《八零：带飞父母后，我躺平了》 第1章 看谁能笑到最后 华国，1983年，7月20日。 湘省苏家大队。 苏子祁耳边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后脑勺痛得厉害。 谁在哭？ 头好痛。发生了什么事？ 她隐约记得昨晚心绞痛又犯了，还来不及取药，眼前一黑就晕了。现在心脏不痛了，咋头痛了？ 来不及多想，只觉得耳边这哭声有些吵，还有些耳熟。 耳熟！ 她紧闭的双眼蓦然睁开，这……是老妈的声音！ 她顾不得疼痛，腾地坐了起来。 呲~ 真痛。 苏子祁环顾四周。 斑驳的墙面，装满各种中药材的木柜，堆着书本和听诊器的木桌。 这是哪？好眼熟。 不管了，她起身往外走。 “妈！” 苏子祁朝着篱笆旁那个衣着朴素，脸色蜡黄，正低声哭泣的年轻女人扑了过去。 她终于又见到了妈妈。 真好。 妈，十年了，我终于梦见你了。 你在天堂还好吗？ 秦如草也紧紧地抱住女儿。 “祁妹子，你怎么起来了。头还痛不，晕不晕？下次别这么傻了。你奶奶打就打了，别再帮我挡。你要是出了事，我可怎么活呀！” 她的眼泪一颗颗落下，砸在苏子祁的脖颈处，这真实的触感令她瞳孔地震。 妈妈的怀抱这么暖，妈妈的眼泪这么烫，莫非，这不是梦！ “别急，让我看看孩子。祁妹子，你坐这边，我给你把把脉。你现在晕不晕，想不想吐？” 苏子祁被拽到一旁坐下把脉，她怔怔地看着中年版的谢大叔，有些恍惚。 这是她老家的赤脚医生，她在老家？！ 谢大叔按了按她的后脑勺。 呲，苏子祁一激灵，好疼。她突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莫非她重生回到16岁，老爸出车祸的那个夏天! 1983年7月中旬，羊城来了一通电话，她爸苏贤江被车撞了，情况不太好。 妈妈接完电话后，整个人恍恍惚惚，还是她提议找奶奶借钱，去羊城照顾爸爸。结果奶奶徐大丫不仅不借，还要动手打人。 苏子祁把妈妈护在身后，自己被奶奶推了一把，后脑勺磕到门框上，晕了过去，被送到了赤脚医生谢大叔家。 她磕出了轻度脑震荡，头晕脑胀，还吐了好几次，在家待了一周才转好。 妈妈心里记挂爸爸，又担心她。在她的坚持下，把他们姐弟托付给了隔壁的桂花娘，第二天带着东借西凑的几十元去了县城坐车到福城。 可福城到羊城的车，一天就一趟，她得在那住一晚。 妈妈想省点钱，晚上车站关门，她就蹲在旁边的围墙根上打盹。结果，被人贩子盯上了。 好在她警醒，被拖拽时抵死挣扎，拼命呼救，幸运地被巡逻的保安大叔救下。 这一惊，她突发高烧，保安只得把她送去医院，还帮她改了车票。她只得又在福城多待一天，住招待所。 等她赶到羊城时，爸爸已经跟肇事方谈拢了价格，签了和解书，只拿到三千赔偿金。还借给朋友一千五，没有借条那种。 医生说爸爸的腿刚做完手术，最好在医院观察半个月再出院，可爸爸不信。 他以为医生在危言耸听，认为自己身体底子好，就决然地出了院，还了战友垫的医药费，拿着几百块，坐车回了老家。 接着，宛若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厄运接踵而至。 …… “祁妹子！祁妹子！你别吓妈妈，你怎么了！” “祁妹子！你看着我的手，这是几？” 瞧见两人焦急的神色，苏子祁的心不知不觉就安定了下来。 抬头看着蓝蓝的天，呼吸着老家新鲜的空气，她释然一笑。 没啥好担心的，前世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她都挺过来了，现在的她强得可怕，啥都能扛过去。 “妈，我没事。不晕，也不想吐，就是头还有些疼。谢大叔，我没事了，你比的是三。” 秦如草和谢大叔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秦如草再次泪如泉涌，不住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祁妹子呀，是妈不好，害了你。都怪我，我的命太差了，你们都被我带累了。” 眼瞅着老妈把一切的过错揽在身上，自怨自怜，深陷自我怀疑中，苏子祁眼神锐利，立马反驳。 “妈，这事跟你有啥关系，别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以后别听那些碎嘴子的话，什么命数不命数的。我只信我命由我不由天，命由己造，福由己求，一切靠自己！” 秦如草挂满泪珠的脸写满了惊愕，连连摇头摆手。 “祁妹子你怎能这么说。要不是我的身子不争气，你弟怎么会早产，你爸怎么会出车祸，你又怎么会磕到头？都怪我，是我的命不好，带累了你们！” 苏子祁看着老妈这反应头更痛了，脑袋也有些胀。 她强打起精神，瞅着谢大叔避开他们出去了，就把妈拽到了院子的角落。 “妈，骏崽早产怎么能怪你呢？ “那年你怀孕7个多月，夏收赶上大雨，田地都被淹了。奶奶自己不下地，还拦着满满（小叔）、满娘（小婶）他们，非得让我们去收稻谷！ “说什么‘小姐身子丫鬟命’，让你有钱就请人收，没钱就自己干。话里话外嫌弃我们，还说你没有生崽的命。 “家里的钱爸爸都寄给了她，我们哪还有钱请人，分明就是要磋磨你！” 秦如草双肩抖动，泣不成声。 “祁妹子，你别说了，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怪我命不好。” 苏子祁心里那把火烧得有些旺。 “怎么又是命，怎么就命不好了？明明是他们欺负你，让你挺着大肚子去抢收，在泥路上摔了一跤。不然骏崽怎么会早产，怎么会经常生病。她就是见不得你好！ “你头胎生了我，她说你没生崽；等你生了骏崽，她又骂他‘病秧子’，你还替她找补，帮她说话！” 秦如草嘴唇蠕动，眼泪掉得更凶了。 “我，我没有。是我命不好，要不然你爸好端端地，怎会出事？要不是我，你怎么会受伤？呜呜呜~” 苏子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告诉自己不要急。 “妈，爸为啥被车撞，等我们去了羊城就知道了，跟你没关系。我们离羊城十万八千里，你害不了他的！至于我为啥会受伤，当然是奶奶推的，怎么能怪你呢？” 秦如草吸了吸鼻子。 “是这样吗？可，可他们都说这就是我的命。” 大队那些三姑六婆没事就喜欢说东家长，西家短，看谁弱就踩两脚，尤其喜欢打压嫁来的外姓人。 看来，这些年妈妈不仅被奶奶、满娘pua，还有这些人的一份功劳。 苏子祁告诫自己沉住气。 只要妈妈能立起来，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看谁能笑到最后！ 第2章 今日仇今日报 苏子祁看着妈妈，眼神中暗含着鼓励。 “妈，现在是新中国，人民当家作主，命运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以后你别信他们说，听我的。 “这些事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以后别再往自己身上套了，我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秦如草怔怔地看着苏子祁，混沌的世界仿佛砸开了一条缝，光明倾泻而至。 片刻后，她低下了头，擦干了眼泪。 “好，妈知道了，以后我听你的，不信命。” “嗯。” 苏子祁抱了抱妈妈，知道她能听进去自己的话可已经很不错了，毕竟那些观念跟了她十几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没关系，不是开始动摇了吗，总有一天她会想明白的。 前世妈妈也是离开老家，又遭遇了重重打击后，才慢慢变得坚韧，跟她一起撑起了这个家。 等他们在星城打拼出了一片天地，妈妈也更乐观了，可惜天不遂人愿，好景不长，家里就接二连三地出事。 不想这些了，现在要紧的是先拿到一笔钱去羊城，把爸爸该拿的赔偿金拿到手。 这些年她学会了一个道理，今日仇今日报，莫等明日空哔哔。 这次奶奶可别想轻易蒙混过关。 苏子祁换了个话题。 “妈，先别说这些了，爸那边还等着钱救命呢。妈，你去太爷家请他到大队那处院子里去，我要让大队长和太爷还我们公道。” 太爷是苏家的老辈人，上过战场扛过枪，虽然七十多岁了，但身子骨还硬朗着。 他为人公平公正，受他们大队的人尊重，只要他能出面主持公道，这事就妥了。 秦如草有些踌躇。 “祁妹子，真要找太爷？他，他会管这摊子事吗？” 苏子祁有些无奈，妈妈就这性子，只能拿爸爸当挡箭牌了。 “妈，必须请太爷出面。爸出事了，我们家的钱又都在奶奶那，不把钱要回来，我们怎么去羊城？ “妈，你听我的。就说爸爸出事了，救命钱都在奶奶那。奶奶再不给钱，爸爸的腿就真的废了，请他为我们做主。” 秦如草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对，这事拖不得，你爸还在等着我们呢，我这就去。” 待妈妈走后，苏子祁把外伤的药费结了，向着大队院子走去。 请太爷做主拿回钱只是第一步，怎么说服老妈明天带她去羊城才是关键。 虽然她的伤不重，卧床休息一周就能好，但老爸那边拖不起，赔偿金还没到手就被盯上了，她得尽早过去，不然一切就晚了。 唉，先拿到钱再说吧。 苏子祁的头隐隐作痛，等她走到院子时，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在门口的大树下歇了片刻，终于缓了过来，没多会秦如草和太爷来了。 进了办公室，她牵着妈妈对着太爷和大队长就跪了下去。 “太爷，大队长，求求你们救救我爸！他一个人躺在羊城的医院里，要做手术了身边还没个照顾的人。他是个大孝子，这些年钱全寄给家里了，都在奶奶那。太爷，大队长，我们只想救他一命，要是晚了，这个家就散了呀！” 秦如草被“家散了”这句话触动心弦，瞬间泪如雨下，声音哽咽。 “太爷，大队长，救救贤江吧，我实在是没办法了。贤江呀，都怪我没用，你要是出了事，让我们怎么活呀！” 太爷叹了一口气。 唉，这个后生崽，当了十多年的兵，脑子还是一根筋。 在外头拼死拼活挣的钱不交给自家婆娘，被老娘三两句就哄骗了去。 他这婆娘也是个软和性子，立不起来，忍了这些年！ 唉，他年纪也大了，小辈们各家有各家的事，不闹到他眼跟前，他也懒得管。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可偏偏他出了事！ 罢了，今天他就来做一回恶人吧。 他冷着脸开了口。 “跪什么跪，你们赶紧起来，要不然，我就不管了！” “军崽，你去找兴崽婆娘，让她拿两千出来，告诉她这是我定的。她要是不拿，今天豁出去这把老脸，我也要去市里找他家那个白捡了一份好工作的崽问问，还记得他工作怎么来的吗？他一个土里刨食的农村娃凭啥端上公家的饭碗！” “两千？” 秦如草和苏运军听到这个数字都有些吃惊。 “会不会太多了？” 苏子祁：“不多，羊城那花销大，我爸要养好身子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呢，穷家富路，还是多带点钱更安心。” 大队长苏运军点了点头。 “太爷放心，后生崽遇了难，我们不能不救。我这就去她家拿钱。” 苏运军回家把自己婆娘叫上，又让妇女主任喊来两个厉害的婆娘，这才一起去了老苏家。 且不说他那边是如何软硬兼施，从苏子祁的奶奶——徐大丫，徐老婆子手里拿回那两千元的，这会儿院子里气氛有些尴尬。 太爷大刀阔斧地坐在条凳上，板着一张脸盯着苏子祁二人看，有些唬人。 秦如草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在一旁惴惴不安，也不知道是害怕太爷，还是担心那钱拿不回来。 苏子祁倒是不怕太爷，她知道太爷是好人，只是好人没好报。 他抗战时期曾征战南北，打过不少胜仗，还当上了副团长。可他的妻儿却在家乡，被奸人迫害。 太爷没护好妻儿，伤透了心，除了奸人后，直接解甲归田。 后来，他没再续娶，也没离开过家乡，当了一辈子农民。 建国后，还有那十年，在他的庇护下，大队人丁兴旺，为部队输送了不少好苗子。 苏子祁有些心虚。 她利用了太爷对族里后辈的爱护之心，行了道德绑架之事。 她知道这样不对，可现在的她太弱小了，这紧要关头她也没多余的时间跟奶奶纠缠。今天必须拿到钱去县城买票，再拖下去老爸那笔钱就要飞了。 苏子祁在心中暗下决心，等这件事处理好，她一定会回报大队，回报太爷的。 第3章 说服老妈去羊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瞅着面色不善、眉头紧锁的太爷，苏子祁低声询问。 “太爷，妈，我有些渴了，你们喝水不，我回去拿一趟。” 太爷扫了苏子祁一眼，攥着拳头咳了咳，就把钥匙递了过来。 “我家茶缸就放在堂屋，不用添水，直接端过来就行。” 秦如草抢先一步拿过钥匙。 “还是我去吧，谢大夫说了，这几天你得好好休息。” 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苏子祁笑得有些僵硬。 怎么办，说服妈妈让她去羊城的难度+1+1+1…… o(tヘto) 太爷饶有兴致地盯着她。 “祁妹子，你是怎么想到找我的？” 苏子祁收回发散的思维，脸上堆满了苦涩。 “太爷，晚辈实在是没法子可想了。 “我妈没啥主见，我爸出了意外，一个人孤零零在医院，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我一个小辈，要想名正言顺从奶奶那拿回钱，只能求你们帮忙了。 “太爷，这次是我冒失了，您要怎么责罚我都认。只求早点拿到钱，去羊城照顾我爸。” 太爷摇了摇蒲扇。 “你奶奶打伤你的事，怎么不提？” 苏子祁顿了顿，故作无奈。 “太爷这没啥，哪家小孩没挨过揍。不过我奶奶手劲也太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她仇家呢！得亏我挡了一下，不然，唉，估计我和我妈就得在医院，没法子去照顾我爸了！” 苏子祁：虽然现在她没时间跟奶奶多纠缠，但有机会当然得给奶奶上点眼药，她从来不是以德报怨之人。 想到能拿回两千元，她简直透心凉、心飞扬。 嘿嘿，等着，迟早让奶奶把吃进去的钱都给他们吐出来！ ?(￣v￣)? 太爷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唉，自从兴崽走了，他家的婆娘是猪油蒙了心，越来越拎不清了。自家有出息的大崽不放在心上，却偏心那只会哄骗她棺材本的满崽（小儿子）。 他家这妹子是个好的，可惜太小，当不起事，又是个女崽。她爹娘要是立不起来，以后的日子就难熬喽。 唉，罢了罢了，以后老头子就多看顾着点她家，能帮一点是一点。 秦如草和苏运军前后脚到的。 太爷、苏子祁刚端起茶缸子没喝两口，就见苏运军一溜烟地跑了回来，捧起茶缸子一通咕咚。 待他喝完，气喘匀了，把报纸包着的两沓大团结递了过来。 现在还没有发行第四版人民币，钱的最大面额就是十元，俗称“大团结”。 第三套人民币10元面值纸币 “给，两千块。” 秦如草接钱的手抖得厉害，她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 想到终于有钱，能去羊城救丈夫了，她又忍不住呜咽起来。 苏子祁赶紧拉着她给太爷和苏运军鞠了个躬。 “太爷，大队长，太感谢了。你们是我家的大恩人，等我爸好了后，我们再回来登门道谢！” “谢谢，谢谢，谢谢你们。” 太爷端着茶缸子，嘴角微微上扬，苏运军则一个劲地摆手。 “不用，不用。只要没事就行。” “大队长，还有个事要麻烦您。我们一家打算明天去羊城，麻烦给开张介绍信，我们这就去买车票。” “不用，开我一个人的介绍信就行了。祁妹子，你和骏崽在家待着等我们，我和你爸会尽快赶回来的。” 苏子祁看着秦如草正色道。 “妈，你听我的，一起去。爸的腿要好好治，这关乎他的下半辈子。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是得养好了再回来。我没事，一起去，不然，我们在家也不安心。” “可是……” “没有可是，大队长，您开吧。” 苏运军瞧着苏子祁已经拿定了主意，又见这婆娘一副没主见的样子，也没说啥，直接开了介绍信。 拿到介绍信，秦如草要送太爷回去，被他推拒了。 “你们先去买票吧，晚上就赶不上趟了。我这把老骨头还硬朗着呢，一会我自己走回去。” 苏子祁二人也不再多劝，时间确实不早了。 “那行，太爷，大队长，我们先走了，再见。” “再见。” 回家的路上，秦如草有些踌躇，思来想去，还是开了口。 “祁妹子，我还是自己去羊城吧，你还伤着呢。一会我拿点钱给你，再请桂花帮忙照顾一下，等你爸好了我们就回来。” 苏子祁停下脚步，看着年轻的妈妈，就知道会这样。 幸好她已经想好了理由，只要讲清楚了利害关系，一定能说服妈妈。 苏子祁语气放缓，认真地跟秦如草解释。 “妈，你刚还说听我的，这么快就变卦了呀！这趟我必须去。你从没出过远门，这次不仅要去县里坐车，还要去福城转车，十几个小时呢。万一你坐错车，下错站怎么办？ “我这是小伤，上点药就行，没那么娇贵。我还跟爸爸学过军体拳，我能保护你们。我还跟同学学了粤语，能问路，可以早点找到爸爸。” 学粤语这事她骗了妈妈，粤语是她前世学会的。唉，她也不想撒谎，但她必须去羊城。 女儿的建议令秦如草心动，但医生的话不能不听。 “不行，谢大夫说了，你伤到了头，最好在家静养。坐车太颠了，你头晕，不能去。我有你爸的地址，就算听不懂话，总能找到医院的。” “妈，你就听我的吧。我们必须一起走，不然平白无故少了两千，奶奶指定天天来闹，我和骏崽哪里扛得住她折腾。 “还有骏崽。妈，羊城是大城市，医生肯定比咱们这的能干，正好去那找医生给他做个全面检查，兴许就能让他去掉病根，恢复健康呢！” 女儿的话如同一道闪电，劈散了秦如草心中的阴霾。 是呀，她想岔了，怎么能留两个小娃在家，万一被他奶奶欺负怎么办？羊城可是大都市，一定能治好骏崽的！ 不对不对，怎么能这么想他奶奶，她再不好，也是他们的奶奶呀！血浓于水，怎么可能欺负自家人。 怎么不会，谁家婆婆骂自家儿媳“背时鬼”、“扫把星”、“狐狸精”？骂自家孙女“讨债鬼”，孙子“病秧子”？ 不对不对，那是因为他奶奶不喜欢我，这才连累了两个孩子。 哼，难道她喜欢你男人？她明明只偏心她满崽！ 不，不对，不是这样的…… 心中一番天人交战后，秦如草确定了一件事。 不管婆婆会不会欺负孩子，她都不能把孩子留在这，必须带走。 第4章 忘恩负义的吸血虫 到家后，秦如草抽出二十元，把剩下那一沓厚厚的大团结塞给了女儿。 “行，妈听你的，我们一起去羊城，你管钱。我现在先买车票，你好好休息，不然明天不带你走！” “嗯，记得买两张全票，一张半票啊！” “知道了，你个管家婆，好好休息吧。你弟也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不用管他，等我回来再弄晚饭啊！” “知道了。” 秦如草走后，苏子祁锁好大门，看着多年未见的家，心中万千情绪翻涌而出。 这座房子建于三年前。 当时老爸转业回来，分到市供销社工作。 报到前他回了趟老家，在奶奶房里说了会话，就带满满走了，没留下只言片语。 等他回来，工作没了，满满留在了市里。 苏子祁自然不干，她可不是秦如草那软弱性子，直接带着骏崽在大门口撒泼打滚，又哭又闹。 奶奶理亏，看事情要闹大，怕见了大队干部不好收场，立马把爸爸扯到一旁嘀咕，要把家给分了，她跟满满过。 面上说得好听，可分家就给了他们几床被褥，锅碗瓢盆和一些粮食。 没钱，也没房子。 苏子祁心里火呀，差点一拍两散，直接把老苏家砸了，最后被老爸苏贤江拦住了。 他说家和万事兴，满满的工作已经办好了，户口也迁走了，他会再找别的办法养家的。 为了安抚他们，还拿出部队的安置费，骗他们说这是分家得的钱。 在老爸的一再恳求下，在老妈唯唯诺诺的妥协中，年少的她勉强压制住了自己。 算了，老爸好不容易回来了，她也不想他为难，让他两头难做。 老爸托朋友找关系买了红砖、水泥等建材，请附近的好手帮忙，两个月盖好了红砖大瓦房。 可在房子盖好后的第三天，老爸留信出走，去了羊城打工。 就是这个家，前世他们也只住了三年。 …… 爸爸车祸出院后，还了战友的垫付款，带着剩下的几百，和妈回来养伤。 8月中旬，那时他的伤刚好了些许，满娘她娘家弟弟因为作风问题出事了。 赶上严打，奶奶和满满一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到了她家，让拄着拐杖，腿还没好利索的爸爸帮忙捞人。 爸爸没看清他们的真面目，不听她和妈妈劝说，拖着伤腿忙活了一周。人捞出来了，他的腿也出状况了。 找奶奶要往年寄回来的钱，奶奶说没了，被满满一家花光了，只剩二百，她得留着养老。 找满满还钱，他声泪俱下地哭诉这些年的不容易。孩子大了，市里花销大，买房、给儿子买工作、娶婆娘，欠着一屁股债，他拿不出来钱。 哭着让爸爸自己想办法，反正战友多，等他有钱了一定还。 那一夜爸爸白了头发，明白了一些事，一些道理，可惜晚了，只得卖了老家的房子和田地，一家人去了羊城。 爸爸腿伤太严重，医生说要做二次手术。他们身上那点钱哪够，便想到了之前借钱那个朋友，让妈妈去工地找，可人早就辞工跑了，去哪找。 最后还是他战友老范仗义，又一次帮忙垫钱，才顺利做了手术。 羊城开销太大，做完手术又住了半个月，他们回了市里。偶遇爸爸的老战友，说满满找他们借了不少钱，借口是给爸爸治腿。 她顿时火冒三丈，直接去供销社找满满，要揭了他那张老脸。 可惜那时她太年轻，不老练，被满满三言两语绕了进去。 什么“借钱的确是为了给爸爸治腿，只是他们走得太急，钱没来得及给”。 什么“这钱是他借的，他签的字，他的债务，爸爸又没损失啥”。 什么“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他怎么可能不管大哥呢”。 不仅没再闹，还把他和奶奶领回了家。 然后，他俩跪到爸爸跟前，不住抹泪。 说啥“做父母兄弟，有今生没来世”，“这些年他们错了，对不住他”，“事情已经这样了，就放过他们吧”，“几千他们拿不出来，只借来三千，往后这事就算了了”。 爸爸早已寒了心，知道自己腿废了，对他们来说已没用处，也不想多做纠缠。收了这三千，签了断亲书，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再往后，弟弟跑了，爸爸瘸了，妈妈患了癌症，离开了人世，这个家分崩离析，满目疮痍。 …… 这次爸爸的腿她要保住，房子和田地也不会卖给满满，她要全部留下来拆迁换房。 属于他们的，谁也别想抢走！ 苏子祁走进大门，她家的房屋坐北朝南，大门朝西，挨着大道。四周用石头和水泥围了两米多高的墙。 围墙前面是菜地和稻田，后面是竹林，十分幽雅清静。 进门就是个大院子，搭了个葡萄架，地上散落着几张摇椅、竹床、竹板凳，是漫长夏夜家人闲聊的好去处。 鸡笼架在院子西边，小花圃在北边，衣服晾晒在南边，厨房则在东边。 房子户型方正，共四室两厅，分三个区域。 东边南面是爸妈卧室，北面是骏崽卧室；中间前厅是堂屋，后厅是谷仓，由门洞贯通连接；西边南面是她的卧室，北面是客房。 后院西边还有扇小门通大路，北边是旱厕，北面和东面的院墙上方都搭了棚子遮风避雨。墙根下堆放着一捆捆柴禾，供厨房烧火用，洗漱间也在东边，靠着院墙。 房子大致布局，方正的南方农家小院。绘图水平有限，大家凑合看看~ 这会儿鸡还没归笼，正在院子里觅食。 瞧着院中那一簇簇新鲜出炉的“地雷”，苏子祁心情很好地把它们铲到西边的墙根下，回到卧室。 推开房门，径直走到书桌旁蹲下，她右手在桌子外部来回摩挲了好一会，终于在底部中后侧摸到了一个小凹槽。 轻轻按下，一阵吱呀声过后，弹出了一个暗格。 打开一看，虽然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被里面的物件闪花了眼。 12根“小黄鱼”，一对阳绿翡翠镯子、一对紫罗兰翡翠镯子和一对白玉镯子，还有两条宝石项链，五、六个宝石戒指，以及一个黑不溜秋的手环。 不说这些珠宝首饰，今年黄金大约是29-30元\/克，一条“小黄鱼”重31.25克，十二根“小黄鱼”就有一万多了。 怪不得前世满满能攀上港城的贵人。 哼。 这些忘恩负义的吸血虫。 第5章 金手指，get! 这张书桌原是苏子祁在旧货市场淘的。 奶奶被她胁迫分家，家中床、大柜、桌椅这些大件家具一件都没留给他们。 房子盖好，他们要搬家时，奶奶又闹幺蛾子了。 原是她瞧着爸爸掏钱盖了大瓦房，觉得他藏了私房钱，又打起了小算盘，想让他们买她家的旧家具！ 苏子祁被她奶奶这波骚操作气红了眼，发了狠，直接就跑去了县城。 苏贤江连忙追赶上来，为了息事宁人，只得答应她在县城买家具。 他们去了旧货市场，苏子祁选了一套八仙桌椅，三张架子床，两个大柜和一张书桌，把爸爸兜里的钱几乎掏了个底朝天。 书桌她特意选了张最重的，售货员说这是杉木，耐用，不过她用了三年也没发现暗格。 后来，房子没了，桌子也没带走，没想到为他人作了嫁衣裳，好在她回来了。 说来也是凑巧，要不是前天在京城偶遇堂姐苏姵姵——满满之女，她也不会知道桌子的秘密。 当时她刚逛完雍和宫，回酒店时，在大厅里遇见了苏姵姵。 四十年未见，岁月没在堂姐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她依旧光彩照人，她却已经老了。 那些陈年过往恍若隔世，就算遇见她，也惊不起半点尘埃。 苏子祁微微颔首准备回房，却被一只手拽住了。 苏姵姵认出了她，非要叙旧。 她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两人来到了附近的咖啡厅。 她一边喝咖啡，一边观察苏姵姵，总觉得宴无好宴。 他们不过点头之交，是什么原因让这个一向眼高于顶的堂姐放下身段来跟她叙旧呢？ 莫非是想显摆？让她瞧瞧这么些年过去了，两家的天壤之别？ 呵。 当年早就说过，桥归桥，路归路，何必来这一遭。 她就算是活不去了，乞讨都不会走他家门口过！ 不等苏子祁想明白，苏姵姵先开了口。 “小……小祁？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苏子祁耸了耸肩。 “拜你们所赐，过得还不错。” 苏姵姵一副长辈看不懂事的晚辈的样子，斥责道。 “小祁呀，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你还在怪我们？当年你小，不懂事，不理解我们的做法。难道这些年过去了，你还不理解？你爸那腿当时已经治不好了，怎能继续花钱……” 苏子祁打断了她的话。 “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我还得回家，没那么多空闲听你拉家常。” 苏姵姵眼中的恼怒一闪而逝，换了一副无可奈何的口吻。 “好，好，我直接说。 “这些年，我们家去了深城，过得还不错。前些年奶奶走了，爸妈一直惦记着你们，也没联系上。你们现在在哪，还在老家吗，约个时间聚聚？” 苏子祁淡漠地扫了她一眼。 “不了，我们两家早已断亲。当时就说了，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以后老死不相往来！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你……”，苏姵姵被气得不轻，干脆不装了。 她坐到苏子祁身旁低声耳语，“行，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书桌里有宝贝？你卖给我，我出100万！” 书桌，100万! 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电光火石间，她想明白了。赵大叔只是台前的人，她家房子的幕后买主是满满！ 眼中的狠厉一闪而过。 真是薄凉！ 这就是爸爸的亲娘，亲弟弟。 有钱买她家房子，没钱还他们，故意拖着不给她爸治腿吧！ 苏子祁深呼吸平复心情，告诫自己越是紧要关头越要稳住，何况她还有很多内情不清楚。 “什么书桌，我家的房子早就卖给赵大叔了，连家具一起。你不找他问，找我干啥？还有啥事，我得赶车了。” 苏姵姵见她神色不变，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你真不知道？” 苏子祁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呵。我若知道，能放着白得的100万不要？” 苏姵姵没在意苏子祁的态度，看她那沧桑的容颜，觉得自己真是病急乱投医。 若是伯父一家得到了那个许家人想要的宝贝，肯定早就发达了，不至于混成这个……样子。 恩，也不可能在赵家人手中，不然他们早就知道了。 难道当初砸桌子时，宝贝也砸碎了。 那岂不是早就成了火车铁轨下的一捧废渣？ 一想到这个可能，想到许家对那个东西的执着，苏姵姵不禁打了个寒颤，匆匆离开。 结账后，苏子祁改变了行程，回了趟老家。从老大队长口中她得知很多事。 当年早在8月初，满满就知道铁路要经过他们那，于是找关系借了很多钱来屯房屋和田地，包括她家的。 当然，名义上的买家不是满满，而是赵大叔和贤成叔。 后来，拆迁队来了，大队的补偿款被满满拿走了大半，大家才知道真相。 卖房卖田的农民不干了，但卖房卖地白纸黑字签的契约还在，无处说理。 赵家人和贤成叔一家也离开了大队，不见踪迹。 他们越想越恼火，一群人聚集起来，去市里找满满讨要说法。 可他们扑了个空，满满早就搭上了港城的贵人南下广省了，在那个交通和通讯不方便的年代，无处可寻。 …… 苏子祁猜测自己的重生跟这个“宝贝”有很大关系。 昨天她回到老家，除了探望老大队长之外，就只在火车站，即原来的家附近走了走，回到酒店没多久就晕了。 再睁眼，回到了四十年前。 一定是它在帮她。 怎么找它呢？ 按照这些年看穿越文的经验，她准备先对这些镯子下手。 苏子祁从桌子里取出一个针线团，拿针对着左手食指一扎，在镯子上一一实验。 失败。 难道？ 苏子祁把黑色手环拿在手上，决定试一试。 她的血刚滴到手环上那一刹，手环上的黑色快速褪去，变成了一个古朴的绕着一圈黑色蔓藤的银镯。 她拿起银镯正打算细看，镯子却仿佛有灵性一般，直接滑进了她右手腕，接着镯子凭空消失，她进入了一处五六十平大小的空间。 第6章 骏崽，你完蛋了! 入目是一座破破烂烂的茅草屋，屋前一口水井，周围雾气缭绕，白茫茫的，看不真切。 苏子祁走过去看了看，试着用手触碰那团白雾，触感软乎乎的，qq弹弹，就像果冻做的半透明磨砂墙壁一般。 别说，还挺好捏。 走回茅草屋，这井水会不会有奇效，比如洗经伐髓？ 哈哈哈，没办法，小说看多了，总觉得这个水不简单。 她试着用意识操作，没用，看来只能先出去找工具了。在心中默念“让我出去”，果然出来了。 抬起手腕，空空荡荡，完全看不出镯子的痕迹。 她直奔厨房，找到水桶、麻绳和杯子，又进了空间。 打上来半桶水后，她有些乏力，头还隐隐作痛。 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她舀出一大杯水，咕咚咕咚全喝完了。 井水入口甘甜，有回味，喝完后身体暖洋洋。 苏子祁忍不住又喝了一杯，那细密的疼痛感也消失了，整个人轻松许多。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脑勺，肿块没了，又使劲甩了甩头，一点也不晕，真是神奇！ 有这宝贝在手，何愁治不好爸爸的腿，妈妈和弟弟的病。 这次他们全家一定能好好的，一个也不会少。 苏子祁试着感应外界，她感应到了家里那六只母鸡，一只公鸡和十六只小鸡崽，还感应到了桂花娘一家四口。 太方便了，这样她就不怕出入空间被有心人发现了。 苏子祁回到卧室，取出一把小镜子照了照。 巴掌大的鹅蛋脸，浓密卷翘的睫毛，水润清亮的大眼睛。就是肤色有些暗沉，脸上还有几个雀斑，脸色不再苍白，嘴唇红嘟嘟的。 莫非是因为自己只喝了井水，没有用来洗脸泡澡？ 打住，现在这副模样刚刚好，只是个肤色暗沉，有点漂亮，不算太显眼的乡下丫头，并不出众。 不管井水能不能美白，让她变得更漂亮，变化太大，太显眼对如今的她都不是好事。 现在的她还不能自保，不能做这种容易暴露底牌的事。 苏子祁本想直接把“小黄鱼”等物件收入空间，又一想，不妥。干脆把书桌一并收进去，这样就不怕被人惦记了。 带着那1980元巨款，她又进了空间。 书桌静静的立在水井旁。 看来，她还得把书桌挪进去。 苏子祁打量着这座简陋的茅草屋。她轻轻推开木门，里面墙壁雪白明亮，除了的大厅外，竟然有六间屋子，面积还不小，每间大概三十平。 嘶，原以为是个老破小，竟是她看走了眼。 淦，果然是个宝贝，井水、空间，难怪被满满他们惦记了这么些年。 俗话说得好，命里一尺，难求一丈。 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不来。 苏·小人·子祁双手叉腰仰天长笑，真真是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 苏子祁决定将左边第一间屋子当作书房，正准备将书桌慢慢挪进去，毕竟它还是很有份量的。 结果使出了全身力气，用力一推，书桌跑了！ Σ( ° △ °|||)︴ 苏子祁看着被果冻墙壁拦住去路的书桌，看着自己双手惊疑不定。 oh,my god! 井水还有附加效果？大力buff？ 苏子祁跃跃欲试，走过抬起桌子。 前世只能挪动一个角的书桌，竟被她高高举起来了！！！ 好吧。 好像也没什么可惊奇的。 苏·淡定帝·子祁表示这都是小cass，空间出品，必属精品！ 嘿嘿，一力降十会。 前世她军体拳和咏春拳本就练得不错，现在有了大力加持，以后就可以纵横江湖，所向披靡了。 放好书桌，苏子祁开始规整物品。 这张桌子共三个抽屉。左右两个小抽屉，放着一些针头线脑、钢笔墨水和课堂笔记。中间的大抽屉放着她高二的书籍和高考准考证。 苏子祁把书籍全拿了出来放在桌面，然后把“小黄鱼”等物件和现金装进暗格，再把暗格放入中间的抽屉。 拿起准考证，苏子祁觉得自己挺倒霉的。 论成绩，前世她就算发挥失常也是能上大学的。 偏偏在7月14日，也就是高考前一天晚上，骏崽突然上吐下泻，发高烧，说胡话。 她和老妈只得连夜把骏崽送进县城医院，守着他打点滴，忙活到凌晨三点多，她实在撑不住睡着了。 醒来后赶到考场，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多钟头，不让进了。 缺考一门的她，前世8月中旬只收到了省内大专的通知书。本打算复读重考，没想到爸爸的腿…… 摇了摇头，苏子祁不再沉溺往事。 一切都改变了，这次她会好好把握机会，复读上大学。 收回思绪，苏子祁出了空间来到厨房，她想试试空间的保鲜功能，能不能放置\/饲养活物。 于是端了一杯热水，拎了一只小鸡进了空间。 一进去，小鸡就不动了，也不知道是晕了还是死了。过一会就知道了，她把水杯放在书桌上，出空间收拾衣物。 其实也没啥好收拾的。 这些年爸爸挣的钱都寄给了奶奶，他们没几身新衣服，值钱的大件家具还是她“敲诈”老爸得来的。 家里的家具苏子祁不打算带走，书桌不见了还能遮掩过去，大件若是都不见了，难免引起猜疑，没这必要。 苏子祁正收拾着衣服呢，就闻到了隔壁飘来的香味。 “辣椒炒肉。”她喃喃自语。 好香，好想吃！ 自从得了胃溃疡，她已经有十多年没吃过这种香辣口味的菜肴了。 苏子祁用家织布（土布）把衣服卷起放在床头，起身走出房门。 “真香，可惜这几天吃不了。” 虽然她已经痊愈了，可在老妈看来，还没好，不能吃辛辣。 忍几天吧，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苏子祁抬头望了望天，看天色有些昏暗，估计到傍晚了。 既然身体已经好了，那就赶紧准备晚餐吧。 她穿过谷仓，走到后院的旱厕解决了五谷轮回之事后，绕东侧小路进了厨房。 苏子祁从空间取水淘米，生火，还用井水烧了壶开水。等会灌进军用水壶里，路上带着喝。 又去前面的菜地里摘了些蔬菜，捡了十几个鸡蛋，做了酥炸南瓜花、清炒小白菜、蒜泥茄子和韭菜炒鸡蛋，还煮了些水煮蛋路上吃。 忙碌完，她靠在院中的躺椅上摇着扇子，晚风徐徐，好不惬意。 一个皮肤晒得黝黑，衣服上粘了不少苍耳子、粘人草的小孩冲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两个动来动去的小东西。 “姐，我回来了，你看我给你带了啥！” 说话间就扑向了她。 苏子祁还没从见到弟弟的惊喜中回过神来，就看到了两只硕大的“老鼠”！ “啊~~~骏崽，你完蛋了！” ＜( ‵□′)＞ 第7章 误会大了 苏子祁闭着眼一气乱打，她打小就怕这些蛇虫鼠蚁。 这个死孩子，他故意的！ “姐，你干嘛打我？疼，疼，再打我还手了啊！” 苏良骏小朋友看姐姐不停手，他也不甘示弱。放下竹根鼠，一边摘衣服上的苍耳子，一边往姐姐头上扔。 “骏崽，你在做什么！” 秦如草一回来，就看到这幅姐（鸡）慈（飞）弟（狗）孝（跳）的感人场面。一向温柔的她也不免有些气恼。 这熊孩子，祁妹子都受伤了，他还往山上乱窜。 一下午不见人，一见面就故意招他姐，真是被惯坏了！ 苏·三岁·子祁听到妈妈的声音，立马气势汹汹告状。 “妈，骏崽拿老鼠回来吓我，还把苍耳子扔我头上！你看，我摘都摘不下来！” 苏良骏也满肚子委屈。 “妈，我看姐姐被奶奶欺负了，特意跟狗娃他们上山去熏竹根鼠(剧情需要，本文不提倡食用任何野生动物) ，想着给她补补。我费了好大劲逮到，一拿回来姐姐就打我。我，我气不过，才扔她苍耳的！” 竹根鼠，又叫竹鼠，因吃竹子而得名，喜栖息于竹林下，穴居哺乳动物。 ∑(￣□￣*||| 苏子祁和秦如草全都傻眼了。 误会大了。 刚才苏子祁没仔细看，以为骏崽又拿老鼠来捉弄她，毕竟这事他以前没少干。 不只老鼠，什么毛毛虫、水蛇、蜘蛛他都捉过，知道她害怕这些玩意，每次还故意拿来捉弄她。 她现在定睛一看，额，还真是两只呲牙咧嘴的竹根鼠。 苏子祁讪讪赔着笑。 “对不起呀，骏崽，姐不是故意的。误会了你的好心，姐跟你道歉。” 说完，很郑重地鞠了一躬。 苏良骏不开心，熊孩子属性已然激活。 “道歉，哼，我不要，不接受！” 苏子祁理亏，只得割地赔款。 “那我赔你五毛钱，给你买小人书。” 苏良骏顿时眉开眼笑。 “这还差不多，嘻嘻。” 看着年轻又有活力的骏崽，苏子祁热泪盈眶，一切可以重来，真好。 苏良骏百思不得其解，她那大方爽利的姐姐咋就哭了呢？ 难道是他要的赔偿太多？可这不是她自己说的赔偿吗？ 女人的心思真是难猜。 “姐，别哭了，明明是你说要给的。哎，大不了这钱和小人书我都不要了。” 秦如草直接朝着苏良骏后背重重一拍。 “你个混子，你姐肯定是头疼了！大夫都说了让她静养，你可好，一回来就又是追又是打，瞎闹！祁妹子，还难受不？要不我们去找谢大夫。” 苏子祁摇了摇头，她不难受，她只是太激动。 前世她误会了骏崽，导致他离家出走去了深城，她找了好多年，一直没找到，现在终于重逢了。 “妈，我没事，就是灰尘迷了眼，与骏崽无关。” 苏良骏摸了摸鼻子，姐姐眼睛都红了，还说没事，看来真是自己的锅。 唉，姐，我对不起你，我不是故意的。 (╥╯^╰╥) “姐，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帮你把苍耳子摘干净！” “嗯。” 秦如草瞪了一眼儿子，进厨房看了眼饭菜，立马安排起来。 “骏崽，你去把竹根鼠处理干净！祁妹子，你冲杯红糖水喝，我把竹根鼠炖了就开饭。” 苏子祁赶紧拦住妈妈。 “妈，竹根鼠你送去大队长家，劳烦他做好后给太爷送一碗去，添个菜。我到桂花娘家走一趟，拜托她照看下家里的鸡和菜地。” 苏良骏不干了。 “姐，那是我弄回来的给你吃的，你怎么送人呀！” “骏崽乖。今天太爷和大队长帮了我们大忙，追回了爸爸寄回来的一些钱，我们得感恩。而且，我们这一走，奶奶那边不会消停，还得靠他们压着呢。 “再说我们也没时间炖肉，一会吃了饭，就赶紧收拾行李去县城！” 秦如草有些慌张，“祁妹子，一会就走？乌漆嘛黑的，我们娘几个行吗？田地咋办？” 苏子祁早有主意。 “妈，我们必须今晚走。奶奶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一会指定过来。 “要是她来了，往地上一滚，说这里疼那里不舒服的，爸和满满都不在大队，我们还能脱得了身？平常陪她闹闹也就算了，现在她要是来这么一出，我们还就真去不了羊城了。 “路黑没事，家里不是有手电筒吗，我们一起走，不用慌。田地、菜地和家里的鸡托付给桂花娘就行，一会我把家里剩下的鸡蛋带过去，算是报酬。” 秦如草还是有些慌，手不自觉地搓着衣角。 “啊，你奶奶要来我们家。那，那要不现在就带上行李，我们赶紧走！” 苏子祁双手扶着妈妈的肩。 “妈，不用急，就算她来也得等到天黑。你先去送竹根鼠。” 秦如草连连点头。 “好，好，我听你的。我这就去大队长家，回来吃完饭，拎着东西就走。” 说完快步往大队长家跑去。 苏良骏一把抓住了姐姐的手。 “姐，我也能一起去羊城？” “嗯，一起。你赶紧去收拾衣服，妈回来就吃饭。” “好呢。耶，我也能去羊城了~” 这小子兴奋当场翻了两个跟头。 苏子祁好笑地摇了摇头，真是个孩子。 随后拎起家里剩的半筐鸡蛋，去了邻居桂花娘家。 把鸡蛋和大门钥匙一送，拜托她照看家里。 桂花娘是个爽利人，让他们放心的去羊城，鸡蛋说啥也不要。最后在苏子祁的坚持下，只收了10个鸡蛋，就把她推出门了。 苏子祁只得把剩下的鸡蛋全收入空间，不然等他们从羊城回来，鸡蛋肯定坏了。 趁着妈妈没回来，她回房锁门后又进了空间。 按说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可书房的水还是热乎乎的，就跟刚端进来时一样，看来屋里的物品状态不会变化，能保鲜保温。 小鸡她摸着暖暖的，就是一动不动，就把小鸡带了出来。 “咯咯咯”，一出空间小鸡就使劲挣扎，终于逃脱了出她的魔掌。 看来还挺精神，那就是说空间中活物是假死状态，出来后就没事了？ 也不确定，毕竟时间不长，一个例子也不能作为参考，下次她再试试。 小鸡：我谢谢你┗|｀o′|┛ 嗷~~ 行了，不就是不能饲养活物嘛。 她已经有空间和井水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呀，人要知足，要惜福。 第8章 她能有什么坏心眼呢?不过是… 秦如草很快也到了家。 “祁妹子，骏崽，吃饭了。” “来了。” 一顿风卷残云过后，骏崽很自觉地去厨房刷碗，秦如草把苏子祁带进了她的卧室。 随后，她把剩下的钱、车票和介绍信都塞给苏子祁。 “祁妹子，给骏崽看完病后，家里就剩23块多钱了。买票花了10块2，还剩33块多，都给你保管吧，妈看着骏崽和行李就好。” 苏子祁点头应下，她本来也打算找妈妈要的，毕竟放在她这更安全。 “行。” 苏子祁回房间拿了块手绢把零钱、车票这些包好，放进她随身的军用挎包里，如果钱不够用，她再借着包的掩护，从空间里面拿就行了。 家里有个旅行袋，是爸爸带回来的，放在妈妈那。 骏崽和妈妈的衣物都放好了，苏子祁挎着包，把自己的衣物也塞了进去，拉上拉链。 秦如草正在厨房打包，她把剩菜、水煮蛋装进饭盒，然后用网兜把搪瓷盆、搪瓷缸和饭盒一起装好带上。骏崽军用水壶一左一右斜挎在身上。 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屋子和行李后，他们锁好房门拿着手电筒准备出发。 苏子祁突然哎哟一声。 “妈，我肚子有些痛，你们慢些走，村口等我，我马上来。” 秦如草有些着急。 “要紧吗？我们等等你。” “不用，你们先走吧，一会村口会合。”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苏子祁把门掩上，双手一搓，眼底闪过一阵兴奋。 嘿嘿。 会合后，打着手电筒，他们步行进了城。 县里两家招待所，一家在城中，一家在城南。他们直奔城中，这儿离汽车站近。 苏子祁花6元开了个三人间，里面就三张床，一台吊扇。 他们没有表，怕起晚了赶不上车，苏子祁只得拜托服务员明早6点过来叫他们。 应该是经常遇到这种情况，服务员拿笔记下了时间和房号就离开了。 “妈，骏崽，我去打壶热水，一会轮着洗漱，早点睡。” “去吧，你都安排好了，我还有啥不放心的。” 轮流洗漱后，各自歇下。 如苏子祁所料，徐老婆子吃了大队长他们一顿排头后，越想越憋屈。 这个贱！蹄子，骚！狐狸，自家汉子不在，还整天打扮得妖里妖气的，就是她这个背时鬼害了老大！ 老大也是个蠢的，回来探个亲，非得下河救人。结果被这个狐狸精缠上了，生了个赔钱货，还有个病秧子，个个都不省心。 这祸害害了孙子还不够，还害老大出车祸！ 老天真是不开眼呐！ 唉，腿一瘸，老大就没用了。 养老钱断了不说，他们竟然狗胆包天，想把进了她口袋里的钱掏干净，还把太爷、大队长抬出来欺负她一个老婆子！ 说什么钱是老大的，只是放在她这里。还说要是她不拿钱救老大，就要去市里找满崽的领导。 不，这是她口袋里的钱，老大的腿都是那扫把星作怪弄坏的，凭啥要她掏钱，要满崽背锅！ 挨千刀的大队长，她不给钱，坐地撒泼，就让他婆娘直接冲进屋里翻找。 这还了得。 时运不济，看清形势的徐老婆子不得不咽下这口恶气，肉痛地掏了钱。 待瘟神走后，她思来想去，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等天黑了，她就去老大家堵门要钱。 哼！钱是她的，他们要是不给，她就直接上手抢。 反正老大家就那个赔钱货泼辣。现在赔钱货磕破了头，他们应该知道她的厉害，不敢拦她了。 再说了，她可是长辈，就不信他们还敢大逆不道，对她动手！ 虽然她不怕大队长，但还是等天黑了再去，人少点，动静也没那么大。 这顿晚饭她吃得心不在焉，吃完后就在大队长家附近溜达。 眼瞅着他家电视响了，大家伙都聚在那看《新闻联播》了，徐老婆子挪着小脚，伴着此起彼伏的狗吠声，呼呲呼呲往老大家赶。 终于到了，还来不及喘口气，就发现里面乌漆麻黑的，门上还挂了个大锁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们又是病又是伤的，还能跑了？！ 她不死心，看着高高的院墙，只得又呼呲呼呲回家搬来梯子和马灯，颤颤巍巍地爬上了墙头，翻了进去。 还没等她高兴，就踩中了一大坨软绵绵的东西。 这还不算，她一个踉跄，脚下一滑，直接摔了个狗吃屎，马灯也摔破了，只剩一点微弱的火光还在闪烁。 她强忍着疼痛，借着火光往四处看了一圈，好家伙，地上堆了好多坨鸡粪。 这些个懒货，院子都不打扫，是想要害死她呀，真疼！ 寂静的夜里，徐老婆子摔倒的声音异常清晰。 桂花娘听这声响不对劲，端着煤油灯，跟她汉子走过去一看，嚯，苏家的墙头立着个木梯，里面还有火光。 祁妹子来时便说了，他们今晚进城。 看着挂了锁的大门和院墙上的梯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桂花娘兴奋呀。 她对自家汉子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让他在这守着，便风风火火地去大队长家报信了。 进贼啦，进贼啦，快来抓贼呀！ 大队长一听有人扛着梯子爬进了苏家，这还了得。 什么人胆子这么肥，偷东西偷到他们大队来了！ 当下吆喝一声，举起火把，带着家里那帮看电视的后生气势汹汹地冲向苏家。 走到门口，桂花娘掏出钥匙打开门锁，刚把大门推开，就听到了徐老婆子中气十足的叫骂声。 “你个小！娼！妇，大晚上不在家，去哪里偷！野！汉子了。还故意锁门，害我摔了一跤。赶紧的，把那两千还我，送我去县里看病！” 看着徐老婆子这一副理所当然的恶人嘴脸，桂花娘噗呲一下笑出了声。 “啧啧，徐婆婆，你那眼珠子放亮点，瞅瞅我是谁！骂得那么难听，嘴里是不是吃粪了，这么臭。当谁都跟草儿一样好性子，你想骂就骂，想打就打呢！ “现在可是新社会了，别整天啥正事不干，净想着摆威风。使劲磋磨儿媳妇，真把人逼到县里市里告状，可没好果子吃！ “大队长，就是这个小偷，趁别人不在家，架起梯子进屋偷东西，摔了一跤还要倒打一耙！你看怎么处理吧！” 第9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徐老婆子见桂花娘嘴巴一张一合就定了她的罪，正想撒泼骂回去，却瞅见了桂花娘身后乌泱泱的人。 怎么回事，大队长怎么来了？ 这些后生家怎么也来了？ 秦如草他们几个混账躲哪去了，怎么是桂花这个小贱蹄子开的门？ 徐老婆子心里发虚，眼神闪躲，强撑着争辩道。 “桂花你瞎说啥，这是我老大家，我咋不能来了。我来儿子家，怎么还成小偷了？你别乱嚼舌头！” 大队长看着这个死性不改的婆子，心里的怒气不断上涌。 这婆子，下午训她的时候，屁都不敢放一个，乖乖地掏了钱，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呀！ 今天他这个大队长就要好好治治她！ 大队长大手一挥。 “把这老婆子抬回去！” 几个壮汉站了出来，正准备去抬徐老婆子，举着火把凑近一看。 呕，差点把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她头上身上全是鸡粪，腥臭无比。 虽说农村粪便很常见，田间地头偶尔也会踩到，但徐老婆子这样子也太糟心了，连个下手的地方都没有。别说抬了，就是扶都没法扶，谁都不想惹一身骚。 徐老婆子还搞不清楚情况，在一边哼哼唧唧，骂骂咧咧的，把大队长气得眉心突突直跳。 这糟心的婆子！ 他揉了揉太阳穴，只能让桂花娘去自家拿来几块破布头，给两个汉子包住手，这才把徐老婆子架了回去。 大队长又说服了他婆娘和妇女主任，她俩忍着恶心给徐老婆子换好衣服，再把谢大夫请过来给她看伤。 “没事，磕到了小腿骨，擦伤了脸。这几天躺着别下床，擦几天药就好了。最好找个人来照顾。” 徐老婆子一听要花钱买药，还得请人照顾，立马想到了秦如草家。 “大队长，我这是在老大家摔的，你把老大那死婆娘给我找来，让她出钱，照顾我！” 大队长瞪了她一眼。 “你指挥谁呢你，他们一家去羊城了，指望不上。你满崽不是在市里吗，明早我打电话去市里，让他婆娘回来照顾你。” 徐老婆子连连摆手。 “不行，不行，她得照顾我儿子孙子呢。我，我自己出钱，我请人。” 大队长立马指了马婆子出来，照顾一天5毛钱，饭钱另算。 一看是她，徐老婆子就想换人。 大队长不容拒绝地呵斥道。 “还闹！再闹，今夜就把你抬上牛车送到市里去。正好去单位里帮你们宣传宣传，免得他们不知道你是怎么摔的！” 徐老婆子终于熄了火。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完败。 o ? ? ? ? ?o 清晨，咚咚咚的敲门声惊醒了苏子祁他们。 “起床了，6点了。” “哎，哎，知道了，谢谢啊。” 昨晚他们都是和衣而眠，没多会儿就收拾利索了。 唉，习惯了随时看时间的生活，没手表真不方便。等这次赔偿金拿到手，她一定要赶紧买手表。 退房后，他们就近吃了碗米粉去了车站。 一路颠簸，下午两三点终于到了福城。 出站后，苏子祁叮嘱老妈和骏崽看好行李，她去买票了。 去羊城的车一天就一趟，早上六点发车，晚上八点左右到。 买完票，苏子祁领着老妈和弟弟去招待所。秦如草想着昨晚那高昂的住宿费，有些肉疼。 “啊，还要住一晚，刚才买票花了多少？” “25元。” “再住一晚，又得花6、7元了吧。要不你去问问门口的大伯，车站晚上能不能过夜？” 苏子祁停下脚步。 “妈，汽车站晚上肯定关门，又没有夜车，人来人往的，出了事情谁负责？” 秦如草不相信。 “不会吧，这里有好几个巡逻的人，能出啥事？” “这车站南来北往的都是异乡人，那几个保安管不了这么远。妈，听我的，别省小钱吃大亏！走吧，明天还得坐十几个小时呢，你腰不酸吗？” 说完拉着骏崽就朝附近的招待所走去。 见状，秦如草只得无奈地跟了上去。 前世的教训历历在目，苏子祁可不会为了省钱，让自己和家人置身危险之中。 这次的三人间贵了一块五，多了台黑白电视机，被褥闻起来也有阳光的味道，应该是刚晒过。 昨晚没睡好，苏子祁和秦如草都打算先睡会，晚点再起来吃东西。 苏良骏的眼睛都快黏在电视机上了。 “姐，我不困，你和老妈睡吧。我，我想看电视，我关声音看好不好？” 唉，家里穷，没有电视机，就大队长家有台黑白电视机，为了省电费，只在晚上放《新闻联播》。 出趟门，看到房间里的电视机，这小子可不就激动了。 现在的她对弟弟格外宽容，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她都好说话。 “你把声音调小就行，吵不着我们。五点半喊我们起床。” “好嘞。” 苏良骏：嘿嘿，没想到姐姐这么好说话。 不一会，时间到了，几人吃了晚饭，让服务员早上五点叫醒后，洗漱一番拉灯睡觉。 咚咚咚。 “起床了，五点了。” “好，谢谢。” 苏家人迷迷糊糊起床洗漱，收拾行李，退房，吃早餐，等车，检票。 这趟车时间长，路上只停了三次，好在开始装了两壶井水，一路上大家精神都还不错。 晚上八点多，车晃晃悠悠开到了羊城。 下车后，苏子祁先去报刊亭买了份地图，顺便问了个路，然后带着妈妈他们去了公交站点等车。 十几分钟后，终于到了医院，找到了脸色苍白、形容憔悴的爸爸。 看来这几天受了不少罪。 ╭(╯^╰)╮ 活该。 秦如草乍一看到自家汉子，情绪有些激动，她几步就走到了病床旁，伸手就要掀开被子看他的伤腿。 “贤江，你腿咋样了，医生怎么说？” 苏贤江涨红了脸，死死拽着被子不松手。 “草儿，别掀被子！我刚动了手术，就穿了条裤衩！” 好在病房就他一人，不然实在太尴尬了。 听完苏贤江的话，想到身后跟着的儿女，将将反应过来的秦如草也臊得不行，内心发出土拨鼠的嚎叫。 救命！ ＞_＜||| 第10章 我信你个鬼 苏子祁赶紧假咳两声打破尴尬，转移话题。 “爸，吃晚饭没？” 苏贤江很配合地回应。 “祁妹子，骏崽，你们来了！累了吧，先坐会歇歇。” 他扫了一圈病房，发现就一张凳子，只能尴尬地挠挠头。 “要不，先坐床尾吧。我吃过了，你们呢？找到住的地方没？这附近就有招待所。” “路上吃过了，我们刚从车站过来，还没去招待所。爸，你这腿医生怎么说，还得在医院住多久？” 苏贤江惆怅地摸了摸腿。 “昨天下午动的手术，上了三块钢板，打了石膏。钱医生说手术很成功，没啥大问题。明天我再问问，应该很快就能出院回家。” 苏子祁知道老爸怕多花钱才这么说的，正常情况下，他这腿怎么也得再住个十天半个月。 这代人都这样，有个伤呀痛呀的，能忍就忍，能扛就扛。 实在扛不住进了医院，一听要花很多钱，直接不治了，不想拖累家里。 唉，都是穷闹的！ 既然她回来了，又有井水在手，一定会配合医生治疗，让爸爸痊愈不留隐患！ 苏良骏小朋友很久没看到爸爸了，心情也有些激动，他走过去靠在床头，轻轻抱住了他的胳膊。 “爸，我已经有5个月零2天没看见你了。我好想你，妈和姐姐也是。” 一语惊起千层浪。 秦如草（一脸害羞）：啊，瞎说什么大实话，完了完了，羞死个人了。 苏子祁（一脸惊恐）：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苏贤江显然对儿子这话很是受用。 “爸爸也想你们了。” 说完看了一眼秦如草。 难怪把两个孩子都带了过来，原来是婆娘想我了！ 秦如草被这一眼看得心头乱颤，脸瞬间红透了，整个人无所适从，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苏子祁被病房里这堆粉色小泡泡搞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几千斤狗粮砸过来，差点要了她的老命！ 前世的她只想赚钱，男人只会拖慢她赚钱的速度，没空谈恋爱。 这辈子的她还只是个孩子呀。 苍天啦，大地呀，救救孩子！ 唉，爱情让人盲目。 破局还得靠自己！ 苏子祁只得强势转移话题。 “爸，我们先去招待所，晚点再过来。” “不用过来了，太晚了不安全。明早过来就行，给我带份白粥。一会老冯会过来守夜，这两天都是他在照顾我。” “老冯？！” 苏子祁竖起了小耳朵，有情况。 “爸，老冯是谁，你战友？” 莫非是那个坑了老爸，然后借钱跑路，背刺老爸的老6？ “他比我小两岁，你们要叫冯叔。他是我工友，赣省人，非常热心。” 热心，呵呵。 这个热心是有目的的吧。 看来这个老冯嫌疑最大。 苏子祁打算明天早点过来探探他的虚实，最好把他赶走，不让他搅和进赔偿金这件事里来。 跟老爸告别后，他们在附近找了家招待所。 虽然也是三人间，但羊城物价贵，12元一天，租房也得提上日程了。 苏子祁还有个新发现。 这两天借着军用水壶，她没少给妈妈和弟弟喝井水，但他们好像只是精神好了一些。 奇怪。 莫非因为空间被她滴血认主，所以只对她有奇效？ 这样也好，如果效果太逆天，或者有什么附加奇效，她还真不能随便拿出来用了。 她决定，等赔偿金的事情处理好，她就在家买个水缸，每天用井水烧水做饭，帮家人调养身子。 翌日，苏子祁早早把妈妈他们喊醒。 “祁妹子，怎么起这么早？墙上挂钟才5点半？” 当然是为了防止冯叔使坏啦。 不过这话不能直说，她只能故作担心道。 “妈，你不担心爸爸吗？也不知道冯叔有没有好好照顾爸爸，我好担心他。” 秦如草扫了眼苏子祁，面露疑惑。 “你啥时候跟你爸感情这么好了？” 苏子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谁跟他感情好啦，哼。 要不是看在前世他幡然悔悟，跟奶奶、满满他们彻底了断的份上，就凭他干的这些事，她早就劝爸妈离婚了。 不过，她也就是想想罢了。 毕竟前世那么苦、那么难，妈妈也没有放弃爸爸，现在更不可能了。 所以，现在的老爸，顶多就是她的工具人。 当然，这话不能跟老妈说。 “妈，他是我爸，我能不担心吗？” “嗯，那就好，一家人没有隔夜仇。你说得对，我们既然来了，就得把照顾你爸的事给接过来。骏崽，赶紧起床，我们要早点去医院。” 踏进病房时，苏贤江正跟一个中年男人闲聊。 苏子祁热情地上前打招呼。 “冯叔是吧。听我爸说，这两天多亏您照顾他，太谢谢了。这是给您带的早餐。冯叔，累了一晚上了，吃完后回去歇着吧，这里有我们呢。等我爸出院后，一定亲自上门感谢您！” 苏贤江连连点头。 “是啊，老冯，这两天辛苦你了。等我出院了一定好好感谢你！” 老冯依旧面容和煦。 “没事，我们是兄弟嘛，讲义气，我又不图你的感谢。唉，这不是今天李老板要过来，我担心他们仗势欺人，想着留下来多个照应。既然你们用不上我，那我就回去吧！” 哦豁，还知道以退为进，有点水平啊。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了。 若是想背刺当老6，苏子祁一定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不等爸爸开口挽留，苏子祁先声夺人。 “爸，那老板早上要过来？他们还想仗势欺人？我这就去路口找交警叔叔。哼，谁怕谁呀！” 这话把苏贤江和冯叔说得都怔愣住了。 不是，怎么找交警了？这小年轻是不是太冲动了。 这么点小事，私了就完了，怎么还闹到公家那去了？ 还没等苏爸爸说啥，冯叔率先开了口。 “老苏，你家这妹几还真是个辣妹子哈，够直率。不过，小妹几，你这么做有点上纲上线了啊。这就是件小事，双方私底下谈拢就行，没必要找公家的人。” 苏子祁：呵呵，说得这么大公无私，我信你个鬼。 第11章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苏子祁义正言辞，强烈反驳。 “冯叔，您这就不对了。伟人说，要为人民服务。不仅军队要为人民服务，党员要为人民服务，交警叔叔也要为人民服务，这是他们的光荣使命。 “群众有困难找警察，我爸意外被车撞了，当然要找他们了。这可是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不是您口中的小事！ “再说，万一对方想仗势欺人，怎么办？多您一…个…人，难道就能阻挡住对方那一群人？我们不是病人，就是女人、小孩，怎么跟他们斗？这事没法私了，必须找交警！” 听完这席话，苏贤江的格局立马打开。 对呀，他是受害者，警察是为人民服务的，他有什么可担心的，该担心的是李老板！ 老冯就一个人，留下来没啥子用，还是让他回去吧。 至于扣人扣车这事，真要闹大了，他自己扛，绝不连累老范。 冯叔眼睛微微眯着，嘴唇紧抿，面色不善。 “那行，既然你们用不上我，我就先回去了啊。不过老苏呀，怎么谈你得心里有个底，你准备要多少赔偿金？两千？三千？真羡慕你，一次直接就到手两三年的工资了！” 苏子祁眼底一片冰冷。 她就说，这场车祸，老爸怎么才拿到三千元，腿里可是塞了三块钢板啊。原来是有人直接给他画了两个圈，让他二选一。 苏子祁深深吸了一口气，攥紧拳头，告诉自己不要心急，忍住不说话，任由事态发展。 苏贤江没觉得老冯这话有啥不对，他把老冯当兄弟，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还没想好要多少呢。不过两千不可能，怎么也得要三千了。我这条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老冯你就别挖苦我了，唉~” 得到想要的信息，冯叔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匆匆离开了。 啧啧，老苏同志这看人的眼光，不行呀。不是被亲人吸血，就是被所谓的“朋友”背刺。 啥命呀！ 苏子祁走到窗前，看到冯叔离开医院的背影后，转过身询问老爸具体信息。 “爸，你是在哪里被货车撞到的？工地？” “不是，我在工地附近的十字街口被撞的。前天晚上我烟没了，就去了一趟。过马路时，一辆货车冲着我直直地撞了上来。还好我反应快，就地一滚，这才舍腿保住了一条命！” 秦如草和苏良骏没想到这么惊险，吓了一跳。 苏良俊愤愤不平。 “爸，这人肯定是故意的。他太坏了！姐姐，我们要报警，找警察叔叔把他抓起来。” 秦如草双手合十，直念佛号。 “阿弥陀佛，老天保佑，得亏你机灵，要不然我们娘几个咋办呀！” 苏贤江想起当天的惊险，自己也吓得够呛。 “是呢。听老范说，司机喝多了，误把油门当刹车。幸好那天老范在门口巡夜，及时把我送进了医院，还扣了司机和车。老范知道我的钱都寄了回去，帮我垫了五百，要不然昨天没法做手术！” 苏子祁知道老范，他是老爸的战友，帮了他家很多，就把话题往这上面引。 “爸，这个老范又是谁？也是你的工友？那个李老板是怎么回事？今天是过来谈赔偿吗？” 苏贤江也没计较女儿的强势，一五一十回答道。 “老范是我的战友，你们喊范叔。他是本地人，在工地上当小头头，我就是他介绍来的。那个李老板也是本地人，他在道上混的，路子广，自然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找过来了。 “听说他还蛮讲义气的，司机是他马仔。祁妹子，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斗不过他们的，还是私了，拿点赔偿金意思意思得了，别闹大了不好收场！” 苏子祁明白了，这个李老板有点背景，手段也不是很干净，老爸不想惹事，所以拿了三千就完了。 行，这事她管了。 常言道：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她没想把谁送去监狱，不过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该赔的钱一分也不能少！ 苏子祁：“爸，你给我写个工地地址，我去找交警叔叔。 “如果李老板来了，你们就先拖着，别答应任何条件，也别签字拿钱！ “骏崽，要是那帮人敢动手，你就溜下楼报警，姐回来给你买糖吃！” “好嘞！” 苏贤江怔怔地看着女儿。 “祁妹子，你动真格的？！” 苏子祁耸了耸肩。 “爸，三千顶啥用，你可是命都差点没了，一条命就值三千？ “你想过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吗？万一你的腿治不好，现在多拿点钱，以后我们也能过得更轻松！ “别怕他们。记住，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只要你和妈不松口，他们也不敢做什么，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苏贤江看着面上风轻云淡的女儿，心中思绪万千。 从什么时候起，那个捧在手里的小娃娃已经成长为苍天大树，可以轻松地说出“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这种话了。 确实，自己命都差点没了，多要点钱怎么了。 “好，我一定不松口！” 两个小时转瞬即逝。 病房里李老板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这苏生也太不识抬举了，说什么非要等女儿找了交警回来才谈，威胁、恐吓都没用。 “苏生，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找差佬（警察）过来干嘛？这点小事你都做不了主，还是不是男人？” 类似的话李老板和他马仔说了很多次，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 苏贤江的脸色已经黑得不像话，他告诉自己必须忍，再撑一会女儿就回来了。只要她把交警带回来，赔偿金绝对不止三千。 现在拼的就是耐心，笑到最后的才是英雄。 “李老板，你不用激我，我都是在阎王殿走过一遭的人了，这些话对我没用。你想谈就等，不想谈，就改天再说！” 李老板看出来了，这一家子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艹（一种植物），他还就真的只能等。 第12章 你明明可以直接抢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伴随着一阵脚步声传来，苏子祁带着五、六个交警踏入病房。 苏子祁一眼就扫到了病床对面c位的黑脸胖哥，只见他脖子上戴着一根拇指大小的粗金链子，手里夹着根雪茄，还翘着个二郎腿。 一副港城道上大佬的架势，有点唬人。 她没理会，径直走到苏贤江身旁。 “爸，事情经过我已经跟陆队长说清楚了，现在三方都到齐了，直接谈吧。” 苏贤江点了点头。 带队是陆队长，他向双方敬礼后，开始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是市公安局交通队三支队的队长陆向前。关于苏贤江先生被货车司机酒后驾车撞伤一事，我们已经了解了事情经过。苏生，李老板，你们打算调解吗？” 苏贤江继续点头。 李老板弹了弹雪茄，嗤了一声。 “陆sir，你说的事情经过，是向这个小女仔了解的吧。她讲啥就是啥，你把我当傻佬呀？” “李老板，请尊重我这身警服！” “陆sir，我也好想尊重你，但你这么做，我怎么信？我的马仔和货车还扣在他们工地上呢！” 陆队长身后一个交警站了出来。 “李老板，你的马仔和车已经移送交通队了。人我们也问过了，你马仔全部交代了，我们可没有听信一面之词。” 李老板和那些马仔面面相觑，咩意思？那家伙不会全吐了吧？ 李老板有些慌乱，兀自嘴硬。 “陆sir，你别跟我开玩笑了，我马仔就是喝多了撞了人，交代啥？我现在已经带着诚意来谈赔偿了，为啥还要把他抓进差馆（警察局）！” “开啥玩笑？我执行公务的时候，从不开玩笑！你马仔酒后驾车撞人，幸好苏生反应迅速，不然他现在就是杀人犯了。我们已经找到几个证人录了证词，货车也进行了勘察，你马仔认罪了。你说我开玩笑？” 李老板傻眼了，他眉眼冷了几分。 艹，简直衰到贴地。 最近刚收到风声要严打，今天这衰仔就给他搞这么一出，看来得加快速度，赶紧把他捞出来了。 他的脸色不断变化，像打翻了的颜料盘，各种颜色杂糅在一起，又像极了大雨前阴暗的天空，黑沉沉的。 片刻后，他长舒一口气，脸色由阴转晴，笑眯眯地对着苏贤江寒暄道。 “苏生，我们谈谈吧，你要多少钱。两千？三千够不够？” 苏贤江一听李老板的报价，愣了愣，不自觉地瞥向女儿。 这该怎么谈。 苏子祁用手指戳了戳脑袋，轻轻点了点头。 行吧，他心一横。 “赔偿金的事由我女儿做主，她来跟你谈。” 苏子祁轻舒一口气，总算没白费功夫，拿到了话语权。 李老板用挑剔的眼神打量着她。 “苏生，你确定？让这个小女仔跟我谈？” 有意思，这女仔竟然不怕他。 苏子祁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也不管李老板怎么想，直接开门见山。 “李老板，我们要求不高，只要你们出医药费、后续的治疗费，再加两万现金，这事就算结了。” 李老板和他的马仔直接口吐芬芳，苏家人和交警也不淡定，心里直呼好家伙。 虽说赔偿金肯定是要讨价还价的，但这个小女仔\/祁妹子开的价码也太高了。 医药费、治疗费没几个钱，两万现金是什么鬼？ 像苏贤江这种在工地搬砖卖苦力的，月入七十算高薪了，小工头一个月也就八十，工地上的小工一个月四五十。 羊城普通公职人员，一个月收入也就五六十，再加些七七八八的票据和节日福利。折合年收入不到一千，这是要一次性支付二十多年的收入呀。 那个年代的一些票据 淦，你明明可以直接抢，却还笑意吟吟同我商量，我谢谢你嗷。 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o′|┛~~ 李老板弹了弹雪茄。 “小女仔，我是带着诚意来谈的。你给的价太离谱了，这样，我给你面子，一口价五千。又想摞金，又想摘银，米最后偷鸡唔成蚀揸米啊（指既要又要，别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苏子祁轻声叹息，垂眸遮住眼中的精光，姐最擅长以理服人了。 “李老板，您是做大事的人，我就一农村妹子，只看得到眼前的一亩三分地。这次的事，我爸差点送命，现在腿暂时保住了，里面塞了三块钢板！ “我问过医生了，他这腿除非发生医学奇迹，不然不可能像原来一样能蹦能跳，还能干重体力活。出院后，至少得歇大半年，定期复诊、吃药，进行专门的康复训练。 “就算这样，肌肉萎缩、关节僵硬、骨质疏松、静脉血栓等并发症也不可避免。如果照顾不周，钢板断裂，极有可能进行二次手术。 “先不说这半年的各种开支。半年后，就算他能下地走动了，也很难找到一份好工作。 “我爸是家里的顶梁柱，我妈和弟弟的身体都不好，我还在念书。家里没了收入，多了开支，我们要多一点赔偿，不过分吧。 “李老板，俗话说得好，‘用钱能解决的事，那都不叫事！’这点钱对您来说是小cass，却是我们后半辈子的保障。 “我们不想追究那人的责任，只想要钱。您若是同意，事情就此解决。若是不愿，那我们就等公安、法院那边给个说法吧！” 苏贤江莫名心悸，他有种强烈的直觉，要是祁妹子晚来一步，自己真会拿了三千就草草了结此事了。然后出院，回老家，伤情恶化，返回羊城进行二次手术，出院，腿瘸了…… 流血不流泪的汉子突然就失控哭了出来。 “我的腿呀，要是瘸了，以后可怎么办呀！”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秦如草也被苏子祁的描述吓到了，一想到自家男人的腿好不了，再也回不到从前，也跟着痛哭起来。 “贤江，你可不能有事呀，你要是出了事，我们可怎么办呀！” 苏良骏也跟着哭了起来，他不敢想象爸爸瘸了的样子，他想要健康的爸爸！ 第13章 这波助攻来得真及时 陆队长不禁多看了苏子祁两眼。 这小女仔可以呀，先是找我们求助，带我们去工地提人、提车。又找来证人，证物，通过我们给李老板施压。 现在，三两句话，形势就一边倒了，一切尽在她掌控之中呀。 果然，李老板的神情变了，也不知道是哪句话牵动了他的恻隐之心。 唉，都是那衰仔惹的祸。 这个小女仔没讲错，对他们家来说，这可真是无妄之灾。 罢了，就当破财免灾了。不过，为了面子，还是得讨价还价一番的。 “小女仔，虽然你讲得不错，但你要的实在太多了。” 苏子祁也知道适可而止，出来混的要面子，不可能她说多少就给多少。于是借坡下驴。 “李老板，我听说您特别讲义气，不然也不会为了您的兄弟，在这跟我周旋了。这样，后续的治疗费用我们就不要了。只要您结了医药费，续一个月住院费，再拿两万现金，我们就签协议，和解。” 李老板还挺欣赏苏子祁这个人的。 “行，一言为定。小女仔蛮有胆识，不像你老爸，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以后遇到啥事，直接报我‘华哥’的名号就行！” “多谢华哥抬举。” 李老板立刻招手，一个大高个附耳过来，嘀咕一阵后，大高个准备去取钱办事。 苏子祁却把他拦了下来。 “华哥，我还有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老板阻止了大高个，对苏子祁做了一个“请说”的手势。 苏子祁指了指大高个，又指了指陆队这边，开口说道。 “我建议，陆队派一个交警，加上我和您马仔一起去取钱，这样回来就能直接签协议了。不用浪费时间清点、验证钱的真假。” 李老板叼着雪茄，赞赏地拍了拍手。 “好主意，那就这样吧。” 陆队长也赞赏地看了一眼苏子祁，点了一个交警跟过去。 储蓄所里大高个取了两万二，递给苏子祁两万。 一千元一沓，两万就是二十沓。 苏子祁把钱直接放进旅行袋里，幸好她今天出门拎了这个袋子，不然就装下这些钱了。 随后，她在附近的杂货店买了信纸、笔、印泥和水果硬糖。 回到医院后，来到缴费窗口，苏贤江医药费总计八百多，之前缴了五百，还欠费三百多。 大高个直接缴进去两千，拿到收据后递给了苏子祁。 一个月的住院费最多也就几百，估计老爸出院至少能退一千多。 华哥威武！华哥大气！祝华哥以后改邪归正，做个好人，有个好报！ 在陆队长的见证下，苏子祁很快就拟好了一式三份的交通事故调解协议。里面详细描述了事情经过，言明双方经过友好协商达成协议，绝不反悔。 苏贤江、李老板和陆队长签名，按手印，三方各执一份协议，事情圆满解决。 李老板从信纸上扯下一角，写了一串电话号码递给苏子祁。 “小女仔，山水有相逢，有事可以打电话找华哥。” “好的，谢谢华哥，华哥慢走。” 苏子祁收下这张纸条，希望不会有用到的时候。 李老板又问陆队长。 “陆sir，几时放人？” “等我回去汇报情况，下午四点你们再过来接人提车。” “ok.” 送走李老板后，陆队长也准备收队了。 苏子祁挡在门口。 “陆队长，各位大哥，今天太谢谢你们了。中午一起在附近吃个饭吧。” 苏贤江也点头应和道。 “陆队长，今天要不是你们来了，我这事绝不会这么轻易解决。就让娃娃带我做东，在附近吃顿饭，辛苦你们了。” 陆队长摆了摆手。 “不用，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饭就不吃了，我们有纪律，你不能让我们犯错误呀。”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苏子祁也不好勉强。 “好吧，这样，下午我去订做锦旗，明早送过去。您可不能再推拒了，这是我们最真挚的感谢。” “咳咳，如果你们坚持，那行吧。” “好的，陆队长，明天见。” “明天见。” 苏良骏绷了一上午神经，这会子终于放松了下来。 “姐，我们真有钱了？太好了，我要买铁皮青蛙、纸画片和小人书。等有了这些玩具，我也不给潇哥、泽哥玩。 “哼，叫他们欺负我，不带我玩，还骂我是病秧子、讨债鬼！ “妈，我们有钱了，你再也不用为了我们的学费、爸爸的医药费、路费去求奶奶了。她坏，天天骂你背时鬼、狐狸精、扫把星，还打姐姐！姐，我的糖呢？” 苏子祁：骏崽好样的！这波助攻来得真及时，太给力了！ 她直接从挎包里掏出一把水果硬糖奖励他。 “骏崽你说啥？” 苏贤江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力出了问题。 看到爸爸的震惊脸，苏良骏立马反应了过来，双手捂嘴，秒变小鹌鹑。 啊啊啊，完蛋了，忘了老爸在这了。 老妈说过，不要在老爸面前说奶奶、满满他们家的坏话。 一不小心说顺嘴了。 呜呜呜，我不是故意的。 苏贤江见状不依不饶。 “骏崽，你刚才说了啥，再给我说一遍。谁骂你，骂你妈妈？谁又打你姐？你奶奶一个月给你们多少钱，怎么学费、路费都不够？” “呜呜呜，你不要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姐，救命~” 苏子祁：来了来了，该我上场了。 苏子祁清了清嗓子，目光清亮地盯着老爸。 前世碍于老妈的叮嘱，她和骏崽都没在老爸面前说奶奶他们的坏话。每次他来也匆匆，去走也匆匆，看到的都是奶奶和妈妈想给他看到的。 转业回家建新房那两个月，一来满满一家去了市里，奶奶鲜少出来挑事。二来他忙着盖房，没空在大队里转悠，听不到那些闲话。 现在，就由她提前捅破这层窗户纸。 “爸，其实也没啥，不就是几句闲话嘛。这些年听得多了，骏崽不小心说漏了嘴，你听听就完了，还能咋滴？ “就算你知道真相，不还是继续做‘和事佬’，我们是你的家人，吃点亏咋滴了，吃！亏！是！福！” 第14章 你受的委屈还不够多吗 苏贤江直接被气笑了。 “行呀，祁妹子。你长大了，翅膀硬了，说话夹枪带棒的，啥口气？今天挣了两万，就想上天了是吧。 “我倒要听听什么‘真相’，我又干了啥，让你生出这么大的怨气！” 秦如草忙过来扯了扯苏子祁的衣角。 “祁妹子，你这孩子，怎么跟你爸说话的？赶紧认个错。贤江啊，祁妹子她不是故意的，你别跟孩子计较。” 苏子祁没听妈妈的话，骏崽不提这茬，她还要找借口发作一番呢。何况现在骏崽已经撕开了一个口子，她怎么可能偃旗息鼓！ “妈，这些话我憋在心里好久了，不吐不快，你就让我说吧。也让我的好爸爸听一听，这些年，他是怎么为人丈夫，为人父亲的。” 苏子祁无惧老爸犀利森冷的目光，拉开椅子坐下，径自说道。 “爸，打小我就知道，我家跟别人家不一样。别人的爸爸是家里的顶梁柱，我家有爸爸跟没爸爸一个样。 “你是一名光荣的军人，你把一切献给了国家，舍小家为大家，你无愧于军人这个称呼，可你对得起我们吗？ “你跟妈结婚十八年。转业前，你在家待的时间够两个月吗?你知道这些年妈是怎么熬过来的吗？你知道我和骏崽是怎么长大的吗？ “除了嘱咐妈替你尽孝，照顾奶奶，照顾这个家，你还做了什么？ “我出生时，你忙，回不了家。骏崽呢？他为啥早产？ “那年你明明说好了请假回来，临时却变了卦。家里涨洪水，奶奶说，稻谷是一家子的，谁都不能少。妈妈只能挺着大肚子去抢收，这才摔跤早产。 “那汩汩的河水，混着妈妈的呜咽声，他们却都聋了，哑了，听不见看不见。 “我只能求路过的几个婶娘把妈妈送回来。一路上，她疼得厉害，我想送她去医院，可是家里没钱，钱都在奶奶那。 “我去找奶奶，满娘，可他们却说没钱，看都没看我们一眼，就推说满娘她娘家出了事，把家里的吃食和鸡全带走了。偌大的房子只剩我和妈妈。那时你在哪？ “也是骏崽命大，有桂花娘和几个婆婆过来帮忙，不然，你以后你还有儿子！ “为了照顾妈妈，5岁多的我踩着板凳上灶台烧水，煮饭，拿地里的红薯和柴禾跟左邻右舍换鸡蛋给妈妈补营养。 “没出月子妈妈就断了奶，骏崽的身体怎么养得好，于是，他成了病秧子！ “爸，有时我特别恨你，为什么每次我们需要你的时候，你都不在？！为什么你要给我们希望，又让我们失望？” 苏贤江呆呆地看着苏子祁，嘴里低喃。 “不是这样。虽然娘说我不该娶你，但过了这么多年，我看你们相处得挺好。再说了，哪家婆媳不拌嘴，我以为……” 苏子祁嘴角掠过一丝嘲讽。 “你以为。你以为奶奶会好好对一个她看不上眼的儿媳妇？你以为这些年我们过得很好？ “是，你每次回来探亲看见我们吃得好、穿得好，那都是奶奶和妈妈想让你看见的。我们特意换上的满满一家给的旧衣裳！ “你是看不见我们蜡黄的脸、粗糙的手，还是看不见我们那不合身的衣服？看不见奶奶的偏心，还是看不见养得白净、穿着得体的满满一家与我们的区别？” 苏贤江低下头，沉默不语。 苏子祁却没有见好就收，继续疯狂输出。 “爸，你既然保护不了妻儿，为什么要成家，为什么要生娃！在你心里，奶奶、满满他们是第一位，我们永远是可以牺牲的。那你为啥不直接养他家的娃，干啥牺牲我们，委屈我们！” 秦如草重重地拍了一下苏子祁，她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 “祁妹子呀，你不能这么说你爸，他是好人。那年是他救了我，要不我早就淹死了，哪里还有你们姐弟。有国才有家，他是军人，你不能怪他。这些年他也不容易！” 苏子祁继续下猛药。 “妈，你别为他说话。你们结婚十八年了，他往家里寄了多少钱，没有一万，也有九千了。我们拿到了多少！ “学杂费三百多，骏崽看病两百多，其他各种开支也就两百多，平均一年花不了他十五块！我们花的都是你土里刨食挣的辛苦钱！ “他挣的钱舍不得给自己花，也舍不得给我们花，都省下来填他娘和弟弟的窟窿了，我们是外人！ “呵呵，他想当孝子，自己去当便是，凭什么牺牲我们！妈，这些年你任劳任怨，为家里付出了这么多，受的委屈还不够多吗？！” 秦如草泣不成声。 “够了，祁妹子。你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行，我不说了。” 苏子祁走到一旁，她说得够多了。 前世老爸是在撕破脸以后，才冷了心，这次她提前撕开了这层遮羞布，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无所谓，如果他想不通，她不介意多虐虐他，把他脑子里的水煮干了，就好！！！ 这会儿苏贤江的心里五味杂陈。 是呀，都是我的错，这些年我都做了什么？ 我为这个家付出了什么？ 我明明看到了草儿和孩子们脸上的沧桑和手中的老茧，怎么会以为他们在家过得好呢？ 我明明请好了假回来探亲，怎么就觉得老贾家的事情更紧急，更需要他，主动帮他替班了呢？ 我想当孝子，想当个好战友，为啥不牺牲自己，反而让草儿和娃娃们受委屈呢。 我太不是个东西了！ 祁妹子骂得对，我既然保护不了妻儿，为什么要成家，为什么要生孩子！ 我配不上丈夫、爸爸这个称谓！我真该死！ 他的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却不敢抬头，生怕看见他们眼中怨恨的目光。 他内心无比茫然，不知道自己的家庭会不会从此支离破碎。 突然，一双小手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胳膊。 “爸，没事的。老师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人人都会犯错，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就行了。我不怪你。” 苏贤江小心翼翼地环抱住苏良骏。 “骏崽，你愿意原谅我？” “嗯，只要你以后不要再犯错就好。爸爸，以后我们一家人可不可以不分开，我不想妈妈再那么辛苦了。” 秦如草再也忍不住，走过去和他们抱在一起，失声痛哭。 第15章 人丑就要多读书 苏子祁看到这一幕毫不意外。 前世就是这样，老妈和骏崽很容易就原谅了老爸，只有她无法释怀，却不得不妥协。 既然老妈和骏崽不想家庭破碎，就让她来当这个恶人。早点揭穿这些豺狼的真面目，也让他早点清醒。 哼，老爸就是经历得太少，太天真。等以后经历的背刺多了，知道人间险恶，就会擦亮眼睛看世界了。 苏贤江心中泛起一丝暖意和希望，他抬起猩红的双眼，凝望女儿。 “祁妹子，我知道错了。我改。你，你能原谅我吗？” 苏子祁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弧度。 “原谅啥？原谅你把血汗钱送给奶奶和满满一家挥霍？还是原谅你让妻儿受委屈？或是原谅你被‘好兄弟’设圈套，差点把钱骗光，连看病都看不起？” “祁妹子，关于钱的事，我一定会搞清楚的，你给我点时间。‘好兄弟’骗钱啥意思？谁骗我了？” 苏子祁漫不经心地回应。 “行，我给你时间。还有个事，这次来羊城前家里没钱了，我们去找奶奶借。她不仅没借，还打骂我们，我磕到了头。最后，我们找太爷和大队长出面，从她那拿回了两千。 “至于你‘好兄弟’骗钱的事，这两天就有结果了，你耐心等待即可。如果这次你还想从中调和，和稀泥，我不介意跟你断绝父女关系！” 此言一出，秦如草、苏贤江和苏良骏纷纷变脸。 “祁妹子，你胡说什么？贤江，她是开玩笑的！” “姐，不要这么说！” 苏子祁神色淡然。 “我是认真的。爸，你愿意当孝子，当好哥哥那是你的事，我绝不阻拦。但我跟他们没那情分，只有仇怨。你要是选了他们，咱俩就断绝关系。” 苏贤江心里苦涩。 “祁妹子，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行。妈，爸这儿没啥事了，我们带骏崽去看医生吧！” 苏子祁把空间留给爸爸，他们该忙自己的事去了。 苏贤江心惊胆颤地盯着苏子祁。 “为什么要带骏崽看医生，他怎么了？还有你的头，去检查一下吧。” 苏子祁耸了耸肩。 “爸，骏崽是早产儿，先天不足，身子骨弱。现在我们有钱了，又来了大医院，正好带他找医生好好检查一下，兴许能找出病根呢！我就是轻微脑震荡，肿块已经消失，没事了。” 苏贤江陷入自责中，都是他的错，是他的自以为是害了家人。 “草儿，你们赶紧去吧。好好给骏崽看看，我这有护士，不用担心。” 秦如草慌乱地点了点头，她也需要好好理理思绪。 苏子祁临走前又提醒了一句。 “爸，若是一会你有朋友来，问你赔偿金的事，你就说没谈拢。要是那人找你借钱，你就说没拿到钱。” 苏贤江愣住了。 “祁妹子，你啥意思？你说的那个骗我钱的朋友要过来？” 苏子祁不置可否。 “字面意思。不知道他会不会过来，我只是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 “正好你现在没事，可以好好琢磨琢磨。为啥李老板直接开价两三千，为啥李老板说你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我丑话说在前头。家里的钱都在我这了，如果你非要借钱给外人，就自己想办法。” ＜(ˉ^ˉ)＞ 额。 天花板上的老式绿风扇“咯吱咯吱”地转，风呼呼地吹，好冷。 跪求老苏同志的心理阴影面积。 苏子祁才不管那么多。 这种糟心朋友可是老苏同志自己结交的。她能给提个醒，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至于他会不会气到自闭，就算会，那也是他自己作的。 话说回来，她爸这怕不是招渣体质。 奶奶、满满是亲人，没得选，工地上结交的朋友也是个渣渣，就很耐人寻味了。可能他脸上写着一行字，“我很好骗”。 幸亏当年进了部队，还阴差阳错娶了她妈妈，不然这日子指不定过成啥样呢！ 走出病房后，苏良骏觉得今天的姐姐太厉害了，斗得过道上的，怼得了老爸，简直是他心中的no.1。 “姐，你今天好厉害，英姿飒爽、英气逼人、英明神武、气宇轩昂、玉树临风、光彩照人、风度翩翩。比楚留香和云飞扬还要帅。你成功晋升为我心中最棒的大侠了！！” 苏子祁听得满头黑线。 她一边摸着骏崽的头，一边语重心长地告诫他。 “骏崽，人丑就要多读书，知道吗？” 苏良骏还没从被姐姐摸头的打击中走出来，又遭到会心一击，瞬间张牙舞爪。 “姐，你可真是我的亲姐！你不知道‘男人头不能摸’吗？还有，谁丑了，你说谁丑了！” “你个小学刚毕业的毛孩子，就好意思说自己是男人了？你是我弟，摸你头咋的了？哼。哪有人像你这样乱用成语的。前面几个也就算了，玉树临风、风度翩翩是什么鬼？ “我看你是玩《楚留香》和《天蚕变》的纸画片魔怔了。你给我好好读书，学点文化，少惦记做什么大侠，免得以后话都不会说，惹人笑话。” 秦如草横了这对搞怪的姐弟两眼。 “别在那嘀嘀咕咕了，赶紧的，快10点了。” 此时秦如草心里也不平静，苏子祁的话对她触动很大。 如果说苏贤江不是个称职的丈夫、爸爸，那她也不是个称职的妻子、妈妈。 今天祁妹子这番话何尝不是在骂她！ 回想十八年来的种种，苏贤江是舍小家顾大家，自以为是，万事和稀泥。 她则是自己立不起来，凡事都怪命不好，护不住自己，也没护住崽女。 她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从小就被磋磨。 17岁，爹娘为了高彩礼，要把她卖给家里有三个崽，还打死过婆娘的老鳏夫。 听到风声后，她宁死不从，跳了河，恰巧被回家探亲的苏贤江所救。 贤江是个好人，知道她的遭遇后，花了50元买她，跟她娘家签了断亲书，从此恩断义绝，不再往来，她自由了。 丈夫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亏欠丈夫，所以进了苏家后便处处忍让。 即使婆婆磋磨她，在外面散布她的谣言，她也是“打碎牙往肚里咽”，掩饰太平。 但凡她性子泼辣，能豁得出去，婆婆他们怎么敢欺负她和崽女这么多年。 说来说去，都怪她自己。 一路上秦如草想了很多。 今后她得立起来，不能总让祁妹子和骏崽冲在前面保护自己。 她也要保护他们，做个合格的妈妈！ 第16章 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苏子祁先挂了儿科医生的号。 医生问了骏崽的情况后，给他做了个简易的查体，开了一堆化验单，包括测量身高、体重、验血等项目。 缴费，做了检查，报告要下午才能拿到。只能下午去找医生了。 趁着时间还早，她又给老妈挂了个内科和妇科的主任号。 前世秦如草积劳成疾，没有及时调理，患了胃癌。发现时已经是晚期，病灶转移了，最后走得很痛苦。 生骏崽时，因为产！道进了污水，她的妇科病也挺严重。 这次借着看病让医生开些药，再用井水辅助调理好他们的身体，也能去除她的一块心病。 秦如草苦口婆心劝苏子祁把号退了。 “祁妹子，别花冤枉钱，妈的身体自己知道，就是些小毛病，不用找医生。” 苏子祁知道妈妈节省惯了，语重心长地劝说。 “妈，有病治病，无病预防，做个检查罢了。 “虽然身体是你的，但有些你以为的小毛病不一定真是小毛病，我们还是要让医生检查检查。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就算不为自己，也为我们，为这个家想想，好好保养身体。” 秦如草无言以对。 行吧，女儿说得没错，她要是身体不好，还怎么保护两个娃娃。 那就听她的，反正家里有钱了，也不算浪费。 内科主任是位老医生，听苏子祁说专门带妈妈过来查体，有些讶异。 “你女儿真孝顺，你有后福呀。” 听到医生的夸奖，秦如草笑容满面。 “是呢。” 医生了解到秦如草经常腹痛、呕吐后，也开了一堆化验单。 “除了肝功能需要空腹，明天验血，其他的今天都能做。另外，我建议你加个胃镜和妇科检查。胃镜检查也需要空腹，你明早8点半过去做。今晚最好吃粥，检查前禁食8小时，别喝水。” “好的，谢谢医生。” 做完一系列检查后，他们来到了妇科。叮嘱好骏崽别乱跑后，苏子祁带着秦如草进去排队。 等待的时间里，看到走廊上看到宣传图后，秦如草有些别扭。 “祁妹子，要不别做检查了吧，这检查也太那啥了。” 苏子祁拦住了她。 “妈，你不总说肚子痛，有时候还流血吗？主任是个女医生，你不用难为情。有病就得治。” 忸怩的秦如草被苏子祁推进了诊室，医生问明情况后，皱了皱眉，让她躺在病床上做检查。 期间，苏子祁一直陪着她，给她安慰和鼓励。 “你最后一次生产是什么时候，是在医院生产的吗？” “11年前，在家里接生的。” “你多久来一次月经，一次几天。用的是卫生巾还是卫生纸？” 秦如草捏着衣角惴惴不安，不知道医生为什么要问这些羞人的问题。 苏子祁替她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妈两个月来一次，5-6天，她用的是月经带加草木灰。这次治疗后，我们就换卫生巾。” 医生点了点头。 “个人卫生必须要注意，尤其是经期。你妈妈生产时没做好消毒，盆腔感染了，有炎症。先去验个血，照个b超再来。” 缴费做完项目检查后，医生拿着化验单和b超单说道。 “根据化验结果来看，你这是产后感染引发的慢性盆腔炎。我给你开些药，先去缴费，一会过来打针。” 打完针后，医生又说了注意事项。 “饮食要清淡，多吃肉、蛋、奶、豆类等营养丰富的食物，别吃刺激性食物。建议卧床休息，尽量选择半卧位，可以用热水袋捂下腹，有利于恢复健康。要注意个人卫生，治疗期间不能同房，一周后过来复查。” 记到最后，苏子祁在心里偷笑，妈妈的脸红得像熟透的柿子。 忙忙碌碌一上午到饭点了，难得今天有钱了，苏子祁在附近小餐馆点了几个炒菜。 “妈，你们在这坐会，我去存钱。” 秦如草点了点头，这么多钱带在身上确实不安全。 “去吧。” 苏子祁走出他们的视线后，找了个僻静角落，把旅行袋和19沓大团结挪进空间，留几百放挎包里应急。 饭后，在病房门口又碰见了冯叔。 哟，这么着急呀，还没找他算账呢，他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苏子祁扫了一眼他拎着的葡萄、香蕉和麦乳精，看来也是刚到。 “冯叔您真是太客气了，早上才回去，现在又过来了。来就来吧，咋还拎礼物过来。我这就去洗两串葡萄给您吃。” 冯叔客气地摆了摆手。 “不用不用，这不是你们难得来嘛。老苏，我记得你提过骏崽身体弱，所以特地去换票买了麦乳精，给他补补营养。” 说完，把东西递给苏贤江。 苏贤江有些动容，斜睨了一眼女儿。你看，老冯不是来借钱的。 苏子祁回了一个等着的小眼神。 哼，等我扒开他的皮，看你的脸疼不疼！ 苏贤江招招手。 “骏崽，快过来谢谢你冯叔。” 苏良骏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客气地跟人道谢。 冯叔笑容可掬，连声说。 “不用客气，你爸是我的好兄弟，小小心意，不算啥。” 一听这话，苏子祁立马也跟着扬起笑脸。 “冯叔，您人真好。我现在有个棘手的事想求您帮忙，不知道您愿不愿意？” 冯叔笑容一滞，心里猛然打了个突。 这妹子又想作啥妖？ 早上把我赶走，又找来交警，差点害我竹篮打水一场空。 幸好我反应快，提前套出了老苏的底牌，把消息卖给李老板，这才换了两百。她能有啥事求我帮忙，难道是防着我借钱？ 他搓了搓手，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讪讪一笑。 “祁妹子，你是跟叔叔开玩笑吧。我一个穷打工仔，能有什么帮得上你的！你要真遇上难事，找老范，他是本地人，干啥都方便。 “说起来，我倒是想求你们帮个忙！ “老苏，李老板赔了你多少钱，是三千吗？能不能借我两千应应急。我家出了点事，急着用钱。回头我周转过来，马上就还你！” “咳咳咳~” 苏贤江一口老痰鲠在喉咙里，咽不下吐不出。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苏子祁双手抱拳倚在门边，递了个幸灾乐祸的眼神给老苏同志。 接收到这个眼神，老苏同志咳得更厉害了。 第17章 膝盖又中了两箭，好痛 看这情形，冯叔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 “老苏，这样，我也不借两千了，一千五。你借我一千五，三个月后我一定还你。” 苏子祁被老冯这理所当然的口吻气笑了。 一千五，他咋这么大的脸呢，都赶上晒谷场了！ 她瞥了一眼老爸，这就是你的好兄弟。 有利可图是兄弟，无利可取成陌路！ 行吧，该她出手了，她可不想把老苏同志气出个好歹来。 毕竟这只是第一杀，主角现在就倒下了，后面的戏还怎么唱！ “冯叔，您可别谦虚，这事只有您能帮上忙。 “今早李老板开价两千，我们谈崩了。他说，原本准备补偿我们一万，可您坚持说两千就能搞定。他以为谈妥了才来的，还说我们跟您一起联合耍他。 “想了一上午，我们决定不谈了，给再多钱我们也不要。麻烦您带个话给他，他马仔属于谋杀未遂，我们直接法庭见！” 一只乌鸦飞过，留下几个黑点。 …… 苏贤江：祁妹子又在忽悠人了，还谋杀未遂？协议都签好了，骗鬼呢！不过祁妹子说的那个骗钱的好兄弟，指的是老冯？ 秦如草：祁妹子说啥？我咋一句都没听懂，钱都拿到了，谈崩了啥？还上法庭？她在骗老冯？还是老冯要骗钱？晕了晕了。 苏良骏：这世界变得太快，我看不懂。姐姐欺骗坏人，是不是也不算骗？ 尽管他们心里有各种想法，面上却很冷静，都没有开口说话。 冯叔笑得比哭还难看，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 啥？李老板把我卖了？ 不会是在诈我吧！ 李老板最讲义气了，怎么可能出卖…… 额，也不是不可能，他们毕竟混道上的，啥事干不出来。 想到这里，冯叔坐不住了。 “那个老苏，你别相信李老板的话，这都是他的主意，跟我没关系啊。我不来打探，也会有旁人来。你好好养伤，我有事先走了，得空了再来看你啊。” 说完也不等众人回应，他急匆匆地跑出了病房。 苏贤江想开口说点什么，喉咙滚动了两下，张了张嘴，话语堵在喉咙口，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原来祁妹子说的是真的！ 难怪早上老冯想留下，说什么多个照应，他是想留下来帮李老板说服我吧。 后来，我拒绝了他，他又套话，问我要两千还是三千！ 难怪李老板说我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唉，老冯也太不是东西了，插了我两刀还想拿走我一半的赔偿金，我看起来就这么好骗吗？ 好像还真的很好骗。 瞬间整个人都emo了。 秦如草憋了一肚子话，这会儿终于能说了。 “祁妹子，老冯出卖了你爸？他帮李老板套我们的话？那他怎么不知道，李老板跟我们谈好了，钱都给完了？” “妈。冯叔只是出卖了爸爸，他又不是李老板的马仔，李老板的事情他怎么知道。” “照你这么说，李老板给了我们两万的事情，工地上的人都不知道？” 苏子祁叹了口气，耐心给秦如草解释。 “妈，你仔细想想。李老板要不要面子了？本来是件小事，他以为两三千就能搞定，结果被我摆了一道，花了两万元。他心里舒坦吗？ “关键不是多花了钱，是被我摆了一道，栽了面子！这种事，他怎么可能主动说出去。他不仅不会说，还不会让马仔说。 “他们不说，交警更不会说了，那谁知道他出了多少钱。” 话说到这，苏子祁郑重地看着家人。 “爸，妈，骏崽，要是有人问你们赔偿金的事，也别说实话。现在社会治安太乱了，小偷小摸不少，抢劫也不是没有，这么大笔钱很容易被人盯上的。我们得低调，别让人惦记，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个道理大家懂，有肉得埋在碗里吃嘛。 “别人要是问起来，就说赔了些钱。不过医院就花了一千多，给妈和骏崽看病又花了五百多，再还了借的钱，没剩多少了。老家又出了点事，就都寄回去了，身上就剩几百块。” “寄回老家？这话他们会信？” “爸，别人信不信是他们的事。再说了，你不经常这么干吗？” 苏贤江感觉膝盖又中了两箭，好痛。 只有他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 沉默片刻后，苏贤江觉得自己还可以挽救一下。 “祁妹子，那个，之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吧！” 苏子祁耸了耸肩。 “行吧。” 苏贤江斟酌了一下字句，慢慢开口。 “祁妹子，爸爸刚才想了很多，你说得很对。这些年我做错了很多事。你给我个机会，让我改，好不好？” 苏子祁看向爸爸，“你要机会？” “对！” 苏子祁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 “可以。这样，这些年你的工资津补贴都寄回去了，就算九千吧。我们花了八百多，凑个整，算一千。这次从奶奶那拿回了两千，还剩六千。你要是能拿回四千来，我们再谈。” 苏贤江顿觉峰回路转，自信满满。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苏贤江想好了对策，对秦如草轻声低语。 “草儿，你去护士站帮我问问能不能借拐杖用用，我要下去打电话。” 苏子祁回应道。 “护士站应该有轮椅，我去借。” 护士站果然有轮椅，不过要交押金才能用。 推来轮椅，她和妈妈搀扶着爸爸坐上来后，坐电梯到了一楼，这里有台公用电话，排队等着打电话的人还不少。 十几分钟后，终于轮到他们了。 第18章 把罪恶扼杀在摇篮里 苏贤江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开始打电话。 现在都是手摇老式电话，电话要先打去邮局，再由接话员转接。 小护士拨通了电话，把话筒递了过来。 “喂，喂，我这里是苏家大队，你是哪里，找谁呀？” 这一听就是大队长的声音。 “大队长，我是贤江，麻烦你叫我娘来接电话。” “江崽？你咋打电话过来呐？腿好了吗？你婆娘他们到了吗？你娘跌了一跤，等下我找人把她抬过来，20分钟后你再打电话。” “啥？我娘摔了，严重吗？我腿刚做完手术，草儿他们昨晚到的。” “唉，你婆娘跟你讲了吧，大前天太爷作主，让我从你娘那讨回了两千块救命钱。哪晓得你娘想不通，等天黑了跑去你家，想把钱要回来。 “结果你婆娘他们走了，锁了门，你娘跑回去扛来梯子，翻墙进了院子。 “也是她倒霉，踩到了地上的鸡粪，跌倒了。你讲讲，这叫什么事哟！糟心玩意！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找人照顾着她呢，你在外面照顾好自己就成！” 现在的话筒漏音严重，众人把前因后果听了个七八分。 不管是护士小姐姐，还是后面排队的路人甲乙丙丁，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老苏同志。 有这么个娘，啧啧，孝子难当呀！ 老苏同志后背仿佛长了很多刺，扎得慌。他僵着脸，匆忙结束了这场对话。 “好的，辛苦大队长了。我等会再打过来啊。” “要得。” 挂了电话后，他付了话费坐在一边等候，无视大家八卦的眼神，低垂着爆红的脸，装起了门柱。 是的，现在打电话就是这样，打一次电话付一次钱，付完才能接着打。 苏子祁突然心中一凛，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她有些懵，闭上眼睛细细感受，脑海中浮现了三个画面。 第一个画面是冯叔在一个昏暗的小屋里吸！毒，第二个画面是很多工友抱头痛哭，第三个画面是一个工友从工地的楼上跳了下来。 这是什么，难道又是井水带来的buff?预警？ 糟了，一定是冯叔在他们这碰了壁，回去糊弄工友了。如果她不阻止，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爸，医院离工地有多远？你们哪天发工资？” 苏贤江回过神来。 “走路十多分钟吧，前天刚发完工资，咋了？” “爸，你赶紧打个电话给范叔，工地上恐怕要出事。冯叔刚在我们这没占到便宜，他很可能回去找你的工友们借钱。 “你们刚发了工资，手上有钱，大部分人会借给他。要是真借了出去，这笔钱可就收不回来了！” 苏贤江有些不信。 “祁妹子，你为什么觉得老冯会找工友们借钱？你又为什么认为这笔钱收不回来了？” 苏子祁信誓旦旦。 “当然是因为冯叔的表现太不正常了。 “他早上离开后，应该从李老板那里弄到了一笔钱，可中午他就又赶了回来，可见他确实急用钱。 “本来计划从你这弄到一大笔钱，结果被我一诈，乱了分寸，又担心李老板找他麻烦。这种情况下，他极有可能弄一笔大的，然后‘金蝉脱壳’，逃之夭夭。 “毕竟买一个假！证也花不了多少钱。他一个外地打工仔，想跑路，怎么快速筹钱？ “我思来想去，他很可能打上你工友们的主意。一人几十，十人就是几百，二三十人就过千了。 “若是他借完钱就跑路，你的工友们就惨了，这都是血汗钱。万一谁家再遇上点糟心事，想不开，事情就大条了！” 前世冯叔借了一千五走，害得爸爸差点做不了二次手术。 现在他们躲过了这一劫，不能这么自私地把灾难转嫁给别人，让他们替自家受罪。 倒不是圣母心作祟，只是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想给他人撑一把伞；因为自己经历过黑暗，所以想为他人留一盏灯！ 苏贤江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记得老范昨晚是夜班，也不知道还在不在工地上。要是老范走了，别人不会相信他的危言耸听，事情就难办了。 “同志，我这有点急事，能先打个电话吗？” 苏子祁扫视一圈，看排在后面的人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连忙从挎包里掏出一大把水果硬糖。 先给电话旁的护士小姐姐送过去一些，然后依次给后面排队的人塞了几颗。 “对不住，对不住。出了点急事，要打个电话。各位甜甜嘴，多担待。” 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看苏子祁这么客气，大家都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你们先打吧。” “对，对，我们等会儿就是了。” “对，你爸这腿脚不方便，来打一次电话也挺不容易的。” “就是，肯定有急事，这都坐着轮椅过来了。你先打吧。” “你打吧，我们不着急。” 前面的人挂了电话，苏贤江把工地的号码递了过去，没一会儿，小护士拨通了电话，把话筒递了过来。 运气还不错，老范在工地。 又等了一会儿，老范洪亮的声音就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谁找我？” “老范，我是老苏，找你有急事。” “老苏？你不是在住院吗？腿怎么样了？我还说下午过去看你呢。有啥事你讲。” 苏贤江简单把今天的事情说了说。包括早上老冯套话，刚才过来借钱，后来被女儿识破，糊弄过去等等。 接着，他提到了老冯刚才焦躁的表现和他们的担心。 老范本就是个热心肠，听到这里他也着急了。 这种事老苏不知道，他可听过不少。老冯既然连老苏都能坑，那他肯定也能坑工友。 万一他真的走上那一步，卷钱跑路了，工地上肯定得乱套。 “我这就去看看。” 苏贤江挂了电话，付完话费，在一旁继续等待。 要不是女儿提醒，老苏同志是万万想不到人可以坏到这种地步的。 今天的老冯，已经不是他认识的老冯了。 希望一切来得及。 身后的一众路人和小护士都被电话内容惊到了，没想到无意间竟然吃到了一个这么大的瓜。 不知道是哪个工地的，听了半截就没了下文，实在是抓心挠肝的难受。 唉，不能愉快的吃瓜，太为难猹了！ 第19章 我真是个糊涂蛋 二十分钟到，还是那套流程，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大队长，我是贤江，我娘来了吗？” “来了来了，徐婆子，赶紧接电话。” 一个苍老的女声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老大呀，你终于打电话回来喽。你晓得不？我在你家院里摔了！你婆娘、女儿个个了不得，故意在院角堆肥欺负我老婆子。 “我现在下不得床，还要花钱请人照顾，你们得赔钱！ “你婆娘还讹了我两千，说是你的医药费。你被人撞了咋要自己出医药费，撞你的人肯定赔钱了。钱你回来还我！” 社死的老苏同志再度收获一波同情目光，顿觉后背火辣辣的，脸都熟透了。 “我的娘欸，你怎么摔的，我已经一清二楚了。那时草儿和祁妹子都不在家，你咋还能怪他们呢？ “赔钱，赔啥子钱?你夜里摸黑爬我家墙，我还要赔你钱？你不嫌丢人，儿子还嫌丢人呢！” 电话那边的嗓音登时变大。 “老大呀，你这是娶了婆娘生了娃就不要娘了。嫌我丢人了。我晓得，我老了，不中用了，你们个个都是能人！ “我们是一家子，你婆娘要走不告诉我，还锁门防着我，要不我能爬墙吗？你们故意在院里堆肥，黑灯瞎火的，我看不见摔了，你却怪我爬你家墙！ “早知道就不分家了。你们分出去逍遥了，反过来合伙欺负我老婆子！” 苏贤江怒气上涌。 “娘，你说这话真让我寒心。这些年谁欺负谁，你心里门清！算了，我不跟你扯这些没用的，草儿带来的钱都花完了，你再给我汇四千过来。你要是不会弄，找大队长帮着汇。” “啥?!” 徐老婆子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话筒都差点都拿不稳了。 她家老大这是怎么了，肯定那狐狸精在中间挑拨的，拿了两千还不够，还要再拿四千？ 想屁吃！ 徐老婆子开始口吐芬芳。 “你个猪脑壳！你猪油蒙了心啦！问我要钱，撞你的人呢？车呢？你住的啥医院，两千都不够花？你们合起伙来坑老娘的钱是吧！” 苏贤江一本正经忽悠他娘。 “撞我的货车司机是羊城人，混道上的。这次我不仅没拿到赔偿金，还被他诬陷，说是我自己撞上的，要我赔修车费五千。 “草儿带来的钱，交了医药费只剩一千，那帮人守在医院等着呢。妈，你赶紧把钱打过来，不然就见不到儿子了！” 徐老婆子被吓得一哆嗦，这还是大城市吗，怎么还讹人呢。 就说那女人邪性，都不信她。看吧，背时（倒霉）到家了。 得亏她提前把满崽安排好了，也分家了，不然这下半辈子还不被他们家拖累死。 她就忘了，家里一直靠老大家养着。钱是老大挣的，活是老大婆娘干的，靠她和那惯会偷懒耍滑的满崽一家养家，家产早就败光了。 这也是人性，管他事实怎样，只看自己想看的，并认为这是事实就行了。在她看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再是正常不过！ “老大呀，我早就说过，你不该娶这个婆娘，这次又是她的祸。算了，你大了，又分家了，我管不了你。 “唉，钱的事，家里没放那么多钱。要不，你问战友借借，等以后再慢慢还啊。” 苏贤江脑海中蓦然浮现出早上祁妹子说的那些话。 [你们结婚十八年了，他往家里寄了多少钱，没有一万，也有九千了。我们拿到了多少！] [他的钱舍不得给自己花，也舍不得给我们花，都省下来填他娘和弟弟的窟窿了，我们是外人！] [他想当孝子，自己去当便是，凭什么要牺牲我们！] [原谅啥？原谅你把血汗钱送给奶奶和满满一家挥霍？还是原谅你让妻儿受委屈？] 一句句一声声振聋发聩，他瞬间福至心灵。 “娘，你说实话，钱都哪去了？是不是都给河崽一家了！” 徐老婆子心中一紧，赶忙分辩。“老大呀，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是你那婆娘和两个小兔崽子跟你嚼舌根了？” 苏贤江没被她绕进去，继续追问。 “娘，别废话，电话费贵着呢。这些年，我寄回了9875块，草儿他们花了八百多块。这次拿了两千，还剩七千。钱呢？” “老大……” “娘！” 徐老婆子试图打亲情牌，被苏贤江一嗓子喊得七魂丢了八窍。 她晓得今天这事对付不过去了，只能抹了把脸上的冷汗，说了实话。 “行吧，我实话告诉你，家里就几百了，真拿不出那么多钱。” “啥？” 苏贤江的音量拔高。 “娘，你再说一遍？钱呢？” 一旁的大队长听着也很是无语。 这徐老婆子可真是个厉害头头，七千呀，都能买一辆“赣江”牌四轮大拖拉机了，她竟然给花没了！ 这钱咋花的，怕不是被她满崽骗走了吧。 医院里吃瓜群众也小声地嘀咕起来。 这男人怕不是个傻子，那么多钱不给自家婆娘，全交给老娘。老娘还是个偏心的。这下子好了，估计全进了弟弟家的腰包了。 徐老婆子被大队长灼灼的目光盯着很是难堪，但电话是大队的，她也不能把大队长赶走。 只能背过身去，小声交代了钱的去向。 “老大呀，我就一个弟弟，那年你小舅给儿子张罗婚事，对方要三大件。我，我给了四百。前年，你弟分福利房，买房花了八百。 “去年，给潇崽工作花了九百。潇崽结婚，对方是市里的，要房子和四大件。买房花了一千六，四大件九百。聘礼加酒席又花了五百。这些年吃喝用了一千五百多，家里只剩三百多块了。” 其实家用还剩八百多，但徐老婆子看这阵势，以后老大那份钱估计要断了，她就报了个虚数，反正也没法查。 听完她这番说辞，医院众人和大队长都沉默了。 这老婆子，是真不把自己的大儿子当人看。 唉！ 苏贤江的心在滴血。 十八年来省吃俭用挣下来的血汗钱，竟然只剩两千三。 难怪祁妹子要我二选一，还说跟他们只有仇怨。我挣的钱自家妻儿没用多少，倒是养肥了河崽一家子。 我真是个糊涂蛋。 第20章 升米恩，斗米仇 苏贤江吸了吸鼻子，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没想到，他竟落到如此境地。 “娘，你和河崽是不是觉得我傻，好骗？这都是我的血汗钱，是我一次次生死拼搏赚来的。 “我和妻儿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病弱体虚，倒是养大了你们的胃口！你们可真是我的亲娘、亲弟弟呀！” 徐老婆子顿觉冤枉。 “老大呀，你咋能这么讲我。你俩都是我的娃，手心手背都是肉。好容易把你拉扯大了，当上干部，你有钱了，娘打心眼里为你高兴。 “可你弟他面朝黄土背朝天，哪里挣得着钱，家里还有三个娃娃，你不帮他，谁帮？ “讲句不好听的，骏崽身子骨弱，你现在帮了你弟，以后你两个侄子才能帮你养老。你们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娘能让你吃亏？！ “要我说，就不该让你婆娘过去，钱欠着就欠着呗，医院还能为了那几个钱不救你？ “那司机，就算再狠，他还能要你的命？ “再说不是有警察吗？ “不行你就打电话报警，让警察把这些坏人通通抓起来。现在好了，两千没了，你以后可咋办哟！” 苏贤江气狠了，脸色由红转黑。 “够了！娘，你怎么能这么咒你的孙子！我现在腿废了，没用了是吧。你是不是恨不得没有生我，让我被那些混混打！死！得了？告诉你，门都没有。 “钱是我的，河崽他们花了多少，我会让他吐出来的。我这就给他打电话，找他算账！” 苏贤江挂了电话，付话费，然后继续那套打电话的流程，很快电话接通，办公室的人去找苏贤河了。 秦如草早就知道婆婆和他弟弟的品性，见苏贤江绷着个脸，很是担心。 “贤江，钱没了就没了吧，这些钱我从来就没指望过。你不要为这个气坏了身子，现在最要紧的是养伤。只要你腿好了，钱总能赚回来的！” 苏贤江与她四目相对，第一次觉得自己还是有些运道的，不然，怎么会娶了草儿这么个好婆娘。 “草儿，以后我一定会加倍对你好，对这个家好。什么亲人，朋友，包括我自己，都要排在你们后面！” 两人正深情对视着，话筒里那头传来了声音。 “喂，喂，是大哥吗？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有啥子急事？” 苏贤江的思绪立马被拽回，这次他没留情面，直接硬刚。 “河崽，我前几天出车祸了，这边还差四千七，你下午把钱给我汇过来。” 电话那头好一会才传出声音。 “大哥，你开什么玩笑。我月工资就三十多，借都借不到四千七呀！你出车祸了？撞你的人呢？车呢？跑了？” 苏贤江语气生硬。 “这你不用管，给我汇四千七就行。妈把一切都讲了，我寄回家的钱，你就用了这么多。买工作、买房、买大件，给你儿子办酒席讨婆娘。 “我在外面拼死拼活挣的钱，你们花得倒是顺手。这么一大笔钱，真以为随随便便就能把我糊弄过去！ “这些年你们花用的那些，还有供销社的工作，我不跟你计较了。把那四千七还我，我们两清！ “你要是还想耍什么鬼点子，拖着不还。我没旁的本事，还能在市里找到几个战友，到时你别后悔！” 苏贤河急了，这大哥怎么突然算起旧账来了，叫他这一时半会怎么凑钱呀。 “不是吧，大哥！我们可是亲兄弟，我一下子哪里拿得出四千七呀，你这是要我的命！这些钱我都认，算我借你的行不？ “两年，两年我就还。你知道的，我就那点死工资，还得养家糊口，哪来的钱还呀？” 苏贤江脑子已经清醒了，没让他糊弄过去。 “你小子还糊弄我呢！ “没钱你买房！还买两套！还给儿子买工作！ “拿着我的血汗钱，你倒充起大尾巴狼来了！ “你既然敢花用我的钱，就该想到有这么一天！不管你去借，还是卖房，今天必须给我打钱，我这条腿拖不起。 “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我现在光着脚，不怕跟你鱼死网破！” 苏贤河慌得一批。 “大哥，我的好大哥，先给你打两千五行吗？剩下两千二我给你打借条，一年之内我保证还。我就是卖房子，也要时间凑钱呀！” 苏贤江难得强硬不松口。 “那不归我管。下午5点我等你电话，要是没打钱，我就打电话去市公安局报警，就说你偷我的钱买房。 “四千七，够你蹲几年了。 “我看有了这个污点，你的工作怎么办，你的婆娘孩子还认不认你！ “你别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那些汇款凭证我都留着呢，部队也能为我为证！” 苏贤河大喊，“大哥，你不能这样呀，大哥！” 苏贤江眼神冷冽，对着话筒道。 “这会儿你把我当大哥了，你花钱买房的时候，咋没想到我是你大哥呢？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妻儿的时候，咋没想到我是你大哥呢？！” “大哥……” 电话被无情地挂断了。 嚯，可以呀，老苏同志学会反杀了。这是被她、老冯和奶奶triple kill（三杀）之后，打通任督二脉了？ 这事办得漂亮，苏子祁在心里给他拍手称好。 这几年满满在市里也混得人模狗样的，这笔钱看着不少，但他真能借到。不然得知铁路要过他们大队时，他哪来的钱屯房买地。 他是个识时务的人，估计今天就能汇款过来，明天就能收到钱了。 早就该这样干了。 事实证明，一个人只要豁得出去,不要面子不要命，总能得到想要的。 认真说起来，这些事情也不全是奶奶、满满的错。 升米恩，斗米仇。 没有他的纵容，他们不会走到这一步。 一个巴掌拍不响，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第21章 莫非她拿的是反派剧本? 拿爸妈的婚姻来说，爸爸一开始就没处理好家庭关系。 他救了落水的妈妈，为了保全她的名节，帮她脱离苦海，花五十元断了妻子跟娘家的关系，娶了她。 他倒是逞了一回英雄，但因为事先没跟奶奶商量过，就给婆媳关系埋了个大雷，让妈妈一进门就遭奶奶厌弃。 他在家的时间短，不能在奶奶身边尽孝，就让妈妈替他尽孝，遇事多忍让。 可能他初心是希望自己在外保家卫国时，后院能一片祥和。 却不知妈妈本就是个软性子，又是这么嫁进来的，没人帮她撑腰，干啥都没有底气。这才给了奶奶pua妈妈的机会。 她只能一再退让，直到退无可退。 钱的事，他也没处理好。 这婚结得仓促。新人没相处几天，不了解。 所以结婚后，爸爸还是把钱交给了奶奶，让她每月给妈妈一笔钱花用即可。 妈妈本就没有话语权，自家男人的钱还不由她管，只能任凭奶奶磋磨、打压、各种pua。 财帛动人心，人是会变的。 这些年爸爸寄回的钱聚少成多，变成了一大笔钱，令奶奶和满满起了贪念。 一开始，他们只敢吃点喝点，不敢干啥出格的事，直到爸爸转业回来。奶奶一哭，满满一求，他就把工作让了出来，还离乡背井去了羊城。 爸爸的“大方”，予取予求，养大了他们得寸进尺的胃口。 他们习惯了爸爸的付出，并认为这是爸爸应该做的，所以满满才敢大手大脚花钱买工作、买房。 当然，妈妈的问题也不少，主要是她自己没立起来。就算那些年爸爸把钱交给她，她也未必留得住。 好似小娃娃抱着金砖过闹市，保不齐就被她娘家、奶奶家甚至大队里别有用心的人家给哄骗走了。 那就是另一种开局了。 以后，她会把妈妈拉拔起来，开店做生意。 只有妈妈赚钱了，有了良好的经济基础，在家庭中才有地位，腰杆才挺得直。只要妈妈立起来了，今后的日子就会越过越好。 交完话费后，苏子祁推着老苏同志，一家人火速离开现场回了病房。留下的围观群众炸开了锅。 “这孩子的心眼可算是补上了！” “唉，他老婆这些年过的是啥日子哟，不敢想，不敢想。换个人早就跑了吧！” “得亏现在清醒了，要不然，估计这辈子都得给他弟弟打白工了！” “他老娘也是个糊涂的。老大憨厚，任劳任怨，她就带着幺儿扒着老大吸血。现在老大清醒了，往后她的日子要难过喽！” “呲，那也是她自找的。” “可不是。” 说完了别人，又开始扒拉自家。 “大勇，你弟借的钱啥时候还，正好轮到我们打电话了，你先打给他，催催。这是咱的血汗钱，可不养‘白眼狼’！” “翠儿，以后我们再也不给老家寄钱了，先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文华，回去我们就分家。孩子别放老家了，带过来。苦点累点都没啥，我不想娃娃们再被你老娘磋磨了！” …… 从今以后，医院多了一个倒霉蛋的传说。大家纷纷以此为鉴，不做那糊涂事糊涂人，很多人的生活因此变得更好了。 回来后，苏良骏闷闷不乐，杵在一旁发呆。 啊啊啊，好烦，爸爸为什么是这样的爸爸？ 我把他当大英雄，结果他竟然是个大傻蛋。 好生气！好生气！ (▼へ▼メ) 苏贤江兴致也不高，他让大家都围坐过来。 “草儿，祁妹子，骏崽，我郑重地向你们道歉。祁妹子，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弥补，行吗？” 苏子祁认真地盯着爸爸看，“你要机会？” “对！” 苏子祁嘴角划过一丝邪魅的笑容。 “可以。一年为期，你接受我各种考验。一年后，如果我认为你的表现过关了，那以前那些事就过去了。 “如果不过关，那你不再是我爸。我们就当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ok？！” 此言一出，秦如草反应很激烈。 “祁妹子，你爸都已经跟他们撕破脸了，钱也要回来了，你还提什么考验不考验的，他是你爸！” 苏子祁心平气和地对妈妈解释。 “妈，正因为他是我爸，我才帮他要回赔偿金，我才让他看清楚这些‘亲朋好友’的真面目，我才给他一年时间。 “他要不是我爸，爱咋咋滴，我考验他干啥，费心费力还没人领情。 “爸，这个机会你要不要？” “要。” “不要。”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就知道会这样。 “爸，机会就一次。你要是想得到我的原谅，就说服妈妈接受考验。不然就算了。” 苏贤江与秦如草四目相对。 “草儿，这些年我错了很多，我想弥补，我……” 秦如草捂住他的嘴。 “不，贤江，我也有错。祁妹子，你要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就让我和他一起接受你的考验吧。” “草儿，你不要这样。” “不，贤江。我们是夫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苏子祁噗呲一笑，直接破防。 做人太难了，她不过想多磨砺磨砺老爸，老妈非跟着搅和。 莫非她拿的是反派剧本？ 她真的不想当反派呀！ 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她定能让老爸练就一副“刀枪不入”的好身板！ “唉，跟你们开玩笑的。我咋就混成了电视剧里的反派大boss，你们就是被我打压、情比金坚的男女主呢？真受伤。 “爸，奶奶和满满一家的为人想必你已经看清楚了，我不会再认他们了，你呢?” 苏贤江正色道。 “分家时就说好了，你奶奶跟着河崽过，我一个月给她十块钱养老。现在她手里还有三百多。三年后，我再按月给她打钱。以后除非她病了、伤了，其余的我不再多管。 “至于河崽，他儿子都成家了，哪里用我管。” 苏子祁撇了撇嘴。 “说得好听。到时候他们找过来，在你面前哭一哭、闹一闹，你心一软，也许又晕了头，把钱、工作什么的，都给了他们。” 苏贤江觉得自己应该不会再那么傻了吧。 苏子祁扔给他一个眼神，自行体会。 第22章 非得走羊肠小道 苏贤江败下阵来，揉了揉眉心。 “那你说怎么办？她毕竟是我娘，真要撒泼闹起来，我面子上也得顾忌三分。” 苏子祁眼珠子一转。 “这样，以后你的钱都归妈管，就算买房子，也写她的名字。你身上没钱了，他们自然打不了你的主意。” “好，就这么办。” “不行不行”，秦如草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贤江，那么多钱我管不来的。再说了，他们若是求我，我兴许也会做糊涂事，还是你管吧。” 苏贤江思索片刻后，一锤定音。 “祁妹子，以后我们家的钱都归你管，买房子写你妈的名字。” 秦如草没有异议。 苏良骏举起小爪爪，“姐姐管钱我没意见，只要给我买玩具就行。我也不要多了，两三样就成。” 苏子祁揉了揉骏崽的头，“行！” 刚被摸了头，怒气上涌的骏崽，瞬间没了脾气。 他眉眼弯弯看着苏子祁。 “姐姐最好了，姐姐万岁！” 下午，取了骏崽的化验结果后，他们去找医生复诊。 医生看了结果后，皱了皱眉。 “小朋友的发育有点问题，比同龄孩子晚一些。这样，我给他开了一支人体免疫球蛋白，还有一周的药，吃完过来复查。” “谢谢医生，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比如忌口啥的？” “少吃辛辣、寒凉食物，多吃肉、蛋、奶、鱼、猪肝、豆类等食物，多吃水果。另外，多晒太阳，适当运动，这些都有利于免疫机能恢复。” 苏子祁一一记在信纸上，缴费，拿药，带骏崽打针，回了病房，又来人了。 这次来的是爸爸的好战友——范志荣。 爸爸瞅着他们进来了，招了招手。 “祁妹子，骏崽，过来，这是你们范叔，帮我垫医药费的人，我最好的战友。老范，这是我婆娘，我的一双儿女。” 苏子祁和骏崽客气地打招呼。 “范叔好。” “好，好，叔叔给你们准备了利是（红包），一人一个。” 苏良骏不知道该不该接，看向姐姐。 苏子祁大方地接过红包，“谢谢范叔。” 苏良骏也跟着接过红包，道了谢。 苏子祁心里琢磨着范志荣这会儿过来干啥。 莫非，冯叔的事情有了进展？ 希望是好消息。 接下来范志荣和老爸的对话印证了她的猜想。 “老苏呀，多亏了你的提醒，不然大家都要倒霉了。” 却说范志荣挂了电话后，问保安见到老冯没。 保安说老冯就在宿舍，他带了几个保安就冲了过去，一个工友正巧拿钱给老冯，被他们逮个正着。 工友看着一众人莫名其妙，老冯心里发虚，知道不好，扭头就跑，被那群保安直接扑倒。 死到临头，他还想狡辩。 “老范，你这是干什么？为啥要抓我，我家中有急事，借个钱犯什么法了？你们赶紧松开我！” 范志荣没跟他多费嘴皮子工夫，拿着纸笔找上了工友。 “老姜，老冯找你借了多少钱，打欠条了吗，他说多久还给你？” 工友老姜不知道范志荣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一五一十回答。 “他找我借两百，我没那么多钱，借了一百二。都是老表，打啥借条呀，他说下个月就还。” 范志荣心里一突。 老苏果然没说错，这个老冯想把所有人都拖下水。 他不敢含糊，走遍了工地询问情况。 好家伙，不大会儿工夫，老冯竟然找二十多名工友借了钱。多的借了一二百，少的也借了五六十。粗略一算，金额高达两千六百多！ 范志荣不淡定了，拨打电话报了警。 之后，发生了一件苏子祁没预料到的事情。 警察过来后，把老冯带到了工地的办公室。 从他身上不仅搜出了四千八百多元现金，还有几条金链子，十几个戒指、耳环啥的。 工友们傻眼了，都跑回宿舍翻找起来。 果然，自己私藏的钱和金银首饰全没了，顿时炸开了锅。 这些钱和物件都算证物，工友们也都是证人，于是大家都跟着去了趟派出所，最后，老冯被扣留了。 听完范志荣的话，病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中。 苏贤江：我是万万没想到，老冯的心竟然真的这么黑，这是跑路前捞一笔大的呀！ 他不禁有些后怕，要是祁妹子没及时赶到，恐怕自己真的会被老冯忽悠瘸了。 到时老冯跑了，钱没了，说啥也不管用了。 还好祁妹子来了，还好我信了她，还好我及时给老范打了电话。还好，还好！ 秦如草：老天保佑，幸亏有祁妹子，要不就惨了！这种坏人就得把他关起来，让他蹲监狱，接受再教育！ 苏良骏：(⊙o⊙)哇~这听起来好像在演电视剧呀！大人都这么好骗吗？换做是我，才不会这么随便就把钱借出去呢！ 苏子祁：呵呵，你以为他只想骗钱，没想到他骗完还偷。 嗯，其实看到毒！品那个画面的时候，她就知道事情不小。不过现在大家都不知道这个，得过段时间判决下来才知道了。 有些人就是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非得走羊肠小道，自以为聪明，却不知把路给走窄了。 不管怎么说，他这事犯罪事实清楚，人证、物证俱全，又加上涉！毒，性质恶劣，还赶上严打，估计没个二三十年出不来。 范志荣感慨万分。 “老苏呀，你可是大伙的救命恩人呐。” 苏贤江摆摆手。 “谈不上。这是我女儿想到的。要不是她提醒，我自己都被老冯坑惨了。我也没想到老冯是这样一个人，之前我还把他当朋友，唉！” 范志荣劝慰道。 “没办法，人心隔肚皮，恶人生了张好人脸。祁妹子蛮厉害嘛，高中毕业没？” “刚毕业。” 苏子祁从挎包里取出五百递给范志荣。 “范叔，我们已经拿到赔偿金了，这是您垫的医药费。那天多亏有您，不然我爸还不知道会怎样！您是我家的大恩人！” 范志荣推拒不收。 “祁妹子，不要这么讲。老苏是我战友，也是我兄弟，他出事我怎能袖手旁观！钱你们先拿着用，等老苏养好了伤，有钱再还给。 “老苏，让你女儿收回去，你这是不拿我当朋友了吗？还有呀，祁妹子，我跟你爸这关系好着呢，就别一口一个‘您’了，我听不习惯。” “好吧。” 没办法，苏子祁实在是这些年跟各地来的人做生意讲习惯了，都忘了南方人是不习惯说“您”的。 第23章 懵圈三人组无言以对 苏贤江继续劝。 “收下吧，老范。我已经拿到了赔偿金，有借有还才是朋友。这几年多亏你关照，这次也是你救了我，你帮我了太多了。 “祁妹子，一会你去买些水果点心，跟草儿一起去范家登门道谢！” 范志荣急眼了,“不，去我家不用买东西，直接去就行。” 苏贤江也是个执拗性子。 “那不行。这样，祁妹子，你们拎着这些水果和麦乳精去范家。” 范志荣还待说什么，被苏子祁打断了。 “范叔，您，额，你就收下吧。我们初来羊城，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帮忙呢。要是不收，我这都不好意思开口了！” 范志荣叹了一口气。 “好吧，我说不过你们！祁妹子，你这有啥要我帮忙的，你说。能帮的我绝不含糊！” 苏子祁是真有事要找范志荣帮忙。 “范叔，医生说我爸这腿至少要半年才能好，还要定期复诊、吃药、做康复训练，不方便回老家，工地上也回不去了。我们商量了一下，准备在附近租房。 “听我爸，你们流华大队就在附近，能帮我们从大队里找两间安全可靠的空房吗？最好是一楼，房东事少好说话的房子。” 苏贤江、秦如草、苏良骏：女儿\/姐姐什么时候和我商量了，怎么突然就租房了？！ 范志荣一听这事，拍了拍胸脯。 “小case。三叔公家有好几套吉屋招租，正好一楼空着，我带你们过去看看。就这件事？” 苏子祁没想到这么顺，她最头疼的租房这么轻松解决了，立马说起了第二件事。 “还有几个事。范叔，我和骏崽想过来借读，不知道附近有哪些中学，入学有什么要求？” 范志荣还真知道，他帮两个战友办过借读。 “这事好办，就是费用不便宜。初高中要一百，小学八十。祁妹子你刚不是说毕业了，怎么还要借读？骏崽念完小学没？” 苏子祁无奈地摊了摊手。 “范叔，我今年高考，缺考一门，估计上不了好学校了。我想再拼一年，重考一次。骏崽小学刚毕业，我们能去哪所学校借读？” 范志荣略一思索，开口道。 “你们成绩如何？明天我去二中问问，可能要参加入学考试。 “老苏，你们这一家子又要看病，又要租房，孩子们还要上学。处处都要花钱，钱还是先拿着用吧。” 苏贤江摆摆手。 “不用不用。有需要我再找你借。” 考试没啥可担心的，骏崽和她的成绩都不错。 虽说当年没机会参加高考，只念了夜大，但高考是她的执念，初、高中的课本她也一直保留着，这些年来时时翻阅，知识早已深深印在脑海里了。 “范叔，我们成绩还行，考试没问题。说起钱的事，范叔，你有倒卖电子表，或者制衣厂的熟人吗？ “我们商量好了，打算租好房子后，就出去摆摊。不说挣多少钱，日常花销还是够的。” 懵圈三人组再次无言以对。 跟谁商量好了？摆啥摊，卖啥？咋就能理直气壮地说能挣钱了？ 女儿\/姐姐现在真是张口就来，说谎话都不用打草稿了！ 真是个大忽悠！ ヽ(｀⌒′メ)ノ 范志荣仔细想了想，从朋友中扒拉了两位出来。 “我确实有这样的朋友，就是有些时间没联系了，等我问问再回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苏子祁想到了妈妈的病情。 “除了这些，就剩雇人了。范叔，你在羊城有身手好人品好还缺钱的战友吗？ “我们打算雇三人，一人先在医院当护工，照顾爸爸。等爸爸出院后，再帮着守摊子。另外两人陪我去外地倒卖电子表、服装。” 懵圈三人组彻底麻了。 见老苏他们没说话，范志荣以为这事大家早就商量好了，心里捋了捋羊城的战友名单后，回答道。 “我在羊城确实有不少战友，但大多数都有工作了。身手好，工资低的就只剩老吴和小郑了。 “小秦也不错，虽然身手一般，但他人高马大，也很机灵，帮你们守摊子卖货没问题。 “老苏，你觉得呢？” 苏贤江愣了愣，硬着头皮回答。 “嗯，老吴和小郑身手都不错，他俩还在养殖场吗？小秦在哪？” 这些战友大多是范志荣叫来羊城的，毕竟沿海城市比内地工资高多了，所以他知道他们的去向。 “小秦也在养殖场。他们来得晚，工地不缺人了，只能先在那儿过渡一下。老苏，你们打算开多少工钱？” 苏贤江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这话怎么回，他不知道啊！ 苏子祁接过话头。 “他们现在一月多少钱？” “五十五。” “范叔，我开八十，但得先试试他们的身手。他们三人靠得住吗？” 范志荣胸脯拍得啪啪响。 “没问题，他们的身手和人品我都可以保证，绝对没问题。” “行，那让他们明天下午过来，我们见面谈。” “行。” 苏贤江愁呀。 祁妹子胆子太大了，这是不花完两万块不罢休的节奏吗？ 唉。 想开点。 反正钱都是她挣来的，随她怎么花了。 只希望她悠着点，看着她花钱如流水，好心疼。 秦如草愁呀。 手里的钱还没捂热呢，又是租房，又是借读，还要进货摆摊，雇人…… 贤江还要治腿，她和骏崽还在看病，花钱的地方这么多，钱真的够吗？ 唉。 晚点再问问祁妹子的打算吧。 她现在没能力为女儿遮风挡雨，至少得先学会相信她。 苏良骏也愁。 租房，借读，姐姐这是不打算回老家了吗？ 他还没跟狗娃他们告别呢，以后都不回去了吗？ 姐姐现在好有主见，可她花钱如流水，那些钱真的够吗？ 他真希望自己也能帮上忙，别拖家里后腿。 他已经当够了累赘。 唉。 苏良骏陷入了迷茫。 第24章 租，必须租 聊了一会，也没别的事，范志荣就准备带他们回去。 “祁妹子，你们现在有空吗，我正好带你们过去看房。” 租房是大事，苏子祁没有自作主张，她邀请妈妈和骏崽一起去。 苏贤江点了点头。 “草儿，你们过去一起看看，认认路。我这有护士，不妨事。” “对了，范叔，这附近哪里可以定做锦旗，早上交警叔叔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我得定做一面，明天要送过去。” “行，我带你们去。” 定完锦旗，绕过几个路口，来到了流华大队。 一进大队，路明显变窄了，到处都是熟人跟范志荣打招呼，好些人好奇他们是来干啥的。 范志荣没说租房的事，只说他们是战友家的，过来坐坐。苏子祁他们也跟着微笑点头，静默不语。 没走多远，他们来到了一栋四层的红砖小楼前。 “这栋楼就是我三叔公的，他自己住一楼，其他房间出租。这里位置好，离大路和市场都比较近，后面有个池塘。” 这栋楼方方正正的，坐北朝南，一楼的左边是楼梯间，安了一扇大铁门，现在正敞开着。 铁门右边是三叔公的住所，现在大门也敞开着，范志荣带着他们走了进去。 “三叔公，三叔公，阿荣来看你啦。” “来啦，谁呀。” 一名年轻男子搀扶着一位发须花白，眼神清亮的老人走了过来。 老人看到范叔后，把他们迎了进去。 “阿荣，你怎么来这了，这几位同志是谁呀？” 范志荣让了让，给三叔公介绍。 “三叔公，他们是我战友的家人，想租安全、环境卫生、屋主人又好的吉屋，还想租一楼。这不是巧了嘛，我记得你一楼空着，这就把他们带过来了。 “嫂子，这是我三叔公，你喊‘叔公’就行。祁妹子、骏崽，你俩喊‘太叔公’。” 苏子祁三人礼貌地打招呼。 “叔公好。” “太叔公好。” （为方便阅读，叙述视角以苏子祁为准，称呼“太叔公”，只有对话中会出现“三叔公”，“叔公”） 太叔公面容和煦，热情地招待他们。 “好，好，都好，吃水果。阿进，给他们倒茶。不是我吹，我家的房子就是好，比别人家更高更亮堂。一楼左边我自己住家，右边有两套房出租。 “这两套面积、户型都一样，42平方米，两房一厅，带阳台、厨房、厕所。二到四楼，每层五套房，户型不一样，厨房、厕所共用。 “现在我这只剩五套空房了，一楼两套，三楼两套，四楼一套。 “三楼大的一套是二房一厅带阳台，36平方米。小的是一房一厅带阳台，25平方米。 “四楼是二房一厅带阳台，36平方米。你们先喝茶，一会我带你们去看看。” 秦如草和苏子祁他们连连摆手。 “不喝了，我们直接去看吧。” 他们走了出来，穿过大铁门和楼梯间的走廊，走到一楼的房间前。 第一套房阳台在北面，后面对着池塘，没有房子遮挡，光线还不错。阳台上焊了细密的铁架子，安全有保障。屋内有床、衣柜、桌椅等家具，厨房带有煤炉子和橱柜，看起来很干净。 第二套房子户型跟第一套一样，就是一个靠西，一个居中。 苏子祁对这两套房子都很满意。 虽然厨房、厕所小了点，通风不算太好，但现在的房子就这样，有独立卫浴就很不错了。 看完一楼，他们又上了三楼。 这两套房阳台都在南面，但室内光线一般，毕竟是握手楼，楼群林立，前面的房子挡住了阳光，采光还不如一楼。 室内布置、房子面积都跟一楼差不多，就是没有独立的厨房和厕所。 不过，公用的厨房和厕所面积还行，厨房的煤炉子和橱柜配了两套，厕所也是两间，看起来也很干净。 苏子祁还瞥见了墙上白底黑字写着的“租房条例”。 “第一，禁止将房屋转租、转借他人。 第二，禁止私自改动电、水等设备，拉电线。 第三，禁止破坏墙面、门窗等设备。 第四，禁止在出租屋抽烟。 第五，禁止损坏厨房、厕所用具，必须时刻保持卫生。 第五，禁止在晚上8点后唱跳打闹。 第六，禁止留宿外人，晚上10点大门落锁，晚归后果自负。 如有人违反条例，恶意损坏物品，双倍赔偿损失。情节恶劣者，押金全扣，立马走人！” 嚯，这老爷子还挺讲究的。 条例是不错，不过租户能自觉执行？ 苏子祁盯着太叔公身边的年轻人若有所思。 这站姿板板正正的，跟老爸和范叔气质差不多，肯定是个军人。 太叔公的身份不简单呀。 她不再试探，直接开口。 “太叔公，为啥大家能听您的，遵守条例？” 太叔公淡淡一笑，喝了口茶。 苏子祁只能扭头看向范志荣。 这倒也没啥可瞒，祁妹子住在这，早晚会知道。 “我三叔公可是抗美援朝的老英雄，退休前是副军级干部，小胡同志名叫胡前进，是他的警卫员。三叔公住不惯干休所，所以就住在大队的老房子里。” 他没说的是，三叔公大儿子可是区警察局局长呢，要不然那些租户能这么老实。不过这事老人家不让讲，等祁妹子住过自然就知道了，嘿嘿。 噢，原来是有老领导干部坐镇。 租，必须租。在她买房之前，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房子了。 “太叔公，我爸也当过兵，我最敬佩你们这些保家卫国的英雄了。您这房子干净卫生又明亮，家具也挺齐全的。四楼我们就不看了，我爸现在行动不便，最好住一楼。 “我就直接问了，一楼租金多少，三楼呢？” 太叔公笑得开怀。 “哈哈，你这女仔太会讲话了。放心，你是阿荣介绍来的，你爸又当过兵，我肯定给优惠价。我们下楼谈。” 下楼时，苏子祁故意慢走一步，征求妈妈和骏崽的意见。他俩也觉得房子不错，要是价钱合适，一楼更好。 回到太叔公家，他坐下喝了一口茶，捋了捋胡须，缓缓开口。 “我丑话说在前面，我的房子基本都是长租，最短租半年。 “一楼房子稍微贵点，租金每月18元。三楼大屋租金15元，小屋12元。水电费另算。房租半年一交，押金是一个月房租。” 苏子祁点了点头。 “太叔公，房子我很满意，租金和房租半年一交也没问题。如果我们租一楼的房子，楼梯下那块空地我们能用吗？租也行。” 第25章 三堂会审? 太叔公皱了皱眉，抬眼跟她的视线对上。 “小女仔，你也看了我这的《租房条例》。我对卫生要求很严格的，我这不能堆放杂物！” 苏子祁哭笑不得。 “太叔公，卫生这事你放心，我保证每天都清理干净。我家准备买辆三轮车，车不好进屋，能不能停放在楼梯下。要是可以停，一楼这两套房子我们都租下了。” 太叔公本想着一楼两套房，楼梯间下面的地方得两户共用，现在一听两套房都租，那就没问题了。 “没问题，钱就不用了，你只要保证走道干净，没有泥巴就行。” 苏子祁点头应道。 “我保证。钱、户口本和介绍信我都带了，我们直接签协议吧。” “行。说好给你优惠的，租金一套16元，加上押金，一共给我224元。” “好，多谢太叔公。” 确认证件没问题后，太叔公回房取来了租房协议模板，让阿进照着信纸上誊（音同“藤”）抄两份。 双方再次确认条款、金额都没问题后，签字按手印，一手交钱，一手交钥匙。 搞定租房后，苏子祁他们打算回招待所，范志荣挽留道。 “嫂子，祁妹子，骏崽，都到大队里了，就去我家吃顿饭吧。” 苏子祁笑着婉拒。 “范叔，等我们搬来再说吧。今天累了一天，也实在太仓促了，再次再约吧。叔，我们就先回去了，货源、借读还有雇人的事就拜托你了！” “行，明天我正好休假去问问。你们还记得怎么走吗，要不我送你们到村口吧。” 热情的范志荣不容拒绝，把他们送到了村口才挥手道别。 待范志荣走远，秦如草才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祁妹子，老范帮了我们那么多，为啥你不想去他家？” 苏子祁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妈，被你看出来了。啥时候你的感觉这么敏锐了？” 秦如草轻轻拍了一下女儿。 “说正事呢，别转移话题。” 好吧，这可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妈，你也说了，范叔帮了我们那么多，他是我们的恩人。现在马上就到饭点了，范叔家里肯定早就做好饭了，突然多了三双碗筷，饭菜肯定不够，不合适！ “再说了，要去，也是等爸出院了，我们一家人整整齐齐地过去，这样更正式。” 秦如草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呀。 yes. 妈妈被成功糊弄过去了。 苏子祁对范志荣没有意见，前世他帮了他们家很多，是老爸真正的好朋友，生死兄弟。 但苏子祁不喜欢他的妻子。 那是个娇媚动人，风情万种，发饰衣着精致时髦堪比封面女郎的女人。 前世，爸爸出院后，他们一家去范家登门道谢，那女人见他们来，手里夹着一根万宝路，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然后拿着手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范志荣见状，只得出来打圆场，说他老婆娘家有急事，招呼他们进去坐。 呵呵，大家心知肚明，不能扫他的面子，但这顿饭吃得味同嚼蜡，都不是滋味。 后来，他们离开了羊城，还了范志荣的钱后，偶尔年节，老爸也会跟他打电话，说说近况。 那时她才知道，这女人是范志荣续娶的妻子，他发妻的堂妹，还是他发妻做的介绍。 几年前，他发妻得了癌症，时日不长，为了孩子，便跟娘家人商量好，让堂妹进门。 狗血吧，这就是生活。 那女人刚进门那一两年还好，可时间一长，她就变了。 她挑剔范志荣的生活习惯，说他太糙。 挑剔他仔女，说自己年纪轻轻就当了后仔乸（后妈），无论做多好，都有三姑六婆闲话，说她刻薄老公前妻仔女。为了关系和谐，以后孩子她就不管了。 还说范志荣是个烂好人，自家没几个钱，还到处充大头，当“送财童子”，要把他的钱收缴干净。 范志荣不蠢，不管她怎么说，都没有交经济大权，只每月按时发家用。 所以，那女人才会不待见他的战友，尤其是他们这种向范叔借了钱的战友，直接甩脸子。 最后，他们矛盾越积越多，那女人直接去外面勾三搭四，撬了家里的箱子柜子，卷了钱和贵重物品，听说跟一个台商跑了。 …… 他们现在登门，不是让范叔难做嘛，也是为难自己和家人，就不去自找没趣了。 当然，适当的时候，她会提醒范叔的，但现在还太早，这都还是没影的事，没有证据，她说啥别人也不会相信的。 回医院已经快5点了，他们推着苏贤江去一楼打电话。 这个点打电话的人不多，轮到他们时，已经是5点过3分了。 供销社的电话接通，苏贤河就守在旁边。 “哥，钱我打过去了，明天下午就能到。哥，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做。你骂我打我都行，就是别不认我，说什么‘两清了’的气话！ “哥，你永远是我哥，我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呀。这事是弟弟一时昏了头，你就原谅我一次吧！” 苏贤江刚有些心软，突然觉得后背发凉。 额，好吧，他还在观察期，没资格原谅谁。 “别给我打感情牌，早干嘛去了。我们已经两清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要是明天我没收到钱，我会直接给公安局打电话的。” “哥，你咋还不信我。哥，我真的知道错了。” “别废话，浪费我话费。” 嗯，这次打电话的效率真高，只花了三毛。 苏子祁去护士站退还了轮椅，顺便跟护士小姐姐打听哪里有轮椅卖。 小姐姐给她一张写了姓名、地址和电话的纸条，她塞给小姐姐一把水果硬糖，当作感谢费，悠哉悠哉回到病房，就看到了三张严肃的大脸。 苏子祁莫名其妙，摸了摸自己的脸。 “咋都盯着我看，我脸上有脏东西？” 苏良骏被他姐这神来一笔搞得快绷不住这张严肃的脸了，赶紧发问。 “姐，我们真要在这借读，不回老家了？” 苏子祁环视一圈，哦豁，这是搞三堂会审？ 行，借这个机会，她正好说说自己的打算，好叫爸妈心里有个底。 第26章 我不念了，陪妈妈摆摊吧 苏子祁把自己的打算一一托出。 “嗯，不回了。爸爸的腿伤得严重，坐车不方便，不利于康复。 “再说了，回去干吗？我们已经跟奶奶、满满一家撕破了脸。回去后，要是他们上门来闹，弄伤爸爸怎么办？ “你为啥不想留在这，还惦记着老家的朋友，同学？” 苏良骏面露纠结。 “姐，不是我想狗娃他们。我也不想回老家，可留在这，租房、看病、念书、摆摊，到处都花钱。 “要不，我不念了，等我治好病，就陪妈妈摆摊吧。我已经念完小学，认识不少字了，家里还能少雇一个人！ “你学习好，复读一年考大学，再有五年就能有好工作挣钱了。我还得读好多年，不划算。” “胡闹！” 本来是觉得祁妹子太任性，悄无声息就做了那么多决定，也不事先跟大家商量一下，三人才决定来个严肃的谈话。 没想到骏崽一上来就扔了个“重磅炸！弹”，直接把一家都炸糊了。 苏贤江被骏崽的话气得不行，“你还这么小，怎么能不念书。必须给我去学校，家里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秦如草也苦口婆心地规劝。 “骏崽，妈没啥文化，当了半辈子的睁眼瞎。我讲不出啥大道理，只晓得你现在还小，要多学本事。不要刚学会走路就想跑，不然以后就毁了。 “你赶上了好时候，家里也供得起，不用你操心。就算摆摊亏了，家里钱不够了，大不了我进厂做工，也要把你们姐弟供出来！” 苏良骏低头不看家人，依然固执己见。 “念书有啥用？爸，你初中毕业，你工友有几个念过书，他们还不是跟你拿差不多的钱？满满没念过书，不也进供销社当了售货员？潇哥没念完初中，花钱不也混上了临时工？ “念不念有啥区别？等我挣了钱，姐姐以后，想工作就工作，不想就在家歇着，我养她。我现在长大了，是家里的男子汉，姐姐去念书，我来赚钱养家！” 苏贤江和秦如草心里堵得慌。 说来说去，还是穷怕了。 好容易手里有了点余钱，祁妹子又给安排上了，难怪骏崽心中不安，想出来挣钱。 苏子祁则是从苏良骏的言语中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她的弟弟，不想成为家里的累赘。 脑海中闪过前世的一些片段，电光石火间，她将一切串了起来。 原来如此，一切早有预兆。 前世刚转到星城念书时，骏崽也说过类似的话。 “姐，老师讲的课我听不懂，同学们也不喜欢我，我不想念书了，跟你一起摆摊吧。” 那时爸爸的腿刚做完二次手术。羊城消费太高，县城市里消费太低，他们直接来了星城。 爸爸在家歇着，定期去医院做康复治疗。 妈妈在饭店打杂，每天早出晚归。 她放弃了学业，每天做一日三餐，陪爸爸做治疗，还要去批发市场进货，到学校门口摆摊。 生意不好，她想尽办法，打折，促销，买三送一。 生意稍有起色，就被校门口的其他摊贩恶意竞价，联合打压排挤。 她把自己忙成了一个陀螺，“满头包”，哪里还顾得过来骏崽的校园生活。 她只以为是骏崽听不懂星城话，又是到了一个新的环境，没结交到朋友。万事开头难，不懂，学就是了，她不也在学吗？ 所以她劝弟弟，“听不懂就多预习、复习，书读百遍其义自见。要还是不懂，你写在纸条上，下课问老师，或者等我闲下来，我跟你讲。” 之后又骏崽问过她几次题目，就不再问了。 原本活泼的性子也变得越来越沉默。 最后，他竟然翘课，跟社会上的一帮人混，抽烟喝酒当起了街溜子。 老师来家访说这事，她又气又急，出门找骏崽，正好遇见了他们一伙人在附近抽烟，满嘴荤！段子。 她把骏崽从人群中揪了出来，质问他怎么回事。 乖巧的骏崽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把她的手剥开，无所谓地说。 “现在这样很好呀，跟着旭哥混，有吃有喝有妞泡，这才是真正的生活。” 苏子祁额头青筋突突直跳。没忍住，狠狠扇了他一巴掌，要带他回家，却被那些混混缠住了。 一个个小年轻，满口哥们义气，不让她走。 气得她火冒三丈，直接一挑八，等她把这些人打趴下后，回头一看，弟弟没影了。 他没回家，也没再去学校，跑了。 她去学校打听，老师和那些学生只说骏崽成绩不好，跟不上课，在班级存在感很低，没啥朋友。 后来，不知道怎么就跟旭哥那帮人混在一起了。 她又去找旭哥，人跑了。 听一个跟他混的人说，旭哥带着骏崽和几个小弟去了深城，据说那边遍地是黄金。 她立刻赶往深城寻人。 可她到了深城，放眼望去，一栋栋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的商铺，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这样一个大城市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她找了一个多月，也没有丝毫线索，只得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虽然爸妈没说什么，可他们眼里的光灭了。 打那以后，每年她都去深城寻找骏崽，直到老妈病逝，直到她回来之前，都没找到。 细细想来，那时的骏崽应该很无助吧。 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认为自己是家中的累赘，试图改变。 可在那个新环境，爸爸受伤了，妈妈太忙了，他只能求助姐姐。最后，姐姐能帮的也很有限，他只能靠自己消化这些负面情绪。 他不想给大家添麻烦，默默忍受孤独，大家的冷暴力，直到遇见旭哥。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掺和在一起的，但显然，旭哥成了他的朋友，或者说，他的英雄。 那时的她干了什么，她没看到骏崽的伤疤，只看到了他的叛逆，不仅打了他，还打了他的朋友，打碎了他对家人的滤镜，所以他义无反顾地走了。 是她的错。 她下意识地忽略了骏崽，只因为他很乖，不会倾诉，她就以为他可以照顾好自己。 如果她多放点心思在他身上，如果她肯多给点耐心，多相信他一点。 如果，如果，没有如果。 她亲手关上了那扇窗。 好在，一切还来得及。 第27章 你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苏子祁无比感谢这次重生的机遇。 她轻轻吐出一口浊气，走过去，把骏崽拥入怀中，用手慢慢抚摸他的背脊。 苏良骏身子一僵，随即放松下来，也抱住了姐姐。 “骏崽，不用担心家里，钱够用。李老板赔了两万，还交了两千药费，爸爸出院至少能退一千。我们带了两千来，满满那有四千七，还了范叔五百，扣除车费住宿费伙食费两百，大概还能剩两万六、七。” 苏良骏思绪有些乱，却还是提出质疑。 “姐，你漏算了很多。我和妈看病的费用，爸爸的治疗费，房租，日常开销，借读费用、学杂费。你还说要找货源，摆摊，雇人。” 苏子祁点点头。 “骏崽真厉害，那你就按半年算，还要花多少钱出去呢？” 苏良骏想了想，问她要来纸笔，仔细地算了起来。 “我和妈妈看病拿药68.32，明天妈妈还要开药，算100。爸爸检查、治疗300，半年房租224。我们置办家用100，每月开销30，半年180。我俩借读200，学杂费100，雇3人，每月开销240，半年是1440。合计2644元。” 苏子祁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扣除这些，我们还剩两万四对不对。你们放心，就算要摆摊做买卖，我也不会把钱全投进去，怎么也得给家里留个四五千应急。 “骏崽，我们是一家人，你是我的好弟弟，不是家里的拖累。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养好身体，好好学习，而不是想怎么挣钱。至于念书有啥用……” 她抬头望了望远处的天际。 “骏崽，你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对于这个问题，苏良骏思考过很多次。 “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原本我想像爸爸一样，成为一名光荣的军人，可我身体不好，估计当不了兵。而且爸爸虽然光荣，伟大，可他不能陪在我们身边，还总让妈妈担惊受怕，牵肠挂肚，我不想做军人！ “大家都说‘八大员’好，工作体面又威风，还能照顾家人。可这种好工作人人争抢，不是要指标，就是要很多钱去买。里面的人大多是鼻孔朝天，不拿正眼瞧人，我不想变成那样。 “姐姐，我想像你一样，成为家里的顶梁柱，挣很多很多钱，这样我们就不用再受穷，受气了！我想帮你。我，我，不想成为拖累！” 苏子祁很欣慰。 “骏崽，你能快速计算各项开支，认真地思考自己的人生，随时调整自己的目标。这说明你很聪明，有主见，运算能力和逻辑思维能力都很强。这些都是念书的好处，是你努力学习的回报。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你若是现在不念书，眼界和格局就永远停在这了，甚至还会倒退。你甘愿平平庸庸过一生吗? “你可以一辈子不登山，但你心中一定要有座山。它使你往高处爬，使你有个奋斗的方向，使你任何一刻抬起头，都能看到自己的希望。 “虽然考大学不是人生的唯一出路，但对我们而言，却是最好最公平的一条路。 “你还小，未来有无数可能，不用急着现在做决定。静下心来，好好学习，慢慢寻找自己的人生目标。 “即便将来失败了，一事无成，至少你奋斗过、拼搏过，这就是人生的意义。到那时，你干啥我都没意见了！” 苏良骏听得似懂非懂。 “我可以一辈子不登山，但心中一定要有座山。好，我听姐姐的，一定会好好学习。 “姐，既然你说考大学是我们的出路，家里又还有这么多钱，你为啥要去摆摊？还有，这边的话太难懂了，我万一跟不上课怎么办？” 苏子祁早就决定把计划全盘托出，于是又放了一个大雷。 苏子祁：“考大学是我们的出路，开学后我肯定好好学习。我打算在羊城买房落户，明年在这边参加高考，所以，我还不能躺平，得趁着暑假，先挣一波钱。 “货源范叔去联系了，我考察市场就行。要是市场没饱和，我就批货零售卖，赚点小钱。要是市场饱和了，我就运货到外地卖。 “这边的电子表和服装在内地可吃香了，只要能运过去，利润绝对翻倍。就算是批发给二道贩子，也能赚个七八成。 “当然，运输是个大问题，不管是货车还是火车。不过，我相信事在人为，总能解决的。 “至于听不懂话这件事，就看你学习的决心有多大了。天下之事，为之则易，不为则难。 “现在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月，只要你想学，用心学，就算不会说，至少也能听懂。”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这世界变得太快，他们已经跟不上女儿\/姐姐的脑回路了。 租房、借读、摆摊就算了，现在还要买房。 这得挣多少钱，才能买得起羊城的房子呀？！ 苏贤江：祁妹子是准备在羊城买楼房？一套房七十平，一平米算八百，怎么也要五万多了。就算他们已经有两万了，在这个年收入一千的年代，半年赚三万？ 飘了，飘了，你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祁妹子了。 秦如草：祁妹子虽然跟贤江学了几招，可她一个女娃运货去外地，听起来怎么那么不靠谱呢？就算带上两个军人，也不安全呀！ 苏良骏：我读书少，姐你别骗我。怎么你挣钱，说的就像喝白开水一样容易呢？难道真是因为你读的书比我多？ 这次苏贤江率先提出疑问。 “祁妹子，不是我泼你冷水。羊城可是电子表和服装的批发地，你在这摆摊是卖不上价的，何况还开那么高的工资。别搞到最后，累死累活还倒贴钱。 “至于运货到外地卖，倒买倒卖这个活可不好干，就算你雇了老吴和小郑一起走，但你们大包小包的，很容易被人盯上。不管是什么车都不安全，何况还有人贩子，还是别瞎折腾了。这钱要是这么好挣，你以后为啥别人不挣？ “再说了，你们去外地，怎么开介绍信买票？总不能什么都麻烦老范吧。祁妹子，你不能因为搞定了赔偿金就觉得自己很厉害，别太高估了自己！” 第28章 我男人竟然输了六次!!! 一听人贩子，秦如草也急眼了，连忙劝道。 “祁妹子，我们不挣这个钱。你不是还要复读、考大学吗？这个月就好好在家复习，别再想赚钱的事情了。半年后家里也还剩两万四。 “等你爸腿好些了，我们离开这。外面的世界再好，也不是我们的家。 “要是不想回老家，不想见你奶奶他们，我们就在县里、市里买房子，去那考试。羊城的房子就别想了，那么贵，我们买不起的。” 苏良骏先往爸妈这边瞄了瞄，又往姐姐这边瞄了瞄，直接站到了姐姐身后。 “虽然姐姐说得有那么一丢丢夸张，听起来不容易实现，可这次我站我姐。我相信姐姐不会空口说大话，既然她做好了计划，就一定能实现。” 被全心全意信赖的感觉真好。 还是骏崽最可爱。 ～(￣▽￣～)(～￣▽￣)～ 有了骏崽的支持，苏子祁更有信心了。 “爸，别激动，这只是我的初步想法。 “之前不跟你们商量，你们觉得我自作主张，刚愎自用。现在跟你们商量，你们又觉得我口气太大，想得太美！ “放心。我说了会先考察市场。这几天我就出去逛逛，如果市场真的饱和了，我就换个摆摊计划。 “至于去外地倒卖，目前我的目标城市是星城和京城，计划找范叔帮忙买火车卧铺票运货。 “你别急，听我说完。我知道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要是范叔能帮我搞定货源和火车票，我会给他分成的。 “我准备拿两万当本金，这钱算我向你借的，给你打借条，半年之内还。 “安全也不用担心。爸，我跟你学过军体拳，别看我身形娇小，力气可不小，完全可以‘扮猪吃老虎’。再加上你那两个战友，绝对没问题！” 苏贤江有些窘迫地解释道。 “祁妹子，我们不是不信你，而是担心你走进了死胡同，不撞南墙不回头。至于你那点力气和三脚猫功夫，怎么让我和你妈放心呀！ “星城那边说的话跟老家也不一样，你一个外地人过去怎么打开市场？羊城的货好，两个城市又不算远，星城肯定早有人插足了。 “京城又太远了，你一个南方妹子跑去北方卖货，吃得消吗？再说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你一个新来的外地人，想分一杯羹，哪有那么容易！” 秦如草也附和道。 “祁妹子，你爸说得对。那边是人家的地盘，你还是别冒险过去了。” 苏子祁好脾气地解释道。 “你们说的都对。我一个新来的，不可能随随便便插一脚直接捞金。但我又不是搞垄断的，完全可以合作共赢呀。 “再说了，路上不安全，我直接送货过去，他们不用冒险就有赚头，没人会不心动。” 苏贤江盯着她，幽幽开口。 “就算你愿意让利，别人也不一定领情。‘黑吃黑’直接吞了你的货，不是更简单，还省了两万多！” 苏子祁邪魅一笑，不甚在意。 “黑吃黑？嘿嘿，我还怕他们太老实呢！爸，我这边可是有三个会拳脚功夫的人，你说说，鹿死谁手！ “爸，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的身手。这样，我俩掰掰手腕。” 老苏同志看了看女儿伸过来的白嫩小手，又瞅了瞅自己那粗糙起老茧的大手。 “祁妹子，你也太瞧不起我了。虽然伤了腿，可我的手臂力量还在，你掰不赢我！” 苏子祁也不废话，直接走过去给小桌子清场，又挪了把椅子坐过去，伸出胳膊杵在桌子上作邀请状。 苏贤江一看女儿这架势。 得，你自找的。 掰手腕比赛正式开始。 出乎三人预料，苏子祁很轻松就赢了第一局。 秦如草和苏贤江一脸愕然。 苏良骏拍手叫好，一通无脑吹。 “姐姐好厉害，爸爸都比不过你！” 苏贤江的脸彻底黑了，事关男人的尊严，必须再战。 “祁妹子，刚才我轻敌了，我们再比一次！” “好呀，几次都行。” 一连失败六次后，苏贤江彻底麻了，开始怀疑人生。 我已经如此没用了吗？ 秦如草也恍恍惚惚。 我还担心贤江会把祁妹子弄伤了！ 结果我男人，他竟然输了六次！！！ 苏子祁适时出声安慰。 “爸，我说过的，我力气很大，嘿嘿，不怕黑吃黑。” 说完，她径直走到对面的床尾，双手下沉往上一托举，轻松把整个床抬举到了胸脯的高度。 三人目瞪口呆。 o_o.... 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放下，祁妹子你快放下！” “好咧。” 秦如草走过去仔细检查她的手，啥事也没有，头上甚至连一颗汗珠都没有。 这真是我的祁妹子？！ 嗯，虽然这力气有点大得吓人，但这样就不用担心她的安全了。 苏贤江心里有些发堵。 祁妹子这把子力气真邪乎。 有个优秀的女儿我应该骄傲，可谁能理解我这个老父亲的心呀！ 呜呜呜，还我那软萌可爱的娇娇女~ ╥﹏╥... 骏崽不信邪地抱住床脚往上抬，使尽浑身力气，床也只挪动了一厘米。 他扬起笑脸，眼里盛满了万千星光。 “姐，我要跟你学武功！” 苏贤江还想再努力一把。 “祁妹子，明天下午老范他们过来时，你们比划比划。 “我现在不方便，让他们指点指点你的拳脚功夫。不然空有一身蛮力不会用，碰到有点功夫底子的人就得傻眼。” 行吧，来自老苏同志别扭的关爱她收到了。 “好，明天下午我跟他们切磋切磋，让你彻底死心。” ╭(╯^╰)╮ 晚饭吃得清淡，妈妈只喝了白粥，她明天要做胃镜检查。今晚老爸没人陪护，只能靠他自己了。 苏贤江：这不是事，你们还是赶紧走，让我缓缓。 “没事，你们回去吧，有需要我按铃叫护士。草儿，你回去好好休息，不要紧张，没事的。” “好。” 去杂货铺买了热水袋后，三人回了招待所。 灌满热水，又找服务员拿来几床厚被子铺好后，苏子祁让妈妈半卧在床上，用热水袋敷着腹部。 “妈，你歇会，看看电视。我带骏崽出去逛逛。” 秦如草摆了摆手。 “去吧。” 第29章 儿大不由娘 苏子祁去前台找服务员，塞了几颗糖后，打听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从门口直行经过一个路口后，往右拐，过一个十字路口往左的那条街是早市。早上五点开市，九点结束，卖早点和果蔬。 没有专门的夜市，但往前直行经过三个路口后，左拐550米处有一个大公园。那儿晚上比较热闹，很多人聚集在那儿摆摊卖东西。 苏子祁决定带着骏崽过去走走。 刚左转，还没到公园呢，路边的小道上就挤满了小摊贩。尤其是公园门口，那里灯光明亮，摊贩最多。 地上铺着红蓝条纹袋或者化肥编织袋，上面摆着衣服、小饰品、小玩具等各种商品。 还有人推着自行车，沿路叫卖瓜子、汽水、冰棍的小摊贩，热闹非凡。 不过，晚上光线不好，也没人管理，看起来十分混乱。 苏子祁摇了摇头，打消了在夜市摆摊的念头。 她牵紧骏崽的手，两人在夜市瞎逛。 买了奶油雪糕，橘子汽水，几个款式漂亮的头花和铁皮青蛙，还有几本小人书，简直是满载而归。 苏良骏心里美得冒泡，一晚上嘴角就没压下来过。 耶！ 姐姐威武，姐姐万岁！姐姐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 不接受反驳。 新的一天来到了。 苏子祁盘算着今天要做的事。 房子已经租好了，早上陪妈妈做完检查，送锦旗，就可以着手搬家了。 新租的房子很干净，稍微收拾一下卫生，再买些家居用品、锅碗瓢盆、米面粮油、肉蛋蔬果等等就行。 嗯，还得添置一些家具。 今天妈妈要做检查，啥也不能吃。 其他人吃完早餐后，骏崽留在病房陪爸爸，她陪妈妈去验血，做胃镜。 验完血，报告明天出，就直接去了内科。 秦如草有些紧张，老想上厕所。在她第三次要去厕所时，被苏子祁拉住了。 “妈，你别紧张，我陪着你呢。这就是常规检查，没事的，你别紧张。 “站起来，跟着我一起深呼吸。呼气，收腹，吸气，屏住呼吸，再缓慢吐气，收腹。” 秦如草跟着女儿的节奏，慢慢地呼气，吸气，心情真的放松了。 主任到了，两人都进了检查室。期间，一直握着妈妈的手，给她鼓励，很快就检查完了。 “检查报告明天下午出，到时候过来复诊。不用担心，问题不大，以后好好调养就行。 “2小时内不能吃东西喝水，24小时内只能吃鸡蛋汤、米糊、白粥这类食物，慢慢过渡到正常饮食。短期内避免吃辛辣、刺激性食物。” “好的，谢谢医生。” 离开医院后，他们先去交通队送了一面“感谢人民好交警”的锦旗，陆队长和所有交警同志回了他们一个军礼。 “为人民服务!” 这是他们的职责。 “妈，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虽然苏子祁计划周全，但她只是个16岁的女孩。 昨天那种情况下，如果陆队长不信她，不配合出警，为他们背书，李老板不会那么痛快地同意这份高额赔偿金。 秦如草点头赞同。 “对，还是好人多。” 苏子祁准备大采购，她跟妈妈坐公交来到百货商场。 自行车、电风扇、手表这些大件都要票，她只能看看热闹，不能买，当然，主要是暂时不想买，不然还是可以拿钱买票的。 她买了几套床上用品、针头线脑、洗漱用品和锅碗瓢盆等物件。 当然，护肤品、化妆品和纸巾也没落下，买了几瓶雅霜、百雀羚、蛤蜊油，几款眉笔，还选了几支玫瑰色和大红色的口红，以及一堆卫生纸、卫生巾等等。 为了将来的服装生意，她还买了熨斗和熨衣板。 东西太多，苏子祁让秦如草在商场出口左侧看守物品，她买完就拎过去，一趟趟跑。 手里有钱，物价又便宜，居家必备，她直接沉溺其中，忍不住买买买，惊呆了秦如草。 秦如草也不是没拦过，只是拦不住，最后只能眼不见为净，放弃劝说。 苏子祁一边买，秦如草一边复盘价格，越算越不开心。 三四百没了，贤江好几个月的工资呀。 不过祁妹子拿两万做生意她都拦不住，花这点“小”钱又何必拦呢？ 秦如草麻了。 想开点，反正钱是祁妹子挣的，她爱咋花就咋花吧。 唉，儿大不由娘。 终于买完了。 秦如草看着一堆东西犯愁。 苏子祁交代她看好东西，走出了商场。转了一圈回来后，开始搬东西。 原来早在进商场前，她就看到附近停着十几辆人力三轮车。 这会喊来了两辆，三两趟就把买的东西装好了车，她俩一人跟一辆车，回了流华大队。 卸完车，苏子祁结算完工钱，瞧见太叔公家敞着门，打算找他问问米面粮油、肉蛋蔬果这些事。 “妈，你先歇会，我去太叔公那走一趟。” “去吧。” 苏子祁礼貌地敲了敲门。 “太叔公，在家吗？我是祁妹子，打扰了。” 太叔公摇着蒲扇从内屋走了出来。 “祁妹子呀，啥事呀？” “太叔公，我们刚搬过来，对这儿不熟，您老能指个路，告诉我市场在哪吗？我得买些米面粮油、肉蛋蔬果和煤球。 “另外，咱们大队有人卖二手的三轮车、自行车吗？” 太叔公脚步顿了顿，仔细打量苏子祁。 “祁妹子，昨天我就想问了，你家也不富裕，咋还买三轮车、自行车这些大件呢？当然，我就那么一问，要是不方便讲就算啦。” 苏子祁知道太叔公没有恶意，也就稍稍透露了一些家里的情况和自己的打算。 “太叔公，我家在湘省农村，四口人。爸爸是军转干部，工作让给了满满，来羊城打工。妈妈是农村妇女，在家务农。我和弟弟是学生。 “日子过得也还不错，可天有不测风云，我爸被车撞了，腿做了手术，得养大半年。我家医疗条件差，又远，这才托范叔找房子。” 太叔公越听越迷糊。 “祁妹子，你阿爸伤了腿，你阿妈没做事，在家照顾他，你和细佬（弟弟）上学。家里没了收入，还多了开支，不是要一分钱掰成两半花，为啥非要买大件呢？” 第30章 钱不是省出来的，是挣出来的 苏子祁微微一笑，耐心地解释。 “太叔公，我家虽是农村的，但我爸当过兵，家里有些积蓄，车祸也拿到了赔偿，够我们开支了。车对我家来说是必需品，早晚都得买。 “羊城开销大，我们打算等爸爸出院后，摆摊做点小生意。有了三轮车，再雇个人，就好做买卖了。 “羊城地方大，有了自行车，平时办啥事就方便了，还能省下不少时间呢。 “不管是三轮车还是自行车都是保值的物品，就算哪天我们离开羊城，或者不用了，也能转卖换钱。 “当然，您老可能会说，没车也能摆摊，日子也能过，不就是苦一点。但我觉得大可不必。 “开源节流，开源比节流重要，说明钱不是省出来的，是挣出来的。一辈子那么短，总是要对自己和家人好一点。 “所以，我要挣多多的钱，让我和家人能好好享受生活!” 听完这番应答，太叔公内心有所触动。 祁妹子人不大，倒是很醒目（机灵）。 是呀，他这一生忙忙碌碌，已过完大半。钱财不过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何不让自己剩下这些时日过得更舒坦。 恩，等会就给军仔打电话，让他搞台电风扇来。老了，该享受生活喽。 “祁妹子，你心里有数就行。 “我本家侄子阿坤是个生意人，他阿女嫁到港城，买了屋，要接他过那边去，最近正在卖房、卖家俬呢。他家自行车、三轮车都有，挺新的，你若是需要，我们过去看看。市场也在那边。” “那太好，我这就回去，叫我妈一起。” 太叔公摇着蒲扇在前面带路，苏子祁、秦如草和胡前进跟在后面，十几分钟后，来到了一栋三层小楼前。 “阿坤，阿坤。” 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热情地迎了上来。 “谁呀？三叔，你今天怎么过来了，进来坐。” “阿坤，你家的车卖了吗？这两位是我的新租客，他们想买车。” 男人打量了他们几眼，笑着说。 “车在后院，随便看。三轮前年买的，我保养得好，跟新的差不多，既然是三叔带过来的人，你们要就给二百六。 自行车虽然是五年前买的，但我保养得好，连划痕都没有。你们可以试车，要的话一百拿走。 “要不是带不走，我不会开这么低的价格贱卖。” 苏子祁走过去检查了一下，三轮车确实很新，基本上没划痕。自行车是旧了点，看起来也还行。她上手骑了两圈，挺好骑的。 自从买了小货车，她很多年没蹬过这种人力三轮车和二八大杠了，别说，还挺怀念。 两人都很爽快，等阿坤叔写了收条后，二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车和条子。 阿坤叔本以为秦如草是拿主意的人，没想到小女仔直接就交了钱。 “就喜欢跟你们这种办事痛快的人打交道。我这还有些旧家俬带不走，便宜处理了，你们看看有需要的嘛。” 苏子祁和秦如草点了点头，跟着进了房间。 苏子祁看中了两个樟木的衣箱，一个黄花梨首饰盒，一个紫檀首饰盒，一张榉木书桌，两张矮木凳，秦如草看中了一个榉木的五斗柜。 这些都七八成新，榫卯结构，非常结实，耐用，价格也很实在，也就首饰盒贵点，一共花了125元。 买完家俬后，苏子祁准备骑着三轮车把这些运回去，一会再去市场。 苏子祁：“太叔公，妈，小胡哥，你们先在这歇歇脚，我把家俬运走，再去市场买东西。” “行。” 苏子祁力气大，路程也不远，来回两趟就把家俬全运回去了。 这种三轮车承重五百斤，苏子祁让太叔公和妈妈坐后车厢给她指路，直接蹬着三轮进了市场。 胡前进骑着自行车跟在他们后面。 太叔公一家一家介绍。 “阿华家的铺子是卖米面粮油的，做了十几年了。 “阿伟家的猪肉新鲜，已经收摊了，明早过来吧。 “买牛羊肉找阿泽，买水产找阿怡，买水果找阿菊、阿花，买蔬菜找阿友、阿卫，买蜂窝煤找阿辉……，都是老街坊，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阿南家的士多店很大，有雪糕、汽水、沙示（碳酸饮料）、牛奶、干货、果脯、烟酒、零食、鸡蛋、日用品、酱油、盐醋等等，还能打电话。” 苏子祁继续买买买。 米面粮油、蜂窝煤、鸡蛋、黑鱼、蔬菜水果、桂圆红枣、虾皮海带、山楂果脯、衣架晾衣杆、胶皮水管大水缸大胶桶、拖把锁头铁火钳、酱油盐醋调料通通安排上，还配了钥匙，花了二百多。 又去阿南叔家订了牛奶，他家每天早上6点半送牛奶。 苏子祁交了押金和一个月的订金，每天送4瓶牛奶，全家都得补补钙，一百又没了。 这段时间爸妈和骏崽忌食辛辣，牛羊肉和海鲜吃不了，只能明天早点过来买猪肉了。 市场上还有一家弹棉花的小铺。 她订了两条二斤重的单人棉胎，一条二斤半重的双人棉胎，两条三斤重的单人棉胎，一条四斤重的双人棉胎。 要不是店里的棉花不够了，她还准备弹几床冬天的被子。 棉花加上工费花了55块，明天上午来取。 这一通折腾下来，小钱钱唰唰唰飞走，秦如草的心情值也唰唰唰地往下掉。 唉，祁妹子花钱如流水，希望摆摊的事儿能成吧。 东西买得多，眼瞅着三轮车塞不下了。 苏子祁准备车厢里一边放货物，一边坐人。 她请胡前进看着剩下的货，先骑车把妈妈和太叔公送回去。 太叔公摆摆手。 “不用，我正好走走锻炼身体，不妨事。阿进，你留下给祁妹子帮忙。” 秦如草走过去搀扶住太叔公。 “祁妹子，你慢慢运，不急，我陪叔公慢慢走回去。” 待他们走远，苏子祁继续往三轮车上塞东西，分两趟终于把货物搬了回去。 昨天商量好了，爸妈和弟弟住中间那套房，她自己住西边，剩下那间卧房充作杂物间，正好堆放摆摊用的货物。 以后做饭烧水都在爸妈这边弄，就把西边房的煤炉子也搬了过来。 苏子祁把除蜂窝煤外的全部物品搬进了中间那套房，趁妈妈不注意，顺利把老家带过来的鸡蛋也混了进去，然后开始做卫生。 第31章 举手之劳罢了 苏子祁敞开门窗通风，往地上洒了些水，新买的床上用品泡上洗衣粉，再打水擦拭厨房，洗刷锅碗瓢盆。 秦如草回来后也加入了进来，苏子祁把厨房的事交给她后，拿铁火钳夹了个新煤去了太叔公那。 “太叔公，我跟您换个煤。” “你去厨房自己换吧。以后也别‘您’啊‘您’的，听不习惯，说你就成。” “额，好的，谢谢太叔公。你这有废报纸和图钉吗，我想把报纸钉在墙上，免得煤堆弄脏了墙。” 苏子祁决定了，等她去了北方，或者遇上北方人再说“您”。 “有，我给你拿。” 苏子祁回来后，生火，烧热水，趁着妈妈洗床单、被罩的工夫，她先拖地。 待地面晾干后，她在厨房寻了块空地，往墙面订报纸，把蜂窝煤卸下来，靠墙垒好。 再把胶皮水管接上水，在屋后的空地上把三轮冲洗干净了。 在秦如草忙着擦拭家具、门窗时，她伺机把水缸、胶桶清洗好，然后用胶桶从空间往外运井水，灌满水缸。 最后，她把新买的家具一一归位。 两个衣箱，一个和黄花梨首饰盒、书桌一起放进她卧室，一个和紫檀首饰盒、五斗柜一起放进爸妈卧室。 两张矮木凳放进中间套房的客厅里。 苏子祁卧室原本有一张床，一个小桌子和一个两门衣柜。 她把小桌子挪到床边当床头柜使用，放些小物件，书桌挪到北边靠窗放置，这里光线好。 以后再给骏崽淘一张书桌，买两盏应急灯就ok了。 房子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等把床单、被罩晾上，一下午应该就干了，晚上就能在这边住了。 这几天她都没进空间，现在妈妈没在西屋，她立马把房门一锁进了空间，准备清点手上的余钱。 咦~ 空间好像不一样了。 茅草屋旁边的雾气往后退了几米。 苏子祁走过去，用脚步粗粗丈量了一下，左右两边大概各多出了一块3mx3m的黑色土地。 嗯，有点莫名，咋就突然升级了。 算了，不想了，先进房子清点钱数，剩下的以后再说。 十九匝大团结没动，零钱竟然还剩一千三百多。 等满满的钱到账后，就用妈妈的名义办个存折，放她那做备用金。 没一会苏子祁就出了空间，帮忙烫凉席，淘米洗菜做中饭。 随着一阵阵饭菜的香气传来，出租屋终于有了家的感觉。 苏子祁一边吃中饭，一边跟妈妈闲话。 “妈，你也要抓紧时间学粤语，平时多听多学，让爸爸教教你，以后跟人打交道更方便。” 秦如草点点头。 “行，这几天听多了，我也能懂个一句半句的，我会好好学。” “嗯，一会你先在家休息，我去送饭，退房。等我回来，再带你去医院。” “行，我正好在家收拾。” 苏子祁送完饭后，去招待所拿着行李退了房。 回来后打开门窗，往地上洒了一些水，顿时凉快许多。 秦如草正坐在阳台上晒头发。 “祁妹子，家里有热水，我刚洗了澡，你也洗一个。忙活一上午了，歇会。” “好嘞。” 今天确实是累得够呛，一身都是汗，正好冲冲。 下午范叔要去医院，也不知道有没有消息，还得早点过去。 苏子祁和秦如草到医院时，病房里传来了好些陌生的声音。 难道范叔来了？ 推开门一看，里面围了好多人，范叔也在里面。 病床旁堆满了水果，还有好几瓶罐头。 看着他们裤子上的泥浆水，这是爸爸的工友来了？ 她和秦如草笑着寒暄，范叔走过来介绍。 “祁妹子，这三位是我的战友，老吴、小郑和小秦。这些是我的工友，他们是来感谢你们的。” 苏子祁礼貌打招呼。“你们好。” 老姜：“祁妹子，叔谢谢你，我那一百多差点就没了。啥也不说了，这个红包你得拿着！” 工友a：“祁妹子，这是俺的那份。俺给媳妇买的戒指被那天杀的老冯偷了，多亏你们提醒，不然就没了！” 工友b：“祁妹子，给你。要不是你们，我的钱也找不回来了。没了这笔钱，接下来的日子就难熬了。谢谢你们！” 工友们纷纷递上红包。 眨眼间，她手里被塞了八九个红包，她赶紧把这些一一退回。 苏子祁：“叔，你们和我爸一样，都是背井离乡来这讨生活的穷苦人。心意我领了，钱不能收。谢谢你们过来看我爸爸，还买了这么多东西，破费了。” 当时苏子祁只是顺心而为。 第三幅画面太惨烈了，她有种莫名的预感，如果他们不赶紧打电话提醒，那画面会变成现实。 举手之劳罢了，她怎么能收下这份钱呢。 工友们看苏子祁不收红包急眼了，纷纷把红包往前递。 老姜：“那怎么行，一码归一码，这不是一回事。” 工友a：“收下吧，你救了我们，我们必须感恩。” 工友b：“就是，收下吧。” 苏子祁仍旧拒绝。 “叔，你们挣的都是血汗钱，不容易，收回去吧。 “再说了，我们也只是提个醒，真正帮你们的人是范叔。是他相信了我们，是他抓住了坏人，是他选择报警而不是心软地放过罪犯。不然，你们的损失可就真的找不回了！ “你们该感谢的人是他。” 工友们你看我，我看你，齐刷刷转向范志荣。 老姜：“对哦，怎么把老范给忘了。祁妹子说得对，要不是老范，当时我就把钱给老冯了。老范，这红包你必须收下！” 工友a：“老范，这是我的！” 工友b：“老范，给！” 工友们跟着递红包。 范志荣哭笑不得，把红包挡了回去。 “钱，我是不会要的。这样，大家把红包凑凑，晚上一起去‘好客来’饭店吃顿饭，这事就算过去了。” 工友们连连点头。 这主意好。 “行，老苏。让祁妹子他们都过去，晚点给你送饭。” 苏贤江点头默许。 “好呀。可惜我腿还没好，不然，我高低也得去凑个热闹。” “哈哈，以后有的是机会。” 约好5点“好客来”见，工友们就很有眼色地离开了。 第32章 这就很双标 范志荣把老吴他们拉了过来，正式介绍。 “祁妹子，这是吴磊，郑秋池和秦镇。当初部！队里比武竞赛，老吴和小郑是前三。 “昨天你说想试试他们的身手。人都在这，你想怎么试？两两对练？” 苏子祁早有主意。 “三位叔叔，按理说，你们是我爸和范叔的战友，我应该不打折扣，直接收下。但我觉得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不能混为一谈。 “这样，附近有个公园，那里开阔，我们过去活动活动身手。” 吴磊三人点头应下。 苏贤江却不打算顺他们的意。 哼，好兄弟，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祁妹子，不急，让他们跟你掰掰手腕先。” 范志荣、吴磊四人愕然。 秦如草没好气地拍了一下自家这个没正形的男人。 这死！汉子，自己掰不过祁妹子，要战友帮自己找回场子不成？ 万一祁妹子受伤，看她怎么收拾他！ 秦如草完全忘了昨天祁妹子能轻松把铁架子床举到了胸脯的事了。 这就很双标！ 老苏同志表示很受伤。 他是那种人吗，祁妹子那大力气，不带怕的好吧。 四人齐齐摇头。 “不不不，不用，我们自己掰。” 苏子祁瞥了没正形的老爸一眼，行吧。她好整以暇地观看掰手腕比试。 吴磊vs郑秋池，秦镇vs范志荣。 一分钟过后，毫无悬念，吴磊和秦镇胜出。 范志荣揉了揉自己的将军肚。 “看来我懈怠了，不得不服输呀！” 接下来，吴磊vs秦镇，郑秋池vs范志荣。 也没悬念，吴磊和郑秋池胜出。 苏子祁跃跃欲试。 “吴叔，我来。” 吴磊面露难色，看向范志荣，又看了看苏子祁。 “祁妹子，我是个大老粗，下手没个轻呀重呀的，咱们就不比了。一会去公园，我比划比划给你看？” 听着吴叔这副哄小孩的语气，苏子祁只得放弃他，目光转向范志荣。 “范叔，我们试试。可别小看我，我掰手腕可是打败过我爸的。” 范志荣本来还在纠结该怎么拒绝才不伤她的面子，一听老苏竟是祁妹子的手下败将，他顿时压抑不住心底的兴奋。 祁妹子掰赢了老苏，若他赢了祁妹子，嘿嘿，三下五除二这么一算，那岂不是等于他赢了老苏。 老苏呀老苏，你压在我头上那么多年，看我今日如何一雪前耻！ “行，祁妹子，我就出个三分力阿，点到为止。” 苏贤江双手环抱在胸前，暗暗吐槽。 呵呵，三分，就怕你出三十分都没个屁用！ 果然，不到二十秒，ko~ 苏子祁抱拳，“承让了!” 范志荣瞧了瞧自己的粗壮的臂弯，又看了看祁妹子那细弱的胳膊，不相信自己会输得这么惨。 “不可能，这不合理。祁妹子，我们再比一次。” “好。” 又一个二十秒过去，结局不变。 这下吴磊他们也起了兴致，纷纷请战。 “祁妹子，我们比一比。” “祁妹子，别理老吴，他刚才已经拒绝你了，和我比。” “祁妹子，我们比比。” 苏子祁眉眼弯弯。 “掰手腕没意思，要比我们就去公园，试试真功夫！” 范志荣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啥意思？ 祁妹子要下场跟他们对练？ 范志荣苦笑着摇摇头，上前劝说。 “祁妹子，别开玩笑了。你这小身板不是我们的对手。” 苏子祁笑得越发灿烂。 “我没开玩笑，我认真的。” 说完，跟上次一样，走到对面床尾，双手一使劲，轻松抬起整个床。 这次她还没举到胸脯这块，就被范志荣和老苏喊停。 范志荣嫌弃的小眼神飘向苏贤江。 “老苏，你也不管管她，拳脚无眼，要真伤着你女仔怎么办？” 祁妹子这也太莽撞了，就算有力气，也不是这样试的呀。 吴磊试探性伸出右手抬了抬铁床，铁床抬起了四五公分，就没有然后了。 嚯，这小女仔力气挺大的，难怪口气不小，看来不比试一场不行了。 面对范志荣的嫌弃，苏贤江一脸无奈。 你以为我不想拦吗，可我拦得住吗？ “老范呀，祁妹子胆子大得很，她还打算去外地倒卖电子表、服装呢。正好你们练练，试试她的身手，让她知道深浅。不然她以为自己很厉害，不知道天高地厚！ “虽说老吴和小郑身手好，撂倒四五个壮汉不在话下，可要是祁妹子身手太差，就算是有他俩护航，我也不能放心让他们出去跑呀。” 苏子祁撇了撇嘴，看不起人是吧！ “行了，一会我们下去练练，要是我能打过吴叔，你怎么说？” 苏贤江正色以待。 “别说老吴了，只要你能打过小秦，我就再无二话。” 苏子祁伸出手来。 “一言既出。” 苏贤江伸手击掌。 “驷马难追。” 医院里人来人往不方便，除了苏贤江，剩下7人步行来到附近的小公园。 交完门票后，找了块僻静开阔的场地，范志荣、吴磊四人商量由秦镇上场试试苏子祁的深浅。 “小秦呀，你先用个六分力试试水，注意下手的分寸啊。” “行，我知道了。” 虽然看到苏子祁力气大，但他们多少还是有些轻视她的，以为她就是个花架子，顶多下盘结实点，力气大点。 没想到几招过后，秦镇就被苏子祁踹了一脚，连连后退，差点没摔倒在地。 苏子祁摆好姿势。 “秦叔，你别收着力气了，不然打不过我的！” 秦镇也发现了，这女仔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收起轻视，摆正态度。 “好，继续。” 接下来，秦镇放开手脚，苏子祁用了三分力，继续比划。 没几个回合，他又被苏子祁踹了一脚。 这次是左脚，他没稳住力道，单膝跪地。 待他站起来后，弹了弹身上的土，大喝一声，“再来！” 三回合后，他腹部又中了一拳。 好在苏子祁已经收了力道，他只踉跄了一下，没有摔倒。 秦镇揉了揉肚子，连声赞叹。 “你很优秀，我甘拜下风！” 苏子祁抱拳，“承让了。下一个！” 郑秋池早就技痒了。 “我来我来。” 这次郑秋池全力以赴，苏子祁用了五分力，两人用的都是军体拳，拳拳生风。看得出，郑叔实力比秦叔强了不少。 十个回合后，郑秋池一不留神，被苏子祁打中腹部，连连后退。 “再来。” 又过了十几个回合，郑秋池被苏子祁挟脖摔倒在地，好在苏子祁收了力，没摔太狠。 郑秋池也服气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祁妹子，你这拳法、力道太到位了，真是个当兵好苗子。” 苏子祁拱手一礼。 “郑叔承让了。我志不在此，我爸已经给国家做过贡献了，我多陪陪家人也挺好的。” 行吧。 郑秋池看向吴磊。 “老吴，你要不要来试试？” 第33章 队伍拉起来了 吴磊摇了摇头。 “不用试了，我打不过她。祁妹子，你刚才用了几分力，七分？” 苏子祁神色淡然。 “嗯。” 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她是不会轻易透露自己底牌的。 四人骇然，吴磊、郑秋池、秦镇三人交换了眼神，上前抱拳行礼。 “祁妹子，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从此我吴磊\/郑秋池\/秦镇任你差遣。” 苏子祁回了一礼，“三位叔叔，承让了，以后叫我祁妹子就好。我们先回医院再谈。” “好。” 苏贤江听到比试结果大受震撼。 软软糯糯的娇娇女已经离他远去，心中万般委屈。 嘤嘤嘤~ 苏子祁不知道他的想法，若是知道了，得给他两个卡姿兰大白眼。 做啥春秋大梦呢！ 你面前的已经是苏·勇武·大力·子祁了，还是早点清醒吧。不然以后的日子可怎么熬~ 苏子祁直接把丑话说在前头，给三人打预防针。 “三位叔叔，工资的事情，范叔已经跟你们提过了，你们有什么想法？” 三人摇头。 “没意见。” 开什么玩笑，养殖场干活又苦又累还受气，一个月就五十五。 苏子祁这边直接开价八十，比工地搬砖的工资还要高，简直是夜里做梦都能笑醒，还有啥意见。 “行，那我有啥说啥了。秦叔，你留在羊城，先照顾我爸，等他出院后，我再安排摆摊的事，工资暂定八十。以后看情况调整。 “吴叔，郑叔，你们身手好，我打算带你们跑外地卖货。八十是底薪，要是干得好，还有提成。 “当然，高收益意味着高风险。不管是货车还是火车，这一路都不安全，甚至可能遇到扒手、强盗、人贩子。 “所以你们好好考虑，要不要一起干。” 秦镇没意见，老苏不过是伤了腿，他就算做护工也很轻松，以后摆摊也不会比养殖场更累。 吴磊和郑秋池更没意见了，他拍着胸脯保证道。 “祁妹子放心，我们既然来了，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干啥没有风险呀，我们都不是怕事的人。 “再说了，凭我们三人的实力，只要不是重大团伙作案，绝对不可能丢钱丢货。” 郑秋池跟着附和。 “对，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好你和货物。” 范志荣也站了出来。 “祁妹子，要真出了事，我们哥仨一起承担责任。” 吴磊、郑秋池：“老范，你太够意思了。” 范志荣：“都是兄弟，当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啦。” “好兄弟，够义气！” 苏子祁觉得自己像个恶人，不得不出来打断三人的含情脉脉。 “那个，几位叔叔，你们好像理解错了我的意思。 “我是说运货去外地，风险很大。但如果真遇到了意外，比如说碰上了穷凶极恶的歹徒，我们一定要优先保护自己。 “钱财都是身外物，明白吗？！” 话音刚落，苏子祁收获了热泪盈眶的四枚大叔。 范志荣：“我就知道，祁妹子不是孤寒鬼（小气鬼），果然大度。” 吴磊：“祁妹子你真是个大好人！别说一个月八十，就是给五十我也干。” 郑秋池：“祁妹子，跟你比起来，养殖场那老板简直就是个黑心肝，烂肚肠的资本家，只会剥削我们。” 秦镇：“祁妹子，要不是我身手不行，我都想跟你们跑外地了。你放心，我们言出必行，一定会好好干活，不会让你失望了。” “好。” 养殖场老板连连打了十几个喷嚏。 瞅着外面这大太阳，心里纳闷，这大热天的，莫非昨晚他受风了？ 赶紧去糖水铺子喝两碗姜撞奶压压惊。 额。 他们这么一说，苏子祁更尴尬了。 “叔叔们，我是求财，但钱财怎么能和人命相比呢！我只想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挣钱。对了，范叔，吴叔他们住哪呀？” 三人也在发愁。 他们刚结了养殖场的工资，连铺盖卷都背了过来，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呢？ 范志荣一拍脑袋。 “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三叔公家还有空房呢，一会我带他们过去瞅瞅。祁妹子一家也住那，大家住一起，联系更方便。” 是呢，现在没有手机，bb机都是明年才在羊城出现的。 若是大家住一栋楼，喊一嗓子就听到了，多方便。 雇人问题解决了，苏子祁连忙追问范志荣货源和借读的事情。 “祁妹子，你16岁，我家发仔也16，他要是有你这么醒目就好了。说来也巧，他今年也是高二。你念文科还是理科？如果念文科，你们就是同学啦。” 苏子祁眼睛一亮。 “我念文科。范叔，借读的事有眉目了？” 范志荣轻轻颔首。 “差不多搞定了。你把户口本和租房协议给我，明早我去大队给你们打证明，下午去学校考试。等通过了，交借读费就行。” “太谢谢你的帮忙了。” 范志荣摆了摆手。 “你个女仔，和阿叔这么生分干嘛！我和你爸是弟兄。再讲这些，以后不要找我帮忙啦！” 苏子祁知道又欠了范志荣一份人情。 不能这样下去了。 真心换真心。 她决定了，她要跟范志荣的儿子范鸿发做朋友，监督他好好学习，帮他和妹妹改变命运。 (? ??o??)? 苏子祁不是圣母，也不爱多管闲事。 所以一开始，她只是打算提醒范叔，不打算掺和进去，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 可现在，面对这样一个真情实意不求回报帮助他家的人，她做不到那么冷情。 范叔有什么错，他的仔女有什么错，要遇到这样一个女人，让自己变得不幸。 范叔仔女原是优等生，又乖又听话。 后来，他们阿妈走了，后妈嫌弃他们，阿爸事太多，没好好管，他们的生活变得一团糟，学习也变差了。 范叔的儿子范鸿发变得自闭，高中毕业后宅在家，不愿跟人沟通，范叔花钱帮他在村办企业找了份工，勉强维持生活。 一直也没结婚，范叔老大年纪了，操碎了心。 他女儿范香凝逃学、夜不归宿，混成了飞女，最后跟人跑了，不知所踪。 家不成家。 虽然不知道，那女人是什么时候有了异心的，但应该不是这一两年，所以，还得徐徐图之。现在，就先从帮范叔仔女好好学习入手吧。 范志荣说起了货源的事。 “祁妹子，货源我给你搞定了。” 第34章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见众人抬头看向他，范志荣清了清嗓子，接着往下讲。 “我同学阿鹏的姑妈嫁去了港城。这几年政策放开，他们联系上了，专做电子产品的生意。不管是电子表、收录机，还是电视机、电冰箱，他那都有。 “他做生意讲诚信，价钱公道。两个月前我们聚了一次，他打算带着家人移民港城。 “今天我去找他，他又说不去了。那边消费高，房价贵，又是单程证，不方便。他要留下来继续做生意，以后你需要电子产品，可以直接找他。 “不过他只做批发，电子表最低五十块表起批。我同他约好明早9点见，一手交货，一手交钱。 “我朋友阿凤是制衣厂主任，她厂里的靓衫跟着港城潮流做的，非常时髦，供不应求。也是走批发，最低两百件起批。 “我约了明早10点过去。如何？” 苏子祁一连听到这么多个好消息，激动得无以复加。 “范叔，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中午她还担心范志荣找不到可靠的货源，想着如果实在没办法，就只能去批发市场碰运气了。 现在市场上的货参差不齐，以次充好的黑心商家不少。 虽然她功夫好，眼光好，可离开学只有一个月，也怕到时候顾不过来，本金打了水漂。 马先生的《资本论》提过。 [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电子表和服装的利润空间可不小，她在羊城又没根基，在金钱和利益面前，她肯定会被黑吃黑，到时候就麻烦了。毕竟，她可没那么多的财力和时间支撑自己试错。 没想到范志荣这么给力，有个可靠的合作伙伴真是太好了。 没错，范叔帮了她这么多，必须合作。 范志荣爽朗一笑，露出两排齐齐的大白牙。 “我讲啦，我和你爸是过命的交情。祁妹子，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开口！” 苏子祁已经把范叔当作合作伙伴，于是直接说了剩下的困难。 “范叔，我们还需要开介绍信，买卧铺票，你在铁路部门有熟人吗？” 范志荣记得三叔公有个下属，转业后去了铁路部门，得回去问问。 介绍信倒是简单，可以跟证明一起找大队干部开。 “行，这事包在我身上，我去问问。” 苏子祁掏出十张大团结递给范志荣。 “范叔，这两个事不好办，这钱你看着花，事情就拜托你了。” 范志荣急忙推辞。 “不用不用，我有钱。” 老苏同志打断了他的话。 “老范，收下！哪有找你办事，还让你垫钱的道理。你不收钱，我都没脸跟你做兄弟了。” 范志荣一噎，只得收下。 “行吧。时间不早了，我先带老吴他们去租房，饭店地址你知道的，一会见。” “一会见。” 待他们离开后，苏子祁提起了满满汇款的事。 “爸，满满打的钱应该快到账了，你的户口本和存折呢？我去取钱。” 苏贤江把枕头下的证件取出来递给女儿。 “祁妹子，你想去星城做生意我不拦着，但出门在外万事小心，凡事多留个心眼，别像我一样傻憨憨的，被人骗。 “老范这人讲义气，够意思，你不能亏待了他。昨天你说要给他分成，怎么打算的，说说。” 苏子祁斜睨了老爸一眼。 “爸，我说的话啥时候不作数了。范叔帮了我们这么多，于情于理我都会给他分成。我借你两万作本金，给他算两成干股，成不？ “还有一个月就要开学了，开学前我计划多跑两个城市，星城、京城我都打算去瞧瞧，探探市场行情。 “最好是能多找几个下家。这样销货比较快，能挣得更多。” 苏贤江觉得女儿说得没错，就是太辛苦了。 “从羊城到星城，坐火车就得十几个钟头。你们自己卖货，两万的货，一两周都不一定能卖完。还剩一个月就开学了，你最多跑两趟。 “找下家的主意挺好，但下家不好找吧。不过这样比较稳妥，你们也不就怕黑吃黑了，这样更安全。 “不过，你真的能翻倍赚？找下家销货的话，赚不了那么多吧！” 苏子祁点了点头。 “嗯，如果是自己卖货，那肯定能翻倍赚，不过每次不一定能卖完，一个月少说能赚两万。 “如果找下家销货，利润空间小多了，最多赚个七八成。星城的话，一个月至少跑三趟。 “按两万的本金算，利润至少一万四。除去给范叔的分成和各项开支，每次再压三成货款，全部回款我也能赚三万多。” 苏贤江、秦如草和苏良骏呆若木鸡。 这……可能吗？ 苏贤江感觉自己就像喝多了，整个人晕乎乎的。 一个月就赚三万多，那祁妹子说要在羊城买房子，好像也不是梦。 难怪人家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苏贤江：“行吧，钱借给你了，也不用打啥借条，剩下那四千多我们也够用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苏子祁应下。 “嗯，我知道的。对了爸，我大姑嫁到哪了，听说她出嫁前跟你关系最好了，你们最近有联系吗？” 前世苏子祁一家定居星城后，遇到了大姑。 大姑帮了他们很多，苏子祁非常感激她。 这次去星城是个好机会，她要找到大姑，回报一二。 苏贤江一脸迷茫，不知道女儿为啥会提起一个她从未见过的亲人。 “你大姑？二十多年前，她嫁到了青山大队，我们好多年没见了。你怎么突然想起她来了？” 苏子祁早就想好了说辞。 “上学期我认识了一个同学，她是青山大队的。我向她打听大姑，她说姑爷过继给了省城的堂叔，前几年去星城了。 “我这不是要去星城，或许会碰面呢，不就向你打听她的情况了。” 苏贤江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过继？去星城了？这倒是没听说过。 “你大姑叫苏小梅，跟我长得很像，比草儿高一点，下巴上有颗痣。你爷爷生前常说那是‘福气痣’，不愁吃喝。 “你姑爷叫唐大壮，跟我差不多高，额头到眉梢有一道疤，原本是深山的猎户。 “他们有个儿子叫唐文，今年应该是22岁，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样。” 第35章 善良有尺，忍让有度 说着说着，苏贤江突然伤感起来。 “当年闹饥荒，你公公没了，你奶把她卖进了山里，换来粮食救活我们。 “我去找过几次，她没见我，让我别来了。我知道，她恨这个家，恨我。后来，她再也没回来过。 “祁妹子，如果你和你大姑有缘再见，帮我跟她说声对不起，给她捎一千块钱，这是我欠她的！” “行，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去取钱，晚了储蓄所要关门了。” 等她把货运到星城，就去找大姑商量卖货的事。卖完货，就替老爸还钱！ “去吧，这是饭店地址。对了，刚才工友们拿了挺多的水果和罐头过来，你拎些回家。” “知道了。” 钱果然到账了。 该说不说，满满才是那个最识时务的。 识时务的满满泪流满面。 唉，其实他是怕了。 他打电话去大队问过了，他妈啥都说了，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他又问了朋友，最近真的要严打。 他怕了，大哥已经不是原来的大哥了，他怎么敢欠账！ 苏子祁取完钱，拿妈妈的户口开了个存折，存了四千。 秦如草担心她的安全，让她骑车先回去一趟，放好东西再来。 她只得先回去了一趟，然后前面的三脚架上驮着骏崽，后面驮着妈妈，骑着去了饭店。 等他们到了饭店，就看到了门口的范志荣。 “小祁，你爸的被褥还留在工地上呢。趁着时间还早，让嫂子和骏崽先进去坐，你跟我去取一趟。” “行。” 到了工地，苏子祁在宿舍下来等，不一会儿，他拎了个包袱和两条麻绳下来。 苏子祁把包袱绑在后座上，范志荣抢过车来推着，两人边走边闲聊。 “范叔，现在黄金什么价，你有朋友收金子吗？” 这事范志荣再清楚不过，前几天妻子闹着要买金镯子，最后买了条金链子才罢休。 “买的话，金条大概是32元\/克，首饰金34元\/克，收的话大概是29.5\/克。你那是不是没钱了，我这还有四千，一会吃完饭我拿给你。” 范叔就是范叔，永远把朋友放在第一位，这份真诚让她无法拒绝。 苏子祁正色道。 “范叔，这钱就算你入股吧，我给你算三成。这次的买卖，没有你的帮忙，我压根干不成。你要是不入股，我就不做了。” 范志荣没想到苏子祁会这么说，他的脸登时红到了脖颈处，像个关公。 “你这是干啥，我不要。帮点忙就要捞好处，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不要再说了，再说我翻脸了啊！” 苏子祁停住脚步，定定地看着范志荣，认真地解释。 “范叔，虽然我们刚认识没几天，可我从我爸那听过你不少事情，知道你是一个老好人，待人真诚，讲义气。 “我敬重你，所以有些话，我得讲。 “听说，这些年你经常借钱给战友、工友，不知道，其中有多少人还了你？” 范志荣一怔，挠了挠头。 祁妹子啥意思，怎么讲起这个啦。 “这些年应该借了不少出去吧，我也没记账。至于有多少人还了？记不清了，应该有一半吧。” 苏子祁就知道范叔没把这个当回事。 对他来说，这只是举手之劳，不图回报。 他对朋友是真的好，至于家人，只能说，他的妻儿不好做。 范叔是她的预定合作伙伴，帮了她那么多，她就想劝劝范叔，让他少走点弯路，也看清楚自己和身边的人。 同理心可以有，但他这也太过了。 “古人云：‘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救急不救穷，帮困不帮懒’。 “你的帮助是有限的，更重要的是他自己要懂得自强，你能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范叔，俗话说，‘数还数，路还路’，人情归人情,数目要分明。若你总是施恩不求报，有些人一旦习惯了伸手，当你不再给予，他就会怨恨你。 “善良，一定要建立在保护自己的基础上。善良有尺，才能让自己的善良不被辜负；忍让有度，才能让自己的忍让变得有价值！” 范志荣沉默良久，脑子一片混沌。 祁妹子啥意思？帮人，还能帮出仇家？他的善良被辜负了？ 他帮过很多人，有些人回报了他，有的人一次又一次的不还，有各种理由。 一会是借钱时，那些人真诚的笑脸。 一会是快要还钱的那段时间，那些人绕着自己走的样子。 还有些人到了时间没钱还，继续哭穷，要他借钱的场景。 难道他真的烂好心，做错了？ 他又想起了前妻。 嫁给他那些年，她又是照顾老人、孩子，又要招待他的各路朋友，还要为家里的各项开支发愁。 她一定受了很多委屈。 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生了大病，撒手人寰，留下他跟儿女…… 苏子祁不知道范志荣想到了什么，只见他垂头丧气，情绪变得很低落。 唉，善良的人，总是更容易受伤，也活得更累。 眼瞅着就快到饭点了，她赶紧把话题拉回来。 “范叔，你是好人，但好人不应该吃亏。 “以后你帮人之前先想想孩子，想想自家还有多少余钱。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还有儿女要养呢。 “你那四千若是没有急用，你全部投我生意里，我分你三成利！半年后，我连本带利还给你。” 范志荣抬眸看了苏子祁许久，终于下了决心。 “行。我投八千，占你两成。你怎么做生意我不干涉，半年后还我就行。这笔钱，是我给仔女的保障。” 苏子祁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不行不行，你投八千必须占三成，我不能占你的便宜。你要是不同意，那就是以后不想继续帮忙了，怪我寒了你的心。” 范志荣哭笑不得。 “别人争论，都是想多得一分利，没见过我俩这样，为少得一分利争来争去的。” 苏子祁点头附和。 “可不是嘛。若是别人，我是绝不会让利的，谁叫是你呢。你帮了我家那么多，这一成利咱们就别推来推去了，让人看了笑话。” 范志荣顿觉心里满满的，眼睛涨涨的，“行，那就三成。” 苏子祁配合地看着前方，当作没看见范叔眼角的泪光。 她坚持让范叔入股，一则货源全是他提供的，耗的是他的人脉，她不能装瞎，让人寒了心。 再就是，人心易变，她不想用金钱去考验人心。舍弃一些利益，才会收获更多。 第36章 每个男孩子心中都有个侠客梦 想了想，苏子祁再次提醒。 “范叔，我听说你家有些复杂。我建议占股的事你先不要告诉家人。我们签占股协议时，最好也请个中人做见证。” 范志荣有些意外她会要求签协议，又觉得理所当然。 她是在变相告诉他，她不会黑了这笔钱，给他一个保障。 “行，今晚我先去大队长那搞定介绍信。再取钱过来，找三叔公当中人签协议，请他帮忙搞定卧铺票。” “好，我们赶紧回去，不然菜都凉了。” 这一桌都是苏贤江和范志荣的工友，吴磊三人没来，他们知道这顿饭的前因后果，不好意思过来蹭饭。 人不少，要了个大圆桌，差不多坐满了。 桌上的菜色也非常丰盛，有菜有肉，七荤三素，摆了一大桌。 老姜还想叫酒水，被范志荣和苏子祁拦住了，吃个家常便饭就行，没必要破费。 一顿饭吃下来，宾主尽欢。 跟工友们告别后，苏子祁骑车去送饭，范志荣带着秦如草、苏良骏坐公交车回了大队。 到家后，苏子祁取出存折和五百块钱交给秦如草。 “妈，存折里有四千，你收好了，这五百拿着做家用。我跟范叔约好了，明早进货中午回，下午去学校考试。” “哪用得了那么多。” 秦如草不想收，苏子祁坚持给。 “妈，你拿着吧。该吃吃，该喝喝，这些日子你们都得好好养养，别舍不得用。钱就是挣来花的。” 秦如草只得收下。 “行，我收着。祁妹子，你能教我自行车嘛，我想学。” “还有我，我也要学。” 骏崽一听学车兴奋了，他一直惦记着家里新买的二八大杠呢。 趁着夏天黑得晚，苏子祁一行人推车去了大队广场，那里比较开阔。 苏子祁先讲了上下车和掌握平衡的要领后，开始慢动作示范怎么骑车。 一开始两人都不熟练，一人练了十几圈后，秦如草慢慢找到了平衡，能骑一会，只是上下车还有些慌乱。 苏良骏倒是学得快。 虽然他没骑过车，但骑车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就算摔了也不怕，爬起来继续练，比妈妈骑得好。 不过他个子矮，腿短，即便能骑车，却坐不上车座，只能斜跨着骑，有点搞笑。 网络图片，侵删 “今天就练到这，明天再练，自行车多骑骑就会了。” 八点多，范志荣拎着酒，拿着三人的介绍信过来了。 苏子祁收起介绍信，同秦如草说了一声，跟范志荣去了太叔公家。 范志荣把酒放下。 “三叔公，看电视呢，我这有个事求你帮忙。” 太叔公眯了眯眼，招手示意他们坐下。 “阿进，去关门。” 太叔公端起茶缸子，吹开热气，喝了一口。 “说吧，什么事。” 范志荣笑嘻嘻走过去帮他捏肩捶腿，要多殷勤有多殷勤，太叔公简直没眼看。 “三叔公，我同祁妹子合伙做生意，要签个协议，请你作中人。协议劳烦你帮我保管，我不想翠华、发仔他们知道。 “三叔公，你手下那个阿英是在铁路局吗，祁妹子他们要去外地做买卖，卧铺不好买，劳烦你给牵个线。” 太叔公盯着殷勤的范志荣瞅了半天。 这侄孙什么时候开窍了，竟然还知道走他的关系，找他帮忙了! 还学得猴精，做生意的事情知道瞒住家里人。莫不是被祁妹子影响了？ 太叔公觉得自己想多了，祁妹子才来几天，就能影响自家侄孙。 罢了，罢了。 他家的事本来就是一团乱账，做长辈的能帮就帮一把吧，就当诱掖后进（帮助后辈上进）啦。 “真是欠你的，等着！” 回房找出电话本，翻开指着一个电话给范志荣看。 “行，我给你们做中人。买票这事找阿英，就讲我介绍的。” 范志荣拿出纸笔，刷刷就把姓名电话摘抄了下来。 “谢谢三叔公。” “谢谢太叔公。” 苏子祁拿出拟好的协议。 “范叔，协议我拟好了，你看看有没有意见。” 范志荣仔细地看了看，没问题。 太叔公看了一下金额和分成，挑了挑眉，没吭声。 三人签名，按好手印后，范志荣把协议递给太叔公，又从腰包里掏出八千递给苏子祁。 苏子祁猜想太叔公对他们的生意还有些顾虑，识趣先走一步，留下范叔跟太叔公闲话。 苏子祁在屋门口被骏崽拉住了。 “姐，今天你住我那屋吧，我想跟你说说话。” “行。” 她在家待不了几天就要北上了，趁现在有空跟骏崽多聊聊，免得他老是胡思乱想，钻进死胡同她还不知道。 她往地上铺了床凉席，放好枕头，又在脚边点了盘蚊香，搭上毛巾被，齐活。 无数个夏夜，他们不是铺着凉席睡在院里的地上，就是睡在竹床上。 枕着漫天繁星，和着徐徐清风，伴着竹叶那随风作响的沙沙声，青蛙那此起彼伏的呱呱声和知了那独特又浑厚的歌唱声入眠。 没有科技与狠活，却睡得无比惬意。 “姐，你睡床上，我睡地下。妈说过，女子不能受凉，我阳气壮，不怕凉！” “得了吧你。怕我着凉，我拳头能打翻一头牛！你身子骨还弱着呢，又吃着药，别瞎折腾了！啥事找我，说吧。” 骏崽嘿嘿直乐。 “姐，你看出来了呀，我就是想跟你学功夫。你今天太厉害了，又是勾拳，又是侧踢，郑叔、秦叔都打不过你。我想学！” 勾拳，侧踢。 啧啧，果然每个男孩子心中都有个侠客梦呀。 苏子祁想了想，这也不坏。 “行，虽说你现在开始练晚了点，但能强身健体也不错。这段时间，你好好看病吃药，明天早起，跟我跑步、练基本功。等我去了星城，就得靠你自觉了。 “练武贵在坚持！” 苏良骏挺起小胸膛。 “姐，你放心，我一定能坚持！” 苏子祁点点头，“嗯，我在南叔家订了牛奶，明天开始，每天早上6点送过来，你要坚持喝。” 苏良骏瞪圆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姐，你说啥呢？ “我都这么大了，哪还需要喝牛奶？小孩子才喝呢！ “昨天医生说的时候我就想问了，多吃肉、蛋、鱼不就行了，为啥还要喝奶呀？我不喝。” 苏子祁叹了口气，傻弟弟不知道这种常识也很正常。 在老家时，他们能吃饱穿暖就不错了，哪里还能知道喝牛奶能补充钙质、蛋白质，对于长高、生长发育有好处呢。 第37章 你才一米四 苏子祁摊了摊手，故作无奈道。 “行吧，那你别喝，留给我和爸妈喝。到时候我们的营养跟上了，身体养好了，我再长个几公分。那你就跟‘一米四’一样，再也长不高了！” “一米四”是他们大队一个人的绰号，因为他身高不到一米五，所以被人取了个这样的诨名。 苏良骏抱头痛苦咆哮。 “啊啊啊啊啊，你还是不是我亲姐！ “你才‘一米四’，你才长不高呢！哼。 “这次必须买五本小人书，不然我们绝交。” 我太难了，姐姐明知道身子弱，长得矮是我的硬伤，还要打击我！ 累了，毁灭吧。 ┬┬﹏┬┬ 苏良骏想到自己不争气的身体，情绪瞬间低落下来。 “姐，我还能长高吗？我这身体真能养好吗？” 苏子祁看着面露沮丧的弟弟心微微胀疼。 好在有空间井水，就算医生开的药不能完全治愈弟弟，她相信有井水，也能慢慢调理好他的身体。 “肯定能。只要你好好吃药，坚持锻炼，身体一定会好起来。 “等你上初中了，多练练跳高，做做引体向上，再打打篮球，以后你一定能长成一米八！ “姐不该说你‘一米四’。这样，我去星城这段时间，若是你表现好。按时锻炼、乖乖吃药喝牛奶、帮妈妈做家务，我就给你买一套《西游记》连环画。” “说话算数？！我们拉勾。” 苏良骏快步下床，非要跟姐姐拉勾。 “行啦，放心了吧。早点睡，早睡早起身体好，不然明早我喊不醒你，就自己出去跑步、练基本功了啊。” “睡着了。” 一夜好眠。 清晨，苏子祁叫醒骏崽和妈妈后，拨开煤炉的封火盖烧水，回房洗漱。 收拾完，她带着妈妈和骏崽迎着朝霞开始晨跑。 大队里早起的人还真不少，他们一边跑步，一边微笑打招呼，大伙也热情地回应。 秦如草被大家的目光看得发怵。 不知自己刚才为啥鬼迷了心窍，被祁妹子一拽就跟了出来，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祁妹子，要不你俩跑吧，我回去做早餐。” “妈，清晨空气特别好，跑跑步，能有助于身体健康，振奋精神，让你心情愉快。再说，跑都跑了，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秦如草只能强忍住心中的羞恼，把自己当成瞎子、聋子，跟在苏子祁后面慢慢跑。 三人绕着流华大队跑了一圈半后，骏崽和妈妈的步子越来越慢。 苏子祁也放慢了脚步陪着他们，直到骏崽停了下来，喘着粗气。 “姐，不……不行。我，我跑不动了。” “嗯，那也别停下来，我扶着你，慢慢走回去。” 秦如草感觉双腿像灌铅一样发沉，仿佛不是自己的腿了。 回家后，牛奶已经送来了，放在门口。 苏子祁把牛奶拿进客厅，去厨房冲了三杯淡盐水放在桌上，端起自己那杯，咕咚咕咚喝了。 苏良骏喝了一口，好咸。 “姐，你给我喝的啥？好咸呀？” “盐水啊，可以补充身体里流失的无机盐及水分。赶紧喝，我都喝完了。” 骏崽和秦如草听话地喝了，苏子祁又变魔术般地从口袋里掏出几颗水果硬糖来，往他俩手中塞了几颗，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 “休息下，补充点糖分，一会我们去练基本功。” 十几分钟后，苏子祁带着他们来到房子北边池塘旁的空地上。 她先给骏崽示范如何扎马步，然后让他跟着做。 待给骏崽纠正完姿势后，她开始教秦如草练八段锦。 八段锦是我国传统的养生健身方法，很适合妈妈这种体质弱的人练，前世她和妈妈就经常练。 八段锦，有8式动作，她带着妈妈先调整呼吸，摆正姿势，然后开练。 一开始，秦如草姿势僵硬，苏子祁也不急，一一讲解动作要领。等她跟上了节奏，重复几遍后，再开始下一式。 练完一套八段锦，秦如草额头上已经浸满了细密的汗珠，苏良骏的两腿也像筛糠一样，不住的打颤。 “今天就练到这，回去后等汗收了再冲凉，我给你们揉揉腿。” 秦如草和苏良骏点点头，两人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苏子祁让他俩歇着，她简单地做了顿早餐。 不一会，秦叔过来了，他带上早饭去了医院。 秦如草知道一会祁妹子要去进货，便问骏崽。 “骏崽，上午你自己在屋里待着，还是跟我去医院？” 苏良骏累得很，不想过去，遂摇了摇头。 “妈，爸那有秦叔呢，我就不过去了。我先歇会，下午还要考试呢！姐，我一定会好好考，不给你们丢脸！” 看着这样的铁憨憨，苏子祁手心又痒了，真想摸摸狗头。 “嗯，姐姐相信你一定是最棒的。” 苏子祁找秦如草拿上旅行袋，说去储蓄所取钱，在大队里转悠了一圈，寻了个没人的僻静角落，进了空间。 她手里现金有两万零六百多，取出两万，加上范叔的八千和那十二根“小黄鱼”一起装进了旅行袋。 现在金价不高，留着也等升值，不如做生意，钱生钱。 反正这几年金价也涨不了太多，等以后想要，再去买就是了。 按范叔所说29.5元\/克的价格估算，这批“小黄鱼”价值一万一，这样她的成本就有三万九了。 苏子祁计划花两万四批发电子表，一万四批发服装，再买两台双卡录音机，几盒磁带。 一台家用，一台带过去，播放流行歌曲揽客。 现在手表购买还要票，缺口大。 电子表便宜，销得快，也方便携带运输。 虽然布票已经退出历史舞台，但布料产能还没跟上，羊城的服装又紧跟港城潮流，在内地市场需求量还是很大的。 服装最大的问题是运输风险大，其次是款式抄袭成风，只第一批吃螃蟹的人能吃到肉，后面款式烂大街，就只能喝汤了。 苏子祁出空间后，在外面绕了一圈，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到了，找个僻静的地方拿出旅行袋，回家。 “祁妹子，你回来了，老范、老吴他们都来了。” 吴磊三人已经租好了房，他们仨现在住在太叔公家的三楼。 吴磊和郑秋池合租两房一厅，秦镇自己住一房一厅。 大家楼上楼下的，特别方便。 祁妹子打完招呼后，范志荣也跟着寒暄。 “祁妹子，你饮早茶没？票我已经搞定，取完货以后我就去拿票。” 苏子祁竖起大拇指。 “范叔，你太厉害了，这么快就都搞定了。我们吃过早餐了，走吧。骏崽，你待在家，一会接货。” 苏良骏点头应下，“好。” 第38章 小丑竟是我自己 范志荣把他家的自行车骑来了，于是，他载着苏子祁，吴磊骑苏家的自行车，载着郑秋池，四人来到了郊区的一处二层小别墅。 范志荣停好车，上前轻轻叩门，里面传来一个清亮男声。 “找谁呀？” “阿鹏，我呀，阿荣。” 耳边传来一阵吧嗒吧嗒的人字拖鞋声，一个四十多岁、梳着大背头、穿着花衬衫牛仔裤的时髦男士开了门。 “阿荣啊，进来坐。阿芳，沏茶，来客人了。” “来啦，来啦。” 一个烫着大波浪卷发，身材窈窕的年轻妇人端着茶盘走了过来。 “各位饮茶。” 范志荣道谢后，拉起了家常。 “阿鹏，阿芳，这是我侄女，祁妹子。这两位是我战友。祁妹子，这是你宋叔，宋晋鹏。这是阿鹏的妻子，你叫芳姨。” “宋叔好，芳姨好。” 宋晋鹏和芳姨礼貌地点了点头，“妹子好。” “阿鹏，你现在可是大老板了，怎么还住郊区啊。你这套家具不便宜吧，精雕细琢的，这是黄花梨？！没少花钱吧！” “没花多少钱，我这人清静惯了，就喜欢住老院子。来，饮茶。” 苏子祁端起茶杯，仔细打量着杯中的绿茶，不禁叹了一句，“好茶！” 宋晋鹏眉梢轻挑，温和地笑了笑。 “哦，祁妹子还是茶道中人。” 苏子祁落落大方，不卑不亢。 “略懂皮毛。这茶银白隐翠，条索细长，卷曲成螺。冲泡后汤色碧绿清澈，闻起来香气浓郁，喝起来鲜醇甘厚，回甘持久。是上等的碧螺春。 “宋叔拿这么好的茶待客，真是豪爽又好客。” 宋晋鹏爽朗大笑。 “哈哈。阿芳，喝了这些年的茶，不想今天我竟遇到一位忘年交。你去把我珍藏的龙井、毛尖、君山银针、大红袍、英德和普洱都拿出来，连同这碧螺春，一样给她备一份，我这‘好茶只予知心人’。” 苏子祁当即拒绝，“当不得宋叔夸奖，只是个人喜好罢了。茶叶就不用送了，以后若是我过来叨扰，宋叔别少了我这杯茶就成。” 宋晋鹏指着苏子祁对范志荣说。 “啧啧，阿荣啊，你这侄女年纪不大，却不简单，是个人物。祁妹子，你批货去外地卖，风险可不小，你不怕压货折本吗？” 苏子祁眼角微微上挑，笑得狡黠。 “只要宋叔多让点利，给我个友情折扣价，我就折不了本。” 宋晋鹏放下茶盏。 “真是个醒目的女仔。行，我给你折扣价。电子表总共三款，价格按量走。阿芳，你去取样品来。” 芳姨起身回房，不一会端来一个黄杨木托盘放在茶几上，里面有四款表。 宋晋鹏俯身介绍。 “第一款最便宜，批发分四档。50块起批，到200块是第一档，每块20元；从201到400块是第二档，每块18元；从401到650块是第三档，每块15元；超过650块是第四档，每块12元。 “第二款价格中等，批发也是四档，跟第一款一样分。第一档每块30元；第二档每块28元；第三档每块25元；第四档每块22元。 “第三款是石英表，有木质包装盒。品质出众，款式精美，分男、女表。 “批发分五档，50块起批，到150块是第一档，每块45元；从151到250块是第二档，每块43元；从251到400块是第三档，每块40元；从401到650块是第四档，每块37元；超过650块是第五档，每块33元。 “你要哪种，数量多少？” 苏子祁拿着样品比较差异后，心里有了计较。 “宋叔，你这大货跟样品是一个品质吧？” 宋晋鹏胸脯拍得啪啪响。 “我阿鹏的为人你放心。我的货有口皆碑，童叟无欺，绝对不做那黑心生意。” “好，宋叔，你这收金条吗？” 宋晋鹏跟芳姨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一丝欣喜。金条好呀，在港城那边可比华夏币好使。 “收，有多少我要多少，我给你30元\/克的价。” 苏子祁没想到碰到个厚道的卖家，成本竟然比预想的多了一百多，果然是个会做生意的。 “好，第一款给我拿1000块，第三款给我拿110块女表，208块男表，一共元的货。宋叔，你这有双卡录音机吗，给我来两台，再来一些邓丽君的歌带、热门影视专辑和迪斯科舞曲。” 宋晋鹏心中虽有些诧异，但他见惯了大场面，面色不改应承了下来。 “行，电子表就在后院。双卡录音机我给你按批发价走，260元一台。再送你10盒磁带和40节干电池。 “不过，我这里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概不赊欠。” 苏子祁也不含糊，打开旅行袋，取出12根“小黄鱼”和14沓大团结放在桌上。 “你清点一下。” 宋晋鹏抬眸扫了一眼后，给妻子使了一个眼色。 “阿芳，你去后院取货，再把放在抽屉里的两个盒子拿出来。” 芳姨没想到丈夫如此看重他们，识趣地扬了扬眉，露出善意的微笑。 “好。” 宋晋鹏喝着茶，跟范志荣闲聊。 “阿荣呀，你这侄女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呆愣的范叔这才反应过来，傻呵呵地回应道。 “嗯嗯，是，是。” 范志荣：我以为自己的八千已经很多了。我以为祁妹子顶了天就二三千的本金。我以为祁妹子问金价，只是想出手几个金戒指、耳环啥的。我以为…… 难怪我要借钱给老苏，他们一再推拒，小丑竟是我自己。 ⊙﹏⊙‖i° 不一会儿，芳姨拎了两个旅行袋过来。 蓝色旅行袋装着便宜的电子表，十个一组，用皮筋绑了一百组。 黑色旅行袋装着带盒子的高品质电子石英表，五个一组。男女士手表木盒大小不一，分开绑。 苏子祁四人两两一组开始清点货物时，芳姨又跑了两趟，抱了两个纸箱子和一些磁带、电池。 看到纸箱苏子祁眼睛一亮，立即拆箱，取出了一台三洋双卡录音机。 装上8节电池，放好磁带，一曲the nns乐队的《sexy music》萦绕在院子上空，超强的节奏感瞬间引爆全场，音响效果出奇的好。 苏子祁身体里的舞蹈细胞在蠢蠢欲动，她赶紧按下暂停，控制住自己，不然就要随着这动感的音乐扭动了。 好险，差点失态。 ＞_＜||| 第39章 运货用三轮，方便又省钱 银货两讫后，苏子祁和范志荣提出告辞。 宋晋鹏把茶几上的两个黑丝绒盒子递了过来。 “祁妹子，相识即是缘，这就算叔叔送你的见面礼了。” 苏子祁打开一看，竟然是两款欧米茄的机械表，一款男士表，一款女士表。 欧米茄中古表，那时候的设计简单耐看 圆形包金表盘，真皮表带，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她连忙拒绝。 “不，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收下吧祁妹子，长者赐不可辞。要不下次别来找我做生意了。” 苏子祁见宋晋鹏满脸真诚，又见范叔轻轻颔首，便收下了这份礼物。 “那可不行，我就指着你家的货发财呢。宋叔，那我不客气了啦，等我回来给你捎特产啊！” “哈哈，好，我等着你再来。” 离开宋家后，四人推车走过一个路口，往左拐时，苏子祁停下了脚步，从黑色旅行袋里掏出四块男士、一块女士石英表来。 昨天掰手腕时，她留意到只有范志荣带了一块梅花表，吴磊三人手上空空的。 男士的石英表给了范志荣他们，女士的表，她跟范志荣校准时间后，直接戴在了左手手腕上。 吴磊二人有些惶恐。 这表他们在商店见过，不仅要手表票，买还得要八十五，没想到祁妹子出手这么大方。 这第一天上工，啥都没干呢，突然天降奖励，心慌慌。 “祁妹子，这个我们不能要，太贵重了。” 范志荣也推拒道。 “祁妹子，你给他们就行。我有手表了，不用给我。” “吴叔，郑叔，这表算是提前给你们的福利，一人一块，秦叔那块你们抽空给他。只要以后好好干，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范叔，这表大家都有，不能因为你有就不要呀。收下吧，就算你用不上，也可以送给家人和朋友呀。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我们做生意虽然利润高，但风险也大，大家必须保守商业秘密。 “不管是谁向你们打听生意有关的事情，比如进货成本、卖价、利润啥的，都不能说。不然别怪我翻脸。” 范志荣三人连连称是。 “祁妹子你放心，我们肯定保守秘密。” “这是我们的职业操守，不该说的，我们一个字也不会往外吐。” “对，我们绝对不会把这事往外传。” “很好”，苏子祁继续安排，“吴叔，你去喊辆三轮车过来，跟车把这些货送回去。骏崽在家，货放我家客厅就行。” 待吴磊喊来车，苏子祁付完车费，把他和货送走，已经到了9点37分。 他们赶紧骑车去制衣厂。 到制衣厂了，范志荣上前摇了摇铁门，保安不耐烦地从保卫科里走了出来。 “找谁呀？” 他拿出一盒丰收递了过去。 “我找徐主任，姓范，约好10点过来的。” 保安接过烟打开了门。 “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厂里有规定，你们得先登记好才能进去。” 他们登记完，把自行车推进车棚，跟着保安进办公楼找徐主任。 徐主任叫徐迎凤，是个打扮时髦、风姿卓越的年轻女士，三十出头。 会面后，徐主任直接把他们领去了车间的仓库。 “阿荣，你们来得正好，我们厂已经开始接秋装订单了，夏装现在是清仓价，拿货便宜。 “靓女，听阿荣说你要进货，准备拿多少货呀？” 苏子祁莞尔一笑，毫不怯懦。 “漂亮姐姐，听我叔说，你们厂的靓衫在羊城数一数二，紧跟港城潮流，非常洋气时髦。来之前我还不信，直到看见姐姐，我才知道自己误会了范叔。 “他没骗我，就是没眼光，只看到了靓衫，却没看到靓女！姐姐，你好靓，比港城小姐还有气质呢！我相信你们厂的货一定也很靓！ “这次我准备了一万四，要夏装和牛仔裤、西装。漂亮姐姐，你帮我多配一些爆款哦。这样我就能快速回款，过几天又来看你了！” 徐主任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打量起苏子祁来。 “呦，呦，呦。阿荣，你从哪找来的侄女，这张小嘴就跟抹了蜜似的，这么甜！ “放心，我一定给你挑最靓的货。姐姐我也想你尽快回款，来看我呢！ “对了，我们厂除了生产服饰，还有各式各样的头花、丝袜和时尚腰带，你要不要配一些。” “要，姐姐帮我配吧，你眼光一定最好。” “行啊。” 两人说说笑笑进了库房，一番挑选后，苏子祁花光了剩下的货款，拿到了一千件服装，包括短袖衬衫、短袖t恤、牛仔裤、短袖连衣裙、西装。一千双薄款丝袜，一千二百二十个头花，两百条腰带，还给骏崽选了几套t恤、裤子。 这家厂的服装材质确实好，染色鲜艳，印花明媚。 看着堆积在仓库里的漂亮服装，苏子祁只恨自己钱还不够多。下次再来得到8月初了，夏装早就清完了。 秋装刚上，进价不会太便宜，那时一万元不知能不能拿到六七百件货。 苏子祁曲指轻叩自己额头。 想啥呢？不能这么短视，急功近利！ 钱是赚不完的，努力赚钱，拿到自己该拿的就好，不要贪心不足，既要又要。 现在的她，起步已经比前世高很多了。 接下来只要按照计划一步一步走，一切都会变得更好！ 不大会儿工夫，来了三四波人找徐主任。 她只能面带歉意，跟范志荣约好改天再聚，就匆匆告别了。 苏子祁去财务室交了钱，拿着收据提了货，正好大门附近就有运货的三轮车。 把衣服装好车付完款后，苏子祁打算去附近的器械厂给老爸买轮椅，范志荣和郑秋池两人跟货先回去。 轮椅花了一百多，因为不能折叠，自行车不方便装运，她又喊了辆三轮车。 真是运货用三轮，方便又省钱，比打的亲民多了。 第40章 不兴这么大手大脚的 苏子祁到家时已经11点多了，秦如草也从医院回来了，正带着骏崽忙活中餐。 看到苏子祁把轮椅推进卧室，她嘴角微微上翘，回了一个我懂你的眼神。 秦如草：祁妹子就是嘴硬心软，嘴上说着不认她爸，心里还是很关心贤江的。 苏子祁：我不是，我没有，你听我解释。 秦如草：我不听，我不听。 看着客厅这两包电子表，七大包衣服饰品，还有录音机，苏子祁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 看来还得重新打包，不然不好带上车。 “妈，我还有事，出去了。” 秦如草拿着铲子就出来了，“快吃饭了，你还要去哪，吃完再去忙吧。” “我去趟市场，你们先吃。” 她骑着三轮出去转了一圈，不仅把被褥给运了回来，还拎回了三个大号麻袋、一捆麻绳和一卷掉色的布料。 苏子祁一边把爸妈的被褥搬到他们卧室，一边呼喊。 “骏崽，过来把你的被褥拿回房间。” 随后，她把自己的被褥和货物等拿回了西边屋子，铺好被褥后，她开始打包。 苏子祁先把衣服分好类，每一款都挑出一件中号做样品，摆在床上。 又选了几款头花，腰带和肉色丝袜。 再把剩下的衣服饰品分两堆，用麻绳绑紧。 比了比宽窄后，照样裁剪双层布料裹在包装袋外，再塞进麻袋，用麻绳打好结。衣服就变成了两麻袋。 欧米茄机械表已经被她收入空间，她从旅行袋里掏出两块男士、一块女士石英表。 之后，她打开纸箱取出一台录音机，把电池和2盒磁带装进去后，再把它塞进箱子。 纸箱的空隙处又塞了4盒磁带，这才封好。 苏子祁用麻绳将两个旅行袋和纸箱捆绑，依样裁剪布料裹好，塞进麻袋，系好麻绳。 接着，她把这三个大号麻袋拎到隔壁杂物间，到时候一人一麻袋，搞定。 苏子祁回到卧室，看着凌乱的床铺，认命地继续分类、搭配。然后把搭配好的一套套衣物和饰品放进了旅行袋。 “姐，忙完没，吃饭了。” “骏崽，过来帮我一把。” 苏子祁拎着旅行袋和手表，苏良骏抱着录音机走了回来。 秦如草瞅着他俩莫名其妙。 “祁妹子，要吃饭了，你拎个旅行袋过来干啥？还有这个“大家伙”是啥，咋拿过来了？” 苏良骏把录音机放在地上嘿嘿直乐。 “妈，这个‘大家伙’是姐新买的录音机。太棒了，家里有了录音机，以后就能听歌了。姐，有哪些磁带，有《上海滩》和邓丽君的歌吗？” 苏子祁拿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 “有，这不就是，你还挺识货。” 秦如草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女儿。 “你咋又买大件了，不是去进货的吗？这生意还没开张，不兴这么大手大脚的花钱啊。” “录音机是用来收听广播，了解国内外各种新闻事件的。没事你们多听听，还可以跟着说粤语。 “这些磁带是现在流行的金曲，挺好听的。以后我再找些英文磁带来，可以让骏崽磨磨耳朵，练练听力。 “骏崽，上楼看看郑叔在不在，吃饭没，让他半小时后下来找我。” 骏崽一溜烟地跑了。 没等秦如草继续开口，苏子祁直接打开旅行袋，取出好几套衣服来。 “妈，咱俩去试衣服。” 秦如草连连摆手，不想收下衣服。 “录音机有用，我就不说啥了，衣服拿走。这衣服一看就不便宜，得不少钱了。颜色这么鲜艳，不适合我，你自己拿着穿，或者带出去卖吧。” “不行，这些都是给你的，带去星城的我已经打包好了。” “不，我不要，这么多衣服，我哪里穿得完！” 苏子祁看着脸上写满了抗拒的妈妈，没忍住扑哧一笑。 秦如草看她这反应明白自己被戏弄了。 “行呀，翅膀硬了，专挑我这个农村妇女欺负是吧。” “没有没有，谁敢欺负我母上大人。 这些衣服确实不全是你的，但都是我俩的尺码，确实是留给我们自己穿的。你看，我还拿过来先让你挑呢。 “你先挑一套试试，剩下的带去照相馆拍照再穿。今天，你就是我的御用人形衣架。” “啊？！” 刚通知完郑叔回来的骏崽刚进门就听到这话，顿时笑眯了眼，照相呀，他也要。 “姐，你脑子怎么转的，卖衣服还先拍照呀。带上我一个，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拍过照片呢。” “少不了你。这些衣服都是你的，挑一套喜欢的换上，一起去。” “yeah~万岁，姐姐最好了。” 秦如草看着这些时尚潮流的连衣裙，心中仍然忐忑，她拧着衣角小声说。 “祁妹子，我穿这衣服不合适，拍照更不合适了，还是你自己留着穿吧。” 苏子祁直接取了一条一字领绑带蝴蝶红色连衣裙递给她。 “妈，你穿这套。快点，一会饭就凉了。” 说完，自己换了一套红色波点衬衫+蓝色牛仔喇叭裤。 秦如草本来想说她换牛仔裤这套，结果一看那宽大的裤腿，直接劝退，只能纠结地穿上了这条连衣裙。 别说，她这条红裙选得真不错，直接把妈妈的好身材秀了出来。 直角肩，小蛮腰，要是神情再自然一点，挺胸收腹，走到路上都要被吹“流氓哨”了，绝对是炸街款。 参考效果图（网络图片，侵删） 苏子祁很满意，秦如草却忙不迭地脱了下来，非说穿上这裙子都不会走道了。 她也没多劝，时间不早了，得赶紧吃饭。 一会事还不少呢，又得熨烫衣服，又得拍照，还要去学校考试，简直是争分夺秒。 吃完饭，苏子祁把电子表往桌上一推。 “妈。这对表是你和爸爸的。骏崽，这个表，是你的。” 苏良骏眼睛瞪得像铜铃那般大。 “我，我也有？” 他小心地打开盒子，轻轻地摩挲着表盘，扭过头，把手表推了回去。 “姐，这表太贵了，我不要。你们有就行了，我拿着没啥用。” 苏子祁摸摸狗头，真是我可爱的傻弟弟。 “收下吧，我们有的，你也要有！” 苏良骏：感动.jpg。 姐姐真好，全世界最好的姐姐，汪汪~ 第41章 比挂历女郎还要美 秦如草把表推了过来。 “祁妹子，你们有就行，我也用不着这个。” 苏子祁不容置疑地推了过去。 “妈，收下吧。我拿货是成本价，没花多少钱的，就别推来推去了。快帮我熨烫衣服吧。” “哎，好。” 秦如草和苏良骏就这么晕乎乎地接受了手表。 熨烫完衣服后，苏子祁又给秦如草修了眉，郑叔就过来了。 他们带上样衣、饰品、化妆品和饭盒，苏子祁蹬三轮驮着秦如草，郑叔骑自行车带着骏崽，一起去了照相馆。 现在拍照都是老式相机，拍照一元，只给一张照片一张底片，冲洗三角一张。 苏子祁的样衣有六七十个款，她搭配了四十个款让秦如草试穿，十个男款让郑叔试穿。 秦如草换上裙子时，还是有些忸怩，神情很不自然。听到苏子祁要给她化妆，直接闭上眼，不敢看。 苏子祁给她细细描眉，抹上大红色口红。 见她脸色苍白，苏子祁又拿出玫瑰色口红涂抹在手背上，调匀后用手指蘸取少量口红，轻轻按压在她的笑肌上，微微晕开后，编了个松松的麻花辫，绑上一个红色的碎花发圈。 苏子祁把她的脸转向面前的穿衣镜，双手扶着她的肩膀，下巴轻轻靠在她的肩头，调侃道。 “亲爱的妈咪，可以睁眼了。 “哟，这个哪来的大美女呀，怎么这么好看，比挂历女郎还要美。哇，她身上的衣服好美，老板，给我来一套！” 80年代的美女明星挂历 秦如草心中那点不适还没扩大，就被苏子祁这一调笑打散了。 她的视线定格在镜中自己的身影上，不得不承认，这样一捯饬，还真挺好看的。 “行了，我听你的，你说怎么拍就怎么拍。利索点，你爸还没吃饭呢，你们也还得去考试。” 刚开拍的时候，秦如草和郑叔都挺紧张，不过苏子祁会指导呀。 抖爸爸视频刷多了，什么“100个模特常用拍照动作跟练”、“10秒get10个连衣裙拍照姿势”、“万能全身拍照姿势”、“教你棚拍pose”，以及“影棚拍摄技巧”、“一名服装摄影师是如何拍摄服装”。 她干货满满，指挥起来一套一套的，拍出来都是时尚大片，相馆老板差点当场挥泪拜师。 拍完衣服后，他们一家又拍了天安门和大海背景的合影，苏良骏拍了张颐和园背景的单人照，收工。 他们拍的多，每个版冲洗五张，还要明天取，算下来要一百三十多。 可相馆老板不收他们的钱，还软磨硬泡说了好久，终于让苏子祁同意留下四张照片放大挂墙上当样片。 不仅这次免费，以后过来拍照也都免费，只要留几张样片就行，巴拉巴拉。 秦如草、苏良骏和郑秋池震惊脸。 女儿\/姐姐\/小老板和相馆老板这顿操作猛如虎，直接把他们cpu干烧了。 是他们肤浅了，祁妹子就上下嘴皮子一碰，一百多块说免就免了。 看不懂，看不懂，算了，不废那脑子了。 随后大家各忙各的，郑叔骑车送秦如草去医院，她还要取检查结果，找医生复诊。苏子祁带骏崽回家，准备下午的考试。 到家快一点了，苏子祁放好衣服开始记账。 这门生意不是她一个人的，账目还是要写清楚，以后也好对账，核算利润。 她在笔记本画了个表格，记下时间、品类、价格、数量，拿走的几块石英表、一台录音机和骏崽的衣服从成本中扣除，等卖完货，从她那份扣钱。 把本子收好，她带着挎包回到爸妈屋子来，沏了壶茶提神。 一会要考试，她抬手捶了捶肩，今天事赶事，还真有点累了。 苏良骏心疼姐姐，主动过来给她捶肩膀，捏手臂。 苏子祁很享受骏崽的关怀，“谢谢骏崽，等借读的事情办好了，我带你去逛商场，买一些文体用品。” 苏良骏嘴角翘得高高的，“谢谢姐姐。” 一盏茶的功夫，范志荣匆匆赶到。 “骏崽，给范叔倒茶。范叔，我帮你扇风。” 范志荣擦了擦额头的汗，接过温热的茶缸子一饮而尽。 “祁妹子，卧铺票买好了，明天下午的票。” 苏子祁接过车票，瞥见时间和票价就要掏钱，被他推拒了。 “不用给了，上次给我的一百正正好。收拾一下，时间不早了。” 苏子祁也没纠结太多。 他们现在已经是合作伙伴了，左不过几十块钱的事，为这点细枝末节的琐事较真，反而伤了情分。 “好，骏崽，带上纸笔和水壶，我们这就出发。” 二中是羊城的老牌中学，校园里绿树成荫，花木扶疏，景色宜人。 在门卫处登记后，他们把车推进车棚，进了办公楼一楼的办公室，里面两位教师已经等在那了。 一位是齐耳短发，身着白衬衣黑西裤，神情严肃的中年女教师。 另一位是戴着金丝眼镜，梳着三七分小偏分短发，身着白t恤蓝色工装裤，高冷清瘦的年轻男教师。 范志荣大步上前握手寒暄。 “王主任好，陈老师好，这是我侄女苏子祁，高二文科生，我侄子苏良骏，初一学生。” 苏子祁和苏良骏跟着打招呼。 “王主任好，陈老师好。” 两位老师矜持地点了点头，中年女教师——王主任率先询问。 “范生，你侄女是今年的毕业生？” “是的，王主任。她成绩很好，不过今年出了点意外，缺考一门，所以打算复读。” “行，先考试，只要成绩好，借读没问题。” 陈老师也是一个意思。 王主任拿出一叠油墨卷，指了下身边的办公桌。 “带笔了吗，坐这吧，墨水和稿纸都有。现在是下午2点，一共六科卷子，写到5点吧。能写多少是多少。” 陈老师招呼苏良骏到另一边坐下，递给他语数两科卷子。 这些都是老师手写刻版后印出来的油墨卷，正反两面，题量不算多。 苏子祁递给骏崽钢笔后，先取出数学试卷写了起来。 苏良骏接过钢笔，也开始写数学试卷。 一时间，办公室里安静地只剩笔尖划过纸张留下的“沙沙”声。 两位教师各忙各的，写写划划。 范志荣默默走到一旁的报刊架，抽出一夹报纸坐下看了起来。 第42章 再冲个几十分，清北任你挑 不一会儿，苏子祁写完了数学卷子，她放在左手边，取出英语卷子开始写。 王主任瞥了一眼试卷，又斜了一眼墙上的挂钟，2：20。 踱步过去，把数学卷子收走开始批阅。 没多久，苏子祁英语卷子也写完了，开始写地理。 此时苏良骏也写完了数学卷子，开始写语文。 刚改完数学卷子，对她成绩非常满意的王主任眸子陡然亮了，睨了一眼挂钟，2：37。 这套卷子是二中今年高考的考前模拟卷，暑假前他们班刚做过。 数学总分120分，他们班最高成绩110分，苏子祁竟然考了115分。 一科成绩并不能代表什么，不知道她英语是不是也这么强。 王主任过来取走英语卷，陈老师也取走了苏良骏的数学卷，刷刷刷开始批改。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苏子祁陆续写完了地理、历史和政治，只剩下语文了。 王主任已经改完数、英、地、史四科卷子，这四科总分420分，苏子祁考了372分。 372！ 这成绩让她情绪激动，热血沸腾。 就算她语文、政治再差，也不可能考不到及格分，总分已经破500了，一个大学本科到手。 突然，王主任想到她只是个借读生，顶多借读半年，就得回原籍参加高考。仿若大冬天被泼了一盆冰水，心底一片怅然。 唉，真是太折磨人了，继续批改政治吧。 苏良骏卷子一小时前就写完了，成绩也出来了。 200的总分，他考了196，陈老师很满意，这个学生他留下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5点，5点5分，5点10分，却没人不识趣地催促。 直到5点18分，苏子祁停笔交卷。 这三个多小时，她中途只休息了一小会，这会儿脖子也酸了，手也木了，还是超过了交卷时间。 王主任性急地拿过试卷开始批改。 等卷子批改完，再一统计总分，王主任不禁喜上眉梢。 “小女仔，你考了563分！只要再冲个几十分，我跟你讲，京大华大不是梦！” 范志荣、陈老师纷纷侧目，他们都没想到她成绩这么好。 范志荣：一会我得跟王主任聊聊，下学期得把发仔和祁妹子的座位安排在一块，毕竟祁妹子刚来嘛，人生地不熟得有个照应！ 陈老师：这两个孩子成绩都这么好，看来家长一定很重视孩子的教育！开学后我必须去他家家访，让家长分享在教育方面积累的宝贵经验。 苏良骏：姐姐最棒，你是我的神！ 苏子祁礼貌回应。 “王主任，谢谢你给我这么高的评价。请问，我和我弟还需要办哪些手续？” 王主任：全国最高的学府呀，小女仔怎么这么淡定。难道我老了？ Σ(￣□￣;)\/\/???!!? 暴击三连。 好半晌王主任才平复了心情。 “每人交一百借读费。这是新生入学注册通知，你们收好，上面写了注册和开学典礼的时间，准时过来就行。 “你分到高二三班。以后我就是你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叫我王老师就行。” 陈老师接过话茬对苏良骏说，“你在初一二班，我是你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 苏子祁交了二百，拿到两张收据和新生入学注册通知，上面写着8月10-11日注册，31日下午举行开学典礼。 苏子祁算了算时间，不确定地问了一句，“王老师，注册必须本人到场吗？” 王主任一愣，笑了笑，“不用，注册家长来也行。不过开学典礼本人必须到场。 “那是自然。王老师，陈老师，实在不好意思，耽误你们这么长时间。已经到饭点了，没啥急事的话，一起在附近吃顿晚饭吧。” 范志荣也热络地招呼起来。 “王主任，陈老师，以后孩子就在你们班上学了，一起吃顿饭吧，正好熟悉熟悉。” 王主任和范志荣也算熟人，她是范志荣儿子范鸿发的班主任，又是年级主任。 八九十年代，学生家长请老师吃饭算正常交际，时间也确实不早了，两位老师就欣然接受了他的安排。 “行，哪个饭店？我骑车回家说一声。” 王主任家就在附近的职工大院，骑车不过八九分钟的事，担心家人着急，她准备回家一趟。 陈老师见王主任应下，便也同意了。 他不是本地人，又还没成家，住在学校宿舍，有人管饭倒省事了。 范志荣在附近找了家口味不错的餐馆，王主任先回去了，一会过来，他们先点菜。 陈老师有些拘谨，就点了两个素菜，范志荣又添了几个荤菜，拿来汽水瓜子，大家围坐一圈边喝边聊等着上菜。 王主任脚步匆匆地赶了过来。 “来晚了，抱歉。” 苏子祁贴心地给她拉开座椅，“不晚，不晚，菜还差几道呢，先喝口茶，歇会。” 闲聊间，王主任聊起了苏子祁的家庭情况，住哪，下学期读寄宿吗？ 其实范志荣之前提过一嘴，不过王主任没用心听，左不过是一个借读生，她事情那么多，哪里有闲工夫认识。 现在眼瞅着这女仔成绩好，一副乖乖女的模样，她便带上老师看好学生的滤镜，自然是要多关心有多关心。 苏子祁应答如流。 “我家共四口人，目前我爸腿伤了，在家休养，我妈准备做个体养家糊口。我们住流华大队，读通宿，这样更方便照顾家里。” 王主任眼底闪过一丝欣赏，这女仔蛮孝顺，可惜这是高二。不抓紧一切时间好好学习，只怕她将来会后悔。 “这样呀。你准备考哪所大学，什么专业？” 苏子祁也在想这个问题。 京大华大很好，但她没有执念，若是她真去了京城，那就顾不了家，毕竟她准备在羊城买房安家。 看起来最好的选择是港城大学，可一来现在的港城没有对内地招生，二来现在港城治安最乱，那就只能在广省的几所大学里面选了。 第一军医大很好，校区就在羊城，可她又不想从医。 虽然医生这个职业神圣又伟大，但她个人对这门学科没什么兴趣，而且也太辛苦了。 重活一世，她只想好好享受人生，照顾家人，不想那么累、那么卷。 要不，选中大？ 第43章 叔不理解，婶也不理解(微调) 至于专业，前世她想学经济，想找一份有“钱途”的工作，让家人无忧。 后来为了生活，她放弃了学业。 她摆摊卖过文具、小饰品，后来改卖服装。这行门槛低，她眼光毒辣，时尚嗅觉敏锐，超会选品，开了七八家连锁店。 那时候太累了，家里的事一桩桩一件件推着她往前走，丝毫不敢松懈。 这一世，她已经搏得先机，她只想赚足够多的钱，然后躺平养老。 卷，那是什么。 谁爱卷谁卷去。 要不，就选设计专业？ 可这个年代，有这个专业吗？ 恩，到时候看招生简章再说吧。 很久以后，苏子祁明白了一个道理，g不能乱立，可惜现在的她不知道。 唉，人生呐~ “王老师，我还没想好，可能会选中大吧，专业也还没定。” 范志荣懂了，是为了照顾老苏吧，不想离开家。 可是，那是京大华大呀，最高学府，既然能够到这个高度，为啥要放弃。 不就是离家四年去求学吗？ 又不是去了就不回来。 叔不理解，婶也不理解。 王主任按耐住性子，告诫自己。 她只是一个借读生，他们今天刚认识，就算她想劝说，也不急于一时，还得徐徐图之。 陈老师也在心里碎碎念。 得亏自己还没成家，没孩子。 要是自己有个这么聪明能干又有主见的孩子，不知道自己是纠结呢，还是纠结呢，还是纠结呢？ 真是甜蜜的负担呀！ 范志荣默默地想，要是发仔有这么出息，他怎么也要说服孩子北上，就算卖了祖产也要供他去读。 可惜，他没那个命。 突然，他眼睛一亮。 最高学府不敢想，但只要抱上祁妹子这根金大腿，其他大学发仔总能考上吧！ 送走王主任和陈老师后，苏子祁邀范志荣去家中商谈。 “范叔，去我家喝杯茶吧。正好把吴叔、郑叔也找来，我们商量一下明天的事。” “行。” 范志荣上楼叫人，苏子祁和苏良骏回家。 刚打开门，秦如草就从卧房走了出来。 “祁妹子，骏崽，你们怎么才回来，饭菜都凉了，我给你们热热。” 苏子祁看着餐桌上的饭菜罩，愧疚地喊住她。 “妈，不用了。今天考试晚了，两位老师辛苦了一下午，我就作主请他们吃了顿晚餐。忘了打电话说了，对不起。” 秦如草：“没事没事，我打盆水，把饭菜放里面就行了，一晚上不会坏。” 说完就进厨房忙活起来。 “妈，我也来帮忙。” 苏子祁和苏良骏都被打发了出来。 “不用不用，三两分钟的事，你们做一下午题了，去歇会。” 好吧。 苏子祁回到客厅，拿起暖瓶泡了几杯茶，没多久，范叔他们来了。 “范叔，吴叔，郑叔，请坐。介绍信和车票已经搞定了，明天下午6点多的火车。 “你们收拾两身换洗衣服，拿上户口本，明天下午4点半过来，叫上秦叔，我们早点吃完饭，打车去火车站。” 吴磊和郑秋池点了点头。 “行。” 苏子祁又看向范志荣。 “范叔，这段时间我在外面跑，家里就托付给你了！” 范叔瞪了她一眼。 “你这孩子，老跟叔客气啥。你们在外才是要多小心，注意安全。” “好。” 待他们走后，苏子祁一家围坐在餐桌旁闲聊。 “妈，你下午复查，医生怎么说？” 秦如草想起医生的话还心有余悸，她回房取来检查报告和医生开的饮食禁忌单子递给女儿。 “医生说，我肝没事，有些贫血，问题不大，但是胃要注意。 他说我有胃窦炎，胃黏膜充血、水肿什么的。给我开了一个月的药，让我注意饮食，停药一个月后复查。” 苏子祁看了报告和单子，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还好，只是胃炎，以后好好调理就行。 “妈，这不是什么大事，以后你要规律饮食，不能别再吃辛辣刺激、寒凉、硬的和粘腻的食物就行。 “妈，骏崽，我货齐了。明早拿完相片，晚上就坐火车去星城。我走后，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 “煤炉子跟家里的灶台不一样，不完全燃烧的煤会产生有毒的煤气，所以厨房、厕所那边一定要留窗户、留门通风，注意安全。 “下周你和弟弟都要复查，要是我赶不回来，你们就自己去。听医生的，别舍不得花钱买药，早看病早好，知道吗？ “还要锻炼身体，你们都要动起来。以后你们每天绕着大队里跑步1圈半到2圈，然后骏崽蹲马步，妈练八段锦。 “你们刚开始练，十几分钟就行，等我回来验收成果后，再考虑要不要加时间。 “今天晚了，明早我们再练练骑车。我不在家这段时间，你们多练练骑车，收听广播学粤语。摆摊的事不用急，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苏良骏懂事地拍着胸脯，向苏子祁保证。 “姐姐放心，我一定听你的话，好好吃药，好好锻炼，好好学语言，照顾好自己！姐姐你也要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 好想跟姐姐一起去星城，我还没坐过火车呢！ 不过，姐姐是去赚钱的，不是去玩的，我不能成为姐姐的拖累。 我一定要快快好起来，快快学会粤语，不让姐姐担心，加油，奥利给。 秦如草难掩心中那份担忧，再次叮嘱。 “祁妹子，苦了你了！ “你不用担心我们，照顾好自己就行。刚开始卖货，就算折本也没事。女孩子家家的，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呜，别……别让妈担心，呜~” 秦如草低头掩面，她不能，不能挡了妹子的路，她只能在家祈祷一路平安。 苏子祁眼眶微微湿润，她仰头看向天花板，平复情绪。 “嗯，我知道了！ “妈，明早我们去买些肉、菜回来卤吧，我带着路上吃。 “骏崽，明天跟我逛商场，差你的纸画片，明天就补给你。再去书店逛逛，买些初一、高二的书。 “初中课程比小学多，这一个多月你要好好预习功课，看不懂的先做记号，等我回来跟你讲，免得开学后跟不上进度！” 秦如草点点头，心里盘算着明天买什么来卤了。 苏良骏也点点头，他要向姐姐学习，做优等生！ 呆萌的小模样惹得苏子祁忍不住又揉了一把。 看到骏崽炸毛的样子更爽了，哇咔咔。 ㄟ(≧◇≦)ㄏ 第44章 卤肉，逛商场，练车 新的一天到来，苏子祁一家继续晨练。 跑完步，苏良骏继续蹲马步，苏子祁带着秦如草继续练八段锦。 之后，又练了几圈自行车。 眼看两人体力差不多透支，苏子祁连忙喊停回家，她开始做早餐。 吃完早餐，秦叔过来取餐，骏崽看家，苏子祁骑三轮带妈妈去买菜。 转了一圈，他们拎回来三瓶高度白酒，一个猪头、两根大骨棒、一斤猪皮、四斤肥肉、两斤精五花、两根猪尾巴、两条猪舌、两副猪大肠、一条草鱼、两根萝卜、一斤豆腐干和一些蔬菜。 秦如草像赶苍蝇一样，想把他们姐弟打发走。 “不是说要去商场，去书店嘛，走走走，这点活交给我，快去。” 苏子祁装作没听见，安排骏崽打水洗蔬菜，去后面的池塘边摘野生紫苏，她自己开始收拾鱼。 开玩笑，买了这么多菜，妈妈一个人怎么处理得完，人多力量大，他俩先帮忙，晚点再出去。 秦如草见劝不动，摇了摇头，只得自己忙活开了。 她拿来个大号搪瓷盆，用清水把剁好的大骨棒和猪舌清理洗净后，就把骏崽洗好的萝卜和大骨棒、猪皮放进瓦罐煲汤；用烧红的铁火钳烫猪头和尾巴上的猪毛，然后再换水剃毛；切肥肉熬猪油…… 苏子祁收拾完鱼，腌上后，烧水做白煮蛋，一会一块卤；把猪头肉、猪尾巴、猪舌切块；剁肉馅，和馅，清理猪大肠。 猪大肠吃起来香，收拾起来可真是麻烦。没法子，谁让她想吃这一口呢，只能继续收拾…… 大半个小时过去了，菜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苏子祁带骏崽去照相馆取了照片后，直奔商场。 苏子祁先去玩具柜台买了铁皮火车、铁皮巴士和纸画片，然后去文体用品那买了钢笔、墨水、书包、篮球服、回力鞋和篮球，最后他们又在附近的书店买了初高中的教辅资料。 “骏崽，你要是想长高，还要多跳高和打篮球，等我空闲下来，带你去公园，那边有个篮球场，我教你。” 苏良骏激动地点点头，太好了，他在姐姐的学校看见过那个大哥哥们打篮球，好帅，他也要。 姐姐果然什么都会。 他原以为今天的收获就是纸画片和教辅资料，没想到姐姐眼睛眨也不眨地就买了这么多东西，简直幸福感爆棚。 他一定要好好学习，以后赚多多的钱，让姐姐随便花！ 中午，秦如草简单做了个青椒炒猪大肠，肉沫鸡蛋和烧菜心。 饭后，秦如草去送饭，苏子祁看着瓦罐里的高汤已经熬成奶白色了，她把高汤滤出来，放进备好的卤料，继续熬。 然后把猪头肉、猪舌、猪尾巴焯水。 待香味出来后，放入佐料和焯好的猪头肉、猪舌，最后放入猪耳朵、猪尾巴和剥皮的白煮蛋、香干。 苏子祁把骏崽拉进厨房，让他看着锅，她还准备做些葱油饼路上吃。 一通忙活下来，卤肉和饼做好后，已经到了下午2点多。 苏子祁骑车带着骏崽去医院向爸爸道别。 苏贤江已经从妻子口中知道女儿今晚的火车，知道她极有主见，便只叮嘱了几句安全问题。 “祁妹子，别的我也不说了，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有一山高。不管是在路上，还是到了星城，你要低调点，别仗着自己有点拳脚功夫就乱出头，管闲事。小心驶得万年船！ “你记住，钱财都是身外物，安全最重要，别让我和你妈担心！” 秦如草忍不住继续叮嘱。 “祁妹子，你爸说得对，一定要多加注意，别让我们担心！” 苏子祁抱了抱妈妈，又抱了抱爸爸，苏贤江心潮澎湃，难以平息。 祁妹子肯跟他亲近，是不是说明，她稍稍原谅了自己一些。 “爸，妈，我会注意的，别搞得这么煽情，最多一周我就回来了。你们自己在家也多保重。” 几人闲聊了会，就准备回去。秦镇没跟他们一起回去，他要在这陪老苏，一会再过去。 趁着还有时间，他们回家后又练了会儿车。 几圈下来，秦如草已经骑得有模有样，苏良骏还差点。 苏子祁开始教妈妈骑车带人。骏崽先坐上后座，她再骑。等她骑熟练了，就开始由她先骑车，骏崽跳上车。 不得不说，妈妈平衡能力真强，学得快。苏子祁想了想，回家推了三轮车过来。 “妈，自行车你已经学会了，我来教你骑三轮。说起来，三轮和自行车差不多，就是转弯方式不同。 “自行车是左转推左车把，右转推右把手。三轮车正好相反，左转推右，右转推左。我先示范一下，你好好看。” 苏子祁骑了一圈后，示意秦如草上车。 一开始秦如草还有些慌乱，老是在转弯的时候出错。苏子祁让她放慢速度，不要急。 多转了几圈，熟悉了转弯后，就没问题了。 太阳慢慢西斜，汗水打湿了他们的背脊，苏子祁抬手一看，已经4点10分了，赶紧招呼两人回家。 “妈、骏崽回家了，一会范叔、吴叔他们过来了。 “你们已经骑得很不错了，妈，你再练几天就能上马路了，但先别带人。等熟练了，再带。 “骏崽，你还要多练练，希望我回来时，你能骑上马路了。” 苏子祁端了一盘卤肉送去太叔公家，然后跟妈妈一起忙活晚饭。 骏崽收拾客厅，做卫生，泡茶。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卤肉、卤鸡蛋香干、红烧狮子头、萝卜筒骨汤一一摆上餐桌，人也都来了。 第45章 白云红的士 范志荣穿了套宽大的西装，左边腋下夹了个皮包，右手还拎着两瓶特供茅台。吴磊三人拎了一些水果和一个旅行袋。 秦如草擦干净手，从厨房走了出来。 “老范，你们都不是外人，过来吃顿家常饭，拿这些东西干啥？太见外了，一会拿回去！” 范志荣放下东西，“嫂子，这是我们第一次在你家做客，又是你们搬家后的第一顿饭，必须讲究。” 老吴几人也连连称是。 “对，对，我们是过来做客的，哪有空手上门的道理。” “就是就是。” “不行，水果可以留下，酒必须拿走。虽然我不知道这是啥子酒，但‘特供’这两字我还是认识的。拿走拿走。” “嫂子，你这才是见外了。行吧，这两瓶酒就当是我寄存在你家，等老苏腿好了后，我们兄弟几个过来给他庆祝，到时候再一起喝酒吃肉！” 秦如草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 “行吧，快请坐，骏崽上茶。我去厨房看看。” “好嘞。” 随着最后一盘青菜摆上桌，大家谦让一番后，开餐。 秦如草和苏子祁的手艺没得说，大家吃得满嘴流油、意犹未尽，真是丰盛又可口。 饭后，秦如草给苏贤江准备饭菜，秦镇去送饭守夜；苏子祁则拿过吴磊、郑秋池和她自己的饭盒，打包卤肉和饼，准备出发。 跟秦如草和苏良骏告别后，苏子祁挎了个包，拎着她和吴叔他们的旅行袋，范志荣三人扛着麻袋，一起出了大队，到路边“打的”。 等了一刻钟，来了台靓丽的白云“红的士”。 80年代广州的白云“红的士”。（网络图片，侵删） 后备箱塞了两个麻袋，一个旅行袋，后座挤了一个麻袋，副驾驶还塞了一个旅行袋。 得亏他们体型偏瘦，要不这车还真装不下。 5点26分，他们赶到了火车站。 叮嘱吴磊、郑秋池在候车室守着行李，范志荣领着苏子祁去了火车站办公室，找帮忙买票的马学英。 范志荣走进办公室，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挨个在办公室里散了一圈，然后把身着蓝色中山装的马志英请了出来，找了角落，把皮包塞了过去。 “阿英，这次多亏你帮忙，我们买到了卧铺票。这是我们的一点小心意。” 皮包的拉链早已拉开，一眼就能瞥见了里面的物品，那是两条万宝路香烟。 他眉眼冷了几分，一把推开。 “阿荣，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们是老领导的亲戚，要感谢你们就感谢老领导，能照顾的我肯定照顾。东西收回去，不然别怪我翻脸。” 范志荣坚定地又推给了他。 “阿英，三叔公我已经谢过了，以后我们会经常打交道的，行个方便啦。” 苏子祁猜到了什么，接话道。 “马叔，你果然跟太叔公说的一样，是个讲原则的人。 “我们当你自己人，如果就麻烦一次，那收不收都没所谓。可这是长久生意，以后会经常跑星城和京城两地。就算你不收，也得打点各处关系呀。 “马叔，我们都是直性子，不喜欢讲那些虚头巴脑的，你收下吧！” 马学英沉默了。 小女仔说的不无道理，如果经常买卧铺，那确实需要打点关系。 “行，我找的这趟车终点站就是京城，一趟车。既然以后你们经常坐，那我带你们认识一下找列车长。” “好。” 苏子祁和范志荣在办公室外面等了一会，马学英和一个平头，穿着挺括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阿荣，这是项列车长。上进，这是我亲戚，我们去那边说点事。” 大家非常有默契地走向角落。 “上进，我亲戚要往来星城、京城做生意，以后常坐你那趟车，靠你关照了。” 范志荣立马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两包烟递了过去。 “项列车长，这是我侄女祁妹子，她跟我两个兄弟一起运货去星城，路上还请你多多关照。” 马学英也从皮包里取出一条烟递了过去。 项列车长看了一眼马学英，心照不宣地收下了范志荣的烟，却把马学英的推了回去。 “我俩啥关系，你还给我来这套。这些你留着应付老田、老许吧，我办事你放心。买的硬卧？” “对。” “知道了，晚上我抽空过去瞅瞅。 “小姑娘，路上要是遇到麻烦，直接去车厢连接处找列车员，让他带你过来找我。” “好，谢谢你。” “不用这么客气，你是老马的亲戚，直接喊我项叔就行。我这还有一堆事，先走了，回见。” “回见。” 待他走远了，马学英也不废话，直接问剩下两人在哪。 “小范，你兄弟在哪，这趟列车我们是起始站，车已经到了。你叫人过来，我送你们进站。 “以后买票提前三天给我打电话。昨天是你们运气好，碰上单位出公差的人改时间了，退了几张卧铺。不然就算能买到，也是散票，不在一个车厢。” 范志荣连忙点头称是。 “是我考虑不周，还好赶上了，太谢谢你了。我兄弟在候车室，我过去喊他们。祁妹子，你在这待着，我去一趟。” “好。” 几分钟后，马学英带他们走员工通道，上了卧铺车厢。 他们的票在一个隔间里，左边一个下铺，一个中铺，右边一个下铺。 安顿好他们后，范志荣嘱咐几句路上小心后，跟马学英下了车。 吴磊和郑秋池还有些兴奋，在车厢里到处看。他们从没坐过卧铺，只坐过硬座。 苏子祁没管他俩，直接去拿麻袋。吴磊二人反应过来有些尴尬。 “唉，祁妹子，放下麻袋，要怎么做你说话。” 祁妹子哑然失笑，为什么在见识过她的神力之后，他们还把她当做弱不禁风的小白花呀，这活她能干。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两人不由分说地把祁妹子手里的麻袋夺走，让她找个座位歇歇。 “放下吧，我们来，是不是全塞进铺位下。” “嗯。” 三个麻袋，两袋塞在左边铺位下，一袋塞在右边铺位下，三人开始分配铺位。 “老吴，你年纪大，你睡下铺，我睡中铺就行。” “嘿，你小子，比武比不过我，还好意思笑话我的年纪。我手脚可比你灵活，你睡下铺。” “不行，你睡下铺。” “你睡下铺。” 苏子祁看二人谦让了半天，谁也没说服谁，只得站了出来。 “行了，再说下去，车上就来人了。吴叔，这回你睡下铺，下次让郑叔睡下铺，这不就行了。” 吴磊、郑秋池对视一眼，行吧。 第46章 被羊毛卷蠢哭了 苏子祁继续。 “吴叔，郑叔，我们来说说守夜的事。这趟车要坐16个小时，晚上10点熄灯，明早10点多到星城。晚上吴叔守前半夜，12点半交班，郑叔守后半夜，3点交班，我守凌晨。” 吴磊摇头拒绝。 “不行，不行。晚上我和小郑守夜就够了。这样，1点半我跟他交班，5点你再起来。” 小郑也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对，别小看我们。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干不好，我们哪好意思收你这么高的工资。” “行。” 吴磊和郑秋池的旅行袋搁在郑秋池的铺位上，苏子祁的包放在她身旁，大家闲聊着，等待开车。 5点55分，乘客开始进站上车，站台上人山人海，他们这个车厢也满了一大半，这个小隔间剩下的三人也来了。 吴磊上铺和中铺的是一男一女，两人应该是一起的；郑秋池上铺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没理会众人，直接爬了上去。 三人都没多少行李，他们不用挪麻袋，暂时相安无事。 不过，总有些人不喜欢平静。 许是见苏子祁是个年轻女孩，看起来乖巧柔顺，就以为她是个软柿子，好拿捏。 女人从中铺爬了下来，甩着一头时髦的羊毛卷，不见外地坐到了她的铺位上来。 “学生仔，你去哪里玩呀？” 苏子祁不是真正的十六岁女孩子，她可是个老江湖了。 看羊毛卷面上明晃晃地写着“我要搞事”四个大字，她故意装听不懂粤语，瞟了她一眼，没搭理。 吴磊和郑秋池想要接话，也被她一个眼神制止了。 他俩只能按捺住性子，静待事态发展。 见苏子祁不回话，羊毛卷看向男人，蔑笑道。 “原来是个外来妹，我还真是看得起她。” 她双手交叉抱于胸前，眼底闪过一丝轻蔑，不再绕圈子，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小女仔，你这铺位多少钱买的，我加10块钱，你睡上铺吧。” 苏子祁嘴角微微上扬，嘴里却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不换。” 羊毛卷瞬间炸毛，脏话随口就来。 “你个叉烧，痴线啊！给钱都不要！我不管，你换也得换，不换也得换!” 说话间，就把身上的包甩到苏子祁的铺位上。 吴磊立马站了起来，郑秋池也爬了下来，两人合围，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上铺的男人见势不妙，立马爬了下来。 “误会误会。 “我这表妹说话直，没别的意思。她就是心疼我睡上铺，才想找你们换个铺位。 “我们不换了，大家出门在外，别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苏子祁看着羊毛卷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不惯她的臭毛病。 “哦，你表妹心疼你，她自己睡上铺，把中铺让给你不就好了，干啥抢我铺位！ “怎么，这年头我买了票，坐个车，你们叽里呱啦讲一通，再扔个包，这铺位就成你们的了？ “铁路局是你家开的？还是你们抢惯了，啥都想抢？ “要不我还是找乘务员过来评评理吧！” 男人惊出一身冷汗，就知道这年头能坐卧铺的人不简单。 他连忙点头哈腰，赔着笑脸。 “对不住，对不住。 “阿玉她嘴贱，不会说话办事，给你们添麻烦了。 “阿玉，赶紧拿好你的包，给这个靓女道歉！” 这女人也太不省事了。 有能耐挑事，没能耐收拾残局，这下踢到铁板了，还得他来给人低三下四赔不是。 早知道这次不带她了，还是阿丽好，能说会道还会看形势，下次带她来。 羊毛卷还没看清形势，嘴里一个劲地嘟囔。 “搞什么？什么抢不抢的，不就换个座嘛。不换就算了，还找乘务员，吓唬谁呢！痴线！ “有钱都不赚，担心以后穷到无米落锅、穷到衫袋都穿窿！” 男人脸色阴沉，怒气上涌，当下一声暴喝。 “快点道歉！” 羊毛卷被他阴狠的语气吓住了，看着他那张阴郁的脸，眼里那掩盖不住的怒火，她只能唯唯诺诺地说了句“对，对不起。” 苏子祁一脸无辜。 “叔，真不是我事多，这位阿姨一开始抢我座位，骂我叉烧、痴线，现在还直接诅咒我‘穷到无米落锅、穷到衫袋都穿窿’？ “怎么？我看起来这么好欺负？ “一句‘对不起’就打发了？” 男人被羊毛卷蠢哭了，还以为这个女仔听不懂羊城话，现在才知道人家啥都知道。 他给自己做了一次又一次心理建设，终于开了口。 “靓女，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这样，我赔一张大团结，就当这事过去了，如何？” 苏子祁摇了摇头，伸出手比了个“三”。 “我这还有两个人呢，一张怎么分?” 眼看着羊毛卷又要出口成“脏”，男人立马从口袋里掏出三张大团圆塞到吴磊手里。 苏子祁抬了抬眸，吴磊和郑秋池便让出一条通道。 男人快走两步，把一脸不情愿的羊毛卷给拽了出来。 “感谢，感谢。” 随后，男人爬到上铺拿下自己的皮包，让羊毛卷收拾好东西睡到上铺去。 羊毛卷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随即在他暗沉的目光中哑了火，乖乖地爬了上去。 火车咣当咣当地继续前行，九点多，项列车长和两个乘务员过来了。 “请大家出示一下出票。” 乘务员熟练地给车票打孔，项列车长看到了祁妹子，笑容和煦地寒暄。 “祁妹子，坐火车还习惯吗？” “还行，谢谢项叔。” “那就好。火车上不比家里，夜里警醒着点，明天就到星城了。” “知道了。项叔你去忙吧，有事我找这位乘务员大哥。” 被cue到的乘务员小哥立马露出八颗牙，标志性微笑。 “列车长放心，这边我看着呢，不会出事。” “行，那我走了，回见。” “你慢走。” 听完这看似简单的对话，羊毛卷和男人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两人不约而同地扭过身去，面朝隔板侧躺装睡，生怕被苏子祁cue到。 男人：还好我反应快，舍下老脸赔了三十。 要不事情闹大了，铁路局发个通报批评传到单位去，这张老脸就不能要了。 以后得远离这个阿玉，死蠢死蠢的，这三十块下了车就让她还回来！ 羊毛卷：以为是个软柿子，没想到她这么大来头！幸好三十块搞定了。 还好这钱不用我出，上铺就上铺吧，当补差价了。 十几分钟后，啪，熄灯了。 第47章 你个伢子有眼光 虽然这一夜风平浪静，没有小偷出没，但带着三万多的货，苏子祁三人都没睡踏实。 凌晨3点多，伴随着一串“呜呜呜”的汽笛声，苏子祁被吵醒了。 她迷迷瞪瞪睁开眼，往外一看，到雁城了。 天色渐亮，她睡不着了，起床洗漱完毕后，跟郑秋池换班。 “郑叔，你也累半夜了，躺下歇会吧，到了地方我叫你们。” 郑秋池本来还想扛会，但拗不过苏子祁，再加上这一夜精神紧绷，人确实乏，就躺下了。 苏子祁闲着无事，正好带了两本辅导书，伴随着火车前进的“哐啷-哐啷”声，她集中注意力开始做题，很快就沉浸在题海中，不再受外界干扰。 “呜呜呜~” 又一阵汽笛声传来，把她从书本中拉了出来，抬眸往窗外一看，天亮了，到了一处小站。 小隔间里其他人也都起床去洗漱了，过道里人来人往，一时间热闹非凡。 吴磊、郑秋池这会儿正坐在吴磊的下铺吃饼子呢。 苏子祁也饿了，她把饭盒取了出来，掀开，往前推了推。 “吴叔，郑叔，你们咋不吃肉？干吃饼子没啥味道，来，一起吃！” 吴磊连忙推拒。 “不，不，我这有。你的留着自己吃。我这就拿。” 他有些臊得慌，过惯了勤俭日子，哪里舍得一大早就吃肉呀。 不过祁妹子既然说了，他也不是那矫情的人，过了一夜确实也饿了，当即取出自己那份，跟郑秋池两人吃了起来。 油汪汪的大块卤肉，夹起来颤颤巍巍的，饱满q弹，肉质鲜嫩。 他舍不得一口吃进去，小口慢慢咀嚼，一口肉，一口饼，这会子要是再来一口酒，那就更美了~ 卤肉的霸道香味瞬间从隔间扩散开来，传遍了整节车厢，把大家肚子里的馋虫都勾了出来。 当即就有一个带着小孙子的老婆婆走了过来，看清楚是苏子祁他们，有些犯怵。 她记得这边的铺位，昨晚列车长专门过来打了招呼的。 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不管了，先把肉要过来，哄好晖伢子再说。 再说，那么多肉呢，我就分个一两块，又不是很多。 老婆婆做足了心理建设，便拉着孩子，一屁股坐到了吴磊的铺位上。 “满哥（小伙），你家卤的这肉可真香呀，手艺都赶上国营饭店的大厨了。我看你这满满一大饭盒肉，分我们两块吧，伢子都馋哭了。” 语音刚落，吴磊还没反应过来，她和小孙子的手都快伸进饭盒了。 眼见肉就要到手，老婆婆的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突然出现一只纤纤玉手，把饭盒拿走了。 “那不行，这肉是我花钱买的，你们要吃可以，五毛钱一块。交钱给肉。” 吴磊和郑秋池被苏子祁的话呛得一阵咳嗽。 祁妹子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果然，苏子祁此话一出，犹如一滴冷水滴入热油锅中，车厢里顿时炸开了锅，众人议论纷纷。 “嚯，这女仔够狠，这么贵的价她也喊得出来！” “活该！那娭毑（奶奶）想占老实人便宜，‘空手套白狼’，妹佗（女孩子）是在帮他出气。 “对呀，要等他们那手伸进去，这一饭盒的肉就全坏了！到时候还怎么吃！” “确实，怎么能把手伸进人家饭盒呢！” “不过一斤猪肉也就一块钱，她这一块卤肉卖五毛？啧啧~就算是要出气，这口气也太大了吧！” “一个愿打一个愿咯！不过你还别说，他家这肉香味还真是霸道，我都闻饿了。不行，一会我得去买一块。” “嚯，看不出来，你这么有路子，这么贵的肉也买！” “这可是肉呀，再贵，能比餐车的东西贵？” “要买你买，我等会就下车了，还怕买不到肉吃。” “一看你就没见识！这卤肉可是凉的，还能这么香，要是再热热，啧啧，不能想。就是国营饭店的大师傅，也不敢说做得比这个好。我是一定要买的。”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苏子祁卤肉的好赖，老婆婆却是脸色铁青，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个妹佗抢钱啊，连娭毑的便宜也要占！晖伢子，走，下了车我买肉炖给你吃，四块钱就能做满满的一大锅肉，让你吃个饱，不受这‘黑心肠’的气！” 说完，拽着孙子就要走，那气场一米八。 无奈小孙子不给力，他哭唧唧，握住床边的栏杆不松手。 “哇~我的肉，我要吃肉。娭毑我要吃肉，买嘛买嘛。这肉好香，比你做的好吃。我伢老子（爸爸），娘老子（妈妈）给你钱了，你有钱，给我买。” 老婆婆被她下了面子，发了狠要把小孙子拽走，小孙子哭得更厉害了，一时间车厢里更热闹了。 苏子祁把饭盒递给吴磊，一口肉一口饼，再喝口井水美滋滋。 “嗯，你个伢子有眼光。 “这肉是在羊城一家老字号卤肉店买的，我排了二十几分钟队呢，买来就不便宜。你要是想吃就早点买，还能选大块的，晚了，可就被我全吃光喽！” 这下换吴磊和郑秋池傻眼了。 (⊙o⊙)啥？ 老字号卤肉店？ 两人对望一眼，难怪这肉这么香，我们还以为是嫂子做的呢！ 误会，天大的误会呀！ 霎时，两人又泪眼汪汪。 祁妹子对我们太好了，昨晚我们吃了那么多，还给装了一饭盒。 五毛钱一块肉，这一饭盒得多少钱了呀！ 祁妹子真是个好老板，我们一定要好好干！ 不得不说，他们脑补得有点过哈，祁妹子没忽悠他们，他们自己瘸了~ 听完这段话，小孙子不抱栏杆了，直接坐地蹬腿哇哇大哭。 “娭毑买，娭毑买，呜呜呜~” 老婆婆把他拉起来，一边数落一边吓唬他。 “我的乖伢子呀，这身可是新衣服，不能在地上磨。一会你爷(ya)老子，娘老子来接你，看这么邋遢，就不让我们留在星城啦。” 小孙子一听不能留在城里，不再坐地上，又抱住了栏杆，继续争取利益。 “那你给我买两块肉，就两块，我就回。” 老婆婆看着周围越聚越多的人，只得勉强同意。 她放开孙子，肉痛地背过身去扒了扒，掏出一个手绢来，一张一张地数毛票，递给苏子祁一堆散钱。 苏子祁接过钱。 “娭毑有饭盒吗？” 祖孙齐齐摇头，苏子祁走过来看了看老人的行囊，眼睛一亮。 “这兜里装的是荷叶吗？” “嗯。” “你取一片荷叶出来装肉。记住，吃之前要洗干净手，不干不净吃了可是会生病的哟。” “好。” 终于送走了这对祖孙，苏子祁刚松一口气，没想到周围聚满了人。 发生了啥？ 第48章 恼人的苍蝇 “小闺女，给我来三块肉。” 一个穿藏青色中山装的中年男子把一块五和饭盒递了过来。 “小姑娘，给我四块肉，一个卤蛋。” 一个短发蓝色列宁装中年女干部把两块五和饭盒递了过来。 “小女仔，给我两块肉，一个卤蛋。” …… …… …… 吴磊和郑秋池目瞪口呆。 我是谁？ 我在哪？ 这啥情况呀？ 唉，也不知道祁妹子买的时候多少钱，不会亏本吧。 苏子祁很快就回过了神来。 “吴叔，郑叔，你们的卤肉卖不？” 吴磊、郑秋池齐齐点头。 “卖，都卖了，我们吃饼就行。” “对。” 苏子祁也跟他们客气，收下了两个饭盒，猪头肉、猪舌、猪尾巴和鸡蛋按五毛卖，豆腐干按一毛卖。 很快，饭盒就卖空了。 来晚了的人闻着这香味暗道可惜，怎么就没早点过来呢？ 现在没了，自己吃不着，看着别人碗里有，更馋了，怎么破？ 咬了一口还想回购的人也傻眼了。 算了，还好自己买到了，不然亏大了。 下次去羊城出差，一定要找到这家老字号，多买些带回来解馋。 吸溜，别说，你还真别说，越想越馋。 苏子祁来不及细数，那样太招人眼了，她直接把钱塞进挎包。 “吴叔，郑叔，这钱下车后我们平分。” 吴磊和郑秋池连连拒绝。 “不用，这都是你卖的，我们怎能要！” “行，那下车再说。” 车上人来人往的，苏子祁也没多劝，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她呢。 唉，莽撞了！ 吴磊和郑秋池也发现了那几道意味不明的视线。 两人面色一紧，心中一凛，脑海中霎时拉响了十二级警报。 一会就要下车了，一定不能出岔子！ 心里存着事，时间就过得越发的慢。 又是一阵汽笛声，终于到槠洲了。乘务员特意过来告知，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能到星城了，让他们提前准备好。 苏子祁谢过他的好意，开始安排下车事宜。 一人扛一个麻袋，她和郑秋池再加一个旅行袋，吴磊前面开路，她走中间，郑秋池断后。 吴磊不同意，他怎么能就少拿东西呢，应该是他和小郑多拿一个旅行袋。 “吴叔，你是开路的，东西拿多了不好走，听我的，我拿得了。” 额。 行吧，总是下意识忽略苏子祁的大力气。 现在安全最重要，就听她的。 星城是大站，进出站的人流量多，得亏三人力气大，跟得紧，才没被人潮冲散。 出站后，苏子祁领头，带着两人左拐，直奔公交站台。 他们赶到时，7路车正要发车，苏子祁赶紧伸手拦住，成功上车。 落座后，吴磊和郑秋池透过车窗往外看，公交车左拐后那几条“尾巴”才到站台，压根没看到他们，正在四处张望呢。 两人对视一眼，轻轻呼出一口浊气，好险，终于甩掉了。 郑秋池竖起大拇指。 “祁妹子，还是你聪明，这么轻易就把他们给甩了。我们现在去哪？” “东塘。” 今年年初，东塘百货大楼建成开业，一时间热闹非凡，人流量大得出奇，是星城商业地标建筑之一。 在这里支摊卖货，不愁卖不动。 虽然火车站也不错，人流量大，但苏子祁一开始就没考虑过在这里卖货。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乱的时代。 现在的火车站、汽车站周边的治安都很差，小偷小摸的人不少，甚至还有团伙作案的，很不安全。 能在这种地段支摊的人，必定是有人脉的，换句话说，有地头蛇关照。 她这种初来乍到的小虾米，就不要趟这趟浑水了。 更何况，大姑做工的裁缝铺在韶山中路，又住在拖拉机配件厂，离东塘百货近，所以，她选东塘。 吴磊和郑秋池虽然没来过星城，但他们知道小老板的武力值和胆识过人，他俩绝不会自作聪明，干预她的决定。 到了东塘后，苏子祁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招待所，她开了间单人房，吴磊和郑秋池住双人房。 她把行李袋留在自己房间，三个麻袋暂时放在他们这边。 “郑叔，吴叔，你俩先看着行李，我去买点吃的，刚才忙着卖卤肉，你俩都没吃饱吧。” 吴磊、郑秋池两人连连摆手。 “不用了，这还有饼子呢，垫两口就到晌午了。” “也行。” 说完，苏子祁把挎包里卖卤肉的钱倒了出来，一共二十六块九，苏子祁拿八块九，剩下每人九块。 “吴叔，郑叔，这是卖卤肉的钱，一人九块。” 吴磊和郑秋池并不想接这份钱。 这是祁妹子买的肉，又是祁妹子卖的钱，他们不该要。 “吴叔，郑叔，‘丁是丁，卯是卯’，这肉给了你们就是你们的。卖了得的钱，当然也归你们。 “行了，这点小钱咱们就别推让了。我先拿些服装样品出去转转，中午回，你们先休息。” “行，祁妹子你放心去。” 苏子祁选了二三十条不同款式连衣裙叠好放进了旅行袋。 她边走边看，沿着记忆中的方向，很快就找到了裁缝店。 一眼望去，苏小梅正在接待客人，她浅笑晏晏，就是身边围了只恼人的苍蝇。 苏子祁停下脚步，慢慢进了店。 那苍蝇，哦不，那裁缝店的老板娘，见她一个打扮朴实的妹子拎着个旅行袋就进了店，还东张西望。 眼底闪过一丝鄙夷，她撇了撇嘴，眼珠子一转，就把苏小梅推了过来。 “小梅呀，丽姐这有我，你去招呼新客。” 穿碎花连衣裙的中年女人不干了，只见她眉梢轻蹙，挑了挑丹凤眼，一番话掷地有声。 “霞姐，我是你家老客户了，又是先来的。小梅还没给我量尺呢，你就让她招呼新客。 “怎么，嫌弃我这个老客户没给你做生意，还是嫌弃我在你这花的钱还不够多，不够格让你优待，要做新客的生意？！” 老板娘一脸尴尬，连忙解释。 “丽姐，你误会了，你这不是已经定了样式和布料了吗？量尺我来，我做十几年了，有经验，指定比小梅这个刚出师的强！” “哟，那可不敢劳驾你出山。小梅呀，你先忙你的，我等着。” 女人从携带的皮包里掏拿出手绢，作势在板凳上拍打一番，翘着二郎腿侧坐。 老板娘涨红了脸，憋着一口气，横了苏小梅一眼，扭着身子走到后面的缝纫机前哒哒哒的踩了起来。 第49章 这是哪家派过来的 苏小梅捏了捏眉心，很是无奈。 最近老板娘老是过来抢她的客，抢到了就嘲讽她，抢不着就在老板面前给她“上眼药”。 唉，真不想做这份工。再等等，等她多攒点钱，给文崽、武崽娶婆娘，供婷妹子上大学花销。 想到这，她上前招呼苏子祁。 “妹佗，你想做连衣裙还是衬衫、裤子呢？我们都有几款样品，棉布、的确良、条绒等各式面料都有。” “我不急，你先给这位姐姐量吧，我看看款。” “行，那你先看着，有需要喊我。” 瞅着苏小梅去善后了，苏子祁细细打量起墙上挂的衬衣、连衣裙来，又看了看面料的花纹和材质，摇了摇头。 面料不错，针脚缜密，可这品味一般，搭配也不过关，老气。跟她带过来的货不是一个档次的。 再看看这位姐姐看中的连衣裙，款式老旧，不仅不遮肚子、还显胯宽，长度还到脚踝。 她穿上这个样裙，气色被衬得暗了不少，本来不高的个子看起来更矮了，跟洋气、时髦差了个十万八千里。 唉，看来她得搅事，推大姑一把了。 前世大姑处处被老板娘针对，二年后起了离开的心思。 可老板娘不想好聚好散，临走前做局，诬陷她做坏了衣服，耽搁了订单，让她赔了一百五才放人。 后来大姑自己开店做裁缝，老板娘还故意找人来闹事，搅黄了不少生意。 直到她慢慢做出口碑，才打破这种僵局。 苏子祁决定搅黄这桩生意，今天就“成全”老板娘的心愿，“赶走”大姑。 她要跟大姑来个“不打不相识”。 “姐姐，你这身连衣裙多少钱？” 苏小梅和正被她量体的丽姐闻言一怔，丽姐不可置信地用手指着自己。 “妹佗，你在喊我？” 苏子祁一脸无辜。 “是呀，姐姐这么年轻，又有气质，为啥要选一条这么老气横秋的连衣裙？你开始那身连衣裙也不好看，拉低了你的档次。” 苏小梅有些无语。 她在这家裁缝店待了三年多，老板和老板娘的手艺没得说，这家店在东塘这一片小有名气。 虽然衣服定价高，但质量好，款式也算时兴，不知道这妹佗是故意诈她们，还是真的有底气，她试探着劝道。 “妹佗，话不是这么说的。 “我家的连衣裙，款式、做工、质量都顶顶好，丽姐就是我家的‘回头客’。我们店卖的可是中高档衣服！” 丽姐也连连点头。 对呀，这连衣裙穿出去，不管是在大街上还是在单位里，她都特别有面子。 面料好，款式好，这可是时髦货，难道是这个妹佗不识货？ 不对！ 啧啧，这个妹佗不简单呀。这是哪家派过来的，想拿她做筏子！ 得亏她机灵，没上她的当！ 苏子祁笑得招摇。 “这位姐姐，你是店里的员工，觉得自家的衣服好，维护店里的生意，我理解，可我没瞎说呀。 “我没说这裙子做工不好、质量不好，我只是说连衣裙的款式和花色不上档次，这是事实呀。 “对了，你们还没说，这样一条连衣裙多少钱呢。” 丽姐抢答。 “我穿来这条包工包料28元，这条定做面料更好，要32元。” 苏子祁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丽姐。 “不是吧，不是吧。 “这么贵又不好看的连衣裙，你买了一次，上了一当还不够，竟然还来回购？我朋友从羊城带回的连衣裙比这漂亮多了，也就卖30。 “唉，算了，算了，当我没说。订做裙子这事你情我愿的，可能你就喜欢这个调调。你继续，我先走一步。” 说完，她转身就要出门，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老板娘拦住了。 “你个妹佗是哪家派来抢客的。 “怎么，搅黄了我的生意就想跑，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赔钱！” 嘿嘿，终于出来了。若再不出来，她这独角戏就没法唱了。 她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不耐烦地推搡着。 “干嘛，干嘛？你家做生意难道要强买强卖？ “你家的衣服不好还不让人说？ “衣服不好不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反而怪我这个说实话的人？还要我赔钱，赔啥子钱？ “你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四五，我这就去大门口给你家宣扬宣扬，让大家都知道你家是黑店！ “哼，衣服不好还强买强卖，不买就拦着不让人走！黑店宰客啦~~~” 老板娘被她气个半死。 看到店外闻声而来的路人，心中的火气就像火球一样在胸膛里越滚越大。 顾不得想那么多，她直接让苏子祁给个说法。 “你这妹佗血口喷人。我家做生意向来公道，衣服品质好，价格也合适，往来的都是回头客。 “今天你一个外行人，过来胡乱说一气，就想砸了我家招牌，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你刚才还搅和了我家生意，当然得赔钱。 “我也不要多了，你赔五十，我就让你走！” 苏子祁停住脚步，放下旅行袋，心底暗叫一声好。 “行，天堂有路你不走，不撞南墙你不死心是吧，那我就让你开开眼。” 说完，她招呼着那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的热心群众。 “各位路过的娭毑、嗲嗲（指爷爷级的长辈）、叔叔、阿姨、大哥、大姐，大家好。 “我是个外地妹子，今天路过这家裁缝店，本想进来定做一条连衣裙，不曾想这家店铺不仅服装价格贵，款式还不好看。 “我就说了两句公道话，这老板娘不依不饶，非让我赔五十！ “啧啧，五十，一个月的工资了，她也说得出口！ “我请大家为我做个见证。一会儿我从这包里随便找一条连衣裙出来，让身材跟这位姐姐差不多的店员姐姐穿上比试。 “若是我这裙子比她家的好看，质量好，价格还便宜，就算我没说错。 “若是比不过她家的，就算我输，我赔五十，如何？！” 第50章 打脸 周围的人一听有热闹看，顿时交头接耳，纷纷起哄。 “行呀，比一比才知道谁家的更好看！” “比就比。霞姐，我们是老街坊了，你家的裙子我买过，肯定比妹佗的好看！” “对，霞姐，跟她比，让她输得心服口服！” “嗯，这两人身材确实差不多，都有小肚子，胯也宽。我就不信这个妹佗带来的连衣裙还能比霞姐的做得更好！” “就是就是。” 一个弱弱的声音插了进来。 “这妹佗说她的连衣裙是从羊城带回的，也许真的比霞姐家的裙子好看呢？” 议论声安静了几秒，又恢复了喧闹。 “羊城过来的裙子怎么了，那些裙子适合十几二十岁的妹佗，质量又不好，哪里适合我们这些有单位的人。” “就是，上次我侄女买了一条连衣裙花了40元，结果刚泡水就掉色了，晾干后直接变形。回去找那小摊贩，早就跑没影了，不靠谱！” “是呢，霞姐这生意都做了十几年了，也没听谁说她家质量、款式不好的，肯定是别人家眼红她生意好，故意找人来捣乱的！” 这个说法得到了大家的认可，纷纷指责起苏子祁来。 “妹佗，你长得倒是水灵，怎么能昧着良心干这种事情呢？” “就是，想赚钱也不能这么干呀，衣服不能光看款式，质量才是最重要的！” “对，你还是赶紧给霞姐赔个不是，让她消消气，再把她这桩生意圆回来，赔钱就算了吧。” “那不是便宜了她，要是随便来个人都这么搅和，霞姐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对，必须让她道歉，赔钱，不然谁都敢过来搅和，这生意还怎么做！” 听着这些议论，霞姐心中的火气去了大半。 哼，今天非得让这妹佗瞧瞧她的厉害，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她是谁。 她霞姐家的口碑可是十几年积攒下来的，那十年他们两口子暗地里接了多少活，还怕了她个小妹佗？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惹她，这次她非得杀鸡儆猴，亮亮刀子！ 苏小梅在心中暗暗叹息。 唉，这个妹佗估计要栽了，这些围观的人可有不少是老板娘的老街坊，老客户。就是为了这份面子情，他们也会帮老板娘的。 何况店里的衣服确实品质不错，客户主要是成熟女性，不是随便来个人说两句话就能搞垮的。 丽姐也不认为苏子祁能赢，小梅的身材跟她差不多，她有自信，连衣裙穿在她身上，更能展示成熟女人那婀娜多姿的风情。 苏子祁面不改色。 “老板娘觉得自家衣服好，大家也觉得她家衣服好，那就比一比。 “输了，你没啥损失；赢了，你能拿到五十元。” 老板娘只觉胜券在握。 “行，比就比。小梅，你配合这个妹佗试裙子。” 苏小梅走到了苏子祁身边站定，虽然她不赞同，但还是决定配合这个妹佗。 苏子祁却没有立即拿出裙子。 “慢着，我们口说无凭，立字为据，免得一会你输了不认账，不放我走，我不就白忙活一场！” 周围人哄堂大笑。 “哈哈，这妹佗有意思，还怕霞姐不认账。霞姐，立个字据，免得一会她不认账！” 霞姐本来有些恼怒，听这么一说也有道理。 “行，那就这么办，大家给我们做个见证。” 苏子祁随手点了点。 “这位穿蓝裙子的姐姐，对，就是你。这位穿花衬衣的哥哥，对。还有这位穿牛仔裤的叔叔，麻烦一起给我们做个见证，签个字。” 旁人给他们让出一条道，三人走上前，在众人见证下，苏子祁和老板娘立了字据，三人签名，比试正式开始。 苏子祁把旅行袋拉开一个小缝隙，随意从里面抽出一条连衣裙递给苏小梅。 “你去试吧，我就在这等着。” 大家盯着这条红色v领雪纺裙，眼睛都快挪不开了。 参考效果图（网络图片，侵删） 连衣裙共三层，最里面一层是红底玫瑰暗纹的无袖连衣裙，外面是两层薄纱。 第一层纱多了小飞袖，第二层纱多了蝙蝠袖，腰间搭配一条雪纺红丝带。 这无比飘逸的质感，这娇俏艳丽的款型，不用试，结果已经非常明显了。 大家面面相觑，这妹佗有备而来。 老板娘气急败坏地叫嚷起来。 “这条不算，你这哪是随便找的裙子，分明是故意把最好的那款摆在上面。这样，我来挑一条比试，要是比我家的裙子好，我就认输！” 苏子祁摇了摇头。 “裙子不能让你选。行，我让你输得心服口服，这位穿花裙子的娭毑，麻烦你过来随便拿一条。” 这位洋气的娭毑挺起胸膛三两步走过来，从旅行袋里翻腾了下，取出了一条红格子连衣裙。 这裙子看起来中规中矩，老板娘点了点头，苏小梅进去换衣服，老板娘把丽姐要订做的那条连衣裙的样裙递给她，让她也去换一下。 苏小梅先出来了，这是条溜肩的红格子连衣裙，乍一看普普通通，上半身是衬衣款式，下半身是a字裙。 参考效果图（网络图片，侵删） 苏子祁过去把苏小梅领口的两颗扣子解下翻开，领子变成了小v领，霎时拉长了她的颈部线条。 苏子祁又从包里取出裙子配套的皮带，系在高腰位置提升腰线。最后，让她坐下，拿出梳子给她扎了个高马尾。 不过一分钟，众人眼中的苏小梅从一个普通平凡的中年妇女，变成了一个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少妇，至少减龄十岁。 老板娘的心往下沉了沉，在这一刻她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了。 果然，丽姐出来后，看着她身上那身翠绿色的碎花裙，众人不禁咋舌。 参考效果图，网络图片，侵删(没有收腰，没有腰带，也没有开叉，长度到脚踝，请大家自行想象) 不是说这条裙子不好，只能说这条裙子不适合她，不收腰，又太长，衬得她整个人老了二三岁，又矮又壮。 圆领，宽大的泡泡袖，裙子长到脚踝。 若是穿在一位高挑纤瘦的青葱少女身上，也算是条漂亮的裙子。 可问题是丽姐三十出头，她的身材有着中年妇女的通病——腿粗、胯宽、屁股大，另外，她肩宽还有蝴蝶臂。 泡泡袖放大了她的身材缺陷，让她显得肩宽和壮实。 裙子不收腰，又长，显得她整个人特别矮。 丽姐还是黄黑皮，这会的她看起来很没气色，又黑又土。 别说跟苏小梅比了，就是跟之前的她比起来，都差了很多。 第51章 你们戏真多 一时间，丽姐的脸黑了八度，没等大家开口就扭头回后面去换衣服去了。 老板娘尬笑登场。 “这条样裙不是丽姐的尺码。小梅你也去把裙子换下来哈。妹佗啊，你看，这也没法比了，我们就算打个平手，这事就过去了。” 苏子祁嘴角掠过一丝嘲笑。 “这就过去了？不要我赔钱了？” 众人哈哈大笑。 “霞姐哪好意思再让你赔钱，那不是打她脸吗？” “对呀，你们立了字据的，我们都在旁边作证，肯定不会要你赔钱。” “妹佗，你这羊城来的裙子就是好看，我看着质量也挺好的，你一袋子的裙子，让一条给我吧。就开始那条雪纺裙，你多少钱买的，我加五块买。” “给我给我，我加八块。” “给我，我加十块。” “这条红格子裙让给我吧，我加五块。” “你这袋子里是不是还有别的连衣裙，拿来我们看看吧，看中的我也加五元。”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恨不得立马上前瓜分了苏子祁旅行袋里的连衣裙。 苏子祁唇角含着一丝笑，她伸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 “裙子我有不少，不过我可不敢在这里做交易。我还是赶紧拿了裙子走，免得一会又被人堵住，说我是过来搅和生意的，不让我走。” 众人有些不乐意，旅行袋就这么大，装不了几件衣服，这要是让她走了，他们去哪里买衣服？ 一位花衬衫大姐率先开口。 “这有啥，钱是我们自己的，谁家的衣服好我就买谁家的。” “对呀，我花自己的钱，难道还要看别人的脸色呀？” “唉，人家妹佗也没说错，这是霞姐的店铺，你们换个地方买就是了，在这里交易总是不好。” “这么多人想要裙子，一会出去了，我争得过谁呀？” “嘿嘿，你加钱不就得了，你还怕妹佗嫌你的钱烫手？” “她是不想多花钱。” “哈哈，不想花钱还想抢漂亮裙子，美得你！” 听着大家的笑闹声，老板娘脸黑得仿佛涂了一层锅灰，眼睛都要冒出火花来了，她走到里面去，大声催促着。 “小梅，换好没有，换好了赶紧出来，别磨磨蹭蹭的。”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为苏小梅不值。 “要我是苏小梅，早就不干了。动不动就拿她撒气，也就是现在形势好，换做前几年，早被人举报了!” “可不是。整天指使她干这干那的，不就是眼红她手艺好，客人喜欢，不乐意了呗！心眼比针尖还小，也不想想小梅是在为谁赚钱！” “唉，你们可别瞎说，万一让霞姐听见了，真把小梅辞了就不好了。毕竟她年纪不小了，活计可不是那么好找的，她家还有儿女要养呢！” “可不是。她一个外地人，好容易有了份稳定的收入，可以补贴家里。她家老大不小了吧，成家花销可不小，真要被辞了可怎么好！” 苏子祁在议论声中捕捉到了大姑的全名，立马拎着包凑了过去。 “姐姐，我问一下，你说刚才那个试裙子的姐姐叫苏小梅？你知道她家的情况吗？” 花衬衫大姐笑开了花，这妹佗竟然叫自己姐姐，莫非今天自己打扮得很洋气，显年轻？ 她正想开口，就被身边的莫家嫂子拉了拉衣角。 “妹佗，你打听她做啥，莫不是附近的商铺找你过来挖人的？” 听到这种说法，周围的人都用警惕的眼神看着苏子祁，不自觉地离她远了点。 虽说霞姐打压排挤小梅，可哪个老板娘不是这么干的？他们不能因为这事就出卖霞姐，毕竟跟霞姐是多年的老街坊了，怎能看着她被欺负！ 林嫂子义正言辞。 “你不用问了，我们是不会出卖霞姐的！” 苏子祁：？？？ 不是，我说了啥？ 你们戏真多！ 苏子祁笑靥如花，不慌不忙地给大家解释。 “你们误会了。我是外地来的，老家在湘省南部。我大姑也叫苏小梅，当年嫁得远，我没见过，听说前几年搬来了星城。 “今天一见这位姐姐，我就觉得面善，但她太年轻了，我没往那块想。刚才你们说她也叫苏小梅，我心里泛起了嘀咕，才找你们打听的。” 莫家嫂子不信，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她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这样，你先说说你大姑家的情况，我们听听，看对不对得上！” 苏子祁也不气恼，笑了笑说声“好”。 “我大姑叫苏小梅，姑爷叫唐大壮，多年没来往了，我只知道有个表哥叫唐文，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热心群众对了对眼神，嘿，还真就这么巧，给小梅找来了个侄女。 花衬衫大姐反应最快，她立马拉住了苏子祁的手，拍了拍。 “哎哟，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说了半天原来都是一家人。 “既然你是小梅的侄女，那我也托大叫你一声‘侄女’了。 “侄女，你看我们都这么熟了，那条雪纺裙，就加八块让给我吧！” 莫家嫂子啧啧称奇。 “哟，这么多年的老街坊了，我今天才知道你这顺竿爬爬得贼溜呀！ “虽然我也是小梅的老熟人，但我可不好意思叫她‘侄女’，不好意思让她给我一个人优惠。 “还是那句话，价高者得！” 林嫂子瞥见老板娘那难看的脸色，出声打断了两人的争执。 “行了，你们别争了，这妹佗都说了一会出去交易，你们就别瞎搅和了，有啥事一会出去了再说。” 说话间，丽姐走了出来，她黑着脸把样裙甩在裁剪桌上。 “霞姐，这裙子我不要了，以后我也不会来你家做衣服了，太老气了，不！适！合！我！” 说完这话，没等老板娘反应过来，她快步走到苏子祁面前，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妹佗，姐姐好惨，买不到合适的裙子。你那连衣裙匀给姐姐一条吧，一条就行！” 苏子祁轻声安抚丽姐。 “姐姐放心，一会我优先让你选，保证合适你。” 苏子祁：嘿嘿，我那好看裙子多了去了，就怕你口袋里钱不够用。 众人：完了，好看的裙子又被定出去了一件，一会怎么抢得到！ 老板娘：气死了，真想把这妹佗打出去！街上这么多家裁缝店，为啥非要来为难我！ 莫非，小梅生了异心？ 不会，这裙子的剪裁如此完美，一看就是羊城货，小梅的手艺没有这么好。 不过，送上门的机会，不用白不用，正好出了这口恶气！ “小梅，你换下来没有，快出来见见你的侄女！” 第52章 年轻人，吃个瓜也这么有干劲 闻言，苏小梅推开门从后面走出来，莫名其妙。 “霞姐，你说啥，什么侄女？” 老板娘斜眼看她，摆出一副“我早就看穿你了，你莫要狡辩”的神情。 “你跟你侄女一唱一和，故意搞黄我生意，还装不认识。 “行了，我知道你心野了，我留不住你。我这就结算你的工资，遂了你的心意，放你走！” 苏小梅神情愕然。 她是想离开这家店铺，但这口天降横锅她可不背，她什么时候故意搞店里的生意了。 还有侄女，哪来的侄女？莫非是那个妹佗？ 她反应过来后，盯着苏子祁难以置信。 “你是我侄女？ “年纪是对得上，但我侄女在乡下呀，怎么会来星城，还有羊城的朋友？ “你们不要蒙我！” 苏子祁拉住苏小梅的手，浅浅一笑，白皙的脸上露出七分惊喜和三分愧疚。 “你就是大姑！ “大姑，我终于见到你了。我爸是苏贤江，我叫苏子祁，老家是苏家大队。 “我爸总说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啊，他欠你一辈子。现在我找到你了，可以还债了！” 苏小梅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原来弟弟还惦记着她。 这些年她以为自己很坚强，一直往前走从未回过头。 直到这刻，她才知道她只是害怕，怕自己会被再次丢弃，再次受伤。 被人惦记的感觉真好。 “好孩子，没想到茫茫人海我们姑侄俩还能再聚，老天真是待我不薄呀！” 苏子祁撒娇般地晃了晃她俩交握在一起的手。 “大姑，别伤心了，这是喜事。我们以后常来常往就好了！” 苏小梅抹了一把脸，又恢复了以往的成熟稳重。 “对，这是喜事，现在不方便，一会我们再聊。 “霞姐，我知你容不下我，但今天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孰是孰非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不是你想抹黑就能抹黑的！ “既然你非要赶我，那我走便是了。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老板娘本意是拿捏苏小梅的错处，站在道德制高点把她赶走，现下既然到了这一步，已是不能。 也罢，只要人走了就行，她早就看苏小梅不顺眼了。 自打苏小梅来了裁缝店，她的熟客慢慢地被苏小梅抢走。 她们更愿意让苏小梅做衣服，说她的性子比她好，做的活更细致，就连她丈夫也说苏小梅干活麻利有眼力劲。 啊呸。 她才是老板娘，她才是干了十多年的老裁缝，苏小梅怎么可能比她做得更好！ 今天是个好机会，丈夫去了外地送货，店里她说了算，她一定要拔了这颗心头刺，以消怨气。 前世他们是两年后才相遇的，那时候大姑早已洗清了身上的污名。 这次苏子祁说什么也要帮大姑讨回公道，不能让她就这么被赶走。 “大姑，我们没错，凭什么让她泼脏水！凭什么以莫须有的罪名辞退你！ “老板娘，你污蔑我们，必须道歉，赔偿。不然，我要找派出所的民警，告你损害他人名誉！” 老板娘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不以为然。 一个十几岁的小妹佗，她可没放在眼里。 “你个妹佗不要唬我，编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还找民警，损害他人名誉？是你们姑侄俩串通好，来破坏我的生意。 “我没让你们赔偿损失，还给结算工资，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莫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苏子祁耸了耸肩。 行吧，我这人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我就送你一程。 苏子祁望向苏小梅。 “大姑，你知道附近的派出所在哪吗？ “既然老板娘言之灼灼，那就报警吧，警察叔叔一定能处理好这件事。” 没等大姑回话，外面围观的群众激动了。 “我知道派出所在哪，我去报警！” “我去！” “我去！” 一瞬间，外围的五六个年轻小伙嗖的跑没影了。 苏子祁：年轻人，吃个瓜也这么有干劲！ 苏小梅有些木然。 “祁妹子，真报警呀？闹这么大……” 她的言外之意苏子祁知道，怕不好收场。 唉，大姑还是把人想得太好了，这种造谣生事的小人你不一次给他打服了，以后还会再起波澜。 有些事情，退一步换来的不是海阔天空，而是得寸进尺；忍一时换来的也不是风平浪静，而是变本加厉！ 想起前世种种，苏子祁轻声安抚大姑。 “大姑，不是我们要闹，是她欺人太甚！你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苏小梅怔怔地看着成竹在胸的侄女，心突然就定了下来。 是呢。不是他们挑事，是老板娘太过分，比试输了还想把黑锅甩给他们。 既然她先不仁，就不能怪他们不义！ 做错了事，就该付出代价！ 老板娘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不是，不是诈她吗？ 怎么还真找民警了？ 药丸！ 这事闹大了，她拦不住了，等她丈夫回来知道这事的经过，非得找她干仗不可。 テ_デ 今天出门是没看黄历吗，被搞黄了生意不说，还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搭进去了！ 太衰了！ 如果苏子祁知道老板娘的想法，一定会为她拍手叫好。 啧啧，如此清奇的脑回路。 自己犯了错，不从自身找问题，却想甩锅给他人。 如今找不到甩锅的人了，还想把一切甩给运道。 只能说好好好，就是这么牛~ 派出所离这很近，几分钟后，两位民警骑着自行车来了，众人自觉让出一条道。 年长的民警姓张，他一进店里就问，“是谁报的警，说说怎么个情况。” 老板娘着急了，“张警官，没事，就是我们几人闹着玩呢，怎么还惊动了你。妹佗，你跟警官解释解释。” 苏子祁横了她一眼，现在摊上事了，想明白了。 刚才的嚣张气焰哪去了，她是那报假警的人吗？ 想让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晚了！ 第53章 真有这么巧? 苏子祁站出来，不急不缓地开了口。 “张警官，是我报的警。这家店铺的老板娘颠倒黑白，诬蔑我和我大姑，损害了我们的名誉，我要求她当面给我们道歉，结清我大姑的工资，并赔偿我们二百元！” 老板娘鼻子都要气歪了。 “你个妹佗不要血口喷人，我怎么颠倒黑白了，你们姑侄本就是一伙的。 “搅黄了我的生意，我大度没跟你们计较，还给你大姑结算了工资。 “我这么照顾你们了，你怎么好意思要我再赔偿二百的！” 苏子祁露出三分薄凉、三分讥笑和四分漫不经心的表情。 “我怎么好意思？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里这么多人，你问问他们，谁站你那边？ “你家衣服款式不好看，我不过实话实说，你非说我破坏你家生意，要我拿出裙子来同你比试。 “第一场比试，你说我的裙子是预先准备好的，不作数。于是我让这位娭毑来挑选，比试第二场。 “两位姐姐一出来，明眼人都看出来我赢了，你非说是平局。 “我无所谓，只要你放我走就行。 “本来事情到此为止了，可我无意间听那位姐姐说，你的店员叫苏小梅。 “恰巧，我失散多年的大姑也叫这名字，于是我跟大姑核对信息后相认了。” 苏子祁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接着道。 “你输了比试不反省自己，却颠倒黑白，污蔑今天的事是大姑与我做的局，想借此辞退我大姑，还要给我们扣一口大黑锅。 “你算计好了，以为我们会吃了这个哑巴亏，我偏不让你如愿！ “‘人在做，天在看’。 “你不要以为你摆出一副被坑了的样子，大家就会看在以往的情面上，倒向你那一边。我告诉你，‘公道自在人心’。 “奉劝你‘为人莫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 老板娘看着苏子祁，目眦欲裂。 “就是你们做的局，不然谁进裁缝店做衣服，还带着一个旅行袋的裙子呀！ “还这么巧，我的店员正好是你大姑！你把我们当三岁小娃娃哄着玩呢？ “你们姑侄联手搅黄了我的生意还咒我，我跟你说，这事没完！” 张警官赶紧让小李警官拦住老板娘，可不能打起来。 苏子祁有些遗憾，唉，打起来姐也是不怕的。 算了，刚来星城，又有警察在，还是低调点。 张警官理了理思绪，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基本上清楚了，但还有几个细节需要弄清楚，这里显然不是个问话的好地方。 于是，他把苏子祁、苏小梅、丽姐、老板娘和花衬衫大姐、莫家嫂子、林嫂子还有那几个报案的小伙子叫到派出所了解情况。 张警官：“妹佗，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哪的人？什么时候来星城的？” 苏子祁：“我叫苏子祁，湘省南部苏家大队人。这是我的户口本，这是介绍信和火车票。” 张警官看了看，接着询问。 “妹佗，你今早刚到星城，怎么不找个招待所休息会，为啥要去裁缝店？还有，为什么你旅行袋里有这么多新衣服？” 苏子祁还挺佩服这个警察，一下子就发现了事情的关键，她把招待所的收据递给张警官，七分真三分假地开始解（胡）释（诌）。 “张警官，我也不瞒你，我是个学生，家里出了点事急用钱，就想借着暑假的时间赚点学费，摆摊卖衣服。 “我刚来星城，人生地不熟，又不清楚这边的市场行情和服装价格，就在附近逛逛。这样卖货心里才有谱。 “旅行袋里装的衣服是我的样品。” 张警官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这就说得过去了。 他盯着苏子祁，继续问话。 “说说你跟苏小梅的关系，什么时候失去联系的？” 苏子祁：“听我爸说，59年闹饥荒时，奶奶把大姑卖进了山里，自此，大姑跟家里断了联系，再也没回来过。 “我爸去找过几次，都被她赶走了，后来我爸就去当兵了。 “这些年我爸难得回，我们只知道山里有个大姑，从来没见过。 “几个月前，我认识了一个山里的新同学，她听说我大姑嫁到了他们大队，告诉我大姑一家早就搬来了星城。 “不过，他们没给大队里留电话、地址，我以为再也联系不上了。 “没想到这么巧，今天就见到了。 “你若不信，可以打电话问我们大队和青山大队的干部，59年大姑出嫁的事闹得风风雨雨，老一辈的人都知道。 “不过，请你不要告诉大队，我大姑爷在哪个厂，我不想让我奶奶和大队里的人找过来，可以吗？” 张警官点了点头，心里暗忖道，真有这么巧？问问其他人。 张警官把苏小梅领进了一间办公室，见苏小梅有些紧张，让李警官给她倒来一杯温水。 喝了水以后，苏小梅明显放松了一些，不再拘谨。 张警官：“你叫什么名字，哪的人？住哪？” 苏小梅：“我叫苏小梅，湘省南部苏家大队人，嫁进了青山大队。 “三年前，我男人被他远房的堂叔唐全安过继了，接了他的班，我们一家就搬来了星城。现在住拖拉机配件厂的家属房。” 张警官：“说说今天上午你到店里以后发生的事情。” 苏小梅点点头，从头开始叙述。 “今早我7点多来的，收拾完卫生后，老板娘来了，我开始做衣服。 “后来，丽姐过来了，我刚给丽姐选好款式、花色，准备量尺，祁妹子来了。 “老板娘叫我招待祁妹子，丽姐不乐意，她是先来的，祁妹子也说要看看，所以我继续给丽姐量尺。 “再往后，祁妹子没看上店里的款式，她问了丽姐裙子价格后，说店里的裙子又贵又不好看，羊城的连衣裙比这漂亮又便宜。 “见丽姐不信，她转身要走，被老板娘拦住了。 “老板娘说祁妹子是别家派来抢客的，让她赔五十。祁妹子很生气，就提出比试。 “因为丽姐跟我身材差不多，就让我穿她带来的裙子跟丽姐比，接下来发生的事，祁妹子刚才已经在店里说过了。” “张警官，我跟弟弟已经二十多年没见面了，更别说祁妹子了。 “我们本来不想报警，但老板娘欺人太甚，非说我们做局讹她。 “我这个年纪了，坏了名声没事，可祁妹子还是孩子，她不能这样乱泼脏水，请你帮我们主持公道！” 第54章 老黄牛，小狐狸和井底蛙 张警官手指在桌子上有规律地叩击着。 “当年你被卖进山里的。二十多年过去了，你从来没回去看过？” 苏小梅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笑得有些悲怆。 “那样的娘，我有什么好惦记的。 “我是家里第一个娃，因为是女儿，我奶奶没少磋磨我娘，我娘就把气撒在我身上。 “我以为只要我听话，好好干活，好好带弟弟们，她就会念我的好，毕竟我也是她的孩子。 “59年闹饥荒，爹上山找吃的，下山脚滑了，走了。没了爹，娘看我的眼神就像饿狼，让我害怕。 “没过几天，娘说给我找了个好人家，要把我嫁进山里。 “我听说山里的人蛮得很，动不动就打人，打死人也没人管。我不嫁，我跪下给她磕头，求她！ “她却说，卖了我，她和弟弟才能活下来。把我绑了，用破布条堵住嘴，连夜让我男人把我背进了山里……” 苏小梅喝了口茶接着回忆。 “我男人是个好人，他对我很好，跟山里的其他人家不一样。我决定好好跟他过日子，娘既然把我卖了，那我就不欠她的了，我没娘家了。 “我弟来看过我几回，那时候我恨，恨我娘，也恨他们，我不想再见到他们。所以我告诉他，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他，因为他们吃的喝的都是我的血。 “后来，他没再没来过。” 张警官跟李警官对视一眼，原来如此。难怪那妹佗不让他们说出是哪个厂，她这娘老子也是够狠的。 “那行，你先出去休息吧。” 苏小梅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李警官：“师傅，这么看来，她跟那妹佗应该真的没见过。” 张警官点了点头，“嗯，把店铺的老板娘带进来。” “好咯。” 张警官：“你叫什么名字，哪的人？讲讲今天发生的事情。” 老板娘挤出笑脸，“张警官，我叫李红霞，望城人。我老倌（老公）跟你们所长很熟的。” 李警官打断了她的话。 “问你啥回答啥，莫乱攀关系，严肃点。” 老板娘苦了脸，只得老实回答问题。 “今天那妹佗进店时，我在做衣服，小梅在给丽姐量尺。 “我就让小梅去招呼客人，丽姐不乐意，那妹佗也说自己看看，我就没管了。 “没想到她非要我能丽姐裙子价格，还在一旁拱火。 “先是说我家裙子款式不好，打低了丽姐的档次，接着又说她朋友从羊城带回的连衣裙比我这漂亮还便宜。 “搅和完我家的生意就想跑，我哪能让她如意，就拦住让她赔钱。 “一听赔钱她来劲了，就要跟我比试，还要立字据，你说，她这是不是故意给我挖坑？ “后面她赢了，大家都想加钱买她的裙子，她成功抢了我的客人，又开始打听小梅。 “说小梅的名字跟她大姑一样，她大姑也在星城，然后他们相认了。 “你说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一环扣一扣，这明显就是他们设套让我来钻！” 张警官眯了眯眼，看来这妹佗目的也不单纯，要不不会挑事。 李红霞（老板娘）肯定不干呀，她干脆将计就计搞了个比试，借别人的地盘把裙子亮出来，这样就好卖货了。 没想到出了意外，找到了亲人。 然后李红霞阴谋化了，觉得他们一起策划了所有的事，正好她不喜欢苏小梅，正好借此把所有的事都推给他们，诬陷他们。 结果这妹佗不是善茬，反手一个报警，还要她赔钱。 只能说李红霞有点聪明，但不多，看来她今天得“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张警官依例向丽姐、花衬衫大姐等围观众人了解了情况，根据大家的证词，他越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苏小梅是老黄牛，苏子祁是小狐狸，老板娘是井底蛙。 为了取证，张警官分别给拖拉机配件厂、苏家大队和青山大队打了电话。 通过跟唐全安、唐大壮以及两个大队的老干部谈话，张警官确定，苏子祁和苏小梅今天之前的确不认识。 至此，事情起因经过清晰明了。 张警官把苏子祁、苏小梅和李红霞喊到接待室，告知他们处理结果。 “经调查，苏子祁、苏小梅二位同志之前并不相识。 “苏子祁同志所述‘李红霞颠倒黑白，诬蔑苏子祁、苏小梅姑侄破坏店铺生意，损害名誉’一事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支持你二人关于当面道歉和赔偿的要求，具体金额由双方共同商议。” 李红霞一脸灰败地瘫坐在椅子上，她嘴唇蠕动着，喃喃自语。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自家的亲人怎会不认识。他们一定是装的！” 李警官撇了撇嘴，都到现在这地步了，这女人还认不清现实。 “有啥不可能。二十多年前闹饥荒的时候，别说是贫困的乡下了，就是我们这的妹佗嫁到偏一点的外地，跟家里人断了往来，不再走动的人家也是有的。 “更何况苏小梅被亲娘卖了换粮食，她怎么可能还会回那个家！” 张警官横了他一眼，李警官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 “李红霞同志，这事我们打电话问过她老家和配件厂的人了，大队里的老人都可以作证，苏小梅自出嫁后就与娘家断了往来。他们确实已经二十年没联系了。” 李红霞脸上越发苍白，不断有汗珠从额头上渗出，滚落。 其实她早有预感，只是她以为她还能翻盘，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她终于低下了头。 “张警官，我……我认罚。 “妹佗，小梅，对……对不起，我不该欺负你们是外乡人，跟你们耍心眼，诬陷你们，都是我的错。 “小梅，看在这几年的情分上，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你的工资和押金，还有那二百元，我这就赔给你！” 苏小梅偏过头不看老板娘。 为了养家糊口，这三年她忍了不少气，但她不是没有脾气的人，怎么能随便扣黑锅，抹黑他们的名声呢。 第55章 做生意真赚钱 苏子祁捏了捏大姑的手，这口气，她来出。 “老板娘，我们先签一份调解书吧，白纸黑字写清楚，免得再生波澜。张警官，麻烦你给做个见证。 “另外，我认为老板娘应该在店铺门口当着大家伙的面给我们道歉。毕竟你诬陷我们的事大家都知道，就这么悄无声息地道歉，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我们有问题呢，还是‘先小人后君子’吧。” 李红霞：好气，好想耍赖，但形势逼人，只能从了。 哭唧唧，好委屈，o(tヘto) “好。我签。” 在张警官见证下，老板娘当众道歉，付了苏小梅的工资和押金，又赔了二百，然后关（逃）门（之）歇（夭）业（夭）。 苏子祁挽着苏小梅，准备一起回招待所，被众人拦住了。 丽姐：“妹佗，你说了优先让我选裙子的。” 花衬衫大姐、莫家嫂子、林嫂子等人也虎视眈眈地盯着旅行袋。 苏子祁莞尔一笑。 “大家不用急，我朋友就在招待所，裙子管够，要买的跟我走。” 大部队跟着她来到了招待所门口后，苏子祁停下来让大家排队，苏小梅清点人数，她取出纸笔开始制作号码牌。 苏小梅：“一共67人。” 苏子祁点点头，让大姑把号码牌发下去。 “各位娭毑、阿姨、姐姐、妹妹，裙子就在楼上，但我们人太多了，房间窄小，一起上去不方便。 “这样，我们分批去，数量管够，保证你们都能买到合心意的裙子。 “大姑，你在门口帮我维持一下秩序，1-8号跟我上楼。” 招待所前台的妹佗被这架势吓了一大跳，“你们这是要干嘛？” 苏子祁把妹佗拉到一边，往她手心里塞了两块钱。 “妹佗，我手上有些羊城货，这不是找到了买家嘛。你行个方便。” 妹佗偷眯了一眼手里的钱，嘴唇微张，立马笑眼弯弯。 “好，我上去给你开门。” 苏子祁第一批人领进了自己的单人间后，从挎包掏出样照，每人发了几张。 “姐姐们，我朋友带过来的衣服款式比较多，有短袖衬衫、t恤、牛仔裤、连衣裙和西装，这是部分样照。你们先看着，我过去打声招呼。 “你们是第一批顾客，款式、尺码都全，大家可以互相传看照片。慢慢看，不用急啊。” 正准备抢照片的众人若无其事地缩回了手，露出和善的笑脸。 “行，你去吧。” 苏子祁拎着旅行袋掩门去了隔壁。 “吴叔，郑叔，我把客户招来了，正在隔壁看样照。 “这样，我们先把衣服取出来放在床上，一个款的叠在一起，方便拿取。” 待六七十款样衣都分类叠放好后，苏子祁又解开了装手表的麻袋，从中取出了几十块手表塞进了挎包。 “郑叔，一会你先跟我过去打个招呼，然后在门口等着，按我给你的照片和纸条拿衣服过来。吴叔，你留在这屋，一会帮忙选衣服。” “好。” 苏子祁带着郑秋池走进房间。 “姐姐们，我回来了，这是我朋友。” 郑秋池点了点头，“你们好。” 陡然见到酷酷的型男，一众人好像车间唠嗑被主任抓包的女工，立马各就各位，站得笔直，“你好。” 苏子祁对郑秋池使了个眼神，他会意地点了点头，开门出去了。 “好了，姐姐们选好了衣服吗？选好了就按号码牌顺序，来我这里报尺码和款式。买衣服，送头花。买三件，送丝袜或腰带。 “另外，我这还有不要票的电子表和石英表，电子表30元一块，石英表分男女款，88元一块。” 说完，苏子祁向大家展示了手中的三款手表，给他们一一传看。 1号丽姐一拍大腿，“哎呀，钱带少了。我弟下周结婚，正想买手表呢，这对表正好合适！” 苏子祁笑容可掬，“没事，你可以先买裙子，手表付个订金就行，我给你留货。” 丽姐：“行，就这么说定了。妹佗，我要这个雪纺裙、格子裙、波点裙和那条牛仔裤，我要白色丝袜，你这裙子有几个码数。” “我这衣服就两个码，丽姐你穿中码就行。” “行，就这几件裙子。石英表给我留一对，我交定金。” 苏子祁一边对着照片在纸条上写下服装款式、型号和手表定金凭据，一边说：“连衣裙30元一条，牛仔裤34元一条，加上手表定金30元，承惠共计154元。” 丽姐痛快地付了钱，苏子祁把照片和纸条递给郑秋池，不一会衣服拿来了。 苏子祁在丽姐身上比了比，“丽姐，这条波点裙腰身太瘦了，不合适你。要不换这款海军裙吧，腰身高，裙摆大，洋气又时尚。” 丽姐看了看海军裙的照片，愉快地同意了。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六十多个客户，以及被他们排队阵势吸引过来的十多个客户，都拎着合适的衣服或手表，心满意足地走了。 苏子祁把大姑领上楼，跟吴磊、郑秋池介绍认识后，留吴磊看守物品，他们仨外出用餐，给他带饭。 用完餐，苏子祁他们开始盘货，算账。 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就卖了一百来件衣服，五十多块电子表，二十多块石英表，还收了三十多块石英表的定金。 郑秋池忍不住用手打了个响指，“嚯，还是祁妹子有能耐，收获不小呀。” 吴磊的脸上也布满了笑容，“原以为要明天才能开张，没想到祁妹子出去转了一圈，就带来了这么多客户。” 苏小梅也挺意外的。 裁缝店生意算不错了，一个月也就做六十多件衣服，刨去成本，一个月挣七八百。 据她估计，祁妹子卖一件衣服至少有五块钱的利润。 我滴个乖乖，祁妹子的朋友一小时就赚了上千块？ 她拍了拍胸口，难怪街上多了几个摆摊的人，做生意真赚钱！ 苏子祁也有些意外，她这还没开大就卖了这么些，看来用不了一周就能把服装清得七七八八了。 第56章 见面礼 账算完了。 苏子祁和大姑他们把衣服挪到地上，腾出床让吴磊、郑秋池抓紧时间休息，一会还有客户来，苏小梅则跟苏子祁回了单人间。 锁好门，苏子祁从挎包里掏出一沓大团结递给苏小梅。 “大姑，这一千元是我爸让我拿给你的，他让我替他说句‘对不起’，说是他欠你的！” 苏小梅说什么也不肯收。 “祁妹子，这钱我不能要，当初的事也怪不着他，不是他的错。” 苏子祁握着她的手，把钱硬塞了进去。 “大姑，既然你不怪他，那就收着吧，他心里会好受点。 “如果你实在不想要这钱，那只能跟我去一趟羊城，我爸伤了腿，一时半会来不了星城。” 嗯？ 苏小梅急切地追问。 “祁妹子，我还没问你呢，你们怎么都去羊城了？你爹不是去当兵了，怎么在羊城伤了腿？” 苏子祁便把这些年的种种，以及这个月他们在羊城发生的事情说了个七七八八。 唉，弟弟是个苦命的。 苏小梅知道亲娘不是个善茬，没想到河崽“青出于蓝胜于蓝”。 还好大侄女厉害，要不然，弟弟一家要被坑惨了。 苏小梅在心里念了一句佛号。 “祁妹子，这个家幸好有你。” 苏子祁：“#^_^#。大姑，这生意我有份，你跟我一起卖衣服吧。” 苏小梅摆摆手，“不不不，我没啥能耐，帮不了你。不用担心我，这三年我攒了一些钱。” 苏子祁有些好笑，大姑担心占她便宜呢。 “大姑别谦虚，你干了三年裁缝，眼光手艺都有，咋就没能耐了。 “不说我们几个外地的来星城做生意，需要找熟人领路，就说我还是学生，这也就是暑假我能跑跑。九月份开学了，这摊子你不帮我看着，谁看着？” 苏小梅这才反应过来，祁妹子还在读书呢。 “唉，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你也不容易。行吧，要我干啥？” 苏子祁这确实还有一堆事需要大姑帮忙呢，不过有些事得先问问。 “不急。大姑，你先跟我说说这些年过得怎样，姑爷对你好嘛，我有几个表哥表姐呀。” 前世“白眼狼”大哥跟“高段位小白花”大嫂就是在7月下旬奉子成婚的。 看大姑这神情，也不知道情况进展到哪一步了，家里的户口本还在吗？ 苏小梅一拍脑袋。 “看我，都忘了跟你说家里了。你姑爷是个好的，这些年对我不错，家里的大事小事都听我的。 “咱们家一共七口人。我公公，也就是你姑爷的堂叔，三年前过继了我们，工作让给了你姑爷，他被拖拉机配件厂返聘，是厂里的技术工人。 “你姑爷文化底子差，也干不了精细活，最后进了保卫科。 “你还有一个姐姐三个哥。其中一个，是公公大女儿的孩子。 “你大哥唐文，去年高中毕业，招工进了配件厂；二哥唐武，满姐唐婷婷今年高中毕业。 “你二哥成绩不好，能混到毕业就不错了，志愿报的是星城的大专，就是凑个数，估计没戏。现在没有厂子招工，天天跟那几个小子在外闲逛呢。 “你满姐成绩好，老师给她估了500多分，填了海城外国语大学和省城大学。有七八分把握，就等出分了。现在在家帮我做家务，看书呢。 “那个孩子叫乌海灏，他爹娘，公公奶奶那十年没熬住，是个苦命人。 “他也是去年高中毕业，招工进厂，跟着外公学技术，比你大哥技术强，下个月通过考核就能升中级工了。你遇上了就叫灏哥。” “喔。” 苏子祁：大姑的亲妈滤镜真重，灏哥是“科学怪才”，大哥哪能跟他比。 他是正儿八经地考进厂里的，大哥是找关系，塞钱进去的。 要是按原来的“老八级”，灏哥马上就能升四级工了，大哥还是一级工，给人当学徒工，还要看人家收不收呢。 就这半吊子的水平，还满肚子怨气，怪老爷子不带他学技术，真以为只要师傅能干，谁都是天才，一教就会，一学就通。 啧啧，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当然，既然大姑替他全面子，她就当不知道。 她笑眯眯地看着大姑，轻轻的晃了晃她胳膊，“大姑，大哥今年多大？还没成家吗？晚上在附近一起吃顿饭吧，我还没见过姑爷他们呢。” 苏小梅被她摇得晕乎乎的，赶紧制止了她的行动。 “你大哥今年22，还没成家呢。今天我发了笔横财，正好请客，把你两个朋友也叫上。” 苏子祁点点头。 “好。大姑，还有几个要紧的事你先看着安排。 一是租房。我想在这附近租个带院子的平房，私人房屋，独门独院最好。若是没有，筒子楼也行，房间越大越好。这事要尽快定下来。 二是租个铺子。不用太大，但一定要在主街道，这样卖货方便又安全。 三是订做折叠的衣架子。你有做木工活的熟人嘛，我要订做个落地的可折叠衣架子。” 苏小梅点了点头，“行，我这就去打听。一会过来接你们吃饭，你先休息会。” “知道了”，苏子祁挑了些连衣裙、西装、t恤、牛仔裤、丝袜等塞到大姑手上，又递过去两款男士石英表，一款女士石英表。 “大姑，这次见面太匆忙了，来不及准备啥，这些就算给你们带的礼物了，不许嫌弃啊。手表是给你，姑爷，还有老爷子的。” 苏小梅不接，这像什么话。 “你这妹子，我是长辈，该是我们给你准备见面礼，咋还能收你的礼。” “接下吧，一码归一码。别嫌我这礼太薄，礼轻情意重哈。” 苏小梅无奈了，这礼还叫薄，啥才叫厚礼。拗不过她，只得接下，回去跟大壮商量一下怎么回礼。 然而苏子祁和吴磊他们并没有休息多久，客户就来了。 听到嘈杂的敲门声，打开门看到挤挤挨挨、密密麻麻的人群，苏子祁吓了一大跳，赶紧让吴磊守好衣服，郑秋池维持秩序。 “各位满哥，姐姐，你们是过来交石英表尾款的吗？” “不是，我听春花说你这有羊城货，买衣服还送头花和丝袜，所以我过来看啊看，给闺女买两条裙子。” “我同事买的石英表和西装很好，我也要买。你这还有货吗？” “听说你这的衣服好看又便宜，早上就卖断款了，我吃完饭赶紧过来了。” “听说你这电子表只要三十，我过来看看。” 苏子祁心下了然。 原来是早上那些客户带来的连锁反应，比她想象中来得快。她还以为得等明天这些潜在客户才会来呢，看来星城的有钱人不少呀！ 第57章 世事无常 陆陆续续又忙了一个多小时，这批客人终于走得七七八八。 关起来一盘货，又卖出去了一百来件衣服，九十多块电子表，四十多块石英表，早上交了定金的石英表只剩三块了。 苏子祁清点了一遍现金，除去给大姑的一千，手头上已经回笼了一万八千多。 照这进度下去，过不了两天她就能销出大半货物，可以准备返程了，不过得先回老家一趟。 之前她人微言轻，就算告诉太爷和大队长要拆迁，他们也不会信。 毕竟她一个高中刚毕业的女娃娃，哪来的信息渠道，认识这些手眼通天的人物。 现在她从星城来，可以说这是从这打听到的消息。 不过电话都是转接的，她可不敢冒险。发电报就更不可能了，这妥妥的文字把柄。所以，她得回去一趟。 当然，她只是把这事告知大队长和太爷，至于大家相不相信，那就跟她无关了。她无愧于心即可。 “咚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打开门一看，大姑领着一双儿女走了进来。 “祁妹子，这是你二哥和满姐，武崽，婷妹子，这是你们妹妹，祁妹子。” 苏子祁看着面前这阳光开朗大男孩和温柔贤淑小靓妹，脑海里浮现出前世种种，只能说世事无常。 不得不说，外甥肖舅。 二哥唐武在为兄弟两肋插刀和被兄弟插了两刀这方面，简直跟他爸如出一辙，妥妥的招渣体质，而且，还招烂桃花。 前世的这个暑假，他高中毕业后，就和好友胡伟、王奇、赵大雄结伴去南方闯荡。 家里没钱，几人就带着干粮，一路逃票，坐火车到了羊城。 刚逃出火车站，就被人盯上，扒光了身上的钱财。 他这才知道，好友们都身怀巨款，是真正来羊城淘金的，而他只是个凑数的，是他们的探路石，用完随时扔。 拖着一身伤，他被车站派出所遣送了回来。 吃了教训后，他认命了，不再想着去南方，找了个工地搬砖。 好容易房地产行业起来了，刚凑好了钱准备买房，又被人盯上了，找了个清秀美人来做个局，弄了个仙人跳，买房钱没了。 随后，他看苏子祁摆摊赚钱，就觉得小生意也能赚大钱，便弄了个烧烤摊子。别说，还真挣了不少，钱有了，房子也有了，娶了老婆生了娃，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可他老婆竟是个隐藏的“扶弟魔”，家里的积蓄竟被她拿娘家用了大半。 最后，他死心了。不想自己在外边累死累活的，回到家里还要处理一地鸡毛。离婚后，他找大姑寻了个远亲过来当住家保姆，从此开启了独自养娃的生活。 只是，日子过得不咸不淡，再无悲喜。 至于满姐唐婷婷，她今年考上了海城外国语大学，大三那年名校联谊，遇上了她的孽缘，从此化身恋爱脑，放弃了留学名额，为他留在海城。 成家后，男人说，他家不看重学历，但妻子必须是贤妻良母。 满姐就没去工作，在家当全职太太，就算怀孕了，也得好好照顾公婆、男人、小叔子、小姑子的饮食起居。 男人说，现在政策只能生一个，但他是老大，家里必须有男丁。 她一怀孕就找关系查胎儿！性！别，做了两次人！流后，终于生下了他的儿子。 男人说，生了男丁她是功臣，但不能恃宠而骄，必须跟之前一样，照顾好家里。 她就把自己活成了老妈子。 孩子6岁时，她撞见了男人和别的女人在外打情骂俏，她上前质问，男人却说这是他的同事，两人属于正常往来。 她信了。 孩子8岁时，男人的情人找上门，让她自请下堂，她不干，就算是死，这个位置也是她的。 男人不再甜言蜜语，拳脚相向是常事，孩子也要赶她走，他不要老妈子做妈妈，那个姐姐更年轻，更漂亮，更像是他妈妈。 她终于心冷了，什么也不要，离开了这座囚笼。 之后，重拾书本，在海城找了份翻译助理的工作，一有假期就四处旅游，终于活出了自己。 …… 唐武和唐婷婷对新来的小表妹都很热情。 “祁妹子好，我是你二哥。听说你从羊城来的，那里真的遍地是黄金吗？” 苏子祁“噗呲”笑出了声，眉眼弯弯。 “不止羊城，星城也遍地是黄金呀！” 唐婷婷推了唐武一把。 “你又在那瞎嚷嚷，真想跟胡伟、王奇他们去羊城‘淘金’呀？” 唐武眼神来回地飘啊飘，就是不敢看大姑和他妹。 “嗯，我…我今年都19岁了。祁妹子比我小，还是女孩子，既然她能来星城做生意，为啥我不能去羊城？” 说完这话，顿时仰首挺胸，觉得自己底气足足的。 “再说了，我也是想减轻家里的负担。大哥已经有了工作，马上就该成家了。若是我能在羊城闯出一片天地，那……” 话没说完，苏小梅直接从背后给他来了一掌。 “你能啥，就凭你们几个小啰啰，闯羊城，闯阎罗殿还差不多！ “个个跟瘦猴精似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以为自己是过江龙，没成想是条狗婆蛇（蜥蜴）！ “你哥的事不用你操心，有我和你爹呢。你就收收心，在家老实待着吧，别成天瞎折腾！” 唐武不服气地叫嚷着。 “我才不要，我不是大哥，被你们一忽悠就进了厂，过这种一眼就望得到头的日子！ “我还年轻，为什么不让我出去闯，哪怕撞得头破血流，那也是我的人生！” 苏小梅一口老血梗在胸口，差点就要上演全武行，被苏子祁拦下了。 看见年轻的二哥，真是一言难尽，苏子祁只能耐心解释。 “二哥，你误会了，外面的世界没那么简单。 “这次来星城，我们下火车时被盯上了。还好我们反应快，及时上了公交车，甩掉了“尾巴”，不然就得动手了。 “二哥，你是不是觉得我一个小姑娘家家的，都有胆子出来闯？ “其实，我一直有练武，算半个练家子。我朋友也都是退役军人，不然我们也不敢出来闯。即便这样，我们刚来星城，也不敢造次。 “毕竟，我是来做生意的，不是来打擂台。万一被别人做了局，前有狼，后有虎，到时候顾此失彼，丢了货物，就真的血本无归了。” 第58章 我打死你个龟孙 苏小梅：祁妹子是练家子？ 也不是不可能，肯定是跟贤弟学的。没想到贤弟还挺顾家的，不重男轻女。 唐婷婷：哇，祁妹子真的是练家子嘛，好想看看她的身手~ 唐武：吹，你使劲吹，牛皮都被你吹上天了。 就你那细胳膊细腿的，还练家子，糊弄谁呢！ 苏子祁：嘿嘿，姐专治不服！ “不信是吧，一会咱们出去找个宽敞的地方，过两招就知道了。 “大姑，既然二哥想出去闯，过几天让他跟我一块去羊城吧。 “有些事堵不如疏，雏鹰长大了，想飞了，你也该放手了！” 唐婷婷赞成苏子祁的提议。 “妈，让他去吧，不然天天在外面瞎逛悠也不是个事。祁妹子说得对，你该放手了！” 苏小梅叹了口气。 “祁妹子，你爹还在住院，你们家也才刚安定下来，还是别让这个榆木脑袋过去给你们添乱了。” 唐武热火的心就像被浇了一盆冰碴子，遍体生寒，沮丧极了。 苏子祁瞅了眼这个榆木脑袋，咳咳，二哥叹了一口气。 唉，为了大姑以后的美好生活，这个哥她还是得拉一把。 “没事，我朋友那养猪场缺人，二哥过去正好，包吃住，一月还给五十五呢。 “不过得干满半年才给工资，提前走就白干了。” 唐武眼睛瞪得溜圆，那表情很复杂，仿佛吃了一坨翔。 他一个大小伙去羊城是奔着金子去的，养猪？祁妹子这是纯纯的报复！ 额，这么说来，好像是他之前态度不好来着。 能屈能伸的唐二哥定了定神，看着苏子祁，他言辞恳切。 “祁妹子，我不养猪。你能不能帮我牵个钱，我想去羊城进货回来摆摊卖。 “你放心，我不在这附近跟你打擂台，我去五一广场那块卖。” 苏子祁但笑不语，二哥真是还没经历过社会上的毒打呀，这么天真！ 苏小梅倒是先想清了其中的利害关系。火气蹭蹭往上冒，忍不住给他背上又拍了重重一掌。 唐武被打懵了。 “哎哟，我的妈诶，我说啥了，你咋又打我呀！” 苏小梅恨铁不成钢，指着他鼻子一通输出。 “你说啥了，你要真有本事，自己找路子去羊城进货回来卖，不管挣多挣少，我都夸你是条汉子！ “瞧瞧刚刚你说的啥话，还没学会走就想飞了，借着祁妹子的力出去闯，不走她给的路，还打着‘空手套白狼’的主意。 “我打死你个龟孙！” 唐武：“妈你听我狡辩，不是，听我解释。我就让祁妹子帮我牵个线，给个进货的渠道，我又不跟她一起卖东西，影响不了她的！” 苏小梅眼里火花四溅，直接又来了一掌。 停不下来，根本停不下来。 这货脑子里灌了多少水，今天必须给他拍出来。 “你个没脸没皮的，进货渠道那是祁妹子找的，跟你有啥关系，你一句话就赖上了，有本事你自个找去。 “还有，你身上有几个票子，就敢去进货摆摊，哪来的本金？你是不是惦记上家里那三瓜二枣了？！ “我告诉你唐武，家里没几个钱了，你甭惦记，我不会拿出来给你做生意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唐武一听老妈说不借本金，原本还倍感愧疚的心情立马激动起来。 “妈，你不能这么偏心，家里的钱我也有份，我想做生意挣点钱怎么了，你非得处处为难我。 “祁妹子出来做生意，不也是家里给找门路、出本钱支持的吗？ “都是做家长的，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妈，你借我一千，不，五百，等我赚了钱带你去火宫殿吃一顿。” 这次不等苏小梅开口，苏子祁先站了出来。 “二哥，你弄错了。 “我做生意从来都是量力而行，这次的本钱，大部分是我自己赚的。虽然借了我爸的光，但我可以自豪地说，这是我淌出来的路。 “你若是不信，待你去了羊城，随时可以向他求证。 “我知道，让你一个高中生去养猪，你心里过不了这个坎。这样，我再给你两个选择。 “一，明天过来给我打工，工资按计件提成，卖一件给你三毛。 “二，你当二道贩子卖衣服，我给你九折价拿货，起批不低于五十件。能挣多少钱是你的本事，但不得低于我的售价，并且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你选哪种？” 唐武算了算，进价有点高呀，但有得赚。 不过，就自己那点零花钱，可拿不出手，他扭头看向苏小梅。 苏小梅盯着他，冷声道。 “钱，我是不会借的。” 唐武心一狠，没办法，看来只能去找胡伟他们了。 苏子祁：嚯，看来是选择拿货自己卖了，行呀，就让我瞧瞧你的本事吧。 苏小梅看懂了儿子的决心，也不再多管。 祁妹子和婷妹子说得对，该放手让他去飞去撞，成长总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她，该放手成全，而不是打着“为你好”的旗号，一味地打压、干涉。 “祁妹子，时间有些仓促，我只找到了两处地方。 “一处是这附近的私人院子，房东儿子在海城工作，要把老两口接过去。房子坐北朝南，独门独院，三间正房，东西各一间偏房。 “不过，房东想卖房，只肯短租。一月一租，每月十元，押一付一。 “另一处是配件厂家属院的筒子楼，一室一厅带厨房。 “虽然地方小了点，但租金便宜，每月只需五元，又是在家属院，我们也能照应一二。 “两处房子都有简单的家具，你要是有空，我们现在可以先过去看看。 “铺子还没找到合适的，现在是旺季，基本上没有空铺，晚点我去房管局再问问。 “衣架自己出材料，手工费就一块六。若是用他家的杉木做，就五块二，一晚上做好。” 苏子祁没想到大姑办事这么利索，这才一个来小时，就把事情办了个七七八八。 她瞅了眼手表，4时22分，还早，便道。 “行，那我们先去看房子，早一点定下来，也好了却我一桩心事。 “我没有木头，就用他家的杉木吧，一会我给你钱。再让他用木头、铁丝做几个挂衣架，一起算钱，到时候出摊就方便了。” 说话间，几人就往外走，唐武也跟了上去。 “妈，我去找胡伟，一会是在凤溪饭馆吗？” 苏小梅摆摆手，“对对对，走走走。” 这糟心儿子滚远点，眼不见也好心不烦。 “好嘞。” 唐武滚远了。 第59章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一会还有人来取石英表，苏子祁便让郑秋池和吴磊留在招待所，苏小梅给画了张简易地图，标明饭馆位置，让他们自己过去。 安排好一切，他们仨来到附近的院子。 这处院子在主街道后面的一条小路上，院子前面还算宽敞，能并排过两辆三轮车。 大姑上前敲门，出来了三个人，一个老爷子，两个老婆婆。 院子方方正正，大概有一百四五十平米。三间正房九十平，两间偏房二三十平，中间院子放了套石桌椅，还种了棵石榴树。 正房中间是客厅，摆着一套八仙桌椅。东西两侧都是卧室，里面有床、大柜等简单家具。 西偏房是厨房，灶台、碗柜都有，买上锅碗瓢盆、柴米油盐就能做饭了。 东偏房也是卧室，只有一张床，一个木箱子。 老爷子边走边介绍。 “院子租金每月十元，一月一租，押一付一。这院子我们还住着，要是想租，后天上午才能交房。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面，这院子我们惦着卖，已经托付给了我妹子。万一有人看房，我们会提前一天知会。 “卖房之前，每月都是我妹子过来收租，若是房子卖了，租期还没到，我们就把那个月的租金全部退给你。 “没有意见的话，我们就去房管所签个契约。” 苏小梅把苏子祁拉到一旁，低声细语。 “祁妹子，这房子挺好，但也挺麻烦，你觉得呢？” 苏子祁挺中意这套房，甚至动了买房的心思，但现在是创业阶段，能动用的钱太少了，还是别想太多，先租房吧。 “大姑，我觉得这房子挺好的。家属院那套就不用去看了，定这套吧。一会留你家地址，钥匙也给你留一份。” “你真想好了，万一哪这院子卖了。不过也没事，不行到时候再找别的院子。我勤打听着点，就不怕出问题了。” “嗯，叫你费心了。” 苏小梅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这话就见外了吧。行了，那咱们就去房管所，趁着没下班。” 一行人直奔房管所，不一会就办好了手续，约好后天上午交房，又交换了联系方式后，苏子祁开始打听铺子的事情。 房管局的人翻了翻册子，摇了摇头，“临街的铺面都租完了，基本上都是长租。” 看来近期是开不了服装店了。 苏子祁三人又去了百货大楼，买了几套床上用品，锅碗瓢盆，柴米油盐啥的，苏小梅家存了不少棉花，正好可以做被褥，于是，他们又回了配件厂。 这个时间点厂里还没下工，苏小梅跟门卫说了一声后，把人带进了家属院。 配件厂很大，左边是厂房，右边是四排三层高的联排筒子楼，苏小梅家在第二排一楼第五间。 80年代南方的筒子楼 这处房子，前世苏子祁来了很多次。直到千禧年后破产清算，大姑搬走了，这里被开发成房地产项目，建起了幢幢高楼。 打开门，墙上挂着一张开国大典伟人画，下面摆放着一张硬木三人椅，一张硬木二人椅，中间放着一张折叠木桌，旁边放着几张折叠木椅。 桌上的果篮有葡萄、桃等时令水果。 苏小梅热情地招呼道。 “祁妹子，你把这些放下，晚上我一道给你洗了，后天给你领过去。婷妹子，快去倒杯糖水过来。” 苏子祁连忙摆手。 “不用不用，我习惯喝白开水，给我来杯凉白开就成。大姑，大哥和灏哥是住在职工宿舍吗？” “对，去年两人都进了厂，家里太挤了，你哥就去住宿舍了。” 这个房子确实挤。 房型是长条形，共三个房间，第一间是客厅和餐厅。往里走是卧室。 靠里的是张铁架子上下铺床，上铺还挂着格子床帘。靠外的是张一米二的木床，两张床面对面放。靠右边的墙根处放着一张小书桌，上面堆放着一些高中课本，还有盏煤油灯。 这几年，他们几个学生都是读寄宿的，每逢假期家里就住不开，两个大男孩只能在客厅支折叠钢丝床挤着睡。乌海灏则是白天在这边吃饭，晚上回他自己家住。 要不，家里的桌椅都是折叠的呢，就是为了方便收起来。 好在大哥分了宿舍，这下就算是放假，二哥也能独霸钢丝床了。 没法子，现在厂里有分房的福利。虽然房子所有权归厂里，他们只有居住权，但厂里基本上能干一辈子，就算退休房子也不会收回。 除非家里没有一个工人，不然没有谁会想去买房，都是一代一代熬下去的。 最里间是个小浴室。 厨房在过道外，是一个用砖瓦搭建的小平房。 家属楼这边两座公厕，分布在第四排的左右两侧，楼后面还有一片菜地，一个小池塘。 各排各户占一个小格子，种些葱姜蒜，时兴蔬菜，还能省一些买菜钱。 池塘有鱼，有荷花。这个时节的荷花开得正好，过段时间花谢了，就能干塘捞鱼，吃莲藕了。 苏小梅让祁妹子看时间，4点48分，不早了。 “婷妹子，你陪祁妹子坐坐，我去老高家瞅瞅，看看屋里有没有人。要是没人，我们就先去饭店点菜，吃完饭再过来。” “行。” 苏小梅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不一会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他堂客（妻子）也不在，晚点再说吧。” 苏子祁也不在意。 “没事，一会吃完饭总还是要过来的。大姑，大哥进厂后，户口迁出去了？还是跟你们在一个户口上？” “都一个厂迁啥迁。” “哦，大姑，你们的户口本是啥样的？跟老家的一样吗，也是单页手写的吗？” 苏小梅只当苏子祁好奇，没多想，随手打开箱子的锁。 “咦，户口本怎么不见了？” 唐婷婷闻言走进了卧室。 “妈，你是不是放到别的地方去了，好端端的，户口本怎么会不见了？” 是呀，怎么会不见了，除非…… 她撇了撇嘴，“妈，是不是被大哥拿走了？”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第60章 真是她的好大儿 苏小梅揉了揉太阳穴。 “婷妹子，你别瞎说，说不定是我记错了，放在别处了。” “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替他说话。 “自从大哥来了星城，认识了那女人，就越来越不像大哥了。当年，他围在那女人身边献殷勤，做的那些事你不会忘了吧。 “我想想，户口本，他不会，不会私底下跟那女人去领证了吧。” 苏小梅被这个猜想惊得打了个趔趄，“你说啥，你再说一遍？” 唐婷婷也被自己的猜想惊到了。 “我是说，大哥不会是偷偷拿走户口本，准备跟那女人去领证吧。” 苏小梅垂下头喃喃自语。 “不可能，我都说了，我不同意他们在一起。要是非搅合在一起，就让他分出去单过，一分钱也别想要。文崽，为了那个女人，他能做到这一步？！” 唐婷婷“呲”了一声。 “为了那个徐雅，他什么事情做不出。” 是呀，为了那个徐雅，她那好儿子，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徐雅是厂办食堂的工人，她爸徐长江原也是厂里的工人，几年前因酒后操作机械设备受伤，右胳膊做了截肢手术，病退后整天在家酗酒打人。 她妈受不了家暴，扔下一双儿女跑去了南方，再无音讯。 一开始，院里的人可怜徐雅姐弟，经常接济他们。 可时间一长，大家都有一家子要养。自家的孩子都吃不饱，哪有余粮天天接济旁人呢。 接济的人越来越少。 换作旁人，可能会撒泼，大吵大闹，或者在别人做饭时厚着脸皮凑过去蹭饭，这样脸皮薄的人就不好意思拒绝了。 可徐雅没有，她带着弟弟一家家登门道谢，说给人添麻烦了，然后去了厂长办公室。 一番哭诉后，厂里破例为这事开了个会，她成了食堂的正式工。 唐家人进厂时，食堂已经成了附近厂小青年的聚集地，长相甜美、温柔可人的徐雅成了他们的“梦中女孩”。 唐文去了一次食堂后，也疯狂迷恋上了徐雅。 要不是老唐狠揍了他一顿，威胁他若是不念书，就离开这个家。有本事惦记女人，就靠自己养家糊口。他怕是高中都不念，天天围在徐雅身边打转。 上了高中的唐文，一放假就给徐雅买这买那，雪花膏，小发饰，甚至漂亮的衣服。 他们知道时，唐文追徐雅的八卦已经在家属院里传得沸沸扬扬了。 苏小梅不信。 就他那点伙食费，顶多能买雪花膏，怎么省也买不起衣服呀。 结果一查，真相，远比她知道的更可怕。 一开始，唐文一天吃一顿馒头，用省下来的钱给徐雅买东西。 后来，不知道是小年轻起哄，还是唐文爱面子逞强，或是二者兼有，他放出话要给徐雅买商场那件五十多块钱的红呢子大衣。 他一个学生伢，哪来那么多钱，于是，他盯上了班上有钱人家的伢子。 唐文出钱让小混混们演了一出戏，他们打劫，他出来当英雄，救命之恩大过天，有钱的伢子成了他的“钱袋子”，呢子大衣到手。 苏小梅知道这个事情后，让他把送出去的衣服要回来。 唐文宁死不从，唐大壮把他狠揍了一顿，说要把他赶出家门也不顶用，徐雅却上了门。 她拿着商场退回来的钱，说都是她的错，哀求他们别打了。她嘤嘤地哭，说不会再跟唐文有任何纠葛，然后毅然转身。 唐文在屋子里不吃不喝待了一天一夜，此后便不再作妖，把钱退给了那个学生，老老实实上学，也跟徐雅断了联系。 再往后，他毕业了，进了厂，也没看出他俩有什么牵扯，直到上周末回家，他说，想娶徐雅。 唐大壮没说啥，苏小梅和苏婷婷却是万分不乐意。 这些年徐雅在厂里的名声不差，行事也算大方得体。可女生更懂女生，虽然她没有谈朋友，但好叔叔、好哥哥、好弟弟一大箩筐。 作为一个“单亲”家庭，她爸整日里酗酒，不务正业，自个工资都不够花。弟弟又在念初中，正是用钱的时候，按理说，他家的日子不会宽裕。 可是看她那红光满面的爸爸，她那身高1米5，体重150斤的壮硕弟弟，再看看她那白皙娇嫩的脸庞，时髦鲜丽的服饰，就知道她并不是表现出来的那般温和无害。 这般女子，她们哪敢招进门来。 苏小梅坚决不同意，还说出了让他分出去单过的话。 他这是知道明着来她不同意，直接先斩后奏。 真是她的好大儿！ 唐婷婷知道妈对大哥倾注了诸多希望，这会瞧见她脸上的悲怆，赶紧凑过去扯了扯她的衣袖。 “妈，要不再找找。兴许我想岔了，压在哪个角落没看见呢。” 苏小梅和唐婷婷抱着一丝侥幸，把家里放东西的桌子、柜子、箱子都翻了一遍，死心了。 苏小梅面露感伤，瞬间憔悴了几分。 苏子祁有些踟蹰地开了口，“大姑，也许，大哥只是想岔了。结婚登记得厂里审批吧，应该还来得及。” 苏小梅掩面低声呢喃。 “该来的总会来，躲不掉，拦不住。你哥已经长大了，他有了工作，能养活自己了。若是铁了心要跟她结婚，就让他们出去单过吧。” 一行人兴高采烈地进了家属院，无精打采地走向饭馆。 期间，苏子祁和唐婷婷试着转移话题，说些高兴的事情，大姑却是提不起精神，勉强应付，最后，她俩都闭了嘴。 大姑本来想在大厅坐，苏子祁却知道今天这顿饭戏不少，寻了个包厢，这样不至于被别人看好戏。 点好菜，不一会儿，人差不多齐了，除了唐文。 苏小梅强打起精神，给自家男人、公公、外甥和祁妹子、吴磊相互介绍，几人寒暄一番后，菜上齐了，正准备开吃，服务员敲开门，唐文牵着一个女孩徐徐走来。 那女孩扎着个麻花辫，一身纯白的连衣裙，紧紧地靠在他身后。 她长相甜美，看起来柔柔弱弱，我见犹怜。 “妈，我来晚了，这是祁妹子吧。你好，我是你大哥，唐文，这是你大嫂，徐雅。” “啪嚓~” 唐大壮手里的茶缸子掉在地上，摔了一大块瓷片，茶水也撒了一地，裤腿上的水渍深一块浅一块的。 苏子祁赶紧关上门，把那些目光隔绝在门外。 第61章 这个家有我的一份 唐大壮却顾不得那么多。 刚才小梅说，家里的户口本不见了，怀疑是被文崽拿走领证去了，他还不信。 在他看来，唐文高中那段感情已经翻篇了，谁还不是从情窦初开走过来的，他能理解孩子。 可现在人都领过来了，这崽子还跟祁妹子说是她“大嫂”，大家都不是憨的，这招数还有啥不懂的。 不就是以为在外面，又有客人，为了顾及脸面，他们不会把事情摊开了说，有啥苦都只能往肚子里咽，想趁这个好机会把事情过明路吗？ 哼，他太小看他们了，这种招数可不管用。 唐大壮站直了身子，双眼紧紧锁住眼前这对男女。 “文崽，你想好了，为了她，你真不要这个家了？” 唐文有些心虚地低下头，衣角被拽了拽后，瞥了眼徐雅的肚子，随即定了定心神。 他没错，要不是爸妈容不下小雅，怎么会弄到这一步，他也是为了这个家。 “爸，妈，你们为啥就不能成全我和小雅？ “我已经长大了，有能力养家糊口了，为什么不能让我娶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孩子！ “小雅很好，比其他女孩都要好，我们已经认定了彼此，不会再分开，也领了证。你们祝福我吧。” 苏小梅缓缓吐出两个字，“很好。” 她也站了起来。 “我说过，不同意你们在一起。既然你宁愿违背我们的意愿，也要跟她领证，就离开这个家吧。” 这是苏小梅第二次说这话，分量更重，老爷子有些着急，本想站起来说几句缓和的话，被外孙拦了一把。 他看着外孙，见他摇了摇头，心下叹了一口气，坐定了，不再开口。 这个过继来的孙子得失心太重，自打他把外孙带在身边学技术之后，每次见到他都没个好脸色。 他年纪大了，本来想一个一个带出来，见他功利心这么重，也不再自找麻烦。 这妹子他接触不多，也不知道看上了文崽啥，竟不顾父母阻拦，非要进他们家。老了，年轻人的世界看不透，还是让他父母做决定吧。 剩下的都是小辈，这种场合不适合开口，何况苏子祁和唐婷婷都知道那二人的为人，自是不会在这节骨眼上打岔。 唐文脸上布满了愤怒与失望。 “妈，你为什么要这般绝情？我不就违背一次你们的意愿吗，为什么我的婚姻不能自己做主？我们已经领证了，不管你们认不认，她都是我堂客。” 苏小梅怒极反笑，她双臂交叉抱胸。 “我绝情？行，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绝情！我已经养了你22年，既然你们已经领了证，户口本给我，明天咱们就去厂办，找主任拟个分家文书。 “以后你们和和美美，好好过自己小日子吧，咱们不必往来了。” 唐文抬起手哆哆嗦嗦地指着唐大壮和苏小梅。 “爸，妈，你们真要这么绝情，竟然要把我扫地出门？这个家也有我的一份！” 苏小梅听到这话不仅不生气，反而异常地平静。 “我们给过你选择，我说过，你们要是搅合在一起，就出去单过，一分钱也别想要。 “再说了，你凭什么认为，这个家有你的一份？这个家是我和你爹一点一点打拼来的。生恩养恩我没跟你计较，工作这一年没为我们花过一分钱，你有什么脸说出这句话！ “我们不欠你的，这个家轮不着你惦记！” 一道弱弱的声音适时响起。 “爸，妈，你就成全我们吧，若不是有了孩子，我，我和文哥不会这么着急领证。” 徐雅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护着肚子从唐文身后走了出来，缓慢下跪。 “爸妈，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以后我们一定会孝顺二老的。不看僧面看佛面，这可是你们的大孙子呀。” 场面默了一瞬，唐大壮有些纠结，想说点什么，被苏小梅横了一眼，抢先一步挡在身前。 “不必。他都离开这个家了，孩子跟我们有啥关系！” “好，说—得—好！”唐文弯腰把徐雅扶起来后，狠狠地扫视众人。 “小雅，既然爸妈这么绝情，就啥也别说了，我们走！唐师傅，苏师傅，明天我就如了你们的愿，把户口迁到徐家，当他家的上门女婿！ “以后，你们就没我这个儿子！我的孩子也姓徐！！！” “你这个小崽子，你怎么敢！”唐大壮气急败坏地就要走过去，再次被苏小梅挡住。 她镇定自若回应道。 “好，明天一早就去签断亲书。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见面最好绕道走！” “好！！！” 二人离开了。 待门慢慢合上，姑爷唐大壮颓然地坐了下去。 唉，这叫什么事呀。 这老婆子，干啥要把事情做这么绝，这下子还怎么收场。 苏小梅倒是很镇定，那个女人生的孩子，别说，她还真不稀罕。 苏子祁见饭桌上气氛不佳，立马转移话题。 “老爷子，大姑，大姑爷，饭菜都凉了，有什么事，等我们吃完饭再说吧。” 老爷子立马接茬，“对，今天本来是顿认亲宴，有什么事，咱们吃完了再聊，别怠慢了祁妹子和她朋友。” 苏小梅也张罗起来，“对，对，先吃饭，为了个自私鬼扫了大家的兴。来，武崽，倒酒，大家一起举个杯。” 唐武赶紧提起米酒壶，倒了一圈酒。 一番觥筹交错之后，大家眉间的愁绪总算是散了不少，吃了顿安生饭。 吴磊跟着听了一耳朵老板家人的八卦，早就想走了。郑秋池的饭菜是另做的，吃完饭，他立马拎着饭盒先行告辞。 等他走后，苏子祁掩上门，卖起了关子。 “大姑，我怀疑这件事不简单。” 苏小梅看着祁妹子，虽然她俩今天才第一次会面，可裁缝店的事历历在目，祁妹子绝不是乱说话的人，难道她看出了什么门道来？ “祁妹子，你也不是外人，要真看出了什么门道，你直接说！” 第62章 帮别人养儿子 前世，唐文和徐雅先领了证，然后借着孩子逼宫。 大姑很生气，不想要这个便宜儿子、儿媳和孙子。可大姑爷心软了，毕竟孩子都有了，他们作为老一辈，何必那么固执。 于是，在大姑爷和二哥的劝说下，大姑他们不仅低头认下了这门婚事，让徐雅进了门，还掏空了家底，拿出丰厚的彩礼，大办酒席。 为了让徐雅安心养胎，又给他们小两口在外租了房。 孩子没出生时，徐雅还算安分，待她生了个胖小子，那简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家作威作福。 她说喂奶影响身材，就直接断了奶，让孩子喝奶粉。一满月，就把孩子扔回大姑家去上班。 别想多了，不是为挣奶粉钱，而是每天打扮得青春靓丽出去，好叔叔、好哥哥、好弟弟一个不少，早出晚归，根本不关心唐文和孩子。 大姑厌烦了他们，对孩子也不上心，可禁不住姑爷低声哀求，只能从老家找了个爽利的亲戚过来照顾。 自此，孩子一直养在了他们身边，成了大姑爷的心头宝，就算儿媳妇名声不好，他也认了。 大姑则是放过自己，不再内耗。儿媳的德行她早就知道，儿子都不在意，她又何必做恶人，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直到把孩子养到高中，配件厂破产了，徐雅闹着要跟唐文离婚，还要带走孩子。 那时，大姑一家才知道，孩子不是老大的，而这事，他十年前就知道。 孩子的亲生父亲有家室，当年借了妻子娘家的势力，不能离婚，可徐雅怀孕了。 为了给孩子一个身份，不当私生子，就找了唐文这个“接盘侠”。 他们做了个局，唐文就以为自己跟徐雅滚了床单还有了娃，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美梦成真了。 现在梦醒了，女神要跟他离婚，还带着孩子搬到了他亲生父亲家。唐文痛苦万分，每天都去徐雅的新家等候，只为求她回心转意。 可那个男人已经出人头地，跟前妻离婚后只有一个女儿，徐雅又怎会放弃这个“攀上高枝做凤凰”的好机会，跟他这个“窝囊废”过一生呢。 为了这事，大姑爷气出了脑溢血，住院住了半个月，大姑直接把这个40多岁的儿子分了出去，写了断亲书，从此恩断义绝。 苏子祁和二哥实在看不下去，让唐文去看看大姑爷。 他却说，徐雅跟了他十几年，他们之间是有感情的，她爱他，孩子是不是自己的无所谓，他就是孩子的爹。 还说，他一年给了父母二百，孩子又是保姆照顾的，养孩子没花二老啥钱，没费啥心血。这次住院纯粹是他老子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很正常，跟这事没关系。 两人没忍住，给这个自私自利的舔狗来了顿混合双打，从此，断绝关系。 苏子祁见大家都等着她开口，也就不卖关子，把唐文和徐雅前世的事借着怀疑的名义，半真半假地透露了。 “大姑，大姑爷，我今天刚认识徐雅，不好评价她的人品。但一个正常女孩子，不要彩礼，不经过双方家长的同意，就直接跟男方领证，合理吗？ “如果他们之间是场意外，是大哥一时糊涂犯的错，那大哥不是应该六神无主回来跟你们说这件事，求你们帮忙劝她同意领证吗？怎么就私下就领了证。 “何况，她有了大哥的孩子，不应该更理直气壮讨要彩礼吗？毕竟现在作风问题就算不如前些年那么严重，也算大问题了。她为啥不提这些？不拿这些要挟你们？ “她家很有钱吗？她父母不在意面子吗？她年纪不大，长相甜美又有稳定工作，根本不愁嫁，为啥这么上赶着？哪怕冒着被你们扫地出门的风险，也要先领证。 “总不会是因为看上了大哥，非他不嫁，所以‘生米煮成熟饭’，让你们不能拆散他们吧。她是这样的人吗，是这样的‘恋爱脑’吗？换句话说，大哥有这么优秀吗？值得她这样去付出？ “她这么上赶着，总觉得事情不小。” 众人神色凝重，好像真是这么回事，这不像徐雅一贯的作风呀。 她有那么多优秀的叔叔、哥哥、弟弟，怎么会选择一无是处的文崽\/大哥？ 哎，这祁妹子怎么说一半留一半，真是想破了脑壳也想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姑爷沉不住气，他心急地催问。 “祁妹子，我是个直性子，你有话就直说，我猜不出这些弯弯绕绕。” 看大家的情绪都到位了，苏子祁终于说出了结果。 “我有两个大胆的猜测。 “一，她怀孕了，但是孩子怀相不好，或者说保不住。所以，她只能低调，先进了门再说。 “二，她怀孕了，孩子不是大哥的，但对方身份特殊，比如有家室，她必须遮掩住这件丑事，瞒天过海，于是找到了大哥接盘。” “啪嚓”，还是姑爷，还是那个茶缸子，往地下轱辘一圈，又摔了一大块瓷片，这下对称了。 他站了起来，顾不得腿上那些细碎的茶叶沫子，来回踱步。 “这混账儿子，脑子进水了，竟然帮别人养儿子。气死我了，真是个混账。” 唐武在一旁小声低语。 “爸，这只是祁妹子的猜测，又不是真的，你怎么就这么相信她。 “许是小雅姐在意脸面，不想让大家知道她还没结婚就有了身子。 “他俩在一起那么久，你们一直不同意，两人一着急，可不就走上极端了。 “他们挺不容易的，现在又有了孩子，干嘛总把事情往坏处想？他们应该没什么坏心思吧。 “祁妹子，你说的这些都是你的怀疑，捕风捉影，无凭无据，你三言两语就毁了一个女孩子的名声，实在是太过分了！” 哼，别以为他不知道男女之间的那点事。 虽然他没看过《少女之心》和《第二次握手》这类手抄本，但他可是看过《红楼梦》的男人。 大哥那么精明，若不是他们脱！光！了躺在一张床上，小雅姐怎么会怀上，这种事情大哥怎么会搞错？ 苏子祁翻了个白眼，真是个二百五，她没事毁徐雅名声干嘛，闲的呀？ 第63章 终究是我，扛下了所有 唐婷婷也快被这没脑子的哥哥气死了，他到底是咋想的呀，不多说，直接开喷。 “刚才祁妹子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说这话才是过分。 “还有，你怕不是对徐雅有什么误解，她如果真是一个要脸面的人，就不会以这种方式进门，先斩后奏，未婚先孕，妥妥的逼婚。她都能这么干，哪里还要名声，还怕别人说！ “还‘一着急’，‘走上极端’！你别告诉我，大哥能忍心伤害那女人，只要她一句话，就算要大哥的命，他估计都会毫不犹豫地给出去。就他那怂样，能不经过徐雅的同意，就占了她的清白身子，让她吃了这个哑巴亏！ “你说‘他俩在一起那么久’，他俩啥时候在一起的，我可从没发现徐雅跟大哥是恋爱关系，她这种关系的好叔叔、好哥哥多着呢。远的不说，就说咱家属院，王叔、小远哥、小衫哥，哪个跟她关系不好，不是这种比好朋友还要好的关系。 “怎么他俩就成了一对了，你能找出之间的区别吗？ “哼，我告诉你，以后我不会再认这个四六不分的大哥，他今天这么做太自私了，一点都不顾及我们的感受，我们的脸面，这种大哥我可不要。” 苏子祁在心里暗暗给满姐竖大拇指，看，这不是“人间清醒”吗，怎么自己遇上那个人，就化身“恋爱脑”了呢。 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姐姐陷入泥沼。决定了，她要把满姐打包带走。回老家，去羊城，再北上京城，让她长长见识，反正这次高考出分晚，得到8月中旬了，时间上来得及。 唐武其实心里已经认可了妹妹的话，可嘴上仍不服输。 “就…就算你说的都对，那祁妹子说了两种猜测，你们凭啥认定是第二种。如果孩子不是大哥的，我们更不该把大哥赶走了，应该告诉他事实，让他离开这个女人。” 唐大壮无语，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自家倒霉孩子，这还用说，他都知道答案。 “别发宝(蠢)了，要是孩子有问题，她就不会护着肚子，直接找个医院做掉就完了，干嘛扒着你大哥。你以为她找不到更好的？ “要是孩子是你大哥的，她今天会这么低声下气？怕不是刚才那一跪就晕了，然后你哥着急忙慌把她送医院，要你妈去伺候了。 “这一看就是心虚，怕露馅。 “至于告诉你哥，呵呵，他啥性子，当年发生那件事，我打得还不够狠吗，你妈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最后怎么着，还不是那女人出面，他才消停了。 “这女人邪门，他遇上她，就跟中了蛊似的，甘愿被她当猴耍。 “你要是跟他亲，不信我的话，就去告诉他实情，看他信不信你。以后，他是你大哥，你也分出去，别认我们这一家子了。免得拖累你！” 唐婷婷跟着起哄，“对对对，以后爸妈跟着我，我招赘。这些哥哥个个都没用，是非不分，跟着我过得了，我给你们养老！” 大姑拽了拽自家男人，又横了一眼自己女崽。 “行了，气话说完就完了。你都说他发宝了，还跟他讲那么多。以后慢慢教就是了。” 宝儿子唐武：妈你是在帮我呢，还是骂我？ 气哭。 老爷子唐全安喝了口茶，也参与了这个话题。 “祁妹子和婷妹子说得对，那个徐雅自进来后，一直遮遮掩掩，躲在文崽身后，心里有鬼。唉，武崽你和文崽一样眼力不行，以后你若是看上了谁家妹子，一定要告诉你爹妈，妹子，让他们帮你看看，不然，你会吃大亏。” 这个大孙子真是，该精的时候不精，不该精的时候，又耍起了小聪明。就是不知道，他是甘之如饴，还是被忽悠的呢，知道自己喜当爹吗？ 苏子祁暗暗给老爷子点赞，可不是，二哥这眼力差着呢，可不就吃了大亏。 唐全安心里涌现出一丝不祥的预感，摇头叹了口气。 “大壮，小梅，明天你们分家的事情还有得闹。” 苏小梅听懂了老爷子的言外之意。 今天只有他们两个小年轻来了，又有外人在场，唐文和徐雅的战斗力都没发挥出来。 过了今晚，两人冷静下来了，又有徐长江那个“赖皮虫”帮着出谋划策，明天肯定有得闹！ 苏小梅有些头疼，她是真不想管这摊子烂账。 “唉，真是作孽哦，大壮，这次我真的寒心了。你说，我们养他这二十二年，他给我们买了啥？ “小时候就算了，长大了也不见他懂事，高中就为了那个女人做出那些事来。现在，更是为了她，和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孩子来气我们。 “断了吧，眼不见为净，以后他的事我不想再管了，各过各的。” 唐婷婷理了理事情的头绪。 “妈，莫慌，无非就是那几种情况，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厂办。‘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们现在把各种情况设想一遍，做好最坏的打算，明天就不怕了。 “至于孩子是谁的，已经不重要了。就算大哥知道孩子不是他的，徐雅掉几滴眼泪，再编一段说辞，可能大哥也会心甘情愿养这个孩子吧。 “不过二哥，你可别走漏了风声。要是分不清好赖，给他通风报信，你就不再是我二哥。” 苏子祁继续给满姐竖大拇指，她简直太了解唐文了，心甘情愿为女神养孩子，反正又不用自己操心。 唐大壮“呵呵”一声，秀出自己的肱二头肌。 “没事，今晚我睡客厅，盯着他。” 唐武瑟瑟发抖，“没必要吧，我是那种人吗？为啥你们不盯住灏哥和祁妹子？” 众人呵呵，你猜。 唐武：哎，可怜的我，借钱借不着，还被大家打上了宝里宝气（蠢）的印记，还被大家讨伐，我命好苦~ 终究是我，扛下了所有。 第64章 好戏刚开场 商量完事情，一行人回了家属院。 苏小梅和苏子祁去了老高家，定好两副落地衣架和四十个挂衣架，一个手表展示大木盒，三把折叠小马扎，明天一早送大姑家。 大姑这明天还有事，苏子祁自然是要过来帮忙（看热闹）的，现在忙完了，她有闲心逗逗二哥了。 “二哥，钱你准备好了吗，拿多少货？” 哼，那二愣子指定没借着钱，还被那几个“好兄弟”糊弄了，以为别人真的没钱。 果然，唐武垂着头，吞吞吐吐地说。 “我…我兄弟也没钱，我先给你打工吧。” 唐婷婷围着二哥来回踱步，啧啧称奇。 “不是吧，不是吧。 “你那些讲义气的兄弟，竟然一个都没借钱给你？ “啧啧，还说要去羊城、深城闯荡，就这，难道要一路乞讨南下？” 这话宛如两耳光，扇得唐武满脸通红，他立即反驳。 “满妹，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兄弟。 “胡伟他前两天拿零花钱买了套很贵的球服，他妈生气了，把他的存钱罐都拿走了，他现在兜比脸还干净，哪里有钱借我。 “王奇家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最老实，天天被家里的弟弟妹妹欺负，钱都被他们榨干了，哪有余钱。 “赵大雄家最有钱，可他贪吃呀，三天前把钱都买了蛋糕、饼干吃完了，还想找我借钱买零食呢。” 唐婷婷斜睨了他一眼。 “讲那么多干嘛，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还不就是没~借~到~钱呗。” 说完还做鬼脸，略略略。 气得唐武哇哇乱叫，“啊啊啊，你还是不是我妹子，就知道欺负我！” “哼，我欺负你？我怎么欺负你了。我又不是你兄弟。平时哥俩好得可以穿一条裤子，花你的钱毫不心慈手软。我可从没见过你花他们一分钱。 “嘴上说得好听，是你的好兄弟，好哥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结果你需要他们的时候，找他们借钱了，一个两个都不顶用。 “哼，好兄弟。得亏我没这种好兄弟，只有几个交情过硬的好姐妹，不然得生多少闷气！╭(╯^╰)╮~” 说完，傲娇地甩着麻花辫回卧室了。 唐武追在后面为朋友解释。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谁都有钱不凑手的时候嘛，他们又不是成心的。要是他们手里有钱，肯定会借给我的。” 就是这么自信。 老爷子，唐大壮，苏小梅：“呵！” 有些人，不经历磨砺，还真是不会开窍。 苏子祁不知道自己提供的这份工作，会不会改变二哥的命运。 嗯，眼力都是练出来的，反正还年轻，多摔几次跤，跌疼了，就知道怎么走了。 嘿嘿，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该。 谁叫他分不清好赖。 回到招待所，郑秋池递过来一沓钱，原来他们走后，除了那三块交了定金的石英表，他们又卖了三十来件衣服，二十块电子表和十二块石英表。 吴磊还贴心地询问，明天要不要去邮局汇款，带太多钱不安全。 苏子祁为了让他们安心，只说汇走了。 现在汇款一次手续费要五十，既然空间能存放物品，自然是放空间更安全。等她开学了，吴磊他们单独跑线路时再汇吧。 “吴叔，郑叔，你们在星城和京城有战友吗？” 吴磊、郑秋池对视一眼，还真有。 “祁妹子，你要招人？几个？啥要求，待遇？如果有合适的，什么时候过来？” 苏子祁想了想，目前铺子还没租下来，不用太多人，便道。 “目前计划在两个地方各招两人。要求身手过硬，人品好，有货时晚上得住在院子里看守，白天跟着卖货。 “星城的底薪五十，试用期一个月。试用期通过后，底薪六十，卖货有提成，最好明天上午就能过来。京城的底薪七十，试用期通过后，底薪八十，也是有提成。 “具体什么时候过去还说不准，等我们回了羊城再打电话，不过可以让他们先找院子。故宫、王府井或者京大华大附近的四合院，二进院、三进院都行，只要价格合适可以先定下，等我过去买下，作为咱们存货的据点。 “只一点，不要合住的大杂院，不要有纠纷的。西单或者王府井附近的商铺，也让他们帮我留意着。” 吴磊、郑秋池对祁妹子要在京城买院子、铺子这事只是麻了一瞬，就没有然后了。 这几天，他们已经被祁妹子营销卖货的实力刷新了三观。 看着那堆货变成了一张张大团结，自然知道收益有多高，不会问“钱够吗”、“为啥不在羊城买，要去京城买”这种傻问题。 祁妹子是他们的老板，他们只需要忠诚和服从，其他就不是他们该考虑的了。 “好，明天我们就打电话。” “嗯。还有个事，提成。以后你俩跑一趟星城，除开住宿、交通、伙食等费用，我给你们每人四十元。跑一趟京城，我给你们八十元。但你们的工资要保密，还要尽可能保证货物的安全和完整。” 吴磊和郑秋池有些激动，又有些迟疑。 “祁妹子，你这也给得太多了，这一路我俩啥也没干，哪能要这么多工钱！” “对，这次我们不能要，下次等我们单独过来送货时再给提成吧。” 苏子祁非要给，他俩非不要，最后双方各退一步。 “这样，这次我一起的，给你们算二十元，下次我们去京城，给你们算40元，以后你们自己单独就按四十元和八十元算。” “行。” 一夜好眠，吃过早餐后，吴磊在招待所看守，郑秋池去打电话，苏子祁出发去吃瓜。 嘿嘿，这口大瓜新鲜，好吃，保熟！ 她赶到大姑家时，门已经上了锁，打听到厂办的位置后，那里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哎呀，还来晚了，也不知道进展到哪一步了。 旁边热心的吃瓜大姐看着她踮起的小jiojio，着急又迷茫的小眼神，立马给她安利。 “妹子莫急，好戏刚开场呢。啧啧，这次老唐家估计要栽。” “怎么说？” 旁边立马竖起了好多双小耳朵。 “我住在老徐隔壁。昨晚可热闹了，我隔墙都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声。 “徐长江大声嚷嚷，说什么‘唐家不仗义，徐雅有了，还不让她进门’。” 众人，o型嘴。 大姐看着众人惊讶的表情十分满足。 “他还说，他一定要找厂领导讨个公平。若是领导处理不好，他就举报唐文作风有问题！” 众人嘴都合不拢了，反应过来后，立刻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啥？徐雅有了？” “啥？唐家不让徐雅进门？” “啥？徐雅她爸要举报唐文作风有问题？” 众人心里聚起了惊涛骇浪，不知该说唐家人做得太狠，还是徐长江太狠。 不管怎样，被徐长江缠上，唐家得脱一层皮了。 第65章 做回人吧 突然，徐长江一嗓子打破了这片刻安静。 “田厂长~~~老唐他们家不做人呀。 “婚姻可是自由的，怎么能前脚我家妹子跟唐文领了证，后脚就把他们扫地出门呢！ “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呀~~~” “嚯，老徐，你啥时学的戏。别说，有那个调调，尾音还拉得挺长~~~” 众人哄堂大笑。 他满脸怒气在那叉腰跺脚。 “是谁，谁在乱说话。你站出来，藏头露尾算什么本事，你当面说，哼！” 众人：“切。” 左顾右盼，实在找不出嚼舌根的人，徐长江只得压下心底的焦躁，转头看向田厂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 “厂长呀，我家小雅命苦，小小年纪就要养家，这些年过得太不容易呀。 “现在，好容易有了个贴心人，他唐家非要阻拦，棒打鸳鸯，你说怎么办？唐家必须给个交代。” 唐大壮稳住不慌，按照昨天制定的策略，先“阴阳”一番。 “交代，交代什么。 “我家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儿子都送给你了，你还要怎样？ “一分钱没花，多个上门女婿，以后可以照顾你命苦的女儿，还能给你养老送终，多好呀！” 众人乐不可支，隔得老远，都觉得唐文是个有味道的人了。 他旁边瞬间空出了一个小圈圈，没办法，人太多，腾不出太多空间来。 接着，他们打起了眉眼官司。 啥，唐文给徐长江做上门女婿了？ 这么说来，是唐家吃亏了呀。 养了多年的儿子白白送给了徐家。 可不是。 都说养儿防老，长大的儿子不养父母，养岳家去了，他还有脸闹幺蛾子！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呀。 难怪两个小年轻不出头，让老的上。 徐长江在众人的注视下老脸爆红。 “我，我有儿子，要什么上门女婿。 “再说了，哪有小夫妻刚结婚，你们就把人往外赶的道理。 “我家妹子也是精心养大的，她肚里还揣着你家伢子呢。现在一家只能生一个，你们连大孙子都不要了吗？ “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要你们同意这桩婚事，彩礼我不多要，‘三转一响’加上三百六就成。 “酒席就定星沙酒店，摆个八桌，小雅就是你们家的人了。” 众人这下憋不住话了。 “嚯，这彩礼还不多，难道想要三千六。” “可不是，咱们院里的彩礼标准，也就是‘三转一响’加八十八，那还是清白人家。” “嘘，你小声点，人家这不是‘买一送一’吗，怎么可能一个价！” “嘿，你可真损。” “哪里哪里，我嘴再损，也干不出这么损的事呀。” 苏小梅单边嘴角上扬，拢了拢头发，轻松应对。 “呵。我们养了唐文二十二年，现在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小心思了，瞒着我们领了证，要成家。我们一不要他偿还这些年的生养之恩，二不要他养老，已经仁至义尽了。 “早知有今日，我还不如养条狗，至少给它骨头还知道摇尾巴。畜生都知道要报恩，而不是一味吸血！ “这种吸我们的血供养你们的吸血虫，你们稀罕，领回去。我们就当倒了八辈子血霉，签了这份断亲书，以后一刀两断，各不相欠。你还待怎样？ “至于孩子，怎么我都跟他断亲了，他孩子还跟我有关系？更别提什么彩礼、酒席了。谁娶的找谁谈去，找不着我们。 “你们就做回人吧！” 这话一出，人群里炸开了锅。 “唐文也太不要脸了吧，不养父母就算了，还想让父母给他出彩礼娶媳妇，办酒席。” “就是，老唐一家太老实了。要我说，得让他写欠条，把这些年为他花的钱还要回来！” “可不是。家里爷老子，娘老子养了你这些年，你有工作了，有能力，不报答他们，还要抠棺材本养岳老子（岳父）家，真是不害臊！” “你们听到没，她说的是养了二十二年，我要是没记错，唐文今年也就二十二吧。那岂不是说，去年他的工资一份都没上交，吃家里，和家里的。” “这算啥，他要是个知道害臊，怎么还会站在这里，不就是不想就这么分出去，还想让他爷老子，娘老子继续养他的小家嘛！” “啧啧，真是‘百样米养百样人’，长见识了！” “要我说，徐雅也不是个好的。哪有男方家里还不同意，两人就私下领证的。这是上赶着‘生米煮成熟饭’呀！~” “你没听老徐说吗，都有了，可不就着急了。” “啧啧，现在的小年轻，不是我们那时，我们多单纯。” “嘿，你还真敢说。你单纯，你那五个伢子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呀！” “哈哈哈~” “你们这帮堂客，啥话都敢说，这可是厂办，不是你们聊那些东家长西家短的地方。” 徐家这边的人脸上都不好看。 徐雅弟弟徐勇今年十四，初中生，正是好面子的时候，直接转身扇了唐文一耳光。 “都是你个没用的东西，护不住我姐，让她丢脸，你怎么好意思做我姐夫！” 说完，转身就挤出了人群。 唐文牙齿咬得嘎嘣响，捂着脸就要冲出去揍人，被徐雅拦住了。 只见她脸色苍白，一边用手绢擦拭唐文的脸，一边低声啜泣。 “都怪你，你这个冤家~ “那天要不是你非要要，我，我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我的脸面都丢在地下让人踩了，弟弟也是再帮我出去。算了，你走吧，我…我不活了，让我去！死~” 穿着一袭白色碎花连衣裙的徐雅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在场的年轻男子们心都碎了，纷纷用谴责的目光看向唐文。 一名拥趸者率先站了出来，给了唐文一拳。 “唐文，你真不是个男人。毁了雅妹子的清白，还不能给她幸福。我瞧不起你。” 有了第一个，剩下的拥趸者也纷纷围了过来，唐文挨了次打有了防备，他双拳乱挥，场面立时混乱起来。 徐长江吓得哇哇大叫，“哎，哎，你们怎么打起来了，小雅，让他们别乱来呀，你小心身子。” 徐雅被拥趸者护着往后退，她眼泪狂飙，“够了，你们不要再打了，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 拥趸者对“女神”珍之爱之，怎能让她如此悲痛。 “祁妹子，放心，我们会保护好你的。至于唐文，得给一个教训，不然他不会记得你的付出。” 田厂长差点被他们撞倒，秦秘书立即大声叫嚷，“刘科长，快来，这里有人捣乱。” 保卫科的人本就在不远处，看这情形赶紧冲过来，众人纷纷退让，往外撤。 看热闹可以，白挨一拳可就不划算了，没处说理还让人笑话。 第66章 尘埃落定 待保卫科的人将唐文和那几个动手的小青年制服，田厂长整了整衣襟，站了出来。 “唐大壮、苏小梅、唐文，按理说，分家之事你们一家人商量好，我做个见证就行。但现在已经闹大了，不好收场了，那我也不说场面话，咱们开门见山。 “唐大壮，苏小梅，你们确定要把唐文分出去，与他断亲，不认他和他的堂客。” 唐大壮和苏小梅淡定地点了点头。 “唐文，唐家不要你补偿生养之恩，也不要你养老，要与你断亲。你怎么想？” 徐长江和徐雅一个劲在后面拉扯他的衣角，暗示他提要求。 唐文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当着众人的面，终究没说出让父母给他分家补偿的话。 田厂长不再拖延，他接过唐大壮拿来的分家书和断亲书递给唐文。 “既然你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签字按手印吧。” 签完字，按了手印后，苏小梅从唐婷婷那接过一个布包，递给唐文。 “这是你的东西，从此，我们恩断义绝。” 一切尘埃落定。 唐大壮、苏小梅谢过厂长后，拿着文书跟唐文去了趟派出所，把他的户口迁了出来。 拿着新的户口本，苏小梅仿佛卸下了一个重担，松了一口气。 唐大壮和老爷子、乌海灏继续上班，她和武崽去帮祁妹子卖货，婷妹子看家，一会锁匠过来换锁。 唐文看着离去的家人，伸出手想抓住些什么，再松开一看，什么也没有。 小雅说，他俩和孩子才是一家人，为什么心会空了一块。 …… 唐武扛着落地衣架和家里的烫衣板，苏小梅左手拎着兜住挂衣架的网兜，右手拎着捆小马扎的麻绳，苏子祁也拎着个网兜，里面装着手表展示盒、熨斗、十几个衣服夹子和作业本、铅笔，回了招待所。 吴磊和郑秋池打电话找来的战友也到了，两人都是三十出头的年纪，身姿挺拔，一看就是部队里出来的。 “祁妹子，这是我们的战友——霍军行、何青。” “你好。” “你好。” 苏子祁简单问了问家庭情况，霍军行住望城，妻子姓田，有三儿一女。何青住溁湾镇，妻子姓付，有二女一儿。 他们对薪资很满意，住宿也没问题。 苏子祁对二人还算满意，打算晚点再试试他们身手。 “霍叔，何叔，今天先跟着我们去卖货，下午回家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再过来，正好给我们搬院子，到时候就得住下了。 “等我们走了，你俩晚上看守货物，白天就轮流来，一人看守货物，一人跟我大姑卖货。干六天休息一天，你俩再轮流回家，没问题吧。” “没问题。” 苏子祁手里有七百多件衣服，八百多块电子表和一百来块石英表。她打算这两天再卖两百件衣服。 至于表，可能是她还没打开市场，只能看情形，慢慢卖了。 “一会我们去百货大楼附近卖货。商品价格若是不知道，一会卖货时问我就行，我先讲讲你们的工资和提成吧。 “大姑，你底薪七十，卖衣服、手表提成是一件三毛，石英表算一块。 “霍叔，何叔，你俩底薪五十，试用一个月。没问题的话，下月转正，底薪六十，提成跟大姑一样。 “二哥，你暂时没有底薪，提成跟大姑一样。” 唐武本来还想质问凭啥，吴叔、郑叔立马秀了秀肌肉。 顿时蔫巴了。 行吧，咬着小手绢，我听话。 “大姑，你昨天卖的货没记数，我按三十件衣服给你结钱。” 说着，她准备掏钱，被苏小梅拦住。 苏小梅：“昨天不算数，人都是你引来的，我只是帮了个忙，怎么能收钱呢，拿回去。” 苏子祁想想也是，“那行，从今天开始计数。本子和笔一人一份，每个人记下自己卖的件数，晚上核对。 “这几天，吴叔和郑叔在招待所轮流看守货物。待我们离开星城后，霍叔、何叔，你俩轮着卖货，看货。 “不管谁卖货，谁看货，看货那人，我都按一天三十件衣服给他记数。同样，若是为我做事，耽搁卖货的，也按这个记数。” 苏小梅、霍军行、何青：“行。” 苏小梅熨烫样衣，苏子祁拿出三块样表装进展示盒，然后装了一百块电子表，五十块男女款石英表进旅行袋。 又把一个麻袋清空，根据样衣款式，塞了两百来件衣服进去。 苏子祁从熨烫好的样衣中选出两条红裙子，让大姑跟自己一起换上，还给自己和她简单化了个妆。 苏小梅本想拒绝，被苏子祁强势镇压。 “大姑，我们是卖衣服的，穿上身效果好更有说服力。” 大姑默，任她摆弄。 化完妆，她把剩下的样衣叠好后塞进麻袋。 随后，郑秋池提麻袋，霍军行扛落地衣架，何青拎旅行袋，苏小梅拎马扎，唐武拎双卡录音机，苏子祁挎着两个水壶，一行人风风火火去了百货大楼附近摆摊。 苏子祁找了个宽阔的场地，摆好两个落地衣架，挂好样衣，再把老妈拍的服装样片夹在对应的衣裙上。打开录音机，放出邓丽君的《漫步人生路》。 “在你身边 路虽远未疲倦 伴你漫行 一段接一段 越过高峰 另一峰却又见 目标推远 让理想永远在前面 ……” 待歌声将人吸引来之后，她开始吆喝。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羊城最新款连衣裙，你值得拥有。款式多，质量好，买不了吃亏，不买才后悔。 “还有不要票的电子表、石英表，需要的嗲嗲、娭毑、满哥、妹佗不要错过。” 有了她打样，苏小梅很快也吆喝起来。郑秋池他们也放开了手脚，一起大声吆喝。 第67章 半个练家子 一开始，大家只是看热闹，没人问价。直到一个穿着时尚的妹佗看到了连衣裙的样照。 “同志，照片里的裙子是这条吗？” 苏子祁拿过一看，“对，就是这条。这模特是我妈，身材没你好，你穿上肯定更靓。” 妹佗眼神来回在照片和裙子上打量，反反复复看裙角细节，纠结了很久，问道。 “这裙子真是羊城最新的款式吗？多少钱一条？” 苏子祁把裙子拿起，指着细节跟她说。 “妹佗，这可是羊城大工厂做的货，市面上的最新款。你看这版型，这做工，再看看这面料，走线齐整，没有多余的线头。 “我这裙子的质量堪比商场货，只要三十。要是这裙子卖到港城去，至少要二三百一条。你若是信我，就买一条回去试试。我保证，只要你买过一次，下次绝对还会找我买。 “不过，我的货不多了，昨天一天就卖了五百多件。你要是错过这次，下次来就不一定有你想要的了。” 一个穿花裙子的大姐立马搭腔。 “三十？那也不便宜呀。” 苏子祁也不恼，礼貌回应。 “这位姐姐，一分钱一分货。我这裙子可不是那些小厂甩的尾货，一下水衣服就走样。这可是港城最新款的样式，这裙子要是进了商场，没有七八十你是买不到的呀。” 苏小梅在旁边转了个圈，向众人展示身上的裙子。 “就是，你们看我身上这裙子，腰线往上提，完全遮住了肚子，看起来又显瘦又年轻。 “还有这裙摆，幅宽多大呀，得多少布料了。你们若是穿出去跳舞，随便转转，那就是全场的焦点，人人见了都得夸。 “就算你原样去裁缝店做这样一条裙子，可能都不止这个价，何不买一条试试。” 苏子祁趁机把赠品拿出来做宣传。 “各位姐姐，我们现在还有活动。买衣服，送头花。买三件，送丝袜或腰带。先买先选，别犹豫，别徘徊，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一旁的大姐和妹佗连连点头。 “这倒是，我就有小肚子，穿不得紧身的衣服，这个裙子刚刚好，还洋气。给我来一条，有几个码？” “我家裙子就两个码数，你身材这么好，中码就行。我给你比一下。” 花裙子大姐拿裙子往身前一比，还真是。这裙子也不知道怎么裁剪的，看着瘦，她比着却有余量。 “行，这条我要了。” 说完直接掏钱。 另一个大姐也说，“我也要这条，一样的。” 做生意就是这样，一旦有了第一个买的人，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大家都喜欢跟风买。 买的人越多，越热闹，就越多人买。 不只是衣服，被“不要票”的噱头吸引来的人，在看了展示盒里的样表后，也纷纷掏钱买电子表。 苏子祁慢慢把场子让给他们几人，她负责拿衣服，观察四周，免得有人顺手牵羊。 一直忙了一个多小时，人群才慢慢散去，苏子祁抬手一看，12点23分。 “郑叔，你看着场地，我去买饭。” 苏小梅挥了挥手，“我去吧，这附近我熟。一会我先给老吴送饭，再过来。” “行。” 苏子祁拿出一把散钱递过去。 “你看着买，郑叔那份不放辣。霍叔、何叔你俩吃辣吗？” “我俩啥都吃，不挑。” 苏子祁趁着休息在心里盘算，今天就卖到三点半，到时候回去清点一下这两天收的散钱，留几百备用，剩下的去储蓄所全换成大团结。 郑秋池走了过来，“祁妹子，你注意到没，刚才好几个买表的人不太对劲。” 苏子祁勾唇一笑，“我知道，估计是打前站的，大概是两波人。” 霍军行和何青神色一紧，看了眼对方又放松了，他们这有三个练家子，倒也不怕那些地痞流氓。 只唐武手一抖，“什么打前站，还两波人。” 他神色慌张，环顾四周，轻声低语，“是不是有人要黑吃黑？” 大家白了他一眼，不作声。 他懵了，“咋了，你们继续说呀。要不，我们收摊，明天再说。” 没人理他。 “欸!你们啥意思，给个话呀。” 看他那副抓耳挠腮的样子，苏子祁只得无奈回应。 “不收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啥。” “可是……” “可是什么。两军对垒，大战未开，敌方刚派出先行官，你就怂了！” “万一他们来一群人，打人抢货怎么办？” “呵，这还是在你家门口，你就这也怕，那也怕，就这胆子，你倒是敢南下羊城淘金了！也不知道你这脑子怎么长的。” 被她这话一堵，唐武只能梗着脖子说：“行，一会要真碰上事，你看着东西就成。人交给我们几个。” “行，一会就靠你了啊，二~哥！” 吃完饭没多久，又一波被歌声引流的满哥、妹佗过来了。 几人收拾好饭盒，立马开工。 这一忙，又过去了两个多小时，带来的衣服所剩无几。有几款卖得好的连衣裙只剩大码，霍军行和何青还跑回去补了几趟货。 电子表也卖了一大半，石英表只卖了十一块男表，四块女表。 苏子祁决定提前收工，苏小梅却有些不赞同。 “祁妹子，时间还早，再拿五六十件衣服过来吧，指定能卖完。” 她还没回话，打西边来了两群人，直奔他们。 唐武看这情形，心里大叫“完了完了”，本以为也就十几人，兴许郑叔他们仨就能应付过去，这一拨人就十好几个，两拨人可怎么应付呀。 他强忍住害怕，立落地把衣服一把撸下收进麻袋捆好，随时准备跑路。 郑秋池也把表收进了旅行袋，还用麻绳把麻袋和旅行袋绑在了一起。 一会要是真打起来，可顾不上东西。 霍军行、何青站在苏子祁和苏小梅身侧，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苏小梅惶惶不安，这啥情况，有人砸场子？这么多人，应付得来吗？这儿离厂里也就十几分钟的路，要不，她回去报信？ 苏子祁拍了拍她的手，“大姑，没事，估计是我卖的表惹眼了。” 喔，啊？ 苏小梅一盘算，那几十块表值不少钱了，难道要割舍出去，心在滴血。 苏子祁没再解释，从附近搬来一块大石头，放在摊子前。 除了郑秋池，其余人都不知道祁妹子的实力，看了看小小的人儿，又看了看被她轻松搬来的大石头，再看了看小小的人儿，又看了看大石头，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唐武脑海中正滚动播放着祁妹子当初说的那句话。 [我一直有练武，算半个练家子。] …… o(╥﹏╥)o 大佬，现在下跪还来得及吗？ 第68章 做人不能太贪心 唐武哭唧唧，为自己的无知感到汗颜。 得亏昨天没脑袋发热继续挑衅，不然，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苏小梅一言难尽。 我知道你很强，没想到你这么强。 你管这叫半个练家子，那一个练家子得多强呀，搬两块巨石？还是带着巨石练武？ 霍军行和何青看了看手腕，就算是自己上场搬这块大石头，也不会如此轻松，真不知道这个老战友的女儿是怎么练出来的，牛！ 不一会，两群人走到近前。 左边走出个身高一米七五，精干强壮的刀疤脸，右边走出个文质彬彬，书生意气的清秀青年。 刀疤脸上前一步，“你们这谁管事的，出来说话。我们老大有个生意跟你们谈。” 清秀青年也不甘示弱，“巧了，我们老大也对这门生意感兴趣，要不，一起谈谈。” 苏子祁不卑不亢，站了出来。 “我就是管事的，有啥事，直说，我这人性子不好，最不耐烦玩虚的。” 刀疤脸一脸不屑，“没听清话是吗，我们找的是管事的，不是那些阿猫阿狗。” 郑秋池和唐武一听就要炸，正要上前，被苏子祁一记眼刀拦住了。 “呵，阿猫阿狗说谁呢？” “阿猫阿狗说你。” 反应过来被戏耍后，刀疤脸也不管前面是个女人，直接抡圆了拳头想给她一个教训。 苏子祁冷哼一声，右脚轻轻一勾，硕大的石头就像颗小石子般蹦到她和刀疤脸之间，正好挡住了他的拳头。 只听“咯嘣”一声，刀疤脸拳头遭受重创，指骨碎裂，满是鲜血。 而她轻轻挥出一拳，往下坠的石头上立刻布满了蛛丝般的细纹，一阵风吹过，瞬间飞灰湮灭。 众人瞅瞅那残余的星点粉末，又瞅瞅那只白净娇嫩的小手，万分骇然。 娘欸，这哪来的妹佗，这般神勇，他们的小身板可挨不住。 她这招使出来，郑秋池五人也麻了，一块大石头说没就没了，这谁顶得住呀，就算部队里的“兵王”，也没这个力道吧。 唉，这苗子应该送部队呀，回头劝劝老苏，不能耽误了。 “哎哟，痛死老子了，快送我去医院，我的手要废了~” 刀疤脸的惨叫声一出，大家立刻回魂，原来还有个伤员呀，你是真的勇士，这样的妹子都敢挑衅，佩服佩服。 左边队伍走出个圆脸矮胖大哥，随手指了两个人。 “阿东，阿华，送他医院。” “好的。” 两人架起刀疤脸，跑得飞快，一溜烟没影了，其他小弟望眼欲穿，咱就没点我呢，早知道这次我站前排了。 唉，失策。 清秀青年身后走出个身高一米八，浓眉大眼，肩宽腿长的型男。 视觉动物苏子祁只能感叹，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两群人泾渭分明，还是右边这群人养眼呀。 她清了清嗓子，“我再重复一遍，你们找我有啥事。再不说，我可就走了。” 型男眼里盛满笑意，他握拳清咳两声，率先说明来意。 “妹佗你好，我叫崔涵。这次前来并无恶意，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顺便谈点小生意。你这手表还有多少存货，我们包圆了，价格好商量。” 圆脸大哥满是愤懑与不甘。 “崔涵，你也太不讲道义了，凭什么就你包圆了，我还没说话呢。妹佗，我叫王龙，我也是过来谈这笔买卖的，我这里价格也好商量。” 苏子祁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二人，哼，别以为姐姐年轻就好说话。 价钱到位了，一切好商量，价钱不到位，一切免谈。 “那行。我叫苏子祁，大家都叫我祁妹子。我还有七百多块电子表，石英表一百来块，具体数目等我盘完货才知道，按单价走。报价吧，让我听听你们的诚意。” 型男崔涵：“电子表25元，石英表75元，我包圆了，如何？” 八五折，不错，诚意挺足。 圆脸王龙不开心了。 这崔涵还懂不懂规矩？ 谁报价不砍半，他一来就报高价，这还怎么谈。 再跟着抬个价，汤都没得喝了。 “算了，这次放你一马。下次不许再跟我抢啊！不然，哼哼，你知道我的手段的。” 放完狠话后走得飞快，毫不拖泥带水。 苏子祁伸出尔康手，试图挽留。 “唉，不是，说好的‘价格好商量’呢，你好歹报个价，这就走了？” 她讨价还价的一层功力都没发挥出来，又是没见世面的一天，不开心。 ヽ(｀⌒′メ)ノ 算了，做人不能太贪心，见好就收吧。 苏子祁笑吟吟看着“肥羊”，不对，型男。 “崔大哥~” 崔涵满面春风，妹佗声音真软，“不用这么生疏，叫我涵哥就行。” 清秀青年和众人： yue，跟你这么久，原来你是这样的老大。 旁人只能叫你“老涵”，来个妹佗你就让她喊“涵哥”了是吧，是吧。 行行，行！真有你的。 苏子祁挠挠头，行吧，好像也没差太多。 “哦，涵哥，你定个时间地点，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崔涵抬手看了下时间，才三点多，“那就五点半，实验餐厅见，我们边吃边聊如何？” 苏子祁满脸防备，“怕是宴无好宴。” 崔涵浅浅勾唇，“哪的话，我‘老涵’跟他们‘龙虎帮’可不一样，从不干这种没品的事。” “这样呀，也行，一会见。” 苏子祁倒是不惧他耍花招，有空间井水在手，若是他敢玩阴的，呵呵，她就开大，让他们长长见识。 回到招待所，苏子祁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裙摆。 “说吧二哥。‘老涵’跟‘龙虎帮’很有名？我看你腿抖得厉害。” 唐武哭丧着脸。 “恩，‘龙虎帮’很出名，老大叫‘龙哥’，原来经营这边的黑市。现在政策放开了，他摊子也铺大了，专门倒买倒卖电视机、手表、录音机这些，势力很大。 “‘老涵’是去年从北方过来混的，一开始在火车站附近干。后来不知怎么的，地盘越扩越大，还抢了‘龙虎帮’大半地盘。反正都不好惹。” 第69章 累了，槽多无口 这样呀，前世苏子祁倒是没听说过这俩，莫非是因为她干的是服装行业，不是电子行业？ 管他呢，只要不抢到她头上就行，而且看他这架势，应该不止看上电子表，只要价钱合适，其他电子产品也是可以合作的。 不过，二哥是不是知道太多了，得敲打敲打。 “二哥，有两下子呀，你今年刚毕业，这些消息从哪听到的？你混过帮！派？” 唐武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跟他们不是一路人。就是，我一个同学他哥在里边，他没事就跟我们吹牛，这两个人物事迹多，就，就听了一耳朵。” “行吧，”苏子祁没想在这上面多做纠缠，“霍叔、何叔，你们先回去吧，明天早点过来。大姑，你回去把家里安顿好，五点带满姐、二哥过来看守东西，我们四人赴宴。” 霍军行和何青还想说什么，被郑秋池拦住了，“祁妹子说得对，我们是去赴宴，又不是打擂台，带那么多人去干嘛，你们回去吧，明天早点来。” 他们想想祁妹子的身手，又想想吴磊和郑秋池的身手，好吧，是他们太弱了，不配。 唐武也想去赴宴，话没说出口就被苏小梅揪着衣领拖走了。 “吴叔，你清点衣服，郑叔，你清点手表。一会把手表装进旅行袋，我收拾收拾出去打个电话。” “行。” 锁门后，苏子祁进空间清点收入。 一共二万八千多，其中零票子七千八百多。 她留下三百备用，去储蓄所把剩下的换成了整钱，又到邮局打电话。 接通阿南叔家的电话后，她让阿南叔找妈妈和范叔过来。 二十分钟后，电话打了过来，是秦如草。 “喂，祁妹子，是你吗？你在那边好不好？” “妈，是我，昨天就到了，一切顺利。还有个小惊喜，我逛店铺的时候遇到了大姑，他们一家过得不错。家里没什么事吧？” “啊，你还真碰上了你大姑，顺利就行。等你爸腿好了，我们也得过去看看，这些年她过得也不容易。家里没事，你放心，不用记挂。老范来了，你们说吧。” 话筒里传了“滋啦滋啦”的声音，然后变成范志荣。 “喂，祁妹子，是我。怎么现在打电话了，有啥急事，你说！” “范叔，我这还真有个急事，就不跟你客气了。明天麻烦你跑一趟宋叔那，问他仓库里有哪些电子产品，哪些款型，批发量多少，价多少，现货多少。包括电子表。 “还有，在那附近租个大仓库。明天中午12点我给你打电话，你报信息。到时候再听我的信儿。” 范志荣立刻心领神会，这是要有大生意，立马应道。 “行，这事好办，明天我请假过去问。不过，祁妹子，还是你给我个号码，我打过去吧，这边人多，有时不太方便。” 苏子祁会意，“好，你等会，我去问号码。” 记好号码后，她把号码报了过去，一阵刷刷声过后，范志荣的声音再次响起。 “记好了，明天等我电话。对了，你货卖得怎样了，在外面可别大意，必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别被坑。你多久回，记得提前买票啊。” 电话里面不方便说钱数，苏子祁只得含糊地说。 “放心，我这很顺利，表全出了，回本了还赚了不少，就剩一些衣服。我大概三五天就能到家，不用担心。先不说了，明天中午再聊。” “好，再见。” 不提范志荣和秦如草二人知道回本了的消息有多踏实，交了话费后，苏子祁回了招待所。 她敲了敲门，吴磊把她迎了进去。 “祁妹子，我清点完了，还剩571件衣服，其中……” “吴叔，不用说细数。郑叔，手表还剩多少？” “电子表还剩766块，石英表还剩173块。” “行，京城那边联系上了吗？” “人联系上了，院子、铺子还在找。” “好，一会大姑过来，我们就走。” 4点50分，苏小梅带着唐婷婷和唐武过来了，叮嘱他俩看好衣服后，四人去了东塘的出租车营业点，上了辆小轿车，五一广场下车，直奔餐厅。 服务员一听找崔涵的，把他们领进了一个包间。 换了一身花衬衫白西装，头发梳得油光水亮的崔涵立马起身，把身旁的座位拉开。 “祁妹子来啦，这边坐。” 一番寒暄后，苏子祁四人坐下，她拎过旅行袋，拉开拉链。 “涵哥，这里是766块电子表，173块石英表，你清点一下。” 崔涵笑着接过旅行袋，递给清秀青年。 “小晨，算账拿钱。” 清秀青年谢熹晨内心疯狂吐槽。 老大被什么鬼怪附身了，怎么变得这么陌生。不仅一改往日作风变成“骚包的花孔雀”，连做生意都这么随意了，妹佗说多少就多少，数量都不点了？ 苏子祁拦住：“别，还是清点一下吧。大家都能安心。” 崔涵嘴角的幅度越咧越开，“行，小晨，听到祁妹子的要求了吗？” “听到了，这就安排。” 累了，槽多无口。 (??ve v??) “清点完了，数量没问题。这是元。” 谢熹晨把装钱的旅行袋递给崔涵。 崔涵赏了个懂事的小眼神给他，接过旅行袋递给苏子祁。 苏子祁感觉有哪里不对，想不明白，只得接过旅行袋，顺手递给了吴磊。 “多谢涵哥照顾，这顿我请了。” 崔涵抬手制止，“说好了我请客，怎能让你破费。我还有一笔生意要跟你谈，咱们先吃，吃完再谈。” 他看了谢熹晨一眼，他立马推门出去吩咐上菜。 不一会，麻辣仔鸡、发丝牛百叶、酱汁肘子等特色菜肴被端上饭桌。 见他这么说，苏子祁只能大方接受。 人生苦短，唯有美食不可辜负。 不过一顿饭，她也不用太过纠结谁请的，大不了生意上让点利。 崔涵见多识广，苏子祁也不逞多让，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 “涵哥，感谢你的招待，不知你先前说的生意是指什么？” 崔涵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茶杯，声音温润如玉。 “祁妹子既然来自羊城，不知除了手表，还做别的电子产品吗？” 苏子祁心下了然，看来自己想的没错。 “做又如何，不做又如何？” 崔涵爽朗一笑。 “祁妹子，我当你自己人，给你交个底。 “我目前急需一批电子产品，包括电视机、电冰箱、空调、录音机、洗衣机单反相机等，不知你可有这方面的门路，价钱好商量。” 嚯，这哥们胃口不小，不过也正合她的心意，那就好好谈。 “涵哥，门路我还真有，价格明天下午1点就能报给你。不过，这笔生意我们必须先签协议，你得先付40%定金，而且货我只送羊城。到时候一手交尾款，一手交货。” 谢熹晨挑了挑眉，嚯，这妹佗口气不小，一句话，大半风险全转给老大了。 他期待地看着老大，快，老大，拿出你的谈判技巧来，压价，压货款。 他目光灼灼看着老大，结果崔涵没啥反应，一口应下。 “行。小晨，把货单给我。祁妹子，明天下午1点百货大楼见。” 谢熹晨瞪圆了双眼，不可置信，却等来了老大催促的眼神，只得认命地掏出单子，看老大把单子递给祁妹子。 呜呜呜，老大你变了，怎么能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呢？！ 不对，这啥情况，灵敏的小雷达立马开始工作。 第70章 这口锅他背不动呀 “祁妹子，你住哪，我开车送你们回去？” 苏子祁本想拒绝，可这附近又没有出租车营业点，不好打车，只得接受了他的好意。 谢熹晨跟到大门口，眼睁睁看着老大绅士地拉开车门，把苏子祁请进副驾驶座，又一溜烟跑过去开车，走了。 明明有司机，老大竟然还亲自开车，他都没坐过老大开的车。 完了，老大这是铁树开花，看上那妹佗了！ =????=????(●???● |||) 啊啊啊啊啊，怎么办。 千万不能让唐女士和凯瑟琳小姐知道，不然京城得翻了天！ 啊，老大，你这…… 这口锅他背不动呀，救命！ 翌日，苏子祁起个大早，今天事多，要搬院子，买票回老家，摆摊，还要等消息，订货。 待四人过来后，苏子祁开始分工。 苏小梅、唐武、吴磊、何青支摊卖衣服，她同霍军行、郑秋池搬货，做卫生，然后她去买票。 苏小梅第一个不同意。 “祁妹子，你刚来星城，路不熟，还是我陪你搬家买票吧。” 苏子祁摇了摇头。 “大姑，咱们摊子主要卖女装，你又做过裁缝，就算有人找茬，你也能应付一二。吴叔他们都刚接触服装这一行，经验不足，你必须在场。这是三百零钱，你拿着找零。” 吴磊四人没说话，他们听从安排，不乱表态。 唐武拍了拍胸脯，嘿嘿，该本大爷出手了。 “祁妹子，等你搬完家我陪你去买票吧，这地方我熟。不过，你干啥急着买票，还剩这么多衣服没卖呢？” 苏子祁一看，除了苏小梅，其他人都很迷惑，只能摇了摇头，看来他们市场的敏锐度还真不行。 “衣服看起来件数不少，可好几个爆款连衣裙都只剩大码了。何况现在是夏天，西装这种面料厚实的衣服不好卖，剩下的存货估计撑不了几天，得尽快补货。” 吴磊几人点点头，原来如此。 苏子祁又说起了买票的事。 “我明天还得回趟老家，处理点事，再转车去羊城。对了大姑，满姐在家没啥事，让她跟我一起回老家，去羊城逛逛呗。” 苏小梅有些担心。 “祁妹子，家里没啥事吧？是不是你奶奶，你叔他们又闹幺蛾子了？” 苏子祁微微一笑，“大姑放心，不是这事。” 一听跟他们没关系，苏小梅就安心了，“行，带着去吧，反正还得要半个来月才出分，闲着也是闲着。” 唐武踊跃报名。 “祁妹子，我，我，带我一起回羊城呗，我想去那边看看，嘿嘿。” 苏子祁想了想，“也不是不行。就是你也走了，那这里就只剩大姑，霍叔和何叔了，你们能搞定吗？” 霍军行敬了个军礼，“我和何青保证白天晚上不丢一件货，卖货还得再练练。” 何青也跟着敬礼，“对，有我俩看着，没问题。” 苏小梅点了点头，“没问题，你都一战成名了，谁还敢动我们摊位，卖货有我呢。” 众人齐齐点头，可不，刀疤脸的血泪教训历历在目，这些宵小之辈谁还敢来找不痛快。 “行，那二哥你回家拿户口本，我搬完家过来找你。对了，记得开介绍信。” “好。” 把一切归置好后，她拿出五十递给霍军行，让他看还缺啥，看着买，剩下的钱也先留在这，记好账就行。 郑秋池留下做卫生，她回摊位带走了唐武，坐公交车去了汽车南站。 老家是十八线小县城，既没通火车，也没有从星城直达的大巴车。 他们得先坐火车或者大巴车到市里，再转车才回去。苏子祁打算直接坐大巴，这样转车也方便。 星沙到市里的车一天两趟，她买了早班车，7点出发。明天得赶早，6点多可没有的士，公交车也不赶趟。 回来时还早，他俩去摊位忙活了一阵，直到临近晌午，苏子祁才去了邮局。 等了一会后，范志荣的电话终于来了。 “喂，是祁妹子吗？” “是我。范叔，你说，我听着呢。” “好，阿鹏那电视机、电冰箱、冷气机、收录机、磁带录像机、洗衣机、相机、电风扇、电饭锅都有，还有摩托车。 “电视机有松下、索尼、日立、东芝、三洋、大同、根德等牌子，彩电14寸，黑白电视是17寸和12寸。 “14寸彩电30台起批，松下、索尼740元，日立735元，东芝、三洋730元，大同、根德710元。17寸黑白电视30台起批，松下、索尼、三洋410元，根德400元。12寸黑白电视50台起批，日立、东芝、三洋240元，大同、根德220元。 “彩电和17寸黑白电视，一个牌子50多件，12寸黑白电视一个牌子100件。 “电冰箱有日立、东芝、松下，都是双门的，20台起批，每台1780元。一个牌子50多件。 “冷气机有珍宝、乐信，都是窗式的，10台起批，每台3280元。一个牌子20件。 “收录机有三洋、夏普，30台起批，三洋单卡单喇叭180元，单卡双喇叭245元，双卡双喇叭260元，每款各有100多件。 “夏普20台起批，单卡双喇叭575元，双卡双喇叭620元，gf-777有一个单独功放器，6个扬声器，要1150元。777只有30件，其他有80多件。 “磁带录像机有夏普、松下、三洋、根德的，10台起批，夏普、松下每台3320元，三洋、根德每台3100元，一个牌子20件。 “洗衣机是乐声的，单缸、双缸都有，30台起批，单缸每台210元，双缸每台310元。各有100多件。 “相机有尼康f3和佳能new f-1，10台起批，带镜头，1700元。各有50多件。 “电风扇是乐声的，台扇、落地扇都有，50台起批，台扇每台60元，落地扇每台90元，各有1000多件。 “电饭锅是松下的，20台起批，每台150元，有100多台。 “摩托车有铃木dr250和本田mb100，10台起批。铃木3700元，本田4200元。各有30多件。 “电子表他直接给的最低价，第一款12元，有1万多块，第二款22元，7千多块，石英表33元，两千多块男士，一千多块女士。 “另外磁带1.5元\/盘，录像带15元\/盘，黑白胶卷5元\/卷，彩色胶卷10元\/卷，录像带大概有二千盘，其他的数量上万。仓库也租好了，用一周。” 声音停顿了一会，“祁妹子，记全了吗，我再念一遍？” 苏子祁对了对，记得差不多，不过再说一遍肯定更好，于是她又听了一遍。 “我记好了，2点还是这个号码，你打给我。” “好，再见。” “再见。” 第71章 迷人的小钱钱 苏子祁回去后，先按宋叔这边的货写个销售价，定价是成本的1.3倍左右。 毕竟崔涵先付定金，她还不用担负运输的风险，所以给的价格比较低，就是赚个转手的中介费用。 手表她也让了利，直接按起批最低档的价格算，分别是20元，30元和45元，比上次便宜了不少。 又在崔涵提供的那个货单上，写下了牌子，型号，单价，总价。 逐一核对无误，休息了十几分钟后，回了摊位。 还没走到摊位，远远就看见了崔涵。 他今天换了件花衬衫配大喇叭牛仔裤，还是大背头，只是戴了副蛤蟆镜。 这，这身装扮也太炸街了，他竟变得这么骚！ 好晃眼~ 算了，看在他是财神爷的份上，就装瞎吧。 崔涵眼力也不错，见自己要等的正主来了，立马快步走来，“祁妹子，来啦，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苏子祁应下，“行，去招待所吧，比较方便。” 崔涵耳朵微红，轻轻回了一句，“好。” 于是，大姑继续卖货，苏子祁带着吴磊、何青同崔涵几人回了招待所。 进了吴磊二人住的双人间，苏子祁只留下了吴磊，何青在房间门口盯着，崔涵也只带了谢熹晨进来。 苏子祁拿出两张单子递给崔涵。 “涵哥，这是你们要的货，这是我这边有的货，给你的价基本都是七五折，你看看，还有没有别的需要。” 崔涵看了一遍单子，又给谢熹晨看了一遍，两人商量了一会后，拿着笔在货单上写写画画，终于停笔，又看了一遍，这才递给苏子祁。 苏子祁拿过一看。 崔涵订了40台松下14寸彩电，40台索尼14寸彩电，30台索尼17寸黑白电视，60台日立12寸黑白电视。 20台日立电冰箱，20台松下电冰箱，20台珍宝冷气机，50台乐声双缸洗衣机。 100台三洋单卡双喇叭，100台三洋双卡双喇叭，20台夏普gf-777，5000盘磁带。 10台夏普磁带录像机，200盘录像带。 15台尼康f3，15台佳能new f-1，100个黑白胶卷，200个彩色胶卷。 200台台扇，100台落地扇，50台电饭锅。 10台铃木dr250，10台本田mb100。 5000块20元的电子表，1500块男士石英表，500块女士石英表。 合计元。 (⊙o⊙)… 啊，这。这笔交易利润得有十几万。 大佬果然是大佬，这是要一把带飞她吗？ 她笑得无比灿烂，声音也不自觉谄媚了几分。 “涵哥，抹去零头，一共是元。按之前说好的，定金是元。四天后上午8点，羊城火车站见。到时我带你去提货，付尾款。” 崔涵见她这表情暗自好笑，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有手指不自觉在腿上有节奏地点了点。 “钱我可以先给你35万，为了安全，我得跟你一起去羊城。虽然我信得过你的人品，但这可不是笔小钱，你能理解吧。” 额。 苏子祁暗自腹诽，啥意思，一边说信得过我，一边又说要跟我一起走。 明摆着就还是不信呗。 嘁。 早就猜到了。 毕竟这是35万。 什么概念。 一辆解放牌汽车才卖6.4万，吉普也就5万多，小轿车8万，这能买4辆了。 行吧，反正她又不打算黑吃黑，爱跟就跟着吧，就是不知道他的小轿车开不开得了山路。 ╭(╯^╰)╮ “行，明天我得先坐大巴回老家，再转车去羊城。我老家在湘南山区，路途崎岖坎坷，你确定你那小轿车能跟着爬山路？” 崔涵挑了挑眉，这妹子还真是小瞧他了，就这点小事，好办。 “没问题，我开吉普，你们几人，干脆都坐我车得了。” 苏子祁摇头拒绝，“不用了，我们五个人呢，坐不开，我都买好票了。再说了，我不认路，不知道怎么走，还是别麻烦了。” 崔涵面色和煦，口气却不容置疑。 “没问题，不就两辆吉普嘛。到时候我开一辆，小晨一辆，再来几人也没事。你只要告诉我你老家在哪，我们就能找到，不用你认路。而且，我开车技术好，比坐大巴舒服，还能更早到羊城。” 苏子祁顿时悟了，这是嫌时间太久？ 恩，大佬就是豪横，说话间就换了两辆车，这人还是京城口音，不会是军区大院出来的吧。 惹不起，惹不起。 果断认怂。 “行吧。我老家在陵市莲城，你们真的知道怎么去吗？” 崔涵给了谢熹晨一个眼神，他只得离开房间，不一会儿，带进了一个精瘦的年轻汉子。 “老大好，我老家是陵市的，去过莲城和羊城，我可以带路。” 好吧，果然很强大。 苏子祁也不挣扎了。 “那明天一早出发，快的话，后天晚上就能到羊城，当晚我就交货给你。这就行了吧，到时我们两清了。对了，这些都是大件，你得提前准备大货车。还有，明早几点出发，在哪会合？” 崔涵手指停滞了一瞬，莫名有点不爽，不知是为了她口中的“两清”，还是她这还没开始就恨不得赶紧结束的旅程。 不知不觉，他脸色变得阴沉，周身的气场瞬间森冷。 “不用，大后天早上交货给我就行，晚上开车不安全。货车我都安排好了，明天7点出发行不？” 苏子祁赶紧点头，这男的怎么还阴晴不定了，唉，还是快把人送走吧。 “没问题。在哪会合？” “就在招待所门口吧。小晨，给我钱。” 工具人谢熹晨麻溜递钱。 崔涵把一编织袋钱递给苏子祁，“给。” 苏子祁满脸含笑地接了过去，打开往里面瞅，哇，好多沓大团结，壮观。 她非常克制地挥手告别，“谢谢涵哥，涵哥慢走，涵哥明天见”，说完，头又钻进了编织袋。 这迷人的小钱钱~ 崔涵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她还是沉浸在金钱的魅力中，无法自拔，只得走了。 “再见！” 谢熹晨迈着僵直的步伐跟在后面，心中暗暗叹气。 拦不住，根本拦不住，老大越陷越深了，这可怎么办呐。 第72章 身心舒畅，买买买 苏子祁松了一口气，可算走了。 这大佬也太古怪了，要不是他给得实在太多，给她都想摆烂不干了。 看人脸色真是憋屈。 算了，看在这么多小钱钱的份上，这次她忍了。 等钱货两讫后，她一定躲得远远的。 好了，事情告一段落，吴磊回去卖货，何青去南站退票后回摊位，苏子祁把大编织袋拎回了房间，仔仔细细数了一遍，没错，350沓大团结，发了。 苏子祁算了算，崔涵的货加上她要定的货，这次得先付给宋叔二十八万多，于是从编织袋里取出六万多现金放入旅行袋，然后把两个袋子全收入了空间。 休息片刻后，她前往邮局。 不多会儿，范志荣的电话准时到达。 “喂，祁妹子，事情办得怎样了？” “范叔，一切顺利，我这边要定40台松下14寸彩电……100台三洋单卡双喇叭……15台尼康f3……10台铃木dr250……500块女士石英表。 “还要加订1台日立电冰箱，1台三洋双卡双喇叭收录机，1台佳能new f-1，1台落地扇，2台台扇，1个电饭锅，3000块12元的电子表，500块男士石英表，200块女士石英表，1000个磁带，100个彩色胶卷。记住没，我再说一遍。” 等她重复一遍后，传来了范志荣的回话。 “记好了。祁妹子，你确定下家没问题吧，这可是几十万的货。这些加订的是做什么用的？” 苏子祁：“没问题，我已经收了四成货款作定金。加订的电器和胶卷，是我留着自用的。电子表是下次要进的货，正好一起准备了。 “范叔，我后天晚上到羊城，时间不会太早。这边有三个客人，你在流华宾馆开一个单间一个双间，约好的士等我。记得要提前找好货车和人手。 “我一到，就去宋叔那交四成货款，取货，运仓库，晚上你安排人值守。大后天一早，我们直接过去交货，结算尾款。 “还有，你那钱够用吗，要不你先给我个账号，我打款过去。” 范志荣：“不用，我这还有。阿鹏那的电话我也记了，这就打给他，让他留货，后天见。” 有他们多年的交情在，又能直接给四成货款，阿鹏那拿货没问题。 运输队他也有朋友，一会过去问问，只要谈好价，本地运个货，也没啥问题。 至于人手，更不用担心了。那么些战友，找六七个嘴严的过来帮忙，给点辛苦费，一切搞定。 “后天见。” 轻松搞到一笔大钱的苏子祁，现在身心舒畅，只想买买买。 说干就干，她步行前往出租车营业点，打车到了南门口，一路逛吃逛吃。 德茂隆酱园的兰花干子、德园的包子、路边娭毑做的臭豆腐，吃得不亦乐乎，还一口气买了十六只酱板鸭。 看到面前的中华国药局，她想到了空间的黑土地，眼神灼灼发亮，走了进去。 这个药店厅堂内设陈列了老虎标本，还悬挂了名人字画，装饰古雅。 左边有位老医生坐堂，后面排着长长的队伍。 苏子祁不想问诊，就没上前，直接去了右边，这里陈列着人参、鹿茸、虎骨等各种名贵药材和各种滋补药丸、药酒。(剧情需要，80年代这些药材可以自由买卖，本文提倡保护珍稀濒危动物) 再一看价格，不便宜，可她买得起，好的药材还是要备一些的。等她回了羊城，去了京城，也要去老字号药店逛逛。 一位穿着蓝色工装，胡兰头，笑容和蔼的阿姨见她过来，立马热情地招呼。 “同志你好，你要买什么，我们这龟、鹿、驴胶，参茸、虎骨等各种滋补药品都很出名。” 苏子祁笑了笑，“您好，不知道这儿有没有中药种子卖？我还想买一些滋补药品。” “有的，我们这有山参、三七、天麻、黄芪、黄精、桔梗、柴胡、远志、白术、菟丝子、车前子、覆盆子等种子，一包100粒，你需要哪些？” “种子每种给我来五包，山参、红参、西洋参片各200克，鹿茸片、虎骨粉、西红花各500克，龟胶、鹿胶、三七粉各5斤，驴胶、天麻各20斤，参茸药酒、虎骨药酒各5瓶，麝香虎骨膏、参桂鹿茸丸5盒……” 阿姨一通忙活，算了算，好家伙，这些加起来要四千多元。 金额有点大，她又算了一遍，不确定地问，“妹佗，你确定都要？我可以找经理，给你个优惠价。” 苏子祁轻轻颔首。 不一会儿经理过来了，跟苏子祁再次核对清单后，他笑得见牙不见眼。 “你好，这些是4176.8元，我给您抹个零，一共4000元。你住哪，方便拿吗，要不我送一趟。” “不用，我拿得了。” 苏子祁交完钱，轻松拎着两大兜药材走了，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她的大手笔引起了一个娭毑的注意，她挎着大竹篮走到苏子祁身后，低声询问，“妹佗，不要票的烟酒要不要？” 还特意掀开盖布，让她看见了里面的长沙、银象、岳麓山、红桔、相思鸟、笑梅和茅台、白沙液等名烟名酒。 苏子祁当然感兴趣，“娭毑，我不要散烟，你这有整的吗？什么价？” 娭毑仔细打量了她两眼，看这面相，应该不会举报她，便说。 “有，我家就在这附近，你要多少，我给你拿。就是价钱你知道，我这不要烟酒票的总得多加点钱。你想要的话，我们就在那个巷口交易。” 她指了指右前方一处巷口。 苏子祁艺高人胆大，不怕娭毑耍小心思，“行，那我要十条长沙、四条银象、三箱茅台和一箱白沙液，有吗？” 老娭毑有些为难，她家还真没有那么多长沙和茅台，不过隔壁付家有，他们两家都有工人在酒厂和烟厂上班。 再次打量了苏子祁一会，她决定搏一把。 “行，二十分钟后，就在那巷口，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个妹佗可别耍我。” 苏子祁看着她笑了。 “娭毑，你听口音也知道我不是星城人，不然不会一次性带这么多东西。我要不想要，直接走了就是，还废什么话？现在我还得找个地方存放东西呢，哪有那个闲工夫耍你哟。” “行，看你面善，我信你。” 等她走后，苏子祁找了个偏僻的巷子，趁着没什么人，就把手上的药材放进了空间。 到了约定时间，买完烟酒付完钱，老娭毑和她的儿子就见苏子祁从挎包里拿出两个网兜，装好烟，又把四箱酒叠起来。接着她轻松地用手指勾着网兜，双手抱着箱子，往巷子更深处走去。 …… 第73章 一树梨花压海棠!!! 好半天，老娭毑回过神来，“这妹佗不得了。我还在想，她这么个小小的人，竟然买这么多烟酒，也不怕被人盯上。原来是我看走了眼，就她这蛮劲，谁敢上去？” 她儿子也连连点头，可不是，刚才他可是搬了两趟，腰都酸了才把酒搬过来，这么个妹佗，竟然轻松抱起，简直不是人！ 他这倒不是骂人，而是在夸妹佗。真羡慕呀，要是他有这大力气就好了~ 苏子祁往前左拐右拐走了五六分钟，在一处偏僻的角落，闪身进了空间。 她把东西放进茅草屋，又把之前扔进来的特产放置好，喝了点井水，确认附近没人后，出了空间。 再次七拐八弯后，她终于回到了主路上，没多会逛到了湘绣大楼。 苏子祁不是行家，但她喜欢刺绣，这次她看中了六幅双面绣的摆件。 一副孔雀，一副牡丹，两副老虎，两幅熊猫。框架有紫檀的，也有黄花梨的。还买了十几条湘绣的蚕丝围巾，十几把团扇，花了一千五百多。 随后，她避开人将东西收进了空间，心满意足地坐公交回了摊位。 这个点已经没啥客人了，苏子祁招呼大家收摊，回院子，还拿出五张大团结递给苏小梅。 “大姑，还是前天那家店，你帮我订个包间，点菜，喊上老爷子、姑爷、灏哥、满姐，我们收拾完东西就过去，一起聚个餐，就当给我们饯行了。” 苏小梅把钱往外推，“饯行宴怎么能让你出钱，大姑这里有，拿回去。” 苏子祁不容拒绝，“大姑，你要是不收这钱，我就给二哥，让他去。” 苏小梅见状，只能收下，然后把身上挎的包递给她，“这里面是今天卖货的钱，你拿走收好”。 说完，拽着发懵的唐武风风火火地走了。 苏子祁带着吴磊、何青收拾好摊位回了院子，郑秋池倒了几杯茶，片刻后，苏子祁让他们清点货物，做好交接，她核对钱数。 今天卖了128件衣服，收入三千二百多，目前还剩443件衣服，653个头花，431双丝袜，175条腰带。 “霍叔，何叔，我们明天走，这些货就交给你们看管了。” 霍军行、何青：“没问题，职责所在。” “好，先去吃饭。” 霍军行：“何青你去吃吧，我留下看着，给我带回来就行。” “好。” 出了饭店，苏小梅递给她三个网兜，一个装着四只酱板鸭，一个装着两条长沙，一罐饼干，还有一兜子葡萄、桃子。 “祁妹子，天气太热，东西不好带，我就只买了点特产和水果。水果你们路上吃，别放坏了，剩下的带过去给你爸妈，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说完，又掏出一个信封，里面是张合影。 “你爸很多年没见我了，现在照来不及，这是年初我们一家人拍的照片，你给带过去吧。” “好，谢谢大姑”，吴磊上前接过东西，苏子祁接过信封后取下挎包递给苏小梅。 “大姑，钱和衣服账目都对好了，一会你过去记个帐。包里的零钱还是三百，留作备用金，以后就辛苦你们了。 “这次我们很快就会返回，你给我厂里的号码，四天后下午我给你打电话。不过这回极有可能让你们去火车站接货。我打算趁还没开学，去京城转转，就不在星城停留了。” 苏小梅被她这神来一笔惊到了，咋就去京城了。 “啊，你去京城干啥？卖货？” “恩。别担心，我们好几个人呢，到时候找关系买卧铺，不会有事的。对了，我们已经退了汽车票，改坐崔涵的车了。二哥、满姐明早6点40分赶到招待所就行。” “这事我知道，小何回来说了，退票还收了10%的手续费呢。” 说到这，苏小梅把她拉到一边小声嘀咕，“祁妹子啊，我看那崔涵不是个好人，你可得避着点，知道不。” “啊？”苏子祁有点迷茫，“不至于吧。” “不至于什么，你可注意着点，能压过‘地头蛇’的‘过江龙’，可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还不知道背地里有啥手段呢，你远着点啊！” 苏子祁一想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而且这人阴晴不定的，确实得远着点。 “大姑你放心，我会注意的。我跟他不是一路人，他要是敢黑吃黑，我就叫他这条‘过江龙’有去无回！” 苏小梅一噎，看侄女这纯净的眼神，就知道她没明白自己的意思。 也是，她才16岁，知道个啥，哪里会明白崔涵看她的眼神，是那种男人对女人的势在必得。 想了想，苏小梅决定把话挑明了说。 “祁妹子，我的意思是，他可能对你，不怀好意。你还小呢，别傻愣愣地，跟他一个老男人单独相处啊。要保护好自己，知道不！” 苏子祁有些哭笑不得，至于吗。尽管她灵魂是老阿姨，可这具身体才16岁，还是个还未发育完全的小丫头片子。 就算底子不错，可她肤色暗沉，脸上还有雀斑，算不上多出众呀，颜值还比不过唐婷婷呢。 崔涵这种人，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的，怎么会看上她这个乡下丫头。 她觉得大姑想多了，不过为了不让大姑继续念叨，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大姑看她这神情，知道她没放在心上，只能变着法继续提示。 毕竟，这些年住在山里，她真是开了眼界，长了见识。 唉，真是有操不完的心。 “祁妹子，你听大姑的，有些男人啊，他那方面有问题。大姑没读过啥书，这么跟你讲吧。 “有的人就喜欢年轻的，十一、二岁的。有的人就喜欢年纪特别大的，比他大十几二十岁。还有的人，不喜欢自己的婆娘，就喜欢，喜欢偷别人家的。还有些人，就喜欢在外面……” 苏小梅快说不下去了，脸涨成了猪肝色，眼神飘忽，不敢跟苏子祁对上，可又担心自己没把事说清楚。 唉，自家的年轻妹子可不能吃这种暗亏。 苏子祁听明白了，“这…大姑你是说，崔涵有‘恋童癖’？！” 额，她竟然想起了前世看过一部影片《一树梨花压海棠》，又叫《洛丽塔》。 崔涵这么变！态的嘛！！！ 第74章 要拆迁了(微改) 说起来，前世苏子祁就是个感情小白，她的感情经历几乎为零。 16岁以前，她忙着学习，护着妈妈、弟弟和这个家，哪有时间交朋友，同性朋友都没几个，更别提异性了。 16岁以后，她忙着养家糊口，照顾爸爸、弟弟，整日奔波。 后来，弟弟跑了，爸爸腿瘸了，妈妈还患了胃癌。 她努力挣钱，给妈妈治病，用最好的药，减轻她的痛苦，可妈妈还是走了。 努力挣路费，寻找弟弟，还是渺无音讯。 从此，家这个词对她来说变成了禁忌和创伤，她不敢回家，不敢面对形单影只的爸爸，只能用加倍的工作麻痹自己。 直到一次心痛晕倒，被路人送进了医院，她才知自己竟患上了心绞痛。 年轻时，大姑也曾给她说亲，当时她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一门心思搞钱。 接着，弟弟跑了，这事对他们家，对她的打击很大，她疲于奔波，更没有这个心思了。 再后来，妈妈离开了，她年纪大了，事业也稳定了，她和爸爸也能坦然面对生活的磨难了，也有些小年轻想傍上她，少奋斗几十年。 可那些人的心思太浅薄了，一眼就能看穿，她不屑于跟这些人玩爱情游戏。 爱情、家庭、孩子，她也曾经幻想过，可她不配拥有。 弟弟还不知道在哪，过着什么日子，她怎能配享受生活！ 最后，爸爸也走了，她不想回到那个空旷的家，便开始四处旅行，直到遇见堂姐苏姵姵…… 苏子祁晚上进空间种药材。没有工具，她只能徒手刨坑，好在种子也不用刨多大的坑，就是有些费腰。 等忙过这阵，她得去市场买套农具放进来，不然要是植株太密，要移苗，靠双手可就不成了。 她买的种子太多，每种各种了30粒，分片种下又洒了井水，还空了一大片土地。 一看十一点了，没多会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竟做起了噩梦。 梦里，她进了大队后面的深山，在山里被条颜色鲜艳的毒蛇咬中了小腿，伤口还流出了乌黑的血液。 她顾不得处理伤口，先掐住了毒蛇的七寸，想弄死它。结果，一瞬间毒蛇突然变成了崔涵，还对她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给她吓醒了！ 苏子祁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不禁苦笑，还是被大姑的话影响了。 天色有些朦胧，她拉灯看了眼手表，5点12分。 唉，睡不了，起吧。 她洗漱后，照了照镜子，还好，没有黑眼圈，不然让人看见了，还以为她昨晚干啥了。 出去跑了一圈，又打了两套拳，她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些许。 在附近吃了顿早餐，又打包了几份带回来，吴磊他们也起了，大姑一家和霍军行也过来了。 打了声招呼后，苏子祁上楼打包行李，拎出了装钱的编织袋，然后下楼退房，等车。 6点50分，崔涵和谢熹晨开着两辆吉普过来了，苏子祁跟大姑他们告别后，安排唐武、吴叔、郑叔坐崔涵的车，她和唐婷婷上了后面这辆。 结果等了几分钟，还没开车。 苏子祁心沉了沉，难道真的跟大姑想的一样？ 唉，看来她暂时不能来星沙了，这次回去后，必须打通京城的销路。 又等了几分钟，车还是没动，她只能问谢熹晨，“怎么还不走，还有谁没来吗？” 谢熹晨能说啥，他也不知道这妹佗犯啥病了，不坐老大的车，坐他的车。这不，老大肯定不爽了。 唉，真是的，为啥要坐他的车，为啥要问他这个问题。他只能老实下车，去了前面。 然后，崔涵从前面走了过来，坐进了苏子祁这辆车的驾驶座，按了按喇叭，前车开了。 苏子祁很无语，行，玩这套是吧。她干脆靠在满姐假寐，没一会儿，竟然真的睡着了。 苏子祁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被唐婷婷摇醒了，她迷瞪瞪往外望了一眼，“满姐，咋了，到哪了？” 唐婷婷抬头扫了一眼前方的后视镜，低声细语，“到潭城了，这里是加油站，我们下去方便一下吧。” 两人下了车再回来时，苏子祁清醒了不少，不知道是崔涵开车技术好，还是这段路比较平坦。 接下来，她没睡了，但也没怎么说话，一直在看窗外的风景，直到下午1点多，他们才在雁城找了家饭店吃中饭。 吃饭时，唐婷婷把唐武拽了过来，两人一左一右护在苏子祁旁边，愣是没给崔涵靠近的机会。 特别搞笑，又特别温馨。 指定是大姑昨晚上说了什么，苏子祁紧张的心情突然就放松了。 有啥好怕的，就像她说得那样，要是崔！涵真敢对她做什么，她会让他后悔来这世上走一遭的。 因为要赶路，一行人吃得特别快，半小时后继续出发。 等他们一路“咣当、咣当”开到市里，已经快6点了。 在陵市吃了顿晚餐后，他们继续往南开，直到晚上9点，终于到了县城。 苏子祁把他们安置在招待所，然后准备回家。 唐武几人咋能让她单独回去，一个女孩子走夜路可不安全，于是，她只能留在招待所住了一晚。 第二天凌晨5点，苏子祁留下钱物，独自回了老家，剩下四人应付崔涵。 唐武和唐婷婷也想回去看看，被她拒绝了。 奶奶还在大队呢，不能让他们见面，虽说断了亲，可那些三姑六婆的嘴碎着呢，孝道压死人，不见最好。 快到大队时，她找了个偏僻的转角进了空间，换了一身家织布衣服和鞋子，往挎包里塞了两条长沙烟，把头发弄得凌乱了些，这才往回赶。 进了大队后，苏子祁目标明确，直奔大队长家。 这一路狗吠声不止，惊动了不少乡亲，把她的低调之行变成无比高调。 苏子祁一路寒暄，直到进了大队长家。 “大队长，春花娘，在吃饭呢？” 大队长看见她吃了一惊，“祁妹子，你咋回来了，就你一人。” 队长婆娘往后看了看，也四下打量她，“对啊，祁妹子，你一人回来的？” 苏子祁嗯嗯点头，没跟他多说，“大队长，我这有急事，你吃完饭去大队委，我这就去太爷家。” 大队长放下碗，“啥事这么急，算了，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前后脚出来，去了太爷家。 咚咚咚。 “谁呀？” “太爷，是我，还有祁妹子，有急事。” “来啦。” 太爷踏着草鞋，披着一件单衣开了门，把两人迎了进去。 “祁妹子，你啥时候回来的，咋这么早过来了？” “是呀，祁妹子，到底有啥急事，你就在这说吧，太爷这清净。” 苏子祁缓了口气，沉声说道，“出大事啦，铁路要从我们大队穿过，一大片房子和田地要拆迁了！” 第75章 谁进过她的屋 太爷和大队长抬头看着她，眼神中写满了不可置信，啥？拆迁？ 大队长：“祁妹子，你可别瞎说，这事你从哪打听到的。” 苏子祁知道他们没那么容易相信，拿出了早就准备好那套说辞。 “太爷，大队长，前不久你们接到了星城派出所的电话吧。” 二人对视一眼，然后错开，看向苏子祁。 “那电话跟你有关？你去了星城，见到你大姑了？” 苏子祁点头。 “是。我不仅在星城见到了大姑，还意外救了个领导的小孙子。 “他听说我老家是莲城苏家大队，就说我们大队运气好，铁路要从这边过。还告诉我别卖房子和田地。你说这啥意思，不就是要拆迁。” 太爷和大队长面色凝重，“祁妹子，你说的是真的？” 苏子祁眉心蹙了蹙，莫非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不会呀，前世满满是8月初让赵大叔和贤成叔买房买地的，现在才7月下旬。 她这只蝴蝶翅膀扇动的力道有这么大？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也不会特意赶回来说这事。不过这是机密消息，还没到公开得时候，要不是因为我救了他小孙子，领导也不会说。为了不走漏风声，我都没敢打电话、发电报。好了，就是这么个事，你们知道就成，可不能说是我说出来的。” 大队长来回踱步，他就知道，赵大福和成崽这几天撺掇着要买村里的房子、田地有猫腻，看来这两人也得到了消息，却偷偷瞒着，这是想趁火打劫呀。 幸好他留了一手，找了些借口，让他们等着，没给盖公章。 太爷思忖再三，抬手往上指了指。 “祁妹子，你说的这事，上面多久会有消息传下来。” 苏子祁记得前世是在8月中下旬县里才传出消息的，便道，“一到两个月。” 太爷点了点头，“行，剩下的事交给我们，你就别管了。你爸的腿好些了吗，你大姑一家在星城过得如何？” 苏子祁叹了口气，半真半假地回答道。 “我爸还在住院呢，医生说他的腿伤得重，得好好养。就算出了院，也得去做复查，康复治疗。 “我大姑爷几年前被过继了，带着一家人去了星城，6口人挤在40多平方米的小屋住呢。去年大哥毕业了，大姑借钱给他买了份工作，现在还在外面摆摊还债。” 听她这么说，太爷和大队长也就没往下追问了，他们可不是那些爱挖人隐私的婆子。 大队长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祁妹子，你这次在家呆多久？” 苏子祁腼腆地笑了笑，掏出两张大团结放在桌上。 “我就是回来告诉你们这件事，再回家收拾点东西就走，今天还得赶车回羊城呢。 “对了，大队长，我们一时半会回不来，没几天就要收稻谷了，麻烦你出面请几个好手帮我家收稻谷，这是工钱，你看着开。一会我把钥匙送过来。” 大队长拿起一张大团结递给她，笑容暖了几分，“哪里用得了那么多钱，10块足够了。你是个好妹子，我们心里有数，赶紧忙你的去吧。” “好”，苏子祁把长沙烟掏出来，放在桌上，“太爷，大队长，上次的事多亏了你们，这是我爸让我带回来孝敬你们的，一人一条，不许推让啊。我走了，拜拜。” 说完，一溜烟跑了。 大队长嘴角的笑纹更深了，他看了眼太爷，假意训斥。 “这个江崽，刚从他弟弟那把钱要回去，还没养好自己身子呢，就让祁妹子来送这么贵的烟，真是不像话。我这就给祁妹子送过去。” 太爷睨了他一眼，把他那条往外推了推，又拿起自己那条嗅了嗅。 “去吧，反正他孝敬我这条我收下了，好久没抽过‘长沙’了。” 大队长拿起烟的手悬在半空，不上不下，好一会才若无其事地把烟塞进了短褂里。 “咳咳，既然他有这份心，我还是收下吧，也不能寒了他的心不是。” 太爷拆了烟，正找火柴点火呢，没空搭理他的自说自话。 见状，大队长也不多话，转身往外走。 这烟他知道，贵，7毛一包，还要烟票。他得趁着人少，赶紧回去把烟藏起来，留着来贵客的时候再拿出来显摆。 万一运气不好，路上遇见个没长眼的，问他要一两根抽，这一天他就啥也不用干，只剩心疼和懊悔了。 就在他即将跨出门槛那一瞬间，后面悠悠传来一句，“烟可以抽，话可不能乱说。这件事，这烟，都跟江崽、祁妹子没关系。” 大队长抬头望着远方湛蓝的天空，回了句，“太爷放心，我会让人看住她的。” 苏子祁在一片狗吠中回了家，桂花娘把院子收拾得很干净，她开了锁，径直回屋，却发现了不对劲。 她神色一凛，走到窗台仔细检查，又推开窗户看了看，果然，有撬过的痕迹，白纸片也不见了。 她又把木箱往上一提，看了看木箱底部，又看了看侧边，白纸片凌乱了。 谁进过她的屋，他在找什么？ 书桌？ 宝贝？ 他怎么会知道？ 那天她心血来潮，把书桌收进了空间，就是担心有人通过书桌发现端倪，猜到她得到了宝贝。 她特意清除了书桌存在过的痕迹，将大木箱挪了过来，这样房间就不会显得空旷突兀了。 为以防万一，她又在窗户两边压了2张细小的白色纸片，在大木箱底部和边缘各压了两张白色纸片。 现在，东西没了，乱了，谁来过？ 她想起说到拆迁时，太爷和大队长那凝重的神色，突然福至心灵。 是她，苏姵姵，一定是她回来了。 看来还得去趟奶奶家了，打探消息，顺带借点钱花花。 如果…… 也许还能有意外收获。 第76章 别喊我奶奶 咚咚咚。 “谁呀？”苏子祁走了出来，开了大门。 “原来是桂花娘。” “祁妹子，你回来了？你爸的腿好了吗？” “没呢，可能还得一两个月才能回，我就是回来拿点东西。桂花娘，这些日子家里的鸡就麻烦你多看顾了，那些鸡蛋你都拿去吧。” 桂花娘不赞同，这可是钱呢。 “那怎么好意思。你拎个篮子，把鸡蛋捡了带去羊城吧，给你爸好好补补。” “不用了，我坐车是真不方便带，你就别推辞了。” “这，好吧，你放心，我一定把田里和家里给你看好。” “谢谢桂花娘。” “客气啥，还没吃早饭吧，来我家吃。” “不了，我还得去趟奶奶家。” “啊？！她腿刚好，天天做村口说你家坏话呢，嘴里不干不净的，你还是别过去了，脏了耳朵不好洗。” 苏子祁噗呲一笑，桂花娘还是那么有意思。 “不行，我得过去，我爸是她儿子，还欠着债呢。血浓于水，奶奶不会见死不救，怎么也得拉我们一把。” 桂花娘呆住了，这是什么操作，祁妹子是认真的吗？ 她还想说点什么，却见苏子祁俏皮地跟她眨了眨眼，哦，哦哦，懂了。 “去吧去吧，照顾好自己，家里不用担心。” “好的，桂花娘再见。” “再见。” 苏子祁去了老宅，大门敞开着，徐老婆子正在骂骂咧咧，摔摔打打做早餐。 “唉，我这啥命哦，腿还没好就得做饭。那挨千刀的一家子哟，拿那么多钱去填那漏风的破窟窿，真是丧了良心，连自家娘，弟弟和侄子都不要了！” 苏子祁用手指往墙上摸了些土，往脸上头发上身上摸了摸，又揉了把脸，这才跑了进去。 “奶奶，你快救救我爸，他这些年寄回来了那么多钱，你一定还有剩的对不对。” 徐老婆子大惊失色，她转过头，眼神直直地看向祁妹子，这话啥意思。 “你…你说啥？家里的钱不都给你们拿走了，哪还有钱？” 想到那些钱，她的心肝肉都是疼的，她哆嗦着手，指着头发凌乱，面容憔悴的祁妹子。 “死丫头，钱呢，我那六千多块钱呢？” 苏子祁拽住她的手，哭诉道。 “奶奶，那人太过分了，明明是他撞了爸爸，却反过来诬陷爸爸碰瓷。不给赔偿不说，还把我们的钱全拿走了。 “奶奶，爸爸的医药费还欠着呢，现在出不了院，妈和弟弟只能在医院打地铺，我只能偷偷跑回来找你帮忙，只有你能救我们家了，不然可咋办呀！” 徐老婆子不相信，她可不是那没见识的，好糊弄的老太婆。“你们都没钱了，你又是怎么回来的？羊城回来的车费可不便宜！” 苏子祁哭得凄凄惨惨，眼泪和着脸上的土，拌成了泥，看起来十分磕碜。 “我跑出来以后，找爸爸的工友借了三十，这才勉强回来了。奶奶，只有你能救爸爸了，你一定要……” 徐老婆子把她一把甩开。 “救什么救，我哪还有钱。我早就说了，你妈是背时鬼，大崽还不信。现在好了，钱都没了，还来我家干嘛？走，走，赶紧走，别把我带倒霉了。” 苏子祁眼泪流得更凶，那张脸越发的难看。她大声控诉。 “奶奶，你是我奶奶，你不总说‘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吗？你怎么能见死不救？ “对了，还有满满，满满最近回来看你了吧，你肯定把钱都给他了。好，你不救，我上市里找他去。他要是不管，我就去他们领导，我就不信他们能见死不…唔唔…” 话没说完就被徐老婆子捂住了嘴。 “去什么去，不许去。你个坏丫头，不许害我的满崽！” 苏子祁虽然没下嘴咬她的手，但又是哭，又是捶，差点把徐老婆子送走了。 看臭丫头这架势，不出血是不能善了了，徐老婆子只能忍痛让苏子祁等着，转身回了房。 待她出来时，却看见苏子祁正捧着大碗，把她辛辛苦苦做好的汤米粉吃了个精光，竟是一口也不剩，活像个饿死鬼。 苏·饿死鬼·子祁：谁要吃她做的饭，看那漆黑的灶台，看这碗边残留的饭粒，一点都不干净，要不是为了演戏，她至于嘛，yue，不能想，再想要演不下去了。 得亏提前往空间装了几个大瓷碗，把饭倒进去了，要不然，yue，她太难了。 徐老婆子捂住胸口，压下心中升腾的火气。 不行，这次说什么也要和这一家子断个干净，一毛钱的关系都不能再有。 她扯着苏子祁就往大队长家走去。 既然分家了，就干脆分个彻底，以后她这个儿子了，也不要他们那三瓜两枣的养老钱，直接断了！ 大队长看着满脸怒气的徐老婆子和一脸狼狈，却不停对他眨眼睛的祁妹子，再听了遍前因后果，明白了。 他摇了摇头。 “徐婆子，你大崽没回来，这事办不成。” 徐老婆子不干了，她往地上一坐，就开始抹泪。 “怎么不行？我辛辛苦苦奶大的崽，有了媳妇忘了娘。我们家都分了，这些年的钱也还给他了，还要怎样？ “我年纪大了，活不久了，难道还要我背着他，养着他，养他一家子？” 苏子祁快步过去抱着她的胳膊开始哭，“奶奶，你别这么说。只要你借钱帮我们度过这次难关，以后我挣了大钱，给你买房子住。” “啊呸”，徐老婆子直接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我信你个鬼。 春花娘不干了，“干什么干什么，你个不讲究的老婆子，坐我家地就算了，还吐唾沫，你给我擦干净。” 徐老婆子可不敢惹大队长和他婆娘，只好忍着脾气，用袖子把地面擦干。 “祁妹子，我命可没那么金贵，住不上你买的大房子了。我一个农村老婆子，现在也干不动了，也没钱了，你就放过我吧。大队长，你给我们做主吧。我这就拿二十块钱……” 苏子祁怎么能轻易松口呢，她开始飙演技。 “不，奶奶，你怎么能这么绝情哟，二十块钱够干啥呀，我坐车都不够。爸，你可怎么活呀~” 徐老婆子对上大队长那要吃人的面孔，心里发颤。只能狠了狠心，从衣兜里拿出个手绢，颤颤巍巍又数出了一堆零钱。 “再给你七，不，八十，一共一百。以后我们就断了这门亲，各管各的，不用你们养老！” 见苏子祁还要过来拽她，徐老婆子就地一滚躲开了她的手，站起来把钱甩在她的身上。 “最后一回，我不欠你们了，以后别喊我奶奶，喊我‘徐婆婆’！” 第77章 被嫌弃到这种地步 苏子祁瘫坐在地，任由钱飘飘洒洒落在眼前，一副弱女子被欺凌，深受打击脆弱不堪的样子，看得春花娘那个揪心哟，真让人心疼。 她上前几步把钱拾起来递给苏子祁，“好妹子，收着吧。你爸那还等着你呢。” 苏子祁吸了吸鼻子，“嗯”了一声，不再吭声。 大队长敲了敲烟杆，“春花，你去把太爷请过来，我去大队委拿公章。祁妹子，你进去洗把脸，收拾一下自己，事情已成定局，别想那么多了。 “徐婆子，你可想好了，断亲这事可续不上。一会我和太爷做中人签了这份断亲书，以后你们就再无关系。若是谁富贵了，又过来攀扯关系，就滚出我们大队，不再是老苏家的人。” 徐老婆子胸脯拍得啪啪作响，“你放心，我说话肯定算数，要是哪天我反悔了，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还有，断亲的不止是我，还有我满崽一家。” 大队长不赞同地看着她，“这是什么话，你满崽的事你也能做主？这样吧，你去打个电话问问。” 徐老婆子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用，我跟他一家的，要断当然是一起断。” 虽然满崽最近没回家，可上次打钱的事，他也打过电话回来。 听她说了前因后果后，把大崽骂了个狗血淋头，现在大崽的腿眼看就好不了了，有机会摆脱这家子倒霉蛋，他怎么会不乐意。 断了亲，就不怕祁妹子找去市里了，断，必须断。 苏子祁心里提着的心也稍稍放松，原本她还担心徐老婆子打电话去市里询问，断亲之事再生波折，没想到她如此果断。 好，很好，非常好，看来苏姵姵和满满他们留了一手，并没把拆迁这些事告诉徐老婆子，不然她绝不会同意这么简单就断亲。怎么也要抢抢房子。 嘿嘿，便宜她了。 可惜时间太紧凑，她没时间查探太多。 大队长看苏子祁情绪稳定，终于松了口，“行吧。” 太爷很快来了，路上春花娘就把事情说了，他只问了一句，“兴崽婆娘，你可想好了。断了的亲，就如同地上泼出去的水，捡不起来的。” 徐老婆子点头如捣蒜，“想好了，想好了。以后，我们各过各的。养老这事也用不着他，满崽会照顾我的。” “行。” 大队长拟好了断亲书，写明事情经过，苏贤江一家由苏子祁代签、按手印。徐老太不认字，她和苏贤河一家则由他代写名字，徐老太一一按手印。最后，两位中人签字按手印。 一式三份，双方各执一份，大队长这里留一份，族谱上也添了一笔，把他们一家重新分了个枝丫。 待徐老婆子走后，苏子祁把钥匙和一张小纸条交给大队长。 “大队长，我要走了。这是我们附近一家杂货店的电话，拆迁时麻烦你通知一声。谢谢。” 说完她鞠了一躬。 春花娘赶紧把她扶了起来。 “你放心，还有我们呢。只要你爸的腿能治好，熬过这几年，你们一定会好起来的。” 大队长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大团结，还把那条烟给拿了出来。 “祁妹子，叔家里也没啥余钱，这五十你先拿去用，不够打电话回来说一声，我来想办法。烟也拿回去，不用惦记我们。” 苏子祁把东西推了回去。 “大队长，你收回去，我还有钱。不是跟你客气，我闹这出，就是怕我奶，我满满他们惦记上我家的房子。不瞒你说，我怀疑，我满满也知道铁路的消息。所以，我才这般试探。 “现在看来，她应该还不知情，不然这份亲不会这么容易断，毕竟我家还有房子和田地在那呢。若是有人出面买我家房子、田地，你就说我们不卖，一切等我们回来再说。” 大队长叹了口气，“你这女崽，叫我说什么好。毕竟是一家人，唉，罢了。回去后你爸要是埋怨你，让他找我，说是我出的主意。” 太爷不乐意了，“什么你出的主意，这事是我同意的。母不慈，就不能怪子不孝。就这么说定了。” 苏子祁心中涌过一道热流，这两位老人对她，对他们家实在是太好了。现在她的能力还很弱小，等她再强大一些，她一定会好好回报他们的。 “太爷，大队长，谢谢你们。我要走了，你们多多保重。” “好，你们在外也要多多保重，再见。” “再见。” 出村后，苏子祁借着挎包做掩护，从空间弄出来几个包子，边走边吃。等她赶回招待所时，已经7点多，大家都吃完早餐，就等她了。 于是一行人继续出发，经过了12个小时的颠簸，终于在晚上8点多赶到了流华宾馆。 范志荣下午6点就来了宾馆，心里存着事的他坐不住，又没法联系到苏子祁，只能在大门附近来回徘徊，每来一辆车，他都得凑过去看两眼。 怎么说呢，即使苏子祁说回本了赚钱了，可没看到她本人，还是不放心。 何况这突然掉下来的大馅饼，他现在怎么想，怎么不踏实。 祁妹子不会被骗了吧，他的心突上突下的，愁死个人了。 坐在前面那辆车上的郑秋池借着大门口的路灯看到他，激动地摇开车窗挥手示意，“老范，老范，我们回来了。” 范志荣也很激动，在前面一路小跑，把他们的车引到停车的地方。 等他和吴磊下了车，给了两人一个熊抱，又捶了捶他们肩头。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这几天我真是吃不好睡不着，担惊受怕，小肚子都快瘦没了。祁妹子，快，上三楼，我接风宴都摆好了，就等你们了。” 苏子祁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崔涵先走。 “涵哥，我们先去吃饭，房间已经安排好了。等吃完了，你们先回房休息，我把货安排好，明早8点我再过来。” “好”，崔涵笑得有些勉强。 他在心中暗暗吐槽，造孽呀，他一个京城大院的军三代，怎么就能被嫌弃到这种地步。 第78章 何必纠缠不清(微改) 崔涵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打那天见过苏子祁碎大石后，他竟然对这个暴力妹子产生了好奇，可能还有一些好感。 他今年26岁，已经不小了，母亲和大嫂给他介绍过不少相亲对象，小妹也曾把她同学带到家里过，可他对那些惺惺作态的女生一点好感也没有。 至于那个洋鬼子未婚妻，就别提了，他可不喜欢金发碧眼。 要不是老妈强迫，他绝不会同意订婚。 这几天，他只要一闲下来，脑海里就是她的身影，本想借着这次的机会，跟她来个亲密接触，没想到第一次有好感的女孩子，却避他如蛇蝎。 苏子祁的淡漠和闪躲，都叫他揪心。 他就这么差？ 还有她那个表姐，叫啥婷婷的，也盯得太紧。 每次他一准备找苏子祁说话，那女人就跟装了雷达似的，紧紧盯着他，挡住他看苏子祁的眼神，他郁闷地要死，却无处发泄。 唉，这叫什么事，要是让他那些发小知道了，还不知会怎么笑话他。 苏子祁装作没看见崔涵那难看的脸色，安排座位时，更是坐在范志荣下首，让他挨着崔涵坐，招呼客人。 她也想不明白，他们没见过几面，统共做了两回生意，何必纠缠不清。 他虽不算特别俊美，但也算帅气那一挂了，肩宽腿长，又年轻又多金，算是钻石王老五了，何必记挂她这颗青涩小白菜。 要不是这笔生意已经定下来了，不能毁约，她都想不管不顾，直接弃权不玩了。 这顿饭，大家吃得心不在焉，约好明早7点一起饮早茶，就散了。 苏子祁让郑秋池领着唐武和唐婷婷先回她家，她则拎着编织袋和旅行袋，同范志荣、吴磊坐车去运输队。 路过一个士多店时，苏子祁眼尖地看到了电话，立马喊停司机。 “范叔，你号码本带了吗？我想打个电话给马叔订火车票。这次我们一起去京城，你把仔女也带上吧。” 正掏号码本的范志荣一顿，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盯着苏子祁，“祁妹子，你说啥？京城？我们去京城？” 苏子祁点了点头，“嗯，星城这边，等买好票备好货，我让人在站台接货就行，够他们卖一阵子了。这次我们想去京城探探行情，估计这些货在那边也好卖。 “趁着现在还没开学，正好一起出去见见世面。你家发仔和囡囡也没去过京城吧？我哥，我姐还有我弟也要去，人多也好照应。就这样，我去打电话。” 范志荣习惯性点头，僵住了，又摇了摇头。 不对，不对，他啥时候同意去京城了，咋就一家人都搭进去了。 “妹子，你咋‘想一出是一出的’，让我捋一捋。你们要去京城，我为啥也要去?” 苏子祁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范叔，我以为你们当兵的都想去京城，见见领袖呢，原是我想岔了。行吧，那你在家坐镇，我带着发仔和囡囡去见世面。” 说完就进了士多店。 反应慢半拍的范志荣，想明白过后给自己脑壳来了两掌，然后飞扑进了店。 “欸，欸，我不是，我没有，我去，必须去，你们不能扔下我。” “噗呲。” 吴磊没想到，祁妹子这般调皮，老范竟然被她耍得团团转。 电话接通了，马学英一听要订9张后天到京城的卧铺，还要连在一起，或同车厢的，有些为难地说。 “硬卧票没了，软卧倒是座位连在一起的，不过不是老项那趟车，是辆特快列车。到星城11个小时，到京城34个半小时，就是车票贵了不少。” 一听是特快列车，还是软座，苏子祁立马应下。 “没事，只要有票就成。不过我们还没开好介绍信，现在能拿到票吗？” “可以，你们上车时有介绍信就行。” “好。” 拿到火车票，又去了趟运输队，范志荣安排好的两辆货车，两位货车司机和六名战友都在那等着呢。 他下车打了个照面，两辆车就跟了上来，直奔宋晋鹏的小院。 路上，苏子祁借着旅行袋的掩护，把空间中打包好的酱板鸭和白沙液、长沙烟装进了袋子，这是她给宋晋鹏带的特产。 还是那个院子，宋晋鹏把他们迎了进去，“祁妹子呀，我到底是小看了你。” 苏子祁十分谦虚，先把编织袋打开，又从行李袋里取出两只酱板鸭、两瓶白沙液、两条长沙烟放在桌上。 “都是运气。宋叔，这是四成货款，元。这是我带回来的土特产，你和芳姨尝尝，看吃不吃得惯。” “哈哈”，宋晋鹏放下扇子，拿起了白沙液，“这就是伟人亲自命名的那款‘白沙液’啊。” 苏子祁点了点头，“是呢，听说它香气浓郁，口味醇和，后味偏甜，你试试。若是喜欢，下次我再给你送。” “好，好，我很喜欢这份礼物，有劳了。仓库离这不远，你带上钱，我们一起去验货。” 到了仓库后，宋晋鹏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淅淅索索的脚步声，“谁？” “我，阿鹏。” 门打开了，里面是一排排铁焊的货架，堆满了一个个纸箱，还有二十多个身强体壮的中年汉子。 领头的黑脸汉子走到宋晋鹏旁边，指了指右边那堆货，“老板，货已经准备好了。” “好。你去交接。” “好。” 范志荣带着吴磊和身后的六名战友跟了过去，核对无误后，他走了过来。 “祁妹子，数量没问题。” 苏子祁点了点头，“宋叔，我能抽几台验货吗？” 领头的黑脸汉子面色冷凝，眼神凌厉，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直指苏子祁。他上前一步就要开口，被宋晋鹏制止了。 范志荣还有些懵，但面对危险的灵敏感知让他和吴磊想也不想就挡在了苏子祁面前。 宋晋鹏倒是没把这当回事，现在他的口碑是做出来了，但早些年他也是从风雨中闯过来的。 他理解苏子祁这种做法，也没觉得有多冒犯，毕竟七十万的货，不同于以往的小打小闹，所以，他笑容依旧和煦。 “没问题。我这啥都有，天线、水管、磁带，你尽管验。” 苏子祁俯身恭敬行了一礼，“多谢宋叔理解。” 第79章 财帛动人心 苏子祁先连上天线，试了台14寸彩电，声音、图像正常，没问题。 又连接水管试了台洗衣机，运行正常，没问题。 还试了台三洋单卡双喇叭，不管是播放磁带还是广播都没任何杂音，没问题。 就在她以为可以松口气的时候，最后试的这台夏普gf-777的喇叭里传来刺啦刺啦的杂音，把大家都吸引了过来。 苏子祁把磁带取了出来，开始调频听收音，仍然有很大的杂音。 她拿起这台录音机的外盒仔细看了看，有动过的痕迹，不明显。 她神色凝重地看了眼宋晋鹏和范志荣，继续在两百多台收录机里翻找起来。终于，她找到了一台外盒上有轻微痕迹的三洋双卡双喇叭。 把机器取出一看，按钮上还有细微的磨损痕迹，她把磁带放进去，双边的喇叭都有杂音。 这下啥也不用说了，宋晋鹏眉眼间尽是冰冷。 看来这段时间他管得太松了，竟然让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事来。 “祁妹子，对不住了，你一个半小时后再来拉货。这批货，我再便宜一成给你。” 苏子祁点了点头，带着范志荣、吴磊他们退出了仓库。 范志荣情绪有些低落，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祁妹子，对不起，我以为阿鹏这的货一定没问题，没想到……” 苏子祁轻轻“嗯”了一声，神色淡淡的。 “范叔，你要记住，生意是生意，人情是人情。不管你的供货商，或下家跟你交情有多好，也要做到‘亲兄弟明算账’。” 范志荣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一定要这样吗？” 苏子祁点了点头。 “对。这次幸亏我提前检查了，才能及时补救。若是明天交货时才查出问题，这笔生意就泡汤了，我们还不知道要赔偿买家多少损失呢。” 范志荣脸上血色尽失，他喃喃自语，“这…这里面一定有误会。阿鹏…阿鹏他不是这种人，不可能坑我。” 苏子祁叹了口气，“范叔，我也信宋叔，这次应该是他下面的人手脚不干净。‘财帛动人心’，这一行的水太深了，总会有人铤而走险。 “所以，为了不影响你们的交情，才更要提前检查。这样，能尽早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对你，对他都好。” 范志荣明白了苏子祁的未尽之意，若是今天不检查，直接把货带走，那明天就真的说不清了。 到时候真出了事，两方互相埋怨，推卸责任，再好的交情也抵不过这一次次猜忌。 想到这里，他后背又渗出了层层冷汗，好玄，好险。 幸好祁妹子提出要检查，幸好把问题提前找出来了，幸好，幸好。 苏子祁轻轻拍了拍范志荣的肩膀，把装钱的编织袋递了过去。 “行了，范叔，放轻松点。事情宋叔正在解决，你就别想那么多了，还有一个多小时呢，我和吴叔先坐车回去收拾一下，一会再过来。钱袋子就交给你了。” 范志荣热泪盈眶，没想到经过这事，苏子祁还如此信任他，二十多万货款就这么交给了他。 他激动地点了点头，“行，你们去吧，这儿有我呢。” 反正今天这辆的士他们包了，来回也方便。 “好。” 到家已经9点多了，秦如草、苏良骏还没睡，正和太叔公他们坐在外面纳凉呢。 “太叔公、妈、骏崽，我回来了。” 看见仿佛许久不见的女儿，秦如草的眼泪夺眶而出，“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苏良骏直接跑过来接姐姐的旅行袋，“姐，你都带啥回来了呀，怎么这么重。” “都是些特产，等我收拾一下，给太叔公拎过来尝尝鲜。” 太叔公笑眯眯地摇着蒲扇，“不用了不用了，我老了，牙口不好，你们留着自己吃吧。” 苏子祁不依，“那可不行，这是我的心意，你必须收下，我这就去收拾。对了，太叔公，我一会还要出去，回来可能会超过十点，是不是锁门了？” 太叔公指了指胡前进，“没事，我让阿进等你，回来敲门就行。” “好嘞，谢谢太叔公，辛苦小胡哥了。” 胡前进轻轻点了点头，“不辛苦。” 苏子祁回了房，比划着旅行袋的大小，从空间里拿了六只酱板鸭、四瓶白沙液，四条长沙，两条银象出来。 加上大姑给的那些，一起拿到妈这边来。 一进门，就看见坐在客厅喝茶的唐武和从厨房出来的唐婷婷。 “二哥，满姐，你们洗漱好了吗？” “好了，你的事弄完了？” “没呢，货还没备好，我先回来洗漱，一会再过去。” 秦如草在卧室，苏子祁就把东西拎了进去，掩上了门。 “妈，大姑临走时给我捎了两只酱板鸭，两条长沙，一个饼干罐子，还有葡萄。葡萄路上吃了。 “这堆是我自己买的，一会送太叔公两只酱板鸭、两条长沙、两瓶白沙液，送范叔两只酱板鸭、两条长沙，剩下的烟酒和饼干你先收着，酱板鸭挂起来，等我把冰箱运回来再冰冻就成。 “这是大姑家的全家福，先放在你这，明天再带给爸瞅瞅。” “好”，秦如草点了点头，然后再一想，不对。 “什么冰箱？你买那东西干啥？好几千的大件。太贵了，太贵了，你赶紧退了。” 来了来了又来了。 苏子祁开始讲道理。 “妈，羊城不比老家，这边热的时间长，要是没有冰箱，家里的吃食都得坏。再说我挣钱了，拿货还是走的批发价，没花多少钱，你就别纠结了啊。 “对了，二哥和满姐怎么住，要不满姐跟我一屋，二哥跟骏崽一屋？” 秦如草点了点头，还想把话题转回来，苏子祁却不给她机会。 “行了，不说这个了。今晚我得留在仓库看着那些货，等明早交完货，付完尾款我再回来。明天上午你先带二哥他们去医院，爸爸肯定惦记着大姑，正好碰个面，聊聊这些年的事。 下午我回来带他们出去逛。好了，我把特产给太叔公送过去，然后洗漱。这一天下来，总觉得身上臭臭的。” 苏子祁把话撂下立马闪人，嘿嘿。 秦如草叹了口气，这妹子翅膀硬了，越来越管不住了，愁死个人了。 第80章 看这老小子不顺眼 苏子祁出来后，把明天的安排告诉了二哥和满姐，“满姐，这两天你跟我一起睡。晚点我可能回来一趟放东西，动静可能有些大，不用担心。” 唐婷婷知道表妹忙，没想到这么晚了，她一个妹子还要来回奔波，可真是辛苦。 “我知道了，不过我睡觉比较沉，估计听不到动静。” “哈哈，那就好。对了，二哥，满姐，把你们的户口和介绍信给我。妈，你也把户口本给我，明天要开介绍信。” 拿到证件，送完特产，拎了桶温水冲了个凉，又喝了点空间井水补充体力，给种子浇水后，苏子祁满血复活。 时间差不多了，吴磊和郑秋池也下来了，苏子祁与家人告别后，坐车回了仓库。 没等多久，仓库门再次打开，宋晋鹏把他们迎了进去。 “祁妹子，货已经备好了，你再检查一次吧。” 苏子祁顿时哭笑不得，“宋叔，你都亲自检查过了，我还有啥不放心的。范叔，你跟吴叔去核对数量，没问题的话，我就交定金。” 宋晋鹏脸部的线条柔和了几分，“好侄女，这次多谢你，不然，我真是‘周身蚁’（麻烦缠身），得大出血了。” 苏子祁没有顺势应下这份功劳，宋叔已经免了她一成货款，这就够了。 “哪里的话，宋叔你做生意讲诚信又大气，就算今晚没发现问题，明天才发现，我相信，你也不会置之不理，肯定会帮我的。”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范志荣适时开口，“祁妹子，货齐了。” 苏子祁点了点头，他把装钱的编织袋递给宋晋鹏身后的黑脸汉子。 见宋晋鹏没反对，黑脸汉子这才接过编织袋清点，“老板，一共是元。” 宋晋鹏愣了愣，旋即开口，“祁妹子，说好了便宜一成的，快把钱收回去。” 苏子祁轻轻颔首，“多谢宋叔，这次我占大便宜了。只是钱已经装好袋，就不拿出来了。明天付尾款时，我再扣除。” “也行，那明天见。” “明天见。” 这次货多，两辆货车来回运了五趟才运完。回到仓库后，苏子祁同范志荣、吴磊把她预订的电器和电子表分出来。 仓库这里有很多旅行袋，电子表装了三个旅行袋。 弄完这些，将近十一点了。 “范叔，这个点还有卖夜宵的吗？” 范志荣点了点头，“有，离这不远有个海鲜大排档，专门做夜宵的，我这就去。” 苏子祁拦住了他。 “别急，这一百你先拿着。范叔，你安排一辆货车，我、吴叔和郑叔，先把咱们的货运回去。然后，你带……” 苏子祁数了一下人数，两个货车司机，六个大叔，一个的士司机，加上他们四人，两趟车够呛。 “你带三人，坐的士过去吃夜宵。剩下的人先看守仓库。等吃好了，你留下点菜结算，让司机把他们带走，换剩下的人过来。对了，地址给我，运完货我们过去找你。” 范志荣对这安排自然没意见，“好，老孙，你开车跑一趟吧。” 一个有些发福的中年壮汉走了出来，“行，我这就去倒车装货。” 东西不多，几人三两下就把货装好了，苏子祁坐副驾驶，吴磊和郑秋池坐后车厢压货，一路驰骋到家。 车刚到，胡前进就从太叔公家走出来了，利索地开了铁门。进了西屋，冰箱、电扇、电饭煲放在客厅，照相机、电子表、胶卷则放在杂物间。 他们手脚比较轻，东西也不算多，归置好一切卧室也没动静，估计唐婷婷睡了。苏子祁在桌上留了个字条，便悄悄地离开了，去了海鲜大排档。 路上，苏子祁从挎包（空间）里拿了一包长沙，五块钱递给开车的老孙，算是多跑一趟车的辛苦费。 老孙意思意思推了两次，就笑着收下了。 这家海鲜大排档是潮汕口味的，这个点除了他们，还有四五桌客人。见他们过来了，范志荣立马加菜。 苏子祁没吃主食，就吃了几只白灼虾、蟹，喝了一杯绿豆马蹄爽。 不得不说，这家海鲜很新鲜，没什么腥气，虾蟹肉质紧实、香甜，糖水味道也正宗，难怪生意这么好。 等他们回到仓库，已经接近凌晨了。 范志荣先给两位货车朋友结算了钱，送别他们后，再给的士司机结算，并约好明早6点过来接人，今天算是告一段落，开始轮班守夜。 范志荣这六名战友都是羊城本地人，跟老苏同志、吴磊和郑秋池不是一批的，是他回家探亲结交的战友。 范志荣给大家简单介绍了一下后，把六人分成两队，一队跟吴磊守上半夜，一队跟郑秋池守下半夜，有什么急事可以直接找他。 仓库里还有个小隔间，里面摆着两套桌椅，范志荣指着桌椅说，“祁妹子，我把桌椅给你拼拼，你在上面凑合一宿吧。” 他也劝过苏子祁，让她明早过来就成，他们九人守一晚上还是不成问题的。可苏子祁不依，非要守夜，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给她拼一张床了。 苏子祁拒绝了，“不用，这不是有椅子嘛，我要是困了，趴会就行。” 行吧，拗不过祁妹子的范志荣只得偃旗息鼓。 一夜风平浪静。 早上6点，苏子祁、范志荣四人坐车回家洗漱，7点到宾馆，崔涵他们已经下来了，两辆车开往泮溪酒家饮早茶。 范志荣简单介绍了家乡的早茶文化后，端了两壶茶，就听到了服务员的叫喊声。 是的，这边的点心是做一批出来，就由服务员推着一台三层的点心车，边走边喊，比如，“奶油百篇糕好了，要的自取”。 范志荣取点心的时候，顺便把崔涵也一起带走了，美其名曰两个人能多拿点，不然不够吃。 究其原因，当然是看这老小子不顺眼了。 昨天这不老实的老小子，一顿饭盯着祁妹子看了不下30次。 好家伙，看他长得这么老气，怎么也有30了，还敢打祁妹子的主意，太龌龊了。他得防着点。 要不是他是祁妹子带来的，还到了羊城，这笔生意他都不想做了。 哼！ （╬￣皿￣）=○＃（￣＃）3￣） 第81章 到底是哪儿出了错? 范志荣拿了最喜欢的“奶油百篇糕”、“鹌鹑千层酥”、“绿茵白兔饺”、“蟹黄干蒸烧麦”和“椰皇苹叶角”等点心，这些都是泮溪的名点，配茶吃，简直是人间美味。 苏子祁前世也来过泮溪，这里毗邻荔湾湖，环境优美，景色如画。她对中餐啥的没留下太多印象，也是最喜欢这里的点心了。 色、香、味俱全，甜而不腻，清香美味，让人流连忘返，吃了还想吃。 一时间，大家吃得热闹，也就没啥闲工夫聊别的了。 待吃得差不多了，崔涵的心思又活络了，他想借着早茶文化的事，跟苏子祁好好探讨一下南北方饮食文化的差异。 结果范志荣一个劲地往他碗里塞点心，说这款点心好吃，那款也好吃，这些只有羊城有，让他多吃点，转眼，就装满了一小碗。 他不好拒绝，谢过后，刚吃完，结果，碗又满了！ 他都饱了，哪里还吃得下，正想把点心夹出来，可范志荣却立马阻拦，还振振有词。 “小崔呀，进了碗里的食物不能夹出来的。要不就吃了，要不就打包带走，可不能浪费了。” 行吧，打包就打包，吃是不可能再吃的。 于是，崔涵喜提一饭盒点心。 为了以示亲近，崔涵想给祁妹子也夹块点心。 她刚才多吃了一块蟹黄干蒸烧麦，看来是最喜欢这个了。 于是，他拿起刚刚找来的干净筷子，夹起烧卖就往苏子祁碗里放，又被范叔拿他的碗截胡了。 “小崔呀，我不知道北方的规矩是怎样的，但在我们南方，一个外男是不能随随便便给妹子夹吃的的。你还是自己吃吧。” 崔涵听完这话，脸上覆着一层凉凉的寒霜，他定定地盯着祁妹子，讨要一个说法。 “祁妹子，是这样的吗？” 苏子祁点了点头，“范叔说得没错。我要想吃啥自己夹就是了，不过还是多谢你了。” 崔涵脸色更阴沉了，他听出了苏子祁言语中的拒绝。 虽然不甘心，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范志荣见大家都落了筷，茶也不喝了，便客气地询问要不要打包几份带走，崔涵几人摇头拒绝，聊起了那批货。 “祁妹子，货备好了吗，要是没…” “备好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过去”，范志荣接话接得十分顺畅，见崔涵脸色难看，他又加了句。 “小崔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看。是不是吃不惯这儿的点心？要不我再给你拿份伊府面？” 崔涵如鲠在喉、无话可辩，又不得不回应。 “不用了，我吃饱了，去取货吧。” 范志荣哥俩好地搂住他的肩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 “行，我跟你说，那堆货占了我们半仓库呢，昨晚我一夜没合眼，就等着你们把货取了呢。对了，你货车和钱准备好了吗？” 崔涵很不适应这种亲密，但他看得出，这个范叔是苏子祁的得力助手，关系不一般，便只能扯出一个笑脸，生硬地回道。 “安排好了，6辆大货车估计已经到宾馆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这就去结账。” 范志荣松开了崔涵，若无其事地去了前台。 范志荣：小样，你那点小九九，我早就听到了。啊呸，老男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好在祁妹子对这老小子没意思，要不然，他这个当叔叔的，能抄起板凳跟这个崔涵大战三百回合。 (▼皿▼#)！ 崔涵：啊呸，要不是看在苏子祁的份上，就你丫的揍性，小爷能摔你千百遍。 崔涵万万没想到，今天会一无所获。 早上，就跟祁妹子说了一句话，然后坐车回了宾馆。 接下来，退房，去仓库，验货。 那时，崔涵见范志荣正跟谢熹晨在核对数目，便觉得机会来了，想凑到祁妹子身边说会儿话。 没想到他一动，她身前闪过来二人，身后闪过来二人，左右还各站了一个人，围得死死的，完全不给私密空间。 他就问了句电器的性能和价格，范志荣就跟闻到味的虫子一样，立马就飞了过来，利落地接了话，一点机会都不给，真是气煞人也。 给钱的时候也是如此。 数目核实清楚了，货也验完了，于是他刚亲手把编织袋递给苏子祁，手刚伸出去一半，苏子祁还没动呢，范志荣就一马当先，上前抢袋子。 他不松手，这些人还用奇怪的眼神看他。 啥……啥意思，以为他拿了货不给钱？ 他崔涵是这种人？ 于是，在他们热切的目光下，他只得松了手。 然后，范志荣把袋子递给苏子祁，把她推进了小隔间，关上门，让她清点钱数去。 然后，带着八个孔武有力的面对着他站立的中年大叔，挥手大喊。 “小崔，时间不早了，赶紧装车吧，我就不留你了。那啥，咱们山高路远，后会无期，慢走不送啊~” 崔涵想再见祁妹子一面，可她在隔间里面，他在隔间外面，中间还隔着那群汉子，他啥也看不到。 崔涵：……泼天的委屈jpg.！ 咋就这样了呢？ 到底是哪儿出了错？ 凸(艹皿艹 )！ 算了，回星城他就打电话退婚。 下次。 等下次祁妹子去星城再见面时，他自由了，就可以放手大胆地追求苏子祁了。 他相信，只要自己肯放下身段，她一定会被自己征服。 谢熹晨的心情也很复杂。 他没想到老大会被人嫌弃到这种地步，大有“你走好，以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之意。 唉，祁妹子是个另类也就算了，咋她表姐，她手下那个啥叔也这么有个性呢，竟然都不贪图老大的钱。 一边觉得，这样也好。 毕竟老大已经跟凯瑟琳小姐订婚了，还是唐女士一手促成的。 这样，他就不必为难了。 一边又觉得，不得劲儿。 他老大是谁呀，他可是京城大院的公子哥，就这么让人看轻了！！！ 纠结了几分钟，他还是问了出口，“老大，要不？” 崔涵眼神依依不舍地从仓库挪开，扫了他一眼，“装货，开车，回星城。” “好吧。” e=(′o｀*)))唉~ 谢熹晨看了一眼小隔间，又看了一眼老大，陡然生出一种宿命的错觉。 唉，算了，不纠结了，看缘分吧。 崔涵在货车边等了半天，也没见到谢熹晨跟上来，挑了挑眉，“小晨，你咋还不过来，磨唧啥呢？” 谢熹晨一激灵，赶紧跑了过去，“来了来了。” 第82章 你这个阿妹我认了 苏子祁点清楚了，511沓大团结。 她当即把钱分作两份，属于他们那份装进旅行袋，宋叔的那份留在编织袋里。 待她拎着两个袋子出来时，才发现仓库空了，崔涵他们走了。 终于告一段落，她长舒了一口气。 见她出来，范志荣把仓库一退，工钱一结，跟战友们约好下次再聚，四人就坐的士，带着两辆运输车来了宋家。 付完尾款，从宋家出来后，三辆车又赶往制衣厂。 路上，苏子祁停车买了些水果、糕点，还借着旅行袋的掩护，从空间中取出了一条湘绣的蚕丝围巾和一把团扇装好，准备送给徐主任。 看门的保安大叔见到范志荣和身后那三辆车还有点懵。 这位老板他印象还蛮深刻的，上周过来大手笔，给了他一包丰收，运了六七包货走，咋又来了？ 难道一周就把货卖完了？ 他热情地上前招呼，“老板生意好呀，这是卖完了，又来找徐主任进货吗？” “对”，范志荣笑着递了包烟过去。 保安接过烟眉开眼笑，把他们领到门卫室，“来，登记，我带你们进去。车不能进，停在外面吧。” “行。” 走到主任办公室，保安敲了敲门。 “谁呀？” “徐主任，你朋友过来了。” “哒哒哒”的脚步声响起，门开了。 徐主任见到他们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 “阿荣，靓女，你们怎么来。快，过来喝茶。货卖得咋样了?” 苏子祁瞥见保安离开后，关上门，把准备的礼物一一拿出。 “多谢姐姐帮忙挑的货，太好卖了，这不就过来补货了。漂亮姐姐，这围巾和团扇是我专门为你选的，你看喜不喜欢。” 徐迎凤接过绣着牡丹、蝴蝶的月白色真丝围巾和绣着兰草、蝴蝶的团扇，脸上堆满了浓浓笑意。 “靓女你也太客气了。明明是你帮我们清了库存，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能收。” 说着就要把礼物还给苏子祁。 苏子祁一把握住徐迎凤的手，言辞恳切。 “不，这就是一点小小心意。若不是姐姐帮忙，挑的货靓，好卖，我怎能这么快回款！姐姐就别推辞了，我进货还要你帮忙呢。” “行，正好我现在有空”，徐迎凤干练地领着他们往外走，“不过夏装只剩尾货了，倒是秋装大货出来了，还出了少量布料硬挺的风衣、夹克和薄款羊毛呢大衣，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苏子祁笑得更甜了，“当然有兴趣，我正打算去北方看看，这些外套来的太及时了。姐姐，这次我准备了八万，又得麻烦你帮我配货了~” “好，你这个阿妹我认了，肯定帮你办妥！” “谢谢阿姐~” 这次两人精挑细选了四千一百多件服装，包括长袖衬衫t恤、厚款连衣裙、呢子半身裙、针织衫、羊毛衫、夹克衫、呢子大衣、风衣、西装、牛仔喇叭裤、各种彩色喇叭休闲裤。 配饰拿了三百双薄丝袜，七百双厚丝袜，三千个头花，五百条腰带。 因为买的多，还是一次性付款，徐迎凤找郑厂长要了个折扣价，苏子祁只花了元。 货物实在太多，苏子祁直接在仓库把它们分成两份，其中九百件装了四大包，由他们带上火车，到星城站直接交给大姑。 剩下的服装、饰品足足装了十四大包，苏子祁打算走火车托运到京城，跟他们一趟车过去。 “阿姐，你认识能拿到蛤蟆镜的朋友吗？” 徐迎凤也不意外，拿起纸笔写了个人名和地址，“你去找阿锋，就说是我介绍来的。” “好，谢谢阿姐，我们走了。” “走吧。” 十八大包，四人两趟就搬上了货车。当然，苏子祁是主力队员，她一人能拿四包。 一辆装上星城的货，吴磊跟着送回去。 一辆装上京城的货，郑秋池跟车，准备去火车站。 苏子祁把房间钥匙交给吴磊，范志荣则提前把工钱给两个运输队的司机结了，随后二人上了的士，跟着货车去了火车站。 到了那，找到马学英，交钱办托运手续，不过花了十几分钟。之后，三人又坐的士去了高第街。 这是条商业街，两边搭着简易的摊位，售卖各类服装、布匹、鞋帽和百货，徐迎凤给的地址就在这。 这里早上四、五点最热闹，是批发各种货品的时间，现在这个点大多是零散客户，人流量不多。 苏子祁很快就找到了陆锋，也就是徐迎凤说的阿锋。他的摊位售卖墨镜、皮带、磁带、手电筒、电池、帽子、手套、头花头绳、发卡耳饰、袜子、鞋子、毛线等各种小商品。 她把来意一说，一听是阿凤介绍的，陆锋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 “行，你选吧，我给你优惠价。” 苏子祁挑挑拣拣，拿了六百副墨镜，六百条皮带，四百副皮手套，两百双男士皮鞋，两百双女士皮鞋，一千件镶珍珠、水钻的发卡耳饰，还有三百斤各色纯毛毛线，花了元。 这条街上也有不少摊位在卖清货的夏装，苏子祁选中了一家品质不错，价钱比厂里稍微贵一点，但还算公道的摊位，又进了八百件夏装，包括连衣裙、短袖衬衫、t恤和半身裙，花了9225元。 忙了一上午，他们终于可以回去了。 车刚开到大队广场，遇上了正在练车的骏崽、二哥和满姐。 苏子祁摇下窗户，“骏崽，你们咋都在这，妈呢？吴叔回来了吗？” 苏良骏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范叔，郑叔好。姐，妈在家呢，就等你们回来吃饭了。二哥、满姐想练车，我们就出来了。吴叔早就到了，钥匙在妈那，这就回。” “行”，苏子祁把唐婷婷拉上了的士，骏崽骑车，唐武跑步回了家。 拿到钥匙，把货卸好，洗了把脸，就开始吃饭。 范志荣和吴磊三人都被妈妈留下了，算是给他们接风，特意从太叔公家搬了几张椅子来，做了七八个菜，一桌子围得水泄不通，热闹非凡。 一边吃，一边聊星城的见闻，聊大姑家这些年的事情，聊要去京城的事。 看着苏良骏艳羡的眼神，苏子祁一拍脑袋，终于想起来自己忘了啥。 “妈，骏崽，忘了跟你们说了，这次我买了9张软卧，骏崽也一起去京城。还有，我回了一趟老家，跟奶奶、满满他们断绝关系了！具体的，等我吃完饭再同你们说吧。” 秦如草、苏良骏：！！！ 唐武、唐婷婷：？？？ 第83章 你可是个妹子呀 这顿饭秦如草和苏良骏吃得心不在焉，二人频频看向苏子祁，三两口就把饭吃完了。 唐武和唐婷婷也充满了好奇，那个妈妈绝口不提、素昧蒙面、卖了妈妈的外婆，是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嘛？ 不然，祁妹子怎么会这么干！ 没错，人心是偏的，他们无条件相信祁妹子，她绝不是那种忤逆不孝、忘恩负义、无情无义的妹子，这件事情肯定有内情。 再说了，大舅妈和表弟的眼神中也只有震惊，并没有露出什么责怪之类的神情。 范志荣几人自然也是好奇的，他们是多年的战友，自然知道老苏有一个寡母、一个弟弟。 百善孝为先，按他们对祁妹子的了解，她不会无缘无故就跟他们断绝关系。 范志荣倒是猜到了什么，毕竟他们在一个工地。他听工友说了一嘴，不小心看见了老苏的汇款单，上面的收款姓名是徐大丫。 工友还打趣老苏，说他婆娘名字也太土了，老苏反驳这不是他婆娘的名字，是他老娘的名字。 再想想老苏的腿，你品，你细品。 吴磊三人都有分寸，这种家务事还是少听为妙，好奇心害死猫。 于是，大家默契地狼吞虎咽，迅速扒饭，没多久就吃完了。 饭后，吴磊、郑秋池去给邮局打电话，明天就要坐火车了，得给京城那边去个消息。 秦镇去医院送饭，骏崽在家招待二哥、满姐，讲老家、星城的趣闻。 苏子祁则把秦如草和范志荣领到她那边，之前电话里有些话不方便，正好跟他们讲讲这次的收获，让他们放心。 星城之行的收益支出，她昨晚就算清楚了，再把今天的开支一算就ok了。 “范叔，妈，之前运去星城那批货，只剩四百多件衣服没卖完，目前净利润两万六。崔涵那批货，我从中牵线，赚了二十八万。 “扣除星城和京城货物成本和各项开支，目前还剩十四万。 “这次去京城，我打算在那买个院子囤货。如果加钱合适，再买个铺子，开个服装店，办好工商执照。星城我已经租了院子，就是还没找好铺子，只能慢慢来了。” 秦如草震惊脸：啥？二十八万？十四万？ 范志荣：不可思议.jpg 祁妹子这才刚起步，就能在京城买院子，买铺，开服装店了！ 苏子祁举起手在两人面前挥了挥。 “妈，范叔？你们还好吗？” 秦如草有些恼羞成怒。 “好，好什么好？说，你这二十八万是怎么来的啊？还有，谁是崔涵？” 苏子祁只得把星城被人砸场子，她如何一力降十会，然后跟崔涵达成电子表的合作，以及崔涵要各种电子产品大货的事……删删减减，挑能说的说了。 秦如草有些憋气。 深呼吸，又再次深呼吸，给自己做了无数次心理建设后，还是没忍住，在椅子上重重地拍了一掌。 “简直欺人太甚！” 苏子祁讪笑着抓起妈妈有些红的手吹了吹，低声附和。 “对，对。他们看我是外地的，又见我是妹子，以为我好欺负。得亏是我功夫高，浅浅露了一手，就把他们震住了。” 秦如草白了她一眼，“你还好意思说。你可是个妹子呀，明明……这种事，就不能交给你吴叔、郑叔吗？” 范志荣也连连点头，他不知道有这么多的内情，这会儿也觉得苏子祁出手不妥。 “祁妹子，既然老吴和小郑给你做事，你就掌控大局，凡事让他们先出手，你这样确实太冒进了。” 苏子祁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这不是手痒，没忍住嘛！” 看穿她小心思的秦如草：“祁妹子，你说啥，大声点，我们听不见！” 苏子祁还能说啥，她在心里叹了口气，一副乖乖女的做派。 “没说啥，下次我一定躲在后面，让吴叔、郑叔出手。 “范叔，妈，我相信你们，所以把利润数如实相告，但二十八万数目实在太大了，这事你俩要保密，不能告诉第三人。包括范叔的家人和爸爸。” 范志荣和秦如草对视一眼后，都不太理解。 “为啥不能告诉你爸？” “因为我怕他意志不坚定。虽然我跟奶奶签了断绝书，但一来，这个是没有法律效应力的；二来，如果老爸知道家里有这么多钱，万一哪天奶奶、满满落魄了，求上门了来，你觉得他会不会心软？ “血缘亲情不是一纸文书就能斩断的，还是防范于未然吧。” 虽然爸爸已经认清了奶奶、满满他们的真面目，也跟他们撕破了脸，把钱拿回来了。但苏姵姵是个定时炸弹。她不是不相信老爸，只是，还是得防一手。 范志荣心有戚戚，他把自己代入想了想，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扛住，还是不要挑战自我了。 秦如草也是这般感觉，他们既然不能帮孩子，就不要给她添乱了。 “祁妹子，那些钱都是你的，以后不用告诉我数目，只要你平安就好。嗯，还是要节省点，别大手大脚，被人盯上就不好了。你爸若是问，我就说不知道，让他问你。” 苏子祁抱住妈妈，“妈，谢谢你。等着我，年前我一定能在羊城买房，到时候写你的名字，再把本金还给爸爸。” “不用给他，等他腿好了，我们能自己赚钱。” 苏子祁不想在这件事上跟妈妈过多争执，便顺着她的话应了声“好”。 范志荣咳了一声打断了她们的温馨，“祁妹子，以后每次的利润你也不用告诉我。我拿钱的时候就说过，你怎么做生意我不干涉，半年后给我本金和利润就成。还有，这笔二十八万的单子是你谈的，利润都归你。” 苏子祁不同意，“范叔，你怎能这么说。若不是你跟宋叔那边对接，拿到这么低的成本报价，又把车辆、人手安排好，我哪能搞定这笔大单。这三成利润是你应拿的。” “不不，我可找不到这种大客户。别说我，就是你宋叔，也没几个这么大的客户。这钱我不能拿。” 苏子祁和范志荣车轱辘话来回说了五六回，终于敲定了，这二十八万，苏子祁占九成，分给他一成。 “祁妹子，你这次进货手笔这么大，又要买院子，又要买铺子，我再占三成利润不合适，以后给我一成吧。” “那不成。这生意是你牵的头，除了这笔单子，以后都是三成。” “不行，你这次电子表进货五六万，服装又进了八万多，再加上别的东西，院子铺子，成本都十几二十万了。我就投了八千，加上这次的利润，也就四万多。‘亲兄弟，明算账’，这样下去对你对我都不好。” 苏子祁叹了口气，范叔把账算得太清楚了，她的确存了报答的心。前辈子他救了老爸三次，她心里多多少少是想多帮他家一些的。 最后两人又是一番你推我让，敲定了利润二成。 苏子祁若是买院子、铺子，不算成本，是她的私产。成本里只算租金。 第84章 我们那穷地方，能通火车? 搞定了这件事，苏子祁说起了其他。 “对了范叔，我们还得开介绍信，学校那边也得跑一趟。今天1号了，10-11号是注册时间，我们不一定赶得回来，得问问学校能不能提前注册。” 范志荣一拍脑门，“还是祁妹子你想得周到，你不提，我都忘了这事了。行，你把户口本拿给我，我去办。” “好，麻烦范叔了”，苏子祁把户口本和五百块递过去。 范志荣想也不想就要推，被苏子祁拦住了。 “范叔，这两天你也花了不少钱，这是咱们做生意的正常开支。钱你拿着，记个账，不够了再找我。” 他本想说没必要，一两百招待朋友嘛，他又不是出不起。这点钱实在不值当记数的。 可看着苏子祁慎重的神情，又想起她之前耳提面命的那些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行吧，算清楚也好，他一定会把每笔支出都记清楚的。 说起来，自从苏子祁跟他说[救急不救穷，帮困不帮懒]、[数还数，路还路]后，范志荣就把这些年的事，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他是越想越清明。 于是，这几天他找了那些说好“就借几个月应急”，结果四五年还没还钱的亲朋好友催债。 一开始，他们还是老一套，或者说“家里孩子\/老人\/妻子生病了，实在是揭不开锅。等他们缓过来了，一定还”，或者说“遇到意外了，钱都支出去了，还倒欠着xxx的钱。等过几个月发了工资，一定优先还他”。 还有人豁得出去，直接坐地卖惨，“我命好苦，家里拆东墙补西墙，哪里还有钱还债。你逼我还钱，就是让我去死。等我死了，你也别想过安生日子！我们一命抵一命！” 范志荣气呀，还真是应了祁妹子的话，他们竟然反过来怨恨他了。 真当他是好惹的？！ 他直接寻了一位道上的朋友，借了几个兄弟去围堵这些人。不过两天，这些借出去的钱，连本带利的回来了。 现在只剩一位家里遇上了事的战友欠着他五十，还有一个正在住院的工友欠着他二百。 想到到手那二千多块钱，范志荣感慨万千，还好自己不糊涂。 所以他是真没把这点花销当回事，毕竟祁妹子是自己人，还帮了他，他们之间哪里用算这么清楚。 …… 待范志荣走后，秦如草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震惊，“祁妹子，快说说老家发生的事。” 苏子祁也不卖关子，便道。 “妈，我们过去说，免得一会骏崽、二哥他们问，我还得再说一遍。” 于是，四人齐刷刷坐好，等着苏子祁的下文。 她便把昨天在老家做的那些事讲了一遍。 唐武、唐婷婷听得一知半解，有些云里雾里。 苏良骏看穿了他们的疑惑，绘声绘色把老爸参军那些年他们过的日子，奶奶、满满一家过得日子，老爸转业后发生的事，以及爸爸腿伤了后的事一股脑全说了。 当然，他始终牢记姐姐的话，赔偿款的金额被他一笔带过了。 唐武和唐婷婷简直叹为观止。 唐武:没想到，万万没想到。这比电影都精彩。 外婆他早就知道不是好人了，但没想到舅舅竟是这样的舅舅，祁妹子竟是这样的祁妹子。 啧啧，该说不说，还好祁妹子觉醒反抗了，不然他们一家可太惨了！ 唐婷婷：啊呸，早就知道这个外婆不是东西，却没想到她这么不是东西！ 大舅太傻，大舅娘太弱，满满太滑，难怪祁妹子这么能干，原来是历经种种磨难炼就的铮铮铁骨。 她一把抱住苏子祁，“祁妹子，以后姐姐会对你很好很好的。一切都过去了。” 苏子祁回抱她，满姐真的很好很好，“嗯，一切都过去了，现在那些人和事都跟我们家没关系了。” “嗯”，唐婷婷突然想到那被骗了这么些年的大舅，不禁有些担心，“大舅他，能接受这个事吗？” 秦如草冷笑连连，她已经看清了徐老婆子的真面目，她相信自家汉子不会再自欺欺人。 “贤江会接受的。是他娘觉得贤江的腿没治了，要跟我们划清界限。是她怕我们赖上她，赖上她满崽，怕要填我们这个无底洞！” 可不就是！ “对。又不是我们不养她，是她不稀得要我们养，跟我们有啥关系！”苏良骏语气中也充满了嘲讽。 奶奶从没把他当亲孙子看，可能是因为他是妈妈的孩子，也可能是因为他是个“病秧子”。她眼中只有潇哥、泽哥，他也不稀罕她的疼爱，╭(╯^╰)╮。 他有爸爸，妈妈，姐姐，他们对他很好，不会觉得他是拖累，所以能跟奶奶、满满一家彻底断绝关系，他觉得实在是太棒了，心情都轻松了。 苏子祁转身摸了摸苏良骏的头，“乖，她跟我们没关系了。她可是当着大队长、太爷、春花娘的面自己说的，让我别喊她‘奶奶’，喊‘徐婆婆’！还按了手印，大队一份，我一份，做不得假！” “哼，那就好了，以后再也不要见这些人。” 苏子祁有些戏谑地看着骏崽。 “嗯，那不可能。听大队长说，铁路要过我们那，房子和田地都要拆迁，到时候爸妈还得回去签字处理呢。” “啊？！” 四人都被这消息齐刷刷行注目礼。 秦如草不太相信，这种话都说了多少年了。 “估计是大队长从哪里听来的闲话。我们那穷地方，能通火车？还正好从我们大队过？听着这不像那么回事。” 苏良骏也觉得不靠谱，他们那山疙瘩，能通火车？ “大队长咋这么好骗，这种消息我这种小学生都不信，他竟然信？不对，姐，你竟然也信了？” 唐武和唐婷婷也觉得这消息不靠谱，毕竟他们县城属实偏远，又不在京广线上，怎么会通火车？ “我也不知道，反正大队长是这么说的。我给了他十块，让他帮忙请人收稻谷。还给了他阿南叔那的号码，若是真拆迁了，他会给我们打电话的。” 苏子祁甩锅甩得得心应手、气定神闲，毫无心理负担。 反正爸妈不会真打电话去追问这件事，大队长和太爷也应允不会把她透露出去，没啥可担心的。 “妈，下午没事，我们先去拍样衣，然后带二哥、满姐去医院看老爸，再出去逛逛如何？来羊城这么久了，还没好好看看这座城市。对了，爸最近恢复得怎么样？是不是快出院了？” 等老爸出了院，她再用空间井水给他单独调养一段时间，促进骨折痊愈，再买副拐杖。这样，等过段时间回老家处理拆迁的时候，他就不至于把腿弄坏。 第85章 一个冰箱打不住 秦如草欣慰地看了眼苏子祁。 她就知道，祁妹子虽然嘴硬，心还是向着她爸的。 “你爸还那样，医生说骨折还没有恢复，但是术后护理得很好，没有感染，后天就能出院。” “后天？” 苏子祁几人面面相觑，那时他们上火车了，看来是不能接爸爸\/大舅出院了。 秦如草拍了拍她的手，“没关系，你忙你的，我和你秦叔在呢，到时候我们打个车就回来了。以后，我每天推他出去吹吹风，他一定会很快就好的。” “对，老爸一定会很快就好的”，苏子祁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妈，我带上相机、胶卷，我们边玩边拍照。晚饭在外面吃，我请客。” 秦如草横了她一眼，“行，知道你赚钱了，今晚得狠狠宰你一顿。就是中午这些剩菜怎么办，天这么热，放不住呀。要不，你们自己去玩吧，我在家吃。” 苏子祁闻言一拍大腿，买的电器还没搬过来呢。于是，她回屋把电冰箱抱了过来，又把台扇、落地扇和电饭煲拎了过来。 “哎呀，忘记给冰箱买木架子了，先凑合用着。等我问问范叔，找个会做木工活的帮忙打一个。骏崽，快拧把抹布擦擦，等晾干了以后，再通电。” “好嘞。” 秦如草真真是无言以对。 她就知道，一个冰箱打不住！！！ 行行行，她是管不了了，随便吧。 首先是拍照，苏子祁从那堆衣服里扒拉出各种秋装搭配，夏装不用拍了。 衬衫\/t恤+喇叭裤\/呢子裙，针织衫\/羊毛衫+喇叭裤\/呢子裙，连衣裙，然后是各种搭配+风衣\/呢子衣\/夹克衫等等，再配上墨镜、发卡、耳饰、皮带、手套和皮鞋等装饰，完美。 时间来不及了，家里光线好，天气又热，苏子祁决定开着电扇在家拍。 给两人化好妆，绑了个松松的麻花辫后，苏子祁把随手指了指。 “妈，你换这套，满姐，你换这套。这套是二哥的。” 这次她基本拍的是合照，40多张照片拍下来，秦如草和唐婷婷被苏子祁夸夸夸，觉得自己简直比那天仙还要美了，看着这套也喜欢，那套也喜欢，恨不得把衣柜装满。 参考效果图（网络图片，侵删） 当年的潮男靓女（网络图片，侵删） 当年的时尚达人（网络图片，侵删） 唐武也是，穿上这身衣服，再戴个蛤蟆镜，觉得自己就是那街上最靓的崽，可惜，天气太热，这些又都是厚衣服，不然出去走一圈，不知能迷死多少人。 苏子祁把他们的一切反应收入眼底，“这有啥，要是喜欢，你们就都留下。我做服装生意，还能亏了你们穿的衣服？” “真的？”唐武眼明手快地把自己试过的衣服搂入怀中，却被唐婷婷拍了一掌。 “你拍我干嘛，祁妹子说了给我的。” “哼，祁妹子是好意，可你脸怎么那么大。她是做生意的，进货也要本金，你竟然还要妹子给你买衣服吗？羞羞羞~” 苏良骏也跟着起哄，“对，二哥羞羞羞~” 唐武脸羞得通红，他脑子一根筋，哪里会想这么多。赶紧放下衣服，一个劲地对苏子祁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衣服我不要了，你留着卖吧。” 苏子祁哑然失笑，“我说的是真的，这衣服进货花不了多少钱，你们若是喜欢就都留下。” 秦如草更是狠狠地瞪了一眼苏良骏，“武崽，婷妹子，你们就收下吧。我们都是亲戚，不讲那些弯弯绕绕的，说送就是送。” 唐婷婷摇了摇头，“那不行，我们是过来，吃喝玩住行都没花钱，哪有还打包带走的。我不要。” 唐武拼命点头，对对对，妹子说得对。 “行了，这样，我给你们每人挑三身，包括外套。这是我送的，必须收下。” 唐婷婷看着严肃脸的苏子祁，叹了一口气，只能收下那几套衣服。 “好了，大家都收拾收拾，我们先去洗照片，然后去医院。” 相馆没多远，几人走路过去，加急洗照片，明天下午6点取。 “老板，你这几点关门，我们晚上和明天还要拍一些照片，都要明天下午取，我们可以加钱。” 老板有些纠结，“行，你来吧，晚上我等着。明天照片最好中午之前送过来，不然6点就拿不到了。我说过，你以后拍照都不要钱，这次冲洗我也不收你的钱，就是给我留4张样照放大。” “好，谢谢老板。” 推开病房的门，苏贤江看着平安归来的女儿和她身边那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心情十分激动。 “像，真像，你就是大姐的女儿？” 唐婷婷乖巧地点了点头，“大舅好。” 唐武也跟着喊人，“大舅好。” 倒是把苏贤江惊了一下，这谁呀，咋跟着喊大舅。 苏子祁拿着大姑家的照片给老爸一一介绍。 “爸，这是大姑家年初拍的全家福，她让带给你看看。这是我二哥唐武，今年高中刚毕业，想来羊城看看，是不是‘遍地黄金’。这是我满姐唐婷婷，也是今年高中毕业，她考得不错，趁着分数下来前，我带她过来玩玩。” “好好好。”苏贤江满怀欣慰。 “来来来，我们合个影，加急洗出来带给大姑看看。” 苏子祁调好焦距，告诉秦镇怎么拍照后，开始站位合影。 拍完照片后，秦镇识趣地到外面站岗，苏贤江继续问星城的事。 “祁妹子，你大姑她还好吗？” 苏子祁想了想，“算是苦尽甘来吧。大姑父顶替了老爷子的工作，老爷子被厂里返聘，大姑离开了裁缝店，现在帮我卖衣服。等二哥稳定下来，满姐考上大学，就啥也不用愁了。大学不仅免费，还有生活补助呢。” 唐婷婷谦逊地笑笑，“分数还没下来呢，不知道能不能考上。” “满姐，你就等着吧，肯定是第一志愿。” 捧场大王苏良骏拼命点头，“对对对，满姐一看就是学习好的，肯定能考上好大学。” 说完，想到了姐姐因为自己错过了一场考试，又惭愧地低下了头，“唉，都怪我，要是我身子争气点就好了。” 悲伤的情绪还没渲染开，就被苏子祁揉乱了头发。 “你是不是对我没信心啊。我可是你姐，就算今年没考上，多了一年时间准备，明年还能考差了？ “记住，不要总惦记着已经走过的路，要把目光投向未来。凡事往前看，你要相信，时间会给我们最好的答案，未来有无限可能。” 苏良骏眼眶湿湿的，他努力控制自己，抬头看着远方，不让眼泪掉下来。 嗯，姐姐这么棒，一定能考上最好的大学，他也要努力追随她的脚步。 苏贤江也很愧疚，如果当时他请假回去陪考，是不是祁妹子今年就能上大学了，不用羡慕婷妹子。 唉，算了，祁妹子说得对，一切得往前看。 第86章 逛景点，拍美照，品名菜 不过，祁妹子刚刚说啥，“祁妹子，你大姑在裁缝店干得好好的，你让她出来帮你卖衣服？” 苏子祁点头。 苏贤江胸闷，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还是那个祁妹子。 “不是。你那生意又不稳定，干嘛把你大姑拉进来。万一生意不好了，怎么跟她交代？” 苏子祁笑得自信又张扬，“谁说的，我都回本了。虽然压了点货，生意也不像我之前想得那么好赚，但除去开支，几千还是有的。这不，我又进货了。 “你放心，半年后我一定能在羊城买房，你那二万我到时候一定能还你，你就别操这份心了。” 苏贤江气血上涌，这啥孩子呀，主意这么大。 唐婷婷噗呲一笑，赶紧帮苏子祁解围。 “大舅，这事跟祁妹子没关系，是那家裁缝店的老板娘老是刁难我妈，还扣工钱。要不是为了养家，我妈早就不想干了。我妈还说，祁妹子给的工资太高了，得帮她看好摊子，不让她赔钱。” 苏贤江听了这话，有些赧然。他没想到是这么回事，只以为是祁妹子砸了大姐的饭碗。 冲动了。 “对不起啊，祁妹子，爸就是担心。你这样摆摊做生意，终究不是长久的事。” 不就是还没转变老观念嘛，苏子祁理解。 “嗯，我懂。” 歇了会，苏贤江再次拿起照片，大姐和姐夫都老了，欸，不对，他发现了华点。 他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唐武和唐婷婷，没忍住问了。 “祁妹子，你怎么没提唐文？” 额，三人想起那位“帮别人养孩子”的前大哥，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最后，苏子祁上场，避重就轻。 “爸，这人是‘白眼狼’，他喜欢上了一个风评不好的姑娘。大姑不让他娶，他不听，非要娶，还先斩后奏，偷家里户口去领证，说不让他进家门就倒插门。最后闹到厂办，已经跟大姑、大姑爷断绝关系了。 “不说他了，我这还有两个事。第一，明天我要带二哥、满姐和骏崽一起去京城。第二，奶奶、满满跟我们断绝关系了。” 这个“重磅炸弹”的威力巨大，苏贤江脑瓜子嗡嗡的，手里拿着的茶缸子直接掉在床上，弄湿了半床被子。 “啥？！” 苏子祁正想把苏贤江的被子卷起来，突然想起刚来羊城那天发生的事情，赶紧拉着一脸懵的唐婷往外走。 “秦叔，快拿床新被子来，我爸洒水了。” 秦镇反应很快，没一会就扛了床被子过来。 待他卷了湿被子打开门出来时，苏子祁和唐婷婷从又走了进去。 为了缓解尴尬，苏子祁把回老家发生的事娓娓道来，包括大队长说要拆迁的事。 苏贤江神色有些怅然，好半晌才开了口。 “也好。以后，我们房子和地都卖了，就不用再联系了。” 秦如草握着他的手，温柔缱绻。 “贤江，你还有我们呢。等你腿好了，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苏贤江笑得有些勉强。 “嗯，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就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放心，我，我想得通。” 秦如草轻轻地抱住了他，让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肩上，轻轻拍着他的背。 苏子祁四人退出了房间。 不一会儿，房间里传来男人压抑的啜泣声和女人温和的低语。 几人对视一眼，又纷纷撇开去，嗯，就当什么都没听见。 十几分钟过后，秦如草推门出来，“你爸还得缓缓，让小秦陪他吧。我们出去逛。” “行，那我们再打声招呼，明天我们就不过来了。” “嗯。” 苏贤江鼻子微微红，看着他们，神情还有些不自然。 “不是说了嘛，我没事，你们去逛吧。” “知道了，老爸。我们明晚的火车，就不过来看你了。” 苏贤江有点懵，断绝关系这条信息的冲击太大，他都忘了他们明天就要离开了。 嘴唇突然有些发干，“祁妹子，我……我知道你很能耐，一定要注意安全。他们就交给你了”。 “放心，我们买的特快车，又是软卧车厢，都在一起呢。” “是呀，大舅，你别担心我们。好好养伤，我妈还等你去星城呢。” “大舅，我妈可想你了，听说你伤了腿，一直在家念叨呢，你可得早点好。” 苏贤江鼻子又有些发酸了，他含糊说了声“好，你们都是好孩子。” 离开病房后，苏子祁把二十块钱递给秦镇，“秦叔，我爸的晚饭就交给你了”。 秦镇没接，“祁妹子，这太多了，用不了。” 苏子祁坚持，“拿着吧，剩下的备用。” 秦镇想了想，不再推拒。 五人先是打车去了陈家祠。这是广省各地陈氏宗族共同捐资兴建的“合族祠”，坐北朝南，“三进三路九堂两厢杪”院落式布局，随处可见“三雕二塑一铸一画”，装饰精巧、堂皇富丽。 他们还看了石湾陶、广彩瓷、象牙雕刻、粤绣、潮州金漆木雕等工艺精品，真是鬼斧神工，让人叹为观止。 苏子祁一路咔咔拍，不仅给大家拍单照、合照，还拍风景、拍建筑、拍展品，反正有胶卷，拍就完了。 随后，他们打车来到中山纪念堂，接着去了越秀公园，参观了博物馆。领略了建筑之美、自然之美、文物之美，了解了羊城的历史文化、外贸、革命斗争历程和中山先生在羊城领导近代民主革命的伟大壮举。 自然，三个胶卷又没了。 从越秀公园南门出来，就近在北园酒家用餐。 这所酒家与泮溪酒家齐名，都是具有岭南园林特色的粤菜酒家，虽没有泮溪酒家占地面积大，但庭院桥梁美轮美奂，古意盎然。 她点了不少特色菜和点心，妈妈对“瓦罉花雕鸡”赞不绝口，二哥最喜欢“宝鼎满坛香”和“月中丹桂盏”，满姐和骏崽对“蚝油鸭脚”、“琵琶虾扇”和“玉液叉烧包”情有独钟，确实不负盛名。 苏子祁拍酒楼，拍菜品，拍大家的吃相，又废了一个胶卷。 第87章 打包货物 吃饱喝足后，就是参观霓虹灯下五彩斑斓的夜景了。 他们打车来到白鹅潭，欣赏了诗情画意的“鹅潭夜月”，边走边赏珠江夜景和沿河一带的复古民国风建筑，到天字码头后，左拐进入了北京路步行街。 一人一碗仁信双皮奶，又在莲香楼买了不少莲蓉月饼、莲蓉包、鸡仔饼和各种各样的酥，一部分做手信，带给大姑，剩下的自家用。 期间，唐武看着有人拿着个黑黑的玻璃瓶喝汽水，很是好奇，过去买了一瓶亚洲沙示，那味道，差点没把自己送走。 怎么说呢，风油精味，十分上脑。 看着忍笑的众人，唐武内牛满面。 自己买的饮料，跪着也要喝完。 走啊走啊，他们来到了陈李济。 苏子祁直接化身囤药狂魔，一通买买买，化州的五十年橘红，买；新会的百年陈皮，买；追风苏合丸，买；乌鸡白凤丸，买；壮腰健肾丸，买…… 最后一算，二千八百多，厂家给了个折扣，花了2678元。 秦如草：拦不住，根本拦不住，放弃。 苏良骏、唐武：哇，姐姐、妹子真有钱！ 唐婷婷：不明白，祁妹子买这么多药材干啥？唉~ 在苏子祁空间井水加持下，逛了一下午的众人竟然一点都不累，再一看兜里，二十个胶卷只剩下七卷了。 唐武直言明天还可以继续，反正火车是羊城始发，晚上8点多才开车。 苏子祁见大家都意犹未尽，便道，“行，那明天逛恩宁路，然后坐轮渡，游珠江。” “好耶~！” 回来时，他们先打车去了相馆，然后回家。 到家没多久，就传来敲门声，原来是吴磊、郑秋池过来找苏子祁。 苏子祁直接把二人带到了西屋，“吴叔、郑叔，京城那边怎样了？” 吴磊：“王晓勇和杨毅说大后天上午，他俩租货车到火车站接我们。院子已经找了四座，故宫、王府井附近地段好，都不便宜，学校附近便宜。 “王府井这边没有空铺，西单大街那有两处小商铺出售。价格有些高，等你看了再定吧。” “行。我知道了，那等过去再说。走，喝茶去。” “不用那么客气，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了。” “行，那回去好好休息，好好准备。明晚7点50分集合出发。” “好。” 刚把他俩送走，范志荣过来了。 苏子祁粲然一笑，“看来，范叔有好消息呀。” 范志荣把户口本和介绍信递了过来。“你还真猜着了，介绍信开好了，注册也搞定了，你们的学费也缴好了，一切ok。” “要说还得是范叔，老将出马，一个顶俩。范叔，学费多少，我拿给你。另外，大队里谁家会做木工活，我想给冰箱打个木架子做底托。” “学费就十多二十块，刚给我五百，钱多着呢。木工活找阿贵，明天我让他过来量尺寸吧。” “嗯，你让他下午2点过来吧，早上要带我二哥他们出去逛逛。晚上7点50分集合。” “行。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回去了。” “等会”，苏子祁从药材里扒出一小罐橘红，一小罐陈皮递给他，“范叔，这是我在陈李济买的，你带回去煲汤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正好家里备的都饮完了”，范志荣拎起罐子看了看，“呀，这竟然是五十年份的化州橘红和百年份的新会陈皮，你太有眼光了。” “嘿嘿，要买就买好的嘛。我还要拿两罐送给太叔公。” “那他肯定开心。” 送完橘红和陈皮，苏子祁趁着洗漱的时间，去空间给药材浇水。有些药材已经长出小嫩苗了，看来这土壤+井水还挺管用的。 翌日，苏子祁一家晨起做运动，唐婷婷被惊醒，也跟着一起跑步，练八段锦。 待他们做完运动回来，唐武刚睡醒。 “你们去哪了？” “跟姐姐练武啊。”这是神气的苏良骏。 “呼吸新鲜空气，练八段锦呀。”这是运动完一身舒畅的唐婷婷。 苏子祁正在倒盐水，来来，一人一杯，补充无机盐及水分。 苏良骏喝完，又把牛奶拿了进来，一人一瓶，除了唐武。 唐武：委屈.jpg 发生了什么？为啥孤立我！ 秦如草摇了摇头，这群孩子真是调皮，尽逮着唐武来欺负呀，把自己那瓶递给了他。 唐武有些不好意思，他哪有这么馋，“舅妈，我不要。” “傻孩子，牛奶每天都送的，舅妈都喝腻了，你快喝吧。” “对，二哥快喝，一会我们去饮早茶。” “好。” 稍作洗漱，换了身裙子后，五人打车来到泮溪酒家饮早茶。 吃完后，打包了一些点心，他们走到了恩宁路。 这里荟萃了西关骑楼建筑的精髓，苏子祁边走边拍，耳边不时传来粤剧的词曲，遇到一间铜铺，还买了几个铃铛和葫芦。 逛完这里，他们便打车到了天字码头，坐轮渡游览白鹅潭，欣赏珠江两岸的风景。 这一圈逛下来，到晌午了，几人打车来了上下九的羊城酒家。 苏子祁点了酒家的“羊城文昌鸡”、“麻皮乳猪”、“百花酿鸭掌”、“蟹黄大生翅”、“三色龙虾”等名菜和“蟹肉灌汤饺”、“沙湾原奶挞”等名点，大家吃得开心又舒心，就是菜点得太多，份量又足，实在吃不完，只能打包带走。 继续去照相馆送胶卷，好说歹说，加了不少钱，老板答应一起出照片。 回家没几分钟，阿贵叔就过来了。 待他量好尺寸离开，秦如草帮苏良骏收拾行李，唐武、唐婷婷听收录机、聊天，苏子祁骑三轮出去了。 为了隐藏秘密，她绕了远，去外面的日杂店买打包用的东西和种地用的铁制铲耙锹锄。 把工具收进空间后，拎回了七个大号麻袋、一捆麻绳，十组1号干电池。布料上次的还没用完，正好接着用。 苏子祁先把所有包裹拆开，把星城和京城的货分开。 然后打开第一包衣服，把布料包裹好的电子表、石英表放在衣服上面，用针和粗线缝好口子，接着把包塞进麻袋，再把另一包衣服摞上，再用针线细密缝好。第一只麻袋完成。 第二包继续前面的操作，只是里面布料包裹的是墨镜、皮带、皮手套。 第三个麻袋里面装了男士皮鞋、女士皮鞋，以及用布包裹好的磁带和纯毛毛线。 第四个麻袋全是夏装，共五百件。 这四个是带去星城给大姑的。 接着，她把新买的收录机拆箱，装上干电池和磁带，试了试音，没问题后用皮尺量好尺寸，开剪，包裹。 剩下三个大麻袋，一个装皮鞋和部分毛线，一个装部分毛线、夏装和电子表，一个装其他和收录机。 打包完所有货物，又把给大姑捎的手信装进放她衣物的旅行袋，苏子祁开始写单子和单价，列车车次和时间。写好后，跟秦如草他们招呼一声，就去了邮局。 第88章 买猴票 待接线员播通配件厂的号码，把话筒递给苏子祁，苏子祁报出了大姑父和大姑的名字。 “好，你等十分钟再打过来。” 苏子祁结算了话费，在大厅里转了转，突然想起了什么，便问售卖邮票的工作人员。 “同志你好，你们这儿还有80年的猴票吗？” 工作人员点了点头，“有，不过这张邮票已经升值了。一张4元，你要几张？” 这邮票还是他前几天整理库房发现的，他已经卖了三十几张给经常来买邮票的集邮发烧友了。 说实话，他真不知道这猴子有啥稀奇的，竟然能翻50倍。 “你这还有多少张，我全要了。” “真的？” 苏子祁矜持地点点头，这么便宜的猴票，遇见了肯定要包圆的。 工作人员有些犹豫，这猴子真这么值钱，他要不要也留几张。 他到库房找到3板完整的猴票和一版只剩44张的，狠了狠心，撕下一个四方连。 出来后，开好票，一共280张，1120元。 交完钱，苏子祁又买了个大信封，把邮票和收据装进去后，收进了挎包（空间）里。 “同志，我们这还有一些珍贵的特种邮票和纪念邮票，你要不要看看。” 是的，上次他整理库房，还找到了很多60年代保存下来的老邮票，苏子祁一听兴趣不小。 “行啊，你拿出来我看看。” 别说，虽然她没看到最出名的《全国山河一片红》，却意外发现了三枚珍贵的小型张——《梅兰芳》、《牡丹》和《从小爱科学》，还有一枚《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十五周年》的小全张。 她一张一张点过去问。 “这四张什么价格？” “你真的很有眼光，《梅兰芳》、《牡丹》小型张是非常有收藏价值的珍贵邮票，他俩是《集邮》杂志社全民投票选出的‘建国30佳邮票’呢。 “《梅兰芳》售价18元，《牡丹》售价16元，《从小爱科学》售价4元，《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十五周年》售价2块4毛钱。” “这四张邮票你这有多少，我也全要了。” “你稍等，我马上回来。” 工作人员兴冲冲地跑进库房，拿出了剩余的8张《梅兰芳》、6张《牡丹》、21张《从小爱科学》和34张《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十五周年》出来，一共73张，446元。 苏子祁又买了4个大信封，分类装好邮票后，跟收据一起放进了挎包（空间），今天真是幸运的一天，收获满满。 时间差不多了，她再次让接线员拨打电话，这次很快就接通了，大姑守在电话边。 “大姑。” “祁妹子，终于等到你的电话了。你们什么时候到羊城的，你爸妈、骏崽还好吗，武崽和婷妹子没给你添麻烦吧。” 苏子祁莞尔一笑，大姑还是这样爱操心。 “前天晚上到的，家里都好，二哥、满姐姐也很好。我们还逛了羊城，给你带了糕点呢。我们今晚8点多的火车，软卧车厢，明早不晚点的话，是7点58分到星城。停十五分钟。 “我这备了四麻袋的货，一袋是衣服和电子表，一袋是衣服和配饰，一袋是皮鞋、毛线，还有一袋夏装。分量不轻，你安排好人手和车辆托运，注意安全。具体的数量，单价我都写在纸上了，明天给你单子，你一对就行了。” “行。这几天生意不错，衣服只剩下百来件了。其他都好说，就是那三十多件大码的连衣裙不好卖，能换小码吗？” “你把这些裙子装好袋给我，我带到京城去卖。” “好，卖货的钱我今晚归拢一下，明天跟裙子一起给你。” “好的，明天见。” 时间在苏子祁取照片，吃晚饭，与众人闲聊中匆匆而过，很快就到了7点50分，吴磊、郑秋池还有范志荣一家人都过来了。 范鸿发是个蘑菇头，带黑框眼镜，不愿与人有视线交流的16岁高中生。看起来应该是轻度社恐。 他跟众人打招呼时笑得很勉强，看来是范叔特意叮嘱过的，不然估计不想说话，只想找个角落静静生长。 范香凝是个10岁的小学生，她留着披肩长发，头上带着一个红色蝴蝶结发箍，穿着一条红色波点连衣裙，亮眼得就像个小太阳。 她的个性与哥哥相反，十分热情地向众人介绍自己。发现老窦（爸爸）、阿叔、阿姨、哥哥、姐姐都下意识地服从苏子祁后，便当起了她的“小尾巴”。追在苏子祁后面“祁姐姐长，祁姐姐短”，忙得不亦乐乎。 众人互相熟识后，便拎着行李准备出去打车。 苏子祁三麻袋，吴磊、郑秋池每人两麻袋，剩下的旅行袋就由他们六人拿。 范鸿发、范香凝被苏子祁的大力惊呆了，这么一个瘦弱的小妹妹\/姐姐，竟然能这么轻松拎起两大麻袋，就跟拎两个小鸡仔一样，太不可思议了。 再瞅瞅自家老窦，竟然让女仔拿这么重的东西，他在后面拿轻的，顿时就觉得简直没眼看，往队伍后面缩了缩。 范志荣不知道自家仔女是这般看他的。 若是知道，这活他说啥也要揽下来。 毕竟输人不输阵，就算他腰酸背痛腿抽筋，也要把这麻袋扛到街口去！ 打了三辆的士，终于把麻袋和人都装进去了，与秦如草道别后，九人奔赴火车站。 七人在候车室等待，范志荣和苏子祁去找马学英，在他的带领下，九人走员工通道提前进站上车。 软卧是火车上最好的座位，一个隔间里只有两两相对的上下铺，共四张床。中间有张嵌在车厢上的小桌子，上面铺着白色蕾丝桌布，放着一盏小台灯。 为了保护货物，苏子祁、范志荣、唐婷婷、范香凝一间，吴磊、郑秋池、苏良骏、范鸿发一间，唐武单独一间。 第89章 比本人还靓 唐武对此没有意见。 他可是能走南闯北的男子汉，这种时候当然要挺身而出，为大家排忧解难。 范鸿发对这安排也很满意。 虽然跟陌生人在一起相处有些别扭，可软卧人已经很少了，何况没跟老窦同处一室，他还是能接受的。 他的位置在上铺，带了不少书，足够看一路了。 范香凝就不用说了，能有机会跟老窦和祁姐姐同处一间，她超级满意。 自从妈妈走了，华姨进门，老窦已经很久没带他们出去玩了。 最近，老窦变了一些。 他会关心他们的饮食起居了，就算华姨说他俩不听话，也会多方求证，而不是顺着华姨的话，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定了他们的罪。 虽然还是黑着一张脸，但她有感到温暖。 苏良骏和唐婷婷都不是挑剔的性子，反正大家的号是连着的，住哪都一样。 苏子祁把给大姑的麻袋放在自己隔间，带去京城的放在隔壁，由吴叔、郑叔看管。 “范叔，你守前半夜，2点喊我，我守后半夜。” 范志荣不乐意了，“祁妹子，你是瞧不起我老范呀，我守到天亮，白天补觉就行。” “行，你正值壮年，身强体壮，我这不是想着得熬两夜嘛！那你3点喊我吧。” 范志荣想了想，自己很久没熬夜了，货也要紧，便不再逞强。 “行，那我3点喊你。” 隔壁隔间吴磊和郑秋池也进行了类似的对话分工。 到了发车时间，软卧车厢只上了稀稀拉拉几个乘客，目前为止，唐武的小隔间没上人。 随着一声长鸣，哐哧哐哧，火车开了。 苏子祁、唐婷婷和范香凝正坐在下铺看照片，这次拍的合影和风景照苏子祁洗了好几份，带了一份上火车，准备到星城交给大姑。 “哇，祁姐姐，这照片谁拍的，竟然比本人还靓！” “嘿嘿，当然是你祁姐姐拍的。哇，祁妹子，你这照片拍得真好，比相馆师傅都拍得好。看这张，你把我拍得又白又美，看起来人都高了。” 苏子祁瞅了一眼，“哪有，满姐你肤色本来就好，身材又好，人又美，我只是找到了合适的角度。” 苏子祁可不是没说假话，现在可不是美颜滤镜的天下，这些照片都是生图。即便她摄影技巧满分，没有好模特也是白瞎呀。 范香凝眨着大眼睛，拽住了她的胳膊，“祁姐姐，好姐姐，你这次带相机了吗，去京城也给我拍几张好看的照片吧。” 这种小要求苏子祁自然不会拒绝，而且范香凝看起来香香软软的，就是个有点黏人的乖乖女，谁能拒绝一个这样的小可爱呢！ “好，帮你拍，我带的胶卷够够的。等我忙完了京城的事，我们出去玩时，保证把你拍得靓靓的！” “真的！祁姐姐太好了，你比我哥还好”，范香凝看了一眼对面的竖起耳朵的老窦，“额，比我老窦还是差点的。” 苏子祁和唐婷婷忍俊不禁，“对，对，对，你老窦最好！” 范志荣老怀安慰，囡囡最乖。 时间就在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中过去了，不一会，乘务员过来给票打眼，又过了会，到了熄灯时间。 范志荣守夜，苏子祁他们三人洗漱后，很快就睡了。 3点，范志荣和苏子祁交接，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天终于亮了。 苏子祁走出了小隔间，因时间太早，过道太窄，她既不能跑步，又不能练拳，只能练练基本功，舒展舒展身体。 待天色大亮，苏子祁轻轻叩了叩隔壁的门，郑秋池出来了。 “郑叔，你在过道盯着点，我先去洗漱，一会换你。” “好。” 待到7点的广播响起，大家都迷迷糊糊地睁了眼，起床洗漱。 “范叔，你先看着行李，我带他们去餐车吃早饭。” “行，走吧。” 除了范志荣和吴磊看守行李，剩下的6人都跟着苏子祁来餐车吃，种类还不少，包子、饺子、肠粉、花卷、粥都有，吃饱喝足后，拎着两饭盒，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回了软卧。 火车晚点了，8点23分才到星城。 苏子祁和范志荣带上车票，早已把麻袋和那一网兜点心拎到了车厢连接处。苏良骏、唐武和唐婷婷也跟在后面。 随着火车减速慢行，缓缓驶入车站，苏子祁和站台上的苏小梅也注意到了彼此。 等车停稳，列车员打开车门，几人速度下车，绕开人群，和苏小梅、霍军行、何青汇合。 “大姑，时间太赶，我长话短说。这是货，这是货物的价格、数量单子，你们回去核对，有问题跟我联系。 “这是给你们带的羊城点心，大家每人分点，带给家人尝个鲜。这是新拍的照片，有我们一家的合影，你回去看看，我爸这些年有没有变化。 “火车明天到京城，等我安顿好了，下午2点多再给你打电话。商铺有消息了吗？” 苏小梅接过单子收好，把一个旅行袋递给她。 “商铺还没找到合适的，主街上的铺子没人转手，倒是岔路上有。这里面是33条裙子，钱和账单。目前我们还剩152件衣服。” “行，大姑，这是我弟，骏崽。” 苏小梅慈爱地打量着眼前的男孩。 “真乖，就是瘦了些，这些年苦了你了。” 苏良骏摇了摇头，“不苦，姐姐和妈妈护着我呢。” 唐武不识趣地凑上前，“妈，我跟你说，羊城真是大都市，好气派，我们还做了轮渡，还……” 苏小梅一开始还敷衍地挂着笑，见他越扯越长也没了耐性听下去，出言打断道，“行了，等你回来再跟我好好说，婷妹子，你大舅、大舅娘还好吗？” 唐婷婷笑着点头，“他们挺好的，大舅今天就能出院了。” 苏子祁，“行，时间不早了，那我们先上车，有事再打电话。” 苏小梅挥手，“好，快走吧。” 苏子祁和范志荣回了车厢，不一会，车就开了。 “吴叔，郑叔，要不我拎个麻袋过去。” 两人齐齐摆手，“不用，我俩排好班了，看得住。” 时间就像车窗外的风景，一帧一帧地往后翻，从华南跨越华中，进入华北地区后，满目绿盈盈的山林就化作一望无际的平原。 转眼过了商都，横跨了黄河，又到了要熄灯的时间。 苏子祁提议她守前夜，3点换班，范志荣见她坚持如此便同意了。 待唐婷婷、范香凝没啥动静，范志荣响起轻微的呼声后，苏子祁打开手电筒，看了眼清单，六千多块，便把旅行袋里的钱转移进了空间，然后安然入睡。 第90章 全国豆腐脑不是一个味道的吗 一夜好眠，不过习惯早起的她，还是在5点多就醒了。空旅行袋太突兀了，她把钱转了二千多出来后，收拾床铺，出去做运动。 没多久，范志荣走了出来。 “祁妹子，你怎么没喊我起来。” “范叔，我看你太困了就没喊。现在你起了，我去洗漱。” “好，你去吧。” 回来后，苏子祁让范志荣去洗漱，她喊醒唐婷婷和范香凝后，敲了隔壁的门。 吴磊走了出来，“祁妹子，怎么了？” “吴叔，我刚问了列车员，还有四十多分钟到京城。你把人都喊醒收拾行李吧，别落下东西没法找。” “好。” 随着一声长鸣，一阵晃动后，他们到了京城。 因为这是终点站，所以苏子祁他们并没有着急下车，而是把行李归拢，分好工后，等人员少了些才下车。 没走几步，迎面跑来两个留着平头、身材高大的男同志，一个穿了身发黄的衬衣、黑西装，另一个穿着绿军装。 “老吴，老郑，哎呀，老范也来了。” 几人你一拳，我一拳的，几年的生疏立刻消散不见。 范志荣错身把苏子祁让到前面，“这是苏子祁，你们的老板。这是王晓勇，这是杨毅。他俩年纪不大，二十多岁，你叫哥就成。” 两人瞟了一眼苏子祁，没敢仔细打量。 白衬衣王晓勇调侃道，“这就是老苏的闺女，我们的老板？老板好。” 绿军装杨毅捶了他一下，“没个正形”，接着打招呼，“老板好。” 苏子祁也很爽快地回应了他们。 “王哥好，杨哥好。以后人前叫我老板或者苏小姐都可以，人后叫我祁妹子或者小祁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出站。货车到了吗，那14包货应该也到了。” 王晓勇连连点头，“对，先出站。货车就停在附近，我们先把这些行李运过去，再去取货吧。一会都运到大毅家去，他那院子又大又安全，歇息片刻再去看院子。” 然后，王晓勇和杨毅就见证了苏子祁的实力，搬运小能手，四大包轻松get，他俩只能两大包，比不过…… 王晓勇对苏子祁竖起大拇指。 “小祁啊，哥真没看出来，您是这个！” 苏子祁笑得腼腆，“哪里哪里，就是有一把子力气罢了，比不上你们。” 唐武打了个冷颤，呵呵。 吴磊和郑秋池暗自好笑，还比不上，这一把子力气都能撂倒他们几个壮汉了。 杨毅跟货车先走，王晓勇领着他们几人上了两辆出租车，回了杨毅的小院。 这是处一进院，在朝阳门附近，坐北朝南，有北房3间，南房3间，西房1间，东房1间，目前住着杨毅、杨钰兄妹俩。 院子不大，但东边种了一棵梨树，北边放着个大缸，养了几尾鱼，打理得很是干净，看得出住在这里的人很有生活情趣。 南房打扫地很干净，众人把货物卸下后，随着杨毅来到北屋，他妹妹杨钰打来了两大盆温水，还递上了两张新毛巾。 “来，擦擦手，洗把脸。” “谢谢啊。” “不客气。” 杨毅开始沏茶。 吴磊:“小杨，别急着沏茶，我们还没吃早餐呢。” 杨钰快人快语，“吴哥，我带你们去吧，让我哥他们在家照看东西。” “也行。” 杨钰二十岁左右，身上带着一股子北方女孩的爽朗，一路上说说笑笑，就到了附近的老字号早点铺。 这个时间人没多少了，工人们都去上班了，剩下的也就是几个妇女。趁着排队的功夫，杨钰给众人介绍店里的早餐种类。 这里有豆汁儿焦圈儿、油条油饼、糖油饼、糖火烧、糖耳朵、烧饼、烧饼夹肉、麻团、包子、炸糕、炸鸡蛋、豆浆、豆腐脑、豆泡汤、馄饨。 她着重推荐的是豆汁儿焦圈儿，这是京城的特色，别的地方没得吃。 苏子祁对豆汁儿敬谢不免，那个味，不是老京城人，还真没几个吃得惯的。她还是安心当她的凡人就好。 她直接点了烧饼夹肉和馄饨。这难道不香嘛！ 苏良骏是个聪明的，啥都不懂，跟着姐姐学就是了，准没错。 唐婷婷点了豆浆和糖油饼，嘿嘿，师傅现炸的，闻着就香。 唐武一开始想试试豆汁儿焦圈儿的，后来看大家都对这个敬谢不敏，想到了上头的亚洲沙示，他决定不再冒险，点了个豆腐脑和油条。 这样总安全了吧。 然后，他喝上了人生中第一顿咸豆腐脑。 看着那白豆腐脑上那一层浓稠的卤汁，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大脑直接宕机。 这是啥，全国豆腐脑不是一个味道的吗？ 在大家的注视下，死要面子的他吃了一小口。 唐武emo了。 为啥不是甜的，是咸的，5~~~ 吃完早餐回来后，苏子祁决定让大家兵分两路。 杨毅在家看守物品。 杨钰带着郑秋池、范志荣一家和苏良骏、唐武、唐婷婷先去附近的景点，比如故宫、天！安！门、领袖纪念堂、王府井、前门等地方逛逛。 王晓勇带着她和吴磊去看院子和铺子，早点把地方定下来。 范志荣看着几个半大孩子兴奋的小模样，点了点头。 郑秋池轻轻颔首，他会好好保护他们的。 二人跟她简单学了一下如何调焦距、镜头，如何换胶卷后，带着苏子祁给的旅游基金五百元和相机、胶卷，大部队轰轰烈烈出发了。 王晓勇则把四座院子和两座商铺的情况向苏子祁说明。 第一座院子在北长街附近的一处胡同，离故宫最近，是座小二进院。坐北朝南，有北房3间，南房3间，西房2间，东房2间，门房1间。占地面积228平，建筑面积160平，墙头、地砖都有破损，售价1万。 第二座院子在南锣鼓巷，是座小三进院。坐北朝南，比二进院多了后罩房、耳房，一共22间房。占地面积553平，建筑面积281平，维护得还算不错，售价2万。 第三座院子在王府井大街附近，是座二进院，坐北朝南。比第一座院子多了两间耳房，西房、东房各多了一间，南房也多了两间。占地面积306平，建筑面积193平，维护一般，售价1万2。 第四座院子靠近京大、华大，是座二进院，坐北朝南。房间数跟王府井的一样，但更大更宽敞。占地面积362平，建筑面积237平，维护一般，售价4千元。 西单大街这目前有两处的小商铺出售。 一处是两空门面的，面积56平，要价4万。一处一空门面的，面积30平，要价2万3。都在主街上，位置极好，就是价格高。 第91章 买铺买院 苏子祁点了点头，“为啥没有房东的信息，房屋纠纷查了吗吗？” 杨毅回答了这个问题。 “院子和房子都没有纠纷，卖家是房主，有契书，就是房子新旧程度不一样。卖房卖铺的大多是打算出国，或者手头拮据，想换些钱傍身。” 如今京城掀起了一股出国潮，多了不少卖私产的人，漂亮国领事馆门口已经开始排起了拿签证的长队。 苏子祁点了点头，这十年发生了太多太多。 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并不是觉得“国外的月亮更圆”，而是因为那十年太漫长，他们担心再次被牵连，陷入无望，所以想换个地方生活。 “那房管所和居委会你们去过吗，情况核实了吗？” 王晓勇：“核实了，都没问题，契书房管所有备案。” 苏子祁很满意。 “好，既然你们都查完了，那就先看铺子，后看院子。我看院子里有两辆自行车，我们骑车去吧。” 于是，待苏子祁拎着旅行袋（钱）出来后，三人骑车去了西单，先买了六把大锁头，一会买了铺子院子就直接换锁。 这两个店铺位置确实都不错，离得也不远，但都关着门。 “小祁，房东就住这附近，我去把他俩找来。” 苏子祁看了看比较两个店铺后说，“先把这个大铺子的房东请来，我们一个一个谈。” “行。” 约莫过了一刻钟，王晓勇和一对中年夫妇骑车过来了。 待他们停好车，打开门，几人走了进去。 王晓勇给双方引荐。“秦主任，这是我老板苏小姐，她想买您家铺子。苏小姐，这是秦主任和他夫人。” 秦主任没想到这个小闺女竟然是买家，他定了定神，“苏小姐您好，不知道您对我的铺子满意吗？” 苏子祁谦虚地点了点头，“铺子地段不错，就是价钱高了点。要是能降到3万3，我现在就能付钱过户。” 秦夫人有些意动，自从铺子到期后贴出出售的红纸后，很多人过来探听过消息。但听到他们报价后，大部分人扭头就走，少数几个感兴趣的也就出价2万5、2万8。最高的，只出到了3万。 他们的签证已经下来了，时间紧迫。她只想赶紧拿到钱，找关系换美元出国探亲。这么久不见，也不知她儿子在国外过得好不好。不用说也知道吃的不习惯，她得想办法带点酱料、特产过去。 想到这，秦夫人焦急地抬头看向丈夫，却见他挽住胳膊，轻微地摇了摇头。 “苏小姐，您这价还得也太狠了。说句实话，要不是急着用钱，这铺面我们是不卖的，可以传家的。您看这地段，一年一年往上涨，再过几年，这个价绝对买不到，4万买您不吃亏！” 苏子祁淡然一笑。 “话不是这么说的。有这4万当本金，我拿去做生意，一年就能赚好几万。现在拿来买铺子，钱就压在这儿了，不是活钱，怎么涨也不会比做生意涨得快。唉，这么算还是我吃亏呀。 “王哥，要不咱再看看，不行先租个铺子干着。仔细想想，我也不是非得买铺子。” 王晓勇故作为难地看了看秦主任一家，又瞅了瞅苏子祁，“嗨，这话怎么说的，怎么就不买了。苏小姐，要不您再看看？啊，得嘞，秦主任，今天对不住您二位了。改日我再赔罪！” 几人说着就往外走，秦夫人没忍住，喊了一句“慢着”。 苏子祁脚步微顿，等着她的下文。 看男人没阻止，她接着往下说。 “苏小姐，我们这店铺位置好，确实不愁卖，只是急着用钱。多的话我也不说了，这样，我们往下落点，您加点。3万7，成不？” 苏子祁知道这事有戏了，面上却不显，轻轻摇了摇头。 “秦夫人，我们都是实在人，不讲那些虚的。这样，我给个一口价3万4。您这儿虽好，可我还得交2千的税，算下来也得要3万6了。您要不同意，就算了。” （80年代适用1950年颁布的《契税暂行条例》，买契税按买价征收6%，1997年新的征收办法发布后，契税税率改为3-5%） 秦主任纠结万分，这个价格着实让他有些为难。他的底线是3万5，可这丫头咬定3万4，差一千呢。 眼见对方已经有半只脚跨出店铺了，他也顾不得那么多，“行，苏小姐，就按您说的价，3万4。您带现金了吗，我们现在就去过户。” 苏子祁停住脚步，晃了晃手上的旅行袋，“带了。” “行，那我们现在就去房管所过户。” “好。” 从房管所出来，拿着印有户主秦如草名字的房地产所有证，苏子祁喜气洋洋，嘿嘿，希望剩下的几家也这么顺利。 只有吴磊和王晓勇脸上写满了佩服，他们刚才偷瞄了一眼，里面至少有八九万，不，不止，毕竟这些铺子、院子就要十万了。 没想到她竟然敢带这么多现金上火车，还真是“艺高人胆大”！ 接下来，王晓勇又把另一家商铺的房主夫妻找来了，苏子祁又是一通砍。 毕竟人家56平的店铺才卖3万4。您这30平，也就值1万8。 房主也不傻，辩驳道，他那商铺老旧，我这铺子前年才粉刷过。 不不，你们是一样的，我买下来也是要重新刮腻子的，您看，墙皮都脱落了。 不行，1万8太便宜了。 那您要多少，1万9？ 不，至少2万。 2万贵是贵了点，但您要是现在就跟我去过户，我就买了。 行，那现在就去。 直到从房管所出来，房主夫妻才直拍大腿，上当了。当时脑子去哪了，怎么就被她牵着鼻子走了呢。一下子少了3千。 可钱已经拿到手，人家房产证也到手了，跟谁哭去。 得嘞，走吧。 买完这两套铺子，剩下就是院子了。 他们从西单直接骑到北长街，这是一处老胡同，抬眼便能看见故宫的城墙和宫殿。小二进院比较破旧，卖家是个文人，穿着一身中山装，举手抬足之间依稀可以看到袖口的磨损，一屋子的书籍、字画。 面对这种老人，苏子祁打心底里尊敬，一点价也还不了，爽快地花了一万买房，从房管所出来后，又多了一张房产证。 南锣鼓巷的小三进院维护得很好，影壁都还留存着，稍微修缮一下就能住人。苏子祁也没还太多价，这地段，这面积摆在这儿呢，这套院子她花了1万8。 王府井大街的二进院面积不小，但不如南锣鼓巷保存得好，苏子祁花了1万1。 等她从房管所出来时，已经快12点了，忙忙碌碌中时间过得太快了。 “王哥，这附近您熟，咱们找个饭馆吃点东西再回去，下午我有别的打算。” “行。” 王晓勇带着他们在胡同里左拐右拐的，来到了一家院子，敲了敲门。 第92章 洪水猛兽 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推开门，“呦呵，今儿吹得可是东南风，咋把勇子哥您给吹来了。快请进！” 王晓勇往她额头上一点，“你个贫嘴的小丫头，今儿有啥菜？” 姑娘快速报起了菜名。 “有四喜丸子、抓炒里脊、京酱肉丝、木须肉、酱牛肉、酱肘子、香酥鸭、宫保鸡丁、糟熘鱼片、葱烧海参、油焖虾、芙蓉虾仁、红烧干贝、素菜和丸子汤。” “爆肚和卤煮卖完了？” “卖完了。” 唉，来晚了。 “小祁，点菜吧。他家祖上是给宫里边做菜的，口味一绝。” 苏子祁也没推辞，“那就抓炒里脊、香酥鸭、糟溜鱼片、葱烧海参、黄焖鱼翅、油焖虾，再来个蔬菜和丸子汤。” 王晓勇一听她点了这么多，还专点贵的海鲜，急了。 “等会。小祁，点多了。他家的菜份量可足了，去掉海参、鱼翅吧。” “别介，我都点完了，都上了吧。吃不完打包，晚上接着吃。” “啊！老范他们中午回来吃吗？” “不知道，应该不回吧。” 无语了，这么多菜，应该晚上能吃完吧，坏了就可惜了。 王晓勇朝着吴磊挤眉弄眼，你这叔叔怎么当的，也不管管。这么霍霍，一顿下来得花多少钱呀！ 他耸耸肩，就算是她爹她娘来了都管不了，他怎么管？一点都管不了！ 算算一上午花的钱，王晓勇觉得这丫头疯魔了。 买铺子、院子花了9万3，最后把房管所的主任都惊得亲自出来接待，含泪收税5千5百8。 十万块啊，没了！ 他这个京城人真是长见识了，也不知道她这生意得做多久才能回本。 唉，愁死个人了，干饭！ o(一︿一+)o 苏子祁也快没钱了。 可看到这些院子、铺子，想到他们后世的价值，她忍不住。 要真错过了，以后还不定怎么后悔，所以，她下手了。 下午再买完院子，就只剩1万9了，还要装修铺子。 不过现在的铺子装修简单，也就是刮个腻子，铺个地砖，花不了多少钱。 不管怎样，得赶紧把铺子开起来，把货卖出去，这样她才能坦然地继续买买买，她还想去琉璃厂逛逛，淘些名人字画、珍奇珠宝呢。 还不等她浮想联翩，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菜上桌了。 王晓勇没说错，他家的菜份量太足了。 八个菜摆了满满一桌子，三人只能端着碗吃饭，因为桌上实在没地放了。 自然，全力以赴的他们也只干掉了五盘不好带的菜，香酥鸭、糟溜鱼片和油焖虾仅仅尝了个鲜，太多了，根本吃不完。 把三个菜打包，她又单点了酱牛肉、酱肘子、京酱肉丝，两辆车的车把上挂满了饭盒，三人打道回府。 院子里只有杨毅，果然，范志荣他们中午没回。 借着杨毅吃饭的功夫，苏子祁说了下午的安排。 “王哥，杨哥，你们认识泥瓦匠和木匠吗？我想把铺子和北长街的院子简单弄弄。” 王晓勇爽朗一笑，“巧了吗这不是，大毅就是泥瓦匠，木工活他也能干。” 苏子祁有些意外，“哦，看不出来呀。” “哈哈，我就知道，老吴这锯嘴葫芦啥也没说。” 吴磊咳了咳，“那是你们的私事，再说，都过去这么久了，说它干啥。” 杨毅摇了摇头，“没事，早都过去了。” 接着，王晓勇就跟竹筒倒豆子一样，把他和杨毅家的事巴拉巴拉一通说。 他今年27岁，京城人，家里除了祖父、祖母、父母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弟弟。 妻子任冰是他高中同学，曾下乡当过几年知青，二人育有一儿一女，儿子5岁，女儿2岁。 79年，他因右手负伤，转业回了附近的派出所干文职。结果没过几个月，他遇上了一件影响他一生的事。 那天同学聚会，他喝了点酒，回得有些晚，路过家附近的一个小巷时，听到了淅淅索索的声音。 他非常警觉地往里面瞅了一眼，结果只看见一团正在蠕动、黑压压的影子，看起来很大一团，不然太对劲。 出于职业的敏感，他放慢步子，走了过去。 地上躺着一个长发女子，满头是血，昏迷不醒，她衣裳不整，身上还趴着一个男子，正在…… 王晓勇目眦欲裂，直接把这男子拎起来狠狠揍了，拖着他就这么进了派出所。 等他带着值班同事回来时，地上的人却不见了，只留下一片狼藉。 男子伤得很重，只能送进医院，通知家人。 待他家人赶来，不仅不承认男人的行为，还反咬一口说他酒醉行凶，不仅要他赔钱，还要告他，说派出所的片！警！殴！打！群众。 王晓勇的同事连着调查了好些天，可当时太晚了，附近没几盏路灯，小巷那没人注意，找不到人证。 地上仅有的几滴血迹和碎布条也证明不了什么，他无法自辩。 那家人实在闹得太凶，要所里开除他，所长只能让他暂时停职，等候结果。 派出所就在他家附近，片！警！打！人这种消息又传得特别快，慢慢地传到了大杂院和妻子娘家。 他没法讲女孩的事情，只能含糊说男子做了犯法的事，他才会揍人，这事无从解释。 那段时间，他和家人承受着太多的冷嘲热讽，原来的好邻居、好哥们都用复杂的眼神看他，他们当他洪水猛兽，离得远远的。 好在他在乎的家人、妻儿、战友都信他。 没多久，所里找到了目击证人，也找到了那个女孩。 并且他们从女孩口中得知那天晚上她被父母找回了家，当天的衣物也还保留着。上面有男子的体液，可以钉死那个流！氓。可到了要证据时，女孩母亲却遮遮掩掩，说早就扔掉了。 民警天天上门做工作，没几天，双方家人就私下和解了，女方家拿了一大笔钱离开了京城，连房子也卖了。所谓的证据，再也找不到了。 不过经此一事，男子一家也不敢再继续纠缠下去，毕竟流！氓！罪在这时候是要吃黑枣的，闹大了，他们更得不着好。 所里没几天就给王晓勇恢复了工作。 只是，这身上白下蓝的制服，王晓勇却不想再穿了。 他心里总觉得堵得慌，便放弃了这份工作，500元半卖半送给了弟弟。 然后买了三轮，干了拉货的买卖。 第93章 因祸得福 杨毅25岁，是津市人，家中除了父母，只有一个妹妹。离婚了，没孩子。他是80年裁军转业分回津市商业局的。 回来没几天，他就知道这些年自己寄回家的钱，全被妻子补贴给了娘家，尤其是娘家的小舅子。 也是这些年他回得少，家人为了不让他操心，做了些表面功夫。待他一走，妻子就在家就作威作福，上不孝顺公婆，下还欺负小姑子，搅得家宅不宁。 虽然有妹妹护着，父母没吃什么亏，可这些年被她作的，也苍老了许多。 现在彻底回来不走了，妻子的原形也慢慢显露，她不再温柔、善解人意，反而叫嚣着要他帮小舅子找工作。 杨毅从未对不起她，当时也让她去从军，可她打着照顾家人的借口，欺负他家人，挥霍他血汗钱，热血男儿自是不能忍。 便带着一伙战友堵了小舅子，揍了他一顿后，带他回妻子娘家，索要回了大部分钱财，还把妻子送回了娘家。 反正当年没领证，她过来时也没带嫁妆，两人也没孩子。她既然这么喜欢娘家，帮衬娘家，就回去跟他们好好过吧。 至于那些已经花了的钱，既然要不回了，就当是离婚补偿。从此，各自解脱。 杨毅父母是老实人，这些年却是被前儿媳和他家里人缠怕了，见他俩离婚了，便劝说杨毅离开这里，另寻出路。 不然，他前妻若是没有好的归宿，再缠上来，可就真甩不掉了。 在他们的劝说下，81年他卖了工作，把妹妹先带来了京城。 这处一进院就是那时买的。 当时这院子破破烂烂的，脚下没几块完整的地砖，瓦片、墙头甚至窗户都是破的，还花了他3千6，是他大半积蓄。 有了院子就能落脚了，他顺势把户口也迁了过来。 他打算好好赚钱，等父母退休了，就把二老接过来。 杨毅父亲是家具厂的工人，他和妹妹从小跟着在厂里捡木头玩大的，都会些简单的木工活。 这院子要修，又想着省钱，他俩就跟着请来泥瓦匠一起干，慢慢地也能干得有模有样。 泥瓦匠见他俩老实肯干、眼里有活、做工又细致，干脆带着他俩一起干，反正现在接的活多了，也需要人。 这几年，他俩就是靠着这门手艺在京城讨生活的。 苏子祁听完唏嘘不已，原来如此。 不过王哥是真的“莽”，得亏那男子家歇了火不告了。不然，男子犯！罪！证据他们没抓住，可王晓勇打人证据确凿。 你一个片！警！打人，怎么也得背个处分。 他也是清醒的人，知道自己确实冲动了，可性格还真不是一时半会能改的，继续干下去还不定会出什么岔子，卖掉工作也算及时补损。 这份工作卖给弟弟，而不是直接送，说明他虽然顾念亲情，却也有分寸，这样的人才是聪明人。 至于杨哥，他确实果决，得亏没孩子，不然下半辈子得被他前妻拖累死。 虽然工作没了，可离开了那种人，又买了京城的院子，有了京城户口，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吴叔，您和郑叔转业时也安排了工作吧，怎么去了羊城。莫非也有故事？” 这些事勾起了苏子祁的吃瓜兴趣，来来来，讲讲，多讲点。 吴磊苦笑连连，简单把自家的事情说了说。 “我是贵省人，父母妻子都在家务农，家里有一儿二女。80年裁军后，我转业回了县城，月工资只有二十八。去年我爹突然肚子痛，医生说是胃里长了东西。 “为了凑钱，我就把工作卖了，跟我哥一起问亲朋好友借了不少钱，带着爹去了省城。东西取出来了，是良性的，但家里治病钱都花完了，还背了债。为了多赚钱，听老范说了羊城工资高，我就来了。” “小郑是桂省人，父母早逝，被他阿婆养大，还给他娶了老婆，生了一儿一女。六年前，他阿婆大病一场，不认人了，他就转业了。没过几年，他阿婆摔了一下，瘫痪了，他只得把工作卖了。去年，他阿婆突然没了，为了养家，就来了羊城。” 所以，傻傻被吸血的，认不清现实的只有她爸和范叔是吧。 真是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故事听完了，开始安排正事。苏子祁边说边在纸上写写画画。 “吴叔，下午您在院里看守货物。杨哥，您找人，先把两间铺子墙面、天花板上原来的墙面打磨好，刮遍腻子，干透了以后再刮第二遍。然后，在大铺子左后侧砌一个没门的小房间，作为试衣间。右后侧砌一个大房间，安门锁，做临时库房。 “对了，还要给铺子安卷闸门，订做几面挂墙的大玻璃，铺地砖，你们知道这些上哪找吗？” 杨毅点头。 “腻子好办。下午刮第一遍，等二天它干透了，后天下午再刮第二遍。您画的两个房间也简单，准备好材料一下午就能干完。做卷闸门、卖玻璃和地砖的我都认识，卷闸门按平方计费，35元\/平方米，玻璃也按平方计费，8元\/平方米，要先交30%定金。 “地砖有马赛克、几何瓷砖和彩砖，多是10cm*10cm大小的，还有水磨石地面。水磨石也是按平方计费，6元\/平方米，也是30%定金。” 苏子祁点点头，从挎包里掏出五百。 “好，这钱您拿着，花了多少记账，不够了找我。下午把腻子、砖头那些建筑材料，还有红纸、毛笔、墨水、粉笔买回来。再买一块长宽1米5长的大雨布。我准备把那间大店铺留着自家开店，小的租出去。 “地砖用水磨石，带做卷闸门的和做地砖的师傅量好尺寸，玻璃做两块50cm*160cm，再做一块320cm*160cm的。 “再要找个木工，帮我做几个落地挂衣架、黑板啥的。开店前，我们可以先骑三轮或者自行车去早市、广场或者厂区门口摆摊，顺便给店铺做宣传。” 众人齐齐点头。 杨毅：“落地挂衣架有图吗，简单的我和妹妹就能做，家里存了些木头。” 苏子祁撕下一张纸，刷刷几笔就把挂衣架的样子勾勒出来。 “再做几个木制衣架，这样方便摆摊。” “好。” “北长街的院子您找人做个预算，换地砖、修墙头、瓦片，再把房间整出来，需要多少钱。等修好后，把货物运过去，以后您和王哥轮流看守即可。” 杨毅和王晓勇对视一眼，最后还是王晓勇开了口，“小祁，这院子如果不长住，我建议先别修。可以先把货物存放在杨毅家，反正他这空房多，我过来看管也方便。安全性更好。” 苏子祁想了想，也行。 “那这南房就算我租下来的，每月10元。” “不，不用。主要是给我们方便，哪还能收您的钱。毕竟这院子就我和我妹住，如果我去了北长街，晚上她一个姑娘家怕不安全。” “行。下午我和王哥先去看院子，然后跑工商办营业执照。还有别的问题吗？” “没了。” “好，等我们办完事，就回店铺。” 第94章 广省人，广省胃 京大那边有些远，两人打车，花了50分钟才到。 院子很宽敞，保存得还算完整，但这边挺荒凉的，用王晓勇的话说，“太远了，都出城了”。 所以苏子祁没费什么劲，就用原价买下了院子以及院子里的一众老家具。一套黄花梨八仙桌椅、两张紫檀的椅子和一件紫檀多宝阁。 从房管所出来后，苏子祁支开王晓勇，回了趟院子，把桌椅和多宝阁收入了空间，随后他们打车去了工商所，填表提交申请。 待他们回到大铺子时，已经是下午4点了。杨毅正在打磨墙面，一位师傅正在盖小房间，红纸和笔墨等放在角落。见他们过来，杨毅直起身擦了擦汗。 “你们来啦。这边已经腻子已经刮好了，我补补漏。两位师傅在小铺子那边。小房间已经盖得差不多了，大房间明天上午盖好。 “玻璃定好了，明天送来，不过要等腻子干了才能挂。卷闸门也量好了尺寸，三天后送来。地砖师傅回去准备材料了，明天过来，三天左右完工。” “行，没问题，弄完了收拾收拾早点回。” “好。” 这里离院子不远，步行途中，苏子祁问，“王哥，这附近有招待所吗？” “有，您要住招待所？” “嗯，我们这次来的人太多了，又有男有女，全住杨哥那不方便。我打算开两间房，让小钰姐跟我们几个姑娘一起住招待所。” 王晓勇挠了挠头，好像是这么回事。 若是他们都出来住，院里就剩几个老少爷们，这么热的天，就是在院里打地铺都能睡。就是打个赤膊，穿个裤衩子也不碍事，比混着方便多了。 “那行，这家招待所还不错，价格公道，卫生干净，又安全。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空房了。” 苏子祁他们来晚了，招待所只剩几个单间了，于是她开了四个单间，拿上票据，一会吃了晚饭再把行李带过来。 这两天她都是借着上厕所的机会进空间浇水的，都没好好管她的药材。今晚终于能给植物松松土了。 随后，又去邮局打了个电话回家报平安。 秦如草告诉她，爸爸出院了，让她不用挂心家里，闲聊几句后，便挂了电话。 还没到院子，就听到了一片欢声笑语，看来是范叔他们回来了。 王晓勇上前一步，拍了拍门，“小钰，开门，我们回来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勇子哥，小祁，你们怎么才回来，快进来洗把脸，喝杯茶，新泡的。” 洗了把脸，又喝了茶后，总算缓过来了。 “老范，老郑，你们玩得怎样？腿肚子没打颤吧。” 范志荣“呲”了他一声，“瞧不起谁呢，就这点路，哥哥我天天跑工地的，能走不下来？小case。” 郑秋池没说话，给了他个不屑的白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晓勇也不恼，本就是句调侃的玩笑话，谁也没当真，就是打个岔，接着说就是了。 苏良骏很兴奋，跑过来拽姐姐手。 “姐，小钰姐带我们去了故宫，那里好大，红墙黄瓦，气势威严，台阶都是汉白玉做的。我们看了好多宫殿，还有珍宝，实在是太震撼了。” 范香凝也凑了过来。 “对，对，小钰姐知道好多宫里的故事，一边走一边讲，慈禧住哪，皇上、皇后是在哪成婚，太子的东宫在哪，宫女住哪，冷宫在哪，讲得好精彩！” 杨钰被小女孩直白的夸奖逗乐了，“哈哈，你是不知道，这两年我都去过多少次故宫了，这词能不熟嘛！” 王晓勇有些尴尬，杨毅更甚。这两年凡是有战友过来京城，都要去故宫、长城这些着名景点游玩。 王晓勇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几个京城人，从小到大，已经去过太多次故宫，就把这个重任推给了杨毅。 杨毅本来就不擅长交际，再带过两次战友后，直接把这活计交给了妹妹。 杨钰知道他俩的德行，没法子，此后，这些活都由她来应酬了。 苏子祁好笑，“骏崽，阿香，你们除了故宫，还去了哪，在哪吃得中饭呀？” 苏良骏：“我们先参观了领袖纪念堂，再去的故宫，之后逛了逛王府井，就回来啦。” 范香凝：“王府井好热闹，好多人，那里有百货大楼，各种商店、书店，还有大市场。中午我们去东来顺吃了涮羊肉，可美味了，就是不好打包，要不就能给祁姐姐带了。” 唐武横插一脚，“我们还喝了可乐，我觉得可乐最好喝，比亚洲沙示强多了！” 唐婷婷毒舌吐槽，“我喜欢北冰洋，你是纯粹喜欢黑吧！” 范香凝也疯狂diss他，“哼，乱说，沙示更好喝，能清热解毒！老窦，阿哥，对不？” 范志荣无条件支援囡囡，“对，沙示好。” 范鸿发默默点头，广省人，广省胃，清热解毒就是好，凉茶也好。 苏子祁淡笑不语，年轻真好，一瓶饮料也能争个面红耳赤！ 秀~ 时间不早了，她和唐婷婷帮着杨钰做饭、热菜，大家围坐一桌，吃了顿丰盛的晚餐后，苏子祁开始说明天的安排。 “王哥，杨哥，京城女工最多的厂是哪？” 王晓勇脱口而出：“那当然是与首钢并称‘一黑一白’的八里庄棉纺厂啦。您想去那摆摊？” “对。杨哥，您今晚能把落地衣架赶出来吗？” 杨毅点头，“可以，木衣架也能做出十几个，黑板我可以做个木头的，然后抹锅底灰。” “好，小钰姐，您这有熨斗吗？我们得把明天摆摊的衣服找出来，熨烫好，明天就可以直接过去了。” “有，我来帮忙烫。”杨钰很是积极。 “好。” 苏子祁带着众人来到南房，拉亮灯泡开始整理衣物。 这里一共十七包衣物，苏子祁先把厚款的衣物，比如长袖连衣裙、呢子裙、针织衫、羊毛衫、外套、厚丝袜这些整理出来，装了满满八包。 又把长袖衬衫t恤、西装、牛仔喇叭裤、各种彩色喇叭休闲裤分类放好，牛仔裤和喇叭裤每款拿出50条塞进麻袋，又各找一条出来熨烫。 接着是麻袋。装皮鞋和毛线的麻袋不动，另一个麻袋里的夏装和部分电子表、石英表被拿了出来。 300件夏款衣服和33条大码连衣裙，各款找一件出来熨烫，剩下的放进了装牛仔裤的麻袋。 又从麻袋里取出了200块电子表、100块石英表放进旅行袋。 最后一个麻袋里装着收录机和饰品等小件，苏子祁先把收录机取出来，然后拿出50副墨镜、50条皮带，50个磁带和一些赠送的饰品，放进原来装衣服的布包。 第95章 八里庄卖货 整理完衣物后，苏子祁讲了住宿问题。 大家都没有异议，分男女住更方便。 等衣服熨烫好，小黑板也做出来了，苏子祁便把优惠机制写在了黑板上。 “买衣服，送头花。 买两件衣服，送腰带。 买三件衣服，送薄丝袜或者发卡耳饰。 电子表、石英表、墨镜、皮带和磁带不参与赠送活动。” 价格表苏子祁单独写了下来，递给王晓勇和杨毅。 “京城的夏天短，所以这次我带过来的货主要是秋装。但现在天气又是炎热的，所以，这段时间，我们先卖夏装和小饰品，顺便宣传一下店铺。等店铺装修好，执照办下来，我们再上秋装，这样也更卖得起价。 “这是价格表，你们今晚必须背熟，明天王哥骑三轮运货，杨哥，你跟我一起骑自行车过去，我带带你们。等我们走了，就得靠你俩了。” 两人点头，杨钰走到苏子祁身边，毛遂自荐。 “小祁，我，我能不能也跟着你们卖货”，说完这句，她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声音也更大了一些，“你带过来的衣服实在太漂亮了，饰品也好漂亮，看着照片，我都不想相信，那个时髦女郎是婷婷。” 苏小祁琢磨了一下，也不是不行，等她开了店，确实得招两个女店员。 “小钰姐，你想卖衣服，就因为衣服漂亮？” 杨钰摇了摇头，“也不全是。我觉得，有些衣服看起来很普通，可是你一搭配，加点小饰品，就不一样了。这种感觉很神奇，就像，怎么说呢，你赋予了这件衣服的意义，让它实现了最大价值。 “我也像你这样，想让买衣服的女孩子变得更漂亮，更自信！你可以先试用我，工资不用太多，给我我哥的一半就成。” 苏子祁很喜欢杨钰说起衣服的那种劲，眼里带着光，“好，明天我们一起。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接着，她转头看向范叔他们，又看了看王晓勇，递给他一百。 “王哥，您人脉广，麻烦找个朋友，再帮忙包两辆车，明天带范叔他们去爬长城吧。” 王晓勇不太认同，这丫头花钱也太大手大脚了，爬长城哪用包车呀，直接去德胜门坐公交就成。 然后就看见了苏良骏和范香凝两个小学生。 额。 也是，他们都是第一次来京城，人生地不熟，还带着小孩。那辆公交人多，万一出点啥事就不好了，是他考虑不周了。便接过了钱。 “好，明天让我爱人请假，陪他们去。说起来，也是我家孩子太小，她工作又忙，脱不开身，不然，应该叫他们也过来的。” “没事，我们才刚到呢，下次大家一起出来吃顿饭，就认识了。” “行。老范，长城远，你们明天得早点起，多带点水，不然日头大了再去，可不好受。” “好。” 苏子祁把唐婷婷他们仨带去了招待所，洗漱一番，把黄花梨桌椅和紫檀椅子、多宝阁搬进了空间茅草屋里的房间，归置好后，出来给植物浇水、松土，看着他们长大了一些，心里是真高兴。 有机会，她还想去长白山那转转，要是能找到野山参移进空间种植才好呢。 想着美事的苏子祁，这一夜睡得特别好。 第二天，大家早早起床去了院子，吃完早餐才6点半，这是王晓勇带着他爱人来人。 任冰身高165，跟一米八的王晓勇挺有夫妻相的。烫着一头波浪卷，头发用皮筋扎在身后，白衬衫+黑裤子，看起来十分干练。 跟他们打完招呼后，带着范志荣他们就上了车，一溜烟走了。 郑秋池看守院子，吴磊盯着铺子，杨毅把玻璃、建小房间还有水磨石地面的事跟他做了交接，给了尾款后，王晓勇骑三轮，杨钰带苏子祁，杨毅单独一辆自行车，四人组出发去八里庄。 这段路不近，他们歇了两歇才到。 “小祁，棉纺厂有三个，去哪个呀？” “去二厂吧。” “行。” 他们来得早，还差二十分钟八点，正好赶在二厂上班之前。 厂区附近已经摆了几个摊了，有卖茶叶蛋的，卖包子的，也有卖头绳头花的。 苏子祁让王晓勇把摊位停在另一边，然后开始张罗。 折叠落地木架上挂着熨烫好的衣服，小黑板立在衣服前。 雨布铺在衣架左边的空地上，上面放着时兴的电子表、石英表、墨镜、皮带和磁带，收录机放在商品后面，按下开关键，一首《铁血丹心》缓缓播出： “依稀往梦似曾见” 心内波澜现 抛开世事断愁怨 相伴到天边 逐草四方沙漠苍茫 冷风吹，天苍苍 哪惧雪霜扑面 藤树相连 射雕引弓塞外奔驰 猛风沙野茫茫 笑傲此生无厌倦 藤树两缠绵 ……” 不出意外，这一波卖货效果显着，不到半小时，他们就卖了一百七十多件衣服，九十多块电子表，三十多块石英表，二十多条皮带。墨镜和磁带全卖完了。 女工走的时候恋恋不舍，有的让他们中午再带些墨镜和磁带过来，有的早上没带钱，总之一句话，没买够。 于是，他们决定先把东西收起来，挪到阴凉处等待，中午继续。王晓勇和杨钰回去补货。 喝了一瓶汽水，休息了两个多小时后，两人回来了。 苏子祁查看了货品，给他俩点了个赞。 她刚才故意没说要补哪些货，就是为了考验二人，他俩没让她失望，拿的是夏装、喇叭裤、墨镜、磁带和电子表这些上午卖得好的，石英表和皮带就没拿。 中午上下班那一个小时，他们忙得热火朝天，待上工铃声响起，四人打道回府，杨毅踩三轮。 王晓勇心情也很激动，这一小时他卖出了二十多件衣服。虽然不多，试用期也没提成，可他却心潮澎湃。 他也说不上为什么，但这跟拉三轮的卖苦力赚钱不一样，这种赚钱方式，他更喜欢。 “小祁，明天我们还来吗？” “不来，这边暂时买得差不多了，店铺也宣传出去了，明天我们去首钢。” “好。” 晚上，大家汇合，苏良骏、范香凝讲一天的见闻，夸任姐姐安排周到细致。 吴磊汇报今天的进度，玻璃带回来了，房间都建好了，也刮了腻子，水磨石还得两天，目前店里下不去脚，第二遍腻子得等水磨石干透了才能抹了。 苏子祁点点头，漏了这个问题了，好在两个房间已经赶工建好了，不然都耽搁了。 她拿出画好的图递给杨毅，让他做六个落地衣架，六个展示衣架，两个树状衣帽架。 “杨哥，这些木工活我另外给您结算工钱。” 杨毅连连摆手，“不用不用，花不了多少钱。” “该多少是多少，一码归一码，您直接从里面扣，记好账就行。杨哥，我还要做几张凳子和一个柜子。柜子桌面是玻璃，上面是抽屉，下面是柜子，后天就要。您要是忙不过来，就找人做。工钱照付。” 杨毅看着图，轻轻点头，“好。” 第96章 捡个漏 又跑了一天首钢后，苏子祁让他们三人自己准备货，找厂子，卖货。 她也没跟着范志荣一行游玩京城，而是开始买买买之旅。卖了两天货，口袋鼓起来了，她忍不住了。 她逛了前门同仁堂，买了一堆珍贵药材和药品，比如安宫牛黄丸。 逛了历史博物馆，买了一些齐白石、张大千、徐悲鸿、吴作人、李可染、刘炳森等人的书画作品。 这年头的名人字画是真便宜，最贵的画时齐白石的，也就二百元一张，刘炳森的润格一平尺才8毛钱。 逛了琉璃厂，文物商店，买了不少清三代官窑、点翠首饰、珐琅、珊瑚手串、和田籽玉挂件和白玉扭丝镯等等。 这一趟逛下来，苏子祁口袋空了。 苏子祁欲哭无泪。 看着空间里那堆药品字画瓷器首饰，再看看仅剩的三千多，她咋就这么冲动。都怪那个霓虹国的小日子不做人。 她本来只打算去琉璃厂打个卡，顺便逛逛文物商店，买点首饰就完了。 谁知她刚花了大几千拿下心仪的那堆首饰，却遇上了小日子。 前世爸妈没了后，每次从深城回来，她都会萎靡一段时间。还是唐婷婷发现了她的心理问题，建议她出去旅游散心。 后来，每年她都会在国内外不同国家、城市旅游。她不喜欢跟着导游，只喜欢一个人逛，所以自学了多门语言，包括日语。 她看见那群小日子先是面带微笑鞠躬感谢，买走了商店的不少精美瓷器，离开店铺后就用日语吐槽国人不识货，把文物贱卖，正好造福了他们国家。 心里极度不适。 可这个年代“文物属于废!品，鼓励以旧换新，文物出口换取外!汇，支援国家建设”是文物界的主流观念，她说服不了别人，只能略尽绵薄之力，保护一点是一点，哪怕杯水车薪。 何况，这些文物价值也很高，日后不管是自己收藏，还是让给别人，都是一笔财富。 于是直接花了二万四，拿下了七十多件合眼缘的清三代官窑瓷器。 东西太多没法拿，她跑了十多趟，才用网兜把这些木盒子拎走存入空间。 真是花钱一时爽，花完火葬场。 看看兜里瘪瘪的三千多，只能想办法好好赚钱了，不然再买下去就没钱进货了。呜呜呜，真穷。 “唉呦，李大爷，您这是上哪淘了盆君子兰呀，这品相，得好几万了吧。” “哪呢，我这盆就是养着玩，没花多少，就一万二。” “唉呦喂，这么贵的花当玩意儿，您是这个。” “呵呵，这算啥。你去花市瞅瞅，我这就算个中不溜儿的。听说在春城，这花都炒到了六万多了。” “嘿，六万，我今儿个正好没事，还真得去花市长长见识！回见了您。” “回见。” 君子兰！ 前世苏子祁在网络上看过这事，原以为只是在春城炒，没想到京城的君子兰也这么火。她记得明后年更是炒到了天价。这倒是个好法子。 苏子祁不认路，正好跟在那男子身后，去了花市。 她的目标不是成千上万元的君子兰，而是几百块钱那种。反正空间在手，她肯定能把兰花养好，到时候再转个手，嘿嘿嘿，钱不就到手了。 正在她寻找目标时，前面突然围了一群人，等她走近，那儿已经围得水泄不通。 苏子祁听旁人你一言我一语，才知道是个老头昨儿个在这家店铺买的兰花，一晚上过去就出了事，这是过来找老板麻烦呢。 她个子，左钻右钻就挤到了前面，只见一个梳着三七分头，穿着短袖浅蓝衬衫黑裤子的老人跟一个梳着大背头，穿着短袖t恤牛仔裤的中年男人正争锋相对。 “您说，昨儿个我这盆君子兰是不是在您这儿买的？” “是，这花是我这儿的。可这盆花不是我给您挑的，是您左挑右挑，看着它最精神，才相中的。您再仔细瞧这土，这明显是水浇多了。我昨儿个可跟您说过，回去不能浇水，不能浇水！您这不听劝，能怪我吗？” “不可能！我昨儿个回去，没动过它，没给它浇水。” “大爷，我不跟您争，事实胜于雄辩。您瞧瞧我这几盆花的土，再看看您那盆，我这干，您这湿，这很明显不是我的事！”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觉得有道理。 “是呀，凭这土壤的颜色就能看出，他那盆肯定浇了水。” “呀，二万多的君子兰，这浇多了水，还能救吗？” “够呛！” 老人面对这一切无可奈何，又有些不甘心，他看向老板，“这盆花，还能救吗？” 老板面对他那双充满希冀的眼睛，扒拉了两下泥土，根都烂了大半了，还怎么救，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挺直的脊背突然就塌了下来，“哎，我的君子兰呀！” 周围一片唏嘘。 这株君子兰品相确实好，“侧看一条线，正看如折扇”，叶片直立肥厚、色泽油亮、叶脉清晰，已经抽出花箭了，结果却烂了根，真是太可惜了。 “也不知道浇了多少水，根都烂成这样了，谁还能救。” “小声点，别戳人脊梁骨了，二万块钱呐，这得攒多少年。” “怕什么，又不是我浇的水。” “你这人，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 “哼。” 事情说开了，花也救不活了，大家便都散了，店铺门口只剩三三两两几个。 老板看他这样，有些于心不忍，便道。 “算了，您再选盆君子兰，我便宜点让给您。” 老人有些心灰意冷地摆摆手。 他住大杂院，昨天明明把花放在自家屋内的窗台上，没浇水，没想到土竟然这么湿。 看来是他想左了。 往日里这些人从他这吃点喝点拿点就算了，毕竟那十年他忍惯了。 既然已经恢复了工作，给了补贴和两间房，他就想好好过日子。邻里邻居的，总不好太独。 没想到这些人故意憋着坏水，竟然对他的花下手，眼瞅着他把花放进了室内，肯定是在窗户的插销上动手脚了。 等着吧，他会揪住他们的小尾巴的，到时候。 突然，一道女声传来。 “这位老先生，您这花卖吗？我出一千。” 第97章 也算有进步 苏子祁在老板扒拉花盆的时候，就靠近看过。这盆花烂根确实很严重，但她有井水，应该能救，所以她开了口，跟老人谈这笔交易。 虽然很同情这位老人，但他们不熟，不可能白白帮忙。 至于报价，她已经很良心了，毕竟花都烂根了，风险挺大，那些愿意捡漏的花友顶多出个三五百。 老人转过身子，跟老板一样面向她，蹙了蹙眉。 “小丫头，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走吧。我认栽。” 老板也点头劝说，“小丫头，你要是想买兰花，我这高中低价位都有，你可以再看看。” 就差明说，你才入行几年，还是别捡漏了，担心血本无归。 苏子祁眉眼弯弯，“可是，我最中意这盆呀。老先生，您真的不卖？” 老人眼中闪过复杂，最终变得坚定。 “不卖，就算砸手里我也不卖。我明知道这花有问题，还把它卖给你，我成啥人了？” 苏子祁笑容不变，“那，万一我能治好呢，您这样不就害了这盆花？” 老人、老板，以及周遭那几个想捡漏的花友都定定地看着她。 “这花你能救？” 苏子祁淡定地点头，“我能救，所以，卖不？” 老人陷入新一轮的纠结，又过了一会儿，开了口，“若您真能救，我出一万请您出手，行不？” 苏子祁摇头，“老先生，我不仅能救，假以时日还能让它长得更好。到时候，这花的价值可不止二万。” “罢了罢了，是我莽撞了。它是您的了。” 老人依依不舍地送出了这盆花，拿了钱以后，颤颤巍巍地离开了花市。 “丫头呀，您可真是好心。” 苏子祁倒也不解释，等她治好了，就见分晓了。 “老板，若是我真能治好，不知道您这收不收。” 老板也没含糊，“若是品相好，我自然是收的。您还看看店里的花吗？” 苏子祁点头，买了五盆品相一般的君子兰，卖家赠送了一套种花的小农具，一共花了一千四。 拎着六兜兰花，她走出了花市。 身后的老板和花友们莫名其妙，这丫头真懂花？ 离开众人视线后，苏子祁找了个偏僻的巷子，把六盆花送进空间。又找了个商店，买了一把锋利的小刀，二三十个花盆后，避开人群进入空间。 她先用小铲子松土，把花从盆中取出，用井水冲掉泥土，露出根茎。 接着，她从用小刀锋利的刀片将烂根部分削掉，直到露出白色的健康组织。 再打了一盆井水，把花放进去泡着。 随后，她在空地上挖坑，把那五株兰花种进去，再倒些井水后，出了空间。 找了个免费的公园，趁着没人，把六盆土倒在一株柳树下，又给它浇了点空间井水，随后离开了这处。 事情忙得差不多，手上是真没钱了，就六百多，好在店铺装修的事都忙得差不多，没啥花钱的地方了，而且今天还有进账。 苏子祁骑车回了店铺。 师傅还在做水磨石，今天就能完工了，两个铺子的卷闸门都已经安好了，是那种带锁的老式手动卷闸门，跟郑秋池打了声招呼后，她便先回了招待所。 从空间取出受伤的君子兰，打开窗户通风，把它晾在阴凉处的小几上。 等到两天伤口晾干了，就能移入空间种植了。 苏子祁进了空间，那5株兰花有了小小的变化，原本向下倒伏不齐的叶片竟然慢慢直了身子往上挺了，就像一个身形轻盈的姑娘直起了腰，越发秀丽。 那单薄的叶片也厚了不少，色泽也好了不少。 看来她想法没错，再养几天等这批花卖相好点，她离开京城之前就能出手。 接着她把瓷器木盒暂时放在地上，书画盒子放在八仙桌上，首饰全放进了书桌里。看来，还是得多买几口箱子、柜子，方便存放这些物件。 晚上打听一下委托店的位置，等她卖了兰花后，去那转转。 今天晚上吃饭时，大家照例说了些今天的见闻。 范志荣带着一群孩子玩得不亦乐乎，王晓勇三人生意做得还算顺利，别的厂虽然比不上首钢和棉纺，但一天的销售额也有八千多。 明天店铺就差刷第二遍腻子了，郑秋池一人守院子就行，王晓勇三人继续卖货，苏子祁准备带着吴磊，跟范志荣他们一起去颐和园玩。 讲完计划后，她注意到唐武有些闷闷不乐，便寻了个时间问他怎么了。 “祁妹子，我是不是很没用，卖货最差，不止比不过你和我妈，比不过霍叔、何叔，连王哥他们我也比不过！” 苏子祁挑了挑眉，“嗯，所以呢？” 她可不是知心大姐，二哥想找她寻求安慰可就找错了人。 机会她已经给了，抓不抓得住，那得看他自己，她可不是包办家长。 唐武就知道这样，“祁妹子，明天我能跟着他们一起卖货吗？” “难得来京城，你不玩了？” “不玩了，玩来玩去光花钱了，我玩不安心。还是干活挣钱吧，这样离开时，我还能带点特产回去。” “行。” 也算有进步。 一夜无话。 翌日，他们一行人坐公交转车去了颐和园，按苏良骏的说法，京城的公交车很方便，虽然挤了点，但比起出租车的价钱来，实在是太便宜了。 虽然没带导游，但苏子祁来过这，景点没啥变化，他们从东宫门进，从仁寿殿逛到大戏台，再到乐寿堂。 颐和园不愧是皇家园林，湖光山色，秀美异常，尤其是这个季节。满山青翠，湖水碧蓝，清风徐徐，暑气尽消。 穿过长廊，走走停停，就到了万寿山。爬过排云殿、佛香阁，直至智慧海。 站在山顶，吹着习习凉风，真是无比惬意。 之后就是下山去石舫，坐船游览昆明湖，到十七孔桥那边玩，最后返回了东宫门。 这一路自然少不了各种拍拍拍，毕竟这么美，怎能不留个影像呢。 京城的景点特色就是大，逛一个景点就用了一天，得亏早上准备了午餐。 接下来两天，吴磊和郑秋池轮流跟他们出去玩，京城的景点已经逛得七七八八。 他们逛了京城动物园，看了大熊猫“迎新”和“永永”，跟它们合影，买了不少熊猫纪念章，也逛了西单和王府井商场，买了不少书籍玩具。 王晓勇三人也越发得心应手，夏装卖了一半多，苏子祁的小铺子也租了出去，每月租金100元，押金300元，预付一年租金。 杨钰的表现可圈可点，接人待物彬彬有礼，遇到事儿她三言两语就化解了机锋，是个好苗子。 苏子祁直接任命她做店长，工资暂时跟王晓勇他们一样。王晓勇和杨毅轮流看店、看院子。 苏子祁计划等铺子开业，步入正轨，她就打道回府。 第98章 新铺开张 1983年8月11日，农历七月初三，宜出行、动土、安床、安葬、祭祀，苏子祁选在这天开张。 昨晚他们就把店铺布置好了，门口左边是一个男装展示衣架，右边是女装。 进门正对着一面大镜子，前置一个展示柜作收银台，收银台两侧各立着一个树状衣帽架，挂着中间是两个并排的落地衣架，全是夏装。 左边两个落地衣架，中间一个展示衣架，一面长的穿衣镜，全是男款秋装，右边对称布置，全是女款秋装。 左后侧是一个小试衣间，2-3平米，门框上横着一根木杆，挂着两块绿色花布做门帘，离地面大约30cm，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右边是库房，安门上了锁，里面存放着部分衣物。 苏子祁还特意加了几盏白炽灯，灯光+镜子，光线非常充足。 今天，范志荣父子蹲守院子、做午饭，其余众人都过来帮忙了。 9点18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彻大街，随着收录机里的流行音乐传出，锦华时装店正式开业。 有了之前几天各个厂区的造势，虽然不是休息日，今天的客流量也不少。 店铺里的衣服都是成套搭配的，今天开业，前三天秋装上新还有特别优惠，9折。各种针织衫、羊毛衫和外套，简直卖疯了。 小饰品更甚，尤其是墨镜、电子表和皮手套，物美价廉，还时髦，就算没优惠，也是畅销货。 已婚的妇女更偏爱纯毛毛线，虽然它价格不便宜，20元一斤，可这年头的毛线有价无市，都抢疯了。 忙活一天下来，营业额直接冲到了二万一千三。 下午5点多算完账，每个人脸上都笑开了花，苏子祁给众人都包了个十元的红包，还让王晓勇回去把妻儿带上，晚上直接全聚德聚餐，烤鸭管够。 没来的范志荣父子俩也有份，烤鸭打包两只带回去，红包也没落下。 开业第二天，吴磊和范鸿发蹲守院子、做午饭，其余人过来帮忙，苏子祁则去了火车站买票。三天过后，人流量、销量肯定会下滑，他们也该回去补货了。 苏子祁买的是后天的返程票，依然是特快车，发车时间是中午1点16分，只剩硬座有连票了，硬卧、软卧只有零散几张票，还不在一个车厢，分散坐不安全。 硬座就硬座吧，反正钱在空间里，身上也没带啥值钱的东西，没啥可担心。 买好票后，她打了个电话给苏小梅，这个点她正在卖货，唐大壮让她半小时以后再打，便挂了。 随后，她又打了个电话回家，秦如草很快就过来了。 “妈，我买好票了，后天中午出发，大后天晚上11点半到。你们在家还好吗？你和爸复查了吗？” “我们一切都好，你回来时注意安全。” “好。” 等待期间，苏子祁在邮局买了二十几套故宫、颐和园、天坛等各个景区的明信片，还有领袖纪念章，最后竟看到了82年面值180元的4枚全套熊猫金币和83年发行的面值190元的5枚全套熊猫金币。 在千禧年之前，熊猫币都是非常具有收藏价值的，尤其是95年的熊猫币，面值190元的5枚全套熊猫金币，在她前世最高拍到了23万。82年的价值6万多，83年的价值3万多。 正愁回去后送啥“伴手礼”合适的苏子祁没忍住，买了25套82年的，25套83年的。 生肖金币她也没放过，这个也很具有收藏价值。 82年面值200元的8克生肖狗金币买了10枚，83年面值150的8克生肖猪金币买了20枚。 为了存放这些纪念金币，她又买了不少信封。 这些加上明信片，一万四千多又没了，她真是平平无奇花钱小能手。 逛了逛，半小时过去了，她拨通了电话。 “大姑，我买好票了，后天中午发车，大后天中午12点20分到星城，你那生意怎样？” “我这生意还行，天气太热，秋装外套、针织衫这些还卖不动，夏装卖了不少。等你回来就该补货了。对了，钱是等你过来我拿给你，还是汇给你？” “大后天拿给我吧，连同你要补货的款式、数量一起拿给我。你们上月的工资和提成按半个月算，直接从货款里扣。大后天给我账单就行。” “好，店铺还是没有合适的，我再多打听打听。你二哥、满姐给你添麻烦了，在京城玩得还好吗？” “还不错，过几天我们就要分开了，真不舍。满姐他们的成绩出来了吗？” “出了出了，她考得不错，583分，语文单科全省第一，老师说稳了。你二哥没考上，哎，跟着我卖衣服吧。” “恩，那也不错，二哥变了很多，他有认真跟着学搭配、卖货，以后兴许能‘青出于蓝胜于蓝’呢。我一会就告诉满姐这个好消息，她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恩，你让她买点自己想要的东西，我就怕给她的钱舍不得花，又带回来了。” “知道啦，我还得给她买礼物庆祝呢。” “那就谢谢你了。不说了，大后天见。” “再见。” 忙完这些后，苏子祁找了个偏僻角落进了空间，受伤那株君子兰根部已经全长好了，还开了橘红色的花，又整齐又紧凑，状态特别好。 剩下五株也长好了，就是株形比起那一株来，偏娇小，只一株长出了花箭。 苏子祁打算再等一天，明天去花市询个价，若是合适就都出了，重新再买。 若不合适，明年再说，反正现在的行情也不是最好。 打定主意后，她回了店里跟着忙活，今天的收益比昨天还高，很多都是昨天没听到消息，结果被自家亲戚\/邻居\/好友一推荐，就过来了。 他们店铺服装款式新颖，价格也不算高，又做活动还有赠送，自然是买买买。 今天销售额直接冲到了二万七千八。 于是，接着庆祝发红包，今晚去了东来顺，继续大吃特吃。 吃饭途中，她告诉了唐婷婷成绩，她整个人都飘了起来，差点把羊肉塞进了鼻子里，惹来众人一阵打趣。 最后，一向矜持稳重的她哭了，她搂着苏子祁说，“祁妹子，我没辜负这些年的日日夜夜，我终于考上了我心爱的大学。” 苏子祁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满姐，你真的很棒，你一定能实现你的梦想的。到时候我去海城找你，你可别说不认识我。” 杨钰和范香凝也跟着起哄，“对，到时候姐姐\/妹妹去海城找你这个大学生，你也别说不认识我。” 唐婷婷被她们这么一打趣，顿时笑出了声，“就不认识，你们是谁呀？” 四人乱作一团，唐武赶紧上前制止，“你们是不是忘了抚慰我受伤的心灵？” 四人整齐划一给他一个白眼，然后笑了。 唐武卒。 第99章 想钱想疯了吧 晚上，苏子祁进了空间，把那株大的君子兰挪进花盆中，填土浇水。 那株小的长出花箭的君子兰也开花了，颜色同样是橘红色，非常鲜艳，她把这株也挪了盆，填土浇水。 另外四株叶子长得不错，但还没长花箭，不着急卖，就先养着了。 给所有的植物都浇了水后，苏子祁安然入睡。 第三天，郑秋池和范鸿发蹲守院子、做午饭，其余人店里帮忙，苏子祁准备买今天去特产，卖花，买家具。 她先去烤鸭店订了二十几只烤鸭，约好中午拿，又去一家老字号订了十几包“京八件”，也是中午拿，最后去了花市。 到了附近，她先选个角落进空间给自己换上一身略显成熟的连衣裙，接着把头发放下来，画了个妆，看起来成熟多了。 然后拎了个旅行袋，把两盆花轻轻放进去，这才走进花市，到了当初那家铺子。 “老板，您这收君子兰吗？” 苏子祁从旅行袋中把那盆大的君子兰取出，放在老板面前。 老板一瞧，这花株形端庄，叶片直立、肥厚，尖端成钝圆形，色泽明亮，叶脉清晰，有凹凸感，橘红色的花朵，瓣大色艳，花圆紧凑，实属佳品。 “姑娘，您这花怎么卖？” “五万。” 嘶。 周围凑热闹的众人一片吸气声。 这丫头想钱想疯了吧，这花再好，五万也过了，四万就顶天了。 老板也皱起了眉头，“姑娘，您若成心要卖，不妨开个实价。” “老板，我这花的株形端庄，叶片肥厚，花朵颜色好，花聚不散，是上上品，错过我这株，您很难找到这么好的了。 “您也知道这两年君子兰的行情，照这么下去，还得涨。若不是我急着出手，留到明年，这花至少能再赚两三万。若是您有春城的路子，现在把我这花运过去，也能赚个一两万。 “您要是肯出五万，我这还有一株上品君子兰，可以便宜让给您。” 老板盯着她的旅行袋，得，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苏子祁直接把那株君子兰取出后，摆在桌上，“如何？” “好，好，这株怎么卖？” “一万。” 老板瞬间喜笑颜开，这花虽然株形小了些，但看这形状、叶子和花朵，确实是上品，再养养几个月，怎么也能卖二三万。 “行，我收了。” 银货两讫后，苏子祁拎着旅行袋，继续逛花市，又花了一千六买了六盆兰花，还花五百，捡漏了两株状态不好的春兰和鬼兰。 出了花市，她立刻找了处僻静场所进空间放花，卸妆，换裙子，换发型后，便又成了青葱少女，扎着马尾的苏子祁，打车去了国营委托店。 国营委托店诞生于公私合营之后，相较于“当铺”，它更加成熟、完善，你可以直接把旧物卖给商店，也可以托卖，一旦成交，委托店抽成作为回报。 委托店除了公道、丰富，还很少出现赝品，因为每一件东西都要经过“专家”的眼睛。 苏子祁来的这家店铺面积不小，柜台很高，越过柜台可以看见很多木质的挂钟，柜台的玻璃窗里有各种玉器、金银首饰，大多是旧物，有的还算老古董。 周围还摆放的自行车、照相机、缝纫机等大大小小的商品，大约有七八成新。 柜台里还有老怀表、各式机械手表、手风琴等新鲜货，上面用衣架挂的都是皮毛服装，有海龙、水獭、貉绒、狐狸什么的各种毛草大衣。 另一侧摆放着各种新式组合柜，桌椅，以及老式红木家具，简直就是一个小型二手物品转让集市。 看着白菜价的家具，苏子祁没忍住，继续买买买。 她花了2720元，买了榉木书桌、榉木靠背椅子*4、水曲柳三门衣柜、水曲柳木箱*4、水曲柳五斗柜、黄花梨雕花木箱*2、黄花梨嵌富贵平安小柜、黄花梨玫瑰椅三件套、黄花梨多宝阁一组、紫檀雕花座、紫檀百宝镶嵌罗汉床。 因买的家具多，又大又重，商店直接给她送货上门，苏子祁把北长街的地址给了他们，就打车过去等着了。 待东西全运了过去，苏子祁关上门，把它们一一收入空间。 然后她闪身进去，搬搬搬。 她再一次叹气。要是能直接用意念挪动就好了，可惜试过不能。 看着凌乱的房间，苏子祁决定重新归置一下。 榉木书桌和三张榉木靠背椅子放在大厅左侧，回到羊城后，她再想办法拿出来。黄花梨八仙桌椅放在大厅右侧。 左边的书房原本只有一张书桌，现在加了一组黄花梨多宝阁、一张榉木靠背椅子和水曲柳五斗柜。 右侧第一间当休息室，里面放着水曲柳三门衣柜、黄花梨嵌富贵平安小柜、紫檀雕花座和紫檀百宝镶嵌罗汉床。 左边第二间当待客室，里面是黄花梨玫瑰椅三件套、两张紫檀椅子和紫檀多宝阁。 右边第二间当储藏室，四个水曲柳木箱和两个黄花梨雕花木箱并列放着。 瓷器木盒没有叠放，只在铺在木箱底部，铺了两个黄花梨木箱，半个水曲柳木箱。字画装满了两个木箱。只剩一个空箱子了。 珠宝玉器首饰被挪进了五斗柜第一层，邮票以及大部分纪念金币被挪进第二层。书桌恢复了原样。 看到井井有条的房间，苏子祁很满意。接下来就要移栽兰花了。 她先把那六盆状态好的兰花移栽进土地里。状态不好的那两株春兰和鬼兰，先用井水冲洗根部，去掉烂根，浸泡一小时。 一会回招待所晾干，明早移栽即可。 出空间后，她先打车去了烤鸭店和糕点店，烤鸭全收入空间，毕竟天气太热，不好保留。糕点倒是全留在外面了，这个能放5天，勉强能带回去。 之后她去了趟邮局，把零散钱全换成大团结，存进空间。然后回招待所，把兰花取出来晾上，就去了店铺帮忙。 下午人流量已经慢慢走低，最后销售额降到了一万八千七。 苏子祁发足了三天红包，晚上去老莫儿，搓西餐，喝啤酒。 明天就要走了，苏子祁把一众人聚在一起，讲下一步安排。她先拿出了五百零钱递给杨钰，做备用金。 “小钰姐，王哥，杨哥，这9天，我们卖货卖得非常不错，但是，明天店铺的销量可能会下滑很严重，甚至跌到五千以下。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杨钰和王晓勇显然明白，点了点头，只杨毅、唐武和吴磊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他们没打断苏子祁的话，继续听。 “小钰姐，库存清单明天上午盘好货给我一份，同时给我一份补货清单。以后看需要，一个月补一到两次货。到时候电话联系。 “这次我没带太多夏款过来，主要是担心寒潮来袭，突然变天。你们如果要补货，建议夏款别囤太多，避免压货。 “忙的时候两天盘一次库存，闲的时候，最好一天一盘。货款凑足两万再给我汇款，帐号给你了。工资统一下月初发。还有问题吗？” “没问题，我明天把单子给你。” “好。” 第100章 饭要一口一口吃 今天又是忙碌的一天，王晓勇、杨毅、唐武去店铺，苏子祁四人收拾完退房后，回到院子。 其余人整理行李，苏子祁跟杨钰核对清单钱数，确认补货单子。 忙了两小时后，苏子祁带着吴磊、郑秋池和杨钰做好交接，双方签上名字、日期，各自留底稿。 没有打印纸的年代，他们都是手抄+复写纸。种类不多，还算省事。 “吴叔、郑叔，下次就是你们过来做交接了。” 吴磊、郑秋池郑重点头，“流程我们都记住了。” 这几天拍的照片，包括旅游照和苏子祁他们12人在店铺外请路人帮忙拍了大合照，也都洗出来了。 将照片收进新买的相册里，这就是宝贵的回忆。 这时，杨钰、唐婷婷和范香凝注意到了苏子祁旅行袋中那堆牛皮纸信封。 “祁姐姐，你这是买的啥？” “差点忘了。” 苏子祁取出一套82年熊猫金币和一套83年熊猫金币递给唐婷婷。 “满姐，这是我送你的升学礼物，祝贺你考上心仪的大学。” 范香凝尖叫连连。 “哇，祁姐姐你好狡猾，单独送礼物，我没准备怎么办？有了，婷婷姐，这是我买的大熊猫明信片，送给你，这是我的地址，以后你要给我写信哦。” 苏子祁捏了捏她小鼻子，“你才狡猾，就送两张明信片。” “那是我零花钱买的，‘礼轻情意重’，婷婷姐不会介意的。” 唐婷婷确实很开心。 “祁妹子，你送的礼物贵重了，我不能收。阿香送的就很好。” “那不行，只听过嫌弃礼物太轻的，没听过嫌重的，收下吧，这是我的一片心意哦。以后给你留着当嫁妆。” 唐婷婷被她这一打趣，脸上飞起了片片红云，“看我今天不撕了你这张破嘴。” 苏子祁躲到杨钰身后，“我这张当然是破嘴，未来姐夫的嘴才香是吧。” 唐婷婷本来停下的脚步，这下子是彻底停不下来了，直到苏子祁告饶。 “好姐姐，我不说了，不说了行吧。” 苏子祁抹了一下眼角，唐婷婷太狠了，专挠她咯吱窝，眼泪都笑出来了。 “哼，这次放过你了。” “满姐，我说真的。以后你去了海城，若是在大学谈朋友，就算不告诉大姑，你也一定要告诉我。让我帮你当小参谋，好好考验考验未来的姐夫。” 范香凝一听也兴奋地跳了起来，“还有我还有我，别忘了我。” 唐婷婷脸上刚下去的红云又升了起来，“说什么呢，也不怕带坏了小孩子。” 苏子祁脸上虽是笑着的，但眼神却很认真，“姐，一定要告诉我。” 唐婷婷见她这样，也认真起来。 “好，如果我遇上了那个人，一定让你帮我参考参考。”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杨钰送了一条红纱巾给唐婷婷。 “婷婷，祝贺你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加油！” “谢谢，我会努力的。” 送完礼物后，范香凝对苏子祁的旅行袋满是好奇。 “祁姐姐，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信封回去，里面都是熊猫金币吗？” 苏子祁暗暗吐槽，这已经很少了好吧，这里只有5套82年的熊猫金币和5套83年的熊猫金币，2枚82年生肖狗金币和2枚83年生肖猪金币。 送了唐婷婷两套，只剩10个信封了。 “不是，有熊猫金币，也有生肖金币。我觉得这个金币很有收藏价值，送人也有面子，就多买了些。你们也可以买几套留着，以后兴许能升值。” 理是这个理，可惜钱不够。 于是，只有范志荣、杨钰和唐婷婷去了邮局。 一套82年的熊猫金币和一套83年的熊猫金币，一枚82年生肖狗金币和一枚83年生肖猪金币算一组。 范志荣买了三组，给仔女各一组，自己留一组。 杨钰也买了三组，勇子哥和她哥各一组，自己留一组。当然，他们那组自己付钱，她只跑跑腿。 唐婷婷买了三套82年的熊猫金币，三套83年的熊猫金币。一份自用，一份给妈妈，一份是二哥的，等他回来让他出钱。 吴磊、郑秋池囊中羞涩，即使苏子祁借钱他们也不要。 饭要一口一口吃，钱要一分一分挣。 他们没那么多余钱去搞收藏，先过好温饱生活再说。 以后有条件了，再谈其他。 中午闭店，王晓勇三人回来了。众人虽然才相处了十天，却相处融洽，仿佛是多年好友。马上就要离别，哭点很低的范香凝已经开始呜咽。 唐婷婷轻轻拍着她的背，“行了，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那么爱哭。” “我，我就是想到大家要分开，就很不舍。” 苏子祁加入哄人大军，“没事，你回去后好好学习，有机会，我还带你出来玩。” “真的吗？” 苏良骏不开心了，“姐，你都没说带我！” 苏子祁觉得自己瓦特了，竟然好死不死给自己挖坑，看着目光炯炯的两小只，她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补救。 “额，寒假够呛，明年，明年暑假啊。等我高考结束，就组团，到时候带上你俩一起。”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盖章。” “盖章。” 杨钰、王晓勇、杨毅，“小祁，我们会好好干的。” “好，加油，等我有空了过来看你们！” “好！等你！” 苏子祁没让王晓勇他们仨送行，总得留人看院子不是，既然人不齐，就此告别也好，也免得范香凝再哭一次。 叮嘱大家把贵重物品贴身存放好，苏子祁9人几个行李袋两辆的士去了京城火车站。 检票进站后，9人进了硬座车厢，把行李放在行李架上后，开始分配座位。他们座位正好是5-13号，正好5、6号跟9、10号对坐，7、8号跟11-13号对坐。 位置靠近车厢连接处，旁边就是列车长办公席，前面车厢就是餐车，接热水很方便，就是上卫生间麻烦点，得穿过一条长长的过道。 为了安全，按顺序5到13号，依次坐着唐武、吴磊、郑秋池、苏良骏、唐婷婷、苏子祁、范志荣、范鸿发、范香凝，苏子祁他们四人守着过道。 第101章 出事了 硬座车厢热闹得很，找座位的，接热水的，找列车长补票的，补卧铺车厢的。 随着火车启动，加速，他们离开了繁华的京城，路过一排排楼房，然后过渡到一览无余的华北平原，看到一座座平房，大家都有了离开的真实感。 马上就能回家了，有些兴奋又有些惆怅。 想到明天就要跟唐武和唐婷婷分离了，苏子祁看向他俩，“二哥，这次羊城和京城之行你有什么收获，还觉得‘羊城遍地是黄金’，你随便就能挣大钱吗？还觉得你的那几个好朋友是真的朋友吗？” 唐武身子一僵，缓慢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羊城确实有很多机遇，只要肯舍下脸皮，肯吃苦，还是能挣到钱的。但危险也不少，孤身闯外地，就算挣了钱也不一定能带回来。 “至于我那些朋友，他们不是我的真朋友，你和婷妹子说得对，是我想岔了。” 苏子祁和唐婷婷相视一笑，这人总算是转过弯来了。 “满姐，海城那边离家太远了，你那有我的电话和地址，有事记得多联系。” “放心，我会的。” 众人闲话中，四个多小时转瞬即逝。随着一声长鸣，他们到了石门。 这节车厢下了不少人，但上的人更多，不仅座位上坐满了人，连过道和连接处都挤满了大包小包的人。 尤其是他们车厢，补票的人来来往往，苏子祁给范志荣三人递了个眼神后，大家暗自警惕起来。 晚饭他们没去餐车吃，反正上车时带了不少糕点，随便吃两口垫垫肚子就行了。 人一多，范香凝和唐婷婷连喝水的次数都减少了，怕上厕所。 后来实在憋得不行了，才在苏子祁和范志荣的陪同下，一起去了车厢另一头的卫生间。 只有左侧有空位，于是范香凝先进去，接着是唐婷婷，最后苏子祁。 可没想到就她进卫生间这两分钟的工夫，唐婷婷出事了。 话说苏子祁进去了，范志荣本想领着范香凝和唐婷婷往回走，可她俩非说要等苏子祁一起走。 范志荣叹了口气，她俩只知道苏子祁的大力气，不知道她杀伤力有多大。 可车厢里不好说这个，于是范志荣带着范香凝靠左站，唐婷婷靠右站，中间留出过道来，只等苏子祁一出来，他们就往回走。 没想到，这时从另一节车厢快步走来三个挎着大包、行色匆匆的男子，眼看情形不对，范志荣把女儿往身后一塞，伸手就要把唐婷婷拉过来。 却不料，她后面座位上正好有人要出来，重心不稳往前扑了一下。力道被唐婷婷一挡，卸了大半，他站稳了，唐婷婷却因这无妄之灾扑向地面。 范志荣来不及施救，她就摔倒了，磨破了掌心，还崴了脚。正好挡在了那三个男子身前。 三人本就着急赶路，这会儿唐婷婷挡在路中间，两旁挤满了人，身后那二人又追了上来。 为首的络腮胡子发了狠，他并没有跨过唐婷婷往前走，而是一把拽起了唐婷婷，用手臂勒住她脖子直接叫嚷开来。 “奶！奶！的，非要逼爷是吧。行！凌霁尘，出来吧，从金城到这里，跟我们几天了？累不累呀。有啥话当面说，别当他！妈！的缩头乌龟，藏头露尾的，累不累呀！” “啊啊啊~” 谁也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招，大家都被吓到了，还有人一时没控制住，直接尖叫出声。 “闭嘴！” 说完，络腮胡子和他的两个小弟各自从挎着的包里掏出了猎！枪！来。 “要是不想挨！枪！子，就把你们的嘴巴给我闭上，不然，我这铁砂！弹可不长眼。” 范志荣看形势不妙，立马捂住了范香凝的嘴，往后退了退，现在对方手里有！枪，苏子祁又还没出来，时机不对，他们不能轻举妄动。 跟上来那两名便装男子有些懊恼，都怪他俩自作主张，这下又要连累老大了。 徐全也太难缠了，他们跟了多少天了，就想找到他老巢。 谁知他如此谨慎，从金城转到长安，又从长安转到晋阳，再从晋阳转到石门，这次从石门上来，还不知道在哪下。 这次老大想围剿徐全，不再让他牵着鼻子走，便跟他俩分开上车。不知他俩咋露出的马脚，竟被他发现了，现在还挟持了人质。 二人对望一眼，为今之计，也只能先稳定局势，其他等老大过来再说了。 “徐全，你别冲动，先放开那个小姑娘，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 “对，你不是想要人质吗，我们一换一，让我换这个小姑娘下来。” 还没等络腮胡子徐全回话，厕所门开了，做足准备的苏子祁走了出来。 见到双方对峙，唐婷婷被劫持，她假作大惊失色，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却被徐全手下两名小弟手中的枪管拦住了。 “干什么，干什么？一边去。” 后面那两名男子也被这丫头的冒失之举惊出了一身汗，赶紧把苏子祁往后面带，太危险了。 “干什么，别拦着我。满姐，你们放开我满姐，她心脏不好的。你们不就是要人质嘛，换我，不然一会她发病了，你们带着也是累赘！满姐，满姐，你坚持住。” 唐婷婷浑浑噩噩的脑子，终于在听到苏子祁的哭诉声时清醒了，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可是，脚踝和脖子处的伤痛以及对现状的担忧，让她的脸又白了几分。 “祁妹子，别，你别过来，我撑得住。” 几人眼中的她脸上血色尽失，刘海被细密的冷汗浸湿，一缕一缕贴在脸上，嘴唇紧抿，很是憔悴。 这样子看着，确实不像个健康的，难怪那小丫头着急。 徐全四下打量苏子祁，虽然他手里犯过好几起人命！案子，可他今天只想靠这人质，拿捏凌霁尘，让他下一站准备好车辆就跑路，并不想把事闹大。 一个病歪歪的小姑娘确实没一个健康的小姑娘有用。 毕竟一会他们还得带着这姑娘去下车呢，等到安全了再扔。这可是他们的护身符。 没了她，怎么跟大名鼎鼎的凌霁尘周旋。 好几个弟兄都折在他手里了，徐全可不会大意。 “行，你过来。” 在他看来，苏子祁这小身板也翻不出多大的浪花。 那两名男子急了，想阻拦，“小丫头，别去，危险。徐全，让我换。” “我换。” 徐全晃了晃手中的！枪！杆，“怎么，老！子给你们脸了，非得见见！血才听话？” 苏子祁推开了他们的手，径直走向络腮胡子。 他两个小弟也收起了！枪，放了她过去。 第102章 闪亮登场 见苏子祁过来了，徐全也就松开了唐婷婷，往前一推。唐婷婷双腿无力，眼看又要扑倒在地，被苏子祁接住了。 苏子祁打量了一下左右两边，左边范志荣那里先别暴露，一会还能作掩护。右边，正好有个慈祥的大妈对她招了招手，她没再犹豫，便把唐婷婷送了过去。 “满姐，别担心我，照顾好自己。” 唐婷婷满心担忧，可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是她拖累了苏子祁。 “谢谢大妈。” “不用客气，你也不容易，注意安全。” 大妈把唐婷婷拉到自己座位上，给她倒了杯水，唐婷婷接过水杯，感激地说了句“谢谢”。 苏子祁见唐婷婷安置妥当，转身走到徐全身前。他毫不怜香惜玉，大手一搂，她便被勒住了脖子。 控制住她后，徐全不耐烦了，“怎么的，凌霁尘那缩头乌龟还不出来？还是说，他逮不着爷，被处置了，现在由你俩做主了？” 话音刚落，他身子一僵，一个硬！家！伙顶在了后脑勺。 “接着说呀，徐全，不是想你小爷吗？咋不说了？” 苏子祁身后陡然传来一道好听的男声，低沉有磁性。 徐全两小弟立刻反应过来，各自转身端着！枪！对准凌霁尘。 “凌霁尘，放开我老大。” 凌霁尘嘴角扯出一抹笑，然后迅速用枪的握把重重地敲击了徐全后脑勺。 徐全左手往后脑勺一抹，鲜红一片。 “我艹，凌霁尘，你他!妈!的敢这么对我？” 凌霁尘仍然在笑，眼神却很危险。 “我劝你好好配合，交代问题，不然。” 徐全没被他唬住，他抹了一脸血，煞气毕露，“不然什么？你若是不给老！子！活路，老！子！拉这一车人陪！葬！” 说完，他右手举起猎！枪，就正准备往车厢上扫一发铁砂弹。 电光火石间，忽听咯嘣一声，他正想是谁被弄断了骨头，猛的从右脚传来一阵剧痛。 他疼得迷糊之时，天旋地转间，他竟然被这小丫头片子摔到了车厢上，枪！也飞了出去，砸在地板上。 徐全强忍住四肢百骸传来的剧痛，往近在咫尺的！枪爬去，他！么的，今天他非要击！毙！这臭！娘！们不了。 快了，就差一点，他的手刚摸到！枪，一只脚出现在他面前。咯嘣，手也废了。 周围突然变得很安静，凌霁尘嘴角的笑纹加深，俯身给他戴上手铐，那两位队友也行动起来，没多会儿工夫，歹徒都被制服了，围观的群众自发的给英雄们鼓起掌来。 凌霁尘三人向着群众敬礼后，带着徐全他们往警务室走去，路过苏子祁身边时，他看了她一眼，“刚才多谢你了，请随我到前面做个笔录。” 苏子祁看着面前这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有点幻灭，这男人的形象跟他的声音也太不搭嘎了。 点了点头，她跟范志荣他们交代一声，跟着过去了。 “姓名，年龄，哪里人，哪里上车，去哪？” 看似公事公办的凌霁尘突然开始查户口，苏子祁心里觉得怪怪的。不过她很配合，老实回答了。 “我叫苏子祁，16岁，湘省人，京城上车，去羊城。同志，你们是警察办案？” 凌霁尘挑了挑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继续发问。 “你去京城干啥？去羊城干啥？功夫是哪儿学的？家里有人在部队？” 苏子祁听到这有些不爽了，她双手环臂，“你查户口呀？你又不是警察，我为什么要配合你回答各种无理问题？” 她在心里疯狂吐槽，有什么了不起的，要不是她自救，就靠他们仨，还不知道磨叽到什么时候。 这会子事情解决了，怎么的，见她身手好，就把她当！特！务了？ 她一个湘省人，就不能去京城，不能去羊城吗？ (╯‵□′)╯︵┻━┻ 哼，要不是看他是个好人，苏子祁真想当场掀桌走人！ 凌霁尘揉了揉眉心，这丫头脾气不小，行吧。 看她帮了他们一把的份上，就卖她个好。 他掏出自己的军官证，递给她。 “我不是警察，但我不是坏人，这次是执行任务，希望你能配合，回答我的问题。” 苏子祁掀了掀眼皮，接过军官证。 “凌霁尘，男，24岁，京城人。不错呀，年纪轻轻就当上营长了。” 凌霁尘：一个16岁的丫头片子调侃他年纪轻轻，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违和。 “行了，证件还给我，回答问题吧。” 苏子祁见好就收。 “我爸是军转干部，工作让给了我叔，现在在羊城打工。他有战友在京城，我们一行人就趁着暑假去京城看领袖，看天！安！门升国旗，爬长城啦。玩了一圈，自然要回羊城。这擒拿术就是跟他学的。” 他们本来就是过来玩的，只不过顺带做点小生意，也不算欺骗兵！哥哥，对吧。 凌霁尘不置可否，“刚才你为什么要冲出来救那个女孩子？她真的有心脏病？” 苏子祁摇头，“她没有心脏病，可她没有拳脚功夫，斗不过那个络腮胡子，还崴了脚，所以我替了她。要不然，你们也不会这么容易抓住那三个歹徒吧。” 凌霁尘点点头。 “你力气很大吗？我俩掰掰手腕？” 苏子祁不情愿，“输了丢人，赢了又没有奖品，我为啥要跟你比？” 凌霁尘无语。 “你想要什么奖品？” 苏子祁想了想，“一个承诺，你能做到，又不违背你的信仰的承诺。” 凌霁尘面色有些复杂，还是答应了。 输了。 凌霁尘看了看自己黝黑的手腕，比苏子祁那手腕大两倍，竟然输了。 再来。 又输了。 凌霁尘盯着苏子祁，蠢蠢欲动。 苏子祁扶额，都这样吗？ 传说中的胜负欲？ “最后一次，不管输赢。” “好。” 三连败。 凌霁尘脸色很不好看，还是决定履行承诺。 “说吧。” 苏子祁摇头，“我还没想到，欠着吧。有缘再见的话。” 转身便要离开。 凌霁尘神使鬼差地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见她转身看向牵着的手，立马触电般放开了。 “那个，一会到了商都我们就要下车了，你还没给地址呢。任务完成后，会发锦旗，到时候我寄给你。” 锦旗呀，反正这事瞒不住，发就发吧，爸妈肯定喜欢。 于是，拿起笔在凌霁尘的笔记本空页上写下了地址和姓名。 “还有事吗？” “没了，谢谢你的配合。” “不客气，这是我该尽的义务。” 双方礼貌握手告别后，苏子祁回了座位。 凌霁尘：哪个龟孙找爷爷？ 徐全：我找你。啊呸，你小子占我便宜，看我出招，啊~你不讲武德~ ———————————————————————— 徐全：我以为我的对手是凌霁尘。然后，我竟然栽在了一个小丫头片子手里，嗷，以后我还怎么混~小丫头，别落在爷手里，否则，爷要让你，生不如死！ 凌霁尘：我竟然三连败，三连败。哼，等着，我不会轻易“放过”你！ 苏子祁：？？？关我何事？ 第103章 火车开快点，再快点 众人围了过来，唐婷婷也强忍着疼痛，关切地望向她。 刚才那种形势，吴磊、郑秋池和唐武本想过来帮忙，却被苏良骏劝住了。 他说，“吴叔，郑叔，姐姐没喊我们帮忙，我们就先看好行李，做好准备。你们要相信姐姐，她超厉害的。” 这话他们信，虽然那三人手里有！枪，可苏子祁不出手则已，若她出手，枪！杆也是能掰折的。 而且，浑水好摸鱼，谁也不确定，他们一走，行李会不会丢。于是只能静观其变，焦急等待。 现在事情告一段落，苏子祁回来了，他们心里虽说安稳了些，总还是要问问情况的。 “没事，就是做个简单的笔录，不用担心，一会到商都他们就下车了。满姐，我袋子里有药，可以缓解疼痛。” 说完，她拎起旅行袋，从（空间）里面取出了跌打损伤膏给她贴上。 唐婷婷望着她，泪眼婆娑。 “祁妹子，我真没用，还好你没事。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没事了，满姐。这是意外，谁都不想的。我把你和二哥带出来的，一定会平安把你们带回去。放心，安全了。” “嗯。” 经历过这一遭，车厢过道里的人都少了很多，刚才实在危险了，大家没法跑。现在有其他选择了，都不愿意留在这里，挤去别的车厢了。 留下的众人也不再高谈阔论，大家都安静地不像话，只期待火车开快点，再快点。 妈妈呀，我想回家，外面太危险了。 一声长鸣，终于到商都了。 看着凌霁尘几人走下火车，众人心中那块大石头就跟搬走了似的，车厢里又开始恢复了往时的喧闹。 接下来的旅程很是顺畅，没多久就到了星城。 苏子祁、唐武和唐婷婷早就等在了车厢连接处，车一停稳，苏子祁打头，领着二人就往下冲，没走几步就跟苏小梅他们汇合了。 苏小梅先把行李袋递给苏子祁，然后递给她两张单子。 “祁妹子，这张是账单，这张是要补货的单子，工资已经扣了。” 苏子祁接过东西，也递给她一个行李袋。 “好，辛苦你们了，这是我从京城带过来的糕点，大家尝个鲜。明天下午5点我再给你打电话，到时候再说补货的事。” 霍军行、何青连忙道谢。 这小老板人实在太好了，上次带羊城点心过来，这次又带京城点心过来，不管是自家待客，还是送亲朋好友都太有面子了。 真是个大好人，他们一定好好干。 苏小梅又递过来几个网兜，里面装了好几个饭盒，“好，这是我给你们备的午饭，路上吃。” “行，谢谢大姑，我就不客气了。” “恩，赶紧上车吧，一会发车了。” “好，再见。” 过了星城，人少了很多，唐武和唐婷婷的座位一直空着没人来，隔壁也空了很多座位。 大约是去羊城的人都更喜欢坐另一趟慢车，毕竟没晚几个小时，票价却便宜了不少。 反正有空位，吴磊几人便一人占几个座，躺着眯一会，苏子祁和范志荣也歇歇脚，直直腰，硬座坐久了也是累。 就这么咣当咣当，晚上11点多钟，他们终于回到了羊城。 拿好东西，依次下车后，他们打了两辆车，回了流华大队。 这趟车三十多小时坐得实在太累了，招呼一声后，各回各家。 秦如草早跟太叔公打好了招呼，等着门呢，待苏子祁和苏良骏一回来，热水已经备好，直接冲凉洗漱，回屋休息。 接下来，时间仿佛按了加速键，一转眼半个月就过去了，马上就要开学了。 这半个月，吴磊和郑秋池单独跑了一趟星城补货，后来苏小梅找到了铺子，苏子祁跟着跑了一趟星城，在东塘买了个铺。 办好相关证件，照着京城的店铺安排好装修的相关事宜后，他们就回了羊城。 京城那边缺的货不多，吴磊和郑秋池决定9月初再去。 就这两次跑运输的情况看，他们二人已经适应了这份工作，警觉性也很高，苏子祁身上的担子轻了不少。 苏贤江身体恢复情况良好。 这段时间，他们按医生要求，找木匠为他订做了一副拐杖，秦镇和秦如草每天扶着他出去走走，送他去医院做康复治疗，又有苏子祁的井水暗中滋养，目前关节没有发生僵硬、粘连。 医生原以为他得半年后才能离开拐杖正常行走，没想到一检查，恢复速度惊人，照这样下去，三个月就能正常行走了。 但他现在这种情况，最好不要长时间坐大巴，或者行走。 苏良骏和秦如草身体恢复得也不错。 他俩每天都锻炼身体，肉蛋奶没断过，又有井水滋养，去医院复查，医生看着数据不可置信。这次没再开药，叮嘱他们继续加强营养，好好锻炼，半年后再来。 不仅如此，苏良骏还长高了两厘米，苏子祁也长高了一厘米。 他俩的粤语听说能力也有大幅度提高。 为了给他们营造一个良好的语言环境，苏家日常用语变成了粤语，范香凝这位自封的“小老师”更是每天都过来找他俩聊天，现在两人已经能听懂大部分粤语了，就是说得不伦不类。 当然，苏子祁也没落下对弟弟学习的监督。 上次购买的榉木书桌和榉木椅子，苏子祁随便找了个借口，骑着三轮就给运回来了。桌椅、教辅资料都齐了，在她的督促下，苏良骏已经提前学了不少初中的知识。 大队长也来了电话，火车真的要过他们县城，拆迁图都出来了。他们大队的田地和房子有一大半都在拆迁范围内。苏家的房子和田地全要拆迁。 拆迁补助不算高，但可以选钱，也可以选附近的地皮，自己建房。 他还说，苏贤河回来了一趟，听村民讲，他跟他娘吵了一架，骂她不该自作主张，与大哥一家断绝关系。那两天一直在打听他们的消息。 不过，旁人跟苏家不熟，桂花娘一问三不知，没搭理他，大队长则直接拿出了当初白纸黑字写的断亲书，太爷和他都签字了，苏贤河无话可说。 虽然他回去了，可听县里的意思，再有半个月拆迁工作队就下来了，到时候他们一家总得回去。 苏贤河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肯定得巴上来。大队长让他们提前有个准备。 苏子祁当初想着带爸爸一起回老家，可按照医生的说法，爸爸不适合奔波，于是让大队长问问，像她爸这种情况的和她弟这种在外上学的，能不能写个授权书，到时候由她和她妈回去签字。 大队长跑了一趟，给了准信，可以。 所以，苏子祁打算到时候就由她陪秦如草一块回去，绝不让“徐婆婆”一家再占他家的便宜！ 第104章 开学了 凌霁尘还来了一封信，告诉苏子祁那几个歹徒都绳之以法了，他们的老窝也被端了，感谢她的帮助。随信还寄来了五百块，说是部队给的奖励。锦旗过几天由华南军区出面，直接送到她家里。 苏子祁觉得这钱数不对，就帮这么点忙，五百是不是太多了？不会是这家伙看他们可怜，把自己的津贴都给寄过来了吧。 于是，回信又把钱退了，明言，这钱她不敢收，除非他拿出这笔钱是奖励的凭证来。 还说，把坏人绳之以法不仅是军人、警！察的责任，老百姓也有责任和义务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不用谢来谢去的。没事不用回信了。 还别说，苏子祁猜得挺准，军区只给了一百，剩下四百是凌霁尘补贴的。 当然，无关男女，就是觉得这小丫头挺好的，就想补贴补贴她。 没想到苏子祁又寄了回去，行吧，下次见面再说了。 没几天，军区真的送来了锦旗，这人还是太叔公的老部下，送了锦旗，又合了影以后，秦如草和苏贤江才知道了苏子祁的丰功伟绩。 呵呵，他俩还能说啥，管不住他，然后大队里看他家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军区都送锦旗感谢的家庭，那肯定家风正，是好人呀，于是邻居们都和善了许多，就是秦如草出门买个菜，人都多给送几把。 托范志荣帮忙，苏子祁还在二中附近还买到了一间铺子。 这几日已经简单装修过了，桌椅也买好了，又去宋叔那买了台电冰箱存放食材。 开张的日子也选好了，9月1日，农历七月廿四，宜开业。 这个铺子是为老妈准备的，她喜欢做吃食，手艺也好，现在老爸的腿好了不少，摊子就可以铺开了。店铺就在学校旁，不愁没有客源，寒暑假还能放假休息，不至于太劳累，正好适合。 苏子祁打算早上卖茶叶蛋、卤蛋、包子、馒头、粥和卤粉、凉拌粉。中午、晚上卖卤肉，三拼一素菜盒饭、四拼一荤素盒饭。 人手目前只有秦如草和秦镇，若是生意好了，他们忙不过来，到时候再招人。 苏子祁还打算买房，她手里已经攒了不少钱，现在就等找到合适的房源了。 不过这事不急，离寒假还有好几个月呢，怎么着，也能找到合适的。到时候定下来，就能把户口转过来了。 8月31日到了，下午开学典礼，明天9月1日正式上学，老妈的“秦记饭堂”也要开业了。 清早做完运动，吃了早餐后，大家各自忙活开了。 秦如草、秦镇去买食材，明天开业，今天得先把卤水做出来存在冰箱里，免得时间太赶，来不及。 苏子祁和苏良骏推着苏贤江，带着拐杖去医院做康复。 等他们从医院回来，饭已经做好了。 吃完饭，休息了一小会。一点半，苏子祁背上书包，骑着自行车，驮着苏良骏去了二中。 停好车，两人各自去了自己教室，苏子祁是高二3班，苏良骏是初一2班，不在一栋教学楼。 班级位置苏子祁早就向范鸿发打听过了。 二中共5个年级，初中每个年级都是4个班，1班是尖子班。高一5个班也是按成绩排序，1班是尖子班。 高一下学期分文理科后，1、2、5班是理科班，1班是尖子班。3、4班是文科班，3班是尖子班。 他们班升高二，沿用原来高二3班的教室，是老教学楼三楼左数第二间教室。 苏良骏他们班在新教学楼一楼左数第一间教室。 苏子祁很快进了教室。 教室里吵得过分，毕竟都是老同学了，又分别了两个月。 学生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满面红光地聊暑假经历。一时间，竟无人注意到苏子祁。 她也没当回事，按照范鸿发的情报，在第二排找了个空位，掏出抹布开始擦拭桌椅。 动静有点大，有人注意到，小声讨论：“这是谁，有人认识吗？” 旁边一位梳麻花辫的女生好心提醒，“同学，我们这是高二3班，你是不是走错班级了？” 苏子祁礼貌微笑，“你好，我叫苏子祁，是班里新来的借读生。” “借读生？” 这话一出，众人更好奇了。 他们班可是尖子班，王主任管得可严了，班里学生的成绩就没有低于全市文科前一百名的，4班想进来都不可能，咋突然来了个借读生？ 细细打量，这靓妹穿着一条漂亮的连衣裙，脚上是尼龙袜和水晶凉鞋，挎包是军绿色的，手上还带着块石英表。 莫非，她家是暴发户，有钱，所以走后门给塞进来的？ 这，王主任能同意？ 她不是最严的？ 众人还在嘀嘀咕咕，范鸿发进了教室。 见苏子祁坐前排，他愣怔了一下，心下叹了一口气，认命地走到她旁边，掏出抹布，擦拭座位。 苏子祁秒懂，可怜的娃，肯定是被范叔逼的坐她同桌。 唉，算了，反正她也打算好好带他功课，坐一起省事了。 放心，姐一定能把你带飞，让你考上好大学。 范鸿发接触到她那闪亮的眼神，更郁闷了。 以后没法安生了。 o(tヘto) 众人更惊讶了，范鸿发这呆佬一向坐后排的，从不跟女仔讲话，这次竟然主动跟借读生做同桌，这，真让人看不懂。 莫非，他俩认识。 大家心里非常好奇，正想问问当事人，却看到了王主任的身影，只能各自归位，收敛心神。 “同学们，今年我们班新来了一位借读生，苏子祁。她是一名学习非常出色的好学生，让我们一起热烈欢迎她。” 苏子祁站起来走上讲台，她向着王主任和同学们鞠了一躬。 “王老师好，同学们好，我叫苏子祁，来自湘省，非常高兴能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希望在这段时间，能在学习之余结交一些好友，期待我们共同进步。” 说完鞠了一躬，下去了。 王主任带头鼓掌，同学们的掌声也响了起来。 “我相信，我们班是一个团结有爱的大家庭，同学们一定会给予她足够的友爱和帮助,让她尽快融入新的校园生活。 “同学们，新学期开始了，你们是高二生了，离高考只有十个月。新的学年，新的起点，希望大家刻苦学习，为实现‘四个现代化’努力奋斗。 “好了，场面话不多说，何明、刘杰、葛辉、廖建军你们四人去领书，其余人走廊站队。” 同学们鱼贯而出，按上学期的队列站队。 苏子祁等在一边，没有随便选个位置站进去。 等所有人站好队，安静下来后，王老师把几个暑假长高了的同学往后调了调，接着指了个位置，让苏子祁站了进去。 等何明几人把书籍搬运来后，让他们插进队伍，整队走向操场西边他们班的位置。 第105章 打鸡血，立flag 今年高考二中文理科都不如一中。一中三人考上中科大，二人考上京大，还有一个华大的。 二中虽然有十几个考上国内重点大学的学生，但中科大、京大、华大是一个苗子也没有。 愁白了校长的头发，也给了这届文理尖子科的班主任更大的压力。 这不，今天的开学典礼上，刚奏了国歌，表彰完优秀教师、学生，1班的孟老师就在讲台上激情澎湃地做起了高考动员。 “同学们，一年前，你们怀揣着梦想走进校园，如今,时间荏苒，你们已经进入高二，即将直面高考…… “人生路虽然漫长，可关键的只有几步。高考，是人生征途中最激动人心的驿站之一…… “人生要有大志，征途要有目标…… “世上有许多路可以选择，只有一条路不能选，那就是放弃…… “同学们，这生我们可以错过太阳，可以错过月亮，甚至还可以错过星星，但是我们不能错过七月的冲天一飞，飞天一鸣…… “在此，我代表高二全体教师郑重承诺:接下来的一年我们会一如既往地不遗余力、 倾囊相授、全力以赴、倾心相伴。 “同学们，是时候了。让我们拿出迎难而上的勇气，扬鞭策马、勇往直前。让我们面带微笑，用汗水浇铸理想之花，用热情铺就成功之路，用我们的自信和果敢去打造明日的辉煌！” 台下掌声雷动，这针鸡血一打，高二学生欢呼雀跃，精神振奋，纷纷开始立g。 “孟老师讲得真好，不就是几个月嘛，我一定好好努力，争取考个好大学！” “是呀，虽然我上学期没考好，可我绝不放弃。只要我有信心，一定能站起来,获得成功！” “对，现在还有时间，只要我们努力，高考必胜！” 不等大家说完，高二1班的许之晖，一个长相俊秀，偏瘦的小男生上台了，迎来了阵阵掌声。 苏子祁不明所以，却听周围女生议论纷纷。 “哇哇哇，班长上台了。” “嗯嗯，他好靓仔，好似狄龙，就是矮了点，瘦了点。” “欸，他老窦身体不好，全靠阿妈卖豆腐。听阿鹏说，他每天凌晨2点就起床，烧火、磨豆子、出豆浆、点豆腐脑、点豆腐，再跟阿妈一起挑箩卖豆腐。卖完一板豆腐再回家吃饭上学。可不就个子矮，还单薄喽。” “那他蛮拼的。这么辛苦，学习成绩还年年排全市前十。” “这个我知道，他是为了奖学金才这么拼的。这些年他的学费多半是学校发的奖学金。” “他也太厉害了，我比他学习的时间多多了，可我还是在3班，想拿奖学金也拿不到呀。” “嗨，你还是回去洗洗睡吧，大白天的，讲什么梦话，他那脑子，你也能比！” “你……唉，也是，确实比不了。” 听完这些议论后，苏子祁再看这男生，觉得瘦瘦小小的他突然高大起来。 十六七岁的少年，就这么孝顺、懂事，实在是太难得了。 这时，许之晖的演讲也接近了尾声。 “同学们，没有梦想，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的舞台有多宽广；没有梦想，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有多绚丽…… “同学们，在高中阶段的最后一年，让我们执起画笔，用一颗谦和平静的心，在人生的画布上为亲人，为自己，大胆地、自信地描绘我们的珍贵梦想。 “我相信，只要努力，你们必当金榜题名、蟾宫折桂，让我们共同努力，再次为二中的辉煌历史谱写神话、创造传奇！” 更热烈的掌声响起，苏子祁周围的女生们手掌都拍红了。 可能对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来说，偶像的力量大于一切。 尤其是这样一个“美强惨”少年现身说法，要大家跟他一起共同努力。 孟老师那只是一针鸡血，这可是满满一桶，效果不可同日而语。 于是大家的g立了一波又一波。 有立志跟许之晖上同一所大学的，还有立志跟他上同一个城市的大学的，还有立志考入1班的，至少跟他做同学的…… 总之，理科生疯狂了，文科生也疯狂了，苏子祁摇摇头，年轻人，活力旺盛，太疯狂了。 直到主持的老师上台讲了三次“安静”后，掌声才渐渐停了下来，终于进入了最后一个环节，关校长讲话。 “金风送爽，桂子飘香之际，我们迎来了一个新的学年。在此，我谨代表二中全体师生，向新老同学表示热烈的欢迎…… “二中是一所具有深厚文化积淀和光荣传统的百年名校，我们要继承学校百年光辉传统，牢记…… “时间把握在你们每个人的手上，成就自己还是成就时间，全在于从今天开始，你们每个人如何对待时间，如何运用时间…… “同学们、老师们，让我们珍惜相识的缘分、纯真的师生情意，共同度过有意义，有价值的中学时光，共谱二中拼搏奋进之歌，努力使自己成为胸怀大志，有理想，有抱负的时代青年!” 经久不衰的掌声响起，最后各班在老师的带领下陆续退场。 回到教室后，王主任按照身高，略微调整了一下座位后，就让班长何明、副班长项红梅等几个班干部一起上来发书本。 发完书本后，王主任说明班干部维持原样，各小组分配了卫生区域后，叮嘱他们做完卫生，5点检查后，她便匆匆离去。 苏子祁他们组擦玻璃，范鸿发他们组扫地，还有一组打水拖地，剩下三组去楼下卫生区打扫。 大家边忙活，边闲聊，那位麻花辫女生叫崔雪玲，她跟苏子祁一组，跟她中间就隔了一人。 崔雪玲是个非常爱八卦的人，俗称“百事通”，也叫“大喇叭”，她倒不是对苏子祁有恶意，就是想多了解了解新同学，于是，边干活，边在她身边问东问西。 苏子祁也就把自家的情况，挑挑拣拣地说了。 第106章 你这么笑真的很欠揍 崔雪玲：“阿祁，你同发仔咩关系呀？” 苏子祁：“发仔呀，他爸跟我爸是战友啊。” 崔雪玲：“阿祁，你湘省的，怎么这个学期过来借读？” 苏子祁：“没办法呀，我爸之前在工地干，现在腿伤了，医生说不能长期坐车，还要定期复查。为了照顾他，我们全家就过来了。” 崔雪玲：“阿祁，你家几口人呀？” 苏子祁：“我家四口人。我妈在学校外面开了家小饭馆——‘秦记饭堂’，明天开业。前三天有优惠哦。我弟也在二中，念初一。” 崔雪玲：“阿祁，你怎么进我们班的？” 苏子祁：“当然是考进来的呀，王老师给我做了一套题，成绩不错，就进来了。” 崔雪玲：“阿祁，你家是不是很有钱？” 苏子祁：“没有啦，我爸原来在工地做事，挣的是辛苦钱，一个月四五十。现在伤了腿，干不了了，又不能坐车山空，要不怎么会开饭馆呢。” 崔雪玲：“那你怎么穿这么好，还有石英表？” 苏子祁：“你说裙子和石英表啊，我一个阿姐卖这个的，送了我几条裙子，我们拿表便宜，就买了一块，方便看时间。” 这一通解释下来，众人对她的印象就变成了——学习成绩好，家境一般，没啥心眼子，有啥说啥的靓女。 当然，也有靓仔跟范鸿发打听苏子祁的情况。 虽然她皮肤有些黄，脸上还有几个小雀斑，但底子还是不错的，就算没有文艺委员徐萌白净靓丽，也算娇俏可人，自然是引起了男生的关注。 当体委刘杰追问苏子祁家的情况时，范鸿发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他，以及他身后那群狼。 唉，无知者无畏。 范鸿发：“她是我老窦战友的女儿，我们不熟。不过她学习很厉害，我老窦让我跟她好好学。” 刘杰：“她家住哪你知道的吧。” 范鸿发：“我们大队。” 刘杰：“哦~那我们放学一起。” 范鸿发：你这么笑真的很欠揍，知道嘛！ 铃声响起，大家做完卫生各回各位，王主任走上讲台。 “同学们，今天休息一晚，明天开始正式上课，包括早晚自习。我们也认识一年了，都熟了。新学期，新气象，为了帮助大家尽快适应高二的节奏，明天我们几位老师给大家准备了摸底考试。回去好好复习吧。何明，一会过来把课表和作息时间表贴在黑板旁边。放学。” 随着王主任的离开，班长立即上去贴课表和作息时间表，教室里也响起一片哀嚎。 “啊啊啊，我这个暑假都在看《射雕》，啥也没复习，明天直接开考，完了完了。” “少来了你！每次要考试，你都嚷嚷没看书。结果拿到试卷一看排名，次次前十。滚一边去。” “你也说了是前十呀，我要是看了书，肯定前三没跑。” “啊呸。你要点脸吧，班长、副班、学委三座大山，你能搬动哪座？” “额，前五总行吧，我就想上个位。” “去你的，我还想上位进前十呢，要不你给我腾个位置。” “滚。” 苏子祁没上去，人太多了，她收拾完书包后，给了范鸿发一个眼神，就离开了。 范鸿发认命地拎着笔记本上去抄写，坐在后排的刘杰嫌弃地撇了撇嘴，“就这，怎么跟个小跟班一样。看来靠他没用。” 小跟班附和，“杰哥，不用担心，这才刚开学。你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她苏子祁只要不是个眼瘸的，还能看不见你这个大帅哥。” 刘杰很满意，“行了，你去抄课表和作息时间表，我走了。” 苏子祁不知道他们的眉眼官司，直接去了初一教室找弟弟，两人骑车回了家。 家里已经卤好了肉，备好了酒菜，爸妈把范叔一家、吴叔、郑叔和秦叔都喊了过来吃饭。 这会儿，除了范叔的家人，其余人都来了。 众人没等多久，范鸿发就过来了，黑着脸递给苏子祁课表和作息时间表。 “谢了，我抄好就还给你。” “不用了，我抄了两份。” “好，谢谢。” 苏良骏看着黑脸的范鸿发，不明所以。 姐姐这么好，发哥为啥老是黑脸呢？就他这样，真能听范叔的，好好跟姐姐学习？ 小脑瓜实在想不明白，反正他一定会好好学，不给姐姐拖后腿。 又等了几分钟，一个穿着淡绿色长衫，身材姣好，浓妆艳抹的女子牵着范香凝来了。 这便是去接范香凝的范叔妻子——柏翠华。 一见面，看着范志荣的这堆战友和桌上那油腻腻的卤肉和烟酒后，她便皱起了眉头。 “苏大哥，嫂子，今天着实不巧，花姐一早约了我去她家吃晚饭。改天，你们来我家聚聚。老范，你陪他们多喝几杯，我先走一步。” 说完也不等众人回话，拿着小包，一扭一扭地走了。 范志荣心口突突疼，他本想发脾气，看见众人后，才想起不是自己家，生生把这口气咽了下去。 “老苏，嫂子，我们吃我们的，别管这四六不懂的。” 秦如草打着圆场，“欸，欸。弟妹那是约好了的，确实不能改。我们都懂。” 范志荣心里憋得慌，那口气又窜了上来，瓮声瓮气地说。 “约什么约。其实我都知道，不就是看不上我这个粗人。什么花姐，不过是她的幌子罢了，估计这会正惦记着去歌舞厅潇洒呢。” 苏贤江几人对视一眼，赶紧转移话题。 秦镇把人往桌子边招呼，“来来来，人都到齐了，快尝尝我的手艺。” 吴磊给他后背来了一熊掌，“这明明是嫂子的手艺，你个老小子‘借花献佛’就算了，怎么好意思贪功？” 秦镇憨憨地挠头，“口误口误，我只是打下手的，这是嫂子的手艺。” 苏贤江也凑热闹，“今天我喝不了，这几瓶好酒便宜你们了，大家吃好喝好，不醉不归啊！” 郑秋池：“对，不醉不归。” 立马把酒满上，一杯一杯往桌上放。 苏子祁几个小孩，夹了点菜就端着饭碗出去了。 范香凝满腹心事，吃了几口后，长叹一声，“祁姐姐，你说，我妈为啥要给我找后妈？” 额。 这叫我怎么答？ 说你妈眼神不好，看不透人心？ 一开始，苏子祁：我不跟这帮小孩一般见识。 最后，苏子祁：啥，你们把我当呆瓜，觉得我好欺负？是我戏演得太好，还是你眼神有问题？ 第107章 婚姻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 苏子祁想了半天，终于扒拉出一句安慰的话。 “阿香，那时候你和你哥太小了，你阿妈不放心走。所以，她给你们找了后妈。不管她这么做对不对，她初衷一定是想让你们过得好。” 范香凝看向天边的晚霞，特别的无助和迷茫。 “我不懂。她为啥那么狠心，她是我阿妈呀，谁能替代她。她在，家就在，她走了，家也不像家了。” 苏子祁吃不下了，她搁下碗筷，走过去抱了抱范香凝。 “阿香，往前看，过好每一天。你也不想你阿妈在天上还要担心你吧。” 范香凝喃喃自语，“她真的会担心我吗？为啥她走后，我一次都没有梦到她？” 额，救命，这话怎么接，她头好秃呀。 没等她挠头，范香凝自己接着往下说了。 可能是今天柏翠华的表现刺激了她，也可能是晚霞太美，让她不吐不快。 “阿妈在时，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现在呢，简直乱成一锅粥。 “华姨来的第一年，对我们非常好，体贴入微。时间一长，很多事都变了。老窦在家，她就病恹恹的，一会头疼，一会胸闷。反正，活是干不了一点。 “老窦说她两句，她就要死要活，说自己又不是帮佣，凭啥天天伺候人。还说我和阿哥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懂事了，家务该由我们做。 “我们不想老窦两头受气，就学着做家务，可她还是心气不顺。 “说老窦没本事，挣不了几个钱，还充大款。一个月只给她二十家用，却成日里借钱给这个，帮那个，还不如把钱给她细佬盖房子，至少还能念他个好。还说我和阿哥被阿妈养废了，要不是她，我们怎么能学会做家务。 “她还讲我阿妈命不好，讲她这个后妈是我阿妈求来的，让我们必须对她好，是我们欠她的。” “祁姐姐，你说，真是这样吗？” 苏子祁拍了拍她的肩。 “你不是知道答案吗？为啥还要问我？” 范香凝嘴角扯了扯。 “是呀，明明不是这样的。可大家都觉得欠了她，阿哥觉得欠了她，老窦觉得欠了她，就连阿公、阿婆也觉得欠了她。在她面前都抬不起头。” 范鸿发也搁下了碗筷，这会，他双手紧紧捂住眼睛，语带苦涩地回应。 “我没觉得欠了她，只是，发现自己真的很没用。如果，如果我早点学会做家务，早点发现阿妈的身体有问题，阿妈是不是，就不会去得那么早。 “我梦到过阿妈好多次，可每次，她都不回头，只给我一个背影，怎么抓也抓不住。阿妈为什么不看我，她肯定是在怪我没用。” 苏子祁了然，难怪了。 她就说，这两兄妹，最后咋一个自闭，一个放荡不羁，归根结底，都是缺爱呀。 行吧，还是得她上场。 虽然没经历过婚姻，但没吃过猪，还能没见过猪跑吗，理论知识丰富的苏子祁开始高谈阔论，跟两人分析这起失败的案例。 “阿香，婚姻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你阿妈当时的决定确实有错，但这个错，不是她一人促成的，是你老窦，你后妈，甚至你两个阿公、阿婆促成的。 “要说欠她，你老窦他们确实欠她。可，你和你哥不欠。因为，她从来没有真心为你们付出过。 “但你们范家跟柏家牵扯太深，所以，你老窦暂时没法跟她分开，你懂我的意思吗？” 范香凝和范鸿发对视一眼，双双摇头。 “不明白。” 苏子祁发现自己跟他俩说不通，决定不绕圈子，不讲道理，直入主题。 “简单说，就是现在你俩除了好好念书，啥也做不了。不对，还是能做一点事情的，比如，把你阿妈留给你们的钱财、贵重物品保管好，别让她拿走。” 范鸿发总觉得苏子祁意犹未尽，可见她一副我已经说完了的样子，知道问不出结果，也就没再多问。 苏子祁确实也有办法，不过，这事必须范志荣开口，毕竟婚姻是大人的事，不该由孩子承担一切。 而且，这办法有点损。 现在，大家还是先吃饭吧，别辜负美食。 今天得亏老爸拦着，不然范叔这状态，准得喝醉，到时候辛苦的就是他仔女了。 虽然没醉，也是由郑秋池和秦镇送回去的，嘴里还嘀嘀咕咕，“为啥不让我喝，老苏你不仗义。” 吴磊心底叹气，老范这口子看着就不省心，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祁妹子，晓勇他们来电话催了，我和小郑已经买好票，进好货了，明天的车。” 苏子祁点头。“辛苦了，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随身带些防身武器。” “放心，这都第几回了，我们会注意的。” “行，祝你们一路顺风。” 开学第一天。 苏子祁一家大清早起来忙活，备菜，6点18分店铺开业，放鞭炮。 在店里帮了会忙，苏子祁姐弟就去学校上早自习了。 早中餐两人直接回店里吃就行，让老爸记个账。 高二今天考试，考完后，教室里静悄悄的，大家都快怀疑人生了，这是谁出的卷子，这么难，是要先来个下马威，杀杀他们的锐气吗？ “班长，你这次考得怎样？” “这还用问，班长哪次不是第一？” “我就问问，班长，这套题你估个分，能到多少？” 众人的目光也齐刷刷转向他。 何明非常谦虚，“考得一般，估计也就480。” “啊啊啊，那我完了。班长才480，我估计只有420了，又要垫底了。” “呵呵，你也好意思说，哪次你在前面了！” “嘿，你还来劲了，难道你分数比我高？” 有人想到了苏子祁，在一边议论。 “不知道这个借读生考得怎么样，王老师可是说了，‘她是一名学习非常出色的好学生’。” “等成绩发下来不就知道了，最多后天。要我说，你们女生就是爱找麻烦。” “我找谁麻烦了？怎么，王老师说她厉害，我还不能说了？” “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 “陆小元，你是不是找打？” “阿欣，你倒是打呀，打这，我不怕疼。‘打是亲，骂是爱，又打又骂谈恋爱’，我就知道你喜欢我。” “你，你个臭不要脸的，我不跟你说了。” “欸，别走啊，阿欣，阿欣~” 苏子祁倒是不知道他们唱得这出戏，她正在复盘六科答案，给范鸿发估分呢。 “发仔，这次你没考好，成绩估计在400-420分之间。” 范鸿发点头，他成绩在班里排名一直靠后，这次题目比较深，很多他没做不出来，还有一部分是蒙的。 “阿祁，我这成绩，还能考上好学校吗？” 苏子祁看向他，“of course，只要你愿意，只要你听我的。” “好，我一定听你的。” 两人目光交汇，苏子祁看到了他眼底的决心和涌现的点点星光。 “好，我帮你！” 自此，范鸿发的命运走向了一条全新的光明之路。 苏子祁：我一个单身狗，现在芳龄16，为啥你们都觉得，我能处理这件棘手的事情捏？(o_o)?? 第108章 我只是想进步 “妈，怎么就你一人了，爸和秦叔呢？” 苏子祁锁好自行车，和苏良骏走进饭店。 “今天饭菜备少了，盒饭全卖空了，他们中午就回去了。要不是等你俩，我也走了。” 苏良骏狗腿地跑过去给妈妈捏肩膀，“妈辛苦了。我早猜到了，妈做的饭菜那么香，肯定不够卖。” 苏子祁送上一枚白眼，够够的。 秦如草倒是没在意他们的眉眼官司，“祁妹子，我们回家吧，我骑车带你俩。” 看着跃跃欲试的妈妈，苏子祁只能放弃她带人的想法，好在她坐后座，有惊无险，平安到家。 吃完晚饭，洗好碗筷，到了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公布今天的利润。 秦如草非常兴奋，她清了清嗓子。 “贤江，祁妹子，骏崽，我们今天早餐把准备的100个茶叶蛋、100个卤蛋、200个大肉包、300个馒头、50碗粥、50碗卤粉和50碗凉拌粉卖完了，挣了二百多。 “中午把那一大锅卤肉、素菜、200份素菜盒饭和50份荤素盒饭卖完了，挣了三百多。总共挣了623块。铺子没算租金，除去水电、人工、粮食肉蛋等等成本，净赚四百多。” 苏贤江三人纷纷鼓掌。 苏贤江无脑吹，“草儿你真棒！” 苏子祁竖起大拇指，“妈妈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太厉害了！” 苏良骏举起小拳头，“妈妈辛苦了，我也要向你看齐，好好努力！” 秦如草没有在他们的吹捧下迷失自我。 “今天呢，我们备货少了，人手也不足，我决定明天多加一半的供应量，同时，再请个人，你们怎么看？” 苏贤江卡壳了，唉，为啥他的腿还没好。 “肯定得多备些食材，至于人手，要不，再问问老范？” 苏子祁提供了新思路。 “要不，问问秦叔，不限定军嫂。只要是干活麻利的，40岁以下，嘴严，不多事都行。不过妈，你想好怎么开工资吗？” 秦如草点头，“我想过了，试用期一个月，工资35元，包三餐，早上7点到晚上7点。通过试用期后，一个月50元。每月休息两天。” “嗯，等人来了，妈妈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乖骏崽。好了，我说完了，你们去写作业吧。” “恩。” 开学第二天，成绩还没出来，大家提着心，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饭店生意仍然很好，饭菜仍然不够卖，中午就卖完了。 这一天下来又是洗，又是煮，工作量有点大。秦如草决定维持现状，暂时就卖这么多。 秦镇很感激苏贤江夫妇，推荐了自家侄女秦小桃，勤快能干不多话，已经打过电话了，后天他大哥送过来。 开学第三天。 今天发卷子，早自习的时候，王主任气压就很低。 她来来回回在教室里转圈，瞅见谁没有跟着录音机大声读英语，对着脑壳直接弹出一节粉笔头。 有了这招杀鸡儆猴，剩下的时间，再无人敢敷衍。 第一节是语文课，韩老师让学习委员葛辉上台发卷子。 “这次卷子难度不小，可你们的成绩，着实让人触目惊心。这个暑假玩疯了吧，你们可是尖子班的学生，要不是有苏子祁、何明和葛辉拉了二三十分，你们平均分都要低于4班了！现在开始讲题……” 苏子祁的周围动了起来，小纸条传来了三四个，都是问她成绩的。 苏子祁收了纸条没理会，继续听讲，范鸿发看着她试卷上鲜红的105分，再看看自己的84分，麻了。 下课铃声响起，苏子祁周围围满了女生，“阿祁，你怎么不回我的纸条。” “对呀，为啥不回纸条。你到底考了多少分？” 苏子祁等她们安静下来，才回答，“105分。” 一个娃娃脸的女生满脸崇拜地看着她，“哇，怎么这么高，你作文扣了几分？” 苏子祁，“4分。” 娃娃脸继续说，“好厉害欧，比阿梅的分数都高。” 苏子祁淡淡扫了她一眼，记住这个人，收好试卷后离开了教室。 娃娃脸许小花被冷落后，愣怔了一会，副班长项红梅的同桌王欢挺身而出。 “阿花，你夸阿祁就夸阿祁，为啥要捧一踩一，阿梅招你惹你了？” 她拼命摇头摆手，小脸煞白，泫然欲泣。 “我没有。我只是好奇阿祁的分数，我没想到她比阿梅高了十几分。啊，对不起阿梅，我又说错话了。我只是想向你们好好学习，想更快进步，都怪我不会说话，嘤嘤嘤~~~” 瞬间梨花带雨，哭得好不可怜。 周围几个同学看不下去了。 顾春凤挡在她身前，“行了阿欢，阿花又不是故意的。再说，她也给阿梅道歉了。” 田波也附和道，“就是，阿梅，你可是副班长，不至于为了这么点小事为难阿花吧。” 王欢正想口吐芬芳，让他们去洗洗脸，别被眼屎糊了眼，被项红梅拦下了。 “好，阿花，这次我原谅你。不过，我不希望以后你再拿我跟别人比。你喜欢阿祁，下次就拿自己的成绩跟她比，别攀扯我。” 许小花身形一僵，还想继续解释，被顾春凤的话将了一军。 “对呀阿花，下次你拿自己的成绩跟阿祁比，把她当做目标好好向她学，你就能进步更快了！” 田波几个看热闹的男生也纷纷点头，觉得顾春凤说得太对了。 既然许小花想进步更快，又崇拜苏子祁，可不就得拿自己跟她比，向她学习嘛！ 看到项红梅和王欢戏谑的眼神和顾春凤几人真诚的笑脸，许小花一口老血梗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差点没把自己憋死。 冷静，冷静，深呼吸好几次，做足了心理建设的她不再哭泣，坚强地抬起头，“嗯，我一定好好努力，向阿祁学习。” 苏子祁回来后，听闻课间还上演了这么一场大戏，也没什么。 就知道这女孩有心机，她是来学习的，忙着呢，可没工夫跟小女仔玩这些不入流的戏码。 第二节代数课，王老师拎着一摞卷子进了教室，葛辉发卷子。 “老实说，我没想到，你们可是尖子班的学生呀，竟然对自己要求这么低。这次考试，分数上100的仅5人。 “离高考就十个月了，除去各种假期，你们真正学习的时间还剩多少，好好想想自己的未来吧。我们先看第一大题，这种基础题我们班竟然还有人丢分……” 毕竟是在班主任眼皮子底下，这节课没人说小话，也没人敢传字条了，下课铃声一响，广播响起，苏子祁跟着人群涌向了操场。 第109章 排着队来找虐 想进步的许小花紧紧跟在苏子祁身后。 “阿祁，你数学多少分呀？” 苏子祁回头一见是她，淡然一笑，“我们没那么熟，想知道我的成绩，等班级排名的红纸上墙，你就知道了。” 关注着这边动向的王欢，“噗呲”笑出了声。 “阿花，‘人贵有自知之明’，上赶着的可不是朋友，别自找没趣了。” 许小花眼泪汪汪，“阿祁，我，我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苏子祁停下脚步，神情疑惑。 “可我是来学习的，不是来交朋友的呀。交朋友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王老师都说了，离高考没多久了，这点时间，我用来学习还嫌不够，哪有时间交朋友？！” 王欢对她竖起了大拇指，何明、项红梅、葛辉等人纷纷侧目，刘杰一旁鼓掌。 “阿祁说得对，阿花，你还是找别人交朋友吧。找那种可以不用在学习上多花时间，就能学得很好的做~朋~友~” 人群中的顾春凤觉得刘杰说得对，也跟着规劝。 “是呀，阿花，阿祁都说了，她的时间都用来学习了，你还是换一个朋友吧，别给她添麻烦了。” 许小花的眼泪要掉不掉，这话叫她怎么接，她怎么就跟顾春凤做了朋友呢。 现在苏子祁把她架上，刘杰和顾春凤还给垫高了，这让她怎么下来。 太尬了。 好在田波跟上来了。 “行了，不做朋友就不做朋友，当谁稀罕。阿花，你放心，我永远是你的朋友，学习我也安排好了，两不耽误。” 苏子祁适时点头，“对对对，以后看好你的阿花，别让她出来，不用稀罕我，稀罕你就行。” 呵，真当姐好欺负，一个一个排着队来找虐。 众人哄堂大笑。 王欢：“哈哈哈哈哈，说得好，稀罕你就行。” 刘杰：“对对对，看好你的阿花哦，不行栓根绳子，免得丢了，到处找朋友。” 崔雪玲：“你们说话也太损了，把阿花都给气哭了。” 刘杰起哄，“哎呀，阿花哭了，波仔，你还不赶紧哄哄你朋友，不然一会跑没影了。” 许小花又羞又恼，已经快到操场了，她不惧拥挤，三两步冲到了前面，王欢在后面哈哈大笑，“该”。 随着第六套广播体操的音乐响起，大家也不再盯着许小花。学校对课间操抓得很严，谁要是不好好做操，被前排老师看见了，可是会点名的，甚至喊到前排做示范的，大家都不敢马虎。 解散后，回到教室，第三节是英语，第四节语文。老师们对这次考试成绩都不满意，言语中全是敲打，中午放学时，大家都如释重负，长嘘一口。 这三门课终于结束了，下午是历史和地理，明天上午才有政治了。 哎，这周过得真不爽，好在明天就是周日，下午放假，不然可怎么熬呀。 周日，苏子祁一人上学，是的，只有高中才上六天半，初中只用上六天。 她走到转角，就看到教室前门围了一堆人，没在意，从后面进去，拿出书籍，准备上早自习。 范鸿发已经在座位上了，他看着波澜不惊的苏子祁，告诉她排名出来了。 “阿祁，你考了525分，班级第一。班长504，排第二。葛辉487，排第三。” 苏子祁点头示意知道了，“你呢？” 范鸿发有些羞愧，“我448分，排二十七。” “没事，下午去我家，把卷子和书都带上，我给你做计划。” “好。” 没多久，英语蒋老师拎着录音机进来了，放着课文，让同学们跟读。 下了自习，苏子祁跟上蒋老师。 “蒋老师，我想借磁带回家翻录，晚自习还回来，可以吗？” 蒋老师停下脚步，扶了扶眼镜，“你家有收音机？” 苏子祁点头。 蒋老师把磁带递给她。 “可以，我那还有一些英文磁带，明天我带过来，你拿回去翻录，好好听好好练。” “好，谢谢蒋老师。” 回到座位后，看到神情复杂的众人，她也没当回事，继续学习。 正如她自己说的那样，她真不是来交朋友的。 前世没考上大学，抱憾终身，现在有了这么好的机会，她哪敢蹉跎时光。 何明看着她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回去就让老窦请家教，他这个第一可不是那么好抢的！ 葛辉眼神暗了暗，揉了揉眉心。 本以为做万年老二已经够憋屈了，没想到一下子，便成了老三。 一边快乐地想，阿明，你也有今天。 一边悲哀地发现，自己离第一又远了一步。 真难。 项红梅对比自己跟苏子祁的各科成绩，差距实在太大，50多分了。 不行，今晚备战到1点，勤能补拙，她一定要考上大学，摆脱这个家！她，绝不认输！ 许小花看着自己差了将近90分的成绩单，恼恨不已，可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在心里诅咒这帮子不做人的同学倒霉一百年，尤其是苏子祁和王欢。 总之，有苏子祁这根胡萝卜在前面吊着，2班的学生就像打了鸡血一般，争分夺秒，各自努力，都想在下次月考上扳回一城。 日升日落，周而复始，很快，小半个月过去了，苏子祁要跟秦如草回老家了。 这段时间，范鸿发在苏子祁的帮助下，重新规划了自己的学习，根据她给的方法，对各科逐一进行知识梳理，成绩没看出明显提升，基础却越发扎实。 苏良骏在班级里适应良好，已经是学习委员了。 秦镇的侄女秦小桃过来了，她是个勤快人，眼里有活，话不多嘴也严，很快就上手了，秦如草轻松了不少。她也在太叔公那租房子，挺方便的。 吴磊、郑秋池已经从京城回来了，苏子祁的荷包鼓了不少，前天他俩又去星城了。 苏子祁语数外自是不差，历史、地理也还算可以，就是政治有点拖后腿。这段时间她去书店买了很多资料，做了不少思维导图，梳理知识帮助记忆。 为了学习英语，她还找宋晋鹏订了两台索尼的随身听，她跟范鸿发一人一台，用来听磁带学英语，算是给范志荣的感谢费。 要不是范叔帮忙找房源，她哪能买到这么合适的房子。 是的，苏子祁家终于在羊城买房了，两套楼房。 第110章 东湖新村 一开始，范志荣是在流华大队附近找到了三处平房。 一处在他们大队，靠近大路，位置不错，就是房子老了点。另两处在隔壁大队，也是平房，重新粉刷一下就能住人。 苏子祁一听是宅基地，立马摇头。 她记得很清楚，宅基地是不能买卖的，所有权属于大队。宅基地上的房屋只能在本大队农户之间进行买卖和流转，还需要办理相关手续。如果不是本大队的人进行买卖，那买卖行为是无效的。 简单说，就是第一处房源，只有范志荣能买，能过户。这三处房源，苏家都能不买，因为过不了户，也转不了户口。 要想把户口转到羊城，只能买楼房。 于是，范志荣只能重新找房源。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他多方问询，还真就找到了两套东湖新村的二手房。 这是国内最早的商品房小区，81年建成，一楼停车，二楼有连廊，连接了所有楼梯，实现人车分流。小区里有花有树，就像公园一样，环境很不错。 苏子祁一听是这里来了兴致。 这小区后世可是涨到5万一平米，附近医院、公园、学校齐全，适合居住，立马向王老师请了晚自习的假，一家人当晚就去看房。 第一套在三楼，小三居带客厅阳台，69平米。 这套房子房间两大一小，苏子祁最满意的就是卫生间，它做了三分离。最外层是洗手盆，推门进去是蹲坑，与最里面的浴室隔着一道厚厚的浴帘。虽然造型稍显简陋，但也算是开了先河。 最不满意的厨房，没有窗户，只有一个排气扇，做饭不是很方便。 第二套在五楼，也是小三居，阳台在卧室，70平米。 这套房子特别方正，三个房间都挺大，就是客厅，尤其是卫生间有些小，得重新设计才能实现干湿分离。 两套房都不便宜，第一套报价5万，第二套报价5万2。 苏子祁自是一通砍，从近两年港城股市大跌，地产和金融业行情都不好，说到房子这种那种硬伤，二手房的契税还要几千呢。 见卖家有些动摇，她又往回找补。 房子还是挺好的，环境好，光线足，楼层也不高，要不是真心买，我也不跟说了。 双方就价格来回拉扯几次后，便把价格定了。 第一套房4万8，第二套房5万，写好合同，交了定金后，第二天秦如草带钱和户口去房管所过户缴税换锁。 为了方便上学和去医院，苏子祁他们并没有急着搬家。 再说她对房子的布局也不满意，所以，她打算等老爸腿脚利索后，让他找几个人，组个装修队，先拿自家房子练练手。 苏子祁还给范志荣出主意，让他把队里靠近大路那处平房先买下来，宅基地自建房又不贵，带小院二百多平米的房子，只要四千五，跟楼房比起来简直是白菜价。 范志荣心动了，可他现在手头只有上次要回来的二千多块，不够。 “祁妹子，我钱不够，我打算回家拿些值钱的物件抵押给你，你先借我二千三。明年你直接往我的本金里面扣。” 她没意见，就算没有抵押物，凭着范叔跟自家的交情，这钱也是要借的。不过有些话还是要说前面。 “范叔，你说的物件是什么？买房子这么大的事，你不跟阿婶商量一下吗？” 范志荣听完一愣，也是。 阿华再不好，也是阿云的堂妹，是一家人了，买房这种事不能瞒着她。 为此事，范家爆发了一次激烈的争吵，范志荣脸都被挠花了。 听范香凝说，他老窦跟华姨吵架后，华姨回了娘家。老窦追了过去，没接回人，却拿回了一张纸，上面还盖了红手印。 她猜跟房子有关。 之后，范志荣拿着前妻的嫁妆——十几个金镯子、金首饰、翡翠镯子、玉镯子配饰等，还有自家传下来的金条、金首饰、袁大头、铜钱，几件瓷器等物件，抵押给苏子祁，换了二千三，买了房。 苏子祁暗爽，这可真是歪打正着。 当然，这是后话了。 大队里来了电话，拆迁工作队这几天就到。 算了算，如果要钱，老家的房子、田地加起来，大概补偿六百多。如果选地，房子可以置换万家大队一块15mx6m的宅基地，田地补偿三百多。 苏子祁的意见是要钱。 虽然这笔钱不多，但这可是救济款，谁叫她爸还欠着医院的钱呢！符合在徐大丫和村里立的人设。 而且，苏子祁还要预防一种情况，那就是宅基地被他人占用盖房。 后世这种官司，她在一些普法栏目里看得多了。 比如陈某在老家有一块宅基地，一直闲置，可在他外出看病期间，宅基地被人给占用。调查发现，是其弟弟占用。 陈某找弟弟理论，弟弟认为地是老人的遗产，房子不够住就应该给他使用，于是盖了房。 陈某找村里主持公道，协商几次没有结果。然后报到派出所以及当地的镇政府，结果也没协商好。最后，陈某将弟弟诉至法院。 最后，经法院审理后，判决被告返还占用原告的土地，并拆除土地上的全部附着物。 他们常年不回老家，又没空回去盖房，地皮又是在不熟悉的万家大队，万一宅基地被万家大队的人或者是徐老婆子、苏贤河一家占了建房，就算打官司能要回，也是麻烦。 还不如先要钱，以后莲城建了商品房，再买一套养老。 苏贤江和秦如草听完苏子祁的分析动摇了。 他俩想换地皮，就是惦记着老了以后落叶归根，得有个落脚地。现在再想想，真要拿了这块地，他们可能落不着好，还惹来一身骚。 “祁妹子，还是你想得周全，那我们就要钱吧。我把授权书写好，辛苦你俩了。” “一家人，讲这些干啥。” 事情定下后，苏子祁就去找王主任请假。 王主任不同意，苦口婆心劝解。 “阿祁，除去寒假，你只剩8个月的复习时间了。虽然你是借读生，成绩也很好，可现在是紧要关头，什么都得给高考让路，你怎能平白耽搁一周呢。” 苏子祁点头认可她的话。 “王老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担心我落下学习，但我确实有不得不回去的理由。我跟你说说我家的情况吧。” 苏子祁先说了老家要拆迁，必须回去签字的事。又交代了老爸意外遭遇车祸，医生说不能长期坐车，回不了老家，老妈一个人回去她不放心。最后，她得回去迁户口，这样下学期就能在二中参加高考了。 王主任一听要回去迁户口，什么劝解的话都不说了，直接批了假。 “五天时间够吗？要不，我给你一周。” 苏子祁琢磨着多批点也好，万一出点什么事，到时候打电话请假更麻烦。 “那就一周，谢谢王老师。” 秦如草把饭店的事全交给了苏贤江和秦镇，这几天减少饭店供应量后，两人买好汽车票，回了老家。 ———————————————————————————————— 存稿刚完了，明天开始恢复一天一更，随机加更，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会努力的~ 第111章 滚远点，别脏了我家地盘 坐了一天大巴，苏子祁到了福城，住了一晚后，转天中午回了莲城。 她先去招待所开好房，跟老妈去饭店炒菜吃饭后，去了运输队。家里的房子、田地要卖了，一应家具、锅碗瓢盆等物件自然得带去羊城。 谈好价钱后，坐着运输队的大货车，二人回了大队。 “妈，你先把家里的东西打包装车，我去趟大队长家。” “去吧。” “春花娘，大队长在家吗？” 春花娘见是她回来了，热情地迎她进屋。 “你伯忙得脚不沾地，刚撂下碗筷，就被拆迁工作队的冯队长喊走了。现在应该在大队部办公室。祁妹子，你咋一人过来的，你！妈呢？” 苏子祁：“她在家收拾东西呢。我还以为大队长在家休息呢，没想到这么忙，那我过去看看。” 春花娘拦住她，递过去一碗水。 “欸，你着啥急，先喝口水。走这一路上渴了吧。” 苏子祁接过碗，一饮而尽。 “谢谢春花娘。我们坐运输队的车回来的。要拆迁了，得把家里的物件和粮食运走，运输队正好跑这条线，就带了车回来。” “行，那你赶紧去忙，我就不留你了。” “好，回头再聊。” 大队办公室这里可真热闹，有排队签字按手印的，有还没决定好过来打听情况的，还有弄好了瞧别家热闹的。 三十五六度的天气，小院子里装了四五十号人，苏子祁看着都热。 大队长热得汗流浃背，还拿着个大喇叭，不断喊话维持秩序。 “村民们，xx铁路，是国家、省、市、县的重要铁路，建设好这条铁路，对我们大队、我们县乃至我们市的经济发展都非常重要，讲白了，就是造福子孙后代的大好事。所以，我们要积极配合，这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这几天，工作队已经反反复复多次讲了拆迁政策，《征收决定公告》和《征收补偿决定书》就贴在院墙外，大家要积极响应。 “现在，不要挤，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来。换房子的到左边排队，卖房子卖地的右边排队，全家拿着户口本签协议。 “迟来早来都得来，早来早拿钱，早选地，早享受，别拖到最后，再来埋怨，到时候狗都不理了。” 可以看得出，大队长这话还是很有效果的，有几个摇摆不定的，已经到左边排队了，要换地，宅基地的位置还是很重要的。 人太多，秦如草也没过来，苏子祁就没凑上前去。 她出去仔细看了《征收决定公告》和《征收补偿决定书》，搞清楚了流程和需要的证件后，回去了。 等她回到家，不出意外，徐大丫和苏贤河一家也到了，正堵在她家门口，拦着司机不让搬运。 不过这两个司机经常跑长途，身形高大，五大三粗的，往门口一挡，他们进不去，只能在门口骂骂咧咧。 尤其是徐老婆子，嘴里臭得狠，骂得特别起劲。 “秦如草你个！骚！狐狸，臭！婊！子，背时！鬼，害了我家老大，转头就抛弃了他，还把野！男人带回来偷家，看我不撕了你！” 苏贤河的妻子王招娣也非常兴奋，眼里的幸灾乐祸都快溢出来了。 “唉，相处二十年，我竟没看出来嫂子你是这样的人，大哥真是可怜。看在老交情的份上，嫂子赶紧走吧，不然，等我们吆喝两嗓子，你就走不出大队了。” 秦如草被他们气得够呛，好在这段时间嘴皮子也没少磨炼，立马回怼。 “哟，这不是贪我家血汗钱的前婆婆、前弟媳妇吗，我可没你们那么狠心，自家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说断亲就能断亲。我跟我男人好着呢！等我把家里东西带走，卖了房，我男人就能出院了。等我男人好了，挣钱了，以后有你们后悔的！ “还有，你们积点口德吧！不然，就算我放过你们，这两位运输队的大哥被你们污了名声，也会找贤河、涛仔比划一番，万一手重了点，呵呵，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她话音一落，两个司机把袖子一撸，满脸凶光。 徐老婆子等人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惊疑不定，莫非，秦如草说的是真的？老大能出院了？腿能好？ 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苏子祁直接走进去，拎小鸡崽似的，一手一个把人都给甩了下去。 她只用了一分力，扔的位置也很巧妙，并没有伤到人。 这群人呆了一瞬后，就势坐在地上，又哭又嚎，骂她没良心。 苏子祁冷哼一声，“果然古人说得好，‘心中有佛，所见是佛’，你们这群心里脏的人，看什么都脏！我们不过回来搬家具卖房子给我爸治腿，你们就在这造黄！谣，编瞎话，侮辱人！简直欺人太甚！ “你们这群六亲不认、薄情寡义的人，都断亲了，怎么还有脸出现在我家。给我滚远点，别脏了我家地盘。再逼逼赖赖，我可就动真格了！” 之后，她如同门神一般伫立在门口台阶处，让师傅继续，这儿有她呢。 两位司机给她竖起大拇指，继续搬运。 徐老婆子等人满脸不可置信，这一个多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先是老大\/大哥\/大伯不近人情，逼着他们把这几年花用的钱全还了，为了这事，他家还欠了一屁股债。 然后，也不知道怎么的，家里又把钱还上了。 接着，大队里竟然要拆迁了，虽然老房子和田地也要拆迁，可他们眼红老大\/大哥\/大伯家新盖的房子呀。 没想到，事到临头，原来想搓圆就搓圆，想捏扁就捏扁的大儿媳\/大嫂\/大伯母也扎手了。 更离奇的是祁妹子变了，原来的她虽然尖酸刻薄，不敬长辈，也天天练什么军体拳，可她哪有这么一把子力气呀，竟然能轻松地把他们，咳咳，请出去。 不对劲，这家子太不对劲了，这屋子果然跟满崽\/我男人\/老爸说的一样，必须买下来。 苏贤河快速跟苏姵姵对了个眼神，笑着上前打圆场。 “祁妹子，断亲书是你奶奶瞎签的，不作数，我们可是血缘亲人呀。你怎能说不认就不认，还骂长辈？这事你爸知道吗？” 徐老婆子觉得这话实在是说到了她的心坎里，跟着叫嚣。 “对，你爸最孝顺了，我生他养他这十多年，不是一张纸就能断的。他走到哪，我都是他娘！你个死丫头，竟敢忤逆不孝，当心天打五雷轰！” 第112章 母不慈，子如何孝 苏子祁用三分薄凉，三分讥笑和四分漫不经心的眼神看着他们。 “不会吧，不会吧！这位叔叔，这些年你们一家吃我爸的，喝我爸的，反过来还要作践我们的事情，你不会忘了吧。 “你怎么还有脸说我们是血缘亲人！若是真有雷公电母，必然是先劈你们这帮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坏人！ “还有，徐婆婆，我们已经断绝关系了，这可是大队长和太爷做中人，签了断亲书的。别再搞忤逆不孝那一套，你得知道，母慈子孝，母不慈，子如何孝？ “别再试图用孝道绑架我爸，你要知道，光脚的我们可不怕穿鞋的你！真把我惹火了，我今天就去市里，把这些年的事写在硬纸板上，跪到这位叔叔的单位去。他单位若是管不了，我就跪到市武装部去。我就不信了，你们还能只手遮天，颠倒黑白！” 这段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徐老婆子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做，只能看着满崽，让他拿主意。 苏贤河没想到，侄女反应这么快，现在对方手上拿着断亲书，还捏着自己的命门。 他环视一圈，周围除了他们家人，只有个端着板凳出来看热闹的桂花姐，看来利用舆论压制，道德绑架这套是行不通，只能换条路走。 他按下心中不悦，脸上重新挂上那副和蔼可亲的笑脸。 “祁妹子，我们是亲人，不是仇人，没必要说这些伤人的话。你爸毕竟是我大哥，我又怎会见死不救。你看，今天我其实是来给你们送钱的。” 徐老婆子一拍脑袋，也想起了满崽先前跟她说的话，立马帮腔。 “对，对，对，我们是过来送钱的，还不把我们请进去。” 说完，又想往里闯，结果对上苏子祁那双没有温度的眸子，尴尬地停了下来。 罢了罢了，老了，不中用了，还是让满崽在前面冲锋陷阵吧，她这把老骨头，跟着走就行。 苏子祁没拆台，她双手环臂，看着众人。 “哟嚯，今天太阳莫非是从西边出来的，你们竟然良心发现，专程过来给我家送钱的？ “行，那就把钱拿出来吧，让我看看你们的诚意。可别辜负了我的期待哟！一家不说多了，五千有的吧，拿出来呀！” 嘿嘿，主打一个气死人不偿命，看见你们不开心，我就开心了。 (≧w≦)\/ (▼皿▼#)！ 徐老婆子怒了。 她再一次没忍住，冲了过去口吐芬芳。 “你在说什么胡话？五千？想屁吃！我今天非得让你知道……” 突然，她看到了苏子祁眼中的戏谑，离家出走的脑子竟然回来了，赶紧刹住脚，趔趄了一下，把后半句憋了下去。 对哦，刚才这死丫头是怎么把她弄出来的，之前被她一巴掌就能扇倒的人，突然有这么大的力气，见鬼了。 她后背突然冒出冷汗，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我，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她再一次清晰地认识到，眼前这个苏子祁不再是那个被她欺负只会龇牙咧嘴的小野猫了。现在的她是头盯住了猎物的猎狗，真惹毛了她，她能撕下他们的血肉，大口嚼咽！ 苏贤河觉得自己老娘真是没用，竟然被个小丫头给吓着了，弄得自己从幕后走到台前来，这感觉真不爽！ 苏姵姵却在细细打量宋子祁，想通过对比书里的信息，找到她的问题。 苏姵姵是个小说迷，无意间在网上看到了一本《八十年代红遍香江大美人》，女主颜白箬从现代穿越到香江，然后在房地产、演艺圈咔咔乱杀，打造了商业帝国，意外被男主，内地军三代崔彦昊所救，二人互相救赎、双向奔赴，经历过无数风雨后，执手一生。 剧情看得她热血激昂，无意中发现自己与小配角同名，一觉醒来后，竟然穿成了同名的苏姵姵。 书中苏姵姵没多少剧情，毕竟她只是许家二房长子许钦人养在外面的地下情人，而许钦人则是颜白箬的忠实守护者。 许钦人与颜白箬相遇太晚，两人都人过中年了。 颜白箬因身子弱无法生育，崔彦昊的母亲百般嫌弃她，便在二人之中挑拨离间。她不堪其扰，躲到深城，又遭遇“飞车党”抢！包，人差点被带倒。就在这时，她被许钦人所救。 两人一见如故，非常聊得来，约了好几次，然后苏姵姵出现了。 她不管不顾，大吵大闹，像个泼妇一般，还恶毒地把颜白箬推向楼梯。要不是崔彦昊及时出现，颜白箬就要滚下楼梯一尸两命了。 是的，颜白箬和崔彦昊备孕二十多年，没想到她这次离家出走，竟然意外发现怀孕了。 结果当然是男女主阖家团圆，许钦人黯然神伤，自此绝情断爱，转为默默守护女主。而她，恶毒女配，则是被报复和抛弃的对象。 还有一次剧情，则是许钦人醉酒后回忆跟颜白箬的甜蜜，懊恼自己不该为了抢先得到那个镯子的下落，就跟苏姵姵在一起。 更懊恼在一起后，才发现，镯子的线索在苏姵姵大伯家。她爸知道老家要拆迁，特意做局买来了大伯家的房子，那些跟镯子有关联的其他首饰，就是从他家的家具里的暗箱找出来的。 想了又想，还真没什么苏子祁的剧情，莫非，是她想多了？ 大伯是被苏子祁洗脑了？所以变得无情无义。 大伯娘是被大伯的腿刺激了，所以出言不逊。 苏子祁本来就不是个善茬，现在大伯又还在医院，所以激发了她的凶性，逮人就咬。 哎，她本以为这事很简单，专门让老爸回来了一趟，结果他把家具都给摸索了一遍，啥也没有。 现在拆迁队又来了，没时间了，他们只能尽快把房子买下来，抓紧时间。实在不行，只能把家具都给劈了，这样什么暗箱都藏不住了。 想到这，她再次给苏贤河递了一个眼神，苏贤河了然，接过话茬。 “祁妹子，既然你坚持认为我们欠了你，又签了断亲书……” 宋子祁不耐烦的用手指敲了敲门框，“说重点，别废话！” 苏贤河差点控制不住体内的熊熊烈火。他忍了又忍，告诉自己，只要能拿到房子里的珠宝，一切都是值得的，终于平复了情绪，继续说道。 “那我就开门见山吧，你这套房子包括里面所有的家具卖给我，我出五百！要知道拆迁队只出三百，我加了二百，够意思吧！” 苏子祁眉毛轻轻一抬，吐出两个字“不卖”。 苏贤河掏了掏耳朵，“你说啥？不卖？我都加二百了，你竟然不卖！难道你非要三百卖给工作队？” 苏子祁冰冷的视线扫过来，“对！我乐意！你要是想买，出三千，你要是拿不出，我卖给工作队！” 第113章 等我飞黄腾达，你就知道今天失去什么了 苏贤河试图挣扎。 “祁妹子，你看这些年的钱我们也还给你了，你们不想认我们这门亲，我也不纠缠了，现在就是这个房子，我是诚意买的，你就不能开个诚意的卖价吗？” 苏子祁摇头。 “不能。大家都不是傻的。你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人，既然盯上了我家要拆迁的房子，那就肯定是我家有你需要的东西。给你三分钟”，说完抬手看了看表，“三分钟后不同意，我就带我妈去大队办公室排队签字，到时候你就找拆迁队的掰扯吧！” 苏贤河无比纠结。 三千实在太多了，何况是要买一个拆迁只能补贴三百的房子。去年给涛仔在市里买房也才花了一千六，她可真敢喊价。 他们已经断亲了，现在又不能亲情绑架，就算她“漫天要价”，他也没办法说什么。 最最关键的是，他手里钱不够呀。为了还大哥钱，他把儿子的房子卖了，还借了不少钱。 后来，他从女儿口中得知拆迁的消息，暗地里把消息卖给了几个大佬，得了一大笔钱，还了债，就准备回老家屯房子。 没想到大队长那么精明，不给盖章，没法子，他只能在隔壁几个大队广撒网，搂着一条是一条。 目前他手上就两千，是他留的后手，没想到苏子祁竟然开价三千。想到苏姵姵说的那些值钱的珠宝首饰，以及港城来的大人物，还是找苏姵姵拿主意吧。 “姵姵呀，爸是信你的，可祁妹子开价三千。三千，市里都能买两套房子了！你确定那东西就在这房子里？” 苏姵姵轻轻颔首。 “肯定呀，爸。上次你是晚上摸黑来的，只带了一个手电筒，能找到啥？现在我们把房子买下来，趁着他们还没把家具搬走，趁着拆迁队还没上门来做工作，赶紧把事办了才最要紧，别在意那三瓜两枣了。” 三瓜两枣？ 苏贤河心在滴血，可为了搏一搏，也只能摸着鼻子认了，“好吧”。 “行，三千就三千，我现在就去取钱，你们赶紧把东西放回去，锁上门，不许再动。” 苏子祁嘴角扯出一抹戏谑的弧度。 “恐怕不行。我只是把家具和房子卖给你，剩下的东西可不是你的。我家的粮食、家禽、农具、锅碗瓢盆、衣服被褥，那都是要带走的。” 苏贤河和苏姵姵不乐意了，万一让苏子祁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把东西搬走了，那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苏贤河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不行，搬东西可以，我们来搬，你们不许乱动。” 苏子祁不同意，“不行，我们的衣物是私人用品，怎么能让你们搬。你要是坚持这样，我们不卖了。” 苏姵姵打量了一眼她和秦如草，就夏天这单薄的衣服，啥也藏不住呀。 双方开始极限拉扯，最后同意衣物这些他们自己搬，但出来要由苏姵姵搜包裹。其他东西由苏姵姵他们搬运，必须打包好，运上车。 苏子祁回屋收拾衣物时，把地上的白纸片等物件和痕迹都处理得干干净净，没多久，他们的东西都打包好了，运上了车。又她取出几个化肥袋子，用钉子挂了几个眼，分几袋把家里的鸡全装了进去，扔上了车。 之后，她拎着一桶鸡蛋去了桂花娘那，送给了她一半鸡蛋，让她和家人帮自己把菜地里的蔬菜全摘了。 剩下的鸡蛋一会送去大队长家，当作打电话给他们报信的感谢费。 安排两个司机守着门口不让苏姵姵他们进去后，苏子祁带着她妈和桂花娘一家开始去地里摘菜。 桂花娘往那边瞅了一眼，低声问道，“祁妹子呀，你说，贤河一家花那么多钱买你家房子图个啥？” 苏子祁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图个啥。这块地原本是荒地，我们才盖了两三年。兴许，他们觉得我家的家具值钱，或者是地底下藏着啥值钱的东西吧。” 说完接着摘菜。 桂花娘恍然大悟，这精明人也有傻缺的时候，正想嘲讽两句，又想到那些人离这不远，赶紧闭上自己的嘴。 她表情太丰富，举动过大，想摘菜的她一抬眼就对上了自家三个娃好奇的眼神，此时无声胜有声。 “呵呵，呵呵，你们看我干啥，赶紧帮着你小祁姐摘菜。” 在桂花娘一家的帮助下，几人没花多少功夫就把地里的菜都摘干净了。 “祁妹子，你摘这么多菜，不怕路上坏了？” 苏子祁直起腰，“不怕，一会去大队办公室，把房子过了户，卖了地，我们就直奔县城。我有几个同学家开酒店的，我直接卖去他们家就成。” “那就好。” 待苏贤河借完钱回到大队，苏子祁一家已经把自家的东西收拾好了，除了家具，所有能带走的，全都装进了货车。鸡蛋也送到了大队长家，交给了春花娘。 当他们赶到大队办公室，让大队长和诸位村民作见证买卖房屋时，在场的人无不觉得苏贤河疯了，有些人觉得有蹊跷，但更多人却觉得苏贤河仗义，这是暗地里补贴他哥呢。 苏子祁怎么可能给他挣名声的机会，她眼眶微红，语带哽塞。 “贤河叔，你买下这房子竟是为了帮助我爸？不行，这份钱我不能收，我们已经断亲了。村长，这房子我不卖了，我不能坑我叔，不然徐婆婆跟我没完，以后咒骂我们怎么办？我要把房子卖给拆迁队。” 苏贤河没想到还有这一出，没反应过来，怔愣当场。 苏姵姵却冲了上前，“不行，你都答应好了，房子和家具都卖给我们，不能反悔！” 说完，她发现周围的人眼神变了，有种这闺女读书读傻了，白长一张漂亮脸蛋的怜悯，也有种得亏这闺女不是我家孩子的庆幸，总之，复杂得很。 苏子祁捂着嘴，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佩佩姐，这房子真不值当，你，你们真的不能买。” 苏佩佩也察觉了不对劲，但事到如今，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哼，等姐姐我找到了宝贝飞黄腾达，你就知道今天失去什么了。 “祁妹子，你卖我买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与旁人无关，别讲那么多废话了。大队长，给我们写买卖合同吧。她家的房子连同里面的家具一起卖给了我们。” 苏贤河看到这一幕，又羞又恼，心里更打起了退堂鼓。 这丫头一遇到房子和家具的事就魔障，这里面真的有宝贝吗？不会是她异想天开吧。 不，拆迁的事情都被她说中了，想到囤的房子，苏贤河说服了自己。 他顶住重重目光，上前递了根烟给大队长，强行挽尊。 “叔，你给我们写了吧，祁妹子还要赶车去羊城，我大哥还等着这笔钱出院呢。” 大队长接过烟，眼神中充满了戏谑，最后不咸不淡地说了句。 “这样呀，也难为你了，断了亲还这么惦记着他。” “是，是。” 村民里没几个傻的，闹这么一出，谁还不知道是苏贤河他们想要大哥家的房子。 对，还有家具。 有些人心里打起了小九九，准备一会去那瞅瞅，看看那房子、家具里到底有什么秘密，值得苏贤河这个精明人专程来搞这一出。 这些就是后话了。 第114章 落户羊城 很快，合同拟好了，苏子祁清点好钱后，装进挎包，带着秦如草去右边排队了。 苏贤河和苏姵姵也拿着契书，匆匆往房子那边赶。 村民知道苏子祁他们要赶车，纷纷给她腾位置，让她排到了最前面。 苏子祁道过谢后，取出授权书和户口本，跟妈妈一起签了协议，领到卖地的三百多。 最后，苏子祁把大队长拉到一边，讲了迁户口的事情。 大队长知道她不想让徐老婆子一家知道新家的住处，避着人给她开了大队证明。 拿到证明后，她跟秦如草郑重地对着大队长鞠了一躬，若不是他和太爷的帮助，他家的事情绝不会解决地如此顺利。 得知大队长和太爷都要了万家大队的地皮盖房，约好以后多通信后，她跟妈妈又去了趟太爷家，送了两只鸡让他补补身体，随后坐车到了镇上。 她跟妈妈到派出所户籍科开好了迁出证明后，坐车去了县里。 苏子祁让司机停在一个巷口处，“妈，这是私人买卖，他们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我一人过去更方便。” “知道啦。” 于是，苏子祁顺利地瞒过他们仨，把鸡和蔬菜瓜果暗渡到空间。 这些她留着等周末自己在家做饭的时候吃。 虽然鸡是自家养的，妈妈和弟弟肯定认识，但只要拨了毛上了饭桌，嘿嘿，还有谁能认识，吃就完了。 这辆大货车虽然只装了半车，但苏子祁没打算换车，因为货车前面有两排座位，她和妈妈可以直接跟车回羊城。 可能是因为司机路线熟，这段路程他们并没有遇到拦路抢劫的，就这么顺利的开了一天一夜回了羊城。 苏子祁付完费用后，要给司机安排住宿，他们却连连摆手，表示有住宿的地方。苏子祁也不勉强，一人塞了五块，当做住宿费了。 司机拿着钱感慨万分，这雇主太好了，路程也顺，可惜他们应该不会再回县里了。 苏贤江和苏良骏没想到他们竟然三天就回来了，看着毫发无伤的二人，心中自是惊喜。 休息一晚后，苏子祁马不停蹄地去落户口，当她拿到崭新的户口簿时，心中那块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她吐出了一口浊气，当天下午就去了学校，耽误了三天半，她必须把功课追回来。 时光如白驹过隙，羊城的暑气仿佛刚刚消退，凉爽下来，一场一场的秋雨，把大家从秋天带进了冬天，从1983年带到了1984年。 即便到了1月，羊城的大部分树木依然郁郁葱葱，秋意是沿着叶子的纹理一点一点渗透开来的，从翠绿到金黄，过渡自然，非常优雅，跟北方的冬天大相径庭。 苏子祁一家已经穿上了羽绒服。 苏贤江的腿已经好了，医生对他的恢复能力万分惊叹，除了叮嘱他近几年不能干苦力活，定期复查，其他已经没啥需要注意的地方了。 他现在带着一些老战友组了一个施工队，拿着女儿画的图纸，先对自家东湖新村的两套房子进行了旧房改造。 秦如草的饭店生意非常火爆，有次范志荣吐槽工地的饭太难吃，笑着说，要是他们这个店开在工地就好了，量大管饱。 秦如草觉得这是个好点子，跟家人商量后，她决定开辟工地这条战线。于是扩招了一名他们的老战友郑解放，两名困难军嫂薛翠花、徐芳。 此后，秦镇每天清早买菜，中午骑三轮去工地卖盒饭，秦如草主厨，薛翠花当副手，徐芳洗扫打杂，秦小桃收银做账，郑解放跑堂。 这样一来，即便到了寒暑假，也还有别的路子赚钱，不至于一年放三个月的假。虽然比不上苏子祁的生意，但也赚得盆满钵满。 苏子祁的服装生意目前已经赚了百多万了，范志荣的本金加分红也有三十多万了。 她并不打算把钱留在手里，也不想存在邮局吃利息。听吴磊说高第街有两家生意不错的档口放话要出售，就是价格不便宜。 她跟范志荣看了档口位置，一番讨价还价后，加税盘下来一共花了十三万六，每人一间，照旧租了出去。 在学校，苏子祁的弱科已经慢慢追上来了，现在每次月考，她都是年级第一，全市排名前三，何明直接降级为万年老二，全市排名前十。项红梅和葛辉二人轮流班级第三，全市排名前二十。 在她不自觉的带动（卷卷卷）下，这个学期，2班在全市排名稳步提升，王主任都快笑得合不拢嘴了。 苏良骏已经放假了。这学期他适应良好，交了不少好朋友，期中总分年级前三，上周的期末考试也考得不错，成绩还没公布，但他预估自己不会掉出前三。 今天1月20日，高二期末考，早起晨练。 苏良骏的马步已经扎得有模有样，复查后，各项指标跟同龄人没什么差距了，继续保持即可。 秦如草的身体强健不少，八段锦已经十分娴熟，男人的腿好了，孩子学习不用她操心，每天忙活吃食，让她看上去年轻又干练。 比起刚来羊城的时候，她至少年轻了十岁，一点也不像三十多岁的女人。 苏贤江现在也是晨练的一员，他一套军体拳打得虎虎生风，隔三差五还要跟苏子祁过几招，颇有屡败屡战、百折不挠的劲头。 苏子祁锻炼很随意，今天八段锦、军体拳，明天一会太极、咏春，只要身体舒展开了，她怎么练怎么舒适。 晨练完，喝完牛奶，一家人赶去饭店。 现在请了这么多人，他们仨过去基本上不用动手，只用动嘴，然后下厨的下厨，施工的施工，上学的上学，放假的自己玩，各忙各的，互不干扰。 教室里的气氛非常紧张，一学期的学习成果，都看今天的考试成绩了。即便知道一节早自习记不住多少东西，但大家还是在努力记记记，多记一点是一点。兴许这里多几分，那里多几分，整体成绩就能高几名呢。 范鸿发很紧张，一个早自习下来，他脸色苍白，手心里全是汗。 苏子祁瞅了一眼，递过去一张卷子，用笔指着一个地方。 “发仔，你做做这篇阅读题，5分钟。” “啊？哦。” 范鸿发接过卷子迅速做题，5分钟后，他终于赶在苏子祁喊“时间到”之前做完了，苏子祁快速判题。 “全对。” 他在心里给自己比个了“yeah”，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不紧张了。 苏子祁笑了笑，“不错，经过我这段时间的魔鬼训练，你终于能在5分钟内做完一道阅读，而且全对。加油，我相信这次的语文，你一定能考出好成绩！” 范鸿发的心定了，“谢谢！” “不客气！” 第115章 我这是什么命 这一天就是各种考考考。 这次期末考试出题有难度，但万变不离其宗，苏子祁应对良好，其他同学就不一样了。 考得不错的，比如葛辉，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堪比盛开的太阳花，他看着同学们的目光充满了慈爱，仿佛胜券在握。 偶尔有同学问他“考得如何”，他就会笑着说“一般，一般，肯定比不过阿祁，阿明他们啦”。 何明神采飞扬，看起来发挥得也不错，不过他不像葛辉那么张扬，即使被问到，也只会说，“还行，这次题目有点难，但我尽力了”。 考得不好的，比如刘杰，就在后排鬼哭狼嚎。 “啊，老师你玩我，期末搞这么难，这个年都过不好啦！” 王欢这次没考好，考完后，趴在桌子上低声啜泣。 她老窦本就说女仔念那么多书干嘛！混个毕业证，进厂打两年工，找个合适的嫁了，回家相夫教子就好。 如果她考不上大学，就只能按他的安排进厂打工了。 一想到这里，她的眼泪就止不住。 项红梅知道王欢的家庭情况，更知道开学以来王欢压力有多大，有多拼，看她哭得这么伤心，只能轻声安慰。 “阿欢，没事啦，这次没考好，还有一学期呢，只要你肯努力，一定能追上来的。” 许小花这会也在抹泪，她也没考好，想到回家要面临阿妈的咒骂和老窦的漠不关心，这回的眼泪真实了许多。 顾春凤和田波正一左一右给她护法。 顾春凤不舍地从挎包里摸出一张草纸，又撕成两半放了一张回去，拿着半张草纸依依不舍地递给许小花。 “阿花，你别哭了，再哭下去，我的纸都不够用了。” 许小花哭得更凶了。 田波瞪了她一眼，会不会说话，不会说就闭嘴。 “阿花，别听她的，你使劲哭，哭出来就没事了。” “呜啊~~~” 许小花：我这是什么命？ 范鸿发考完后脑子有些发懵，这次的考题真有那么难吗？ 为啥，他觉得，好像，大概，可能也没那么难？ 是他飘了？还是，他真的进步很大？ 虽然这几次月考他的成绩有稳步上升，可，他真的可以期待这次的成绩吗？ 这事如果问苏子祁，她肯定会回他个白眼。 开玩笑，发仔也太小瞧自己了。带了4个半月，再看不到成绩的大跨越，她名字都能倒过来写了好不！ 随着王主任走进来，闹哄哄的教室瞬间安静。 “同学们，随着期末考结束，这个学期也结束了，你们成长了不少，也收获颇多，我为你们骄傲了。 “为了让大家过好中学阶段最后一个寒假，我们决定在寒假补课第一天，也就是2月9日（农历正月初八）再公布年级排名。当天上午8点集合大扫除，9点召开家长会，下午正式上课。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嗯，大家寒假期间要好好放松，2月9日开始全力备战高考了，understand？” “明白！” “王老师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玩的。” 王主任似笑非笑，“我叫你们好好放松，没让你们发疯！记住，劳逸结合，该玩的时候好好玩，开学以后好好学，都给我好好努力！我等着吃你们的升学宴！” “好！” “我们知道！” “谢谢王老师！” “你就等着吃酒吧！” 苏子祁这个寒假挺忙，在店里吃了晚饭，跟父母告别后，她跟吴磊、郑秋池带着行李直奔火车站，坐上了北上的列车。 她计划是去京城，转春城，最后去抚松，一早便开好了介绍信。 到了京城后，她一下车就买好了中午去春城的火车票。 对外的解释是没见过雪，想去领略长白山的风景，让吴磊二人办完事后直接回羊城，到时候她自己回就行，一个人更好买票。 核对好店铺钱帐后，她让王晓勇继续打听王府井、前门附近的铺子，杨钰再招两个售货员，提前培训，她准备开第二间服装店了。 安排好一切后，她就走了。众人拗不过她，又知道她那强大的武力值，眼睁睁看着她只身北上。 到春城已经是晚上了，苏子祁在售票厅买好了转天晚上去通杹的火车后，就在附近找了家干净舒适的招待所住下。 一夜无梦，第二天一早，苏子祁收拾好退了房，一手拎一个大号旅行袋，跟前台大姐打听花市的位置了。 君子兰这几年特别火爆，很多外地过来都是买卖兰花的，大姐一看她这架势，脸上都笑出了褶子。 “哎哟大妹子，你是去卖君子兰吧。别跟姐客气，咱们一道去光复路，姐给你介绍个店儿，保准给你实诚价！燕儿，你给我盯着点，我跟妹子出去一趟，马上回！” “行啊！” 说完，大姐就过来帮她拎旅行袋，“哟嚯，还挺沉，你这里装了几盆花？” 苏子祁柔柔地笑，“你猜？” 大姐想着她拎两个旅行袋很轻松的样子，不再试探。 这几年她长了太多见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句古话她是嚼了又嚼。 这丫头表面上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内里却是个硬茬子，她收起了那些小心思，把她领进了一家口碑好的店铺。 “刚子，快出来，我给你带客户来了。” 一位三十来岁，穿着夹克外套，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的青年人掀开厚厚的门帘走了出来。 “呦，娟姐，快进来坐，大斌，给娟姐和这位大妹子倒糖水。这位大妹子是打哪来的？不瞒你说，只要花好，咱们店给的价格绝对高高的，绝不让您吃亏。” “行啊”，苏子祁指了指大姐脚边的旅行袋，“老板先给这几株君子兰估个价，合适我就出手，不合适，我就让大姐再帮寻买家。” 大姐闻言水也不喝了，双目炯炯地盯着旅行袋，她早就想开开眼，看看这藏得严严实实的旅行袋里装的君子兰是啥品相了。 “嘶~” 旅行袋里的四株君子兰时，三人齐刷刷倒抽了一口凉气。 第116章 春城卖花 这四株被棉被包裹着的君子兰，不论从花株、花形，还是从叶片宽度、色泽、脉纹、肥厚来看，都堪称上佳，箭梗粗壮圆润，花朵大而且多，红艳秀美，堪称上上品。 去年春城满城疯魔君子兰，花的价格一涨再涨，自年初5万一盆的花出现后，很快10万元的也出现了，到了9月，最贵的那盆叫价15万！ 他们都见过那盆15万的花，根本比不上这四株。 三人看完了花，又转头看向这个身形纤瘦的南方俊俏小丫头，再看她拎着不放手的大号旅行袋，心里同时涌现一种预感。 这四株花是用来抛砖引玉的。 那旅行袋里的花得美成啥样了，极品？ 说起来苏子祁原本只剩十株君子兰，一株春兰，一株鬼兰。但空间的土壤与井水的叠加buff太强，五个多月的时间，花长出了不少子株。 经过一次次分株后，除了之前那十二株，她又多了五十三株君子兰，四株春兰，两株鬼兰。 目前仅有十五株君子兰，一株春兰还未长成，其他均已成株，开花。其中两株君子兰，一株春兰，一株鬼兰品相最好。 这四株就在苏子祁拎着的旅行袋中。 大姐见刚子一直不说话，赶紧咳了几声提醒道。 “刚子，妹子这君子兰如何，你出个价。要是看不上，我这就带她去虎子那瞅瞅。” 刚子一拍脑门，“妹子没见怪，你这花确实好。我想问问，这样品相的花，你手里还有多少？” 果然是个会做生意的，她本来就打算全部出手，自然也没做隐瞒。 “差不多品相的君子兰还有四十二株，另有三株春兰、两株鬼兰品相上好。不算我现在拎着这四株。” 额。 刚子冷汗直冒，15万一株的品相，四十六株君子兰，还不算其他的，这真是卖了他也买不起呀。 可就此放过，不就是成全了别家，他今年的生意都不用做了，直接看着别人发财就好了。 他盘算了下目前手中的资金，咬了咬牙，报了个能承受的数。 “三十株150万成不？你花太多了，我要是一次性放入市场，这花就卖不上价了。我要是留着，一批一批放，手里就得压货，风险可是很大的。我这价可是很良心了，妹子，你看？” 苏子祁点了点头，这价格确实很有诚意了。 “我手里还有十五株君子兰、一株春兰没长成，养个一两年不比这四株差。我一并打包给你，一口价170万。你要是接受，半小时后还在这，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若是不合适……” “合适合适，那就半小时后见。” 刚子交代大斌盯着铺子后就去筹钱了，他不怕苏子祁跑了，更不怕货不对版，毕竟这是他的地盘，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呢，他刚子要是怕个南方软妹子，传出去都得笑掉大牙，他都可以不用在花市混了。 不用苏子祁说，大姐带着她往虎子摊位走，一路走一路聊，少不得提及这大批量的君子兰。 “妹子，你这花怎么养的呀，我见过养得好的人家，最多也就能养个十盆八盆，你这竟然养了六七十盆，一下子就赚了这么多钱。你可怎么带走呀。” 苏子祁笑得温温婉婉，说出来的话也柔柔的，听在大姐耳朵里却有些唬人。 “我也不知道呢，这是好几个朋友养的，他们知道我会功夫，身手好，特意托我过来卖的。不然我一个小姑娘，怎会孤身一人闯春城。 “钱自然是存邮局呀，不然我还能带着这么多现金到处溜达呀，那不成‘傻大胆’了。” 大姐在心里暗自摇头。 这姑娘真单纯，就她那小身板，还会功夫，身手好？ 啧，这可不是十万二十万，是上百万，甚至二三百万呀，不知道他们的心怎么就那么大，一个敢托付，一个敢应承，要真出点事，这可怎么是好。 看着她稚嫩的脸庞，大姐还是好心又提点了一句。 “行，你拿到钱啊，大姐就护送你去邮局存钱。卖完花，你就去火车站买票赶紧走，别在外面多待，知道不？” 苏子祁知道大姐是好意，便直接点头应下，“我知道了，谢谢大姐。” “这有啥好客气的，我跟你说啊，虎子这人吧，没有刚子大气。大姐尽力给你争取，让他多吃点货，免得你再找下一家。” “好，谢谢大姐，若是能全部成交，我一定给大姐包个厚厚的红包。” 大姐摇头，她笑着竖起五根手指。 “不用不用，你知道的吧，我介绍人过去是有提成的。刚才那一笔要是成了，刚子就得给我这个数，够我半年工资了。说起来，还得你呢。” “哈哈，他是他，我是我。你这么费心给我介绍卖家，必须得给你包个大红包。” 大姐听她说了第二遍，知道不是嘴上随便说说应付她的，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 “好嘞，大妹子，姐先谢谢你了。” 说话间，两人进了一家花店。 这间店铺面积也不小，掀开门帘，里面摆了一水的君子兰，间或有几株春兰，品相算不上好。 一个身材魁梧，额头上有两道疤痕的壮汉，上身是白色衬衣外罩v领几何图案针织衫，下身是军绿色棉裤，正躺在摇椅上哼着曲。 怎么说呢，这一身装扮看起来很违和，有种糙汉子装文弱书生，‘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感觉。 虎子见他们一来，立即起身相迎。 “哟，什么风把娟姐吹到我这小店来了，解放，上茶。”语气里的酸味很重，苏子祁都不敢直视他，担心自己笑场。 倒是娟姐快人快语，三两句就把来意说了。 “我这妹子打南方过来，她手里有一批上好的君子兰，我这不就想到了刚子和你嘛。别废话，你先瞅瞅再说。” 虎子本想发飙。 凭啥先去刚子那才来我这，好的全给了他，留下几个歪瓜裂枣谁稀罕呀。 又一想，瞅瞅就瞅瞅，哼，他可大气了，比刚子还大气，看他怎么挑刺。 “咦”，他揉了揉眼，不可置信，“解放，我是不是眼花了，这花，我看着咋。”这么好三个字被他咽到了肚子里。 好险，被娟姐一激，他差点说秃噜嘴了。 “咋？” 娟姐步步紧逼，彻底掌握主动权，“你就说我妹子这花品相如何，报个价？” 虎子眼神飘忽，不敢往前看，脸上也浮起了朵朵红云，“是她卖花，你卖花？我，我不跟你谈。” 娟姐轻哼一声，“这妹子跟我投缘，咋啦。你要是不中意，我就带她找田爷去。” “别”，送上门的生意，怎么可能往外推。 虎子意有所指地说，“你个虎娘们，真是分不清好赖。找啥田爷！你先找我的，我没说不中意，我中意得很！” —————————————— 祝各位小可爱，小仙女们六一儿童节快乐，愿你童心常在，笑口常开！ 第117章 刺激?惊险? 苏子祁觉得这糙汉化身小娇妻告白的场面简直没眼看，结果娟姐依旧波澜不惊。只见她大手往虎子肩膀一拍，“说人话。” 把虎子的娇妻气质拍走了，旖旎的氛围也拍散了。 额，苏子祁在心里为这位大哥鞠了一把同情泪。 兄弟呀，遇上一直女，你的情路很艰难。 加油。 虎子叹了口气，随后正色道。 “妹子，这种品相的君子兰你还有多少？” 说完，瞥了眼苏子祁手中的包，意思是，你手上的包，也是这种佳品吗？ 苏子祁：“除了这四株，还有十二株。不算我拎着这袋子里装的。你直接开价吧，我看合不合适？” 虎子面露难色，在娟姐的期盼眼神中，缓缓吐出了一句话。 “这十六株我包圆了，70万成不？” 苏子祁还没开口，娟姐先不乐意了。 “看，我没说错吧。人家刚子就是比你大气。刚才妹子在那边，卖的数量比你的多，单价都五六万一株了，你出这价也太跌份了。走。妹子，我们去田爷那。” 拎着旅行袋就要走。 虎子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一触即离，两人脸颊上都带起了红晕。 “你，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出个实诚价。不然，我真走了。” 虎子咬了咬牙，“行吧，我也不跟你含糊，83万。这下总成了吧？” “成！” “谢谢虎子哥，半小时后还在这，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好。” 苏子祁带着娟姐走到附近一条僻静的胡同，递过去十块钱。 “娟姐，一会我朋友给我送花到这里，你能帮我找几辆运货的三轮车来吗？” 娟姐爽快应下，出去找嘴严靠谱的三轮车师傅自是不用多提。 苏子祁看了看时间，估摸着车快到了，四下打量无人后，便把装着五十多盆花的十几个旅行袋给挪了出来。 没几分钟后，三辆车到了，一辆上面装四五个旅行袋，开到了刚子的店门口。 留下一辆车等待，她一趟趟把旅行袋全搬进了刚子店里面，外面实在太冷，就算有井水和土壤加持，她也不能让花冻太久。 待钱货两讫后，刚子指了指她手上的旅行袋。 “妹子，你这极品花能让哥哥开开眼吗？” 苏子祁笑得狡黠。 “可是可以，就是怕你看过了它们，别的花再难入你眼。对了，刚子哥，看完后，你能给我找卖家吗？” 额。 刚子骑虎难下，但好奇心害死猫，他还是应下了。 “好，先让我见识见识，你这极品花到底长啥样。” 苏子祁打开了旅行袋，四盆花展现在众人眼前。 肉眼可见，这两盆君子兰跟那三十盆相比，叶片宽了一丢丢，厚了一丢丢。叶子颜色更亮、更润、更挺，叶端圆润、脉纹凸起，箭梗更壮实、圆润，花朵也更大、更多、更艳、更美。 果然是极品。 那株春兰竟然是一杆三朵花的宋梅，一般来讲，宋梅双开很稀有了，三开简直是闻所未闻。三瓣紧边，极阔厚；翠嫩，头带尖锋。刘海舌，肩平，梗白，壳下稍紫，上三苞衣全绿色，香味浓郁醇正，如同是深山中兰花最原始的幽香，不愧是“春兰之王”。 那株鬼兰更绝，按说同一时间内只孕育一朵花，可它抽出了6支花茎，朵朵绽放，形状酷似跳跃状态的青蛙。 三人都木了，刚子尤其震惊。 他见过鬼兰的照片，毕竟春城的君子兰名冠全国后，他接待了无数名花友。 其中一个国外的花友就留下了照片，让他留意这种花，给了他一串海城的号码，说如果看到，打电话，报价4万美刀。 美刀呀，现在黑市1美刀能换3块5，这就是14万呀。 不，不止，他照片上的鬼兰只有一支花茎，这里有6支，极品价格兴许能翻倍。 刚子抹了把脸，“妹子，你那还有啥花，一气儿拿出来吧。” 苏子祁问号脸。 “你咋知道我还有3株春兰，2株鬼兰？” 她准确地走向一个旅行袋，打开，里面是3株一杆双花的宋梅，2株4支花茎的鬼兰。 “妹子，你等我打个电话，10分钟，这些花都给我留着。” 苏子祁有些为难，“可是，虎子哥那边还等着呢。” 刚子连忙许诺，“你放心，等我打完这个电话，若是合适，这9盆花我包圆了。” 娟姐善解人意地站了出来，“妹子，这样，我先去虎子那跟他说说，你一会过来就成。” “行。” 10分钟后，刚子拎回来了一大袋子钱。 “妹子，哥也不占你便宜，两株君子兰我给你二十万，四株春兰我给你二十万，三株鬼兰我给你六十万。一共一百万，成不。” 这有点出乎苏子祁的预料了，她没想到鬼兰这么值钱。 不过，这花确实是最不好繁衍的，这么一想，也就没问题了，“成。” 苏子祁拎着剩下的旅行袋，跟着三轮车去了虎子那，他验完货后，也很爽快地付了钱。 银货两讫后，苏子祁从旅行袋中抽出一沓大团结递给了娟姐。 “娟姐，今天谢谢你了，我这就去存钱，再找家饭店吃口热乎的，就去搭火车。” 娟姐有些不舍，她今天是真开了眼界，妹子一转手，几百万就有了，真是刺激。 这妹子太实诚了，临走，还非要给自己一千，不收都不行。 “妹子，我陪你去邮局存钱吧，你一人姐不放心。存完了钱，姐带你去春发合饭庄吃好吃的。” “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邮局我让拉车的大哥领我去就成，你还上着班呢，我不能再耽搁你了。咱们山高水长，有缘再会！” 娟姐眼眶有些湿润，一把抱住了她。 “姐是真舍不得你呀。行了，走吧，有空回来看姐。” 说完背过了身去，不再看她。 苏子祁低低应了一声，离开了铺子。 她让三轮车把她送到邮局附近一个偏僻的小巷子后，给了一张大团结，便左手几个旅行袋，右手几个旅行袋，快步往巷子里七拐八拐转圈圈。 直到她感觉不到后面的脚步和视线后，找了个转角，一闪身进了空间。 果然，不到一分钟，她消失的地方追上来了四个壮年大汉，没看到她，只能分成两拨继续追踪。 十几分钟后，四人又回到了这个地方。一个大汉眉眼间满是狠戾，他揪起一人的衣领子，低声叱责。 “人呢？你不是最擅长跟踪的吗？” 那人紧紧拽着脖子，快要透不起来了，“大……哥……，你，你……这样……我……” 大汉松了手。 他宛如岸上的鱼，疯狂呼吸，冰冷的空气进了肺里，又爆发了一阵猛烈的咳嗽。 “大……大哥，那小娘们有功夫，她，她拎着七八个钱袋子，脚下飞快。一开始我怕暴露，不敢跟太紧，后来，走到这就不见了。她一定是有接应的。” 大汉忍不住，直接往他胸口踹了一脚，他没受住，直接被踹飞，撞到旁边的院墙，发出一声闷哼，两眼一翻，晕了。 晦气。 大汉转头就走，身后两人对视一眼，扶起那人紧跟着走了。 第118章 万粮买参 苏子祁没敢出来，二十分钟后，大汉又过来转了一圈，呸了一口浓痰，这才悻悻然走了。 苏子祁还是没出来，她喝了杯井水，舒缓心情后，把旅行袋拎进了屋子。 大厅左侧原来放着榉木书桌、椅子，后来搬出去了，苏子祁便又去趟羊城的国营委托店，买了六个黄花梨木箱，四个樟木箱子，五个水曲柳箱子回来。 她把做生意赚的钱全放在水曲柳箱子里，卖花和铺子租金等自己赚的钱放在黄花梨木箱里。 今天赚的这波快钱，她只留了一百万放在旅行袋，剩下的全装进了木箱。 下次，她要想办法换些金条回来，大团结太占地方了，百元大钞要到88年才发行，她又不想把钱存邮局。 没办法，在人均工资不过几十块的时候，你有这么多钱，太招人眼红了tv-12的普法栏目她可不是白看的，银行柜员的嘴并没有那么可靠。 今天这事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在空间里复盘以后，她就知道花市有人盯着了。 很正常。 现在君子兰热度这么高，即使她的花是用旅行袋装的，但他们在花市进出，又在刚子那待了那么久，太让人浮想联翩了。 好在她力大无穷，腿脚利索，还有空间在手。不然，真跟这四人杠上了，就算能把人打趴，但法治社会，她是没法让人闭嘴的。 强龙不压地头蛇，真闹大了，不知道能不能平安离开春城了。 苏子祁没有继续想下去，把钱装好后，她又出来整地。 之前种植的药材她已经卖了好几波给药店了，目前只剩山参、三七、天麻、藏红花、冬虫夏草等几种种植年份长、价值高的药材，霸占了大部分田地，只留下了1\/5的地盘，她准备用来收购真正的野山参种植。 半小时过去了，没人出现，苏子祁围了个灰色羊绒围巾出了空间。 换了条路走，又多绕了几圈，没有尾巴，找了辆三轮，去了春发合饭庄。 现在是十一点多，还不到饭点，人不算多，不用排队。 苏子祁知道东北的菜份量大，只点了一份锅包肉，一份炒合菜，加份米饭。 锅包肉的菜码很足，酥脆的外壳挂着薄薄的酱汁，不是很厚，酸甜可口，又酥又脆，不错，果然是招牌菜。 炒合菜里放了豆芽、韭菜、鸡蛋、木耳，吃起来非常清爽，解腻，苏子祁还是高估了自己的饭量，最后只能打包带走。 随后去了火车站，发现中午就有火车去通杹，于是退了之前的票，重新买了一张，上了车。晚上就到了。 住了一宿，次日一早去了汽车站，坐了4个多小时，她终于来到了这次的目的地，长白山附近的抚淞县万粮乡。 抚淞是“人参之乡”，野山参挖掘史有一千多年，人工栽培人参也有四百多年。前世，她就参加过这儿的人参节和参王大赛，知道80年代中期万粮乡就有外地人过来收购人参。 当然，这时市场管得严，所以老百姓偷偷摸摸种，外地人偷偷摸摸买，然后销往南方。江浙一带，或者汉中一带，给的价高。跑一趟就能赚二三千。 苏子祁不是来倒卖人参的，她的目标是野山参，去招待所办好住宿后，她塞了十块钱给前台大姐，打听采参人的消息。 大姐看她这么有诚意，便把她领到了采参人的家，在外面给他们望风。 因为市场没放开，交易人参就像是电视剧里的地下工作者接头一样，非常谨慎小心，弄不好可是要被没收罚款的。 苏子祁把来意一说，采参人坐在板凳上，拿着烟杆往地上敲了敲，“丫头，不瞒你说，今年家里确实采了几根棒槌。价格跟那些地里种的不一样，我只要现钱。” 苏子祁懂了，只是看自己面嫩，担心拿不出钱。 于是，她把旅行袋放下，拉开一条缝。 “大爷，我就要山里的，新鲜的最好，炮制过的，若是品相好，我也收。” 采参人扒开拉链，随意抽了几沓看了，对苏子祁另眼相看。 啧啧，真人不露相呀。 “行，大爷看走眼了，我这就把货拿出来。” 采参人把家里的存货都搬了出来，只见他端出来一个竹筐，从中取出八个用桦树皮包裹的物件，一一给她展示。 “这是我10-11月采的，两株四品叶，六株灯台子，都是新鲜的。我本来是准备留着泡酒的，鲜参泡酒最好。” 接着，他又取出了一个木盒，“这是炮制好的，六品叶，有二百多年了。” 苏子祁仔细打量了这株百年老参的“五形六体”，即芦头、纹路、表皮、须子、体型和主根的灵、笨、老、嫩、横、顺，根须完整，品相很好，便道。 “大爷，您开个价，我全要了。” 采参人见她如此爽快，也很痛快。 “行，我这人实诚，就一口价，合适您就拿，不合适我也不勉强。四品叶每株三百，灯台子每株二百。这株老参是我前年挖到的，你要的话，八万八拿走。” 老参的价确实高了点，但苏子祁是谁，她可是刚从花市赚了一波狠的，能缺这点钱？ 双方对这次交易都很满意，苏子祁带着野山参回了招待所，还额外给了大姐一个五十的红包。 大姐太激动了，“妹子，你还买啥，林下参，园参要不？” 苏子祁摇了摇头。 “姐，不瞒你说，要不是我奶病入膏肓，医生开了方子，要这百年老参续命，我哪会赶这么远的路，花这么一大笔钱买这金贵药材。 “唉，现在钱都花完了，我还得赶紧去车站买票。不然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呜~” 她掩面大哭。 大姐没想到原来是这样。 唉，难怪一个这么水灵的小丫头，零下十几二十度顶着寒风跑他们这旮瘩来。 是她想岔了。 “大妹子你别哭，姐不该多嘴的，姐还以为你是过来倒卖药材去南方的呢。我就说瞅着不像。那些人看着就精明，不像你，看着就跟我们这的一样，实诚。” 她从口袋里把还没捂热的五十和捂的暖烘烘的十元都掏了出来。 “大妹子，这钱姐不能要你的，你拿着回去给老人买点好吃的吧。” 苏子祁没想到大姐会把进了口袋的钱掏出来，连忙拒绝。 “不不不，姐，这是你应得的。要不是你牵线，我哪找得到门路，能这么快就把事办利索。一码归一码，这钱你必须收下，不然就是瞧不起我这个妹子。” 大姐左右为难，只能收下钱。 “我们乡一天就一趟汽车往返市里，去县里的车一天两趟，你只能买明天回了。” “好，那我买明天的票，谢谢大姐。” ————————————— 远在市里的徐大丫今天喷嚏一直打个不停。 她觉得好冷，这是要感冒，赶紧加了两件棉衣，坐得离炭盆更近了。 第119章 遇故人，预警再现 苏子祁去了车站。 还不到11点，她觉得应该有去县城的车。 可听了一会队伍前面的人跟售票员的对话，票都卖完了。 还是来晚了，买不到今天的票了。 毕竟这是一个乡，还是个在严寒的冬季，可以理解。 苏子祁有些沮丧，她还以为今天至少能去抚淞，这样明早就能买票去景区了，毕竟来都来了，总得去天池看看吧。 小年是回不去了，怎么也能赶在大年之前回。不然她怕爸妈担心。 她正排着队买票，肩上突然被轻轻拍了一下。 转头一看，是个眼眸深邃有神，脸庞轮廓分明，冒着雷锋帽，穿着军大衣的青年男子。 不认识。 苏子祁把头扭了回去。 谁知男子又拍了她一下。 “苏子祁，你怎么在这，去哪？” 苏子祁：？？？ 这么偏远的地方，她还能偶遇熟人？ 遂转身细细打量，眼睛有点熟，声音好像也有点熟悉。 “凌霁尘？！你怎么在这？” 后面排队的人见他俩只顾着搭话不往前挪动，有些不乐意。 “你俩还买不买票。不买走，别挡道。” 苏子祁：“买。” 凌霁尘：“不买。” (⊙o⊙)… 苏子祁莫名其妙就被凌霁尘拉出了车站。 喂，喂，小伙子你搞没搞错，我们不熟呀，放开你的爪子。 苏子祁发现这人不讲道理，于是她一使劲，甩开了他的手。 “不是，你把我带出来干嘛？你不是问我怎么在这吗，我要去长白山看雪，要买票，干嘛拦着我。” “你，你一个人跑这么大老远，就是为了过来看雪？” 苏子祁无语。 一个人怎么啦。她有武力值好吧。看雪怎么了。现在家里安定了，不用操心，出来旅个游咋了。 “你住海边呀，管那么宽，我爸妈都没说话呢！” 算了，不跟无谓之人做争执，重要是买票，她转身往售票处跑去。 凌霁尘挠了挠头，赶紧喊了一嗓子。 “那个，祁同志，小祁，我有车，现在就带你去看雪。” 苏子祁停住了脚步，祁同志，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她啥时候改姓了？ 不过，有车？是她想的那样吗？ 至于后面那句话直接被她忽略了个彻底。 “你有车？有车干嘛过来排队买票？” 凌霁尘耳朵尖尖有点红，他撇过脸去，“这不是看到你的身影了，我，我不放心，就跟上来了。然后……” 苏子祁觉得有哪儿不对。 看了看他的军大衣，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灰扑扑的臃肿羽绒服，发出了灵魂拷问。 “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她穿成这样子，就一个臃肿的背影，她爸妈都不一定认得。难道部队的人眼神这么好？干侦查的？ 凌霁尘两眼一闭，脸上浮起一层又一层可疑的红晕。 “就，就看那背影，就知道是你，就跟上来了。” 明明是个武力值爆表的小妹子，为啥就让他牵肠挂肚呢。 恩，肯定是因为她太可爱，就，忍不住想跟着她，保护她。 对，就是这样。 苏子祁心湖里一阵风吹过，泛起了丝丝涟漪。 这感觉真奇怪，她甩了甩头，清醒了。 “你为啥来这?” 凌霁尘：“出任务，现在任务结束了。说说你的打算，明天就小年了，看完雪你怎么回？坐飞机？不然赶不上回去过小年了吧？” 苏子祁有些无语。 “我们是后天过小年。不过小年前我回不去，现在春运，票不好买，年前能回去就不错了。” 凌霁尘给了她一个万事有我的眼神，“没关系，只要你需要，我能买到明天从奉天飞羊城的机票，保证你小年前能到家。” 苏子祁有些怀疑，莫非，这还是个隐形大佬？ “你没骗我？你为啥帮我？” 苏子祁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这怕不是另一个崔涵？ 额，想到这里，鸡皮疙瘩掉一地。 自己这是啥体质，专门招惹这些奇奇怪怪的人吗？ “算了，算了。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我还是自己买票吧，不耽误你了，后会无期。” 苏子祁脚底抹油想溜，凌霁尘却准确地拽住了她的手，“信我，陪我去打个电话订票。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乖~” “哥，凌大哥，凌营长，我们真的不熟。让我自己去买票吧。晚了就没票了。” 凌霁尘很坚持，他与她四目对视，“信我！我以这身军服发誓，必护你平安！” 苏子祁本来很坚持的，可不知为什么，她从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她看到了真诚，没有一丝邪念。 然后，鬼使神差，她竟然点头了。 我的妈耶，这男的怕不是会巫术！ 坐在吉普车后座的苏子祁不停地唾弃自己。 怎么就答应了呢！ 愁死了。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若他真能买到机票，大不了她出三倍钱。若他买不到，正好分道扬镳。 怎么算也不吃亏，正好可以给家人打个电话报平安。 虽然前天到京城的时候她就报过平安，但她一人出门在外，爸妈总是不放心的。 凌霁尘先打电话。 “老郭，帮我订两张明天下午奉天到羊城的机票……老郭，这天下还有你搞不定的事?另一个人的信息？苏子祁，16岁，湘省人……别乱说，没有的事，一个妹妹……小年不就是聚个餐，吃顿饺子吗？告诉老爷子，今天我指定回家过年……行，谢谢了，明天中午我去拿票。” 挂上电话，“票订好了。” 苏子祁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凌营长真有本事，我先打个电话。” 被她这么一夸，凌霁尘脸又红了，只是苏子祁没看到，她正在报平安。 到长白山了，明天去奉天。不出意外，小年能在家里过。 “走，先去饭馆垫一口，开车过去得三小时呢。” 吃完饭，苏子祁回招待所退房，跟大姐告别后，两人一起赶往景区。 吉普很给力，凌霁尘的车技也很好，天地间一片纯净，所有事物，都被盖上了雪白的外套，白雾朦胧，冰晶闪耀，仿佛穿越到了童话世界。 凌霁尘问了几次路后，花了三小时，两人来到了景区。 停好车，买了门票，他们坐上了一辆马拉爬犁，大爷一声吆喝，带着他们上了山。 一路上，苏子祁忍不住拍拍拍，凌霁尘没等她提起，就自觉地接过相机帮她拍拍拍，直接费光了4个胶卷。 终于到了，远远望去，宛如一块巨大的宝石镶嵌在白色山顶上，晶莹剔透，闪耀着迷人的光芒。 在天池中央，一片蔚蓝的冰层静静地躺在那里，宁静、安详，与四周的雪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像一块与世隔绝的仙境。 随着时间流逝，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冰层上，散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犹如一块瑰丽的宝石。她美得令人心醉神迷，让人无法忘怀。 苏子祁想，这真是一次难忘的路程，不枉奔波千里，值了！ 两人离开天池，在附近的农家吃了顿晚饭后，直接开往奉天。 路程有点远，苏子祁想跟凌霁尘轮换着开，他不让。 非说苏子祁没驾驶证，他经常熬夜，没问题的。 行吧，白茫茫的山路，真的不好开车，不好问路。好在车上装了两桶油，他们开了十六小时后，终于到了。 一进奉天，苏子祁心中突然一凛，一闭眼，脑海中再次浮现了画面。 三个！ ————————————— 随机加更，大家六一玩得开心吗，人山人海，带娃好废爹妈_(-w-`_)⌒)_ 明天会晚点更，下午4点前。 第120章 一触即发 第一个画面，一个年轻女人递给工作人员一张条子后，走免检通道把一个黑包带上了飞机。 第二个画面，劫匪头子掏出手枪威胁空姐，四名劫匪也站了出来，有人恐慌要逃，被疯狂扫射，到处都是哀嚎、鲜血。 第三个画面，他们闯入驾驶舱，打伤了机组成员，控制了驾驶室，劫匪头子一边用枪顶着驾驶员的脑袋，一边用手猛推操纵杆。（注：参考真实历史事件改动） 所以，飞机有问题。 苏子祁没有慌，既然是预警，应该还没发生，只要动作快，一切还来得及。 她从随身挎包里掏出小本本，努力回忆画面细节，一帧一帧抠图作记录。 首先第一个画面，女人浓眉杏眼，披肩长发，穿着貂皮大衣，带着貂皮帽，她身份一定很特殊，黑包里肯定装着武器，所以才走免检通道躲过检查带上飞机。 对了，她手上拿着一张纸，手写机票。 苏子祁屏气凝神，用力看，终于看清楚了细节。 旅客姓名，高萍。 航程，自奉天至海城。 航班号，65xx。 乘机时间，1月24日，今天。 起飞时间，13：17。 工作人员是个背影，身着制服，看不出来。 第二个画面，劫！匪头子浓眉大眼，法令纹很深，一九分发型，也是貂皮大衣+貂皮帽，剩下四人穿着军大衣，带着雷锋帽，两高两矮，都挺瘦。 她又认真看了细节，一二三四，共四把手！枪。客舱里至少坐了七八十号人。 第三个画面，她看不懂仪表盘，但可以看出，这个劫匪头子懂行，他有固定目标，肯定是要逃去国外。 她抬手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12点11分了，时间紧迫。 苏子祁在思考，到底是告诉凌霁尘，还是告诉机场工作人员。 多方权衡后，她选择了凌霁尘。 万一那个高萍后台硬，正好跟机场工作人员很熟呢，还是军人更可信。 “凌营长，你先靠边停车，有个事很紧急，我需要你的帮助。” 凌霁尘紧急刹车，靠边停稳后，转过身子焦急地看向她，“怎么了，是太冷了，还是路上太颠簸，你不舒服？你要是不介意，把我的大衣给你。” 苏子祁摇头，顾不及思考他话中的深意。 “凌营长，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听着可能觉得很荒谬，但请相信我，帮助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具体的，等事情过后我再跟你解释。” 她舔了舔嘴唇，组织了一下语言。 “你先派人查，今天中午1点17分，奉天开往海城的65xx航班，有没有一位叫高萍的旅客。 “如果有，找借口暂停航班，别给她值机。安排人手悄悄控制住她，检查她的随身行李，里面有危险物品。同时，着重排查她飞机上座位附近的五个男人。悄悄控制。信我！” 一瞬间，苏子祁看到了凌霁尘眼中的寒芒，即使稍纵即逝，她还是感受到了那丝寒意。 她在赌。 赌他不会眼睁睁看着百姓被坏人伤害。 他也在赌。 赌她不会拿百姓的生命和他的前程开玩笑。 “好，我信你。不过，恐怕我们今天走不了了。一会去机场也需要你配合。另外，事情结束后，我，部队，都需要你的解释。明白吗？” 苏子祁点头，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预知变成现实。 她做好了准备。 凌霁尘点火，踩离合，不停换挡，咻地开到了奉天军区大院。 递上证件，进了大院后，他把苏子祁留在楼下，自己进了办公楼。 漫长的二十分钟过后，办公楼里出来了三个军大衣，凌霁尘就在其中。 苏子祁很想上前询问，却见凌霁尘轻轻摇了摇头，便不动了。 不一会儿，远处小跑过来了五六十人，全是军大衣加雷锋帽。领头的两人向凌霁尘那边的领导敬礼汇报后，列队等待。 又过了几分钟过来了一辆吉普，两辆军卡，凌霁尘对她招招手，她跑了过来。 “小祁，这是姜副团长、杜营长。” 苏子祁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姜副团长好，杜营长好。” 两人回礼。 看起来有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姜副团长笑容慈爱，“你好。听霁尘说，你父亲是转业干部？去年腿还受伤了？” 苏子祁挑了挑眉，凌霁尘，你背地里调查我。 “是的，他工作给了我小叔，去了羊城打工，意外受伤。现在腿好了，干不了重体力，就带着战友成立了一个施工队，搞装修呢。” 姜副团长唇角微扬。 “不错，自力更生，艰苦创业，是我们的优良传统。你说的人我们查到了，航班已经暂停了，我们现在过去。” 四人上了吉普，杜营长坐在副驾驶，后面是他们仨，凌霁尘坐中间。 上车没几分钟，姜副团又打开了话匣子。 “小苏同志，那六个人，你认识吗？” 苏子祁摇头，又点头。 “我不认识，但多看几眼，我应该能分辨个大概。” 姜副团没有追问为啥她会有消息，反正人又跑不了，现在重要是机场那六人，得确保一个不能少。 “行，一会带你去认人。听说，你和霁尘是去年在火车上认识的，你还帮忙抓获了一个犯罪团伙？” 苏子祁笑容一滞，看向凌霁尘的眼神有如一把把锋利的刀子，你啥都往外秃噜呀？哼，碎嘴子。 凌·碎嘴子·大冤种·谁都得罪不起·霁尘，这个不能说的吗？这是必须向上面交代的呀。 弱小，可怜，又无助。 既然领导问了，苏子祁只能回答。 只见她语调中蕴含着激情，把去年火车上的经历讲得绘声绘色，让人身临其境，一会为唐婷婷担心，一会为苏子祁担心，最后听到她一个过肩摔把人撂倒后，姜副团和杜营长脸上的表情都快维持不住了，纷纷看向凌霁尘。 这小丫头说得是真的？ 她能摔了一个凶恶持枪歹徒？ 凌霁尘沉重地点了点头，不好意思说自己掰手腕都比不过她。 嘤嘤嘤(╥╯^╰╥) 姜副团和杜营长面上不显，心里大约是不信的。 也是，没人会相信身高163cm，体重85斤，四肢纤细的苏子祁，竟然是个大力女。 不过，很快，他们就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了。 这就是个怪力女。 很快，三辆车来到了机场附近，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分批进入机场。 现在市场放开了，东北人身形高大，冬天穿军大衣的人也很多，他们并没有引起骚动。 姜副团带着凌霁尘、苏子祁和两个小战士，在工作人员带领下，去了书记办公室。 杜营长和六个班长，每人带一个四人小队，分散在航班登机口附近，等候指令。 两个排长带着剩下的人，分两拨聚在大门附近，等候指令。 战况一触即发。 第121章 救人救出个大麻烦 机场王书记之前跟姜副团通了电话，查了高萍，确实是中午奉天开往海城航班上的旅客，市机械厂副厂长的女儿。 考虑到机场旅客众多，为了确保安全，他和姜副团商量后，并没有控制高萍，也没有给她值机，只是暂停了航班。 对外说法是，起飞前的例行检查中，发现有小故障，需要进一步排查维护。 5分钟前，他又接到了市公安局的电话，一所单位保卫处丢失了四支手枪及30发子弹，通缉两名嫌疑犯。 巧合的是，这两名嫌疑犯正好订了这趟航班的机票，而且，他俩的座位就在高萍附近。 问题是，介绍信上的单位跟公安说的单位不一样。 这是假的介绍信。 王书记吓得冷汗连连，看到姜副团一行人，宛如见到再生父母。 要是这趟航班就这么飞了，就真出大事了。 姜副团确认有枪！支丢失后，看了眼时间，开始布置行动方案。 一、发布广播，故障已排除，可以正常值机，二十分钟后检票。 二、在免检通道安排人手，控制高萍，尤其是她的包。 三、在值机柜台安排人手，一对一盯梢高萍附近的男子。必须在检票前控制他们。 四、剩下的都是机动人员，配合做好无关人员的疏散工作，避免发生意外。 苏子祁点头，举手自荐。 “姜副团，让我去免检通道吧。高萍是这次任务的重中之重，她身上携带着危险物品，一定会非常谨慎小心，你们都是男子，容易引起她的怀疑，不好近身。我扮成旅客跟在她身边，不会露馅，她不会防备我。” “不行。” “不行。” 姜副团瞥了眼凌霁尘，开口说道。 “小苏同志，虽然上次你立了功，但你毕竟没有经过正规训练，高萍手上有枪，很危险，你不能去。” 凌霁尘连连点头，“对对对。太危险了，姜副团已经做好了方案，不会有事的。你别去了。” 苏子祁不同意，“还是加上我更保险吧。难道你们不相信我的实力？” 在她无辜眼神的攻势下，姜副团和凌霁尘齐齐摇头。 “相信。” “怎么会不相信。” 姜副团说完就后悔了，他想反口，就你那花架子，我咋信。 可抬头对上苏子祁澄澈的眼神，反口的话在嘴里转了个圈又咽了下去。 玛德。 这叫什么事。 凌霁尘则是觉得苏子祁没必要冒险。 他也不能让她冒险。 有事他可以上，苏子祁最好别上。 免得他心里突突的，不踏实。 不过最后，谁也没说服苏子祁。姜副团只能把苏子祁安排进免检通道。原定人手减一个。 凌霁尘也想去免检通道，他实在担心，被苏子祁拎到一边说了几句，回来后不吱声了。 姜副团在心里骂了一句怂货。 哼，让他老头子操心去吧。 任务开始。 听到广播后，人群动了。 苏子祁看见目标——穿貂皮大衣，戴貂皮帽子，拎着黑包走向免检通道的高萍动了，紧随其后，边走边抱怨。 “火车晚点，飞机也晚点，勿会是夜到到海城伐。麻烦。” 高萍看到一个操着海城口音的女子走在身后，没当回事。 当她取出凭条递给工作人员时，突然脖子好麻，失去了知觉。 苏子祁侧身挡住检票口那个方向的视线，然后左手穿过包的提手，同时搂住高萍的腰，向前大跨步进入了免检通道。 接应的小士兵啥也没干，轻松被带飞。 走到隐蔽处，苏子祁放下高萍，示意小士兵打开包，里面除了衣物，还有医疗箱、化妆盒和拐棍。 打开医疗箱，里面有三把手枪，被胶布粘在箱体上。打开化妆盒，里面一把手枪，小士兵又摇了摇拐棍，找到了一个接口，里面是30发子弹。 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现在就等那边的消息了。 苏子祁刚才已经把劫！匪头子的形态体貌跟凌霁尘详细描述了一遍，见她已经松手，凌霁尘紧跟目标，抓住机会也动手了。 可劫匪头子非常谨慎，他心下不安，老觉得航班延误这事有鬼，看附近的人都觉得不对劲。 在凌霁尘和小士兵靠近的一瞬间，他右手往前一搂，勒住了前面一个穿着羽绒服的年轻姑娘的脖子。 果然，他一动，这伙人也露了行迹。 艹，坏了，莫非是高萍那小贱人出卖了他。 不会，她都有了他的种，不会出卖他，那是谁？ 算球。 管他是谁，现在他只管自己。 “你们这谁做主？给我弄台车，再送二十万过来，我就放了这丫头。给你们半小时准备。不然，你们逼我，我死之前也要找个垫背的。哈哈哈~” 形势有变，姜副团只能换策略。 凌霁尘已经暴露了，就由他跟劫匪头子谈判周旋，其他人伺机而动。 十分钟后，劫匪头子发现了他们的意图，决定鱼死网破。 说时迟，那时快，一粒小石子激射而出，恰好命中他右手虎口，手掌一麻，凌霁尘把姑娘捞了出来，周围士兵冲上去叠罗汉，劫匪头子几乎被压成肉饼。 在苏子祁的配合下，剩下的四个劫匪也被她从十几个嫌疑人中揪了出来。 经过机场核实，这六人的介绍信都是假的，一个字迹，一个单位，他们的座位还是联票，看来没抓错人。 四人本以为还有希望，大呼冤枉。 结果，他们见到了被打晕的高萍，还有那一包枪弹，还有荷枪实弹的公安干警。 蔫了，啥指望也没了，任务光荣完成。 凌霁尘和苏子祁的机票已经过期，两人只得去退票，另买明天一早的飞机。 王书记为了感谢他们，没收他们的退票费，还要把机票钱退给他们。 他们没收，苏子祁不缺这个钱，凌霁尘也是。 但是来了个大麻烦。 那个被救的年轻姑娘叶雨彤缠上了凌霁尘。 “大哥哥，我听他们叫你季成，你是姓季吗？是时辰的辰，还是早晨的晨？ “这个小妹妹是你亲妹子吗？你们要去哪？能给我你的通信方式吗？ “今天要不是你，我就被歹徒掐死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碰了我，我要嫁给你！” …… …… …… 第122章 关我何事??? 苏子祁捂嘴偷笑。 见到没心没肺的苏子祁，凌霁尘感觉心里涌上了一团无名火。 他瞪圆了眼，对叶雨彤吼道。 “你一个好手好脚的姑娘，缠着我一个大男人说要嫁给我，知不知羞？ “刚才的情况大家都看到了，我可没碰你，少诬赖人！ “从没听说过，救人还要被讹上的。早知如此，我就不救了，直接去叠罗汉，晦气！” 惹来一片哄堂大笑。 不知道谁接了一句，“唉，早知道新社会还有人玩‘以身相许’这戏码，刚才我就冲上去了。” 另一个捧哏的也来了。 “得了吧，人姑娘只看得上帅气的兵哥哥，换成你。还‘以身相许’，没踹你两脚就不错了。” “对对对，我就说呢，明明是大伙救了她，她却只看到了眼前这个兵哥哥，合着是他最帅？” “不不不，也许是职务更高，怎么看也不是个大头兵！” “哈哈哈，对头。” 众人笑得更欢了。 叶雨彤仿佛一株经历了雨打风吹的娇花，她苍白着脸，一副柔柔弱弱，倍受伤害的样子看着他，她，他们。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季哥哥，你，你怎么能这么无情，明明是你用右手，搂住了我的……” 凌霁尘赶紧接过话头，这姑娘怕不是脑子有问题，什么话都敢说。再让她说下去，他名声还要不要了，别说当兵了，他还要不要做人了。 “姑娘，你要这么说，那个歹徒才是第一个……” “啊！！！！！！！” 叶雨彤的尖叫声响彻机场上空。 她赤目圆瞪，仿佛被爱人背叛的少女，彻底黑化。 “季哥哥，我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我记住你了。还有你。哼，你们真是好样的！” 放完狠话，姑娘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机场。 苏子祁：？？？ 关我何事？我招谁惹谁了。 凌霁尘很满意，只要把他跟苏子祁连在一起，他就很满意。 送走瘟神后，两人跟着姜副团回了军区，进了会议室，关门。 姜副团一改方才的慈爱，正襟危坐。 “小苏同志，今天非常感谢你。若不是你提供这个消息，若不是霁尘立下军令状，若不是有我担保，这次任务不会如此顺利。 “所以，请你详细告知我，你是如何得到这个消息的。 “放心，这次谈话只有我们三人，不会泄露出去。不管你的消息是从哪来的，我们都会保守秘密，也会守护你的安全。” 苏子祁点点头。 “说起来您可能不信，这个消息，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就，突然出现在我脑海里。” 苏子祁就把今天一进奉天，脑海中出现预警画面的事说了，还掏出了自己的记录本递给姜副团。 姜副团很懵。 凌霁尘也很懵。 这是什么神展开？ 他们可是坚定的无产阶级战士，不信这套。 姜副团一脸严肃，“小苏同志，这次谈话很正式，你必须如实回答我。” 苏子祁叹了口气。 就知道会这样。 “姜副团，您觉得我一个从来没来过东北，没来过奉天，在羊城上学的高中生，怎么认识这六人，怎么知道高萍拎着的包里有危险物品？又怎么知道她是通过关系，走免检通道上飞机的呢？ “您想，如果今天没有我提醒，那么，第二幅和第三幅画面，是不是就会成真？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六人都有工作，那个劫匪头子还学过航空这块，但他的工作出了大岔子，不得不出逃。对了，这人跟高萍的关系不简单，您都可以去验证。” 姜副团和凌霁尘神色一凛，“你在这坐会儿，小高。” 门外进来一个小士兵。 “报告首长，小高到。” “你在这陪着小苏同志，我们去去就来。” “是，首长。” 二人匆匆离去。 还好苏子祁的挎包（空间）里啥都有，于是，顶着小高的视线，她掏出了一套卷子开始刷题。 小高肃然起敬：=????=????(●???● |||) 来自学渣的膜拜！ 这是什么神仙妹妹。 要是他当初有这妹子一半拼，估计早上大学了。 虽然现在也很好，但新兵蛋子前半年可是真不好混呀。 现在也是，天天锻炼。 当然，他不后悔穿上这身绿军装。 当兵后悔三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 苏子祁自是不知道，她不过是日常做套卷子，旁边的大高个心理活动竟然这么频繁。 卷子没做完，姜副团和凌霁尘眼神复杂的进来了。 小高离去。 苏子祁停下笔，收起卷子。 姜副团翻了翻她交上来的记录本。 “你在去机场之前就写下了高萍几人的体貌特征？” 苏子祁点头，“是”。 凌霁尘帮忙解释。 “是的，您提出方案时，我是打算跟小祁一起去免检通道的，当时为了劝我，她就把劫匪头子的形态体貌跟我详细地描述了一遍。 “浓眉大眼，很深的法令纹，一九分发型，貂皮大衣+貂皮帽，我才能紧跟其后。只是没想到他那么谨慎，幸亏手里没武器，不然不好收场了。” 姜副团右手食指弯曲，在桌面上轻叩。 “小苏同志，这种画面是第一次在你脑海里出现吗？” 苏子祁摇头否认，“第二次。去年7月时，在羊城出现过一次。” 姜副团饶有兴致，“展开说说。” 苏子祁就把去年在羊城医院探望父亲，突然脑海中出现预警，给老爸分析冯叔的情况，打电话提醒范叔，最后冯叔被抓，事情败露说了一遍。 姜副团不自觉摸了摸下巴，“这事你没告诉你爸？” 苏子祁点头，“嗯，这种事，大多数人都不会相信吧。其实当时我很害怕，脑子里也很乱，这事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就编了个借口。反正就打个电话，以备无患。” 姜副团又想到了火车上的事，“去年坐火车，你们遇到歹徒那次怎么没有预警？” 苏子祁想了想，“大概是，就算没有我的帮助，那几个歹徒也不是凌营长他们的对手？” 姜副团一听，好像是这么回事。 “行吧，你先跟霁尘去食堂吃饭，在军区招待所休息会，一会京城那边来人，还需要你配合回答一些问题。今天，就委屈你留在军区陪我们过小年了。” 苏子祁点头，“不委屈，陪最可爱的人过小年，我求之不得。一会我能打个电话回家吗？” “可以，霁尘，你带她去我办公室打吧。” “好。” 嘤嘤嘤。 宝宝心里苦，宝宝还得笑。 ??o·(? ??????????? )?o·? 从她准备说出这件事开始，她就知道，自由一去不复返了。 可预警画面出现，就像是一个必须完成的任务，她没办法逃避，更没办法眼睁睁看着那些无辜的人被歹徒伤害。 就当她良心未泯吧。 希望明天能回家过小年。 第123章 一切有我 电话是老爸接的， 快小年了，他的施工队也放假了，战友都回家去了。 老妈的店过两天也要放假了，忙活一年了，大家都等着工资奖金换物资带回家过年呢。 听到她飞机航班延误，老爸嗅出了一丝不寻常。 “祁妹子，你没出什么事吧？” 苏子祁摇头，她在军区呢，能出啥事，出事的那六人在公安局呢。 “没有，你放心，我肯定能回去过小年，跟你们吃团圆饭。” “行，那你在外面注意身体，几点的飞机，我去机场接你？” “不用不用，你闺女我有钱，机场有的士，你就在家等着吧。” “行，记住，安全第一。” “你放一百个心，我的身手，你知道的。” 苏贤江回忆了一秒黑历史，脸上笑容没了，直接变脸，咬牙切齿。这小棉袄漏风！ 打完电话，去食堂吃了顿打卤面，她被凌霁尘送进了军区招待所。 洗漱后，锁上门，苏子祁进了空间。 果然，空间又有了新的变化。 茅草屋竟然变成了两层小楼。 屋前圆圆的小水井竟然变成了一口方方正正的大水井。 她走进去一看，一楼房间没怎么变，就是进门左侧多了个旋转楼梯。 上楼一看，又多了六间屋子。 nice。 做好人真棒，你好，我好，大家好。 嘿嘿。 苏子祁正准备把那几个装钱的箱子搬到楼上时，念头一闪，箱子不见了。 ？ 她刚才想了啥。 好像是想，什么时候能用意念把箱子转移就好了，虽然这箱子她拿起来不费劲。 ！！！ 她蹬蹬蹬跑上楼一看，箱子果然出现在楼上。 这是终于可以使用意念了？！ 于是，她继续转移，大厅里的箱子都到楼上来了。 接着，她走出小楼，用意念把八株新鲜野山参种下，控制井水给药材浇水。百年老参被她放进了一楼储藏室的箱子里。 忙活好一切，她拍了拍手，今天这个北方小年过得真呀真快乐，咿呀咿呀哟~ 出了空间，没休息多久，门被敲响了。苏子祁跟随凌霁尘再次回到会议室。 敲门进入后，里面坐着四名军装大佬，包括姜副团。 两人敬礼后，四人起身回礼落座，姜副团作介绍。 “小苏同志，这位是京城军区的郭团长，这位是749局的赵副局长，这位是507所的裴副所长。” 苏子祁礼貌微笑，“领导好。” 郭团长接过话语权，“好，小苏同志先坐下，不要紧张，我们这次过来，是有些个问题，还需要你当面回答。” 苏子祁点点头，凌霁尘贴心地拉开椅子，苏子祁瞅了他一眼后，落座。 “我不紧张，领导们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照实回答。” 四人交流眼神后，赵副局长先下场。 “小苏同志，今天发生的事情，从你预感到要出事，到最后收场，你能再详细描述一遍吗？” “可以。” 苏子祁就从早上进入奉天，脑海中闪现三幅动态画面，为了不漏细节，她努力回忆，在本子上做记录，然后把消息传递给凌霁尘。 之后他们赶去军区，机场，抓获犯罪分子的事说了一遍。 包括她当时曾打算通知机场，但考虑到没有机场电话号码，直接赶过去时间来不及，而且这消息极有可能被工作人员当做恶作剧，惊动犯罪分子，所以选择了告知来自部队的凌霁尘。 裴副所长一边记录，一边提问。 “你看到的画面是怎么个动态法？刚才说到细节，你是怎么看清楚画面中高萍手里那张机票的信息的？你觉得，触发这个预测画面的契机是什么？” 苏子祁仔细回想，组织语言。 “类似于电影中一个5秒钟左右的画面。 “至于细节，当时我时间紧迫，我只想从画面中获得更多更详细的信息，所以我就试着集中注意力，仔细回想，用力地看，就这么看清楚了机票上的信息。 “至于契机，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如果我不做点什么，可能会有流血、牺牲，我不愿意让那种画面变成现实。所以，我得想尽办法阻止。” 赵副局长和裴副所长眼神亮了亮。 莫非…… 赵副局长咳了咳，喝了口茶，继续发问。 “说说第一次看到预感画面的情况。” 苏子祁又复述了一遍。 郭团长眼神暗了暗。 “第一个画面看起来跟第二、第三个画面没啥关联，不就是把面粉放在纸上烤着吃吗？你为啥觉得这人有问题，又为什么觉得他会骗走工友们的救命钱，逃之夭夭？为啥觉得工友跳楼是因为他？” 苏子祁心里猛然一跳，对上眼神犀利的郭团长和若有所思的姜副团，她强装镇定。 莫慌，莫慌，有了。她很快想好了说辞。 “首先，我对冯叔这人印象很差。 “表面上他跟我爸称兄道弟，暗地里却套他的话，把我们的底牌卖给肇事者，甚至在我爸拿到救命钱的当天就想骗走大半。 “是什么让他如此迫不及待？ “他明明早上已经卖了我爸一次，弄到了一笔钱。可中午他就又来了，骗第二次！除非他急用钱。那从我们这弄不到钱，他一定会想别的法子弄钱。 “虽然我看不懂第一个画面，但不瞒您说，画面给我的感觉，那东西危险，绝不是面粉。 “三幅画面一一出现，所以，我认为第一幅画面是因，后面是结局，我不能让从我家拿不到钱的冯叔，去霍霍工友们，那都是血汗钱。 “这就是我当时的想法。事实证明我没想错，他被当场抓住，工友的钱和物品都找了回来。” 裴副所长眸子更亮了。 “你是说，你不认识画面中的这个物品，但是你有一种感觉，这个很危险？” 苏子祁点头。 虽然她当时认出了这是海络因，毕竟这个画面，在后世影视剧和禁毒宣传活动中见过很多次。但即便不认识，她也知道这个很危险，说不清楚，直觉。 今天也是，看到第一幅画面，她就知道黑包里有危险物品，后面两幅画面证实了她的直觉，里面有枪。 郭团长看了看三人，三人摇了摇头。 “行，我们没什么要问的了，你跟霁尘先在外面等几分钟，一会再进来。” 苏子祁懵懵地跟着凌霁尘出了会议室。 “既然没什么要问的了，为啥还要在外面等，啥意思？” 凌霁尘揉了揉她的头，直到她不耐烦地打掉了他的手。 “没事，一切有我。” ————————————— 加更，明天下午4点前更? *???* ?。 第124章 一家有女万人求 苏子祁瞪了凌霁尘一眼，重新把头发绑了个马尾。 “凌营长，那三个京城来的你认识吗？那个郭团长是你领导？” 凌霁尘点头。 “认识，老郭是我领导，昨天就是打电话给他帮忙订票的，至于剩下的两位我不认识，749局是保密单位，507所是好像跟航天医学有关，里面吸纳了很多能人异士，据说都是有特异功能的。” 苏子祁瞪大了双眼，特异功能？ 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看着不那么稳重的苏子祁，凌霁尘有些好笑，想想也是，她今年也才17岁。 “用耳朵识字、蒙眼断字、手刃钢刀、隔空取物，还有你这种能预知即将发生的事情，都算特异功能。着名的‘气功大师’张宝胜你听过吗？他就是507所的人。” 苏子祁恍然大悟。 好像是有那么几年，全国上下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全民运动”——气功潮。涌现了很多大师和各种气功，有人称自己能用意念阻挡原子弹;有人称能千里扑灭大兴安岭的森林大火;还有人称自己能隔空千里治病，癌症、艾滋手到擒来... 谁要是不会讲几句气功术语，没练过几天气功，就会被人瞧不起。 当时湘省也有个出名的大师，能当众表演硬币入瓶胆、压牌变牌，甚至还能隔空千里治病，不过他早早南下去了深城，后面定居港城，他们轻易接触不到。 这位大师是不是真的大师不知道，但他却是个慈善家，为家乡捐了几千万，做了很多事，帮助了不少人。 她记得，当年邻居大姨就是练气功的，见她家弟弟丢了，爸爸瘸了，就私下劝爸妈跟她一起练“中功”，参加培训，用气功调理身体。 爸妈还真被他们说动了，瞒着她参加了几期培训，花了近万元后，身体没啥起色，弟弟也没找着，这才知道被骗了。 苏子祁知道事情首尾后，找了个板车师傅，拖着自家的铺盖卷和老爸闹上门去。 把被褥往大门口一铺，老爸躺在上面，她拉着横幅，拿着喇叭大声嚷嚷。 骗子中功，只会骗钱不会治病，治坏了她爸的腿就撒手不管云云。 对方想恐吓，苏子祁早早就让人选好角度拍好了照片，来呀，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家一起去派出所讲道理。 要是想闹黑，那就把照片往zf部门送，她豁出去也要把他们的皮扒下来。 中功湘省的负责人怕了，楞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这家太难对付了，不仅退了他们花的钱，还倒赔了五千。 拿到钱后，苏子祁反手去公安局把他们举报了，照片证据笔录一交，哼，昧良心坑老百姓的血汗钱，该死！ 这个张宝胜她也有印象。 说起来有些可笑，他就是个打着特异功能的幌子，凭着花言巧语和老百姓普遍对科学无知行骗的大骗子。 可他竟然一骗骗了十几年，还是507所的人！ 这么一想，苏子祁觉得507所不怎么靠谱。 “你信他说的特异功能？” 凌霁尘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原本不信，可，出了你这事，我又不确定了。” 苏子祁有些气闷。 额，确实，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她现在又不能直接要求这人当场表演，然后戳穿他的骗局，说他是骗子。 毕竟他有咖位，现在可是全国着名“大师”，而她，只是个小卡拉米罢了。 就算她说的是真话，也没人信呀。 就，很不爽。 算了算了，苏子祁进行自我攻略。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步子迈太大容易扯到蛋。 她就是个小人物，何必内耗自己。 天塌了，还有个高的人顶着呢。 先保护好自己和家人，尽自己能力，做好能做的就行。 至于将来，等到狭路相逢那天，哼哼~ 凌霁尘有点懵，苏子祁这是啥意思，她不信特异功能。 不对，她是不信张宝胜。 “张大师是有什么问题吗？你认识他？” 苏子祁本想打个马虎眼糊弄过去，可对上凌霁尘信任的双眼，卡壳了。 行吧。 “没见过，就是觉得他有问题。不要问我为什么，问就是直觉。” 好吧，这个答案够苏子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姜副团开门了，笑着把他俩迎了进去。 苏子祁见四人坐在那有说有笑，看来，自己这关是过了。 郭团长端着茶杯率先开口。 “小苏同志，这次你立了大功，等老姜整理好材料上报，组织会给你奖励的。不过你现在还是学生，没有单位，所以我们打算把荣誉折算成钱，给你申请二千元奖金，你意下如何？” 苏子祁露出感激的微笑，向四人敬了个军礼，“谢谢领导，我没意见。” 她做这件事，本就没打算要荣誉和奖金，不过是从心出发，顺心而为。 所以，不论给不给，给多少，她都没意见。 而且这事，明显四位大佬已经达成一致意见，现在只是例行通知，二千已经不少了，何不顺势应下？对着干又没啥好处。 四人对她的识趣很满意，裴副所长清了清嗓子。 “小苏同志，你有能力，并且愿意尽你所能帮助大家，我们很高兴。我们507所汇集了许多有特殊能力的大师，做了很多科学实验，发表了不少论文。能邀请你去所里参加实验吗？” 苏子祁摇头委婉拒绝。 “裴副所长，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这个能力，它出现得毫无预兆，没有规律，怕是没什么研究价值。何况马上就要过年了，我又是个高二生，首要任务是备战高考。实在是有心无力，对不住了。” 裴副所长脸上有些挂不住，这小同志怎么回事，这么好的事都往外推。可她的话有理有据，能力确实平常也看不出来，无法反驳。 哼，不来是吧，以后叫你后悔都没地方哭。 赵副局长也没想到老裴会吃瘪，他还挺欣赏这个小姑娘的。 “小苏同志，你对航空航天这方面感兴趣吗？今年高考要不要报考这个方向的学校。” 苏子祁一脸惊悚：？？？ “领导，我是文科生。” 郭团长哈哈大笑。 “小苏同志，听老姜说，你在机场一记手刀就把高萍砍晕了，还在火车上智斗歹徒，直接把人摔懵了。一看就是军人子弟，是个当兵的好苗子。要不要考虑进军校，我可以给你申请个定向指标，不限文理科。” 凌霁尘：对对对，可不是当兵的好苗子，我还没说，她跟我掰手腕，我输了三次！ (╥╯^╰╥) 赵副局长没想到老郭也来抢人。 “不是，老郭你也太不要脸了，直接开抢是吧。小苏同志，你要是愿意，京城航空学院我也可以给你申请个定向指标，不限文理科。” 郭团长和赵副局长大眼瞪小眼。 裴副所长觉得这也不是坏事，只要人来了京城，还怕拐不到507所？军人服从命令听指挥，这可是政治任务，对吧。 姜副团无奈，争不过他们。 唉，一家有女万人求，可惜他们团是求不到了！ 苏子祁：！！！ 怎么就绕不出这圈子了。 我就是个平平无奇小女生，只想当咸鱼呀！ 第125章 还我清醒帅气可爱的兵哥哥 苏子祁没成想，自己不过卖个花，买个参，救个人，竟然就被几个大佬盯上了。 这找谁说理去呀。 “几位领导，你们有没有想过，可能，我根本考不上？” 赵副局长直直看过来。 “你真考不上？” 郭团长摸了摸自己的寸头。 “还真是，那我问问，能不能特招。” 苏子祁：…… 这是逼她把话说绝了吗？ 她心下一横，“领导我不想当兵，对航空和特异功能这些也不感兴趣。” 郭团长哦了一声，“那你将来想干啥？” 苏子祁：“我就想上个羊城的大学，守护在父母身边，过点安稳日子。” 郭团长一脸严肃，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可你父亲腿好了以后，带着那帮战友不是干得挺好的吗？你母亲的饭店也开得挺红火的，你确定，他们需要你的守护？ “作为一个过来人，我想问问，你做这个决定时，问过他们吗？你确定，折断自己的翅膀留在他们身边，就是他们想要的吗？ “最后，说句不中听的，现在国际形势非常复杂，像你这种有着特异功能的人群，是国外的某些势力团伙眼中的‘肥肉’。虽然我们组织有保密原则，但谁也不知道意外什么时候会来。 “你明明可以飞得更高更远，却为了父母，甘愿折断翅膀做个平庸的人，离开我们的保护范围。若是某天，你的能力被恶势力觊觎，你想过后果吗？想过家人的未来吗？” 这话还真不是危言耸听，空穴来风。 今天奉天开往海城的航班上，有几个旅客来自霓虹国。 虽然任务保密，可今天动静有点大，难保不会走漏风声。 要不他们几个忙得脚不沾地的人，怎么会专程坐飞机过来处理这事呢。 郭团长这席话如同一记闷棍，让她不禁心头一震。 她努力收拾自己的情绪，试图找到话语进行辩驳，却发现，他说的没错。 苏子祁有些颓然，终究是她想得不够周全。 郭团长见她把话听了进去，放缓了语气。 “小苏同志，今天事情太多，你可能一时半会想不明白，将来的路要怎么走。不急，回去好好想清楚，两个月后，我带霁尘过去看你，希望到时候你心中已经有答案了。” 赵副局长有些懊恼，又被老郭装了一把，气人。 “对，到时候我跟老郭一块去，你好好想清楚。” 裴副所长不着急，毕竟她这特异功能比较特殊，出现的时间和契机也没搞清楚，还是回去问问所长再说吧。 如果他俩都出师不利，大不了高考后他去羊城堵她。 嘿嘿，他真是个大聪明。 苏子祁点头，没再拒绝，她确实得好好想想以后的路怎么走。 姜副团抬手看了眼时间，“呀，不早了，一起去食堂吧，今天包饺子，羊肉大葱馅的，你们有口福了。” “走走走，赶紧的，晚上我还有个会呢。” “哈哈，快放假了，你们还这么忙。” “是呢。” 一行人渐行渐远。 回到招待所，苏子祁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爸爸腿好了，已经一改往日的颓废，找到了新的目标。 妈妈有了事业，也焕发了新生。 弟弟现在也很好，找到了目标。 只有她。 钱赚得足够多以后，突然就没有前进的动力了。 现在，意外暴露的预知能力，她很可能已经是某些人的目标了。 确实该好好想想，要往哪个方向走，要上个什么样的大学，怎么保护好自己和家人了。 就这么想了一晚上。 苏子祁没睡好，大清早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凌霁尘面前时，把他吓了一跳。 吃早餐时，他特意让大师傅煮了两个鸡蛋，给她敷敷。 苏子祁接过鸡蛋，依旧无精打采。 凌霁尘想了想，顺手揉乱了她的头发，在她瞪过来的时候开解道。 “小祁，你不用想那么多。像你之前做的那样，顺心而为就行。 “你的人生是自己的，想怎么活，就怎么活，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你就是你。 “至于其他的，不用担心。我会好好努力，走得更高更远，保护好你们。” 苏子祁笑了笑，是呀，自己魔怔了。 干嘛要想那么多，给自己套那么多枷锁。 好好努力，站得足够高，不就行了。 “谢谢你的安慰。不过不用了。 “我的家人曾经是我坚硬的铠甲，守护了我。现在，他们是我的软肋，我也会守护好他们。 “我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好好想清楚以后的方向。” 凌霁尘笑了笑，“你别跟我那么见外”，手情不自禁又伸了出去，在苏子祁的虎视眈眈下，又尴尬地收了回来，挠了挠自己的头，正色道。 “放宽心，一切有我呢，没人能勉强你。” 苏子祁白了他一眼，笑了。 她今年才17岁，还年轻，手中的财富虽然比不上那些大佬，也算小有薄财了，怕啥？ 就算跌倒了，爬起来就是。 又不是付不起试错成本。 “知道啦，知道啦，凌营长，你可真啰嗦。” 听着这个称呼，凌霁尘莫名有些不爽。 “咋啦，用完就扔？当初叫我哥，凌大哥，现在开口闭口凌营长，太冷血了吧。” 苏子祁习惯性回嘴，“我哪有叫你哥……” 想起来了，哦，额，好尴尬。 “我那次是口误，口误。怎么能那么不尊重您呢，这不就改了嘛。” 凌霁尘眼里柔情似水，“不用改，我就是你哥，或者，你也可以喊我尘哥哥。” yue~ 醒醒，你可是个无产阶级战士，怎么能被穷瑶阿姨荼毒了，还我清醒帅气可爱的兵哥哥！ ————————————— 加更，老规矩，明天下午4点见? *???* ?。 第126章 这小伙子身段不错 跟姜副团告别后，苏子祁机场之行非常顺利，值机检票上机。 凌霁尘这条尾巴也跟了上来。 苏子祁劝了好几次，就四个多小时，哪里用送。 凌霁尘不听，不听。 票已经买了。 机场那么危险。 必须送。 苏子祁没脾气了，行吧，只能带回家了。 凌·纯情大尾巴狼·霁尘成功登堂入室。 下了飞机，苏子祁归心似箭，直接打车回家。 坐到车上了，凌霁尘倒是有些不安。 一会整整衣服，一会对着后视镜以手当梳可劲地挠那板寸。 苏子祁简直无语了。 就那板寸，你还想怎么摆弄？ 再说了，不就是去她家吗？这是干啥，她爸妈会吃人？ 很快，车子进了大队，停在了家门口，苏子祁要不是记着有客人，早飞扑进屋了。 或许是心有灵犀，她刚走到家门口，还没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爸，我回来了。” “祁妹子，你可回来了，饭还热着呢，赶紧洗把脸……这是……谁？” 苏贤江莫名对这个年轻男子充满了敌意。 棱角分明，眉眼犀利，一看就是个不知变通的硬茬子。 长得太帅，嘴唇太薄，这种男人太容易招烂桃花，还冷心冷情，捂不热那种。 苏子祁注意到老苏同志充满战意和醋意的眼神，警铃大作，立马解释。 “爸，这就是去年在火车上遇到的凌营长。你说巧不巧，这次去长白山看雪，我们又遇上了。 “恰好我没买到回家的车票，凌营长就顺手帮我买了张飞机票，要不今天我只能在京城等车，后天才能到家呢！” 哼，军人又如何，年轻的营长又如何，谁还没当过营长呢。 ╭(╯^╰)╮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老苏同志对这男子很不满意。 他坚信，自家妹子一定是着了对方的道，不然这狼子野心的人怎么敢登堂入室。 哼，想占我家妹子的便宜，以为我们好欺负，没门。 一会找个机会跟他掰掰手腕，让他看看，谁才是老大！ 秦如草反应不一样。 见小伙子身姿挺拔，面容俊朗本来就有了五分好感，再一听他就是凌营长，这次又帮了自家妹子，语气非常热络。 “原来是凌营长呀，快进来坐，骏崽，去冲两杯热茶来。贤江，你往后来点，挡道了。” 凌霁尘则非常心（狗）机（腿）地把礼物往前送了送。 “叔叔、阿姨，我叫凌霁尘，你们喊我小尘就行。冒昧打扰，这是给您二位带的薄礼，祝你们小年快乐，阖家欢乐！” 秦如草把礼物往外推。 “来就来，送什么礼物呀。拿回去。再说，要不是你帮忙，祁妹子哪能回这么早，我们还得感谢你呢。” 凌霁尘使了个巧劲，礼物又回到了秦如草手中。 “小小薄礼，不成敬意。您要是不收，我都不好意思留下吃团圆饭了。” 秦如草也不乐意搞推来推去那一套，见女儿没有言语，就收下了。 “哈哈哈，小尘真会说话。来来来，洗把脸，先吃饭。” 凌霁尘松了口气，终于收下了，“好嘞，谢谢阿姨，谢谢叔叔。” 秦如草瞥了眼自家脸黑如锅底，一动不动的汉子，“别理他，我们都吃过了，你们饿了吧，先吃。” 吃完饭，弟弟贴心地收拾了碗筷，凌霁尘主动跟秦如草拉起了家常。 “阿姨，你们是在大扫除吗，我家过小年就是大扫除、吃饺子，我给你们擦门窗吧。” 秦如草哑然失笑。 “不用不用，我们昨天就开始做卫生了，就差几扇玻璃没擦，一顿饭的功夫，被你瞧出来了。果然是当营长的，眼神真好。” 凌霁尘不傻，怎么可能放过这种表现的好机会。 “阿姨别跟我客气，这活不费事，我来吧。” 说着就要往厨房端盆子打水拿抹布。 秦如草一边拦，一边招呼苏子祁。 “不行不行，你是客人，怎么能干活。你歇着，祁妹子，你来干。” 苏子祁应声而起，“好嘞，我来了。凌营长，你歇着吧。” 凌霁尘坚持。 “不行，我来干，你给我打下手吧。” 行吧。 打好水，准备好几条抹布，擦，换抹布，擦，换抹布，擦，换水。 换了三盆水，花了十几分钟，两个屋子的窗户都搞定了。 凌霁尘身子有些热，脱掉了军大衣和军装后，还想把毛衣也脱了，被苏子祁拦住了。 她找了条干净毛巾过来，“别脱了，这儿没暖气，也没空调，我帮你往后背上垫条毛巾，下下汗。一会抽出来就行。” “嗯”，凌霁尘转过身去，把毛衣、衬衣和背心都扯了出来，耳朵全红了。 苏子祁没注意，拿着毛巾从后背往上抻。 一边抻一边感慨，这小伙子身段不错呀，虽然看不到腹肌，可这宽肩细腰大长腿，啧啧，他以后的老婆有福了。 她的手暖暖的，偶尔会碰到凌霁尘的后背，他身子忍不住发颤，红色布满了腰背，就像一只熟透了的虾子。 等她垫完毛巾，他已经全身是汗，勉强维持住面部表情，道了声谢，转身跑进厕所。 真是要老命了，凌霁尘混乱了。 十几分钟，凌霁尘出来了，他不敢直视苏子祁。 “小祁，你家附近哪儿有招待所，我去开间房休息一下，一会再过来。” 苏子祁会意，“困了吧，不远，我带你去吧。” 说完出去推自行车。 凌霁尘本来还有些抹不开面儿，结果看着苏子祁拍了拍自行车后座，喊了句“上来”，他顿时风中凌乱。 (?????) 我是谁，我在哪？ 他上前一步，把旅行袋挂在车把上，抢过车把所有权，眉眼弯弯，语气不容置疑。 “乖，下去，我带你。” 苏子祁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包住自己手的大手，那一瞬间福至心灵，想逃。 然后逃了。 她慌乱地掏出十块钱递给弟弟，“骏崽，你带凌营长去附近的招待所，给他订间房，我休息会。” 苏良骏接过钱，看了眼脸红得想要滴血的姐姐，伸手摸了摸她额头，“没发烧呀，你脸怎么这么红。” 苏子祁打落了他的手，“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好，快去吧。” 她脑子有些不够用，要回安全屋，好好理一理。 第127章 想啥美事呢?! 苏子祁掩上房门，插上门闩，进入了空间。 这会儿她情绪已经稍稍平复，理智回归。 刚才实在太怂了，怎么就逃了。 不就是握个手，有啥可逃的？ 她又不是17岁的苏子祁，年过半百的她，怎么就逃了？ 只怪当时的气氛太诡异，才令那句话显得那么暧昧，一定是错觉。 对，错觉。 这么一想，苏子祁便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矫情了，不过是个简单的接触，咋就反应这么大，可别让人误会了。 误会也没事，正好离得远远的，挺好。 她的人生规划里可没有谈恋爱结婚这项，尤其是目睹了表哥表姐的失败婚姻后，她心里的执念只剩家人。 再次回到了烦恼的起点，家人的困境已解除，钱有了，房子有了，爸妈也找到了目标，她反而陷入了迷茫。 嗯，等凌霁尘走后，她要跟爸妈好好谈谈，听听他们的意见，兴许会有帮助。 收拾好心情，苏子祁迈出屋子，去给妈妈帮忙。今天小年，厨房的事可不少。 见她过来，秦如草立马发问。 “祁妹子，你老实跟我说，你跟那个小尘到底啥关系呀？他头次登门，怎么送这么贵重的礼品？” 老苏同志一听这话，也竖起了耳朵。 苏子祁本来没当回事，一瞧也吓了一跳。 一瓶人参酒，一瓶虎骨酒，两瓶茅台，两盒鹿茸片，两条华子，两盒饼干。东北三宝他弄来了两，还真是下血本了。 这是什么家庭呀，出手这么阔绰，小伙子是不是不懂人情世故。 就算她帮了他很多，就算这次的事件能让他升职加薪，咦，别说，肯定就是因为这样，所以礼物才会这么贵重。 苏子祁瞬间明悟。 不过，礼物她还是不能收，能退就退，退不了就把礼物折算成钱还给他！ “我俩没啥关系，要有关系，那也是互利互惠的关系。” 秦如草：“啥互利互惠？” 苏贤江：“展开说说。” 苏子祁：展开不了呀，那可是有保密条例限制的，不能说。 她只能打马虎眼，“就是，我帮了他一个小忙，唉，这人太见外了，一会我折成钱退给他，你们别管了。” 听到这，两人也就没再说了，一家人收拾食材，很快，六菜一汤一卤味上桌，凌霁尘也来了。 之前在招待所，他心里也乱得很，心怦怦直跳。 他本来觉得自己对苏子祁是兄妹情感，可刚才苏子祁不过是不小心碰了他的背，他的身体竟然有了反应。 这很不正常。 他是个成年人，部队里男多女少，听过不少段子，任务中生活中也接触过不少女性，但他都没有感觉。 为这事，家里没少着急，爸妈介绍了好几个，去年他调进京城后，爷爷也给他介绍了几个老战友家的孙女。 他没那想法，不愿意耽搁别人，都给推了，没想到他竟然对苏子祁有感觉。 她还没成年呀。 凌霁尘点燃一支烟，做起了漫长的思想斗争。 白色凌霁尘：你不能这么禽兽，你们相差8岁呀。你是个老大叔，她还只是个花季未成年少女。 黑色凌霁尘：8岁算什么。喜欢就去追，努力对她好，又不是现在就结婚，你可以等她成年，为什么要放弃。 白色凌霁尘：等她考上大学，以她的实力，肯定有很多同龄的优秀男生喜欢她，你还是放弃吧，当她哥哥，守护她，不好吗？ 黑色凌霁尘：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她投入别人怀抱？你是军人，你肯定能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对她好，别人呢？你能保证别人对她，有你对她那么好？ …… 是呀，凌霁尘说服了自己，他要告诉苏子祁，他会等她，直到她接受这份感情。 苏贤江这次很热情，他开了两瓶茅台，邀凌霁尘一人一瓶。 苏子祁白了老爸一眼，怎么着，还要酒品试人品？ 算了，难得老头心情好，难得过个年，她就不找不痛快了。 凌霁尘自然不会扫兴，不是他吹，他的酒量是在大西北练出来的，茅台一瓶洒洒水，一瓶半有点晕乎，两瓶走路就摇摇晃晃了。 真要喝醉他，至少要两瓶半。 于是，喝完一瓶酒的苏贤江有点晕乎乎了，还没套出什么话。 “再来一瓶，今天不醉不归。” 秦如草摇了摇头，“小尘，你吃好喝好，你叔醉了，我扶他躺会去。” 凌霁尘站起来帮忙，“阿姨，我来帮忙吧。” “不用不用，你吃你的。” 苏贤江一边走一边嚷嚷，“我没醉，呃……臭小子，想抢我家妹子，呃……看我喝不死他，呃……我那么好的妹子，呃……我要留在家里，不让人欺负她，呃……放开，我还能喝……” 大型社死现场。 苏子祁这下真是尬得脚趾能抠出一套四合院了。 老爸呀，你喝醉了，怎么能乱说话呢。 这饭我还怎么吃。 苏良骏倒是没负担，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把凌霁尘打量了个遍。 “你想做我姐夫？” 苏子祁一脸生无可恋，“骏崽，你乱说什么，凌……” 凌霁尘打断了她的解释，“对，我想做你姐夫，想娶你姐姐。小祁，我喜欢你，我知道你现在还小，对感情还很懵懂。我等你，等你喜欢我，可以给我这个机会吗？” 苏子祁怔怔地看着他，不是，真的不是错觉？ 她问出了那个经典问题，“你为什么喜欢我？” 凌霁尘笑着回应。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你，可就是喜欢了。一开始，我只以为是把你当妹妹，想守护你，可随着我们的接触变多，我，我欺骗不了我自己。 “我就是喜欢你，只喜欢你，我可以对着这身军装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苏子祁脸上泛起了片片绯红。 “花言巧语，你一个军人，嘴怎么这么花，什么话都敢说。” 凌霁尘正色道。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可以对……” 苏子祁打断了他的话，“行了，别说了。我知道了。我也慎重地告诉你，我马上就要参加高考，高考完还要上大学。你今年已经25岁了，等得起吗？” 凌霁尘兴奋地迈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你愿意给我机会？” 苏子祁愣了一下，立马甩开了他的手，“干啥，你给我正经点。我只是假设，假设懂吗？不是答应你，想啥美事呢？！” 第128章 爱的机会 凌霁尘委屈巴巴，“小祁，我愿意等，你可以给我机会吗？” 秦如草刚帮苏贤江收拾好，安顿睡下，一出来就听到这句似是而非的话，“等什么，给什么机会？” 凌霁尘眼睛一亮，神助攻来了，正想把事情告诉准岳母大人，被苏子祁一记眼刀飞过来，立马闭了嘴。 可凌霁尘不说，还有苏良骏呀，“妈，小尘哥想当我姐夫，让我姐给机会呢。” 额。 秦如草瞪大了双眼。 她看了看自家妹子，又看了看越瞅越顺眼的凌霁尘，“祁妹子，骏崽说的是真的？” 苏子祁一记眼刀甩给弟弟，真是的，怎么胳膊肘还往外拐呢。 苏良骏吐了吐舌头，简单的事情为啥要复杂化，不懂？ 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愿意给机会就给机会，不给拒绝就好了，这有啥好遮掩的？ 秦如草懂了，看来是真的了。 “小尘呀，来，跟阿姨说说你家的情况。” 这是要查户口了。 苏子祁不干了，“妈，你问这个干吗？还没到那一步。” 说完拽着凌霁尘，把他带走了。 “欸，祁妹子你慢点，小尘还没吃完呢，再说，还没穿外套呢。” 秦如草见他俩头也不回，只得赶紧跟上把衣服递过去，苏子祁终于松开了手，二人穿好衣服，凌霁尘跟秦如草和苏良骏礼貌告别，一起往外走。 一开始苏子祁闷闷地往外走，凌霁尘紧随其后。 离开大队后，凌霁尘赶了上来，拽住了她胳膊。 “小祁，我头有点晕，你，你走慢点。” 苏子祁狐疑地看着他，“你喝多了？那你刚才说的那些，莫非都是醉……” 凌霁尘顿时警铃大作，赶紧摇头，“不不不，开始没喝多，就是出来吹着这冷风，头就有点晕了。我刚才说的都是真心话，我发誓，我对你……” “行行行，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别发誓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 小年夜找一家没打烊的饭馆有难度，苏子祁拦了辆的士，带着凌霁尘附近转了几圈，十几分钟后，才找到一家大排档。 清蒸鲈鱼，碳烤扇贝、生蚝、牛羊肉，炒河粉，海鲜粥，苏子祁零零总总点了一桌子。 也是她冲动了，饭都没吃好，就把人拽走了，太失礼了。 可两世为人，她从没像今天这么尴尬过，如同高中生早恋被家长抓现行，又羞又恼。 明明她还没答应，她的人生计划里没有恋爱、结婚这一项。 她决定先吃饭，一会再跟这人掰扯清楚。 别说，他还挺能吃，满满一大桌子烧烤、海鲜，确认过她吃饱了后，他一扫而空。 苏子祁准备去结账，又被他抓住了手，她双眼喷火，恨得牙痒痒，“你还有完没完？” 他没放手，“等等，让我去结账。” 说完，大步流星找老板结账去了。 结完账，两人也没离开，苏子祁双手环臂。 “说说吧，你到底怎么想的？ “你家里条件应该挺好的，我不信这些年，你的领导，你父母家人没给你介绍？ “别忽悠我，我只听真话。” 凌霁尘真是有些无奈了。 “你想到了很多答案，就是没想到，答案很简单，就是我只喜欢你。你不信我。” 苏子祁点头。 “好吧，就算我‘天生丽质难自弃’，被你喜欢上了。可我现在还没成年，不想考虑感情，只想好好读书，考大学，不想做选择，做承诺。 “我之前也说过，你已经25岁了，领导、家人都会催婚催生吧，你等不起的。 “以后这话你别提了，我不想失去一个好朋友，好哥哥。” 苏子祁不想轻易开始一段感情，见惯了虚情假意、悲欢离合的她，对感情是悲观的。 何况，真情又能有多久，七年之痒的故事少吗？ 凌霁尘看着莫名有些忧伤的少女，心里揪得紧紧。 他再一次袒露心迹，他要抓住自己的幸福，决不让自己后悔。 “小祁，祁祁，你信我，我永远不会勉强你，不会折断你的翅膀。 “我不用你做选择，不用你承诺，你想读书就读书，想上大学就上大学。喜欢你，等你都是我的事情，我不会以爱为名去插足你的生活。 “催婚，催生我都能应付，若是我们能在一起，结不结婚，生不生孩子，都由你说了算，我绝不勉强你。 “我说的都是心里话，我可以白纸黑字写下来。我发誓，若我说的有一句假话，就让我脱了这身军装，远离我爱的事业和亲人，孤苦终老！” 这一刻苏子祁被打动了。 她终于下定决心，给他，也给自己一个爱的机会。 “我们做个约定吧，五年。五年后，如果你心意不变，如果你还愿意许下承诺，那我们就试试在一起。” “真的？” 凌霁尘得到苏子祁的回应后，牵着她的手跑出了大排档，到了空旷的地方后，他一把把她抱了起来。 “祁祁，你终于肯给我机会了，我好高兴！” 苏子祁真是搞不懂这男人脑子里装的是啥，怎么就那么喜欢牵手呢，现在直接抱着她原地旋转一千零八十度，都快把她转晕了。 “干嘛叫我祁祁呀？” “因为我想要一个属于我，独一无二的称呼。” 她不知道，这时的她眼里盛满了漫天星辰，这一瞬间让凌霁尘记了一辈子。 幸福总是很短暂的，尤其是对凌霁尘来说。 “祁祁，明天你能去机场送我吗？” 苏子祁摇头，“我不喜欢分离，不去了。” “那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有事写信，紧急事情再打电话，不要干扰我学习。” “好吧。” 凌霁尘委屈极了，哎，真想五年赶快过去。 “你大学的事想好了吗？要不考京城的大学？” 苏子祁想了想，“等我跟爸妈商量以后再说吧，现在说这个还有点早。行啦，我要走了，你好好努力，我也好好努力，加油！” “恩，我能再抱抱你吗？”委屈巴拉的大狼狗。 “不能，太晕了。” “我不转了，就抱抱，可以吗？” 苏子祁扶了扶额，“怕了你了。” 两人相拥，两分钟后，“行了，打车回去吧，不然要感冒了。” “不会的，我体能可好了。” 苏子祁白了他一眼，毫不留恋地出去拦车，把他送回招待所后，告别，回家。 ———————————— 又逢端午佳节。 祝我们都安康，不止端午，也不止今夏。 ?(?''?''?)??* 第129章 大年初一吃口瓜 苏子祁一开门，就看见两张八卦的脸。 唉，就知道会这样。 “妈，骏崽，洗洗睡吧，我困了。” “祁妹子，你跟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呀。” 秦如草就像连续剧刚看到高潮，突然停电了，一晚上都不会来电那种，抓心挠肝地想知道后面的剧情。 “姐，好姐姐，展开说说，我们保证不告诉爸爸。” 苏良骏也很想知道后续，他姐耶，他那玉树临风，英俊潇洒，英勇过人的姐姐，竟然要找姐夫了。 苏子祁想了想，也没啥可说的呀。 “就是，我们约定一切等五年以后再说，现在只是普通朋友。” 苏良骏有些失望，这姐夫不给力，竟然要等五年。 秦如草找到了华点，“你要等大学毕业再拍拖？小尘今年多大了？他家人同意吗？” 在羊城待久了，秦如草也学会了拍拖这个词。 苏子祁很淡然。 “恩，我现在还不打算拍拖，我已经错过了一次高考，这次必须全力以赴。上了大学以后的事情变数还很大，我承诺不了什么。若是他愿意等，我就给他机会。 “他今年25岁，5年后30岁，也不算很大，我觉得正好合适。 “至于怎么跟家人解释，那是他要面对和解决的事情。如果他连这点困难都解决不了，那就没必要谈下去了。” 秦如草有些担忧，“你问了他的家庭情况吗？他家庭条件应该不错吧?” 苏子祁点了点头，“我没问，但我知道他是京城人，家里条件应该挺不错。现在我们可能比不上，5年后就不一定了。妈妈你和爸爸要加油哦，我看好你们。” 秦如草：？？？ 什么鬼？ 这压力怎么就传到我这来了。 这话好像也没错，给女儿撑腰，确实是她跟自家汉子要做的。 等着吧，五年，她一定能把饭店做大做强。 可以开个女儿说的那种，连锁店。 秦如草顿时战意盎然，恨不得立即大干一场。 秦如草的饭店已经放假了，这个春节苏家过得很热闹。 为了方便看春晚，苏子祁特意去宋晋鹏那买了台14寸的索尼彩电回来。 老爸拿着天线爬到楼顶捣鼓了半天，电视机里的雪花画面终于消失，替代的是蓝黑色的背景下，一个梳着两个娃娃髻发型，穿着红肚兜，缠着混天绫的小娃娃。 “你们再欺侮人，我扒你们的皮，抽你们的筋”，震天的锣鼓与梆子、唢呐等戏曲乐器交织在一起，紧随着哪吒与敖丙的交战动作而变化，错落有致、高潮迭起，直到他杀死三太子，秦如草和苏良骏看得津津有味。 大家还一起上街买年货，逛西湖花市，观看舞龙舞狮街头巡游…… 回来后，家里摆了一盆挂满利是的年桔，一盆挂满利是的桃花，一盆水仙，还有一对大红灯笼和一些喜庆挂饰。 两家门口都贴了对联，苏子祁门口贴的是“金榜题名喜讯到，家有英才福满堂”，横批：“前程似锦”。（老爸老妈特意求得对联，哎，苏子祁顿感鸭梨山大） 爸妈家贴的是“福旺财旺运气旺，家兴人兴事业兴”，横批：“喜气盈门”。新家门口也贴了两幅喜气的对联，一片红彤彤。 过年自然免不了吃吃喝喝，客厅里摆着茶水点心，为了准备年夜饭，秦如草还特地学了好几道羊城过年的名菜撑场面，比如“满地金钱”（冬菇扒菜胆）、“发财就手”（发菜蚝豉焖猪手）、“红皮赤壮”（红烧乳猪）。 再加上几道家乡菜，“吉祥如意”（五元全鸡）、“蒸蒸日上”（香芋扣肉）、“节节高升”（冬笋炒腊肉）、“花开富贵”（腊肠）、“年年有余”（红烧鳊鱼）、“金玉满堂”（蛋饺）、“百财来聚”（猪油白菜），凑了个十全十美。 吃得肚子溜圆后，围坐一堂，吃着瓜果点心看春晚。 春晚一开始，苏良骏就被逗得哈哈大笑。 “怎么保住我们的销售量呢？我们就是经常换换牌子。三天两头地换咧！” “电报挂号：一推六二五；电话：不管三七二十一。” 说完自己在那哈哈傻乐，“真好笑。” 苏贤江和秦如草则被那首《我的中国心》打动了，跟着一起哼哼，“我的祖先早已把我的一切，烙上中国印。” “贤江，什么时候港城、澳城和宝岛能回归呀？” 苏贤江满脸沉重，“我也不知道。” 这是每个华人的心愿，期盼祖国统一。 苏子祁也很沉重，“港城、澳城快了，宝岛还很说。但是，我们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好，我们的祖国也日渐繁荣强大，总有一天，我们会实现一统的。” 为了缓解气氛，她又把话题转回了春晚的节目上，沉重的气氛终于有所缓解。 到了零点，放完鞭炮，终于迈入了初一。 依旧是早起的一天，换上新衣后，苏子祁起床跟爸妈、弟弟拜年，锻炼身体。 今天妈妈喜欢把桂圆、鸡蛋、红枣、红糖炖一起当早餐，寓意“滚呀滚呀，一年顺顺利利就滚过去了”。 吃完早餐，范志荣一家三口过来拜年了，还送来了桔子，苏贤江也把自家的桔子送给他，互赠吉祥。苏子祁他们几个小的，则是说吉祥话，拿利是。 大队里春节有小孩子“逗利是”，长辈回“利是”的习俗，所以，范鸿发和范香凝一早过来带他们姐弟去各家拜年领利是。 确定离家够远后，苏子祁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阿香，那位怎么没过来？” 范香凝嘴角笑容不变，“她呀，跟我老窦离婚了。” “啊？！” 苏良骏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大，立马捂住了嘴，然后小心翼翼地问了句，“真的？” 范鸿发点了点头，“恩，离了。” 苏良骏眼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怎么回事呀，她不是回娘家了？怎么这么突然？” 范香凝脸上闪过一丝异样，叹了口气，“因为我发现了她的秘密。” “哦~” “什么秘密？” 事情还要从上次范志荣买房子说起。 第130章 你的不就是我的! 见苏子祁大手笔买了东湖新村两套楼房，范志荣想着自家的仔女大了，也给他们多置办一些房产。 那处宅基地就在他们大队，靠近大路位置好，带小院二百多平米，四千五，比楼房便宜太多，又能过户，他动心了。 可做生意的钱压在货款里，还不到分钱的时候，他自然不会为难苏子祁，便打算用家里值钱的物价做抵押，借钱买房。 回去时，阿华不在家，他便整理起阿云的陪嫁，以及他阿爷、阿嫲留下来的老物件。 不翻不知道，阿爷留下来的老瓷器少了三件，阿嫲留下来的一对翡翠竹节镯、一对银手镯不见了，阿云的陪嫁也少了两只金镯子。 钥匙只有一把，他放在书柜的一个角落，之前阿云知道，后来阿云走了，他就告诉了阿华。 都是一家人了，他不可能瞒着她。 范志荣担心自己误会了，就先询问范鸿发和范香凝。 “发仔，阿香，你们去我卧室拿过东西吗？太爷留下来的鼻烟壶和太奶留下来的竹节镯你见过吗？” 范鸿发摇头，“老窦，我不知道，我从来不进你卧室？你问问华姨吧。” 范香凝也摇头，“老窦，是不是你记错了位置，这个怎么会丢呢？你没锁好吗？自从华姨来了后，她从来不让我和阿哥进你们卧室。我没见过。” 是呀，阿华还特意把卧室上了锁，怎么会丢呢，除非是监守自盗。 阿华带过来的嫁妆，结婚时老窦、阿妈给的那些物件，她统统锁在小箱子里。他从来没问过，没动过。 没想到，她心这么黑，连长辈留给孩子们的家底也不放过。 当晚柏翠华回来后，两人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一开始她死不承认，“范志荣，这个家住着四口人，你凭什么认定东西是我拿走的？ “你们三个姓范的排斥我一个外姓人是吧，那我走。” 说着收拾行李就要回娘家。 范志荣眼神冰冷，“我再问一次，东西是不是你拿的？” 柏翠华刚想嘴硬咬死不是自己拿的，范志荣接着说，“若不是你拿的，那我可要报警了，这些东西也值几千了，够判几年了。” 柏翠华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哪值那么多钱，你唬我？” “我没那么闲，要是你拿的，就把东西交出来。要是交不出东西，呵呵。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范志荣真是快气死了，撇开那两只金镯子不说，瓷器、手镯可是他家祖上传下来的老物件，真不知道她脑子里是不是只有一包水，竟然干出这种事情来。 柏翠华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不就几件破玩意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要不是你就给那么点家用，家里没钱，我怎么会拿这些给细佬，让他当了盖楼？” 范志荣目眦欲裂，他一把拽住了柏翠华，“你把钱给阿明了？” 柏翠华还不知死活在那嚷嚷，“阿荣你抓痛我了，放开我。我都嫁给你了，我们是一家人，拿点你的东西怎么了？你的不就是我的！” 范志荣怒极反笑，“行，我的是你的，那你的也是我的，对吧！” 他松开了柏翠华的手，转身找了把老虎钳子回屋，要砸柏翠华的小箱子。 这下柏翠华不干了，直接上手抢老虎钳子，挠破了他手臂，还挠花了他的脸。 看情形不对，她抱着箱子就往外跑，边跑边色厉内荏地嚷道，“你个臭不要脸的，女人嫁妆你也动，这日子没法过了。” 跑了。 听到这，苏良骏啧啧，“天啦，你后妈这手‘颠倒是非黑白’的功夫太绝了，也就是遇到了范叔，但凡换一个阴险的小人，直接把门锁了，让她喊破了喉咙也没用。 “对了，你俩就这么干看着？” 范鸿发：“啊？不然呢？” 范香凝：“他俩关着门打的，我没听清楚细节，后来知道情况后，我就跟着老窦去了柏家。” “你去干啥？” 范香凝给了她一记白眼，“你说呢？当然是去诉苦，卖惨。这事我老窦不能干，阿哥不愿干，不就得我上场了。” 苏良骏竖起大拇指，“没看出来，原来你也是个‘女中豪杰’，小子甘拜下风！” “呵呵，那是。” 柏翠华一边走，一边抹泪，旁人问，她就说“自己嫁妆箱子被砸了，日子没法过了”，这一路迎来了不少人的同情与叹息。 好在范香凝跟来了，不然范志荣这波风评又被害了。 范香凝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也是泪痕，旁人一问老窦，她就解释。 “都怪我，非让老窦开箱子，找太奶留下的镯子，要不，也不会知道传家宝不见了。老窦也就不会跟华姨吵架了。 “我对不起老窦和华姨，害他们吵架了。早知道，我就说镯子是我弄丢的了。都是我的错。” 范志荣听女儿这话总觉得怪怪，刚想解释说不是这样的，就听见村民问，“那你后妈怎么说她嫁妆箱子被砸了，跟你老窦过不下去了。” 范志荣的脸色漆黑如墨，就像暴风雨前那阴沉的天际。 为了防止老窦被误会，范香凝挺身而出，她抽噎着哭道。 “呜~我太爷、太奶和阿妈留给我和阿哥的东西，丢了好几样，老窦说加起来有好几千。一开始华姨说不知道，听到老窦要报官，她才承认东西都是她拿的，卖了给细佬盖房子了。 “呜~老窦就生气了，这是传家宝，是太爷他们留给我和阿哥的。华姨却说我们是一家人，不分你我。 “老窦气极了，就想砸华姨的箱子，还没砸呢，华姨就挠破了他的脸，抱着箱子跑了。 “呜~你们看我老窦的脸，看他的手，一道道的血印子。华姨身上有伤吗，箱子的锁还挂着呢，哪里少东西了？ “我老窦好惨，传家宝丢了不说，破了相还要被泼脏水。呜呜呜~” 经过范香凝的宣传，到柏家门口时，她老窦跟华姨那点子事，大队里七大姑八大姨都知道了。 反正也没啥闲事，他们就一路跟了过来，美其名曰过来搭把手，其实就是想活跃在吃瓜第一线，吃口新鲜的瓜。 这正是范香凝想要的效果。 有这么多人作见证，她那好面子的后妈这次就是不想还也得还了。 哼，她和阿哥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拿的，她得拿回来，绝不便宜了华姨和她细佬。 ———————————— 加更，明天下午见。 第131章 一瓜接一瓜 天气炎热，柏家阿公阿婆坐在自家门口，正跟邻居闲话着东家长，西家短。 没想到，自家囡囡哭啼啼抱着箱子跑回来了，说姑爷抢她嫁妆，日子过不下去了。 他们正想问清楚原委，外面就乌泱泱来了一群人。 原来范志荣他们腿脚快，已经到了。 柏家阿公刚想质问范志荣，众人就你一言我一语把事情说了七七八八。 他们俩口子都是本分人，哪里遇到过这种事，赶紧把躲进卧室的阿女叫了出来当面对质。 柏翠华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本想反口，又想到丈夫刚才的狠劲，只能点了点头。 “老窦，阿妈，我不过拿了点东西，阿荣却不依不饶，要砸我嫁妆箱子赔偿，你们说说，这是什么道理。” 范志荣脸色阴沉得快要滴水了。 “你可真会说。价值几千块钱的物件，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变成了一点东西。啧啧。这一点东西你不缺，我缺，那是我阿爷、阿嫲和阿云留给仔女的，你没资格动。 “废话不多说，你打开嫁妆箱子，拿出差不多价值的物件赔偿，今天这事就算了。不然，别怪我闹到派出所！” “你！” 柏家阿公见自家没理，又有这么多邻里看着，便上来打圆场。 “阿华，东西哪去了，你拿出来还给阿荣，跟他道个歉。阿荣，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原谅阿华一次，她被我们惯坏了，有点小性子，你多体谅体谅。” 范志荣不想为难老人，“行，只要东西拿回来，我可以不计较。” 阿婆给柏翠华使眼色，赶紧拿呀。 柏翠华心里苦涩，没想到老窦、阿妈这么没用，最后还得把东西拿出来。 看来自家楼房盖不成了，只能委屈细佬了。 “阿妈，细佬呢，东西我都给他了，他说要盖楼，没钱。” 阿婆懵了，“啊，他不在家呀。说找了份事做，这几天一直在外面跑呢。他要盖楼，我们怎么不知道，在哪盖，怎么盖？” 这时人群里传来一个声音。 “你们说阿明吗？我见过，他在隔壁大队耍钱呢。我就说他怎么有钱了，原来是卖了姐夫家的传家宝换的呀。啧啧~” 柏翠华不相信，她紧紧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谁，你站出来，你在哪看见的。我细佬不是这种人，他说了，他要钱是用来盖楼的。不可能去耍钱！” 猪肉佬阿伟站了出来，“我看见的，怎么着，你们要是不信，我带你们过去。” 英雄不过一秒钟，下一秒，他就被老婆扭住了耳朵。 “好你个阿伟，我说天天下午见不着人，原来是去隔壁大队耍钱了。怎么的，挣了几年钱，房子还没盖，你就连自己姓啥都不知道了？敢去耍钱了！啊？” 阿伟满脸通红，赶紧告手求饶。 “哎哟，我的耳朵，轻点，好阿文，你轻点。我真没有去耍。每天挣的钱都是你收着的，我拿来钱耍？我，哎哟，我就是去看看热闹，过个眼瘾，真的。你信我。” 阿文的手松了松，但并未放手。 “真的？走，我倒要去看看，你有没有在那背着我借钱耍。要真借了，我就带着华仔和囡囡改嫁！” “阿文，好阿文，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哪有那个胆，能不能先放手啊。” “不能。” 一线吃瓜群众激动得不行，这块瓜田好，一瓜接一瓜，都快吃撑了。 柏翠华、柏家阿公和一些腿脚好的吃瓜群众跟着阿伟他们走了。 范志荣父女没去，他们坐在柏家等，当着柏家阿婆的面，把丢失的物件名称、价值一一写清楚。 若阿明真的耍钱了，东西卖了追不回来，就要柏家赔钱，或者拿差不多价值的物品抵扣。 三件老瓷器九百，一对翡翠竹节镯二千，一对银手镯二百，两只金镯子一千八，合计四千九。 柏家阿婆坐在一旁边看边抹泪，他家这是造了什么孽。 半个小时前，还在欣慰自家明仔终于长大了，出息了，还懂得出去做工补贴家用。 半小时后，晴天霹雳，原来是哄骗了家姐，拿钱出去耍。 四千九呀，这是要卖了租屋来赔呀，现在只能指望明仔没把东西全卖了，钱也没花完，不然可怎么收场哟。 她心里有些埋怨范志荣父女，这种事自家关起门来，和和气气解决不就完了，干嘛这么大张旗鼓，以后她家明仔还怎么做人呀。 不行，这事不能让明仔扛，她擦了把脸，站起身来。 “姑爷，这事说来都怪我们老两口，是我们不中用，盖不起新房子，才惹出来这么场闲话。 “姑爷，囡囡她不是故意的，她就是手里头没钱，又想帮衬我们一家子。唉，想当初要不是阿云苦求，我家囡囡也不会进你家门。说起来，都是一笔糊涂账呀。 “这些年，她照顾一家老小，把阿香和发仔当亲生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看在她年纪小的份上，多多体谅体谅她吧。” 听到这话，站在门口等着看热闹的人群里就有人帮腔了。 “是呢，当初要不是为了阿云这个堂姐，阿华怎么会做后仔乸。唉，她也不容易。” “就是，当初我叔公的妹妹的侄女的弟弟家的小子还想娶阿华呢，可惜晚了一步。” “可不是。阿华长得靓，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谁不喜欢呀。” “还有，为了照顾阿云的仔女，她自己都不生养，这么好的后仔乸上哪找。” 柏家阿婆暗暗松了一口气，可不就是。 范香凝就知道会这样，她吸了吸鼻子。 “对，华姨可好了。为了照顾我们，她还气病了，总是头疼、胸闷，又舍不得花钱去看病，只能在床上躺着。 “各位阿公、阿婆、阿叔、阿婶，你们劝劝华姨吧，有病就得治，别跟我阿妈一样，病拖久了，把身体都拖了。” “啥？！” 柏家阿婆摇扇子的手顿住，眼珠子一转，边拍大腿边哭嚎。 “哎哟，我那可怜的囡囡，总是这样，有啥苦水都往肚子里咽，你就算不心疼自己，也心疼心疼我和你老窦吧，难道要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姑爷呀，我好好的囡囡嫁到你家才几年，你们就这么折磨她，做人怎么能这样！” ———————————— 范志荣：天降一口大锅，还是自家囡囡送的。 第132章 立字据 范香凝给范志荣使了个眼色，莫慌，考验小孩姐演技的时候到了。 她故作不解地看向众人。 “阿婆，你怎么能冤枉我们呢。我们劝了好多次，华姨就是不去医院，她把自己锁在屋里，我们能怎么办。 “上学时，老窦给钱，我们三餐都在饭店吃，回来洗衣服、做卫生也是我跟阿哥做了，华姨的衣服还是我洗的呢。 “放假了，老窦一大早出去买早食和肉菜，中午晚上阿哥做饭我洗碗。家里灯坏了，水管漏了也是老窦修的。华姨啥也没干呀。 “我就是不明白，生病了，锁在房里躺着就能好吗？也不对，华姨也不总是待在家里。 “上学的时候不知道，现在放假了，她一星期总有四五天，说是跟朋友约好了要出去的，难道这个病在家就不好，出去就好了？还是说，阿姨的朋友会治病？ “阿婆，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我是真不明白！” “傻瓜，她装病的撒，这都看不懂。” 众人哄堂大笑，笑细路女（小女孩）单纯不懂事，被后仔乸哄骗。 笑柏家阿婆脸皮厚，还好意思说阿华照顾一家老小，说范家人折磨阿华，折磨得她天天红光满面，出去耍。 笑刚才那些同情阿华的人，还说早点提亲，说找不到这么好的后仔乸，现在给你们，你们要吗？ 也笑范志荣命不好，妻贤夫祸少，好老婆死了，第二个又这样，不仅不好好对他和仔女，还把仔女的东西搬回娘家。 哎，想想就可怜。 范志荣不知道他在村里人的心中已经变成了苦情男主，但他知道，这事他不能让阿香出头。 唾沫星子淹死人，他要挡在囡囡前面，何况，这本就是他跟阿华的事。 “岳母，自阿华进门，我就对她存着一份愧疚与亏欠，凡是她不愿意干的事，我都不勉强。不管她是真病还是假病，一个月我给她二十家用。 “她说跟朋友有约，我从不阻拦，仔女吃饭、穿衣、上学我都自己管了，我很用心在维护这个家。可她呢，嫌我朋友是穷光蛋，说我不该把钱都借给朋友，应该拿钱给阿明盖房子。 “岳母，你们要真想盖房子，明着说，虽然我没多少钱，但就是借钱，我也要帮你们把房子盖起来。可阿华不该偷拿阿爷他们留给仔女的东西，那是祖辈传下来的老物件，是老人的心意和念想呀。 “现在东西阿明拿走了，也不知道找不找得回，我，我真是心冷呀。” 柏家阿婆讪讪的，实在是太没脸了，只能尬笑着打着扇子，心里暗暗叫苦。 阿华这个衰女仔，怎么还没回来，都是她惹的祸。 时钟不紧不慢地走着，远处来了一群人，打头的正是柏家阿公和阿明。还没走到近前，一堆人就围了上去。 “阿明，你真去耍钱了，输了赢了，好玩不。” 柏嘉明心里窝着火呢，“一边去，别碍事。” 他今天赢了二千了，眼看着就要赚大发了，老窦和家姐来了，真晦气。家姐实在太不顶用了。 到了柏家，不等大家发问，柏嘉明回屋取来一个箱子，里面只剩三件老瓷器和那对银手镯了。 “家姐，你那嫁妆箱子呢，拿出来打开，不就两对镯子吗，赔给姐夫！家姐，你也真是小气，明明有嫁妆不拿出来补贴我，非得借姐夫的，看吧。事情闹出来了，大家都没脸。” 柏翠华气得脑仁突突疼。 “你说盖房子我才拿的，你骗我，还跑去耍钱，还打我嫁妆的主意，我没你这样的细佬。我不管，东西我给你了，钱你出。” 范志荣不想理会岳家这些闲事，他们出来已经够久了。 “我不管你们之前怎么牵扯，现在我丢了一对翡翠竹节镯，两只金镯子。我这翡翠镯子可是祖上传下来的老物件，金镯子也都是实心的。 “要么，你们把东西赎回来还我，要么，给我价值差不多的老物件，要不，给钱，三千八。 “如果不给，就别怪我不讲情面，直接找派出所了。” 柏家阿公不可置信，“姑爷，你非要这样做，我们是一家人啊。” 柏家阿婆扯了扯他袖子，跟他嘀咕了几句，他整个人苍老了很多。随后，走到阿华身边，狠狠给了她一巴掌，“把钥匙交出来。” 柏翠华眼泪哗哗地往外流，又是这样，总是这样。 明明她是好意，想帮衬娘家，帮衬细佬，没想到最后错的人是细佬，受伤的还是她。 花姐说得对，人这一辈子，必须为自己活一把。 “阿妈，老窦，这个窟窿我可以填，但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不会再这么傻。” 她擦干眼泪，打开嫁妆盒子，取出四只厚实的金镯子。 “范志荣，你满意了！” 范志荣摇了摇头，“你必须立字据，以后不会再动仔女的东西。还有，我准备用这些东西作抵押，给他们买座院子，这院子也跟你没关系。” 柏翠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咬牙应下，“好，我写，我想在娘家住半年，清净清净，你先把家用给我吧。” 范志荣掏出一百二，柏翠华写下字据，按下手印，两个人都觉得轻松了许多。 苏良骏摸着下巴，“哦，所以她就一直在娘家待着，中秋你们没走亲，然后，你发现了什么秘密？竟然能让她跟你老窦离婚！” 范香凝没卖关子。 “这要从华姨的朋友‘花姐’说起。你还记得，上次请客，华姨说花姐约她吃饭吗？” 苏子祁二人点头。 “花姐有问题？” “对。” 范香凝觉得“花姐”不是好人，虽然她一脸富态，穿着打扮很洋气，可她那滴溜溜乱转的眼珠子，总让她觉得怪异。 11月的一个周日，范香凝跟同学约好去逛书店，结果在附近的百货大楼看到了华姨的身影。 她亲密地挽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范香凝记性很好，结婚的时候，华姨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来了，这人绝不是华姨的亲戚。 她没有打草惊蛇，小心翼翼地打车，跟踪，直到看见他们进了东湖新村。 第133章 癞蛤蟆不知道自己丑 苏子祁有些意外，看来她这只蝴蝶扇的风有点大，柏翠华这会儿就开始勾三搭四了。 范香凝继续往下讲述。 “祁姐姐，你和阿哥学习紧张，我不想打扰你们，老窦工地上的事情也多，我只能每周末跟踪他们。” 经过她一个多月的观察和调查，包括但不限于插科打诨、卖萌，终于从小区的看门大爷那打听到，中年男人姓袁，来自港城，在东湖新村有两套房，家里很有钱。 这个女伴是他新换的，上次那个女伴三个月就换了。这个已经陪他三个月了，他们都在赌袁生这次多久换。 袁生是做生意的，羊城港城两头跑，基本上每周都过来。有时周五，有时周六，周日下午回。 她还知道，两人是在歌舞厅认识的，介绍他俩认识的人正是花姐。 范香凝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她不好参与，便把收集到的信息给了范志荣。 范志荣勃然大怒，她怎么敢，他从未苛待她。 接下来，范香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即便她问，老窦也不答。 直到过小年那天，他俩才知道老窦离了。柏翠华净身出户，带走了她嫁妆中自家亲戚给的那一份，范家亲朋给的都留下了。 具体细节老窦不讲，只说以后见面就当不认识。 范香凝还特意带着范鸿发往柏家那边转了一圈，听了一耳朵闲话。 说是华姨榜上了一个港商，开着进口洋车来了她家，给了好几万。 华姨住进了东湖新村，只要她能给富商生儿子，东湖新村的房子就归她。 港商还给花姐老公找了份工作，在深城，一个月三百。 众人言语中的羡慕嫉妒，简直不要太明显，差点给她气炸了。 范香凝叹了一口气。 “祁姐姐，你说那港商眼瞎吗，怎么看上她这种人？” 苏子祁拍了拍她的手，“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若是没猜错，这人在港城一定有家室，或许不止一个女人。 就算他瞒得好，港城那边的人过不来，但现在港城经济大环境不好，柏翠华现在傍过去，看上去风光，却身似浮萍，飘零不由己。 且看吧，有她的好日子过。 “阿香，发仔，你们要给范叔打好预防针，既然离了就不要再有牵扯。” 范香凝一脸凝重，“不是吧，她面皮这么厚？” 苏子祁拍了拍她的肩，小妹妹你真是太年轻了，她都能豁出去当三了，还有啥做不出来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现在风光，万一港商那头落空了，又想起你老窦怎么办？” 范香凝听劝，连忙应下。 “我知道了，回去我就告诉阿嫲，跟她讲，老窦最听她的话了。” “嗯。” “行了，我们赶紧去拜年，逗利是，一会还要回我阿爷家吃饭呢。” 一圈走下来，苏子祁、苏良骏拿到了五六十个利是，范家兄妹更多，他们拿回了七八十个。 看起来很多，拆开一看，大多是一毛，零星有几个二毛，中间一张一元的和大团结最显眼。苏子祁一看封面，一元是太叔公给的，十元是范叔给的。 壕气! 苏子祁有钱，她大手一挥，给苏良骏、范家兄妹一人包了个百元红包，把三人激动得哇哇乱叫。 苏贤江他们也发出去了不少利是，不在钱多钱少，就图个吉利。 初二秦如草没娘家，不用回，一家人出去逛吃逛吃。 初三战友聚餐在苏家，留在羊城的战友基本上都到了，秦如草和苏贤江准备了一桌好酒好菜，好好话家常，喝个痛快。 初四。 …… 就这么一直玩玩玩，吃吃吃，到初八了。 苏子祁背着书包去上课，秦如草的员工也都回来了，正式营业。 还没到教室，一群人就围在教室门口，看来成绩贴出来了。 她正打算从后门进入，一人伸出胳膊挽住了她。 顾春凤？ 苏子祁挑了挑眉，她俩啥时候这么熟了？ “有事？” 顾春凤点头如捣蒜，“阿祁，你又是第一名。这次发仔挤到了第十名。” 苏子祁早就猜到了，没啥情绪波动，“所以呢？” 顾春凤眼含希冀地看着她，“你给发仔补课了吧，能加上我一个吗，我给钱！” “没空。” 苏子祁甩开胳膊，朝自己的位置走去。 只见自己附近几个座位除了右边的同桌范鸿发，都变了。 左边项红梅，项红梅前桌王欢。 前桌顾春凤，顾春凤右边何欣。 后桌何明，何明左边葛辉，右边刘杰。 额，这是什么组合，包围圈？ 再一看桌椅，被擦得干干净净，看来是田螺姑娘或者公子帮的忙。 苏子祁没吭声，她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顾春凤紧随其后，嘴巴巴拉巴拉说个没完。 “阿祁，你就行行好，帮我补课吧。看在我跟王欢一起帮你把桌椅擦干净的份上。” “谢谢你们帮我擦桌椅，今天你们的卫生我帮忙做。补课就算了，我时间很紧，没空。你们有啥不懂的，找老师吧，我没那么厉害。” 苏子祁觉得自己没那么厉害，更不想背负别人的前途和命运。 顾春凤和王欢都有些沮丧，许小花在后面说了句，“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考了第一吗？同学之间不是应该互相帮助的吗？” 苏子祁头抬都没抬，直接回怼。 “对呀，没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个第一。你最牛，下次考试期待你的第一哦。对了，顾春凤是你朋友吧，你这么了不起，肯定愿意帮助朋友的，交给你了，加油。” “你”，许小花被气到了，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可惜没人看。 田波还在教室外，没听到，顾春凤正忙着跟苏子祁解释，她不要别人补课，认准苏子祁。 苏子祁就是很了不起呀，她相信苏子祁。如果苏子祁愿意给她补课，她一定能像范鸿发一样，有质的突破的。 其他几人把她当笑话看，没空搭理。 最后，许小花跺了跺脚，扭头回了自己的座位。 王欢瞥了一眼，“哼，癞蛤蟆不知道自己丑，天天出来蹦跶。” 项红梅有些好笑，自己的好友跟许小花是真不对付呀。 “行了，人都走了，你就积点口德吧。” “哼，也就是阿祁不跟她一般见识。要是敢骚扰我，我非骂得她抬不起头，从此见我绕道走。” “得了吧，别闹了。老师马上来了，快坐好。” “知道啦。” 范鸿发几个男生自是不好参与女生的争论，但他们对许小花的好感一降再降，路上见到她，走路都得绕个道。 许小花发觉后，又被气哭了一次。 太欺负人了。 ———————————— 加更，明天下午见。 第134章 紧跟苏子祁的脚步 王老师气势过于强大，她一来，同学们都正襟危坐，乱糟糟的教室瞬间安静。 “同学们，成绩你们都看到了，对比很明显，希望你们能好好珍惜这几个月，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下面分责任区，以小组为单位，……” 苏子祁他们组卫生区是清扫学校的一段马路。 拿到连体竹枝大扫把、高粱小扫把和簸箕等工具后，苏子祁、顾春凤、何明等人奔赴战场。 这是何明第一次跟苏子祁一起做活动，到达卫生区，他非常绅士地建议。 “我们组四男三女，男仔打前阵，拿大扫把先过一遍，你们女仔拿小扫把在后面清理，如何？” “不如何”，顾春凤最不喜欢被这种话，好像女仔比不过男仔一样。 苏子祁也不赞同，“道路分左右，男仔女仔各一边，工具一边一半，如何？” 何明没想到自己一番好意反而被两人拒绝，看向最后一个女仔。 “你也这么想？” 这女仔叫盛小青，个子矮，双麻花辫，没啥存在感，她看了看何明，又看了看苏子祁和顾春凤，哪边都得罪不起。 “我，我都行。” 苏子祁一锤定音，“那就各扫各的。” 何明只觉得这两人太好盛了，“行”，他等着她们哭鼻子找他救场，嘿嘿。 可惜，他想左了。 苏子祁把两人找来分工。 “我速度快，打头阵，阿凤扫第二遍，阿青你最仔细，看看有哪没扫到的，过一遍细，装垃圾。等我扫完了，再回来帮你们扔垃圾。” 两人表示没问题。 何明也开始分工，他们四个男仔，没理由输给三个女仔，扫快点，一会才有时间帮她们。 虽然没明说这是一场较量，可双方还是差不多同时开始了比（扫）拼（地）。 只见苏子祁一马当先，竹枝大扫把被她扫得虎虎生风，又快又准，没几分钟，何明这边就跟不上了。 十分钟后，苏子祁把路扫完了，何明也就扫了一半，他气喘吁吁地看着苏子祁，实在想不明白，这么个弱小的女仔，怎么就能比他强？ 苏子祁没理会他的小心思，她已经返回，清运垃圾。 随后，让顾春凤和盛小青先休息，夺过小扫把开始清扫第二轮。 三分钟后，她回来了，何明他们还没扫完第一轮。 苏子祁也不等他们，开始最后的过细，清运垃圾，总计花了二十二分钟。搞定。 何明这边刚做完第一轮，第二轮的同学只做到一半，第三轮还没开始。 苏子祁笑靥如花，明媚的眸子闪花了何明几人的眼。 “班长，需要帮助吗？” 需要，还是不需要呢？ 看着那几个眼神中闪烁着希冀和哀求的同学，何明屈服了，“可以吗，谢谢了。” 于是，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这次大扫除行动，不到三十分钟圆满完成。 他们回得早，教室卫生还没做完，只能在外面溜达。 想到一会的家长会，顾春凤再次将魔爪伸向苏子祁，被她躲开。 “干啥？” “阿祁，帮帮我吧。你要是不帮我补课，我指定考不上大学。” 苏子祁继续拒绝，她时间真的很紧张，这个头不能开。 “你既然出得起补课费，去中大请个家教一对一辅导不是更好，干啥找我啊，我也只是学生，还要复习呢？” “那你为啥帮发仔补课？” “因为他老窦是我老窦的好友呀，我是赶鸭子上架的。” 虽然，但是，反正这锅就是范叔的，跟她没关系。 顾春凤悟了，意思是只能从苏子祁的阿妈和老窦入手。 “阿祁，今天你家谁来开家长会？” 苏子祁不理解，如实回答。 “我老窦，咋了？” “没事，我老窦也来。到时候我让他向你老窦请教，问问他有什么诀窍，你是如何变得这么优秀的。” 苏子祁愕然，啊，这，苏贤江一定很尬。 毕竟，她的优秀，他基本没参与。 算了，让他头秃吧，嘿嘿！ “对了，你老窦干啥的，好像没听你提过。” 顾春凤大大咧咧地套话。 苏子祁没啥好隐瞒的，“我老窦搞装修的。” “装修？” 顾春凤不明白啥意思。 苏子祁只能给她普及知识盲区。 “比如，你家买了楼房，交房的时候房子很简陋，不能住人。你要住进去，首先就需要安装水电、地板，刷墙漆等等，装修就是干这个工作。这个叫硬装。 “还有软装，风格有很多种，比如简约风、异域风、宫廷风、田园风，就需要搭配不同风格的灯、地毯、窗帘、小配饰等等。” 顾春凤有点懵，好像听懂了，仔细一琢磨，又不知道听懂了个啥。算了，她决定不为难自己，把事情交给老窦吧。 反正，考不考得上大学，就看他了。 家长们三三两两进了教室，苏子祁跟苏贤江打了声招呼后，准备去秦如草那，正好吃个中饭，下午上课。 顾春凤刚和她老窦顾富贵沟通过，见苏子祁要走，立马跟了上去。 她决定了，这段时间她要紧跟苏子祁的脚步，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看到这一切的许小花咬碎了一口银牙，好气，然后，肩膀上挨了重重一掌。 “啊哟，谁打我？” “你说呢？阿花，你长能耐了，学会骗老子了，看我不打死你！” 一个满脸横肉的矮壮男子揪住她衣领，抡起拳头就要砸下来。 她吓得赶紧往下缩，奈何衣领被揪住，她挣不开，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伸了过来，抓了她老窦许国胜的手腕。 “王老师，你快过来，有家长打人啦。” 她抬眼一看，竟是刘杰。 这一刻，她的心扑通扑通狂跳，刘杰恍如救世的神灵。 “你个衰仔乱讲话，我是她老窦，还打不得她了？松开我的手。” 刘杰没理会他的乱喊乱叫，等老师来处置。 拜他这一嗓子所赐，家长、同学和王老师，还有外班的家长、老师都聚了过来。 “刘杰，怎么回事？” “报告老师，我看见这位家长要揍许小花，就拦住了。” 许国胜见老师过来不再耍狠，他缩了缩脖子解释道。 “老师好，阿花她不学好，哄骗我们这次考得好，能进前十，结果考了个倒数第十。我太生气了，才忍不住在这里动手。学生仔，可以松开我手了吗？” 刘杰松了手。 王老师心里叹了一口气，面上依然严厉。 “许生，阿花有错，你们要好好教。这么大的女仔了，不要再打骂。一会开完家长会，你俩留下来。好了，都进来开会吧。” 许国胜狠狠瞪了一眼惹事的许小花和刘杰一眼，悻悻的走了进去。 许小花弱弱地说了句，“谢谢。” 刘杰转身走了，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第135章 一比气死人 家长会。 王老师在讲台上口若悬河，肯定了学生们的努力和进步，分享了他们在学校的各种表现，以及一些学习备战技巧和经验。 讲台下，顾富贵按照女儿的交代，转身跟苏贤江搭讪。 “你就是苏生吧，幸会幸会，我叫顾富贵。” “顾生好，有什么事，等散会了我们再聊吧。先听老师讲。” “好，好。” 不一会儿，王老师cue到了苏贤江。 “这位就是我们班第一名苏子祁的爸爸，苏生。” 苏贤江与有荣焉，他站起来跟大家点头示意，刚想坐下，王老师说。 “苏生，跟我们分享一下你的经验吧，你们是如何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孩子的，大家掌声欢迎。” 王老师带头鼓掌，台下掌声雷动。 苏贤江脸上烧得慌，强自镇定。 “说出来不怕大家笑话，我是个失败的家长。孩子不是我培养的。 “甚至可能是因为我太失败，她不能不自己立起来，撑起这个家，才会变得这么优秀吧。” 教室里非常安静，落针可闻。 王老师和家长们都以为自己幻听了。苏生这么说，他不要面皮了？不怕被人嘲笑？ 苏贤江没理会大家的反应，自顾自往下接着说。 “讲实话，我觉得自己特别对不起孩子，对不起家庭。 “以前，我只知道在外面打拼，总觉得自己很辛苦，认为自己只要按时给家里寄钱，就是个好男人，对得起这个家，认为自己付出了很多。 “一切都是我的自以为是。 “直到孩子把我点醒，我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她长大了，长成了一棵参天巨树，如此耀眼夺目，却也不再需要我了。 “我讲这番话，是希望大家以我为鉴，做一个能为孩子遮风挡雨的家长。不要跟我一样，明白得太晚，失去得太多，再后悔也无法弥补错过的时光了。谢谢大家。” 苏贤江坐了下去，一开始只有零零星星的掌声，后来掌声越来越大。 不是家长们都认同了他的想法，而是成年人的人情世故。 在场的大部分家长都是不认同他这种想法的。 还有些人暗戳戳笑他是个傻佬。 男人的责任不就是在外打拼，养家糊口？孩子学习的事情，什么时候靠他们这些家长了？不都是他自己和老师的责任吗？ 苏生就是运气太好，他家女仔争气。 唉，想到了自家那衰仔\/女，实在没用，家里供他吃供他喝，交了这么多年的学费，连个前十都考不上。 不比还好，一比气死人。 王老师很赞同苏贤江的观点。 “苏生讲得好，家庭教育也是至关重要的。最后这5个月，我希望各位家长跟老师们打好配合，为孩子们创造一个舒适的学习环境，多多鼓励、支持他们，不要给予过多的压力。好了，散会，许生你留一下。” 正打算趁着人多从后门偷偷开溜的许国胜定住了，“好的王老师，我差点忘了。” 顾富贵则是抓住机会，立马缠上了苏贤江。 “苏生，你等等我，有个事要跟你谈。” 苏贤江点头，“行，我们出去聊。” 走在校园的大道上，顾富贵递了根烟过来，“苏生，听说你是搞工程的，我家老屋要重建，不知道你愿不愿接手。” 苏贤江虽是搞装修，但建一栋民房还是没问题的。有问题的是，这也太莫名其妙了。 他认真打量眼前这人，没有接烟，“顾生，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如果是跟孩子有关的事，我什么都不会答应。” 顾富贵知道苏贤江不好说话，但他诚意满满。 “苏生，我没想过让阿凤跟你家阿祁一样，上个重点大学，我只想让她上大学。但我们夫妻俩辅导不了，家教也请了，她成绩就那样，没啥进步。 “本来我们也歇了心思，可你看到了，原本名次比她低的发仔，这次期末考竟然冲上了前十。 “苏生，你看能不能跟阿祁讲讲情，让她在给发仔辅导的时候，捎带上我家阿凤，我们愿意出补课费，帮帮忙撒！” 苏贤江没有拒绝，他拒绝不了一个愿意为了孩子低头的真诚的父亲。 他叹了口气，“我估计，现在你家孩子应该跟我家的在一起，我们先过去，这事我做不了主，你直接问孩子吧。” 顾富贵一怔，没想到，苏生这么通情达理，竟是把这件事的主动权交给孩子，而不是大包大揽一口应下。 这样开明的人家值得结交。 两人来到饭店，果然看到了苏子祁和顾春凤。 不止她俩，店里坐了很多他们班学生，范鸿发，班长何明，学习委员葛辉和副班长项红梅都在。 不过，只有顾春凤、范鸿发同苏子祁坐在一起，其他几人都分散坐着。 顾富贵给自家囡囡点个赞，不错，有眼色，加入指日可待。 “阿凤，这就是你的朋友阿祁和发仔吧，你们好，我是阿凤的老窦。” 苏子祁看到老爸和顾叔叔来了，眼睛一亮。 “顾叔叔，你来啦。时间不早了，你们赶紧回去吃饭休息。阿凤，下午见。” 阿凤实在太难缠了，还软硬不吃，头疼！ 顾春凤是能轻易送走的人嘛，不是。 “老窦，外面那么冷，我们中午别回去了，就在这里吃吧。阿祁阿妈手艺可好了，这学期中餐我还要在这吃，晚餐也要。” 顾富贵：“对对对，这家确实好吃，原来竟然是阿祁家的店呀。那就在这包餐，苏生，你们家能提供包月，包学期服务吗？” 苏贤江在心里盘算一番，“暂时没有，等晚上我们商量一下，再决定要不要增加。” 这生意是草儿的，他只能建议，不能做主，还是要大家一起坐下来好好商量。如果要做包月餐，学生这边收益不大，工地那边倒是可以做。 牵一发而动全身，场地、人手、资金、肉蛋菜供应要跟上，得好好考虑。 苏子祁郁闷，在学校，她坐自己前桌，中晚餐，她不仅包月，还包学期。 卒。 ———————————— 周末事情比较多，固定中午或下午更，谢谢支持，爱你们~ 第136章 峰回路转 顾富贵非常自来熟地拎了张椅子凑了过来。 “阿凤，刚才你们再聊啥，这就是阿祁吧。你好，我是阿凤老窦。上学期，阿凤在家天天讲，我们班来了个借读生，她成绩可好啦，一直想跟你做朋友呢。可惜座位离得有点远。 “现在好了，你们是前后桌了，以后在学习上，还想你多多帮助阿凤。至于生活方面，有啥需要的，你直接跟阿凤讲。不是我吹，我家阿凤热心肠，朋友的事就是她的事！ “欸，对了苏生，你家阿祁不是借读生了吧。” 苏贤江点头，“是的，几个月前就在这买房了，户口也迁过来了。” 顾富贵竖起了大拇指，“不错呀，苏生你和阿嫂真是这个，在这儿买房可不容易。” 苏贤江本想解释，房子不是他买的，苏子祁摇了摇头，他只能把话咽了下去。 他一定要多多挣钱，总有一天，他会用他的钱，给子女买房！ 顾富贵又说起了补课的事。 “阿祁呀，之前我跟苏生说过，想让你给我家阿凤辅导功课。可他说，这事他做不了主，你老窦是真开明呀。 “阿祁，我们夫妻俩不求别的，就想让阿凤能考上大学，多学点东西，少走点弯路。阿叔知道你有这个能力，只要你愿意帮忙，阿叔欠你个人情。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直说，阿叔绝无二话。” 苏子祁是真不想开这个口子，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为了图个清静（主要是被顾春凤小姑娘缠怕了），她决定换个思路，不再内耗。 不就是辅导功课吗，大不了她花点时间，先考察一下顾春凤各科的薄弱环节在哪。 再让发仔按照她之前给的方案，给顾春凤拟定一个适合她的复习方案，借此也巩固一下他的学习成果，一举两得。 之后，不论是组成学习小组，还是一对一请家教都可以了。 想好了对策，苏子祁整个人放松了。 “顾叔，还有不到5个月的时间就要高考了，我确实没时间给阿凤补课。这样，我花几天时间给阿凤摸个底，量身定制一套学习方案。 “然后，你再给她请几个家教，一对一辅导，专攻薄弱环节就行。人情啥的别提了，阿凤是我同学，能帮的，我都会帮。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只是个学生，不是老师，不保证阿凤按我说的这个方案做，就能提高多少分，多少名。试不试由你们自己决定。” 一开始，顾富贵和顾春凤以为又要失望了，没想到峰回路转，再一琢磨，这样确实行得通。 至于苏子祁后面说的那些话，他们怎么会那么想，本就是他们求苏子祁帮忙，就算没效果，也怪不到她头上。 顾春凤激动得站起身对着她鞠了一躬，“阿祁，谢谢你，谢谢你。” 除了谢谢，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表达此时她的激动和兴奋。 顾富贵也很激动，他躬身上前，紧紧握住苏贤江的手。 “小祁，叔叔谢谢你。你放心，就算效果不好，也是我们的事，没有怪你的道理。老苏，你生了个好女儿。下午有空吗，去看看老房子。” 苏贤江也没有推辞，他的施工队现在是起步阶段，赚不赚钱无所谓，先接单子，把活做出口碑来。 既然顾生肯给机会抬举他，他肯定会把事做好，不会丢了祁妹子的面子。 有了这个开头，何明、葛辉、项红梅、王欢、刘杰几人都有些心动。 何明、葛辉几人学习已经进入了一个瓶颈期，想要突破。王欢则是亲眼见证了发仔的进步，她同阿凤一样，想要个量身定制的学习方案。 刘杰则是想借此机会接近苏子祁。 上学期他尝试了很多次，比如打篮球的时候意外投中苏子祁，然后来个英雄救美。 想法很好，结果，这女仔空手接球，随手一抛，来了个场外投篮，直接命中三分。 帅呆全场，再一回神，她早已不见身影。 比如在她做卫生时过去搭把手，谁知她说不用，倒是另外几个女仔向他求助。 等他帮她们干完，一回头，她又走了。 比如放学同她一起回，结果放学铃声一响，她就往外冲。蹲守了好多次才发现，她骑车快如闪电，他是真赶不上。 后来，她每天都直奔饭店，他试过偶遇，找她搭讪，被男服务拎了出去，他才知道店是她家的。 那一瞬间他尬死了，竟然在人家家长面眼皮子底下泡妞，真是……无地自容。 苏子祁没理会旁人心里的小九九，就算知道，也装不知道。 一来她不是烂好心的人，不是每个学生和家长都通情达理，她不想没事找事。 二来她这个方案管不管用得分人，学习是个人的事，若是吃不了苦，突破不了瓶颈反而赖上她，真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好在，直到中午上课之前，他们都没有过来烦她。 日子就这么淹没在书山题海中，转眼间就一个月过去了。 这段时间，苏贤江忙着给顾家盖房子，脚不沾地。 学校附近新开了一家饭店，模式跟她家差不多，也卖盒饭、套餐、卤味，工地上多了两家卖盒饭的，秦如草的生意迎来了巨大挑战。 苏子祁在王府井附近开了一家服装连锁店，店面没买到合适，先租着占领市场。 范志荣正式退股，他觉得自己已经占了苏子祁太多便宜，不能继续下去，连本带利拿回了三十多万。 这笔钱他没存，正在寻摸房源，计划买几个铺面、房子留给仔女。 苏子祁也迎来了这学期第一次月考。 月考结束，顾春凤抱着苏子祁不撒手。 “阿祁，阿祁，这次我英语和历史肯定能上80，名次绝对有进步。” 苏子祁放弃抵抗，任由她表达激动。 顾春凤就是个直女，表达方式很单一，就是搂搂抱抱，肢体接触。 每次苏子祁抗议时，她都应下，好好好，下次我绝不这样。一激动，忘了。 苏子祁还能说啥，为这点事大动干戈？看着那双闪亮亮的大眼睛，她有些不忍，然后，就原谅了她一次又一次。 e=(′o｀*)))唉 算了，不就是抱抱嘛，忍忍就好，她又没恶意。 透过她，苏子祁想到了那个月余不见的人。 大骗子，一回去就断了音讯，╭(╯^╰)╮，她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第137章 凭你面皮厚? 被苏子祁念叨的凌霁尘此时正处在深城一座空旷的大仓库里。 他戴着墨镜，身着深灰色呢子大衣，正跟对面的健哥进行着某种交易。 猝不及防打了三喷嚏，口水直接飞溅到健哥脸上。 场面顿时一僵，若是眼神能杀人，估计他已经被健哥戳了一千八百遍。 健哥扯了扯嘴角，接过马仔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脸，然后狠狠扔在地上，用皮鞋碾了又碾。 随后迅速从口袋里掏出枪对准凌霁尘，与此同时，凌霁尘身后两人也掏出枪来对准了他。 见状，两帮人把家伙什都掏了出来，对准对方。 “文哥，你这是想黑吃黑，吞了我这批货吧。胃口倒是蛮大的，不怕撑死！” 化名“文哥”的凌霁尘用手抹了把头发，嚣张地抬手往前一指。 “呵呵，那就不有你管了，兄弟们，上！吞了这批货，老大说了，给每位兄弟一千压惊费。” 健哥拿起枪就是一梭子，直奔凌霁尘左胸而去。 没想到他功夫极好，侧身下腰闪过子弹后，起身一个大跨步，反而给了他一记回旋踢。 健哥被踢中腹部，连连后退，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凌霁尘还不罢休，又来了一记侧踢，直接把他踹倒在地，爬不起身。 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看着场上一边倒的局面，知道大势已去，便道。 “成王败寇，没想到老子竟然阴沟里翻了船。说吧，怎样才能放过我和兄弟们？” 健哥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却不想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警笛声，他满脸骇然，“快，快走，条子来了。” 眼角余光却捕捉到了凌霁尘噙在嘴角的一抹笑意，他如坠冰窟，完了…… 把一行人移交给公安后，凌霁尘松了一口气，这趟任务总算圆满完成。 他心中满是欢喜，好久不见，祁祁，我马上就请长假去见你。 月考成绩出来了，苏子祁稳居榜首自不必说，范鸿发竟然保住了前十的地位，最让人大跌眼镜的顾春凤，她的名次竟然上升了八位。 他们班是重点班，月考名次变动很小，只出了苏子祁和范鸿发这两个例外，没想到现在顾春凤也成了例外。 观望已久的王欢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转身看向苏子祁，“阿祁，你，能不能也帮帮我，我也想上大学！” 此话一出，教室里的人都看了过来。 苏子祁冷静地摇了摇头，“取得这个成绩，是阿凤自己努力的结果，我的帮助微不足道，不是关键。上大学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帮不了。” 王欢还待说什么，被项红梅扯了扯衣袖，她忍住了到嘴边的诘问，许小花却没那么多顾忌。 只见她用手指挑出一缕头发，在手指里卷了又卷，叹了一口气，“阿欢呀，认命吧，谁让我们命不好，没有一个富贵的老窦呢！” 说完，还咯咯咯的笑了出声。 可惜，没几个人附和她。 许小花又羞又恼，“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若不是顾家有钱，苏子祁怎么不帮你，不帮我，只帮阿凤？ ” 顾春凤简直气爆了，正要出声反驳，被苏子祁拦住了。 她抬头地瞥了一眼许小花，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那又怎样？！” 许小花设想过苏子祁的各种反应。 厉声反驳，大声呵斥，委屈大哭，甚至转身离开，唯独没想过她不仅不在意，还笑着回问，“那又怎样？！” 开学这样，现在又是这样。 看了眼前面那个身影，许小花闭了闭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凭什么所有的人都喜欢阿祁，连他也是。 她不服，明明是她先认识的。 只见她语气温柔，眼含期待地看着苏子祁。 “阿祁，别这么说自己。虽然我们只相处了短短几个月，可我知道你不是这种自私薄凉的人。大家都是同学，应该互相帮助，对不对。” 苏子祁还是没给她一个正眼。 想道德绑架，不存在的。 “这话你一个月前就说过。互相帮助？不存在的。我不需要你的帮助。同样，我也不会帮助你。 “我的时间也是时间，我只是平平无奇一个高中生，没有当老师的兴趣爱好和义务。 “另外，我想问问，你脑子是寄存在家没带出来吗？不然，凭啥以为我会浪费时间，去帮助不怀好意，几次三番挑衅我的你？ “凭你面皮厚？还是凭你这副得不到就要毁掉的丑陋嘴脸？ “我欠你吗？” 许小花受不住这些话语，她脸色苍白如纸，手指微微颤抖，跑回课桌大声痛哭。 田波没想到苏子祁嘴这么损，“你……你怎么能这么说阿花，你太过分了？” 顾春凤伸出胳膊pa地打掉了他指过来的手。 “你什么你，到底是谁过分？ “阿祁说得没错，凭什么要她帮助你们，谁的时间不是时间。 “别看我。阿祁帮我，是因为她知道我是好人，一片热忱，没有你们那么多花花肠子，所以我们成朋友了。她是在帮助朋友，懂吗？” 啊tui。 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你。 不过这出戏唱完，大部分人也都歇了心思，除了王欢。 王欢太想破除瓶颈了，项红梅知道她的想法，课间把她约了出去。 “阿梅，你约我出来想说啥？” “阿欢，阿祁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除非你能拿出打动她的条件，不然，她不可能白白帮你的，你还看不透吗？” 王欢眼神黯淡，是呀，自己凭什么要求她无条件帮助自己。 可下一秒，她眼里又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芒。 她不甘心，眼前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可以脱离苦海，她不想遂了老窦的意愿，进厂打工，嫁人，走那条一眼就能看到头的路。 只要她考上大学，就能免学费上学，毕业还能包分配。 所以，就算明知不可为，她也要试一试。 中午，王欢在饭店里找到了苏子祁，坐到了她对面。 第138章 是谁在抹黑她们 “阿祁，我想上大学，想请你帮我定制一套学习方案。” 王欢眼神决绝，言辞恳切。 “阿祁，我知道你的能力，你能帮我这个忙吗？方案多少钱，你定。虽然我现在没钱，但我可以给你打欠条，只要你愿意帮忙，我一定会尽快凑钱还你的。” 苏子祁抬眼正视王欢，“阿欢，这个忙我可以帮，欠条也可以打，方案我也不要多了，收你二百。但你拿什么还钱，有计划吗？如果没计划，那就不用谈了。” 她对班上的同学不算了解，但王欢还算合她眼缘，也就零零散散听了一些她家中之事。 王家七口人，王欢阿妈在制衣厂做工，她老窦身体不好，已经病退，好在厂里福利好，医药费全包，还有退休金。 但她老窦是家中老大，养着阿爷、阿嫲两位老人，她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现在可没实行九年制义务教育，所以，她家日子也不算好过。 她老窦对她的学业也不关心，能考上就上，考不上就进厂，反正女仔迟早要嫁出去。她家是不会额外为她的学习多花一分钱的。 苏子祁倒不是为难王欢，她不缺这两百，人性如此。 轻易得到的，不受重视；来之不易的，才更珍惜;得不到和已失去的，才会刻骨铭心。 当然，她懒，怕麻烦也是个重要因素。 还有就是，她最近心情不好。 重生归来，摆脱了那堆极品亲戚后，她有房有钱，爸妈又有了自己的事业，本来想摆烂了，可她的优秀被发现了。 从奉天回来后，她跟爸妈谈了自己原本的打算，没想到他们都不支持。 老爸：“祁妹子，家里有我，你放心干自己想干的事情去，不要畏手畏脚。你还记得自己跟骏仔说过什么吗？你的人生不该平平庸庸地过，你要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即便将来失败了，至少你奋斗过、拼搏过！” 老妈：“祁妹子，妈没读过多少书，讲不出什么大道理，你比妈出息。你还年轻，要多出去走走看看，不能困在这里。去吧，飞起来，找到自己的那片天空，实现自己的梦想！” 唉，人生呀，哪有事事如意、顺风顺水。 她愁啊，因为她在心里认可了爸妈的话，想到马上就要做选择，不能摆烂，心里是真不爽o(一︿一+)o 王欢思考了许久，没有头绪，她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在家学习之余，也就做些家务活，手上存下的零花钱，也就十几块，怎样才能变成二百。 突然看到店里年轻的女服务员，她心念一转，“阿祁，你们家饭店招暑假工吗，等我考完了，就过来给你家打工，赚的钱还你。要是不够，等我寒假放假了继续过来打工，直到还完为止。” 苏子祁点头，为了前途，能豁得出去在校门口的饭店当服务生，也算不错了。 现在社会上虽然有“造导弹不如卖茶叶蛋，拿手术刀不如拿剃头刀”这种顺口溜，但摆摊做生意的“个体户”、打工妹和服务生的社会地位低，就算能赚钱，也是被人瞧不起的。 “行，那你周日下午去我家，我帮你定制学习方案，你给我打个欠条。” 王欢满脸潮红，“真的”，她两步上前，抱住了苏子祁，眼泪不自觉地流淌而出，“阿祁，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帮我，我一定会好好努力，不辜负你的情意，不辜负十年寒窗苦读！ 第二天，苏子祁帮王欢制定学习方案，苏子祁收了王欢二百元这个消息不胫而走。 许小花压了压嘴角的笑意，开始阴阳。 “唉，阿祁就是这样的人。阿凤，阿欢同我们是同学，同学就应该互相帮助，可她嘴里一套一套的，推三阻四。呵呵，原来一切都是为了钱。一个学习方案就收二百元，真是掉钱眼里面去了。啧啧，接下来有好戏看喽。” 这次附和的人多了几个，毕竟涉及到他们的利益。 “就是，一个方案而已，二百也太黑了，顶多值五十。” “可不，也就阿欢傻。” “你们说，这事王老师和关校长管不管？”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闪着幸灾乐祸的光芒。下节就是王老师的课，有好戏看了。 王老师脸色确实不好，这件事说大不大，但在老师和学生当中的影响很恶劣，所以，她上台就说。 “苏子祁，王欢，下课去我办公室一趟。现在上课。” 王欢有些惴惴不安，她想开口解释，可王老师已经开始讲课了，眼神没往这边看。 她转头看向苏子祁，苏子祁波澜不惊，淡然一笑，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王欢瞬间心安，行了，先上完这节课。 下课后，她要跟王老师解释，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如果，如果，王欢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这堂课大家都听得心不在焉，除了苏子祁。 “铃铃铃~” 下课铃声传来，王欢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王老师，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王老师抬手往下按了按，“苏子祁，王欢，跟我来。” 到了教师办公室，里面有不少老师，苏子祁和王欢喊了几遍“老师好”后，来到王老师的办公桌前。 今早她俩的事传得沸沸扬扬，老师们手上忙个不停，其实耳朵早就偷偷地竖起来了。 王欢已经下定决心，她把责任直接往自己身上揽。 “王老师，这事怪我。自开学以来，我找过阿祁很多次，她都拒绝了。是我不死心。我太想上大学了，所以，我逼迫她帮我制定学习方案。这事与她无关。” 苏子祁其实早就预料到有这么一遭，或者说，这个局面是她一手促成的。 “王老师，我能问问，这件事是怎么传出来的吗？” 王老师听到这里有些失望，她以为，苏子祁会像王欢一样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承担责任，没想到她根本没把这个当回事，一开口，先问起了事情的源头。 苏子祁见王老师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笑着解释。 “王老师，昨天我跟阿欢在饭店里的确说了这件事，可我俩并没有达成协议。我没给她制定学习方案，她也没给我钱，我不明白，一件没发生的事情，怎么就传得有鼻子有眼了。 “这事是谁传的，怎么传的，一早上就人尽皆知了。真是有意思，在高二的最后一个学期，传这种消息，也不知道他想干啥？” 王欢有些错愕，思绪回笼。 对哦，阿祁只是让她周日过去，今天才周三，啥也没发生。 是谁在抹黑她们，或者说，抹黑苏子祁？ 第139章 自私薄凉 这还能忍？ 王欢登时理直气壮，小嘴开始叭叭叭。 “对呀，对呀，昨天我俩只是商量，没有达成协议，谁这么大嘴巴乱传闲话？啥也不懂，啥也不是，没长脑子光长嘴了是吧？ “王老师，你告诉我是谁，我们同他当面对质！” 王老师狐疑地看着两人，心中早已有了答案，面上不显。 “只是商量？苏子祁，你真没给王欢制定学习方案，王欢，你也没给苏子祁钱？也没打欠条？” 苏子祁与王欢对视一眼，不用说，这人昨天肯定在饭店，在他们附近，不然不可能知道这么多细节。 两人仔细回想了一圈，心里浮现出一个人影。 是他！ 苏子祁：“对。我们啥也没干。王老师，你把他找出来，我们当面对质！” 被众人盯着的王老师，缓缓点了点头。 “韩老师，麻烦你去我们班把田波找来。” 韩老师点头往外走，没想到呀，竟然是田波。 5分钟后，田波气喘吁吁地跑来了，他敲了敲门，“报告王老师，我，我来了。” 四人面对面站立，苏子祁正对着田波。 王老师率先开口，“田波，早上你举报‘苏子祁收二百元，帮王欢制定学习方案’。经了解，没这回事，你怎么解释？” 田波脸色骤然大变，看着三人，愤愤然道。 “王老师，你不能因为她俩学习好，就偏听偏信！昨天中午，秦记饭堂，我亲耳听见的。” 苏子祁神色未变，“田波，不妨把你听到的内容，当着众人的面说说。看看，我跟王欢到底有没有进行这种交易。” 田波正有此意。 他早就对苏子祁有意见了。一个外来妹，竟然敢欺负他的心上人。他要把听到的全部说出来，让大家睁开眼看清楚，他们眼中的好学生，有多自私，好贪财！ “这可是你说的，那就让大家都听听，你们都干了什么。” 田波把昨天中午他听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先是王欢恳求苏子祁帮忙制定学习方案，接着苏子祁答应了，说要两百。问王欢怎么给钱。 王欢说打工赚钱还，苏子祁同意了，让她打欠条。 最后，王欢抱着苏子祁说“谢谢”。 其实他也没听真切。 当时他坐在她们左后方，隔着条过道，就断断续续听着几个词。后来，王欢拥抱苏子祁说谢谢时，他正好吃完了饭，服务员过来收桌子，他也顺势离开。 不过，有这几个词足够了，他已经把事情弄得一清二楚。 昨早苏子祁刚怼过阿花，中午就王欢找她，这事肯定跟学习方案有关。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概率是定制方案。 没想到还真让阿花说中了，苏子祁就是自私薄凉，嫌贫爱富，这次他必须帮阿花讨个公道！ 王欢脸上洋溢着佩服的神情，她直接给田波鼓起掌来。 “好，讲得真精彩，若我不是当事人，差点信了。” 田波面色冷凝，“怎么，敢做不敢当？我亲耳听到的，难道有假？” 苏子祁冷着一张脸，斜睨了他一眼。 “哼，口说无凭，眼见为实。王老师，麻烦找个教室，再找十八个同学，我们还原一下现场，让田波和大家心服口服。” 王老师同意了。 教室按苏子祁的要求，桌椅往两边靠，中间留出一条大过道，苏子祁和王欢找了一个位置，“田波，你当时在什么位置，坐过去。” 田波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想来应该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他就大方点，坐到了当初的位置上，让她死得瞑目。 “王老师，当时是中午，饭店里有十三人在吃饭，两个服务员上菜，有些吵。麻烦让同学们坐在走道附近，再让两人模拟上菜。” 听到一群叽叽喳喳的声音时，王老师秒懂。 这么吵的饭堂，距离又不算很近，田波怎么可能听得那么清楚，他撒谎了。 田波也不傻，他腾地站了起来。 “好你个苏子祁，耍我！” 苏子祁面上覆着一层凉凉的寒霜。 “我耍你？！难道不是你耍了大家！你明明没听清楚我跟阿欢说了什么，却断章取义，胡乱造谣。要不是对我俩没造成实质性伤害，我早就请警察了。” 王欢附和，“就是，你那天不过是听见了前半部分，后面全是你编的，还在那振振有词，简直是信口雌黄！” 田波本来心虚，可这会被老师和陌生同学鄙夷的眼神一刺激，当即不管不顾，继续胡搅蛮缠。 “什么编的，我说的就是事实。一个痴线，为了上大学，什么都答应，一个自私，为了赚钱，什么都敢卖，哼，真是荒唐！” 苏子祁看着有些癫狂的他，不跟他废话。 “王老师，那天一开始，阿欢确实求我帮忙制定方案。为了让她知难而退，我答应了，提出要两百块。没想到她同意了，说要给我打欠条。 “为了刁难她，我要她出个还钱的方案，阿欢说她可以暑假里摆摊赚钱，这笔钱最晚明年寒假就能还我。 “我被她的赤诚打动，同意了，她就抱我，说谢谢。后来，我说之前都是玩笑和考验，我愿意免费帮她做学习方案。谁知她不要，死活要给我写欠条。最后我们没谈拢，我没给她方案，她也没给我钱，打欠条。 “这就是事情经过，所以阿欢才说，后面全是田波编的，因为他完全是连猜带蒙，跟真相差得远着呢。” 原来如此。 王老师看向田波，“你怎么说？” 田波死鸭子嘴硬，“他俩是一伙的，除非有人证、物证，不然，我才不信他俩的鬼话！” 苏子祁冷冷一笑，“呵呵，感情，你诬赖我，我还得自证清明是吧。你不也是一面之词，凭什么信你不你信我们？” 王欢眉眼闪动了一下，“王老师，如果我们真的达成了协议，肯定有合约，借条，方案，可现在什么也没有，他就来诬陷我和阿祁，坏了我俩名声，我要求严格处罚田波。” 对，消息今早才传开，她俩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如真签了，现在协议、借条、方案肯定在教室。 王老师想了想，指了个学生，低声耳语一番，他走了。 第140章 一劳永逸 不一会儿，学生把苏子祁和王欢的书包拿了过来。 王老师正色看着田波。 “田波，现在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按你所说，她俩昨天达成协议了，苏子祁同意制定学习方案，那今天这两个书包里肯定有方案。 “如果你还坚持自己没弄错，那当着大家的面，我现在搜查她俩书包。 “有，就证明你是对的，她俩撒谎了。届时，我会让请她俩的家长来，让她俩在周一的例会上向全校师生澄清事实，道歉，退钱。 “若是没有，就证明是你恶意污蔑，给同学泼脏水。届时，我会把你家长请来，让你在周一的例会上向全校师生澄清事实，道歉。 “你怎么说？” 田波一听请家长有些慌，他阿妈虽然很宠他，但老窦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若是弄错了，让老窦知道，他打了个冷颤。 可能，自己真的听错了。 不行，现在道歉为时不晚，万一错了，到时候可是当着全校师生的面，他里子面子可就全没了。 他正想服个软，眼角余光却瞥到了神情紧张的阿欢，他心神一凛，细细观察，阿欢竟然一直盯着阿祁的书包看。 难道，她俩合起伙来诈他？ 是了，虽然昨天中午饭店很嘈杂，但他确实听到了关键词，他没错。 想到被她们欺负的阿花，田波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怒火，“王老师，我没弄错，她们想糊弄大家，你搜吧。证据就在苏子祁的书包里。” 王老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好。” 机会已经给过你了，可惜，少年总是轻狂。 该你付出代价了。 王老师把东西一件一件往外掏。 很显然，除了二人的书籍、课本、复习资料、文具，其他什么也没有。 “田波，中午回去叫家长，准备一份检讨书，周一上台澄清事实，道歉。 “苏子祁，王欢，希望你俩以此为戒。记住，你们是学生，还是即将参加高考的学生，学校不是做生意的地方，明白？” 苏、王二人点头。 “明白。王老师，我俩就是说着玩的。不就是份学习方案吗，我和阿欢是朋友，我不会收她的钱。” “对，我同阿祁是朋友，她怎么会收我的钱，我们就是闹着玩。没想到有心人嫉妒阿祁，见不得她好，才惹出来这些事端。 “他也不想想，我哪来的两百，谁花两百买方案，玩笑也当真，还造谣，活该！” 王老师不置可否，只要不涉及钱，一切都好说。 “行了，玩笑就好。苏子祁，老师和学校对你寄予厚望，你现在主要任务是搞好学习，不要本末倒置，不值当。” 苏子祁点头。 “王老师，我分得清轻重缓急。我相信经过这件事，以后不会再有人找我要学习方案了。” “行，就这么着吧，把书包拿回去。” 苏、王二人离开，田波如丧考妣，拖着沉重的脚步回了教室。 不一会儿，王老师来了教室，澄清了事实。 田波如芒在背，接下来的课他都没怎么听，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中午就要请家长了，他找谁。 老窦不行，这事绝不能让他知道，不然一顿皮带少不了。 阿妈也不行，她虽然疼爱自己，可她性子太软，太怕老窦，到时候恐怕都不用问，她就直接说了。 他左思右想，实在不行，只能请家姐过来，让她帮忙遮掩一二。 毕竟她嫁出去了，很少回家，这事就先拖着。拖到他考上大学，老窦也就消气了。 哼，阿祁和阿花太过分了，不就是传几句闲话，非要上纲上线。 等着吧，这几个月他一定好好努力，不仅要超过阿欢，还要考上大学，到时候，他就能扬眉吐气了！ 许小花低头，在心里暗暗吐槽。 还以为他真知道什么内幕消息，原来是个傻佬，以后得理他远些，免得挨近了容易没脑子。 周日下午，王欢来到苏家。苏子祁一对一摸底，做学习方案。 “阿欢，你的情况我基本了解了，周二放学后你去饭店找我，给你方案。” 王欢万分感激，“阿祁，谢谢你，我给你写欠条。” 苏子祁摇头，“不用了，那天我说过，愿意免费帮你做学习方案的。我没开玩笑哦。” 王欢不同意，“阿祁，一码归一码，我知道好歹。你费心费力帮我规划，不能做白工，这便宜我不能占。” 苏子祁无奈了，“我们是朋友呀，送你还不行啊。” 王欢：“不行！是朋友的话，我更不能占你便宜了。这样吧，等高考完，我直接去你家干两月暑假工，明年寒假再干一个月，就这么说定了。” 苏子祁哭笑不得，“不行，最多两月，不然不要你来。” 王欢欢呼雀跃，“好，就这么说定了。” 几天后，苏子祁中午在自家饭店吃饭时，一个身影停在她旁边驻足不前。 苏子祁抬头一看，凌霁尘笑容爽朗，“祁祁，我回来了。” 她心湖里泛起了一朵涟漪，然后被她按死了。 哼，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说好了回去就寄信，结果她等了一个多月，啥也没有。电话也没留，生气。 (((￣へ￣井) “凌营长，你是来吃中饭的吗？不好意思，我们这桌坐满了，你做那桌吧，那儿有空位。” 说完之后，她突然发现自己不对劲，太矫情了。 唉，这人有毒，一碰见他，她都不像自己了。 凌霁尘看了一眼剩下的两把空椅子，剑眉微挑，他陡然俯身凑近，盯着苏子祁的眼睛认真说，“祁祁，你是生我气了吗？这里不方便，我俩出去说。你总得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吧。” 突然看到一张俊脸，眼里全是自己，苏子祁的心跳不自觉漏了一拍。 她强自镇定，这话没错，就听听他怎么狡辩吧。 两人离开饭店，找了个僻静的地方。 “行了，这儿人少，清净，你解释吧。” 凌霁尘轻声解释，“对不起，上次回去后突然接到一个紧急任务，保密程度高，时间又紧，来不及跟你联系。一结束任务我就请假过来了，好祁祁，原谅我吧。” 苏子祁没想到是这样，她还以为是他家人不接受她呢。 “既然是任务，那这次就算了。一会给我留个常用地址和电话，我不喜欢这种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 凌霁尘心里暖暖的，“好。” 他的女孩，心中终于有了他。 第141章 又蠢又毒 误会解除，苏子祁看了眼时间，“你这次假期有多久，吃中饭了吗？” “我假期有十天。刚下飞机，还没吃中饭。祁祁，你别再喊我‘凌营长’了，说好了给我机会的。叫我尘哥哥吧。” 苏子祁刚想反驳，就对上他那充满期待又略带委屈的小眼神，不觉心里一软。 行吧，她清了清嗓子，“那以后我叫你阿尘吧。走，我先带你去吃饭，再给你找住处。” 没听到想要的答案，凌霁尘也不在意，见好就收。 二人回了饭店，迎来了一波学生们的注目礼和窃窃私语。 苏子祁心态稳如狗，没把这当回事，直接给凌霁尘咣咣一顿点，他能吃，多吃点。 凌霁尘温柔地注视着她的身影，至于那些学生，呵呵，他巴不得这些人帮他宣传一下，不然总觉得自己地位不稳。 秦如草听苏良骏说凌霁尘过来了，特意从厨房出来跟他打了声招呼，就又忙去了。 没办法，中午人太多，还有工地那边，根本忙不过来。 吃完饭，两人打车去了招待所，安顿好凌霁尘之后，苏子祁就要回学校了，时间很紧。 凌霁尘又打车跟她一起来了学校。 看起来很幼稚，但因两人相处时间太少，恨不得多在一起待会，看起来又很温馨。 校门口。 苏子祁挥挥手，“我走了，你忙去吧，晚饭见。” 凌霁尘回了个灿烂的微笑，“好，晚饭见”，刚才太匆忙，现在正好去饭店帮忙。 还未踏进教室，苏子祁就听见了那个恼人的声音。 “啧啧，没想到优等生也拍拖，听说对方还是个年纪大的老男人，真不知道是不是眼神有问题。” 本以为前几天那出杀鸡儆猴效果显着，结果没消停几天，又出幺蛾子了，这些人真是记吃不记打。 苏子祁不着急进教室，且看看她还能说啥。 “阿花，你从哪听来的消息，别乱嚼舌根了，小心跟阿波一样。” “阿花，你少在那传阿祁的谣言，不然我告诉王老师，到时候请家长你别后悔！” “阿凤，你竟是这种人，亏我之前对你那么好。” “少来，之前明明是我罩着你好吧。我瞎了眼，蒙了心，对你多好，你为我做了啥？最多说了几句漂亮话，现在还倒打一耙。行了，今天我不跟你扯这些。我告诉你，不许说阿祁坏话！” “你少吓唬我？我传什么谣言了，这些都是事实。” “切，什么事实？中午你又没去秦记吃饭，啥也没看见就乱造谣，听风就是雨。告诉你，我在场，我看了全程，我能给阿祁作证。不是拍拖，对方也不是老男人，那是个大帅哥！” 许小花目眦欲裂，“不可能，就是老男人，阿月说得清清楚楚。” “哪个阿月？痴线（白痴），这种酸话也就你信了。行了，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最后提醒你一次，别瞎传！不然，别怪我告诉老师！” “你！” 好阿凤，晚上给你加鸡腿。 苏子祁走进教室，直接上讲台，双手撑着桌面，俯视班上的同学们。 “同学们，我，苏子祁是来学习的，我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考大学。我以为大家都这样的，可惜不是。某些同学，心思不放学习上，自己上不了大学，就老盯着我，想抓我错处。 “‘能受天磨真铁汉,不遭人嫉是庸才’，我问你，我的事与你何干？抓住我的错处，你就能提高成绩，考上大学了？ “损人不利己，又蠢又毒！ “我苏子祁不想惹事，但我不怕事。许小花，你给我哪凉快哪待着去,再敢把手伸到我面前，我就把你爪子剁了！” 说完也不看被她cue到的许小花，径自回了座位。 许小花没想到苏子祁竟然这么刚，直接点了她的名，她又没有当面说，又没有指名道姓。 算了算了，不跟这疯子计较，真闹大了，王老师肯定帮她不帮自己。以后不说她就是了。 都怪阿月，要不是她故意挑唆，她怎么会触这个霉头。 好呀，她奈何不了苏子祁，还奈何不了阿月！等着！ 放学后，苏子祁正准备去饭店，就被老爸截胡了。 “祁妹子，我们谈谈。” 苏子祁：(°ー°〃) 完了，她就说有什么忘了，原来是凌霁尘的事她忘了跟老爸说了。 这下芭比q了。 ———————————— 加个小短章，明天下午见。 第142章 争取福利 苏子祁有些忐忑。 她没有故意隐瞒，但那天老爸喝多了，后来忙着过年，忙着学习，哪里还想得起这事。 嗯，没错，就是这样，不能怪她。 她没想瞒着这事，要不老妈和弟弟怎么会知道，是老爸喝多了，错过了，跟她没关系。 可为什么看到老爸的身影，她有点心虚呢。 走到学校附近的公园，苏贤江停住了脚步，“祁妹子，陪我逛逛公园吧。” “好。” 买完票，两人找了个半山腰的凉亭，人烟稀少，日落西斜，风景很好。 苏贤江注视远方，神情落寞。 “祁妹子，你长大了，比我和你妈想象得更出色，也有了自己的主意，没想到，终身大事也定了。 “你对我失望，我能理解，小尘也是名优秀的军人，是个不错的依靠，可祁妹子，你还年轻，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还有很长的未来。 “爸爸从没想过，把你这么早就许人，都是爸爸不好，让你对我寒了心，才会走这么一步烂棋。我，我很难过。” 苏子祁忍不住打断道，“老爸，你是不是误会了？我没许给任何人，也没跟他定终身。 “不可否认，之前我是对你有过失望，可你这半年的努力和付出，我历历在目，我也没想瞒着你这件事。 “我也没想这么早就许人。我是学生，还得上学呢。我们只是约定一切等五年以后再谈，我跟他还不算恋爱关系，也就是比普通朋友更近一点。你现在操心这些有点早。 “就算五年以后我们真在一起了，我也还是我自己。我不会随便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别人，我的依靠只有我自己。” 苏贤江有些愕然，“五年？” 苏子祁点头，“你没问清楚？” 额，这，苏贤江刚从工地回来，不料在饭店意外看到了凌霁尘。正想进去招呼，就听小桃问他什么时候跟苏子祁在一起的。凌霁尘笑着说，年前。 他就浑浑噩噩走到了校门口。 他摸了摸鼻子，“额，我，我听岔了。祁妹子，你问了他家的情况吗，了解他吗？” 苏子祁摇头，“没问，不了解。等我考上大学再慢慢了解吧，现在我的任务是考上大学，想这些干嘛？” 苏贤江一琢磨，好像也对，确定有点早。 等女儿考上大学，学校里有那么多同龄的优质男青年，还怕选不出一个好的来？ 还是女儿聪明，五年好，这五年他一定好好打拼，他要做女儿最坚实的后盾，梦中的一切都不会再发生。 年前醉酒那晚，苏贤江做了个噩梦。 梦里只有秦如草来了羊城，他接受了老冯的提议，要了三千赔偿金，还借了一千五给老冯…… 他跟秦如草回了老家，为了他们的事，他腿出了状况，娘和弟弟却说钱都花完了，逼得他卖了老家的房子和田地，去羊城做二次手术…… 他们一家去了星城，为了让他的腿早点康复，女儿放弃了学业，和妻子一起在外面挣钱…… 儿子离家出走，妻子生病走了，自己也走了，只留下女儿孤零零一人待在世上…… 醒来后，他怔愣了半晌，好几次忍不住想告诉草儿，告诉女儿，可看到他们明媚的笑脸，他忍住了。 现实与梦中最大的变数是女儿。 若她没来羊城，按自己和草儿的性子，极有可能被老冯哄骗，梦中一切皆可能成真，他们的生活绝不会如现下这般美好。 愤怒，伤心，失落，绝望，梦中的那些情绪，就算是隔了一个多月，他也记忆犹新，丝毫不能忘。 这是上天对他的预警。 他要努力，更努力，不仅为弥补过失，也是为妻儿打拼一个更好的未来。他要给祁妹子多攒点嫁妆，当她的依靠。 苏子祁并不知道老爸的心理活动。虽然现在的她对凌霁尘有好感，会因为他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心绪起伏，但她不会为了他改变自己。 就像她说的那样，她的依靠只有她自己，钱财、房产都是她的底气。 她不会为了爱一个人，放弃自我，迷失自我。 这次谈话就这么愉快的结束了。 知道女儿对凌霁尘的感情不是非他不可后，苏贤江不再针对他。以后的事还难说呢，他可是开明的家长。 一切看女儿的意思，若是将来两人定了，到时候，该出手时再出手。 凌霁尘假期很足，奈何苏子祁太忙了，两人没多少相处时间，连看个电影都没空。 唉，好在还有不到4个月就要高考了。 想到这，凌霁尘决定为自己争取福利。 “祁祁，你想好了报哪个学校了吗？要不要考虑京城的学校，我觉得郭团的提议挺好的。” 苏子祁心中一凛，“不是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吗，怎么突然说这个，上次事情的后续出来了？” 凌霁尘点头，“上次的事走漏了风声，估计他们猜到了什么。最近，霓虹国大使馆，多次提出参观507所的请求，还要求共同搞科研。” 苏子祁看着他若有所思，“机场走漏的消息？提议是你的意思，还是郭团长的意思？” 凌霁尘捏了捏她的脸。 “乱想啥，不管是我，还是郭团都不会干涉你的决定。只是我私心里更希望你去京城。 “而且你现在在上面挂上号了，若你进了军校，你和你家人的信息就是机密，安全更有保障。” 苏子祁微微侧头，“为啥你觉得郭团的建议更好，航空学院不好吗？郭团说的是哪个学校？” 凌霁尘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郭团说的是一所新组建的特警院校。两个学校都很好，不过特警院校离我更近，偶尔也能一起出任务，所以。” “喔~你假公济私。” “咳咳，我总得给自己争取一点福利吧，不然，这5年怎么熬。” 苏子祁俏脸微红，“嗯，我会认真考虑的。” 第143章 真是有够幼稚 时光如流水，匆匆即逝，转眼就到了凌霁尘离开的日子。 “祁祁，今晚我就要走了。你会想我吗，会不会舍不得我。” 苏子祁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祁祁，我舍不得你，能抱抱你吗？” 苏子祁赏了他一记白眼，离愁顿时被驱散。 “不能。” 也不看看这是在哪，她家的饭店欸，这一抱，她当真要在二中扬名了。 “不能！” 苏贤江从厨房出来恰好听到这句，气得心肝肺肾疼。 真是个野心勃勃的狼崽子。 他不过离开一小会，这狼崽子就想把女儿叼走。 等苏子祁上了大学，他一定劝她睁大双眼，多多交友。有那些优秀的学长作比较，他坚信，凌霁尘一定会被女儿抛弃的！ ╭(╯^╰)╮ 好吧，凌霁尘忘了准老丈人这个绊脚石也在了。 嘤嘤嘤，好想待得更久一点，但老郭不同意，让他按时归队。 算了，飞机上他就写信，回去就寄过来。只要不出任务，他天天鸿雁传书以慰相思。 “祁祁，你学习之余一定要记得给我回信啊，哪怕只有一句。” 说完递过去厚厚一沓信封和邮票。 苏子祁一阵好笑，“你这是准备了多少信封、邮票，我可没空每天都给你写信、寄信。” 凌霁尘笑得憨憨的，“没事，你有空就给我写。不过别让我等太久，隔一天一封信如何？” “想多了。最多一周一封。” “额”，凌霁尘没想到弄巧成拙。唉，算了，是他太急切了。 他抿了抿唇，“行吧，要厚厚的，别真就回我一句话。” “好。” 一旁的苏良骏优雅地翻了个白眼，这个准姐夫没眼看，真是有够幼稚。 凌霁尘走了，苏子祁没去送，她看起来跟平常没什么区别，该吃吃该喝喝该学学，心里却空了一点点。 她甩了甩头，收回心神，加大学习强度，不给自己留下思念的空档。 没过几天，郭团长、赵副局长和裴副所长三人结伴而至。 苏子祁一进饭店就看到了他们仨，不免苦笑几分。 郭团长率先站起来跟她打招呼，“小苏同志，我们来拜访了。” 苏子祁瘪瘪嘴，“你们也太抬举我了，这是守株待兔，还是瓮中捉鳖呀。” 赵副局长哈哈大笑。 “小苏同志，你也太爱开玩笑了，我们这三顾茅庐，求贤若渴呀。” 苏良骏看这情形知道是贵客登门，赶紧进厨房把秦如草喊了出来。 秦如草整理好仪态走了出来，“子祁，这三位是？” 周围人太多，郭团长三人不想暴露目的，便做起了自我介绍。 “您好，我叫郭大川，是小凌的战友。这两位是我朋友，赵建国、裴永义。之前在奉天的时候，我们跟小苏同志打过交道，您女儿特别优秀，我们都很欣赏她。这次路过羊城，顺路过来看看，不请自来，打扰了！” 秦如草会心一笑，“原来是小尘的战友呀，你们坐。有啥忌口的吗，我给你们备点饭菜酒水，边吃边聊。” 郭大川连连拒绝，他们还得赶飞机，不能待太久。 “不用不用，我们一会还有事，就是过来看看，您忙您的，有小苏同志招呼我们就行。小苏同志，你有空吗，我们出去聊聊吧。” 秦如草见他眼神诚挚，也就不再客套。 “那行，子祁你招呼客人，有需要叫我。” “知道了。” 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苏子祁领着三人往外走。 “不如我们去附近的公园聊？” “不用那么麻烦，我们直接在车上聊吧。” 郭大川指了指对面的吉普。 也行，保密意识还挺强。 上车后，郭大川直接开门见山。 “小苏同志，两个月过去了，你考虑好了吗？” 苏子祁点头，“我考虑了很久，还没决定。郭团长，赵副局长，有几个问题我想先问问你们，再决定。” 郭大川和赵建国对视一眼，有戏。 “你说。” “第一，你们推荐的是哪所学校，什么专业？学校是军事化管理吗？有假期吗？ “第二，如果我上了你们推荐的学校，怎么保障我家人的安全？ “第三，如果我上了这两所学校，毕业以后分配到哪？” 三人对视一眼，这女孩果然聪明。 裴永义更是庆幸自己跟来了，不然等他们把苏子祁挖走，黄花菜都凉了。 “小苏同志，如果你愿意，只要通过一个小小的测试，就能入职我们507所。不管你去哪所学校，我们都欢迎你。” 这段时间他们把那次事件查了又查，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苏子祁确实有预知功能。 他们所对苏子祁特别感兴趣，要不是为了避免被小日子发现端倪，他早就过来了。 赵建国不干了，就知道这老小子不干人事，八字还没一撇呢，他就开始抢人了。 “不行，要进也是进我们749局，你们那危险的很，还是来我们局更安全。” 郭大川一个头两个大，小苏同志还没决定来不来呢，这两人先斗上了，也不怕让她看笑话。 “你俩别闹了。小苏同志，他俩就这样的性子，看见好苗子就想抢。我先回答你的问题吧。” ———————————— 周末有点忙，更得有点晚，久等了。 第144章 白忙活一场 郭大川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 “小苏同志，我推荐的学校是武警部队特警学校，侦察情报专业，直属公安部。 “学校实行军事化管理，假期少，寒暑假可能会出任务。 “如果你能通过考核，受奉天机场事件的影响，你的信息将列为绝密档案，一旦你多立几次功，就可以申请给家人更多的安全保障。 “这所学校刚刚新建，但我能肯定，以你的能力，毕业后应该会留在京城，具体是分配到哪，我就不好说了。” 见苏子祁平淡的没有任何情绪一般，赵建国长开口了。 “小苏同志，我推荐的是京城航空学院，专业可以在外语系、经济系、计算机科学与工程系和航空无线电系中任选。 “学校也是军事化管理，假期少，除特殊情况外，寒暑假正常。 “安全保障这条，跟老郭说的差不多。分配的话，只要通过一个小测试，你就能进749局。如何？” 苏子祁摇头，“不如何，我觉得你们的话都很没有诚意。” 三人面面相觑，郭大川不明所以，“小苏同志，我们仨大老远跑过来，你问啥我们也回答得清清楚楚，这还叫没有诚意？你要什么诚意？” 苏子祁抬眸看着他们，不紧不慢地回答。 “三位领导，我一开始就说过，不想当兵，对航空和特异功能这些也不感兴趣，只想守在父母身边过安稳日子。我接受你们提议的先决条件，是保障我家人的安全。这点，我没看到你们的诚意。 “这几个月我反复想了很久，预知功能在我生活中只占很小一部分，它不是全部，如果仅凭这点特招入军校，我觉得对我，对其他考入这所学校的学生都有失公平。而且，这几个专业，我也确实不感兴趣，我看不到诚意。 “最后再说分配的事，你们也很没有诚意。 “郭团长，可能是因为这是所新的学校，没有先例，您根本不清楚分配的事，只知道毕业后大概率会留在京城。 “赵副局长和裴副所长倒是许诺通过小测试后可以进入相关单位。那么问题来了。我这是预知功能，跟其他那些能用耳朵识字、蒙眼断字、手刃钢刀、脱水治病、隔空取物……的特异功能人士不同，他们只要稍作准备，就能测试。我呢，我甚至不知道触发条件是什么，隔多久能再次触发。 “这种情况下的我，能通过你们所谓的小测试吗？测试失败会怎样？你们能回答我吗？” 一声声质问后，三人对苏子祁如此不识抬举，心中都有些气闷，但小姑娘有些话又确实在理，他们只能憋着一肚子火，无处发泄。 沉默良久后，郭大川率先打破僵局。他一把抓下帽子，挠了挠头，悻悻然解释道。 “小苏同志，我老郭是个直性子，有些地方确实没考虑周全，可我的提议真心实意。像你这种人才，只有在京城，在军校才能更快更安全的成长。 “等你站到更高的位置，有资格住进军区大院后，把你家人接过来一起住，安全绝对有保障。 “至于进军校的名额，你放心，我都打好招呼了，这个名额是新增的，不占用原来的录取指标，不影响别的学生。 “至于专业，说说你的想法，你想读什么专业。或者说，你不满意我们的安排，那你毕业后想留在哪，想从事什么工作？” 赵建国跟着点头，他挺直了背脊。 “小苏同志，你说我们没有诚意，我不认同。 “我们的确有私心，都想让你进入我们的单位或者部门，但这不是为了我们个人的荣辱，往大了说，是为了国家，往小了说，是为了你将来有更好的发展。 “你要知道，这些给出的条件，都是我们多方争取来的，学校的特招名额可不是那么好增加的。 “还有那个小测试，也许我们没考虑周全，但这个考核机会，也是我同上层争取来的。不论是进我们局，还是507所，都要通过考核才能进入，这是必须走的程序。 “如果第一次测试失败，可能会再测试几次，如果结果都不理想，那应该是不能进我们两个单位了。” 待他俩都说完，裴永义也做出了回复。 “小苏同志，我们或许没考虑周全，但你不能否认我们的诚意。若没有诚意，我们仨不会大老远从京城赶过来，一会又赶飞机回去。 “测试的事还得请你理解，毕竟我们两个单位的性质要求很严谨，不通过测试是不可能进去的。 “无论今天你做什么决定，你在奉天机场事件中的功劳我们都不会忘记，我代表单位感谢你的仗义出手，谢谢！” 听到这，郭大川、赵建国也开口道谢。 苏子祁今天把话摊开了说不是为了为难他们，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 这会儿见他们个个心胸宽广，能中肯地听进去她的话语，并愿意征求她的意见，心下放松了几分。 “三位领导不必言谢，我不可能有能力却不阻止，眼睁睁看着这种卖国的恶性事件发生。这种情怀早已刻进了每一个华夏人的dna里，融入了每一个华夏人的血脉之中。 “感谢你们的真诚相邀，我也借此机会说说我的想法。 “我打算学医，中医，毕业以后想进部队当军医，不知道你们对这个选择有什么看法？” 苏子祁这个想法直接又把三人干沉默了。 学医，军医，那不就是军医大学吗？ 全国就四所军医大学，分别在羊城、海城、长安和渝城，只有京城没有。 讲来讲去，这姑娘还是打定主意要留在羊城。 忙来忙去，白忙活一场，倒是给羊城军区做了嫁衣。 真是气人。 第145章 再争取一把 郭大川扯了扯风纪扣，盯着前方，心思转了又转，决定再争取一把。 羊城太远了，还是得想办法把苏子祁留在京城。 一个是保护。 不能让国外的某些势力发现她的秘密，京城更安全。 另一个是预防。 国家有什么重要接待活动前，可以安排人带着她去场地附近转转，兴许她能像奉天那次一样，提前预知危险。这样就能减少不必要的伤亡了。 这么想来，也不一定要读军校。 “小苏同志，你若是想学医，不一定要报考军医大，京城有好几所医科大学，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哦”，苏子祁神情似乎有些许松动，“哪几所学校？我一个文科生，真能报考医学院？如果可以，我要一个考试机会就行，其他的我可以凭自己的本事拿到，不用搞特殊。” 赵建国、裴永义没再多言，他们跟郭大川想的差不多，即便苏子祁不能去他们推荐的学校\/单位，也得把人留在京城。 要不，一会去打个电话，争取争取。 算了，让老郭先上吧，要是他搞不定，就不能怪他们了。 郭大川点了点头，“我得先去军区打个电话确认，你晚上还有课吗？一起吧。” 苏子祁点头，推门下车，“晚上还有自习，我跟我妈说一声，让她去请个假，一会回。” “好。” 没一会，四人到了军区门口，郭大川下车交涉，打电话确认后，门口的士兵行了一礼，放行，吉普缓缓驶入，停在了一处办公楼前。 一位军区领导和他的警卫员已经在此等候。 互相敬礼后，那位年长的上前一步跟郭大川握手。 “老郭，稀客呀，什么风把您从京城吹到了岭南来。这几位是？” “老林，这两位是同我一起过来执行任务的老赵，老裴，这位是我的一位忘年交。” 一番寒暄问候过后，郭大川说出了此行目的。 “老林，我有任务在身，本来没想过来打搅你，谁知出了点意外。我现在需要打几个电话去京城，您这方便吗？” 林首长直接往他胸口捶了一拳，“好小子，几年不见，跟我玩这套弯弯绕绕了。不就打个电话嘛，走，去我办公室。” 林首长办公室是个套间，他们在外间的会客厅喝茶聊天，郭大川进了里间关上门打电话。 约莫半小时后，郭大川走了出来，面带喜意。 “老林，我的事办完了，谢谢你了。任务在身，改天回京城，我们再聚。” “哈哈，好，到时候可要准备好酒好菜，咱俩不醉不归。” “一定一定。” 时间不早了，郭大川只能长话短说。 “小苏同志，刚才我确认过了，只要你愿意，可以报考中医学院和第二医学院的中医学专业，不分文理科，但成绩必须是全省文科前一百名。等你高考结束，估完分，需要填志愿时，我再过来。” 苏子祁郑重道谢，“好，我会努力的，谢谢郭团长。” 郭大川摆手，“不用谢，你，真的不考虑上军校吗？军医虽然有军籍，可以授予军衔，但升迁速度是比不过正规军校出来的士官的。” 苏子祁态度坚定，“我已经想好了。” “行”，见此情形，郭大川不好再劝，以免适得其反，“4个月以后见。” 赵建国、裴永义也跟她告别，“小苏同志，再见。” “再见。” 下车后，苏子祁回了饭店，见她终于回来了，小桃赶紧把准备好的饭菜端上来。 “阿祁，饿了吧，赶紧吃饭。” “谢谢小桃姐。” “不客气，赶紧吃吧。” 吃完饭，一家人整整齐齐回了家，苏贤江和秦如草担忧地看着她。 “子祁，出啥事了？” 苏子祁摇头，“没出啥事呀，妈，你怎么这么问？” 秦如草仔细盯着女儿看，脸上看不出愁绪，“没出啥事你怎么让我给你请假，小尘来的时候，也没见你请假陪他呀？” 苏贤江牙齿咬得嘎嘎响，“草儿，你这是啥比喻，子祁为啥要请假陪那狼崽子？” 秦如草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自家男人这提到小尘就发怒的做派了，没当回事。 “你矫情个啥，不就是个比喻吗？子祁，有啥事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一起解决，上次我饭店的事不也是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的吗？还是说，你瞧不上我？不想跟我说？ “唉，说的也是，妈没读过书，没文化，没见识，不能给你提供什么助力，你连话都不想跟我说了……” “老婆，你别这么说，女儿不是这种人，她不会嫌弃我们的。” “真的吗？” 苏子祁眼睁睁看着秦如草先是泫然欲泣，然后被老爸一劝，两人眨巴着大眼睛等着她回答的样子，超级无语。 也不知道这两人从哪学来的这套逼供表演，简直一绝，她都替他们尴尬了。 “行行行，本来我也打算今天跟你们说的，结果你俩还演上了，唉。 “这三人来自京城，都是部队的人，我在奉天认识的。这次过来，是想劝我念军校，阿尘也想让我念军校，我想了想，拒绝了。” “啊，为啥选你？你为啥又拒绝了？”苏贤江有些惊诧。 “选我当然是因为我优秀啦。奉天的时候我小露了一下身手，就被他们盯上了。 “至于拒绝。一开始，我只是不想跟着他们的安排走。后来，我发现自打从长白山回来，我对中草药有了点兴趣，就买了《汤头歌括》、《时方歌括》等方歌和一本《中草药图谱》，学习之余打发时间。没想到，竟然还蛮有趣的，就想学医了。” 额，这全是借口。 最开始只是因为空间里的药材攒得太多，卖了一批又一批后，她觉得这也不是个办法。 为了不暴露空间，也为了更好的利用空间，不浪费土地，她买好了制药工具，在空间里学着制药。 她在医学方面天赋不错，买回来的方歌和药谱她看了两遍后，就牢牢记住了，但制药不是一项简单的事，她拿不准怎么处理药材才能保存更大的药性，所以，她决定学中医。 除了苏贤江有些惋惜之外，秦如草和苏良骏接受良好。 秦如草如释重负，学啥都行，反正家里现在啥也不缺了，学医总比进部队强。 “学医好，中医也不错。我最开明了。” （后来苏子祁毕业后去了部队当军医，没给她悔死，早知道就劝劝了，学啥不好，非得进部队，糟心。） 苏良骏无条件支持姐姐的决定，“姐姐不管学啥，都是最棒的！” 苏贤江被迫接受现实，“好吧，拒绝就拒绝吧，怎么出去这么久，他们没为难你吧？” 苏子祁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老爸，咋想的呀，她是那委曲求全的人。 “没有，我说想学医，他们劝我去京城，说那边的学校更好。我答应了。” 苏贤江、秦如草、苏良骏：…… 第146章 这人脑子咋长的 苏贤江：“虽然，但是。子祁，你真打算去京城念书？其实羊城好大学也挺多，比如中大，还有军医大。海城也行，没必要去京城吧，又不是考京大华大。” 秦如草瞪了他一眼，上什么军校，她的娇娇女才不要进军校，军事化管理，没有假期，太辛苦了。 “乖，别听你爸的，咱不念军校。就是京城太远了，坐一趟火车来回就得四五天，妈想你咋办？” 苏良骏倒是有不同意见，他走到苏子祁旁边坐下，亲密地搂着她胳膊。 “爸妈，你们该支持姐姐的，怎么能打击她呢?姐姐这一年过得多辛苦呀，现在难得有自己想做的事。姐，我支持你，去哪都行。爸妈这儿不用担心，有我呢。” 苏子祁刚刚有些起伏动摇的心绪，就这么被抚平了。 她不再揉弟弟的头，而是拍了拍他搂着自己胳膊的手，“我家骏在长大了，懂得体谅姐姐，支持姐姐了，真棒！” 如果可以，她也想留在羊城，可情况不允许呀。 刚才她已经试探过了，话里话外，郭团长的意思很明确，最好在京城待着，为此他还专门打电话去打点好了一切。 她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知道他也是为她好，毕竟现在国内外形势严峻，小日子又知道了这件事，还在背地里查她。 为了确保家人安全，她离开才是对他们最大的保护。 在她离开羊城之前，她会劝说家人搬进东湖新村，那里有门卫看守，安全系数要高不少。 到时候，她再走走三叔公的路子，给爸妈请几个得力的退伍特种兵作保镖，保障他们的安全。 秦如草走过来握住苏子祁的手，“子祁，对不起，妈不是那意思，都怪我嘴快。骏仔说得对，你为这个家付出了那么多，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妈妈支持你。无论你去哪，要做什么，妈妈都支持你。” 苏子祁看着妈妈，眼角微微湿润，话音轻颤，“妈，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是我不好，这次我任性了。” 苏贤江也凑了过来，把妻子儿女圈进怀里。 “子祁，都是爸爸不好，还不如骏仔通透。爸爸想通了，既然你选择了京城，选择了学医，那就坚定地走下去吧。不用挂心我们，我会好好照顾家里的，你要记住，我和你妈、骏仔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苏子祁本以为自己很坚强，可眼泪不听指挥，大滴大滴往下掉。 欣喜，释怀，安心，满足…… 原来，她做的一切家人都看在眼里，原来，他们也是她的后盾…… 打这天开始，苏子祁更努力了，她目标已经定了，只要努力前行即可。 南方的梅雨季很长，绵绵细雨从4月下到了6月，直到端午过了，天才放晴。 苏子祁他们已经经历了3次月考，1次期中考，1次摸底考。 这5次考试都是全市统一排名，自期中考试开始，他们打破了先例，已经连续3次霸榜全市前三，这次更是有7名同学挤进了全市前十。 王老师狠狠地扬眉吐气了一把。 这段时间，一中的老师愁白了头发，找各种借口来二中打听消息，想知道他们逆风翻盘的诀窍是什么。 他还私下联系苏子祁、何明、葛辉这“三大巨头”，想把他们挖到一中去。 可惜都失败了。 明的不行，暗的也不行，一中老师还暗戳戳去市教育局告状，暗指二中文科班有了好的学习资源不共享，拖全市后腿。 王老师气笑了，直接跑到教育局领导前跟他当面对质，顺便把他狠狠地挖苦了一通。 “唉，谭局长，我们能有啥先进的学习方法，不过是孩子们听话、懂事、上进，知道‘打铁还需自身硬’。 “再说了，考来考去还不就是课本上那些知识。我们可没给划重点，都是孩子们自己把书本吃透了，考起来自然得心应手，分数就高了。 “我劝徐老师还是多把心思花在学生上，少搞点形式主义，整那些虚的，也别再来我们班挖人了。 “真的。挖又挖不走，还让我知道了，这吃相多难看呀！你就这么不信任你的学生？这不还有3个在前十吗？ “加油，还有一个月了，好好培养。相信我，他们肯定能给你创造奇迹的！” 谭局长一言难尽地看着徐老师，这人脑子咋长的？ 自己屁股还没擦干净，就敢过来说别人长短。 这下好了，面皮都给人扒了。 要是今年高考再失利，陈校长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他估计得喝一壶了。 徐老师脸涨得通红，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她狡辩。 “王老师，你不要信口雌黄，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去你们班挖人了？少扯那些乱七八糟的，我就问你一句话，你们是不是有什么途径可以拿到京城、海城的学习资料。 “要有，我也不白要你的，开个价，我们学校买。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为了孩子，他们成绩上去了，我们面上也有光不是。这个时候，你就不要藏私了。” 王老师真是为他的厚颜无耻所折服，这什么人呀，都这时候了，还在那卖弄心眼，想给她扣大帽子。 啊呸，别说她没有，就是有，也藏起来，就不给！ “谭局长，该说的我都说了，耐不住有些人疯起来，他自说自话，自以为是，听不懂人话。有光明的大道不走，老想琢磨条羊肠小道，想搞个弯道超车。 “他也不想想，这天上哪那么容易掉馅饼，就算掉了，咋就偏偏砸他头上！跟这种货色，恩，我没啥好说的。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 谭局长只得轻声安慰一番后，把人送走了，又打了个电话给一中的陈校长，让他把人领走。 唉，他堂堂一个教育局副局长，生生让他们磋磨成了居委会大爷，还管调停了！气人！ 回来后，王老师在晚上的自习时间，把进全市前十的7名同学，包括苏子祁、何明、项红梅、葛辉、范鸿发和两名女孩，单独叫去了办公室。 “今天叫你们过来，首先是祝贺你们在这次摸底考中，顺利跻身全市前十。尤其是苏子祁、何明和葛辉三位同学，祝贺你们蝉联全市前三。” 话音一落，王老师带头鼓掌，七人也跟着鼓起掌来。 “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了，你们现在学习上、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吗？如果需要帮忙，一定要告诉老师，老师会想办法帮你们解决的。” 七人纷纷摇头，没啥困难。 王老师很满意，“好，有困难随时告诉我。如果再遇到一中的徐老师骚扰，也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来解决，ok？” “ok.” “好，最后一个月，不要有负担，不要有遗憾，我看好你们，加油！” ヾ(?°?°?)?? 七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为啥今天王老师如此亢奋，只能用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回应，“加油！” ^_^||| 第147章 心的领悟 走出教师办公室后，几人还有些晕乎，葛辉用肩膀撞了撞何明。 “阿明，我敢打赌，今天指定是老徐又干了啥？不然老王不会专程把我们叫过来夸奖、鼓励一番。” 何明还没说什么，苏子祁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老王”！ 咳咳，提到这词，她竟然联想到了“隔壁老王”。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得亏王老师是女的，不然，以后还怎么直视她。 葛辉的视线移到她身上来，酸酸地问道，“阿祁大才女，你有何见地，不妨说说？” 苏子祁摆手，“没有，我就随便咳咳。再说了，老徐如何跟我们有啥关系？我们只要好好努力一个月，就能考上理想的大学了，加油！” 随后扬长而去。 葛辉有点不爽，不就是好奇老王为啥把他们叫来吗？这人咋还装上了？不就是第一嘛，哼，有啥了不起，只要他努力，第一轮着坐！ 正想跟阿明吐槽吐槽，却发现身边竟然没人了，再一看，人都跟着苏子祁回教室了。 啊~ 难道只有他一个正常人吗，他们都不好奇？ o(╥﹏╥)o 项红梅紧跟在苏子祁身后，“阿祁，谢谢你愿意把学习技巧教给我。” 苏子祁心下了然，却没有居功，“不用谢我，要谢，你也该谢阿欢。我可没帮你什么。” 项红梅笑意盈盈地看着她，“都要谢。若没有你的同意，阿欢不会把这些技巧教给我。” 苏子祁耸耸肩，“行吧，你的感谢我收到了。若真心想谢我，就好好努力，等你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请我吃顿饭！” 项红梅鼻子微酸，眼眶也有些湿意，她重重地点头，“嗯”。 何明看着前方的两人，笑容暖了几分，真好，这条路上的人越来越多。 回到教室后，顾春凤传了张纸条过来。 苏子祁展开一看，上面写着，“阿祁，王老师找你们干嘛？” 恩，这也没啥不能说的，于是写道，“没啥，就是鼓励鼓励我们，让我们排除干扰好好复习。” 原来这样，顾春凤消停了，她也要好好努力，下次摸底考，她也想进入全市前十。 放学回家后，苏贤江耷拉着眉毛，递过来一封信，“这小子最近挺闲的，三天两天就一封信，也不知道他咋有那么多话跟你说。” 苏子祁眉眼弯弯，“又来信了呀。挺好的。本来就离得远，再不多写几封信，我都快不记得他姓甚名谁了。” 苏贤江想说女儿矫情吧，一股寒意从后背窜了上来，强烈的求生欲驱使他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好，挺好！” 秦如草瞪了他一眼，“小尘当然好，知道写个信，说说家常，报个平安。哪像你，我们成亲快二十年了，没收到过你一封信！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苏贤江不乐意了，“这能怪我嘛，你没上啥学，不认得几个字。我给你写啥子信，写完了，是你看呀，还是拿到大队委，找大队长给你念呀？ “万一我想你了，写在信里，再给大队长念出来……” 秦如草一着急，忘了手里拿着的是抹布，直接就往他嘴里塞。 “要死呀你，多大年纪的人了，还想呀想的。在崽女面前讲这些，你不害臊我还害臊呢！” 苏贤江突然被堵嗓子，懵了。 苏子祁和苏良骏也懵了，老妈这么强悍的吗？ 不过，这抹布是故意的呢，还是故意的呢，他们要不要提醒？ 算了。溜了溜了。 “爸妈，我回屋写作业了，你们慢慢聊。” “对，我忘了，我也有作业没写完，你们聊。” 待两人走后，秦如草再一看自家汉子嘴里的布，好眼熟。 再看看自己的手。 (⊙o⊙)… 她说她不是故意的，还有人信吗？ 瞪了苏贤江一眼，都怪乱说话。悻悻然把抹布揪出来，扭身进了厨房，没再出来。 苏贤江看着那块布，再瞧瞧空荡荡的客厅，对自己的家庭地位有了心的领悟。 苏子祁放下书包开始看信。 看完信，她有些小失落。 之前凌霁尘来信说请好假了，下个月过来陪她高考，这封信却告诉她来了个紧急任务，推不掉，可能赶不过来了。 真是的，搅乱她情绪。 本来没期待，现在是升起了期待却被无情的现实拍灭了，有点不爽。 苏子祁烦躁地挠了挠头，男人就是麻烦，就不该有期待。 算了，学习是自己的事，与他人无关，习惯就好，各忙各的也不错。 她锁门进入空间，用意念收获了一批药材，又重新种下一批，浇上水，看着自己存满人参的木箱，心里渐渐平静了，恢复了往日的状态。 高考倒计时30天，29天，28天……7天，终于到了1984年6月30日。 今天，各科老师不再上课，该传授的知识，他们已经反反复复地念叨了半年，最后的这个月也进行了两次摸底考，大家都对自己的成绩有了底，现在就看临场发挥了。 按惯例，其他年级放假，高二5个班留下参加高考前动员大会，主题是“调整心态、科学备考、以最好的状态迎接高考的挑战”，为他们加油、鼓劲、祝福、壮行。 一番鼓励后，关校长看着台下莘莘学子满怀安慰。 这一届，他们二中一定能力战群雄，拔得头筹！ 拍完大合照，回到教室，王老师看着台下相处了两年的学生，她拿着花名册，边点名，边发准考证。 待学生都拿到准考证后，她扫视着台下，开始了最后一次讲话。 “同学们，接下来六天，你们要好好休息，好好放松，把状态调整到最佳。你们的考场就在本校，一定要看好考试时间，提前40分钟必须赶到学校。 “7月6日那天，你们务必再次检查文具、准考证，有条件的准备好水壶。最后，我预祝你们蟾宫折桂、金榜题名！” 台下掌声经久不衰，同学们手都拍红了，却不曾停下。 看着奋斗了两年的教室，大家都依依不舍，再回来，这就不是他们的教室了。 同学们三五成群，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约定好不管考没考上，以后都要写信，常联系。 好几个感性的女生哭得稀里哗啦，青葱岁月，匆匆那年，一去不复返。 苏子祁早就预料到了这一遭，好在朋友不多，就算分离，她也有他们的联系方式。于是，她第一个起身跟老师告别，拎着沉甸甸的学习资料，转身离开了。 别了，她的青春，别了二中。 此后，告别该告别的，奔赴该奔赴的，一切还得朝前看。 第148章 散伙饭上的告白 7月7日，农历六月初九，小暑，周六，中雨。 苏子祁一家早早就起了。秦如草忙活早餐，苏子祁整理考试要带去的东西，苏良骏没睡醒，头上一根小呆毛顽强地伫立着，整个人懵懵的。 (｀?w?′) 苏贤江则是高度紧张，不停地说话。 一会问秦如草做好饭了吗，一会又过去问苏子祁准备好了吗，准考证带了吗，钢笔、墨水准备了吗，稿纸呢…… 突然一拍脑袋，“不对，家里只有鸡蛋，我得去买油条回来，凑个一百分。” 苏子祁无奈了，“爸，下着雨呢，你就别忙活了。再说了，我早上考的是语文，满分一百二，你确定只让我考一百，那二十不要了？” “啊！哦！瞧我，真是糊涂了。” 苏子祁放下手中的东西，轻轻抱了抱苏贤江，“爸，别担心，别紧张，我已经准备好了。相信我，你女儿超棒的！” 苏贤江紧张的心情被她一打趣，神奇地放松了下来。 “是呀，我家女儿最棒，我不该担心的。那我回去等你，你收拾好就过来吃早餐。” “好，马上过来。” 吃完饭，雨势不见小，滴滴答答落下来，在房前屋檐下，在面前的主路上，聚起一朵又一朵水花，一个又一个小水坑。 好在羊城多雨，大队的主干道是石板和碎石子铺就的道路，除了雨天道路湿滑了些，容易摔跤，只要小心周围的水坑，倒是不会出现左一脚泥，右一脚水的情况。 时间已经来到7点，一家四口整整齐齐穿好了雨衣、雨靴，苏子祁带上考试用具，苏贤江骑自行车载苏子祁，秦如草则是骑三轮载苏良骏，先去饭店。 二十分钟后，他们到了饭店。摘下雨衣，接了盆热水洗脸后，三人又打着伞，把苏子祁送到了校门口。 苏贤江：“子祁，加油！你是最棒的！” 秦如草：“子祁，好好考，妈给你做好吃的等你！” 苏良骏：“姐，祝你金榜题名，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苏子祁回以自信的微笑，“好，你们各忙各的去吧，等我好消息！” 淅淅沥沥的雨下了一整天，好在后面两天晴了，待考完最后一门——外语，苏子祁长吁一口气。 终于考完了。 10号回校估分，苏子祁估了613分，领先第二名何明28分。葛辉和项红梅发挥正常，估了550分上下。 范鸿发这次超常发挥，估了546分，王欢和顾春凤也考得不错，估了530分上下，大学基本稳了。 刘杰本来学习就一般，这次发挥失常，估分440，很悬。 许小花和田波也没考好，一个估分380，另一个估分397，基本没希望了。 王老师对同学们的成绩还是很满意的，估分超500的有16个，超450的有28个。 要是估分成绩差距不大，今年他们班的升学率真是创历史新高呀。 关校长非常兴奋，他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按这个成绩，二中今年的文科绝对能超越一中，那岂不就是全省第一。 嘿嘿，这会儿估计老陈该秃头了。 想到这里，关校长今天呀，是真呀真高兴！ 发完毕业照，就只剩填报志愿了。 王老师通知大家16日过来填志愿后，就没什么事情了。班长何明提议大家一人凑几块钱，请老师同学聚一聚，去饭店吃一顿。 也是，现在不是后世，彩色电视机还是稀缺货，录像厅、歌舞厅虽有并不多，卡拉ok更是要个三四年才会兴起。所谓聚会，大概也只能吃吃饭，喝喝酒了。 苏子祁站了起来，“班长，不用凑了，中午我请大家吃吧，就在我家饭店，把桌椅拼凑一下就行。王老师，韩老师他们今天来了吗，一起吧。” 苏子祁突然这样热情，何明有些不习惯。 她是这样热心肠的人？不像呀。 其他人倒是没什么意见。如果苏子祁只邀请他们，可能还会意思意思推拒一下。可她竟然要请老师，那就听老师的吧。 王老师虽然不知道苏子祁家有多少钱，但能在羊城买房落户，就不是一般家庭。 何况门口那家饭店生意有多好，别人不知道，他们这些学校的老师还能不清楚？她可是数学老师。随便算算，一天的流水就不低于二百。 当下也不推脱，“好，我这就去喊他们，一会饭店见。” 同学们便跟着起哄，“一会饭店见。” “谢谢阿祁。” “阿祁真好。” 苏子祁寒暄一番，便先走了，她还得跟妈妈商量一下，中午在饭店门口立个牌子，座位已满，不接待外客了。 中午这顿散伙饭，虽然没有酒，但大家情绪高亢。 大家用饮料代替酒，敬过各科老师后，就开始边聊边吃。 除了16日，这是他们在高中阶段的最后一次相聚，不管之前他们之前有何种不快，今天这一刻，在这个饭桌前，仿佛都冰释前嫌了。 饭菜吃得差不多时，田波鼓起勇气，走到了许小花面前。 “阿花，今天当着老师和同学的面，我要大声告诉大家，告诉你，‘我中意你’。这次我们没考好，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复读，我们一起努力，考大学。” 听到这里，同学们纷纷起哄，“在一起，在一起。” “答应他，一起复读考大学。” 各位老师也没有扫兴，如果真能一起努力考大学，早恋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许小花听完，眼角余光扫到一直盯着苏子祁的刘杰，眼神幽暗。 她垂下眼睑，用手背狠狠地擦红了眼镜，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不，不可能的，我老爸不会让我复读的。我要是没考上，他一定会把我送进制衣厂的。” 田波蹲下身，把纸巾递过去。 “别哭，我不想让你哭。这事我想过了，也跟我爸妈说了，只要你愿意，我爸妈会去跟你爸妈谈。到时候，这一年的学杂费、伙食费，我家包了。我只问，你愿不愿意，要不要跟我一起？” 如果说之前是起哄，现在老师和同学们是被田波的话打动了。 一年的学杂费、伙食费可不是小数目，田波竟然考虑到了，还说服了爸妈，这样真诚的男孩子可没几个。 许小花并没有被打动，相反，她还有些生气，甚至可以说怨恨田波。 为什么是田波告白，不是刘杰。 若是刘杰说这些话，她一定毫不犹豫答应了。 现在田波当着众人做到这一步，即便刘杰对她有意思，也不会再说了。 不行，她不能翻脸，她得稳住田波。 于是她掩下心中不快，接过纸巾擦了擦脸，“你让我再想想，过几天再说吧。” 虽然许小花没同意，可她这话也在理，毕竟是终身大事，考虑几天很正常。 有了这个好的开头，班里又有两位男生告白，不过相比较田波的率直和真诚，他们就不够看了。结果自然是被委婉拒绝了。 就在大家以为今天的热闹看够了时，刘杰站了起来。 ———————————————— 这段时间状态不是很好，更得晚，我会努力把这个故事讲好，讲完，感谢小仙女的陪伴，爱你，爱你们，么么~ 第149章 别想拉踩我 刘杰神情紧绷，仿佛一位即将上战场的士兵，一步一步走到了苏子祁面前。 “阿，阿祁，你打算填报哪个学校？” 听到这里，周围的师生们明显有些失望，还以为是什么大场面，结果就这？ 雷声大，雨点小，没看头。 许小花紧张的心情骤然放松，还好，不是告白，吓死她了。 苏子祁跟刘杰不熟，这一年他俩没说过几句话，她的志愿没什么好隐瞒的，便答道，“我打算报考京城的大学，目前还在两所学校之间徘徊。” 众人：！！！莫非是在京大华大之间徘徊？ 果然，阿祁就是阿祁，剑指最高学府。 王老师笑容可掬，好好好，这孩子目标远大，竟然准备报考最高学府了。 她十分欣慰，打算一会回去就告诉校长，今年二中预定一个京华的苗子了。 听到这个答案刘杰并不意外。 他脸色不太好看，却还强撑着，因为心底有个小小的奢望，也许，兴许，可能，他得试试。 “阿祁，你要不要考虑一下中大。京城太远了，听说那边气候不好，特别干燥，冬天也冷。羊城气候好多了。” 许小花心跳漏了一拍，又有种尘埃落定之感，该来的终于来了。 苏子祁眉心蹙了蹙，瞳色瞬间冷了下去，这人也太没有边界感了。 “谢谢关心。不过，我不是朝令夕改的人，也不是没有主见的人，何况我们不熟。我很不喜欢别人干预我的事。你回去吧。” 他脸上血色尽失。 不熟，干预。 他定定看着苏子祁，忍住心痛，那句话脱口而出，“阿祁，我中意你，你能为我留下来吗？” 既然已经问了，那就不留余地，不留遗憾，他要一个答案，一个能让他燃起希望的火苗或者彻底心如死灰的答案。 苏子祁周身的气压更低了，“你中意我是你的事，与我何干？” 她无意招惹任何人，更不想被道德绑架，本就是普通同学，这种说法太自私了。 顾春凤也出声帮腔，“阿杰，阿祁的目标是京大华大，你却让她留在羊城，你这不是喜欢，是占有，是禁锢，是折断她的翅膀！你过分了！” 项红梅也随声附和，“就是，刘杰，你这样说太过分了。” 王欢“嘁”了一声，“被你中意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吗？你是多优秀的人才吗？让阿祁为你留下来，脸真大！” 看着被打击得快站立不住的刘杰，许小花终于忍不住了。 她走到刘杰旁边，扶住他。 “我说你们够了，一群苏子祁的走狗。她学习好怎么了，学习好就能这么侮辱人，打击人？你们才是最过分的！阿杰，走，这顿饭我们不吃了！” 苏子祁直接拍手叫好。 “真精彩，真是太精彩了，许小花，我刚才哪一句侮辱人了，打击人了？他中意我，我就得中意他？我一个自由的灵魂，还不能拒绝他？ “那你为啥不接受田波？田波为你付出真心，你却装聋作哑，耍着他玩？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我不像你，我这人感情淡漠，要么不爱，要么深爱。我不像你，中意的，你要，不中意的，你也先勾着，当备胎。 “你愿意当海后，养一池塘的鱼是你的爱好，我没意见。田波愿意当你的鱼也是他的选择，同我无关。至于刘杰，你中意，想上位是你的事，别想拉踩我，拉踩阿凤、阿梅、阿欢！不然，我叫你偷鸡不成蚀把米！慢走不送！” 刘杰用力地甩开了许小花的手，他可以解释的，“阿祁，我跟阿花没什么……” 看着她那张漠然的脸，刘杰的话音断了，心再次沉入谷底。 是了，还要说什么，有什么可解释的，在她的世界里，他只是个过客。他的好坏，与她有什么关系。 刘杰右手捂住双眼，两行清泪顺流而下，他转身朝门外走去。 该死心了。 许小花怔怔地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她在他危难时挺身而出，他为何不感动。反而中意这样一个牙尖嘴利的女仔。 看着他颓废的身影，她终究还是跟了出去，她得看着点，可别出事了。 田波脸上火辣辣的，顿觉这两年的青春喂了狗，也匆匆退场。 少了这三人，这顿饭清净多了，苏子祁想了顾春凤的话。 “阿凤，你刚才说啥？我的目标不是京大华大呀？” 王老师虎躯一震，“你说啥，那你是在哪两所学校之间徘徊？” 苏子祁不明所以，“当然是京城中医学院和京城第二医学院呀！” 众人一片哀嚎。 姐，你考那么高的分数去京城就为了学医？ 这合理吗？ 第150章 开弓没有回头箭 王老师吸气呼气，努力控制情绪，她试图说服苏子祁。 “苏子祁同学，你做这个决定，跟父母商量了吗？他们同意吗？你既然都决定北上念书了，为啥不去京大华大，是有分数方面，或者别的方面的顾虑吗？” 苏子祁点头又摇头，“我跟父母商量过，父母尊重我的意见。我没有什么顾虑，我想学医，就打算报考一所医学院。” 不是她不想考京大华大，是他们现在没有医学院，京城出名的医学院是协和、京医、京中医和京二医，且基本只招理科生。 同学们还没反应过来，王老师倒是觉得“柳暗花明又一村”。 “学医？医学院不招文科生呀。苏同学，你还是换个学校和专业吧。京大的财经专业就很不错，毕业后会分配到银行、审计等待遇优厚的部门呢，非常适合女生。” 苏子祁哑然失笑。 “王老师，我有亲戚在京城，他已经帮我联系好了，只要我分数上线就能报，我决定好了，不改了。谢谢你和各位老师这一年对我的关心和帮助，我以饮料代酒，敬你们一杯。” 王老师心情急转直下，得，空欢喜一场。算了，好在没跟校长报喜，不然，这反转谁承受得住。 “好，我就提前预祝你心想事成，金榜题名！” “祝你金榜题名，如愿以偿！” …… 吃完饭，老师、学生们大部分都离开了，只剩顾春凤、王欢几人依依不舍，跟苏子祁叙话。 顾春凤：“阿祁，你真要去京城学医呀”，她略微顿了顿，低声说，“听说学医可苦了，要背很多书，还要解剖尸体，你，不怕吗？” 想起这个她就毛骨悚然。 苏子祁认真地想了想，随即摇了摇头。 “不怕，都是人，一个鼻子两个眼睛，有什么可怕的。真要说起来，活人要比死人可怕多了。” 因为死人不会再作恶，可活着的人就未必了，善恶往往就在一念之间。 顾春凤、王欢懵懂地瞧着苏子祁，啥意思。 项红梅和范鸿发倒是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王欢望着苏子祁，有些欲言又止。 这几个月相处下来，她非常珍惜这个在学习上帮助她良多的朋友，她还知道苏家在羊城买了房落了户。所以，她从未想过阿祁会离开羊城，就像她自己，从来没考虑过去北方上学。 一来她是羊城人，羊城生，羊城养，习惯了这里的气候和饮食、语言，她不能适应这种巨大的南北差异。 二来她的家人朋友都在这，羊城也有很多好大学，留在这里，她不用改变什么，每周都能回家，非常安逸。 三来她的成绩不上不下，五百三十分，考大学稳了，考好大学还得看哪个学校。而本地大学的分数线绝对比京城同类型学校的分数线低很多。为了前程，她还是应该选一所羊城的大学。 她是真的很想跟阿祁上一个学校，实在不行，在同一个城市也行呀。可是，她不能开口挽留，阿祁已经做了选择。现在该她了。 苏子祁有些莫名，可王欢既然没有开口，她便只做不知。 顾春凤没那么多想法，她直接开口求助。 “阿祁，填志愿那天，你能帮我参考一下学校吗？我想跟你一起去京城上学，无所谓学校和专业！” 就，很光棍。 苏子祁被她这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气笑了。 “敢情我还成了你填志愿的顾问了？” 顾春凤一把搂住她的头，“嘿嘿，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你不帮我，我怎么去京城。” 苏子祁给了她一记白眼，“你不怕被你爸追着跑，你可是家里的大小姐，就这么挥挥手，跟我走了？” “嗯嗯”，顾春凤拍着胸脯，“不怕，我爸最听我的话了，他肯定支持我。” “行”，苏子祁没拒绝，她也希望这几个朋友能考上如意的学校，“如果你真打算去京城，这几个月你就好好练练普通话，试试北方菜，开弓可就没有回头箭了。” “没问题，大不了填完志愿让我爸带我去京城跑一趟。” “哦。” 大姐呀，志愿都填完了，你跑一趟有啥用，重要的是这几天呀。 算了，这话还是留着跟顾叔叔说吧，哎，操不完的心，还能怎么办，自己的小伙伴自己宠呗！ 听到这里，王欢心动了，“阿祁，你能也帮我做做参考吗？” 苏子祁点头，“没问题，你有啥想法，你不会也想去京城？” 王欢面露纠结，最终还是摇了头，“不，我留在羊城，你帮我看看这个分数能报哪所学校，我想学财经。” “财经？”苏子祁斟酌了一会，友善地提醒，“财经太热门了，你这分数报财经容易被筛，我觉得你最好换个专业。” 王欢其实也不知道什么专业好，只是之前听王老师说了一嘴，就觉得财经专业的前途光明，适合她。这会儿被苏子祁的话一浇，头脑清醒了些。 也是，她这分数，确实考不了财经。可是，她能报什么专业呢？师范类？她不喜欢教书呀，纠结。 “阿祁，我想报个有前途，毕业后就能分配进好单位的专业，你说，我报哪个有把握？” 苏子祁仔细想了想，“中文和法律相关的专业应该都可以，看你更喜欢哪个。你若是想进zf机关，那就学中文。要是想当律师，或者进政法部门，就学法律。具体的就要等填志愿那天，参考这几年各个学校的录取分数再说了。” 王欢眼眶红红的，“阿祁，谢谢你”，她抬头望了望天，强忍泪意，笑着说，“明早我就过来给你打工还债。” 谢谢你，愿意帮我一次又一次。 你放心去京城吧，以后周末没课我就过来帮忙，我会帮你守着阿妈。 项红梅、范鸿发见苏子祁这么好说话，便也请她帮忙参考填志愿。 本着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苏子祁全都同意了。 没几天，郭团长他们过来了。这次，凌霁尘也来了。 第151章 大型虐狗现场 郭大川三人直奔秦记饭堂，跟秦如草打过招呼后，没看到苏子祁。 秦如草热情地拿出几瓶橘子汽水，把他们带到吊扇下面的座位。 “两位领导，小尘，你们来啦。先喝瓶冰饮吹吹风，凉快凉快。子祁最近在看铺子，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块。不过，她中午会回来吃饭的，你们正好歇歇脚，在这等会吧。” “秦姨，我知道了，我下下汗就来帮忙。”凌霁尘脱了短袖衬衣，露出白色工字背心，站了起身。 秦如草哭笑不得，摆了摆手，“不用不用，这段时间我们招了不少新员工，人手足足的，还有十几人在新店培训呢。” 郭大川和赵建国对望一眼，啥，她又双叒叕去看铺子了。 两人几乎同时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唉，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苏子祁这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财力惊人。 小小年纪的她凭一己之力在京城买了两处商铺，好几处四合院，开了两家服装店，还在星城买了处铺子开服装店，当然，还有羊城的店，楼房。 仅靠她家的铺子，就解决了十几名退役军人、军嫂的就业问题，现在又看铺子，又培训新员工，估计还能再解决十几个。羊城军区真是捡了大便宜。 人跟人不能比，他们十六七岁的时候在干嘛，刚入伍，还是新兵蛋子，除了一身蛮力啥也没有。 自家那些不争气的娃儿更是不能比了。 郭大川家三个娃，老大郭成仁今年二十五，好容易混成排长，这几年建不了大功的话，顶多做到营级干部就得退回地方了。 老二郭成义今年二十二，大学刚毕业，分到京城外贸局，是个科员，也算能拿得出手了，可跟苏子祁一比，就不够看了。 老三郭珍珍是他的掌上明珠，今年十八，比苏子祁大一岁。自从认识了苏子祁，他看自家被娇宠着养大的闺女，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长得不好，脾气不好，学习不好，这也就算了，他想想办法，总能给她找个有前途的军人，这辈子也能安稳度日。 可她没有自知之明，被崔家那丫头片子一撺掇，整天就知道打扮、攀比，还心系崔家老三。她也不想想，崔家能看上她？！ 他也想好好管教，可老爷子、老太太、他媳妇全护着，他咋就没有苏子祁这样的闺女呢，nnd，愁死个人了。 ?·°(???﹏???)°·? 赵建国家中只有一儿一女，儿子刚参加工作，虽然单位不错，有前途，儿媳妇也找好了，可这婚房还得排队等号，现在在外面租房过日子呢。 女儿16岁，学习不错，懂事听话，可她也是娇宠着长大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点家务活都不会干，真不知道上了大学怎么办？怎么也得学会洗碗、洗衣、叠被子吧，不然怎么办？难道真要周末把脏衣服打包回家洗？那也太丢人了。 e=(′o｀*)))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各有各的愁！ 一阵叮铃铃声过后，苏子祁骑着自行车回来了，她停好车，边擦汗便说，“小桃姐，给我来瓶凉茶，热死我了。” 秦小桃一边给她凉茶，一边把她推到了吊扇下，“阿祁先你过来吹吹风，看你热得，这几天皮肤都晒黑了。看，你的客人来了。” 苏子祁这才看见郭大川他们，她立马绽放笑颜。 “我就说今早起来喜鹊枝头叫，原以为是祝贺我今天拿到好铺子，不想是应在此处。阿尘，前天打电话的时候你怎么不提，早知道我今天不出去了，这大热天，辛苦你们跑一趟，还等这么半天，实在太过意不去了。” 凌霁尘挠了挠头上的板寸，“这不是郭团不让说嘛。” 郭大川笑容满面，“小苏呀，这事不能怪小凌，我们的时间不固定，自然不好提前说。再说，我们也没来多久，哈哈。” 赵建国也点头称是，“对对对，我们也是昨晚才定好的机票，今天一早飞过来的。” 苏子祁言笑晏晏，“你们不怪我怠慢就好。我正发愁明天的志愿怎么填呢。幸好你们来了，我不用愁了。” 郭大川哈哈一笑，指着苏子祁道，“你这个小苏，不老实。我听小凌提了，你估分613，稳了。我们就是来走个过场，你想好了报哪所学校了吗？” 苏子祁狡黠一笑，“我想学中医，郭团长您觉得哪所学校更专业，更适合我呢？” 郭大川扭头看向凌霁尘，一边说一边摇头，“小凌呀，小苏有八百个心眼，要不你还是换个对象吧。” 这一打趣，苏子祁脸上两道红晕直红到耳朵后面去，“郭团长您不要乱说，我们还只是朋友。” 凌霁尘愣怔一瞬，嘴角忍不住翘起浅浅的弧度，耳边似是染上了绯色，眼底都是温柔，“对，我们还只是朋友。” 苏子祁的脸更红了，她瞪了凌霁尘一眼，这话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还不如不说。 看见她那娇羞的俏颜，凌霁尘心尖一颤，整颗心酥酥麻麻的，整个人也晕晕陶陶的……仿佛自己不再是自己了。 郭大川和赵建国：要死，这是什么大型虐狗现场吗？ 第152章 不好糊弄 这小狐狸倒是精明，不接球，还把球给他踢了回来。 牙酸了一阵后，郭大川提及正事。 “行，那就报中医学院吧，五年制教学更系统更全面。如果你在这方面天赋强，还能继续升学，考研究生和博士。” 他推荐这所大学，一是中医学院跟他们军方合作密切，能更方便地保护苏子祁。二是单论中医教学，这所学校确实比第二医学院实力强。 凌霁尘双目圆瞪，老郭你瞅瞅你说的是人话吗？ 五年大学，还要念研究生，博士生，你这是故意欺负我，不让我把媳妇娶回家是吧！！！ 他转身委屈巴巴地看着苏子祁，“祁祁，你可是跟我说好了的，就五年！不能多。” 苏子祁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放心，我这人一口唾沫一口钉，说出口的承诺不会变卦，只要到时候你心意不变就行。” 凌霁尘连忙右手握拳，置于太阳穴处宣誓，“向主席，向我这身军装发誓，此生不负华夏，不负你！” 苏子祁见他如此真诚，也回了他一个灿烂的微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人之间谈不上暧昧，却有种有种无言的默契，将他们拉得越来越紧。 郭大川大受刺激，这是什么炼狱模式，虐不完了是吧，连忙出声打断，“小苏，你的决定是？” 苏子祁莞尔，“那我就报考中医学院吧。对了”，苏子祁心里有丝猜测，不确定地问，“你们过来，除了确定我的志愿，还有别的事吗？” 郭大川跟赵建国都笑了，这姑娘还是如此敏锐。 赵建国：“小苏同志，你最近还有发生过那种情况吗？” 苏子祁：？ 哦。 懂了。 她摇了摇头，“没有。” 两人对视一眼，郭大川笑得憨厚，“小苏，你填完志愿就没什么事情了吧，跟我们去京城吧。” 赵建国也跟着帮腔，“对对对，没啥事，明天填完志愿，就跟我们一起走吧，我下午就去买机票。” 说完后，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汽水，顿时被气顶了，嘶了一声，小声嘀咕，“这饮料也不好喝呀，咋那么多年轻人喜欢呢？喝不惯。” 苏子祁并不好糊弄，她不说话，就这么笑着，眼神在郭大川和赵建国之间来回扫视。 郭大川强自镇定，“小苏啊，你这么看着我们干啥，我们让你去京城是为你好。” 苏子祁笑容不变，“哦”了一声，接着看。 赵建国对郭大川挤了挤眼睛，郭大川没法子，只能把计划和盘托出。 “是这样”，他瞅着苏子祁的脸色斟酌着说，“如果你暑假没啥事，我们想邀请你去京城做一个小实验，然后进军区做特训，提升一下你个人的安全防护能力，你意下如何？” 苏子祁依然笑着，“我要是拒绝呢？” 郭大川和赵建国有点懵，拒绝？这可是国家的荣誉呀，多少人打破了头抢的美事，她竟然拒绝！ 好像也很正常，要不，几个月就能把她拐到京城去做实验了。 唉，这活果然不好干。 “你，要是实在不想去，也是……” 苏子祁伸出一根手指在他们面前晃了晃，“我去可以，有条件。” “你说。”只要能说动她走一遭，不违反原则的条件，还是能答应的。 苏子祁就等着他这话呢。拒绝是拒绝不了了，他们不会死心的，那就走一遭，她没啥可怕的。 真惹急了她，她就大闹507，叫那几个骗子的道具失踪，看他们还如何装大尾巴狼。 “一，给我三天时间把家里安顿好，之后我跟家人一起过去。二，实验和特训我可以去，但实验仅此一次，特训时间不超过半个月。三，给我介绍一位老中医，我想先跟着学一个月打基础，免得进了学校两眼一抹黑，啥都听不懂。就这三个条件，如何？” 郭大川沉吟片刻，“没问题，回头我帮你联系。你们一家全过去吗？需要我帮忙买机票吗？” 苏子祁摇头，“还不确定人数，我们自己坐火车过去吧，就不麻烦您了。等一切确定好，我再跟您联系。不说了，到饭点了，我们先吃饭吧。” “行，一会吃完饭，我就跟老赵回去，小凌留下来，跟你们一块走。” “好。” 送走郭团长，苏子祁忙得飞起。 她填报了自己的志愿，在她的建议下，顾春凤报了京城师范大学的中文系，王欢报了羊城大学中文系，项红梅报了中大财经系，范鸿发填报了中大法学系。 听说她过两天就要去京城，顾春凤说服了老爸，全家跟着他们一起去京城。 她又在几个繁华地段各买了相邻的两间店铺，一家开奶茶甜品店，一家开餐馆卤味店，互相带人气。 几个月前她就是祭出了奶茶这一招，帮老妈赢得了商战的胜利。 接着培训员工，画装修图，跟老爸的施工队商定装修事宜，买家电、家具，待忙得七七八八，就准备去京城了。 第153章 进京 他们一家四口，顾家四口，加凌霁尘九人去京城。 虽然买票时间比较紧，但好在现在大多数人刚满足温饱，没啥旅游需求，暑假票也不难买，再加上有阿英叔这个帮手，总算买到了一个车厢的卧铺票。 又是三十多个小时的路程，终于到了京城。下车没走多久，就看到了王晓勇和杨毅那挺拔的身影。 “老苏，小祁。”两人老远就开始挥手示意。 苏贤江也激动地挥手，“晓勇，小杨”，算起来好几年没见了，乍一见心中的激动自不必提。 几人成功会师，王晓勇、杨毅和苏贤江三人先是行了军礼，然后你捶我胸，我捶你肱二头肌，要不是人太多，场地不合适，说不得还得比划几招。 苏贤江笑着拍了拍王晓勇的肩头，“好小子，你俩现在还练着呢，不过，肌肉挺硬朗！” 王晓勇挺了挺胸，“那是，习惯了。早上不出操，总觉得少了点啥。老苏，你腿好全乎了没，当时老范说了一嘴，把我和杨毅唬得不行。后来老吴和小郑说你好了，我俩才放心。” 苏贤江听到这，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早好了，不瞒你们说，这次被我家婆娘和女儿精心照顾后，我感觉自己的身体素质又恢复到了部队那会，有机会咱们单独练练，你们就知道了。来，认认人。 “这是你嫂子，子祁和骏仔就不用介绍了，这女孩是子祁的同学阿凤，这是阿凤的家人，顾先生、顾太太、阿宇。。这位是子祁的普！通！朋友，凌霁尘。” 众人：哦~~~懂了。 苏子祁：老爸，你莫名凸显了阿尘的地位。 秦如草大方地伸出手，“你们好，之前就听贤江念叨过你们，一直想过来看看，果然跟我想的一样，身姿挺拔，英武不凡，不愧是部队出来。” 杨毅就算做了大半年的生意，还是个腼腆的小伙子，被这么直白地夸奖后，他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嫂……，嫂子过奖了，我们，我们……” 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说啥好。 王晓勇嘿嘿直乐，“嫂子，您可别夸了，再夸大毅的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一会出去走路就得同手同脚了。” 大家一瞧，杨毅更紧张了，真的是手脚没处放了。 乐呵过后，众人相互寒暄后，王晓勇左右看了看，站台几乎没人了，立马接过秦如草手中的行李，“老苏，嫂子，我们先出站吧，一会再聊。” 杨毅接过了苏贤江和苏良骏的行李，苏子祁的行李在凌霁尘那，别人抢不走，她和老爸则是帮忙分担了顾家的行李。 打车后，一行人直奔南锣鼓巷的三进院。 确定要来京城学医后，苏子祁就让吴磊捎话过来，从货款中拨出部分修缮南锣鼓巷的三进院，摸清两所学校的情况以及附近房源。 房子两个月前就修整好了，效果图她看过了，非常满意。房源也早就看好了，下午就能过户，施工队也安排好了，马上就能进场修缮。 来之前，苏子祁又打过电话，说好在这边住宿，8口人，不开伙,但要起锅烧热水后，杨钰就把一应起居用品都准备齐全了。 进了四合院，苏子祁看着平整的青砖路面，粉刷一新的墙面，错落有致的黛瓦，焕然一新的垂花门和抄手游廊以及院中硕果累累的柿子树和花草，真是好不气派。 这钱花得值！ 苏家人和顾家人则是瞠目结舌，呆若木鸡，各怀心思。 苏贤江、秦如草：乖乖，这莫不是进了王府，怎么还雕梁画栋的，太壕气了！ 苏良骏：姐姐的财力永远出乎我的预料，这辈子，我还能做她身后的那个男人吗？ 顾富贵、顾太太：苏家祖上到底是什么家庭，底蕴这么深厚？先是随随便便在羊城买了两套东湖新村的房子，现在又在皇城根下买了个这么大的宅子。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顾春凤星星眼：阿祁实在太厉害了，你就是我的神。不管了，紧跟阿祁的步伐，赶紧让老爸在京城买院子，我要跟阿祁做邻居！ 顾家阿弟顾嘉宇：哇，好富丽堂皇，没想到学神还是隐藏富二代！阿姐有眼光，会抱大腿，我也要抱好苏良骏的大腿，嘿嘿~ 凌霁尘则是浅浅呼出一口气，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知道苏子祁喜欢屯四合院和商铺后，他立马把家底都取了出来，在王府井附近买了两套四合院，一个商铺。 他打算等苏子祁接到录取通知书后，送这些给她做升学礼物，现在看来，他没选错，他的祁祁一定会喜欢的。 房间早就安排好了，苏贤江和秦如草住正房，苏子祁和苏良骏住东厢房，顾家人住西厢房和耳房。 坐了这么久的车，大家都累了，现在热水器很少见，烧了好几锅热水后，大家总算洗去了身上的尘土。 见大家精神头不太好，苏子祁便让他们好好休息休息，她跟秦如草、凌霁尘、王晓勇去了房管所，get一座中医学院附近的院子，安排装修后，一切搞定。 明天尽地主之宜，带爸妈弟弟和阿凤他们来个京城一日游，就可以去向郭团长报到了。 第154章 两人的约会泡汤了 夕阳西下，远处传来一阵阵蝉鸣，天气闷闷的，没有风，苏子祁和凌霁尘并肩穿过一条又一条胡同，直到附近亮起一盏昏黄的路灯，两人才惊觉已经走了这么久。 四处打量，竟不知道走到哪条胡同了。 两人都有些臊得慌，本来是苏子祁送凌霁尘出来坐车，结果刚才气氛太好，竟让人不想言语，也不想停，就走到了现在，抬手一看表，快八点了。 苏子祁笑颜如花，“阿尘，我们找人问个路，出胡同去乘车吧。” 凌霁尘揉了揉她的头，“好。” 一番打听，他俩竟走到了雍和宫，不仅跟凌霁尘的住处南辕北辙，离南锣鼓巷也不近，凌霁尘便执意要先把苏子祁送回去。 他一个大男人，晚上走夜路都没关系，顶多多坐一会公交，不算啥，可不能让苏子祁送完他自个回去。 在他看来，苏子祁在京城这地界人生地不熟，太不安全了。 苏子祁拗不过他，只能又随着他走了回去，不过这次两人走的大路，脚程便快了些，不到半小时两人又回来了。 公交车还没来，两人便一同在路灯下的公交站台等车。 凌霁尘想起了战友的打趣，便笑着开口，“祁祁，明天你有什么安排，什么时候可以匀点时间出来给我呀？” 苏子祁闻言深刻反省了一下自己。 这几个月实在太忙了，忙完学习忙店铺，凌霁尘假期少，却每次都主动跨越千里过来陪自己忙这忙那。反观自己，付出得太少。 于是，她便道，“明天我打算陪爸妈和阿凤他们逛逛京城，你要不要一起？” 见凌霁尘亮起的眼神刹那间黯淡无光，她终于把后半句说了出来，“等吃完晚饭，我给他们打个车，咱们就去看电影吧。” “真的？”凌霁尘不敢置信。 苏子祁点头，“真的。” 凌霁尘忍不住，上前双手一搂，把她高高举起转圈圈，“太好了。” 苏子祁嗔了他一眼，二傻子。好在她不怕晕，不然早给他来一记无影腿了。 回家后苏子祁眉眼弯弯，哼着小曲，苏贤江把女儿送回房，回屋后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秦如草白了他一眼，不接茬，没一会他自个就坐不住了。 “草儿，你说，子祁真就认定了那个老小子了？” 秦如草眼皮都没抬，“不然呢？你还找到更好的小伙子介绍给她，还是你能劝动你那主意大的女儿？” “我”，苏贤江哑了火，心里还是不得劲。 “怎么就看上一个当兵的呢，找个有文化，有单位的人多好！” 这男人还没完了。 “当兵的有啥不好的，你转业了还瞧不上当兵的了？” 苏贤江急了，“草儿，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几个意思？” 苏贤江长叹一口气，“当兵的和家人聚少离多，动不动出任务，危险，不适合她。” 秦如草轻哼一声，“我又何尝不知道，可她认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你要能劝就去劝。不然，就别摆个臭脸，让人难做。” 苏贤江不乐意了，“咋的，我女儿被狼崽子惦记，我还得笑着欢迎他进门？美死他！” “算了，跟你这种死老筋说不通。”哼，就你这样，要是激起女儿的逆反心，我怕你哭都来不及！ 一夜无话。 翌日多云，凌霁尘一早就来到了苏家，无视苏贤江的死亡射线，陪苏子祁一起当导游，全程跟随。 他们看了升国旗，参观了主席纪念堂，就进了故宫。 因时间紧迫，只逛了中轴线上的几座大殿，然后从御花园绕到东六宫，看了九龙壁，进了珍宝馆，就从神武门出来了。 在附近吃了顿中饭，打车去了王府井，逛了逛百货商场、新华书店，看了苏子祁经营的服装店，一下午就过去了，晚上去了东来顺，结完账，苏子祁说了自己的打算。 苏贤江瞪大了双眼，他把女儿拉到一旁小声嘀咕。 “子祁，大晚上的，你跟，那个小凌一起出去不安全，我陪你们一起吧。” 苏子祁没想到老爸反应这么大，她小声回应，“爸，我的身手你知道的，我们看场电影，你跟着，是不是有点太郑重了。” 苏贤江看着自家懵懂无知的女儿，简直操碎了心。一个大小伙子约一个姑娘家家的去电影院，还能图啥，他怎么可能放心！ “我不管，你不能单独跟他出去，尤其是电影院这种地方，要去就带上我，不然就跟我回家！” 苏子祁也反应了过来，也是，现在风气保守，青年男女出去看电影，好像是有那么一点不妥。 “行吧，那我跟阿尘说一声。” 凌霁尘有些失落的答应了，果然，老丈人就是老丈人，战斗力杠杠的。 于是，两人的约会，最后变成了大家一起去电影院。 因为，苏贤江还从来没有约秦如草看过电影，而阿凤是个自来熟，自然也要跟着一起去，就这样，队伍不断壮大。 今天电影院有两部新电影，一部是《高山下的花环》，一部是《人生》。 这两部电影都是书籍改编的电影，苏子祁对《人生》印象很深，同名小说是路遥的成名作，大概情节她基本知道，所以更倾向于看《高山下的花环》。 凌霁尘和苏贤江自然也是更钟爱《高山下的花环》，顾春凤想看《人生》，最后两家人决定分开看，看完后分享剧情。哪部剧好看，下次再买票看。 现在一年也没几部新电影，一部好电影，尤其是红色电影能看很久很久，比如《地道战》、《地雷战》，老一辈人可以说反反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 《高山下的花环》是部好电影，他们的情绪紧紧跟随剧情中的矛盾冲突而起伏，看到战场上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消逝他们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梁三喜英勇牺牲时，室内已经哭声一片。 最后，梁三喜留下的欠账单，让大家的哭声震耳欲聋，看完这场电影后，他们的心情都很沉重。 世上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顾春凤他们的情绪也不是很好，出了电影院，她一直在骂高加林有眼无珠，骂刘巧珍傻，这姑娘还把自己气哭了。 简直让苏子祁哭笑不得，被电影带来的伤感情绪就这样冲淡了。 约好明早过来接人后，凌霁尘依依不舍的告别。 第155章 告别 顾春凤一想到明天就看不到苏子祁，就不开心。 “阿祁，你为啥要进军营呀，听说军训很累的，唉，你怎么还自讨苦吃呀。等你回来，我们都离开了。” 他们原定计划是在京城玩一周，然后去星城玩几天，再一起回羊城。本以为在京城的这周他们一起呢，没想到苏子祁只待一天就要离开，唉，惆怅。 苏子祁浅浅一笑，“抱歉，我这边事情多，走不开，你们好好玩，下个月等你过来，我再陪你几天。” 顾春凤眼睛亮了，“真的，说话算数！” 苏子祁想了想，不确定地回道，“大概，一两天还是有空的。” 顾春凤瘪了瘪嘴，“好吧，我就知道。能者多劳，你太能干了，所以时间也就不自由了。” 苏子祁：额，姐姐，这成语可以这么理解吗？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顾富贵看着这一幕很满足，或者说，自打知道顾春凤的估分成绩后，他就很满足。 哈哈，他们老顾家，终于要出一个知识分子了。大学生呀，要是在古代，那就是出了个举人老爷，能不满足嘛。 嘿嘿，要不是遇见小苏同学这个贵人，女儿绝不可能考出这个成绩。所以，他告诉女儿，要跟紧小苏同学，抱好大腿。 在京城若是有什么拿不准的大事，就找她商量，听她的，准没错。 顾春凤慎重地点了点头，对对对，老爸说得对，她也是这么想的。 待顾家人回房，堂屋里只剩下他们一家人后，气氛一下子冷了。 “子祁，明天你进军营后，低调点，别争第一，好歹给人留点面子。” 苏贤江听老吴他们说过女儿在星城和火车上的壮举后，就一直担心女儿被部队的人看中。他不想女儿活得那么累，背负那么多，可女儿太出色了，掩盖不住，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唉，希望她不要被上头惦记上，不然。 想到了某种可能的他眼神微微瑟缩。 不会吧。 她没进军医大学，毕业后大概率不会进部队的。 还是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爸，你放心，我不是那逞强好胜之人。” 苏子祁不想惹事，只要人不犯她，她不会主动去招惹是非的。但若是遇上刺头，倒也不用忍让。 “嗯，爸爸知道。” 苏贤江很欣慰，女儿长大了，知道藏拙了。 “子祁，你要是想吃啥家乡菜，就打电话给我，到时候我做好了让老吴他们带过来。你一个人在这边，要好好照顾自己，有空就给我们打电话。家里有钱，你该吃吃，该花花，别把自己逼得太紧，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们，别啥都自己扛……” 秦如草絮絮叨叨，说着说着眼泪就夺眶而出，她忍不住开始呜咽。 “子祁，你这孩子，跑这么远上学，呜呜呜~” “妈，我……” 苏子祁眼眶也湿湿的，她也不想走。 苏贤江扶住了秦如草的肩头，“草儿，孩子大了，该放手就得放手，你别这样，让子祁不安心。” 秦如草背过身去擦拭眼泪，“我……我知道，我就是没忍住。” “好啦，好啦，别难过了。我探亲回部队，一走好几年，也不见你伤心，现在就几个月，很快就过去了。等放假，女儿就回来过年了。” 说完苏贤江还对着一双儿女挤眉弄眼，赶紧的，安慰安慰你妈妈，我快顶不住。 苏子祁悲伤的情绪被他这么一捣鼓，立马烟消云散，唉，搞怪的老爸。 秦如草听他这么一说，忿忿地甩开了他的手，还瞪了他一眼。 “伤心！你一走好几年，也不惦记我们娘几个。你不惦记我们，我为啥还要记挂你，还要伤心！” “欸，不是，当初我走的时候，你明明抱着孩子眼泪汪汪，怎么，不记得了？” “没有那回事！” “欸……” 苏子祁拉着弟弟逃离了战场。 苏良骏情绪不是很高，这一别，就好几个月看不见姐姐了。 “姐，你明天就要离开了，我要好久好久见不到你了。” 苏子祁揉了揉他的头。 “骏仔乖，你已经长大了，以后，爸妈就交给你了。” 苏良骏收起了低落的情绪，骄傲地挺起小胸膛。 “嗯，我知道，放心，家里有我呢！” “每天的晨练不能断，好好吃饭，好好学语言，好好学习，身体和学习都不能落下啊！” “你放心，我量了，又长高了2厘米呢！” “恩，我弟弟很棒~” “我姐姐更棒~” 一夜过去，天亮了，终于到了离别的时刻。 苏子祁挨个抱了抱爸妈，弟弟和阿凤。 “好了，我要走了，你们好好保重，没多久我们就能再会了。” “恩，你也好好保重。” “保重。” 挥手告别后，苏子祁拎着行李上了凌霁尘开来的军用吉普，一路驶向军区。 第156章 拜访749局 车一路向西，一个多钟头后终于到了军区大院，这里群山环绕，树木林立，空气清新，凉爽宜人，真是一处避暑的好去处。 到了大院门口，两人下车，待执勤士兵检查了行李物品，做好登记后，驱车进了军区。 穿过训练场，停好车，两人上了办公楼二楼，“duang duang duang”敲门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郭大川拉开了门。 “首长好！” 两人行了个军礼。 郭大川见真是他们，笑得嘴角都咧到了耳朵根，也回了个礼。 “好，好。小苏同志，你终于来了，进来坐。小凌，你去沏杯茶给小苏，我忙完手上这点事，咱们就去749局。” 凌霁尘右手轻轻攥拳轻咳了一声，提醒道，“团长，我还拎着祁祁的行李呢！” 郭大川一拍脑门，“害，我这脑子。那你先带她去后勤部，我跟老魏说好了，找他领钥匙和被褥就行，一会再过来。” “好的。” 魏部长是个身姿挺拔，面容硬朗的中年大叔，三人一番敬礼回礼后，他率先开口，“你就是小苏同志吧，听老郭念叨你好久了，今日终于得见庐山真面目。” “首长好，没想到郭团长这么惦记我，真是我的荣幸，很高兴见到您，希望我没让您失望。” “哈哈，那得看你能在这军营里面待几天。” 苏子祁嘻嘻一笑，“行，那您可瞧好了！” 看着两人拎着东西走远，魏部长摇头失笑。这丫头，别的不说，这股不服输的爽快劲真是叫人喜欢，不像那些娇娇女，一看就适合待在部队。 苏子祁分到一间小平房，两张上下铺，四人间。不过铺位都是空的，看地上的尘土便知许久没住人了。 于是两人分工，凌霁尘打水、清打地面，她擦拭床铺柜子桌椅、铺床。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不一会就收拾完了，回了办公楼。 郭大川已经在一楼来回踱步了，见他们过来，直接招呼上车，一路疾驰。 跟苏子祁想的不一样，这个神秘的749局竟然位于航天桥下的一所四进四合院里面。 验证身份后，一个年轻人领着三人进了垂花门，穿过抄手游廊和通道，走到了三进院的东厢房。 门是敞开着的，里面还有说笑声，那人敲了敲门，“赵副局长，郭团长来了。” 郭大川长腿一迈，直接跨进了房间，“老赵，你跟老裴两人又在说我啥坏话了,啊?” 赵建国起身相迎，“哈哈哈，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我们刚说你咋还不来，你就来了。老郭呀老郭，你可真不禁念叨。” 说完，扒拉开他，热情地双手紧握苏子祁的手，“小苏同志，欢迎欢迎。” 裴永义也热情地上前握手，“小苏同志呀，可算把你给盼来了，欢迎。” 郭大川立马吹胡子瞪眼，“好呀好呀，我好心把小苏同志给你们送过来，你俩这是要过河拆桥，直接把我撂一边了是吧。” 赵建国给了他一个懂了还问的眼神，“不然呢，给你供起来？” 郭大川不干了，“走，小苏，我们回营地训练去。” 苏子祁心领神会，跟着转身。 赵建国立马赔着笑脸，挽住了郭大川的胳膊，把他往屋里带。 “诶诶，你这老家伙还来劲了。快，小许，给老郭上茶，请他上座，上上座！” 苏子祁看着几人，摇了摇头，这几位感情真好。 凌霁尘附耳过来小声说，“他俩是一起入伍的，只是后来一个进了军区，一个分到了这里。” 苏子祁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寒暄几句后，赵建国聊到了正题，“小苏，我们开始吧。” 苏子祁点头，“好。” 她也想知道，他们打算怎么做。 赵建国先让小许出去忙，然后带着他们几人来到西厢房，除了中间的堂屋，左右两侧的房间上都挂着厚厚的门帘。 他们先走进左侧的房间，里面摆着两台仪器，还有两位工作人员。见他过来，纷纷打招呼，然后眼神往苏子祁身上瞟。 看来，赵副局长提前知会过了。 苏子祁在这里做了脑电波检测、头部ct等多项脑部功能检查。 随后，他们穿过通道来到后罩楼，又做了意念识字、意念断物、意念搬运、隔空取物、特异运算、过目不忘等多重实验。 仪器检测要三天后才能出结果，但特异功能的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证实苏子祁并没有这些特长。 苏子祁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等结果出来，他们应该就不会缠着自己了。 赵建国和裴永义有些失落，总觉得，这个结果跟他们想象的不一样，苏子祁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怎么就查不出来呢。 没法子，也只能这样了。 郭大川看了眼天色，“老赵，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三天后再过来。” 赵建国正琢磨用什么借口把人留住，通道走过来一群男女，打头的穿着一身宽大的西装，人未到声先至。 “裴所长，听说您给我们找来一个新同事，怎么突然跑来749局了，莫非，他嫌弃我们门槛低，看上了749局？” 苏子祁打量着来人，有点眼熟。仔细一思量。哦，见过照片，这不就是大名鼎鼎的张堡胜张大师。 真是久仰了！ 第157章 不知天高地厚 裴永义简直要被张堡胜这个骚操作气死，当初苏子祁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明面上小日子虽然已不再关注了，但私下里谁说得清楚。 要不，他能躲到749局来，还不早把人请回了所里去。 现在张堡胜这么一闹，得，功夫白费了。 不过，这事本是机密，他们怎么知道的。 他两眼一眯，似笑非笑，“张大师，我可当不起你这句‘所长’，以后别乱喊。还有，你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自然是……”，话说到一半，张堡胜意识到不对，他答应要保密的，赶紧把话题拉回来。 “裴所长，您怎么还这么谨慎。好好好，是我嘴瓢了。反正就三个月，等陈所长退了，这所长的位置非您莫属。” 裴永义“呵呵”两声，盯着他，神情严肃，一时间气氛很是尴尬。 最后，张堡胜后面的一名年轻女子出声打破了这个僵局。 “裴副所长，我们只是想知道这个新人到底有多厉害，竟然能得到您和赵副局长二位的看重。想来，这位姐姐应该很乐意为我解答这个问题吧。姐姐，您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说完，她肆无忌惮地打量苏子祁，笑容不达眼底。 苏子祁淡然一笑，“不会，不过，敢问姑娘您今年芳龄几何？我可不敢冒认您这位妹妹。” “你！” 苏子祁笑容不变，“我才刚满17岁，您总不会还是个未成年吧！” “小雪，回来，别跟她扯那些有的没的”，张堡胜挺身而出，把女子护在身后。 “哼，牙尖嘴利！这儿可是凭本事吃饭的地界，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既然你这么能耐，不介意让我们看看你的本事吧！” 呵呵，当面骂她，上一个这么说的人已经成残疾了。 苏子祁拦住凌霁尘，眼中暗流涌动，“好说！” “哦，那你擅长什么？” 张堡胜漫不经心地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苏子祁。 想在他手里蒙混过关，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苏子祁不答反问，“不知张大师和这位，小雪姑娘擅长什么？” 张堡胜心中一凛，“你这么问什么意思？” 接着，他用审视的目光重新打量起了面前的女子,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苏子祁的笑容逐渐扩大，“没什么，兴许，我擅长的，恰好跟您二位擅长的一样呢。” 不等他再度开口，身后一个壮硕男子走上前来，叉腰狂怒。 “好狂妄的丫头片子，你一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竟敢跟张大师相提并论！裴副所长，这种人，我们507所可不敢要！” 苏子祁眉头轻蹙，她眨巴着眼睛望向裴副所长。 “裴副所长，莫非，这些大师的特异功能不能说，要保密？还是说，张大师和这位小雪姐姐怕我比他们更强？” 众人哗然。 “你个丫头片子，好大的口气！” “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小雪，上，让她瞧瞧你的本事！” “敢跟张大师比，先过我这关！” …… “你这丫头说什么胡话呢”，裴永义捏了一把冷汗，赶紧给苏子祁使眼色，打圆场。 “张大师可是‘国宝级气功师’，他怎么会怕你。 “张大师最擅长‘非眼视觉’和‘送货取物’，他能隔着信封看到信里面内容，还能把密封药瓶里的药丸抖出来。此外，张大师还能用气功把钢勺拧成麻花，用意念让嚼碎的名片复原。 “崔大师则擅长‘意念御物’，她能用意念使纸巾漂浮起来。” “哦，听起来好像很神奇的样子”，苏子祁装出很感兴趣的样子直接给他们鼓起掌来，“不错不错，不知剩下这些大师的特异功能又是什么呢？” 裴永义一个头两个大，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这些人的份量，她刚才可没测出来特异功能，真把这些人惹火了，他们往上边告一状，他也保不住她呀！ 张堡胜见裴永义面露难色，心下一喜，看来这个小女子只是口气大，没啥本事，要不然他不会这么为难。 他眼珠子一转，热情地介绍起剩下的大师来。 “行了，咱们是东道主，大气点，别跟小姑娘一般见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顾大师，他能用气功把砖块磨成粉；这位是祝大师，他能用气功给人刮痧；这位是李大师，他能手刃钢刀；这位是上官大师，他能用气功实现绳子穿过身体……” 好家伙，这五花八门的绝招简直让苏子祁望洋兴叹，啧啧称奇。 “那，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欣赏诸位大师的特异功能？” 崔雪白眼一翻，嘴角都要翘上天了。 “欣赏？你以为你是谁，想看就能看？我们发功一次损伤很大的知道不，要休息很久的。这可是特异功能，你给我放尊重点！” “啊？这样的吗”，苏子祁状似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可你们会的，我大部分都会，那我岂不成了比你们还牛的大师了？！” 众人大惊，嘛玩意？ 她也会！ 第158章 看她怎么翻盘 裴副所长两眼一黑，你这是要玩死我的节奏呀！ 郭大川给了赵建国一个眼神，有好戏看喽！ 赵建国老神在在，他就知道苏子祁肯定藏了一手，看吧，惊喜来了！ 凌霁尘则默默走到苏子祁身后，不管一会发生什么，他永远支持苏子祁。当然，他相信苏子祁绝不会无的放矢，既然她说会，那肯定就会，刚才只是藏拙！ 张堡胜后背冒出了层层冷汗，这丫头，不会真是来砸场子的吧！ 他身后的几人面色也凝重起来，崔雪脸色煞白，差点崴了脚。 这，这，这，莫非，真来了行家！ 只有那个壮硕男子对此不屑一顾，“切，场面话谁都会说。你既然这么有本事，不妨露一手，也让我们开开眼界！” 众人回神，对呀，她还啥也没干呢，没准就是唬人。她还没成年，不可能知道这么多，指定是在糊弄他们。 “顾大师说得对，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比我们牛的大师，就凭你？” “对，咱们可都是凭本事端上这个铁饭碗的，耍嘴皮子在咱们这没用，有本事你就使出来，让老子长长见识。不然，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别污了爷的眼睛和耳朵！” “你！”凌霁尘简直要气炸了，他们怎么能这么欺负他的祁祁，说话间就要动手。 苏子祁拽住了他的衣袖，微微摇了摇头。 “露一手，好说。不过嘛，我这本事，也不是谁都能见识的。” 几人面面相觑，摸不准苏子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壮硕男子沉不住气，率先开口，“你这话什么意思？” 苏子祁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意思是今日见了我本事的人，三日内必须把你们各自的本事展示给我看。我倒要瞧瞧，谁是‘李逵’，谁是‘李鬼’！” 这下子众人的脸色都变了，有的是变得惨白，有的是变得通红，有的是变得铁青，总之，一时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裴永义的心情就像坐上了过山车，两个字，刺激！ 这丫头到底要玩啥呀啊，难道她竟是高人！检测都测不出的高人？！ 他们所里这一摊子浑水，她能给变清了？！ 见那几人似有退缩之意，苏子祁直接点名了。 “张大师、崔大师、顾大师，还有刚才想长长见识的祝大师和上官大师，我的战书已下，不知诸位大师敢不敢应战？” 不等他们应答，她又补充道，“嗯，如果你们不敢应战，我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你们是大师，有包袱，万一被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打败了，面子还往哪搁呢！这样，除了五位大师，其他大师只要说一句‘我不如你’就可以走了。五位大师若是不想比，就在这个基础上，再把这句话写下来，签上大名，也可以走！” 一旁的李大师简直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你这丫头也太欺负人了。我可啥也没说啥也没做，你为何要如此羞辱我？” 苏子祁静静盯着他，直盯得他眼神闪躲，往后退了一步，才回答了他的话。 “您是啥也没说，啥也没做，可谁让您跟着来了呢？您要是不来，我也没机会羞辱您不是。您老呀，可别怪-错-了-人！” 李大师一噎，他不敢怪张堡胜，只能狠狠地瞪了顾永强一眼，都怪他把自己拉来了。 他是个识时务的人，不然，也不能凭着这微薄的技艺混进507局。罢了，这次他认栽。 面色铁青地甩下了一句“我不如你”，他急匆匆地离开了现场。 在他之后，其他人也纷纷离场，只剩被苏子祁点名留下的五位大师了。 五人此时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上官楚云：“张大师，这下怎么办，您可是我们的主心骨，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顾永强往手上吐了口唾沫，两手一搓。 “奶奶的，不就是比试吗，我顾永强还能怕她个丫头片子！不是我吹，我这招磨砖成粉，可是三十年的童子功练就的，就她那小身板，怎么也不可能做得到。若是胆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弄虚作假，我就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祝青山没那么乐观，他的绝招跟上官楚云的一样，只要掌握了诀窍，谁都能做到，现在只能指望张堡胜了。 “张大师呀，您拿个章程吧，咱们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这场荣誉之战咱们只能胜，不能输啊！” 崔雪内心怨念至极。 他们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现在，只能指望张堡胜了，他可是在老帅面前展示过特异功能的人物，不像他们，总能拿下这一局吧。 张堡胜见对方虎视眈眈，他们这边除了顾永强和他，其余三人心虚得很，不免也生出了怨怼。 顾永强这个二愣子，事情不打听清楚，就在那咋咋乎乎逞威风。也怪他自己。最近上头催得紧，他一听这件事，就想借此转移一下上头的注意力，现在真是进退两难。 唉，只能硬上了。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这样，她既然这么能，我们就让她今日一次性展示完。若是办不到，那她就是李鬼！让她白纸黑字写下她是李鬼，不如我们，永远不得进入507所！” 四人竖起了大拇指，有道理。不说别的，就崔雪他们三人所用的道具，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这次，看她怎么翻盘。 几人商量好后，由崔雪开口提要求。 “我们不跟无名之辈比试，你叫什么名字？” “呵呵。” 苏子祁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装，接着装，等我虐哭你们的时候，恐怕你们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想听到我的名字。 “好说，我叫苏-子-祁，你们决定好了吗？” “决定好了，不过我们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你既然点名挑战我们五人，那必须在今天之内，把我们那些特异功能全做出来。不然，就算你输！” “不行！” “不行！” 第159章 磨砖成粉 苏子祁看向裴永义，他也正看向她，两人对视一眼，心思各异。 裴永义：“你们加起来，特异功能太多了，现在已经临近晌午，小苏同志怎么可能在剩下的时间内全部做完。就算她做得到，她的气功也支撑不了那么久呀。” 崔雪冷冷地哼了一声。 “那她就早早认输吧。刚才可是她自己放的话，不会现在就不记得了吧。” 苏子祁依旧不急不躁，不温不火。 “我当然记得。我说的是，‘你们会的，我大-部-分都会’，包括张大师的抖药丸、把钢勺拧成麻花、让嚼碎的名片复原，以及四位大师的绝技。不过，我唯独不会‘非眼视觉’，我的鼻子可不认字。” 五人瞳孔巨震，面面相觑，冷汗连连。 除了张堡胜的“以鼻嗅字”，其他她竟然都能做到！ 这，她真能做到？ 最终，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几人对望一眼，决定殊死一搏。 “好，那就除开这一项，小苏同志必须把剩下的全部展示一番。为了公平起见，我们还要签个协议。” “我也正有此意。” 在裴永义、赵建国和数位749局专家的见证下，他们签订了协议。 苏子祁必须在今天内，当着749局和507所众位专家和五位大师的面，完成他们的七项成名技，道具由五位大师提供。 相对应的，若是苏子祁今天能成功完成这一壮举，五位大师必须在今天定下三天内完成各自成名技的时间。 同理，也必须当着749局和507所众位专家和苏子祁的面，使用苏子祁提供的道具完成。 时间不早了，张堡胜几人得准备道具、裴永义和赵建国还要通知专家赶来，于是便定于下午2点，在科工委的一个大礼堂召开这项特异功能报告会。 待他们都走了，这里就只剩苏子祁、凌霁尘和郭团长时，郭团长摇了摇头，指着苏子祁说道，“小苏呀小苏，你可真促狭。今天若不是507所这帮大师过来，恐怕你绝不会承认你有这些特异功能吧。” 苏子祁故作惊悚，“郭团长，您可真是误会了，我确实没有这些特异功能呀！” 郭大川好气又好笑，“小苏呀，这地儿现在就我们三人了，你还装？过度的谦虚可就是骄傲了啊!” 苏子祁正色道，“我还真没开玩笑，这真不是特异功能。所以，我还需要去准备道具，不然，下午的戏可就不好唱喽。郭团长，能把阿尘和车借我用用吗，我们一点半赶回来。” 郭大川语塞，“你没跟我开玩笑？都是假的？” 苏子祁耸了耸肩，“是与不是，你下午不就知道了？” “唉~行了，去吧去吧，我就搁这待着等你们。” 一点半，苏子祁和凌霁尘赶了回来，一行人赶去科工委。 一点五十分，除了张堡胜等五位大师，其他人都赶到了。 一点五十五分，张堡胜五人姗姗来迟，“各位恕罪，路程有点远，骑自行车来晚了。” 苏子祁面上笑呵呵，“没事，正好赶上了”，内心呵呵冷笑。 不就是不给她更换道具的时间吗，可惜，他们千算万算，算不到她有作弊神器，换道具简直是小case，随便一摸就能换。 这局，他们输定了。 检查一番道具后，苏子祁点了点头，把道具挪到幕布后面，由张堡胜指定了两位507的工作人员，一位保管道具，一位给苏子祁提供道具。 随后，她穿着一条翠绿色v领连衣裙，外罩一件黑色简约长袖小西装，站到了主席台上。 她看向台下的领导，众位专家以及五位大师和凌霁尘，拿起话筒，清了清嗓子。 “大家好，我叫苏子祁，今天很荣幸能邀请到各位专家和大师参加我的报告会。废话不多说，现在，我先向进行第一项，向各位展示顾大师的特异功能——磨砖成粉。” 说完，苏子祁双手拍了两拍，工作人员拿了两块砖头上来。 苏子祁没有接砖头，而是让工作人员拿着砖头去下面转一圈，让各位领导、专家和大师检查一遍，确认没问题后，再拿上台来。 “想必各位已经看过了，砖头没问题，那么我要开始了。” 只见她左右手各拿着一块砖头，轻松地碰了一碰，两砖头竟然就四分五裂掉落在地了。 随后，她弯腰捡起两块最大的，双手攥拳，然后，一堆粉末就这么窸窸窣窣掉到了地上。 场下一片哗然。 这未免也太轻松了吧。 顾永强不信邪，两个健步飞奔上台，捡了两块大的砖头一捏，骨头硌得生疼，也只掉了一些粉末，完全没有苏子祁的轻松惬意。 他眼神火热，把这两块砖头递给苏子祁，“若你能把这两块砖头捏成粉末，那我就……” 不待他说完，眼前扬起的万千粉尘已经给了他最后的答案。 “苏大师，你的气功确实强大无比，不是我这种凡人能比拟的。我顾永强甘拜下风！” 说完后，他哈哈一笑，潇洒地离开了会场。 台下安静片刻后，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张堡胜四人面色铁青，顾永强这个老六，没能力竟然还要上去送人头，真是气煞人也。 回去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接下来，苏子祁展示了上官大师的特异功能，绳穿身体。 报告还没开始，台下的崔大师率先发难。 “等会，小苏同志，在你做报告之前，可以由我对你的衣物做个检查吗？” 苏子祁点头，“为了保证报告内容的严谨和公平，我提议台下再选出一名女专家跟崔大师一起检查。” 张堡胜几人被她给整不会了，她竟然不慌？ 苏子祁跟崔雪还有一名女专家进了洗手间，她脱了外套交给他们检查后，见崔雪还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看，很是无语。 “你不会以为我会把裙子脱下来给你检查吧，你可想好了，过几天就轮到你了，你就不怕我也这么干？” 崔雪瑟缩了一下，是呀，她可受不了这份屈辱。 “那，你要是把绳子藏在裙子里面怎么办？” 苏子祁给了她一记白眼，“你觉得我这么薄的裙子下面能藏住外面那根粗绳？” 崔雪想到临行前张堡胜和上官楚云的叮嘱，“不行，还是得检查。” 苏子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行，我记住了，搜身吧。记住，你怎么对我的，我十倍还你！” 崔雪咽了口唾沫，顶着她森冷的目光，开始搜身，重点搜了腰部。 没有，什么都没有。 女专家见她啥也没搜出来，便友好地把外套递了过去。 苏子祁接过外套穿上，几人走进了礼堂。 “下面，我开始了。” 第160章 打脸三位大师 苏子祁双手拍了两拍，工作人员拿上来一根粗绳。 照例，还是往下面走了一圈，让大家检查，确认无误后再拿上台来。 “刚才，崔大师和这位专家已经检查过了，我身上没有藏匿任何道具，这根粗绳大家也检查了，没有问题，现在我要开始了。”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她把绳子两折抻了抻，给大家展示绳子的韧性。 接着，她把绳子折了又折，直到把绳子拽在左手中。 随后，她左右手同时往身后一藏，三秒过后，她的左右手分别从身体后方拽出一节绳子，再往前一带，绳子就从她的外套边缘轻松地被拽了出来。 结束后，苏子祁又抻了抻绳子，让工作人员把道具拿下去给各位观众检查，她还脱下外套，转了一个圈，大家发现她背后并没有藏匿绳索。 大家纷纷起身鼓掌，小苏同志果然是个有真本事的，这么看来，那两位大师的特异功能水分不少呀。 张堡胜这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是怎么办到的？” 上官楚云双手插进发丝，他不可置信地盯着主席台，状若癫狂，“这种事情，人怎么可能做到！” 祝青山赶紧捂住他的嘴，瞄了瞄周围，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苏子祁那边，不然可就糟了。 他瞅了瞅张堡胜那黑如锅底的脸色，松开了手，小声提醒道，“上官大师，镇定点，我们还没输呢，你可不能慌。只要接着往下看，我们一定能找出她的破绽的！” 上官楚云眼神呆滞地盯着台上，喃喃自语，“没有破绽，什么破绽也没有……我是假的，她才是真的，哈哈哈……我是李鬼，她是李逵，一把年纪，活成了一个笑话……” 张堡胜忍无可忍，给祝青山使了个眼色，两人把上官楚云架出了礼堂，一路直奔洗手间。 进去后，张堡胜把门栓插上，把上官楚云带到了镜子前，拧开水龙头，拿起上面接的胶管对准上官楚云的头直接开喷。 上官楚云摸了一把脸，“啊啊啊，你，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清醒了没有？” 张堡胜接着喷。 “我，咕噜咕噜咕噜，我，咕噜咕噜咕噜，不要，咕噜咕噜咕噜……” 漫长的一分钟过后，张堡胜终于关上了水龙头，上官楚云瘫坐在地，浑身湿透，嘴里吐着水，边吐边咳。 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过后，他大口喘着粗气，看着张堡胜，眼里全是惊恐。 张堡胜洗干净手，对着镜子拨了拨刘海，整了整领带，再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帕，仔细把手擦干净后，随手扔进了垃圾篓。 他看向镜中的上官楚云和祝青山，“别忘了，我们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管好自己的嘴，不然。哼！你留下给他拾掇拾掇，换身衣服，我在礼堂等你们。” 说完开门走了出去。 时间回到五分钟前，苏子祁开始了第三项特异功能——气功刮痧的展示。 场上只有一个道具，一碗水。还有一个助手，赤膊上身等待刮痧的男子。 道具是工作人员提供的，台下的也有人好奇里面的液体是什么，沾湿手指舔了舔，就是水。 崔雪也检查过了，就是普通的井水，无色无味，没有任何问题。 接着，当着众人的面，苏子祁端起碗含了一口水，直接喷在男子的后背上。 随后，她双手似在结印，又似在打拳，似乎有什么东西作用在男子后背上。一分钟后，男子后背浮现出一个个密集的血印子，跟刮痧的出血点非常像。 众人站起身来，连连叫好，小苏同志这门气功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张堡胜和崔雪脸色阴沉，恰巧这时祝青山带着上官楚云进了礼堂，张堡胜眼睛亮了，他扬起手，“等一下。小苏同志，能让祝大师检查一下这名工作人员身上的痧吗？” 崔雪眼睛也亮了，对呀，只要……就可以戳穿苏子祁的骗局了。 苏子祁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祝青山刚进来，还没从刚才那一幕反应过来，就被张堡胜拽了过去。一阵耳语后，他回到座位，从包里取出一个小瓶子，快步走上主席台。 他走到男子身边，拔开瓶盖，把瓶中的液体全部洒在了他后背的痧上。 1分钟过去了，后背没有变化。 3分钟过去了，后背没有变化。 5分钟，10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变化，台下已经闹哄哄了。 裴永义站了起来，“祝大师，你检查完了吗？” 祝青山额上冷汗涔涔，他闻了闻自己手上的瓶子，酸的，没问题。又用手大力地搓了搓男子后背，没有粉末，男子的后背反而被他搓肿了，痧更明显了。 他看走眼了，苏子祁竟然没作假，一时间，他只觉得苏子祁和台下的人都在嘲讽他，他就像个小丑，自以为是，愚不可及。 他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走了下去，回在座位上，再也没抬起那高贵的头颅。 接着，苏子祁开始了‘意念御物’。 这次的道具是一根小短棍，一张纸巾。经过现场观众检查后，她开始了。 她左手拿着纸巾，右手拿着短棍，随后把纸巾在手心里团成一个球，接着，用短棍指挥着纸巾，慢慢地动起来。 随着她的指挥，纸团竟然缓缓地从左手中向上飘了起来。 苏子祁左手右手绕着纸团来回翻动，纸团悬浮在半空中，完全不受干扰。 之后，她左手抓住纸团把它展开给众人看，再一松手，纸巾坠地。 崔雪毫无头绪，她演示纸巾漂浮时，前方有带桌布的桌子，她坐在后方，可苏子祁站在主席台上，周围什么也没有。 她哪里还有勇气提出质疑，她要是现在上台，又什么问题都找不出，那才真是打脸。 张堡胜把一切尽收眼底，他的眼神明明灭灭，晦暗不已，看来这几枚棋子都废了。 终于，苏子祁只剩下最后三项特异功能没展示了，那就是张大师三项成名技——抖药丸、拧钢勺和复原名片。 第161章 真正的特异功能大师 苏子祁拿着话筒，与张堡胜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苏子祁毫不怯懦，眼底满是信心和兴奋，张堡胜的眼眸中则闪过了一丝危险的精光。 “下面，我先进行拧钢勺的展示。” 这次苏子祁的道具是八把钢勺。 “张大师给我准备了两把钢勺，我自己又准备了六把，下面，请大家先试试，能不能把钢勺掰弯。” 工作人员走到台下，几个专家跃跃欲试，他们一人拿了一把钢勺，有的完全掰不动，有的能掰弯一点点，拧成麻花那是不可能的。 张堡胜倒是纹丝不动，他翘着二郎腿，摸着下巴，注意力全在苏子祁身上。 不知她是怎么想的，八把钢勺，她还能一起拧？ 就她那窄袖口，怎么也装不下八把吧。 很快，工作人员把钢勺拿上了主席台，退了下去。 苏子祁左右手各持四把钢勺，向众人展示后，双手合并，八把钢勺被她整齐地握在一起。 然后，她面带笑容，轻松地拧了几圈后，右手高举，八把钢勺的勺柄竟被她拧在一起，成麻花状。 掌声，还是掌声。 众人拍手叫好，这一项项展示实在是太精彩了。 张堡胜西裤的褶皱都被他攥出来了。怎么可能？ 他发出了绝望的呐喊。 就算是顾永胜也不能把两把钢勺拧成麻花，她是怎么做到的。 一定是障眼法，一定有猫腻，只是现下他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再等等，还有两项，他一定能反败为胜。 崔雪脸色灰败，她看着满目赤红的张堡胜、浑浑噩噩的祝青山、瑟缩一团的上官楚云，眼神变幻莫测。 接下来还剩两项了，苏子祁要求休息一下，恢复气力。 裴永义、赵建国自然是无有不应，苏子祁今天的表现无可挑剔，她完成了这么多项展示，当然需要休息了。 凌霁尘还贴心地递上了一瓶冰可乐，刚买回来的。 张堡胜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等他仔细回想，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十分钟后，苏子祁开始复原名片。 她让工作人员把名片交给台下的观众，让他们撕烂，不过，一个小纸片也不能漏，不然她就不能复原了。 一位专家接过了这份重任，他当着大家的面，把名片撕成两半，然后合拢撕开，再把它们合拢撕开，名片变成了大小不一的八块纸片。 工作人员把纸片交给苏子祁，苏子祁向大家展示八块碎片，然后把它们合拢捏紧，再往里面吹了一口气，打开手掌。 名片竟然真的恢复了，一点被撕碎的痕迹都没有。 张堡胜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苏子祁，也是，他什么也看见。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可能，一定是她手速太快，不然她怎么会成功。 一个多小时匆匆而逝，终于到了最后一场展示，抖药片。 苏子祁神情淡然，她没有多作休息，直接让工作人员上了张桌子和道具——四个不同的药瓶。 一个是张堡胜准备的，装着红黄色的胶囊，剩下三个是苏子祁准备的，里面装着黄色小药片、白色小药片和浅棕色粉末。 台下的人纷纷把目光投向张堡胜，相比起拧铁勺、嚼名片这两项技艺，抖药片可是张大师的招牌，跟“以鼻嗅字”一样，是被元帅认可过的特异功能，他就是凭着这个进入507所的。 可即便是张大师，做一次抖药片，也需要一到两个小时，不知道小苏同志能不能顺利完成这项特异功能，要花多少时间呢。 张堡胜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了，这个苏子祁到这时候了还要打他的脸。 八把钢勺也就算了，现在直接四个药瓶，显出她来了！ 不管台下的人怎么想，苏子祁已经开始了。 跟之前一样，工作人员把瓶子拿下去给大家检查，瓶子密不透风，里面是软木塞和蜡封，没打开过。 里面药片满满的，药粉也是满满的。 确认无误后，工作人员把药瓶放在桌上，苏子祁又邀请了三名观众上场，包括张堡胜。 张堡胜怔愣了片刻，便走了上去，正好，他也想近距离看看这丫头是怎么做到的。 苏子祁首先选的是装着红黄色胶囊的药瓶。 她把药瓶捧在手心合拢后摇了几次后，就用左手握住药瓶开始剧烈晃动，随着她的晃动，一粒粒红黄色胶囊就这么顺着她手心与瓶身的缝隙处往桌子上噼里啪啦地掉。 两名观众很是激动，开始你一粒我一粒地数了起来，十三……二十六……三十四……四十七。 接下来，他们看瓶子，里面的果然少了近一半的药量。 他们再看瓶塞和蜡封，完好无损。 最后打开瓶子，倒出来数了一下，五十三，加起来不多不少正好一百！ 成功了。 进度有点快，站在她右手边的张堡胜完全没跟上，这节奏不对呀。 为了更方便观察细节，张堡胜提出让苏子祁用右手抖药片。 苏子祁点头，“好。” 接着，苏子祁拿起装着白色小药片的瓶子，继续。 还是一样的步骤，只是换了右手。 张堡胜就这么清晰地看见苏子祁的右手出现一片又一片白色小药片，然后掉在桌子上。 十……十八……二十九……三十五……四十三……五十二。 继续检查，瓶子也是少了一半，封口完整，打开里面正好四十八片药。 张堡胜觉得发生的这一切太魔幻了，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怎么可能，药片怎么可能凭空出现，她怎么可能破除空间壁垒！ 一切还在继续，黄色小药片也顺利地被苏子祁弄了出来。 最后是浅棕色粉末，苏子祁抓过张堡胜的手，一用劲，药粉就这样泼泼洒洒地扬在了他的手里。 还剩一半药粉时，苏子祁松开了张堡胜，她把瓶子放在桌上，接受观众检查。 无论是张堡胜，还是台上台下的观众，他们使劲摇晃，瓶子里的药粉也没有被他们弄出来。 全场观众都站了起来，给苏子祁鼓掌欢呼，这次的特异功能报告会简直前所未有，让人大受震撼，叹为观止，真是科学又严谨。 大家打心底里认为苏子祁是个真正的特异功能大师，除了凌霁尘和郭大川。 第162章 怎么就那么难 裴永义走上台，他心情十分激动，伸出双手紧握住了苏子祁的手。 “小苏同志，你可真是给我们送来了个大惊喜呀。我代表507所为你献上最诚挚的祝贺，同时，我想邀请你加入507所，跟我们一起探讨人体的科学奥秘！” 苏子祁回以一笑，“裴副所长，这事我们以后再谈，现在，我已经完成了协议中我该完成的事情了，轮到张大师他们践行承诺了。” 说完，她先看了一眼张堡胜，随后又把视线转到崔雪三人身上，“恩，一二三四，好像还少了一位顾大师。” 裴永义点了点头，看向他们，“这是当然。四位大师，你们怎么说。” 张堡胜四人还能说啥，只能匆匆定下时间，然后灰头土脸地回去想办法了。 待四人离开后，专家纷纷走上讲台，他们刚才亲眼见证了苏子祁的神奇功能，有太多问题的想问。 眼瞅着苏子祁就要被人潮淹没，凌霁尘赶紧上台，借着身高和力量优势，三两下挤到苏子祁身边，抢过话筒高喊了一嗓子，“大家安静安静，听我说。” 专家们看看苏子祁又看看他，知道他俩关系不一般，只得慢慢安静下来。 凌霁尘拍了拍话筒，面向大家。 “小苏同志非常了不起，仅一下午就成功向大家展示了七项特异功能，让我们钦佩。我非常理解大家激动的心情，因为我也一样激动和自豪。 “所以，我希望大家能理解和体谅小苏同志的不容易。这场报告会本就是匆忙决定举办的，小苏同志如今身心俱疲，请大家给她一点时间，让她好好休息。待休息好了，你们有什么问题，我们再另约时间进行沟通，好吗？！” 众人看着一脸疲惫的苏子祁，突然觉得很羞愧。 “对不起，苏大师，是我们莽撞了。我们过几天再约。” “对对对，苏大师，我们实在是兴奋得有点过头了，对不住啊。” “苏大师，您好好休息，这几天我们先看那五位大师的报告会，过几天再约。” “说的也是，明天继续。不过看完了苏大师这场报告会，对其他几位大师的报告会，我的兴趣咋一下子降低了呢？” “我也有这种感觉，不过还是要来看看的，毕竟多看几场，对探究人体的奥秘更有帮助。” …… 没多久，礼堂就只剩下裴副所长三人和苏子祁、凌霁尘了。 郭大川盯着苏子祁，十分疑惑地开口询问，“小苏，你把我搞迷糊了，你到底有没有特异功能呀？” 苏子祁笑眯眯地看着他，“您猜？” 郭大川连连摆手，“你快饶了我这把老骨头吧，别兜圈子了。” 裴永义和赵建国面面相觑，啥意思？ 苏子祁正色道，“郭团长，裴副所长，赵副局长，今天下午我的展示，大部分是假的。” 郭大川、裴永义和赵建国：？？？ 没听懂。 “我力气很大，磨砖成粉、拧钢勺和用气功给人刮痧，我都取了巧，这个跟气功无关。” 裴永义：“力气很大，怎么个大法？你隔空给人刮痧，跟力气很大没关系吧？” 苏子祁一怔，难道自己还真的会气功？ “我也说不清，当时我就想着把力气收拢，往工作人员的背上刮。为了不弄伤他，我只用了一成力气，他身上就出痧了。” 她本来还准备了碱水和姜黄，结果没用上。 不过也幸好没用，不然就要被祝青云戳破了。 裴永义和赵建国对视一眼，看来这丫头对自己的能力没有明确的认知呀。 赵建国：“这样，我们一会返回局里，试试你的力气有多大，再试试你能不能隔空使出气功来。” 苏子祁点头。 裴永义：“那其他四项又是怎么回事呢？” 苏子祁心下一横，空间是瞒不住了，那就稍稍透露一点吧。 实在是张堡胜几人逼得太紧，不然，她可以用他们的办法做个假，变个魔术，也不至于暴露底牌。 哎，想当条咸鱼怎么就那么难！ “绳穿身体和纸巾漂浮其实是魔术”，苏子祁缓缓开口，“我虽然没亲眼见识上官大师和崔大师的表演，想来，上官大师在表演时应该也穿了一件外套，且不管是表演前还是表演后，他都没有把外套脱下过吧。其实我在上台表演时，身上就已经藏好了一根粗绳了。” 裴永义和赵建国脸上不太好看，难怪崔雪要对小苏搜身，看来他们心里早有计较。 “纸巾漂浮也是，要不，我再表演一次，让你们近距离观看？” 三人点头，他们都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凌霁尘虽然陪着苏子祁跑了药店、杂货店等地方，可苏子祁没让他下车，问她就说保密，所以他还真不知道苏子祁买了什么，这会子，他也是好奇得紧。 苏子祁走到幕布后面准备好道具后，先表演了绳穿身体。 凌霁尘看出了一点门道来，“你的裙子后面有暗兜？” “bingo!” 随后苏子祁拿出了身后的绳子。 “我一共准备了两条一样的绳子。表演之前，先把第一条绳子系在腰上，绳扣在后腰，有外套遮掩，谁也看不出来。手上拿着第二条绳子。 “等我把手藏在身后时，就把第二条折叠好的绳子塞进暗兜，解下腰上绑的第一条绳子，这样看起来就像绳子穿过身体了。 “因为第二条绳子藏在裙子的暗兜里面，所以我可以脱下外套，向你们展示，我身上没有道具。你们也可以试试，只要有外套，然后把折叠的绳子掖进后腰就行。” 郭大川跃跃欲试，他照着苏子祁说的方法做，由于他的军服比较贴身，腰部绳子的痕迹很明显，“恩，外套必须宽松。” 赵建国看着他熟练地系扣、解扣、藏匿绳子，摸了摸下巴，“手法还必须老练，不然容易露出破绽。” 可不就是。 裴永义若有所思，“那纸巾漂浮呢？” “跟这个差不多，也就是手法问题。” 苏子祁收好绳子，走向幕布。 等她再出来时，左手是纸巾，右手是木棍，开始了表演。 这次郭大川先发现了问题。 “你好像只能在这个地方挪动！” 凌霁尘也发现了问题，“纸巾的移动有规律。” 赵建国点头，“你是怎么操控的，可以揭晓答案了吗？” 苏子祁笑了笑，指着纸巾与幕布中间的一个位置说道，“你们摸摸看，这里有什么。” 又指着幕布上的一个位置说，“再看看那里有什么。” 赵建国走过去一摸，“透明线！” 裴永义走到幕布那里定睛一看，“透明胶带！” 再看看纸巾，原来如此。 第163章 留点神秘感 “是的，就这么简单”，苏子祁当着他们的面，又做了一次，“不过，这个需要多练习几次，注意脚下的步子，不能迈得太大，不能离幕布太远，要避免让人看出拉扯的痕迹。” 裴永义秒懂，“崔雪表演时是有桌椅的，所以她把线的一端粘在桌子上，另一端粘在自己身上？” “是的。” 其他人颔首，原来如此。 赵建国没想到竟然是这样，“那抖药片和复原名片呢？” 苏子祁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然地说，“这个嘛，可能，我确实有那么点特异功能在身上。” 四人惊：你还有啥秘密？ 苏子祁眼神飘忽，“就是，我能让物品消失，然后，再出现。” 四人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等着她表演。 苏子祁好尬，行吧，于是开始展示。 她把右手打开，突然，一个药瓶出现在她手中。三秒钟后，药瓶又消失了。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刚才看到药瓶了吗？” “你也看到了？” “这竟然是真的？” “这是怎么出现的？” 四人又把目光移到了苏子祁身上，眼神灼热地仿佛要把她盯出个洞来。 苏子祁一扶额，“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出现的。” 虽然秘密保不住，但她也得给自己留点底牌，就留点神秘感，让他们先去研究或者遐想吧，嘻嘻。 “回归正题”，苏子祁再次伸出右手，八片大小不一的纸片出现在她的手中。 “复原名片前，我提前看了道具，让阿尘临时去订做了张几乎一样的，借着休息的时间和可乐一起塞给了我。抖药片时，我先让瓶子里的药片消失了，然后再出现在我的手中。所以张堡胜找不出我的破绽。” 裴永义还是有些想不明白，“那张堡胜是怎么做到的呢？” 苏子祁想起后世网上的解读和部分视频，她也不是很确定张堡胜到底有没有特异功能，毕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还是要让事实说话。便道，“若他没有超能力，那就是有人帮他作假。不管是哪种，大后天不就知道了。” “怎么说？” “这次道具和工作人员都由我安排，他几乎没可能做假。到时候有我们盯着，近距离观看他的表演，还能随时提出质疑，应该就能知道他的底细了。” 也是。 想到这里，裴永义心情有些沉重，去掉这些滤镜再回忆以往所谓的特异功能表演，竟然漏洞重重。 他心中涌出一种难言的悲怆，如果他们都在作假，那507所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随即又看向苏子祁，好在有她，不然，可真要全军覆没了。 今晚回去就给上面打报告，一定要把苏子祁争取过来。 “对了，小苏大师，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你能否答应？”裴永义小心翼翼地提出要求。 额。 小苏大师。 怎么听起来跟小苏打一样，好别扭。 苏子祁打了个冷颤，赶紧把这个奇怪的想法抛于脑外，“您说。” “我想请你加入507所，并且助我一一检验这些大师是‘李逵’还是‘李鬼’。” 苏子祁还未开口，郭大川不干了。 “不行，小苏同志要参加特训，没空。今天她都是抽时间过来配合你们的，只是没想到会被人挑衅，这一天变成四天，我的计划都耽搁了，你个老登还来插队，滚犊子！” 裴永义不慌不忙，他一把搂住郭大川的脖子，把他拐到一边去说悄悄话。 郭大川一边扒拉开他的手，一边喊，“干什么，干什么，有话你直说，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裴永义也火了。 “嘿，还真给你脸了。咱俩可是一起当过兵，一起扛过枪的交情。上战场的时候，你裤子破了还穿过我的呢，现在不过你倒是分得清了。还拉拉扯扯，我呸，当我稀罕你呢。” “你！”郭大川也火了。 “你个老登，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也翻出来说，好意思吗你，啊！” “嘿，你做得我还说不得了，谁先挑起战火的？” “谁？你说是谁？我告诉你，小苏的安排满着呢，她就给了我半个月，你现在挤占的可是我的时间！” “啊？不是吧。”裴永义看向苏子祁，“小苏，现在才七月初，特训半个月也才到中下旬，你还有什么安排吗？” 苏子祁算了算时间，勉强还能挤出个两三天来，看着两人，无奈地回应道。 “虽然还能余出几天时间，可我还不确定要不要加入507所。另外，人家没招我没惹我的，我直接去砸人饭碗，是不是有点不厚道。” 裴永义正色道，“小苏大师，你怎么能这么想，你这是在帮助我们肃清风气，铲奸除恶！我们所是研究人体特异功能的，要是研究案例都是假的，这还怎么做研究，还怎么发表论文，这个所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这事你比我懂行，你得来帮我们呀。”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苏子祁是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了。 “行吧。” 不就是得罪人吗。 老话说得好，“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反正已经彻底得罪了张大师五人了，她也不在乎再多得罪几人，十几人。 第164章 你就是你 凌霁尘晃了晃手表，“行了，领导们，该下班了吧，你们不饿吗？你们不饿，我家祁祁也饿了，为了准备下午这场报告会，中午她可没好好吃。”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声肚子“咕咕”叫适时响起。 额，裴永义快尴尬得用脚趾抠出一套三室两居了。 咋就让他赶上了。 中午忙着联系人，他没时间，也没那个心思吃饭，一直饿着呢。 嘤嘤嘤(╥╯^╰╥) 郭大川没忍住，哈哈大笑出声，见裴副所长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立马捂住了嘴。“那啥，我没忍住啊，刚才说到哪儿了。” 赵建国无奈地揉了揉眉头，“走，去我们单位吃，吃完正好试试小苏的气功和那让物品隐形的特异功能。” 749局就在这附近，这安排众人自然没啥意见，便一同前去。 饭后，实验室。 苏子祁先掰钢筋，从直径6mm、10mm、15mm、20mm一直掰到35mm，她才显露疲态（装的，她使出了七成力，隐藏部分实力还是有必要的）。 接着她开始打砖块，两块、四块、六块……二十块。 一开始，她能轻松地把砖块粉碎。到第十块时，变成小砖块。到第十八块时，已经是大块砖头了。第二十块，只有几条裂痕，需要用力掰一下才会裂开。 最后，就是隔空刮痧的实验了，这么说有点不好理解，换个容易听懂的词，武侠作品中的隔山打牛！ 苏子祁前面吊着一个沙袋，她先是站在距离沙袋半米远处，她回忆着当时的感觉，把全身的力气集中于手掌上，往前一推，沙袋直直往后荡去，幅度很大。 裴永义和赵建国非常激动，成了，小苏大师真有本事。 接着苏子祁不断往后退，一米、一米五、二米，沙袋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小，她站在两米开外时，沙袋几乎不受掌风影响了。 做完这个验证，他们又去了另一个房间，不是实验室，是杂物室。 里面原本堆放着各类杂物，吃饭那会工夫，赵建国已经找人按体积大小把物品归置好了，里面有体积大重量不大的物品，也有体积小却很重的物品。 苏子祁知道他们的意思，便一一尝试，先从体积小的开始，再到体积大的，不论重量。装了大概4m3空间物品后，她脸色就有些发白了，随即摆了摆手，“装不下了。” 裴永义和赵建国的惊喜已经无法言表了，他俩对视一眼，心里想着一件事。 如果能实现载人航天工程，那多一个苏子祁，就相当于多了一个超大号空间，将对我国的航天事业起到非常大的作用。 不过眼下说这些还为时尚早，毕竟我们的航空航天事业发展还受到材料、技术等方面的各种制约，全球也只有苏国和漂亮国实现了载人航天。我们要实现零的突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需要几代航空人的共同努力。 想到这里，裴永义伸手去拍了拍苏子祁的肩，没成想拍到了凌霁尘。 这小子刚才竟然灵巧地从后面钻到了他俩中间，啧啧，真是没眼看。 至于吗？拍拍肩而已。 凌霁尘用眼神表示很至于，非常至于。 得，不跟这小子一般见识。 跟苏子祁商定好接下来五天的行程安排后，裴永义和赵建国急匆匆地离开了，这好消息可不能光他俩知道，必须向上级汇报。 尤其是裴永义，他不止要汇报苏子祁的特异功能，还要汇报那些假大师的所作所为，这次，他必须要肃清这些牛鬼蛇神，还507所一个风清气正的好环境。 郭大川叹了一口气，“小苏，看来我们的特训要延期了，这五天我把小凌留给你。小凌，我把小苏交给你了，你务必要确保她的安全！” 凌霁尘敬了一个军礼，“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苏子祁本想说没必要，可看他俩神情肃穆，又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行吧，就当多一重保障了。 “现在先送你回家，等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了，我们再会。” “好的。” 很快就到了四合院附近。 下车送走郭团长后，苏子祁看着凌霁尘，“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凌霁尘眼神宠溺，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很优秀，我很庆幸能提前预定了你的五年。” “就这样？” “就这样。” 一阵夜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今晚没有月亮，只有万千星辰，苏子祁很高兴，她主动地把脸凑到凌霁尘的手里，蹭了蹭。 随后，又觉得有点幼稚，退了出来。 凌霁尘却躬下身来，双手捧着她的脸，定定地望着她。 “你就是你，不管你有没有特异功能，是温柔贤淑，还是俏皮可爱，亦或霸气英武，你都是我心目中最美好的女子。我喜欢你，若能拥有你，一定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 随即在她额上慎重印下一吻。 苏子祁心跳加速，她匆匆瞥了他一眼后，转身跑回了家。 第165章 相互攀咬 翌日，507所大礼堂，各路专家、领导以及所里的大师们排排坐，一起参加了这场报告会。 上午，顾永强和上官楚云做报告，下午崔雪和祝青山做报告。 顾永强是个粗人，有一身蛮力，却没啥花头。 苏子祁没有为难他，准备的道具都是普通的砖块，虽不及他们那天准备的砖块密度大，但也作不得假。 只见他一拳把砖块打碎，随后两手各拿起一小块砖块，用力发功，没多久，一小撮一小撮的粉末就从指间流淌而出。 表演结束，苏子祁带头鼓起了掌，顾永强是有点真功夫在身上的，可惜年纪大了，不然，他的功夫还能再精进。 那些专家和领导们也跟着鼓起了掌，虽然比不得昨天苏大师的报告会，但也算精彩了。 接着，轮到上官楚云了。 苏子祁准备的是一根粗绳，不过，跟上官楚云经常用的不一样，是特意找的黑红绿三色麻花粗绳。 附近5公里的商店都没得卖，而且她是在上官楚云上场时才提供粗绳，所以，这次他绝不可能成功。 果然，上官楚云看到粗绳那一刻，身子就止不住颤抖，最后，竟然控制不住，瘫坐在地，他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我……我错了，我是个骗子，我没有特异功能，我对不起组织，你们处分我吧！” 台下哗然。 没想到竟是这样。 这时的科研人员虽经历了特殊十年，但他们都是有党性，有原则的人，恨不得把自己的才华全部报效国家。 他们很纯粹，因此，对上官楚云这些特异功能人员他们是尊重的，从来没有怀疑过什么，没想到，竟然有人在这件事情上作假，那之前那些研究岂不都作废了。 想到这儿，专家们义愤填膺。 “裴副所长，这事你可不能姑息！” “对，搞研究怎么能作假呢，案例都是假的，我们还研究什么？必须严肃处理！” “对！” …… 裴永义早做好准备，他向前迈了一大步，直接跨上主席台，拿起话筒，拍了拍。瞬间传出一阵滋滋滋的电流声。 礼堂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大家安静，听我说。”他把昨晚向上级汇报的事情娓娓道来。 “经领导批准，待五位大师的报告会结束后，507所剩下的具有特异功能的大师，一个不漏，全部做汇报。这次道具全部有小苏大师提供，工作人员从我们的兄弟单位借调，确保万无一失。” 说到这里，他看向台下。 顺着他的目光，专家和领导们也看向后方，只见那些平常高高在上的大师们已经乱作一团，只少数几个还算镇定。 他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接着说。 “我希望大家不要抱有侥幸心态，也不要找借口说你的特异功能很独特，时强时弱，时有时无，很多时候测试不出来。要知道，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别深陷迷途，执迷不悟。须知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随后，他适时露出安抚的笑容。 “当然，我党的政策是宽容的，若你们有悔意，并有重大立功表现，我可以向有关部门争取，给予绝对从宽处罚，减轻你们的处罚，你们好好考虑吧。” 台下喧闹一片，可没人敢当出头鸟，这时，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在台上响起。 “裴副所长，我，你说的是真的吗？真能减轻处罚？” 裴永义看了眼上官楚云，眼含鼓励。 “当然是真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说吧。” 上官楚云看了眼台下，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里全是凶狠。 “张堡胜是个大骗子，什么‘非眼视觉’、抖药片、拧钢勺和复原名片全是假的。他有帮手，早就知道了信封里的内容。 “药瓶早就被他打开了，他把药拿了出来，往里面多塞了一团棉花，然后用蜡封口，让你们以为这是一个新的药瓶。药就藏在他袖子里，都是假的。 “钢勺是早就拧好的，他给你们看的是两把完好的钢勺，等到了他手里时，借着袖子遮掩，他一换，就成了。名片也是，准备两张，一张弄碎了藏起来，再把新的拿出来就行了。” 听到这里，众人惊愕万分，心情十分复杂，这可是元帅认可过的大师，竟然也作假，而且，他的手段还被同行给拆穿了！ 张堡胜也没想到自己钻研多年的骗术，竟被一个他压根没正眼瞧的人给拆穿了，他盯着上官楚云，眼中的恨意喷涌而出。 “你血口喷人，一派胡言。自己弄虚作假，被发现了就跟疯狗一样胡乱攀咬我。裴副所长，各位专家、领导，他是骗子，说的话不足为信呀！” 裴永义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张大师放心，我相信你明天的汇报一定能狠狠打他的脸的！” 张堡胜一噎，是呀，明天的汇报会自己一定会被重点针对的，现在退缩，还来得及吗？ 他低着头，心一个劲地往下沉。 上官楚云也没再理他，接着往下说，“还有崔雪，她也是骗人的，都是道具配合障眼法。李权也是，他那把钢刀有机关，有个位置一碰就卷，狗屁的手刃钢刀。还有关清汉，他那信封有问题，隔空取硬币是假的……” 随着上官楚云一个秘密又一个秘密地往下吐露，台下的人终于坐不住了，他们也开始站了出来，痛陈自己的问题，顺便攀咬他人，以图减轻处罚。 终于，崔雪和祝青山也站了出来，坦白了自己的欺骗行为，今天这场报告会草草收场。 裴永义收获满满，忙得不可开交，苏子祁也不轻松，跟着忙到深夜，现在，就等着看明天的好戏了。 第166章 跌下神坛 第二天，苏子祁赶到507所时，听说张堡胜被元帅叫走了，今天怕是赶不回来了，她却并不担心。 他可是党、国家和军队的重要领导人，是身经百战的英雄，是老革命家。之前只是受了蒙蔽，这几天的事情相信他也有所耳闻，苏子祁相信，他绝不会包庇张堡胜这种小人的。 如她所料，两小时不到，一辆军用吉普开到了507所，张堡胜和两名青年军装男子走了下来。 裴永义快步上前，上前敬礼，握手，“田秘书，郑秘书，你们怎么来了，快请进。小苏大师，这两位分别是元帅和大将的秘书。” 苏子祁心下了然，“田秘书好，郑秘书好。” 两位秘书对苏子祁的事情略有耳闻，可她毕竟资历尚浅，而且张堡胜曾当着元帅的面展示过他的特异功能，所以，元帅和大将把他俩派来听汇报。 若是这场报告会张堡胜搞砸了，就说明之前他确实作假了，还欺瞒了元帅，肯定是要从重处罚的。 若是报告会顺利进行，那么，他们也会代表元帅和大将，好好查一查裴永义和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小苏大师，若有错处，绝不姑息。 是以他俩对苏子祁的热情并不高，只冷淡地回了句“你好”。 裴永义对苏子祁暗暗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太热情，便开门见山问二人来意。 田秘书整了整衣领，打着官腔道，“听说，今天是张大师的报告会，元帅和大将不方便过来，便派我和老郑过去打探消息，你不会不欢迎吧。” “哪的话，汇报会本就是面向大众，接受大家的指导和纠正，怎么会不欢迎，里面请。” 一行人直奔礼堂，只张堡胜犹如一只斗败的公鸡，拖着沉重的脚步跟在后面，心情沉重无比。 等苏子祁把道具交给两位不认识的工作人员保管时，他的心情直接跌到谷底。 上午他表演的节目是拿手的耳鼻识字和抖药丸。 张堡胜定了定神，看向苏子祁，“我需要一张四面围着黑色桌布的方桌，还有一把椅子。” 苏子祁点了点头，裴永义立刻安排人去准备。 张堡胜见他们同意了，于是，又试探性地提出第二个要求。 “可以安排我的助理过来吗，我有很多表演需要他的配合。” 苏子祁在他期盼的目光下，缓缓摇头。 “之前我们的协议里可没有这项内容，我相信张大师一定不是独立完成您的汇报的。” 张堡胜哑口无言，无奈之下，他不得不把纸和笔递给了苏子祁安排的工作人员。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工作人员写好后并没有把纸条交给自己，而是交给了台下的领导们。 张堡胜脸上血色净褪，完了，全完了，他拿不到纸条，哪里知道上面写的啥，表演进行到这里，他心如死灰，这场表演也注定了失败的结局。 为了掩饰尴尬，他只能说今天状态不好，希望先完成别的表演。 苏子祁不意外，“好，那就先进行抖药片的汇报吧。” 工作人员把苏子祁提前准备好的鱼肝油药丸拿上了主席台。 张堡胜看着这个药丸有种不好的预感，“有别的药丸吗？” 他虽然做了一些准备，可是却不包括这种透明带油的药丸呀。 工作人员摇头，底下的领导、专家们已经坐不住了，场上已经有人发出不满的抱怨声了，还有喝倒彩的声音，张堡胜往下一望，狠了狠心，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了。 他拿着药瓶开始发功，场下静静安静下来。 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三十分钟过去了，台下渐渐有了骚动。 裴永义站起身来，双手往下压了压，低声说，“大家安静，我们要给张大师时间。” 大家只得耐着性子继续等。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张堡胜擦了擦额头的汗，他站了起身，“我已经成功了，诸位可以上台看表演了。” 裴永义便领着苏子祁和几个专家，以及田秘书、郑秘书走上了主席台。 张堡胜自信满满地让裴永义伸出手，准备发功把药丸倒到他手上，结果他用力甩了半天药瓶，都没有药丸掉下来。 此时的沉默震耳欲聋。 只有苏子祁抿嘴笑了笑，用手指了指张堡胜的袖口。 “张大师，您还是放下药瓶，好好检查一下自己的袖子吧。不然再过一会，鱼肝油就要沾满您整个袖口了。” 张堡胜被她这一提醒，才发现了鱼肝油丸全粘在袖口，难怪怎么甩也甩不出来…… 其余人自然也发现了，田秘书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瓶子，用力一拧，瓶子就开了，上面的密封薄膜已经被破开了，答案就在眼前。 张堡胜冷汗一个劲地往下掉，他强自狡辩，“我今天状态不好，隔空取物时药丸才会粘连在身上掉不下来，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田秘书冷笑一声，“那这密封的瓶子是谁打开的，这层薄膜是谁破坏的？” 张堡胜脸色潮红，他疯狂摇头甩锅，“我不知道，这是道具的问题，是苏大师，是她，道具都是她准备的，我完全没有疑心。” 苏子祁早就预料到了，“张大师，您恐怕不知，这道具在交到您手里之前，我特意请裴副所长和几位专家以及田秘书、郑秘书一同检查过瓶子。” 张堡胜眼里的亮光渐渐暗了下来，整个人笼罩在黑暗中。 苏子祁好心提醒，“要不，您再换个表演，拧钢勺，或者复原名片?” 他没再吭声。 最终，这场演出在尴尬和失败中落下了帷幕，张堡胜跌下神坛。 经过苏子祁的协助调查，507所那些弄虚作假的大师都被一一查出，同张堡胜、上官楚云等人一起被送往军队隔离审查，只留下了两位真正的特异功能者。 叶雨桐，女，23岁，她拥有过目不忘的能力，也就是后世熟知的“超忆症”患者。 据称，她从14岁开始，能记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每件事情，包括吃了什么，做了什么，周围有什么人，想忘都忘不了。 苏子祁随机从图书馆拿了两本书，一本是哲学书，一本是物理学的书，她只看过三分钟，随机指出几页来，她就能把内容默写下来，专有名词、标点符号，一字不落。 严安，男，36岁，拥有透视人体的能力。 据称，他3年前脑袋受过伤，之后他在床上躺了近一年，康复后平常没事，但只要他集中精神，就能看到人体的骨骼、内脏。 苏子祁做过检测，她随机找了三位路人，他都能说出他们身体上某个器官的问题，跟ct检查得到的影像相似。 苏子祁心情很不错，她终于不是独行侠了。 第167章 双人格斗训练 受上官楚云举报和张堡胜失败报告会的影响，原计划五天理清507所的苏子祁，三天就整顿完了。 关于加入507所的事情，她需要好好考虑，开学前再给答复。 裴副所长也不好再勉强。 这几天他头发都掉了一大把，所里还有一大堆烂摊子等着他收拾呢。 那些用特异功能实验作为支撑的论文，没发表的还好点，虽然花费了时间精力，但换个实验对象，重新研究也就算了。已经发表在国内外重要期刊杂志上的论文怎么处理才是重点，他至今都还没想出个好办法来，愁死个人。 这些都与苏子祁无关了，她已经来到部队准备接受特训，此时的她还不知道，有人给她准备了个大惊喜呢。 为了赶上上午的训练，苏子祁和凌霁尘昨日就约好了时间，吃完早餐6点半出发了，7点多到达军营。 跟郭团长汇合后，苏子祁被编入了凌霁尘所属的特种作战部队。 当三人一起进入了特种部队的训练场时，场上已经开始列队，一声声响亮的口令声遍布各个角落，一排排穿着65式草绿色夏季军装的青年整齐列队，见他们过来，特战队各连队士兵的眼珠子都钉在苏子祁身上，尤其是她被编入的特战三连。 付新宇是特战三连的副连长，他用肩膀顶了顶身旁的连长陶三峰，使了个“看吧，我就知道，关系户来了”的眼色。 陶连长瞪了他一眼，转身面对郭团长和凌霁尘敬礼后，大声道，“报告首长，特战三连集合完毕，请指示！” “稍息吧。” 郭大川下达命令。 “是！全体都有，稍息！” 陶连长下达完命令后，乖乖站在一边，等着郭团长下一步指示。 “立正！” 砰！ 随着郭大川声音落下，全连士兵立即立正靠脚，双眼向前平视。 “稍息！” 郭大川很是满意三连的士气，朗声道：“这位女同志叫苏子祁，她父亲是一名军转干部，从小就开始练习军体拳，有着过硬的身体素质。经霍司令批准，加入你们连队特训半个月，大家欢迎！” 随后带头鼓起掌来。 见状，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眼神怎么飘，都大声叫好，大力鼓掌了。 郭大川抬起右手，场上立马安静下来。 “小苏，你说两句吧。” 苏子祁淡淡一笑，走到他身边。 “大家好，我叫苏子祁。我来咱们连队，不是来‘镀金’的，也不是来‘走个过场’的，我是想真真实实想领教一下特战队队员的真本事的。所以，接下来的半个月，还请各位不吝赐教。” 说完还露出一个志得意满，挑衅意味十足的笑脸。 这下大家都不淡定了，尤其是付连长和刺头周志勇。 周志勇：“小苏同志是吧，您这口气也忒大了。就您这小身板，我们连随便出个人，来场双人对抗赛，分分钟把您打-趴-下！” “就是。” “可不呗。” 面对众人的质疑，苏子祁笑容不变，“真的呀，我好害怕呢。也别随便哪个了，就您吧，我俩来场双人格斗。郭团长，借个场地，让我活动活动手脚？” 三连顿时炸了，真的假的，这小妞真敢上？！ 见此情形，娘家人郭大川还能说啥，只能狠狠地瞪了眼凌霁尘。你带出来的好兵！看，都会帮你打抱不平了。 “行，全体都有，目标室内训练馆，进行双人格斗训练。” 凌霁尘摸了摸鼻子，瞅了眼苏子祁，不敢吭声。 他能说啥，等苏子祁离开后，这帮小兔崽子，竟敢怀疑他“见色忘义”、“假公济私”！他老凌是这样的人吗？ 你看郭团长，多正直的一个人，不也被苏子祁的身手给征服了！现在看到苏子祁，一向严肃的他笑得那个荡漾呀，活像苏子祁是他的亲闺女！ 哼！这帮小兔崽子真欠收拾。不过，今儿他们算是踢到铁板了，一会看他们还笑不笑得出来！ 室内训练馆。 苏子祁和周志勇一组，其余人各自组队，开始格斗。 周志勇身高一米八六，虎背熊腰，跟身高已经长到一米六五的苏子祁站在一起，简直是美女与野兽的真实写照。 周围的士兵们又是好笑又是叹气，这个小个子南方姑娘可是碰上刺头了，这家伙可不会怜香惜玉，她要吃大亏了。 随着口哨声响起，格斗开始，但大家都在喂招，主要注意力都在苏子祁他们这头呢。 只见周志勇摆好姿势，右手勾了勾，示意苏子祁先出招。 苏子祁也不含糊，直接上前一个侧踢腿招呼，周志勇双臂一挡，大家在心里暗暗吐槽，就这。结果竟然看到周志勇成抛物线般竟然飞︿(￣︶￣)︿了出去，好在场馆内铺了训练垫，倒是没啥大碍。 我艹。 他是在搞表演赛吗？ 这也太假了吧。 本以为他是个刺头，原来是个马屁精。为了拍凌营长的马屁，他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无耻！ 只有陶三峰和付新宇看出了点门道来，他俩眼神中燃起了小火苗，有些跃跃欲试。 很快，周志勇站了起来，他脸色爆红，冲了过来，对苏子祁喊了一句，“再来，这次我准备好了。” 苏子祁摸了摸嘴唇，这才对嘛，要打就好好打。 过了十招后，周志勇被苏子祁一个过肩摔，摔得再次怀疑人生。 这还是女人吗？ 这么娇小的一个人，竟然能把他一个身高一八六、体重一六八的成年男子轻松摔了，这叫什么事！ 苏子祁拍了拍手，“喂，那个谁，你还打吗？” 那个谁？ 周志勇恼羞成怒，“什么叫‘那个谁’，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周-志-勇！” “哦，随便啦，你还能打吗？” 周志勇的火气直冲天灵盖，啥，还能打吗？必须能，不能也能！ 他周志勇可不是孬种！ 于是，沙包周今天陪练了十二回，直到凌霁尘战术性地干咳了两声，“祁祁，咱是不是换个对手练练，这个对手太弱了，不大适合你。” 苏子祁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也对，还有谁想跟我切磋的，一起上吧。” 众人原本down到谷底的心瞬间飞扬，一起。 看了看瘦小的苏子祁，眼神交流中。 a：这样是不是不地道。 b：管她呢，她自己说的。 c:必须上，不然，回头说我们一群大男人打不过一个弱女子，哪里还有脸混三连。 众人狠了狠心，上。 第168章 四百米障碍 一个连百来号人呢，自然不可能全上，不然就算赢了，他们还有face吗？ 经陶三峰和付新宇商量，精选了十个身手好的人，包括他俩，对苏子祁进行围攻。 然而，他们还是低估了苏子祁。算上前世，她可是练了几十年了，闭着眼都知道怎么对抗军体拳，何况她还有大力buff。他们几个可不够看。 果然，不消片刻，地上已经躺了六人。剩下的四人，一人右肩不知道怎么地，使不上劲；一人左腿膝盖打弯，站不稳；只有陶三峰和付新宇还能勉强一战。 他俩对视一眼后，直接认输。 这个苏子祁不容轻视。 她不仅能预判他们下一步的动作，还能在几人的围攻中轻松拆解各自招式，滑不溜丢，甚至能化劣势为优势，好几次他们都打到了自己人，场面一度混乱。 最最让付新宇震惊的是，她竟然会点穴。 他这可不是瞎说，他看得真真儿的，小孙就被她拍了几下右肩，小郭被她拍了几下小腿，两人就丧失了战斗力，这除了传说中的点穴神功，没别的解释了。 看苏子祁这小小个人，竟能一挑十，肯定有厉害的师承，他语气越发客气，“小苏同志，我们已经认输了，麻烦把小孙他俩的穴给解了吧！” 此言一出，原本喧闹的训练场安静了，大家眼里明晃晃地写着四个大字： 你 在 说 啥？ 或者飘着三个字： 闹 啥 呢？ 没想到还真让付新宇歪打正着说对了，最近苏子祁正在研究人体穴道，这是第一次用于实战。 她下手还是挺轻的，不过效果挺好的，嘿嘿。 “行吧。”都是自己人，她下手有分寸着呢，本就打算给他们解开穴道。 说完便走了过去，朝两人身上拍了几下，小孙还没反应过来，小郭感觉小腿一阵酥麻过后，腿能打弯了。 当即站起来蹦了几下，嘿，一点事也没有，要不是那种酸痛感还存在记忆里，他都以为是幻觉，简直太神奇了。 看到小郭这样，小孙也甩了甩手。 别说，就算他攥拳使劲也没有刚才那种经络被堵，手臂无力的感觉了。 郭团长眼底的兴奋之色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好家伙，这苏子祁除了能隔空刮痧，隔山打牛，竟然还能点穴了。她这不仅是特异功能大师，还是个武术大师，功夫大师呀！ 郭团长扫了一圈训练场，不行，这里没啥好比试的，想了想，最后想到了四百米障碍。 “小苏，你体力如何，有信心比比障碍越野吗？” 他的语气异常柔和，那笑容，就像等着小红帽上钩的狼外婆。 这个苏子祁还真没练过，她兴致挺高，“能先找一组人比试一番，给我做个示范吗？” “行，”郭团长眼神扫向陶连长，“集合，目标障碍训练场！” 陶连长立马敬礼应“是”，转向队员，开始传达命令，“特战三连集合，目标障碍训练场！” 三连的人在郭团长的命令下达后就开始动了起来，不过一分钟，人就集合好了，在陶连长的带领下，朝着障碍训练场赶去。 郭团长、凌霁尘和苏子祁也往那边赶去，等他们到达训练场时，三连已经列队站好，等待郭团长的下一步指示了。 郭大川给陶三峰使了一个眼神，他立马意会，开始点人，“彭学兵，张向前出列，进行四百米障碍训练！” “收到！” 两个年轻男子走出队伍，向领导们敬礼后，小跑到障碍训练的起点。 口哨声响起，比赛正式开始。 两人像离弦的箭一般，飞快开始一百米跑，绕过标志旗转弯，蹬地跨越三步桩和壕沟，接着他们顺利地?飞越矮墙、?跃上高板跳台、爬越云梯…… 一趟四百米障碍训练做完，两人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陶三峰：“彭学兵，1分53秒，张向前，1分55秒。都在2秒内，很优秀。” 苏子祁看出来了，这四百米障碍，考的是奔跑、跳跃、攀越、支撑平衡和钻爬等能力，她的战意已经被彻底的点燃，炽盛如火，熊熊燃烧。 “我试试。” 说完，她抬步迈向起点。 一开始很顺利，到云梯时，她的速度慢了下来，通过独木桥也是，后面的匍匐通过低桩网，她的速度也不快，最终成绩是2分18秒。 “好”，凌霁尘带头给她鼓掌，郭团长瞥了他一眼，他要不出声，他都快忘了这家伙了。 随后，郭团长和三连众人都开始为苏子祁鼓掌。 苏子祁感到一阵赧然，狠狠地瞪了凌霁尘一眼。 刚才那两位同志成绩比她好多了，他们都没鼓掌，现在自己成绩比他们差多了，他却带头鼓掌，她记下了。 凌霁尘无辜被波及，后背一凉。 郭大川说了一句公道话，“小苏同志，你不用气馁，这项比试在2分30秒内完成全程就算及格，你刚接触这个项目，就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实在是令我刮目相看呀。” 付新宇点头，“对呀，我刚接触这个项目时还花了2分46秒呢。” 说完后，他就注意到了有一道不善的目光盯着自己，扫视全场，没啥发现。 陶三峰只得出面解围，这搭档太不靠谱了，“是呀，我们不像凌营长，他这个项目拿过全军区最高成绩，1分19秒，你以后可以好好向他请教。” 众人齐刷刷点头，对对对，凌头可厉害了，是特战队的英雄，每次全军比武都是第一。 苏子祁意外地看了眼凌霁尘，他这么厉害？ 随后撇了撇嘴，哼，他厉害又怎么样，他厉害就能来嘲笑她？还带头鼓掌，这是嘲笑还是羞辱，这梁子结大发了。 等着吧，她一定要好好练，她也能练到2分钟以内！ 随后，他们又去了射击场练习打靶，苏子祁第一次拿步枪，经过一番教学，她从脱靶，打到8环，只用了4发子弹。 不过现在子弹都是黄铜做的，特别珍贵，每个士兵只有2发子弹，所以她打了4枪就不打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一天的训练下来，苏子祁渐渐地融入了三连。 第169章 充实的训练日子 部队的生活很规律，也很充实。 半个月下来，苏子祁基本把特战队所有项目都给练了一遍，只有某些需要到特定场地，比如海边的训练项目没做。 经过这次特训，她也发现了自己的长短板，她体能、耐力强，灵敏度也不错，但协调性一般。什么扛圆木、背负枪械穿越铁丝网、挂勾梯她都不在话下，负重30公斤装备越野60公里也是小case，只有四百米障碍和野外生存训练她略逊一筹。 现在四百米障碍她已经能取得1分57秒的成绩，虽然她自己不是很满意（有凌霁尘的高分对比，心气不顺），但郭团长说她的进步很大，而且她进入了瓶颈期，短期内是不可能再进步了。 野外生存训练，不管是行军、侦查、夜间宿营还是半夜突袭她都能顺利完成任务，唯独野外觅食让她头疼。 这项训练是禁止携带食物、饮用水和火种的，为了保持充足体力，队员们在丛林里辨别寻找一切可进食的东西，包括捉蚯蚓、剥蛇皮、生吃蛇肉…… 不是她矫情，真不习惯，但这是每个特战队员必须掌握的基本技能，苏子祁为他们点赞，他们是最棒的，最值得尊敬的，最可爱的人。 对比障碍训练和野外生存训练，射击这个项目她的进步简直堪称超神。 半个月里，她总共练习了五次射击，打了二十发子弹，除了前两次打出了两个九环、三个八环的成绩，后面三次她打出了六个十环、三个九环的好成绩，惊呆了一众士兵和郭团长。 这才接触射击半个月就有了这样的成绩，若是长期训练，这不就是妥妥的“神枪手”！ 郭团长满怀希冀的眼神看向苏子祁，苏子祁转头不看他，不行，不能动摇，她已经有人生规划了。 随着一声轻叹，郭团长希望破灭，只能提起了另一件事。 “小苏同志，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你能否答应。” 苏子祁不上钩，“您先说是啥事，我再决定要不要答应，您知道，我很忙的。” 确实，学医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虽然她脑子好，记忆力强，但从事这个行业，不仅需要背大量书籍，记住各种脉案、丹方等等，还需要加以融会贯通，需要多接触病例、患者，把理论和实际结合起来，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中医。 之前，苏子祁没想过做医生，现在既然决定要做了，那就要尽全力做到最好，尽善尽美，才不辜负自己的选择。 这种情况下她自然是考虑得多一点，毕竟507所那边是不得已，那是她推卸不掉的责任了，自然不想再给自己加个责任。 郭大川摸了摸鼻子，他也知道自己有些强人所难，可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好机会从自己身边溜走。 “小苏同志，你看能不能从特战队里选几个好苗子，着重培养一下呀？” 苏子祁有些懵，“培养啥？” 凌霁尘明白老郭的心思，“郭团长想问，你的拿手功夫——点穴法，能外传不？收徒也行。你瞅瞅咱们特战队里有没有好苗子，点拨一下。” 苏子祁真没往这上面琢磨，“这个是我自己总结出来的，我也不知道别人能不能学会。毕竟，这门功夫风险很大，耗时也很长，更何况我自己时间也不富裕。” 郭大川，“你觉得什么人更容易上手呢？你先说说大概要求，我们一起想办法。不用担心，这就是一次尝试，革命不怕失败，你尽管说！” 苏子祁想了想，“点穴容易识穴难。点穴之法主要在于熟知全身各个穴位，必须认真准确，丝毫无差，这点非常重要。人体上下纵横分布着十二经路及脏腑八大脉，分布有上千个穴位。排列在12条经络上的穴位称为正穴，共365个。其中有108个要害穴位，36个是致命穴，俗称死穴。” 听到这儿，郭大川瞳孔猛地瑟缩了一下，这么说来，风险确实不小。 苏子祁：“点穴之法，不同于拳打脚踢，克敌制胜，全靠一指之功。手劲过大，容易破皮伤肉，尤其是初学者。不能心急，更不可无规乱练，要想学，就得按我的方法慢慢练，循序渐进。” 郭大川点头，“这是当然。” 苏子祁：“学会了点穴还不算出师，必须掌握解穴的手法。点穴，可以说是在一定时间内阻断了经络血脉的循环功能。如果你点了穴，长时间不给对方解穴，或者没解对，那么可能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危害。所以，这事还请您慎重考虑。” 郭大川明白苏子祁的未尽之意，但他还是想争取一二，“我知道了。如果，我是说假设你能每周都抽出几个小时来指点他们呢，多久能出师。” 苏子祁叹了口气，这真是为难她了。低下头在心里仔细盘算，她不确定地说，“至少要三到五年吧，或者更长时间。” “行，那我先向上级汇报，有消息再联系你。小苏，有时间多回来看看啊，你的队友会惦记你的。” 郭大川这话可不是开玩笑，特战队那帮人都崇拜强者，苏子祁虽然来得时间不长，可她实力蛮横，作战能力强，遇事真上，这样的队友谁不喜欢！ 何况苏子祁的长相又能迷惑人，是个温顺可爱的萌妹子。这段时间处下来，大家总会忘记她的强悍，把她当自家妹子看。 现在三连看凌霁尘的眼神，活脱脱就是夺妹仇人，半个月的训练时间，硬是没让他靠近苏子祁三米以内。 凌霁尘冤麻了。 苏子祁不理他，他找机会去解释，那帮狼崽子一起拖住他，不让他靠近。一开始挑事的是他们，嫌弃苏子祁配不上他，认为苏子祁是关系户。现在他们护上了苏子祁，把自己当仇人，搁哪说理去！ 苏子祁自然没忘这帮队友，她也是不想让自己跟他们一一道别，哭得眼泪哗啦啦，才临时决定提前一天离开。 她指了指地上的旅行袋，“郭团长，这是我给队友们准备的礼物和信件，麻烦您转交给他们。” “行，走吧，有事打电话。”郭团长挥了挥手，抬头微笑，不让眼泪落下来。 苏子祁挥手，贴心地关上门，以后会再见的。 第170章 上门拜师 凌霁尘拎着苏子祁的行李跟在她身后，走出这道大门，他们就要分别了。 凌霁尘委屈巴巴脸，“祁祁，我好想你。本以为你来了军营，我们能多点时间相处，没想到训练任务这么重，晚上休息那半小时，三连那帮兔崽子还天天找我茬，不让我空闲。你现在要走了，给他们都留了礼物和信件，我的呢？” 苏子祁翻了个白眼，“没有。” “啥？”凌霁尘停下脚步，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试图分辨真假。 苏子祁脚步未停，不理会他的抗议。 凌霁尘反复思量最近的所作所为，脑海中灵光一现，终于发现哪不对了。他赶紧小跑追了上去， “好祁祁，我错了，那天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觉得你第一次做四百米障碍，就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很优秀！” 苏子祁重重地哼了一声，瞥了他一眼，“很优秀？我2分18秒，你1分19秒，你说我很优秀？” 凌霁尘摸了摸鼻子，“确实很优秀呀。虽然我第一次做这个项目拿到了2分03秒，但那时我已经参军二年，身体各方面素质都提高了，你第一次进军营就能拿到这个成绩，确实很优秀！” 苏子祁定定看着他，“真的？” 凌霁尘点头如捣蒜，“向主席发誓，绝无虚言！” 苏子祁原本以为他会解释说，因为她是女子，所以取得这个成绩已经很优秀了，巴拉巴拉，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个。 苏子祁很高兴，心中那点芥蒂也就此放下。 别的分歧无所谓，若凌霁尘事事都拿她当小女子看，认为女子做到这样就可以了，已经很优秀了，女孩子不用那么努力，那么拼命。那么，她想，他们可能走不到一起，因为不是一路人。 为此，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思考他的言行，三观，思考他们之间的未来。 现在，他的回答令她很满意，那么，礼物和信件也是可以有的。 “回去我就给你写信寄礼物。” “真的？” “你说呢？需要我向主席发誓吗？” “嘿嘿，那倒是不用了。” 郭团长安排了一辆吉普送苏子祁离开，回家后，苏子祁打开东厢房一看，地上有封信，一看字迹，是爸妈留下的。 他们在她进部队后第三天离开的，买了去星城的火车票，放下信件，苏子祁直奔巷子口的杂货铺，那儿可以打电话。 苏子祁拨通了饭店附近一家杂货铺的号码，没多久妈妈就过来了。 “子祁，你回来了，一切还好吗？” “好，妈，你们怎么样，去星城看到大姑了？” “对，看到了，你爸和你姑十多年没见了，这次见面特别激动，还见到了被你大姑赶走的唐文。哎哟，那日子过得，可惨了。”电话杂音很大，可妈妈那幸灾乐祸的语气，苏子祁却听得很明显。 苏子祁眼底闪过一丝兴奋，“真的？有多惨？” “那天我们看见他时，他头发跟鸟窝似的，胡子拉碴，眼底满是乌青。身上的工服上已经被大块大块新的旧的油垢弄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拖着沉重的步伐，目光呆滞，哪里像个二十多岁的小伙，说他四十岁都有人信！” 苏子祁点头，不错，这才哪到哪。“哦，怎么会弄成这样？” “还能为啥，为了他女人和孩子呗。一年前，你大姑把他们扫地出门，徐家没了面子，他俩只能出去租房住。 就两人那点工资，省着点花，也就够一个小家开支，可徐家那是什么家庭，里面还有一个老爷和少爷呢。哦，几个月前还多了一个娃，可不就心力交瘁了！” 苏子祁不由得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微笑，“挺好！这是他的妻子，孩子，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看到他这样，我大姑他们是啥反应呀？大姑父不会心软了吧？” 她想起了前世，大姑父嘴硬心软，看着这个寄予过厚望的大儿子过得这么惨，会怎么做呢。 “你怎么知道？”秦如草没想到苏子祁这么敏锐，“确实，你大姑父心软了，背地里接济了他几次，后来被你大姑发现了，没收了他全部零花钱，就没下文了。” 苏子祁忍不住偷笑出声，是呢，大姑父即使心软也爱莫能助，毕竟家里掌控经济大权的是大姑，他想帮也帮不了。 挂完电话后，苏子祁心情甚好。 她拿着郭团长给的纸条，去商场买了铁盒饼干、茶叶、烟酒等礼品，来到了一座二进院。 她礼貌地扣了扣门钹，不一会儿，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开了门，她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打量着苏子祁，“请问你找谁？” 苏子祁点头微笑，“您好，这是中医学院的任教授家吗，我叫苏子祁，是郭团长介绍我过来的。” 老太太情绪有些低落，脸上虽然笑着，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笑得很勉强，“小郭呀。我知道了，唉，你先进来吧。” 苏子祁不知道为啥会这样，郭团长明明说约好了的呀，只能跟着老太太进了垂花门。 “唉，小苏，不瞒你说，这几天我先生的老毛病犯了，身子沉得很，下不来床，之前答应你的事情，不能应诺了。对不住。” 苏子祁很是诧异，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冒昧问一句，任教授的老毛病是什么，去医院检查过了吗？” 任夫人理解苏子祁，换谁遇到这种事，都会多问几句，不容易接受。老头子也说过，如果这丫头来了，把她带进卧房，他亲自跟她说。 “唉，我家老任患有胸痹之症，也就是冠心病，这是十几年的老毛病了。当初，不提也罢，总之错过了去根的最佳时机。这几年他的汤药就没断过，按理说，这把年纪了，也该颐养天年了，可他那个性子呀，闲不住。” 任夫人抹了把眼泪，“你看我，没事说这些劳什子的话作甚，就是瞅着你面善，老了，话就多了，你别嫌弃。” 没想到竟是如此，看来她确实来得不巧了。 苏子祁心中充满了无限唏嘘，“原是如此。我也瞧着您投缘，若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您只管开口。我这些年也跑了不少地方收集药材，别的没有，年份长的药材倒是不少。” 任夫人一怔，眼中浮现出一丝亮光，正欲开口，听到了自家老头子的声音。她按捺住眼底的情绪，把苏子祁带进了内室。 第171章 过人之处 任教授的房间质朴大气，说是卧房，里面半面墙都是古书，还有一套桌椅，苏子祁随意瞧了几眼，《十三经》、《伤寒论》、《金匮要略》、《难经》…… 在瞅了一眼书桌，《黄帝内经》、《神农本草经》、《脉决》…… 难怪他夫人说他闲不住，书籍边角都起毛了，可见是时时翻阅，十分勤苦。 苏子祁心中暗暗叹息，希望自己能为这位让人尊敬的老者尽点绵薄之力。 “你就是小苏吧。” 苏子祁眼中的任教授半倚在床头，形容憔悴，但他眼里闪着睿智的光芒，书卷气十足。 苏子祁点头应是，躬身行了一礼，“任教授，您身体好些了吗，今日实在冒昧，叨扰了。” “哪里的话，这事明明是我跟小郭约好的，你依约前来，怎能说冒昧呢。只是我年纪大了，不服老不行了，把事儿给耽搁了。”说到这，任非英教授指了指书桌方向，示意苏子祁走过去看看。 苏子祁走过去，桌上摆着一个牛皮纸信封，上面还有一张纸条。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纸条上是我的好友——中医学院王锦与教授的地址，他医术和学问都比我强上不少，也乐于提携后辈。你好好学，切不可懈怠！” 苏子祁摇头，“不用麻烦了。任教授，您先把身子养好，我的事不急。还有一个月就开学了，您要是方便，给我列个书单我先看着，等开学了我再向老师们请教。” 她不想耗掉任教授的人情，毕竟当初为了让她来京城学医，郭团长才答应了她的要求，找到任教授这里。生病这种事，谁都不想的，任教授又不欠她。 任非英想了想，问道，“小苏，你为啥想学医？” 苏子祁没有敷衍，她认真地回答道，“一开始，只是想好好保护我的家人吧。” 她把去年暑假的经历删删减减说了一些。 经历了前世的是是非非之后，苏子祁很注意家人的健康，即便有了空间井水，她也从来没放松过对家人健康的关注，不管是注重饮食，还是收集药材，都是为了预防万一。 任非英颔首，很多人都是因为不忍见亲人遭受病痛折磨才走上从医这条道路，这并不稀奇，“后来呢？” “后来，我开始收集药材，慢慢的，我发现我对药材，或者说制药的兴趣越发浓烈，我便开始买了一些方歌、经络针灸和药材图谱来看，一看就出不来了。” “哦”，任非英来了兴致，“你看的是什么方歌？经络针灸看的是哪些书？” 苏子祁见任教授精神还好，便一五一十答道，“只看了《汤头歌诀》《时方歌括》《金匮方歌括》《经络全书》《针灸易学》这几本。” 任非英点了点头，“这几本书你看多少了？方歌选的不错，可以做入门书籍，不过你刚学医，怎么想起来看经络针灸这方面的书呢？” 苏子祁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书我已经看得七七八八了。不瞒您说，我学过一些手上功夫，又有一点力气，就想试试传说中的点穴手法，于是就……” 听她这么说，任非英脸上笑意渐浓，“这样呀，我就说小郭难得寻我，这次舍下脸面非要我应允收你为弟子，原来你确实有过人之处呀。” 苏子祁哪里敢认任教授的夸奖，她就看了这么几本书，连门槛都没跨进去呢，“没有没有，就是有个好记性和一把子力气，其他没啥了。” “哦”，任非英挑了挑眉，本想再多问几句，考较一番她的功课，但头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罢了，既然她不愿另寻他人，也算投缘，他也不是那瞻前顾后的性子，干脆担了这师傅的名分，拉她进门吧。 想到这，他招了招手，“你扶我起身，我给你找几本书你先看着，待你看完后再来寻我，不懂的地方先记下，我再给你讲解。” “欸，好嘞。”苏子祁上前扶起任教授，见他两鬓斑白，身上轻飘飘的，没多少重量，想来是饱受病痛折磨。 她寻思着一会问问任夫人，任教授这病需要啥药材，一会找个由头给送过来，即便不能根治，能让他松快一段时日也是好的。 任非英取书，她接过放在书桌上，没多会，书桌上已经堆积了厚厚一沓书，《黄帝内经》、《伤寒论》、《金匮要略》、《针灸大成》。 任非英瞅了眼书桌，好像拿多了，“这样，你先看《黄帝内经》和《针灸大成》，这两本跟经络针灸有关，那两册先给我，下回再看。” 苏子祁本想说自己一天的功夫就能记下，又怕自己贪多嚼不烂，便把书递了回去。 扶着任教授躺回床上，见他头上已经冷汗涔涔，正拿着毛巾擦拭，心下更是烦闷。 任非英见状却很坦然，“小苏，我没事，这都是老毛病了，歇一会就好。你家里有铜人和金针吗？” 苏子祁摇头，她当时只想点穴，便托杨毅订做了一个木头人，上面画满了穴道进行练习，压根没往针灸这块琢磨。 “那回头你去药店问问，备一套。这书你好好看，务必背下，下次过来我可要考较你的。” 苏子祁点头，见他精神不是太好，便道，“您放心，我会好好看的，您先休息，我下次再来看您。” 任非英也确实精力不济了，便挥了挥手，送她离去。 苏子祁掩上房门，正对上任夫人焦急的眼神，她见到苏子祁手上捧着那几本老头子的珍藏，便知了他的心思，这是要收徒，那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也不算唐突了。 “小苏呀，你刚说你那有年份长的药材？” 苏子祁点头，便是任夫人不说，她也正准备提此事，“有的，不知任教授需要什么？” 任夫人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张了口，“听闻你从广省来，不知你那有没有百年的陈皮。我不要多了，就要几块配药，大概18g，药店里陈皮年份浅，效果差了些。” 苏子祁点头，别的不说，陈皮她备得足足的，“还缺什么吗？百年老参需要吗？” 任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你有？” 苏子祁点头。 任夫人喜不自胜，“好好好，我家老任这是走了大运，我跑了好几家药店都没找到的老参，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走，我们进去找老任。” 说完，她牵起苏子祁的手，再度进入卧室。 第172章 见证辉煌 任非英刚要休息，见二人进来有些意外，“老肖，怎么了？” “老任，你那丸剂的药材有着落了。”肖楚云神色激动，“小苏说，她那有百年广陈皮和百年老参。” “哦”，任非英很是诧异。 百年老陈皮好说，毕竟她来自羊城，陈皮价格也不算贵，只是京城最近缺货，他们一时没买着。 这百年老参可不好买，不仅难遇到，价钱也高，要好几万，这丫头年纪不大，竟有如此丰厚的家底！ 任非英算了算自家家底，前些年国家返还的工资和补偿虽有两三万，可他买了这处院子后，大部分都留给了几个儿女，剩下的钱买了书，手上也就剩一千多，怕是只能买点参须、参片。 “小苏，不知你那株老参年份多长，能否让我掌掌眼。” “听采参人说有两百多年了，六品叶，就是放了两年，不知对药效有没有影响。我这就回家取药。” “好。” 半个多小时后，苏子祁不仅带来了陈皮、野山参，还把橘红、鹿茸片、虎骨粉、西红花、三七、天麻等药材也都带了过来。 “任教授，这就是那株野山参。” 任非英接过木盒，仔细打量着这株百年老参，根须完整，品相很好，堪称佳品。 “你打算怎么用这株参？若泡药酒，那就匀我几根须，若切片，就匀我几片参片。不过切片后务必要好好存放，尽早使用，若是因保存不当坏了就可惜了。” 苏子祁毫不迟疑地回答道，“参片，不知您一般去哪家药店抓药，我这就拿去切片。” 空间里那八株野山参已经长大很多，一株四品叶已经结果了，待果实落地就能长出新的山参了，还有两株灯台子也长出了新的五出复叶，过段时间她就有四株四品叶了，不愁以后没有野山参用。 何况，她很敬重任教授，参片比参须对他的病情帮助大，自然是切片。 任非英心中一片熨帖，这丫头。 “行，老夫就承了你的情，老肖，你领她去同仁堂，给这根老参估个价。小苏，这根老参你匀我两片，你留几片防身，剩下的全卖了吧。” 苏子祁微微一怔，为啥要卖，略一思索，再看到任教授眼底那深深的忧虑，懂了。 这是担心切片后保存不便？怕这么珍贵的药材坏掉，可惜了，也怕她砸手里，钱打水漂了。 真是爱操心，可心里为啥暖暖，热热的呢。 “这事您老不用担心，之前已经有好几波人问我愿不愿意出手这株老参，或者参片，我都给拒了，一会儿我联系他们就是了，别琢磨这事了。” “好，好，去吧。” 待他俩回到任家，肖楚云整个人还是恍惚的，刚才同仁堂的老赵说这株老参两百多年了，他愿意出十万收。 十万啊，她家这四合院八年前买的，当时也就花了两千多，这一开口就是几十套大宅子，她一大把年纪了都差点没扛住（主要是参不是她的），可这丫头扛住了！ 她拒绝了老赵的要求，就算他加了几次价，甚至加到十二万都没理会，直接要求切片。 切好后老赵又提出收参片，她也没答应，只说已经有安排了。 这孩子性格真稳，是个学医的好料子。 任非英问了价格后摇头苦笑，他配的蜜丸需要9g老参，就算再削减用量，也得要4.5g，一根老参六十多克卖十二万，一克将近两千了，他哪里用得起呀。 “小苏呀，你这参还是拿去卖个好价钱吧，我这毛病已经拖了这么些年了，不着急。” 苏子祁哭笑不得，把参片和陈皮推了过去，“任教授，我这参已经切片了，您怎能不收呢。这些就充作我的学费吧，您好好服药，快快好起来，我还得跟您好好学医呢。” 任非英不同意，“一码归一码，拜师礼可没有这么贵重的。对了，你刚才拎过来那些礼品都拿回去，我不讲究这些。” 苏子祁也了解过中医拜师的“六礼”，但她还没有送不出的礼物。 “任教授，您是不愿意收我为弟子吗？” 任非英虽不知苏子祁在医学方面悟性如何，但她是小郭推荐过来的，是经过了组织考验的人，他要是不想收她为徒，早就拒绝了。何况小郭一直对她赞不绝口，称要不是她喜欢学医，早把她拐进部队了。 “我要是不愿意，你今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子祁深深鞠躬，再次呈上药材。 “既然您愿意收我为徒，就请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只有您身体康健了，我才能学到更多的知识。不仅是如此，您难道不想见证我国中医事业的辉煌？！” 任非英想了很多拒绝的话，却被苏子祁的最后一句话打动了。 他是医者，自是知道自己这个老毛病若是再不好好医治，若是再来一场意外，后果很难预料。 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得好好保重自己，得好好把中医传承下去，他想看到中医重振辉煌的那天！ “行，你的心意我收下了，明天你准备好‘六礼’过来拜师。” 苏子祁摇头，“不行，任教授您先好好养病，等您好了，咱们再补个仪式，现在重要的是您的身子。” “老头子，你就听小苏的吧，她说得对！”肖楚云瞪了他一眼，自己身体啥样没数吗，哪里禁得住这么操劳。 任非英还能说啥，行呗。 “那行，不过小苏你得改口了啊。” “哈哈，好嘞师傅。” 见师傅精神不济，苏子祁连忙提出告辞，至于之前拿来的礼品和橘红等药材自然也都留下了，毕竟参片都留下了，这些又算啥呢。 “师娘，我先走了，过段时间来，有什么需要的你只管说，别客气。” 肖楚云这会儿看她哪哪都好，拉着她的手依依不舍，“好孩子，你的心意师娘知道，要不是你好生劝慰，我家那倔老头是不会收下那参片的。师娘领情。回去后你好好学，有什么不懂的记下来，今天太仓促了，下次过来，必须得留下吃顿饭。” “一定。”苏子祁微笑应诺。 第173章 拜师趣事 8月15日，今天是苏子祁拜师的日子。 过去的大半个月里，苏子祁已经在自家和师傅家之间来回奔波了三四趟，师傅又是惊讶又是欣慰。 她很勤勉，记忆力很好，不过大半个月，她已经把师傅这里的医书看了四分之一。她很有天赋，虽然学医的时间不长，但师傅觉得她在医学方面很灵，一点就透，只差实践了。 师傅笑称，得亏苏子祁坚持，不然就让王锦与白捡了一个好弟子，想想就血亏。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他的精气神已经好了很多，虽然老毛病没去了根，但得到了很大的缓解，所以就选定了这个好日子，由他发帖子，邀了几个老友一起来见证这次收徒仪式。 这段时间通知书也下来了，任非英可是中医学院的教授，找招生办一打听，袁红星主任就把苏子祁的通知书送过来了。 他嘴里还不住的恭喜任教授，试图打探这个羊城来的女学生跟他有啥关系，他们两口子都是北方人，咋还跟羊城扯上了关系呢？ 任非英也不含糊，直接说这是自己预定的关门弟子，袁主任立马询问拜师时间，被任教授拒了，心里却对这个新生无比重视，他正愁攀不上任教授的关系呢，这不就送上门来了吗。 小小新生，拿捏。 苏子祁虽然不担心自己考不上，但提前收到通知书还是很开心的，给父母、大姑挂了电话报喜，就继续忙碌了。 此刻，苏子祁拎着准备好的“六礼”来到任家。 师傅、师娘今天都穿着唐装，师傅一身鸦青色，师娘上身胭脂色，下身鸦青，格外庄重。 寒暄过后，任非英的三位至交好友结伴而至。 乍一看，其中两位老人很相像。 他俩头发斑白，都带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上身白色短袖衬衫，下身黑西裤，但给人的感觉很不相同。 一人左手折扇，右手拎着一串牛皮纸包装的礼品，笑起来十分儒雅，看起来很随和。 另一人神情肃穆，身形板正，走路四方步，很有大将风范，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好亲近，拎了个黄色布袋。 最后一人头发已经全白了，下巴上留着一小簇山羊胡，穿着一身月白色唐装，看起来仙风道骨，很是惬意，背着双手就走了进来。 “老任，这就是你的关门弟子吗，这丫头看起来很年轻呀！”儒雅老人放下礼品，一边打开折扇扇风一边调侃。 任非英笑得十分真诚，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可不是，这丫头刚满十七呢，开学就是咱们学校的新生了。虽然年轻，可这丫头懂事又勤奋。丫头过来，认人。这是我的好友，咱们学校的王锦与教授，擅长方剂学，你叫王伯伯。” 原来这就是师傅之前准备推荐她过去学医的王教授呀，苏子祁拱手行了一礼，“王伯伯好。” “好，好，不用客气。” 任非英继续介绍，“这是你颜新山颜伯伯，他跟你王伯伯一样，都是咱们学校的教授，他也搞药学。” 苏子祁看着打扮跟王教授相似的颜教授，继续行礼，“颜伯伯好。” “不客气，不客气。” 最后，任非英走到仙风道骨的山羊胡老人跟前，“这是你程正元程伯伯，他在研究院，擅长针灸。老程，我这徒弟对针灸很有兴趣，有机会你可得带带她。” “程伯伯好。” “哦，好说好说。”程正元摸着山羊胡，仔细打量苏子祁。 年轻人想上进是好事，他没啥好拒绝的。再说了，他跟老任打了这么些年的交道，还从没听他说过这种话，看来，这个关门弟子非常了得。 任非英扫了一眼三人，老王、老颜对苏子祁的态度很生疏。正常，毕竟苏子祁这么年轻，又是个刚入门的丫头，受到质疑很正常。再看看若有所思的老程，呵呵，看来只有他瞧出了一点门道。 任非英本就有意让苏子祁交好三位中医大师，自然要好好介绍一番，何况，上回老颜收徒弟，也好好夸了一通他那关门弟子。 不是他狭隘，但跟苏子祁比起来，那个三十出头的赤脚医生天赋只能说太一般了。 学医一道本就艰难，尤其是中医，在经历过十年打压后，甚至连医学古籍都被毁得七七八八，中医传承难上加难。 “你们不知，前段时间我老毛病犯了，这次有些严重，吃了几天的药，我还下不得床，最后只得调整方子，找百年陈皮和百年老参来配药丸。” 王锦与和颜新山对视一眼。 王锦与：“这药材可不好找。” 任非英苦笑着接话，“可不是。咱们这是在皇城根底下，有底蕴的人家多，药店若是有这种珍稀药材，早就被订走了。何况，百年老参可不是一般人家用得起的，价格又贵，老肖寻遍了半个京城，也只找到了五十年份的陈皮和一株三十余年的灯台子。” 颜新山也满是唏嘘，那十年毁的不仅是各种字画、古籍、古董，很多珍稀药材也不翼而飞，好在一切恢复了，慢慢都会好起来的。 程正元倒是听出了一些门道来，“那你的药材是哪来的？” 王锦与和颜新山一怔，对呀，今天的老任红光满面，气血充足，脚步都有劲了，若不是寻到了药材，他哪会好得这么快。 想到这里，两人眼底尽是狂热。 他俩可是药学专家，若真遇上了年份长的好药材，少不得要找那主家买一些存放，以备不时之需。 任非英冲苏子祁点了点头，“喏，这是我那弟子送给我的见面礼。” 两人无语极了，好好好，你个老不要脸的，一个长辈找晚辈要见面礼是吧，这事你做得到，我们却说不出口了。 程正元有些讶异，虽然早就猜到他弟子不一般，但他这弟子是什么来头，家里竟有这种年份长的药材，莫非也是医学世家。 王锦与、颜新山也想到了这点，就随口问了出来。 任非英笑得灿烂，“不是，她只是自己对医学、药材都感兴趣，碰巧呢，手里有点闲钱，又碰巧呢，遇上了一株百年老参，就买喽。至于陈皮，她是羊城人，咱们这边缺百年陈皮是因为交通不方便，碰巧她喜欢囤药材，尤其是年份长的，就囤了不少。” “不少？”酸到极点的王锦与、颜新山瞬间觉得任非英笑得刺眼极了，好好好，你个老不修，原来搁这等我们呢。 独独程正元摸着山羊胡，这丫头，心性不错，是个好弟子。 第174章 考较与认同 任非英继续凡尔赛。 “这份礼贵重，原本我不打算收。可孩子不依，说老参已经切片了，就充作学费。还让我好好保重身体，说要跟我学更多的知识。她还说，让我养好身体，一起见证中医事业的辉煌！” 话讲到这儿，任非英的情绪起伏很大，他语带哽咽地向着三人倾诉，“别的不说，我是真想把身体养好，真想多给后人留下点什么，我，我舍不得带着这一身医术走啊！” 王锦与三人的心情也很激动，是呢，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他们并不畏死，但，却害怕中医的传承就这么断了，这才是平生憾事。 此时三人看向苏子祁的眼神已经充满了淡淡的欣赏，药材贵重，这份心意更贵。 任非英一副“我徒弟真出息，我与有荣焉”表情继续安利。 “不仅如此，小祁还非常勤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已经看完了我开的一系列书籍，还吃透了这些大部头。可以说，她比我现在手里带的研究生理论基础都扎实。” “真的假的？”颜新山不是不信老伙计，但这话太过了。啥大部头，估计也就是基本入门医学古籍，他宁愿相信是这老小子也在吹牛。 程正元一边摸着山羊胡，一边问，“你给她开了什么书？” 任非英指了指卧房方向，“就我左边那个书架上的书，《黄帝内经》《伤寒论》《金匮要略》《针灸大成》《神农本草经》她都看完了，现在正在看《脉决》《十三经》。” “啥？”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惊讶的表情如出一辙。 这下都不淡定了。 没听错吧，这些大部头都啃完了，吃透了，这个丫头真有这么能耐？！ 王锦与心里翻江倒海，他那几个弟子，哪一个拎出来也不能说把这些大部头给吃透了呀。 颜新山还是有些不信，他跃跃欲试，“既然你这么说，那我考考她”，一副“她要是真想你说的这么厉害，应该不怕我参与考核”的架势，场面有些尬。 王锦与性子稳重，觉得这样不太妥当，拽住了他胳膊，给他打眼色。 这可是老任收弟子，好坏是他的事，跟着掺和啥。 没想到老颜还没动作，那边老程开口了。 “老任，你说她把这些大部头都吃透了？包括《针灸大成》？”程正元看着苏子祁，眼底闪过一缕精光。 他正愁自己的针灸之道找不到合适的传人呢，这不是“瞌睡了遇上枕头”，巧了吗。 任非英点头，“对，若是不信，你们随便考！” 苏子祁明白师傅的用意，自是不怯场，大大方方地任由三位教授打量。 “对，随你们怎么考！” 颜新山趁着王锦与发愣的工夫，挣脱了他的手，“好，那我先来，就，先把《上古天真论》背出来，再把你的理解好好说说。” 苏子祁浅浅一笑，没想到颜教授看起来严肃粗犷，却是雷声大，雨点小，给她留了几分薄面。 “《上古天真论》出自《黄帝内经·素问》。昔在黄帝，生而神灵，弱而能言，幼而徇齐……逆从阴阳，分别四时，将从上古合同于道，亦可使益寿而有极时。 “这篇文章主要讨论了如何保先天真气、归真返朴以延年益寿的方法，以及人体本元之气和生长发育的关系。” 颜新山眼底闪过一丝赞赏，继续发问，“你再把《金匮要略》上卷第六问背出来。” 苏子祁不带一丝停顿，“血痹虚劳病脉证并治第六。问曰：血痹病从何得之？师曰……獭肝一具，炙干末之，水服方寸匕，日三服。” 王锦与也勾起了一丝兴趣，既然老颜开了这个口子，他问问，也没事吧。 “背一下《脉要精微论》，讲讲你的理解。” 苏子祁非常丝滑，“《脉要精微论》同样出自《黄帝内经·素问》。黄帝问曰：诊法何如？岐伯对曰……按之至骨，脉气少者，腰脊痛而身有痹也。 “这篇文章主要讨论了望、闻、问、切四种诊断方法……是中医诊断学的基础。” 最后，程正元也不免考较一番，他没想到苏子祁不仅对针灸理解得充分，甚至能点穴了！ 颜新山对这个非常感兴趣，让苏子祁给他点穴。 苏子祁惶恐，这些可都是中医大师，她怎敢！求助地看向师傅，谁知，转身看到三双热切的眼睛。 (⊙o⊙)… 叨扰了。 这群人跟常人不一样，他们都是医学狂热爱好者，哎，竟然不怕她出错。 就这样，苏子祁再次展示了她的点穴功夫，只见她在颜新山身上随意拍了一下，他突然就不能说话了。 解穴后，大家都觉得很神奇，纷纷提出要体验，于是，王锦与左手不能动了，程正元右手不能动了。 待他们体验一番后就给解了。 任非英不乐意了，凭啥他们都能体验，他这个正儿八经的师傅却不能体验。 不管他怎么说，苏子祁都不同意，“师傅，点穴会暂时封闭你的经络气血，您的病可才刚好，不适合。” 任非英何尝不知道，就是心里痒痒的，那三人还刺激他，哼。 最后还是程正元站了出来，“行啦，这可是你的弟子，知足吧。坐下歇会，准备拜师仪式吧！” “对，还是先拜师吧。”王锦与也积极响应，时间已经不早了，他家里还有事呢，不能耽搁太久。 “行吧。” 中医拜师比较讲究，先是苏子祁向师傅行拜师礼，随后呈上拜师帖、敬奉荔枣茶，送“六礼”。 然后，任非英向弟子赠送收徒信物——《黄帝内经》和葫芦，苏子祁再次行礼，拜师礼结束。 王锦与摸了摸鼻子，上前一步，有些不好意思地把三个牛皮纸袋递给苏子祁，“来得匆忙，这是我准备的一些点心，下次再给你补见面礼。” 原本他真没把这个当回事，毕竟又不是他收徒弟，可现在面对这么优秀的学生，这点见面礼好像真的拿不出手。 苏子祁接过纸袋，打开一看，是京城糕点——豆面糕、艾窝窝和豌豆黄，这是把她当孩子呢。 “谢谢王教授，这份见面礼我很喜欢，不用补了。” 颜新山也有些尴尬，这礼物似乎真的有些薄了，有些烫手，可这一时半会的，总不能回去拿吧。他只能从布袋里掏出自己准备好的礼物递了过去。 “咳咳，这是我新制的几瓶脾胃、外感方面的家常药，看看得不得用。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药，下次我再给你补一份。” 他已经在脑海里扒拉适合小丫头的药丸了。 苏子祁接过一看，九味羌活丸、香砂六君子丸、附子理中丸、开胃健脾丸、二陈丸，“您有心了，我很喜欢。” 这些药丸有的她治过，有的没治过，以后制药可以做个参照。 程正元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玉牌。 第175章 自成一派 这是一块苹果绿的翡翠玉牌，上面刻着几株翠竹，郁郁葱葱，非常灵动。 苏子祁很是意外，虽然现在首饰不算值钱，可这一看就是老物件，所以她并没有接，而是拒绝。 “不，程教授，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程正元在心中暗暗点头，他就知道自己眼光好，这不，品性这么好弟子，都被他遇到了。 不过，这事还得先跟老任商量一下。 他走到任非英耳边低语，“老任，借一步说话。” 任非英一喜，来了，他就知道，这老小子不见兔子不撒鹰，才铺垫这么多。 没错，程正元是被他算计来的。 苏子祁在医学方面的潜能巨大，她实在太优秀了，学习能力又强，任非英总觉得自己教不了多久。 既然她对点穴、针灸一道也感兴趣，恰好老程这些年一直没找到心仪的接班弟子，便准备借着拜师的机会展示一番，若能让她再拜入程门学习针灸，一定对她的将来更有帮助。 两人走到院中，“老程，有啥话可以说了。” 程正元似笑非笑地瞅着他，“我要说啥，你不知道？” 任非英也跟着笑，“知道，但我想听你怎么说。” 程正元收敛笑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小苏很优秀，最难能可贵的是，她不仅学习能力强，还有内力。她是不是练家子？” 任非英没想到他如此敏锐，也是，小祁点了他的穴，他又是这方面的行家，这事瞒不住，也没必要瞒。 “这事我也不确定，但，小祁是我一位故交介绍来的，那位来自部队，听她说，还在军营里待过，具体的你直接问她吧。” “果然如此”，程正元目光陡然从锐利变得期期艾艾，他拽着任非英的胳膊，开始打感情牌，“老任，你知道我一直在找能传承人。找了这么些年，我年纪也不小了，我都快以为程门针灸得断在我手里了。” 任非英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把程正元的手扒开，“有话直说，别动手动脚。” 嘿，你还拿乔上了。 好吧，你确实有资格。 “那我就直说了，能不能把你的徒弟匀我一半”，觑见任非英肉眼可见变黑的脸，他咽了口唾沫，“你是大师傅，我是小师傅还不行嘛。你知道的，我一直在找弟子传承衣钵，找了这么多年，好容易找到一个这么有天赋的。你也说了，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我没时间等下一个了，你必须成全我。” 任非英差点被气笑了，还耍上无赖了。算了算了，怎么说也是自己弟子赚了，老程也算有眼色，伏低做小，让自己做大师傅了，就这样吧。 “那行，你定个日子，剩下的我跟小祁说。” “好。” 苏子祁没想到二位回来后，她又多了个师傅，明白任非英是为她的将来着想后，苏子祁接受了这块玉牌。 几天后，她拜了程正元为师，跟着两位师傅学医术，又跑了一趟铺面，安顿好生意后，开学了。 苏子祁骑着新买的自行车，背着行囊就来到了中医学院。 这一年来她的气色肉眼可见的好了，虽然很少用护肤产品，也没用井水洗脸，可在一众学子中，她仍然很出众。 于是，在迎新的同门师兄带领下，她顺利报了名，找到了宿舍，师兄还想帮她拎行囊被她婉拒了。 她的行囊可不是谁都能拎动的，还是别让人出丑了。 这栋宿舍共三层，她宿舍正好在顶楼，六人间，房间里面没有厕所、洗漱间，那些都是公用的，在左右两边走廊尽头。 她算来得早的，宿舍里面只有一个床位上有行李，但没人。苏子祁看了看，铺位上没有贴名字，便选了一个靠着窗的上铺。 她这宿舍还算不错，坐南朝北，窗户也很大，冬天有太阳光晒进来，加上下面那排暖气管，不用担心冬季的保暖问题了。 打扫卫生，擦拭床铺，铺上被褥后，苏子祁喝了口水，就准备去校园逛逛了，一来熟悉环境，二来，她还有一些琐碎的小物件没买，比如锁头之类。 骑着自行车转了一圈，熟悉了各个院系，逛了商店后，她把车停好，拎着新买的暖水壶去了开水房，接水后回了宿舍。 这时候宿舍里的室友已经来齐了，正在相互寒暄呢。 京城的曹琳，浙省的龚爱雪，冀省的潘春花，鲁省的张欢和许英。 其中苏子祁、龚爱雪、潘春花和张欢是中医学专业，曹琳和许英是中西医临床医学专业。 大家互相了解了各自专业后，很明显地分成了三派，曹琳、许英和张欢成了一派，苏子祁一派，剩下两人一派。 曹琳和许英这两位学中西医结合的看不上他们这些学中医的，张欢呢，不知道是因为跟许英是老乡，还是别的，总之，她跟他们凑一起了。 苏子祁独来独往惯了，没空理会他们的小心思，自成一派。 龚爱雪、潘春花一个专业的，就结伴而行了。 他们学校没有军训，很快，苏子祁就适应了这种三点一线的生活，周末则跟着两个师傅学知识，偶尔还能看个诊，进步得很快。 第176章 岁月匆匆 寒来暑往，秋去春来，一弹指，两年过去了，苏子祁大学毕业，成为了任师傅的研究生。 他们专业学制是五年，在学校上课三年半，去医院实习一年半。 大一时，她几个年级各种蹭课，一年时间就把三年半的课程全上完了。 期末时，由任师傅出面，向学院申请提前结业，经过多方磨合，学院领导破格同意对她进行学业考核，她顺利通过了，大二开始跟着两位师傅在医院坐诊。 大半年过去，她已经对本科阶段的医学知识融会贯通，跟两位师傅通气后，再次向学院申请了结业考和研究生考试。 自考核后，她就一直是学院重点关注的对象，所以，学院领导被她的成长折服了。已经破例过一次了，那再多一次，似乎也没啥大不了的，便同意了。 她再次顺利通过考核，成功毕业，成了任师傅的研究生。 苏子祁已经很久不住宿舍了，一年前，她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去医院实习后，就申请了走读。 不为别的，实在是宿舍那几人太能闹腾，她功课重，学习累，实习更累，没空再去处理那些小女生的争斗。 大概之前她对大学的滤镜太厚，毕竟是前世的执念，她本以为她的同学、室友也会如她一般珍惜这么好的学习机会，不曾想他们宿舍人不多，事挺多。整日里为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争吵。 不是曹琳、许英三人欺负潘春花，潘春华隐忍落泪，最后龚爱雪为她出头。就是龚爱雪在班里说张欢坏话，潘春华阻拦，龚爱雪说潘春华太懦弱，说得更起劲，张欢知道了，跟她闹起来。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苏子祁超无语。 看龚爱雪被耍得团团转，犯蠢的次数越来越多，她没忍住多嘴提醒了一句，“别强出头，凡事多听多思，不要别人说啥你都信。” 结果那个猪脑子，不仅没体会到她的良苦用心，还把这话当乐子传给了潘春华。随后两人一起嘀嘀咕咕了一阵，不知道说了啥，她也被两人排挤了。 嘚，蠢到家的人，她救不了。 曹琳三人见她被排挤，就想拉拢她。 苏子祁婉拒，这些人把学校当什么了，把自己当什么了，他们是学生，是来学习的。不约，她坚决不约。 最后，两方的矛盾越闹越凶，被隔壁屋的同学举报给了宿管大姨，两个专业的辅导员过来调解矛盾，说要给他们都记过。 于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出乎意料，又不出所料，最后，只有龚爱雪被记过。 …… 刚骑车出了学校大门，“祁祁”，熟悉的声音隔着人海呼啸而来。 苏子祁停车驻足抬眼望去，人群中那道俊朗的身影分外明显。 见她愣神，凌霁尘快步走过来，接过她的挎包，推着她的自行车，两人一起往外走。 “祁祁，祝贺你成功毕业，想怎么庆祝。对了，你啥时候去我家呀？爷爷一直惦记着你呢。” 苏子祁下意识想拒绝，见家长这种事对她来说也太早了。可抬头看见凌霁尘先是激动，随后明显失落的眼神，嘴比脑子快，脱口而出了一个“好”。 说完后，她懊悔地只想撞豆腐。 唉，男色误人。 凌霁尘听力好着呢，他没给苏子祁反悔的机会，“好，那择日不如撞日，就中午吧，我这就给爷爷打电话。” 苏子祁认命了，“那你带我回去换身衣服，再去买些礼物。” 凌霁尘声音里带着愉悦，“没事，不用带礼物，你去了他就高兴。他年纪大了，血压血脂高，烟酒都戒了，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实在过意不去，就带包上次那种绿茶吧，爷爷说喝了以后感觉身体都松快了不少。” 苏子祁暗暗翻了个白眼，你当这茶是大白菜，随处可见呢！一个个的，天天惦记着她那点茶叶。 去年暑假看婷婷姐的时候，她在浙省买了几株西湖龙井、?安吉白茶和?天台山云雾茶的茶苗，移栽到空间后，长势茂盛，已经摘过好几拨。 今年清明前，她特意托任师傅找了位擅长炒茶的浙省老师傅，炒了八斤多茶叶，孝敬了两位恩师每人一斤茶叶后，王老和颜老也找上门来，要买。 苏子祁推却不过，他们可是师傅的至交好友，只能各匀了半斤，多的没有，意思意思，收了几百。 她又听说凌霁尘爷爷喜欢喝茶，便送了一斤。结果这事被郭团长知道了，嚯，他们都有，就我没有，于是，干脆再送了郭团长、赵副局长和裴副所长各半斤。 吴叔他们过来送货时，又叫他们带回去了两包茶叶。 大的那包是给自家父母的，一斤装，让他们没事喝点茶提提神。小的那包半斤装，让他们转送给爱茶的宋晋鹏。 这几年，京城的倒爷越来越多，电子行业的竞争也越来越大。 苏子祁京城和星城的服装店开了一家又一家，却从没开过电器店。京城的电子产品，一直是服装店搭着卖，摆摊为主。 自给崔涵供过那次货之后，星城就再没碰过电子行业，一块电子手表都没再卖过。崔涵也像消失一般，没再出现在大姑他们面前。 她跟宋晋鹏拿的货越来越少，宋晋鹏却从未因此为难过她，这种忘年交，她自然是不会忘却的。 至此，苏子祁只剩一斤多茶叶，现在又被凌霁尘惦记上了。唉，真是无力，看来是留不住了。 第177章 凌家旧事 说来也是场意外，三个月前，凌霁尘出任务回来了。二人几月未见，周末就约了个中饭，谁知道竟然在饭店遇上了他长辈。 那是个身材高大，精神矍铄的老人，见到他俩也吃了一惊，随后他笑得异常暧昧，看两人的眼神很是意味深长。 他走过来边看着苏子祁，边拍着凌霁尘的肩。 “好小子，我还以为你说有对象是在哄骗我，原来真自个儿找好了！不错！这丫头气质比陆家那丫头强了不少，难怪你看不上她。丫头，你家有几口人呀，你不是北方人吧，老家是哪的呀，啥时有空来家里坐坐……欸，欸，你小子松手，你别拽我，我还没跟孙媳妇说完话呢，欸，你这家伙……” 苏子祁还没反应过来，老人便被凌霁尘连扶带拽地给拖……走了。 这，凌霁尘是不是对老人太不礼貌了？ 这人貌似是他爷爷？ 额，这就见家长了，太尴尬了。 等了一刻钟，凌霁尘跑回来了，抹了把汗跟她解释，这是他爷爷。 苏子祁这会儿已经把刚才那一席话给仔细咂摸了个遍，“陆家那丫头？你有烂桃花？” 凌霁尘脸都给吓白了，小祖宗，这话是能乱说的吗？ 他连连摆手，“不不，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人吗？我跟她可不熟。” “哦”，苏子祁给了他一记白眼，明晃晃的不信。不熟，不熟他爷爷能专门说出这丫头来？他爷爷跟他有仇？ 她上下打量凌霁尘，摸着下巴状若思考，“别说，你这张脸还挺招女人喜欢的，上次奉天机场，你英雄救美惹了个叶姑娘，现在回了京城，还有个陆丫头等着你，挺能的哈。” 说完转身就走。 凌霁尘赶忙追上去哄，“祁祁，不是这样的，我跟那个陆什么真的不熟呀，我只知道有这么个人，见都没见过。是小婶乱点鸳鸯谱，爷爷信了她的鬼话，我可没同意，就不了了之了。你信我。再说我们都在一起两年了，你这么好，我哪有心思去惹烂桃花？！” 苏子祁脸腾地红了，拍了他一下，“乱说什么，谁跟你在一起了，还两年，这是考验期知不知道！” 凌霁尘大手紧握住她的小手，“好好好，你说是考验，就是考验。我还没通过你的考验呢，怎么有那个胆出去沾花惹草。再说了，部队里事情那么多，我天天忙着呢，不信你问老郭。他能帮我作证！” 苏子祁想想也是，两年了，她又岂会不明白他的心，就给他个机会澄清一切吧，她可不玩“你猜我猜，你没嘴我不听”那一套。 “行，那这个人你真没见过？她是你小婶介绍的？她家世如何，跟你小婶啥关系，你爷爷喜欢她？还有”，她有些别扭地低语道，“你就简单介绍一下家里的情况吧。” 见苏子祁肯给机会，凌霁尘便“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家里错综复杂的关系，以及小婶介绍的前因后果全说了。 “我先从家庭情况开始说吧……” 凌霁尘一边说，苏子祁跟着捋重点。 凌家祖籍冀省，凌霁尘的爷爷凌峰早年间是长工，投身革命后征战多年，建国后被封上将，这才定居京城。 奶奶宋瑾在他爸凌忠3岁时牺牲了，爷爷经组织介绍续娶了，有个小叔凌勇，他爸和小叔都是军人。 他姥爷是红色资本家，那十年身份敏感，为了保护妻子姜韵和姜家，他爸调去了西北，把他们都带走了，只留下他和姐姐，由爷爷后奶奶抚养长大。 现在外祖一家回来了，房子和工作也还了，就妈妈还陪着爸爸在西北。 姐姐凌羽进了文工团，已经嫁人，姐夫张光富从政，在市政府工作。 后奶奶顾小翠是护士，对他们姐弟还算过得去，但小叔爱跟他爸爸攀比。小婶柏文琴是小叔顶头上司的女儿，也是护士，生了两个堂弟——凌红旗、凌红辉。 凌红旗从军，比他小一岁，目前是副营长，娶妻徐雪莹，徐团长的闺女，文工团的台柱子。 凌红辉从政，在市政府工作，还未娶妻。 因他跟爷爷生活，所以打小，他和凌红旗也是众人比较的对象。 不过，他军事素养过硬，凭实力升上了副团，凌红旗就算娶了徐团长的闺女，但徐团长精明，没帮他提拔，所以小婶这才打上了他婚姻的主意。 这个陆家丫头凌霁尘了解不多，就知道是文工团的，大姐认识，说不是好人，他便没再理会。 至于爷爷，就是担心年纪大了，见不着他娶亲，着急了。 爸妈这些年也总觉得愧对他，前几年他调进京城后，爷爷就忙着给他牵线，亲自下场给他介绍老战友家的孙女，还信了小婶的鬼话，给他牵线那个陆什么。 他实在是不厌其烦，所以才悄悄透露说自己有目标了。不过他跟爷爷说好了，还没追到手。 说到这里，凌霁尘委委屈屈要名分，“祁祁，你看我把什么都交代了，咱们是不是可以把时间快近一点，考验期提前结束呀。” 苏子祁脑子不糊涂，她还在上学呢，不考虑这事，“美得你，怎么也要等我毕业了再说。” 凌霁尘只能咽下这口苦水，唉，兄弟们的追妻计策不管用，要个名分怎么就这么难。 时间拉回，苏子祁想到他家那些错综复杂的亲戚开始打怵，她试着改口，“要不，我还是先不去了，你把茶叶带回去得了。” 凌霁尘停下脚步，眼神略带寒意地扫了过来，看懂了她的不安与局促后，他松了一口气，不是抗拒就好。略一思索，便知道她是不想跟小叔小婶他们打交道。 “没事的，小叔他们又不是跟爷爷住，况且今天不是周末，他们都在上班呢，应该遇不上。不过顾奶奶应该在家。别急，我先打个电话问问。” 苏子祁这些年一个人惯了，虽然是慢慢在接受凌霁尘了，两人也奔着结婚在谈恋爱，但陡然要接受一些陌生人做家人，即便做了很多心理建设，心情还是很忐忑的，凌霁尘这番话很好地抚慰了她，“行，你先打电话。” 第178章 进大院，见家长 现在街头巷口电话变多了，学校附近巷口的杂货铺就有，凌霁尘骑车带着苏子祁就过去了。 凌爷爷在大院，安了电话，转接几次后就拨通了。 “喂，这是凌家，请问您找谁？” “张姐，我是小尘，爷爷在家呢？” “在呢，刚从李军长那回来，情绪不太好，好像受气了。” 张姐的小报告还没打完，话筒就被抢过了去，“谁找我啊，我受啥气啊，小张，你可别胡乱编排我。” 张姐无语望天，转身回了厨房。 凌首长这听力真是时好时坏，该听见的时候吧，他听不见，不该听见的时候吧，他听见了。 打个比方。医生叮嘱凌首长要戒烟戒酒，不能吃甜食，让她盯着定时吃药，他就老是听不见。 你得大声地，凑到他耳边喊他吃药，喊他别抽烟喝酒，还得把药和水递到他手里，把烟酒等物品从他手里夺走，他才一脸不情愿地听从安排。 偶尔倔脾气上来还得发火，耍把子脾气，把那个医生臭骂一通。 “我凌峰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年轻时干革\/命，没抽过几根好烟，喝过几瓶好酒，现在好解放了啥子都有了，你说我身体差了，抽不了烟喝不了酒。这是啥子屁话。不行，我就要喝，我还就不信了，我这身体还能打死一头牛呢！” 好在首长夫人懂医，有她在，温声细语劝一劝，首长就乖乖听话了，不然真愁死她了。 要说凌首长听力不好吧，每次她打小报告小声蛐蛐时，他又总能第一时间出现在现场，就像刚才，她都怀疑他是故意的。 真是背后不能说人，一说就出现，特灵。 凌峰接过电话，没想到孙子中午要带个朋友回来吃饭，还问家里有谁，准备了啥菜。 他气正不顺呢，立马回怼，“就你们团里那些糙老爷们过来吃个饭，还矫情上了，还问家里有谁，还准备了啥菜！咋滴，你个娃子想上天了不成。还准备了啥菜，当我这儿是饭店呀，滚滚滚！” 吼完这一通他真是身心舒畅，正准备挂电话，就听电话那头传来孙子大声又无奈的声音，他竖起耳朵仔细听，哼，看他还能编出啥招来糊弄老头子。 “祁祁，爷爷不欢迎我们，咱俩去饭店吧。正好我知道一家私人菜馆，就开在四合院里，那儿的菜……” 老爷子终于听出了不对劲，祁祁，这名字有些耳熟，对了，上次他撞见那个被孙子护得严实的丫头，好像就叫这名。 ∑(￣□￣*||| ！！！ “欸，等会，你小子先别挂，你在跟谁说话，是那天的丫头吗？！快回话！大声点！！！” 凌霁尘欠欠的声音传过来，“问那么多干嘛，你不是说我矫情，想上天吗？不是让我滚吗？得嘞，我这就滚！” 凌峰简直要被这不着四六的孙子气炸了，这是一回事吗，他不由得怀疑这小子性子随了谁，这么欠，以后真能娶上媳妇吗？真不是个叫人省心的娃儿。算了，不气，不气，他自己给自己顺气，“你别再闹，快回答！” “知道了，老首长！就是上次那个送了你一斤茶叶的丫头。” 凌峰听到这立马喜上眉梢，“好好好，中午家里就我和你顾奶奶在，我这安排小张去买菜，你们早点过来啊！” 苏子祁凑到话筒旁边，“凌爷爷，不用那么麻烦，我们一会带几个菜过去就行。” 凌峰一听，这怎么可以，“不用，你第一次来我家，怎能让你带菜。别管了，你们早点过来就行，家里啥都有，别买东西，人来了就成。小尘，你跟丫头好好说，我们家不讲究那些虚礼，你们早点过来就行。” “知道啦，祁祁刚从学校出来，还得回去收拾收拾，一会我们就过去。” “成。” 凌霁尘放下话筒，“看吧，我就说家里没啥人，就爷爷他俩在，走吧。” “嗯。” 回到家，苏子祁给倒了一杯茶，“你先歇会，我收拾收拾。” 凌霁尘点头，“不急，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了，你慢慢收拾，我听会广播”，说完扯出天线，开始摆弄收录机。 “好”，苏子祁回卧室换了套衣服收拾妥当后，又取出了空间存放茶叶和烟酒，走了出来。 “阿尘，我们再去买些水果吧。” 凌霁尘见她拎着一大堆东西，几步走了过去，接过东西，语气中带着一丝丝不自觉的宠溺，“不是说好了不用带着些虚的吗，有茶叶就行了。” 他虽然不懂茶，但看郭团那小气吧啦的劲和爷爷的兴奋劲，也知道这份礼很难得。 苏子祁白了他一眼，“你爷爷那话是客气，我还能真就这么上门呀！再说了，这不是给你做脸吗？” 凌霁尘笑得荡漾，“对对对，都是为了我，走，我们去商店。” 在门口登记后，凌霁尘骑车带着苏子祁在大院里一路疾驰，但即便如此，即便今天是工作日，一路上也遇到了不少大妈大婶，真真是万众瞩目。 “小凌呀，你这是带对象回来了？” 凌霁尘倒是想承认，这不是苏子祁还没松口嘛，只能笑着回，“没有，这是我朋友。” 众人意会，“哦哦，朋友呀！我们懂~~~” 苏子祁脸都羞红了，强自镇定，微笑点头。 “哟，这丫头长得不错，比陆家……要死呀，你打我干啥。” 看见大妈们在一旁小声蛐蛐，苏子祁横了他一眼，嚯，还说不是烂桃花。 凌霁尘后背凉飕飕的，“祁祁，这事跟我真没关系，爷爷一说我就拒绝了，我真没见过这人。” 苏子祁冷哼一声，给他记在小本上了。 凌霁尘委委屈屈，e=(′o｀*))) 唉，他太冤了。 第179章 别不识好人心 远远地，两人就看到了家门口遛弯的凌老爷子，见他们来了，挥着手大声呼喊，“小尘，你们可算到了，苏丫头，快进屋里坐。” 挂了电话后，凌老爷子在脑海里倒来倒去，终于记起孙子曾提过一嘴，这丫头姓苏，是个大学生，别的没了，真是护得严实。 哼，算了，他不说，人来了老头子不会自己问吗，嘿嘿，孙媳妇终于上门了，也是了了一桩心思。 见车把上挂着一堆烟酒礼物，他皱着眉，一脸不赞同地看向凌霁尘，“电话里不都跟你说了吗，来就行，别整这些虚的，咋还带丫头去买这些？太浪费了！” 凌霁尘哀怨的小眼神望向苏子祁，看吧，他说了，爷爷不讲究这些虚礼，这下黑锅全甩他身上了。 苏子祁暗自好笑，头一次上门，这是人情世故好吧，爷爷不懂，你也不懂？！ 不说大院里住着这么些军属了，就说他家这还有顾奶奶、小叔小婶，不管是不是善茬，她备上礼物登门总是不出错的，她又不缺钱，怎么能在这方面给人落下话柄！ 她上前一步，向凌爷爷行了个军礼，笑着解释，“凌爷爷，我叫苏子祁，是阿尘的朋友。今天这事不怪阿尘，我第一回来您这，不能不讲礼数呀。我们进去坐吧。” 凌爷爷见她敬礼，也笑着回了一礼，“苏丫头，无缘无故的，你咋冲我敬礼，你是军校的学生？”看这小体格子也不像呀。 苏子祁摇头，“不是，我学中医的，但我父亲是军转干部，所以我很尊敬军人，尤其是您这种上过战场，南征北战、保家卫国的老将军。” “哈哈哈哈，你这丫头，惯会哄我老头子开心。来来，进屋说。”不得不说，她这一通夸，凌爷爷十分受用。 凌霁尘跟在后面，偷偷冲她竖起大拇指。人还没进屋呢，就把老爷子搞定了。 “老顾，来客人了，小张，沏茶。对了丫头，上次那茶你那还有吗，我想买一些，这茶跟别的茶不一样，我喝完了，吃饭香了，睡觉都睡得更踏实了！” 凌霁尘凑过去挤眉弄眼，“看吧，我就说爷爷啥都不缺，一心惦记着你的茶叶。爷爷放心，祁祁最后那点茶我给您薅来了，足足一斤呢。” 凌霁尘耍宝似的拎起网兜在老爷子眼前晃呀晃，被他一把搂过去了。 “算你小子懂事，我惦记这一口好久了。”掏出茶叶纸包后，凌爷爷顺手把剩下的又扔给了凌霁尘，“丫头，明年这茶你可给我多留点。价钱随便开，老头子我也就剩这点爱好了。” 凌霁尘啧啧两声，“行了吧老爷子，您那算盘珠子都蹦我一脸了。这茶但凡喝过的人，谁能不知道这茶的好处，不回头预定，价格都是随便开。毕竟京城这地界，谁兜里没几个子儿。她那俩师傅一人也就一斤茶，我多给您薅了一斤，知足吧！” 苏子祁还没回话，迎面走来一位身着短袖素色旗袍、形态端庄的老太太，“老凌，这是谁来了。” 她扫视了一圈，露出慈爱的笑容，“小尘回来啦，竟然带了个俊丫头回来，这是谁家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苏子祁听出了她言语中的机锋，当即自报家门，“您是顾奶奶吧，您好，我叫苏子祁，是阿尘的朋友，不是京城人，这次冒昧上门，叨扰了。” 凌老爷子当即挥了挥手，“欸~苏丫头，你说啥这话就见外了。什么叨扰不叨扰的，你要是有空天天过来都行，年纪大了，就喜欢家里热热闹闹的。” 苏子祁赶紧拒绝，她是真没那么多时间，“不不不，医院那边忙着呢，今天我也就是刚通过考核，师傅放了我一天假，明天我就又得忙了。” “哎呀老凌，你就别瞎掺和了。丫头，你多大了，老家是哪里的呀，家里还有什么亲人，现在住哪呀？你学医的，现在在哪个医院干呐？什么科室的？要是真能跟我家小尘定下来，奶奶就亲自找军总医院的院长说说，给你调过来，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 凌霁尘低头笑了，顾奶奶还是一如既往呀，就喜欢用这招寒碜人，可惜，她找错了人。 “顾奶奶，我家祁祁呢不用您操心，她还是在校学生呢，工作的事不着急，以后再说。” “学生？”顾小翠终于开始仔细打量眼前的女孩，她有些怀疑地发问，“这丫头是大学生？不知是哪家大学？小尘啊，你别怪奶奶多嘴，她既然已经去医院实习了，那也快要找工作了吧。京城的医院可不好进，尤其是部队里的医院，外地人没路子可进不来，你们可别不识好人心呐。” 凌峰本来不想当众驳老伴的面子，可她这话越说越离谱，平常也不这样，今天真不知道怎么了，邪门！ “老顾，你好好的，乱说啥！医院的人员调动，是你一句话的事儿嘛？简直荒谬！你还是不是党\/员？你的党\/性呢，原则呢？” 顾小翠尬住了，她没想到凌峰把话说得这么重，这也太上纲上线了。 “我说什么了？她一个外地人，毕业后指定留不下，我这么说，不也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小尘吗？毕竟红旗比他小一岁都抱上媳妇了，看他单着，我心里难受。”说完，她掏出手绢轻轻擦拭眼角。 凌峰最见不得女人哭哭啼啼了，“行了行了，咱们就事论事，工作的事不用你操心。” “可是……” “没有可是，我凌家的人不走这种旁门左道。丫头，工作的事尽量争取，若是真留不下来，就让小尘跟你走，放心！” 第180章 推他们一把 苏子祁茫然了，这机锋打得，咋就把凌霁尘打包给她寄走了呢？ “凌爷爷，顾奶奶，我先简单说一下我家的情况吧。我今年19岁，老家是湘省的，我爸妈在羊城做了点小生意，弟弟在羊城上初中。我大学已经毕业了，接下来会跟着师傅念研究生，所以工作的事不着急。” “研究生！19岁你就大学毕业了？” “研究生？” 凌峰跟顾小翠惊呼出声。 凌霁尘与有荣焉地凑到苏子祁身边，“爷爷，祁祁是不是很优秀！她才19，就已经修完了大学课程，提前毕业了。” 凌老爷子竖起大拇指，“优秀优秀，比你小子优秀多了！” 凌霁尘没在意爷爷的打压，转头又对顾小翠说，“顾奶奶，我刚才就说了，祁祁还是学生，她工作的事真不用着急，现在您信了吧。” 顾小翠被怼脸开大，有些不自然地捋了捋额前碎发，勉强地笑了笑，开口挽尊，“好啦好啦，我这不是为你着急嘛。这么说来，苏丫头确实挺优秀的，不知是在哪家大学念书，学的什么专业？” 苏子祁心中暗自叹息，看来今儿个不探出她的虚实是不肯罢休了。 也罢，她没什么好怵的，当即正色道，“京城中医学院，中医学。顾奶奶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额”，被苏子祁这软刀子一捅，顾小翠心中的火腾腾直冒，不就是个没背景的外地女医生，还是个中医，有啥可骄傲的！京城有底蕴的优秀姑娘一抓一大把！不过细细一想，她这种没根基又自视甚高的人配凌霁尘，还挺不错的。那就推他们一把。 她强按住心底那股兴奋和冲动，笑得更慈爱了，“丫头，既然你问了，奶奶就再多嘴几句。” “老顾！”凌老爷子轻斥出声，没想到她今天这么没眼力劲，“你还要问啥？” 顾小翠轻拍了一下老爷子的手背，“老凌，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丫头，我看你跟咱们家挺有缘的。虽说你才19，可我家小尘已经27了，你看，是不是约个时间，请你爸妈过来京城玩玩，我们好好聊聊，把你们的事给定下来。” “啥？”凌老爷子也反应了过来，孙子年纪不小了，难得相中了个这么优秀的孙媳妇，当然要趁早定下来，这样他四世同堂的心愿也能尽早实现了，“对对对，苏丫头，你别看我家小尘年纪大，但他可是副团了，等以后你们成家了，他的工资津贴全交给你管。你看他身强体壮，一个能打五个，在你身边多有安全感，巴拉巴拉……” 凌霁尘扶额，爷爷你不会夸就不要硬夸了，他打不过祁祁好吧。而且，就他那点工资，祁祁可瞧不上。最主要是，跟祁祁约好的是五年，哎，你们别给压力了，万一人被吓跑了咋整！ “爷爷，祁祁年纪还小，不用着急的，我可以等。” “那怎么行？”顾小翠话一出口就知道不对，赶紧往回圆，“我的意思是，我家小尘这么优秀，丫头，你还有什么顾虑吗？” 这，虽然早有准备，这次上门老人肯定会问及此事，苏子祁也做好了准备继续拖延，可回想起这两年多温馨的相处时光，她想，她已认清了自己的心意，未来，她愿意与他携手共度，那么，又有何可惧？ 宛如拨开云雾见天日，苏子祁瞬间做好了决定。她浅浅一笑，却没有直接应承二老的话，“这事回头我再跟阿尘商量吧，毕竟他爸妈也不在京城，我爸妈也不在。这事，还是等他们都来了再谈吧。” 顾小翠被气得不轻，啥意思，他们还不能做主凌霁尘的婚事了？ 凌峰倒没觉出有啥问题，“对对对，应该的，我这就给凌忠挂电话。”说完就走到电话旁边开始拨号。 凌霁尘还愣在原地，祁祁说啥，等爸妈来了再谈。谈啥？ 他捋捋，顾奶奶说让他们定下来，爷爷说对，夸他，然后他说不着急，接着顾奶奶问祁祁有啥顾虑，祁祁就说等爸妈来了京城再谈。 谈他们定下来的事？！ 凌霁尘身边的人仿佛都定住了，只剩下苏子祁，他兴奋地冲过去，双手轻捏她的肩膀，“祁祁，你，你同意跟我处对象了？我可以打恋爱报告了吗？” 他清晰地看见他的祁祁耳朵红透了，脸上泛起了一丝绯色，眼神不自觉地避开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却不确定了，再次追问，“真的吗？” 苏子祁有些恼，咋还一个劲地问，白了他一眼，“嗯！” 凌霁尘确定了，他抱起了苏子祁，开始转圈圈，“祁祁，我太高兴了，你终于同意跟我处对象了。” 苏子祁轻轻拍他，咬牙切齿地在他耳边低吼，“松手，快松手，爷爷奶奶还看着呢！！！” 凌霁尘一激灵，耳边传来爷爷的大笑和顾奶奶的打趣，“小尘还是真是等不及了。” 他赶紧放下苏子祁，直接红温了，“我，我去厨房端茶。张姐，茶好了吗？” “好了好了，我这就端出来。你别进来了。” 坐在沙发上，端起茶杯，凌霁尘总算没那么尴尬了，偷瞄一眼苏子祁，又得了她一记白眼，心里却炸开了花。 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呀，终于松口了，回去他就打报告，气死宿舍那群单身狗！ 第181章 拐着弯地呛我 西北xx部队。 凌忠接到父亲的电话很是讶异，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焦急地询问，“爸，家里出啥事了？” 凌峰不乐意了，这叫啥话，“怎么地，没事我还不能打电话了？” 凌忠神情松了松，没出事就好，又忍住扶额的冲动，他爸真是越老说话越冲了，“爸，这是办公室，我在工作呢，您要没啥要紧事，我中午给您回电话行不？” 凌峰轻咳两声掩饰尴尬，大意了，工作电话聊私事确实不适合，他确实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冲晕了头脑。不过，他可是他老子，气势不能输。 于是凌老爷子嘴硬辩驳，“我当然是有要紧事，不然谁给你打电话，难道是为了跟你吵架！行了，你抓紧时间把手头上的事安排好，带姜韵回京一趟，等亲家过来一起商量小尘的婚事。” 啥？ 凌忠语气略显焦急，“爸，上次我们不都说好了，小尘的婚事由他自个儿做主？您就别再给他瞎张罗了。回头他要不同意，像上次那样大闹一场，大家都没脸，这就不是结亲是结仇了！” 凌峰火气腾腾往外直冒被拱上来了，当即不管不顾，对着话筒一通吼，“我瞎张罗！行，老子真是给你脸了！你爱回回，不回老子也能做主，我去会亲家！” 说完直接咔嚓一下挂了电话，老爷子火气没消，叉着腰开始对着电话一通c语言输出，骂完以后心情终于舒坦了。 转过身来，却瞧见了眼神错综复杂的老伴，略显无奈的孙子和稍显错愕的苏丫头，一刹那他脑子空空，完犊子了！ 他想解释，可心里着急，张了好几次口，却又说不出啥来。 也罢，他本就是个粗人，搞不来文雅那套，识破就识破吧，没啥好解释的，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如此宽慰自己，但愿不会给孙子的婚事增添变数。 顾小翠讪笑着走过去，一手搀扶着凌峰，一手给他顺背，假意轻斥，“你说你，年纪一大把了，咋还跟孩子呛呛上了。唉，也怪我们心急，上次的事是他小婶没办好。” 凌峰原本平息的怒火被她这么一激又有了燎原之势，“是他跟我呛呛！他们两口子远在西北，这是形势所迫，工作要求，顾及不到小尘我能理解。可我年纪大了，小尘年纪也不小了，我想早点看到孙媳妇，早点抱孙子，我替他张罗咋啦！我是他爷爷，我能害了他不成？ “上次那陆丫头跟小尘没缘分，小尘不乐意我不也没勉强嘛。最后不也是文琴给善后的！这次苏丫头可是小尘自己相中的，我看着也好，这么好的姑娘，不早早定下，还废什么话？还跟我呛呛放狠话，当老子是他的大头兵呀，反了天了他！” 凌霁尘眼瞅着老爷子越说越气，立马端了杯茶凑了过去，“爷爷，您先喝口茶顺顺气。爷爷，您说得对，我爸现在官威也太重了，动不动就要教训，他怎能用这种语气跟您说话呢！ “等他从西北回来，您得好好训他！最好，找个大场地，比如部队训练场，给他训个三天三夜，再让他交份三万字的检查，必须让他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保证决不再犯！” 凌老爷子本来听得好好的，直点头，越听话头越不对，直接被他给气乐了，“呵呵，我当你是个好的，敢情，你这是在拐着弯地呛我呢！” 凌霁尘笑着打哈哈，“哪能呀，我爸是您儿子都不能呛您，我能呛您？不过，爷爷，刚才您电话里提了祁祁是我自己相中的吗？好像没有。您话说得急，他又在工作，情绪焦躁，这不就话赶话想岔了。他要知道是这么回事，肯定不能跟您急，提脚就回京了！” 凌峰被他这一说也反应了过来，满腔的怒火去得干干净净，他一拍脑袋，“欸，还真是这么回事，怪我没把话说清楚。小尘，丫头，是我着急了，要不我再打个电话过去讲清楚？” 话音刚落，电话铃声适时响起，凌霁尘拿起话筒递给老爷子，“我爸这电话可终于拨通了，爷爷给您。” 凌峰接过电话坐了下来，“喂。” “爸，您老气性还是那么大，咋说挂就挂，我这等了十几分钟才拨通。您说说那家人什么情况，小尘见过了吗？” 凌峰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怪我没跟你说清楚，苏丫头是小尘的朋友，两人相处有几年了，今天来看我，我就惦记着把两人的事给定下来。小尘，你跟你爸说吧。” “好嘞”，凌霁尘接过电话，照着至少苏子祁的介绍，简单说了一下苏家的情况。 “哦！她今年19岁，还是个学医的？”凌忠没想到自家儿子竟然老牛吃嫩草，还看上了个医生。 虽说这个职业很辛苦，不过他的儿子他知道，跟他一样，动了心认定了就不会再变。 “行，我这就去请假，定好时间后再给你电话。你好好招待小苏，别怠慢了。” 凌霁尘翻了个白眼，这是我媳妇，我能怠慢。算了，隔着电话他也看不见，只得嗯了一声挂了。 凌霁尘用肩膀顶了顶苏子祁，“祁祁，你也给苏叔秦姨挂个电话，让他们提前订票过来一趟。” “好”，现在京城、羊城的几个店都安了电话，苏贤江的装修队变成了装修公司，买了办公场地装了电话，联系更方便了，就是不知道她妈现在在哪家店里忙。 苏子祁拨了三个号码才找到巡店的秦如草，“妈，你和爸最近忙不？我这有点事，你们给弟弟请个假，一起过来一趟吧。” 秦如草：??????????? 女儿大学这两年，可从来没有打电话让他们过去，难道在京城被欺负了？不至于吧。 她语气中充满了忐忑，“小祁，发生了什么事？你别慌，我这就去找老范订车票，我去找你爸，我去二中……” “妈你别多想，我没事，就是，其实”，苏子祁话到嘴边，又有些难为情，不知道怎么开口，话筒就被凌霁尘抢了过去。 “秦姨，我是小尘，祁祁同意跟我定下来了。这次打电话是想请你和苏叔过来一趟，跟我爸妈见个面，聊一聊我们的事。” 秦如草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小祁就要嫁人了？！ Σ( ° △ °|||)︴ 第182章 装憨还是? 秦如草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祁，怎么这么突然，你真的想好了吗？” 常言道，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 若是以前知道小祁找了个这么优秀的对象，她一准乐开了花，恨不得两人赶紧定下来。 毕竟那时她还是老思想，即便没有重男轻女，但也觉得男主外女主内，女孩子念书上学是为了找份好工作，找个好人家，嫁人生孩子就是一辈子。 是这几年的历练给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不论是男人有钱了在外面花天酒地包！二！奶，还是女人为了钱出卖！身！体，甘心做小，又或是团团伙伙搞“仙人跳”做套骗钱，或是打着“爱情”的名号赶走妻子二！奶上位，甚至谋夺家产害！死！妻子。。。 总之，大城市的繁华迷了人的眼，身边接触到的各种事情彻底颠覆了她的三观，让她逐渐改变了想法。 现在的她，只觉得靠天靠地靠男人不如靠自己，女人也可以闯出一份事业一片天地，何况小祁才19，她有大把年华，何必这么着急定下来呢。 苏子祁还没想好怎么回复，刚才这事发生得有点突然，导致她没提前跟家里通个气，正想着呢，凌霁尘抢了先。 开玩笑，在丈母娘面前刷存在感的机会到了，他能不好好表现，这可是人生大事。 “秦姨，自从认识祁祁后，我一直很欣赏她。后来，缘分使然，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我看清了自己的心意，我喜欢她，我爱她，想和她共同组成一个家庭。” 回想起这几年和苏子祁相处的美好时光，他眼神愈发柔和，他深情地注视着他的女孩。 “当然，我更尊重祁祁。我知道她年纪比我小很多，顾虑也多，因此，她即便提出让我等五年，我也甘之如饴。我愿意接受她给我的一切考验。因为我的爱经得起考验。 “今天她毕业了，她说，她愿意跟我定下来，我说不出来自己有多高兴。秦姨，我希望你们能成全我俩。” 凌峰也凑到了话筒旁边，“亲家母，我是小尘的爷爷，我们家人都很喜欢苏丫头，只要有我在，小尘绝不敢欺负她，你们就放心吧。再说了，这事总得你们过来把把关，我们两家见个面，什么都好说。” 凌霁尘给苏子祁递了个宠溺的眼神，祁祁，别信爷爷，我绝不会欺负你，我只会好好宠爱你。 苏子祁白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了，还耍宝，她语气里满是真诚，“妈，阿尘对我很好，他家人也不错，所以我想请你和爸过来一趟，我认定他了。” 凌霁尘眼神更亮了。 凌老爷子：不错，这丫头太给面了。 顾小翠眼神暗了暗。 虽然她不待见，但有一说一，小尘这孩子确实没什么缺点，不过，马上就会有了。 想到这，她心里更得意了，一定要促成这桩亲事。 秦如草听明白了，既然小祁认定了，那就去呗。 其实小尘人还是不错的，女儿也是个机灵的，吃不了大亏。不过，不管怎么说，他们不会轻易就把小祁嫁出去，必须得好好把把关。 她得睁大双眼，好好看看他家人如何，若是家大业大，存着看不起小祁，磋磨小祁的心思，那就一拍两散，她女儿绝不受婆家的气。 若是还不错，那就先定下来，孩子还小，结婚的事不着急。 把一切捋顺了以后，秦如草说话也痛快了，“行吧，等你爸过来，我们商量一下，晚上给你电话。” 挂了电话又聊了会，饭菜上桌了。 这顿饭很丰盛，凌爷爷和顾奶奶都很热情地招呼苏子祁，可谓宾主尽欢。 饭后，凌峰回房取出了一张存折递给苏子祁。 苏子祁挑了挑眉，在凌霁尘的催促下接了下来，打开一看，嚯，一万五，她赶紧还给了他。 “凌爷爷。这钱太多了，我不能要。” 凌峰着急了，用眼神示意小尘，赶紧劝劝，“欸，你咋不要呢，这就是小尘那份，我们家每个孩子结婚都有，小羽和雪莹都拿了，不信你问小尘。” 凌霁尘赶紧接过来，塞进苏子祁手里，“长辈赐，不能辞！这是爷爷专门给咱俩准备的，收下吧。” 苏子祁有些为难，虽然她不缺这一万五，但并不代表一万五不多，这能买二环内一套四合院或者楼房了。 想了想，她还是推了出去，“要不还是等我爸妈来了再说吧。” 凌爷爷和顾小翠有些愣神，没想到她真的不要，凌爷爷只得作罢。 “罢了，那爷爷给你留着，就等你爸妈来了再说吧。” 随后，他回了房间，拿出了一个小木盒。 “既然你不收存折，就先收下这个吧。这是瑾儿留下的老物件，不算贵重，就是个念想。” 苏子祁打开一看，是一块红绳穿着的质地粗糙的青玉，雕工很一般，但看起来有年头了。犹豫了片刻，再推辞就不像话了，便道，“那我就收下了，谢谢凌爷爷。” 凌峰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快了些，“行了，我就不多留你们了，那你去吧，有空记得来看看老头子就行。” “好。” 两人离开后，凌峰精神有些不济，回房了，张姐也出门了，顾小翠一个人在客厅里眼神明明暗暗。 这个苏子祁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对一万五的存折不动心，是装憨，还是？ 她心下有些不安，换了身衣服出门给儿子去了个电话，让他仔细打听苏子祁的来头，务必在两人定亲前把苏子祁的底细摸的清清楚楚！ 第183章 没给够安全感? 出了大院，凌霁尘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祁祁，你真的愿意跟我定下来吗？” 苏子祁眼波流转，轻轻睨了他一眼，“不然就过几年再说！” 凌霁尘被她这一眼看得半边身子都酥了，没想到她开口竟要把时间往后推。 男人急了，脱口而出“不行”，随后又觉得自己语气太过强硬，摸了摸鼻子耐心解释道，“祁祁，别捉弄我。我就是觉得你太好了，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有些患得患失。” 是她没给够安全感吗，怎么感觉男女角色对调？ 想到这里苏子祁有些心虚，这几年她课业忙，阿尘也忙，两人确实聚少离多，而且。 她看了看满眼都是她的凌霁尘，她好像总有很多要忙的事，课业，749局，507所，家人。她好像确实没阿尘那么在意这段感情。 唉，她在心里轻叹一声，难怪都说感情中先爱的人是输家。 想到这儿，她的心变得异常柔软，她不会让他输的，好的感情，当然要双向奔赴。 她主动牵起了凌霁尘的手，郑重地许下承诺，“阿尘，我会对你负责的，我也欣赏你，喜欢你，爱你。” 凌霁尘定定地看着苏子祁，热气从手背往头上蹿，整个人瞬间红温，“真的？！” “真的，此心安处是吾乡，我不轻易许下承诺，许下就是一辈子！除非，你不愿意！” “不，我愿意，我求之不得！你终于是我的了，我的祁～祁～真想早点把你娶回家！” “你想得挺远，啊~” 苏子祁视线一晃，又腾空了，这个男人真的是，怎么就那么喜欢抱她，可为什么她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挑呢。 “祁祁，我们再去一趟姜家吧，我姥爷和两个舅舅很疼我的，我想让他们见见你。” 苏子祁毫不迟疑地答应了，“好，他们是你最亲的亲人，自然要见，我们去买些礼品吧。” “好”，凌霁尘眼眉都柔和了，他的女孩真是处处都贴心。 路上，凌霁尘把姥爷家的情况说了七七八八。 凌霁尘的姥爷姜如渊是位红色资本家，解放前就一直资助部队，解放后资产上交了大半，仆从也全部遣散了，只留下了几座四合院。 因他能力突出，又会多种外语，被聘为机械厂副厂长，负责业务和对接苏国专家技术问题。 那十年中苏关系恶化，大家都看出了形势有变，所以凌忠跟家人商量后，请求调到大西北工作，一番运作下来，他们夫妻和姜家人都远离了京城这个是非圈，躲了十年清静。 直到76年形势愈发明朗，工业部的负责人给凌老爷子递了话，姜家人才又回了京城。 现在他们那几座四合院都给返还了，还拿到了空置许可，姥爷也被机械厂返聘为高级顾问，还算不错。 至于他姥姥任清凝，早在六三年就病逝了，姥爷没有续娶，任家在东北，这些年基本没了联系。 姥爷就二个儿子，大舅姜颉刚原是京大的教授，所以回来后仍在京大教书，大舅妈许红梅不相信凌家能护住他们，也不愿离开京城，拿了一笔不菲的费用后，在他们去西北之前就登报离婚了，现在已经另嫁他人。 大舅有一儿一女，儿子姜易昕回城后就参加高考上了大学，毕业后进了外交部，女儿姜妤云就在西北进了部队，二人都是事业狂，没成家。 提到小舅姜潇和，凌霁尘有些一言难尽。只简单说他从商，也还没成家。 苏子祁没有追问，经历过那十年，人变成啥样都很正常，不成家怎么了，前世她不也是孤身一人，也挺好，清静。 这次凌霁尘没打电话，拎着礼品两人直接就去了姜家在后海的四合院。 “谁呀？”一个颇显年轻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小舅，我是小尘，你咋在家。”凌霁尘也很是意外，他是真怵小舅，这就一顽主，桀骜不驯，玩世不恭，整天在外面溜达，也不知道怎么今儿个在家了。 头疼。 苏子祁打眼一瞧，嚯，大波浪长发，蛤蟆镜，花衬衫，紧身牛仔裤，油光锃亮的皮鞋。 真潮，妥妥的时尚前沿范儿。 姜潇和看到二人也很是意外，他用手指把往下拨了拨墨镜，仔细打量了一番苏子祁后摇了摇头，“小尘，这是你女朋友？眼光不怎么样呀！” 凌霁尘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勉强压下心底的火气，“小舅，我马上就要跟祁祁订婚了，请你尊重她，别拿她跟你那些女性朋友比，她们不是一类人。” 随后领着苏子祁穿过垂花门就往里走。 “欸，你小子，我说啥了我。” 声音越来越小，姜潇和甩了甩头发，好像他确实自己不在理，耸了耸肩。 真没想到外甥喜欢这一挂女子，清汤寡水，啧啧，还真跟他不是一类人，他就喜欢大高个，五官张扬，身材凹凸有致的女子，看不上苏子祁这款。 毕竟他可是风一样的男子，谈情可以，爱就算了，他要潇洒，才不会想不开走进婚姻的围城，唉，可怜的外甥，年纪轻轻咋就想不开呢。 “小和，谁来了？” “姥爷，是我，还有你外孙媳妇。” 苏子祁狠狠拧了凌霁尘侧腰一把，胡说什么呢。 凌霁尘痛得呲牙咧嘴，眼神控诉，我没胡说。 苏子祁眼神微眯，哼，小心我反悔。 凌霁尘看懂了，连忙告饶，祖宗，我错了。 苏子祁还待做点什么，眼角余光却扫了一个身影，只得放弃了小动作，回凌霁尘一个给我等着的小眼神，惹得凌霁尘耳尖冒红。 祁祁真好逗。 姜姥爷一身唐装十分儒雅，看见了外孙跟苏子祁的互动，又听他介绍马上要订婚了，眼神十分灼热，情不自禁地拍着腿，连道三声“好”。 问了一圈苏子祁的情况后，他更加满意了，“好，太好了，要是凝儿还在，看到你成家，她一定会很高兴。你们坐，我去取点东西。” 说完回房取来了几个木匣子放在桌几上，打开了一个最大的递给苏子祁，“小祁，这是小尘他姥姥留给他媳妇的，你收着吧。” 苏子祁看着这对保存完好，品质优秀的冰种满绿圆条翡翠手镯连连摆手，“不不不，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这可不是凌爷爷那一万多的存折，这种极品翡翠拿到后世拍卖得上千万了，是传家宝级别的翡翠了，她不能收。 “阿尘，我不能收。” 凌霁尘在她的眼神下败下阵，“姥爷，不急，等我们订婚以后再说吧。” 姜姥爷眼里都是戏谑，“这么听媳妇的话呀，好，那这件就订婚以后再说。其他的你得收下，这是前些年在西北淘的和田玉，没花什么钱。你两个舅舅，表哥表姐都有。” 苏子祁听出了姜姥爷的促狭之意，红着脸收下了几个匣子。 回去一看，竟是好几对羊脂白玉的镯子和几个坠子，玉质极好。 果然，姜姥爷就是姜姥爷，即便躲灾，也能在西北淘到羊脂玉。 第184章 侄子眼光太次 不得不说，凌爷爷和姜姥爷的尊重和喜爱让苏子祁对这份感情的期望更高了一些。 前世她虽没嫁人，但不论是在现实中还是在影视剧中都见多了婚前甜甜蜜蜜，婚后一地鸡毛的夫妻。 她不排斥婚姻，但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个家庭的事情。 她相信凌霁尘，所以可以订婚，但要结婚，她就必须确定好他的家庭可以容纳接收她和他的家庭。不然，就只能让凌霁尘在她和他的家庭之间做决定了。 忙忙碌碌，半个月匆匆而过，苏、凌两家人都赶到了京城，约定好明天去饭店吃中饭。 凌忠两口子本想提前见一见苏子祁，被凌霁尘拦住了。 他家祁祁太忙了，一早去医院，晚上九、十点才回来，有时候还得被749局和郭团长叫走，连见面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到时候不就见着了嘛，还是别折腾了。 凌忠不知道内情，简直被气笑了。好好好，媳妇还没进家门，就这么护着了，也不知道学的谁。 （凌霁尘：你能，你不护媳妇？为了保护媳妇，你连娃都扔了!) 姜韵倒是挺理解的，学医本就辛苦，听说这丫头还提前三年就拿到了毕业证，可见是个上进又勤奋的孩子，不就是等一等吗。 这些年她亏欠小羽和小尘，现在小尘终于找到了愿意呵护一生的人，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为这点小事生嫌隙。 她现在就盼着两人早点完婚，至于催生的事她可不干。她是个开明的好婆婆，对这种事情看得开，只要两孩子过得好，和和美美，什么时候生都行。 到时候生了娃，她就去找个远房亲戚（雇人）给他们搭把手，照顾孩子，女人不为难女人。 凌勇也把苏子祁明面上的底细查了个一干二净。 他撇了撇嘴，没明白侄子看中了苏子祁啥。 家里是暴发户，有几个钱。本人是医学院的学生，虽然学习不错，考上了研究生，但中医能有啥前途。 听说长得还行，但这种家世，这种职业，外面一抓一大把，不说别的，连他媳妇选的陆云珊都比不上，虽然她家世一般，也不是大院子弟，至少她跟白家有亲。侄子这眼光也太次了。 他看着手中的烟蒂，眼中的火光明明灭灭，这样更好，绿叶才能衬红花。 顾小翠听完这些消息也安心了，挺好，把他们锁死，以后大孙子一定能走得更远，不像他，一眼就望到头了。 苏、凌两家的会面很融洽，甚至比苏子祁想象的还要好，凌家只来了五人，凌爷爷、凌忠、姜韵和凌羽两口子。 凌爷爷正了正帽子，有些尴尬地解释道，“老顾今早起来有些不舒服，文琴，也就是小尘他二婶带着徐丫头在家照顾，小勇和红旗部队里有事走不开。所以…” “哪儿的话，今儿个就是吃顿家常便饭，没那么多讲究”，苏子祁盈盈一笑上去搀扶住他，没让他的话掉在地上，“一会吃完饭，我去家里给顾奶奶把把脉，开几副中药调养一下，兴许会好得快点。” 凌峰定住了，他心里臊得慌，脸上刚褪下去的热度又升了上来，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不用不用，她和文琴都是护士，家里备着些常用药呢。她已经吃过药了，又有文琴他们照顾，没啥大事，不用你过去。” 苏子祁心里呵呵直笑，面上却有些狐疑地扫视了一圈凌家人，“真没事？” 姜韵知道后婆婆这是看不上苏家，故意作妖，心里本来是有些怨气的。还是小尘开解了她，一来，得给老爷子这个脸面，二来嘛，小尘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好姑娘，那一家子不来正好，免得他们在其中瞎掺和，让苏家人看了笑话。 想到此，她跟着打圆场，“没事没事，就是感冒。妈年纪大了，精神不济，歇几天就好了。我们先进去坐吧。” 苏贤江夫妇和苏子祁对了个眼神，知道这里边有事，但不大，也就没多说。一众人谦让一番后，说说笑笑进了饭店。 凌忠两口子非常相信儿子的眼光，看他心爱的祁祁，自然而然就带上了一层美丽的滤镜，印象很好。 一番接触下来，他们发现苏贤江两口子虽然出身不算好，但却不是那粗俗无礼，不知进退之人。相反，他们见识不凡，接人待物进退有度。 凌忠不是汲汲名利，靠着旁人旁物往上爬的人，姜韵出身姜家，对从商之人有天然的好感，所以他俩对结这门亲超级满意。 凌羽早就听弟弟说过有个心上人，想见见，可他嘴严，只说这几年不考虑结婚，得多挣军功，不然怕配不上人家姑娘。是以，她一直对苏子祁很好奇。 今天一见，有些许小失落，难道是“情人眼中出西施”？她真没觉得这姑娘比弟弟优秀呀。 不过这是弟弟的决定，以后的日子是他在过，只要人品好，他喜欢，就好，她没意见。 在这么融洽的气氛中，两家人吃得宾主尽欢，顺利商量好了订婚的细节。 。 第185章 离婚? 来之前，秦如草特意找羊城这边的风水大师给苏子祁和凌霁尘合了八字，两人的生肖是三合婚配，上吉。 秦如草欣喜之余，又找大师看了订婚和结婚的日子，十天后是个好日子，适合订婚，结婚得等到十二月了。 这事她提前告诉了小祁，饭桌上，凌霁尘直接提出他们要在那个好日子（三天后）订婚，十二月结婚。 凌家给的聘礼很多，京城的四合院一套楼房一套，一万五的存折一张，一千零一元的现金，再加上冰箱、电视机、洗衣机、录音机，还有几对玉镯、翡翠镯子。 其中房子和镯子是姜韵给的，凌羽也有，一万五的存折是凌爷爷给的，一千零一元的现金是凌忠给的，冰箱这些大件是凌霁尘自己添的。 不得不说，这份聘礼很重，说明凌家对苏子祁很看重。 苏贤江和秦如草这些年也挣了不少钱，合了八字过来这几天特意物色了两处宅子，所以苏子祁的嫁妆也很丰厚。 苏家不留凌家给的聘礼，全留给苏子祁，还陪嫁了京城的四合院一套楼房一套，羊城楼房两套，七十二条腿，春夏秋冬各色被褥，还有一张二万的存折，可谓旗鼓相当。 这份嫁妆单子一出，别说凌忠两口子和凌羽两口子了，就是凌峰老爷子也被唬了一跳。 好家伙。 不是出身不好，是湘省的农民吗？ 不是在羊城做点小生意吗？ 这出手是不是太大方了？ 难道羊城真的遍地是黄金？ 其实他们还真误会了，苏贤江秦如草本来打算陪嫁八万，被苏子祁拦住了。 她有钱，爸妈现在又是创业期，尤其是老爸是干建筑的，这一行压款时间长，手里还是得多留一些现金周转。 何况凌爷爷那一万五她心里已经有数了，自家跟一跟就行，没必要在这上面出风头。 好说歹说，他俩才同意降到二万，但房子却是必须要陪嫁的。 苏贤江是干建筑的，虽然这两年房价起伏不大，但羊城、深城的发展速度，日新月异的变化他是建设者，参与者。 看着越来越繁华的城市，越来越多的打工人，日益渐长的房租，他又不迟钝，自然知道房价迟早是要涨的，就差一个政策，一个契机了。 这几年家中陆陆续续添了好些房子，羊城的深城的都是，问过苏子祁才买的，地段极好。 苏子祁知道自家底细，见他们坚持给，想了想也就应了。 两家既然把事情定了下来，聘礼和嫁妆单子的事自然瞒不住，当然，凌老爷子也没觉得这有啥可瞒的。也就跟老顾说了句，没想到苏家底子厚，还舍得给女儿。 当晚凌家自是好几人都没能睡好。 卧室里，柏文琴穿着真丝睡裙，一边擦雅霜，一边用酸溜溜的语气跟自家男人聊私房话，“勇哥，你说她家是暴发户，有几个钱，没说她家这么有钱呀。啧啧，早知道这样，今天我就过去了，看看他们是啥样的嘴脸。” 说到这里，她在脑海中勾勒出了一副土包子装大款的形象，把自己逗乐了，“勇哥，你说你哥他那亲家是不是梳着大背头，带着大金链子，大金戒指，一口一个‘雷猴’呀。” 凌勇本来心里不得劲，听完妻子的描述立刻有了画面感，他白了妻子一眼，“不至于”，心情却舒缓了不少。 “虽然他们是泥腿子出身，穷人乍富，但应该不会这么浅薄。再说了，南边开放赚钱容易，人心眼也就多了。这次嫁女儿他们竟然愿意花这么大的代价，我琢磨着不对，还不知道背地里打什么算盘呢！” “啥？”柏文琴手一顿，不可置信地往一楼老两口卧室方向指了指，小声说，“离这么远，他们不会是想借着老头子的势做点什么吧？！” 凌勇瞥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太远了，老头子在南边没啥实力。不过，总觉得有哪不对。你想，若是我们有女儿，你在什么情况下会给她这么多的陪嫁？” 柏文琴若有所思，“也是。” 凌勇想不明白，准备走一步看一步，“你心里有数就行。这段时间你盯着点，有机会套套大嫂的话。” “行。” 两人说完了正事，自然就钻进了被窝，亲热到一半，楼下突然响起了一阵激烈的敲门声。 “妈，开门，妈！我是红旗！” 箭在弦上却瞬间！软！了，凌勇骂骂咧咧，柏文琴也有些不爽，但总归是自己儿子更重要。她横了丈夫一眼，拢了拢衣服下楼去开门了。 拉开灯打开门，柏文琴被儿子吓了一跳，“红旗，你这脸，谁干的！” 凌红旗的脸和脖子上都是血印子，他暴躁地低吼，“妈，这次说啥我都要离婚！” 第186章 订婚了 “离婚？”柏文琴迟疑了一瞬间反应了过来，“你这脸、脖子，雪莹她真是疯了！” “对，她疯了，你选的好儿媳！”凌红旗语气十分冲，侧身进屋往楼上走。虽然他结婚后部队分了房，但爷爷这里也给他留了一处屋子。 “别提那些了，医药箱呢？赶紧给我上药。明早让爸帮我请假！” 柏文琴心里的怨气也不小，但此时顾不得其他，赶紧找到医药箱拎了上楼。 她一边给儿子擦药，一边小心翼翼地询问细节，“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为啥挠你？” “为啥？”凌红旗冷笑一声，结果牵动了脸部肌肉，表情变得很古怪。他没好气地回道，“还能为啥，为了那份聘礼呗！！！ “妈，你说大伯他们啥意思，不就一个乡下丫头，给那么多聘礼干啥，这是在打谁的脸？！我知道这事后已经很生气了，雪莹倒好，竟然让我照着这份单子给她补齐聘礼，不然就不跟我过了！ “啊呸，不过就不过，真离了，老子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当我稀罕她！ “都怪你，当初非要我娶她，还说娶了她，我提干的事就妥了！三年了，凌霁尘都升副团了，我还是副营长，位置一点没挪，他们徐家这是把我当猴耍呢！ “提不了干已经够窝火了，让她给我生个孩子还推三阻四，说啥拼事业要保持身材，不能怀孕。现在还为了这事跟我闹，把我挠成这样，这女人你们谁爱要谁要，反正我不要了！我要离婚！” 柏文琴本来还想劝架，被凌红旗这么一通发作下来，火气也上来了。 “她真是好大的脸！我们聘礼给了一万五的存折，还买了手表、电视机、?缝纫机、录音机?，结果他们徐家还把电视机这几个大件留下了，只让雪莹带了手表和存折过来。存折单子还捏在她手里，这几年都用你的工资吃吃喝喝！ “嫁妆就更别说了，当年她就陪嫁了三十六条腿，两薄两床四床被子，六百六十六块钱，比那苏家差远了，她也好意思要一样的聘礼！ “行，离就离，我先休息，我回屋跟你爸商量，这次可是她挑事！” 正准备离开，柏文琴心头一跳，儿子可不是个吃亏的性子，“红旗，她挠你，你还手没？” 凌红旗心虚地撇开脸，“本来我没打算理她，可她挠了脖子不算，还挠我的脸。我一个没忍住，就，就扇了她一巴掌。” 柏文琴眉头皱了皱，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没啥可说的，唉，回屋想法子吧。 凌勇一直在屋里等，没想到等来这个结果，他睨了妻子一眼，这儿子随她，真是没脑子，眼神暗了暗，“没想到让老大两口子阴了。” “是呢，不声不响搞出这么个大动作，就是见不得咱们好。别说这个了，勇哥，红旗想离婚，反正他俩没孩子，要不就离了算了？” 凌勇不屑地冷哼一声，“肤浅！红旗还想升营长吗？离婚就别想了，趁着这个好机会，我会帮他运作的。告诉他，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凌霁尘和苏子祁的订婚宴席比较简单，主要是苏子祁不想大办，就订在凌霁尘的四合院办的，自家人吃顿饭，过一下聘礼。所以，只凌家、苏家、姜家和苏子祁的师傅师娘来了。 凌家这次没人缺席，就是凌红旗和徐雪莹两口子脸上不大好看。凌红旗脸上多了两道疤，说是被树杈子挂的，徐雪莹右脸有些红肿，说是过敏。 不过这两人很古怪，凌红旗整个人意气风发，好像发生了什么好事，徐雪莹则是阴沉沉的，苏子祁竟然从她眼里看出了对自己的怨恨。 苏子祁不解地望向凌霁尘，凌霁尘给了她个晚点解释的眼神。 忙活一天，等人走了散了席，凌霁尘这才把事情经过给她讲清楚。 凌勇和徐团长掰手腕赢了，徐团长今年内就得帮凌红旗提干，还让丫头服软，三年内必须生个娃。不然，两人这婚姻就真的走到尽头了。 这几年徐家势弱，而凌家实力不减，也就难怪会有这个结局了。 苏子祁听完后，看凌霁尘的眼神都不对了。 “你们凌家也太仗势欺人了。” 凌霁尘很是无奈，“祁祁，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你知道的，我不是这样的人，我爸也不是。不然当年也不会宁可不要前途，也要保下我妈和外祖父一家了。” “知道啦，我就这么一说，我还不知道你。”她也就是顺便感慨一下，徐雪莹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嘿嘿，我本以为今天小婶会讲些酸言酸语来挤兑你和丈母娘，没想到，今天她只顾着周全大儿子，倒是没空搭理我们了。” 凌霁尘挺烦小叔小婶这些阴阳人，他一天都没松懈，一直提防着他们使坏，没想到轻轻松松就过关了，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毕竟他和祁祁还没结婚，万一小叔小婶故意借这个机会做点啥说点啥，恶心到了老丈人和丈母娘，他抱美娇娘可就遥遥无期了。 “行了，不提他们了。我得跟爸妈回去了。”两人之前说好了，订婚以后还是各忙各的，结婚以后再一起住，免得周围的人说啥风言风语的。 “好，我送你们。”凌霁尘继续表现，老丈人现在看他还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呢。 “走吧。” 第187章 备嫁 日子就这般有条不紊地走着，转眼就到了冬天，两人结婚的日子也临近了。 由于他俩订婚低调，众人都是后面才知道这事，所以这几个月凌霁尘被郭团长和战友们找各种借口操（群）练（殴）了很多次，凌霁尘只护住了脸。毕竟，敌我双方数量悬殊，何况他已经得了便宜，就不卖乖了。 苏子祁也被念叨了，这几年她虽然隐于幕后，只在某些气功大师闹得过分时出山砸场子。但行家一出事，就知有没有。 即便她没露过几面，即便她每次出场都变装，有时是老婆婆，有时是农村大婶，她的名气也响彻行内，震惊全国。 跟名声一样出名的是大家对她真面目的猜测。 因为她变装+神出鬼没+变幻莫测，来时隐于人群，走时变装离场，大家仅知她是女人，无人识她真面目，更没人知道她竟是个医学院的学生，所以，她还多了个响亮的绰号——“千面幻影”。 订婚她没觉得算啥大事，更何况凌家这种大院出来的，更要低调，所以压根没打算通知单位领导，结果赵副局长、裴副所长找上门来了，还双双用哀怨的眼神看着她，然后开始碎碎念。 裴副所长：“小苏呀，这种人生大事你竟然瞒着我们，太不够意思了。我们还是不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了。” 苏子祁冷漠脸：谢邀，我们从来不是战友。 赵副局长：“小苏呀，这事你办得不地道，你可是我们局里的名人，可是我的好下属，这事怎么能不告诉我呢？好歹我也是你的直接领导呀！” 苏子祁冷漠脸：私事，勿cue。 赵副局长、裴副所长哀怨眼神持续攻击，苏子祁理亏，抵挡不住，只能签下了近一个月周末去局里和所里帮助做实验的不平等条约。 o(╥﹏╥)o 刚把他俩安抚好，顾春凤找来了，唐婷婷和范香凝的电话也打来了，苏·弱小·可怜·无助·子祁还能怎么办，只得继续割地赔款。 苏子祁：(*\/w＼*) 至于羊城、星城的其他亲朋好友，她通通甩锅给了老爸，就酱紫，她也很无助，嘤嘤嘤。 在顾春凤的提醒下， 苏子祁这几个月开始抽时间护肤，有空间井水这个bug，她直接把井水装进喷瓶，每天简单喷喷，不到一个月她的脸就又白又嫩，效果惊人。就连两位师母都找她要秘方，更别提她周围的师姐师妹和医院的女医生、护士了。 苏子祁灵光一闪，毕业后建个药妆厂，她负责搞研发，或许也不错。 凌霁尘出个任务回来，媳妇就变得更美了，他从来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恨不得赶紧把媳妇娶回家。 苏子祁想起后世的结婚照，家里又有相机，现在是深秋，正好可以来个秋游顺带拍风景照。 于是在一个空闲的周末，他们花钱雇了个照相馆的师傅，租了辆车，就来了个京城景点走马观花一日游，重点是拍拍拍。 苏子祁准备了好几套不同风格的衣服，凌霁尘就一套军装，一套衬衣牛仔裤。两人男俊女靓，都是行走的人形衣架，一天下来，他们带来的10个胶卷全拍完了，照相馆的师傅累个半死，腰酸背痛腿抽筋，直说这趟太不划算了，得加钱。 结婚宴席为了避免再被碎碎念，苏子祁和凌霁尘几乎把认识的亲朋好友全都请了个遍，不过特意叮嘱不收礼金，礼物也只收了几个亲近好友的。 众人一开始不解，待知道凌家老爷子的名号后沉默了，上过电视的大将，凌霁尘的口风真紧！ 不用说，婚假结束后凌霁尘少不得要被郭团长等战友再次关爱一番。 既然是大院的，又再三说了不收礼，大家就都客随主便了，苏子祁也只收了顾春凤、唐婷婷和范香凝带来的小礼物。因为时间不凑巧，他们又在外地，学校没放假，所以只有顾春凤参加了婚宴，唐婷婷他俩的礼物都是家里人带来的。 这几年虽然私人饭店如雨后春笋般兴起，但规模都不大，毕竟个体经济还是摸着石头过河的阶段，雇员工七下八上的政策摆在那，没几个人敢违规。 凌霁尘和苏子祁这次宴请的人不少，预估有二十来桌，即便是选了一家地方宽敞、口碑好的私人饭店，桌椅只有八桌，远远不够。 两家一商量，再参考之前婚宴的惯例，决定按照京城的习俗做“八大碗”（婚宴流水席），随来随吃，吃完即走。 不过“八大碗”是他们挑选得精细，熘鱼片、烩虾仁、全家福、荤素扣肉、麻栗野鸭、罗汉斋、元宝肉、黄焖整鸡，配三鲜汤。外加四冷荤,分别是酱鸡、酥鱼、叉烧肉、拌三丝洋粉，非常体面。 饭店订好了，两人又领了证，就只等结婚了。 1986年12月4日，农历十一月初三，星期四，宜结婚、出行、搬新房。 天还蒙蒙亮，苏子祁就被秦如草喊醒了。 “小祁，快起床，今天还不少事呢。” 苏子祁没睡好，昨晚老妈过来讲了些新婚夜会发生的事情走了后，她脑子里乱乱的，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她一个学医的，对新婚夜会发生的事情不说很清楚，也知道一些，一想到会发生什么，她就没来由的紧张。 她告诉自己得赶紧睡，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可是老妈那些话一直往脑子里钻，好容易迷迷糊糊睡着了，她妈就开始喊人了。 她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又睡了过去，秦如草转悠了一圈后发现女儿的房门还锁着，只能无奈去拍门。 “小祁，醒醒，小祁。” 苏子祁被强制开机了，满脸憔悴地开了门，秦如草看到女儿脸上挂着的大大黑眼圈，立马贴心地掏出两个煮鸡蛋。 “我就知道昨晚你肯定睡不好，来，滚一滚。” 苏子祁顺从地接过鸡蛋，温热的触感一上脸，她总算彻底清醒了。 第188章 龙凤呈祥(大结局上) 苏子祁皮肤底子好，拿鸡蛋滚了几滚，黑眼圈已经淡了很多，再用空间井水敷个脸，立马神采奕奕。 苏大姑、唐大壮、唐武和范志荣、吴磊、郑秋池都来了京城，要不是快期末了，不好请假，唐婷婷和范香凝几人说啥也是要过来的，他们可都算是娘家人，得过来撑场面。 苏子祁把他们都安顿在自家四合院，反正院子大，住得下，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他们也都早早就起来了。 从街口买了早餐回来，几人简单用过后，苏子祁就回房换上了凌霁尘送过来的一整套红色新娘服，包括保暖内衣套装、毛衣毛裤、夹棉呢子束腰大衣、呢子a子裙都是鲜艳的大红色，从内到外红透了，特别喜庆。 用后世的眼光看，可能觉得老土，但现在这可是最时兴的婚服，很多女孩子结婚能有一件红色呢子外套就已经很拉风了。 当然，受国外和港城的明星效应影响，羊城那边的年轻人更中意穿白色婚纱结婚，不过京城不比羊城，离港城远，影响没那么大，风气也没那么开放，而且苏子祁也不喜欢。 人生大事，她还是喜欢中国红，她最中意的是港式龙凤吉服，但十年运动刚过，这样做太高调了，尤其不适合凌家这种大院出来的家庭。 虽然衣服是全红，但苏子祁颜值好，身材好，皮肤又白又嫩，穿上这一身红，再简单盘了个新娘发型，带上范香凝寄过来的红色绢花珍珠发饰，还没化妆就已经美得不可方物了。 她照了照镜子，用珍珠霜浅浅打了个底，再用粉刷蘸少量鸭蛋粉，在面颊、t区等等容易出油的部位清扫后，面妆就完成了，接着开始画眉。 苏子祁的眉毛比较细，她直接画了个柳叶眉，在颧骨处清点了些许橙色腮红，又抹了个复古棕红色调的口红后，简直是艳光四射，不比港城影视明星差，引来秦如草三人一阵夸夸夸。 他们仨今天也穿得格外喜庆。 秦如草上身一件红色高领毛衣配红色缎面掐腰棉衣，下身黑色缎面阔腿棉裤，一头大波浪卷发再别个红色发夹，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既年轻又洋气还喜庆。 苏贤江是白衬衫配鸡心领红色毛衣，外罩一套藏青色呢子西装，大背头梳得油光水亮，就是晒得有些黑，手指也很粗壮，不然看起来更显年轻。 苏良骏也是红色高领毛衣，外罩一套灰蓝格呢子西装，三七分的学生头让他看起来十分的清俊，竟有了种书香世家养出来的公子范。 “咚咚咚”。 苏良骏打开大门，“阿凤姐来了，吃饭没？” 顾春凤今天也穿得喜庆，她可是今天的伴娘，“吃了，我早点过来，看看有啥能帮忙的。” 秦如草也走到了垂花门，见她过来，热络地把人往院子里迎，“阿凤来啦，外面冷，快屋里坐。” 顾春凤见到秦如草，好话不要钱的往外说，“秦姨今天打扮得真洋气，在路上遇见了我是万万不敢认的，太年轻了，看起来比我妈至少年轻十岁。” 秦如草嘴角笑得压都压不住，挽住她的手，把她领进了苏子祁的卧室，“哪有，你妈才是又年轻又洋气。” 顾春凤看见苏子祁之后更是惊叹连连，“哇~~~我都当过七八次伴娘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漂亮的新娘子，唉，便宜凌家小子了！” 苏良骏点头附和，“就是，便宜他了。姐，你还是别嫁了，等我以后挣大钱了养你！” 话音刚落他就挨了两脑瓜崩，扭头一看，黑着脸的秦如草和苏贤江正黑着脸瞪着他。 “你还有没有谱，大喜的日子说什么混话！” “就是，你一个还在上学的小屁孩说啥胡话，就算要留你姐，也是我来说！” 见两人越说越离谱，秦如草赶紧把话题往回扯，“行了，你俩别抬杠了，一会结亲的人就来了，大喜的日子，闹啥？小尘这孩子挺好的，小祁自己也相中了，凌家人也都不错，你俩还闹啥？啊！” 苏小梅瞪了弟弟一眼跟着帮腔，“就是，小尘多优秀呀，年纪轻轻就是团级干部，家世又好，公公婆婆也好相处，大姑子也出嫁了，这样的门第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你俩还有啥不满足？！” (⊙o⊙)… 好像是这样，但苏贤江和苏良骏心里不是滋味，女儿\/姐姐要出嫁了，难受。 苏子祁知道他们是舍不得自己，她也很舍不得家人，拉住二人的手，说，“爸，妈，我知道你们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们。我跟阿尘说好了，今年我们回羊城陪你们过年，好不好。” “不好。”秦如草和苏贤江异口同声拒绝了。 “小祁呀，凌家人再开明，也没有你这做人新媳妇的，第一年就回娘家过年的道理，何况我们又在羊城，太远了。”秦如草苦口婆心，她可不能让女儿婆家在这事上挑女儿的理。 “对对对，你娘说的就是我想说的。”苏贤江也赶紧表态，这事可不能这么办，女儿要是这么做了，凌家人该怎么想。 苏子祁想了想，“那你们今年来京城过年好吗，我还是头一回自己在京城过年，我要是见不到你们，会不习惯的。好吗？” 秦如草和苏贤江对了对眼神，行吧，就这一个女儿，还能撇下她自己在京城过年？ “好，我们过来过年。” 被苏子祁把话题这么一扯，大家的伤感情绪也就扯散了，昨天嫁妆已经送到新房去了，只等凌霁尘过来接亲了。 苏良骏：？？？ 所以，我呢？我在哪过年？ 一个小时后，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凌霁尘在一群绿军装的簇拥下进了四合院，跟苏贤江他们打过招呼后，在苏子祁的房间门口，被苏良骏拦住了，非要他表演才艺。 在唱了十首歌，做了一百个俯卧撑，一百个青蛙跳，一百个全深蹲，又撒了三四十个红包后，凌霁尘终于进了苏子祁的房间。 初冬的光线并不算明亮，可老式雕花架子床上坐着的红衣苏子祁还是让凌霁尘和他那些迎亲的战友们心跳漏了一拍，太美了，一时间室内落针可闻。 “美吧！”一道打趣声在耳边响起，众人仿佛被蛊惑了，纷纷脱口而出 “美” “美” “美” 反应过来后，一连串咳咳咳声此起彼伏，你看看我，我看看我，太尴尬了。 顾春凤在旁边哈哈大笑，“我刚进来的时候也看呆了，小祁今天实在是太美了。新郎官，还不进去！” 秦如草亲昵地拍了拍她的肩，顺势还推了一把凌霁尘，众人哄堂大笑，总算缓解了尴尬。 第189章 龙凤呈祥(大结局下) 凌霁尘一步一步走近心爱的女孩，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黄金镶红宝石戒指，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地给苏子祁戴上。 他低头亲吻戒指，缓了缓情绪，抬头时，眼里亮闪闪的，仿佛盛满了万千星光，他郑重地看着苏子祁，“祁祁，你愿意嫁给我吗？” 苏子祁眼里都是笑，她轻轻点头，“我愿意。” 顾春凤和凌霁尘的战友开始起哄，“抱一个”、“抱一个”，两人羞涩地抱了抱，下一步开始找鞋了，这是苏子祁老家的习俗。 凌霁尘和他的战友开始满屋子里找，桌子，柜子，床底，终于他们在柜顶上找到了一只红色婚鞋，另一只鞋却怎么找也找不到。 凌霁尘对着苏子祁挑了挑眉，媳妇，给点提示。 苏子祁眼睛往自己的裙摆下扫了一眼，凌霁尘心领神会，从那儿找到了最后一只鞋。 凌霁尘给她穿好婚鞋后，苏良骏背起姐姐，热热闹闹地出了门，送进了接亲的第一台小轿车里。 这次结婚两人商量好了不两头摆宴席，嫁女结婚一起简单办，仪式都在新房——凌家后海的一处四合院办，过了礼以后再去酒店简单说几句，开席。 凌家来了四台小轿车，一辆军卡，等嫁妆抬上军卡后，苏家父母亲友和战友们也坐上了车，出发去他俩的新房。 鞭炮开路，踩着火红的鞭炮碎屑，凌霁尘牵着苏子祁走进了院子，没有跨火盆这些习俗，他们直接走到正院，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先对着主 席的画像跪拜，然后对着上首的凌父凌母、苏爸苏妈跪拜，最后夫妻对拜。 礼成后，两人又给两家父母敬茶，得了四个改口红包，在众人簇拥中送入卧房。 看着远去的外甥，姜潇和搂过激动地抹泪的姜韵，“姐，小尘终于结婚了，以后你可以少操点心了。” 姜韵眼泪一擦甩开他，“少来，他什么时候要我操心了，你才是那个让我操心的好吧。说吧，今年我能喝上弟媳妇的茶吗？” 姜潇和用手拨了一下额前的碎发，“那恐怕很难，毕竟我有一颗热爱自由浪漫的心，婚姻可是爱情的坟墓~欸，姐，大好的日子不兴动手啊，姐你咋不听劝？行行行，我先一步去饭店等你们啊……” 凌忠拉住还要追出去的媳妇，“媳妇别追了，他腿长，你跑不过的。亲戚们还看着呢！” 姜韵尬了一瞬，被这愣头青一激忘了还有几个没去新房凑热闹的亲戚，她顺势低下头轻拂刘海，瞪了凌忠一眼，咬牙切齿，“你不早说！” 新房这边，小娃娃们脱了鞋在床上又滚又跳，翻找里面藏着的大白兔、花生、大枣等零食，凌霁尘给苏子祁塞了些点心，又递了一个茶缸过去，“抓紧时间吃两口。” 苏子祁心领神会，唉，结婚真累，三两口吃完，洗手补妆，该出发去饭店了。 因是流水席，又不收礼金，除了主桌凌、姜、苏三家亲朋和两位师傅那几桌不动外，其他客人都是随到随吃随走，凌霁尘和苏子祁两位新人则在大门处迎客送客。 虽然苏子祁身体素质过硬，不怕冷，但凌霁尘还是给她准备了一个小巧的暖水袋藏在衣服下面，待客人走得七七八八，他俩跟亲友打过照面后，赶紧回了单独的小桌上菜吃饭，凌父凌母则招呼亲朋好友去新房。 吃饱喝足后，苏子祁再次感叹结婚真累，凌霁尘赶紧坐到她身旁，帮她揉发胀的小腿，“祁祁，你辛苦了。一会你回房休息，那边我去招呼。” 苏子祁点头，昨晚没睡好，今天又起太早，确实困了。 回到四合院，苏子祁跟亲友打过招呼后就回房休息了，大家也都能理解，大冷天的办婚宴，一早就得起，刚才又在酒店门口站那么久，有风，温度又低，确实辛苦。 凌霁尘打开电视机播放节目，又端出糖果茶水瓜子花生，陪着亲友说说笑笑。 只柏文琴撇了撇嘴，“大嫂，这新儿媳刚进门，小尘就这样惯着，不好吧。” 姜韵眸子微眯，嘴角勾了勾，“文琴你说的这叫啥话，小祁跟我们是一家人，何况她是我儿子费尽心思娶回来的，当然要宠着惯着啦。俗话说，宠妻如宠财, 家和则财聚。这个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还是说……” 她这话虽然没说完，但言外之意在场的人都明白，凌勇一家子的脸色瞬时都不好看了。 凌勇恨恨地瞪了自己媳妇一眼，跟顾小翠对了个眼神后，提出告辞，“时间也不早了，家里还有事，晚饭我们就不吃了。” 说完，不等凌忠夫妇回应，径自往外走，他得回去好好捋捋，大哥什么时候搭上了跟搞航天的搭上了关系，莫非小尘要调到新部门去？ 他这一走，柏文琴和儿子儿媳也不好再留，只能跟着灰溜溜的走了。 顾小翠黑着脸，扯了个由头也走了。 于是等苏子祁一觉睡醒梳洗出来时，三桌客就只剩两桌了，听完来龙去脉后，苏子祁呵呵，倒是给他们省钱了。 晚上依旧是在那家饭店吃，人少了，都是真心来祝贺的亲朋好友，气氛反而好了很多，但在座的没几个年轻人，所以酒席散了后，凌羽夫妇送凌父凌母回家，姜颉刚、姜易昕父子送姜姥爷回家，苏爸苏妈则带着苏良骏和顾春凤等亲友回家。 因饭店离新家不远，风又大，新婚夫妇与他们一一告别后，二人走路回家。 可能是终于跟心上人结婚了，也可能今天喝了些酒，路上凌霁尘牵着苏子祁，话特别多。 凌霁尘：“祁祁。” 苏子祁：“嗯。” 凌霁尘：“祁祁。” 苏子祁：“我在呢。” 凌霁尘：“祁祁，我今天好开心，三年不到，我就娶到你了。” 苏子祁：“嗯，然后呢。” 凌霁尘：“祁祁，我以后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苏子祁：“嗯，我也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凌霁尘：“祁祁，我有一句话一直想对你说，我爱你。” 苏子祁：“我也爱你。” 无声的雪慢慢飘落，落在他们的头发上，衣领上，走过的路上，他们就这样一路走到白头。 （终） ------------- 完结感言：这本书去年八月底动笔，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我断更了近5个月，数据一直不是很好。 我有无数次想放弃，却还是想把这个坑填上，想让自己的角色完整，终于，我磕磕绊绊地走到了最后。 动笔很难，很多想法并不能完全付诸笔尖，写着写着，总会发现词不达意，有些章节我甚至会改很多次，在写作这条路上我很多不足，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接下来，我打算休息几天再写番外，然后休息一段时间，给自己充充电，再思考下一本。 感谢我的读者，是你们让我看到希望，让我能坚持继续往前走，是你们包容了我，尽管我不完美，有很多缺陷。 最后的最后，可爱的亲们记得点点关注，下本书不迷路。 下本见！ 番外 她就是个关系户 寒来暑往，四年时光匆匆而逝，凌霁尘已成团长，苏子祁也博士毕业了。 经赵局长、裴所长和郭副师长联名举（截）荐（胡），苏子祁最终入职军总医院，成了中医科室的一名新医生，正式挂牌出诊后，每天都有很多特意过来找她看诊的病人。 新来的圆脸护士看着长长的看诊队伍连连惊叹，“新来的苏医生好厉害呀！同样是新人，我还在实习，她已经能挂牌看诊了，还有这么多信赖她的病人。” 身边的长脸护士不屑地撇了撇嘴，语气里泛着酸，“有啥厉害的，不过是长了张狐媚子脸，嫁了个好人家，不然能进咱们医院？就算进来了，也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嗅到了一丝不寻常八卦气息的护士们蜂拥而至，把她团团围住。 “晓梦，你认识苏医生婆家人？哪家？大院里的？展开说说。” “对呀晓梦姐，你话别说一半吊我们胃口，快说呀！” “你们都别急，来，晓梦，喝口茶润润嗓子，喝完咱们接着聊。” 长脸护士晓梦一脸惬意地接过同事递过来的茶缸子，慢悠悠地喝了起来，嘿嘿，没想到她也有被大家捧着的一天。 护士站也不是所有人都信晓梦的说法，有那头脑清醒的老护士在一旁高声提醒。 “大家别听她胡诌。苏医生可是医学院的博士欸，咱医院年轻医生里面头一份，要没两把刷子，能有这么多病人排队看诊？她肯定是凭本事进来的！” “就是，听说苏医生是咱们院长特意从医学院求来的人才，这样的人你们都敢背地里随便编排，万一闹大了，你们身上这衣服还想穿吗？” 这话把众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是呀，听八卦没事，但要是因为听八卦把工作弄丢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晓梦身边霎时空出了一个大圈，就连她手上端着的茶缸子也被人拿（抢）走了。 晓梦气笑了，她十分不雅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编排，就她也值得我去编排？我说的都是事实，你们要是不信，去大院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见几个护士脸上浮现出惊疑不定的神情，她心下稍稍满意，便又添了一把火，“你们想想，咱医院缺医生吗？中医科室多少年没进新人了？这次新来的医生是不是就她一人？哼，要不是嫁进了凌家，任她学历再高也进不来！” 这席话就像是热油锅里加了瓢沸水，大家一下子炸开了锅。 “凌家，哪个凌家？” “还有哪个？大院里就一家姓凌的。” “咦，照这么说，新来的苏医生跟骨科那柏护士长是一家子？” “啊！” 说到这里，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吱声了。 还有啥可说的呢？ 柏护士长的底子在护士群里不是秘密，换个说法，应该是她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爸是谁，她男人是谁，她公爹是谁！ 她明摆着告诉大家，她就是个关系户。 当然，明面上她能说会道，惯会溜须拍马，还紧跟领导脚步。但凡领导安排点啥事，她立马就能办得漂漂亮亮（惯会扯虎皮拉大旗，把事甩下去。这都是领导安排的，你们赶紧干。干不好全是旁人的锅，干好了全是她的成绩）。不然，就凭她那点学历和能耐，怎么可能当上护士长。 不少人看不惯她，去找领导反映。可一来她有靠山，二来她经手的事没出过啥岔子，最后领导也就是和稀泥，事儿就过去了。 晓梦成功扳回一局，不过茶话会也就此解散。 虽然没几人喜欢擅长阿谀奉承，见风使舵，媚上欺下的柏护士长，也对嫁进凌家就能进来的苏医生有了成见，但他们这是军总医院，好容易端上了铁饭碗，没人上赶着找事。 即便有那么一两个跟柏护士长不对付，又拎不清的人，也被脑子清醒的老护士带走了。 不管晓梦说的是真是假，苏医生出诊时那长长的看病队伍总不是假的，不管她是不是真有两把刷子，他们都不能给人当枪使。 苏子祁并不知道有这么一出，她科室的几个护士还算配合，就是每天工作量超负荷，来自两位师傅的爱实在太沉重了。 是的，这长长的病人队伍一部分是从原医院跟过来的，一直找她看诊的病人，更多的是两位师傅推荐过来的。 他俩岁数大了，又还在带学生，一周便只在医院坐诊两天。之前那些找他们看诊的病人，两人都介绍给了别的大夫，现在他俩直接把排不上号，慕名过来求医的病人全支给了苏子祁。 美其名曰，考较她的技术。 苏子祁很是无奈，她技术要是不过关，两位师傅能放心让她单独看诊？ 虽然她学医没几年，但说句大言不惭的话, 她也算是中医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了。不仅因为她是任教授和程教授的关门弟子，更重要的是，她是经过两位教授认可，最快出师的弟子，而且是唯二的程门针灸传承人。 唉，明明想当条咸鱼，也已经实现了财富自由，为啥又把自己卷起来了呢！可承载着师傅们对她的热切希冀，对上病人焦灼渴望的眼神，她也只能继续卷。 唉，人生啊。 自然，私下里她也只能跟凌霁尘吐槽，太累了，太卷了，我不想干了，我想摆烂。 这话要是让外人听了，只会以为她在凡尔赛。要是让父母知道，又会心疼让她别干了，反正啥都有了。 所以，她只能跟凌霁尘抱怨。而凌霁尘便会好言相劝，对对对，是是是，祁祁实在太辛苦了。请假吧，好好休息几天，调整调整。 苏子祁得到了这个答案便会白他一眼，她也想，可是，她也不能真请假，真摆烂呀，唉，只能收拾心情继续卷。 嘤嘤嘤(╥╯^╰╥) 日子就这么痛并快乐地流淌着。 番外 咱也管不了 中医科除了苏子祁，还有七位男医生，平均年龄五十多岁，她是科室里最年轻的医生。 她觉得自己周围的人最近很奇怪，尤其是他们科室的护士，总暗地里打量她，还小声说着什么，待她回望过去时，他们又赶紧转头，分开，不与她对视。 偶尔转头不及时，苏子祁就能从他们眼中读出鄙夷、不屑、嘲讽、反感、厌恶、刻薄等各种复杂的情绪。 真是，很莫名其妙。 之前他们相处得还算和谐，这样，就挺突然。 军总医院福利待遇好，每月都有伙食补助，食堂大师傅手艺也不错，为了方便，除了休息日，苏子祁的中晚餐基本都在这里解决。 之前每到饭点，科室里总有一两个热情的小护士会邀她一起去食堂吃饭的，排队打饭坐一起说说笑笑，边吃边聊，气氛还挺融洽的。 现在一到饭点，她周围就变成了真空地带，完全见不着人。 大家仿佛约好了似的，打饭时间都提前了。 等她到食堂打好饭找座位时，就会发现认识的人都坐在一起，挤满了完全插不进人那种，如果她朝着那个方向走，或者视线往那个方向扫，气氛就会很微妙，大家的动作都有一种在演僵尸剧的喜感。 待她视线移开，换个方向走，那边的气氛正常了，她注视的方向又开始僵化，任何地方的没留空位。 作为一名新来的医生，苏子祁自认为还算谦虚友善，没得罪过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大家这么排挤她呢？ 两天后，她得知了真相。 中午，医院卫生间。 一群护士鱼涌而入。 “琴姐，明天休假，咱们一起去锦华时装店逛逛吧，听说上了新款。” “真的吗真的吗，那我明天也休假，正好缺一条裙子了。” “得了吧你，前几天刚休过假，明天又休，你们骨科那位能批假？” “唉，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偏偏在她手底下干活！还是你们好，尤其是中医科，护士长温柔好说话，医生事也少，悠闲又自在。” “就是。就说新来那位苏医生，虽说也是凌家人，还真跟那位不一样。那位每天拿鼻孔瞧人，进出坐吉普，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丈夫是团级干部，能配车！” “可不是，就没低调过，还总是苛待我们，每次都挑事，不消停。同样是凌家人，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这还用问，苏医生是新人，又是……你懂得，这刚进医院，可不得低调点。再说了，虽然都是凌家人，但凌家也不是个个都是团级干部。” “啧，有啥能耐，她家那位十几年前就是团级干部了，现在还是团级，估计好日子过不来几天了。” “你管人家以后会怎么，人现在还是团长夫人呢，可不得摆派头。我跟你们说，别往枪口上撞，不然到时候没人能保你们。苏医生也是，人背景在那放着呢，不简单，你们可别那么虎！”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最近离她远着呢，可不敢得罪。” “知道就好，你们洗好没。” “好了，走吧。” …… 待声音逐渐远去，咔哒一声，苏子祁从卫生间隔间里走了出来。 原来如此，她摇了摇头。 没想到自己竟成了关系户，还被看作与凌二婶是同一类人，真是无妄之灾。 回家后她把这事当笑话讲给了凌霁尘，却见他剑眉紧锁。 “怎么了？” “小婶真是越来越不着调了，没得让她这坏名声影响了你。不行，这事我得同老爷子说一声，让他跟小叔好好说说。” 苏子祁坐直了身子，点头同意，“是得说说，不管咱们关系如何，在外人看来总是一体的。小婶在医院这么招摇，小叔和堂弟在部队里，不会也这么高调吧？” 凌霁尘神色间缓了缓，“那倒没有，部队里拿成绩说话，他们高调不起来。小叔年纪大了，升迁无望，明年大概率就会退下来。堂弟，要是小叔和徐团长帮他搏一搏，可能还能再上一阶，也就这样了。” “行，那你同老爷子说一声，该提醒的咱提醒了，剩下的咱也管不了。” “嗯。别管了，祁祁，你身子利索了吗，我好想你。”凌霁尘从身后环抱住了苏子祁，头靠在她耳旁顺势蹭了蹭，顺势吹了口气。 苏子祁的耳朵肉眼可见的红了，她甩了凌霁尘一记白眼，这家伙，自从发现了她耳朵是敏感点后，乐此不疲地玩，讨厌。 “没有。” “没有？”凌霁尘挑眉笑得深沉，“六天了。我还是亲自检查一下，看是不是出了啥问题，你可别讳疾忌医。” “唔……” 苏子祁剩下的话全淹没在凌霁尘的热情里。 云收雨歇过后，凌霁尘一脸饕足。 “祁祁，过几天我要出个任务，这次时间比较长，我争取赶回来陪你回羊城过年。” “危险吗？算了，我给你备一些急救药。过年的事不急，你保重好自己，别让我担心。”苏子祁知道这是任务要保密，不能说，更不能推，她只能忍下担心，让凌霁尘放心去做该做的。 “好”，凌霁尘把苏子祁搂到自己怀里，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心中激情更甚，“祁祁，我们要珍惜在一起的每时每刻，所以，我们继续。” 再次被堵住嘴的苏子祁内心跑过一群动物，我的腰呀，凌霁尘你做个人吧。 好在这种性福的日子没过多久，终于送走凌霁尘的苏子祁，扶腰长长松了一口气。 可惜，这口气她松早了。 番外 来娃娃了 一个月后，苏子祁发现一直很规律的月信迟了，脉象还把不准，只能等。空间里她专门腾出来两块地种植粮食蔬菜，每天喝点空间井水调养身体。 两个月后，她确信自己怀孕了，虽然不想这么早要孩子，但她和凌霁尘没有刻意避孕，既然来了，那就顺其自然。 苏子祁调整了自己的工作，跟院长申请每天的门诊号减少10个，开药厂的计划也跟着延期，身体要紧。 她还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了公公婆婆和爸爸妈妈。 凌忠脱不开身，让他的警卫员带着姜韵大包小包地回来了，给苏子祁带来了一堆小衣服、包被、尿垫子、奶瓶、奶酪、羊奶粉、大枣、葡萄干，要留下照顾她。 苏贤江和秦如草也特意坐火车过来，说要留下照顾她。 苏子祁好说歹说，选了一位军嫂做保姆，这才把他们劝了回去。 凌老爷子听到消息后超级激动，第四代的曾孙就要出生了，四世同堂呀，在大木箱子里翻了又翻，实在没啥可送的，直接送了个一千的红包，让苏子祁买营养品补身体。 姜老爷子也高兴着呢，儿子孙子孙女不着急，都不结婚，只能指望外孙。没想到，还真被他盼到了，可以翻翻那些箱底的老物件了，选了一个春带彩的翡翠葫芦摆件，一串清代老碧玺十八子让姜韵送过去，言明是给苏子祁的，娃娃们的另算。 有人开心了，自然就有人不开心。 顾小翠把柏文琴和徐雪莹叫到自己房里。 “雪莹呀，你这身子怎么回事，结婚这么多年了还没调养好吗？文琴你没事多关心关心自己儿子儿媳，怎么就让他们赶在了前面？” 柏文琴也一脸气愤，“雪莹，你说说怎么回事，我给你找的那些方子你都试了吗？你是不是还想着上台，不肯给我们凌家生孙子？” 这话可是杀人诛心了。 前几年徐雪莹确实不想生孩子，她得搞事业。 可自从苏子祁嫁进来，她跟凌红旗大吵了一次后，她知道了自己在娘家的地位已经大不如从前，徐家也比不过凌家，她没人撑腰后，已经很努力在配合了。 明明他俩都很努力了，造娃的频率也很高，可就是怀不上。 四年了，她吃了多少药，多少偏方，奶奶和婆婆一清二楚，现在一个两个都装不知道，质问她，她该问谁？ 莫非，是红旗的问题？ “妈，大夫说我身子没问题，要不让红旗去医院看看？” “你疯了，红旗怎么可能有问题。” 小叔家的事苏子祁不知道，三个月后，当她发现自己肚子里不止一个娃时，已经很淡定了。喝了那么多空间井水，吃了那么多顿空间出品的粮食蔬菜，总得有些不一样。 四个月后，她肚子已经跟其他孕妇六个月的一样大了，经任师傅把脉确认，两个男娃。 苏子祁哀嚎，本以为至少有一个小棉袄，没想到都是漏风的。 她只告诉家人肚子里面有两个娃，没说男女。虽然她相信师傅的医术，但还是保留一点神秘感更好，何况现在已经实行计生政策。 若是让人知道师傅能凭借把脉就知道胎儿性别，找上门来，就是给师傅招麻烦了。她还特别叮嘱师傅不能把这事说出去，不能帮人看性别，免得生是非。师傅应了。 五个月后，风尘仆仆的凌霁尘结束任务回来，本以为可以吃上肉了，没想到，老婆这里有一个超级大惊吓。 对，不是惊喜，他的二人世界还没过够呢，咋就来娃娃了，还是两个！ 为了方便接送，凌霁尘跟苏子祁商量后，直接在医院附近买了套完好的四合院，简单修了修就搬了过来。现在苏子祁上班走路也就五分钟，非常方便。 六个月后，过年了，本来说好去羊城的，因为苏子祁的孕肚，大家都来了京城过年。 秦如草看着苏子祁的大肚子，实在放心不下，年后留了下来。反正苏子祁这里有电话，到时候她在这里坐镇指挥，再让老头子每天收钱，时不时查个账就行。 苏良骏大学在京城，所以苏贤江只能一人哭唧唧回了羊城。 七个月时，姜韵回了京城，两个娃呢，亲家母都来了，她这个婆婆不能含糊。按规定不能请长假，她这不是情况特殊嘛。要不是组织需要，她都准备提前内退了，领导只能批了半年假让她回来照看。 苏子祁有空间泉水调养，身体还算不错，就是双胎怀的辛苦，脚肿了，冬天只能穿棉鞋上班，好在离得近。 苏子祁坚持到生产前还在上班，毕竟医院离得近，不上班在家也挺无聊的。 于是，孕期八个多月的一天上午，苏子祁正在坐诊，突然肚子传来阵阵疼痛，这次疼痛跟前几天的假痛不一样，肚子隐隐往下坠。 她稳住心神把面前的病人看完，喊护士取消之后的病人，找主任说明了情况，又打了个电话回家后，就慢慢地往妇产科走去。 看她这样，科室里的护士赶紧推过来一把轮椅，让她坐下后，推着她就往妇产科快走过去。 “谢谢你小丽，不用那么着急。” 看着已经出了满头大汗的苏子祁，林丽笑了笑，“苏医生你放心，我一定平稳把你送到妇产科。 日久见人心，之前她也以为苏医生是走后门进来的关系户，直到苏医生看出她有胃病，不计前嫌提醒她看病，做检查，她才知道是他们看走了眼。 这么好的苏医生，她绝不能让她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