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可论的幻想乡》 第1章 四季更替，轮回往复 暮色愈暗，黄昏愈沉。 影子被拖长。 路人往来交织，如同是挥舞游走的剪刀，路人形形色色，黄昏映在脚下，恰将流年暮色剪得支离破碎…… 在街道无数徘徊的影子中，有位眯着眼的少年，没有人注意到他，就像你不会在街道上留意一个陌生人一样。 四季中，春夏秋冬，少年都会走过这条路。他说不出这样做的原因，也许是为了追求繁忙都市中的一抹宁静，或者是为了自我安宁的救赎。 看着身旁匆匆走过的行人，往来穿梭的车辆，少年欲语还休，无人知晓…… 暮色的霞光轻纱般挥散在路人身上，遥望的黄昏渐行渐远，辉耀天空，金色的光将云影拖长，云影斜射的倒影像一支支画笔轻轻划过繁忙的城市，黄昏的光晕散开在高耸的大楼上，背面的影子与那金色的光华映在少年眼里，如在寒冷冰川的极光里，熠熠生辉。 辉耀在少年眼里.... 美吗？是的。 若轮回往复地欣赏同一景物，再美的景色也会厌倦吧......但，厌倦，是什么样的感情呢？ 少年想着，看向天空的远方...... ———————————————————————————————————————————————————————————————————————————— 这里每天都被无数人光顾，然而人们并不是期望有这么个机会能来到这儿。但事与愿违，世界上总有这么几件事不能你左右。像疾病、悲伤、意外、灾祸，之类的。来了就是来了，就像少女每月心绪的潮起潮落，想拦都拦不住。 这里是医院，一个很有趣的地方。 有人在这里死去、有人在这里重生、有人在这里痛苦、有人在这里流泪、也有人在这里身无分文后幸福无比……没有比这里更能看见人间百态，也没有比这里更接近地狱…… 但这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除了他真的从地狱的边缘走了一遭外...... 医院内的病房中。 主治医生取下他戴着的氧气罩，关切的问：“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痛” “知道痛就好了，玻璃片刺进了你的脑部，压抑了神经，知道痛说明没什么大碍。还有其他的感觉吗？” “......有点..饿..” “饿的话.....你刚手术，也不能吃硬食，先打几天的营养液吧，过会叫你家人煮点粥之类的流食……话说，都手术这么久了，你家人怎么没来？” “……” “怎么不说话？” “我…我..没有家..人” “意思是…你是，孤儿？” 点头。 “有监护人吗？” 摇头。 “嗯……我明白了，你先养病，之后的病好之后再说，身子这么虚，说话都说不清。”完毕，医生起身重新给病人戴好氧气罩，关照了一声，出去，并慢慢关上了门。 一夜无眠。 ———————————————————————————————————————————————————————————————————————————— 每每回想起那次车祸的过程，少年总会莫名的头疼。 他回想不起事件发生的过程，这段记忆仿佛被人故意挪走了一般，仅在记忆中留下了破碎镜面般的支离破碎。 医生说，这是选择性的失忆，这是人类保护自我的本能。 但直觉告诉他，不应该这么简单。就像被风吹起的蒲公英一样，随遇而安的姿态总是为了完成某种使命，而饭里的沙砾或是出骨鱼片里未净的刺，给人一种不期待的痛。 少年并不知道这场车祸代表什么。除了，脑部被刺入的玻璃片外，就只剩身体上的伤痕了……说真的，少年觉得他还活着，真是个奇迹：身体被撞飞，脑袋被划破，也仅仅住院几个月就恢复了。 而在之后的岁月中，少年也终于知道了他遇到了什么...... 少年发现他感觉不到了......感觉不到了悲伤、感觉不到了痛苦、感觉不到了恐惧、感觉不到了快乐、感觉不到了幸福...... 少年遗失了情感，变成了活着的人偶，不会悲伤，不会痛苦，不会恐惧，也不会快乐和幸福...... 痛苦吗？不，他已没了痛苦，这成了奢望...... 它变得冰冷，如同流动的玻璃。 ———————————————————————————————————————————————————————————————————————————— “唦...唦...唦唦......” 星辰慢慢布满天空，像流动的墨一样，渐渐把夜空染成一片瑰丽的深蓝，自由地由那繁星点缀，点缀身边无人的街道。 少年想过死亡，但也仅仅是想想罢了。 毕竟，世界如此美好，为什么要让身边的人替自己承担失去自己的痛苦呢？这些东西交给自己不就行了，反正，也没有感觉…… 所以啊，笑着过完每一天不就行了，任四季更替，轮回往复的，就这样的……过完每一天。 少年也这样做了，且人都说他迷起的眼睛笑起来很灿烂，像五月和煦的阳光一样，让人总忍不住多看两眼……没有人比少年更会笑了，这笑容仿佛能感染，任何接触少年的人都能切实感受那份暖意，像方糖，在心中融化，慢慢四溢芳香…… 晚风仍在吹拂，拨动着少年的细碎黑发。 从此，谁都没有再看见过少年眼里泛起的涟漪，眯起的表情隔绝了那双没有焦距，空洞的瞳孔。 遗失了情感，目光变成了一潭死水。失去情感的润湿，渐渐麻木而又冷漠，如化不开的极地寒冰。 而这一切无人知晓，因为自从少年眯起双眼便从未睁开。 ———————————————————————————————————————————————————————————————————————————— 岁月流逝……少年又来到了这片街道，看着熟悉暮色落日，也直看到黑夜缓缓降临…… “嗯~~~”少年闷哼一声，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真是怎么看，也看不腻呢。”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明明什么感觉都没有......呵，走了~” “i‘mholdingonyourrope， gotmetenfeetofftheground i‘mhearinwhatyousaybutijustcan‘tmakeasound youtellmethatyouneedme thenyougoandcutmedown，butwait youtellmethatyou‘resorry didn‘tthinki‘dturnaround，andsay...” 哼着歌，少年走着。 本来吧，这是首煽情的英文歌，却被少年“另类”的声线哼出了别有洞天的感觉，怎么形容呢？……就像用指甲割划玻璃又被放大几十倍一样......反正少年是没那感觉的，他还指望用音乐来拯救他的情感呢，人们不是说音乐是人类感情的寄托吗？ 少年就把期望寄托于此。当然，从路人们像姨妈逆流的表情上来看，明显是失败的。 少年不自知，继续哼着。 世界上任何事都没有绝对，起码还是有点成效的，哪怕貌似对自己没啥感觉。但至少，十里八村的狗又都被吸引了不是？ 少年心想，听听它们那撕心裂肺的咆哮声，难道不是被我‘深情款款’的声线所吸引吗？哦，仔细看看前面那奔跑来的狗不就是隔壁老王家的大黄吗？瞧瞧它龇牙咧嘴的样子，那奔跑时还从后面飞溅的口水不是对我唱功最好的肯定吗？ 是的，望着奔来的哈士奇，看着它那“欲求不满”的表情，少年暗自下定了某种决定 改哼为唱！ “！！！” 惨叫声不绝于耳，路人纷纷捂住双耳，膝盖像都被射了一箭，跪地不起！附近响起的犬声顿时又是一阵悲鸣，然后声音越来越小......至于大黄，冲刺的瞬间更是一个踉跄，直接摔倒，用惯性滚到了少年跟前，口中出现不明白沫，不知死活...... 其实吧，对于少年的音喉并不是没有人不想对他说说，但每次遇到那张时时都充满阳光笑容的后，被治愈的同时又不想伤害他。他们明白，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在父母不知生死而又发生车祸的情况下而不被绝望充斥，悲观厌世的。能有那样的笑容已经很难能可贵了...... 当然的，这种反应被少年看在眼里，却当成了邻里对他的认可。 “某种程度来说，听你唱歌我们还是蛮‘震撼’的......” 这是隔壁老王叔对少年说的。 少年也是因此更坚定了自己的道路，虽然他没啥‘震撼’的感觉，但坚持总会有希望的不是。 古人诚…应不欺我？ 话说如此，别人怎么想的还是该怎么想，这与少年无关。 ............................................... “我说，大黄啊，你每次都这样，我很难办的。” 少年语气略带无奈，至于那只叫大黄的哈士奇则侧躺在少年脚下，身体僵硬，眼神中带着清澈的愚蠢，如同像死了一样...... 而就在这条二哈大黄刚准备起身时，少年出于好心地来了句：“要不，我唱首提神的，帮帮你？”也不知那只二哈大黄听懂没有，只见它刚抬起的头在少年说完后瞬间倒下，后腿更是抽搐了几下直接僵在那，那快死的眼神中多出了名为绝望的不可名状…… 到了后来，也不知那二哈大黄想到了什么，竟在少年开口前立马站起，努力装出一副精神饱满的样子。你很难想象一条狗能把颜艺做到这种程度，那憋屈的表情，就像拉出的翔又被人强.暴地塞回去一样.....反正少年是看不出来的，至于路人？嗯.......现在都一只手捂耳朵，另只手靠着墙，步履蹒跚，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不是满精神的嘛。”少年顺手摸了摸二哈大黄的脑袋，笑道：“走吧，每次都来接我。” 二哈大黄撇过脑袋，“汪”了几声，算是回答。 少年见其反应，也没说什么，只是习惯性地笑了笑。 少年回头，静静看着落日方向隐现的繁星，默默不语…… 呵，夜色也很美啊.....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发自真心这么说一句……嗯，总会有办法的吧......不管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不能改变，这样也好…… 想通后，少年偏头一笑，准备离开。 也就在这时，落日的方向一道无人感知的强光闪过！少年转身的一瞬间，无数巨大的金色齿轮出现在少年面前…… 第2章 痛苦，威胁 “咔嚓...咔嚓......” 那些金色的齿轮缓缓地转动，每一次啮合都发出一声声透彻心灵的声响，一遍一遍地洗涤着面前的少年，同时还散发出柔和却不耀眼的光芒，被那些光芒笼罩着，竟莫名让他生出“心悸”的感情...... “扑通…扑通…扑通…” 少年的心脏开始了剧烈的跳动！骤然发生的巨变，使其慌忙用右手紧抓住胸口，双膝跪地，只剩左手苦苦地支撑着痛苦而摇摇欲坠的身体......死死咬紧牙关。 “不行了......呃...好痛！......心...脏...心脏要裂开了！...好痛...好.....痛......” 抓住胸口的右手力竭而冒出青筋，痛苦如同枯萎的木材一般，顺着肌肤的纹理，自上而下完全开裂！ 记忆随着疼痛开始不受控制地翻涌，那遥远的过去不停地浮现在他的眼前，不管他愿不愿意，也不管这些记忆，是否被刻意遗忘，如同刚发生在眼前一样，冰冷的空气衬出灰色的天空，飘落的细雨，刺耳的刹车声回响在耳旁，路人不断地发出的那尖叫，还有雨水滴落泛起被血染红的涟漪。 承受着身体与心灵的双重痛苦，少年的理智几近崩溃！ 这足以瞬间逼疯任何人的痛苦！没有谁能从中救赎，没有谁能从中幸免......记忆中的恐惧......！ 然而，少年颤抖的身体却慢慢恢复了平静，那迷起的眼也缓缓睁开，露出了那双没有焦距、空洞的双眸...悲剧幕间如同泡影辉映在他的瞳孔中...... 这般痛苦将他心灵封闭的山谷猛然破开，痛楚的大风无休无止地刮进来。 “......呵呵...呵...呵呵呵.......” 好痛啊...... 少年发出了嘲弄般的惨笑。 多希望再次被车撞，然后静静地，躺在救护车里。然后医生默默地说，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如果当时再次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自己还会想着活下去么?带着这满身的痛苦，带着这不堪的记忆？ 虚弱地闭上眼，少年倒地不起...... 只是那划过眼角的痕迹，也不知是打湿的汗水还是泪水...... 然则，昏迷中的少年并没有能看见他倒地后，那些金色的齿轮上像投影一样印出了一张张模糊的面孔，他（她）们都面向倒地的少年，如同朝圣般，四面八方地“看”向那倒地不起的身影......不停张合的嘴似在述说什么...... 然而，少年并没有能理会他（她）们，只有那“咔嚓”啮合的齿轮还在转动.......恒古不变般。 突兀地，那些模糊的面孔上开始出现了不规则的裂纹，就如同不断破碎的镜面，裂纹越来越大......无声无息地化为了细絮，消散在无尽的时空中......也就在此刻，那些金色齿轮像是得到了某种命令，纷纷停止了转动……像融化的冰川般开始崩塌，不停地向下陨落，就像高空坠落的玻璃杯一样，破坏、碎裂、飞溅、崩溃......最终，尘埃落地。 ———————————————————————————————————————————————————————————————————————————— 每一天都是新的开始。 这是我们常听见的一句话，事实证明，不管从哪方面说，都说得过去。 失意的人，这句话是安慰。得意的人，这句话是勉励。但失意也好，得意也罢，人活着，总是要消磨时间，每一天都是公平的24小时，每一天都是新的起点。 而当清晨的阳光打在少年脸上时，少年的起点也开始……… 摇了摇昏沉的头，迷着的眼睛微微睁开，本能地用手挡住了刺眼的阳光，待稍微从迷糊的状态清醒时.......少年发现事情不对了...... “我还活着？” 大口地呼吸新鲜的空气，赞美每一天的清晨！ 拍了拍身上，完全感觉不到任何不适，站起身来原地跳了跳，身体的状态前所未有地健康。 “这.....是这森林？！怎么回事？” 少年拍了拍头，努力让自己恢复清醒，然后定了定神，深呼吸....... 慢慢呼出一口气，再次四望...... 还是森林......总感觉命运在开自己的玩笑。 “嗯……等等，或许是我的方法不对，这也许是某种深层的梦境呢，看来得来点刺激的......” 少年很理性，作为从义务教育上来的三好学生，这种光怪陆离脱离现实主义的事情肯定是不对劲的。 四处张望片刻，挑了棵合抱的大树.......摸了摸具有实感的粗糙树皮。 “呵~这梦还挺真！” 少年发出一声不屑地笑，闭上眼，义无反顾狠狠地撞了上去…… “咚！” 一声巨响......栖息在树上的鸟被惊飞，而树下的则少年双膝跪地，双手抱头状匍匐在地上，脸上一阵扭曲.... “啊.......！痛！痛！” “噗~” “谁！” 似乎是听到一声笑，少年下意识地喊了一声。随后四望，发现连一个鬼影都没有。 “错觉？果然脑子是刚才撞出问题了吗？”好吧，至少现在的少年已经接受这残酷的现实了。 “不是梦啊......” 既然不是梦......那么，就该想想怎么活下去了...... 这不是可以开玩笑的，并不是每个人都是《荒野求〇》中的贝爷一样猛人，随便丢在地球上哪里犄角旮旯都可以活下来，得好好想想办法，不然......就真的会死啊... 不过好在应该还在地球上，刚才跳的时候也没感觉重力有什么问题，至少不是在什么火山口、沙漠或雪原。 森林还好，森林还好。 “唉，蘑菇是不能乱吃了，只能找点野果充饥，实在不行大不了去啃树皮，看了这么多期《荒野求〇》我能把自己饿死？” 少年明白越是逆境，心态越是重要。 首先看看身上有什么......嗯，手机、七颗吃剩下的糖、钥匙、小刀一把、指甲刀一把、三张红色毛爷爷、五枚一元硬币。 再翻看了下手机，还有82%的电量无信号，先关机，现在用不着。糖的话，先吃一颗，剩下的保存。钥匙？现在没用，钱？更没用……现在看来只能指望这把挂在钥匙扣上的小刀和指甲刀了。 再次确认后，少年把没用的东西先收了回去，只拿出那把小刀。 少年蹭了蹭下巴便开始思考：还是得先做把武器，不然遇到野兽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虽说这样说，但所谓的武器就是找了根合适的木棍，把一头削尖罢了。 一根简易的矛？ 嗯......说枪的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种幸运值决定生存压力的时刻还是玄学点，叫矛好了。 “都说开局一条狗，装备全靠打。大黄呢？它没来么？唉......没来也好，先去找点吃的吧。” 向着森林中的兽道前进，在警惕四周的同时，少年也不禁思考起最困扰他的问题：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记得天黑准备回家，接着心脏莫名地剧烈跳动，发生剧痛.....然后...然后...然后我就痛晕过去了？再一醒来发现自己躺森林里了？有点扯......等等，总觉得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怎么想不起来了……… 算了，现在想不起来就以后再想，首要任务还是得先找到食物或是人住的地方，然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这森林的绿化还真不错啊，感觉不像是什么私家园林，除了草就没见过没我高的植物，大多数的树木，看这粗细起码百年以上。空气也是比城市清新，除了好多地方都飘着袍子之外，倒也不失为个好地方。嗯！？那边的蘑菇比我还高？！吃什么长大的？呃……再仔细想想，我住的城市附近是没有森林的，这里不会是西双版纳吧？！话说西双版纳的蘑菇都这么大吗？什么品种的？！ 也就在少年脑洞大开，分析现况的时候。右边的灌木丛中突然发生一阵骚......动的声响！ 少年的第一反应便是蛇，也随即做出了相应的对策，用那根削尖的木棍拨动草丛......深刻地呈现出‘打草惊蛇’的宗旨。 片刻之后，什么都没发生，灌木丛平静如常。 就在少年以为是错觉准备放弃时，一个白色的身影窜出了前方的灌木！直直地向少年脸上袭来！危险！神经传达的信息立刻贯彻到少年脑中。 人体受到突如其来惊恐的反应时间一般是8秒，受过训练的军人可以控制在3、4秒内，而在这短短的几秒中，可以决定瞬息决定生死！ 也多亏少年是感觉不到惊恐的，所以最初的1秒内就立马侧身滚开，虽然很狼狈，但却有效。 险险地躲过了突如其来的袭击后，少年向刚才的地方望去，看清了袭击他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形状...这质感......这大小......怎么看怎么像用来逗猫的毛球。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少年心中生出一丝不妙，只见那边的白色毛球像炸了毛的猫一样，发生一阵颤抖，本来柔软的绒毛纷纷像针刺一样立起，二话不说，再次向少年的脸袭来！这速度像是全力一脚踢出的足球，更像是猛跃而起的灌篮！ 说时迟那时快，看着这一切的少年本能地像打棒球一样挥出手中的木棍！没有犹豫，没有迟疑！ ……………… 想象中的打击感并没有出现，望去，那只奇怪的白色毛球竟然用它的绒毛刺入了木棍当中！毛球还在木棍上扭来扭去地挣扎，看这情况一时半会也是挣扎不开的.......看此情况，少年放心地呼出一口气。 也就在准备查看一下那团毛球时，刚才的灌木丛中又一阵骚.动......然后少年看见起码有十几只刚才一样的白色毛球被一只更大的白色毛球给挤了出来......而且大毛球身上还长有眼睛！现在正警觉地盯着这边。 看到这里，少年默默地起身，淡定地回头，摆好动作，一点犹豫都没有，撒腿就跑！ ……………… 也就在全力奔跑五六分钟后，少年喘着粗气倚靠着一棵树...... “见...鬼，地球上...有...这种品种的...生物？” “咕~咕~” 刚说完，少年的肚子不自觉地叫嚷了起来。 从昨晚到现在十几小时只吃了一颗糖，剩下的什么都没有，刚才还剧烈运动，不行了，摄取的能量不够了，休息一下再去找点吃的吧。 决定好后，少年掏出糖准备再吃一颗，好补充一下能量，现在毕竟也只有这东西。 “咦？怎么少了一颗？难道是刚才跑掉的？” 算了，还是找找其他食物吧……话说刚才的蘑菇不错，但愿这玩意能吃。 看来，只得先找点果树了，蘑菇什么的想想就可以了。 想完后，少年便开始了他的寻找......看了看四周，发现随着太阳的升起，森林里的瘴气越来越多了，还有那些诡异色彩的孢子雾......情况看起来十分的不利啊....... 就在少年考虑要不要脱裤子用布料做个简易的口罩，来应付这孢子雾时，突兀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第3章 伊人招至野兽 “人类.......” 一道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少年的动作愣住了，心跳似乎都慢了半拍。 这道声音很好听，带着一丝慵懒，仿佛只是向你平淡地打着招呼，但少年却感觉自己的手脚变得冰凉，他能感觉到阳光在自己身边退却，退得很慢，但依旧带走了他身上的温度。 没有多余的思考，少年缓缓转身...... 半空中的一条裂口上的，那条裂当中无数诡异的眼睛充斥其中，带着邪恶、怜悯、善意、愤怒…等等不同的情感，在那条裂口两边渐渐收尾处恶趣味地系着两个蝴蝶结。而那金发的少女正坐在这条可怕的裂口之上。她衣着白色三层欧式可可洛裙衣，在裙衣外还穿挂着一件紫色的中国道袍，从道袍的大小和样式来看，应是经过了细心的修剪。金色的，泛着柔和的光泽的秀发戴着软帽，而软帽前方用红色细线系着一个大蝴蝶结。 少女面容精致而美丽，透着一种异样的诱惑，但似乎模糊了年龄让人不能判断，少女金色的瞳孔似笑非笑，她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似乎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 她是谁？ 这个问题对于现在的少年来说并不重要，他只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表现很重要，一旦行将就错就会万劫不复。 活着啊......一定要活下来。 “......这位小姐。” “你可以称呼我为八云紫。” “呃...那......八云紫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为何，在少年说出‘八云紫小姐’这声称呼后，他感觉周围的压力少了许多，身体也能感知到少许温度。 “难道在淑女报出姓名后，作为绅士不应该报出自己的姓名吗？~”八云紫望着年轻的少年笑着说道。 “嗯，刚才冒昧了，在下名叫盺殃”少年平复的心绪渐渐平复，平淡地说道。 “盺殃吗…呵呵…那么盺殃小弟，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孱弱而高大的树木在八云紫的询问下变得飘忽不定，在这一瞬间盺殃感到了‘孤独’，充耳的虫鸣消失，风在这一刻静止，阳光变得癫狂，透过树叶之间斑驳在地面，写满凄惨。 盺殃尽量不使自己露出感情：“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只是自己醒后就发现躺在这森林里了。” 在这句话里，盺殃并没有说出自己是昏倒后醒的，只是说了“醒后”这一词，有点故意误导八云紫的意思。 而八云紫在听完盺殃的回答后也没在意，只是随意问：“那么的话……盺殃小弟，你是被世界遗忘的人吗？” 看似简单的疑问却是难倒了盺殃。被世界遗忘？怎么才算被世界遗忘？！被遗忘者吗？完全听不明白。 虽然盺殃不明白，但还是斟酌了一下：“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被世界遗忘了，但我身边没有人会过多地在意我这点倒是真的。” “阿勒？是我猜错了吗？”间隙上的八云紫把头一歪，有点疑惑地说道。 盺殃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虽然觉得那位八云紫小姐的这个动作很可爱，但他也不敢声张。 “有点唐突，但是那个……八云紫小姐能告诉我这里是哪儿吗？” 面对盺殃的疑问，八云紫不知从哪里掏出把扇子挡住自己的下半张脸，眯着眼睛：“这里是被眷顾，被遗忘的地方。” “盺殃小弟，无论你来自何方，我都希望你能喜欢这里。”那双金色的瞳孔带着笑意一直看着盺殃，裂口般的间隙张开，慢慢将八云紫吞没........ “如果你还活着的话……” “什么！？” 面对八云紫的最后一句，盺殃本能地感觉不妙！而刚想做出反应，打算迅速离开。身后的树丛便传来几声响动！盺殃立刻回头，而他最后看见的是一只向他脸袭击而来的狰狞巨爪！..... ———————————————————————————————————————————————————————————————————————————— 不知何地的迷途之家中。 八云紫卧在榻榻米上通过间隙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想起刚才的对话，八云紫露出了有趣的笑容。 而在一旁玩着毛线球，长着两条猫尾的萝莉无意中瞥了一眼看到这幕，身后的两只猫尾立马就炸了，直直立起！“喵！”地一声后，果断抛下了玩着的毛线球跑向了厨房....... 很有趣的人类，从盺殃刚醒时，八云紫就注意到他了。 刚开始还以为是大结界出现了纰漏，让现世的人掉了进来。吓得八云紫赶紧查看了一遍，结果发现没有问题。而在记忆中八云紫也不记得她神隐过这个人，那么就只剩被世界所遗忘而迷失在幻想乡这一条了。 这名叫盺殃的少年身上有很多谜团，在观察了一段时间后，八云紫便决定去询问。她已经想好了，只要他的回答不满意，便杀了此人。 然后让八云紫感觉有趣的一幕发生了......在喊住那人类的那一刻，八云紫竟发现眼前这人类的心跳、血液的流动、呼吸的快慢、肌肉的扩张等等一切生理机能都没有变化，这可不是一般人类可以做到的。而在那人类慢慢转身望向自己时，眼中的一时惊讶却是告诉八云紫，他是第一次看见妖怪，但除了那隐藏的惊讶外，那人类身上的生理机能还是没有变化！ 他就没有一点紧张害怕？呵呵.......这可真是有趣了~ 毕竟活得太久了，到了八云紫这种境界的妖怪，很难有什么东西能引起兴趣了。 接下来的对话中，虽然那人类耍了点小聪明，但大体上没有欺骗。 如果真是这样，对大结界没有威胁的话，八云紫倒是不介意让他生活在幻想乡中………. 还有就是……那声‘八云紫小姐’听着真是悦耳啊~ 有多少年没被这么叫过了？嗯嗯！心情大好！心情大好！ 本来是还想再问下去的，但在那人类身后发现了条寻着味的‘小尾巴’。 所以八云紫打算离场了，她故意放慢了间隙的速度，并有意提醒，至于最后说的那句目的是什么，显而易见。 ———————————————————————————————————————————————————————————————————————————— 似乎是感觉有谁摇晃自己，盺殃稍稍挣扎了一下...... “（日语）哟，人类~你醒了？” 听这粗犷的声音，盺殃立马回个神来！并立即向声音的方向看去......其实，也不用看了，因为盺殃发现他现在正被这声音的主人扛着身上。 盺殃也看清了他被什么扛着了......一个人身兽头的生物！ 这时盺殃反应过来了.......日语说得这么溜？！ “（日语）怎么了人类，不想回答本狼的问题？” 眼看这兽人语气不对，盺殃赶紧答道：“（中文）…抱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扛着盺殃的兽人听后一愣，偏过头看了盺殃一眼：“（中文）想不到你竟然是天朝人，呵呵，有些意外啊~” （以下对话均为中文） 盺殃：“额，你会中文？” 兽人：“别说你啊你的，叫我加鲁鲁就行了。我会中文不奇怪，因为我曾经在天朝留过学。” ......这种奇怪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盺殃：“那加...鲁鲁，冒昧地问一句.....你是什么品种的兽人？” 不问不行啊，望着眼前这位兽人的头，内心憋着难受啊....特么的，不管怎么看都是......哈士奇的头啊！ 像是被问到什么自豪的问题，加鲁鲁竟有些慷慨地说：“我是高贵的雪原品种！虽然我没去过雪原，但听族里上一辈是怎么说的。看看我这与众不同的毛色，你就得知道我天生就是狼族兽人的王者！和那些杂毛不同，本狼可是留过学的！受过高等教育的！跟你说咱可有正儿八经的档案！” 好吧，看到这一幕，真不想说出雪橇犬的真相......还是问个比较关心的问题吧：“那个…加鲁鲁，你是想把我带去哪？” 加鲁鲁也从刚才的激动中回过神来，咧着嘴说道：“不是我要带你去哪，而是我现在在找煮你的佐料。” ......刚刚是不是听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了？ 盺殃试探性地问了句：“佐料？” 加鲁鲁：“没错，就是佐料！本狼可不是那些不开化的家伙，逮到了人类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口就吃。在天朝留学期间才知道早些年我都活到狗身上了！tm吃的根本不是同一种东西啊！” 虽然很想说现在你也还活在狗身上，但理智告诉盺殃不能这么作死。好吧，起码现在算是搞明白了为什么《西游记》里妖怪抓住唐僧不马上开吃的原因了....现在没死还真得感谢天朝博大精深的美食文化。 就在盺殃满脑胡思乱想的时候，加鲁鲁说话了：“不过......你是天朝人的话，处理起来有点麻烦。还记得好久以前也吃过一个天朝人，特么之后本狼的肚子闹了几个星期！还以为只是意外，结果以后吃的每个天朝人都是这样！妈.的！我算是明白天朝人的体质了！” 听完后，盺殃小心地回答：“那…那你是打算放过我？” 加鲁鲁用它那哈士奇的头斜眼望了盺殃，嘲笑道：“别太天真了，我有一个好朋友，刚好可以请她帮忙消消毒......”接着加鲁鲁抬起头看了看太阳：“........那暴君现在应该还在人间之里买花，如果不接近花田去无名之丘是没有问题的......” 说完，加鲁鲁扛着盺殃几个窜身消失在另一个方向。 第4章 错误的认知，与花海 云霄飞车。 对一般人而言游乐园中较为恐怖与惊悚的项目，它风驰电掣，加速度与力的交织在一起刺激着游玩者每根神经的跳动，尤其是由最高处向下垂直冲刺时所带来的窒息气压，更是让一些追求惊险与刺激的游玩者流连忘返。 以前因为事故需要休养没有机会，本来想再过几天去试试的，但现在...... 加鲁鲁扛着盺殃在森林中高速移动，一会儿蹿上树枝，一会又猛地跳下跃过低洼......如此来回往复，盺殃算是如愿以偿体会了一把现实意义上‘云霄飞车’的感觉了...... 那压迫呼吸的气压，让盺殃五脏庙一阵翻涌，如同陈年臭袜子泡老坛酸面这般，酸爽得让人忍不住作呕...... 所幸这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十几分钟的煎熬后，加鲁鲁渐渐放慢了脚步，被扛着肩上的盺殃活生生地体会到了什么叫人在前面跑，魂在后面追，也慢慢回过魂来，同时发出了难受的悲鸣..... 加鲁鲁颇为不屑地看了盺殃一眼：“呵呵，你的体质真够差劲的，这点速度就受不了了。” 说完也不看盺殃的反应，沿着阡陌小道，顺着香气蔓延的方向缓步前进。 “嗯...铃兰...花？” 清淡的花香传来，盺殃抬起头，入眼的是一片铃兰的绽开的园圃。 她们矮小，低垂着头，白洁如乳，有的挂着淡淡的粉红，优雅清丽，一簇挨着一簇连成一片。 “小子，这你都知道啊？” 加鲁鲁有些惊讶了。 “呃......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又不是只有你，而且这也不是什么鲜为人知的东西吧。”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盺殃看着这位高大兽人，面露苦色。 “等等.......你不会是想毒死我吧？不是说煮的吗？” 如果可以，盺殃想选择一个简单点的死法，铃兰花有着些许毒性，摄入过量能导致心律不齐，呕吐，腹泻等症状。毒性不是特别大，但难不准在这奇幻的地方会不会有未知的变化。 “别着急嘛，不是说好要先解毒再吃的吗？” “我并不觉得这方面像是着急的人吗。还有，这种事谁和你说好的？” 对于盺殃说的，加鲁鲁也并没有多回应什么。而是从身后掏出根麻绳把盺殃五花大绑，丢放在路边。 盺殃像毛毛虫一样在地上拱来拱去，好不容易才屁股落地，直起身来。 “怎么，你是想放过我？” “别太天真了，这样做只是免得你跑了不好再捉你。本狼要先变个身，接下来还用这个形态不太方便。” 嗯？ 很明显，盺殃没明白加鲁鲁说的是什么变身是什么意思。不过并不重要，因为下面发生的事却着实让盺殃健全的三观受到了严重的冲击。 在一阵强烈的白光中，本来三米多高，全身隆起结实腱子肉的哈士奇头狼族兽人，简称狼人的加鲁鲁慢慢变小，身材也变得纤细...... 在盺殃一副活见鬼的表情下，眼前出现了一只一米三四高点的小豆丁。 “......等...等等，你是女的？！” 萝莉状态的加鲁鲁扭了扭脖子说道：“咋滴，你还搞性别歧视吗？老娘雌的惹你了？” 我觉得我要重塑一下世界观....... 先不说上句话的问题，谁会知道一个三米多高像比利·海灵顿一般肌肉隆起的魁梧躯体下居然是女性身躯？你要是萝莉的身体，汉子的性别盺殃都不觉得违和。 这个世界有问题。 这是盺殃接受时间观后脑中的第一个想法。 像是看出了盺殃的吃惊，加鲁鲁仿佛是被戳中什么痛点后，竟自暴自弃地原地跺脚，哼哼了两句，鼓起脸开始解释： “人类，是不是很吃惊我变身前后身形差距这么大？老娘也不怕告诉你，反正你马上就要被吃了的。这要说到好久以前，要不是进了幻想乡，老娘还被族里那帮老不死的蒙在鼓里！说是狼族的王者就应该有个高大威武的体魄，肌肉才是真理！不然会服不了众。魂淡！要是这样就算了，特么非要在老娘化为兽人形态时告诉雌的兽人都是那种姿态的，这样才有雌性魅力！想当年也是天真，竟然信了。亏老娘还在化形后沾沾自喜了一段时间，到进了幻想乡才明白，那帮老不死的把老娘坑得那叫一个情深似海啊！还多幸亏有两次化形，不然老娘非得把那群混球的狗.鞭.抽出来给阉了泡酒！哼！！！” 好吧......盺殃是无力对加鲁鲁那荡气回肠的经历做出反应的了，虽然眼前的加鲁鲁看来起来很气愤，但看她那咧嘴龇牙气鼓鼓的样子，怎么看也威慑不起来。 但危险还是危险，这可不是外貌如何就能改变了的。 “那......确实挺有威慑力的。”为了转移话题盺殃决定换一个话题：“加鲁鲁......你变身怎么还经费不够了啊？一般来说一些影视作品变身有刺眼光效，不都是为了给换衣服做准备？” 你要说彻底光溜溜一片也不是，大多数关键部位被一层绒白的皮毛覆盖着。盺殃觉得她既然接受过学习与正规教养，应该是明白自己说的是啥的。 看着盺殃，小加鲁鲁略带狡黠地笑，露出尖尖犬齿说道：“唔呵呵~你难道还对这小身板感兴趣吗~不穿衣服怎么了？老娘崇拜的蓝大人有时也是不穿衣服的！！！哼哼哼～” 首先这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你那骄傲的表情也没有人会夸你。而且虽然不知道你崇拜的蓝大人是谁，但怎么听，听起来都觉得糟糕吧。这个名字盺殃默默记住了，如果能活下来，一定要远离这些奇奇怪怪的家伙。 “你看我像是这样的变态吗？还有......你不觉得你现在说话的方式和之前很不一样吗？” 盺殃本来是不打算提的，但总感觉你这前后的变化实在是太违和了。 这也是闲聊，主要是盺殃刚到这里，什么情报都不知道，虽然自己可能命不久矣，但也不能一无所知。 加鲁鲁向着盺殃边走边说：“也是，从抓到你到现在，你和我交谈时，心脏跳动频率几乎没啥变化，也说明你没说谎。至于老娘现在的说话方式嘛~这和种族有关。” “种族有关？” “没错，不知道怎么搞的，老娘的种族智商似乎和身高成正比耶~” “也就是说......”盺殃小心地看着向他走来的加鲁鲁。 “没错！以现在的身高的话，老娘的智商就比饭桌高点！虽然比不上我的大姐大，但绝对比你高！哼哼哼～” ............... “你还有大姐大？” “当然，想我刚来幻想乡时，就在雾之湖遇到了大姐大，她可是幻想乡最强的！连我化形的身高和说话的语气都是向大姐大学的！！！哼哼哼~怕了吧~” 特么的，智商低你这么骄傲干什么啊？！ 盺殃突然感觉好累......但起码他看到了生的希望，只是这希望有点让人残念。 ————————————————————————————————————————————————————————————————————————————— 不知何地的迷途之家中 八云紫抱着肚子毫无形象地在榻榻米上滚来滚去..... “哈哈哈哈～不......不行......肚子...笑痛了....哈哈哈～”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在厨房中忙碌的身影把头探了出来，看了看那像小孩一样的举动，无奈地摇了摇头。而那身影的身下也露出了一个头，正是那只两尾萝莉，现在正睁大着圆圆的眼睛，十分好奇地看着。 但那身影却是轻轻按住两尾萝莉戴着包子帽的小脑袋，说道：“小孩子别看，会学坏的。” “哦～” 两尾萝莉不明觉厉地点了点头，便和那身影一起缩了回去。 似乎是笑够了，八云紫用食指擎了擎眼角的泪，继续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紫大人啊...... 完全不知道笑点在哪里，厨房忙碌的身影不可察觉地摇了摇头。 ————————————————————————————————————————————————————————————————————————————— 费了一番周折，盺殃也终于被加鲁鲁拖到了无名之丘。 没错，就是拖。 你别指望加鲁鲁‘变身’后那比饭桌稍微高点的身高可以扛着盺殃走。 在盺殃一阵鸡飞狗跳的疼痛声中他们也终于到了目的地，而此时的盺殃，因为一路上的磕碰摩擦，衣服和裤子变得破旧不堪，姣好的脸庞上也被泥土糊得漆黑一片，反正现在怎么看怎么像从非洲跑出的难民。 除了这些还有更加要命的，那就是铃兰花！ 虽然那片白色的铃兰花在无名之丘的草原上开得美丽多姿，盺殃本人也是十分喜欢这美丽的景色的，但问题是铃兰花有毒啊！平时闻闻一株可能没什么大碍，但盺殃眼前的是白茫茫一片花海啊！ 现在盺殃感觉更难受了，就像是快窒息了一样，胸口不停地起伏，手脚出汗，呼吸不能！ 加鲁鲁像是没看见一样，只是自顾自地向着铃兰花海喊起来： “梅蒂欣～梅蒂欣～” 也就是过了一会的时间，铃兰花中弱弱传来一个声音：“是......小珈吗？” “嗯！梅蒂欣！是我是我呀！” 被称作小珈的加鲁鲁兴奋地叫着。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铃兰花中的主人似乎松了一口气，然后慢腾腾地飞了出来。 看到了飞来的身影，加鲁鲁也不管还拎在手上的盺殃，一个飞扑就抱了上去，然后不停地用那张小脸蹭来蹭去。 “小珈....不要，这样子啊...很痒的。” “没事～没事～我就蹭一会～” “小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像是想到了什么，还蹭着梅蒂欣脸的加......咳，珈鲁鲁一拍脑袋，就开始指着不远处的盺殃说： “梅蒂欣，今天我运气好抓到个人类耶，本来想待会把他煮了吃掉的，但发现他体内怀有剧毒，吃不了了qaq.......所以想请你帮忙消消毒。” “人......人类！” 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被叫作梅蒂欣的女孩惊呼一声就躲到了珈鲁鲁后面，弱弱地探出头来。 珈鲁鲁也知道梅蒂欣的事，轻轻地安慰说：“没事的梅蒂欣，没看这家伙被我绑起来了吗？伤害不了你的。你快帮他消消毒吧，死了可不好吃了啊，嗯......还有他体内的毒。” 梅蒂欣看了看那边穿着破烂衣服，脸上黑漆漆一片倒地不起的盺殃，在确定他不会反抗后，向珈鲁鲁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飞了过去...... 第5章 生枉 “啪啪啪…啪…” “小珈...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啊？” 珈鲁鲁骑在盺殃身上，困惑的表情写在脸上。 见友人如此，梅蒂欣不再说话，她只觉得珈鲁鲁的举动有点不太雅观。 珈鲁鲁见梅蒂欣没搭理自己，歪了一下头想了会后又继续对着骑在身下的盺殃抽着耳光。 “咦~奇怪了......怎么还不醒啊？按说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啊。” 珈鲁鲁疑惑地看着那明显胖了一圈的脸说道。 “会...不会是死了啊？”旁边的梅蒂欣小声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不会吧？我还没使出全力啊~” 看了看珈鲁鲁，梅蒂欣想说点什么，却怎么也组织不了词汇。 也就在这时，盺殃发出来一声细微的呻吟，晃了晃吃痛的脑袋，欲要起身。 “醒了？” 说着，珈鲁鲁一个健身跃下身去，走到梅蒂欣旁边，观察着盺殃的反应。 “我这是怎么了？额......头好痛，嘶...脸上怎么感觉火辣辣的？” 感觉很糟，除了刚刚昏迷带来的胀痛感外，还觉得这身上也是油腻腻的，十分不舒服。 “哼哼哼~人类，醒了吧？醒了就乖乖等死吧。” 盺殃寻着声音望去，只见珈鲁鲁双手叉腰，一副‘我已天下无敌’的样子俯视着自己。 而在她身后躲着的则是一位金色短发的小巧少女。 她穿着黑色的蓬蓬连衣裙，腰后系着等肩宽的白色大蝴蝶结，头顶后方还系有红色的丝巾发带，天蓝色的眼眸虽然有点怯生，但却不碍其中荡漾着的清澈碧波。 想想也知道她应该就是珈鲁鲁那个所谓会解毒的朋友，从她身边漂浮着的人偶来，应该也不是什么正常人类。 也不理会珈鲁鲁刚刚对自己说的那话，盺殃现在还是想先弄明白自己身在何处。这短短半天时间看到的“人”全是这么的怪异。 妖怪么？难道我身在什么神话世界里？ 还有......眼前的这家伙虽然是打算吃掉我，但所幸现在处于那种听起来就不该在正统妖魔世界出现的‘智商掉线’模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比起野兽来说，能和人类正常交谈的生物总归是有些许理智的。 “喂喂！人类！你不会是傻了吧？我可真会吃你哦！真的哦！” 盺殃回过神来，整理了下思绪：“抱歉，刚刚清醒，头有点晕。” “道歉不应该躺下身，露出肚子么？” 盺殃干笑一声，但现在他脸上黑漆漆一片，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别扭。 梅蒂欣显然是被吓到了，把头向后一缩，不敢看他。 “喂喂！你吓到梅蒂欣了，快道歉！”珈鲁鲁鼓起脸，有些生气。 “好的好的，我道歉，但…她听得懂么？” 似乎想到什么，珈鲁鲁鼓起的小脸慢慢变红。 “啰嗦！” 看到珈鲁鲁脸上挂不住了，盺殃果断换了个话题：“珈鲁鲁，我都成为你腹中之物了。那你能不能让我死个明白？我想问几个问题。” “哼哼~老娘今天心情好，你有问吧。” “这里是哪里？” “无名之丘。” “我不是问具体的地点啊。” “啊？！哦，嗯…这里是幻想乡。” “幻想乡？” 盺殃陷入沉思，没听过的地方，理想乡倒是听过。总不能是这家伙留学期间经常逃课，字认不全吧？ “那幻想乡里的都是妖怪吗？” “不啊，也有人类，不然我们吃什么？” 既然有人类的聚集地，那就好办了，虽然听起来人类的地位不是很乐观，从珈鲁鲁的只言片语中也了解不了什么，但至少有个安身之所。 “那…人类都住哪？” “嗯…那个叫作人间之里的地方。” “怎么去呢？” “咯，沿着你身后的小路，绕过那片花田就到了。” “哦，谢谢。那我走了。” 说着，盺殃也不管珈鲁鲁的反应，艰难地站立起身，像僵尸一样一蹦一蹦地向后出发。 “啊！不用不用！”听完盺殃的道谢后，珈鲁鲁很是开心地摆了摆双手。 但没过多久，这小脑袋终于反应过来了，立马飞身把蹦着逃走的盺殃扑倒！ “哼！想不到你这么聪明，居然差点骗过我！” 而被猛地扑倒在地的盺殃，除了脸部与地面亲密接触而使鼻血糊了一脸，而他抬起头的一瞬间，那脸把来看看情况的梅蒂欣又吓了一跳，竟飞快地躲进了铃兰花中，又不甘心地偷偷看着这边。 “我哪有骗你啊。快从我身上起来，我有话要说。”被压在地上的盺殃也是很难受的。 哼哼两声，珈鲁鲁站在旁边。 “话说，你能把捆我的绳子解开吗？你想你这么强，我肯定是跑不掉的吧。” 珈鲁鲁歪头想了一下。 也是，老娘武功盖世，不怕耍花招！ 活动了一下发麻双手，盺殃斜眼看来，小声地提议：“要不，你放了我？” “不行！放了你我吃什么？！这是原则问题，我是不会妥协的！” “吃东西啊......”盺殃用手在下巴下蹭了蹭，尝试性地问道：“糖吃么？” “不行就是不行！......等等，你说有糖？”擦了擦嘴角，珈鲁鲁眼中发出来光。这眼神盺殃熟悉，他以前拿着半截排骨到隔壁家大黄时，看到的就是这眼神。 “酸的？” “甜的。” “嗯嗯！成交成交！” 刚才好像说到原则问题了吧。 “那......那你要几颗？” “啊！？” 像是被问到什么难题了，珈鲁鲁一愣，然后回头望望梅蒂欣蹲着的方向，紧锁眉头扳着手指算了算，最后伸出五个指头：“我要三颗！” 好吧，先不管这是什么高深的数学难题，竟然可以思考着这么久。看着那五根手指，盺殃突然觉得眼前的珈鲁鲁在某方面也还不错，有种没有被知识污染的美。 “算了，我全给你吧。”说着就把兜里仅剩的五颗糖拿了出来，递交过去。 珈鲁鲁也不矫情，熟练地撕开包装纸，就先往嘴里抛了一颗。 “嗯~好甜~”随后脸上就洋溢起幸福的表情。 “进幻想乡到现在就没吃过外界的糖果了~这可是难得的珍品啊~” 看着眼前这家伙毫无防备的样子，盺殃笑道：“你就不怕我下毒？” 珈鲁鲁眯着眼回答：“怕什么？老娘毒抗被动是点满的，连梅蒂欣的毒都不怕，还怕你？” “好吧，那我走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珈鲁鲁叫住了准备离开的盺殃：“你先等等！” “嗯？还有什么事吗？”疑惑地回头问了问。 “多收了你几颗糖，老娘才好心地告诉你吧~你现在最好赶快离开这，因为这时候是那家伙回花田的时间，路上是不会有什么妖怪的。如果幸运的话，不到半天你就可以到人间之里了。对了，别招惹路上飘着的东西，那些不是妖精就是幽灵，若不小心触碰了，你可别怪我没提醒哦。” 仔细听完珈鲁鲁说的话，点点头算是道谢，随后背过身去，缓步离开。 看着渐行渐远的盺殃，不知怎么珈鲁鲁竟有种释然的感觉，朝着那已然远去的背影喊了一声： “嘿~人类，我看你蛮顺眼的，有空再来我锅里玩啊！！！” 盺殃加快了步伐离开，完全不理会身后那家伙的挥手道别。 .............................................. “咕唔~” 十几个小时没吃东西，整个上午又被来回折腾，现在刚刚死里逃生，所积累的饥饿感，疲惫就一股脑地袭来。 “有点虚脱了…” 盺殃艰难地走在那条开满鲜花的小道上，捂着咕咕直叫的肚子。 眼前的路，变得曲折起来，脑袋也变得昏沉，路边的花鲜艳盛开，阳光也是明媚的，但感觉它们都长了眼睛一般，一路看着这位摇摇欲坠的行人。 就在盺殃欲坠之际，他疲惫的眼中，出现了一抹明媚。 洁白的花瓣洋伞下，出现了一位在路旁赏花的身影。 这是位衣着简约的女性，白与红成为了她衣着的主基调，至腰而下的花格子红裙，白色的衬衣下外套着与红裙式样相同的花格子马甲，领口系着的黄色丝，绿色短发稍显有些絮乱，但从整体来看却又感觉到一股蓬勃的生机。 似乎是被面前这生机感染了，盺殃觉得那疲惫感似乎减少了许多，呼吸也轻快了。 “（中文）冒昧地打扰一下，请问人间之里是向那边走吗？”既然是询问，基本的礼貌是必需的。 显然是没有料到有人会向自己问问题，看花的身影用她那红色的眼眸偏过头看了盺殃一眼。 眼神平静，红色的眸中没有丝毫的情绪，路旁的野花摇曳着，和煦的风也吹了过来。 收回目光，那身影继续赏花，再也没有去看盺殃。 “（中文）抱歉，失礼了。” 看着这位并不想回答自己，盺殃决定还是继续赶路吧。 有种直觉告诉他，再不走可能就走不了了。 也就在盺殃离开后没多久，那看花的绿发身影在侧前方缓移了几步，一双猩红的瞳眸在花瓣样式洋伞的遮掩下凝视着空无一人的前方，嘴角微微挂起危险的弧度。 ———————————————————————————————————————————————————————————————————————————— 其实这一路上也不是没有妖怪注意到盺殃的，只是因为这段时间特殊，不敢去那条小路，也各都远远跟着盺殃，等待时机。 而当它们远远看着盺殃这家伙可以跟‘那位’‘闲聊’几句，没被杀死后，就都全部放弃了捕食盺殃的打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万一这家伙是又哪个无聊的大妖怪故意变来引诱妖怪上当的呢，那时候想哭都得排队。 仔细想了想那些毫无节操可言的大妖怪，还真有可能。以前不就是有个红魔馆的吸血鬼变成油库里了吗？害得捕食油库里那妖怪在永远亭躺了三天都没缓过来，尼玛想想就是泪啊。 打了个冷战，这些妖怪全都散开各找各妈，各回各家。 而这一切盺殃并不知情，他现在正含着热泪奔向前面那看似好像村落的地方……然后在俩在‘村口’守卫吃惊的目光中…倒地不起。 第6章 盺殃的工作 “还打算躲着吗，八云紫。” “呀咧呀咧~这不是四季鲜花之主风见幽香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调侃的语气从被称为风见幽香的绿发身影前方传来，空间突兀地从中间裂开，八云紫侧坐在布满着狰狞眼睛的裂口处，居高临下。 笑眯着金色眼眸看着和她相对的猩红眼眸。 “呐，你是怎么发觉我的存在的？” “明知故问。” “呵呵......难得你会放过这种肮脏的人类，妖怪传闻的暴君也会动怜悯之心的时候啊。” “肮脏？” 风见幽香似乎想到了什么，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反而轻轻地抚摸了下一旁耸立的太阳花葵。 “对你而言，那样算是肮脏么？他没有伤过任意一朵花，亦没有踏进花田，孩子们很喜欢他。” 八云紫对这回答也不反驳，只是随意地伸手从间隙里拿出一段白色染血的裹布，至于为什么是一段，是因为上面有明显的撕裂痕迹......随手翻了翻又放了回去。 “感觉怎么样。“ “没兴趣。” “别啊~~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点乐趣，来和好友分享分享，这么冷漠干什么？我又没抢你男人。” 风见幽香的脸色没有变化，似乎并不在意八云紫刚才无赖的挑弄言语，静静的打着花瓣洋伞，像看孩子一样看着那些纷攘盛开的鲜花...... “我心情不错.....” 见此，八云紫轻笑一声，便影没在间隙中。 ———————————————————————————————————————————————————————————————————————————— 人间之里 两守卫在相互闲聊 “我说你知道上次倒在这的那人吗？” “知道啊，这事连我家那口都知道了，听说是从外面掉进来的，还遇到了厉害的妖怪啊。” “就是，那天刚好我值日，你是没看到他那个惨样。” “怎么样的，别勾起我的兴趣又不说啊。” “还能怎么样，你觉得遇到妖怪能有好事？我是看见了，那衣服破得跟个乞丐似的，脸肿得和村田家的闺女一样，还有他脸上还带有血迹，一看就是被妖怪打的。” “可不是啊，我还听说那小子被送到苍老师家检查的时候身上全是勒痕，明显就是受虐待的。我觉得他还能活着逃出来都是奇迹了。” “是啊，外界人除了个别几个幸运的，掉出人间之里的几乎都被妖怪吃了…” “哎......话说那家伙好像恢复后向苍老师学了好几天的话（日语）啊。” “这东西学个几天也就会了。对了，你知道那家伙为什么总是眯着眼吗？” “听他说是遇到妖怪的后遗症.......不能见强光...” “真是可怜。” “嗯，谁说不是呢。” ............................... 盺殃并不知道他在别人心里是个什么形象，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在向所谓的苍老师学会日语后，盺殃便在人里（这里是人间之里的简称）中找了间屋子住下。 毕竟这里时常有人死亡或是失踪，空房还是有很多的。对于这件事，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悲哀。 盺殃现在也终于弄清楚他来到了什么样的地方，具体解释有点麻烦，总结起来也就一句话：人类的地狱，妖怪的天堂。 至于要去回去这个问题，好像去东边郊外的神社就能解决，但至于有没有人真的回去过就只有鬼知道了......盺殃不打算冒这个险，暂时也没有回去的想法。 走在人里的大街上，盺殃打算去告示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工作可以胜任，因为人里对外界人的补给只有一个月，想养活还得靠自己。 这是盺殃没想到的是那天出现的八云紫小姐就是那个传闻中的妖怪贤者，想想在这幻想乡中应该也是顶尖的那一批存在吧。 抛去那些烦人的事，现在的首要目的是保证生活所需，不如找找有什么工作可以胜任。 想着就刚巧来到了目的地。 “嗯.....没什么人来看吗？算了，我先来看看吧。” …………… ——博丽神社招聘杂工（是不是人都行）。要求：任劳任怨、吃苦耐劳、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有钱有房。工资：根据每日纳奉而定。 ——红魔馆招聘义务献血者（仅限人类）。要求：身体健康的健全人，年龄15~30之间。 工资：每100毫升3000円 ——太阳花店招聘护花人员。要求：胆大心细不怕死。工资：每日5000円。 ——永远亭招聘试药人员（种族不论）。要求：有乐于奉献精神和自我牺牲精神即可。工资：看试药反应而定，保底8000円。 ——白玉楼招聘厨师（生死不论）。要求：除了不怕死还要不怕累。工资：视幽幽子每日饭量而定，保底円 …………… 盺殃：...... 这都是什么鬼东西？看着感觉都不太正经，也难怪没有人来看这些。 挑挑拣拣，盺殃总算在一堆奇奇怪怪的条件中找了一个比较靠谱的。 ——八目鳗烧烤店招聘一名帮工。要求：不太迟钝的，会算100以内的加减法的。工资：每日营业提成的五分之一。 这个看起来比较正常，不过，上面没写烧烤店在哪啊......难道是因为太熟悉所以不用写？ 还是找个人问问吧。 转头看了看大街上的人来人往，这时盺殃看见迎面走来个双手插兜的白发小伙。 穿着红色的背带裤，白色衬衣，衬衣的两袖子上还各绑有一副皮带将手臂缩紧，使得宽松的衬衣不再单调而显出层次。唯一奇怪的他的裤子和白发上都有那种像符纸一样蝴蝶结装饰，虽说配上他英气的脸的确是很有感觉，但总觉得不应该出现在一个男孩子身上。 抓了抓头，心中疑惑。 这里也有精神小伙么？ “嘿，对面那位白发小哥~” 显然是没想到有人会这么叫自己，白发少年有点愣神地看着拿着告示跑来的盺殃。 回过神来，那白发少年一把抓住盺殃的领口拎了起来。 “你刚刚叫老子什么！再说一遍！” 不会是遇到不良了吧？ “抱歉抱歉，刚才有点冒犯，我就是想问点事…” 见盺殃态度不错，白发少年哼了一声放开了抓着的领口。“说吧，有什么事。” “额，你知道这上面说的八目鳗烧烤店怎么走吗？”盺殃拿出了那张招聘单。 接过招聘单，白发少年看了看上面的内容，之后用怪异的眼神看着盺殃说：“你是要去应聘？” “是的，但我找不到路。”盺殃也不隐瞒，毕竟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呵，真是稀奇.....”白发少年摇头，有点奇怪地说道。“你从这走出人间之里，去魔法森林旁边的夜之道，那家店就开在那儿。” “对了，那路上有什么妖怪吗？”盺殃还是关心比较实际的问题。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因为这条路经常被人里退治，除了些烦人的小妖怪和妖精一般不会有事。” “哦，谢谢了。”得到要知道的东西，盺殃道谢后准备离开。 “喂！小子。我叫藤原妹红，下次你再叫‘小哥小哥’的叫我话，看老子不收拾你！” 仿佛被眼前这白发少年的威胁吓到了，盺殃不作声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明白就好！”说完，藤原妹红也不看盺殃的反应，直接双手插兜，走向一幢屋顶有点像腾阁样式的屋子，远远地还能听到从中传出的读书声。 “人里还有私塾吗？算了，傍晚再去夜之道看看吧，现在估计也没营业。” —————————————————————————————————————————————————————————————————————————————————————————— 傍晚的夜之道人迹罕至，但却妖来妖往......“人”群中突然冒出一个…人类总是能吸引群妖的注意的。 “喂喂，你看那家伙是不是个人类？”某处阴影中的牛头人对着旁边的人头狗轻声说道。 “我闻着气味，的确是人类的，不过...”“不过什么？！” “我没有从他身上感到‘畏’......他可能不是简单的人类。” “不会吧？也可能是他比较淡定吧，隐藏得好，要不我们......” “你这家伙只会ntr了吗？！在幻想乡有几个人类不会产生‘畏’？别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显然人头狗对牛头人的无知十分不满。“我们必须先观察一下再做打算.....” “好的，听你的。”牛头人也清楚人头狗比自己聪明。 而这只是这群妖怪中的一段对话，有更多的妖怪看着盺殃窃窃私语，但都没有离开。不管如何，如果是没有力量的人类，妖怪是不介意送上门的晚餐的。 ………………… “夜之道......是被夜晚笼罩的才叫夜之道的吗？” 走在夜之道上的盺殃感觉一片漆黑，虽然没有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但也差不多了 “应该就是那个挂着红灯笼的小摊了吧，话说灯笼上八目鳗几个字还真是醒目。” 「夜之鸟，夜之歌，人在连灯光都没有黑夜中?人在黑夜中吃着小石子?夜之鸟，夜之歌?~」 悠远而愉快的歌声从八目鳗的小烧烤摊中传来...... “这…这是.....” 同道中人！！！ “啊！欢迎~欢迎~请问你要什么？” 清脆的声音从摊位上传来，那是一位有着粉色短发的可爱女孩。 她有着细细长长的耳朵，棕色的清澈眼眸，头上戴着顶纹着一小圈白色花纹的粉色小圆帽，背后还有一双小巧而不失和谐的粉白色羽翼，整体透露出灵动的感觉。虽然因为在烧烤摊位上看不出她身下穿着什么，但可以看出是条粉绯色连衣裙。 “呀咧？是...人类吗？看来是被歌声吸引来的呢~” 听到老板娘的声音，盺殃恍然缓过神来。 “不，老板娘，我是来应聘的。” “嗯？哈咧？？？！！！”羽翼女孩疑惑了一下，随即发出了可爱的声音。 第7章 那些年，夜之道横尸的迷 藤原妹红现在有点心神不宁。 仔细想想，那家伙是生面孔啊？ 不会是上次晕倒在人里前的那小子吧？记得自警团有个叫木下的家伙还告诉我最近人里来了外界人，应该是那小子没跑了。我说怎么会有人会去米斯蒂娅那去做帮工，那里平时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只有些夜间妖怪和妖精会去逛逛……话说回来，那小子不会有事吧？本以为是人里哪个家伙想和我套近乎。现在想想...果然有点不对劲。 是我把地点告诉了他，那小子要是被妖怪吃了，不就是我间接地害了他吗？别人不知道还没关系，要是被有心的妖怪利用，来嫁祸给我，再连累慧音。说是什么‘人里寺子屋的白泽协同她的小伙伴藤原妹红骗出人里的人类去妖怪地盘，妄想独霸人里’之类的云云，那个就麻烦大了！不行！我得在阴谋没发生之前去救那小子！ 哈哈哈哈………不愧是我藤原妹红，真机智！这种高深的问题都被我一眼看穿，果然辉夜那娘们是比不上我的！……话说，怎么又扯上那贱人了？！ 不管了，我现在就去夜之道看看！ 觉得自己早已看穿一切的藤原妹红从思考中回过神来，而正好对上一双向她看来的，充满怪异意味的眼神。 “呃…慧音？…你干嘛这样看我？” 被叫作慧音的少女白了藤原妹红一眼说：“妹红啊，你从刚才到现在表情就没停过，我都觉得你脸都不够用了，是有什么心事了吗？” “哈哈哈哈…哪有什么心事，我只是想…” 等等，这件事还不能告诉慧音，不然被她知道我让一小鬼独自去夜之道，她还不得用头槌锤死我啊！ “我只是想…上个厕所！没错，就是厕所！”因为激动，藤原妹红几乎是喊出来的。 “上厕所？难道…是你的那个来了？”被叫作慧音的少女试探性地一说。 那个是哪个啊？一时着急，藤原妹红也没反应过来，管他呢，现在赶时间，先应付过去再说。 “没错，就是我的那个来了！那慧音，我先去了，晚饭你就先吃吧！”也没等慧音反应过来，说完，藤原妹红头也不回地就跑出屋外。 望着燃着火翼飞去的流影，慧音有点闹心地说道：“妹红啊…连点谎都不会说。” ----------------- 自认为是‘瞒’过慧音的藤原妹红飞翔于空中，擦了擦额头因为刚才紧张而渗出的汗，然后笔直地飞向夜之道。 然而，当藤原妹红到达落地时，她却看到了这样的场面...... 夜之道上满地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妖怪的‘尸体’，而从她们像得了癫痫的抽搐模样，以及口中的白沫和翻起的白眼可以看出，这些妖怪‘死’前肯定受到了什么非常严重的精神冲击。 看到这一幕，藤原妹红心里一塞。 不好！这么大范围的精神攻击，肯定不是一般妖怪干的，那小子在这里恐怕是凶多吉少啊……对了，米斯蒂娅！ 感觉自己抓住了线索，藤原妹红立即跑向平时烧烤小摊常摆摊的地方。一到那，就发现了瘫坐在小摊旁的老板娘——微微颤抖的身体，一双翅膀耷拉着，小圆帽掉在旁边，瞳孔也失神地涣散放大，一张小嘴不停地张合着..... “喂喂！米斯蒂娅！你没事吧？！”明显是被眼前这副样子吓到了，藤原妹红不停地摇晃着米斯蒂娅的小身板。 “米斯蒂娅！米斯蒂娅！” 似乎是不停地摇晃起了作用，米斯蒂娅晃了一下脑袋，瞳孔慢慢恢复焦距。 “啊！” “喂，你没事吧？” “……原来是妹红啊…没事…我没事…”说着，米斯蒂娅整理了一下刚才被藤原妹红弄凌乱的衣服，然后捡起地上的帽子戴好。 “我说米斯蒂娅，来你这帮工的那家伙呢？” “啊？……你是说盺殃君么？他的话已经回去了…” “回去了？你的意思是那家伙就这样平安的回人里了？”藤原妹红看看四周到底的妖怪们，表示深度的不相信。 “是啊~因为盺殃君过来帮忙，储备的食料很快就卖光了~然后他就回去了~” “那这里躺尸的妖怪是怎么回事？”藤原妹红撇了撇头，指指身后。 “这啊......这个要从头说起......” ----------------- “盺殃君帮忙递一下那边的花椒粉~” “好的，老板娘。” “盺殃君，再去拿十串八目鳗来~” “嗯，马上就来。” “盺殃君，柜子上红色的瓶子帮忙递一下~” “知道了。” “盺殃君，拿这瓶清酒给那边的客人，就是头上长着两只长角那位~” “哦，来了。” …………………………………………………………… “呼~终于卖完了~”米斯蒂娅疲惫地舒展了下翅膀，高兴地说道。 “多亏盺殃君的功劳呢~一下子就卖光了，要是平时我都忙到深夜的呢~” 听到老板娘这样说，盺殃不自觉地挠了挠头。“哪里，哪里。都是老板娘的烧烤做得好吃，才会卖得这么快的。” 听到盺殃的夸奖，米斯蒂娅愣了一下，然后红着脸说道：“谢谢夸奖喽~嗯......盺殃君也别老板娘老板娘地叫我啦~说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嗯……我叫米斯蒂娅·萝蕾拉，是夜雀的妖怪，盺殃君以后就叫我米斯蒂娅就行了。” “呃……好吧。那米斯蒂娅，这些卖不出去的蔬菜怎么办呢？”听到老板娘都这么说了，盺殃也就同意了。随后，他指了指烧烤小摊后的蔬菜。 “这些啊，本来就没打算卖得出去的，因为幻想乡里的妖怪大多都是吃肉的嘛~我是想留给莉格露的，可惜她今晚没来......对了，莉格露是我很好的朋友噢~下次我也介绍给盺殃君你认识一下吧~”这般说着的米斯蒂娅洋溢着可爱的笑容，连身后的小翅膀都是一抖一抖的。 “嗯，那好吧。”盺殃也不介意多结识一些人，哪怕对方是妖怪。嗯……看米斯蒂娅这么可爱，想想对方也不是什么可怕的妖怪吧。 “那米斯蒂娅能把这些蔬菜给我吗？刚好我家里也没什么东西可以吃的。” “嗯~可以啊，反正我也是打算丢掉的。” “太感激了，那我就拿走了。” “诶，等等！”看盺殃着就要离开了，米斯蒂娅连忙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要帮忙吗？”听到米斯蒂娅叫住自己，盺殃笑着转身问道。 看到盺殃的笑容，米斯蒂娅感觉心中一暖，有些脸红地说着：“也…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让你听我唱首歌后再走~” 米斯蒂娅不敢去看盺殃的脸，低下头扳着小手。 “那真是太好了！一开始我就是喜欢上米斯蒂娅的歌声了呢！”盺殃是十分喜爱音乐的，不然也不会这样说。 “喜…喜欢…什么的…”米斯蒂娅听到盺殃的话，把头低得更低了，摇晃着身体，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会过后，盺殃见米斯蒂娅还在那边扳着手指…没有反应。 “那个…米斯蒂娅，什么时候开始呢？” “啊~”从刚才的遐想中回过神来，米斯蒂娅发出了可爱的惊呼。“抱歉抱歉，盺殃君，我现在就开始，请听好哦~” “嗯” 说完，米斯蒂娅便扇着那对小翅膀飞到了半空，闭上眼睛，再用左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右手抬起。然后清脆的歌声便在那些闪动的音符中传来...... 似乎是被歌声吸引了，周围的妖怪也慢慢聚拢起来......然而其中有些妖怪的目光却不在米斯蒂娅身上。 “喂喂，你看见那边那个人类没有？他笑起来好好看啊~” “咦~你也注意到了吗？” “当然啦，为了看到那笑容我可是买了八份八目鳗啊~而且还是一串一串买的。” “是啊，看到那笑容，我感觉就好像沐浴在阳光里一样，每次他对我笑心里都是一暖呢~” “嗯嗯，我也有这种感觉…真的好想多看几次呢。” “可惜，他要是妖怪就好了…” “嗯…是啊，最近我的发情期要到了…他要不是人类就好了。” “喂喂！你也是这样打算的啊？！” “怎么不是，幻想乡里找只好看的雄性妖怪容易吗？几百年了，除了香霖堂那只半妖，我就没见过其他看得过去雄性妖怪。” “哎~也是，每次我都是找其他妖怪解决的，他要是妖怪，老娘肯定不会放过他！” “虽然是人类…但他身上没有那种人里里男人讨厌的气息呢，干脆等他回去时把他掳走吧！” “啊？你也是这样打算的？！” “等等，你？” ----------------- 一首歌唱完了，盺殃从刚才的沉迷中回过神来，自顾自地鼓起掌来“米斯蒂娅，你唱的真好听啊~比我以前听到的那些音乐强太多了。” “那里那里，盺殃你说得太过了。”听到盺殃的夸赞，米斯蒂娅很开心地笑着。 “那个......米斯蒂娅，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也来唱一首吧，就当回报你刚才的表演吧。”盺殃觉得，如果就这样听完就走，有点失礼，毕竟自己受过的教育是‘礼尚往来’，还是要表示表示的。 “啊？是吗？！”听到盺殃要为自己唱歌，米斯蒂娅激动地抬起头。“那..那..盺殃君，请吧~” 妖怪的听力是何其的好啊，对于盺殃和米斯蒂娅的对话都是一字不落地听进耳里的。这不，听到盺殃要献歌，就都纷纷竖起耳朵，生怕落下一个音符的样子。 盺殃也不管其他妖怪的反应，只是在米斯蒂娅的邀请后走上前去，清了清嗓子，然后…… 第8章 论心里阴影面积 “然后….”. “然后怎么了？？”见到米斯蒂娅说到关键的地方就停了下来，藤原妹红带着好奇和焦急的口气问道。 “然后….我忘记了……”带着哭腔的语气，米斯蒂娅泪眼汪汪地看着藤原妹红。 “忘记了？！怎么可能？”明显，藤原妹红是不相信这样的托词的，但又看到米斯蒂娅那一副‘你再逼我说，我就去死’的可怜样，藤原妹红也是不忍心地说：“好了，好了…..忘记就算了吧。” “对了，盺殃那小子没事吧？” “啊~盺殃君，我不是说了他早就回去了吗？难道他遇到什么危险了？！”见藤原妹红反复提到盺殃，米斯蒂娅开始有点担心了。 “没事，我就是问问。” “哦…..那..妹红和盺殃君是什么关系呢？”米斯蒂娅抬起眼睛，抿着嘴，细声地问道。 藤原妹红没听出米斯蒂娅的语气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如实回答：“他啊，没什么关系，也就一面之交。我主要是担心他遇到什么妖怪，过来看看。“ “哦~那就好~”像是放下了什么，米斯蒂娅用手拍了拍胸口。“那妹红要吃点东西再走吗？” “吃点东西啊~”藤原妹红看了看四周倒地的妖怪，和米斯蒂娅所剩不多的材料….“嗯，我吃点再走吧，反正现在慧音也该吃完了。” —————————————————————————————————————————————————————————————————————————————————————————— 遥之彼地的迷途之家中….. 一个九尾的金色丽影现在正忙得手忙脚乱…. “紫大人！紫大人您怎么了？！”倒在榻榻米上的八云紫，不知为何，现在也是一副口吐白沫，双眼翻白，浑身抽搐的样子….. “紫大人！你抽筋了吗？！！紫大人你快醒醒啊！”看见八云紫怎么唤也不醒，摇着她的金色丽影咬了咬牙，下定了某种决心。“抱歉了紫大人！”说着，就朝八云紫脸上扇了几个响亮的耳光...震得茶几一晃一晃的..... 也不知是怎么，扇过之后，那金色丽影的脸微微面红，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激动和兴奋呢？不得而知。 似乎是这几个巴掌起到了作用，八云紫轻“唔”一声，单手捂着胖了一圈的脸慢慢地起身…. “紫大人，您没事了？” “没事..没事，就是脸有点疼….”双手捂着宽大的袖口，八云紫揉着自己的脸说道。 “紫大人，您没事就好，真是担心我了。”金色丽影宽心地说，并没有回答关于脸疼的问题。 “呀咧~我的脸..为什么会疼呢~”揉着脸的八云紫眯着说。 “呵呵呵….”金色丽影似乎是带着哭腔笑的。 “呀咧呀咧~”八云紫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 大约是快凌晨的时候，藤原妹红飞回了到寺子屋，然而这次却没出现燃着火翼。而是轻轻地降落到门口，然后蹑手蹑脚地翻墙进去….. 落地后，藤原妹红左右看了看，发现四周没有任何动静，才安心地舒了一口气…..“太好了，看来慧音已经睡着了….” 说完，藤原妹红回过头，准备去自己的房间……然后，就直直地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咽了口口水，冷汗从她的鬓角流下，滴在地上…… “妹红~你能告诉我，去厕所怎么去这么晚吗？”温柔的声音从眼前慧音的口中传来，但传到藤原妹红耳里却怎么也温柔不起来…… “我…我便秘了….” “呵呵…你觉得我会信吗？”慧音歪了歪头，脸上说不出的温柔。 咽了咽口水…..藤原妹红低声说道：“会…信吧……..” “呵呵….”慧音笑了两声，慢慢走向藤原妹红。 而每走一步，藤原妹红都是退后一步，直到后背贴墙…….那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几乎是还有一步就贴近藤原妹红时，慧音停了下来。 “妹红……” “什…什么..事？”还是那熟悉的感觉，还是那熟悉的动作。藤原妹红带着寡妇死了独生子的语气问道。 “请咬紧牙关！” 慧音说完，藤原妹红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向自己的额头高速袭来，然后只觉得眼前一黑…… —————————————————————————————————————————————————————————————————————————————————————————— 清晨，盺殃早早地就起来了，因为赖床在人里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习惯。毕竟幻想乡的土地有限，再加上时不时的异变和妖怪的侵扰，人类的生存是很困难的，为了能有个好收成，人们早早地都到地里干活，或是摆起了早市。 盺殃本来想逛一下早市的，但想想还是先填饱肚子再去。于是就洗了洗昨晚从米斯蒂娅那弄来的蔬菜，打算煮点粥喝喝…..而就在盺殃生好火，在床边坐下，拿起刚刚莫名出现的报纸看看时…..盺殃的房门，突然被一脚踹开！ 惊愕地看看踹开自己房门的家伙……这不是昨天我去问路，那个叫藤原妹红的吗？ 没有管盺殃惊愕的表情，踹开门后，藤原妹红抱住盺殃的腰直接一个德国式过桥背摔，随后藤原妹红拎起盺殃的衣领，气势汹汹地说：“小子，你知道不知道你昨天把老子害惨了！看老子现在不削死你！” 见藤原妹红准备动手，盺殃急忙喊道：“藤原兄！你冷静一点！我昨天就是问个路啊！没对你做什么啊！” “藤原兄？！！”似乎是被盺殃的话刺激到了，藤原妹红恼羞成怒：“魂淡！你特么叫老子什么！？？” “喂喂！藤原兄，不是你让我这样叫的吗？” “滚！我特么什么时候让你叫我‘藤原兄’的！！！别给老子扯！先让老子打一顿再说！” “藤原兄你要冷静啊！我们只见过一面啊！！！犯不着第二面就这么‘热情’啊！” “给老子闪一边去！还不是因为你…….”似乎是想起了昨晚慧音的头槌，藤原妹红打了个冷战，更下定了揍盺殃一顿的打算。 “别反抗！你就乖乖地享受吧！老子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咬着牙，藤原妹红恶狠狠地说道。 ……………………………. “什么样的享受？......”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妹红僵了一下，像静电的猫一样炸起了毛...然后满头虚汗地慢慢回头，向门口望去…. “不解释一下吗？妹红….”门口的慧音微笑着说…. “嗯”门外满满站着被声音吸引过来的好心群众，不明真相地点着头…….毕竟他们只是看到藤原妹红踹开了盺殃的房门，待上前去观望时，却发现藤原妹红那副脸部羞红（气的）的表情，至于像死狗一样被拎起来的盺殃，主动无视好了.......—————————————————————————————————————————————————————————————————————————————————————————— 因为人多眼杂，慧音双手各拎着妹红和盺殃到了寺子屋……… 寺子屋的门在慧音她们都进去后，就自动关上，隔绝了外面好奇探望的目光。 然后，慧音就放下了他们俩，让盺殃先去喝茶后，独自走向妹红。 这时，盺殃才有机会观察一下藤原兄的这位友人........一头和藤原兄一样的白色长发，但在刘海处又泾渭分明地分出几段浅蓝色的秀发，本来这样的法式有点另类的感觉，但配上她头上那像帽子一样方方正正的奇怪装饰，和那身快到膝的蓝色的连衣长裙，竟有一股端庄、严肃的感觉。 顺带一提，盺殃在旁边也是听着妹红解释的，然后他大致明白妹红要揍自己的原因了。 慧音安安静静听完妹红所说的话，然后在听的妖怪们怪异的反应后，若有所思地看了盺殃一眼，便继续听解…… 听完后，慧音好笑着看着妹红：“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小孩气。我要不去，你还要真打盺殃君一顿吗？” “呵呵…”妹红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一声：“慧音，你不生气了？” “嗯，你有哪次看我生过气的？” “嗯，昨天就有。” “………………………..” 拖着死灰色的妹红，慧音走到盺殃面前：“盺殃君，真是抱歉了，我们家的妹红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藤原君也是为了你好，我并没有生气的意思。”盺殃没有注意到妹红，嗯.....没有。 “藤原….君？”似乎是觉得自己听错，慧音再次确认了一句：“盺殃君…..知道妹红是女的吗？” “哈？”盺殃吃惊地看了看慧音，确认她没有开自己玩笑后，盺殃望向了妹红…….尤其在她的胸部位置多看了两眼…… “你特么往哪里看呢？”感觉到了盺殃的视线，妹红愤愤地说。 “抱歉，我是真没看出来……” “没事，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妹红会习惯的。” “喂喂！我还在旁边听着呢，这样说我没关系吗？” “哦….” “你小子也被心安理得地接受啊！” “好吧好吧，那慧音小姐，问题解决了，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嗯…..，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吧。”说着，慧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在确定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后，说道：“我名叫上白泽慧音，是历史的半兽，盺殃君以后就叫我慧音好了。随便也别叫什么藤原君了，就叫妹红吧，我们是不会介意的，是吧妹红？” “啊….怎么能….”但妹红还没说完，就看到慧音对过来的眼神，立马乖乖地妥协“嗯，我没任何问题。”连表情都是一本正经。 盺殃没看出有什么不对，也就说道：“那....慧音，我这就回去了，我的粥还煮着呢，我怕待会糊了。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就来早市找我吧。” “嗯，那就再见了。”见盺殃要走，慧音也不做作地挽留了。而妹红则是撇过头，算是当作道别了。 ……………………………. 这边的盺殃回到家中，立即就把火灭掉，然后拿起碗去舀粥时，揭开锅盖，准备好好吃一顿，别的不说，厨艺他还是很自信的。 然而事与愿违，揭开锅的盺殃发现锅里连一粒粥的米都没有……只有两只被冰块冻住的青蛙孤零零地躺在里面……… 第9章 我很看好你哦 人里之中，人群看到慧音把盺殃和妹红一手一个拎走后，见没什么热闹可看就都各自散了。然而，其中有两个小小的身影却在盺殃窗前窃窃私语，似乎是和人群一起来的，但现在却丝毫没有注意散去的人们.... 其中有一只全身都是蓝色的小家伙。没错，都是蓝色的，不管是头发、发带、鞋子、双眸，还是趴在盺殃打开的窗户上而不小心露出的**都是蓝色的。虽说身上只有一种颜色会显单调，但配合上那浮空在背后的六片菱状的冰翼，和那元气的笑容，竟有种清新可爱的感觉。 另一只不停拉着蓝色女孩裙摆妄图挡住那露出的**的小家伙有着一头绿色的头发，还用鹅黄色的丝带斜斜地扎了一个小马尾，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衣裙，领口同样用鹅黄色的丝带系了个小小的领结，她背后同样有双翅膀，不过却是从黄色藤蔓状的翼架中展露出透明的羽翼，和童话里妖精一样美丽。 “大酱大酱~那家伙为什么会被慧音老师抓走啊~？”趴在窗口东张西望的蓝色小家伙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嗯~可能是在老师的桌子里放虫子被发现了吧~”歪了歪头，被称作‘大酱’的小家伙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好了，琪露诺~我们该走了，不然那人类要回来啦~” “等等嘛~大酱，我闻到了好吃的东西哦~”说着，琪露诺把身子扭动了两下，一个翻身就从窗子滚了进去。 “琪露诺！这样很危险啊！”‘大酱’喊道。“没事啦大酱~我可是最强的哦~”说完琪露诺仰起头，用她的小鼻子在盺殃的房间中嗅了几下，然后惊喜的向窗外喊道：“大酱！大酱！这里有好香的味道，一定有好吃的！” “琪露诺~这样不好吧….” ‘大酱’就从踮起脚，准备看看琪露诺在干嘛………..然后，她就看见了琪露诺把头伸进了盺殃煮粥的锅中…….. “！！！琪露诺！”‘大酱’惊呼地大喊一声，立马飞了进去。接着双手一抱，“嘿哟~”一声就把琪露诺伸进去的头拔了出来。 然后‘大酱’紧张地合抱着琪露诺的头，将她举在半空左看右看，发现除了沾上的米粒没有受伤外，终于才放心地舒了一口气.... “真是的，吓死我了。” “大酱！大酱！这个很好吃哦~一起吃点嘛~”琪露诺笑着，像献宝一样把盺殃的锅举到了‘大酱’面前。 “琪露诺~不经别人同意就吃人家的东西是不好的哦~”‘大酱’伸手擦掉琪露诺脸上沾的米粒，有些无奈地说。 “嗯？是这样吗？”带着天真的表情，琪露诺问道。 “嗯，不过只要给点东西交换就没问题了哦。”‘大酱’微笑着回答。 “嗯嗯，那我们吃完给他留点东西吧” “啊~琪露诺，我们好像什么都没有耶~” “没事没事~包在我身上！大酱你就放心吧~”说着，琪露诺拍了拍自己的胸部。 “嗯嗯。”似乎异常地相信琪露诺，‘大酱’最后也安心地点了点头。 ………………………………………………………………………… —————————————————————————————————————————————————————————————————————————————————————————— “这特么是什么？”盺殃满脸纠结，举着块被冰冻的青蛙。“别说，这冰冻的技术还真是高超，跟钻石一样，透明得没有瑕疵…..”忍不住地，盺殃发出赞叹。 “可问题是………粥呢？”盺殃举起锅朝下摇了摇。“怎么一粒米都没有剩下啊！太能吃了吧。算了…..早就听说人里时不时地会有妖精恶作剧，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说着，盺殃掂了掂手中的冰块。 “啧啧，话说这青蛙死了没有啊？呵呵，有意思....”盺殃摇了摇头。“算了，先去早市上买点吃的吧……” 虽说人里不算大，但早市还是很热闹的。 光盺殃看见的就有买菜的、买花的、买大力丸的、买大保健的、表演人偶剧的、义务献血的、吃得鼓鼓囊囊飘着的、挂着刀跑的、长角一看就是喝高的………..形形色色..... 不管怎么看，看多少次，人里的早市还是那么的别具一格啊~ 感慨完后，盺殃就朝路边的早餐店走去….. “什么？卖完了？”盺殃吃惊地问道。 “是啊，因为今天来了熟客，一下子就卖完了。”正在收摊的大娘回答道。 “好吧，我去别的家看看…” “抱歉抱歉，你晚来一步…” “没了没了，你去别家吧…” “哎呀~刚刚全卖出去了…..” “哈哈~今天赚了个盆栽...” ………………………………………………. 盺殃一连逛了十几家买早餐的、买菜的、卖肉的、卖水果的等等十几家，且不约而同的全都表示：你来晚了，早卖光了。 “我去，真是见鬼了，一家卖吃的都没有？”盺殃挠挠头，心情十分郁闷。“谁这么能吃？一早上卖这么多东西？” 刚刚抱怨完，一个满嘴鼓鼓囊囊的身影从盺殃身边飘过…… 盺殃打了个冷战，然后看了看飘过去的少女………“难道........不会是用‘太空漫步’走的吧？” 笑了笑，盺殃决定早上先熬过去，中午再买点菜自己做来吃算了…… 就在盺殃转身，准备去别处逛逛时，一只手搭在了盺殃肩上...... “你小子原来在这啊，老子找你半天了。” 妹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阿，是妹红….小姐啊，有什么事吗？” 听到那声‘小姐’的称呼，妹红皱了皱眉头，有点厌烦地说：“别小姐小姐的叫我，你听慧音的叫我妹红就好了。” “额…..你不是不喜欢我这么叫吗？” “我不喜欢有什……咳..”似乎想到什么，妹红轻咳一声。“算了，你跟我过来，慧音找你谈点事。” 说完，妹红不由分说就拉着盺殃走向另一条街………. “慧音，人我给你带来了。”妹红把盺殃拉到了慧音面前。“你小子最好给我安分点，要是被我知道你对慧音动手动脚的，看我不废了你。” 说完，妹红双手插兜默默地转身离开，给他盺殃和慧音留下谈话的空间。不过盺殃看妹红这模样，想想也不会走远…. “抱歉，盺殃君，是我让妹红离开的，因为接下来的事，妹红不方便知道。”看到盺殃的目光，慧音解释道。 “没事，我只是想知道慧音你找我有什么事。而且，我能做什么？” “呵呵~”慧音笑了笑。“盺殃君还真是聪明呢，不过在之前，我能问盺殃君一个问题吗？” “请讲….”盺殃点头示意。 “盺殃君觉得妹红这人怎么样呢？” 一来就是难题，盺殃沉思片刻………..说道：“妹红这人….挺爷们的。” “………………….” 显然没料到盺殃会这样说，让慧音表情一阵纠结，差点打乱接下来的措辞。 “还有就是…….妹红是个好人。” “哦~盺殃君为什么这么觉得？”慧音微笑着。 “因为她喜欢你。” “咳咳…”听到这话，慧音微笑的表情，有点挂不住了……脸上泛起红晕。 “那么，盺殃君愿意和妹红交个朋友吗？”为了不把话题带到奇怪的地方，慧音把主要的问题提了出来。 “什么意思？”盺殃有点不理解慧音所说的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能说说为什么不可能吗？” “如果我没猜错，你和妹红是与我不一样的……你们能活很久，我不能。”盺殃面容平淡，语气平淡。 “呵呵~盺殃君果然是好人呢，要是刚才你马上同意的话，说不定我会担心你另有图谋哦~”慧音露出和善的笑容说道。 “那你…..为什么？” “因为啊……..我觉得盺殃君你不是那种可以甘心的人，哪怕我还没看透你的心……也是这样。”慧音偏头望了望在不远处墙角探头探脑张望着这边的妹红，平淡地说道。 盺殃沉默，没有在意慧音的表现，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盺殃君，其实妹红….是很可怜的。”慧音看了看盺殃眯着的双眼，在发现看不出什么后….无奈地抬头望天说道：“妹红早年还是人类时的经历我不清楚，她也没告诉我……….我是在妹红成为妖怪后的几百年认识她的，还记得那会我们经常被其他妖怪追杀………直到妹红吞噬了不死鸟并掌握了它的力量后，这种逃亡的日子才开始减缓………盺殃君，你别看妹红这样，其实她的内心是十分敏感的，因为被欺骗过，所以妹红除了寥寥几个人外，几乎不相信任何人……盺殃君，知道吗？当我知道妹红会瞒着我去救你时，我的心情是十分怪异的，虽然后面我们都知道妹红是担心我才这么做的，但是…但是我还是很希望妹红是为了盺殃君才这么做的….” 说到这里，慧音低头看了看盺殃，笑道：“因为…这至少可以证明，妹红多了个朋友….” “朋友吗？” “没错，盺殃君，你愿意吗？成为妹红的朋友。” “……….你这么说，很让我为难啊慧音。” “呐呐~这么说盺殃君是同意了？” “可是…..不成功，我还是会死。” “没事啦，我会帮你的啦~而且.......我是很看好你的哦~盺殃君。” 第10章 妹红之我见 “朋友吗……”盺殃躺在床上，望着窗外渐渐昏暗的天空….喃喃说道。 多么怀念的词啊…… 我的愿望从一开始就没有改变，当然会不甘心啊慧音…….既然现世没可能，那这里呢？ 哪怕舍去这副躯体，只要能找到我遗失的感情……我又有什么做不了？ 你有你需要的，我需要的你能帮我…….这只是交易，以朋友为名义的交易吗？呵呵…… 慢慢闭上眼，盺殃安静地陷入沉睡…….. 暮色西沉，璀璨的星辰渐渐布满幻想乡的天空，散落的星光渗过窗户，柔和地撒在盺殃祥和的睡魇上…….轻微的呼吸在屋内回响….静静地，蟋蟀在墙的一角律动，一切都是淡然…… 两三只萤火虫闪烁着幽色的微光，在星空下掠过.....人里的夜晚意外地比以往热闹，各家屋子串着挂起了灯笼，街道两边摆着各种各类的小摊，人群熙熙攘攘，不时有几个孩童洋溢着笑容从大人们的腿边跑过，奔向龙神广场中央的杂技或是小摊上的玩具，有的人穿着新衣，有的人穿着浴袍…….而在人里难得一见的妖怪也是如此，人们并没有退治她们。因为今晚是个特殊的日子，贤者大人规定了……妖怪是不敢放肆的。 人里充满着欢乐的气氛，在这个名为‘收获祭’的夜晚里………… 晚风透过窗，轻轻吹过….拨动了几根盺殃好久未剪的长发。似乎是被窗外热闹的气息所感染，盺殃揉了揉有点迷糊的眼睛，推开房门，想看个清楚…… ............................................... “咦？盺殃君怎么知道我们来了？”门外的慧音举着准备敲门的右手，带着有点诧异的表情。 顺带的，盺殃偏头看见慧音身后的妹红正在手忙脚乱地打发围了一圈在她身边的小孩童，意外妹红挺受孩子们的欢迎。 “额….是慧音啊，我并不知道你在门外，只是被闹声吵醒了，所以开门看看。” “贪睡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盺殃君。不过….今天是收获祭，所以才这么热闹的。” “收获祭？.........收获祭一般不是在秋天吗？” 对于盺殃的疑问，慧音笑了笑解释说：“本来人里有夏日祭和收获祭两个节日的，但妖怪嫌麻烦，就都叫收获祭啦，只是个名字而已，盺殃君不必在意。” “好吧…那慧音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盺殃君，你说呢？”慧音回头看了看那边忙得一团的妹红。 “呃….现在？” “当然，今天可是个特殊的日子哦~” “嗯……..好吧。” 见盺殃答应了，慧音朝着妹红招了招手，像是得到解脱一样，妹红连忙甩掉那几个蹦蹦跳跳的小鬼，向这边跑来… “慧音，你们谈完了？” “嗯，那么妹红就拜托你了，盺殃君~”朝妹红点了点头后，慧音向盺殃说道 “等等，慧音你不和我们一起去？” “嗯，寺子屋还有点功课没处理完，我就先不逛了……对了，盺殃君刚来人里没多久，像这样的节日肯定没参加过，妹红你先带盺殃君去逛逛吧，我处理完就来。” 见慧音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妹红没说什么，点头同意。 “好吧慧音，那待会见………..走吧，眯眯眼。” “咳….你叫我什么？”盺殃有点好笑。 “眯眯眼啊，怎么了？”妹红回过头，有些天然地看着盺殃说。“这几次见面都没看你睁开过眼，叫你眯眯眼有问题？” “问题倒是没有…”盺殃挠了挠头，“就是感觉怪怪的….” “切~老子喊着顺口，怎么？不行？” “………….没事。” 人里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妹红领着像好奇宝宝一样东张西望的盺殃，一路上沉默不语，当然是妹红。 “那…..那什么，妹红，你不打算给我介绍一下？”盺殃看着妹红低着头，像是想什么心事，觉得自己还是把话题先引出来才行。 “介绍什么？”妹红看了盺殃一眼，“这东西不是一看就能明白的吗？” 好吧，话题一开始就陷入僵局。 “并不是看得明白就不用介绍，有些事由知情的人说出来效果更好。嗯，就麻烦妹红桑介绍一下那边的人偶剧吧，感觉蛮有趣的。”盺殃讪笑着，话里带着打趣的意思。 “你小子给我正常说话。”妹红打了个冷战，似乎受不了‘妹红桑’三个字。“那边的人偶剧啊，记得好像是魔法森林里那位叫‘爱丽丝’的魔法使，如果感兴趣就去看看吧。” 妹红的回答有些心不在焉，盺殃有点在意。两人走向那边表演人偶剧的人群。 妹红脸上的表情一直在变化，最后像是决定了什么，叫住了盺殃。 “眯眯眼……你说慧音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啊？” 盺殃顿时觉得妹红这样子的举动有点可爱了，虽然他感觉不到…. “呵呵，你知道了？” “什么！”没料到盺殃会这么果断地承认，本来还打算旁敲侧击的，妹红表情一阵纠结….. “慧音其实和我达成了某种交易….” “什么交易？！”妹红的情绪瞬间被带起来，有点激动地问着。 “其实告诉你也没关系…..”盺殃看了看睁大好奇眼睛的妹红。 “好吧，不告诉你的话肯定会自己乱想的……..嗯….内容就是我帮慧音一个忙，慧音帮我掌握‘非常识’。” “就这么简单？”妹红的表情上写满怀疑。 “对我来说很难的好吧，不管是那个忙还是那个‘非常识’。” “切~那只能说明你没用。”妹红撇撇嘴。 “呵~”盺殃笑笑，并未表示什么。 “你就不问慧音要我帮的忙？” “我相信慧音。” “好吧，你赢了….” 对话到此结束，盺殃和妹红已经到表演人偶剧的地方了。表演幕台并不大，也就普通的双人课桌大小，不过观看的人很多，有老有少，最靠近的内圈全是小孩，个个都看着津津有味，视线也都随着台上的人偶而移动。 而刚好一幕结束，盺殃有机会靠近观看，在安安静静地看完新的一幕后，盺殃大致明白了人偶剧的故事在说什么…… 从前有个富饶的国家，国王的儿子，也就是这个国家的王子，长得天生丽质，英俊潇洒，而且爱民如子，深受皇后和臣民，尤其是女性的爱戴。 王子的胜名传到了地狱中女暴君的那里，不知是不是抽了风，还是真想看看那位英俊的王子，女暴君在王子生日那天将他掳走，并扬言地狱之门向人间打开，人们随时可以进攻地狱挑战她，来救出王子。 国王也向世人许诺：无论是谁，只要救出王子就把王子‘嫁’给他\/她。消息一出，惊动了广大的男性同胞。一时之间，武器防具成了热门货，国家的gtp在一月内上涨了30个百分点！咳…..为了营救出那位可爱的王子，勇士们千辛万苦，历经磨难，终于来到暴君的城下。 而最终出现在暴君面前的却是国王的女儿，也就是王子的妹妹。可惜王子已经被暴君蛊惑，竟然爱上了暴君，为了不让心爱的女人受伤，王子和公主发生了殊死搏斗…..在万分痛苦之下，公主一剑刺穿了王子的心脏！ 趁着公主跪在地上悲痛而泣之时，暴君乘虚而入迷惑了公主…………. 从此地狱之门关闭，人间的国王向外宣布王子和公主英勇就义，战胜了暴君，并为其竖起丰碑，来缅怀她们......而暴君和公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故事到此结束。 总的来说故事中规中矩，虽然盺殃看完后感觉到深深的无力感……….. 但从观众连连叫好的称赞中，盺殃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问了问身边的妹红：“妹红，你觉得这故事怎么样？” “不怎样，就是觉得国王和他儿子有一腿……” 卧槽！这种高深的问题我怎么看不出来？！ “呵呵……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还不简单？”妹红怪异地瞥了一眼盺殃说。 “抱歉，请指教。”盺殃表情严肃，态度诚恳。 “好吧好吧，我从开头说起。首先你觉得一个国家，国王会让自己的儿子威望超过自己吗？而且还是那种深受全国上下男女老少的爱戴？国王就不怕哪天王子哪天想不开造反？” “我觉得想不开的不是王子。” “闭嘴！” “嗯，你胸大你说。” 瞪了盺殃一眼，妹红继续说道：“所以不是国王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控制王子，就是王子是国王枕头边的人。” “额……还有呢？” “还有就是那位暴君，她选择掳走王子的时机，正巧是王子的生日这天。” “……这能说明什么？” “你想啊，王子的生日是这么容易让外人进去的吗？肯定是国王默许的，因为他知道王子会被掳走，再加上王子被掳走后国王的反应更能肯定这点。” “哈？为什么？” “你说王子被掳走后，国王是不是没有派军队去地狱营救王子，而是布告天下让臣民去的？” “嗯，是的。” “这表示国王根本没有营救王子的打算，也就是王子失宠了……” “等会！失宠？” “没错，就是因为王子失宠了，国王想要除掉他。所以国王通过自己的手段把王子英俊的美貌传的神乎其神，最终惊动地狱里的女暴君。因为国王在搞.大王子声势的同时也让王子深受臣民爱戴，国王就借此顺水推舟用女暴君间接除掉王子，而那些激动的男性同胞就是对王子美貌最好的证明，也是国王手段的高超之处。” “等等，你就凭这些推测出来的？” “当然不是，还有那位公主。连公主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可以杀到暴君面前，更说明了国王的心机之深…….” “怎么说….” “因为公主是爱着王子的，所以对国王来说就像个定时炸弹，不能留在身边。而又因为国王利用了暴君，要是被暴君知道那会很麻烦。所以，公主就是送给暴君的礼物，显然暴君对此很满意，因为最后不是说她们过上了幸福的日子吗？而国王借机以地狱之门关闭为由来证明‘王子公主英勇就义战暴君’这一阴谋，并为她们立碑。在赢得人心的同时，臣民的遗恨也会转移到暴君身上。因为地狱之门关闭，所以也国王不担心臣民会起兵去报仇…………总的来说就是国王后宫之间的爱恨纠葛，只是最终是谁利用谁罢了….” 听完妹红的讲解，在望着她那‘早已看穿一切’的眼神，盺殃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这时，旁边传来奚落的鼓掌声….一个悦耳的声线传来…… “妹红啊~你说得好有道理，妾身在旁边听着，竟发现无言以对… 第11章 美丽而绚丽的东西 “妹红啊~你说得好有道理，妾身在旁边听着，竟发现无言以对….”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妹红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愠色：“辉夜！你这个贱人怎么在这？” 转角处，被称作辉夜的少女轻轻撩起衣袖遮住泛起笑意的嘴角：“呵呵~人里的节日可是很热闹的，妾身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呢？呐~叫你妹红还不乐意....难不成还是怀念火鸡这个称号？” “你！”妹红正要发怒，不过看了看四周望向这边的人群，心情微微平复....知道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哼！老子现在心情好，不跟你计较。” “哎呀~妹红，你改性了吗？”辉夜带着‘惊讶’的表情问道。 看出了辉夜表情的做作，妹红刚平复的冲动又冒了出来，咬了咬牙，妹红决定眼不见为净。 “老子现在没工夫揍你，辉夜你别蹬鼻子上脸！盺殃，我们走!”在狠狠地瞪了辉夜一眼后，妹红朝身边喊道。 然而………. “盺殃？.............” 见没人回应，妹红转头想看看盺殃在干什么，结果发现他根本没在意这边发生的事。而顺着盺殃的目光看去，妹红现在也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 ………………………. 爱丽丝，是个人偶般的女孩。这是盺殃看向台上的第一感觉。 因为人偶剧表演完了，一直在幕布后的爱丽丝带着她的人偶一起来到台前谢幕。 金色顺滑的短发被一条粉色白边蕾丝的缎带系在额前的秀发中，分出了起落的层次感，白色的蓝边披肩衬托修长的蓝色卷裙腰上用同样粉色绶带系了个小巧的蝴蝶结，虽然腰上别着的黑色皮书有点怪异，但却影响不了爱丽丝整体的美丽动人，反而增添了抹神秘……… 也就在这时，盺殃突然觉得脸上传来一阵疼痛…… “呀呀呀….妹红，妹红，有话好说，你捏我干什么？”盺殃吃痛地说道。 “老子不捏你，你小子不是连眼睛都掉进去，怎么？看上爱丽丝了？”妹红脸上明显带着愠色。 “说得你好像你看过我的眼睛似的….” “没有？没有老子叫你几声会没听见？！” “哦，这事啊~我以为你遇到朋友了，想聊几句。所以没有在意你那边的情况。” “朋友？老子现在恨不得烧死她！” 啊？！有点吃惊于妹红的表现。妹红平时很好说话的啊，怎么这是......盺殃带着疑惑偏头看向不远处她们聊天的地方………..结果，盺殃对上了双带着笑意的黑色眼眸…. 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直直地拖到脚踝，精致的脸庞丝毫不亚于刚才惊艳的爱丽丝，要说爱丽丝是西方审美的极致，那么盺殃觉得眼前这位就十分符合东方那种恬静的柔和美，尤其是她身上穿着的那身古典而又显修长的和服，完美地衬托出其的美貌。尤其是那双黑色眼眸，眼里闪烁的星辰似乎能把你看穿......不过，那抹黑色却让盺殃感到一丝情切...... 除此之外，眼前这位黑长直的少女是真的很美，但盺殃觉得这和他关系不大……..如果是以前的话或许会犯花痴而走不动道，但现在却能十分平静地欣赏。虽然少了不必要的尴尬，但盺殃还是觉得有点悲哀….. “呃……妹红，就是这位？” 就在盺殃和辉夜对视的刚才，妹红是一直在盺殃身边观察他的。不甘心是不甘心，但妹红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辉夜是个美女，哪怕是在这颜值极高的幻想乡中，辉夜也是能排三甲的。妹红见过太多的因为就见辉夜一面而沉迷在其中不可自拔的人类和妖怪了，其中不乏大妖怪中的佼佼者……从心里，她并不希望盺殃也是这样。 而看到盺殃的反应，妹红才放松一口气，虽然看不到盺殃的眼睛，但妹红还是能感觉到他眼中的清澈。本来有点恼怒的心情，也慢慢缓解…….. “嗯，没错，就是这贱人！要不是时机不对，我现在就想和她干一架！” “额…….妹红？” “什么事？” “你刚才口是心非了…….” …………………………………. 沉默………………….. “盺殃………” “…….什么事？” “待会我们去人里的乱坟岗好好谈谈…….” “咳…….，今晚的夜色不错啊~” “别给老子扯开话题！” “那去块板砖多的地方吧……….我怕打不过你。” “你就这点出息？” “嗯………” 妹红无语了……… “咳~”辉夜在旁看着这边的两人竟然无视自己，越谈越欢，心情微微有点不爽........这小子是谁？敢抢我马子？眼见有时机，辉夜轻咳一声，插了一句：“妹红~这位是你的朋友？不打算向妾身介绍一下？” “啧~”妹红撇撇嘴。“你自己没嘴啊？！” “呵呵~”对于妹红的无理，辉夜也没有介意，只是看向盺殃，眼中的意思很明确。 “嗯….在下名叫盺殃，是妹红的朋友。”盺殃向辉夜点头示意，算是问好。 “妾身蓬莱山辉夜，盺殃君贵安~”如百灵鸟般悦耳的声线传来，辉夜向盺殃据身行了一礼。 是个很有教养的少女，盺殃的第一感觉，至于第二感觉………….妹红平时还真是辛苦呢…..呵呵~ “呃…..蓬莱山小姐？” “盺殃君不必拘束，像妹红一样叫我辉夜便可。毕竟我和妹红可是‘生死之交’呢~”辉夜抿嘴轻笑。 “谁和你这贱人是生死之交？你把话放清楚！！！”妹红羞怒道。 盺殃转头看了看妹红，又看看辉夜。大致是明白了她俩的关系……..很有趣的关系。但……..盺殃并不打算插手其中，直觉说，这会很麻烦。 “盺殃君是人类吗？”辉夜带着疑问的表情，但却让盺殃听出了肯定的答案。 “是的，人类。” “呵呵~”带着捉摸不明的笑魇，辉夜看着盺殃眯起的双眼….. “额….有什么问题吗？”被辉夜看得有点发毛，盺殃带着疑惑问。 “没事，那么……盺殃君就和妹红继续去逛吧~妾身还有事，失陪了。”说完，也没顾忌他俩的反应，辉夜带着让盺殃捉摸不透的笑意自顾自地离开了…… 看着辉夜离开，妹红的心情渐渐好转.........狠狠地向那背影瞪了一眼。虽说带着怒意，但盺殃还是觉得此时的妹红很有小孩脾气.... 瞪完后，妹红恢复了往常‘收保护费’的表情，然后便在盺殃的脸上看来看去………… 盺殃发觉到妹红怪异的举动，奇怪地问：“怎么了妹红，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说着，还真用手在脸上抹了抹…. “没什么，我只是怀疑你是不是不举。” “咳….”没料到是这样的回答，盺殃有点不明白妹红唱的是哪一出。 “辉夜是不是很漂亮？” “是的。” “那你就没点反应？” “我们才认识，连朋友都说不上，我该有什么反应？” “也许你可以把持不住而扑上去？” “你确定我不会死？” “我确定你不会马上死。” “呵~被折磨而死？” “那是轻的.........” “那你还说？” “玩玩而已........” …………………………………………………………………….. 对话到处结束，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妹红继续带着盺殃在繁忙的街道上到处闲逛…..似乎谁都没有在意刚才发生的事…… 但，沉默也终有结束的时刻。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人里的街上变得更加热闹，好像是有什么盛大的事将要开始，人群熙熙攘攘，纷纷向着同一个方向前进….. 为了不被人群冲散，盺殃主动拉起了妹红的手。感觉到温暖的触觉，妹红愣了一下，并没有挣脱拒绝。大概是盺殃的笑容太有欺骗性了吧，让人看不出任何邪念，却让人心里一暖…….妹红没有拒绝的原因，还有另一个….. 看了看身边盺殃的侧脸，妹红想了想，还是打算说出来，毕竟以她的性格也是瞒不住的.... “眯眯眼…….刚才谢谢了………..” “啊？”对于妹红突然开口，盺殃似乎没反应过来，不随后他就知道妹红在说什么了…. “哦，没事。反正我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话说，你是真的讨厌她？” “这事不用你管…….”没有回答盺殃最后的疑问，妹红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感情。 “对了，我们这是要去哪？” “嗯….跟着人群去看看”盺殃回答。 妹红歪头想了想，反正还有时间，看看也无妨………完毕，就跟着盺殃随着人流走向涌动的方向……. ………………....... 人流停了下来，看到人们纷纷带着期待的表情抬头看向天空，盺殃也是抬头望去..... “这...这是………”吃惊于眼前看到的东西，盺殃带着‘激动’的语气：“妹红…………这是什么？” ……………………………………………………………………. 无数的光玉在夜空下徘徊，璀璨琥珀琉璃的色彩，扭曲的光线如同湖中泛起的波纹，符文裹挟在尾巴似的红火光晕中，像烟花一样四处飞溅，偶尔落到地面的光玉，却在快接触时碎成了细絮的光斑消散……扩散，不停地扩散…….光与影相互辉映，交织又分离，重合又交织，最后又连着串在夜空中绽开一朵朵绚丽的花朵，花瓣又凋零，光玉符文开始旋转，弥漫成无数的耀眼的光线……….. 看着天空中不停地密集、疏远，盺殃感觉他那颗许久没动静的心脏再一次跳动了…….. 虽然有点意外盺殃的语气，但妹还是红毫不在意地随口说道：“那个是‘弹幕’……..这种样子的‘弹幕’，应该是灵梦的【二重结界】没错了…..” “‘弹幕’……”盺殃喃喃自语，“‘弹幕’都是这样的美丽的东西吗？妹红。” “嗯……..毕竟是‘弹幕游戏’嘛~当然要绚丽才行，虽然我是不太喜欢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的，不过用来解决纠纷倒是不错的选择…..” “不过….”妹红停顿了一下，望着周围的人群若有所思… “不过什么？”盺殃有点在意。 “不过‘弹幕游戏’是很少出现在人里的，哪怕妖怪们有纠纷了，想用‘弹幕游戏’解决也都会绕开人里而选择其他地方……这种情况，又结合是灵梦那家伙的风格….我大概知道是为什么了…..” 仔细地听着妹红说的话，盺殃也十分想知道那种被称为‘弹幕游戏’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但从妹红的语气中，好像和自己猜测的有些出入…… “眯眯眼，你知道吗？”妹红转头看着盺殃，带着盺殃看来十分诡异的笑容说道：“博丽的巫女…….可是很缺钱的…..” ……………“哈？？？” 第12章 初识巫女，莫名的错误 对于神社的巫女，人们的印象是什么？ 美丽、端庄、大方、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和蔼可亲的笑容…….似乎一切美好的词似乎都可以用来形容巫女。 毕竟，她们是神下第一人。 本来，盺殃也是这么认为的，一度曾经他也曾确实地向往过………但，盺殃看见了什么？ 眼前的这位巫女………正咧着笑得合不拢的嘴，双手以不可能的速度数着刚从无知村民那里拿到的钱票，那潮红般兴奋的表情丝毫没有注意路人看向她的微妙表情…….. “眯眯眼，怎么了？”见盺殃从刚才到现在都没说一句话，反而一直盯着那边的巫女不放，妹红有点疑惑。 “没什么……….只是幻想破灭了…..”盺殃好死不活地回答。 “哈？” 盺殃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 “你小子脑子是不是抽了，什么幻想破灭了，给老子说清楚啊！”妹红用手敲了敲盺殃的脑袋…… 而盺殃立马抱头蹲了下来……………… “妹红，你这家伙下手怎么没轻没重的？”显然妹红的那几下下手比较重，盺殃甚至觉得这是妹红在为刚才的事报复。 “啊~抱歉抱歉，我以为你没听见我说什么呢~”毫无诚意的回答，但少有地用了开玩笑的口吻。 看来妹红现在心情不错....... “对了…….”似乎想起什么，盺殃说道：“妹红，你不去和那边的巫女说说话？你们不是认识吗？” 看了看那边进入某种状态的巫女，妹红耸了耸肩：“算了吧，现在的灵梦可不是平时的灵梦，我不想触这个霉头。再说，我们又不是很熟，也就是在宴会上对饮个几杯。没必要做作地上前打招呼…” “喂，前面的才是理由吧……….”盺殃带着笑容说道。 “呵呵…” 妹红皮笑肉不笑的，大大的‘井’出现在额头上，周围的人像是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纷纷不约而同地退后三米……...这种情况，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你小子怎么这么喜欢作死呢？”这句话被妹红咬着牙说出来的。“来来来，我这就和你引荐一下！” 说着，盺殃就像一只将被拖到屠宰场的羔羊一样被妹红拎着后衣领，单手在地上拖着走向那边的巫女…..没有反抗之力，不管是力量，还是‘智力’上来说都是......... “嘿~灵梦！又来人里赚外快啊~” 刚数完钱的巫女听到这声音，顿时一个机灵，十分迅速地把攥在手里的钱票放到身后，生怕被抢走，因为动作有点剧烈，那脑袋后的红色大蝴蝶结也随之紧张地抖动了几下….. 待看见声音的来源后，那只巫女才放心地舒了口气…….. “呐~原来是妹红啊，我还以为是魔理沙那家伙呢，吓死我了~”有点懒散的声音从巫女口中传来，意外的十分悦耳….. “魔理沙啊，刚才我在爱丽丝那看见她了，这会估计在陪帕秋莉吧。你也知道的，那家伙在这种时候是比较忙的。” 卧槽！在地上‘躺尸’的盺殃听到妹红这话，顿时对那名叫作魔理沙的家伙感到肃然起敬，敬佩之情油然而生，爱丽丝都这么漂亮了还脚踏两只船？听妹红这语气，估计那位魔理沙是情场老手了，八成是到了那种‘花丛身中过，片叶不粘身’的境界了……找机会是不是要认识一下？ 也就在盺殃脑中在想是不是要结识一下那位魔理沙时，这边的巫女把话传来...... “这样啊~真是太幸运了，不然又要大出血了….我还指望这钱过冬呢......”一种逃过一劫的语气。“对了，妹红，你手上拖着的是什么东西？”灵梦的巫女注意到了妹红手里拎着的东西，直觉告诉她，今天可能会好运...... “这东西啊~我在路上捡到的，他说想认识你，我就带他过来了。”随意的语气从妹红口中说出，手上也是一用力，就把盺殃从身后丢到了那名巫女面前…… 对于这话，盺殃是想反驳两句的，但一抬头，却看见那双带着好奇的棕红色眼睛………. 深色的橙色披肩短发，鬓发两边用红色白边发带系着两条垂下到肩的软发，玉脂般的细脖上围着一条鹅黄色的短围，除此之外，最让盺殃瞩目的还是那身红白色露腋的衣服了.....完全看不出是巫女服的样式，毕竟在盺殃看来，那名叫灵梦的巫女穿得实在是太少了，一眼就能看见那条露出两边在外裹着胸口白布不说，光是盺殃趴在地上仰望就能看见那条洁白的灯笼裤和露出的肚脐………… “喂！你这个变态在看什么？！”察觉到盺殃仰望的目光不对，灵梦不知哪来的脾气，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在盺殃的脸上……… ————————————————————————————————————————————————————————————————————————————————————————— 盺殃龇着牙，揉着脸上被踹红的地方。妹红看着盺殃，在一旁窃笑，显然这个结果她是没料到的，虽然如此，但喜闻乐见不是？ “那个…巫女小姐，刚才的事十分抱歉。”好吧，毕竟失礼的是自己，被揍也是应该的，这方面盺殃没有怨言。 “嗯？”灵梦没料到眼前这家伙这么好说话，有点意外。 不过转念，灵梦的巫女灵动的眼睛转了转，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没事没事，不过嘛~……..” 看着这笑容，心盺殃里有点渗……..咽了咽口水，尽量保持微笑，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道歉是需要向神社交纳纳奉的，这是幻想乡的规矩，你知道吗？” “啊？”听到这话，盺殃还没反应过来，不过回头看了看妹红，想问问她是不是这样……..但看到盺殃的目光，原本窃笑的妹红表情一愣，立马恢复了平常严肃的样子，并45抬头仰望星空，一副‘呀~今晚的夜色真迷人的样子啊~’的陶醉样……….. 好吧，看妹红这副‘不想提’的样子，盺殃把她当成了默认。 带着那种言不出道不明的表情，盺殃小心地问道：“那…么，纳奉的金额是多少呢？” 听到盺殃的话，妹红一拍额头，知道大事不好………内心暗自对盺殃表示了深切的同情……..但那藏不住的表情却深深地出卖了她..... 不管妹红的反应，那只灵梦的巫女却是十分欢喜，眼里都冒出了金星……….随后，在盺殃错愕的表情中从身后掏出了一个半人多高的塞钱箱！ “等会！这么大的东西你刚才藏哪的？？？” 没理会盺殃的疑问，灵梦开门见山：“不多不多~只要把这东西塞满就行了！！！” 此时，盺殃的内心是崩溃的……….. “那…什么，能少点吗？你看….我也不像什么有钱的人啊….” “嗯！完全可以！” 不光是盺殃，连妹红都有些意外灵梦的回答了。这不符合灵梦的人格品质啊？带着好奇的目光，妹红想看看灵梦接下来怎么说。 “啊？真可以？” “嗯，反正我是不会认为妹红的朋友会是什么有钱人的。” “喂喂，这话我可不能当作没听见啊！”妹红的声音传来。 “所以，你每个月来神社按时纳奉吧！每次1000元，直到10万元为止！”想了想，末地还加上了一句：“当然，你要是有能力一次还清也没关系！相反，我比较推崇你一次还清的！” 10万……多么遥遥无期的数字，盺殃似乎感觉那久违的‘绝望’萦绕在他心头…. “…巫女小姐，不能少点吗？10万的话…..对我来说是不是太困难了？” “那你觉得当街用视线猥.亵未成年少女后，就不应该给她点心灵的精神补偿，不愿意的话，我可以请紫的罪袋谈判专家和你谈谈人生或理想之类的………” 感觉自己不小心问出了不得了的东西了………..先不管那‘罪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就光光是八云紫这‘人’，盺殃就十分忌惮……..实在不想和她扯上什么关系….. “好吧………不用巫女小姐麻烦八云小姐了，我会想办法还清的。” 本来就没打算能出盺殃这里敲到什么钱的，不过听到他同意后，本来兴奋灵梦瞬间雀跃起来，但盺殃那句‘八云小姐’却让灵梦雀跃的表情充满了怪异。就连在一旁的妹红都用一种看珍稀动物的神态望着盺殃。 好奇虽好奇，灵梦转念想了想，紫那家伙关我什么事呢？她想要调教谁是她的兴趣，我果然只要有钱就好了~嗯嗯，每月都有按时的纳奉啊~果然还是外界人好骗啊~看来紫说的一点都没错呢~......可惜说20万的话就怕这人跑了.......果然还是要慢慢涨价吗？不行不行！好不容易紫说‘漏’嘴的，要是吓跑未来的饭票怎么办？恩恩.....慢慢地压榨不就行了？.....恩恩！ “呃，巫女小姐？” “啊~？”盺殃的一声使灵梦从遐想中回过神来，在听到那声‘巫女小姐’后，灵梦可爱地皱了皱眉头…… “好了，你也不用这样叫我了巫女小姐了，既然你是妹红的朋友，那就和她一样叫我灵梦好了…….” “灵梦….小姐？” “灵梦！”严肃地说道自己的名字，灵梦单手拿起那半人多高的塞钱箱，随后放到身后。就在盺殃见鬼的表情中，隐没消失。 “好吧….”盺殃妥协了，不管是那迷之身后，还是幻想乡的随意称呼。 “那灵梦，要和我们一起吗？我和妹红还想去其他地方看看.” “你和妹红？”灵梦带着疑惑的眼神在盺殃和妹红之间来回看了几眼，然后一拍掌心，马上一副了然我懂的样子.... 不过这几下目光却让妹红莫名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灵梦，你看什么？我身上有奇怪的东西？” 没理会妹红，灵梦走上前，拍了拍盺殃的肩膀，话语语重心长：“少年哟~这条路上充满了荆棘，你一定要勇往直前啊~我让魔理沙给你认识的。” 虽然没听懂灵梦到底在说什么，但看她这严肃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非常厉害的东西。为了不辜负这位刚认识的……债主……还有她刚才的话。 ……果然还是要认真的回答啊！ “放心吧！我不会辜负您对我的期望的！”义正言辞的回答从盺殃口中传来。 灵梦听到了想要的答案，满意地点了点头…… 第13章 勿恙 默默地打了个响指，指尖冒出了燃烧着的朱红火焰，妹红落寞地靠在不远的树下，静静地给自己点了根烟…….. 呼……吸………淡淡的烟雾萦绕在树下，最后又慢慢消散在繁忙的夜色下……. 看着那边‘心心相印’的两人接连无视自己，妹红的内心一阵抑郁。怎么和自己想的不一样？灵梦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我会没钱？呵……….. 好吧，我是真没什么钱….但这不是问题的关键啊，关键是盺殃这家伙是怎么做到的？灵梦这家伙平时认钱不认人，这么快就和盺殃妥协了？不会真是辉夜那家伙说的什么光环效应吧？…………好吧好吧，我承认我只是抱怨一下，但也不用无视我吧？灵梦不知道，盺殃这小子肯定是故意的！ 到底是不辜负什么啊？！！看刚才灵梦的样子肯定是和我有关啊，怎么就是无视我呢？！问盺殃的话，这小子说的是不是真的都不知道……. 算了，还是等慧音来再说吧………这种伤脑筋的事果然还是慧音比较擅长。 看了看盺殃和灵梦的方向，见灵梦像是说了些什么，盺殃也不明觉厉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之后，拍了拍肩膀，起身飞走…….. 掐掉手中的烟，妹红拍了拍手，走向那边挥手道别的盺殃……. “喂，眯眯眼，你刚才和灵梦说什么了，她这么开心？” 停下手中的动作，盺殃静静地立在原地，看着灵梦远去的身影，脸上的笑容慢慢恢复，染上了平时的淡然，那双眯起的双眼叫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妹红的疑问从耳边传来，没有转身，亦没有回答妹红的问题，盺殃只是用平缓的语气，淡淡地回问了一句：“妹红，灵梦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诶？”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有点使妹红措手不及，不过……. “灵梦啊…….”妹红的语气像是在回忆。“除了有点贪财和没有干劲外，意外地是个不错的人。” 中肯的回答，但对盺殃而言有胜于无……. “嗯，我知道了……好了妹红，我们走吧…………” “喂，那你小子刚才是怎么了？” “刚才啊…..”想到了什么，盺殃的语气也开始凝重…………. 妹红轻轻歪了一下头，睁大着朱红的眼眸，雪白的发丝在一侧垂下，脸上写满了猫般的好奇………………. “刚才…..我只是饿了？……” “啥？”妹红右眼一阵跳动，内心涌出深深的挫败感，脸上的表情更是精彩…… “你小子刚才那副深沉样是饿的！？” “没错啊，我们逛了这么久了，从我被叫来我可是一点东西都没吃啊~能不饿吗？”说着，盺殃人性化地摸了摸肚子。 “我说，妹红你知道什么地方能填饱肚子吗？” 带着微妙的视线上下扫了盺殃两眼，最后像是妥协了什么，叹了一口气…… “好吧，跟我来，正好老子也饿了。”接着，妹红双手插兜，帅气地一转身，甩给盺殃个背影。 这意思很明确：来，跟哥走~ ————————————————————————————————————————————————————————————————————————————————————————— “我说….妹红啊，咱们到了没有啊？”拖着好死不活的声音，盺殃一步一步，摩擦摩擦，是魔鬼的步……咳…..总之就像行尸走肉的丧尸就是了……. 一连和妹红逛了几家，无论是街上的小吃店，还是路边张灯结彩的小饭店…….所有的食物竟都在半天之内告罄，一点不剩。虽然早上就很奇怪了，但果然我还是太天真了……… “饿货！一饿就腿软！” 急躁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听起来十分不爽，至于是不爽盺殃的表现，还是不爽自己没有面子就不得而知了…….. “我说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爷们点？别给老子一饿就这副死了爹妈见了狼的表情！” “妹红，我承认这方面我没你爷们。但是….” 没有但是，听到这嘴欠抽话，妹红一个瞬闪加肾击一拳就把盺殃打出硬直…….双手捂腹，盺殃倒退了两步……. “放心好了，我下手有分寸的，只留伤不留痕~” “…….你放心的方向错了吧喂！你这不会是刚才没理你的暗自报复吧？！” “别给老子贫嘴…..”妹红咧嘴轻轻一笑，“谁说是暗自的？” “….那是？” “赤.裸裸的！” “………………..” 摆摆手，妹红结束了这无营养的对话。“好了，你小子现在还饿吗？” “嗯？”听到妹红这话，盺殃疑惑地感觉了下，竟发现自己的饥饿感明显减缓很多，除了腹部还隐隐作痛外，特么现在感觉跟吃了新盖中盖一样，一口气上五楼都不费劲了！ “的确是不怎么饿了…….” “嗯。”妹红点了点头，没有解释，转身向着人群的方向走去…….看着妹红离去的背影，盺殃挠了挠头跟了上去。既然她不想说，那就别问…….. ————————————————————————————————————————————————————————————————————————————————————————— “所以说………你这把我带到你家来了？”带着惊讶的语气，盺殃对旁边双手插兜，毫无自觉的妹红说道。另一方面是对妹红这个所谓‘家’的吃惊………普普通通的木屋，没有任何装饰…… 回头看了看…..月色流淌下来，一片婆娑影动的竹林，不时还能隐约看见红色的光芒在其中闪过……….好吧，一个人回去是不可能了…….我怎么就这么轻信了她呢？ 捂着脸，盺殃瞬间感到一阵忧郁……….要是这时候妹红对我不轨，我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吧？…….果然…她是想………. “啪！“一记手刀劈到了盺殃头上！ “你小子在门口愣半天了，倒是给老子进去啊！” “啊？！” 没等盺殃反应过来，妹红一脚踹在盺殃的屁股上，很简单的把盺殃“送”进门去…… ————————————————————————————————————————————————————————————————————————————————————————— “好了，终于弄完了~”伸了个懒腰，慧音用手揉了揉有点发酸的脖颈。“老师真不是个轻松的活啊~也不知道盺殃君搞定妹红没有呢~应该是被揍了一顿吧？呵呵~” 看了看窗外，慧音静静合上了桌上的备忘录……. 晚风透过纱帘吹进几缕花香，闪着青光的萤火虫飘在窗前游荡来回，默默地在墙角躲着的蟋蟀传来微微笑声………静默，静默，在夜晚的寺子屋中…… “算了，去看看情况吧…….”轻轻吹灭了燃着的烛灯，慧音推开门扉，走向了屋外热闹的人里……… ————————————————————————————————————————————————————————————————————————————————————————— “奇怪……这两人跑哪去了？”在大街上寻觅了半天，除了人头攒动就是百鬼夜行，她俩连身影都没看见。 困惑地卷了卷前额的刘海，慧音有点担心了……担心盺殃会不会作死，然后被妹红揍得生活不能自理，最后躺在永远亭的病床（实验台）上度过余生……. “呵呵……..不会吧？”慧音动摇了………..毕竟人里就这么大，以慧音对人里的了解，别说是妹红了，就算是那几个到处乱窜捣蛋小妖精，慧音也能在十分钟内把她们尽数拎回来………你要问我这怎么练的？如果你的学生不是每天旷课，就是在你的讲台抽屉里放冻青蛙和小昆虫的话你也能做到……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这些小妖精都不是长记性的主，今天做的事明天忘，指望她们记住教训，我还不如相信妹红是男的…………. 等等，妹红是男的？！男…的……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和谐的东西，慧音双颊变得微红，呼吸也带有稍许沉重，眼眸里泛起了几许迷离…….不对不对！我在想什么啊？！慧音用手拍了拍脸颊，好让自己冷静一下。不过，像是太用力了，本来微红的双颊变得通红，再配上慧音知性而美丽的面孔，让路旁看向这边的几名青年差点走着走着相互撞到…… “咳~”慧音轻咳一声，缓解了一下不必要的尴尬。 嗯，这种事晚上想想就行了，现在还是去找妹….盺殃吧……去问问？对啊！慧音右手握拳一锤手掌。“这么简单的问题，怎么一开始没想到呢？果然是妹红的错啊~” ————————————————————————————————————————————————————————————————————————————————————————— “啊切~” “妹红你感冒了？”紧张地坐在木椅上，小心翼翼地问道。 “感冒？整个幻想乡的人得埃博拉我都不会感冒。”在厨房里忙碌的妹红这样回答。至于为什么是妹红在厨房里而不是盺殃，那还得从那年，那天，那踹进门的一脚说起…… ————————————————————————————————————————————————————————————————————————————————————————— “我说你下手轻点啊！”揉了揉被踹的臀部，盺殃一脸蛋疼………..这才出门多久啊，这都被踹几脚了？被奇怪的巫女讹上不说，连一顿饭都不能好好吃，感觉自从答应慧音后，自己的生活越来越偏离轨道了…… “你想躺在地上度过余生吗？” “不想！”说着，盺殃起身，动作行云流水，表情严肃到位，身上……嗯，一尘不染。 “对了妹红，你带我来你家干什么，不去逛收获祭了？”这个问题盺殃还是比较好奇的，先不说盺殃自己对这个所谓幻想乡的警惕，就算是一般人也不会才见面几次就把你往家拎的。毕竟你又不是hellokitty，要论‘大哥哥光环’，骗骗小萝莉还行，妹红？你确定不会被打死？ 盺殃虽然作死，但那也是在不接触对方底线的试探，八云紫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虽然付出了后果，但没死就是有价值的…… “废什么话，老子请你吃饭还不行？！” “额…..在你家？” “有问题？”正在给自己系围裙的妹红说道。 “问题…..是没有什么……只是看不出来你是会做家务的类型。” “呦~那在你眼里我是什么类型的？”挑了挑眉头，妹红难得笑笑。 “嗯………没事混吃蹭饭，有事收收保护费之类的………” “咔嚓……”妹红脚下的地面裂开了蛛网式的裂纹…….看到此，盺殃咽了咽口水，有点心虚了……. “呵呵呵呵……你给老子坐着！要是在我之前见你离开了，老子就送你去白玉楼给幽幽子做苦工！” 一甩手，也不看盺殃的反应，妹红直接走向厨房……… 第14章 伪而装其之 幽幽子？这名字好像在哪见过………. 但说真的，盺殃心里根本不想了解这个叫幽幽子的，无论是刚刚想起的那个招募厨师的奇怪告示还是妹红说的苦工问题。 奇怪的人身边总会有奇怪的事，而往往这些事都伴随着麻烦。盺殃讨厌麻烦，没有人会为自己不喜欢的事而花过多精力，除非这件事是必要而非必需。 既来之，则安之。安分地度过当下就行了。 话虽如此……但妹红到底会做什么呢？盺殃还是很好奇的。因为不管怎么看也看不出妹红是那种擅长料理的类型。也许是惯性思维的作用，妹红的表现太像收租太保了，完全不能和家庭主妇联系起来。就像你不会相信每天和你打招呼的隔壁老王其实是你爹一样扯淡。 但凡事总有意外不是？说不定妹红会给自己一个惊喜呢，只要不是那种有惊无喜的东西盺殃都接受，嗯........那种打掉牙往自己肚子里咽的接受。 说这么多，盺殃就想表达：只要吃不死，那就是好吃的！ 你别指望能有多好的评价，黑暗料理有多可怕我想没人不知道。尤其是女性角色做的食物，要么是无上美味，要么就是生化武器。没有男主光环或是希灵元首的胃，请在吃前写好遗嘱是关键，吃完后会不会与世长辞那就难说了...... 盺殃现在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他也终于领悟了革命先烈们那种舍生取义的心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渐渐地，厨房里的动静停了下来。那从门缝间传出而散发的香味勾引起盺殃的味蕾，让他不自觉地擦了擦嘴角。 闻起来，味道似乎不错？ “好了眯眯眼，进来吃饭！”妹红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听不出什么感觉。 怀着忐忑的心，走着赶鸭子上架的步伐，盺殃慢慢起身并推开房门…….. 没有想象中的黑雾环绕，也没看见空气中的怨灵咆哮，看起来正常的很。但即便如此，盺殃也没放松警惕。往往看起来正常的东西就是最大的不正常，这个道理盺殃很明白，就像…… “你小子发什么神经？” 妹红一句话就打断了盺殃的思考。 “你小子别像个娘们一样磨磨唧唧的，怕老子下毒啊？！”妹红毫不客气的话声传来。 盯着妹红朱红的眼眸，盺殃沉思片刻。 “妹红，你真有颗玲珑的心啊。”盺殃感慨，发自内心。 “嗯？”皱起柳叶的细眉，妹红没搞懂盺殃闹的这是哪出。 “好了好了，没事了。你就当我间歇性发神经吧，我现在就吃，饿死我了……..”说着，像在自己家一样，很随意拿起碗筷。 “话说妹红，没想到你也用筷子啊~我还以为这边不用的呢。” “这个啊…….是我以前一位朋友教我的，我觉得方便，也就这样了。” “嗯。”算是回答妹红了，至于那位朋友是谁，是不是天朝人，这和盺殃都没太大关系，朋友的朋友不一定是你的朋友。有时候没必要关心这么多。 “我来看看有什么吃的~” 接着，盺殃端着碗筷就愣在那了………….. 卧槽！这是..........什么？！ 水煮竹笋、清蒸竹笋、红烧竹笋、火炒竹笋、闷烤竹笋…….还有三四道盺殃叫不出名字的菜肴，并不是看不出什么菜，而是不知道烹饪方法………哪怕这样，但特么还是竹笋啊！ 话说，竹笋是这个季节该有的东西？ “怎么？你不是很饿吗？”妹红疑惑的声音从旁边的椅子上传来。 “没什么….”盺殃平复了一下心情……不管怎么说，能变着花把竹笋做成这样，妹红从另一面来说也是人才吧…… 感慨完后，盺殃开始动筷。 饿了………你就不在乎了……… 啧~味道不错。幸好不是什么黑暗料理…… 安安静静的，除了碗筷的清脆碰撞声，就只有窗外的虫鸣在轻声细语。妹红也少有地望着窗外的夜空，一直看到几朵淡淡的云飘过，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点不习惯这样的安静了，如果一个人盺殃并不介意，但刚才的妹红可是很‘活跃’的，现在这反差总让盺殃觉得哪里不对劲………主要还是感觉妹红拿错剧本了…… “那个….妹…红……..”嘴里含着饭，盺殃说的话有点含糊不清。 “什么事？”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妹红把头向一侧后仰，只用一只眼睛看着盺殃。 咽下嘴里的东西，盺殃顺了顺气。“我就想问问你这除了竹笋，还有别的吃的没。” “有啊~”妹红哈了口气，单手揉了揉眼睛。“你等着，我这就拿给你…….”跳下凳子，妹红在盺殃身后的橱柜里一阵翻腾……. “…………”妹红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盺殃奇怪的回头，想看看妹红会给他什么东西………莫然地，就对上了一双鲜红的眼睛，不同于妹红的那种朱红，如同喷涌的火山瞬息湮灭的熔岩。而是一种机警中带着狡黠的色彩……… 说白了，就是兔子的眼睛。 “兔子？” “没错，刚做饭时溜进来的，怎么，要吃不？” 我是吐槽一下一只兔子至于放得这么严实，还是吐槽一下它是怎么开门溜进厨房的？ “这个啊…..” 得知自己的命运要交代在眼前这男人手里，被妹红拎着双耳的兔子眼睛一闭一睁立马换上了一副泪眼汪汪的形象，从那双红色眼睛里放出的光彩差点闪得盺殃别过头去……. “算了吧，看着这样子也不算好吃…….” 蹩脚的理由。妹红没有拆穿，也没有必要………就这样，妹红把手中的兔子往盺殃头上一扔，安安稳稳地就趴在了盺殃头顶。那兔子开始没反应过来，不过人性化地看了看身下的人类，把脑袋一偏，也就随遇而安地窝在盺殃的头顶了…………闭上眼，似乎是睡过去了….. 看到这样，盺殃无奈地摇了摇头，并没有赶它下来的意思。回过身，继续开始解决桌上的竹笋大餐…… 妹红看着盺殃的反应，默默地在盺殃旁边拉出一把椅子自己坐了上去，然后看了看窗外，最终还是把目光放在了盺殃身上………… “盺殃，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 “你说…” 放下碗筷，盺殃的表情归于平静…..没有了平常阳光的笑容，有的只是秋分时吹过的一束清风，淡漠而悲伤……. “你明白你所追求的结局吗？” “什么…..结局？” “别给老子装傻！”一拍桌子，妹红气愤地站了起来。“认真回答我的问题！你以为老子跟你开玩笑吗？！” “…………………..” 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妹红轻哼一声，随手拉过椅子坐下。 “我知道，也明白…….但….” “但？”妹红挑了挑眉毛，等着盺殃接下来的话。 “但我不认为这是个悲伤的结局。” “不是？呵……你觉得看着你的亲人慢慢老去，再逐步迈向死亡是件愉悦的事？”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妹红。我是个孤儿…….从来没有亲人。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了….” 说完这话，盺殃头上的那只兔子晃了晃耳朵，没有醒来的痕迹，大概是做了什么好梦吧… “妹红你是知道我的，以你漫长岁月积累下来的阅历来看你是知道我是没有野心的，我的结局我自己清楚，我明白当我掌握‘非常识’的力量后会发生什么………….但，再漫长的生命也有终焉的时刻，不是吗？” 静静地听完盺殃的述说，妹红默默地点了根烟………弥散的烟雾并没有什么难闻的气息，反而带着股淡淡的清新。这有助于冷静，盺殃知道。 “完了？” “嗯………..”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老子认为并没有卵用！你会活得很累，盺殃！长寿的人生并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越是活着你就越加的绝望！生命在你身边消逝，岁月在你身上留不下任何痕迹，就连你的记忆也会像那斑驳的墙面慢慢脱落，最终崩溃倒塌！但你依旧活着！没有幸福，没有快乐，只要绝望的痛苦！也许几百年你会没有感觉，但几千年！几万年呢？！你说生命会终结，那你杀死我试试！！” 妹红的言语变得激动，朱红的眼似乎要喷出火！ “………..盺殃，长生是罪，幻想乡里那些顶点的妖怪都是罪孽深重的……..哪怕这样，你也依旧追求这样的道路吗？” 最后，妹红的语言归于平静………..只是带着那双朱红的眼眸看着盺殃，盺殃也看出来了，从中透露出来的感情…………….那是一种悲伤的怜悯，还有与之交织的关怀与同情……. 那是一种怎么样的眼神？盺殃捂着心脏，说不出这种感觉......这个世界仿佛正在融化，又因盺殃的心脏跳动再次结冰...... “你说得很对，妹红。”顿了顿，盺殃带上阳光的微笑说道：“我可以耐心地等，妹红。幸福可以来得慢一些，但只要它是真的，我就可以耐心地等下去，用最不缺的时间。长生这条路，如果我不能像八云贤者那样闲适地走走停停，或是优雅地像花田里的那位一样边走边看，但我可以豁然地选择边走边忘……….没有不会谢的花，没有不会退的浪，没有不会暗的光，也没有不会好的伤，更没有不会停下来的绝望………因此，我很明白，也很清楚。” “你……说谎！”到这份上，妹红已经无可奈何了，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了。她是明白盺殃的决心了，再说什么也是无用的。“算了......老子不管了！” “咚咚~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兀地传来，打断了谈话。妹红看了看盺殃，又看了看桌上的饭菜。 “你接着吃，我去开门。” 说完，妹红就迈着小步离开了厨房……… 一下子，屋内恢复了往常的平静，虫鸣仍然在低语，月光倾泻，洁白而温柔地抚摸盺殃的脸颊，除了在盺殃头顶偶尔晃晃耳朵的兔子，一切都是这样的祥和…….. ……………………………………………………… “妹红……….如果我还有悲伤或是绝望的话………..” 淡淡的话从盺殃口中传来……………谁也听不见的话... 第15章 荆棘上的逝去的花 “咚咚咚咚~” “来了，来了~” 真是的，这么晚了会是谁来呢？这里平时可是一个人影都看不见的………. 唉......真希望盺殃那小子不要迷茫啊……..本来我就不会说话，这样单刀直入地问会不会伤害他啊……….. 妈的，烦死了！ “咚咚~” “别敲了！”妹红的怒声传来。随即门外消没了声响，看来是被妹红这声吓到了…….. 慢慢向内打开门，门外的身影也显现出来………“原来是慧音啊……..”瞬时，妹红的语气就软了下来。 “妹红….你没事吧？”带着关切的语气，慧音看着妹红的眼睛。 “啊….没事没事~刚才只是心情不好而已，别放心上。”挠了挠头，妹红对刚才的怒吼表示抱歉，“对了慧音，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 见妹红这样了，慧音也不好说什么，这一页算是揭过去了。“这个不重要，盺殃君呢？” “他啊…..在厨房呢，我给他做了点吃的，好像从早上就没吃东西的样子……..”妹红随意的回答，但慧音的表现就不是那么随意了……. “…..竹笋？” “嗯。” 慧音捂脸，她能想象出盺殃吃这顿饭的表情了……….为数不多的，她也是其中的受害者之一，托这顿饭的福，慧音有一个星期都没踏进竹林一步。 “好了好了，带我去见盺殃君吧。” “说真的，我感觉有点不爽了慧音。” 幽怨地抱怨了一句，妹红就带着慧音向盺殃与那顿竹笋大餐鏖战的战场走去…….. 礼貌性地敲了敲门，慧音答道：“盺殃君，我们进来咯~” ………………………………………………………………………. “盺殃…..君？？” ————————————————————————————————————————————————————————————————————————————————————————— “盺殃小弟，好久不见~” 熟悉而悦耳的声音传来，盺殃顿时寒毛耸立。来自生物的警觉不自觉地往后一退，但显然盺殃没发现现在身处的环境………………无数从黑暗中衍生出来的手臂相互交织缠绕着抓住了盺殃的双脚！迈不开步，盺殃低头一看，也就在这一瞬间，更多的手臂以扭曲的姿态抓住了盺殃的头、双臂、身躯等等一切生理上能行动的部件。如同囚笼一般，裹挟着膨胀的血肉禁锢了深渊的黑色乌鸦，血腥的雨下着，氤氲一夜…….. “八云紫……..” 锵的拟声，黑暗中无数的猩红睁开了眼，大大小小，无穷无尽，带着悲悯、暴虐、怜爱、痛苦、疯狂…….等等一切人性的色彩看着这叫出‘八云紫’的人类，渺小的人类……. “呀咧呀咧~久别重逢，盺殃小弟不该给人家个拥抱吗？” 调笑的声音从八云紫嘴中传来，充满兽性的眼角却没有丝毫感情，金色的瞳孔竖起，莫名的气势从这具‘柔弱’的身躯中传来，连空气都被撕裂得发出痛苦的悲鸣，烙铁在你肉骨上铭刻的悲鸣……….. “这是….什么意思？” “毫无意义的提问。”八云紫打开那把镂空小扇，轻笑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而已…….没必要这么紧张。” “………………” “从你能毫无违和地进入幻想乡我就注意到了，也许这不算什么，世界这么大，能破开我结界的存在有很多。但怎么也轮不到一个人类身上，本来嘛………我是打算杀了你的，不过为了某些乐趣我还是暂时把你的命留了下来，怎么样？感谢我吧？” “…………….” “呵呵，盺殃小弟，我能问你个问题么？”八云紫收起遮住嘴角的小扇，眼眸也不是狰狞的竖瞳，恢复了往日轻描淡写的平静，就如同一切都没发生。 要说盺殃的感觉，如果刚才的八云紫用卷起火山的狂风来形容，那现在就是拂过阶梯蔷薇的那一抹和煦…….. “….请问。” 话音刚落，盺殃就听到一声玻璃碎裂的声响！一瞬间，那些禁锢盺殃的扭曲手臂，破碎，幻灭，最终化为齑粉消散在布满猩红瞳孔的黑色暗幕里………. “盺殃小弟，你觉得怎么样才能被称作‘人类’呢？”侧眼看着盺殃，八云紫的眼里透露出莫名的诡异。 “也许…..有‘人性’，才能被称作‘人类’吧。”盺殃睁开双眼，清澈如死水的眼神毫无顾忌地与八云紫的金色瞳孔对视…… “呵呵………呵呵呵呵……..” 八云紫笑了，笑得忘乎所以，笑声在这片空间中穿梭，似卷起一场浓雾，注视着盺殃的猩红眼眸闪烁着渗人的光彩…… “很狡猾呢，盺殃小弟。”笑声停止，八云紫恢复了那闲适的姿态。“刚才的回答我不是很满意，不过……..算了。” “我很喜欢你的眼神，真是让人难忘的日子，我现在突然对你更感兴趣了……这可怎么办呢？” 对于这看似简单的疑问，盺殃没有作答。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聪明的人都明白现在所处的环境是不会按自己的意愿左右的。八云紫不但聪明，而且危险。往往这种人在说出这样的话时，她们本身就已经决定好如何处置你了………. “其实盺殃小弟你身上有很多迷………先不论你是如何越过时空进入幻想乡的，就从你完全不畏惧我的气势来看，我就该警惕你的。知道吗？能无视我气势的存在根本不存在，哪怕是那只没日没夜在花田里遛弯的妖怪也不能。我想杀了你，但我又放弃了。很奇怪，这不应该是我该有的表现…….为什么呢？我想，答案就在你身上，盺殃小弟。” 盺殃如死水般的瞳孔无悲无喜，静默如沉睡的忘川。对于八云紫的话，没有任何触动，就只是那样平静地望着那双金色的眼眸…. “呵~”轻笑似浮萍躺湖心。 “……盺殃小弟，知道我把人类比作什么吗？——荆棘。没错，就是荆棘。而你所说的‘人性’便是这荆棘上的花………..‘人性本善？’‘人性本恶？’‘善恶共泯？’或是‘善恶共存？’，这就是‘人性’。人类天然具备的基本精神属性。人性有光辉的一面也有黑暗的一面，如此矛盾的结合造就了人类的精神，人因精神而有欲望，欲望成就思想，有了思想，人就有了全部的尊严。可悲的是，也因为思想人类才显得渺小与无知。” 此刻盺殃的眼神是怪异的…… “别这样看我，好歹我也是一手建立了这个遗忘幻想之地的存在，解剖人性不要太轻松！” 其实八云紫完全不需要解释的，但盺殃的眼神实在太诡异了…….这种妖怪向人类解释什么是‘人性’的场面，不由地让人联想到你的小学体育老师用一口流利的四川话在保加利亚翻着96年的新华字典教一群小学生刚果语一样…….. “咳~”八云紫强行恢复镇定。 “因此……人性成就了一个人，也毁灭了一个人。人们总是向往美好的事物，向往必然接近。这方面，妖怪也不例外。接近，必然会被彼此的荆棘伤害，花固然美好。但如果一个人失去了‘人性’会怎样？如同拔掉了荆棘上的花，只留有赤.裸裸的真实。没有人会接近这样的人类，近乎丑陋到肮脏的人类。一开始就看不见你的美，如何会接近你？呵呵……..这也是我好奇的地方。” “盺殃小弟，你有…..人性吗？” “什么？！” 一瞬间，盺殃只觉得眼前一黑，脚下传来一阵落空感。像是无数挥动翅膀的黑色乌鸦零距离地从眼前划过，空气中仍然浮动着那些金属的拍打羽毛声…….. ————————————————————————————————————————————————————————————————————————————————————————— “盺殃…..君？？” “怎么了慧音？”看着慧音愣在门口，妹红关上门后发出了自己的疑问。不过片刻她就明白为什么……….盺殃躺在桌下，面部朝下。那顿竹笋大餐在盺殃碗里撒落一地，在盺殃嘴角还留有刚刚没吃完的白色残渣…… 妹红凌乱了…….. “妹红！你给盺殃吃什么了？！！！”慧音的怒声传来。蹲下身子，摸了一下盺殃的脉搏。“呼~幸好还有呼吸…….还愣着干什么？！快来帮忙啊！” “哦哦哦。”凌乱着的妹红缓过神来，立马过去帮忙，把盺殃扶了起来。不过看盺殃那副‘烂泥扶不上墙’的状态，一时半会是不会清醒的了……… “走！去永远亭！” “什么？”妹红惊讶地回过头“现在？” “当然，食物中毒就得去找医生，现在人里在办收获祭，肯定是没人的。幻想乡里最好的医生就是永远亭里的那位了，哪怕现在她人不在，至少铃仙在，去哪里肯定没错。” 虽然想反驳‘食物中毒’的，不过看盺殃的状态是不可能的了。但为什么这么肯定铃仙在啊？！难道她也是那种和妖梦一样的苦逼？全年工作，没有节假日？！ 没有废话，一个转身，妹红漂亮地把盺殃背在身后。看了看桌上的剩菜，妹红皱了皱眉头，然后一个响指，在全部化为灰烬后，点了点头。在慧音重新打开门后，妹红背着盺殃向竹林深处跑去………… ————————————————————————————————————————————————————————————————————————————————————————— 风静悄悄地拂过这一无人的小屋，竹影婆娑摇曳，远处的柳帘垂下……..目光回移，浓密的草丛中，一双带着狡黠的红色眼睛显现出来……….白兔望着慧音她们离去的方向，嘴角轻扬…… 第16章 说罔 月照中庭，微凉。 蓬莱山辉夜，也就是那位被妹红‘眷眷不忘’的黑发美人，轻抚着怀中的白兔侧坐在屋前的房檐下。清风拂过几缕青丝，摇曳不止。 举目而望，夜空的满月浩然，清光四射，皎洁如初，竹林四谧，微闻虫鸣，辉夜悄然侧倚而坐。屋舍之前，两片竹林，薄了三厘二分。月升中天，清光透竹，筛洒而下，地上阴影斑斓，这时尤为幽绝。遥望人里兴阑人散，辉夜拂袖而起，归房欲寝……… 届时，辉夜疑惑地望向栏前的竹扉，只见一个身影气势汹汹地奔来，是气势汹汹。也不过是奔走的脚步带起了飞扬的尘土，卷起了竹叶，看着有点气势。 自此，辉夜嘴角轻扬，素手单袖一挥，竹扉向两边打开。 到那人快到跟前，辉夜淡然而问：“妹红，深夜造访妾身居处，所为何事？” 一个急刹，拖出三四米泥痕。 没有向辉夜作答，妹红直接询问：“你家医生在不在？快点！我这有病人！” “呵~”辉夜只袖抿嘴轻笑。“妹红，你可知，你扰了妾身的雅兴。” “…………………….” 晚风拂过两人，四寂无声，虫声微鸣………辉夜妹红两眼对视。 ………………. 妹红面无表情：“辉夜…..” “嗯？” “今天永琳是不是没喂你吃药？” “哈？” “不然大晚上不睡你发什么神经？” 挑了挑眉头，辉夜头上冒出一个大大的‘井’字。你就不能做点不破坏画风的事情吗，妹红？！ 而在此时，妹红奔来的路上才传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呼…..呼…..呼….妹红，你就….不能慢点吗？”慧音半躬着身子，单手插着腰喘着粗气，好让自己缓解一下。 “是慧音老师吧，你们的来意我知道了，进来吧。” 一个平淡的声音从辉夜身后传来，不知何时打开的门扉中渐渐走出一个人影，辉夜只是侧目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独自怀抱那只白兔，转身消失在众人面前……… “铃仙，把病人带进来吧。” “是。”一位穿着西装，有着一头淡紫色秀发的兔耳少女说道。至于她何时出现的，你就当剧情需要。 和妹红合力，铃仙把盺殃抬进了屋内。慧音也到这时才放心地舒了口气，跟着妹红的动作一起走了进去，不过到门口时慧音暂留了一会。 “真是谢谢了，永琳。” “没事，公主比较任性而已。”笑了笑，被称为永琳人影显然毫不在意辉夜刚才的为难。 “嗯，那麻烦你了。” “职责而已。”言罢，永琳转身，去药房准备了。 “呀咧~”望着永琳的背影，慧音歪了歪头，单手捂住半边脸庞。带着有趣的笑意………. —————————————————————————————————————————————————————————————————————————————————————————— 清晨，竹林间泛起如牛乳般流动如烟的雾霭轻柔地包裹着透射而入的晨曦，墨绿的竹叶上悬挂在点点透亮的露珠，柔和的晨光透过这几点欲坠的露珠，反射的淡淡薄光映着床上酣眠的睡影………. “怎么样了？盺殃君还没醒吗？”望着还躺在病床上的盺殃，一旁早早过来探病的慧音对旁边料理盺殃的铃仙说道。至于为何妹红没来，一是收获祭的第二天人里还有些事要处理，主要是维护治安，担心有妖怪趁水摸鱼。二是作为‘罪魁祸首’的她不想来永远亭讨辉夜的嘲笑。 铃仙把毛巾放在水里浸了一会，再拿起拧干，一边擦拭盺殃头上冒出的几滴汗水，一边回答慧音：“师匠说了，没什么大碍，主要是吃了含毒的食物和精神上的刺激才导致昏厥，调理几天就好了。” “含毒的食物？” “嗯，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毒，师匠没有告诉我，所以也不知道盺…殃君什么时候清醒。” “那……什么时候盺殃君能出院呢？” “啊….一两周吧，师匠说要具体观察一下。” “一两周？”慧音陷入沉思………..以永琳的医术应该用不了这么久，那她这么说也只可能是其他的原因了。而能左右永琳的，除了她自己就只有那位公主了…….说着，慧音看向门外，正巧，一只兔子蹦跶着跳了进来，随即在盺殃身边眯起眼躺下……… “这是……..？” “啊~”显然没有注意到那只蹦进来的兔子，重新清洗毛巾的铃仙吓了一跳。 “这是帝的因幡，吓死我了。这些小家伙总是神出鬼没的……话说帝这家伙从昨晚就不见人影，肯定又跑去偷懒了！啊……好羡慕啊~” 抱怨了几句，铃仙端起木盆准备离开，不过当她注意到身边的慧音时，随即反应过来：“抱歉抱歉，慧音老师不会告诉师匠吧？” 笑了笑，慧音对铃仙在家的苦工地位表示了深切的关怀：“没事~” “那就好~慧音老师真是好人呢~”长长地舒了，铃仙放心地单手拍了拍胸口：“我们走吧，师匠说不可以打扰病人休息的。” 点了点头，待铃仙先行走出门外，慧音跟在身后，到门口时，回头看了看盺殃安祥的睡魇，轻轻地露出一抹微笑，随即掩上门扉。 ……………………………………………………………………………………………………………….. 时间渐渐在阳光的漫溯中溜走，那阳光穿过玄窗带着抹沁鼻的竹香，拂了下额头，盺殃慢慢从昏睡中清醒……… “呃……”轻轻**一声，受不了起床时侵扰的疲惫，半坐起身，盺殃捏了捏鼻梁好让自己清醒一下。待过了一会完全回过神来，盺殃才开始审视自己身处的环境……….. 肯定不是妹红家，盺殃是肯定的。从房间简单的装饰而不失典雅可以看得出来，那窗台边摆放的两株优昙华可不是妹红这种人拥有的情趣，虽然大多家具也多为竹制，但这摆放的格局就连盺殃这种不在行的人都看得出来这位主人是位细腻的雅人，大简至美吧……..这是盺殃现在所能想到的。 也就在这时，盺殃盖着下半身的床被涌动了两下，顿时吓得盺殃当场就懵了！ “等等！这……什么情况？”看着盖着下身隆起的床被，还有那不断起伏的涌动…….这让盺殃联系到平日轻小说里看到的情景，虽然进入幻想乡后就与此隔缘了，但并不妨碍那些让人喜闻乐见的‘杀必死’在盺殃脑中翻涌….. “不会吧？…..”怀着一种‘千万别坑老子’的心情，盺殃慢慢掀起床被的一角……….没有全身裸妆的可爱妹子，连汉子也没有。 盺殃此刻的心情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是一群相互拱来拱去的白色兔子，熙熙攘攘地挤满整张床，也许是掀开的被子使兔子们受了冷，在上面的一只兔子睁开了惺忪的红色眼睛，在摆摆小脑袋看看四周后，人性化地流露出疑惑的眼神。不过多久便抬头望向盺殃，对视了几秒后竟表现出慌张的情态，急急忙忙地踹了身边的兔子们几脚，随即蹦跶下床。在盺殃惊愕的眼神中，随着刚刚被踹醒的几只兔子两三个后空翻就中那边半开在竹窗消失，而那些睡得太死的兔子也都被小伙伴们两个一扛，三个一撩地急忙运走…………….整个过程井然有序，分工明确，盺殃看在眼里，心里说不出此刻的心情……… 也没有让盺殃慢慢回味多久，就在这群小白兔子们离开不久，虚掩的房门被人轻轻推开，迎面走两人。其一是名梳着白色**花辫的年轻少女，身上穿着件修身的连体唐装，其实盺殃也不确定这蓝红格间的衣服是唐装，只是看着有点像而已。除此之外，衣服和裙摆上都绣着星宫图，盺殃看不懂，所以不在意。真正令人在意的是那名白发少女戴着的那顶帽子，那上面的红十字实在是太像护士帽了……. 从气质上盺殃肯定这位白发麻花辫女士肯定不是护士之类的，但想不出来是什么。倒是她身后的那只兔耳娘成功吸引到了盺殃目光…….淡紫色的过膝长发，下身粉色短裙加上黑色红领带西装，配上那副弱气的表情，怎么看都有点色.气。倒不是盺殃有什么邪念，只是思想上的本能反应，也许是拥有‘感知’时养成的吧，盺殃现在脑中的反应就是————哟，这腿不错哦~ 随后盺殃捂面，对这个想法感到无语………… “看起来，你恢复得不错。”轻风般的声音传来，从那位‘疑似护士’中传来。 “这…..”盺殃捏了捏拳头感知了一下。“我想是没什么事了，护士小姐。” “啊！”身后的那只紫毛兔耳听到这句‘护士小姐’，吓了一跳，可爱地发出一声惊呼。随后用一种在盺殃看来很是莫名的害怕眼神看着这位白发少女。 没有责怪这声惊呼，那名白发少女只是自顾自地让盺殃伸出手臂，并在那只紫毛兔耳的好奇目光下开始把脉……… 好吧，现在盺殃也知道了这不是什么护士，而是医生了。看这娴熟的手法……..是老中医吧？！ “好了，你没什么大碍了。再观察几天你就可以出院了……嗯，理解？” 理解什么？出院？ “呃……我想我是明白了。” 点了点头，白发少女起身离开，留下那只紫毛兔耳，看来这是去看其他病人的样子。 第17章 一念夕空 坐在屋舍前，盺殃望着天空。 云影流动，瓦蓝的天空如洗过的宝石，背向阳光的云浮现青墨色的阴影，阳光有时穿过阴影漾起琉璃色的波纹，有时又划过宝石的天空，留下一片璀璨的光晕….. 不知有多少次了，被这样美丽的景色所吸引。离开了现世，摒弃了那些无所谓的喧嚣，盺殃有了更多时间来欣赏这些美景。盺殃很容易就能捕捉到这些美景，除了一开始的那个目的外，更重要的是这些景色让盺殃感到真实，实实在在可以触及与感受。 这让盺殃维持着一颗美好的心，欣赏的心，盺殃能够，并且应该让自己做到的，不是感到安全，而是用此来接受不安全的事实。 八云紫最后的问题一直回绕在盺殃脑中，若仅仅如此并难不倒盺殃，真正使其疑惑的是盺殃对自己的怀疑。是否真如八云紫最后说的那样，自己是否真的没有‘人性’？ 坐在舍前想了很久，回避解决不了问题，盺殃知道。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庑廊上轻轻迈起脚步声，清风拂过竹林“唦唦”作响…….. “盺…殃君，有什么…心事吗？”端着一杯清茶放在盺殃身旁，铃仙有点惴惴不安地站着。 “铃仙啊……没事，就是在思考一些问题……”轻轻地答了句。随后似乎想到什么，盺殃说道：“铃仙….” “啊！？有什么事吗？” “其实，你不用这么害怕的，我又不会吃你。” 现在的铃仙低着头，身子微微颤抖，双手也是不安地放在身后，样子很是害怕。虽然低下的头看不出是个什么样的扭曲表情，但那快死了一样的声音已经深深地出卖了她……. “不…..不要..吃我啊！……..我…真的…没什么..肉….肉！” “哎….”深深地叹了口气，盺殃不知道该怎么表现自己的表情了，自己长得很可怕吗？怎么铃仙这副鬼样子？ “所以说……..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没……没……我怎么…..会害怕呢？…呵呵….呵呵….呵…..” 笑得这么大义凛然，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啊….铃仙… 看着铃仙这副强忍离开的样子，盺殃伸出去准备安慰的手也慢慢放下………笑了笑自己的自作多情，盺殃起身，默默离开……… 站在原地的铃仙丝毫没有发觉异常，盺殃没有发话，只好兢兢战战地站着，低着头，害怕地等着最后的审判……. 风，静静地吹过铃仙的裙摆，惊呼一声，吓得铃仙急忙捂着泄露的春光。脸上泛起好看的红晕，铃仙偷偷地退后几步，不敢去看盺殃有没有看见……… “铃仙，你在这干什么？”冷清的声音传来，吓了铃仙一身冷汗…… “啊！……师…师匠。” 永琳皱了皱眉头，有点对铃仙现在的状态感到疑惑。 “好好说话。” “是！是！”可能是永琳在场吧，铃仙心里涌出了莫名的安全感，在缓解了自己害怕而紧张的情绪后，终于抬起了一直低下的头。 “是公主大人让我来…来给盺..殃君沏杯茶的，说是有事想和盺殃君谈谈。” “公主？” “嗯。” 永琳撑手想了想，随后作罢。反而疑惑地看着站在这不动的铃仙……虽说是疑惑的眼神，但看得铃仙浑身寒毛耸立，如被按在砧板上待宰的香肉。 “铃仙。” 咽了口口水，铃仙悲催地预见了自己的未来………. “待会来趟药室，再去人里看看吧。” “啊？！”没反应永琳说的话，铃仙愣了片刻，随后恍然。“明….明白了！”说完这声，鞠了一躬，飞似地离开了…… 看着铃仙离开的背影，永琳陷入沉思。“这孩子……最近有点奇怪呢…..” 默默地，永琳准备离开，就在转身的刹那眼角一瞥，看见了庑廊上的那杯清茶。没有了温度，也纹丝未动，几根茶梗在杯中沉淀着，平静的水面反映着永琳淡淡墨色瞳孔……… —————————————————————————————————————————————————————————————————————————————————————————— “盺殃，你来永远亭也有些时日了，还住得习惯吗？”问出这个随意的问题，辉夜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拨动着来暖炉上滚来滚去的蜜桔….. 顺带一提，现在的辉夜和盺殃都是坐在暖炉里的，盺殃在其对面，至于为什么还是夏天就拿出这东西，盺殃想不出答案，辉夜则说：我冷。 现在的盺殃有点拘束，辉夜现在的姿态和初次见面时有点出入，硬要说什么感受，就是从贵族公主，变成了邻家女孩。如果说是这样更加亲切，却让盺殃感觉更加冷漠。 “还好，永琳小姐对我挺照顾的。就是……..” “诶嘿嘿~”辉夜轻声一笑，“你是想说铃仙？” “嗯。” 也不回避，辉夜轻轻按住滚动的蜜桔，慢慢剥开。“我也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了……也许是发….青春期来了也说不定呢~” 喂喂，刚才你一定不是想说青春期吧？！！ “不不，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生理问题，也许…..” “也许是铃仙病了吧？！”接过盺殃的话，辉夜露出一种天真的眼神看着盺殃。“放心，我会让永琳平时多喂点药的。” 根本不是这个问题吧？！为什么感觉知道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啊？！ “呃…….”盺殃看着辉夜凑上来的脸颊，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喂少点吧…….” （“啊切~”远处拿着药箱的铃仙打了个喷嚏，窘了窘微红的鼻子，继续向着人里走去…..） “呵呵~”嬉笑一声，辉夜坐回原处。随后递出剥得像花瓣一样大开的蜜桔，送到盺殃手边。“来点吗？” 有点弄不懂辉夜的举动，偏头看了看辉夜的黑色眼眸，里面流露出的感情是盺殃从来没有感受到的，微微地点头，盺殃就接过辉夜手中被剥得像一件艺术品一样的蜜桔。随后拿出一瓣放到嘴中，抿嚼了一下便汁水四溢，冰冷微凉的清香充斥在口腔中……… 整个过程辉夜都是用手支着脑袋，看着盺殃的动作的，那长长的黑色秀发拖在身后也没有在意…… “辉夜….” “嗯？” “你和妹红的事解决了吗？” “这个啊……”一说到妹红，辉夜明显地表情一黯，不过片刻就恢复正常，哑然一笑：“没事，这样就挺好~” “是吗？”看着辉夜的笑容，盺殃不知该怎么安慰她，也许也用不到自己自作多情的安慰。 “盺殃，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偏了偏头，辉夜的神采中带着好奇。 “在我们初次见面时，这很容易。” “也是……也就只有妹红那个笨蛋发觉不了吧……”“对了盺殃，说到妹红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往嘴里再抛了瓣蜜桔，点点头，表示可以。 “你和妹红是伴侣吗？！”好奇，十分好奇。辉夜现在的表情…….不过在盺殃眼中，这份好奇的眼底总有那么一块挥之不去的阴霾，具体是什么，辉夜隐藏得很好。 “不是，普通的朋友。”咽下嘴中的蜜桔，盺殃很自然地给自己沏了杯茶。“那你们一起逛夜祭？” 夜祭？应该收获祭吧…….“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呃….”这个回答…….无言以对。 “怎么辉夜，没和妹红独处，很不开心吗？”带着莫名的笑容，盺殃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看着盺殃眯笑着的眼，辉夜偏过头去。“哼~” “妹红身边可不是谁都能接近的。” “我也在你身边。” 听到这句话，辉夜才反应过来。有点惊愕地看着盺殃，这个喝着茶，坐在前方不足自己两米距离的男人，从开始对话到现在，自己都没有对其展露过警惕心，哪怕这里是自己的地盘完全可以不必这样，但被罪人的本能怎么能遗忘？ 呵呵，好久没发生这么有趣的事了，看来以后的日子不会无聊了呢~~ 不过……皱了皱眉头，辉夜想到了铃仙。看来得去问问铃仙感知到什么了……….. “怎么了辉夜？” “阿~没事没事，只是比较饿了而已…….从起床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呢~”辉夜露出困扰的表情，“盺殃，你会料理吗？” “啊？”吃完最后一个蜜桔，盺殃带着吃惊的表情看着辉夜。“你的意思是……我来料理吗？” “嗯嗯！！！”带着快溢出的星星眼，辉夜几乎是激动的。“每天都吃铃仙做的萝卜大餐，你不知道是多恐怖。一顿还好，几百年肯定会死的啊！！！” 萝…卜大餐？不好的记忆涌上盺殃心头，那顿妹红烧的竹笋大餐成为了盺殃心中永远的痛。感同身受啊，感同身受。 “放心好了！交给我吧！”说着，盺殃起身站立，抖了抖身子，掉下一堆因幡兔，至于她们都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再怎么爬上盺殃身上的，这已经不是什么值得提的问题了。 看着突然间燃起来的盺殃，本来想说这是句玩笑的辉夜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她所经历的年代里，可没有哪个男子是会料理的，提出这个问题完全是无心之举。 好吧，盺殃已经走远了，想叫已经来不及了……..算了，先让铃仙试吃吧… 第18章 最后的晚餐 人里的街道上，热闹过后的人们又恢复了平时的闲暇与忙碌，几盏还没来得及换下灯笼宣示这几天前的热闹，也许是刚过完收获祭没多久，人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彼此见面相互寒暄几句，再问问你家的鸡有没被妖怪偷吃，或是你家的狗半夜是不是也发出惨叫，要不就是你家院子种的菜有没有奇怪的咬痕之类怪异的问题。 话虽如此，人们还是对此抱着调侃的态度，举办了这么多次收获祭，早已经习惯这些莫名其妙发生的怪事了，比起异变，这些都是可以接受的损失。 铃仙走在人里的街上，步伐有点蹒跚，从第一次接触到盺殃开始，铃仙的精神就一直处于一种高度警备的状态，如同看见天空中划过猎鹰，战战兢兢躲在杂草中的野兔一样，这来着生物本能的恐惧让铃仙时时刻刻都坐立不安。 害怕，很害怕。要不是师匠和公主大人都在，我一定会逃走的，一定会的……… “唔啊！！！” 街道的拐角处突然惊呼一声，窜出一个擎着把怪异茄子色，吐着深红舌头的伞的浅蓝色身影。 铃仙本来就还没从恐惧中缓回来，现在没有留心地这么一吓，顿时后退两步瘫坐在地上，心跳有点紊乱，呼吸都有点喘息。 “呀哒！太好了~~~”反而擎着怪伞吓了铃仙一跳的小女孩在这之后发出了欢呼，抱着怪伞原地转了一圈，纵身一跃跳起，开心得无以复加。 “终于吓到人了~太好了太好了~今天终于不饿肚子了~啦啦啦~” 也没高兴多久，雀跃的小女孩突然停了下来，抱着茄子色怪伞的她把那把伞放在自己面前，浅色的红蓝双色瞳中流露出疑惑：“记得白莲主持（？）好像说过装完……不不！吓完人就赶紧跑吧？！不然会被坏人打的…嗯嗯，是吧？” 对面茄子色的怪伞人性化地把舌头一卷，上面的巨大独眼同样用疑惑的眼神回复自己的主人：...........？ “嗯嗯~~就这样办！” 说着，那个浅色短发的小女孩两三个跨步就来到铃仙面前，歪头轻轻一笑：“那么…我跑啦~你没见过小伞我哦~” 接着，在铃仙不知该如何回答的纠结表情中，一阵风吹过，眼前一阵模糊，小女孩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真是的….居然被这家伙吓到了。”揉了揉摔疼了的屁股，铃仙慢慢起身拍散了一下身上的沾染的尘土。 “是呢~我也没想到铃仙你会被这家伙吓到呢~” 熟悉的声音从耳旁传来，带着分慵懒与调笑。铃仙回头望去，脸上展露出一丝抱怨和放心：“帝你这家伙，最近又跑哪去偷懒了？” 双手背在脑袋后面，穿着一身浅粉色连衣裙的黑色短发少女，头上一双看起来软乎乎的白色兔耳。被称为帝的女孩虚起眼，露出三瓣嘴的坏笑：“铃仙~~~~” “别！”铃仙打了个冷战，对帝的这个表情深深地忌惮“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大不了我不告诉师匠罢了，你可别把我要卖的药又换成泻药之类的了，上次害得我被妹红那家伙追了好几条街啊….” 说着铃仙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一双泛着红光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帝，生怕她一个转身调头就跑。 似乎是被铃仙看得不好意思了，帝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一副漫不经心的的样子：“知道了~知道了~反正永琳给你的药你都卖完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这个……..”铃仙犯怵了，眼神回避，不敢看帝探过来的目光，她心里的恐惧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想让帝担心……. “是不是新来的那个人类的问题？” “啊？！”铃仙发出一声惊呼。“你…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啊……因幡们告诉我的。”带着一抹坏笑，帝看着铃仙：“你很怕那个人类啊？~~~为什么呢？” “呵呵呵……今天天气很不错吧，帝？” “是呢~想必永琳的也是这么想的吧？唔嘿嘿~~” “师…匠……？”铃仙低头看着帝，一双红色的瞳孔充满疑惑，这和师匠什么关系？ “永琳规定回去的时间是多少来着？”说着帝还若有其事地扳了扳手指………. “啊！“又是一声慌张的惊呼，铃仙带着僵硬的表情慢慢回头，咯咯作响…….看着西边那渐渐下沉的夕阳，铃仙面色苍白，死灰待烬…….. —————————————————————————————————————————————————————————————————————————————————————————— “所以说，你还是不打算说出你这么晚回来的原因吗？铃仙………..” 低着头，铃仙不敢看永琳的那双望着自己的淡然墨色瞳孔，哪怕那眼神中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但铃仙总会莫名的慌张是事实。 “……算了，也许是我给你的工作太重，最近都没休息好吧。” “不不！怎么能是师匠的错？！只是我…我压力太大的缘故，绝对不是师匠的错！”见永琳把责任归在自己身上，一向敬爱永琳的她内心的紧张顿时全部变成了内疚。 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自己的问题…….. “是吗？……….那么铃仙………”永琳慢慢走向前，在铃仙诧异的眼神中，轻轻地抚摸着她的侧颊。“……你在害怕什么呢铃仙，不有我和公主吗？” 温柔的色彩从永琳眼中溢出，铃仙本来就泛着红光的眼睛变得鲜活，似乎有什么要从其中溢出，但却被其极力地控制…….有点愣神地看着永琳，铃仙的记忆追溯到遥远的过往…….有点湿意滑过眼角…… “没事的，师匠…..”铃仙眯起眼，面容上展露出迷人的微笑。 接着在永琳的注视中，铃仙向自己鞠了一躬，整理了下自己的衣着，带着药箱默默地转身离开……. 欣慰地，永琳微微一笑，看着铃仙的背影她知道这已经不需要自己去担心了……. “这孩子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坚强很多…….是吧永琳…..”一个声音从竹扉的偏侧传来，辉夜怀抱着只白兔缓缓走来。 “是的…..公主。”永琳点头，随后又看了一眼辉夜怀中的那只白兔，眉头微微一皱。 “帝？……” “不是哦~永琳，帝的话……早已经回来了哦~”微笑着，辉夜如此说。 “好了永琳，我们走吧，想必晚餐已经做好了吧，妾身还是很期待的……” “好的公主。” —————————————————————————————————————————————————————————————————————————————————————————— 铃仙现在有点坐立不安，望着厨房的方向，里面传来锅碗瓢盆响动的声音，当然那不是帝在里面，而是盺殃。 铃仙很想去帮忙，但却被帝拦住了，说这是公主的意思。 “公主吗？”铃仙涣然………偷偷地望了一眼辉夜，铃仙不知道这位公主大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依旧是有条不紊地给自己喝着茶，时不时就望望窗外飞过的萤火虫，然后展露笑容…….. 至于师匠…….铃仙小心地把目光瞥向一边，还是原来的老样子：自顾自地做着白天实验的笔记，或是在桌上来回比划，像是在计算说明复制的公式。像是感知到了铃仙的目光，永琳的手一愣，抬头看向铃仙这边，微微一笑。 这一下可把铃仙吓到了，公主大人不用说，师匠怎么可能会对我露出这样的笑容啊？！记得上次看到这种笑容时……..我….我……..我记不起来了？！呜呜~~~连记忆都自动选择遗忘吗？到底发生了什么？！ 带着快死的表情，铃仙正坐。丝毫不想再去想这个令人悲伤的现实…… “好啦~好啦~”帝跳脱的声音从厨房中传来，接着随着一股清新的异香传来，正坐的铃仙为之一震，永琳做着笔记的手停了下来，刚把茶放到嘴边的辉夜更是一口也没咽下。 辉夜永琳对望一眼，有点惊讶于这股清香，太不正常了，做个菜而已，这散发的味道太夸张了吧？ 也就在这时，帝一手托着一只碗，加上头上顶着的一只，共三只。就这样摇摇晃晃，像耍杂技一样一步三颤地从门内走来，汤汁从头上的碗里溅起，又稳稳地落回碗中………..看到这里，辉夜的心中更是一颤，生怕帝这家伙走不稳，白白浪费这美丽的食物了。 美丽，不错就是美丽。 辉夜像是看见了什么传说一样，眼中放着光彩，紧紧地盯着帝头上的那碗，仿佛食物在发光，辉夜看着帝就是带着光圈的。 第一个，帝先给了辉夜，随后是永琳，最后一碗自己端着在铃仙的右边坐下，就在铃仙准备询问帝时，盺殃端着两只碗也从厨房中走来。 “真是的帝，不是让你慢点吗？”说着，盺殃很自然地在铃仙和帝中间坐下，随即把手中的一碗轻轻放在铃仙面前，在铃仙有点拘谨的动作中，盺殃微微一笑，表示随意。 看到这笑容，铃仙有点面赤，害怕还是有点，但幸好能抑制住了……. “盺殃……这是乌冬面？” 对面坐着的辉夜发出自己的疑惑，看着碗中的简单食料，她实在是想不到到底该用什么科学原理来解释这种现象…….. “嗯，的确是乌冬面。因为我在厨房里找不到什么肉食，只有一些萝卜和蔬菜，幸好有一些鸡蛋和面，所以也就试着做了乌冬面，第一次做，希望合你们胃口。” “这样啊……”辉夜看着面前散发着异香的乌冬面，咽了咽口水，然后看向铃仙。 “啊？！”发现辉夜望向自己，多年来的默契瞬间让铃仙明白辉夜眼里的意思。 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铃仙擦了擦没有的虚汗，然后慢慢拿起竹筷，轻轻地夹起一卷缠着青菜的乌冬面……….. 至少比起师匠莫名其妙的药来说，还是不错的吧……….大概…….. “盯~~~”一旁的帝紧紧地盯着铃仙将其放入嘴中，然后亲眼看着她咀嚼，咽下…… 第19章 皓月 今晚是满月。 迷途之林一片静谧，倚靠在半掩而开的窗旁，晚风拂过，带起辉夜香肩旁几缕青丝，竹影摇摆，惊起几只失措的萤火虫，浮动着幽幽的青光，在窗檐飞过，渐远……. 月光倾泻，隐没了飞来的萤火........ 望向窗外，辉夜有点失神。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竹林有狼轻吠，惊散了辉夜逐渐扩散的思绪。回过神来，看了看散落在手边的月光，辉夜微微一笑……. “公主……是时候该休息了….” “呀咧~是永琳啊…….”月光如披纱映着那满头秀发，微微把头一偏，辉夜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不是铃仙吗？” “铃仙…..已经休息了，公主。” “呵呵…..是吗？”抬头望了望那轮满月，带着抹莫名的怅惘……..“那孩子，好点了吗？” 永琳看着辉夜，也同样看着她望向的方向……… “已经没事了，公主。” “这样啊…….呐~也就这样吧~”小小地伸了个懒腰，再轻轻地打了个哈欠，辉夜揉了揉有点迷糊的眼。“走吧永琳，妾身有点犯困了~” 嗯？有点意外，永琳看着辉夜嘴边淡然的笑意，露出询问：“公主….这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吗？” “呐~谁知道呢？永琳。” “走吧~妾身很期待明早盺殃会做什么呢~这味道，还真是怀恋呢~” 永琳点头，表示明白，至于她内心在想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 一行清泪划过，抹了抹眼角，有点湿润，铃仙从失神中回过神来。 “…..我….我这是怎么了？” “喂喂喂！铃仙！你是不是发.情期到了啊？” 帝跳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抹狡黠地，还用手指戳了戳铃仙的腰间。 “啊~”这一下可是真把铃仙唤醒了，不知是羞，还是屋子里比较温暖，带着微红的脸颊，铃仙闭着眼狠狠地把帝的头按到桌子上，似乎担心用力过度，铃仙偷偷地眯着一只眼睛看了看帝的情况。 啊~幸好只是脸变形了，没事没事~ “铃仙！你这家伙想杀死我吗？！”揉着明显不对称的脸颊，帝一跺脚，双目瞪着铃仙。 也许是觉得自己下手真的有点重了，铃仙有点不敢直视帝的目光，反而红着脸把目光撇向一边：“还….还…不是帝说了奇怪的话，再说..我…我腰上比较敏感…” “敏感带？” 永琳细声呢喃了一句，然后不管铃仙和帝的日常“交流”，自顾自地拿起笔记录起来。至于里面的内容是什么，盺殃敢打赌肯定不是什么能不打码就可以看的东西。 “所以说，铃仙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有点不明白帝到底在问什么，铃仙晃了晃头上的兔耳，一脸疑惑。 “就是味道啊！味道！我问你乌冬面的味道啊！从你开吃后就没说一句话，到现在汤都见底了啊~” “啊？是…..这样吗？” “别学那个笨蛋说话啊铃仙，你是笨蛋吗铃仙？味道才是关键，你再不说面都要凝块了！” “呃…….”说真的，铃仙还真说不出这碗乌冬面的味道来，从吃第一口开始自己就处于一种迷迷糊糊的患得患失中，到自己什么时候吃完，什么时候流下泪的都不清楚……..而唯一能给出的合理解释就是………… “盺殃！再来一碗~”毫无形象的，辉夜把已经吃得干干净净的碗递到盺殃面前，完全不管铃仙那吃惊的样子，和那欲言又止的表情。 “抱歉辉夜，一人一碗。”盺殃正襟危坐，吃着自己的面，如此回答。 “好啦好啦~妾身知道了。”撇撇嘴，辉夜明显有点不满。 呃…….怎么回事？盺殃有点感觉辉夜不对劲了……怎么感觉像个撒娇的小孩？带着询问的眼神看了看永琳，但永琳依旧像没发生什么一样，淡定地喝着清茶，至于那碗中的乌冬面也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见了底……. “帝~~~”辉夜软软的声线传来。 帝一下就炸了毛，打了个冷战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到了铃仙身后，妄想用铃仙的身体挡住自己瘦小的身体，看这流程的动作，想必是经过多年的练习了吧……..如果忽略那两只露出的白色挑衅抖动耳朵的话…….. “我又不会吃你帝~~把你碗中的面给我怎么样？”辉夜眯着眼笑着，带着威胁的与诱惑的口气：“我把铃仙借你一天用~且不怪罪你今天对铃仙的恶作剧哦~” 恶作剧？看来自己对铃仙做的那些事情已经暴露了…….不妙啊 “什么？！！！”这下是铃仙反应不过来了，帝这家伙已经对自己下过手了吗？怎么….额咧？什么时候中招的？ 铃仙回头，反手一个过肩就把帝给拎了起来，“枉我这么担心你，想不到都是白废了！” “别！别！铃仙听我解释！”帝有点慌张，光着脚的小腿不停地在半空摇摆。 “多说无益！”铃仙很知道不能给帝开口的机会，很熟练的一个擒拿，接上一个手刀，吐着白沫的帝就这样晕在了盺殃身后。回头看了看帝的情况，盺殃有点担心这小家伙会不会从此与世长辞…… “没事吧？这样……..” “没事的哦~盺殃。”吃着面的辉夜如此回答，那展露的笑容在盺殃眼里怎么看怎么危险。 这种别具一格的“家庭活动”就当没看见好了，自己是外人，不好管。 “好了铃仙，带帝去休息吧，顺便把妾身的床暖好哦~” “哦…..”铃仙红着脸，明显对刚才辉夜这种歧义的说法感到不好意思，低着头抱着帝就从虚掩的门旁离开。 永琳也在此时起身，向辉夜点头示意后就向着药房的方向走去，离开时还不忘收拾了下桌上的餐具，至于这个收拾的过程，盺殃是没看见的，仿佛一眨眼，就结束了….. “盺殃，妾身能问你个问题吗？” “但讲无妨。” “你有这样的厨艺，有没有兴趣来永远亭工作，来侍奉妾身？妾身可不会亏待你哦。” “这个……”盺殃低下头，看着茶杯中自己的倒影，片刻便看向辉夜的黑色瞳眸。 “我想不行，辉夜。” “是吗？……”仿佛早料到这个情况，辉夜并没有失落的情绪，而是淡淡地品了口桌上的糕点，对盺殃轻笑道：“能给妾身一个理由吗？” “理由啊……有很多。”盺殃同样对辉夜回笑：“在之前，我与慧音有过约定了，不可能一直在永远亭里…….其次，我身上还有债务，我不想连累永远亭。” “债务？” “嗯……我欠了灵梦10万元，每个月还要上交1000元，这笔数字很大。” “呵呵~”辉夜衣袖掩嘴轻笑：“这还真是有趣的债务呢。” 有趣？盺殃可不觉得欠人钱是多么有趣的事情，也许是自己和这位公主大人的神经反射弧不一样长吧…….. “好吧~这个姑且算个正经理由，那你和慧音的约定妾身能过问吗？” “我想……不能。” “这个约定，比我的早吗？” “如果我同意来永远亭的话，是的。” “这样啊……..” 辉夜看向窗外的那轮满月，无奈地笑笑：“好吧盺殃，这回妾身姑且放过你，我想在妹红来接离开你之前，你是不会介意为妾身服务这几天的吧？” 话说到这份上了，盺殃还能说什么，随即点头同意。 “天晚了，你姑且去休息吧，妾身想一个人静静。” “嗯。”起身向辉夜行了一礼，盺殃拉起虚掩的房门，独自在清冷的月光中从庑廊走过…… —————————————————————————————————————————————————————————————————————————————————————————— 看着像个孩子一样熟睡的帝，跪坐在一旁的铃仙说不出现在的感受。明明这么被这家伙戏弄了，明明每次都替这家伙背锅，明明惹了祸都是我来处理的，明明次次都把活丢给我……..明明都这样了…… 真的讨厌不起来啊…….帝……. 轻轻地抚摸了下帝润红的脸颊，铃仙叹了口气，为其盖上被子，把滚落的兔子一齐放在一起，然后起身，回头看了一眼帝酣眠的样子，铃仙关上灯，掩上房门。 “铃仙，感觉怎么样了。”身后熟悉的声音传来，铃仙没有意外，反而扑向那个声音的怀里……… “对不起……师匠…..” “没事了，铃仙。”温柔地抚摸着铃仙淡紫色的秀发，永琳有点溺爱。 “又原谅帝了？” “嗯…..帝对我下药的事，她都说了……不…不然我也不会害怕的….” “帝这次的确过分了…..” “没事的师匠，下次…下次我小心就好了…..” “好吧……这是我从药房里拿的镇定剂，你刚解毒，精神上难免有点不稳，待会休息时喝了吧。” “好的，师匠…..” 铃仙抬头看向永琳，面露微笑，那行清泪再次划过眼角，月光清澈，映着铃仙楚楚的笑容，永琳有点把持不住了……. “那….那..铃仙，你去休息吧，今天就由我去叫公主休息吧。” 说完，永琳有点不适地离开，现在她脑子里全是刚才铃仙的笑容，担心自己再呆下去会发生什么不和谐的事情……. “嗯？”看着永琳匆匆离开的背影，铃仙歪了歪头。今晚的师匠有点奇怪啊~ —————————————————————————————————————————————————————————————————————————————————————————— 最终，铃仙也离开了….. 帝靠在房门上，静静地听完俩人的谈话…… 看了看窗外，一个人喃喃自语…… “今晚……是满月啊……” 第20章 人已非 清早，盺殃早早地起了床，不为何事，就是那晚和辉夜的约定。 算是约定吧？ 切着青菜的盺殃默默想着…….自己是病人，按理说这种家务一样的活是不必做的，不过这恰恰是原因所在——自己是病人。 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自己去得多了，也渐渐习惯了，但永远亭给自己所带来的感觉却是处处充满诡异。倒不是说这里不像是医院，从那些柜台上瓶瓶罐罐的药瓶上，专门接待病人的小屋，和独有的药房和药圃来看倒是可以说是个不大不小的医舍。这没问题，问题是这里所呈现的氛围。没有自己见过的那种紧张或是阴暗的气氛，更没有什么大病初愈的喜悦。 来者非妖即人，在盺殃呆在永远亭的这几天里，见惯了各路人，各路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来很好理解，病好后跑这么快干什么？永远亭不是医舍吗？有什么可怕的？ 本来盺殃是想上前问问的，但刚见到走过来盺殃，那边准备起跑妖怪瞬间就不好了…….什么都没问出来，像着了魔似的一溜就没了影…… 其他看到这情况的妖怪，在盺殃看来时都是纷纷一愣，要么是化作鸟兽惊而四散，要么是脑子转不过来的直接倒地装死…….可怜那些装死的妖怪吧，在盺殃奇怪的目光中纷纷被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因幡绑向了永琳的小房间…….远远地就能感知到那痛绝人寰的无声哀嚎了……. 打了个冷战，回想起这诡异的一幕，盺殃摇摇头，还是觉得安安分分做自己的菜好了…….毕竟…..毕竟自己没钱嘛….. 没错，自己没钱才是关键问题！ 从小老板娘那里领的工资早在收获祭上用得七七八八了…….唯一的一点资产从自己在永远亭醒来后就不见了踪影......总不能说是哪只腹黑的因幡偷的吧？说是辉夜或永琳，盺殃自己都不信。 没钱就没能力付医疗费，哪怕这永远亭给自己的感觉不对，但这医术可真是可以用“鬼斧神工”来形容了……说成其死人而肉白骨可一点都不夸张。 盺殃自己就亲眼看见一个身披红色斗篷的的红发女孩伤痕累累地走进永远亭，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抱着自己的头活蹦乱跳地出来了………..说实话，这画面够惊悚的。 但愿永远亭能赊账………….切着菜的盺殃默默想着…….. “铃仙，来把这些端出去吧。” “来了~” 雀跃的声音传来，不用想都知道现在铃仙心情的愉悦。几个跨步，在盺殃刚转身时铃仙就出现在其面前了。 “盺殃，今天是吃什么呢？” 现在的铃仙和盺殃都是互相称其名，在帝的事件后铃仙对盺殃的态度有了明显的变化，本来铃仙是打算称呼“盺殃君”的，不过盺殃摆摆手说这样太生分了，虽说盺殃不在意，不过这种称呼还是不怎么习惯。铃仙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随即答应了。倒是盺殃“铃仙”的叫法没有让其反感，有点意外。 “鸡蛋羹，早上吃很不错哦~” 正如盺殃刚刚所想，自己必须努力照顾永远亭的三餐，除了弥补….嗯，减轻债务。所幸自己平时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的，没事在网上学几个小菜，做点吃的倒是没什么问题，至于手艺问题………从铃仙现在的反应应该可以看出来….. 抹了抹嘴角，铃仙鲜红的眼睛一刻也不停地盯着盺殃身后。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盺殃做出来的食物，哪怕食料再简单，都会变得美味无比，并不是一般的美味，简直到了不科学的地步！记得昨天自己光吃米饭都吃了三大碗，都忘记去吃盺殃烧的菜了，等回过神来，帝这家伙都把我的份吃完，开始啧牙了…… 可恶啊！！！帝这家伙！！！ “还有小米粥和牛奶，一起端过去吧。” “嗯嗯嗯！~” 铃仙现在好像很亢奋啊……..盺殃斜眼望了一眼，便自觉地选择无视…….. “对了铃仙，你们的牛奶哪里来的？”这个问题没有什么深意，只是盺殃比较好奇罢了，来了这么久，他可从来没见过人里有卖牛奶的。至于永远亭，一些催生发育药倒是有，可是没有奶牛。 “这个啊………”铃仙抬头想了想。“是慧音老师送来的。” “慧音？”盺殃皱了皱眉头，有点意外。 “是的，说是送给你的，替妹红赔罪。咦…….我记得不是放在厨房里的啊？” 好吧，想到上次帝来厨房帮忙盺殃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原来除了偷偷在铃仙碗里放解药外还做了其他的事情啊………..真是厉害。 “这可不是什么厉害的事情哦~盺殃。” 门口辉夜偷偷探过头来，露出半个脑袋，那弯起弧度的细眉像是微笑，就这样看着盺殃。 这家伙会读心吗？ “妾身又不是地底的那对姐妹，怎么会读心呢？” 不管怎样，突然觉得辉夜好危险啊，不不！这家伙一直很危险啊！！！ “快点，妾身不想等。”说着辉夜就在铃仙一阵微妙的表情中慢慢把头缩了回去……. 怎么回事这是？平时公主大人现在不是在打电动或窝在被子里吗？……..怎么现在…… 不不不！我好像忘记什么重要的事了……..咦？是什么来着……. “走吧铃仙。” “哦哦~”盺殃的一句话就把铃仙从思考中拉了回来。呐呐~想不到就别想，先吃饭，先吃饭~ 理了理耳旁的一丝淡紫色的秀发，铃仙小心翼翼地接过盺殃端来的餐具，两人一齐走出门外。 —————————————————————————————————————————————————————————————————————————————————————————— 餐后，辉夜接过铃仙递来的餐巾抿了抿嘴，“嗯~~”带着慵懒的表情伸了个小小的懒腰，不过这一声小小的呻.吟却是把正在和盺殃收拾餐具的铃吓了一跳，也不知道想到什么不该想到的东西，满脸羞红。 反观盺殃，镇定如常，动作一丝都没有变化，铃仙可以以自己身经百战的动态视力发誓，这家伙连表情的松动都没有…….. 这是何等的镇静啊……想想公主的魅力岂是凡人可以抵挡的，不论是身材，脸蛋，气质，背景，能力……哪一样不是出类拔萃，顶尖的存在。铃仙实在想不出没有对其不动心的人，哪怕是女人。所以这几天铃仙对盺殃是格外的注意的，倒不是对他有意思，而是担心这个男人有什么不轨之心，虽说不太可能给公主造成什么伤害，但却会侵扰公主的兴致。公主会不高兴，公主一不高兴师匠就会不高兴，师匠一不高兴我就……..我……还是不想了吧…….. 然而盺殃这几天“养病”的表现却让铃仙始料未及，什么出格的事都没发生，什么意外的神摔都没发生，甚至语言上一句挑逗的话都没有。小动作是骗不了铃仙的，感情和波长是挂钩的，不同感情衍生出的心理活动所放射出的波长都是不同的。而盺殃这家伙呢？平淡如水，真的平淡如水，不管是见到谁，他反射的波长都是一样的，不亲近也不疏远，和死物一样……. 这是不正常的，铃仙知道，但幻想乡有正常的人吗？想到这儿，铃仙释然了………. 至于为什么辉夜伸个懒腰铃仙都会想歪，这还得怪铃仙自己，她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把这事告诉了辉夜，以至于辉夜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铃仙见过这表情，和小孩发现新玩具一样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辉夜时不时地做些小动作……没有明显的诱惑，但却十分独到地展现了辉夜的魅力………… 虽说如此，那些小动作，小举动在铃仙看来一般人把持不住………但在盺殃眼里…..辉夜像得了多动症似的……. “呐………铃仙，明天我就要‘出院’了。”莫然地，盺殃向身边的铃仙说道。 “啊？！” “是..是呢，但为什么要和我说呢？” “别在意，我觉得这是最基本的礼节。”带着笑容，盺殃看着铃仙，如此回答。 “盺殃，接下来和妾身聊聊天怎么样？” 辉夜的声音从耳旁传来，到盺殃回头时，那双黑色并带着笑意的瞳眸离盺殃不到一尺…… “怎么样，给妾身这个时间吗？” 一股莫名的香气袭入盺殃的鼻腔中，带着分难舍的诱惑，盺殃皱了皱眉头，退后一步，与辉夜保持着恰当的距离。 “当然可以。” “盺殃，别这么冷淡~”辉夜轻笑，像是抱怨，又像是平静地述说。一旁的铃仙见此，自是觉得大事不妙，随手拎着好奇望向这边的帝，转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随我来。”辉夜拂了拂宽大的衣袖，随手打开了竹门。她并没有征同盺殃的意见，只是这样说。 点头，盺殃就默默跟上，轻轻拉上了门。 —————————————————————————————————————————————————————————————————————————————————————————— 虫鸣细语，竹浸染。 晨曦清辉，风欲隐。 浮沉，拂尘………….. “很不错吧，这里的气息。”一缕缕初生的阳光透过竹影细碎飘零，清早的雾湿空气，润了泥土，露珠晶莹，纷纷映着这细絮的阳光。 “是挺好的。”说实话这段时间内，幻想乡中还没有发现没有我不满意的东西，无论是景还是妖。 “其实……妾身叫你来，是想赠与你样东西。” “嗯？” …………………………………………… 第21章 重楼 回到人里的路上，慧音陪着盺殃，前面走着帝。 已经是中午时分了，竹林却显得十分静谧，曲曲折折的小道走了很久，偶尔能看见一两只躲在竹子后面的因幡朝这边张望，转眼便隐没在一片淡淡的白雾中……. “唦唦…….”踏着铺满小道的竹叶，阳光透过摇曳的竹影斜射下来，细絮了一地斑斓金黄……. 盺殃很享受这样的安静与祥和，刚被允许‘出院’，这样清幽的环境自是最好的。 如果忽略慧音时不时探过来的眼神，和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话…… “怎么了慧音？”耐不住这样的频繁，盺殃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啊~没什么啦……就是…….就是……比较好奇。” “好奇？”盺殃皱了皱眉头，自己身上是有什么可以让慧音好奇的，让慧音频频侧目。 “呐……盺殃君，冒昧地问一句，你在永远亭时有每天都吃永琳的康复药吗？” 这是什么冒昧问题？ “这个………”盺殃沉思片刻，“这个倒是没有，除了开始的一天后我就再也没吃过什么药了………” “果然…..” “什么果然？” 盺殃对慧音的问题感到莫名，一股带着寒意的风拂过，吹动了盺殃略长的黑发…… “呵呵~这样啊……算了，反正看着也不错~” 看着慧音泛着笑意的脸颊，盺殃看不出头绪，随后也就任凭这样了………某些事情，该知道的，迟早会知道。耸耸肩，一人、一兔、半兽，便继续安静地走着。 “呐…….盺殃君。” “嗯？”盺殃回头看了看身边的慧音，歪了歪头，“怎么了？” “我本人比较在意呢……盺殃君身上多出来的东西~” 摸了摸腰间，盺殃释然地笑了笑“慧音，你是说这把刀吗？” ———————————————————————————————————————————————————————————————————————————— “这是……刀！？” “没错呢盺殃~喜欢吗？” 看着辉夜手里反握着的白色**，盺殃感到十分意外…….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辉夜带他来这片静谧的一处，并要送与他的东西竟然是………一把**？ “感觉有点意外……” “是呢~”说着辉夜一个转手，握住刀身向盺殃递了出来，面露微笑。 “怎么，不接受妾身的礼物吗？” 盯着辉夜露着笑容的脸看了片刻，盺殃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呼出…….然后，从辉夜手中缓缓接过那把白色的**…….. “能告诉我原因吗……..这把刀。” “呵呵~”辉夜拂了拂宽大的衣袖，有点对盺殃这莫名的警惕感到好笑…….不过呢~ “妾身告诉你也无妨，毕竟现在你才是刀的主人嘛~留着防身用吧，盺殃…….幻想乡可是很危险的呢~” 防身吗…….是啊，自己怎么忘记了这个最基本的问题。现在的自己是没有力量的，能侥幸在这妖怪横行的一方之地活着还是多亏没有离开过离人里太远的地方……这样想想，盺殃不禁一阵茫然……果然是感情的遗失导致了神经的麻木吗？安闲下来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没想到…… “承蒙照顾！”想通后，盺殃向望向这边的辉夜行了一礼，表示了自己的感谢。 “不必感谢，你是妹红的朋友，这就足够了…….”说着，辉夜弯下腰，捧起脚边一只蹦跳着的因幡，用着那纤细润白的素手理了理其上的毛发。 “走吧盺殃，今天是你离开的日子，这时辰想必慧音已然来了…….最后就是，不要失约哦~”带着迷人的笑容，辉夜缓步抱着因幡离开，初升的阳光细碎一地，尽数铺洒在辉夜满头素发与衣袍之后……. 握了握手中温如白玉的刀身，盺殃看向那片阳光下迷离远去的背影，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真是的……钱还没还又欠人情了呢…….. “对了盺殃~”似乎想到什么，离去的辉夜停了下来，转过头说道：“那把刀，叫‘重楼’，记住了哦~” ———————————————————————————————————————————————————————————————————————————— “重楼？！” “没错，有问题吗慧音？” 摇摇头，慧音的表情有点无奈。 “想不到的名字呢~不过想想那是永远亭，药名什么的还是很好理解的……” “药名？” “嗯，盺殃君不知道吗？” “无所谓了……现在知道是刀名就行了….” “呐……也是。” “好了两位！我想你们的谈话可以结束了哦~”帝元气而饱满的声音传来，“已经到竹林口了哦，接下来的路我就不陪同二位啦~我们就此别过吧~” “嗯。”盺殃向帝点了点头，“谢谢你帝，这竹林果然是很厉害呢~” “哪里哪里，要是感谢的话下次见面盺殃你就多做点吃的吧~那才是对我的感谢啊！” “嗯，一定的。” 盺殃说完，只觉着眼前的竹林一阵扭曲，帝陪同一路跟来的因幡转眼便消失在盺殃眼前，仿佛从来没出现过般呈现着….. “这片竹林……真是厉害呢….” “那是……我若不用能力的话也是出不来的呢，很厉害的结界呢。呐，盺殃君，一起回人里吧。” “嗯，走吧。还有………谢谢你，慧音。” 愣了愣神，慧音看着盺殃眯着眼，带着阳光笑容的脸颊，片刻。 “嗯，走吧~” ———————————————————————————————————————————————————————————————————————————— “走了吗…..” 有点怅惘，辉夜坐在屋前的庑廊上，望着被风吹动的竹影，在药铺中不停滚来滚去的因幡，蓝色天空不时飘过的浮云，鹅卵石的小道上散落的枯色竹叶……望着这一片熟悉的景色，这一片平常的景色。 “稍微……有点无聊了呢….” ………………………………………. “怎么样了，帝。” “安全离开了哦~”辉夜的旁边，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帝理着身边的因幡说道。 “是吗……”辉夜舒出一口气，有点慵懒地依靠在门扉上，柔和的阳光直射而下，轻纱般笼在那美丽的脸颊上….. “………真是抱歉了呢帝，让你这样做。” “呐……没什么啦~道歉什么的可不像是一个公主能说出来的话哦~再说，我又不介意。撒谎这种事，我来做最合适不过了不是吗？” “是呢…….”看了一眼帝，见她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继续理着怀中因幡的毛发，辉夜笑了笑，慢慢闭上眼小憩了一会……. 是呢……撒谎这种事…….. ———————————————————————————————————————————————————————————————————————————— 回到人里，慧音就和盺殃道了别，说是下午寺子屋还有课，就不打算去做客了，不过晚上会和妹红一起来光顾小夜雀的烧烤店的。 说到烧烤店，自己也好几天没去上班了……但愿仁慈的老板娘不要炒我鱿鱼才是真的。啊………还是什么都没干就欠了一身债啊~ 话说…….快到月底了吧，巫女小姐那边该怎么办呢？ 挠了挠头，盺殃对这些天发生的事感到十分困扰…….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晚上努力工作吧。 干巴巴地为自己打了一口气，虽说时间上来说是有点紧，但有总胜于无。 回到家前，盺殃缓缓推开房门，打算先午睡一觉养足精神，待晚上好好工作，顺便向慧音询问一下幻想乡中是否有谁会剑术，哪怕基本防身的都行，只要引荐学习一下就行……毕竟，毕竟人里之外都是很危险的….. 这样想着，盺殃推开了房门……. 什么变化都没有，还是原来简单的一张床，一张桌，一张凳，一盏灯……打开衣柜，现世换下的衣裤整齐地叠放在一起，上面放着一串钥匙和一部关机好久不用的手机。关上衣柜，盺殃用手轻轻滑过窗檐，抬头又看了看房梁……然而，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缓缓呼出一口气，瞬间盺殃便警惕起来…….. 不对劲，很不对劲………先不说房梁上没有蜘蛛网，我离开这么久窗檐上也不可能没有积灰，原先的家具摆设虽然记不清了，但也不会是这么有序的排列…….有人来过，且最少在三天之内。珈鲁鲁说过外界的东西在这幻想乡内是很稀有的，但从衣柜中的情况来看，这人并不是什么小偷……..再说，我这么贫瘠的家居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小偷会光顾……. 难道是妖精？………有这么奇怪的妖精吗？ 正想着，盺殃看了看床头柜上那只仍然着冰封的冻青蛙…….. 也许……是我想多了吧…… 第22章 夜之道上妖 夜之道，也叫夜盲之道。 这是个人迹罕至的地方，终日被化不开的暗色笼罩。暮色时分，本应该布满黄昏的午后却早早地被轩墨般的夜色浸染。 远远地，清幽旷远的歌声传来，盺殃单手提着一盏白色的灯笼，腰上别着重楼独自顺着歌声走在夜之道上。 道上两边，阴暗的树荫后，或低矮不平的草丛中，无数猩红的眼睛纷纷注视着这个提着灯笼的“人类”。妖怪们蠢蠢欲动，盺殃身上散发出来的人类气息时时勾引着食肉妖怪们的味蕾。 而没有一只妖怪是轻举妄动的，能活到现在的妖怪都不容易，幻想乡的夜晚，是妖怪狩猎的夜晚。对于人类而言，夜晚只要在人里人和妖是可以相安无事的，这是不成文的规定。而出了人里之后，哪怕只是迈出一步，下一瞬间被撕裂而分食都有可能。 妖怪们不敢确定眼前这位提着灯笼的家伙到底是不是人类，没有一只妖怪从盺殃身上感觉到“畏”。要知道以人类而言面对妖怪的贪欲注视是不可能无动于衷的，恐惧、敬畏、迷茫……..哪怕是一点点的心灵间隙，这一点点的“畏”都能被妖怪捕捉从而被无限放大…… 这是人类面对妖怪的弱点，通常也是幻想乡的妖怪们除气息的一种识别人类的方法……..至于为什么要用这么麻烦的方法来识别人类，究其原因还是幻想乡的上层妖怪们都不太靠谱……. 终日以人类的姿态现世，要是像鬼那样头上长角的，有特征的妖怪还比较好认，要像妹红那样特征不明显的家伙……..那可真是妖怪们的噩梦。 在妹红刚进入幻想乡时，可是时时遭受妖怪们的袭击的……….托妹红的福，人里附近的妖怪们就没几个没被妹红的拳头“情亲”问候过的……. 这就导致了人里这片的妖怪狩个猎都要提心吊胆的…….所幸夜之道离人里不远。 不管盺殃身上散发出多么诱人的气味，妖怪们现在也都是在阴暗的角落里观望着…….等待着第一个‘身先士卒’的妖怪出现。毕竟有些妖怪的记忆中，那晚可是一生的噩梦….. 至于现在的盺殃对身后那群紧紧跟踪他的妖怪是怎么想的，想想也是同去吃小老板娘烧烤的吧……..要说跟踪，盺殃死也不会相信那群一棵树后躲五六只妖怪，还时不时挤出几只的行为会是跟踪…….. 歌声渐渐明朗起来，看着不远处隐隐约约灯笼光亮，盺殃微微一愣……… “…….到了啊。” ———————————————————————————————————————————————————————————————————————————— 掀开写着“八目鳗”的帘子，盺殃微微一笑：“老板娘，我回来了~” “欢迎关………诶？？？原来….是盺殃君啊~”米斯蒂娅雀跃的声音传来。 “那个……抱歉……刚工作就这么敷衍……” “呐呐~没关系啦，妹红和慧音老师都告诉我咯~这是不可抗拒力，不怪盺殃君的……反而我都没什么时间去看望盺殃君……” 说着说着，米斯蒂娅的变得有点失落起来…….连身后的那双浅羽的翅膀都慢慢下垂。 虽然不太理解米斯蒂娅失落的原因，但不得不说老板娘真是个好妖怪……. 知道现在不是该失落的时候，米斯蒂娅立刻拍拍润红的脸振作起来。 “呐~盺殃君来帮……..咦？？？” “怎么了，米斯蒂娅？” “没事没事…….只是今天的客人有点多呢~”说着，看了看盺殃身后那群不断躲躲藏藏却怎么也藏不住身形的妖怪们。 盺殃笑笑，“也是呢，开始工作吧。” “嗯~” —————————————————————————————————————————————————————————————————————————————————————————— “所以说慧音，盺殃那小子在永远亭还过得不错喽？！！！”妹红把手负在脑后，那蝴蝶结般的发带也跟着妹红略带不爽的口气一抖一抖的。 “别这样说人家妹红，好歹盺殃君在辉夜那里也是活得很辛苦的不是？”慧音听了笑笑，并不把妹红这有点抱怨的语气放在心上。 “哼哼，想想辉夜那臭脾气我就知道了。切，幸亏那小子忍受得了。” “好了好了，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是吧妹红~” “怎么？”听慧音语气里冒着一抹狡黠，妹红有点疑惑地看了一眼身边的慧音。 “关心人的方法真是一点也不坦率呢~” 话音刚落，妹红看向慧音的脸颊慢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润，微微低垂的头隐约冒着白气……. “啊啦~妹红真是可爱呢~”慧音单手捂脸，双眼眯成一条缝，十分欣慰的说道。 “啊啊啊啊！慧音你这家伙！！！” “呵呵，恼羞成怒了呦~” 朱红的双眸死死地盯着那流露出的狡黠笑容，妹红想反驳点什么，却怎么也找不到理由，索性瞪了慧音一眼，快步上前。 “呵呵，真是呢~” ……………………………………. 经过这一小小地插曲，慧音和妹红的速度快了几分，虽说妹红快步走在慧音前面，但十分细心地和慧音保持一定的距离，想必也是不放心慧音夜晚一人吧，只是那拙劣的回头探望却时时惹得慧音一阵弄笑。 烧烤的香味蔓延在空气中，看来已经近了，妹红定了定心神留在原地等了等慧音。双手插兜，微微叹了口气，妹红有点对现在慧音的表现有点无奈了…… “走吧妹红，盺殃君应该等不急了吧。” 慧音缓步跟了上来，对一旁的妹红说道，看这副样子是不打算把刚才的事延伸下去了。妹红这时稍稍松了口气，毕竟这种事情是最不擅长…….. ……………………………………… “老板娘，来两份八目鳗~” “来啦来啦~请稍等一下~……..盺殃，盺殃君，给那边的客人再送俩瓶清酒去，没错，就是那位角上扎着蝴蝶结的客人。” “老板娘，俺的烤肉好了没？” “抱歉抱歉~这就好，稍等一下~” “盺殃君，这边客人的几分八目鳗来一下~” “来了！” “老板娘，再来份烤鱼！” “盺殃君！” “马上，马上！” ………………………………………. “很是受欢迎呢，米斯蒂娅的烧烤。” 看着夜道之上，盺殃端着盛有八目鳗、烤鱼。烤肉之类的东西，不停地往返于烧烤店和那群莺莺燕燕的妖怪之间，慧音对着身边的妹红轻声说道。 妹红没回慧音，只是自顾自地走向米斯蒂娅的烧烤店，掀开写着‘八目鳗’的帘子，随意看了看坐在位子上的几只妖怪，然后二话不说一脚就踹向一只看着忙碌着的盺殃流口水，摇着狼尾巴的妖怪。 “哎呦我去！是哪个不长眼的踹老娘琵琶骨？！！！” 从位子上摔了个狗啃，被踹下来，长着两只高耸黑色狼耳的女妖怪发出了愠怒的吼声。随即要发威，伸出细长的红爪准备回击时……….. “妹红你也是，没错都这么冒失。”同样掀开帘子，在训说妹红时慧音弯腰把那只倒地狼耳女妖扶了起来。 “妹…..红……？！”刚被踹过的妖怪有点愣神，待看清是谁踹她时立即变成一副温顺的模样，那条摇着的尾巴也是夹在腿中。 “怎么？你认识我？…..” “呵呵…呵呵….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住在竹林里的妖怪……呵呵，今天的月色真不错呢~”自顾自解释着的狼耳女妖望着布满黑云夜空如此说道……. ………………………….. “咳咳……..”脸上有点挂不住了，狼耳女妖微红着脸。 “呐呐…….吃饱了~”说着随手放下几枚硬币，转身掀帘，快步离开………临走时还看了看那边走过来的盺殃，抹了抹嘴角，才有点不舍地离开。 “欢迎惠顾~”米斯蒂娅清脆的声音传来，“两位要来点什么吗？” 带着微妙的眼神看着那只妖怪离开后，慧音随即在妹红身边一个空着的位置坐下。 “来两份你拿手的八目鳗吧，米斯蒂娅。” “好的慧音老师，请稍等一会~”说着，米斯蒂娅唱着歌，又开始忙碌起来。 也就在妹红和慧音来后，那边的妖怪们看到这情况，也是纷纷各自低声议论几句，随即交了钱，渐渐也都离开了。没过多久，八目鳗烧烤店前的空地上就剩下几只妖怪了，包括那只长着两只大角，毫无形象呼呼大睡的妖怪。 “呼~真是累死了………” “盺殃，你过来，老子有话对你说……”听到盺殃的声音，妹红转身叫住了盺殃，但随即被盺殃现在的模样给愣在当场…………… 第23章 孤高之鬼 ………………………… 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妹红半张着嘴，看着眼前盺殃的模样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在盺殃疑惑的表情中最后妹红只是单手捂额，一副很头痛的样子……. “我说……慧音，你怎么没告诉我这情况………” “唔~…..我没告诉你吗？”轻轻地咬了一口嘴边冒着热气的八目鳗，慧音微红着脸，面露幸福与满足。 “………………..”算了，慧音这家伙明显是故意的……. “呃…….我有什么不对劲吗，妹红？”旁边的盺殃还是在妹红的片刻沉默中问出自己的疑惑，想起不久前慧音问过自己的一个小插曲，盺殃不难对自己现在的形象产生怀疑……. 妹红再次看向盺殃，仔细地端详片刻最终还是微微地叹了口气，那微妙的表情就像在劝导晚期癌症患者要相信明天去参加地下黑拳获得新生一样。 “这个待会说，我听慧音说你从辉夜拿到了一把刀还是剑来着？给老子看看。” 略过刚才那篇，妹红直奔主题。 “你说这个吧……”听完妹红的要求，盺殃点了点头，随即把腰上系着的重楼取了下来反手拿着递向妹红和慧音跟前。 看着眼前如白玉般包裹着的重楼，没有护手，没有刀环，刀身与刀柄如浑然一体。 虽然妹红定神看了盺殃手中的重楼好一会，但她实在看不出这把刀有什么特别之处。 和想象中的相差很大啊……..想着，妹红把手伸了出去…… 但……. 妹红伸向重楼的手却是悬在半空，整个人都是呆呆地直立在盺殃面前，米斯蒂娅烤碳的声音在火焰中‘咔嚓’作响。晚风吹过，妹红脑后的蝴蝶结微微抖动了几下，看着重楼的眼神渐渐充裕着涣散的迷离……. “嗯？！”察觉到不对劲的慧音轻吟一声，随即放下手里的八目鳗，轻轻在妹红肩上拍了拍。 “怎么了，妹红？” 慧音关切的声音传来。 “没事……”妹红将手慢慢放下，转眼看向盺殃，眼神透露着莫名的情感……. “喂喂……..妹红你…….” “啰嗦！”吼了盺殃一句，妹红就把手插回兜里，转身坐回位置上，独自闷声吃着自己份额的八目鳗，似乎并没有继续的意思。 “呀咧……抱歉了呢盺殃君，妹红可能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了吧……..她和辉夜的关系想必你也是能明白吧~” 听着慧音的解释，盺殃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重新系上重楼，面向烧烤摊，将这一天的收入交给米斯蒂娅。 吃完盘中的八目鳗，慧音用随身的手绢轻轻擦了一下嘴角，看向那边和米斯蒂娅核对收入的盺殃说道：“盺殃君，明早来一趟寺子屋吧，看看成效也是到我兑现承诺的时候了哦~” 帮着米斯蒂娅收拾着摊位的盺殃说了一句知道，接着开始打扫着这片空地上妖怪们留下的竹签，看了看竹签的数量，是要打扫好一会呢。 “眯眯眼，过来！” 低身打扫的盺殃侧身而立，看着妹红也没说什么，挠了挠头就走了过去。 “还要看看吗？” “切~老子才不稀罕这种东西！就是老子现在看你不顺眼！” “哈？”妹红这是闹哪出？ 把手放在嘴边蹭了蹭，妹红有点凝重地看着盺殃现在的样子。 “我说，你小子的头发是不是有点长了？” “呃…….”摸了摸肩膀边的黑发，是啊……不知不觉已经没过肩了，的确没什么时间打理。 “这个你先用着。”妹红在自己白发上稍稍磨动几下，取下一个看似装饰的蝴蝶结。 接过妹红刚刚取下的东西，盺殃有点不解妹红的用意。 “别给老子露出那种看奇怪东西的表情，这是‘火咒符’，把你头发扎起来用的。” “这样啊……‘火咒符’？”说着盺殃还是依照妹红的吩咐把自己脑后留长的黑发扎起，垂下一个小小的马尾。所幸前面的刘海不算长，倒是没什么影响。 “嗯，一种防火、防水、防潮、韧性好的符咒而已，上面有老子的气息，相信没有哪只不长眼的小妖怪会对你下手………妈的！果然现在爷们多了！披着头发看起来跟个娘们一样！” “哦哦…..谢了妹红，啥？娘们？” “呐呐~已经说完了吗？”慧音适时地把话插入进来。 斜眼看了慧音堆满笑容的脸颊，妹红不经地抖了一下。嗯，今晚真冷啊~ “既然说完了，我们来商量一下这个家伙的问题吧。”说着慧音单手拎起一个头上长着两只大角，正在酣酣大睡的生物。 这是个相对比较娇小的女孩，有着一头桔色的齐腰长发，长发末端还用白布扎起以不至于散乱，双层紫色连裙，白色露臂短衣，整体看起来是个十分可爱的家伙，虽然那双腕和腰上束缚着的锁链很让人在意，但远远不及那对长在头上的长长大角惹人注目，看不出什么狰狞的感觉，也许是与角上扎着的紫色蝴蝶结缠绕着的白色枝状物有关吧……… “咦？这不是刚才喝了很多酒的客人吗？……..没回家？” “简直废话！”妹红毫不客气的声音传来，“话说，这家伙放在这里不就行了，反正没人敢动她的。” 音：“话这样说没错，但好歹是宴会上的朋友不是，又不是什么不可燃垃圾，大晚上放在不管会着凉的吧。” 红：“我可没听说鬼会着凉一说。” 音：“呵呵~ 殃：“可惜我家没空床…..” 红：“变.态！” 音：“变.态呢~” 殃：“……..” 音：“先把萃香小姐带回寺子屋吧，明天早上我做碗醒酒汤，喝成这样，不想醒的话是要睡上好几天的。” 殃：“那么，明天见吧，我先回去了。” …………………………. 盺殃背后突然一沉，像是有什么东西压了上来。 “这……..”背着伊吹萃香，盺殃对妹红的行为感到莫名。 “作为爷们，种体力活能交给我和慧音俩吗？” 一时，盺殃哑口无言。 “没你爷们……..” “少啰嗦，给老子背着！” 看着俩人，慧音面露欣慰的微笑：“呀咧呀咧~这俩人。” —————————————————————————————————————————————————————————————————————————————————————————— 渐渐入秋的夜泛着微凉的寒气，道旁的树被风一吹，剥离出几处可怖的枯枝。 路踏着枯槁般的小道，一人、一兽、一蓬莱如相约般无言。 “唦唦……”落下几片树叶，给这本来幽静的小道染上了几分落寞。 “灵…梦……” 趴在盺殃背后的伊吹萃香紧了紧身子，低声地发出几声呢喃…… 盺殃看向天空，夜已很深，黑云压下，不见一片繁星…….. “明天，会下雨吧……..” 没人作答，只有清冷的晚风继续拂过脸颊……. —————————————————————————————————————————————————————————————————————————————————————————— 清早，人里沦陷在一片低沉的薄雾中。 轻轻推开门，盺殃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昨晚真是累呢~这么多客人…..不过…….”掂了掂腰包里的钱，“想不到妖怪这么大方……..给的小费都可以用好久了……嗯嗯，不必担心还不上神社钱真是太好了……” 笑笑，盺殃打了一桶水，开始洗漱。 “但那些‘少年，想不想来一炮~’，‘晚上来我窝嘛~’，‘咱家快闻着你的味都快发.情了，你有感觉吗？’……这类奇怪的问题还真是令人困扰呢…….想想也是无聊吧。” 洗漱完毕，盺殃带上钱，系着重楼，拿着把墨色的大油伞准备离开，前去寺子屋。 “对了，还有这个……” 拿着桌上的紫色贴满符文的酒葫芦，盺殃掩上了门。至于这葫芦的由来，是盺殃昨晚把伊吹萃香送到慧音那后，系在自己腰上，忘记还了。 在街边上吃过早点，待雾化开了一点后，盺殃起身。 静静地走在人里的街道上，未化开的薄雾在脚下弥漫，随着行过踏起的风吹的四散。 盺殃家离寺子屋不远，盺殃没走多久就到了。 “那是…….”抬头，屋顶上坐着的一个身影吸引到了盺殃的注意。 小小的身姿仰望着那片黑压压的天空，低沉的气息死死地压着，掩映着白色薄雾，仿佛要和这雾化开……. “嘿！房上的鬼，接着！”盺殃喊了一声，待伊吹萃香回过头来，盺殃便把那紫色的酒葫芦抛了过去。 单手一握，伊吹萃香稳稳地就接住了，随即一撑一个转身便漂亮地落在盺殃面前。 “呦，这不是烧烤店的小伙计吗？谢谢了~我是怎么早上这么没精神呢，原来是少了这个啊~”说着仰头一灌，狠狠地喝了一口，那嘴边的酒渍散发的酒香在空气中，盺殃微微皱眉，竟有了隐隐的醉意。 “没事，应该做的。”说完盺殃就径直走了进去。 “嘿~别走啊！一个人喝酒多没劲啊，来点呗~” “不了，我不擅长喝酒。”说着，盺殃接过酒葫芦，同样狠狠地给自己灌了一大口。 盺殃：“…………………………” 伊吹萃香：“嘿嘿，你这家伙。嘴上说着不要，身体还是很老实的嘛~好像挺能干的，交个朋友如何？” 第24章 鬼之觉 强行给自己灌了一口酒，盺殃只觉得有点头疼。单手捂着头额，忍着那一阵一阵地冲击着脑髓的后劲。身体有点发热，盺殃有点吃力地挪动身子，倚着寺子屋的门扉，样子显得很不轻松。 “嘶......好...酒...” “呵~你这家伙。”本以为眼前的这个人类会抱怨几句，没想到却是这样的回答。伊吹萃香随即对盺殃有了不错的好感。“有趣的小鬼......呐呐，怎么样？我刚才说的。” “什么......怎么样？” “看在你给我送来伊吹瓢，和昨晚的份上，交个朋友如何？”没有立即回答，稍稍缓了缓，待退去红润的酒晕，盺殃反而想到了比较实际的问题。 “伊吹小姐，就算是朋友，酒钱…该给多少，还是多少……” “喂喂喂！你看我像是付不起酒钱的鬼吗？”伊吹萃香跺了跺脚，样子显得很是生气。倒不是觉得盺殃贬低自己，而是觉得盺殃看轻了自己的度量。 微微叹了口气，盺殃把手中的伊吹瓢递还过去。虽说伊吹萃香说得简单，但自己只是区区一人类，又有什么能被妖怪赏识的呢？ “能给我个理由吗？伊吹小姐。”盺殃笑笑，有点无奈的感觉。 看着盺殃的笑容，伊吹萃香给自己灌了一口酒，带着有点苦恼的表情挠了头。 “理由？鬼交朋友需要什么理由？你等会，我马上编一个真的给你。” “.......”这次轮到盺殃不能释然了，该说这家伙是率直还是天然呢？幻想乡内的妖怪们，无论谁，个性都很独特啊......只是不知其中的真假到底又有几分。脑海中浮现出八云紫的身影，盺殃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麻烦的，八云小姐。“伊吹小姐，我叫盺殃，外界人，请多指教。” “呵.....奇怪的名字，这么说你是同意了？那么长辈的份上叫你小殃你是不反对的吧？”露出一抹只有孩童脸上才有的笑容，伊吹萃香带着期望的眼神。 小殃？看了看算上那双大角都比自己矮半截身子的伊吹萃香……这副纤细幼女的外表下有不为人所知的长辈身影？ “呃……” “还想再来一口吗？” “完全没问题，伊吹小姐！” 不出所料的回答，伊吹萃香满意的笑了笑，晃了晃手中的伊吹瓢。 “走吧小殃，慧音应该在等你，不介意的话，我也一起来听听看吧。”伊吹萃香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显然是昨晚醉得太沉留下的后遗症。 “话说能别叫我‘小姐’吗？听起来太生分了，你和灵梦一样叫我萃香好了。”说着伊吹萃香走到门扉前，轻轻在盺殃腰上推了推一把。 顷刻，盺殃觉得轻松很多，但随即一股言语不出的舒坦涌上心头，顿时只是感觉浑身一暖，像是要化开…… 看了看伊吹萃香，盺殃点头表示了下感激。 晃了晃还有点晕的头，盺殃暂时把多余的想法抛之脑后。 “...好吧萃香，反正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 即罢，盺殃和伊吹萃香一齐走向寺子屋的别院…… …………………………………………………………………………… “盺殃君，你来啦？！比我预料的早很多呢~” 虽然这么说，但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意外。慧音为这一人一鬼分别沏了杯茶，端上一些食用的糕点，随即入座。 “噗！”刚喝了一口茶的伊吹萃香随即就喷了出来，弄得身旁的盺殃侧目。“喂喂慧音！怎么还是醒酒茶啊？！” 递给了盺殃一份糕点，慧音理所当然地说：“早上起来就不要喝酒，不知道对身体不好吗？” “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鬼。”话虽如此，伊吹萃香还是皱着眉喝下了慧音特制的醒酒茶。毕竟是一份好意，伊吹萃香还不想拒绝。不理会伊吹萃香，慧音看着慢慢品尝糕点的盺殃直奔主题。 “好吧盺殃君，看你来这么早，想必你对此也是很用心，虽说是答应帮助你的，但.......你能在这之前回答我一个问题吗？这很重要。”慧音的语气不可拒绝。 “可以。”盺殃喝了一口清茶，温了一下身子。 “你...是出于什么目的......而去寻求非现实力量的呢？” 一旁的喝着闷茶，还时不时在茶杯中吹着泡泡的伊吹萃香听到慧音问出的问题，瞬间精神起来，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话题，带着一副略显天真的表情看着盺殃......主要那副娃娃脸看着比较天真。 “也不是不能说，但请不要见外。” 吃了一块糕点，感觉十分不错，抹了抹嘴边的食屑，盺殃缓缓说出来自己的隐情…… “慧音，其实现在的我呢.....是遗失了我作为人类的感情的......” “呃…….”没有料到会是这样一种回答，慧音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呵，有趣~那么小殃，你的意思是说你感觉不到任何感情，还是你自己没有感情？”中肯的提问，显然这个回答提起了伊吹萃香的兴趣。 “属于前者，像什么什么悲伤、痛苦、快乐、愉悦…….都感觉不到了，心中一片苍白。” “若是这样……还真是糟糕呢……”慧音皱起眉头，陷入沉思。 “遗失感情啊……”伊吹萃香提起伊吹瓢，准备给自己灌上一口，但随即瞟到慧音注视来不善的目光，只得讪讪一笑，捧起盺殃的清茶喝了一小口。 “这么说，你从来没有体会过人类应有的复杂感情咯？” 面对伊吹萃香的回答，盺殃摇了摇头：“我并不是先天的，是一次事故的后遗症……对我而言，那些感情是我曾拥有的，现在只是失去而已。” “后天吗？……这个我理解，拥有的，再次失去肯定很痛苦吧？”慧音笑笑，只是这笑容中却有说不出的意味…… 盺殃看了慧音一眼，并没有想表达什么的意愿，只是淡淡说道：“没事，感觉不到……” “哎，你这家伙……”伊吹萃香有点败坏，“真不会说话……” “好吧，大体的情况我是知道的，我们这就动身吧……”理了理思绪，慧音还是决定帮助盺殃。 “等等慧音。”盺殃叫住了起身的慧音，虽然被提问的问题在自己的预料内，但也没想到慧音只会问一下原因而不去追究其他的东西。“你不会就因为我的一面之词相信我吧……” “当然不会。”慧音露出一抹笑容，收拾了一下衣服。“萃香不是没说什么吗？” “萃香……？” “没错，萃香是鬼，而现在的鬼是最讨厌人类的……” “呃……”盺殃还是不明白其中的前后联系。 “因为人类总是言不由衷而重蹈覆辙。” “你是说...谎...言？” “没错，萃香之所以现在没离开外除了对你好奇外，更多的应该是担心我被人类的花言巧语欺骗吧......” “咳咳…咳……” 趁着慧音不注意，偷偷喝了一口酒的伊吹萃香呛到了。 听完慧音的回答盺殃沉默了，并不是因为伊吹萃香的不信任，恰恰相反，是慧音的那种面对自己坦然的态度。 “谢谢……” “谢什么？你是妹红的朋友不是吗？”慧音微微一笑，并不把这放在心上。“走吧，我带你拜访一位先生。我想他是可以帮到你的。” “好的。”盺殃起身，随即跟着慧音来到门口，但又像是想到什么，让慧音在门口稍稍等会，自己却来到伊吹萃香面前。 “萃香，你和灵梦很熟吧？” 伊吹萃香喝了一口酒，点点头：“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昨晚睡着的时候说的，嗯……就是这样。” “噗！”瞬间伊吹萃香把嘴中的酒喷了盺殃一脸。 “等等等等……我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看着泛着红润脸颊的伊吹萃香，盺殃想不出她这么慌张是为了什么。 “没有，只是喃喃地说了一句。” “小殃！这事你要保密！知道不？” “好吧好吧，萃香能帮我个忙吗，把这个交给灵梦。”说着盺殃拿出了钱袋，直接放在了伊吹萃香的手里。 “这…是？” “纳奉，我欠的。” “欠了灵梦的钱，能活到现在真是辛苦你了……”拍了拍盺殃的肩，伊吹萃香语气里有说不出的调侃。 “怎么……灵梦很可怕？” “灵梦不可怕，可怕的是变成鬼的灵梦……” 说着伊吹萃香还有点后怕地拍了拍胸口。 “放心吧，这点事我还是能做到的，鬼是很守诺言的。” “明白……对了，把你伊吹瓢借我一下萃香。” 犹豫地看了一眼手中那个酒葫芦，盺殃捂了捂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狠狠地喝了一口，随即又是拿起桌上还没收拾的醒酒茶又是闷声一口。 “好酒！” 说完盺殃把伊吹瓢递还给回去，带着有点迷糊的脑袋离开了伊吹萃香玩味的视线…… “呵~真是有趣的家伙呢，紫.....”掂了掂手中的钱袋，伊吹萃香笑笑，仰头把最后一口酒喝尽...... “问勇仪要条好点的酒虫吧，在这之前还是先去趟神社吧……” 笑容中，伊吹萃香化成了一团轻雾，片刻陷入在空气中，消逝不见…… ———————————————————————————————————————————————————————————————————————————————————————————————————————————————————— 第25章 秋雨之渔，雾湖之冰 入了深秋，天气转凉，盺殃跟在慧音身旁不觉紧了紧衣服。 “怎么了盺殃君？”慧音关切地问了一句。 “没事，感觉天寒，有点冷……对了慧音，你知道人里哪里可以购置些防寒的衣物吗？我身上这些衣物还是人里发‘外界人补给’时赠的。想想快过冬了，家中除了这件身穿的外就只剩外界那几件衣物了……” “这样啊……其实在人里购置衣物的话不太好办，人里的各位大多自力更生，衣物也都是买来衣料自己编织的。虽然我这样说，但盺殃君你若有足够的金钱，还是能解决问题的……不过……” 说到这里慧音停了下来，捂住不忍而笑的嘴角轻声道：“不过盺殃君应该没什么钱了吧？” “果然没瞒过你啊……”盺殃有点困扰地挠了挠头。 “盺殃君，衣服的事我和妹红会帮你解决的，想必你是不会拒绝的吧？” “呃……”本来想出言拒绝的盺殃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毕竟自己有很多事都已经麻烦过慧音了，现在就连购置衣服这种小事情都麻烦慧音的话怎么说也过意不去。哪怕自己心里没有什么负担，但人情世故在那儿，总是不满的。 “又麻烦你了慧音……” “呵呵~哪里麻烦不麻烦的，盺殃君真会说笑......好了盺殃君，我们到了。” 一幢很是普通的木质平房映入眼前，有二层。不过那房上有一块‘运松庵’的牌匾很是惹眼，盺殃歪了歪头，表示疑惑。 “这吗？” “没错。” 慧音上前轻轻叩门，隐隐的一声略带苍老的声音缓缓从门内传来。 “来了来了，咳咳……” 开门的是名眯眼老者，已谢顶，花白的胡子已经看不出经过了多少岁月，声音虽然迟缓，但却没有老人该有的病态，显得十分张力，令人不容。 “运松翁，好久不见……” “呵呵……是慧音老师啊，稀客稀客~”被称作‘运松翁’的老者退后一步，做了个请的姿势。“来来来，进来说话吧，门外的那位小友也进来吧……” “打扰了~” “叨扰。” ———————————————————————————————————————————————————————————————————————————— “这么说你们来找老朽是来学习那个的吗？”抹了抹垂下的胡子，盘坐着的运松翁眯着双眼，看不出有什么同不同意的反应。 “怎么……不行吗？” “小友莫急，老朽也不是什么不通情达理之人，只是此事非一朝一夕可就，况且老朽只是这片净土中一普通的钓鱼老者，说教与不教非老朽可能。” “......那么，运松翁的意思是？” “呵呵，虚妄之人何求赐教，小友能来这幻想之地，能被慧音（白泽）老师赏识并与老朽相见，也算是一种缘分，况且是慧音老师的意愿，老朽岂有拒绝之理。” 同运松翁一起盘坐着的盺殃一直等到对方把话说完，盺殃是不怎么在乎得到什么结果，能同意最好，若是不能便另寻它路。但那句‘虚妄之人何求赐教’却是让盺殃微微愣神，瞬时他就明白对面这位一直盘坐着，眯着眼的老者并不像他所说的那么简单，毕竟能一眼看破自己人或妖，盺殃见得不多。同时盺殃也明白慧音为何特意带他来此的原因了…… “这么说吧，小友。你帮老朽一个忙，老朽便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先生言重，但说无妨。” “先生不敢当，小友同慧音一道叫我‘松远翁’好了，人老了，记不住新的称呼了……老朽本是一渔夫，听闻在不远的雾之湖有一种锦鲤虹鱼，味道着实鲜美，若小友能帮老朽钓来一条……” “言重了，交给在下吧。” “小友莫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带着老朽的蓑衣和鱼竿一同去吧，待何时钓上来，小友再来吧……” 盺殃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一旁未发一言的慧音。 “不用在意我盺殃君，我找松远翁还有些事情需要请教，晚上要有时间，我同妹红一起来照顾米斯蒂娅的生意吧。” “好吧，那我就告辞了……”盺殃起身，拱手行了一礼，随后拿起打渔的工具转身离开。 “小友请慢。雨天，雾之湖可能会有冰精出来活动，务必小心。” 望了那边眯着眼盘坐着的松远翁一眼，盺殃微微点头示意明白。 …………………………………. 关上运松庵的房门，盺殃慢慢舒出一口气...... 终于结束了，感觉进了这个门自己整个人画风都变了……说话都怪怪的…… 看了一眼手中的打渔工具，又看了那片渐渐压下，暗沉的天空。盺殃微微地叹了口气……“唉……时间，真是一点也不给我呢。” 笑笑，盺殃披上了蓑衣，一手夹着黑伞，一肩扛着翠竹鱼竿，别着重楼与剩余渔具在一片暗沉压抑的天空下，在一片未化开的薄雾中，向着雾之湖的方向缓步走去…… ———————————————————————————————————————————————————————————————————————————— 到了雾之湖，迎面便是股袭人的寒气，与蔓延扩散湖面的淡淡薄雾…… “有点冷呢……”抖了抖身子，盺殃看了看天空，秋雨欲来。 盺殃并不急着立马垂钓，而是先拿着渔具沿着湖边慢走。待选定一个比较合适的，有着少许水草的狭窄地带时，盺殃撑起黑伞并用石块沿伞柄垒砌，固定好后伞下就地而坐，理起渔具开始垂钓…… 说实话盺殃自己也没有把握能否上鱼来，毕竟自己也是第一次接触这东西，对于此是没有什么信心的……但一开始就放弃什么都还是不太符合盺殃的性格。成功与否，没有尝试，是不会知道的。 ……………………………. 秋雨下了起来，怯生生的。 湖上的薄雾在雨中变得扭曲，相互缠绕、融合，又分离着痛苦的不堪，最终仿佛是一声呜咽，渐渐化开，在这淅淅的秋雨中。 雨水滴落，打在油面的黑伞上，发出阵阵‘哒哒’声，又汇为一流顺着伞面流下，有几滴静静从盺殃眼前滴落，在盺殃微闻的呼吸中，在沥沥的秋雨里，如静止般落下。 溅起几点，又沉寂在泥土岩层中……仿佛一切都没发生。 寒意越来越浓，盺殃似乎察觉到了环境的异常，呼吸变得急促，隐隐看见了白气…… 霎时，一阵寒风拂来，翻涌着涟漪的湖面开始变得不同，秋雨降落溅起一层层冰屑，滴落的雨滴似乎夹杂着什么，打在黑伞上作响，也就在这时，盺殃眼中的雾之湖出现了异常。 一个蓝色的小小身影在湖中雀跃，翩若起舞般旋转，在沸腾着青雾的湖面，每轻踏一步，就如同沁盺般在脚下绽开一朵冰之花……. 女孩似乎并不在意脚下的情况，而是舒展着那冰晶般的翅膀，仰望点点秋雨的暗色天空，在湖面轻迈，雨水依旧滴落，却都在接近那名女孩身旁凝结，坠入，泛起涟漪的寒纹…… “啊~啊啊~~~~啊~~~~” 意义不明，盺殃心想。 看这姿态应该就是松远翁所说的‘冰精’了吧……小心吗？ 盺殃用空着的手拂了拂腰上的重楼，看着那不知名的女孩，和那孩童般的笑容，与动人姿态……片刻，手从重楼上离开。 运松翁……果然不一般。 笑笑，盺殃并没有再看那翩舞的‘冰精’，而是紧了紧蓑衣，继续钓着自己的鱼。不得不说，这蓑衣的御寒效果还真是不错。 虽然盺殃没有惊扰对方的打算，但那湖面上欢喜雀跃的身影不一会就发现了在默默垂钓的盺殃，开始时惊讶了一下，然后……然后就呆呆地看着盺殃，忘记了惊讶完该干什么了…… “大酱大酱~那边有个奇怪的家伙耶？”蓝色冰翼女孩朝着风中呼了一声，转眼一个绿色身影出现，就真如一阵风似的。 大妖精看了看琪露诺手指的方向，恍然解释道：“琪露诺酱~那是来雾之湖打渔的渔夫，嗯……奇怪，有点眼熟啊？~~~”歪了歪头，连大妖精都泛起迷糊来。 “打鱼？是欺负若鹭姬酱的家伙吗？哼！看我给他点厉害！” “等等啊琪露诺酱！不是这个鱼啊，是打渔的渔啊！”见琪露诺二话没说直接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大妖精有点着急了。 “打鱼不是打渔啊，打鱼是打鱼，打渔是打渔，我说的打渔不是打鱼啊琪露诺酱！明白了吗？” 似乎说到激动了，大妖精双手抓住琪露诺的双肩不停地摇晃，直到可怜的琪露诺头晕眼花，满脑子里全是鱼啊鱼啊鱼啊什么的。 “等等啊大酱，我晕了晕了啊~~” “啊？！抱歉抱歉，琪露诺酱没事吧？~” 松开开抓住双肩的手，大妖精略显拘束，但好像没有注意到，琪露诺歪了歪头看着大妖精：“呐？那那家伙有没有欺负若鹭姬酱呢？？” 有点受不了琪露诺望向自己的纯真表情，尤其是那双带着关切与稍许担心的淡蓝色瞳孔……要中毒了。 大妖精捂住鼻子……嗯嗯~幸好没流出什么奇怪的东西。 “没有啊琪露诺酱，若鹭姬酱不是说探亲去了吗？现在是钓不到她的啦。” “嗯？是这样吗？？？那什么时候可以钓到呢？？” “啊？夏天吧~” 似乎有点不确定，大妖精皱着眉头想了想。 “大概......吧。” “呐呐，大酱！我们去问那个家伙要点吃的东西吧？” 似乎有点饿了，琪露诺捂了捂肚子，表情都有点怪怪的…… 琪露诺酱，你的思维怎么这么跳脱？大妖精有点无奈地看了看琪露诺，随后也是捂了捂肚子...... 是啊，已经好久没有吃东西了....... 第26章 多事之秋 盺殃现在有点凌乱…… “喂喂~人类！此湖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要要…” “要什么来着……？” “要吃的啊~琪露诺酱~”大妖精紧着双手，躲在不远的大树后‘轻声轻气’地喊了出来，待盺殃微微偏头看过去，大妖精则是像是吓了一跳，迅速地把头缩到树后。 “对对！”琪露诺反应过来。“切克闹！！！” “天啊……”大妖精一巴掌拍在脸上，随后像是打疼了，发出微微的悲鸣蹲在地上…… 然而琪露诺并不知晓，而是带着十分认真的表情问着盺殃：“喂喂，人类！你到底有没有啊？？？” “…有什么？”盺殃弄不明白这只突然冒出，显现在自己面前的冰精的意思。 “小姐…？” “啥事？快说，老娘很忙的！” 怎么感觉是我找她有事似的……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呃……”面对盺殃的提问，琪露诺愣住了。双手交叉，皱着眉头，深深地陷入沉思之中…… “琪露诺酱……”树后的大妖精看着这边的情况，手心都捏了一把汗，就是担心琪露诺把事情弄砸。 果然……琪露诺还是这么的不负众望。 大妖精微微叹了口气，又看了一眼那边沉思着的琪露诺，最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单手握拳，做了个加油鼓气的动作。 “那…个…人类…” “大酱？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说好了交给我了吗？” “啊……是这样吗？”大妖精同样带着疑惑的目光看着琪露诺。 “呃……是这样吧？”琪露诺同样疑惑。 盺殃凌乱了，对着俩小家伙。 “那什么……两位，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收起渔竿，盺殃盘坐在伞下，看这情况，现在是钓不上什么鱼的。 也就在盺殃收杆时，盺殃发现鱼钩上挂着一条草鱼。 “…………………” “抱歉啊人类~打扰你钓鱼了……”大妖精有礼貌地先鞠了一躬，然后看了看琪露诺，又按住她的头鞠了一次。 “其实我们是经常在雾之湖活动的妖精……” “看得出来。”盺殃带着微妙的表情把那条草鱼放到鱼篓中，同时点头听着大妖精的所说。 “那……那什么…虽然有点唐突……但…你有吃的吗？” 怯生生的语气。 盺殃整理的手在听完这句话后，僵在了半空。他转头看了看那边有点拘束，低头扭捏着的大妖精，以及旁边正用气愤表情看向他的琪露诺。 “喂！人类！你是不是欺负大酱了？！！！信不信老娘把你冻成青蛙！呃……把你变成冻青蛙！！！” 盺殃放弃理会那只冰精的想法，转而问向大妖精：“那边的……妖精，没错就是你，在这之前，我想问几个问题可以吗？” “啊？！”大妖精愣了一下，偷偷地躲到了琪露诺的背后，探出头看着盺殃。 “都说你别欺负大酱啊！！！老娘可是最强的！” “抱歉冰精小姐，如果是我的错我道歉，在下并没有什么恶意，如你所见，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罢了。所以……能收回你的冻气吗？” 冰霜已然蔓延到盺殃脚边，周遭的野草都披上了一层白霜的寒衣，秋雨继续下着，还未落到盺殃身边便已凝结，黑面的油纸伞被打得作响。盺殃抬头看了看，这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冻气退去，冰霜肉眼可见地从盺殃脚边散开，雨继续下着，淅淅沥沥…… “绿发的妖精小姐，作为妖精不是不需要食物也能活下去吗？” 躲着的大妖精唯唯诺诺道：“话虽如此没错啦，但该饿的话，还是会感到饥饿的说……” “饥饿吗？”盺殃一愣，有点出乎意料的回答。 “人类人类~你有吃的东西吗？我和大酱好久没吃东西了……”琪露诺依旧是那番。 “呃……你们很久没吃东西了？” “嗯……我和琪露诺酱上次还是偷偷溜进一个人类家才吃上东西的说~” 像是回忆到什么美好的东西，大妖精眯着脸笑着，一脸幸福的模样。“很美味的食物呢~对吧，琪露诺。” “哈？你在说哪次啊大酱？~” “哪次……” “啊啊？！别误会！别误会！虽然我们经常偷……不不，不对！是偶尔潜入，但我们都有好好听慧音老师话的，没有白拿，真的啊！人类！” “呵呵，别在意这些。”并没有把这显然的口误放在心上，盺殃眯着眼，微微一笑，如阳光般，仿佛化开了暗色的雨霾。 大妖精的脸微微一红，显得有点不习惯，反而是琪露诺一脸好奇地盯着盺殃脸上，像是看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叫盺殃，人里之人。若两位不嫌弃，便随我来吧，作为慧音老师的学生，我款待你们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盺殃起身，收拾起渔具，和那唯一钓上的草鱼。 “咦？人……盺…殃？慧音老师的朋友吗？？？”大妖精发出了惊奇的声音。 看了一眼大妖精，盺殃习惯性地挠了挠头，并不知如何回答。 “嗯……大概吧……” “嗯？慧音老师不是只有妹红这个男朋友吗大酱？~我听灵梦说的。” “呃……”大妖精陷入沉思。 “也许盺…殃是女的呢？” 说完，大妖精和琪露诺一齐看向那边整理着的盺殃，尤其是在他的脸颊和略长的黑发看了几眼…… “啊，果然是这样啊大酱！” “嗯！~” 大妖精看了看盺殃贫瘠的胸口，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就这样来来回回看了几眼。 “呵呵呵呵……” ———————————————————————————————————————————————————————————————————————————— 回到人里，盺殃领着两只妖精。因为多了两张嘴，盺殃回家时多绕了点路。 想了想，家里还有些米斯蒂娅给的青菜，蘑菇之类的，白米应该够了，顺便去趟集市买了点要烹饪的菜吧。 几块嫩豆腐，一些生姜，几把香菜，几把葱。 难得，盺殃对人里卖的东西还是很满意的，也许是特殊的地理环境或是什么其他的因素吧，所有的食材，质量出乎意料的好。 一路上大妖精和琪露诺都是安安静静的，似乎并不想引起人们的注意，所幸这秋雨绵绵的天，集市上也没有什么人。唯一让盺殃比较在意的是，同他一道买豆腐的人，或说是妖怪比较合适。 虽然有着人类的姿态，模样也是位美人，但那九条金黄的狐狸尾巴怎么说也不是人类该有。 这里连九尾狐这种妖怪都有吗？ 摇了摇头，盺殃把注视那九条毛茸茸尾巴的目光收回。也就在此时，尾巴的主人像是察觉到什么，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盺殃眯着的眼睛。 看着这双金色的竖瞳，盺殃只是微微笑笑，并没有表达什么的意愿，九尾的主人也只是微微收缩了一下瞳孔，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算是原谅盺殃‘无礼’的注视，随后回头，继续等着自己的油炸豆腐。 过了这样一个小小的插曲，盺殃便领着这俩个小家伙回到家里。 而一到盺殃家，大妖精才如释重负地说道：“好…好…可怕…啊…蓝大人……” “怕怕…什么？！老娘会保护…大酱的！” 完全看不出琪露诺强势的样子，但对此番安慰大妖精反而放下心来，随即表示亲昵地蹭了蹭琪露诺的脸颊。 “嗯~琪露诺酱最厉害了~~” …………………………………………………………… “好了两位，你们先找个地方坐着吧，我去厨房了，一会就开饭。” 说着盺殃把身上的蓑衣换下，鱼具放在门后与伞相靠，提着鱼篓与刚买的佐料一齐进了厨房。 对于盺殃的话，大妖精是放在心上了的，也许是刚才面对蓝时盺殃表现的作用，毕竟人里没有什么人是不认识这位大人的，盺殃能这样坦然面对，想想也不是一般人物吧……嗯嗯，慧音老师认识的都不是什么一般人吧？那样的话，今天能吃到东西是肯定的咯？ 计划通！！！ 对于琪露诺……咦？刚才那个人......盺殃说什么来着？ 有点头疼地歪了歪，琪露诺表示她的小脑袋有点转不过来了，皱着小眉头的琪露诺伤脑筋摇了摇头。 也就在琪露诺摇着头时，无意中她看见盺殃屋中桌子上摆着的物件。 “啊？！！！大酱大酱~你看那个！” “嗯~什么？~” “冻青蛙耶！是冻青蛙啊！” “噗通~”大妖精从坐的位子上软了下来。 嗯嗯嗯！这里怎么会有琪露诺的冻青蛙？！等等！等等…… 大妖精像是回想起什么，带着僵硬的头咯吱咯吱地环视了一遍……啊！这不是上次，上次的那间屋子吗？完了完了，我和琪露诺偷吃了那家伙的东西，现在又来到她（他）家，这不是羊入虎口吗？人类啊人类，怎么会不报复一下恶作剧的妖精呢，八成邀请我们来，是为了在食物里下药也说不定……哎呀！不行，得马上离开！ 抖了抖翅膀，大妖精飘到琪露诺身边，抓住了她的手。“琪露诺，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得……” 没等到大妖精说完，盺殃便对外喊了一声：“两位，菜烧好了，进来吧。” 鱼香开始弥漫，缓缓从门扉的缝隙中溢出，天生对气息灵敏的妖精随即捕捉到了这细微的香气…… ———————————————————————————————————————————————————————————————————————————— 迷途之家。 八云紫裹成一团，只把自己露出个头来，靠着暖炉，眯着眼。 “紫大人，那个人类已经从永远亭出来了……” “………” “紫大人？” “嗯嗯~知道了蓝~” “那么……” “不用咯蓝，我自己有安排的。” 拱了拱身子，八云紫找到个舒服的位置。 “蓝，我要睡了~剩下的事交给你咯~” “知道了，紫大人。” ……………………………………………………………… 蓝消失。 八云紫睁开了略带朦胧的眼睛，看样子之前也是睡了很久的样子。 “嗯，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啊~冬眠前看看那家伙在做什么吧。” 说着，八云紫懒懒地在眼前划了道间隙。 随后，香气溢出…… 第27章 来访，将往 要说料理，说真的盺殃真的不怎么懂。 毕竟自己也不是什么厨师，也没有在新东方里深造过，虽说在永远亭养病期间自己为了帮铃仙分担点，也做过几道小菜。 哪怕得到过永远亭各位的肯定，盺殃也始终觉得那是辉夜等人为了不让自己太过难堪，一些好意的说辞罢了。自己的分量，几斤几两盺殃还是清楚的。 简单来说就是：能吃？没问题。好吃，一边去！ 但大妖精的表现却让盺殃十分意外。 那含着泪，欲拒还迎的表情……明明十分想放下嘴边的汤勺，但手却怎么也不听使唤地，像是吃炫迈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呜呜呜~~~这......这个味道是犯罪啊……”说着，大妖精继续又往嘴里送了几口。 你要问琪露诺？她好像吃不得什么太热的食物，便自顾自地把身前的鱼汤冻成了冰块，弄成细小的碎块往嘴里送。 那是什么味道？盺殃不好说，但从琪露诺满足，泛着健康红润的脸颊可以看出这味道很令她满意。 “怎么了？不合味道吗？”盺殃还是不放心，问向大妖精。 呼呼地抽了两下鼻子，大妖精觉得吃完这顿‘精心预谋’的饭菜，自己马上就要归西了……虽然死了很多次，但这次应该是最舒服的吧，比起饿着肚子死什么的……实在是太丢人了。 “啊~~~大满足！”喝……不，嚼完自制的冰冻鱼汤，琪露诺露出畅快的笑容，摸了摸有点鼓起的肚子，身体上得到了极大的充实感。 “谢谢你啊盺殃桑~~~你做的东西真是太好吃了！”像是点赞似的，琪露诺对着收拾起碗的盺殃竖起大拇指。 桑？笑了笑，盺殃不是很在意这称呼：“没什么，你们喜欢就好，毕竟是慧音的学生，我招待一下也没什么，别说什么谢谢了。” 鼓起嘴，琪露诺噢了一声，随后看向那边闭着眼‘等死’的大妖精，满脑袋的问号像气泡一样又冒了出来。 “大酱~~你在玩什么游戏吗？”充满好奇与兴奋的眼神注视着大妖精，像是感知到了这股目光，大妖精微微睁开一只眼，偷偷看了看那边洗着碗的盺殃，又看了看一脸好奇的琪露诺。 最后，大妖精摸了摸自己微红的脸颊，像还是不放心似的，还吃疼地捏了下。到真的吃疼地轻声叫了几声后，大妖精才发觉这一切都是真的。 “呼~~~”放下心来，大妖精面魇上又洋溢起那淡淡的笑容。 “咦咦？大酱，你怎么不回我话？”琪露诺歪了歪头。 “呐~~没什么啦~琪露诺酱，可能只是我想多了……”说着，看了看那边忙碌着的盺殃。盺殃则是重新盛了一碗鱼汤，放在了擦拾好的饭桌上。随后，像是注意到了大妖精的目光，转头问了一句：“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呃......这个......那个......”这一问，反而是大妖精有点回答不上来。 “想离开了吗？”想想也是，毕竟是妖精，好动与胆小是天性，这样能放心地在一个刚见面人类家里如此，已然是很不容易了…… “啊啊？！盺殃桑是要赶我们走吗？”意外的敏感，琪露诺的理解能力。 “呵呵，也不是这个意思，若你们想留下来做客我也不介意。只是……我不介意也没有办法。” 大妖精一开始没从盺殃话中听出什么，但随即看向了盺殃身后的桌上，便瞬间从反应过来。 背后微微渗出冷汗，在带着感激的神色看了盺殃一眼后，便牵着浑然不知发生什么的琪露诺迅速离开，像一阵风一样，在盺殃的恍惚间。 ………………………………………………………… 屋内恢复了平静，静静地站立了一会儿，盺殃微微地呼出一口气走到窗旁，轻轻推开...... 遥望看去，窗外，依旧一帘秋雨，滴落无声，路上偶尔一二点星的人，零零散散，支着各色的油纸伞。 古巷，已然被润湿…… “还不喝掉吗？都快凉了……” 清冷而平淡的声音从盺殃口中传出，像对着朦胧的窗外，又像对着空落的室内。 滴落，细雨如丝，无人对答。 盺殃转身，眯着的目光看不出看向何方，将手下巴，微微想了想便试探性地说了一句：“你若不显身，那这最后一碗鱼汤我喝掉了哦~” 毫无威胁的语句，旁人看来像是傻傻地自言自语，但…… “~别啊！” 熟悉的裂纹从空间中拉开，首先袭来便是无数裹挟着恶意的眼睛……随后是一双白皙的玉手，在盺殃微妙的神情中将那碗还冒着热气的鱼汤轻轻端走…… “……八云紫…小……大人。” 转过头，八云紫带着一脸迷茫的眼神看向盺殃，表情上充满了无辜。 “~阿拉，这不是盺殃小弟吗？有什么事吗？” “…………” “八云紫大人，别来无恙。”拱手行了一礼，盺殃表示了自己对这位贤者大人的尊重，至于那鱼汤的事，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盺殃是不会在意的。 “~~是呢，~好几万年没见了呢。”带着莫名的笑意，八云紫想看看这个人类小鬼怎么作答。 “八云紫大人，您的玩笑可一点也不好笑。” 嘴角轻轻上扬，八云紫微微一笑：“~别这么见外嘛，来，叫声‘紫姐姐’听听~” 无语了，真的无语了现在，盺殃表示从刚才到现在，话语权已经不知不觉转移到了八云紫那边了。 “呵呵，不逗你了。”当着盺殃的面，八云紫把那碗冒着异香的鱼汤放到间隙中，随后半个身子便倚靠在半空的间隙上看着盺殃。 “~真是很大的变化呢，盺殃小弟。~~难道在永远亭的期间吃错药了吗？~呵呵。” 盺殃已经不想提自己被帝坑的那件事了，虽然帝p…做，得毫无痕迹，还让铃仙当了挡箭牌，但事后想来还是充满疑点……盺殃自己也算是后知后觉。 摸了摸头上扎着的马尾，也不知道帝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劳烦八云紫大人关心，我现在觉得好多了。” “~哦，这样啊。”作为半个害盺殃住院的八云紫，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下去，毕竟人家主人都不介意了，自己也找不到什么好玩的。 但转眼，八云紫看到了盺殃腰上别着的重楼，眼神从疑惑变为凝重，最后又变为疑惑。 “盺殃小弟，你腰上的刀……是谁送你的吗？” “您说重楼吗？……这的确是永远亭辉夜公主送我防身的。” 啧了啧嘴，八云紫露出一股玩味的笑容，“有趣，呵呵……不说这个，盺殃小弟，姑且问你一句，你会用刀吗？” 说实话，盺殃不会，要说简单的挥砍什么的，这种人人都能做到的事，盺殃也不好说是‘用刀’，本想有时间去人里刀法速成班学习一下的，但因为最近有事，实在抽不开身。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不会咯~”这种事，其实八云紫一看便知，这样问自然有她的理由。盺殃也是知道这点的，沉默，是为了等待下文。 “有兴趣吗？介绍位师傅给你？” “有是有，但八云紫大人，能说说理由吗？” “~理由啊。”像是陷入什么难题似的，八云紫微微抬头思索起来。“~你等等啊，看我现编一个！” “……”盺殃有种感觉，问了也白问。 “~有了！理由是这样的：如果你学会用刀的话，你就能活得更久一点了，这样的话你就能带给我更多的乐趣了，不是吗？” 真是残酷的回答，从八云紫口中。盺殃不知道这话几分真几分假，但唯一肯定的是，八云紫不希望自己死，至少是现在。 “谢谢，八云紫大人。”低头了鞠一躬，表示感谢。比起人类的速成班，盺殃更加相信八云紫给自己找的师傅。也不是说速成班不好，但猪肉和牛肉哪个好盺殃还是区别得出来的，虽然免不了危险，但还是值得一试的，再说，这幻想乡中，哪里没有危险。 “~这么说你是同意喽？本来想不同意的话直接用间隙把你扔过去的，既然你同意了……我还是想用间隙把你扔过去呢~” 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八云紫这般说。 “呃……您在开玩笑吗，八云紫大人。” 间隙内部盺殃去过，但去过不代表还想去，虽然对于自己没什么可怕的感觉，但去多了总感觉会产生心理阴影的。 “~~~呐，你猜~” 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放出，盺殃平复了一下心态……………如果自己打得过八云紫就好了…… “~呵”轻轻捂住嘴，八云紫微微笑笑，“来来，给你这东西，接着~”说完，八云紫便向盺殃抛向一个白色的物体。 双手接过，盺殃也看清了那是什么东西。 像蝌蚪……不对，像阴阳鱼一样的物件。 “这是……勾玉？” “没错，说起来算是你师傅的信物吧……看得出来你现在是没什么时间的，拿着这勾玉，随便找个时间去趟妖怪山，再随便找只天狗带你上山，你把这勾玉拿出来，你师傅闻着味道就来了。” 我能吐槽吗？ “随后的事，不用细说，我想盺殃小弟你都明白了吧。” “嗯……有劳八云紫大人了。” “~~呵呵，那么就这样了盺殃小弟，来年的春天的赏樱宴会，再见喽~” 说完，也没给盺殃过多的信息，间隙慢慢合璧，八云紫倚靠的身影渐渐淡出盺殃的视线…… 窗外，秋雨依旧…… 第28章 鱼，与红发少女 盯着眼前这碗鱼汤，八云紫陷入了沉思。 倒不是对盺殃竟然能发觉自己而疑惑，对于此，八云紫觉得是小事。真正令八云紫疑惑的是这碗不该存在的鱼汤。说其不该存在，是八云紫实在想不通这异样的香气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在盺殃家，空气流通暂时没什么注意，现在回到了迷途之家，那股异样的气味就像发了疯似的从碗里溢出，片刻便弥漫整个内室…… 真是的，有点把持不住啊~ 八云紫抹了抹嘴角，口水并不存在，只是本能的动作。 “~哎呀呀，真是难忘的味道呢。” 八云紫轻轻地笑了笑，毕竟经历了这么多事，这点定力还是有的。虽说如此，旁边的二尾猫耳萝莉却是淡定不下来了…… 口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滴答滴答地往下掉，时不时咽下几口，那双目更是瞪圆，时刻不停地注视着八云紫身前，那碗普通的鱼汤。双手似乎在紧张又像是在兴奋，死死地抱着名为蓝的九尾狐的一根毛茸茸的尾巴。 至于那尾巴的主人，虽说没有那二尾猫耳萝莉的‘溢于言表’，但那目光却是时时瞟过，似乎觉得有些失礼，却又不知如何安置，反而陷入了一点小小的尴尬。 八云紫把这看在眼里，那淡淡的一笑虽没有蕴含某种深意，却也没有想挑逗自己的式神的意思，只是带着有点懒散语气的问了一句：“橙，想吃吗~” “嗯嗯嗯！”二尾的猫耳萝莉使劲点头，像打地鼠的锤子似的。 “橙，不得无礼！”蓝轻轻地按了一下橙的脑袋，“紫大人，还是您先享用吧。” 这一下，虽没有故意的表态，但橙的表情明显有点小小的失落。 “~呵呵，蓝，别这么古板嘛~” 这和古板有什么关系？但毕竟是自己的主人，蓝也不好说出口。 “紫大人……” “睡觉前吃东西可是会发胖的哦~” “…………” 好吧，既然紫大人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也再过于纠结，的确是有点过了……再想想，这也是紫大人的一点心意吧…… 摸了摸橙的小脑袋，蓝一脸和煦，橙抬头看了看八云蓝，又看了看那边发着呆，似乎在思考什么的八云紫，瞬间，她便明白了什么。 ………………………………………………………… ‘啪啪’拍了两次手掌，橙郑重其事地喊了一声：“我开动啦~” 蓝一脸温柔地看着身前的橙，并在内心里下定了某种决心。至于在那边沉思的八云紫呢…… 嗯，幽幽子那边，缺不缺厨子呢？ ———————————————————————————————————————————————————————————————————————————— 辗转已经过了半月，那场秋雨为起点，人里开始忙碌起来。 毕竟秋天到头来还是收获的日子，托幻想乡神明的福，只要是辛勤劳作了的，每个秋天基本上都有好的收成，这倒是幻想乡得天独厚的地方，不用担心意外的干旱或天灾什么的影响收成。当然，异变除外，还有那些在田里嬉戏的小妖精们。 所以，现在的人里是非常忙的，忙着驱赶妖精，忙着收获庄稼。 寺子屋在这段时间内是停课的，毕竟人手忙不过来，虽然也没有强求慧音帮忙，但好心的慧音还是希望自己能为大家做出什么力所能及的事。 就寺子屋来说，虽然隔壁命莲寺的大狸子会来客串一下老师，但怎么想，那也是个不靠谱的家伙，还不如忙活完这几天再重新开课。 当然，这也就间接地导致了人里的孩童，和部分在寺子屋上学的妖精或是小妖怪在这段时间内会很闲。 这也就是为何连续半个多月，大妖精和琪露诺在盺殃家蹭吃蹭喝的原因。嗯……也许盺殃的好说话也算是一部分原因。 至于盺殃，反正他是不会在意，没有什么‘聒噪’或是‘厌恶’的感情，依旧每天保持着那眯着眼的阳光微笑。 妖精对于情感有着莫名的敏感，作为大自然的化身，人类的负面情绪会直接反应在妖精的心中，一丝恶意也会令妖精们躲藏起来。当然，妖精大多数是禁不起什么诱惑的，往往很普通的陷阱都会使其上当，也多亏妖精是不死身，才一遍又一遍的复活。 这里说一句：以上说法对琪露诺不适用。 至于大妖精和琪露诺对盺殃是什么反应呢？这还不好说，但不讨厌就是了。 在秋收这几天，盺殃在人里没有什么地，时间也比较充裕，每晚都能在米斯蒂娅那里赚到不错的外快，也许正是因为这秋收吧，老板娘那的食材也变得多了起来，生意也比以往更火了，有时加上自己都忙不过来。 光这几晚赚的钱，除了下个月的1000元纳奉外，再养（？）着两只胃口比较小的妖精，还是绰绰有余的。 与其说养，倒不如说是大妖精每天带着琪露诺来雾之湖盺殃垂钓的地方蹭吃蹭喝，不过盺殃也不介意，有人喜欢自己做的东西总比有人讨厌好，哪怕是这些妖精们。 这几天大妖精和琪露诺是很有口福的，因为盺殃觉得麻烦，就把食材一起带到了雾之湖边，自力更生地搞起了野炊，想想也是在米斯蒂娅那里工作过一段时间的，简单的调味和烤制，盺殃觉得自己还是能像个样子。 而导致的结果…………………… 雾之湖边，方圆的野兽，妖精，小妖怪都被吸引过来了，像开圆桌会议一样，隔着大概50米的距离，团团把正在烧烤的盺殃围在中央，或站或立，或倚或靠。 说是壮观，也不壮观，香气扩散的范围是有限的，远远看去，也就二三十的身影，也算是小小的规模。 至于为何是50米这个微妙的范围，原因也很简单，盺殃身上有妹红的气息，虽然不是很强烈，但却有很好的威慑作用。 另一个原因是盺殃这次选择的位置离那座传闻中的恶魔洋馆很接近，这倒不是盺殃故意为之，而是琪露诺经常在这附近玩耍，而这里的鱼似乎也比其他地区的多些，盺殃这次才选择在这野炊的。 要是盺殃对这些围着他的野兽，妖精或是小妖怪没有反应是假的，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自己连把自己头当保龄球扔着滚的无聊妖怪都见过，这点架势盺殃还是不怎么在意的，只要没有什么危险，的确不需要在意什么。 说到危险，盺殃还是比较在意离他不远处的那座洋馆，听大妖精和琪露诺描述那里面居住着很可怕的家伙，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明目张胆’的在洋馆附近烧烤会不会引起那边主人的不满。 不过想想大妖精用‘家伙’来称呼的话，那洋馆的主人大妖精和琪露诺应该知道是谁的，哪怕不知道，也是可能有着一定的了解的。 虽然用了‘可怕’一词，但完全听不出可怕的感觉。也就间接说明了洋馆的主人对这些居住在附近的弱小妖怪和妖精是保持的不温不火的放任态度。 原因也是很简单，这些围着自己的妖怪们，看起来都是比较弱小的存在，不是有灵性的野兽就是看着十分活泼的小妖怪或小妖精。 那种带有攻击性的妖怪大概是被洋馆的主人驱逐了吧……在这幻想乡内，盘踞雾之湖这片领地，驱逐了原来的妖怪，想想用‘可怕’来形容也没什么不对。 想到这里，盺殃看了看盯着烤肉目不转睛的大妖精一眼。见其完全没有发觉自己的目光，而是自顾自地抖动着那对小巧的翅膀，微红着脸颊不停地擦拭口水，显得十分专注而又可爱。 嗯……果然是这样。 盺殃笑笑，把这看在眼里，转过头去继续烤着自己的鱼，而就在转头的瞬间，目光的一瞥，像是围着自己的那个圈子有了什么骚动，随即让开了一条道，迎面像是有什么人走了过来。 盺殃看了一下，是洋馆的方向......嗯，是来驱逐我的吗？ “~啊啊，是中国耶~” 琪露诺像是认识那人，没等盺殃思考多久便扑朔着飞了过去，在狠狠地给对方一个熊抱后，便顺势骑在了那名少女肩上。 看来，是认识的人。 紧了紧重楼，盺殃继续烤着鱼。‘呼呼’闻了几下，看来也快好了。 ……………………………………… 待那名顶着琪露诺的少女走近，盺殃才观察到她的样子。 青绿色的瞳孔散发着柔和而又刚毅的色彩，绯红的长发齐腰，鬓间两条到胸口的麻花小辫，头上着一顶让盺殃倍感熟悉绿色的小帽，帽前端的金黄五角星写有一‘龙’字，这倒是令盺殃比较意外。值得一提这名少女的身材很是高挑，差不多能和盺殃齐高，尤其是那身鲜绿的连体旗袍，更显得这名微笑着的红发少女的修长的腿美。 这是这名少女给盺殃的第一印象。 在盺殃观察红发少女的同时，红发少女同样也在审视着盺殃。 似乎想到了琪露诺刚才惊呼而去的话，盺殃为表礼貌，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同时，那名红发少女也开了口。 “中国？” “男的？” “………” “………” 第29章 隔阂的深意 秋天的雾之湖格外清冷，空气中像结了层薄薄的冰霜，带着袭人的寒意。轻雾环绕，散不开的，也化不开…… “额……人类，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中国’可不是我的名字。”红发少女并没有因为盺殃叫错自己的名字而感到生气，只是皱皱眉头，多少感到点无奈。 “我叫红美铃！记住了吗？！” 一股怨念，盺殃有点好奇，不过想想和自己无关，并没有多深究。 人类啊……这么说…… “我叫盺殃……美铃小姐…是妖怪？” 这是第几次有人叫自己‘人类’这个称呼了？记不太清，不过能这样叫自己的，多半不是自己的种族。来幻想乡已经有些日子了，盺殃已见过太多的妖怪，或是妖精，像头上长角的鬼，背生黑翼每日派送报纸的天狗，还有把头当足球踢着玩的赤蛮奇，这些有着人类外形，却保持着自己种族特征的妖怪。 眼前这位…..不说的话，还真以为是人类。也许还可以算上慧音，不过听妹红说是半兽，盺殃也不理解这半兽是什么意思……半生半熟的野兽？ “~啊......没错呢，我是妖怪……不过不用害怕，你不乱闯红魔馆的话，我是不会退治你的。” 红美玲显然不想让眼前的这位家伙感到害怕，便故意放低了语气。 “这样啊……”盺殃想了想，“那么，我在这里烧烤有问题吗？” “问题倒是没有啦……只是…” 显然有点为难，红美玲带着复杂的纠结语气：“只是你这烤鱼味太麻烦了……吸引了太多妖精和小妖怪，最近都在洋馆周围徘徊，咲夜小姐命令退治后没什么时间睡觉了……” 呃……盺殃有点无语。 “好吧美铃小姐，给你添麻烦真是抱歉了……我这也是为了方便大妖精她们，没有考虑这么多。” “没事没事~”红美铃摆了摆双手，“你这样道歉我很为难的，就算没有这些妖精和小妖怪我想这几天我也是睡不着的……你能那种每当困意来时，扑鼻的烤肉香环绕而不能眠的感受吗？~~~~啊！可恶！！！” 怎么感觉还是我的错啊…… “还真是抱歉了美铃小姐……这样吧，你要不介意，这份烤鱼我请你吧，你就当我赔罪好了……” “嗯嗯嗯！真的吗？！”突然间，红美铃把脸凑了过来，双眼更是冒出了金星，那速度快得连盺殃都没反应过来，“本来吧……我还想找找借口呢，想不到你这么够意思，那真是太好啦！” “呃……是吧…..” “琪露诺酱！琪露诺酱！没事吧？！” “…一切都来…得…太快…了…” “琪露诺酱！！！” ———————————————————————————————————————————————————————————————————————————— “原来美铃小姐是红魔馆的门番啊……” 盺殃熄了炭火，各递给了红美铃、大妖精和琪露诺一份烤鱼。 望了望弥漫着淡淡轻雾的雾之湖，和那笼罩在轻雾中隐隐约约的洋馆。看了看四周，围拢的小妖怪都已经三三两两散去，只有几只小妖精偷偷望着这边，像是在犹豫不决。 “门番……肯定很辛苦吧……” “~啊？”龇牙叼了根鱼刺，红美玲微微抬头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工作…… “辛苦的话谈不上来啦，只是站着睡觉蛮辛苦的……” 这……这怎么和我想的门番不太一样？！ 盺殃回头看了看那边挠着头，傻傻笑着的红美铃……算了，看这样子是问不出什么的了。 “那什么，盺殃，这样叫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美铃小姐。” “那么盺殃，我就直接问了，你是现世来的吗？” ……沉默…… 空气中裹着轻纱般的寒意，轻雾已经微微打湿了盺殃一袭青衫，眯着眼睛笑着，隐没了感情…… “……美铃小姐，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呐，这是因为你的‘气’很特别啊，这是和长久生活在幻想乡中的人类不同的‘气’，在我看来盺殃你就像白纸上的墨点一样明显哦。” 挑了根鱼刺，红美铃轻轻吹了口有点发烫的烤鱼。 “‘气’吗……你是说天朝那种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气’吗？” “咦？你也懂吗？” “不，只是听说过，在现世，‘气’存在不存在都是个值得考究的问题，我又懂什么呢。” 像是冷了点，红美铃小小地咬了一口，“~~~~~嗯，美味！！！” “盺殃，你的手艺真是不错啊！！！” “呃……谢谢。” “现世的话……还真是可惜呢，若不是‘魅’那家伙离开的话，‘气’也不会从现世消失的……” “‘魅’？” “~啊？！那是我的一个朋友，盺殃不必在意……不过呢，我比较好奇的是，盺殃你最近到这里来不会只是烤烤鱼，喂喂妖精吧？” “这个啊……老实说，我是来钓鱼的。” “钓鱼？”红美玲看了看盺殃鱼篓里稀稀落落的几条小鱼，又看了看盺殃的双手。 “新手？” “没错，见笑了。” “没关系啦，我又不是什么落井下石的妖怪，不会嘲笑你的啦，只是呢，你怎么会冒险到雾之湖钓鱼呢？人里不是有条小河吗？” “因为我要钓的鱼很稀有啊……听说只有雾之湖有。” “稀有品种？” 红美玲来劲了，再次咬了一烤鱼，边咀嚼边说：“叫什么名字？看看我能不能帮忙，就当我报答这次请客吧，别的不说，在雾之湖抓条鱼还是没有问题的。” “啊……那真是谢谢了，那鱼叫‘锦鲤虹鱼’。” “噗~” 咀嚼着烤鱼的红美玲瞬间喷了一嘴，抹了抹嘴角的残渍，红美铃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不信邪的再问了盺殃一句，这次连烤鱼都没顾得上吃。 “咳咳咳……叫什么？！！” “‘锦鲤虹鱼’……有什么问题吗？” 在确认自己没听错后，红美铃的眼神变得微妙起来，还主动挪了挪位置，和盺殃保持了适当的距离。 “……那个…盺殃，你是从哪里听说雾之湖有这种鱼的？” “运松庵的运松翁告诉我的，听说这种鱼味道很是鲜美，我因有事相求，这条鱼便是报酬。” “呼~~原来是太公望让你来的啊……吓死我了~” 听到这里，红美铃才放心地舒了口气，随后快速地吃光手中的烤鱼，拍拍尘土起身。 太公望吗……盺殃抬头望了望人里的方向。 意料之外的名字，这么说...... “盺殃，最近有空没？” “嗯？”盺殃转头，恰巧对上了红美铃的翠色瞳眸，眼中流露出一股难言的好奇，隐隐的是……兴奋？ “有啊……时间的话，除了晚上要工作，其余时间倒是很空闲。” “这样的话，你每天早上来趟红魔馆吧，我就在门口，远松翁的意思我也不好拒绝……啊~其实门番的工作也是很枯燥的……” ……果然是这样吗…… “怎么了？有问题？” “没问题，只是想不到而已……” “啊……这个啊，同为天朝来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知道了？” “你不也知道了吗？” “也是……多谢。” “呵呵，别提谢谢，再来份烤鱼吧！！！” “这就来。” ———————————————————————————————————————————————————————————————————————————— 盺殃离开了雾之湖，向大妖精，琪露诺和红美铃分别道别后，带着自己的渔具与香料。 天空已然被一层暮色染红，柔和光透过零零散散的霞云掠过人里的农田，远望，这是一片金色浪潮，在微凉的风中涌动。 缓缓走过田间鼓起的田埂，麦浪淹没盺殃半身，转眼望去，几只裹挟着银辉斑点的妖精，煽动透明的羽翼掠过田间，或飞或舞，更是嬉戏。 望着这些，盺殃再次陷入沉思。 好几次了……都对此习以为常，本来从现世来，自己应该对这种神话中的存在感到惊奇或是惊讶的。 突兀袭来的世界，转眼变化的生活，择人而食的妖怪……和这梦幻般的景色。 立存于世，想不到自己连最基本的敬畏之心都没有，虚幻与现实，我又是为了什么而活着呢？ 感觉不到任何情感的我，始终是个迷途的人……触碰不到，触及不到，我的彼岸到底在何方？ 有一件事……我还是很疑惑…… 盺殃停下脚步，望了望西垂的暮色，缓缓伸出右手看着手心……看着那繁复的纹路。 我…是否还活着？ ………………………… 也就在盺殃看向自己手心时，田野的稻草中隐隐传来声响，偏头看去，突兀的一团黑雾带着呼呼作响的撕扯声迎面撞上盺殃，速度之快，丝毫没有给盺殃反应的时间。 ………………………… 顷刻，盺殃的眼中充溢着无尽的黑暗，仿佛被剥离出世界的角落，盺殃现在什么也看不见。 轻轻呼出一口气，盺殃卸下身上的外物，往前走了两步，盺殃缓缓拔出系在腰间的重楼。 第一次，盺殃拔出了这把刀，一股难言的冰冷气息裹住刀身，散发着阴冷的雪纹寒意，仅仅是看了一眼，连不懂刀的盺殃也明白了这把刀的价值。 摆了个简单的起手式，盺殃尽自己的努力感知着四周的动静。 这里离人里很近，不应该存在比较厉害的妖怪，刚才看见了几只妖精，有一半可能是妖精的恶作剧，若是妖怪，不应该是人里附近的，毕竟自己身上有妹红的气息，那么……另一半可能就是其他地区的妖怪游荡到这里的。 妖精的恶作剧大多不致命，只是等到她们感到厌倦就好。 但是妖怪的话…… 握紧重楼，盺殃转身，一双血腥的红色眼眸看向这里，带着食欲与贪婪。 第30章 斑驳的黑暗 “~那~边~的~人~类~露~米~娅~能~吃~了~你~吗？” 软软的童音从那血腥的红色瞳眸方向传来，黑暗中，除了重楼微微的寒光，就剩下那双充斥着食欲与贪婪的瞳孔……. 看来，是妖怪…… 虽然从声音上来听是只年幼的妖怪，但盺殃丝毫没有轻视的意思，在盺殃看来，能口吐人言的妖怪都不简单，意味着这只妖怪有着思考的能力，这也就意味着这只妖怪可能用年幼的童声给猎物错觉，让其放松，方便猎杀…….只要有这种可能就没有放松的理由，况且…….就是这妖怪想玩猫和老鼠的游戏，自己能否逃脱这无尽的黑暗都是问题。 “不能。” 红色瞳眸露出了困惑的色彩，似乎陷入某种矛盾…… “~啊~是~这~样~吗？” 不过随即这种疑惑便消失了，似乎是被刻意遗忘，红色瞳眸弯成一个弧度，像是笑着什么。 “~但~是~露~米~娅~好~饿~的…….” “~露~米~娅~会~把~你~吃~得~干~干~净~净~的~” 瞳眸消失，随即而来的是耳边作响的呼啸声，似乎是那只妖怪在高速移动与空气摩擦发出的…… 声响不断逼近，忽急忽缓，如惊雷下鼓动的雨点，刺耳的声响回荡在盺殃耳旁，微凉的寒风带着麦香拂过盺殃的额前细碎黑发，寒意如忘川里的枯骨，带着一抹绝望…… 闭上眼，盺殃摆着起手式放弃思考……没有了感情的滋扰，哪怕明知自己深陷危险中，盺殃心中也是十分的平静，一片澄清…… 感知着四周，只听闻细草微微摩擦作响。 虫鸣、呼啸、麦香……近了！接近了！！！ “~露~米~娅~来~了~” 后方！！！起刀！！！ —————————————————————————————————————————————————————————————————————————————— 这一片笼罩的黑暗如匀开的墨般缓缓散去…… 提着刀的盺殃也终于看见了这只称呼自己为‘露米娅’的妖怪：是名有着阳光般黄色头发的年幼少女，黄发上系着一条红色的缎带，身上穿着一袭黑色的衣裙，不过看看那露出的手臂里面应该还有件白色衬衣，衬衣的领子口同样也有一条红色短领。 总的来说，这种样式的打扮很成熟，穿在一名年幼的少女身上略显违和，但不知是气质还是什么其他原因，这身打扮恰恰完美。 收起重楼，刀身一尘不染。 盺殃砍空了，除了感觉自己切割了一层空气外，盺殃并没有感觉到其他什么。 至于现在发生了什么，盺殃转眼看了看路旁的那株三人合抱大树，又看了看树下冒着圈圈眼的露米娅，瞬间就明白过来。 ……………… 缓缓呼出一口气，盺殃站在原地想了想，还是打算接近那只叫作露米娅的食人妖怪。 “~~唔呜呜呜呜~~~~~露~米~娅~头~好~痛~~~” “嘿，没事吧？” “食物！！！” ‘嘣~’盺殃在露米娅被撞的头上轻轻地弹了下。 “~~唔呜呜呜呜呜~~~~好~痛~~~~~你~欺~负~露~米~娅~~” 抱着自己被弹的小脑袋，露米娅赤红的眼睛里泛着泪花，露出小虎牙，一脸委屈地抬头望着盺殃。 呃……心中莫名有了罪恶感……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的…… “露米娅……饿吗？” 轻轻地扶起年幼的少女，盺殃拍了拍她衣裙上沾染的泥土，露米娅期间也任由盺殃摆布，她现在的脑子里全是盺殃刚才的问题。 “~~~~饿！！！~人~类~~把~你~给~露~米~娅~吃~吗？” 说着，黑暗如墨点般在空气中慢慢浮现，仿佛要浸染这片空间似的，不安的气息笼罩四周。 轻轻揉了揉露米娅发红的额头，希望能减轻点疼痛。 笑了笑，盺殃摸了摸露米娅的头，手掌与黄色软发的摩擦产生了温暖的触觉，露米娅感觉很是舒服，带着安闲的表情闭上眼睛享用。 没有了生物最基本的恐惧与害怕，哪怕刚度过危险，盺殃也不觉得眼前的这只有着幼女外表，说起话来呆呆的妖怪会是什么可怕的存在。 在幻想乡拥有常识的人现在肯定不会像盺殃一样去接近刚刚打算杀死自己的妖怪，求生是本能，能远离危险就远离危险。 饿了，就吃东西……无论对人或妖怪来说，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盺殃不讨厌露米娅，也谈不上喜欢，毕竟他已经失去了讨厌或喜欢的权力，这样做，只是希望自己更像个人罢了。 “走吧露米娅，我们去吃东西……如果你不担心被我卖掉的话。” “~啊~~~~是~这~样~吗？” 看着露米娅天真的眼眸，赤色如海洋般流露而出仿佛要将盺殃淹没。 盺殃：“阿……是这样的。” ———————————————————————————————————————————————————————————————————————————— 随后盺殃带着名为露米娅的食人妖怪进了人里，虽然被门口的守卫拦住，但并没为难盺殃，原因很简单……主要是露米娅的位置。 因为随身带着很多东西，盺殃是空闲不出手去拉露米娅的，只得让她坐在自己肩上，好歹盺殃体力不错且露米娅又不重，盺殃没费什么劲。 不过露米娅对此并不感冒，好像盺殃的头妨碍到了她，之后的一段路程上露米娅是骑在盺殃脖子上的。 至于为什么妨碍，那是因为露米娅的习惯性的十字动作……也多亏这动作，现在看着这俩的组合，就和带女儿回家的父女一样。这也就是守卫这是盘问几句，就放过的原因。 人里的人没见过露米娅吗？可能见过……不过大多只是见过一团黑暗飘过，真正见过露米娅真面目的寥寥无几。再加上露米娅的外形看起来很幼小，能在意的就更少了。 “露米娅，到了。” 眼前的是一家流动的关东煮小摊，台面上看不出有什么特别，比较令人在意的就是这家小摊的老板娘好像也是只妖怪。 赤瞳，黑色短发，通体也是一身黑装这点倒是和露米娅很像，至于盺殃判断的原因还是那对奇异的翅膀，红蓝分明，红如镰，蓝如尾。 在人里开摊位的妖怪吗？真是稀奇。 想想盺殃便带着露米娅过去，想试试这关东煮的味道。 “欢迎~”清脆的声音传来，煮着关东煮的老板娘抬头，看到盺殃和露米娅这阵容时明显地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又回过神来。 “两位，要点什么？” “我随便，不过给这小家伙来点肉食吧……看着样子好像饿了很久。” “这就来~” 坐在位置上，一时间陷入沉默，看了看露米娅的状态，还是那副摆着十字的姿势，身体微微摇晃，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再看了看四周，这里似乎也不是很偏僻，附近能看到忙碌的人影，大家似乎对这家小摊都习以为常的样子，没有什么过多的目光。 不过看来这里的生意不是很理想，这么一会也只有自己和露米娅一人一妖，不过可能是这段时间的缘故吧…… “~客人，你是人类吗？”开始盛食物的老板娘跟盺殃搭话。 转过头来，盺殃这才反应，“是人类没错。” “~呵呵那可真是稀奇呢，人类的话竟然会带妖怪到妖怪的摊位来吃东西。” “……这很特别？” “不不不！只是呢……嗯，意外而已。” 意外？盺殃明白老板娘的意思，在这里人妖共存，但不共生，食物就是食物，不管这人是怎样的姿态，猎物会和猎人在猎人家共进晚餐吗？简单的道理。 “没有什么好意外的，只是这小家伙饿了，刚巧遇到我，而我并不讨厌她。” “这样啊……” 老板娘看了那边晃着身子的露米娅一眼，偏了偏头像是在思考，随后无所谓的耸耸肩。 “客人，作为光临本店的第二位人类的客人，这次我可以不你记账哦。”说着老板娘盛上了一小碗热腾腾的关东煮。 “这样啊，多谢老板娘了。” “别忙着谢啊客人，我只是不记你账，但这小家伙的账还是要客人买的。”说完，老板娘就端上了一大碗冒着热气有着丰富的肉食与素蔬还冒着尖的关东煮，盺殃看了那碗的大小，都有自己三张脸这么宽了……再看看煮锅，除了一两片土豆片飘着盺殃什么也没看见。 呃……好像哪里不对啊？？？ “用餐愉快~”老板娘把手在围裙上搓了搓，脸上堆起的笑容跟朵花似的。 “~露~米~娅~开~动~啦~”一拍手掌，呆坐的露米娅竟然比盺殃还快，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难怪老板娘刚才一直和自己搭话。 盺殃有点明白自己是第二个客人的原因了，但愿第一个客人没有被坑惨。 哪怕如此，这关东煮的味道还是很不错的，单单从口感来说也是物超所值，盺殃也就没有抱怨，也不可能抱怨。 肉眼可见的速度，露米娅碗中的食物慢慢下沉，把整个头埋着碗里的露米娅大吃特吃，喉咙里吞咽作响，丝毫没有管外界的意思。 “真是很妖怪的吃相呢~”老板娘数着钱调笑道。“~饿了多久呢？” ……………………………… “~露~米~娅~吃~完~啦~” 把端起的大碗‘啪’的一声放在桌上，露米娅带着油光的脸静静地抬头望着盺殃。 叹了一口气，盺殃拿起桌子上的手绢蹲下身给露米娅擦拭起来，期间露米娅像个孩子似的任由盺殃摆布。 看到此的老板娘只是嘴角微微扬起，并没有表达什么的意思。 道了个别，盺殃重新顶着露米娅向街道的另一边远去，目送着这一人一妖离开的老板娘也是擦拭了下台面，准备迎接她所等待的‘客人’。 这时，从小摊前方写着‘命莲寺’的寺院中走来一个身影。低着头，满脸焦急，似乎在寻找什么重要的东西。 慢慢寻到这边的小摊，那身影也是习惯性的问了一句：“鵺，你看见我的宝塔了吗？” 被称作鵺的老板娘这时双手叉腰，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星，你的宝塔已经被我藏在这关东煮中啦，来吧来吧！你能找到吗？！~~~” 星：“啊啊啊啊啊啊！这是何等的惨无人道啊，咋看之下根本找不……呃……鵺，你的关东煮呢？” 鵺：“关东煮……” 鵺这才反应过来……咯吱咯吱地转过头，看着那飘着那一两片的土豆片的煮锅陷入死灰般的沉默。 第31章 暗谧归途的野兽 按照约定，一早盺殃便来到了那座屹立于雾之湖畔的红色洋馆门前。生活在人里的这段时间里，盺殃有所听闻那红色洋馆的传言。 鲜血恶魔的巢穴，红雾异变的始端，雾中的血红深渊等等听起来就觉得是反派的称呼。嗯……还是那种很厉害，很有威严的反派。 这其中危险是肯定的，但相对的人里人的表现却有点显得从容，从容得能一笑了之。这使得盺殃好奇的同时，又对人里的现状有了更一步的认识。 你能想象隔壁邻居是国际级犯罪团队，你家附近人在了解的情况下还是如常人般笑着打招呼的现状吗？ 那洋馆中的女仆来人里购物，人里的大爷大妈们都面带笑容的问好，随后又带起一波抢购风波。 似乎，比起普通的精怪，那位洋馆的女仆更容易被人里接受。 想到这里，盺殃看了看那边倚靠在门，双臂环抱在胸前的红美铃一眼。但红美铃似乎没有看见自己，盺殃整理了下衣着，加快脚步走上前去。 慢慢接近洋馆，一股难言的气息缓缓溢上盺殃心头，如同黑铁铸造的沉钟，带着股苍老而可怖的气势！停下脚步，盺殃看向那座弥散在薄雾中的红色洋馆，竟错觉成一头荒古的野兽。 “你来啦盺殃！” 带着失神的惊恍，盺殃捂住自己的心脏，看着那边的红美铃，红发的少女面露笑容，仿佛要将眼前这位男孩融化。 ———————————————————————————————————————————————————————————————————————————— “盺殃，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师傅了，明白？”双手附在身后，红美铃一脸严肃地看着盺殃，青墨般的瞳孔散着微光。 偏了偏头，盺殃有点不明白红美铃的意思，“美铃小姐，你的意思是？” “嗯，就是这个意思，我会教你简单运作‘气’的方法，和我身上仅仅能拿出的体技‘武’，怎么，你有什么问题吗盺殃？” “……会不会有点突然？” “什么突然？认师突然？放心好了，是师傅，不是师父，你不会吃亏的。” “这不是是吃不吃亏的问题，只是，我认为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循序渐进吗？比如用语言引导一下什么，一来就是这样，一般人会反应不过来的。” “这样啊……”红美铃看着盺殃想想，“那么盺殃你反应得来吗？” “这个，我想没问题。” “那你还废话半天？赶紧过来，我的睡......呃，值班的时间可不多啊！” “……我听到了，美铃小姐。” “你就当没听到好了。” “……呃，你刚刚说什么？” 听到这句话，红美铃眯起眼，一脸深意地望着盺殃，随后像是认同什么似的点点头竖起大拇指。 “那么，盺殃，我们这就开始吧……首先从‘气’开始吧，随后再开始‘武’的教程。说到‘气’，整个幻想乡可能就只有我会使用了，虽然我也传授过人里的大爷大妈们，不过那都是皮毛，强身健体是足够的，但要说御敌在这幻想乡中是远远不够的。我能感觉到你身上隐隐流露出的‘气’很特别，你能走到哪步，你能否能在‘气’的运用上打败‘我’都是个未知数。” “打败......你？” “没听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这句话吗？你要是不报以打败我的意愿来学习，你怎么能学得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是所有老师的期望啊~你也只有打败我才刚刚可以在这幻想乡上站住脚。” “这么说，美铃小姐的实力是到分水岭咯？” “~呵呵。”红美铃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嗯，你要这么认为也行~但你要是因为这样而轻视我的话可是会吃亏的哦~” “哪里哪里。”欠了欠身，盺殃对刚才自己的说辞感到抱歉。 “好了，现在就开始吧。” 带着盺殃来到洋馆的门前，看了看四周，待确认地儿够宽敞后，红美铃点了点头，招了招盺殃，让其在旁站立，自己却摆了个盺殃非常熟悉的姿势。 “比起简单的道理阐述，你还是直观地感受一下‘气’的流动吧......” 只见红美玲一前一后迈开双腿，绿色金纹旗袍在胯下落地，双手缓缓合成花萼状，把花萼手放在腰间。一瞬间！盺殃只觉得一股吸引力在空气中涌动，随后迅速聚集涌向红美铃的手心间，刺眼的强光如利剑般激射出来晃得盺殃不得不转头用手遮蔽住双眼。 “盺殃！看好喽！！！” “喝！！！” 红美铃一声惊呼，喊出了最后的招式名。 “龟！派！气！功！波！！！” 一道锥形的白光从红美铃的手中喷涌而出，拖着长长的尾线一直延续到那片湛蓝的天空，青云瞬间翻涌旋转，随即消散无踪…… “呼~~~”缓缓呼出一口气，红美铃面色红润，显不出一点吃力的表情。 “怎么样盺殃，能感觉到什么？” “……如果我有感觉，现在肯定是天雷滚滚。” “~呵呵呵，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看来‘香霖堂’里的那些被称为‘漫画’的书籍盺殃你是知道的，也难怪，你是从外界来的，知道刚才的招式也不奇怪。” “‘香霖堂’？” “一家开在魔法森林附近的道具店，有兴趣的话你可以去看看，别的不说，外界的东西可能就那里卖得最多啦~我这招是怎么学的，我想我不必多解释了。” 说完，红美铃微微抬头，看向那边一片澄净的天空。 “美铃小姐，怎么了？” 见红美铃看着天空有点出神，盺殃好意地询问一句。 “啊……盺殃，你刚刚有没有看见我的波轰到什么人或妖怪啊？” “哈？” “呐~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刚刚我好像看见个人影来着。” “呃……这不要紧吧？” 想了想刚才气势恢宏的气波，盺殃可不认为这玩意轰在人身上会一点事都没有。 “放心好啦~在幻想乡飞行发生空难是经常的事，大家都习惯了，我想那人是不会怪我的啦~” 真是可怕的习惯。 “好啦，言归正传，盺殃你有感觉到什么吗？我放大了功率，想必一个普通人都有感觉。” “要说感觉啊……”盺殃低下头仔细地想了想。 “我想吃包子……这算不算是感觉？” “噗~” 没忍住，红美铃喷一声，随后脸微微泛红，显出几分尴尬。 “盺殃……你是认真的？”红美铃脸变得严肃，显然很在意这个问题。 “嗯……认真的。”在确认的确是这感觉后，盺殃点了点头。 微微叹口气，红美铃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你这家伙啊……真是的。” 红美铃走向前去，“这一页就这样翻过吧，肉包子的事就不要提了，我来帮你疏通下筋脉，好让‘气’在你周身流淌，循环周天。” 我记得我没说肉包子啊。 把手放在盺殃身后，红美玲：“闭上眼，慢慢感受。” 只觉得一股难言的暖流从红美铃手心缓缓溢出，随即如牵丝般扩散，盺殃能清楚的感觉到这道化作牵丝的暖流正以不温不火的速度流淌自己的全身各处筋脉，没有想象中的疼痛感，反而有股酥心的快意，让人沉溺其中……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到红美铃叫起自己时，盺殃才微微睁眼。 还是那副空洞，无神，死寂的眼神，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但隐隐的，有几道难以捕捉的黑光闪过。 盺殃重新眯起了双眼…… “这就结束了？” “不然呢？你以为我是谁？”面对盺殃的询问，红美铃笑着回答，只是那隐隐沉淀眼底的红光谁也没有发现。 “我还以为疏通筋脉什么的，会遭受痛苦来着。” “呵呵，我可是妖怪哦盺殃，别的不说，对‘气’的掌握程度来说，只要我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若这点事都做不好，那些年的学习也算是白费了。好啦好啦，感觉一下，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同吗？” “要说不同的话……” 盺殃看了看远方，又握了握手掌。“要说不同的话，我感觉现在世界在我眼前变得更加清晰，身体很暖，好像有使不完的劲。” “还有就是……”盺殃微微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睛……期间红美铃一言不发，静静地等着盺殃的回答。 睁开眼，盺殃：“我能感觉到你在我身边……虽然不知道具体位置，但是有这种感觉。” “好样的，一开始能做到这步的人可不多啊。看来你对‘气’的契合度还是蛮高的，这样一来我就可以直接教你‘气’的运作了。嗯，我知道你有疑问，就刚才那个问题嘛。你的感觉是没错啦，但如果你能用‘气’来捕捉你的感知，再由感知来运作你的‘气’的话，你能发现我的具体位置是很轻松平常的事啦。这方面的技巧我以后教你，现在你贪功的话可能会得不偿失，明白吗？” “知道了。”盺殃点了点头，听取了红美铃的意见。 “好了，接下来你就在这红魔馆前静坐会，仔细地体会下我输给你的那道‘气’的流淌方式吧，你试试能不能控制它，并以你的意愿来运作它。今天的功课就是这个，中午你就不必回去了，午饭什么的交给咲夜好了，托你的福，今天我终于能有顿吃的午饭啦~” “好啦好啦，你自己找块地方吧，我还有觉……呃…工作要做，就先这样吧~” 对于刚刚红美铃的口误，盺殃想了想最终还是选择了无视好了。 第32章 温泽 温暖包裹住了盺殃，只觉得陷入一喷涌的清泉中央，一股温暖的气息从小腹下如细水般不断汇流全身，沿着全身的各处筋脉，血液的流动，呼吸的长短促，一潮一汐般的流淌。 最后，那暖流汇聚于心脏位置，又如同龟裂的蛛纹般扩散全身，每一次筋脉的涌动；每一次血液的流淌；每一次呼吸的起伏；每一次心脏的跳动，盺殃的身体都会发生微微的变化…… 风，静悄悄的，吹过红魔馆绯色大门前渐渐泛黄的绿茵草坪，卷起了几分落寞的萧瑟。 风，拂过盺殃的脸颊，微微睁开眼，稍稍一动浑身便哔哩啪啦的作响，麻木的四肢得到舒展，盺殃说不出的舒坦。 “咦？美铃小姐人呢？” 盺殃四周看了看，不见其人，再闭上眼用‘气’感知了一会后，盺殃在红魔馆的门前侧旁的大树下发现了红美铃。 只是现在红美铃的样子好像不是很乐观…… 像条毛虫一样弓着身子趴在地上，屁股边上的旗袍隐隐的还能看见一只脚印，脑袋上插满了银质的飞刀，至于有没有流血，头发太红看不出来…… “呃……美铃小姐，这是遇到串门的了吗？” 看了看红美铃睡着而冒着的鼻涕泡，盺殃是明白红美铃是没有什么大碍的，不然也不是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可以知道的是美铃小姐应该是和那人认识，且是美铃的熟人，不然也不会在美铃小姐的屁股上踹上一脚了。 “美铃小姐！美铃小姐！” “~~~呼呼呼~~呼呼～嗯嗯～～zz～～” “美铃小姐？！” “～～呼呼zz～～” 见此，盺殃想了想，看了看四周的地面，随手捡起一条枯枝，看准了红美铃冒起的鼻涕泡就是一戳。 “啪！” 猛地一恍，红美铃立即大喊几声： “咲夜咲夜！！！我没有在偷懒啦！！刚刚只是小小的放松一下闭目养神，没有……” 久久的，那熟悉的叹息与恨铁不成钢的声没有传来，红美铃才微微地睁开眼观望一下…… “美铃小姐，你没事吧？” “原来是盺殃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咲夜又来了呢~” 一个鲤鱼打挺，红美铃来了个漂亮的起身，随后刚想说点什么，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便拔掉自己满头的飞刀，收了起来……瞬间，红美铃的脑袋像开了洞似的，血如泉涌般喷起。 在盺殃眯起的笑颜中，红美铃从‘迷之身后’掏出那顶熟悉的小帽给自己端端正正地戴上，同时也把喷起的血硬生生压了回去……只是那顺着额头流下的鲜血，一般人看来多多少少有点渗人。 盺殃总觉得现在的自己不应该这么淡定，如果可以，他觉得起码自己也得配合着惊讶一下来这才够意思。 “美铃小姐，没事了吗？” “没事没事！这点小伤对我来说恢复是分分钟的事啦~你不用在意。” 不在意？盺殃当然不在意。现阶段他也做不了什么，顶多象征性地问几句。 整理了下衣服，红美铃看了看盺殃，接着又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不禁咂舌：“啧啧……我是知道‘气’和你有着极高的契合度来着，没想到仅仅两三天时间你的变化会这么大……” “等等……你说两三天时间？！” “是啊~”红美铃对盺殃的反应不以为然，“从你‘入定’开始到现在都过去三天了，本来这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天朝的修仙之法，辟个谷后随便入个定，少说也得三年五载吧？两三天有什么奇怪的？” “等等……”盺殃觉得红美铃话里有什么不对劲。“我是练‘气’，不是‘练气’吧……哪来的修仙之说？而且，‘入定’是这么随便就能入的吗？我读书少，美铃小姐你别骗我。” “别在意细节嘛~~~反正就是那个意思，你领会精神就好了~再说你一坐就是三天这是事实没跑了吧？” 好吧，这样想来反而是自己大惊小怪了，仔细想想，有点不可思议呢，明明只感觉就地坐立一会，外部流动的时间反而会这么快。 “~~~~咕咕咕咕~~咕~~” 不是盺殃，反而是红美铃的肚子发出了响声…… “那个……美铃小姐，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会给我准备食物的吧？” “嘿嘿~~~这个嘛~~~~”把头偏向了一边，红美铃的眼神有点飘忽，有点不敢看盺殃眯笑的容颜，“我见你没醒，以为你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所以呢？” 这时，红美铃突然严肃起来，看向一片湛蓝的天空，面部深沉。 “吃了！” “哈？” 这时，红美铃突然转过脸来，双手放在盺殃肩膀上，把脸十分地靠近盺殃，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说道：“我帮你把快要坏掉的食物吃了！来！感谢我吧！” 感谢你妹！ 没有犹豫，盺殃直接就是一头槌！ ———————————————————————————————————————————————————————————————————————————— “～～～～呜呜呜～～～呜呜～～” 蹲着身，红美铃抱头蹲防，因为才被刀插过不久，现在又挨了盺殃一头槌，直接导致伤口崩裂，疼痛加倍。 “~~~~呜呜呜，好痛的说~~~” 闪着水汪汪的眼睛仰头望着盺殃，丝毫没有介意自己身穿旗袍这样做有多不雅，幸好盺殃也不是什么绅士。 “好了，美铃小姐，我又不介意你把我的份吃掉，我只是想问问你还有什么食物可以给我充饥吗？” “这样啊......早说嘛......红美铃若无其事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吃的嘛~~你和我到红魔馆吧，反正天快黑了，放你回去的话肯定又会被咲夜责备的。” 天快黑了？盺殃抬头望了望万里无云的湛蓝天空，怎么看也都不像是快黑的样子。 “我说，这天……” 仿佛是配合红美铃的说辞般，在盺殃还没说出自己的疑惑时，如同剪影般唰的一下，天空步入一片昏暗。 “......” “看吧，我说什么来着？对对，这里不要被常识束缚。突然天黑什么的不要太平常，记得还有段时间天黑后就没有天亮过。” “没有天亮过吗？”盺殃似乎想到什么，摇了摇头又把脑中的念想抛去。“想必那段时间，美铃小姐很辛苦吧？” “辛苦？”在前走着的红美铃挠着头想了想，“辛苦嘛……当然咯，咲夜和大小姐都不在，我可是站着睡了好久啊~~~胳膊都酸了~~~” “......” 总觉得刚才就算不问，也能知道结局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盺殃转向问其他问题：“对了，美铃小姐，你头上的伤不要紧吧？看着现在还在流血的样子。” 看了看盺殃，在确定他只是单纯地关心自己后红美铃扯着脖子四周观望了下，又小心地附耳道：“其实嘛，这伤痕是我故意的，恢复慢点，再流点血，咲夜下手就会手软点，再加上我帮着她把飞出的匕首收回，未来两三天内她都不会用飞刀刺我哦~~~这是我这些年来被插多了总集出来的经验，怎么样？想学吗？” 盺殃一字不落地听完红美铃的说辞，看了看现在红美铃身后站着的那人影，又看了看一旁不自觉望着盺殃，似乎等着他说点什么感想的红美铃一眼。默默地，在红美铃奇怪的表情中退后了几步。 “嗖……嗖……” 盺殃只觉得耳边传来几许刺耳的破空声，随后发生了什么，盺殃再也想不起来了。 ———————————————————————————————————————————————————————————————————————————— 十六夜咲夜，红魔馆的女仆，有着一头银色的短发，两侧的鬓角扎成小麻花辫，末梢扎着绿色的丝带，穿着以蓝、白两色为主色调的女仆装，头上戴着女仆发卡，腰间挂着怀表。再加上那高挑的身材，与修长的而不显纤细的白皙玉腿，整体散发出十分干练的感觉。 只是那双如蓝宝石般透明的眼眸透着的光彩，看人有些冰冷罢了。 盺殃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意外，现在他比较关心的问题是现在他所在的地方……若是没记错，就在几秒前自己应该和红美铃一起在红魔馆大门口来着，怎么现在…… 看了看四周，是个独立的房间，四周的陈设也比较简单，但简单归简单，盺殃敢打赌他连那银色修饰檀木床上的一件被褥都买不起。 看了看盺殃的反应，咲夜微微后退一步，行了一礼：“盺殃阁下，在下名为十六夜咲夜，乃是红魔馆的女仆长，请问现在你有什么需求吗？” “呃……”盺殃有点为难，完全没有搞清楚现况：“咲夜小姐，‘盺殃阁下’这种尊敬的称呼就算了吧，我还是比较习惯平易点的称呼。至于现在吗......咲夜小姐能为我解释一下吗？” “这是大小姐的安排，盺殃阁下不必在意。请问您有什么需求吗？” 完全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耸了耸肩，盺殃对此无所谓在意。红魔馆的大小姐吗？翻了翻脑中的记忆，似乎就是那位‘绯红恶魔’了呢。 “需求的话……麻烦咲夜小姐帮我弄点夜宵来吧……三天没吃东西了，有点饿了呢。” “好的，请稍等。” 咲夜向后一欠身，伸手打了个响指，仅仅在盺殃的眨眼间，眼前的餐桌上便出现了几道热气腾腾的佳肴，嗅了嗅，还冒着热气，似乎刚做好没多久的样子…… “盺殃阁下，还有什么需求吗？” “没有了，麻烦你了咲夜小姐。” 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咲夜微微向盺殃鞠了躬：“盺殃阁下，若无其他事务，在下便告辞了。” “嗯……就这样吧” 同样在一瞬间，在一响指间，盺殃坐在了餐桌上，手上拿起了餐具，换了一身白色的睡袍…… ………………… 刚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想了想，盺殃不觉地摇了摇头，生疏地用起餐刀来。 说起来，总觉得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呢。 ———————————————————————————————————————————————————————————————————————————— 红魔馆大门前，红美铃顶着冒头的飞刀，双手插着，倚着大门，睡得深沉......咲夜不知何时出现在其身旁，在凝视那酣然的睡魇片刻，又望了望不远处清风吹过卷起的几片枯叶……秋夜，显得有些清冷。 微微地叹了口气后，便从身后拿出了一条红色的围巾，在轻轻地给红美铃围上后，咲夜单手撑着下巴仔细地看了会，隐隐露出一丝笑容。 转眼，门前就只剩下红美铃一人，和那略显清冷的柔和月光…… 第33章 初梦，出梦 这个夜晚，盺殃有点睡不着。 寒雾已然蔓延进馆内，在窗檐上堆积起来……随手翻了翻手中从书架上取下的书籍，又轻轻地放了回去。 盺殃不知道为何要做这种无意义的举动，也许只是想给自己找个闲适的理由。看了看窗外，透过那层淡淡的薄雾，盺殃见到的是一轮鲜红的满月，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接近，任何时候都要圆满。如同被鲜血浸染。 窗户投影出盺殃的面孔，没有外人，盺殃也没有摆着平时的笑容面孔。静静看了一会窗外薄雾中迷离的红月，盺殃最后还是微微地叹了口气，随手在身后找了张椅子坐下。 夜，已经很黑了，投影进屋中的月光仅仅照映出盺殃坐着的下半身，上半身隐没在身后的黑暗之中。泾渭分明，如同一把光与暗的剪刀将人拦腰切断。 默默地坐着，闭上眼等着困意袭上心头，寂静的虫鸣空饷般回荡在盺殃耳中，已然是清秋了，却一点也不饶人安静。 盺殃来到这片名为‘幻想乡’的地方已经有些时间了，若不是感受到身体中那股缓慢涌动流淌全是的暖流，盺殃现在想想都感觉如置身梦境般不可思议。 妖怪……这是来到幻想乡后盺殃听到最多的词汇，陌生而熟悉。（幻想乡的‘妖怪’概念和我们理解的不一样。）一般来说对于妖怪的概念无过于‘食人’与‘面容憎恶’这两类。 食人盺殃是见过不少，就在老板娘的小烤摊上，一只妖怪拿着一节胳膊要求老板娘烤制的。对于此，盺殃没有什么感觉，生不出恐惧同样也生不出憎恶，就像那节胳膊和那普通的烤肉没什么区别似的。 同样的，看着如此平静地笑着端上同类肢体的盺殃，就连那只食肉妖怪都是微微心里一寒，同时对这个被人‘庇护''的人类高看一眼。恐惧是装不出来的，至少在以‘畏’为生的妖怪面前是这样。 ‘面容憎恶’这东西，盺殃还真在幻想乡内没有怎么发现一只长得对不起观众面孔的妖怪。也许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又或许是没脸没人权的社会传统，反正就幻想乡的妖怪颜值来说没有什么不低的……嗯，盺殃并不是这样在意外貌的人，谁又能知道这些美丽动人的姿态下藏着何种凶险呢？想想夜晚在老板娘那里工作时，那只外表美丽的狼妖一边像吃着‘泡椒鸡爪’般啃食着不知是那个倒霉人类的肢体一边满嘴带着血渍和盺殃聊天打屁时的场景，谁人又能说自己能想盺殃那般淡定地端上清酒呢？ 现在思考这么多，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这个充满妖怪的世界却比那现世更让盺殃感到真实。 这股真实在周身流淌循环的那股暖流，盺殃能清楚的感觉到每次循环的愈加浓郁，有如初夏般使人慵懒的阳光。 拉回飘飞的思绪，困意已然袭上心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拱了拱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安然睡去…… .......................................... .................................. ................ 月光倾泻，盺殃肌肤上泛起的微微光泽，墙上时钟嘀嗒嘀嗒走过，四周沉寂在一片安静之中…… ———————————————————————————————————————————————————————————————————————————— 盺殃睁开了眼，不再是那副眯笑的样子，完全的睁开，一片死水般的色彩凝视着这黑暗的世界…… 没有光，没有风，甚至没有自己的呼吸，同样没有自己的心跳。 伸出手，看着上面微微泛着光泽，又看了看四周，盺殃困惑地挠了挠头。 梦？ 这等情况盺殃已然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早在不久前盺殃便在八云紫的引导下，在自己的梦中清醒……话说那次八云紫还和自己谈了谈人生来着。 我该怎么办呢？ 盺殃干脆就地而坐思考起来。听说梦境里的时间流动是和现实不一样的，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天亮……话说还是要清醒过来吗？但该怎么做才能清醒呢？也许可以找个悬崖跳下去试试。 但看着四周的这片浓郁的黑暗，刚冒出的想法便胎死腹中。 算了……等自然醒吧…… 说着，盺殃仰面闭眼睡了下去。 ……………… 梦，依旧在延续…… “唔哇哇哇哇！！！” 一声莫名的惊叫惊醒了熟睡的盺殃，睁开眼，世界由刚才的黑暗，替换成了白昼。望着空气中不断飘飞的琉璃色光斑，又看了看那远无止境的白色边境，盺殃明白了，自己还没醒。 “呃......呃...唔哇......” 寻声望去，只见八云紫将一名穿着奇异的蓝发少女压在身下，右前臂从颈下穿过，锁住了蓝发少女的喉咙，并用左手抓住其右腕，猛地向上提拉！ “咚！咚！咚！” 蓝发少女口中冒着白沫，面露痛苦表情不停地捶打地面。也就在那蓝发少女快要力竭时，八云紫突然大喝一声，单手拧起那名蓝发少女，随后双臂拦腰抱住蓝发少女，用力举起并大喊了一声：“灵梦的白日梦由我来守护！！！” 十分经典的四分之三纳尔逊过肩摔，全程看完的盺殃现在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看待这位贤者大人。 这是梦啊……原来在内心深处八云紫给我的印象就是这样吗？ 做完这一切的八云紫，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水，十分欣慰地看着自己身前地上肢体变形，口吐白沫，两眼翻白，不停抽搐的蓝发少女。 “我该叫你‘獏’还是‘食梦兽’呢？算了，还是叫你现在的名字吧……哆来咪啊，灵梦她在现实中已经够穷酸了，就连那件看似暴露的巫女装都是她小时候的，长大后修修剪剪穿的，平时连参拜客都没有，每天能不能吃顿饱饭都是问题，现在好不容易做回美梦，刚刚才做到有人塞钱，吃了顿丰盛的饭菜。你就不能挑别人的梦尝尝？非要尝尝乐园巫女的？你后面那个小鬼的不……” 似乎是发现了盺殃，八云紫一脸‘卧槽’地看着那边眯笑着走来的盺殃，一时之间竟然愣在原地没有动静。 张了张嘴，八云紫并没有听见盺殃的言语，也就在八云紫刚要说什么时…… “咔嚓.....”一条裂缝从盺殃泛着柔和微光的身体上冒出，随后更多的裂纹出现，如同被排斥般，盺殃的身体不停地瓦解…….最终，那抹笑容也在盺殃的一声叹息中细碎成满天光斑...... ———————————————————————————————————————————————————————————————————————————— 睁开眼，盺殃对上了一双清澈的眼眸。 “啊……咲夜小姐，已经早上了吗？” 盺殃再次眯笑着，待咲夜微微地侧过身去，几缕阳光也是透过窗外，洒落在盺殃的身上。 慢慢起身，身上的物件也随着这动作滑落。 毛毯？将其捡起，刚起床，有点迷糊，昨晚自己有盖着毛毯吗？ “盺殃阁下，不知您对昨晚有何不满之处吗？” “嗯？”听到咲夜的此番问题，盺殃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看了看手中的毛毯，似乎又是明白了什么。 “咲夜小姐是说昨晚我没在床铺上睡觉的问题吗？” 没有说话，也就是默认了。 “因为那是咲夜小姐的床铺啊，我若睡在上面，那咲夜小姐睡哪呢？” “盺殃阁下，您是如何知道的？” “很简单，衣柜里有和咲夜小姐现在穿着一般的女仆的衣物，妖精女仆的话……不管从身材上还是女仆装的样式上比起咲夜小姐还是有点差异的。至于我怎么知道馆中有妖精女仆这件事……嗯，是大妖精告诉我的。” “这样……盺殃阁下现在准备用餐吗？” 盺殃捂了捂肚子，的确是有点饥渴了。“又要麻烦你了，咲夜小姐。” “乐意之劳。”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打了个响指。 盺殃不仅发现自己换回了原来的衣服，还坐在了餐桌上，面对还冒着热气的早餐，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总觉得吧……哪里不对劲。 “盺殃阁下，若您用完早餐便可直接去中国那里，剩下的我会收拾的，我还有其他事务，先行告退。” 说完，又是一声清脆响指声，咲夜就像从空间中剥离般消失，突兀的不显真实。 看了看咲夜消失的方向，目光上移……金色细絮的阳光散落进窗。 “……已经快正午了吗？” ———————————————————————————————————————————————————————————————————————————— 红美铃现在十分的精神，不知道为何现在的她有股强烈的预感，有什么好事要来临，以至于现在一副吃了过期兴奋期的模样目光炯炯，就算现在眼睛发出什么奇怪的镭射光线都不会有什么奇怪。 “美铃小姐，我来了。” 身后的大门慢慢打开，盺殃侧了侧身，拎着饭盒挤了出来。 拱起鼻子，红美铃对着盺殃嗅了嗅，随后双眼放光，盯着盺殃手里的饭盒。“啊啊啊啊！！！盺殃盺殃，你拎的是什么？！” 笑了笑，盺殃毫不在意红美铃现在的激动反应。“美铃小姐，这是你的早餐……嗯……”想了想，盺殃又继续说道：“咲夜小姐托我送的。” “嗷嗷嗷！想不到好事居然是这个！！！天见犹怜啊！” 用得着这样激动吗？盺殃递过手中的盒饭，看着那边恨不得来两三个后空翻表示庆祝的红美铃，实在想不出平时红美铃这家伙过的是什么日子。 看了看那条昨晚还没有的红色围巾，与那边大快朵颐的红美铃。 不管如何，至少过得比我要幸福得多。 第34章 武道 静坐在婆娑的树影下，盺殃倚着一棵过早凋零，红叶疏落的大树仰面望着那片澄净的远空，也不知思绪飘飞到了哪里，稀稀落落的清风扰乱了满头絮长的黑发。 脚步轻闻，红美铃迈着小步走了过来，微微偏了偏头，看了一眼盺殃：“怎么？有心事吗？” “心事？” 盺殃喃喃细语几声，随后站起：“没什么心事，只是做了个奇怪的梦而已。” “梦？” 红美铃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有了兴趣：“什么梦，说来听听看，说不定我能学学周公帮你解解呢~” “嗯......”盺殃捂嘴斟酌了一下，想让自己努力地回想起什么。“这样说吧美铃小姐，我梦见了我在梦中清醒，又在梦中睡去，随后清醒……” “啧啧，梦中梦啊……然后呢？” “然后，我看见了八云紫大人……” “咳咳咳！！！”一个猝不及防，红美铃有点方。 “等等盺殃，你再说一遍，你说你梦见了啥？” “八云紫大人，也就是那位妖怪贤者。” 现在美铃是真的方了，来来回回对着盺殃上下扫了几眼，似乎还是感觉不怎么放心，又是捏了捏盺殃的手掌，又是拍了拍盺殃的肩膀。 “没理由啊……” 盺殃并没有阻止红美铃的行动，他现在只是想知道红美铃这样做的原因，盺殃并不明白自己梦见那位妖怪贤者到底意味着什么，其中的孰好孰坏盺殃也左右不了，他只想找一个答案，或是能有个人来帮他解惑。 “有什么问题吗美铃小姐？” “真的没事啊……没有被虐待的痕迹；没有被罪袋爆的痕迹；没有精神折磨的痕迹；身体上也没缺胳膊断腿……真是太奇怪了…..” “美铃小姐，八云紫大人有这么可怕吗？而且是在梦中。” “别别，梦中的妖怪贤者才是最可怕的，还记得上次有个人类无意中掉入八云紫的间隙梦境，也不知道窥视到了什么，醒来之后得了失心疯不说，身体还被大卸八块，被徘徊在人里附近的妖怪分食，你说可怕不可怕？” 想了想仅仅有的几次见面，八云紫给自己的是一副略带慵懒的也可以说是闲适的淑女形象，若是张牙舞爪的愠怒形象。 嗯……盺殃想象了一下…… 算了，感觉后背一凉，就此打住吧。 “虽然不能保证为何八云紫会放过你，也有可能你没有窥视到什么东西。但你还是小心点吧，毕竟身为贤者，这类‘人’的想法可不是我们能揣摩的。” “我明白了美铃小姐，我今后一定会低调做人，小心作……做事的。” 斜了斜眼，红美铃对这个回答并不感冒，“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的回答啊盺殃……算了，今天我们就先不学习‘气’的运用了，我担心你精神上有问题。（双关）” 美铃招了招手，将盺殃带到了红魔馆大门前。 “来来，我问问你盺殃，你对‘武’是怎么理解的？” “‘武’？” 盺殃低头思索了一番，带着不确定的答案回答道：“一种近身格斗的体术？” “这样啊……那我就以你这种理解的方式教你吧。” 没有得到肯定的回答，但也没有对此失望的样子，红美铃依旧保持着那副灿烂的笑容。 “所谓‘武’，浅显来说大致可分为【技】、【力】、【防】三类。” “【技】注重技巧，那些‘四两拨千斤’，‘借力打力’的方式都可以这样称呼，近身时的见招拆招，弱点打击，回避反击，都是此类的运用。 【力】的话，直白说来就是‘一力降十会’，最显着的例子就是名为‘鬼’的妖怪，力量的运用像什么劈山，开海啊什么都能做到，简直简单粗暴不讲道理。 【防】就如字面意思偏重防御，以退为进。我所见过这方面强悍的存在无过于人间之里中命莲寺的主持，那不动如山的姿态，现在想想都觉得有点无解。” “当然了，在此三类的基础上还有种名为【御】的体术，这是综合了【技】、【力】、【防】各优点的一种‘武’，虽说取长补短，但比起单方面的学习这三类却有着鸿沟般的难度，世间唯一在【御】上集大成者，恐怕除了花田那位，再无能者了……” “【技】、【力】、【防】……【御】…”盺殃细细咀嚼红美铃刚才所说的解释，努力地思索起自己应该学习的方面。 见到盺殃这副为难的样子，红美铃会心地笑了笑，并没有提示的意思，而是静静地等待答案。毕竟个人的资质不同，对力量追寻的理由不同，只有问问自己的本心，才有最后的答案，而答案是否真的正确，这就不得而知了。 “美铃小姐……你的意思是我能在这三……四类中，选择自己要学习的方向吗？” “~呵呵，不是。”面对疑问，红美铃给出了相反的答案，“你在我这里只能学习到【技】的运用，而【力】和【防】你得另外的拜师，至于【御】，那是你得入门前面三项才能接触的领域，同样那也不是拜了师能学会的东西。” “那么……”盺殃双手合十，拜了一礼。“就拜托你了，美铃小姐！” “果然如此啊……”美铃微微叹了口气，语气中并没有责怪或是劝导的意思。“你想好了？这条路虽然强悍，但可不好走啊……” “我明白美铃小姐，但选择的是我，那么理应该承担的也是我。” “好吧好吧，真是拿你没办法。”红美铃有点无奈，但也只是无奈。 “看在你是首个称呼我为‘美铃小姐’的人类份上，我好意给点提示给你吧。你在我这学习了【技】的基础后，你就可以去地底的旧都找鬼族学习【力】或是去人间之里找命莲寺的主持学习【防】。个人推荐你先去人里，一来你就在人里，比较近。二来你要没点抗击打能力就去旧都找鬼的话，我担心你横着进去，变成浆糊出来。” 盺殃听得出来那句变成浆糊不是什么危言耸听，但这动摇不了盺殃的想法。这是现在盺殃想弄清楚的是那个叫作‘旧都’的地方怎么去。 似乎看出了盺殃的想法，红美铃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其实人里的命莲寺住持还是很好说话的，你若抱着一颗决意的心一般没有什么问题。问题就在于旧都里的鬼了，那群家伙的脑袋大概也是肌肉做的吧……” 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红美铃面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去…… “见面就打，打完就喝酒，喝了酒耍起酒疯继续打，醒了酒说是活动一下接着打，打完后说是放松下去喝酒。看起来这种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有事没事来场哲学摔跤的方式看似很豪迈的，实则下去没几个妖怪受的了鬼族的这种生活方式。记得上次去旧都办大宴，回去的妖怪没几个不是上吐下泻的。呃......算了，扯远了。总的来说就是你若被鬼肯定了，一切好说。你若被鬼憎恨了，但他们又打不过你的话，还是一切好说。简单点就一句话：哟~和我打了一架没死啊？来来来，我们去喝几杯交个朋友。” 听了这么久，盺殃觉得前面几句全是牢骚，真正有用的还是最后一句。 “好吧美铃小姐，大致我是了解了，请问旧都在哪里？” “啊啊？”红美铃呆滞了一会，这才反应过来。“旧都啊……你去妖怪之山后面，有口枯井，你跳进去穿过黑暗风穴后看到一片灯火通明像村落一样的地方就是旧都了。” 妖怪之山吗？…….盺殃看了看腰间的重楼，没有言语什么。 理了理思绪，红美铃换了张看起来比较严肃的面孔，故意咳嗽一声，示意盺殃认真。 “好了，话就说到这里吧，接下来我们就开始‘武’中【技】的学习。” “嗯。”盺殃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那么……”红美铃捏了捏手指，发出了关节错位的咯吱声响慢慢走近盺殃，“请咬紧牙关！” 带着破空般的烈风声响传来，盺殃只觉得眼前一黑...... ———————————————————————————————————————————————————————————————————————————— 眼前的光影变得模糊，睁眼，盺殃从昏睡中清醒过来…… “我…这…是怎么了……” 记忆追溯不到刚才发生了什么，现在盺殃只觉得浑身酸痛，微微挪动一下都能牵引出神经的痛觉感知…… 丝丝地呼出几口气后，盺殃咬了咬牙，猛地从仰躺的床上立起半身，随后肌肉撕裂的痛楚如潮水般袭来。 额头上渗出了虚汗，连呼吸都有点急促，迅速地自我调整了下，盺殃审视起四周的环境。 还是原来那个房间。 这时，那股一直需要盺殃控制流淌的暖流却自行运作起来，较比平时，更加的缓慢，但每次流淌，身体的痛楚都会减少一分。见此，盺殃试着再去控制一下，但效果甚微，好像那股暖流脱离了盺殃的控制…… 说不上好坏，顾不及这个，盺殃就想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咯吱……”房门被轻轻推开，咲夜拿着一些疗伤的药物与绷带迈步走了进来。看了一眼盺殃，表情微微疑惑了下。 “你醒了……没事了？” 握了握拳，感知到痛楚消去大半后盺殃点了点头。 “不错的恢复力，你的能力吗？” 恢复力吗？……也许还行。但是能力是什么意思？抬头带着疑惑看着咲夜，却对上一双清澈的瞳眸与笑颜。 “抱歉，我想不是什么能力。” 听到这声道歉，咲夜不自觉地愣了下，随后笑了笑，“是吗……那么盺殃阁下能起床吗？大小姐要面见你。” 红魔馆的大小姐？盺殃望了望窗外。 墨染夜空，月明星疏。 ……晚上了？！ 略带吃力地挪动了下身子，感觉下下床走路应该没有问题后，盺殃点了点头。 “那么请咲夜小姐稍等会，我先整理下衣着。” 把药物放在一旁，咲夜缓步走到身旁搀扶起盺殃，“衣着的话没有问题，大小姐是不会在意这等小事的……话说盺殃阁下，你的身体没问题吗？” 低头看了看，现在盺殃已经换上了一身黑色外纹的红底便服，贴在肌肤上，盺殃竟然感觉不到这身衣服的重量。 算了，现在纠结什么时候换好的，谁给换的就显得太过白痴了。 “没什么大碍，多谢咲夜小姐关心，现在就劳烦咲夜小姐带路了。” 咲夜点了点头，没有多言什么，而是静静地走到门口站立，等着盺殃。 微微地呼出一口气，盺殃扫了扫四周，随后拿起床柜上妹红赠与的‘火咒符’将已经延过肩膀的黑色絮发扎了马尾。待一切完成后，盺殃看了看房内，再无它事后，盺殃向着咲夜点了点头。 “好了咲夜小姐，我们走吧。” 点了点头，咲夜先行走在了侧前方。漫长的红色地毯铺设回廊，高大的拱形透明窗户沿着回廊一直延续，仿佛无尽……皎月透窗，如流水般倾泻卷起淡淡银辉…… 一路上，两人无言。 ———————————————————————————————————————————————————————————————————————————— 红魔馆，大门口。 红美铃顶着一头飞刀，满身尽是被揍过的褶皱痕迹，脸上更是蒙上了一层灰，扑朔着两只放着清光的泪眼狼狈地成拱形趴在大门口。 “呜呜呜呜~~~下手太重了~~~呜呜~~” 第35章 茶会 夜之道，灯火阑珊，星星点点。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盺殃自己也快一周没来过这里。还是和平常一样，清静中带着热闹，一来无事，米斯蒂娅的小烧烤摊便成了各种各样妖怪们消遣的好去处。渐渐的在妖怪中间有了名声，来往于此的妖怪已经不限于那些夜行妖怪了。当然，盺殃并不知道这些，除了两三只新面貌的妖怪盯着盺殃多看了几眼外，依旧如常…… 是的，依旧如常……如果忽略掉盺殃身上散发的淡金色光晕外的话……. 盺殃并不知道自己要维持这种状态多久，红美铃给出的解释是：这是你‘气’的修炼自行进入下一阶段的外在反射表现，不用多在意。 白天的话，因为阳光，白昼，这散发的光晕显现得不是很明显。但一到夜晚，盺殃就跟个自走led灯一样，特别是在夜之道这种几乎全天处于昏暗状态的地域，视力极好的妖怪们老远就看见一个‘小金人’走了过来…… 盺殃也不是没有想过自己控制一下，但体内的那股‘气’似乎在红美铃传授自己【技】后就完全脱离了控制，自行运转，自给自足，毫不买账。 当然也不是没好处，至少现在盺殃晚上去老板娘那里上班再也不用提着灯来照明了…… 食欲之秋，米斯蒂娅的小摊变得更加的忙碌，端着盛满各种烧烤的小盘穿梭在各种形形色色的妖怪中，盺殃的那身淡金色光晕很容易被分辨出来，也往往如此，妖怪们对盺殃的使用频率也变得高了许多。 对此，盺殃并不介意，在送完最后几瓶清酒给伊吹萃香后，这次有了难得的空闲时间。照着接下来的发展，也就是等那些勾肩搭背，喝得烂醉的妖怪们吃完后的收场了…… 烤完最后一份小牛排，递给了前来付账的妖怪后，米斯蒂娅解下头巾和围裙搓了搓有点油腻的手，随后跃下掂着脚的小木凳子，看了看四周，绕了几步路走到盺殃身旁。 “~~~呆在盺殃君身边真是舒服呢，感觉一天的疲惫都消散了啊~~~” 偏过头看了看一旁闭上眼，一副享受模样的老板娘，这身上淡淡的金色光晕似乎有着某种缓解疲劳的作用，米斯蒂娅微微扇了扇翅膀，有点惬意。 “~~~听妹红说盺殃君在修行，看起来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米斯蒂娅偏头一笑，抬头看着盺殃，眼中写着好奇与一丝欣喜。 “是吧。”似乎想到什么，盺殃轻轻一笑：“是不是很像烛灯？” “~~盺殃君真会说笑，我真是觉得很厉害啊！本来刚才还说很累的说，现在就在盺殃君身边待了一会而已，工作的疲惫感都不见了呢~~~” “……这样啊” 盺殃伸手看向手心，望着缠绕在上面的光晕，一时间盺殃也说不出这到底是好是坏。但也已经如此，现在再去思量显得有些多余，他只是微微叹口气，就地而坐，抬头看着天边，望着那星云不断划过。 “呃......”米斯蒂娅看不出盺殃到底思索了什么，偏头想了想，小夜雀还是没搞懂。不过不懂也无所谓，盺殃能来好好工作那才是最好的。 “~~盺殃君，待会收拾的时候就拜托啦！”米斯蒂娅笑着挥了挥手，扇着小翅膀飞回了摊位。“啊啊~~~又有客人来啦~~” 不久，便传来米斯蒂娅清脆愉悦的歌声…… ———————————————————————————————————————————————————————————————————————————— “吾乃命运的深红恶魔，红魔馆之主，蕾米莉亚·斯卡雷特。”眼前的浅蓝色短发少女，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提起白色洋装的两边裙摆微微欠身，两只恶魔般的蝙蝠翅膀微微前屈。 与外表相悖的优雅绅士。 钟楼前的天台上，月光倾泻，溅起，洒了盺殃半身。 心脏剧烈地跳动一次，盺殃眼中出现无数红线交织缠绕，熟悉而陌生的啮合声回荡在耳畔……仅仅是一瞬间，一切恢复正常。但盺殃再次凝望，却只见到蕾米莉亚轻笑的容颜…… “抱歉刚才有点失神，我叫盺殃，如您所见，一名普通的人类。” “无妨，我仅仅是好奇能向中国学习修炼的到底是谁而已，若不介意的话，我们边坐边聊如何？” 蕾米莉亚示意之下，盺殃看了看那边月夜下的白色镂空小桌，相对地摆着两张白色背椅，咲夜正在有条不紊地添置茶水和糕点。 理了理被风吹起的碎发，盺殃忘去刚才的错觉，点了点头。 ………………………… ……………… ……… 端着纹有金色镶边，红色蔷薇的茶杯，轻轻嗅了嗅溢出的淡淡清香，在蕾米莉亚含笑的目光下盺殃轻轻地抿了一口。 满溢的清香瞬间渗入心脾，并不浓烈，却如夜雀的歌鸣婉转。 身上痛楚带来的疲惫瞬间消去大半，简简单单的一口红茶盺殃竟有沐浴在三月初暖阳光中的错觉。 “啪！” 一声清脆的响指，咲夜身边多了几名拿着管弦乐器的妖精女仆。在蕾米莉亚的点头示意下，清远而又悠扬的乐声传来。不消片刻便弥漫整个钟楼天台前…… 夜，深了...... 天台身下的一园花卉在轻快的音乐中渐渐绽开出迷人的色彩，星星点点如萤火的光点飘满整个庭院。 月下，细虫微鸣，与乐交织，和谐有度…… “感觉如何？咲夜泡的茶。” 放下茶杯，盺殃细细想了片刻，轻轻摇了摇头。 “抱歉，我实在是找不到语言去评论。” “~呵呵，也是。”蕾米莉亚斜眼看了看身旁侧立的咲夜，“如果咲夜没在红茶里加什么奇怪的东西，平时泡的红茶可是很诱人的。” “奇怪的东西？”盺殃看了一眼一旁闭上眼，如雕像般纹丝不动的咲夜，他有点想不出来这样干练飒爽风格的女仆会在主人饮用的茶水里加什么奇怪的东西。 “不说也罢。”蕾米莉亚端起身前的红茶，同样细细地抿了一口，皱了皱眉又放下。 “算了，我们来聊聊其他的吧，盺殃，姑且这样称呼你。怎么样，最近的修行，我其实很好奇那个没用的门番能传授你什么的。” 努力的思索了下，盺殃还真没弄明红美铃是怎么教自己的，记忆只能回溯到那袭来的一记重击，随后发生了什么，自己又是怎么受的伤都没搞明白。 “怎么？不方便说吗？” “不不，美铃小姐是很认真地传授我东西的，只是我领悟能力有限，并不能明白那是什么。” “认真？”蕾米莉亚看向咲夜，“中国有认真的时候吗？” “是的，大小姐。中国这几天睡觉的时间已经恢复到了正常人类的标准了，白天除了犯困并没有睡觉的迹象。” “还是看不出有什么认真的啊……算了，盺殃。我再问你句，有兴趣打份临时工吗？” “临时工？”盺殃挠了挠头，有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嗯，并不是义务献血什么的，只是整理一下我好友图书馆的藏书，顺便去打扫下卫生。放心好了，包三餐，你晚上不活动的话也包住宿。” 整理图书馆和打扫卫生吗？ 盺殃低头思索起来：客观因素来说我白天的确是比较空闲，若加上每日都要来美铃小姐这里来学习的话，时不时的往返是没这么便利，但晚上还要去夜之道工作，住宿什么的是不可能的。主观因素来说打扫卫生这份工作应该不怎么累人，但总觉得会事与愿违。 “考虑得如何？”蕾米莉亚小口吃了一块法式糕点，挑了块乳白的方糖加进杯中，轻轻摇了摇，等着盺殃回答。 “我没有问题，但可能工作不了一个月。” “咦？为什么？” “因为再过不久我就要去趟妖怪之山，去学习剑道。” “剑道？”蕾米莉亚疑惑了一声，看了一眼盺殃腰上别着的重楼，歪头想了想。“咲夜，妖怪之山的有什么剑道达人吗？” “嗯，听说大天狗用剑。” “大天狗？就那萝莉身板还用剑？剑都和她一样高了好不！” “大小姐，大天狗的木屐很高。” 似乎想到什么残念的东西，蕾米莉亚捂住了脸，“别和我提她那一米多高的木屐。” “好的，大小姐，不谈木屐。” “咲夜！” “......” 总感觉从刚才的对话中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盺殃再次喝了一口温润的红茶，品了一口糕点，扭头假装看四处的风景。 “咳咳！”蕾米莉亚回过神来，“一个月吗？也无所谓了，要住宿吗？要的话，我建议晚上别乱偷东西吃，被抓住了会很麻烦的。” 偷吃东西？这什么意思？盺殃有点跟不上蕾米莉亚的反射弧了。 “不用住宿，夜晚我还有工作，大概是留不下的。” “这样啊，也好……” 蕾米莉亚抬头望向天边那轮满月，猩红的竖瞳反射出迷离的光彩，装作深沉想了许久....... “咲夜。” “在。” “带盺殃去帕琪那里吧，现在她应该还在做什么魔法实验，告诉她来了个整理图书馆的新人。对了，记得绕过芙兰，现在她应该起床了……” “您的意志，大小姐。” 盺殃起身，向蕾米莉亚欠身行了一礼作告别，随后跟着咲夜消失在侧门的昏暗处…… ………………… …………… ……… 月，如旧。 乐声不止，花卉绽放，细虫微鸣。 蕾米莉亚挥了挥手散去演奏音乐的妖精女仆，转身看了看咲夜消失的方向，猩红的竖瞳闪过无数的斑驳，缓缓伸出向着无人的虚空，紧握。 似乎有什么破碎，又有什么重组，而一切又归于静默。 第36章 旦闲可悦 帕秋莉·诺蕾姬，盺殃现在名义上的雇主，巴瓦鲁图书馆的真正主人。外表看上去是名14、5岁的少女，终年穿着一身宽松的淡紫色睡袍状衣服，连同那袭腰的秀发，与瞳色都是淡淡的紫色，被淡紫色包围的少女要说还有什么其他鲜明的色彩的话，就只能算上头顶软帽上的那轮淡黄色月牙装饰与两边的红蓝色缎带了。 据说在那身淡紫色睡袍状的衣服下有着与本人弱不禁风印象完全不同的丰腴身材（小恶魔x），但到底是不是真正并不是盺殃在意的问题，现在盺殃只觉得这个图书馆似乎比想象中的大了那么一点……也就是那么一点，盺殃就觉得自己好像被蕾米莉亚坑了。 巴瓦鲁图书馆，分上下两层，虽然层数不多但纵横的跨度却是惊人，第一层的书架每架约莫13、4米高，7、8米宽度。上面堆积的书本盺殃看了看，有大有小，最小的手掌便可以拿起阅读，大的竟然比普通成人高出了半个头。 书架并不都是通常的多米诺骨牌式排列，更多的采用了宽并宽，两两相对排列方式，其间留出了一条驷马其趋都觉宽裕的过道。 第二层盺殃没上去过，那是咲夜单独负责的地方，不过盺殃仰头目测了一下，除了看见那令普通人窒息的惊叹外，就只剩下一阵头晕目眩了。这还仅仅只是从图书馆的规模来说，若算上墙上抽象的浮雕与书架上繁琐的符文雕镂的话，不说上个两三天是说不完的。 虽然说巴瓦鲁图书馆很大，但真正让盺殃负责整理打扫的范围还是很小的，当然这是相对来说，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两个足球场这么大的范围。 起初盺殃并不熟悉各种魔法书的分类，在小恶魔的指导下还是靠着出色的记忆力强硬地记住位置，整理起来浪费了不少时间。 而当盺殃完全接手靠近门的那一‘小’块区域后，小恶魔竟一把拉过盺殃的手，饱含心酸后得以解放的泪水，对此盺殃是完全理解的，所以盺殃没有点破其实有没有这一块都没有区别这件事。 这里说的小恶魔其实正是帕秋莉的魔界召唤来的使魔。 据小恶魔对盺殃的解释，使魔其实是类似一种契约关系，也可以说是雇佣关系。 本抱着出来吃香喝辣的心思签订契约，想不到却过上了给资本主义任劳任怨的劳苦艰辛生活。说时，小恶魔还煞有其事地用衣袖擦擦眼角抽泣几声，不过从那偷偷探出眼睛想瞧瞧盺殃反应的表现来看，其中话语的真假还是有待商榷的。 不过有一点说得不错，盺殃现在这份整理打扫的临时工的一天工资竟然比去米斯蒂娅那里工作一晚上得到的多出几倍，说是资本主义般的富裕盺殃一点也不怀疑。 ———————————————————————————————————————————————————————————————————————————— 现在盺殃每天的时间被安排得十分充实，清早去雾之湖钓鱼，现在他也不奢望能钓上那锦鲤虹鱼了。倒是有空闲时，时常对大妖精和琪露诺投食。 随后盺殃整理一下便去向红美铃学习‘气’与【技】，前者据红美铃说自己已经初入门径，至于后者到现在盺殃也一直没搞懂红美铃是怎么教自己的，每天都是被一拳撂倒，随后在下午又浑身疼痛地在自己红魔馆中的临时房间清醒，之后做过简单的调理便一直在图书馆里整理忙碌到夜晚，最后则是在咲夜的护送下到达红魔馆门口，在红美铃的挥手道别中前往米斯蒂娅哪里工作。 忙碌而充实，总感觉一点空余的时间都挤不出。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盺殃发觉自己的身体的变化开始，就是开始一直提到的‘气’进入下一阶段的外在反射表现。 现在盺殃在红魔馆的工作除了打扫整理外还多出一项，便是当节能照明灯使用。 这项功能还是帕秋莉发现的，盺殃身体反射出的光晕不仅仅可以充当照明，还有缓解疲劳美白养颜的治疗不足之症的作用（不足之症：中医指身体虚弱引起的病症）。 反正自从看书时旁边站着盺殃照明，帕秋莉发现自己连哮喘引起的咳嗽几率都下降了许多，真是腰不酸了，腿不疼了，感觉一口气上图书馆二楼都不费劲了！ 咳咳！虽然帕秋莉总感觉把人当工具用这点有点对不起盺殃，但盺殃并不在意，对帕秋莉提出可以指导盺殃几个实用的生活小魔法的意见，盺殃也是一笑了之。 没时间是一个原因，盺殃发现自己是个魔法白.痴是更重要的原因。像什么‘元素潮汐共振微变’、‘火耀衰变摄读’、‘空间亚索性扭转’、‘契约等级周期变换公式’等等一堆看名字都不明觉厉的东西，盺殃可不觉得以自己的能力能理解其中的奥秘并学习。 总的来说，帕秋莉是位好雇主。沉默寡言，不苛刻也不要求，卷着书香气息的气质，每日不是看书，翻译，就是在小恶魔的协组下做各种魔法实验，偶尔盺殃还打打下手，但也仅仅是打打下手了…… 这样的日子盺殃已经在红魔馆度过有段时间了，其间除了那位传闻中在夜晚活动的二小姐外，红魔馆中大多数人盺殃已经见过面了，本以为自己会这样充实地度过一个月，直到图书馆的二楼的墙被一炮轰开后…… ———————————————————————————————————————————————————————————————————————————— 突兀发生的巨响，正在整理图书的盺殃只感觉地面一阵晃动，帕秋莉像知道来人是谁，站起身，随后看了一眼慌忙赶来的小恶魔一眼，小恶魔点头表示明白，随后招了招手。 “盺殃盺殃！跟我来这边！快点！” 盺殃并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小恶魔拉到了书架暗面的隐蔽处，似乎并不想让盺殃卷入其中。 “帕秋莉！我来借书da☆ze！”人未至，清朗的声音便从墙上被轰出的缺口传来。 “又是那只黑白老鼠！可恶！总是这样给帕秋莉大人惹麻烦！”小恶魔有点咬牙切齿，跺了跺脚双手交叉于胸前，气呼呼的。 “黑白老鼠？是帕秋莉大人的哪个朋友吗？”总感觉自己想到了什么，盺殃轻声地询问了一声。 “哼哼哼！我可不承认那家伙会是帕秋莉大人的友人！魔理沙就是个强盗！不仅偷书还偷心！！！” 魔理沙……魔理沙……盺殃低声喃喃着，记忆慢慢回溯到收获祭上…… 似乎是明白了，盺殃点了点头，但随后又发现哪里不对劲，又确认性地问了句：“如果我刚刚没听错，那叫魔理沙的，是名少女吧？” 听到这声询问，那边佯装生气的小恶魔回头看了看盺殃，片刻疑惑后眼眯眯微起，露出狡黠的笑容：“怎么？少女就不可以吗？” 盺殃明白小恶魔说的和自己说的不是一回事，望着小恶魔因为微微情绪而不断颤动的小巧黑色恶魔翅膀，像是想到了什么和谐的画面，小恶魔捂住绯红的两颊，不断地摇头，朱红发泽上的恶魔翅膀状小耳也兴奋地直立起来！ 虽然知道小恶魔的种族了，但还是不自觉地退后了几步，总觉得和其扯上关系会很麻烦。 “~~啊啊！真是的！你又把我带跑了，不行不行！我得去帮帕秋莉大人！盺殃，你就在结界里别乱跑，要是被二小姐发现了我可不能保证你全尸啊！” 交代完毕，小恶魔几个健步跃起，扇了扇翅膀漂浮在半空，左右看了看便消失在盺殃眼中。 全尸……想都没想就直接宣布了自己的死刑。 二小姐，二小姐，到底是怎么样的可怕？盺殃想了想，摇了摇头，他并不想深入这个问题。 仔细听了听，看了等那位叫魔理沙的离开还有段时间，盺殃看了看两边的书架，打算找本书来消遣下时间，随后一本名叫《哲学与人性探讨》的书映入眼帘。 不知为何，这本书给盺殃一股诡异的感觉，随手把书抽出摸了摸扉页，竟然感觉不到魔法的波动，不是魔法书？！有点意外，但这说明盺殃能够阅读。 若是魔法书盺殃还真没有能力读下去，上面覆盖的魔法波动仅仅是看过5、6分钟便会觉得眩晕，两眼昏沉。 盘腿就地而坐，倚着身后高大的的书架，虽然是在昏暗的角落，但盺殃本身发着光，倒不必在意光线不足的问题。 然而谁也不知，新世界的大门正在这翻阅书本的轻阅声中向盺殃打开…… ———————————————————————————————————————————————————————————————————————————— “啦啦啦啦~~~这本！还有这本！” 骑在扫帚上，魔理沙背着一粗布麻袋流连于各个书架之间，每每见到自己感兴趣的书籍想都没想就往身后的麻袋里扔去，但并没有往图书馆的深处去，似乎帕秋莉附近书架上的书更对魔理沙的胃口。 不消片刻，身后的麻袋便满满当当地装满了，骑着扫帚的魔理沙在空中一个回转直接停在了帕秋莉看书的书桌前。本来一边看书，一边偷偷探望魔理沙的帕秋莉见此，忍不住起“姆q”一声，立马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 “帕秋莉，你这书真是丰富啊！我又可以看好久了da☆ze！”竖起大拇指，魔理沙做了个‘goodjob！’的手势，3颗黄色的小星星跟着这一手势也一齐从魔理沙的手中冒出。 “那我走咯帕秋莉！回家还要采蘑菇呢！”说着魔理沙拍拍身后的麻袋，空中几个旋转便浮到半空。似乎想到什么，回头看了看帕秋莉的方向，刚巧接触到帕秋莉偷偷摸摸的看来眼神，瞬间帕秋莉便把头冒着热气的头埋在了书下面，那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几乎让魔理沙觉得刚才发生了错觉。 纳闷地挠了挠头，魔理沙说道：“不愧是帕秋莉啊~~~倒着看书都能看下去~要出来走走哦帕秋莉，不然会变胖的da☆ze！”眨了眨眼睛，魔理沙准备离开了。 “你这个黑白老鼠！你以为这是你家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扑闪着翅膀，小恶魔不知从哪飞到半空，抬着头与魔理沙对视。 “~~啊啊，原来是小恶魔啊，你这是强盗发言啊！” “强盗发言？哼哼哼！我可不想被小偷说成是强盗！” “怎么能说是小偷呢？”魔理沙一本正经地对小恶魔说道：“你何时见过像我这样光明正大的借书，问心无愧n…借东西的？” “呃……”小恶魔词穷了，但又觉得不甘心，看了看帕秋莉，想让主人争口气。 “变胖了……变胖了…胖了……” 帕秋莉已然面如死灰，趴在了桌子上…… “啊啊！！！帕秋莉大人！帕秋莉大人！”小恶魔赶紧飞身下去查看。 “看来已经没事了呢~~~那我走咯帕秋莉！下次再来玩da☆ze！”说着魔理沙熟练地从衣兜拿出八卦炉，又在一声更为放肆的巨响中在墙的另一边轰出一个更大缺口。 “……变胖了…胖了……” “帕秋莉大人！帕秋莉大人！” ……………… ……… … “啊啊！！！什么声音？敌袭？！”倚着大门小憩的红美铃被吵醒，立马四周观望，但见无人正在挠头纳闷时，天边一背着麻袋骑着扫帚远去的身影映入眼帘。 “原来是魔理沙啊~~~~”红美铃放心地舒了口气，朝着那身影挥手道别：“~~~魔理沙！下次有空再来玩啊！！！” 似乎听到了红美铃的声音，魔理沙头也不回地伸出大拇指做出熟悉的“goodjob”手势表示明白。 “真是率性啊~~~”红美铃由衷地感叹道。 “是啊……”身后咲夜的声音像恶鬼一样幽幽传来…… “！！！” 第37章 满溢的恶魔之妹 慢慢合上《哲学与人性探讨》，盺殃静静地站在原地回忆书中的内容。 这是描述兄弟之间的禁忌爱情故事的一本短篇小说，以盺殃一目十行的阅读速度来说，全本看完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 这是种怎样的观念盺殃并不是很理解，字里行间的浅显文字中透露的真情实感能任何人的心都快融化。 说不出的感觉，整本书盺殃也就最后的结局不明白。 也许可以找个时间问问作者，盺殃看着书背后最后的署名‘香草-着’想到。 不知为何，此时盺殃身上淡金色的光晕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像喷涌的泉水般迸发出璀璨的光彩，更像利剑刺破身边的昏暗，暗处的角落渐渐变得开明…… 如说以前盺殃像个小灯泡，现在完全变成了太阳，身上流离的光晕也从淡金色变成了更加迷离的金色。 暗暗皱了皱眉，把手中的书放回原处盺殃立刻闭上了眼感知了下身体的异样，结果除了体内氤氲的温暖什么也感知不到。 “算了，去问问美铃小姐吧。” 算算时间也到了自己下班的时候了，盺殃打算直接去夜之道，毕竟现在自己这个样子回人里有点刺眼。至于现任雇主帕秋莉·诺蕾姬的事盺殃并不想插手，怎么说都感觉是红魔馆的家务事，自己只是外人。 也就在盺殃考虑魔理沙是否离开，自己跟雇主道个别时，耳边传来轻微的扑朔的拍打翅膀声，转眼望去刚巧看见小恶魔在书架的一角露出身子来。 “盺殃！盺殃！快来快帮帮帕秋莉大……呃……” 眼前看见的一切让小恶魔憋着嘴里的话一声哑然。看着盺殃修长的身下一身黑纹红底侍服（工作服）显得压抑而又几分神秘，絮长的黑色碎发扎起个齐腰马尾，添了几分淡雅气质，白玉般的重楼挂在腰间，神秘与淡雅中夹杂着一丝不容。 璀璨而又迷离的金色光晕下盺殃的嘴角习惯性地泛起笑容，眯着眼问了一句：“小恶魔，怎么了？” 捂着绯红的脸颊，小恶魔在盺殃不解的表情中迅速别过头去。 怎么以前没发现这小子这么有型的？啊啊啊，不行不行！！！ “没事吧？” 盺殃走到小恶魔身边，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了！帕秋莉大人！”总算还是知道正事的，小恶魔调整片刻便反应过来，没等盺殃具体询问便不容分说地一把拉住盺殃朝帕秋莉的方向奔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小恶魔你这么心急。” “啊啊！大事！帕秋莉大人身上发生了要命的大事！大小姐都控制不住场面，再不去就要出人命啦！” 听完，盺殃不自觉地皱了皱眉，随即脚下发力，一手挣脱小恶魔拉住自己的手，越过小恶魔喊道：“跟上！” 看着前方奔远的盺殃，小恶魔抖了抖翅膀，竟然发觉跟不上盺殃奔跑的速度。 “这家伙是不是人啊？跑这么快？！啊啊！！别放手啊！” …………… ……… “帕琪帕琪！你振作点啊！不就是胖点嘛，有什么在意的，你看我都不在意。” “~~~呜呜呜。” “大小姐，你那是婴儿肥，不是胖。” “闭嘴咲夜！” “是，大小姐。” “就是就是，别听姐姐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帕琪才不胖呢！！” “是吗……芙兰？” “嗯嗯嗯！！！别听姐姐瞎说的实话，帕琪在芙兰心中永远是最最最苗条的！！！” “~~~呜呜呜呜呜呜呜！！！” “啊啊啊啊！！！怎么又哭了！！！咲夜咲夜，快快！想想办法。” “……” “怎么不说话，咲夜？” “我不是闭嘴吗？大小姐。” “~~~呜呜呜。” “就是啊姐姐，不是你刚才命令咲夜不说话的吗？” “啪！”蕾米莉亚拍手捂脸，她觉得她快被自己这一家子蠢死了，果然没有自己这个英明神武，威严满满的馆主来镇场子红魔馆就得鸡飞狗跳吗？看看帕秋莉，芙兰，咲夜一个都靠不住啊！ 红美铃？红美铃是谁？ “~~~呜呜呜，魔理沙说我胖了……” “别哭啊帕琪，你哭得我都快哭了。啊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要不我去把魔理沙抓来让她改口？” “抓人游戏吗？好啊好啊！！！姐姐姐姐让芙兰一起玩好不好？好不好？”蕾米莉亚一旁的和她身高差不多的小女孩雀跃地跳了起来，露出希冀的眼神看着她。 有点不忍看着妹妹那双闪烁光彩的眼神，蕾米莉亚别过头去假装看四周风景，“芙兰别闹，我就是说说而已。” “什么嘛？姐姐还是不想和芙兰玩……” “芙兰听话，等解决完帕琪的事姐姐再陪你玩。” “好吧好吧，芙兰听话，姐姐要一言为定哦~~~” “嗯，我们一言为……卧槽，那是什么？！！！” 芙兰看着姐姐惊讶的表情，歪头想了想便顺着蕾米莉亚的目光看去…… ……………………… 见快到了目的地，盺殃放慢了脚步，明明记得自己藏身的地方没多远的，盺殃发觉自己竟然极速跑了5分钟，难道巴瓦鲁图书馆的空间坐标是不停变换的？幸好自己能感应到帕秋莉身上的‘气’，不然真会迷路。 “姐姐姐姐？！那位大哥哥是谁？全身都发着光耶！！！” 芙兰朵露拉着蕾米莉亚的一只手臂不停的摇摆，绯红的眼眸中写满了看到新玩具般的欣喜与好奇。 该死！盺殃还没有下班离开？千万别让芙兰引出什么事端啊…… “啊……他啊，是我新找的图书馆管理员。”说着蕾米莉亚看了看那边已经停止哭泣的帕秋莉，终于放心地呼出一口气。“是红魔馆的新成员哦，芙兰千万别玩坏人家。” 要说是外人，蕾米莉亚敢赌5瓶牛奶芙兰会二话不说直接玩死对方，抱着‘只要玩不死，就往死里玩’的精神，盺殃要是真落到芙兰手里简直就是生不如死的地狱。 但是又说红魔馆里的人谁没被芙兰玩过，蕾米莉亚扳着手指数了数好像还真没有，说盺殃是新成员也是希望芙兰能念在是‘家人’的看法上，下手轻点。 “新成员吗……”芙兰朵露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过头去看着蕾米莉亚，绯红的竖瞳带着侵略性的兽性，充斥着一丝疯狂，嘴角更是挂起了野兽般的狞笑，露出两颗锋利如刺刀的尖牙。 “呵呵呵呵！！！是真的吗姐姐？！！！” 看着‘日常黑’的妹妹，蕾米莉亚不可察觉地挂起一丝宠爱而又无奈的微笑，伸出手摸了摸芙兰朵露的头。 “是啊芙兰……” “嗯！”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芙兰又恢复了平静，现在雀跃得就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不过在蕾米莉亚眼里，自己这个妹妹一直是个孩子。 临近，盺殃看了一眼在场的人物，随即发现蕾米莉亚身边多出位长相甜美的小女孩，鹅黄色的絮发斜斜地扎了个马尾，白色的包子帽旁系着红色的缎带，和蕾米莉亚的样式相似，身上穿着的是一袭绯红的白底洋装，就如同那双探望过来的绯红瞳眸般的美丽，不同于蕾米莉亚的恶魔翅膀，那位女孩的翅膀似乎并不完整，但那上面悬着的菱形彩色水晶却增添了几分异样的美感。 想必这位就是传说中的二小姐了，想起这几天馆内人人给自己打的招呼，盺殃在保持该有的的谨慎同时，也暗自放低自己的存在。 但是做得到吗？ 不说芙兰朵露已经看见了盺殃，就说盺殃现在这耀眼的光晕跟个小太阳似的大家都不可能忽视他。 待盺殃靠近，图书馆内的昏暗格调渐渐被驱散，魔法灯感知到亮光自动熄灭。不想在盺殃面前出丑的缘故，帕秋莉咳嗽两声，恢复了平静。 金色的光晕溢出，如沐春风般温暖，帕秋莉看着盺殃，表情里满是疑惑。 “大哥哥，你是谁？”芙兰朵露耐不住寂寞，首先开问。 “您好二小姐，在下名叫盺殃，是大小姐雇佣的佣人。”行了一礼，盺殃又向蕾米莉亚说了声贵安，咲夜点了点头算是回礼，帕秋莉同样的点了点头。 并没有在意盺殃佣人的说法，芙兰则是几步轻跃来到盺殃身旁，扑朔着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眸看着盺殃，“大哥哥！大哥哥！我叫芙兰朵露·斯卡雷特，陪我玩好不好好不好？！！！” 看向蕾米莉亚的方向，见其点头，盺殃呼出口气微笑着说：“这是我的荣幸，二小姐。” “好耶好耶！！！”芙兰朵露兴奋地原地跳起，开心得无以复加。 “芙兰，安分点。”蕾米莉亚摆出严肃的表情。 “嘿嘿嘿~”知道了姐姐。 “走吧走吧！大哥哥，我们去玩吧！”芙兰朵露打算去拉盺殃的手的，不过想了想又放弃了，反而两三步跃过盺殃，转身看着。 “二小姐，能否等我片刻？” “啊啊？？？大哥哥不想陪芙兰玩吗？” “并不是，我只是想先去找美铃小姐，等会便来。” “这样啊……要等很久吗？” “45分钟。” “好吧好吧，大哥哥不要骗芙兰哦~~” “那是自然。”盺殃行礼，面向蕾米莉亚，“大小姐，在下先行告退。” “嗯。”问也没问是什么事，作为上位者蕾米莉亚很明白该怎么做。 直到盺殃渐渐远离大家的视线，魔法灯重新亮起时，小恶魔才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啊啊啊！帕秋莉大人，不好了不好了！我把盺殃弄丢了。我这就去把图书馆的空间坐标恢复，不然那家伙会迷路的。” 蕾米莉亚一脸黑线地看着小恶魔，“是你迷路了吧？人家早就出来了。” “啥？” “好了好了小恶魔，你去恢复图书馆的防御设置吧。” “哦……”小恶魔患得患失的答应一声，随后离开。“没道理啊……图书馆又不是他家，比我还熟？” “~~嘿嘿嘿，帕琪。恢复了吗？”蕾米莉亚转头看着帕秋莉，一脸嬉笑。 “我决定了……”帕秋莉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呼出。 “决定什么？”芙兰朵露表示好奇，一直看在帕秋莉凝重，不，是痛心疾首的表情。 “我要减肥！！！咳咳咳咳！！！” 似乎是喊得太大声了，帕秋莉立刻咳嗽起来，“快快！！咳咳咳！！！快来帮忙！！咳咳！！！”帕秋莉像是快不行了，脸色都变了，不停地拍打自己的背部，但好像是够不着，只看见那只素手在空气中不停地晃荡。 “咳咳咳！！啊啊啊！！咳！！！” 图书馆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 黄昏有点迷离，晚风吹起了渐渐飘离的断叶，红魔馆前一片萧瑟。 看着屁股上插的银色飞刀，整个人呈“大”字形塞进墙内熟睡的红美铃，盺殃头上全是黑线…… 第38章 阴影之下 减肥，对女性来说一直是个世界性的难题。 减肥这条路上杂草丛生，布满荆棘，但又不知有多少女性毅然决然选择披甲上阵，节食、运动、吃药、物理摄入催化剂、水蛭吸脂……方法无不用其尽，效果却甚微。 减肥之难，难如登天。这不仅需要坚持不懈的毅力，果敢勇为的意志，还需要一个大无畏的心，而敢于直视自身，踏上这条不归路的女性无疑都有成为‘英雄’的品质。流血固然牺牲，路上的英雄一位位倒下，又一位位站了起来！现今，这名为‘减肥’的不可名状大恐怖，又迎来了一位挑战者——帕秋莉·诺蕾姬。 ———————————————————————————————————————————————————————————————————————————— “所以说为什么不用魔法？这点难度对你来说是分分钟就能解决的事吧？”见帕秋莉从刚才的剧烈咳嗽中缓了过来，蕾米莉亚拍了拍友人的后背帮其顺顺气。 “我可不是什么无能的家伙，这点事都还用魔法解决。”帕秋莉没好气地白了蕾米莉亚一眼，也许是刚刚恢复的缘故，帕秋莉的脸泛起了细微的红润，配上本来就充满知性美的面孔，流露出诱人的美丽。 “啧啧……”蕾米莉亚不以为然，看了看友人的面孔又慢慢把目光移向那涌动的白皙脖颈。“要不我帮你吸点脂肪？” “我可不知道吸血鬼还有吸脂肪这种功能，你是水蛭吗？”说着帕秋莉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然后随手一招，紫色的魔法阵在手中凝结，一本魔法书从不远的书架上飞到帕秋莉的手中。 “我这不是想帮你吗？别见外啊~”蕾米莉亚并没有在意帕秋莉的恶劣玩笑，不过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却暴露了那小小的心思。 “现在可不可以哦蕾咪，你要这时候吸了我的血我肯定是没有什么精力来减肥的。”末了还加上一句：“哪怕你胃口小也不行！” “哼！”蕾米莉亚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小兽，双手插在胸前把头一撇，像个孩子般充气。“帕秋莉是个笨蛋！” 咲夜一直在旁看着，看到主人的表现她觉得自己都快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了，尤其是看到蕾米莉亚说出那句‘笨蛋’后竟然抖了抖小翅膀，偷偷瞥过眼睛想看看帕秋莉反应时，咲夜立刻感觉鼻子里一阵温润。 对血液比较敏感的芙兰朵露耸着小鼻子对着空气嗅了嗅，随即把目光移向一旁端立的咲夜，“咲夜咲夜！你没事吧？都流鼻血啦？！” “没事二小姐，那是我满溢的忠诚。”说着咲夜干净利落地从鼻下抹过，随即熟练地掏出两团纸塞住鼻孔。 那一抹、一擦，一挑、一卷、一塞的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塞个纸都这么潇洒，看得芙兰朵露在旁叹为观止，拍手称绝。 帕秋莉并没有在意身边发生的小插曲，而是随意地翻开魔法书，没多久便找到自己想要的一页，对了几次口型便念出了那几段晦涩难懂的咒语。 五色的魔法阵开始在空中凝结，整个图书馆开始震动，如同胶卷的老电影般，图书馆的棱棱角角变得失真。没多久帕秋莉便念完咒语，五色的魔法阵也在半空中破碎，图书馆的晃动也渐渐停止。就在蕾米莉亚疑惑地看着没有变化的四周时，整个图书馆却开始像加温的蜡烛般慢慢融化，瓦解。 等到变化都停止时，蕾米莉亚发现图书馆变成了一幅其他景象，也多了些自己不认识的东西。 “帕琪，我们这是在哪里？还有那些奇怪的方方正正的东西是啥？” “这是练身房，用次维度魔法造出的一个临时空间，至于那些方方正正的东西是锻炼用的工具，用投影魔法制造的，你指的那两样是哑铃和跑步机。” “哑铃和跑步机啊……”蕾米莉亚斜眼看了看帕秋莉，又看了看她投影出来的东西，瞬间表情变得微妙，不知道在想什么。 “帕琪……” “蕾咪，我意已决。”帕秋莉阴沉着脸，丝毫不卖蕾米莉亚的面子。 耸了耸肩，蕾米莉亚没有在意帕秋莉不善的言辞，看来是劝说不了什么的，难得帕秋莉能有此魄力，蕾米莉亚扇了扇小翅膀浮在半空，倒退到咲夜站立的前方。见状，咲夜随即从身后掏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座椅和茶具。 “咲夜，来杯红茶，老规矩，别加‘奇怪’的东西！”在‘奇怪’一词上，蕾米莉亚咬得很重。 “您的意志，大小姐。”鞠身行了一礼，咲夜准备告退。 蕾米莉亚的话还没说完，偏头看了看自己的妹妹，想了想随口说道：“芙兰，你一起去吧，算算时间盺殃也该回来了，要去玩的话别跑出红魔馆知道了吗？” “啊啊啊？！”蹲在地上找蚂蚁的芙兰听到蕾米莉亚的话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确认无误后那片刻的疑惑才被喜悦代替，抖了抖翅膀，彩色的晶棱状微微作响。 “谢谢姐姐！”芙兰飞身过来，在蕾米莉亚猝不及防的表情中‘啾~’地一声亲了一口，“姐姐最好啦~~芙兰走咯~~” 看着芙兰朵露一蹦一跳的背影，蕾米莉亚一脸‘惊魂未定’，坐在椅子上，那娇小的身影在一阵空间扭曲中慢慢消散，蕾米莉亚嘴角才慢慢挂着一丝宠爱的笑容，蕾米莉亚很爱自己的妹妹，她可以谁都不在乎，唯独不能不照顾芙兰朵露的感情。这次放任芙兰朵露，蕾米莉亚有自己的打算。 同样看着芙兰朵露远去的还有咲夜，以咲夜的能力准备红茶这点事瞬息就能完成，一家子都知道芙兰朵露的毛病，咲夜隐隐感觉就这样放二小姐出去有些不妥。 “大小姐……”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蕾米莉亚摆了摆手打断了咲夜，“虽然在‘红雾异变’后我和芙兰的关系得到了缓和，但也仅仅是缓和而已。” 停顿片刻，蕾米莉亚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彩，最终还是归于一丝无奈：“495年的孤独，谁都会怨恨吧……更何况芙兰还只是个孩子，吸血鬼的寿命何其漫长，我不可能关押芙兰一辈子吧？” 说到最后蕾米莉亚竟然不自觉地笑了，她看向沉默不语的咲夜，希望能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咲夜，命运本该如此，命运也该有所保留，我想做到的，也只是我无能为力的事实，但我不会妥协什么，因为谁也不能让命运妥协，你明白吗？” 咲夜点了点头，她自是明白大小姐刚刚下定的决心，被誉为‘命运的深红恶魔’，蕾米莉亚远比任何人都明白这股力量的可怕之处。 ———————————————————————————————————————————————————————————————————————————— “有趣了。” 红美铃上下打量着盺殃，看着像个特大号节能灯的盺殃，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红美铃哑然失笑。 “美铃小姐，我这没问题吗？” “你先别说话，让我先确认一下。”说着红美铃一把拉过盺殃的手掌，闭上眼像是在感知什么。柔软的触觉并没有激起什么旖旎的想法，盺殃只感觉一股温和的气息从红美铃的手中传来，随后那股气息在自己体内各处穴位筋脉游走一周又回到红美铃手中。 睁开眼，红美铃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看着盺殃表情也是怪怪的，但没等盺殃发问红美铃就告知了他一切：“先天无浊，想不到短短十几天的时间里你就到达了炼体初期，实在难得啊！” “炼体？那是什么？境界吗？” “境界？你要这么觉得也行，反正道理都一样。炼体只是初窥‘气’的第一步，同样的，既然这么快到了炼体也说明你天资不错，管中窥豹，你可以真正的开始练‘气’了。” “真正的开始吗？……”盺殃沉默，慢慢消化红美铃所说的。 初入炼体，要说盺殃没有什么实感那是假的，通过这几天的自我观察盺殃发现不管从力量、体力、耐力、速度、感知、记忆来说自己都有了显着的提高。 有时凝神望着一直飞过的小虫盺殃竟发现自己能模糊地看见小虫身上的细微纹路，这可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体验。然而这仅仅是开始，到了最近盺殃能迷糊地感知到物体身上‘气’的存在了，但也只是熟悉的‘气’才能感知。就算如此，也让盺殃觉得不可思议了。 “不知美铃小姐能否告知炼体之后的境界？” 红美铃呵呵一笑，显然是知道盺殃会这么问的，没有卖什么关子，红美铃开口说道：“反正真名字是我取的，告诉你也无妨，只是希望你不要好高骛远就行。我把练‘气’分为九大境界，分别为：炼体、蚀骨、化血、断心、焚魂、化羽、伐道、虚隐、恒古。” 默默记住这几个境界，盺殃隐隐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等等……美铃小姐你说这名字是你取的？！” “是啊。”红美铃无所谓地摊开手，“我本来就是从天朝来的，取个玄幻的名字有什么关系？反正我申请了专利的。” 盺殃总觉得那句‘申请了专利’有点违和，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想了想他也不打算自找没趣，反正就是个称呼，再去较真实在没有必要。 时间有限，盺殃问了个关键性的问题。 “美铃小姐，请问‘气’的本质是什么？” “哦~” 红美铃眯起眼，有点意外盺殃会这么问，既然问了，红美铃也不隐瞒：“所谓‘气’，便是本源。这和灵魂是气质的体现有点关系，你可以理解为每个人的本源不同。身体的气质不同，散发的‘气’也不同。就如你举个例子，你的‘气’有着不俗的恢复能力，本身来说‘气’是虚无的东西，没有这种性质的，也可能是你遭受过极大的痛苦与折磨才让你的‘气’带上这点性质的。本源也和心境有关联，你若心存在黑暗，怨恨之类的负面思想，那么你的‘气’肯定是浑噩一片；你若本性善良，刚正不阿，你的‘气’肯定是浩然无洁。” 听到这里，盺殃看了看自己散发的金色光晕，又看了看红美铃。 “~呵呵，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我想说，本源之气这东西，你还是知道感知的好，我能指导你，却不能帮你。” 盺殃点了点头，看向红美玲，深深地吸了口气，随后慢慢呼出，收敛起眯笑的面孔，盺殃退后几步，缓缓拔出腰间的重楼，睁开了眼。 看着这双死寂的瞳孔，红美铃微微愣神，然后看见盺殃提刀与自己对峙。 …………………………………… 第39章 雾语 暮色黯然下沉，残蝉收起最后的声响，树丛中却如人声般呕哑嘲哳，扰了几分清闲。 雾之湖起了浓雾，隐没了周围的树林。林中，雾中，偶尔传来几声快悦的笑声，那是不知名的妖精嬉戏。 浓雾冷瑟，弥漫上洋馆红墙的黑色窗檐…… 重楼刀光清冷，盺殃提刀而立，金色的光晕透过浓雾，交织缠绕，将盺殃的身影笼罩其中，显得细碎而又迷幻…… “美铃小姐……姑且这么称呼你吧……” “姑且？” 红美铃不明所以地笑了笑，并没有在意盺殃的表现，反而饶有兴趣。 “看来你是知道我不是那家伙了？” “嗯……”盺殃沉吟片刻，又说道：“其实我并不清楚你是谁，又或者和美铃小姐是何种关系，但我很感谢你能教导我这些。” “感激？”红美铃看了看重楼，又望着盺殃没有波澜的眼神，轻声笑道：“这就是你感激的方式？” “感激是一回事，我释刀又是另一回事，不矛盾。” “你这家伙……”红美铃有点意外这样的解释，反而重新上下审视了一遍，丝毫不把盺殃提刀的威胁放在心上。 “能告诉我红美铃在哪里吗？”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问题，如果你想死的话，我不介意告诉你真相。” “……………” “抱歉，是我唐突了……”盺殃想了想，最后还是把重楼重新收入腰间，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没必要继续装下去。 也就在重楼回到刀鞘中的那一刹那，缠绕在盺殃身边的浓雾仿佛活了一般，涌动，慢慢散去…… 盺殃并没有在意这浓雾，反而凝神看着身前这位有着和红美铃同样面容却不同气息的存在，直觉告诉他这并不简单。 “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是谁？”红美玲愣神片刻，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当中，然而这种变化也只是转眼即逝。 “……抱歉，这个问题太遥远了，我想不起来了，你认为我是谁，我就是谁吧。” 盺殃沉默，事情的发展显然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他并不抱以希望能问出什么，至于这位少女的身份她并不在意。盺殃只想知道真正的红美铃现在如何，毕竟是红美铃把自己带入练“气”与【技】的门的，于情于理他都必须过问一下，哪怕他知道他无能为力。 “说到底，我也是受美铃那家伙的委托来教导你的，一开始我还奇怪她把我唤醒的原因，现在看来我反而一切都明白了。” “…………” “我不怪你提刀与我对峙，反而我故意放出我本源的气息你却没感知到什么的话你也不值得我来教了，至少我很欣赏你的反应，尽管在我看来这试探有点蠢。” “…………” “我很意外能看见你盺殃，你又在我人生中增添了乐趣。姑且问你一句吧。盺殃，你觉得你配得上自己的野心吗？” “野心？”盺殃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野心，野心也是欲望的延伸，没有情感的盺殃已然感觉不到任何欲望的波动了。 “没有……” “呵呵呵，也是。”红美铃不知为何轻笑一声，看着天空隐约的星辰，那双斑驳着迷离色彩的瞳孔似乎穿过了雾之湖的浓雾，流离着寒语。 “要是换做任何一人说，我肯定不相信，连我都只能从你散发的气息中感知到你心境的冷漠与冰结，更别提野心这种昂贵的情感了。” 沉吟片刻，红美铃又说道：“我说不上你这种心境的好坏，没有野心我也不知道你在武道这条路上能走多远，我会尽心教导你入门，以后的路怎么走还得看你自己的悟性，我和红美铃有渊源，说到底只算你三分之一个师傅，我苏醒的时间不会太长，在这有限的时间里我来教导你，你可愿意吗？” 盺殃看着身前红美铃，从她淡漠的瞳孔中盺殃只能看到惊起淡淡波澜的涟漪与那深层的倦意……尽管她隐藏得很好。但也许是遗失感情的原因吧，盺殃却对别人或表露、或隐藏的感情都特别敏感，他不知道眼前的红美铃的那抹惊讶从何而起又为何而落，但至少盺殃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敌意。 盺殃不想思考太多，没有敌意就足够了，没必要活得太累。 “谢谢！”盺殃正经地鞠了一躬，说不上发自内心，但却表达了足够的诚意。 “呵呵呵呵呵……想不到也有这天……” 红美铃笑了，但笑声意义不明，像似释然，又像似找到归宿的孩子，有点悲伤，又有点淡淡的放松…… 空气中回荡着红美铃的笑声，直到那笑声被交织的浓雾淹没…… “你可以把你的笑容挂起来了盺殃，明天再来吧。” 淡淡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红美铃看着浓雾之外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盺殃眯起眼，重新把那双冷漠的瞳孔收敛在淡淡的笑容中，点了点头，盺殃便迈步离开，消失在那困厄的白色浓雾中…… ……………… ………… ……… 铃：“~魅啊，他走了？” 魅：“你醒了？” 铃：“~是啊，睡了很久呢！能光明正大的在咲夜眼皮底下睡觉真是太棒啦！哈哈哈~~” 魅：“………” 铃：“怎么了魅？不满意盺殃吗？我可觉得他的天赋很好呢~我告诉你啊，这波不亏！” 魅：“……对不起。” 铃：“~别啊魅！我俩谁跟谁啊，反正你比我厉害，我是不能在更高层次上去指导盺殃了，反正‘气’也是你的东西，你来教最合适不过啦~” 魅：“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美铃。” 铃：“~真是的，我都不在意你还内疚什么？我觉得这样就很好啦，什么都不缺，除了门番这工作有上顿没下顿的外。也不知道我今年能不能领到工资……唉~” 魅：“我不是内疚，我只是痛恨我自己配不上自己的野心，还辜负了自己受的苦难，最后还害得你……” 铃：“打住打住！！！我可不记得魅你是这种优柔寡断的性格来着，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魅：“……我放不下。” 铃：“放不下就给我扔了！真是的，你要这样我可生气啦！我真的要生气啦！重要的事说两遍，知道不？” 魅：“………” 铃：“~~好啦好啦，不说这个了魅，刚才我看到盺殃的那双眼睛了，感觉好渗人，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魅：“多少猜到一点。” 铃：“~说说看呗，反正要过几天我才出来，也蛮无聊的。” 魅：“他可能从小就失去了感情，在没有愤怒、悲伤、痛苦、欲望……的世界生活着，眼睛可以反映人类的内心世界，盺殃的内心可能已经一无所有，什么也装不下了，那双眼睛的空洞可以这样解释，也许在他眼中我们什么也不是，也可能和存在的意义都没有的死物相同。” 铃：“啊啊？！这么严重，盺殃没事吧？” 魅：“我不知道，以上也只是我的猜测罢了，这双眼睛我也只是在姓风见那家伙那里见过而已，但那家伙的眼睛更加的深邃……想想都觉得可怕。” 铃：“~看不出来嘛，想不到连你有佩服别人的时候啊。” 魅：“这是对强者的特例，我打不过那家伙，佩服是自然的。” 铃：“这样啊……” 魅：“你在想什么，美铃？” 铃：“我在想盺殃已经如此冷漠了，但那阳光般的笑容又是怎么回事呢？” 魅沉默了，浓雾弥漫在魅的脚下，隐没了她的身影，她看向盺殃消失的方向，心中莫名涌动。 “生活已经如此痛苦不堪了，倘若盺殃再连笑容都没有，那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岂不是太晦暗了……” ———————————————————————————————————————————————————————————————————————————— 芙兰朵露漫无目的地在红魔馆中游荡，她并不急着去找盺殃，现在才刚刚夜幕，对于吸血鬼来说新的一天才刚刚开始。再说现在的盺殃跟个移动的大功率灯泡似的，同为彩色led的她自认为不可能找不到盺殃在哪。 现在芙兰思考的是该如何和盺殃愉快的玩耍。 芙兰：“芙兰2号，待会我们玩什么呢？” 2号：“大哥哥是人类，很容易玩坏的。” 3号：“玩坏？！！哈哈哈哈哈！把大哥哥撕扯碎片再拼起来吧！！！我要玩拼图！拼图！！” 4号：“那…….那……那个不好吧……咲夜很难洗掉血渍的，会被姐姐骂的……” 2号：“是的，很难洗。” 芙兰：“~怕什么啊，姐姐吃蛋糕时还不是弄得满衣服都是奶油，咲夜也没说什么啊~~” 4号：“大…..哥…哥会坏掉的，像小熊先生一样。” 3号：“那就破坏大哥哥的‘死亡’吧，那就永远玩不坏啦！玩不坏啦！这样大哥哥可以一直活着感觉到自己变成拼图又不会死啦！” 芙兰：“不要拼图，好无聊的，只能玩一次的大哥哥才不好玩呢~” 2号：“吃掉大哥哥吧，这样他就能一直陪我们玩了。” 4号：“……我…吃不下……太大了。” 3号：“用咲夜的榨汁机把大哥哥榨成汁喝掉吧？！！！只把头留下来！我要一点一点的吃掉大哥哥。” 芙兰：“姐姐说不能浪费食物，我们吃不完的。” 2号：“是的，那玩什么呢？” 芙兰：“先找找大哥哥在哪…….” “这个味道是……” 芙兰朵露窘了窘她小巧的鼻子，竖瞳透露着血色的兽.性一片浑浊，嘴角裂开，尖牙慢慢伸出，看似柔软的雪白小手上，指甲像匕首般延展出来，浓雾在窗外缠绕交织，竟投影出一张张模糊而又空洞呐喊的面孔，不停地交织中，这一张张可怖的面孔又纷纷转眼即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爱的脸上扭曲着疯狂的笑容，那双浑浊的竖瞳更是在夜幕下显得格外恐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嗞嗞…嗞…嗞… 连空气都在芙兰朵露疯狂的笑声中瑟瑟发抖……窗外的可怖面孔也似乎发出了狰狞的笑声，整座红魔馆都笼罩在这层化不开的浓雾中…… “大哥哥！芙兰来找你玩啦！！！” 第40章 爱让恶魔有了盔甲，也有了软肋。 躺在光洁的汉白玉地板上，胸腔微微起伏，呼呼呼地喘着轻微的粗气，香汗打湿了一身淡紫色运动衫勾勒出丰腴诱人的曲线，脸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帕秋莉双眼迷离，觉得自己快死了……现在这状态连动一下都觉得费劲…… 蕾米莉亚在咲夜的服侍下淡定地喝着红茶，房内没有阳光，但咲夜还是在座椅旁支起了一顶足以覆盖整个桌面的白色遮阳伞。 阴影下，蕾米莉亚挑了挑手，往装有红茶的杯中夹了两块红色方糖，并用带有小熊图案的银质小勺（银对大小姐没用）敲了敲茶杯的边缘，发出清脆的响声。 “~帕琪啊，不来杯红茶暖暖身子吗？” 双眼眯成了一条线，蕾米莉亚笑得不怀好意。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这位友人的体力差得不像话，但真正地体会到，蕾米莉亚现在还是第一次。 本来看到帕秋莉用塑形魔法换了一身凸显身材的运动衫，蕾米莉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部，又瞟了瞟帕秋莉小腹上面那块区域，表情是十分残念的。 但看到帕秋莉连举个小哑铃都费劲时，不知为何蕾米莉亚的心情就瞬间舒畅了许多……她可是亲眼看见哑铃上写着的数字：1.2kg 这倒不是蕾米莉亚觉得自卑，反正自己才500岁，作为吸血鬼这种长生种来说这点年龄还是太小，连成年都不算。这也就是说自己身材方面还有‘发展’的空间。想想也是，说不定长大后自己这副平板也能变得凹凸有致，美丽妖娆呢？ 蕾米莉亚抖了抖小翅膀，心情大好！这副场景咲夜看着眼里，眼皮一跳一跳的。 “别……别和我扯这些，快…快扶我起来……”好不容易恢复一点体力，帕秋莉还是觉得有口气顺不下去。 “~~来啦来啦帕秋莉大人！！！”小恶魔这时出乎意料的勤快，扑朔着翅膀就飞到帕秋莉身旁。躬下身子，小恶魔探手过去，想把帕秋莉扶起来。 一扶，没有反应。 二拉，纹丝不动。 三拽，稳如泰山…… “咕”小恶魔咽了口口水，“呵呵呵……”讪讪笑了几声，冷汗不自觉地从她额头上冒了出来…… 帕秋莉脸上一黑，谁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 一个矫健的身影从回廊上蹿出，盺殃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但在金色光晕的润泽下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来不及观察身上发生的反应，盺殃现在只得拼命地逃跑！ “大哥哥！！！来陪芙兰玩吧！！！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来吧来吧来吧）不要被芙兰抓住哦！！！” 芙兰朵露一掌破门，直接出现在盺殃身后的回廊拐角处。 狰狞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芙兰朵露猩红的竖瞳中一片浑浊，可爱的脸上扭曲着疯狂，尖牙外露，爪如獠牙，一身戾气！ “再跑快点吧大哥哥！！！” 芙兰朵露仅仅是伸出手，向着盺殃奔跑的方向轻轻虚握…… “轰！！！咔咔嗞！！！” 盺殃前方一面高墙十分突兀地直接崩溃，滚石如山般向他压来！！！ 见此，盺殃没有迟疑，直接一个翻身握住回廊旁的青木扶手跃下二楼！落地的缓冲震得脚下一阵发麻，快速环视一周，盺殃选准一个开阔的地带跑去！ 芙兰朵露单手抓起一块巨石，那块墙壁剥落的巨石和她小小的身子成为鲜明的对比，但匕首般的尖爪毫无阻碍地陷入其中，看着盺殃拼命逃跑的方向，芙兰朵露像小孩扔石子似的‘轻轻’一抛！ “嗖！！！” 破空的声响从耳旁传来，盺殃根本来不及多想，靠着本能朝侧身一滚！险险躲过！ 轰隆隆！！！ 巨响让盺殃一阵耳鸣，他清楚地感觉到了地面在这次攻击中产生的晃动，前方被石块砸开了个口子，冲击波令盺殃胃里一阵翻滚，溅起的石子飞射到盺殃身上造成了新的伤痕。 毫不怀疑，要是实实挨上这一下，下一刻他必成肉泥！ “啊啊啊！！！大哥哥好棒！！！又躲过去了呢！！！”芙兰朵露似乎很开心，像是找到了称心的玩具，怎么也玩不坏。 ———————————————————————————————————————————————————————————————————————————— 最终小恶魔在咲夜的帮助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累躺’在地上的帕秋莉堪堪扶到蕾米莉亚身旁的白椅上，其中帕秋莉一直低垂着头，面色阴沉，谁也不知道其内心的复杂心理活动。 蕾米莉亚倒是乐得看到这一幕，但她还没蠢到表现出来，至少她还是很顾及友人的面子的。 瘫坐在椅子上，小恶魔很识趣地接过咲夜手中的活给帕秋莉泡了杯红茶，随后伫立在一旁，乖乖地端着盘子，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帕秋莉没有动那杯红茶，而是斜眼瞟了一眼看着自己似笑非笑的蕾米莉亚，打了个响指，几个复杂的魔法阵随即环绕在帕秋莉身旁，转眼那身睡袍似的淡紫色衣装又重新换上。 “放弃了？”蕾米莉亚轻声笑道。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帕秋莉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没好气地白了蕾米莉亚一眼。 “帕琪，命运要有所保留，我不可能每次都透过命运看到结果的。”蕾米莉亚摊了摊手，表情十分无辜。 但那藏在心里的小心思却怎么也逃不过帕秋莉的眼睛，不过帕秋莉却没有在意这些，反而感觉奇怪地看了看四周。 “蕾咪，芙兰呢？” “啊，出去找盺殃玩了。” “哈？！”蕾米莉亚说得漫不经心，帕秋莉却听得心惊。“蕾咪……这…” “安了安了”蕾米莉亚摆了摆手，“我有分寸，芙兰只是贪玩，难不成芙兰还能把红魔馆拆了？”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担心……” “帕琪，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我们只能期待结果，却奢求不了什么，就像我说的那样：命运要有所保留。” “……………..” “~好了好了帕琪，别在意了。” “不是我在意……”帕秋莉看着无所谓态度的蕾米莉亚微微地叹了口气，“是你装得太假了蕾咪……在场的除了小恶魔外都看出来你心中的不安了。” “啥？！”一旁的小恶魔听到帕秋莉提到自己，一时窘迫，完全听不懂自己这位雇主在说的啥玩意。求助性地看了看蕾米莉亚身后的咲夜一眼，但咲夜也只是向自己微微地点了点头，没有解释什么。 “帕琪……你……”蕾米莉亚愣在当场，似乎是不敢相信，搅动红茶的手也开始微微地颤抖…… “这么多年了，你那点小心思还想瞒过我吗？……”帕秋莉的声音从所未有的温柔，淡紫色的瞳眸里浮动着润泽，看着自己的这位友人，嘴角挂着的笑容却让人耐人寻味。 “我……好吧好吧，你赢了帕琪，我还说我演得蛮好的。”蕾米莉亚像是放弃了什么，一口饮尽杯中的红茶。“你不会刚才一直都在看我笑话吧？” “你也不是一直想嘲笑我一番吗？” “此一时彼一时，好了帕琪，既然你知道了，那么……” 猩红的光泽开始在蕾米莉亚眼中酝酿，搅动着可怖的星云，尖牙向外慢慢延展，这片临时空间似乎也承受不了这威压发出阵阵悲鸣…… “......你也该放我出去了！” …………………………………… …………………… ………… ———————————————————————————————————————————————————————————————————————————— “魅，发生啥事了？”红美铃心中一直不安，目光时时看向红魔馆的方向，但感知却怎么也穿不过这片浓雾。 难道是有人踢馆？但我也没看见有人溜进去啊？！ “嗯……是盺殃遇到麻烦罢了……” “麻烦？！”听完魅的话，红美铃反而更加疑惑了。“谁能在红魔馆挑起麻烦？妹妹大人吗？” “你的直觉还是一如既往的准确呢，美铃。” “呃……现在我去收尸还来得及吗？！” “…………” “怎么了？” “我觉得你说得太直接了，就算你想去收尸，恐怕你也过不去。” “过不去吗？”红美铃平静地看着那把红魔馆重重缠绕的浓雾，洋馆就如往常般的安祥，发不出一点声响。 “……杀人鬼夜行。” 红美铃心中一阵惊讶，有点不敢想象自己的推断…… “没错美铃，的确是杀人鬼……” “那…那……盺殃岂不是……” “没事的美铃，芙兰朵露没有恶意...甚至没有杀意...她只是像我刚才所说的那样，想玩玩而已…至于杀人鬼，也许只是觉得好玩而已......” ———————————————————————————————————————————————————————————————————————————— 没有恶意亦没有杀意，盺殃能清楚的感觉到身后芙兰朵露散发出的气息，她只是孤单久了，想和自己玩玩而已，但就是这个简简单单的要求却逼得盺殃玩命似的逃跑！一息也待不了！ 现在盺殃已经逃到大厅来了，对于盺殃红魔馆的布局还是很陌生的，毕竟这十几天的时间他也只是往返于图书馆和自己家而已，要说好好游览一遍红魔馆盺殃还真没有什么兴趣，一来没时间，二来觉得这座洋馆没有表面的简单……现在盺殃更是直观感受到了这一点。 不管他往哪个方向逃，似乎冥冥之中都能回到起点的大厅！ 他试过穿过歌剧院、花卉园、角斗场、地下水道……等等一切不可能出现在正常洋馆里的各种场所，但最终盺殃都会跑回大厅来。 所幸芙兰朵露似乎很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明明有能力瞬间杀死盺殃，但却始终和盺殃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时不时在盺殃逃跑的路线上搞点小坍塌，或是改变下地表结构啥的。 你别指望这样下来盺殃跑过的地方还能完好无损，上面所说的歌剧院、花卉园、角斗场、地下水道都已经在芙兰朵露的摧残下变得一片狼藉，断檐残壁、满目疮痍，大厅更是岌岌可危，似乎一阵风便能吹掀。 然而在其中穿梭的盺殃却是屹立不倒，每次在必死的碰撞中，盺殃都会以一个个“微妙”的偏差躲过，或滚、或翻、或钻……倒不是怎么狼狈怎么来，盺殃只是遵循本能反应。 现在盺殃有点明白红美铃是怎么传授自己【技】的了，也知道为何每次被一拳揍晕后醒来满身伤痕了……有些东西，心是记不住的，但身体可以。 然而现在盺殃的情况并不乐观，随着伤痕的不断增多，长时间奔跑过度劳累，盺殃的恢复力已然是杯水车薪了，体内的气近乎枯竭，金色光晕也开始内敛，变得暗淡。 但盺殃在意的并不是自己身体的状况，他能感觉到身后不断狞笑的芙兰朵露的耐心正在被自己慢慢消磨掉……也许用不了多久，就该最后的宣判了。 盺殃不清楚时间过去了多久，他只是不停地跑，不停地遵循本能来躲避，直至…… “禁忌evatein」（莱瓦汀）！” 一片火海出现在盺殃面前…… ———————————————————————————————————————————————————————————————————————————— “帕琪！放我出去！” 蕾米莉亚煽动着翅膀，漂浮在半空，双眼冷冷地看着下方漫不经心喝着红茶的帕秋莉。 “稍安勿躁蕾咪，你不是早就透过命运知道结果了吗？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耍赖呢？” “滚！我没成年，像小孩耍赖怎么了？！” “呃……” 帕秋莉也是随口说说，但没想到蕾米莉亚顺着杆就往上面爬，现在一时语塞。 “帕琪，芙兰是我唯一的妹妹！我已经承受不了再一次受到伤害了！你若拦我！我就毁了你！” “啊啊啊！！！”小恶魔听到这发出一声惊呼，连忙抓住咲夜白洁的手臂。“怎么办怎么办？！大小姐…大小姐她…” 咲夜瞥了一眼小恶魔，什么也没说，自顾自地收拾着蕾米莉亚的茶具，有条不紊地又满上一杯，仿佛帕秋莉和蕾米莉亚的对峙和她无关似的。 见此，小恶魔心中一阵焦急，但又发现自己没什么力量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唯唯诺诺地缩到咲夜身后一言不发，她看着对峙的两人，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说啊蕾咪……”沉默片刻，帕秋莉终于开口了…… “以后少来我的图书馆看奇怪的书……” ———————————————————————————————————————————————————————————————————————————— 烈火熊熊燃烧，滚烫的热浪不停地拍打着盺殃的脸庞，焦臭气息从盺殃发梢传来，齐腰的长发已然承受不了这温度开始萎缩，枯卷...... 没有犹豫，盺殃一把抓住自己扎成马尾的头发，另一只手直接拔出重楼。 挥刀！ 长发变短，盺殃将其丢在身前的火海中，那捆扎用的‘火咒符’也顺势滑落在这片火海中，慢慢变成点点星火飘散在空中…… “~大哥哥，芙兰玩腻了呢。” 芙兰朵露漂浮在半空中，拖着把和她不成比例的烈焰巨剑！盺殃毫不怀疑大厅的火海就是这把剑造成的！ “呼……”盺殃慢慢调整呼吸，尽量使自己恢复到最佳状态。 “......二小姐，玩得开心吗？” “开心吗？呵呵呵呵哈哈哈！！！”芙兰朵露发出扭曲的笑容，丝毫没有在意这摇摇欲坠的大厅。 “~很开心啊大哥哥！！！芙兰好久没这么开心了呢，大哥哥会陪芙兰一直玩下去吗？”血红的光芒充斥在芙兰朵露的眼中，每一次凝神盺殃，火海的烈焰便更加的剧烈一番！ “一直玩下去吗……”盺殃喃喃自语，看了自己体无完肤的身体，刚才突然袭来烈焰的炽灼更是让盺殃本是强弩之末的身体糟糕得变本加厉，不说玩，现在就是挪动一步盺殃都觉得吃力…… 不会痛吗？当然会痛。 但没有感受痛苦的心，没有了可以说出自己软弱的心，没有了疲惫就会困觉的心，这点疼痛算得了什么？！！！ 如果身体上的痛苦能唤醒自己心里的痛苦，那这点痛苦对盺殃而言简直就是笑话。 “......玩啊，我说过，能陪着二小姐......是我的荣幸。” 盺殃依旧眯笑着，那笑容成了盺殃的惯例，哪怕置身于择人而食的烈焰中，哪怕自己的身体在重楼的支持下摇摇欲坠，哪怕下一刻可能被芙兰朵露分尸而身首异处。 现在这笑容中有几分虚伪，几分真诚，连盺殃本人也说不出了。 “真的吗大哥哥？！你会一直陪着芙兰玩吗？一直吗？永远吗？不会离开芙兰吗？不会欺骗芙兰吗？永永远远吗？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哥哥！你会吗？？？” 捂着心脏，盺殃已经快撑不住了，逃亡了一整晚，刚入炼体的盺殃体力早就超负荷，现在更是腿下一软半跪在地板上，想回答芙兰朵露，但一时气血攻心，喉咙一甜，开不了口…… “大哥哥……没有回答我呢……没有回答芙兰呢…没有呢……” “呵呵呵……” “呵呵呵呵呵呵呵……..”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骗子！你和姐姐都是一样！！！都是骗子！！！骗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我要杀了你！” 芙兰朵露一爪捏碎手中的烈焰巨剑，大厅内的烈焰开始翻滚！缠绕！嗞嗞作响！ 大厅终于承受不住开始坍塌……支撑的圆柱龟裂，墙上浮雕片片凸起，剥落……烈焰无孔不入侵蚀着每一片空间，毁灭的气息在芙兰朵露身边氤氲…… 比烈焰更快！仅仅挥动了下翅膀，五彩的晶棱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芙兰朵露化作了一道光，直直地刺向半跪着的盺殃！ 此刻，那形似獠牙，利如匕首的利爪，如轻易渗入巨石般，在芙兰朵露不相称的白色手臂下……洞穿了盺殃的胸膛…… “…噗！”喉咙口的血在这一击下咳了出来，撒在了重楼清冷的刀面上…… “大哥哥，痛吗？”芙兰带着浑浊的竖瞳看着弥留之际的盺殃，嘴角浮动着笑容……随后那带着血渍手慢慢缩回，在盺殃体内一阵搅动！ 咬着牙，盺殃的面色苍白得可怕，剧痛让盺殃浑身抽搐...... “…咳咳咳”又有几口血被盺殃咳出，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盺殃颤颤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环抱着芙兰朵露…… 一时，芙兰朵露愣神，连搅动盺殃内脏的手也慢慢停下，她就这样静静地立在半跪着的盺殃身前，感受着那无力的手臂从身后传来的温柔。 “芙......兰...别怪......你姐姐...” “......大哥哥...”芙兰退后几步，有点不敢相信盺殃刚才所说的话…. “啊……”盺殃已经疲惫得睁不开眼睛了，看着芙兰的身影已经开始重影了…… 好想有个家人啊…好羡慕这对姐妹啊…… 回忆像潮水一样涌上盺殃心头…… 那条行人穿行的小道，由始至终，往往复复都是一人孤单行走，失去了情感，没有朋友，更是没有亲人…… 体会不到孤单，理解不了笑容，黄昏如旧，拖出的背影也只是盺殃一人……. 从开始，到现在……依旧一人…… ……………………………………………………………… 羡慕啊……. 盺殃吐出一口血…… 羡慕又是什么样的的感觉呢？ ……………………………………………………… 最终，盺殃缓缓闭上了眼，倒在了芙兰身上，重楼也落在了一旁…… “大…哥哥？”芙兰的眼渐渐变得清明……她呆呆地望着自己沾染盺殃鲜血的白皙手臂……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呵呵呵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谁允许你死的！！！” 芙兰张开嘴，露出的尖牙冒着寒光，毫不犹豫一口咬在了盺殃的脖颈上…… 一瞬间！ 金色的光晕前所未有的强烈，如海啸般从盺殃体内喷涌而出！疯狂地刺向四周！ “轰隆隆！！！” 大厅最终承受不住，在烈焰中崩溃，向着两人压下，顷刻淹没两人……… …………………………………… 然而在这片浓雾中，一切都悄然无声…… 第41章 u.n owen “以后少来我图书馆看奇怪的书…….” 帕秋莉面无形色，淡淡地看了浮在半空中的蕾米莉亚一眼，并不想表示什么，随后自顾自地喝起身前的红茶，完全把蕾米莉亚晾在一旁。 半空中的蕾米莉亚听到这话，顿时一愣。随后面色一变，像是被拆穿了什么表情十分不自然，目光四处漂移躲闪，完全没有了刚才剑拔弩张的气势。 表情一阵纠结后，蕾米莉亚鼓着微红的脸愤愤地坐回位置上。 咲夜似完全不在意刚才发生事件，十分自然地为自己的大小姐换置了一杯新的红茶，然后侧立一旁，闭上了眼。 小恶魔此时也立在了帕秋莉的身后，不过从她扑闪的目光中可以看出她对此时发生的事件十分好奇。 “果然瞒不过你呢，帕琪…… 蕾米莉亚早已恢复了原态，现在正用小熊银勺轻轻地敲击着印着红色蔷薇的茶杯，看着里面淡红色的波纹荡起，皱了自己的倒影……. “帕琪，一开始所谓的‘减肥’就是你故意的吧？完完全全被你骗到这片空间来了呢~” “没有什么故意不故意，你若不愿意我也骗不了你。” “是呢，现在我岂不是有点自欺欺人了？”蕾米莉亚轻笑一声。 帕秋莉看了蕾米莉亚一眼，歪头想了想，言道：“没错，你很有自知之明。” “喂喂！你好歹安慰下我啊？！你这样说我很受创的啊！”蕾米莉亚一拍桌子。 “我想伟大的红魔之主必定心胸宽广，这点小小的挫折肯定是难不倒你的…….”看似无心恭维，帕秋莉翻了翻手中的魔法书，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蕾米莉亚的胸前。 蕾米莉亚眼皮跳了跳，总感觉刚才那句‘心胸宽广’不怎么对味，但一时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只好愤愤地哼了两声表示不满。 “是啊是啊！我这是自找的，不然我会放芙兰出去吗？” 帕秋莉看着蕾米莉亚，表情平淡，“怪我咯？” “呃……” “关心则乱，蕾咪。” 帕秋莉合上书，伸手结了几个魔法印。空间开始震动，转眼室内的所有锻炼器具像融蜡般慢慢消散……这些东西被塑造出来也只是装装样子的，现在也没什么存在价值了。 不消片刻室内就一片洁净，蕾米莉亚见此显得有点无奈，“我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不过我这个当姐姐的有什么办法？………..嗯，你真不减肥了？” 帕秋莉轻咳两声，接过小恶魔递来的温水饮下后，说道：“明白你还用这种笨拙的方法？……….太累，不减了。” “~啊，我这不是从书中学的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擅长对付这种事的…………啧啧。不担心魔理沙吗？” “所以说，你是个感情笨蛋啊，书里面的都是骗骗小孩的东西…………哼！大不了我用魔法减！” “喂喂帕琪，别又把我当小孩啊！我500岁了，不是小孩子！………刚才是谁谁谁说的不用魔法的？” “刚才是谁谁谁把自己当小孩的？……反正不是我说的！” ……………………………… “喂喂咲夜，帕秋莉大人和大小姐的对话方式好奇特啊~”小恶魔悄悄地凑到似闭眼养神咲夜身旁，侧耳悄悄说道。 “这是她们友好的象征。” “这样啊~”小恶魔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对了咲夜，你怎么闭上眼了？” “…….我有种不好的感觉，闭上眼是为了调整心境。” “呵呵~”小恶魔轻轻地笑了一声，抿了抿嘴退了回去不再言语。 这时，地面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震动。 顿时还在和蕾米莉亚耍嘴皮子的帕秋莉双眼一凝，心中莫名有股悸动。 “怎么了帕琪？”蕾米莉亚自是熟悉友人的，看到帕秋莉的反应当即明白有什么事发生了。 “这片空间是我用次维度魔法临时建立的，但也是建在图书馆的空间节点上，理论上除了我谁也不能影响这片空间……” “你的意思是……”蕾米莉亚脸色不好。 “刚才的那阵震动可能是外面有什么变故……而且规模不小……” 听罢，蕾米莉亚微微地叹了口气，起身说道：“……走吧，帕琪。” “嗯。”帕秋莉点了点头，随后又念道几句咒语，瞬时这片白色空间斗转星移。 ———————————————————————————————————————————————————————————————————————————— 黑暗，无尽的黑暗。 盺殃赤着身子，孤自独坠…… 这片黑暗似浓染的墨般，化不开，散不尽，没有边际，死气沉沉…… 在深邃的地方，盺殃像沉海的腐尸，缓慢而又枯寂地坠楼。他不知道维持这种情况多久了，空洞的瞳孔反映着这片黑暗空间，间或一轮。 动不了，也反抗不了，盺殃意志微薄，呆呆地看着，却什么也看不到…… 胸口有着难言的空虚感，好像失去了什么，又好像没有…… 盺殃已然思绪不了这么多了，莫名的乏力疲惫得如一缕青烟，是生是死都无关了...... 金色的光斑从盺殃身体里不断溢出，星星点点，零零碎碎……似满天星辰，耀眼却不夺目…… 无尽之中，盺殃的意志愈来愈清明…… “扑通…扑通……” 起伏的心脏声回荡在盺殃耳畔…… “扑通……扑通…” 细微，但生生不息……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盺殃能感觉一股暖流在润泽全身，虽然太过微薄，但有着绵绵不绝之意。 “扑通…扑通……” 黑暗还是黑暗，心跳还是心跳，溢出的光斑慢慢变浓郁，时间也不知持续了多久，盺殃不知坠落了多久…… 黑暗不尽，心跳不止。时间对于盺殃现在的状况没有了意义，没有任何参照物，他也不知维持这种状态有了多久…… 也许只过了一会，也许度过了无尽岁月。 须臾与永远，侘与寂一直都是模糊不清的。 这片无尽黑暗似乎亘古不灭，盺殃像丢在海里的石子一般，虽激不起什么浪花，但却荡起涟漪…… 无数黑色的线突兀地不知道从何而来，纷纷袭向盺殃。 动作轻缓，慢慢交织，如同绞肉般在盺殃身上缓缓游走，渗入体内，鲜红的血液浸染着这些黑线，盺殃的血肉被层层切开，黑线如凌迟般剥削着他…… 没有痛苦，也没有呐喊，盺殃太过乏力了……这些都做不到了…… 带着最后一丝意志，盺殃咬了咬牙缓缓转过头去，想看看自己坠向何方…… 然后，盺殃枯寂的眼里浮动起一丝异色，他看见了‘死亡’。 黑线划过，切开了盺殃的双眼，黑线划过，切开了盺殃的胸膛，露出了那颗微微跳动的心脏，黑线划过，切开了盺殃的铮铮白骨，黑线划过，又开始了无尽的切割…… 交织，缠绕，黑线的动作越来越缓，直至最终停止…盺殃蜷着身子，黑线将盺殃包裹成了一个黑色的茧。 黑色的茧，慢慢下沉，坠向‘死亡’，盺殃闭着眼，流着血痕，呼吸微薄，似熟睡过去。光斑仍然四溢，但却溢不出这黑色的茧。 “扑通…扑通…扑通……” 心跳起伏，微如细语，生生不息…… ———————————————————————————————————————————————————————————————————————————— “啪！”盺殃被一巴掌扇醒。 “魂淡魂淡魂淡！！！你赤着上半身抱着我妹想干啥？！”蕾米莉亚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似的，彻彻底底的毛了！ “什…什么？！” 刚刚清醒，盺殃肿着半边脸还没反应过来就遭到了蕾米莉亚歇斯底里的咆哮：“你个魂淡！亏我好心好意介绍你工作，把你当朋友看待，而你！却想上我妹？！光着上半身抱着很爽啊？！连我都没这样抱过！！她才495岁啊！！！你个禽兽啊！我和你拼了！！！” 言罢，蕾米莉亚一跃而起，想跟盺殃拼个你死我活，要不是小恶魔和帕秋莉拉着盺殃没准已经鼻青脸肿了。 至于为何是小恶魔和帕秋莉拉着蕾米莉亚而不是咲夜，小恶魔撇了撇眼看着呆呆立在一片废墟前“呵呵呵呵…”笑着的咲夜，冷冷地抖了抖翅膀，根本不敢这时候去招惹她。 完好无损，盺殃看着自己的身子，有点失神，倒不是惊讶，而是难以理解。 “我没事？……” “大哥哥怎么了？”芙兰朵露偏着头，疑惑地看着盺殃。 看到芙兰朵露出现，盺殃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没有恐惧，也没有怨恨，只是淡淡一笑，“没事二小姐。” “芙兰！快回来！那个家伙太危险了！离他远点！他心存歹念！”蕾米莉亚在一旁大声呼叫，伸出一只手想拉住芙兰朵露。 芙兰朵露转过头，装出一对死鱼眼，露出一副像关怀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姐姐。 “芙兰……别这样看姐姐啊……” “哼哼！姐姐是个笨蛋！我玩累了！回去睡了！”芙兰朵露窘了窘小琼鼻，拍打了一下翅膀，便飞向红魔馆还算完好的一个飞向。 “芙兰等等我！”说完，蕾米莉亚同样拍打着翅膀追了上去，不过芙兰朵露好像不怎么领情，任凭蕾米莉亚在她身边绕来绕去也没有给她一个好脸色。 直到这对吸血鬼姐妹消失，帕秋莉才慢慢说道：“蕾咪真是不怎么坦率呢，明明这么的担心，到头来却以这种方式掩饰。” “~是呢帕秋莉大人。”小恶魔在一旁轻笑应答，眼睛瞟了瞟那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盺殃。 “不过…所幸事情没有朝最糟糕的情况发展，除了咲夜外都皆大欢喜。” “除了咲夜小姐吗？……” 小恶魔喃喃细语一声，看了看那边废墟前身体微微发抖的咲夜，想起刚才咲夜小姐的言语，又想轻笑一声，但又觉得这个时候不怎么合适。 ……………………………… “呵呵呵呵呵……” 咲夜这笑声笑得玉石俱焚，动人心悸。 红美铃从梦中惊起一身冷汗，大呼是谁！ 第42章 雨戟 寒雾渐渐退却，盺殃略显吃力地拾起地上布满血迹的重楼，也就在盺殃手接触到刀柄的一刻，重楼刀身上的血似鲜活了一般，如荷叶不盛珠露般纷纷滑落至地，握住刀柄的手心传来一阵暖流袭遍盺殃全身，随即迅速消失，快得如同错觉。 重楼刀身冷澈，月下如一银寒之光，柄如白玉，握之适手温泽。 盺殃从辉夜那得到此刀后，挥之不下百次，现从未有过这种血脉相亲的感觉，现在盺殃手握重楼却能清清楚楚地感知到刀身的一厘一分，细致如挥臂知风。 虽有疑惑，但盺殃现在也来不及细细感知，缓缓收起重楼，仅仅迈了几步便是脚下飘浮，蹒跚难行。 气血有点不足呢……盺殃内心暗道。 但所幸身体上的伤痕大多痊愈，气血调养几日大概便可恢复…… 隐隐记得自己的身躯被芙兰单手洞穿，内脏被活生生的搅动痛楚现在也是记忆犹新，不过现在…… 盺殃摸了摸自己的胸膛，结结实实，全没有一点残破的痕迹。 难道……记忆闪过芙兰咬向自己脖颈的狰狞尖牙，盺殃想了想，转眼看向雾之湖对岸的黑暗森林……不出所料，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听闻吸血鬼有夜视能力，现在自己不用气辅助，以肉眼望去完全是浑浑噩噩的情况看来，倒是没有感觉有被初拥，只是不知道若真被芙兰初拥，吸血鬼化会不会有潜伏期……不过从现阶段的情况看来也分析不出什么结果啊。 收起思绪，盺殃准备离去，但显然是低估了气血损失的程度，没走几步脚下一虚，险险摔倒，堪堪撑住断垣的墙壁，他微微喘着气，心脏跳动有点剧烈…… 看来……暂时是没办法离开了…… 倚靠住一垣，盺殃愈发觉得力不从心，看了看那边瑟瑟而立的咲夜，盺殃最终还是把目光移向帕秋莉身旁的小恶魔。 小恶魔感觉异样，转眼便看见盺殃，随即会意，眨了眨眼睛表示明白，在帕秋莉耳旁轻言几句，在得到答复后便扇了扇翅膀飞到盺殃身旁。 “盺殃，需要我什么帮助吗？~”小恶魔脸上堆着笑，浮上淡淡红晕。 “小恶魔……能麻烦你帮我准备个……房间吗？…我现在有点虚弱……” “这个啊…没有问题的啦~~”小恶魔眉梢轻轻一跃，上去扶起盺殃，目光却似躲闪，不敢直视盺殃。 盺殃微微皱眉，也是明白小恶魔为何如此反应，毕竟现在自己的衣服都已破破烂烂，胸膛的一个大洞更是醒目，上身也因此几乎全赤，怎么想都觉得这种状态都不该让有着少女姿态的小恶魔来帮忙……想了想，他还是把头凑到了小恶魔耳旁：“真的麻烦了…小恶魔，谢谢你……你的帮助……” “啊！~” 一股热气窜进耳里，激得小恶魔耳内一阵舒麻，喃喃的几语令小恶魔的娇好面颊变得绯红，惊呼一声差点推开盺殃。 “你你你你……你个笨蛋！！！”颤颤嗔骂一声，小恶魔扶着盺殃的手都有点不稳。 “怎…么了？…”盺殃觉疑，轻声轻问。 “没事！你现在乖乖闭嘴就可以了！！！”小恶魔红着脸愤愤然，虽然知道盺殃并不是有意为之，但却不想给他好脸色。 “……” 盺殃保持沉默，虽然奇怪小恶魔的无名之火从何而来，但也不会把这种无关己的问题追根究底。 没有多言，盺殃让小恶魔扶着自己找一空房。 帕秋莉看着两人的背影，轻轻一笑，并不知在思绪什么。 素月清朗，云移树摇。 “要加油了呢~” 清风细絮，乱了淡紫色的秀发，回眸转身，渐渐的，帕秋莉细碎成点点淡紫光点消失在原地…… ———————————————————————————————————————————————————————————————————————————— 翌日，阴云氤氲，片刻细雨绵绵，雾之湖水纹荡漾，寒波化得一圈又一圈……枯叶落黄，空气一片湿润，椴木枯枝，红魔馆门前浅浅的水洼积起，斑驳错乱，一片一片…… 盺殃早早起床，一夜休养，早许又吃过咲夜送来的恢复药，气血已然恢复些许，简单的行动与工作倒也无大碍了。 红美铃矗立在这茫茫细雨之中，负着双手闭着眼，细雨清冷，却是一滴雨水也没有滴落在红美铃身上…… 盺殃看得真切，他能感知到红美铃的身上包裹着一股淡淡的气场，凝而不散，发而不显，而这层气场并不是隔绝这层雨幕的，相反红美铃现在给盺殃的感觉就像是完完全全融入到这片雨幕中一样，立于雨中，如清风过隙无摆无摇，看得见，同样感知得到。 他明白眼前的‘美铃小姐’并不是自己认识的红美铃，短短的接触盺殃并不能确定她和红美铃之间的关系，但总归不恶劣，也没有必要担心。 思绪完毕，盺殃便准备跨步迈去…… 但，刚抬起脚只要半步就能跨进那片雨幕中时，盺殃看着红美铃却是一愣，抬起的脚慢慢放下…… 檐下，盺殃静静思绪片刻，时间没过多久，渐渐的一股淡金色的光晕从他体内溢出，片刻便覆盖全身…… 模仿着红美铃气的运转方式，盺殃觉得红美铃的课程已经开始了。 跨入雨幕之中，仅有几滴细雨滴落到盺殃脸颊上，其余的就像被一双手撑开似的都发生了细微的位移……盺殃现在能做到的也只是简简单单的隔离而已，虽然淋不到雨，但与红美铃融入雨幕中的道法自然相比，却是落了最下层，更不提盺殃现在都隐匿不了自己的气。 直到盺殃缓步走到红美铃身边，雨中负手而立的魅才缓缓睁开了眼，青绿色的瞳孔反衬着盺殃的倒影，没过多久嘴角便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你似乎比我想象中的更有悟性。” ……………………………… ———————————————————————————————————————————————————————————————————————————— “叮……”蕾米莉亚轻轻地用银勺敲击了下瓷质的蔷薇花边茶杯，杯内如琥珀色彩的茶液轻轻地漾起一圈圈细小的波纹…… “有点无聊呢~” 蕾米莉亚显得有点百无聊赖，安坐在楼房上方花卉台院中，她淡淡地看着下方不远处的魅、殃，听得细雨滴滴答答轻落于白色遮阳伞。 “真是讨厌的天气啊。” “姐姐又变蠢了呢~”芙兰朵露难得的安静下来，抱着个三头身的蕾米莉亚小玩偶对坐在蕾米莉亚前方。 蕾米莉亚白了芙兰一眼，显然是明白芙兰朵露说的是什么的。 “姐姐这种天气出来干什么呢？明明是吸血鬼的说……”芙兰朵露坐在位置上，歪着头，荡着双脚，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姐姐很是不解。 “因为很在意呢，芙兰。” “在意？是大哥哥吗？” “芙兰，你猜对一半咯~” ———————————————————————————————————————————————————————————————————————————— “盺殃，所谓的【技】不过只是一种能量或是能力的运用，你可以理解为以最小的损失换取最大的结果，虽有猛虎扑兔亦用全力的说法，但我更相信这只是种不轻视对手的心态。幻想乡内存在许多的力量，妖力、灵力、法力、念力、咒力、魔力，包括你使用的气等，都可囊括为一种能量，如何运作因人而异，孰好孰坏因人本心而异，然而我要教你的，却不是简简单单的气。” 说着，魅伸出手轻轻地在盺殃的肩膀上一拍，盺殃只觉得一股难言的气息迅速地游走全身百汇，身上紊乱的气息像是被安抚一般，淡金色的气息渐渐隐没…… “这……” “学会隐藏自己很重要，尤其是刚开始的时候。” “明白了，我会努力的。” 听罢，魅没有多言其他，继续说道：“在外界气已然为众人遗忘，现存幻想乡为非现实之力，也不知是可悲还是可叹。但是盺殃，食肉者勇敢而悍，食气者不死而神。你既然踏上这条路，焚魂之后你可能就得脱离‘人类’这一概念了……不死而神可不是说说玩的……” “长生吗？”盺殃呢喃一声，心无怅惘，对此盺殃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凡人渴望长生，他却对此无感。路太远，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还太早了。 “看来你还不是很能明白呢，不过也无所谓，这些东西现在说来还不太合适，以后你会亲身体会的……好了，进入正题吧，今日你要学会的【技】是气中的攻伐之道，以一气注万物，化万物为器。看好咯！” 说完，魅只手一挥，顷刻细雨顿停，只见魅五指似莲一旋，随之细雨纷扬如海中群鱼翻跃，素手轻轻一拉，反手为掌，雨点纷纷凝集为一体化一长物悬停于魅手中。 那是一柄长戟，通体透明，刃如月，杆如龙。 “可看明白？”魅轻声问道。 盺殃愣神片刻，点了点头。他能清楚明白这是红美铃（魅）有意放慢动作为之，目的不是看凝戟过程，而是体悟如何使气由手而出，游走空间，反衍凝实。 “心象无限，方可化万物为器无度，我教你此法的难点有三： 一，想象的限制。 二，气如何在离身后化而不散。 三，凝物后如何截断气的供应，使实物中的气自行运作。 这三点你需要在三天内自行想办法解决，这场细雨连绵七日，七日过后我将再次陷入沉睡，到时候也顾及不了你太多……后四天的任务只有一个，给我凝结砖瓦。” “凝结砖瓦？” “没错，一手见方即可，多多益善，至于为何是砖瓦你不必明白。” 顿了，魅轻言道：“说起来，此法还有一特性，现在告诉你也无妨。” 言罢，只见魅手握雨戟身前一横，另手握柄，一个立转对着盺殃的头顶力劈而下！ 第43章 森罗万象 突兀的一戟，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那一戟，似云！似虎！似风！似龙！魅大力压下，卷携着雨势，震得空气都一凝！ 盺殃瞳孔收缩，生生看着雨戟向着自己头顶劈来，心中却是无悲无喜。 一时，盺殃耳畔传来一声空蝉之鸣，那蝉鸣来得突然，转眼消逝…….盺殃神色一动，眼前的戟、雨、天地却是渐渐变得模糊不堪……似天地崩溃，万物归虚…… 霎时，一座巍峨的巨山立于盺殃身前！黑黝山岩，斑驳嶙峋，山体之上，寸草不生，万物绝迹，峰尖绝顶，堪破苍穹！ 这巨山似万古不朽般屹立，云绕其腰，聚而不散，化一片无尽云海！ 有物翔于其间，隐约可现，入云海化鲲，出云海化鹏，一阵雷鸣云间响起，似蛟龙之影盘动，一鸣引一啸，九天之下彩凤翩舞，火光似焚天，风吹云涌如海浪嘶嚎，饕餮潜行，山壑陡立，有青丘九尾之狐奔于其间，山间霞光紊乱，相柳盘踞而上行，金色彩霞贯目，三足金乌横冲天际欲临顶！ ……………………… 巨山拔地通天，各异兽大凶渺如尘芥…… 风云变，盺殃一眼望去，犹过万载…… ———————————————————————————————————————————————————————————————————————————— 云动寂静蝉又鸣，雨坠激得漪涟散，皴擦点染，盺殃瞳眸渐渐空明…….细雨淅淅而下不止，雨戟散形，魅立于前，笑靥驻，抬头望去，黑云卷动，雨不沾身，负手而立，似有惆怅：“会当绝顶者，必俯看天下苍生，武道无极，望尽天下苍生也徒然，一念浮屠，万载恰过往云烟，多少往事黯然焉没，唯冰冷大道永存，世人尽争渡，而不渡者已自渡，可叹可悲奕无情……盺殃，我再且问你：可愿？” 盺殃回然，浅浅的一条雨痕划过额间，冰冷如雪絮，魅一问，盺殃即释然，言道：“当然。” 魅轻笑，拍了拍盺殃的肩膀说道：“既然你愿意，想必你已经明白此法另一特性：心相万物。不必多说，接下来搬砖……咳咳，是凝结砖瓦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啊……我先去小憩一会，饭点叫我啊~” 说着魅走过盺殃，来到红魔馆的大门旁边靠墙就睡，留下了对画风转变如此之突然，跟不上节奏而凌乱的盺殃…… 一时，盺殃感觉真正的红美铃又回来了。 ———————————————————————————————————————————————————————————————————————————— 蕾米莉亚轻咳两声，显然被呛到了。 “~姐姐姐姐！美铃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一句话也听不懂啊！？姐姐姐姐你知道吗？”芙兰朵露抱着三头身的蕾米莉亚布娃娃雀跃的叫着，眼睛扑闪扑闪，显然十分的好奇。 我怎么知道中国说的啥意思啊？！！！ 蕾米莉亚心中腹议却不在面色上表现出来，毕竟在妹妹面前表现出全知全能大姐姐威严形象是很重要的。 “这个啊…那个嘛…中国的意思是……她爬山饿了……先…先睡一觉…….等到饭点…让盺殃去叫她……就这个意思…就是这样的……” 说完，蕾米莉亚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端起茶杯凑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眼睛斜视，根本不敢直视芙兰朵露纯真的眼睛…… “是这样吗？~”芙兰朵露紧了紧怀里的布娃娃，歪了歪头，感觉脑袋有点转不过来了，“姐姐不会骗芙兰吧？” “怎么……会呢…姐姐怎么会骗芙兰呢……呵呵呵…呵呵…不相信你问问咲夜。”显然是遭不住了，蕾米莉亚偏头向一旁站立的咲夜投去水汪汪的希冀目光…… “噗！”咲夜下意识的捂住鼻子，面色微红，用时停调整了后一会才言道：“是的，妹妹大人。的确是大小姐说的那样。” 听到这里蕾米莉亚才放心地舒出一口气，芙兰朵露则蹙了蹙眉，不再追究。 “~真是的，芙兰怎么想不到呢。”随意捏了捏蕾米莉亚布娃娃的脸，芙兰朵露愤愤说道：“哼哼，待会我问问大哥哥~~” ———————————————————————————————————————————————————————————————————————————— 盺殃调整好心态，告知自己：这里是幻想乡，要习惯画风的突兀转变，不要大惊小怪的，要淡定，淡定。 盺殃回想起红美铃（魅）没有告知此法的名字，也可能与她说的三大难点的第一项有关，不被名字局限想象的限制。 就算如此，盺殃还是打算为此法取个名字，而名字始终是死的。虽说如此，盺殃在图书馆工作时还是听得帕秋莉说过：“非真名者皆为虚妄。” 而世间有真名之存在者少之又少，而无一真名为世所知，知者无一不为世所驱。 想得有点远了，盺殃拉回思绪，喃喃细语回味‘心相万物’四字。 是相非象，森罗万象。 “这‘森罗万象’倒是符合美铃小姐所说的那样‘心象无限，方可化万物为器无度。’干脆直接叫‘森罗万象’好了。” 决定好名字后，盺殃便开始着手解决魅所说的三个难题了。 置身于雨幕之中，盺殃闭上眼，散去身上附着的气，细雨无情，顷刻将盺殃淹没……伸出手，有雨划过指尖，盺殃感受着雨的韵律，五指张开，有雨随之飘动…… 此时，挂在盺殃腰间的重楼却是发出了微微的光亮，只是这光太过黯淡，转眼即逝，无人注意…… 盺殃调节体内的气贯手而出，以五指作引使其弥散在手前的一片虚空中，随时间推移这片虚空渐渐漾起淡淡的涟漪，细雨滴落发生了偏移，从开始的几滴渐渐变成细细的一条水线在盺殃伸出的手前旋转，随那条水线的旋转愈来愈粗壮时盺殃的发力也是显得越发吃力，额上渗出了浅浅的一层水汗，不过许久又被细雨冲刷干净…… …………………………… 楼房上花卉台院中的芙兰朵露睁着血红的大眼睛看得出奇，看着盺殃手中的细细雨线似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 “~姐姐姐姐！大哥哥在干什么？” 蕾米莉亚同样看着盺殃的举动，有点出神，似回想起了往事，面对芙兰朵露的提问想都没想就下意识地回答了一句：“大概…在下面条吧……” “~呃咦？！原来这样的啊……”芙兰朵露挠了挠头，出于对姐姐的信任还是相信了，转眼继续盯着盺殃的手不放，心中却是下定决心到会去问盺殃讨要一碗尝尝看。 ………………………………………………………… 细线越发凝实，此刻已有婴儿手臂般粗壮，盺殃五指弯如龙爪，手如风车般摆动牵引，顷刻，水线凌乱分散化为千万细缕，此时也真如蕾米莉亚所说，如细细面条。盺殃随即五指搅动，轻吒一声，万条水线纷纷交织凝结汇成一清澈水柱，盺殃咬牙，再次散出气附于水柱内准备一鼓作气凝结！ 五指握，盺殃虚握的手快速旋转，水柱如蛟龙摆动，雨点飞溅，盺殃拔腿迈前一步轻喝迸发出夺目的一次金光！ ……………… “呼…呼…呼呼呼………” 喘着粗气，第一次使出森罗万象所消耗的气是此时的盺殃难以承受的，几乎榨干他全身的血气与体内的气。 虽说如此，但当盺殃看着在他身前悬着的一团脸盆大小水球时，他知道自己已经踏出了关键的一步。 不过盺殃还是皱了皱眉，且不说这团和砖瓦在外型上八竿子打不到样子的水球，就是说体内气接近枯竭的亏损，想再次发力都不可能…… 隐隐的，盺殃还觉得自己体内剩余的气正汇成一条细细的小丝注入这水球之中，他觉得如果切断这联系，这水球便会立刻崩溃，消散...... 这可不是什么好迹象……盺殃暗自说道，果然这三道难题不是这么好攻破的…… 不过盺殃转念又想，既然红美铃（魅）给了自己三天时间，那么也是说明这难题相对而言本就是森罗万象中不值一提的事，不然而不会给自己这么短的时间解决了。 必须找到破解的方法！ 也就在此时，盺殃感觉体内的气发生了异动，没等盺殃弄明白，四周的空气开始向盺殃的身体压来，空间中的一股股暖流汇入了盺殃体内，润泽四肢百骸，而那亏损的气也如泉涌般渐渐溢满全身。 “这是……” 盺殃有点失神，不消片刻异动便消失，气压散去，而盺殃却达到了最初的气血充沛状态。 “果真如美铃说的那般，我的气有不俗的恢复力……这倒是出乎意料之外，看来三天的时间可以争取一下了……” 思绪完后，盺殃开始审视身前悬着的这团水球，在思考如何让这圆圆的东西变成一手见方的砖头。 “恩…” 没想多久，便想到一法，没有迟疑，盺殃握柄拔出重楼，亲如血脉之感又袭上心头，没有过多疑虑，挥刀乱斩，寒光澈澈！ 炼体之境，盺殃的体质虽不及妖但已然超过了一般成人，加之如臂伸展的实感，盺殃能感知每次挥刀切下的几厘几分，刀光乱，不时盺殃收刀，看都没看便稳稳插入刀鞘之中。 而眼前的那团脸盆大小的水球却是到重楼入刀鞘之时，发生的微微的变化。 水球开始细细瓦解，无数被切成食指大小的‘水块’慢慢向四周分离，飘浮在虚空没有消散，因为那丝丝联系没有被盺殃切断。 不久，一块一手见方的‘砖头’便悬在了盺殃身前…… .................................................. ........................... 第44章 七日为期，七日离 七日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对盺殃而言却有不同的意义，这七日没有回人里亦没有去夜之道，全然在红魔馆住下。因此盺殃有了更多的时间来磨合森罗万象，外带还有图书馆内不算忙碌的工作。 待雨过天晴后，盺殃便决定辞掉馆内的临时工作，想想自己虽然是以“杂役”的身份呆在馆中，但终归自己是外人的身份，叨扰了这么些天盺殃也觉得是自己离开的时候了。 馆内的人自是知道这事的，但并没有过多在意，也许是觉得盺殃并没有带来什么困扰吧。 反而咲夜觉得比起整天在馆内闲不住，不捣乱就已经谢天谢地的妖精女仆来说，盺殃还能帮上忙，轻微地分担馆内的劳作，这真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也许也是因为此，在提前结算给盺殃的工资中多了点无关轻重的‘份额’，而在领工资的那一刻盺殃也是着实地领悟到了红魔馆那‘壕’无人性的做法了。 不过在这七日间除了芙兰朵露问了盺殃关于‘面条’的奇怪问题外，另一件让盺殃比较在意的便是帕秋莉询问的有没有来图书馆当‘书司’的问题了。 对此，盺殃轻笑着拒绝了。 一是盺殃觉得自己一个男性不太适合频繁地往返于全是女性的红魔馆，而且听闻幻想性内有位喜欢蹲草丛来个出其不意一拍就走的不良记者，而且非常喜欢这种容易误会的题材，这是盺殃不太希望看见的。 二是盺殃觉得自己要是真的从‘杂役’晋升为‘书司’的话，不免有点抢了小恶魔饭碗的意思，且自己经验不足，肯定胜任不了的。 第二句话中调笑的部分居多，盺殃这样说也是不想帕秋莉难言而已…… 而帕秋莉表示，离开后，作客的话，随时欢迎。 ———————————————————————————————————————————————————————————————————————————— 第七日，早。 红魔馆大门口。 红美铃像护食的小猫般曲抱着冒着青气的蒸笼，在贪婪地呼吸了几下冒出的香气后，红美铃伸出一只手轻捻起一个小笼包，呼呼地吹了几口热气便一口全部送入嘴中。 “嗯唔~”鲜美的汤汁瞬间在口腔中四溢，刺激着味蕾，面膜在咀嚼了几下后却是要混合着汤汁化开似的流进喉中，充实的触觉满溢在的面颊上，因满足而堆起的幸福红晕却怎么也抑不住。 “啊啊啊~~~感觉此生无憾了呢~~”红美铃发出此番感言。 “美铃小姐，还请安静一点，这是咲夜小姐为我准备的食物，这么大声的感慨被发现的话可是很糟糕的哦。”不远处闭着眼的盺殃说道。 “嗯嗯嗯！明白明白！”红美铃手握拳，十分认真地点着头，“盺殃真的太好了！不过你真的不吃吗？咲夜做的食物可是很美味的哦~你不吃的话，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呢~” “不必了美铃小姐，这本来就是用来犒劳你的，什么也做不到的我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报答你的帮助了。” “啊……这个……” “没事的美铃小姐，咲夜小姐是不会为难的。” “好吧好吧……那样的话，盺殃..唔..要加油了哦~” 最终像是放弃了什么，红美铃挂起笑容对矗立在细雨中的盺殃打气，只是那沉溺在美食中鼓着腮帮的样子不怎么有说服力。 想必是瞒不过咲夜的吧。 盺殃心中想到，现实中却是轻轻摇了摇头，把这不大不小的事件抛之脑后。 ……………………………… 雨沥沥，四周无声。 闭着眼的盺殃释放着自身的气感知着细雨的韵律…… “扑通扑通…扑通……”心脏寂静地跳动着，每一次跳动都带起全身的血液… “呼……”缓缓地舒出一口气…… 渐渐地平复内心，肌肤感知到了空间带来的微微压迫，盺殃将自己安置于雨幕之中体悟着……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仿佛时间都静止，盺殃渐渐睁开了眼，森罗万象也随之发动，顷刻间，空间似被凝固，纷纷滴落的雨骤然悬在半空中…… “呼……呼…呼……” 盺殃握拳轻吒，体表金光一逝而过，双手摊开，如举山般慢慢抬起。 缓缓地，悬停的雨滴运动开始偏移，点点滴滴地向天空飞扬，后来愈来愈快，恰似从地面剥离般，不久，便翻涌起一片冲天的雨海……淹没了那盘旋的黑云…… ———————————————————————————————————————————————————————————————————————————— “你要借用一下厨房？” 咲夜略显吃惊地看着眼前眯笑着的盺殃，想不出他是想干什么。 “借你也是可以的……只是能过问一下吗？”咲夜收拾起手中的餐具，想了想今天的时间安排，轻轻问道。 “嗯……二小姐来问了个关于面条的奇怪问题，想了想，我觉得我还是可以用这种方式来回报各位的。” “这样啊……印象里会料理的男性可不多呢~”难得地在工作时间内笑了笑，咲夜向盺殃指明了厨房的方向。 “需要帮忙吗？”咲夜问道。 “不必了，咲夜小姐已经够忙碌了……这点事我还是能胜任的。嗯……请期待一下吧。” “很有干劲呢，那么……加油咯，盺殃。”咲夜面露出柔和的笑容，冷澈的眼神中想了很多，最终也是化成了一片平静的水潭。 “啊……嗯。”盺殃对突然转变的称呼没反应过来，随后才点了点头。 “那么，先告辞了。”行了一礼，咲夜推着餐车准备离去。 “对了咲夜小姐……我不太清楚大小姐和二小姐的饮食，能提提意见吗？” 咲夜偏过头看了一眼盺殃，“大小姐的话，比较钟爱b型血，和布丁之类的甜点。” “二小姐呢？” “二小姐不挑食。” 说完咲夜轻轻点了点头，缓步离开了盺殃的视线。 …………………………………… 红魔馆的厨房。 一切设施都是用魔石（注：一种类似于蓄电池的晶体石，河童有情出品，可以储存并实现一定形式的能量低损循环，作用是供应河童出品的各种工具的能量供给。但因为制造困难，高质量的魔石一般无人可购。）供应的，对于外界来的盺殃，虽然新奇，但用起来也不会生疏。 值得一提的是，盺殃在房内的显眼处还发现了个小小的书架，意外之下便走上前去翻看起来，而随之显现的是黑体标注的娟秀小字。 “这是……” 书架上的书籍记录的着各种料理的作法，及茶品甜点的配方，不过多数菜肴的名称盺殃闻所未闻，甜品的样式更是眼花缭乱。 看这字迹应该是咲夜自己批注的，联想到咲夜平时的工作量，一瞬间盺殃产生了是咲夜一个人维持红魔馆的运营的错觉。 “……” 沉默片刻，盺殃把书放回了原位。 倒不是盺殃觉得书中的内容有什么问题，只是盺殃认为以自己的能力，这种高级料理是怎么也做不出来的，书架上的书，并不适合自己。 就在盺殃寻其他食材，眼角余光瞟过，一个一人高的箱柜引起了盺殃的注意，箱柜上的淡蓝色标签样的东西格外的醒目，写着：‘河童出品’四字。 “河童……妖怪之山水泽的妖怪吗？……”盺殃摸了摸怀里的白色勾玉，看着腰上的重楼。 轻轻叹了口气，“也是该去妖怪之山看看了吧……” 拉回思绪，盺殃轻轻拉开了箱柜。 霎时，一阵寒气扑面袭来…… 透明的袋子上，‘a’‘b’‘ab’‘o’等字样映入眼帘。 “原来放在这里啊……” ———————————————————————————————————————————————————————————————————————————— 雨渐渐小了，天边乌云消逝，淡金色的余辉掩映着枯枝上滴滴而落的水滴，透着晶莹的光泽，化开了雨后一片黄昏…… “要走了呢美铃小姐。” 盺殃换下了红魔馆的侍服，穿上的原来的粗布麻衣，别着重楼，轻言向着门番红美铃告别。 “不和大小姐打声招呼吗？” “不必了，大小姐应该快起床了，我就不打扰了。” “好吧盺殃，那么有空常来玩啊，有时一个人守门怪无聊的。” 红美铃嬉笑着向盺殃挥了挥手，算是作别了。 “美铃小姐……” “嗯？” 渐行渐远的盺殃回头看着红美铃脖子上系着的红围巾：“围巾很适合你呢……” “哈？！”，顿时脸色一红，“你这家伙…别乱说啊！……这是…这是咲夜…” “美铃小姐……”盺殃打断了红美铃的吱吱呜呜。 “啊......又有什么？” “厨房里为你准备了包子，待会去偷吃小心点哦。” 听到这话，红美铃一愣，随后喜上眉梢：“啊啊啊啊？！盺殃，你真是太好啦！~不！是太了解我了！” “是吧……”盺殃喃喃自语，留下一脸欣喜的红美铃渐行渐远。 第45章 阴阳为鱼 雾之湖，一畔。 秋意已然像荆棘的藤蔓般蔓延开来，将死的秋蝉哀鸣切切，虽不觉有闻，却是悲意难收。古树枯枝纵横凌乱，一点枫红铺了一路。 枯叶，轻轻划过漫步而行的盺殃眼前，秋意微寒，紧了紧略显单薄的布麻衣，看向碧波荡漾的湖面，盺殃随意寻了片干燥的草地坐下。 没有去管周围那些好奇，怯生生躲在树后看着自己的妖精，刚刚离开红魔馆，盺殃只想安逸地休憩一会，调整一下心绪。 在红魔馆的这段日子现在回想起来还是那样的虚幻，自己看见了传闻中的鲜红之主——吸血鬼，知道了魔法使，恶魔还有本体不明的‘中国’妖怪。 虽然早就该明白，也早已有觉悟，这些不被现实承认的非现实生物真正地活生生地存在着，这是早该遗忘或是放下的事，但盺殃心中隐隐的却能感受到淡淡的抵触…… 抵触？陌生的感觉，却是很有趣的现象。 张开手，感受着指尖蠢蠢欲动的气，竟隐隐地扭曲了视觉。 自在七天内解决了‘红美铃’的三个难题后，盺殃发现体内的气如同获得了生命般，生生不息，无时无刻不在自行运作，没有刻意用森罗万象催发，仅仅是自己的一个想法，这气便开始十分缓慢向外延伸…… 也是因为如此，尽管觉得这次的红魔馆之行充满虚幻，但也让盺殃觉得如此真实。 隐没指尖韵动的气，盺殃回想起一开始来雾之湖的目的……锦鲤虹鱼啊，松运翁老先生果然不一般啊…… ———————————————————————————————————————————————————————————————————————————— 顶着一头银制飞刀，红美铃好死不活地躺在地上。 咲夜黑着脸，看着假装尸体的红美铃，又侧眼看了看因为骚动吸引过来的大小姐和二小姐，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咲夜故意装作恶狠狠语气：“门番不敢来厨房偷吃东西，你的胆子也是越来越肥了啊！不想要300年后的工资了吗？！想把工资扣到500年后吗？！” “啊！唔……这个……嘛…哈哈哈…”红美铃从躺尸状态恢复过来，看着‘愤怒’的咲夜哈哈地打着马虎眼，“我这是…e…” “嗯？！” 咽了咽口水，红美铃把那个‘饿’字吞了回去，想了想，她觉得此刻应该编一个合理的理由比较合适。 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红美铃这才慢吞吞地开口道：“我这是…梦游。” “.....” 咲夜挑了挑眉，额头的黑线又多了一圈。 “你说…梦游？！” 完全听不出咲夜语气的加重，红美铃仔细的偏头想了想这个‘合理’理由的纰漏，在听到咲夜的问话后十分坚定地点了点头。 “呵呵…” “嗯？” 两把飞刀呼啸而过，红美铃十分配合地又应声而倒…… “好了好了，咲夜。”一旁的蕾米莉亚开始没有了兴趣继续看美咲的日常，随意地摆了摆手算是让咲夜揭过这一页。 猩红的瞳孔中渗着微光，蕾米莉亚看着已经恢复如初的红美铃，想了想又把目光投向了她身后的灶台。 “嗯……咲夜，早（夜）餐是什么？” “德卢斯血色糕点、四分之一b型血红茶、特制五分科莫兽髓羹、和毛玉丸子……还有……”咲夜顿了顿，说道：“还有图书馆盺殃…做的东西。” “哦~”蕾米莉亚双手环胸，“这真是有趣了呢……” “~大哥哥做的东西吗？！~有芙兰的吗？！” “有的，二小姐。” “咲夜，先把那家伙做的东西给我看看，我比较好奇呢。” “是的，大小姐。” ……………………… 没多久，咲夜就在厨房中显眼的位置找到了盺殃制作的食物，用白底红蔷薇花色的碗盛着，奇怪的是碗口一直弥散着一层白雾，这白雾凝而不散，一直飘荡在碗口一时咲夜竟看不清楚碗内到底是什么东西。 似乎是咲夜的举动牵动了一丝白雾，吸血鬼灵敏的嗅觉在此刻无比强大，蕾米莉亚和芙兰朵露同时愣神，小小的琼鼻似乎闻到什么… “咲夜……这是…谁的？” 没有察觉蕾米莉亚语气的不对劲，咲夜看了看碗口的小小晶棱翅膀图案，把碗放到桌子的正中央，回答道：“这应该是给妹妹大人的。” “给芙兰的吗？”芙兰朵露俯身在桌上，好奇用小脑袋凑了过来，想看看那白雾环绕的碗中到底是什么好吃的。 “芙兰，吸血鬼要优雅与矜持，别趴在桌子上。” “啊？！但是姐姐我不够高啊~”芙兰朵露摆了摆双脚，又把头凑近了一点。 蕾米莉亚沉默了……想了想竟找不到措辞来反驳自己的妹妹，疑惑之时蕾米莉亚目光瞟到了一旁轻笑的咲夜。 “......咲夜，把碗拿近点。” “是的，大小姐。”带着愉悦的，咲夜听从了命令。 恶趣味的家伙，蕾米莉亚心中暗暗地叹了口气。 而就在咲夜的手将要接触到那碗时，突然那环绕碗口的白气却是一阵扭曲，顷刻崩溃消散，一时把趴在桌上探头探脑的芙兰朵露被淹没…… “芙兰！” “妹妹大人！x2” ———————————————————————————————————————————————————————————————————————————— 站在雾之湖畔，看微微泛起波澜的湖面，盺殃思索这七日起困扰自己的那三个入门难题。 其实一开始自己就得到了足够多的帮助。这场雨……说是试炼，也是提示。 能在现实中承载物体，反衍凝实的气，截断自身的供应后，能自行运作的气……对盺殃而言这只是个度的问题。 何为度？心像无限，方可化万物无度。 什么才能算是无度？万物无度。万物为何？万相万物。相何存，相何显？自然存之理，显其万物为相为像。自然？森罗万象也为自然。自然之理，一个度字概之，衍生则为衡。 五行相生相克为衡，水化汽，汽结冰，冰融水皆为衡。这雨……也是自然衍生之衡。 森罗万象虽利万物，但也逃不了自然之衡。 气若要自行运作，便是要仿自然之理，度物衡之衍。 …………………………………………………………… 就算明白，盺殃在一开始也是不知道如何下手的。你知道道理，并不代表你有能力。 而在雨中枯坐一天后，盺殃打散了自己不断供应气的砖瓦，放释了内心，盺殃想起了自己来到红魔馆的最初目的——锦鲤虹鱼。 鱼？ 似有一道灵光闪过，而触摸到怀中八云紫赠予自己的，如阴阳图中的阳的白色勾玉时，盺殃才明白。 困扰自己的本质其实是自然的平衡之度。 就如同太极中的阴阳，彼此不容，却是相生、相灭、相抵、相辅。其中的依存之理便是一个度的平衡。 这里的平衡，是物理与精神上的平衡，自然存之理的平衡，也是最近的心象的平衡。 顿悟后，盺殃便觉得体内气的流动发生了偏移，在‘红美铃’帮助自己的路线上，另外分岔，遍布全身各处经脉、骨骼、肌肉的韧带…… 一举，气的流动通畅无阻，随后出现的变化却令盺殃感到意外。有两条散发着截然相反的鱼在自己腹部衍生出来，栩栩如生，像是太极阴阳般交织扭转游动，冥冥相对，生生不息。 ———————————————————————————————————————————————————————————————————————————— 雾气顷刻溃散，浮动在半空。 “姐姐姐姐！你看上面的那是什么？！”芙兰朵露的惊呼让蕾米莉亚悬着的心放下，顺着她的指引，蕾米莉亚看向那渐渐稀薄的白雾中。 两股黑影在雾中浮动，蕾米莉亚皱了皱眉头。 生物？ 而瞬间传递到鼻中的熟悉气息却是让蕾米莉亚目光一凝，那是…… 两条晶莹剔透的红色鲤鱼！ 这浮动的白雾似成了湖海水泽，两条鲤鱼在其中游动，似有着鲜活的生命般一摆，一跃，游动不定，又像在嬉戏，相绕相离。 “这这这这……这是b型血啊！”蕾米莉亚一声惊呼，双目紧紧地盯着其中一条摆尾游动的红色鲤鱼。 是的，这两条鲤鱼是盺殃用橱柜里的血浆做的，那白雾只是盺殃气禁锢的雾气，作用仅仅是保温而已。 而就在蕾米莉亚惊呼后，另一条鱼却是一凝，随后分崩离析，如抽丝剥茧般化为丝丝缕缕。 “~啊！”芙兰朵露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彩，十分欣喜地看着眼前奇幻的一幕。 鲤鱼分离成了千丝万缕，如蛛网般在空中四散，血色顷刻布满，却是纷纷向着芙兰朵露涌来，芙兰朵露没有对此做出反应，反而笑着看着这一幕。 血线裹挟着白色雾气，绕过芙兰朵露的指尖，在其身后汇聚，回到了原来蔷薇花色的碗里。 芙兰朵露快步跑去，望向自己的碗里。 琥珀色的汤底散发着迷离的光泽，鲤鱼化成的丝线水晶般的透明沉在碗底，雾气寻常般的冒出，这道菜如同刚做好一般。 “~姐姐，这是什么啊？！” 芙兰朵露双手捧起碗，端到了蕾米莉亚面前。 “这个啊……”蕾米莉亚看了看，似想到了什么，缓缓说道：“这是好吃的东西呢，芙兰。” “对吧，咲夜？” “……”沉默片刻，咲夜点了点头。“是的，妹妹大人。” ……………………………………………………………………… 一旁看着这一切的红美铃脸色阴晴不定，一是自己刚刚翘班偷偷来厨房吃包子，不但包子没吃上，还被上司发现，说不定这辈子都领不到工资了。二是目睹完刚才的那一幕，红美铃对盺殃选择的路感到惊讶。 “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盺殃那家伙把蒸的包子放哪了啊？！” 第46章 洁羽琐事 休憩片刻，盺殃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准备回人里了，而在半路的岔道口盺殃却意外地遇到了熟人——藤原妹红。 不过妹红现在的状态并不太好，一身衣服破破烂烂的不说，脸上更是黑漆漆一块，感觉是受了不轻的伤，但盺殃却没看见一处伤痕。 此时的妹红也看见了盺殃，略微地诧异后便恢复了阴沉的表情。 “妹红，你这是……没事吧？” “没事，就是和辉夜干了一架，死了两次而已。”妹红说得毫不在意，似乎是家常便饭般。盺殃听后也有些无奈，妹红和辉夜关系不和他是知道的，至于调解这种关系的想法盺殃从来没有想过。 人际之间的关系是复杂多变的，盺殃不是追求事事都应该美满的天真的家伙。 “这样啊…….要去人里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这时间，这条路，除了去人里还能去哪？！” “呵，也是。”盺殃轻笑一声，看了看西垂的越过山脉洒下余辉，缓缓说道：“是去慧音家蹭饭吗？” “！” “妹红？” 妹红的眼睛向外瞥了瞥，虽然心思被猜到了但那大大咧咧的本性却丝毫不能使其产生任何害羞的想法。 “蹭饭怎么了？你有意见？” “意见倒是没有……只不过……”盺殃看了看身旁妹红现在那破破烂烂的衣着，还有那隐约可见的腋下白色裹胸布…… “不觉得该换身衣服吗？” 妹红知道盺殃的意思，这副样子的确适合外出，要不自己也不会选择在太阳快落山时去人里了。 “你以为老子不想换吗？还不是辉夜那家伙干的好事！说好的一对一在竹林里单挑，tm竟然背后阴老子，教唆她的那只黑兔子抄老子家！准备过冬的粮食扛走不说，还偷老子衣服！要不是老子最近忙，不然非烧了永远亭不可！” 静静地听着妹红恶狠狠的的一番言论，盺殃明白了妹红面色阴沉的原由，奇怪的是盺殃没有感觉到这番话中的恶意与怨念。 突然回想起竹林中那位端庄形象的公主，却怎么都不觉得这是辉夜的做法……要说黑兔子，估计是帝的主意吧…… 愤愤然地生了会闷气，妹红抑下那股想揍人的冲动，转而对盺殃说道自己几天前就注意的事。 “对了眯眯眼，这次顺道和我一起去慧音家吧，上次去寺子屋时慧音向我打听你的踪迹来着，说过替你准备了些过冬的衣物，最近一直找不到你的踪影，米斯蒂娅也开始准备过冬的食物，烧烤店也是关了几天，问也问不到，你说你小子最近去哪了？”说着，和盺殃并排而行的妹红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停了下来，带着股微妙的表情把盺殃上上下下扫了一遍。 “从刚开始总感觉你小子哪里不一样了……老子怎么就是看不出来呢……” 盺殃看着妹红疑惑的表情，带着往日般的和煦笑容，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妹红的肩，走在前方。 “只是换了个发型而已…” “发型？”妹红愣在原地，看了看盺殃的一头细碎的短发，“我擦！难怪感觉你怪怪的，这发型丑死了，你得罪理发师了给你剪成这样？！……喂，你小子别走这么快，倒是等等我啊！” …… “我觉得还行啊……” “得了吧，跟狗刨似的。” “……” —————————————————————————————————————————————————————————————————————————————— “~哟，灵梦我来啦！” 黄昏映衬的半空中传来了一声元气的呼声，骑着扫帚的女孩两个托马斯回转穿过写着‘博丽神社’的鸟居稳稳当当的停在了一间小小的屋舍前。 “灵梦！在家吗？………灵梦！？” “来啦来啦……”有气无力的慵懒声音缓缓地传来，“谁啊，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屋舍的门扉被轻轻拉开，灵梦眯着眼打着哈欠走出来，连头上的蝴蝶结也耷拉着，显得没有精神。 “哈~~~~~~原来是魔理沙啊……还以为是参拜客呢…白高兴了……” “喂喂！你那种失望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这是对友人应该有的态度吗？还有灵梦！太阳还没落山呢，你怎么睡这么早？” 灵梦理了理有点凌乱的秀发，并不在意魔理沙说的时间问题，只是顺着本心随口说道：“啊……睡觉的话，不是不会感觉到饿了吗？试了试，感觉效果满好呢。” “灵梦……”魔理沙露出了一种‘痛心疾首’的表情，努力说出不伤害灵梦的话：“虽然知道你是个贫瘠的巫女，但你也不用这样吧？” “呃……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可不是什么路上的流浪猫狗。还有，我哪里贫瘠了？！至少我的精神很丰满吧！！！” “贫瘠啊……”魔理沙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灵梦的胸前，说道：“各方面的嘛……” “虽然听不出你在说什么，但是感觉很恼火啊。” 灵梦看了看天边愈渐下沉的落日，最后结束了这无聊的话题。 “话说都这个时候了啊……魔理沙，我这贫瘠的神社可没有多余的茶水款待你哦。” “什么嘛灵梦，你看我像是那种人吗？！” 灵梦想了想，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看错你了！” “……” “……好吧好吧，不开玩笑了。灵梦，这次我可从红魔馆得到了好东西哦~” “嗯？” “呵呵，看着哦……” 说着，魔理沙取下头上的帽子，在灵梦略显疑惑的目光中伸出手在里面不停地探寻着。 “八卦炉，不是！” “恋菇，不是！” “爱丽丝的茶杯，也不是！” “阿求的笔，不是！” “琪露诺的冻青蛙，我去，这玩意我哪来的？” “早苗的机器人模型…….咦？上次我有拿这东西吗？” “……” “奇怪了，我放哪了？记得就在这里的啊！” 没有在意灵梦奇异的目光，魔理沙干脆把半个身子探进了自己的那顶大帽子中，隐约灵梦还听到了乒乒乓乓的鼓弄声。 “找到了！就是这个！” “哎咻~”费劲地把自己的半身从帽子中拔了出来，魔理沙“~锵锵！”两声像献宝一样，一个小小的蒸笼很不科学般的从那尖尖大大的帽子中端了出来。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抑制不住的香味，平淡而诱人，仅仅飘出一缕，却觉如洪水猛兽般向着灵梦袭来。 “这…这……这…” “哼哼！想不到吧灵梦，这可是我千辛万苦才从红魔馆的厨房中得到的东西哦~~~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咲夜弄出的新菜肴，但光闻这香味就让人魂牵梦绕了~~~果然过几天杀个回马枪是正确的选择，她们一定意料不到的，哈哈哈！！！……灵梦？” 自顾自地说着，当意识到灵梦一言不发时，魔理沙这才回过神来，随后…….魔理沙看见了一生也忘不掉的眼神…… 那名为‘饥饿’与‘欲望’的眼神…… —————————————————————————————————————————————————————————————————————————————— 在名为梦境的现实中，盺殃站在一片荒芜焦灼的黑土地上，残破的乌云遍布充满裂纹的天空，空间的碎片如银辉般缓缓落下，硝烟弥漫，空气浑浊如泥浆般…… “这是哪？…梦境吗？……” 赤色的鲜血如岩浆般蔓延，浸染着黝黑的土地，盺殃望着脚下堆积的尸体，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 迈过无名的尸体，看着远方破碎的天空，有黑色的巨鸟伸张着遮天蔽日的羽翼掠过，每一次拍打都卷起剧烈的风暴，而不久圣洁的光辉落下…… 一声庄严，不可侵犯的怒喝传到盺殃耳中。 “仲裁！审判！行刑！” 嘶哑的哀鸣响彻天穹，荆棘的苦钉刺穿黑色巨鸟的心脏，悲悯的痛苦之矛折去黑色巨鸟的羽翼，愚钝的黑铁之剑斩下了黑色巨鸟的头颅，虚妄的破碎之链分解了黑色巨鸟的躯体…… 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盺殃心中无悲无喜，天际那悲壮的一幕与他无关，黑色巨鸟之死与他无关，甚至盺殃对这世界一切都漠不关心。 行走在尸体堆积的荒芜土地上，盺殃静静地看着这残破不堪的梦境，直到身体越来越虚妄，如同被剥离现实般，盺殃的身影随着每一次迈步就会愈发地虚妄、透明…… 一根洁白的羽毛飘落，无尘无垢，纤细稚嫩如初生的婴儿，盺殃疑惑片刻，随后伸出用几乎透明的手轻轻接住…… 把玩片刻，盺殃迈出最后一步，虚妄的神隐归于无形，如从不存在般消逝…… ———————————————————————————————————————————————————————————————————————————— “阿呜——” 妹红在梦中发出一声呢喃的细语，随后翻了个身一脚压在了盺殃脖子上…… 睡在榻榻米上的盺殃只感觉心中一沉，呼吸困难，如被万斤巨石压迫，面部渐渐憋得通红，然后发青、发白……接着赤橙黄绿青蓝紫挨个来了遍。 “呃呃呃……啊呃…” 盺殃艰难地挣扎着，不停地拍打榻榻米，似乎这杂乱的声音起到了作用，睡眠中的妹红舒展了下身子一脚直接踹在了盺殃脸上….. 这次盺殃不想醒也醒了…… 半坐着，盺殃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脑中阵阵涨痛如浪涛般向盺殃袭来。 隐约间，盺殃只记得自己陪妹红来到了寺子屋的偏房，也就是慧音休息的地方，但不知道是因为何事，恰巧慧音不在家。 然后本着来也不能白来的思想，妹红决定亲自下厨，做了连盺殃都意外的烧烤料理，有了肉又怎么能没酒呢？于是在妹红的强烈要求下盺殃拿着刚发的工资买了几小桶……没错，是几小桶烧酒。 有酒有肉后，妹红十分爷们地拉着盺殃在慧音家对瓶吹……对饮了上半夜，要不是盺殃的气有不俗的恢复力估计盺殃几杯下去就得跪。即使这样，盺殃也喝得个半醉半醒，到后来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 “呃…” 脑中回荡的刺痛仍使盺殃觉得不太好受，撑着额头，盺殃用气调息片刻才觉得清醒了点，回过神来看着满桌狼藉一片，挠了挠头总觉得替慧音添了麻烦。 看了看窗外，暗沉的蓝色天幕挂在空中，破晓的缕缕光彩轻纱般笼罩人里。 天亮了啊……看样子慧音没回来呢，这段时间先收拾下吧。 而就在盺殃起身时，手中传来的异样却让盺殃当场愣住…… 第47章 风铃下，掩面 勉勉强强将昨夜的狼藉场面收拾干净，将重楼立放在门扉旁，盺殃沏了两杯清茶端坐屋舍之下，悬挂着的风铃在晨风中叮呤作响，秋意卷起庭中几片红叶，略微的凉意吹散了茶香弥散于寺子屋中…… 秋日的早晨略显闲适，静静地品了几口清茶滤过酒意，调息片刻便散去一身倦态，盺殃看着不远处的天空，不知在想什么。 暗哑的木门被轻轻推开，盺殃看去，带着一身倦意的慧音已经回来了。 “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了揉昏沉的眼，慧音似乎一整晚都没休息。 迈着飘忽不定的步伐，慧音眯着眼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直到盺殃跟前时都没发现他的存在。 “慧音？” “啊——”意外地听到有人叫自己，慧音迷糊地揉了揉头。“咦……刚才有人叫我吗？” “慧音，昨晚没休息吗？” 这次的询问分外明朗了，慧音偏过头揉着惺忪眼探了过来，“啊……盺殃君？！咦咦？！！！我走错了吗？抱歉抱歉，我这就回去……” “不是你走错了，是我来寺子屋蹭……作客而已，不要紧吗？你看起来很疲倦。” “噢——”长长地拖声传来，慧音仰着头站立思考着盺殃刚刚说的意思，好半天才回道：“这样啊——没事没事，只是昨晚绕着兽道跑了一晚上而已，不要紧不要紧。” 绕着兽道跑了一晚？虽然不知道慧音为何这样做，但完全看不出慧音现在是没事的样子。 “不介意的话喝杯清茶缓解下疲劳吧。”盺殃指了指身侧准备为妹红醒酒用的清茶说道。 “啊——真是谢谢了呢~” 慧音在盺殃身旁坐下，手捧着青瓷茶杯，淡淡的暖意从手中传来，慧音轻轻地抿了一口后便左右晃着身子，不时还发出‘唔唔~’的声音。 盺殃略显意外，记忆中的慧音一直都是知性的形象，这种孩童般的表现令盺殃产生了慧音身后有条不停摇摆尾巴的错觉。 似乎是抵挡不住了困意，慧音放下手中捧着的茶杯，轻轻地“唔~~”了声便倒在了盺殃膝上，不久熟睡的‘呼呼zz~’声传来…… “这……” 一时发生的情况令盺殃不知如何是好。 “有点麻烦了呢。”无可奈何地轻笑一声，看着慧音熟睡的微红面孔盺殃连打搅的举动也慢慢放下。 凉意的风轻轻吹过，风铃摇摆，传出来清脆悦耳的叮呤声，乘着风，一直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 酒劲过后，妹红也终于清醒了，缓缓睁开眼看着陌生而熟悉的天花板，昏沉的脑子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哪？嘶………身子好沉啊——” 起身看了看四周，呆呆地愣了会，妹红一捶手掌，终于发现这是哪了。 “这是慧音家啊……奇怪，我记得盺殃那小子也在来着啊，离开了吗？” 伸了伸懒腰，明媚的阳光透过纱窗柔和地照在妹红泛红的脸颊上，拍了拍脸颊妹红让自己清醒了会。 “想不到盺殃酒量还不错啊……下次宴会叫上他一起去吧，嗯……去人里附近巡逻吧，感觉没什么事做呢。” 轻轻拉开玄关，突如其来的阳光刺得妹红眯起眼侧过脸庞，可没有几步便觉得脚下一绊。 “啊！——” 意料之外的疼痛没有传来，反而觉得有股暖意将自己包裹，暖洋洋得像夏日寝睡的慵懒小猫，连脑袋略显的昏沉也在这股暖意下渐渐驱散……反而现在的妹红更想睡个回笼觉了。 清醒过来，妹红发现自己的脸离地面不到一公分，悬浮在半空，身边同样浮在半空的还有盺殃那把名为重楼的武器。 啊——刚刚绊到的东西就是那把刀吧，难怪自己没有反应过来……嗯？刀柄上原来有羽毛装饰的吗？ “没事吧？” 正在疑惑的妹红听到盺殃的询问立刻回过神来，单手用力一撑在空中一个后翻妹红稳稳地站立。 “没事没事，你……”转身后，眼前的一幕却让妹红愣了愣。 盺殃膝上枕着熟睡的慧音，金色阳光斜斜折过房檐，空气中飘着懒散的叶絮，摇曳的树枝拨弄着，淡淡如银辉的光玉落下，和煦的笑容，如同看一片定格的风景。 “不介意的话，坐下来喝杯茶吧。” 凉意的风吹过，慧音微微地蜷缩了一下，显得一切都与她无关。 ....... “妹红，梦中的东西能带到现实中来吗？” 盺殃接过飞来的重楼，抚摸着系在刀柄端的那片白色羽毛，手指间传来的触感反应出名为真实的现实。 妹红盘腿坐在一旁，端起慧音身侧的清茶细细饮尝，对于盺殃的提问没有多加思索，直接了当地回了一句：“把外界的常识代入幻想乡，你是笨蛋吗？” “呵呵，也是呢。” 虽然没有直接地问答，但妹红所说的已经给了盺殃答案。 在这里生活有段时间了，连妖怪这种奇幻的生物都存在，也切身地接触过，那么梦中的东西显现在现实中也不足为怪了吧。 想了想，盺殃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说起来，这样做还是盺殃仿照那位经常来人里各大摊位‘扫荡’的少女的做法，只不过盺殃是把羽毛系在刀柄上，那位是把秋菊系在刀鞘上。 “对了眯眯眼，刚才那个是你的能力吗？” “嗯……算是吧，向红魔馆的那位门番学的，只是没有什么攻击力，做做家务还是挺方便的。” “红魔馆啊……”妹红难得地露出异色，看了一眼盺殃说道：“遇到她们的二小姐了没？” “嗯，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啧，还活着你命还真大。” “是吧……”盺殃想起自己的胸口被那只白皙的小手洞穿的那一幕，还有那些不停回荡在耳畔的尖锐笑声，从那笑声中透露出的感情让盺殃至今难忘。 「芙…兰……别怪…你姐姐…」 如果说可以把抑郁的心结弥留在苍茫的昨天，弥留在无力挽回早已渐行渐远的幽幽岁月里。那么，是否，所有的伤怀，都能为之而淡然？ ……… 什么时候起，自己能这样的感知到别人的感情了的呢？ 想了想，盺殃一笑了之。 转眼看着自己膝上熟睡的慧音，问了问妹红：“对了妹红，你知道慧音这是怎么了吗？给人的感觉有点怪呢。” “这个啊……是昨晚精力过盛的缘故……” “哈？” “因为慧音是半兽，不是真正完全的白泽啊，昨晚是满月，慧音可是会变身的……你别看平时的慧音很好说话，变身后的慧音可是那种‘不服就干’的性格啊。” 妹红喝口茶润喉再次说道：“慧音也是知道自己满月后会性情大变的，平时的话，慧音一般都会通宵备课，不过现在人里秋忙，寺子屋放假，没事可干的慧音估计又是绕着兽道跑了一整晚吧……” “这样啊……” 似乎是过于担心了呢，盺殃轻轻理了理慧音被风吹散发型，看了看渐渐清明的天空，时间不早了，也该离开了。 “妹红。” “？” “接下来我有很严肃的事要告诉你，现在请端坐好仔细听清楚。” “嗯？！” 听到盺殃的语气变得严肃，妹红只好从盘腿的状态改成了端坐，并且表情十分认真。 “嗯。” 看着妹红这副认真的样子，盺殃肯定地点了点头，随后开口道：“说实话……我现在的腿有点酸了呢。” “啥？”妹红一时没反应过来盺殃说的意思。 不过接着妹红便看见慧音以睡着的姿势慢慢地飘了起来，并浮在了半空。 只见盺殃站起身，单手伸出向下轻轻一压，瞬间妹红便感觉自己周身的空气如泥浆般黏稠，微微移动下身子都觉得困难，然而还没等妹红挣力摆脱，安寝在半空中的慧音就这样安安稳稳地靠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那么妹红，接下来就交给你咯。” 说着，盺殃重新将重楼系在腰间，一招手，屋舍的玄关的门像是被什么轻轻拉开，一包早已准备好的衣物就这样径直飞到了盺殃手中。 “啊啊啊啊……你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腿枕着慧音，妹红娇好的面孔变得羞红，那黏稠的感觉已经卸去，但妹红现在却一动不动，身体更是僵着，生怕惊动了睡梦中的慧音。 “啊……就是这个意思，妹红。”金色的阳光下，盺殃带着暖意的笑容对妹红说道：“要加油哦妹红~” “你你你你！！！啊啊啊啊…..你给老子等着！等我有空了，看老子不收拾你！啊啊啊啊！”做不成任何实质的举动，妹红只好这样威胁，而当慧音微微动一下睡姿时，妹红的表情却变得更加慌乱，那愈发羞红的脸在盺殃看来一点威胁都没有。 “随便吧，到时候请你喝茶。”说完，盺殃便转身离开，但没走几步似乎想起了什么，盺殃回头对着那边无所适从的妹红说道：“对了妹红，你刚才喝的那杯茶，慧音在之前已经喝过了哦。” “啥？”妹红听到这话，先是一愣，接着可见的白气从妹红的头顶冒了出来，“你你你！！！你一定是故意的！！！啊啊啊……这样说刚才岂不是间接……啊啊啊啊啊…你给老子等着！！！啊啊啊啊……” “呵。”盺殃轻笑一声，似乎发现了妹红不为人知的一面。 转身离开，身后威胁的声音越来越小，只有那清脆的风铃声依旧，微风拂过，不知掩过多少人的面。 第48章 采访，解 回到家中，盺殃先是简单地清扫了房间，随后拿着从红魔馆得到的相对来说的不菲工资在人里的早市上购置了些家具和日用品，虽说分配给自己的屋子本身就有些家具的，但那些只能最低维持的生活。现在已然入秋，盺殃也该为过冬做些准备了。 因为买不起河童发明的魔石驱动冰冻储物柜，类似蔬菜、鲜肉之类不宜储存的食物盺殃没有购置的打算。除了腌肉外，盺殃还买了条厚实的棉被，也多亏慧音赠送的衣物，过冬的衣物倒可以不要考虑。不过买个暖炉的想法却被提上日程，听闻妖怪山下的那片水泽有每日都有河童‘陈卖’，不久去妖怪山时，想必盺殃会先去看看吧……. 购置完毕后，盺殃随后烧水洗了个澡，七日都沐浴在雨水中，身上的确有些不舒服了，尤其在最近，体内那两条鱼愈发的活跃，一直维持头尾相逐的姿态游动。盺殃隐隐感知到自己身体发生了某些变化，不仅仅是洗完澡后发现身体褪下一层死皮露出了白皙的皮肤，还有物质反馈神经的细微信息都能隐隐用气捕捉…….这种变化是好是坏还不好定论，盺殃只希望皮肤变白后自己看起来像个爷们就行。 洗完澡，换上慧音给自己准备的衣物，盺殃别着重楼，带上渔具，出了门。 先在人里的摊位上解决了午饭问题，盺殃便向着雾之湖走去，这次的目的很简单，也是盺殃最初的目的——锦鲤虹鱼。不过在出发前，盺殃驻足了片刻，买了三袋麦芽糖。 ——————————————————————————————————————— 雾之湖还是老样子，依旧被一层薄薄的雾气环绕着，虽说秋日的阳光并不像夏日那般灼人，但也有着略微的暖意，而这雾在这淡淡的暖意中由始至终地裹挟着冰冷…… 在湖畔边的半枝垂柳下，盺殃下饵，静坐着，森罗万象不自觉地向着四周扩散，以盺殃现在的能力仅仅可以感知很小的一片局域，对此却是足够了。 将两袋麦芽糖放在身侧，盺殃仅仅拿起一袋食用，略带粗粒的甜味口感在口腔中蔓延，靠在枯枝的垂柳下，盺殃一边品味着麦芽糖独有的味道，一边静静地等待鱼儿上钩…… 四周如此静谧，安详…….直到一阵风拂过泛起波澜的湖面…… 几片黑色的羽毛从天空飘落至湖中，盺殃一愣神，不久耳畔便传来翅膀的扑朔声响……一位黑发的少女双脚呈一字，稳稳地停在了盺殃身前的翠竹鱼竿上，恰似没有重量一般，只有湖面被少女身后黑色的羽翼所掠来风而惊起几片涟漪……. “嘿小哥~~有空吗？~”黑发少女顺着翠竹鱼竿走向前，笑着问道。 盺殃不知道眼前的少女是谁，但那身后黑色的翅膀，脚上的高齿木屐和那身鲜明的服饰无一不向盺殃反馈着一个信息，这位少女的身份——鸦天狗。 斟酌了一下，盺殃还是表示了基本的善意。 “当然，小姐。” “呵呵，别这么叫我，听着怪奇怪的。我叫射命丸文，平时‘乡亲们’都亲切地称呼我为文。” 乡亲？好吧，这里是幻想乡，说是乡亲也说得过去。盺殃不打算纠结这个说法，反而对这位没见过面的妖怪小姐找到自己感到奇怪，不过当盺殃看见射命丸文胸口挂着的那个相机时，一个不好的念头在他脑中浮现……这家伙，不会是…… “那么文小姐，你找在下有什么事吗？” “最近我在跟踪调查幻想乡内发生的几起鲜为人知的神秘事件，我有几个问题想采访一下小哥你，不过你放心，作为清正廉明的记者，我可以用节操保证这次的采访经过不会有第二个妖怪知道。” 果然是…… “采访，当然没有问题。只是我有个疑问，为何文小姐会觉得我有采访的价值？” “那是因为在这几起神秘事件中，都发现了小哥的影子。” 得到了盺殃肯定的答复，射命丸文迅速拿起腰间写着‘文花帖’的笔记本，一边回答盺殃的疑问，一边拿出笔开始记录。 “那从一开始的‘夜之道横祸’说起吧，据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人头狗妖怪报，7月27日那晚在”八目鳗烧烤店遭遇了未知妖怪的精神攻击，导致65只等级不同妖怪‘横尸’当场，作为在场的唯一人类，我想问问小哥你对此的看法。” 当晚发生了什么？盺殃隐隐只记得自己要下班回家时，当场歌唱一曲，坐下的顾客（妖怪）都被自己的歌声震在原地，动弹不得。自己只好默默回家。难道是不久身后传来的‘砰砰声’？ “这个，我确实不太清楚当晚发生了什么，不过那夜过后烧烤店却越来越好了倒是蛮奇怪的。” “这样啊……”尽管盺殃没说多少，但射命丸文边听边记录。 “那么换个问题吧，‘红魔馆白雾之迷’，不久前的夜晚，我‘偶然’路过时看见了红魔馆被一片怎么也化不开的浓雾笼罩，因为有前科，因此我一直在草丛中埋伏，直到快黎明时才有发现……红魔馆的部分建筑在浓雾中无声地陡然倒塌，而你光着身子和红魔馆的二小姐在废墟中抱在一起，请问你怎么解释？” 说完，站在翠竹鱼竿上的射命丸文微微向前一步，看着盺殃，眼睛里藏着莫名的光彩。 “等等，你不是问那浓雾的问题吗？我也没光着身子啊！” “噢~~~”射命丸文露出莫名的笑容，飞快在文花帖上记录着。 似乎发觉到了什么，盺殃心底冒出了不好的感觉。 “文小姐……” “呵呵~~放心小哥，因为当晚天太黑雾太大，拍摄效果不是很好，也就没拍到具体的照片。有图才有真相！这是我的宗旨。在没拍到小哥你清晰的‘犯罪’照片时，我是不会登报的啦~~~” “…….”能说什么？被套话之后。只希望射命丸文真如她说的那样，但不管结果如何，接下盺殃都得处处防备着了。 “好了小哥，还有两个问题就可以了。”射命丸文笑了笑，问道：“红魔馆附近一连下了7天的细雨，而据我观察，这雨是那浓雾事件之后发生的，而且整个幻想乡内只有红魔馆一处下雨，小哥你知道啥内幕吗？” “这个啊……”盺殃思量片刻，回答道：“我并不太清楚这问题，不过红魔馆的美铃小姐应该知道点，文小姐可以去问问她。” “美铃小姐啊~~~”射命丸文淡红的眼底透着笑意看着盺殃，说道：“我会去询问红魔馆的门番小姐的。小哥，还有最后一问。” “你知道昨天早晨红魔馆门庭前那些“逆向雨”的成因吗？还有那雨冲向云霄后在地面留下的一堆透明类似砖头一样的东西是什么？一开始我以为是天邪鬼干的，不过现在嘛…..小哥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这个我可以回答你文小姐。” “嗯？” “因为最近我在红魔馆学习非现实之力，这些都是我做的，准确来说你说的那些东西算是我的功课作业吧……” “原来如此。”射命丸文飞速地记录着，随后‘啪’地一声合上文花帖，满脸堆笑地对着盺殃说道：“感谢你了小哥，真是愉快的采访呢~~~虽然没有‘证据’不能马上登报，但这些素材也可以够我好好地消化消化了。” “好久没遇到像小哥这样通情达理的人了，如果大家都像小哥这样好说话，不是那种二话不说直接干的性格我们这种记者也不要这么辛苦了……” 小小地抱怨了下，用高齿木屐站在翠竹鱼竿上的射命丸文后退了一步，黑色的翅膀微微张开。 “不管如何，文小姐，请加油。”想了想，盺殃只能如此说道。 不过听到此话的射命丸文却是微微一愣，随即笑道：“走咯小哥，下次采访请务必如此。” 说着射命丸文扇了扇翅膀，浮在半空中。 “对了小哥，还有一件事忘了说了。” “嗯？” “你钓的鱼…..上钩了哦~” 说完，盺殃只感觉一阵风从脸颊拂过，随后名为射命丸文的少女不见了身影，有的只有水面漾起的波纹…… “上钩了吗……” 盺殃起身，平静地凝视着湖面。 呼—————————————— 森罗万象，发动！ 盺殃所处的一隅湖面顿时一凝，以翠竹鱼竿为轴，方正大约5米的水域纹丝不动，直到盺殃伸出双手在岸边做出向上抬的动作时。 一块完全透明的，类似板砖一样矩形水域如同被什么扣了出来一般，缓缓地从盺殃身前的湖中浮现，最后完完全全地浮在半空中。 呼—————————————— 吸—————————————— 做完这一切的盺殃微微调息片刻，腹部的两条鱼游动，尽力恢复着盺殃用掉的气。看着眼前的大型“板砖”，隐约地，有一条绯红的鱼在其中游动……. “其实弄成水球更简单……奇怪，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算了，反正结果都一样。” 掏出一块麦芽糖吃掉，盺殃没有片刻的迟疑，拔出了重楼…… 第49章 拜访 将捕获得的锦鲤虹鱼与渔具一并递交给运松翁，并且接受了运松翁挽留做客的提议。 期间盺殃也品尝了这鱼的味道，说实话，的确是鲜美异常。那缠绕在口齿间的鲜味，如同在荒漠中涌出的喷泉般迸溅开来，入口似流水般柔滑，回味后感觉细胞都变得鲜活，味蕾似乎对此有着无尽的渴求…… 虽然感情的缺失导致盺殃不能过多的表达出对此的内心看法，不过这并不妨碍盺殃对它味道的褒扬。 盺殃问过运松翁关于‘鱼’的事情，得到的却是个‘是鱼，非鱼，名鱼’的模棱两可答案。 在连番道谢后，盺殃告别了运松庵。 街边买了点小吃就算解决了一顿饭的问题，算了算时日，已经月底了。比起要去拜访命莲寺，盺殃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去学习【防】的事也被暂且搁浅下来。 ———————————————————————————————————————————————————————————————————————————— 兽道，位于东之侧通向博丽神社的一条小径，说是小经，也够四五人并驱而行，途径人间之里，常有野兽徘徊，对于没有能力而言的普通人来说独行在兽道之上是很危险的，除了野兽的威胁外也不保证没有妖兽的存在，那些择人而食的獠牙从来不是什么温文尔雅的东西。 盺殃走在兽道上，零零落落，只有几盏破旧的献灯分散在两旁，秋意已将这条小径浸染，枯叶散落一地，踩在上面‘咯吱’作响。 说实话，现在去拜访神社可能不是个好时候，将近几月便是凛冬，现在也正是野兽准备储食过冬的狩猎时节。然而无论是对于妖怪，妖兽还是野兽来说，人类无非是最好的食物，特别是那些没有能力的人类。 血肉，畏惧，永远是妖怪的主题。 可惜，它们并没有从眼前的人类身上感觉到这些，当无意看见这位行走在兽道之上的人类时，它们都感觉诧异。 没有任何气息，没有任何畏。闭上眼连感知都做不到，对于有灵智的妖兽而言这是非比寻常的。 而非比寻常……就是威胁。 能活到现在的妖兽，都懂得驱凶避祸，幻想乡内能对它们造成威胁的‘人物’实在太多了，而无一例外都有着人类的姿态……虽然没有从眼前的这个人类身上感觉到什么强大的气息，可以说什么也感觉不到，但……妖兽对于血肉的渴求是如附骨之疽般根深蒂固的。 哪怕现在什么也感觉不到，对这人类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感觉。没有畏，哪怕只是移动的血块，对于野兽而言……果腹，也是够了。 “嗷！！！” 暗中徘徊游走凝视着盺殃的野兽终于按捺不住食欲与饥饿，一声咆哮向着盺殃的身后猛地袭来！ 隐匿在树丛中的妖兽，等待的也同样是这一时刻…… 妖兽比起野兽来更有耐心，也更聪明，没有什么选择比现在利用野兽去试探那个奇怪的人类更好了……它只要静静地隐藏在一旁等待结果，是去是留的结果…… 然后，它看见了…… ———————————————————————————————————————————————————————————————————————————— 一群鸟从林中被惊飞，在鸟居之下扫着落叶的灵梦抬头看了看飞远的鸟儿，想了想便重新清扫起落叶。 “啊~~~~真是清闲的时节，你说是不是呢？灵梦~”魔理沙懒散地仰躺着，看着天边缓缓飘过的白云，听着耳旁传来‘沙沙’的轻扫声，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 “你要是清闲就应该来帮我，而不是说风凉话。”灵梦呼出口气，一点也体会不到魔理沙说的清闲是什么，现在她脑中有的只是今晚吃什么。 话说自己都快一个月没去蹭吃蹭喝了，红魔馆的厨房不知道想自己没有。 “啊啊，你说什么呢灵梦，我不是借给你扫帚了吗，这么无私的举动难道还不能表现我的心意么？” “心意？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实际的行动，要不我把神社的扫帚借你，你来帮我扫？” “怎么可以这样半途而废灵梦？你都清扫到鸟居了，剩下的一点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啦~~” “你让我帮忙，不是舍近求远吗~” “.………..” “咦？灵梦，你怎么不说话了？” 就在魔理沙偏头准备看看灵梦在干啥时，清扫着落叶的灵梦却是看着鸟居下方渐渐走上来的人影一愣。 随后便把手中的扫帚朝着魔理沙一丢，正巧砸到了仰躺着的魔理沙腹部，然而是不是故意的不得而知。 魔理沙吃疼地坐了起来，还没等她询问，灵梦却是先开来口：“嘿，魔理沙别傻坐着了，快去备茶！要新茶！还有仙贝，这都在我屋舍房间右走五步床底左手第二个隔间的内侧里面。” “啥？”魔理沙显然没明白灵梦反常的举动，愣了片刻，有点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灵梦会准备新茶，要知道自己来作客时和灵梦喝得都是陈茶，更别说难得的仙贝了……. “算了，还是我来吧，你来做我不放心。” “喂喂，灵梦，你这是怎么了？反应这么大。” “来了重要的参拜客，我得准备一下。” “参拜客？”魔理沙被吓到了，“灵梦你没发烧吧？这里是博丽神社，不是守矢神社啊！参拜客什么的根本不可能的啊！而且你还加了重要两个字，什么重要的参拜客回来这‘妖怪神社’啊，你是不是想纳奉想疯了，出现幻觉了？” 说着，魔理沙一把就抱住了灵梦的腿，一副死活也不要她走的架势。 肉眼可见，灵梦头上冒出了‘＃’字符号，要不是现在真的有急事，灵梦真的会好好地招呼一下口无遮拦的魔理沙。 为了营造出好的印象，只是让对方觉得来博丽神社参拜是件愉悦的事，为了下次来能得到更多的纳奉，一点款待是必不可少的。而现在灵梦却是慢慢呼出口气，尽量解释魔理沙的疑问。 “魔理沙，我问你，我这个月是不是几乎没有去红魔馆蹭过饭过？” “呃……这我哪知道，不过我每次来找你你都在神社这倒是真的。” “这就是我要说的，因为那位参拜客的原因我才没去红魔馆的。” 魔理沙的手渐渐地松了…… “你的意思是……” “没错，因为他一次参拜就可以够我节衣缩食用一个月了……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说重要了吧？” “呀~~~这样啊，你早说嘛，还得我紧张一场。” “这就是你抱着我腿的理由？还不快放开。” “啊哈哈……”魔理沙讪笑两声，立马放开了自己的手。她也不是笨蛋，听灵梦这一说也领会了灵梦的意图。 在灵梦进入屋舍后，魔理沙也站起身来，拍了拍裙摆上的尘土。 “真是的，想不到真的有参拜客啊……等等！”魔理沙像是想到什么，突然面色一变。“刚刚灵梦说的是‘他’？！（日语中‘他’‘她’读音不同）而且一次还给了不少的钱？！…..我擦！灵梦不会被包养了吧？！” “不行！我得再去问问！” ………………………………………………………………………………………….. 待灵梦推开自己屋舍的门扉时，一股浓郁的酒气扑面袭来，不得不使灵梦捂住鼻子皱起眉。 一个小小的身影躺在榻榻米上，嘴边还挂着酒渍。 “啊咕…...好黏…..好腥….咕……….我吃不下了….哇咕……” 伊吹萃香，这家伙好歹不歹非要这个时候醉酒，不行，这只鬼现在还不能出现在神社，不然盺殃见到她真把这当妖怪神社而不来了咋办？虽然上次是萃香送钱过来的，他们应该有点交际，但也不保证醉酒的萃香不会添乱。 灵梦现在必须想办法营造出良好的第一印象，盺殃是外界人他是知道的，虽然上次收获祭上自己带点诓骗的意思瞒了他，但实实在在地得到的那笔纳奉确实让自己度过了不算惨淡的日子。 虽然心里过意不去，但灵梦想了想，为了接下来冬天过得舒适点，纳奉还得要。补偿的话，以后有机会在补偿吧…… 在这之前……还得找个地方安置萃香…… 灵梦环顾四周看了看，发现自己的屋舍连个藏人的地方都找不到。最后灵梦看向了门扉外的天空，凝视片刻，灵梦心中有了决定。 抱起睡得迷迷糊糊的伊吹萃香，将她的头朝着门扉外的天空45°角摆好，计算好角度与力度后，灵梦准备发力了…… “嗯啊…….” 醉酒中的伊吹萃香发出了如梦语般的呢喃，丝毫不知等待自己的是何种命运。 “轰！” 一声空爆在灵梦手臂后响起，伊吹萃香被灵梦像炮弹一样直直地投向天空，如流星般，肉眼可见天际的云层被冲开一个不大不小的空洞…… “啊！~” 魔理沙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天见可怜，刚才可是贴着她的头顶擦过去的，哪怕刚才多走了一步，相信自己就得和小町聊天打屁去了…… “嗯？魔理沙，还有什么事吗？” “啊哈哈……没事没事，我就是来看看，哈哈哈…哈哈哈哈……” ………………………………………………………………………………………………… 天界，一位身穿白衣下着蓝色裙摆的蓝发少女，仗着把绯红的剑立在一块巨大的漂浮岩石上方，浅红的瞳孔无波无澜凝视着下方，美丽的脸庞看不出任何表情。 剑，刺立在蓝发少女，剑柄被少女纤细的手压着，剑身上缠绕着淡淡的绯红雾气，如同点点细碎的光斑。 “无聊……”少女开口了。 “我说啊……衣玖…” 被称为衣玖的少女侧坐在蓝发少女旁，丝毫没有理会蓝发少女的意思。 蓝发少女显然是知道这个结果的，没听见回答她也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为什么这么好的日子，就没有哪位好心的强盗来拦路抢劫呢？多无聊啊…….要不我们去抢劫一次，让别人来收拾我们？” 听到这里，名为衣玖的少女开了口：“算了吧长女大人，难道您忘记了上次您纵身从要石上跳入太阳花田后的结果了吗？” “额呵呵……” 蓝发少女打了个冷战，想起上次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会干出这种作死的事……现在想想，还感觉有点…… 蓝发少女脸上微红，不知道是不是害怕缘故。 感觉…….有…点….嘿嘿….有点….. “轰！！！” 没等蓝发从遐想中回过神来，她脚下漂浮的巨石（要石）似乎受到了什么猛烈的撞击，端立而站的蓝发少女显然没有意料到会被什么突然袭击，一时站不稳摇晃起来，这时，她手中的剑就当这她的面直直地掉落下去……. “绯想剑！” ……………………………………………………….. ……………………………………. ………………….. ………….. …… 第50章 该业，择 魔理沙有想过见到这位不知名参拜客的感觉，还未见面之前心里就有小小的纠结。 谁会有事没事来这个‘妖怪神社’参拜呢？看灵梦的表现还极有可能是个人类，人类？还是男的？！要说其中没有猫腻打死魔理沙都不信。 不过另一方面，有人来这里参拜对于灵梦来说总归是件好事。 要问起自己最好的朋友是谁，‘乐园的吃土巫女’说出去总觉得哪里不妥。 至少有人参拜，有稳定的纳奉，灵梦也就不用过得这样贫瘠了……也不用自己有事没事去别的人家拿东西的时候顺道‘顺’点食物来接济灵梦了……即使灵梦从来没这样要求过，但作为她为数不多的友人，看到她这样生活心里总是过意不去的。 不过又觉得没什么，以灵梦这种无节操的行动力来说，即使是去蹭吃蹭喝也能说的心安理得吧…… 话说自己想这么多干什么？嗯……算了，今天就表现认真点配合一下灵梦吧，如果是因为我的问题把参拜客吓跑的话估计明天的现在我就在三途川和小町聊天了吧…… 想到这里，魔理沙不由地打个冷战，随即在灵梦略带疑惑的表情中帮着忙沏茶倒水。 ———————————————————————————————————————————————————————————————————————————— 盺殃并没有伤害这些突然袭击他的野兽，早在踏入兽道之时森罗万象便向四周延展开来了…… 在森罗万象覆盖的一定范围内，任何风吹草动盺殃都能清楚地感知到，除此之外还有野兽们对自己毫不掩饰的，赤.裸.裸的食欲…… 袭击而来的野兽全都停滞般地悬在半空中，盺殃停下脚步，在被野兽环绕的中间静静地看着。 看着那些裸.露.在空气中如锯齿般的尖牙，那些弹出的，散发着淡淡血腥味的利爪，走近，盺殃还能清楚闻到那血盆大口中散发的恶心气味…… 盺殃相信，若不是自己，换个没有能力的人来，下一刻的瞬间是免不了被分尸而食的命运的…… 悬在半空中的野兽一动不动，只有那兽性的瞳孔中露出恐惧的色彩看着这个人类…….看着他缓缓地拔出腰间的那把武器…… 盺殃不是圣母，没有理由对袭击他的野兽抱着怜悯的态度，这种怜悯无疑在这个世界（幻想乡）中是致命的。 一开始盺殃就明白这点，无论是外界还是这里，这种简单的道理谁都明白，然而盲目的感情却让人意识不到这点。 感情会带来怜悯，那对于没有感情的人呢？ ……………………………………………………………….. 盺殃拔出重楼，仅用刀背将这些野兽敲晕，随后扔回到道旁的树林之中，继续迈着不急不缓的步伐沿着青石阶走了上去……. ………………………………………………………………… 一刻钟后，被敲晕的野兽并没有醒来，也永远醒不来了…….它们被树下隐藏的阴影拖到了幽暗的深处，只留下浅浅的几道印记…… 这个冬天，即使没有捕食，也能过活吧…… …………………………………………………………………. ———————————————————————————————————————————————————————————————————————————— 魔理沙见到参拜客后，感觉有点懵。 这小伙谁啊？长得蛮漂亮的……等等，漂亮？！ 白皙的皮肤，纤细的身材，柔和的笑容，精致的面孔，青衣素裳，一把白玉般的剑挂腰间。 整体透露出别样的韵味，但无疑这是一个很漂亮的人类，如果没有那头乱糟糟的头发就更完美了……完美得魔理沙可以骗自己说这妹子长得挺标致的。 但不管如何，至少魔理沙觉得眼前这家伙还是挺顺眼的，如果参拜客是那种四十多岁，流着口水喘着粗气的大叔，就算冒着被送冥界的危险，说什么自己临死前也要一发魔炮带走他，嘿嘿嘿~ 因此，魔理沙同样是笑脸迎接盺殃，其间还多看了两眼盺殃腰间的重楼，以往的经验告诉她，那把如羊脂白玉的剑肯定价格不菲，但很意外地魔理沙仅仅是歪了歪头，啊啊~~~感觉手有点痒了，职业病是很难改掉的啊…… “哟~~小哥，来参拜啊？” …………………………………………………………………. 穿过鸟居，盺殃在神社前驻足观看了一会，青石铺设的道路一直延伸到神社写着‘纳奉’的木箱下，尽头是两盏古旧的献灯，其中的一盏献灯旁还有着木质的绘马，不过看起来并没有多少祈愿挂在上面。 神社的规模不大，或者看起来有点陈旧，暗哑般的木褐色。但这被树木环抱的位置，却显得恰到好处，枯黄的树叶在地面积起了浅浅的一层，那些痕迹…….也许是刚刚清扫过吧….. 看得出来青石路旁的是樱花树，也许到了春天，这里会很不一样不是？ 盺殃这样想着，而一个声音却叫住了他。 ………………………………………………………………… 一个顶着个大大的黑帽子，一身黑色衣裙的少女，亮丽的金色长发从帽檐下的白色卷边垂下腰间，金色的眼眸带着笑意反射出如星空般璀璨光彩，洁白的肌肤在这身黑白相间装作间并不怎么醒目，无疑，这是位初次见面就能让人怦然心动的靓丽少女。 “参拜？……啊，是吧……小姐你是？” “雾雨魔理沙！叫我魔理沙就可以了da☆ze！” 说着魔理沙伸出了手，盺殃想了想表示礼节地握了上去。 “我叫盺殃，魔理沙小姐。” “别小姐小姐地叫了，直接叫魔理沙就可以了。”说着魔理沙再次上下打量了盺殃一遍，说道：“或者，你直接叫我‘莎莎’也行。” “.………..”沉默。 尽管魔理沙说得一本正经，盺殃也知道其中有着玩笑的成分，但直觉告诉盺殃只要自己这样叫了，相信不久后自己的生活会过得很悲惨…… “是吧，魔理沙。嗯，我知道了。”盺殃点了点，直接无视了后面那段话。 魔理沙啊……原来就是这个女孩，意外地是个不会见外的家伙呢，想想也是帕秋莉不擅长对付的类型吧，也难怪了……. 思绪回到了夏天的收获祭上，莫名地笑了笑，盺殃来到了神社的塞钱箱前。 “……….” “那个…魔理沙……” “啥事？” “神社参拜的流程是什么样的？这是我第一次来参拜神社，不太了解这些规矩。” “哈啊？你没去过妖怪山的守矢神社参拜过吗！？” “不过也没有关系啦da☆ze，又不是什么正式的场合，也用不到垂铃和手水舍，你直接投香火钱，再祈愿就可以啦da☆ze~~~顺带一说，投的香火钱越多，神明感召实现你愿望的机会越大哦~~~” 魔理沙拍了拍盺殃的肩膀，笑着说道，眼眸中透露的光泽仿佛散落的星屑，让人不免安心下来。 听到这里，盺殃也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按照魔理沙的说法投了香火钱后，盺殃双手合十闭上眼开始祈愿。 祈愿，说实话盺殃心中并没有什么渴求的愿望，也不会相信神明会被感召来实现你的愿望，没有通过自身努力而获得的收获，怎么也不会让人安心。 也许盺殃会敬重幻想乡的神明，但某种意义上是不会相信任何神明的。 祈愿，只是人们为了未来尚存的希望般的期望的一点小小的慰藉而已。 任何愿望的实现，都必须通过自己的努力，而不是等待神明的感召。 盺殃，是这样认为的。 ………………………………………………………………… 睁开眼，出现在盺殃眼前的却是个红白的身影。 不知何时出现的灵梦颤颤巍巍地从塞钱箱中掏出几张纸币，数了数，五千的概念出现在灵梦脑海之中…… 魔理沙有点担心地看着微微颤抖着身子，背对着自己的灵梦，当盺殃投入香火钱的那一刻，灵梦就如同鬼魅般在魔理沙眼底出现，诡异得不可思议。 背后一凉，魔理沙想伸出手拍拍灵梦的肩膀，但却在盺殃开口时而缩回了手。 “灵梦小姐，近来无恙。” “是盺殃……啊？” 灵梦把纳奉放回到塞钱箱内，似乎不放心，又在上面加了几层结界。这时才回过头来招待盺殃。 不过当她再次见到盺殃时却愣了一会…… “你…是盺殃？” 说着灵梦还凑近了在盺殃身边闻了闻，直到得到了什么肯定的答案后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真的是你啊，话说你变化挺大的，我都有点不敢认你了……（幸亏没有变成什么奇怪的东西…）” “什么？”最后一句话灵梦说得太小声，盺殃没听清。 “没什么，既然来了不介意留下来做客吧？神社虽然没什么，略微的款待还是有的。” “啊……这样就谢谢了，灵梦。” 说着灵梦领着盺殃走在前方，在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她向一旁的魔理沙使了使眼色。 同样魔理沙也以盺殃看不到得意眼神回应着灵梦。 『想不到你还可以这样，真有你的魔理沙。』 『那是当然的，也不看看我是谁da☆ze！！！』 『待会还要好好表现哦，魔理沙！来年春天是死是活就看你啦！』 『啊啊~~灵梦你都考虑到来年春天的事了？会不会太早啦？』 『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敢以此规。这叫未雨绸缪，你明白？』 『典故引用错了吧？！』 『重点不在这里，你领会精神就可以了。』 『好吧，但我觉得盺殃现在身上也不会有多少纳奉的钱了，干脆下次去冥界赏樱的宴会邀请他，记得这种正式的宴会会发邀请函的，你可以问白玉楼多要一张，直接以博丽神社的名义邀请他，这样他感激你，肯定会报答灵梦你的啦~~~』 『感激为什么？……等等，我好像明白了。』 『是吧灵梦，你不用急于一时，相信我没错的da☆ze！！！』 就在灵梦和魔理沙眼对眼‘对话’的时候，盺殃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不对，略微迟疑地看一旁挤眉弄眼的灵梦。 “怎么了灵梦，眼睛不舒服吗？” “呵呵呵，没事没事，有沙子吹进眼里而已。” “这样啊…” ………………………………………….. 灵梦？一开始不是称呼灵梦小姐吗？ 魔理沙略微奇怪地歪了歪头，但没思考多久就明白过来了。 原来如此，真是个细心的家伙啊 …………………………………………… 盺殃不会知道魔理沙和灵梦之间的想法，在被野兽袭击时他突然想到有件事可以拜托这位巫女，这也就是他为何在塞钱箱中投这么多纳奉的原由。 有求于人，前期的工作还是要做的，虽然盺殃不怎么相信灵梦是什么爱财的巫女，他期望的心意如此。 “对了灵梦，有件事我…….” 还没等盺殃说出口，耳畔便传来了刺耳的破空声！…….天际，一道绯红的流星直直地向着盺殃落下……. 第51章 愈归 “那是……”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应该是天子那家伙的绯想剑，对吧灵梦？”魔理沙把手抱在脑后，吹了一声口哨说道。 “没错呢……”灵梦阴沉着脸，似乎想起来什么不好的回忆。 “呵呵，灵梦要帮忙吗？世界上没有什么问题是一发魔炮解决不了哦da☆ze~~”魔理沙上前单手钩住盺殃的脖子问道：“你说是吧，盺殃？” 盺殃不太适应魔理沙这种自来熟的热情表现，也同样不明白魔理沙说的魔炮具体是什么，但觉得魔理沙把话说得太满，想了想回答道：“如果有，多来几发也可以……吧？” “啧啧啧，我觉得我们很有共同语言啊~~~” “所以说灵梦，就让我用最热情的火花来解释即将发生的灾变吧da☆ze！！！” “「finals……哎呦！！！” 魔理沙掏出八卦炉，对准了天上掉落的绯想剑，然在八卦炉充能也就是技能读条时，灵梦毫不犹豫地用御币朝着魔理沙的后脑勺来了一记。 灵：“你个笨蛋！你用究极火花是想连同我的神社一起轰成渣吗？！” 魔：“嘿嘿嘿……那我换极限火花？” “啪！”又是一记敲在头上。 魔：“很痛的耶灵梦……” 灵：“那结果不是一样的吗你个笨蛋！” 殃：“呃……那个……”盺殃看了看天空逐渐逼近的绯想剑。 魔“怎么会一样啊！？究极花火和极限花火是不同的！！！” 灵：“你倒是说说看。” 殃：“喂……我说…” 魔：“究极火花可以把神社轰得连渣都不剩下da☆ze！” 灵：“呵呵呵……你继续我听着…” 殃：“那东西快掉下来了啊……没关系吗？…” 魔：“哼哼~~~极限火花可以剩下一点渣哦~~~因为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魔炮，但依旧威力不俗da☆ze！果然最重要的是火力啊da☆ze！” 灵：“火力个鬼啊！你和我家神社有仇吗？！！！” 魔：“爆炸是艺术！！！” 灵：“你果然和我的神社有仇吧？！！！有仇吧！！！有仇吧！！！” 殃：啊…… ………………………………………………………………………………………… 盺殃被晾在一旁，看着拌嘴的两人，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形容不出来，无非情感之类。也许这就是她们日常的生活，有无所顾忌，有可倾述，有如此平静而又不平静的生活。 也许盺殃羡慕了，也许没有。遗失情感之人是体会不到羡慕这种奢侈的东西的。 啊……这样就好了…… 看着天空逐渐逼近的绯想剑，盺殃伸出了手……也亏灵梦和魔理沙拌嘴这么长时间还没掉下来，只当是剧情需要吧…… 想到这里，盺殃不自觉地笑了笑。 森罗万象！ 拌着嘴的灵梦和魔理沙只觉得空气一沉，相继停下了‘日常活动’，转眼用有些意外的眼神看着盺殃。 绯想剑滞停在了神社屋檐上方，盺殃勾了勾手指便盘旋几圈飞向盺殃，看着悬停在自己手掌上方，剑身上缠绕着淡淡绯红色雾气的绯想剑，盺殃想了想看向身边的两人。 “这把剑……怎么处理？” “喂喂喂！！！先别管这剑怎么处理了，随便是扔是埋也好了，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我超想学的啊！！！” 魔理沙回过神来，直接凑上来拉住了盺殃另一只手，其眼中散发着像发现新大陆，不可抗拒的光彩。 “真的好厉害啊！！！隔空摄物啊！！！” “很厉害吗？”灵梦看着魔理沙激动的表现有些不解，幻想乡能做到这点的应该很多吧。 “当然啊灵梦！你想想这是隔空摄物啊！如果我学会了，那不用辛苦地翻窗子踹门用魔炮轰墙壁借东西了，我就可以直接在门口站着，招招手，不给主人留下一点尘埃。这该是多棒的体验啊da☆ze！！！” “呵呵……”一瞬间，盺殃觉得魔理沙是个很危险的家伙。 “嗯，那倒是。”灵梦想了想，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 盺殃：“喂喂！……” “不说这个，既然这是那个不良天人的东西，想想丢了她也会到处寻找的，等她找到找到神社再还给她吧……不过这把剑要是真的插到地上那就危险了，不过也只有能看破气质的那家伙（的家族）可以用，也无所谓啦……” 灵梦看向盺殃手掌上方的绯想剑回答道。 “嘿嘿，走吧盺殃，去吃仙贝da☆ze！顺带告诉我你怎么做到的，如何？” “呃……”盺殃有点犹豫，总感觉自己答应后幻想乡今后将永无宁日。 “接下来再说吧……”没有立刻答应，盺殃一个转手握住了绯想剑的剑柄…… 随后…… 冰霜从盺殃脚下蔓延开来…… —————————————————————————————————————————————————————————————————————————————— “萃香你个混蛋！赔我绯想剑啊！”蓝发少女抓住伊吹萃香的衣领，直接将她拎了起来。“啊啊啊！！！那玩意弄丢了我就完了啊！！！为什么你会毫无征兆地撞上来啊！？？？我的绯想剑啊！！！” “啊啊啊啊啊~~~别晃啊~~！”伊吹萃香到现在一直迷迷糊糊的状态，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啊啊啊啊！！！”（摇晃摇晃） “别叫得和见鬼一样的啊你个不良天人！”伊吹萃香有点受不了了，主要是这样像拎鸭脖子一样拎在半空的感觉很不好受，没有再听蓝发少女的‘鬼哭狼嚎’伊吹萃香直接反身一脚将其踹飞！ 蓝发少女的身体像不受重力般在空间中划出一道残影，轰地一声撞到不远处的一棵五人环抱的桃树，还没等晕着蚊香眼的蓝发少女反应过来树上结的桃子就像下雨般落下，‘咕咚咕咚’一片，顷刻堆起一座小山将其淹没。 另一旁的少女目睹这一切，并没说什么，而是上前弯下腰捡起了蓝发少女的帽子。 “我说衣玖啊~~天子那家伙这是怎么了？” 捡起帽子的少女拍了拍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回答道：“长女大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心情不好。” “…………” “？？？” “别露出疑问的表情啊你这家伙！！！” “嘿嘿嘿~~~就是啊衣玖，你好歹目睹了全过程，嘿嘿~~别这么淡定啊~~呵嘿嘿~~~”翻出桃子堆的天子，揉着被萃香踹着的一边脸走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萃香太用力的缘故，天子脸上浮现出不自然的红晕。 “噗~”名为衣玖的少女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帽子扣在了天子头上。 “真是的你们俩个，难得的可以好好在灵梦那里睡一觉的，一醒来就……等等！！！”伊吹萃香突然发现了什么。 “我怎么在有顶天啊？！！！” 天子：“啊…..其中有很多原因的，反正不重要啦~~” “重要的是……你得帮我找到绯想剑。” 伊吹萃香：“就算你现在表情很严肃我也不要，就算是密与疏，找东西也超级麻烦的耶~” 衣玖：“长女大人可以包你一个月的酒。” 伊吹萃香：“成交！” 天子：“喂喂衣玖！！！你有问过我的想法吗？还有萃香别这么露骨啊！！！我们的感情难道就值一个月的酒吗？！” 听到天子这样说，伊吹萃香闭上眼陷入了沉思，最终抬起头露出了感动的眼神。 “天子我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虽不能海誓山盟，但可天长地久！” “喂喂喂！！！萃香，你想一辈子在我这蹭酒喝啊你？！” “哦呵呵~~~” “.…..你这家伙。” “别这样说嘛~~呐，你的绯想剑真的丢了？” “嗯，估计不会掉到冥界去（天界有顶天在冥界上方），我们去幻想乡看看吧，也许问问八云紫会有什么收获，但估计也不太可能。” “这样啊……要不你多找点帮手？提供报酬的话估计会得到不少帮助吧……比如灵梦和魔理沙什么的。” “啊？！不用了，干嘛这么快找到，我现在正找不到借口下去玩玩呢~~~每天看守要石都快发霉了~~~” “喂喂，你这样光明正大的偷懒真的没问题吗？” “放心好了~~只要衣玖没说什么就没问题，对吧衣玖？” “你说什么长女大人？” 名为衣玖的少女背对着两人，做出了单手插腰，另一只手指天的奇怪姿势，听到天子问到自己后才侧过头来。 “.…….” “.…….” “对了天子，你刚才说到要石了，怎么没看到你带在身边？啊……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酒喝太多的缘故，现在感觉头好重啊~~~” 这时，天子和衣玖同时看向了萃香头上的一只角，那只角深深地陷入一块缠绕着一圈注连绳的锥形石，光从体积上看就知道分量不轻。随着伊吹萃香摇着脑袋的动作，被角插入的要石也是丝毫地没有脱离的痕迹。 很默契地，两人同时保持了沉默。 “走吧天子，找到你的绯想剑别忘了请我一顿，一个月的话就算了吧~估计我每天喝五十斗，就算是以奢华着称的天人也承担不起吧？哦呵呵~~~” “好了，走吧衣玖。我…….” ………………………………………….. 心悸……冰冷袭来…… …………………………………………… “长女大人，怎么了？” “喂，天子你没事吧？刚才到现在一直在发呆啊~~” “嗯……没事，走吧萃香，直接去问问灵梦吧……总感觉灵梦那里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 “什么嘛，原来你有头绪的啊~~” “应该吧……” 雾起，朦胧之中，三人消失在原地…… 第52章 惑解其一 绯想剑，天界宝物之一，比那名居一族世代相传用来控制绯红色‘气质’的物品，能准确地斩击灵魂中所带有的‘气质’，从而吸收其能量，能量集聚到一定程度时便会引发剧烈的灾害现象。 闻只有能看破灵魂所有‘气质’的比那名居家族的天人才能使用。 ———————————————————————————————————————————————————————————————————————————— 寒冷从体内溢了出去，如同锋利的刀刃般撕扯着灵魂，仿佛连生命都要在这严寒中冻结，冰霜于脚下蔓延开来，呼出阵阵白气，不知何时盺殃身边飘荡起六角的冰晶…… 握着绯想剑的手忍不住地颤抖，这如灵魂之中迸发出的严寒同极刑般瞠目，飘落的枯叶掠过盺殃身边时顷刻被这严寒侵蚀结上冰霜随即碎裂四散…… 魔理沙首先察觉到事情的不对，直接向后一踏踩在了她的竹帚之上浮上半空。同时灵梦也向后一跃站在了鸟居之上。 “这是怎么回事，灵梦？！” “不知道，但估计不是什么好事……魔理沙。” “嗯？” “最后做好退治盺殃的准备。” “哦哦哦~~~我早就想和那家伙来一发啦da☆ze！！！果然朋友什么的，还是得以炮交友啊！~~” …………………………………………………………………… “呼呵…….” 裹挟着冰霜，盺殃呼出了一口气…….意识快被侵蚀了……好冷…好冷……死咬着颤抖的牙，盺殃竭力地运作体内的气驱散着严寒……冰冷，残酷的冰冷却愈发的剧烈，像是受到刺激般再次从灵魂深处迸发出来…… 细雪渐渐飘散开来…… “啊！！！” 意识！意识！ 盺殃半跪着撑在地上，六角的细絮冰晶布满了整个神社，同样布满的还有那诡异的严寒…… …………………………………………………………………….. “唔嘶~~~” 魔理沙双手环抱打了个冷颤。 “嘶啊…….怎么会这么冷啊~~~这是盺殃那家伙的能力吗？…….嘶嘶啊~~” 灵梦看了看魔理沙，随即在身前结下结界，不包括鸟居，却将神社和盺殃一起笼罩起来。 “噢哦？！灵梦你还会这样的术式啊da☆ze！简直是将空间隔绝一样da☆ze！” “.……….” ……………………………………………………………………… “不行了……” 意识被严寒侵蚀的最后一刻，盺殃竭尽全身之力将绯想剑向天空抛去…… “噗通……”盺殃倒在了地上，随即残酷的冰霜蔓上，将其淹没…….. 就在抛向天空的绯想剑下坠时，一个身影却从更高处直直下落，掠过绯想剑如炮弹般轰然落下！ 绯想剑直直地刺入大地，蛛网般的裂纹在剑身下扩散开来，拔出绯想剑，赫然站立在裂纹中央的是……比那名居天子！ 另外两个身影出现在了灵梦和魔理沙身旁，伊吹萃香侧卧在鸟居之上，拿着伊吹瓢自饮自酌，带着有趣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一切。 衣玖只是打了小小的哈欠便坐在了鸟居之上。 “呦~~衣玖和萃…香啊？！” “魔理沙……为什么你叫我感觉怪怪的？” “唔呵呵~~没事没事。” “呐~~算了，果然如同天子说的那样发生了有趣的事呢~~” …………………………………………………………………….. 比那名居天子淡淡用手指拂过绯想剑，似乎在确认什么，感受着剑身上传来的寒冷，那仿佛能凝固任何生命般的气息令比那名居天子深感意外。 这家伙是…… “呼呵…….”淡淡的呼吸声从盺殃口中传来……淹没盺殃的冰晶也在这一呼吸中扩散….. “！？” 冰洁的风掠过比那名居天子俊丽的脸颊，吹起了细絮的蓝色发丝……端剑而立，比那名居天子看着渐渐立起身的盺殃，嘴角浮现了‘有趣’的弧度…… ———————————————————————————————————————————————————————————————————————————— 红魔馆，花卉园中。 “唔呵呵~~~别跑啊~~~” 芙兰朵露兴奋地追逐着身前在花丛中穿梭的红色身影…… 血色的鲤鱼游走在花丛之中，每一次摆尾都在空气中荡漾起一片片涟漪，如同真在水泽中一般，鱼鳍划过，拨弄着五色的花。 芙兰朵露真如个追逐蝴蝶般的女孩，咯咯地笑着，伸着手不停在鲤鱼身后追逐着，而每当那双小手将触碰到红色鲤鱼时，那红色鲤鱼又会分裂成千万细丝散去，然后在不远处的鲜花丛中重新聚集。 而每当这时，芙兰朵露都可以在分离的千万血红细丝中抓到一两缕，然后塞到嘴中。如同被幸福包裹红晕就会顷刻溢出脸颊。 “唔嗯~~~~”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蕾米莉亚内心十分纠结，她能从芙兰脸上想象出那是何等的美味，哪怕闻不到气味也能从那幸福的表情中看出来，有点羡慕，也有点蠢蠢欲动。但作为红魔馆之主，那威严满满的象征怎么能和芙兰一样像个孩童一般去追逐？！ “这次居然是布丁味的！！！喔哦哦~~~” 好吧，其实上面都是骗人的。暗地里没人的时候蕾米莉亚还真追逐过，就是芙兰所说的那样，这红色鲤鱼的味道居然是变化的！！！ 每次听到芙兰说草莓味、泡芙味、奶香味、蛋糕味、雪糕味、红茶味……啊啊啊等等各种各样的味道时蕾米莉亚都会咽咽口水，而看到自己妹妹那满足的幸福表情后蕾米莉亚都会不做声色地瞟一眼自己身侧的那条游动红色鲤鱼。 动心了！真的动心了啊！但是抓不到啊！！！ 暗地里支开咲夜后蕾米莉亚真的抓过啊，按道理说吸血鬼能控制血液的啊，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了那条该死的鱼啊？！！！ 蕾米莉亚用过血魔法，自己也分化过无数蝙蝠去扑咬，逼急了还使用了冈格尼尔，但始终…….碰不到。 这不科学！好吧，幻想乡内不谈科学。 哼哼哼~~~不就是条鱼吗？哼哼~~我才不在乎呢！ 蕾米莉亚有自己的威严，是不会为此折腰的。也就是每当这时那条红色鲤鱼都会游到蕾米莉亚身前，接着就是一个甩尾轻轻地扇在蕾米莉亚的嘴边，随后游走…… 而在舔了舔嘴唇后，蕾米莉亚发现自己心中刚刚树立的威严就会坍塌。 这种味道…这种味道…… 啊！！！……别跑你！！！ 和芙兰朵露五彩缤纷的味道不同，蕾米莉亚这条鱼的味道有点特别，淡淡地，有点怀念，但又感觉不对。似乎以前吃过，但不可能。如此美味如果以前吃过自己怎么会忘记。 观看命运也许会知道答案，但命运要有所保留也是自己说的。可以直接去问盺殃，但蕾米莉亚有自己的乐趣与好奇。 看着在花卉园中奔跑着的芙兰，蕾米莉亚心想这也不坏，也许只要自己将那条狡猾的鲤鱼吃光光就会知道答案。 “喔噢~~~奶昔味的！！！” 啊…….就这样吧，待会支开咲夜用吸尘器试试，估计可以一口气拿下也说不定哦~~~噢呵呵~~~ ……………………………………………………………. “咲夜。” “大小姐。” “叫中国过来。” “遵命，大小姐。” …………………………………………………………….. ———————————————————————————————————————————————————————————————————————————— “喂喂，盺殃那家伙不要紧吧？！看起来很不对劲啊……”魔理沙看向缓缓立起身的，带着担忧的表情问道。 “没事的魔理沙，难得的看到有趣的画面你可不要打扰哦~~~”伊吹萃香笑了笑，将伊吹瓢递了过去。 “啊~~~就算你怎么说，那家伙可是人类哦。”魔理沙接过伊吹瓢，“喂，别劝酒啊你！” “呵呵~~真是不解风情~~~人类啊……又如何呢？~” “嗯，慢慢看下去好了~~” ……………………………………………………………… “大小姐，你找我啊？~~” “嗯中国，我直接问你好了，这玩意是你教给那个名叫盺殃的人类的吗？”蕾米莉亚指了指头上游荡着的红色鲤鱼问道。 “这个啊~~~~不是哦大小姐，就连我都做不到的事我怎么教给盺殃呢~~” “噢~~有意思。”蕾米莉亚有点意外这个回答，“你都做不到啊……让我猜猜，也就是那本来就是他的东西吗？” “大小姐也可以这样认为吧，本身来说也是这样，我所做的只是武斗而已，并没有传授他任何东西。” “谎言吗？…...中国你可不像撒谎的家伙啊……” “大小姐，我可什么都没欺骗盺殃啊。” “说说你做的武斗吧，红美铃。” “嗯，大小姐……盺殃有很高的武斗天赋。” “哦~~那又如何？” “如果是平时的盺殃的话的确不如何，但唯一令我惶恐的这种天赋恐怖如斯，恐怕在正常情况下，我不用其他能力仅仅是用体术也只能堪堪牵制他。” “堪堪啊~~~会不会是你这个门番太没用的缘故啊？” “大小姐！不要这样啊~~~” “呵呵~~~说笑的，中国你继续。” “我所见的盺殃平时是个安静的家伙，长的不错，脾气又好，还会（送）做饭，笑得好看，能体贴人，懂得谅解，还不软弱，和蔼可亲，待人友善…….” “喂喂喂！！！话题跑偏了啊！！！” “咳咳！抱歉大小姐……总得来说平时的盺殃还不错啊。” “这个啊…….”蕾米莉亚似想到什么，点头同意。“姑且是这样吧……明明是个人类，却丝毫没有畏，人和妖在他眼里估计都是一样的家伙吧……但在陪伴芙兰一夜后竟然没有产生任何负面情绪这点相当让人意外啊……但这种人是……” “最恐怖的吧……大小姐。” “呵呵呵……说得没错呢~~中国。” “人类和妖怪都一视同仁的话，若没有善意的感情，那剩下的只有……绝对的冷漠……恰好那家伙是没有任何感情的…….” “没错呢~~呵呵，每当看到他带着那张伪善的脸接近芙兰时，你能想象我心中涌出的是何等的愤怒吗？如果不是帕琪用什么减肥引开了我的注意，把我困在那个空间里，我真想用我的利爪生生撕裂他那张脸！”蕾米莉亚眼中迸发出猩红的光彩，不过转眼即逝。“不过……” “不过盺殃心中也同样向往着那些感情吧……无论是正面还是负面的，也可能连向往本身都变成了奢望了吧……” “是的呢，如果连笑容都被剥夺，那那家伙就太可怜了，对于这点如果能从芙兰手中活下来，我也不是不能宽容一次。” “活了下来呢，盺殃。虽然被妹妹大人咬了一口。” “是啊……从盺殃没有变成吸血鬼来看，在想想芙兰的能力……总觉得在盺殃身上发生了什么糟糕的事情……不过这都无所谓啦~~~说了这么多，话题都歪了，说说武斗的是吧，那个连你都感到恐惧的天赋…..” “大小姐，如果有两个绝对相似的人，无论是力量、权能、技巧、速度、精神等等都绝对相似的两人刀剑相向，都想置对方于死地，而支配这场战斗决定性胜利的因素，是什么？这个答案就是盺殃那恐怖的天赋，战斗的无意识——本能！” 第53章 本能始解 “如果把灵魂比作白纸，那么情感就是染料，气质就是染料的色彩，只要生命还有意识，都免不了灵魂被情感渲染。愤怒、悲伤、冷漠、喜悦、恐惧、正直、痛苦、愉悦……这一切复杂的感情组织了灵魂杂乱的色彩。无论是谁，人、妖、仙、神、鬼、魔……哪怕是那些自诩无欲无求的天人或是清心寡欲的仙人在我看来，都没有你…....纯粹。” “有意思的家伙，灵魂的气质如此的单一，竟然会因为绯想剑而引起灵魂气质的暴动，按道理说非我族类是运用不了绯想剑的。喂，小子！你不会是我爹在外面乱搞关系生的私生子吧？叫声姐姐来听听啊~~” “喂喂灵梦，天子说的是真的吗？怎么感觉在耍流氓啊？”魔理沙附耳问道。 “别忘了她叫不良天子啊魔理沙。”灵梦加固了结界回答道。 “庶民！感恩戴德吧！我比那名居天子大人特地来认亲。还不来叩首礼拜！？哈哈哈哈~~~” 仗剑而立的比那名居天子大笑着，看着那边站起身的盺殃。盺殃听见了吗？或许有或许没有，寒冰依旧没有散去，空气中飘起了淡淡的寒雾…….立起身的盺殃闭着眼，脸颊仿佛也被这冰冷冻结般，失去了常挂着的笑容…… “喂！庶民！听见我……！” 六角的冰晶不知何时在比那名居天子的身边飘起，突如其来的寒冷让比那名居天子的心中一紧，危险！这个信号头皮发麻般地传到脑中！待比那名居天子反应过来时眼底出现的却是把直直刺来的刀，寒雾在这一刻四散，天子看见了，看见了那双麻木的眼睛，失去焦距般的涣散，以往黑潭般的死寂，如今却如被冻结般，成了冰蓝色…… ……………………………………………………………………………………………………………………………………………………………………………………………………………….. “本能？真是充满野性的词啊中国~~你的意思是那家伙依靠本能就可以在武斗方面与你抗衡吗？” “是的大小姐，那是发生在第三十四章的事…….” “说重点，中国。” “战斗本能，这种东西是可以通过后天得到的，而我当时想传授给盺殃的【技】也就是这个，如果思想记不住招式，那就用身体记住，没有什么武斗比这个更加的直接了。” “‘用你的身体记住我的形状~~’原来帕琪那本书里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啊~~~唔呵呵~~” “大小姐？” “没事，你继续。” “而传授这个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在思想无意识的情况下进行的。” “所以？” “我让盺殃咬紧牙关，一拳将他击昏。” “呵呵呵~~~接下发生了很有趣的事吧？” “嗯，接下来……” ………………………………………………………………………………………………………………………………………………………………………………………………………………. 比那名居天子迅速从那空洞的冰蓝色瞳孔中反应过来，直接用绯想剑一挑避开重楼的一刺，接着立身抬腿一踢，霜风在这抬腿一收一拉中被撕扯地呼啦作响！ 想象中的打击感并没有传来，盺殃在天子接触到重楼的那一刻握刀的手腕一转，使重楼贴着自己的手臂就迎了上去，左臂在天子抬腿时直接伸出握住其脚腕，已十分诡异的角度给出了一击膝击将其踢到半空！ 闷哼一声，天子呈弓字形，在盺殃还未收腿时左手呈爪抓住盺殃的膝盖，随后以此为支点反转踹向盺殃的面门！ “轰！” 盺殃横躺着被狠狠地踹了出去，而顷刻之间盺殃在横飞中转身将重楼刺入地底，刀刃插入地面迸溅出无数火花！ 在未落地前盺殃一掌拍在地面的青石上整个身子在半空中完成个立翻，接着拔出地上的重楼！ “呼…….” 白气从盺殃嘴中渐渐呼出，浅浅的雪花飘落着，盺殃睁着那双绮丽的冰蓝色瞳孔无神地看着不远处的比那名居天子，六角的冰晶飘荡在盺殃身旁，残酷的冰冷仿佛要将一切吞噬……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然而每一式却让魔理沙看得惊心动魄。 魔理沙：“喂喂喂！！！盺殃那家伙的体术有这么厉害吗？刚才的那是纯粹的体术吧？！这样的协调性已经可以算是剑术达人了啊da☆ze！” 衣玖：“嗯……那个人类体术的确可以，但在优势上还是长女大人占上风。” 魔理沙：“为什么？我感觉差不多的啊？” 灵梦：“因为天子很硬啊……不是一般的硬啊~” 魔理沙：“硬？” 伊吹萃香：“没错，因为长期吃仙桃的缘故吧，长期吃仙桃可是会变得钢筋铁骨的啊，要不是这样，以天子那家伙到处惹事生非的性格早就被被打得生活不能自理。” 魔理沙：“这么说…….” “滴答……滴…” 血从盺殃的脸颊上滴了下来，裤腿的膝盖部分也被一抹猩红浸染，霜风凄切地吹起，那血在滴落地面时结成了细碎的冰晶…….是因为太过寒冷忘却了痛苦吗？盺殃依旧面无表情，冰冷的瞳孔不带一丝感情看着比那名居天子……. ………………………………………………………………………………………………………………………………………………………………………………………………………………. “盺殃被我击晕后并没有立刻倒下去，而是…….睁开了眼睛。” “呵~~有意思，然后呢中国？” “是啊大小姐……你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冷漠的眼睛，这绝不是简简单单地失去情感后所拥有的冷漠与无情，那双黑色的瞳孔中影藏着的是更加深邃的东西，仅仅是看了我一眼我就感觉浑身战栗，虽然平时盺殃那家伙也给我看过，但在失去意识后我发现那双眼睛的眼神变得更加的恐怖与……不可名状了……” “下意识地，我想唤醒盺殃，但毫无例外我遭到了攻击，至今我依旧想不通一个没有学过任何招式的人类居然可以依靠本能牵制我……现在想想可能很多原因，但依旧不知道是哪一个。” “你的话，用其他能力可以轻松的解决那时的他吧？~~” “是的大小姐，但做为一个武者，我是不会这样做的，而且还是对付个手无寸铁的人类。因为最基本的尊重，我只有招式和那时的盺殃对抗。” “无聊的东西，我可不认为你这个妖怪的体力会输给一个人类。” “啊……如果只是简简单单的人类就好了，但盺殃那家伙的恢复力简直不能用人类来形容……” ………………………………………………………………………………………………………………………………………………………………………………………………………………. “喂喂！那边的庶民！本小姐不过就是认个亲吗？有必要以命相搏吗？庶民！你的伤很重耶，要不要包扎一下？” 比那名居天子吓了一跳，但也仅仅是吓了一跳而已，盺殃对其造成的伤害在那‘皮糙肉厚’的防御下一点用都没有，反之盺殃却因为自己的力而受到重伤。 但盺殃会在乎吗？回答比那名居天子的依旧是那双无比寒冷的冰蓝色瞳孔。 而就在比那名居天子准备上前去看看情况时，盺殃的伤口中却溢出金色流氲，肉眼可见的伤口快速愈合，如同不曾出现般恢复了白皙的状态……. “这……” 惊讶的不仅仅是比那名居天子，还有鸟居上看戏的四位。而给比那名居天子惊讶的时间却只有短短的一瞬间。 重楼突兀般地出现在天子眼中，一同而来的还有那刺骨的冰冷，六角的冰晶如花海般簇拥着盺殃…… 浅雪下着，而比那名居天子的嘴角却咧出笑容，绯想剑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势横劈下去！绯红的气雾绕着剑身，白雪之中传来异样的美感…… 刀光剑影极快地闪烁着，浅雪被骤然产生的气浪震得四散，眼、耳、口、鼻。无一例外盺殃攻击的目标是人体最脆弱的部分，而从天子单手持剑对抗的情况下看来这种暴风骤雨似的攻击依旧游刃有余。 雪白的刀光和绯红的剑影在细血冰霜中不停地闪烁着，比那名居天子有趣的笑容映衬这盺殃冷漠的脸颊，当雪花飘落在两人之间，顷刻别斩成结晶的碎屑飘淹没在这暴风骤雨中…… 不久，比那名居天子的笑容渐渐冷却，一刻钟的时间，盺殃挥刀的速度，力量，频率丝毫没有减少，反之愈演愈烈，比那名居天子竟然没有一丝的喘息时间！ 这家伙怎么回事？！这种变态的体力是人类能拥有的吗？！这种频率的刀势就哪怕是普通的天人也受不了啊！！！ 而在比那名居天子看向盺殃时，那双冰蓝色的瞳孔旁，眼角外眦处不知何时出现了细微的金色裂纹…… “喂，你……” 一片浅色的雪花在比那名居眼前划过，一瞬间的障目，暴雨般的攻击顷刻停止，飘散的浅雪仿佛被拦腰斩断般，空间中出现了一道苍白的光痕…… 比那名居天子没有说出任何话，而盺殃立刀出现在了比那名居天子身后…… ………………………………………………………………………………………………………………………………………………………………………………………………………………. “如果是仅仅是恢复力强那就算了……最恐怖是盺殃的本能意志。” “本能意志？那是什么？” “感知对方一切致命的弱点，给予致命回击的能力。当盺殃失去意识唤醒本能时，这种意志便支配了那具身体……相当难缠的能力。如果在那种状态和盺殃对敌时，最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往往一个失神都是致命的……我想不明白这种战斗的本能意志为何会出现在一个人类身上，这是一般的强者最不可缺少的东西……如此说来，说明……” “好了中国，你不用说下去了……呐~大致情况我都了解了，无聊的猜测就算了吧。下去吧，待会我叫咲夜给你做个包子。” “啊啊啊啊~~谢大小姐~~我这就去了~~~” ……………………………………………………………. “呵呵~~”蕾米莉亚浅声笑道，“命运……还是要有所保留啊……” “咲夜！” “在，大小姐。” “去厨房拿吸尘器来，今天我一定要抓住那玩意！！！哦~~对了，不许偷看噢~~” “呼噗~~”（滴答声……） “怎么了？” “没事，大小姐。我…我…这就去！” 第54章 寒霜，返 寒霜裹挟着冰晶从比那名居天子脸颊划过，浅雪淹没了盺殃持刀的背影，比那名居天子第一次与盺殃对抗产生了寒冷的感觉…... “呲……” 比那名居天子的颈脖处露出了个浅浅的伤口，裸露在刺骨的风霜中，得到了永久的凝结…… “……庶民，这样的攻击你是真的不打算给自己留余地吗？普通的人类在这一刀之下早就身首异处了吧……呵呵~~” “庶民！接下来我可不会单单防御了哦~~来吧！拿出你的全部本事！让本小姐感受痛苦吧！！！” “.…..可别让我失望啊…” “嘶！” 如切割空气般，绯想剑带着离弦之箭的速度直直地向着盺殃的心脏刺青，风霜哀嚎般在天子身后作响！ 盺殃反手持着重楼，刀刃贴着绯想剑向外一偏避过刺向心脏的一剑，顺势向着天子握剑的手斩去！ 而天子仿佛早就知道般，只见她持剑柄的右手食指与中指并驱一弹，绯想剑便贴着重楼转了半圈转到到天子左手之上！ 而在重楼就要斩在那白皙的手臂上时，天子持剑左臂一驱转身绕过重楼，一击狠狠的肘击命中盺殃背部！ “咯吱！” 骨头断裂的声音瞬间传来！ 没有痛苦的哀嚎与悲鸣，如事不关己般一声闷哼也没从盺殃嘴中传出。 而在将倒向地面时，盺殃却单手撑地一个前立，天子来不及反应，脖子直接被盺殃的双腿夹住，如同剪刀般地绞住，借着下落的惯性向前一抛！ 片刻的喘息使盺殃的伤势立即恢复，立起身，那冰冷的瞳孔中不带一丝怜悯，风霜吹过盺殃的衣角，浅雪飘零，带着刺骨的冰冷，盺殃消失在了原地…… 倒飞中的天子迅速地调整过来，绯想剑在地上一拉拖住了身子，而没等天子觉察，冰冷便从天而降…… 寒霜漫上天子心头，映入瞳孔的是那冰冷的刀刃，盺殃竟想将重楼刺入天子眼眶，将其钉死在这雪白的冰冷当中！ 顾不及，天子将绯想剑向天降的盺殃一抛，剑锋刺破寒霜，直直地刺向盺殃胸膛！ 而盺殃的刀势却丝毫没有变化，如同那万年寒冰般的眼神，不带一丝犹豫落下！ “嘶啦！” 绯想剑刺入了盺殃胸口！而也因此盺殃下落的轨迹发生了小小的偏移，本应钉入眼眶的重楼却刺向天子的脸颊……. 一般人，早就死了…….但那是天子，比那名居天子！ ……………………………………………………………………………………………………………………………………………………………………………………………………………… “灵梦，想不到天子那家伙的脸皮这么厚啊~~~连刀都刺不破啊da☆ze！”魔理沙看到刚才的那一幕，不由地感慨道。 “话说盺殃这样的近战体术也太夸张了吧？！连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在体术上牵制他啊da☆ze~~难道每个玩魔法的都有颗近战的心吗？话说盺殃那家伙没事吧？被洞穿胸口可不是闹着玩的啊da☆ze！” “没这么简单魔理沙。”一旁的伊吹萃香解释道：“你没看到小殃的行动力一点都没减少吗？” “哈？小殃？” ……………………………………………………………………………………………………………………………………………………………………………………………………………… 没有刺入天子的脸颊，就连一点伤害都没有留下……. 后跳跃开五米开外，盺殃冰蓝色色的瞳孔带着绮丽的色泽看着慢慢起身的天子…… “呼~~你这家伙，吓我一跳啊！就算我想体验新玩法也不会玩瞳孔洞穿这样的重口啊！话说庶民，你没事吧，绯想剑引起的灵魂气质可是可以放大痛苦的哦~~~一般的人类可是忍受不了的啊…….” 痛苦？此时的盺殃会在意痛苦吗？在那冰冷的面孔上连一丝痛苦的波澜都没有，就如同这铺天盖地的冰霜般的残酷……. 平静地握住绯想剑的剑柄，来自灵魂的冰霜再次席卷而来……. “喂喂庶民！你这家伙真的不是我老爹搞外遇生的弟弟吗？回答我啊！我不介意的哦~~” 没有在意天子的话，或许也在意不了。盺殃仅仅是握住剑柄将绯想剑从自己的胸口中缓缓地拔了出来…… 鲜血从剑锋处溢了出来，鲜红的血惨淡地滴落在洁白的浅雪之上，冰冷的风霜袭过，绯想剑在天空划出一道圆弧的血痕……. “嗒啦……嗒……” 金色的气氲从空洞的胸口溢出，转眼之间便愈合完全…… “喂喂灵梦！这家伙真的是人类吗？！！！” 没有人回答天子，绯想剑带着破空的声响如刀锯般旋转着飞了过来，一同而来的还有更加深邃的……冰冷！ 天子后倾一步，准确地握住绯想剑的剑柄，随即身前格挡！ “锵！” 刀剑相撞！瞬间涌起的气浪将浅雪吹散得纷飞乱舞！ 就在彼此僵持不下时，突然盺殃捏转刀身，向上一挑，弹开了绯想剑！一记重拳轰在了天子腹部！ “咯吱！” 下一刻，盺殃的手骨纷纷断裂，手指诡异地扭曲着。而不等盺殃反应，绯想剑带着妖异的光彩斩了过来！ 一记腿鞭踢在剑身之上，就当盺殃打算踢开绯想剑时，天子轻喝一声借力上挑！顺着绯想剑盺殃踩着绯想剑被高高地挑到半空！ 凄切的寒风吹着，天子看着将要下坠的盺殃笑着。 “感受自己的力量吧！庶民！” 绯想剑被天子狠狠地刺入地面！ 寒风在这一刻骤停。浅雪渐渐变大，不久纷飞成鹅毛大雪，风啸开始怒号！刺骨的冰冷如死神的镰刃，收割着一切违背祂意志的生灵！ 暴风雪的灾难席卷了整个神社！ 霜雪，刮在脸上，任凭整个身体下坠，暴雪将自己吞噬……冰冷地看着下方的比那名居天子……. “呼……” 白气从盺殃口中呼出…… 不知何时，消逝的六角冰晶又在天子身旁飘起……. 而当天子察觉到心中涌出的寒冷时，一时的愣神竟让其感知不到盺殃的存在！ 消失了？！ 半空中空无一人，耳畔只传来凄切的风霜声，大雪淹没了一切…… 去哪了？！那家伙……. 天子四处张望，除了暴风雪掩埋的昏暗世界，剩下的…….没有！没有！没有！？ 这家伙…… ！！！ 怎么回事？！动不了？！这是什么？！ 如同被着暴风雪冻结般，比那名居天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了她……真正的寒冷从体外传来，无情的霜雪剥夺着天子仅存的体温……与理智…… 一刻钟过去了，天子的身体依旧动弹不得，冰冷已经布遍全身…….暴风雪开始减缓，直至消散…… “呃？……可以动了？！真是……” 一切归于平静之后，天子依旧对刚才发生的事感到纳闷，而就当此时天子略微松懈回头时……. 重楼带着消逝前的最后一抹冰冷出现在天子眼前，距离眼眶不过几厘米刀尖直直地向天子眼中刺来…… ！！！！！ 情急之下天子急剧后退，那速度绝不是刚才和盺殃对抗的那般！风压贴着耳边，后退的比那名居天子大喊一声：“乾坤「荒芜也如母亲般的大地啊」！” ……………………………………………………………………………………………………………………………………………………………………………………………………………… 魔理沙：“等等，这招不是召唤要石的那个吗？！萃……” 没等提醒伊吹萃香，身后就传来一声惊呼。仿佛早已看破结局的魔理沙单手捂脸，她都可以想象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 巨大的要石突兀地出现在半空中，天子一跃踩了上去再狠狠地朝着地面叩击！ “啊啊啊啊啊啊！！！！！天子你这个混蛋啊！！！！！” 要石之下的伊吹萃香传来要和天子拼命般的呐喊声。 “轰！！！”一切呐喊都归于平静了……. 盺殃竭力纵身后跃，躲过了这猛烈的叩击……而接下来的攻击却怎么也躲避不了…… 要石作用的反作用力呈现在地面之上，顷刻间无数的石柱从地面冒出，那无与伦比的力量击打在盺殃身上，粉碎着他的骨骼与血肉…… 肉体与石柱的碰撞回荡在空间之中，片刻之后，遍体鳞伤的盺殃艰难地支着重楼半跪着……浑身血肉模糊，金色的气氲包裹着盺殃全身，竭力地修复着这具残破的身体…… 最终，眼底的冰蓝色褪下……最本能的意志消耗完身体的最后体力沉睡了下去…….覆盖整个神社的冰霜也隐没下去，回笼在盺殃身旁……. ……………………………………………………………………………………………………………………………………………………………………………………………………………… “啊啊~~~终于结束了，真的好好地玩了一场呢~~~果然还是幻想乡有趣啊~~~话说回来那个人类是谁，干嘛攻击我啊？~~” 比那名居天子终于放心地呼出一口气，现在回想起来，最后那濒临恐惧的一幕依旧让其背后一凉，还有那仿佛灵魂都可冻结般，漫上心脏的寒冷，怎么想都不觉得是一个简简单单人类可以拥有的东西……. “他啊~~~是灵梦的参拜客哦~~~至于为什么攻击你，估计是看你欠揍da☆ze~~~”魔理沙走到比那名居天子身边笑着回答，残留的寒冷不禁让魔理沙紧了紧身子，她拍了拍天子的肩膀说道：“我现在带他去永远停，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啦da☆ze！~~” “呃……好吧。” 天子不明白魔理沙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只看着她公主抱般抱着盺殃，侧坐着竹帚飞离天空…… “算了，有些事我也不明白，我也去看看吧……” 而就在天子准备动身时，两只手分别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身后传来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 “天子……你要去哪啊？……” “天子……你想要跑吗？……” 带着僵硬的表情，比那名居天子咯吱咯吱地扭过头去，身后赫然出现的是带着一身怨气的灵梦和伊吹萃香…… “额呵呵……啥事？…” “把我的神社地面弄成这样就想跑？……” “把我当武器压在要石下面就想跑？……” “呵呵呵呵呵……”冷汗如瀑布般冒出，比那名居天子四处张望，当看到一旁的衣玖后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喊道 “衣玖！！！” 衣玖则淡定地看了比那名居天子一眼，转身说道：“长女大人，这里交给你了，我去看望你的弟弟！” 说着便头也不回地飞向天空，只留下默默流泪的天子一人……. “喂喂！！！别在这种事情上较真啊！！！我是开玩笑的啊！！！” 第55章 归，愈途 当盺殃苏醒后，唯一的感觉便是腹中传来的饥饿感，‘肚子少了一块’的奇怪感觉一直盘踞在盺殃刚清醒的头脑里。 身体没有任何知觉，也仅有头部能微微偏转而已。 这是哪？发生了什么？ 这两个问题一瞬间在盺殃脑中闪过，而略微瞟过四周的布局后，一个清晰而又不愿意承认的答案在盺殃心底浮现…… “啊啦~~~这样就醒了呢~” 柔和的声线熟悉而带着一丝知性，八意永琳持着染血的手术刀一脸笑意的看着盺殃。 “这可难办了呢，因为药剂量不够的问题吗？竟然会在手术过程中苏醒……” “不过也不算什么坏事啦，只要不妨碍，就算这样也是可以的哦，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在清醒状态下目睹自己被解剖的过程呢，你说是吧？盺殃~~” 一脸温柔，在盺殃看不见的视角，八意永琳将手术刀探了进去，不久便拿出一些内脏与骨骼的碎渣，而看着八意永琳那行云流水的动作，似乎这样的手术也是家常便饭了…… 盺殃有些不明白，不明白这次自己是如何负伤的，又是谁把自己送到永远停的。 比起八意永琳说得难得经验，盺殃内心还是真的没有想法。即使有，也不能打扰此时的八意永琳。若仅仅是见到自己的内脏与骨骼就惊讶害怕得大呼小叫，自己不讨好不说，要是影响到八意永琳，多切一刀或是误切一刀，最终遭罪的还是自己。 就如同八意永琳说的那般，现在的自己不最好不要妨碍到他。受伤的事，等自己的伤势好了再说吧……. 不过有一点盺殃比较在意，‘解剖’这词在这种情况下实在微妙。对于八意永琳的初感觉，盺殃认为她是一位对人不冷不热，不意流露情感，但却值得家人信赖的女性。而从刚才她说的短短几句话中，竟有几丝不合常理热情，与……兴奋。 如果硬要盺殃说出感觉，就是那种‘研究人员发现未探索的新事物’的感觉。 但愿八意永琳不要把自己当场什么医床的新鲜案例吧…… “细胞组织高度活跃，即使是刚切下的内脏在空气中放置七日依旧保持活性。十分不错的愈合能力，肉体分离破坏后竟然可以立即生出肉芽复原……有趣。心脏韧性竟然不输给一般妖怪，真是奇怪啊……咦，断裂的骨骼竟然在缓慢复原？嗯……血液居然又更新了一次？是骨髓的缘故吗？断裂的筋脉也开始重新连接了，死皮居然同时替换……呵呵~~有意思。要不要延长手术时间呢…….” 八意永琳旁若无人般的念叨着，盺殃听在耳里，闭上眼默默运作着体内的气，只想早些恢复结束这该死的手术…… ———————————————————————————————————————————————————————————————————————————— 从盺殃苏醒后，手术的时间便大幅度地缩短，到自己恢复知觉后，盺殃的身体基本没有什么大碍了，除了腹从传来的饥饿感外。 不过看着那些堆了一盘的内脏与骨骼碎屑，盺殃也不是不能理解这饥饿从何而来。 推开竹扉，黄昏略带慵懒撒在了盺殃身上，永远停还是老样子，四面环竹，青翠欲滴，时间与秋意似乎打扰不了这一片竹间的安闲之地，唯一的改变，要说那条鹅卵铺设的石径小路旁多了一位盺殃不认识的少女吧…… 看着铃仙和她喝着清茶谈话的样子，也不像是来永远亭探病的吧…… 客人吗？ “是她和魔理沙将你送到永远停来的哦~~真是可惜呢~~”八意永琳侧手捂着半边脸颊一脸遗憾地从盺殃身后走了出来。 “嗯，谢谢永琳小姐了。”盺殃向着身后的八意永琳行礼，不管怎么说，作为被救者，这是对医生最基本的礼数。 “啊啦~~~别用这么客气，你的身体没什么问题，休息几天就可以痊愈了。若是真想感谢的话，以后常来永远停就可以了~~”留下意义不明笑容，八意永琳走向另一边的药房。 “对了，待会叫铃仙来下药房，我有事交代她。” “嗯。” 盺殃会意地点了点头，而就准备迈步时盺殃对自己刚才的反应略微诧异，而没等盺殃细想那边的铃仙就发现了他。 “啊！盺殃君，手术已经结束了吗？” “嗯，结束了。虽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但至少现在没什么问题了，谢谢了。” “其实这次我也没帮上什么忙的，都是师匠在做，不用这样道谢的。”铃仙笑了笑，指向身边的衣玖说道：“盺殃君要感谢的话，可以感谢衣玖哦，是她和魔理沙将你送来的呢。” 这是位有着大海般深蓝色短发的俊丽少女，黑裙白衣，身上披着件纤长的白色羽衣，羽衣两旁是绯红如蕾丝的修饰，黑色的小帽上系着个小巧的红色蝴蝶结，并衍生出两条纤细的红色缎带一直飘在脑后……. 绯红色的瞳孔带着一丝好奇看着盺殃，伸出手自我解说道：“永江衣玖。” “您好衣玖小姐，我叫盺殃，感谢您的……” 当握住永江衣玖的手时，盺殃感到了轻微的触电，感谢的话也不由地咽在嘴里。而没等盺殃再次开口，永江衣玖却是一把抓住盺殃的手这里捏捏，那里捏捏。丝毫没有顾及一旁铃仙尴尬的笑容。 “呃……衣玖小姐，你这是…….” “真的是人类啊，你。” 永江衣玖似乎早就知道了答案，只是再想确认一遍。 “人类，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只是我确认什么而已，嗯……盺…殃？” “这样称呼就可以了，衣玖小姐。” “这样吧，既然你已经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天界还有许多事需要长女大人处理，我得先去神社提前收尸。” 说完，没等铃仙挽留永江衣玖就化为一团电光消失在原地。 “.……” “走了呢，真是个雷厉风行的家伙呢~~”铃仙在一旁说道。 “那么盺殃君要留下来吃过晚饭吗？最近我学了萝卜以外的其他料理哦~~” “嗯，不必了铃仙。我家中还有事，替我向公主和帝问声好吧。” “遗憾呢，不过公主不在这里哦，现在应该和妹红在一起，真的比较担心她们俩呢……为什么就不能关系好点呢？……啊啊啊~~刚才不是抱怨哦！不是哦！盺殃君不会告诉师匠吧？！~” 看着已经放松，但又莫名紧张看着自己的铃仙，盺殃想了想说道：“没什么事，永琳小姐有事叫你去药房，刚才我什么也没听到。” “啊啊啊~~~这样啊，嗯……那盺殃君需要我带你出竹林吗？” “不必麻烦了，我去找妹红带路吧，现在的话，她们离这里也不算远吧……” “嗯，那就太谢谢盺殃君了！对了，师匠说过只要是盺殃君的话，以后来看病都不用交医疗费了呢，师匠真是太好了呢~~~” “啊，哦……嗯，呵呵…” ———————————————————————————————————————————————————————————————————————————— 辉夜和妹红的位置并不难找，盺殃发动森罗万象后很快在竹林附近感知到一股错乱炽热的力场。 不用相信盺殃也知道刚刚发生的会是如何惨烈的情状，而让盺殃意外的是竹林之中有许多掩饰得很好的深坑，大多是被竹叶掩饰，要么在错杂的小径之上，要么都分布在不起眼的翠竹之下。 用来抓野兽的吗？…….是谁在这挖的呢？ 绕过这些深坑，盺殃在离目的地越来越近的同时，空气中传来的香味却让盺殃空腹的肚子‘咕咕’地叫了两声…… “是谁！” 妹红严肃的声音传来，一片竹叶从盺殃脸颊掠过，钉入身后的岩石之中，浅浅地划出一道血痕。 “妹红，是我。” “哈？！” 熟悉的声音，妹红意料不到来的人竟然是盺殃，而当盺殃从竹林中来到这片空地时却被眼前的场景弄得摸不着头脑。 要是刚才妹红和辉夜大打出手了盺殃可以断言，毕竟从周围几乎荒芜的焦黄土地，和四周断裂焦黑的翠竹来看，这样的场景可不是什么小打小闹可以造成的。 而现在妹红和辉夜却如什么都没发生般对坐着，其身前还架起了口小锅像是在烹煮什么食物，而那股引诱盺殃的香味正是从这口小锅中冒出来的…… “啊~~是盺殃君呐，恕妾身不能起身还礼。”辉夜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即使静坐在地面依旧有着一股不可侵犯的淡雅气质。 不过盺殃却转过头去，不再看向两人。 迷途竹林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是可以自行恢复，即使是这般的荒芜景象相信也用不了多少时日便可恢复如初。但这其中并不包括衣物…… 没错，盺殃是不会相信现在妹红和辉夜身上那破烂得几乎衣不遮体的衣物是能笼住多少春光的。 仅仅是看了一眼盺殃就别过头去，也是如此盺殃理解了妹红刚才的反应。平时迷途竹林几乎没有什么人或妖出没，即使有也是铃仙或帝来叫自家的公主大人回家，根本不会发生现在的尴尬场面。 不过在场的三人似乎都不怎么在意，从盺殃没有受到什么攻击看来显然辉夜和妹红是不在意自己的。其中的原由只是盺殃懂得礼数，非礼勿视。其次恐怕是盺殃那张越来越秀气的脸降低了两人的警惕心吧…… 想了想，盺殃背过去褪下上身的两件衣裳（被铃仙缝补过的，不过盺殃并不知情。），也多亏是到了秋天，褪下后盺殃身上还有一件遮体的青衣，倒也不用裸着上身。 用森罗万象感知到两人的方位后，盺殃手中的衣裳自动披在了两人身上。 “……我可以转过头来了吗？” “呵呵~~~盺殃君真是绅士呢，妾身还期待你能转过身呢~~~” “不知廉耻！哼！眯眯眼，你坐过来！” 总觉得应该等着铃仙来送自己的，盺殃心中想道。 ……………………………………………………………………………………………………………………………………………………………………………………………………………… 第56章 缘，重集 气氛有点微妙。 “唦唦……” 沉默，沉默…… 风，渗过翠色竹叶如风铃般摇曳，盺殃坐在一旁随意在地上舍起一根树枝拨弄着炭火，烹煮的香气早已溢出，弥散在四周。 妹红盘腿坐在一旁，些许的灰尘沾染了她雪白的长发，面露着‘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表情看着她对面的辉夜，眼中传出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似乎在刚才的对决中占了一点上风。 辉夜表情淡然，除了衣物遭到损坏外在其身上找不到一丝尘垢，深夜般的如月明眸，嘴角总觉得有抹笑意，对妹红挑衅的目光视而不见，反而看着那边的盺殃，有些奇怪。 “盺殃君多久不见，变得越来越秀气了呢~~~这么白皙的皮肤妾身都有些羡慕呢~~~” “辉夜小姐您说笑了。” “啊，盺殃君还是这样的见外，明明上次见面是直接称呼妾身名字的……” 这种事…….没等盺殃回答，身边的妹红却是看不下去一把抓住盺殃的衣领，直接厉声问道：“喂！眯眯眼！为什么辉夜这家伙这么熟练地和你打招呼！你是不是瞒着我干了什么？！” “什么？……等等妹红，你这样拉我容易走光，先…先放开我再说啊……”妹红现在也算是片缕贴身，在没有换回原来衣物的情况下的确容易走光，虽然不知道以妹红的性格会不会在意，但明显盺殃心里对此是谢而不敏的。 看着妹红的反应，辉夜歪了歪头，一头秀发顺势从其香肩滑过，嘴角轻轻一扬，名为‘有趣’的心思爬上了心头。 “啊啦？~~想不到妹红你这么激动呢~~~盺殃君做了什么需要向你回答吗？~” 妹红听道辉夜的言语，轻哼一声，转眼看向盺殃，那朱红的瞳孔中倒映着盺殃略尴尬的笑容，似乎想从这熟悉的笑容中将其看穿。 “你也是这样想的吗，眯眯眼？” “嗯……是的。”盺殃想了想，认真的点了点头。 “你这家伙，哼！”一把放开盺殃，妹红并没有对盺殃的回答感到生气，反而这种不违心的说法才使她放下心来。 “至少你还有自己的主见，要是你说得违心，我非得打醒你不可！记住了，任何和辉夜那家伙扯上关系的都没好事！” 妹红重新坐了回去。 “当着妾身的面这样诋毁妾身真的好吗？呐呐，妾身由始至终可是什么都没做错哦~~~” 辉夜看向妹红，说着这些，尽管没有什么情绪，但盺殃却听出了一丝淡淡的不满。 “我是和盺殃说的关你什么事！” 盺殃看向妹红，在确定了她并不是气愠后便低下头继续用树枝拨弄身前的篝火。 “不反驳呢~~~真是个言不由衷的家伙。” “我怎样关你何事？！不服吗，在打一架啊！” “呵呵~妾身不想和脑子全是肌肉的家伙说话。” “你！…”妹红说不出话来，索性把头转向一边，不再有理会的意思。 辉夜见此，侧颜，收敛起笑容，转眼望着拨弄着篝火的盺殃，那如星辰般美丽的瞳眸中流过难言的月色，竹凛。 “盺殃君，你这次到永远亭不会是来看望妾身的吧？我可一直希望你履行约定的哦~~” 约定？……那件事？不是已经拒绝过了吗，为什么辉夜会再次谈起？盺殃暗自疑惑，欲抬头询问之际却是立刻明白过来。 “好啊你！你果然被辉夜迷惑了吧，眯眯眼！” 显然约定的事并不是辉夜故意提起的，妹红听到盺殃和辉夜之间还有什么约定时，顿时一愣，不由分说又是一把抓过盺殃。这下的力气比之刚才更大了，盺殃那件单薄的衣服几乎快从站立的妹红身上滑落，不得已盺殃别过脸去，不正视妹红。 “喂喂妹红，你要冷静！走光了，真的走光了啊！” “走光就走光，老子又不会少块肉！倒是你不想回答我的问题吗？！” “约…约定那事已经过去了…咳咳，快喘不过气了，妹妹……红…” 不管妹红是不是故意的，但盺殃觉得现在这样的情况很糟糕。 “啊啦~~原来盺殃君是这么薄情的人，亏妾身满心期待，苦苦等了这么长时间呢……”说着，辉夜就是侧身一倒，用着盺殃外衣的衣襟点了点自己眼角，面露娇柔，一副楚楚可怜少女状…… 这么浮夸的演技，相信没人会相信吧…… “你还不承认！！！” “.……” ———————————————————————————————————————————————————————————————————————————————————————————— 一番解释后，妹红才带着将信将疑的表情放过盺殃，而这时炭火上烹煮的东西似乎熟了，恰巧盺殃的肚子这时‘咕咕’地响了。 辉夜轻笑一声，侧身从身旁拿来一副竹筷递到盺殃面前，说道：“妾身请你。” 妹红见此，脸上略微纠结了一番，几欲开口却是又闭上了嘴，听到辉夜的话才漫不经心地回道：“说得好像全是你的一样。” “这是什么？” 盺殃知道这两位的火药味重，也不希望她们在无所谓的问题上又针尖麦芒，干脆自己询问了一下。另外盺殃也的确对锅里烹煮的东西感到好奇。 “嗯……妾身虽然很想告诉你，但妾身就是不说。”辉夜侧脸一笑，眯起来的笑颜说不出的迷人。 盺殃把头转向妹红。 反常地，妹红挠了挠头看向天空，略显得尴尬。 “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凑合着吃吧……别问这问那的。” 虽然心有疑惑，但盺殃并没有过度在意，自己他心里只想着尽快离开这里，秋风掠过竹林，吹在身上有点冷了，也许回家换身衣裳比较合适。 这样想着，盺殃接过妹红盛来的竹筒，暗红的色泽浮动，盺殃凑上前去用鼻子嗅了嗅，奇异的香味混杂着竹筒的青涩味道刺激着盺殃早已饥肠辘辘的身体，味蕾垂涎…… “我开动了！”x3 ………………………………………………………………………………………. “唦唦……” 翠色的竹叶被吹动，像是这片竹林开始呼吸一般，一声浅浅的叹息从深处传来……. ———————————————————————————————————————————————————————————————————————————————————————————— “啊啊！？公主您回来了！？”捣药的铃仙看着出现在门扉前的辉夜有些惊讶，尤其是看到她身上那件衣物时，慌乱地站起身来，对着辉夜手摆弄着裙摆，因为紧张低下了头……. “那个…这个……十分抱歉公主，本来是……” “铃仙，没什么事了哦~~”辉夜蹲下身子，抱起脚下一只探头探脑的因幡兔，顺了顺其毛发辉夜走过铃仙身旁。 “铃仙，看见永琳出门了吗？妾身有点事先询问一下。” “师匠一直在房间里，公主。” 铃仙微微抬起头，却看见了辉夜那双透露着温润色泽的黑色瞳眸，白皙的肌肤下浅浅的笑容如美丽的花蕾，纤纤玉手拨弄开一鬓黑丝之发，抱在胸前的因幡兔轻轻抖了抖细长的耳朵便闭上了眼，安闲得如同度过了一个慵懒的午后，淡雅的光线从一侧映出，这一刻的辉夜无比温柔而美丽…… 将这一瞬间的风景尽收眼底，铃仙几欲开口，而一时的动人却令其开不了口，虚张着嘴轻声‘啊啊啊’半天。 “嘘~~~”辉夜竖起一根手指点了点铃仙的嘴唇，这一下使铃仙万分羞红，连忙低下头去，连摆弄裙摆的手指也变得不安起来。 “现在可不能说话哦~~” 辉夜从铃仙身旁走过，亲声说道。 “待会来我房间，把我身上这件衣裳清洗一下，春日宴会时就由你归还给盺殃吧，铃仙。果然一般的衣物都会破损呢，难得的我对自己的身材还是挺自信的呢~~~” 啊啊？！铃仙被辉夜最后那句莫名的话感到奇怪，站在原地歪了歪头想了很久，那纠结的表情似乎推断不出正确的答案。 “呐，算了……反正公主的心思我是猜不到的。” 想罢，铃仙便继续开始捣药，不再想这复杂的事情。 “啊……真不知道帝又去那疯啦，这明明不是我的工作的说……” ———————————————————————————————————————————————————————————————————————————————————————————— 盺殃跟着妹红并没有回人里，而是先去了妹红家，让妹红换置了一身衣服。 不管如何让妹红就这样出门都感觉哪里不对，一路上盺殃都没有从妹红脸上看出什么波澜，那淡定的表现仿佛这都习以为常般让跟在一旁的盺殃感觉浑身不自在。眼看着就要走出竹林了，盺殃最后还是一把拉过妹红的手，强烈要求她回家换身衣裳在出门。 一开始妹红还没反应过来，到盺殃跟她说完原由后更是呆呆一愣，随后‘啪’地轻捶在手掌之上，一脸‘卧槽’的表情。 “为什么你现在才反应过来，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的啊妹红。” “还不是你现在这副长相，下意识地把你当成少女了啊！！！我说刚才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原来都是你的错啊！！！” 那句‘少女’有点伤到了盺殃，但盺殃却不知道用什么表情表达，勉为其难盺殃选择坦然接受。这世界上有些事不是你不情愿就不会发生的，对于自己这越来越秀气的脸颊盺殃除了些许的无奈之外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种变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盺殃心中想到。 第57章 碎事 翌日，盺殃再次来到了博丽神社。 本来也是不必来的，只是盺殃想请教灵梦一些问题，这本应该在上次参拜神社就该询问的，只是开口之际绯想剑的突然闯入让盺殃话到口边又暗咽了回去。 绯想剑的出现对盺殃来说是意料之外，而当他握住绯想剑时，从身体里涌现的那股决绝的冰冷却让盺殃始料未及。 失去意识后发生了什么，盺殃毫无印象。自己恢复知觉后第一眼目睹了自己手术倒是让盺殃的人生经历有了一笔可谈之资，而对那如同解剖般的手术过程盺殃不想作过多评价，唯一庆幸的是自己没有留下什么心里阴影。 那股寒冷是什么？盺殃不得而知，毕竟以常人的角度来看，幻想乡内能被称为神秘事件的事件实在是多如牛毛，也许或多或少自己也受了影响也说不定呢？ 如果绯想剑不是是引发这场寒冷的导火索，那么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这些的疑问困扰到了盺殃，不过从结果上来看除了自己受点伤外似乎并没有其他坏的影响，身体上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当风吹过盺殃身侧时，盺殃望着卷飞的枯叶，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这个秋天似乎更冷了……. 是的，更冷了。 灵梦抱着一纸袋走到盺殃身前，不自觉地紧了紧身子：“……这鬼天气，看来得提前把暖炉桌搬出来了~” 盺殃看着灵梦头上抖动的蝴蝶结，在奇怪其中的原理时目光移到了灵梦抱在身前的纸袋上。 “灵梦，这是……” “算是特产吧……天界的。”灵梦毫不在意的说道，“本来是打算下次来给你的，不过想想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食物什么的放在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什么意思？”盺殃表示不理解，而当盺殃接过递来的纸袋时，手中的触觉却让他更疑惑了。 “这是……桃子？” “是的，那位不良天人的小小赔礼。咳咳，原话是这样的……”说着灵梦清了清喉咙，开口说道：“‘区区庶民何德何能！？看在你给本小姐无聊生活添增的一点点乐趣上，本小姐姑且大发慈悲，这绝对不是什么武力屈服！绝对不是！…呵呵嘿…嘿嘿……’” 模仿完天子的口吻后，灵梦抬头看着盺殃的表情，不过除了那淡淡的笑容外，盺殃什么也没展露出来…….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毕竟是那家伙把你打住院的，虽然她一直抱着玩的心态和你过招，不过你最后一下的确是吓到她了，怎么说呢……”灵梦抬头想了想，发现并不好下结论，纠结了一会就摊开了手：“你看着办吧。” 事情盺殃了解了，不过有件事他还是比较在意：“灵梦，那位天子小姐没事吧？” “她能有啥事？”灵梦大感不解，比那名居天子那‘皮糙肉厚’的硬度可是幻想乡内大家都有目共睹的，“估计这会正在太阳花田上空准备玩‘信仰之跃’吧……” 感觉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太阳花田那地方盺殃是近来得知的，是美丽而恐怖的地方。美丽的是一片花，恐怖的是一只妖。不管比那名居天子是出于何种目的，盺殃在心中对她小小地默了一次哀。 “不过你被运走后，这里的确发生了个小小的插曲，不过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灵梦面露笑意，满意地看着翻新过的神社…… 顺着灵梦的目光看去，盺殃才注意到那略有变化的神社，也说不上的焕然一新，明明什么陈设都没增加，却是摆脱了以往的陈旧感，而多了一分新意，也是因为这样盺殃一开始才没有注意到。不过从灵梦面露的笑容中，盺殃也理解了那句‘不是武力屈服’到底是什么意思，至于后面那奇怪的笑声……盺殃真想不通。 “这不是简单的桃子吧……”盺殃看着纸袋中红润饱满的桃子说道，先不是这是灵梦所说的‘天界特产’，就是那散发出的淡淡清香也都让抱着纸袋的盺殃感觉更加清醒了几分。 灵梦像是理解盺殃想法似的，说道：“呐，对普通人来说是这样吧……对身体没什么坏处就是了，嗯……你可以把这东西当恢复药，力竭吃一个就能满状态的那种。毕竟是从那个不良天子得到的，没有什么问题……大概……” 大概？……盺殃嘴角略微抽了抽，总觉得灵梦影藏了什么信息，从其态度上来看应该是吃了会有什么副作用吧……希望自己没猜对。 盺殃安慰了下自己，也是收下了这袋桃子。 因为是赔礼，盺殃对那位素未在清醒状态下谋面的天子小姐还是有着不错的感觉的，至少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不是个恶劣的人不是？ 盺殃这般想到，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的灵梦正抬头看着自己，歪头，灵梦看了看身后的神社，头上的蝴蝶结抖了抖。 “要喝茶吗？”灵梦问道。 说着就准备转身前去泡茶。 “等等灵梦，我来神社不是作客的，嗯……有点私事想询问下你，有时间吗？”盺殃叫住了灵梦。出现在眼前的是那双带着些许疑惑棕红色瞳眸，轻轻皱了皱眉头，随后又舒展开来。 “嗯……可以。是有什么困扰吗？也看不出会有什么事能困扰你呢~~” “其实，我想问问……”盺殃看着灵梦，看着那瞳孔中自己的倒影，盺殃微微呼出一口气…… 说道…… ———————————————————————————————————————————————————————————————————————————— “谢谢惠顾哦~~”灵梦站在鸟居前，看着离去盺殃的背影挥着手道别。那满溢于脸颊上的笑容始终挥之不去，眯起的眼像只贪财小猫一样。 “……” 听到了身后传来的道别声，盺殃摸了摸怀中刚刚从灵梦那里得到的物件微微地叹了口气…… “果然是这样呢……这般的巫女。” 虽然早就料到，但实际接触后盺殃心中现在也有了一番其他的感觉，并不坏，对灵梦的印象。 穿过兽道，无波无澜，直接回到人里，盺殃看了看时日，在街市上用过午膳后，回了趟家中。 纸袋中的桃子取了出来，以次放在柜橱之中，正好七个桃子。 届时盺殃同样看到了柜橱中的另一样东西——冻青蛙。 晶莹剔透的冰晶完美地封存着一只青色的青蛙，直到现在依旧一点融化的感觉都没有……淡淡的寒气出现在盺殃眼底，晃了晃头，如同错觉般又隐没下去…… “放几天应该不会坏吧……” 除了红魔馆，盺殃还没有在其他地方看到过类似冰箱之类的冷藏储物柜，将这几个桃子同这冻青蛙放一起也是便于储存而已。 想了想，盺殃伸出手指一指，几缕寒气从冻青蛙上分离出来，盘旋了几下便轻柔地缠绕起一旁的六个桃子。 “这样就可以了吧……看来得找时间去传闻中河童那里看看了…….”说着，盺殃拿去剩下的一个桃子放入怀中，转身关上橱柜的门，离去。 依旧在人里之中，盺殃只身来到了命莲寺前。 驻足在牌匾下，盺殃思索着如何开口，毕竟自己有求于来，虽然听闻这里的住持是位深得尊重的人物，而且性格很好，无论在妖怪还是人类口中都有着不错的印象，但这丝毫改变不了自己是位陌生人的现实。 而上面这些信息对盺殃而言只是个参考，在自己没有付出的情况下就这样贸然请教别人，成功与否都是个未知数。 “【防】吗…….” 盺殃伸出手捏了捏，感受着知觉的直感后慢慢呼出了一口气…… 做好最坏的打算，盺殃迈步…… “所以说嘛~圣又骑着她那个奇怪的式神出去了吗？”一个略带懒散的声音从石阶上传来。 转眼看去，一个黑色短发少女的身影映入盺殃眼底，一身水手服让盺殃深感意外，而如衣物边纹一般青绿色的瞳孔中映出一丝不羁的色泽，如同闲度了一个午后般，少女坐在石阶上倚着一侧的梁柱，只露出一只白皙脚随意地晃荡着。 “都说了那个不是什么式神了啊~~~”一个手持扫帚的少女回答道。 从那软软的棕色耳朵和短短的尾巴可以看出这名少女是个妖怪，不过从那看着水手服少女的愤愤表情中却看不到一般妖怪的戾气，反而那短短的青绿色短发和瞳眸在这一身连体的棕色衣裙下显出了几分好动的天性。 “啊啊啊~~知道了啊，反正就是个称呼而已啦，响子你太在意了。” “才不是这样呢！倒是水蜜你现在偷懒，被圣发现的话可是要挨戒尺的啊！！！很疼的！” “你也知道很疼啊？！响子你不是没挨过戒尺吗？” “嗯嗯额……我只是在寺庙门口听到的。” “啧，幸运的家伙呢，你真是。” “当然咯~~~我可是好好修行的！！！” “呐，知道圣什么时候回来吗响子，我可是偷偷从禅房溜出来的，要是被圣知道没有诵经就可怕了啊……” “知道可怕你还这样做，估计马上回来了吧……” “什么？！！！”水手服少女瞬间从懒散的状态恢复，一个鲤鱼打挺站立起来。 “天啊响子！！这种事你怎么现在才说啊你！！！完了完了，我得赶快回去！！！” “啊……因为你现在才问啊~~我还以为水蜜你早就知道的呢~~不说了，我得去前门清扫树叶了。” “嗯，你去吧。对了，我偷懒的事要向圣保密哦！回头我请你去小夜雀的烧烤摊吃烧烤！” “可以是可以啦，但被发现了可不能怪我哦~~” “嗯嗯，那说好咯！我现在去找星她们通通气，那待会用斋时候见！……希望还来得及啊！呃……你哪位？！” ………………………………………………………………………….. 盺殃静静站在一旁听诉这两名少女的谈话，并没有贸然打扰，分析着话语中碎片的信息，大致了解了‘圣’应该就是自己要请教的那位住持。 而当水手服少女察觉到盺殃，盺殃正准备解释时，低沉的轰鸣声从耳后传来，带着令盺殃诧异的熟悉感…… 第58章 无生祸 “灵梦，有什么方法避祸吗？”盺殃如此问道。 “避祸？” 灵梦对盺殃的问题感到困惑，上下打量盺殃后，并没有在其身上发现什么祸根。随后不放心似的从身后拿出御币敲了敲盺殃的头。 仔细观察盺殃表情没有变化后这才呼出口气。 “盺殃啊，我不太理解你说的意思呢……避祸？你不是没被附体吗？” 虽然不理解灵梦刚才的举动，但无疑是某种自己不知道的驱魔形式吧……虽然看起来有点随意过头了…… 摸了摸刚刚被灵梦敲击的地方，盺殃说道：“我说的避祸不是被什么附体的意思，就是想询问一下身为巫女的你，有没有办法使我避开一些妖怪或是妖精……至于具体原因，现在我也说不上来，总之没有恶意就对了。” “原来是这样啊……”灵梦恍然，明白了盺殃的意图。 想了想，灵梦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避祸手段……如果有，也不会三天两头得被妖精丢在塞钱箱的石子给欺骗了……啊啊~~真是讨人厌的妖精呢，盺殃这家伙也经常被那些妖精和小妖怪关注吗？再好性格也会被那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困扰吧？嗯…… 看着灵梦‘沉思不语’的样子，盺殃以为他的贸然询问对灵梦造成了什么顾忌。不管怎么说灵梦都是幻想乡的巫女，也许这种‘避祸’的方法有什么禁忌也说不定……无论对于妖怪还是人类来说，巫女都是维系其平衡的存在，估计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妥吧…… 思量片刻，盺殃对着神思的灵梦说道：“那个…灵梦，这当然不是无偿的，若是没有的话，我就……” ‘告辞’两字没有说出口，当灵梦听到‘不是无偿’四字后，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瞬间抛之脑后。 灵梦看着盺殃，双眼几乎快发出光了！ “呃……灵梦？”盺殃有点受不了这种直接到毫不掩饰的目光，仿佛看待刀俎上的鱼肉一般，看得人慌。 “有！怎么会没有！”灵梦发出来最为肯定的答复并露出了连自己都能骗过的认真表情。 那闪烁的瞳眸仿佛能透过人心，一时盺殃沉默无语。 “呃…….那是？…”带着一丝疑虑，盺殃问道。 “嗯，就是这个！！！”灵梦从袖中掏出了自己惯用的符札，将其递给了盺殃。 符札，红底白文，适中，薄如羽翼，看不出什么材质，像纸张，折后再展开却没有皱纹，居于当中，正反面皆印有‘博丽’二字。 接过灵梦的符札，盺殃试着用森罗万象覆盖在这些符札之上，随即感觉到了一股淡淡而温暖能量流动。 询问道：“灵梦，这怎么用？不会是贴在身上吧……” 盺殃有想过是当飞行道具投掷出去，但想到自己投掷张扑克牌都飞不了五米远的手法，这样的符札使用方式估计有点呛。 使用上森罗万象另说。 “当然是这样用的咯。” 只看到灵梦从袖中一张灵符，随意向天空一抛，一声空爆骤然响起，四周的树木顿时一沉，天空的云层一瞬间破开一个巨大无比的空洞，地面席卷而起的狂风吹得盺殃的衣角烈烈作响....... 片刻后，直到四散的落叶再次飘零，盺殃抬头仰望天际那久久不能愈合的云层沉默不语。 先不说灵梦到底有没有弄明白自己的意思，这种夸张的力量真的是人类拥有的吗？但愿刚刚那惊人的一击没有命中谁吧…… “如何？刚刚我可是难得认真地演示了一次基础术式的用法了，明白了吧，很简单的。” 完全。能理解灵梦常识中的简单到底是什么，盺殃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摸了摸手中的符札，盺殃可算是体会到了什么是质与量的差距了。 “呵呵~~”看着盺殃，灵梦愉悦地轻笑出来。 “现在购买还有赠品哦~~~”露出狐狸般的笑容，灵梦拨动了下手指，带着期待的眼神看着盺殃。 ———————————————————————————————————————————————————————————————————————————— 盺殃有想过命莲寺住持的形象的，因为幻想乡内大多数都为女性的情况下，即使住持是女性盺殃都不觉得哪里奇怪，虽然听闻命莲寺有着‘妖怪寺’的称谓，但这也丝毫不影响盺殃对于传统住持的形象认知，反而有一两只被感化妖怪存在的寺庙会更加值得去拜访，因为这更能体现出寺庙住持的尊德。 有了灵梦这巫女的前车之鉴，盺殃也是给自己打好预防针了的。职业幻想什么的，破灭一次就够了……. 而当盺殃在那低沉轰鸣声中回头时，那黑色的身影如离弦之箭般奔驰而来，就在盺殃觉得躲闪不过要被撞上之时，黑影猛地一晃，只感觉一股强风从耳旁吹过，随即而来的是一阵刺耳的离合制动声！ 尘烟卷起，盺殃知道了这就是那位住持了……回望身边，那名水手服少女不知何时失去了身影，另一位拿着扫帚的少女却欣喜地对叫喊道：“圣！欢迎回来！！~~” “响子？……奇怪了，刚才还看见水蜜的，难道是我看错了吗？…….”尘烟中的人影喃喃说道。待不及盺殃开口言语，只觉得风一急，人影单手一挥，扬起的尘烟顷刻无影无踪，至此盺殃也得以见到了命莲寺的住持。 你何时见过穿着身黑衣飚着摩托车还染发的寺庙住持？ 先映出盺殃眼中的不是那身哥特风格的黑色衣裙，也不是她身后停着的那辆存在感极强的黑色摩托。 彩虹，如彩虹般美丽的渐变秀发在第一时间吸引了盺殃，如同看见了云霞背后的阴影般，盺殃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感觉。愣神片刻，盺殃也反应过来。明白这样盯着别人的秀发看有些失礼。 “南无三，施主是来参拜的吗？”圣白莲双手合十对着盺殃行礼。 盺殃不懂得佛教的理解，不过也学着圣白莲双手合十说道：“不是。” “那施主是有什么委托需要在下吗？” 盺殃想了想求学到底是不是委托之后，还是摇头说道：“不是。” 圣白莲愣了愣，看着盺殃清秀的面孔，皱着眉头说道：“那施主是因为寺庙里的妖怪在外作恶而来的吗？” 盺殃：“还是…….不是。” 一旁扫地的响子听到这里，顿了一下，默默地拿着扫帚走到大门口，将门关上，然后继续充当背景。 圣白莲困惑了，而她回想到盺殃刚才的反应，便问道：“那施主是有事来找在下吗？” “是……” 那个‘的’还没说出口，一旁密切关注这一切的响子直接就是大喊一声：“抄家伙！神灵庙那群登徒子又来砸场啦！！！” 这声音仿佛要刺破耳膜般，一时来不及反应的盺殃直接就是一个耳鸣，晕头。而紧接着来的就是寺庙屋舍内的一阵仿佛敲锣打鼓，鸡飞狗跳的嘈杂声。 “啥？这群家伙还不长教训？云山，走！” “吼！！！” “反了它了！三天一放火两天一丢雷的，真当我命莲寺无妖吗？！等着，老娘一锚定教你们转生重来！” “啧……怎么还来？话说我只是个寻宝人员，打架啥的别叫上我行不？” “来得正是时候，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不用念经了！！！哈哈哈！！！咦？…….谁看见我的飞碟了？就这么大，刚才还放在那里的。” “呵呵，老身也正好活动下筋骨，休憩多了，身体都快锈了。” “纳兹琳……宝塔又不见了……呜呜~” “啊啊啊啊！！！主人你这个笨蛋啊！！！刚刚不是拿在手上的吗？！” 敌意从身前的屋舍中传来，在森罗万象的作用下盺殃迅速恢复，然后果断向后跃起，顺势将手放在了腰间重楼的刀柄之上。 “轰！” 一声轰鸣！屋舍前的门像是被什么重物猛地砸开，随即一个粉色的身影握着拳冲了出来！ “吼吼吼！” 盺殃凝神，森罗万象扩散出去，待拔刀之际，圣白莲却挡在了盺殃身前！ 一只手掌握住打来的直拳，一拽一扔这粉色身影砸向了其后的穿着僧衣的少女。 “啊？！云山！” “轰！” 两人随即淹没在尘烟之中！ “嗦！” 一巨大无比的船锚急速飞来！那恐怖的姿态要是砸到人丝毫不要怀疑变成肉酱的事实。圣白莲站在原地不动，仿佛视那船锚不见般，盺殃在其身后大声提醒了句”小心！”，而圣白莲只是侧目点了点头，然后一阵沉闷如金属般撞击的铿锵声传来，圣白莲直接一巴掌扇开那硕大的船锚。 “……好吧，当我没说。” 起手，圣白莲直接在尘烟中一把抓住了船锚主人的脸。 “…圣？！” 不由分说，圣白莲直接将其狠狠地向地面一压！顷刻间地面蜘纹四裂，村纱水蜜的头陷入其中只留有两只大腿在外抽搐…… 这说是如此，实际发生时间连一分钟都没有，待尘烟散去，盺殃发现圣白莲在原地一步未迈。 “南无三……” 尘烟散去，圣白莲双手合十，似一切未发生一般。 “呃…呵呵……”鵺手拿菜刀，目睹全过程后干笑一声，随后把菜刀藏到身后，一副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 第59章 强者的可能性 比那名居天子百无聊赖地仰躺在漂浮的要石之上，看着蔚蓝的天空中缓缓飘过的白云，日未落，可天子却对这一成不变的景色感到了困乏，稍稍打了个哈欠，天子想到了近日发生的事件，便向一旁看着仰望天空的永江衣玖问道：“衣玖啊，话说上次那个人类小子最后怎么了？” 永江衣玖看着天空没有回应，伸出手任云霞从指甲划过，风卷起羽衣，凌乱飘舞。 天子也没有期待能得到回答，也许只是需要衣玖这位听众而已，自问也自答：“想必也没什么问题吧，先不说永远亭的那位，就是那人类小子的恢复力我想就是放着不管也没啥事吧？……嘿嘿，说道恢复力，要是我有这能力那该……咳咳，没事没事，刚才那个衣玖你当没听见就好了……呵嘿嘿……” 把暴走的思维拉了回来，天子抹了抹嘴角的口水，疑惑道：“说起来那家伙怎么会引发绯想剑的力量的呢？明明这是个人类的说。不过还真是冷呢…….那家伙灵魂的感情……啊啊~~伤脑筋啊~~” 比那名居天子挠了挠头，把这些烦人的东西抛之脑后。 “还有就是我问了问老头子是不是外面有没有私生子的问题，想不到老头子一句话没说，提着鞋拔子就把我打了一顿，还讲不讲道理了啊？！…….下手这么轻，一点感觉都没有！……咦？衣玖，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永江衣玖依旧看着天空，沉默片刻，呼出口气，无奈地说道：“长女大人，你还真是关心过头了。” “呵呵，是吗？” 天子从仰躺的状态直起身来，看了看衣玖笑道：“可能是我有所期待吧，这种事情。” “期待？” “嗯，衣玖……你知道吗？越纯粹的人就越容易成为强者，因此我对那个人类有所期待，不包括从绯想剑中得知的纯粹感情，就个人而言，我也对那个人类抱以期待。” 永江听罢，若有所思，而没等她开口，天子那愉悦的笑声便传来了。 “哈哈哈哈！！！我终于遇到个胸比我小的啦！！！哈哈哈哈！再也没人叫我‘有顶天的绝壁’了！哈哈哈哈！！！等等……那家伙好像不是天人，管他呢！下次直接拉上来做我小弟就可以了！性别什么的无所谓啦！哈哈哈哈！！！！” 站立起身，比那名居天子双手插腰，笑得肆无忌惮。 永江衣玖听到这番发言，眼神中除了点点的无奈外，就只剩下些许笑意了。 要石停了下来。 “咳咳，说真的。”天子从自己的臆想中反应过来，走到要石边，看着下方渺茫的土地，转身对着永江衣玖摊开手说道：“我渴望强者，衣玖。” “这世间的一切强者！天人那麻木的生活不适合我，我只是个残缺的天人，与那群战战兢兢担心那天死神来临的天人不同，我更加的渴望濒临死亡的感觉！与强者的战斗，仿佛灵魂都在颤抖，让我明白我还活着，在着漫长的岁月中我还活着！我无比地渴望着！我给予那个人类小子仙桃也只是看到他有成为强者的可能，有资格做我的敌人！…….甚至有资格让我斩杀他！” 比那名居天子掏出绯想剑，绯红的雾气缠绕着剑身，将其插在了要石之上，天子嘴角咧出了笑容。 “呵呵呵……我期待着，渴望着，所以……让我更加的愉悦吧！！！” 说完，比那名居天子当着永江衣玖的面反身纵身一跃！ 要石之下是一片金色花田…… “哈哈哈哈！！！我又来啦！！！…….我凑？！什么鬼？！！！啊！！！！” 没等天子一个‘信仰之跃’跃下花田，不知从哪里传来急促的破空声，云层开裂，一张红底白纹的灵符带着势不可挡之势狠狠地和天子撞击到一起！随即比那名居天子化作天际一颗闪烁的流星。 永江衣玖看在眼里，淡定地吹了声口哨，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 “所以说，你们是把客人当敌人了吗？”圣白莲手拿戒尺，缓缓从一字排开跪在地上的少女们身旁走过。 从左往右，首当其冲的是幽谷响子，其次是村纱水蜜、僧衣少女、鵺、一个有着大狸猫尾巴的女性、长得像老鼠和大师兄的…虎裙少女。（云山没腿，别问我怎么跪。） “对不起！圣！” 响子闭着眼，大声地道歉。 “因为…因为最近神灵庙的那些家伙来得很频繁……最近圣你为了那只妖怪的事情又很忙……刚刚那个人类说他不是来参拜的，不是来告状的，也不是来委托圣的……那么只有来找茬的了…….” 响子开口，弱弱地说道。 戒尺落在幽谷响子头上，响子有点害怕地闭上眼睛。响子身侧的少女们各自侧目偷偷地看着这一幕，仿佛比起自己更加关心那戒尺会不会落下一般。 微微叹了口气，圣白莲也理解响子的想法，虽然自己和神灵庙众因为信仰的问题，有点不合，但趁虚而入这种事神子她也做不出来吧……青娥那家伙是个例外。 “啪！” “修行还不够呢响子！去打扫禅房吧，算是惩罚。” 最终圣白莲还是把戒尺打在了僧衣少女肩上。 “嗯嗯…明白了。” 响子退场。 “你呢一轮？” 僧衣少女双手合十，低头说道：“抱歉，圣。是我太冒失了，甘愿受罚。” “去把门修一下吧，让云山帮你。” “是。” 简单地责问，僧衣少女，和那团淡粉色奇怪的，大叔样，名为云山的……妖怪，一并退场。 为什么这样介绍？因为盺殃也说不清自己对云山的感受。 “二岩猯藏……”圣白莲转身。 “老身觉得吧……这其中必有蹊跷，待我……” “啪！” 戒尺拍在了大狸猫尾巴的女性头上，“砰”一声，原地的身影变成了一片树叶…… “什么时候？！” 鵺和村纱水蜜大感意外，刚才到现在自己都是好好在她身边的啊，什么时候离开的？！果然狸猫什么的就是这样的德行啊，这时候不是应该有难同当吗？！ 圣白莲表情没有变化，似乎早就知道一般，接着转脸微笑，看着鵺。 “呵呵……圣，未构成的犯罪就不是犯罪，刚刚我只是出来看看而已，菜刀什么的只是是我在做饭……呃呵呵……圣，求你别这样看我啊！！！那什么，那边的小哥，你帮我说句话呗！看在咱俩一面之缘的份上！” 说真的，圣白莲的笑容很和睦，给人无限的亲和力，可不知道为何刚刚鵺现在连想写遗嘱的心都有了…… 没想到鵺会叫自己，盺殃愣了一下。 从刚才到现在，盺殃就完全没有插足的地方，要说这事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说不过去，而从那位名叫响子的少女口中得知，似乎是自己语意表达不明造成的，虽说这些妖怪少女们表现得过激，但实质上并没有对自己造成伤害…… 想到这里，盺殃看了看不远处那陷入泥土之中的巨大船锚…… 大概…..没有伤害？ 盺殃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另外跪在一旁低下头，做出‘我知道错了，我反省’样子的水手服少女。 脑中思考片刻，盺殃还是打算就此揭过此事，无论那位水手服少女的打算是什么，即使知道现在也被其利用着。有些时候，假作不知情反而更好。 轻轻呼出口气，盺殃上前说道：“圣白莲小姐，冒然拜访，有什么不便之处，请包涵。” 盺殃这询问的意图很浅显，他大可等着圣白莲责问完所有的事在开口。 作为被害者（未成立），盺殃可以原谅，可以不原谅。现在开口打断圣白莲，意图是盺殃对此不追究。而‘冒然拜访’，表示盺殃有事而来，‘不便之处’意在告诉圣白莲这件事与她有关，可能会让她为难。用上了敬语，表示盺殃自己的真心，之前发生的事诚然可以揭过。 盺殃不知道圣白莲明了没有，只知道在自己刚刚说完这话，圣白莲放松似地舒了口气，微笑着点点头，说道：“抱歉，这些家伙为您添麻烦了。” “没事，不用在意。”盺殃同样报以微笑回之，眯起的眼中看不出任何不悦。 “是吗…”圣白莲看着盺殃愣了一下，随即双手合十说了句‘南无三’。 “起来吧，打理下庭院。” 盺殃不可觉地歪了歪头，见到少女们起身，便放心下来，随即对圣白莲问道：“圣白莲小姐，现在方便谈话吗？” “当然可以，一轮，备茶。”接着圣白莲转身，对盺殃做了个请的手势，看来是打算到庭院内招待盺殃。 见此，盺殃只是对投来好奇或是不解目光的少女们点了点头，便跟了上去。 …………………………………………………………………………….. “喂！鵺，你认识那边的那家伙啊？！”一身穿着很威严的虎裙少女，问着身旁的鵺。 “呃…也不算认识吧，我也只是和那家伙见过一次面而已，就是上上我在命莲寺门口买关东煮的时候，那家伙是客人来着……对了，还带了只小妖怪。”鵺挠了挠头，回答道。 “你说什么？”村纱水蜜本来不在意的，而听到盺殃带了只妖怪后，反而好奇起来。“什么样的妖怪？” 要知道，幻想乡内人类与妖怪之间的关系可是很微妙的，说不上全是敌对，但也不是能有什么好意的，无论是妖怪对人，还是人对妖怪。 “说起来，星你也知道。”鵺莫名地笑了起来。“你宝塔上的那两个牙印还是那个妖怪留下来的呢~~你说，怎样的妖怪才能在毗沙门天的宝塔上留下自己的牙印呢？~~~” 转眼，星的表情严肃起来，金色双眼中露出了野兽般的可怖竖瞳。 “食人妖怪哦~~~~星……” 第60章 无迹 “是食人妖怪哦~~~~星。”封兽鵺眼底带着笑意看着寅丸星，仿佛要用她的那赤色瞳孔探寻出什么趣味。 只是寅丸星依旧板着张严肃的脸，一刻也不停地盯着封兽鵺。 “盯……” “.……” “呃……” “盯……” 冷汗从封兽鵺头上冒了出来…… “星，你…你这样严肃地看着我干什么？！” “我的宝塔又丢了……你知道吧？…”寅丸星上前踏一步，幽幽的声音传来。 “呃，哦……又丢了？呵呵……这不是很正常嘛？”封兽鵺后退一步，有点控制不住自己。“这个那个……丢了的话，赶紧去…去找吧…” “鵺，上次宝塔是你告诉我的吧，在关东煮里。”寅丸星将头凑近封兽鵺，呼出的气几乎都扇在封兽鵺的面颊上。 “！！！”一旁看到这一幕的老鼠少女不知为何突然兴奋起来，扑闪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盯着。 村纱水蜜捂脸，对老鼠少女的行为感到无语的同时，自己也是面色微红地偷偷斜视着。 “呃……呵呵…”封兽鵺咽了咽口水，内心赶紧离开的欲望越发强烈，但理性告诉她现在怂了，就完了。强忍着被拆穿的后挨一顿揍的心理压力，封兽鵺讪讪地笑了两声。 “啊！~” 寅丸星的一双手搭在了封兽鵺的肩膀上，惊得她惊呼出来。 “所以啊……”寅丸星再次把头凑近，同时看戏的两位少女把头伸了伸。 “什….什么……”封兽鵺真他娘想跑了啊，这种慢慢被揭穿的煎熬，欲说又止的行为简直残酷啊！ “你……看我的宝塔了吗？” “……哈？！” “呃……”x2 ————————————————————————————————————————————————————————————————————————————— 盺殃本以为会被拒绝，毕竟一个素未谋面的家伙直接上门来说来学习你压箱底的技艺，对任何人来说要是没有什么利益，都不可能同意吧？ 激进一点的家伙估计得将自己打教训一顿再扫地出门，也可能顺手还多扫一顿。 圣白莲同意了，这顺利到盺殃都不敢相信。以至于盺殃对此都有过怀疑，不过想想自己没钱没权的身家，这种是不是有利可图的想法还没出生就被盺殃给掐死在娘胎里了。 “十分感谢！圣白莲小姐！” 盺殃起身拜礼，对其由衷地敬意。 “其实，这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圣白莲挥挥手让盺殃坐下，喝了口普洱茶解释道：“你并不是第一个来请教学习的，人与妖中不乏有些天赋出众的也来学习过，但无一例外……” “……都没学会？” “都学会了。” 圣白莲放下茶杯，看着盺殃说道。 这就尴尬了……也多亏盺殃感觉不到尴尬，听完后，‘哦’了一声点了点头。 “呵~”圣白莲轻笑一声，似乎对盺殃的反应感到意外。 “殃，这样称呼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圣白莲小姐。” “不用这么称呼，你和星她们直接称呼我为圣就可以了，这种拘束的称呼我反而有些不习惯，或者…想换个称呼？”圣白莲笑道，眼中透露出柔和的光彩。 盺殃有点不适应这样的目光，倒不是说他从中感觉到了什么异样的情绪，而是这圣母般的笑容很容易让内心愧疚的人省视自己，若是明知故错，在这笑容之下更会无地自容吧……盺殃心中并无愧疚，圣白莲的笑容在他看来只是十分地和煦而已，而这和煦阳光后的阴影却是盺殃怎么也想不到与体会不到的。 “呃……这倒没有，只是这样的称呼似乎不适合我这样的陌生人吧……” “陌生人吗？……”圣白莲喃喃絮语，“没事的殃，星她们都是不错的孩子，修行的这段时间你们会熟悉的。” “哦，那就没问……问题大了吧？！” 什么修行？盺殃有点懵。 ———————————————————————————————————————————————————————————————————————————— “这就是新的修行者吗？”幽谷响子躲在圣白莲身后，侧着头看着盺殃。“呵嘻嘻~~~你好像不是什么坏人呢~~~” 盺殃作何反应？这种间接发卡盺殃并不在意，伸出手说道：“抱歉，还有接下来的这段时间请多指教。” “啊~~没事没事。”幽谷响子对盺殃伸出的手诧异了片刻后随即反应过来，“其实…其实…都是我的不对啦，你这样客气我会很内疚的……”握了握盺殃的手，幽谷响子迅速把手缩了回去，又藏在了圣白莲的身后。 盺殃对这个反应虽有些在意但也没深究。圣白莲摸了摸躲在自己身后的幽谷响子的头，又看了看恢复如初的四周。 “响子，鵺她们呢？” “又帮星找宝塔去了……” “又吗……”圣白莲有点头疼，看了看盺殃，说道：“殃，若是你不介意，可以留下来用斋。” “不必了，圣……”这样直接的称呼盺殃还是不太习惯，看了看远空，盺殃感觉时日也不早了，“晚上我还有工作，就不打扰了。” 盺殃直接告辞了，虽说自己的确会在接下来的几周里在命莲寺里修行，但盺殃觉得这种欲速则不达的事早一刻晚一刻都没太大关系。一夜的准备时间对双方都有好处，毕竟自己对她们来说是陌生人，圣白莲打声招呼的话明天的修行应该会顺利很多吧…… 想毕，盺殃拱手行礼告辞。 圣白莲目送盺殃离开，直到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命莲寺的大门口这才慢慢舒出一口气，摸了摸幽谷响子的头，说道：“下次别这么鲁莽了，知道吗？……弄不好，可是会死人的。” “嗯嗯！”幽谷响子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从圣白莲身后走了出来说道：“知道了圣，没有下次了……” “对了圣…” 犹豫了片刻，幽谷响子望了望盺殃离开的方向，还是抬头看向了圣白莲，“你是认真的吗？……” 圣白莲讶然，随后笑道：“我什么时候不是认真的呢。” ———————————————————————————————————————————————————————————————————————————— 离开命莲寺后，盺殃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感觉身后一直有道目光一直在注视着自己，诡异的是无论盺殃怎么位移都摆脱不了这种感觉，没有恶意，没有善意，单纯地只是注视着你，其中隐隐能感觉到的只有那细微零碎的好奇。 好奇？ 自己有什么可以被好奇的？ 直接向后望去，盺殃有打草惊蛇的想法，而街道上除了零星的人与妖外并无其他可疑的地方，而盺殃发现就算自己直接回头看去，看向自己的那道目光也是不偏不移。这种感觉非要形容，就像你看着空气，空气凝视着你。 当然空气是没有眼睛的，但在这奇妙的幻想乡里就说不定了，影象中那个叫‘云山’的妖怪就好像一朵粉色的云一样。 不管如何，盺殃是不能无视这道目光的，有意盺殃离开了人里，人里不能发生一定规模的战斗这一潜在规则盺殃还是知道的。 前往夜之道的小路基本不会有什么人迹，魍魉鬼魅倒是不少，现在的盺殃到不把这些放在心上，先不说其中有多少是烧烤摊的老顾客，更重要的是因为妹红时不时来逛逛的原因，这一片逢魔时刻（日夜交替的黄昏，鬼魅显现之时）即使妖怪不少，但多安分守己。 盺殃选择把那道目光引到这里，没有什么高深的原因，仅仅是因为顺路而已……嗯，顺路上班。 “呵…呼……”停下脚步，盺殃缓缓呼出口气…… 转身看向空无一人的身后，那道目光更加地凑近了一分，眯笑着的表情渐渐逝去，没有睁开眼，盺殃只将森罗万象平静地散发出去，如流水般……. 无风阡陌，草曳花舞。 的确……有什么东西存在……在眼前空无一人的小路上，自己什么也看不见，他\/她却凝视着我……而且，越来越近了……那道目光…… 感觉得到，但却看不见，发觉不了……诡异…… 近了，更近了……森罗万象覆盖的范围内，任何动静都对盺殃隐瞒不了，那道目光的主人几乎是站在了盺殃眼前，但…… 什么也没有，眼前。 隐隐地盺殃只能感觉得到有什么东西存在，意识到这一点时这一感觉更加强烈了，看不见感触不到，但却真真切切地存在着……为什么我看不见？明明就在眼前……. 思量片刻，盺殃选择闭上了眼。 顿时，森罗万象凝聚，体内的阴阳鱼跟着游动了几分。 一个模糊，朦胧，失真的身影出现在盺殃脑海中，看着裙摆的身影应该是位少女，但彷佛被无尽的黑影笼罩般，盺殃只感知到一道残破的黑影…… 她近在咫尺，用着好奇的目光看着盺殃，并不时地蹦跳着在盺殃身边绕着圈子，沉默片刻，盺殃觉得先开口：“妖怪小姐，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对方显然没料到盺殃会开口，失真的黑影在盺殃脑海中对这盺殃的眼前挥了挥手，似乎想确认什么…… “妖怪小姐，别这样做，我是看不见你的……” 盺殃说完后，那个身影却是一愣，随后像发现了什么似地原地雀跃地蹦了起来，显得十分开心。而没等盺殃说话，那被凝视的感觉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般，消逝得无影无踪……. 消失了，黑影的妖怪少女，从盺殃脑海中。 森罗万象散去，盺殃看向四周，一成不变，什么也没发生。 真是奇怪的家伙，盺殃想到。 而就在盺殃准备离开，去夜之道时。 耳旁不知何时吹来了一阵风，随后盺殃只觉得眼前恍然……顷刻，蓝色的蔷薇开满在了盺殃四周…… 第61章 恋心，蚀骨 地灵殿的庭院，蓝色的蔷薇簇拥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卵石小道，小道两旁是精心修剪过的青藤，各类的动物散布其中，企鹅、狮子、大象、蛟蛇、柴犬、蜥蜴、野猫…… 企鹅：「我思故我在…」 柴犬：「我昨天的刮毛刀放哪里了呢？」 狮子：「呃……好娥啊…」 蜥蜴：「空气有点闷热啊…」 大象：「￥%#@%#……」 …………… 古明地觉的脑中出现了动物们的想法，仅仅是透过琉璃的窗看了一眼庭院，偏了偏头古明地觉转身拿起书架上一本书看了起来。 钟摆摆动，空气寂静，恬静的表情，如水。 ‘唦唦’几页翻过，已有青藤蔓上窗沿，开绽出了美丽的蓝色蔷薇，淡淡的花香弥散，飘荡开来…… 庭院中，有一朵蔷薇被一只白皙的小手摘下，少女似不懂珍惜与疼爱般随意地拆散蔷薇的花瓣，蓝色的花瓣凌乱地落在少女身后的卵石小道上，维和地铺设开来，却没被庭院中的任何一只动物注意到。 少女似乎充满了喜悦，一路上雀跃而行，走走又停停，少女时不时地逗弄下庭院中各类休憩的动物。 摸摸狮子的毛发，像坐滑梯般从大象鼻梁上滑下，把长长的蛟蛇打了个蝴蝶结，把野猫放在蜥蜴身上，拔了一搓柴犬的狗尾巴毛……. 奇怪的是动物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甚至无一察觉到少女的存在…… 似乎是无聊了，少女丢弃掉手中半面拔光了的花枝，任其落在黑黝的泥土中…… 少女穿过庭院，蹦跳着来到大厅，穿过侧门，少女看见了一位有着橘色发色，双麻花辫的猫耳女孩。 猫耳女孩手中端着茶具，似乎要去什么地方，少女看了看，偏头微微一笑自己跃过猫耳女孩走在了前方，猫耳女孩似什么都没发生般看着前方…… 门扉被轻轻推开，少女探出头往里看了看，不出所料般看见了古明地觉恬静地坐在窗边看着书，少女蹑脚走到了古明地觉身边，趴在了她的腿上，抬头注视着古明地觉。 钟摆摆动，房间里静悄悄的，不知翻过了多少页篇章，少女就这样注视着古明地觉。而就当这一切会这样持续时，一片蔷薇的蓝色花瓣却悄无声息地飘过古明地觉的眼角，从书中的故事中回来，古明地觉看着书页上的那片花瓣却是微微一笑。 “恋，欢迎回来……” 少女猛地站起，双手按着帽子，带着不可相信般的眼神看着古明地觉，瞳孔放大，后退了一步惊坐在地上…… 少女看着古明地觉，那张熟悉而亲切的脸庞，少女慢慢凑了上去，左看右看，又伸出手在其眼前摆了摆，而见其完全没有反应外，少女才站起身来。 看着安静翻过书页的古明地觉，少女下定决心最终确定一下，猛地一抬手，少女掀开了古明地觉的裙摆……. 沉默…….安静……. 古明地觉似一切没发生般，安静地看着书。 见此，少女微微退后一步，绕过座椅看着古明地觉，嘴角不经意地露出柔和的笑容，在没有阳光的地底，这笑容看起来是多么的温暖……可是无一人能察觉……. 少女凑近了，将头慢慢凑近，闭上眼，眼看就要触碰到那淡淡色泽的唇时……门被敲响了。 “咚咚！” “觉大人，阿磷来给你添茶水了喵~” “嗯，进来吧。” “那就打扰了喵~” 就在猫耳女孩进门的那一刻，她被眼前古明地觉的姿态吃惊了…… “觉觉觉……觉大人！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喵？！！！” 古明地觉身周，满绽着的蓝色蔷薇，衣襟上，桌沿边，在她头上还有个小巧的蓝色蔷薇花环……. “是呢~~~”古明地觉合上书，看着窗外的庭院中乱成一团的动物们，浅浅一笑。“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 据昨日拜访后，今天便正式开始修行了。 “在开始前，你能告诉我你追求力量的理由吗？”室内，圣白莲端坐在盺殃身前问道。 盺殃将重楼平放在身侧，听着圣白莲的询问，思索片刻才说道：“我……不想自己活得行尸走肉。” 盺殃回复得平静，圣白莲听了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仅仅说了句：“这样啊，那么开始吧。” 圣白莲没有问盺殃那句行尸走肉是什么意思，似乎只想知道所谓的‘理由’。盺殃同样没有解释，但他看到圣白莲带着笑容的脸颊时就知道没有必要了。 “开始前，有些事你要明白，我的能力是使用法术程度的能力，说是法术但更像是魔法、妖术。这种能力把佛法发挥到极致而获得的一种特殊能力，因为偏离了大乘佛教，这已经算是一种魔道了……你若真的学会，死后你将成不了佛。要么化成孤魂野鬼徘徊世间，要么消亡在地狱死神的通缉中。即使如此，你还愿意？” 盺殃静静地听完圣白莲的陈述，脸上的笑容渐渐平复，盺殃面无表情伸出右手，握了握，指尖的感触传递给神经，盺殃抬头看着圣白莲，笑道：“我没有选择，圣。” 看着盺殃的笑容，圣白莲不知为何心中一颤。 没有选择…… 圣白莲不知道盺殃为何会这样说，也不知道盺殃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但听到这近乎不得超生的后果后还能如此平静，如此…… 圣白莲想到了刚刚盺殃说的‘行尸走肉’，她不理解如何之下才能使这位微笑着的少年没有选择。 “若有选择，你会后悔吗？” “若有选择，我就不会在这里了，圣。”盺殃平静说道：“我是个人类，有些时候人类是可以义无反顾的，我想用力量得到的东西，在我看来比之生命更加重要。我可以死，可以变成孤魂野鬼，可以终日徘徊于死神通缉的威胁，甚至可以不得超生。但我更想在这些来临的前一刻，真正真切地感觉到我还活着，还有痛苦，还有恐惧，还有悲伤……” “当我学会森罗万象后，我能感觉到别人的细微情感了…….”说着盺殃抬起了手，重楼便随之悬浮在手掌上空。“这对我而言是值得欣喜的……但，欣喜又是何种感觉？这样想着的我连悲伤都感觉不到了……可笑吧？圣……” 盺殃笑了，双眼睁开，黑色的瞳孔如死寂的黑潭，空洞地看着圣白莲。 圣白莲看着这双眼睛，内心的情绪久久不能平静，想说什么，最后只是一声叹息。 双手合十，圣白莲说道：“……那么开始吧，殃。” 说着，圣白莲双手握爪一拉，一卷色彩绚丽的咒文经卷出现在其手中。 “这是魔人经卷，是为了施放能力而撰写的，由纯粹的咒文，因为不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腐烂，我就将学习的咒文撰写在上面了……” “闭上眼，按我说的做。” 盺殃收回了森罗万象，闭上了眼。 圣白莲双手合十，魔人经卷在半空延展开来，在盺殃头顶不停地盘旋，随之一些奇异的咒文如绒花般落下，落在盺殃身上，渗入肌肤…… “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殃，大如来即大魔王。” “成魔成佛亦不是我所能左右你的了……南无三…” 做完这一切，圣白莲便闭上眼，静坐于尘。 ———————————————————————————————————————————————————————————————————————————— 当盺殃睁开眼时，见到了一个不认识的少女。 黑色的圆顶帽上系着鹅黄色的蝴蝶结，淡绿色秀发下映衬着翠绿色的瞳孔，上着鹅黄色宽袖衣，下着翠绿裙摆，衣袖与裙摆边都有一圈黑色蕾丝，使少女的几分调皮中带有一丝可爱。而更引人注意的是，少女身上那只闭上的第三只眼，由一根淡紫色的细管连接，从足到帽檐边都有缠绕，相反这样并不渗人，反而使少女更加可爱动人了。 “这是哪？” 盺殃看着昏暗的四周不自觉地发出询问。 “这是你在你的心隙之中哦~~~”少女不知何时来到盺殃身侧，歪着身子抬头看着盺殃。 “嘻嘻~~恋恋走了哦~~” 不等盺殃询问，少女转身，渐渐化作点点细碎的光斑淡出盺殃眼底，独自留下盺殃看着这片昏暗的空间。 压抑，而又昏沉…… “我的心隙吗……原来是这样啊……” 盺殃席地而坐，闭上了眼。 “那……开始吧…….” 就在盺殃说完后，昏暗天空突兀地开出裂纹，空间颤动，黑色的纹路如蛛网般遍布，大地龟裂，开始收缩，坍塌…… 盺殃坐在其间，未动一分一毫…… ———————————————————————————————————————————————————————————————————————————— 剧变发生！圣白莲睁开了眼！ 盘坐着的盺殃身子发生了不自然的抖动，片刻之后其皮肤竟开始寸寸迸裂！皮肤绽开，露出了其间的肌肉组织！而这却没有结束，盺殃的身体又一次颤抖，肌肉开始凸起，似有什么东西要破出一般，‘哧哧’地发出肌肉的摩擦声！ 最终，那异物搅碎了盺殃的肌肉，血淋淋地从盺殃体内排挤出来！ 圣白莲看清了，那是人类的骨骼！被盺殃排出体内的是他的骨头！ 到底发生了什么？！圣白莲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不知所措，而就在她准备出手时，盺殃的身体如漏风的风箱般，片片柔和的金光从其体内散发出来…… 流淌出的血液在这片金光中纷纷悬浮在盺殃身体四周，随后盘旋，抽成细丝，将盺殃和那寸寸柔和的金光包裹成茧，浮在半空中的魔人经卷降下的咒文渗过血茧，被其吸收….... 看到这一幕的圣白莲犹豫片刻，并没有收走自己的魔人经卷，静静地观察片刻便明白盺殃现在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看着血茧外不断被排出的碎骨，圣白莲沉默片刻，设下结界屏蔽了屋子里的血腥味，随后圣白莲重新坐下，守在盺殃身边。 第62章 伤抉 窗外，天已明。 朦胧中盺殃睁开了眼，侧头看去，阳光透过窗檐撒了一地，室内空明，看起来时日已经不早了。 略显吃力地爬起身，盺殃呼出一口白气……. 脑袋有点昏沉，待闭上眼休憩了会，待感觉好多时，盺殃重新睁开眼。 陌生的房间…….应该在命莲寺内的某处偏房吧……盺殃回想起自己最后一次有意识待的地方，略微推断了下。 而就盺殃推开被褥下床时，脚步却莫名地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迟来乏力感令盺殃困惑，扶住床沿直起身，盺殃这才发觉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肢体的行动和思想的协调有延迟。 下意识地蜷曲了下四指，从手中的触感和脑内想法的延迟反应来看自己的身体的的确确是发生了变化，现在不知道是何原因，但盺殃却不想维持这种状态。 森罗万象发动！ 一股无形的‘气’毫无阻力地流动在经脉之中，整副身体仿佛在这一刻从沉睡中苏醒，肌肉传来酥痒的感觉，如同亿万个细胞同时振奋……‘咯咯呲……咯咯…’骨骼摩挲声从身体中传出，随后如成熟的豆荚般噼啪作响…… 几个呼吸间这一切便结束了，如同疲惫后浸入温泉般的苏畅与轻松传来，一身轻松。 恢复力变强了！？盺殃知道自己的恢复力不错，尤其在催化森罗万象后，极端条件下，甚至切掉内脏，就可以立刻凝血，重新长出一个。这种极端条件还是永远亭里的那位医生告诉自己的，盺殃现在想起上次在有意识情况下观看完手术全过程，真不知道在清醒前那位医生对自己的身体做了什么…….不过这样的恢复也仅仅局限于肉体而已，对于骨骼效果甚微，但现在…….盺殃能感觉到流动在体内的‘气’不仅滋润肉体组织，就连骨骼都有被浸染的趋势…….. 这也算是好事吧…… 没有过于纠结这个问题，这种变化只有问一开始的人才有答案，心中定量好后，盺殃拉拉开了门。 明媚的阳光刺了盺殃一眼，单手遮在额头上，待稍微适应了会盺殃发觉有点冷了…… 冷？我穿的是…… 一件单薄的衣衫在深秋的凉风被吹起……. 寝衣……. 难怪觉得胸前空落落的。 没有犹豫，盺殃立即转身回房，准备换回自己的衣裳，最不济也得换一套能见人的。不然这副样子要是被哪位看见了可不是一两句话能解释清楚的了。 不过事与愿违，‘墨菲定律’这种东西谁也说不清楚。就盺殃准备回房换衣时，一个急哄哄的声音立马叫住了他。 “啊啊啊啊！！！那边那位！你等等关门啊！！！” 而在盺殃回头时，一位穿着白色狩衣，戴着乌帽子的少女叫住了他。从其像刚死爹妈的奔丧表情来看，盺殃觉得答应那位少女完全是自己找麻烦。 （狩衣：日本平安时代为一般官家的便服，镰仓时代为祭奠中神官穿着的服饰…….好吧，我知道这样解释不清楚，这狩衣就是‘阴阳师’睛明穿着的那种衣服。） 快要合上的门却被一张强风弹开。 “你……” “帮个忙，让我躲一会！你可没看见过我啊！” 说着，少女直接蹿进房内，迅速地左右张望，想找个藏身的地方，最后直接把目光放在了床上，二话不说就蹦了上去，被子一掀直接将自己包了个严严实实。 这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给盺殃询问的机会，待盺殃侧头看去时，只看见床上那一团像一团丸子一样的被褥。 似乎有点不放心，少女从被子中挤出一个头来对着盺殃说道：“拜托啦！你可千万别看我啊！”说完后又拱了拱把头缩了回去…… “……”看着这么明目张胆，就差举着个牌子写着‘我就在这’的躲藏方式，盺殃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而就在盺殃疑惑是谁在追赶那位少女时，刚刚盺殃被喊的方向终于来了人。 村纱水蜜和封兽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接着她俩又急匆匆地从盺殃眼前跑过…… “.…….” 总觉得剧情不应该是这样……算了，若是不来询问自己那也省去很多解释。这样想着的盺殃刚要回屋，村纱水蜜和封兽鵺似乎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又倒退着回到了盺殃面前。 带着不确定的目光，封兽鵺盯着盺殃的面孔上下看了又看，探问了声：“盺殃？” 这家伙是怎么了？虽然有点奇怪封兽鵺的举动，但盺殃还是笑着打招呼：“早上好。” “早上好个鬼啊！这都正午了！先不说这个，你刚刚有看见个这么高，穿着狩衣的银发少女？”封兽鵺向着盺殃比划比划了下身高。 “看倒是看见了，只是我比较好奇你们这是干什么，那位少女跑起来跟见了鬼一样。” “还能干什么？！”回答盺殃的是村纱水蜜，“物部布都那个混蛋！三天来寺里放了五次火！这混蛋烧什么不好最后非得烧圣那个叫‘摩托’的式神，这不是铁了心地害人害己，鱼死网破吗？要不是我和鵺发现得及时，我俩都不一定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盺殃的森罗万象感知到屋内的那团少女抖了一下，心里觉得有趣的同时，又问道：“然后呢？” 封兽鵺：“这孙女被发现后，脚下跟抹了猪油一样！” 村纱水蜜微妙地看了一眼封兽鵺，平时咋没发现这家伙的嘴这么贫呢？盺殃算是明白了前因后果，而比起这件事，村纱水蜜说的话中有一条信息更让盺殃关心。 三天…….自己这样昏迷了三天？发生了什么…… 看着盺殃低头思考的样子，封兽鵺和村纱水蜜对望了一眼，随后封兽鵺上前拍了拍盺殃的肩膀，“别想太多，你身体检查过了，没有问题。” 问题大了好不？！谁检查的啊？！ 轻咳一声，盺殃说道：“先不说这个，你们不去追那名少女了吗，刚才我看见……” 还没等盺殃说完，封兽鵺就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无所谓了，反正我们追到她也就是揍一顿的事，以命莲寺和神灵庙的关系，早揍晚揍都一样，大不了下次宗庙战争在找回场子！” 这语气，和黑社会火拼一样的。 “好了，不说这个了。”封兽鵺语气一变，露出连村纱水蜜都觉得欠揍的贱笑：“倒是你盺殃，想不到你还有这乐趣…….啧啧，虽然配上你的面孔穿这身倒也养眼，但也不用这样出来视众吧？” “.……” 见盺殃面孔没有变化，封兽鵺自感无趣，说道：“不开你玩笑了，这款寝衣是新的，你要是觉得是哪位的可能就要失望了咯~~~” “圣说清醒了去她哪里一趟，她有事对你说。说起来，你真的没事了吗？”村纱水蜜看着盺殃，尤其是在他面孔上盯了一会。 注意到村纱水蜜的目光，盺殃也没多想，只是奇怪其反应，像是重新认识自己一样。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没事没事！”挠了挠头，村纱水蜜脸上全是困惑，“大概是我想多了，怎么可能呢？呵呵呵~~~” 封兽鵺无视掉村纱水蜜的表现，直接问向盺殃：“需要我们带你去吗？不需要吧？反正我也不想。” 你说得太直接了吧？村纱水蜜白了封兽鵺一眼。 “随意。”盺殃点了点头，随即关上门准备换身衣服。 门外。 村纱水蜜愣了下，对刚才发生了什么完全处于懵逼状态。 “生气了？” “没有。”封兽鵺笑了笑，“果然和聪明人说话比较有意思。” “喂喂，发生了啥，你倒是说清楚啊？！别走啊你！” 室内。 感知到俩人渐行渐远，盺殃才呼出口气。看了床上那团被褥，喊道：“好了，你走了…….” “.……” “.……” 嗯？ “呼~zzz~~呼~~” 听到了细微的声音，这家伙竟然睡着了？！ 盺殃想了想便转过身不再理会，室内看了看，不见自己原来的衣物，不过床沿边的白色中衣倒是可以穿着，褪下寝衣，换上中衣，试了试，合身。 （中衣：又称里衣，汉服的衬衣。） 离开房内，合上门。这一期间，盺殃却没有发现自己的重楼，想了想，应该在了圣白莲那里吧。 ———————————————————————————————————————————————————————————————————————————— 一件中衣，有点单薄了，一路上盺殃一直维持着森罗万象，虽然不用刻意释放森罗万象也会一直处于释放状态，但那也只是在自身的体内运作，现在盺殃将其缠绕在自己周身半径2米的范围内，维持成一个小力场。 虽然仅仅是为了驱寒这样做有点大材小用，不过感知到释放和运作成正比后盺殃也不觉得哪里不可取。 穿过中庭却不见一人，看着经闭的大门盺殃疑惑片刻，情况有点不对劲…….难道是……啊…午膳的时候吧…… 这样想着的盺殃，正准备去禅房时，一股突兀的危机感却从其心底冒出，而当盺殃反应过来时，一把薙刀带着锋寒架在了盺殃的脖子上……. 身后，一个冷淡的声音传来：“…你…谁？” （薙刀：日本长柄武器的一种，标准的是刀刃长一尺，柄长三尺或六尺。） 第63章 恶鬼之面 秦心通常使用的面具，其各代表意义： 通常——小面（能面的一种，黑瞳白面红唇，为能乐中青年女性所佩戴的面具） 担忧——姥（老妇人形象的面具） 愤怒——般若（恶鬼形象的面具） 笑——福神（个人感觉这形象和弥勒佛一样） 好心情——小丑（即火男，形似中年男性，造型古怪滑稽，嘟起一张歪着的嘴） 惊讶——大飞出（飞出，表示面具上的眼睛瞪得好像要飞出来一样，面呈赭色） 狐——认真（白色的狐狸形象的面具） 汗——猿（猿猴形象的面具） 失败——蝉丸（日本一历史人物，自幼盲目，身世凄惨。这是个残破，流着眼泪的面具） —————————————————————————————————————————————————————————————————————————————— “…你…谁？” 陌生的声音从盺殃身后传来，平淡，没有波澜的声音，尽管悦耳，却不能让人感觉到感情的起伏。初听到这个声音，盺殃失神了片刻，而声音的主人却没有给盺殃失神的时间。 薙刀带着冰冷向前递进了一下，仿佛下一刻就会嵌入盺殃的脖颈，将其斩断。 “……不想回答吗？” “不不小姐，嗯……能让我转身说话吗？” 虽然盺殃用能力也可以弹开刀刃，但并没有这样做。如果争执可以避免，盺殃还是希望以和平的手段解决问题。 “.…..” 沉默片刻，架在盺殃脖颈上的薙刀便移开了，也许是觉得盺殃没有威胁或又是他构不成威胁。 而当盺殃转身后，恰巧与自己相对是一双淡然的粉色瞳孔。 少女的个子不高，略微抬起头看着盺殃。 白色狐狸面具斜戴在一侧，各式各样奇怪面具被一层淡蓝色的气氲所包裹，绕少女身边缓缓转动。 而与那瞳孔相对的是少女的表情，不知是不是错觉，少女的表情一直没有变化。将薙刀竖立在一侧，面具少女就这样略微地抬着头望着盺殃。 “敌人？”（狐） “呃……不是。” 面具少女歪了歪头。 “路人？”（狐） “我觉得没人会没事路过这里吧……” “客人？”（狐） “你要这样理解也可以，小姐。” 得到答复后，被面具少女握着的薙刀随即碎裂成光点消逝在空气中，面具少女又上下打量了盺殃，说道（姥）：“不冷吗？” 还在奇异少女头上的面具怎么突然变了个样，盺殃听到这句话立刻反应过来，“谢谢，不是很冷。” “哦。”（小面） “.……....” 气氛一度陷入了沉默，面具少女依旧上下打量着盺殃，似乎正在纠结什么，连跟着头上的面具也呼地变了许多次。 虽然不明白眼前这位少女是谁，不过盺殃猜想是命莲寺里熟悉的妖怪，一开始对自己抱有敌意大概是这里发生了什么变故吧。想到这里，盺殃脑海中突然回现出躲在被子里呼呼大睡的狩衣少女……不会又是那家伙吧？ “呃……小姐？” “秦心。”（小面） “嗯？” “名字。”（小面） “呃……秦心小姐？” “秦心。”（狐） “好吧，秦心就秦心吧。”盺殃选择妥协，一个称谓而已，没必要纠结太多。 “你，名字？”（小丑） “呃哦，盺殃，嗯…人类。” 秦心十分认真点了点头，虽然目光与表情从没有改变。走过盺殃，秦心顿下脚步，回头问了一句：“……饿？”（姥） 丝毫没有违背自己身体本能的意愿，盺殃点了点头。 “哦。”（小面） 接着，秦心什么也没说转过身就离开了。 看着这场面，盺殃在风中纠结了会，挠了挠头言道：“照接下来的剧情不应该是邀请我吗？就这样果断的走了啊……算了，蹭饭这种事还是做得含蓄点吧。” 而当盺殃迈步准备跟上去时，耳旁有风吹过…… 凝神！ 盺殃大步急退！ “轰！” 刚才还站着的原地被一拳砸得蛛网龟裂！ 盺殃看见的是一位穿着黑衣，戴着红色恶鬼面具的身影…….. —————————————————————————————————————————————————————————————————————————————— “谁？！” 鬼面没有回答，沉默地将手从地面拔出，站起身看向盺殃，仅仅迟疑片刻便瞬息消失在原地。 尘埃吹起，盺殃本能后仰，一看似纤细的双手却带着如猛虎下山般威势险险掠过盺殃脸颊！ “轰！” 一旁的石像被这一拳击得粉碎，而没等迸溅的石子落下鬼面反身一脚直接踹在了盺殃小腹之上，顷刻盺殃击飞，身子砸在石阶上，忍不住咳出一口血来！ 然这一切还没结束，鬼面迅速跃起，双膝盘曲，右手握拳后拉，拳似山岚之风般狠狠打在了盺殃胸口！ 顷刻盺殃身后的石阶龟裂，喉中一阵翻涌，嘴中竟咳出些许内脏肉屑！ 鬼面并没有收手，而是抓住盺殃的脖子，单手将其拧在半空……. 殷红的血液从盺殃身上流出，顺着指尖滴落在地面，溅起的血痕反衬着恶鬼之面可怖的峥嵘…… “噗！” 鲜血从盺殃身后喷涌而出，鬼面另一只手握爪，毫不犹豫地洞穿了盺殃胸膛！ 忍不住啐出一口血，因为疼痛身子不住地抽搐........ 抽出，甩开手上温热的鲜血，鬼面像丢垃圾一样将盺殃扔在了一旁……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快得让盺殃连死亡的准备都没有……. 死亡，再次眷顾了盺殃。 ———————————————————————————————————————————————————————————————————————————— 鬼面低头看着盺殃，看着那仿佛永远凝固了的笑容…….有时死亡来得往往很简单，生命也只是转瞬即逝的东西。 在死亡面前，选择与被选择都会显得苍白，没有谁能得到这份主权…… 没有谁……. “看够了吗？” “！！！” 突然发出的声音显然惊到了鬼面，一个后跃竟弹开了5米开外！虽然带着面具看到其表情，但那直愣的样子明显是意料不到这样的发展…… 以扭曲的姿态，盺殃从地面艰难地站起身来……. “真是野蛮的家伙啊……” 地面的血液开始不自然的抖动…… “明明这件衣服不是我了……” 血液褪去尘埃，纷纷从地面悬起，在盺殃身边旋转…… “明明不想添麻烦的…….” 站起身的盺殃胸口已然洞开了一个拳头般的大洞，隐约还能看见森森白骨与那颗跳动的心脏…… “又体会了一次…这种痛苦…….” 金色的气氲从盺殃体内冒出，胸口无数细小的肉芽蠕动，相互纠缠…… “你……” 没等盺殃说完，鬼面前驱直接就是一个瞬踢！ “铛！” 如同金属撞击的沉闷之声传来！ 血液交织成线在盺殃身前凝结成一血盾！而这只是片刻的抵挡，鬼面二次发力，将盾连同盺殃直接一脚踹开！ 堪堪站稳，即使用森罗万象恢复了身体，现在盺殃还是觉得体力有点不支…… 盺殃十分清楚敌我的差距，这家伙的力量可不是自己这点能力能够抗衡的…… 血液在盺殃手中凝结成十根血线，没有拿回重楼，盺殃只得把这当作武器，而比起水，自己身体里流淌的血液显然更容易控制。 鬼面弓起身，双手呈虎爪前驱，狰狞的面具凝视着盺殃……. 猛地发力，地面一踏而裂，利爪如风刃在空间中拉出五道裂痕直取盺殃咽喉！血线纠缠，汇于盺殃双手，凝为一双硕大血爪！迎面盺殃握拳还击！ “轰！” 拳爪相撞！ 血腥的气浪带着力劲从两者间卷过，摧枯拉朽般吹散满庭落叶！ 双方开始角力！而情况并不乐观，盺殃虽有鲜血加护，但右手早在这一对击下皮开肉绽，手骨也从腕处破出显露在空气之中！ 咬牙！盺殃大喝一声猛地发力，转身一记肘击打在了鬼面胸膛之上！ 一击成功，盺殃猛地后跃拉开距离！届时，盺殃打出肘击的手直接脱臼！双手现在基本半废！ 低头将咬住无力耷拉着的脱臼左手，狠狠地一扯将骨头接了回来！而鬼面是不会给盺殃恢复的时间的，刚才的攻击只给盺殃争取到了片刻的时间！ 鬼面踏步猛地向盺殃冲来！只将右手的腕骨生生扳回血肉里，盺殃对着鬼面，睁眼，瞳孔一凝！ 咯咯吱的骨骼摩挲声从鬼面身体里传来！ 森罗万象卷裹着空气开始无情的压缩！ 血痕从盺殃咬牙的嘴角流出，鬼面双手艰难的缓缓撑开，又猛地合拢！金色气氲从盺殃身体里冒出，一刻也不停歇地治疗着。 “轰！” 最终森罗万象还是被鬼面蛮力生生撑开，‘嗖嗖嗖’几声，迸射的气刃四处横飞，打在庭院的几棵树上竟将其生生截断！ 一记膝击毫无预料击中盺殃小腹！ 咽下漫上咽喉的血，盺殃将疼痛压了下去，转身一拳朝着鬼面胸前就是一拳！ “咯咯！” 五指无一例外都扭曲成不规则的形状。 这家伙的身体好硬！ 猛地后跃，盺殃与鬼面拉开了段距离，而没等盺殃站稳，鬼面前驱一跃直接闪现在盺殃面前。 来不及再次后跃，盺殃又硬生生吃了一记腿鞭！ “轰！” 盺殃直接弹射，撞到了侧房的石阶上！腰部传来仿佛要被截断般的痛楚！ 忍着痛站起身，盺殃才将错位的手指扳正，鬼面便猛然跃起，双手握拳向着地面的盺殃砸来！ 一个侧跃，盺殃险险躲过这一击，而后卷起的气浪却吹得盺殃站不住脚，这一时机闪失，盺殃小腿被一扫腿击中，而没等盺殃倒地鬼面又是一上踢弹腿将盺殃踢上半空。 在盺殃下落之际，鬼面左脚踏出一个深坑，右手握拳向后拉，力量开始收束！ 半空中的盺殃咬破嘴唇，让痛楚与血唤醒自己半昏迷的状态，眼看着收束的一拳，盺殃再次凝结森罗万象朝着鬼面所处的地面压去！ 死寂的瞳孔中不带任何感情，冰冷而漠视，仿佛将死之人。 鬼面再次用蛮力撑开了森罗万象，而借助瞬间迸发的风压盺殃将自己弹到了屋顶上去。 略微喘息片刻，盺殃下望时却不见鬼面的身影。 还没等盺殃戒备，鬼面突然出现在盺殃背后，握爪抓住盺殃的头，跃起！对着地面的青石狠狠地砸去！ 瞬间，青石龟裂，鲜血四溅！ 第64章 身殒 清秋冰冷，仿佛连时间都在缓慢凝固…….鲜血四溅，如同慢镜头般掠过鬼面的峥嵘带出无数血痕…… 盺殃仰面朝地，如同一具冰冷的尸体般，碎石在其身周凌乱了一地…….鬼面握拳，毫无感情般重重砸下！ 盺殃没有反抗，这一拳就像打在了死肉上，一点痛苦的呻吟都没有…….尸体会反抗吗？不会…….鬼面没有就此停手，握拳再次挥下…….‘咯吱！’这次传来骨骼断裂的声音…而盺殃依旧没有反应……拾起手，鬼面仿佛视而不见，双手再次握拳集力，一拳又一拳打在了盺殃身上！地面传来‘轰轰轰’的沉闷声，裂纹肉眼可见般四处扩散…….双拳越来越快，殷红的血浸染了地面，重拳打起的气浪激碎石凌乱…….冰冷的空气中，仅有的只有鬼面的挥拳声……. 一切都结束了……. 鬼面停手了，鲜血带着肉屑从其指甲滴落…….鬼面身前的地面，被硬生生打出一个大坑，而里面已经找不到任何一块完整的血肉了…… 死亡的最后，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鬼面凝视着那滩血肉，沉默片刻甩去手上的血迹，转身离开…… 蹋在青石之上，每一次跃步都在着清冷的空气中清晰可闻……风止，枯叶凋落，秋蝉无声……. 四周太安静了…….安静得有些可怕……. 将到门口的鬼面停下了脚步，空气压抑…….鬼面伸出手，手上的残留血痕不自然地向后挪移……. 鬼面转身，盺殃身毁之处，鲜血不自然地漂浮在半空，扭转，盘旋，分裂汇聚成无数细线，缠绕…最终包裹，结成一个血茧……. 鬼面握拳急步而行，汇力，意图在破茧之前将其摧毁！蔓延的鲜血在空气中涌动，凝成针状纷纷朝着鬼面迸射！ 鬼面驻足，猛地拍掌合十，一股无形圆形的气墙护在了身周，将迸射的血针挡了下来。而这一切却没有结束，分裂的血针再次汇集，化为了一条血蟒大蛇！血口猛地打开，势将鬼面一口吞下！鬼面双手抖动，堪堪用气强挡下这恐怖的啮合！血蟒大蛇咬不下，随即蛇头一甩，将撑起气墙的鬼面甩在了远处的石墙上！生生将墙壁砸碎，碎石压下，顷刻将鬼面掩埋…… 血蟒大蛇扭动，朝着鬼面被掩埋处进取。猛地，碎石纷纷朝着四周弹射！鬼面一跃而起，狂暴地一拳打在血蟒大蛇头上！气浪吹卷！血蟒大蛇身子一阵不规则的扭曲，膨胀，爆裂，溅成漫天血雨！ “噗通…噗通……” 血茧处，传来跃动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噗通…” 短促，而强劲的心跳声……. 鬼面低下身子，双腿发力，血雨中如虎豹般奔走！ “噗通……噗通…” 临近血茧，握拳，汇力！ “噗通…噗…” ……………………………………………….. ………………………………… ………………….. 血茧破碎了，裂缝之中显露出的是一只，冷漠，冰冷而又死寂的瞳孔……. 鬼面握拳的手离血茧只有一寸的距离，而这一寸之距却怎么也触碰不及，几根血线透过血茧缠绕鬼面手臂之上……. 血线如锋利的刀刃般轻易地切入鬼面的手臂之中，盺殃轻轻的一摆手，五指衍生出的血线就将鬼面的一只手臂切成了碎肉…… 意外地，鬼面断裂的手臂处并没有鲜血溢出，那些碎肉掉落在地上也都纷纷化成黑色的烟雾弥散在空气中…… 盺殃平淡地看着鬼面，左眼，鲜血溢出，眼角，被拉出一道血痕…… “我…还活着…….” 平缓的声音从盺殃嘴中传来，鬼面后跃远离，盺殃此时心中无悲无感……. “活着……就好…” 盺殃迈出，十根血线从指间弹出，破碎的血茧涌动，蔓上盺殃全身，最终化成一件血色大衣，替代了原来早已破碎得不成样子的中衣…… 沐浴着血雨，鬼面用仅剩的手握拳，脚踩的地面瞬间塌下一块！暴起！迸发全身力劲朝着盺殃攻来！ 这一刻，血雨骤停！ 左眼，黑白的阴阳鱼在其中缓慢游动，双手的血线缠上手臂化为臂铠，汇力！扭曲的黑色咒文从盺殃皮肤下溢出，这正是圣白莲魔人卷轴上的符文！ 双拳相撞！气浪外溢！草木瞬间纵横凌乱！ 角力，不相上下！ 鬼面盺殃同时收拳，下一刻，狂乱的拳击如暴雨般在二者面前倾泻，拳拳相撞，每一次回击都迸发了全力！拳风卷起，竟在地面上切出了一道道痕迹！ 盺殃左眼的阴阳鱼游动，血迹流出眼角……一拳终难防双手，一手化为利爪，盺殃抓住了鬼面仅剩的左手，右手血色臂铠扭动化一巨大刺锥！ 鬼面侧转一脚踢开袭来的刺锥，顺势一个过肩摔将盺殃摔在身前，一记重拳将挥下时，盺殃身上的血色大衣一阵翻涌竟在右肩处化成一血盆大口！硬生生咬在了鬼面断裂的左臂的半面上！ 血口如猎犬般撕咬着，猛地一个拉扯食去了鬼面半张身子！ 鬼面急跃后退，仅仅是侧头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 黑色的烟雾从鬼面左肩冒出，没有血液，撕裂处漆黑一片…森森恐怖……. 血液止不住地从盺殃左眼冒出，阴阳双鱼一直在其中缓慢地游动，黑色的咒文在皮肤上映现，血口狰狞着利齿隐没在盺殃的血衣之下…… 盺殃举起手，场地上溅射的血液纷纷起浮，迅速地朝着盺殃手心汇集…… 尽管有着阴阳鱼无时无刻地调谐，但一直维持着最大规模的森罗万象对盺殃的负荷依旧很大。仅仅是森罗万象中衍化万物的能力，盺殃只能勉强维持，所幸那些黑色咒文的消耗并不多，也是介于此得到的肉体强化盺殃才能与鬼面抗衡。 肉体强化的同时，盺殃的五感也在森罗万象与咒文的双重叠加下得到了恐怖的增幅，这才使盺殃看清了鬼面的动作。 而对于自己身体上出现的问题，盺殃现在却也不关心了，被硬生生砸成肉屑都没死，这可不是一句恢复力强就说得过去了的……活生生体验被分尸的感觉可不好受，尽管自己不会恐惧，也不会因此而怠惰……但依旧不想再次……濒临死亡…… 鲜血在盺殃手中翻涌，鬼面见此，握拳急行而来，与之相伴的是狂怒的风啸声！高跃而起！空气随着鬼面这一跃发出了坍塌的悲鸣……拳后拉，波纹转动，收缩…这一拳，鬼面迸尽了全力，义无反顾！ 鲜血凝集，汇成了重楼样式的直刀，卸去上半身血衣露出不算健硕的半身，血刃拖于身后，上方鬼面的风压吹得盺殃前额碎发乱舞…… 血痕再次涌出，盺殃闭上了眼，将一切视而不见……. “呼……” 一口白气，轻轻吐出…… 风压逼近，盺殃脚下的地面仿佛承受不住般纷纷裂开，碎石跳动，风如刀割！ “呼……吸……呼…” 拳近了！恶鬼之面狰狞！ ……………………………. ……………….. ………… 微风吹过，一切都安静了……… 刃碎，盺殃握刀的手忍不住颤抖，鲜血流淌，指尖滴落…….地面的血迹，映出盺殃身后的鬼面，仿佛时间被静止般，鬼面一直保持着握拳的姿势…… “世间一切皆事出有因……无论你是谁，又为了什么……都结束了…” 一道深邃的刀痕拦腰断开……裂纹，如花般在鬼面身上绽开……鬼面回过头，看着盺殃残破的背影，伸忍不住颤抖的手，想要触及…却怎么也触及不到……最终裂纹蔓延上那只颤抖的手……鬼面在风中化为了黑烟消逝无影…… 原地，一张狰狞的恶鬼之面遗留了下来……盺殃转过身，咳嗽两声，低头低头看着那张恶鬼之面，一时失神…… ———————————————————————————————————————————————————————————————————————————— 嘴边传来异样，盺殃回过神来，看见的却是秦心那略显呆萌的面孔，尽管没有表情，但头上的面具却已变成了‘姥’。 “不吃？”（姥） 吃？ 吃什么？才发现嘴边的异样是什么，一个白净的馒头。正是秦心伸出手，递到盺殃嘴边的，也许是身高的关系，即使秦心凑近了也是踮起脚的。 伸手接过馒头，盺殃看向秦心，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秦心歪了歪头，后跳一步看着盺殃：“因为你饿。”（狐） ……………. 盺殃想起来了，的确是被秦心问过饿不饿的，不过盺殃意外的是秦心会为他真的去找吃的…….这样想起来，似乎是自己过意不去了呢…. 盺殃微微一笑，道了声谢谢。秦心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头上的面具变成了小丑。 “殃，圣找你。”（小面） “嗯，麻烦你带路了。” “嗯。”（小丑） 盺殃在迈步时，停顿了片刻，伸出手摸了摸左眼眼角，凑到鼻下……淡淡的血腥味弥散…… 沉默…… ……………………………………. ……………………….. …………….. “怎么了？”（小面） “没事，就是想到了一些心事。” 秦心点了点头，淡淡地说了句：“跟上。”（小面） “来了。” 第65章 洗尘 轻推开门，入眼的是一张竹编团蒲，一张矮桌。 桌上两盏清茶，口端热气萦绕，想必是刚沏不久。 圣白莲并不意外盺殃，随意看了看身前，示意盺殃。微微欠身行礼，盺殃侍坐于那张团蒲之上。秦心看到这一幕，又看了看桌上的两盏清茶，歪了歪头想了想，直到头上的面具变成白狐才关上门，退了出去。 直到盺殃坐下，圣白莲一直看着盺殃，盺殃不觉有何惭愧，有何不耻，所以并不回避圣白莲的目光。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许久，也不是许久，茶微凉，圣白莲微微一笑。 “你在看什么？”圣白莲问道。 盺殃愣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只觉得圣白莲这一问好生突然，又很有道理。想了想便如实回答。 “看您。” 圣白莲看着盺殃，目光藏一抹不可触及的意味，盺殃也看着她，眯着眼。 “侧院有间小屋，已经很久没人打理了。” 圣白莲说了句意义不明的话，本不应该出现在这场合的，但盺殃听懂了，然听懂了却不理解。 “我并不擅长打理这件事，三天没回家，家里也该积灰了。” 盺殃说得前后矛盾，但圣白莲却知道他在说什么。 轻饮了一口杯中的清茶，圣白莲看向了窗外，窗外蓝天白云，清风无垢。 “你快死了……” 平淡的话从圣白莲口中传出，就如同她所饮的茶般平淡，好似这本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一般，但的确与她无关。 “我…知道。” 盺殃也说道很平淡，看了看杯中的三两片茶叶，却没有饮茶的意图。 “你可告诉过别人？” “没有。” “为何？” “水会流，雨会下，风会刮，人……亦会死。这些都是自然之理，早晚的问题，又有什么可说的？” 圣白莲把目光从窗外收回，又重新看向盺殃，她已经看了盺殃许久了，不介意再久一点。她知道盺殃说的是实话，但往往是实话最不能被接受。 窗外，秋蝉悄切，桌上茶香匀散。 盺殃看着圣白莲，无可厚非圣白莲是美丽的，能让很多人动心，但盺殃看的却不是这一层。 自己快死了，盺殃自然是知道的。早在红魔馆的那个雾夜自己就应该死了，早在那双稚嫩的手穿过自己胸膛的时候自己就该死了，早在博丽神社上的那场冰冷自己就该死了……为什么我没死？盺殃不知道。我真的还活着吗？盺殃也不知道。 直到盺殃看见恶鬼找了自己时，盺殃知道了，自己快死了……就如同他对圣白莲说的那样，人亦会死，早晚的问题。 盺殃从不畏惧死亡，本身他连畏惧都没有。比起没有意义的死，他更愿意活着，就像谁都知道天堂是个好地方，但谁都不想马上去一样。 死亡是他的事，活着也是他的事，便心中纵有千丝万缕，若无人，更与何人说。 微微一笑，盺殃起身，行了一礼，就要作别。 “你去哪？” “既然圣觉得那间小屋有些尘垢，我便去扫扫。” 听到这话，圣白莲的眼忽地明亮起来。 “随后我便回去，家中已经很久没人打扫了……” 这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圣白莲也听得很清楚。 门关上了。 盺殃看见了门口坐在石阶上发呆的秦心，秦心回过头也看着他，盺殃刚刚已经被看许久了，并不觉得不适。 看着那双淡然的瞳眸，盺殃想了想说道：“谢谢了，味道很好。” 这里说的自然是刚刚的馒头，虽然现在道谢晚了，但传达的是心意。 秦心歪了歪头，虽面无表情但头上的面具变成了小丑，点了点头。 “侧院有间小屋，能带我去看看吗？” 秦心抬头看着盺殃，一会过后，又点了点头。 门内。 圣白莲看着那扇闭着的门，片刻过后哑然一笑。 “又被拒绝了呢……” 目光偏移，看着那杯始终没被动过的清茶，茶凉，香散。 微微叹了口气，谁也不知道圣白莲现在心中所想。 ———————————————————————————————————————————————————————————————————————————— 室有陈杂，就要整理。 推开暗哑的木门，昏暗的房间光线刺入，推门卷起的细风惊起了几片尘埃，挥了挥手，盺殃微微皱眉。 圣白莲说许久没人打理了，还真是许久没人打理了，不过盺殃并不介意，他本来就是来打扫的。 挥了挥手，盺殃压下纷乱的尘埃，待眼适应了后，盺殃看清了舍内的布局：一张椅，一张桌，一张床，一间衣柜，两扇窗。 盺殃不觉地笑了笑，秦心抬头看了看，觉得奇怪，扯了扯盺殃的衣角。 “怎么了？”盺殃低头问道。 “笑什么？”（小面）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间屋子很干净。” 干净？秦心看着那些肉眼可见堆积灰色尘埃，一点都看不出哪里干净。 盺殃看出了秦心的疑惑，主要是看见那张不断变化的面具。没有解释什么，盺殃卷起衣袖，在柜中找得一张旧抹布，床下找得一木盆，来到井边打了水，便开始拾掇起来。 若用森罗万象这点事片刻就能完成，但盺殃没有，没有的理由盺殃想不出，想不出也就不想了。 擦拭，换水，打水，出门又进门，往复如此。先窗，后椅，再桌，又柜，最床，一遍一遍尘埃一层一层褪去，期间盺殃一言未发。 盺殃擦得很认真，从未有的认真，盺殃把这当成了件很神圣的事，既然神圣就要认真对待。 不知为何，此时的盺殃想到了一句偈子：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然只是想到而已，摇了摇头盺殃不再理会，重新擦拭。 秦心很想帮忙，但看着盺殃却又不知道从何帮起。想了想，便退到门外，坐在石阶上继续发呆。 盺殃一遍一遍从她身边走过，她也那样一遍一遍看着忙碌的盺殃。 时间流逝，忙忙碌碌的身影也渐渐停了下来，看着一尘不染的小屋，盺殃沉默了。 而这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寺中的钟声惊醒，钟声悠扬，响了六声，传了很远。 “发生了什么事了吗？”盺殃走出门外，看着钟声的传来的方向问道。 秦心站起身，拍了拍衣裙上的尘土，很认真地说道：“吃饭时间。”（狐） 顿了顿，盺殃本来有蹭饭的打算，想罢觉得没有自己的位置，转身关上房门，朝着禅房看了一眼，随后摇了摇头。 时候还没到……. 准备离开回家，而没走几步，盺殃感觉自己又被谁拉住了，转身，秦心拉着一边的衣角，看着他。 直直地看着盺殃，看着他的面孔，他的笑，他眯起的眼，片刻后觉得自己不对，讪讪地放开衣角，秦心面无表情地别过头去，头上的面具不断地变化，不知该显现出什么表情。 最终，像是鼓起莫大的勇气般，秦心问道：“不饿？”（姥） 盺殃想了想，言道：“不饿。” “骗人。”（狐） “呃……”盺殃无话可说，因为他的确是在骗人。只是没想到她回答得这么快。 “这样好吗？”（姥） “这样很好。”盺殃说道，盺殃伸出手想摸摸秦心的头，但伸出的却悬在了半空，想想毕竟是刚认识，这种动作还是真的不怎么合适。 秦心抬头看着盺殃伸出的手，淡然的瞳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而就在盺殃准备收回手掌时，秦心却先一步伸出手将盺殃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头上…… 盺殃愣了片刻，随后失笑，像抚摸猫一样摸了摸秦心的头，秦心闭上眼，虽面无表情，但面具却变成了小丑。 ……………………………………………………………………… “妹红啊，想不到你也有今天，专程来给你家哪位来拿讲义，啧啧，居心不良啊~~~”说着，村纱水蜜拍了拍藤原妹红的肩膀，其中的意味估计只有她俩能理会了。 “你这家伙别以为是我酒友就可以乱说！要不是我看慧音最近太累，谁会操心啊！” 藤原妹红不适地甩开搭在肩膀上的手，白了一眼村纱水蜜。 “嘿嘿嘿~~~我懂我懂，蓬莱人体力无限这种事我还是明白的。” “喂喂！你小子欠揍吗？！” 藤原妹红显然听出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微红着脸，有点恼羞成怒。 “就你刚才那句话，你信不信现在老子现在就可以把你按在地上打一顿！………喂，你怎么不说话了？” 藤原妹红停下脚步，看着村纱水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惊讶，村纱水蜜张着嘴看着前方，啊啊啊了半天，却是一句话也没有。 皱了皱眉头，藤原妹红随之看去。 ……………………………………………………………………… “虽然不知道你对我的善意从何而来，但我依旧要谢谢你。” 盺殃收回手，秦心睁开了眼。 “真的…不饿吗？”（姥） “假的。”盺殃笑道。 想了想，秦心退后一步，“再见。”（狐） “再见。” 认真地点了点头，秦心转身离开了。 盺殃转身，却愣在当场。 没等村纱水蜜说话，藤原妹红抢先一步走了过来，她先看了看渐行渐远的秦心一眼，又看了看站在不动的盺殃，最后又把目光放在了他的手上。 盺殃觉得此时妹红的表情有点忙，脸不够用。 “呸！萝莉控！” 愤愤地骂了一声，藤原妹红头也不回地朝着室内走去。 挠了挠头，盺殃有点困惑，看向走过来的村纱水蜜。 看着藤原妹红的背影，村纱水蜜忍不住啧啧地咂舌两口，随后带着一抹莫名的意味看着盺殃：“按照外界的说法，这叫啥来着……对了，三年起步，最高死刑吧？” 第66章 修行 在修行开始前，圣白莲给了盺殃两样东西，给了盺殃半天时间。 一把刀，一堆骨。 刀自然是重楼，骨自然是盺殃的。 别上重楼，柄端白羽微曳，看着一堆细碎白骨盺殃却有点无所适从。 “自己去处理吧。”圣白莲说完，禅房的门关上，盺殃被请出房外。 将碎骨用包裹包好，向沿途的各少女行礼作别后，盺殃便离开了命莲寺。人间之里东侧有条卖小食的街道，买了几串团子。盺殃边吃边逛，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街边摊位叫卖，人妖共适，行人的络绎不绝，溪桥畔垂柳衰颓，柳叶纷乱而落，上桥而望，溪中有鱼，摆尾而动，嬉戏流离。 盺殃立于桥上看了许久，直到几片柳叶落于其肩，好似轻拍，才初醒。 拭去肩上落叶，盺殃走向人里西侧角落的一间花店，买了一包花种，两包花茶便回了家。 轻推开门，来到院中中庭，寻了片向阳之地，拔出重楼清理了杂草，以森罗万象将斩下的杂草化一小铲，盺殃再挖出一个小坑，打开包裹，将碎骨尽数倾于其中，埋上一层土壤撒下花种。 想了想，盺殃将这一隅尽数杂草除去，将剩余花种种下。随后单手一挥，庭院中的井水涌出，片刻中庭中下了一场不算大的小雨。 “果然还是不想丢弃掉呢……”喃喃几声后，盺殃转身回到房中烧起水来，沏了盏茶坐在门前，茶香匀散，飘逸渺渺…...盺殃看着天空，见流云飘散，风轻云淡，闻秋色瑟瑟，澄净空明。 时光虚掷，饮尽杯中花茶，又换了三杯两盏，直至花香远逸…… 半日埋骨，半日种花，半日闲适，半日已然过去…… 淡淡呼出一口白气，盺殃将摆出的杯具座椅收拾回屋，扫了扫门前落叶枯木，合上门扉，离了家。 向着左邻右舍打过招呼，盺殃又来到东侧那条小食的街道，买了包麦芽糖，放于怀中后便沿街走到了命莲寺。 在门前驻足片刻，盺殃轻推开门……. 中道之上，圣白莲不易察觉的笑容，绽放……仿佛早已等待，眯眼看着盺殃。 风过，云影颤动，秋蝉凄切。 盺殃看着圣白莲，衣角微微摆动，几片枯叶丁零从树颠飘落，恰巧在两人之间，搁置了两人…….. “呼…….” 淡淡的白气从盺殃口中呼出，深秋的冰冷，万物凋零……一切都在向最残酷的严冬迈进…… 殃：“……修行…开始了？” 圣：“是的。” 殃：“.…..” 圣：“.…..” 殃：“…想先看看吗…….” 圣：“可以话。” 殃：“…那便开始吧……” 黑色的咒文慢慢蔓上皮肤，纠缠、扭曲……眼微睁，周身的气压猛地一沉，一脚踏地砖石碎裂！ 暴起！风啸！ 盺殃一记直拳直击圣白莲面门！ “南无三……” 无形的气罡随着合十的双手放出，盺殃的拳头悬在了圣白莲面前，不住地颤抖，却是一寸难进！ 看着那些扭曲的咒文，圣白莲微微蹙眉，有不解，疑惑。 “…….请留情。” 平淡的话语从盺殃口中传出，随即转身后跃，盺殃拉开了与圣白莲的距离。 “那是自然。” 圣白莲笑道，如沐春风。 “…谢谢。” 说完，盺殃迈前一步，森罗万象无声地向四周铺盖……如滴落于水面般，空气中泛起了微微涟漪……. 一股无形的流动穿过了圣白莲的身体，圣白莲低头看了看，随后看着盺殃……看着他皮肤上不断缠绕扭曲的咒纹。那是魔人卷轴上的咒文，而那不断扭曲的姿态却将咒文的原意剥离地残破不堪……为何如此圣白莲自己也不得而知，魔界的大多数东西都赋有生命，而那黑色的咒文，就如同活了般…… 圣白莲单手伸出……这简单的手势使盺殃瞳孔瞬间放大，原地圣白莲的身影慢慢消散，待盺殃刚想闪避时，一记沉重的闷响在空气传开…… 跪倒在地，盺殃蜷着身，咬牙咽下痛苦的呻吟，双手捂着胸口，那里的衣服已经变得破烂不堪，一道赤红的拳印就似烙铁般烙印在了胸口！ 圣白莲看着身下的盺殃，咒文更多地纠缠扭曲着，诡异而放肆……. 远处圣白莲的身影已然消散，那是一道残影。 “五感，即是：形、声、味、觉、触……” 平淡的话语从圣白莲口中述出，未听完，盺殃猛地一拳砸地！森罗万象侵入，瞬间尖石突起，如一朵莲花般包裹着盺殃，分外绽开…… 圣白莲闭着眼，双手合十，凛冽的尖石刺到其身体时如同撞上一座山般顷刻瓦解，一点伤痕也没留下…… “形以目识，声以耳识，味以舌识，觉以鼻识，触以体识……五感的强化的确可以使普通人超凡入圣，但同样的，要付出的代价……” 盺殃撑地，转身上踢！ 圣白莲显得毫不在意，单手便握住了盺殃的小腿，卷起的风从脸侧刮过，散乱了圣白莲一侧的秀发……身后飘落的枯叶却在着风中被撕裂得粉碎…… 微微一笑，圣白莲松开了抓住盺殃小腿的手，后退了一步…… 盺殃也直起身，皮肤上的咒文不断扭曲，剧烈地呼吸片刻盺殃才平静下来……低头看去，胸口的拳印已经模糊，看来不久便能恢复…… 抬头看着圣白莲，盺殃等着她接下来的诉说。 “殃，你会比别人承受更多的痛苦……五感增强后，你的确能在一定程度上感知你对手动意，但与之相对的，你的感官将变得非常敏感……每一次受伤你都将承担更多的痛苦，而人类的意志力是有局限性的，当你的五感越强，伤害时就要承担的痛苦就越多。每一次对攻击，每一次防御……只要战斗开始，你都将无时无刻地承担着常人50倍、100倍甚至是1000倍的痛苦！而当约束意志的信念承受不了这种痛苦时……你就会死……” 死亡是很简单的，盺殃明白。即使圣白莲没说是怎么死的，盺殃也能明白她说的那种死亡——活活疼死。在各种死亡中，这种死法都是残酷的，但是自己…可能会更惨吧……有着那样的恢复力，这样的死亡必定是十分漫长的……漫长得让人绝望。 “在伤害别人时，你就要有被伤害的觉悟。” 圣白莲想居高临下看着盺殃，但身高不够只能平视。平淡与死寂的瞳孔对视，连吹过的风也止了。 “殃，请在这残酷而美丽的世界（幻想乡）中……”圣白莲迈出一步，双手合十“活着吧……” 上前，脸上带着一丝怜悯的痛苦，目光柔和，如同潺流的细水般……. 一个请字，盺殃听懂了，也明白了。这不是圣白莲的请求，也不是圣白莲的期望，而是圣白莲的希望，对盺殃孤注一掷的希望。 希望你活着，希望你接下来也活着…… “请感受痛苦吧…” 一步，一道劲风以她为圆心扩散，瞬间树叶凌乱，草木横倒……盺殃迅速双手十字交叉护在身前，即使这样也被着劲风也将其吹开3、4米远！ “请铭记痛苦吧…” 缓步走来，盺殃回过神立即后跃一旁，一把抓过一旁的石狮，迸劲举起朝着圣白莲狠狠砸去！…… “请忍受痛苦吧…” 步伐依旧缓慢，面对砸过来的石狮却是连躲闪的意图都没有，而那石狮却在触碰到圣白莲躯体的一刻瞬间碎裂！那纤弱的血肉之躯与石狮的碰撞，却是后者粉碎！ 盺殃并不意外，肉体的强化使盺殃有了非一般人的力量，他很清楚自己与圣白莲的天壤差距，盺殃这样做，与其说是攻击，不如说是试探。 “最后，请习惯痛苦吧……” 没有悲痛的怜悯，圣白莲再次消失在原地…… ———————————————————————————————————————————————————————————————————————————— 人的生命就是一种惨淡的浓艳，一种纯粹的无所顾忌，一个完全的精神世界的支撑，那些如血的色泽需要人一点一点用沾满鲜血的双手去剥离，直到把那支离破碎的肢体瓦解出来，展现出的却是一个美到极致几乎不存在的世界。（选自《野鸭子》） 命莲寺的庭院中已然是狼藉一片，地面坑坑洼洼，石阶断裂，草木横倒……盺殃躺在一片血泊中，衣裤早已破烂不堪，肌肤上布满了愈痕，青红泛紫……身体传来的痛苦在森罗万象和黑色咒文的双重叠加下被无限放大，如同被凌迟般，肢体被小刀一片片割下。口中不断冒着白气……盺殃现在连牙咬忍受的力气都没有了…….双眼无力地看着天空，不知是眼模糊了还是这天空模糊了，如此惨白…… 即使如此，盺殃心中一直有种难言的悸动，自己还能呼吸，自己还有知觉，自己还能感受痛苦，自己还…..活着。 活着，哪怕鲜血淋漓，自己还活着，哪怕支离破碎，自己还活着…….啊……这是生物对生命本身的执念吗？……. 口中溢出鲜血，盺殃用恢复好了的一点力气颤颤地举起右手，指尖上一点光晕冒出，空气中淡淡地泛起点点银辉，那些银辉不断地汇集到盺殃指尖，最终变成个球状的物体……那是盺殃买的麦芽糖，本来想送给秦心当作谢礼的……现在看来，没希望了… 真的……有点可惜了呢… 麦芽糖地落在了身上，盺殃缓缓地闭上了眼，而就要在他的手无力地垂下时，一只白皙而又纤弱的小手抓住了他的手…… 第67章 白昼将至，花未开。 盺殃于一片墓地之中，从痛苦中清醒。 虚睁着眼，看着黎明将近的天空，月明星稀… 天空像打翻的墨般浸染，倒映在盺殃黑色瞳孔里，稀疏点缀的星是否是其心中溢出的迷惘？ 迷惘？……对虚妄之人而言没有意义。盺殃心中一片平静，既没有一人置身于黑暗坟墓的恐惧也没有对陌生环境的迷茫。 吃力地坐起身，虫鸣唏嘘，几只来不及逃窜的萤火虫从盺殃眼前飞过，顺着眼看去，幽幽的磷火恣意飘荡于墓碑之间，隐隐约约，似窥人的眼。 稍稍整理了下凌乱的衣衫，忍着周身传来的阵阵巨痛，盺殃以重楼支撑站起身。 我为什么在这儿？ 没有疑惑这是哪里，盺殃只困惑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嘶嘶……”倒吸几口凉气，周身突兀地传来阵阵剧痛！冷汗从额头上流下，捂着剧烈跳动的心脏，就在盺殃准备加速森罗万象恢复时，竟发现体内的气出现了停滞的现象！ 微微蹙眉，盺殃闭眼内视。 阴阳黑白双鱼依旧在缓缓游动，但经脉各处竟然出现了诡异的黑点，密密麻麻地依附在全身上下，然而疼痛感却不是这些黑点传来的！是盺殃的血液，那些在经脉中流淌的血液！像是疯了一般不停地冲击着黑点！撕裂着、咆哮着、一刻也不停地冲击着周身的经脉上的黑点！ 身体如同在被上百条毒虫撕扯般，盺殃死死咬着牙！尽量使自己变得平静！ 那些诡异的黑点如海中的礁石般，血液便是那片海！每一次冲击经脉都会断裂！而每一次断裂森罗万象便会自然恢复断裂的经脉，接着血液又开始冲击！ 如此周而复始，身体竟然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若仅仅如此，盺殃倒还轻松些，疼痛只待黑点被突破便好，礁石在顽固也终有被海浪拍碎的一刻！ 而内视的盺殃却发现，这些黑点依附的位置有点熟悉！带着猜想，盺殃数了数黑点的个数。不多不少，刚好830个！ 人体有830个穴位，这些黑点尽数全在这些穴位之上！而每当一处穴位上的黑点快被冲破时，那黑点便如活了般主动从身外摄取灵气补足自身！真是诡异到了极点！ 阴阳鱼的游动使森罗万象自给自足，而黑点却能主动的摄取灵气修复！如果盺殃不想办法解决，那么这将是个无限循环的地狱！ 内视结束。 盺殃猜测了下身体里黑点的来历，微微地叹了口气后便大致明白了。 那些咒文…… 整理了下衣着，盺殃花费了点时间调整了下表情，直到变成习惯性的面容后才作罢。 盺殃不习惯为难别人，也不习惯使别人为难。 天快亮了，盺殃依旧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记忆只记得‘修行’开始，在自己向圣白莲演绎完身体的变化后被打得昏死过去…… 是啊……又昏死过去了…….最近昏迷的情况是不是太多了点啊…….盺殃想到这里，不禁对以后更艰难的生活而忧。 总会有办法的…….盺殃比较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的说法。 伸出手，盺殃主动调息体内阴阳鱼的游动。好在穴位只是半封状态，盺殃可以吸纳身外灵气加快恢复，这是盺殃首次在自己的意识下吸纳灵气，平时有阴阳鱼自动补足，对此盺殃并不在意。 而在盺殃意动的一瞬间，四周的空气像是猛然缺失了一块似的激起劲风的回溯！这风越刮越大，地面的碎石都开始微微震动！连天空的散云也隐隐地向着盺殃的方向漂移！ 不时盺殃身为汇聚出无数细小的螺旋，灵气竟汇集得肉眼可见！ 盺殃微微蹙眉，这动静有大啊…… 按照道理来说自己是不需要这么多灵气的，可为什么……. 内视片刻盺殃找到了原因——那些黑点！ 灵气的吸纳需要在经脉中运转，而这些黑点却将这些灵气过滤了…….是的过滤了，而不是隔绝。 看起来盺殃这动静很大，而真正吸纳到体内的灵气却只有一点儿，其余的要么被黑点补足自身，要么尽数散去…… 明白这点，盺殃立刻停下了动作，刮起的风也渐渐平息，螺旋消散…… 得不偿失。 想罢，盺殃走过，去寻怎么离开这片墓地。 ———————————————————————————————————————————————————————————————————————————— “消失了？…….” 圣白莲看着眼前的一滩血迹，疑惑地歪了歪头……刚刚盺殃明明就在眼前，为何一转眼便消失了？ 刚刚？ 圣白莲抬头看了看狼藉的四周，刚刚……是什么时候？ 看着昏暗的天空，圣白莲有点迷茫了…… 而这时，命莲寺的门扉打开，圣白莲偏头看去，鵺和纳兹琳从门外走来……. 鵺：“不是我和你吹啊纳兹琳，别看妹红平时大大咧咧是个爷们，那家伙喝醉之后可好玩啦~~~哈哈哈哈！” 纳兹琳：“.……还说别人，是谁上次喝醉耍酒疯来着，还把自己的飞碟（宝）当飞盘扔出去的？” 鵺：“呃…呵呵，人有失手、人有失手。” 纳兹琳：“什么玩……” 纳兹琳沉默了……. 鵺觉得奇怪，看了看纳兹琳，纳兹琳虚张口，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眼瞪得大大的，身子也不住地微微颤抖…… 鵺也沉默了……直觉告诉她现在回头是岸…… “过来…….” 圣白莲和煦的声线传来，本以为可以放下心来的鵺看去却是吓得半死！ 寺内地面坑坑洼洼，树木有的断枝，厅门前的石狮碎了一地，而圣白莲微笑着，在一片狼藉的血泊之中……滴答…一滴鲜血顺着圣白莲的指尖滴落，恰巧滴落脚下的血泊中，激起一片涟漪。 咽了咽口水，鵺把那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现在鵺的第一反应就是跑！而看到那和煦的笑容后鵺才反应过来：娘的，跑不过啊！！！ “.…..过来。”圣白莲说了第二遍。 猛然回过神来，本着死也要拉个垫背的革命精神，鵺一把拉过还在颤抖的纳兹琳走到了圣白莲面前。 反应过来的纳兹琳看着鵺的眼神跟杀父仇人一样。 对不起！原谅我吧！鵺的内心露出了大义凛然的表情。 鵺：“.圣…什么…事情？” 圣白莲：“帮我找个人。” 纳兹琳：“.….谁？” 圣白莲：“殃。” 鵺和纳兹琳对视一眼，又侧目看了一下四周。 鵺：“那个…圣…冒昧问一下，盺殃那家伙还…活着吗？” “啊啦~”圣白莲歪了歪头，眯着眼，有点为难地说道：“大概吧……我可是记得留情了的呢~” 鵺：“那就没事了，我们保证完成任务！走，纳兹琳！” 说完鵺头也不回地反身回去，慢半拍的纳兹琳回过神来鵺都快到门口了。 “喂喂！你刚刚倒是拉上我啊！”刚走两步，纳兹琳又回过来对圣白莲行了一礼，随后飞似地逃走。 门扉重新合上，一切又归于寂静，连虫鸣都没有……. 圣白莲微微睁眼，不知在想什么… “啊……又得收拾寺院了呢~…..” ———————————————————————————————————————————————————————————————————————————— 走在人里的大街上，纳兹琳想到刚刚圣的表情，心头就一阵发毛，看着身前鵺忍不住地问道：“我说鵺啊……为什么圣那么好，就连我那个笨蛋主人也觉得圣那么好，为什么我这么害怕呢？” “啊？！”鵺插着兜的手挠了挠头，“不光是你，我也怂啊……恐惧这种事谁说得上来？圣的确很好，但怂还是怂啊…….” “我说的是害怕，不是怂啊。” “怂不就是害怕吗？纠结这个干什么？” “呃……也是，对了，要找盺殃，你有法子吗？” “不是有你吗？” 纳兹琳停了下来，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鵺。 “呃咳咳……刚刚是开玩笑的！我知道你的老鼠找不了太大的东西。” 听到这里，纳兹琳收起目光，但眼神却像关怀傻子一样。 “不说这个了……难道你真的以为圣会期望我们去找吗？” “什么意思？”纳兹琳皱眉，有点不理解。 这次轮到鵺用看傻子的表情看纳兹琳了，而在纳兹琳快被看得炸毛时鵺才讪讪说道：“我刚刚不是向圣问过盺殃的生死吗？如果那片血泊真的是盺殃的，那你还觉得他真的还活着吗？” 纳兹琳咽了咽口水，有点害怕地说道：“还…活着？” “是啊，还活着。”不是纳兹琳的不确定，鵺的语气是肯定的。“那家伙啊……可是被食人妖怪放过的啊……” “食人妖怪……”纳兹琳喃喃自语，最后想了又想，表情一阵纠结，“谁？” “滚！你个笨蛋！” “你怎么骂人？！” “我骂的是妖怪！” “哼！” “哼！” 两人同时别过脸，路人纷纷侧目，指指点点。 挠了挠头，纳兹琳还有个疑问没有解决：“我说鵺，为什么盺殃那家伙这么惨？仅仅修行的话庭院里的出血量也太大了吧？” 鵺：“这个啊……估计是盺殃掀了圣的裙子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就在纳兹琳露出“我擦咧”“见了鬼”的表情时背后传来的幽声却是吓到了两人。 “你们刚刚说什么？！…….盺殃那家伙掀了谁的裙底！？” 同时回头，藤原妹红朱红的瞳孔看着两人…… ———————————————————————————————————————————————————————————————————————————— “呜呜呜…你欺负小伞呜~啊啊呜呜…..小伞只是…只是想吃饭而已….呜呜……哼哼呜呜呜呜…….” 一位穿着木屐的异瞳女孩揉着断线眼泪内八字坐在地上，一把吐着红色大舌头的茄色油纸伞倾倒在一侧。 “呜呜……小小…小伞不是故意吓…人的….呜呜呜呜……小伞只是饿而已……呜呜呜呜……你欺负小伞欺负小伞……呜呜呜……” 面对哭泣的女孩，盺殃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自己只是在寻找出口，而走到道中时感知到一墓碑后有人躲着。 在这女孩准备跳出来时，盺殃首先一剑突刺刺穿墓碑，重楼的刃口险险从女孩脸颊掠过，仅仅切下几缕浅发……而女孩也这一瞬间反应过来，异色的瞳孔睁得大大的，然后慢慢噙满泪水，最终“哇”地一声瘫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盺殃知道自己弄错了，暂时不能恢复全力让盺殃格外警觉，尤其自己还在一片墓地里，而在墓地里出现的存在，盺殃一般理解都不是什么好的东西，但面前的这位女孩…… “呜呜……呜呜呜呜…….” 怎么办呢？盺殃心中想到。 第68章 又见 盺殃并不会哄女孩子。 进入幻想乡前如此，入幻想乡后亦是如此。 虽说盺殃现在与多位少女有过接触，但这种关系最多也只停留在交谈上。那些少女，无论对谁而言，半兽、不死之人，孤高之鬼、魔法使、巫女、月之人……都不是什么特殊的存在。是的，盺殃心中一直如此。 人与妖在其心中并无区别，盺殃一视同仁，并非他是什么圣人，而是他不在意也不在乎。这是个梦幻的世界，而他只是个虚妄的人罢了。 如此，即使眼前这轻泣女孩是妖怪，盺殃也有离开不管的理由，但若她的轻泣因自己而起，盺殃便不能放下，他可以不在意一切，但合乎道理的不能。 世间的道理，仅存他一人之心。 看了看远际泛白的山沿，天空快亮了……. 盺殃索性就地盘腿坐下，支着下颚看着哭泣的女孩，期间一句话也不说。 “呜呜呜….┭┮﹏┭┮…..呜呜…….” 时间的推移，女孩的泣声渐渐淡化了些，揉了揉有点泛红的眼睛，偷偷看了看一旁的盺殃，而正对上那双眯着的眼时，女孩害怕地瞬间把头缩了回去……呜呜的悲鸣声似乎更大了…… 那个坏家伙怎么还不走啊……呜呜呜……好可怕的家伙啊…小伞要死了吗？…小伞要被吃掉了吗？……呜呜呜呜怎么办？！……..小伞还不想死啊小伞还没吃饱小伞还没喜欢的人…小伞还没……呜呜呜呜，小伞完蛋了吗？呜呜呜好可怕的家伙怎么还不走啊！那个大坏蛋！…….呜呜呜┭┮﹏┭┮…… “没事了吗？小小姐。”看着女孩的反应，盺殃轻声问道。 说得很轻，轻如潮汐，轻如纱……. 女孩微微抬头，恰好重见的笑容也在这轻声中不觉可怖。 “坏蛋！大大…大坏蛋！…….” “很抱歉小小姐，吓到你并非我本意，只是以为这墓地中有什么可怕的妖怪。真的很抱歉。” 盺殃说道，看着一侧的卵石小道，那深处的一团黑暗……似乎有什么要来了……. 女孩并没注意到盺殃的反应，而听了这道歉便抹了抹眼角的点点湿痕，迅速调整过来。这点确实让盺殃意外，本意他会觉得这异瞳女孩会蛮不讲理地大闹一番，然后哭个死去活来日月无光的。但异瞳女孩仅仅擦拭完泪痕便不再哭泣，除了眼有点泛红外…… “这么说是小伞先吓到了大坏蛋，大坏蛋才欺负小伞的咯？！” “除了那‘大坏蛋’外，其他的都是真的。”盺殃笑道，很随意。 “呀哒~~”女孩猛地窜起身，原地转了几圈，裙摆如花，尽付笑颜。“太好了！小伞又吓到人了！~~~嘻嘻嘻~~~” 女孩很高兴，然不久便疑惑起来，摸了摸平坦的小肚子可爱地皱起眉头：“呜呜呜…….为什么小伞还是很饿啊…….” 饿吗？ 盺殃起身拾起远处的茄色怪伞，而就在拿起伞的一瞬间，女孩像是被触动了什么，突然涨红起脸。 “大坏蛋！大坏蛋！放开小伞！呜呜你果然是大坏蛋…放开小伞啊！！！” 挠了挠头，盺殃发现自己好像又做错了什么……. “抱歉，我只是想帮你捡一下……那什么，就这样躺在地上怪可怜的不是吗？” “可怜吗…….”女孩听了盺殃的话迟疑了下，不过片刻便恢复原状，一把抢过茄色怪伞，用琼鼻对着盺殃哼哼了两声。 “大坏蛋！大坏蛋！大坏蛋！~~~” “小小姐，很抱歉。” “多多良小伞！这是名字哦大坏蛋。” 盺殃听后一愣，一笑。 “盺殃，这也是名字小小姐。” 那股黑暗更近了，盺殃看去，卵石之路更黑了…….盺殃淡淡地看了一眼，回头问向多多良小伞：“小伞，知道怎么出去吗？” “大坏蛋！谁允许你这样亲切地称呼小伞的？！哼哼！小伞当然知道怎么……”说完，抱着伞的多多良小伞声音戛然而止……. 不明的寒雾从何时开始弥散的？…….不知……. 远了，一切都远了…….黑暗在不觉中将他们笼罩，随处可见的墓碑渐渐地远离了，消失在寒雾之中…从隐约可见至隐约不见…… “这是哪？大坏蛋……”多多良小伞忽然害怕起来，也不管是不是讨厌盺殃，抓着衣角，抱着伞，将自己的半个身子躲在了盺殃身后……. 寒风从卵石路深处吹来，在更黑、更猛、更相反的方向，深处的大风刮动万物的骨骸和根须…….献灯忽亮，幽怨寂冷，一只黑鸟在风中呛叫，整个世界开始仓皇逃窜…… 盺殃持重楼而立，轻咳两声，体内几股力量开始不协调地躁动，脸色煞白……. “大坏蛋…….”多多良小伞抬头看着盺殃，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现在她心中只想问问盺殃要不要紧…… “……没事，害怕的话就闭上眼吧。” 盺殃说道，金色的光晕弥散，驱走了身侧的寒雾，也照明了身前的出现黑影——恶鬼之面。 阴暗、熟悉的气息裹挟着一片黑暗，带着刺骨的寒雾，恶鬼之面，狰狞依旧…… “呵……果然如此…….”盺殃拔出了重楼，没有多说什么，指尖轻轻在多多良小伞眉间一点，森罗万象随之而动，左眼片刻流下了血…… ———————————————————————————————————————————————————————————————————————————— 白昼至，迷途竹林在光影中翠绿一片，这里隔绝了秋，隔绝了时间的流逝，竹叶婆娑而动，几片散落，铃仙将其拾开便开始捣药。 两只兔耳朵在微风中抖了抖，虽不是真实的，但也感觉得到，惬意几分，淡淡药香沁鼻，铃仙微微一笑。 “啊啦～～真是舒心的早晨啊……” 病人一般要晌午过后才来，若是无事，铃仙倒是可以将一片光阴闲置一上午。 是啊……若是无事。 竹扉被推开，而就在铃仙微愠是谁这么无礼时，盺殃背着多多良小伞拖着残破的身子，举步维艰。 “啊！盺殃君！你这是怎么了？！被妖怪袭击了吗？！！” 铃仙慌忙放下手中研钵上前，搀过盺殃时却是倒吸一口凉气，透过那些残破的碎衣，铃仙看见无数碎骨交错的血肉之花……在这摇摇欲坠的身躯下血肉竟无一块是完整的！仅仅是上前搀扶便粘得满手鲜血淋漓…… 如此重的伤势，一般人早在失血过多之前早就死了，但盺殃…… “先看看这孩子的伤势……”说着，盺殃将背负的多多良小伞放下，自己冷冷地抽了几口凉气。“……我没事，休息一会就好。” “不行，你也一起来！”尽管铃仙平时看着很怜弱，但在这种问题上态度却是很坚决。 “不必了，这点伤势我还是能恢复的，你快将这孩子带给永琳小姐看看吧。”而在说完后，盺殃也不给铃仙劝解自己的时间，转身就走。 “你……” 就在铃仙欲出口时，一记破空之声却是更加的迅速，如一道白色的闪电，迅猛疾驰！而当盺殃回神时，自己心脏的位置不知为何出现了一支白羽箭，艰难地偏过头去，恰见八意永琳收弓之姿。 “这种伤势你便不能恢复了吧……”说完，八意永琳便转身，铃仙在吃惊片刻也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了，只是她不能一起搬动两人。而这时，草丛房舍旁因幡一蹦一跳地都汇聚过来了，不等铃仙询问，就都有条不紊地工作起来，嘿咻嘿咻地拥着动弹不得的盺殃，搬着就走…… “啊咧？”铃仙眨了眨眼，全是问号。 ———————————————————————————————————————————————————————————————————————————— “啊啊啊啊！大坏蛋！” 猛地从床上惊起，多多良小伞惊得一身冷汗，抬头看了看四周，陌生的环境…….缩了缩头，不觉心里犯怵。 “已经没事了，小家伙。” 顺着声音看见，多多良小伞一愣，一位黑发端庄的少女正坐在不远的竹席上饮茶。多多良小伞愣的原因不是别动，而是黑发少女的美丽，如不可侵犯般月辉的美丽。 “怎么了小家伙，明明在宴会上见过，却不认识妾身吗？” “啊啊啊！非常抱歉，非常抱歉！小伞不是故意的！” 说着，多多良小伞便准备下床，而下一刻，莫名的疲惫袭来，身子一软便倒了回去。 “啊咧……小伞这是…怎么了…？” “永琳的特效药而已，不必在意，睡一觉便好了。”蓬莱山辉夜轻声道，如鸟鸣婉转，“不过在睡之前，你不介意为妾身解答些疑惑吧？” 虽说是询问，但语气中却有股不容反抗的威严，那是来自上位者的威严。 “嗯……”多多良小伞缩了缩头，有点不敢看蓬莱山辉夜，“小伞……会说的。” “那么……”蓬莱山辉夜用手指点了点薄唇，似在思寻。“先从你怎么认识你口中的‘大坏蛋’开始吧……” 蓬莱山辉夜轻笑问道，如月辉般。 第69章 附言 “感觉如何？……” 这是盺殃恢复神志之后听到的第一句话，迷迷糊糊间睁开眼，盺殃连自己如何昏迷的都不知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最近昏迷的次数太多了，如果可以盺殃意愿将自己虚掷于一片空旷的时间之中。 偏头望去，盺殃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竹窗外光影凌乱，斜掷。一束青藤延上窗檐，风中结出了白色的小花，摇摆，摇曳不止。 侧坐在一旁的蓬莱山辉夜并没有因为盺殃的不回答而不满，仅仅是撑着侧颊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盺殃，像在欣赏什么，亦在思考什么。 “虽非妾身自满，妾身来看你，你却不说话吗？”蓬莱山辉夜笑着说道，那美丽的面颊上看不出责备，也看不出是询问，也许只是想说便说了。 盺殃偏过头来，眯着的眼微微睁开些许。 蓬莱山辉夜很美，即使在这幻想乡中盺殃见过有美貌与之相媲者，却未见有胜者。盺殃并不在意她美貌如何，只在意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看着蓬莱山辉夜的面颊，看着她轻袖遮颚，似笑非笑的眼，盺殃想问很多问题，但欲语还休。 “这样看着妾身，是爱上妾身了吗？” 侧坐在一旁的蓬莱山辉夜起身问道，窗外光阴落下，映得辉夜笑颜如辉。 盺殃想了想，认真地回答道：“……是的？” “呵呵……”蓬莱山辉夜遮袖轻笑，为何发笑却不知。 “真是个薄情的家伙~”淡淡地说了句便背过身去。 “妾身告辞了。” 挥袖，蓬莱山辉夜告离，像从未出现般离开，只留有空气中竹沁的香，待窗外清风吹进散去，盺殃起身，换上旧衣，系上床边侧倚的重楼，想道完谢就势离开。 想起刚才的对话，尽管有些令人在意的地方，但盺殃还不至于自以为是。 盺殃已经在这里欠了很多人情了，他自己估计了一下，就算再吃胖三百斤翻十倍折合成纸币也不够抵债的。虽说八意永琳说过不收取自己的费用的，但感觉在人生上自己会以更惨淡的方式把债还上，每每想到如此，盺殃总觉得自己未来一片黑暗……尽快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值得说的是，盺殃现在感觉状态前所未有的好，原地蹦跳几下，似乎身体也轻松很多了，轻松得如同内脏全被掏空。这比喻有些吓人了，但实感如此。 推开门，入眼的是药房的庭院，盺殃呆的这间房是庭院的侧室，和普通的病房没有区别，唯一的区别是这间侧室离八意永琳的手术（解剖）室比较近而已。出门时盺殃就发现了这一点，不自觉地看了一眼手术室，半天后没动静才莫名其妙地呼出口气……挠了挠头盺殃也搞不懂自己是不是犯怵了……. 而下一刻，盺殃在屋檐的阴影下看见了一熟悉的身影——良多多小伞。那把茄色的伞收束着被她放在背后，阴影只有小小一块，阴影之外是一大片阳光灿烂，她站在阴影中倚着屋壁，低着头，不知想着什么…… 盺殃没有立刻上前，站在原地想了想，逐一拾起地上的小石子…… ……………………………………………………………………………………………………… 大坏蛋没事吧…….看起来受了很重的伤啊…为什么，明明之前看起来好好的……为什么会受伤呢？…….看起来好痛，小伞最怕疼了……大坏蛋不怕疼吗？…….呜呜…还有那个奇怪的女人……明明在笑，但感觉好可怕啊……她说大坏蛋在这里，但大坏蛋好像还在睡觉……小伞是好孩子，就算是大坏蛋也不能打扰他…….嗯嗯，才不是关心呢！ “哎呀！~~” 良多多小伞发出一声可爱的惊呼，轻轻揉了揉头后，带着疑惑的目光抬头看了看…… 咦……好奇怪啊，没有东西掉下来啊…… “哎呀！~~~疼！~~~” 揉着另一边头，良多多小伞眼中泛起小小的泪花……. 呜呜呜~~~~真的没东西掉下来啊……. “呵~……” 一声不自然的轻笑吸引到了良多多小伞的注意，盺殃这次可连小石子都来不及扔掉，而见到盺殃时，本以为会被责骂两句，想不到她开口便是：“大坏蛋！你没事了吗？” 飞快地冲出阴影，良多多小伞在盺殃身前驻足，她抬着头仔细看着盺殃的面颊，异色的瞳孔倒映着盺殃的身影…… “呃……”盺殃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看着良多多小伞纯真的面孔，不免地将手上剩余的小石子扔在一旁。 “没事了。”说着盺殃将他的手放在了良多多小伞的头上…… “啊！~~~”一声可爱的惊呼传来，良多多小伞羞红着面孔喊道：“大大…坏蛋！你…你…你……” “没事了……”盺殃淡淡地说了句，金色的光氲从手中溢出…… “咦？不疼了呢！大坏蛋，你很厉害啊……” “厉害吗？……”盺殃收回手，沉默片刻……“……也许吧。” 良多多小伞：“？？？” “没事，走吧……” “嗯！走咯走咯大坏蛋！……” ……………………………………………………………………………………………………… 风过庭院，卷开几片枯叶，片刻安宁闲适，侧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八意永琳缓步从室内走了出来。 她看着盺殃远去的方向，几番凝视，几番踌躇，直到一片竹叶从其眼前划过时才从沉思中清醒…… “也就这样吧……” 随即转过身回房，屋内在八意永琳工作的桌案上，一透明的培养皿中，一颗心脏缓缓地跳动悬浮其中，诡异的是这颗心脏被无数怪异嶙峋黑线缠绕着，如同触须般随着每一次跳动而在培养皿中摆动……而在皿中并不是只有那颗心脏，一些红黑色的团絮物也在其中，那些团絮物由内脏与碎骨组成，因为太过细碎才变得如此，而仔细观看，那些团絮物竟有细微的颤动……仿佛有着生命一般…… 八意永琳站在培养皿前看了许久，许久，嘴角咧开了笑…… ……………………………………………………………………………………………………… 未到人里时，良多多小伞就和盺殃分别了，她走在前面笑着说道：“大坏蛋，再见咯~~~” 带着稍许落寞的情绪，良多多小伞撑开伞原地转了个圈便笑着消失了。 盺殃一言未发，直到她完完全全消失不见才转眼。 来时二人，回时一人，清风刮过面颊，看看天边时日，盺殃漫步而归。 经过人里街道时，盺殃却忽地感觉到四周尽是异样的目光，稍稍留意了下，这些目光竟都是看向自己的，有男有女，有人有妖，看得不明显，有好奇，有惊讶，但更多的是盺殃不理解的复杂感情。带着疑惑查看了下衣着，并无异常。挠了挠头，盺殃看向那些目光想做询问。而就当盺殃看去时，看来的人或妖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回避，仔细看面色还有点微红，盺殃注意到这点，内心更加疑惑了…… 无果，想了想盺殃便不再理会，若非恶意倒是没什么可担心的。 而到家门，盺殃却发现了些许不同的异样，庭院的杂草被清理了，桌椅也被擦拭得一尘不染，就当盺殃迟疑这是谁所为时，耳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低头一看却见几只探头探脑的老鼠。这老鼠似乎不怕生，立着身子和盺殃对望几眼后便飞快地掠过门外消失不见。 “总觉得被窥视了……”寥寥几语后，盺殃一瞬间将森罗万象扩散出去，室内屋外一瞬间清查完毕。 一切无恙后，盺殃来到庭院的埋骨之处浇了些许水，回到室内理了理床铺，睡去。 ———————————————————————————————————————————————————————————————————————————— 幻想乡内有个地方盺殃很想去，那是——无缘塚。 那是无缘者的墓地，听说无缘塚是幻想乡结界交集的地方，结界本身是不会交集的，但却发生了，那便是不可思议。这也导致了身处无缘塚的人很难维持自身的存在，对于人类而言那里本身便是极度危险的地方，更别说出徘徊在那里不能往生的亡灵与幽魂。 无缘塚要穿过魔法森林更深处的再思之道才能到达，哪里靠近魔法森林，这也解释了为何盺殃当时清醒时会出现在魔法森林的原因，这也辛亏盺殃的运气好吧，若是直接出现在无缘塚内被突然出现结界裂缝撕裂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而盺殃想去的原因并不是那里的结界比率向外面的世界偏斜，有机率回到现世。而是听说了无缘塚有种叫紫之樱的妖怪樱，她能将无缘塚的土地净化，一年花开一次，花绽时能断除迷惘，即使在幻想乡中也是种珍稀的妖怪樱。 “也只有紫之樱盛开时，无缘塚相对人类来说才是安全的，啊~~~今年的赏樱宴会好像就是在无缘塚举行的呢，到时候盺殃同学你就可以去看看咯~~” 说话的是一位绿发少女，名东方谷早苗，盺殃是在人里的小吃街遇到她的，本来盺殃并没有在意为何在一群黑发中怎么有人的头顶是绿的这种无聊问题，毕竟连彩色的秀发都见过了嘛，一点绿的确没啥冲击力了。 只是当盺殃向路人询问出妖怪之山怎么走时，转身时这位绿发少女便闪亮晶晶的眼睛突然出现在面前。 没等盺殃询问便一把握住了盺殃的手：“啊！！！小姐你这是打算去守矢神社参拜吗？！” 盺殃：“.…..” 第70章 有与 盺殃：“.…..” “……小姐？你怎么不说话了？哦~~是我吓到你了吗？啊啊~~~抱歉抱歉，我也是不久才来到幻想乡的，这种方式你肯定不习惯吧……” 说着绿发少女松开了盺殃的手，退后一步，眨了眨眼睛，微微浅笑。 不用说，一开始盺殃的确是被吓到了，明明刚刚才看见这绿发少女在百米外和人里的邻里相谈。自己刚刚只是问了下妖怪山的路程，一回头猛然就被这绿发少女握住手，整个过程悄无声息，就是盺殃一直开着森罗万象也没察觉！这短短的几秒转身，在自己身后到底发生了什么，盺殃却是怎么也想象不出。 “……小姐？”见着盺殃不回话，绿发少女微微皱了皱眉，以为是自己哪里又冒失了，轻轻的又问了一遍。 好吧，一开始的惊愕过后盺殃发现了最基本的问题，自己的性别貌似又被别人搞错了。本来盺殃是不在意这件事的，不知为何被人接二连三的弄错，盺殃反而越来越在意起来。 “可以的话，能别叫我小姐吗？” “啊~~”因为惊讶，绿发少女轻轻用手挡在嘴前。 “抱歉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想到而已，没想到小姐还有风尘女子的意思……抱歉抱歉，我不是有意冒犯的！” 说完绿发少女深深鞠了一躬。 盺殃没想到这绿发少女道个歉都这么豪爽，这一个90度的鞠躬盺殃可是消瘦不起啊！ 而当盺殃正准备去搀扶时，弯着身的绿发少女说道：“我看你比我年长，我能称呼你为小姐姐吗？” 听到这，盺殃身子一顿，动作也缓了下来，只觉得嘴角抽了抽。 绿发少女微微抬起头，瞄了眼盺殃的表情，这些动作看着很可爱，如同仓鼠一般探头探脑！而见到盺殃的表情没啥明显变化，认为是接受了这称呼，顿时绿发少女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机智！ 但一句话却让绿发少女一愣，半天没回过神来。 “其实我是男的……”幽幽地，盺殃说道。 绿发少女顿时就懵了，一副活见鬼的表情，说得形象点就是一脸‘卧槽！’ 仔仔细细，绿发少女对着盺殃上下打量，而得出的结果一遍一遍地刷新她的世界观。 肌肤白净胜雪透露点点脂红，樱色清唇薄如蝉翼，檀木般的黑发如夜，面容精致同工艺大师精心雕琢般，四指修长纤细若无骨，嘴角始终有着一抹淡淡的浅笑，那笑容像冬日的太阳般…….清冷中带着点点暖意…… 看着，看着，绿发少女睁大眼看着，越看越惊心，越觉得盺殃美丽异常！ 为什么？明明刚才还没有这种惊心的情绪，仿佛在一瞬间盺殃头上冒出个‘魅力+666’一样。 这副身容像是有着无穷的吸引力让人深深陷入其中……不知为何绿发少女心中竟冒出把盺殃打晕扛回家镀上金供奉的念头，凭着这种使人沉沦的气质肯定能吸引很多参拜客啊~~~~ 越想越觉得这办法可行，绿发少女连看着盺殃眼都开始发出亮闪闪的光芒了…… 咽了咽口水盺殃退后一步，一瞬间觉得身前这位绿发少女变得很危险了…… 深吸一口气，绿发少女平复了下心情，将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扔在一旁，这种想法也只是想想罢了，绿发少女还没有无节操到真的这样干。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是‘神’。” “.……what？”这次轮到盺殃懵了。 “呀~~~你会英文啊，很意外呢~~~~说正事吧，其实作为‘现人神’我是知道你没有说谎。” “.…..”这什么原理，谁解释下。 “具体原理太复杂，我就不解释了~” 盺殃：“.…..” “怎么说呢，其实在现世也是有你这种….呃…‘女装癖’的人存在的，我只是没想到在幻想乡中居然会有你这种‘大佬’级别的人物啊……不愧如神奈子大人说的那般，不能被常识束缚…….” 说着说着，绿发少女抬起头来看向天空，思绪似乎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突然觉得心好累，盺殃抬起手来，又缓缓放下，想为自己解释点什么，但又觉得会越描越黑，想到这般盺殃一阵无语…….好像自己最近啥都没做不仅莫名其妙被当成了‘萝莉控’而现在又扣了个‘女装癖’的帽子……总觉得平静安逸的生活在原来的轨道上越飙越远……. 缓缓舒出口气，盺殃不打算在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上过多纠结。 “回答你一开始的那个问题，我只是询问妖怪山的路程而已，现在并没有去的意图。守矢神社……”盺殃沉吟了一会，说道：“我会去的。” “这样啊…….”绿发少女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好啊~~~” 绿发少女眼中新布满闪耀的星辉，信仰的问题并不是都一帆风顺的，一次的失败代表不了什么。 深深吸了口气，绿发少女重新握住了盺殃的手，“我叫东方谷早苗，现人神，外界人……不不，曾经的外界人。” “盺殃，人…….曾经的外界人，但也不是幻想乡的人。” 人？东方谷早苗对这个自称有点意外，眨了眨明亮的眼睛。 “人以类聚方为人类，而我终归与幻想乡不是一类人。”盺殃平静地说道，最终依旧没有把自己归类于幻想乡中。 “啊~~~这样。”东方谷早苗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嗯嗯……不明觉厉！“虽然不知道你说的啥意思，但是好像很厉害啊！” “呐，盺殃同学，请多指教！”东风谷早苗伸出了手，带着可亲的笑容。 “呃…嗯……早苗同学。”盺殃点了点头，同样伸出了手。 “……为什么要加‘同学’？” “没什么啦盺殃同学~~~我只是想稍稍的缅怀下而已罢了~~~~” “缅怀什么？” “缅怀夕阳下我逝去的青春？~~~呵呵呵~~” 面对盺殃的问题，东风谷早苗同样回答了个问题。 不伦不类，但盺殃若有所思。 ———————————————————————————————————————————————————————————————————————————— 盺殃和早苗聊了一路，有现世的见闻有幻想乡内的名胜，早苗本身十分健谈，加上盺殃与她同龄，更有同是外界人的身份，一瞬间便拉近了俩人的距离。 盺殃是个合适的听众，通过早苗的热情介绍，盺殃发现自己更了解幻想乡了……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般，三观一遍一遍的刷新！ 映像中干净利落飒爽的咲夜是个变态萝莉控，每天不闻自己主子亵衣都睡不着，魔理沙除了和爱丽丝、帕秋莉是三角关系外还与包括灵梦在内的诸多女性纠缠不清，大贤者之称的‘八云紫’本性‘春困夏乏秋打盹冬眠’啥事情都推给了自己的式神，八云蓝有裸奔的毛病而且从背后看她的尾巴会莫名兴奋，如果脑中中想羞羞的事情面对地底的那只读心妖怪她会变得很软很软，伊吹萃香500年都没长个子了连胸都没长，幻想乡最速之称射命文丸的敏感带在翅膀内侧靠近腰部两寸的地方，射命文丸有个谁都不知道的小相册，里面记录了幻想乡各位少女的尴尬瞬间……. 仅仅的十几分钟，盺殃就知道了他不该知道的很多东西…….一股杀人运货，抛尸荒野的危机感不由地从心底冒出…… “呀呀~~~不知不觉和你说了这么多呢……其实这些事情我也是不怎么清楚呢~~~都是写乱七八糟的情报，你也不用在意……无聊时笑笑就好了，要是真的说出去……呃…” 早苗想了想，对着盺殃眨了眨眼。 “呵呵……”盺殃抹了抹并不存在的冷汗。 “要不小心说出去也没啥问题啦~~~~反正人里外坟墓很便宜的~~~” 呵呵笑了两声，早苗转过身去，双手放在身后，露出迷人的笑容：“今天我很开心啊~~能遇到同样是外界的你真是太好了，我此刻的喜悦的真实的，我也希望你能感受到我现在的喜悦。这样可能有点强人所难了吧……” 早苗越说越轻，最后笑了笑，“那么再见咯~~~盺殃同学~~~今天的信仰还没收集呢~~” “嗯。” 平平淡淡，盺殃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言语，盺殃目送早苗离开。 直至人影从眼底消失，盺殃换了个方向缓步走着，他的目的地是命莲寺，上次的修行才刚刚开始便以自己的惨烈收场……最后是谁救了自己不得而知，意识依稀记得是位见过的女孩…….至于在哪见过…脑中只有残破的记忆…… 自己身体的变化盺殃会不得而知吗？……不会。 至腹部的阴阳鱼游动开始，盺殃的身体每时每刻都发生着细微的变化，这些细微的变化使盺殃的细胞时时维持着最佳的活性，身体保持着最佳的状态……并以此追本溯源向着身体最‘原始’的状态迈进——这便是炼体之境。 而今盺殃的骨骼已经尽数替换，新的骨骼培育出新的骨髓，新的骨髓不断造血替换旧血——这便是蚀骨与化血之境。 炼体、蚀骨、化血三境界同气连枝，无时无刻改造着盺殃的身体，只要阴阳鱼还在游动，这种改造便不会停止！期间盺殃的身体会无数次的崩坏，重组，骨骼会不厌其烦腐朽，在崩坏中排出体外被更强大的新骨替换，旧血会溢出结成血茧…… 就像万丈高楼平地而起一样，此三境便是筑基。筑大道之基，承受断心焚魂之苦。 而当身体的进度达到饱和时，量变引起的质变便开始了……而现在盺殃的身体素质远远承受不了这种质变…… 这些变化盺殃是理解的，毕竟是自己的身体，即使没人告诉他为何会发生这种变化，但冥冥之中盺殃的确明白自己的变化…….至于为何会越来越趋向于女性化……盺殃有过猜测……但无人证实…… 车到山前必有路，也许到达更深层次的境界便会明白吧……. 盺殃这样想着，缓步走向命莲寺…….而就在此时命莲寺中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轰鸣声越来越近，仿佛要破门而出！盺殃对此是如此熟悉……一股不好的预感渐渐冒出…… 一道疾驰的身影从命莲寺的墙内飞出，而见到发呆的盺殃时，那身影眼前一亮！ 圣白莲：“没时间解释了，上车！” 说着不由分说便随手抓过一脸懵逼的盺殃，将其压在身前，加大马力疾驰而去……. 第71章 食人为妖 自圣白莲擒住盺殃后，便一言不发地疾驰而去，期间盺殃并没有过多的挣扎，他仅仅微微扭动了下身子摆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然后继续像咸鱼一样地趴着。 盺殃不知道圣白莲最终的目的地在哪，他被带走，就任其被带走……. 眼前位移景移，恰如浮光掠影，参差凌乱……秋日的太阳散发着绵柔的暖意，掠过几片懒散的白云，人不觉暖意，林间几片落下的枯叶便是秋剪下的影，残破不堪地零散着……. “人里死人了…….” 说出这句话后圣白莲沉默了许久……. “死的人是几位武士…….家族姑且在人里有着不错的势力…….” 盺殃静静地听着，并没有询问，他思考圣白莲话中的意味，分析自己在其中的位置，圣白莲不会无缘无故带上自己，更不会无缘无故地对自己说这些。 “死亡本身在幻想乡中是件很平常的事，更别说是人类……但他们都死在了自己的家中，尸体残破了一地，全都有被啃食过的痕迹…….不仅仅如此……这些武士的全家老小都死了…….上到七旬老人，下到三岁孩童……全都死了……别活生生地啃食，被折磨而死……” 听到这里，盺殃抬头微微看向圣白莲。 圣白莲说得很平静，面色也很平静……平静得如同沉寂在深海中的死火山……只是不知道这种平静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这般的平静之下是否有着一片波涛汹涌的瀚海…… “死者有挣扎的痕迹…….那些人死前全被打断了四肢……” 和狼一样，狼在猎杀时也喜欢活生生地啃食掉猎物……盺殃在心中想到杀人的会不会是只狼妖…… “这些武士，包括他们家人的法事都是我做的……我本想我会愤怒，即使触犯‘嗔’戒。但……” 圣白莲的摩托渐渐放慢了速度……目的地已经到了，盺殃一个咸鱼翻身便下了车。 望去，盺殃有点意外…….他知道这个地方，或者说这里是他一切的开始——魔法森林。 “我看见了上白泽慧音……即使不了解对方，我也是知道她是谁——历史的半兽。” “她能回溯这段历史，并了解这段历史…….作为守护人里的妖怪，她是不会允许这样的恶行发生的。但她到最后却什么也没做……没说出凶手是谁，也没参加葬礼……只是回到寺子屋中，继续工作起来……我不知道她看见了什么，也不知道她了解了什么……但她的态度却让我明悟，自己的愤怒也是一厢情愿而已…….又犯戒了。” “哦。” 即使圣白莲说了很多，盺殃也明白了最近人里发生的大事，但说到底……这和他毫无关系。人生死有故，生老病死，百般常态，各有离合，各有悲伤，各有黯然销魂。盺殃听，也只是因为圣白莲在说，她说完了，盺殃就答应了，仅此而已。 圣白莲看着盺殃，看着如此平静的盺殃，此般淡然的盺殃……. “殃，你的想法如何…….” “圣，我和你不熟……” 盺殃直接说道，没有任何情面。他没有看圣白莲听到这句话的表情，而是转身看着那片澄净的天空。 秋日的天空格外的远，在盺殃看起来却是如此渺小…… “除了一见面就把我按在地上摩擦的妹红外，幻想乡内我和谁都不熟……嗯……或许我打工的老板娘可以例外……” “我很弱啊圣……我真的很弱啊……你别看我这样，进入幻想乡到现在才几个月而已……但我都‘死’过很多次了啊……” 盺殃说着，回想起这几个月的经历……一把辛酸一把泪……明明自己安分守己，只是一心求学而已……然后接二连三的被各种各样的少女杀‘死’……光胸口就被洞穿不止一次……还被戴着恶鬼面具的那家伙活生生地砸成肉酱……最近一次还被凌迟…… 自己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话说如此，但盺殃并没有拒绝圣白莲，他只是客观的说，并希望圣白莲能客观的接受。 “可以帮你啊圣，不是因为你是谁，或者为了谁，我不问你为何找上我，不问你的原由。我感谢你，所以我帮你，仅此而已……” 说完，黑色的咒文在盺殃身上一闪而逝，盺殃看了看枯叶铺满的林间小路又看了看圣白莲，圣白莲看着他，他也看着她…….最终盺殃只是轻轻一笑，平静地走向魔法森林，林间折射出斑驳的阴影，盺殃走在阴影之中，他的身影越发看不清了……枯叶在脚下被踩的‘咯吱’作响……声音传得很远，离圣白莲越来越远…… “南无三…….”闭上眼，圣白莲双手合十…… 直至盺殃远去，圣白莲才喃喃说道： “……不执我、不执法、不执生、不执灭、不执增、不执减、不执好、不执坏、不执来、不执去……行若观自在菩萨，无苦集灭道…..何苦来哉…….” ———————————————————————————————————————————————————————————————————————————— 为避免遭遇妖兽，盺殃隐蔽自身的气息行匿于魔法森林之中，仅仅在魔法森林的外围肉眼可见的瘴气便肆虐地弥散，空气中尽是妖怪蘑菇的孢子，这种魔幻版的pm2.5普通人仅吸入一点就得大病一场。 林内树木茂密，多数地段都密不透光，地面阴暗而潮湿，纠缠着空气中充沛的灵力滋生了各种各类诡异的蘑菇。 盺殃没有选择在地表行走，而在各高耸的树木的树枝上窜跃。这是盺殃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近魔法森林，见到了许许多多新奇的事物。 有着少女外形身材却只有巴掌大小的妖精，很意外地她们都发现了隐匿的盺殃，翅膀闪烁着银辉绕着盺殃翩舞，那些小巧而精致的面孔很人性化地表露出了困惑，也许很奇怪这个‘大家伙’怎么突然出现。而当盺殃位移到下一个树枝时，这些小小的精灵就像被吓到的小鸟般纷纷散开…… 接下来盺殃还看见了两只牵着手结伴而行的大蘑菇，没错，盺殃还多留意了几眼，很确定了那长着两只小短手，和肥嘟嘟小胖腿的是两只蘑菇……看这样子，似乎是…情侣？ 蘑菇似乎没有性别吧……盺殃想了想，摇了摇头远去…… 盺殃还看见了珈鲁鲁，那只盺殃看起来智商不在服务区的二哈狼（？）妖……她以人类的形态在趴在地面拱来拱去，双手在地面挖来挖去，不时这边瞅瞅那边看看……全然一副刨狗洞的姿势…... “蘑菇去哪了？……呜呜~~~没有蘑菇过冬吃啥啊~~~” 一开始盺殃还有点怀疑珈鲁鲁……而这种在魔法森林还找不到蘑菇的智商……盺殃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就在珈鲁鲁抬腿准备习惯性地准备‘标记’时……盺殃脸一下就黑了……. 溜了溜了…… 这一次，盺殃并没有准确的目的地，他不会追踪，也不会反追踪…….仅仅是将自己代入凶手而推演最理性的行动。也正是如此，随着自己不断渗入，盺殃发现了其中各种耐人寻味的地方……..（括号内为盺殃的推断） 一、人间之里发生了命案。（这很正常，人里经常被妖怪滋扰） 二、命案的发生地在家宅中。（很奇怪，家宅中发生命案……凶手该如何隐藏自己？或许…） 三、死者全是武士，家族在人里中地位极高。（为何全是高位者……若是妖怪觅食普通的平民岂不是更简单？） 四、全族皆被活生生啃食殆尽，不分老幼。（谁能做到这一点而不被发现？或许凶手想隐藏什么…….） 五、死前四肢具被打断。（武士可以理解……老人与孩童这般做又是为何？） 六、法事全由圣白莲所做。（身份上来说没问题……但为何全由圣来做？……人里的那些家伙……） 七、慧音似乎知道内幕，但选择不闻不问。（慧音……） 八、圣白莲选择‘我’来解决。（理由可以推断，人里眼中圣是妖怪，我非人里之人，身份上我很合适。） 九、魔法森林。（魔法森林啊……若是我，必然不会选择这里……人里反而最安全……人类不会来这里……但若是故意的呢？……） 十、食人为妖。（食人的…….就真的是妖怪？…….） 得出最后的推测……盺殃不禁回头看向了人里的方向，那是人类的栖息地，人类的庇护所，对于人类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炊烟已从人间之里飘然升起，落日的余辉散落，林中的盺殃看不见那炊烟也看不见那余辉……逢魔之时，盺殃看见的是蔓延落下的枯败……. 盺殃想过在幻想乡中人与妖的区别与联系，两者都交替扮演着猎杀与被猎杀的关系，人类把一切非我族类的都叫作‘妖怪’。一件事物是否会被判定为妖时，主要取决于人类的意识。以圣白莲为例，她本为人，而人类畏惧她的年长，畏惧她的力量，并认为她是妖，那圣白莲在幻想乡中便是妖。这既是一个潜移默化又是一个及时的过程。因为人类的畏惧产生了‘畏’，‘畏’非圣白莲愿意，而当有了人类的‘畏’…….圣白莲便有了妖怪的共同性质……她便是世间的‘妖’。 而这次命案将一切线索指向‘妖怪’所为，对于人类来说这合情合理……但还是那句话，能食人的就非得是妖怪吗？人类同样拥有牙齿……. 假设凶手是人类，在这次命案路人皆知的恐惧后，平民会把这次事件的凶手归纳于妖怪……因恐惧产生大量附着‘妖怪所为’的‘畏’…….其后果……呵呵……. 耐人寻味…… 第72章 石中剑，画风不对 盺殃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寻觅，也不知前途如何，在密林中隐秘地穿梭，以森罗万象感知规避一股股强大的气息。 天色渐暗，逢魔之时将近。 按理说现在并不是外出的好时节，尤其对于人类来说。 幻想乡的黄昏，妖魔横溢，百鬼夜行……人里的街道如此，更别提本是妖怪盘踞的魔法森林了……. ……事实本应如此。 待盺殃反应过来时，四野俱无声，虫鸣没有，风声没有…….连树叶间的摩挲声也没有…….万籁俱寂，隐隐的，只有盺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有什么在接近……. 一股压抑的氛围将这片区域笼罩，盺殃体内的阴阳鱼竟开始疯狂地翻滚起来，黑鱼白瞳，白鱼黑瞳，双鱼不自然地翻腾……. 磅礴的金辉从盺殃身上涌出…… 咬着牙压抑着突然从体内涌出的力量，盺殃从树间跃下打算寻一片无人无妖之地，而在脚尖未触地时…… 顷刻，空间绽开了无数裂纹，如同破碎的镜面，以盺殃为中心向着无尽虚空蔓延，时间被切碎，空间被割裂…….如绞肉机一般盺殃的身躯在一瞬间分崩离析化为一团血浆……空间中的裂纹似无数择人而食的野兽，一瞬间便将血浆吞噬殆尽…… 白羽重楼从半空中坠下，插进了湿润的黑色土壤之中…….刀柄处的白羽飘舞，刀鞘刀身白洁一片……. 裂缝合璧，虫鸣低垂，风过，树叶摩挲……一切无常…….片刻，略有感知的妖魔寻来……林中无数猩红的眼睁开……注视着屹立不动的白羽重楼…… ———————————————————————————————————————————————————————————————————————————— 无尽的荒原，黑灼的大地，狂风从深渊呼啸，驱使着无尽的尸骸与根须，狂风撕裂，无数的呛鸣涌起，万物仓皇逃窜…… 这一片荒原，无人到来，无人知晓，万物在狂风中被压得抬不起头来，俯首称臣…… 一把剑，插立在巨石之中，点点青藤盘踞的古旧之剑…….它在荒原中孤立，如同一位黑色的巨人，赤足站在被烈火焦灼的黑色大地上，狂风中望着那一片永远不会升起的地平线，仿佛千万年来便如此望来，千万年后亦将如此屹立…… 在这一片无言的挽歌中，荒原的狂风停止了…… 虚空荡漾，黑压压的云层呈螺旋状盘旋，天空好似豁然裂开了道血淋淋的口子，无数黑色的线从这螺旋的中央涌出，铺天盖地地纠缠交织……惊雷在天空轰鸣，狂风再次呼啸，黑线向着四面八方衍生，遮蔽了破碎的天空，掩埋了疮痍的大地，无数的黑线如同无数的恶魔之手，挥舞着狰狞的利爪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碾碎！ 在那道血淋淋的口子中，一枚黑色茧正缓缓下坠…… “扑通…扑通…….” 生命的心跳声从黑茧中传来，微弱而渐发着活力….. “扑通…扑通……扑通…….” 心跳之声压过了漫天的雷鸣，每一次微弱的跳动都散发着无言的冲击……. “扑通………扑通……..” 心跳声愈发低落，待到黑茧落地时，心跳之声猛然停止，天空裂开的口子渐渐愈合，云层不再盘旋，雷鸣收声，狂风在荒原化作了微风……疮痍的大地以黑茧为中心渐渐扩散出绿意……. 不知名的鲜花与绿草飞快的蔓延……. 天空与大地的黑线开始收束，如猛兽回笼纷纷倒退……倒退至小小的黑茧之中……. 每一次倒退便多一片绿意前进…… 最终……难以估计的生机在这片荒原出现…….古剑上的青藤也渐发出绿意开了点点零星的小花…… 剑身上的锈斑也渐渐明亮起来，仿佛随时都能脱落…… 最后的黑线收束完成时，而那天空被黑线划过的轨迹中竟绽开了几道裂口，一股股鲜血从这裂口中流出附着在黑线上一同涌进黑茧里……. 瞬间黑茧金辉四射！ “扑通…扑通….扑通……” 最终的几声心跳传来，天地沉寂，万籁俱静…….只有这片曾经的荒原上微风拂面…….金辉黯淡消逝，最后的绿意被微风吹拂到了天地的尽头……. 可能是刹那的须臾，也可能是无念的永恒，黑茧缓缓地消融，如烈日下的细雪般，最终露出了片缕不粘，伤痕累累，血肉模糊蜷缩着的盺殃…… 随着黑茧的消融肉眼可见，露出的铮铮白骨缓慢地附着血肉，各处断裂的筋脉相互交织重新连接，微弱的呼吸从口中传出，一呼一吸间830个穴位的黑点竟隐隐地朝着盺殃的心脏汇聚……. 阴阳鱼从盺殃体内缓缓游动出来，祂们凭虚御空，四处游动，金色的光辉瞬间迸发！ 原野上顿时，花开一片，星缀凡尘，美不胜收！ 片刻，盺殃的伤势全然恢复，但阴阳鱼却没有立刻回到盺殃体内，黑线还未消融殆尽，黑鱼游动，张开口将剩余的黑线尽数吞噬！随后一头扎进了盺殃的影子里！ 白鱼在虚空中盘旋两圈后回到了盺殃的体内，然而变化却没有结束……. 就在白鱼回归的一刻，一袭白衣竟不知何时出现在盺殃身上，那白衣白得煞人，一尘不染，里里外外白洁一片，一点细微的污秽都不依存…… 不消一会，一股磅礴的生机出现在盺殃身上，像是沉睡了几个世纪般，盺殃缓缓睁开了眼…… 依旧是白眼黑瞳，依旧是死寂一片……. ———————————————————————————————————————————————————————————————————————————— 站起身，盺殃揉了揉有点昏沉的头，随后看向四周…… 顿时，大写的黑人问号出现在盺殃脸上……. 等会儿，这是哪？…….不对，我在刚刚在干嘛？……怎么想不起来了……啊……头好昏啊……难道被人敲闷棍了？…….. 习惯性将手向腰间一移，却是什么也没有…… 重楼……不见了？ 而就在盺殃打算以森罗万象寻找时，内视一看…… 阴阳鱼……也不见？ 盺殃眉头微微皱起……这是哪个家伙敲闷棍顺东西顺得这么溜？我体内的东西也能顺走？等等…… 盺殃再低头一看。 一袭白衣加身……. 这衣服哪来的啊？！总不见得是那贼良心过不去给留下来的吧？不对，这么说我岂不是…… 脑洞一跑火车就停不下来，盺殃越想越觉得细思极恐，立刻刹车。 且不论重楼如何丢失，阴阳鱼消匿何处，至少盺殃觉得自己的力量并没有削减……隐隐约约盺殃觉察到了自己的身体变化，但是却找不出哪里异常…… 逻辑分析盺殃并不擅长，更何况是在信息缺失的情况下，也许回到人里询问下妹红可能会有线索……即便没有，也能确定接下来该做什么。 就在盺殃准备迈步时，一开始的问题又回到了盺殃面前……. 人里，往哪边走？…… 盺殃虽然不是路痴，但他也不是路感特好的那种……突然有点羡慕幻想乡会飞的妖怪们了…… 羡慕？ 盺殃微微一愣，摇了摇头。 这时，不远处一把插立在巨石中的古剑引起来盺殃的注意，慢慢走近，剑身上青藤开的花香飘远到了盺殃鼻中…….一股难言的感觉从心底冒出…… 古剑通体全黑，锈斑正缓慢地从剑身上脱落……. 盺殃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对劲，仔细观察了一下，最终在剑下的巨石上发现了一行小字，字体很美，是一种盺殃没见过的字体，盺殃并不认识这种文字，诡异的是盺殃知道这行小字的意思…….翻译过来就是： 【野生魔剑禁止拍打喂食！顺带求收留，求包养！】 瞬间盺殃的表情微妙起来…… 二话不说，盺殃扭头就走！ 可就在这时，古剑上的锈斑脱落完成，一股难言的气势从剑身上传出！ 天地昏暗，雷鸣闪电！ 仿佛一位古老的生灵正在苏醒，张展这祂的狰狞与死亡！ 【是谁……唤醒了我…….】 盺殃的耳畔传来了仿佛整个天地的质问！这质问直视万物灵魂，由不得你不回答！ “不是我！我没有！别瞎说！” 盺殃几乎想都没想直接来了个否认三连。 【……..】 古剑也是听到了盺殃所说的话，其实那一问也是习惯性的，这片天地仅存的也就眼前的这个生灵……要说没关系，鬼都不信！ 但这家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难道看到这么‘狂跩酷霸’的登场不知道这是神兵利器吗？照套路来难道不是满口答应，然后来个滴血认亲…..呸！是滴血绑定！随后把自己当祖宗一样供着，好吃好喝。千求万谢才帮忙出出力，随便杀个鸡宰个羊……呸！屠个神灭个魔啥的，然后出工一次，休息个百万年……. 盺殃知道这把剑的不平凡，也可能大有来头……这是个机缘，莫大的机缘对谁来说都是这样。唯独盺殃不这样想……第一感觉盺殃便觉得这把剑上写满了‘麻烦’两字。得到后肯定有着莫大的隐患，按一般套路来说不是强敌来袭，就是征伐不断！反正遇到的不是来抢剑的就是准备抢剑的！ 盺殃不喜欢麻烦……他自己的情感缺失问题都没解决，得到这把剑肯定会麻烦不断，人的生命是有限的，自己怎么可能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麻烦中去呢？ 能否认就坚决否认！能不要就坚决不要！谁爱要谁要，反正我不要！ 【……撒谎是不对的】 “我连碰都没碰你！总不见得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你就赖上我了吧？！” 人群？哪来的人群？你一个人也是人群啊？！！！ 【此间就你一个生灵，你可有什么要解释！】 “没有！我只是路过的，吵醒你纯属偶然！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刚刚我是在森林里的！” 通过灵魂质问古剑知道眼前的这个生灵并没有说谎……但他说这和他无关？这能信？这里是极死之地，一片荒芜，去tm的森林！ ……荒芜？ 古剑觉得怪异，这一无垠的绿意那有荒原的颓败之感，无间之风也化为了细细微风…….极死之地充满生机？ ……双极的衍化？ 【你不该来到这里的……】 “哦，那我走了啊……” 说着，盺殃缓步就要离开…… 【小子，你等等！】 “干啥？” 【我对你有兴趣……】 “放弃吧，我们是没有可能的，你是把好剑！” 【……】 【你认为谁都可以把我拔起来吗？…….若无举世之力是无法撼动我分毫的】 “你的意思是我是无法将你拔起来的，嗯……换句话说我拔不起来，你也就没理由赖上我咯？” 【嗯……是这意思】 “你不会耍赖？” 【你是在小看我！】 “好吧，我试试……” 为了消去古剑的最后想法，盺殃决定还是去试试，反正盺殃已经觉得要彻底和这把剑撇清关系，就算千亿分之零点一自己能拔起来，自己也会装作拔不起来的样子的！ 缓步踏上巨石，盺殃将注视着这把通体玄黑的古剑，同样古剑也在审视着盺殃，祂并没有欺骗盺殃，要拔起祂的确要有撼动整个天地的力量才行，这片天地便是指这万物沉沦，苍生浮屠的极死之地…… 盺殃将手放在剑柄之上……缠绕的青藤缓缓褪下…… 近看也只是一把普通的剑呢……盺殃心中想到，一片淡然。 “吧唧”一声，玄黑的古剑就在盺殃毫无准备下被拔起来了……. 我擦，我还没用力啊！被坑了？！ 盺殃反应也快，“噗”地一声又把剑插了回去…… “呼~~~我觉得我肯定是拔不起这把剑的，呵呵……那没我啥事了，我走了~~” 【……】 第73章 愚钝 微风拂面，细草伏案…… 双方沉默了许久，盺殃站在原地，思绪了很久…….. 他也知道自己一直装傻打浑是不可能的，伪装对于盺殃而言很简单，对不同的人说不同的话。 人总是相近与相似的存在，盺殃可以表现得淡然、表现得开朗、表现得乐观、表现得冷漠、表现得与世无争…….但无论怎么表现，他还是他。 唯一的真物是如何也伪装不了的，那是被沾满鲜血的双手一层一层剥离出的鲜血淋漓与冷酷无情…… 他的微笑是伪物，他的关心是伪物，他的同情是伪物，他的言语同样是伪物…… 盺殃看待整个世界冷酷无情，生命的延续与消逝与他无关，血与泪的感动与他无关，即使是他自身的生死灭亡……也同样如此。 这是种病态，盺殃很理智，因此他明白……他明白人类与妖魔的情感是多么的珍贵，因为他曾拥有，所以他明白。 “呵……”轻呼一声，盺殃席地而坐。 此地无人无物，他卸去了他的笑，他的谎言，他的伪物。 盺殃眯着的眼睁开……一袭白衣煞人，只有那瞳孔黑暗不见底…… 看着刚刚拔出古剑的手，一股无言的力量正在通过这只手传来……‘古老’与‘残酷’，这是盺殃接受这股力量时心中最直接的感受…… “你骗了我？……..”盺殃看向玄黑的古剑，无论是言语还是表情都波澜不惊。 【或许有，只是我也没想到…….呵呵呵呵呵……你的存在，还真是有意思…..】 “我有举世之力？” 【没有，你的力量或许很大，但无足撼动这片死界……真的很有趣啊……我也很想知道你是如何拔起我的……】 这次的回答并不是从天地间传来，而是直接出现在盺殃脑中，这是种很奇妙的感觉，就仿佛有个看不见的隐形人正凑到耳边跟你说悄悄话一样。 【很疑惑吗？……呵呵，不必疑惑。在所有的魔剑之中我算是最讲道理的了，使用我的条件也是最简单的。你拔出了我，这便是使用我的条件，而你内心拒绝使用我，那你只继承了我一半的力量。】 “嗯……”盺殃没有反驳他的内心依旧拒绝这个麻烦的意思。 【我把力量分为了‘权’和‘力’，你拒绝了我的力量，但获得了我的权能。】 “嗯……可能的话，能全部拒绝吗？”盺殃随手拂过身旁的绿草，感受着指尖的细微柔软，好似随意问道。 【啊啊啊啊~~~你还是头一个这样说的家伙呢呵呵呵~~~】 听到这个回答，盺殃便对答案了然…… 【平衡木变成了跷跷板，童话里是没有坠落的…….这不是童话，你拒绝不了。】 “哦。” 知道答案后，盺殃便回答了一声。 “这‘权能’……有何用？” 【喂喂喂，你是想知道之后然后一辈子不使用是不是？是的话你至少问得含蓄点啊，你这样做简直使我寒心啊……………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小子！你为何如此？居然会有在‘力量’面前无动于衷的家伙？！哈哈哈哈哈哈…….你是虚伪还是懦弱？！是伪善还是虚情？呵呵呵呵……】 肆无忌惮的笑声在盺殃脑中回响，极为讽刺而疯狂。 “小声点，太吵。” 盺殃皱了皱眉头，很不适应这种感觉。说到底盺殃是个很安静的家伙，最适合一个人欣赏风景，一个人思考一些或有或无的事。而一个人的安宁被两个人分享，那便不是安宁。 【噢噢噢噢~~~我不笑，我小声。】玄黑古剑很没节操的表明自己的立场。 【这‘权能’能让你和我的信息同化共享，我能看见你让我看见的，知道你让我知道……同理，我也能让你知道我的过往。不过因为信息屏蔽，我不能完全地窥视你或影响你……按照你现在和我共享的信息来看，这‘权能’顶多算是个无限漫游通话。】 信息共享？…….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你现在知道了什么？”盺殃询问道，对于这件事有点在意。 【我知道什么呢？……呵呵，不告诉你~~~】 盺殃内心颇为无语，他能预见自己之后的日子的不得安宁了。没有对此作答什么，盺殃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抬头看了看…….那墨色渲染的天空….. 【你该走了…….这个地方生灵是不可久存的……】 生机的绿意渐渐被颓败的恶意腐蚀，大地逐渐露出如奶牛身上的疮痍斑点，微风渐渐变得狂暴，乌云盘踞…….仿佛有着什么不可名状将要降临……整个世界宣泄着死亡…… 【祂来接你了…….】 “.……” 盺殃看着头顶盘踞的云层，一股难言的心悸本能地冒出，无关情感与否，这是生灵与之共生的本能恐惧…… 【小子，临走前不打算带着我的本体吗？】 “人的一生不过百年……”盺殃平静地说道……. 天空露出了一枚巨大的血色眼球，没有善意亦没有恶意，冷漠而平静地注视着这个世界……. “一生太短，武器一把就够了…….” 话音刚落，一阵疯狂的喧嚣从虚空中传来！血色眼珠中央遍开蛛纹，无数带着尖锐倒刺的细长触手以盺殃为中心垂下，如地狱中血色的曼珠沙华般绽放出炫目的繁华与死亡！这些触手的血肉之中在垂下地面之时猛地睁开各种怪异的眼睛！它们看着中央的盺殃，看着他一袭白衣，看着他浑身上下散发的无限生机……最后这些眼睛又把目光移向盺殃的影子里…… 【呵呵呵……很有趣的回答，就和你现在的反应一样有趣……只是生者的往返而已，祂居然派了个外神来接你…….呵呵呵….有意思….】 一股引力出现，盺殃能感觉到自己在被这个世界排除！盺殃看向头顶…….混沌的云层中露出了一口长满獠牙的巨口！这巨口横跨整片天空好似一片天际的血色银河！它吸摄着一切！如同一口便能吞噬这片星域！ 一个黑色的球体将盺殃包裹，这些长满倒刺与眼睛的触手纷纷缠绕过来，每一次缠绕这球体就越发的黑暗……直到最后它们将黑球团团包裹，缓缓带向天空…….最终又化为那枚血色眼珠……黑球变成了眼珠中央的瞳孔……. 血色的眼开始回缩，在一片涟漪的荡漾之中被獠牙巨口一口吞下，而在这一刻巨口中突然闪耀出无数相同猩红的眼！ 巨口闭合，隐没在混沌的虚空之中……… 世界再次荒芜，深渊的狂风依旧肆虐地驱逐着一切生灵，玄黑古剑立于巨石之上，缠绕在剑身上的青藤渐渐地枯败，星碎的花开始缓慢萎缩……. 【……愚钝……呵呵…….】 ———————————————————————————————————————————————————————————————————————————— 红魔馆，巴瓦鲁图书馆。 红魔一众齐聚于此，帕秋莉?诺蕾姬坐在悬空的椅子上，手拿着一本黑装羊皮的魔法书，一边翻阅一边指挥着小恶魔和咲夜布置魔法阵…… 这个魔法阵极为巨大与复杂，仅仅是圆周面积就占领了大半个图书馆地面，其上面各处有附有个魔法回路与8652个导向魔法，但最核心的仅仅是中央位置的一个简单的‘六芒星’召唤阵……. 虽然此召唤阵布置起来很复杂，但以咲夜和小恶魔的工作能力却花费不了多少时间，那为何蕾米莉亚和芙兰朵露都会在这呢？ 蕾米莉亚是因为好奇。但作为馆主（？）要维护自己威严的地位，就是好奇也不能表示出来，于是说出了咲夜不在，自己不够桌案高，泡不了红茶的理由来搪塞…….帕秋莉也知道自己这位友人的性格，也没有拆穿……后来仔细想想也没必要拆穿……蕾米莉亚说的都是真的，她就是踮起脚尖也没厨房的桌案高……. 妹妹大人则是因为上次差点把盺殃玩坏后现在没人陪自己玩，于是在馆内游荡，刚巧知道帕秋莉要召唤什么奇怪的东西，一副发现了新玩具般地来凑热闹…… 对了，还有红美铃，因为一直在靠墙睡觉，这次全然一副把自己当背景的姿态…….. 一阵忙碌过后，小恶魔抖了抖小翅膀飞了回来，擦了擦虚汗，看着自己的布置，似乎很心满意足。 “对了小恶魔，帕琪这是要召唤什么啊？” “啊啊啊~~~大小姐，好像是要召唤‘深渊不可名状的只鳞片甲’~~” “哈啊？” 就在蕾米莉亚头顶三个大问号，一脸懵时，帕秋莉的咒语穿透而来……. 【there is no death wich can eternal lle，yet within strange eons even death may die......】（此段选自《死灵之书》） 蕾米莉亚：“！！！” —————————————————————————————————————————————————————————————————————————————— 【话说小子，刚才死界你说的那话的意思不会是你得到我后又打算宁寻新欢吧？】 “我觉得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现在的盺殃深陷一片不可观测，不可描述，不可思考的混沌之中，耳畔若有若无地回荡着无尽的喧嚣，密密麻麻如夏日坟地腐烂尸体中爬着的蛆虫…… 【不必在意，在我的注视中你不会被影响，话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啊~~~~你不说我会发飙的哦~~~我发飙起来可是连我自己都打的哦~~~~】 “……”盺殃现在内心有点复杂，脑中不知怎么冒出了‘活得越久的家伙，节操越少’的结论。 年龄的长久带来的是丰富的阅历，于时间中累积的智慧，长生者说的每句话，可以无用，也可蕴含深意，应付它们的行动语言是很麻烦的事，但盺殃却选择最容易，也是最能出问题的方式——顺应本心。 “准确的说，你才是新欢……大概就是这样。” 【哦哦哦~~~我才是第三者啊~~其实我对ntr很感兴趣，呵呵呵……你脑中奇妙的词汇真有意思~】 “总觉得和你共享信息是件很愚蠢的事……” 【嘿嘿……我也是这样觉得的。】 混沌之中，盺殃的上方出现了异常的波动，一道嶙峋的怪异通道突然出现…… 【看来‘命运’也在眷顾你……】 看着这仿佛如莫比乌斯环般无尽漫长的通道，盺殃陷入的沉思…… 【喂小子，你说当年梅林问亚瑟王选择剑或剑鞘时，那只呆毛妹子选择了剑鞘会如何？~~~选择的分支真是有趣呢~~】 “别在我脑中翻奇怪的故事，还有亚瑟王不可能是女孩。” 【啧啧~~~~别这么无趣嘛，若是你，你会选择什么？】 “现在的我只有剑是最适合的……但我并不适合做你的剑鞘……” 【额……为什么？】 “我是男的……不想被插。” 【…………】 【信不信老子顺着无尽虚空过来砍死你？！我也是带柄的好不！】 “你的柄和我的又不一样……话说穿过这通道就能回去了吗？” 【剑柄也是柄！………是这样，没错。】 “能问个问题吗？” 【说。】 “我还不会飞，有升降机吗？……没有来个电梯也行啊！” 【…………】 第74章 作者，香草 魔法使，万理的探索者，真理的追寻者。 帕秋莉?诺蕾姬，年纪轻轻便完成舍虫魔法，极为纯粹的魔法使。上百年的时间大多数都花在了读书上，擅长多种魔法，主要使用七曜魔法（火、水、木、金、土、日、月）。 帕秋莉十分喜欢研究并开发新魔法，创造出的新魔法会被其写入魔导书中，巴瓦鲁图书馆的书一直在增加，迄今为止就连帕秋莉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写了多少魔导书，创造了多少奇奇怪怪的魔法……. ‘深渊不可名状的只鳞片甲’，这是帕秋莉现在手中那本黑装羊皮的魔导书记载的一种类似祭祀的召唤魔法。这本书从何而来，连帕秋莉自己都说不清楚，也是在无意中翻阅书籍时看到的。 虽有疑惑，但帕秋莉还是对书中记叙的内容充满兴趣…….深渊的不可名状，无法被描述，无法被观察，恐怖与喧嚣，混沌与困厄，强大与神秘，刹那与永恒，是万物墟殒的真理，是命运最终的归宿，是圣徒母亲般的乐园，罪恶延续的救赎……. 书中的描述不明觉厉，至少帕秋莉是这样觉得的。 魔法，是明确与不可预知的，相互矛盾与依存对立，统一而非整体。就算是一个看似简单的‘火焰’，都需要大量的公式来构造此‘火焰’存在的条件。 世界是公平的，作为真理之一的‘等价交换’，没有魔力的支持是不可能使用‘魔法’的，假设公式构造了‘魔法’，那魔力则运行公式而提供‘魔法’的具象。 换句话说就是人能感觉到‘魔法火焰’的光和热，是因为火焰的公式构造了‘火焰’存在的条件，魔力使死板的这公式活性化，从而产生‘魔法火焰’…….这是十分公平的交换。 而这黑装羊皮书中的召唤魔法却需要数量庞大的‘第五元素’作为基础的魔力基石——整整13块‘贤者之石’！ 当时帕秋莉看到这段描述时气愤得一把就把书扔在地上！ 这特么扯什么蛋啊？！13块贤者之石？你以为是13棵白菜吗？！！！ 倒是帕秋莉心疼贤者之石，作为炼金术的最终产物，贤者之石是最接近‘根源’的，若作为魔力源，仅仅一块贤者之石产生的功率是十分恐怖的…….但贤者之石本身呈现惰性，没有特殊方法极难挥发其作用。 费了好大劲将扔在地上的书捡起来，平复了下心情，帕秋莉继续阅读了下去……. 这本书不是她写的，帕秋莉可以十分肯定，因为她不会有如此疯狂的想法——通过个定向魔法回路使贤者之石极高量的‘能级’程粒子分化，并在8652个导向魔法的作用下使其在召唤阵中央的二度亚空间中定向扩散，扩散速度达到光速的10^20倍后产生时空趋向性塌缩，然后以召唤咒语与其产生共鸣，使其临时开辟出一道链接深渊的亚稳定通道……. 写这本书的人肯定是个疯子！ 时空趋向性塌缩是一种半永恒的毁灭状态，那里的法则是‘死’的，是物空一切的混沌！任何生灵在其中只会保持‘死亡’和被‘毁灭’的状态，理论上这种扩散性塌缩不会停滞，将无限的延续下去。但因为塌缩发生在混沌之中，混沌是一切的起点与终嫣，没有方向与时间概念，因此时空趋向性塌缩本身是个伪命题！而混沌不存在真伪，伪命题本身又是伪命题！ 当时空趋向性塌缩发生时，若没有极其稳定的高‘能级’惰性物质维持通道，那最严重的结果将会是时空趋向性塌缩发生的一瞬间发生超越光速的‘虚空衰败’！届时整片银河系都会重归混沌……. 看到这，帕秋莉已经不知道该说啥了…….银河系？毁灭？这一点都不魔法好吗？！！！敢不敢再扯点？！ 忍着将书再次扔出去的念头，帕秋莉飞快解读着这个召唤魔法的基本‘公式’，一边解读一边推演……. 到差最后一页时，基本公式便已经解读完成了。这的确是个召唤魔法，而且的的确确需要贤者之石…….在心中默默地推演整个召唤过程，帕秋莉越来越对这个作者感到好奇了…….好像这书中说的都没问题啊…… 一般来说魔导书的作者都会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书的背后，不过大多都是假名罢了。帕秋莉打开了最后一页，打算看完后到书背面看看作者署名，只见最后一页写到的一行小字： 【以上内容纯属扯蛋，如有雷同……也是扯蛋！哈哈哈哈~~~这的确是个召唤魔法啦~~~而且这能用一次哦~~一次性的哦~~~~厉不厉害？！哈哈哈哈哈~~~~】 “啪！！！” 帕秋莉一把又将书狠狠地摔在地上！ 因为修养很好的关系，帕秋莉心中骂人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反而是自己被羞怒得涨红了脸，握着拳的手微微颤抖，气得直跺脚！差点一个‘皇家烈焰’就烧了这本书…… 好吧，帕秋莉这会是被气得不轻了，她是要下定决心使用这书中的魔法了，她倒是要看看那召唤出的到底是什么玩意！不就是贤者之石吗？我有！ 帕秋莉的确有贤者之石，因为她会做，虽然很麻烦，但帕秋莉真的会做……而且不仅仅是传统意义上半透明和透明之间石榴红的贤者之石……帕秋莉还能做五颜六色不同属性贤者之石……这方面只有她能做到，因为她是魔法天才，是最纯粹的魔法使…… 帕秋莉再次将摔在地上的书捡起，翻到书背，忍耐着心中莫名想揍人的冲动去看书的作者是谁…….而当看见那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时，帕秋莉顿时心中无措…… 只见书的背后赫然写着：‘香草-着’ 帕秋莉：“？！” ———————————————————————————————————————————————————————————————————————————— 盺殃在无尽幽长的通道中攀爬着，他感觉在自己周围环绕着无数不定形的舞者疯狂地敲打着无形的巨鼓，吹着令人作呕的、单调音色的长笛，疯狂与喧嚣的意志在虚空中肆虐，任何有理智的生灵都不可能存在于此……. 【…….这么久了，你是第一个可以与我沟通的存在，生灵说我疯了，但这般生灵都如遇到蛋糕的苍蝇，呵呵呵，真是讽刺……你说，能与疯子交流本身就是疯子，不是吗？……】 盺殃继续攀爬着，没有理会脑中回响的话语，也不在意身外的疯狂，盺殃自认为这样慢慢爬上去是件很蠢的事，若是有能力，潇洒地飞升多帅啊……. 【吾名，阿撒托斯。】 内心这样想着的盺殃突然顿了一下，连动作也停了下来……. 记忆中这个名字可不得了啊…….要真是本尊盺殃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早就疯了……. 【啊……终于肯理我了？好吧，我觉得以后我就叫这个名字好了！~~小子，你有什么愿望吧，作为把我唤醒的奖励……放心，因为职能，你的愿望百分百会实现…….但机会只有一次……..来吧，说出你的愿望吧！！！那最原始的内心欲望！说出来吧！】 盺殃：“.…..” 内心无以言语，盺殃选择无视这家伙继续攀爬，现在回去才是最关键的…….其实盺殃的愿望很简单，就是恢复情感，然后在喜怒哀乐中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悲欢离合地活着…… 盺殃只想正常的活着，正常的拥有情感，娶一个他爱或爱他的妻子，最后携手在暮色沉沉的黄昏中老去，死去…… 这是盺殃的愿望，一个普通人便能拥有的愿望，一个普通人只要努力便能获得的愿望。但盺殃从不相信不努力便能得到自己期望的结果。 想了想，盺殃说道：“我的愿望很简单，就是希望你能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闭嘴。” 【啥？！】 …………… 当盺殃说出这句话时，盺殃感觉到了身体内那一半【权】的躁动，但又很快平息…….但在躁动时，阿撒托斯发出了最后的一句话….. 【你特么欺负我！！！】 随后，世界又平静了……. 没有有阿撒托斯的话语，盺殃觉得连身外那些无形舞者的喧嚣也格外亲切了…… 这时，一道光出现在盺殃上方，那是最后的出口……. 其实这虚空通道之中是没有距离上下之分的，盺殃所谓的攀爬也只是原地做着攀爬的动作，看似移动，实则原地像猴子一样…… ———————————————————————————————————————————————————————————————————————————— 召唤阵中央的六芒星开始向内塌陷，一道幽长，不断延伸通道出现……. 在召唤阵构成的瞬间，帕秋莉手上突兀地浮现一个小型的悬空魔法阵，魔法阵不断的分解重构，各种玄奥的咒文与数字在其中穿梭，交替互换，一道一道信息随着召唤阵的运行正通过帕秋莉手中的魔法阵传递过来……. 空间稳定偏析系数：0.32，85.65%偏析度，正常！ 虚空潮汐回溯约数：22.5，局部趋向稳定！ 死界深渊风暴风级：2~3帕约，符合！ 无定式区域定位偏差：4.53，未超出！ 契约回馈反应：正常，允许！ 召唤条件达成！ 第五元素粒子分化开始！ 时空坐标乃寻……5%........23%.......46%..........75%..........100%，坐标确定！ 趋向性塌缩开始！第五元素粒子充能加速！ 混沌模拟延伸进行中……… 虚空能量假定循环开始……… ‘虚空衰败’发生概率：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854%！ 警告！警告！警告！‘虚空衰败’出现概率！危险指数：最高级！ 混沌模拟延伸结束！虚空能量假定循环稳定！ 召唤成功！ 【本次召唤为特殊召唤，此世不存在二次召唤，您的召唤次数剩余：0】 感谢您的使用，本次召唤所有权为作者【香草】所有，未经允许，禁止外放！ 【想外放你也外放不了~~~~~哈哈哈哈~~~~】——香草。 信息反馈结束，帕秋莉全程一脸懵，小嘴微张，对突然出现在脑中的信息理解不能！ 卧槽！这一点都不魔法！也不科学！ 这是什么啊？！！！魔法也能这样使用吗？！！ 感觉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帕秋莉红扑扑的小脸上写满了兴奋，一次‘另类’的召唤，帕秋莉竟发现了自己魔法眼界的局限性！ 一条不同的路出现在了帕秋莉的面前，仅仅是触类旁通，各种各样的奇思妙想就出现在了帕秋莉的脑中！ 远远的红魔一众并没有注意到帕秋莉的反应，反而不约而同的都把目光放到了召唤阵中央的隧道上，被召唤的生灵还未出现，但一股难言的‘生机’却是缓缓地涌出，肉眼可见以召唤阵为中心细细的绿草开始延伸，地面仿佛经过了上千年的放置般，各色的不知名小花如繁星点点零星散落在绿草之上…… 这副生机令人如沐春风，蕾米莉亚眨了眨眼，忍不住抖着小翅膀飞了过去，想仔细看看…… 蕾米莉亚这是正常反应，但那抖着小翅膀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却把咲夜的眼看得一跳一跳的……. 也就在此时，一只白皙的小手突然从隧道中伸出抓住了隧道的边缘，一个红魔一众万分熟悉却又带点陌生的声音出现……. “哎呦我去，终于爬出来了！有人吗？有的话来人拉把手啊！！！” 第75章 猗嗟的无趣枷锁 费了好大的劲爬了上来，盺殃来不及观察四周的环境只躺在茵茵的草地上大口地呼吸空气，喧嚣消失了，困厄的呢喃消失了，那些微妙的不协调与难言的噩梦都消失了…… 看着略微熟悉的天花板，那圣经中故事的壮丽浮雕映入眼中，盺殃揉了揉眼仔细看去…… 好熟悉啊……是在哪里见过……. 目光飘移，在那浮雕边琉璃的窗旁，一片，一域星空出现，映出星空的是一个巨大的空洞…… 肉眼可见，无数的青藤开始向着空洞外衍生，而这些青藤的根源恰是这些浮雕，就仿佛从虚假中生出真相般，异常，古旧，美丽…… 微微呼出冷气，盺殃伸手接住了空洞下投下的一抹星辉，手掌五指的倒影印在盺殃的面颊之上，点点萤火从星空下飞来，缠绕在盺殃纤细的指尖，忽聚忽散，如轻纱笼月，翩然而起，悠然而落，一阵清风微微带凉吹过，青藤之上异花散开，随即枯萎，消逝……片刻青藤糜烂，溃败……..最终从浮雕上脱落……. 照着记忆中的样子，森罗万象发动，透过盺殃伸出的手，地面的碎石飞起，空气中尘埃笼聚，缓缓地移动，浮雕的裂创被填补，空洞的星空被点点蚕食封锁，最终弥补完全……. 看着已然恢复如初的天花板，盺殃知晓了他在何地何方。 红魔馆，巴瓦鲁图书馆。 这不是雇主（帕秋莉?诺蕾姬）那里吗？回到这里了啊……. 想罢，盺殃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准备去找雇主请谢。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专注的缘故，盺殃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红魔一众的围观下被看到清清楚楚……至于为何红魔一众没有立即出现打断盺殃的举动，那是因为……. 盺殃拍着身上的尘土，看着脚下近在咫尺的地面，不禁陷入沉思…… 怎么回事？这地面好近啊…….感觉稍微一弯腰就能碰到啊……. 盺殃再次看向天花板…….. 啊…….好高，好远啊…….图书馆的天花板有这么遥不可及吗？……. 盺殃转过身去，一个他再熟悉过不的身影出现了——蕾米莉亚?斯卡雷特。 “…….”盺殃仰望着蕾米莉亚，忽然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对…… ……仰望？仰望？？？ 盺殃伸出手看了看，好小….好白…好细… 又把目光看向一脸兴奋，抖着翅膀，闪着星星眼的蕾米莉亚…….芙兰朵露从她姐姐身后探出头来，睁着竖瞳的眼一脸好奇地看着盺殃…… “啊啊啊~~~~~好可爱啊！！！~~~~” 蕾米莉亚一把就抱住，自己的脸贴了上去像讨食的猫咪一样蹭啊蹭啊，边蹭边发出‘啊啊呜呜~~~’等意义不明的呢喃…… “姐姐大人好狡猾！芙兰也要！~~~” 说着芙兰朵露抱住盺殃另一边的头，自己也像猫咪一样蹭啊蹭啊~~~~ “呜呜~~~~好软~~~~好舒服啊~~~~~” 盺殃：“.………..” “真的好可爱啊！~~~” 蕾米莉亚似乎想到什么，退后一步，带着一脸纠结的表情…….. “……” 盺殃看着自己的幼小的双手，看着上面细细的纹路，看着他一时无措…….末时，金色的光彩从盺殃身上四散而出，图书馆渐渐褪去昏暗的色彩……. 暖意，如春风般散开……前所未有的温暖笼罩着这片区域，就如置身于杨柳烟火的春意三月……. 花，开了….. 如泉涌般，绿地之上，繁花散开，一片、一簇，将整个图书馆点缀得春暖花开。 帕秋莉看着身旁的书柜，上面枝叶展开，花开楚楚，她轻折一片花瓣，手中拿捏，看了片刻，那双淡紫色的瞳孔中倒映着平静，一团火焰涌起，那片花瓣烧成灰烬…… 帕秋莉现在已然知晓她召唤出什么来了，也正因为知晓才有刚才的疑惑，但疑惑仅是片刻，她确确实实地从刚才的那片光彩中感知到温暖，这温暖是如此的熟悉，怀念与安静，连帕秋莉的疑惑也消融无踪，仿佛一切正常般…… “你是……盺殃？！……” 蕾米莉亚很是惊讶，舞着翅膀后跃至半空，她看着盺殃，看着现在如此娇小的他，眼中无数的流光开始闪烁……. 蕾米莉亚看见了，她没看见…….最后，她笑了…… “呵呵…….果然是你啊……” “命运，真是有意思的东西………” 蕾米莉亚缓缓落地，一旁的咲夜拉过蹭着盺殃脸蛋的芙兰朵露，反手一个飞刀将那边贴着墙睡得死死的红美铃刺醒，小恶魔绕着盺殃走了两圈，绯红的眼里全是惊奇与疑惑，帕秋莉也在一旁注视着盺殃，看着他，如此幼小的他…… “盺殃是吧……呀呀呀，变得比我还矮了呢~~~~” 蕾米莉亚笑着，然后不自觉地挺了挺胸，伸出小手拍了拍盺殃的头，一副大姐姐的样子。 “帕琪有什么想法吗？这家伙变成这样不会是你那个奇怪的召唤弄的吧？~” “理论来说是……”帕秋莉看了盺殃一眼，看见他抬起手将这片金色光彩收缩，汇聚…….“是不会有问题的……” “啊啊啊~~~~这样的盺殃真的好可爱啊~~~” 小恶魔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一把从盺殃身前抱住了他，用力地蹭了蹭自己的脸颊，然后抱起来举高高，“呜呜呜~~”地原地转起圈来…… 变成幼儿形态的盺殃被小恶魔如此对待，并没有感觉任何不适，内心更多的是对现在这种幼儿状态的新奇……. 并不是谁都能在成人的思维下切身体验幼儿时期的…….这样弯下腰就能触碰到地面的感觉真的很新奇……. 新奇？自己内心竟然会有这种感觉，这是盺殃从未体验的感觉，似乎随着自己的幼儿化，连情感也逐渐恢复到那场车祸前的状态了……. 若真是如此，盺殃的确不会在意自己的这种状态……. 只是…… “嗷嗷嗷，好可爱啊！！！~~” 转着圈的小恶魔看着盺殃，绯红的眼底溢出的全是欢喜，她猛地将小小的盺殃抱住埋在自己胸前，一副怎么也不愿放手的样子…… “呃……小恶魔的状态有点奇怪啊……有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红美铃额头上插着一把银匕，喷涌着血看着咲夜问道。她看着小恶魔抱着的小小盺殃，歪了歪头，满脸困惑。 “啪唧~” 咲夜顺手将红美铃额头上的银匕拔下，掏出餐纸擦了擦又放回身后，把玩着手中的银匕，并没有回答红美铃。红美铃挠了挠头，嘻嘻地笑着，看了看咲夜冷淡的表情后将目光看向被小恶魔死死埋在胸口的小孩……. “呃……又是迷路的小孩吗……..嗯？这气息是……” 似乎是看到什么惊人的东西，红美铃本来带着朦胧睡意的眼瞬间睁得大大的……. “这….这…….盺殃和小恶魔有孩子了？！！！” “.………….”一瞬间各位的脸都黑了下来……. “呃？我…..说错了吗？” “我觉得你一句话都没说对…….美铃小姐。”盺殃双手撑着小恶魔的胸口吃力地把头拔了出来…… 盺殃现在面色微红，他刚好听到了红美铃说的话，于是回答，只是这声音却以一种他自己都觉察不到的软糯的声线说出口的，就仿佛是童话里的云朵，漂浮、梦幻、幼小、美丽、纯洁…….柔弱得仿佛哈一口气便能吹散…..让人心软，心化，心疼….. 奇怪的是，红美铃知道是他，仅仅听声音便知道了…… “这种感觉……盺殃？！” “是我啊…….小恶魔..你放开我…..啊…啊…..哪里不能……” “受不了~~~~真的受不了啊~~~”小恶魔再次将小小盺殃紧紧搂抱着，那稚嫩的声线一瞬间便将小恶魔的心融化，即使知道这是盺殃也没有犹豫地紧搂着……不仅如此，似乎是自身种族的缘故，那双纤细的双手也开始在小小盺殃背后不规矩起来…… 直到咲夜发现情况不对，一个响指，瞬间小小盺殃便和小恶魔分开，不过看着小恶魔的情况，似乎被禁锢在了半空，以一个很羞耻的动作，口还被下了禁言，虚张着却是一句话一发不出…… 盺殃微微皱眉，然后抬头……看着一圈围着自己的红魔一众。 芙兰朵露身高并不高，标准的十二岁萝莉体形，蕾米莉亚比自己的妹妹矮一点点，但盺殃发现自己比蕾米莉亚还要低一个头……. 发现这情况时，盺殃内心顿时微妙起来……. “大哥哥？……” 芙兰朵露出咲夜身后走了出来，伸出小手戳了戳小小盺殃的脸蛋，那带着微微红润的脸颊就像软糕一样陷了下去…… “呼呼呼~~~~好软啊~~~~” “诶？是吗？！我也要捏捏~~~~”蕾米莉亚也开始不安分了……. “咳…….”咲夜轻咳一声。 “呃…….”蕾米莉亚伸出的手又慢慢缩了回去……. “嗯嗯…….帕琪，能说明一下吗？”十分生硬地，蕾米莉亚转移的话题。 “或许是召唤时，错位偏析出了点误差吧…….至于为何会把盺殃召唤出来，又为何使其幼化…….可能的原因太多了…….” “帕秋莉大人，我还能恢复吗？~”盺殃问道，期间不止一次地挡开了芙兰朵露戳自己脸蛋的手。 如此近距离地听到如此软糯的声音，帕秋莉的心都快酥了，身子一软差点就倒了下来，要不是旁边有个作案撑着现在都倒在地上了，她看着小小盺殃的面颊，莫名的脸色微红……. “啊啊啊啊~~~~咲夜咲夜！！！怎么办？！！！我好想把盺殃抱起来啊！！！好想养一只啊！！！！”红美铃身子微微的颤抖，强忍内心的冲动……. 半空中的小恶魔极力地扭动着，双眼变得迷离死死地盯着小小盺殃，不自然的红润漫开了半边脸颊……. 盺殃并不愚钝，现在他已经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似乎是自己出现的问题……. “.…..魅惑？” “啊啊啊！！！~~~~~你别开口啊！~~~~~” 帕秋莉一下子就瘫坐到了地上，双腿向外打开，弯着腰，似乎在极力忍受着什么……. “帕琪？……”蕾米莉亚上前，想查看一下友人的情况。 “别….别……..别..碰我…….会….漏…..的…呜呜……” 整张脸都涨红起来，帕秋莉咬着银牙，带着一种难言的目光看着小小盺殃…… 盺殃被这种目光看得心里发毛，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小恶魔挣扎得更加厉害了，那双迷离的眼中溢出的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欢喜了……. “嗯？？？” 蕾米莉亚和芙兰朵露都感觉很奇怪，姐妹俩同时歪着头，满是困惑……. “咲…咲……夜…夜……我…我快控制….不住…自己了……快……快将我…打晕！…”红美铃的双手不停地抽动，她整个人就如同个小型马达一样站在原地…….. 咲夜看着一切，微微皱了皱眉头，轻轻的打了个响指……. “啪！” 声音清脆，空间如同被剪影般，受影响的小恶魔、帕秋莉、红美铃都消失在了原地，地面的花草也尽数消失变回原样，只留有书架上懒懒散散开着的小花…… 仅仅是一个响指，一切都变为当初……. 蕾米莉亚看着小小盺殃，不知为何，嘴角咧出了笑…… “呵呵……” 第76章 温柔被待 在红魔馆的一隅房间中，盺殃双手放在膝上十分端正地坐在床上，也许是床位太高的缘故，一双小脚荡在半空，看着十分乖巧。 两个腮带着健康的微红，盺殃十分认真地听着坐在身前椅子上帕秋莉的解答。帕秋莉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解决了看待盺殃的窘迫，现在也能十分镇定地回答他了。 “如果没有弄错，这是一种类似‘言灵’的力量，一般人在听到你的话语后，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可以确定的是影响的程度因人而异。” “嗯……”盺殃歪了歪头，有点不习惯地仰望着帕秋莉说道：“对人有坏的影响吗？” 依旧是那种软软的声线，让人恨不得抱在怀里好好疼爱的声线，帕秋莉身子微不可查地晃了晃，最终还是平静地说道：“总的来说对人没有什么坏的影响，能明白的是…你说的话似乎能诱发并放大对你的感情……” “呃……”盺殃有些听不明白，或许是人小了，脑回路也转得慢了，拍了拍自己的小脸，疑惑地说道：“帕秋莉大人，能说得明白点吗？” 啊啊啊啊啊~~~~~好….好…可爱啊~~不行…..不行…..我要控制自己！……. 帕秋莉紧了紧手，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 “举个例子吧，若是有人对你有敌意，但平时隐藏得很好，你现在只要与其对话，他便隐藏不了自己对你的敌意而会主动地侵.犯你。” “嗯…….了解了，那帕秋莉大人能解决我现在的问题吗？”盺殃从床上跃下，走到帕秋莉身边，因为身高的关系，即使是站在盺殃现在也只有坐着帕秋莉膝高，盺殃就这样站在帕秋莉边仰望着她，微红着双腮。 帕秋莉的身子开始不住地微微颤抖了…… 好想…...好想将他抱起来，抱在自己大腿上…… 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帕秋莉伸出手摸了摸盺殃小小的头，带着温润的素手揉着细碎的黑发，帕秋莉一脸满足. “可以的话……我会帮你的……” 盺殃微微皱了皱眉，并没有拒绝帕秋莉的举动，只是在帕秋莉揉完后自己挠了挠头，然后很平静，很认真地对帕秋莉说道：“帕秋莉大人，我不是小孩子啊~~” 只是连盺殃也没想到当他说完之句话后，如最后压死骆驼的稻草般帕秋莉再也抑制不了自己心中溢出的感情！一把抱过小小的盺殃，带着连盺殃也不理解的红润脸庞揉着盺殃小小的脸。 也许是太过用力的缘故，帕秋莉没揉多久便咳嗽起来，盺殃坐在帕秋莉膝上，歪头想了想……. 盺殃伸出了自己白皙如藕的小手，轻轻地拍了拍帕秋莉的后背，一道温暖如春的金色光彩从那只小手流出，随着那些轻轻的拍打流进了帕秋莉的后背……随之，帕秋莉的咳嗽声小了许多……. “帕秋莉大人，已经没事了哦~~” “姆q~~盺殃~~~现在的你真是太可爱了?！” 少女独有的体香沁入鼻中，带着一脸困惑的表情，盺殃再次被拥抱，随后就是被这位雇主反复的揉脸，摆出各种另类而可爱的形象……. ———————————————————————————————————————————————————————————————————————————— “呜呜呜呜呜…….”一旁躲在角落的小恶魔看着这一切，十分不甘地咬着小手帕，眼神死死地盯着被帕秋莉揉着脸的盺殃，脸上十分直白地写满了羡慕嫉妒恨…… “呜呜呜……为什么没我的份啊…….我又不会‘吃’了人家……呜呜呜~~~~” ———————————————————————————————————————————————————————————————————————————— 盺殃的力量并没有随着他的幼化而消失或是衰减，某种意义上来说盺殃觉得自己现在比以前更强了一点，因此他没有选择留在红魔馆等待帕秋莉找到解决的方法，而是外出寻找自己的武器——重楼。 那是辉夜赠与自己的防身之物，即使盺殃自己觉得与那位竹林公主没有太多交集，但作为武器，重楼盺殃用着很顺手，也没有替换的打算，就如他所说的那样，人的一生太短，武器一把就够了。 临走前，作为赔偿，帕秋莉在盺殃小小的手背上画了个复合魔法回路，作用是将虚空中的灵力转化为魔力而通过回路中的公式释放一些简单的小魔法，例如小火球，风刃，雷光链之类的…… 盺殃反复看了看，十分满意，仅仅是因为这个就算自己再被揉个360回也是值得的。 盺殃头天早上便告别了红魔馆，因为步子小，目送他的人看了许久才看见盺殃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之中…… 告别了，帕秋莉的心顿时像是缺了一块，捂着胸口，看着已然远去不见的位置，内心五味杂陈……. 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帕秋莉站在原地想了许久…… 长期在图书馆中做着研究，帕秋莉的理性大于感性，多数的情感她并没有经历与感受，这种内心的空白感让她感到了不适…… 想了想，帕秋莉笑了，一种浅浅的笑，最后她化为淡淡的紫色光点消失回到了图书馆，找着解决的方法，或是做自己的研究…… ———————————————————————————————————————————————————————————————————————————— 阡陌之上，秋意横溢。 盺殃现在的步子很小，迈不快，索性盺殃也不急走，反而走走停停，看着路边的风景，看着平时的状态不曾见的风景。 野草漫过膝，枯黄，带着斑驳的绿，风掠过脸，带着清早的凉意…… 偶尔有早耕的看见盺殃，指指点点，却没人接近，多年来血淋淋的教训表明了一件事——越是美丽，越是危险。 只是盺殃不知道人们不敢靠近他除了‘妖异’这种准则外,还有就是这条路上，这段时间，无人敢接近…… 俯下身去，盺殃看过一朵挠着自己小脚的小花，本来这种程度的挠痒自己是没有感觉的，也许是自己幼化，连着五感也变得敏锐了……. 那是一朵妖艳的花，恰巧盺殃认识，也因为它的花语而认识——龙舌兰，花语：为爱付出一切。 这种花几十年才开放，盺殃也不知道它是不是在秋季开放的，在这不被常识束缚的世界里，盺殃觉得预见它的开放或许是自己幸运的一天，不由地俯下身慢慢欣赏它的美，与妖异的动人。 微风中，它轻摇舞摆，盺殃伸出食指，轻轻地点了它的花瓣，就如同一位娇羞的女子般，龙舌兰纤细的花瓣微微缩了缩。 盺殃不知道的是，他的这一举动完完全全被身后的一绿发女子看在眼里，她看着盺殃，看着他指尖逗弄的龙舌兰，听着风中传来的花语，嘴角不知何时露出了轻轻的笑……. 不知过去多久，盺殃看了看天色，知道自己不便逗留了，决定先回到人里的家中整理一番，在询问在魔法森林外围的猎户有没有重楼的线索。 只是盺殃刚刚起身时，便感觉好像撞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一下子没站起身反而朝着龙舌兰压去！也就是盺殃快倒下时，一双温暖而纤细的手想抱只小猫般将盺殃抱了起来…….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地面，盺殃转过头去，看清了把自己抱起那人的样子……. 盺殃对这人有印象，一面之缘…… 她是当初自己询问人里之路的那位赏花少女……. 盺殃看着她的面孔，愣了愣，随后说道：“又见面了啊……嗯，真是谢谢了，刚刚差点就摔倒了……” 绿发少女似乎并不受盺殃语言的影响，只是眨了眨眼，带着笑意问道：“小家伙，认识我吗？” “啊啊……见过一面而已。” “这样啊……我可是可怕的大妖怪哦，吃人不吐骨头的大妖怪哦~~~”说着，绿发少女自认为做了个很可怕的表情，看着是想唬住盺殃。 听后，盺殃并没有回答‘你骗人，这么漂亮才不是什么可怕的妖怪’这种幼稚孩童才说得出的话。 他感知着眼前少女语言中溢出的感情，看着她那双猩红毫不做作的瞳孔…….冷汗，从盺殃背后留下……. 明明没有恐惧的感情，但身体却是忍不住微微颤抖…… 绿发少女感知到了盺殃的异样，觉得是自己开玩笑的‘可怕’表情起到了作用，真要收敛时，盺殃却开口说道： “我知道你没说谎……你的确是个可怕大妖怪……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风见幽香’？” 盺殃并不愚钝，结合自己的感觉，现在的时间，花田的位置，绿发少女的衣容…….盺殃很容易猜出来。 “呵呵……”风见幽香笑了，笑得不明确，浅浅的的笑。 “能把我放下吗？这样我感觉很别扭的。” “你是第一个和我谈条件的，小家伙。顺便一说，现在我并不想放你下来，抱着，我很舒服。” 大妖怪都这么任性吗？……. 盺殃内心想着，但不会表现出自己的不满。 “知道我是谁，还怕我吗？” “你的问题很奇怪，我为什么要怕你？” “呃……”这次轮到风见幽香回答不上来，反而看着盺殃的小脸，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我能说你的无知导致你毫不畏惧，还是说你只是个笨蛋？” “我并不是笨蛋，只是呢……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觉得……第一次见你时你在看花，你的嘴角有着我看不懂的温柔，第二次见，你似乎是把我当成了小孩，这种吓唬似地温柔……都并不像是一个残忍大妖怪应有的。” “呵呵……”风见幽香再次笑了笑，伸出手摸着盺殃的脸庞，越过他的唇边……那双猩红的眼，看着盺殃纤细的脖子，仿佛不用力便能折断…… “也许是我说错了…….” “嗯，你说。” “也许是这种温柔，你才能成为最残忍的大妖怪的吧…….” 风见幽香抚摸的手顿了顿，她再次看着盺殃，看着他小小的面孔露出的一本正经表情….. 眨了眨眼，风见幽香。 第77章 絮语如花 她，眨了眨眼，风见幽香。 “有些人充满戾气和恶意，是因为她们从未被温柔相待过，你觉得我的温柔只是因为我在合适的时候，遇到了善良的人。” 风见幽香，笑了；小小的盺殃看着，觉得整个世界的鲜花，都开了……. 蹲下身子，风见幽香将小小的盺殃轻轻放下，花瓣般的洋伞遮过盺殃头顶，隔绝了略带凉意的晨风与秋的寒意。 一旁的龙舌兰在风中曳曳摇摆，蹭着盺殃的小脚边，觉得有点痒了，盺殃走到了阡陌小路的另一旁。 “那孩子有些伤心了呢……”风见幽香说道，看着盺殃微红的小脸。 “哦，我知道了。”盺殃平静地说道，看着风中的龙舌兰，又看向回去人里的路，迈着小小的步默默地离开了…… 风见幽香想了想，闲庭信步般地跟了上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洋伞的阴影总是庇护着小小的盺殃。 盺殃并没有在意风见幽香，和她相遇只是偶然，就如同浮萍的花，转眼即逝…… 只是盺殃也没有想到，风见幽香的目光却是一直落在盺殃身上，看着他迈着小小的步子走走停停，看着他被风中花的精灵戏弄一时又忘却该去何方。闭上眼，风见幽香听到的是百草欣喜的低语，繁花偷悦的怯声…….就仿佛身前这孩子被整个自然深深眷恋一般…… 走着走着，盺殃再次驱走了一只打算停泊在自己鼻尖的闪蝶，有点困惑地挠了挠头，盺殃忽地发现自己离地面又越来越远了…… 揉着盺殃小小软软的脸，风见幽香自己也陷入了困惑之中…… “啊啊啊……不要…..啊啊….住….住..手啊~~” “啊……抱歉，一时想事情。”风见幽香笑着说道，可那笑意盺殃却一点也没看出歉意。 也许是现在的皮肤太柔软的缘故，盺殃的小脸变得绯红，似乎泪腺也变得不堪一击，有点点的银光在眼中闪烁…… 啊啊啊……幼儿的身体都是这么敏感的吗？……盺殃心中想到，却是控制不了快掉下泪的眼。 “呼~~~呼~~” 风见幽香轻轻地对着盺殃的眼吹了吹，独有的少女清香顺着被呼出的气沁入盺殃的鼻中，鼻子痒了痒，盺殃觉得自己的脸更红了…… 轻轻噗呲一声，风见幽香整理了下盺殃的衣着。 “现在对你来说，这种事还太早了…..” 盺殃皱着眉，双手揉了揉不那么红了的脸后，一本正经，且很严肃地说道：“我只是因为别的原因变小了，我是大人！不是小孩！” 盺殃说道很认真，只是这些话语被独有的软糯声线说出来，再加上那仅仅是看似严肃的表情，怎么看，都觉得可爱异常。 风见幽香微微眨了眨猩红的眼，慢慢把脸凑近……粉彩般的薄唇呼出，空气中淡淡白气弥散，一股独有的香味扑在了小小盺殃的鼻中 盺殃感觉自己有点迷糊了，或许是小孩才容易迷糊吧，待他定眼看去时，却只看见了风见幽香如春风般淡淡的笑…… “我还有事，能把我放下吗？……” “你走得太慢了……” 说着，风见幽香像拎小猫一样拎着盺殃的后衣领将其拎在手中，随后打着洋伞，漫步而去…… …………………………………………………………………….. 在半空中一荡一荡的，盺殃看着慢慢退后的阡陌路景，对现在自己被如此对待感到懵……. “呃……那什么……” “你想说什么？”风见幽香驻足，手臂一转，将盺殃的小脸对向了自己。 “没…没什么……就是想换个舒服点的姿势……”当风见幽香问出时，盺殃莫名地觉得自己不能违背她的意愿……仿佛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很可怕的事情一样….. “很简单。”风见幽香一提，自己将盺殃放在了自己肩上，也不知是不是重心不稳的缘故，盺殃轻轻惊呼一声，顺势抓住了风见幽香几缕秀发才稳住自己的身子。 “啊啊啊….抱歉….”盺殃连忙对自己的冒失道歉。 “我不介意，你抓着吧……”风见幽香拍了拍盺殃的头说道，轻轻地在他鼻尖上点了点。 “.……….” 盺殃沉默了，直到风见幽香再次打开洋伞漫步而行时也没开口……他在思绪，思绪着他身边这位少女般美丽姿容的大妖怪……. 说实话，盺殃不相信任何流言，即使在人里中已然口耳相传的‘恐惧’，盺殃也没有任何的敬畏之心，他没有感情是一回事，对人性的不确定又是一回事……. 但，这是否重要？……不重要。盺殃自己不在意，善与恶，是否为妖都不重要…….. 传说与自己的经历有误差，而自己的感觉也只是片面的产物……. 盺殃无言…….闭上眼……. 【…….有意思。】 阿撒托斯…… 【呵呵呵……你不觉得有意思吗，小子…….】 我并不清楚你说的是什么，若你觉得有趣，那便随你吧……. 【呵…….我对这个孱弱的世界没有任何兴趣，我是觉得你很有意思，直到现在我才可以确定，你拔出我……可不是什么偶然。】 嗯…….知道了。 【你的反应很平静……】 ……… 因为无能为力，我只能平静……. 盺殃眯着的眼，缓缓睁开，这一刻的他无比的安静与冷漠…….明明是一张稚嫩可爱的面颊，那眼却是如万古寒冰般的死寂…… 终究……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和你相遇可能是被刻意安排，拔出你也是被蓄意预谋。我只做我认为的事，是对是错，是预谋还是巧合又有什么关系？我以前一无所有，无情，无友，无念，无亲。现在除了你，我也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呃…....你这算是表白吗？我会不好意思的~~~呵呵…..】 因为无情，即使失去你，我也觉得无所谓…… 【……】 【哼~无趣的家伙！】 阿撒托斯不再言语，但一双猩红的眼却是向了盺殃…….风见幽香。 盺殃平静地看风见幽香，看着她猩红的眼，与眼中的纤丝万缕，百花盛开。她是何时驻足，又何时看向自己的，盺殃不得而知。但这一刻的阳光恰好掠过她的颜，搁置了她的楚楚动人，她眼中的欣喜，盺殃闻到了，那是从其身上传来的不知名的花香，盺殃也看见了，那最为残酷的痛楚……. “你在看什么？” “看你。” “看我干什么？” “嗯…….因为好看。” “嗯……你看见了什么？” “.……无尽的尸骸，与尸骸上的鲜艳花。” “…….害怕吗？” “呃……害怕什么？” “.…..没什么。” 风见幽香语休，一步迈出，阡陌之路，百花盛开，如春，如火，如风，更似秋。 ———————————————————————————————————————————————————————————————————————————— “可以的话，变回原状后来花田找我。” 在盺殃家的门口，风见幽香将其轻轻放下后，说道。 “为什么？” 盺殃落地后，整理了下衣容，带着疑惑问道。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喜欢找原因，我叫你来，你便来。” “嗯……可以。” 思虑片刻，盺殃没有拒绝。 “冬天的话……来梦的公馆吧……” 风见幽香说完，轻轻地点了小小盺殃的头，那身一尘不染的白衣上开了一朵美丽的黑色睡莲，贴于盺殃心脏的位置，绽放着庄重而严肃的美……. “这是……” “这是什么呢？~” 风见幽香笑了，一种无关温柔的笑，最后看了一眼盺殃家的位置，漫步而离，花开一路……. 风散去，盺殃眼中已然没有了她的影，与她身后的花……. 人里开始忙碌了，行人步移……喧嚣与忙碌开始了新的一天…… ———————————————————————————————————————————————————————————————————————————— 盺殃对风见幽香的印象不坏，甚至有种本能的亲近，这种亲近源于何，盺殃不知，也许是在她身上感知到了善意，与自然的眷顾，盺殃有点在意，但却不敢接近。 喜欢雨，下雨了，却打起伞；喜欢风，刮风了，却关了窗； 亲近一件事物，并不代表就能接近。风见幽香，盺殃亲近但也疏离……危险，总匿于美丽之后。 ———————————————————————————————————————————————————————————————————————————— 步移，盺殃轻轻推开房门，回到家中…….. 转眼望去，一切如初，走过中庭，卵石小径上，草木随着盺殃的迈步前进缓缓退却，身后的门扉无风自关，盺殃并没有向身后看去，依旧平静地走着…… 一步一花，半盏绕指，风成浅溪…….. 忽地，地上的小花明亮起来，四散开去……. 闪蝶飞舞，鸢尾，风信子，铃兰，千屈，木槿，萱草，迷迭香…….花开勿忘。 中庭，百彩花卉……. 盺殃驻足，百花簇拥……. 闭上眼，耳畔传来花语生长之欣喜，那是山间清爽的风吹过，古晨漫游天际的巨鲸的深鸣，哭声，喊声，笑声的汇聚交集。海底轮，生殖轮，心轮的颤动…… 盺殃睁开眼，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他身前，刚刚的一切异境心絮都源于此，她是风，她是海，她是花，她是雨，她是现在盺殃眼中的一切……. “你……还没走？” “走……我去哪？” 她笑了，随后……整个世界的花都开了…….. 第78章 乱心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 待转眼望去，花开依旧，纷繁依旧，盺殃身前却空无一人。 越过脚下的卵石，越过摇曳的前车草，越过风中隐逸的花香，盺殃轻轻地推开了房间的门扉……. “吱呀……” 暗哑的声音穿过空荡荡的屋室，许久不归，一层薄薄的尘埃随着开门声在空气中洋溢起来……. 但还没等盺殃挥手散去，一阵不知从哪刮起的清风将这尘埃尽数吹散…… 风吹了片刻，走时还温柔拂过盺殃微红的脸颊……. 【………】 沉默不语，盺殃缓步上前，踮起脚，用指尖轻轻拭过桌面…….一尘不染。 微微嗅了嗅，室内并无异味。打开橱柜，桃子，冻青蛙，与现世的物品都完好无损。 伸出双手，一个大大的桃子从橱柜中浮到了手中，盺殃现在实在是太小了，仅仅是这个桃子都得双手捧着……. 衣角擦拭，那樱桃般的小嘴轻轻咬下一块果肉，一股难言的满足与充实瞬间弥漫盺殃全身。 身子暖暖的，小脸也红扑扑的，仅仅一口盺殃便感觉卸去了全身疲惫…… 灵梦说的果然没错……..也多亏如此，不然这副身子还真不方便做食物。 想罢，盺殃关上橱柜的门，合上床边的窗，缓步离开了……. 只是盺殃也不知道，他离开之后不久，院中恍惚间升起一层薄雾，疏疏离离，如水中扩散的黑墨，将百花绿草尽数侵蚀，朦朦胧胧间，恍然似白驹过隙…… ………………………………………………………………………………………………………………………… 人间之里，这是个人妖混杂的地方，与幻想乡的其他地界不同，这里的人类占据很大的比例，能在人里活动的妖怪不是拥有人形安分守己，就是依凭人类互利共惠……除去社会必然的隐匿阴影，至少人里表面维持着最基本的安定。 盺殃抱着个大桃子，一边小口地吃着一边在人里的早市上游荡，他不知道自己这样晃荡的意义何在，他想寻找重楼却不知从何入手…….他看向魔法森林的位置，冥冥之中，好似重楼在呼唤着他…… 驻足在十字的街头，盺殃于一片凉椅下坐下，微微睁开眼，看着街头行人匆匆来往，隐匿的妖魔穿行，风中的妖精或隐或现…… 吃完手中的桃子，盺殃从凉椅上跃下，准备走去魔法森林，去寻他的武器他刀。而在他没走几步，一个身影却出现在他面前——她看着他，看着如此幼小的盺殃，淡粉色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泛起细微的波澜…… “......殃？”（大飞出） “……秦心？” 比起秦心，盺殃显得更加意外她能认出自己，“我都这样了，你还能认出来啊？……” 笑了笑，盺殃走到秦心跟前，仰面抬着头看着她。“你觉得，现在我叫你秦心姐姐如何？” 适当的，盺殃开了个玩笑。只是盺殃不知道他的那句‘姐姐’究竟有多动摇秦心，头上的面具在盺殃略带疑惑的表情中不断地变化，怎么也安定不下来，那张精致如童话的面孔更是微微变红，身子没有晃荡，但漂浮的面具却是摇摆着旋转…… “秦心姐姐~~” 眯着眼，盺殃故意说道。 “你！…….”（小丑） 秦心的面孔虽然平静，但脸颊的红润却怎么也掩饰不了了，那双淡粉色的瞳眸看着小小盺殃微微有点迷离…… 稍稍上前一步，秦心似乎有点控制不了自己了…… “秦心？……” 咽了咽口水，盺殃后退一步…….玩笑…….似乎有点过了。 “呵呵……秦心，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话都没说完，盺殃转身，准备拔腿就跑！ “唔……” 只是盺殃慢了一拍，才转身腿都没迈步就被抱起来，然后举高高了……. 秦心略微紧张地左右张望了会，见无认识的人关注，稍稍放松地呼出口气，然后微红着脸看着小小盺殃…… “秦心……你冷静点！…..我去….别靠过来….啊啊…..我错了…..秦心！” 似乎是最后的一句‘秦心’唤醒了她，瞳眸中的迷离稍稍消散了一丝，看着这样被自己对待的小小盺殃，微微一愣，瞬间明白了自己做了什么……. 健康的红润顿时弥漫到秦心耳根，微微咬着樱桃般的下嘴唇，头上的面具像吃错药了一般不断地闪现着，毫不掩饰地暴露出自家主人内心的慌乱……. “啊……秦心，冷静下来了吗？抱歉抱歉，这是我的玩笑，那什么……把我先放下来好吗？等等！你怎么抱得越紧了？！！！” ………………………………… “就一会儿，殃…….”（狐） 秦心闭着眼，秦心将盺殃抱在胸前，再次紧了紧手，蹭着盺殃柔软的黑发，而她头上的面具一直是白狐。 “.……” 沉默……. 不语……. 将盺殃轻轻放下，秦心歪了歪头，微微眨眼……. “谢谢，殃。”（小丑） 【呵呵呵…….很奇怪，是不是？呵呵…….】 盺殃点了点头，看着秦心，忽地笑道：“谢…….谢什么？” “………” 听罢，秦心淡粉色的瞳眸微微放大，她看着盺殃，片刻，一阵微风掠过她的面颊，乱了几梢发丝，也乱了她稍等片刻的心…….嘴角微不可察的上扬，将凌乱的发丝理到耳后，秦心平淡地言道：“没什么…….”（小面） 笑了？ 盺殃略微诧异他在一瞬间看到的美丽笑颜，也许是这风太轻，吹散了盺殃脑中片刻的记忆，仅仅是略微失神便恢复过来，而秦心那一刻的姿容也慢慢沉寂……. “需要，帮忙？”（狐） “……你有时间？” “有！”（狐） “嗯……好吧，下次请你吃饭？” “吃…..吃饭？”（猿） “呃……这里好像没这习惯……算了，来吗？” “来！….要吃！”（小丑） 【呵……】 “……嗯，走吧。” 待确认盺殃同意，秦心便移步到了盺殃身旁，看着迈着小步移动的盺殃，秦心歪了歪头，待盺殃没注意到她时，快步走了上去，一把将其抱了起来…… 盺殃：“.……” ———————————————————————————————————————————————————————————————————————————— 『阿撒托斯…….』 【嗯……】 『询问一下……我是如何找到你的？』 【呵……有意思……我还以为你忘了……小子，我在你记忆里发现了很有意思的东西，想听我的解释吗？求我啊小子，像卑微的恶魔发出母猪般的哀嚎匍匐在地哀求我啊……也许我会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呢？呵呵……】 『哦。』 【………】 【你这是什么反应？】 『没什么……你继续。』 【…….无趣。】 【小子……在不久前其实你就应该死了…….记忆一下吧，在你的胸口被那双纤细的小手洞开时，你是不是就应该死了？死亡……多么简单的事物……可你为什么还活着？那个小家伙的能力很有意思……在你步入死亡时，竟然将你‘死亡’这一概念直接毁灭。而在极端的暴力下，死亡终究会溢出…….在意识方面，你的信息已经死了，而你本身活着的概念却与你死的信息相对，所以你的意识体将在‘死’中不断下沉，潜意识地去寻找最根源的死亡…….这也就造成了一种很有趣的现象。】 『呃……什么？』 【你死去的意识体不断接近死亡，相反你活着的本身将不断释放与其相对应的生命。而当你的意识体接近‘死’的根源时……你本身，便会被强制回溯…….至于你为何遇上我……说一句，你相信命运吗？】 『那我现在这副样子？……命运，是什么？』 【和你想的一样，意识体和本身的再次融合……这是个好消息，也是个坏消息。很有意思对不对…….呵呵呵。】 【呵……命运，真是自欺欺人的说法。小子，无论你是生好，是死也好。得到我权能的你……可别让我无趣啊……】 『无趣，会如何？』 【我会不高兴，后果很严重。】 『……..』 ———————————————————————————————————————————————————————————————————————————— “好了秦心，可以放我下来了。” 一路上盺殃都是被秦心抱着走的，倒不是盺殃觉得尴尬，秦心本身看起来也是个15、6岁的少女模样，也许是身高偏矮，看起来介于少女与萝莉之间的位置。这样抱着小小的盺殃一路走来，倒有股姐姐带弟弟出门游玩的气氛…….也是察觉到这气氛，盺殃现在觉得有点微妙…… “…嗯。”（姥） 秦心面无表情地将盺殃放下，只是动作有点僵硬，似乎内心在微妙地挣扎，待盺殃脚接触地面柔软的草地时，莫地小手指尖还不留痕迹在盺殃面颊上掠过…… 盺殃：“.……” “秦心……” “……嗯？”（姥） “呃…没事……..” 想说点什么，想罢也没有必要…… “不介意，让我拉着你的裙摆走吧？身子小了……走路有点不稳。” “……嗯！”（小丑） 略微抬头看了看秦心，见其面部没什么变化，盺殃微微伸出小手，一小把抓着秦心的裙摆一角，放松地呼出口气，盺殃抬头笑道：“谢了秦心！” “！！！” 看见此番笑颜，秦心一瞬间的瞳孔微微明亮，片刻咬着下唇瓣强忍着什么别过脸去…… “没……没…事…..”（小丑、狐、小面、姥……） 可爱……好…可爱………. “这边走吧……” 寻觅记忆中的位置，盺殃轻轻拉了拉秦心裙摆，说道。 第79章 deovolente 也许是到了深秋，魔法森林，格外的静谧与寂寥，凌乱错杂的枯树光怪陆离地在兽道两旁延伸，枝丫抓向天空，如同干尸般伸出早已枯败得不成样子的手，清冷的白雾从森林的深处弥散而来，漫过埋腐烂葬枯叶的泥泞黑土地，沾湿了一片衣角，泅染了两排并驱远去的背影，与其身下的浅浅脚印…… 走着，走着…… 到底走了多久盺殃也不知道，寒雾弥散，兽道之前，前路模糊不清；兽道之后，早地跟丢了盺殃的脚步。 冷了，清了……越行愈深。 光线逐渐昏暗，尽管有秦心在身旁，盺殃却一刻也没有放松警戒，力量似乎没有衰减，但身体幼化的局限性依旧存在。 魔法森林，这是妖怪的领域，谁也不知道威胁何时而来，以何种姿势而来。 寒雾弥散的兽道小径，一声轻微的猫叫惊了带步的秦心。 “喵......” 驻足而立，秦心微微侧身看去......路的尽头蹲坐着一个黑影——那是一只奇丑无比的猫，窘态的花脸，臃肿的身体，毛发凌乱不堪，丑陋的花纹如尸斑般遍布其身，耳朵缺了一个角耷拉着....... 那异色的猫瞳倦怠地看了一眼身前的俩人，随后缓缓闭上，就这样困憩蜷缩在兽道中央......似乎那一身卑微的鸣叫只是为了提醒盺殃他们路过时，别踩到睡去的自己。 秦心的面具变成了白狐，修长的薙刀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手中，微微侧目望向身旁的盺殃，在确定他没有被惊吓后，微微捏紧了手中的薙刀..... 盺殃看见了......但他不确定他看见了什么....... 【呵呵......有点意思。】 ———————————————————————————————————————————————————————————————————————————— 切泊，怪物般的猫亦或是像猫般的怪物。 切泊是切勿停泊的意思，不能让它停留，传说这种怪物会招致死亡与灾厄。谁也不会收留它，人们仅仅看一眼便知道它。 那是个下雨的晚上，雨很大，大得让人怀疑无数的积云在嚎啕大哭。 切泊走在无人的街上。 所有的门窗都紧紧地闭着。 切泊不明白，也不懂为何自己会被这样对待，明明自己什么也没做，为何没有一个地方能让它停留...... 冰冷的雨滴打在切泊臃肿却孱弱的身上，无情地刮走它皮毛下仅存的那点点温暖，越是无助的情况下，雨下得越大...... 不知道走了多久....... 切泊累了.......它好想停留好好的休息下...... 微微偏头看着人间房屋窗户中透出的暖色光彩，随后回过头去，离开了......雨水冲刷了切泊浅浅的步痕......人们忘记了它，谁也无从知道它来过，或是要去哪里....... 切泊困了，累了......它倒在了林间的兽道之上....... 雨一直下着，一夜便能带走它全部的温度....... 切泊招致不幸与死亡......最终迎来了自己的死亡......切泊缓缓闭上了眼...... 晨光透过林间，切泊在寒雾中醒来，奇怪的身子并不是很湿...... 一个身影出现在切泊面前，扛着巨大的镰刀，披着宽大的黑衣......祂看着晨中清醒的切泊，摸了摸它的头，顺平有点凌乱的毛发...... 死神为切泊挡了一夜雨，最后死神也要走了....... 死神说： 昨晚的雨好大啊~~~ 无论人的一生是好是坏，我都不希望有人淋着雨离开。 切泊本不知道活在这世上有什么意义。 现在它很慌， 它很着急。 它没日没夜地找， 只想找到那个死神， 切泊再也不想像原来那样活在这世界上了...... 切泊走过了高山，翻过了河流，在酷夏与严冬中一刻也不停地寻找着，就如同这个不知道是谁给它取的名字般，它一刻也没有停泊。 切泊找了很久，很久很久.......可是怎么也找不到。 切泊不知道还能去哪寻找，也想不出自己还能怎么做了......既然找不到，就去一个会让死神主动来接的地方吧...... 切泊死了....... 死在了和那个死神初遇的地方....... 它感觉自己被一片温暖的海包围，被海面反着的光包住了身子，这是种怎样的感受它不知道，切泊只知道这样比淋着雨好太多了...... 切泊在一片光中睁开了眼，看到了死神......却不是原来那个死神。 ‘我得让她知道，我要找到她......’ 切泊失去了肉体，它现在和死神对等了.......这个死神并没有拒绝它，小心地把它捧起，带到了原来那个死神的身边。 死神似乎并不惊讶，她搓了搓有点冰冷的手，小心地接过蜷缩成一团的切泊，淡淡的光晕从她身上溢出....... 这是何等的温暖？切泊实在太困，也太累了....... ‘我现在才意识到，我是我一生中最后死去的人......我很幸福。’切泊这样说道，最后疲惫地闭上了眼...... “我知道啊......” 死神顺着切泊的毛发，感受着手中的冰冷，温柔的说道。 说着，死神亲亲吻了切泊的面额.....淡出了所有人的视野...... 最后，最后的最后....... 切泊从兽道上醒来......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在这里......它依旧会招致死亡与灾厄...... 它依旧是这样的怪物...... 不可停留.......也许可以稍稍地停留会.......心中淡淡的温暖这样告诉它...... ———————————————————————————————————————————————————————————————————————————— 『怎么了？』 【因为很有意思，不过在回答你之前我想问问你怎么看待‘自杀’这件事。】 『......』 【怎么，很为难？】 『倒不是。』 【说说看。】 『我认为自杀是自然的、健康的。反而对存在的强烈渴望才是一种严重的缺陷。』 【呵呵，有意思，你继续。】 『我觉得自杀可以视为能保证人活下去的唯一想法，因为自杀让人明白，让人可以在我愿意的时候离开这个世界，这令生命变得可以承受，而不是毁掉它。』 【你果然很有意思。】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想说你眼前看见的这个东西，和你说的很像。呵呵.....现在知道我想说什么了吧？】 盺殃沉默了......他看着自己稚嫩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 『它叫什么？』 【你不是知道吗？小子.....】 .................................... 『我知道了。』 盺殃明了，松开秦心的裙摆，缓步走上前去....... “危险！”（狐） 薙刀横在了盺殃身前，秦心看着他微微地摇头。 “没事。”盺殃淡然地笑道，微微挑开薙刀。 切泊蜷缩着，直到盺殃将它抱起也无察觉，金色的光晕从盺殃身上溢出，就如同金色的海洋般，驱赶着寒雾，驱赶着深秋的寂寥...... 切泊没有醒，也许是做了个好梦，在盺殃的怀里微微拱了拱身子...... ‘我很幸福。’ 这样的信息传递到了盺殃脑中，盺殃一愣，随后释然....... “我知道啊......” 【小子，你不是讨厌麻烦的吗？这样就心软了？】 『为什么你会这样认为？生命有选择与被选择的权力，我这样做，也仅仅是我该这样做。 【呵呵，小子......你不怕遭遇死亡与灾厄吗？】 『你很奇怪。』 【为何你这样觉得？】 『我本来就快死了，通过信息共享你应该知道。』 【噢~~那个戴着恶鬼面具的家伙吧，嗯嗯，我的确知道祂。】 『我不认为我会遭遇灾厄。』 【有意思......你说。】 『遇到你便是我最大的灾厄......我不认为在海中滴一滴墨水能把海洋怎么样。』 【你说得.......很有道理。呵......】 阿撒托斯的声音从盺殃脑中消失，盺殃将切泊抱到秦心身边，却是再也腾不出手去牵她的裙摆了...... “没事吧？”（姥） 秦心没有收起薙刀，反而担心的看着盺殃，和他怀中的切泊。 “谢谢。”盺殃抬头对着秦心说道。 “没事。”（小丑） “走吧......”盺殃走在前面，金色的光晕散开......暖了心，散了寒雾...... 但盺殃，无念无感......亦无情...... “嗯！”（小丑） 第80章 匿寒 盺殃时常在思考一个问题，一个他不怎么在意却绕不过的问题——他是否依旧为‘人’。自来到幻想乡后，自己的身体朝着‘非人’这一概念愈迈愈近...... 非人？世间对‘人’这一概念到底如何定义呢？盺殃无牵无挂，并不会在意自己变得如何；无情无意，亦不会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收留切泊亦非盺殃有恻隐之心，仅仅觉得这样做更像‘人’而已.......为何非要强调这个身份？明明盺殃什么也不在乎...... 因为盺殃觉得这是他生命之外.......仅有的东西。 在失去情感前，盺殃从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活......人一旦拥有正常的喜怒哀乐后，似乎连灵魂都变得斑驳起来，每天都有各种各样被情感沾染的想法，会迷失、会恐惧、会贪婪、会.淫.欲...... 即使如此，盺殃也不希望自己的灵魂那么地变得纯粹...... 若切泊真能招来灾祸......自己的心是否也能有所动摇呢？盺殃这样想着，似乎完全出于私欲，但他毫无欲望。 而灾祸的出现.......似乎毫无预兆...... 嗅......嗅...嗅...... “这味道......人类？.......呵呵呵.....” 眼前的转角突然出现一黑影，还没等盺殃反应过来，秦心一把便牵过盺殃的衣领迅速后退！ 但那黑影却是毫不迟缓，牛头的口中猛地弹出一条带着腥臭长舌将后退的盺殃小腿缠住，猛然一拉竟将盺殃从秦心手中扯脱！ 黑影庞大的身躯看似笨重却十分敏捷地向前跃起，张开的血盆大口布满利齿准备将暂且幼小的盺殃一口吞下！ 电光火石般，秦心将手中的薙刀一脚踢出，锋利的刀刃切破寒雾，发出裂空的声响将那还暴露在空气中的舌头切断！随后钉入一棵环抱的枯树之上！ 不顾及手中武器的缺少，秦心快步跃飞上前将盺殃抱住然后一个狠狠的侧翻躲过了那大口的闭合！ 那牛头怪物也因为向前的作用力轰然砸在地上！庞大的体积压倒了一片的树木！随后寒雾隆起....... 待秦心将盺殃抱起定眼看去时，除了折断凌乱的树木......早已没有了那牛头怪物的身影......... 见盺殃无恙，秦心将薙刀从枯树上拔下....... “滋滋滋滋......” 切断舌头的刀口竟冒出缕缕白烟，渐渐腐蚀出斑斑点点的缺口....... 毒！ 顿时秦心心中一沉，猛然看向刚刚被舌卷走的盺殃小腿处...... 安然无恙......盺殃身上的白衣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别说缺口，现在都一尘不染。 “呼......”（姥） 稍稍放下心来，秦心将薙刀横在盺殃身前，警觉着四周的动静...... “牛鬼......”（狐） 【呵呵......小子，你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啊......】 “......” “想不到这里竟然有人知道我的存在？......我还以为早被遗忘了......多久了.......哈哈呵呵呵.....多久没见过这么鲜美的肉体了.......” 盺殃身前的寒雾一阵翻涌，从中赫然走出一个牛头蜘身的庞然大物......那双硕大如灯笼般的血色瞳孔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贪欲，从口中滴落的涎液将地面腐蚀得如同尸体腐烂的斑痕...... 它看着盺殃，如同看着无上的美味般...... “真是鲜美的味道啊......小鬼！这个家伙我要了！” 言语间牛鬼拔山倒树般急行而来！沿途的树木如同不受力的纸片般倒地一片！而诡异的是如此剧烈的动作却无一点声响发出，就似被林中的寒雾淹没般，仅传出牛鬼狂暴的嘶叫！ “他，是...我的！”（狐） 秦心面无表情，单手抱过盺殃的腰间，向后一退，急速地遁走！ 牛鬼，一隅之中位于神明，地位凌驾一般的妖怪，远不是秦心现在的实力可以匹敌的，再加上幼化如孩童般的盺殃，仅是逃跑，秦心都觉得十分困难！ “....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在一阵刺耳的尖笑声中，牛鬼身边的寒雾一阵扭曲......牛鬼那庞大的身躯竟失去了身影...... 而当秦心转眼看去时，一张巨口突兀般出现在她们的前方！那上下啮合之势仿佛连精钢都能嚼断！ ！！！！！ 秦心大惊！薙刀一转上前竖劈！ “滋滋.....” 牛鬼的巨口咬在薙刀的刀身上，如同桑叶上的蚕般垂涎在其之上腐蚀！ 【呵呵呵......小子，看来你的情况并不乐观啊......】 盺殃无言，任由秦心抱着，他的双眼微微睁开，看的却不是出现牛鬼，而是身侧弥散的寒雾...... 一股难言的熟悉感延上盺殃心头......他的思维一刻不停地回溯自己的记忆，回溯这股感觉最初诞生之地...... “小鬼......你这是反抗我吗？......” “他，我的！”（般若） 秦心手握薙刀柄，反手借力将薙刀从牛鬼口中弹出，随其后跃一步，面无表情地看着庞大的牛鬼...... “多久了......连你这种小妖怪也敢反抗我吗？！！！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死吧死吧死吧！！我要嚼碎你们的骨头，舔食你们的每一寸鲜肉，让鲜血慢慢从我咽喉漫过！连灵魂都不剩！我要将你们吞噬殆尽！！！” “哞嗷！！！！” 震怒从牛鬼口中传来！如山般的身躯猛然跃起，千斤坠般向着俩人压下！那速度来得太快，太过猛烈！ 林中空间狭小，再加上携带着盺殃，身子更加的施展不开，这一下压秦心咬着银牙，想用薙刀来横挡！而就在秦心刚横立出薙刀，一股无形的力量包裹住了她，就在秦心认为这又是牛鬼的陷阱时，这股力量突兀地发生规则的内向外坍缩！一个鸡蛋形状的气罩将秦心与盺殃包裹起来！ “轰兹！” 那层气罩竟在牛鬼的撞击下毫发无损，但相互的作用力确将秦心带着盺殃撞飞老远......在将落地之时，秦心咬着牙拉过幼小的盺殃，闭着眼将其蜷缩着抱在自己怀中，似乎想为其抵挡下落地的冲击力！ .................................................. 相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秦心抱着盺殃在离地两公分的地方悬在了半空！微微睁开眼，秦心淡粉色的瞳孔中传来疑惑...... “咔呲......” 气罩绽开裂纹，一瞬间破碎成点点星辉，袭过寒雾，匀散.......明明还没脱离出危险，但这星辉却将‘美丽’一词印在了秦心脑中...... “很美丽，是吧？其实也就如此而已......” 盺殃的话从秦心身下传出，依旧是那副稚嫩的面孔，他看着秦心，似乎也没看着她...... 盺殃落地，转眼看着不远处的林间树木纷然倒塌，想必牛鬼寻找味道，不久便会袭来吧......而以秦心的力量，盺殃不认为她有力量对抗这样的大妖怪...... 一瞬间，哪怕仅是一瞬间...... “秦心，你有样子可怕点的面具吗？”盺殃问道。 “有......”（狐）秦心说道。 “借我如何？” “......可以。”（狐） “你想......”（姥） 秦心从什么也没有的身后拿出一张面具......一张盺殃再熟悉不过的恶鬼面具...... 接过时，盺殃一愣，随后失笑...... “没什么，我在想......你是女孩子啊，即使我在怎么无力，在怎么弱小.......我也没有让你保护的理由吧？更何况.......” “何况？.......”（狐） 盺殃没有立刻作答，而是看着秦心，金色的流韵如破晓的晨光从盺殃小小的身躯中喷涌而出，寒雾顷刻退散，盺殃的身影淹没在这片耀眼的光辉中，秦心别过面，仅仅透过地上的身影看见盺殃的身体似乎在慢慢拔高...... 秦心很想去看盺殃的状况，但她发现她怎么也直视不了这片倾散的光辉......不久，她感觉到一个温暖的触觉出现在自己头上...... 盺殃揉了揉秦心的头，微微将眼睁开看向牛鬼袭来的方向......那是双如同冰魄般的瞳孔，无情无感...... 【啧啧......小子，你这样强行恢复可是持续不了多久的啊......呵呵呵呵......有意思.......小子，你现在的面孔.......可是和你说的麻烦十分的契合啊......】 将恶鬼面具扣在自己面额之上，仿佛被盺殃散发的生机感染般，恶鬼面具褪去原来的色彩变成了凄惨的白色...... “没事......”盺殃答到，不知是对秦心还是对阿撒托斯。 秦心倒在了地上，身侧漂浮的面具没有支撑般散落一地....... 困意......一股怎么也抵抗不了的困意袭上秦心，她困了，她看不见了，她逐渐失去意志了......她看着盺殃抱起她的身影，她感觉仿佛醒来再也看不见盺殃了...... “......我知道你在，妖怪小姐。” 盺殃在和谁说话？秦心不知道......她以为盺殃疯了......直到一个戴着黑色圆顶帽的少女慢慢从盺殃身后出现，她探头探脑的看着盺殃怀抱的秦心，发出嘻嘻的笑声....... “哎哎~~心酱！~” 面具...小偷？！......她啊.....她............怎么...... “带她离开。” 盺殃没有再说第二句废话，牛鬼已经出现在他们眼前了....... “额哈哈哈哈哈......食物.....食物....多了..............呵呵哈哈哈哈哈..........都来吧！额哈哈！！！.....走？！你们能去哪？！哈哈哈哈哈哈哈......” 没有理会牛鬼的喧嚣，因为秦心和那个妖怪女孩已经不见了......就在盺殃身前，盺殃都没察觉她们是如何消失的......这种感觉......盺殃现在已然明白那天在命莲寺是谁救了他了......不然此情况盺殃也不会将秦心交给那位妖怪小姐....... 那位妖怪小姐到底从何时起就跟在自己身后的呢？盺殃不得而知......只知道即使到现在，自己被注视的感觉也从未消失过...... “哈呵呵哈哈哈哈哈！！！来吧小鬼！吃了你再追上去杀了她.......结果都一样！！！” “喵~~” 趴在盺殃肩膀上的切泊慵懒地叫了一声，随后.......盺殃白衣之上的黑色睡莲缓缓绽开了....... “飒！” 盺殃的身影突兀地消失在原地，随后一记重拳狠狠地打在了牛鬼的硕大的面额之上，盺殃看似孱弱的身体在这一刻爆发出完全不一样的力量！ “轰！” 牛鬼庞大的身躯竟承受不了这力量，整个身体被这一拳打得倒飞出去，狠狠地砸在地面！那牛头的头颅竟然扭曲地陷入蜘蛛的身躯之中！面额之上赫然印在一个拳印...... “滴滴滴......”血......从指尖滴落...... 盺殃整只手骨骼已经呈现病态的扭曲了，似乎比起牛鬼，他承受了更多的伤害.......似乎失去了剑（亦刀）—重楼，戴上了鬼面，盺殃连战斗的方式也变得如同恶鬼一般...... 【呵呵呵.......小子，尽管你样子恢复了，但你本体还是个毛小孩......你这样拼命，是在游戏吗？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面对阿撒托斯的嘲弄，盺殃毫不在乎.......金色的流光溢出，盺殃的伤势正在缓慢地恢复...... “我不会死......至少不会现在死......既然你只有吃了我才能追上她.......那就来吧......我不会痛苦亦不会害怕......你可以一次一次的杀死我......一次一次地将我吞噬......我会回来......哪怕剩下一块肉......一根头发.....一个细胞......我都会回来.......我会回来.......只要你还想着吃了她......” 盺殃已然恢复原状了.......他看着慢慢起身的牛鬼平静地说道......而他每说一句，空气似乎也变得更加的严寒....... 不知何时，六角的冰晶已然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来吧......让我感受活着的乐趣吧！” 牛鬼看见了......看见这个戴着恶鬼面具的人类真如恶鬼般朝自己袭来！裹挟着无数寒冰！一股来自灵魂的严寒逐渐蔓上牛鬼心头...... 第81章 求偶 傍晚，结束了半天的表演，爱丽丝双手将表演的工具箱拎着，脑中思考着表演时操控人偶存在的不足，与改进的之处。 时不时去人里表演，除了个人兴趣外，爱丽丝更多的是想磨练自己对人偶的操控......或许还有小小的私心——当自己的作品被呈现时，心中或多或少都有满足。 走过林间，爱丽丝似乎心中有感，原地驻足，看向一片向她飘来的枯叶......那叶儿在半空中打着卷，而在晚霞的光暮中诡异地莹莹闪烁...... 伸出手，爱丽丝任那片枯叶飘到自己手中.......而就在这一瞬间的接触，一股仿佛连灵魂都能结上冰霜的寒冷蓦然侵染...... ！！！ 爱丽丝大惊，猛然将手中的枯叶抛出...... 严寒来的快，去得也快...... 这......这是.......灵魂的冰冷？！....... 本身爱丽丝对灵魂是十分了解的......因为她自己便有着‘自律形人偶’这个最终研究项目。通过各种手段，爱丽丝接触并研究过各种灵魂......而这次，也是她首次遇到如此纯粹的灵魂残余...... 是谁将自己灵魂力量的残余留在这枯叶上的呢？ 看着手中渐渐消散的冰霜，爱丽丝似乎起了兴趣，但也仅仅是兴趣而已......淡淡地看了枯叶飘来的方向，爱丽丝迈向相反的方向...... 而命运似乎并不眷顾爱丽丝...... “轰！” 一道惨白的身影从爱丽丝身侧划过，狠狠地砸在了道旁的岩石之上！‘咔呲...’蜘纹裂开，地面卷起无数尘埃...... 人偶瞬间漂浮在身侧，借助尘埃的遮蔽爱丽丝侧身影藏在一棵大树之后，微微将手放在腰侧的魔导书grimoire上，思绪片刻又放开...... “嗷吼！” 一声怒吼从林间深处传出！牛头蜘身的怪物如发了疯般推拔开两旁的树木咆哮而来！！！ “人类！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将你吞噬殆尽连骨头的渣滓都不剩！！！” 人类？爱丽丝眉头一皱，心存疑惑。 而没等她多加思绪，她便看见在那尘埃还未落定之处，那道苍白的身影缓缓站立起来，六角的冰晶漂浮在白影附近，来自灵魂的严寒仿佛无穷无尽般从其体内溢出......那惨白的恶鬼面具之下是一双令人不寒而栗的冰魄瞳孔...... 唯一使爱丽丝熟悉而疑惑的是那白影衣上开着的黑色睡莲与其肩头趴着的像猫一般的生物....... 仿佛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爱丽丝忽地发现那白影好像微微看了一眼她躲藏的方向，随后仿若不见般一跃而起！ ———————————————————————————————————————————————————————————————————————————— 牛鬼无疑是很强大的，但现在失去众生‘畏（信仰）’的它却连化形都做不了，原形毕露般以自身扭曲的姿态发泄着无尽的戾气！这份强大可悲地仅仅体现在肉体之上。 牛鬼无时无刻不在暴怒，无时无刻不在渴望强大而鲜活的血肉！妖怪除了能依靠人类的‘信仰’或‘畏’得到力量外，还有一种残忍的方式，那便是吞噬生灵的‘精’‘气’‘神’.......而其中，人类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奔跑吧！悲鸣吧！让血肉饱尝痛苦与绝望吧！ ———————————————————————————————————————————————————————————————————————————— 【怎么了小子，不逃了？】 卸去身上的碎石，盺殃站立起身，从尘埃中踏出，盺殃看了看不远处的大树，森罗万象传来的信息标明那里躲藏着什么......似乎是被波及到了....... 「不逃了......她们应该远离了......」 【呵呵呵......你打算怎么办？】 盺殃跃起，踩着一片枯叶稳稳地落在树枝之上...... 「杀了它.......」 盺殃白皙的手上，涓涓溢出鲜血...... 【有意思.......你应该没杀过生灵吧小子？】 鲜血，在盺殃双手之上不断扭曲，纠缠，成丝，凝聚...... 「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来吧来吧！让我看看你的表现吧！！！！哈哈哈哈！！！！来吧！让我看看你的愚昧与盲目吧！！！】 阿撒托斯喧嚣地笑着，似嘲弄般笑着，然而除了盺殃谁也听不见着放肆的笑声....... 【来吧小子，让我们陪这个小家伙玩玩吧......桀桀桀....】 牛鬼骤停！它狰狞的牛头看着树上的盺殃，不知何时错意的寒冷从心底冒出.......这个人类很危险！来着生物的本能警告着它！ 远离这！远离这！远离这！！！会死！会死！会死！！！ 一瞬间，牛鬼以为自己疯了！它竟然在区区一个人类身上感到了致命的威胁！一个如蝼蚁般被自己追杀的人类身上！ “呼......” 盺殃白色的面具之上流下了两道血痕，从那面具的眼眶之中...... “哞嗷！！！” 牛鬼发出震耳的咆哮！以此驱逐了内心涌出的恐惧！牛鬼在愤怒，前所未有的愤怒！不管这人类刚才耍了什么伎俩，它现在满脑子只充斥着满满的食欲！ “飒！” 一道血痕划过空间，如流星般直直地砸向咆哮着的牛鬼！ “轰！！！” 空气中传来一阵沉重的闷哼！盺殃血爪握拳直接打在了牛鬼柔软的蜘身之上！八足似不受力般直接在林间铺平摊开！ “咯咔...呲吱！” 地面裂开！无数裂纹蛆虫般蜿蜒延伸...... 盺殃撑手反身一转，一脚狠狠地踢在牛鬼的腹柄处！一瞬间牛鬼庞大的身躯竟然侧翻过去，露出腹部！ 双脚落地，如弓般蓄劲发力！右肩微下！腰胯扭转！双拳合力！ “轰！！！” 空爆响起！盺殃一击铁山靠猛然将牛鬼击飞数十丈远！沿途的树木轰然倒塌，扬起无数尘埃！ “滴...滴.......” 鬼面之上，双目血流不止...... “飒！” 尘埃之中一道黑影猛然射出！盺殃刚卸劲来不及恢复直接就打在了盺殃的胸口上！如利剑般将其刺穿！ “啊！......” 不远处观望的爱丽丝轻呼一声，似乎有点意外这戏剧化的结果...... “桀桀桀......真是鲜美的味道呢人类.......” 尘埃落定，牛鬼发出了刺耳的尖笑......那弹射出的黑影正是牛鬼的长舌！瞠目看着被自己洞穿的盺殃，牛鬼下颚发力，将其托举到了半空！ “我承认小看了你......但无所谓了......来吧！化为我的血肉吧！！！” 长舌盘曲一拉，牛鬼张开血口势将盺殃一口吞尽！而就在牛鬼将其送到自己嘴边时，却发现自己的舌头仿佛不受控制般僵在了半空，怎么也缩不回口中！ “怎...怎么......” 没等牛鬼反应过来，一股难言的寒意从盺殃被洞穿的胸口传来，六角的冰晶不知何时飘荡在半空，残酷地凝结，绽开绚烂的雪之花...... “呲！” 十分果断，牛鬼将自己的舌头咬断！随后猛然倒退百米开外！！！ 诡异的，长舌咬断之处却是一滴血未流...... 冰霜蔓延.......缠绕盺殃身上的长舌肉眼可见地染上白霜，随之碎裂，细碎成渣落了一地...... “你你......做了什么！！！” 盺殃没有回答，似乎连胸口那个空洞他也毫不在乎，那双眼依旧血流不止，鬼面之下，谁也看不见他现在的面容...... 没人回答，但牛鬼也不会坐以待毙！前足如鞭，牛鬼狠狠向着盺殃劈头抽来！ 一朵雪花飘过，如纤细的羽毛般飞舞，仅仅一瞬间掠过便如刀割般，牛鬼前足还未降临之时便断成了两半！ ！！！ 牛鬼愣神，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而就在这一瞬间的愣神，盺殃双腿猛然发劲！如野兽扑食般跃起，张开扭曲的血爪袭向牛鬼！ “竦！” 牛鬼直接弹跳而起，跃至树上！ 盺殃扑空，转眼看着树干上盘踞的牛鬼，似乎为了行动方便，连身形也渐渐缩小了一号！肉蛹在牛鬼断裂处蠕动，片刻便长出新的前足！ “桀桀......看来你还能再挣扎一会......” 盺殃虚握成爪，十指指尖之处分化出十道血线，随手一扬便如十道刀锋切去！飒飒飒！直接切到牛鬼盘踞的位置！ 两人合抱的大树直接被盺殃切断，而牛鬼似早有预料般侧身闪避到另一颗树干之上！八足在耸立的树林之间如履平地，比之地面更加的敏捷！ 微微停顿片刻，盺殃挥动的频率更加的频繁，林间顿时下起了断木的雨！ “轰轰轰轰轰！” 无数的断木轰然落下，牛鬼却是一道血线也没挨到！ “放弃吧人类！吾虽水泽为妖，但在林中也同样无惧！桀桀桀......你总有竭力的时候，何不留着力气挣扎呢......桀桀桀.......” 仅仅片刻，盺殃手中的血线纷纷断裂，他看着牛鬼，看着它八足移动，在林间穿梭的动作...... “怎么......放弃了？桀桀桀.......知道自己的无能.......woc！” 盺殃没有在意牛鬼说了什么，他收回血线，胸口的血洞涓涓地留着鲜血，这些鲜血将盺殃的身躯包裹，片刻血色的八足如盛开的彼岸花般从盺殃身后绽放...... 因为太过惊讶，牛鬼竟一时忘记自己的动作...... 蹒跚地支起身躯，一步一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娴熟！盺殃以血为足，模仿着牛鬼的动作！ 一跃而起，血色八足狠狠地钉在树干之上！白色鬼面双目中流着鲜血，渗人地看着牛鬼！ 不寒而栗！ 一股难言的情感瞬间溢出，感觉浑身的细胞都在战栗！头皮发麻般的恐惧带着飘荡的雪花传来...... “你......你...真是人类？！！！” 盺殃歪了歪头，随后点了点头...... “是你m个鬼啊！人类能做到你这样的？！你特么现在连胸口的洞都没了！！！woc！连衣服都恢复了啊！！！你再说你是人类试试！！！” 【呵呵呵呵......有趣的小家伙......噢~你竟然还有意志，看来你越来越熟练‘本能’了呢......】 盺殃无言，随之降落在地，牛鬼同样降落...... 遥遥相对，盺殃看着牛鬼，血液浮动，组成了一段文字：「你的杀意与愤怒呢？」 “呵呵呵呵呵......你竟然能感知情感的波动？哼！我仅仅对人类仇恨而已......你，并不是我仇恨的目标。” 「噢，明白了......还打吗？」 “不打了不打了！！！浪费时间，最后还不一定打得过你，吃力不讨好。” 「嗯......是的。」 “小鬼......你到底算是什么东西呢？不是人类......但也不是妖怪......人与妖都有‘畏’，就和那边躲在树后的小家伙一样......而你似乎什么都没有......” 「这件事情......无所谓。」 听到牛鬼叫到了自己，爱丽丝调整了下呼吸，漫步走了出来......行了一个提裙礼，爱丽丝侧身站开，似乎没有掺和进来的欲.望。 “桀桀桀......七色的人形使......真是令人意外的家伙......” 盺殃转头对着爱丽丝点了点，算是打了个招呼，他对于爱丽丝的出现没有意外，没有意外......因为盺殃根本不会在乎。 “喵~~~” 盺殃肩上的切泊叫了一声，将牛鬼与爱丽丝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牛鬼：“这是......呵呵呵呵，有意思......” 若说前面还有疑惑，那么现在爱丽丝便确定了盺殃肩上那只猫的身份，也正因为知道，她多看了盺殃几眼...... “嘿，小鬼！问你个问题你别介意啊......”牛鬼看着盺殃，看着恶鬼面具，似乎是想透过面具看透那张面孔的相貌......但更多的，牛鬼把目光移到了盺殃的血色八足之上....... 「问。」 “你是雄是雌啊.......不不，换个说法人类的说法，你是男是女？” 爱丽丝还在观察盺殃白衣上的黑色睡莲，听到牛鬼这一问，疑惑地把目光投了过去。 「......男。」 “嘿嘿嘿......那你有配偶吗？” ！！！ 一瞬间，爱丽丝的眼睛亮了起来，内心似乎觉醒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话题朝着诡异的方向进行了...... 「......暂无。」 “那你觉得吾如何？！！！哦哦对了！这幅样子也许不符合你的审美吧！我换一个！” 说完，一阵绯色的风涌起......依旧是八足蛛身，唯一的变化便是那牛头之处变成了一位美丽的少女——杨柳细腰，银色的长发直垂而下，两只纤细而小巧的牛角自头上前端冒出，金色圆瞳，仅仅两片交叉的缎带将那呼之欲出的玉兔遮蔽，双手如藕，肤如雪...... 的确是个美人，但盺殃并不感冒...... 「为什么......是我？」 “没有为什么。”牛鬼银铃般的声线传来，她看着盺殃肩上的切泊。“我觉得你不是个坏人.......至少吾怎么认为。吾没有配偶，这个破地方（幻想乡）连个强大得配上吾的雄性妖怪都没有，更别提找到符合我审美的了。” 「......审美？」javascript: “是啊，仅仅看了一眼，吾深深地迷恋上了你那充满了艺术气息的血色八足！那蝴节与后蝴节的长度！胫节的纤细！膝节弯曲的弧度！腿节的强劲！八足长短的完美分布！再配上你那修长挺拔的身影！我的心都快化了！啊~~~~” 听完牛鬼的言语，盺殃什么也没说，直接卸去了身后的血色八足！ “没用的！你的姿态已经生生地印在了我的脑中，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没用的！......来吧！从了吾吧！吾虽没有什么经验，但这名器的身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嗯嗯嗯！！！......”爱丽丝微红了脸，两手塞住了蓬莱和上海的耳朵，目不转睛地期待接下来的发展！ 而在牛鬼话音刚落，盺殃身上涌出一阵金光，耀眼之下其身形不断缩水，最终变成了幼儿姿态！ 取下鬼面，盺殃在爱丽丝惊讶的眼神与牛鬼复杂的表情中用着奶声奶气软糯般的声线说道：“抱歉呢~~你是个好人......额嗯...好妖怪呢~~~” 第82章 留宿 伸出手，盺殃轻拭鬼面上的血痕，他没有理会牛鬼与爱丽丝看自己的目光...... “叮......” 一声虚空中的空灵声响起，如同石子滴落湖塘的镜面，盺殃脚下为中心泛起一圈一圈细密的金色波纹...... 这些波纹荡漾开去，掠过脚下的浅草，湿润的土壤，零散飘落的枯叶，弥散的寒雾......一直漾开，传到肉眼看不见的边际...... 小小的蓬莱伸出小手，轻轻地触碰了下，一圈圈小小的涟漪在虚空荡开......她微微偏头看了一眼上海，却发现上海也微微偏头看着她...... 爱丽丝同样察觉到了这金色波纹的异样，在用心感知时却忽略了蓬莱和上海的异样...... 地面断裂的树枝缓缓飞起，朝着原来树冠汇集，倒塌的大树如拥有生命般直立而起，散开的碎石凝聚，裂纹慢慢合拢，泥土如长了腿般，蠕动着爬向地面的坑洞，连同折断的草也抽出了新意....... 牛鬼：“这...这是.......” 盺殃转身缓步离去，整片森林渐渐恢复了原貌...... “唉！你等......” 一片洁白的雪花悄无声息地飘落....... ！！！ 牛鬼顿时头皮发麻，嗖地一声弹跳开去！蛛身的八足忍不住地微微打颤.......一种从所未有的寒冷弥漫了她全身....... “什么...时候......” 她看着盺殃小小远去的背影，惊魂未定...... 爱丽丝注意到了牛鬼的反应，虽有疑惑，但也不好过问，她看了看盺殃离开的方向，拧着工具箱缓步跟了过去.......倒不是什么其他的原因，仅仅盺殃离开的方向正好是她回家的近路...... ———————————————————————————————————————————————————————————————————————————— 【桀桀桀......为什么不杀了那个小家伙......现在的状态应该是很轻松的事吧......】 「以后......有机会的......」 【呵呵呵.....】 ———————————————————————————————————————————————————————————————————————————— 变成了幼儿体形，虽说力量没有衰减，但却不方面行动，本来能把切泊放在肩上现在却只能抱在怀里，而鬼面找不到地方放，盺殃干脆学着秦心的样子将其斜戴在头上。 迈的步子小了，没走多久爱丽丝便跟了上来...... “你好。” 没有意外，盺殃首先打招呼，他认为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啊呃......你好。” 爱丽丝显然没料到盺殃会向自己打招呼，回答时微微愣了愣，按照她的想法，她与盺殃萍水相逢，虽说看似顺路，但也无接触的必要。 “很精致的人偶，我看过你在人里的表演，很有意思......大概。” 本身前面的称赞对爱丽丝是很受用的，比起称赞爱丽丝的美丽她更加愿意听到别人对自己人偶的赞美，只是后面那句大概......是什么意思？ 应该很有意思吧......盺殃想起上次收获祭上妹红的一番解释，顿时觉得爱丽丝的人偶表演深藏意味...... “魔理沙说过你.......见面之后，果然如此。” “你认识魔理沙？！”听到盺殃的言语后，爱丽丝顿时来了精神，她倒是不怀疑盺殃有没有说谎，这没有意义。 “算是认识吧......上次多谢她把我送到永远亭去救助，到现在都还没来得及道谢。” 盺殃说的是自己接触绯想剑的那次。虽说记忆有点模糊，但他怎么也忘不了八意永琳见自己康复后略带遗憾的表情....... “虽然我觉得没有必要.......” “这样吗？......那魔理沙说了我的什么？！！” 比及魔理沙怎么认识盺殃又怎么救助他的爱丽丝毫无兴趣，显然她更加在意魔理沙对自己的言语。 “啊......她说她有个很要好的朋友，性格温柔，聪慧能干，除了整天呆在家里比较阴暗外，是个很好的家伙呢.......” “嗯嗯嗯！然后呢？” “然后我问是谁时，她说是经常来人里表演的人形使.......所以我就知道是你了。” “后来呢？” “后来，我问她你的名字时.......魔理沙好像结巴了一下......” 结巴.......爱丽丝的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抽，一股不好的预感冒了出来...... “最后啊......魔理沙还是想起了你的名字，本来我就奇怪，她怎么会忘记好友的名字呢......” “呼......”听到这，爱丽丝呼出一口气，像是什么很重的东西放下一样。 “魔理沙说：我我......我怎么会忘记我挚友的名字呢！！！她她叫......” 几乎是同时，盺殃和爱丽丝同时开口说道： 殃：“爱丽丝·威震天（megatron）！” 爱：“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margatroid）！” ...... 盺殃：“.......” 爱丽丝：“.......” 空气在一瞬间凝固....... 爱丽丝保持着喜悦的笑容，只是这笑容看起来十分的僵硬，她的身子微微颤抖，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盺殃现在的心情很微妙.......嗯...十分的微妙...... ———————————————————————————————————————————————————————————————————————————— 天色渐晚，至一圈栅栏围绕的花圃中，有间不大不小的木屋，这是爱丽丝家，而透过一经卵石看去，碎花零散点缀，说是小巧。 “不介意，到我家休憩一晚如何？”爱丽丝看了看天色，发出邀请。 “呃......你不介意？”盺殃有点意外，他显然没料到爱丽丝会邀请自己，自己怎么说也是成年男性，在怎么样也不适合留宿女孩子家吧....... 似乎看出来盺殃的想法，爱丽丝蹲下身平视着盺殃，然后伸出手比了比自己和他的额头。 “你觉得你现在这副样子能做什么？......不必多想。平日里迷路村民我也会招待留宿，空房的话，还是有的。” 低下头，盺殃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小脚......要说自己是成年人，估计还真没人能相信....... “那便打扰了.......”盺殃并不矫情，仅仅看了看西落的余辉便答应了爱丽丝的邀请。 被邀请进屋后，爱丽丝一侧漂浮的人偶便接过她的工具箱，另外的人偶将身后的门缓缓关闭。盺殃又见屋内其她的人偶正在相互协作沏茶，又有人偶递来毛巾。接过后，那人偶翩翩飞走，拿起扫帚开始打扫起来，其身后也跟着个小小的人偶捧着簸箕。 将盺殃带到客厅，几个小小的人偶托举着糕点的装盘和红茶跟在后面，头顶这红茶稳稳当当地放在盺殃身前的茶几之上，那几个小小的人偶簇拥在一起，躲在糕点之后，抬着头偷偷望着盺殃，似乎显得有点怕生...... 爱丽丝就坐在盺殃对面，接过人偶递来的红茶与图书，轻抿一口后翻阅起来，只是眼神似乎若有若无地看着盺殃....... 盺殃很小，现在真的很小，可以直接用很小一只来形容了。开始没有感觉，现在爱丽丝心中却莫名地多出一丝罪恶感，一种大叔诱拐小萝莉的罪恶感......内心似乎某样东西觉醒了....... 爱丽丝并不以貌取人，但她也不否地现在的盺殃很.......精致！ 是的，精致，仿佛神造物般的精致。 或许别人眼中得换个‘可爱’的词。作为人形使，爱丽丝的观察角度却不同，她看现在的盺殃看的是脸型的轮廓，与其四肢与躯体的比例，眉梢的弯曲弧度，睫毛的长短密度，嘴角的大小，鼻帽的位置，五指的纤细程度........毫无例外地这些在盺殃身上都得到了最完美的体现。 虽只有刚刚低下身一次近距离的观察，但爱丽丝作为资深的人形使，对完美人形的追求与研究，最基本的眼力还是有的....... 她很想近距离地观察盺殃！一种恨不得将其剥光，每一寸肌肤的观察！爱丽丝有种强烈的预感，自律人形外形的数据将会在身前这‘人’的身上得到完美答案！ 因此，爱丽丝邀请了盺殃留宿。除了是真的好心外还抱着一点点私心，才有了那点罪恶感..... 私心，真的是一点点哦~~~ 爱丽丝心中嗯嗯嗯地肯定道。 盺殃偷偷地望了一眼翻阅书籍的爱丽丝，见其没有过多的举动后转眼将目光看向了那几只怯怯望着自己的人偶。索性盺殃从椅子上跃下，将脑袋支在了茶几上。 那几只人偶忽地躲藏起来，不久才探出小脑袋，探望着盺殃，而在见其无过多举动时，相互间看了看，似乎为了确定什么...... 片刻，一只穿着法兰西传统服饰戴着礼帽的人偶被推选出来，踉跄着走了几步，拍了拍胸口，蹑手蹑脚地走近盺殃...... 小手颤颤巍巍地伸出，在微微触碰盺殃小小的鼻尖后有迅速地缩了回去，抬着头，怯生生地观察着盺殃的反应...... 见其眯笑着，似乎胆子大了点，‘啪’地一下直接抱住了盺殃的鼻尖！其她躲藏的人偶见状，相互看了看，随即一窝蜂地涌向盺殃！ “哇啊！~” 还没来得急惊呼，盺殃直接被这几只人偶扑倒了....... 第83章 chaosgirl＼/t:t “哇啊~”一声，盺殃被扑倒在地。 五只不同风格的人偶像挂件般直接扑在了盺殃身上，但只有法兰西人形伸出小手，带着萤火般的温度轻轻地抚.摸着盺殃的面颊，说是抚.摸更似触碰，蜻蜓点水后又唯唯诺诺地缩回手，小心翼翼的姿态，如同看待什么珍宝般...... 盺殃起身。法兰西做出惊呼状，手忙脚乱中忘记自己会飞，直接抓住了盺殃的衣领，其她四只人形则飞到一旁，簇拥在一起比比划划，竟都轻轻地捂着小嘴偷笑着在半空中扑蹬着小脚惊慌失措的法兰西...... 见半天没动静，法兰西方才睁开眼，怯生生地看了一下四周，忽地看见其她四个人形的笑弄，‘噗’地一声，面颊稍红，头上隐隐约约冒出白烟.......低着小脑袋，法兰西抓着衣领的手微微颤抖......似乎强忍着什么....... “哇！~~~”地一声。 法兰西放弃盺殃，直接扑向那四只人形！飞到一半好像又想到什么，连忙飞到盺殃面前，在盺殃困惑的表情中，在其面颊一侧轻轻一吻，然后羞红着脸，“哇哇哇！~~~”地追着其她四个人形！ 盺殃慢慢把切泊放头顶，伸出手轻抚着刚刚被人偶亲吻的面颊一侧，内心莫名地微妙起来.......转头刚想向那边翻阅图书的爱丽丝询问，耳畔又传来几声呼啸，四只人形在屋内乒乒乓乓地转了一圈后纷纷不约而同地躲藏在盺殃脑后。 法兰西举着小小的骑士枪，嚯嚯嚯地急停在半空，她睁着小小如宝石般的眼睛尽量地作出瞠目怒睁的表情来！四个人形从盺殃脑后偷偷探出头来张望，眨了眨眼后相互间看了看。一只斜戴着英伦小圆礼帽的人形好似挑衅般微微上前几步，抬起小琼鼻看着法兰西，直接坐在了盺殃肩上。 伦敦坐在盺殃肩膀上，直接抱住了盺殃一侧的面颊，然后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小脸贴上去....... 就像一只的慵懒猫儿睡足了一下午，饿了，看见主人讨食般地蹭啊蹭啊蹭~~~ 盺殃：“......................” 发生了什么？我该作何反应？！ 盺殃现在有点懵圈.......很懵的那种....... 通过情感的感知，盺殃得到的是一种亲近。 不是盺殃亲近这些人形，而是她们亲近盺殃......这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在永远亭期间，那些名为因幡的白色兔子就给予了盺殃这种感觉。 不过自从那次盺殃看到帝捣药，那些因幡变化成7、8岁模样小萝莉跟着帮忙时......盺殃内心微妙地坐在乘凉的庑廊下思绪了很久.......到现在为止盺殃都没有第一次住院永远亭时，那些因幡怎么上了自己病床的记忆...... 盺殃并不反感这种感觉，或许说盺殃很乐意接触些关于‘情感’的事件，只是接触他的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事件.......话说，在幻想乡中不都是奇奇怪怪的事件吗？ 这样想后，便释然....... ———————————————————————————————————————————————————————————————————————————— 睡前沐浴，爱丽丝这样对盺殃说。 盺殃理解，正因为理解才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调试好水温，加了少许香精，爱丽丝便退出浴室将空间留给了盺殃支配，直到身后的门扉合拢之后盺殃才确定爱丽丝是认真的。 嗯......洁癖？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呢......盺殃闭上眼思绪片刻，无一能解答。 漫步上前，而见香柏木的浴桶中投影时，盺殃似乎寻到了答案...... 好小一只....... .............................................. 一片耀眼的白光在盺殃身上辉耀，那一身白衣化作一条黑瞳白鲤跃入香柏木桶中，盺殃不感意外，这是他体内阴阳鱼中的白鱼。他有思索过黑鱼的去向，能感知到祂的确游动在自己附近，但到现在都没没有觅寻到。 “喵呜~~” 切泊先行一跃，‘哗’地扬起的水花，溅了盺殃一脸。将其从不必要的思绪中拉回，赤因为个子原因，小脚扑蹬了好几下盺殃才爬进香柏木桶内...... “咕噜咕噜咕噜.......” 淹得只剩小半个头瓢，吹着小小的气泡，难得地松懈片刻...... 身子变小也倒有好处，至少不用担心腿脚伸展不开。说起来自己来到幻想乡后好像就没有好好地沐浴过了吧....... 啪啪啪地拍了拍面颊，盺殃打算之后好好地感谢爱丽丝，哪怕仅仅是口头上的感谢....... “吱呀.......” 木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小缝，转眼看去时，两只人形探头探脑地张望进来，那是两只常伴在爱丽丝身侧的人形，上海和蓬莱。 正当盺殃疑惑时，她俩稍稍飞到一侧，摆着手不停地比划，看了半天，盺殃才推测出大概意思...... “帮我洗头，帮我搓背？不不.....我觉得不用这么麻烦.......啥？你主人说我这小短手来个抱头蹲防，头都抱不全？哈......自己搓背属于高难度动作，小胳膊小腿不要尝试......是这样吗？.......啊啊啊！~~~好了好了！你们别挠我，我出来！我出来还不行吗！” 又费了半天劲，盺殃从香柏木桶中翻出来，把手挂在木桶边缘，盺殃突然悲哀地发现自己现在的脚都是悬着的.......也许爱丽丝，真的没说错。 翻出后，盺殃坐在小凳子上，上海蓬莱迅速分工合作，一个手抹洗发露，一个手拿毛巾，几乎是同时开始。 “唦唦唦......” 乳白的泡泡片刻便冒了出来，闭上眼，盺殃算是接受了爱丽丝的好意...... “哗哗......” 清水自头顶直灌而下，轻轻甩了甩头，盺殃接过递来的毛巾擦拭起来...... “谢谢了，接下来的事我自己能做，不用再麻烦了......”准备将毛巾递回去时，盺殃确发现两人形同时愣在了半空，都带着一丝困惑看着自己....... 而当顺着上海和蓬莱的目光看去，盺殃慢慢下移的额头上忽地多出几条黑线...... 上海蓬莱疑惑地飞绕着，似乎为了确定什么，不约而同地掀起自己的裙摆...... “等等！”盺殃连忙制止这两只人形的举动，上海蓬莱看向盺殃，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那个......这个......女孩子，这样做是不对的。” 也不知道人偶有没有性别，但至少她们看起来的确有着少女的外表，因为不知道说什么理由，也只好这样解释。 上海蓬莱点了点头，好似明白了盺殃说的话，但又好似没明白......万幸她们的确将自己的掀起的裙摆一角放下....... “呼.......” 放松地松了口气，盺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呼气...... 然后盺殃看见，盺殃看见上海和蓬莱似有心灵感应般，同时掀起了对方的裙摆...... “嘶......” 盺殃的半截气还没呼完又硬生生地吸了回去！ “住手！” 也许是说得有点大声了，忽地吓到了上海和蓬莱，微微一愣后，向着盺殃鞠了一躬，然后顺着门缝迅速地离开了...... 盺殃：“..............” 总感觉自己好像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希望爱丽丝小姐知道后别杀了自己...... 盺殃这样想着，走到香柏木桶旁，乖乖地垫着小凳子，踮着脚翻了进去....... “喵呜~~~” 趴在边缘的切泊慵懒地叫唤了一声，丝毫没有在意的意思....... ———————————————————————————————————————————————————————————————————————————— “真的是太感谢你了，爱丽丝小姐。不仅提供我沐浴，连房间也是！”刚刚洗完澡，盺殃小脸红扑扑地，配上他现在稚嫩而可人的面容，与到膝盖高的小个子，爱丽丝心中竟有种想将其抱起来好好疼爱的冲动...... “没......没事，你多加休息吧。感谢的话就不必了，偶尔迷途的旅人我也是这样招待的。”说完，像拧小猫一样拧着盺殃衣服的后领，将其放在了床上..... 诶诶！！？？ 没等盺殃反应过来，一只穿着花边睡衣抱着小枕头的人形出现在盺殃眼前，盺殃认识这只人形，那是五只人形中最末也是最小的一只，穿的是京都服饰，名为春之京。 “好孩子要早早地睡觉哦~~~” 这话是对谁说的？！ 说着爱丽丝转身，关上了房门...... 盺殃：“...........” 转眼看去，春之京枕着小枕头已经睡下了，她也看在盺殃，似乎是红了面颊，用纤细的小手将被褥稍稍往上拉了拉，只露出宝石般的眼珠怯生生地望着盺殃....... “嗯，睡吧........” 关上灯，躺在软床之上，盺殃感觉到春之京朝着自己靠了靠，微微抓着自己的大拇指，安详地闭上了眼........ 【呵呵呵呵呵........】 盺殃也闭上了眼，脑中阿撒托斯肆无忌惮的笑却没停过....... ———————————————————————————————————————————————————————————————————————————— 客厅之中，爱丽丝拿着手稿不停地计算着怎么。 上海、蓬莱、荷兰、露西亚、伦敦、法兰西人形就如同断线的木偶般死气沉沉地端坐着，无神的瞳孔反衬着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摇曳的灯火逐渐将其嘴角的笑容拉开...... “真是不错的数据呢.......” 第84章 心岚 “感谢招待。”盺殃行礼，对爱丽丝说道。 盺殃小小的个子这般行礼道别略微显得有点稚趣，爱丽丝颌首并未多言，相反浮在她身侧的人形微微虚张着嘴，摇着小手，目送作别。 盺殃看了爱丽丝一眼，随即把目光看向人形们，点了点头，毫无留念转身离去。 直至背影模糊，上海飘到爱丽丝的肩侧，略微抬头，有点担心地看着自己的主人。 “呼......”似放松般松了口气...... 爱丽丝轻轻用食指弹了探上海的头，“没事了......”上海双手抱着小脑袋，似乎并不理解主人在说什么...... “走吧......天冷了，你们也该换一身衣服了......” 言毕，无人作答，爱丽丝紧了紧披肩，独自一人走向房间的工坊....... ———————————————————————————————————————————————————————————————————————————— 秋猎，对于妖怪而言并不陌生，严冬将至，为了储备过冬的粮食，以飞禽走兽为形的妖怪都开始了大密度的活动。 以野兽为食，以植物为食，以异类为食，以同类为食......更以人类为食....... 食人妖怪，比及人里之中处处谈之色变，盺殃并无实感，亦说无情，那是真的无情........ “嗅......” 琼鼻稍稍一痒，盺殃皱眉，轻捻一缕微风鼻下轻嗅......淡淡的血腥味弥散......微微睁开眼，看向风传来的方向，思绪片刻，向前伸出了手...... 瞬间，风向逆转。 掠过之处，植被如有灵般向着两侧偏倚，枯叶飘落，却不再盺殃身前飘落......片刻，一条曲折的小径出现.......漫步而去，至背影隐约之时，植被合拢聚集恢复如初。 【小子......那个小家伙很有意思呢......】 「怎么说......」 【你虚伪得一无所有，而她......呵呵，个体独自存在却不具备任何意义......此般自欺欺人......有意思，有意思......到底是谁的产物呢......呵呵呵呵.......】 「......」 【嘿呵呵......我期待着...小子......】 阿撒托斯的言语戛然而止，盺殃驻足，浓郁的血腥味充斥，尸体，人类的尸体如破烂的垃圾般四散遍布...... 半截的身子耷拉着裸露的肥肠拖出道道血痕，断裂的四肢好似被蛮力硬生生撕扯开来，呈现出别样的扭曲。尸体没有头颅，只有溅射的白色脑浆与一团团稀烂的肉泥...... “咔嚓...嚯嘶.......”骨肉分离的声音。 盺殃转眼看去，一个他熟悉而陌生的小小身影正端坐在尸堆之上，欢愉地啃食着.....无数黑色的斑点在其身侧浮游...... 进食中的影身忽地停下手中的动作，微微抬头，一双仿若地狱般猩红瞳孔带着略微的疑惑看着盺殃......黑暗开始躁动...... “大...哥哥？” 女孩的露出了笑，无比纯真的笑，她看着盺殃直接伸出了手，黑色的斑点汇集编织出一只黑色的大手，隔着空一把抓过盺殃，将其拉扯到了女孩身前。 “大~哥~哥~变~小~了~嘻~嘻~嘻~” 女孩把脸凑近，满口鲜血，带着笑意说着。拾掇其地上的一只手臂，将其放到盺殃嘴边。 “食~物~，很~好~吃~的~大~哥~哥~” 盺殃略微看了看那只断裂的白皙手臂，又看了看露米娅殷切的表情...... 轻轻摇头，挣脱了那只黑色大手。 “大~哥~哥~？” “我还没被迫到需要食人的地步。即使是食物，有些东西也是不能分享的。知道吗？露米娅，你这份善意可不怎么适合这个地方。” “是~这~样~吗~？” 盺殃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取过那只断臂，然后递给露米娅说道：“快吃吧，趁着其他夺食的妖怪没来之前，能吃多少吃多少吧......” “嗯嗯！” 利齿撕扯在血肉之上，如同刀锋般切割着肉体，露米娅埋着头不断的啃食，‘咯咔嘶啦咔呲......’连骨头都不剩下，露米娅便将整个手臂吞噬殆尽...... 盺殃一直看着，却一言不发。 【你可真有意思......若我没看错，这个小家伙可是在吞噬你的同类哦......哦呵呵......正常的人类，该是如何反应呢？】 「正常的人类......应该会惊慌失措，大脑死机般地将露米娅当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吧.......」 【呵呵呵呵......难道你能确定她不是吗？】 「并不能。」 【呵呵呵呵呵......】 「人类很奇怪，他们大多数在断定另一个人是否有罪前，主观观念便认为那人‘有罪’，即使找到能证明无罪的证据，其主观观念也不会消失，而会认为即使无罪也脱不了关系，从而敬而远之。」 【继续。】 「这在幻想乡内，更加的适用......」盺殃转眼看着俯身如野兽般进食的露米娅，轻手顺理了一下她染血的金发，后者如猫般‘呜呜’地哼了两声，继续啃食着。 「妖怪，对于人里的那些村民来说，是值得敬畏的绝对存在。如从幻想乡整体来说，这种现象必然存在。但对于个体的人来说，只要是看到刚才的景象，便能得到这样的信息：妖怪食人，食人有罪，所以妖怪等于有罪......即使这些人不是食人妖怪杀的，他们依旧会固执的认为是她杀的。因为在幻想乡内，这是很正常的事——妖怪杀人而食。正是太过正常，人类才不会思考其中的对错......」 【呵呵呵呵呵......有意思。】 「但这与我无关，人里对妖怪如何，妖怪对人类又如何，与我这个外界来人没有太大关系。」盺殃微微睁开眼，黑色的死寂瞳孔映衬着身下的残肢断臂...... 「但凡我首次遇见的，无论是人，还是妖，我都认为她‘无罪’，若想证明其罪恶，那便得有证据证明其‘有罪’。我不能证明这些人是露米娅为了觅食而杀的，所以她‘无罪’，妖怪食人或许对于人里来说是罪大恶极的，但我看来却再正常不过——正如人类猎杀野兽一般，妖魔同样可以猎杀人类。」 【啊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怎么说来......你第一次见我时是......】 盺殃想了想，脑中回现出黑剑插立的巨石那一行诡异的文字...... 「没别的原因，仅仅是觉得你是个麻烦而已......」 【......】 【有时候，我还是希望你能撒谎的。】 「会的。」 浮动在露米娅之身的黑暗随着她进食的渐近尾声而慢慢收敛，直到地面的那具尸体被吞噬殆尽时完全隐没。 露米娅起身，摸着有点小圆的肚子，满嘴血痕笑嘻嘻地看着比她还小半头的盺殃。 没有多说什么，盺殃将她有些凌乱的衣服整理了下，擦拭着那白净脸蛋上的血迹....... “好久没吃东西了？” “呣呒呜呜呜~~~露~米~娅~好~久~没~吃~了~” “下次，我教你怎么吃东西......别再弄脏衣服了......” 听到这里，张开双手呈十字状的露米娅歪了歪头，那双猩红得如同能溢出血的瞳孔仔仔细细地盯着盺殃.......最终弯成了月牙...... “嗯嗯！” ———————————————————————————————————————————————————————————————————————————— 很另类的家伙......即使在外界也算是另类吧...... 匿藏于黑暗之中，古明地觉这样想着。 这次来地面是为寻觅她那位常不归家妹妹，本身无意识的游荡是漫无目的，不可被观察的。古明地觉本身对此次寻找并不抱任何希望，更多的是对妹妹的思念和担心而引发的行动。 对于血腥味，古明地觉并不陌生，带着一丝期望来后，见到结果后又落下失望。 唯一使他意外的是这些尸体的死状，有很明显的虐杀倾向——或许又是哪只妖怪与人类的情感纠葛吧...... 古明地觉经历了很多，也看过许多悲剧，这类事在幻想乡表面的看似美好下已是司空见惯了......若要说唯二的意外，那便是古明地觉准备离开时，第三只眼无意间看到了盺殃......她，古明地觉，听到了那个小小家伙内心的‘自言自语’。 耐着性子，她听完了盺殃的内心活动，不知为何古明地觉的内心似乎微微触动了一下，也正是这细微的心理变化，待古明地觉看去时，却发现一双死寂的黑色瞳孔带着忘川的冰冷同样看向了她...... 无声无息的凝视，古明地觉背后猛地一凉...... “咳咳......我没有恶意，仅仅路过而已。”古明地觉走出阴影，此般说着。 这种解释，应该没人会相信吧...... “哦~知道了。” 诶？！！ 盺殃点了点头，重新眯起了眼，他牵着露米娅的小手，似乎打算就此离开。 “你......相信我？” “你说谎了？” “......没有。” “那就行了。” “.......” 古明地觉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家伙，即使自己的第三只眼始终看着他，其想法也和说的一般无异。 “等等......你去哪？” 盺殃转眼看去，他不知道这位刚刚就躲藏起来的妖怪小姐的想法如何，他与她仅是第一次见面而已，自己去哪似乎与其并无太大关系。她为何询问？ “抱歉抱歉，第一次见面，似乎我显得太过多事了吧？” “没事。” 要带露米娅去哪？首先便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难免有其他的妖怪寻着血腥味而来。再者，盺殃想带露米娅去河边，将其一身血迹清洗干净。 “啊啊啊......原来是这样啊。” 盺殃微微皱眉，他看着古明地觉，这位妖怪小姐似乎两次都回答了他内心的想法。 “读心......妖怪？” ！！！ “呃嗯......是的。”这般回答道，古明地觉笑着，只是看着有点暗淡而已...... 读心妖怪，为人所厌。 没人会希望自己的内心时时刻刻被人读取，无论对人，还是对妖来说，都是如此。除了妹妹和那些不省心的宠物外，古明地觉一无所有。 就在古明地觉准备离开之时，她的眼忽地睁大，那第三只眼更是直直地盯着盺殃不放...... “真是方便的技能呢......” 那不就是，自己怎么都不说，这位妖怪小姐也完完全全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这么方便，不知道省去多少麻烦...... 盺殃此般想到，不由地觉得这位妖怪小姐真的很适合做朋友。 第85章 措手不稽.jpg 初见古明地觉，即使知道对方是读心妖怪，盺殃也无太多实感，大多时候盺殃的行动都顺从本心。若说心中是否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除了现世房间里，床底下藏着的小薄本外，盺殃觉得自己没啥秘密不能让人知道的。 稍稍想了想小薄本的内容，看着古明地觉看向自己的面颊有点泛红了，盺殃连忙打住了自己的深入思绪。 咳嗽了两声，不免觉得有点尴尬。 “那......那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 没有想象中‘色狼’‘流氓’的责骂声，古明地觉仅仅捂住了红着的腮帮，一本正经地对着比她矮半个身子的盺殃说道：“这种事......你还太早了吧？” 一时语塞，盺殃不知道如何接话。 好像自己也老大不小了，盺殃自己没事时也思考过伴侣问题的，但怎么说呢......盺殃悲哀地发现他失去情感后，貌似就没有了这方面的欲求了。 来幻想乡也见过不少美丽动人的少女或是御姐了，盺殃除了‘哇，她好漂亮！哦，这好可爱啊！’的感觉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至于为什么没有萝莉这个选项呢，其实盺殃觉得和一个说话都带奶香味的萝莉谈伴侣之间的感情是一件很丧失的事，他不是针对谁，盺殃说的就是那个红魔馆中喝着红茶的馆主，自从上次被邀请一次茶会后，盺殃便杜绝了自己的想法。 更何况现在盺殃就是个毛都没长（物理＆生理）的小家伙，就更加不可能有这方面的想法了。 所以他看着古明地觉酒红色的瞳孔，歪头想了想，很认真的回答道： “你说的对！” 接着，盺殃就把切泊放到自己的小脑袋上，牵过一旁原地转圈圈的露米娅，对着古明地觉点了点头，就势离开。 古明地觉第三只眼在整个过程中，一刻也不停地看着盺殃，虽然古明地觉认为不经过别人同意就窥探他的内心是件很失礼的事，但这并不能对其造成什么心理负担。 古明地觉是妖怪，妖怪都是群随性的家伙，她们不像人类，用语言，表情掩饰自己的感情，用准则道德限制自己的行动。妖怪们的行动大多遵循自己的欲.望与本性，说爱就爱，说恨就恨，一直都是直来直去。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何牛鬼前面还和盺殃大打出手，后面就像没事人一样死皮赖脸地求爱一样了。 也正因为这样，这些妖怪都是些情感敏感的家伙，一不小心被骗黑化，稍不注意成为人类的俘虏也很正常。 真是愚蠢而可爱的家伙。 盺殃这样觉得，古明地觉跟在他后面频频点头。 ....... 盺殃驻足，看着身后的古明地觉，只见对方朝着自己眨了眨眼，好似随口说道：“顺路哦~” 盺殃微皱眉，他可不认为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即使盺殃觉得妖怪的这种本性在怎么愚蠢可爱，但妖怪就是妖怪，在不清楚对方是否有害时，一刻也不能放松警惕。 所以盺殃很警惕啊，都皱起眉头警惕地看着古明地觉了，只是那张幼稚的面孔怎么也做不出‘你特么离我远点！’的表情，反而让古明地觉看见后，心里冒出了‘你别过来啊！再过来我特喵咬你啊~！’的想法，仅仅是看见这个表情，心中便涌出一种说不出的有趣与可爱！ 当然，在读知盺殃的内心真实想法后，古明地觉还是按捺住内心上前逗弄的打算，而是诚恳地说道：“放心，我不食人很久了，比起这个，西式的糕点红茶更符合我的胃口。” 盺殃会相信古明地觉说的话吗？ 当然会啊！ 因为盺殃同样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奶香味...... 哦！她竟然和蕾米莉亚一样喜欢在红茶里加奶！而且都好像是一家产的！ 呸！什么鬼玩意！ 明显地，古明地觉的面颊微微泛红。觉察到此的盺殃立马知道自己冒失了，连忙解释道：“那什么......小孩子都喝牛奶！不是不是！我不是说你是小孩子，我...我是说喝牛奶的小孩子都不是好人！不是！我.......” 卧槽，怎么突然解释不清楚了？！ 盺殃语无伦次半天，竟发现一时组织不了词汇，纠结半天最终说出了“红茶里加牛奶的都不是坏人！”这种无语的答案。 索幸古明地觉相信了盺殃这番言辞，也见盺殃着实有趣，并不在意这点冒犯。再者，任何谎言都骗不了她...... 所以啊，‘读心’真是太方便了。 ———————————————————————————————————————————————————————————————————————————— 来到溪边，盺殃朝着流淌的微招，似抽丝剥茧般引出一泓溪水，偏长如蛇，在半空缠绕，嬉游而动，挥手一招停滞在盺殃面前。 “露米娅，闭上眼。” 露米娅眨了眨眼，好奇地看着那如绸缎般飘舞的清水，在听到盺殃的言语后，轻声一嗯，便闭上了眼...... 盺殃哈了哈气暖了暖手，沾染细水，白玉般的细指轻触着露米娅细腻而柔软的面颊，轻柔地擦拭着上面的血痕，细指掠过淡彩的唇，拭过细弯的眉黛，擦过泛红的面腮......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用力的缘故，露米娅微张着小嘴，呼吸变得急促渐渐带着点喘息......呼出的白气裹挟着淡淡的血腥味扑在盺殃面上，弥散出一股淡淡的甜味.....露米娅微微睁开眼，长长的睫毛掩映着猩红的瞳眸泛出点点泪光...... 也许是太过认真，盺殃并未察觉露米娅渐渐迷离的眼，一旁的古明地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泛着绯红的面颊别过头，但第三只眼却眨也不眨地盯着。 待面颊上的血痕擦拭干净后，露米娅睁开了泪光的眼，小小的胸脯随着喘息上下微微起伏，带着红晕，泛红的眼带着泪光看向盺殃，眼里全是他溪边净手的倒影...... 缓步走到盺殃身后，露米娅头上红艳如血的缎带在风中摇曳....... 蓦地，盺殃觉得身后有谁抱住了他，转头看去，对上露米娅一双猩红的瞳眸，只是这瞳眸中似乎多了盺殃看不懂的东西...... “什么了，露米娅？” “没什么......” 没有平时慢腾腾的细软声，露米娅直接抱住盺殃的小脑袋，将其埋在自己小小的胸口上....... 诶？？？！！！ 盺殃顿时觉得自己脑回路有点不够，刚刚发生了什么？！ 现在露米娅比他还高半头，这样一抱盺殃，忽地有一种姐姐疼爱弟弟的感觉。盺殃想过挣脱，又怕太过用力使露米娅受伤.......不管怎么说，露米娅在盺殃看来就是个有点呆呆的小萝莉。 当然，盺殃忽略了现在他的体形连正太都不如。 露米娅并没有抱多久，不一会便松开了手，她看着困惑表情的盺殃，直接将他的另一只手牵到手中，十指相扣，似乎并不打算放开...... 诶嗯？？？ 盺殃再次困惑，用探寻的目光看向一旁微红着面的古明地觉。而古明地觉一笑，却是什么也没说。 “露米娅？” “嗯~” 盺殃举起被露米娅十指相扣的手。 “怎么了露米娅，你在害怕什么吗？” “没~有~哦~大~哥~哥~” “那这个......” “我~是~啊~” “嗯？” “不~许~再~抛~下~我~了~哦~” 盺殃沉默片刻，看向露米娅嬉笑的脸，缓缓点头。 “嗯。” “是~这~样~吗~？” “嗯，是的哦。” 在盺殃再次回答之时，古明地觉看向盺殃的第三只眼微微睁大，一个讯息出现在她的脑中，那是盺殃的回答。 真是......愚蠢而可爱的家伙呢...... —————————————————————————————————————————————————————————————————————————————— 盺殃从古明地觉那里得到了很重要的讯息，那是重楼的下落。 “哦~你说的是不是一把纯白的剑啊？我的确知道它的去向。刚开始好像是被路过的森之妖精发现，随后再捡去收藏的过程中遭遇了从天而降的不良天子，那个不良天子大叫着这是她未过门弟弟的东西，随后便打劫了那些路过的妖精，但似乎在打劫过程中太过兴奋，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目的，不慎将剑插到了一只巡视地盘狼妖的屁股上，然后在狼妖的嗷嗷大叫中将其一抛，不巧砍到了采蘑菇魔理沙，所幸人没事。不过那剑也是锋利，直接将魔理沙裙带削断，然后掉落的魔药爆炸，‘轰’地一声，连剑带鞘直接炸飞，不过似乎在飞的过程中出了点意外，剑鞘砸到了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天狗射命丸文的头，在晕晕忽忽间，飞剑削掉了她翅膀一侧的羽毛。当时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射命丸文瞬间就炸了，一阵狂风将不良天子一众卷飞，顺带的，那把白剑被她带到了妖怪之山上，作为最近天狗们最近将举行的‘地上最速传说’大赛的奖品之一。” 听完古明地觉的一番说辞，盺殃瞬间就懵了，打得他措手不及，那表情跟见了鬼一样。 excese me？！！ 第86章 a级调令 对于古明地觉之言，盺殃没有完全相信。 既然知道重楼消息，林中寻觅便再无意义，谢过古明地觉，盺殃心中自有打算。‘地上最速传说’大赛的奖品吗？......只是不知道在哪报名，参赛要求如何。 古明地觉知道盺殃内心所想，说道：“按照以往天狗的习惯，估计这次也没有什么正经的报名，比赛前你只要提前跟主持比赛的天狗知会一声便可以了。至于参赛要求嘛......” 说到这里，古明地觉迟疑了一下，似乎也不怎么肯定，“比赛时别太过分就可以了吧。” 这样一听，盺殃自觉更加困惑，别太过分？.......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你也别太过担心了，反正这么几届比赛下来也没闹出过人命，你就放心吧！” 更加担心了好吧！ “没事没事的！”古明地觉笑道：“因为每次比赛都会有伤员的情况，迷途竹林的永远亭也成了幻想乡各类比赛的常驻赞助商，呃......是赞助商吧？外界书上学来的词，也不知道用得对不对。嗯嗯......反正只要不死，都不会有事的！” 事大了好吧！ 听完古明地觉的解释，盺殃觉得头都大了，不知为何，盺殃总是不太想和永远亭的那位医生有过多接触。 微微叹口气，既然重楼不能放弃，那这个‘地上最速传说’的比赛就必须参加，受不受伤另说。盺殃自觉凭着自己的恢复力一点小伤是没有问题的，而且...... 盺殃看了看现在自己的这副小身板，不是熟悉的人基本都认不出来。只要低调点，不被注意应该就没啥大问题，即使被怀疑，自己死不承认，那位医生也不能强行给我行诊吧？ 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猥琐发育，别浪！ “噗呵~”古明地觉兀地掩嘴一笑。 盺殃蓦地面色一黑，这才想起自己身边还有只读心妖怪。 “呵呵呵~~你这人真有意思，你和迷途竹林的那位医生有什么误会吗？” “没有误会。”盺殃仔细想了想自己每次被医疗的待遇，沉思片刻，认真地言道：“还真的没有误会。” 盺殃也觉得奇怪，明明八意永琳每次都尽心尽责，为何自己总是不待见她呢？思来想去后盺殃猛地一拍脑袋！ 哦！我特么每次去八意永琳那看病都没付钱啊！ 盺殃的表情有点微妙了，僵了片刻，将这事搁置在心底，决定等自己有钱了再慢慢补偿永远亭的恩情。 眼下，盺殃觉得自己是时候去一趟妖怪之山了，除了参加那什么‘地上最速传说’外，还有八云紫介绍的剑技修行。 ———————————————————————————————————————————————————————— “哈~~” 小小地打了个哈欠，犬走椛头上的竖耳抖了抖，转目四处哨戒，不过这一本正经的样子仅仅维持了一会，犬走椛便眯起了眼，一副困怠无聊的样子。 犬走椛最近很闲，对于长寿的妖怪来说‘闲’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因为本职是在妖怪之山上巡逻，待机是地点又是九天瀑布附近，耳畔除了‘哗啦啦’不断的流淌声外，就是水流于断崖之上断流而下的冲击声。别说入侵者了，就算是妖怪之山的客人也很少有人来这。 眨了眨眼，就当犬走椛打算在待机之际去河童那里消磨时间时，突然白绒的尾巴一直，千里眼般非凡的视力让她注意到了一个‘气喘咻咻’的小家伙。 在妖怪之山偏东靠近人里的一侧有一段登山的石阶，这是供给人里的人类去守矢神社参拜用的，而这时盺殃便在上面很‘辛苦’地攀登着，因为个子原因，这石阶的高度都快到他的大腿高了，没有使用任何力量，盺殃仅以他现在的人类之躯行动。森罗万象能快速地恢复体力，但盺殃觉得自己现在一副小屁孩的模样要是爬个山都不带喘的样子，被有心人察觉肯定是觉得有猫腻啊！所以爬会，再装个样子喘会，盺殃尽量把自己代入普通小孩子的角色。 不过抬头望着前方漫长，仿佛无尽延伸而上的石阶，盺殃还是忍不住地说了一句。 谁特么设计的这么长高的石阶的？！不能照顾下未成年小孩的感受吗？！ 嗯？！ 感觉到有股视线似乎在注视着自己，盺殃不动声色抬头四望，假装在看四处的风景，然而除了红颜似火的枫叶外，四处毫无动静，警戒地张望了一会，盺殃便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继续爬着身前高高的石阶。 而远在瀑布之巅的犬走椛，本身为白狼天狗，盺殃的一举一动都没逃过她的眼睛，连困惑皱眉的动作都被她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 入侵者？参拜客？迷路的孩子？各种念头交织在犬走椛的脑中，头上的竖耳也跟着微微抖动，她仔细地看着盺殃，越看越觉得奇怪。 正常的小孩都不会黄昏时分头顶着一只黑猫来妖怪之山吧？看着他边爬边喘地都到快半山腰了，正常小孩有这耐力？ 入侵者？不对啊，入侵者哪会老老实实地走正门啊？！魔理沙那家伙都是人未到炮先到的！ 参拜客？不太像，看这方向是去天狗部落的，难道是要去守矢神社迷路了？也不是啊......谁会逢魔之时来妖怪之山啊，那点小身板还不够野兽塞牙缝的！ 奇怪的家伙....... 眨了眨眼，犬走椛抖了抖竖耳，身后的绒尾微微摇曳...... ........... ........... ........... “嘿！小鬼！” 盺殃抬头，一只兽耳娘一手持刀一手持盾站在了一旁的献灯上，白色短发，头戴着一顶六角星帽子，帽子两边各有三个细绳串起来的白色大毛球，竖耳微动，淡红色的瞳孔下是一张怎么也和美丽扯不上关系的小圆脸，衣着以白色基调为主的露腋装，正中镶着两个白色大毛球，配上那枫叶为背景装饰的裙子，和那在裙子后不安分摇摆的绒尾，盺殃觉得这突然出现的兽耳妹子煞是可爱！ 很可爱是没错，但比起现在自己这副模样还差远了......这不是盺殃的自恋，而是悲哀的发现。 内心稍稍纠结了会，盺殃还是整理了下衣着，看着犬走椛回答到：“叫我干啥！” 犬走椛微微一怔，没想到得到了这样的回答，一时间词穷被带着节奏回答到：“你刚才在瞅啥？” “我瞅瞅风景！” “你再瞅试试！” “试试就试试！” ............... 这特么都什么玩意？！ 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一些奇怪的话，犬走椛不由地尴尬轻咳一声，立刻恢复到查问的正常流程话语。 “好吧小鬼，刚刚的事你忘掉，什么都没发生过。现在你回答我的问题，别和我耍花招，我的鼻子很灵的！” 耍花招和鼻子有什么关系？盺殃表面不动声色，内心一脸懵。 “小鬼，你身上怎么有两股奇怪的味道，遇到什么妖怪了吗？” “啊...哦，是遇到了。” “她们呢？” 盺殃想了会，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便如实回答：“一个去找妹妹了，一个去找吃的了。” 没有说谎，犬走椛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小鬼，你来妖怪之山干什么？” 见步入正题，盺殃不由地地严肃起来，现在自己越用森罗万象越幼，为了保身，求学剑道，态度一定要端坐，给人好印象！ “小姐......”想到自己还是幼化阶段，盺殃顺势改口：“小姐姐，你先别问，我给你看个宝贝......呸！看个信物！你就明白了！” 说着盺殃身上摸索了会，拿出了八云紫给他的白色勾玉，盺殃可是记得八云紫说过的话的，妖怪之山上随便找只天狗，拿出来，对方就明白了。 犬走椛先是好奇，看着盺殃拿出那勾玉，凝神盯了会，似乎想到了什么，霎时面色一变！跳落到盺殃面前，抖着手接过那勾玉，面色复杂。 盺殃时时关注着眼前这只兽耳娘，见其表情几经变化，盺殃顿时觉得大事不妙！ 完犊子！又被八云紫坑了！？ 犬走椛顺手便打算抓住盺殃，而却抓了个空！见到盺殃跃到五米开外，心中一沉。 “别怕！” 不怕才有鬼啊！ 盺殃虽然怂八意永琳，但至少还是可以好好交谈的，但八云紫要是搞事情，仅仅的几次接触盺殃便明白自己不是被搞死便是被搞得生不如死！ “什么都不说了，兽耳小姐姐，若是有缘，江湖再见！” 如同脚底抹油，盺殃几个蹿步迅速消失在一旁的枫树林中！ ！！！ 盺殃反常的行为让犬走椛呆了一会，心中大骇！果然不是什么普通的小孩子！ “咻！” 一声悠长的口哨传出，几只白狼天狗迅速地集结到犬走椛身边！ “a级调令！去通知其他白狼天狗！地毯式搜查一个约莫8、9岁左右的人类小孩，特征白衣，黑发，头顶黑猫！暂无信息确定是否具有威胁......”沉思片刻，犬走椛说道： “活捉！” 第87章 言多必失 红魔馆，一隅休憩的侧室之中。 绯红之主，永远鲜红的幼月，红之恶魔，夜之王——蕾米莉亚·斯卡蕾特正端坐在沙发之上，眉头紧锁，表情严肃地观看着手中的书籍。 时而诧异，时而窃笑，时而絮絮言语，似乎是看到什么不敢相信的东西，鲜红的竖瞳猛然收缩，纤细的手忽地紧握，紧锁的眉头浸染冷汗！ 就在蕾米莉亚沉浸在书籍的世界中时，房门‘呲呀’一声被推开，芙兰朵露探出小脑袋张望了一会，见到沙发上的姐姐后，笑容瞬间堆积，一蹦一跳地来到蕾米莉亚身侧，嘻嘻嘻地笑着。 带着不舍的神色，蕾米莉亚狠狠地把目光从书中拔出，带着小小的怨念对身侧的妹妹问道：“怎么了芙兰，这时候来我这儿？” 芙兰朵露眨了眨眼，把头凑到蕾米莉亚的耳畔，带着欢愉的语气，软声地小声道：“姐姐！芙兰又交到新朋友了噢~~！可以陪我们一起玩吗？~~~” “哦？芙兰的新朋友吗？”蕾米莉亚微微皱眉，眼中蓦地多出点少许的无奈。“我的妹妹也能和别人友好相处了呢。” “呐呐！！！姐姐！！！好吗？好吧！她也想见见传说中红魔馆之主的威严呢！！！”芙兰朵露将手指放在唇间，露出两只小小的尖牙，野兽般的竖瞳死死地盯着蕾米莉亚。 “库库库！！！”发出看似威严实则童趣孩童笑声，蕾米莉亚又将目光放回书中，“身为一馆之主，怎么能这么随便的面见？！你姐姐我.......” （芙兰朵露将莱瓦汀架在了蕾米莉亚的脖子上。） “你姐姐我.......即使身为一馆之主再忙碌，也会为了可爱的妹妹抽出时间的！这大概就是我身为大姐姐的威严吧！” 说着，蕾米莉亚合上手中的连环画，满脸微笑地双手交叉将其捧在胸口，只是这笑容笑起来跟哭一样。 “啊啊啊~~~~”芙兰朵露将莱瓦汀收了回去，“姐姐大人果然最棒啦！！！” “真不愧是大小姐！”一旁侧立的咲夜也兀一赞扬一句，只是这赞扬在蕾米莉亚耳中，总感觉怪怪的。 小心的紧了紧捧着的连环画，一副生怕被抢走的样子，随后转眼看向自己的妹妹：“芙兰，你说的朋友呢？” “她在芙兰的房间里等着你哟！！！姐姐大人！！！”芙兰朵露睁大了眼，将蕾米莉亚讪笑的表情尽收眼底。 .................................................................. “哼哼哼哼~~~~.......” 悠长的回廊上，芙兰朵露似乎很是欢愉，一路上都哼着小曲，蕾米莉亚在其身后慢一步的位置，她能感觉到自己妹妹内心的欢愉不是装出来的假象，微微咬着大拇指的指甲，蕾米莉亚表情上出现了小小的阴霾。 芙兰这孩子......芙兰这孩子又把新的小熊玩具当朋友了吧..... 也是呢，作为姐姐我真是太失职了......就算是芙兰，也会感到寂寞的吧？.....495年的孤独...... 芙兰，我可怜又可爱的妹妹啊......今天就让姐姐好好地陪你玩耍吧！ 这样想着，蕾米莉亚看着自己妹妹的目光突然变得宠溺起来。 “到了姐姐，可别被我的朋友吓到哦~~~”芙兰朵露嘻嘻地笑着，轻轻地推开房门。 蕾米莉亚首先探头进去，果然什么都没看见，只有一只褐色的小熊玩偶静静地躺在房间中央的位置。 芙兰朵露走上前，一本正经地向着自己的姐姐介绍道：“姐姐，这就是芙兰新的朋友哦~~” 啊......果然是这样吗？...... 蕾米莉亚双手环抱，微不可察地微叹一声，随后就真如看待真人般审视着身前的小熊玩偶...... “咳咳......” 蕾米莉亚捂嘴轻咳两声，内心不厚道地笑了。 “诶呀呀~~~我来看看。” 说着蕾米莉亚将那只小熊玩偶抱起，举高高地看着，微红着脸，露出欠揍的笑容大声说道： “哇塞！！！这就是芙兰的新朋友吗？哇哦好可爱啊！！！” 猛然将其抱在自己怀中，蕾米莉亚呈现鸭子坐，用着小脸不停地蹭着小熊玩偶！ “啊啊啊！！！好软！好舒服啊！！！芙兰的新朋友好棒好棒的！！！” 把小熊玩偶放在身前，蕾米莉亚红着脸仔细地端详着。 “哇喔喔~~~让我来看看你朋友是否发育不全！”说着，蕾米莉亚一只手拍在了自己的脸上，好死不死地遮掩着自己放肆的笑容。“哈哈哈哈哈......这motherfucking全是棉花啊！！！哈哈哈哈.......” .............. “姐姐你在搞毛线啊？！！！” 芙兰朵露面露愠色，十分不快地问道。 诶？！ 蕾米莉亚从自己的世界中反应回来，带着略微的疑惑抬头看着自己的妹妹。 “我说的朋友是恋恋啊！” 说完，抱着小熊玩偶鸭子坐的蕾米莉亚这才看向芙兰朵露的身侧，那一侧不知何时开绽了一簇，一窜，一隅浅浅的蓝色蔷薇，一个戴着小圆礼帽的可爱女孩正吃惊地捂着小嘴看着她。 “哇塞！~~” 女孩带着有趣的笑意，发出了小小的惊讶声。 “哇唔唔......” 蕾米莉亚像一只被抓到把柄的小奶猫似地，羞红着脸将其整个埋在小熊玩偶身上，身后的恶魔般的小翅膀忍不住地微微颤抖，小小的软帽下，都能看见蔓延到耳根的红润....... ———————————————————————————————————————————————————————————————————————————— 盺殃被抓了。 这点盺殃毫不意外，原因有很多，究其最重要的，盺殃还是觉得是现在自己这副身体的缘故。别的不说，就是这腿——太特么短了！ 一开始盺殃还可以利用短暂的爆发拉开距离，到后来盺殃发现自己跑五步，而那群白狼天狗跑一步就够了，白狼天狗鼻子灵不说，重要的是妖怪之山还是她们的主场，地形还熟悉！ 这样一来，天时地利人和，没一样盺殃是占优势的，轻而易举地，盺殃没跑多远就被抓住了。 唯一使盺殃意外的，抓住他的并不是那群白狼天狗，而是一位留着一头白色长直发，身着原始服饰，手中拿着巨大柴刀（菜刀？）的美丽少女。 盺殃遭遇这位柴刀少女纯属意外，仅仅是林中一个岔道的转身，这位柴刀少女就突兀地出现在盺殃眼前，毫无征兆。 显然柴刀少女也被突然冒出的盺殃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举起手中巨大的染血柴刀，而见来者是一个很可爱的小男孩时，柴刀少女诧异的表情面露才放松的神色。而就当柴刀少女打算上前询问盺殃是不是迷路在山中的孩童时，谁知道眼前这小鬼二话不说，转身就跑，一点也不给柴刀少女询问的时机。 一时间爆发的速度太快，柴刀少女竟没有马上反应过来，愣了几秒钟才恍然，飞快地追了上去！ “喂喂！！小鬼！你跑什么？！！！” “不...跑，你当我傻啊~~！？”软软的声音从盺殃口中传出。 盺殃是不跑不行，这里是妖怪之山，光从名字盺殃就觉得这里肯定就是个妖魔肆掠的是非之地，在这种时候你要是手无缚鸡之力，然后遇到个手拿巨大染血柴刀，一看就是妖怪的少女，为了小命，你也会跑的！ “呃.....” 柴刀少女反应过来了，然后内心纠结了...... “别跑，我不是坏人！！！” “废...话！你特么是...妖怪！本来就不是人...好吧！！！” 盺殃已经跑得气喘吁吁了，后面又多了个对自己穷追不舍的家伙，这祸不单行的遭遇很让盺殃后悔没看黄历出门。 “你...你......你追我干什么？！” 盺殃跑在前面，头也不回地朝着身后越来越近的柴刀少女问道。 被问到的柴刀少女一愣，追逐的动作也是慢了半拍，她答不出个所以然，毕竟自己也只是下意识的行动而已。 找不出答案，柴刀少女干脆就不找了，这是属于妖怪共有的任性。 “你管我啊！！！我爱追谁就追谁！！！” 我特么....... 听到这回答，盺殃内心极度无言，要是恢复感情，要是有能力，要是有可能，盺殃现在都转身把这个柴刀少女揍一顿了。 “我在...逃命啊！！！大姐！！！要玩追人游戏......一边玩去啊！！！能看下...气氛吗你！？” “没事没事！！！我是个好人......不不！！好妖怪！！！不会杀你这样的可爱小孩的！！！” “滚蛋啊......你！！！你把手中的染血柴刀收起来......再说这话吧！！哎呦我去......我招你惹你了啊！！.....卧槽，你特么还提速了！？” 柴刀少女猛然提速，就真如盺殃所说的将那柄巨大的染血柴刀收起来放在了身后。 “姐！我叫你姐了！！！！我们.......素不相识，你放过我吧！！！” 感觉到身后的柴刀少女越来越近，盺殃跑得腿都软了，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了。 “你都叫我姐了，怎么能算素不相识呢......我和你一见如故啊！！！” 我勒个去......盺殃真想把刚刚的话收回去。 “我....我.....我还是个孩子啊！！！......” .............. 沉默了一会。 就在盺殃以为身后的柴刀少女准备放弃时，一个略带兴奋的声音却打破了此时的沉默。 “那不是更好吗？！！！” 哈？！ 就在盺殃诧异的瞬间，盺殃被抓住了。 这时，盺殃才想起来过来自己现在的‘言语’存在的情感放大的言灵效果。 想到自己刚才跑边劝说的场景，盺殃一巴掌拍在了脸上...... 第88章 你们先聊，我走了。 “呵呵呵...... 你小子这回跑不了了吧！......” 柴刀少女单手将还是孩童状态的盺殃拎了起来，就像拎起一只疲软的小猫般。就在盺殃以为这位少女要做奇怪的事情时，柴刀少女弹了盺殃一个闹崩儿，却是假装愠气。 盺殃看见了，看见了柴刀少女眼中的一抹温柔，无关情欲，若要细言描述，恰是长辈对幼辈般。 “我又不是吃小孩的妖怪，跑这么快，摔倒了怎么办？！” 说着柴刀少女微微一笑，将盺殃轻轻放下，并蹲下身子，伸出手打算为盺殃整理了下些许凌乱的衣裳，而在看到盺殃头上切泊的时却略微迟疑了片刻...... “小家伙......连这种怪物你都敢收留啊......” “喵唔~” 切泊怪叫了一身，慵懒地摇了摇尾巴，并没有在意柴刀少女的言语，似乎这样的话听得多，也不在乎了...... 似乎因为切泊柴刀少女对盺殃的印象更好了，若连这种招致灾祸与死亡的异类都能收留，那在柴刀少女看来盺殃至少不是什么坏‘孩子’...... 切泊，一眼必知的灾祸，仅仅停留便能招致死亡...... “难怪你跑起来跟逃命似地，是遇到野兽还是什么妖怪了吧......话说最近连人里都不怎么太平了，更别提这样的山林了......” 盺殃手上的魔法回路微微亮起，而在听到柴刀少女的话后又沉寂下去，盺殃眯着眼，组织着心中的情报。他可没有忘记自己为何去魔法森林，又是因为什么而弄丢重楼的。 人里的‘妖怪食人’案件已经传到妖怪之山了吗？......盺殃又想起见到在魔法森林遇到露米娅时，那满地碎裂的尸身...... 盺殃感觉到了，一股压抑的阴霾似乎正在靠近...... “嘣儿~~！” 柴刀少女直接给了一个脑崩儿！把想得入神的盺殃狠狠地拉了回来。 似乎是太用力了点，盺殃竟不自觉地捂起有点泛红的脑袋瓜......这不捂还不要紧，一捂起来还真应了爱丽丝的猜测——‘抱头蹲防，头都抱不全’。而因为幼化的身体太过敏感，盺殃眼中不争气地泛起点点闪光...... 盺殃哪能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啊！ 即使现在是小孩的形态，内心却是健全的成年人，且从小在孤儿院中长大，盺殃也更早地明白，眼泪大多数时候对于男人来说是最无用，也是最累赘的东西。‘男儿有泪不轻弹’对于盺殃来说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失去情感，盺殃唯一允许溢出眼眶的液体，只有血液....... 狠狠地抽了抽鼻子，盺殃鼓着淡红的腮帮，硬是把泪花囚禁在了眼眶之中！ “啊啊啊......抱歉抱歉，我看你半天不理我，还以为你被我吓到了......”柴刀少女见盺殃一副将哭欲哭，‘强忍’眼泪的‘倔强’模样，顿时心都化了，一时无措，手忙脚乱地用略显粗糙的衣襟轻拭盺殃的眼角...... “没事...吧？” 柴刀少女语气中带着些许自责，原本豪迈健朗的性格在这一刻都微微收敛，她看着小小的盺殃，内心竟蔓出淡淡的愧疚，轻咬着下唇，不知如何宽慰...... 这一刻盺殃反应过来了，而反应过来的瞬间盺殃想起来自己该跑路了！ 大致心理活动如下： 我特么还在被白狼天狗追查中啊！我在这个柴刀妖怪扯皮干什么啊？！那群天狗的鼻子这么灵，我现在腿这么短，指不定马上就追上来了！我得赶紧跑啊！ 而事实证明，盺殃想得都对，白狼天狗的鼻子是真的很灵，盺殃这跑半天的脚程还不够别人热身的...... 刚刚摆好起跑的姿势，那边犬走椛就带着她的小队从林间穿梭过来了......一队人马老远就看见了柴刀少女，为首的犬走椛眉头微皱，不自觉地把手放到腰间的长刀上...... “坂田合欢乃！放开那个人类！” 犬走椛大喝一声，白刃长刀破空！递出！ 坂田合欢乃咧嘴一笑，起身将盺殃护在身后，随后迅猛如风般地拔出身后的山姥（mu）切，看似随意一扬！锋刃却将身前的空气切开！ “锵！” 长刀被弹开，犬走椛随手盾击，长刃回转着插入不远处的石岩之中！轻哼一声，犬走椛一跃而起，轻盈地站立在长刀的刀柄上，眼神冷冽，俯视着坂田合欢乃。 “呵......你们天狗还是老样子，都喜欢见面先打后讲道理吗？” “哼！我可不认为你是什么值得讲道理的对象！” 说着，犬走椛以长刀为支点，跃前一脚踢在刀柄之上借力快速飞向坂田合欢乃！长刀在作用力下瞬间拔出石岩，回转着飞出！犬走椛挥手抓住飞出的长刀，顺势在半空一个720°回转猛然劈向坂田合欢乃！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长刀劈下的风压更是吹散了坂田合欢乃前额的白色长发，露出了下方略带狰狞的笑容...... 霎时间！坂田合欢乃后跃一步抓住了盺殃的衣领，在电光火石转身间将其猛地抛向林间的杂草堆间！在半回转之际一脚踢在自己山姥切厚重的刀面上！ “噌！” 长刀劈在了山姥切的刀面之上！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如洪流冲破长堤般迸裂而出！坂田合欢乃单脚站立，一手持柄一脚抵在山姥切的另一刀面之上！ “喝！” 犬走椛一声大喝猛然施力！长刀刃面迸发出无数火花！“咔呲”一声，坂田合欢乃站立的地面裂创出嶙峋的蛛纹！ “不解风情！” 坂田合欢乃带着些许愠气说道，猛地一掌拍在山姥切的刀刃上！山姥切发出了蜂鸣般的颤动！瞬间犬走椛的长刃着力点出现了细微的偏差！借着这一细微偏差的卸力，坂田合欢乃抽刀一甩！山姥切在半空中划出一个1\/4圆弧劈在了地面之上！坂田合欢乃持刀的手一压，半身抬起就是两脚！前一脚踢开了犬走椛的长刀，后一脚直接向着犬走椛的面门踢去！ 轰然一声巨响！犬走椛直接倒飞出去，狠狠地砸在一旁的枫树上！沿途溅落无数红艳如火的枫叶...... “队长！”x4 犬走椛的小队这才赶上，见到刚才的一幕，不由紧张地喊道。 “叫什么？！你们的队长屁事都没有！” 坂田合欢乃显然不耐烦那几只白狼小崽子的叫声，随口喊出了口。 “你！！！” “该死的山姥！” “你把条约的内容当假了吗！” “队...长啊...你...都走开！！！我要给队长报仇！” ...... “都退下！” 枫叶散去，犬走椛将手上的印在枫叶的盾移开，略微瞟了一眼上面的脚印，面色一沉。 “队长！” “队长你真的没事啊？！” “队长，我们一起上吧！不用跟山姥讲什么道理！” “都走开！我要给队长报仇！队长不能白白牺牲！” 显然，犬走椛面色一沉的原因不是因为坂田合欢乃，而是因为自己小队的最后，也是最幼的一位队员...... “死山姥！我和你拼了！队长的遗愿由我继承！！！” 言罢，那名队长就势就要冲向不远处的坂田合欢乃，但在刚刚迈腿的一瞬间就被身后的其她三位队员死死抱住！ 一个抱手，一个抱腰，一个抱腿。 小小队员被抱着的手还拿着和犬走椛同样的制式长刀，似乎是为了符合身侧，制式长刀稍稍显短，小小队友拿着它不停地在半空中比划，眼泪夺眶而出，嘴里也不饶人地哽咽：“放开我！放开我啊！！！你们拖着我干嘛？！没看到队长牺牲了吗？！报仇啊！去报仇啊！！！呜呜呜......队长！你死得好惨啊！！！死山姥，臭山姥！我要和你拼了！！！你来啊你！！！她们怕你！我可不怕你！！！打不过你我也要咬死你！！！呜呜呜......队长啊......你死得...” “闭嘴！”x2 犬走椛和坂田合欢乃几乎是同时喊道，现在不仅仅是犬走椛面色一沉了，坂田合欢乃的脸也黑了...... “队...长...你没...死啊？” —————————————————————————————————————————————————————————————————— 盺殃在一旁目睹了全过程，他并不对天狗与那位名为坂田合欢乃山姥的恩怨感兴趣，也不想过多的介入其中，还有比起在意那位稍微有点脱线的白狼少女，盺殃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就在盺殃冥思苦想时，他脑中传来了阿撒托斯的声音。 【人类小子，你现在不跑，更待何时？】 一般而言，盺殃对阿撒托斯的话是不信任的，那封印阿撒托斯无间绝死之地的荒芜盺殃可是亲眼所见，他可不认为其中的阿撒托斯是什么善类......盺殃也知道这样的主观意识并不好，但他总觉得阿撒托斯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是在套路他，这也导致了盺殃每次听阿撒托斯的话时，总会下意识地想到拒绝。 但这次...... 盺殃仔细的想了想，看着天狗与山姥对峙的双方，顿时觉得阿撒托斯说道好有道理啊...... 难得的一次，盺殃听取了阿撒托斯的意见，趴下身子，蹑手蹑脚地像条毛毛虫一样慢慢移动，偷偷地，尽量放低行动的声音...... —————————————————————————————————————————————————————————————————— “没死！”犬走椛没好气地说道，但看到那只小小白狼天狗那张哭花的脸，心中又是一软，再硬气的话也咽到了嘴里。 “把眼泪擦擦，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嗯嗯！！！” 见自己的队长没事，小小白狼天狗妹子，简称小狗子，抓住拦着自己队员的衣襟就是脸上一抹，刚刚哭出的眼泪鼻涕全抹上面了。现在不光是犬走椛和坂田合欢乃，就连自家队员的面色都是一沉了...... 犬走椛自是看见了，但还是假装自己没看见。她将长刀收回腰间的鞘中，转身走向坂田合欢乃。 “真是好久没见了呢，合欢乃小姐。” “呵呵，你们天狗打招呼的方式还真是热情呢~话说，快过冬了，家里的粮食也不够了，要不要我也热情地邀请你们去我家坐坐？” 话虽如此，但坂田合欢乃同样把自己的山姥切放回到了身后，她也没有继续试探的意思了。 犬走椛注意到了山姥切上面的血迹，自是明白坂田合欢乃说的家中没粮食是句假话，也许是句气话也说不定，毕竟是自己首先攻击的，山姥切都收回去了，多半是气话吧...... “道歉的话，春宴上在说吧......现在我有急事！很急的事！” “呃...嗯？” 坂田合欢乃眉头一皱，虽说天狗与山姥双方历来不和，但坂田合欢乃这方面却没有太多的感觉，一般来说只要不是遇到不讲理的天狗，她是不会主动招惹对方的。因为条约的原因，天狗一般也不会招惹山姥，两族近来也相安无事。但要天狗主动和山姥交谈......怕是没有几个能理智做到。 “什么事......奥哦，等等！”坂田合欢乃反应过来了，她想起了犬走椛见到自己的第一句话，恍然道：“就是你们在追查那个小家伙啊......” 就在双方交谈时，小狗子却是醒目地发现了盺殃的小动作，抖了抖头上的小耳朵，小小的尾巴也是摇了摇。 “队长，我发......” “等等再说！” 犬走椛直接将小狗子的话压了过去。 “呜......” 小狗子呜咽一声，头缩了回去，耳朵也不抖了，尾巴也不摇了。 “我...我......” “等等吧，有什么事，你先等队长交涉完再说吧。” “不是...我......” “是啊，听队长的吧。” “那个...那个..人.....” “嗯，待会再说吧。” “哇呜呜呜...我......” 听到自己的前辈们也这样，小狗子顿时觉得心中委屈，鼓着小小的腮帮，泪又忍不住了...... “啊啊啊！！！你别哭啊！是不是我们说话严重了啊？！” “到底又怎么了？！喂喂！你别又用我的衣襟擦啊！你也用用别人的啊！” “不哭不哭~~~只要不用我衣襟，什么都好说！” 见自己的队员又是手忙脚乱地安慰那个小小的后辈，犬走椛微微地叹了口气......白狼天狗的哨戒的小队一般由五人组成，一位队长，三位正式成员，一位预备成员。预备成员一般为白狼天狗中将成年的个体，选拔条件，加入什么小队，预备成员可以复数上限10次提出申请。录取条件则是哨戒小队成员投票，队长决策。白狼天狗中优秀的个体会同时得到复数的小队录取资格，这时则由预备成员决定加入什么小队，有且只能加入一个小队。若有哨戒的小队没有收到预备成员的申请，则由队长直接在10次申请未能通过的预备成员中决策录取对象。 也是因为这样的机制，哨戒的预备成员中基本不会出现没有可选择加入的小队这一窘迫。 而在预备成员中，她们都以得到录取条件的可选择数量，申请次数的富余，为自己的荣耀！ 若是出现没有任何录取资格，申请次数全部用光也没有任何吊车尾小队选择的家伙出现的话......必定会得到所有人的鄙视与嘲笑。 很不巧，小狗子就是这样的家伙......犬走椛发现她时，她正躲在瀑布的脚下暗自哭泣。 她并没有怪那些鄙视与嘲笑她的同伴们，她把这样的待遇全部归于自己的没用...... 她说：“如果...我再努力点...如...果我再聪明点......她们就不会嫌弃我了...….” 而当犬走椛问小狗子为什么在这里哭泣时，她说：“这里声音这么大......同伴们听不到...就不会困扰了......不会困扰...就不会…不会讨厌我了...” ...... 这件事过了不久，犬走椛的小队就录取了她，全员一致同意，犬走椛直接决策的。而比起其她小队的复数预备成员，犬走椛的小队只有小狗子一个预备成员。而小狗子不清楚的是，犬走椛的哨戒小队在白狼天狗中人气排得很前。 那次，小狗子就如往常一般躲在别人嘲笑与戏弄中，是犬走椛的出现，使人群分开。是犬走椛拉起缩在一角的小狗子，直接提出邀请的。那一刻，小狗子别提有多高兴了......只是高兴的同时，小狗子没看懂为什么自己的同伴们看她的眼神总算怪怪的...... 小狗子没懂，但犬走椛懂了......那些是深藏眼底的……… 后来有时，小狗子也问犬走椛为什么录取她，她这么没用...... 犬走椛也总是回答，因为你善良啊...... 她问，善良就足够了吗？ 善良就足够了。这是其她三位队员的回答。 —————————————————————————————————————————————————————————————————— “说话呢，你发什么呆？！”坂田合欢乃晃了晃手，看着前面一言不发的犬走椛。 “没什么......”犬走椛把思绪拉了回来，想到自己还有正事要问，直言开口说道：“我在找你身边刚刚的那个人类小子，请务必将他交给我！” “呵呵......凭什么？！” 听罢，犬走椛眉头皱起，神色严肃起来。 “这是大天狗的命令，你若不交，可别怪我无礼了！” “啥？！那只短腿萝莉的命令？！”听到这是大天狗的命令，坂田合欢乃也知道其中的事情不简单了。 而见有人对自家的大人出言不逊，犬走椛直接回骂道：“你瞎说什么实话！” ............. ............. ............. 沉默片刻，俩人相看无言。 “你瞎说什么！” “喂喂！！！你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啊！！！” “你听错了！” “没有！你刚才绝对不是这样说的！！！” “呼~~~.......”深深地呼出口气，犬走椛不想在这上面和坂田合欢乃扯皮。 “如果是担心那个人类小子的性命，你大可放心，以我做担保，他是不会有事的。若是大天狗想杀他，那他在妖怪之山中不会活过五息，现在下达的命令也只是活捉，而且是a级调令。” “a级调令？就为一个小鬼头？！” “抱歉，这是我们的家务事，我想作为山姥的你不用过问。” “我好歹被叫了一声姐姐，就算我不想过问，那个小家伙也不见得愿意跟你们离开是不是？......”说着，坂田合欢乃回头，看向盺殃的方向，她的意思很简单，只要你叫她一声姐姐，这就算是和她无关，她也管定了！ 而在犬走椛和坂田合欢乃同时看过去时......那边除了被风吹起的几片枫叶外，再无它物了...... 这时，小狗子把泪憋了回去，像补刀般出言道：“队长，刚刚我就想说了，那个人类快逃走了啊......” 捂额......（犬走椛，坂田合欢乃，小队三人。） 第89章 红叶狩 秋日的妖怪之山，是一座燃烧的山。 盺殃奔跑在其中，如同置身于一片火海，跑着跑着盺殃便忘乎所以般地放慢了脚步...... 翩舞的枫叶如凋零的细蕊，缓慢寂静地从树梢飘落，铺设一片，淹没了兽道，也烧毁了去往的方向....... “喵呜~.......” 切泊不合时宜地鸣叫了一声，虽不大，却是传了很远，慵懒地拱了拱身子，这一声空灵飘渺地回荡在四周....... 除此之外...别无它音。 虚眯的眼微微睁开......又慢慢虚掩，童稚的面孔上一闪而逝，出现了一双难以用言语描述的眼睛...... “呼.......” 一口浊气缓缓从盺殃嘴中呼出...... 盺殃缓步向着前方迈进，枫叶飘落，落在盺殃身后小小的脚印上，落在前方无人知晓的方向....... 枫叶红得像火，同样也红得像血....... 「呵呵呵~~~」 无人的四周传来了少女般银铃的嬉笑声，那声音如同划过空间，直接在耳畔作响，空洞而充满喜悦，恰是恋人附耳细语...... 几片枫叶划过盺殃的面颊，留下几道淡淡如红妆的血痕......枫叶落地，缓慢地结上了化不开的冰霜...... 盺殃依旧缓步地前行着，没有在意脑中阿撒托斯的唠叨，亦没有在意耳畔袅袅细语的女声...... 他仅仅是走着，再看着，看着身旁凋落的枫叶，看着枫树之下蠕动的土壤，看着无数尸骸从土壤中爬出....... 尸骸相聚，仅有片缕破烂衣物遮身，衣着相看，生前多是达官显贵。咯咯吱吱，尸骸相互拱手行礼，作揖朝拜，且是多年不见之友，亦为君臣相见...... 这些尸骸见道旁的盺殃后，却是同样拱手行礼，盺殃想后，同样施礼而还。骨骸咯咯吱吱地晃了晃脑袋，伸出手，恰是邀请，盺殃思绪片刻，应邀，与其一同而行，朝着林间深处走去...... 「呵呵呵~~~」 空灵的少女之声，愈发地清晰明澈...... 这本是枫叶火海的妖怪之山，不知为何，多了一抹异样的严寒...... 严寒扩散...... 追逐着盺殃的犬走椛顿时浑身一个冷颤，毛发如针般纷纷炸起！ 林中急停！ 犬走椛不敢相信地睁大的眼睛，嗅嗅两声，却是什么也没有闻到...... “小笨狗，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停下来了？”坂田合欢乃察觉到犬走椛的异样，陪同奔跑的身子慢了下来，走过前去问到。 小狗子见坂田合欢乃无礼，上前对着坂田合欢乃龇着牙，直接了当地说出了口：“魂淡啊你个臭山姥！小笨狗是你叫的吗？！那是射命丸文大人对队长专称！” 说完，小狗子便殷切地仰望着自家的队长，一副‘我做了好事，求表扬’的模样。 犬走椛面色一黑，但眼下发生的事却不容她在此事上过多纠结。犬走椛转眼看向坂田合欢乃，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说道...... “那个麻烦的家伙醒了......” “？？？” 坂田合欢乃黑人问号，一副‘你不说名字我怎么知道你在说谁’的表情。 犬走椛呼出口气，平复了下情绪，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和你们山姥，真是一点默契都没有！” “队长，你在说谁啊？” “是啊队长，你不说名字，我们不知道啊。” “队长？！队长？！！你脸怎么黑了？” 其他三位成员很恰时地询问道。 犬走椛：“......” 坂田合欢乃本想借机笑弄自己对头一番，而当一片火红的枫叶不合时宜地从她眼前飘过时，仅仅一瞬间，坂田合欢乃瞳孔收缩！她看着盺殃离去的前方，一股化不开的血腥味黏稠在她鼻腔地蔓延开来...... “你...闻到了？” “没有。” “那你？” “我看见了......” ———————————————————————————————————————————————————————————————————————————— 「夜之鸟，夜之歌?」 「人在黑夜中将灯熄灭?」 「夜之梦啊，夜之红啊?」 「人在黑夜中吃着石子?」 「夜之鸟，夜之歌?」 「人在黑夜中将灯~?」 ........................ ............... ......... 昏暗的夜之道上，悠远空灵的歌声，飘扬回荡，在一天最忙碌的时刻来临前，米斯蒂娅一边推着她的移动小摊位，一边轻快地唱着歌儿，明明是食欲之秋，却没什么生意，米斯蒂娅也难得清闲。 刚刚到达开店的老位置，有条不紊地整理桌面与食材，这工作说也不繁琐，但一人也得忙好一会，这时米斯蒂娅不免想起那位请假去修行的帮工。 “也不知道盺殃君修行得怎么样了......”似乎想得有点入神了，米斯蒂娅发了一小会呆...... “早~上~好，米~斯~琪~” 浑沌的漆黑球体漂浮在半空，露米娅撑着手臂，以十字的姿态从中显现，慢慢飘落，稳稳地坐在摊位的木椅上，随之一同掉落地面的还有半截人类的尸身。 “啊！~” 米斯蒂娅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见到来者是谁后，微微地一笑。 “早上好露米娅~~虽然已经是下午了。” “啊~是~这~样~吗~？” 双手在围裙上搓了搓，米斯蒂娅接过露米娅递来的半截尸身，略微疑惑地看向露米娅。 “怎么回事，说话怪怪的。” 露米娅歪了歪头，猩红的瞳孔微微收缩，原本有些呆呆的眼神却因为这一个小小的变化，变得锐利与危险，头上鲜红的缎带在风中微微摇曳，露米娅露出了个不应该在她这个形象应有的迷人笑容。 “现在不奇怪了吧？嘻嘻~~” “嗯！刚刚说话上气不接下气的，还以为你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呢~” 米斯蒂娅从抽屉地拿出剔骨刀，在分解尸体前，用着她那白玉般的细手上下地揉捏了一番。 “还没有变硬呢......是刚刚狩猎的吗？” “不是哦~~~” 露米娅撑着下巴，看着米斯蒂娅的剔骨刀上下划动，挑筋，去骨，刮肉，去死皮......那看的眼神似乎很是欣赏。在大快朵颐前，亲眼看着食物慢慢地加工出来，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享受。 “不是？” 米斯蒂娅的手稍稍地顿了顿，她看着露米娅，连身后的绒羽翅膀也跟着疑惑地抖了抖。 “最近经常能在森林里捡到食物呢~~~”露米娅笑道，连同她周身的黑暗也变得略微躁动，似乎也充满了喜悦。 “等等露米娅......你的食物，不是你狩猎的，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米斯蒂娅很是困惑，她是知道露米娅真正的‘食物’的，并不是同一般妖怪而言的血肉，而不是人类死前心中孕育的恐惧，仇恨，悲愤，色.欲等等归类于‘黑暗’的东西。而这类东西对于人类来说简直廉价如尘芥，人死后，这类‘黑暗’便会滋生在血肉之中。露米娅食人，更准确地说是吞食人心黑暗。 而米斯蒂娅说的狩猎，便是指露米娅平时会伪装成一副人畜无害，看起来呆呆又好欺负又好骗的模样，再加上她的萝莉体形，看起来不怎么强，很容易被人里中一些有特种品味的人盯上。 而在确定露米娅是没什么能力的‘小妖怪’后，这类人便会连哄带骗地‘诱拐’，其中人心深处的‘黑暗’便会爆发时地膨胀，而在这类心藏黑暗的人以为自己就要得手时，露米娅便会化身为他们人生中最后的噩梦！ 瞬间的反差带来的恐惧对露米娅而言，就如同蛋糕上的草莓般。 也正因为如此，亲自狩猎才有意义，米斯蒂娅才因此困惑。 “是的呢~~~”露米娅食指点了点桌上的鲜血，慢慢放入嘴中。“但这些家伙身上也有我要吃的东西哦~~~虽然味道单调了点。” “那还......真是可怕呢......”米斯蒂娅似乎想到了什么，轻微地摇了摇头。 “是啊......真是可怕呢，最近都不怎么敢去人里附近狩猎了呢~~~幸好能到处捡到尸体......嘻嘻，准备过冬食物的妖怪最近可是高兴坏了呢~~~” “真亏你能想到这样的方法，你就不怕万一吗？还有那个巫女的退治什么的。” “哼哼~~~我可是很强的！！！”露米娅双手插腰，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是是是~~~~你和灵梦五五开~~~上次喝醉酒后你都说了~~~~” 米斯蒂娅笑道，显然没把露米娅的话当真，将尸身的零碎与无用的部位去除掉后，米斯蒂娅将肉添上香料，压实，剁块，找来竹签，一块肉隔一个蔬菜地串起。 “喂喂！米斯琪！我可不吃蔬菜啊！” 米斯蒂娅对着露米娅翻了翻白眼，继续忙着。 “今天可能又没什么客人，你不吃不就浪费了吗？！” 露米娅呜咽一声，一脸幽怨地看着米斯蒂娅。 “米斯琪，你变了......” 米斯蒂娅不说话，开始加入粟炭，火石点燃，放碳燃烧...... “话说米斯琪，找到伴侣了没？”露米娅看似有一问，没一问，眼里全是笑意。 “有个鬼啊......”粟炭燃尽，米斯蒂娅擦了擦手，拿着火钳抛开炭火，铺开了小指高的火层，架上烤架，将肉串放了上去。 “嘿嘿嘿......明明是干着招揽客人的工作，结果还是单身呢~~~” “要是客人和老板关系乱了，这传出去我还怎么做生意？再说......” “再说什么？” “再说能看上我的基本都不是什么正经家伙吧！” 米斯蒂娅双手交叉，一副‘我怎么都看穿’的表情。随后拿着小刀破口，刷油左右翻烤....... “也是呢~~几百年还是这副身体，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真是难为你了~~~” “说得好像你不是一样？~” 米斯蒂娅白了白露米娅，继续刷着油。 “说起来，最近狩猎的时候遇到了个我毫无食欲的家伙呢~~~” “毫无食欲？”米斯蒂娅似乎有点不敢相信，她看着露米娅讪笑的表情问道：“是人类吗？” “是的......吧？” 露米娅歪了歪头，有点不敢确定地说道。 “是一个很纯粹的家伙......真的完完全全没把我放在眼里呢......” 露米娅微微眯眼，猩红的光在眼底一闪而逝，似乎对此很意外，名为有趣的笑容一直浮现。 “那还真的很厉害啊......弄得我都想认识下了，不带偏见的人类吗？......” 米斯蒂娅若有所思，见手中的肉烤到炸响，表面焦黄，无血水溢出，便拿起了手中的调料粉对着露米娅晃了晃。 “今天要什么味道的？” “辣一点吧~~~偶尔也想试试新的味道呢~~” 接过米斯蒂娅撒过辣粉的烤肉，卷了卷舌头，毫不犹豫地一口咬了上去！ “喂喂！！！还很烫呢！！！” “啊啊！烫烫！~~呼呼呼呼~~~~~呵呵呵~~~~味道很棒噢~~~米斯琪功力见长啊~~明明以前还不擅长烤制人肉的~” “知道烫还吃这么急！”米斯蒂娅盯了一眼露米娅，没好气地说，接着继续烤制。 “呵呵呵~~~听说你招了个小伙计，还是什么人类帅哥呢~~~怎么没看见？！刚刚打招呼时你好像在发呆哦~~~” 米斯蒂娅的手顿了下，随后看向露米娅，“他请假去修行了，你可不能打他主意！” “哦哦哦~~~~想不到你还挺护食的呢~~~修行？！呵呵呵......你确定不是你这的妖怪客人吓跑人家了？” “这你可猜错了哦~~~” “嗯？” 露米娅再次狠狠地撕咬下一块肉，吧唧吧唧地咀嚼着，带着疑惑的表情看着米斯蒂娅。 “是一些不怀好意的妖怪被他吓跑了呢......” “呃......怎么说？” 米斯蒂娅仔细想了想，似乎并不想把那次‘夜之道横尸之谜’说出来，于是说了盺殃的另一件小事......嗯，对她而言的确是件小事，不过当露米娅听完后却是当场愣了一会，她看着米斯蒂娅如花般，似沐春风的笑容，一时竟忘记咀嚼嘴中的烤肉...... “刚刚截肢的手法，和烤制的方法，都是人家教给我的哦~~~” 第90章 歌舞伎 尸骸们缓步而行，摇摇晃晃，咯咯吱吱，空洞的瞳孔下不时有被惊扰蚣虫爬出探头探脑，血肉不全的面孔上尽是朝圣般的执着。 有的尸骸已然死去有些年份，疏松的骨骼边走边掉，为了不影响行动，这类尸骸又不得不一路拾捡来重新拼凑，盺殃想后便在其身后帮其拾掇，行走虽被耽搁了点，但也不碍事。 得到帮助的尸骸，微微颌首算是感谢，点头的动作不大，大了盺殃估计整个头颅都得掉下来。 原地思绪片刻，盺殃看向身后....... 枫叶飘落，像点点的细雨，像一团团燃烧的火，更像洗刷了整座山的鲜血...... 「呵呵呵~~」 少女的笑声回荡，清澈如不韵世事的孩童般的纯真，轻灵如三月和风奏响的风铃...... 没有理会这声音，盺殃如同自动过滤般将其放置脑后，但阿撒托斯显然不会放过此时的盺殃，脑中那无所事事的调侃更像是一种另类的嘲讽。 【人类小子，你最近总能遇到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事件呢......为什么呢？这是为什么呢？~~~~】 “......” 沉默片刻，也仅仅是沉默片刻而已。 “呼......” 淡淡的白气从盺殃嘴中呼出，有点凉意了，便紧了紧衣服。 严寒弥撒，细碎的六角冰晶如星辉下的微尘，闪耀着萤火之光萦绕在盺殃身侧...... 一片寒雾悄然氤氲，落下的枫叶了无踪迹，盺殃脚下逐渐凝上淡淡的冰霜...... “喵呜~~......” 切泊轻叫一声，似乎是觉得有些冷了，盺殃想了想，伸出手哈了哈气，将其从头上放下下，抱在怀中。 不去理会脑中阿撒托斯再次的嘴催，亦如同盺殃不理会耳畔少女温柔的笑声般。 缓步，跟上了移动的尸骸，在细雨般的枫叶中，在寒雾彻骨的弥散中，一行浅浅的脚印逐渐被红叶掩埋，逐渐被寒霜模糊，逐渐消失不见...... ...................................... “合欢乃小姐，我在此劝告你离开！” 犬走椛站立在坂田合欢乃身前，表情严肃，兽性的瞳孔竖立，映衬着坂田合欢乃困惑的表情。 “呵呵~~你觉得我像这样的家伙吗？反正我孑然一身，打不过那只妖怪，大不了就地掩埋便是！” “你个蠢货！我没说这事！那只妖怪醒了，自然有人会去管教她！这是我们天狗的地界，还轮不到别人撒野！” “呃......”坂田合欢乃挠了挠头，“那你什么意思？” 犬走椛深吸一口气，看到坂田合欢乃平静地说道： “封印的结界破碎，势必会惊动大天狗大人。天魔大人还好，但大天狗大人可是十分不待见你们山姥的......有条约束缚，你在其他地域倒不会被针对，但前方是我们的地界......你不会想每年的今天都要我去祭拜你吧？” “......” 坂田合欢乃沉默片刻，看向前面不断扭曲的道路，看着路旁坑坑洼洼的土壤，最终将目光投向犬走椛...... 似乎很不习惯被这样盯着，犬走椛面色泛起点点羞红，连忙退后几步，带着些许愠色问道：“你这又是干什么？！想打架吗！！！” 说着，犬走椛将手放在自己的长刀之上，眼里全是警犬般的警惕。 坂田合欢乃则微微一笑，退后一步，说道：“作为山姥我不太会思考什么细致的东西，但品格基本的好坏我还是能区分的，小笨狗......虽然有点不要脸，但我那个仅仅叫了我一声姐姐的便宜弟弟就交给你了啊！” 说着，坂田合欢乃准备就势离开，而犬走椛却在她迈步时叫住了她。 微微皱眉，犬走椛虽对那个‘小笨狗’颇有微词，但现在有一件事更值得她关心。 “听你的语气似乎仅仅是见过那个小家伙一面，他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做？你和他说的话连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吧？” “这怎么说呢......” 坂田合欢乃有点被问倒了，随后看向盺殃消失的方向，眼里尽是丝絮般的千丝万缕....... “也许是觉得他很可怜吧......” 仅仅一句话，犬走椛的瞳孔便略微放大，作为山姥的敌人，她很清楚坂田合欢乃的能力——制作圣域程度的能力。 山姥，是孤单影只独行之妖；圣域，乃众生规避隐匿之处。 “这可不像你说的话，合欢乃小姐。” “这也不是你该问的，小笨狗小姐。” 坂田合欢乃微微一笑，转身说道： “说起来，你们家那个短腿萝莉还真是小家子气呢~~~” 霎时间！疾风骤起！ 风刃顷刻间将坂田合欢乃脚下的地面切得粉碎！扬起的枫叶如海中激起的浪涛翻涌！瞬间湮灭在舞动的风刃中！以坂田合欢乃为圆心，清出了一片半径为五米的净土！ 坂田合欢乃捏了捏手，冷汗不由地流下，尽管周身狂风乱舞，自己却是一点伤痕都没有！ 多么可怕的控制力啊......怕是只要有心，自己便能瞬间变成一堆肉渣吧....... “看来今天大天狗大人心情不错~” 犬走椛上前拍了拍呆若木鸡的坂田合欢乃肩膀，朝着同样发呆小队成员招了招手。 “省下吊念你的费用了呢~~” 犬走椛抖了抖耳朵，心情似乎很好。 “大天狗大人已经到了，我们也得抓紧了！” 毫不犹豫地，犬走椛小队一行向着前方红叶深处迈进！丢下了一脸纠结的坂田合欢乃。 ———————————————————————————————————————————————————————————————————————————— 盺殃越行越深，连同枫叶的颜色也变得妖异起来，红艳得如同雪白肌肤中溢出的鲜血，似乎每当盺殃迈进一步，这枫叶也愈发的红艳...... 跟着尸骸，穿过曲折的小道，转眼，一片枫叶铺设的血海之地展现眼前，风吹涌动，掀起阵阵腥风...... “叮~！” 一声空灵的梵音，悠远传来，同道的尸骸一怔，纷纷挤攘，退却两旁，盺殃想毕，同着尸骸一道退却。 片刻，乐奏，如石击涟漪，翩若蝶舞。 一红裳少女突兀而现，恰是踏乐而来。 其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红叶零落，少女驰步，内八文字，轻盈无物，珊珊细雨。 置身血海枫叶，尸骸持乐，乐起。 象牙犀角而拨，琴弦清幽； 平眮小鼓，轻捶激雨，珍珠落盘； 尺八珊奏，质朴悠扬，清泉流响； 古筝篇华，幽泉冷瑟，破冰而出。 乐到初，澄妆影于歌扇，散衣香于舞风，云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绦，恰一叶空落摇曳，似一花风舞翩姿，灿如春华，皎如秋月，夏日荷花，裙摆荡漾，风中芙蕖，雨夜竹影，黑发飘舞，燕射而转。 回眸一笑，黛眉开娇横岫，绿鬓淳浓染烟。 一舞毕，长颦减翠，瘦绿消红。 ............................................ 盺殃现已然不知该作何行动，本想此处近乎妖异，该是如何血腥荒诞画面，却不想见一美艳的少女起舞其中。 这舞姬是真的美艳异常，无论是这楚楚红裳，还是这春半桃花。 那长眉连娟，微睇绵藐，颦颦一笑更是勾人心魄。 即使是见过多数美丽之人，盺殃也断定此红裳舞姬名列三甲，乃是当真花魁！ 就当盺殃思绪之时，红裳舞姬却半掩含春一笑，尸骸退开，凝脂玉指，朝着盺殃勾了勾手。 盺殃一见，心中一怔，当即言道：“小姐姐，我只是迷路到这里，那什么......再见！” 开玩笑呢！这特么一看就知道不对劲好吧！真当我是迷路的小孩子啊？！ 是的，盺殃说完后直接转身，二话没说，摆好姿势就撒丫子跑路！真是一点犹豫都没有！ 红裳舞姬的表情在这一瞬间，变得有些微妙......微妙归微妙，恰是想到什么趣事，嘴角一笑，干脆席地而坐，不时，骨骸持酒器而上，端立，倒于前一玉制酒杯中，红裳舞姬丽袖掩面，轻抿。 “呼...呼......呼~~~” 盺殃喘着，上气不接下气跑了回来，依靠在一棵枫树之上，嘴里不停地唠叨：“没...追过...来啊？！呼呼呼......呵呵，看来是跑掉了呢......” 而当盺殃抬头看向前方，刚刚还喘着的气又深深地吸了回去。 “呵呵呵......小姐姐，真巧啊...我......我就不打扰你的雅兴了......” 说完，盺殃转身就跑！ 红裳舞姬听罢，美目看着盺殃远去的背影，又是浅浅一笑，这一笑不打紧，身侧的骨骸却是有点不安分地躁动起来...... 秀眉微皱，躁动的骨骸慢慢平息...... “呼...呼...呼.......我特么...的.......这回总甩掉了...吧？！”盺殃又跑了回来，靠着刚刚那棵枫树，喘息地说道。 休憩片刻，抬头...... “啪~！” 一巴掌拍在了脸上...... “呵呵......小姐姐，又见面了啊......没事没事，你继续喝，我走！我这就走！......” 这次盺殃换了个方向，一往无前地跑了出去！ 红裳舞姬，添酒二盏。 “哈...哈.....哈...我的天......累死我了......”盺殃靠着枫树，不停地换气。“这回......回...等等，这里...” 正常人都会发现不对，你要三次都靠着同一棵树也能发现不对。 “呵呵~~” 红裳舞姬轻笑，音如银铃，似画眉婉转，歌阕萦耳。倘若常人一听势必如毒瘾缠身，沉溺其中。 但盺殃听后，眉头却是微微皱起，明明没有加持任何魅惑之词，却让人心百般骚动，比及盺殃现在的‘言灵’，更胜一筹！ “奴家见你有趣，坐下与我独饮一杯如何~~？” 怯怯之音，夺人心魄！ “抱歉，《未成年保护法》中写着，小孩不能饮酒！......再见，小姐姐！” 盺殃不死心，打算再跑一次，这一次，哪怕冒着使用森罗万象再变幼小的危险，他也要试试！ 第91章 相邻两人，相对则三人 “何必白费力气，奴家还会骗你不成~？” 红裳舞姬虚眯着眼，轻语细言，传到盺殃耳里，却如百般羽毛细挠，身子一怔，直勾得气血浮躁！ 盺殃自觉自己是无情有义之人，本应该是没有爱恨情欲这般困扰，不知为何听到红裳舞姬片语几句，身体竟不听自己使唤般，起了反应，涌出了一种名为‘繁衍’的原始本能，盺殃愣了一会，表情有些微妙，伸手在不起眼的角度将其按了下去...... “若去意已决，奴家也不便拦你，只是奴家这些年独守此处，不免有些寂寞....若是暇有闲余.......陪陪奴家如何？” 盺殃沉默片刻，权衡其中利弊，说实在的盺殃是真的不想和这位一看就不简单的红裳舞姬有接触。无论是那妖异的言语，还是那非人的美丽外貌，无一不诠释着‘麻烦’两字。不过麻烦归麻烦，但更重要的是......盺殃觉得自己打不过这位妖异的少女。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用来最适合不过了...... “呃......那什么，就一会？” 商量商量盺殃也不介意现在浪费点时间，只要这红裳舞姬讲道理的话......不讲道理，盺殃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一会...便一会吧。” 一侧的骨骸恭恭敬敬地捧一酒杯，红裳舞姬亲手接过，琥珀般血色的流液倒出。半盏未满，酒香远溢。盺殃微微吸了吸鼻子，脸色微红。酒是好酒，就怕现在的身体消受不了。 骨骸让旁，开出一条小道，盺殃见怪不怪，径直走了过去。就当盺殃思考怎么坐时，一侧的骨骸纷纷解体，不时纠缠，拼接挤作一团，片刻一张由骨骸组成的骨桌，与骨椅便完成了。 心里有些发凉，但盺殃还是乖乖地坐了上去。这时候，盺殃可不想给对方一个不识趣的印象。 看着桌上的半盏美酒，盺殃也不急，双手捧着酒杯，小心地看着红裳舞姬容颜——美是真的美，盺殃近观，已然找不到什么美溢之词来形容了，心脏不争气地又多跳了几下，盺殃看得小心翼翼，把守心神，生怕自己不知不觉沉溺其中。 清风拂面，片面枫叶飘下，红裳舞姬轻手接过，手中把玩，眼里尽是柔和的思绪，微微一笑，将其轻轻放于唇边，如被蚕食般，那片枫叶之上的红颜之色慢慢褪去，变得灰白。 红裳舞姬的唇色变得红艳起来，整体的气质又变得更加的妖异了.......盺殃别过脸去，不敢在看。 “奴家...称呼奴家为‘红叶’好了......” 红叶？ 盺殃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不太敢确定。红叶，是真的名字吗？也许只是心有所思，眼有所见，一时兴起的‘称谓’罢了。 生如夏花，死如秋叶。 红叶，的确是个好名字。 “我叫盺殃......人类。” 摆明自己的姿态很重要，而红叶听到盺殃自称人类后，却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你与奴家见过的人类不同......人类可不敢这般看着奴家。” 岂止是不敢啊......盺殃现在无情无欲都有点把持不住，实在是不敢想象正常人类见到红叶的画面。 “红叶姐姐，舞，很好看。” 这倒不是什么奉承的话，而是真的觉得很好看，盺殃没有什么艺术细胞，想不出什么称赞之词，一句好看，已然说出了盺殃的全部感受。至于那句姐姐......这倒是奉承。 “小家伙......嗯，也不能叫小家伙。”红叶没有在意盺殃如何称呼她，仅是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红叶看着盺殃，但眼中却没有盺殃的影子，看的是他好似又不是他。 被这样看着，不知为何盺殃心里总有点不是滋味，倒不是说发怵，而是一种莫名的危机感，看着红叶眼中的千丝万缕，让盺殃如履薄冰。 “......怎么了？” 比起拐弯抹角地试探，盺殃选择直接询问，倒不是盺殃不想旁敲侧击，而是这样做更符合现在的姿态，更符合儿童的单刀直入。 “没什么，奴家只是觉得时间真是件奇妙的事......” 盺殃歪了歪头，面带困惑，这是什么意思？ “年少朝暮，春风拂槛，束发长歌，闲庭信步......你很像奴家认识的一个家伙。” 通常有人问你，你很像他\/她认识的一个人时，你该如何反应？第一反应盺殃脑中想到的就是电信诈骗，感觉不对后又立马联想到了搭讪，摇了摇头盺殃推翻了这些个乱七八糟的想法。不管怎么想，盺殃也没想出红叶到底想表达什么...... “和我很像......人类？” “恩......是个约定愿意陪伴奴家一生的混蛋呢~” 一瞬间，盺殃感到了信息量的爆炸！ 惊讶于红叶此般妖异的女子竟有人类能拿下？！而又想到‘约定’两字，何为约定？便是将来欲完成之誓。陪伴一生，人类有多少个一生？百年尘土而已，人妖之恋，寿命论是最大的敌人......而后的一句‘混蛋’，直指两件事，要么是约定没有完成，要么是化为尘土离红叶而去......但不管是哪种结局，无一不诠释着生命刹那芳华的悲哀。 也许是脑洞清奇，亦或在现世时看过太多言情类作品，短短一句盺殃便联想出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再加上人妖之别，红叶的妖异美颜，这段故事就更加的曲折，命运多舛了...... 等等！ 盺殃似乎想到什么，表情瞬间不对味了...... 她说我和那人很像？？？红叶不会以为我是那人的转世，来再续前缘的吧？这特么不是扯吗？！这世间有轮回？......盺殃仔细想了想，没准还真的有。 “你想到了什么，能和奴家说说吗~？”红叶半倚着身子，上身的衣裳微微滑落，露出了一侧的香肩，和诱人的锁骨。 “呃嗯...没什么。”盺殃别过头去，尽量放空思绪，感觉到有点口干舌燥，淡定地捧起骨桌上的酒水喝了下去...... “呵呵呵~......” 红叶没说什么，只是轻声笑语。 酒香满溢，一线喉入，唇齿留香。 酒是好酒，但......度数不高？ 盺殃将骨杯放下，侧眼看了看红叶，恰巧对上红叶看向他的眼......好似调皮般，红叶眨了眨眼。 盺殃一怔，一瞬间仿佛心又多跳了几下，顺了顺怀里切泊的毛发，呼出口气平静了下，盺殃一本正经地言道：“......我不是。” “是吗？”红叶笑道，双手抬起，食指抵住了秀耳，“奴家不听~奴家不听~~~” 笑语盈盈暗香远去，简简单单的一个小动作盺殃差点又把持不住。 特么的，这磨人的小妖精是怎么被收服的？！ “不听就不听吧，不听就不说了，换个话题吧。”比起这样，盺殃也决定不按套路出牌。 “嗯...这样啊......”红叶也不愠气，而是稍稍抬首靠近盺殃，“你觉得奴家漂亮吗~？” “漂亮。” 这是实话，也是真言，或许个人的审美有点偏差，但对盺殃而言红叶是真的漂亮，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也不过如此吧...... “那娶奴家如何~？” “免谈。” 先不管红叶说的是不是真心话，她敢嫁，盺殃都不敢娶。先不说自己和她人妖有别，就光红叶那倾世之颜，所带来的麻烦都是盺殃不敢想象的，虽然自己身上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但也没有虱子多了不怕痒之说。麻烦事，能少则少，何必自找麻烦？ “哼~！”红叶轻哼一声，似有不满之意，别过脸去。“薄情之人！” 盺殃深吸一口气，慢慢呼出......心境平复。 “你有伴侣？” “没有。” “那你是看不上奴家。” “倒不是......” “嗯......” 红叶沉思片刻，食指轻指红唇，点点，片刻不语。 盺殃再次端酒，一饮而下，见底，骨骸端步而上，添酒，满上半盏。 “奴家等了许久了呢~......” “哦~与我无关。” 神情冷漠，完全卸去孩童般的伪装，盺殃是真的神情冷漠，‘我爱你，与你无关。’这是真理，无情的真理。 “...奴家会伤心的。” “伤心？”盺殃一顿，看向红叶，见其笑意拂面，暖意沐春，完全不见有伤心之处。 “伤心的话，找个没人的地方哭一场吧......” “奴家果然没有看错呢~......”红叶言道，盺殃虽然拒绝很果断，但当她说道自己会伤心后，言语间还是停顿了下，旁人不懂的温柔，她却懂。 盺殃无心亦无情，这抹温柔连盺殃自己都不知道，就像他平时总挂着暖意的笑容般，这样做仅仅是不让外人担心罢了。温柔是药，同样是毒，你若有觉，便越陷越深。 “没看错......什么？”盺殃心中有感，好像自己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但好像又没说错的样子，内心有点小小的纠结。 “没什么，奴家自觉而已~~” 很奇怪，很奇怪......盺殃越想越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再次饮了一口杯中之酒，随后反应过来！等等啊......我现在是幼儿的模样啊？！她怎么一眼就看出来我和她恋人长得像的？！ 待盺殃刚想开口反驳时，却见自己端酒杯的手似乎有些不同，变得更大，也更修长了...... 他看向红叶，却见红叶红唇轻开，笑意阑珊。 第92章 邪道 盺殃的身体已然恢复，暂别幼童时期，在没有惹出更大的祸端前，亦或在永远亭的那位医生发现之前，盺殃觉得这也是件好事。不管怎么说，幼童的身体，在各方面总是不方便的，嗯......特别是在逃跑的时候。 “......谢谢。” 承诺不了太多情感，盺殃只对红叶说了声谢谢。 音如离弦，听之馈耳。 盺殃错愕片刻，两指并驱抵了抵咽喉，完全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发出的声音，音虽与以往无异，却有如磁石般，死死地锁住了你的耳，听之酥麻，仿若爱人枕侧附耳轻语。 什么鬼？！....... 若说幼童时期自己的言语有着‘魅诱情感’的言灵效果，普通人听之便会受影响，有能力的强者可以凭己过滤，虽不知现在这言灵效果是否存在，但这声音中带着的磁性显然不是自己该有的东西啊？！ 盺殃拒绝变化，准确地说是拒绝这种毫无根据的变化，若仅是影响自身且没有大的危害，盺殃也不会过多在意，但若是这种变化对别人造成影响....... “你在想什么，能告诉奴家吗？~~”红叶轻手将身前骨杯推移到盺殃身前，身子就势凑近，红唇芳兰，轻呼拂面...... 唇瓣微开，春含半桃。芳兰轻吐.......这真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了的！ 盺殃大着胆子，伸出手夹捏着红叶的脸颊，微力而施，秀嘴嘟起，轻推将其按了回去。 被推回位置上的红叶愣神片刻，凝脂般的玉手捧着微红的面颊，眼露屈委，看着面无表情的盺殃....... “奴家...奴家.......” 盺殃这番大胆之举也并非无谋，这些举止想必也只有亲密之人能做，大妖怪多是些心高气傲之辈，虽不能能确定红叶是不是大妖怪，但若红叶前言只是戏弄自己，自己这样做肯定是得不到什么好答复的。 红叶轻倒在地，红裳卷起，衣袖轻抿，枫叶翩舞蝶散。 “你...你...薄情之人.......你怎能这番对待奴家？.......” 好吧，见到了红叶的反应，盺殃只能得出两个答案，要么是某些大妖怪活得太久，早就舍弃脸皮和节操外，就是红叶说的是真的。但无论是哪个答案，盺殃都不想接受。 麻烦啊...麻烦......我就是来学个剑的，怎么就是能碰上这些个麻烦事呢？果然当初就不该跑，直接被白狼天狗抓住才是对的吗？ “奴家摔倒了~.......要抱抱才能起来~~.......” 红叶向着盺殃的方向伸出双手，衣袖顺着白藕的手臂如雕镂的丝绸般滑落，诱人地招揽着....... 这磨人的小妖精真的有人能收服？！特么的，娶回家根本没人可以消受吧？ 盺殃脑中再次浮现这个问题，却是动也不动，仅仅一个念头，森罗万象而动，红叶感觉一股温暖的力量托住了自己的腰肢，不时将自己扶起。 “奴家不服！~~~” “不服憋着。” 红叶坐回骨椅，轻咬着下唇，愤愤地看着盺殃。 “就知道欺负奴家！混蛋！~大混蛋！~~以前是，现在也是！~哼！~~~” “说真的......我真的不认识你啊。” ........................... “也是呢.......”红叶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恢复了平静，她看盺殃，面色复杂。 盺殃也看着他，内心复杂。 “不过这不重要。” 这很重要好吧？！ “娶我！” “免谈！” “不听！不听！~奴家不听！~~”红叶再次用食指抵住双耳，很是愠气地摇了摇头。 “现在的你打不过奴家！” 等等.......盺殃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还没等盺殃回过神，他身侧的骨骸纷纷抽骨为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架在了盺殃的脖子上！ “......娶奴家，好吗？” 大姐，咱们能讲道理吗？！这特么是逼婚啊？！长这么大盺殃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好吧，估计其他人一辈子也很少遇到。完全没有经验如何应对啊喂！ 【我说人类小子，要不你就答应了吧，我都和你怀中的小家伙能接受，再多几个也没关系吧？哈哈哈哈哈~~~~】 不知为何，盺殃有股深深被算计了的感觉。他看着红叶，看着她轻咬下唇的楚楚动人，红消翠减，微微呼口气，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你......你果然还是你，那般的温柔......” 不见任何沮丧之色，万般思绪凝结，尽付一笑倾城。 缓步上前，红叶软玉般的身子依在盺殃身上，微微抬头看着盺殃的侧颜，口吐芳兰，手指在其胸口不停地画着小圈。 “这次......奴家绝对不会放手了哦~~无论你去哪，奴家都不会放开你了哦~~~呵呵呵~~~~你是奴家的，奴家谁也不会给的哦~~~~” ？？？！！！ 信息量好大啊！刚刚还一副小女子模样，怎么现在就病娇了？！ “奴家.......奴家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 说完，红叶瞳眸一凛，持刀夹住盺殃脖子的骨骸尽数泯灭！待盺殃还未反应过来，枫叶血海中的骨骸一瞬间尽数化为了灰烬！ 孤零零地，只有红叶满脸幸福地搂着盺殃，感觉到渐渐锁紧的玉臂，越近靠近的红唇，盺殃冷汗涔涔，自己现在竟然丝毫动弹不得！ ———————————— “唦唦......” 微风拂面，失神之间，一白影踏叶悄然而至，枫叶飘落，白狐之面微颌，看着红叶，片刻目光转移到盺殃身上。 “老身来的，似乎不是时候。” 略带童稚的声线从白狐之面下传来，错愕片刻，盺殃面露怪异之色。 眼前出现的身影，身高不高，摸约11、12岁孩童般，面戴一白狐面具，雪色散发如瀑散披至腰间，一袭白衣露腋装，片缕红缎缠于细腰之间，背负一红木古剑。若单单如此，在特立独行的幻想乡中还不算奇怪，只是盺殃看着那半米高的尖帽（天狗帽），和那起码一米保底的木屐，一股不协调感莫地从心底冒出。 红叶淡淡地瞥了一眼来者，似乎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她仅仅看向，又漠不关心，淡然得事不关己。 不过白狐之面开口的一瞬间，盺殃却是取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他看着白狐之面，恰是对上面具之下的一双绯色，如玛瑙般美丽的瞳眸。 “你便是将‘信物’带来之人？椛的描述，似乎有点差异......老身且问你，你且作答。” 很怪异的感觉，明明看着是一小萝莉，却是老态之言，再加上这明显是为了增高的尖帽和木屐，莫名地盺殃确定有点带感与......趣味？ “若是说那白色勾玉的话......的确是我带来的。” “这般，这东西你如何得来，你和那老混蛋又是什么关系？.......若是撒谎，谁也保不了你！” 红叶偏过头，目光淡然，却是一刻也没有从白狐之面上转移。 老混蛋？？？什么玩意？！难道这白色勾玉背后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故事不成？！这小萝莉看着语言平静，但总感觉自己要是说错一句话，便会成千古恨啊！....... 思忖片刻，盺殃直言自己知道的一切：“嗯......首先我并不清楚你说的‘老混蛋’是谁，至于这东西怎么来的......是妖怪贤者给我的。” “妖怪贤者？.......老身问你，哪一位？” 虽说心中已有答案，但白狐之面还是询问道，这般做，也只是确认而已。 什么？妖怪贤者还不止一位吗？盺殃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八云紫。” 当盺殃说出这个名字时，明显地感觉到了空气一凝，似乎连落下的枫叶也停顿了片刻。 “......你很聪明，但老身希望你在老身面前能笨一点，这次老身不追究，若有下次.......嗯......下次再说。” 被发现了？......好吧，果然人不可貌相用在妖怪身上也同样合适。 上述盺殃的回答中虽都是实话，其实还耍了个小小的心眼。 当被问这白色勾玉如何得到，自己又和这勾玉主人何总关系时。 盺殃猜测眼前这个小萝莉更想知道的是第二个问题，所以盺殃选择先回答后者，再前者。而在回答如何得到着勾玉时，盺殃没有直说‘八云紫’而是言出来着‘妖怪贤者’，有与八云紫撇清关系的意思，谁知道八云紫的交际圈是什么情况，自己可不想无缘无故又染上麻烦。 但得知妖怪贤者不止一位时，盺殃忽地意识到他遗漏了什么.......这白色勾玉是八云紫给自己的，而认识它的人必定知道自己和八云紫有着一定的关系，自己没有直说八云紫之名，而是以复数的妖怪贤者来回答，总有点掩耳盗铃之嫌。 不过所幸，自己这小小的举动即使在第一时间被发现，也没有触及对方的底线。果然妖怪活得越久，也越麻烦。和聪明人说话很省事，但也伤神。力量不对等的情况下随便耍小聪明就是要命的事了...... 虽然仅有片语几句，但盺殃也隐约知道眼前这小萝莉应该是和八云紫一类位级的大妖怪，而且似乎和八云紫有着十分微妙的关系.......至于为何说微妙，若是关系恶劣，自己刚刚怕就当场扑街了。若是良好，怎么说现在自己也不会被晾在一旁了....... “此事揭过，老身且问你，八云紫给你此物，你持之来，所为何事？” “嗯.......我说我想学剑道，八云紫就给了我这个，然后让我来妖怪之山的，你信不信？” 白狐之面居高临下，绯色瞳眸尽数复杂之色，恰是想到什么，慢慢转身，走向林外。 “若是此般......老身相信，且罢，你随老身来。” 想罢片刻，盺殃跟了上去，不过衣角的微微传来的拉扯力却是让盺殃慢了半拍，转头看去，却见红叶楚楚动人之颜。 “带上奴家如何~？奴家会暖床，保证乖乖的~~” 盺殃面露复杂之色，最后像是妥协般微微叹了口气....... “暖床就算了......我也不指望你。” “同意奴家了？” “把你的‘魅力’收收，带你出去看看也无妨.......嗯，大概。”盺殃不敢把话说得太满，现在就算自己不带上红叶，估计她也会自己跑出来的，到时候就更让盺殃头疼了....... “哼哼~~她们还管不到奴家~！.......你若觉得麻烦，大不了奴家换个姿态便是~！” 说完，就在盺殃大感不妙的心态中，红叶的身形肉眼可见慢慢变小，直接变成了一个11、2岁萝莉体型，气质也在这一刻发生了变化，若说少女般的红叶是芳秀诱人的玫瑰，那么萝莉体型的她便是墙角带露的蔷薇。迷人，可爱，秀丽完美地柔和在着小小的身姿中，因为太过美丽童真，反而引不出任何邪.欲....... “走吧~~奴家现在很小，要牵着奴家哦~~~” 红叶欢颜而笑，小小的手握住了盺殃的手指，盺殃片刻失语，目光不由地瞟向红叶胸.口......你好歹把胸.部也变小啊！这太特么邪.道了吧？！ 【可萝可御，人类小子，你是不是赚到了？呵呵呵.......】 「......」 第93章 再恶 “唦唦......” 盺殃缓步而行，枫叶翩舞而落，却是落得十分缓慢，略微诧异片刻，叶落的轨迹浮现在盺殃脑中，好似公式直接得出的答案般，盺殃敏锐地感觉到了周身枫叶落下而震起的空气流动，空中两三片枫叶交织而迸裂的细微碎屑...... 微风拂面，略微零散的碎发伏扬...... ............... 【呵呵呵........】 寒雾弥散，溢出...... 四周空寂，红叶，切泊或是白狐之面全然消失，驻足原地，伸出手，实握，触感通过神经传达到脑中，证明盺殃现在并非虚幻。 寒雾越来越浓，仿佛实质般的浓稠，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做不了，置身于迷茫的寒雾之中，就如同被世界放逐...... 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蔓延至心头，盺殃转眼看去，不远处的寒雾之中，一双猩红的光冒出，如暴虐的饿兽般肆无忌惮地盯着盺殃....... 眯笑的颜收敛，平时的伪装缓慢卸去，盺殃缓缓睁开眼....... 黑色的瞳眸，深渊般的幽寂，万古冰山般的寒冷，死一般的寂寥，平静得如同一潭没有波澜的死水.......瞳眸深处，令人头皮发麻的不可名状之物不断地纠缠扭曲缠绕蠕动.......那是一双常人看一眼便会陷入死亡与癫疯的瞳孔...... “呲......” 空气细微地颤动，扭曲的黑色咒文在盺殃的皮肤中一闪而逝，“噌！”凌冽的金色流光喷涌而出！寒雾如被风鼓起的尘埃般，渐渐吐露出吞噬的景物....... 猩红之眼，恶鬼之面！ 两双瞳眸相对，无言的沉默中，血色的枫叶缓缓飘落至地面的黑黝泥土中....... “呼.......” 寒气从盺殃口中慢慢呼出.......比及面对死亡，盺殃选择迎接死亡...... “轰！” 尘土飞扬！枫叶瞬间零散！ 空气中拉出一道惨白的流光，盺殃一记直拳打出！ 拳风压近！恶鬼之面以手呈现爪，接着！ “飒！” 风压卸去！空间一瞬间空寂，片刻，凌冽的气劲如海啸般卷开！林木倾倒！仿佛被狂风蹂躏过一般！ 刹那的僵持，恶鬼之面眼中红光微闪！ 双方同时退后半步，下一刻.......狂风暴雨终摧折！ 拳拳相对！拳掌相对！爪钩相织！ 幻影流光般的对招，肆掠而过！ “轰！轰！轰！” 双拳被恶鬼之面抓住！一记侧摔盺殃被狠狠摔在地面！抬手！转身一脚又是踢在盺殃的门之上！ 失力倒飞出去，恶鬼之面急追而上！ 半空回转，落地！抹去嘴边血迹！ 【呵呵呵.......小子.........不用全力......你可是会死的.......】 “哼！” “轰！” 接住恶鬼之面打来的一记重拳，一爪握住了另一只手！片刻的空隙，盺殃背生一双血色双手！双手握拳，惊雷般地锤击着被盺殃钳制双手的恶鬼之面！ 硬扛着凛冽在攻势，恶鬼之面后仰，猛然加力！竟用头槌砸裂了一只血手，借助这一瞬间跃起膝撞！叩中盺殃下颚！ 作用力下身子后仰！恶鬼之面追击就是一弹腿！ 单腿踢出半身，被另一只血手抓住脚踝！施力！如同甩一个破袋子般左右将恶鬼之面不断摔打在地面之上！ 石屑飞舞！血手将其抛掷半空！ 盺殃回神，右脚后移借力，脊如弓，两只血手迅速汇集盺殃右手之上，顷刻化为一只硕大的血爪！ 恶鬼之面落下，血爪抓出，匕首般的利爪刺入其身！ “噌！” 无数的血刺从恶鬼之面体内冒出！ “轰！” 反转一脚踢在其胸口！音爆空响！恶鬼之面倒飞出去！ 乘胜追击！ 就当盺殃迈步之时，恶鬼之面双脚半转，勾住了盺殃的脖子，只感到片刻卸力，盺殃被带飞倒地！ 双方同时一个鲤鱼打挺而起......片刻的沉寂，盺殃的嘴角泛起了一抹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的笑....... 那是残忍的笑....... ———————————————————————————————————————————————————————————————————————————— “你......你怎么了？回答奴家啊！.......” 红叶拉着盺殃的手指，没走几步却感觉到盺殃停了下来，就在她片刻疑惑之际，却感知到盺殃体内有股力量正在不断地波动，红叶几次想深入探知，却都被一股疯狂的意志格挡！ 红叶说不出那股意志所带来的感觉，也幸亏这股意志没有任何侵略性，但仅仅是浅层的接触却险些让自己陷入癫疯的深渊....... 香汗淋漓，红叶看着盺殃，眼渐痴红。 孤不在的这些岁月，汝到底经历了什么....... “嗯？”前方的白狐之面，似乎察觉到了盺殃的不对劲，转身过来询问道：“他怎么了？......让老身来看看。” 红叶看向白狐之面，却是轻哼一声，意思很明显——不须。 “奴家信不过尔等天狗，莫不是以为奴家忘了当年那繁众的雷天狗如何被尽数灭杀的？” “.......此事，不提也罢。” 白狐之面沉默片刻，不想提及那段旧事。 “一码归一码，老身也非趁人之危之辈。此子持那‘老混蛋’信物而来，老身必然不会恶待于他。” “知道那段秘辛的家伙可不会这样想，奴家可是很害怕的~~” “哼！” 白狐之面看着红叶，对其害怕之言不可置信，一声轻哼，似带嘲弄。 “该入土之人便入土，不过是一群苟且偷生之辈，当年被那‘老混蛋’杀到自家门口，也不见有何造次，若非老身与天魔大人庇护，如今不过一抹黄土！他们若是还看不清局势，非我动手，便是早死于贤者之策下。” 白狐之面平静而述，却是不怒自威，身侧朔风吹动，切得枫叶零碎。 “噗！” 一口鲜血从盺殃口中喷出！下一刻，盺殃的身子嚯地冒出无数一寸细缝，就如同由体之外被无数尖锐的利刺刺穿般！血雾从这些细缝中喷涌而出，瞬间将盺殃染成个血人！诡异的是盺殃身上的一袭白裳却是滴血不沾，仿若圣洁白莲。 半跪在地上，盺殃蜷缩着身子不停地颤抖....... 还没等红叶凑上身去，金色的光晕便从那些细缝中溢出，不消片刻，盺殃原本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变得红润起来，身子也不再颤抖。 白狐之面挥手，风吹而动，血雾散去。红叶上前，刚想伸出手抚开盺殃额头上的碎叶，又怕自己因为激动动作大了弄伤盺殃，现在伸出手却是怯生生地摆在半空。 好在盺殃现在已然恢复过来，摇了摇脑袋，慢慢起身，却是显得吃力，险些摔倒！ “奴家扶你！” 红叶夹住盺殃的胳膊，因为是萝莉形态，也只有拖拉着。 “没事......” 盺殃语气略显虚弱，感觉到体力与精力正在缓慢恢复，也是在红叶的搀扶下慢慢起身。本想着盺殃起身也该检查下身子，或说些什么宽慰的话，却不想在红叶与白狐之面诧异的目光中，自顾自地从怀中掏出个桃子范若无事般啃食起来。 嚼...嚼...嚼...... “............” 嚼...嚼...嚼...... “............” 嚼...嚼... 感觉到空气之中的一丝寂静，盺殃面带疑惑地看着白狐之面和红叶。 “怎么了？不走了？” 白狐之面：“......你。” “噢~~你问我手里的桃子啊，味道不错，但不能给你。我家里都没几个，宝贝着呢！” 白狐之面：“......那没事了，随老身来吧。” 都是聪明人，有些事该问不该问，都是知道的。 “告诉奴家，谁打伤你的！奴家帮你出气，灭其全族！” 本是清丽童颜之姿，说的却是血腥之言，看着双手拉着自己衣袖的红叶，和其抬头仰望泪闪的目光，盺殃言不出其中诡异的和谐感，看其语气，仿佛理所当然般。 “没事，老对手了，估计以后还能遇到......” 盺殃有这种预感，自己以后还能遇到那恶鬼之面。盺殃摸了摸头斜戴的秦心给的面具，心有所思，虽不知那恶鬼之面面具下的真面，却是能感觉到他\/她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般的关系。 阿撒托斯好像知道恶鬼之面的来历，但盺殃不敢轻信祂。 “哼哼~！不消麻烦，你告诉奴家，奴家弹手间让其灰飞烟灭~~” 红叶俏生生地抬了抬鼻子，满脸写着‘奴家是最强的’字样。 “嗯，成语用得不错。” 盺殃抬手习惯性地想揉揉红叶的头，但感觉又不太合适，于是作罢。红叶眨了眨眼，却是不知道盺殃为何伸出手，又缩了回去。 “走吧，叫人久等可不是好习惯。” “奴家...奴家想牵着你的手......” “牵就牵吧......” 盺殃想毕，不想在此事上多纠结。 ———————————————————————————————————————————————————————————————————————————— “参见大天狗大人！” 步行未多久，盺殃一众与犬走椛一队相遇，并未同盺殃相信的兵戎相见，犬走椛一队直接忽略盺殃与红叶，半跪着向着白狐之面行礼。 盺殃这才知道这白狐之面是何许人也——妖怪之山，天狗之里的大天狗。 想着这白狐之面肯定非等闲之辈，但这身份却是出乎盺殃的意料。按道理自己现在顶多算个精英怪，要是追捕自己也就多放点同等级的家伙来也就够了...... 现在盺殃只觉得自己刚出新手村，就在史莱姆区遇到关底总boss闲游一般，十分致郁。 “不必多礼，既然相遇，同随老身。” “是，起身！” 犬走椛一队起身，这才转眼一齐看向一侧的盺殃与红叶。 片刻的沉默，一众白狼天狗微摇的尾巴停滞般地顿在半空。 “这这这！！！......” “啊啊！！......” “队...队...长！！......” “我...我！！......” “...........” 一瞬间，五只白绒的尾巴开始疯狂地摇摆！！！幽幽兽性瞳孔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全都一副恨不得生‘吃’下去的模样...... 盺殃感觉大事不妙，盺殃打算就势逃跑，盺殃想了想天时地利人和，盺殃觉得此命休矣...... ———————————————————————————————————————————————————————————————————————————— 可公开情报： “天狗”一词来自中国。《山海经·西山经》有云：“阴山......有兽焉，其状如狸而白首。名曰天狗，其音如榴榴，可以御凶。”如经中所述，最初的天狗是御凶辟邪的吉兽，后渐渐演变成用来形容流星的彗星的词，中国古代将天空奔星视为大不吉，所以天狗也就变成了凶星的称谓。 日本最早关于天狗的记载见于《日本书纪》（日本流传至今最早的正史，六国史之首。记述神代乃至持统天皇时代的历史。共三十卷，采用汉文编年体写成。），也是用来形容流星和彗星。 在日本，天狗也被称作天狐，似乎源于《山海经》中“状如狸”的外貌特征，直至平安年代，日本的天狗依旧保持着《山海经》中所描述的形象。 上述可以解释本书中大天狗为何戴着‘白色狐狸’面具，而非象征天狗形象的鹫、鸢类面具。 第94章 天冠 秋意，四溢。 妖怪之山一隅，较之别处，满树枯枝，枫叶过早地落下，光秃秃的枝头，如脱水干尸般干瘪的枯枝，向着天空伸出扭曲的手，错综交织，仿若要抓握住什么。 四野寂静，夕阳将落，余辉慢吞吞地在山头辉耀最后的光芒。 一只黑色的蝴蝶，风中翩舞，稍稍飞过，落下点点荧光的星屑，停憩在一处枯枝之上，枝上无花，黑蝶珊意，翅膀微微摇曳，好似被惊扰，翩若起飞，不时一小片同样被惊扰的黑色蝴蝶一齐飞起...... “妖梦——” “妖梦——” 少女空灵的声音幽幽传来，缓步踏过满地枯叶，脚下却是一点儿声响都没有，仿佛这位少女没有重量般。 “你~在~哪~” “妖~梦~” 黑蝶纷乱，簇拥着喊话的少女，几缕团絮般的幽魂飘荡在少女身侧，隐隐约约，幽暗潜秘。 “真是的，把我一个人落下，不就和弃母山一样了吗.......” 少女漫步，迈过脚下枯枝，迈过小小的浅溪，夕阳余辉纷撒，映衬着少女嵌有荷叶边的宽大和服，美丽异常。 “真让人头疼，妖梦这孩子又跑去哪儿了啊~~” 少女好似抱怨般，幽幽地说道，停歇在一旁的石岩之上，愤愤地鼓着腮帮。 “哗哗......” 一侧，浅溪流淌，蜿蜒曲折，流向这边，走过那边。少女歪了歪头，粉红色的瞳眸闪耀出点点星辉。 缓缓脱去绣鞋，轻拎着，抬起两侧衣摆，缓步走人浅浅的溪水之中，透彻的触觉漫过少女的脚踝，轻踏，林散如珠的水花溅起，丛乱开去...... 小小的鱼儿，轻轻地触及到少女细嫩的脚底，不时，窃喜般的嬉笑声传来....... 幽魂随着少女的欢颜笑声四散开去，游荡在周围；黑蝶沾染在少女戏水的衣尖儿，珊珊而动； 与这落叶纷飞相对而言，少女周身的枫木尽是惨败枯枝，虽说秋意萧瑟，暮色垂迟，但却也难以掩饰那暗晦的死寂之色....... “妖梦？.......” 少女情切，面颊略带红晕，怯怯一语，带着假意娇怒的嗔，双手交叉付于胸前。 “妖梦大笨蛋！大笨蛋妖梦！哼哼！生气了！~~” 少女身前出现的是位衣着青绿服装的短发少女，发色雪白，盺殃若在此，便能回忆起这位经常出没于人里的各大食材店铺的少女，那如同般可爱色泽的团絮物一直漂浮在少女身侧，本着无惹是生非的原则，盺殃虽见过几面，却无过多接触。值得一提少女腰上别着两把刀，一刀长，一刀短，刀鞘上别着两枝秋菊，比较令人动容的是，一枝是真的，另一枝却是塑料假花，这让少女多了一半的虚妄....... “幽幽子大人！” 妖梦一愣神，还真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直接半跪在地下，低着头。 别过头去，一只黑蝶落在了幽幽子的鼻尖上，粉色的瞳眸微微眯起，看了看半跪的妖梦，缓步走出浅溪....... 看着引入眼帘的白皙玉足，水色温泽，微红.......轻咽一声，妖梦冷汗冒出。 “妖梦~~~”柔软如絮云的声色。 “在！” “帮我穿鞋......我就原谅你了喔~~~” 言罢，幽幽子缓缓向后飞去，坐在了侧身的石岩之上，如同调皮的孩童般晃着玉足。 妖梦处之坦然，心若冰清，上前半跪着，触之入手冰冷，衣袖擦拭点滴水渍，常人不知道这冰冷是秋意水寒还是体如冰雪，妖梦却知道，掌中哈气，搓了搓，待略有暖意，妖梦表情严肃，一本正经地为幽幽子穿戴起来。 “幽幽子大人......我有一事不明，为何我们要来这天狗的地界？” “呐呐~~~这是为什么呢？~~~”幽幽子眯了眯眼，望着不远的落日言道。 “‘无意’中听紫说道了，天狗似乎在举办什么比赛呢~~~” “比赛？”妖梦迟疑片刻，她觉得这个理由对自己主人的吸引力显然是不够的。 “嗯嗯......紫说比赛的食物是无偿提供的呢~~~” 嗯！！！就是这个！！！ 深吸口气，妖梦眼底幽光闪过。 “幽幽子大人！我定当不辱白玉楼之威！” “......” 幽幽子没有说什么，笑颜常驻，眯眼看着下定决心的妖梦。 只是妖梦也没察觉，没察觉到刚刚幽幽子踏过的那泽小溪上，泛起了无数死鱼的白漂....... 黑蝶更多地涌起，飞舞四散，幽幽子一直笑着...笑着...... ———————————————————————————————————————————————————————————————————————————— 红叶拉了拉盺殃的衣袖，盺殃看去，思绪片刻俯下身去，附耳。 “奴家累了......” 兰气呼出，一时沉默。 盺殃看了看怀中的切泊，将其放在地面，切泊落地之后，喵呜怪叫一声，慢腾腾地走到了盺殃的影子下，随后就在盺殃眼前融了进去....... 虽有惊奇，也无太过。随后盺殃揽手一拥，单手抱起了红叶。 “哇~！” 一声惊呼传来，突来的变化红叶不由地拦住盺殃的脖子才稳住身子，看着近在咫尺的面颊，面色微红，却也没责怪之意。 “哼哼哼~~~虽有不同，但也合奴家心意。” 说着，便半倚着，靠在盺殃肩头，一语呢喃小声传到盺殃耳中，随之缓缓合上眼。 “奴家.....小憩一会......不要...动歪心思哦.......zzz” 看着红叶的美丽的侧颜，盺殃不语，继续跟着白狐之面的大天狗，此番举动也是盺殃有意为之，比及背在身后还不如放在身前，至少还是眼目可及之处，若红叶有歹意，也来得及反应，背在背后，那真是背后捅刀子都不知道了...... 「八云紫......又在算计什么...」 即使不用眼，大天狗也能觉察到身后盺殃与红叶的互动。 「偏偏挑了个最麻烦的时间......呵...老身倒是想看看你能算计到哪一步......」 “快到了，且跟紧老身。” 言毕，盺殃凝了心神，察觉了似乎没有这么简单。 不时，风涌，枫叶卷起，纷飞盘旋，云开墨匀，直吹得盺殃白衣烈烈作响，偏头看了一眼安眠的红叶，略有不忍，拂袖将其身侧的风打散。 “跟上。” 大天狗熟视无睹，踏风而行。 “卅！” 愈加强劲的风涌起！枫叶撕在盺殃肌肤之上，竟生生作痛！ 黑莲花开，盺殃举步维艰，但脚步却无落下。 大天狗一直关注着盺殃，这也倒不是她为难盺殃，御风而行，身有异物，与风无感，有排斥也正常。 “到了。” 风散开去，尘埃落定，盺殃虚眼见却，发觉已然不在林中，四周朝野，各类尽是戴着鸠，枭，鹫、鸢等面具的人影，也有不戴面具之人，个个也生得一副俏生面孔。 行人见到大天狗，略有一愣，随后纷纷低头退开，直至盺殃随着大天狗远去，才抬起头来忙碌刚刚放下的事。 此地看似村落，沿途有酒店，有餐馆，有行街贩卖小摊，但形式上却都略有不同，若是看起来比较正规的店面，倒是以人里的通用货币，但街边的小摊，更多的却是以物换物的形式进行交易。 盺殃能敏锐的感知到有几股目光隐晦地观察着自己，似审视，更多的是盺殃也不理解的情绪...... 也倒不是所有天狗都对大天狗毕恭毕敬，沿途走来盺殃发觉身后跟上了不少小孩......稚嫩的翅膀有点蜷缩地缩在背后，躲在根本藏不住身的转角，冒出小脑袋，在望向大天狗时有点怯生生缩了缩，但看向盺殃眼睛却是扑闪扑闪地。 这也怪不得，天狗是群体栖息的妖怪，幼童未成年或未能独当一面时是离不开天狗之里的，熟悉的面孔常见，而盺殃这个生面孔倒是十分的罕见，自然不免童趣的好奇之心。 叽叽喳喳，身后的孩童越聚越多，多数也被自家家长拉走，但有几位身家地位不同，不敢冒犯，有几人耐不住性子，大着胆子跟了上去。 “汝是谁？” 看着眼前突然冒出的小萝莉，盺殃一愣，倒不是觉得突兀，而是在意这个小萝莉的衣着——海老茶袴。 虽对历史不了解，但怎么想着这种服饰也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场合啊，别人都是平安时代，或是镰仓时代，你直接来了个明治时代的？看这小萝莉的身后并无羽翼，显然与其她孩童有着略微的不同。 “嗯......算是客人？......” 虽说奇怪，但礼节的回问是不能少的，偏头见大天狗并无在意后，盺殃才放下心来。 “哦......她是谁？” 小萝莉指了指盺殃抱着的红叶，眼里全是好奇，还有点点的跃跃欲试？......似乎也想体验一下，但因为家教原因，没有很明显地表达出来。 红叶是谁？盺殃不知道...... “她叫红叶。” “哦~~~” 小萝莉没有在意这看似敷衍的回答，转眼看了一眼大天狗，又看了看不远处那边躲在墙根的小同伴们，知道时间来不及了，便问了个最后的问题。 “你们什么关系啊？~~~” “.......” “？？？？” “伴侣。” 这不是盺殃的回答，而是大天狗的。 盺殃听后也是一愣，随即感到事情不对劲...... 小萝莉的表情有点凝固，身子微微颤抖，惊呼一声躲到了大天狗身后，缩着脑袋，一点都不想靠近盺殃...... ———————————————————————————————————————————————————————————————————————————— 可公开情报： 弃母山，日本奈良时代，在北海道登别城有一条当地独特的法令，为了在冬天有足够的粮食过冬，百姓家凡是年过60岁的老人都必须送到弃母山的地狱谷，地狱谷是天然形成的硫磺池，寸草不生。老人到了地狱谷只有等待饿死的份。如果不遵从这条法令，就要处死老人的子女。 在《怪谈百物语》中，有那么一户人家，当家的男人名叫太吉，今年他的母亲就要满60岁了，但是太吉心中不忍将母亲抛弃到地狱谷，但又怕被城主杀头，一直犹豫不决。妻子也因为家中存粮不多，埋怨太吉为什么还不把母亲抛弃掉。 太吉在妻子的埋怨及对城主法令的恐惧中，终于拿定主意要把母亲背到地狱谷抛弃掉。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日子里，那天刚好是母亲60岁生日，这也是抛弃母亲的最后期限，太吉背起母亲走向了弃母山地狱谷。 ............................................. 天冠，即日本死人的头上戴的三角巾，也就是幽幽子头上的三角巾。 ............................................. 海老茶袴，治时代学习院女学部长、华族女校校长、女子礼法家下田歌子把男子马乘袴改造后的海老茶袴作为女子校服。海老茶袴也多作为女子毕业着作为毕业典礼的礼服。 第95章 情缘 大天狗拍了拍身后小萝莉的头，招呼一声“到别处玩去”。海老茶袴小萝莉听罢，嗯嗯两声点头，探出头偷望一眼盺殃，目光偏移，最后瞄了一眼小憩的红叶，一溜烟地就跑远了。 ‘真是美丽啊......’ 这是小萝莉脑中最后的想法。 “啊呜~~~” 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梦魇中的红叶微睁开眼，却见大天狗与盺殃都看着自己，眨了眨眼，红叶轻笑道：“怎的，奴家脸上有花吗？” “醒了，下来自己走。” 红叶看了看盺殃，一笑，轻轻跃下，伸出手保持平衡，蓦地还假装踉跄两下。 “锵锵~~安全落地！~~” 看着红叶这童稚的表现，盺殃也不知该说何是好，再想到初见红叶时的妖娆姿态，盺殃心中总有种异样的感觉。 “小子，说实话你来得不是时候。” 大天狗忽地开口，目光却是看向远处腾楼般的建筑物，思绪似乎被拉到了很远的地方，片刻才将目光放到盺殃身上，有着白狐面具的遮蔽，看不出大天狗此时的表情。 “你持信物来，老身断然不会私藏。但你想学剑，却不是这么容易的事。” 顿了顿，高挑木屐上的大天狗俯视着盺殃慢慢言道：“学剑，必先持剑.......三千道剑，老身于红林取走‘萧杀’，天魔于九天瀑布取‘逆鳞’，八云紫与冥界的那位也各取走一把，花田的那家伙倒是看见一把，但不屑取走。至此，还剩两千九百九十六道剑藏在山中，你随意取走一把，学成剑道便可下山。期间，你只能呆在山中，学不成，呵呵......” 大天狗轻笑，却不说后果，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盺殃，转身展袖，飞向远处的腾阁，“你且好自为之。”幽声传来，盺殃目送大天狗远去，直至其身影消散在眼底，方才缓缓呼出口气...... “你有何打算？”红叶拉了拉盺殃的衣袖，轻声问道。 刚才大天狗的一番言语并没有刻意回避她，听闻之后，也是不清楚这大天狗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三千道剑？说得这么玄乎，谁知道到哪里去寻啊？总不见得随意在街边的铁匠铺子买口剑吧？ “怎么打算......”盺殃沉吟片刻，一本正经地说道：“先吃饭吧，有点饿了。” “诶？” 红叶想说点什么，却是一时间找不到切入点，饿了就想吃饭，好像真的很有道理，但总感觉不合时宜。 “你身上带钱了吗？” “奴家...不用这东西。” “啊...巧了，我也没带。”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盺殃忽地发现现在自己不能回人里，连温饱都有问题了。若是仅是自己，饿几顿倒是没什么，但带着红叶盺殃觉得此事便不能敷衍过去。 沉默片刻，盺殃迈步走向一旁的告示，仔细审阅一遍后，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招聘信息： -‘地上最速传说’比赛将近，为满足参赛人员日常饮食供应，现欲招募帮工若干，可包食宿。 -招募报名地址：ΘζΨЪлю ———————————————————————————————————————————————————————————————————————————— 盺殃来到了招募的地址，一间规模不大但也不小的酒楼，说实话能在这里看见‘酒楼’这样的建筑物，盺殃还是有点意外的。 迈进酒楼，一时热闹纷纷的交谈声顿时冷了几分，略带几分审视的目光毫不忌讳地窥视着盺殃红叶两人。 更多的目光是看着盺殃，人类...... “人类？这可真是稀客啊.......” 前台上，一兽耳少女略带意外地言道，其目光上下打量了盺殃于红叶一番，懒散的兽耳抖了抖，用着略带慵懒的语气说道：“来着是客，要吃什么自己看看~~哇呜呜呜......好困啊...” 趴在前台上，兽耳少女揉了揉眼，百无聊赖地翻着账目。 盺殃头上略带黑线，这是什么待客之道？这酒楼还有生意真是见鬼了....... 想是这样想，盺殃也不会没心眼地说出来，而且看了看挂牌的菜单......唉，没钱真痛苦。 “不不，我是看了告示来的，你们这还收人吗？” “诶？！” 听闻盺殃言语，本来懒散如夏猫的兽耳少女一怔，兽性的暗金色瞳孔一竖，提起神来了。她上上下下看了看盺殃，又看了看她身后的红叶，随即眉头微蹙。 “我们这不收童工。” “......” 什么鬼，这里也有《劳动法》的保护吗？ “奴家...奴家不会添麻烦的......” 红叶紧紧身子，缩到盺殃身后，把整个身子都埋了进去，偷偷地探出小脑袋，泪眼汪汪地看着兽耳少女，大有一副‘你要是分开我俩，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 “她......不干活。” 盺殃脸色一黑，深刻地感觉到节操这种东西对于大妖怪来说真的可以说丢就丢。 也许真是被红叶的目光盯着，看出了罪恶感。兽耳少女形象性地捂着心脏，揪心内疚的表情形于脸色。 “别别别！！！叫你妹妹收了神通吧......看着老娘内疚啊。” “......她不是我妹妹。” “不是也别叫她看我啊......哎呦我去，老娘的母爱加少女心快控制不住了！” “奴家...奴家不是故意的，奴家不看姐姐，不看姐姐......” 怯生生地说完话，红叶把头缩了回去，死死地拉着盺殃的衣角儿....... 盺殃不想表达什么，反手直接握住了红叶的手，盺殃也没别的意思，就是不想红叶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只是这一幕落在兽耳少女眼里，却有了别的意思。 “想不到你还很护着你妹妹的啊......住在哪边？” “这......有必要说吗？” “你还想不想干了？老娘问你话，你就答，废话啥？！” “是是是，住......在人间之里。” “呵呵，我想也是，看你衣着，家境也该是富裕。怎的，带着妹妹逃出来的？” “都说了，她不是我妹妹，什么逃出来的？” 盺殃感觉眼前这位兽耳少女好像误会了什么。 “还不老实，算了，我问你妹妹。” 兽耳少女也不管盺殃，直接蹲下身看向红叶，这一看不要紧，即使是萝莉的姿态，红叶那动人心魄的美丽还是让兽耳少女愣神了片刻。 “我滴个乖乖！你妹妹现在就这样了，长大了还得了啊！~~” 盺殃：“......” 回过神来，兽耳少女轻声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奴家......”红叶抬头看了看盺殃，往后缩了缩，咬着下唇，细声细语地说道：“奴家叫红叶......”说完后，又怯生生地躲了起来。 哇啊！ “咳咳咳.......红叶，很好听的名字！” “诶嗯？....谢谢~”缩着的红叶面色微红，偷偷探出眼看着兽耳少女。 “好了红叶，你和这位是什么关系呢？”兽耳少女眨了眨眼，指了指一脸蛋疼表情的盺殃。 “约好相伴一生的伴侣！！！” 这次红叶没有迟疑，十分‘大胆’地挺着胸表达了出来，之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瞬间涨红了脸，把头埋在了盺殃身后。 兽耳少女吃惊地捂着微张的小嘴，看了看红叶，又看了看盺殃，站起身退后了两步，不停地咂舌摇头，眼里全是光，脑里全是戏。 感知到看向自己的目光越来越多，耳边不时响起‘变态’‘萝莉控’之类的言词，盺殃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解释解释。 “我......” “你先别说话，让我捋捋......” “看你小子衣着，猜想家境也该是富裕，在人里即使不出门狩猎，也能过上安逸的日子。但你现在带着你妹妹来到满是妖怪的人里之外，更是来到了相对而言，对人类还比较友善的天狗之里，想必这不是巧合，而是经过你的深思熟虑了吧？.......” “啥？” “别跟老娘装傻，继续听着！能使人类放弃安逸的生活，而选择走出人里的原因，除了感情用事外，就剩下被人威逼了吧......看你妹妹的反应，你应该属于后者。是不是你与你妹妹相爱了，家里不同意要打断你腿，威迫之下只能选择逃逸？” “啊？” “啊个啥，你小子还意外了？嗯嗯.......两兄妹在日异的相处之下产生了禁忌的爱情，在背德的苦涩与内心的煎熬中选择坦然面对，相约厮守一生。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人里那些所谓的贵族更是些自以为是的家伙，也许会为了遮丑，活生生地拆散你们。心更狠点的，男尊女卑，使你妹妹永远的消失也不是没有可能。为此，人里肯定是没有你们俩兄妹的容身之处了.......不得不说，选择逃逸到天狗之里，还真是对了。别的不说，即使没有天狗的庇护，在乾神大人，与坤神大人的视野之内，那些家伙也是不敢造次的......” “啊....我....这....她，真不是我妹妹。” “我知道，我知道，伴侣是吧？老娘也是过来人，我懂我懂~~~” 你懂个锤子啊？！！！ 【原来是这样吗？......】 你特么也别跟着起哄啊，你不是全程都在线观看的吗？！！！ “难怪你会来这里了，想必出门逃得太急，身上没带多少钱财，为了你妹妹的果腹和住宿，所以急着找寻一处安身之所......没错吧？” “这......后面倒是对的。” “想不到......人类之中还有你这种痴情种......别的不说，这点事我还是能帮你俩的。” “哦......谢了。” 盺殃现在的心有点累，脸上完全是‘你开心就好’的表情，这种事愈描愈黑，怎么都好吧.......现在有个背景，行动也方便，到也不算什么坏事。 “小子，最后再问你个问题，如果你回答得我满意，说不定老娘高兴了，给你加加工资” “呃......问吧，我看着答。” “你怎么看待爱情，同性间的。” 盺殃愣了愣神，发现在座的食客大都微不可察地怔了怔，各异的白色兽耳纷纷竖立，其中女性尤其偏多....... 第96章 剔骨削肉断头 爱情是什么？....... 思绪被拉开，盺殃想到了很远的地方，在他还是个小屁孩，在他这个小屁孩的情感尚未遗失前...... “在我以前的社会里，生育被当作目的，无知被当作纯洁，愚昧被当作德行，偏见被当作原则。你若问我同性之间的爱情是什么？很抱歉，‘正常’的人类大抵是不会接受的。但对妖怪而言，我想是无所谓的事吧......当然，如果你硬要我说个所以然来，我觉得你说的爱情，且是一个灵魂对另一个灵魂的态度，而不是一个器官对另一个器官的反应。” 听罢盺殃一席话，酒楼的靠近的一隅瞬间冷场，各座就餐的白狼天狗相继沉默，兽耳少女看着盺殃，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眼神。 “当然，这道理对异性也同样适用。”末地，盺殃看了看发愣的兽耳少女，加上了一句。 “啊...唔.....呵呵呵.......” 兽耳少女不知想到什么，发出阵阵意义不明的笑，拍了拍盺殃的肩膀，“人类果然是感性的动物，这么浅显的道理......呵呵呵......” 招了招手，示意盺殃跟上。 “嘻嘻嘻~~~奴家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红叶拉了拉盺殃的衣角儿，低头看去，却见一双星眸扑朔，煞是可爱动人。 “还行吧，我书上看的......你跟着我可以，别添麻烦。” “奴家听你的~” “你俩唠啥呢？还不跟上！” “来了来了！”盺殃随口答到，顺手就牵上了红叶的手，这动作自然，仿佛下意识为之，盺殃自己都没注意。 ---------------------------------------- 盺殃走后，却不知一时冷场的客座又热闹起来，也不知他的一番言论到底对这妖怪之山，天狗之里有多大的影响....... ---------------------------------------- “小子，说实话，我是想不到会有人类来的。闲余的工作都被其他白狼天狗包揽，能给你的，就只有些比较‘特殊’的工作了.......” 兽耳少女走在前面，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说道工作的特殊性时，他还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盺殃的面孔。 盺殃脑子里顿时有了不好的念想，十分少儿不宜的那种，发觉到了兽耳少女....不，现在得叫兽耳老板娘了，发觉到了兽耳老板娘的目光，他现在都有点怀疑这酒店不会还有着挂羊头卖狗肉的营生吧？就是店前做买卖，店后做交♂易那种....... “瞎想什么呢你，怀疑两字都写脸上了！老娘是看你面善，想知道你能不能杀生而已。” 盺殃想了想，还真是没有立即回答的想了想。 “我觉得这个......可以有。” “就是没有...你也得有......” 兽耳老板娘轻笑一声，说道：“我们到了......” ...................... 轻推开前方的木门，一阵刺鼻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盺殃眼角微动，昏暗的房间内，恍惚间，他看见了无数野兽扭曲地纠缠在半空，声嘶力竭般，咆哮着，鲜血淋淋地相互撕咬....... 扭曲间，血肉之上裂开了无数细微的裂缝，裂缝在交织的野兽血肉的模糊与嘶鸣间，微微闭合...... 【呵呵呵......】 “飒！” 扭曲之物上，血缝绽开，恶意与困顿的瞳眸睁开！！！ ........................... 眨了眨眼，定神看去，却是什么都不曾出现....... 「你...又搞什么幺蛾子了？」 【我能说一句‘天地良心’吗？呵呵，‘权’在你那边，我可什么都做不了.......人类小子。】 “怎么了？” 感觉到手被微微握紧，盺殃低头看去，对上了红叶一双关切的瞳眸。摇了摇头，红叶什么也没说，而是更加地握紧了盺殃的手。 触及手心之处，娇小的小手，传来了淡淡的温暖...... “你俩个又晒？！我有兽耳就给我发粮啊？！门口发啥呆，给老娘进来！” 进了房间，腥臭味道愈加的浓烈....... “滴答......滴答......” 循声看去，房间的正中悬挂着一头公鹿，公鹿的咽喉被割破，血液顺着它的躯体不停地滴落在下方的木盆之中....... 兽耳老板娘看着木盘中的血量，什么也没说，拿着一侧木桌上的剔骨刀，在手中转了一个刀花，随后放到唇边，伸出粉舌，舔着刃口...... 走到还没咽气的公鹿旁，兽耳老板娘问了一句：“小子，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 盺殃思忖了会，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说道：“你想说，我的匕首可是涂了毒的？” 兽耳老板娘愣了会，嘴角抽了抽，恨铁不成钢地拉过盺殃一侧的耳朵，大声说道：“你就不能说点不破坏画风的东西吗？！啊？” “是是是！” 盺殃轻轻扭头，将耳朵从兽耳老板娘的手中挣脱。 “疼么？让奴家给你吹吹......”红叶眼有点泛红，当她转眼看向兽耳老板娘时，盺殃见状，上前侧身挡住了红叶的目光。 “.......” “.......” “这可是不传的手艺，小子，仔细看清楚了。” 兽耳老板娘走上前去，正对奄奄一息的公鹿。 “杀生和杀人的道理一样简单。” 兽耳老板娘手持剔骨刀，看似随手一甩，划出一道白细的浅痕，霎时，便有血线渗出。 “是不是很想问我为什么不先杀死公鹿” 左手一搓，血线上一小片兽皮翘起。 “道理很简单，这头公鹿不是给人吃的。” 素手在公鹿身上连拍十数下，发出了如炒豆般的响声。 “妖怪以‘畏’为食，若是动物的血肉之中寄存着恐惧与绝望，对吾等来说，可是十分鲜美之物。” 左手搓出两指，捏住了那翘起的兽皮，用力一撕，一道渗人的撕布声响起。 “有什么比亲身目睹自己被剥皮切肉而不死更加恐惧与绝望的吗？” 剔骨刀沿着皮层内侧轻轻划切，不消片刻，除去咽喉之上的鹿头外，一张完整的鹿皮就被剥了下来。 “血肉之中能寄存‘畏’，人类的情感丰富，更甚。” 兽耳老板娘微笑着看着盺殃，满手鲜血，随手将手中的鹿皮扔在地上。 盺殃看向那头被剥得鲜血淋漓的公鹿，肌肉上有着筛糠般的细微抖动，瞠目鼓出，眼泪顺流而下不止。 “一般的血肉，可是满足不妖怪口欲的需求的，小子，我也不强求你学会什么，你只需在我在我分解这些野兽时，帮我打打下手好了。” 说完，兽耳老板娘用齿咬衔住剔骨刀，解开衣扣，缓慢将自己上身衣物褪去。 “帮我接着。” 随手将衣物扔给盺殃，兽耳老板娘上身仅剩下下一圈圈缠绕的裹胸布遮掩，感受着手中衣物，与指尖传来的温度，盺殃沉默着，一句话也没说。倒是一旁的红叶似乎有点不高兴，忿忿地说道：“不许动歪心思！~” 盺殃没理会她，再者他也不是这么肤浅的家伙。 舔食掉剔骨刀刃口上的血迹，随即刀花一转，剔骨刀刺入，砉然响然，奏刀騞然，技经肯綮，批郤导窾，刀锋如笔，行云流水而动，肉片如细雨般纷纷落入血盆之中...... 肉眼可见的，公鹿的血肉在一块块的减少，而在这一过程中，公鹿始终没有死去，喉咙早已经被割破，连痛苦的嘶鸣都发不出了....... 整个过程，持续约莫一刻钟时间，至割下最后一块肉，公鹿即将死去时，剔骨刀一转，公鹿的整颗头颅被割下，拎着鹿头，兽耳老板娘走向盺殃。 “衣服给我，这个你拿着。” 将鹿头递给盺殃，兽耳老板娘拿回上衣，毫不避讳地当着盺殃与红叶的面穿着。 “你很不错啊小子，原本我还以为你看到一半要么恶心呕吐，要么害怕逃跑，想不到你......” 兽耳老板娘没有说下去，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盺殃，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工作第一天，我也不为难你，取个木匣，将这鹿头装上，送到守矢神社去，就说这是「御头祭」的公鹿头便可。” 御头祭？ 盺殃感觉到了自己知识面的匮乏了...... “守矢神社......怎么走？” “诶？！” 兽耳老板娘有点意外，她看了一眼盺殃，言道：“路痴？” “呃.......有点。” “那你就靠直觉走吧。” “那什么......老板娘，你认真的？” “我一直很认真。”兽耳老板娘将鹿头装上了，掂了掂份量后，递给了盺殃。“来，背上！” “这分量，有点重啊......” “重是正常的，你不会觉得我如此大费周章，就单单为一颗普通的公鹿头吧？” “难道不是？” “又皮了是不是？叫你干啥就干啥，顺着大路走出去，看见神社就对了，记得到了放尊敬点，和我说话就算了，别老是没大没小的。” “是是是，你说的对。” “记得饭点回来，晚上可是店内忙碌的高峰期，一些杂务还要找人带带你。” “万一......饭点没回来呢？” “嗯......”兽耳老板娘想了想，很正经地说道：“扣你工资。” “.......”盺殃沉默了，沉默之后脑子就转得飞快。“刚刚你不是说，回答满意加工资的吗？” “是咩？” 兽耳老板娘很无辜地眨了眨眼，脸上里写着‘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的表情。 “.......” 上了贼船，这特么是黑心老板啊...... “还磨蹭什么，还不快去！” “是是是！” 盺殃也不啰嗦，背上了被符札层层贴满的木匣子，牵着红叶，就要离开。 “你等等.......”兽耳老板娘好像想到了什么，她看了看红叶，然后对盺殃说道：“如果你能看见坤神大人，就算她是你喜欢的类型，你也给老娘收收心思，知道了吗？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啥玩意？！....... 盺殃听到这‘警告’，虽有点莫名其妙，但也是留了心，点了点头便走出房门。 第97章 说黑话的人渣 盺殃说是自己身上没带钱，也不尽是，起码街边卖的肉包子还是买得起一两个的，当然，带的钱财也仅仅买得起这个了。 也不知是幻想乡内的人淳朴还是说天狗之里的天狗淳朴，卖的肉包子都是十分的实在，皮薄汁多，一嘴咬去，满嘴油汪汪。 “你们也是可怜人家，我都听楼里的客人念叨了，不容易啊不容易啊......来来，大娘这有两块方糖，给你妹子拿去。” 本想着出发前，将身上剩余钱财给红叶买点小食掂掂肚子，想不到刚到这包子铺就遇到了这一茬。 “这...” 都说天狗的消息传的快，但这特么也太快了吧，自己前脚刚迈出门，连街边的小贩都知道了？ 见盺殃还有几分犹豫，这老大娘硬气，用纸袋包着，把包子塞到了盺殃怀里。盺殃感受着份量，这可不是自己身上这几个铜板能买得起的。 “你家妹子长得这么可爱，多的算大娘送你的。” 想到现世某些恨不得把包子当馒头卖的商贩，盺殃觉得这家包子铺老板娘分外亲切。 “那...谢谢了。” 盺殃拉了拉红叶，红叶立即明白过来，对着老大娘眨了眨眼，低下了头，‘乖巧’地躲在盺殃身后羞红了脸，细声细气地说了声“谢谢~~”。 老大娘见其乖巧，乐呵呵地笑了很久，说是以后凡是来她的铺子买包子都给打折扣。 盺殃笑了笑，未说什么，直接牵着红叶走了。 ................................................... 走在林中的小路上，盺殃吃着包子，红叶含着方糖，一路走着，速度不慢也不快。 红叶走在盺殃前面，蹦跳着，配上她萝莉的形态，倒是十分地应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盺殃觉得红叶‘小孩’的品性越装越像了，幸亏幻想乡还没奥斯卡，不然说什么也得让她去试试。 【人类小子，这肉好吃吗？】 盺殃拿着肉包的手顿了顿，他对阿撒托斯突然冒出的话感到了一丝不妙。盺殃听不出阿撒托斯任何欣羡的语气，说实在的，他也不觉得阿撒托斯需要啥味觉——你见过剑吃东西吗？ 「怎么，这肉有问题？」 盺殃看了看手中已经吃去一半的肉包，想了想，盺殃还是吃了下去。怎么说呢，浪费可耻吧，反正吃不死人，啥肉都没关系了。 【呵呵......本想着恶心你一下，现在感觉也是无趣，你这种家伙怎么会觉得‘恶心’呢？】 咽下，盺殃咂吧了嘴，丝毫不把这事放心上。说自己心大也好，或是说自己愚钝也好，盺殃并不会被这类身外之事束缚。 就在盺殃思忖该如何解决剩下的包子时，几只黑色的蝴蝶却是悄无声息地从他的眼角飘过，掠起了几缕黑发。 盺殃微微睁眼，又微微眯起，山路的一段分岔口，迎面走了两人，两个十分俏丽的人。 说是人，其实有点言过。 如何分别是不是人类的方法，盺殃自己有过总结，最简单，同样也是最直接的方法便是看画风了。 盺殃自己也遇到过各种各样的妖怪少女了，要是头发不是黑色的，基本就可以初步确定不是正常人的画风了。 好吧，靠发色区别的确有点不靠谱，但眼前两位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人类吧...... 一位身边飘着麻薯一样的团絮物，另一位就更过了，飘着一堆肉眼可见的...幽灵？ 招呼了声红叶，山路狭窄，为了不必要的麻烦，盺殃打算先为两位少女让路。 ......................... 魂魄妖梦很意外地看见了出现在岔路口的一大一小两人，小的那个不认识，但大的那个妖梦似乎有点印象。 具体印象出自何处，细想又不知。 见到盺殃主动让开一旁，魂魄妖梦愣了愣，随即好意地对盺殃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很有教养的女孩。 见到其中那位白发少女点头示意，盺殃一笑还礼。 没有任何异象，盺殃与其错身而过...... 按正常流程来说，的确如此。 但在错身而过时，那一头淡粉色的少女忽地一愣，微微眯起眼，秀气的琼鼻轻嗅两下，随即把眼放在了盺殃身上，准确地说是盺殃抱着的纸袋上。 “呼~妖梦~~~” 软声软气地呼了一声，即使不是称呼自己，盺殃也觉得背后一凉，脚下的步伐也快了几分。 多年的主仆关系，魂魄妖梦瞄了一眼，自是知道该如何。 一个纵身后翻，魂魄妖梦直接出现在盺殃身前。 “阁下，请等一下。” 盺殃一愣，并未了解对方是何种意思而拦住自己，要不是见其说话客气，盺殃还以为自己今天遭了道，遇上匪了。 盺殃不以面相看人，对方带刀，表情严肃，即使对方下一句冒出‘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的匪话，盺殃也不意外。 保险起见，盺殃问了一句：“蘑菇，你哪路？（你是什么人？）” 魂魄妖梦：“？？？” 盺殃：“野鸡闷头钻，哪能上天王山？（你不是正牌抢劫的吧？）” 魂魄妖梦：“诶？！” 盺殃：“嘛哈嘛哈，晒嗒晒嗒？（以前独干这行吧，今儿个是谁指点你来的？）” 魂魄妖梦：“阁下，在乱语什么？” “天王盖地虎！（好大的胆！敢来消遣你祖宗？）呃......没啥，别在意，我说着玩。” 以对方听不懂黑话，自己就占人家便宜，这样的确不好，盺殃自省，但也仅仅是自省而已。 “小姐，何事？” 不着痕迹地将红叶往身后拉了拉，盺殃笑着问道。 “这个...那......在下有个不情之请。”魂魄妖梦扭捏了一会，微微别过脸，这种拦路强买强卖的事的确有点耻于开口。 “阁下可否将手中之物...卖于在下？” 抬着头看着盺殃，藏青色的瞳眸散着微光，魂魄妖梦微微咬着下唇，因为对陌生人的不熟，手不安地放在了刀柄之上...... 莫名的，盺殃有了一种不同意就会被劈的错觉，忽地身子一凉，那淡粉色发色的少女慢悠悠地飘到了魂魄妖梦的身后，食指抵着唇彩，樱色的瞳眸看了一眼盺殃，目光漂移，死死地盯着盺殃手中的纸袋。 “小事而已，如若需要，拿去便可。” 盺殃不想和这两位扯上关系，一袋小食而已，本就不了多少纠结。径直走去，将纸袋放在淡粉色少女手上，便错身离去，盺殃也看得出来，需要这东西的不是那个白发女孩。 “等等！” 魂魄妖梦没料到这个结果，微微发愣了会，随即叫住了盺殃。 “在下不能白收，在下...付钱！” 说完，魂魄妖梦便上下翻身，不小片刻，翻找的动作慢慢顿下，咬着下唇，面色微红...... 这个表情盺殃在熟悉不过了，上次妹红来米斯蒂娅那来喝酒掏不出钱来也是这表情，盺殃也没少为妹红垫付酒费。 看出了魂魄妖梦的窘迫，盺殃也不点破，瞄了一眼已经吃成仓鼠鼓鼓囊囊的淡粉色少女，再要也是要不回来了。 “若下次见面，再给我吧，现在我还有些许急事。”说着，盺殃抖了抖背后的木匣子示意魂魄妖梦。 “呃...好吧......”魂魄妖梦也不是过于死板之人，她也是猜出了对方是照顾自己的窘迫，顺着话说，她还是会的。 “在下魂魄妖梦，这位乃在下家主——西行寺幽幽子。” 说到这，吃完食的幽幽子，慢悠悠地飘了过来，轻轻地坐在了魂魄妖梦的肩膀上。 “妖梦——我的肩膀好累~~” 轻轻抱住了魂魄妖梦的小脑袋，将导致自己肩膀酸之物拖放在了小脑袋之上。“砰~”一瞬间，半灵冒出了白气，魂魄妖梦更是不知所措，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非礼勿视，盺殃别过脸去，不去看这旖旎风光，反而拉了拉好奇偷望的红叶，就势离去。 “盺殃，我名字。有缘再会。” 不做过多留恋，时间耽搁了些许，盺殃脚下加快了步伐，再不快点，是真的赶不上饭点了。 盺殃？ 眯眼调戏魂魄妖梦的幽幽子愣了愣，忽地想起不久前八云紫问到自家缺不缺厨子一事，似乎念叨了这个名字。 转眼看到离去的背影，嘴角一笑......这待人有礼，盺殃给幽幽子的第一印象倒是不错。 .......................... “妖梦——我又饿了~~~” “诶？！” .......................... 将近神社。 “要不奴家变回来，也学学？~”红叶勾着盺殃的衣角儿，扯了扯，说着刚才的事。 “好的不学学坏的？” 一瞬间盺殃有点意动，但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若红叶变回原状，再一做，怕是自己也遭不住诱惑。 “哼哼~~奴家本来就不是好人！” 这话说得盺殃颇为无语，顿时无言以对。 “我喜欢好人。” “啊啊？！...那奴家不学了。” “奴家这还有块方糖，奴家喂你~” “......” 盺殃想了想，躬下了身，却见红叶将半块方糖含在嘴中，另外半块露出，秋水般瞳眸眨了眨，便闭上。 “啪！” 还没等盺殃反应，耳边传来一声重物落地之声，盺殃转眼看去，只见东方谷早苗手中的扫帚掉到了地上，面露些许惊讶，然后便是一种看‘人渣’的眼神看着盺殃。 第98章 不说春秋 几具异首的尸身，血液似乎被抽干，皮肤干瘪，脖颈之处干裂，黑漆一片，原来头颅早已不知去向。 “带下去...烧了。” 淡淡地看了一眼，大天狗缓步走到依台旁，白狐之面下看不出任何表情，远方夕阳渐落，逢魔之时将近。 部下半跪的鸦天狗一愣，显得略微错愕，但阶级差异的情况不容她们多加思虑，各言答到一身“遵命”便拖拽着这几具异首的尸身退了下去。 大天狗一直看着远方，纤细的食指‘哒哒哒’，带着微妙的韵律敲击着窗檐，枫叶如火，仿佛延绵烧尽青山...... 静立黄昏。 ———————————————————————————————————————————————————————————————————————————— 清风拂面。 盺殃看着一脸错愕的东风谷早苗，未说一言解释，食指抵住那露出的半块方糖，将其轻按至红叶口中。 “唔哼！” 似乎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红叶鼓了鼓腮帮，带着小小的怨气嚼着口中的方糖。 “你不依奴家！坏人！~” 不理红叶，盺殃抱手对着东方谷早苗行礼。 “早苗同学，我们又见面了。” “你给我等等先！” 东风谷早苗后退了一步，将手中的扫帚抵在身前，看着情形似乎把盺殃当作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你哪是什么鬼礼节！？不对，问题不是这个，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哦，我这是来送御头祭的公鹿头的。” 说着，盺殃将身上的那个贴满符札木匣子取了下来，落地时还‘砰’地一声激起几片枯叶，看这分量就知道不轻了。 “御头祭......”东风谷早苗先是愣了一会，又恰似想到了什么，看着盺殃的表情也渐渐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你...算了，我就不过问了。” 说着，东风谷早苗瞄了一眼盺殃身侧的红叶，微微深吸一口气，诧异于红叶的美丽异常，粉雕玉琢。 “你随我来吧......” 将扫帚倚在一旁，朝着盺殃招了招手。 “哼！~”红叶对着东风谷早苗耸了耸琼鼻，像一只炸了毛般的小猫般。 “莫说。” “好好好，奴家不说，那给奴家买糖葫芦可以吗？~” “糖葫芦？......”盺殃顿了顿，随后点了点头，答应了红叶。“幻想乡有的话...算了，到时候做给你吧，以前也学过。” 重新背上木匣子，盺殃快步跟上了东风谷早苗。 “盺殃同学~”东风谷早苗笑意阑珊，柳眉细弯，不知为何，盺殃只觉秋风略冷，拂面而寒。 “什...什么事？”盺殃不可察觉地慢了半拍，看着那狐狸般的笑颜，盺殃觉得她下一句肯定没啥好事。 “是第一次来守矢神社吧？” “没错...” “要不要...等等！你退后干什么？！” “呵呵” 盺殃不说，轻呵两声，意味深长。 “呵呵” 东风谷早苗呵呵两声，直接抓住了盺殃的一只手，盺殃试着发力挣脱，却发现抓住自己的那纤细的手确如铁钳般。 这妮子好大的力气！ “早苗同学，你想干嘛？” “我不干嘛呢~~~” “男女授受不亲，你先放开我，咱有话好好说。”说实话，盺殃被这样一抓，心里有点发怵。 “没事，你长得这么好看，没人当你是男的。” “......” 为数不多，盺殃颇为无语。 “再说，就算别人看出你是男的，我说你非礼我不就行了？” “......” 幻想乡有报警热线吗？我要报警。 “说吧，什么事，若有时间...帮你也可以。” 盺殃妥协了，他发现有时候女人是真的不和你讲道理的，明明是对方有求于己，最后却弄得自己请求对方一样。 “盺殃同学果然好说话，果然你这种在法律边缘疯狂试探的人，用这方法非常有用呢~~”东风谷早苗瞟了一眼勾着盺殃衣角儿的红叶，眼中流露住一种深有体会的不言而喻。 “我觉得你肯定误会了什么。” “安了安了，我懂的啦~~” 东风谷早苗笑容如花，这笑中的意味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跟我来！” 没有直说目的，东风谷早苗直接拉着盺殃快步走，直朝着正道的庭门。 ———————————————————————————————————————————————————————————————————————————— “噌！” 一刀寒光，直接将面前扑来的敌人拦腰斩断！ 断裂的尸身在地面不断抽搐，仅存可动的上半身龇着尖牙朝着魂魄妖梦不断愤怒地嘶吼，利爪在里面抓挠，划出无数深痕。 “嗷嗷嗷！！嘶嗷！！” 弹去刃上血痕，寒光乍现！ 嘶吼的头颅在空半中划出一道弧线，随后刀光乱散，那颗头颅在还未落地前溅成一地碎末！ 血迹飞散，魂魄妖梦后退半步，收刀入鞘，血迹堪堪落在其脚边。 “幽幽子大人......你又去哪了...” 魂魄妖梦喃喃而语，失神片刻，眼中闪过星碎迷离...... “...不对！我...” 魂魄妖梦有点吃疼地抱着头，几个踉跄险些摔倒！倚着枫树，压下心中躁动的情绪，抬起头。 “这地方有古怪！” 青光在那冷冽的眼神中一闪而逝，魂魄妖梦握着观楼剑的手不由地紧了几分，看着深处的血色密林，几分迷茫，随后平静，身形一闪，仅留下原地卷起的枫叶..... ................. ............ ...... 幽暗密林。 ...那具被斩首的尸身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血液从断颈脖处溢出，如同被某种力量引导般慢慢浸入地底，尸身开始干瘪...... 四野寂静，血色枫叶，徐徐而落，铺设一地，也乱了一地，枫叶掩埋了尸身，掩埋了这不待人知的变化... ———————————————————————————————————————————————————————————————————————————— 东风谷早苗一开始叫我参拜，其实我是拒绝的。因为，你不能让我拜，我就马上去拜。第一我要试一下，因为我不愿意...... “duang！~” 脑袋被御幡敲击了下，盺殃挠了挠头，瞄了眼敲击自己的东风谷早苗，从她的眼神中盺殃读出了‘内心戏咋这么多，快点拜！’的信息。 向奉纳箱中投了钱，拍了拍手，盺殃开始祈愿。说实话，参拜的钱都是盺殃朝东风谷早苗借的，来年开春还得来守矢神社还给她，现在想起东风谷早苗那狐狸般的笑容，盺殃觉得自己来年春天还得破费一番。 有一个不大也不小的愿望，盺殃回头看着东风谷早苗，却是什么也没说。 即使是什么也没说，东风谷早苗却是从其脸上读出些许无奈，或许是心有点愧疚，东风谷早苗挽留盺殃喝杯茶再走。 “不用这般麻烦，我本就是来送东西的，这番也是耽搁不少时间。”若是平时盺殃倒是不介意，不过想想自己还没得到就将要被克扣的工资...... “再见！” 放下木匣，盺殃抄起红叶抗在肩膀上就是一顿狂奔！ “诶诶诶？！” 东方谷早苗顿时就懵了。 ———————————————————————————————————————————————————————————————————————————— “咯咯呵呵呵~~~” 红叶可管不了这些，趴在盺殃肩膀上倒是笑如银铃，却是感觉笑道得没心没肺。 “你倒是笑得开心了，下来...自己走。” 跑得有点虚了，盺殃有点胃疼。 “不嘛不嘛！奴家才不要呢！~” 啥都没说，凭着自己萝.莉的幼小体形的优势，如八爪鱼般死死缠住盺殃的脑袋，怎么拉扯都扯不下来。 “喂喂，你属章鱼的吗？！快下来啊！” “不要不要！就是不要！~奴家才不是九幽之海里的那些脑子缺根弦怪东西呢！~” 哈？什么鬼玩意？ 就在盺殃思考红叶口中‘九幽之海’到底是什么时，红叶却是得寸进尺，直接夹住盺殃的脖颈，骑起大马。 “驾！~~~咯咯呵~~” 没等盺殃出言制止，红叶却是从背后将盺殃的整个头直接抱在怀中，玉足紧了紧勾住盺殃的脖颈摩挲片刻，柔软的身体贴了上去，口吐芳兰，红叶微红着秀脸凑到盺殃耳边私语。 “有...有没感觉？奴家......奴家来侍.寝.也.是.可.以.的.哦~~” 似乎羞于齿，说完后红叶就将整个头埋了下去，耳根也是绯红。 【啧啧啧...我能看直播吗？】 黑着脸，阿撒托斯和红叶两边盺殃谁也没理，又扯了两下，红叶嗯地叫了两声却是没被扯下来。 【别啊，你不是要剑鞘吗？这简直是量身定做的啊，能大能小，你有啥不满的？】 “吸......” “呼......” 深吸口气，慢慢呼出。 盺殃脑中与现在什么都没管，沿着来到路快步地走着。 ———————————————————————————————————————————————————————————————————————————— 东风谷早苗懵了，刚刚还好好说话，相谈甚欢来着，这咋一听要留客直接就跑了呢？ “嘻嘻嘻~~是个好东西呢~~” 一个衣着壶装束，腿上却是白色过膝袜的金发女孩，高高举起贴满符札的木匣子，欣喜说道。 “啊！~诹访子大人，你什么时候出现的？” “就在刚才哦~” 金发女孩嘻嘻一笑，像变戏法般，轻轻一压，木匣子就像置于水面般一样融了下去，直至消失在地面。 “接收到了祈愿，是个不错的孩子。” 另一个高挑的身姿缓步走出，蓝中带点紫的短发一扬，看着盺殃远去的背影说道。 “神奈子大人，盺殃同学的祈愿是......” “不能说哦。” 被称为神奈子的女子一笑，摇了摇头。 “说了就不灵了嘛~~”知道内情的访子看着东风谷早苗，头上的奇怪帽子眨了眨。 第99章 我愿化风，闯入你笑颜 一路走来，相安无事。 夕阳西下，行至半山腰，红叶自觉羞怯，矜持片刻从盺殃身上下来步行。 红叶扯了扯盺殃衣角儿，余辉掠过她娇好的面颊，双腮黛粉，贝齿轻咬下唇，身子稍稍后挪半步，柳眉微蹙，眸中秋水波澜。 “作甚？”盺殃不解红叶作何意思，回答得平平淡淡，似有点不解风情。 “你不问问奴家的事？” “问它干什么......”说到这，盺殃迟钝片刻，他看了眼红叶欲语还休的姿态，好似明白了什么。 “......” “若能苦笑，你现在便能看到......说真的红叶，你......” “奴家不许你说！” “我孑然一身，不值得你做什么，说得残酷点，即使你做了什么，我也不会领情的。” “你...你骗奴家！” “是的，我骗你呢。” 没想到盺殃会这番回答，红叶愣了片刻。 “知道我骗你，你还跟着我？” “奴家愿意！” “你不会幸福的，红叶。” “不听！不听！奴家不听！”红叶死命地摆着脑袋，全然不管盺殃所说，她抬头看着盺殃，眼中擎着泪却是强忍着不落下。 一阵绯光一闪而逝，红叶恢复原状，仅仅一瞬间，盺殃心脏似乎停止，只觉得周围的景色都黯然失色。 “你说过...你说过让奴家等你的......你说过的...” 眼中波光闪动，那是怎样的眼神啊.......即使盺殃没有情感，但也能看出那双眼中的害怕与无助。 “别再丢下奴家......” 盺殃无感，但也知道现在自己该做什么。抬手轻轻拭去红叶眼角泛起的泪花，红叶轻握住盺殃伸出的手，将其放在自己的面颊上，微微的浅笑掠过......略显悲欢。 世间万物皆有因果。 此番与红叶相遇也许真是上一世的因果需要自己来报，若真如此，这一世自己的因果又需要何人来报？ 盺殃不知道，即使知道也不会太过在意，随遇而安，盺殃只求顺心意。 “丢下，我能把你丢到哪里去？” 盺殃没有明说，将手从红叶微红的面颊上抽出，从其身侧走过。 红叶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愣在干什么，再不赶过去就赶不上饭点了。” 听到盺殃言语，红叶欣喜，直接一扑，从身后抱住了盺殃，感知到身后柔软的触觉，一瞬间盺殃心神荡漾，片刻之后只觉得红叶的身姿再慢慢变小。 这次盺殃倒是不费力直接将红叶从背后拎了起来，猝不及防间红叶却是突然抱住盺殃的脑袋，飞快地在其面颊上啄了一口。 “...喜欢吗？” 红晕如酒，红叶扑闪着眼，扭捏着身子，不好意思地问道。 “我说喜欢你会怎么样？” “你！.......” 红叶的脸更红了，只觉得身子发烫，软软地瘫着，任由盺殃拎着。 “你...你欺负...奴家......” 声如细蚊，靡靡贯耳。 没说什么，盺殃将其放在怀中，红叶瘫软了身子，盺殃觉得自己像抱了一只猫一样。 一路无言，余辉落尽，拉长了盺殃的背影。 只是不知，盺殃怀中的红叶微不可察地嘴角一扬，明明是幸福的笑意，却带着几分诡异...... ———————————————————————————————————————————————————————————————————————————— 「看够了没。」 【难得的琼瑶剧，你就不能多演会？】 「......」 【人类小子，你发一串省略号是啥意思？】 「不是你做的？」 【嘿嘿嘿，我做什么？我能做什么？没有你的同意我的力量可是影响不了你的世界的。人类小子，你又遇到麻烦了呢~哈哈哈哈~~~~~为什么麻烦总是找上你呢？~她是你亲戚吗？哈哈哈哈~~~】 「别以为把大姨妈替换成亲戚我就发觉不了了。」 【啊啊啊~~被发现了呢~~被发现又能怎么样呢~~有本事你顺着无尽虚空来打我啊~~】 「不和你争口头之利，再废话你就不用说话了。」 【大哥，有啥吩咐？】 「......」 「...有什么线索？」 【桀桀桀，仅仅凭借一种感情行事，人类小子你觉得其他的感情都去哪了呢？】 阿撒托斯的提示到此结束，盺殃一路思忖，人间之里贵族分尸，魔法森林曝尸，现在...... 盺殃看了一眼怀中的红叶，没有任何言语。 三者看似毫无关联，实则有着某种联系...... 具盺殃了解，露米娅的食物必须满足一定条件，魔法森林中的死尸...... 人间之里那贵族的惨死来看，与其说是妖怪报复，仇恨带来的愤怒更为合适...... 红叶，为何刚才你的眼中只有......是什么影响了你？ 盺殃不得而知，临近天狗之里，便将这些压回心底。 ———————————————————————————————————————————————————————————————————————————— “你俩发生了什么？” 兽耳老板娘看着盺殃怀中的红叶，眼神变得微妙起来，似乎正在犹豫要不要叫维持治安的鸦天狗将盺殃抓走。 “你出手？” “没有。” 盺殃显然听出了兽耳老板娘说的是什么，脸色略黑。 “我说呢，怎么看你也不像三分钟解决问题的样子。” “这...你也能看出来？” “给你胆了！连你老板娘都敢调戏？！” “不是你开的头吗......” “扣你工资。” “对不起，我错了！老板娘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啧啧，漂亮话倒是会说的，嘴.活可以啊！” “哪里哪里......哪能跟您比啊~” “嗯？！” “对不起！” “这衣服你拿着，工作服，记得别给老娘弄脏了，要不有你好看的！” “是是是。” 盺殃连忙点头，只是在拿到所谓的工作服时，顿了一下......怎么这工作服还配送假发的？ “等等，这个......” “嘿嘿嘿~~~” 兽耳老板娘莫名一笑，盺殃后退一步，觉得背后一寒。 “小子，实话告诉你吧，本店是不招男员工的。” “这......” 盺殃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是上头吩咐的，也算是特殊缘故，本来你来应聘时老娘就想顺便打发你走的，不过你回答的答案让我保留了打算。想想你个怂样连你家的窝边草都没吃，想来也不会有歪心思祸害我们家的姑娘的。” “等等，老板娘，你话里的信息量有点大，让我缓缓。” “缓什么？换好衣服就出来接客！如果慢了......呵呵呵，你懂的~” 关门时兽耳老板娘瞄了一眼盺殃，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 ................... .......... 似乎是认命了，盺殃拿起手中的衣物翻看，顿时一愣......这是...女装？ ———————————————————————————————————————————————————————————————————————————— 兽耳老板娘站在门外，盺殃不熟悉酒楼，她还得等他换好衣服后带其去食堂，吃过之后才开始工作。 从腰间掏出一柄雕镂着秀云的烟杆，妖火点燃，深吸一口，慢慢呼出...... 烟云缠绕，渐迷离双眼，白洁的兽耳抖了抖，门扉‘吱呀’一声。 “磨蹭怎么久，你小子......” 圆睁兽瞳微竖，连秀云烟杆上烟灰掉落在地也未察觉。 ............. ...... ... 未施朱着粉，面色却是白赤恰宜开莲，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肌呈白雪凝如水，腰似削描勾勒束素，齿如编贝，含词未吐，气若幽兰，发如黑檀川下后静波。 纡素领，轻迈小步，衣裙恰沾霜而寒舞，翩若蝶。 ............. ...... ... “我滴个娘勒！！！” 兽耳老板娘忽地像是意识到什么，双腿一紧。 “卧槽！小子刚才你害得老娘芳心一颤！奥哦~~~不行！不行！你等会，我去换条亵裤！” 说完也没给盺殃什么提示，加紧捂着不可言语的部位，快步消失，别时还频频回顾，啧啧咂舌。 —————————————————————————————————————————————————————————————————————————————— “走！我们去搞事情！” 蕾米莉亚双手插腰，十分神气地站在椅子上说道。 “大小姐，麻烦您让一让。” 咲夜拿着扫帚，很明显蕾米莉亚阻碍了她的工作。 “哦哦~~既然咲夜诚心诚意地请求我了，那么本小姐就大发慈悲地让一让吧！” 说着，蕾米莉亚嘿咻一声从椅子上跳下，随后抖着翅膀，抱着椅子走到友人帕秋莉身侧，然后嘿哟一声爬上去，保持着刚才插腰的姿势。 .......... 半天也不见有人搭理自己，蕾米莉亚蔫吧着坐回椅子上。 “这剧情不对啊，为什么没人来接我的话呢？” “啪~” 帕秋莉合上书，微微呼出口气，看着蕾米莉亚的眼神中带着无奈。 “蕾咪，天狗那边的比赛明天才开始。” “所以呢，帕琪？” 蕾米莉亚不太理解友人为何对自己说这些。 “所以呢~~~小孩子就不要太兴奋，乖乖睡觉去~~” 蕾米莉亚顿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然后张着小爪子‘喵呜！’一声将帕秋莉扑倒！ “啊啊~~不要挠我啊蕾咪！” “不行！我就要！诶嘿嘿~~~帕琪你前面又长肉了~~~唔！！！我好恨啊！好羡慕啊！！！” “蕾咪住手啊~！！不要！~啊~~哪里不行啊！~~” “啊喵！~~~~帕琪，你！~~啊~~不不不！！” “晚了蕾咪！看我的！.....等等，你这个哪里学的？！你你！...啊！~~~~” “攻势逆转！帕琪这是你书上的招式！看我的！......诶嘿嘿~~...啊！~~你耍赖，不要碰那里！啊喵！~~~啊！~~~” .......... “天堂啊！”x2 咲夜和小恶魔互抵纸巾说道。 第100章 梦魇之殇 已是入夜。 兽耳老板娘将阁楼的一间侧房交与盺殃安置，用于临时住所。 房间没有太多的陈设，红漆木桌，油灯一盏，一张闲床，好似年久没人居住的样子。原以为得到钥匙开门时会扬起不少灰尘，出奇的房间很是干净。盺殃摸了摸略微掉漆的木桌，虽表面破旧但漆脂润滑，心有所想这房间应该是每日都有人打理，不由地盺殃想到自己那黑心老板交与自己钥匙时说的话： “阁楼的那间房空着也是空着，你俩就睡那吧。” 尽管语言平平淡淡，但也许有着某种隐情也说不定，盺殃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些。 盺殃多向兽耳老板娘要了一床被褥，就一张床，怎么说盺殃也不觉得这是和红叶挤挤就能解决问题的。 令盺殃颇为无语的是，就因为自己问了一句有没有多余的被褥的话，兽耳老板娘眼神顿时微妙了...... 本想拍拍盺殃肩膀语重心长地谈谈身为长者的经验，忽地发觉自己不够高，羞愤之下便抬起小腿踹了盺殃屁股一脚。 “擦屁股的事都让老娘帮你，事后洗干净了还我！” 说着一套被褥直接糊到了盺殃脸上，这番前后截然的态度弄得盺殃是一脸莫名。 也不去想话中的深意，盺殃带着红叶至洗漱完毕后便回到了房中，现在摆在盺殃面前的就是如何分配睡觉的问题了。 看了看睡眼惺忪，打着迷糊晃着小脑袋，扯着自己衣角儿的红叶，不管这是不是红叶假装的，盺殃也不忍让其睡着地上。 盖上被子，看着已然酣睡的红叶，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如湖面蜻蜓点水，精致美丽的面颊带着幼儿的小小婴儿肥，未减俏丽反而增了浓妆淡抹总相宜的一笔零星可爱。 这时的红叶也真如孩童般嗜睡。未说什么，盺殃吹灭了油灯，借着那抹从窗外闯入屋中的银辉月光，盺殃铺开了被褥，打起了地铺，并不觉得膈应，反而这被褥上传来的淡淡如栀子花般的香气让盺殃觉得极好入眠，也不枉自己这般接地气地睡在地板之上。 “呼......” 虫鸣低闻，远处似有狼犬吠叫，声渐远，夜风拂过树梢，婆娑之声唦唦作响，摇曳了几分月光，几片枯叶缓缓落到窗檐，闯入那月光之中，斑驳了，成了影，倒映在盺殃入睡的梦颜之上...... “唦唦唦......” 夜晚，只有晚风吹过...... ........................................................... ............................................... ........................... ............... ...... 酣睡之际，好似湖面滴落了石子，虫鸣寂静，盺殃胸口如水面般荡起点点涟漪，接着......一双纤细洁白的手缓缓从中伸出，这是双女子的手，呈现着病态的苍白，细指纤纤，若真是女子也定然是位绝色之人。 那白手似乎并不想惊醒盺殃，缓慢地伸出，玉指轻轻地触碰着盺殃酣眠的面颊，轻抚，如同对待爱人般地轻抚，未过多久，另一只白手也从盺殃的胸口伸出，同样温柔地轻抚着盺殃另一半的面颊...... 似乎察觉异样，盺殃微微晃了晃身，两只白手顿时愣住，不再动弹，直至盺殃再次平静才感迁动。 传到指尖的温度让白手微微颤动，接着又是三四只白手从盺殃的胸口冒出，她们不断伸长，如同树枝的分岔般扭曲着伸出，掠过盺殃，伸长着围聚在床上的红叶周身，白手呈爪，与刚才抚摸盺殃的温柔不同，现在已宛然一副凶恶的模样！ 每只白手的掌心中都裂开了几条细缝，霍地细缝绽开，七八双诡异的黑色瞳眸出现在这些细缝之中！ 瞳是美目，深如秋水。 但却带着深深的嫉妒与凶恶死死地盯着酣睡的红叶，仿佛这些黑色瞳眸中能射出钉子般，将红叶钉死在床上！ 白手缓缓移动，小心翼翼，不敢惊动盺殃亦是不想惊动红叶，呈爪慢慢地伸进红叶的脖颈，四肢，躯干......那些黑色瞳眸仿佛带着冷冽的笑，好似下一瞬间将要将红叶掐死，分尸在床上一般！ 近了！ 近了！！ 就快近了！！！ 就在一毫米之处，红叶毫无征兆般地睁开了眼！ “轰！” 强大的神识扫过房间，震得整栋楼微微颤动！ ............................................................................................................................... 几缕尘埃从房梁上落下，恰落到杯盏绕着青烟的香茶之中。 “可惜了，一杯好茶。” 抖了抖秀云烟杆，擅去烟渣，轻吸一口，就着月色，口中慢慢呼出一缕青烟...... “年轻人，就是有精力啊......” ............................................................................................................................... 红叶坐起身，环视四周，安然如故，秀目困惑。 些许是被刚才的颤动惊扰，盺殃翻了个身侧睡过去，不见醒来。 红叶秀目微动，眨了眨眼，轻手轻脚下爬下床，捏着红裙衣摆蹑手蹑脚走到盺殃床边，如猫般不发出任何声响。 “喵~” 突兀地一声猫叫，红叶食指竖在唇前，对着盺殃的影子轻‘嘘’一声。 影中一双圆瞳微眠，切泊睡去。 轻手掀开被子一角，红叶探着身子慢慢地缩了进去，蜷缩着，抵在盺殃怀中，如同一只幼兽般，温存着一角的温暖，安心睡下。 ———————————————————————————————————————————————————————————————————————————— 这是梦，盺殃的梦。 来到幻想乡，盺殃很少做梦了，在这里盺殃做过三次梦，一次梦到八云紫惊人的德式背摔，一次梦到战场从被屠虐的黑色巨鸟，一次梦到心隙之间空洞而笑的妖怪小姐。 这是第四次梦，却梦到了盺殃最为意外的人。 “兄长大人，好久不见。” 说话的是一位美丽的黑发少女，身材消瘦，肌肤雪白，不同于红叶妖异如染血枫叶般的美，黑发少女给人的是一种静谧如择人而食深夜的美，黑发少女左眼之下有一点泪痣，仿佛会打招呼般朝着盺殃微笑。 盺殃有说过，如果不是失去感情，蓬莱山辉夜会是自己喜欢的类型，这是在收获祭上盺殃第一次见到蓬莱山辉夜时心中所说的。 其中或多或少，都受眼前这位黑发少女的影响。 “嗯......好久不见。” 是真的很久不见了，上次最后一面见这位黑发少女时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那年，那日，那个下着雪的冬天，盺殃留下一封信，便独自离开了孤儿院。 出奇的是整个孤儿院的人都没有去寻盺殃，如同盺殃不存在一般，各安自命，其中缘由耐人寻味，估计世上也只有少数人知道了。 “她们，还好吗？” 盺殃问的是自己在孤儿院中的那些相依为命的兄弟姊妹，还有把自己拉扯大的那位老妈妈。 “很好。” 黑发少女一笑，百媚丛生，连同梦境之中的黑色领域都在微微扭动。 “都整整齐齐地在一起呢~” “呵。” “兄长大人，为何发笑呢？” 黑发少女走上前去，伸出雪白的手，轻轻地抚摸着盺殃的面颊，眼里带着笑意。 盺殃并不抵触，也未躲闪黑发少女的触碰，眯着的眼微微睁开，一双死寂如黑潭的瞳眸平静地看着这黑发少女。 似乎本能的解放，那双眼也变得更加的幽深与冰冷了。 “兄长大人......” 黑发少女拦出手，抱住了盺殃...... 黑色领域扭曲，似无数伸展交织的触手，蚕食般逐渐吞噬俩人，殆尽之时，只有黑发少女嘴角诡异的笑，与盺殃眼中的冰冷的不可名状留存....... —————————————————————————————————————————————————————————————————————————————— 晨曦的第一缕阳光斜至而下，透过永远亭庭院的一间侧房。 “咕哝......” 透明的培养皿中冒出几朵不合时宜的气泡，其中漂浮着的是盺殃的心脏及一些红黑色的团絮扭曲物，那是盺殃内脏与碎骨的结合。 怪异嶙峋的黑线将那颗心脏与团絮物随意的连接着，八意永琳伏在桌前，似在写着什么记录或是实验预案。 那一声咕哝之声似乎扰乱了八意永琳的思绪，微微抬头，蹙眉之间似发现什么，快步移动至培养皿前。 “咕哝......” 又是一声气泡鼓起，八意永琳眯起了眼，仔细观察之际，竟发现那微微跳动的心脏之上，竟突兀地裂开几道口子，如同呼吸般微微张合，那冒出的咕哝之声便是之张合之间的气泡传出的。 “这是......” 还未等八意永琳困惑，那些口子之中竟缓慢出长出了密排细致的贝齿！ 这些口子竟然变成了一张张呢喃的小嘴！ 八意永琳的瞳孔瞬间睁大，随后眯起，莫名的笑意——那是发现有趣实验的笑意。 走出房门，八意永琳忽地觉得自己似乎有事可做了...... ............................................. “优昙华。” 捣药的铃仙抖了抖耳朵，忽地听闻有人叫她，抬起头张望了一番。 “师匠？！” 这个时候师匠不是都在庭院的房间里做实验吗？怎么......等等，不会是帝那家伙偷拿药剂的事被发现又拿我顶包吧？！ 想到这里，人未至，声已至。 “师匠！我不是！我没有！我......” “你在说什么？” “啊......呃...没什么，师匠。” 一瞬间，铃仙智商上线，瞬间明白不是为了帝的事来到，放心下来的同时，不由地埋怨自己过事不经脑子思考。 “公主，还在睡觉吗？” “公主现在估计在洗漱，今天天狗那边有什么比赛，她说想去看看便早起了片刻。” 扶手下颚思忖片刻，八意永琳说道：“收拾一下，待会一起陪公主一起去。” “啊？师匠也去吗？” “现场受伤了，总需要医生不是。” 八意永琳笑了，这笑却让铃仙背后一寒。 第101章 愠様 天狗善饮酒。 每次巡戒结束之时，若无其他琐事，天狗便会一众而聚，举杯啖肉，闲谈近日发生的趣事—— 哪家媳妇被女妖怪拐跑了，为何湖畔那幢红洋馆又炸了，巫女大人有没有找到相宜对象，哪家闺女又犯了相思病...... 远近之事尽付笑谈中，又因为天狗之中女性偏多，不时谈笑至闺话之处，便相互打趣，莺莺燕燕，嬉笑之声传来，好不热闹！ 多数如此，久而久之天狗之里便有了一处聚众的酒楼。 说是酒楼，也是天狗一众闲适聚会的场所，只是不收钱财，只收取巡戒时山中猎取的野兽。 也非多多益善，有则收，无则免。 盺殃想着这样的运营方式，这间酒楼竟然还好好地开着，没人闹事，想来除了天狗之中等级森严外，其他理由......自己也不便知道。 .............................................. 天未亮，盺殃便醒了。 倒不是不愿睡去，只是胸闷，仿佛是被巨石碾压一般，实在是睡不着了。 看着鼓起的被子，偏头瞄了一眼一侧的木床，上面空无一人，心中微微纠结，缓缓掀开鼓起的被子—— 幸好，幸好。 幸好还穿着衣服，不然这辈子跳进黄河洗三遍都洗不清了...... 暗自庆幸的盺殃慢慢起身，不去惊醒红叶，也未将红叶放置在床上，过了一夜，床上微凉，倒不如继续睡在地铺的温暖被褥之中。 既然早起，盺殃也不打算睡个回笼觉了，轻声关上阁楼的门扉，下了楼，略微洗漱便进了厨房。 今儿个是比赛的开始，也不知道能持续多久，昨晚征得兽耳老板娘同意，盺殃打算做只熏鸡，免得晌午饥饿。 值得一提的是，兽耳老板娘知道盺殃会厨艺之后，诧异了片刻，随口说了句多做一只，尝尝手艺如何。盺殃想着也耽搁什么，点头同意了。 略微翻找了一番，食材齐全，选了两只上等的大肥鸡，杀鸡烫毛，掏尽内脏，清洗干净，全身涂抹香料放置一旁醒醒。 盺殃也没闲着，寻了上好的面粉，活水，捏揉，摔打，擀面杖擀面皮，这里盺殃略微花了点小心思，擀时揉捏了几下，将面皮擀成了荷叶状，一片一片叠起，却是赏心悦目。 将擀好的面皮，放置蒸笼中，还有些许时间，盺殃便到后院折了几片荷叶放到清水中浸泡，说起来明明都深秋了，兽耳老板娘这边的荷叶还很新鲜，倒是一件怪事。 将桂皮，丁香，鲜姜，葱段，蜂蜜，八角等调料放入一砂锅中，没找到黄酒，盺殃便偷偷挪用了兽耳老板娘的清酒倒入其中，被其知道，自个的后腚免不了又得挨一脚。 讪讪地想了片刻，便盖上锅盖，开小火，熬制汤汁。 见面皮蒸好，盺殃将其一片一片地摊在荷叶上，风凉。 汤汁熬好，关火，将醒好的肥鸡放入其中浸泡，其中约莫需要一小时左右，利用这段时间，盺殃开始调制酱汁，用的是上好的黄油，清酒，蜂蜜，辣子，酸梅等等。 个人口味不一，也为了能尝尽各种口味，盺殃调制了或香辣，或香甜，或酸甜......不一而足，不同地放置在八味碟中。 还有些许时间，盺殃切了瓜条，葱丝，萝卜条，蒜片等等配菜。 浸泡完毕，开小火煮至半熟加盐，大火煮至全熟，趁热捞出，开着着手熏烤。 选取了上等的枣木和荔枝木，先刷一遍香油，用枣木烤上一会，再刷一遍醇香的酱油，用荔枝木烤上一会，再刷上剩余汤汁，再烤上一会......如此几遍后，寻来干燥的松叶，撒上糖粉，开始熏制......烤一会，熏一会，控制火候，熏烤均匀，反复十数遍之后，直到整只熏鸡通红透亮，油皮酥脆，便做好了。 此时不便说，厨房里早已弥散着诱人的肉香，盺殃打了个响指，森罗万象展开，再聚拢，溢出的香气全被锁在了几只熏鸡之中。 用荷叶将其包裹好，分别在荷叶上点了几下，氤氲的光芒一闪而逝，盺殃将温度同时锁住。这样做的确好，不必担心自己晌午吃时吃的是凉食，唯一的小瑕疵便是打开荷叶，这香味会一股子冒出，那时可比这时要浓郁多了...... 将厨房打扫干净，忙完之后，天已明亮。 盺殃很少自己做食物吃，永远亭与红魔馆那次纯属报恩，虽然微不足道，但心中安然。 不知为何，现在盺殃颇有股‘舌尖上的幻想乡’的怪异感，抛去心那有的没的想法，盺殃将兽耳老板娘那份熏鸡留下，带上自己那份便上阁楼，去叫红叶。 ...................................... ............................... ................. 在盺殃要叫醒红叶时，一只黑色的蝴蝶却是突兀地出现，盺殃伸出的手停了片刻，那黑蝶绕着盺殃的手指飞舞，停在指尖片刻，两下振翅，翩舞而去。 秀眉微蹙，红叶微微睁眼，面有困态，见到盺殃，却是眼泛涟漪，嘻嘻一笑，伸出双手，略有娇态。 “抱~” 盺殃弹了红叶脑门一下，不轻不重。 “自己起。” 盺殃说得平淡，平平淡淡，就如同什么事都没发生般。 ................ ................................ ...................................... ———————————————————————————————————————————————————————————————————————————— 行至秋色浓，山山披晨衣。 凉风习习，风卷落叶，不起风沙，林木两旁，婆娑摇曳，鸟藏密林，偶有啼鸣，小径杳杳，曲折可见，晨曦浅浅，石阶澈寒，踏步而行，枯叶败声，偶闻水潺，如环佩鸣，衣袂翩翩，云歇稻香，好风醉竹，天高云淡，一路闲适。 至向兽耳老板娘打听了比赛的举办地后，已经步行了些许时间，路旁风景不错，行得慢了片刻。 时光恍惚而逝，路上渐渐多了行人，侧目看去，皆是美貌女子，或有狐耳，或有猫尾，或有长角，或背生羽翼，有人结伴，有人独行，一路笑颜欢谈，不尽欢乐。 也是有人注意到了盺殃，一开始因为相貌未注意是男子，待有心思细腻者发现盺殃未有喉结时，竟是眼中放光，与众窃声交谈，对牵着红叶小手的盺殃指指点点。 心有困惑，盺殃转眼看向那几名对着自己小声议论的貌美妖怪，却惹来了几个扑闪的媚眼，这弄得盺殃是摸不着头脑。 咋回事啊？！ “哼~！” 红叶似有愠色，轻哼一声，紧了紧牵着盺殃的手。 “？？？” 盺殃更懵了。 待盺殃思考是不是自己衣服穿反了，还是怎么回事时，不远处传来了骚乱声。 ........................................... .............................. ............ “啊...请尽情地向我发泄怒火吧~呵呵呵呵......” 一身着清装更类似与汉服相结合的衣服，头戴冠冕的女子拦在路边，不停地拉着路人说着同一句话。 一头金色的长卷发披散，略下腰间，双眼倦怠，起了淡淡的黑眼圈，面容娇好，眼中却是无神，如死了般失了光彩。 “哪来的疯子！” 被拦着的行人力气大了点，拉扯间竟是一把将金发女子摔在地上，走时心中似乎还有戾气，朝着金发女子的面容上踩了两脚，才愤愤离去。 路旁有好心的上去询问，却不料一把被金发女子抓住了脚踝，鼻青着脸，咧嘴笑着说道：“怒火...呵呵呵呵.......怒火...请向我发泄更多的怒火吧~~” “啊！” 被抓的行人心中一惊，慌乱间竟是一脚踢在了金发女子的鼻梁上！ 转眼间，金发女子仰面贴在了地上，不再动弹。 “这就是个疯子！快走快走！” 同伴拉扯着，渐渐远离了躺在地上的金发女子，路旁的行人纷纷让道，仿佛地上躺着的是什么脏东西般。 ............ ............................... ............................................. 将一切看在眼里，盺殃面无表情，心中无悲无喜，本不想过多生事不理会其中，但看到那金发女子的衣着后，却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管怎么看，这身衣着都好生熟悉，盺殃脑中闪过许多念头，‘老佛爷’，‘太后娘娘’，‘嬷嬷’等词浮现。 表情微妙。 难怪有股子怪异的熟悉感，这是个老乡不成？ 若真是天朝来的，盺殃觉得难得遇到个，便是有缘。 想罢，盺殃牵着红叶走上前去，就在盺殃将要询问时，仰面躺地的金发女子挣扎了两下，盺殃连忙将其扶起。 姣好的面容上鼻青脸肿，沾染了地上的污秽，脏乱得不成样子。 “呵呵呵.......” 被扶起的金发女子呆滞地笑着，转眼看向盺殃，无神的眼中似有光影闪过，一把用满是污秽的手抓住了盺殃的肩。 “...请向我发泄更多的怒火吧~呵呵......呵呵呵......” 盺殃微皱眉头，倒不是嫌弃那手上的污秽，只是对面前金发女子的精神状态感到些许困惑。 这疯癫的状态似乎不是刻意装出来的。 “......怒火，请向我发泄怒火吧~~” “嗯，知道了。” 对于疯子的意愿，要顺着说。 而在听了盺殃的回答后，金发女子反而不说话了，她呆呆地看着盺殃，无神的瞳眸映衬着盺殃的面容，仿佛想剖开盺殃的胸口，看明其心中的意思。 衣袖拦起，盺殃小心地擦拭着金发女子面容上的污秽，手中氤氲之光浮现，渐渐消去其发肿，流血的琼鼻，顺带的，连同那眼底淡淡的黑色眼圈也被盺殃消去。 扶起金发女子起身，意外的，其身上没有沾染过多污秽，男女之别，盺殃不便，这番盺殃也觉得方便许多。 将金发女子搀扶到一侧的树荫的石阶下，想了想，盺殃在背后的包裹中掏了掏，拿出了一纸袋。 这是盺殃早上买的包子，还是那个老大娘家，为此盺殃提前向兽耳老板娘要来半月工资，为此屁股上又挨了一脚。 得偿所愿，挨上这一脚也值得。 这袋包子，本是盺殃当作早餐之用的，现在不觉饥饿，拿出给有帮助的人也是不亏。 抱着纸袋，手有触感，金发女子自是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她看着盺殃，眼中无神。 “本来我也不想多管什么闲事，没看见也就罢了，看见了不去管顾心中反而过不去。你我萍水相逢，萍水相逢听得懂吧？嗯嗯......这袋吃食留你充饥，这不是我可怜你，谁都有难处，你就当我物尽其用吧......那什么，我还有事，就不送你回家。” 盺殃见金发女子未发一言，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盺殃也不知她到底听进了多少，行了一礼，盺殃便转身告辞。 ........................................... .............................. ............ “呵呵呵呵.......” 许久，金发女子发笑了。 顷刻，虫声尽灭，林间万籁俱寂！ “不小心散发出杀气，连飞虫都吓死了......呵呵呵，脆弱的生命，真是可惜......” 金发女子看着自己白皙的手，与手中的纸袋说道，面无表情。 “不打招呼就能施加暴力，难得这是地上特有的欢迎方式？......不能被我施加神力的人类？呵呵呵，何等侥幸...呵呵呵......” 金发女子笑着，死去的眼中毫无神采。 “纯狐，莫非你抖m觉醒了？” 林中的背后，一位身着露肩露脐短t恤，下着紧身牛仔裤，头戴黑贝雷帽的红发女子出现。 “赫卡提亚......” 被称为‘赫卡提亚’的女子从背后一把拦住了纯狐的手，凑上脸，在纯狐耳里吹了口气。 “你居然一个人来到了幻想乡，所以我也来了，有没有惊喜？怎么样，有什么好玩的计划吗？想自杀吗？我来帮你如何？” “不是的，我是有理由的。” 被称为纯狐的金发女子难得露出窘态，偏头说道：“你没感觉到吗，赫卡提亚。这令人心醉的愤怒！如同想把整座山都掀翻的愤怒啊~~~~呵呵呵呵，真是太棒，你说不是吗？呵呵呵呵~~~~” 纯狐笑着，如同发现了什么新玩具般笑着。 一旁的赫卡提亚却是注意到了纯狐手中的纸袋，饶有兴趣的拿出里面的一个包子，嗅了嗅，咬了一小口。 “这是我的东西！” “有什么关系，反正是别人给你的。” “嗯......也是。” “是那个人类吗？” “不是，赫卡提亚，那个人类很有意思。” “嗯？” “他是......比我还可怕的疯子！呵呵呵哈哈哈哈~~~~~” 纯狐笑了，那是发现同类的笑。 “连我的神力都不能加持在他身上，太疯了！呵呵呵呵~~他怎么还能表现得那么‘正常’，真是太有意思了！何等侥幸！何等疯狂！呵呵呵......嫦娥，你看见了吗？！” 没有去管一旁颠笑的纯狐，赫卡提亚又拿起一个包子，张口便吃。 明明的稀松平常的东西，为什么感觉味道不错呢？ 心虽有困惑，但嘴上却是不留情。 一旁的纯狐笑过，注意到了友人的动作。 “赫卡提亚，给我留点！” “不留！” ............ ............................... ............................................. “你又留情了！” “啥？” “哼！奴家不理你！花心大萝卜！” ———————————————————————————————————————————————————————————————————————————— 兽耳老板娘打着哈切，抖了抖头上的绒耳，从房中走出。 “大早上就来要钱，弄得老娘觉都没睡好。” 毫无仪态地挠了挠胳肢窝，兽耳老板娘想了想，昨夜盺殃好像答应自己做只熏鸡来着，腹中正好饥饿，去厨房看看。 要是味道不好，再扣下工资吧。 眯着眼，百无聊赖地想着，慢慢地晃着尾巴走向厨房。 还未迈进，透过门缝间传出的阵阵香味却是让兽耳老板娘为之一振，闭上眼，深吸一口，一瞬间，感觉骨头都酥了。 也就是兽耳老板娘闭眼的瞬间，一只黑色的蝴蝶从门缝中挤出，翩舞几下，消影不见。 “哇滴个娘勒，这特么是味道？！” 迅速擦去口中溢出的口水，快步迈进，推开房门，循着香味进去！ ..................... 不消片刻。 一声怒吼从厨房中传出，惊得整条街睡梦中的人为之一振！ “特奶奶的！！！老娘的鸡呢！！！？？？就这么大，刚才还在这的！！！谁他娘的吃了老娘的鸡！！！还特么给老娘留下个鸡.屁.股！！！到底是那个狗犊子！！！给老娘出来！！！老娘要嫩——啊！特娘德药捣舌头喇！......嘶舍？！劳娘药嫩屎蹋！！！” 第102章 小径崎岖，繁花生刺 一路闲走，秋意浓郁，阡陌碎花。 清水如镜丝千匝，秋山若画岚走砂，红叶飒沓萧萧下，风流不假亦无暇。 玉指揽风，风不住，素衫衣袂几分醉；落叶摇波，波不停，渡影重沓千盏灯。 正值秋景宜人，却被几声低沉的低吼惊扰破坏—— 远处，一棵巨大的枫树下，站着位奇怪的少女。 苍白如尸体的肤色，几近灰色的暗紫色长发触肩，暗色的瞳眸呆呆地注视着不断从枫树上飘下的枫叶...... 少女伸出双手，但不知是何原因那双手显得十分僵硬，关节似乎不能弯曲，仅仅胡乱地挥舞着匕首般的尖爪，口中不停地发出“唔——”，“呜哇——”的低吼。 若仅是如此，盺殃还不会过多注意这位奇怪的少女，吸引盺殃目光的是少女类似唐装的衣着，与其额头上贴着的灵符。 灵符上写着什么，盺殃看不清，盺殃却是知道了少女是什么妖怪。 思忖片刻，看着还有些时间。 盺殃缓步上前，少女依旧僵着手臂，虚抓着飘零的落叶，未察觉靠近的盺殃。轻手拾过一片飘落至少女眼前的枫叶。 枫叶如火，红颜似血。 少女暗色的瞳眸中似乎多了什么色彩，僵硬地扭过脖颈...... “手腕这么僵硬，拾取枫叶很难吧......” “......” “我觉得...你很适合红色。” 盺殃说着，将枫叶放在了少女僵直的眼前。 “非...常...感...谢......” 少女嘴角流着涎水低下了头，明明是简单四个字，却是一迟一顿地说着，仿佛想了很久一般。 “没事，举手之......” 还没等盺殃说完，突然‘呴呣’一声，少女张着大嘴，一口将盺殃的拿过枫叶的手掌吞入口中！ 突来的一幕让盺殃措手不及，锯齿般的牙齿上下规则地啮合，少女口腔中绯舌压下牙龈，一阵恐怖的吸引猛地传来！ 什么鬼？！ 感受着手指慢慢陷入少女咽喉，盺殃立即用另一只手的手掌抵住少女的下颚，随后顺着咽喉一捋，向上一提！ “卟！” 少女的口腔顿时一松，顺势盺殃将手抽出！ “噗嘟~”一声 手指带着少女的涎液一甩，竟划出一个淡淡的圆弧...... 少女的嘴角依旧流着涎液，暗色的瞳眸呆滞地看这盺殃湿答答的手，片刻才慢悠悠地说了一句： “呜呜...肉......没了？......” 盺殃头上一堆黑线，而红叶却捂起了小嘴，不知道笑着什么。 手背上的魔法回路亮了一下，一个小小的水球凝聚，清理了手上的污秽，盺殃打了一个响指，水球下方迸发出一团灼热的火焰，瞬间将水球蒸发......做完这一切后，盺殃看了看，自己的手上竟然多了几排不规则的牙印！特别是犬齿部分的牙印特别明显，直接陷入了血肉之中！仿佛手背上生出两个空洞般，不时有黑色的浓血溢出...... 尸毒！ 前阵子刚被吸血鬼咬过，现在又被僵尸咬了？！这中西合并倒霉的频率是不是太快了点啊？！ 盺殃一边感慨，一边庆幸。 幸好中毒不深，凭借森罗万象，这点尸毒还难不倒自己。 “...肉......好...吃.....” 僵尸少女僵硬地抬起头，看着盺殃，暗色的瞳眸中似有希冀。 盺殃看着她，片刻...... “......算了，谁叫我念旧呢。对了......喝血吗？” “...血......？” 僵尸少女歪了歪头，额头上的灵符随之摆动，似乎浆糊般的脑袋有点思考不过来盺殃到底在说什么。 盺殃也没管僵尸少女听懂没有，一道风刃在被咬的手的筋脉处切出一道口子，瞬间殷红的鲜血溢出...... 溢出的鲜血在半空中飘荡，凝聚，化作一个血球！最后如同变戏法般，手指一压，血球被压缩成颗糖豆大小，呈现出淡淡的金色....... 淡淡的金色......什么鬼？六味地黄丸吗？ 盺殃对这一变化也是摸不着头脑，想了想便作罢。 “张嘴。” “.......啊....？” 僵尸少女困惑地叫了一声，刚张嘴这颗‘六味地黄丸’便入了她的口，进了肚。 一天遇到两个与天朝有关的妖怪，盺殃心情不错，损失点微不足道的气血倒是可以接受，顺带的，体内的尸毒也逼了出去，自己不但‘物归原主’还‘买一送一’。怎么说都说得过去吧...... 盺殃笑笑未说什么。 “我叫盺殃，嗯......有缘再见。” 盺殃向少女行礼作别。 还在品味味道的僵尸少女反应了过来，她呆呆地看着盺殃远去的方向，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口中挤出一句比较完整的话...... “再...再......见.......我...” ...................... 秋风萧瑟，秋风悲凉，无人对答..... 落叶纷纷，四周的人群渐渐多了，心中澄净，脑中回忆着僵尸少女遥望落叶的场景....... 现实中，机场比婚礼殿堂见证了更多真挚的爱情，医院的墙壁比教堂聆听了更多祷告。也许僵尸少女那一刻心中有了旁人不为知的心绪..... ........................ 佼人僚兮，泱泱虚寞无垠隙。 .......... ...... “我....叫.......？....” ———————————————————————————————————————————————————————————————————————————— 秦心独自坐在桂花树下。 这棵桂花树有些年份了，枝繁叶茂，花开细蕊，凉风幽幽，清香远溢。 细碎的桂花珊珊落下，在地面铺出了一张细絮的软床，金色的桂花如夜空稀疏的星辰散在秦心粉色的长发上，颜色相宜，悦目悦人。 偶尔几朵桂花恰落，偷偷掠过秦心修长的睫毛，眨了眨眼，粉色的瞳眸空洞而淡然...... 行人络绎，相识的人相互谈笑，说着今昔比赛各自对桂冠的猜测，或是谈论近日发生的趣事，不时欢笑之声传出。 许久不见的人，见时笑逐颜开，比赛还未开始，便自寻一处席地举酒开宴。笑声，欢声不绝。 巴掌大的妖精三两成群地聚拢，翩舞着零落着银辉的翅膀，开着玩笑似地在半空中打闹。 ..................... 倒映在眼里，秦心看着。 秋风拂过，吹皱了湖面，却吹不动秦心的心。 秦心面无表情，片刻歪了歪头，头上斜戴的面具不断地变化，表示着秦心心中的困惑。 笑容？ 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感呢？...... 秦心思索之时，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 ................... ......... 正当盺殃寻觅报名何处，忽地一阵清幽的桂花香悄然飘入，略微诧异，转眼寻去，恰见清风拂面，秦心翩然从半空落下，漙露瀼瀼，沾染衣裳，花蕊从其秀发上珊落，碎了一地花香，亦曳亦娄婉清扬...... ......... ................... ............................ 盺殃对秦心有特别的感觉，并非男女爱人之间的那种感觉。有时候盺殃觉得秦心和自己很像，盺殃自己的内心毫无情感，但面容上却能‘模仿’出各种情感应该表现的样子。 秦心终日面无表情，但其内心的情感却是十分细腻的，她仅仅是不理解，不明白其具有的意义。 说得简单点，若是遇到一件真正的悲剧，秦心能做到面无表情，心中痛苦乃至悲伤；而盺殃可以表现得痛哭流涕，但内心毫无波动。 若说两者好坏，必然是前者。但可悲的是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世界，往往是后者活得更久...... “秦心？” “嗯”（小丑） “她是谁？” “她是谁？”（小面） 见着与身高自己相差不大，红叶与秦心双目相对，几乎同时问道。 “嗯......比较重要的人吧。” 盺殃一句话同时回答了两者的疑惑。 “哦。” “哦。”（小面） 得到答案后，双方的回答都很平静，仿佛刚才的问题只是随意问起，谁还没有几个要好的朋友呢？ 片刻，想了想好像哪里不对劲。盺殃说的是对方，但同时也说的是自己吧？！ .......比较重要的人。 红叶眨了眨眼，牵着盺殃的手忽地紧了几分。 秦心则歪了歪头，思索着这句话的含义。 重要的人？ .......圣和神子都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但各自的表情都略有不同。现在..... 抬头仔细地看了看盺殃的表情，秦心更加困惑了....... 到底抱以何种感情才能说出这句话呢？ 秦心想着，头上的面具如抽了风般，迅速地交换着！似乎还带起了残影！盺殃眼皮看得一跳一跳的。 “......秦心，怎么了？” 盺殃的一句话，打断了秦心的头脑风暴，她看着盺殃，心中似乎下了某种决心，忽地凑上前去！ 清幽的花香混合着少女独有的体香沁入盺殃鼻中，盺殃被秦心这忽地一下弄得是反应不来，后退了一步，才稳住了身子。 “殃，帮我。”（狐） 秦心说着，淡然的瞳眸中多了一抹一闪而逝的光彩。 ———————————————————————————————————————————————————————————————————————————— “我......我...叫......” “芳香，你在想什么？~” 一身披飘带，衣着蓝色连衣裙，外套一洁白秀纹的琵琶襟的美丽女子从其身后翩然落下，玉臂顺着僵尸少女的后颈将其揽入怀中。 僵尸少女摆了摆头，迟缓言道：“没事...娘娘...” 那美丽女子一头如海的蓝发，挽结着八仙髻，有似凿的发簪，白皙的小腿之上系着红绳，一端之上绑着符咒。 淡淡的笑浮现，美丽女子钴蓝色的瞳看了一眼宫古芳香的流涎嘴角，玉指抬起轻拭。 “走吧芳香，神子还在等我们......” “...是...娘娘。” .......................................... ............................. ................ “对了芳香，你手上的枫叶哪来的？...” “呜....嗯？......” “记不起来了吗？.....” “...嗯...” “记不起来就算了......” 第103章 初生·绝壁 “呃......你的意思是你想理解‘重要之人’抱以的情感？” 盺殃看着秦心，那毫无表情的姿态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透过话语盺殃知道秦心这番决定是十分坚定的——能不坚定吗？那头上斜戴的白狐面具都开始冒出青蓝色的气焰了！ 盺殃并不清楚秦心为何会冒出这样的想法，也许是本体作为面灵气对情感有着特别的执着也说不定。 “重要之人啊......” 喃喃嘴中说道，盺殃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秦心，心中不知想到什么嘴角一笑，半蹲着身，伸出双手揉了揉秦心柔软的面颊。 秦心的面具一瞬间变成了大飞出，却是没有阻挡盺殃的动作，只是呆呆着面，眼也不眨地看着盺殃。 双手沿着嘴角稍稍向外拉了拉，在秦心淡然的面颊上扯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这么可爱的脸若是没有笑容似乎太可惜了......” 摇了摇头盺殃放弃了手中的动作，随之秦心面颊微泛红，也不知是面颊太过柔软，还是心中羞怯。 【啧啧啧，你这旗子立得可以啊】 「滚犊子，老子好不容易酝酿的气氛你一出口全毁了！」 “咳！” 缓解了下，盺殃看着秦心粉色的瞳眸，一本正经地说道：“秦心，这世间的情感最基础也是最能触动内心的不过是‘亲情’、‘友情’、“爱情”。你若真想理解‘重要之人’抱以的情感，你大可从这三方面入手。” 说到这，盺殃顿了一下。不知为何他的内心忽地冒出另一种另类的‘重要之人’。藤原妹红与蓬莱山辉夜的相爱相杀，对于双方来说对方都是自己生命中不可取代的一部分吧...... 不行！不行！秦心这么单纯，把这学了去还得了？太不符合价值体观了，打死了也不能交给秦心！ 秦心还在思考盺殃说的内容，看着沉思的秦心，盺殃觉得十分有趣，随口言道：“三个方面，我们从‘爱情’开始吧，要不咱们凑......嘶！！！~~~~” 盺殃话还没说完，右脚就被红叶狠狠地踩了一脚！ “哼！奴家让你再组织一遍语言！” 红叶负手，鼓着嘴，眼中泛着红光，有些时候她可以假装乖乖女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但这不代表她完全不在意！若是遇到‘特殊’情况她还是会‘友善’地提高下自己的存在感的。 “呵呵呵......别在意，我开个玩笑。” 讪笑两声，盺殃收起来自己玩闹的心思，反而看向秦心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秦心啊......你有童年吗？” “童...年？”（狐） 思绪被盺殃的疑问拉出到现实，秦心呆呆地看着盺殃粉色的瞳眸开始涣散，脑中一片空白。 “...童...年..”（狐） “也许你还在童年也说不定。”看着秦心的喃喃自语，盺殃心中已然有了结果，他打断秦心越陷越深的思绪，说道：“人从出生，最先接触的便是自己的父母。从襁褓之中得到母亲的第一口甘露开始，亲情带来的爱意便开始了......” 盺殃说着，连同自己的思绪都被拉得很远，忆起自己被孤儿院的老妈妈捡到，和命运相同的兄弟姐妹生活的记忆。为何记忆这么远了，自己还这么清楚？这么舍不了，忘不掉？ 盺殃摇了摇头，随手在身侧摘了个桃子，身上擦了擦，吃了起来。 秦心看着盺殃的动作，身子微微一怔。似乎是发觉到秦心的小动作，盺殃吃着桃子，继续解释道：“秦心，不要觉得我刚才说的是多么不耻的事。哺育是件很神圣的事，知道圣母玛丽亚吗？” “玛丽亚？”（狐） “嗯，blessed virgin mary.《圣经》新约和，《古兰经》里耶稣的母亲。在现世中，我以前呆的那个孤儿院里，礼堂的墙壁上印着的便是圣母玛丽亚的哺育耶稣的画像。小时候我很喜欢，喜欢坐在那看着壁画，思考着还是婴儿的耶稣在被哺育时面颊上露出的安详是何种情感......说真的秦心，我和你很像。” 盺殃看着秦心，忽地笑道：“但你我又不一样，我已经没有长辈来撒娇了......秦心，你能向我问出‘重要之人’这个问题时，你心中想到的又是谁呢？” 走上前，盺殃揉了揉秦心的头，感受着盺殃手中传来的温柔，秦心享受般地闭上了眼。 “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 说到这，盺殃撤回了手，秦心微微睁开眼，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粉色的淡然瞳眸，拂手散去落在秦心肩旁的落叶，粉色的发丝划过指尖卷起淡淡的桂花香与少女香。 “谢谢，殃。”（小面） “下定决心就去做吧。” 秦心后退一步，抬头看了看盺殃，晃神之间，清香拂面，转眼盺殃身前空无一人。 ...................... 盺殃愣在当场，顿了顿自语道： “这离场方式有点意思啊.....” 【我有更逼格的离场方式，学不？】 「不学！」 ———————————————————————————————————————————————————————————————————————————— 踏着秋色，丰聪耳神子走在枫叶镶嵌的软泥路上。 鹅黄的发色应该是长发，却梳着角鸮头，两边高高隆起垂后。头上戴着紫色耳机，一面写着‘和’一面写着‘贵’。衣着同是以紫色为基调的服饰，连同身后的披风也是红为底紫为面。双手之上是金器的腕饰，暗金色的皮革腰带上别着以大日为柄饰的[丙子椒林剑]，淡金色的瞳眸中露出点点赏秋的惬意。 “一开始不是说好是红叶狩吗？怎么会变成来参加天狗的比赛了喂！” 说话的是衣着狩衣的物部布都，她跟在神子身后，脸上有着不怠的愠色，显然对这个什么比赛不感兴趣。 “太子大人可是投资了的，再说你觉得这次比赛是什么没有意义的事吗？” 一侧有着绿色短发，绿色瞳孔的少女说道。 “屠自古，你能飘着，我能吗？！好累的啊~~~” 着青绿色长裾裙摆，上贴着许多蓝白相间的长贴，明明是简单的连衣裙，却在凹凸有致的少女身上穿出了别样的韵味，同样贴着蓝白相间的长贴的帽子，其上的墨绿色小丝带迎风飘荡。 苏我屠自古弯身看了看裙下飘着的两条亡灵般的尾巴（腿？），随后对着物部布都一笑：“这还不是拜你所赐，没了身体我可是十分的舒快的，呵呵呵~~” “啊啊啊~~~我也好像拥有不会累的体质啊~~话说屠自古，你知道太子大人怎么会对天狗的比赛起意的吗？” “这应该不是突然起意，或许是太子大人早有预谋的也说不定。” “这样啊...”物部布都似乎想到什么，望了望前方的丰聪耳神子，随后说道：“那么这次命莲寺的......” 话未说完，神子一行人忽地驻步！ 不时，一道银色的刀芒划来！ 物部布都与苏我屠自古正要上前，神子却是伸出手制止了两人的行动，面对袭来的刀芒仿若视而不见，仅仅伸出手指如同夹纸般将其钳扼！ 嘴角浮现淡淡的笑意，手指施力，刀芒尽碎！随之刀气纵横！ 枫叶纷乱，尘土飞扬！ 待尘埃落定，在物部布都与苏我屠自古紧张的表情中，秦心持着薙刀，面无表情地站在了小径中央，白狐之面上喷涌着淡蓝色的气氲！ “神子啊！赌上最强之名！与我决斗吧！” “啊...哈？” 丰聪耳神子一愣，仿佛是听错了一般。 ...................................................... ......................... ........... 头上的面具变为流泪的蝉丸，秦心满头是包地躺在了地上。 微微叹了口气，神子上前将秦心扶起，轻口吹了吹，消去了秦心头上被自己揍出来小包，拍了拍其身上的灰尘，看着秦心的脸却是见到了难得的一面。 虽然没有表情，但秦心却是鼓起了腮帮子，似乎刚才被揍得狠了，脸上还有没撤去的红晕，淡然的粉色瞳眸中闪着光，明明是没有表情，完全是一副将哭欲哭却又哭不出的可人姿态。 “噗~” 神子想笑，又憋了回去。 怎么说呢，秦心似乎不知道怎么表达‘生气’的表情，但觉得被揍得灰头土脸的脸上又不能不表示一下。这样的表情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你再揍我我就不和你玩了”一样。有着说不出的可爱。 “生气了？” “生气了！”（狐） “哄不好？” “哄不好的那种！”（狐） “好吧好吧，我答应你这次来求我的事，不生气了好吗？” “神子，你知道了？”（大飞出） “知道什么呢？” 丰聪耳神子笑了笑，眼神却是看向了人流汇集之处。 “无论是人，或是妖。行动总有着自己的目的不是？你来找我，总归是为了什么吧。” “不生气了。”（福神） “呵呵......这次又是情感方面的问题吗？” “嗯嗯！”（福神） “所以？你已经得到了希望面具，在神社也办过类似公演的活动，情感也安定下来了不是吗？” “是的！”（福神） 秦心高举双手，身上仿佛散发出金色的光彩！ “那这次的决斗又是为了什么？” “因为我有要学习的东西！”（狐） 秦心手动将头上的福神换成了白狐。 “我说啊...那次异变你虽然是通过战斗学习了自己的感情，但想学什么，学习的方法有很多种啊~” “哦~是吗？但我学习只用这种方法！”（李小龙） 秦心头上的面具变成了李小龙，自己也扎着马步，不停地挥拳！ 这是什么鬼面具？！ 按捺住心中的吐槽欲，神子颇为无奈地说道：“再说你都有六十六张面具了，平时也收集很多了吧，这些还不够你表达感情吗？” “因为我是面灵气！”（狐） 秦心抬头看着神子，同时伸出手做了个握拳拽住的姿势。 “不把世间所有的情感纳入手中是不行的！”（凯撒大帝） “不愧是太子大人当年做的面具！好大的野心！我物部布都和苏我屠自古一定助你一臂之力！” “喂喂！你别做什么都要扯上我啊！......当然，秦心需要帮忙的话，我也不会不管是了。” 秦心看了看一旁提升自己存在感的两位‘背景’，点了点头，随后摘下凯撒大帝的面具，擦拭一番换上了通常的小面后，看向神子。 “即使有了面具，不懂的还是不懂。”（小面） 因为你对自己的感情没有自觉啊。 神子心中说道，眼神看向秦心全是暖意。 “原来如此......好吧，就让我来陪你练习吧！布都和屠自古也会全力配合你的！这是命令，知道了吗？” “是！太子大人！”x2 “真的吗？”（狐） “当然了，作为你的制作者我也有一份责任不是。话说回来，这回你要学习的感情是......” 丰聪耳神子话还未说完，秦心忽地一推她的肩膀，几个踉跄间神子靠在一棵枫树上才稳住身子，接着秦心单手一撑，身姿上前，淡然的粉色瞳眸看着身前的丰聪耳神子。 一旁的物部布都与苏我屠自古张着嘴，却是说不出话来，明显也被秦心这一‘壁咚’搞懵了。 “等等，秦......” 就在丰聪耳神子打算从另一边挪移时，秦心的另一只手‘咚’地撑在树上断了丰聪耳神子的后路。 “亲情，我想学的是亲情！”（狐） “亲情啊...这好说...” 丰聪耳神子目光躲闪，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不敢直视近在咫尺秦心的目光。 “所以......来哺育我吧！”（狐） 秦心左手探出，就要去解身前丰聪耳神子的衣带！ “啪！” 丰聪耳神子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探出，与秦心的左手十指相扣！ “你你你...你突然说什么鬼话啊！！！” 见自己的动作被拦，秦心忽地把脸凑上前，一本正经地看着丰聪耳神子淡金色的瞳眸说道： “我化为妖怪的时日尚短，可以说就如同人类的小婴儿一样，正需要喝奶茁壮成长的时候！”（狐） 说完，秦心一把把丰聪耳神子推倒在地。 “你你你！！！” 感受着秦心扑面而来的淡淡的桂花香与少女香，不知为何丰聪耳神子只觉得身子发热，使不上力气！ “来嘛~~来嘛~~！”（狐） 秦心死死地压着丰聪耳神子，嘟着嘴，另一只手上下宽衣解带！ “放开我！秦心！你快放开我我啊！！！” 丰聪耳神子摩挲着脚，左手护住胸前，晃着头拼命抵抗！ “不是约好了要陪我学习吗？为什么还要抵抗？！放心好了，我不用力，不会疼的！来嘛~~来嘛~~！！！”（狐） “谁放心这个啊！！！哇啊啊啊！！！~~救命啊！布都！屠自古！快来帮忙！！！” “来了太子大人！屠自古你去按住太子大人的腿！我来按手！” “好的！来了！” “哇啊啊啊啊啊！！！你们两个笨蛋！！不要！不要！！不要！！！秦心！秦心不要！！！唔哇哇哇~！！！” ———————————————————————————————————————————————————————————————————————————— 吃完手中的桃子，盺殃好像忽地想到了什么，转眼看了看手中的桃核。 “刚才没注意，这桃子我从什么地方摘的？” 话音刚落，一个幽怨的声音传来。 “你说呢~~庶民！” 这熟悉的语气...... 比那名居天子！ 看着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的天子，看了看天子头上帽子一圈桃子明显缺了一块的地方，又看了看手中的桃核...... 嗯，人赃俱获！ 眼前一道黑影掠过，就在盺殃准备喊出“打人不打脸”时，自己就被比那名居天子抱住脑袋埋在胸口！ “刚才我在一旁都听到了，想不到从小你就没有感受过父母的爱，虽然不知道你是不是我家未过门的弟弟，但提前让你感觉下姐姐的疼爱也是可以的！” 感觉怀中的盺殃在微微颤抖，就仿佛触动心中的某根心弦般，比那名居天子的手更加的用力了！ ............ 盺殃颤抖着，倒不是因为感动。 这这这特么是什么？！砧板吗？！好痛啊！！咯我好痛啊！她怎么还用力了？！啊啊啊！！！这特么是锉刀吧！！！啊啊啊我的脸！！！好痛啊！！！ 第104章 演员的自我修养 天子眼里忽地出现一片海...... 他在海边走上一会，远岸的渔灯，同鬼火似的在那里招引他。细浪中间，映着了银色的月光，好像是山鬼的眼波，在那里开闭的样子。不知是什么道理，他忽想跳入海里，去死了...... 比赛似乎快开始了，周围的人也多了，席地聚酒的人纷纷起立，结伴相邀而行，礼炮的轰鸣从地面响彻到天空，惊得嬉戏的妖精振翅远飞，熙熙攘攘的人群逐渐多了......而这一切在比那名居天子眼里都仿佛换了一种姿态...... 在这稠人广众中，盺殃一个人站着，行人的笑颜挂在脸上，盺殃看着天子，这一刻，盺殃的身影似乎与谁重合，天子看见了，那是比那名居地子——那是以前的自己。 如独饮桃酒，身体连同灵魂都失重，好被风带走。 那是以前的自己，同样也是现在的自己。 “庶民！本小姐可是为了你才下界的，你不应该感恩戴德吗？！” “感恩的话我是不会说的。” 盺殃揉了揉有点泛红的面颊，没好气地说道。 “本小姐可不要你卑微的谢意，哼哼~~” 比那名居天子叉着腰，蓝色的长裙之上，行云的纹理缓缓流动，深红的瞳眸中似乎想俯视盺殃，但因为身高不够，又召出要石，站在了上面。 这姑娘.......平时没少挨揍吧？ 盺殃并不在意天子对自己的态度，比那名居天子也许是个态度骄横的人，但这不影响她是个好人。 不知道自己被发好人卡的天子见盺殃没反应，哼哼两声后，从要石上跳了下来，一甩秀发。 看着那如海般湛蓝的长发迎风翩起，珊然而落，扬起星耀般的点点辉芒....... 【海飞丝广告啊.....】 「你特么的.....」 似乎没有注意到盺殃微妙的表情，天子直接上前拦住盺殃的脖子，一副‘好兄弟，一起走’的姿态。 “庶民！这场比赛本小姐帮定你了！哈哈哈哈~~~好好让这些愚蠢的家伙看看本小姐的力量~~~” 得了，看了看周围不善的目光，这比赛还没开始呢，群嘲都开好了。 “那什么......天子小姐，你我不熟，我们还是......” 盺殃很想拒绝比那名居天子的邀请，倒不是他觉得她没有什么能力，仅仅是觉得比那名居天子是个麻烦集合体，天生的嘲讽体质。盺殃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一般来说自己看人的准头还是不错的...... 切泊已经停泊在自己的影子里了，盺殃可是一点都没有忘记它的本质——一眼便知的怪物，招致死亡与灾厄。 盺殃是真的担心自己比赛时，比那名居天子会忍不住冲上去，对着全场选手大喊一声mt式的“呸！孙子！”嘲讽。 “我想你搞错什么了庶民。” 被周围不善的目光注视，比那名居天子反而表现得更加骄横，十分不买账地挺了挺胸，出言道： “本小姐做什么何时需要你的同意了？！贵为天人，本小姐虽不以此为荣，但这身份也是你高攀不起的。面对本小姐的决断，庶民只能感恩戴德地接受，没有你拒绝的权力！” 话音刚落，比那名居天子轻哼一声，环视一圈后，继续说道：“一群垃圾！看什么看？！本小姐有说错什么吗？不服？！你们有什么不服的？垃圾就是垃圾，以那尘埃般的力量也敢挡在本小姐的面前！” “你嘴放干净点！”一道怒吼从围观的人群中传来，一魁梧的身影两边推开人群走了上来。 声音略熟悉，盺殃看去，只见那那推开人群的魁梧之人比及成人高出半个身子，健硕身躯上隆起的是如同花岗岩般的肌肉，其上的几道惊心怵目的刀痕更是给怒吼之人添了几分凶横，若说有什么不足的话，就是这身躯之上的那颗哈士奇的狗头让盺殃怎么也紧张不起来...... 啊......珈鲁鲁啊，还是智商在线版本的。 “小姑娘，这里可不是你逞能的地方！你要是再说什么侮辱的言论，我保不了我不会拆了你的骨头！！！” 珈鲁鲁把手指扳的咯吱作响，龇着獠牙，银色的妖气蓬勃迸发缠绕着周身，仿佛天子再说错一句话便会马上将其分尸般！ “诶呵呵呵呵~~不服就来啊！怒视谁不会？不会动手吗？不会在幻想乡待久了，连捕猎的牙齿都掉光了吧？哈哈哈~~~~垃圾就是垃圾，连给本小姐带来乐趣的资格都没有！一个人不敢上？一群不会吗？猪脑子吗？哈哈哈哈~~~~杂碎！渣滓！肮脏的.....啊唔唔唔唔唔！！！~~~” 我滴个娘勒...... “呜呜呜~~抱歉了大家！真是抱歉了！这是我失了智的姐，她小时候脑子被驴踢过，摔倒时不小心又被门夹了，导致现在她满嘴的胡话！本来这次是来给竹林的永琳医生看看的，永琳医生也说了，我姐得了间歇性狂躁症，有可能还有精神人格分裂！这次来想着让我乡下的姐姐和妹妹看看世面的，没想到世面没看到，病又犯！家里亲人都不在了，现在只剩下我们三人相依为命了！最大的姐姐又是脑残，妹妹还小.....” 说到这，盺殃的表情渐渐变得扭曲，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哽咽起来......红叶红着眼，咬着下唇，泪如断线的珠子般从其可人的面颊之上缓缓滑下，她从身后抱住盺殃，颤抖着身子，一言不发..... “真是对不起！对不起！我姐因为这毛病都是...都是一直关在家里的，身边也一直没有什么朋友，久而久之性格才这么暴躁的！但我姐...我姐是个好人啊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啊......她是第一次见这么多人，怕我和妹妹受欺负才对大家说狠话的啊！.....” 盺殃捂着比那名居天子的嘴半瘫在地上，泪止不住地流下，红叶在一旁呜咽着，一句姐姐，一句哥哥，喊得一旁围观的人心头很不是滋味。本来还带着怒视的眼神在听后盺殃一番话后都变成了同情...... “呜呜呜呜呜！！！” 死死捂着天子的嘴，盺殃是真的怕比那名居天子再闹什么幺蛾子了。 比那名居天子那深红的瞳眸就如同要喷出火焰般，死死地盯着盺殃！狠狠地一甩头竟是挣脱了盺殃的束缚！ “你们就是垃圾！一群没用的渣滓！放开我本小姐！有本事.....唔唔唔！！！” 姐！你特么是我亲姐啊！ “姐姐！~~你别说了！呜呜....” 比那名居天子话还没完，红叶上前直接勾住了她的脖颈，只听‘咔呲’一声，似乎是脖颈断裂之声，红叶的时机掐得很好，几乎是喊出话的同时同时用力，断裂之声除了盺殃之外几乎无人察觉。 “啊呜呜~~！！！！” 比那名居天子翻着白眼，身子因为缺氧不停地抽搐，隐约嘴角冒出白沫...... “姐！！！姐！！你不能有事啊！你怎么又犯癫痫了？！！！姐啊你不能丢下我和妹妹啊！...怎么办我！对了！医生！！！医生！” 盺殃将半昏迷的公主抱起，咬着嘴唇，周身看了看，含着泪就要奔走，一副‘谁拦我我就和谁拼命’的样子！ 然而盺殃还没迈几步，珈鲁鲁张开手便拦了上来！ “你想干什么！” 盺殃几乎是悲鸣着说道。 “我...抱歉！” “我刚才看见了永远亭的医生了，我带你过去！” wtf？？？ 谁特么要求找她！我躲她还来不及！ “不...我..” “你姐似乎快不行了，我...我..陪你一起去....” 说话的是一个身穿白衣的白发披散的漂亮妖怪，一边说着，如雪魄的瞳眸一边掉出了晶莹的冰珠子。 “抱歉，姐姐似乎误会了....姐姐也陪你去看看....” 一个长着耷拉着狐耳，生得一副狐媚脸的娇态女子怯怯说着，说完她看着‘有情有义’的盺殃，忽地红了脸，捂着脸挤到了自己姐妹的后面。 “大哥哥没事的，大姐姐一定会没事的！我们一起加油好不好~大哥哥.....” 说话的是一只长着两只小角的金发小萝.莉，她似乎想安慰抱着天子，身子颤抖的盺殃，不知为何看看盺殃的脸，缩了缩步子后移了几步，低着头，声音越说越小，最后低如细蚊...... “我也去！我也去！刚才我也在场！” “加上我！” “我也去...唔...我..” ........... 这剧情不对啊？！难道不是我把天子弄到其他地方，然后分道扬镳，皆大欢喜吗？等等！我不去啊！我不去八意永琳那里啊！！！别架我！别架我啊！！！又不是你们生病，怎么比我还急啊！！！等等珈鲁鲁！！！你特么又扛着我跑啊！等等！！！ ———————————————————————————————————————————————————————————————————————————— 盺殃从来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和八意永琳见面，看着那群七嘴八舌聚拢在八意永琳身边解释的妖怪们，又看了看被红叶勒紧了脖子，吐着白沫的天子，盺殃觉得自己似乎有点玩过火了...... 一旁的蓬莱山辉夜拾起了一旁的树枝，在半死的天子面颊之上戳了两下，在确定比那名居天子是真的昏迷之后，展袖轻笑，仿佛见到难得的趣事般。 辉夜眨了眨眼，看着盺殃，似乎想听听盺殃如何解释眼前的一切。盺殃别过脸去，假装没看见。 反倒是听完妖怪们解释的八意永琳看了看假装四处看风景的盺殃，嘴角挂起意义不明的笑容....... 嘶~...... 盺殃莫名地打了个冷颤，背后一寒..... 奇怪......天气变冷了？！ 第105章 谜题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本身来说和美人相处对异性来说是件宜事，不说蓬莱山辉夜这种规格外的美人，就是八意永琳身上也有一种成熟与危险并茂的诱惑力，铃仙则给人的是一种小家碧玉，温软可人的形象，至于因幡帝......盺殃还不想在犯罪边缘疯狂试探，是一点想法都没有。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第一次来参加这样的比赛；第一次身边的女孩子多了起来；这两件愉快的事情交织在了一起。而这两份喜悦，又会给我带来许许多多的喜悦。我本应该获得了这种如梦一般的幸福时光才对。可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看到铃仙报名，顺道在八意永琳的授意下将自己的名字也顺道归到了永远亭的势力之下时，盺殃内心忽地变得微妙起来。 不对啊......好像哪里不对啊......比那名居天子的死活关我什么事啊，我为什么要留在八意永琳这里啊......直接把比那名居天子给她治疗不就好了？！ 突然想通的盺殃正想说些什么，感觉小腿处似乎有什么异样，低头看去，是一群不知何时冒出的因幡之白兔，她们成群地挤到盺殃的腿下，半直着身子，抬着头，红宝石般的瞳眸刷刷地看向盺殃。 “怎么......” 话未说完，盺殃身上便三三两两地挂了一堆因幡，有一只更是大胆地窝到了盺殃头上，后腿一蹬，踹在了白色恶鬼之面上，甩了甩小脑袋，便蜷缩着身子打起了小盹。 “看起来你很受孩子们的喜爱。” 辉夜笑着对盺殃说着，上前一步，抱起盺殃脚下的一只不停蹦跶，但怎么地够不到盺殃小腿之上的因幡，顺了顺其毛发，片刻便在辉夜怀中安分下来。 “对我而言，这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盺殃说的是事实，在永远亭住院期间他不止一次见到这些因幡变成7、8岁模样的小女孩的姿态。每每被这些小家伙亲近，盺殃总有股下一秒就会进局子的怪异感觉。 “对了，天子小姐怎么样了？” “天子小姐？呵呵呵~~~她不是你姐姐吗~~~” “你就别调笑我了，怎么看这都是我骗人来逃脱的吧......” “妾身可以相信你，但那些妖怪可不会这样认为哦~~” 蓬莱山辉夜秀目一瞥，盺殃顺着她的眼神看去，见到的是一圈围在昏迷天子身边的妖怪，看着她们翘首以盼祈祷天子早日苏醒的模样，盺殃就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你那位‘姐姐’身份可是天人，身体方面你不用担心，不过现在好不容易落到了永琳手里，醒来估计还有好一会吧~~~呵呵呵~~” 喂喂，刚才这句话里的信息量有点大啊...... “不过有一点你得注意了，盺殃。” 说到这里，辉夜如星般深邃美丽的瞳微微弯起，笑颜半露含桃。 “对外妾身可是让铃仙宣称，你是为了偿还永远亭治疗你姐姐的巨额财务，加入了永远亭的阵营来赢取天狗比赛的奖金的哦~~~这可把那些心思细腻且单纯的女性妖怪感动坏了呢~~~大有一副‘非你不娶’的热情趋势，盺殃你若是现在离开妾身身边的话，你猜猜结果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等会！非你不娶什么玩意？！不对不对........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盺殃单手捂脸，在马上死与慢点死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呵呵呵~~~” 辉夜似乎很欣赏盺殃头疼的样子，将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是蓬莱山辉夜为数不多的小小乐趣之一，现在看来，初步地无伤大雅。 “好了，废话也说得差不多了，能和妾身好好介绍一下那个一直缩在你身后的......嗯，小家伙吗？~~~” 蓬莱山辉夜笑着，这笑容中似乎透着某种意义不明的东西。 “她啊......” ———————————————————————————————————————————————————————————————————————————— 临近比赛场地，人群更加的稠密，盺殃背着昏睡过去的比那名居天子，头顶着因幡，一路跟在了辉夜一行的后面。红叶则牵着铃仙的手，铃仙似乎很是喜欢红叶的乖巧可爱，一路上不停地揉捏，惹得红叶不时委屈着脸向着盺殃求救。 盺殃也非狠心之人，放慢了速度和铃仙并行，恰好红叶挤在俩人中间，一边牵着铃仙的手，一边勾着盺殃的衣角儿，若不是盺殃背后还背着天子，这全然变成了一副‘亲子秋游’图。 到达比赛场地，盺殃看着那高耸的弗拉维圆形剧场，片刻地失神后，挠了挠头。 “等等，我们是不是跑错片场了？这不是科洛西姆竞技场吗？这东西怎么在幻想乡内的？而且看起来好像还是完整版的？！” “看起来的确有值得称赞的地方......能将其完整地带到幻想乡内的存在也不是没有，当然若是让妖怪之山的河童来仿制的话，建筑这样规模的竞技场也花费不了多少工时，没什么好惊讶的。” 八意永琳的一番话点醒了盺殃，让他再一次刷新了对幻想乡某些存在的认识.......等等！永琳什么时候接近我身边的？！ 心里虽然有着某种困惑，想想也是无关痛痒的事，盺殃问了一句比较关心的事。 “这样啊......对了，我们从哪边排队进场？” “为什么妾身要和这些家伙一样地排队？” 身前的蓬莱山辉夜回过身，淡声说道：“作为比赛的赞助方之一，行使下小小的特权也是可以的哦~~” 说着，辉夜轻车熟路地走向纷穰人群的另一方向，把守的白狼天狗见到来者退却两旁，看到盺殃时却是眼前一亮，让盺殃倍感莫名。迎面接应的来人也让盺殃有点意外——天狗之里那位衣着海老茶袴的小萝.莉。 “唔嗯.....跟着吾来吧~~~~” 海老茶袴小萝.莉作揖拜礼，随后朝着辉夜一众说道。 “嗯？汝也来参加比赛的吗？” 盺殃也没想到她会询问自己，记得那会初见时还有点怕生来着。 “是啊，天狗的比赛，怎么说我也不能错过。” “那是！~~嘻嘻~~” “你们认识？” 一侧的蓬莱山辉夜有点意外盺殃的人缘，便开口问道。 “算是认识吧，天狗之中我见过的不多......她的话见过一面，不是很熟的那种。” “妾身不信你呢~~~” 蓬莱山辉夜轻笑着，一点都没给盺殃面子。转身，她朝着那边把守的白狼天狗问道：“妾身问你们，可认识这个家伙。” 辉夜玉指指向一脸迷茫的盺殃。把守的白狼天狗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认识啊~~” 盺殃：“？？？” “呀呀呀~~盺殃君真是好手段呢~~~” 蓬莱山辉夜夸耀了盺殃一句，可盺殃听在耳里，感觉到的却是莫名的寒意...... “殃姐姐现在虽然换了衣服，但我们还是认识的！~~殃姐姐在天狗之里的酒居里可是特别受欢迎的呢！~~” “是的是的！！！山里巡戒的姐妹们若是闲暇时，都会去照顾殃姐姐的生意的！~~~” 两位把守的白狼天狗说完后，纷纷朝着盺殃眨了眨眼，若不是职责所在，盺殃一点都不怀疑她们会冲上来！ 殃姐姐...... 听到这里，蓬莱山辉夜看向盺殃的眼神忽地微妙起来，八意永琳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显得毫不意外，铃仙则表现得十分困惑了，皱着秀眉满脑子思考盺殃到底是男是女，并若无其事地退后一步，盺殃头上的因幡拱了拱身子，显得漠不关心。 “盺殃，妾身理解你。” 蓬莱山辉夜走上前，拍了拍盺殃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全然一副过来人前辈的姿态。 “永琳，你研究的娘溺泉泉水还有备份吗？” “还有的哦，公主~~” 等等！等等！！等等！！！ 娘溺泉是什么？！ 盺殃感觉到莫大的危机逼近，与性命无关，倒是与节操挂钩。 “不用担心哦~这只是永琳一个小小的实验项目，没有性命危险的，当然如果盺殃君你在比赛中不能取悦妾身的话......呵呵呵~~~” 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古人诚，不欺我啊...... “呃额嗯嗯嗯！！！” 盺殃点头，且十分认真地点头。 “走吧~~可要好好地跟着妾身哦~~” 蓬莱山辉夜笑着，走在了最前方，八意永琳跟了上去。手边有拉扯之感，红叶抬头看着，盺殃愣了愣，摇了摇头。最后是铃仙凑了过来，她看着盺殃，眼里怪怪地，和盺殃对上眼后显得有点拘束地缩了缩身子，然后微微抬起头，柔声问道：“盺殃君，公主的话你不要太在意，唔嗯......怎么说呢，公主平时虽然贪玩，但是绝对不会做损人利己的坏事的！！呜呜......你不要这样直直地盯着我看啊！呜~~” 微红着脸，素手拉了拉乳白色的短裙，铃仙退后一步，微低着头，眼神左右飘忽，一点都不敢抬头看向盺殃。 “啊......抱歉抱歉！” 盺殃也觉得一直盯着女性看是十分失礼的事，连忙道歉。 “没事！没事！！只是......我只是不习惯和男性说话而已，盺殃君没必要道歉！~~” 哇，这孩子...... “对了，盺殃君需要我帮忙吗？一路上都背着天子小姐，肯定很辛苦吧？~~虽然我没什么力气，但帮忙搀扶一下还是可以的哦~~~” 铃仙抬起头，淡紫色的长发随着这一举动翩然摆动，一双红眸虽有点点弱气，但泛着点点星辉的光芒。 盺殃偏头看了看比那名居天子侧靠在自己肩旁的睡颜，还有耳畔那不时传来的“zzz”的熟睡鼻息声，笑着对铃仙摇了摇头。 “没事，天子小姐不算很重，我的话还是有股子力气的，不劳烦你了。” “啊啊~~~这样啊，好吧.....盺殃君若是觉得累的话，可以随时和我说的哦~~” 铃仙嘻嘻地笑着，展露出阳光般的暖人微笑。 哇......这孩子是天使吗？ 【是不是天使我不知道，明明是和妹子亲近的好机会，你干嘛放弃呢？真是凭实力单身呢~~呵呵呵~~~】 脑中回荡着阿撒托斯的话，盺殃想了想后一巴掌拍在了自己脸上。这特么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怎么了？~~” “没事没事，走吧，别让辉夜等我们。” “嗯嗯。~” ———————————————————————————————————————————————————————————————————————————— 等候区。 盺殃把比那名居天子安放在早已准备好的软席上，随后陪着红叶坐在了一侧的长椅上，另一侧是观察露台，蓬莱山辉夜半倚着，看着下方台上妖怪们稀奇的另类表演，听着耳畔传来的欢呼热闹声，盺殃却是没有想上前观看的想法。 “我们什么时候上场？”盺殃询问道。 “不急，妾身看看妹红在哪里。”蓬莱山辉夜答道。 点了点头，盺殃闭眼开始小小地休憩。 片刻，一阵海浪般的鼓掌声响起，一个略带活力的声响透过扩音器传到了场地各处。 “大家日安！我是这次活动的司仪，各位热爱的活力少女射命丸文！！” 嗯？！这不是上次湖边那个花边记者吗？ “感谢大家这次来参加今年的‘地上最速’比赛！我们的预选赛马上就要正式开始了！周围的观众朋友们看起来已经都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我们的参赛队伍了吧！我们的比赛将会马上开始进行！如果有想临时参加的队伍也可以现在进行报名！我们欢迎所有人的积极参与！想要参加的人不要犹豫了！如果获胜就能在此当场收集大家的信仰！除此之外，还有各个赞助方的丰厚奖励！冠军还可以额外获得由红魔馆提供100万奖金奖励！！！如何？大家是不是充满了斗志！！！” “哇啊！！！！！！” 又是一阵惊呼的浪潮响彻天空！ “今年的比赛和以往的有点区别，比赛开始前将会出一道谜题，若是有答对的队伍，下一场比赛前将会有‘指名选择权’！可以指名一方敌对队伍的一员强制出赛或是在强制在一场比赛中加入己方队伍！话不多说，在预选赛开始前揭开第一道谜题吧！！！” 听到这，盺殃来了兴趣。这设定有点意思啊...... “谜题一：为什么夫妻二人把70多岁的老人推下悬崖却无人制止？为什么蛇蝎共处一窝却相安无事？为什么七个半裸的男人殴打妇女众人却拍手叫好？这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啊啊啊啊！！~~~抱歉抱歉！！！拿错新闻稿的文案了，下面才是谜题一！！！” 我特么的听了什么？这是葫芦娃吗？！........等等，好像真的是啊？！ “真·谜题一：这个泥土一点都不好吃，异黄酮和维生素都不够啊，还干干的缺少水，一点都没有阳光的味道。” 盺殃：“........” “谜题说完了哦~~~知道答案的队伍请尽快联系组委会哦！~~” 我秒懂了是不是没救了？！ 盺殃听完谜题后一脸纠结，这特么还不如刚才的葫芦娃呢！弄什么玩意，谁想出来的啊！这谜底你让我怎么说出口啊！！！ 第106章 出场就得刷时髦值 盺殃知道答案，不仅限于知道。 就在盺殃思忖要不要告知辉夜谜底时，八意永琳似乎早已经写好的答案，附在纸张之上对折，交予了振翅而来黑鸦的口喙中。 “第一次比赛你有没有兴趣？~” 在观察露台上倚着的蓬莱山辉夜转过头，看着盺殃，问道。 听不出任何强迫的语气，仿佛这位公主大人只是出于友好随意的问候一般，但听在盺殃耳里却好似连时间都静止般，那些呐喊，困惑的呢喃化为寂静，盺殃只能看见那些虚张着，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的嘴，耳畔的振翅声也消弭，黑鸦散落的羽毛缓慢得如静止在半空…… 眼前的一切都静止了，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一瞬间的须臾变成永劫…… …………………………………… ………………… ……… 蓬莱山辉夜含着笑，观众席上不时有呐喊之声传来，那黑色的羽毛从盺殃眼前落下，盺殃头上休憩的因幡抖了抖耳，似乎做了个好梦。 “辉夜已经有了答案了吗？” “答案吗~……” 蓬莱山辉夜没有立即回答盺殃，而是用食指抵在那泛着樱色的唇边，自顾自地说着：“天狗的题目还真是狡猾呢~~~呵呵~~异黄酮不管怎么看都是外界的词汇吧？~~幻想乡内的大多数妖怪对外界的知识都不是很了解，既然是比赛的谜题，为什么天狗会设立这样有难度，且有针对性的问题呢？~~~” 听到这里，盺殃忽地有点可怜起妹红来，也不知道那一根筋的性格是如何在辉夜身上讨到便宜的，这两位的关系，的确是耐人寻味。 言到这里，辉夜话语中的疑问……不，准确来说应该是提示了。 异黄酮与雌性激素结构相似，具有双向调节作用，所谓双向调节作用，就是既可使机体从亢进状态向正常转化，也可使机体从机能低下状态向正常状态转化。也就是让它趋于正常，最终使机体达到平衡状态。而当雌性激素水平偏低时，异黄酮会占据雌性激素受体，发挥微弱的雌性激素效应，至于这效应有什么用……盺殃能想到的是促进夫妻感情，提高夫妻生活品质…… 重头来了，要说维生素e有什么用，那便是——促进生殖。而且维生素e的水解产生物是生育酚，这玩意同样可以促进雌性激素的分泌，同时维持和促进生殖。 可以说刚才那位花边记者射命丸文短短的一句话，差点把车从东亚开到了西伯利亚，还是焊死车门不让你跳的那种。 这样的答案，盺殃是真的不敢说，仔细想想，天狗之中谁会以这样的问题作为谜题来广而告之？谁又能回答上这样有针对性的问题来？与其说这是谜题，还不如说这是天狗之中权高之人特意向某人求问的问题，那看似公平的‘指名选择权’也是这权高之人特意给定某人的‘特权’…… 如真是这样…………………细思极恐啊。 等等，这样的谜底与其说是生物方面的，但更像是医学方面的啊……论医术，幻想乡中…… 想到这里，盺殃眯着的眼微微睁开！他转头看向八意永琳，恰时场内的扩音器中传来了射命丸文兴奋的声音！ “恭喜永远亭的队伍首先拿下谜题一！！！感谢各个参赛队伍的参与，但永远亭的答案更令组委会的满意，稍稍有些遗憾，灵梦的‘吃不了干土就吃稀泥’已经很接近答案了，但稍稍差了那么一点点~~” 说着，射命丸文用手指比划了下那宛如纸薄的缝隙。 我与大佬的差距就差那么一点点.jpg 先不说那宛如宇宙般差距的缝隙，就是论刚才射命丸文的做法就不失高明。先说谜底的答案就肯定不是什么能公布的东西，射命丸文得到答案，却不立即公布，而是以灵梦一个根本就是南辕北辙的谜底混过去，事后就是想起来，也不了了之。 啧啧啧…… 盺殃还在咂舌感叹时，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怎么，你知道答案吗？~~” 见盺殃望着自己，八意永琳一笑，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呃…… 一般情况下不是问问我看她干什么吗？怎么…… 盺殃扶住额头，表示头痛…… 现在盺殃才明白辉夜开始那句询问到底是什么意思，在这个时刻代表永远亭上场，肯定是要接受全场的注目礼成为众矢之的。 重要的是，自己还不能拒绝，在进场时辉夜就把自己的路堵了……啊…妹红是怎么讨到便宜的呢。 盺殃觉得这个问题能困扰自己一辈子…… “盺殃，你还没回答妾身的问题呢~” 蓬莱山辉夜声如夜莺，带着一点点的慵懒，她看着盺殃，明明是看着，却仿佛在那美丽的面颊之上绽开了如花般的笑容…… ———————————————————————————————————————————————————————————————————————————— “大家好！！！欢迎来到项目一——地上摩托竞技大赛！！！我是这次的主持及解说东方谷早苗！！！大家多多指教！！！” 看台之上，一个盺殃熟悉的绿发女孩，一身兔女郎的装饰，拿着兔头话筒，十分兴奋地解说着。 “说到摩托比赛，往年是没有这个项目的，由于近年诸多外界文化被引进到幻想乡所以组委会决定创立这个项目！和其他项目一样，每队可以派出一名选手参赛！规则很简单，谁最先冲刺到终点，那一队便获得胜利，胜利的一方将在‘最终大逃杀’中获得优先补给地图！！！下面由我来介绍参赛队伍！“ “来了！！！来了！！！那响彻天空的悲鸣！！那大地都震动的轰鸣！！！参赛中最为强势的种子选手——圣白莲！！！” 东风谷早苗话音刚落，一阵风尘如海浪般席卷而来，发动机的轰鸣滚雷般敲击着大地！圣白莲一身黑色皮衣劲装，骑着一驾漆黑的摩托如利剑般从那滚滚的尘埃中冲出！‘我佛慈悲’字样的竖旗赫然插立在那漆黑的摩托后方！圣白莲一甩缤彩的长发，迎风中‘我佛慈悲’的竖旗被吹得烈烈作响！ “圣！！！” “圣！！！” “圣！！！” 观众席上，妖怪们如着了魔般欢呼着！！不停地呼喊着圣白莲的名字！！！ “她—司掌宇宙的全能道士！天资英迈的仙人！无所不能的神子a梦！圣白莲的敌对之人——丰聪耳神子！！！” 那是来自天际的一道星光！如夜幕中升起的太阳般耀眼！那光直射而下！激荡起如石落水帘的涟漪！那耀目得令人睁不开眼的光芒之中，立着一株桃树，满树桃花纷落，汇聚成一个孤立的身影！ “神子大人！！！” “神子大人！！！” “神子大人！！！” 妖怪之中，另一方呐喊着，气势丝毫不输对面呼喊着的妖怪，其中就属举着‘道法自然’大旗迎风摇摆的物部布都喊得最欢！ “那是恐惧的夜之王！深红的夜行性恶魔！永远的鲜红幼月！浓雾的吸血鬼！红魔馆之主——蕾米莉亚·斯卡雷特！” 天空在这一瞬间变得赤红！仿佛在鲜血中洗礼！红色浓雾在天际弥散，旋转，汇聚，盘旋着宛如世界末日般的天珠！嗜血的蝙蝠铺天盖地从四面八方涌来！如海浪般冲向那螺旋般的红雾！在吱吱喳喳的纷闹之中裹挟着漫天红雾冲地而下！ 一双猩红的眼睁开……红雾荡开！一道红光冲天而起，刺破漫天赤红！ 手持着散着不祥红光的长枪，蕾米莉亚振翅悬在半空，伴随着那不明的狞笑，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感！ “永生不死之人！红之自警队队长！人里的守护者之一！灭罪寺院伤！不灭的不死鸟！永恒之人——藤原妹红！” 原地之上，火柱冲天！火舌翻腾！热浪拍打！一声鸟鸣至天而起！火焰的巨鸟遮天蔽日，振翅而飞！藤原妹红从火柱中走出，单手插兜，另一只手对着那火焰的巨鸟虚握！一瞬间火焰巨鸟破碎，散成漫天火羽，纷落现场，美轮美奂！ 藤原妹红双手插兜，视火羽不见，缓步而来，身后留下一排不断燃烧的脚印…… “风雨之鸦！风神之少女！传统的幻想书屋！奔赴新闻现场的第一人！弹幕游戏唯一指定拍摄者——射命丸文！” 五道龙卷飓风从空中落下！风暴嘶鸣！呼啸扑耳！龙卷飓风地面缠绕！交织！汇聚一体！五道龙卷汇成一道巨大的风巢！ 观众席上的妖怪，死死抓住栏杆，生怕被这恐怖的风巢拉扯进去！ 射命丸文悬立在风眼之中，枫叶的团扇轻摇，那恐惧的风巢瞬息湮灭！ “柳树下的杜拉罕！辘轳首的怪奇！爱尔兰传说中的无头妖精！草根崛起的妖怪——赤蛮奇！” 如同的落日的黄昏中，余晖中走来一个孤独的身影，长影中的红色斗篷仿佛浸染鲜血般，没人看得清她的面容，黑色的猫耳头盔隔绝了所有人的视探，在那一瞬间的恍惚之中，人影消失，诡异地出现在比赛现场。 “东洋的西洋魔术师！强欲的魔法使！普通而奇妙的少女！奉信火力极致的少女！众人喜爱之人——雾雨魔理沙！” 魔理沙站在魔法之帚如冲浪般从云端直坠而下！无数的星屑在魔法之帚后拖长，天空之上，落下星辰的雨，那是五彩的星，那是闪耀的星，那星乱了人的眼，也乱了人的心。 “大家好da☆za~~” 魔理沙手指抵在唇边，向着全场的观众献上飞吻~星屑从其指间迸出~ 一声接一声的尖叫传出，仿佛要掀开整个场地一般！ “苍天的庭师！死欲的半灵！格斩勿论之人！恶鬼十王的报应！幽灵与人类的混血！半分虚幻之人——魂魄妖梦！” 剑光凌乱！斩碎流云从天而降！剑光之下，观楼剑直立地面，蜘纹的裂缝自剑端四散！魂魄妖梦半空落下，稳稳地站立在观楼剑剑柄之上。 ……………………………………… …………………………… ………………… 盺殃还未出场，但也是很在意出场的各位选手，怎么说这也是自己‘敌人’，稍稍关注一下也不为过。 但是…… “那什么……出场都需要这样……” 实在是说不出什么形容词，盺殃摆着手，表情略微纠结。 一旁接待的白狼天狗，对着盺殃笑了笑，显然不是第一次被问到这样的问题。 “这也算收集信仰的一种方式。如果没有需求，普通的出场也是可以的。” “哦噢。” 盺殃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对了，早苗小姐念的那些出场词是谁写的？” “这是秘密哦~~即使是殃姐姐也是不能说的~~” 不知名的白狼天狗嘻嘻地笑着，说出了一个让盺殃非常残念的词。 盺殃现在十分的后悔，后悔就不该在黑心老板娘那里穿异装，不该心善为那些情感纠葛的百合天狗排忧解难，当知心导师，要不是如此自己也不会在某些天狗之中留下‘殃姐姐’的名声…… “殃姐姐，到你咯~~加油！！~” 接待的白狼天狗妹子双手握拳，绒毛的兽耳微微颤抖，尾巴左右摇摆，显得十分激动但却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哦嗯，谢谢。” ……………………………………… …………………………… ………………… “深渊的不可名状！无法被描述，无法被观察，恐怖与喧嚣，混沌与困厄，强大与神秘，刹那与永恒之主！万物墟殒之真理！命运最终之归宿！圣徒母亲般之乐园！罪恶延续之救赎！……” 东风谷早苗还未说完，全程却是诡异地寂静一片。怎么说呢，这开场白的介绍太有boss气息了，经前面各选手炸裂的开场，观众们的情绪被带到了高.潮顶端，似乎就差最后的临门一脚将气氛推到天外。 盺殃：“…………” 【嗯……这是在介绍你？哇啊~~没看出来啊~~】 「你说话越来越接地气了……」 【呵呵呵~~不说这个，需要我来场炸裂的开场不？我的半身~~出场不刷时髦值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你走开，谁是你的半身？都说了我是不剑鞘了！你要真想插点什么东西，改天我做菜用你杀鸡如何？实在不行剔剔鱼鳞也可以啊~」 【你特么的……】 …………………………… “天狗的情感导师！百合之恋的发起者——” 话未完，观众席上白狼天狗一众竟是全体起来，大喊着“殃姐姐！！！”这一称号。 那呼唤声如浪涛般，起伏不断，如排山倒海般震耳发聩！ 盺殃是前脚刚迈出，又被吓得缩了回去……看了看身后还在为自己打气的白狼天狗，盺殃微微叹了口气，抱着早死晚死都得死的心态迈入场地…… …………………………… 没有任何惊艳的出场秀，盺殃仅是平淡地走出，风有点凉了，吹开了盺殃略长的黑发，在场的人都看清了来人，看清了那平淡得如同踏秋赏景而来之人。 空气似乎凝固，全程寂静。 盺殃尴尬地笑了笑，象征性地摆了摆手。 凝固的气氛在迸发！如同破冰般，势不可挡！ “哇啊！~~真的是殃姐姐啊！！！~~” “殃姐姐，我宣你！！！” “殃姐姐！！！” “殃姐姐娶我！！！” “啊啊啊！！！！殃姐姐啊！！！” …………………………… 其她选手的反应。 圣白莲：“殃？！” 神子：“秦心说的就是他？！” 蕾米莉亚·斯卡雷特：“盺殃？他变回来了？！” 藤原妹红：“眯眯眼？！等等，他怎么从辉夜的场所出来的？！” 雾雨魔理沙：“呃咦？他也来了吗？” 魂魄妖梦：“这不是……对了，我得还钱！” ……………… 以上的各位刚迈出一步，却都同时发现了彼此的意动，彼此对视之后，都将迈出的脚收回，心中有何思量却不得而知。 这一小小的举动却是没有瞒过不远处的射命丸文，大新闻的气息已经飘到了她的鼻子里了，双眼微微眯起，看着盺殃，不知笑着什么。 场地中察觉到气氛不对的还有赤蛮奇，但她也说不出气氛哪里不对劲，在角落左右看了看，满头的黑人问号。 赤蛮奇：“？？？” 第107章 本性 《蒙娜丽莎》，列奥纳多·达·芬奇的画作之一，同样也是世界上最着名的画作之一。除去微笑之外，蒙娜丽莎本身有着许多谜题，西尔瓦诺·温切蒂曾说达·芬奇创作《蒙娜丽莎》期间，受到他的学徒吉安·贾科莫·卡普罗蒂（萨莱）颇多影响。 其原型可能是被称为达·芬奇的情人，他的学徒萨菜这一男性。另一种说法则认为蒙娜丽莎的左半身为男性，右半身为女性，画像之上左手相对纤细，宛如男性的手。右手则显得柔软而丰满，更像是女性的手。 在这一点上，人们认为达·芬奇在创作《蒙娜丽莎》时融入了【两性皆备】的美，那是一种同时存在男性与女性美态的美，也被说为「自古以来，神将人类分为男女之前，幸福的统一体」。这种两性皆备的美，体现出完美和中立性的理想的美。 为神所眷恋—— 只存于理想的美。 ———————————————————————————————————————————————————————————————————————————— 脚步声渐渐靠近，红叶缓缓走上前，蓬莱山辉夜略微一愣，转眼看向一开始便不怎么注目的红叶。盺殃离开后，她的气质似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尽管还是孩童般的身姿，一颦一笑间，散发着一股诱人堕落的魅力。 红叶未说一言，仅是上前，斜靠在辉夜对面，带着笑意看着场下一脸窘迫的盺殃，那笑意耀得人明媚，如同春暖萌芽的阳光般，看一眼便是暖意。 “如果奴家喜欢的人，同样也喜欢奴家，那该是怎样的奇迹啊……” 红叶喃喃自语，呆呆地看着盺殃，那眼似乎醉了，昏沉沉地，如同阖上便永远不会醒来般…… ……………………………………………………… ……………………………………… ………………………… 即使被称作‘殃姐姐’，但谁也不能无视盺殃本身为男性这一事实。 若没有白狼天狗一众的支援，盺殃还是能混在参赛的选手中的，也同样不会像这样被全场注目。 趁着早苗还在介绍其他参赛者，盺殃默默地走向比赛位置，决定不去管那些观众席上呐喊声。 做任何事都需要专心致志，若自己被几句‘殃姐姐’所影响，导致比赛失利，盺殃一点都不敢想象该如何面对辉夜。 “你不是永远亭……的侍者？” 刚刚站立，赤蛮奇便忍不住好奇询问。 盺殃看着身边这位披着红斗篷的，带着猫耳头盔的奇怪女性，虽然很想吐槽一下这位少女的着装的‘非主流’，出于礼貌盺殃仅点了点头，回答道： “嗯……我并不是永远亭的侍者。” “呃额？” 赤蛮奇看了一眼盺殃头上睡着的因幡之白兔，困惑片刻便反应过来。 “噢噢……你是兔子们的新铲屎官啊~~” 盺殃：“……” “呵呵呵~~别介意，我可没有丝毫轻视的意思哦~” 隔着那猫耳头盔，赤蛮奇的笑声有点嗡嗡作响。 “盺殃！” 半空中，一片血色的阴影接近，蕾米莉亚振翅平移到盺殃身前，猩红的竖瞳显露出少许的好奇，似乎想上上下下地打量着。 “好久不见，大小姐。” 曾经在红魔馆巴瓦鲁图书馆工作过一段时间，即使蕾米莉亚不是自己的雇主，但也是红魔馆之主，盺殃觉得现在自己就算和红魔馆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叫一声‘大小姐’同样不为过。 “哼哼哼~~不说这些，你的问题解决了？” “嗯，暂时性的解决了吧，劳烦帕秋莉小姐了。对了，大小姐…你太阳下出来比赛不要紧吗？” “明明小孩子这么可爱，还真是可惜呢~~你说太阳……呵呵呵~” 蕾米莉亚未说什么，轻蔑地笑了两声。 “有时间回来看看吧，美铃挺想你做的包子的，上次不知道什么原因没吃到，可是怨念了很久呢。” “嗯嗯，还请大小姐替我问声好，春日赏樱的宴会我会带过去的。” “就这样吧盺殃，你要记住……命运永远站在你这边。” 蕾米莉亚最后没头没脑地对盺殃说了一句话，露出意味深长的笑，随后振翅离开。 “哪…哪个，您好！” 待盺殃还在思考刚才那句话有何意味时，一个略微情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嗯……没记错的话，妖梦小姐是吧。” 魂魄妖梦略微愣神，有点不敢看盺殃微笑着的脸，而是低下头，郑重其事地将手中之物双手捧上。 稍微地犹豫下，盺殃接过，手上掂量了一下，零碎之声发出。 “妖梦小姐，若你是偿还上次吃食的费用，这似乎有点多了。” 盺殃没有拒收，短短的接触他有点摸清楚眼前这位短发少女的小小性格，带着倔强般小小执着，懂得变通，做事却在某方面太过认真。盺殃如果坚持不收下，她一定会在某方面来回报自己，而这样做的结果便是盺殃有了更多与其接触的机会。 现实若是glgame，也许这是不错的线也说不定。 但盺殃却不怎么想和妖梦过多接触，并非他不喜魂魄妖梦的性格，而是盺殃看不懂她的主人——西行寺幽幽子。 原因仅此一条便够。 能井水不犯河水，各无因果，相安无事，便是很好的事。 “不不！承蒙费心，多的是感谢盺殃君救助之情。” “呃嗯……那好吧，这多的钱我就收下了，若以后有何难事，能帮忙的，都可以来找我。” 盺殃最后习惯性地客气了一下，意思大有一种从此分道扬镳，互无关系的意思。然而听在魂魄妖梦耳中，她却是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对盺殃的印象似乎更好了，大感遇到好人了。 “那以后请多多指教！” “嗯好……嗯？！” 等等，刚刚好像有哪里不对！？ “呦！~盺殃酱~” 魔理沙翘着二郎腿，坐在魔法之帚上，手肘靠在膝间，手指弹起垂下的帽檐，两三点星屑从其指尖迸溅而出。 似笑非笑的颜下，全是玩味。 “你好，魔理沙大姐姐~~” “嘶……” 面对魔理沙的玩笑的称呼，盺殃并不生气，反而顺势还了一句。 效果似乎意外拔群，魔理沙双手环抱在魔法之帚上打了个冷战，埋怨地盯了盺殃一眼，她是没想到论起节操下限，盺殃能掉得这么快。 “不和你开玩笑了，你那声大姐姐听得我头皮发麻。” “呵呵，你开心就好。” “总觉得你话里有话啊……” 魔理沙微眯着眼，似乎想透过那表面的笑，剖析盺殃内心的真实想法。试探无果之后，无奈地摊了摊手。 “明明感觉你很认真，但总感觉不对劲啊……不说这个，问你一句……” 说着，魔理沙似乎有点心虚，从魔法之帚上跃身跳下，走到盺殃身旁，左右张望了下看是否有人注意，随后探身凑到盺殃耳畔。 或许对于魔理沙来说这番举动已经习以为常，但在不少人眼里这已经算是公然的亲近了。你说魔理沙无拘无束也好，大大咧咧也行，盺殃倒是觉得魔理沙这偏向男性无拘束的性格挺好的。 魔理沙的身子几乎快贴到盺殃身上了，少女的清香混着阳光的味道传到鼻中，沁心而淡然，有着难言的诱惑力。盺殃也没其他想法，他只是好奇魔理沙有什么事，需要这样小心翼翼地说。 “盺殃，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和爱丽丝说了我坏话了？上次去她家参加茶会可是一点好脸色都没给我看的！问爱丽丝原因她也没回我，还让我自己看着办。你说，是不是你干了什么坏事，或是见色起意然后推给我了？！” “不是，等等！……你怎么确定和我有关系？” 盺殃这就纳闷了，要说自己和爱丽丝接触也是自己变小的时候，怎么着魔理沙也不能这么肯定吧？ “呦~~看不出来啊小子~~~你问我怎么确定的？你真当爱丽丝家的人偶全是摆设吗？两三块小饼干全都被我套出来了。” “全套出来了？挚友‘爱丽丝·威震天’呢？” “什么威震……等等！！” 魔理沙似乎明悟了什么，她退后一步若有所思，随后深吸口气，呼出……重新坐在魔法之帚上，魔理沙装作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盺殃。 “哼！~你要和别人说了，你就死定了！！！” 说完，魔法之帚化作星屑乘着魔理沙回到了原来的选手场地。 呃……脸红了？就因为记错名字？ 莫名地，盺殃释然一笑，对魔理沙罕见的小女生姿态而感到有趣。 这一笑不要紧，不远处全程盯着盺殃的多众白狼天狗竟是下身一软，差点跌了下去。 ……………………………… “殃姐姐笑得好美！！！~~~~” “我的心刚刚停止了跳动！啊~~殃姐姐！！！~~” “不行了！！！我要死了！！！殃姐姐怎么可以笑得这么好看！！啊啊啊啊！！~~谁来救救我！！！” “我好兴奋啊！！！怎么办！！怎么办！！今晚我又要睡不着了！！！啊啊啊！！” “你们谁扶我一把，我腿软了~~~有人干的衣服了吗？~~” ……………………………… “笑得很开心啊………眯眯眼…” 盺殃感到了一股怨念，怨念的源头不用想盺殃也知道是谁，这里称呼自己为‘眯眯眼’的只有一个人——藤原妹红。 “呃呵呵……好久不见，妹红。” “哪能啊~~你是大忙人不是？~忙着和女人打情骂俏，找你说话都得排队不是？”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你可别这么说，我可是守身如玉，洁身自好的！” “谁特么管你这个？老子又不是你老婆，你找谁发情关我屁事！” “是是是，你说得对，我以后绝对不找别人发情，就……” “就什么？”妹红挑了挑眉毛，零星的火星冒出。 “就……自己发电。” 我的天，幸好最后刹住嘴了，这遇到熟人就想皮一下的性格得改改了。 “呵呵……” 妹红冷笑了两声，盺殃听在耳里直汗颜。 “言归正传，辉夜那家伙没为难你吧？” 呃嗯？ 盺殃愣了一下，他还以为是自己加入到了蓬莱山辉夜的队伍里，妹红来兴师问罪的。本来就做好挨一顿的准备了，想不到今天遇到了智商在线的妹红，竟然知道问清楚缘由了。 “你小子那是什么表情？” “不不，只是比较意外，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老子不讲道理，得先揍你一顿再问问题吗？” “呃……是的。” “啧，你小子嘴上真不会说话……你和慧音都是这样。” 妹红似乎并不怎么生气，盺殃也算是实话实说，侧面来说他还有理智，没被辉夜迷得神魂颠倒，唯命是从。 “题外话另说，不管你是为何加入辉夜那边的，都别想在比赛中让我放水。” “这是自然。” “嗯，老子走了，待会要是见势不对，躲老子后面也没关系。” “呵呵，那我就先谢过了。” 妹红插兜，摆了摆手，只留给了盺殃一个背影。 妹红虽然嘴笨了点，但…… 盺殃想到刚才她问的问题，摇了摇头。 无论是她还是自己，谁不是口是心非的家伙呢？自己又有何资格去评论…… ———————————————————————————————————————————————————————————————————————————— 起风了，圣白莲倚在黑色摩托的坐垫上，扬了一下纷彩的长发，紧身的皮衣将其身形映衬得凹凸有致，也不知挑拨了多少妖魔恶堕。 “怎么了，你也感兴趣？” 见丰聪耳神子神色有些异常，圣白莲忽地好奇起来。 “和你无关。” 圣白莲看着不远处与众交谈的盺殃，又看了看神子。 “你不像是能看上他的人啊……” “多事……” ……………………………………… …………………………… ………………… 这算什么？情感纠葛？伦理大剧？一旁暗中观察的射命丸文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兴奋过，即使她的位置与盺殃有点距离，但不俗的听力隐隐约约让她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劳烦帕秋莉、可爱、小孩子、美铃想你、怨念、以后多多指教……” 魔理沙附耳说话，射命丸文并不清楚他们交谈了什么，但从那身子都快贴上去的‘亲密’模样，怎么看都知道关系不浅吧……尤其是魔理沙离开时，那埋怨委屈的眼神，与那不易发觉红晕，差点让射命丸文发散性的思维原地爆炸！ 我滴天，我还听到了什么？他竟然还介入了藤原妹红与蓬莱山辉夜间的相杀相爱中？！而且盺殃从辉夜队伍的方向出来，妹红竟然没发飙？这其中要是没猫腻打死射命丸文她都不信。 嗯？！等等！圣白莲和丰聪耳神子好像也认识他？！好像还因此相看两厌？！佛道两宗的纠葛竟然也掺了一脚？！ 现在射命丸文已经不敢想象幻想乡还有什么势力是盺殃没有掺和的了……地灵殿？守矢神社？天界绯想天？旧都？…… 啊……好可怕的家伙！呃呵呵呵呵~~~ 原以为天狗的比赛是爆点，想不到啊…想不到……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 …………………… …………… 不知道自己被盯上的盺殃，只感觉背后一凉，浑身不自在。 “嘶……见鬼，我还会感冒不成？” 第108章 阍者 有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是一堆孩子，是啊……也许真是这样。但你知道我怎么认为的吗？我认为，爱是我想触碰你却又缩回了手…… 这满山的红叶，终归是我葬身之处…… 深秋的朵朵白云投射出倒影，斜射而透的阳光之下，盺殃孤立在此地，在红叶眼里却如同置身于虚渺的梦幻之中。凉风偷偷卷起衣角儿，红叶偷偷地笑着，她撑着小手枕着，那幸福的笑仿佛她枕着整个世界般，漂浮在遥远的云端，一梦不愿醒。 “那年，那是多少年？……自封印的一刻都没意识到……本以为，不管是六十年，六百年，或是六千年以后。那是某一天，我醒了，我们相遇，我们相认，他还像原来一样大喊一声：我想死你了！……沉睡中，无数次，无数次，梦想着这时刻……那一刻，孤一定会泪流满面吧……” 红叶静静地说着，这些话并不是特意想说给谁听，仅仅是她想说，她想将心中缠绕的千丝万缕尽数倾吐出来……蓬莱山辉夜是个不错的听众，在她看向妹红时，红叶觉得也许她和自己在某一方面是相似的。 “他的身体好像死了……别人笑他也笑，不会开心，就像是身体不由自主地笑起来一样……他明明在孤的眼前，却如同不存在一般……所以啊……孤想杀死现在的他……可孤怎么舍得……” “沉睡中，那是梦，梦里有灿烂的夏花，有寂静的风，有他还活着的笑颜，可惜那只是一个梦，孤醒了，季节已然是深秋，这才发现这千万年来，孤什么都没有……遇，是一生错过；遇，是悲欢离合。” 红叶不再说话，她仅看着盺殃，亦如愚昧的阍者。 ———————————————————————————————————————————————————————————————————————————— “比赛即将开始，请各位比赛选手各就各位！” 就在东风谷早苗宣告之时，科洛西姆竞技场猛地颤抖起来！不少看台观众席上的妖怪都因为这猛地变化而站立不稳！ 以场地中央为点撕裂出花纹般的裂缝，那是地面绽开的一朵机械的花，‘咔咔呲呲’的齿轮磨合声中，一座展示台从中央缓缓升起。 “请各选手按各自需求选取比赛工具，比赛将在10分钟后开始！” 听到早苗的话语，盺殃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摩托比赛不是只需要摩托和一些护具外吗？还需要什么？ 心中揣着困惑，盺殃还是走到展示台上去看看。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盺殃自己都有点‘方’了。 这特么是什么？！斩马刀?！链刃？！长枪？！流星锤？！燃火的烧火棍？！ ak47？！双管霰弹枪？！淦！这特么不是火神加特林吗？！这玩意犯规了吧？！ “喂喂喂，我真的没跑错片场吗？我是来参加摩托比赛的吧？不是来参加大逃杀的吧？！” 在盺殃还在纠结要不要和官方讨论一下‘人身意外保险’时，圣白莲则轻车熟路地选取了两把双管散弹枪，并拿取了一圈排好的弹夹缠在自己纤细的腰间。仿佛是看见了盺殃的纠结，圣白莲便好心地单手拿起一旁笨重的火神加特林走到盺殃身边。 “不不，圣。这东西你留着用吧。” “为什么？”圣白莲露出困惑的表情，倒是不愠盺殃拒绝她的好意，毕竟谁都有顺手的东西不是。 “这个还是很好用的，上次在‘激流勇进’的比赛中，魔理沙把这个绑在她的魔法之帚上，可是取得了不错的名次的。” 等等？！激流勇进怎么看都是划水或是游泳的比赛吧？这画风不对啊！ 盺殃嘴角抽了抽，随后眼角瞟到角落的一柄黑伞。 上去仔细查看了下，伞布看不出材质，但却极有韧性，伞骨坚韧，似乎是某种妖兽的骨骼磨合而成的。 “眼光不错。”一旁关注盺殃的圣白莲发言了，看着盺殃手上的黑伞点了点头。 “呵呵，我也是不怎么想攻击才选这个的。” “出家人当慈悲为怀，南无三。” 盺殃很想说圣白莲这一身劲装，背扛散弹，腰缠弹药的姿态一点都没有‘慈悲为怀’的模样。 当然，盺殃也不会傻到把心中所想的说出来，他很‘懂事’地点了点头，差点就夸上一句：真乃出家人之典范！ “比赛进入最后准备阶段！请各位选手到各赛道就位！” 兔女郎装的东风谷早苗手拿话筒，兴奋地言说着，场中的气氛又被一次带起，在热闹的欢呼声中，竞技场一侧的阀门打开，按着顺序，各选手各就各位。 ………………………………………… 摩托，盺殃在现世中驾驶过。若只是选取武器，那名为‘暴力摩托’的比赛盺殃还是能接受的，毕竟妖怪大多都有些嗜血，你要真的抱着和谐共处的心态，反而有些不正常。 至少，是这样觉得的。但在看到各选手的摩托之后，盺殃觉得自己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圣白莲的摩托依旧是她出场用的那辆，虽然有点老式，但被保养得很好，很明显地看出圣白莲对它的爱惜。 正常画风啊~~ 丰聪耳神子的摩托，有着银色的金属光泽，前后紧密并列的四轮，这怪异的模样盺殃想到了一种摩托款式——道奇战斧。 这东西不是跑得太快的问题啊，是飞得太低啊！ 蕾米莉亚·斯卡雷特的摩托就更不对劲了，纯黑的机械流线型，前后双轮特别的宽大厚实，前轮两侧突出两排镭射枪管，后座两侧是蝙蝠般地羽翼支架。 等等，你当我没看蝙蝠侠吗？！ 藤原妹红的摩托同样是老式的摩托，但前后轮上却燃烧着炽热的火焰！龙头之下是一颗骷髅的山羊头，翻滚的火舌在那恶魔般山羊头的瞳孔中不断舔食着，后座的三排排气管同样燃烧着不息的火焰，沉闷的轰鸣不安地低吼着！ 去他妈的！这不是灵魂战车吗？！ 射命丸文的摩托只有一个轮子，更准确地说是一个直径3米左右的环形，坐垫和控制方向盘都设置在内圈之中，前后是两座方形的发动机，这是非传统的单轮摩托monowheels。 这个应该还是正常的吧……等等，它怎么悬浮的？裁判！有人犯规！ 赤蛮奇的摩托，盺殃真的找不到什么评价的言辞，周身led二极管发出炫目的光彩，耀得人不禁侧目，那外置六环低音炮喇叭同样使人不敢小觑！ 呃……鬼火少女！？ 魔理沙的摩托车比较现代，bmw hp4，最轻量化的四缸发动机，有着牵引力控制系统，动态阻尼（避震）控制系统，极其符合空气动力学的流线体！不过这都不是让盺殃侧目的地方，那龙头后方架起的是两架汤姆逊冲锋枪吧？！还有轮胎支架上那突出的尖刺是什么鬼？！还有你腰上缠的是什么？光电子手雷？！ 能举报吗？她绝对不是来比赛的！ 魂魄妖梦的摩托车比较特别，具体怎么个特别法……其他选手的摩托怎么说也是机械层面上的，而她的摩托则更像是一种生物生命体！角质的青色外形，前后两球形的轮子，与其说被轴固定，倒是可以理解成被两个合拢的利爪包住，方向掌握的龙头则更类似昆虫的触须，发动机的位置，一颗宛如心脏般的光点在不断跳动！ 这个……真是车？ …………………………………… 盺殃自己的摩托是由永远亭提供的，那是创世纪光影摩托！前面的你可以归纳为现代，后现代，恶魔产物，非主流，生物科技，那光影摩托便可归纳为前沿科技了……无轴驱动，极限的流线体！ 永远亭不是卖药的吗？这种游戏道具都能具现的科技层次是怎么回事…… 再一次，盺殃更深刻地觉得永远亭的水好深…… …………………………………… “为了体现比赛的公平性，比赛中可以相互攻击！可以结盟！来吧！燃烧起我们的热血吧！尽情地欢呼吧！最后倒计时！10、9、8、7……” “请多多指教，南无三。”圣白莲笑着戴上墨镜。 “无需多言。”丰聪耳神子一甩披风，翻身上车。 “呵，是时候让这群平面见识一下我的威严了！”蕾米莉亚戴上皮质手套，紧了紧油门。 “无聊……”藤原妹红将长发一甩，全身燃烧起炽热的火焰！ “火气别这么大嘛~~”射命丸文将羽翼收起，笑着朝盺殃挥着手。 “可恶！她们的车好像很高级的样子啊…”赤蛮奇扶了扶猫耳头盔，led灯不断闪烁！ “我还是新手da☆za~大家照顾一下！~”魔理沙含着光电子手雷的拉环，嘻嘻地笑着。 “呃嗷嗷嗷嗷……”说话的不是魂魄妖梦，而是她的车。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盺殃说得含糊其词，他一点都不相信体育精神现在还派得上用场。 …………………………………… “3！2！！1！！！开始！” 早苗一声令下，随后一阵刺眼的强光彻所有人的眼底！ ……………… 即使这台破车是从香霖堂那边偷来的，但为了比赛奖金100万我也绝不能退缩！ “毁灭吧！恋符「master spark」！（极限火花）！” 炽热的光焰一瞬间将比赛场地化为灼热的熔岩地带！氧气在一瞬间燃烧殆尽！气压的不平等带来恐怖的空气压缩！顷刻间狂风大作！如同空间撕开一道口子！无数的风灌进其中！观众席上不少身姿娇小的妖怪站不住脚，死死地抱住护栏！ 恐怖的后作用力下，魔理沙一骑当先！ 强劲的风压中，东风谷早苗手拿话筒，一手抓着护栏，大声地解说着： “魔理沙选手一开始就使用了杀手锏！比赛后方的场地直接化为灰烬！其他选手似乎都被杀了个措手不及！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开局杀吗？！” “哈哈哈哈！！！！这个世界不是黑就是白！我雾雨魔理沙就是黑！！！你们这群白痴还真以为我会用手雷吗？堂堂正正才不是我的风格！！！哈哈哈！！！~~~” “出现了！魔理沙选手的强盗宣言！现在魔理沙选手已经位居第一！其他选手还不见动静！难道这场比赛的结局就要跪倒在魔理沙选手这不法的卑鄙手段中了吗！” 话音刚落，未散的尘埃中传来了发动机的低吼！耀眼的光如利剑般刺破尘埃！ 东风谷早苗兴奋地抓住护栏，拿着话筒大声地呼喊着那即将冲破牢笼的身影！ “出现了！打破魔理沙选手恶行的选手！” 第109章 宛如斗法的竞技场面 宛如地面炸起的惊雷！发动机的轰鸣贯耳而出！ 一道金色的光逆风迎上！圣白莲一骑绝尘！发动机在低吼，咆哮着！魔人卷轴无风自动展开在圣白莲脑后，朵朵赤金色的佛莲凭空绽开！拧了拧油门，圣白莲化为一道金光直追其上！‘我佛慈悲’的竖旗仿佛撕裂空气般想让望尘莫及！ （早苗：“是圣白莲选手！但是由于刚才的攻击她和魔理沙选手落后了一大截！”） “切~！” 魔理沙向后瞟了一眼，随口咬掉光电子手雷的拉环，朝后一抛，这些手雷落到地上并没有立即引爆，而是不断地闪烁着红光！ (早苗：“魔理沙竟然卑鄙地拿出了延时手雷！她为了胜利真的是不择手段了吗?!......啊！这是！…”) 在东风谷早苗的惊呼中，一道十字银光如切糕般将扬起的尘埃斩切成四块！ 道奇战斧（dodge tomahawk），为极致而诞生的摩托，丰聪耳神子单手将[丙子椒林剑]收入鞘中，俯身下去， 那是一颗流星！以时速超过600km的速度冲入战场！ （早苗：“是神子！不愧是圣白莲宿命般的敌人！”） “加油太子大人！！！” 物部布都举着‘道法自然’的大旗死命地挥舞着！ ………………………… “呵~被小看了呢~” 蕾米莉亚轻笑一声，看了一眼一侧的魂魄妖梦。 魔理沙的魔炮射来之际，蕾米莉亚的蝙蝠摩托和魂魄妖梦的生物摩托同时预警，一个开启电子隔离屏障，一个立起生物屏障同时挡在了盺殃身前！魔炮如水遇顽石般向着两侧分离！ 几乎是同时收起屏障，蕾米莉亚未说什么，往后瞟了一眼后驾驶着蝙蝠摩托紧追直上！ 魂魄妖梦朝着盺殃点了点头，生物摩托低吼一声，全力奔出！ “哼！” 因为在盺殃身侧，赤蛮奇同样免于其难，轻哼一声表示不满后，骑着她的鬼火摩托追了上去。 “小哥~~前面等你哦~~” 射命丸文朝盺殃抛了个眉眼，驾驶着她那悬空的单轮摩托monowheels，在一阵科技感十足的蜂鸣中消失在盺殃眼底！ “桀桀桀……” 灵魂战车发出宛如地狱恶魔般的嘶鸣！妹红不耐烦踹了几脚！ “吵什么吵！给老子卖力点！” 说完，灼热的火柱从天而起！藤原妹红大笑着，不息的烈焰在其身上燃烧，喷涌着！一道火焰的流光如破牢猛兽般嘶吼着冲了出去！ 滚热的气浪将一路上任何可以燃烧的东西尽数化为灰烬！只在道路之上留下一条不断灼烧的痕迹！ ……………………………………… (早苗：“看来各位选手都进入了比赛状态，等等，似乎还有一位选手……) 盺殃落到了最后，并不是盺殃不想比赛，而是……他似乎找不到光影摩托的油门在哪…… 光影摩托提供了转向的龙头手柄，盺殃俯身下去拧，却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怎么…… [检测到心之壁，跃迁引擎启动中……] 什么东西？！ 盺殃还在疑惑之际，创世纪光影摩托流线的条纹处辉耀出湛蓝的光晕！ [启动完毕，确认航行，切换自律模式。] 等等，我…… 刺耳的蜂鸣随之响起，在盺殃哭爹喊娘的‘你他么等等’的悲鸣声中绝尘而去！ ———————————————————————————————————————————————————————————————————————————— 【辘轳首的怪奇赤蛮奇】 “岂有此理！竟然耍在这种卑鄙的手段！喂！射命丸文是吧？那个黑白这么嚣张，我们联手干掉她吧！” “把她的破车子炸掉！看她这么嚣张！” 【风神之少女射命丸文】 “是的呢~~” 射命丸文笑着回答道，那眯着的眼让人看不出任何心里所想。 “哈哈哈！！！不错的主意吧！！让她丫的嚣张！！……” “boom!!!” 赤蛮奇话未说完，射命丸文单手拿出了巴雷特m82a1狙击步枪，径直一枪爆掉了赤蛮奇的头！猫耳的头盔瞬间碎裂！红发的少女头颅在空中不断旋转！ （早苗：“哎呀！射命丸文选手一枪直接崩掉赤蛮奇选手的头！即使对方是无药可救之人，也不可以以暴制暴！这会不会太过分了？！） “锵！” 铁链连着刀刃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圆弧！巴雷特直接被斩成两段！射命丸文顺势收手才免于被链刃划伤！ “哈哈哈哈！！！蠢货你以为我只有一个头颅吗？！！！fuck you！！！” 没有头颅的赤蛮奇朝射命丸文比了个中指！刺耳的笑声从她的鬼火摩托的车前龙头中传出！ （早苗：“好恐怖！！！赤蛮奇选手的头颅飞了出去竟然还能继续比赛？！还砍了射命丸文选手一刀！！！”） “哼！傻了吧！身首异处可是我的拿手好戏！你太愚蠢了！” “呵~” 射命丸文轻笑一声，从车顶取出了一把长横刀，那是盺殃的重楼！ 一道明亮的剑光闪过！ 链刃甩出！ 刀光！刃光！不断闪烁！剑气将一路的碎石切得粉碎！ …………………………………………………… ……………………………… ………………… “噌！噌！” 两道蝙蝠镖划出一道流线并驱射向魂魄妖梦！白楼剑斩出！剑光外延！两道蝙蝠镖直接弹飞！ “红魔馆之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不爽而已，不行吗？” “哼！我可没有心情在这和你胡闹！” “早就听说白玉楼了，没想到都是些胆小鬼呢~~” “闭嘴！再说休怪我无礼！” “呵呵~~你能怎么无礼？” 蕾米莉亚蔑视一笑，蝙蝠摩托后备箱打开，两个诱导跟踪弹直接掉落，燃烧着火舌轰向魂魄妖梦！ （早苗：“天啊，一言不合竟大打出手！这难道是红魔馆与白玉楼之间的势力角逐吗！”） 两发诱导弹还未爆发，便突发异起！魂魄妖梦生物摩托前端好似修饰的花纹沿边裂开，利齿的口器如迅猛的捕食者般直接将两发诱导弹吞没！ 沉闷的爆炸声响起！却是一点尘埃都没扬起！ 然而这还未结束！吞没那两发诱导弹后，生物摩托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无数的角质组织隆起！前轮后移，环抱的利爪绽开，魂魄妖梦坐垫的位置被托高！跳动的发动机位置被如昆虫的铠甲包裹！利齿长出！ （早苗：“什么！魂魄妖梦的摩托竟然变成了人形！！！因为脚上有轮子所以没关系！！”） 变为人形的生物摩托不安地咆哮着！那怒嚎响彻天空，不少观众席上的妖魔痛苦地捂着了耳朵！ 生物人形两只粗壮的巨手刺入地面！速度带来的冲击力下一层地皮被其粗暴地活活掀起压向蕾米莉亚！ “哗哗哗！！！” 蝙蝠摩托上的镭射光线瞬间将压来的地皮切成碎片！在隆起的小坡上，蕾米莉亚瞬间加速！蝙蝠摩托高高跃起！ “你以为就你会吗！” 蕾米莉亚从坐垫上一跃而起！ 一阵机械感极强的‘咔咔呲呲’声中，蝙蝠摩托双轮分裂！躯干折叠！外连接的镭射枪管闪耀出零碎的光线！血色的魔法阵浮现！零碎的零件眼花缭乱地拼接着！ （早苗：“那是！！！蕾米莉亚选手的摩托车竟然也变成了人形！！！那是自由强袭！？还是不朽正义！？） “轰！！！” 机械人形与生物人形爪拳相撞！ 空气塌缩！气浪卷起！摧枯拉朽般林木倒退！ 角质的利爪拉扯！火花四溅！鲜绿的不明液体流下，地面被腐蚀出点点斑点！ “嗷！！！！” 生物人形嘶吼着！胸口洞开！那是一张布满利齿的血盆大口！一柄骨剑从其中弹射而出！直逼机械人形！ “噌！” 镭射的光剑出现在机械人形的手中！蜂鸣的刺耳声中光剑一剑挑开袭来的骨剑！生物人形猛然发力！跃至半空夺下骨剑顺势转身重重劈砍而下！ “轰！” 地面的巨石隆起！绽放出如花般的凹陷！ 机械人形跳开，在半空中呈现出‘大’字形态，口器中细微的光斑汇集！ “嘶！” 镭射的光柱如斩开大地的利刃，所过之处岩石融化！寸草不生！ 生物人形一拳砸在地上，墨绿色的生物能光罩将其护在其中！镭射光柱与生物屏障相撞瞬间被折射到天空之上！ 云层洞开宛如裂开一道可怖的口子般！ （早苗：“真是太精彩了！不过这真的是摩托对决吗？） “呵，还不赖~” 蕾米莉亚站在机械人形的肩膀之上，看着对面生物人形肩膀上的妖梦说着，这语气与其说是赞美，听在耳里更像是嘲讽。 “锵！” 骨剑与光剑猛烈地对撞！双方彼此僵持，相互角力！ 蕾米莉亚狞笑着，鲜红的长枪在其手中汇聚，魂魄妖梦一言未发，咬着牙缓缓拔出观楼剑…… ……………………………………… “都给老子滚开！” 来自地狱的火焰咆哮着！撕咬着地面！灼烧着任何抵抗的生灵！ 藤原妹红来了！她带来的是无尽的火焰！ 万物枯朽！万物燃烧！万物灰烬！ 藤原妹红的灵魂战车身后尽是地狱般的火海！林木燃烧！生灵枯骨！凡是她行驶过的道路，地面都变得扭曲而难以行驶！ 蕾米莉亚和魂魄妖梦一瞬间明悟，控制着两人形瞬间跳开！ “轰！” 灼热的地狱火顷刻将双方淹没！ 藤原妹红大笑着，更加猛烈的火焰迸射而出！风压将火焰拉扯成长长的火尾！宛如一道流光般！灵魂战车再次提速！ 火舌贪婪地吞噬着！连同地面都变成滚烫的熔岩！ （早苗：“出现了！【不灭的不死鸟】！想不到藤原妹红选手的入场直接将胶着的两人形分离！真是意想不到的场面啊！） “这只该死的猴子！” 火焰散去，蕾米莉亚没事，不过身上的衣服却变得破破烂烂，连同灯笼裤都露出了半边！她看了一眼侧方，被生物能屏障护着的魂魄妖梦也不好受，虽然看不出伤势，但那破烂的衣服却是怎么也遮不住春光！ “联手？” “同意！” 上一瞬间是敌人，下一刻便变为盟友！ “一起干掉她！”x2 …………………………………………… (早苗：“来了！来了！丰聪耳神子选手追了上来！现在她与圣白莲选手并驱！同时与魔理沙选手的差距也缩短了！！！) “呦！~” 圣白莲带着墨镜，朝着神子打了个招呼，随后毫不犹豫掏出双管霰弹枪！ “轰！” 震耳的枪响回荡！这是零距离的发射！ “噌噌噌！” 丙子椒林剑不知何时被神子抽出，枪响之际那喷射而出的弹丸瞬间被切成碎片！ “有点意思~” 圣白莲单手拍在摩托之上，顺势站起，双手双持双管散弹枪不断地朝着神子喷射！ 神子同时站起，丙子椒林剑荡出，如石落镜水般，空气中涟漪浮现！喷射出的弹丸尽数悬空！丝毫前进不得！ 圣白莲自觉攻击无效，将散弹枪放到身后，双手如莲，眼花缭乱的手印接踵！最终双手合十！ 赤金色的佛莲相继浮现，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神子轻笑一声，丙子椒林剑至天一指，桃花散落！飘荡人间！犹如万丈红尘！ 双方同时踩着摩托跃向半空，顷刻间，天空异象浮现！不时云鹤展翅！一刻金刚大怒！赤金色光，银辉色的光相继闪耀！云层翻涌！一会晴空！一会雨落！顿时雷鸣炸响！ ……………………………………… ———————————————————————————————————————————————————————————————————————————— “这群怪物……” 落在草丛中的赤蛮奇（头）喃喃地发出声音， “为了信仰就这么不要命吗？……不管了，身体啊~~你要加油啊！~~我和影狼她们过冬的期望都放在你身上了啊！！赢下奖金什么都好说！~~不是我不努力啊，是敌人太可怕啊！！~~” “嗯……有人来了？！正好搭个顺风车！！！~” ………………………………… 急速行驶的风压使得盺殃抬不起头，他毫不知情其他选手到底发生了何等的战斗，不过从东风谷早苗的解说中，而那阵阵轰鸣声中，盺殃不用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嗷！~~~” 突然一个黑影猛地从草丛中突袭而出！那小嘴本是朝着盺殃的脖子的，但因为创世纪光影摩托太快，似乎是算错了角度…… “什么玩意！…………卧槽！什么东西咬我屁.股！？” 第110章 悻语 “嗷呜……嗯……呜呜……” 赤蛮奇（头）咬着盺殃的衣角，口中呜呜咽咽，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嘶！……” 盺殃被咬得生疼，咧着嘴，探手在身后摸索，柔软的触觉传到手中，困惑之际，盺殃揉捏了几下…… “嗷唔！” “咔嚓！” 仿佛是手骨断裂的声音，盺殃吃疼一声，迅速缩回了手！随之出现的是…….是一颗头颅，一颗少女的头颅，赤红的短发柔顺异常，蓝色飘扬的缎带系在脑后，绯红如宝石般的瞳眸，若是忽略那明显带着羞怒的情态的话，少女美丽的面颊就更显几分动人了…… 赤蛮奇（头）死死咬住了盺殃刚才到处乱摸的手，长这么大除了几位要好的朋友，赤蛮奇（头）还是第一次被这样无礼地对待！他干了什么？！竟然敢捏我的脸！捏脸就算了，你抠我鼻孔是几个意思！？ 若是不报复一下，妖怪的尊严何在？更何况盺殃作为异性，更作为敌人（暂时），报复起来真是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这是……什么？” 盺殃只觉得咬着自己手的少女头颅有点熟悉，但搜遍记忆却是什么都想不起来……等等，刚刚早苗说赤蛮奇的头被崩掉了，不会…… “赤蛮奇小姐？……” “嗷呜……呜呜……嗯嗯…” 死死咬住盺殃手的赤蛮奇（头）自然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盺殃也反应过来，将其放在了身前的有挡板隔离的位置——这是光影摩托为骑乘者设计的避风区，为了考虑空气阻力摩擦，空间设计得比较狭小，一人俯身骑乘都只留余一点位置，不过恰巧够一颗人头。 “原来赤蛮奇小姐长得如此好看啊……”盺殃笑着说得，仿佛一点都不在手上流血的齿印般。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不管自己有没有错，见面夸一句大多都是没错的。 狭小空间，仅有鼻尖相对的距离，盺殃每说一句话赤蛮奇（头）都能感觉到拂过面颊的温暖，耳边呼啸着风压，赤蛮奇（头）被摆正的头也不敢乱动，那绯红的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盺殃，虽有怨气，却因为那一句话莫名地烟消云散。 轻哼一声，赤蛮奇（头）鼓着微红的腮帮，闭上了眼。 仅剩一头的她，能做的只有这些。 …………………………………… “都给老子让开！” 滚滚的黑烟在地表延出一道黑线，如同一道烙印的疤痕撕开伤口不断在地面上蔓延！ 射命丸文首先反应过来，重楼入鞘，控制着单轮摩托monowheels悬空绕出赛道，单轮急速地摩擦着，瞬间形成螺旋的助推风暴！ “不陪你玩了~走咯~~” 射命丸文将手指放在唇边，朝着赤蛮奇（身）做了个飞吻。随后加大马力，径直飞去！ “少看不起人！！” 将头藏在鬼火摩托龙头前端的赤蛮奇（头1）大喊一声，无处发泄的怒火使其迁怒于追击上来的藤原妹红！ 链刃甩出！刀锋划破空气呼啸而过！ 藤原妹红却视而不见将其一把抓在手里，炽热的高温瞬间将链刃灼烧得赤红！赤蛮奇（身）吃疼忍受不住松开了链刃！ “好东西，我收下了！” 藤原妹红一甩，随即抽拉！赤红的链刃如蛇般缠在了她的手臂之上！灵魂战车喷火的恶魔山羊头发出一声刺耳的呼啸！那是一条火蛇！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际刺入了赤蛮奇（身）的鬼火摩托之中！ “你想干什么？！！” 回答她的是链刃之上灼烧的烈焰！鬼火摩托在一刻间迸出无数火花！藤原妹红手持着链刃，呼啸的风压中，雪白的长发燃烧着赤色的烈焰，迎风飞散，朱红的瞳眸漠视地看着，嘴角似有轻笑勾勒。 灼热的高温蚕食着鬼火摩托，仅接触的片刻便将其瓦解！ “轰！” 爆炸声响起，在一瞬间又被火焰吞灭！ 收回链刃，藤原妹红身侧再也看不见任何身影！ （早苗：“想不到赤蛮奇选手首先淘汰！藤原妹红选手首先拿下一血！这杀人放火，毁尸灭迹的手段用得是相当娴熟啊！） …………………………………… “两个蠢货！” 选手的淘汰使得被紧追的魔理沙压力倍增，回头看了看身后天空‘斗法’的两人，魔理沙直接取下车头一把汤姆逊冲锋枪，对着神子的道奇战斧就是一阵乱射！ “哒哒哒!!!……” 如同打字机般的枪鸣呼啸着，子弹雨点般地溅落在道奇战斧身上！无数火花溅起，却是一点停歇的痕迹都没有！ “可恶！…果然被改造过！” 收回汤姆逊，魔理沙把帽子取下，用嘴衔出一发怪异的圆球，戴上帽子将其握在手中，将其扣在八卦炉之上。 “尝尝我的宝贝！衰变反物质湮灭弹！” 浓烟衔着火尾，如同一只鸟鸣的悲鸣，圆球在八卦炉的助推下，直直地射向地面！ 一瞬间，仿佛连同空间都寂灭，那是水滴滴入平静的湖面，悄然无声…… 地面顷刻间鼓起！如同地表生出的丑陋脓包！强烈的能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丝毫不能外泄！泥土与岩石直接跳过熔化阶段，瞬间汽化！ 炽热的光吞没了一切！连同浓烟都被吞没，声音都寂灭！ 无声无息间，那不断螺旋的球形能力逐渐坍塌成一个点，随即消失！ 观众席上的观众瞠目结舌，还未等早苗发言，强烈的大气差形成恐怖的效应！那是黑洞般的风穴！气流疯狂地回溯！地面的树木连根拔起！天空云影悸动！形成恐怖的螺旋风巢！ ……………………… 一道圆形巨坑烙印在地面！方圆一公里内任何物质尽数湮灭！ “嘶……” 就连解说的东风谷早苗都倒吸一口凉气。 ……………………… 这特么犯规了吧？！反物质？！去他妈的！这种比热核武器还恐怖的东西是谁拿出来的？！ 深知反物质是什么的盺殃心中大骇！ 一公克反物质与一公克对消灭的物质，可以产生180万亿焦耳的能量，这相当于什么？相当于4.3万吨的tnt炸药！投在广岛3倍的原子弹的能量！这是极致的科学力量！ 唯一庆幸的是从光影摩托呈现的虚拟影像来看，这种‘反物质武器’似乎还未成熟，与正物质碰撞时似乎被一层光膜式的结界笼罩着，仅将内部的物质湮灭掉…… 比起那还不成熟的反物质武器，盺殃觉得那层结界的主人才是真正的可怕存在，是何等的伟力才能在股掌间玩弄这科技的极致？将其平淡无声地化为一点消失…… 更发人深省的是这里可是天狗的领地，这种规格外的武器若能使用的话，没有天狗之中首脑的首肯是不可能的。 然而就是能使用，会用在这样‘无关轻重’的比赛当中吗？ ……………………………………… 盺殃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场恐怖的较量之中，连同妖怪山的天狗之众，任何参赛的人员都是这盘棋上的棋子…… 如此多的势力都牵扯进其中，对决的棋手该是多恐怖的存在啊…… 若魔理沙用的‘衰变反物质湮灭弹’是一方的示威，那另一方该如何应对？ 想到在这里，盺殃不禁脸色难看起来……特么的，我不就是想取回重楼吗？怎么能闹出这么多幺蛾子？！ 盺殃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深陷泥潭，打又打不过，避又避不掉，只能‘苟活’了啊…… 若真如心中猜测的那样，但愿对决的双方把自己当成个小人物，直接无视掉最好了…… ……………………………………… 因为面对着盺殃，赤蛮奇（头）并看不见光影摩托呈现的虚拟影像，不过从早苗的解说中她也明白自己的身体也跟着完犊子了，虽然很恼火，但只剩一颗头的她暂时也没有解决的办法。 魔理沙似乎又卑鄙无耻地使用很厉害武器的样子…… 可恶！好在意，好想看看啊…… 赤蛮奇（头）睁开了眼，狭小的空间内连动作大点转头都做不到…… “怎么了？你脸色很难看的样子？” “没事，只是知道你身体似乎报废了，心里有点不爽而已。” 盺殃自然不会将心中所想表达出来，瞎话他也是张嘴就来，而且理由也说得过去……只是这话落在赤蛮奇（头）中，意味就不一样了…… 那双绯红的瞳眸在听到盺殃的话后，瞬间放大，思维在这一刻停顿…… “你…哼！我才不信你的花言巧语！你肯定想先哄住我，然后背后乘机报复！一定是这样的！大妖怪间背后捅刀的生存法则我可是很明白的！你休想骗我！就算这次项目的比赛输了！下一次我一定会扳回一局的！” 说到这里，赤蛮奇（头）发现盺殃低下了头看向了自己，这是面对面的直接对视，鼻尖相对连一厘米的距离都没有，赤蛮奇（头）能感觉到盺殃近在咫尺的鼻息，如同挠人痒痒的羽毛般，细微；更像是恋人般地轻抚，温柔地掠过她的脸颊…… 忽然，盺殃笑了。 赤蛮奇（头）觉得那笑是何等地好看，不同于其它妖怪看待自己的嘲笑与戏谑的笑，也不同于影狼她们与自己发愁过冬食物时无奈的笑，这笑容真如三月的阳光一般，耀得人心暖，仿佛看一眼便沉溺其中…… ……………………………………… 赤蛮奇（头）说的话，盺殃尽数听了进去，他并不清楚赤蛮奇经历了什么，也不清楚她是抱以何种目的来参加天狗的比赛的。 盺殃看重的是她话语中的执着。 即使没有身体，只剩下头，也不能改变我获胜的决心。这份坚持的源头到底是什么，也许真要追究起来，盺殃也能从其只言片语中推测个大概，但……任何事物都要穷其源头，这未免活的太累了… 结局也许没有想象中的美好，或者说是心酸也不为过。盺殃不追究，因为他不想触及少女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这份执着般的坚持是真的难能可贵，可贵到盺殃都羡慕的程度……但，羡慕。盺殃早已没有…… 盺殃笑了，笑什么盺殃也不知道，也许笑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还妄加猜测，也许笑赤蛮奇（头）这执着坚持的模样很可爱也说不定。 “你…你…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你好可爱~” 这句话盺殃说得有些调笑了，本身而言也其它想法。 “你！…你…n……” 赤蛮奇（头）鼓着嘴，你你你几次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声音到最后更是如同细微的蚊虫般…… 盺殃见赤蛮奇（头）不再说话，也没有意外，他将目光放在投射出的虚拟影像上，将赤蛮奇（身）与射命丸文战斗的影像调了出来，当见到射命丸文所用的武器时，放松地呼出口气…… “坐稳了，我要加速了！” “等等！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帮你报仇如何？” 盺殃歪了歪头，随口答道。不过心所想却是……这是顺道，拿回重楼才是关键啊！ [心之壁确认权限通过，跃迁引擎二级权限开放，自律模式关闭，导航模式权限下调，调节至手动模式……欢迎您的归来，心之壁。] “你……” 赤蛮奇（头）话未说完，创世纪光影摩托上流线的条纹绽放出耀眼的蓝色光芒！ 那是一道光！一颗托着璀璨光尾的流星！ （早苗：“那是什么！好快！盺殃选手开始发力了吗？！那是什么速度！摄影机竟然跟不上去！！！好快！盺殃选手就要追击到前面两位选手了！！） “啊啊！！~~你！！” 猛然地提速让仅剩脑袋的赤蛮奇（头）掌握不了平衡！不自觉地向前一倾，面颊正好靠在盺殃的胸口之上…… “抱歉了，可能会难受点，希望赤蛮奇小姐不要介意。” 赤蛮奇（头）只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倚在盺殃胸口，那强劲的心跳传到她的耳里，却是莫名地安心。对于盺殃道歉的话她自己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她死死咬着下唇，内心拼命地对自己说着仅此一次！仅此一次！ 谁也没有注意到，那早已蔓延到耳根红晕…… ———————————————————————————————————————————————————————————————————————————— 是的，谁也没有注意到…… ……………………………… 红叶的小手死死地抓住护栏，那双泛着光的眼尽是埋怨的委屈…… 看着屏幕分镜中的赤蛮奇（头），一口一个狐狸精地叫着。而当镜头转向盺殃平等的面颊时，表情变得万分纠结与不舍。 “花心大萝卜！花心大萝卜！花心大萝卜！” 你快回来，奴家好想你啊…… 第111章 ifrit 射命丸文卧在单轮摩托的座椅上，单手拿着一本精致的黑皮秀云书卷，哼着小曲翻阅，双脚交叉着压在仪表盘上微微地摇晃，略显慵懒。似乎读到乐趣之处，脚上的一本歯下駄也随之顿挫地敲击，发出清脆的‘咚咚’声。 如同置身度外般，射命丸文嘴角总是挂着淡淡地笑，偶尔的皱眉也是因为早苗的解说太过激情，扰了自己。 若说速度，现在射命丸文绝对谈不上多快，那悠闲的姿态如同天边飘过的云彩般，看不出多么在意自己的排名。 “啪！” 忽地阖上书，黑色的羽翼展开，射命丸文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斜射的光晕画笔般勾勒出少女的诱人曲线，望了望远方弥散的黑烟，拍了拍手。 “黑心老板，又得干活了~~” ———————————————————————————————————————————————————————————————————————————— 那速度太快了！ 赤蛮奇（头）能清楚地感知那划过耳旁狂风的呼啸！如同深渊中扭曲挣扎的灵魂发出无法救赎的哀鸣般！让人心神荡漾！ 为了防止被惯性甩出去，赤蛮奇（头）死死地咬住盺殃胸口的衣服，用着眼角的余光，她见到从所未有的事物…… 那视线之内，是无数条凌乱的线！物体都被扭曲了般，仿佛有一股伟力将其揉成一团，然后搓捏成无数的线！道路被扭曲，强行挤成了一个点，无数景物都变得线性，由点而放，迸发而出！ 创世纪光影摩托上耀眼的蓝光逐渐变得赤红！ 忽地，一股强大的阻力使得光影摩托发生强烈的振荡！速度在一瞬间骤然衰减！空间中逐渐蔓延出细小的波纹，最终激荡得如同波面一般！ “轰！” 空间发出猛烈的巨响！水汽凝结成无数微小水滴，在刹那间散成锥形的云雾！那是一朵绽放的水之花！ 瞬息间屏幕上再无盺殃的身影！ …………………………………… 灵魂战车前，一道赤红的光从天而降！ 器械组合摩擦之声响起，扬起的尘烟中，一尊机械人形半跪着，一手托起，蕾米莉亚双手环抱胸前，振翅缓缓落于托起的手中。 “噌！” 藤原妹红可不是那种等完别人开场再动手的家伙，在蕾米莉亚还未开口前一道炽红的链刃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向正主！ “呵~” 一声轻笑，蕾米莉亚身姿未动，眼中的竖瞳泛出猩红的光！单手伸出…… 炽红的链刃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刺耳的蜂鸣传出，却是寸尺难进！ “没人教你礼仪吗？猴子！” “呵呵…还轮不到身上飘着奶香味的家伙来教训我！” 藤原妹红手中抓紧，身下的灵魂战车桀桀桀地鸣叫着！链刃之上猛地迸发出灼热的火焰！仿佛早有预料般，蕾米莉亚一指将其弹开！ 链刃刺入岩石，瞬间那一片化为熔岩！ 蕾米莉亚不气反笑，一把氤氲着不祥红光的长枪渐渐在其手中浮现…… “天堂有路你不走，学海无涯苦作舟！” （场外—红美铃：大小姐！是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你又记错台词了！！！） 寺子屋义务教育八节课能逃九节的藤原妹红自是不明白蕾米莉亚说的是啥，但结合现在针锋相对的场景藤原妹红也明白蕾米莉亚说得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本是趁你病，要你命的性格，还能等你废话，蓄完大招在说话？ “去你的学海无涯苦作舟！” 说完，一脚踢在灵魂战车之上借势一跃而起！手握链刃，周身而转！雪白的长发翩然而舞，点点团火点缀下，宛如空中绽开的烈火菡萏！异样的美下，却是毫不留情的杀机！ “猴子就是猴子。” 蕾米莉亚后跃一步，机械人形一记重拳打出！ 刀锋与金属迸发出激烈的火花！ 藤原妹红嘴角一笑，滚热的火焰瞬间将机械人形的整个握拳包裹！ “嗖！” 猩红的长枪破空而来！逼近与机械人形角力的藤原妹红！链刃盘转，连成一个火焰的漏斗，长枪径直刺入漏斗中央！ “还给你们！” 一拳打开机械重拳，链刃一扬，顺空一旋拉出一个红色满月，惯性力下猩红长枪从漏斗中央弹出！弹射而出的目标不是蕾米莉亚，而是一侧不起眼的绿茵！ “呏！” 无常的绿茵一阵扭曲，如同镜面滴落的水扬起的涟漪，墨绿的生物屏障将猩红长枪卡在了半空！ 尘埃落下，诡异的生物人形下，是魂魄妖梦淡然的瞳眸。 从半空中落下，藤原妹红倾斜着头看了一眼魂魄妖梦，嘴角一笑。 一声嘹亮的口哨传出，灵魂战车裹挟着地狱之火而来，一脚踩在灵魂战车之上，藤原妹红打了个响指给自己点了根烟…… 淡淡地烟圈飘出，灵魂战车桀桀桀地嘶鸣，藤原妹红一脚踹了上去让其安静。 “呵~” 一声轻笑，手伸出…… 刹那间，极致的白光汇聚！空气变得焦灼！如同黑夜中升起太阳，利剑般的光芒刺得人只得别过脸去，睁不开眼！ 白光越聚越密！粒子的光点收缩，坍塌在那双纤细的手中！ 树木焚烧！岩石熔化！天空之上，一片赤红！ 临界的白光绽放出比及太阳还耀眼的光辉！一声悦耳的鸟鸣中！藤原妹红手中积聚出一团虚幻的球体！ 【注意！注意！注意！前方高能反应！】 机械人形背对抱头蹲防，将蕾米莉亚护在身下！ “嘶嘶嗷嗷嗷！！！” 生物人形发出刺耳的咆哮，疑似能量的心脏猛地跳动！角质的皮肤疯狂地生长，形成一个六边形的晶体护盾！ 这一切几乎在同一瞬间完成！临界的白光‘叮’地一声，沉寂片刻，瞬间绽放出无数辉耀！ “轰！” 包括观众席上！全数的妖魔都别过了脸，只听得耳畔传来地震般的闷声，转眼擦了擦流着泪的眼，定眼看去时，全都呆滞了…… 以藤原妹红为中心，天空洞开，方圆的地表全都变成了黑红的焦土！环顾望去，寸草不生，就连一块凸起的岩石都不复存在！ 整块地表，就好似被人用锉刀锉过一般！ （早苗：哇哇哇！！！真是恐怖的招式呢！如果不在结界之内，藤原妹红选手肯定会遭到天狗们的谴责的！！！） 烈焰环成一个火圈，藤原妹红在中央吐出一口烟圈，将燃半的烟卷扔在了地上，踩掉了火星。 扬了扬手上的链刃，藤原妹红一手直指从机械人形下露出头的蕾米莉亚，另一手伸向晶体护盾下走出的魂魄妖梦。 好似轻蔑般，双手同时一招。 “来吧！一起上！” ———————————————————————————————————————————————————————————————————————————— 光影摩托上，盺殃看着虚拟影像的呈现，心中不由地感叹妹红那一句‘一起上’是真特么帅！ 我何时才能像你一样男人？……不对，我特么本来就是男的！ 闲话说到这里，盺殃还是没有忘记正事的，刚才早苗一句‘结界之内，无所谓’的言说，给了盺殃一点启示。 “赤蛮奇小姐，早苗小姐说的那个结界是什么？” “……真实与虚幻的结界，或者是过去与现在的结界吧，我也不是很清楚这方面的东西，反正这东西很方便，结界内任何东西的变化，撤回结界后都会恢复原状的。因为结界内任何东西都是虚幻的，即使在夸张的东西也是可以有的，本身是为了收集信仰而存在的比赛，视觉效果当然得过得去。” 本来还在担心妹红放火烧山，牢底坐穿的盺殃，听到这里莫名地松了口气。 似乎注意到了盺殃的反应，赤蛮奇（头）双眼微微一眯，平静地问道：“你好像很关心……藤原妹红。” “是的呢……” 盺殃没有反驳，因为这本身便是事实。 “作为我为数不多的友人，我可是很珍惜的。” 盺殃笑着说道，明明只是平常的笑，可不知为何在赤蛮奇（头）眼中却有了别样的意味。 秋景很美，但善感的人却觉得很悲伤一般，她说不出这种意味为何物，但却莫名地让人心软。 “哼！~” 轻哼一声，赤蛮奇（头）转过头去，内心略微纠结，但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在纠结什么，索性不看盺殃脸色，眼不见，心为静。 透过虚拟影像，盺殃看着藤原妹红以一敌四，不落下风，那链刃在其手中被耍得虎虎生威，大开大合而不失细腻。 本以为藤原妹红客串一下恶灵骑士就好了，现在看来还兼职了战神。链刃在其手中简直就是混沌之刃再现！ 而在盺殃感慨之时，一道青色剑光破云而来，自天而降！ 猛地急刹，力的相互作用下使赤蛮奇（头）翻滚撞到了光影摩托的仪表，嘶嘶地吃疼，刚想训责一下，却见盺殃平静地看向前方，转头看去，只见一把雪白的长横刀直直地立在道中！ 走下光影摩托，想了想，盺殃将赤蛮奇（头）抱起，双手捧着，放在身前。 “失礼了，赤蛮奇小姐。” 未有回答，射命丸文如轻羽般缓缓落下，一本歯下駄踩在重楼柄端，枫叶状的团扇遮蔽了少女的唇彩，仅仅露出一双略带笑意的瞳眸与细弯的柳眉。 “又见面了呢~~小哥。哦哦~~……还有赤蛮奇吗？抱歉抱歉，没了身子我还以为是野生的油库里呢~~” “秃毛死乌鸦！你说谁是油库里？！” “秃毛死乌鸦？……呵呵，你还真敢说呢~~” 射命丸文笑了，脸色不见任何愠色，但不知是不是错觉，盺殃觉得现在刮起的风，好喧嚣啊…… 第112章 住手，这根本不是弹幕游戏! “呵呵呵…….” 一本歯下駄之上，少女玉足，立于皓白重楼，映衬枫叶的黑色衣裙微微曳摆，修身的天狗绒服衬出少女较好的身段，枫叶状的团扇遮蔽了那嘴角下露出的笑容。 未有其他过激的言论，射命丸文仅仅看着赤蛮奇（头），弯着细眉，笑着。 “怎么了？《花果子念报》上可是写得清清楚楚的，射命丸文的一侧羽翼似乎被什么利器所损坏，直接秃了一大块！跟个掉毛的野鸡似的！我有说错么？！秃毛死乌鸦！！！” “呵呵呵……你说得不错，赤蛮奇。” 见射命丸文坦然承认，脸上未有任何愠色，本来还想说点其他过激言论的赤蛮奇（头）自觉地闭上了嘴。 …………………………….. 为什么？ 这不该是射命丸文该有的反应。 也许别人看不出来，但在赤蛮奇心中，射命丸文绝对属于很难对付的那一类。 平时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采访时也很有礼貌，偶尔的恶劣跟踪也是点到为止，不触及当事人最深处的隐私。即使被惹怒当事人，遭到嫌弃，也总是在一种看似‘玩笑’般的喧闹中收场，事后如常。 妖怪的性格，大多是十分古怪的，有的妖怪即使与你素未谋面，初见时，哪怕只是个看你不爽的念头，便会泛起杀心。 而每天游走在各类各样妖怪之中的射命丸文，现在也都安然无恙，这可不是一句‘处事圆滑’便能说过去的——至少，赤蛮奇是这样觉得的。 赤蛮奇（头）沉默了。 射命丸文的反应已经侧面证实了自己的部分猜测，在这番有针对的侮辱言语中，射命丸文还能如常平静，她绝对不简单！ 如果射命丸文真如自己猜测的那般，那么对于盺殃而言，危险程度将直线拔高！ 盺殃说帮自己（身体）报仇，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但在赤蛮奇（头）却做的是另外的打算——反正自己已经淘汰了，还是第一个，本着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妖怪生存主义’思维。你要给我报仇那就去吧，反正普通的人类也打不过操纵风之力的鸦天狗的，有个人陪着一起退场总归比一个人好看点。 但现在…… 赤蛮奇（头）已经看不穿射命丸文了，她不知道射命丸文会不会放过这个人类，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杀死这个人类。 幻想乡是妖怪栖身之地，大多数妖怪都不会在意人类的死活的，就像人类不会在意一两只家畜的死活般一样。 赤蛮奇（头）有的后悔了，也许自己真不该把话说重，本来这个人类还有活着的可能，现在肯定被视为自己的同伴了…… 即使他不会死，也会被修理得很惨吧…… 啊啊啊！！！~~~好烦啊！！我为什么要在意这个人类的死活啊……总不见得是我坑了他，良心过不去吧？！肯定是这样的！难得有个不怎么讨厌的人类，就这么死了，是有点可惜……但….呜嗯！！！……我…..烦死了！！！烦死了！！！……. 赤蛮奇（头）纠结了，她始终不明白自己纠结啥才纠结的。心中像有团乱麻般，越理越乱，她越不想在意盺殃的事，让其自生自灭，就越觉得不能这样做，但越觉得不这样做就觉得自己越不像妖怪，觉得自己应该像个妖怪一样就觉得越不能在意盺殃的事。 “怎么了，赤蛮奇小姐？是哪里不舒服吗？” 感受到赤蛮奇（头）在自己怀中不安分地滚动，困惑之下，盺殃凑身，好心问道。 暖暖的风拂过，阳光般暖入其耳，赤蛮奇（头）微微一怔，耳根偏红，偏过头。 “滚滚滚！！！你个混蛋，离我远点！！！” ？？？ 盺殃觉得很冤枉啊，讲道理他只是觉得怀中的赤蛮奇（头）似乎生了某种异样的情绪，虽然自己没有感情，但对情感的感知还是有的，怎么这出于好心的询问反而被嫌弃了？ 盺殃虽然困惑，但也没往心里去，想着谁都有怪脾气，更别提作为妖怪的少女了，也许自己运气不好，正赶上一个月的那两三天不是…… ……………………………………................ ………………………….. ………… 振翅之声传来，只觉耳旁忽悠群鸦飞起，漆黑的羽毛翩舞着掠过盺殃的眼角，愣神之际转头看去，只见射命丸文姣好的容颜近在咫尺，茂瑙般红润的瞳眸映衬着盺殃谈笑的颜。 盺殃不是第一次见射命丸文了，那天在雾之湖垂钓时见过一次，并接受了一次小小的采访，过程说不上愉快，但也谈不上遗憾。 总的来说盺殃对射命丸文的印象不错，来幻想乡的这些天，还能遇到和你好好讲道理的妖怪实属难得。 不过…… 盺殃不是傻子，道理可以讲，但这只是对于比较强势一方而言可以。 面对射命丸文毫不掩饰，反而得寸进尺的凝视，略微愣神之后仅仅还以笑意。 似有波澜泛起，射命丸文看了一眼盺殃怀中对自己龇牙咧嘴的赤蛮奇（头）轻笑一声，转身慢慢走向竖立在地面之上的重楼。 盺殃注视着射命丸文的背影，只见其拔起重楼朝着自己晃了晃。 …………….. 【呦~~这就是你朝思暮想的武器？】 『朝思暮想……你要这样理解也没错。』 …………….. “盺殃君，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盺殃没有说话，仅仅点了点头，既然射命丸文这样说了，也摆明要用一种相对‘和平’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盺殃也更加赞成这样的方式，反正自己好像也打不过，反对也啥没用…… 【啧啧，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太真实了……】 “盺殃君来幻想乡这么久，应该也听说过[符卡规则]吧？” —————————————————————————————————————————————————————————————————— 符卡规则： ●符卡规则就是相互竞技，展现美感的决斗规则。简略地说就是—— ●符卡就是给自己的绝技加上名字。使用时要进行宣言。 ●双方在决斗前要说清楚自己准备出多少张符卡。 ●持有的符卡全部被击破就代表那方输了。 ●胜利者只能拿决斗前说好的报酬，如果对对手提出的报酬不满意，可以拒绝决斗。 ●胜利者要积极接受失败者的再次挑战。 ●要有觉悟，随时可能出意外。 —————————————————————————————————————————————————————————————————— “嗯，听说过。” 盺殃不但听说过，还花了段时间了解过符卡规则的由来，似乎和什么‘吸血鬼异变’的事件有关，太过深入盺殃担心会惹上什么麻烦，具体啥子是‘吸血鬼异变’，以后有时间再说。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符卡规则是幻想乡内普遍承认，具有官方背景（博丽神社）有效解决问题与纠纷的手段之一。 因为其规则的特殊性，有效地弥补了绝对力量的差距，即使是弱者也有战胜强者的可能。 “这样最好。” 射命丸文笑道：“赌注为这把刀，盺殃君嘛……如果我赢了，我们来一次【人生商谈】如何？” 人生商谈？！那是什么？新的采访方式么？ 盺殃没有多想什么，随即点头同意。 “等等！！！” 盺殃忽地想到了很重要的东西，虽然他了解过符卡规则，但他并不会弹幕游戏啊…… 还有一点更为重要，他还不会飞，要是真的玩起弹幕游戏，射命丸文放起风筝来，打他和打地鼠一样简单，还特么是那种八只手打两个洞的地鼠游戏！ “我觉得这有失公平，咱们换个吧……” 盺殃随即将自己的窘迫说了出来，等着讲道理的射命丸文换个公平点的方式。 “原来是这样啊……” 一本歯下駄之上的射命丸文抿了抿粉彩的唇，对着盺殃露出了阳光般的迷人笑容……. “我拒绝呢~~” 盺殃：“…….” 【普希金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哦~~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 “突符「天狗的疾降狂风」！” …………….. 疾降狂风（macroburst）——下击暴流：是一种局部性的下沉气流，气流到达地面后会产生一股与龙卷风破坏力相约的直线风向四方八面扩散；影响方圆4公里或以下的被界定为微暴流，影响方圆4公里以上则被界定为下暴气流。越接近地面风速会越大，最大地面风力可达十五级！ …………….. 宣言结束，射命丸文对着盺殃比了比二根手指…… 三张符卡么…… 盺殃喃喃地说了一声，随即踏脚！翻身后跃骑上光影摩托。 [欢迎您，心之壁。检测到下击暴流，建议规避，斥力跃迁准备！] 暴虐的轰鸣自天空中传来！随即四野寂静！盺殃头皮发麻，不敢多想，骑上光影摩托，奔着终点方向，疾驰而走！ 去特么的下击暴流！！！幻想乡的妖怪都是怪物么？！这种恐怖的东西都能操纵！？ 作为新时代的五好青年，盺殃对自然灾害的常识还是有些了解的，虽然下击暴流不常见，但那中心风力高达15级的程度残暴灾害，还是让盺殃在学校图书馆阅读书籍时留心了…… 15级什么概念？ 《乙巳占》中所说，“一级动叶，二级鸣条，三级摇枝，四级坠叶，五级折小枝，六级折大枝，七级折木，飞沙石，八级拔大树及根”。 12级便能把列车吹翻，把20吨重的汽油罐抛到80米的高空！15级就更是毁灭性的破坏！ 盺殃不敢逗留，只想着更快地远离中心点！ ………………… 拱了拱头，赤蛮奇（头）从盺殃的怀中挤了出来，她看着那半空中手持重楼的射命丸文龇牙咧嘴，本着输人不输阵的心态大喊道：“你个秃毛死乌鸦！！！你这个根本就不是弹幕游戏！！！你个小肚鸡肠的家伙！！！你存心报复是不是？！秃毛死乌鸦，有本事你来啊！老娘让你一颗头，怕你不成！！！秃毛……呜呜！！~~” 感受到身后天空之上越加暴虐的气息，盺殃赶紧地捂住了赤蛮奇（头）乱开嘲讽的嘴！ 第113章 乱入不是我的错 愤怒，盺殃感觉到了。 不仅仅是那天空酝酿的风暴，这份愤怒来自四面八方，每一棵树，每一寸土地，每一块岩石……森罗万象之下，连空气都这股愤怒中嘶嚎！ 盺殃有种错觉，仿佛这妖怪之山活了一般…… …………………………………………………………………. ………………………………………………. …………………………. 烈火焚燃。 藤原妹红一脚踹开生物人形袭来的利爪！拇指食指呈钩，钳遏住魂魄妖梦侧身砍来的观楼剑！ 轻哼一声，魂魄妖梦反手下压，白楼剑出，寒光乍起！ 仿佛早有预料般，钳遏住观楼剑的手顺势一扯！魂魄妖梦片刻失力，白楼剑斩切偏移了一个弧度！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藤原妹红嘴角微咧，膝部微曲，瞬间递进！一记重拳缠着火焰猛地打出！ “轰！！！” 灼热的火焰迸射而出，尘烟飞起！ 魂魄妖梦突破尘烟，倒飞出去，半空中一个转身，观楼剑切入地面，迸溅出无数火花！ 稳住身形站立，观楼剑剑身上白烟泛起，一个淡淡的拳印正在缓慢消逝…… …………………….. 机械人形托举着蕾米莉亚漂浮在半空，戴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墨镜，蕾米莉亚从机械人形胸口改装的冷却区拿出冰冻奶昔，举着银制小勺，看一眼，吃一口；看一眼，吃一口…… 以多欺少，实在是不符合尊贵的‘tepes’一族末裔的作风……好吧，好吧，蕾米莉亚承认，要不是魂魄妖梦拘泥于什么‘武士精神’，希望接下来的战斗不用外援插手，蕾米莉亚倒是很乐意‘棒打落水狗’的。 “哼！” 蕾米莉亚轻哼一声，似乎想向谁传递着不满。 没有教养的猴子的确和野狗没有区别！ 殊不知场外的观众大多数的目光都不在魂魄妖梦和藤原妹红身上，他们看着镜头一点一点拉近，看见一点奶泽沿着蕾米莉亚那稍显幼嫩的嘴角缓缓流下…… 部分观众见此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 魂魄妖梦面色冷冽，随手一个剑花收刀入鞘，身形后压，步胯后移，右手虚置在白楼的刀柄之上…… ‘钲！’ 刀锋出鞘！只闻一声清脆的刀蜂鸣…… 世界在这一瞬间凝固！ 四野寂静，尘埃静止，风烟悬浮，枯叶零碎….. 魂魄妖梦缓缓抬起头，冷冽的瞳眸中，泛起天青色的底光，藤原妹红略带狞笑的脸倒映在其中…… 居合！ 人鬼「未来永劫斩」！ 无声无息间…… 一道银色的刀光划过空间，极致的速度将魂魄妖梦的身形拉扯得如同一道纵横大地的银色闪电！ 藤原妹红朱红的瞳眸放大…… 刀尖缓缓拦腰划过，藤原妹红眼中这个镜头被放慢了无数倍，刀锋突破烈焰，留下一道一道的残影，这个过程仿佛经过了一个世纪般的漫长，又仿佛是一个须弥…… 魂魄妖梦的身影变得虚幻，一瞬间分裂出七八个身形！ 这些身形同时涌向僵直的藤原妹红！ 刹那间刀光凌乱！剑气纵横！ 银色的刀光如渔网般铺设！刀光顷刻淹没藤原妹红！翻腾的烈焰被切掉粉碎！ 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持刀的身影不断交替！那是魂魄妖梦极速下留下的残影！ 一次交替，振发出一次空间的嘶鸣！嘶鸣之声越来越响，斩在藤原妹红身上的刀光如同浪海一般！ 身形汇集一体，魂魄妖梦双手持刀前踏一步，似欲重斩而下！ 这是最后一击！这是不可阻挡的一击！ 而就在此时，一道烈焰突破银光淹没的浪海，倔强地挡在这一击的重斩之上！ 不死「凯风快晴飞翔蹴」！ “轰！” 大地发出悲鸣！ 剑气的银色光柱与烈焰的红色光柱同时拔地而起！ 碎石纷飞！还未落地便被切得粉碎！另一边的地面顷刻融化，形成滚烫的熔岩！ 一阵一阵的狂风呼啸而过！树木倾倒！粉碎！灼烧！毁灭！ ………………………. 机械人形支撑起六边形拼接的圆形立场！蕾米莉亚将墨镜取下，嘴角微微上扬，随手将手中的冰冻奶昔扔掉…… 她知道，机会来了。 伸出手，以她的手为中心，灰色的光影呈球状不断扩散！顷刻间便将目极一切笼罩！整个世界变得灰白，天空变得鲜红无比，弥散着诡异的不祥…… 似有鲜血流淌一般，竖立的红瞳泛着底光，冷漠地注视着下方…… 灰色的光影回笼！一层一层地汇聚在蕾米莉亚手中，世界被剥离的色彩褪回…… “嗞…嗞…” 随着手中的气息越来越恐怖，空间似乎也不堪重负地发出了嘶鸣…… 那是一柄鲜红的长枪！扭曲着诡异的形状，浸满鲜血般的色彩…… 必杀「heart break」！ 空间激荡出一个空洞！尘埃，刀光，烈焰在一瞬间被洞穿！ ………………………. “滴…滴…哒……” 鲜血滴落…… 魂魄妖梦咬着牙，踉跄了几步，欲倒之时，一旁的半灵拖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形…… “咳…咳…唔…咳咳……” 藤原妹红捂着嘴，口中咳出的鲜血浸染在她纤细的手上…… 狰狞的刀痕遍布了她的全身，衣服浸染鲜血，变得破破烂烂……半跪在地上，一柄鲜红的长枪插在她的胸膛之上，前后贯穿！ 而此时，她的目光却不在自己身上，她看着前方的魂魄妖梦，轻呵了一声…… …… 生物人形嘶鸣着，咆哮着不甘，最后仿佛失去能源般，低下了头…… 脑袋变得昏沉，身体也变得更加的冰冷…… 魂魄妖梦将观楼剑插地，站起身来，她没有去看藤原妹红，反而转眼看向那半空中振翅的蕾米莉亚…… 天青色的瞳眸有着她这副可爱面容不该拥有的冷冽，抹去嘴角溢出的鲜血，感受着心脏被洞穿的痛楚，魂魄妖梦看着蕾米莉亚，一句话也没说…… 裂纹，如同逐渐破碎的镜面般出现在她的面颊之上，最终遍布全身，细碎成漫天星屑…… 魂魄妖梦，退场！ ………………………. 场外！ 妖魔的观众沸腾了！ 有大声呼喊的！有相互讨论的！有蕾米莉亚做法不满的！有对魂魄妖梦遭遇惋惜的！场面在这仿佛戏剧的转折下变得十分热闹！ 而在红魔一众的休憩区，举着遮阳伞的红美铃对此仿佛见怪不怪般，目光更多地放在了其他选手的身上。 而在阴影之下的芙兰朵露嘴角却是溢出了危险的笑容，狰狞的竖瞳泛着红光，让人不寒而栗…… 偶尔有细心的妖魔看见，也是迅速地撇过头去，心中低骂了一句恶魔姐妹，远离了靠近的位置…… ………………………. 长枪中诡异的力量，一时间压抑住了力竭藤原妹红的恢复力，如果是现实世界中，藤原妹红大可不必理会，只要‘死’一次便能瞬间恢复到全盛状态。 而在比赛的结界之中，‘生命’被规定只有一次，别看藤原妹红打起来一副不要命的样子，实际上这只是艺高人胆大。 “看来你这只火烧猴子也蹦跶不起了。” 蕾米莉亚双手环抱，振翅慢慢下落到一定高度。 居高临下，俯视着。 “咳呸！” 咳出一口浓血，藤原妹红看着蕾米莉亚，嘴角挂着笑，点点星火乍现！ “要打就打！身上一股奶味！你是没断奶的小屁孩吗？！废话这么多！” 眉头微微皱起，极好的修养让蕾米莉亚没有马上动手，如同狩猎般，她仅仅把藤原妹红的反应当成了猎物最后的挣扎。 “败犬的悲鸣！既然你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 鲜红的长枪再次浮现在其手中，而就在蕾米莉亚蓄势，准备投掷出去，了结了藤原妹红时，一道白影呼啸着，撞向了半空中的蕾米莉亚！ 什么东西！ 蕾米莉亚随手一扬，便将其抓获！ 那是魂魄妖梦的半灵！ “最后的挣扎吗？呵呵呵……如果加上你的半身也许比较棘手，现在……” 鲜红的魔法阵缠绕在半灵身上，蕾米莉亚随手一丢，魔法阵裹挟着半灵如出膛的子弹般弹射了出去！ …… “现在，就让……” 蕾米莉亚话未道完，不远处半灵抛掷的方向却是迸发出一阵物体相撞的轰响！随之一声轻骂传来： “谁特么乱丢垃圾！啊啊啊啊！疼死老娘了！！喂喂！！小子，你没事吧！？” 尘烟之中，光影摩托倒在了一旁，车轮子不停地空转，盺殃几个翻身倒在了不远处，身体时时运转着森罗万象，再加上初步习得了圣白莲强化魔法的缘故，在这剧烈的冲击下并没有大碍。 似乎是听到了赤蛮奇（头）的询问，为了不让其多加担心便立马回复： “啊啊，没事。赤蛮奇小姐没有什么大碍吧？” “啊哈？我没事啊……” 赤蛮奇（头）当然没事，早在那倒红色光影到达之际，盺殃依靠森罗万象提前一步将其扔了出去，避免了冲击。 知道盺殃没有问题后，只剩下头的赤蛮奇（头）立刻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一副管他是谁，开口就大骂： “哪个王八犊子暗算老娘？！不知道我们正在逃命么？谁这么没长眼睛啊？！乱丢什么垃圾啊！家里娘老子没教要爱护花花草草吗？小屁孩么这么没有教养？屁股欠抽是不是，看老娘不打你个屁股开花，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尘埃散去，骂得正起劲的赤蛮奇（头）忽地闭上了嘴，她看着一边嘴角微微抽搐的蕾米莉亚，又看了一眼浑身伤痕身上插着长枪的藤原妹红。 咽了咽口水，赤蛮奇（头）怪叫一声朝着盺殃的方向蹦蹦跳跳而去…… 盺殃撕着牙，缓缓起身，听着赤蛮奇（头）的谩骂，不算长久的相处盺殃已经见怪不怪了。 赤蛮奇这种态度，就像‘茅坑里屎壳郎——见谁都是屎’一样，说得好听点叫输人不输阵。而盺殃觉得，这更是一种自我保护。 这种态度盺殃并不反感，反而在他生活的孤儿院中，少数的‘哥哥姐姐’都是这样的。 也许说话没赤蛮奇那样直白，但那份‘倔强’却是一模一样。 盺殃明白，也正因为明白起身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奇怪为什么赤蛮奇（头）闭上了嘴，而不是奇怪自己怀中那团白絮状，看着很眼熟的东西是什么。 赤蛮奇（头）蹦跳着到来，看着起身的盺殃，就当她准备向其汇报刚才的见闻时，赤蛮奇（头）看见了盺殃怀中那团不知名的东西，一瞬间如同脑子宕机般，竟然忘记要说的话，反而脱口而出： “那是我位置！” 第114章 对峙 这不是那位‘魂魄妖梦’的半灵么？ 盺殃心中有点困惑，按道理说这半灵与魂魄妖梦本是一体，两者形影不离，怎么也不该突兀地撞上自己才是，怎么现在...... 似想到什么，盺殃心中忽地明悟，随即抬头环顾。 藤原妹红深吸一口气，咬着牙猛地拔出胸膛的血色长枪，长枪落地，化作一股浓烟消散，瞥了一眼半空中的蕾米莉亚，藤原妹红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 “眯眯眼.....你...” 盺殃自是注意到了场上的诡异僵持，他看了一眼半空中振翅，双手环抱胸前的蕾米莉亚，恰巧蕾米莉亚也将目光放在了他身上，双目对视之下，盺殃一愣之下，点了点头表示慰问，随手抄起地上蹦蹦跳跳的赤蛮奇（头），快步走向摇摇欲坠的藤原妹红。 将赤蛮奇（头）的蝴蝶结打了个活结系在了腰间，也没有管赤蛮奇（头）摇摇晃晃一副不满的样子。盺殃放开半灵，任由其飘荡在自己身边。 快步上前，抄手从后抱住了藤原妹红略显消瘦的肩，尽量平缓地撑起她的身子，就在盺殃准备解开藤原妹红上衣，准备查看伤势时，一双带着些许血污的手却是压住了盺殃探出的手。 盺殃看了一眼藤原妹红，面露困惑，稍加思索之后，仿佛明白什么。 “额.....非礼勿视？” 盺殃觉得吧，藤原妹红应该不是这般拘泥于小节的人。 “.......别过头，老子自己来，你动作太熟练了，老子不放心。” “......” 【你不说什么反驳下？】 「没什么好反驳的。」 面对盺殃的沉默，藤原妹红微微挑眉，却是未多说什么，撑起手，缓缓解开上衣....... 见此，盺殃别过头去，转眼而见，蕾米莉亚猩红竖瞳似笑非笑...... 盺殃有点踟蹰，刚才藤原妹红和蕾米莉亚剑拔弩张地对峙，盺殃自觉眼睛还没到自愿捐赠的地步，不可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而就自己刚才的举动看来，应该是表态站在藤原妹红这方的。 盺殃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明显处于优势的蕾米莉亚是更好的选择，站在藤原妹红这方，若说盺殃有什么思量，只能说盺殃觉得应该这样做，作为人类的‘伪善’，应该这样做。 “大小姐好，又见面了呢。” 盺殃的语气很平淡，仿佛是午间青荇小路上的偶遇，没有什么杂质的情绪，那淡笑的面容，也如暖春的晨曦。 “你很奇怪，盺殃。” 蕾米莉亚眨了眨眼，目光游走在那淡笑的面容上。振翅落地，蕾米莉亚缓缓走到盺殃身侧，藤原妹红的另一边，恰好将盺殃夹在了中间。她看着闭着眼，在盺殃腰间一动不动装死人头的赤蛮奇（头），又看到努力往盺殃另一边努力躲藏身形的半灵，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一笑。 “你还叫我大小姐，算是奉承么？如果是，我接受了。如果不是......那我也接受。” 盺殃不清楚蕾米莉亚笑意为何，蕾米莉亚的身形实在太幼了，这般笑容下盺殃总有种小萝.莉向大哥哥要糖吃的错觉感。 “......谢谢。” “对待家人，我一向宽容。” 命运，要有所保留。 蕾米莉亚单手招来机械人形，一阵宛如汽车人变形的音效中以盺殃看来极为不科学的折叠方式重新变成了蝙蝠摩托车，蕾米莉亚跃身坐上，望向盺殃问道：“这场闹剧结束后，红魔馆举办茶会，你来么？” 盺殃想了想，轻轻摇头。 “茶会上，我来不了。” “为什......哦，想起来了，那只短腿萝莉！” 暗啐一口，朝着盺殃摆了摆手。 “算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 话音刚落，蕾米莉亚拧了拧油门，疾驰而去，原地留下了一阵熟悉且清淡的奶香味。 盺殃看着蕾米莉亚远去的蝙蝠摩托车，以前没怎么注意后车轮，那辅助车轮系统也不知道是哪位鬼才加上去的。 ...................................... “人走远了，你还看？” 背带滑落一旁，藤原妹红已经解开上衣，洁白的衬衣浸染鲜血，微呼冷气，她看着盺殃，面露不善。 盺殃看着藤原妹红，倒是没有在意她的脸色，毕竟在盺殃印象中自己好像还真没几次被给过好脸色。 金色的气蕴自盺殃揽住藤原妹红的手中溢出，将其完全笼罩。 淡淡的血腥味侵入鼻中，盺殃眉头微皱，入眼之处是一个一拳大小前后洞空的圆洞，边角的血肉之上氤氲着一层淡淡的红色气雾，不断腐蚀着伤口...... 算了，没救了，等死吧！ 如果可以，盺殃真想一个三连上去，一般人而言这种伤势，应该就是当场去世，哪能像现在藤原妹红这样，还有闲心拧自己的大腿肉啊！ “嘶嘶！！！！” 藤原妹红没喊痛，倒是盺殃被拧得受不了了。 “妹红，你拧我干什么？！” 别过脸，藤原妹红不去见盺殃面容，手上的力气也轻了些。 “没什么，你就当老子疼得受不了好了。” 这话说得......还是有说服力的。 盺殃没有多加怀疑什么，藤原妹红给他的印象是那种宛如施瓦辛格般的硬派角色，头掉了，也就碗大个疤的感觉。 轻轻掀开衣角，盺殃用自己的衣袖轻柔地擦拭着还未干涸的血迹，那洞开的地方没有汨汨而流，倒是省下了盺殃不少麻烦。 “眯眯眼，你和那只臭屁蝙蝠很熟？” “熟悉？还谈不上吧......” 盺殃的语气没有什么遗憾，也没有什么憧憬。 “硬要说关系的话，也就是我在红魔馆的图书馆做过一段时间的书司，偶尔能说上两句话，谈不上什么密切关系。” “呵~” 藤原妹红轻哼一声，倒不是不相信盺殃所说，只是对蕾米莉亚那句‘对待家人’的话语暗自不爽罢了。 据她所知，蕾米莉亚真正的家人只有她的那个比她姐姐高半头的妹妹...... 盺殃这小子不会在红魔馆期间做了什么鬼畜的事情吧？！ .............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藤原妹红的脸色渐渐黑了下来。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既然关系不熟，刚才怎么不直接打过去？” 还在给藤原妹红疗伤的盺殃一愣，他有点搞不懂这种强盗逻辑到底是怎么产生在藤原妹红脑子里的。 “碰到什么事，都打算用武力直接解决，这不是莽夫么？” “明明可以用更简单的武力来直接解决问题，反而打算用嘴炮来解决的，那不是傻叉吗？” 盺殃感觉有点头大了，这特么拿错剧本了吧，怎么自己连道理都讲不过了藤原妹红？ “你就当我念旧情好了......好了，伤好了。” “什么......” 藤原妹红愣神之际，胸口的空洞不知不觉间依然恢复原状，露出白皙的肌肤。 “你这一手玩得可以啊！” 盺殃放开揽住藤原妹红的手，轻轻摇了摇头并未理会她的夸奖。 转眼看向那片愈加阴沉的天空，给藤原妹红疗伤加扯皮，耽搁了不少时间，盺殃可没有忘记是怎么遭遇到藤原妹红的。 仿佛被墨泼洒一般，天空的阴云越发地浑浊，云层翻腾而至，宛如万千奔腾的黑色马驹！地面颤动！细碎的石子不断弹起！ 藤原妹红即刻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多年厮杀的危机感使其目光立即投射到了天空中云层边际的一个黑点！ 那是......射命丸文？！ “你自己能保护好自己么？” “我没问题！” 回答盺殃的不是藤原妹红，而是挂着盺殃腰间cos米米尔的赤蛮奇（头），事情的始末她是完全清楚的，毫不夸张地说她自己也算是导火索。嗯.......还是那种火药含量超标的导火索。 “你不会打算想一个人对上那只秃毛乌鸦吧？” “《人间失格》里有这样一句话：‘若能避开猛烈的欢喜，自然也不会有悲痛的来袭’，有些事情，果然不是你想躲闪，便能躲掉的。况且......” 盺殃没有把话说完，他看向穿戴完毕的藤原妹红，“你先去吧，回头见。” “不用帮忙？” “还行吧，反正现在‘死’了也没事。” “嗯。” 点了点头，藤原妹红一声亮哨召来灵魂战车，一个漂亮的翻身直接坐了上去，看了一眼原地的盺殃后，不作留恋地疾驰而去！ 赤蛮奇（头）有些错愕，她有点在意盺殃话语的平淡，又不解藤原妹红离去的干脆。 她总觉得盺殃与藤原妹红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很微妙的感觉。 然而嘶鸣而过的厉风却没有给赤蛮奇（头）过多的思考时间，天空俞发地压抑...... 啧...... 暗自咂嘴一声，赤蛮奇飞向了天空....... 盺殃看着不断攀升，远离的赤蛮奇（头），不知为何，突然一笑：“看来不会飞的我才是累赘啊......” 【我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调节下气氛？】 「你还是不说话好了。」 【呵......】 半灵绕着盺殃转了一圈，转眼也飞上了天空...... ....................... 振翅而来，射命丸文手持重楼，凌空而立！ 单手下压，压抑许久的下击暴流如牛乳般倾倒而下！ ........................ 风暴，如野兽般咆哮！ 盺殃将头上的恶鬼之面正戴，那双空寂的瞳眸在呼啸的厉风中睁开，却是在恶鬼之面下谁也看不见...... 金色的光晕如烈日阳光般喷涌而出！化为无数利剑刺向四面八方！ 那一瞬间迸发的光芒突破了混浊的天空，世界仿佛多了一轮太阳！ 然而........ 大象无声。 下击暴流无声无息般涌动而至！顷刻淹没那金色的光芒！ ............................ ............... .......... 第115章 白露 bmw hp4疾驰而过，轻量化的四缸发动机发出沉闷的轰响，魔理沙一骑绝尘，将参赛的选手远远甩到身后，虽然过程手段不够光彩，但在场外妖魔震耳的加油欢呼声中，谁都没有过多在意魔理沙身为人类的小小手段。 魔理沙自然不会内疚，她有很多理由不会内疚。 临近终点，魔理沙呵呵一笑，她朝身后竖起中指，从耳旁掠过的风散乱了金色的秀发，咧着嘴，魔理沙的笑容中似乎有种嘲弄，但却没有针对任何人。 用嘴咬开延时手雷的拉环，好似随意般，朝着身后一扔...... 泥泞翻飞，掠过的是，魔理沙未曾朝回眸的身影....... ............................... 未曾注意，胎轮滚过的浅浅泥道中，逐渐浮现出透丽的白色寒霜...... ................................ ...................... .......... .......... 下击暴流的强风暴缓缓坠下，淹没了那迸射而出的金色光晕！ 风暴卷着残云，狠狠下压，那是天空向地面喷涌的吐息！ 15级的超强风暴下，大地仿佛被一道道纵横的利刃切割！ 地皮卷起！树木横倒！巨石翻滚！ 翻涌的云层咆哮出雷鸣的嘶吼！离子的电花如腾蛇般在地面不规则地扭动！ 妖力驱使的下击暴流仿佛只为毁灭而生般，地表所过之处尽是风刃切割的痕迹，如同肌肤之上遍布可怖的刀痕！ ................................... 通过比赛结界内的式神直播，即使知道结界内所展示的都不是真实的实力，但观众席上的一众妖魔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众多的目光被转移到了风暴肆虐之下，那片疮痍的大地之上.......那里，射命丸文持刀虚立，面容之上无任何疲态，妖力不见匮乏，那平淡的面容之上更多的是一抹不可察觉的冷漠....... “殃姐姐...还能活下来么......” 询问的是一只白狼天狗，然而却没有一个人能回答她。 “这家伙.......” 选手席上，博丽灵梦的眉头微微皱起。在某一瞬间，仿佛错觉般，她对那只熟悉的鸦天狗，产生了陌人的生疏感。 御币不断地敲击在手掌之上，蝴蝶结式的缎带随着每一次敲击的频率微微颤抖，博丽灵梦目光转移，看向演讲台上衣着兔女郎装的东风谷早苗，见其依旧一副缺心眼热情洋溢的样子，博丽灵梦微皱的眉渐渐舒展。 在怎么胡闹，应该也不会弄出人命来吧...... ................................... 一双深红色的瞳眸毫无征兆地睁开！ “你醒了？” 听到这个声音比那名居天子还有点昏沉的脑袋猛地清醒过来，她转头看向一旁清洗整理手术刀的八意永琳....... 本小姐怎么躺在床上？！完蛋了，我命休矣...... “既然醒了，就起来吧，反正已经结束了。” 收纳好手术刀，八意永玲没有理会一脸诧异的比那名居天子，反而起身走向门外。仿佛早有预料般，接待的海老茶袴小萝莉，小声地询问。 “已经好了吗？” “走吧。” 门扉关闭。 什么已经结束了啊？！回来给本小姐说清楚啊！我身上是多一块还是少一块啊！？ 鸭子坐在病床之上的比那名居天子，那表情是敢怒不敢言。 略微检查了身体，没发现什么缺胳膊少腿的情况，呼出口气，看得出来比那名居天子即是放松又是遗憾...... ................................... “你醒了？” 见到比那名居天子，蓬莱山辉夜仅仅侧目望了一眼，好似打招呼，但感觉好像又不是。 “......” 那句‘你醒了’仿佛是梦魇般，比那名居天子怎么听，怎么不舒服。好像是丢掉了某段记忆般，她怎么也想不起来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 蓬莱山辉夜衣袖揽起轻蔽嘴角，轻笑道：“怎么，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什么欲求不满？！本小姐是那样纠结没有享受过程直接出结果的人么？你这是诽谤！知道么！诽谤！” “妾身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激动什么？” “我！我！！我.....” 扭捏了半天，比那名居天子一句话也没挤出来，急得跺了跺脚，轻哼一声转过头去！ “你担心的问题，大可不必在意。” 蓬莱山辉夜衣袖一扫，身侧枯叶散去，双手叠放，黑色的瞳眸望向半空中的直播投影屏上，眼中似湖面被轻拂，微有波澜...... “永琳即使对你们天人感兴趣，也不会在这种人多眼杂的场合对你做什么......” 似想到什么，蓬莱山辉夜嘴角慢慢扬起。 “即使做了什么，也不可能有人知道不是？” 听到这里，比那名居天子背后一凉，看着那弯如弦月的笑容，里外透凉的心悸感莫名传来....... 随后还有点.....兴奋，和期待？...... “你这句话奴家可不能当作没有听过......” 冷冷地，是红叶略显稚嫩的声线。 说是稚嫩，只是那具身型略显幼小，但那冷淡的语气却如朝起的寒霜般。 枯败的黄叶零散地铺设在红叶脚下，比起晚秋卷积的枯叶，那零散聚集在红叶脚下的枯叶更显残败，仿佛一阵风便能吹散成细碎的残渣般....... “你是.......” 比那名居天子看着小小的红叶，残缺的记忆中一股熟悉感冒了出来，刚想询问，蓬莱山辉夜便将话接了过去。 “你在说什么蠢话呢......” 似乎并不想跟红叶争论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蓬莱山辉夜一句话后便沉寂了下去，她重新看向投影屏，俏丽的面颊上看不出任何被冒犯的愠色。 “奴家不是蠢，只是......” 只是什么？.......红叶没有说下去。 纤细的小手放在石砌雕刻的护栏之上，落叶飘落，在其脚下如此刻的思绪般堆积成一块一块。 “他不该是这样的......” 喃喃细语，弱不禁风...... 红叶的思念似乎飘到了很远的地方，远得让她的眼变得模糊，让思绪成断了线的珠....... .................................... 蓬莱山辉夜在想什么？ 她什么也没想。 她只关心她想关心的事，红叶此刻思绪中的故事也许会很感人，但这与她无关。 她看着投影屏，也仅仅是看着。 她爱一个人，不会像红叶那般纠结成郁。 身为月人，更身为蓬莱人，时间与生死都没有意义。蓬莱山辉夜不在意经过，她可以陪她爱的人，在意的人走很长的时间。 千年，万年，乃至上亿年....... 妾身唯一能付出的爱便是将这无尽堆积的轮回一点一点地摧毁，一点一点撕碎，就像一次又一次杀死你一样，直到你跳出这永恒的诅咒之前，妾身便至死不渝.......所以啊，最后的最后........也请你同妾身一起，一起走到时间的尽头吧...... ...................................... ...................................... “嘶嘶.......” 莫名的，藤原妹红打了个冷战，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背后忽地一凉，像是被人惦记很久了似的。 看着旁边与自己并驱而行的蕾米莉亚，眉头微皱起。她可是一点都没忘记刚才盺殃和这位奶味吸血鬼的对话的。 怎么看都觉得盺殃现在和红魔馆的那帮家伙关系不一般，因为这样现在藤原妹红是想打又提不起劲，但不打回去又觉得自己白白被串串了....... 这导致了藤原妹红搭个话都是带刺的。 “喂，你刚才是不是在背后说老娘坏话了？” 蕾米莉亚偏过头，看着藤原妹红那一脸仿佛讨债般的情态，忍不住轻笑一声，然后收拾面容，满脸堆笑地说道：“are a you idiot？” 这特么说的是啥？ 没错，当时藤原妹红就是这个表情。 显然蕾米莉亚没有解释的欲望，她看着藤原妹红，一股知识阶级与愚昧民众而产生的差异优越感，让她的笑意越发的浓郁。 看着这狐狸般的笑容，藤原妹红只感觉浑身不自在，就和某些时候辉夜看自己一样...... 说道辉夜......没错，一定是那个女人背后说我！ 算了，下次找场子打回来好了，管她是不是她做的呢。 藤原妹红这般想着，便不再去看蕾米莉亚。藤原妹红自知自己不善于思考太过细致的东西，索性就把所有的问题都归咎于蓬莱山辉夜的错好了，打完了，这些烦心事也都忘记了...... .......................................... ....................... ............. 忘记么...... 藤原妹红抬头看向天空...... 那是燃尽的灰烬....... 仿佛是一时的错愕，细碎的晶莹忽地掠过鼻尖，带走残存的余温....... “嘶嘶.......” 寒冷，来自心间....... “这是......” .......................... 这俩家伙在打什么哑谜？ 一旁伫立的比那名居天子可谓是全程处于发懵状态，蓬莱山辉夜与红叶之间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让她感觉脑子塞满了仙桃似的。 上下文呢？？蠢话不蠢话的？啥蠢啊？说本小姐蠢么？！还有这是什么啊？？把话说完好不好啊！什么他不是这样的啊？那他到底是哪样的啊？！哎哟！怎么一言不合又陷入回忆了啊？！ 对了，还有本小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来个人给我解释解释好不好啊？！ 比那名居天子天子左看了蓬莱山辉夜一眼，又右看了沉静的红叶一眼。最后偏头看向铃仙。 突然被注视的铃仙一愣，顿时不知道如何接话，呵呵呵地尬笑两声，摆了摆手表示自己自身个背景角色，别问我，问了也不知道。 见无人理会自己，比那名居天子天子深吸口气，慢慢呼出...... 十分干脆地低下身子，做了一个起跑的姿势，在阴影处帝一脸‘我.靠’的表情中，从看台上，当着百千的观众一跃而下！ “哼哼！既然谁都不说，本小姐找会说的人去！哈哈哈哈哈~~~！！！啊！！” 那欠抽的笑声还未结束，空间中霍地裂开一道遍布眼睛的暗色间隙，一口便将比那名居天子吞了下去....... 笑声到处，戛然而止。 见此，铃仙咽了口口水，顺眉左右瞟了瞟，最终看向阴影处双手搭在脑后靠在墙上的帝...... 一声口哨传来，帝轻笑一声，仿佛事不关己般。 第116章 临渊·为霜 恍惚的一个瞬间，便置身于一片平静的海面...... 迎面的海风，脉涌起伏的海面，拍打的浪花，卷起拥挤的泡沐....... 天空蔚蓝，白云飘飘，孤帆远影，星星点点...... 海燕啼鸣，声远，渐远....... 「呼......」 微微地，一道白气呼出。 盺殃睁开眼...... 雾气，开始弥散...... 如同被墨汁泼洒了一般，昏沉而压抑，一股不祥的阴霾逐渐扩散开来......海面变得越发平静，海风停息，浪涌平寂...... 海，那是海.......深邃而黑暗的海....... 低语，秽语，恶语，从不知名的方向传入耳中....... 翻涌着，纠缠着，扭曲着.......无数的，不可名状的诡异，蠕动在海底......或十字，或竖立，或睁圆的眼眸......那是恶意的眼眸，那是恐惧的眼眸......硕大而异样...... 这些眼眸遍布海底，如脓疮皮癣般令人望而生畏....... 仿若是天堂与地狱共铸的沉钟，无数诡异因不能融合而分离着痛苦而悲鸣的尖啸...... 天空裂开了........利齿遍布的口器蠕动着，撕咬着，相互排挤着，如同失了智般争从遍布天空的豁口挤出....... 世界，顷刻被蛮力扳开....... 无数扭曲而诡异的触手从天空的豁口中涌出，如同撕扯碎布般，空间的碎片零碎散落！天空倾倒！ ............................. 「呼......」 轻轻的呼吸........ 只耳细闻，仿若凝固。 一切都在这一声轻微的呼吸声中倒退........ 散落的碎片填补了天空的豁口。 压抑的阴霾消散，可怖的眼眸闭合，深海的诡异沉寂，涌出的触手退却，狰狞的利齿闭合...... ............................. 海风，依旧是海风...... 浪花卷起，潮起潮落....... 一切都想没有发生般，仅有的，也只有的...... 那雾气，浓郁得，终将盺殃淹没....... ............................. ................ ............. “嗯？”x2 仿佛是一瞬间的错觉，圣白莲与丰聪耳神子同时抬头看向身后的天空....... “这是什么？” 发问的是丰聪耳神子，她的手自然地放在了丙子椒林剑的剑柄之上。 然而回答她的却是圣白莲的沉默。 显然，丰聪耳神子没有在意圣白莲的沉默，她转头看向身前那远处的终点方向。歪了歪头，略带疑惑：“「赤口」？” “直呼神名可是不敬的表现。” “敬神？......若是生前也许我会，但现在....” 丰聪耳神子语到此处，顿了一下，话未说完，因为一片飘落的雪，她将欲说的话暂且搁置。 她看向那片飘落至眼前的绒雪，初见便惊异它的无暇，仿佛不忍它沾染地面的污秽般，丰聪耳神子伸手，将其接住......而就在触碰的一瞬间，一股寒意从那触碰的指尖传来！顷刻遍布全身！大脑也在这一瞬间停顿片刻！刺骨的寒意仿佛让血液也结上了冰霜！ 猛地缩手！丙子椒林剑掷天立地！激荡的气波将那片雪震了开去...... 丰聪耳神子看向手中，完好如初，并无类似冻伤的痕迹......好似刚才的彻寒仅是一个错觉....... 闭目，睁眼。 不消多久，丰聪耳神子明悟，这寒意，来自灵魂...... 莫名地，一股令人背脊发凉的寒意如荆棘的藤蔓般，慢慢缠上了心头...... 更多的雪下了起来...... 而在丙子椒林剑的范围之类，却是一片雪也没有落下....... “落雪了啊.......” 没有什么征兆，圣白莲望着那灰白的天空喃喃地说了一句。 ........................................ ..................... ........... ........... ........................ ......................................... 雪，就这样下了起来。 射命丸文抬头看向天空，片刻的心悸让其撑开妖力，将这飘落的白雪隔绝在离身三米开外....... 「呼......」 微微地，一道白气从口中呼出。 盺殃睁开眼，那身白鲤化作的白衣不知为何变作白绒锦荣长袍，白色的恶鬼面具在刚才的风压之下，裂开了一半，露出了盺殃面具之下的一只淡然的瞳眸....... “啊...面具坏了......” 风刃切断了盺殃的束发的缎带，许久未打理的长发已然过肩，见雪将至，盺殃支起了一开始选取的黑色骨伞，将自身的影子收拢在那一片小小的阴霾之下...... 雪下了，却挡在了黑伞之外。 ........... ........................ ......................................... 藤原妹红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忽地一个甩尾停了下来。 雪降，却未挨近其身，便消融不见....... “桀桀桀......” 灵魂战车不自然地发出嘶鸣，藤原妹红想都没想上去就是一脚！ “叫叫叫！！！叫个屁！老子都没说冷你叽叽歪歪个什么？！” 似乎是被训得惨了，灵魂战车停止了嘶鸣，反而引擎轻声低鸣，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转之，灵魂战车忽地腾起滚热的地狱火焰将整个车身裹挟。可即使如此，那看似轻柔的白雪视若无物般，依旧轻缓地落在了车身之上....... 一瞬间的沉默，然后是引擎过载般震耳的轰鸣！！！ “轰！！！！嘶嘶！！！！” 如炸毛的乳猫般，灵魂战车四处翻腾！ “你特m.....啊啊啊啊！！！———” 藤原妹红话未说完，就在蕾米莉亚诧异的目光中来了个难度系数爆表的原地弹起720°后空翻！落地之后又是一个‘下水道’侧移过弯！随之就是个独轮盘旋！ “啊啊啊！！！！——你！！！——给！！————老子！！！————停下！！————来！！啊！！！！~————” 宛如绚丽的流星般，在蕾米莉亚叹为观止的表情中，藤原妹红骑着灵魂战车带着烟尾，来了个原地盘旋，螺旋上天！ “这......” 蕾米莉亚抖了抖翅膀，震开了落向她的白雪，她看着那越飞越高的‘流星’，微微地瘪了瘪嘴。 命运之中，好像没看到这件事啊...... ........... ........................ ......................................... “呵~~” 射命丸文看向无恙的盺殃，略感意外，思绪稍稍飘远，想到了大天狗大人的所言所语，不觉嘴角微微上扬。 只手一个响指，空间扭曲出裂纹般的细线，那是风切割出的细线！凌乱的风刃如繁星般坠挂天空！ 食指下压，繁星如雨！裹万顷之势！ 风刃切割的空气，摩擦出刺耳的呼啸！ .............. .... 「呼......」 ...... ... 轻轻的呼吸......稀散的白气慢慢从口中呼出...... 六角的冰晶结成寒霜，凝成寒雾将盺殃撑伞的身形完全笼罩...... 风刃如坠雨，毫无阻碍地突破雾气，震开的气浪散乱了一时，露出了遍布切痕的地面！而盺殃，仿佛随着雾气一齐消散了般...... ...... ... 呼......吸...... 呼...吸...呼..吸..... 雪，终归是冷的。 妖力能阻挡那飘落的雪，却怎么也挡不了每一片雪中丝丝缕缕的寒意...... 寒霜的白气从射命丸文口中呼出，鼻尖微微泛红，身子因为严寒忍不住地微微颤抖...... “哗！” 黑羽的双翼展开！射命丸文将自身裹在了自己的羽翼之中，片刻的温暖让其禁戒微微松懈。看向下方时，绯红的瞳眸中倒映出的却是一片晶莹的六角冰晶...... 寒意，在这一刻变得刺骨！ 没有任何犹豫，射命丸文振翅猛地向后偏移！羽翼片刻的温存转逝！然而，就仿佛是故意等待一般，当射命丸文转身而立时，却发现自己闯进了一片寒雾之中...... 微微皱眉，射命丸文拿出枫叶的团扇，扇动之下，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事情似乎有点不对劲了...... 心中莫名地，出现了片刻的慌神...... 朝着来的方向，凝聚着妖力，微风拂过，原地不见了射命丸文的身形...... 雾气更加浓郁了，仿佛成了一个独立的世界......苍白、颓败、死寂...... 前方是什么？射命丸文已经看不清了......飞了多久？不知道......也该出去了吧？不知道......这是结界么？不知道...... 雪下着，似乎越来越大了...... 高速地移动带来的，是更加彻骨的寒意！不能思考了......仿佛脑子都要被冻坏了般，平时以别人几倍速度思考的射命丸文只感觉此刻脑子越发地胀痛...... 半空中停下身形，射命丸文毫不犹豫地张开羽翼将自己发抖的身子裹挟起来。然而预料中的温暖却没有传递过来...... 转头看去，羽翼之上不知何时覆上了冰霜，那些冰霜如同得食腐的蛆虫般，慢慢蔓延开来...... 知觉丧失。 射命丸文已然感知不到自己羽翼的存在了...... 不要... 不要....... 心中的寒意再次萌芽....... 地面...... 对！去地面！ 射命丸文看向脚下，看见的只是化不开的寒雾，与不断坠落的白色绒雪...... 犹豫了，射命丸文犹豫了...... 她不敢，她不敢去证明，万一一直到不了地面......万一‘这里’根本就没有地面......射命丸文看向下方......仿佛是看无尽的深渊般，恐惧慢慢地缠了上来...... 看向四周，苍白......还是苍白......如同被世界遗弃了般，射命丸文已经分不清方向了....... “你出来！” “你不是要它吗？你给我出来！” 射命丸文拿出腰间的重楼，朝着四野大声地呼喊着！......而回应她的，只有空荡荡的回声，与依旧飘落的白雪...... “啊！！！” 卅！ 卅！！ 卅！！！ 风刃如暴雨般以射命丸文为中心现在四面八方切割出去！ 凭空而立，六道狂暴的龙卷伫立！如绞肉机般相互叠合！撕裂每一寸能活动的空间！ 肆意地，射命丸文挥霍着自身的妖力，她要粉碎这片虚假的‘世界’！ ........... ........................ ......................................... 然而，风还是风，雪还是雪....... 仿佛一切都是徒劳般.......直到最后一缕风散去，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改....... 颓然地立在半空，射命丸文眼中闪过 为什么......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能回复她要的答案....... 她呐喊，她发疯，她求饶，她祈求，她毁灭....... ............................ ................ .......... 射命丸文已经不清楚自己到底释放了多少妖力，也不清楚时间过去了多久，她就这样孤独地立在半空........ 整个世界就只身她一人....... 不要...... 不要............ 不要啊............... ....... ................. .......................... 时间，是否还有意义？ ....... ................. .......................... 妖力变得匮乏，已然撑不起抵挡落雪的屏障了....... 寒冷，从所未有的寒冷....... 雪落.......从第一片开始，渐渐堆积在了射命丸文纤细的身上....... 微微抬头，秀丽的黑发上斑驳着晶莹的冰晶，绯红的瞳眸映衬着灰白的天空，眼中的绒雪缓缓地飘落........那眼中的光彩，随着每一次的落雪，渐渐消散....... 没有什么言语，射命丸文安静的宛如安憩的死者般....... 蜷缩着，射命丸文双手抱膝，隐去了早已没有知觉的羽翼。 雪，静静地落在身上，身体似乎连感知寒冷都做不到了....... 世界，如此安静........ 怦.....怦.......怦......... 怦.......怦..... 心脏的跳动，越来越缓慢了....... 渐渐地，射命丸文慢慢阖上了眼....... ....... ................. .......................... 雪，依旧下着...... 堆积在了少女身上........ 踏过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一柄黑伞就这样抵过寒雾，来到了少女身边....... 原来，原来她早已来到地面，只是她自己都没有发现........ 「呼......」 轻轻的呼吸........ 只耳细闻，仿若凝固。 ........ ................... .............................. 雪停了，雪化了，雾散了......... ......... ....................... .............................. 发生了什么？ 这是场外观众席上众妖魔最关心的。 “怎么回事啊？！” “哪来的雾啊？主办方是不是搞黑幕啊！？” “我瞎了么？结果呢？！” “殃姐姐！？我要看殃姐姐啊！！！” “雾妖，你丫的是不是又收黑心钱了！！你不分我信不信我告诉你老婆！！！” “去你二大爷的姑奶奶！！！你别含屎喷人啊！！！” “啊啊！！！没有殃姐姐看，我要死了！！！” “神子大人？！！神子大人怎么不见了啊？！！！” “圣！？我家的圣呢？！！！” “魔理沙！！！我爱你啊！！！” “刚才是谁喊的？？？！！！” “大小姐？！大小姐啊！！！！” “妹红呢？！藤原妹红呢？！！！螺旋上天操作也太骚了吧！后续怎么看不见了！！！？” “黑幕！！！妥妥的！！！！” ........... ..................... ......................................... “大家稍安勿躁！不要闹啊！！！” 演讲台上的兔女郎装的东风谷早苗手持扩音器大声地维持着秩序，东喊喊，西嚷嚷地让她头都大了！ 而此时，不知道谁喊了一句‘雾散了！’，妖魔们喧闹的气氛才渐渐平息...... ............. ....................... 破雾而行，出现的是一张残破的白色恶鬼面具斜戴的身影，淡然的瞳眸隐蔽在半灵举着的黑色骨伞之下，怀中公主抱着一位好似昏睡的少女，一身锦衣散在少女身上，赤蛮奇（头）蹦跳着压在锦衣之上，鼓着嘴，表情似乎很是气愤地和盺殃说着什么，黑发凌散而下，回答她气愤话语的只有一抹淡淡的笑....... ................ .......................... ................................... “咔嚓！” 蓬莱山辉夜眼皮子跳了跳，就在刚才，她一个‘不小心’看到红叶下意识地扳断了成人手臂粗细的金属围栏....... “呵呵......” ———————————————————————————————————————————————————————————————————————————— 可公开情报： 「赤口」——ミシャグジ神 出身地：日本 中译名：诹访明神。 日本信浓地区的土地神，作为土地精灵出现的祟神，是大和中央政权进入此地以前所敬奉之神，以头部为男性.生.殖.器.形状的大蛇或蜥蜴姿态出现。日文汉字有诸如御社宫司、御左口神、赤口神、杓子神、守宫神等近两百种写法。在当地，过去每年要选出一位传达诹访明神之神谕的“神主”，每次传达神谕结束后，据说就公然地把这位神主给杀掉，年年如此。但到了后来，不服从天津神统治的大国主神之次子－－建御名方神被建御雷神击败逃到了诹访，此地就转而成了建御名方神的崇拜中心。诹访明神，是蛇神、石神、山神和风水神的**体，是古代日本自然崇拜的一个典型。它给日本留下了很多与它有关联的地名，比如“石神”、“石神井”、“精进”、“十三”等等。 东方设定： 原：遥か古代、彼女は惊异的な信仰心を得ていた『ミシャグジ様』を束ね ていた神だった。 ミシャグジ様とは、生诞、农作、军事、様々な事柄の祟り神であり、 蔑ろにするとたちどころに神罚が下るという恐怖の神様である。 その神様をコントロールできたのが诹访子だけであった。 その为、彼女への信仰心は凄まじく、当时は神であると同时に一国の 王として王国を筑いていた。 译：在遥远的古代，她是管束着拥有令人吃惊的信仰心的『诹访明神』的神。 诹访明神是，负责诞生，农业，军事，各种各样的事情的作祟神， 同时也是只要受到一点轻视马上就会降下神罚将对方杀掉的恐怖神明。 能够控制住这位神明的只有诹访子了。 正因为如此，对于她的信仰心非常恐怖， 在当时甚至作为神的同时作为王而建立起了一个王国。 这里要知道的是：泄矢诹访子≠诹访明神(赤口) （但你要说两者之间的关系是什么，仔细解释起来还是挺麻烦的，与剧情关系不大。这里就不多加赘述了，感兴趣的可以自行去查阅。当然，你要明白，‘能够控制住这位神明的只有诹访子了。’这是一设，本作同样沿用。） 第117章 判若 相思几度何消，相思情怯。 再见盺殃，红叶理了理裙摆，左右看了看，她总想着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喜欢的人。她知道盺殃并不会在意这些，但是她在意。 原来想着，她会有很多话，说着自己的喜欢与不喜欢，说着自己讨厌其他女人呆在他身边的情况。 而当她看着不远处，盺殃走来的身影时，心中不时地涌出幸福的酸楚...... 心中千丝万缕，使她如履薄冰。 红叶缓步上前，身姿不断拔长，体态由七岁孩童模样，变成了十七岁的少女模样。一旁的铃仙屏气深吸，丹红的瞳眸微微放大，十分惊异于红叶少女姿态的美貌...... 在自己宣布弃权后，赤蛮奇（头）和那只半灵似乎也退场了，没有多加留恋，向两者道别后盺殃就这样抱着射命丸文走向永远亭的会场。 明明魂魄妖梦退场的时候直接化为数据离场的，虽然不知道射命丸文怎么回事，但造成她昏迷的是自己，避免清醒后出现什么后遗症，盺殃还是决定将其带给永琳医生看看。 很奇怪的是，盺殃就这样一路走来，却是一个人也没有注意到他，那些因为盺殃弃权闹脾气的白狼天狗，为了找到盺殃问其缘由差点把比赛场地都掀开了！ 就这样慢慢走过，没有一个人阻止他，没有一个人叫他，亦是没有一个人意识到他从自己身边走过........ .......................................................................... ....................................... .............. 步行将至，却见红叶，少女之姿，行而驻步，立于前方，裙摆风过而动，发丝微曳。红叶看着盺殃，未发一言，只款步上前，将衣袖前端拉入掌心，蜷起，踮起脚轻轻地拭去盺殃面颊上淡淡的尘芥....... 盺殃面颊之上其实没有多少污秽，有的也是少许的汗渍，但他并未阻止红叶的举动，感受着面颊之上传来的温柔触觉，这种感觉似乎......并不坏。 待红叶擦拭完毕，盺殃看着她，没有说什么，自然地走向前方。 红叶小步跟了上去，她看着被公主抱‘昏迷’的射命丸文，小小地在盺殃背后做了个鬼脸，便不再理会。 “你是怎么看见我的？” “奴家心中想着你，便看见你了~” 这是实话，盺殃点了点头，他看向那边还在到处寻自己身影的一众妖魔，不觉地微微叹了口气。 “走吧，将她安置好后，我们回去吧。” 盺殃说的回去，是回到天狗之里，重楼已经寻得，这里发生事亦然与他无关。 “奴家听你的~” “对了，你会系发么？” “嗯？” 红叶眨了眨眼，看向盺殃略长披肩的散发，忽地明悟过来。 “你给奴家画眉，奴家给你系发，如何？” 画眉么？........... 盺殃似乎想到了什么。 “画丑了可别怪我。” “你对奴家做什么，奴家都不会怪你的~” 说完，仿佛是少女情怯，红叶面颊微红，含蓄如花，令人心驰，波澜荡漾。 ............... ......................... ———————————————————————————————————————————————————————————————————————————— “所以，你弃权了？~” 这是蓬莱山辉夜见到盺殃的第一句话。 然而这句话看似询问，却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一番，她对盺殃的决定不感到意外，所以说得很平淡。但这平淡的语气却让盺殃感到意外。 “辉夜小姐，不生气么？” 盺殃觉得蓬莱山辉夜是有理由生气的，人情世故如此，毕竟自己参加时代表的，可不仅仅是自己。 “呵呵~~别把妾身想得如此小气，虽然妾身的确很小家子气啦~~” “不过呢.......” 言此，蓬莱山辉夜顿了顿，她看向盺殃怀抱的射命丸文，仿佛是故意调笑。 “对于妾身自己的东西，还是很讨厌外人沾染的，你说是不是，射命丸文小姐.......” 也就在话音刚落的瞬间，盺殃瞳孔微睁！ 卅！ 那是一阵清风，拂面而寒之时盺殃怀中已然没有什么身影....... 转身所见，羽翅微扬，枯叶飘零之下，射命丸文枫叶团扇轻蔽嘴角，摇曳而下，一本歯下駄轻踏而立...... “啊啦啦~~~还是被发现了呢~” 射命丸文笑着，凌空两步跃下，双手放后，侧身仔细地看着盺殃的面颊。 “竟然一点都不惊讶，明明一路上都抱着美少女来着呢~~” “我是很惊讶的。” 这句话盺殃说的是实话，毕竟一路走来，森罗万象之下，不管什么都是瞒不过他的。 “骗人可是不对的哦，盺殃小哥~不过看在你一路上没有对我动手动脚的份上，我就原谅你好了！~~” “你没事就好。” 本来还想请永琳医生看看的，不过看她这副活力四射的模样，应该也不用去打扰八意永琳了。 射命丸文愣了愣，随后柳眉微弯，调戏般地问道：“我要说我有事，你会负责么？~~” “会的。” 这次回答，盺殃几乎没有什么犹豫。 若射命丸文真的出了什么问题，盺殃即使因为情感的遗失不会内疚，但原则上只要是自己的责任，他就不会推脱。 “你...你.......” 朱红的瞳眸微微放大，她看着盺殃不自觉地退后两步，表情微变，似乎内心在挣扎什么，最后闭上眼，呼出一口气。 “哎呀呀~~差点又被你骗了~！想对我负责，小哥你还早着呢~~” “啊啊......交给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我也得回去复命了呢，再见，各位~~” 语毕风起，片羽拂面。 就如同消失在自己怀中一般，原地的射命丸文仅在一个恍惚之间，如同化作了风般，不见了。 ......................................... ........................ ............. “你刚才的话是真心的么？” 红叶拉了拉盺殃的衣角，她抬头看着他，语气没有任何激动也没有任何愠意。她只是平静地问着，盺殃作答与否都不会介意。 “是不是真心我不知道，但我没骗人就对了。” “奴家喜欢你这样，但奴家不喜欢你对别人也这样。” “没事，我有什么好的，她是看不上我的。” 这点自知盺殃还是有的，也非妄自菲薄，他只是觉得，他遇到少女都如此美好，自己是衬不上的。 自己的恶劣，自己的卑劣，他自己很清楚。 ...................... ................................. ............................................ “你们似乎把妾身晾在了一边了呢——” 蓬莱山辉夜这番说道，幽幽的语气将两人的目光引到了她的身上。 “作为惩戒，将妾身搀扶起来。” 顿了顿，蓬莱山辉夜继续说道：“不然我跟永琳说你欺负我，铃仙作证~” “啊？！” 一直充当背景墙的铃仙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对着盺殃露出了歉意且无辜的表情，然后举起四根手指，仿佛在对天发誓（四）般，说道：“公主说得对！我作证！” 盺殃对蓬莱山辉夜没啥感觉，但一提到八意永琳，不知为何，还是有点隐隐犯怵的。 这让盺殃有种说好的小学生放学桥洞下见，而你却偷偷叫了我方家长的错觉感。 无奈妥协，盺殃两步并驱，缓步上前，搀住了这位公主大人伸出的玉手。缓缓起身，随之沁入心脾的是一股淡淡的处子花香，味如青兰，清清幽幽....... 嗯......都怪你身上的香水味，让我鼻子犯了罪？ “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 “没有，绝对没有。” 这种事情，一定要极力反对。 咻咻 蓬莱山辉夜微微扬起，轻轻地嗅了几下。 “果然......这是说谎的味道。” “辉夜小姐，我觉得还是要讲讲道理的。” 说道，盺殃将搀扶的手松开，后退了几步，保持着‘安全’距离。 “啊！~~~” 仿佛是中了一箭一般，蓬莱山辉夜捂住胸口，表情狰狞，十分夸张地转体，踉跄两步，顺势一倒！ 盺殃被那声突然的呼声，吓得一愣，下意识地搀住了倒下的公主大人。 蓬莱山辉夜抬头看着盺殃，眼中带泪，黑发如檀披散而下，美丽的容颜是上尽是一副被抛弃的可怜委屈模样。 “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你刚的几步后退，对妾身的伤害有多大......” 平平淡淡的言语中，蓬莱山辉夜道出了一番别样的酸楚。 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而盺殃听后........ ............................. ....................................... ................................................. 保持着搀扶的动作，似乎是过了许久。 少女那本来还凄楚的表情也渐渐变了味道，越发的不自然。她看着盺殃，黑夜下星空般明亮的瞳眸眨了眨，就仿佛是在说：该配合我演出的你，为何视而不见？ “你还真是不懂少女心啊.......” 见盺殃完全不配合自己，蓬莱山辉夜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站起身，反手牵过盺殃的手，将其拉到红叶身边。 “先还给你~” “本来就是我的！~” 红叶领情，也不得不领。 不是，等等！ 盺殃有点跟不上两者之间的节奏了，什么少女心？刚才什么地方和少女心有关系么？ “不和你打趣了，和妾身说说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吧。” “打算么......应该会在妖怪之上上苦修一段时间吧，因为在天狗这边找到了住处，近期是不会回人里了。” “苦修么......的确呢，你这点力量似乎还不能在幻想乡很好地‘生存’，不过也不算太差就是了。” “不说这个，天子小姐醒了吗，我想离开时向她道个别，毕竟也是用着她的名分参加比赛的。” “啊——那个不良天人啊.....话说刚才妾身光顾着看比赛了，没怎么注意呢，你问问铃仙吧~” 盺殃听后邹了邹眉，同蓬莱山辉夜一齐将目光看到了铃仙身上。 .......... 铃仙同学：嗯？！！ 第118章 蓝花楹的花语 “那个.......这个......” 铃仙愣了一下，没有意料到公主大人会把这个话题接到自己身上，下意识地左右瞟了瞟，帝这家伙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帝溜走了...... 摩挲了下手指，铃仙的见到了公主大人同样摆着一副‘疑问困惑’的模样......铃仙满头的虚汗，十分心虚般地不敢直视盺殃，眼神恍惚地瞥向一旁。 “啊......我不怎么...清楚呢.....呵呵....呵呵.......” 盺殃看着这样的铃仙，把目光移到了自己身边的蓬莱山辉夜身上，得到的却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表情。 “你这般看着妾身是什么意思？——欠打么？！” 说着，蓬莱山辉夜扬了扬自己的握起的小拳头，下颌微微扬起，温软的樱唇弯出一个小小的弧度，黑色的瞳眸如夜中的星般闪耀出不同往日的光色，与美丽端庄不同，此时的蓬莱山辉夜散发的是另一种迷人的情态。 只在一瞬间，身前的蓬莱山辉夜似乎和记忆中的某个身影重叠在了一起.......如同平静湖中掉落的石子，异样的涟漪泛起....... 是...你么..... 不知不觉，盺殃的手微微抬起........ ————————————————————————————————————————————————— ........................... ................. ........ “兄长.....” “盺殃！” “兄长大......” “盺殃！！” “兄长大人......” “盺殃！！！” ........ 盺殃从失神中回来，恍惚间对上的是蓬莱山辉夜那双似笑非笑的眼，而自己的手在将触及她的面颊之时，戛然而止。 那道记忆中熟悉的容颜在盺殃眼中慢慢消散...... 蓬莱山辉夜看着盺殃，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手慢慢收回，一同隐去的还有盺殃散发的淡淡的温柔....... 这位公主大人很明白，这份转眼即逝的温柔并不是对她而言的。 虽然接触不频繁，但在蓬莱山辉夜的印象中，盺殃无论对待谁，都会是一种淡然的态度，你的美丽与他无关，你的身份与他无关，你的力量与他无关。 在不怀疑盺殃取向的情况下，能在幻想乡如此多的，个性鲜明的女性之中保持这份淡然是很难的的。 而对谁都是淡然的态度，变相地这就是种漠不关心的冷漠。 蓬莱山辉夜很好奇，在三观基本不偏的情况下，该是怎样的环境才能使盺殃变得如此？而对于盺殃所说的‘感情遗失’问题，蓬莱山辉夜信之少之又少。 若是连永琳都没有办法诊断的病情，那能是病么？ 而就在刚才，盺殃片刻‘失神’中短暂而露的温柔情态，更是让蓬莱山辉夜否定了盺殃所说的，‘因事故而遗失了情感’的言词。 比起这般，蓬莱山辉夜比较相信自己的推断。盺殃啊，肯定有着一段刻骨铭心的情感经历，为了这段感情他付出了全部的情感，而付出的越多，最后的伤痕也会越深。在爱人的背叛之下，盺殃的世界在一瞬间崩溃了，而在一场看似‘事故’的意外中，人体的潜意识出于保护，自然地将这段感情埋藏在心隙的最深处，并封锁了全部的感情。 由此，盺殃产生了一种因为事故而遗失的情感的错觉。 啊啊啊啊~~~合情合理！妾身真是....... “呀！！~~” 蓬莱山辉夜还没臆想完毕，只感觉一个吃疼，可爱地惊呼一声，眼角微微带着泪花，如蔫了一般，用纤细的手指揉着被盺殃弹红的脑蹦。 “你好大的胆子！！” 蓬莱山辉夜倒不是真的对盺殃的冒犯生气，作为月之都的公主，她有着自己的大度，但也正因为如此，自己也不是那么随便可以冒犯的！而且.......真的好痛啊！！为什么这么痛啊！！！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我的事，我自己清楚。” 盺殃淡淡地说道，似乎对蓬莱山辉夜充满愠意的话语并不在意，氤氲的金色光晕在盺殃手上一闪而逝，那额头上的红泽渐渐消散，疼痛也缓解，直至消失。 “若是无事，那我告辞了。” 已然寻得重楼，就不必过作留恋。 “盺殃君，那天子小姐......” 询问的是铃仙，她有点在意盺殃这种随性的态度。 “天子小姐么......就这样吧。” 有些事，没有必要说得很明白。且不说盺殃与比那名居天子的关系并不深，天子那种跳脱的性格在怎么样也是有自保的能力，从蓬莱山辉夜与铃仙的反应能推断出她没有大碍，便足够了。 ........ 直到盺殃离开，蓬莱山辉夜轻轻揉着已经消红前额才反应。事情的走向似乎有点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她看着场外，语气也因为无趣而略带慵懒。 “呐~铃仙，是不是近年妾身脾气越来越好了，已经沦落到谁都可以欺负的地步了？” 似乎已经不怎么顾及形象了，这位公主大人就这样随意地一趴，仿佛变成了一只靠近暖炉的猫般，浑身散发着‘好累啊~~不想动了~~’的气息。 “没有的事，公主大人。” 常年陪伴蓬莱山辉夜的铃仙已经习惯了自家公主大人的性格转换，她也明白辉夜想问并不是这种问题。 铃仙思忖了一会，继续答道： “也许，盺殃君并没有把公主大人当作外人吧，单纯地作为友人，刚才的举止并不算是冒犯。” 当然，有些事铃仙还是没说的，毕竟男女有别吧，即使不算冒犯，也太过亲昵了吧？也不知道盺殃有没有注意到这件事，如果没有...........那也太大胆了吧！！！ 说实话，铃仙偶尔也会想想以下犯上这种事，但最多的也是止步于想想。而当她看到盺殃弹了辉夜一个脑蹦后，第一个感觉不是吃惊，而是小小的暗爽后，一种难言的罪恶感便从心底冒出。 少女细腻的内心是何等地复杂，现在对盺殃竟有了小小的崇拜，而面对自家的公主大人，除了这样那样的无奈外，更多是一种身份差上的敬畏。 “友人么.......” 蓬莱山辉夜喃喃地念道，看着场下一片喧闹，依旧在寻觅盺殃踪迹的一众妖魔，脑中浮现的是那片刻展露的温柔和随之淡然的态度。 “呵呵~~” 轻笑传出。 笑意何来，不得而知。 ———————————————————————————————————————————————————————————————————————————— ................................ ................. ........ “咕咕......” 红叶的双腮微微泛红，在盺殃的目光中红叶嗷呜一声捂住了面颊蹲了下去。 “不要这样看奴家啊！！！不要看奴家啊！！！呜呜~~” 身形也在慢慢变小，原来的十七岁少女变成了七岁左右稚童。 “我又没有笑你的意思。” 盺殃俯下身将娇小红叶抱起，透过捂脸的指缝间，一双略带怯意的瞳眸扑闪着，似乎不这么肯定地问道：“你真的没笑奴家么？~~” “走吧，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下，我也有点饿了。” 没有直接回答与否，盺殃选择转移话题。 而在此时，道旁不知何时，绽开了一簇又一簇的蔷薇，曲折而去，似乎是有意地引导一般。 踏蕊而行，花香微溢。 淡蓝色的蔷薇，铺设了一路。 行至尽头，是一株美丽的蓝花楹，细枝垂下，细碎的蓝色花絮，殷缀。放下红叶，盺殃慢慢走近，淡蓝色的蔷薇慢慢消散，花瓣沁入黝黑的泥土，零零散散。 蓝花楹下，微憩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斜斜地倚着，粉色的长发絮般垂下，如同是花蕊铺设的繁星，散落在少女身上，星星点点，静谧宛如人偶，微微起伏的呼吸，修长睫毛珊珊而动，粉色的瞳眸慢慢展现，传递的却是让人心碎的空洞与淡然...... 盺殃看着微醒未觉的少女，看着她身侧一片簇拥的蓝色蔷薇。 风过，满溢的蓝花楹散开星雨般的花语。 “秦心，虽然不算好久不见，不过能再次相遇，我还是很开心的。” 盺殃淡淡地说道，在各个方面，他是比较关心这个和自己相似的女孩的。这是个让人忍不住怜惜的女孩。 “殃......？”（小面） 淡淡地光泽在秦心眼中浮现，慢慢起身，蓝花楹的碎花如星落般珊珊而落，两步上去，秦心双手伸出握住了盺殃的手，那粉色的瞳眸中似乎闪过了某种希冀。 “殃，帮我。”（狐） “可以的。” 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盺殃应答了下来。 楹下万籁，片语不闻。 秦心抬头看着盺殃，粉色的瞳眸映衬着盺殃的面颊，那精致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不过从那变换的面具上盺殃也明白，秦心似乎在困惑自己为何应答得如此快，没有问什么缘由。 “别想这么多。” 盺殃抬手轻轻地抚摸秦心的头，抚下零星的蓝花楹碎花。 微微闭上眼，秦心似乎很享受盺殃温柔的抚摸，这是一种不同于神子的温柔，似阳光般地包容，与温暖。 靠的如此之近，淡淡的气息似乎有意无意地飘入鼻中，每每这时身体都会微微僵直，好像心跳也会微微加快...... ........ 整理完毕，不得不说，秦心真的十分乖巧。盺殃心中没有什么另外的杂想，自己的举动也只是自己的习惯而已。 “不介意的话，一起吃完再行动吧。” 盺殃接过红叶递来的包袱，自己可是做了熏鸡来着，美食亦配美景，此时此地正是何时。 “嗯。”（小丑） ......... ....................... .................................. 风袭而过，淡蓝色的蔷薇之上停驻的一只黑色蝴蝶微微振翅，翩舞而起，落下星星点点，远逸而去.......而那淡蓝色的蔷薇，如失去所有生机般，迅速枯萎，凋零而落...... 第119章 花香四溢，无人探寻 秦心很容易地，相信了盺殃。 坐在蓝花楹下，舒卷丝轮，花絮纷纷。那双粉色的瞳眸看向飘零的花絮略有愣神，又有意无意目光落在忙活的盺殃身上...... 浅浅地呼吸...... 秦心的手抓紧了领口。 是衣服紧了么......只感觉有一双无形的轻轻地压迫着胸口。 困惑地呢喃中，秦心似乎找不到答案。 现实并没有给秦心多加思绪的时间，一声喵叫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在盺殃身侧扭曲的黑影之中，一双诡色的瞳眸微微睁开....... 切泊——招致死亡与灾厄的类猫怪异。 切泊，切泊，切勿停泊。 而这只怪异似乎将盺殃当作了自己的归宿。 跃出影子，短小的四肢似乎撑不起那副臃肿的身体，“啪”地一声摔在地上，圆滚滚的身子呼呼地滚了几圈才坎坎站稳。缺了一角的耳朵微微晃动，切泊瞟了一眼端坐警惕自己的秦心后，喵喵地呼了两声便不去在意。 该困惑么？这种一眼便知的危险怪异......不说人类，即使的妖怪都唯恐避之不及。 为什么还会去接纳它呢？臃肿的身体，窘态的花脸，丑陋如尸斑的斑纹......即使不从本身的性质上来说，仅仅是外貌就没有一点让人讨喜的地方。 盺殃还在准备就宴的食具，秦心看着他的侧颜，淡然而空洞的瞳眸看不出任何情绪......稍稍地，秦心挪了挪自己的位置，朝着盺殃靠近了些...... ...................................... ........... “觉得这些如何？” 将熏鸡切至丝状或片状摆在了正中，一侧放置的是荷叶状叠放的薄片面皮，八味碟放在配菜旁边，碟中蘸酱味道各异，用了清酒、蜂蜜、辣子、酸梅等等。配菜有切好的瓜丝、葱丝、萝卜条、蒜片等。似乎是为了点缀，盺殃还摘了几个野果放在一旁。 “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盺殃双手环抱，看了一眼飘零花絮的蓝花楹，思绪之时红叶扯了扯盺殃的衣角儿，嘻嘻地笑着将手中之物奉上。 “这...是什么？” “桂花酿~” “好东西啊......你能喝么？嗯....呵呵，貌似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盺殃笑道，将玉制浮雕的酒壶放下，红叶讨好似地将脑袋伸了伸，盺殃没有揉她的头反而轻轻点了点红叶的额头，表示你又不是小孩子就不要做这样的举动了。 “哼~！” 假装愤愤地跺了跺脚，口是心非般的红叶坐在了盺殃的另一侧，挨着很近。 小小的互动被秦心看在眼里，心中似有一根琴弦被微微拨动，她低下头，不知在想着什么……而一朵淡蓝色的蔷薇，沁着清香，悄悄地挤进她的眼中，地面绽开...... 娇弱的蔷薇浮着花香，内心的微微浮躁有了好转。 “是你么......面具小偷...”（狐） “...........” 蔷薇摇曳，无人应答。 秦心：“........”（白面） ......... .................... ............................ “酒有了，有盛酒的器皿么？” “酒盅么？奴家这里......” 话未毕，一个带着略微熟悉感的软气声线传了过来。 “不介意，用我们的如何~~？” 盺殃转头看去，而见的是几只翩舞的黑色蝴蝶，围绕着幽灵环绕的主仆两人。 ———————————————————————————————————————————————————————————————————————————— “想不到妖梦会这么早被淘汰呢~~” 幽幽子将手放在身后，食指相勾，一步一步地走在卵石铺设的小径上。仿佛故意调戏般，不时转个身用手指点点一旁蓝色蔷薇的花蕊。 走在后面的魂魄妖梦步子迈得很小，一直低着头，观楼剑被握得很紧。而在听到自家大人的言语后，魂魄妖梦也只是咬了咬下唇，一句话也没有说。 幽幽子看着魂魄妖梦，语气中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 在她看来，魂魄妖梦没有说话，也是不会为自己辩解的。输就是输，赢就是赢。这个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认真了。失败只会归咎于自己的能力不足，而不能说对手偷袭的手段太过卑鄙。 “对不起...幽幽子大人...我.......” 魂魄妖梦话未完，已止。见得一素手玉指轻轻地抵在了她的温润唇上，抚去了上齿咬出的点点红泽。 “妖梦——” “嗯？” “是个大笨蛋呢~~~” 幽幽子轻轻地笑着，飘到了魂魄妖梦的背后，玉臂从颈处绕过将其环抱，附耳的细声伴着独有的花香浅浅地挠着那只逐渐泛红的软耳。 “呐~~~妖梦——我没有有怪你哦~~啊呼——” 仿佛是故意一般，幽幽子朝着魂魄妖梦的耳中吹了口气，一声可爱“啊呜！”之声传出，本来紧绷着身子的魂魄妖梦忽地觉得浑身发软，有点站不住脚了。 “幽...幽幽子...大人！” “嗯么？呵呵~~妖梦的弱点一点都没变呢~~” 西行寺幽幽子调笑着，樱色的眼眸弯出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幽...幽子大人.....” “不过，话虽这样说，第一场比赛的结局还真是出人意料呢~~” 意犹未尽，幽幽子松开了魂魄妖梦。她看着道旁越加灿烂的蓝色蔷薇，落下步行，脚下轻快了几许。 呼呼地顺了几口气，面颊之上依旧泛红，心境却是平复了不少。 自己还不够成熟，也还不够独当一面。 这些，魂魄妖梦自己很清楚。也正因为清楚，她便要求自己倍加努力，倍加地认真。那个人不知所踪.......能保护幽幽子大人的只有自己，和自己手中的刀！ 魂魄妖梦绝对不容许自己的弱点，自己的失败！ 她看向自己家悠闲漫步的主子，观楼剑，握得更紧了。 ............... “幽幽子大人，我们这是要去哪？” 行至小径深处，蔷薇花开更盛，显得过分诡异，耳旁的是萧萧的风声。 “啊——去哪里呢~~我也不知道呢——” 幽幽子晃着脑袋，摇了摇头，小小的琼鼻微微轻嗅，随之笑意泛出。 “到处去看看吧~~反正中场休息的时间还很长~~” 笑容之下，很多的黑色蝴蝶翩舞振翅，仿佛是路引般，直直地向前引向。 “走吧妖梦，似乎快到了呢~~啊啊——我闻到特别的花香了噢~~” .............. “酒有了，有盛酒的器皿么？” “酒盅么？奴家这里......” .............. “不介意，用我们的如何~~？” ———————————————————————————————————————————————————————————————————————————— 熟练地将荷叶面皮摊在自己手中，木制的筷子夹上肉片，蘸上酱汁裹了两圈放入面皮中央，筷子几个恍惚，瓜丝、葱丝、萝卜条、蒜片等配菜也夹入其中，荷叶面皮左右对折将食材裹好，轻轻地送到嘴旁，递进了两次，咀嚼一次，三次咽下。 整个流程，西行寺幽幽子无师自通，过程行云流水，做得十分自然。 一旁，盺殃将整个过程看在眼里，一言不发。只是端起瓷制流云雕镂的酒盅，桂花纯酿，绵甜入喉，啄饮啄止。 虽然很想说幽幽子这副模样很想骗吃骗喝的，但看了一眼魂魄妖梦双手端上来的雕花刺身拼盘，口中想赶人话很难说出来。 说到底，盺殃也不会真正的赶人，只是这种不把自己当外来人的既视感太过强烈，一时接受不来吧...... 见到幽幽子，口中还在咀嚼，手上又开工的模样，盺殃好心地提醒了下：“幽幽子小姐，你可以吃慢点，还有很多.......别噎着了。” “呜呜呜呜呜！！~~~” 盺殃：“额......”（挠头.jpg） “幽幽子大人在说：原来是这样吃的啊，哦哦~~没关系，这点食量还噎不到我。” 翻译完的魂魄妖梦，不知为何，面色微红，将手中的刺身拼盘高高递出，直接塞到了盺殃面前，一点不给他看自己表情的机会！ 盺殃表示理解，毕竟能从那吱吱呜呜的呢喃中领会意义，其中经历的辛酸.......啧啧，想想就是闻着伤心，听着落泪。 不过......想想也不亏——这熏鸡，包括佐料配菜都是黑心老板娘的，自己就是出出工，白嫖一顿刺身也不错........虽然自己不习惯吃。 能白嫖，就很开心了。 用木筷夹取一片三文鱼片，蘸了点山葵酱，送入口中。 ............ 沉默片刻，盺殃置下木筷，看了下秦心，红叶的反应。 她们，似乎并不忌讳这种口感，反而食之有味。 ………… 生食.......真是让人厌恶。 【呵呵呵......】 记忆中零碎的片段被勾起，盺殃摇了摇头，不去思绪那些。 “怎么.......不符合胃口么？” 见盺殃摇头，一直注意他反应的魂魄妖梦第一个询问了情况。毕竟自己开头还欠着对方一袋包子的钱，现在自家主子几乎一个人吃光了对方的午食，要是这刺身不让对方满意，魂魄妖梦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补偿了....... “还行吧，只是......第一次吃，不怎么习惯而已。” 言毕，盺殃端起酒盅，啄饮一口。随之夹起生鱼片，在切泊面前晃了晃，扑腾着爪子费力地抓了抓，在喵喵乱叫几声后，盺殃笑着将生鱼片放在了它面前。 嗯......切泊也能吃。 几声猫叫。幽幽子与魂魄妖梦微微侧目，这种怪异，即使是她们也会忌讳。 死亡，是生者之敌；灾厄，无论是生与死，都是不可触及的领域。 幽幽子看向盺殃，咽下了口中之食，眨了眨眼。 “我有一个提议，你们四个要听听么？” 同时，秦心、盺殃、红叶三人停下了木筷....... 秦心粉色的瞳眸微微睁大，斜戴的面具由白面转换成大飞出，她面无表情地看向幽幽子，顺着她的目光，那樱色的眼底处是蓝色蔷薇簇拥之处......... 只是，花香四溢，一直无人探寻...... 第120章 薄幸少女 “叮……” 瓷制小勺从杯口滑落，茶韵清幽，几圈涟漪。 房间幽暗，仅有几盏灯烛照明，古明地觉独坐在胡桃木的座椅上，身前桌上，摆放好的是一盘精致的糕点。 似乎有点无所事事，古明地觉饮着清茶，却是闭着眼。 “出去这么久，也不知道回来看看姐姐......” 略带小小怨念，古明地觉的语气很轻，好像墙角不曾留意的碎花般轻微。 「姐姐，你在说什么呢~~」 几朵淡蓝色蔷薇悄然绽开，出现的少女从身后抱住的古明地觉，“呼呼~~”两声，少女嘟着嘴就势要亲下去，学着花痴般吓唬着自己的姐姐。 古明地觉闭着眼，嘴角泛着笑，完全没有在意少女的举动。 “这是卷心蛋糕，你最喜欢的蛋糕，姐姐学着做了，恋会喜欢么......” 古明地觉这番说着，将满是伤痕的手指蜷缩了起来，好似怕被别人看见一般。 少女眨了眨眼，心疼地捧着自家姐姐的双手，随即泪眼汪汪。 「喜欢，只要是姐姐做的，都喜欢。」 轻轻嗅了两下，就被那微甜的奶香吸引，转眼就松开了古明地觉的双手，转而移到桌角，仅露出半个脑袋，捧着小脸，呆呆地看着桌上的卷心蛋糕，眼中扑朔着点点星光。 “恋在外面玩得开心么......” 古明地觉淡淡的话语打断了少女拿着刀叉准备大快朵颐的步调。她看了看卷心蛋糕，又看向自己的姐姐。忽地‘嘻嘻’而笑。 「哼嗯~~外面比地底有意思多了呢~~」 古明地觉依旧闭着眼，嘴角的笑意却在不知不觉淡了几分，眉头微微地弯出小小的弧度。 “恋在外面交到朋友了么......” 「朋友么？......嘻嘻~~有哦~~是被当称为“宿敌”的朋友哦~」 哼哼两声，少女显得很开心，撑着下颚，她将目光放在了古明地觉身上。 「她和姐姐你很像呢~~~嗯嗯~~一样的颜色~~嘻嘻~~」 少女将双手比作了两把手枪的模样，朝向了自家闭眼的姐姐。 「pink！~」 古明地觉嘴角的笑意完全淡去，转而变成了担忧。 “恋在外面有没有被欺负...如果有，我.....” 言到此处，古明地觉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身子挺立！随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握紧的拳头渐渐放松，身子也瘫软着，趴在了身前的桌上，埋下了头...... 「这么会呢，姐姐......」 淡蓝色的蔷薇在少女淡淡的笑中逐渐绽放，仿佛要将整个房间铺满，她走上前，再次从身后环抱住闭眼呢喃的古明地觉。 「我就在这里呢，姐姐。」 ......................... ............... ......... 茶韵幽香，淡了几分。 —————————————————————————————————————————————————————————————————— 涟漪从酒盅中荡开，桂花酒酿，引得谴倦。 盺殃似乎没有过多地在意西行寺幽幽子的打算，比较其他人，他停下木筷似乎只是为了拿起酒盅般。 那簇蔷薇，他发现了，或许没有发现。有些事情，即便看见，也无须言出，盺殃更多地选择顺其自然。 脑中那个家伙依旧喋喋不休，翻着自己记忆中六点档肥皂剧，一边观赏，一边评头论足，盺殃很是郁闷，一把剑怎么会对这种家庭伦理狗血剧感兴趣？ “呜呜~~偶萌(我们)……呜，嗯啊——组个队，如何？ “幽幽子小姐，你可以吃完在说话。” “组队的事情……” 盺殃停顿了下，看向那边已经失去那簇蓝色蔷薇焦虑，轻握着拳，左右探寻张望的秦心。 淡饮了一口桂花酒酿，蓝花楹的碎花，星星点点，零散在那秀丽的粉色长发之上，显得异样美丽。而秦心似乎对此浑然不知，她的手抓住了领口，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容之下，也只是稍稍紧了几分…… “……没有问题，或者说很乐意。” 这是盺殃的答复。 双方的利益是没有冲突的，在盺殃看来魂魄妖梦也值得合作。 虽然她的第一轮的比赛项目中前几个淘汰，但整体表现盺殃觉得十分靠谱。 没有魔理沙一开始就打算来个全图清场的surprise，没有蕾米莉亚给队友玩无间道，没有射命丸文狡黠的性格，也没有藤原妹红打起架来三头牛都拉不住的倔脾气。 相对而言，魂魄妖梦是真的好队友。 至于为何不提圣白莲和丰聪耳神子？ 前者作为佛门主持能和颜悦色地向你推荐使用火神加特林来给对手物理超度，而后者……… 不知为何，盺殃总感觉那位圣人小姐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莫名意味……就好像自己拐跑了她的女儿，后又教唆她女儿去调戏她一样…… 这让盺殃困惑万分——没道理啊，明明第一次见面啊？！ ……………………………… “秦心。” “嗯？”(小面) “坐过来。” “……嗯。”(小面) 站起身来，挪移几步，粉色的瞳眸眨了眨，依旧淡然，歪了歪头，表示了自己的不解。 “这里么？”(大飞出) “背对着就好。” 盺殃答道。 没有过多的扭捏与拘束，秦心自然地背坐在了盺殃身前。 “闭上眼。” “……嗯。”(狐) 嘻嘻笑了两声，红叶未多说什么，转而伸出手，如同变戏法般拿出一叠丝绸包布，打开，里面是一把雕花木梳。 “夸夸奴家~” 食指弯曲在红叶俏丽的额头上轻轻弹了弹，在其略带不满的哼哼声中，接过了递来的雕花木梳。 温柔的触觉轻轻划过，自上而下，如溪水潺潺，梳齿掠过粉色的秀发，将沾染的蓝花楹的碎花珊珊划落，微微细雨般。 秦心闭着眼，略微紧绷的身子随着盺殃轻缓的动作，放软了几许。这一刻，世界显得格外安静，微风也仿佛在呢喃细语。耳畔，那是蓝花楹珊落的涟漪。偶尔，还会飘过几缕桂花酿的淡淡醇香，面颊也醉红了几分。 魂魄妖梦看着盺殃，又看向表情淡然斜戴着福神面具的秦心，她卷了卷自己额前刘海的几缕银发，不知想到了什么…… 不消片刻便梳整完毕，将雕花木梳递还给红叶，盺殃轻轻撩起秦心的几缕秀发，别了个小小的束辫。 “先别睁眼，有个礼物，我想给你。” 仿佛是有点意外，秦心身子左右不安地微微摩挲了两下，点了点头。(狐) 指间微移，遮蔽了秦心双目，氤氲的金色光芒一闪而逝，风静了，世界仿佛发生了某种未知的变化…… 那些振翅翩舞的黑色蝴蝶，在光芒出现的一瞬间，失真般地呈现出异样的扭曲…… 魂魄妖梦看着盺殃的举动，没有发言。幽幽子依旧专注于身前的美食，仿佛除了说个提案外，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切泊，好像发现了自己的尾巴出现了问题，歪着头，十分困惑。 …………………… “大抵……你会喜欢的，我能感觉的得到某些……算了，这对我本来就是无关紧要的事，如果你忘记也没关系，如果你记得，我想我会很开心。” 盺殃平静地说着，说着连他也不太明白的话。 秦心也不明白，思想单纯的她仅知道一件事。 “殃，你希望我记得么？”(狐) “当然是希望你记得啊，笨啊你——我不是说记得，我会开心么——” 轻轻拍了拍秦心的小脑袋，算是小小的惩戒。 “呜嗯——我会一直记得，绝不忘记！”(狐) 盺殃露出淡淡的笑，却是什么也没说。 “睁开眼吧，它会一直伴着你，只要你还记得。” 睫毛微动，那双淡然但却美丽的粉色瞳眸缓缓睁开，她看见了——世界好似没有什么变化，仅有的，是那眼前的一簇蓝色蔷薇，仿佛越加明晰与美丽…… 蔷薇簇拥之下，少女嘻嘻地笑着，蹲下身，用着小手不停地逗弄切泊晃来晃去的尾巴。 啊啊——切泊快疯了，它感觉的自己的尾巴好像有了自我意志，怎么也不听自己使唤！ 仿佛是感觉到了别样的目光，蹲下身的少女微微抬头…… 绿色的瞳眸与粉色的瞳眸相对，许久，也许不久……少女的笑颜逐渐平淡，那绿色的光彩逐渐被一抹诧异与欣喜代替………… ……………… 【你可真是舍得。】 『还行吧，对我而言。』 【呵呵呵……这可比六点档的肥皂剧有意思多了——呵呵呵……】 『......』 ——————————————————————————————————————————————————— 茶是好茶，古明地觉很喜欢。 多少次了，又是这样，又是自己一个人…… 端起茶杯，闭上眼，一饮而下，略加干涩，略加清郁。 那个孩子，大抵是不会喜欢这种味道的吧…… 这番想着，古明地觉嘴角微微扬起 “出去这么久，也不知道回来看看姐姐......” 即使回来，也会很快出去吧…… 蛟蛇那家伙好像又变成蝴蝶结了，最近总是抱怨直不起腰了。小狮子的鬃毛好像快被拔光了吧，混在自己部落里都快被认成母狮子了。柴犬的秃尾巴看来是治不好了呢，被恋薅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河童的治秃头的药还有没有用…… 那个孩子……是不是太顽皮了…… 古明地觉想着，溢出的笑，些许宠溺，些许无奈。 淡淡的，一丝甜腻。 “这是卷心蛋糕，你最喜欢的蛋糕，姐姐学着做了，恋会喜欢么......” 会喜欢的吧，恋最喜欢甜品了不是么？ 姐姐我啊，学了很久了呢，这种不擅长的事。一直偷偷地瞒着空和磷练习……这种料理，姐姐很笨啊，每个指头上都刮了口子……想笑话姐姐，就来笑话姐姐吧…… 这是姐姐做得最好的作品了，努力练习了这么久总算能拿得出手了呢…… 惊喜吧，是你最喜欢的卷心蛋糕哦~ ………… 下次吧，下次—— ………… “恋在外面玩得开心么......” 会开心的吧…… 毕竟恋恋是那么无忧无虑不是么？ 古明地觉的笑颜渐渐变得平缓，她的眼依旧闭着，思绪如茧般，剥离开来…… “恋在外面交到朋友了么......” 朋友么……谁把和“觉”这种怪物当作朋友呢……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恋也不会这样，那个可爱的孩子应该能交到很多朋友吧…… “恋在外面有没有被欺负...如果有，我.....” 我！ 我！！ 我！！！ ………………………… 我能做什么…… ………… 一股苍白的无力感袭上心头，古明地觉很明白，正因为明白才显得无力…… 没有谁会去在意，没有人会去关注，在那孩子的世界里，我什么也做不了…… …………………………… “恋，你在哪里……姐姐，好……想你…………” 第121章 你有什么不满么?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盺殃开始‘注意’到这位妖怪小姐的？ 也许要从她不经意走过森罗万象的领域开始，也许要从那一簇簇蓝色蔷薇悄然绽开开始…… 她叫古明地恋，盺殃记得。过早地，她闯入过自己即将崩塌重铸的心隙，曾几何时的几次回眸间，自己也曾被那蓝色的花海簇拥过。 ‘森罗万象’每时每刻都在自动循环周天，自己的身体也会在承受达到极限时崩解，剔骨，换血，而每当这时‘心中恶鬼’便会出现…… 修行都是循序渐进的，盺殃也察觉到了自己‘森罗万象’的修炼似乎走了另一条路——炼体，蚀骨，化血，断心四重境界同时进行，这种‘异类’的修炼让盺殃每一次达到极限后，力量都会呈几何的恐怖方式上涨…… 随着力量的增涨，盺殃眼中的世界也在逐渐剥离出它的本质——萦耳的混乱呢喃，空间中流荡的杂乱‘细线’，无根之地刮起的乱风…… 世界的本质，偏执而疯狂，宛如精神痴癫病人的暗色作画般……这是现阶段盺殃只能观察而不能触及的世界。 盺殃能‘注意’到古明地恋并非意外，而是真切地，她就存在于这个本质的世界，在这个偏执，疯狂的世界里…… 古明地恋是如何出现在这个本质的世界的，也许和她姐姐所言的‘无意识能力’有关。在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中将精神意识分为意识、前意识、无意识三层。在冰山理论中，意识是露出的山尖，前意识是水面（分界线），而无意识则是深藏水底的冰山。‘无意识’是由人们积蓄的经验，与遗忘的欲望组成，那些出于‘理智’被抑制在意识中的原始冲动，本能欲望都就在‘无意识’层面充分活动。 能真正达到‘无意识’的人，便会最接近‘自我’，也会更接近世界的自我本质……. 在‘无意识’状态下展露的欲望，理应是最脱离现实，最加疯狂的…….而在盺殃眼中，古明地恋无意识的本能行动，是何等地渺小，何等的微不足道…….何等的可怜……. 她因为将蔷薇铺设一路，仅见少许几人意外的神情便满足地开心了好久。她踩着路人的影子自顾自地玩起来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她会时不时地戳戳秦心柔软的面颊，待其困惑地换了面具后便会托着腮嘻嘻地笑着。她追逐路过的蝴蝶，转眼之间便俯下身看着蚂蚁搬家。她逗弄切泊的尾巴，会因后者急得团团转而捂嘴轻笑…… 在这个本质的疯狂世界里，这份‘单纯’格格不入的同时又是如此和谐。矛盾与共存之间，盺殃只想起了一句话： “无意识是必不可少的一种生存需要——忘记过去的创伤，继续生活下去。” …………………………….. ………………………. …………… 【值得么，人类小子，将自己的一部分‘视觉’贡献出去。自己去承受代价。】 「我还是那句话，没有什么值得与不值得……」 盺殃脑中的思绪沉默了，过往斑驳的记忆支离破碎地出现在眼前，眼前的空间被撕裂成凌乱的碎片，每一片记忆都是盺殃回忆的一个片段，那是盺殃还拥有‘情感’时的记忆。 那是真正的笑容，他欢乐，他哭泣，他痛苦，他悲鸣，在尽数不清的轮回中，他的选择依旧如初。 「一个人独自存在比什么都安全，但人类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忍受独自一人生活的。妖怪从人类的‘畏’中诞生，有着比人类更加单纯与感性的情感。我不知道那个孩子是如何做到‘无意识’地行动的，但这个过程……一定很痛苦吧……」 空间中破碎的记忆开始重组，在盺殃眼前汇集，不断的拼接最终组成了一段过往完整的记忆…… 盺殃看着它，嘴角溢出了不可察觉的弧度…… 淡了，破碎了，闪耀着星屑般的光，尽数埋藏在盺殃眼底。 …………………… …………………………….. ………………………………………….. “啪！” 毫无征兆，一双纤细的小手拍在了盺殃的面颊之上，带着少女特有的淡淡蔷薇花香，不断地上下揉捏。 “奇怪的家伙，笑了呢~” “面具小偷！不要做奇怪的事！”（大飞出） 秦心上前，两只手抱着古明地恋的一只胳膊将其拉开，面颊之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粉色瞳眸却是死死地盯着自己怀抱的少女，仿佛下一刻她便会从自己眼前消失般一样。 盺殃摆了摆手，表示无妨。 一旁红叶调笑切泊的红叶仿佛察觉到什么，稍稍愣了愣，抬起琼鼻微微嗅了嗅。 “啊嗯？怎么会有别的女人的味道？” 她抬头看向盺殃，眼巴巴地望着他，希望能得到一个解释。 “是啊！为什么会有别的女人的味道？” 古明地恋与红叶站在一起，做着相同的表情，同样眼巴巴地望着盺殃。 魂魄妖梦看得是一头雾水，她看向自顾自吃着东西的幽幽子，见得不到答案后，同样一脸困惑地看向盺殃。 秦心不明所以，但善于学习的她立刻反应过来，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现在只要看着盺殃就对了。 “盯~~” “盯~~” “盯~~” “盯~~” ……………………… “你们这是…….算了，这事无关紧要。我们来谈谈下一场比赛的事吧。” 重新端起酒盅，盺殃打算借此来缓解自己的疲态。 “这个我清楚哦~~” 一直沉默不言的幽幽子嘟囔着嘴，咽下口中的食物，清爽地说道。 “愿闻其详。”盺殃点了点头。 ”哦呵呵~~~呐呐，如果说第一场比赛是以展示力量给妖怪观看的，那么最后一场比赛便是以展示恐惧给在场的人类观看的。” 不知道为何，盺殃有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那就是——《幻想生物之都市传说吓死人不偿命恐怖绝伦哎呦妈耶我好怕啊但是一定要赢小镇大逃杀竞速比赛！》” 什么鬼名字啊这是！啊？！ 在幽幽子不换气说完这一大段长串的名字，渴望从名字之中分析出一两点有用信息的盺殃是一个头两个大。 “你刚刚不在，那就由我来重复一下参赛规则吧~~” 幽幽子煞有其事地清了清喉咙，瞟了一眼在座的各位都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后，点了点头随手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口吃的后，嘟囔着说道： “每个小队派出两名参赛选手，依旧以质量投影的方式参赛，不过与第一场比赛不同，这次的人形投影是没有任何本体的能力的，身体素质也和一般人类没有区别。” 幽幽子停顿了会，咽下了口中的食物，在见到手边没有包好的熏鸡后，便对着盺殃眨了眨眼。 一瞬间，盺殃还有点莫名，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他挪了几个位置，坐在幽幽子对面，亲自摊开面皮，配菜粘上酱料，夹上熏鸡肉片包好，递给幽幽子。 后者微微一笑，欣然接受。 “每个小队的每个人都会随机传送到由结界创造的‘怪诞小镇’中，并获得自己的身份，像医生，律师，学生啊等等，与现世的小镇不同，这个‘怪诞小镇’充斥着人间的各种怪异，它们皆由人类的恐惧而生。” 话语停顿了，盺殃将早已包好的食物递上。 “在现世，这些怪异是各种都市传说，是各种诡异的虚幻。但在结界创造的‘怪诞小镇’中，它们都是真真存在的‘真实’。” “那么，怎么才能赢得比赛？”一直乖乖扮演倾听者的红叶举手提问。 “唔呵呵~~问到点子上了，怎么赢呢~~很简单的，就是在躲避怪异发现追杀的同时消灭不被怀疑地尽可能多的消灭其余选手，最终活下来的一位获得胜利~~” 幽幽子还在真是一脸微笑说出了很可怕的事情呢……但盺殃却是注意到了言语中的关键词。 “……不被怀疑？” “是的呢~刚刚不是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份么？选手的行动是不能逾越自己的身份的，不然就会引起怪异的‘关注’，而当关注达到一定程度时，就会被‘发现’呢~~” “被发现，会怎样？…….” “投影仅有的身体素质和一般的人类是没有区别，被发现的话，大可能会‘死’得很惨吧…….呵呵~~” 幽幽子樱色的瞳眸弯出了小小的弧度，她似乎很是喜欢见到盺殃思考的神情，不过她更关注的还是盺殃手上已经包好了，却迟迟未交纳给自己的食物。 大抵上，盺殃是了解了最终比赛的规则，虽然名字听起来不靠谱，从这位幽幽子小姐那里得到的信息也可能有遗漏，但总地来说，比起第一场闹剧般的摩托竞赛，后者在规则与难度上有了不小的提升。 不过呢……. “幽幽子小姐知道最终一场比赛是谁想出来的么？” 伸着胳膊，不断尝试能不能够到盺殃手中食物的幽幽子一愣，细细的柳眉微微弯曲。 “啊咧？~我知道呢~~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不能说么？” 如果盺殃知道幽幽子与谁有密切关系的话都是可以自己推断猜测一下，现在对方不想说，想来也是没有办法。 “也不是不能告诉你，如果你能答应一件事，就没有问题了呢~~” “…….什么事?” “来白玉楼任职一段时间如何？我……” 一瞬间，盺殃脑海翻涌，人间之里那张广告牌的讯息逐渐浮现： ——白玉楼招聘厨师（生死不论）。要求：除了不怕死还要不怕累。工资：视幽幽子每日饭量而定，保底元。 “且慢，不听，告辞。” 没有什么犹豫，盺殃直接拒绝。 “为什么？！” 发言的不是幽幽子，而是一侧观察事态发展的魂魄妖梦，她在自己主人邀请盺殃去白玉楼任职时心中顿时一震，情绪有些激动，跪坐的姿态不知不觉半起身。而当盺殃想都没想就拒绝后，一股无言的落差顿时涌上心头。 “难道是阁下觉得白玉楼有什么不足之处么？或者觉得我的主人有什么不好之处吗？” 就势，魂魄妖梦将手放在了观楼剑的剑柄之上，那双瞳眸变成了天青色，死死地盯着盺殃，似乎只要从中听到一个‘不’字，就会立刻拔刀斩下一般。 盺殃身子微微后仰，他将目光放在了幽幽子身上，意思是——你不管管你家的孩子么？ “嗯~~这瓜真甜~~” 吃着熏鸡的幽幽子别过头，看着一边的风景，仿佛没有看见盺殃的目光般，自顾自地说道。 “阁下，你有什么不满么？” “啊……我没有什么不满。” “阁下是觉得白玉楼身处冥界，会对你造成不必要的影响么？” “那倒没有，听说冥界也有鲜花盛开，阳光明媚。有机会我会去看看的。” 是啊，就像谁都知道天堂是个好地方，但都不会马上去一样。你要是不说白玉楼在冥界，我还真不知道！ “阁下是觉得侍奉幽幽子大人会有损形象吗？” “那倒不会，我觉得能侍奉幽幽子小姐的存在，在某种程度上，是很了不起的。” 盺殃把话捡软的说，这是习惯。 “是的，作为魂魄一脉，毕生侍奉幽幽子大人是十分光荣的事！那么阁下如此推脱，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怎么给个杆，这孩子还往上爬了？我说的是潜台词啊潜台词！ “并没有，或者说我对你的印象挺好的，嗯嗯……” “那么阁下为何如此决绝？是觉得白玉楼每日赤字支付不了工资么？” 等等，每日赤字什么情况？ “啊…….没有啊，只是我的情况比较特殊，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是没有什么空余时间的。” “是这样啊…….那么，阁下什么时候有时间？比赛结束之后么？是么？是吧！？” “大概……是吧？” 第122章 萨丽修女 通过皮肤对外界的接触，我们有了触觉。 通过眼睛对事物的观察，我们有了视觉。 通过耳朵对声音的聆听，我们有了听觉。 通过鼻子对气味的敏感，我们有了嗅觉。 通过舌头对味道的辨别，我们有了味觉。 ……………………….. 人通过五感来接触外界，接触世界的真实，一般来说要证明现实的真实而并非虚幻，五感对身体的表达是最明显的。 一般来说，的确如此…….. 从混沌的黑暗中微微睁开眼，身体的不舍让盺殃微微皱眉，这种感觉很不舒服，四肢僵硬而冰冷，浑身上下奇痒难忍，仿佛皮肤下隐藏着无数蛆虫般一样。右手的手腕处绑着绷带，静脉之处接着长而透明的输液管。 盺殃目光向上微移，输液瓶装着不满半瓶红色液体，有限的知识下盺殃也不清楚那是什么药品，但不断从手腕处传过的阵阵微凉脉动的确在缓解着这副身体的不适。 虚假的投影吗…….我的身份是….病人？ 盺殃很快便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或者说现实让他不得不接受。 这不算是个好的开局，但也不坏。 这番想着，盺殃微微呼出口气，缓缓坐起身。他逐渐恢复对这副身体的控制权，似乎是久卧病床缺少锻炼的缘故，这个起身盺殃做得比较吃力。 病人的身体过于孱弱，每一次细微的举动都能牵动全身的痛楚，掀开衣服，所见的是这一块，那一块的淤青…….很明显，这副身体长期处于某种暴力事件之中。 穿上棉拖，支着点滴架，盺殃缓步走向一旁的书桌，手指微微在包浆的表面划过，细细地搓了搓，不见一点尘埃，看来房间经常有人打扫。 慢慢走向窗沿，掀开了窗帘一角。 目眼所及之处是一块院内空地，简单的几个支架摆放在一侧，两个看不清相貌的少女穿着朴素的衣服正将清洗好的衣物一件一件挂上去，不远处是几个孩童，前后追逐打闹着，恰巧跑过晾晒衣服的支架，被其中一个短发的少女没好气地说道了几句后有喧闹着跑开。 庭院的西侧有一棵大树，茂密的树荫下安静地坐着一个抱着洋娃娃的金发女孩，树荫的斑点在地面摇晃，让盺殃有点看不清金发女孩的相貌 只是看见了金发女孩静静地，全神贯注地看着手上童话书的故事，完全没有注意到树后一个个子和她差不多的小女孩双手捂着嘴，正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去。‘嗷呜~’地大叫一声扑了上去！双方同时摔倒在地上，金发女孩咬着下唇，将哭欲哭地爬起来，她看着鸭子坐在地面的小个女孩嘻嘻地对自己傻笑模样，憋红着脸好半天也没说出一句伤人的话。 大树的正对面是一间小小的礼拜堂，红砖白瓦，房顶显眼的位置是竖立着一个木制的十字架，公鸡模样的风标高高耸立，轻风中微微摇摆。 时近黄昏，盺殃将目光放得更远了一些，这里……似乎并不在小镇之中。 举目而见，林木环绕，隐约可见松木并排而延伸的山径，再远了，盺殃也看不见了。 放下窗帘，盺殃静静地走回床边，重新躺了回去。 这里似乎…….并不在小镇之中，而自己似乎也不仅限于‘病人’，应该还有着别的身份。 ………………………………….. 现在盺殃有很多疑问，还未等他细想，门锁的轻微转动之声将盺殃的思绪拉了回来。 引入眼帘的是一位一身黑色格调衣着的修女，领部额头的帽檐为白色，不过这身修女服似乎被有意地修改过，腰间有明显的收束，下着的裙摆仅到小腿附近，整体看上去更像是一件修身的黑色连衣裙。领部向着两边延伸，类似披肩，帽檐向后，遮蔽着靛色的秀发。 修女的年龄看起来不大，约莫二十出头，身材在那身修女装下显得格外修长，那双蓝色的瞳眸如浅海搁置的宝石，宁静而明亮。 她看着清醒的盺殃，顿时愣在当场，一瞬间瞳眸竟有种不敢相信地放大，连手上更换的药剂也顾不上放下，两步并作一步，飞快地上前将其抱在怀中！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姐姐..姐姐还以为……” 更多的话被哽咽在带着哭腔的咽喉之中，黑色修女将盺殃紧紧地抱在怀中，生怕下一刻便会失去一般。 盺殃能感觉到将自己包在怀中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传递着一种盺殃从未体会过的情感，他试图细微地挣扎来告诉这位陌生的少女自己浑身是伤，不要抱得这么紧。但在黑色修女内心难以言喻的激动与欣喜中，这点小小的挣扎显得有点徒劳。 理智总会战胜感性，性格的坚强让少女没有过多地暴露自己的软弱，她擦干了泪，带着泛红的眼仔仔细细地看着盺殃，那双蓝色的瞳眸将盺殃映在其中，也将自己心中的珀涛汹涌藏于眼底。 盺殃也同样看着少女，对于他来说她是陌生的，她的喜悦，她的激动对盺殃而言，是完全不能感同身受的。他唯一可以确定是，至少目前为止这位黑色的修女小姐是善意的。 对于陌生人，盺殃会怎么做呢？ 一个浅浅的微笑，出现在了盺殃的面容之上……同时也映在了少女蓝色的瞳眸里。 ……………….. 泪水，止不住了……. 少女微微地咬着下唇，似乎强忍不让自己的泪落下，但是无论她如何强忍，泪水依旧如同断了线般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掉。 盺殃伸出手，手指之上满是结疤的伤痕，他轻轻拂过少女面颊，将挂着的泪轻轻拭下。 “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哭了么……” 嘶哑的嗓音传出了一句连盺殃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的话，如同烙印在这具身体的本能一般，这句话，就这样平淡地说了出来。 一瞬间反应过来的盺殃很意外，但…… “嗯嗯！姐姐不哭了！姐姐答应你的！你不要说话，你喉咙不好……” 喉咙不好？ 这具身体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残破，也更加不堪……在不能使用任何能力的情况下，，这无疑对自己不利，且不说常人，现在光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也能轻易打败自己吧？不好不坏的天平，发生了微微的偏移…… 少女见盺殃表现的十分平静，仅是淡笑着看自己，一种莫名的不安顿时涌上的心头，她轻轻地握住了盺殃拭泪的手，那笑容越是平静，温暖，内的不安越是强烈。 “我….你…….你还记得姐姐吗？” 记得么？记得什么…….盺殃脑海中空空如也，如果可以他也想回答点什么，盺殃并不是那种见不到女人哭就迁就的人，而是盺殃觉得如此真实情感的流露，却是一点答复也得不到，未灭太过残酷了。即使这种答复是虚假的。 摇了摇头，盺殃。 失神的一瞬间，盺殃感觉到了少女内心的动摇，但少女的反应却让他很意外，那是一种释然，一种难言的放松，一种悲从心生的喜悦。 “忘记…忘记好了，那些记忆忘记也好……” 盺殃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询问，也没有上去安慰，他只是抽出了被黑色修女握着的手，将目光放在了门外那几个先内探头探脑的身影。 似乎是没想到自己会被发现，门口最前面的那个小家伙“哇啊~”一声后仰，后脑勺直接撞到了身后那个金发女孩的小鼻梁，后着发出了‘哇呜~’的悲鸣声，金发小女孩就这么死命地鼓着腮帮子，强忍着疼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那个泪啊，就那么不争气地往下掉啊……止也止不住……. 盺殃记得这两个小女孩，正是庭院树下的那对，不知何时她们来到阁楼上，似乎有事来找黑色修女。 门口的动静最终还是引起了少女的注意，她拭干了泪，很快地调整过来，整理好衣着，深吸一口气后，朝着门口招了招手。 “啊呜，被发现了~” “还不是你这个笨蛋突然后仰！好痛的啊！” “欸嘿嘿~~我也是被吓一跳了么？尸体突然复活啥的……” “你果然是笨蛋吧，萨丽修女说了那位哥哥只是植物人沉睡下去，不是死了啊喂！” “植物人？所以说那是啥啊~” “大概是春天能长出好看花朵的人吧，萨丽修女没怎么说过呢~~” “哇啊，你真是太…….哇啊啊啊啊！别揪耳朵！别揪耳朵！！修女我错了！！我错了啊！！！呜呜呜~~~” 修女小姐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只是女孩的表情显得太过夸张，总归还是心软，便松了手。 “你这个小笨蛋，来阁楼做什么，不是说平时没事别过来的么？” “啊啊？哦，是晚饭时间到了哦~~我是太饿了，所以来找萨丽修女了~” 听罢，这位修女小姐也显得几分无奈，她看了看床上的盺殃，又看了看身侧两位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孩，没有过多纠结，蹲下身朝着两个女孩嘱咐了一番，又看了一眼盺殃，便起身慢慢离去。 “这位哥哥刚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你们两个小家伙陪他聊聊天，待会给你们加餐，知道了么？” “知道了，萨丽修女~”x2 “那么…我先下去了，待会来接你。” 盺殃看着萨丽修女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 ……………………………. …………. “走了吗？萨丽修女……” “走了吧，声音已经离得很远了。” 似乎是同时确定了某件事一样，两个小女孩同时呼出口气，放松了下来。 “啊啊~~这种过家家游戏还得持续多久啊梅莉…….” 说话的是一开被揪耳朵的黑发女孩，她不停晃着脑袋，似乎很是不满现在的状况。 “谁让莲子你一开始就选择元气冒失小萝莉的设定呢？这个情况要持续多久，我也不怎么清楚。” 被称为梅莉的金发女孩仔细地想了想，认认真真地回答道。 “嘿嘿，不过这里的时间似乎和‘外面’的不一样呢，出去之后也不用担心什么。” “我觉得莲子你该担心一下出去之后我们还是不是这副模样。” “两个小学生模样的大学生么？欸！！！这不是挺有意思的嘛！！” “这才不有趣呢！！！” “嘛嘛~~反正现在着急也没办法，船到桥头自然直，再说吧~~对了，我们俩这样对话真的没问题吗？旁边还有一位‘大哥哥’呢~” “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也许在他眼里我们两个小孩子只是异想天开的‘中二少女’呢~~” “是么？” “是的。” “中二少女梅莉！参上！” 黑发的莲子对着金发女孩做了个魔法少女变身的姿势，逗得对面羞怒着不停地用纤弱的小拳拳捶着莲子的胸口。 莲子嘻嘻地笑着，一副给你锤，锤扁了算我输的姿态。 对于这两个小女孩的打闹盺殃看在眼里，这种‘角色扮演’的游戏他小时候也经常做过，并没有对她俩的对话感到任何疑惑，反而觉得有着如此‘童趣’是件好事。跟着的，刚才些许不适的情绪也宽解了几分。 而当盺殃打算说点什么的时候，梅莉怀中的洋娃娃却是使盺殃内心一怔，记忆开始翻涌，每个细节都在一一对应，最终信息完整地拼接为一个整体。 ………………….. ……….. 那是……蓬莱…人形？ 第123章 灵感少女 “不快！不快！真是不快！！！” 少女愠色，语中愤愤。 夜幕的街道上，白发的少女，双手插兜，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少女的身姿十分高挑，白色的t恤下套着一件黑色皮夹克，同款的黑色热裤下露出一双紧致而修长的白皙美腿，黑色皮质长筒靴未过膝恰到好处地那对玉足裹挟，勾勒出少女柔腻的绝对领域，部分露出的腿部肌肤引得人无限遐想。 雪白的长发仅是简单地扎了个马尾，却也长及腰间，感性之中间杂知性，加上了那双朱红的瞳眸，一股难言的魅力如挠人掌心的猫爪般，引得过往的路人频频侧目。 很难想象一个人是怎么把野性的性感，不良的气息与不食烟火的气质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的。 藤原妹红也不知道，或者说她根本不会在意这些，自己眼前一黑一亮，就仿佛天旋地转，穿越了时空般，这一身现代化的衣着就这样自然地穿在了自己身上。 藤原妹红很自然地接受了这样的设定，幻想乡内有着拥有各种奇怪能力的家伙，也许幕后的‘黑幕’有着任意切换虚幻与现实的能力也说不定。这样想着，但也是这样想。太过复杂的东西她一想就头疼，让她思考最终黑幕的目的而不如等她自己冒出来或被别人找出来后打她一顿实在。 当然，打得过打不过另说，对于打架这块，藤原妹红自认为是没有怂过谁，哪怕现在这具身体仅有普通人的层次一样。 而让藤原妹红如此气愤直挑眉毛的原因是，周围那些个或隐晦，或直接目光。 不知如何，藤原妹红只觉得浑身不舒服。不管自己走到哪里，这些目光总会跟着自己，而其中几道更是肆无忌惮，不断扫过自己外露的大腿与黑色热裤包裹的浑圆臀部。 “nnd！看什么看！*幻想乡粗口*！！你娘老子*幻想乡粗口*！信不信老子特么*幻想乡粗口*！！瞎眼的玩意*幻想乡粗口*！！” “呸！” 啐了一口，藤原妹红朝着目光的人群狠狠地竖起了中指！ 这手势是她向盺殃学的，这是她偷偷发现只要自己每次揍过盺殃后，那家伙就偷偷对自己做这个动作，而在向慧音询问具体的意思后，在自己又以‘切磋’的名义把盺殃狠狠地揍一顿后就学会了。 骂人很爽啊，尤其是被骂的人理亏还没胆的时候，更重要的是没有慧音和盺殃在场，没人阻止藤原妹红留口德的时候。 “猪猡般的东西！！” 轻蔑地笑了一声，藤原妹红转身，走向了一侧昏暗的巷道。 过往的路人大多站立着，他们是真正想象不出如此不堪的话语是如从那俏丽的面颊下说出口的。虽说人不可貌相，但这种问候完你祖宗十八代后接着问候你亲朋好友外加养的小狗的方式还是第一次见到。 “……狗做错了什么？” “……不知道。” “稻麦豆黍……什么意思？” “同属杂种吧…” “孝悌忠信礼义廉，一二三四五六七….呢？” “大概是无耻…（忘）王八？” “涨见识了…..” ……………………………… 藤原妹红离开后，伫立的行人也渐渐活动起来，刚才发生的仅是‘生活’中的一件小事，他们不知道那个恼怒的性感少女叫什么名字，也许这件事会成为下班回家后向老婆孩子闲聊的谈资，也许会成为一部分晚归学生第二天向同学吹嘘的炫耀。 但不久后，这小小的插曲都会逐渐淡出人们的记忆，沉寂在各自的记忆长河中…… ………….. 行人渐疏，不远的霓虹灯之下，一双黑色的瞳眸一直注视着妹红，那双眼中透露的是一种莫名的担忧，与其说她注视着藤原妹红，不如说她看的是藤原妹红背后空荡荡的一片区域……. 几次犹豫，几次踌躇，短发的眼镜少女都是紧张地依着霓虹灯，紧握的手掌不断冒着虚汗…… 而当藤原妹红走向那昏暗的巷道之时，眼镜少女的瞳孔一瞬间睁大，迟疑着往前几步……又仿佛见到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般！猛地蹲下身捂着不断跳动心脏！ 稍稍抬起头，骇人的心悸感尚未褪去，额头上冒着虚汗，那双黑色的瞳眸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内心的恐惧毫不掩饰，仿佛是极力控制着那呼之欲出的尖叫，她死死地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惊动的声响……. ……………………………………. …………………….. ……….. 这段昏暗的巷道是藤原妹红故意选择的，她倒是想看看是谁这么不长眼把主意打在了她身上。 随手捡起地上的钢管，掂量了一下，称手合适。 这样做也非无谋，藤原妹红自知自己现在是使用不了能力，身体也是一般人类的水准。但有些东西却是怎么也替代不了的——那便是这千年间与妖魔厮杀带来的战斗技巧与强大内心。 在可怕的地狱绘图她都见过，更何况是几个不长眼的混混。哪怕是规则中被描述得异常可怕的‘怪异’，藤原妹红都坚信只要是有着物理能接触的实体，自己定能揍得它们亲妈都不认识！ “呦~~小妹妹，这么晚了还不回家，需要哥哥们送送你么？~~” 嗯？ 藤原妹红的眉头微皱起，转眼看向声源之处，只见两三个衣着鲜艳的男性将一位高中生模样的少女逼到了墙角，为首的是一个黄毛，这句轻佻的话语便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少女的模样看不清，不过从身段上来看总给藤原妹红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小妹妹~抬个头给哥哥们看看啊~别害羞啊~哥哥又不会‘吃’了你对不对？~~” 就在黄毛刚要抬手，准备伸手触碰少女之时……耳边传来的尖啸让他的手顿了顿…… “锵！！！” 一根钢管狠狠地砸到了他的头部！顿时一阵头晕目眩！鲜血直流！踉跄着走了几步便靠在了墙上！ “老大！” 瞬间发生的事件让一旁看戏的两个手下措手不及，一个连忙上前去搀扶，一个刚准备回头去查看情况，一块板砖毫不留情地直接呼到了他的脑门之上！ 闷响沉闷如同钟响！板砖碎裂！回头查看的混混被直接被撂倒！ “村田！” 搀扶的那人应声回头，却只看见了自己同伴倒下的一瞬间！在本能地大喊一声后，他只觉得自己的视线逐渐发生了偏离！视线也逐渐昏暗……直到闭眼的一瞬间他也没看清偷袭己方的人的面貌…… ………………………………….. 偷袭？ 藤原妹红承认，但她不在乎。 任何不利的因素都是自己能力不足而造成的。 如果这些混混能提前发现自己，她是不会在意正面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对决的。如果没有发现，只能怪他们自己能力不足。 调戏良家妇女这种事藤原妹红见得多了，闲聊时也听盺殃说过。对于盺殃嘴中那种大喊一声“放开那个女孩！”提醒一下犯罪者‘我来了’，在上前去理论，或者在去以暴制暴的做法，藤原妹红是嗤之以鼻的。 在她看来这种‘正义人士’就是属于那种天下雨，脑子进水没干的代表。 自己浪费先发制人的机会不说，还打算和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这简直和脱裤子放屁没两样！ …………………………………… “他奶奶的！那个狗东西敢偷袭我！不知道老子背后是山田组吗？！” “呵~” 藤原妹红没有多说什么，她拾起地上的钢管，反手直接抽在了黄毛的下颚之上！黄毛空中一个翻转附身便趴在了地上！铁锈的腥味弥漫在口腔之中，几颗泛黄的牙齿混着血沫直接脱落！ “对你手下留情，可不是让你说废话的……” 藤原妹红甩了甩手，她不会欺凌弱者，但对于恶意之人，她是不会报以任何善意的。 “你……你….你….” ……………… “她可不会在意你口中的什么山田组呢~” 说话的少女抬起头，露出一张让藤原妹红错愕的熟悉面孔，扬了扬黑檀木般的长发，一身黑色jk制服的少女带着一种莫名的笑意看着藤原妹红。 “辉…辉夜？” “刚才妾身就在想，妹红你会出手吗，想不到为了妾身你会这么‘不择手段’呢~~~” ……………. —————————————————————————————————————————————————————————————— ……………. “谢谢。” 接过莲子递来的食物，盺殃表达着最基本的谢意。 坐靠在阁楼的床上，莲子和梅莉是萨丽修女指派来看护自己的，盺殃对此并不介意，或许这两个早熟的小家伙在他看来还是挺讨喜的。盺殃没有在她们身上看到一般孩童的劣根性，与无理取闹。 莲子脸上总是洋溢着笑容，似乎什么也烦恼不了她一般，仅有偶尔几次看着镜中的自己发呆片刻，那蹙起的眉头，仿佛是极力确定着什么不科学的事件般。 盺殃对此见怪不怪，孩童的思维总是充满跳脱与天马行空，也许莲子正沉浸在自己幻想世界也说不定。 另一个孩子……梅莉。 美丽，开朗，静谧。她身上有着盺殃能想到的一切美好品质，这是一种直观的感受，盺殃自觉面对她时不像是面对一个孩童，盺殃感觉到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内心虽然微微抵触，但也能接受。 这两个小家伙间似乎有着某种秘密，时常在一起说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语。盺殃不去深究，也不会介入。即使梅莉手上有着疑似蓬莱的人形一样。 “没事的~” 莲子摆了摆手，拉着梅莉坐到了床边，眨了眨眼，她看着盺殃，看着他舀一小勺米粥，轻轻吹凉，咽入口中……如此往复。梅莉一时不清楚自己好友的此番做法意义何在，但也未出声询问。她也看着盺殃，并将手中的蓬莱人形紧紧抱着。 “怎么？我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么？” 说着，盺殃象征性地摸了摸面颊。 “不不，我只是觉得‘记忆’这种东西还真实奇妙，连一个人的‘气质’都能彻底改变~~大哥哥，真的忘记以前的事情了么？” “莲子……” “没事的，梅莉。” …………………… 盺殃起身，将碗勺放在了一侧的床头柜之上，他伸出手，在莲子圆睁的瞳眸中慢慢靠近…… “嘣” “啊呀！~~” 如被踩尾巴的幼猫般，莲子弱气地嗷呜一声后，便丧着脸小手抱着额头便蹲了下去……强忍着眼泪的落下，那哭兮兮的表情泪眼花花地看着盺殃，似乎是想询问为什么一言不说就给自己来个脑崩。 盺殃：“痛么？” 莲子：“痛啊！！当然痛啊！！呜呜呜！！~~为什么这么痛啊！！梅莉~~~” 梅莉：“好了好了，不哭了莲子~” 梅莉抚摸着莲子的面颊，轻轻地吹着额头的红印处，似乎有意无意，将自己挡在了莲子和盺殃的中间。 “…....小孩的身体是特别纤细且容易受伤的，你应当收起没有必要的好奇心，远离一切不确定的危险因素。” “你……” 梅莉拉着花脸的莲子后退了几步，像护犊子一般将其挡在了身后，她看着盺殃没有说什么，目光游离之处却是充满了警惕。 窗外并无月光，仅有的星辉被单薄的窗帘隔绝，屋内烛火般暗淡的灯光昏昏沉沉，盺殃看着梅莉，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配上这副面颊应当是十分阳光的笑容，如同枯败起舞的稻草一般，但梅莉只感觉背脊一阵发凉…… “我是失忆，不是失智……嗯，别这样看我。等等，你们似乎……” 盺殃在一瞬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思绪交织，眯着的眼微微睁开……. “你们……看见了什么？” ……………………………………….. …………………………. …………… —————————————————————————————————————————————————————————————— …………………….. “妹红！妹红！！你别不理妾身啊~~” 黑色jk制服的蓬莱山辉夜从巷子中快步跟上，伸手想去拉住前面不耐烦藤原妹红。 “莫挨老子！” 藤原妹红一甩手，直接打掉了蓬莱山辉夜探寻的小手。 “妹红……你好生无情……你就这样把弱小无助的妾身抛弃么？” 深吸一口气，慢慢呼出…… “弱小无助！？你逗老子也不找个好点的笑话？！真当老子像盺殃那个眯眯眼一样好被你骗么？” “妾身可什么时候都没骗过盺殃呢~~妾身这副身体可是十分娇贵且羸弱的，不然怎么连几个小混混都能把妾身逼迫到墙角呢……妹红，妾身是真的很感谢你能出手相救呢~~” “……..” 藤原妹红蹙起眉头，她是真的有点无话可说。她觉得辉夜说得好像有道理，但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她肯定骗我了，但又不清楚自己哪里被骗了。 如果自己身边有个脑子好使点的队友就好了…… “妹红，和妾身结盟怎么样？~~现在妾身一点武力值都没有，万一又有不轨之徒贪图妾身…….你不就……” 不快！不快！相当不快！！！ 一种莫名的烦躁感从心底冒出，藤原妹红说不出这种情绪具体是何种情况，但一想到辉夜诉说的各种情况，自己就会相当的不爽。 结盟？自己不揍她就算好了！辉夜这脸皮怎么这么厚，敢说结盟！？ 妹红很想这样做，也很想这样放出狠话，不过想到盺殃和自己说过的某些事情，她抑制了自己不理智的冲动，深深呼吸…… “……可以。” “嗯嗯??你说什么，妹红？” 蓬莱山辉夜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藤原妹红会这么容易妥协，黑色瞳眸因为略加惊讶而小幅度圆睁，星辉般光泽在妹红眼中格外耀眼。 “很意外是不是辉夜？呵呵~~我也很意外我能这么容易妥协。虽然不想承认，但现在的情况我貌似没有选择……“ 藤原妹红转身，上前…… 一只手猛地掠过蓬莱山辉夜的面颊一侧撑在墙上，被突然‘壁咚’的蓬莱山辉夜微微后退直至靠在墙上…… “蓬莱山辉夜！老子告诉你！除了我，我不会让你‘死’在任何人的手上！哪怕现在我们的身份是‘虚假’的，只有一次生命。要死，你这条命也只能死在老子手上！！明白吗？” 蓬莱山辉夜微微咬着下唇，她望着那张越来越近面颊，胸口也渐渐收紧…… “妹红……” “嗯？” “你下面的硬东西顶到妾身了……” “啊啊？！哦哦！！” 尴尬地将腰上缠着的那根钢棍挪了挪，藤原妹红后退一步，略显无措地左右看了看。 “呵呵~~” 这副窘态看在眼里，蓬莱山辉夜心中莫名地充满了愉悦感，她用手指抵着自己的薄唇，弯起柳眉，眸中的色彩不可言喻。 “妹红，来交换下情报吧。” “情报？什么情报？！” “身份啊，身份。我们彼此间还不知晓对方的身份不是么？规则中可是说明了，要遵循现有的身份合理地行动才行的。” 顿了顿，似乎想要表示诚意般，蓬莱山辉夜首先道明。 “妾身的身份是‘离家出走的富家小姐’，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你的身份啊妹红，妾身都这么有诚意了，作为盟友你不应该表示一下吗？ “啧…..好吧好吧……听好了，老子现在可是‘练习时长两年半的偶像练习生’！” …………. “……哈？！” 第124章 表象展观 盺殃在一瞬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思绪交织，眯着的眼微微睁开…… 几乎是在转瞬的一瞬间，眼前的梅莉与莲子似乎发生了某种恐怖的变化！她们看着盺殃，表情逐渐归于平静……… “…….呵呵…….” “...呵呵…….” 没有任何征兆，仿佛是人偶断了线一般，梅莉与莲子低着头，双手如同被打断了一般垂下……. 房间的墙体仿佛活了一样，暗黑与鲜红交织的纹路如同血管般密密麻麻地渗出墙体，一股作呕的腐烂腥臭味弥散开来……. 笑声，哭声，喊声交织成细碎的絮语游荡在耳边，忽远忽近，阴魂不散…… “嘀嗒….嘀嗒…….” 梅莉与莲子缓缓抬起了头……. 粘稠的暗色血液从两双没有瞳眸的眼眶中溢出……. “嗞嗞…..嘶…….嘶嘶……” 床头柜上的瓷碗里，剩余的些许米粥，变成了一条条肥硕的蛆虫，它们拥挤着朝着碗口的边缘缓缓爬行，拖着长长的细尾，黑色的头上下摇摆……. …………………… ………….. “你们…….看见了什么？” ………….. ………………….. “砰砰……” 突兀的敲门声打破了盺殃眼中片刻的诡异场景，他看着碗中剩下的些许米粥，对着门口说了一声‘请进’，便重新端了起来。 进门的人却是有点出乎盺殃的意料，这是一位有着长而直金发的金色瞳眸的少女，头顶上扎着红色的蝴蝶结，衣着淡粉色的连体长裙和一件棕红色的小背心，领口同样系着一个红色的蝴蝶结。 这样的衣着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女仆装，但仅是相似，却不是。 “这里交给我吧，你两下去帮一下梦月忙。” “好的，幻月姐姐。”x2 莲子则揉了揉略微泛红的额头，呲牙对着盺殃做了一个鬼脸，梅莉抬头看了幻月一眼，牵着莲子离开了。 名为幻月的金发少女走近，盺殃才得以看清她的容颜。 仅从容颜来看，少女是十分可爱的。这种可爱盺殃很难评价，介于稚女与御女之间，成熟中有着一股难言的青涩，如同含苞的花骨朵一般。 盯着别人的相貌看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盺殃当然明白。只是他有点不解为何这位名为幻月的金发少女进门之后，目光为何一直放在自己的面容之上，一刻不止，仿佛在审视某种怪异一般。 为了打破僵局，盺殃首先开口。 “你好…幻月小姐？” “不好。” “哦…是么，呵呵…..” “……” “……” 盺殃没什么好说的了，天已经聊死了，本来心中还有许多疑问，看来也没有必要问下去了。 将纳凉好的米粥一饮而尽，盺殃将瓷碗放在了一旁。 期间幻月看着盺殃，有得没得说了一句：“今晚月色不错。” “啊嗯…….是挺好的。” 盺殃看着被打开的窗，望着一览无余的星空说道。 嗯嗯，完全看不见月亮。 “身体好些了么？” “啊…嗯，好很多了。” 的确好了很多，刚开始连说话都带着嘶哑的声线，不知为何喝了那碗米粥后自己似乎能正常说话了。 “那就好……对了，你还记得我们么？” 我们？ 盺殃在一瞬间有点头大了，怎么参与个比赛，主办方连扮演者的一点人物关系都不说明啊？盺殃觉得自己的状态就和玩游戏直接跳过新手教程，把枪当弓使用的新玩家一样。 “抱歉，因为某些我也不知道的事情，现在我的脑子似乎一点关于你们的记忆都没有了……” 这句话盺殃语气十分诚恳，生怕对方不相信一般。 “啊——这样啊————” 幻月眨了眨，语调拖得很长，她点了点头，表示相信。 “那么，你‘失忆’前向我借的一万六千八百四十二元怎么办呢？我记得你是打算借钱向我妹妹梦月表白用的呢~~” “噗！——你开玩笑的么？！” 猛地剧情回转，盺殃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我开玩笑的。” “哦哦，那就好……” “借钱是真的。” “……..” “……不还行么？” “不行。” “看我身体还没恢复的份上，缓缓？” “…….可以的。” 沉默………….. 盺殃挪了挪身子，找到一个较为舒适的姿势，挺起半身靠在床头。 “能帮我拿本书来么，幻月小姐。我在想睡前看点什么。” “叫我幻月。” “呃……我们有熟悉到称呼对方姓名的程度么？” “嗯——没有的。” “那……” “我想戏弄你下。” “……….” 要不是现在有伤在身，盺殃都打算提刀下床跟她火拼了！ 深吸，呼吸……. “能帮我拿本书来么，幻月。”盺殃说得很平静。 “——好的。”幻月看着盺殃眨了眨眼，点头。 ……………………………………………………………… ………………………………………. …………………………. “…….这是什么书？” “你平时最喜欢偷偷看的书。” “嗯？我看看……..工·口·本？！” “——是的。”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玩意放哪啊…….你给我再换一本！” “——欸？这不是你最喜欢的口味么？！” “…….我不是让你再换一本其他口味的，而是让你给我拿本正常点的，你给我本睡前读物都可以。” “那——这个你还要么？” “拿走。” “——好的，我去给萨丽…” “等等，你还是给我吧……还有，你手上那包纸什么意思？” “——梦月说的，男孩子需要有自己的空间让我带上。” “泥奏凯，我想一个人静静。” “——静静？暗恋的同学么?” “我……麻烦幻月你先离开下，我有点困了。” “——那么，书还要么？” “不用了，谢谢。” “——好的，那我走了。——书和纸，我给你放床头了，记得用啊——” 盺殃一直目送着幻月离开，直到轻关门扉才深深地呼出口气。看着床头柜上放着的**本和一叠纸盺殃是真的头大。 不行了，得赶紧找到其他人。 盺殃真怕自己再这样待下去会……. “吱呀…….” 门扉轻轻推开，留出一道细缝，细缝之下是一双探寻的金色瞳眸。 “——啊，打扰了。” 门扉关上。 盺殃：“……” ……………………………….. 算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 任务要求：查明小镇‘异变’的真相。 任务奖励：摆脱‘猎犬’的追杀。 任务失败惩罚：被‘猎犬’察觉，生死由命。 任务时限：在小镇崩溃之前。 逾时惩罚：无。 注意！！！ 本次任务为高难任务！！！仅一次生命，死亡后不可复活！！限制使用超常魔能与超常科技！违者抹除！ —————————————————————— “队长，不管怎么看，这任务概要也太简单了吧？作为高难任务…真的没问题吗？” 说话是一位二十出头的男子，相貌英俊，一头鲜红的长发及腰，十分显眼，衣着偏向西洋的古典宫廷装束，但似乎是经过自己的修改，变得十分便捷，方便行动。 “马丁，越是简单的描述，任务内容越危险，这是轮回者间的常识。” 开口的是一旁椅子上坐着的洋装少女，说是少女有些太过，那副身姿似乎连十四都不满，面容可爱，有着稚气，螺旋般的金色卷发垂在两侧，端起红茶的手上带着镂空的白色手套，举止优雅，显然接受过良好的教育。 “莉丽丝，别和这个蠢蛋一般见识，要不是上个任务手贱，我们也不用冒这个险和‘主神’申请这个限时任务。” 马丁对面椅子上，坐着一位体态丰腴，翘着二郎腿的旗袍御姐，凹凸有致的身姿在深黑金色雕花的旗袍下显得妩媚多姿，大腿一侧的分叉恰到好处地将幽深的绝对领域遮掩得若隐若现，女子吹了吹额前的刘海，一点好的脸色也没有。 “凯薇别这样说，马丁也是为了队长…….” 帮忙解围的是一直伫立在‘安全屋’门口的黑色身影，全身被黑雾包裹着，看不清相貌，声线中性，不断散发着粒子光效的黑雾中，仅能看见的是一双鲜红的瞳眸。 “零说得对，马丁只是想帮我找到解救薇薇安的办法，被‘猎犬’盯上，不能怪他。” 在圆桌正对南沉思的黑发男子发话了，他的衣着朴素，仅穿着一件白色背心，外套一件黑色夹克，裤子也是地摊上随处可见平绒牛仔裤，坚毅的面容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不说那些了，保护时间快到了，准备做好了么？” “嗯。”x4 “不用我说，我想大家都明白这次任务的特殊性，生命只有一次，我不想再次失去队伍中的一位，能走到今天大家都不容易，希望这不是我们最后一次任务…….好了，丧气话我不说了，我们来分析下‘主神’给的任务信息吧。莉丽丝，你先说说看。” “嗯……最明显的地方应该是‘逾时惩罚’那一项吧，以往逾时惩罚不是掉一大堆技能点，就是惩罚下次任务全属性下降，还从来没有出现过‘无’的选项，我有两个推测：一是真如字面意思，逾时与完成度无关所以没有处罚。二…….是逾时就代表全体死亡，那么惩罚不惩罚都没有意义，所以是无。” 思忖片刻，莉丽丝继续说道：“我个人推测，答案更加倾向于后者。” “凯薇怎么看？” “我也同意丽酱的看法，不过在任务要求上查明‘异变’的真相，能作为限时的高难任务，仅可以一队队员参与，从限制超常魔能与超常科技来看，加上以往的经验，这应该是个低魔低科技的世界框架，而这样的世界发生‘异变’往往都与远古生物活动，灵异事件频繁发生有关。” “是的，限制的是超常魔能与科技，而没有说一般魔能科技，这应该不是主神的漏洞，可以证明要去的小镇中有着‘魔力’‘科技’的存在，为了保险起见，除非必要，我们都必须限制使用一般性的魔能和科技侧的东西。” “队长！有件事我想问一下，你说我们会不会遇到‘偷渡者’啊……” “偷渡者么……主神对这事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况且限时高难的奖励如此丰富，我想他们在看到任务领取后，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奖励丰富？连着碰面到传说中的‘猎犬’和难得一件的限时高难任务，我想除了我们小队也没别人了，就算完成了任务，我们好像也什么都得不到，完不成就只有死路一条。哎…….红颜薄命啊。” 凯薇撑着下巴，完全不顾胸前呼之欲出，与腿根部春光乍泄。 零：“队长能和我们具体说说‘猎犬’的事么，我们花费了这么大的劲，似乎连敌人的一点信息也不清楚。” “…….行吧，时间还有点，我就简单地阐述一下‘猎犬’到底是什么吧，接下来我要说的，你们千万别害怕….” 队员们相互对视一眼，随即说道：“我们是轮回者，我们不会害怕的。” “说它是‘猎犬’，但它本质上却是一种形态极为模糊的异次元生物，拥有着‘不死’的属性，也就是说它们是杀不死的……它们还有着另外的称呼……” “——廷达罗斯之猎犬” 第125章 恶之女 「初次见面，我叫殃，你是新来的么？很高兴见到你！」 「别人说什么我不在意，重要的是你怎么看我。」 「你想家的时候我就在这里，你想回头的时候我就在这里。」 「我是虚伪的，因为我从小就觉得不会爱上一个人，直到我遇到了你......」 「这是奶茶的醇香，这是鲜花的芬芳，这是...我赤诚的爱意，诶诶！！别打我！别......」 「嗯？你问我在看什么？笨蛋，当然看你啊......」 「你好像很久没来上课了，是身体不舒服了么？」 「你看，那边的云像什么？像不像......像不像你最喜欢的樱花？」 「歆，可恶！可恶！！可恶！！！为什么血止不住！！！」 「坚持住歆！马上就到医院了！马上就到了啊！！千万别睡！千万别睡！！！」 「......歆，你说你想去看海，你想看有没有发光的水母，有没有能唱歌的海豚，这些我都记得。」 「歆，如果...如果！.......没事，一切都会好的......」 「歆，下次樱花盛开时....」 「歆......忘了我吧......」 ........................................... .............................. ...... 仿佛是一场梦境般，秦心从黑暗中睁开眼，望着陌生的天花板，有点茫然。 缓缓起身，窗外阳光明媚，一只雀儿跃上枝头歪着头朝里看了看，吱吱叫了两声便扑棱着翅膀飞向远方..... 枝头的晃动，散落了几片桃樱的花瓣，慢慢悠悠飘入窗内，秦心伸出手想要接过，这才，秦心注意到了自己手背上打着点滴，轻轻触碰，微疼。 环顾四周，宽大的房间中陈列着各式各样的东西，而无一例外都很整洁，而看到床头上摆放的相框时，仿佛触动了某根心弦，秦心吃力地支起身将其拿过...... 相框之中是一张仅有两人的合照，里面有个人是自己，秦心看出来了，不过里面那个女孩的笑容却是自己怎么也做不出来的。 这张相片是残缺的，另一个人的头部被故意裁剪掉了，虽然看不见面容，不过从身形上来看，应该是个高大的男孩子...... 他是谁呢？ 秦心下意识地用手轻轻触及相框的镜面，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悄然地从记忆中传来...... 「心......忘了我吧......」 这句话回荡在脑中，心中忽地翻涌起不知名的情绪...... 泪，如断了线的珠般，流下...... 为什么，我要流泪？ 秦心不明白。 心中突然涌起的...是什么？ 秦心不明白。 面无表情，秦心虚张着嘴，却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为什么...？ 不明白... 不明白...... 泪，顺着面颊，一直在流淌... 桃樱绽了八分咲，窗边的枝丫被风带起，刚才那只远去的雀儿又飞了回来，它的身边多了一只颜色较浅的伴侣，吱吱地叫着...... 打着点滴的手捂着胸口，秦心看向窗外，看着那桃樱盛开...... 「心，下次樱花盛开时...我来看你...说好了，你一定要醒来啊......」 捂着胸口的手，慢慢收紧。 心，好疼...... 真的...好疼...... ...................... ............................... ....................................... 门扉，轻轻推开... 一个中年男子静静地伫立在门口，他看着，未发一言。 他看着病床上的那个消瘦身影半坐着，倚在床上，手中拿着残破的相片，无言地看向窗外绽开的樱花。 看着窗帘被微风卷起，看着那个身影泪流不止。 ......................... 门扉，慢慢合上。 中年男子在一瞬间仿佛卸掉所有的重负，瘫坐在地上，倚着粉刷的墙壁，强忍着溢出眼眶的泪，男子捂着眼，无声地哽咽着...... ...................... ............................... ....................................... “医生，我女儿的情况怎么样了？” “不得不说，这真是个奇迹，小姐身体上亦无大碍，不过因为小姐之前受过严重的精神刺激，在记忆方面......小姐可能得了失忆症。至于是哪种症状，还需要后天的观察才能确定。” “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她可能连我这个唯一的亲人都忘记了么？” “我不能确定，不过.....” “可能性很大。” ———————————————————————————————————————————————————————————————————————————— 走在公园的花道之上，秦心穿着的是一件浅蓝色的连衣裙，这是外界的服饰，是秦心在幻想乡内很少见到的服装，她很喜欢。 裙边点缀着点碎花，秦心微微拉起裙摆，左右看了看，便在原地转了一圈，地面飘散的落樱扬起，如同一朵蓝色的蔷薇般，在微风中摇摆。 秦心捧起手心，接过花道上落下的樱花，朝着阳光的方向轻轻吹了口气...... 樱花，散了，飘走了...... “歆，有想去的地方么？......” 秦心回过头，粉色的瞳眸淡然，面容依旧俏丽，但却没有任何表情。她看着这位‘父亲’，看着他眼中企图躲藏的关切...... 秦心，摇了摇头。 漫步，秦心走到了沙地的秋千旁，她绕着孤零零的秋千左右看了看，如同第一次接触般，纤白的手指轻轻拂过那链条之上脱落的漆斑，捏起裙摆，秦心缓缓坐了上前...... 微风拂面，如轻拨离弦，裙摆下的小脚儿微微荡起。 这里，真的不是幻想乡呢...... 外界么？都是不怎么见过的新奇东西呢...... 内心，有种莫名的欣喜，那是足以绽放笑颜的情绪，秦心嘴角动了动，略加僵硬，抬起双手，食指抵住了嘴角，微微拉开一个弧度...... 这是笑容，只是不那么生动。 ———————————————————————————————————————————————————————————————————————————— 『下面是一则关于‘山田贸易公司’旗下的一家歌舞厅被袭击的要闻，据目击者口述袭击该歌舞厅为一头戴恶鬼面具的持刀男子，据称该男子在砍伤多名安保人员后劫走歌舞厅中的一名女性顾客，该名女性于次日在‘祖龙商会’旗下的人民医院中出现，现已查明该名女性为‘祖龙商会’现任理事长千金，案情警方还在进一步审理中，犯罪嫌疑人距今仍处于逃逸状态，还请广大市民多加防范......』 抱着晾晒衣物的盺殃，缓步驻留了片刻，透过门扉，他瞥了一眼房间内插播的新闻，屏幕上并没有提供逃逸者的肖像，反而挂上了一张可有可无的恶鬼面具图片。 “殃，你在看什么？~还不快过来。” “来了。” 来到庭院之中，盺殃将手中装着衣物的盆放下，阳光明媚，几只雀儿停驻在了晾衣杆之上，似乎并不怕生，吱吱叫唤了两声竟堂而落到地面，叼啄着小虫。 “需要帮忙么萨丽..姐？” 萨丽修女拿起一件淡粉色的睡袍，熟练地甩了甩，抹平褶皱，听到盺殃的询问，她眨了眨眼，欣慰一笑。 “你也变得懂事了呢~要是以前，你可不会这么主动的.....” 盺殃平视着萨丽修女，阳光下面带笑容的她显得格外温柔，她伸出手指点了点盺殃的额头，说道： “别以为身体好了就可以逞能了，这点事姐姐还是能做到的~你去陪孩子们玩吧，待会听到钟声，记得带她们来礼拜堂吃饭，这群小鬼头以前可是最听你的话了~~” 盺殃点了点头，缓步走向庭院的另一边。 来到这里已经有段时间了，盺殃并不着急比赛的进程。故意地，他把时间分散在零碎的繁忙中。 自己终究是外来者，与生俱来有着微妙的格格不入，盺殃现在的做法很简单，他正试图将这种突兀感，淡化到最小程度。 一个人的性格转变，无外乎给人两种印象。 一是仿佛换了一个人般，除了外貌行为准则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二是这家伙还有这样的一面的印象，而潜意识地忽略性格的转变。 盺殃要做的，便是第二点。 ........................... “你怎么现在才来！~~快点过来！~~” 莲子似乎老远就看见了盺殃，她站起身，飞快地跑了过来，不由分说，拉扯着盺殃的袖口朝着来着的方向跑。 梅莉坐在树下，她看着盺殃，往旁边挪了挪位置，示意盺殃可以坐在那里。 盺殃坐下，除了莲子和梅莉外同样还有一位金色短发的小小少女。这里要说一句，一开始盺殃就犯了一个错误，误将蓬莱人形当作是梅莉的东西了，她却是眼前这位金发的小小少女的。 嗯嗯......爱丽丝小姐也来了啊，只不过是变得小小的爱丽丝。 爱丽丝似乎也认出了盺殃，不过因为性情使然，也没有主动上前搭话的意思。 爱丽丝的实力让盺殃多了一个心眼，似乎并不是所有的选手都是以正常的身形加入比赛的。 不免地，盺殃会多想许多...... 其他人会是怎么样的呢，既然能变幼小，那是不是也意味着能变御姐？比如某个一直残念自己身高比妹妹矮一小截的大小姐？ 就此打住，自己的想法万一被人在命运窥探到就不好了...... “其他孩子呢？” 盺殃询问了一个困惑的问题。 “啊啊~~~去哪了呢？~~” 莲子带着莫名地坏笑，打着盺殃觉得莫名其妙的诨。 “明天，就是新学期了呢......” 梅莉看着盺殃，淡淡地说道。 “所以...” 盺殃微微皱眉。 他看着坏笑的莲子，随即明悟。 殃：“你们别告诉我我明天也要......” 莲：“是的。” 殃：“那我的功课......” 梅：“在你房间里...” 殃：“呼~” 莲：“垫桌脚了呢~~” 殃：“......艹” 第126章 墨已入水 清早，晨露微微凝结。空气略加清冷，阳光却柔和。 衣着一身黑色的学生校服，单手拎着书包，盺殃走在‘上学’的路上。 这是很新奇的体验，对盺殃而言。 校服，虽有点泛白，但却清洗得很干净，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没有一般学生服饰的油腻感，衣着合适，十分称身。 前往站台，需穿过一片树林。 林间飞鸟掠影，虫鸣低语，仿佛季节错乱了一般，林木依旧葱绿，仅有晨露沾染草间，行人走过而湿润裤脚。 ..... 来到站台。 盺殃脚尖抵了抵地面，调整了一下舒适度，拿出线装耳机，插入自己在隔间抽屉里找到的手机上，随机听曲。 拿出学习书籍，在静等电车的到来直到学校的一段时间内，盺殃想着预习预习，看看能否找回当初上学的感觉。 时间，尚早。 盺殃掏出今早出门时，孩子们偷偷塞给自己的奶糖，放入嘴中，慢慢品嚼。 仅有淡淡的奶香，有点干涩，是珍藏在身边，放太久了么？ 味道略有古怪，但盺殃并不想浪费。 ...... “喵——” 盺殃偏头看去，略有诧异。 这是一只几乎通体纯白的短毛猫，毛色十分漂亮，眼眸湛蓝，璀璨宛如海中宝石，如同雪的精灵般。 端坐着，这只漂亮的小猫看着盺殃，明亮的眼睛上下审视着，似乎想确定什么，又不怎么确定。 切泊？ 很奇怪，这是盺殃的第一感觉，但又感觉不是。 盺殃蹲下身，朝其招了招手。 雪的精灵，仅仅犹豫片刻，慢慢地挪步上前，它看着盺殃，小小的尖牙咬了口那伸出的手，拱着脑袋，眯着眼，发出来低沉的‘喵呜~’之声...... 盺殃将其抱起，柔顺的软毛触及指尖，双目相对，雪的精灵看着他，盺殃也看着她。 这是个充满怪异的小镇，这只看似软软的小猫，会不会是....... 摇摇头，盺殃立即否定了自己的推断。 自己的神经什么时候这么过敏了....... 不......是这具身体........ “喵呜......” 雪的精灵在盺殃怀中翻了个身，露出了项下绒毛遮蔽的铭牌，盺殃伸出手，顺了顺雪精灵肚下的软毛，看清了名牌上的单词——deovolente 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盺殃再次看向怀中，对方却闭上了眼，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呜呜声，仿佛随时就能睡过去的般。 车鸣的汽笛声响起。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不远处，盺殃不懂车型，但一般的，有辨识度的高级轿车盺殃还是略知一二的。从那独具特色的车身来看，这辆高级轿车应该是——劳斯莱斯幻影。 衣着黑色西服的保镖下车，打开车门。仿佛是巧合般，清风拂面，天边的轻云吹散，片碎的晨光凌乱地透过叶梢，斑驳地投影在地面，在光与影的碎片里，车中走下了一位略显消瘦黑发少女。 理了理刚刚被清风散乱的鬓发，少女撑着小伞，并着小步朝着盺殃的方向走来。 ............ ....................... ............................................... “...你好。” 花山院千雪首先回答，她看着盺殃，但更多地目光都放在这盺殃怀中的那只短尾猫身上，在她的印象中小雪还从没有和自己以外的熟人那么亲热过，更别提是陌生人了。因为身体特殊的缘故，花山院千雪有着轻微的洁癖，这也导致了她的宠物猫有着些许怪异的特性。 “你好。” 盺殃点了点头，显然他是知道对方的身份有点特别的，但大多数情况这与有着‘平凡’身份的自己而言无关紧要，至于对方为何会来搭话的原因...... 盺殃心中叹了口气，也有眉目....... 而就当盺殃准备放下怀中这种短尾猫时递交给面前这位美少女时，小雪仿佛早有预料般，双爪抱住了盺殃的胳膊，小小的尖牙咬住了衣角，一副死活不肯走的架势。 嗯......... 气氛，略显尴尬...... “呵.......” 一声不留痕迹的轻笑，花山院千雪未从少年面容看出什么，但也明白他此刻内心的些许无奈感。 她看着抱着别人胳膊仿佛是抱着超大份小鱼干的小雪，最终将目光正式地放在了盺殃身上........ 很干净....... 这是花山院千雪的第一感受。 不同于一般的学生，花山院千雪觉得盺殃身上有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她说不出这是种什么感觉，平淡而.....温暖，如同清晨阳光初见，又温暖，但也冷风拂面。 看衣着，应该是清教学院的学生吧，刚好是自己樱丰女子学院的对面，款式是......二年级，那么比自己...... “嗯？......” 盺殃并不知道面前这位大小姐在思考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再不快点就要赶不上去学校的电车了。 电车也是刚刚才到，打开前门，司机也是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他按了两下喇叭示意了一下，意思很明显，让盺殃gkd，不然车门都上不去了。 无奈之下，盺殃咳嗽两声打断了花山院千雪的思绪，他将被小雪缠住的胳膊伸了出来，示意让主人自己想办法搞定下。 花山院千雪眨了眨眼，对着盺殃点了点头，然后伸出未撑伞的手去抓小雪的后颈...... .............. 纹丝未动，小雪左右摇晃着脑袋，任其怎么抓都不动分毫。 司机的喇叭声又响起了....... “啊......抱歉，我生来身子比较弱，没什么...力气........” 花山院千雪小声地说道，外出太久了，似乎连手脚都有点冰凉了...... “要不.....我送你一程？.....” 这是花山院千雪能想到的比较折中的方法，自己的洁癖排斥与脏物接触，但似乎并不怎么排除对面的这位男孩。 “不用了。” 盺殃可不想就这样毁掉自己往后的学院平静生活，上了对方的车，跟上贼船有啥区别，盺殃一点也不怀疑‘学生’的八卦能力....... 而且...... 盺殃看向四周....... 不时好奇而望向这边的人群中，各种丑陋的人型鬼怪，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走动在人群之中....... 它们不是双眼被挖空，独自躲避在阴暗的角落，就是无数尸块拼接，如爬行动物般拖动着笨重的身体徘徊在马路之上...... 行穿过这些各异可怖的人型鬼怪，视其无物........ 或许是自己的原因吧........ 这些一般人不可见怪异在自己身侧越聚越多，却始终不敢接近，即使自己有意对上眼神，他们就如同发了疯般，抱着腐败而不断扭曲的头部，发出无形的尖啸，原地化作黑烟消失........ 扭曲的鬼怪越聚越多，它们无意识地吞噬着同类，不断庞大自己的丑陋而病态长满各种器官的躯体，越是接近盺殃身侧，鬼怪越是扭曲而可怖...... 因为现阶段也只有盺殃自己能看见，对自己也没有影响，留心之外，没有过多在意。 .............. ......... 但......这只是对盺殃而言如此。 ............................. “不用了。” 盺殃平淡地看了一眼小雪，后者随即打了个冷战，“嗖”地一下就蹿到了花山院千雪的怀里。 抚摸着低声呜咽，浑身发着微微抖的小雪，花山院千雪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再见。” 盺殃对着花山院千雪点了点头，话却不是对她说的。 拎着包，上车，对着司机微笑点头表示感谢，熟练地刷卡，找了个靠近下车的座位，坐下。 车门关闭，电车远去。 ................ 从愣神之中，花山院千雪反应过来，她看着远去的电车，直至拐角消失才缓步回到车中。安抚着怀中战战兢兢的，仿佛见到天敌一般小雪，花山院千雪回想着刚才对话的一幕幕。 “福伯。” “嗯？” 戴着风帽的中年男子，在主驾驶上看了一眼车内后视镜，镜中少女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我是不是没有什么魅力了啊？” “呵......小姐哪里的话，你和夫人是一个模子映出来的，夫人可是京都第一美人，小姐又怎么会没有魅力呢？” “我可不是说这副皮肉的魅力哦。” “即使是更深的内涵，小姐也是无人能比的。” “也许吧......” 花山院千雪看向窗外，缓缓依去，不知心绪几何，发梢微动，略出眼角一点泪痣，如墨。 ..................................... ......................... ........... 下了电车，还需步行一段，盺殃将耳机与手机收起，缓步而行。 路分两头，一边是清教，一边是樱丰，相比清教樱丰那边却是靓丽许多，清一色的朝气少女。 偶尔有清教的男生想去同行，但架不住面子薄，原地踌躇，一副跃跃欲试，有贼心没贼胆的样子。不时樱丰的少女传来嬉笑，也惹得这些怀春男生面红耳赤。 这是有趣的，盺殃觉得。 男女之间的纯情么...... 不作任何描述，盺殃独自走着，将更多目光放在那些不断向之间靠拢，相互之间不断厮杀的扭曲鬼怪身上。 这是疯子的涂鸦，几处最接近自己的鬼怪已然庞大的如高楼一般，如同一块一块巨大的肉块，缠满黑色的长发与血腥的巨口，断裂的骨骼曝露在阳光之中，肉团之上遍布着各种巨大竖立的瞳孔，扭曲的拼接的巨手扫荡般地在地表划过，抓起一片又一片相互撕咬的鬼怪，不断送口长满利齿的口器中，咀嚼的血浆飞溅在大街之上...... 在盺殃眼中，在盺殃缓步的路上，鲜红与血肉铺设一片....... ............... .................... ..................... 不会是自己疯了吧？ 盺殃是不是会这样觉得。1+1等于几？......等于2..........看来自己没问题。 这算什么？臆想症？不应该啊....... ....... 不应该啊...... 这是花山院千雪的想法，为什么自己脑子里全是刚才那个男生冷淡的面孔啊？不就说过几句话么？虽然自己之前一直读女校，但同龄的男性在商会的酒宴上，自己也见过不少.......算了，那些都是接近自己的猪猡，一点本事都没有，要不是父母管制，早被填平暗江了。 深吸口气，花山院千雪望着窗外，熟悉略陌生的身影映入眼中，花山院千雪让福伯将车速放慢，她透过窗，则静静地看着盺殃的背影。 福伯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坐的少女，他也同样注意到了那位少女，他当然不认为自家小姐是什么少女怀春。 论眼界，连老爷子都愧对不如。大小姐又怎么会看上这个穷..... 等等...... 福伯好像想到了什么，他看向盺殃，凝视之中，瞳孔慢慢圆睁.....冷汗，流下....... “小姐，我可能知道他是谁了.......” “嗯？.......很有名么。” “嗯，应该是不会错的。” “他是谁？” “‘祖龙商会’独女的前男友......” “等等！？祖龙商会独女的前男友不是......” “是的......应该早已被山田那帮家伙乱刀砍死了.......” “..........” 寒意.......弥散........... 后视镜中对视一眼，就在花山院千雪和福伯再次看向盺殃时，却发现盺殃也同时看向了他们....... 第127章 心之壁 [心之壁系统为您服务] [系统加载中，请稍等......] 盺殃：....... 这是..... 凭空出现般，盺殃眼前浮现出如同游戏菜单般的光幕，而从其他学生的反应来看，这光幕似乎与那些鬼怪一般只有自己能看见。 心之壁？心之壁....... 如果没记错，这不是辉夜安排自己驾驶创世纪光影摩托的系统ai么？怎么...... ‘滋滋...’ 一阵诡异的电弧声响起，光幕仿佛被病毒入侵了一般，呈现出一种不规则的抽搐，0和1的数字刷屏般左右窜动！ [检查到...到.......xx .入侵...系统.......统...自动.......] 杂乱而嘶哑的声音，一瞬间又熄灭，最终光幕之上的字幕发生了变化.... 【你渴望力量么？】 【是否】 盺殃沉默了....... 啊...... 看了眼一步之遥的校门口，又看了一眼那既视感极强的问题，一种说不出的异样缠在盺殃心头。 突然，太突然了吧...... 自己前脚刚准备迈向‘都市校园’，转眼发现是‘都市系统’，还没等回过神来就变成了‘都市轮回’？ 对万之王对穿肠起码还讲究押韵，你这剧情发展简直是硬塞啊，起码来个铺垫好吧...... 然而，不管盺殃内心活动如何翻涌，那‘是’和‘否’的选择依旧需要做出。 伸出手指，盺殃点了‘否’..... “啊~~” 一声可爱的惊呼传来，四周还在聊天叙说的同学瞬间将目光汇聚过来。 一位短发戴眼镜眼的娇小少女，捂住了自己纤细的腰间，黑色的瞳眸带着些许愠意，微微咬住下唇，望了一眼四周看向自己的学生们，羞怯的点点红霞慢慢浮上面颊...... “你...你干什么！” 盺殃手指依旧是伸出的模样，尴尬地收回手指，盺殃反应过来了，这光幕不是触屏的....... “抱歉，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手滑了下......” “手...手滑？！” 眼镜少女挑了挑眉，对盺殃这个憋足的理由感到了气愤！更受不了的是这家伙竟然一本正经地说了出来！仿佛一切理所当然般！ 我信！我信你个鬼啊！ “你个登犊子！” 眼镜少女一脚踢在了盺殃的小腿之上！ “我脚滑了！有问题么！” “没有。” 盺殃自知理亏，自然不会反对。 “哼！” 仿佛要记住盺殃的长相一般，眼镜少女狠狠瞪了盺殃一眼，愤愤地哼了两声便远离开去。 盺殃注视着少女的背影，调整了下思绪，往前步行几步，无人察觉间，隐没在往来的人群之中....... ———————————————————————————————————————————————————————————————————————————— “嗯？奇怪了......” 樱丰女子学院的一间教学楼的天台之上，衣着一身职工制服的凯薇将手上的小型变焦望远镜放下。 “怎么，目标人物有异样的举动么？” “不好说.......目前看起来一切正常。倒是刚刚目标人物接触的那小子身上有些异样.......” “什么样的异样？” “额.......他在人群中消失了？” “你这疑问的语气有点意思啊......你的意思是他在一瞬间消失在你眼中，然后随即出现，但你不确定是你眼神问题还是那小子本身有问题，所以才奇怪的？” “不愧是队长啊，诶嘿~” 凯薇调趣般做了个卖傻的表情，自己的小心思队长一点就通。 “让莉丽丝去接触下吧，是不是一般人她会有自己的判断的。” “莉丽丝啊.....啥身份？学生？” “嗯。” “啧啧......一千多岁的中学生啊。” “别贫，我先去零那边，晚上26号隧道汇合。” “那个传闻中的灵异隧道？.......” “嗯......做好准备吧。” ———————————————————————————————————————————————————————————————————————————— “这什么鬼地方？” 坐在后驾驶位上，藤原妹红心情略加烦躁，她感觉到这四周充满了恶意，但却无法确定地感知到具体的来源。 “现世的学院，怎么说呢.......和寺子屋一样的地方，教书育人。” 蓬莱山辉夜坐在藤原妹红身旁，她看着妹红，表情似笑非笑。 “难怪我感觉浑身不舒服......” 想到自己寺子屋学期义务教育都没及格的成绩，藤原美好自然不会对这个地方生有好感。 “我们来这边做什么？你别告诉我还要去听课？” “呐呐~别急嘛，我们现在可是组队状态，妾身还会害你不成......具体做什么，还得找到盺殃才能确定。” “眯眯眼？找他.......不对，你怎么确定他在这里的？” “锵锵！当然是这个咯~~” 说着，仿佛献宝般，蓬莱山辉夜从身后拿出一部手机，放在了妹红眼前。藤原妹红看去，愣了片刻，顿时眼神不好起来....... 屏幕的锁屏是自己的睡颜，看情况应该是辉夜这家伙趁自己不注意时拍摄的。 “咳咳....” 仿佛是注意到了什么，蓬莱山辉夜不留痕迹地咳嗽一声，打开锁屏，将屏幕上的地图，以及地图上不断闪烁移动的红光呈现出来。 “你不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哦......这是永琳研究的‘心之壁’系统，可是相当作弊的东西哦，具体功能一时也解释不清楚，不过能让一般人成为超人是没有问题的。” “你觉得我在意的是这个么？” “那你在意什么呢？~~” 蓬莱山辉夜收回手机，她看着藤原妹红，一脸‘迷茫’地看着那双朱红的瞳眸。 “你！......” 藤原妹红脑子也不笨，要是顺着说‘我在意你手机里的哪个我’，不出意外一定会着了这家伙的道，指不好辉夜这家伙就等着自己问下去才摆出这副卖乖的模样。 一张照片而已，在她手中除了能给自己恶寒外也整不了其他幺蛾子，妹红索性眼不见为净，就当没看见过。 “给我也整一个！” 这东西既然能确定盺殃的位置，那当然就不能只掌握在蓬莱山辉夜的手里。 “嗯.....给你你会用么?” “少废话，你给不给！” “给给给，当然给，妾身怎么会忘记你呢~~” 早有准备般，蓬莱山辉夜将一侧的皮箱打开，将海绵中白色间红的手机递交给了妹红。 也不加怀疑，藤原妹红直接将其放在了自己的贴身处。她的确是不会啊，但这东西盺殃肯定了解，与其问辉夜受一肚子气，待会直接去问盺殃就方便多了。 辉夜见妹红将定位手机收起，嘴角的微微扬起，也不说什么，将一副口罩递交了过去，自己也戴上了一副。 “这是干什么？” “掩人耳目啊，你现在可是全民偶像，你总不想引起轰动吧？” “你呢？” “妾身的容貌，一般人看了，会引起麻烦。” 微微咋舌，虽然不想承认，但蓬莱山辉夜的确有这样的资本。 ———————————————————————————————————————————————————————————————————————————— 想不到啊...... 盺殃坐在新的教室之中，整理着发放的新书籍，很努力地回避着身旁那不善的目光........ 本以为学院这么大，没可能这么快碰上，谁想到这家伙竟然是自己的同桌？！！！ 九宫琉璃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刚从樱丰转学过来，自己想象的美好新的校园生活还没开始，就被早上接连不顺心的事扼杀在幻想的摇篮中了。 “早上的事，我很抱歉，你也踢了我一脚了，我们也算扯平了。如果你还生气......你看这样如何，中午我请你吃一顿，你看怎么样？” 哎......毕竟同学，不出意外未来一学期中都会是自己的同桌，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没必要把关系弄得太僵。 “请客就算了......” “那太好了。” “哈？” “啊啊......抱歉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现在身上没啥多余的零用钱，如果请你的话我可能晚上就得吃土了。哦哦，请不用误会，我道歉的诚意是有的！” “我后悔了！” “啊？！” 盺殃现在后悔了，自己多啥嘴啊。 “怎么，不愿意？你要知道外面想请我的，排队还得摇号的！” “额，嗯。没事，一顿饭而已。” “放心好了，我也不会故意刁难你，不会让你大出血的。” “哦哦，那真是谢谢你啊！” “嗯？” 九宫琉璃挑了挑眉，总感觉眼前这家伙语气哪里不对劲，摇了摇头，没有多想。 “我叫盺殃，敢问女侠怎么称呼？” 嗯？ “九宫琉璃，女侠....什么意思。” “啊啊......打家劫....额，劫富济贫的女子？” 这家伙，话里有话啊...... ................................................................. ...................................... ....................... 收回思绪。 盺殃不会在一位初见的少女身上花费太多精力的，自己刚才的表现也只是为了更好地带入‘学生’这一角色而已。 盺殃在思考，思考接下来该如何行动.......毕竟在进入这个‘灵异大逃杀’时自己是答应过秦心帮她去理解她想理解的‘情感’的。 还有与魂魄妖梦的合作问题......结束后，自己很大可能会被‘邀请’去冥界，提前打好关系是必须的..... 还有.......自己好像是蓬莱山辉夜那边的吧？怎么现在弄得和二五仔一样了？ 摇了摇头，暂且将这些无用的思绪放置脑后，走一步看一步吧。 就当盺殃打算船到桥头自然直时，一个熟悉而成熟的声线直接给了盺殃当头一棒，带着不确定而微妙的表情，盺殃看了过去...... “同学们好啊~~我是你们的新的外教老师，主要负责你们的外语课程，请多多指教~~~” “嗷哦哦哦！！！” 班级的多半男生发出来狼嚎般的声响，早就听说了新的外教老师是个大美人，谁也没想到会来自己的班级啊！！ 讲台上的女子微微笑着，注视着下方活跃的场景，而当她的目光看向装作一脸‘惊讶’的盺殃时，深红的瞳眸微微眯起........ 这是蕾米莉亚........御姐版。 第128章 猜猜我是谁.mp4 出乎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 要不是先前接触了爱丽丝稚化的形象，也许盺殃还要思考一会，现在看来这种御姐化，稚化的情况并不是唯一的。也应该如此.......所知各个参赛选手都有着各自的‘身份’，按常识来说，以蕾米莉亚本身那比电脑桌高出一个头的小身板去当‘教师’，看起来是有点微妙。但若是现在的御姐外貌看来，确是十分符合实际的。 萝莉教师什么的，做梦时想想就好了，现实中就别做梦了。 这么说来...... 盺殃撑起下颚，陷入思考......爱丽丝小姐稚化应该是什么身份呢？那副小小的身子，若是单人行动，局限性大于便捷性，若是被其他不怀好意的选手知晓，爱丽丝小姐必然首当其冲吧。这还只是一方面，要是遭遇游荡的‘怪异’，小短腿逃命都来不及吧？.......势单力薄啊..... 这个逃杀游戏........不怎么公平啊。 想罢，盺殃摇了摇头。 公平是相对而言的，现在纠结这些也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同学们，安静下~” 蕾米莉亚拍了拍手，嘈杂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毕竟是新来的漂亮老师，男生们自然都想留个好印象，听到拍手的一刻，便乖乖地闭上了嘴。女生刚才有的只是窃窃私语，对新老师欢迎的同时，更多是对以前那位秃头教师离职缘由的八卦，据小道消息说，蕾米莉亚顶替的这个位置，原来那位的手脚可是不怎么干净的....... “本班将迎来一位转校生，同样作为新同学，大家鼓掌欢迎~~” 热烈的掌声中，教室的前门打开。在一阵阵小声的惊呼中，一位金发的娇小少女缓步走近........ 如碧空下的浅海，少女眼眸之中浮现的是透丽的湛蓝。肌肤如雪，薄唇粉彩，一点红嫣恰到好处，金发披肩而下腰间垂挂，映衬而见。 精致而动人。 仿佛平地惊起一声地雷，脑中思考宕机。盺殃看着班级中大多数男生，虚张着嘴，喉咙上下微微浮动，一幅‘痴呆’的模样....... 嗯........这才是正常的青春吧？ .这是什么感觉呢？........盺殃思考着。 遗失情感，盺殃很难产生对异性的惊艳感，这是什么感觉呢？有点羡慕，羡慕是什么？羡慕对盺殃而言也是奢侈品。 “大家好，我叫莉丽丝，因为家族原因我不能告知全名。接下来的一学期，不好之处，还请大家多多指教。” 拍了拍手，听见了掌声，大家都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表现得多么失礼，不由得面红耳赤。 “莉丽丝，自己选个空位吧。” “嗯。” 然后，在全部的注视下，盺殃打着哈欠的无聊表情中，莉丽丝坐到盺殃前面的位置，这可把.......她旁边那位哥们激动坏了，看那腿脚微微颤抖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得了隐性癫痫。 眼角带着点点泪花，要不是昨晚熬夜补作业，盺殃也不会打哈欠了。不得不说，这副身体的各种表现挺像正常人的。 “好了，同学们把课本拿出来，开始上课........莉丽丝，你的课本中午来教务处领取下，现在找人合看一下吧。” “嗯，好的。” 旁边的哥们一个激灵，那翻书包的手都快弄出残影了，就近原则嘛，很大可能这位美少女会坐到离近的身边！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自己的春天也要来了！ 无聊地打开课本，盺殃愣了愣神——身前的身影微微偏头，清秀的声音欲言又止：“这位同学，我可不可以.......” 盺殃愣神三秒，听着莉丽丝询问的语气随即反应过来....... “哦哦~~借书啊，我懂，我懂。” 二话不说，盺殃将自己桌上的课本递给了她，然后在莉丽丝略微错愕的表情中盺殃将自己的课桌搬到了自己同桌——九宫琉璃旁边。后者似乎也被盺殃这一举动吓了一跳，一脸见鬼的看着凑坐到自己旁边的盺殃。 你特么搞什么玩意啊？！ 作为淑女，话肯定是不能这样说的。 “你...什么意思？” “避嫌，避嫌.......” 九宫琉璃挑了挑眉头，看着其他人的反应，瞬间理解了盺殃的表现.......虽然不是有意，但盺殃刚才要是真的同意莉丽丝，让她坐到自己旁边，下课后肯定会得到全班大多数男生的仇视，或者小小的嫉妒。虽然这些不算是什么大事，但也是很麻烦的东西。 理解归理解，但这家伙什么意思？拿本小姐当挡箭牌么？！ 九宫琉璃生有愠气，但不知如何发泄，索性不给盺殃好脸色看。 莉丽丝看了盺殃一眼，点头说了声谢谢，便不了了之。 .............................................. “很奇怪啊.......”盺殃低声呢喃，“为什么刚刚蕾米莉亚要说‘同样’呢......” “没什么奇怪的，我也是新来的。” 九宫琉璃做着笔记，淡淡地回答。 “哦~” 盺殃来了兴趣，稍微思绪了下，询问道：“樱丰的转校生？” 九宫琉璃瞥了盺殃一眼，没说什么，算是默认。 樱丰啊.......与清教男女混校不同，那是真正的女子学院，属于祖龙商会产业之一，一般家里要是没点权或没点钱根本去不了，即使进去了若是表现的不够优异，也是会有请退的风险，那是真正的大小姐学院........总的来说，与一般平民无缘。 这是盺殃了解的情况，或者说是这具身体了解的情况。 盺殃没有问九宫琉璃转学的原因，既然是转校生，那么就和请退没有关系了，但要问缘由，涉及隐私，盺殃也不好开口。何况............. 何况这事本来就和盺殃没啥子关系，他自是想完善自己的‘人设’而做出的相应的表现。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嗯？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 啥子？ “想知道么？.....” 这个你不说也没关系。 “樱丰那个地方.......阴气太重了......” 阴气太重........女子学院阴气能不重么？......等下。 盺殃似乎反应过来这句话中的含义了。 “九宫琉璃同学。” “嗯？” “封建迷信要不得啊~~~来来来，和我一起念二十四字真言！爱国，敬业.....” 尼玛，这家伙！！九宫琉璃顿时就不好了，本小姐好心好意，弄得我好像故意骗他一样！ “啪！” 没得九宫琉璃反应过来，一记粉笔头精确无误地弹在了盺殃的额头上！蕾米莉亚看着盺殃，轻轻一笑。大有一种‘本小姐亲自讲课，你还有小动作？是不是不想活了？！’的意味。 盺殃明悟，讪笑两声，随即端正了不讲‘悄悄话’的态度。 课堂恢复正常，盺殃想了想，趴在了桌上。 “你拿书帮我挡一下，昨晚赶作业太累了，我补一觉啊~~老师来了叫我！” 这犊子！本小姐上辈子欠你的么？！ 根本没有给九宫琉璃的反应时间，盺殃趴在桌上，闭眼就睡。 略微纠结了一会，九宫琉璃还是将书立起，微微挪到了中间的位置。 哎.......本小姐还是心软啊。 心跳有点加快，这种帮人打掩护的事情可是在樱丰体会不到，那边都是些乖乖女，影响着学期评测，上课聊天，插空睡觉的事情，是想都不敢想的。 偷瞄了讲课的蕾米莉亚。 老师应该没有注意到吧？....... ................................... 没有注意？ 蕾米莉亚当然注意到了，只不过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见到盺殃纯属意外，虽然与她的计划有些出入，但也不影响，想到独自在家的芙兰，蕾米莉亚对盺殃有了新的打算。 ———————————————————————————————————————————————————————————————————————————— 中午的课间，盺殃将课桌搬回原处，莉丽丝将课本归还，并道谢。盺殃摆了摆手，表示无所谓。 “走吧，别点太贵的啊.....”这句话是对九宫琉璃说的。 九宫琉璃拿出便当，想了想，又默默地塞回课桌。盺殃眼角跳了跳，并未说啥。 来到食堂。 九宫琉璃并未为难盺殃，在售价窗口点了一份豚骨拉面后，和盺殃找了桌空位，相对而坐。 解开外套，最引人注目的娇小身姿下傲人的波涛，撑着洁白的衬衣衬，大有一副呼之欲出之感，加上学生的略微青涩，别有一番诱惑。大开的黑衣领口，系着红色领巾，恰到好处地添了一抹难言的魅力。 偷偷瞟了一眼盺殃，见其未有过多反应，微微抿了下唇，便将眼镜放下。 因为财务问题，盺殃仅点了一份比较便宜的酱面，口感一般，但也没有过多挑剔。 见到九宫琉璃微微蹙眉，盺殃思绪片刻，想到对方大小姐的身份，便好意地询问道：“你是第一次吃.......” 话未问完，一双纤细白皙的手遮住了盺殃的双眼，熟悉而带着小小恶魔的声音从盺殃身后响起。 “猜猜我是谁？~~” 第129章 幻想乡街道办事处 九宫琉璃微微抬头，看着身前的一黑一白两位少女，默不作声。 那罕有的白发系成马尾编发，配上少女朱红的瞳眸，显得十分出尘。白发少女双手环抱于胸前，若有若无地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遮蔽盺殃双眼的是一旁的黑发少女，黑发如瀑，垂直而下，黑眸如夜，细看仿见繁星，语气略带调皮，本是亲近之感，却让人感到一股尊贵，不敢轻易搭话。 即便是戴着口罩，这两人也引起了食堂中大多数人的注目，只是她们的气质让众人望而却步，自惭惭愧。 倒是有几位家境不错，本身条件优异的学长眼前一亮，心中盘算着该如何亲近的小心思........ 看来是认识这家伙的朋友..... 九宫琉璃嗦了一口面，看着盺殃沉默的表情，思索片刻——他朋友关我啥事？恰面要紧。 “......辉夜。” 盺殃想了想，直接将遮蔽之人道了出来。 “呵~你这家伙，一点情趣都没有呢。” “.......” 盺殃抬头，见了蓬莱山辉夜一脸无趣，自知猜想不错。而看见了一旁负手站立的妹红，却是让他感到意外。 这两冤家怎么扯到一起去了？ 未多想，妹红与辉夜的校服倒是引起盺殃的注意。 一年级生，新生啊....... “妹红。” “.......嗯？” “叫声‘学长’来听听。” ............. “吖吖啊啊啊.....痛痛痛！！！” 捏着耳朵，盺殃直接被妹红从座椅上拎了起来..... 吸了两口凉气，见妹红已经霸占了自己原来的位置，盺殃也不好说啥，自觉另寻了一张座椅。他是没想到妹红会真的下手啊........按照盺殃以往的经验，不是骂两句就完事了么？怎么能做出这种揪耳朵的‘小家子’气的反应..... “介意妾身坐你旁边么？” 蓬莱山辉夜是对着九宫琉璃说的，后者从窃笑中回过神来，随即说道：“没事，你坐吧，我吃好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着，九宫琉璃便穿起外套，将桌上的餐盘整理干净，腾出了自己的位置，有意无意间，她看了妹红一眼，未说什么。 这两人明显是来找盺殃的，自己作为外人，有些事他们必然谈不开，与其像个电灯泡样坐在那边，不如早早离开，免得尴尬。 蓬莱山辉夜看着离开的身影，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眼眸微微眯起看向盺殃。 “妾身这边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盺殃顿了顿，总感觉这种开头似曾相识。 “一起说吧.......” “好的，那妾身长话短说了，这个‘小镇’似乎发生某种异变，不解决我们很难离开。” ............... 然后呢，盺殃等着辉夜把话说完。片刻之后见其未发一言，反而对他眨了眨眼。 “这就......没了？” “是的呢~~异变是坏消息，解决了能完事了是好消息。” “........” 吃了口面，盺殃沉默了...... 事态的发展有点出乎预料，他倒不是不相信蓬莱山辉夜所说，只是怀疑这件事中有没有某些人的影子...... 擦了擦嘴角的酱汁，盺殃问道： “那，需要我做什么？” “先给你看个东西吧。” 随即蓬莱山辉夜将自己那部特别的手机拿出，无视了妹红睡颜的锁屏界面，蓬莱山辉夜要给盺殃看的是一张‘特别’的自拍照..... 可以看出这是一间洗手间，照片中，蓬莱山辉夜对着镜头微笑着作出了剪刀手，但她身后背景镜子身影却是十分诡异.....看着眼前凑近，似乎在等着自己说感想的蓬莱山辉夜，莫名地，盺殃来了画面感........ 洗手间中，蓬莱山辉夜看着镜中的自己，皮肤惨白如死尸，一头黑发凌乱散乱披着，双眸被恶意挖空，涓涓流淌着两行血泪，嘴角裂至耳根诡异地对着自己惨笑着......然后，蓬莱山辉夜一个深呼吸，飞快拿出手机，迅速按下自拍键，比划出一个剪刀手，微笑着完成自拍。 ................ 盺殃将手机递了回去，看着蓬莱山辉夜，突然发现自己有点无话可说了。 “怎么样，妾身的自拍好看么~~” “还行吧，你怎么惹上这‘东西’的？” “去西区找魂魄妖梦的时候惹上的吧......路过了一个隧道，当时觉得背后一凉也没在意，回来后就去洗手间就发现了。” “西区啊......” 盺殃只知道那是个富人区，自己记忆中倒是去过几次，至于蓬莱山辉夜说的那个隧道也有影响，是东区和西区的必经之路，也是作为分阶段的一个地方，白天还好，夜间很少有人敢去那个地方。半年间光车祸就有78起，大多数也都是夜间发生的。这导致了些诡异的怪闻，仿佛是被诅咒了一般，让人谈之色变。 “什么时候去的？” “前天，凌晨两点左右吧.....” “.........” 要说蓬莱山辉夜不是故意的，盺殃打死也不信。 “好吧......那么魂魄妖梦找到了么？” “当然，妾身以比赛奖金为代价让她出手帮忙，帮妾身把这东西从根源上解决掉。对鬼怪来说，魂魄妖梦算是它们的克星.......不过....” “.......不过？” “不过...魂魄妖梦怕鬼，所以今晚你也去帮帮忙呗~~” “.........” 盺殃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发现自己和辉夜对话，被弄得无话可说的次数还是挺多的，就仿佛是故意膈应自己一样。不过对身居冥界还怕鬼怪的魂魄妖梦，盺殃还是有点意外的。 帮忙，盺殃自然会去。 先不说比赛结束后自己有很大可能会‘被自愿’去趟冥界，能提前打好关系外，自己永远亭还欠着医疗费，还能用人情还债。虽然有点趁火打劫的味道，但胜在一举两得。再者.....这是蓬莱山辉夜主动开口的请求，打劫的味道不但淡了很多，反而给了自己下台的台阶.......如果有可能，盺殃甚至觉得这是蓬莱山辉夜早就计算好的...... “还有一点我很在意，现在的魂魄妖梦和我们一样不都是投影么，没有问题？” “这你不必担心。” 一旁的妹红搭话了。“她本身半人半灵，比较特殊，一些我和辉夜能触及不到的东西，她反而能方便很多。” “这样啊.....等等，那我呢？” 盺殃好像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 “你没事，比赛之前你用了永琳研制的特殊药剂。” “.......能问问什么时候的事么？” “在你为数不多的几次手术间吧......别这么看妾身，毕竟是免费的手术，你总得付出什么吧。再者，这药剂没有副作用，反而对你有特别的好处.......” 盺殃明悟了，难怪自己康复期间总觉得铃仙看自己眼神怪怪的，有时还躲躲闪闪，那时她应该看到什么自己看不到的东西了吧。 还有就是...... 自己身体被动手脚了自己都不清楚，这到底是不是八意永琳一步闲棋还说不清楚，若是从那时候她就算到了现在的情况，留了后手....... 多智近妖，令人不寒而栗。 自己身上还有多少‘闲棋’的痕迹？ 盺殃思忖片刻，顿时面色微妙........八云紫的勾玉，如果没那玩意，自己是不是就不会去妖怪之山，也就没现在这档子事了？那东西.....应该没这么简单，记得白狐之面的大天狗说过，自己三千剑道若是学不来一道，可是下不了山的。 还有多少“闲棋”，仔细想来，繁多。还能被自己发现应该只有自己白衣上那朵黑色睡莲了吧......其余的，现在不想也罢。 .................... “怎么了？” 妹红似乎发现了盺殃的微妙表现，询问道。 “没什么，只是感慨张无忌他母亲说的太对了.......” 妹红：“？？？” “不说这个，今晚只有我去么？” “嗯，妹红夜晚得保护妾身，妾身趁着白天能活动得召集其他选手，毕竟妾身现在手无缚鸡之力，是很容易被下黑手的。” “你....有其他选手的信息？” “呵呵~~你别忘了第一场比赛的猜谜活动奖励了哦~虽然没有准确位置，但大致位置还是有的。” 盺殃无言，将自己的餐具收拾干净。 “你是住宿还是走读？” “住宿，住宿划算。” “那你退了吧，妾身在外面买了间房，你搬过来，学校人多眼杂，有些事情不方便。” 盺殃点了点头，没有多想。 “手续，妾身去帮你办理好了，毕竟妾身现在的身份还是挺方便的，顺道去见下红魔馆的大小姐。” “行。” “有手机么？和妾身交换下联系方式，妾身建个交流群。” 交流群？盺殃掏出手机，看着这位月之公主，心中莫名地觉得有点太接地气，有股亲切之感。 藤原妹红略有诧异，蓬莱山辉夜的这种‘热切’表现她印象中很是难见，现在看不出她有被困的苦恼，反而......乐在其中？ “好了~下午放学后你直接看群消息好了，妾身共享地址给你，你来拿点装备后便去和魂魄妖梦汇合吧。” 看了一眼群名‘幻想乡街道办事处’，与除去自己仅有的三名成员——赫映姬、蘑菇炭、饼梦。盺殃想了想，将自己的昵称改为‘殃’.......嗯嗯，方便好认。 ................... 饼梦：“啊啊w(?Д?)w！！是盺殃阁下吗？” 殃：“.......嗯。” 饼梦：“太好了ψ(｀?′)ψ！！！今晚便麻烦阁下了！还请多多指教！！” 殃：“没事。” ................... 盺殃表情微妙，想不到魂魄妖梦看似死板，但用起颜文字来，却是莫名的和谐。 第130章 生而为人 ‘红之恶魔加入群聊。’ 回到教室，手机一震，盺殃拿出瞄了一眼便放回兜内。 刚坐回座位，便见到莉丽丝捧着一摞新书走来，班内的一群男生跟随其后，都有想搭一把手，赚个好感的意思，不过都被莉丽丝冷言拒绝。仿佛得不到的反而是最好的一样，越是拒绝，男生们反而更加热切。 待到莉丽丝回到座位，周围更是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各种嘘寒问暖之声惹得好不热闹。盺殃略微皱眉，倒也没表现出什么不满，他拿出一本书挡在面前，趴在课桌上开始假眠。 外人看来是正常的午睡，实则将心神放在了脑中的‘心之壁’上。 在询问辉夜之后，盺殃大抵是明白了该如何启动这玩意了。 .................................. 宿主：盺殃 境界：断心（心，在何方？） 性别：男（暂时） 种族：碳基生命体（90%）未知（10%） 体质：13+（残酷的锻炼下，你的恢复力超出常人） 体型：？？？（趋向完美） 力量：15+（我要打十个） 敏捷：18+（香港记者就是我） 魅力：12+（把头发理理吧小伙子） 幸运：8+（在非和欧之间反复横跳） 理智：-20+（你能看见世界的真实） 精神：？？？（*\/+*^＆＃$^@$!^＃＆$^*@＃@） 状态：伤残→轻微伤残（逐渐恢复） 格斗：本能我流（你能轻易发现对手弱点）武器精通初级（本能之下你对一般武器都很上手） 能力：森罗万象（未激活） 原初解放（未激活） 纯粹之魂（绯想剑解放你灵魂的情感，那是比深渊还残酷的严寒） 恶鬼之面（它在找你.....） 向死而生（未激活） 魔人直感（未激活） 混沌原初之核（权）【*-\/*￥＃%＃*￥@】 世界轮回（你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做出你的选择吧） 副职：演技（初级）厨艺精通（你的料理，快发光了） （评价：作为投影，一般人很难对你造成伤害，当然，仅限一般人） ......................................... 将身体的状态数据化么...... 看着面板上的各种信息，有很多是盺殃知道了。 粗略的估计一下，普通人的数值大概在10点左右。看着各项数值后面的“＋”，盺殃陷入沉思............是投影的原因么？ 回到幻想乡后，如果心之壁还在盺殃倒是想看看自己‘真实’的数据了。90%的碳基生命体，似乎自己在作为‘人类’这一块越走越远了？理智与精神也处于不正常的状态，看来自己在街上看见的那些诡异的东西并不是意外。 ........................... 课间时间结束了。盺殃假意揉了揉眼睛，从午睡中清醒。围拢在莉丽丝身边的男生三三两两，带着恋恋不舍的情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他们没有从莉丽丝这里得到任何好意，反而屡屡碰壁。 “你倒是睡舒服了......” “还行吧，昨晚折腾太累了。” “我看着一群黑衣人跑到男生宿舍，抱着一堆东西直接一把火烧掉了，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了么？” “你问我？”盺殃看着同桌九宫琉璃，有点意外。 “废话，现在我就认识你一个，不问你问谁？” “你这社交能力有点差啊......别别发火！我就开个玩笑，你说的那些我应该是知道些的。”应该是辉夜找人将自己的东西处理掉了吧......只是直接找人将自己的东西全都烧掉这点，让人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说之前，能先问问你为何会关注这件事么？看着你也不像是八卦的样子啊.....”九宫琉璃沉默了，她缓缓看向窗外，盺殃顺眼看去——那是樱丰的方向。 面色难看，略微纠结片刻，九宫琉璃缓缓说道：“.......你知道1年a班事件么？” “我......” “那边的！自言自语干什么呢？！” 上课的老师厉声喝问了盺殃的方向，盺殃愣了下神，随即讪笑两声，便正襟危坐。 “.......你写张字条给我吧” 小声地，盺殃对九宫琉璃说道。后者微微点了点头，翻开自己的笔记，将心中之事写了下来......片刻，在老师一个回头间，九宫琉璃将笔记偷偷传给了盺殃。———————————————————————————————————————————————————————————————————————————— 樱丰，是一间贵族女子私人学院，各个财团在其中都有股份，生活在西区那边的民众都会想尽办法将自己的女儿往樱丰里塞....... 他们将自己升迁的期望都寄托在自己的女儿身上。你可以想象，只要自己的女儿能和那些财团的贵女搭上关系，那么自己的仕途不就能一帆风顺了么....... 我要说的，同样是一个被寄托‘希望’的女儿的故事...... 和那些走后门的家族不同，她是凭借优异的成绩考上樱丰的，当时全科都拿了第一的她甚至还登上了报纸的头条。 清教和樱丰同时向她递出了橄榄枝，清教有教无类，樱丰则需要她的‘成绩’来提高自己的知名度，在她父母的教唆下，善良的她选择了樱丰。 在拿到入学通知书的那一刻，她不知道那正是她噩梦的开始....... 无疑她是优异的，优异得让那些贵族乖乖女心生怨念......这怨念如同人间之恶.......开学的第一天，她的课桌便被塞满了各种垃圾，课桌上更是被人用刀刻上了‘土包子’‘xo女’‘蠢货’等侮辱的话语....... 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自顾自地将垃圾清理干净。周围的人要么冷眼旁观，要么轻声嘲笑，竟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去去帮助的....... 这件事，带头的是山田组的千金，作为这里的地头蛇，势力盘根错节，在很多方面都有眼线，有时候甚至能影响一些政府要员......没有人会去得罪这位大小姐，那些小家族的贵女为了巴结上这位千金，更是不可能为她出头了....... 每一天，都活得像地狱一样.......鞋箱内放满图钉，便当内吃出o虫，就算去食堂吃饭，餐具也会被人‘不小心’碰洒。 她将这些告诉了老师，在其他老师都沉默的时候，最终有一位老师看不下去，站了出来......然而第二天她便再也没来过学校，几天后，警方在江中发现了她浮肿的尸体，对外解释是自杀....... 之后她被一群人扯着头发拖进了厕所，头被死死地按在了便池之中，冰冷的水淋湿了她一身，这群人接着水管，肆意冲刷着她肮脏的身体......缓缓走出厕所，她发现她的书籍课本都被扔出了窗外，混杂着泥泞她将它们一一捡起。 教学楼窗户中探出的人头都像被拧长脖子的鸭子般，看着好戏......嘲笑着，没有人伸出援手......她们不敢，也不会。 没人知道自己是不是下一个老师，也不会有人自降身价去帮一个浑身发臭的土包子.......她的父亲升职了，他将这份喜悦同自己的女儿分享，他始终认为这是他女儿在学校中的‘良好’表现带来的结果。她没有告诉自己的父母，老师的死状一直浮现在她脑中。 僵硬地挤出一个笑容，她是真的为父亲的高兴而高兴。 如果就这样结束......那该多好...在校园的绝望中，父母的笑颜便是她最后的希望......她不会想到这份希望，是那位千金特意为她精心准备的...... 她受够了这条整天在她眼前晃悠的虫子了，她要彻底将她推向地狱....... 她的父亲在一次酒会中被人下了药，醒来时不仅少了一块肾，连四肢都被人锯断！她的母亲在单位收到一份礼物盒，里面是他丈夫的四肢！在惊慌中她母亲跑向丈夫的单位，却不想发生了意外的车祸....... 迎面的货车将她撞得血肉模糊.......世界对少女充满恶意......她在得知父母的惨案后，便失踪了....... 不久后，人们在那条她老师惨死的江中捞出了她的尸体...... 据目击者说，她的眼睛狰狞着！眼珠就像是要从眼眶中蹦出来一样！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了一股怨恨的视线注视着自己！运送遗体的灵车，在一间隧道中发生了车祸！然而诡异的是.........警方排查了车祸现场，却始终没有找到她的尸体....... 后来，这件事也不了了之.......但是，在这之后更恐怖的事件发生了....... 除了那位迫于舆论压力而休学的千金外，1年a班接连发生暴毙事件....... 有的溺死在澡堂的水池之中，有的则在站台上车时被卡车碾得粉碎，还有的在家中睡得好好的第二天被发现剁成了碎块摆在了冰箱之中....... 恐慌笼罩了整个樱丰，校方不得已将1年a班所有人的物品全部搜集起来尽数焚毁，在我看来这种觉得就像是为了掩盖什么证据一样...... 说也奇怪，这些物件被焚毁后，类似的事件也少了........但1年a班也成为了樱丰所有人的禁忌。———————————————————————————————————————————————————————————————————————————— 盺殃默默将笔记上的讯息读完，九宫琉璃也在偷偷看着盺殃，这位少年的平静出乎她的预料。 下课铃响了.......盺殃将笔记合上，他看着窗外，不知在思绪什么，半天沉默不语....... “......你应该还有一些隐瞒着，没写出来吧？” “.......” “那些黑衣人焚烧的东西，你大可不必在意.......因为那些东西，都是我的。” 九宫琉璃的瞳眸瞬间圆睁，她看着盺殃，身体不自觉地往后倾，微微下咽.......窗外的阳光暖意四溢，但她的心中却莫名地透着一股散不去的寒意...... 第131章 沸腾 “你的瞳孔有着细微的收缩，手握紧，冒有虚汗......你在害怕？或者......你在恐惧什么？” 九宫琉璃未发一言，几次深呼吸后，起伏的心绪慢慢平静，她看着盺殃，瞥了一眼他阳光下的影子......带着轻微颤抖，她慢慢伸出手，在指尖略微触及到面颊之时轻微地缩了一下...... 温软而轻柔的触感，盺殃并没有制止她的举动，盺殃能感觉到，她似乎想确认什么........ 好像心中的石头落下一般，九宫琉璃放松地呼出一口气，拍了拍胸口。 “你这家伙，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方便说下你害怕的原因么？.......不方便就算了。” 盺殃能看出对方的恐惧，这种事是不能强求的，若她坚持不说，盺殃不会勉强。 “......我要说的事，你千万不要害怕。” 盺殃很想说‘我这里是专业的，我不会怕。’但未免有点破坏气氛，便选择闭口倾听。 ............................... 那件事结束后，嗯，就是1年a班的事件结束后。当时在听闻这件事时，我是充满唏嘘的，但因为校区不同，虽然心有所感，但也没多想。 我知道你想说我心大，但是我们这边校区的学生是真的没什么感觉，现在想来应该是校方有意压下消息带来的恐慌吧....... 时间大概是事件结束后的一个月之后吧。 我是学校美术社的一员，一般课程结束后都会留在社团活动室中参与社团活动，每天都会留下一名社团成员值班，最后关上活动室的门后再离开。 那天刚好是我值班...... 白天的时候，美术社的一员偷偷的告诉我们她昨天值班还钥匙的时候似乎看见了1年a班那个女孩的身影了，她还清楚地指出了那位女孩哪里出现，又往哪里走，她还说自己还大胆地跟了上去，结果一转角什么都没有了。从路线上来看的确像是从1年a班走出来的。 我当时听完心里有点害怕，但也没当回事，也许只是身形相似看错了呢。 后来有人举报那位女生散布谣言，被教导老师狠狠地批了一顿，我心里才微微放松。 果然是谣言吧，拿死者开玩笑真是活该！ 但我想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下午值班时发生的一件事....... 天色已经很晚了，画完最后一幅油画，盖上画布后，我将现场的垃圾清扫了一遍，倒完垃圾后，却发现活动室的门被锁上了！当时我的背包和活动室钥匙都还在里面，心里想着是哪个混蛋给我开玩笑，抓到她非得狠狠教训一顿！ 气急之后我想到的了值班室应该有备用钥匙，就是来回得多跑点路。找到解决方法后，气也差不多消了...... 当时我走在回廊上，看向窗外，发现夕阳仅仅冒着一点点光，已经能看见稀疏的星点了，而校区内一位学生也看不见了....... 我意识到了，这个时候应该是没有什么人呆在学校里的，即使是住宿的学生也是很少往美术社跑的........ 也许是风？但美术社的活动室在室内，四面根本不通风！ 想到白天听闻的事件，我的心中不免升起一股寒意，像是被冷水泼了一身，当时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之后，我便不知不觉走到了1年a班的门口...... 然后不知怎么的，我神使鬼差地看了一眼那个女孩的位置...... 天啊，你猜我看见了什么！那个女孩的位置上真的坐着一个人！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 恶作剧？诈尸？ 我不敢说话！我吓得捂住了嘴！她看见我了！我敢觉得那个脖子拧过来的角度绝对不是活人能做到的！ 太恐怖了！ 我拼命地跑着，不敢发声大喊，我怕惊扰了她！ 走廊的灯一盏一盏地全部熄灭了！我捂着嘴，在一个拐角间慌不择路地躲进了一间教室！并且迅速地将门反锁！几乎是没有犹豫，我躲进了放在拖把的铁轨里！ 狭小的空间中，腐烂的怪味让我直犯恶心，但门锁的拧转声把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可能！门不是反锁了么！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我一动也不敢动！牙齿紧咬！ 透过铁柜的缝隙，我看见了那个女孩！一瞬间我只觉得头皮发麻！ 她穿着的依旧学校的校服，而且十分破旧，鲜红的色泽将校服的下半身染红，就像是浸泡在鲜血之中一样！她的皮肤惨白，白得瘆人，上面有着些许的斑点，皮肤下好像有着什么东西在鼓动！ 在月光下，我看见了，她没有影子！ 她在教室中徘徊着，好像在寻找什么....... 那双眼睛，死灰，空洞，没有一丝神采，有着一股骇人的死寂....... 我只感觉如坠冰窟，汗毛直起！ 她似乎找不到我，过了一会便离开了教室.......但我没有放松，我能感觉到她依旧在附近徘徊！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我更是不敢出去了，我知道一直呆在铁柜里不是办法，但我没有办法。我不敢说话，只能轻声呼吸....... 就这样，我一直熬到了早上。直到这个班有人进来，我才松了一口气般从铁柜中昏睡过来.........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医务室中。她们询问我发生了什么，我很想将我的遭遇讲出来，但我想到了那个女孩的遭遇，和白天被训的社团成员，我便撒了个谎敷衍过去...... 也是因为这件事，我转学........ ................................ 九宫琉璃讲完了，重新回忆这件事，她依旧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惧，身体微微地颤抖........ “......你相信我说的么？你...会把我都疯子么？” “.....也许疯的不是你呢？” “你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只是觉得你灵感很强啊，一般人遇到那情况可冷静不下来的。嗯嗯.......随手关门是好习惯。” “我在和你说很严肃的事！” “我不是也在很认真地回答你么？” “你.....你这家伙！” 将心中抑郁之事说出，九宫琉璃明显面色好了许多，她有点没好气地看向盺殃：“我不知道你信不信神佛，但鬼怪这东西，即使你不相信，要要保持基本的敬畏。” “这个，你放心好了，这件事需要我保密么？” “保密倒不至于，我只希望你拿出去哄骗小女生的时候能把我名字隐了.......” “哄骗...小女生？” “呵呵......” 这个呵呵就很有灵性了，盺殃没有在意而是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加个好友吧妹子，以后遇到什么灵异事件起码你可以通知我下，帮忙做不到，提前给你定好殡仪倒是能做到的。” 九宫琉璃眉头挑了挑，显然被盺殃这句话气得不轻！心境平复下去，她倒是听出了盺殃的言外之意。 “加好友可以，但我希望你别干傻事，遇上那些东西，光靠你是解决不了什么的。” “嗯嗯，你放心好了，我比你还贪生怕死。” “你一个大男生把贪生怕死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琉璃酱申请加您为好友。」 “.....噗。” “你笑什么？！” “没什么，有事联系，没事就别烦我了。” “......你这家伙” ———————————————————————————————————————————————————————————————————————————— 课程结束。 盺殃兜内的手机震了一下，拿出看了一眼。 ‘妾身派人在学院门口去接你了，不要谢我哦~~’ 阅读完毕，盺殃将其重新放了回去。 “回家，一起么？” 很意外，这是莉丽丝发出的邀请。 盺殃挠了挠头，有点意外这位漂亮的新学生搭话。 “可以啊，不过有人来接我了，不介意的话......我陪你走到校门口？” “嗯......那麻烦你了。” 本以为会遭到拒绝，想不到对方同意了。不管怎么想，盺殃都觉得自己回答得很敷衍吧..... “等我一下！放学我现在还不敢一个人走！” 九宫琉璃发话了，盺殃自然是同意的。 “你不参加社团活动了？” “不！我现在是归家部的！” “好吧......” ......................... 走在两人中间，盺殃很不自然，尤其是四周各种羡慕嫉妒的不善眼神，更是让盺殃不知道说啥好了。 他甚至有理由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被当工具人，成了莉丽丝的挡箭牌了？ 所幸去校门口的路段不算太长，各种视线的‘注目礼’，并没有维持太久。 那辆劳斯莱斯幻影停放的位置十分显眼，前挡风车窗旁站立着一位衣着黑色执事服的中年人。 那位中年人似乎是看见了盺殃，并朝他招了招手。盺殃只感觉这辆车比较眼熟，见中年人朝自己招手，也没多想，向着身边的两人说了一句‘抱歉，我先走了’之后，便坐了上去....... 九宫琉璃捂住了小嘴，她是一点都没想到来接盺殃的车会是这辆，没有看错的话，这应该是‘那位’大小姐的专属座驾吧...... 然后，更令她吃惊的事发生了...... 刚关上的车门，没过半分钟又重新打开，盺殃从车上下来，嘴里还碎碎念着什么，九宫琉璃离得比较近，自然是听清了。 “妈蛋，坐错车了啊......” 盺殃下车后，左右看了看，最终上了一辆黑色林肯，在余人一片无语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 盺殃很自然地坐了进去，他对着旁边的人说道：“走吧，带我去看看。” “喵~~” 然而一声喵叫唤醒了盺殃。 盺殃看着跃上自己腿上的白雪，又看了看旁边坐着的人影——花山院千雪。 后者显然有什么想对自己说，但却被盺殃一副自来熟的情况弄得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两者愣神对视了三秒，盺殃终于回过神来。 “抱歉小姐，我上错车了。” 也没给对方开口的机会，盺殃将白雪放下，果断下车。 ..................................... “......福伯。” “怎么了，小姐？” “给我追上去！哼！我倒是要看看这家伙是人是鬼！” ———————————————————————————————————————————————————————————————————————————— 车程渐远。 透过后视镜，盺殃看着那辆劳斯莱斯幻影，对方好像打定主意要跟着自己不放了。在思考着如何将它甩掉时，兜内的手机又传来了震动。 .................................... 琉璃酱：喂喂！！到家没？！ 殃：没呢，还在路上。 琉璃酱：你怎么惹上那位大小姐了？......不说这个，我感觉我好像被人跟踪了！ 殃：那巧了，我这边也是。 琉璃酱：现在不是贫嘴的时候啊！！！我真的感觉有人跟着我啊！！那股视线我怎么也甩不掉！ 殃：......莉丽丝呢？没和你一路？需要我报警么？ 琉璃酱：你走之后，她被一个红头发，自称她哥哥的人接走了。报警的话，如果我真的出什么意外，警察根本不管用！！ 殃：你先冷静下，如果甩不掉对方，你先回到家，家里父母在吗？ 琉璃酱：我很冷静，我在西区买了间别墅，我现在快到了！我父母根本就不管我！她们眼里只有生意！它在我后面，我不敢回头！ 殃：家里有佣人么？ 琉璃酱：没有，佣人明天才到。快了！快了！我到家！！！ 殃：记得把门反锁，可以的话从猫眼看一下，这不强求。 琉璃酱：我知道，门已经反锁了，我这就从猫眼看一下.... 琉璃酱：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是她！！是她！！ 殃：你把音频打开！ 琉璃酱：是她！！！那东西在敲我家的门！！！啊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我现在不敢说话！我不敢开音频！！！ 琉璃酱：我现在躲在了厨房的餐桌下了！！她还在敲门！！！我听见了！！！门锁被拧开了！怎么办啊啊！！！ 殃：冷静点，告诉我你家位置！快！ 琉璃酱：我家在（...........），你别干傻事啊！！不！不好了！！我听到客厅里的脚步声了！！！她进来了！她一定是进来了！！那东西进来了！！！ 琉璃酱：脚步声走到厨房门口好像停了下来.....不！！不不！！她又在敲厨房的门了！！！啊啊啊！！！ .................................... 信息到这里戛然而止......片刻的沉寂后，盺殃收到了她的最后一条消息。 ................................... ....................... ............ 她进来了...... 第132章 半世妖刀 盺殃沉默了...... 将地址默记在心中，盺殃重新将手机放回兜中。他的心中十分的平静，或者说......这点事情，还不足以让他心中的那片黑海泛起波澜。在信息不足的情况下，冒然出击是很愚蠢的事。 他要向蓬莱山辉夜确认一些事情...... 天色渐晚，薄薄的寒雾如轻纱渐渐将小镇笼罩。雾气中，人影也变得朦胧，那些常人不可见的怪异生物，游荡在这雾气之中，只有盺殃看得见.......它们跟着他，却不敢靠近他。 它们是什么？ 盺殃思忖，想到了‘心之壁’上的一段话...........「你能看见真实的世界」。 真实，是个相对命题。这个‘小镇’都不是真实的，我所看见的又怎么能是真实的呢？ 等等.......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盺殃眯着的眼微微睁开...........也许，一开始我就错了。 夜幕降临了...... 花山院千雪食指拨动了一下前额刘海，看向车窗之外，薄雾氤氲，远处似乎有着看不清身形的人影在伫立，朝着这边眺望......又如同错觉般，风一吹，便散了...... 背后不由地一凉，她将在座位上打着盹的白雪抱在怀中，在后者喵喵喵的困惑声中狠狠地揉捏着那张漂亮的小脸。 “咳咳咳......” 花山院千雪手帕捂住了嘴，鼻息吸了吸，摊开一看，一丝血颖夹杂着些许碎屑...... “......大小姐。” “没事的福伯，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算了......那件事查得怎么样了？” “我们去就属医院查询过了，那人的确是死亡了，死亡通知书并没有作假的痕迹......” “派人去公墓看了么？” “......这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无妨。” “他的尸体，确实已经不在墓中了，从现场的痕迹来看，似乎并不是被人掘开的，反而......像是他自己，从坟中攀爬出来的一样......” “还有一件事，根据线人报告......那人的一切物品都被一伙黑衣人烧毁了，这情景，犹如......” 福伯没有说下去，那件事太过于诡异.....车中归于寂静，花山院千雪紧了紧手，尽管面色有些发白，眼神中闪过一丝忌惮...... “......祖龙家的那位怎么样了？” “那位大小姐已经清醒了，不过据说患了失忆症。她似乎将一切都忘记了，包括她的父亲。” “......那个傻白甜。” 花山院千雪未多加评述，她在思考更加深层次的东西。 “大小姐，对方的车速放慢了。” “跟上吧，我要确认一些东西......” ———————————————————————————————————————————————————————————————————————————— 车辆拐进一幢公馆前，放缓了车速。 蓬莱山辉夜与藤原妹红站在公馆门口，佣人衣着统一的服饰整齐划一地站立在两侧。蓬莱山辉夜身上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衬衫与黑色半身裙，裙底是一条紧致的打底裤。藤原妹红则相对简单得多，上身是黑色夹克，配上黑色皮制紧身短裤。 因为是在自己的主场，她们都没有戴着口罩，仅仅是站立在那里，两者独特的气质都十分惹人侧目。至少从部分男佣拘谨的神情来看的确如此。 盺殃下了车，见到两人的穿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觉得少了灵魂的点缀.......嗯，没错，就是‘全员恶人’的字样。 “走吧，进屋再说。”蓬莱山辉夜首先说道，不过在她看向不远处那辆劳斯莱斯幻影时，微微一笑。 “你还带了客人来么~~” 盺殃没有听出辉夜口中的意外之意，显然这在她的意料之中。 花山院千雪下了车，开车的福伯撑起了一把黑伞，身体孱弱，花山院千雪便套了一件雪色绒裘，白雪被她抱在怀中，它对着盺殃的方向‘喵喵喵’地叫嚷着。 “你这家伙，见外人比我还熟，属白眼狼的么....” 小小地敲打了白雪的脑袋，花山院千雪缓步走了过来。 这时，她将目光放在了最醒目的两人身上......那白发的身影，让她小小地惊讶了下，不出意外，她应该是最近当红热议的偶像少女，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当她看向嘴角带着笑意的黑发少女时，顿时一愣。一方面吃惊于她外貌的美丽，另一方面也明白过来她的身份——冷血与铁血的公主。 传闻中她以极具残忍的手段将家族的权力统一，任何忤逆她的存在都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即使是她家族的族长，她的父亲，那位权势滔天的议员，也被她处以刖刑，终日过着猪猡般的生活。 传闻是传闻，其中的几分真假还有待商榷。但是有一点是不会错的.......她，很危险，也难对付。 脚步慢了，她有几分犹豫...自己到底该不该深入.....她看着前方的公馆，仿佛是错觉般，她看见了一头择人而食的怪兽，却因为更加恐怖的存在，颤抖地蛰伏在原地...... 疑似起死回生的人，当红的人气偶像，铁腕手段的杀人公主......这种怪异而奇特的组合，到底是怎么产生的？...... 自己到底要不要深入？......这好像已经没有意义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即使是现在立刻回头，以后也会提心吊胆...... 下定了了某种决心，花山院千雪的脚步恢复了正常，同时也重了些许。 .............................. “她在脑补什么？” 盺殃视力不错，花山院千雪面部的各种细微变化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谁知道呢~~也许是发现了些许端倪吧。毕竟你现在的身份处理起来还是很麻烦的。” “嗯？” 盺殃迟疑了下，并没有追问。他心中隐约有了猜想....... “辉夜，你去对付她。我和眯眯眼先进去了，魂魄妖梦已经发讯息过来了，我们得快点准备了。” “走吧走吧~~” 蓬莱山辉夜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没有在意。 佣人中分出了一半，跟在了盺殃与藤原妹红身后。 ———————————————————————————————————————————————————————————————————————————— “你先换身衣服吧，总不能穿着校服去吧？” 接过一位女仆递来的密封袋，盺殃看了一眼，找了个房间试穿起来，没有意外，正好合身。这让人不禁怀疑，辉夜她们是怎么搜集到自己的身体数据的？ 换下的衣服被那位女仆带了出去，藤原妹红走进房中，上下打量了一下一身全黑制服的盺殃，点了点头。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哦~~人靠衣装。你现在看起来可精神多了。” “怎么还是黑色的衣服？” “黑色经脏嘛~~而且染了血也不容易看得出来不是。” “有道理。” 盺殃想了想，同意地点了点头。 “可惜了.....你这头头发乱得跟鸡窝一样，有时间找人帮你打理打理下就完美了。” “......还行吧？” 盺殃觉得自己的头发应该没这么严重吧，除了刘海真的快把半脸遮挡住外，也没其他地方了吧？ 摇了摇头，藤原妹红没有说话，她对后面的佣人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 “是！”xn “跟我来地下室，选一下武器。” 领着盺殃来到了地下室，厚重的铁门被少女一脚踹开，盺殃嘴角抽了抽，识相地一句话也没说。 迎面扑来的寒意，却是让盺殃吸了口冷气。 整个地下室，宛如一个冷兵器陈列馆般，摆满了各种刀枪剑戟棍棒，盺殃甚至还看见了几口刀刃卷曲的杀猪刀。 你摆桃木剑我能理解，这杀猪刀是什么意思啊？ “那东西还在这屋子里，我们花了大价钱才弄到了这一屋子东西，听那些所谓的‘专业人士’说，对付这种邪祟可以用带着煞气的武器。煞气是什么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死在这屋子中武器下的生灵，是难以计数的。看到那边中间石座上插着的刀胚了么，你去拔下来试试吧。” 盺殃走到藤原妹红指的方向，看着那石座上插着的银色刀胚，伸手触及到柄部之时，掌心中传来一阵刺痛，仿佛被无数蚊虫叮咬了一般十分诡异！ 微微皱眉，盺殃将其拔出，在半空中拉出一道刀光！令人震惊的是那道刀光并不是银色的，而是鲜红如血！刀刃切割空气，摩擦出如怨灵般的哭嚎声！ “这把刀的打造年代已经无从考据了，传闻它的第一任主人是位武人，在战场上凭借它的锋锐获得了‘万人斩’的称谓，最后即使被砍下头颅也在不断地杀戮着，就如同被这把邪性的刀控制了般。后来几经转载，被一位华国收藏家得到，然而不久后那位收藏家中便发生了火灾，这把刀也同样失去了踪影.......我们得它应该是个巧合，它的上任主人是现在辉夜家族中旁支的一位‘变态杀人狂’。你可以去新闻看看，樱丰着名的女子碎尸案便是他做的。没人知道他用这把刀肢解了多少人，要不是他将注意打到了辉夜身上，也许还能隐藏很久。” 盺殃将这把刀放在手中，透过刀身的反射看着自己，那刀在盺殃手中微微颤抖，仿佛在渴望着什么....... 手中的刺痛消失了，刀的颤抖也停止了...... “就它好了，我挺喜欢的。” “喜欢？.......如果不是我对你的了解，说不定我都觉得你被它控制了。” “有刀鞘和刀柄么？拿着刀胚总感觉不太顺手。” “这个没有。这把刀邪性得很，即使给它安上刀鞘和刀柄也会迅速腐坏，就像过了几百年一样。你拿块咒布将就下吧。” “嗯嗯，就是写咒文的白布，辉夜说那些咒文有镇邪的作用，就买了一大堆放仓库里。要我说那玩意就跟小屁孩用脚画的一样，屁用没有。不过她被坑，我还是很高兴的。” 藤原妹红去了隔间的仓库，将一大卷咒布递给了他，盺殃就地裁剪，将手中的妖刀一圈一圈地缠绕起来。 “这把刀要是在幻想乡中，应该会很容易化作妖魔吧？” “怎么的？你想上刀女人？” “咳咳......” “呵呵~你说得不错，不过幻想乡的水很深，就算它化作妖魔也掀不起什么浪花。” “嗯......也是。” ....... “好了么，走吧。” “嗯。” ....................................... 来到客厅，蓬莱山辉夜与花山院千雪坐在沙发之上，双方都一副有说有笑样子，表面看起来，相谈甚欢。 蓬莱山辉夜见盺殃与妹红到来，随即站立起来，她看着盺殃手中的咒布缠绕之物，不由地一笑。 “你把它带走了啊......今晚妾身可就麻烦了呢~~不过也没事，妹红会保护好我的。你说是吧？妹红~~” 藤原妹红双手交叉付于胸前，轻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夜晚的小镇可是很危险的......你多加小心啊~~” 蓬莱山辉夜伸手理了理盺殃的领口，这宛如临别前妻子向丈夫嘱托般的语气，让盺殃很不自在。 他看着辉夜，脑中活跃，这样的举动应该不是无的放矢......略微思索了下，他将目光看向花山院千雪。后者一愣间，对着盺殃笑了笑。 略微明悟，犹豫片刻，盺殃伸出手摸了摸蓬莱山辉夜的头...... 辉夜的瞳眸略微睁大，随后便眯成了一条细缝，微笑着抬头看向盺殃。 “呵呵~~你可是真大胆呢~~敢这样对妾身的，活着的可没几个哦~~” “额......”盺殃讪讪地收回了作死的手。 “算了，记得一路小心。” “.......嗯。” 第133章 微妙的诧异 就在盺殃离开，房门关闭的一瞬间。 室内的灯忽明忽暗地闪烁了几下........ 藤原妹红吹了声口哨，坐上沙发，捡起茶几上的苹果，翘着二郎腿，随意地拿着水果刀削着果皮。 花山院千雪看着藤原妹红这副模样，表情微妙，很难将舞台上光鲜亮丽帅气迷人的姿态与这副黑手党般的大咧形象重合起来。 帅气嘛......还是有点的。 “是帮妾身削的么~~” 藤原妹红白了蓬莱山辉夜一眼，没有说话。后者也没有生气，反而微笑着地坐到妹红旁边，坐下时也是十分得体地摆了摆裙角，铺平裙身。 “吃么？” 藤原妹红问的是花山院千雪。 “啊，不必了。” 得到答案，藤原妹红点了点头。一口咬在了削好的苹果之上，晶莹的果汁顺着纤薄的唇角流下，妹红中指将其拭去，再在自己唇上抹了抹。 “妹红！妾身的呢？！妾身的呢！” 蓬莱山辉夜挥舞着小拳头，敲打在了藤原妹红手臂之上，看得出没有用多大的力度，若是不知情的一看，还以为的小女朋友向男朋友闹别扭一样。 藤原妹红被敲得烦了，极不情愿地用刀在没咬过的一边切了一小块，插.入辉夜口中。刀刃拔出，那把水果刀被妹红嫌弃地看了看，随手扔向茶几的果盘之中，刀刃全部没入。 花山院千雪看得是心惊胆战，那把水果刀可是直接插入口中的啊，稍有不慎不是割破舌头就是划开嘴角啊！ “我不知道你是谁，如果你是要找眯......盺殃的，他现在走了，你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了吧.......” “你现在走还来得及，过会晚点了......可不是说你想走就能走了的.......” 藤原妹红说的话已经不是暗示了，最后一句或许会错听成威胁，但她并不在意，也不管花山院千雪作何反应，自己则向沙发后靠了靠。 那位冷血公主的防御滴水不漏，本想能不能从这位当红偶像旁敲侧击点什么，却被下了最直接的逐客令。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已经很隐晦地表达了什么，本来自己和管家孤身直入另一端势力阵营这种事已经很莽撞，若是还听不懂她话中的意思........ 后果，有点不敢想象........ “.......你们，不介意我去调查他么？” “这种事，无所谓。我和那小子的关系不错，只要你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一般他的事我是不过问。至于我旁边这家伙........” 蓬莱山辉夜接过女仆递来的修甲刀，本想拉着妹红的手看看，却被后者一抽手甩了个白眼，略微笑了笑才对花山院千雪说道： “妾身啊.......应该也算是他朋友吧？可惜妾身有时候并不想仅仅是朋友的关系呢~~你要查就去查吧........只是希望知道真相后，别后悔就行了。” 蓬莱山辉夜说得无意，花山院千雪心中却是小小地震惊了一把！ 只是听说那人的女友是祖龙商会千金，这种穷小子和公主相恋的戏码影视作品中很老套，但在现实中却是十分魔幻的。本来这已经够吃惊了，现在得知当红偶像，与另一财团的独裁女都与他有关系，尤其是后者还表明了想进一步的意愿...... 她可是那位传说中的冷血与铁血的公主啊！那小子到底有什么魅力能得到她们的青睐？ “那么，在下便不打扰了.......” 花山院千雪起身，忽地意识到身边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白雪？！” 她家的那只小东西不见了！！ “福伯。” “是，小姐。” 中年人拿出手机，调出定位系统。只见在错综复杂的地图当中，一个明亮的流泪猫猫头图标正以一种极快的方式移动着！ “那只白猫么？刚才开门的时候，看见它好像也跟着出去了呢~~” 蓬莱山辉夜说道。 “这这.....小兔崽子！” 着实被气到了！ 一方面是白雪又擅自行动，另一方面是察觉到了蓬莱山辉夜刚才对盺殃亲密的举动，似乎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给白雪创造了开溜的条件。先不说这位公主大人是不是故意的，就算是自己也拿不到什么把柄！ “我们走，福伯！” “是！小姐。” ........................................................................... “可惜了呢~~~” 蓬莱山见到离开的两人，莫名地笑道。 “你这家伙，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你可别冤枉妾身，妾身只是在平衡的天平上稍稍加了点砝码而已~~隐藏着的那东西，应该坐不住了吧~~” “那只猫呢？” “它啊.......你不也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么？” “灾祸与困厄的怪异啊.......”妹红似乎想到了什么，不作声地摇了摇头。 “不说这个了，看看妾身手上这个是什么？” 说着蓬莱山辉夜拿出了一台小型摄影机，对着妹红开启了拍摄模式。 “你这是干什么？” “话说那家伙今晚就会对妾身下手了吧，妾身要把你和它搏斗的画面拍下来啊~~万一你死了呢~那不是太棒了么~~” “你有病啊？！老子死了，你能活？” “你比妾身先死不是~~我不是又能扳回一局了么~~” “它敢出现，老子打得它亲妈都不认识！” “啊吖~~妹红真厉害呢！~今晚和妾身睡一间床吧~~” “滚！莫挨老子！你在恶心我，你信不信老子没揍它先把你揍一顿！” 被蓬莱山辉夜弄得很不自在，藤原妹红单手一个后翻离开沙发，顺手摸了摸兜，拿出一根香烟放在嘴边，打了个响指。忽地发现现在自己只是投影，没有任何特殊能力。 正准备去摸打火机时，辉夜已经凑近替其点上了火。 “哼！别以为这样老子就不会揍你！我去阳台抽根烟，别过来！” “呵呵~~” 蓬莱山辉夜轻笑。 “去吧，妾身等你~~” “滚！” ......................................................... 戴着护目镜，盺殃将妖刀缠在身后，骑着摩托车一路疾驰！ 寒雾轻薄，透着冷意。天空越加得黑暗，不见明月，不见繁星。仅有的路旁的霓虹灯一一向前点亮在点点光彩。漆黑的夜中，摩托车的灯光如同一把利剑般一往无前地刺破黑暗！尾灯在极速行驶之下如流光彩带般拖在身后！ 越是接近传闻中的那个26号隧道，路旁的灯光就越加昏暗，仿佛明明之中有着一股诡异的力量影响着什么....... 看向后视镜，盺殃看见的是一波接着一波的奇行种诡异！夜晚犹如是专门为其滋生的苗床一般！这些诡异扭曲着血肉的身姿，手脚并用地爬行在地面之上！有的宛如人体接连的蜈蚣，在楼房之间极速地攀爬！还有的生着一双健硕的大腿，上身肉体却是萎缩的，一次跳跃便是几十米！更有的直接是一个破碎的铁桶，带有倒刺的铁链从中伸出，缠绕在别的诡异身上！还有的仅有一颗头颅，上面遍布着密密麻麻的眼睛，下身如蜘蛛般生着纤细的手臂！......... 这些扭曲的诡异跟着盺殃身后，如死者的亡海般，一眼看去，望不尽头，仿佛它们就是这夜，就是这笼罩一切的夜晚.......尽管声势浩大，却是一点声音也没有....... 它们是什么.........盺殃不明白，但他有些担心这些诡异的存在会打乱此行的目的。若是厉鬼也能看见这些诡异，害怕得不敢出现咋办？毕竟厉鬼再怎么可怕，至少还保持着人型，有着基本的行为标准，而这些玩意.......正常人看上一眼，理智估计会直接见底，彻底疯掉吧...... 尝试性地试了一下，盺殃轻声说了一声‘停下’。 一瞬间，那些无数诡异组成的亡者死海顿了下，然后绽开出数不尽的血肉礼花！更有弱小者直接炸成血雾！一些巨大如高楼般的强大存在也都直接爆成肉块！这片死海之中，仅有几位少数诡异存活着.......它们都听懂的盺殃的话语，便不再跟随...... 肉块蠕动着，似乎还打算汇集在一起，打算重新复活。而有的血肉干脆抛弃了原来的身体，直接在身上长出一张张遍布利齿的嘴，不断地啃食着身边的其它血肉。每一次吞噬同类，自己便能更加强大！也更能接近.......那个人。 一句话，便让那些诡异停止了行动，这是令盺殃意外的。夜，太深了.......盺殃看不见隐没在黑暗中诡异的情况，他也不在意。 摩托疾驰着，那股深深的寒意也越加近了....... ................................................................ “我说队长，我们是在这里碰头对吧？” 凯薇穿着一身迷彩服，站在公路的护栏之上，眺望着来路的尽头。 “马丁去接莉丽丝了，应该快到了。” 说话的是零，平时隐藏在黑雾之中，看不清相貌。现在则是一位银发红瞳的少年，衣着与凯薇同款的迷彩服。 “别急，我让他们去准备驱邪的装备了。似乎是有一位富家小姐最近将小镇的驱魔物件大肆购买了一番，准备起来有点麻烦。” “不会是那些偷渡者吧？来到陌生世界，首先控制当权者可是他们管用的伎俩。” “应该不是，我暗地调查过，那位富家小姐相当冷血，那些偷渡者是不能短时间拿下她的。很大可能是那位富家小姐最近遭遇了什么吧。” “虽然几率很小，我们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哦啊，他们到了。” 说话间，一辆悍马疾驰而来，车上的远光灯有规律地闪烁了五下。 车停之后，同样穿着一身迷彩服的马丁与莉丽丝下了车。 “暗号！” “天王盖地虎！” “尼玛二百五！” “嗯嗯，没错是他们。” 莉丽丝一脸黑线，看着马丁和自家队长对完暗号后还相互对了下拳，她的眼神就和看俩白.痴一样。 “马丁，东西带来了么。” “嗯，早就准备好了。不过来的时候我们遇到了一辆诡异的公交车，差点掉进水坝里。” “公交的事，待会再说，我们先准备一下。” 待众人都装备完毕后。 马丁一边将把手腕处的袖剑弹出，擦拭上特制的祝福水，一边问着： “队长，这次的任务目标是什么？” “........边走边说。” 众人将悍马藏匿于路旁的密林之中，砍下枝叶遮挡起来。随后，步行走向隧道方向的公路上。 “这次行动的目的，是为了回收一颗心脏。先别急着发问，我先来说明一下我调查的结果吧。这个小镇之上，充斥着各种灵异事件。而这些灵异事件的产生，都几乎与一个叫做‘川上富江’的女人有关。” “队长........那个富江，不会是那个吧......？” “就是你想的那个.......在轮回者论坛上，有人分享过这个特殊情报。所幸，以前无聊时逛论坛恰巧看见了。” “想不到队长你浓眉大眼的，也会逛论坛。” “论坛上的事件，虽不能完全相信，但也可以作参考。这次我让你准备提高精神力的药品，也是为了对付富江的魔性。然而，我也不确定提高精神力管不管用.......据我听闻，有的轮回者为了嫁接富江的不死性，去深入研究，反而被其反制，导致了主神空间中一片泡沫区的彻底瘫痪，似乎最后是主神直接抹除了整个泡沫区的，才彻底解决了问题。” “这么严重！一个泡沫区？那面积可相当于半个地球了！” “是的，不过也是因为如此。轮回者们才发现了富江隐藏的另一种特性........她会随着位阶的强度而改变自身魔性的强度。说的明白点吧，如果是普通的低端世界，富江自身也就如你知道的那般，危险程度对于我等不高。但如果是高端世界，富江便是极其危险与麻烦的存在！她本身的能力除了呈现几何的增强外，可能还能衍生出其他麻烦的能力。不过所幸越是高端的世界，富江这种魔物越是难以产生........这应该算是世界间的平衡调整吧。” “那这颗心脏.......” “是富江的........我得到的消息是富江以前就读于樱丰女子学院，她的身体被一位变态杀人狂分.尸，然后散布埋藏在这个小镇的各个灵异地段，26号隧道，刚好是她的心脏。虽然时间过去了很久，但各种迹象表明，那些零碎的尸体并没有衍化成另外的富江，似乎是那个杀人狂用来截肢的刀具比较特殊的缘故。” “要解决小镇的异变，就要先解决这些灵异事件。灵异事件的根源是富江，只要她活着，就会不断有新的灵异事件产生。我们找到她的心脏，让她变成富江，因为富江之间相互敌视且心意相通，我们便可以由她之口问出其他富江的下落，最后逐一击破！” “至于为什么是26号隧道.......除了比较近外，还有一点就是比起其他灵异地段，这里成型早，也更安全点.........” 言外之意，就是其它地段会很恐怖........ “那队长，我有一个问题啊......” “说。” “既然这么危险，我们为啥不白天来找啊？” “...........” .................................... “马丁，你这个白.痴........” 莉丽丝十分嫌弃地看着红发的青年。后者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也不敢大声讲出来，只能小声bb。 “到了。” 一个转角，隐约间看见了隧道的轮廓，就在一众人全副武装，准备大干一场时，眼前的一幕却让众人愣在当场。 只见隧道洞口前不远处的一个路灯之上，站立着一位系着黑色缎带，白色短发，衣着天青色连体裙的少女。少女腰后别着两把刀，一长一短。一把是肋差刀，一把是打刀。 路灯之上，少女玩着手机，似乎在向谁发送着消息。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顺眼看去，恰巧与一众五人相互对视........ 双方皆是沉默，还有着微妙的诧异......... 第134章 复苏 “呼.......” 阳台之上，藤原妹红深吸一口烟，淡淡的烟雾呼出，朦胧地飘散着....... 入夜了，孤立地站在夜色之下，站在星光隔绝之处。 朱红的瞳眸照映着夜幕下的喧闹，平淡的眼中出现的琉璃般的霓虹，各色的行人，结伴而行的恋人，追逐嬉戏的孩童，巡逻的警务，卖唱的流浪歌手....... 人间平凡，但却热闹。 眼中尽现灯红酒绿，藤原妹红不能说是讨厌，只是感到有点难以适从。 岁月，磨洗掉了太多东西。 夜晚是热闹的，只是这热闹不属于她罢了。 不久，一支烟燃至尽头。 藤原妹红弹掉烟灰，掐灭烟头。 转身之际，蓬莱山辉夜一身白衣，半身血迹，突兀地出现在了她身后...... 肤色惨白，四肢更是青筋可见！头部不停地抽搐，好似断片的胶卷一般，不断扭曲着诡异的角度！美丽的面容之上，七窍流血，嘴角裂到耳根，无声惨笑着！ 藤原妹红面无表情，仅是随手一弹，空气中拉出一道绚丽的线性火光！手中烟蒂如子弹般射出！顷刻洞穿白衣鬼影的眉心，留下一个突兀的黑色空洞...... 突发的情况，连那鬼影都愣神几分。片刻之后，它对着妹红张开了皲裂的大口，无声的尖啸瞬间席卷了整栋公馆，造成了大规模的停电！ 黑暗，在一瞬间袭来......与外界不同，公馆在这一刻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 “呵~这倒是有点意思了。” 拉开了阳台的玻璃门，辉夜手中拿着手持摄像机，似乎并不在意周身诡异的氛围。 “怎么了？” “佣人都消失了，而且.....” 蓬莱山辉夜指向天空.... 那是一轮黑色满月！ 作为夜色的黑幕，则扑上了血色的幕布，如鲜血浸染般，散发着不祥，与诡异....... 放眼望去，血色夜幕之下，整个小镇如同浸泡在鲜血的海洋之中！ “嚎！！！” 公馆的门口，不知何时传来了阵阵如如野兽般的嘶嚎！人形的怪物，发了疯般地冲击着铁门！ 它们都是人类的外形，但都佝偻着背脊，浑身的皮肤好似被蛮力被剥离，露出鲜血淋漓血肉！ 它们看着阳台上的两‘人’，不断地冲撞着铁门！用牙齿撕咬！用没有指甲的血手去拉扯！用骨肉破碎的头颅去冲撞！ “血！！！” “皮啊！！！” “活人！！给我活人！！” “肉！！肉！！！活着的肉！！” “我的！！都是我的！！” 浑浊的眼神中，只有疯狂与肆虐，还有对完整血肉深深的贪婪！！！ “轰！！” “轰！！！！” 冲撞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疯狂！ 事件的发展似乎超出了两人的预料，未等妹红多加反应，辉夜猛地拉住妹红。 “趴下！” 双人瞬间卧倒，透过护栏的缝隙，她们看见了更加恐怖的一幕....... 那冲撞的声响，引来了更加恐怖的存在。 一位浑身插满血色鲜花的诡异人形出现在这些血人身后。 呵呵呵...... 呵呵呵呵........ 刺耳的尖笑传出，血色的花瓣飞舞，如同寄生一般刺入那些血人身躯之中，血人的身躯迅速干瘪着，片刻之后寄生的花瓣一朵朵血色鲜花！ 呵呵..... 呵呵呵....... 冲撞之声停止了，而公馆的门口却变成了一片可怖的血色花海！ 那尖笑的怪异，扭动着缀满鲜花的身体，拖着长长的血痕，游荡着，似乎远处传来的声响再次吸引了它....... 呵呵呵...... 呵呵.... 笑声走远了...... 而就当妹红打算站起之际，辉夜却拉住了她，摇了摇头。 诡异的事发生了...... 那些被鲜花寄生的血人，各自扭曲着身形站了起来，发出刺耳的尖笑，慢吞吞地四散开去........ “这些是什么鬼东西......” ———————————————————————————————————————————————————————————————————————————— 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零。” “不是轮回者，力量8，敏捷12，能力剑术，危险程度高。” “......高威胁程度的原住民么？” 作为小队的队长，离陌有着自己的一套行为标准，低阶世界能对小队产生高威胁的存在，那么必定是在某一方面登峰造极，而这位少女，应该就是剑术了....... 不能产生摩擦，现在资源匮乏，没有必要做无谓地消耗。 “你们是谁，来此地做什么！” 并非本体，没有半灵，以一敌五就算是自己也会显得吃力。而且从外观上看也不像是鬼怪一类。魂魄妖梦没有放下戒心，因为不久前发生的事情，她现在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 “我们是民间的灵异爱好者，这次也是网上相约来传说中的26号隧道探险的，他们都是我的队员，对于灵异事件有着浓厚的兴趣。” 看来是可以理智交流的存在，离陌稍微放下心来。一言不合，见面开打是现阶段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灵异爱好者？ 妖梦偏头看了看，的确是看见了一些常见的驱魔装备.......十字架，降魔杵，盐袋，还有...大蒜项链？？ 不是那东西啊..... 稍稍松了口气，严肃的表情也淡了几分。 “小姐是做什么的啊？看你的样子还是学生吧，三更半夜女孩子一个人来这种地方很危险的。” 危险？ 能被零评价高威胁的少女当然不惧怕独自夜出了，危险的是别人才对！不过这种话是不能明着说的。 “没事，常人在下并不惧怕，而且在下.......” 魂魄妖梦顿了顿，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与这些外界人不同，幻想乡的事是不能随意说的，必须想一个‘正常’的理由。 “而且在下，在等家中兄长。” 兄长？ 应该也是位狠茬子吧？背负双刀，难道是隐世的什么剑道家族，来这里修行的？想来也只有这种危险地带才能满足修行条件吧...... 心中虽然有猜测，在没有证据前，离陌也不会全然去信。 “那小姐需要......” 话未说完，一阵摩托低鸣，打断了离陌的话语。转头看去，一位身着黑衣的年轻男子停下了车，凌乱的头发有点不修边幅，遮蔽了双眼，看不清他的相貌。腰间系着白布包裹着的长条状物体，外观来看，应该是把长刀。 这位便是她的兄长么？ 离陌看了看零，后者对他摇了摇头，意思很明显.......不要招惹。 ..................................... ....................... ............ 盺殃将摩托停下，取下护目镜，背上摩托后座之上挂着的背包。他看了看电灯上的魂魄妖梦，又看了看那边穿着迷彩服的众人，一时间搞不清生了什么情况。 “想必你就是那位小姐的兄长吧？” “...兄长？”盺殃迟疑了会，瞬间反应过来。“啊啊....没错！我是她老哥，我老妹没给各位添麻烦吧？” “呃......没有，我们也只是偶遇而已。” 这两兄妹的性格，好像有点...... “我们是灵异爱好者小队，今晚是组织来这里探险，你也知道嘛，交通事故频发的26号隧道很出名的。” “我懂我懂！说来也巧了，我那个死板的妹妹正好怕鬼，你懂吧？我就拿这事取笑她，想不到她胆子也大，一气之下独自跑了过来。我被家里的老娘拿着擀面杖赶了出来，说找不到她我就回家跪搓衣板！我这当哥的命苦啊.......” 好了，这是亲哥了。 离陌听得一脸黑线，但也没过多怀疑，原因就是盺殃说得太自然了，他是不会想到这些全都是盺殃瞎几把说的。 瞎话嘛，谁还不会说了。盺殃表示自己最擅长的就是这个，要不是看见魂魄妖梦的面色渐渐不善，盺殃还能扯出一段兄妹之间的禁忌爱恋来。 “咳咳.....那什么，兄弟你给点私人空间，我得劝一下我家妹子。” “请便。” ............. ................................... “怎么样？”离陌问向零。 “力量15，敏捷18，能力格斗，威胁程度......极高。” “艹，这个数值！那小子没打开第一阶基因锁吧？！”马丁发出了一声惊呼。 “是的....” 零咽了咽口水，说着自己的猜想。 “刚看到这个我也吓了一跳，这简直是普通人类的极限锻炼程度了......就是因为这家伙没打开第一阶基因锁才可怕，我不清楚他的经历是什么，如果他能打开，这个数值要乘以十倍，考虑到他本身的优秀，甚至可能会更多.......” “队长，要不要吸纳他来小队吧。这家伙简直就是个香馍馍啊......”发话的是凯薇，她都能想到如果以后能把盺殃吸纳进来，帮助其打开第一阶基因锁，自己就能狐假虎威，锤爆那些打她注意的凯子了。 “这事，再做考虑.....” 离陌摆了摆手，他并不是那种为自身利益而考虑的人。成为轮回者.....并不都是好事。穿梭在各个世界，生死存亡，一线之间。 况且.....这个少年明显有‘家人’，有家人便有牵挂。 轮回者的世界很危险...... ................................... .................................................. ................................................................ 见那名男子走远，盺殃这次抬头看向魂魄妖梦。. “妖梦，你这是...？” “没事，我亲爱的兄.长.大.人！” “呃.....我就瞎说的，你别生气啊。” “虽说是在下先提出的，但阁下的言辞已经有辱在下的清誉了，所以.......” “所以....?” “请比赛结束之后，立即来趟白玉楼！” 盺殃：.......... 咱能不提这茬么？ “好好，是是。” 盺殃口头答应了，心里却是计划起逃跑路线了。我就不信了，打不过，我还跑不过么？ “呼......” 得到明确答复，魂魄妖梦终是呼出了口气。只要得到答复便好，总归名正言顺。她也不在意盺殃逃跑，反正幻想乡内谁也没自己跑得快。 双方打着各自的小心思，盺殃朝着妖梦招了下手。 “妖梦，下来吧，我们还有正事要做。” 听到这里，魂魄妖梦本还有点严肃的面孔，似乎有点绷不住了..... “...........” “...........” 一阵沉默，妖梦看向盺殃，眼神躲闪，一时竟有点拘谨。 “等等，你不会.....上去了，下不来了吧？” 咯噔！ 仿佛被说中了什么，魂魄妖梦有点不好意思地摆弄起手指来，不过性格直率，这一点她没有反对。 “是的，在下本想在阁下来之前，先去探寻一番，但不曾想见到了极恐怖的鬼怪，我力不能敌，反而被追赶出来，情急之下便爬上这高处。那鬼怪似乎不能出隧洞活动太久，也不善攀爬，在下方干跳着想要抓在下，无果之后，便回到了隧洞之中。后来......” 魂魄妖梦没有说完，后面的话也越来越小...... 不过也看得出来...... 因为是投影，并非本体，况且魂魄妖梦这副身姿还是娇小的少女体型，综合之下，不比成年人体质，能爬上电灯，就已经是拼尽全力了吧？ 至于下来，就很难了....... “跳吧，我接住你。” 盺殃明白，也没有说破，而是伸出手，打算接住对方。 “那...恕在下失礼了。” 未过多矫情，魂魄妖梦转身向后，就这样直挺挺地倒下..... “嘭~！” 摔入怀中，盺殃公主抱抱起，很意外，妖梦的身躯比想象地要娇小几分，体重也轻了几分。 没有片刻温存，盺殃将其放到地面。 “多谢。” “没事。” 整理了下衣裙，魂魄妖梦表情平淡，仅有耳根不可察觉地微微泛红.......只是夜色掩饰，无人可知。 ............ .............................. ............................................. “嗯，你也在这里啊？” 盺殃看见了五人一金发身影，那是新生莉丽丝。透过妖梦，他已经知道对方似乎是一群灵异事件发烧友小队，如各类影视作品中一样，前来作...咳咳，探险。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认识的同学，结个伴怎么样？” 莉丽丝看似随意的一问，其他队员却是竖起了耳朵，盺殃的数值他们是有目共睹的，若是能将其拉入小队，能大大提高生存率。而且相处之下，也可弄清对方品性，若是过关，也可考虑刚才的事情了...... 盺殃思忖片刻，点了点头。 “可以啊，反正目的也不冲突。人多，也安全点。” 只是谁也没料到，盺殃在同意之后，略微愣了一下。他的眼前，出现了谁也看不见的一道光幕。 「检测到组队邀请，现已加入轮回者‘咆哮土拨鼠小队’」 第135章 花一匁 ‘滴.....’ ‘滴...滴.....’ ‘嘀...嘀....嘀.....’ ‘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 “果然如此么......” ........................................................................... “花啊、已绽放....” “花、花已然绽放.......” ....... 魂魄妖梦细耳微动，她回过头，看向身后。 昏暗漆黑，刚才站立的地方，光线变得朦胧，灯光忽闪，明暗扑朔。隐约之间，那若有若无的声音一直飘荡在耳畔...... 微微抓紧了胸口的衣领，魂魄妖梦循着声源，凝神观望...... 不远的天空之上，漂浮着几个气球，那诡异，如同卡带般的声音正是从那几个气球的反向传来的。黑云的遮蔽之下，看不清气球的模样，只是隐约间能透过一丝灯光，看见那些气球之下被拉得好长好长的细线....... 咽了咽，只觉得脖颈一凉，就仿佛被人在不知觉间吹了一口寒气一般...... “你在看什么？” 魂魄妖梦摇了摇头，并未回答盺殃，反而拉了拉他衣角，故意放缓了脚步。她凑到盺殃身边，低声说道： “......你看那边。” 盺殃未言，顺着妖梦手指的方向看去....... ................. 瞳孔略微收缩..... ............. “你觉得那是什么？” “......气球吧？现世的一般常识在下还是很清楚的。” “嗯，的确是气球。” 得到盺殃的肯定，魂魄妖梦略微松了一口气，轻拍了下胸脯。只是看似轻松，刚刚抓住盺殃衣角的手却是没有松开。 ....... “花啊、已绽放....” “在这里哦、花....” “在那里么、花....” “花、花啊、花啊........” “已绽放.......” ........ 那些，的确是气球。 被一根根血淋淋的肠子牵扯着，放飞在夜空之中的人头气球。 双目被挖去，填充着一朵朵血色的肉花，面容之上尽是血污，口中不断地诉说着，断断续续，仿佛口齿被磨光了一般...... ..................... 盺殃看得清楚，这该说是幸运么？这双眼并不能被夜色遮蔽，反而将各种细节都纳入其中....... ‘嗡....’ 不合时宜地，盺殃兜中一震。略微想后，拿出，划开屏幕...... 「九宫琉璃来电」 ........................................................................... “怎么了？” “无人接听呢~” 蓬莱山辉夜摸了摸鼻尖，略微思忖片刻，对着藤原妹红说道：“调成静音模式吧，现在不管是谁打进来，都不能相信哦~~” 没有多加抵触，妹红遵循了辉夜的吩咐，在一些问题上，她还是看得很明白的。 “好了，有兴趣么~........陪妾身出去走走？” “嗯？........” 多年的相处，藤原妹红自认为在某种程度上她已经知道了蓬莱山辉夜的恶劣秉性。能在这般困难的环境中提出‘以身犯险’的提议，应该是有着什么东西引起了她的兴趣。 “行吧，记得别拖老子后腿。” 藤原妹红看着大门前不断蠕动的血肉之花，淡淡地说道。 蓬莱山辉夜轻轻抿嘴，有着笑意，却不明显。 ........................................................................... 恐惧，是一种人类及生物的心理活动状态；通常是作为‘情绪’的一种，当生物面临险境，企图摆脱而又无能为力时，便会产生‘恐惧’。 四野寂静，即便是震动之声，也显得格外刺耳。一瞬间，妖梦也注意到了盺殃手中震动的手机，这是一个陌生的名字，但是面对盺殃的沉默，她似乎是意料到了什么......拉着衣角的手紧了紧，一言不发。 “花啊、在这里.....” “花、已绽放......” “花.....花.........” 人头气球，朝着盺殃的方向飘荡过来了，那些诡异而刺耳的絮声，即便不是刻意，也能听得清清楚楚了...... 这不是错觉！也不是什么正常的气球！那是....那是一颗颗人头啊！！！ 魂魄妖梦看得真切了，牙龈紧咬，类似的断头妖魔她也不是没有见过，但眼前的事物实在是太过冲击她的视觉了，那一颗颗人头就如同硬生生从脖颈上扯出来的一般，断接之处，血肉残破，皮肤更如同破帆一般！那血淋淋的肠子更是像被蛮力强行塞到人脑之中！胡乱地搅乱，缠绕！ 双目中绽开的肉花，一开一合，人脸上，嘴角撕裂到了耳根，尽是诡异的笑容........ 这绝对不是什么妖魔！而是一种更加诡异的东西！它们身上没有‘畏’！也没有‘生’或‘死’！ 这是什么？！它们是什么！？ 魂魄妖梦将手托在打刀刀柄之上，目光清澈，虽有恐惧，但也不敢妄动。她缩在盺殃身边，将主动权让出。 人头气球近了，手中的震动也是一刻也没停下来....... 盺殃自然是注意到了周身的异变。失去情感，那些人头气球影响不了他，那越来越急促震动也影响不了他。 没有急着接听，盺殃将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密林之中，那同样是这些人头气球飘荡来的方向，那些血肠越往下，越是密集，就好似来着同一个起点一般。 “嗦...嗦......” 脚步踩踏着枯败的树叶，窸窸窣窣之声，密林之中，地面渐渐溢出了鲜血......枯叶、腐败的尸体、树枝.......一切在地表上的事物，都被蚕食，被鲜血吞没...... 盺殃眼前的树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凋零，发黑，长出尸纹般的斑点，腐烂，最终化作灰烬.......融入地表渗出的鲜血之中....... 这是一条腥气扑鼻的血色道路，直直地从远处延伸而来.......仿佛拥有生命一般，血路如蛆虫般蠕动着...... 人头气球渐渐回笼，逐渐汇集，被一个小小身影拽在手中........那身影站在血路的尽头，迈着小小的步子，一步一步向着盺殃走来...... “这是......” 魂魄妖梦圆睁着眼，一股深深的寒意直透她的背脊！ 那是一位年幼的身影，穿着雪白的连衣裙，就好似平常在公园中常见的小女孩一般。 唯一不同的是.......这个小女孩没有头颅，脖颈断裂之处还涓涓地流淌着鲜血，从脖颈一直顺着脚踝流淌到地面，汇成了那一条蠕动的血路...... 鲜血染红了半身连衣裙，变成了半身血衣，纤细的小手拽着一根根血淋淋的直肠，如同公园的小女孩拽着飘荡的气球一般....... 无头的女孩走近了，那布满腥味的血路一直延伸到盺殃脚下，停了下来。 “咯咯......吱吱...咯吱.......” 怪异的声音在四周回荡着，如同骨骼在血肉的躯体中蠕动一般，被生生剥离...... 近了，近得几乎触手可及...... 魂魄妖梦死死地拽着盺殃的衣角，若不是自己拔刀的手被盺殃按着，魂魄妖梦很大可能性会因为恐惧而直接出手........ 牵着人头气球，无头少女停在了盺殃面前....... “我...有...你想要的东西...”一颗年老的人头开口。 “帮我...个忙....”一颗女性的人头开口。 “找到它.....”一颗中年的人头开口。 “我的头....找到它......”一颗男性的人头开口。 “我把你想要的......”一颗肥硕的人头开口。 “给你......”所有人头开口。 ..................................................................... ............................................. ......................... “作为交易，我同意。” 就在盺殃同意的一瞬间，手机的震动也随之停止了........ 那些人头气球飘荡起来，双目的血肉之花开合着，注视着站在地面的盺殃.......魂魄妖梦咽了咽，不敢言语。 “我......信.....”女性的人头开口。 “这是...你.....想要的.....”男性的人头开口。 “给你.....”年幼的人头开口。 无头女孩摊出手，递出了一张血染的信封...... 迟疑片刻，盺殃接过。 “找到它.......”中年的人头开口。 “来...黑木..源海.....”年老的人头开口。 “找我......”所有人头开口。 “咯咯......吱吱...咯吱.......”话语完毕，那怪异的骨骼声又响起了。无头女孩转过身去，踏着血路，原路返回...... “花啊、已绽放....” “在这里哦、花....” “在那里么、花....” “花、花啊、花啊........” “已绽放.......” 人头气球飘荡着，声音也是越来越远...... ..................................... 我想要的东西？........盺殃并不认为对方能给予自己什么。 稍微揉捏了下手中的信封，触感十分滑腻，就好似少女的肌肤一般........略加犹豫，然在注意到魂魄妖梦眼睛闪过的一丝探寻后，盺殃还是缓缓打开了信封......... ———————————————————————————————————————————————————————————————————————————— “知道黑木源海么，妹红。” 从后院绕过大门前的血肉之花，蓬莱山辉夜与藤原妹红走在飘着雾气的街道之上，街道无人。辉夜的声音格外的空灵。 “黑木源海森林吧？”藤原妹红顿了顿，这倒是让我想到了幻想乡中魔法森林的一个传说。 “哦~妾身有兴趣了，能说说么？~” “呵呵，凭什么你问老子就得说？” 藤原妹红丝毫不买辉夜的账，反而将手插在兜中，独自走在了前面。 “妹红！你走慢点啊，等等妾身会死么！” “呵~~” ———————————————————————————————————————————————————————————————————————————— “.....这是什么？” 刚才的那一幕冲击实在是有点大，魂魄妖梦过了一阵才缓了过来。她看着盺殃打开的信封，问道。 “......不是什么好东西。” 盺殃并没有将信中内容说出，尽管仅有寥寥几字，但依旧让他感到了不适。 鲜血淋漓，仿佛是刚刚咬破手指，写上的一般...... 【我，爱着你。】 一封情书，带着浓浓的血腥，与深怨的病态。 仅在看到这几个字的一瞬间，无人察觉，盺殃的影子逐渐发生了某些变化....... ———————————————————————————————————————————————————————————————————————————— 这家伙怎么这么慢? 藤原妹红停在原地，有意等着落下的辉夜跟上来。 “妹红，快来这边，妾身找到了好东西！” 薄雾之中，蓬莱山辉夜的声音传来，那是街道的对面。 这家伙什么时候跑过去的？ 就在藤原妹红准备过去之时，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别去妹红，妾身也听见了。” 第136章 白骨 世界上，会存在着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么？ 藤原妹红双手插在兜中，显得饶有兴致，看着从薄雾中淡出的两道人影。 血色的夜幕，黑色的满月，薄雾弥散。 两位蓬莱山辉夜双目相对，眼中不约而同地溢出厌恶的神情。 这种厌恶，仿佛与生俱来。 “你是谁？” “呵~你问妾身是谁？这个说起来可困难了呢~” 被质问的蓬莱山辉夜略微一愣，食指轻轻抵了抵薄唇，她看着与自己有着同样面貌的人，嘴角微微扬起： “妾身，是你啊~” ———————————————————————————————————————————————————————————————————————————— 在合上那封染血的情书，盺殃打开了刚才就一直震动个不停的手机。 【九宫琉璃未接来电......】 【九宫琉璃未接来电......】 【九宫琉璃未接来电......】 【九宫琉璃未接来电......】 【九宫琉璃未接来电......】 【九宫琉璃未接来电......】 【九宫琉璃未接来电......】 【九宫琉璃未接来电......】 【九宫琉璃未接来电......】 ............. 一页过去，尽是同样的信息，足足翻了四页才结束。 “这次......又是什么？” 魂魄妖梦看到盺殃再次陷入沉思，想到刚刚那诡异的一幕，不由地又感到背脊发凉...... 即便在幻想乡中，有着如此程度怨念的魔物都是少见的，她不敢想象这位女孩生前遭遇了什么才在死后变得如此恐怖与惊悚。 她不敢想象，想象那些让她背脊发凉的东西，那些能让她将恐惧变为愤怒的东西...... “警告......或者是求救。” 盺殃思忖片刻，有着自己的理解，却不方便向‘无关’的人仔细言明。 “走吧，夜才刚开始，我们还有正事要做，” 魂魄妖梦点了点头，不再过问。只是在重新整顿时，她下意识地看向了盺殃，稍稍撩了撩刘海前端的几缕秀发，走得靠近了些。 ................................. 也许是刚才‘气球女孩’的出现，震慑住了隧道之中的某些存在，这一路走来，除了昏暗的视野，潮湿腐臭的空气外，存在的仅有一片诡异的寂静。 很奇怪...... 那一小队轮回者怎么走得这么快......他们没有注意到我和妖梦还落在后面么？....... 没等盺殃细想，一些片语的呢喃，带着怨与恨，蠕动着，爬入了盺殃耳中....... “救我......” “好痛...........” “火！是火！.......” “妈妈！妈妈你在哪里？！.....” “我的腿！我的腿！啊啊啊啊！！！......” “救我！救救我！求求了！谁都可以！！......”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你们知道我是谁么？！你们怎么敢！......” “这是哪里？我的眼睛！啊！！！！！我的眼睛怎么了？！！.....” “有人在吗？！有活着的.....人么？” “为什么没有人......” “救我！....” ................. 隧道之中，零碎地，逐渐亮起来微量的光，这些光点汇聚成虚影，摇摇摆摆地拥挤在一起。 “这是亡者的残魂.....他们记录着自身死前的一刻，漫无目的地徘徊着......一般而言，残魂即便出现，不消片刻也会自然消散.....但是.....” 魂魄妖梦看着隧道之中游荡的虚影，眉梢微微一皱。 但是什么？已经不需要魂魄妖梦多加阐明了。 盺殃看得明白，这些残魂身上的衣着，已经有着明显的季节之分，死亡在这将不再是终点...... ———————————————————————————————————————————————————————————————————————————— “妹红！来妾身这边！” “妹红，别去！妾身才是真的。” “妹红！别听她的！她想害你！” “呵~你这样污蔑妾身，你觉得有用么？！” “妾身还需污蔑你？！” “妹红！......” ... “够了！” 藤原妹红大喊一声，亦然觉得再让这两个家伙争论下去，太过无趣了。闹剧归于闹剧，她自己还有事情要做。 “我自己会判断！都给我闭嘴！” 两位辉夜不再说话，她们彼此死死看着对方，又将目光都投到了藤原妹红身上。 藤原妹红插着兜，左右各看了一眼，便走向了一侧离她较近的蓬莱山辉夜身边。 “妹红！我就知道你......” 没等喜悦完全溢上言表，一只白皙而纤细的手就如铁钳般死死扼制了自己的咽喉！手臂慢慢升高，蓬莱山辉夜的脚掌也渐渐远离了地面...... 手臂愈加释力，蓬莱山辉夜的手胡乱地拍打着，双腿也因为痛苦而痉挛无力地抽搐着！她的眼中尽是不甘与不解.......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 为什么！！ 不应该.......是我.......... 藤原妹红轻笑一声，对这对怨恨的眼神视而不见。 朱红的瞳眸平静而舒缓，直到对方不再反抗，真正死去之时，藤原妹红像丢垃圾一般随手一扔，就仿佛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手感......终究还是不对啊......” 低声地呢喃了一句，藤原妹红看向了另一边的蓬莱山辉夜...... 也许是惊讶于这位‘偶像生’的杀戮果决，也许是为了扮演好自身富家小姐的形象，这位辉夜双手死死捂住因吃惊而合不上的嘴，一边用着复杂而带着些许欣慰的眼神看向藤原妹红...... “妹红！妾身就知道......” 然而，藤原妹红的一句话，却让这位蓬莱山辉夜‘大小姐’的心瞬间跌入了谷底...... “打住！是什么......是什么让你们产生我和那家伙‘关系’很好的错觉？！...” 朱红的瞳眸闪过一丝狠厉，杀意，如潮水般奔涌而出！那是千年的杀意！那是岁月也抹不平的伤痕！那是即便万物枯朽，也将追到尽头将其焚烧殆尽的恨！ 苍白的头发，无风自动，街道建筑的玻璃，逐渐绽开裂纹，以藤原妹红为中心，迸裂着扩散开来！ 空间中的水分以一种明显的速度被某种力量抽离！那具刚被活活掐死尸体肉眼可见地消瘦干瘪着，变成了一具风干的蜡尸！ “我忍到了现在.......你们还真是好胆子啊.....” 宛如神明一般，藤原妹红仅仅是站着，就让人感到无限的压迫感！ “妹.......不.....是.............我..............我.......” 因为喉中干渴，口吐一字都很困难。那位辉夜，看着藤原妹红，伸出了手...... “我......” “死吧！” 一道火柱自下而上，冲天而起，将其淹没！那伸出的手，也在一瞬间，化为了灰烬....... ................................. ................. ....... 在兜里掏了掏，藤原妹红拿出一根香烟，打了个响指，一点火星刚好将烟点着。吸了一口，慢慢呼出......淡淡的烟雾弥散开去....... 看着地面的焦痕，想到辉夜一开始出门时的谈话，藤原妹红后知后觉地‘切’了一声。 “这个鬼地方.......又被那家伙摆了一道！” 呵呵..... 呵呵呵呵..... 呵呵呵呵呵呵呵.......... .................................................. 啊.............真是该死呢，那个家伙！ ———————————————————————————————————————————————————————————————————————————— “啊啾~~” 小小地打了个可爱的喷嚏，蓬莱山辉夜揉了揉有点泛红的鼻尖。 “这个世界也有人在惦记妾身么？” 稍稍偏了偏头，辉夜便将这小小的插曲抛之脑后。“话说回来了...........这些家伙也真够麻烦的。” 视线拉回，蓬莱山辉夜身后，伫立着无数诡异的‘雕像’！这些都是寻食的怪异！组成它们身体的是人类的各种器官！这些器官组织被随意的拼凑！扭曲着可怖的外形！ 你可以看见肥硕的身躯上，长满了蛆状蠕动的手指！如壁虎般爬行手臂上，被血淋淋的肠道缠绕，露出诡异的长毛！........... 这些怪异拥挤在辉夜身后，却是一步也靠近不了，就仿佛被囚禁在某段时间的片段中一般，呆呆地伫立着...... “嗯.......就是这里吧....” ———————————————————————————————————————————————————————————————————————————— “这是......” 走出隧道之后，呈现在盺殃与魂魄妖梦眼前的却不是正常的街道，一切仿佛回到了原点，‘樱丰’两字十分显眼地出现在了盺殃眼前。 这是樱丰女子学院的校门口，而那片血色的天空与黑色的满月却在时刻提醒着盺殃，这并不是现实中的那座学院。 往回看去，早已没有了来时的隧洞....... .................. “你在发什么呆啊，殃~” 一个身影拍了拍盺殃的肩膀，一个回眸间，四周的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待盺殃真正回过神来时亦然发现自己已身处一间教室之内。 四周尽是些风华正茂，充满着朝气，衣着校服的女学生...... “你怎么了？” “没.....” 刚刚道出一声，声线却变得纤细与柔软起来......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出现在盺殃脑中，他拍了拍胸.口，仔细地感知了下...... “到底怎么了，殃？你不会生病了吧？！要不要去看看保健医生啊！” “没事，只是在想心事。” “不会吧？！不会吧！殃你这种大美人也有像心事的时候啊！是在想哪位帅哥么？！~~” “啊啊~~帅哥？我闻到了八卦的味道！！！” “嗯嗯？你说什么？！是我们班的女神想帅哥了么？！快给我说说！快给我说说！” 仿佛是一瞬间，全班半数的女生都围拢在了盺殃身边，叽叽喳喳地说着这些或者那些让盺殃感觉头大的问题。 盺殃现在完全处于懵圈状态，本想假借去趟洗手间避避风头，整理下思绪，想不到立马有着几位女生应和，说着便挽着盺殃的手臂.......不好拒绝，硬着头皮，盺殃点了点头。 ................ “这副模样......” 来到洗手间，迎面，盺殃便看到了镜子自己的模样...... 屮！这群天狗，比个赛还夹带私货！这不就是自己那副‘殃姐姐’的模样么！！！淦！ 第137章 被舍弃的世界 “嗯......就是这里吧...” 蓬莱山辉夜喃喃自语。 话语刚落，“滋滋....”的，类似电流般的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空间也在这一瞬间黑白地闪烁了一下！如同老旧的胶卷卡带一般，有着一股难言的撕裂感.....一扇血迹斑斑，布满繁琐花纹的‘门’就这样凭空出现！ 那些繁琐的细密花纹，仿佛拥有生命，呼吸般闪烁着暗色的红光......抓痕、刀痕、灼烧的痕迹、爪痕、乃至冲击呈现出的蛛网痕迹，密密麻麻地，遍布在看似破碎的门扉身上......或新或旧，蓬莱山辉夜甚至还发现了她较为熟悉的痕迹——被砍断四肢，磨光了整个嘴皮，牙齿的撕咬痕迹....... 那些家伙...... 蓬莱山辉夜双手环抱于胸前，她似乎找到了此行的乐趣与目的....... ‘门’，蓬莱山辉夜脑中最先想到的便是那位能在他人不经意间操纵生命力与精神力的‘贤者’——隐藏于万物背上的秘神。 会是她么？......或者说....棋盘中还包括她么？...... 相较于其他人，大多数妖怪参加这个‘比赛’仅是为了一笔不菲的奖金；脑子灵活，且缺乏信仰的妖怪则是利用这次机会来获得大量‘畏’；也有作为蕾米莉亚姐妹那种是纯粹度假的心态的选手...... 恒久的生命之中，需要适当的调味剂，蓬莱山辉夜，她所做的一切，仅兴趣使然。 这个地方......或者说这个需要投影才能进来的‘世界’，经过现在的种种遭遇，蓬莱山辉夜已经有了眉目了........ 虚假的生命，虚假的灵魂，虚假的人生...... 与其说是试验场，【囚笼】更是适合这个‘世界’。 “滋滋.....” 杂乱的，类似电流的声音再次出现。蓬莱山辉夜知道，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供她思考了。 “呵呵~~就让妾身看看，你们到底在这个世界藏了什么~~.....” “滋...滋......” 空间在黑白逆转的一瞬间，蓬莱山辉夜轻轻地打了个响指，须臾倾向永恒！ 嗯.....嗯...... 绕着门扉走了一圈，蓬莱山辉夜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拍手掌，“妾身怎么忘了呢！~” 言毕，蓬莱山辉夜转身缓步走向身后那些被‘永恒’禁锢住的‘怪异’身边。食指抵在粉薄的唇上，稍稍思绪片刻。 她看向一只勉强有着人形。这怪异人形身躯被绷带缠满，修长高瘦即使佝偻着背半层楼高，双手延伸之处是两把不成比例的巨大骨刀，被锈迹斑斑的铆钉死死地定在手臂之上！在那杂乱犹如海带般的长发之下是一双怨恨恶毒充斥着杀戮的血色瞳孔！ “想活命么？~~” 蓬莱山辉夜走到那骨刃怪异的身前，对着那双望向自己，充满贪婪与欲望的瞳孔视而不见，她的嘴角轻轻扬起，星眸般又如夜空。 .......................... “吼！！！————” 震耳的嘶吼迸射而出！在黑白的空间中激荡出一层又一层的气浪！ 顷刻！那佝偻的身躯向后仰去，巨大骨刃在地面偏转半周划擦出刺目的火花刺入地面，前脚掌踏着地表龟裂出细密的蛛纹！ “吼！！！—” 又是一声嘶吼！肉眼可见骨刃怪异畸形的手臂粗壮了几分！腰部扭转呈现出人类绝对完成不了的发力动作！ 这一系列动作，近乎是在须弥之间完成！ 在脱离‘永恒’的一瞬间，那骨刃的怪异脑中只想着一件事！ 杀戮！杀戮！杀戮！杀戮！杀戮！杀戮！ 杀戮！杀戮！杀戮！杀戮！杀戮！ 杀戮！杀戮！杀戮！杀戮！ 杀戮！杀戮！杀戮！ 杀戮！杀戮！ 杀戮！ ..................... 杀了她！！！！ 杀了她！！！！！！！！！ ............................................. 骨刃怪异消失了！眨眼间又从原地出现！刚才的消失仿佛是错觉般，如同被风吹模糊了身影！ “桀桀.......” 刺耳而尖锐的笑声从骨刃怪异被绷带缠绕的口腔中传来....与之相对应的是黑白空间之中不断交织的线性残影！ 树木被切成碎块！楼房被无规则地切开，露出整齐的钢筋水泥！那些周边的还被禁锢的其他怪异同样不能幸免！多数在还未察觉时便成了一团模糊的碎肉！ 这些线性残影在空间之中不断交织，最终又重叠到骨刃怪异的身躯之内！ “桀桀.....哈哈哈！！！！” 随着每次残影的回归，骨刃怪异的身躯都会发生一次畸形的突变，更多的骨刃从它缠满绷带的身躯之中弹出！面皮也在脱落，排列出一排一排狰狞的倒刺！身躯从原来的半层楼高缩减小汽车的大小！ “....不....够！！！” “....血...肉............” “更..多...的血肉！！！！” 那是仿若雷霆般的速度！骨刃深深地向前突刺！然而在抵达蓬莱山辉夜心脏位置还有一指距离时，诡异地停顿了下来！ 无论骨刃怪异如何发力，如何前进，这咫尺间的距离就仿佛变成了永恒这么远...... 永恒很远么？....... 蓬莱山辉夜星眸黯淡，她看着身前的骨刃，轻轻一笑，向前踏出了一步...... 永恒，仅一步之遥...... 骨刃刺入了蓬莱山辉夜的心脏，但那骨刃怪异眼中却不见任何的，哪怕一丝的喜色，它看着蓬莱山辉夜，看着她的身躯渐渐淡化，看着她的位置逐渐变成了一扇血迹斑斑的的破旧门扉....... 最后一刻，那淡化的笑容成了最后的记忆......... ........................................ 暗色的花纹开始了呼吸......它们沿着骨刃，如蛆虫般蠕动着，爬满了骨刃怪异的全身........没有一声嘶吼，没有一声惨叫，如同雪人身上被不断浇洒熔岩一般......消融，瓦解....... 花纹重新回到了门扉之上，但却不再闪烁暗色的光芒，除去破败的门上新添了浅浅的一个点痕....... “咯吱......” 暗哑的开门之声，门渐渐打开，仿佛是在欢迎友善慷慨的客人一般...... ———————————————————————————————————————————————————————————————————————————— “你这个婊子！都是你！武内学长看都不看我一眼！满脑子想的都是你！十句话八句话是你！你个狗b养的，长得好看了不起啊，去吃屎吧你！来人按住她！老娘要把她吃屎样子拍下来！你个贱货！让你勾引武内学长！” 还在镜前感慨天狗坑人的盺殃，被这一声声难听的辱骂之声给吸引，偏头看去，心中还在想这是女校哪来的学长这等事时，刚刚陪来的几位同伴显然是被里间的那群高年级女生吓到了，匆忙着跑到盺殃身边，拿着他的手就是打算离开这里，别管闲事！ “快走殃！她是..她是......” “还不快滚！咋的！闻到香了想分一口！？” “这就走！这就走！！！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什么也没看见！！！” 拉扯了几下之后，见盺殃不为所动，那几位女生是真的急了，腿脚都在忍不住地颤动！ “快啊！殃！......” 摆了摆手，盺殃挣脱了这几位的拉扯。 “你们先走吧，不用管我.....” “不要啊.....殃...她是....” “还不快滚！！” “是！是！是！” 见到盺殃不为所动，那几位也是咬了咬牙，快速地离开了...... ................................. “对对！就是这样！你他妈不是漂亮么！你怎么不说话了？！和武内学长说话时不是很开心的么！是不是到床上也像母狗一样趴着啊！” 貌不留情地，说话的女性一脚踹在角落蜷缩的少女肚皮之上！一阵一阵剧烈的疼痛让少女不得不捂着一边肚子一边痉挛地抽搐！ “呵呵~” 沾满污秽的脚踩在了少女身上，不断地用力踩压着！ “叫啊！你特么叫啊！怎么不出声了？！” 而回答她的仅有少女的细如蚊蝇的呻吟之声....... “大声点！听........吖啊！！！！！！” 未等话落，一阵猛烈的渍水声传来！不给她们丝毫的反应机会，盺殃拿着水管将水龙头开到最大，大拇指抵住水口，水压形成水线在狭小的厕内房间中胡乱喷射！ 为了达到预期效果，盺殃双手各持一根，一根往她们身上射，凡是有靠近的，另一根就往那个人脸上射！ “啊！！！” “啊吖！！！！” “啊啊啊啊！！！！！” 冰冷的流水在毫无防备间接触了她们纤弱的肌肤，一瞬间就变得鸡飞狗跳起来，有几位想上前制止盺殃，但又是太过柔弱被射了回去..... “他妈谁！....啊啊啊啊！！！吖！！” “啊啊！！不要！！” “吖吖！！啊！！！！！” ............................ 盺殃射爽了，嗯......主要是那几位都瘫坐在了地上，一副再起不能的模样，盺殃觉得再弄下去也没了意义...... 话说回来，如此娇生惯养的体质，倒是符合贵族少女的设定..... 望着一众湿身，瘫坐在地面的的女性，纤薄的校服紧贴着肌肤，勾勒出有型的身段。盺殃不合时宜地吹了声口哨，随后将水管扔向一旁，缓步向前.... 踏过地面水滩，发出哒哒的声响，朦胧之中，刚刚主导的女性双手抹开了眼前的水幕，朦胧着睁开了眼....... 她只感觉一只手扯住了自己的头发，将自己提拧起来迫使自己仰面...... 看见了，那是一副及其美丽的面容...... 而在下一瞬间，视线发生了偏移！强烈的疼痛与血污的腥味充斥口腔之中！ ............... 盺殃的做法很简单，仅仅是扯住对方的头发，在将其撞向旁边的瓷砖墙....整个过程，没有一丝的犹豫，仿佛理所当然。 “带着她滚吧。” 淡淡的话语从盺殃口中传出，身边的两名跟班瞬间出惊愕中回来，连忙搀扶起口腔鲜血直流的女性，挪步走向门口....... “你！......你....完了！...你敢帮她！.....哈哈！！....你以为就只有我么！...你完了！！！哈哈哈哈...咳咳........” 目送着这一众人离开，盺殃并没有制止，也没有上前询问，他只是简单地看着，让后将目光放在了角落蜷缩的少女身上...... .................... 片刻....... .................... “好久不见，九宫琉璃。” ———————————————————————————————————————————————————————————————————————————— “这是哪里呢？~” 踏入门内，蓬莱山辉夜面对的是一片黑色而焦灼的大地...... 天空浑浊犹如被搅浑的墨水，没有任何的光芒........ 唯一醒目的建筑，便是不远处的一片黑色湖水，与那湖水之中拔起的巨大红色鸟居........ 缓步挪移，如闲庭漫步，蓬莱山辉夜来到湖之一畔，正对鸟居，在其之下一位撑着红伞的背影却是将她的目光抓了过去...... “这个身影.......” 蓬莱山辉夜眉头微微皱起...... 那倒背影太过熟悉，熟悉到让蓬莱山辉夜不敢再多加想象下去....... 她们在这里藏了什么？........ 为什么是‘藏’？ 而不是其他的可能？ 试验场？ 囚笼？ 不！！！ .................... 这是..... .............................. 撑着红伞的身影似乎注意到了‘客人’的到来，她侧身转向，看向了湖之一畔的蓬莱山辉夜......... ......................... “.......灵..梦？” .... “呵呵~不是哦~” 第138章 人间如地狱 “没事吧？能起来么。” 盺殃看着九宫琉璃，伸出了手。后者用衣领抹了抹带着污秽的脸颊，咬着下唇，有点虚弱地说道：“没...事，我自己起来......” 话刚落，起身时却是打了个踉跄，盺殃眼疾手快，提前一步上前将其扶起。 “你这可不像没事的样子。” 说着，盺殃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下，找到了一张带着微香的手绢，也没有在意九宫琉璃身上的污秽，擦拭着她的手脚。 “你....你.........” 九宫琉璃看着盺殃，刚想开口，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而当她注意到盺殃现在的外貌，与那丝毫也作假不了的挺拔玉兔时，一个恐怖的念头出现在了她的脑中！ “快！你快离开这里！她的下一个....咳咳！！” 难言的异样与痛苦从腹部直达咽喉！九宫琉璃开始剧烈的咳嗽！一滩难闻的黑色秽物从其口中吐出！ ........ “人在这里！泷老师，把小瑛推到洗漱台上的那个家伙就在这边！” 未等九宫琉璃缓过神来，杂乱的脚步之声便在走廊之上响起。 “来不及了....” 九宫琉璃面色一白，她看着盺殃焦急地说道：“你快！快找地方躲起来....我来应付她们！” “我想，不用了。” 盺殃看着门口逐渐挤满的人群，淡淡说道。 “对！就是她！那个黑长头发的！就是她将小瑛推倒在洗漱台上，造成小瑛的手臂骨折的！本来我们还想找她理论！想不到她直接龙水管浇了我们一身！” 说话的是刚才领头的那位，那位名叫小瑛的是她的两个跟班之一。现在她的一只手臂已是耷拉着了，看起来十分无力，伤口只做了简单的包扎，隐隐还有殷红的血迹渗出。额头之上也是冷汗直流，咬着嘴，强忍着痛苦！ “就是你是吧！好胆子啊！” 被叫作泷老师的人是一位男性，很难想象作为女校的‘樱丰’是怎么招到这种，满身横肉，面带刀疤的老师的。 九宫琉璃害怕地拉了拉盺殃的衣袖，盺殃摆了摆手表示没事，随之上前一步。 “你想怎么样？” “你特么还有脸问老子想怎么样？！老子想......” 那位泷老师见有人不买账，顿时火气上头！上前就打算给点颜色看看，而当他上前，切切真真看到盺殃现在的容颜之后......不知为何，一时脑中宕机，找不到话来。 与其余发育尚显青涩的少女不同，盺殃的身形高挑，身段凹凸有致。小巧的圆皮鞋上是黑色的连体丝袜，隐约间能看见紧致修长的玉腿透出的点点白皙肌肤。往上是樱丰特色的黑色连体制服，那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裙摆刚好挡住了那一丝绝对领域，显得十分诱惑，遐想连篇。黑色，泛着点点亮光的长发直到腰间，如同倒挂的一抹夜色。 面容更是不要去说，那位泷老师光是正眼看了一眼，就咽了咽口水，觉得口干舌燥起来。 “泷老师！.....泷老师！......泷清正！你特么聋了？！” “哦哦！！对对！！” 被一声大喝惊醒，泷清正从浮想中回过神来。 他看着盺殃，脑子转了一会，立刻回想起自己人常干的那些勾当，威逼利诱，以对方的亲人或朋友做要挟，然后逼其就范！ 等上面爽完腻了之后，就能轮到自己，最后要么卖到国外给那些癖好奇怪的‘收藏家’，要么卖掉器官在黑市赚一笔。 不过看这妮子的资质，估计等到自己手里的时候，都坏的不成样子了吧......这倒是有点可惜了.... 你说后果？呵呵~自己可是山田组的，山田组后面是什么人？ 那人才是真正的恶人...... ............ 溢出的恶意，毫不掩饰。 盺殃看着眼前这位呼吸有点急促的男人，那位狐假虎威的领头欺凌者，和后面一群低声议论，将脖子伸长，努力向里探望的围观者。 一种莫名的寒意，由心而生。 他有点明白了....... 明白这座学院的‘意义’了。 如果不是自己的到来，那此刻站在这里的人会是谁？.....九宫琉璃？ 如果不是九宫琉璃被卷入事端，那本来站在这里的人会是谁？ 盺殃想到了，九宫琉璃写在笔记本上.......1年a班的故事。 ............. “老师也不为难你，你跟老师来一趟教务处写一下检讨，赔偿一下医疗费，再向瑛同学道下歉。如果对方原谅你了，那这事就揭过去了。” 泷清正咧嘴笑了笑，在来之前预防踢到铁板，他还仔细询问了下领头的那位女生。在确定自己要应付的自己几位东区没有背景的‘穷’学生，他的语气也是更加的有恃无恐。也肆无忌惮了。 “当然了，如果你嫌麻烦，想让老师我帮忙通通情，也不是不可以，呵呵~” “小婊砸！你不是很狂么？！怎么不说话了？！” 领头的那位恶女见盺殃未发一言，轻蔑地笑了笑，这位泷清正是她依附那个家族的一位打手，名字虽然儒雅，但长相身材一点也搭不上边。这浑身横肉，满脸刀疤，平时一般的女学生连对上眼腿都会打颤。 也多亏这位傻大个，自己才在这学校里混得顺风顺水。也不亏自己出力帮他摆平了几起‘意外’的失踪案件。 “想要原谅？行啊！最近厕所.....啊！！” 没有给那恶女继续说下去的机会，盺殃反手一巴掌直接扇在了她的脸上！顿时口中鲜血四溅！几颗带血的牙齿也脱口而出！强大的力道同时发出了一声脖颈骨折的声响！直接让她瘫倒在厕所开门的隔间里！ 盺殃这一举动，惊呆了所有人！面前的泷清正也是吃了一惊，他没看清盺殃的动作，也没想到这妮子这么扫自己脸，当着自己面直接动手！ .................... 身后的九宫琉璃也是吃惊地捂住了嘴，她看向那边被人扶起，嘴角变形，鲜血直流，呼吸都上气不接下气的恶女.......不知为何，积怨的面容之上有了些许的复杂。 ................... “你他妈的！” 掌中带风，泷清正朝着盺殃的脸就是狠狠的一巴掌！显然这恶女被打触动了他的某些利益，使得他下手根本不知轻重！ “啊！！！” 泷清正的狠厉让一些性子软弱的女生发出了惊呼，这声怒骂直接让她们发出了害怕的惊呼！ 隐约地，盺殃甚至从这些害怕的面容之上看到一丝不该存在的兴奋....... 泷清正面容狰狞，他已经能想象到盺殃捂着脸倒在地面哭泣的模样了，他已经能想象这位冰山美人被自己扯着头发拖到房间里蹂躏的场景了。 什么上头！什么利益！ 在打出这一巴掌的时候他全都忘了！他脑子里只有把她扔在床上！贪婪地吮吸每一寸肌肤！在自己的每一次挺进中看她发出痛苦的呻吟！看着自己的拳头落在她的脸上！看着她满脸鲜血淋漓模样求饶！ 看着她！看着她！！看着她！！！ 看着她就像那几位‘失踪’的女学生一样！ 瞳孔因为兴奋而睁大，愤怒在逐渐变态的臆想中变成了带着狰狞怪笑。 然后........... .................................... .......................................................... ........................................................................ 一只粗壮的手臂，从自己面前缓缓飞过。 泷清正看到了，那是一双死寂，空洞........没有任何光彩与色泽的黑色瞳孔。 这双瞳孔是如此的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 那是什么？.......... .................... ........................ 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剧烈的疼痛从他的手臂之处传来！随之而来的是来自本能的，撕心裂肺的嘶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聒噪。” 只见眼前红光一闪，一股腥味从鼻腔之中冒出，顿时口腔之中鲜血四溢，忍不住张开了嘴，一条鲜红的舌头混合着血沫掉在了地上！ 泷清正刚要后退，却‘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他错愕地看向身下，自己的一双腿不知何时已被齐根砍去！大股的鲜血顺着地面流淌出去........ “咕...” 没有了舌，连痛苦呻吟的权利都没有，刚张开口，就被鲜血填满！ 眼泪、鼻涕、鲜血，一股股腥臭混合着！流淌着！ 盺殃没有去管早已连滚带爬出去，大喊着‘杀人了！杀人了！’的女学生，他也没有去管目睹一切，不停干呕的九宫琉璃。他缓步走到还剩下泷清正身边，没有管他仅剩一只手，不停地向着门口攀爬，求救的模样。 他缓步走到了被同伴丢下的恶女面前....... “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我错了！我再.......也......” 双手支着地面不断后退，强烈的恐惧让她的失禁，混合着血污的地板不断打滑，刚刚开口，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了...... 咽喉不知何时被开了一个小口，鲜血渗出！力量在一瞬间被掏空，扑通一声，倒在了污秽的血泊之中........... ———————————————————————————————————————————————————————————————————————————— “就是你是吧！好胆子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活着！！！]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 [我好恨！恨！！！恨！！！] 在泷清正身边的是什么？那是一张张没有面皮的冤魂！在盺殃眼中，由始至终，这间女生厕所就不是简简单单的几个人。 双手双脚被折断，浑身有着数不尽刀口，这些刀口之间无一例外都被灌满了水银。 有着学生模样的孕妇，青黑色的淤痕布满全身，脐带从裙摆下缠绕在脚踝之上，怀抱着的是一个没有了脑髓的哭泣婴儿。 浑身皮肤被撕碎，覆盖在血肉之上的是零碎的玻璃渣，双眼黑黝空洞，那是被利器挖空的惨状。 过分发涨的身体，双目凸出，惨白发青的肥大躯体，滴答着泛着腥臭的湖水，脚上捆绑着沉江的巨石。 ................... “小婊砸！你不是很狂么？！怎么不说话了？！” [都是你！我女儿死了！我也不活了！] [我没有！我不是！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我的脸！我的脸！还给我！还给我！] 灼烧的痕迹，身上没有一张完整的皮肤，四溢的黑色脓血爬满了眼眶，干瘪的面容下是无尽的恨意。 仅有一颗头颅被些许血肉附着的颈椎连接着，剩下的躯干不知所踪，扭曲的，痛苦狰狞着发出整整惨笑。 咯吱咯吱作响，被蜈蚣蛆虫爬满的躯体，怨恨着，攀爬在地面...... ................... ....................... 他们看见了盺殃，就如同在沙漠之中发现救赎的水源一般。 攀爬着，蠕动着，一步一步，他们慢慢走近，如同墨融入水中，逐渐熔化，融入了盺殃的影子之中。 每一次融入，那由心而生的寒意就愈发的冷彻！一种原始的情绪渐渐被唤醒........ 那是渴望复仇的愤怒！ 那是积深难复的仇怨！ 那是恨！ 那是杀意！ 那是........... 【我，爱着你。】 爱意。 ———————————————————————————————————————————————————————————————————————————— “你他妈的！” ............................ ........................................... .............................................................. [检测到心之壁衍生人格] 第139章 你我皆屠夫 “说实话，一般来说我应对你的遭遇感到愤怒与同情。” 盺殃缓步走着，面容平静，他在述说，自顾自。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感同身受。你可以让我同情，让我怜悯，让我看清人心险恶，让我怨恨，让我愤怒......但，也仅此而已了。” 四周出现了失真般的颤抖，明明开着灯，镜面却是异常的昏暗，照不出人的倒影。九宫琉璃害怕地看向四周不断发生的异变，她不明白盺殃在和谁说话，也不明白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人们常说‘正义可能会迟到，但从不缺席。’但在我看来，迟到的正义那不能叫做‘正义’，而是‘惩戒’。恶果已然种下，伤害已经发生。正义.......正义........愤怒触及之处才有正义可言。” 白净的瓷砖墙面，渗出了黑黝的污浊液体，洗漱台的水龙头打开，鲜血混杂着黑色的长发流淌下来。九宫琉璃咽了咽口水，地面的两具尸体逐渐变形，肌肉开始萎缩，干瘪，如同经过漫长的时间腐蚀了一般，碎裂成渣...... “如果当时我在场，我必然不会无动于衷。这与力量无关，我只做我觉得对的事。我不会说放下仇恨，冤冤相报这类的话。你要恨，就去恨，要去复仇，便去复仇。我不会阻拦你，也不会正义感爆棚地期望能开导你。” 墙体开始坍塌，坠入地面的血污之中，血色的天幕逐渐展开，一轮黑月之下，杂乱的黑发与血水交织，逐渐露出了一个模糊的人形...... 九宫琉璃的瞳孔睁大，捂着嘴微微颤抖着，颤颤巍巍地来到盺殃身后，抓起衣裙的一角，将自己的身子蜷缩起来，一点也不敢去看。 一位肌肤惨白的少女带着无名的呜咽之声出现在了盺殃面前，旧制的破旧校服，被血色浸染了半身！惨白的皮肤上遍布着可怖的斑痕！表皮之下仿佛有着蛆虫在蠕动一般不断地鼓涌起！ 死灰，空洞，带着骇人的死寂，灰白的瞳孔死死地盯着盺殃！ ......................... “为什么——来阻止我——” 听到这里，盺殃莫名地笑了。 “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多为什么？你我本身是没有交集的，因为她，我知道了你，也了解了一些你的经历。但，又如何呢？........” 盺殃将手伸出，一只黑色的蝴蝶，翩舞着翅膀，带着点点光辉停驻在了他伸出手的指尖之上，微微振翅，又飞走了。 “你制造这个幻觉，重现你的经历，你让她一遍又一遍的体验你的当初面临的绝望。我也知道，她并不是第一个，如果我没来，她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哀嚎的怨灵，带着痛苦的面容从那惨白的肌肤中渗出，哭喊着，嘶叫着，不断地蠕动着。盺殃看到了，除去那领头的恶女之外，泷清正与刚开始陪同自己的几位女生也在其中。 “阻止你？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了............你我皆是屠夫。” 仅一瞬间，盺殃的身影化作了一道刀光！只听得空间之中一声‘噌’！ 然后一切又归于寂静........ ...................... ............. ........ 九宫琉璃还在原地发愣，她不知道盺殃是如何消失的，明明自己已经抓紧了衣角，他消失时却连一阵风都没有带起。就在九宫琉璃刚回过神来，接下来看到的一幕却让她心中一寒！ 盺殃站在百米之外的不远处，然而在他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颗鲜活的心脏，九宫琉璃能清楚地听见那强劲而有力的心跳之声，诡异的是，这颗心脏之上竟有着一张美丽动人的少女面容。 再看向盺殃身边，除去一些黑色的烟雾之外，再也不见其他任何东西！ 怀着忐忑的心，九宫琉璃左右看了看，小跑到了盺殃身边。她没有询问盺殃刚才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也没有询问他是如何找到自己的。 九宫琉璃有许多问题，但她不会去问。她是聪慧的，在片刻的冷静之后局势也看得很明白。 即便去问，即便他会告诉自己真相。这背后的代价也不是自己能承受的。有些事情，不能深知，意会即可。 盺殃看了赶来九宫琉璃一眼，也没有解释什么。 而在这时，这颗心脏上的美丽人脸突然睁开了眼眸！她的瞳孔左右扫视了一圈，似乎是在观察四周的环境，而最终她将目光放在了抓住自己的盺殃身上。 .................... ———————————————————————————————————————————————————————————————————————————— 魂魄妖梦现在有点慌神了，仅在一个恍惚之间，盺殃这一个大活人便整个消失不见了！ 不见了！真的不见了！一个回头就没有了！就只剩下一个包在地下孤零零的！要不是素养好，魂魄妖梦连骂娘的心都有了！ 深呼吸了一口，魂魄妖梦将盺殃落在地面的包迅速拾起背在身后，她将手压在打刀刀柄之上，看向前方那片望不到底的黑暗，一想到自己要独自面对各种可怖的鬼怪，一种难言情绪逐渐扩散开来...... 盺殃可能有危险，得去帮他...... 咽了咽，魂魄妖梦缩着身子慢慢地挪着步子.......她的眼神不断地扫视四周，生怕一点儿动静。 好可怕啊......鬼好可怕啊....... 为什么会有‘鬼’这种东西存在啊....... “吱吱....” 什么声音！ 迅速将打刀拔出，如同炸了毛的猫般，魂魄妖梦全身绷紧，带着几分忐忑与不安，她缓步走向发出声源的地方....... 借着微弱的光线，魂魄妖梦看清了，那是几只寻食的肥硕老鼠......它们相互拥挤在一起，似乎在啃食着什么...... “呼.......” 稍稍释怀地呼出口气，然而还没等魂魄妖梦将心完全放下，接下来的一幕又将她刚呼出的气吸了回去！ 被肥硕老鼠啃食的物体突然转了一个面，将自己的真真切切地展现在了魂魄妖梦眼前！那是一颗人类的头颅！闭上的瞳孔猛地睁开，诡异的笑容裂开，在满是血污的脸上发出阵阵尖锐的怪笑！ ！！！ 魂魄妖梦天青色的瞳眸变得圆睁，大脑瞬间宕机！虚张着嘴发不出一句话..... 她不知道，就在她愣神的这一刻，背后的黑暗之中逐渐渗出一个高瘦的人形！一件灰白的破布穿在身上，被一根血淋淋的直肠简单地系着！脖颈上挂着人头串联的项链！它实在太高了，即使在这隧道之中也是佝偻着身子! 一张简单的人脸面皮披在它的脸上，手持着巨大镰刀，悄无声息地来到魂魄妖梦身后.......双手后拉，充血的双目贪婪地盯着那纤细白净的脖颈，嘴角挂起了残忍的笑容...... 从惊恐中回过神来，魂魄妖梦猛然大喊一声！ “啊！！！！！！！！” 顷刻之间，电光火石！魂魄妖梦化作一道青色的电光，转眼之间便消失不见！那奔跑的速度快得让人绝望！几乎在一个眨眼之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手持巨大镰刀的人影与那地上的头颅顿时愣在当场！这样的情况，简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望着身前空空如也，不甘的怒吼回荡在空寂的隧道之中....... ———————————————————————————————————————————————————————————————————————————— “莉丽丝，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 莉丽丝四下环顾，对着凯薇摇了摇头。 “我看不出什么，这里的‘以太’太过浑浊了，而且充斥着许多难以言语的怨念。” 莉丽丝眉头微锁，因为种族血脉的关系，她对这样的环境表现得十分不适。恶意像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无声无息地刷洗着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 “马丁，你狗鼻子灵，你来闻闻看！” “啧，我说老姐你不能因为我狼人血统中掺杂点西伯利亚的属性就这样霍霍我吧？！” “你都说是西伯利亚了还解释个啥，平时见个翔都和见到美少女一样！别磨磨唧唧的！快点给老娘闻闻！这鬼地方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马丁没有继续反驳，凯薇这话虽然有点冲，但也属于队伍中的日常拌嘴。而且因为某些缘由，她在灵感方面特别的敏感。若是凯薇真的觉得不对劲，那必然会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 马丁闭上了眼，发动了自己的天赋。虚幻的狼头出现在了马丁身后。这是一种常人看不见的虚影，他因此也不担心队伍里的那对兄妹看见什么。 零与队长离陌走到了马丁身边，手持短匕警戒着四周。 无形的感知在隧道内来回穿梭，虚影的狼头左右环视，而当这股感知无意间落到那对到现在位置，都是一言不发的‘兄妹’身上时，马丁的瞳孔瞬间睁开，神色大变！ “他们有问题！凯薇快离开他们！” 异变骤然发生！ 凯薇刚反应过来，便感觉身上一沉！‘盺殃’无声无息地爬上了凯薇背后，侧目看去，凯薇看到了一张已然没有了五官之分的溶解可怖面容！ “桀桀桀桀......” 带着诡异的惨笑，锐利的尖牙狠狠地刺进了凯薇的脖颈！ ................ 然而.......... 没有预想之中的鲜血四溅，‘盺殃’怀抱的凯薇在一瞬间变成一个做着‘金鸡独立’的小稻草人，她本人则心有余悸地出现在了离陌等人的身边。 “我吊尼玛的！” 马丁破口大骂，抡起地上的板砖就冲了上去！ 那是头上只有一张大口，没有面容的‘魂魄妖梦’！它挡在了‘盺殃’面前，虚张着嘴！一道无息的声波却是直接跟他撞在了一起！如同撞上面铁墙一般，一瞬间便狼狈地摔在地上！ “我擦，什么玩意！” “马丁，别冲动！” 莉丽丝上去将马丁扶起，警惕地看着那边不再隐藏自己的诡异！ “哒....” “嘀...哒.....” “滴...哒...哒.....” “滴...哒....滴....哒.....” 如同下雨般的声音在隧道之中响起，‘盺殃’的诡异桀桀桀地惨笑着...... 隧道之中诡异地下起了血色的‘雨’！滴落在衣物之上竟冒起了阵阵青烟！ “这雨有腐蚀性！快！撑伞！” 离陌一声令下，众人随即从背包中抽出印有八卦太极图案的折叠伞，在开伞的一刻，这些图案闪烁起微光，将这腐蚀性的血雨阻挡开去。这时众人才发现这血雨从何而来！ 在他们的头顶之上，一具一具无头尸体被一把一把杂乱的直肠缠住脚，倒挂在壁上！尸体干瘪，鲜血沿着脖颈斩断之处，不断地向下滴落....... 捂着嘴，凯薇差点因为这骇人的一幕吐了出来！ 也就在她的这一个失神瞬间，黑暗之中一根带着倒刺的铁链，猛地划破空间！直逼凯薇面门！势要将其勾走！ “小心！” 离陌快步上去，反握短匕将其弹开！ 马丁也不敢怠慢，上去用身躯挡住不擅战斗的凯薇身前。 在他们前进的方向，铁链拖动之声刺耳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黑暗之中，一个身影带着滚滚恶臭慢慢走来！肥硕油腻的身躯之上能称为衣服的仅有一张破旧，与鲜血遍布的围裙！一手拿着宰刀，一手缠绕着倒刺的铁链！铁制的猪头面具遮蔽了面容，面具上锈迹斑斑，粗重的口气仅有的出气口呼出....... 前后都被可怖的诡异堵住了！ 血雨下着......作呕的腥臭之味道弥漫四周...... 地面积起了一片又一片的血泊，一张一张仅有面皮的人脸在这些血泊之中浮现出来，带着扭曲的笑容，死死地盯着五人....... “逃不掉的.......” “来吧......来吧......” “桀桀桀.......我们.......是一体的...” “不会很痛的.....” “放弃吧......放弃吧.......” ..................... 无声的声波从无面诡异的口中传出！一瞬间地面的血水被激荡得飞起！这些血水化作成一张诡异的巨脸，张着大嘴借助着声波冲向了众人！ “卅！” 粗壮的倒刺铁链，如同一条游蛇般被一股巨大的蛮力射出！ “干你娘！老虎不发威，当老娘哈喽kitty啊！” 多番几次被针对，还交出每日只能用一次的替身人偶，凯薇顿时火冒三丈！本来就是暴脾气的她哪受得了这刺激！把伞一扔，一个窜步挡在了众人身前！双手合十，猛然向外一撑！ 莹白的光罩以她为中心，螺旋着向外扩散！血水面容浇淋在上面，直接化作一滩黑水！猛烈的声波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倒刺的铁链迸射出零碎的白色碎屑，也弹了回去！ “马丁！前面老娘顶着，你特么把你的电浆炮拿出来，轰死它丫的！” “不是啊老姐......你忘记规则了么？！” “哎呦卧槽，那我是不是......” 仿佛是为了回应凯薇一般，那白色的光罩在一瞬间破碎！一股让灵魂都颤抖的压迫感袭上心头！ “我不敢了！主神爸爸啊！我再也不敢了！” 仅在一个瞬间，凯薇立刻双手合十，凭空拜起！口中还念念有词，连自己的三辈子祖宗都加了进去。看这副熟练的样子，显然也不是初犯了。 “你靠谱点好不好啊！” “你以为老娘想啊！等等.......这是什么声音？！” ......................... 突生的变异让这些诡异都停住了手脚，它们不确定那莹白的光罩是什么，也不知道这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简单的脑容量下，它们思考不了太多的东西。凭借本能，它们仅有的便是杀戮，掠夺与吞噬。以及那对肉体痴狂般的贪婪....... 没有下一步动作，因为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凯薇话音刚落，一道青色的光影，宛如闪电！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姿态，裹挟着零碎而密集的刀刃！在眨眼之间，在轰鸣之中，青色的电光在众人眼前横扫而过，转瞬即逝！ 没有犹豫，离陌双手张开，一把护住众人！六边形的密集排布的晶体一瞬间将自己的队员包裹的严严实实！ “队长....？” 凯薇还在疑惑之际，她的瞳孔也在不解的困惑之中逐渐变成了惊恐的圆睁！ ..................... 电光之后，带起了一路风尘，风尘之中，那是无尽的刀刃！ 无面诡异与溶解诡异如同被风吹倒的纸人一般，飘荡在半空中，风尘的刀刃如同绞肉机一般，在它们身上切出来数不清的刀痕！直到它们摔在地上已然碎裂成两堆拼凑不整齐的肉块！那猪头诡异更是惨烈！肥硕的身躯之上洞开了一个可怖的大洞！身上的每一寸皮肤，每一块肌肉都被砍成了碎屑！轰然倒塌变成肉糜！ 倒挂的无头干尸消失了，滴落的血雨也不见了，在雷鸣般速度的冲击之下，在无尽刀刃的斩切之下，连一丁点痕迹都看不见....... ............. 离陌的面色惨白，待一切安静之后，六边形的晶体屏障消失，他半跪着撑在地上。莉丽丝与零将其扶起。 马丁咽了咽口水，随手扔出一个照明灯...... “我嘞个去......” 隧道之中，除去他们所在的位置，无论是墙壁，还是地面，或是头顶的墙顶，都密密麻麻地遍布着或深或浅的刀痕！ 从他们来到方向，一直延伸........延伸到看不见的前方..... ..................... ........................... ...................................... 第140章 现实中，幻想乡内，场外。 如同午后小憩一般，盺殃闭眼静坐着。秦心偏头靠在盺殃肩膀一侧，狐狸的面具遮住了她半边脸颊，些许零碎的蓝花楹花蕊零星地缀在粉色的长发上，伴随着秦心浅浅的呼吸，微微地起伏...... 不知冷暖，淡蓝色的蔷薇簇拥着两人，风吹蕊，微微摇曳。 那个名叫‘恋’的孩子不见了，在众人未留意间....... 除了寥寥几人外，没有人能发觉她的出现，与消失。 红叶看着盺殃，静静地看着......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身着的红裳似乎变得更加鲜艳了.......黑色的蝴蝶，翩舞着，掠过红叶凝视的眸。从愣神中回过神来，她看向不远处，枯树下坐着的西行寺幽幽子。 那棵幽幽子倚着的树，已经枯败得不成样子了，如同被独自隔离出一般，与其他的树有着鲜明的对比，没有一片树叶，没有一丝生机，灰暗，萎缩，斑驳。 西行寺幽幽子就这样坐在这棵树下，怀中抱着同样是陷入‘沉睡’的魂魄妖梦，与盺殃平静的面容不同，魂魄妖梦微微皱眉，怀中紧紧抱着如同抱枕般蛰伏起来的半灵。顺着秀发，幽幽子轻柔地抚摸着妖梦的头，眼中有着常人难以察觉的一丝温柔。 似乎是察觉到了红叶看来的目光，西行寺幽幽子偏过目光，皱着细眉，微微歪了歪脑袋，似乎在疑惑什么。 红叶未发一言，尽管现在依旧有着许多家伙需要留意，但她的目光，她的心思，她的意愿更多任在盺殃的身上。 缓步走上前，蹑手地坐在盺殃另一侧，看着眼前的人，听着他的呼吸......红叶倚着盺殃的肩，在离他心跳最近的位置，缓缓地闭上了眼....... ............................ ............ 那是....... 西行寺幽幽子轻轻揉捏着魂魄妖梦脸蛋的手一愣，樱色的瞳眸闪过一丝诧异...... ........ ............................. 地面如同被墨浸染了一般，黑黝的泥土不断翻涌，亡者与尸骸，光怪陆离，带着无声的嘶吼，从本不该存在的地面站起......... 淡蓝色的蔷薇遍布在这些尸骸身上，长满刺的藤蔓，缠绕着深深扎入那些腐朽的肉体！蔷薇的花微微开合，死亡与新生融合成一副诡异的画面........ ————————————————————————————————————————————————————————————————————————————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一行人来到了隧道的尽头，眼前出现的却是一副妖异而诡觉的场景。 本该是黑色的夜幕，被一片连绵看不到尽头的血色侵染，天空之上仅有一轮黑色的满月静静伫立，散发着不详的光芒........街道被淡淡的薄雾吞没，影影卓卓，有着缓慢移走的黑影在其间穿梭....... “这不是‘人’该呆的地方，我们最好找点东西捂住口鼻！” 听到莉丽丝的话，其余人先是一愣，然后随即照做。作为同生共死数不清多少次的队友，彼此没有顾虑的信任是基础。比起先问缘由，行动力才是首要。 戴上口罩，又用围巾将脖颈，头部包裹起来，仅露出一双眼睛。 “这是‘鬼域’么？” 似乎是有过同样的经历，凯薇上前对发觉异样的莉丽丝问道。后者将皮质的一副手套递给她，让凯薇戴上。 “不，这不是鬼域......这种东西，就不该出现.......如果不想衰老而死，就尽量不要将肌肤露在空气之中......” 仿佛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凯薇立即将手套戴上，其余人也各自戴上了护具。 “马丁，把你包偷偷藏的那东西给我用一下！” “啊？！你怎么知道.....” 马丁被莉丽丝叫到，先是一愣，但看到队友的目光，随即尴尬地讪笑两声，立即从背包里拽出一只喙被胶带缠住，腿脚被绑得严严实实的红冠公鸡....... “我说隧道里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一股子臭味，原来是你小子身上传来的啊.......咦~恶心。” 凯薇煞有其事地抱起双臂，嫌弃般地小跳两步远离马丁的位置。 “我这不是听说公鸡能避邪么......” 没有理会马丁的小小抱怨，莉丽丝将那只活鸡解开束缚，在众人凝重的目光之中，朝着不远处的迷雾中丢去。 那只红冠公鸡半空中扑腾了两下，落地时稳稳站住了脚，用喙啄了几下地面，回头看了众人一眼。 也几乎就在瞬息之间，那朦胧的薄雾好似活了...... 如同是死亡对生灵本能的渴望，薄雾如轻纱，温柔地笼罩......鲜艳的羽毛在一瞬间失去光泽，肌肉肉眼可见地萎缩.......甚至连鸣叫都没有，无声无息间，就在眼前‘融’成了一滩污秽的血水......... 尸骨无存...... “喂喂喂！！这是什么玩意？！” 因为太过可怕，马丁惊得喊了出来！也几乎是目所能及，这个地方尽是薄雾，被薄雾笼罩的血色城市.......... “死之以太，一般人面对它，就如同让肌肤去触碰岩浆......我们身上有着‘加护’，能抵御大部分死之以太带来的影响。但是.......” “希望是我多虑吧......” 莉丽丝没有把话说下去，死之以太严格意义上来说只能算是一种‘现象’，就像下雨前会遍布的乌云，行走时会带起微风一样....... 然而这种现象从何而来，却是‘未知’的。 真该说不愧是‘高难’世界的任务么，这种稀有而恐怖的东西都能遇到........... 就在莉丽丝还在感慨之际，一个轻柔的询问顿时让众人背脊一凉，寒毛乍起！ “哥哥姐姐，你们在干什么吖？~~” 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在他们身边发起了疑惑的询问，仿佛理所应当般，带着童稚的天真与好奇。 也就在这一瞬间，轻柔的薄雾，将一行众人笼罩起来...... ................................................. .................................. ................. 恐惧带来的怪物有最终的三个原则。 无法理解——不可交流，不能理解它的行动，没有被揣摩的杀戮规律。由此产生逻辑上的恐惧。 正体不明——无法观测它的形体，不能推测它的过去未来与产生。不可直视，不可触及。由此产生理性上的恐惧。 不死之身——即不可被战胜，无法消灭它，无法阻止它的行动，无法与之抗衡。由此产生本能上的绝望与恐惧。 ............................. ............................................ ............................................................ 似乎是有点怕生的不安，小女孩即使在他们身边也是蹑着手脚，紧紧抱着一只破旧的蜥蜴布偶........ “哥哥姐姐？.......” “别看她！！分开！快离开这里！！” 常态隐匿的零突然大声喊道！黑色的瘴气不断地从他体内渗出！他死死地捂住眼睛！杀戮的意志不断地侵袭他的大脑！ 突发的状况令众人慌了神！ 凯薇迅速地结着手印，淡蓝色的符文逐渐在空气中浮现，然在靠近零身侧之际，黑色的瘴气立即将其粉碎！强大的冲击直接将凯薇震开！ 踉跄地退后，马丁与队长离陌快步上去将其搀扶，稳住身子。 “怎么会这样，清心符也不管用？！” “大哥哥？你不舒服么.......” 小女孩拉着裙摆，看着痛苦忍耐着什么的零，怯怯地询问着。 “你滚开！” 一股无名的火从马丁心中冒出，他本想一把拉过那靠近的小女孩，却不想被莉丽丝制止了自己的行动。 “你现在的情绪不对劲！别管她！我们快点离开！” “你！.........不对，我.....”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身情绪的不稳定，马丁迅速地冷静下来，但心中突然冒出的那股愤怒，与杀意却怎么也抑制不了！ 毁灭！嗜杀！ 死死地咬着后槽牙，狼性的血统逐渐在他身上浮现！一点一点的猩红斑纹，逐渐渗透他的瞳孔！ 马丁的异变迅速被众人注意到！ 她是谁？马丁侧目看了那边咬着下唇惴惴不安的小女孩一眼。 随后，更加浓郁的杀戮与破坏欲望袭来，潮水般冲刷着马丁的理智！ “喂！傻狗！你没事吧？！” “别去看她！.....别去接触她！她有...问题！” 这几句话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小女孩怯生生地抱着蜥蜴布偶慢慢退后，有点害怕地看着这几位突然变得奇怪的大哥哥与大姐姐们。 “那杀了她就行了吧！” 凯薇圆睁着眼，血丝爬上了眼球，一把弯曲的匕首不知何时出现在她手中....... “不，不对，我这是怎么了........” 凯薇猛地捂住额头，在刚才的一瞬间，她的脑中出现了一种几乎是偏执的嗜杀情绪！毁灭一切！杀光眼前的一切事物！ 然而就是这一片刻的自我怀疑，一把长剑毫无征兆地朝着她的面门劈下！离陌挡身，单脚一个高踢挡下！利刃与肌肉发出了金属般碰撞的声音！ “莉丽丝！” “明白！” 一道金色的纹理出现在莉丽丝的手中，她的瞳孔也在这一刻变为金色。 [天道四十三·四式·封绝] 金色的长枪凭空出现，一瞬间贯穿了零，马丁的双手双脚，狠狠地钉在地面！晦涩的咒文在长枪上浮现，在空间中激荡出一层一层的涟漪！ 零扭曲着身躯，黑色瘴气已经完全淹没他的身子，仅仅露出一双嗜血的猩红瞳孔！黑色长剑从其手中延伸！ 一种不似人声的低吼传出！很难想象这是人类能发出的吼叫！ 黑色的犄角渐渐从其头部渗出..... “你这家伙不要命了么！你怎么还敢继续‘龙化’？！” 凯薇没有理会零突然袭击自己的事，反而首先注意到他的变化。 “他已经听不见了.......” 莉丽丝走上前，手搭在凯薇肩膀上，金色的光晕安抚着她心中逐渐萌芽的杀意。 “这可怎么.......等等！那个女孩呢！” 凯薇回头，却见那诡异的女孩早已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越发浓郁的雾气....... ......................................................... .................................... .................. 第141章 心跳时间 “可惜了......” ............ ...................... .............................. 荒凉，破败，腐朽.......这个世界似乎一直如此。自重获‘自由’后，小女孩便一直在此地徘徊了。 如同是一场梦境一般，记忆中上一刻还在充满玩具、书籍、游戏的小房间中，似乎是在桌子上看故事书时打了个瞌睡，睁开眼便来到了这里。 小女孩没有害怕，也没有恐惧，即使这个世界对她并不友好。 仅有的，是对陌生的不安.........与一丝对新环境的...好奇。 蜥蜴的布偶是她来到这里时，在街道的地面看见的。它也在错愕能在此见到小女孩，你很难想象能在一只破旧的玩具布偶上看到‘错愕’的表情。小女孩不觉得奇怪，只感觉这布偶的表情有点滑稽，嗯......还有点熟悉。 她喜欢，于是就把它抱在怀里。 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小女孩走了很久。 她喜欢这里，这里是自由的，她可以随意走动，这里的有些东西让她感觉到熟悉，但她想不起来。她不喜欢这里，因为没有零食，也没有游戏与故事书。 这里有什么东西.......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她。小女孩能感觉得到，她跟着那个感觉朝着那个方向走...... 隐没在薄雾里，那些雾中徘徊的怪物对她熟视无睹...... 跟着感觉，小女孩走到了一群‘奇怪’的人身边。稍微问询了下，小女孩便走了......吸引她的东西不在这里，或者说曾经在这里。 后面的事，她不清楚了，这群人似乎是‘吵架’了。小女孩身边总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为什么啊？她不知道，她只是个小女孩而已，哪里知道为什么啊........ 走啊走.......一定走了很久了吧。 累了，感觉已经不远了，小女孩走到街边的长椅上，一跃坐下，准备休息片刻。 而在此时....... ‘哒...哒....’ 皮靴踏地的声响，清晰可闻。 薄雾似被一股无形的气流推开，一位白发少女，双手插兜，缓步走来。朱瞳如火，白发如雪，精致的面容上，有着些许愠色。 小女孩一时竟不敢去看她，她看见了，那些薄雾与其说是被推开的，更像是主动规避的逃窜。 她感觉到了一股热意，她看见了，那名白发的少女发现了她，朱红瞳眸上下审视了一番，露出了些许疑惑，然后疑惑变为平静，不再看她。 就像是在夏日，在正午的太阳底下被曝晒一般，小女孩只感觉浑身发热，有点口干舌燥。直到那名白发少女走远之后，这种燥热才慢慢降下。 急促地呼吸了几下，小女孩拍了拍面颊打起了精神。 她休息好了，准备走了。 抱着蜥蜴布偶，她重新迈向那弥散的薄雾之中......... 在她原来坐的地方，那街边的长椅早已变为了一堆漆黑的焦炭，炙热的火星，冷却成尘埃，不时飘荡开来........ .......................................... “莉丽丝，你的‘安抚光线’对他俩有用么？” “什么安抚光线！这是「天道式」！” 莉丽丝自知这是凯薇情急下的胡乱口胡，自是没有放在心上。她走上前，看着被束缚的零和马丁。思忖片刻，言道：“受命格保护，他们的理智自是暂时被压制到了意识海里，如果能让他俩失去意识，我有八成把握能唤醒他们的理性。” “那还等什么？！老娘这就去把他俩揍一顿！” 说着，凯薇就把路边的消防栓拔了起来，挽起袖子就准备出手，要不是队长离陌拦住，指不定她能干出什么傻事。 “我说你是脑子秀逗了么？！且不说你现在还是被影响的状态，都不知道上去是救人还是杀人。还有就是，你拔这消防栓干啥？” “啊？你不说让他们失去意识么？这手上不拿点‘硬货’难道我还能拽着他们的头不停锄地不成？” “这.......” 莉丽丝低头，仔细想了想。 “也不是不行......” “喂喂！你们两个认真的？” 离陌看着这两个活宝，只感觉再不发言，事情会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咔...嗤......” 束缚着零的长枪开始龟裂！黑色的气焰如泉般喷涌而出！ “不好！队长准备！” 莉丽丝低喝一声！向着身后一跃，半空中手结出封印。 离陌会意，躬身，双手呈虎爪。 [解] 光枪消失，气浪瞬间扑面而来！离陌凝神，身形一晃，便原地消失！ 虎形！ 解开束缚的零身上传来六声沉重的闷声！整个身子倒飞出去！此刻离陌的身影显现出来！虎爪化掌，重击在零的胸膛之上！ 零无声地张着嘴，殷血从口中喷出！ 未等其落地，离陌直接抓住零头上长出的犄角，双手一抡！只听得‘咔嚓’一声，零的脖颈扭曲成不规则的角度，直接躺在了地上！ 生死未知。 .......................................... “我说，这还不如我用消防栓直接抡晕他呢......” 凯薇走了上来，用脚踢了踢地上吐着白沫，已经褪去黑雾缠绕状态的零。咂舌，摇了摇头。 “幸亏老娘还没事，不需要物理治疗。” 离陌没有说话，而是问道： “莉丽丝，这样就可以了吧。嗯.......莉丽丝？” 未得回应，离陌与凯薇同时看去，只看见莉丽丝望着前面浓雾的方向，面色凝重。 如同被一双巨大的手，同时向外拨开，雾气状的死之以太逃窜般地扩散！ 一位白发的少女，缓步从雾散的方向走来，朱红的瞳眸平静地看着三人，离陌与莉丽丝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就在和少女目光对视时，他们都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炙热，如同睁眼盯着一轮烈日！ 凯薇看到了队长与莉丽丝的反应，咽了咽口水。她立即意识到了，点子扎手——惹不起。 “嗷！！！” 一声震耳的狼嚎！马丁身上的肌肉瞬间隆起！红色的毛发瞬间覆盖全身！禁锢他的长枪一根一根龟裂！ 利爪撕裂空气！杀意与疯狂同时灌满他的脑中！失去理性的一瞬间，马丁以齿为匕，杀向了离他最近的白发少女！ 离陌与凯薇猛地一惊，同时大声喊道： “手下留情！” ............................. .......................................... 黑色的烟雾，淡淡地缠绕在盺殃身边....... “呼........” ................................. 几个呼吸之间，便隐没了下去。 人脸的心脏看着举着自己的盺殃，看着他的面容........被血染红的瞳孔中流露着一丝惊愕，随即化为了不易察觉的惊喜。 “你，终于——” “盺殃，这是.......” 九宫琉璃看着那颗被盺殃托在手中的人脸心脏，能看见血管任在活力地鼓动，一种恶心带来的恐惧慢慢从心中泛起......她有点不敢靠近，但显然四周会更危险，只能慢慢地挪着步子。 “滚！女人！——” “啊！” 九宫琉璃吓得后退一步，一个踉跄直接摔到了地上。 “呵呵——” 似乎对此很满意，人脸心脏冷笑一声，她重新看向盺殃，冷厉的目光变得柔和，张着布满血管的口，言道： “抱我——” 主人格渐渐替换了过来，听到这一声后，盺殃直接愣了一下。 似乎不满意盺殃的反应，人脸心脏美丽的面容变得扭曲起来！ “抱我！——” “快点抱我！！——” “抱我！抱我！——” 话语越来越急促，口中的血管不时开裂，血沫不时飞溅出来！ “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抱我？——” “为什么？——” “抱我啊！——” “为什么不抱我！？——” “为什么？！——” ............................ ...................................... 如同陷入了死循环一般，人脸心脏不停地自述！血沫四溅，浸染了盺殃托着的手。 “喂，你没事吧？” 盺殃打断了人脸心脏的死循环，他觉得再不说点什么，这颗心脏会当场爆开。 “.........我不是‘喂’，我是——” “我是——” ......... ........................ ................................ 好像陷入了更加恐怖的沉思。 “我是谁？——” “啊，我是——” .............................................. 似乎是冷静过来了，人脸心脏逐渐平静了下来。她看着盺殃，目光再次变得柔和。 “你是.......谁？” “我是谁？——” “对！你不知道！——” “我是谁？——” “我的四肢——” “我的躯干——” “还不是时候——” “我的头颅——” “还不是时候！你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 .............................................. “我是谁？——” “我是......——” ................................... 人脸心脏看着盺殃，呆呆地看着，血色的泪从她眼中溢出...... “我是.......” 似乎接下来的话对她而言，是种更加恐怖的惩罚，血泪不止，血管皲裂......心脏猛地跳动，一股伟力将她死死握住，狠狠地堵着她的嘴！ “我是......” ................. ........................ “你的........新娘——” .................................................... “嘣！” 一声巨响，人脸心脏直接在盺殃手中爆开，散成了漫天血色礼花。 第142章 七位新娘 一声轰隆的巨响 巨大的红色鸟居上出现了细密的裂纹，好似承受不了某种伟力，渐渐地在黑色的湖面上下沉....... 巫女服饰呈现出一种狰狞的鲜红，.白发如雪，被红黑的缎带系着，那是同博丽灵梦一般的蝴蝶结，少女撑着红伞，赤足，轻踏湖面，缓步向着蓬莱山辉夜走来...... 蓬莱山辉夜看着那位酷似灵梦的少女，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从她的心底冒出，心跳莫地快了几分。但她很快便将这种心悸给压了下来，作为月之公主，仅一面之见的危险并不能使她失态。 “这位姐姐，您是哪位啊？~” 红伞的少女愣了愣，显然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红光，笑道：“你果然很聪明，但我可当不了你的姐姐。” 蓬莱山辉夜眨了眨眼，把这句话当成了耳旁风，反而好奇地问道：“姐姐，这是哪啊？~” 红伞少女看着她，鲜红的瞳眸仿佛会笑一般，微微眯起：“你既然能通过那扇‘门’，告诉你也无妨。” 黑色的湖面在一瞬间沸腾，如同滚烫加热的开水般，数不清的气泡从深不见底的湖底冒了出来。漆黑的湖面也在这滚烫的沸腾中变得越来越清晰...... 七根粗壮的锁链逐渐显现出来，细密的符文遍布在这些锁链之上，细看就好像扭动的蝌蚪一般。 黑暗汇聚，沿着锁链向着湖底的深处延伸.......黑暗之中，一个巨大，乃至庞大的身形出现在了蓬莱山辉夜的视野中...... 黑色的瞳孔，以惊愕的姿态睁大。 可怖的、扭曲的、混沌的、一切绝望的代名词。无声的咆哮，呐喊、鲜血。炮火的轰鸣、得意、放肆的狞笑声。耸立的高塔倒塌，星光陨落。遍布城市的火海，人体变为黑炭的焦臭。暴行，杀戮。易子而食，兽欲遍地。天空倾倒，海洋干涸，大地开裂，火山喷涌，山河决堤，狂风暴雨，雷鸣电闪，文明倾覆...... 仅在一个瞬间，各类异象在辉夜眼中闪过，一刻的回神，蓬莱山辉夜直接戳瞎了自己的双眼！随后抱着头，痛苦地蜷缩在地面！ 没有哭喊，没有求救，蓬莱山辉夜咬着牙，无声地颤抖着。 “你很有潜质，在直视‘至高神性’之后竟然还能保持理智。” 蓬莱山辉夜没有站起身，或者说她已没有力量能站起来了。 “‘门’的背后是异界，也是囚笼。这里关押着原始、野蛮、负面。一切的文明终结，至高神性——￡￡￡￡。” 后面的话语，红伞的少女说不出口，世间有着一股伟力将这个名字模糊，哪怕是名讳也不该，也不能出现在有着文明的世界之上。 “七位新娘，第六位新娘最后的心脏已经献祭。迷失者，憎恶者，原罪者，歌唱者，悲鸣者，碎裂者，自缢者。” 锁链延伸到湖面，七根由大理石雕刻着华美浮雕的石柱在鸟居沉下的地方缓缓升起，七柱之下的底面，各扣着一根锁链。 “七印，七环，七新娘，献给￡￡￡￡。” .............................................................................. ........................................ .......................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蓬莱山辉夜一直蜷缩在地面，她仿佛被哪位红伞的少女故意遗忘了一般，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令人疯狂的意志一刻也不停地冲刷着她的思维，她来不及将这股意志隔绝在永恒之外，也办不到将它囚禁在须弥之中。 蓬莱山辉夜挣扎着，以各种方法试图驱逐这股意志，若是不能，永恒的生命带来的便是地狱般的折磨，与绝望。 无穷无尽，没有尽头。 ........................................ ............................. ............... “喂！辉夜小姐！你没事吧！呜！你可别吓在下啊！！” 昏暗的街道上，与盺殃和大部队走丢的魂魄妖梦抱着打刀，一步三回头地小心挪着步子。她不知道自己是何时跑出隧道的，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没有同伴，她只感觉四周好像有无数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自己，迷雾之中有着无数的黑影走过，离自己越来越近。 直到她看见路边倒着一个熟悉的人影，在大着胆子，小心地靠近后才发现是本该在公馆中休息的蓬莱山辉夜！而当她看见蓬莱山辉夜双眼流着血泪，全身颤抖的模样，一时竟忘记了四周鬼影绰绰带来的恐惧。 “没事！没事！还有救！” 魂魄妖梦是知道蓬莱山辉夜的厉害与能力的，而能将她的投影伤成这样的存在，她一时有点不敢想象。银牙一咬，她将蓬莱山辉夜翻身，背在了自己身后，感受到身上的浅浅呼吸与微微颤抖，魂魄妖梦沉下了心，缓缓出一口气....... 而在这时，一道冲天的火柱贯穿天地，滚热的气浪顷刻清理出一隅迷雾，将血色的夜幕点亮....... ———————————————————————————————————————————————————————————————————————————— 血污在人脸心脏爆炸的一瞬间，将血污染了盺殃一身。 九宫琉璃吓了一跳，一声惊叫，吓得再次摔倒在地。 盺殃想了想，走上前伸出了手。 “谢谢......” 九宫琉璃想了想，拉过手站了起来。 “没事。” 说着盺殃将手上的血污在九宫琉璃的身上左右擦了擦。 九宫琉璃瞪着眼，想到刚才发生的种种，一时间敢怒不敢言。 盺殃看着九宫琉璃瞪着眼，一时生气，但又不敢发火，还有点害怕的表情，不觉笑道：“怎么，你不会真以为我是她的那个.......嗯....” 新郎？ 不对味...... 老公？ 也不行...... 额......相公？ .......... 一时间，盺殃竟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幸好九宫琉璃会意，明悟盺殃言中之意。 “我不敢说，我怕被灭口，我怕死，你也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九宫琉璃摆出一副滚刀肉的样子，影视作品中女主该有的作死表现，好奇心，与刨根问底的体质她都没有，全然一副傻白的姿态。盺殃想着，若是给她一张便签，她也许会写上‘纯路人’字样，然后贴在自己身上。 盺殃不讨厌这样的人，当然也谈不上喜欢。 “好了，你身上的危险，应该也没有了，夜已经很深了，我看看能不能把你送出去。” 听着这话，九宫琉璃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她看着盺殃，回味他刚刚说的话。 难道这小子是专门来找老娘的？ 仔细一看，除了那头乱发影响形象外，似乎还是长得不错的。能只凭我的一个电话就敢只身来救我，在如此世态炎凉的事态下，这份心性更是难得。 ........... 越想，九宫琉璃眼中的神色便越加明亮，一时安全后，她的思绪便更加放飞了，而当她注意到盺殃的一身血污与他身边被白色咒布缠绕的长柄物件时。一时所有遐想全部烟消云散。 盺殃不知道自己刚刚在九宫琉璃心中到底有着怎样的形象，即使知道他也不在意，他的思绪跑到了更远的地方，思考着到现在为止发生的种种事情。 一些事情逐渐在他心中明晰，但还缺失几片关键的拼图，缓缓呼出一口气。 远方一道连接天地的火柱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 .......................... ............ ———————————————————————————————————————————————————————————————————————————— 马丁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了自己的小队终于完成了这次艰难的任务，队长如愿以偿地摆脱了猎犬的追杀，拿到了主神的奖励，救好了自己的妹妹。他们一众人在一座人工小岛上得到了片刻的休息。 吃着自助烧烤，享受着片刻的闲暇。 而自己戴着墨镜，躺在凉椅上晒着日光浴。忽然之间，一切都变了！莉丽丝以神道将自己困住，离陌队长和零将自己抬了起来，往自己嘴中硬塞了一个苹果，凯薇则是加热了碳火，把自己放在了铁架之上。 在滚热的烈火之中，自己不停地转啊转啊，四周的亲密队员对自己惊恐的目光视而不见，反而拿起了就餐的刀叉，流着夸张的口水！ 烈焰越来越热，如同拥有实质般！自己也在烈火之中不停地旋转！ 突然！ “哇啊！” 一声惊恐的尖叫，马丁直挺挺地坐立起来！ 熟悉的血色天空，与黑色月亮。马丁圆睁着眼，目光呆滞，口嘴不停地闭合，一副痴呆患者的模样，显然被刚才真实的梦境给惊到了。 “队长！队长！不好了！那条傻狗真的傻了！” 耳边凯薇熟悉的声线将马丁的思绪拉回现实，一股怪味突然飘向他的鼻中，他皱了皱眉，露出了怪异的表情：“队长，我怎么闻到一股烧烤味啊？！” 离陌上前，咳嗽了两声，立刻转移了话题。 “什么烧烤味，你想多了，还不快起来。” “哦哦.....” 马丁挠了挠头，突然之间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艹！老子的头发呢？！老子一头亮丽的红长发呢？！！” 凯薇憋着笑，没好意思地看着眼前这个一毛不拔的‘卤蛋子’，她不好意思说你不仅是头发，连眉毛，睫毛，体毛都没有了的事实。 “是谁？！老子要跟她拼命！老子要咬死她！竟敢剃光我那亮丽的毛发！别拦我队长，老子一定要宰了她！” 离陌一直在给马丁打眼色，这傻小子总是视而不见，摆出一副拼命三郎的气势！ 那边和莉丽丝交谈的藤原妹红侧过头，似乎是注意到了这群人最后一位队员的清醒。她想了想，打算体现关切走上去打个招呼。 “就特么是你吧！” 马丁一个鲤鱼打挺起身！ “...什么？” 一时太远，藤原妹红没听清马丁刚刚都说了些什么。而当马丁走近，注视到那双朱红的瞳眸之时，一种来自本能的恐惧瞬间支配了他的心动。 那是烈日！不死的火鸟！焚烧一切的火焰！ 身体里的那点狼人血统一点都提不起反抗的念头！ “....没...没什么.......今天...的太阳...挺刺眼的.....” 藤原妹红扭头看了一眼天上的黑色月亮，又看了一眼身前这位一毛不拔的‘卤蛋子’，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这家伙不会是个傻子吧？’ 第143章 随风潜入夜 凯薇不着痕迹，走到马丁面前一把按住了他的脑袋，用力一压，一同鞠躬道歉。 “这家伙一直脑子少根筋，冒犯之处，还请多多担待！” 藤原妹红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这种看待怪物的眼神，她见得很多，多了就不在意了。 早早注意到自家队员的表现，离陌上前搭话。 “藤原妹红小姐，很感谢您的帮助，不然我还不知道怎么唤醒我这两位队员。” 看着这群人身着统一的迷彩服饰，加上身上挂着的这些乱七八糟的驱魔饰件，藤原妹红大抵是猜得出这些人的来历。 这样的人她经常遇到，就像在幻想乡中不乏有对迷途竹林感兴趣的人类存在一样。为了求知与机遇。有的失命于妖口，有的被困在无尽的徘徊之中，直至走到生命终点也没有走出那片竹林。 迷途竹林除去永远亭一隅，尽数常年葱绿，那妖异的绿意下不知埋葬了多少尸骨。 藤原妹红在竹林中有一间小屋，她自身也在做着引导迷途之人的工作。在她看来，眼前这群人虽然比一般人强上那么一点，但远远还没有强到能涉足探索这片地域的地步。 “跟着我，我带你们出去。” “这......” 离陌愣了愣，他能看出眼前这位白发少女的好意，从刚才那利落的身手与贯穿天地的火柱来看，这位少女的强大更是毋庸置疑的。 但他们有着自己的‘任务’，本来以为只是个寻常不过的灵异地段，即使是高难任务的世界，离陌自身也有把握，对自己和自己的队员也有信心。没想到的是刚到这里不久，仅仅是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小女孩，便差点灭了自己小队几人。他也很想同意这位名叫藤原妹红的少女，但他们......没有选择。 他能感觉到‘猎犬’离自己越来越近了，那种被不可言喻的可怖之物凝视，那种仿佛随时都会丢掉生命的心悸感，在来到这片血红世界后，前所未有的强烈！ “抱歉，藤原妹红小姐。我们可能没有时间了......” 这次高难任务鲜有的没有时间限制，强大如主神也不清楚自己会在哪个时间段被猎犬追上。时间对此，是没有意义的。 “是么？好的，我知道了。” 藤原妹红没有强求，她能感觉到自己未必能劝说他们放弃自身的目的。 她理解，且不会对一般人见死不救。 “你们是在寻找什么么？同伴，或者是什么只有这个地方才能找到的物件？” “心脏！我们在找一个女人的心脏！找不到队长妹妹就要.......呜呜！.....” “凯薇！” 离陌厉声喝止了凯薇冒进的举动，马丁上去直接捂住了她的嘴！不让这傻姑娘多嘴！凯薇呜呜地挣扎了两下，轻易地挣脱了被捂住的嘴！ “傻狗！我又没说错话，你捂老娘嘴干嘛！” 说着，凯薇又和马丁打闹在了一起。 “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离陌挠了挠头，高大的身材做出这样的动作，显出了几分憨态。随即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她说的的确没错，我们的确是在找一个女人的心脏，而且至关重要” 不知为何，藤原妹红脑中突然想到蓬莱山辉夜对自己和盺殃谈论过的一个话题。这个小镇发生了一种异变，解决不掉的话是回不到幻想乡中的。 此时藤原妹红心中有了一种强烈的预感，这群人寻觅的东西，似乎能印证蓬莱山辉夜的说法。 “我可以帮.......” “我们可以帮你！” 藤原妹红话未说完，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 ................................... ...................... .......... 众人偏头，寻声望去，只见盺殃带着一身血污，与一个躲在他身后，探头边张望的少女，破开迷雾，走了过来。 “卧槽？那小子竟然没事？！嗯？身边那位怎么不像他妹妹啊？！” 被凯薇以关节技压倒在地的马丁突然发言，有点难以理解自己一队人来这里都差点翻车，这小子一身血污，一副单枪匹马杀了个七进七出的模样不说，怎么还拐了个不认识的妹子？ 九宫琉璃抿了抿嘴，她首先注意到了那位面色不善的白发少女，她应该就是中午来找盺殃，两位戴着口罩黑白少女中的其中一位。另外一群人服饰统一，除了引起骚动的新生莉丽丝比较眼熟外，其余的一个不认识。 不过那位白发少女越看越加熟悉，疑惑之际好似突然想到什么，略微吃惊地捂住虚张的小口。 “你没事啊，真是太.....” 离陌见盺殃到来，想到自己一行人在隧道中连着两兄妹什么时候被掉包都不知道，本来有点愧疚的担心，现在见到其中一人无恙，顿时释然很多。而当他准备上前时，身边有个身影比他还快。 “你果然在这里。” 见到藤原妹红，一些想法在盺殃心中得到了解释。她本该在公馆之中的，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有些事情，不像是偶然。 一拳打在盺殃胸膛上，并不重，轻轻一声闷哼便承受了下来。 “还以为你小子受伤了，魂魄妖梦呢？她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盺殃看了看离陌一行人，然后对藤原妹红说道：“我妹啊，不知道，我和她分散了，估计看到火光，会赶过来吧。” 你妹？ 藤原妹红皱了下眉，脑中想着魂魄家什么时候多了个异父异母的亲兄弟。随即一拍脑袋反应过来。 “你入赘了？” 盺殃：？？？ “你在说什么混话呢！？” 盺殃有点不理解藤原妹红的脑回路。 “嗯？不是吗？我记得在这里魂魄妖梦家有个姐姐来着......” “不是......我.....算了，不说这个了。” 越解释越麻烦，盺殃索性问了个比较在意的问题。 “辉夜呢？你不是在她身边保护她么？” “她？！” 一说到这里，藤原妹红心中就来气。 “在这里，那贱人还需要老子来保护？！这混蛋摆了我一道，下次见到她，非生撕了她不可！” 说着，点碎的火星在空气中冒出，在盺殃身边的九宫琉璃口中一时燥热很多。 而没等藤原妹红火气消去，迷雾之中魂魄妖梦挎包，背着蓬莱山辉夜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仿佛是被什么恶毒诅咒了一般！在魂魄妖梦背上的蓬莱山辉夜失去了平时的端庄与典雅，疯狂的意志折磨着她！破碎的混沌鞭挞着她的思维！ “盺殃阁...哥哥！妹红小姐！你们都在这里，太好了！快来看看辉夜小姐！她好像....” 话音未落，盺殃与藤原妹红的身影瞬间在原地消失，给人的感觉如同连续的影片被人硬生生剪断，裁剪出一段再拼接起来一样。 莉丽丝与离陌对视一眼，眼中有着不明的意味。 “走！上去看看。零，你们警示四周！” “是！队长！” 小事打打闹闹，马丁与凯薇都拎得清轻重，知道什么时候该严肃对待。 当他俩走上前时，一时间都被蓬莱山辉夜如星如月如夜般美丽的面孔所吸引而愣神了片刻。 人间怎么会有这么美丽的人儿？ 离陌不敢多想，迅速抽回神识。 蓬莱山辉夜被平躺着放在了怀中，长长的黑发如瀑布般披散在地面，冷汗止不住地流淌，她虚张的嘴随着胸脯微微起伏，浅浅地呼吸着。身子在忍不住地颤抖，一双星眸早已合上，两道血痕划过了她美丽的面颊。 好像是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一双玉手抬起，轻轻抓住了藤原妹红的衣角。 没有什么言语，蓬莱山辉夜连说话的意识都拿去对抗自己思维中的那股恐怖了，这个小小举动只是身体本能下的行为。 抱着蓬莱山辉夜的藤原妹红没有说话，她只是阴沉着脸。魂魄妖梦没有行动，这不是她能做到的领域，她将挎着的背包还给了盺殃，这是盺殃和她分开后遗留在她身边的。 盺殃接过背包，点点火星出现在背带之上！空气也越来越燥热！空间也肉眼可见地变得扭曲起来！ “妹红！” 藤原妹红瞬间回过神，眼中的瞳眸由逐渐变化加深的炽金色褪成朱红，燥热的气息也被生生地压了回去！ 离陌和莉丽丝同时咽了咽口水！ 在刚才的一瞬间，他们就感觉仿佛置身一座喷涌熔岩的暴躁火山之中！即使转瞬即逝，那一刻致命般的燥热却如梦魇般，在两人的脑中怎么也挥之不去！ 警示的马丁一行人没有感觉，只是觉得明显刚刚热了几分，然后一会就消失了。 前所未有的愤怒，与一股莫名的屈辱充斥在藤原妹红心中，没有盺殃的提醒，她很有可能在下一刻就将这片城市化为火海！将它们尽数焚毁！ “殃，有什么东西在影响我！我的杀意差点被牵引出来了！” “你在这里见过什么？” “.......一个小女孩，不过她应该被我杀了。” 马丁和莉丽丝再次对视，还未开口，盺殃便答道。 “你倒是提醒了我，小女孩么.......” 盺殃顿了顿，继续说着：“有个名叫古名地恋小女孩曾经来过我的‘心隙’，我也试过用森罗万象模拟她的痕迹，试图掌握她那种无意识的能力。结果而言，还算可以。” 盺殃坐在了地上，轻轻拉过蓬莱山辉夜的另一只手，放在掌中，十指相扣。 “妹红.......我们是朋友。” 盺殃渐渐闭上了眼。 “辉夜......姑且，也算是吧。” 说着，明明就在众人眼前，但藤原妹红与离陌一行人却都意识不到了盺殃。记忆仍在，却始终看不见他........ .......................................... ............................. ................. 盺殃就坐在蓬莱山辉夜身边，他的意识潜入到了辉夜的‘心隙’中，他知道有什么东西困住了辉夜，盺殃要做的很简单。 在蓬莱山辉夜的意识中找到她，把她带回来。 ................... ....... .... 盺殃身后的背包动了动，拉链忽地拉开，一只精致的白猫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灾难与困厄的怪异...... 藤原妹红眼中，一抹杀意闪过。 这是花山院千雪家的白雪。 只见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轻嗅了两下，一声喵叫，扑地一下坐在盺殃怀里。然后，所有人，再次意识到了盺殃的存在。 ......... ............. .......................... “喵呜~~” 第144章 深红之王的意志 它是旋动异常的造物，来自许多不同的时代，遍及全部世界。它是失落世界的记忆，前现代的世界的记忆，具现为对现代性的憎恨，憎恨这全新的，标识我们每日存在的人道与冷笑。由不可调和的异常与我们破碎心智间的完美平衡而铸造，它是由压倒性的、不可回避的张力所创造的实体，是旧世界面对冰冷、灰暗、无意义新世界的嚎叫。它是我们失落过往的复仇。它是古人的理念身在将它抛弃又盲信的世界中。 ............................................... .............................. .............. ———————————————————————————————————————————————————————————————————————————— 云，红色的云，深红的云，自海的上空缓缓飘荡着。 白鸽组成的士兵，排列着方正，手举火铳，整齐划一，迎着激昂的国歌正步而行！ 如蚁潮般的黑船遍布在海域之上，黝黑的炮口对准天空，喷射出无数绚烂的礼花！ 墓碑铸就的大雨，倾泄而下，将大地砸得面目全非！墓碑跌落大海，迸溅出血色的浪潮！ 蜂巢头的巨人在山间行走，随着它们的每一步践踏，无数房屋大小狂蜂从巨人的头部倾斜而出！屠戮着大地上奔逃的生灵！ 蜈蚣，蟑螂，痋虫，蜘蛛，毒蝎，线虫，蛆蚁.......由无数不知名的，恶心，可怖的之物组成的浪潮从鲜红的海岸登陆！如同黑墨滴入清水，黑色的虫潮席卷城市！吞没耸立的高楼建筑！向着更深，更远的中心蔓延... 大地开裂！ 激昂的声乐越演越烈！ 海洋沸腾！ 数以亿计的气泡，接连不断地冲出海面！破裂成黑色的浓烟！鱼群组成的死漂浮荡在海面之上，连成了望不尽的银色陆地！ 无肤之人，匍匐在雪山之上，剐去双目，剥去耳鼻，高举双手，迎着寒风，咏唱着‘主’的礼赞： 他们于时间之死将圣文忘却， 愿他们和顽抗我夺回我属者一般下场， 他们将那安稳绑缚我的嚎链忘却， 无数古老的单于便是如此被遗忘。 他们将那刺穿我身的钢剑忘却， 在我燃烧王冠前他们定不会再忘。 他们将待我复归的七位新娘忘却， 此等美爱迷失于瓮之子上。 他们将把我镇压的封印忘却， 只余一个记得而不为我意屈服。 七个封印，七个部落，其六已夺还，余一必将属我， 在你们所有时日终结之前，深红汗定要骑行 ........................ .................................... 红色、七、血祭、新娘、原罪、战争........ 文明之终焉，野蛮，负面，原始，崩坏之统一。 【深红之王】！ 吾等共主！ ......................... ..................................... .................................................. ———————————————————————————————————————————————————————————————————————————— 蓬莱山辉夜醒了，但却睁不开眼。 这个世界她们仅是投影，血色世界中能拥有自身的能力，但却没有蓬莱人身体的性质。 耳边一直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叫我，是那个讨厌的家伙？ 吃力地坐起身，蓬莱山辉夜才注意到自己的另一只手，被握住了。 柔和，温润的触觉，一股让人安心的暖流从被握住的手中传来。她能感觉到，自己脑中的那股意志，正顺着这只手，缓缓‘流’向握住自己的那个人。 蓬莱山辉夜刚想挣脱，然而一点儿气力也使不上。 谁？！ 思绪间，那酷似灵梦的少女身影再次出现在她的脑中。 一股刺痛袭上了她的脑中！ .................................... ............................ ...................... “喂！辉夜！” 见蓬莱山辉夜醒了，藤原妹红连忙叫了几声。却见对方微微抬起被盺殃握住的手，似乎是没有听到自己的呼喊。 藤原妹红意识到了，也许并没有完全恢复。刚想将其搀扶起来，蓬莱山辉夜又发出一声吃痛的低吟，身子也软了几分。 “喵呜~！” 白雪从盺殃怀中跳开，原地舔了舔爪子，挠了挠脸。 眼皮动了动，盺殃看向瘫软的蓬莱山辉夜，向藤原妹红示意了下，他俩一起将辉夜搀扶起来。而在这过程中，盺殃握住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嗯？” 藤原妹红轻疑一声，盺殃也会意，但也有点无奈。 只见盺殃张开了握住蓬莱山辉夜的手，明明没有一点牵引，辉夜的手却一直在盺殃手中。而当盺殃的另一只手搭在辉夜的肩上时，一开始的那只手很自然地垂下，脱离盺殃的手掌。但刚刚搭在肩上的手，如同被胶黏住一般，怎么也松不开。 藤原妹红微皱细眉，等着盺殃的解释。 “刚刚出了点状况，辉夜心隙中的那股意志有点麻烦，我需要将它引导到我的心隙之中。而在这段时间内，我与辉夜的肢体，必须有接触...........嗯，不必是很亲密的接触，牵手就可以，隔着衣服也行。” 盺殃挠了挠头，补了一句。然后牵着蓬莱山辉夜的手，将搭肩的手拿开了。 “这对你没有影响吧？” 藤原妹红首先想到的是盺殃的安危，毕竟这是连蓬莱山辉夜这家伙都翻车的东西，她不好打包票说不在意，能解决。 “有危险就说，我现在就把这烦人精杀了，省得添麻烦！” “你就算现在杀了辉夜也回不去啊！” 见藤原妹红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盺殃赶紧制止了她。 “没事，这点意志我能解决。” 离陌和莉丽丝在一旁听得是一头冷汗，看着这位白发少女的言语举止一点也看不出是开玩笑的样子。这种随性而为的言谈，仿佛早已经杀过对方成百上千次似的习以为常。 “妹红，你怎么这么薄情，妾身就那么惹你厌么？” 将这股疼痛放逐至永恒之中，蓬莱山辉夜也是恢复了回来。 盺殃想了想，顺势搀扶了一把。藤原妹红看见了，也不制止，只是啐了一口。 “你还有脸说？先不说老子被你摆了一道的事情。咱叫眯眯眼和妖梦来不就是为了解决你的问题么？结果前脚刚弄好，你后脚又惹上另一个麻烦？还不知道那玩意有没有大的影响，我不杀你谢罪就好了，还敢说老子薄情？！” 啧啧....... 见蓬莱山辉夜被怼得发愣，盺殃不由地暗中咂舌。 心中想着，果然只有面对慧音或者辉夜的问题时，妹红这家伙的脑子才转得飞快。刚刚辉夜昏迷的样子，恨不得焚毁一切的气势。见对方暂时无恙后，立刻换了一副怼天怼地怼死你的嘴脸。 这不典型的口是心非么？ 盺殃没有说什么劝导的话，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容易引火烧身，自己安静一会比较好。 蓬莱山辉夜似乎是很生气，鼻息的呼吸也重了几分！她自知理亏，一时也找不到反驳的言语，双目不见方物，更是瞪不了对方。 恶狠狠地，努力作出了‘生气’的表情，蓬莱山辉夜还是最后轻轻地叹了口气。 “妾身也知道自己理亏，不用你来说。妾身说你薄情，何不是说妾身自己呢？盺殃与妖梦，妾身自是会补偿他们。” 藤原妹红没有说话，她虽然怼得舒服，但也自省。 在这个世界，自己是比辉夜这家伙强上不少的。因为约定，一开始要自己保护的是她，如果事情完美解决，自己也能顺手宰了她。估计是辉夜也意识到了这点，在到这血色世界发现能使用自己部分能力时，那家伙果断地就从自己身边溜走了。 藤原妹红对此并不讨厌，也没有怎么因为辉夜摆了自己一道而怎么生气。她愤怒的是，竟然有人敢在自己‘保护’她的这段时间内，让她受伤！ 是谁？ 是谁给的胆！！！ ...................... ...................................... .................................................... 魂魄妖梦稍稍离藤原妹红远了点。 尽管现在的藤原妹红面色很平静，但剑士的直觉告诉她现在的妹红很危险。她现在就像一座压抑自身本能的火山一般，仅仅只有表面看起来很平静。 ...................... ............................. ..................................................... 盺殃拉着辉夜，他看着绕着自己脚边蹭来蹭去的白雪一眼，拧起了她的后颈。在后者‘喵喵喵？’的疑惑中，直接扔给了在一旁发呆的九宫琉璃。 不知所措，好不容易接到白雪，九宫琉璃的脑子更懵了。 ‘为什么扔给我啊？’ 未加理会，盺殃看着高大的离陌，缓缓说道。 “我这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们要先听哪个？” 藤原妹红看向盺殃，默默地走到盺殃身侧，将主导权交了出去。她本就不擅动脑，有人顶前面还是比较乐得。 蓬莱山辉夜被盺殃牵着手，站在另一侧。她不了解事情的始末，不必发言。 和大部队汇合后，魂魄妖梦则是轻松了好多，也不用对鬼怪突然冒出这类恐怖事件提心吊胆了。而且明面上盺殃是自己‘哥哥’，他打头阵自然说得过去。 九宫琉璃则比较现实了，她直接走到了魂魄妖梦身边，一边安抚着怀中不安分的白雪，一边偷偷地打量着身边这群‘稀奇古怪’的家伙。同时，她还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这位白色短发的小妹妹存在感也这么低，在她身边准没错！ “你这话说的......” 离陌招了招手，将自己的望风的队友召集回来。 马丁一边向着自家队长走，一边打量着盺殃身边的一众美少女，一时间呼吸都有点不顺畅了。 “我特么酸了啊.......” “酸啥？你踩柠檬了？！” 凯薇不明所以，拍了拍马丁的‘卤蛋’狗头。 ............................. .................. ....... “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我可能见过你们要找的那颗心脏。” 离陌眼中一亮，有消息是好事。事实已经证明了这个地方很危险，没有明确的目标，光碰运气的话，除非瞎猫碰死耗子。不然损兵折将事小，很可能整个队伍都得栽里面！ “那...坏消息是？” 一旁的莉丽丝问道。 “呃.......这个嘛。” 盺殃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血污，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们找的那玩意炸了，原地爆炸那种。” 离陌：？？？ 莉丽丝：？？？ 第145章 川上富江 离陌一愣，也是迅速反应过来。他不认为盺殃会有欺瞒他们的意思，但他觉得自己要找的东西，与盺殃说的可能是两种东西。 “恕我不能接受你的一面之词，我们要找的那样东西很可怕，即使她真的如你所说原地炸裂，那我们也要去寻得那个地方，将碎肉收集起来。不然后患无穷。” 盺殃看着离陌，这位高大的汉子，看着猛虎，心中却是细腻，他把话说得很委婉，一般人听不出什么。 一些零碎的记忆浮现在盺殃脑中，这不是他的记忆。 心中微微一叹，尽管接触很短，但他对眼前这一小队乱入‘轮回者’印象还是不错的，虽然没有交情。 假设前面有个火坑，有你看得顺眼的人正不知不觉地走近，快要跳进去了，大多数情况下，这个旁观者都会提醒一下。而现在，盺殃就是这个旁观者。 “你还是不信我，但你也知道我没有理由会骗你们，你们跟我一起出去吧，我把我现在穿的衣服给你们。” 离陌看着盺殃，看着他身上被血污浸染的衣裳，半天沉默不语。 “容我...想想。” ............................ 盺殃没有回他，而是牵着辉夜，来到了路旁的一棵枯树之下。 “你好像知道了？为什么你说把你现在穿的衣服给了他，那小子就沉默下来了？” 盺殃与离陌的谈话，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也没瞒着其他人的意思。但全程听下来藤原妹红脑中还是觉得绕来绕去的，一团乱麻，理不顺。 “其实很好理解。” 在思忖了下措词后，盺殃对妹红答道：“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寻找一颗心脏，且不管目的是什么，但肯定性命相关，不然也不会在知道危险性后还这么不顾一切了。而我在与他们分离后，在纠缠着那位名叫九宫琉璃女孩的鬼怪身上，找到了那颗心脏。” 妹红：“然后呢？” 殃：“如我说的那般，爆裂了。我身上溅射状的血污就是证据。” 妹红：“嗯.......那离...陌，是叫这个名字吧？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殃：“你好歹把别人名字记住啊......他的话，你可以字面理解。他不认为我遇到的那颗爆裂的心脏，会是他们要找的那颗。” 妹红：“嗯？容我想想......这...也不是没有道理。换做是我，我也不信，人命相关的大事，你说不是就不是啊？！呵呵~那为什么你说你把你的衣服给他们，他就犹豫了？” 殃：“问题就出在这里.......” 盺殃不再说话，他微微偏头，看向朝着他走来的离陌。 不自觉地，一个小小的弧度自他的嘴角微微扬起....... .................................................... ..................... ................. 川上富江，魔性之女。 若是这具身体的记忆不曾出错，哪怕仅是一滴血液，她也能从中完全复活。 复活？ 也许并不能称之为‘复活’。而是拥有相同记忆的全新另一‘个体’。 每一个‘富江’的‘死亡’之地，最后都会演化为灵异事件的重灾区。 而当盺殃知晓富江的一切性质之后，他亦然明悟，这个黑色明月的血色世界，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了。 这是‘人类’最普遍的拥有，人类始祖进化旅程中集体经验心灵底层的精神沉积物，处于人类精神的最低层，最原始的精神——人格结构最底层的无意识。 也被称作“集体潜意识”。 富江，终归是有着‘人类’的形态。拥有着人类的‘共通’部分。 有个‘存在’以富江为媒介，创造了这个，荒诞的，恐怖的，令人作呕的血色世界。而又因为这是作为人类‘共通’的集体潜意识。各个灵异灾区不再是单独发展，而是连成了一个整体，这个整体中充斥着生前被富江魔性影响的偏执亡魂。 富江之所以不能在此重新‘复活’，因为这里根本不是什么‘真实’的世界。富江复活，需要她自己的意识。即使这些意识相互敌对也没关系。而只要她选择在‘这里’，在这片血色世界复活时。那些生前被她魔性影响的亡魂，那些受害者的意识，便会在她新生的血肉中重新‘回归’。 那将不会再是富江意识主导的个体，也不会是什么新生的‘人类’个体。 那将是由混乱的意识，偏执破碎的灵魂，无数亡者的怨念，集成扭曲之物——也就是在血色世界中游荡的，拥有‘实体’的怪异。 ...................... ......... 这里的怪异这么多，估计是富江的意识不死心，一次又一次尝试的结果导致的。这些怪物相互吞噬，应该有着富江每个个体都相互仇视的性质影响。 那颗心脏........ 应该就是富江的。她认识我，准确的说，她认识我现在拥有的这具身体本人。 但她为什么会选择自爆呢？ 盺殃思考过，但都找不到合理的理由。 但有一点盺殃可以肯定，她必定是希望我带她‘出去’，脱离这个由集体潜意识组成的世界，去往真实的现实世界，去往她能真正‘复活’的世界。 盺殃唯一能想到的，作为一颗心脏，目标太大，会被某个‘存在’感知到，而她选择自爆，将鲜血浸染衣裳，这样便方便，隐秘很多。 ............ ..................................... “川上富江，我们要找的是她的心脏。” 离陌盯着盺殃，盺殃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点了点头。自此，莉丽丝露出了怪异的表情。 “看来你身上的血迹，真的是她的？！” “川上富江？谁？” 藤原妹红直接疑惑？她觉得盺殃惹事的能力真不是盖的。怎么感觉只要一不留神，就能扯出一堆麻烦来。 “一个女人.........” 盺殃想了想，觉得描述不够完整，补了一句。 “挺漂亮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盺殃觉得自己牵着辉夜的那只手，好像被掐了一下？ “嗯？我给你时间，你可以重新组织下语言。” 藤原妹红把手搭在盺殃的肩膀上，也不说什么狠话。 盺殃则是满脑子问号，自己好像没啥地方得罪这两位吧？怎么说实话也有错了？！ 九宫琉璃抱着白雪，一脸看关怀傻子样的表情看着盺殃，她觉得盺殃要么是真的傻，要么就是放长线钓大鱼。不过从他略微错愕表情来看，前者居多。 “咳咳......” 离陌咳嗽了两声，缓解了尴尬。 “那么，交易达成。虽说是交易，不过我们这边好像没有什么能给予你们的。我们做的事情很危险，本意是不想牵扯更多的人。” “衣裳给你们，作为交易，你们能告诉我你们想从她的口中问出什么么？” 离陌思忖了一下，随后说道：“也不是什么好隐瞒，我们通过某种手段得知了她是造成这一切灵异灾区的主导，我想从她口中问出........你既然知道她的存在，那你想必也知道我们想问什么。” “嗯.......边跑边说吧，妹红，麻烦你开一下路。” “跑？” 离陌有点没弄明白，要跑什么。 “啧，哪边？” 略微咂舌，她看向了盺殃手指的方向。 藤原妹红双手插兜，走在了最前端，一股无形的气浪自她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开去，略过众人时，如一阵和煦的暖风。死之以太组成的薄雾被推开，一条幽暗，由白色石砖嵌合的道路，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人们眼前。 ......................................... ............................... ................ “准备跑路了！” 话刚说完，一声声让人背脊发凉的私语从众人的耳畔响起，地面变得泥泞，散发出阵阵恶臭。 一只一只形态扭曲的怪异，在这泥泞的地面站起...... 无数兽状的嘶吼声此起彼伏，爬行着，蠕动着，更加可怖之物出现了！ 不可被称作生物的怪异，由肉块堆积起来的山体，庞大的身躯之上是尽是被随意拼接的口状器官！蛆虫般地蠕动在大地之上！一张一张相同的巨大女性面容从那惨白的肉体上浮现出来！连接地面的身躯之下，火车般粗壮的蠕虫纠缠着，凝成恶心一团，腐臭的黏液滴落地面，发出阵阵青烟！ “卧槽槽槽槽槽槽！！！！！这她妈什么东西！！？！！” 马丁吓得腿都差点软了，连忙抓住零的胳膊才稳住身子！ “啊——————” 九宫琉璃张着嘴啊半天没合上，眼前这一幕太过超出她的常识，她的脑中一片空白，连基本的恐惧都被遗忘！白雪更是直接死死抱住了九宫琉璃的手臂，喵喵喵地乱叫！ 即使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离陌，也是吃惊得合不来嘴。这种扭曲的可怖生物除去前辈口口相传的‘神孽’外，似乎再也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 ...................... ............ “你们在看什么？还不快跑！” 众人被盺殃的发言拉回神来，只见他公主抱着那位异常美丽的黑发少女已经在藤原妹红前方开路的情况下，跑出来几百米的距离了！ “啊啊啊啊！！！！！等等我！！等等我啊！！！” 九宫琉璃第一个反应过来，准确地说是白雪咬她手臂咬得生痛让她回过神来，连滚带爬地抱着白雪就是一个百米冲刺！ 但她的速度怎么跟得上这群明显超过常人的家伙，刚刚领头了一会就被离陌他们超过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 看着他们一个一个从自己身边超车，九宫琉璃泪水怎么也忍不住了！边跑边哭，边哭边跑！十分让人心痛！ 抱着辉夜的盺殃回过头，不知道为何，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妖梦，帮一下。” “明白。” ................... .......................................... 一声沉闷的嘶吼，不似任何生物口腔能发出的诡异嚎叫！ 一只一只粗壮的手臂从那巨大肉山怪异身上的口器中迸射而出！ 诡异的女性笑声回荡，震得空间剧烈颤抖！ 在众人后面，铺天盖地到处都是手臂手掌在朝着他们游动追逐！ 这些手掌变化着，指头上长出一张一张相同的女性面孔来，这些面孔扭曲着，大笑着，嘴巴张开，一个又一个手臂手掌从中伸出！朝着众人不断抓取！ ............. “哇！！呜呜呜呜呜！！！！” 刚刚还在盺殃身边默默护卫的魂魄妖梦不知何时来到了哭跑的九宫琉璃身边！ “失礼了。” 还没等九宫琉璃反应过来，妖梦直接抄起她的腰，将她扛在肩膀上，一路转眼带着九宫琉璃又和盺殃并肩而跑！ “啊啊！！” ..................................... .......................... ............ 第146章 回归现实 房屋，街道，树木，天空，大地。 大笑着，哭喊着，诉求着，女性的面孔从手掌中生出，伸长着手，探索，抓取！ 大张着嘴，又是一只只洁白的手臂破口而出！ 手臂，手掌组成的海洋瞬间淹没了盺殃他们身后的世界！房屋毁坏！街道破碎！树木倾倒！天空与大地遍布着那一张张相同的女性面孔！ 泥泞中的黑色怪异刚冒出身子，顷刻就被这些游走窜动手臂手掌撕成了碎片！ 歇斯底里的咆哮与诡异异常的笑声一阵一阵地从奔逃的身后传来！冲击着人性的理智！白色砖石修砌的道路不断被这股海洋的手臂手掌浪潮吞没！ 除了亡命的奔逃，什么也做不了！ .................................. ........................... ............. 藤原妹红用烈火开路，将前路胆敢拦路的诡异尽数焚毁！魂魄妖梦一手扛着九宫琉璃，一手托着打刀，任何从一侧偷袭她与盺殃的怪异都会在一瞬间淹溺在刀光之中！没人理会被魂魄妖梦扛在肩上，因为颠簸而发出的阵阵惨叫九宫琉璃。所有人都自顾不暇！ 离陌一行人落在了后方，压力也一点不少！他们几乎快使出了全身解数来强化速度，也只是堪堪跟上藤原妹红一行人！那不断抓取，妄图将她们淹没的手臂，手掌海洋几乎离他们近在咫尺！脚程稍微慢一步就会陷入那可怕的女性笑声之中！ 若说这中有谁能偷得闲散，大抵只有那位被盺殃公主抱抱起的‘富家小姐’——蓬莱山辉夜了。 因为要转移‘深红之王’的意志，盺殃与蓬莱山辉夜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必须要有身体的直接接触。 这是盺殃在奔逃时，不急不缓对抱着的辉夜说明的。 若是放在刚才，还有空闲聊天之时。蓬莱山辉夜自己可能会对盺殃口中的‘深红之王’报以好奇与探索的心思。而现在被盺殃抱起奔逃，本该是要命的大事，不知为何蓬莱山辉夜却一点也紧张不起来。她也不想去想那位害得自己双目暂时失明的‘深红之王’到底是何存在。 那些歇斯底里的咆哮声，她听得见。 那些苦苦哀求的留恋声，她听得见。 那些荒诞怪异的狞笑声。她听得见。 她听得见，但她看不见。 一种奇怪的念头出现在了蓬莱山辉夜的脑中，也许身后不断追逐她们，迫使她们留下的‘怪异’真正想要留下来的，并不是她们这些闯入者。她真正想留下的，是现在正抱着自己的盺殃，或者准确点，是盺殃这具身体的‘前身’。 但是凭什么呢？ 他现在护的可是妾身，妾身凭什么把自己的东西让出去？！你凭什么来抢妾身的东西？！ 这种念头从脑中一闪而过，蓬莱山辉夜呼吸一瞬间似乎重了几分，她轻咬了咬下唇，心跳略快。 “说起来，你还是第一位这样与妾身亲密接触的男性呢~” 蓬莱山辉夜开口说话了，声音很纤细，本来在这嘈杂的环境中是任何人都听不见的，诡异的是这话语，一字一句，分毫不差地都落到了盺殃耳中。 这是...什么意思？ 顷刻间，盺殃脑中闪过许多想法。 调侃？威胁？ 不不！这正在逃命呢，这位公主大人不会无的放矢地说一句废话吧？！难道是觉得我占她便宜了，敲打敲打我别让我多想？ 如果是这样，我特么也不敢啊！ 不明白，不理解。 所谓言多必失，盺殃听到，想过，只是点了点头，未发一言。 蓬莱山辉夜笑了笑，很轻。尽管闭着眼，但那美丽笑容似乎也能让繁星坠落，让夜空失色。 她偏了偏头，轻轻靠在了盺殃的胸膛之上，凑近，离心很近。 “你可要好好保护好妾身啊~~” “那是自然的事。” 不必蓬莱山辉夜提醒，盺殃自觉也会这样去做。 心跳，确实快了。 靠着盺殃胸膛的辉夜这样想到。 不过不是他的罢了...... ———————————————————————————————————————————————————————————————————————————— 事件的发展，出乎意料地顺利。 原本的白色道路，仿佛莫比乌斯环般无尽地延伸，而就当离陌一行人就要精疲力竭之时，一道强光，利剑般刺破了这无底的逃亡。 一个恍惚之间，东方的晨曦，露出了原初的第一道光，待离陌马丁他们背靠背瘫坐在地上，已然来到了隧道的另一头。 从来没有，马丁从来没有觉得清晨的阳光是如此地可爱，想想一夜不要命般地逃亡，稍微分神便葬身异处的遭遇，一点休息时间都没有的紧迫！那不断冒出的手臂手掌！那张女性面孔的扭曲笑容！不仅是理性的摧残，还有身体的折磨！ 毫无意外，如果不是遇到这几位，她们这一小队可能在‘那玩意’出现的一瞬间便全部死无葬身之地！ 那样的烈焰，那样的剑技，简直不像是这个‘低能’世界该存在的事物！更加恐怖的是，除去那位手持打刀的少女外，那位烈火般的白发少女与一开始遇到那个叫做盺殃的家伙，竟然一点疲态都没有！ 自己这些人都得用上主神空间的恢复道具才能坚持下来，他们都是啥子怪物，体力不见底的么？！ 马丁直接平躺在地面，把刚刚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丢到脑后，他现在只想好好地休息，一点都不想动弹了。 ...................................... ..................... 九宫琉璃不知何时昏迷过去了，魂魄妖梦带着歉意将她放下，靠在一棵枫树上，白雪也是晕乎乎地倒在了她的怀中。 盺殃将蓬莱山辉夜轻轻放下，双手一直牵着，没有分离的迹象。手臂有些酸痛，略微甩了甩活动了下筋骨。 “需要妾身帮你揉揉么？~” “嗯，不必。” 盺殃看了闭眼的蓬莱山辉夜一眼，猜不到她的想法。 “不是什么大事，很快便能恢复。比起这个，那道压迫你双眼的意志有消散的痕迹么？” “妾身已经能看到些许光芒了，过段时间便可以复原。” “这倒是个好消息，放心好了。这段时间我都在你身边，有什么不方便的都可叫我。嗯嗯.......不违反原则的事都可以。” 末了，盺殃添了一句。 “走了盺殃，辉夜这家伙的事情终于忙完了，老子要回去睡觉了。累死了！” 藤原妹红稍稍打了个哈欠，走过来看到了盺殃与蓬莱山辉夜牵着的手，心中总觉得有点别扭。 “反正都是牵着，拿刀把辉夜的手砍下来给你也是可以的吧？” “应该......不行。” 见藤原妹红一脸认真，却又带着慵懒的模样。盺殃一时弄不清楚她是说着玩，还是真有这个打算。 也就在这时，电话的铃声突然从藤原妹红的兜中传来，那铃声之大直接刺破了这清晨的宁静，惹得休憩的众人偏偏回头。 藤原妹红的面色在一瞬间变得怪异且为难起来，蓬莱山辉夜轻笑一声，未表达什么。似乎是极不情愿又不得不去做的心情，藤原妹红掏出手机，看着打来的号码，几番犹豫后还是选择了拒绝接听。 “呃，这是？.......” “妹红的那位要命的经纪人小姐，妾身看来可有趣得紧呢~~” 突然回过神来，妹红这家伙还有这偶像练习生这身法呢，这么看来已经有‘作品’了么？ 想到这里，盺殃表示出一副‘哦，这样啊’的不关心态度，心中则打算回去后搜搜看有没有妹红唱跳的作品。 啊啊.....请别误会。除去他真的有那么点兴趣外，盺殃还觉得这玩意给慧音的话，应该是不错的，绝对不是因为仿佛以后想贿赂什么的奇怪理由。 “不说这个，现在可有回去的方法？” 休息结束，魂魄妖梦走了回来，她看着已然露出半轮的朝阳，心中有些急切。 “在....咳咳，我是夜里偷跑出来的，若是再不回‘剑斋’，你我那位名义上的‘大姐’可能要兜不住了。” 嗯？我的什么大姐？ 盺殃明白魂魄妖梦临时改口是做给离陌他们看的，毕竟自己与她交待的身份是‘兄妹’，不过不能是这假兄妹你就能把你身份的姐姐当我姐姐啊？！ “那位‘剑斋’有名的天子小姐么？呵~~妾身还是有所耳闻的。” 蓬莱山辉夜心中聪慧，感知到盺殃一时未作反应，结合妖梦的改口，稍微思忖就把缘由推测出七七八八，便自己出口提醒。 然经辉夜这一说，盺殃立即明白这多出来的便宜姐姐是哪位了。 比那名居天子，我姐（？），魂魄妖梦，偷跑，门禁，兜不住。 不是吧，这么巧？？ 摇了摇头甩出杂念，盺殃摸了摸包，掏出一把摩托车钥匙。 “你先回去吧，我会去的，车在隧道另一头，天明了，现在也安全。” 接过钥匙，魂魄妖梦点了点头，她看着盺殃，说道：“你也知道，过几天是天子姐的成年礼，剑斋的那几位老家伙准备大开酒宴。她希望你能到场，把她和我带走。” 似乎是为了表现出离别与不舍的效果，魂魄妖梦看着盺殃，一直看着未发一言。片刻，抄起打刀，独自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渐渐淹没在黑暗，深邃的隧道阴影中........ 盺殃一直沉默，目送魂魄妖梦离开，直至背影消失。蓬莱山辉夜嘴角挂着浅笑，似乎是又找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一般。 藤原妹红，看了看魂魄妖梦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盺殃，心中满是问号，一时间没搞清楚他们刚刚说的是个啥子意思？！ ——————————————————————————————————————————————————————————————————————————— 刚刚的盺殃他们的交谈虽然简短，可是并没有避讳她们。凯薇一个激灵，瞬间有了垂死病中惊坐起，扶摇直上九万里的姿态。 我特么！ 我特么的！ 好家伙啊！ “虽然有点狗血！但老娘喜欢啊！” “你在发什么神经？！” 莉丽丝嫌弃地推了她一把。 “我跟你打赌，盺殃这小家伙和那位叫魂魄妖梦的绝对没有兄妹那么简单的关系！！！来来来！老娘给你解释解释！” 凯薇探头看了看，见盺殃去查看昏迷的九宫琉璃后，便从身边拿着根木棍，在地上图画起来。 “首先是人物。” 说着她在地面写上了‘盺殃’‘辉夜’‘妹红’的名字，然后将她们三者连线成一个三角趋势，又在‘辉夜’与‘妹红’间相互连线。 薇：“虽然接触不长，两位的关系应该是很复杂的，相互敌对，又相互在意，是吧？” 丽：“呃.......相爱相杀？” 薇：“你很懂啊！” 凯薇又在盺殃和她们的连线上打上了问号。 薇：“然后就是这小伙子了，你听到了，他可是为了那位一看衣着就知道不简单的辉夜小姐才冒险来这个鬼地方的。关系一般会冒这个险？” 凯薇写上了“妖梦”的名字，在与盺殃连线后写上了‘兄妹’两字，打上了问号。然后又连上了‘辉夜’‘妹红’。 薇：“她和那两位应该是认识的，不然也不会夜晚是她首先在这等待，也不会是她首先找到那位辉夜小姐。就关系来说应该不错也不好。” 丽：“嗯？怎么说？” 薇：“说不错是因为她同样以身犯险，说不好......大概率她还不知道自己可能救了情敌。” 丽：“哈啊？？？！！！” 莉丽丝大感惊讶，把一边躺地上装死狗的马丁惊醒了。 薇：“你小声点啊，这东西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她的那位哥哥可能真把她当妹妹，但她这个做妹妹的就不一定这样想了，刚刚最后那个场景你没看见么？那含情脉脉，一言不发的神情！” 丽：“你别用有色眼镜看人，我看起来挺正常的。” 凯薇没理会莉丽丝，自顾自地写了一个‘天子’然后把它连线‘盺殃’‘妖梦’。 薇：“她刚刚说到了‘剑斋’那位魂魄妖梦的实力你我是有目共睹的，毫不夸张地说这个世界里团灭我们不是问题，你能想象她背后的势力该多强大了，然而她还有位‘姐姐’，同样是盺殃的姐姐，这位姐姐竟然让她的弟弟在她成年礼现场带走她们姐妹！！！” 薇：“这简直了......” 凯薇啧啧咂舌，一脸愉悦。 薇：“你觉得这边的两位会让盺殃那家伙独自去‘接人’么？虽然那位辉夜没有出手，但那位藤原妹红小姐的实力你也看见了吧？这几方要是打起来，会是小架势？！我跟你说，我现在剧情都写好了！就是这样：家族少爷备受欺凌，背走他乡学有所成，成年礼冠晚宴会，携黑白双美君临现场，拔剑大杀四方夺青梅姐妹花，然后一扬风衣歪嘴一笑！” 凯薇看着自己在地面图画的关系图，竟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别笑了，你这味太冲了！我看她们就是普通的兄妹和朋友！哪有你说得这么狗血？！你要真要我信，除非现在，立刻，马上再来个美丽的贵族小姐对盺殃嘘寒问暖！！” 半路加进来的马丁表示凯薇就是龙虾扯鸡蛋，一点逻辑都没有！ 凯薇：“嘿嘿~~我也就是这样想到，哈哈哈！~~这味好冲啊~~哈哈哈~~” 仿佛是被自己臆想给逗乐了一般，凯薇笑得有点没心没肺，然没等她笑完，一辆满身泥泞的劳斯莱斯幻影从隧道一头驶了过来，门拉开，花山院千雪撑着洋伞，面容憔悴且有疲态。一双眸子带着些许担忧与焦虑扫过众人，最终看向了那边不知何时清醒，抱着盺殃小腿‘喵喵喵~’嚷着要东西吃的白雪小猫小猫！ 泪光在眼中回转，但未落下。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放下，没事了，白雪没事了...... .............................................. 花山院千雪看的是白雪，但经过刚刚的事，凯薇她们几个可不这样觉得，她们相互间看了看，一种微妙且不可言喻的情绪逐渐发酿开来...... 第147章 心中之人 稍微蹲下身，盺殃拧着白雪命运的后颈，在后者‘喵呜？~嗷呜~’的疑惑声中，直接被丢给了快走过来的花山院千雪。 也不能怪盺殃粗鲁，只是他的身边现在依旧存在着许多只有盺殃自己才能看见的‘东西’，他不确定这位一般人的大小姐就这样冒然接近会不会惹上麻烦，自己的态度还是表现得冷淡，难以接近比较合适。 “啊啊——没事了！没事了！小雪！担心死我了！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听话啊！呜呜——” 看这情态，这位大小姐都快哭出来了！那只小白猫一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傻白模样，反而用自己粉红的肉垫爪子轻轻拍打她的脑袋，试图安慰这离开自己一会，就完全不行了的小主子。 见此，盺殃觉得略微生趣。 本名白雪，却被叫小雪。这点倒不太像是对待宠物会有的称谓。 还在思绪间，一个飘忽不定的红点出现在了花山院千雪的眉间！ 盺殃心中一怔，立即将牵着手的辉夜护在了身后。 离陌小队坐在地上，刚刚还在吃瓜小声讨论怎么买股的几个，现在也是一人头上一个红点！连在树下靠着，安详躺尸的九宫琉璃也都没放过！妹红眉间也有，但她不知这是何物，只感觉到一种隐隐的威胁。她未擅自行动，而是默默走到了辉夜与盺殃身侧。 其中，要属盺殃身上比较夸张，一眼看去有着七八个，大都在眉心，心脏等要害位置。 盺殃未发话，他知道这是什么，渐渐地，另一只手，放在了妖刀半世上…… 不喜杀戮，也极少杀生。 但盺殃不介意去剥夺生命，去剥夺那些胆敢威胁他，胆敢胁迫他存活与否的人的生命。 …… 『森罗万象』 …… 悠久的寒意..... 这是绽放在生物灵魂深处，根源中的雪白霜花.... …… —————————————————————————————————————————— ……………… 剑斋 青黑的石瓦如一只只食腐的乌鸦停靠在楼房的屋顶，檀色的木梁在周遭的钢筋水泥之中显得格格不入。 这里是剑斋，一个悠久而顽固的地方。 它由一群战争的遗孤创办，在枪械与炮火的硝烟之中，硬生生用刀剑撕开了一条血路！历经六代，四百余年。没人能撼动这群疯子的地位！ 而在这个清晨，一声凄厉的惨叫打破了这里的寂静………… 一身淡粉的长裙踏过门扉破碎的木板，湛蓝如天空般的长发傲然披下，垂于腰间。红樱的瞳中尽是对眼前倒地男子的不屑与蔑视！ “贱民！你就这点能耐么？呵呵~连一点快意都满足不了本小姐？可笑至极！” 说着，比那名居天子一脚将其踹回了道场之内，力量之大让人瞠目结舌，很难想象在那修长高挑的身材中有着怎样的力量！ 那倒飞出去的男子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便昏死在一位半百老人脚下，脸上青红肿胀一片，只能从廓落中窥得原本的面貌应该不差。 “天子！你别仗着你是家主孙女便如此娇纵蛮横！星河可是你未婚夫！” 比那名居天子缓步走进道场，淡粉的裙摆随着她的步移微微摇摆，如清风用摇曳的花般。 练剑的学生自觉地退到两旁，面对她那耀眼夺目的身姿，他们想不出平时唯唯诺诺，逆来顺受，一身弱气的大小姐怎会变得如此强势？ “他也配？！本小姐何许人也！怎不让他以溺自照？说他是贱民都是在夸他！贱民能干出对本小姐下药蒙汗的事？！” 那叫星河的男子已经被场中待命的医务人员带了下去，从他们冷汗涔涔可以想象到情况并不乐观。 “哼！我孙子配不配不必你一个女子来说教！家主现在神智不清，剑斋的事老身说了算！” 老人对下药一事闭口不谈，他心中只是恼怒他那个没用的孙子做事不干净，败露了手脚！更多地觉得眼前这位剑斋名义上的继承人，表现出来的强势只是强弩之末，平时那份弱气表现可是骗不了人的！人的本性怎会在几天之间发生根本的转变呢！ “这婚你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 “呵呵~!” 比那名居天子轻蔑一笑，瞳中映衬着两片樱红，居高临下，丝毫不把这里的人放在眼里！ 而在这时，一个她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天子小姐，在下回来了。” 魂魄妖梦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比那名居天子身后，似乎除了天子在场没有一个人知晓她的出现！ 妖梦的身上有些泥泞，面容上却没有疲态。没有表情，看起来有点呆呆的三无，天青的瞳波澜不惊，白发相衬的娇小身躯，总能激起一种难言的保护欲。 比起虽然美丽，性子软弱，难以高攀的大小姐，魂魄妖梦的原身在剑斋更加受到他们的喜爱！ “妖梦妹妹！快过来！现在别去那边！会被武内长老迁怒的！” “对啊！你快过来！” “快过来！快！” 小声呼喊魂魄妖梦的，都是对她有着好感的。他们喊得勤快，仿佛妖梦同意了谁，谁就能得到她的青睐般。然而现在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挡在她面前，来面对武内长老的怒视！ 魂魄妖梦对呼喊自己的声音置若罔闻，简单地向比那名居天子说明了下情况。 “这么说，我那个便宜弟弟同意了？” “嗯，盺殃阁下确实是同意了，但......” 顿了顿，魂魄妖梦想到了盺殃当时略加微妙的表情，她有点弄不明白为何比那名居天子会执着于盺殃，让他认下自己这个姐姐。 “...他没承认你是他姐姐。” 天子没有看她，这样的答复并不意外，她只是拨弄着自己那纤细且修长，羊脂般的手指，稍微用力，清脆的响声瞬间回荡在道场之中...... “呵~现在可由不得他了~” 眼光扭转，她看了自己一身淡粉的长裙，淡淡地说道。 “本小姐现在心情不错，就容许你们这样的贱民多活一阵子吧！呵呵——逼迫我成婚？这是本小姐近年来听过最好听的笑话了~~哼！你们这帮蝼蚁般的存在，即使是同你们呼吸一样的空气都让本小姐感到耻辱！就算是那个半死不死的老爷子清醒时也不能左右本小姐的意志，你们算什么东西！” 一个扬手，地面一柄残破的刀刃瞬间撕裂空间，破空之势响彻！直挺挺地钉入道场中央那尊天狗铜像的眉心！ 没有再去看武内长老那被气成猪肝的面色，比那名居天子转身便朝道场外离去。两边的剑斋学生下意识退到两边，被那凌然的气势震慑得不轻！ 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武内熊一眼中的毫不掩饰的阴翳也越来越深…… …………………… —————————————————————————————— .................. 黑暗 一片混沌的黑暗，犹如实质般笼罩而来。它在这个清晨慢慢爬行.....天空，大地在黑暗之中被一片片破碎的惨白渲染，那是雪。 无言的雪，自天空飘落......它仅简单地下着。 温度渐渐被剥离...... 小镇的人，抬头看着昏暗的天空，惨白的雪缓缓飘落...... 没有尖叫，亦无恐惧。 生命在一瞬间被严寒包裹，白色的晶簇从人们身体长出，从触碰白雪的肉体中长出...... 那是霜，那是寒，那是生命灵魂的冰冷。 白色的晶簇淹没了小镇，它们连接着，纠缠着，组成了困厄的白色海洋...... ........................ “呼......” 浅浅的呼吸传来....... ............................. “盺殃！” 一个清澈而平静的声音在人们耳边响起，刚才的一切仿佛都是错觉，在这一声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是一双星夜般的瞳眸，美丽而动人，其中有着一抹暗淡，是暂不明物的异物。 这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词，还未到一句话，便将众人的眼光全部吸引到他的身上。 “不必担心~她们是来找妾身的。” 说着，辉夜笑着将盺殃牵着她的手，稍稍高举。仅仅片刻，扫描在众人身上的红点，便消失不见。 不远方，车辆行驶的轰鸣声，渐渐传来...... 慢慢放下手，对上眼眸，辉夜只是嘴角有着笑意，未发一言。 “你......看得见了？” “没有哦~.......” 她这般说道，辉夜话语很轻，仅有盺殃与她身边的妹红听得到。 “你在妾身眼中有着模糊的轮廓，世界对于妾身来说依旧是一片昏暗。” 盺殃歪了歪头，表示了些许困惑。 他觉得辉夜似乎意不在此，但也不好妄加猜测。他能做到的，仅能帮助辉夜的，也只有将那股压迫在她眼中的，她思维，她的心隙中的‘深红意志’给牵引出来。 “走吧，且随妾身。” 这次，是蓬莱山辉夜主动走到前面，盺殃被牵引着，她与盺殃的手，依旧相牵。 她没有去看倚靠着榕树的九宫琉璃，拉着盺殃，妹红与她同行，从花山院千雪旁略过，亦未去看在地面瘫坐，休养生息的离陌一行。 黑色的轿车驶来，一排一排地停靠在路边，夹道中央是一辆白色的轿车，盺殃叫不出车名，他鲜少关心于此。 一位红发齐腰，黑白穿身的女仆从中央的白色轿车中走了过来，红发女仆低着头，仅静静地站着，未发一言。 盺殃能看出这位红发女仆在微微颤抖，良好的教养让她将恐惧与害怕掩饰得很好。 蓬莱山辉夜没有叫她，甚至没有去看她，亦如她所说，现在的她除了盺殃，什么也看不见。 第148章 路过的假面骑士 只是感觉到鼻尖有点湿润，困厄之间从昏睡中缓缓张开眼…… 一只雪白的猫，在与之大眼瞪小眼对视，约莫三秒之后，九宫琉璃‘啪’地一下弹射起身！不负众望地撞到了轿车的车顶！ “啊……嘶……疼疼疼……” “看到你这么有活力，想来是没什么大碍了。” 白雪也是被吓了一跳，怪叫两声直接蹦到了花山院千雪的怀中，略加安抚之后，示意九宫琉璃坐下。 “你是……” 九宫琉璃揉了揉发痛的额头，目光环视，才发现自己一人在对方的私家车上，咽了咽口水，十分识趣地坐在了软座上。 “我不是在家里么？……你是哪位？！” 花山院千雪看着她，良久，慢慢说道。 “这个问题，我同样想问问你。” ———————————— ———— 车里。 盺殃靠在窗边，闭眼小憩。 说到底，他只是意识投影过来，这具身体即使经过了『心之壁』的强化，也承受不了自己昨晚那般折腾。 蓬莱山辉夜微眯着眼，一只手和盺殃的紧紧地握在一起，“深红意志”以此为桥梁，一点一点地剥离，流入盺殃体内。 随着时间的推移，世界会变得越来越明朗，世界在她眼里的轮廓也会越来越清晰。 感受着手中的暖流，不知为何，她能在细微之间，体会到盺殃的心境与情感，仿佛心灵相通了一般，他思他想他念，她此刻皆知。 ............................. 心隙之间，那是一片浩瀚的海洋。 平静的大海上，盺殃闭着眼，孤零零地站在海面上。 与以往不同的是，那本该幽寂黑暗的大海染上了一片诡异的鲜红。卷起的浪花弥散着腥味的血沫。七根带着荆棘的黑色锁链，一端从无尽的血色大海深处延伸出来，锈迹斑斑，缠在盺殃身上。其中有着三根锁链分别刺入了盺殃的臂弯，肩膀，背脊。 呼了口气，盺殃缓缓地睁开了眼。 空洞，死寂是那双黑色眼眸中唯一的色泽，而在他的眼底，倒映出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蓬莱山辉夜。 ............ 藤原妹红看着窗外，朱红的瞳眸中映出的，是窗户玻璃倒映的盺殃睡颜，而蓬莱山辉夜靠在他的肩膀之上，似乎也是睡了过去。 目光放远，透过玻璃窗，景色后移，叠嶂的山峰如黑色的巨人般耸立般，一动不动。 .......... 睁开眼，盺殃见藤原妹红有点出神地望着窗外。目光偏斜，他看了看倚着自己肩膀，小睡过去的蓬莱山辉夜......... 小小的鼻息安静地在耳旁响起，因为靠得太近，少女淡淡的体香若隐若现传来，嘴角有着小小的弧度，似乎是梦到了什么趣事。 沉默，良久。 浅浅地呼吸，盺殃打消了追问她为何出现在自己心隙之间的疑问。 “如何，这女人的身子软么？” 藤原妹红一只手枕着下颚靠在窗边，朱红的瞳看了一眼倚着的蓬莱山辉夜，随后把目光放在盺殃脸上，眼中似有戏谑。 “突然之间，你好像放松了不少？都有兴致和我开玩笑了。” “呵~” 藤原妹红轻笑一声，身子向后靠去，翘着腿。因为衣着紧身的热裤，这一动作之下，那双白皙修长的大腿突显得十分明显，悬空脚尖微微踮起，在这狭小的空间内有着不一样的旖旎。 “怎么样，现在趁她睡着了，我们杀了她？” 行车微微颠簸了一下。 “你杀人，我抛尸好了。” 盺殃说着不大不小的建议。 “你要真这样做，妾身可是会很难受的呢~” 蓬莱山辉夜从盺殃肩上起身，正襟，端坐，睫毛微动，星眸缓缓睁开......在那双如夜般的瞳孔之中，盺殃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你，恢复了？” 正想松开手，却发现依旧分不开，仍然紧紧地扣在一起。 “妾身又不是什么怪物，还会吃了你不成？” 言外之意是这么着急分开干什么么？盺殃心中默念。总不能告诉她在盺殃心中，她是麻烦的聚合体，能早分开，尽早分开比较好吧。 “怪物哪有你这么心地纯良啊......” 小声地嘀咕了一下，盺殃立刻倒吸一口凉气，腰上的软肉被不着痕迹地拧了一下，看着微笑的蓬莱山辉夜，言到咽喉，敢怒不敢言。 “眯眯眼？” “没事，刚刚靠窗，扭到脖子了，一会就好。” 藤原妹红狐疑，但也没过多追究，她与辉夜互看一眼，各自轻哼一声，都转过头去。 盺殃有点想不通，不明白现在这种情况下，这莫名其妙的相看生厌到底从何而来。索性不去考虑，从兜里拿出手机，开始处理一天积留的讯息。 —————————————— —————— 【我，爱着你。】 血色的字体，出现在盺殃的屏幕之上。随后，系统不受控制了一般，诡异的留言一瞬间爬满屏幕......... 【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 —————————————————————— 一声短促刺耳的急刹声突然传到人们耳中！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仪表盘上的转针诡异地左右摇晃！一些诡异的黑色物质逐渐出现在这狭小的空间之内，粘稠，散发着恶臭！尖锐的角质物从这些黑色物质中延伸出来，腐蚀性的液体从这些利齿般的角质物上滴落！顷刻间将皮质座椅烙出几个破洞！ “妹红！” “明白！” 咒布缠裹的妖刀被盺殃拿在手中，蓬莱山辉夜顺势，直接躺在了盺殃膝上，妹红一把拉住被吓得魂不守舍的红发女仆，直接将她往自己的位置一扯，整个人瞬间倒在藤原妹红怀中！ “铩！” 一道血色的刀光几乎在这位女仆小姐倒下的一刻贴着她的头皮掠过！那几缕红发还未落地，痛苦的嘶嚎在车内回荡！仿佛是野兽，又好像是千人合奏的悲鸣！ 利齿的尖牙向内挤压，打算将众人埋葬在这狭小的空间内！ 一手撑住部分未被腐蚀的坐垫，以此为支点借力一脚踹翻了被一刀斩切的车顶！ “失礼了。” 揽住蓬莱山辉夜的腰，发力跃起三丈有余！藤原妹红更是干脆，直接将那个红发女仆以公主抱抱起，毫不费力地跃到盺殃身侧！在将女仆放下时，少女的面颊在惊吓的苍白中，竟多了几分羞红。 迅速环视一周，街道整洁，高楼林立，但却不见行人的身影，其他车辆也不见了踪影，目光放远，路旁广告牌的字体引起了盺殃的注意。 这几个竖立字体，是反过来的。 正当思忖之际，那疾驰的轿车突兀地停了下来，车轮在地面划出几道漆黑的焦痕，在盺殃既视感极强的目光中，它开始坍缩，组装，变形！ 盺殃：“汽车...人......？” 女仆小姐因为过于吃惊，已经死死地抱住了藤原妹红的一只胳膊，后者虽然皱眉，但也没有将手强行抽出。 蓬莱山辉夜对这一幕倒是饶有兴趣，星眸中闪着微光。 那绝对不是盺殃印象中的东西，要真的形容，更像是一堆人形的肉块上嵌着汽车的各个部件！十多米高的个头，利齿的口器三米多宽，两只硕大的手臂，如臂猿般垂在地面，金属包裹的利爪仅仅是随意的划动，混泥土的地表如同豆腐块般被切开，挤压。 “说起来，我们刚刚在这家伙的肚子里？” 藤原妹红发言，吹了一声口哨，但在这怪物耳里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竟一跃十几米高准备直接砸下将众人拍成肉酱！ 女仆小姐直接吓得发出刺耳的惊呼！害怕得将头埋到了妹红的肩膀上，仿佛是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只是她没看见，在她闭眼打算放弃的一刻，藤原妹红周边的空气，染上了一股散不开的灼热！ 而就在她准备扬手，将这怪物化为灰烬之际，一个声音制止了她的举动！ “住手！！” 如同呼啸的狂风！一个青色的身影在空中连续几个空翻，一脚踹在了这怪物的面门之上！角力之下，那对比车型怪物渺小的身躯，竟在这一脚飞踢之下将它踹到地面！激荡起无数夸张的尘扬！ 青色的身影如体操运动员般，几个难度系数不低的翻转，帅气地落到地面！ “青！你怎么这么冒失！” 一红一蓝两个身影出现在盺殃一行人身边，盺殃在一时间竟然没有发现这两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你们没事吧！？” 衣着造型浮夸，且夸张的装甲，红与蓝两人看向盺殃等人，而当它们把目光放到蓬莱山辉夜的脸上时，一时间竟都愣在当场！ 汽车怪物一巴掌将那青色的身影拍飞，沿途撞坏了好几辆停靠在路边的货车！使得汽油翻滚流淌到地面！ 怪物拍了拍胸口，发出了胜利般的嘲笑！ “该死！你俩在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 青色人影从一片狼藉的废墟中爬出来，对着发呆的两人就是破口大骂！ 这两人瞬间反应过来！ “这里很危险！看到那边建筑物的镜面了么？！从那里出去！快！” 交待完毕，两人纵身一跃，红与蓝的飞踢将那得意的怪物踢倒在地！青色身影也随之加入战斗！三人与那怪物顷刻胶着在一起！ 狂风！烈焰！激流！交相辉映！在暴力与怒嚎之中，这片区域片刻之间变为了战斗下的残骸！ .................................. “走么？” 盺殃现在有点头疼，事件的发展有点出乎预料，她看了一眼藤原妹红，见她对此兴致缺缺，便问了蓬莱山辉夜一句。 “妾身，听你的。” 后者扬了扬她与盺殃紧握不分的手，一副听你安排的样子。 ......................................... 盺殃：“......” 有什么东西，辉夜对自己隐瞒了..... “那就走吧......” 不去管，甚至不去看身后的战斗，盺殃一行人朝着那边泛着亮光的建筑物走去，渐行渐远....... 第149章 相似的人 事件的发展往往出乎预料，仔细回忆，一切的诡异事件的开端似乎要从拿到那封血色的‘情书’开始的，每当看到信件之上那几句呈现的文字，自己都会莫名地撞上一些不好的东西。 经过刚刚汽车变成怪人，自己与辉夜她们一起被拖入类似镜像的世界，这种诡异而突兀的发展让盺殃不由地回想到那位牵着人头气球的无头少女。 在与她的交易中，为什么她说这封信是‘我想要’的？是说我，还是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为什么信件上的文字会出现在手机的显示屏中？ 前后的信息太少，这些问题即使有猜测，但也难以找到维持这些想法的根据。 莫名的异样感，萦绕在盺殃心头。 未经多久，盺殃牵着辉夜，与妹红她们来到了红蓝两人指示的位置。 这是一面落地的巨大玻璃镜墙，四人的倒影印在上面，薄薄的一层之隔，一边车水马龙，行人攒动；一边空寂无人，事物颠反。 “好像我们又莫名其妙地来到了另一个…..地方了？” 藤原妹红看着玻璃幕墙内的景物，想找一个词来形容现在的遭遇，但想到不久前才脱离被盺殃描述的‘集体潜意识’的世界，就用了一个词，‘地方’来形容。 “你也不是挺笨嘛~” 蓬莱山辉夜嘴角浅笑，双目复明之后她的心情似乎一直都不错，也不会放过随时能嘲弄妹红的机会。 藤原妹红很清楚蓬莱山辉夜这家伙在语言方面的优势，她仅仅是看了一眼便彻底无视。 走到落地玻璃镜墙前，藤原妹红看着镜中的自己，白发朱瞳，情态带着着一丝生疏的距离感。 撺掇着盺殃，蓬莱山辉夜也走到了藤原妹红身边，她看着镜中黑发星眸的自己，和藤原妹红相差无几的身高，却都比盺殃少了一个头左右的高度。不知为何，轻轻一笑。而目光偏移，盺殃略微低沉着头，未去见镜中的自己。意外被拐进事件里的红发女仆一言未发，事情的发展太过离谱与诡异，她的世界观受到了严重的冲击，好在良好的教养让她在此时此刻也能保持平静，跟随在自己的主人身边。 『呵呵——』 一声悦耳的笑声，突兀地响起！ 蓦地，红发女仆只觉得背脊一阵发凉，一种莫名的寒意与恐惧驱使她看向镜中……. 双目相对，一张美丽的面孔，一张完全由布料编织的面孔出现在了盺殃身上那身染血的衣裳之上。 美丽，妖艳，带着一丝戏谑，那眼角的黑痣如同有着诡异的魔力一般，死死地抓住了红发女仆的目光…… 『杀了他——』 细碎的私语，回响在她的耳旁…… …………… 她的眼神开始变得涣散，游离，迷茫…… “富…江……” 恶念与杀意瞬间充斥脑海！ ———————————————————————————————————————————————————————————————————————————— 盺殃抬起头，在一瞬间，他捕捉到了一丝淡淡的杀意…… 略微思忖，并未声张。 看着镜中的自己，看见身上衣裳的斑驳血渍，微眯的瞳孔慢慢张开…… …… 不对！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九宫琉璃… 九宫琉璃…… 九宫琉璃………. 盺殃猛地掏出手机，再次打开遇到无头少女时手机不停震动而收到的信息。 “不要救我！不要救我！不要救我！不要救我！不要救我！不要救我！不要救我！不要救我！不要救我！不要救我！不要救我！不要救我！………..” 密密麻麻十几页，全都是九宫琉璃发出的短信！ 寒意，如实质般袭来！ ………. 我在‘集体潜意识’世界，带出的是……谁？ 盺殃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冥冥之中他感觉有着一根线，将一切引导，串联。而自己仅初见苗头，只能抓住一点点线索。也许，就连这一点线索，都是被早早安排让自己发现的。 想到这里，盺殃慢慢呼出一口气，才发现蓬莱山辉夜看向了自己，明明嘴角没有起伏，却能从那双黑色的星眸带着浅浅的笑意。 “说起来，你恢复的速度是不是有点快了？” “快？” 辉夜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像的笑话般，扬了扬眉，言道：“这点损伤根本就奈何不了妾身，妾身和那边的火鸡在某种程度上可是真正的‘不死不灭’。” 藤原妹红：“喂！” 盺殃还想打断辉夜，毕竟身边有其他的‘局外人’，然而在下一瞬间，盺殃的瞳孔猛地微缩！ 顷刻，半世妖刀拔出！，一道鲜红的刀光斩出！ “住手！” 金属碰撞出火星！ 刚才与汽车怪人缠斗的红蓝假面，不知何时出现，红色假面用着手中粗壮弯曲的长剑挡住盺殃的斩击！蓝色假面则趁机将一直随行的红发女仆救走！ 很显然，盺殃刚才的目标就是她！ 错误？……….. 辉夜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除非，这里存在的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局外人’。 “妾身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你就不怕会错意么？~~呵呵呵~~” 发生了什么？！ 藤原妹红一点都没搞清楚，但她知道有些事情不需要弄得太明白，她可以不相信辉夜，但她相信盺殃，想不明白的时候问他就行了。 ………………………………………………………………….. ………………………………………… ……………………. “别多管闲事。” 盺殃单手压刀，力量不大，但红色假面却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仿佛自己抵挡的不是什么单手刀，而是一片血海尸河，浓稠的血腥味熏得让人无法呼吸！恐惧由心而生，他能觉察到自己的手在不住地颤抖！ 这个家伙是怎么回事！明明他不是骑士，为什么危险等级已经快突破临界点了！？他是怪人么？！披着人类外衣的怪人么？！ 转手拉刀，上劈！空间中拉出一道红色的刀光！ 红色假面及时抵挡，但也被这力道震得倒飞出去！ “不错嘛，这个镜面空间中，你能发挥出几成实力？” 说话的是辉夜，一开始她都打算亲自出手了，不过看盺殃的表现，他似乎并没有被多少限制。 盺殃看着那边重新站立起来的红色假面，他在和蓝色假面短暂地对视后，同时点头，携带着红发女仆迅速撤退！ 而撤退的方式，是直接砸碎镜面，遁逃到镜中对立的人流之中…… ………… 嗯……… 盺殃收刀。 很明智的选择，且不说刚才与汽车怪人交战消耗了太多，即使没有消耗，自己这边三人也是不好对付的。 只是…… 看着那边远去的红发女仆。 好像又放走了一个…… ………………… “几层实力么…….” 随着自己吸收越多的‘深红之王意志’，盺殃便感觉到此身投影之上‘虚与实的结界’越来越薄弱，自己从本体那边渗透过来的力量也越来越多。 这不是什么好事，太刻意了，刻意得毫不掩饰。 “大概六成左右。” “嗯…….六成啊~说起来妾身还不清楚你目前全部的实力如何呢~” 盺殃看了辉夜一眼，一时搞不清楚她在想什么。 “妹红！还记得一开始你遇到的那两个妾身么？来，告诉妾身你是怎么解决她们的？~” 藤原妹红愣了会，突然之间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看向红蓝假面遁逃的方向！妹红并不笨，只是有些东西不愿意多想而已。 “你是说…..你特….你怎么知道？不对！你自家女仆被换掉了？！” 两个，辉夜？ 盺殃意识到了什么…. “呵呵~你想说妾身怎么知道的对不对？~~呀呀~~当然是妾身亲眼看见两个一模一样的家伙在靠近你哦~~这么有意思的事，妾身怎么会忘记呢~~” “你这家伙！！！” 零碎的火星随着藤原妹红的瞪眼，飘散开来。 “别这么瞪着妾身嘛~毕竟你和妾身相处了这么久，要是你不能分辨出哪个才是真正的‘辉夜’，妾身可是会伤心的~” “说得好！那你现在就陪她们一起上路吧！你应该也看见了，我拧碎了其中一人的脖颈！将另一个活活烧成灰烬！来吧！我现在就送你上路！” 藤原妹红仿佛真的要动手一样，那圆睁的朱红之瞳就像要烧出火一样！虽然在盺殃看来有点像气鼓鼓的河豚一样。啊……这话不能说，说了盺殃估计自己也完蛋了。 “别生气嘛妹红~”蓬莱山辉夜躲到盺殃的背后，只露出头说道：“妾身也不是故意的，要是妾身那时候出去提醒你，你不也会把妾身当场杀死么~~如果妾身当时在场，只会在烈焰中嘲笑你是个不懂礼数的蠢蛋吧。” 藤原妹红没有反驳，几个深呼吸后慢慢恢复过来，她知道，那确实会是辉夜能做出来的事。 盺殃把这一切听在耳里，大致情况也分析了出来。 当时辉夜没有什么力量，需要妹红保护。而在不知道什么原因，她们暂时地分开了一段时间，而作为保护者的妹红可能嘴上说着不关心但还是会在第一时间去寻找辉夜的，而当她看到两个冒牌货后，大概也能得出辉夜当时陷入了什么麻烦之中。事实也确实如此，她被‘深红之王意识’侵染了。 现在妹红得知辉夜是亲眼看着自己这个保护她的人，被她自己的冒牌货欺骗，她自己却无动于衷，以至于还有看好戏的嫌疑。 就好像一个人明明是在关心你，而你眼睁睁地辜负了这种情感，如果这样想来，妹红当然会生气，会愤怒，会燃烧。 但辉夜这样做，恰恰是真正地相信妹红，相信她不会被假象欺骗，相信她能分辨出真正的自己，所以自己也就没有出场的必要。 ‘不懂礼数的蠢蛋’，应该是指，假如辉夜当时出场了，会被妹红关心则乱的怒火波及，导致提前退赛？ 想到这里，盺殃回忆起妹红和辉夜再次相遇时，看着被‘深红意识’侵染下蜷缩流血的辉夜，藤原妹红那副准备燃烧这个世界的模样，不由地觉得她俩的相处模式，太特么别扭了！ “此事先放一边，我想我们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卷入了我们所不知道的事件当中了。” 藤原妹红看了盺殃一眼，说道：“你这话听着怎么这么绕口啊？你从头在解释解释。” 没有迟疑，盺殃将自己手机上前后矛盾的信息递出呈现，并说明在之前与魂魄妖梦遇到的牵着人头气球的无头少女，还有那封血色的‘情书’。 “情书？看起来你的情债比妾身想象的还要多呀~~”蓬莱山辉夜笑道，有几分调笑的语气。 “你们有什么想法么？”盺殃没把辉夜的玩笑放心上，转而询问她们的意见，毕竟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 “算是好事吧？起码有了这次比赛事件的‘异变’线索，总不会像无头苍蝇一样，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我现在就想找到背后的始作俑者，把她好好地揍一顿！” “你要问妾身怎么想么？就我们三个人是有点势单力薄的，哪怕调查出了什么，也可能对幕后黑手无可奈何。”说到这里，蓬莱山辉夜小小地叹了口气，她想到了那位酷似灵梦的赤足少女，那宁静而狂躁的姿态。 “在这个地方，因为结界的缘故，除了你之外，我们能使用的力量和能力是很有限的。” 盺殃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我会保护你们的。”只是简单的承诺，盺殃平静地说道。 “这可不是妾身要求你做的哦~~~好了好了~~现在当务之急应当是积蓄力量，那些‘外来者’不可信，必须找到其余的参赛选手。我们这边有魂魄妖梦，红魔馆的那队姐妹，你有其他人的线索么？” “秦心尚且不知道在何处，爱丽丝她和我在同一个住所，妖梦提供了天子的线索。” “让妾身理一理，这次最终参赛的阵营。 红魔馆—斯卡雷特姐妹； 神灵庙，命莲寺—秦心； 永远亭—蓬莱山辉夜； 寺子屋—藤原妹红； 博丽神社—爱丽丝 有顶天—比那名居天子 妖怪之山—盺殃。” “应该就是这些了~~” 啥？原来我是妖怪之山阵营的么？！ 也许这还不是让盺殃吃惊的，他比较意外的是秦心竟然能代表两个阵营出场，看来她身上的关注要比我想的要多得多。 “那下一步…….” “当然是去‘剑斋’抢人！据妾身了解，比那名居天子那家伙可没这么容易乖乖听话，趁现在她的能力大削，你得好好地揍她一顿，把她揍到满足为止才行。~” 不应该是揍到服气么？怎么是揍到满足啊？！ “走啦走啦~~妾身可不能错过这么有意思的场面！~~” 不让盺殃细想，蓬莱山辉夜拉着盺殃就走，嘴角扬起，似乎是了解了什么有意思的场景。 镜面破碎，将她们吸纳其中，仅仅片刻便返回到了嘈杂的现实世界当中。 第150章 已死之人 盺殃还在疑惑为何刚才蓬莱山辉夜的介绍中，没有魂魄妖梦以及其背后阵营的位置。以那位公主大人的秉性来说倒也不像是故意遗漏的样子。 难道是自己的考虑不够周全，而蓬莱山辉夜小小地提醒了我一下？ 没有给盺殃多想的时间，道路上的鸣笛声，熙攘行人的笑谈声，高楼上霓虹闪烁的广告牌用让人炫目的广告词介绍着刚刚小有名气的女团，路边偶有卖着吃食的小贩在不停地吆喝...... 现实世界的嘈杂，很快打断了盺殃的思绪。 如同雨水融于湖面，冰雪在烈阳下消融，盺殃三人的出现显得如此自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世界是喧闹的，而在盺殃眼中这份喧闹中多了别样的意味。 怪异，那些常人看不见的怪异再次出现在盺殃眼中，或者换个说法，它们从未在盺殃眼中消失过，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变得越来越多，姿态也越来越扭曲...... ........................................ .................. “怎么了？”察觉到些许情绪的变化，蓬莱山辉夜星眸微动，她偏头看向盺殃。 盺殃摇了摇头，表示不必在意。 蓬莱山辉夜是知道盺殃［情感遗失］的情况的，据她了解，鲜少有事物能触及到盺殃情绪的波动。因而无感，便一切都表现得淡然。 目光偏移，看着自己与盺殃相扣而握的手，忽地笑了。 “走！妾身帮你去置办一身衣服！~” 是为了去剑斋而准备的吗？ “哦哦......我还以为你早就准备好了。嗯......其实不用麻烦，方便活动的运动服即可。” 盺殃对自己的衣着打扮没有太多讲究，大多数时候都是以‘如无必要，勿增实体’的准则而行动。 况且....... 自己是准备去剑斋‘抢人’的，穿得太过正式反而不方便行动，展开身手。 “妾身确实替你与妹红购置了不少衣服来应对不同的情况，不过刚才......”说着，蓬莱山辉夜顿了一下，她看了一眼在旁双手插兜，举目四望戒备的藤原妹红。 “妾身改变主意了，因为妾身忽地发现，一些事情看似没有意义，看似简单，看似没有实利，看似无所谓......但......” “但什么？”辉夜聪慧，且这么说应该不是无的放矢，盺殃想听听看她能说出什么。 而见，蓬莱山辉夜微微弯起身子，偏过头来，夜空般的黑眸看着盺殃，黑发如瀑淅沥而下，薄唇含笑，一言未答。 辉夜很美，不可方物。心跳之声，仿佛也在这美中停顿了几下....... “啪！” 一个脑崩弹在了蓬莱山辉夜的额头上，后者吃疼，轻嘶一声。 盺殃面无表情收回手。 本人，生平最讨厌谜语人！ “不愿说就算了，走吧，购置完衣物我们再商量下下一步该如何。” 一口轻烟吐出，拉了拉刚刚戴上的鸭舌帽，藤原妹红掐灭手中的烟，看也不看便随手一弹，烟蒂稳稳落入不远处的垃圾箱中，整个动作行云流水，相当写意。 她看着辉夜还在轻轻揉着略微发红额头，双腮微鼓，好似想生气，但又不知道该如何生气。 “呵......这家伙也有吃亏的时候。” 走上前，拍了拍盺的肩膀，示意他做得不错，望再接再厉。 蓬莱山辉夜哪会不清楚藤原妹红的心思，但她也不在意。 因为手仍然分不开，蓬莱山辉夜便快步走在了前面拉起了盺殃，随后让藤原妹红把口罩也戴上。 “走走走！~妾身知道一个很好的去处！~~” 被蓬莱山辉夜牵引着，盺殃的步伐也快了几分，看来她并不在意刚刚自己的无礼之举。这本就是盺殃的试探，但蓬莱山辉夜这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反而让盺殃摸不到头脑了....... ———————————————————————————————————————————————————————————————————————————— ..................... ........................... 蓬莱山辉夜女仆团的车队上。 离陌一行人被当做了‘客人’，安排在了一辆加长宁肯车内。此时正随行一同前往蓬莱山辉夜新的住所。 盺殃她们同坐的车辆在一瞬间消失之时可把这群姑娘们吓了一跳，好在不久之后便再次接收到了公主大人的随身信号，以及将客人带到新公馆待命的命令。 “如何？”离陌看向莉丽丝。后者闭上眼，无形的精神力迅速将车内里里外外扫过几遍。 “车窗防弹，车内隔音，没有监视。” 沉思片刻，离陌问道:“你的「天道式」是否也被压制了？” 莉丽丝点了点头，被烧光头上毛发的‘卤蛋’马丁也接过话来：“队长，我的狼人血脉也受到了影响，零估计也不好受，强制打断‘龙化’估计现在还没缓过来。” 被称作零的少年面色有点苍白，淡淡地瞥了马丁一眼，没有言语。 大家都习惯了零的闷葫芦，倒也没有在意，凯薇食指抵在自己唇下，双眼微眯，似乎是被什么难题困着。 “凯薇，怎么了？”看出了自家队员的疑惑神情，离陌开口询问。 “队长啊，我只是奇怪，为何在那个血色的世界里，我们的大部分力量不受（主神）限制，而且听那个名叫盺殃的小子说，那里是‘集体潜意识’世界。说到底，那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啊？？” “呵，我还以为你们不会在意这个问题呢。”看着凯薇脸上写着‘怎么可能不在意啊？’的错愕表情，离陌思忖片刻，解释道： “某种意义来说，我们可以算得上是死里逃生。” 看着队友们都是面色一凝，离陌便继续说道：“人死后，本我会留在尸体当中，超我会潜入意识海洋，自我则会彻底消失。这里的意识海洋便是刚刚所说的‘集体潜意识’世界。 本我，人之基本欲求，位于人格结构的最底层，代表着为满足本能的最原始冲动，追求个体的满足，以避免痛苦。无论是生理需求，还是杀戮欲望都可以理解成本我的思想追求，尤其是婴幼儿时期，本我的思想体现最为突出。 超我，人格结构中的管制者，是我们道德与理想的部分。可以它是完全本我的对立面，抑制冲动，自我监控，追求完善。典型代表就是你因为道德准则而产生罪恶感，这便是超我的体现。 自我，人格结构的中间层，它一方面调节本我，另一方面又受限于超我。笼统来说就是，以一种合理的方式来满足本我的要求。它人格的执行者，也就是人们对方眼中的自己。” 离陌言毕，凯薇便若有所思。 “难怪大多数的‘鬼’都暴虐嗜杀，原来是代表着最欲求的本能留了下来，这么说来，我们现在力量受到限制反而还是一件好事？” “不错，难得你也有思考的时候。”离陌看着凯薇大感欣慰，随后继续说道：“但那个世界，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类‘集体潜意识’，或者换个说法你们能更加明白为何我说我们是死里逃生......” “那就是，我们经历的是........富江的‘集体潜意识’世界。” ........................................ .................................... ....................... 许久，无人说话。 众人面面相觑，联想到富江那魔性的恐怖能力，压抑的氛围久久不散...... “队长，你说我们......” “不知道。” 没等马丁问完，离陌直接回答。 “我不知道我们的人格有没有被污染，也不知道富江是不是就潜藏在我们的思维当中看着我们光明正大地讨论她，不知道下一刻耳边会不会突然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让我杀了你们，不知道会不会我们当中突然有一天某人性情大变变成‘富江’......这些，我都不知。” “队长你别说了，我现在背脊发凉了......该说不愧是高难副本吗.....” 凯薇双手抱肩，抖了抖身子。 “呵呵......其实你们也不要太紧张，我们在进入那片意识海时，本我，超我，自我具在，且在那里呆的时间不长，性灵的消耗不多，完全不用担心被富江人格污染的问题......若不是那位名叫盺殃的‘应劫者’，也许我们现在就会是另一种结局了......” “哎呀妈呀！队长你可吓死我了！”凯薇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应劫者啊......果然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之一吗？还想把他拐来当新队友来着，看起来没戏了啊！” 马丁拍了拍凯薇的肩膀，安慰道：“往好处想想，既然是应劫者，咱们在后面跟着他行动，岂不是能大大减轻任务难度并加快进度？” “马丁说得并无道理，而且队长没有让我们立即离开而是跟他们一起回来，也是有接触的打算的吧？”莉丽丝说道。 点了点头，离陌没有反驳。 见任务有了进展，搞不好摸鱼混通关后，凯薇心情高兴了不少，随即说了自己的想法：“这么说来，富江污染人格的条件还是挺苛刻的？本我，超我，自我人格构成的‘三我’任意缺失才行，那不是只有刚死不久，或者起死回生的人才行么？” “虽然不完全对，但也可以这样理解。” 离陌没有正面回答，其中太过复杂，他也不能说是完全掌握与理解。 ................. .................. ................................... “你是个聪明人，但我也不会强迫你回答我什么。” 花山院千雪轻柔地抚摸着膝上趴着的白雪，她看着九宫琉璃，见对方眼神飘忽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不由地轻笑一声。 “或许你该看看这个，然后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说着，花山院千雪从下座的隔箱中抽出一个文件夹，递到了九宫琉璃面前。 后者狐疑，畏畏缩缩地接过... “这是...什么？” “没什么，一张简单的死亡通知书。” “啊？！” 接连发生的恐怖事件弄得九宫琉璃神经紧绷，一听说是这么晦气的东西差点直接扔到一旁，然而在看到花山院千雪平淡的模样后，才略微放缓心态，慢慢打开文件夹...... 片刻，仿佛是不敢置信般，她面色发白，一种由心而起，直透背脊的寒意笼罩着她，抖着手放下通知书，僵硬地说道： “患者姓名......盺...殃？！...” 第151章 未死之人 患者，指患有疾病、忍受疾病痛苦的人。 一瞬间，‘患者’一词的解译便出现在九宫琉璃的脑中，随后目光转移，看向文件抬头‘死亡通知书’那几个醒目的大字，一股荒诞而又可怕的念头从她脑中冒出！ 不！不可能！.......等等，不对啊？！ 仿佛是想通了什么，九宫琉璃的面色，逐渐从错愕的惊恐归于平静...... 抿了一口保温杯中的枸杞茶，花山院千雪将九宫琉璃的面色变化过程尽收眼底，本以为其心神足够强大，接受如此之快。谁知在她面色平静之后，竟露出一抹轻蔑的神色，开口说道： “就这？” 噗~！ “咳咳咳.......” 花山院千雪勉强将口中的茶水咽下，轻咳了几声，略显苍白的面颊也因为这几声而微微泛红。 九宫琉璃：“你这死亡通知书上连个死因都没有，呵呵，‘伪造’得不要太明显啊。” “是么？” 花山院千雪整理了下仪容，眸中带着笑意望着九宫琉璃。 “你不觉得你的反应，恰恰暴露了什么么？” 九宫琉璃愣了愣神，随即恍然，心中暗骂。 我去，这个老六！ 自己刚才把‘惊恐’的情绪表现的太明显了，不，应该是‘惊惧’才是。自己若真是一无所知，在看到有人出示一份连死因都不写明的漏洞百出死亡通知书，且刚刚还接触过通知书上的‘患者’时。我的第一反应应该是‘荒谬’，而不是掩饰不住的‘惊惧’。这份‘惊惧’恰恰反证了我经历了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怀疑它的真伪性。 想通之后，九宫琉璃瞬间觉得自己在这帮玩心理的人面前，纯洁得就像一只小绵羊一样。 “姐姐！求放过！” 双手合十，九宫琉璃朝着花山院千雪拜了又拜。 “你这家伙.......”后者愕然，随即失笑。 “虽然泼皮了点，心肠还是不错的。不是我不放过你啊.......而是你早已卷入其中了，不是么？” 想到昨晚经历的种种，九宫琉璃身上的气，瞬间就泄了，如同摆烂的咸鱼般瘫坐在车中的软座上，呆呆地看着车顶，似有无言的流泪从眼角划过。 “怎得突然如此生无可恋？” 花山院千雪顺了顺怀中白雪的软毛，感受着指尖触及的温暖，说道：“大可不必如此沮丧，不是么？你看，你还活着，还能呼吸，还能感受温暖，这不已经挺好了么？” 被花山院千雪的言辞弄得有点不知所云，短短的接触也知道对方不是什么有脾气的大小姐，索性任是一副死鱼的语气说道：“我纯属无辜躺枪好不好？我承认我平时灵感高了点，但谁也不想大半夜被奇奇怪怪的东西找上门吧？！就像你知道天堂是个好地方，你会想现在去么？” 语气有点冒犯，花山院千雪却不介意，反而有点欣赏对方这不拘一格的性格。 “这么说，你是愿意告诉我，昨晚你们之间到底经历了什么了么？” “这不是一段好经历，但你确定要知晓么？直觉告诉我，有些事情不知道没事，一旦知晓，在冥冥的命运之中，便会被缠上因果的蛛网。” 九宫琉璃语气一沉，难得地正经起来。 蛛网么？......... 花山院千雪听出了言外之意。 沉思片刻，也仅仅是沉思片刻。 “我确定。” 几乎是一瞬间，就在花山院千雪确定的一瞬间，一种莫名的恐惧由心而发，遍体生寒！ 仿佛一双无形的手正在缓缓地触及到心脏，心悸！惊恐！未曾出现的恐怖情绪充斥在花山院千雪脑中！ 快！得去他身边！ “福伯！快！调转车头！快啊福伯！.........福伯？” 没有人回应她，也不会有人回应她....... 透过车内的后视镜，花山院千雪见到了福伯的面容....... 腐烂的肉块承受不住堆积而起的负担，带着青黑的斑点从脸上滑落拉出黏稠的黄褐脓液，表皮之下，一只只黑头的蛆虫随着腐烂的创口不停地蠕动，眼眶之中黑黝黝一片，不断有红白的浆体从中渗出，散发恶臭....... ‘福伯’的头微微转动，随即扭曲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诡异角度，空洞的眼眶看着后视镜中看向自己的花山院千雪，露出一个瘆人的笑容....... ............................................ 车辆彻底失控，冲向街边的人群！ ———————————————————————————————————————————————————————————————————————————— ................................. ................ ....... 恍如隔世。 一天刚刚开始，街上往来的行人，明明目的不同，却看着有些拥挤。 人影交错间，盺殃与不死组三人便在街边一隅不起眼的角落。路边卖着早点的师傅愣了愣神，只是觉得自己眼花，并未往心中细想。 左右环视，将身边行人的面色变化迅速收到眼底，繁杂略显狭小的街道给盺殃一种熟悉的陌生感。 记忆若是镜面，就好像有人故意将镜面打碎，等镜子的主人想要去拼接时，却发现被人取走了其中一块。 陌生，自己可以确定自己从未来过这里。 熟悉，这具身体孕育的情感却在告诉我，我来过这里......和她。 她是谁？ 想不起来，无论是容颜，名字，声音，都想不起来。 她的一切在那片记忆的碎片之中，被人取走了........ 有点怅然若失，有点无能为力...... ............. “怎么了？” 或许是注意到牵着手力道的细微变化，亦或许是察觉到了盺殃难得的情感波动，蓬莱山辉夜眨了眨眼。只是黑色的眸中，看不出什么情绪。 “没事，只是这具身体的记忆......嗯...也可以说是一点点执念影响到了我。很奇妙的感觉，我不算讨厌，于是多感受了下。” 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盺殃平静地说着。顿了片刻，又好似想起什么，说道：“你家那位被带走的红发女仆怎么办？” “被带走不是更好么？~” 蓬莱山辉夜笑道，而且笑得在盺殃看来有点调皮。 “你这家伙！？”藤原妹红一听，火气就上来了！“对自己手下的人都‘落井下石’是吧？！” 说着就挽起袖子，大有一副要把蓬莱山辉夜就地正法的气势！ “救命啊！~救命啊！~盺殃！快救妾身！~” 眼疾手快，蓬莱山辉夜是一下子就窜到了盺殃身后，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就让他充当了自己的挡箭牌。 呵呵~ 缩着身子，探出头，辉夜得意地笑了两声。 “【幻想乡俚语】！！！受不了，眯眯眼，你也忍着点！” 盺殃只觉得眼角微跳，就在藤原妹红准备连同他这个‘挡箭牌’一起收拾一顿时，蓬莱山辉夜伸出了刚刚来电的手机，来电显示的头像正是刚刚被假面掳走的红发女仆。 “公主大人！公主大人！” 熟悉的声音传来了...... “您现在安全么？是属下失职！您与客人突然消失！卫星定位一直被干扰无法定位！现在刚刚联系上您！请......” “好了好了~妾身现在很好。”蓬莱山辉夜打断了对方的通话，“你们现在应该能再次定位妾身的位置了，放宽心，事出突然，妾身是不会问责的。你们安顿好其他客人，妾身还有些事处理，随后就到。” 说完，蓬莱山辉夜直接挂断了电话，随后一脸天真地看着藤原妹红。 后者刚抡起的拳头，很不情愿地慢慢放下...... 似有点怨愠，语气有点冰冷的问道：“怎么回事？” 盺殃看着藤原妹红，没有说话。他觉得妹红的这一点愠意多多少少带点个人情绪，指不定刚刚就是想找个理由揍辉夜一顿呢。 “只是我们没有去咬对方抛出来的‘饵’而已......嗯......需要妾身解释缘由么？” 蓬莱山辉夜微眯起眼，笑着看向藤原妹红。 后者很干脆地选择无视，转而把目光看向盺殃。 蓬莱山辉夜：“不许解释。” 藤原妹红：“你说不说？” 盺殃：？？？ 这有我什么事？？ ............ “现在不方便说明，或者我可以用个更贴切的词来解释——‘祸从口出’。我这样说妹红你能明白么？” “嗯嗯，是是，对对。” 双手环于胸前，藤原妹红很懂地点了点头。 “你这根本就是什么都没听明白吧？”蓬莱山辉夜很难得地吐槽道。 “现在不明白也许也是件好事，要不这样吧，回头我请你去米斯蒂娅那边吃烧烤，我可以将我的猜想复盘一下，权当为你解惑如何？” 听到此处，藤原妹红走上前钩住了盺殃的脖子，凑上前小声地说道：“这事，保真？” “我能骗你不成？” “那我要加个条件。” “嗯......你说。” “倒也不必去米斯蒂娅那边，回头你带点食材，去竹林我的小屋好了。” “也行。” 盺殃想了想，没觉什么不妥。 ........................... “走吧，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为了防止再次被拖进什么奇怪的地方，我们得......” 没等盺殃说完，眼前突然弹出透明的光幕，随即【心之壁】系统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high-level energy reaction ahead detected!] 盺殃：？？？ [心之壁友情提醒，前方高能反应！非战斗人员请火速撤离！] 车辆失控！刺耳的尖叫之声从人群中传来！ 刻骨的爱意！毫不掩饰，向自己袭来！ 第152章 屠杀令 没有给盺殃任何反应的时间，甚至连盺殃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死亡与爱意会离自己如此之近。 这爱意从何而来？这死亡仿佛如期而至。 盺殃将蓬莱山辉夜拉入怀中，护在身侧随即向后一跃。 通过【心之壁】这种‘外挂’，即使是这副躯体的状态盺殃也能使用自己本身的部分能力。 一旁藤原妹红动作更加潇洒，单腿后跳，顺手还从生死线上拉回了两个发呆的无辜路人。 事发的车辆有点眼熟，通过破碎的车窗，盺殃看到了后驾驶上两个昏厥的身影。前驾驶上看不到人，隐约只能闻到一股腐烂的恶臭。而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只有盺殃看得见的几只瘦小的诡异正在低头啃食着什么....... 吞咽着，血肉与骨剥离，嘎吱作响的磨牙声....... “怎么是这两个倒霉孩子？” 藤原妹红走上前来，挠了挠头，刚才的突发情况并没有影响到她。 “这车是怎么停下的？嗯......有明显的刹车痕迹，你怎么看？” 蓬莱山辉夜看着盺殃，问道。 “人群聚拢了，先救人，回去再说。” “小心，别弄出太大动静。”盺殃对着藤原妹红说着，随即盺殃与藤原妹红两人便在一旁群众活见鬼的目光中徒手卸下车门，将被困的两位救了出来。 “没有伤及内脏，没有骨折，只是......轻微碰伤？”用森罗万象感知了下，盺殃有点不确定地说道。 在镜中世界中那种不好的预感，果然成真了么？这种找上门来的感觉真让人头疼。 “那个跟出来的‘东西’不见了......妹红，带走她们。” “没问题！” 藤原妹红一肩一个，并向盺殃比了一个ok手势。这熟练的扛‘死猪’动作还是让盺殃眼角一抽，模糊的记忆中总感觉自己也好像被这样对待过。 “喂！你们想去哪！” 不远处，几名衣着制服的协警骑着摩的，手持喇叭对着盺殃几人喊道。 “停下手上的动作，接受.......” 话未说完，手持的喇叭响起了刺耳的电磁声，身下的摩的瞬间失灵不受控制地撞向路边摊，而当他们再次捂住额头爬起来时，早已不见了盺殃几人的身影....... ———————————————————————————————————————————————————————————————————————————— 根据地图回到新的公馆，原本的仆人全部都换了一茬，全权由蓬莱山辉夜投影身份的女仆团接手，见将两名女仆将九宫琉璃和花山院千雪搀扶下去后，藤原妹红伸了个懒腰，摘下了用于伪装的口罩。 “眯眯眼，你刚刚说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嗯......很麻烦的东西。” 盺殃看着九宫琉璃被带下去的背影，缓缓说道：“一种‘魔’吧。” 藤原妹红：“等等......‘魔’是什么？” 寺子屋的‘妖魔正确认知与分类课’你不会一节课都没去过吧？盺殃心中想着，然后解释道：“不方便理解的话你可以理解成某种‘恶念’，知道即存在，存在即能影响到知道它的人。” 藤原妹红：“呃.......照这么说我们岂不是还时刻处在危险当中？！” 盺殃：“没事，你和辉夜......或者说‘外来者’都比较特殊，它影响不到你们。” 藤原妹红歪了歪头，环顾了一下，看着公馆内忙碌或待命的女仆，很确定自己几人的谈话是能被听到的。 “那她们......” “妹红，当我们发觉它的存在时，就已经晚了.......‘魔’的存在方式有很多，可能是一句话，一封信，手机里的一段信息，甚至可以是一节音频。或许我该说得直白一点，我们这些‘外来者’才是最后知道它存在的一批人。” 说到这里，盺殃将目光抬起，他看向天空，透过云层的，是诸多繁星。 “现在给我的感觉就是，我们目前所经历的，就像是戏剧舞台上低俗的剧目，不堪的情节越多，那些观众越是欣喜若狂。妹红......辉夜在镜子世界里说的没错，这个地方是个囚笼。” “妹红，那两位小姐与我们分开，随即就出了事故，这不是偶然啊......妹红，我好像明白了这次事件的前因后果，你想知道这所谓的真相么？” 藤原妹红眨着眼，盺殃说的话每个字她都听得懂，连在一起也不是那么让人不理解。只是......从头到尾自己和他几乎都是在一起行动的，情报也都是共享的，怎么到头来盺殃这家伙好像什么都搞明白，自己还是一头雾水。这小子脑子有这么好使么？还是我自己太笨了？！ 藤原妹红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肉眼可见，盺殃看着藤原妹红陷入思考，眉头紧蹙，直到头上冒出白烟，然后就是一脸cpu干烧了的表情。 “眯眯眼......那你说说吧，我放弃思考了！” “走吧，我们边走边说，别让客人等急了......从哪里开始说起呢，从这个世界的本质来说吧，它是囚笼，是试验场，同样是一所监狱。血色世界，镜中世界就是这监狱中的一间间牢房，而牢房的窗口就是这个世界现实中存在生活着的人类。” .............................................. [任务进度：世界观破解30%] 突然一则信息出现在‘咆哮土拨鼠小队’的脑中。 凯薇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跃起，嘴边叼着半截没吃完的饼干，满脸的‘卧槽’。 卤蛋头马丁挑着假发的手瞬间愣住，嘴上像装了马达一样惊恐地说着：“队...长长......发生什么事了？！这进度条怎么像嗑药了一样，涨这么快？！” 离陌看向莉丽丝和零，两位点了点头，一个走向窗边，一个走向房门。 零：“那些女仆没有行动，依旧在门口待命。” 莉丽丝：“窗外没有异常，世界没有任何变化。” “武装准备！这个世界出现了我们不了解的变化！” 离陌心跳猛地加快！这个世界是很危险的，未知的变化更是让他及他的队友心绪不宁。 “变化的原因无法判断，无法确定是否存在‘敌人’，不要擅自暴露我们存在。零，开启灵视，提防诡异入侵！凯薇，检查装备完好率，突袭准备！马丁，开启野兽嗅觉配合零侦察，确认是否存在现实敌人！莉丽丝，注意窗外，观测是否存在异样现象！” 众人沉默，安静地执行各自的任务。 .............................................. 藤原妹红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口，她看了看蓬莱山辉夜，又看了看盺殃，随即说道：“那她‘门’里遇到的是什么？！” 盺殃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问道：“妹红，如果你是这所监狱的囚犯，等待你的是未知的命运，你会甘心么？” “甘心？！凭什么？！” “是的，凭什么。” 盺殃的眼中，无数扭曲的诡异发出阵阵嘶嚎！它们扭曲着！缠绕着！相互吞噬！鲜血铺洒大地！用着不讲理的蛮力摧残着世界！毁灭楼宇！宣泄愤怒！ “我发现你小子用问题回答我问题是吧？” 藤原妹红上去揪住了盺殃的衣领，一副你再不说有你好看的架势。 “唉！你耐心点！” 一遇到关于蓬莱山辉夜的事就激动，等自己回到幻想乡后迟早离你们这对冤家远点。盺殃心里这样想，但嘴上可不会这么说，他也明白藤原妹红的举动并非有心。 “牢房的囚犯想出来，便是越狱，而越狱的方式便是撬开窗口。表现出来的形式就是，撬开‘人性’的枷锁...... 妹红，你和辉夜来了也有段时间了，应该也有些调查了，‘1年a班事件’你知道么？我身上这把妖刀的历经这么多任主人的诡异经历你也知道吧？新闻上，报纸上频繁发生的灵异事件，杀人事件，这些都屡见不鲜了，你也是知道的吧？ 没错，这些就是被撬动的人性，逃出牢房的囚犯。” 说到这里，藤原妹红想起了自己和蓬莱山辉夜初次遭遇诡异的场景。 “那它们找上我们是因为......” “是因为即使犯人逃出了牢房，仍处于监狱之中，只不过是换了一个更大的囚笼而已。找上我们，是因为我们本身就是从囚笼之外而来，只要杀了我们，或者吞噬我们，是否就能真正地获得自由呢？ 那位川上富江是这样，那位‘魔’也是这样，它们都想逃脱囚笼。” “这样就...能逃出来么？”藤原妹红歪了歪头，有点不敢置信。 “嗯，可以啊。不是也有成功案例么？”盺殃平静地说着。 “你说什么？！” “还记得近期人间之里发生的‘食人妖怪’事件么？” “？！！！” .............................................. [任务进度：世界观破解50%] “哎！尼玛的有完没完啊？！怎么涨的？！哪里涨的？！”马丁都汗流浃背了。 .............................................. “你等等！你先等等！！！” 藤原妹红现在脑子有点炸，似乎在不经意间盺殃说出来很不得了的事情。 “虽然不想承认，但你们这幻想乡还真是残酷啊......”盺殃像是在感慨什么，继续说着：“从我来到幻想乡后的感受来说，‘人类’对于幻想乡来说，应该是一种不可或缺的‘资源’吧。对于大多数妖怪，他们是食物，是提供‘畏’的基础，是维系自身存在的必要介某，是幻想乡存在的‘基石’。 如果我这个想法没错，那这基石若是受到了损毁，作为时刻关注幻想乡存亡的那些家伙来说，会怎么做呢？ 事件会被解决，而造成事件产生的人会被丢进这个囚笼。现在有囚犯逃出去了，可能是在上届所谓的比赛中，被某位无辜的选手带出去的，又或者是通过其他方式。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监狱似乎是有点‘躁动’了，诡异的事件频发，这些不安分的囚犯想出来。除了我们外还有了其他人的介入，她想解放这些囚徒，颠覆这个囚笼。你能想象么，所有的牢房大开之后，诡异全部涌入现实的场景。幻想乡内人类与妖怪的某种平衡的红线将会被打破，无论是人类还是那些妖怪来说都是灾难性的事件。这是何等的仇恨与魄力啊，几乎是不死不休了。” “是谁？！等等......” 藤原妹红看着一脸平静的盺殃，又看向蓬莱山辉夜，她想起了一开始的问题——‘门’后是什么？ .............................................. [任务进度：世界观破解70%] “完了完了！”凯薇人麻了！四周一切正常，但任务进度却一个劲地往上窜！ .............................................. “她......这么做是为什么？” “啊，我怎么知道。” 盺殃无奈地说道：“妹红，这里已经变成了各个势力博弈的场所了，我们现在知道只是明面上的势力，很不幸地是，我似乎成为了其中一颗至关重要棋子，一个迫不得已替代本该出场主角的配角。” 想到以往经历的种种，盺殃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做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果然活得久的老怪物都不简单。当初就不该接受八云紫的那什么勾玉，不然自己也不会来到这妖怪之山，参加这比赛也是接受了圣白莲的委托去调查‘食人妖怪’，导致重楼弄丢成为比赛奖品，也因为这样还被一把名字唬人的话痨剑赖上。想到自己之后在妖怪之山上遇到的其他形色各异，鲜明特点的人物，这坑是一坑又一坑，套路是一套又一套。 “辉夜，这【心之壁】永琳医生弄出来，原本是给谁用的？” “妾身想想啊，嗯......是你呢~” 蓬莱山辉夜抿着嘴笑着，漆黑的星眸看着盺殃，毫不避讳地答道。 “嗯，为什么？” “可能是从你身上剥离下来的内脏组织，至今在无外力干涉的情况下还保持着活性，永琳对你的存在产生浓厚的兴趣。但出于对你的尊重以及医生的职业操守，你不去永远亭医治，她就找不到借口解剖你，研究你身体的各项参数。” “那我还真是感谢她有道德底线与职业操守了！这种曲线救国的方式都被她想到了！对了，这话你别对她说。” 盺殃怕蓬莱山辉夜说漏了，再次向她郑重其事地确认。 “告诉妾身，你是怎么发现的？~” “也不是特别难猜吧，【心之壁】能解放现实的部分能力，那么要如何把这种合理的官方外挂弄进比赛场所呢？ 答案在比赛一开始的谜题一里面吧：‘这个泥土一点都不好吃，异黄酮和维生素e都不够啊，还干干的缺少水，一点都没有阳光的味道。’这个谜底，需要一点现代医疗知识才行，而现场的人员中永琳医生显然是最能揭示答案。 而奖励的‘指名选择权’应该只是一个合理的借口，毕竟我代表的是妖怪之山，和辉夜你不是一个队伍的。但现在这个场地出现了入侵及不可知的‘异变’，显然这个奖励也变得无所谓了。 说到底我还得谢谢永琳医生，接下来本来十死无生的局面，因为这系统我反而看到了一丝活下去的希望，她是不是早就料到了我会面了这个局面？” “是这样么~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呢？~” 盺殃停了下来，藤原妹红与蓬莱山辉夜齐齐看向他，而他看向远方，那些遍布世界的狰狞诡异，他看向天空，透过云层看见如观众的繁星。 “我没有选择......辉夜。与你们纯粹的投影方式不同，‘本我，超我，自我’中我以‘自我’降临这副躯体，死而复生。我现在的状态就像是一块在饥饿狼群中血淋淋的鲜肉，散发着诱人的气味。谁能吞噬现在的我，便能取代我原本的身躯中缺少了‘自我’。到那时，回归到幻想乡中的我将不再是我，而是另一个诡异囚犯。 我没有选择啊......我要想活着，它们就必须死，一个不留。 你们可能不知道，我现实的身躯旁边，除了红叶外还有白玉楼的那位，她应该是一道保险。而当回归不是我原本的‘自我’反而是其他东西时，我的‘本我’和‘超我’将会瞬间湮灭，而我也将迎来真正的‘死亡’。” 盺殃平静地说着，给这个囚笼的全体囚犯下达了屠杀令。 蓬莱山辉夜晃着身子，心情似乎不错，她看着盺殃，嫣然而笑，人间颜色如尘土。 .............................................. [任务进度：世界观破解90%] “啊......累了，毁灭吧，赶紧的。” 第153章 原来还有这种方法么? “喵？” 白雪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再坐起来，两只前爪在舌尖上舔了点唾沫，像人一样洗着脸，尾巴吧嗒吧嗒地打着地面，眼睛眯起来像线一样细，它用舌头不停地舔着自己的毛皮，直到变得有一点光亮。 似乎是注意到了盺殃，便迈着轻快的小步来到脚下，身体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不断地在盺殃脚下绕来绕去。 蓬莱山辉夜：...... 藤原妹红：...... “你这小家伙居然没事？” 盺殃单手将它从脚边抱起，白雪顺势就趴在盺殃的肩膀上，用着头不停地蹭着盺殃的面颊。 藤原妹红皱起了眉头，但也没多说什么。目光偏移，她看向盺殃和蓬莱山辉夜牵在一起的手问道：“你和她的这个状态什么时候可以解除？” “晚上吧，时间不会太久。” ———————————————————————————————————————————————————————————————————————————— “......队长，卡在了90%，然后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几人在接待室紧张地戒备着，这十几分钟的时间简直是地狱般的煎熬。四周一切如常，针落可闻。马丁咽了咽，不太确定地问道：“好像......没事了？” “一定发生什么我们不清楚的变化，此地不可久留。必须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然我们可能活不过今晚。” 离陌当即做出决定，他能明显的感觉到‘猎犬’所带来的恐惧气息越来越近，自己的双手不时会忍不住地发抖，身体本能地恐惧那来自灵魂与精神深处的邪恶生物！ “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如果真的到了最后，我们只能选择最后的手段了。马丁，这个给你，待会看看有没有机会把那件沾染川上富江鲜血的血衣给弄过来。” 说着离陌将一枚戒指抛给了马丁，马丁慌忙接住，通过各自的‘主神空间’面板他得知了这是件非凡物品。 —————————————————————— 【盗火者的骨戒】3-0684 『视线范围内，对无戒备的目标可等价交换对方身上的一件相似的物品，频繁使用，使用者日会经常地做出一些吸引人目光的事。』 （全体目光向我看齐！看我！看我！我宣布个事！） —————————————————————— 凯薇也凑上来看了下，随后摇着头啧啧咂舌。 “我在交易平台上看到过这玩意，大多数使用者都觉得这东西有点坑。如果交换失败就会发生随机交换的情况，然后配合这个使用代价就会发生一些很恐怖的事情，这个使用代价是不受自己控制的。 记录里最有名的就是有任使用者想盗取对方的心脏，自己准备了一颗猪心。结果盗取失败，导致自己的阑尾和对方的痔疮交换，最后又当着所有人的面付出代价，脱了裤子表演了倒立窜稀。 我的天，你是不知道当时人们的脸上是有多精彩！” “卧槽？！这是什么牛马代价？！” 马丁觉得这手上的戒指变得烫手，拿着的手都是发抖的。你要是说和不知名的敌人大战三百回合他都不带虚的，要是这种社会性死亡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交易场我逛得少，括号里的那段文字是啥意思？” “还有啥意思，交易平台是有评论功能的，括号里是点赞数最高的评论呗。”凯薇笑着说道，然后打开了自己的灵能录像机，打算随时把某刻宝贵的瞬间给记录下来。 莉丽丝从窗边回来，一边拾掇起自己的装备，一边对纠结的马丁说：“别听凯薇危言耸听，作为代价来说这枚戒指在非凡物品内也算是轻微的了，除非你过度使用，去盗取一些高价值的东西。现在只是让你去盗取一件衣服，而且......” “你可以提前支付代价。”零不善言辞，一旁冷冷地说着。 “提前支付？” “是的，不然我也不会买下这件物品了。”离陌说着，将一顶红色的假发丢给了马丁：“经过我的试验，你可以提前做出一些吸引人目光的事来规避代价，也能借此来提高盗取的成功率，而吸引的目光越多，效果越好。” “哈？”马丁接过假发，戴在头上，又将盗火者的骨戒戴在食指上：“这就不该叫盗火者的骨戒，而该叫整活者的骨戒！我都怀疑这名盗火者最后是死于整活，然后非凡特性被做成了骨戒。 我算是明白括号里那句话是啥意思了，来来来！大家目光向我看齐，我来给大家表演一个倒立鼻孔喝水再用脚吃面条！” “嘿，有事你是真上啊，这都不带虚的。”凯薇开着录像，将桌上的大碗宽面给端了过来：“你先吃，然后我们再去和那个叫盺殃小哥的好好谈谈。” ———————————————————————————————————————————————————————————————————————————— 客厅中，盺殃已经换了一套衣服。 因为仍然和蓬莱山辉夜处于连接状态，这套衣服还是藤原妹红帮着换的，没有让公馆的女仆帮忙，也是为了避免牵连她们。 花山院千雪和九宫琉璃已经醒了。 白雪被藤原妹红丢给了花山院千雪，同时还给她的还有盺殃顺手拆下来的行车记录仪。花山院千雪的表现出乎意料的坚强，将行车记录仪紧紧地抱在怀中未发一言。她想留下来，她对盺殃说她不怕死，她只是想知道真相。 盺殃没有拒绝，或者说他没有拒绝的权利与义务，他觉得他能共情，但他做不到。 “真相往往很残酷，而且你也没有复仇的能力。” “不，盺殃先生。这是我的选择，这是我的事。”花山院千雪平静地说着。 盺殃注视着她，然后尊重她的选择。 九宫琉璃表示她是无辜的，她想离开。 “你已经被盯上了。” 九宫琉璃很识趣地坐到了花山院千雪旁边，态度端正，坐姿标准，表现得十分地乖巧。 ................ “对了，这个给你们。” 盺殃将装着血衣的玻璃密封箱推了出去，离陌一行人正坐在盺殃对面，看着盺殃的举动，他们都面面相觑，其中马丁的脸色最是精彩。 “我向来说话算话，只是之前发生了点事耽误了，现在交给你们也不算太晚。” 对于盺殃而言，眼前的这些轮回者是可以争取的力量，从世界之外来的力量，他们有着自己的目的，以目前的形式来看，他们的目标与自己之后要做的事似乎并没有冲突。 “东西你们拿到了，我想过问一下，你们似乎很紧迫，也很紧张。啊……请别误会，我只是可以感知到人们散发的情绪，并不是什么高超的手段。我从你们身上看到了恐惧，以及散发着侵略性的死亡气息，是遇到什么困难了么？嗯……我是说那种性命攸关的困难。” 盺殃把话说得很直白，既然是追求合作，他适当地表达了自己的真诚。当然他也不是无的放矢，在他眼中这些气息实在是太明显了，初次见面时还没有在意，现在老远盺殃就能看见他们身上那如实质扭曲的烟雾，散发着腐蚀与死亡的气息。打个比方就像是科莫多巨蜥唾液标记的猎物一样，这些猎物伤口流脓腐烂，散发着恶臭到处奔逃。 盺殃的话让离陌一行人心头一紧，他们的的确确被‘猎犬’标记了，但没想到有人能这么明确地看到被标记的实质，这样的表现力不像是一个低魔低能世界的原住民该有的。 ............ “喂，你听得懂盺殃在说什么么？” 九宫琉璃嗑着瓜子，用手肘抵了下身旁的花山院千雪，目光来回在两方身上徘徊，一副看热闹的样子。然后她又看向桌子中央的那个密封的玻璃箱子，隐约间好像在那件衣服的血污中看了一张凸起的人脸！顿时吓得她一个激灵，抱住了花山院千雪的一只胳膊。 “啊啊...你干什么？！”华山院千雪突然被这么抱了一下，有点不适应，因为老毛病轻轻地咳嗽了几声。 “没...没事......”九宫琉璃珊珊干笑两声：“我可能神经有点失调了，看见了脏东西。” “你......你别吓我.......” “没事，可能是我眼花了......” 九宫琉璃吧唧着嘴，虽然松开了手，但还是往华山院千雪旁边挤了挤。她其实是想坐到盺殃身边的，倒也没其他想法，就是觉得比较安全。但盺殃身边左右的位置都坐满了，那白毛和黑毛都长得很漂亮，血色世界的经历告诉她这两位都不好惹。尤其是那名黑发的少女，听说还是京都来的黑道大小姐，现在还和盺殃牵着手，如果自己不识时务还傻白甜地贴过去，怕不是第二天自己就被做成混泥土的人力柱沉江了。 垮着一张脸，九宫琉璃继续嗑着瓜子，尽量不去多想这些有的没的。 ............. “盺殃先生，很感谢你有提供帮助的打算，但我们并不想连累你。实话对你说吧，我们一行人被一种超凡生物所标记了，这种生物会顺着我们身上标记，对我们进行无止境的追杀。在我掌握的情报中，所有的目击者都会被标上相同的标记，陷入被追杀的死亡漩涡。” 离陌思忖片刻，还是将自己一行人身上遇到的麻烦给说了出来，没有透露什么关键的神秘信息，不算是违背‘主神’规则的泄密。一开始他确实有招揽盺殃的打算，但现在随着未知的变化发生，‘猎犬’的恐怖气息越来越近，离陌便放弃了这个想法。说出实情，他想让盺殃知难而退。 超凡生物？ 盺殃想到了幻想乡内那些群魔乱舞的妖魔鬼怪，不过听这介绍，这两者好像不是一个维度上的东西？这画风都不一样，是两个体系的吧？ “听你们的描述，似乎这种生物只会猎杀被标记的目标。”蓬莱山辉夜开口问道。 她发现眼前这些人的存在，有点特别，她产生了新的兴趣。 “那这种标记是只能标记活物么？” 离陌停顿了片刻，点了点头。 “那你们自杀不就可以了么？~” 蓬莱山辉夜笑着，理所当然的道理从她口说出。 第154章 蕾米莉亚可以四倍的威严 “只要我先把自己杀了，那么怪物就杀不了我了。” 多么哲理的理论啊，看似荒唐。但比起被恐怖的超凡生物猎杀，也许死后再复活会更加简单得多。 这个方法门槛低，见效快。 盺殃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蓬莱山辉夜的理论。 “喂喂喂！眯眯眼，你认真的？” 见盺殃若有所思的模样，藤原妹红坐不住了。 “你们觉得如何，要不先死死看？也许死亡后你们身上那所谓的猎杀标记就消失了呢。” 该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么，离陌看着盺殃一本正经的模样且认真的语气，竟然会潜意识地觉得他的提议很有道理。但仔细想想，自己一行人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方向，离陌在思考其中的可操作性。 “队长，你不会认真的吧？”马丁见自家队长陷入沉思，顿感不妙。 也只是思考了一会，离陌摇了摇头。 “抱歉盺殃先生，贵夫人提供的角度很新颖，是我们没有思考到的角度。但复活的代价对我们而言太过严重，我们有作为人的尊严，而不是作为一滩活生生的恐怖苟活于世。” 离陌的一句话差点吓得盺殃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感觉自己腰上被狠狠地捏了一圈，盺殃倒抽着凉气，他看向藤原妹红，对方面不改色。 “咳咳...这位蓬莱山辉夜小姐只是我的友人，并不是我的...嘶....” 另一半腰上又被狠狠拧了一圈，盺殃斜眼看向蓬莱山辉夜。我给你证清白呢，你拧我干啥？ 盺殃可没忘记现在自己的处境，背地里说不定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说不定八意永琳现在全程看着，他可不想自己刚出去就因为什么左脚先迈步等原因进了她的手术室。 忍受着腰上传来的酸爽，盺殃有点咬牙切齿地说道：“我需要你及你小队的协助，作为交换我帮你们驱逐那头非凡生物。” “成交。” 离陌没有拒绝的理由，其一已经将利弊说得很明白了；其二盺殃等人的战力是他们有目共睹的，若是任务真的不能在小镇崩溃之前完成，那面对廷达罗斯之犬自己等人也有抗衡的能力。 只是......他有点搞不懂盺殃这样做的目的，他能得到什么？自己一行人在这个世界的力量可能连他家的妹妹（魂魄妖梦）都打不过，他需要我们帮他做什么？ “我的要求很简单，帮我调查小镇现实中‘诡异’事件的确切地点，顺道帮忙保护一下这两个吃瓜群众。” 说着盺殃指了指那边嗑着瓜子的九宫琉璃和花山院千雪，前者一愣，然后鼓起掌表示没问题。花山院千雪点了点头，表示若是需要经济上的支持，她可以承担。 盺殃的要求确实简单，与他们的行动不谋而合。 “能方便问一下么，你找这些诡异是为了什么？” “嗯...驱逐它们，一个不留。” 额...... 这个目的过于正常与宏大，要说的话……有点像离陌自己那个世界里的那些‘大儒’，那种为生民立命，为天地立心，为往事开太平的宏大理想。 但在那由人类集体潜意识构筑的血色世界，里面的诡异近乎无穷无尽。人类存在一天，它们便不会消失，那个恐怖的地方是这个世界所有生灵的背面。 盺殃的意思……应该仅仅只是想把那些渗出到现实世界的诡异，给重新驱逐回那方血色世界。 应该不是想彻底清理血色世界的意思吧？ 那太过疯狂了...... ........................ 装着血衣密封的玻璃箱子被离陌等人拿走了，他们暂且住在公馆内，衣食住行由公馆的女仆安排。 马丁和凯薇没有回房间，被离陌安排留在了九宫琉璃和花山院千雪身边，作为贴身保镖。 这四人也没有离开，依旧坐在客厅之中。盺殃让女仆给他们提供了些许吃食，以及小镇的地图。 该安排都已经安排了，积累的疲惫一下子就找上了盺殃，突然有了片刻的宁静，盺殃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但现在还和蓬莱山辉夜牵在一起，想去卧室休息也不太方便。 “眯眯眼，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事情告一段落，藤原妹红才有空询问盺殃心中的想法。 说实话，她有点着急回去了。她的那个经纪人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了。死命地催她去参加什么偶像生的练习。那种穿着羞耻的衣服唱唱跳跳的表演，藤原妹红一想起来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也不清楚，但命运会给予我答案。” 说着，盺殃打开手机，在‘幻想乡街道办事处’的群聊里找到了名为‘红之恶魔’的id。 “合着你这样找命运给你答案是吧？” 藤原妹红挑了挑眉，看着盺殃的操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 殃：“@红之恶魔大小姐有空没，有事需要请教下。” 红之恶魔：“不必多言，你的愿求我已知晓，作为交换你帮我辅导下芙兰们的功课，晚上我们会过来的。” 殃：“什么是芙兰们...？” 红之恶魔：“嗯……字面意思。” ........................ —————————————————————————————————————————————————————————————————— 放下手机，蕾米莉亚呼出一口气。 天见犹怜，这场比赛她可是抱着度假的心思来的，顺道带自己的妹妹出门放松一下，而且为了彰显作为姐姐的威严，她甚至赞助了一笔不小的费用，特意让主办方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御姐的外表。 可万万没想到，这投影根据参与者精神模拟，小芙兰一下子变成了四个！四个妹妹，一开始蕾米莉亚觉得不算是坏事，至少相互之间有了玩伴不是，不是以前孤孤单单一人。 这样的想法很好，直到蕾米莉亚打算扮演好‘老师’这个角色时，发生点了微妙的变化。 辅导作业！！！ 蕾米莉亚有点咬牙切齿了。 是谁发明的作业？！ 咲夜！我亲爱的咲夜！为什么来的不是你啊？！ 疏忽了，想不到能看透命运的我竟然疏忽了！ 刚开始还好，现在芙兰们都对这个地方产生十分的旺盛好奇心，虽然投影抑制了她大部分的能力，但对普通人而言依旧是十分危险。 蕾米莉亚都不敢想象，若是没有她的看护，自己这些妹妹们都不知道能给她闯出什么祸事来。蕾米莉亚虽然不在意这些普通人的性命，但若不好好约束，免不了要被某个家伙给惦记上。 也就在蕾米莉亚感叹假期无望时，盺殃的消息终于还是来了。 “芙兰，晚上我们去盺殃那边，记得要听话知道么。” 蕾米莉亚解脱般地伸了个懒腰，心里想着成人的身躯果然还是不怎么习惯。 话音刚落，四只可爱的小脑袋便从卧室探出头来。 芙兰：“是去大哥哥那边么？” 2号芙兰：“嗯，好的。” 3号芙兰：“好耶！~出去玩！出去玩！！” 4号芙兰：“...我去找小熊先生，我...们一起去。” —————————————————————————————————————————————————————————————————— 我都没说啥，蕾米莉亚就知道了么？ 盺殃挠了挠头，想了想还是把这里的定位发了过去，虽然蕾米莉亚没提。 “那两只吸血鬼晚上都过来？” 藤原妹红拿着桌子上的橘子，一边剥着皮衣，一边看着手机里的群消息问道。 随后递了几瓣给盺殃。 “谢谢。嗯……多一点人，多一份力量。” 几瓣橘子刚拿到手，蓬莱山辉夜就从盺殃手里一把拿过，然后扳了瓣放入自己嘴中。 “辉夜！你别太过分！这不是给你的！” 藤原妹红狠狠地拍了下茶几，把还在分析小镇地图另外四人吓了一跳！他们看着藤原妹红怒目圆瞪的模样，都不约而同地拿起了桌子上的西瓜。 “呀～你吓到妾身了～不吃就不吃，我还回去便是～” 说着，蓬莱山辉夜手上剩下的几瓣被她白玉般的指间抓起，凑过身来，轻轻地将其放到盺殃嘴边。 蓬莱山辉夜那如夜静谧的星眸中，带着些许笑意，她微微张起泛着柔嫩光泽的唇，示意盺殃也张开嘴。 感觉到另一侧明显变高的温度，盺殃一个眼疾手快拿过那几瓣橘子，飞快地放入自己嘴中。 “辉夜，请你别打什么坏心思。” 夹在这两人中间，盺殃是真的有点受不了。明明自己啥都没干，还总是莫名其妙地心虚。 “哪有什么坏心思，妾身只是想让你开心。” 蓬莱山辉夜眨了眨眼，好似想到了什么，突然嘟起嘴，装出了一副生气的样子。 “怎么，是妾身惹你不开心了么？” “眯眯眼，你开心么？” 盺殃都不敢回头去看藤原妹红的表情，他只感觉到那边的温度越来越高。盺殃想起身，这动作刚有苗头就被两边用力，又狠狠地给压制了回去。 求助的目光看向那边的吃瓜四人组，那四人竟纷纷把头一撇，各自欣赏起这个房子的布局，讨论着白天的月亮好圆的话题。 也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了门铃，盺殃顿时感到如蒙大赦，也没让女仆去开门，自己大声说着：“我来，让我来。” 这次没感到压力，蓬莱山辉夜和藤原妹红也都随着盺殃一起起身，来到门口。 “这时间也没到晚上啊……” 没有透过猫眼去看，盺殃呢喃着打开了门，而门外出现的人却是让人出乎意料。 爱丽丝·玛格特洛依德，不同于幻想乡内少女的外形，现在她小小的，略显童稚。 蓬莱人形坐在她的肩膀上，看见了开门的盺殃，挥着小手，生动地打了个招呼。 第155章 异变，幻想乡的特产 “你们……原来是这样的关系么？” 声音清脆而悦耳，带着点点清冷。 爱丽丝看着盺殃与蓬莱山辉夜牵在一起的手，顿感意外。 盺殃嘴角抽了抽，他既没有猜到门口的人是爱丽丝，也没意料到她开口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 “这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爱丽丝小姐。门口不方便，进来说吧。嗯……还有蓬莱。” 走进室内，女仆搬来了垫高用软垫，撤回了部分吃食，摆置了红茶和一些精致的糕点。爱丽丝礼貌地道谢后，轻轻地打理了裙摆，安静地坐上软垫。 盺殃又重新坐了回去，藤原妹红与蓬莱山辉夜很熟练地坐在他的两侧。 爱丽丝将这些看在眼里，因知晓这两位蓬莱人的那种微妙的关系，她看盺殃的表情顿时有点怪异的。 有点佩服的同时，又有点好奇。 “真不是？” “真不是。” 好吧，为了接下来交谈互通有无，也为了自己这位友人的清誉。还为了防止某个不良记者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盺殃还是决定先向爱丽丝好好解释下其中的缘由。 …………………… 公馆的女仆也同样将凯薇四人前的果盘重新置换了一份。 凯薇：“马丁，这位小姐你怎么看？” 马丁：“挺漂亮的，漂亮得有点不太现实。而且……我感觉这位小姐应该也很厉害，看样子两边应该是认识的朋友吧。” 凯薇：“嗯，太漂亮和精致了！就像是活着的人偶一样。不过……为什么来找盺殃小哥的都是这样的漂亮美少女啊？！可恶！我好羡慕！” 马丁：“额……说到美少女，会不会太小了？” 就在这两人窃窃私语时，端坐在爱丽丝肩膀上的蓬莱人形，突然转过头看着这边。 “呀啊！” 刚刚还在偷瞄这边的九宫琉璃被这突然的一幕给吓了一跳，她摇着花山院千雪的手臂。 “快看快看，那个小女孩肩膀上的人偶，她看过来了啊！” “你别这么激动，我看得见。” 比九宫琉璃还激动的是被按住的白雪，她似乎对蓬莱人形产生了独特的兴趣，不停地在花山院千雪怀里翻腾。 注意到了蓬莱人形的动作，盺殃与爱丽丝停下交谈。或者说也解释得差不多了，爱丽丝点了点头，表示对盺殃与辉夜现状同情与理解。 “忘了给你介绍了，这两位是近期被卷入灵异事件的受害者，其中这位是九宫琉璃小姐，她的灵感比较高。这位是花山院千雪小姐，怀中的是她的宠物，名叫白雪。” “这两位是我的合作伙伴，他们隶属于一个小队，都有着不错的能力，也是我找来接近这次异变的帮手。” 凯薇和马丁连忙向爱丽丝点了点头，并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位是爱丽丝，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小姐。她肩膀上的是叫作蓬莱的人偶。” 爱丽丝看了看盺殃，很意外盺殃将蓬莱人形一起介绍，显然他似乎把蓬莱也当做了一个单独的人格。 “说起来爱丽丝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还有你这体型......”介绍结束，藤原妹红双手环抱，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体型原因应该是某人的恶趣味。”说到这里爱丽丝面色明显地阴沉了下来，似乎不愿怎么多说。她招了招小手，一丝比发丝还纤细丝线从盺殃的头发里飘出，缓缓落到她的掌心上。 “这就是我能找到这里的原因。” “很隐秘的手法。” 盺殃回想起来，自己来到这里后，与爱丽丝确实有着不少的接触，但都在那孤儿院般的教堂之中，完全想不到自己是什么时候被标记的。 “不愧是爱丽丝小姐，竟然在这里都能做到如此精密细致的法术。” 盺殃的夸赞出自真心，对于爱丽丝定位自己的举动也不反感，毕竟一开始他们这些选手本来就是竞争，相互淘汰的关系。 “嗯，谢谢夸赞。”爱丽丝点了点头，随后对着面前的三人说道：“一开始我是想先适应自己的‘角色’，只是到后面适应的过程中发生了一连串诡异的事件。而当我想联系幻想乡内的消息时，发现怎么也联系不上。经过几次，我觉得是新的异变产生。” “异变啊......为什么感觉这几年的异变一个接着一个？黑幕也是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藤原妹红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微微地感叹着，说到黑幕时还看了一眼小口吃着糕点，倾听谈话，一副端庄静谧的蓬莱山辉夜。看着发现了藤原妹红的目光，也是微微地歪了歪头，扑闪着无辜的眼睛，表示什么都不知道呀。 “额......有句话我很早就想说了，总感觉你们对‘异变’的态度很平淡的样子，难道这种事对你们来说是家常便饭么？” “不，现在是我们了，眯眯眼你得习惯。”藤原妹红拍了拍盺殃的肩膀，语气语重心长，这也算是幻想乡特产之一吧，说着她问爱丽丝。 “说起来，爱丽丝你有查到什么么？” “我确实发现了一些端倪，也遭遇了几次糟糕的事件。但没有能力深入调查......这个地方限制了我大部分能力，魔力也少得可怜，更何况这里有着正常的社会体系，我的这种体态很多事情都不方便，更别提调查异变的真相，找到黑幕了。我来找盺殃是来寻求合作的，只是没想到你们也在这里。” 盺殃点了点头，表示没有意见。他觉得人多力量大，况且爱丽丝不管是从品行，能力，智谋来说都没有可挑剔的地方。爱丽丝还是位魔法使，听语气也是参与过多次不同的异变问题，这方面应该是有不错的经验。 想到这里，盺殃看了看那边同样一本正经听着这边交谈的四位，随后问向蓬莱山辉夜。 “这个世界的真相如果真是我说的那样，对这个世界现实的人来说会不会太过残酷了？” “你是在问妾身的建议么？~那妾身只会建议你去做你认为正确的事，你并非孤单一人不是么？” 额...... 蓬莱山辉夜还是那般地端庄，她就那样静坐在盺殃身旁，如果忽略掉因无聊吃着糕点而导致嘴角沾着点白色奶油的话，这一切就显得很完美。 盺殃对此面无表情。 爱丽丝小小的手捧起茶杯，轻轻地吹了吹，抿了几口，似乎是对甜度不满意，蓬莱人形跳到桌子上，抱着方糖放到了红茶中，又拿着大大的银勺不断地搅拌。 “作为交换，我将我们最近的遭遇，以及一些对这次异变的猜想说一下吧。” 随着盺殃与爱丽丝谈话内容的深度展开，马丁与凯薇从一开始惊讶，到后面心中的豁然开朗，他们彼此间对望了一下，明白了为何世界观破解的进度会涨得这么快了。 如果盺殃是被判定是他们的队友的话，那就解释得通了，毕竟在26号隧道前他们向盺殃发出过‘组队’邀请。也许在那个时刻盺殃就被‘主神’判定为他们的临时队友了吧。 这个‘组队’的功能，是不同轮回者队伍相互合作才会有的功能，在一些有着非常宏大背景的世界中，有着不止一支的队伍。使用组队后，不同队伍将被整合，队伍内评级共享，调查进度共享。 若是有轮回者与本地原住民组队，那这个原住民就会变成这个队伍的‘临时队友’，原本的组队功能不变。不同的是，并不是所有的原住民都能组队成功。似乎‘主神’也在有意无意地在各个世界挑选一些有‘潜质’的人成为轮回者，而只有这些被挑选中的人才能与轮回者队伍组队成功。 还有一点比较特殊，哪怕是组队成功了，这类人也不会像队伍间组队一样显示基本情报在组队界面中。 明白了一切，马丁面色就变得十分精彩。 “这样说来，是不是显得我们小队很没用么？” “换个方向想想，他现在是我们小队的临时队友，进度能赶这么快，就说明我们小队还是很有用的。” “有道理，不愧是你！不过他们说的那个幻想乡是什么地方啊？” “不知道，也许是这小镇之外的某地吧？” …………………… 谈话终止。 盺殃看着陷入思考的爱丽丝，喝了口身前的红茶，随之蓬莱人形递来了手绢。 “谢谢，蓬莱。” 擦拭完嘴边的茶渍，盺殃看着手中的手绢。 嗯.......这个好像是爱丽丝的？ 没有多想，一道金色氤氲之光芒冒出，散发着柔和的气息将手绢包裹，瞬间就变得整洁如新。 将手绢重新还给蓬莱，那上面依旧散发着淡淡光芒，流露出阳光般温暖的气息。 “说起来，眯眯眼你的能力是真好用啊。” 藤原妹红由衷的说着，据她所知的就包括不限于恢复伤势，清洁污秽，物体还原，自然亲近，隔空摄物等了。而且这金色的光芒还很温暖，不由地藤原妹红产生了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幻想乡的冬天似乎快到了，也许可以把盺殃绑了，挂在寺子屋授课教室的中央，当一个可调节的供暖光源？ 感受到了很奇怪的情绪，盺殃寻着方向看了思考藤原妹红一眼。 总感觉这妮子心里没想什么好事。 摇了摇头，盺殃接过蓬莱人形用餐叉递过来的草莓。 然后他又好奇，便轻轻用食指触碰了下蓬莱人形的面颊，后者突然害羞地躲到茶杯后面，捧着面颊蹲下身子。片刻后又用她纤细的小手抓住杯沿，悄悄探出脑袋。 这边盺殃还想着怎么逗乐一下蓬莱人形，爱丽丝轻咳了两声传来，随后她对着蓬莱山辉夜说道：“我需要一个能方便行动的身份，辉夜，能帮忙做到么？” “没有问题~你跟那边的女仆下去吧，她会给你安排一个合适的，足够自由的身份，大概需要占用你一个小时的时间。” “好的，谢谢。”点了点头，爱丽丝的回答依旧清冷。 跟随公馆的女仆下去处理身份，但蓬莱人形留了下来。 没有了主人在场，她似乎变得有点拘谨，低着头，扭捏着身子，捏着裙摆。 她抬起头，看到盺殃身前的红茶已经见底了，随后想了想，把自家主人的红茶连同茶托一起端了起来，飞到盺殃跟前，举过头顶。 而盺殃则看着面前这杯爱丽丝浅浅抿过几口的红茶陷入沉思。 第156章 命运，将如期而至 盺殃松开了蓬莱山辉夜的手，后者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似乎完全没有意料到一般。 “比预料的时间要更早一些。” 看了看手机，五点一刻。 “待会有很危险的客人要来，你们回避一下吧。今晚也会很危险，早做点准备。” 凯薇马丁两人对视一眼，虽然对盺殃说的客人很好奇，但连他都说出了危险一词，他们也不敢多言。随即向盺殃点了点头，便将花山院千雪与九宫琉璃也一并带了下去。 爱丽丝跟着女仆回来，刚好和这一行人错身而过，平淡的看了一眼，一言未发。 坐回原来的位置，蓬莱人形为她端来了新的糕点。小小地吃了几口，才开口道：“待会谁要过来？” “红魔馆的那对姐妹。”藤原妹红的语气不温不火，听不出太大情绪。 爱丽丝吃着糕点的动作顿了一下，她看着已经可以正常行动盺殃，表情有点怪异。 “说起来，一开始比赛出场时我就注意到了，你似乎还挺受欢迎的？这里面有什么诀窍么？” “额......是这样么？” 盺殃被问得有点莫名其妙，他看向妹红，想询问下她的看法，结果得到了让他更无语的回答。 “你说呢，‘殃姐姐’。” “妹红！你别提这个称呼我们还是好朋友。” “爱丽丝小姐，其实大多数也只认识的程度，要说是深交的话，可能没几位。” “这样啊......”爱丽丝歪了歪头，有意无意地问着：“那你对坐在你身边的这位永远亭的公主是什么看法？” 待问出这句问题时，空气似乎凝固了片刻，藤原妹红看向爱丽丝，不明白现在这个时刻，她问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到底要干什么。 盺殃虽然也很奇怪爱丽丝的目的，但也没多想，便如实回答：“好友吧，就是那种需要帮助，我会义不容辞的那种。” “那藤原妹红呢，你怎么看？” “死党吧，一根烟能扳成两根抽的那种关系。”盺殃觉得藤原妹红挺哥们义气的，就是老找自己帮她打掩护，瞒着上白泽慧音去喝酒这点，颇为让人头疼。 刚刚回答完毕，盺殃看向看窗外，不知何时起，天空被红色的云笼罩着，红色的云，深红的云，缓缓地在天空飘荡着。 不祥的气息，开始笼罩这个小镇。 ................... 赤足的少女撑着红伞，站在钟塔之上，她看着天空愈浓的深红之云，又将目光投到了不远处的公馆上。 少女只是看着，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 离陌带着他的队员从房间内走了过来，他手中拿着小镇的地图，面色严肃。凯薇已将世界观破解进度为何会突然涨幅的原因告诉了他们的队长，后者也判断了盺殃是‘主神’在这个世界选中的预备轮回者。 他们以特殊的媒介（非凡者物品）从那身血衣中获取到了诡异事件的确切地点，而当莉丽丝将这几个地点从小镇的地图上全部标出来的，而当它们与近期发生的大大小小的诡异事件地区全部连接在一起时，形成的图案让在场为轮回者的所有人都背脊发凉。 事态的严重性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此时他们也明白了为何‘主神’任务中会有一条时间限制：在小镇崩溃前完成异变的调查。 找到会客厅中的盺殃，离陌摊开了小镇的地图，本来还需要神秘侧的莉丽丝来解答，却听到了盺殃不太确定声音。 “这图案...是某种祭献。” 莉丽丝愣神片刻，难道这个世界也拥有神秘侧的诡秘？ “你...认识？” “七印中的一印，ba，愤怒。”盺殃看向窗外遮天蔽日的仿佛无边无际的深红之云。 在看到桌上图案的一刻，盺殃明白了这幕后之人的做法。 “很天才的想法啊......但我不能说我为什么知道这个东西，说了你们会被‘污染’。” 离陌等人点了点头，他们也是有点见识的。某些东西的存在，无知才是最好的保护。 藤原妹红几人也凑了过来，这方面的东西显然超过了她的现有认知，蓬莱山辉夜也皱着眉，她觉得她应该知道，而每当她想撬动记忆中某些信息时，一股温暖的力量将她轻轻排斥出去。蓬莱山辉夜立即明白了，这是盺殃在她某些记忆中留下的‘锁’，是对她的保护，而她也对盺殃的力量有了新的认识。 也难怪永琳会如此感兴趣。 “眯眯眼，能说一些我也能知道的情报么？” 思忖片刻，盺殃点了点头缓缓开口： “这个世界的深处被关押着某种恐怖而强大的生物，如今祂已经被污染成某种存在的侧面，亦或是一个化身。 代表七印的七条锁链将祂禁锢在这个世界的背面，囚禁在那片血色世界的最深处。如今这封印正在被腐蚀，一场盛大的祭献即将结束，距离最后一条锁链断裂的时间可能不会超过三天。 我说过，人类是这个世界囚笼的窗户，让人性丧失的方法有很多，但无论是什么方法都最终导向同一个结局——死亡。 而诡异当中，谁能撬动最多的人性呢？” 这个问题看似疑问，但答案显而易见。 “川上富江...”离陌喃喃地说道。 盺殃解释到这里，结合川上富江拥有的让人疯狂的恐怖魔性，离陌也知道了这幕后之人的所使用的手段。 这位黑幕为了释放血色世界深处的大恐怖，布下印记，并肢解了川上富江，将她的肢体安排在印记的关键节点上。 与一般诡异不同，川上富江的魔性能蛊惑难以计数的人类，这些人类会心甘情愿地为她献上一切！哪怕川上富江本身什么都不做，他们也会相互攻讦，相互毁灭！众多人性的泯灭最终会在现实划开一个缺口，引出血色世界里更多的诡异降临！这些由人性之恶扭曲而成的诡异，只会在现实世界里带来更多的杀戮！ 而此刻，就像是完成了一场盛大的祭献，血色世界深处的大恐怖将会挣脱囚禁祂的囚笼，在这个世界宣泄祂的愤怒！ 离陌看向窗外，一种由灵魂深处渗出的心悸与恐惧让他明白，这个世界走向了倒计时。 “对了妹红，一般来说，幻想乡的异变最终会是谁来解决？” “嗯，各个势力都有人，但大多数时候都是那位博丽的巫女吧。” 博丽灵梦么？有点麻烦了...... 从辉夜口中得知了有位酷似博丽巫女的存在，一直隐藏在暗中，这应该是用来钳制那位异变解决专家博丽灵梦的手段。 而即使那位博丽巫女能过来，来的也只能是力量被大幅度削弱的投影，人类之身的她可能什么也做不了。 想到这里，盺殃说出了目前的现状： “事情还没到最坏的时候，现在的首要任务是阻止印记的完成。最重要也是最难的一点就是避免现世之人的大量死亡，他们的死亡会促进印记的完成，而他们在魔性的感染下也同样会是我们的敌人。” “这么麻烦么？”藤原妹红的想法很简单，将这些看不顺眼的都焚烧殆尽，但意识到这样可能正中敌人下怀后，她感觉有点不爽了。 盺殃想了想，对着离陌几人说道：“行动之后，可能再也不见了，现在，我先来兑换与你们的承诺。” 说着，氤氲的金色光芒从盺殃手上冒出，化作几道长臂抓向离陌五人，虚幻的‘标记’就这样有了实质，被盺殃给‘抓’了出来。 当‘标记’被盺殃收起后，离陌几人方才如梦初醒，他们看向盺殃的眼神明显不太一样了。 各种隐秘告知他们，廷达罗斯猎犬的狩猎标记绝对不应该如此被人轻而易举地转移，这是更高维度与位格的力量，不该是这样低魔世界的原住民能解决的，就算能解决，也不该如此轻松。 他不会是‘亚空间’的某位存在的投影吧？ 不敢想，也不能想，无知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没有看出这几人瞬间变化的拘谨，盺殃看着地图说道：“我去剑斋，想不到这里也是一个节点，只希望那边不知情的两位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 爱丽丝：“那我去黑木源海森林吧，刚好我对那里比较熟悉。” 蓬莱山辉夜：“妾身和妹红去樱丰，妾身担心这家伙脑袋不好使把事情搞糟，同样也需要这个家伙来保护我。” “喂！你有问过我的想法么？” “那你不来呗~反正妾身这么弱小，可能一下子就‘死’了~” “你！”藤原妹红指着她，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我去！你给老子等着！” “那我们就......”离陌刚要开口，猛烈的推门声打断了他。 ................................................. “哼哼~盺殃，我们来啦！” 充满元气而威严的声音传来，踏门而入的是穿着一身暗黑色连衣裙的蕾米莉亚，四只芙兰朵露从她背后探出头，与姐姐相反的是她穿着暗红色的连衣裙，裙摆只到大腿根部，一双小巧红色的圆头靴穿在被黑色绒袜裹挟的小脚上。 姐妹猩红的瞳眸扫视一圈，前者带着一丝玩味，后者只是单纯的好奇。 “是大哥哥~！” “大哥哥好。” “大哥哥！我们去玩吧！陪芙兰去玩吧！” “大...哥哥..好....” 四小只直接越过她们的姐姐，本体和2号芙兰一人一只手直接牵住了盺殃的双手，比较狂气的3号直接几个蹿身坐在了盺殃的肩膀上，带着猩红的瞳眸俯视着众人。 而在这猩红的注视下，离陌一行人顿时感觉心头一紧，血液都快凝固，仿佛只要对方一个念头，自己几人就会爆体而亡一样。 比较弱气的4号芙兰，一只手拉着盺殃身后的衣角，另一只手抱着一只缝缝补补的小熊玩偶。 盺殃有点意外，但没放在心上。他散发着不怎么显眼的光晕，通过肢体的接触安抚着芙兰朵露的精神。 “大哥哥~我们出去玩吧，姐姐说你可以带我们出去玩。” 似乎是感受到了手上传来的温暖，本体的芙兰朵露直接把盺殃的手抱了起来，她抬着头看着盺殃，猩红的眼眸中满是期待，开心的笑容下露出了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可以的，二小姐。但要稍等一下，等我们这边安排完毕，我带你们一起出去大玩特玩吧。那边的桌子上有些许糕点，要不要先在垫垫肚子？待会玩起来可没机会吃东西了。”盺殃声音和煦，带着某种磁性。 “好的，大哥哥。我在那边等你~” “约定好了。” “去玩咯！吃完东西去玩咯！~” “好的...大哥哥...” 牵着手，四小只来到了沙发之上，小小的身子坐在上面，因为开心不停地晃着脚。 蕾米莉亚也在此刻走了过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奶香味。 爱丽丝看着御姐形态的蕾米莉亚，尤其是看到那本应贫瘠之处的波涛，眼中露出了一丝怪异：“你怎么是这副样子？作弊了吧？” “无论吾是怎么样的形态，都掩盖不了吾的伟岸与威严！”说到这里，蕾米莉亚还有意无意地挺了挺胸，看得在场的幻想乡三人眼皮一跳。 她看向桌上的小镇，以及无数个节点连接而成的图案，皱着眉说道：“看来你们已经调查得差不多了？有需要我帮忙的么，这个鬼地方我已经受够了，有点想念咲夜泡的红茶了。” “大小姐，能去趟‘祖龙商会’么？”盺殃将地图上靠近小镇中心的一个节点指了出来。 “嗯，可以。” 蕾米莉亚答复得很平淡，点了点头。她甚至没有去问为什么去那里，去那里要做些什么。命运会给予她最正确的启示，就像此时此刻她带着芙兰朵露来到这里一般。 “额.......那我们需要做什么？” 见到最后一个地点已经被挑选完毕，凯薇在众人的注视下，颤颤巍巍地举起手问道。 “和我之前说的一样，留守在这边吧，今晚不会安全，我需要你保护她们。同样的，地下室的武器，你们可以随便使用。” 盺殃这般说着，看了一眼蓬莱山辉夜，后者领会她的意思，轻轻地拍了三下手，四角站立的女仆向她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不消片刻整个公馆就只剩下在场的人员。 “那么各位，幻想乡见。最后，请收下我道别的赠礼。” 几道柔和的光团从盺殃手中出现，落到了众人面前，无论是幻想乡的少女，还是‘主神’的轮回者小队，亦或者那边两位无辜受牵连的普通人，他们面前都出现了一团氤氲的光。 它没有实体，它可触碰，它的触感来自灵魂。 它散发着温暖，它清扫阴霾，它遮蔽恐惧。 它在那里，它在众人身前。 安排完毕，盺殃走到了芙兰朵露身边，伸出手。 “大哥哥，好了么？” “嗯，二小姐，走吧。” “去玩。” “走咯！走咯！” “等等...我大哥哥......” 第157章 看看月亮吧 入夜，空气变得粘稠。 暗色的深红在天空飘荡，它们盘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可怖的旋涡，那旋涡中心空出了一大片区域，如同被一股无形之力挤开了一般，一轮黑色的满月悬挂在正中。 一条裂缝出现在黑月之上，它缓慢地沿着上下两边撑开，一只诡异而不祥的眼完全替代了那轮原本的黑月。 它可怖，它不祥，它慈爱，它俯瞰大地。 此刻，月光倾泻。 ............................... 街道上的人停了下来，无论他们刚刚在做着什么，此时此刻他们都抬着头看向天空。 疾驰的车辆在街道上相互碰撞，挤压出骨骼的碎裂声，漆黑的浓烟从车祸的四周窜出，随之而来是熊熊燃烧的大火！ 警笛声响起。 “啊...是月亮，好美的月亮...” “是啊...看看月亮吧......” 人群驻足在街边，带着笑容，他们彼此相望，又各自走向闭门的住户。 “朋友，我爱你，你在么，出来看看月亮吧，好美的月亮。” 他们有的徒手敲击着门锁，哪怕自己整个手臂变得骨骼尽断，血肉模糊也不在乎。 他们面露笑容，邀请着闭门的好友。 “亲爱的朋友，月亮很美，不出来看看么？” 车祸的现场，他们残破的躯体撞碎窗户，带着残肢断臂在地面不停地攀爬，月光给了他们力量，给了他们诡异的生命力。 “月亮，月亮，好美的月亮。” ......................................... 盺殃牵着芙兰朵露的手，平静地走在混乱的大街上。 不知何时，也许在她离开姐姐目光的一刻，四位芙兰朵露其中的三位渐渐消融，只剩下盺殃手中牵着的这一本体，抱着她的小熊先生，小小步伐跟着盺殃。 盺殃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将芙兰朵露与他笼罩。这光晕隔绝了月色，抵挡了疯狂。 一路上，他们看见人们赞美着月亮，宣泄着爱意，实施着温柔的暴行。 地面，变成了燃烧的炼狱。 这里的人没有哭喊，没有忧愁，他们赞美月亮，他们是快乐的，只是单纯的想把相同的快乐分享给别人。 盺殃从他们身边走过，他们视而不见。芙兰朵露的眼中没有混乱与疯狂，她只是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一切。 一位头骨破碎，眼睛凸出的人缓缓拖着半截身体走过，染血的肠子从他破了一个大口的肚子里露出散落在地上，在他走过的地面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而他只是带着笑容，一边走一边赞美着月亮，表达着自己对陌生人的爱意。 盺殃看着彻底混乱的小镇，同样也看着那伴随着死亡以及天空中不断加深的云层。 “二小姐，不怕么？。” “为什么要怕啊？这里和地狱也差不多嘛~” 地狱。 这个词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二小姐，这里不是地狱而是其他的地方。” “嗯，不是地狱那会是什么呢？” 芙兰朵露不明白，明明看起来这里如此混乱，如此血腥，和自己见过的地狱酷刑是如此之像。 “这里是乐园般的天堂，二小姐。” “嗯？” “因为这里没有仇恨，没有痛苦，没有猜忌，他们相互尊敬，相互爱护。相互分享，这里充满爱意，闪耀着耀眼的人性。 这里不是天堂，又是哪里呢？” 盺殃笑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笑，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极为讽刺的事情一般。 芙兰朵露眨了眨眼，片刻之后，猩红的瞳眸突然变大，她逐渐理解了一切！一种异样的情感在她心底萌芽！ “朋友，请问剑斋怎么走？” 盺殃拍了拍一位路人的肩膀。 这位路人转过身，他的头颅只剩下三分之一，嘴以上的位置全部变得稀碎，红色与白色的浓浆流得到处都是。但面对盺殃的问路，他仍然很有礼貌地解答。 “亲爱的朋友，赞美月亮！请从这条路一直向前走。朋友，月亮很美，看看月亮吧。” “谢谢你的指路朋友，月亮很美，愿你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道谢之后，盺殃朝着好心路人指引的方向缓步前进，芙兰朵露回头看了看，那位路人向他们挥着手，似在道别。 ........................................ “卧槽，这太特么夸张了吧？！” 凯薇看向窗外，公馆偏高的位置给她提供了良好的视野。 街道之上被无尽的火光笼罩，无数的人群聚集在公馆的大门前。透过门口的监控他们能清晰地看到那些疯狂的画面。 “朋友，月亮很美，出来看看月亮吧。” 这些人面带笑容，不停地用手拍打紧锁的铁门。 他们之间没有拥挤，只是友好地将整个公馆围拢。而当拍打之人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全部粉碎时，另一批人又会接着拍打。 “出来看看吧，月亮很美。” “朋友，多美的月亮啊，出来看看吧。” “朋友，我是爱你的，出来看看吧。” ………… “我野兽本能没有感觉到任何危险，我特么是个假的狼人吧？” 马丁感觉头皮发麻了，看着监控里那摇摇欲坠的铁门，以及那些诡异般的人类，他感觉自己要疯了。 “不能出去，出去会接触到月光，一瞬间我们就会被污染。但这群人迟早也会进来，还不能杀死他们。” “我都怀疑他们能不能被杀死了，我看到监控里有的人没了半截身子，还依旧活蹦乱跳的，这特么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众人心头。虽然是自己小队选的最高危任务，这种任务也是出了名的九死一生，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绝境。 “还没到最后绝望的时刻。” “我觉得现在我应该绝望的，但我现在一点负面情绪都没有。”凯薇自己快摆了，戳了戳跟在自己身边的光团，淡淡的光晕将她全身笼罩。 不仅是她，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这样。在这光晕笼罩之下，好像无论是多么令人绝望的场景，在他们心中始终泛不起一丝波澜。 “说起来这玩意是啥啊？零，你那边的检定结果怎么样了？” 队伍里也就零拥有最强的鉴定术了，初遇盺殃时也是他鉴定的基本情报。甚至他可以花费一些代价直接向“主神”询问一些基本的信息。 “有…结果了。”零的回答依旧冷淡，他的身体有点摇摇欲坠，坐在休息的沙发上不断地喘着粗气。 莉丽丝走上前，用治疗的术法给他调息。 “付出了什么代价？” “没有很多，只是些精神力上的损失。” 见他没有大碍，凯薇忍不住先查看结果，鉴定的内容却使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 物品：【来自的赠与】 品质：【未知】 能力：【豁免权】【被关注者】【希望】。 【豁免权】：你将豁免低于位格的精神污染。 【被关注者】：你被所关注，你将或许获得力量。 【希望】：你将满怀希望。 (评论千万条，等你发一条。) ……………… 凯薇捂着小嘴，一脸的不敢置信，队友们看到了她的表情也是感到疑惑，而当他们看到鉴定结果时都露出了相同的表情。 凯薇现在突然有一种菜鸡被大佬带飞的感觉，在这个高危任务里嘎嘎乱杀，她负责嘎嘎，大佬负责乱杀。 她不敢去想代表了什么，位格又是什么，鉴定的描述透露了太多她这个阶段不能去知道的东西。 她一直很赞同老家的一句话：要对未知的神秘敬畏，知道的越多，死得越透。 凯薇已经想好了，这次回去她就把这宝贝匿名发帖，她要第一个评论，评论就写：道上的事少打听。 “你们…怎么看？”身为队长的离陌第一个开口了，虽然感觉能活下去了，但被另一位存在所注视，他不知道是好是坏。 “不算坏事吧，毕竟我们身上这点家当也不值钱，大佬他老人家应该看不上。” 现在凯薇不敢直呼名讳，怕引来过多的关注。 “我觉得凯薇说的没错，大佬还把我们身上‘猎犬’的标记给收走了，我觉得大佬是想养几只‘狗’了。” “马丁，你该是不会从你狼人的角度分析问题吧？” “我只是觉得像大佬这样的存在不能以常人的角度去度量。也许在大佬的观念里，祂拿走了我们的标记，就像是拿走我们的东西，然后给了我们一点恩惠作为补偿。” “这个叫什么来着……” 凯薇冥思苦想了一阵，突然一拍脑袋。 “了却因果！”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虽然队长说过‘猎犬’的本体并不是犬类生物，但怎么说也是高维的非凡生物吧，也许在大佬眼里这东西很珍奇呢？” 离陌算是服了这两活宝的脑洞了，但他也没有阻止。他们能如此耍宝，也是看到了希望。 他也满怀希望，活下去的希望。 …………………… “月亮很美，朋友，看看月亮吧，多美的月亮啊。” 藤原妹红看着眼前这个被自己火焰点燃的东西，沉默不语。 他充满礼貌，就像邀请邻居去宴会般，他满怀爱意。 现在他被烈火裹着，变成了燃烧的薪柴，散发着肉质碳化的焦臭，但他依旧活着，依旧善意地发出邀请。 “朋友，你在难过么？看看月亮吧，多美的月亮啊。” “辉夜，我从未这么深刻地感觉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疯狂。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疯了，我竟然觉得这里如果哀鸿遍野，充满绝望与恐惧才是最好的。而不是我看到这些东西相互爱护，相互扶持。” 那位被烈火裹挟的人走远了，他带着诚挚去邀请他的朋友，他满脸笑容，他充满希望。 “亲爱的朋友，赞美月亮。” “朋友，出来看看吧，这美丽的月亮。” ………… “妹红，那你疯了么？” “没有，这种程度想逼疯我还远远不够。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太过癫狂了，这里一定还有幸存的正常的人类，我想救他们，但我力不从心。” 力不从心，这是一种无力感。哪怕藤原妹红让她本体降临，哪怕焚烬诸世她也什么也拯救不了。 “走吧辉夜，我们去樱丰，我要去把眯眯眼说的那个东西狠狠地揍一顿，她就不应该活着！” “嗯，当然。还有妹红，你可以放开手脚了。” 这里已经没有了人性之恶，世界背面的诡异再也撬不动囚笼的门窗。 这里充满着爱意与理解，每个人都闪耀着人性的光辉。 第158章 您的好友已掉线 爱丽丝走在林间的小路上，蓬莱人形闭着眼，坐在她的肩膀上。 那团光漂浮在她的身侧，一直保持着一个恰当的距离。柔和的光晕将她笼罩，替她驱散着夜晚的寒冷，它温暖但不耀眼，漆黑的小路被它照亮。 很奇妙的感觉，作为人偶使她有着对灵魂的敏锐。 这份来自灵魂与精神深处温暖与安心，让她觉得盺殃本人就在她身边一样。 不经意的遐想让她面色微红，轻咳一声，爱丽丝稳定了心态。 今晚不知为何，林中一片寂静。这条小路爱丽丝走过很多次，她相信盺殃本人来到这里后也会有很深的印象。 不久，爱丽丝便来到了路的尽头，这也是黑木源海的最深处。 这里有一座礼拜堂，也可以称作教堂。 孩子们在这里玩耍，每天都会传来礼赞的诗歌。 盺殃在这里醒来。 按照这个世界的关系，爱丽丝自己也算是盺殃的妹妹。想到之后拜托辉夜办理的身份，户口上自己还真成了盺殃的妹妹。 爱丽丝没有说，也没有声张，她害羞。 “爱丽丝，欢迎回来。” 迎接她的是萨丽修女，她仿佛没有看见跟在爱丽丝身旁的那团光般，蓝色的瞳眸中带着笑意，亲切地打着招呼。 “孩子们已经睡着了，请不要打搅到他们。” “爱丽丝，你见过那个孩子了么？他过得如何？” 沉默。 爱丽丝看着眼前的修女，她的关心发自内心，她的担心没有作假。也正因如此，她才不理解。 “他已经死了不是么？灵魂已然消散，接管他身体的是另一个自我。” “是的，爱丽丝。原本的那个孩子已经死了。原本的他犯下了深孽的罪恶，为了爱人，他成为了最疯狂的恶灵，他杀死了了所有人，灵魂因此饱受罪的玷污。 没有谁能承受一具疯狂恶灵的身体，除非是另一个更加疯狂的灵魂。” 爱丽丝不再说话，她回忆起与盺殃经历的种种。她很难想象若真如萨丽修女所说的那样，盺殃是如何在疯狂之后，仍然坦然面对生活的。 毕竟这团来自灵魂的光是如此的温暖，让人充满希望。 “萨丽爱尔，我知道你的本职是保护人的灵魂不受罪的玷污，也明白你说的人在疯狂之后必定作恶，让灵魂染上罪恶。但你有没有想过……重新复苏的那个人，他的灵魂虽然疯狂，但他依旧爱着世界？” 萨丽爱尔愣住了，她看着爱丽丝，随后目光偏移，看向了她身边那不起眼的光团。 它的光芒并不耀眼，随着爱丽丝的心意，它绕着萨丽爱尔的身边飞了一圈，缓缓落在她的面前。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这团光捧在手心，甚至有一丝不知所措。 它散发着温暖，来自灵魂之中。看不到一丝怨恨与恶毒，它与死亡相悖，有着对生的希望。 “这是那个孩子的……” “与你这里的孩子们不同，他的魂不需要洗涤罪的玷污。萨丽爱尔，我母亲让你来干什么？” “你母亲让我来保护你，爱丽丝。还有，这个世界即将崩溃，罪的灵魂无处安放。” 萨丽爱尔看着天空深红的云，就像是看这个世界走向灭亡的倒计时。 “爱丽丝，这团光能给我么？” “不行！” 招了招手，那光又重新回到了爱丽丝身侧。 “闲话家常就不说了，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一个东西的，川上富江你认识么？” “认识。” “她在哪？” “她的灵魂扭曲而分散，而在这里的那一部分已经拥抱了死亡。” 没想到得到了一个这样的答案，意外却也合理。爱丽丝这时想回公馆看看，但又想到这副身体什么忙也帮不上，便作罢。 “对了，我母亲还说了什么其他的事么？” “嗯……她让你关爱空巢老人，常回家看看。” “不去！” ………………………… 樱丰。 莫名地燥热，就像是刚刚刨开的鲜活内脏。 藤原妹红来到门口，双手插兜，她皱起了眉。这种感觉她异常熟悉，就像是在竹林里她和蓬莱山辉夜掏心挖肺的感觉一样，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蹲下身，藤原妹红的手拂过地面，如同靠近了暖炉般，手部传来了极高的温度，站起身，看向学校的四周，隐约间看到了扭曲的空气。 蓬莱山辉夜捡起地上的树枝，戳向地面一拨，挑出一块泥土，这泥土就像是腐肉与土块混合的出来的一样，里面还能看到毛细血管一样的东西，混杂的一些黑色的发丝。 “真是恶心的东西，看来里面的东西似乎知道我们要过来。”嫌弃般地将手上的树枝丢掉，朝着藤原妹红靠近了些。 “只要毁掉这里就好了，是吧！既然已经可以放开手脚了，就让我的火焰来洗刷这些罪孽吧！” 藤原妹红双脚跨开，猛地向前一踏！一股无形的气浪以她为中心猛烈地向四周散开！ 那团跟在她身边的氤氲之光分裂成无数丝线涌入她的四肢百骸！ 张开手，炙热的火星在她手心迸溅！一跃而起！烈火的羽翼展开！扎成马尾的雪白长发如烈焰在身后飘荡！ 朱瞳如火，俯瞰大地。 “焚烬吧！” 无数的火柱，自下而上，冲天而起！ “啊！！！！！！” 凄厉的惨叫声凭空传出，仿佛来自四面八方！ 整个学院在烈焰中扭曲，无数粗大的血管从各个教学楼上涌来，它们汇聚在一起，缠绕着，变成了一张由无数相同尸体组成的怨毒巨脸！ 十几条粗壮的血管迸射而出！射向天空！ 几个腾转挪移间，藤原妹红轻松躲过。 “这点弹幕，瞧不起谁呢！” 掌心虚握！ 烈焰组成球状弹幕环绕在藤原妹红周身，随着她单手一挥，这些弹幕又如同榴弹一样疯狂地砸向地面！ 熔岩翻滚！巨脸又发出来凄厉的惨叫！ “就这点本事？那就结束吧！” 火焰之翼振翅而翔！藤原妹红化作一只巨大的不死之鸟！ 一声嘹亮的鸣声，不死之鸟裹挟炙热的烈焰从天空伏击而下！ ………………………… 点点火星突然从盺殃身体冒出。 “大哥哥，你没事吧？”芙兰朵露有点担心盺殃的身体状况。 “没事。” 感受到体内熟悉而暴躁气息，盺殃深呼吸几次，口里感觉异常干燥，就像能冒出烟一样。 这股躁动对盺殃而言是没有实质的伤害的，以此为鉴他也比较深刻地体会到了藤原妹红体内那股力量的强大。 一开始盺殃送出的那几团光，并不是无的放矢，他一开始的设想自己既然能在这个世界引导出部分能力，那么自己应该也可以作为媒介帮其他人恢复部分能力。 后果是盺殃会成为一个中转站，若引出的能量太大太多，他那点小水管可能就会因为过多流量出现未知的损伤。 盺殃觉得可以尝试一下，毕竟自己恢复能力够强，完完全全可以卡下bug。现状就是与猜想的差不多，这点损伤可以接受。 ………………………… 一阵火光散过，藤原妹红出一个巨大的熔岩池面前，不知从哪里摸了根烟，点上之后，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妹红，你怎么想的，就这样把这里全毁了？” “怎么想？你该不会认为老子会傻傻走进去，然后像是普通的调查员一样一边收集线索，一边寻找目标吧？” “哎呦~想不到妹红你还会思考了呢，你就不怕这里面还有普通人么？” “如果真的还有普通人幸存，说不定我还会真的进去，但......” 藤原妹红没有说下去，蓬莱山辉夜知道她想说什么，一开始这里就不存在任何其他活物，她们要找的人成为了这个学校本身。 “也难怪，如果是没有能力的普通人过来，或许在迈入这所学校任意教学楼的一刻，就被同化成它的一部分了吧。哪怕是我们进去也会有不小的麻烦。一般来说不会有这么大的疏忽被我们发现，是什么影响到了她？” 想到这里，蓬莱山辉夜抬起了头，看向那轮诡异的黑月，答案不言而喻。 “辉夜，你觉得那是什么东西？”抽完烟的藤原妹红走了过来，将烟蒂丢在岩浆池里。 “如妾身没有猜错，那应该是人类意识在这个世界的最后的反抗。” 听到这里，藤原妹红愣了愣。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啊......你个笨蛋！不跟你说了！” “哎！你骂谁笨蛋呢？！”一股火气一下子就冒了上来，就在藤原妹红打算和眼前这家伙进行下友好交流时，她发现自己握紧的拳头出现了虚化。 蓬莱山辉夜也发现了不对劲，立即拿住身边的光团塞入自己的身体，能力即将发动时，熟悉的金色光芒猛地从藤原妹红身上迸发！ 强光过后，就只剩下蓬莱山辉夜一人站在原地，她看向自己的手，眼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 [心之壁友情提醒，您的好友‘藤原妹红’出现数据异常，已断开链接强制下线。] “啥？” 感受到自己力量传来的信息，盺殃搞明白了前因后果。 好家伙，我这个主机没漂移，藤原妹红倒是先漂了，掉线‘七字真言’在这里也行得通啊？ 第159章 开幕雷击的幻想乡直播事业 “辉夜！” 藤原妹红大喊一声，猛地坐起身子。 这时，她才发现四周的陈列有点熟悉，窗边那几株优昙华十分地惹眼。 听到了声音的动静，病房的门被打开，出现的是八意永琳和端着药箱的铃仙。 “……我回来了？” 朱红的眸中带着一丝错愕，时间与空间上带来的位移让她的精神出现了一丝错乱。 “已经过去了七天了，有感到什么不适的地方么？” 八意永琳开口问道，平淡的语气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感情。 “我…我很好……只是有点疲倦……等等，你说什么七天？” “从天狗的第二次比赛开始，到你苏醒为止吧。顺带一提，你应该是第一个醒过来的。” 接下来八意永琳不再说话，而是接过铃仙递过来的药箱，给藤原妹红做着基本的身体检查，而铃仙则讲起来了这些天发生的前因后果。 天狗们在第二场比赛宣布开始后，场内的大屏幕上并没有出现选手们的身影，在原本安排的结界世界内也没有出现选手的投影。 在发现各个势力有不同的人出现“昏迷”的现象后，初步判定是设备出了问题或者被人动了手脚，而在检查完场内的投影设备后确实发现了一段很奇怪的波段数据。 可以确定选手们已经被投影了，只是投影的地点未知。这也导致了天狗们不得不结束了比赛的进行。 而昏迷的选手有的被送到了永远亭，有的没有。她们各自有各自的方式去做尝试。 这里八意永琳强调了，尊重个人选择。 而在搞明白这一段时间的经过后，藤原妹红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眯……不，盺殃呢？他在这里么？” “额……这个，我们在离场地不远处的蓝花楹树下发现了他，但他身边的那位小姐似乎并不相信我们。”回答这一问题时，铃仙显得有点尴尬，有点不敢看自家师匠的神色。 听完，藤原妹红沉默了，他想起了盺殃给她说过的‘真相’，直接下了病床。 “妹红，你要去哪？” “找人。” 一步跃起，藤原妹红瞬间背身化出一对火翼，几个扑闪已化作一道流光飞向妖怪之山的方向。 “妹红她怎么了，这么火急火燎的。” 铃仙这边还在疑惑，她也猜到妹红去找谁，并没有将她的失礼举动放在心上。 在铃仙想着待会去趟人里，将藤原妹红醒过来的消息告诉寺子屋的上白泽慧音时，门口缓步走来了熟悉的身影。 “公主大人。” 八意永琳起身迎了上去，她的表情没有意外，显然在知道藤原妹红醒后，已经有了这方面的预测。 这两位从某方面来说，可以算是隐形不离。 挥挥手，蓬莱山辉夜打断了铃仙准备用仪器来给她做全身检查的行动。她看了眼门口略微焦化的地面。 “妹红那家伙呢，去找盺殃了？” 感觉到自家公主大人语言中的奇怪波长。铃仙没有细想，如实回答。 “应该是的，公主大人。” “这样啊……永琳，你去准备一下，我们也去看看吧。” “嗯。” 蓬莱山辉夜平淡地说着，八意永琳也简单地答应。 但就是如此简单的对话，让铃仙听得有点头皮发麻。 铃仙觉得，有些事不能细想，能感知到波长也不是什么好事。 “对了铃仙，你去给人里的上白泽慧音传个信吧，就说妹红醒过来了。若是被问到去哪里了，就如实回答吧。然后再跑一趟其他地方，告诉他们相同的内容。” “好的，公主大人。” 铃仙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疑神疑鬼了，世界上应该没有这么多阴谋论吧？想了想她还是举起手，小心地问道：“公主大人，我们去盺殃君那边，去做什么？” 蓬莱山辉夜偏过头，看到铃仙有点拘谨的模样，失笑道：“别想太多，铃仙。没有意外的话，今天大家应该都会醒来。只是想到，糟糕的事既然已经过去了，按照惯例，不是该办个宴会了么？” 说完，蓬莱山辉夜转身离去，而铃仙则把身子压得更低了。 ………………………… 铃仙的行动很迅速，几乎不到半天的功夫，今日大家都会苏醒的消息，就传播开来了。 各自问了缘由后，这些还在各种想办法唤醒同伴的少女们瞬间放下心来，随后又都兴高采烈地开始准备起了宴会的筹备工作。 宴会的地点选择在妖怪之山那边的蓝花楹树下。 得到上面消息的天狗们也终于松了口气。虽然事件的原因仍然没有查明，但至少选手们都没有大问题。即使某些时候妖怪之山很排外，但若是以此契机举办宴会的话，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里就不得不提有件趣事。在得知盺殃也没有什么大碍时，这群白狼天狗更是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很主动地参与到了宴会的筹备中，热情之高让前来通报的铃仙都有点感到害怕。 看着她们如此热切的模样，铃仙觉得盺殃头上这个‘殃姐姐’的称谓是很难甩掉了。真不知道他在妖怪之山修行期间到底都做了什么，只希望不要产生什么奇怪的信仰才好。 前篇不提，第一个赶到盺殃那边的毫无争议是藤原妹红。 一阵火光闪过，地面散落的花瓣泛起细微的焦灼，藤原妹红的身影出现了。 蓝花楹的树下，盺殃闭着眼，静静地靠着，像是熟睡了一样。 淡紫色的花瓣散在他的身上，光阴仿佛停住，也躺进了熟睡人浅浅的呼吸之中。 这一刻的美好的，平时盺殃会刻意收敛自己的气质。而这一刻的如小憩的放松，他就仿佛真的成为了童话中沉睡的美人一般，气质自然地四散开来。 仿佛被时间停滞了的梦，藤原妹红一时有点呆愣了。 很努力地将自己的目光从盺殃身上抽回来，投影世界的体会和真正见到他本人的体会，果然有着天差地别的区别，藤原妹红突然有点明白那些白狼天狗的感受了。 只是希望春天到的时候，盺殃这小子最好躲着点，别被那些思了春的妖怪给逮住了。 说起来......为何没有看到那位叫作‘红叶’的家伙？ 藤原妹红四处看去，只在树下发现了盺殃一人的身影。她也看见了西行寺幽幽子，她的怀中抱着魂魄妖梦，异色的蝴蝶停驻在她的身侧开合着翅膀。不知道是不是有点饿昏头了，幽幽子的眼神有点奇怪，她侵略性地看向魂魄妖梦的半灵，就像是看到什么好吃的一样，嘴边小声地呢喃：“不是麻薯......不是麻薯...” 半灵很人性化地瑟瑟发抖，一副想靠近她的半身一副又不敢的样子。 藤原妹红有点不敢接近她，这种这状态的幽幽子让她心里有点发憷。 就在她准备绕过去接近盺殃时，少女有说有笑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hello~妹红！”东风谷早苗活力地挥着手，和一脸错愕的藤原妹红打着招呼。 “你来这么早啊~” “额，不是。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看着这位守矢神社的风祝，以及跟在她身边的两位神明，她一时间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嗯？当然是来参加宴会的咯~竹林的那位公主没跟你说么？” “宴...宴会？” 低头看到了早苗手里拎着的包袱后，她才明白这并非空穴来风，在她还在思考辉夜是不是抽了什么风的时候，八坂神奈子却是单手揉了下早苗的头：“我们家孩子给你们添麻烦了，希望不要介意。你们年轻人好好聊聊吧，我和诹访子去看看那位少年的情况。” 说着两个身形各踏出一步，瞬间出现在盺殃身侧，也没有去管头发被揉乱，在原地插着腰有点气鼓鼓的早苗同学。 ………………………… 生命在流淌，融在了自然当中。 两位神明刚刚到来，顿时被盺殃现在散发的无意识气质所包裹，一瞬间她们只感觉身上一轻，杂念与戾气尽数消失，心境变得澄澈而空明。 片刻后，另一种别样的情绪在她们心中浮现，是如山林交织湿热的雨感，雾霭朦朦弥散于天际，是孤独，是浪漫，是治愈，也是深渊。 “好奇怪的孩子啊。” 诹访子蹲下身，歪着头看向盺殃闭眼的面容。 她们没有贸然上前去打扰，毕竟对方还没有醒来，若是干预怕出现什么意外，只是用神念感知他的状态。 这时妹红与早苗两人也走了过来，跟着一起过来的还有突然出现的射命丸文。 她仿佛是嗅到什么大新闻一样，在和两位守矢神社的神明打过招呼后，便拿着她的相机对着盺殃大拍特拍。 “喂，狗仔文你在干啥？！”藤原妹红一个窜步上去，拎着她的衣领，制止了她的动作。 “喂喂！什么狗仔文？！妹红你在哪里学的这么失礼的话？” 眼见对方的火气越来越大，被抓住的射命丸文连忙说道：“作为新闻记者，我拍点事件人物的照片不是很正常的么？” 这个理由无可挑剔，但藤原妹红想到在那个投影世界中被各种狗仔队跟踪的经历，顿时就觉得射命丸文没安啥好心。 放开她后，对方又继续了她的拍照事业。 “你拍几张就够了，有必要把相机怼到他脸上拍特写么？！” “妹红！你不懂！” 妹红当然不懂，她是一点也不知眼前这位‘殃姐姐’的人气到底有多高。以前偶尔拍过的那些照片都快成那群白狼天狗的抢疯了，现在射命丸文只恨自己没有在盺殃穿着女装成为真正‘殃姐姐’的那段时间内拍几张照片。 谁能想到那被传得温文尔雅，玲珑剔透，白璧无瑕，秀外慧中的美人会是他啊。 要怪就怪自己的消息有点闭塞，不然靠着这些照片，不得狠狠地赚一笔啊......索性还不算晚，盺殃这家伙还会在妖怪之山修行一段时间，得想办法骗他女装。 嘿嘿嘿...... 看着那边莫名陷入某种奇怪状态的射命丸文，藤原妹红嘴角一抽，她总觉得这无良记者没想什么好事情，想收拾她一顿，一时间没找到好的理由。 “这里这么热闹么？” 红美铃爽朗的声音传来，和她一起来的是红魔馆的一众人员。红美铃与咲夜一左一右，都是单手撑着伞。红美铃怀中抱着芙兰朵露，咲夜怀中则抱着蕾米莉亚。帕秋莉的脚步慢了一筹，与小恶魔走在后面。 她们直接来到了盺殃靠着那棵蓝花楹树下，枝繁茂密的树枝展开，投下了一大片树荫。帕秋莉一招手，宽大精美的石座拔地而起，垫上细绒的红色软垫，红魔馆的这对恶魔姐妹被小心地放了上去。 也就在这一刻，她们感觉到了盺殃身上无意识散发的气质，刚刚还有点喘气的帕秋莉竟慢慢地恢复了心绪，呼吸变得通畅起来。 帕秋莉想了想，在靠近的一旁召出一把木质高椅，坐在上面便看起了魔法书，一言不发。 看情况红魔馆的一众已经把这里当成了宴会的据点，射命丸文似乎读到了某种气氛，收起相机，变得安分起来。 守矢神社的两位神明则被自家的风祝给拉了回去，开始布置宴会的场地。 “嗯嗯~盺殃还没醒么？” 小恶魔走过来，歪着半个身子看向盺殃，酒红的长发在这一动作下，点点发梢触及地面，卷起几片细碎的淡紫色花瓣。 “妹红，能说说你们的经历么，然后你是怎么醒的？” 咲夜走了过来，她与妹红也算是不错的相识，这个问题不光她想知道，帕秋莉也抬起了头，将手中的书慢慢合上，小恶魔则为她的主人准备茶点。 “啊，我也想听！”红美铃举起手，表示她的观点。 “你去给她们帮忙！”咲夜说的是那些本地筹备宴会的天狗们。 “哦......”撇着嘴，红美铃显得有点不情愿，但身体还是很听话地慢慢踱步，就是一步三回头的情态看得人有点我见犹怜。 “拿你没办法，收拾完后我会转述给你。” “嗯嗯嗯！咲夜最好了！”点了点头，红美铃的步伐变得轻快起来。 咲夜被这不知是无心有心的一句弄得双颊有点微微发红，看着已经走远的红美铃差点就一飞刀过去了。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藤原妹红想了想，便将投影世界的那边基本情况已经各种遭遇都讲了出来，然而盺殃所推断的‘真相’藤原妹红没有完全说出来，她不清楚这里有没有黑幕的存在，她担心说出来后会影响其他人的回归。 “这还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大事么？！” 射命丸文在一旁，听着听着就感觉不对劲了，听藤原妹红的意思，那个世界已经走向了末日，在那诡异的黑色月亮之下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 这件事怎么听都很严重吧，但就是一点实感都没有。 “唉，这个要怎么报道啊……” 俗话说有图有真相，光听藤原妹红说故事倒是挺精彩的，但就这样刊登在报纸上，没有图片支持无疑会被当做什么饭后三点档的二流恐怖小故事。 ............... 藤原妹红讲述的期间，这里已经陆陆续续汇集了各种人员，有一些因为红魔馆恶劣的名声没有靠近，还有得则是没心没肺。就比如那几位熟悉的妖精们，一个一个都排排坐，坐在地上，抬着头，用着那清澈中带着智慧的目光看着藤原妹红，听着她们不懂但感觉很厉害的故事。 “这次的事件有点复杂，若是能亲眼看见妹红你说的那些的事件，或许能找到什么其他线索。”咲夜蹙眉，她开始有点担心大小姐与二小姐的安危了。 “亲眼看看么......”帕秋莉自语几声，陷入思考。 “亲眼看看也不是不行。”熟悉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 只见几只因幡之兔蹦跶着在前面开路，蓬莱山辉夜带着永远亭的一众走了过来。她身上的是一件淡雅的鹅粉色外衣，内衬是一件白衣，下着红袴，袴底衬着一圈黑色襟边。 只是简单的妆容外表，却让见过的人心脏都慢了一拍，对于传说中月之公主的美貌似乎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你...你也出来了？不，不对，你刚刚说可以亲眼看看是什么意思？” “呵呵～妾身还能有什么意思～” 说着这句话，铃仙就抱着一个巨大的电子显示屏走了过来，后面的一群因幡之兔也是抱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设备部件。 “这是什么？” “[心之壁]的配套设施，与之配套的投影信息显示仪。这么说你可能不明白，大概意思就是用这个玩意，我们可以观察到盺殃那边的实时状况。” “还有这种东西？” 这边还在交谈，帝已经开始指挥因幡之兔布设起来。这里的行动同时间也吸引了宴会上人员的大量目光，而在打听到接下来可以看一场‘直播’时，很快的大家就以此为中心，四散开来，开始重新布置席位。 虽然大多数少女不太清楚‘直播’是什么东西，但不妨碍她们看热闹的心情。 幽幽子也飘了过来，她慢悠悠地回过神来，怀里还抱着妖梦。 这里好像要开宴会了？ 八云紫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开着间隙露出半个身子略显慵懒地靠在上面，折扇挡住了她的笑容，只是眼中能看出她对此发生的一切很感兴趣。 “嗯——紫，我好饿啊~~” “呀，知道了，知道了。你别这样靠过来，好痒的~” ............... 在少女们不明觉厉的操作布置中，投屏设备准备就绪。 八意永琳拿着连接着数据线的磁贴慢慢走近盺殃，在宴会少女们期待且疑惑的目光下，她蹲下身，伸出手开始解开盺殃的衣服。 “喂喂喂！！永琳医生，你要干什么？！” 藤原妹红感觉自己不阻止不行了，旁边那群白狼天狗的目光已经开始‘嗷嗷待哺’了，目光中的侵略性一点都不带掩饰。 “不明显么？当时是脱衣服，设备的磁贴要与肌肤紧密贴近才奏效。” 八意永琳说得很自然，语气中没有一点波澜。 “要不我来帮忙吧，妹红可能是觉得有点不太放心。没事，盺殃和我老乡了，都是练武之人，他应该不会介意的。” 接话的是红美铃，她到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 “也可以，留一件内衬的衣服就行，不用全部脱完。” 藤原妹红没话可说了，她在原地抓了抓头，雪白的发一时有点凌乱。她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这不对劲的地方在哪。 见鬼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时，蓬莱山辉夜凑了过来，左右环视了一下，有点疑惑问道：“那只最近跟在盺殃身边的小醋坛子呢？” “没看见，我到这边的时候就没发现她的踪迹。” “这样么，那还真是可惜了~” 蓬莱山辉夜抱起了一只因幡之兔，在铃仙布置的席位上坐了下来，随后拍了拍身侧的位置。 “坐过来么~妹红。” “算了，我去找一下慧音。” 说完，藤原妹红便插着兜要去人群中寻找那熟悉的身影，走得十分干脆利落。 “这个呆子！” 没好气地，狠狠地咬了一口仙贝，蓬莱山辉夜轻哼了一声。 ............... 脱得只剩下一件单薄的内衬的内衣后，红美铃刚把手下移。 “裤子不用。” 八意永琳看了一眼，提醒了下。随即在盺殃身上贴上磁贴，吩咐起铃仙举着天线在四周来回踱步一下，找下信号。 红美铃回到咲夜身边，顿时感觉有点尴尬了。 “你刚才想干什么？” 咲夜双手抱臂，面露不善，红美铃刚刚的一举一动可都在她的目光下。 “啊哈哈...我以为裤子也要脱的，嗯......对不起咲夜！”双手猛地一拍合十，红美铃低着头，作出了求饶的姿态。 冷哼一声，淡淡的声音让红美铃把头低得更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过去。 “为什么道歉？” “啊嗯......我母鸡（不知）啊。” 噗呲！ 头上多了一把飞刀，咲夜也不去管她了。 呜......为什么啊？！ 小恶魔偷偷白了她一眼，没有再去看头上飙血一脸惆怅模样的红美铃，而是好奇地看向画面一闪一闪的显示屏。 ............... “优昙华左边点。” “画面有点糊，天线举高点。” “再往前走两边。” “好了好了，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动。” ............... 画面变得清晰起来，刚刚还在推杯换盏的少女们顿时来了精神，身子不自觉地前倾。 滋滋地几声电流声过后，声音也传了过来。 只是刚听到声音，嘴里还有半口酒的少女们顿时就喷了出来，一些嘴里吃着食物的都忘记了咀嚼，呆呆地望着显示屏。 她们有的面色泛红，有的一脸茫然，有的面露好奇，还有的则是一脸兴奋。 这是芙兰朵露的声音，她的声音带着点稚嫩，充满了好奇与疑惑。 “大哥哥，小孩子是怎么生出来到呀？” 第160章 称谓的变化 [心之壁友情提醒，您的好友‘蓬莱山辉夜’出现数据异常，已断开链接强制下线。] 一刻也没有对藤原妹红的下线而感到遗憾，立刻跟着下线的是蓬莱山辉夜。 感受到体内膨胀出的另一种力量，盺殃明白了那位月之公主选择了相同的方式退场。 一边研究蓬莱山辉夜的传来的力量，盺殃一边带着芙兰朵露在这里闲逛。 现代都市的结构与幻想乡的风格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现实的一切对于这位深居简出的家里蹲都是新奇的。 若是在平时，外人看来这一定是一副温馨的场面：成熟的兄长带着好奇的妹妹在热闹的街边闲逛，妹妹总会问出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兄长则是一脸微笑地耐心解答。 但在这黑月笼罩，血色降临，街边怪物横行的街道上，这一对“正常”的兄妹，怎么看都觉得很诡异。 正常吗？正常又是什么呢。 在看到盺殃随手解决掉一只母子脐带连体的诡异后，芙兰朵露想起了刚刚那诡婴破肚而出的画面，突然好奇地问道：“大哥哥，小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啊？” 盺殃愣了下，他没想到芙兰朵露会问这个问题，以他的认知来看，作为活了几百年的吸血鬼，这种常识性的问题不应该不知道。 难道红魔馆的教育在什么阶段出了什么问题了么？ “二小姐，这问题你问过大小姐过么？” “问过的，不过每次问这个问题，那家伙总是红着脸，不肯告诉我。” “这样啊。” 盺殃没有再问她有没有问过馆中其他人，想必得到的也是搪塞过去的答案，不然也不会在这里再次发问了。 想了想，盺殃觉得自己也不能直接回答，其中风险太大了，他觉得他把握不住，于是他说了个折中的答案。 “二小姐，这个问题你可以自己去寻找答案。” “为什么，你直接回答我不就好了么？” “二小姐，真理来于实践。你刚刚不是说了么，这个问题连大小姐都不敢过多涉及，那一定是属于禁忌的知识。你完全可以去找到这个答案，然后超越大小姐，成为比她更伟大的存在不是么？” 盺殃突然觉得自己有做传销的天赋，而芙兰朵露的表情也从一开始的困惑，到听到超越蕾米莉亚后变成了兴奋。虽然盺殃不知道超越蕾米莉亚有什么好兴奋的，也许对于这对姐妹的来说是比较特别的东西吧，这也算对症下药了。 “二小姐，你可以去帕秋莉的巴瓦鲁图书馆看看，我记得在第二本第六个书架第四层，然后从左往右数第六本书上有着相关的记录。” ………… 以为会听到什么劲爆的言论，宴会上不少人深表遗憾，红魔馆等人倒是松了口气。 这边有人还在奇怪为啥盺殃会这么清楚位置，有人却打起来歪心思。 魔理沙：“哇～帕秋莉还有这种书么？” 琪露诺：“禁忌的知识！好厉害的样子！” 还没等某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偷书贼开始预备行动，这边有人使用了更便利的方法。 八云紫直接拉了个间隙，从中抽出一本书，随意地翻了几下，又把它放了回去。 书是正常的书，位置也是正确的。 ………… 记住盺殃说的位置后，芙兰朵露点了点头。 片刻，他们来到一间奶茶店旁，盺殃想了想推门而入。 店内一片狼藉，桌椅东倒西歪，血迹和各种内脏到处都是。角落还有几具不完整的尸体，几只如同爬行动物般的怪物正在尸体上咀嚼，仿佛是感知到有人来了，纷纷转过头来。 一下子那可怖的面容便呈现在众人面前：暴露而膨胀的大脑，尖锐的利爪与牙齿，如蛇般细长的舌头，没有皮肤，由肌肉与粘液覆盖的身体。 几乎是瞬间，这几只怪物就四散开来，从墙壁，天花板的不同的方向袭击过来！ 然而芙兰朵露只是小手轻轻一捏，这些怪物瞬间变成了一团团血雾。 ………… “这玩意在宴会上看会不会太刺激了？” 红美铃挠着头，不确定地问道。 “妖精的话现在可能会害怕，但估计转头就忘了。能来这里的人类，也没几个是简单的，不用你担心。妖怪的话，倒也无所谓……而且，你看看那边的白狼天狗。” 帕秋莉喝了一口红茶，眼神示意红美铃往守矢神社那边看。 “哇啊啊啊～殃姐姐好酷啊！！” “啊啊～竟然在面色不改地泡茶，真是太帅了！” “殃姐姐！殃姐姐！我爱你！！” 红美铃：“……” 这不会是什么邪教团体吧？ ………… “加冰么？” “嗯嗯，糖多点！” 借用店内的设备，盺殃做了两杯果茶，依托天赋厨艺点满的效果，做出来的两杯饮料味道相当不错。 他两一人一杯，喝着饮料走出了店外。 走了一会，盺殃率先喝完手中的饮料，在丢到了路边的垃圾桶后，刚好来到了一间花店。 “大哥哥，你想买花么？” “嗯，进去看看。” 花店不大，刚走进去本以为又会是一副衰败血腥的景象，出乎意料这里的花开得特别鲜艳，都是些盺殃没见过花朵。 看了下，盺殃明白了其中缘由，这些花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异，扎根于诡异于人类的尸体上。之所以看着整洁，是因为这样尸体的血肉被吸得一滴不剩，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 它们仿佛是有了意识，地上捕食的藤蔓在盺殃靠近后，有意地向后缩拢，让出了一条道。 来到前台，盺殃打开了“花名册”，册子上有着各种花朵的图片，以及对应种子的编号。 芙兰朵露也比较感兴趣，盺殃将其抱到了旁边的椅子，让她一起挑选。 “大哥哥，这样种子，你能带回去么？” “可以啊，不然我也不会来看这些了。” “那可以帮芙兰带一些东西么？我想给美铃她们带一些礼物！” “二小姐，真是个好孩子。不瞒你说，其实我也有这个打算的，平时承她们的照顾，想着也应该表示一下了。” ...... 听到这里，芙兰朵露抬头看了一眼挑着花种的盺殃，他的面容平静，就像是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 红魔馆的名声她也是清楚的，盺殃刚刚的语言中，她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欺骗与敷衍，她想到了自己的那位姐姐经常在她面对盺殃说的话：对待家人，我一向宽容。 她又想到了从一开始遇到盺殃，一直到现在的种种经历。 他好像从来没有害怕过自己，也从来没有对自己那些在外人看来很恐怖的“游戏”提出苛责，没有拒绝过自己的请求，约定的事也从来没有忘记。 他真的就像一位“哥哥”一样，像真正的家人一样，接受着自己这位“妹妹”的疯狂，爱护着她，保护着她。 想到这里，芙兰朵露带着一点小小的期待与担心，平静地问道： “芙兰，真的是...好孩子么？” 没有听出这句话语气中的不对，但感受到了这句话中蕴藏着的纤细与脆弱。 “二小姐，请不要否定自己，也请不要对自己产生质疑。在我看来，从始至终你都是个好孩子，红魔馆的大家也都会以你为骄傲。” 盺殃摸了摸芙兰朵露的头，柔和的光晕散开，安抚着她的情绪。他的这句话发自内心，在他看来芙兰朵露本质是个好孩子，只是缺乏正确的引导，和健全的教育。 可悲的是，这两者在弱肉强食的世界中是最脆弱的，芙兰朵露能成长成这样已然难能可贵。 她的成长基本没有什么忧虑，有着正常的三观，对家人的热爱，对朋友的珍惜。这些品质并不是野蛮生长能够获得的，能成就这些，必然是有人挡在了她身前，扛起艰苦的命运，负重前行。 因此，盺殃一直都不觉得这位被幻想乡的人与妖所恐惧的吸血鬼是位坏孩子，也一直很尊敬那位看起来不怎么靠谱的红之恶魔。 芙兰朵露没有拒绝盺殃的“摸头杀”，除去红魔馆外，很少有人会这样对她。 那股从手掌中感受的温暖让她感到舒适，直到盺殃抽出手，重新翻阅起册子来，她心中的暖意也久久没有消散。 “大哥哥，你能不叫我二小姐么？我想让你直接称呼我，就像姐姐一样。我也不叫你大哥哥了，叫你‘殃哥哥’可以么？” “这个没什么问题，只是你这殃哥哥能换一个么，我有点不太习惯。” 对芙兰朵露换个称谓倒不是什么大问题，自己叫二小姐也只是出于尊重，像魔理沙，灵梦她们对芙兰朵露也是直接称呼名字的。 “那……殃姐姐？” “……芙兰，你还是叫殃哥哥吧。” ………… “呜呜呜……今天的二小姐真是太懂事了！而且他们两个都还记得我！” 看着画面中的对话，红美铃差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实话，她开始逐渐理解那群白狼天狗的感受了。 想想在天狗那残酷的社会结构中，有一个懂你，爱你，支持你的人存在。她不在意你的身份，不在意你的地位，不在意你的出生。对你无微不至，对你嘘寒问暖，无论你的遭遇了如何困难险境，她都在最后给予你最温暖的支持，这样的人存在，她简直是所有人的白月光啊！ …… “殃姐姐！你好温柔啊，呜呜呜！” “呜呜！殃姐姐你看我！你看我啊！” …… 慧音：“盺殃干了什么，这样天狗怎么回事？” 藤原妹红：“别提了，那小子对此头疼着呢。” …… 蓬莱山辉夜：“铃仙，你觉得妾身会有礼物么？” 铃仙：“公主大人，我现在举着天线不方便回答。” …………………… 挑完花种，记下了这些花种的花期，及适合播种的季节。 在盺殃准备离开时，花店内的那些花藤动了，它们飞快地扭曲，左右爬行，然后汇聚在一起，恭恭敬敬地递出一个小小的花苞，花苞之中是它们的种子。 想了想，盺殃将花苞取下，道了一声谢谢，便牵着芙兰朵露一起向外走去。 “走吧芙兰，我们去其他地方逛逛，看看需要带些什么礼物。” 第161章 决战前必有补给 说实话，盺殃还真有把这样东西带回幻想乡的能力。 与[心之壁]没有关系，而是一开始就出现的，既视感很强的轮回者开启弹窗，那个“主神”死亡提问的选择界面。 这玩意盺殃根本就不想选，但界面上“否”点了后一点反应都没有，连个个关闭弹窗的“x”都看不见，跟个牛皮癣广告似的。 本来盺殃是打算冷处理的，眼不见心不烦。 结果这玩意流氓的地方来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天才设计的72小时不同意自动确认。 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被这东西的霸王条例绑定上了。 作为新手还很人性化地给了个空间背包的福利，其他功能要等这个世界的轮回任务结束后才解锁。 空间背包啊，也算是玄幻世界必备道具了。这东西心随意动，一个想法就能实现东西的拿取，从便利的角度来讲，还是挺有用的。 随后，盺殃冒出了一个想法：幻想乡的生活虽然不错，但还不够便利，现在有了这东西，是否可以为自己谋求下更好的生活？ 于是，盺殃开启了末世零元购。 另一方面的想法，则是他觉得自己也受到了不少人的照顾，趁这个机会，可以带点礼物感谢一下。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决战前必有补给。 盺殃带着芙兰朵露一边走着，一边看着周边的店面。 “咲夜，我记得她的银制飞刀在幻想乡好像挺稀有的……” “感觉我这半个师傅挺少为自己考虑的，她的话可以……” “我那个老雇主人还不错，就是看书的时候容易陷阱去……” “小恶魔，毕竟作为恶魔，作为恶魔会喜欢什么？” ………… 尽管盺殃是自己说给自己听，但宴会上的所有人几乎都能听到他的自言自语。 “盺殃果然是个好人呢～” 出乎意料的发展，小恶魔似乎没想到自己这种不起眼的角色都有礼物，她又想起了稚童形态的盺殃，不由地摸了摸唇角。 然而很快她们就看到了盺殃准备礼物的全过程。 只看到他找到了一只浑身长着金属刀具的人形诡异，几个呼吸间便将其融化成一滩金属溶液，挥手间就凝固成了一套外观华美的飞刀，弹了弹刀身，有着清脆而悦耳的回声。 见此，咲夜的眼神亮了亮，盺殃的审美很高，这套飞刀无论是从外观还是实用性来说都很不错。 ………… 其他人的礼物盺殃倒也没有就地取材，他都想好了给他的红师傅送一套红魔馆全家福布偶，给她老雇主整一个高级按摩椅。 至于小恶魔的话……送点大人用的东西？ 盺殃拍了拍脸，把自己脑子里不干净的东西给拍了出去，打算回头再问问她。 “芙兰，我还有一些朋友，这边趁这个机会一起带点东西给她们吧。” “好啊！我们一起去其他地方看看吧！芙兰也想玩玩新的玩具！” 这所谓的玩具，就是这街道上不断渗出的诡异。 “殃哥哥有很多朋友么？” “大多数都是见过几次，也许在她们看来这样的关系还算不上朋友，但我或多或少也受到了一些关照，还是需要回礼下的。” 这般说着，便来到了一栋一体化的商务大厦，听辉夜说这还是她在这个世界身份的产业，东西挺全的。办公，购物，娱乐，休闲，吃喝，每一层都有不同的功能。 第一层就是购物区，一些奢侈品的服装及日常用品都在这里。这里存在的诡异是一群红衣怨灵，成群地扎堆在一起，物理攻击基本无用，火焰也收效甚微，周围还弥散着伸手不见五指红色雾瘴。 最后盺殃动用了新的能力，来自那位月之公主的力量，他把怨灵放逐到了须臾的永恒当中。 这是一种力量叠加的用法，简单点解释说，现实世界须臾发生的事，在这些诡异的感官中被放大到了永恒才能发生。 无尽的时间当中，无一物可长存，最终它们因为精神泯灭而被消失。 消灭诡异后，笼罩这边的红色雾瘴也散了，露出满满当当，保存的十分完好的货架。 “听说灵梦的生活一直过的挺清淡的，给她带点吃的吧，外界的食物对她而言一定挺新奇的。” “……还是多带点吧，记得妖梦说要带我去白玉楼，她家那位听说胃口挺大的。多带点，再多带点，怎么突然感觉前途一片黑暗啊。” ………… “啊，我也有么？” 吃着仙贝的灵梦回过神来，看着画面中的盺殃一挥手就带走货架上的一大片的食材与零食，意识到这些可能都是自己的后，突然对盺殃好感大增。盺殃这人能处啊，有好东西他是真的不忘朋友，比某些来蹭吃蹭喝的妖怪强多了！ “好羡慕啊da☆za！我也想这样毫无顾忌地拿东西！” “啊——好多看起来很好吃的东西～”幽幽子的心情突然十分地愉悦，想必妖梦看到盺殃的做法也会十分地欣慰吧。 ………… “食材，应该可以再分点给赤蛮奇，这家伙虽然嘴臭点，但人还不错。来这个比赛也是迫不得已，这个冬天应该也不会为食物发愁了。嗯……记得她说她有个朋友需要的质量好点的脱毛膏？” ………… 今泉影狼：“呜呜……赤蛮奇，想不到你还有这么好的朋友啊！他连你提到的朋友都记在了心上！呜呜……我真是太感动了！” 赤蛮奇：“鼻涕！鼻涕！影狼你别擦到我身上啊！！” ………… “嗨！我说怎么少了什么，原来在这，得给妹红来点好东西，天天抽劣质烟怎么行。” 说完，盺殃在货架上拿了十几条中华烟，简称华子。 “有烟怎么没酒呢，萃香那个酒蒙子肯定好这口！一遇到就劝我喝酒，看我不灌死她！给她整点劲大的！ 红星二锅头(65°)，烧刀子(80°)，苏格兰特加(88.8°)，绿魔苦艾(89.9°)，今麦酒(95°)，波兰斯皮亚图斯(96°)。 没错，就这些了！遇到萃香送完就跑，不能给她逮住我的机会！” ………… 慧音：“你让盺殃给你带烟的？妹红你长本事了啊？！” 藤原妹红：“慧音！没有！没有的事！别用头锤！我错了！我错了！” 看着屏幕中那花花绿绿的酒瓶，伊吹萃香口水不争气地流了一地，丝毫没把盺殃的言辞放在心上，既然都知道了他的打算了，还能让他给跑了？ “紫，能开个间隙让我过去么？那货架上还有这么多没带走呢，我好心痛啊！” “不行呢萃香，我这里没有他的‘坐标’，你也别想着去找八意永琳了，她那边估计也没有，不然以那位月之贤者研究狂的性格，早就亲自过去抓那些到处在街道上游荡的研究素材了。” “啊，原来还有这种说法么？” ………… “化妆品……奇怪了，为啥我想到了八云紫？她看起来这么年轻也不需要这个东西吧，旁边的这些洋伞倒是挺精美的，这个倒是可以。” ………… 走走停停，盺殃的身前突然出现了一排跳着舞的人偶，有些半个人的身高，全部穿着黑色的哥特服饰。 见到有人突然闯入了她们的舞会，手中与关节处纷纷弹出利刃，发了疯般袭击过来！ “嘭！” “嘭！” “嘭！” …… 还没有接近，这些人偶全都如同礼花般爆裂开来！但好像又是源源不断，无论这些人偶被芙兰朵露破坏多少，都会从阴影的角落中再次涌出！ 连续的破坏之力下，盺殃甚至感觉到了大楼在摇摇欲坠。 显然芙兰朵露玩过头了，目及一切，全部毁灭！ 所性盺殃也没有管，而是一边稳固建筑，一边指导她控制力量。 …… “芙兰，试试只破坏她们的肢体，保留一下身躯的完整。” …… “做的不错，看看能否只破坏她们的眼睛。” …… “别着急，多试几次。” …… “成功了！芙兰果然很厉害！” …… 从一开始的一瞬间全部毁灭，到一群中一只一只地破坏，又到只破坏的肢体，从肢体又到更加难以察觉的其他关节甚至是高速移动中的眼睛，最后又到一群中只破坏它们的肢体，而不毁灭它们本身。 如此往复，芙兰朵露的成长被众人看在眼里，她对自身力量有了更细致的控制。 ………… “二小姐也成长了，真是太好了。” 红美铃发出来老妈子一般的欣慰感慨，她觉得芙兰朵露没有烦躁，控制力量的过程也一直很听话，如此懂事的表现更是难能可贵。 “只是大小姐呢，怎么一直没有看到她啊？” ………… 随着芙兰朵露对破坏控制的程度越来越熟练，盺殃也逐渐摸清了一些人偶的规律。 人偶固定出现的数量是五十五只，被完全破坏后，下一个人偶会从阴影中产生，原本的残缺人偶会快速腐朽，前后间隔时间差不多三秒左右。 每一个新的人偶，力量和速度方面都比原本的更强。好像每一个都是单独的个体，相互之间有着简单的配合，而且随着反复死亡配合也越来越娴熟。 看来我拿她们刷熟练度，她们也在拿我们刷熟练度？ 这算什么，诚信互刷？ “好了芙兰，休息一下吧。”盺殃打了个响指，五十五只人偶全部被固定到了空中，不再动弹。 盺殃摸了摸芙兰朵露的头表示鼓励，又从空间中拿出一杯热饮放到她的手上。 芙兰朵露把小熊先生递给了盺殃，很乖巧地捧着热饮，轻轻地吹了吹，一脸好奇地看着盺殃的举动。 被成群的人偶包围，盺殃没有任何的不适，他随意地走到一个长发人偶面前，仔细地端详。 盺殃放开了眼前这个人偶的头部权限，她的头立刻开始疯狂扭曲转动，似乎想把整个头从身体上扭下来。 “能听懂我说的话么？” 头颅停下来动作，僵硬地转过头来与盺殃对视。 在完全看到面容的一刻，盺殃心中愣了下，不由地感叹世态无常。 “原来是你们啊。” 这些人偶是这个世界，那群完全听从那位冷血与铁血公主指挥的女仆团人员。 第162章 重逢 她们是何时逝去的呢，又是何时成为这般诡异？ 人偶看着面前之人。 她似乎认识了他是谁，人偶停止行动，也停止了思考。 她们的身体肉眼可见地腐朽，变成了蠕动的阴影，向着阴暗的影子从渗入，直到最后一个阴影消失，前行的路才变得明朗起来。 “走吧芙兰，我们上去看看。” …… 来到这一层，入眼的是摆放的各种书籍，盺殃直接来到了存放小说的区域。 “听说恋的姐姐挺喜欢读书的。” 看了看告示牌上的读者推荐，盺殃再挑选了几本评价较高的情感推理小说。推荐语上说有着细腻的心理描写，想来应该不错。 “给慧音带点教育用的书籍吧……说起来可以给琪露诺她们带点学前习题册。” .................. 琪露诺：“大酱～习题册是什么？好吃的么？” 大妖精：“啊啊……是，是很有用的东西。” 琪诺露：“啊哦哦哦哦！” .................. 如此闲暇，盺殃又去了其他地区，随手将各种奇形怪状的诡异都清理了一遍。 期间也将魔理沙，爱丽丝，铃仙，帝等人的礼物选好了。 随后又给秦心选了造型各异的面具，给圣白莲找了一套摩的改装工具。 挑选礼物的过程中，盺殃并不是每一件都会说出要赠予的对象，透过屏幕少女们只看到盺殃几乎在每个展区，每个商店的店面都拿了一点东西。 有的是生活用品，有的是书籍，有的是保养用品，还有的盺殃直接在诡异身上取材，自己制作。 .................. “也差不多了，最后只剩下辉夜没有想好送什么了，完全搞不懂那个家伙的欲求是什么。” “是说那个住在竹林里的家伙么？” “嗯，是的。” “殃哥哥，芙兰能问个问题么？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芙兰不会告诉别人的。” “嗯……你问吧芙兰。” “芙兰在图书馆里的读到过相关的故事，有种东西叫义理巧克力，而有一种叫做本名巧克力。” 盺殃感觉有点不妙，不过现在的确就他们两个人，倒也没有多么紧张。 “就像是故事里的主人公一样，她把自己本命巧克力混在里面，借着说送义理巧克力的机会把本命送给自己爱慕的人。” “殃哥哥，你送这么多礼物，里面也有本命么？” .................. 本来还在兴高采烈讨论能收到什么礼物的少女们，在听到芙兰朵露问出的这个问题后，集体地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芙兰朵露杀死了宴会。 片刻后又都恢复了正常，只有心大的妖精们来回地看来看去，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问号。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思考角度，一个没有提醒根本不会去想的角度。虽然知道这种事的可能性不大，但依旧会让人忍不住往这方面想。 喝着酒的少女，吃着宴会食物的少女，有点心不在焉了。 古明地觉看向周围的少女，第一次觉得读心能如此快乐，她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 “喜欢是需要表达的，这样的表达太过含蓄了，会错过很多，我应该是不会这样做的。” “嗯……那殃哥哥会怎么做呢？” 盺殃没有回答，他回答不了，他体会不到这世间的人情冷暖，他能感受别人的情绪，却无法真切的体会，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自己又会如何去做？不知道，不清楚。 “芙兰，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我希望我以后有机会回答你的这个问题。” 这般说着，他看向天空那轮黑色的瞳月，它静谧而慈祥，它充满爱意地看着他。 芙兰朵露也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或许这个问题本身只是她随心的想法。 她与盺殃一路闲聊，盺殃则时不时地拿点零食来投喂她，在将手中吃剩的零食袋丢到了旁边的垃圾桶中，她向盺殃高高地举起小手，后者笑了笑，牵着她缓步走在血腥的街道上。 他的影子在黑色的月色下被拉长，被延伸，它向盺殃的身后蔓延，它扩大，它遮天蔽日。 …… 步行没有多久，便来到了剑斋门前，在盺殃眼中这里怨气纵横，无数畸形的诡异漫无目地在天空盘旋，只是这些除了盺殃，无人能看见。 而在它们看到地上的盺殃后，因畏惧而开始扭曲，它们坠落，痛苦而悲鸣，似在述说，似在寻求解脱，匍匐着，跪倒在地...... 盺殃没有去管，缓步从它们身边走过，诡异在他身后聚拢，亲吻着地面被拖长的影子。 推门而入。 两道凛冽的刀光斩来！然而在落到盺殃面前一尺的地方刀身如碎冰般全部破裂！ 芙兰朵露把她破坏的力量控制得很好。 破空的劲风！ 盺殃抬手挡住了踢向自己面门的腿鞭。 “嗯？” 蓝色的身影能的几个跃身后撤，摆出来搏击的起手姿态，另一个青色身影也是借力后退，攀附在一根檐下的横梁上，她们看向盺殃的眼中充满疑惑和警惕。 “见鬼了，我看了我的便宜弟弟牵着着红魔馆的破坏狂站在我面前了？我还以为这些怪物只会模仿这个鬼地方的那些便宜亲戚呢。” “天人小姐，这可能又是那些怪物的障眼法，不要轻敌。” “混蛋天人，嘴这么臭，我看你还是死了好了！” 芙兰朵露可不会惯着她，如果不是盺殃在这里，凭她刚刚的那句话天子当场就直接爆炸了。 “嗯？！你是真的芙兰朵露？！” 现在就算再傻她也明白了眼前两人是真的，而不是什么怪物假扮的了。 “真的是盺殃阁下么？” 魂魄妖梦跃下，手上拿着血迹斑斑的残破打刀，看着她微微颤抖的手，也不知道是因为杀得太多，还是激动的。 “是我妖梦，你们先休息一下吧。” 两团光晕托着金色的尾光没入这两人的身体里，这两人只感觉身上的疲惫与伤势肉眼可见的恢复。 “啊——舒服了~~你啥时候学会的奶人技能？！来来！多奶点！别怕，你姐的血条出了名的厚！” 现代社会呆了一段时间，天子也学会了一些网络名词，不过看这情形，估计是去当网游喷子了。 盺殃觉得天子这家伙人虽然不错，但这嘴是又臭又硬，跟特么宝具似的。 “谢谢盺殃阁下，帮了大忙了。” 你看妖梦多有礼貌。 “说起来......你入赘红魔馆了？我跟你说，你姐我不同意！我们老爹也不会同意你……啊啊啊！！嘶嘿嘿！” 盺殃松开芙兰，直接上前一个爆栗狠狠地敲在她脑门上！疼得天子蹲在地上又哭又笑的。 “我求你正常点天子，我是要正常过日子的，你一句话能得罪三个人啊。” “开个玩笑不行么？你就这么对你姐姐的？” “你算我哪门子姐姐？跟你说啊，这里没其他人，要是我在幻想乡听到什么谣言说我是你弟弟，你就跟我等着吧！” “谁说没别人了！妖梦和那个吸血鬼不是别人么？！” “妖梦清正廉明肯定不会多嘴，芙兰这个乖孩子，你给我放尊重点称呼别人的名字！” 盺殃发现了，和天子说话就不能顺着她，一顺着就会得寸进尺，得表示出自己的强势才行。 “盺殃阁下，你放心，在下一定守口如瓶。” “殃哥哥，芙兰能杀了她么？” .................. 八云紫用间隙拿出了一杯清酒，随后缓缓倒上。幽幽子抱着魂魄妖梦，一边揉着她的小脸，一边看着屏幕中的情况。 “两个妖梦，真是奇怪的感觉呢——” “这可太乐了~！我都开始有点期待盺殃那小子回来之后的表情了。”伊吹萃香哈哈笑着，“说起来，那边的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透过屏幕，跟着盺殃的步伐，连一个活人都没有看见，全是鲜血淋漓，全是断肢残臂，街道之上更是‘妖魔’横行，简直就是地狱一般。 “真是残酷的世界呢，我突然觉得生命是如此美好了，你说盺殃他带着芙兰这么到处逛了一圈，说是准备礼物，有没有可能他也在寻找活下来的人啊？” 人间的残酷总是共通的，魔理沙语气不由地带上了几分哀伤。 “他的性格，理应这样。” 灵梦平淡地说着。 .................. “天子你这里发生了什么？” “别提了，也不知这些人发了什么疯，今天一到晚上就喊着赞美月亮。我睡得正香没想管，过了一会又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堆怪物，见人就杀。” “还有盺殃阁下，这些怪物还会变化成身边人的模样，光在下砍死的假天子就有七八十个！” “还有我！我砍死了一百多个假妖梦！” 天子像是邀功一样，举着手蹦跶着向盺殃证明。 “你能别像小孩子一样么？” 天子愣了愣，然后转头对魂魄妖梦说道：“听到了么，别像小孩子一样。” “啊？盺殃阁下是说在下么？” 看着一脸茫然的魂魄妖梦，盺殃突然明白传闻中的‘恶劣天人’，‘不良天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想惩罚她又怕爽到她，搞得拿这家伙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说这个，所以你们在这没走，是在等我这边驰援么？” “主要是妖梦怕见gui......” “咳！” 怕见什么？盺殃疑惑地看着天子。 “是的盺殃阁下，在这个地方，我们力量十不存一，冒然在外面很容易遇到危险……其实更重要的是，我们不知道你们具体的位置在哪里，所以……” “你们判断的没错，保留有生力量是很必要，外面确实很危险。 对了，你们现在应该恢复了部分实力，如果想回到幻想乡的话，你们只要尽情地释放一下力量就行了。” 说完，盺殃就看见她们闭上了眼，随即面露喜色，一脸惊喜地看向自己。 “力量果然恢复了，虽然不是全力，盺殃阁下真是及时雨，万分感谢！” “哈哈哈哈！我天下无敌了！！！哈哈哈！” 没脸去看天子了，盺殃打断了她放肆笑声问道：“你们要回去么？” “容在下问一下，盺殃阁下接下来如何打算？” “边走边说吧，我会带芙兰去一趟蕾米莉亚那里，我们是分开行动的，现在她应该和秦心汇合了。” 第163章 另一个真相 “饿了吧，来吃点补充下体力。” 见盺殃如同变戏法般拿出几个汉堡，天子顿时愣了下。 “不是，你这东西从哪拿出来的？而且还是热的？！” “阴差阳错之下掌握的一个新能力吧，话说回来你来这里也有段时间了，你就理解成我多了个游戏物品栏背包吧。” 天子的瞳孔瞬间瞪大了，上上下下把盺殃打量了一遍。 “凭啥啊？为啥我没有？！就因为你多根……啊呜！” 盺殃一鸡腿塞到天子嘴里，让她把那半句话咽了回去。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没人当你是哑巴。嗯……对了，你有啥特别想要的东西没有？趁这个机会难得，我满足你点要求。” 一口将嘴里的鸡腿咬断，连着骨头一起嘎吱嘎吱地咀嚼，一下就全部吞进肚子里。 “咋了，想贿赂我？” “想得美你。” 说着，盺殃就把他回赠礼物的想法说了出来，很意外的得到了天子的赞同。 “不错啊你！我没啥想要的，天人无欲无求。要不我换个承诺吧，回头我找你去趟天界，你得答应我。” “行吧，若有空闲，我会去的。” 去就去吧，这件事天子惦记了好久了。盺殃觉得再不答应，这不良天人估计得敲自己闷棍了。 得到明确回复，天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们等一下，我去找个代步工具。” 说完，只见盺殃半蹲下身，右手撑在地面，随后深吸口气，闭上了眼。 金色的波纹以手掌为中心，向着四周涤荡出去。 因为本体不在这边，只能以地面为媒介，用森罗万象扩大自己的感知，片刻后盺殃找到了合适的目标——一家摩托车店。 考虑到机动性，速度，与在混乱的街道上行驶方便，才选定了这个。 也没有经过多少折腾，几人各自选了一架摩托，芙兰朵露与盺殃共乘一辆。 一路上发动机的轰鸣声自然引来了不少在暗中蠢蠢欲动的诡异。 芙兰朵露坐在盺殃前面开心地玩起了移动靶，任何出现在她目光中的畸形诡异都会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膨胀爆裂！炸成漫天的血花！ 随着这样诡异的快速死亡，仿佛是完成了一场场血祭。 感受到体内传来了另一股特别的力量，而且十分地急切与迅猛。而当盺殃去感知时，这股力量又变得无处遁形，冥冥之中的启示在他心中浮现。 前途黑暗，死寂无生。 ………… 魔理沙：“灵梦，那些光看起来好诡异啊，我感觉马上要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不用魔理沙说，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那些红光所散发的诡异，即使隔着一个世界，那种负面，原始，野蛮的气息也始终在众人心中挥之不散。 仿佛也意识到了最终的战斗即将到来，宴会也暂时中止了，她们围坐在屏幕前，等待着黑幕的出现。 “快看！快看！是红魔馆的蕾米莉亚！”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 “还不放弃么？” 平静而熟悉的话从秦心（？）口中说出，她看着眼前已经伤痕累累的蕾米莉亚，语气平淡。 蕾米莉亚没有说话，她确实使用了盺殃给她的光团，或者说这团氤氲之光是在她遇到秦心的一瞬间没入她的体内的。 “我什么都不做，你又该怎么来杀我呢？” 对面的秦心（？）笑着说道，露出了那张面容不曾拥有的表情。 “你大可放心，我是不会伤害这个孩子的。在完成我的目的后，我会把她完完全全地归还给你们。” “苟延残喘的怨念，你也配与我说话！” 光芒在她手中汇聚，凝聚成命运的长枪，眼中更是红光大盛，。 “我现在状态确实杀不了你，但你，注定死亡！” 听到这句话，对面的秦心（？）顿时心中一凛，她感觉到了法则上的因果被轻微撬动，她的命运在悄然之间滑向死亡。 若这一枪真的被她投出，无论是否投中，在未来的某一刻它必将命中自己！ 而就在她准备动手，提前阻止这一未来发生时，对面的蕾米莉亚却猛地一口鲜血吐出！未成型的命运之枪也瞬间破裂，散作点点星屑...... “好危险啊~若是你再成长几百年，或是你本体降临，刚才那一下我可能就真的麻烦了~~” 秦心（？）拍了拍手，露出来戏谑的表情，她注视着蕾米莉亚的狼狈，又将目光放在了这片被红光笼罩的小镇。 “终于快了......” 她闭上了眼，仿佛如释重负。 也就在此刻，一道两指宽的金色光柱自天空射下！直接穿过她的胸膛，透体而过！见到这一幕的蕾米莉亚睁大了眼，从光柱上感知的气息她再熟悉不过，耳边同时传来了一道担忧的声音。 “姐姐大人！” 芙兰朵露飞快地跑过来，将受伤捂着胸口的蕾米莉亚扶了起来，一道柔和的光芒在她身上降临，蕾米莉亚的伤势逐渐恢复如初，她看着自己双手的，略显稚嫩的脸上露出惊讶，随后她慢慢变淡，消失在这个世界。 “呜？姐姐大人...怎么...成佛了么？” 刚刚还在为蕾米莉亚担忧的芙兰朵露愣在当场，明明伤势都好了，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没，大小姐只是力量使用太多，回到了幻想乡。” ………… 石座上的蕾米莉亚瞬间醒来，然后她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注目礼，看着周围一圈熟悉的面容以及怀里正在‘沉睡’的芙兰朵露，脑子里充满了困惑。 所幸这困惑并没有持续多久，咲夜忠诚地向她汇报了发生的一切，以及如何看着她面对强敌时英勇表现的赞扬。 “后面那个可以不用。” 顿了顿心神，蕾米莉亚迅速调整过来，她看向屏幕的内容，最终走向看着参数做着笔记的八意永琳，隐藏着心中的愠气问道：“八意永琳，我还能过去么？” 拿着笔记记录的八意永琳顿了顿，她明白蕾米莉亚的想法，大概是咽不下这口气，想亲自找回点场子。 “抱歉，对方的位置比较特殊，短时间内我们是过不去的。即使过去了，你也不可能找得到她了。” “为什么？” “那个世界于我们现在来说，是‘过去’发生的事情，我们所处的时间在它的‘未来’。” “？！” 似乎没有刻意地隐瞒，也没有隐瞒的必要，八意永琳与蕾米莉亚的谈话被很多耳尖的妖怪们听到，但似乎即使听到了也不怎么理解。 “你所经历的只是那个世界某个时间段的历史投影，某位存在将它从历史的夹缝中具现出来，原本它是虚幻的，存在于真与假之间，直到被外来者观测到，它才能真正存在。” 要长脑子了，蕾米莉亚晕着头，听得云里雾里的，但大致也听明白了一些，然而心中的疑问却更多了。 ………… “秦心小姐？！” 魂魄妖梦刚想和天子后来居上，刚想一起上前，盺殃只手伸出，拦下了她们上去的行动。 “殃哥哥小心点，她的身上我看不到‘目’。” 点了点头，盺殃走向秦心（？），那道如锁般的光柱渐渐淡化，对面的少女恢复了意识，在被光柱禁锢的一瞬间，她的状态变成了永恒，时间不再流动。 而当她解封，便感知到有其他人向她走来，她看着盺殃，看到她的面容，愣愣地看着，仿佛不敢置信。 过往的记忆冲刷着她，她竟有的害怕，有的拘束了，她感觉到鼻子一酸，她微微张嘴，说不出话。 盺殃看着她，情感的触觉让他轻易地发现秦心体内的另一个灵魂，那个让他这具躯体无比熟悉的灵魂。 “歆......” 不自觉地开口，这声音低不可闻，却刚好传入少女的耳中，泪水不住从少女淡粉色的瞳眸中流出，她哽咽着，她想上前，她迟疑，她害怕。 “...小姐，我并不是你认识的那人。” 强烈的情绪感染着这具躯体，盺殃如一位旁观者般注视着，但这份情感并不属于他，他要打破真实。 然而对面的少女好像对此置若罔闻，她突然笑了，但仍泪流不止。盺殃口中他认为的‘真实’并未对她造成影响。 果然是你，你来了，终于....... “......殃，再见。” 秦心（？）说完，无力地瘫软在地，盺殃连忙上前将其抱住，柔和的光将其笼罩，那道灵魂的离去，她逐渐接管了自己的身体。片刻，她幽幽醒来，淡粉色的瞳眸波澜不惊，面色平静如常，自是因刚才的哭泣，眼中有些发红。 “抱歉秦心，我该早点来看你的，这样你就......” “殃，没事的，不要道歉，不想让你担心。” 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表示自己的表情，秦心在盺殃面前摆着手，最后想了想，用两只食指在自己平静的表情上拉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嗯，不用勉强自己，有事一定要告诉我。” “好的，一定。” 盺殃是真的担心秦心，完全把她当做了不善表达的妹妹看待，这个世界中，他一开始就从电视的新闻中知道了秦心的身份与位置，他也明白这个世界中有一个爱她的父亲。 他没有立即去找她，只是想让她更多地体会下那一份陌生，且来之不易的父爱。 “殃哥哥，你们的关系很好么？” 芙兰朵露不知何时上来，她歪着头，猩红的眸中透出渗人的红光，满脸笑容地看着秦心。 “额......是的，是很重要的人。芙兰也是。” 没想到会突然被这么一问，盺殃愣了一下，然后依照本心回答，不知为何感觉到了有的紧张。 “原来是这样么，真是太好了。” 天子与魂魄妖梦两人对视一眼，似乎看出了什么，很识趣地两人都一言未发。 ………… “芙兰的状态是不是有的不对劲？” 蕾米莉亚品着咲夜递来的红茶，看着屏幕中的一切，发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错过了什么重要的剧情了么？” 这边蕾米莉亚还在自我怀疑中，突然她看到屏幕中突然红光大盛，那红光如海浪般几乎淹没了整个世界！ “来了！来了！来了！” 也就在这一刻，画面中出现了一个绝不该出现的人，而除去盺殃外的人在看到此人的一瞬间，皆数变成一道虹光，直接退场。 宴会之中的魂魄妖梦，秦心以及芙兰朵露渐渐转醒，更多的人则被屏幕中的那人吸引。 其中魔理沙更是张大了嘴，不敢置信。 ………… 世界毁灭是什么样子的？ 它悄然无声。 如同到达了一个临界点，世界被按下了暂停键，如雪般暴露在烈日下，它逐渐消融，逐渐化为虚无...... 站在一片虚无之中，盺殃平静地看着身边的无边黑暗。 “叮铃~” 一声银铃般的轻响传来，撑着红伞的赤足少女出现在盺殃面前，而那串铃声是从少女右足上的两个黄铜小铃铛上传来的。 “很失望么？” 少女轻轻地笑道。 “你是谁？” “嗯......也是无聊的问题呢，我还以为你会问出更有趣的问题。殃，世界是广袤无垠的，也就说明会有无数个相似但截然不同的我，我是谁并不重要，不是么？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是谁，你可以称呼我为‘祸’。” 而就在这名为‘祸’的少女在介绍自己时，新的世界从虚无中再次诞生，就像是剪影中减去了头和尾，直接从中段开始一样，这个世界变得热闹起来。 天空出现了太阳，街边出现了行人，道路出现车辆，商店开门营业，人们正常生活，只是盺殃眼中，再也没有了那些只有他能看见的‘诡异’。 他与祸对立而站，但四周的人似乎对他俩视而不见。 “你似乎有很多疑惑，需要我解答么？”名为祸的少女看着盺殃，这般说着。 “占你时间么？” “还好吧。” ………… 赤蛮奇：“这就是黑幕么？怎么长得和灵梦一模一样啊？！” 今泉影狼：“我劝你别说了，我怕你被打，你没看刚刚灵梦把乱说话的魔理沙给打了一顿了么？” ………… 两人走到了一家露天的咖啡厅，找到了一个遮阳的角落。 盺殃想了想，拿出了自己之前做的两杯奶茶，平凡而简单塑料杯，简易的吸管。 “没什么好东西，你将就下吧。” 说着盺殃自顾自地插上吸管，喝了起来。 祸却呆呆地愣了下，一时间没有跟上盺殃的脑回路，或者说他的行动出乎了她的意料。 “殃，你和我记忆中的不太一样，变了很多。” “我的前世？” “或许是吧，也或许是更遥远的过去。” “说说这个世界吧，它到底是什么？一开始我认为它是个囚笼。” 祸也插上了吸管，只是她没有着急喝，而是用食指擦着吸管的边缘，好像在享受什么。 “说的也没有错，只是它并不是一个世界，而是在线性时间线上的一段记忆，一段存在于过去的历史，周而复始地重复着毁灭与新生。它也确实是囚笼，但犯人由始至终只有一位。” 盺殃沉默了，他似乎明白那位犯人是谁了，也明白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那些爱意从何而来了。 “这位犯人是某位存在的一抹执念，在她还是一名正常的人类时，像很多少女一样，她与一名少年相知相爱。但那时她与少年的身份有着天差地别的区别，后面的剧情也不我阐述你也应该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祸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小小饮了一口，然后眉头微微皱起。 盺殃想来了，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时，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以及在新闻中听到的消息。 “想到了么，你来到这里的时候，你的原身刚死去没多久。按照正常的剧情，为了避免她发现你，你的尸体被扔到了黑木源海森林的最深处，最后你也将成为最凶残的恶灵再次归来。” “那红王是什么情况？”深红之王的名字他说不出来，但可以意指来替代。 “你知道那所谓的‘主神’么？” “知道。” “那就好解释了，红王本身有着极强的污染性，这个世界是有着非凡力量的，也封印着一个被污染的非凡生物，它成为了红王意志的衍生，‘主神’代行者的任务就是阻止它的解封或者毁灭它。” “这与她有什么关系。” “她就是最后解封的祭品。同样的，她也在这次事件中成为了代行者。” “后来如何？” “后来行动失败了，这些代行者小觑了红王的意志污染性，小镇的九成居民都成为了红王的信徒，代行者原以为救下祭品就没有问题了，在献祭了小镇几乎全部的生灵之后，那头非凡生物降世，世界在未来七个月内迎来了毁灭。” “没有祭品，小镇的人怎么死的？” “我不是说了么，你成为了最凶残的恶灵，当然是你杀的咯。” 呵呵笑了两声，祸食指敲了敲桌子，一杯清茶凭空出现，吹了口气，轻抿一口，她继续说道：“因为这次事件，你成为了她心中抹不去的执念。” “世界是无垠的，成为代行者的她走到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高度，其他世界中她找到了很多能完美复活的方式，而当她想要复活你时，她才意识到你是如此的特殊。” “我？” 盺殃有的不明白，这又与他有什么关系，他又特殊在哪里。 “嗯，她发现了你的孤独。” 说到这里，祸不禁有的失神，她似乎回忆起了那人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时的神情——仿佛无止境的绝望。 “我说过，无数的世界中会有无数相似而截然不同的我，而你是唯一的。其他的世界中不会存在相似的你，你只存在于你所经历的‘现在’。时间长河中过去寻觅不到你，未来中看不见你的身影，你唯一存在，因此孤独。” “在几乎无限的世界中找到唯一的你，无疑是大海捞针，最终她想到了一个唯一的方法。 她在时间长河中逆流而上，从过去中截取了这一段历史，因为过去的你不见，她只能投影出你刚死去的那段时间，然后她留下带着她部分灵魂性质的执念，在一遍又一遍的灭世中寻找复活你或再次遇到你的契机。 为了不让红王的历史投影再次污染小镇的居民，她首先用执念污染了他们，让他们死后转化为‘诡异’，而只有与你关联的人才能看得见这些诡异，关联越深，看得到的也越多。” 也因为如此，这个诡异小镇成为了主神那边最难的几个任务之一。” “嗯，时间也差不多了，你还有一个问题，问完我也要走了。”祸小小地伸了个懒腰，她的身形渐渐变淡。 盺殃有很多问题，但感觉都无从问起，想了想他说道：“我之前搜刮的那些东西，能带回去的吧？” 祸再次愣住了，她看着一本正经的盺殃，随即笑道：“殃，这次的你，真的变了很多。” “带走吧，当你认为它们是真实存在的物品时，它们便是真的。哦~对了，这个我拿走了。” 说着，随着祸身形的消失，盺殃身前桌子上没喝完的半杯奶茶也消失了。 第164章 情为何物，情怯尔 【编号1-5241诡异小镇】 【恭喜轮回者[]成功完成本次任务】 【主线任务：调查异变真相（已完成）】 【隐藏任务：轮回的执念（已完成）】 【世界观破解程度：90%】 【任务奖励：300积分】 【世界之遗：自主家政人偶】 【新功能已开启，请自主查询】 【评价：请尽快完善个人信息，以开启评价功能】 ............... 一片洁白的空间之中，盺殃这边还在查看自己的结算界面，突然之间，一道仿佛无限延伸的豁口撕裂了天空，无垠的寰宇星空布满充斥在这道裂口之中，它们交汇缠绕，组成了一只巨大的眼睛，散发着恐怖的威压！ 划拉着界面的盺殃抬头看了一眼，随即视而不见，不久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他脑中。 【别划走啊，看看新功能是啥。】 想了想，盺殃点开『功能』，然后出现的东西让盺殃有很强的既视感。 「任务栏」「积分商场」「论坛」「世界见闻」「队伍招募」..... 【嗯...好像和你记忆中的那些小说中的描写有很大的区别。】 “你好像对此很兴趣，没见过么？” 【没见过，可能是近年来刚起步的新鲜玩意吧，你要不？你要是不感兴趣我帮你托管下。】 “也可以，我只想安安静静地生活段时间，你感兴趣的话你自己去玩吧。” 【那行，我需要你放一部分‘权’给我。】 “可以，你自己取。” 说完这句话，盺殃感到一部分自己只可感知不可言传的东西从自己身上流向另一片混沌而未知的空间。 【看来出门一趟也不是没好事，你好像放下了些什么？】 “我只是想明白一些以前不明白的东西，‘阿撒托斯’，你的本名叫什么？” ........... ...... 长久的沉默，没有人回答任何问题。 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盺殃抬头看向天空的裂缝，壮丽而恐怖，任何生灵在祂的注视下都会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挥了挥手，纯白的大地变成了一片无尽的大海，盺殃来到了他自己的心隙之中，豁口般的星空依旧，只是除去那恐怖的裂口外周围的其它天空被染成了一片深红！ 大海之下，难以计数的眼睛睁开，它们带着畏惧与恐惧看着天空上的奇观，它们深刻地明白天空上的那两位不该是它们能够触及的存在。 “果然跑这边来了。” 盺殃还在奇怪深红之王的意志隐藏到了什么地方，结果在自己心中的最深处发现了祂，原本还以为会有什么异变，但现在却异常的安分，仿佛与这片天空融为一体。 【又多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某些家伙要是不长眼来到你这个地方，恐怕会当场疯掉吧。】 “别说得我好像什么大boss一样。” “闲话到此吧，没有后顾之忧的话，跟我说说我不在的时候我身体那边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盺殃可没忘记，自己投影之时白玉楼的那两位，以及古明地恋与秦心都在他身边，虽然红叶是清醒的，但以她的性格难保不会有什么冲突发生。 【没空，我要去研究你刚刚获得的这个新玩意了，你自己回去看。】 见这破剑不愿意说，盺殃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随即他决定迅速收敛心神，返回现实。 ................. 在祸消失的那一刻，屏幕的投影突然变得一片花白，八意永琳随即撤回了盺殃身上的磁贴，连同他身上的[心之壁]系统也一并收回，然后让因幡兔将盺殃零散的衣服给重新穿了回去。 本以为过不了多久就会醒来，却是过了半个小时，就在众人以为盺殃是不是睡过去的时候，便看到蓝花楹树下的盺殃晃了晃头，慢慢转醒...... 然后盺殃就懵了。 ........... 宴会持续了三天，盺殃都不知道自己这三天是怎么过来的。 清醒的第一天盺殃将自己准备的礼物都送了出去，虽然期间多了一些来蹭礼物的小妖精，盺殃也没有在意。也就是这一天，盺殃知道了灵梦还会亚空穴，以及此项技能在搬运行业发展的可能性。 盺殃特意把给伊吹萃香的酒留到最后给她，谁知道刚准备跑路就被那酒蒙子劝了回来，就仿佛未卜先知一样。盺殃就在不停地喝酒，醉酒，醒来，喝酒，醉酒，醒来中如此往复地和伊吹萃香这个酒蒙子度过第二天。 第三天，盺殃刚回过神来，就被魔理沙像好兄弟一样给勾着肩膀拉走了，她认识的那些朋友也都过来敬酒，在朦朦胧胧中他自己都不知道喝了多少。 ........... 河水带着丝丝凉意冲刷着盺殃的面庞，艰难地从礁石上支起身，盺殃捂着发涨的头，迷茫地看着四周。 “......嗯？我不是回去的路上么？怎么醉倒在河道里了？！” 盺殃想把去鬼族那边的行程放一放了，他觉着只要伊吹萃香还在那边，自己这样喝下去会死人的。要去也得找一个那个酒蒙子不在的时候过去。 站起身，盺殃走到岸边，他的身上开始蒸腾起雾气，片刻之后变得干净而整洁。 摸了摸身上，盺殃拿出来一封信：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千般无奈，别离愁绪，奴以锦字寄相思。」 「君莫问奴之去向，君莫提奴之存否。」 「切泊乃灾殃之兽，恐添君之忧愁，奴代而训。」 「翠翘低垂，泪沾罗裳，曲水流畅，离愁难消。」 ....... 「相见有时，思念无尽，灯火阑珊，盼君无期，情长纸短，不尽依依，秋风萧萧，至祈摄卫，渐入严寒，伏惟珍重。」 「见字如晤，望君勿念。」 红叶的信很短，寥寥百字有余。 她离开了，也从人们的记忆里消失了，也许之前有人认识她，但现在记住她的只有盺殃。 合上信，盺殃抬起头，静静地看向天空，沉默不语。 微风而过，撩拨起天空的白云，阳光偏凉，晕眩得摇摇晃晃，时过多日，他又成为了唯一的观众。 ........... 将入夜，红魔馆。 四野寂静，偶有虫鸣。 蕾米莉亚穿着一身浅粉色的睡衣，侧卧浅睡在卧室的床上。 地下室中，正中床铺上的红棺被一只小手轻轻推开，身着白色睡裙的芙兰朵露坐起身来，她安静地看着天花板，随后看了眼床角堆放的玩偶。 拨开床帘，芙兰朵露下了床，扭动把手，她缓步地走出了这对她形同虚设的大门。 安静地走过长长的回廊，没有去惊动那些打着瞌睡的妖精女仆，她来到了蕾米莉亚的房门前，站了一会，然后打开房门，看了眼，走了进去。 蕾米莉亚垂眼，微微睁开，随后闭上。 安静地站在床边，芙兰朵露一言未发，她只是静静地看向睡在床上的姐姐，片刻之后，她解下戴在头上的发带，系在手上，一头金发随之披散。 轻轻掀开床被，芙兰朵露蹑着手脚挤了进去，蜷缩着手，躺在了自己姐姐面前，片刻，小憩之声传来。 蕾米莉亚睁开眼，眼中露出难言的温柔，她将其轻轻抱起，闭上眼，一同陷入梦境。 ........... 永远亭，月明天清。 蓬莱山辉夜静坐于廊下月前，长发披散，月色清冷，如银纱裹雪。身侧一盏清茶，散着幽香。 盺殃赠与她的礼物叠放在她的身前，那是一件单衣。 宴会那日，盺殃酒醉，半梦半醒间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往那夜幕中一抓，一抹星月之光被其握住，披成霓裳，成了这单衣，随后赠与了辉夜，倒头便睡去。 沉睡之际，又被酒气缠身的伊吹萃香拎着一只腿给拖走。 清风瑟瑟，竹影婆娑。 她看向自己的手，回忆起留存在上的温度，不觉支颐展颜。 霞姿月韵，颜如皎洁。 ........... 命莲寺。 秦心托着腮，安静地坐在蒲牢前的石阶之上。 秦心面色如常，似在回忆什么，她的身侧摆放着各种的面具，而她头上正戴着的是盺殃在宴会上赠与她的。 淡粉色的瞳眸呆呆地看着前方，其中泛着微不可觉的细微波澜。 那个世界发生的事，经历的过往，对她而言就如同一场虚幻的梦境。只是在梦的最后，梦的主人成了另一个人。 秦心从未见过如此汹涌的情感，她看到绝望，看到痛苦，看到失落。 她看到一个偏执而挣扎的灵魂，她看到时间洗刷下的疲惫。 没有妥协，没有放弃，她在无数次的毁灭中寻找着那微不足道的希望。 秦心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静静地看着。 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那一瞬间的迟疑，黑暗之中突然有了光。 她释然了，她笑了，她哭了。 爱之深，情之怯。 秦心感受着这一情感，她默默地把头上的面具摘下，抱在怀中。 青翠的藤蔓悄悄地缠上她身侧的面具，蓝色的蔷薇在地面绽开，一簇又一丛，古明地恋不知何时坐到了她的身边，歪着头，靠在秦心小小的肩膀上。 “面具小偷，你说，爱是什么？”（......） 无人应答，然花香清幽，如少女心绪，飘向远方。 第1章 鲵吞亭 修行满足，盺殃离开了妖怪之山。 魂魄妖梦几次三番邀请盺殃前往白玉楼，约定在前盺殃也不好推脱，便向魂魄妖梦要了三天时间，自己也好做点准备。 “你问我幽幽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问题是她不是人啊。” 来到人里，刚想回家看看，便遇到了巡逻回来的藤原妹红，盺殃招了一下手，请她一起去吃关东煮。一路上，盺殃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认真点，过几天我要去白玉楼那边，得提前了解下那边主人的情况，免得犯错。” 听到这里，藤原妹红斜了一眼盺殃。 “你个活人去那干嘛？也没到赏樱的季节吧。” “答应妖梦了去白玉楼任职一段时间，你就当我去修行好了。对了，我们去哪吃？” “你请客还问我？” “我这不是来人里的时间少么，对了，我打算搬家了，妹红来帮我不？” “你一个人类竟然还不熟悉人里，也是没谁了，去鲵吞亭吧，我们俩喝两杯。话说你要搬家？” “到店里再说，带路，带路。” 人里巷道之间并不算复杂，在藤原妹红的带领下，两人没花多少时间便来到了鲵吞亭，期间盺殃也从她的口中了解到了她认为的白玉楼之主，西行寺幽幽子的大致性格。 她给人有种飘飘然的感觉，初看有的天然，其实颇有城府，从传闻中的‘春雪异变’与‘每隔三天就开宴会’的异变来说，幽幽子至少不会像她表现的外表那样，是个简单角色。 盺殃在旁边听了半天，才明白藤原妹红说的是什么意思。 “懂了，粉切黑。” “你最好真的懂。” 藤原妹红看了眼露出恍然表情的盺殃，对他时常冒出的新词也见怪不怪。 鲵吞亭的看板娘是一位有着粉色短发，绿色瞳孔的活泼少女，头上戴着一个鲸鱼造型的帽子，似乎十分地热情好客，见到盺殃这位生面孔时，还主动地介绍自己的名字。 “熬夜...舔美咲？” 藤原妹红敲了一下盺殃的脑壳，一脸不争气的表情。 “你给我发音正确点！这叫奥野田美宵！” “哦哦！抱歉，美宵小姐。” “没事~没事~客人，你们的关系真好啊，两位是情侣么？” 看着这位突然语出惊人的粉色短发少女，那微笑而天真的表情好像在问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一样。盺殃突然觉得眼前的这孩子要么是有点天然呆，要么是天然黑。 “没，我们关系好是没错，还到不了情侣那种层面。” “哦哦~~原来是恋人未满啊~那小店送两位一叠炸豆腐，祝你们关系更近一步~” 盺殃不说话了，他怕越描越黑然后被自己好兄弟给揍一顿，那他就是名副其实地请人吃饭，花钱挨打了。 他转头看向露出愠色，正要发火的藤原妹红。 “没事没事，妹红，都几千岁的人了，何必和人家小姑娘一般见识。来来来，小姑娘，先上点酒，来点小菜，我和我朋友先喝几杯。” 说着，盺殃拉着藤原妹红就去角落的位置就坐，一点也不给她发脾气的机会。 落座后，藤原妹红也放弃了，朝着盺殃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介意了，见到送上来的炸鸡，天妇罗，煮鱼，炸豆腐等吃食，顿时面色缓和了不少。 盺殃看了下菜，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想了想便问看板娘美宵要了个碟子，自己从储物空间里掏出了袋油炸花生米倒了进去。 拿起清酒分别在藤原妹红与自己的怀杯中倒上，盺殃自己浅尝了一口，感觉不对味，自己又拿出了一瓶二锅头。 见此，藤原妹红挑了挑眉，忍俊不禁：“你这酒量见长啊。” 盺殃黑着脸，好像想了到宴会上什么丢脸的事：“你别说了，下次有那酒蒙子的宴会你别叫我。” 吃着炸鸡，藤原妹红也没把盺殃这句话放心上，反正她当时觉得盺殃喝的挺嗨的，都敢搭着八云紫的肩膀称兄道弟了，一口一个紫姐姐的，看得当场清醒的人那是瞠目结舌啊。 回头自己还旁敲侧击问过他还记不记得，结果他喝背过去早忘记了。 “你说你要搬家是怎么回事？要搬去哪？” 点的关东煮也渐渐上来了，盺殃吃着章鱼小丸子，感觉味道还不错。 “想找个清净点的地方，暂时决定在迷途竹林靠近外围的地方找块地。等等，幻想乡应该没有土地产权这种东西吧？” “妖怪大多数是有领地意识的，竹林那边倒没有什么问题。怎么不去妖怪之山，以你的能力那边生活应该不难，而且那边的天狗好像也挺欢迎你的。” “算了吧，竹林就挺好的，我主要看中了它本身让人迷失方向的能力，这样打扰我的人就少了。” 喝了口酒，藤原妹红将怀杯中的清酒也换成了盺殃拿出了的二锅头。同样她也听出了盺殃话中的意思。 “怎么，怕那群白狼天狗打听到你住处？” 吃了块炸豆腐，再喝了口酒，盺殃叹了口气，说出了搬家的另一个原因。 “这是其一，其二是不知道射命丸文是哪根筋搭错了，就像狗仔队一样缠着我，还千方百计地骗我穿女装，我实在是受不了了，亏我还送她个单反呢。” “你这是自作自受。”藤原妹红没好气地回道，似又想到什么，随即问道：“说到送东西，你送给慧音的是什么？她还神神秘秘地不告诉我。” 吃着花生米的盺殃愣了下，他可不敢告诉藤原妹红自己送给慧音的是她在那个世界当偶像练习生的电视录像，尤其是里面还有她憋红着脸，唱，跳，rap的画面。 咳了两声，盺殃一本正经地说道：“还能是什么，一些幼儿教育的书籍啊，也是方便慧音老师教导那些小妖精们。你不会也想要几本书吧，你想要我这还有。” “别了！” 听到是书后，藤原妹红直接拒绝了，一提到学习她就头疼。 盺殃心中倒是松了口气，就怕藤原妹红再提这茬，下次得找到慧音好好谈谈，让她在观摩的时候多注意点，千万别被发现了。不然自己免不了得遭受辉夜一样的待遇。 “找你搬家也不亏待你，来，收下这个，我知道原本送你的被慧音没收了。” 说着，盺殃不动声色地掏出一条华子，塞到藤原妹红手中。后者眼皮跳了跳，随后抬头左右看了圈，见没有熟人后，同样不动声色地收了起来。 “咳咳！我又不是不帮你，我们这关系还用这样么？唉……其实，我是觉得你去那边有点不太合适。” “嗯？愿闻其详。” 藤原妹红挠了挠头，吃着鳗鱼丸说出了这几天的疑惑：“你也知道除了我，辉夜那家伙也住在竹林那边吧？” “对啊，咋了？” “也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辉夜那家伙这几天状态怪怪的，我俩厮杀的时候她经常分神，没几下就被我砍了头。” 盺殃吃着蟹棒，扒拉了一下煮着的海带结，听到藤原妹红的疑惑，也不禁奇怪：“吃饭呢，血腥的话少说点，听你这么说，辉夜是有心事了？没想到你还挺关心她的。” 盺殃总感觉这两人的关系别扭死了，他是一开始就不想蹚这趟浑水的。 “谁关心那贱人了！” 猛地，藤原妹红的声音大了几声，引的其他食客频频回头。 “没事，没事，大家吃好喝好！美宵小姐，每位桌上送一瓶清酒，我请客！” 盺殃站起来打着圆场，而大家也承情，没有被影响到，反而被不明缘由的客人好意劝说道：情感的事情，小两口要心平气和地解决，不要生气。 听得盺殃是一脸黑线，感觉自己被恩将仇报了。 看板娘美宵则笑着给每桌客人都添了一瓶清酒，看到面色有些难看的盺殃时，还握紧拳头，做了个努力，加油的表情。 盺殃装作没看见，继续对着藤原妹红说道：“也许就这几天心情不好吧，你要实在想知道缘由，回头铃仙来人里贩药的时候，你问问她不就得了。” 藤原妹红想了想，觉得盺殃说的有道理，便不再去想这个问题，反而问起了盺殃打算建造什么类型的房屋，需不需要去买河童工业的造物。 盺殃想到了自己当初在红魔馆厨房里见过的那些供能的魔石，听咲夜说就是河童她们出品的。他在妖怪之山时也是听说过河童这一种族在幻想乡的各种光荣事迹，有着各种稀奇古怪的造物，甚至有的东西在盺殃听后，都认为是违背基本物理法则的黑科技。 然后盺殃就觉得自己在一个有着妖怪与魔力的世界里谈科技，肯定是自己有问题。 “河童她们的业务这么广啊？还承包房地产服务？” “你有钱的话，她们倒是挺乐意帮你的。” 盺殃想了想自己前段时间在妖怪之山打工积攒的积蓄，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当我没说。” 顿了顿，两人继续吃着，藤原妹红说起了最近要入冬了，自己会去竹林砍点竹子烧碳去卖，要是盺殃需要，可以给他留点。盺殃则表示白送可以，要钱不行，随后迎来了藤原妹红的白眼。 轻笑两声，两人碰杯，互述近日闲暇琐事，食色入腹，滋味悠长。 第2章 偷家进行时 悠然风起，几分清冷。 回到家中，屋中陈设依旧。 盺殃自己的物件并不多，有的只有钥匙串，手机和刚来这里时身上的破旧衣物。然后就是在人里购置的些许大米，菜肴的佐料与易储存的熏肉。 最近的便是天子给的桃子与琪露诺的冻青蛙，想到两者盺殃不由地笑了笑。 随后扔给了藤原妹红一个桃子，自己手里也拿了一个，前者也不矫情，一边吃着，一边打量着屋子中陈设。 “你家的东西还真简单啊，说起来上次你从慧音那边拿的过冬衣物放哪了？” “我自己用不到了，有次在人里见到一个名叫依神紫菀的家伙，看起来挺贫瘠的，就送给她了。” 吃着桃子的藤原妹红愣了愣，感觉盺殃的社交能力有点诡异了，表情微妙：“那...当时你们聊了什么？” 在查看熏肉有没有变质长毛的盺殃并没有察觉到藤原妹红语气中的变化，仔细回忆了下。 “嗯...当时那位的表情好像挺高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个人经历的原因，她好像不怎么愿意接触其他人，向我道谢之后便走了。” 听完，藤原妹红点了点头，随后她看见到盺殃单手一挥，屋内的物件尽数消失不见。 都忘记这家伙多了个储物的能力了，这么说来自己来了也没用啊？ 跟着盺殃来到院中。 在埋骨之地上绽开了一簇鲜红的花，花朵娇艳，不知名讳。 只见盺殃舀了勺水浇在上面，随即那片地方，连着地皮往下一丈被直接带走，原地留下来一个三尺见方的深坑。 “你这新能力，挖坑是一把好手啊。” 看到这里，藤原妹红想到了竹林中那些时不时出现的深坑，觉得盺殃对这能力开发方向可能有点偏了，都朝那只黑兔子靠拢了。 “只是试试而已，没想到也行。” 盺殃笑了笑，感觉自己以后可以在挖掘业有一番作为。 “说起来，你这房子规模看起来也不小，是哪家的产业？” “村落会那边说好像是稗田家的，不过我这里也没有亩券，倒也不用去办什么手续，回头麻烦妹红你代劳说下我的情况，好有个登记。” 藤原妹红应答一声，表示可以。 .......... 迷途竹林在人间之里靠近东南的位置，不算太远，与妖怪之山遥遥相对。 两人沿着野兽踩踏的兽道走在竹林之中，盺殃将感知放了出去，提防附近的妖怪或者其他生灵。 没走多久，隐约间，汩汩的流水之声传来，越过陡坡，盺殃来到了他此行的目的地。 这是一片开阔地，清水潺流自石间零落，盈盈而过。竹林泾渭，恰此时正午光影穿行其间，翠叶婆娑，竹影似起舞婀娜。 “就是这里了。妹红，这个接着。” 说着，盺殃朝藤原妹红抛出把蔑刀。 “麻烦帮忙砍点柴火来，我把这边杂草清理一下，晚上我们吃烧烤。” “就你会使唤人，那晚点我去叫慧音一起过来。” “嗯，记得把你烟藏好，暴露了我可不给你打掩护。” “知道了。” 提着刀的藤原妹红向盺殃摆了摆手。 就近，她决定先回一趟藤原邸，找点肉食与蔬菜，再找找看，挖点竹笋，晚点寺子屋放学后再去找慧音过来。 看着四周的自然结构，盺殃思忖片刻，一跃而起踩在竹梢之上负手而望，不消一会，计算好了方圆距离后落回原地。 他，闭上眼，双手缓缓抬起...... .......... 鸟雀纷飞。 “嗯？” 指挥着因幡兔捣药的铃仙忽地看向远方，在这一刻她感知到了奇怪的波长，这股波长没有掩饰，如荡开的波浪一样，一遍一遍，绵绵不绝。 飞至半空，只见远处的一隅的土地好似重力颠倒，溪水，竹林，土壤，走兽都悬在半空，被一股无形之力托起。 没有贸然前去，竹林里也并非只有永远亭一个势力，但能做到此番情景的，竹林之中据铃仙所知的，鲜有人为。 想了想，她飞回屋邸将此事汇报给了自己的师匠。 还在记录编写[心之壁]生物样本信息的八意永琳顿了下，也不知想到什么，随即问道：“辉夜呢？” “公主大人说她要去舒展一下心中抑郁，去了藤原邸。” “这样吗......优昙华，你也跟去看看吧。” “师匠，那竹林的异动......” “不必担心，去吧。” “是的，师匠。” .......... 藤原妹红看着眼前屋邸的熊熊大火，眼皮忍不住地跳着。 她看向一边的蓬莱山辉夜，正单手叉腰，拿着一个火把，看着自己笑得满脸得意。 “你还给老子笑？！给老子去死！” 烈火迅猛地缠上蔑刀，将刀身烧得通红！脚下猛地一蹬！藤原妹红如箭矢般迸射而出！原地留下一片泥土的焦灼！ 她双手举着刀柄对着眼前之人就是一个狠狠地跃劈！ 蓬莱山辉夜见此，对这含怒的一刀也不闪不避，拿着火把象征性地迎击一下。 木制的火把被砍断，刀刃入肉，从肩膀径直而下，七八根肋骨断裂才堪堪挡住这刀势！ 嘴角流血，蓬莱山辉夜带着笑，抓住藤原妹红的头发，将手中的断裂的木柄狠狠地刺入她的眼眶之中！ 闷哼一声，身上火焰迸发，直接升腾起火柱将两人笼罩！ 眼眶中的木柄顷刻碳化化成飞灰，蓬莱山辉夜腹部的蔑刀也逐渐发亮，最终成了一滩金属溶液落在地上。 两人你来我往地连对几拳，随后又分开释放各自的弹幕在林间来回对轰！ 片刻不到的时间，这里就变成了一片惨烈的荒芜景象，等铃仙赶过来的时候连地上的泥土都被重新犁了一遍！ “妈的！不打了！” 两人的此次厮杀注定是没有结果的，藤原妹红越打越怄火！打到后面要不是突然瞄了眼自己已经成为废墟的房子，都忘记自己是来干嘛的了。 见藤原妹红瞬间收住怒气，停了手，蓬莱山辉夜也变得兴致缺缺，她本身来找藤原妹红打架也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公主大人！” 见战斗结束，躲在石头后面的铃仙冒了出来，递上了早就准备好的新衣服，蓬莱山辉夜身上那件衣裳被刚才蔑刀劈出了春光，很奇怪的是如此高温的火焰对其倒没有多少损伤。 换好之后，蓬莱山辉夜看着在废墟中不断翻找什么的藤原妹红，不由地心生困惑。 自己烧了她家后，妹红这家伙肯定会火冒三丈，一般来说会和自己厮杀到天黑，怎么今天突然收住性子了。 “妹红，找什么呢？” “你有病是吧？又来偷老子的家？！” 头也没抬，藤原妹红继续扒拉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拯救的东西，见实在是找不出完好的物件后，就放弃了。 她心中想到拯救自己小屋的方法，只能拜托慧音把这段历史给吃掉，再创造出一段没有被毁灭的历史。 唯一可惜这几天好像没有满月，晚上怕是要借宿了。 妈的，烧得这么彻底，比自己放火还熟练。 内心将蓬莱山辉夜骂了个遍，看了看天气，天边已有半边泛红，已近黄昏，寺子屋快授课结束了。 藤原妹红叹了口气，放在家里的钱都烧没了，这几天看来要麻烦慧音救济下了。 一想到这里，顿时对那位月之公主的火就上来了。 走了，这家伙眼不见为净。 一声不吭，藤原妹红斜眼看了那边的主仆二人一眼，双手插兜，向着人里走去。 而见到藤原妹红没有理会自己，蓬莱山辉夜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似想到了什么，微笑着跟了过去。 铃仙见此，也连忙跟在自家公主后面。其实战斗结束后，一般也用不到她跟随，但她想到是自家师匠的命令，其中可能有什么想不到的深意。所幸公主大人也没有驱赶她这个电灯泡的意思。 “诶~~妹红，你怎么不继续了呢？是厌倦妾身了么？” 追上藤原妹红，也没理会她气到想杀人的目光，蓬莱山辉夜歪着身子，满脸笑容，问出的话语气充满委屈，仿佛是在责备抛妻弃子丈夫般。 “没事你可以滚回去了，别来烦老子！” 藤原妹红可没给她好脸色，她只是想着待会回去还得砍点柴火，顺便向慧音借点钱买点酒，晚上好好地喝一下。 一想到难得吃到盺殃下厨做的食物，心中的愠气去大半。不得不说，在厨艺方面，藤原妹红活了这么多年，没见过有谁能超过那家伙的。 停下脚步，蓬莱山辉夜环抱双臂，食指轻轻地敲打几下臂膀，很情绪化地抿着嘴，露出了思考的表情。 妹红前进的方向是人里，这个时候应该是去找上白泽慧音？好像没什么问题。 只是刚刚战斗的时候为何突然忍住怒气了呢？现在好像气也消了大半了。 排除掉几种可能，蓬莱山辉夜恍然地拍了下手，快步又跟了上去。 “妹红，盺殃去哪了？~” 藤原妹红心中一顿，转过头来，看着那张挂着浅浅笑容的面颊，突然感觉还是揍她一顿比较好。 “关你什么事？！” “问问呗，我们也是朋友不是么？” 突然地，藤原妹红想到了眼前之人在有着赫映姬这个称呼的时代干的那些光荣事迹，不觉怒意再生。 “盺殃不比你正直的多？做你朋友准没好事！” “呵呵~不正直不也当不了妾身的朋友么？记得当时妾身和他纠缠在一起时，他可是很护着妾身的。” 啊？ 在后面跟着的铃仙突然没回过神来，什么时候自家的公主大人和盺殃有这种关系了？这是我能听的么？ “护着？” 一想到那段时间，盺殃不得不和眼前的这家伙牵着手，保持肢体接触。而每每自己想趁机揍她时，她就把盺殃搬出来拦在中间的行为。藤原妹红就感觉气不打一处来。 “那叫护着？你信不信当时要是你能放开他，他能瞬间跑二里地。” “情不得已嘛~~~” 也没因自己被戳穿而感到不好意思，蓬莱山辉夜还是问出了自己比较关心的问题：“所以，盺殃他人呢？” “搬家了。” 想着最后也是瞒不了这家伙的，也免得她再纠缠，藤原妹红直接说了出来。 “嗯？” 得到个意外的答案，蓬莱山辉夜记得盺殃的家是在人间之里，这段时间应该在妖怪之山天狗的村落活动，她还以为是他回来了，但得到的回答有点出乎意料。 “搬去哪了？” “竹林靠近溪流的某处吧。” 蓬莱山辉夜眨了眨眼，这个回答更是意外了。 身后的铃仙则若有所思，联想到刚刚竹林中出现的异动，心中推测有了个大概。随即小步走到蓬莱山辉夜身边，将刚刚观察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藤原妹红也在旁边听着，她了解过盺殃的部分能力，但没想到他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想着可能会有某些不长眼的妖怪来凑热闹，自己得加快点脚步，早点处理完后赶回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第3章 乔迁 藤原妹红刚想习惯性地点根烟平复下情绪，手上却摸了个空，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在和辉夜厮杀期间，身上的烟都被自己烧掉了。 无奈，只好叹气一声。 “辉夜......遇到你就没什么好事情。” “哎呦~气消了呢~听刚刚铃仙说的，盺殃他的修行结束了么？” “怎么感觉你挺高兴的样子？” 藤原妹红皱了下眉，感觉到了蓬莱山辉夜言语中多了几分轻快，但也没放在心上，多年的相处之下，对她那阴晴不定的性格早已习以为常。 “妹红，你和妾身在一起时，可曾见过妾身的忧郁？” 蓬莱山辉夜快步走到藤原妹红面前，双手背在后面，躬着身小步地后退，美丽的面容上挂着笑容看着自己染在她衣服上的鲜血，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一样。 听到这话，藤原妹红打了个冷战，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好像这句话中有着另外的深意，她没去细想，只觉得现在蓬莱山辉夜的举动有点欠揍。 “你还跟着干什么？今天老子不想揍你，还不快滚开！” “这条路又不是你家的，妾身想怎么走你管的着么？” 说着，蓬莱山辉夜更是往前走了一段距离，随后对着慢慢走过来的藤原妹红，用着意外的语气说道：“妹红，你怎么跟着妾身啊？~~” 哼了一声，藤原妹红斜斜地瞥了一眼她，没有说话直接越了过去。蓬莱山辉夜也不生气，轻笑着跟了上去，与其并行。 铃仙跟在后面，一句话也没说，若是自家公主大人不在，她可能还会和藤原妹红攀谈几句，现在她只是在思考自己是不是有点多余。 ............ 寺子屋门前，慧音看着这三人的组合，颇感意外。 藤原妹红与铃仙尚可理解，毕竟铃仙常往来竹林与人里之间贩药，妹红也时常将在竹林迷路的伤员送到永远亭，加上常为酒友，两人私下关系还算不错。但其间多了个蓬莱山辉夜，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据慧音了解，这位月之公主平常深居简出，鲜少离开竹林，更别提跟着妹红一起来到人里了。 “慧音，妾身有礼了。” 蓬莱山辉夜向着上白泽慧音行了一礼，美丽的面庞上挂着温柔的笑容，星眸清澈明亮，举手投足间流露着端庄而典雅的气质。路旁的注意这边的行人都看迷了眼，一时纷纷相撞在一起。 “进来再说。” 慧音对此感到有点头疼，蓬莱山辉夜这样美丽而出尘的女子在人里是极为罕见的，现在已经引起不少的关注，哪怕她什么都不做，怕是再多一会就会有麻烦找上门。 关上门，隔绝了那些探寻过来的目光。 也没耽误多久，藤原妹红便将她此行的目的，以及她家被毁的情况说了出来。而作为罪魁祸首的蓬莱山辉夜仿佛事不关己一样，在藤原妹红说到那位纵火恶徒时还频频点头。 听完，慧音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两人的关系很多地方她都不便涉足，帮助藤原妹红恢复屋邸是小事，另一件事她反而更加在意。 “辉夜也是要去盺殃那边？” “好友乔迁之喜，自是要去的。” 好友啊...... 慧音若有所思，微微点了点头。 一路跟来，铃仙这才知道藤原妹红的目的，想到晚上可以吃到盺殃下厨的食物，顿时心驰神往。 “既是好友，那便一起去吧。” ............ 慧音从家中拿了点竹炭，便不用藤原妹红去砍拾柴火，待到竹林时，她凭着多年的经验挖了几个竹笋。 而永远亭的两人则在人里购置了点蔬菜瓜果，但基本都由铃仙拿着。 一路相安无事，藤原妹红前面引路，一行人很快便来到了盺殃新的住所。 只见一所颇具古风的屋舍依溪畔而建，白墙黛瓦，遥望能见有露台临溪，容十二三人不觉拥挤。 门口有竹栏交叉而围，圈出一隅卵石庭院，鲜红的花开在一旁，不知名讳，却显妖异。 门扉敞开，一排青石石阶延伸而来，有翠竹立在两侧，恰似夹道相迎。 “妹红...是在这里么？” 铃仙吸了口气，有点不太相信眼前的这所屋舍是盺殃半天时间弄出来的。 “是的吧......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蓬莱山辉夜面色如常，先前一步走进门去，似在好奇：“待妾身看看这屋舍如何。” 几人跟在后面走过门扉，看着屋中陈设。临近露台时，诱人的异香勾着味蕾，不由地让人加快脚步，而待众人看到在露台的石桌上备着菜肴的盺殃，一时竟愣在当场。 只见盺殃披着一件修身的玄色长褙子，内着黑白交领襦裙，白边有着修饰的黑竹绣纹，黑边并无修饰而在襦裙下方渐变为白，领处纹着淡金色的兽面纹。腰上系黑色缎带，前为银制浮雕锁扣。那略长的黑发也被玉色的流苏发冠束起而垂下马尾。 夜幕将近，露台上的暖灯泛着细腻的光泽，瓷碗中搅着鸡脯肉糜的盺殃似感知到有人接近，偏头去看到了熟悉的几人，感到有点意外，随即笑道：“都来了啊，稍等一下，我这边还得处理下食材。” 那笑容温和，似春日暖阳，配上那焕然一新的俊逸形象，让看着他的几人呼吸都迟了几分。 蓬莱山辉夜首先回过神来，她合着手，轻快地走到盺殃身边，轻嗅了几下，顺着香味看着正在烹煮的小鲜。 “啊~~好香啊~~” 藤原妹红也走了过来，她先看了眼石桌上的美食，又把目光放在盺殃身上。 “你怎么换了身衣服，而且你这形象......” 她的话没说完，便看到了盺殃困惑的神情。 “额，有问题么？我这身衣着总不会有人把我性别认错了吧？” 言辞中，听出了盺殃对此的怨念，藤原妹红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语重心长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这样性别以后倒不会有人弄错了，只是你春日的时候记得躲着点。” 啥呀？ 盺殃被这莫名其妙的话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慧音也点了点头，似乎很同意妹红说的话。 她看向盺殃的眼神复杂，好似看穿未来，预见了他被某些控制不住自己本能的妖怪追着跑的情景了。 “盺殃，你在做什么？” 这香味实在是太过鲜美，盺殃虽与她们交谈，但手上的动作却一刻也没停。 “锅里烹着鲜虾蛤蜊汤。我现在手上打的是鸡脯肉，准备做碗鸡豆花，天气转凉了，可以暖暖身子。” 看着蓬莱山辉夜闪着光的眼，盺殃忽地笑道：“若真饿了，那边桌上有些我准备的干果，可以先垫垫肚子。” 几人点了点头，便去就坐，桌上还有着花茶，茶色如琥珀琉璃，茶香清新悠长，沁人心脾。 慧音观察着这家中物件陈设，刚刚被盺殃新的形象镇住，这才想起来这半天建起的屋舍规模也是件相当离谱之事。 “嗯......有点奇怪。” “怎么了慧音？” “这屋舍好像没有被记录的历史。” “意思是…它凭空出来的么？” 慧音摇了摇头。 “也不必深究，世间有奇奇怪怪的东西多了，它的历史正在幻想乡中向前走，那便不是什么大问题。” 似乎想到什么，慧音对着藤原妹红说道：“看来以后你的房子若是再被摧毁了，一时复原不了的话，倒是可以来这里借宿了。” “啊？” 吃着桌上腰果的藤原妹红愣了愣，又转头看了眼调配肉茸清汤的盺殃，想了想这件事发生的可能性，感觉心跳有点加快，半天没说出话来。 蓬莱山辉夜也愣了下，她先看向发愣的妹红，再把目光看向盺殃，然后开口问道：“盺殃，你这还有空房么？妹红要一间的话，妾身也要一间。” 啊？ 这回是铃仙愣住了，但她不敢多说，也不敢多问，更不敢多想，修长的兔耳不安分地左右摆动。 “房间倒是有多的，但……”后面的话盺殃没说出口，慧音刚刚说的他也听得到，对此他没啥介意的。 盺殃本身乐于助人，更别提帮她的好兄弟了。 但蓬莱山辉夜…… 她家不是在附近么？要间房间干啥？总不会是嫉妒心作怪，担心孤男寡女，干柴热火吧？ 若是如此，盺殃觉得辉夜可能多虑了，他完全没这方面想法。 “妾身要妹红隔壁的。” “老子什么都没说，为什么你要替我做决定啊！？还有辉夜你非得偷老子家是吧？！” “对啊～有本事你来咬妾身啊～” “你有病是吧？” 喝着花茶，慧音慢慢地呼出一口气，她安静地听着两人的日常拌嘴，再没有发表任何言论。 对于蓬莱山辉夜，她只是察觉出了一点端倪，故而才对妹红说了那番话。 大家都是聪慧的人，估计蓬莱山辉夜本人也没想隐瞒，看着默不作声的铃仙，在场的估计只有妹红和盺殃没想到这一层。 前者是智商不够，后者智商够了，但对自己的感情却很迟钝，看那样子应该是一直没往那方面想过。 看着正生着气，发着火的藤原妹红，慧音不由地为她的房子感到默哀，以前可能很少会发生偷家的事情，但今后估计就是常态了。 那边听着两人互怼的盺殃，再听到藤原妹红的房邸今天又被蓬莱山辉夜给烧了时，这才反应过来。 难怪刚刚慧音说到了这个问题。 “妹红，最近反正我也要去白玉楼的，房子也没人住，你自己找个房间先住着吧。” “你要去白玉楼？” 不光是慧音，蓬莱山辉夜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盺殃……你和白玉楼的魂魄妖梦很熟络么？” 慧音没说幽幽子，据她所知那位亡灵大小姐鲜少与人接触，倒是她的庭师在上次的投影事件中与盺殃有过交集。 “熟络倒也说不太上，见过几次，感觉妖梦的性格挺认真的。我与她有过约定，她在投影世界中与我结盟，我事后去白玉楼任职一段时间。” “你倒是谦虚。” 慧音面露异色，心中想着其他，只觉盺殃前途未卜。 第4章 遇仙 瓷勺舀起小小的一团，入口轻抿，细嫩的触感在舌尖化开，鲜美的滋味让人回味无穷，仿佛要勾出灵魂。 咽下，八意永琳看着眼前这一碗发着淡淡光芒的鸡豆花，很难想象这是一道荤菜。 “呜呜呜……真是太好吃了……” 铃仙吃一口，哭一口，那鲜嫩的蟹黄豆腐吹弹可破，溢出的蟹油沾在唇沿，几乎不用咀嚼就已经轻柔地滑入食道，而留在唇齿间的只有鲜美的味觉。 慧音也是第一次吃到了盺殃亲自下厨的美食，那简单的烤鱼串被他做出了别样的风采。小火细烤的油脂细腻地分布在酥脆的鱼皮与香嫩的鱼肉之间，明明只加了简单的胡椒调味，轻轻一抿就满口留香。 找不到一丝缺陷，食材与调味组成了完美的搭配。慧音突然觉得若是经常吃到盺殃的食物，怕以后吃其他东西都会如同嚼蜡。 蓬莱山辉夜吃得很端庄文雅，但手上的速度却一点都不慢，藤原妹红稍微放纵一点，嘴里是鼓囊着的没有停下来过。 八意永琳和因幡帝是铃仙叫过来的，盺殃也不介意，只是多烧了几个菜。 “这是妹红的竹笋？可恶啊，怎么这么好吃？！” 吃着腌笃鲜，那烹调高汤入口，浓缩到极致的鲜味瞬间在口中绽开，帝感觉已经背生双翼，飞向了香气凝聚的云端。 盺殃只是默默地吃着，除了鲜味的菜肴，他其实也做了一些比较清淡的来调节，包括做了一些蔬菜沙拉给帝带过来的因幡兔。 这次的聚餐大家都过得十分愉快，餐后铃仙帮着盺殃一起收拾，清洗碗碟。 八意永琳看着递上餐后花茶的盺殃，也开着玩笑说道：“盺殃，你要不来永远亭吧，同意的话铃仙任你处置如何？” 在厨房洗着水果的铃仙感觉突然一冷，奇怪地左右看了看。 流着冷汗，盺殃略显尴尬。 “永琳医生你真会开玩笑。” 八意永琳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看得盺殃心里毛毛的。 帝看到这些，也在内心感慨，若不是眼前这家伙，这两波人是怎么也不可能单独坐在一起，心平气和地吃饭的了。 还有就是那些个因幡兔，比以前更加积极了，一个劲的都往盺殃身上蹭，帝捂着脸差点没脸去看了。 ………… 晚上藤原妹红是在盺殃家留宿的，在盺殃做着早餐时，蓬莱山辉夜带着铃仙掐着点就过来了，同时也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一个藤原妹红的隔壁房间。 这整栋房屋都是盺殃用积分兑换的，房间内的用品设施都很全面，甚至每个房间都配备了单独的洗浴与卫生间。 盺殃对这两冤家也没啥要求，就只有事先的约法三章：要打架，要死要活都可以，去远点的地方，别毁了他房子就行了。 对这个要求，藤原妹红觉得理所应当，蓬莱山辉夜也点头同意。而见到自家公主也没意见，铃仙对此就有点惊为天人了，连看盺殃的目光都变得尊敬起来。 这搞得盺殃无语了。 不是，你这是什么眼神？你这样尊敬地看着我不是显得你家公主平时啥事都不干么？ “我要出去拜访一下朋友，你们随意。”说着，盺殃打了个响指，将自己得到的世界之遗奖励[自主家政人偶]给召了出来。 瞬间，五十五个半人高，衣着维多利亚女仆装的人偶便整齐地出现在盺殃面前。 再见到熟悉的面孔，盺殃心中也颇为感慨。 “这些人偶……也跟你过来了？！”藤原妹红大感意外。 她与蓬莱山辉夜是最早醒来的，自然也通过投影屏知道了这些人偶的来历。 “嗯，她们变成诡异之后，存在形式也变得特殊起来，之前一直都躲在我的影子里，现在应该恢复些许力量，可以行动了。” 人偶们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纷纷看向蓬莱山辉夜，仿佛是认了出来，统一地向她行了一礼，随即再次面向盺殃。 “嗯？~她们好像还认得妾身？” “记忆有点残缺，她们也还认得你，应该也会听你的命令，只是优先级没以前那么高了。” 稍微想了一下，盺殃下达了命令。 “以后这个家就麻烦你们照顾了。嗯……如果有陌生的客人，没有敌意的话就招待一下吧。若有明显敌意，适当地驱赶一下就行。” 人偶们向着盺殃整整齐齐地行了一礼，随即一部分隐没在阴影中，一部分拿着抹布，扫帚等工具开始工作。 “她们貌似不会说话？” “……我不太清楚人偶的构造，回头有时间再请教下爱丽丝吧。” 盺殃将此事记在心上，看了看时间，便说道：“我走了。” 藤原妹红与蓬莱山辉夜两人很自然地分别答道： “路上小心。” “早点回来。” 盺殃：“……” ………… 森罗万象展开，盺殃将自己融入了这片自然之中，风成了翅膀，光成了触感的延伸，片刻就消失在原地。 ………… 红魔馆，门口。 清晨的阳光透过淡淡的薄雾，泛着朦胧的色彩。 红美铃深吸一口气，闭上眼。 一步踏出，步伐轻盈而稳健，时而缓如流水，时而迅如闪电，臂舞而屈伸，快慢交替之间手掌打出阵阵空响，空气中肉眼可见地荡出波纹！ 片刻红美铃双脚并拢，双手掌心向下，缓缓收功，一口浊气呼出，竟如剑气一般绵绵悠长。 盺殃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待红美铃打完太极，晨练结束才缓步走了过来。 “美铃，吃了么？” 听到熟悉的招呼，红美铃面露喜色地睁开眼，在见到眼前的盺殃时，却是愣了一下：“喔哇～你这新形象是要去相亲么？” “想啥呢，谁会看上我呀。后天我要去趟白玉楼，可能会在那住一段时间，今天正好拜访下朋友。” 盺殃笑着，将早上做的一笼水晶虾饺拿了出来。 “来吃点不？可惜我没带蘸料过来。” 接过竹笼，打开之后锁住的香气顿时扑面而来，红美铃不自觉地流出了口水，眼中冒出了星星！也不怕烫，一手拎一只，呼呼地吹了两下便一口塞入嘴中！ “呜呜～” 顿时，红美铃就捂着半边面庞，满溢的幸福之色！ “好好吃啊！～能活着真是太好了！～” “昨天妹红送了点竹笋给我，想着可以做点虾饺，我也是第一次做，你喜欢就行。” 哐哐地又炫了一个，洋溢了一会后，才想到了盺殃还在这边。 “盺殃是要进馆么？” “暂时不必了，代我向馆内的大家问声好就行。” 盺殃觉得现在他去红魔馆也无事可做，虽然可以去陪芙兰玩会，但作为吸血鬼现在刚好是她们的休息时间，也不好打扰。 “那我就先告辞了。” 摆了摆手，盺殃的身影在光线中变得模糊，几个呼吸之间便消失不见。 见到此番情景，端着竹笼的红美铃咂吧了下嘴，回味了下口中的鲜味，不由感慨： “盺殃对气的运用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 盺殃来到人里，他这身明显与众不同的衣着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但没有再发生过平时那样走在街上，被男子搭讪的情况。 反而是看向他的女子变多了，大多数都是红着脸，或是躲起来偷偷地看着。 盺殃也没在意，她们见多了自然就习惯了，就像他一开始被搭讪的情况一样，时间久了之后就没人来了。 他来到运松庵，是来拜访运松翁的，为此盺殃还兑换了一小坛五百年份的女儿红。 来到门口，正欲敲门之时，屋内传来了运松翁的声音。 “小友既然来了，那便进来吧。” “失礼了。” 推开虚掩的门，盺殃走进内室，令人意外的是，除了运松翁在，还有一人正在作客。 这是一位有着一头粉色中长发，扎着双丸子头的美丽女子。衣着有点类似旗袍，上衣是件白色短衬衫，胸口有着一朵粉色的杜丹。下身裙偏向碧绿，袍上有着柳叶的纹样。 这身打扮让盺殃备感亲切，为避免失仪，也只是浅浅地看了一眼，点头还礼。 心中却是想着，或许也是天朝来的同乡？ “本想前来拜访一下，不曾想已有客人，多有叨扰，” “小友莫要菲薄，来者皆客，还请就坐。” 盺殃怡然，找了位置便坐下，刚好在那女子的对面，而运松翁位坐正中。盺殃就将那一小坛酒拿了出来，挥手间桌上多了三个玉瓷酒盅。 “在下带了一坛佳酿，欲与运松翁对饮几杯。既遇佳人，相见是缘，能饮否？” “你这人说话的语调怪怪的，是问能不能喝酒吧，可以的。” 盺殃：“……” 运松翁捋了捋发白胡须，见此，朗声而笑。 “小友倒是拘谨过头了，正常言语即可。” 盺殃失语，也觉得自己刚才那番有点做作，不如眼前之人本心自然，便放下了刚揣起来的姿态。 拔出木塞，顿时酒香四溢，琥珀般的醇酿倒入运送翁杯中，盺殃再给那名女子倒了一杯。 “我名叫盺殃，请问怎么称呼？。” “茨木华扇，仙人，你也可以叫我华扇，对此我并不介意。” 仙人？ 盺殃心中暗忖，点了点头。 运松翁拿起酒杯，送入口中细抿一口，醇厚甘鲜的滋味顿时溢了口腔，细细品尝，甜、酸、苦、辛、鲜、涩六味于一体，让人回味无穷。 “好酒！老朽品来应是那五百年份的雕花酒，小友倒是大方。” 女儿红又名雕花酒，看来运松翁是懂酒的，盺殃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也为自己添了一杯，便把酒坛放到中间。 随后他便与运松翁闲聊起来，有巷里琐事家常，有志异鬼神精怪，两人虽是忘年之交，但也聊得投机。 期间茨木华扇只是静坐在一侧，安静地听着两人的谈话，她是个善食之人，酒中滋味不错，樱粉的眸也时不时地看向端坐而谈的盺殃，心中不知在想着什么。 第5章 相思 待离开运松庵时，盺殃已有了点酒意，在人里的铃瑚屋与清兰屋的摊位上买了点团子。 来到命莲寺，便见到幽谷响子拿着把竹竿扫帚扫着落叶，盺殃走上前打了声招呼：“响子，看起来挺开心啊，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么？” “呀～是盺…殃？” 听到熟悉的声音，响子面露喜色，而抬头见到盺殃的新形态时，却忍不住地有点怀疑是不是认错人了。 “怎么还疑问起来了？” 盺殃将买的团子塞到了幽谷响子手中，轻声说道：“这些你分给寺内的大家吃吧。对了，圣在里面么？” “啊啊——” 幽谷响子还没反应过来，待看到袋子中的团子时，脸上笑得更开心了，兽耳像小风扇般上下摆动个不停！ “真的么？太谢谢你了！……不过圣她们去神灵庙了，带着心酱一起去的。” “这样啊……那我就不打扰了，若她们回来了，响子帮我问声好吧。团子放久了就不好吃了，响子代劳一下吧。” “这个没有问题的！嗯嗯！都没有问题的！” 摇着小小的尾巴，幽谷响子点头答应。 盺殃欣然一笑，妖怪大多本性而为，藏不住心思。 对于圣她们去神灵庙缘由盺殃也未过问，遇不到的话，只当自己运气不好。 “响子，她们既然不在，那我就不打扰了。” “嗯！再见！有空常来啊！” 在盺殃准备离去之际，却见到了茨木华扇站在不远处，似乎是跟着一起过来的。 口中吃着三彩团子，她抬头看了看命莲寺的牌匾，又把目光放到了盺殃身上。 应当只是顺路吧？盺殃这般想着。 点头向她还礼后，他的身影变得失真起来，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比较麻烦，得完全的隐匿自己。 就这样活生生地，盺殃在茨木华扇眼皮子底下完全消失，融于了自然，成为了万缕清风中的一缕，千束光芒中的一束。 茨木华扇放进口里的团子，都忘记咀嚼，揉了揉眼，左右看了看，感知了一下气息，她这才不得不承认盺殃当着她的面完完全全地销声匿迹。 “竿打。” 片刻，一只大鹫出现，茨木华扇交代了一会后，几个展翅重新飞向空中。 “还真是奇怪的家伙……算了，以后应该会遇到的，难得出来，去看看灵梦修行如何吧。” ................ 妖怪之山，盺殃来到了与红叶初遇的地方。 漫山的枫叶，像是燃了火，只有这里的最为红艳。 像是每一片枫叶都承载着一段不舍的情感，它们含蓄而素雅地陪伴着沉默的山野，如同灵魂的记忆，如同心声的呢喃。 微风而过，枫叶纷纷离开老枝，唤醒了盺殃心中的回忆，轻荡起思绪的涟漪，不自觉地，他坐到树下。 意念而动，盺殃身前一台石桌破土而出，拿出酒盅，倒出美酒，只是独饮，未发一言。 红叶最多情，一语寄相思。 微风温柔地轻抚着盺殃略微的面颊，枫叶散漫，沙沙而落，耳畔像是响起了微弱的声音。 些许是醉意上来，盺殃身上的隐匿之法也失了破绽，酒香向着四周溢出。 “一人饮酒，多显寂寥，不如老身作陪如何？” 白狐之面的大天狗来到了盺殃面前，也没管他同意与否，便坐到了对面。 “如你这般的大天狗，竟还有如此闲暇？” 单手一挥，石桌上多了一个酒盅，白狐之面倒着酒，对盺殃的调侃也不在意。 “天魔之下，可不止老身一名大天狗，只是见到你来了，便来看看而已。” 至此，两人无言饮酒。 “酒不错，可有名字？” “酒名屠苏，五百年份。” 举着酒杯的手顿了顿，白狐之面看着杯中琼浆，竟有点不舍饮下。 “你倒是奢侈，竟能弄到这般美酒。” “凡酒而已，不足道尔。” 盺殃倒也没在意，这些只是些凡间佳酿，平常而言确实是难得的好酒，但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一两点积分的事。在这之上，还有超脱世外的仙酒，来着各个玄幻的修仙世界，一小瓶就是几百上千的积分，远远不是现在的他能享用的。 这般想着，盺殃突然冒出了何不自己酿酒的心思。 “凡酒？这么说你有其他好酒么？” “你且等等，我试试。” 心中思绪活络，趁着酒意盺殃站起身来，他拿起剩下的半瓶酒水，举过头顶，轻轻晃了晃。 片刻，道道金色的涟漪散开，山中的灵气涌来，丝丝缕缕地汇入瓶中。如此灵气翻涌，自是引起了妖怪之山内巡视天狗的注意，层层汇报之下也都迅速地朝着事件的中心赶来。 些许是酒意作怪，盺殃也没在意自己弄出的动静，待到瓶中酒满，灵气散去，举着蘑菇的小妖精们偷偷摸摸探出身来，奇怪地左右看了看。 盺殃再次坐下，向着那边发愣的白狐之面添了新酒。 “试试这个如何？” 看着杯中如玛瑙一般的晶莹液体，酒香醇厚，闻着味的小妖精们纷纷醉倒，呼呼大睡起来。白狐之面喉中干咽，轻嗅一下，抿入口中...... 淡金色的光芒自白狐之面的四肢百骸之之中渗出，周身灵气翻涌，恰是有着无数细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躯体。不消一会，光芒散去，白狐之面的皮肤似乎变得更加细腻，透着宝光。 “味道如何？” 盺殃也是突发奇想，以周天灵气与甘露化液，自身气为引导，看看能不能酿出酒来。 “......你这酒，莫要...给别人喝，会出事端的。” 说着这话，面具之下脸颊泛着红，点点的醉意透过了她白皙的肌肤，她竟有点不敢去看眼前露出懵懂表情的盺殃。 “事端？” 这话有点吓到了盺殃，连酒都醒了几分。 深深呼吸了几口，白狐之面才缓缓解释：“味道而言这酒滋味尚可，但是缺乏某种韵味，你可回去多琢磨琢磨。功效而言，它汇集灵气，可滋润身躯，若能长期饮用应是能驻颜美肤的。只是这过程中......你可自己饮用，慢慢体会。” 盺殃愣了愣，不明白为何要话说一半，随即便自己抿了一口。 顷刻之间无数灵气在他体内翻涌，温柔地抚摸着每一寸肌肤，酒劲般一阵一阵地，让人无比舒适！ 差点没忍住这舒适之感呻吟出声，盺殃顿时明白了这大天狗说的事端是什么了。 卧槽，这是刺激了多巴胺了吧？还有这如同肌肤之亲的抚摸感觉，这大天狗没当场劈死我真是宽宏大量了。 干笑两声，盺殃看着那瓶自己酿制的灵酒也不知该如何处理了。刚巧，一群巡山的白狼天狗由椛带队而来，见此盺殃也知道自己不便多留。 “这瓶酒，就拜托您帮我处理下了。” 说着，盺殃踏出一步，身形消散。 椛匆匆而来，待闻到空气中的酒香时，竟隐隐有了醉意，看到前人之时纷纷行礼。 摆了摆手，白狐之面看着眼前的这瓶酒也有点发愁，看向带队的椛时，突然来了主意，便将这酒封好，丢给了她。 “这瓶酒就交给你处理了，听说最近饭纲丸龙那家伙在和那什么市场之神在搞什么集市复出？你把这酒交予她去贩卖，钱我就不要了，毕竟不是我的东西。” 一连说了好几个什么，把椛听得迷迷糊糊地，但也明白了白狐之面的意思。 “不知灵鸠大人，刚刚您身边那位......” 没等椛问完，白狐之面自顾自地打断了她的问题。 “他就是前段时间在村落里修行的盺殃。说起来......我听闻他在你们圈子里好像还挺有人气的，怎么现在就不认识了？” “这酒也是他酿的，记得和饭纲丸龙说一下，卖的时候多兑点水，一般人可受不了这酒力。” 说着，白狐之面便将这酒的功效再说了一遍，并特别强调了要多加稀释才能贩卖，她可不想哪天在《文文。新闻》上看见饭纲丸龙聚众imparty的消息，到时候天魔大人不把她吊起来打才怪。 交待完毕，见无事询问，白狐之面转身之间消失无影，剩下的白狼天狗们盯着椛手中那小小的一瓶酒，眼中冒着精光！甚是火热！天狗大多嗜酒如命，更别提这是她们心中那心心念念的殃姐姐酿造的。 想到刚才光来到这边，自己一行人就差点被这浓郁的酒香迷倒，她们不敢想象要是真正地喝上一口，那会是何等的享受！ 至于灵鸠大人说的注意事项，她们都没怎么明白，那些不都是正面效果么？有什么该注意的？ 不光是这些队员，身为队长的椛也想尝尝看，但大天狗的命令是绝对的，克制住了打开瓶封的冲动，她立即带着小队去寻找饭纲丸龙。 ................ 运气，散去周身酒气。 天色已晚，接近黄昏，乘着丝丝凉风，盺殃缓步走回家中，竹林中有着点点萤火，照着他前方的路。 一日访友，虽有不尽人意，但已然满足。 踩着石阶穿过门扉，庭院物景一日不见，几乎焕然一新，有几件盆栽盺殃颇为眼熟，那是永远亭中蓬莱山辉夜常常修剪的几件。 盺殃还在感慨那位月之公主的大方之际，门前的帘子微微动了，转眼望去，蓬莱山辉夜小小的脑袋探了出来，像是在好奇来客是谁，待她见到院中驻足在盆栽旁回望的身影时，她那黑亮的眸突然亮了起来，那一笑，落雁沉鱼。 第6章 不信邪的饭纲丸龙 “啊！心酱！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把团子全吃完的！你就原谅我吧！” 幽谷响子双手合十，不断地躬身向着秦心赔礼道歉，兽耳与尾巴也耷拉着，一点也没有精神。 “哼！～”(般若) 秦心面无表情地鼓着腮帮，双手抱臂转过头去，众人看不出她的表情，但透过面具也知道她很生气。 圣白莲她们是在下午黄昏时回来的，当得知盺殃早些时候来拜访过，她还有点意外。 但当幽谷响子说到她把盺殃送给大家分享的团子(包括秦心的)全吃了时，秦心代表愉悦的小丑面具就变成了般若，也就出现了刚开始的那一幕。 圣白莲也感到无奈，只好走了过来摸了摸秦心的头安慰着：“今天已经很晚了，明天我们再去买点团子吃吧。” 秦心抬着头看着圣白莲，突然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缓缓闭上，最后她点了点头。 “圣，谢谢你。”(小面) 见到秦心不再生气，幽谷响子也变得精神起来，她拉着秦心的小手表示明天她请客，秦心想吃多少都可以。 秦心点了点头，再次平静地看向敞开的门外，也不知在看着什么，期待着什么，而幽谷响子的话，更不知道听进了多少。 “圣，说起来你们这次去神灵庙，为何要把心酱一起带过去呀？” “只是要和神子合作，刚好带秦心去看看。” ……………… 神灵庙。 室内只有圣白莲与丰聪耳神子坐在两旁，中间摆着两杯清茶，冒着热气。 圣：“如何，作为希望面具的制作者，你能看出秦心身上的异常么？” 神子：“异常么？在我看来那孩子现在很健康，或许有着些微的情感波动，但那都在可控的范围之内。哪有你说的异常？” 圣：“自从上次妖怪之山的那次投影事件之后，我感觉秦心身上出现了某种细微的变化。就比如她常常一个人呆呆地坐在石阶上看着天空，有时候一坐就是一整天。我担心投影世界中那个附身在她身上的强大执念影响到了她。” 神子：“……”(沉默) 神子：“并非没有这个可能，但那执念已经散去，留下来的可能只是一些不易察觉的情感残响。只要秦心再来一次情感的爆发那剩余的残响也会被排除。” 圣：“……打算怎么做，需要我帮忙么？” 神子：“呵～我还以为你首先会大声地呵斥我呢。” 圣：“我没这么幼稚，知道你也不会去做伤害秦心的事。” 神子：“呵呵～倒也不需要做到像上次异变那样猛烈的情感。欲望是情感的延伸，反过来也是一样。情感是有着感染力的，现在正是食欲之秋，我们不妨在人里开展一起盛大的“厨艺比赛”，借势勾起观众的欲望，以此来引导秦心心中某一情感的爆发即可。” 圣白莲沉默了，她在思考其中的可能性，帮助秦心是主要目的，似乎也可以借此来收获信仰，但她觉得神子的目的没这么简单。 “输赢怎么说？” “我赢了，秦心得来我们这边，你赢了，一切如常。” “嗯，可以。” ……………… 幽谷响子听完圣白莲的简单的讲述，只觉得这与其叫做厨艺信仰战争，不如改名叫秦心抚养权争夺战比较合适。 “圣，这个输赢对我们岂不是很不利？如果……”她怕万一命莲寺输了后，就再见不到秦心了。 圣白莲也看出了她的想法，安慰说道：“输赢不必担心，即使输了，依照神子的性格也会尊重秦心的意愿，不会限制她的自由的。” “哇哦？真的么！太好了！” 举起双手，幽谷响子高兴的原地跳了几下！ “我去把我的好朋友米斯蒂娅喊过来！说到厨艺，她可是很厉害的！为了秦心，也为了信仰，我们一定要赢了比赛！要赢得漂漂亮亮的！” 幽谷响子握紧了拳头，显得斗志满满！眼中似有着熊熊烈火在燃烧！ 圣白莲欣慰地笑着，心中另有盘算，比赛还有好几天的筹备时间，她得好好地规划一下。 ……………… 妖怪之山，某处。 “射命丸哊，嗯？射命丸，你怎么不说话？” 端坐在饭纲丸龙身边的射命丸文戴着黑色的兽耳发箍，涨红着脸，一言不发。 “射命丸，不回答我，需要撬开你的嘴么？” “饭纲丸大人，我觉得你这个方法行不通，这种让人感到羞耻的兽耳怎么可能在人里大卖嘛！”射命丸文是不得不开口，她是知道这位顶头上司的秉性的，那说一不二的性格还真可能给自己的嘴三角架伺候。 “是么？我觉得挺好看的啊。”天弓千亦双手叉腰，表示了不同的观点。 “不要用你这种糟糕的品味来发表观点啊！”射命丸文忍不住大声喊道。 “什么叫作‘这种’！典不是也很赞同的么！是吧典？” 名为菅牧典的狐妖眯着眼点了点头，几个小步走到饭纲丸龙身侧，弯着腰用着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附耳道：“是啊龙大人，你看射命丸文现在多可爱啊，为了计划的成功，不如让文小姐就这样去人里走一圈吧，一定能吸引很多人的！” “典！你要死就说一声，别以为有饭纲丸大人在背后给你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小女子怎么可能会为所欲为呢？~”菅牧典双手呈狐状，躲到了饭纲丸龙的背后，好声好气地说着：“我都是为了龙大人啊，龙大人不是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么？文小姐是想违背龙大人的意愿么？~” “你这家伙！饭纲丸大人，你别听典的，她心里准没好事！”射命丸文羞得都全身发抖了，连同她戴着的兽耳都是一抖一抖的。 如果真戴着这个东西去人里走一圈，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觉得挺可爱的啊射命丸，要不你就这样去人里走走看吧？” “不要！我不要！！饭纲丸大人，有这么多的鸦天狗，谁都可以，要不我把姬海棠果拐过来，你就放过我吧！” （姬海棠果：哈切！） “嗯？我觉得鸦天狗里射命丸你最可靠，也最可爱了，不然我也不会找你了。” “是啊是啊！~听说文小姐最近还因为拍了些的照片，在白狼天狗中大赚一笔呢！很可靠的！”菅牧典不时地在一旁煽风点火。 “你这家伙！！”射命丸文这才明白作为大天狗的饭纲丸龙为何会突然找到自己去加入她的市场复兴计划了，完完全全就是她身边的那个狐狸精搞的鬼，不就是没有分你一杯羹么，有必要这样报复么？！ “龙大人，有兽耳还得配上兽尾吧？你看我这边还有一个兽尾忘记给你了。”说着菅牧典笑眯眯地递上了她早已准备好的兽尾。 射命丸文看着这那兽尾，嘴角抽了抽，看着菅茂典的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 “饭纲丸大人！你不会来真的吧？不要啊...不要啊......” 而就在饭纲丸龙拿着兽尾一步一步接近射命丸文而后者一步一步地后退时，犬走椛带着她的小队终于找了过来。 “饭纲丸大人，还有文......” 然后犬走椛就愣住了，她看了一眼戴着兽耳被逼墙角，可怜模样的射命丸文，与拿着兽尾的饭纲丸龙，尤其是在她手里拿着的兽尾上多看了两眼。 突然的，她对射命丸文露出了鄙夷的眼神。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文小姐玩得挺花啊。” “椛椛，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是清白的啊！” “咳咳......” 饭纲丸龙尴尬地轻咳了两声，她也不可能当着众人的面真的把这兽尾弄进去，这么做也是为了吓吓射命文丸。毕竟从菅牧典那里得知的，眼前这家伙确实在白狼天狗中大赚了一笔，而自己查到的事实也确实如此，一般的手段也撬不出她嘴里的消息，这才想了这样一个办法。 “椛，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犬走椛见到射命丸文没事，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但表面仍是一副冷冷的表情，面对饭纲丸龙的提问，她将此行的目的详细地讲了出来。 刚刚还在装着可怜的射命丸文在听到犬走椛的讲述时，也突然来了精神，尤其是听到盺殃换了新形象后，她都开始盘算起自己还能赚多少了。 犬走椛的汇报很快结束，饭纲丸龙接过密封的酒瓶，支走了犬走椛的其他队员，单独把犬走椛留了下来。 她转头，微笑着接近射命丸文，用着危险的语气说道：“射命丸哊，作为幻想乡中大记者，想必你应该知道那位名叫盺殃的是谁吧？我给你的机会只有一次哦~你也不想屁股后面长着尾巴去人里走一圈吧？” “呵呵~饭纲丸大人，您开玩笑的吧？~”射命丸文不自觉地流下冷汗。 “哎呀~看来文小姐是不打算说呢~龙大人，需要我们来按着她的手脚么？”菅牧典凑了过来，十分轻巧地拿捏到了射命丸文的痛点。 眼看就要动手，射命丸文不得不把缘由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以及自己如何偷拍的，怎么暗中把照片卖出去的。 有犬走椛在旁边背书，射命丸文也不敢撒谎，这也是为何饭纲文龙把她单独留下来的原因。 在听过所有的内幕后，饭纲丸龙恍然，然后颇为不屑地摇了摇头 “我还以为射命丸你掌握了什么特殊渠道不愿意分享出来呢，说到底他也只是个人类，估计天狗们新鲜一阵就过去了。”说着，她又拿起了手中的酒瓶，对白狐之面的谨慎态度也不满起来。 “不就是瓶酒么？什么酒我没喝过？这么谨慎，我看灵鸠那家伙装嫩装过头来吧！” 说着，她破开酒塞上了封印，在拔出的一瞬间，那压抑的浓郁酒香一瞬间便散了出去，闻到的人不觉脸色发红，醉意袭来。菅牧典更是身子一软，要不是旁边的天弓千亦扶了一把，差点就摔倒了。 而犬走椛与射命丸文眼中却是冒出了光，身为酒餮的她们，仅仅是闻到了酒香，就明白这酒的价值，她们竟忍不住地流下口水，呼吸都变得急促。 饭纲丸龙首当其冲，她的喉咙干咽着口水，她意识到白狐之面说的可能真不是危言耸听，而那位名叫盺殃的人类真有点东西的。 最终她还是听从了白狐之面的遵嘱，用妖力从瓶中引出一小口酒液，迅速地结印再次将酒瓶封印。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缓缓将其送入口中...... 骤然间，迅猛的金色光芒将她笼罩！澎湃的灵气如潮汐般一阵一阵地冲刷着她的身体！伴随着潮涌般的灵气冲刷，饭纲丸龙能感受到的是自己被千万只手轻柔地抚摸着，那从灵魂到细胞的解放与舒适感使她控制不住地夹着腿缩在地上，抱着胸，双腿不停地摩挲着，灵气与酒劲带来的阵阵快感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而见到此景的所有人顿时愣在当场，耳边不断传来的靡靡之声更是让她们面色绯红。 被封住的酒瓶静静地躺在地上，仿佛一切与它无关一样。 第7章 去旧都蹲点他! 翌日。 盺殃今日打算在家中休整一日。坐在露台之上，石桌上摆着花茶，翻阅其手中特意兑换的书籍，书中记载的是酿酒使用的法门与一些注意事项。 忽地想起昨日自己突发奇想弄出来的东西，仅仅是小小地抿一点就差点升天的舒爽，若是喝上一口怕是都没脸见人了。 那白狐之面的大天狗是个靠谱的主，应当会妥善处理吧。 书中内容是其他世界的东西，其中大多数方法都行不通，但殊途同归，触类旁通下盺殃收获也是不少。但他也不敢冒然尝试，昨日血的教训还历历在目。 藤原妹红与蓬莱山辉夜早早地便去竹林外友好交流了，待到中午，这两人准确地掐着饭点回来。 远远地便能看见蓬莱山辉夜朝着这边招手，旁边的藤原妹红则是一脸不爽的模样。 不一会儿，两人浑身是血地出现在盺殃面前，蓬莱山辉夜面容上甚是愉悦，看样子是在厮杀过程中占了上风。 “我去洗澡了，妈的，下次辉夜你等着！” 藤原妹红狠狠地瞪了一眼剥着橘子的蓬莱山辉夜，然后甩了句狠话就愤愤地离开了。 也没管两人的恩怨，藤原妹红换洗的衣物是慧音早些时候送过来的，还送了一些个人用品，似乎有让她长期住这里的打算。盺殃对此没什么意见，藤原邸的情况他也了解，这坏了又修，修了又坏的现状，还不如直接搬过来。 当然为照顾好友情面，盺殃对藤原妹红说的是自家有点大，平常自己不在家，就少了保护，希望她在搬过来的同时，帮忙看护一下。 藤原妹红当时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同意了，她觉得自己有点占了便宜，心中多多少少还是过意不去。 但盺殃觉得应该是自己赚了，相当于自己只提供三餐与住宿，请了一个看家护院的好手，而且还不用发工资。 “妹红就算了，你这位公主不是离得挺近的么？怎么也往这边跑？” “怎么，你还嫌弃妾身了？” 蓬莱山辉夜那双明亮的眸眨动了一下，对盺殃露出了一个佯装生气的表情，随后她将手中剥好的橘子递了一半给盺殃。 接过递来的橘子，放入口中，他看着那边撑着脸，微笑着望向自己的蓬莱山辉夜，心中异样。 “总感觉你最近怪怪的。” “说得你好像很了解妾身一样。” “嗯，了解啊？我想想......你喜欢优昙华之枝等盆栽。有着旺盛的好奇心且不会因为周身环境去约束自身的行事风格。喜欢收集宝物。你虽然身为月之公主但却意外地温柔，没有我想象中的傲慢，能对等地看待别人。有时候你有点天真烂漫但意外地无忧无虑。偶尔有点语言淡薄，我想应该也是无心之举，毕竟经历与身份在哪里嘛。还有就是念感情，即使过去了……(省略其他爱好，喜欢的穿着，日常习惯等内容)......嗯？辉夜，你怎么了？” 随着盺殃的悉数列举，蓬莱山辉夜听着听着，渐渐地埋下了头，不让盺殃去看她的表情，露出的小巧耳朵上却慢慢地爬上绯红。 “啊！~妾身回家了！” 倏然间，蓬莱山辉夜捧着发烫的脸，飞快蹿了出去！甚至还撞上了洗完澡回来看看情况的藤原妹红。 “辉夜！你特么......嗯？” 没有给她任何反应，就这样给人留下了小步奔跑离去的背影。藤原妹红困惑地抓了抓头，回头又看见同样一脸困惑的盺殃。 “她咋了？突然跑了。”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啊。” 盺殃的情感感知属于主动技能，除非对敌或者防御偷袭，一般情况下他是不用的，他也不怎么明白蓬莱山辉夜这突然的反应。 “算了，她发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了，午饭吃什么？” “嗯...你要这样说也行吧。中午我们吃火锅，你来帮我洗一下蔬菜。” “没问题，走走走！” .................... 铃仙背着药箱，准备去人里贩药，远远地就见到自家公主捧着脸，小步地跑了过来。 “公主大人！你好......啊？” 似乎没见到铃仙一般，蓬莱山辉夜迎面直接绕过了她跑回屋中。铃仙回头望着，脸上充满迷茫。 回到屋中，蓬莱山辉夜一下子就扑到自己的床铺上，抱着枕头呜咽一声把头埋了进去，然后小幅度地左右滚来滚去。 半晌，她才露出半张红润的脸庞，似乎是刚才跑累了，捂着自己猛烈跳动的心，小小地喘息着。 “扑通！扑通！......” 房间安静，好似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一般。 .................... 博丽神社。 茨木华扇吃着灵梦送上来的慕斯蛋糕，面露异色。 “魔理沙，灵梦怎么突然这么大方了，这种外界的好东西也舍得拿出来招待客人了么？” “前段时间从朋友那边得到了不少赠礼，家里有点余粮了。”魔理沙手上也拿着一块慕斯蛋糕，这可是她死皮赖脸地从灵梦那边要来的。 “朋友啊？挺好的。”茨木华扇没有多想，想着大概是红魔馆的那个吸血鬼馆主，之前也听闻灵梦常常去那边蹭吃蹭喝，想来关系应该是不错的。 灵梦此时也从神社内走出，带了三杯清茶和一碗狗粮。 茨木华扇眼皮跳了跳，表情微妙地看着灵梦将那碗狗粮交给了蹲坐着的高丽野阿哞，然后摸了摸她柔顺的长发，后者嘻嘻地笑着似乎很享受。 看着灵梦走过来，茨木华扇忍不住问道：“你就给阿哞吃这个？” “有什么奇怪的么？......味道挺好的啊。” 她虽然没吃过，但之前看着阿哞吃得挺开心的。 “好吧好吧，你高兴就好。嗯……味道真的不错？” 这次轮到魔理沙露出惊讶表情看着茨木华扇了，一时搞不清楚她是不是认真的。 “你要想要我屋里还有点。”灵梦没好气地说着，然后便坐到了屋檐下，捧起清茶吹了吹，饮下，缓缓呼出一口气，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见到此番慵懒的情景，茨木华扇正欲开口说教一番，却见一只大鹫振翅飞来，她站起身伸出臂膀，大鹫稳稳地停在上面。 几声鸣叫后，茨木华扇点了点头。 大鹫再次远去，她也重新坐了回去，那好看的两弯眉毛紧紧地蹙在一起，樱粉的眸中露出难得的困惑神色。 魔理沙与灵梦对望一眼，眼神交流之下灵梦轻轻地扬了一下头，魔理沙会意。 “怎么了华扇，难得看到你这样的表情啊。” “也不是什么大事，昨日遇到了个奇怪的人，本想跟着打探一下他的底细，但一下子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魔理沙也是好奇了，不由地问道：“什么人？长啥样的？竟然能从你的眼皮子底下消失，看来也不简单啊da★za！” “我也没有认真的去找他，但那个能力确实挺有意思的，近乎于道，不像是一般人能拥有的。”说着，茨木华扇将当时见到的盺殃外貌说了出来。 “没啥印象啊，灵梦，你见过茨木华扇口中说的帅哥么？” “没。”她倒是想到了一个人，但衣着与能力对不上，而且他看起来更像妹子。 “对了华扇，他叫什么？我们认识的妖怪广，可以帮你问问。”魔理沙回忆着刚刚听到的衣着形象，在幻想乡中应该挺罕见的，或许她认识的其他人知道。 “他名字挺特别的，好像叫做什么盺……殃？你们有印象么？” 魔理沙：“……” 灵梦：“……” 那边还在回忆自己有没有记错名字的茨木华扇没有听到两人应答，正奇怪之际。 身后的门打开，揣着伊吹瓢的伊吹萃香摇晃着身子，醉醺醺地走了出来。 然后啪叽一声，仰面摔在地上，并长长地打了个酒嗝。 茨木华扇在旁，嫌弃般地摆了摆手。 “咦？我听到……你们说到了盺殃，他来了么？嗝～他人呢？” “他送你的酒喝完了？”看着这副模样，魔理沙好奇地问着，那些酒她是小小地尝过的，当真是烈得不行，感觉完全不是人能喝的。 “盺殃送的那几瓶估计她早就喝完了吧。”灵梦平静地说着，似乎对这个经常出没在神社的酒鬼也颇为无奈的样子。 茨木华扇呆呆地看着，听着几人的对话，有这么一瞬间她好像觉得自己被孤立了一样。 “啊？刚刚我说了半天，原来你们都认识么？” “华扇竟然不认识么？”这次不光是魔理沙，连灵梦也看了过来。 盺殃那诡异的交际能力魔理沙与灵梦两人是有目共睹的，那场宴会之上，发的礼物小到琪露诺这样妖精，大到像八云紫这般的大妖怪可都是有份的，也几乎人人有份。 听到这里，茨木华扇开始怀疑人生了。“我应该认识么？” “额……” 魔理沙愣了下，忽然觉得茨木华扇这句反问有着某种哲理。 转了转头，她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盺殃这人，其实挺不错的，只是听到你刚刚的描述一时间没想起来是他，他平时的形象......怎么说呢，有的无拘无束，不修边幅吧？是吧，灵梦。” “嗯，魔理沙说的不错，一般来说他穿得挺中性的，头发长也不怎么打理。但刚刚听华扇这么说，他应该也开始注意形象了。从能力方面来说，看起来他的修行很有成果啊。” “哦？愿闻其详。”说到修行，茨木华扇来了兴趣。 接下来魔理沙与灵梦就将自己对盺殃的印象与在其他地方听到的见闻给讲述了一番。茨木华扇听完后，频频点头，心中对那名彬彬有礼的身影有了更浓厚的兴趣。 这样想着，看着眼前两人，她又忍不住说教起来。 “你看看别人，再看看你们两人，就不能多努力修行一下么？再这样下去......” “等等！！打住打住！我们在这里可不是听你说教！”魔理沙连忙掐断了这话蒌子，并反问道： “前面我们都说了，华扇你也说说你们的遭遇呗，你是怎么遇到他的，据我对盺殃的了解，他不是那种会主动招惹别人的性格，你们没有过节吧？” “他也没有招惹我啦。”回忆着，茨木华扇把与盺殃相遇的经过说了出来，而在说到盺殃拿出五百年的雕花酒时，躺在地上还半梦半醒的伊吹萃香顿时来了精神，酒也醒了大半。 “什么酒？五百年的？！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你给我等一下啊！” 茨木华扇一把拉住伊吹萃香的后领，将其拧到了半空，只看见她的两只小脚不停地摆动着，划着空气船桨。 “人家之前都送你一堆好酒了，你怎么还好意思再去要啊？” “额嗯？”伊吹萃香小脸露出迷茫，表情呆呆的，似乎在思考其中的逻辑。 “好像也是呢？那怎么办啊？” “你别把问题抛给我啊？！”茨木华扇对这家伙颇感头疼。 在旁的魔理沙笑了笑，喝了口茶，似乎想到什么，然后说道：“我之前听说盺殃在冬日的时候会去旧都找鬼族修行，萃香你到时候帮他一下，作为回礼你再问他要点好酒应该不过分吧？” 伊吹萃香眼睛亮了起来，一下子挣脱茨木华扇落在地上。 “魔理沙！你真是个天才！我这就去旧都和勇仪去商量此事！刚好我这还剩下他给的一些酒，勇仪一定会帮我的！” 说完，伊吹萃香握拳举着双手，一溜烟就跑出了神社。 “这还没入冬呢，她怎么这么急啊？”看着伊吹萃香的背影，魔理沙抓了抓头。“说起来，盺殃那边应该是还有酒的吧？” 灵梦想了想她用亚空穴来搬运都得搬运半天的过冬物资，于是说道： “应当还是有的。” 第8章 射命丸文的话能信么? 穿过幽明结界，盺殃来到了冥界。 抬头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望不尽头的阶梯，那一排排献灯，散发着幽暗的青光立在阶梯两旁，沿着前路自下而上给人一种从地面延伸到天际的错觉。 听闻冥界四季分明，现已是深秋，能见树木枯败，落叶飘零，盺殃拾阶而上，身形几个模糊间便已行了数丈远。转眼望去随处能见徘徊的亡灵与幽灵，它们散发着刺骨的寒冷，驱逐着出现的生灵。 盺殃将四周的空气压缩成发丝般的细线环绕在自己周身，突袭而来的幽灵还未靠近就被切割成零乱的碎块，盺殃将其捡起来，很意外地能感到实质的触感，透着冰凉。 行至尽头，入眼的是大到夸张的冥界楼宅，庭园之中有着数不清的樱树，盺殃沿着道路走着，感知之下发现这些樱树之间混杂着不少的妖怪樱、樱之幽灵等。 目光放远，看见的是迷雾蒙蒙一片的无止境。 魂魄妖梦早早地在门口等盺殃，见到来人后还有点意外他为何不是飞过来的。 “妖梦，冥界的景色还挺别致的。” “若是春天这里的景色会更好，会开满樱花，有着幻想乡中绝对看不到的樱花海洋。” 盺殃心中想象了一下，再次望去，眼前已有画面。 “应当是很美的，若春日还有闲暇，倒是可以来看看。话不多说，麻烦妖梦带我看看白玉楼吧，路上也可以告知一下我需要做些什么。” “那是当然，盺殃阁下，这边请。” 进入白玉楼，是具有少许异国风情的日式楼阁，本殿环绕着枯山水的中庭形成了“コ”的形状。从大厅打开拉门，就能见到铺着小卵石、栽着漂亮的松树的中庭，再远处有低低的屏障，越过屏障是宽敞的樱庭。 一路上，经过魂魄妖梦的介绍盺殃也大致明白了自己的职责，可以去道中清理徘徊的幽灵或者亡魂，闲暇时可以学习下盆栽的园艺，帮忙修剪下中庭的盆栽。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在魂魄妖梦忙着做饭时，拦着点来偷吃的幽幽子。 尤其是最后一点，魂魄妖梦特意地强调了几次。 “嗯......恕我冒昧，若我拦不住怎么办？” “......” 魂魄妖梦沉默了，抿着唇惆怅地望着天。 “拦不住，就拦不住吧。” 盺殃：“.......” ............................ 竹林某处，盺殃的屋邸。 藤原妹红靠着盺殃常坐的露台位置上，单手支着脸庞偏头呆呆地看着溪水潺流。 盺殃已经离开了好几天，按照约定，她会在他离开期间守护屋邸的安全。但这几天下来，她发现似乎没有自己出手的必要，那些人偶的战斗力是真的不俗，不怀好意的妖怪们来一个送一个。她自己反而干起来老本行，迷路的人类或者妖精送出竹林。 生活好像没有了她要努力的方向，不用担心居无定所，不用发愁一日三餐。 这里有着温暖的房间，以及近乎源源不断的食材，甚至她自己要是想偷点懒，人偶们也会将食材加工成菜肴给呈上来。 藤原妹红也时常会去人里巡逻，去兽道上去清理妖怪，重复着之前的生活。 好像除了生活改善外，其他的什么都没变，但她心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 露台之上的她有点想不明白，最近也没有看见蓬莱山辉夜，再次想了想，藤原妹红觉得应该是自己很久没揍她的缘故。 就在她下定决心准备去永远亭把那家伙拉出来好好揍一顿出出气的时候。低头望去，却看见了蓬莱山辉夜带着铃仙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好看的细眉微微皱起，藤原妹红一个翻身就跃了下去。 “我还想去找你呢，没想到送上门了。走！最近老子心情不好，我们去外面打一架！” “妹红啊，妾身没什么心情呢~对了，盺殃在家么？” “嗯？”藤原妹红一愣，用着看笨蛋一样眼神看着眼前之人。 “你是不是真的辉夜啊？盺殃之前不是说他去冥界了么。” 突然想到，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蓬莱山辉夜恍然地点了点头，想着白玉楼的魂魄妖梦，思绪突然扩展到了其他地方。 “你觉得魂魄妖梦与盺殃的关系如何？” “你这又是什么跟什么？” 眼见是打不起来，藤原妹红没了兴致，面对蓬莱山辉夜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她只感觉奇怪。 “只要不是仇敌，接触久了，关系这种东西，不是随着时间会越来越深么？” 这是很显而易见的道理，或许之前盺殃与那位白玉楼庭师只是认识的一般关系，但盺殃去修行的这段时间说不定就会变成不错的朋友呢。 听到了出乎意料的回答，蓬莱山辉夜看着她，突然觉得藤原妹红的心境是这般的玲珑透彻。 “难得听到你说出如此有道理的话，反而是妾身作相了，这般言辞只是担心而已，担心有人会将盺殃掳走，所以才问问。” “掳走？谁掳走？！” ............................ “饭纲丸，我们去把那个叫盺殃的人类掳走吧！” 经过在这几天的试验，饭纲丸龙几人将这瓶酒稀释到百分之一左右，普通人类才能承受住这瓶酒的酒力。而一般妖怪却根据种族体质不同，有各种能承受的范围。即使是这样，稀释之后的功效也十分惊人。 作为集市之神的天弓千亦敏锐地觉得，这东西一定能大卖特卖！才发出了要把盺殃掳走的言论。 这并不是她一个人的感觉，在见到饭纲丸龙那柔嫩得几乎能掐出水的白皙肌肤时，所有人都是这样觉得的。 饭纲丸龙以前肌肤只能说是白净，还远远达不到现在这种夸张的地步，白嫩光滑，肌理细腻透着诱人的脂粉，死死地勾着人的目光。 这样的表现可把射命丸文几人给羡慕坏了，要不是饭纲丸龙死死把那瓶酒护着，而且大天狗的强大摆在那里，她们早就上前去抢了。 见得不到这东西，射命丸文便想到了这灵酒的酿造者，而不止是她一人想到了，想都没想她们全票通过了天弓千亦的意见。 “掳走是不可能掳走的，我认为我们应该与他建立起更加良善的关系。” 饭纲丸龙作为领导者，她的想法更加的长远。 “龙大人说的是......垄断吗？”菅牧典双手呈狐，很轻松地跟上了自家主子的想法。 “很聪明啊典，但竭泽而渔始终是不可行的，必须细水长流才行。说起来你们当中有谁和他关系好啊？” 众人左右看了看，把目光放在了犬走椛与射命丸文身上，最终还是放在了射命丸文身上。 “啊？饭纲丸大人，他现在都恨不得杀了我，你就饶了我吧！” 射命丸文往后退了几步，盺殃能这么早离开妖怪之山除了觉得修行圆满外，另一半原因可能是就拜她所赐，当初为了骗他女装，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恨到死是说不上的，但射命丸文不这样说可能就真的派她去了，现在还是有求于人，免不了尴尬。 菅牧典狐媚的眼眸转了转，几步走到饭纲丸龙身边，附耳说着：“龙大人，那不正好么？我们把文小姐绑了给人家送过去，既能交好又能显示我们的诚意~!” “喂！典！我都听到了！”射命丸文心中大骇，刚想跑路就发现自己被一条麻绳给绑住了手脚，然后她就看到了饭纲丸龙那张恍然的玩味表情。 “射命丸哊，你的小把戏作为大天狗的我早就看穿了哦~你想怎么跑呢？~” 泪眼婆娑，射命丸文可怜兮兮地看向那边一直沉默不语的犬走椛。而犬走椛则别过头去，对她这自作自受的遭遇视而不见。 菅牧典嘻嘻地笑着，双手呈现狐状走了过来，装出一副好心地说着：“听说最近的男孩子都挺喜欢龟甲缚的，要不我们把文小姐重新换个绑法吧？然后让椛牵着她去人里。” “啊啊啊！！！典！你这家伙！！千万别落我手里啊你！！呜呜呜......饭纲丸大人，您不会听她的吧？” “哎呀~龙大人，文小姐威胁我，我好怕啊！我也只是想帮助龙大人，没有什么坏心思的~~”一下子菅牧典就躲到了饭纲文龙的身后，仿佛真的被吓到一样。 看着还在思考的菅牧典方法是否可行的饭纲丸龙，射命丸文在这一刻脑子转的飞快！扑腾着翅膀想着怎么拯救自己为剩不多的名誉与节操。 最后灵光一闪，就像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般，她大声地喊道： “饭纲丸大人！据我对盺殃的了解，就算我被绑成龟甲缚送给他惩罚，他反而不会同意！” “嗯？怎么说？” 见到饭纲丸龙有了一丝犹豫，射命丸文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瞬间把盺殃描述成一个品德高尚，心地善良，和蔼可亲的形象，说得他见不到朋友一点伤害的，这样把自己绑过去只会适得其反。 “你刚才不是说他恨得想杀了你么？！”菅牧典不死心地问着。 “我我……我那是开玩笑的！我与盺殃关系莫逆，不然他也不会送我新的拍摄设备！” “……是么？” 不光是菅牧典，饭纲丸龙与天弓千亦也露出了怀疑的眼神，她们没见过盺殃，也不熟悉，不能判断这话中的真假。 射命丸文拼命地给犬走椛使着眼色，自己这群人中也只有她和自己见过盺殃。 犬走椛终究还是不忍，心中叹息一声，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文说得大部分都是对的，殃姐……咳咳！盺殃确实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不光是文收到了礼物，我们小队以及其他白狼天狗也都收到了。他确实是十分看重朋友的。” 犬走椛说的是事实，但也没肯定射命丸文与盺殃关系很好。 “这样啊……看来确实不能采用典的做法……” “龙大人？！！”菅牧典暗自咂嘴，即使有犬走椛作保，她也不信射命丸文的鬼话，想了想，她干脆将计就计。 “想不到是我错怪了文小姐呢～但文小姐刚刚慌张的模样可没什么可信度呀～既然你们的关系这么好，那文小姐能在与盺殃见面时亲他一口么？如果你敢的话，按照你说的那般关系，他想必也不会责怪你的吧？” “典！你！！！” 射命丸文突然红了脸，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菅牧典。这鬼狐狸是什么损招都敢用啊！ “哎呀？唉呀呀呀？～”菅牧典装出了夸张而吃惊的表情。 “难道文小姐刚刚说的都是骗人的么？～不光是我，就连千亦殿下与龙大人也欺骗么？” 感受着自家上司越来越不善的目光，射命丸文心中泪流满面，最终只能红着脸，明明很憋屈却不得不摆出正常的语气咬牙切齿说着： “我说的都是真的啊！我亲！” 第9章 粉切黑的幽幽子 最终，射命丸文如愿以偿地获得了自由。 也由她引路几人来到了人间之里，在兜兜转转之下她们找到了盺殃原本的家。 看着早已经人去楼空的屋邸，射命丸文不知为何偷偷松了口气。 再向邻里打听后，才确定盺殃前段时间就搬了出去，还在村落会那边做了登记，至于搬去哪了却没有人知道。 “现在麻烦了呢，话说那位叫盺殃的一般会在哪里活动？”没见到人，天弓千亦心中有点失落，集市复出计划出师不利。 “没事，只要他还在幻想乡中我们只要能遇到的。说起来，我们现在还有更加要紧的事情。”饭纲丸龙倒是没有多少气馁，她很冷静地分析着当前的近况。 “说起来我们得想个方法把我们的灵酒在人里给迅速推广开来。” 几人还在思考，菅牧典左右看了看，突然看到了宣传墙上贴着的海报，微微地挑了一下眉。 “龙大人，你看那边。” 顺着菅牧典的指引看去，饭纲丸龙的眼底闪过一抹亮光，连忙走上前将那海报揭下，仔细看着。 “我看看啊～命莲寺与神灵庙将在人间之里的龙神广场举行幻想乡首届厨艺对决？看来我们推广的机会来了。”饭纲丸龙笑着，一个绝妙的想法在她心中浮现。 ……………… 这段时间的观察，盺殃对这个所谓的冥界有了初步的了解。 与主观印象中的不毛之地不同，这里四季分明，幽深而静谧。有着鱼虫鸟兽，但它们却只是徒有其表，都是死的，不会鸣叫，只是静静地活动着。 这是一个永寂的世界，物质不会在这里腐朽，生命的长河在这里停止了流动，连基本的微生物在这里都不存在。 盺殃成了这个世界中的异类。 在斩杀完制定的徘徊幽灵目标后，盺殃感知到了自己力量在发生变化。组成自己力量的阴阳鱼，那条黑色的鱼在不断壮大自身。 平时的盺殃在力量的“生”与“死”之间位于平衡点靠近“生”的位置。得益于冥界得天独厚的环境优势，盺殃正在朝着自己力量中“死”的方向靠拢。 表现出来的反应就是，作为他容纳死物的影子，其中收纳的诡异变得活跃起来。 阴影之下，盺殃投影出来的影子不再是人形，而是一团不可名状的扭曲之物！那是任何人看上一眼都会陷入绝望的疯狂！ 【看来你心隙之间中“海”里的哪些东西想出来放放风啊。】 “不去看你帖子冲浪，你还关心这个？” 【感觉到有异动就出来看看呗。说到帖子，我发现给别人解决专业问题也可以赚积分，你要不多给点权限？】 “按你喜欢来就行，我不在意这东西。说起来，我力量的倾斜有影响么？” 【别人又看不见你影子的变化，顶多就是你气质不同了。不说了，我去和别人对线了。有个臭傻逼欺负我打不了字骂不了祂，现在不同了！桀桀桀！】 盺殃：“……” 这破剑画风就没对过一次，刚开始遇到时还装神秘，现在熟悉了都不装了。 心中吐槽完毕，盺殃也没去管祂了，有东西吸引祂注意力，总比没事在自己脑子里唱歌要好得多。 ........ 近日相处，盺殃对魂魄妖梦的工作有了更直观的认识。打扫庭院，修剪盆栽，退治徘徊幽灵，练剑，买菜做饭。 其他还好，做饭这玩意想不到占了时间的大头，盺殃有幸目睹了这主仆两人日常的偷吃与防备偷吃的拉锯战。 那位亡灵大小姐充分利用了自己的亡灵特征，实施各种不讲道理的物理穿墙，精准地偷吃掉每一份为自己准备的成品菜肴，有的刚出锅就没了。 你敢想象魂魄妖梦锅里的菜炒着炒着除了锅铲啥都没了。 盺殃其实挺想帮魂魄妖梦的，但这孩子在这方面却出奇地倔，说自己不但为她解决了一堆储备食材来应对赤字危机，还帮她打扫庭院，退治幽灵，她实在没脸再麻烦盺殃了。 也不强求，他反而觉得这主仆的日常互动也挺温馨的。 来到樱庭，盺殃找了个比较开阔的地方，挥手间，一方石桌与石凳拔地而起。沏了杯绿茶，盺殃在桌上放了一下零嘴，便拿出之前兑换的书籍看了起来。 茶香悠悠，沁人心脾。 另一件好事，在冥界泡的茶，茶香不会散去。 将精神投入到书籍之中，不时吃点薯片，或是抿一口清茶，日子也过得悠闲。而就在盺殃随手一摸准备找到肉脯干时，手上却传来了冰凉柔滑的触感。 从书中回过神来，伸出食指抵着自己唇角的西行寺幽幽子，樱色的眸中透着温润的光泽，满是好奇地看着石桌上的各种零嘴，另一只手已经摸到了包装精致的肉脯干，而盺殃的手好巧不巧地按在上面。 将手收回，盺殃才想着这位亡灵大小姐过来时是一点声响都没有，或许有着淡淡的香气，但被弥散的茶香给掩盖住了。 “幽幽子小姐若是想吃，直接拿便是。”盺殃语气平淡，各种各样的零嘴他空间里兑换了一堆，平时都用来逗弄那些遇到的妖精。 “嗯？可以么？谢谢你呢，盺殃——”轻飘飘地坐到盺殃对面，伴随着幽幽子的到来，樱庭徘徊的幽灵瞬间多了起来，大多数都是结伴在幽幽子身边，也有一小部分被盺殃身上新的气质吸引，游荡在他身侧。 一挥手，更多的零嘴吃食被拿了出来，幽幽子面前同样多了一杯绿茶。之后盺殃便不再去看，继续看着手中的书。 窸窸窣窣，幽幽子新奇地吃着各种包装的零嘴，然后不时抬头看向沉迷书中的盺殃。 “盺殃——你在看什么？” “嗯......《贤良淑德，嫁人必须学会的家常菜》。” “啊——？” 听到这名字，吃着果冻的幽幽子愣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这个书名是不是有点... “书名虽然挺有吐槽欲的，但书里的菜肴却很实用，图文并茂。” 这书名盺殃早就想吐槽了，但他本人属于实用主义也没在意。冥界人迹罕见，也没有某个神出鬼没的不良记者突然出现，拍照后拿这件事去做文章，他才放心拿出来观看学习。 “盺殃，你还会做菜么？” 嗯？ 恍然过来，想到与幽幽子的遭遇，自己做的熏鸡她是吃过的，想必是认为自己在天狗的村落买的吧。 “会一点，味道应该也还行。” 没有得到回应，盺殃继续翻阅着手中的书，片刻之后，只是鼻尖微动，一股淡雅的清香沁润了过来。 侧头看去，见到了眸中闪着光，盯着书中菜肴图片流着口水的幽幽子。她靠得很近，几乎快贴了过来，偏白的肌肤莹彻如凝脂的玉，气若幽兰。 盺殃面色一黑，只觉得西行寺幽幽子的表现得太过亲切与熟络，似乎没有把自己当作外人。 一掌推着幽幽子的面庞，轻轻地将其推到了一个比较保守的距离。 “诶——诶——”幽幽子声音清脆，有着疑惑与不满。 “幽幽子小姐，男女有别，希望你下次多多注意点距离，我担心我被妖梦提刀斩了。” “哦，好的——” 见到如此干脆的回答，也不知道这位亡灵大小姐听没听进去，盺殃想了想，便将手中的书交给了幽幽子。 “幽幽子小姐，若是喜欢，这书便赠与你了，书中记载着各种美食的做法，想必对你而言也是十分有用的。” 接过书，她没有先去看书中内容，反而把目光落到了安安静静坐着的盺殃身上，心中似乎在计较什么。 盺殃被看着有点发毛，隐约记得这位亡灵大小姐与八云紫似乎关系不错，自己来到这里也一直小心谨慎，没有任何僭越之举。 “幽幽子小姐，你在看什么？” 盺殃不知道的是，当他问出这句话时，他在西行寺幽幽子眼中成了何种的样貌。 “盺殃，你能感觉到自己气质的变化么？” “嗯......应该是更接近死亡了吧，这是我力量的另一个侧面，不必担心。” 这句话刚说完，盺殃张开了手，体内那代表着‘死’的力量被延伸出来，一只翩舞的黑色蝴蝶出现在手心上方，空中飞舞了几下，便彻底地消散。 “接近‘死亡’么？......” 还未等这边再做思考，远处魂魄妖梦招着手走了过来，显然是饭点到了。 樱色的眸中闪出来了光，幽幽子轻飘飘地飞了过去，抱了一下魂魄妖梦后又揉搓着她发红的脸。 盺殃也站起身，一挥手便将桌上的残局收拾干净。 待盺殃走过去准备一起去正庭用餐时，见到幽幽子很郑重其事地将自己手中的书交给了魂魄妖梦。 “这是盺殃郑重其事让我交给你的，希望妖梦能成为一名贤良淑德的好妻子呢~” 盺殃：？？？ 如遭雷击般的魂魄妖梦愣愣地站着，如提线木偶一样僵硬地接过幽幽子递来食谱，在看到封面上那几个醒目的书名时，天青色的瞳眸逐渐被慌张起来，摇摆着双手逐渐拔出了观楼剑与白楼剑，面容之上更是如霞般通红！ “斩...斩斩......斩了你啊！！！！” 幽幽子你个粉切黑搁这等我呢？！ 盺殃直接跑了，在听到幽幽子说完话的瞬间。 ....... 他跑，她追，他插翅难飞。 盺殃这个被追逐的下午注定过得不平凡。 夕阳西下，远处的地平线上能看到一位半人少女举着双刀，而前面是一位狼狈奔跑的男子。 第10章 八云一家来蹭饭 最终魂魄妖梦还是收下了书。 盺殃满头是包地看着那边鼓着腮帮憋着笑的幽幽子，一脸无语。 魂魄妖梦双手捂着脸，一个劲地给盺殃鞠躬道歉，解除误会的她感觉自己没脸见人了。 “没事的妖梦，怪我大意了没把书名给抹掉，反而造成了误会。” “不怪盺殃阁下，都怪在下不够成熟，修行不够所致！还有就是……幽幽子大人，请您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 “诶——” 幽幽子用扇挡住了下半的面颊，用着轻飘飘的语气说着：“还不是因为妖梦太死板了。盺殃也是的，一直都是紧绷的样子。我只是想让大家的关系更融洽，有什么错呢？~” 这一反问把魂魄妖梦给问到了，盺殃见话题有点不对，连忙上来解围。他是真怕魂魄妖梦再被幽幽子给忽悠住了，再追着自己绕着白玉楼砍。 “幽幽子小姐，其实我觉得我们现在保持的友好关系还是不错的。” “是这样么？～” 轻轻地飘到了盺殃身边，用着手中的扇子轻轻地勾住盺殃的下巴，幽幽子那轻薄的樱唇微微一扬，露出玩味的笑容。 “上次的宴会，我可是看着你勾着紫的肩膀一起喝酒呢。你们关系这么密切，而我是紫的好友，那你怎么还称呼我为“小姐”呢——难道是觉得我没有紫年轻貌美么？” 心中猛地倒吸一口冷气，盺殃只知道自己上次被伊吹萃香那个酒蒙子给灌得喝断片了，而宴会上自己干了什么事他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现在听八云紫这位闺中密友这么一说，他感觉自己还活着，不得不感谢那位妖怪大贤者宽宏大量。 “好吧……幽幽子，我这样称呼你好了。还有妖梦，你也不用加敬语，叫我“殃”，或者叫我盺殃也行。” 若只是一个称呼而已话，其实没必要纠结这么多，他只想着赶快结束这个该死的话题，真怕再爆出点猛料来，到时候就真的无地自容了。 “好…好的……殃…” “嗯，就这样称呼吧。” 不知为何，魂魄妖梦吞吞吐吐地说出来后，脸上又挂起了绯红，低着头把手中的书放在腿上，默默地扒着饭，连她身侧飘着的半灵都透着点红润。 幽幽子鼓着腮帮，尽量不使自己因愉悦而笑出声来，看着魂魄妖梦那认真而羞切的模样只感觉眼前的饭菜似乎更香了。 盺殃没什么其他感觉，一个称谓改变不了太大的东西，只是关系上来说的话，应该是更加平等了…… “……殃，需要添饭么？” “不用麻烦，我自己来吧。” …吧？ ------------------------------------- 日子就这样过着，魂魄妖梦在厨艺方面是很有天赋的，那本食谱也整天被她带在身上，似乎成了修行的一部分。 这几天的伙食也肉眼可见地丰富起来，不再局限于日系的菜肴，当然其中最开心的莫过于幽幽子了。 白玉楼的食材消耗得很快，魂魄妖梦不想麻烦盺殃，便自己去人里购置，而今天，她早早地找到了盺殃。 “殃，有件事可能需要麻烦你一下。” 几日的相处与调整，魂魄妖梦已然没有刚开始时的羞切与不适，现在已经能正常对话了。 “嗯，你说。” “人里正在举行厨艺对弈赛，由神灵庙与命莲寺联合举办的，三天三场对弈，而我被邀请成为了第一场的对弈选手。” “三天三场，还是对弈赛？不是角逐的话……难道是佛与道两边新的博弈方式？倒是挺接地气的。妖梦，想让我怎么帮你，敲对手闷棍可以么？” “不不不！在下可不会以这种方式来获取胜利！胜利应该是堂堂正正的！” “懂了，堂堂正正敲对手闷棍是吧？” “噗——” 听到两人谈话的幽幽子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随后她慢悠悠地飘了过来。 魂魄妖梦也没接话，只觉得盺殃在和她开玩笑。 “刚好幽幽子大人也来了，在下的请求是麻烦你帮助照顾一下幽幽子大人的三餐伙食，第一场的对弈可能要一直持续到晚上。我知道幽幽子大人的饭量比较大，能拜托的……” “负责幽幽子的三餐......嗯，没有问题。” 盺殃想了想自己空间里的各种食材，他还真不信幽幽子能把他吃穷了。 “诶——那个比赛好像很有趣呢，我不能去么？” “幽幽子大人，这段时间还请不要再去给人里添麻烦了，紫大人也会困扰的！” “呜呜——妖梦开始嫌弃我了呢——” 飘在半空中的幽幽子用着衣襟煞有其事地擦拭着眼角，小声地掇泣着，然后又眨着眼观察着魂魄妖梦的反应。 看着幽幽子那欲盖弥彰的样子，盺殃突然也玩心大起，随即拍了拍魂魄妖梦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道： “汝且行，汝主吾养之，汝勿虑也。” “斩了你哦！” 魂魄妖梦露出危险的微笑眯着眼拔出了刀。 “哈哈，开玩笑的了，妖梦你放心吧，幽幽子的膳食我会负责的。” “诶——原来是开玩笑的么？呜呜——盺殃原来也会欺骗少女感情呢~” 盺殃：“......” 经验告诉他这种时候最好不要接话，以这些大妖怪的秉性只会越描越黑，她们这类人是善于在别人的窘迫中寻求快乐的。 “就麻烦殃了，在下此去定然不负白玉楼之名！”魂魄妖梦向着幽幽子与盺殃两人分别行礼后，便飞向半空，前往了幻想乡。 盺殃注视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想到自己也是时候学习一下飞行了。 “妖梦走了呢~” “嗯，幽幽子早饭想吃什么？” 话刚问完，幽幽子的后面裂开了一条间隙，穿着一身淡紫色连衣洋裙的八云紫拿着花鸟折扇缓步走了出来，在八云紫的身侧犹如策士一般双手插袖的八云蓝跟在身侧，在那九条绒尾后面是一只探头探脑的是长着二尾的猫耳稚童。 八云紫一家堂堂登场！ “紫——你来了呀。” “嗯，你家这边招了一位大厨，趁着冬眠之前不得来看看么？~” “大厨？哪里啊？” 八云紫纤纤抬起素手，在幽幽子凑过来的鼻尖上点了一点，顺着那挂着笑的眸，幽幽子看向了那边的盺殃，偏了偏头像是有些惊喜。 “紫小姐好，还有旁边的两位也是。”盺殃平淡地打着招呼，对于八云紫的造访心里已有预期，只是没想到会选在魂魄妖梦离开的期间。 “紫小姐啊~呵呵~盺殃你是不是越来越见外了？” 见外？ 盺殃自然明白八云紫意有所指，后面私下里他向魂魄妖梦打听过了，自己当时喝得烂醉，勾着八云紫的肩膀一个劲喊着‘紫姐姐’再一个劲地对酒。当时听完，盺殃恨不得穿越时空把那个时候的自己掐死当场，最不济也得想办法把伊吹萃香那劝人喝酒的嘴给堵上。 “紫小姐，莫要折煞我了。” 八云紫只是含笑不语，反而把话引到了另一边。 “早饭幽幽子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么？那我想吃——燕窝鸡丝汤、海参烩猪筋、鲜蛏萝卜丝汤、海带猪肚丝羹、鲍鱼烩珍珠菜、淡菜虾子汤、鱼翅蚌蟹羹、麻姑煨鸡......” 一连串的报菜名不光是盺殃，就连提出问题的八云紫也都不得不侧头看向那边滔滔不绝的幽幽子。 听着听着，双尾的猫耳萝莉很情绪化地流出了口水，虽然不知道这些菜是什么样的，但听起来就感觉很好吃。 “幽幽子，停停停！你都没看到那边的盺殃脸都黑了么，再说下去你就是为难别人了，早餐我们就吃点简单的吧？” “嗯？——很为难么？盺殃给我食谱上都写着这些菜肴呢~” “做是可以的，只是食材没有这么全。” 盺殃想了一下这几道菜的做法，再看了看自己空间里囤的食材，发现大多数都做不了。 “简单的也行~” 幽幽子显然是不在意吃的是什么的。说完后，她便撺掇着八云紫前往了樱庭，看样子是要聊一下闺中趣事。八云蓝向着盺殃行了一礼便跟了上去，比较怯生的猫耳萝莉则好奇地眨巴了下眼睛，鞠了一躬后蹦跳着也离开了。 盺殃心中并无波澜，同样的点头还礼后。 看了一眼远处枯败脱落的樱树，天气已然转凉许久，今日过后，应该就入了冬。 ------------------------------------- 白玉楼的厨房很大，青砖修砌的灶台就有九个，靠门的一侧堆积着摞好的干柴堆，另一侧空闲的台面摆放着各种厨具。 想起幽幽子的每日食量，盺殃打算做一些不一样的食物了。 打定主意后，金色的光晕涤荡开来，瞬间将整个厨房给笼罩！ ------------------------------------- 迷途竹林，前往人里的小径上。 两人并行，踏叶清脆，蓬莱山辉夜长长的衣摆上沾了不少落叶，她也不在意，还催促着藤原妹红快些跟上。 “你这是又玩的哪一出？平时人里的祭典也没见你这么积极过。” “嘿嘿~妾身只是好奇嘛~些许时日没吃到盺殃做的美食了，嘴馋了而已。恰巧人里有了这么一个比赛，闲来也无事，不去看看怎么行呢~” “你这家伙转性了不成？这几天出门的次数比你这几年加起来都多。” “反正你也无事可做，我们一起去看看又如何？走走走，瞧你这慢腾腾的样子都快没位置了。” 说着蓬莱山辉夜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藤原妹红则露出好死不死的表情任由她拉着，这副样子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小女友拉着不愿意陪她逛街的小男友一样。 第11章 煮熟的鸽子……飞了? 人间之里，龙神广场。 两边高大的木质看台上陆陆续续地快坐满了人，中间让开了一条过道，过道两侧分别插着代表命莲寺与神灵庙的立旗。 旗帜延伸的尽头就是对弈赛的场地。现在只能看到一些制式的厨具摆放在看台上。 蓬莱山辉夜拽着藤原妹红刚来到入口，看到这番情景微微皱眉，责怪起来。 “这两家在人里的号召力还真厉害啊，人这么多～哼！都怪妹红你慢腾腾的，现在都没位置了！” “你闭嘴吧你，你路上都说了多少次了，信不信我打你啊！” “你打啊～你打了妾身，妾身马上喊非礼～” 双手插着腰，蓬莱山辉夜笑嘻嘻地看着藤原妹红。 看到那副如同小人得志的欠揍表情，藤原妹红咂了一声舌，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左右两边看台上看了看，刚巧见到了第二排坐着的慧音，与她身边坐成一排的妖精们。 “慧音那边还有几个位置，我们坐过去吧。” “慧音那边？妾身瞧瞧……你可以啊妹红，眼力够好的！” 上白泽慧音来了其实有一会了，她的身边不光坐着一些妖精，还有小妖怪。人里的人类有些有点顾忌，导致她这边空了点位置。 “慧音，你也来了？” 这边藤原妹红刚打完招呼，旁边便响起了一阵惊呼。 “是竹林里喷火的火焰人！” “哇！好可怕！” “还有黑发的公主大人！” “哇！好漂亮！” “～肉肉肉！我要吃肉～露米娅要吃肉～” 藤原妹红也未恼怒，面容和善地笑着问道：“我这里有糖，是谁教你们这么说的？” 这糖是盺殃留给她的，本意是让她抽完烟后吃点，别被慧音发现了给头槌一顿。拿到糖的妖精们很是高兴，一边剥着包装纸一边都把手指向了看热闹的蓬莱山辉夜。 纷纷异口同声地说道：“是她！” (“～诶？没有肉么？～露米娅的肉呢？～”) “回去你给我等着！我一定掏心掏肺地感谢你！” “谁怕谁啊？” 蓬莱山辉夜对这威胁毫不在意，刚把脸一甩。回头顿了顿，又把一只手伸了出来。 “妹红，也给妾身一颗尝尝！” “你丫的是小孩么？” 藤原妹红嘴角一抽，但也没有拒绝，给了一颗后，她自己也吃了一颗，再给慧音时，慧音摆了摆手。 “很难见到你们两个一起来人里行动啊。” “还不是辉夜这家伙在家待着无聊，硬把我拽出来的。我就纳闷了，不就做个菜么，这有什么好看的？” 把琪露诺头上沾着的一根杂草拿了下来，叼在嘴里，藤原妹红看着台上布置场地屏幕的河童们，颇为不解。 “你这家伙，吃惯了盺殃做的东西当然有底气这样说，都让我羡慕了。说起来盺殃去冥界也有段时间了吧，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么？” “盺殃么？慧音老师，盺殃去哪了呀？” 听到了熟悉的名字，盘腿坐在位置上摇摇晃晃的琪露诺突然转过头来。在幻想乡中，盺殃是鲜少不会讨厌妖精们恶作剧的存在了，他身上自然气质也让妖精们倍感亲切。 而且盺殃还会给妖精们好吃的，也不是白送，妖精们拿一些花瓣，小树叶和冻冰块就能换到。 “他说冬日第一场雪的时候回来。” 藤原妹红揉捏着琪露诺的小脸，冰冰凉凉的很舒服，琪露诺只能哎呀哎呀地叫喊着，然后张牙舞爪地摆着手脚。看得旁边的大妖精表情微红，一脸担忧又羡慕。 “冬日的第一场雪啊，听起来倒是挺浪漫的。看情况应该也不会太久了。” “慧音找他有事么？”蓬莱山辉夜疑惑了，她听出了点别的意味。 “倒不是有什么事，只是感觉冥界的环境不太适合他，而且那位亡灵大小姐也是位很麻烦的存在。我担心的是，若是盺殃展露了某些她感兴趣的才能，他可能就没有这么容易回来了。” 这两位蓬莱人沉默了半晌，琪露诺也趁此机会挣脱了藤原妹红的魔爪，并摆了个鬼脸。 “应该不会吧，就这点时间他能展露啥才能，以至于被留下来？说不定他可能连那位白玉楼之主的面都没见过几次呢。” 藤原妹红说着自己的想法，以盺殃那安分守己的性格，她可不怎么相信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做些什么不得了的事。 这般说着，她刚好看见了在入口处，负剑而来的魂魄妖梦，看她左右张望的样子，似乎在找选手休整区。 “慧音，你帮我占下位置，我去找妖梦问下情况。” “妾身也去。” 蓬莱山辉夜也看见了，跟在后面也飞了过去，慧音见此也只是摇了摇头，对这两个口是心非的家伙没啥好说的。 很快三人便接上了头，客套性地寒暄几句后，藤原妹红问了一下盺殃的近况。魂魄妖梦也如实回答，语言之中表达出了对盺殃的感激之情，帮她解决了不少麻烦。 而从这样对话之中，两人也明白盺殃在白玉楼是怎么过的，可以说一直恪尽职守，没有任何冒犯行为。魂魄妖梦对他的评价很高，只是这个称呼让两人皱起了眉。 “你叫他什么，殃？！你们的关系...这么好了？” 蓬莱山辉夜没问，这是藤原妹红问的，她是有预料的，但没想到会是这么个进展。 “啊…妹红，你别说得这么大声，我的修行还不够，在外人面前我还不习惯这么称呼。” 魂魄妖梦微红着脸，慌张地摆着手地左右看了看，生怕被外人发现，而这般举动，不小心把怀里的食谱给抖了出来落在地上。 “不就是个称呼么，妖梦你慌什么啊？”藤原妹红不解，但弯下腰好心地将落在地上的食谱捡了起来，在她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封面后，却当场愣住！ 蓬莱山辉夜觉察到了不对劲，顺着目光她看到那本食谱的名称。 《贤良淑德，嫁人必须学会的家常菜》 结合起魂魄妖梦称谓的变化，以及语气中的尊敬，蓬莱山辉夜突然感到有点头疼。 魂魄妖梦十分感激地接过食谱，小心地掸去上面的灰尘，很珍惜地又放入怀中。 “妖梦，你这…书是谁给你的？平时没看见你带啊。” “是殃赠与幽幽子大人的，后幽幽子大人又送给了我，虽然书的名字很那个什么，但里面的内容十分丰富有用的！是在下接下来修行的目标！” 蓬莱山辉夜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魂魄妖梦也不知道是真的单纯还是假的单纯。 修行什么？新娘修行么？ “马上就该在下上场了，恕在下不能奉陪。” 望着魂魄妖梦离开的背影，藤原妹红才回过神来，刚才的话她也听到的，莫名地感觉到心中一股烦躁。 “辉夜，你说盺殃......不会对白玉楼的主仆俩出手了吧？” “唉……你怕不是真的没脑子吧？盺殃对你我出手都不可能对那俩主仆出手的。” “......啊？” 说完蓬莱山辉夜也不看她，直接飞回了自己原来的座位。留在原地的藤原妹红挠了挠头，只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但就是没想明白。 ----------------- 看着眼前如此繁多的菜肴，八云蓝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对于厨艺，她自己是很有自信的，妖怪的漫长寿命，无论她要学习什么，都能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但这些菜.....她是真的看不懂！ 造型精美就不说了，还发着光勉强可以说是那个人类的能力，但为什么会动啊？！ 八云紫刚想拿起筷子去夹一只小膏蟹尝尝鲜时，那只全身发红熟透了的小膏蟹竟然用钳子挡住了夹来的筷子！ 八云紫：？？？ 八云蓝：？？？ 橙：！！！ 幽幽子：（゜p゜） “菜没上齐前不可以偷吃。” 盺殃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厨房里传来，语气平静而坚定，仿佛在说什么至关重要的原则问题。 八云紫还好说，可能会矜持一下，但幽幽子会惯着他么？嘴上说着答应手立马伸向的一只松鼠桂鱼！ 结果那桂鱼连盛它的盘子都不要了，带着一身的佐料游走了？！明明身体炸得酥脆，却在半空摆动得十分自然，仿佛是活的一样！ 不信邪的她立即更换目标去端橙旁边的鸽子汤！那煮熟的鸽子直接以汤水为羽毛披在身上从那锅里飞了出来！幽幽子是一口都没有喝到！ “啊？——” 这一刻，幽幽子仿佛是打开了某一种开关！手上的速度快出了残影！ 如同惊雷在泉中炸开，桌上的菜肴全部“活”了过来！都带着自身佐料离开了餐盘！与同样飘着的幽幽子在屋中展开了你追我赶的拉锯战！ 更多的菜肴也源源不断从厨房中飘了出来，也加入了这场战争当中！ 八云蓝愣愣地看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表达心中的吐槽欲。平常自己做饭时，自家那位也时常用间隙偷吃，她要么说两句，要么视而不见。 自己就算了，要对橙以身作则。但盺殃……你对面可是白玉楼之主和妖怪大贤者，你怎么敢的啊？！ 八云紫想用间隙试试，想了想还是觉得这般看着有趣。 猫耳萝莉的橙则是揉了揉眼睛，幻想乡新奇的事见的多了，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她使劲抬着小鼻子嗅了下，却是一点香味都没有闻到。 整个烹饪时间并没有花多少，盺殃很快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那些还飞舞着的菜肴立即回到了原来的餐盘之中，安安静静地躺着。 察觉到什么的幽幽子则带着一脸的怨念慢悠悠地飘到盺殃身边...... “好呀你！妖梦不在你就开始欺负我了！你就这么喜欢玩弄女孩子的感情么？” 仿佛煞有其事一样，飘在半空中的幽幽子双手环臂托胸，在空中身子转了一个九十度，抿着薄唇，微微鼓起嘴，樱色的眸死死地盯着表情平淡的盺殃。 “作为白玉楼之主，幽幽子你应该要做出表率，有客人的情况下更要遵守用餐礼仪。” “这话是妖梦教你的？哼——你又不是我家庭师，管这么多？” “嗯……确实如此。” 盺殃仔细想了想，幽幽子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自己就算挂了半个职位也终究算是外人，天气转凉，过不了几天下了雪也就离开了，倒也不用太墨守成规。 “走吧，之后我不管你偷吃与否了，别的不说，让你吃饱总没问题的。” “真的？” 盺殃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多年之后回忆往昔，每次盺殃想起当时自己无意中应允的这句话，心中总是充满了无奈与心酸。 第12章 「反魂胃 －八分饱－」 一声钟声在龙神广场上响起，第一场对弈赛正式开始！ 射命丸文作为主持人缓缓走到场地中央靠近观众的位置，手里拿着话筒轻拍两下试了下声，看到调试设备的河童打了个ok的手势后，点头开口： “大家好！我是飞散红叶的新闻记者，同时也是这次厨艺对弈赛的主持人——射命丸文！” “开场词因为忘带了就不说了。” （饭纲丸龙：？？？） “接下来就由我来介绍首场比赛的对弈者！这是来自从者的料理对决！背负着自身主人的荣耀，她们又将擦出怎样的火花呢？！” “第一位，完美而潇洒的女仆——十六夜咲夜小姐！” 场内的投影屏上出现了咲夜的影像，她向着观众行礼，露出了职业性的微笑。 “第二位，半分虚幻的庭师——魂魄妖梦小姐！” 魂魄妖梦有着相当认真的性格，对着镜头只是点了点头，身上散发着凌然的气势。 在射命丸文介绍时，看台上的观众有不少人对着她们喊着加油的鼓励话语，咲夜是经常出没人里的菜市，结识了不少人。魂魄妖梦则是各路食材商家的大客户，自然对她抱着很大的好感。 但其中也有一些另外的声音。 “强制让你起床的守护神——庭渡久侘歌！” “喜欢读书的朱鹮妖怪——朱鹭子！” “小吃摊的歌手老板娘——米斯蒂娅·萝蕾拉！” “参上！！！”x3 三只背负羽翅的少女在场地内举着牌子，高声地呼吁着反对禽肉！反对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西行寺幽幽子针对鸟类妖怪的迫害！ （~~肉？哪里有肉？！露米娅要吃肉！~~） 射命丸文很微妙地无视了这三只小可爱的施威发言，继续自己的主持。 “接下来由我介绍比赛的裁判！第一位是人里的名族，本代御阿礼之子——裨田阿求！” 裁判席上的最左边，头戴山茶花的裨田阿求站起身来，身形看起来有点单薄，紫发柔顺随着起身的动作轻曳，紫色的瞳似泛着湖水的波光温柔地笑着对着镜头打着招呼，只是坐下的时候似乎受了点寒，轻声咳了两声。 这是位惹人怜爱的少女，马上就有一位橙发的少女将裘衣般的外套送了过来披在她的身上。 “第二位是人里熟知的外卖吃货仙人——茨木华扇！” 刚刚想起身的茨木华扇听到这里顿时就急眼了，双手拍在桌子上立马争辩道：“你个死乌鸦！说谁是外卖吃货呢？！” “这位裁判请注意你的情绪，并把你怀里的包子藏好了再说这句话！第三位是我们熟知的异变的调停者，妖怪事件的解决专家，听说能免费蹭饭就强势加入进来的——博丽灵梦！” 坐着的灵梦没有什么张扬的表现，只是对着镜头露出了尴尬的笑，在如此多的观众注目下她的面皮子也没多厚，面色微红。 但在桌子之下灵梦微微攥着拳头，心中已经想好了等比赛结束后顺便找个理由把这只口无遮拦的鸦天狗揍一顿！ “最后一位是守矢神社的风祝，大家都知道她是来干什么的，我就不用多介绍了的——东方谷早苗！” “文文！为什么我介绍这么顺便啊？！” 早苗挥着手想引起更多人的注意，镜头反而是一闪而过，完全不给她传教的机会。 “接下来是比赛规则的介绍，请各位选手仔细听好！” ----------------- 主办方将提供基本的烹饪厨具。 主办方不提供烹饪的食材，幻想乡是野蛮的，是梦幻的，是弱肉强食的，一切食材需要选手自行准备！期间妖怪之山也将部分向选手开放，可以随意在山中采摘或者狩猎，感谢大天狗饭纲丸龙大人的慷慨！ 食材的获取过程将由鸦天狗小队全程拍摄记录投影出来，请选手不要抱有取巧的心态，也请不要出现一些限制的不和谐内容。 对选手烹饪的菜肴没有限制，请各位拿出自己最擅长的菜肴来一决胜负吧！ 食材的获取时限截止到黄昏之前，而在逢魔时刻请选手必须将烹饪好的菜肴完成。 菜肴的分量请选手控制在十四份以上，每位裁判有一份投票权，她们会根据菜肴的‘色’‘香’‘形’‘味’‘口感’‘用时’等方面进行选择判断。剩下的九份菜肴会随机分给现场的观众。 最终的决胜由四名裁判，与九位观众进行投票，票多者获胜！ 获胜者将得到由命莲寺与神灵庙冠名提供的神秘奖品，或者十万円奖金！ 除此之外还能获得下次由妖怪之山即将举办的三色市场的特别摊位售卖权！ ----------------- “规则介绍完毕，按照惯例，现在是选手互飙垃圾话的环节了，咲夜小姐与妖梦小姐有什么想说的么？” 咲夜仔细地听完了规则，点了点头。这些规则对她而言限制不大，红魔馆家大业大对奖金她也不怎么看中，而那份神秘奖品——人里传来的小道消息说，那是任何女性都不能拒绝的东西。 她对此倒是挺好奇的，任何消息都不是空穴来风，结合妖怪之山的天狗也参与了其中，还慷慨地提供了摊位售卖权，要说没有猫腻她不信的。刚好蕾米莉亚对此也很感兴趣，她便来参与比赛了。 “妖梦小姐，幸好第一场对决的选手是你，若是他的话我可能没有这么自信呢。” 女仆装的咲夜双手放在身前，标准的侍从站姿，明明脸上挂着笑，但在魂魄妖梦眼中，她觉得她是被看轻了。 “咲夜小姐，无论你口中的他是谁，都抵挡不了在下前进的步伐，你放马过来吧！” 主持的射命丸文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 “两位选手已经亲切地问候完毕，那么我宣布此次比赛......” 咲夜与妖梦已经蓄势待发，只等主持人宣布开始！ “......的友情赞助方！” 刚迈出的脚步突然一顿，两边回过头都拔出了自己的武器，差点没忍住先把射命丸文给收拾一顿！ “她们是对食材保持绝对新鲜的秋穰子大人与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用的秋静叶大人！” （“姐姐！你冷静点！你冷静点！你不是没有用的什么人！射命丸她只是想为我们传播下信仰而已！”） 看台上的秋穰子一把抱住秋静叶的细腰，她的这位姐姐差点就暴走了！ ----------------- “龙大人，文小姐一直这么勇的么？” 菅牧典看着那边发生的一切，有点不太理解射命丸文这样的做法是出于什么目的。 “嗯......典啊，当你想掩盖什么东西的时候，你会选择去隐藏它，还是会选择把它放在更注目的东西旁边呢？” “哦~~~” 菅牧典的眼眯成了一条缝，仿佛明白了什么，看向台上的射命丸文的眼神突然玩味了起来。 ----------------- 看着两位选手远去，射命丸文轻轻地呼了一口气，从比赛开始到现在她的目光就时不时地看向观众席，寻找那位的身影。 甚至在之前她就注意入口的人流了，只为了赶超一步找到盺殃，只要她先一步找到他，不管是惩罚还是那个亲吻都可以商量。 然而她没意料到的是，盺殃没有来。 ----------------- 盺殃在干嘛？ 盺殃看着桌上肉眼可见不断被消灭掉的菜肴，陷入了自我怀疑。 “橙，你吃慢点！别噎着了！你这样吃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平时虐待你了。” “唔唔唔喵恩恩！”（知道了，蓝大人！） “喵呜——咳咳咳！” 慌忙地挥舞着小手，橙被噎住，盺殃扬手将一杯清水送到她的面前。她憋红着脸双手捧着水咕咚咕咚地喝着，把噎住的食物咽了下去。 “橙，你吃慢点，我再去做一些。对了，油豆腐还需要么？” 这边不去做不行啊，八云紫一家不说，幽幽子这边的表现是真的让盺殃感觉活见鬼了！仿佛是为了报复自己刚刚不让她偷吃般，化悲愤为力量，那恐怖的进食速度盺殃生平仅见！ “需要的，麻烦您了！” 回答他的是八云蓝，平静面容一本正经，只是嘴角还沾着油渍。盺殃颔首，起身重新进入厨房。 八云蓝用食指擦拭了下嘴角，红着脸，伸出修长的粉舌舔了下食指，想到刚刚自己吃到的油豆腐，那味道如梦似幻，像细腻的白云在唇齿的摩擦间微微融化，回味起来就如同漂浮在悠然快哉的泛舟胡上，让人舒心而温暖。 她的口水又忍不住地流了下来，双眸一直盯着厨房的方向，九条尾巴也不自觉地微微摇摆。 “紫大人！能把盺殃他......” 八云蓝露出了跃跃欲试的表情，而当她抬头看到八云紫的时候却愣住了...... 那双绯木的筷子上夹着是咬掉一小口的天妇罗，八云紫金色的眸中似有流光溢出，像是在隐藏什么，美丽的面容上有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仿佛是没听清八云蓝说的话，她只是笑着问道： “......能什么？” “...没...没什么。” ......................... “盺殃！——” “来了！来了！” 一盘又一盘的菜肴从厨房中飞了出来，空盘也一个接一个从另一边飞回厨房，幽幽子的声音如同催命符一样，盺殃整个上午就没停下来过，这就是死亡流水线，他空间里的食材以一种很恐怖的速度消耗着。 等到盺殃走出厨房的时候，他的双手都是颤抖的，冒出青烟。 桌上已经被收拾干净了，八云蓝与橙看向盺殃的目光有点肃然起敬。这是一个做菜速度能跟上幽幽子进食速度的奇人！ “幽幽子，吃饱了么？” 喝着茶回味着餐后余韵的幽幽子面色微红，似乎很久没有这么满足过了，比平时更美味的菜肴让她食欲大开，再加上一般时刻想都不敢想的不断供给的数量，她少有地感受到了幸福。 “盺殃，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能吃啊？” “......还好吧。嗯，能吃，挺好的。” 盺殃实在想不到什么词去形容了，常话说能吃是福，但这个福放在幽幽子身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让人消受不起。 “哼哼~你要这样说，那我就只吃了个八分饱！是八分饱哦~” “嗯，重要的事要说两遍。”不嫌事大的八云紫这般帮腔道，花鸟的折扇挡住了她下半的面孔，她看盺殃的眼神有着莫名的意味。 盺殃的心突然跳了一下，他想起了魂魄妖梦，她这些年照顾西行寺幽幽子是怎么过来的？ 第13章 这事，可不能让妖梦知道 “阿啾！~” 在妖怪之山密林中的魂魄妖梦突然打了一个可爱的喷嚏，她疑惑地左右看了看，心中想着会不会是幽幽子大人在念叨自己。 ----------------- “这段时间过得如何，在幽幽子这里呆得还习惯么？” 八云紫食指在身前轻划拉出一道掌大的间隙，从中取了两个白瓷酒盅与一瓶酒壶。 酒液倒出，色泽嫣红，不知名讳。 看着杯中纯酿，盺殃想到这几日似乎与酒颇有缘会。 “还可以，少了活物也少了点热闹，不去看那些灵的话倒也算安静且闲适。” “呵呵~~可不是所有人（活物）都有你这样的感受。” 这般说着，八云紫接过八云蓝递来的酒盅，她只给盺殃倒了一杯，其他的都是习惯性地麻烦她的式神。 在轻轻抿了一口后，她看向盺殃，眼中闪动着别样的思绪。 这情态映在盺殃眼中，八云紫那入画的颜似乎有了点不同，眼中的景象变得朦胧且模糊，与八云紫相见的各种记忆在心中浮现出来。 她是自己来到幻想乡见到的第一个人。 她把自己拉入过间隙解释了她认为的‘人性’。 她将那白玉般的勾玉交予，引导自己前往妖怪之山...... …… 她是八云紫，她是妖怪的大贤者......除此之外，她还是谁？ 思考没有持续多久，更加久远的记忆出现，它们是一段一段的剪影，以蒙太奇般的狂野呈现着盺殃荒诞的一生。 在添了酒后，八云蓝抱着好奇的橙尽量使自己缩到一侧。 那酒很奇怪，奇怪到幽幽子都没有兴趣。 她只觉得自己的主人，那个平时慵懒，看起来无所事事的妖怪大贤者，对眼前这位人类的态度有点耐人寻味。 八云紫偏着头支起面颊，她身前杯中的酒液轻荡涟漪，金色的眸中映照着思绪的盺殃，她在看他，又像是在看着其他什么。 “抱歉紫，这酒让我想起了许多往事。” 就连盺殃自己也没注意到对八云紫称谓的变化，在那酒液入喉的一刻，盺殃就回顾了自己短暂的一生，在一个第三者的视角。 重新审视了自己的人生后，盺殃的心境出现了某种变化。 生与死的伟力在他身上交织，樱庭栽种的樱树重新开了绚烂的花，花香四散，而在须臾之间它们又重新变成原本的枯败模样。 就连盺殃身下那不可名状的扭曲影子也变得安分起来，重新映出了他的人形。 “你身上「生与死的境界」变得更暧昧不清了。” 幽幽子飘到了盺殃身边，在刚才有那么一瞬间盺殃给她的感觉很亲近。 在那一刻散发的巨量生机让八云蓝与橙的尾巴突然炸了毛，尾巴上的绒毛疯狂地生长！ 一小会的时间她们两个就蓬松得像两个毛球一样。 现在八云蓝和橙不得不放下手里的活来修剪焕发生长的毛发。 幽幽子则戳了戳盺殃的面颊，得到对方的满头问号。 “「生与死的境界」变得模糊后会怎么样？” “会招惹到幽幽子。”八云紫突然笑道。 盺殃：？？？ 没有让盺殃过多疑惑，八云紫抿着酒，不急不缓地解释着： “若我没看错，你的力量是有着生与死两种特性，来到冥界后这里的环境让你的力量趋向死亡，而刚才你达到了某种平衡，力量的性质得到了突破。仅对你而言话，它没有什么影响，只是你的身上会自然而然地散发两种迥然的气质。 失去生的亡灵本能地渴求死亡，你会被亡者亲近。 而像魂魄妖梦那样的半人半灵会渴求‘死欲与生欲’，在无形之中会对你抱有好感。” 盺殃听完八云紫的解释突然愣住了，就连一旁的扯着他的耳朵喊饿的幽幽子也没在意。 “盺殃！——我要吃饭！吃饭时间到了！” 扭不过拉着自己的幽幽子，直接兑换了一堆kfc套餐，倒不是盺殃不想去做，而是白玉楼的锅被他上午高强度的烹饪方式给弄炸锅，现在厨房里没有一口锅是完好的。 看到突然出现的新奇包装的食物，不光是幽幽子，连在一旁剪着毛发的八云蓝与橙也愣了愣。 “厨房的锅坏了，你先吃这个将就下吧，不够再说。” 幽幽子感觉盺殃在敷衍自己，幽怨的目光放在了八云紫身上，对方立马明白了她的想法。 “间隙可不是给你这样用的啊！” “好吧好吧~” 幽幽子撇了撇嘴，不得不勉为其难地吃起了没什么营养的快餐，在吃了几口后，细长的弯眉微微一扬，感觉味道也还行。 “看起来幽幽子的胃口也被养起来了呢，这事，可不能让妖梦知道。以她那种直率的性格，若是幽幽子不吃她做的东西，可有你好受的。” “啊？” 看着吃着炸鸡腿的幽幽子，盺殃习惯性地给她递上了一杯无酒精的果酿，看了一旁跃跃欲试的橙，也给了她一杯。 “说起来，你下一次修行是准备去旧都么？” 细细饮酒的盺殃顿了下，表情古怪，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是萃香让你问的么？” “阿拉~我不知道呢~” 盺殃也没指望八云紫会直接回答自己，他想了下自己的行程安排，微微颔首。 “入了冬，下了雪，会去看看。” “那你可得提前做好准备了。” 八云紫的话盺殃觉得模棱两可，似乎意有所指。只见八云蓝的身后出现一道间隙，刚刚被剪下来的毛发被直接吞了进去。 “最近你们两个掉毛有点严重呢~” 八云蓝与橙面色微红，显然在外人面前提到这个问题觉得有点尴尬，不过重新长出的毛发更加的光滑柔顺，倒是让她们心情愉悦了不少。 八云紫刚说完，盺殃面前便再次出现了一道间隙，一件精致玄色裘衣规整地落了出来。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八云蓝张了张嘴刚想说点什么，但看到自家主人折扇掩面的笑容后，便低下头乖乖地闭了嘴。 “这算是回礼吧，试试看合不合身。” 盺殃没想到能收到回礼，而且这样式看起来也很贵重。 说起来自己都忘记了是怎么在宴会上把礼物送给八云紫的了。 他也没有矫情什么，起身便将桌上的狐裘换到了身上。 隔了秋寒，恰好合身，而八云蓝微微侧头瞄了一眼。 不得不说在森罗万象多次的脱胎换骨下，盺殃的身材越来越趋向完美，是活生生的衣架子。再加上力量变化带来的气质转变，没有了偏向女性的阴柔，多了几分神秘与深邃，看久了，好像心都沉进去了。 一想到自己褪下的毛发被做成狐裘穿在他的身上，尤其是那件狐裘上还能看出她的气息。这般如此，不知道的外人看来就像是自己对看重的东西宣示所有权，把盺殃给做了标记一样。 八云蓝心里痒痒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紫小姐，这衣服我很喜欢，谢谢。” 对别人的回礼要给予肯定，这是基本的礼貌，况且盺殃是真的觉得这件狐裘不错。 “萃香是我友人，幽幽子也是我友人，灵梦也与我亲近，你还这般称呼我不会显得有点生分么？” 盺殃愕然，今日与八云紫相见，她却给了自己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似乎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在这位妖怪贤者心中已是一位能平等对话的存在了。 这份平等中有着善意，她表现出了与自己印象中截然不同的一面。 盺殃不得不承认，她对八云紫，或者是其他的妖怪或多或少有点刻板印象。 人尚且复杂多面，更何况是活了不知多久的妖怪。潜意识他认为她们该是让人觉得恐怖的，应是让人觉得充满谋算的。 盺殃又想到了风见幽香，寥寥几面，甚至是不足一天的相处，那份自然与此时的八云紫何其相似。 盺殃觉悟，重新坐下，为八云紫添置了一杯酒，自己也重续一杯。 “紫，很高兴认识你。” “呵呵~你高兴得太早了~” 盺殃失语，突然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认下这个朋友好。 ----------------- “反对禽肉！反对对鸟类的迫害！” “对！反对！反对！” “俺也一样！” 米斯蒂娅她们三人举着牌子，喊着简单的口号，似乎也记不住太复杂的东西。 “通过画面两位选手似乎同时前往了九天瀑布！什么？妖梦选手竟然直接扎进了潭水之中？！而咲夜选手却前往了九天瀑布的源头处！看来，她们对食材的选择有所不同啊，现场有裁判能预料到她们要烹饪什么料理么？” 这边射命丸文刚解说完，屏幕右下角就露出了一个小框，里面呈现的画面是现场的裁判团。 稗田阿求：“秋鱼肥美，妖梦选手既然潜入深潭想来应当是去捉鱼的，鱼类的烹饪方法十分丰富，对鱼的处理也很考验刀功，妖梦选手应该是选择烹饪鱼类料理。 至于咲夜选手，她只取了九天瀑布源头的一泓清水便离开了，有点看不出来她的想法。” 射命丸文：“感谢阿求裁判员的解答，听说灵梦裁判员经常去红魔馆蹭……咳，我是说友好地问访，您能看出来咲夜选手准备做什么料理么？” 见到灵梦面色逐渐不善起来，射命丸文立即改了口。 “咲夜她擅长的料理很多，但要说能发挥她优势的，应该是糕点之类的。” 见到画面中咲夜薅了一手秋收之田里的小豆，作为吃货茨木华扇突然开口了。 “我知道咲夜要做什么了，她应该是想复刻人里和泉屋卖的幻想乡第一和风点心——竹筒水羊羹！” 这句话说出来后，场内的不少人惊呼出声，而在看到咲夜飞出了妖怪之山，前往了迷途竹林时，似乎更笃定茨木华扇的说法。 竹筒水羊羹，取妖怪之山上九天瀑布源头的清水，陷用秋收之神钦点田地里的精选小豆制作，配上品质上好的葛粉，最后在迷途竹林最深处的沉眠之地，一个比永远亭还要深远的地方，取用那里如同翠玉般的青竹，装入其中。 如此精致的最优过程，集百家之所长，方能成就这如至尊般极品的点心！这也极难复刻！ 第14章 互相伤害 “咲夜选手竟然前往了迷途竹林，看来我们的外卖吃货仙人裁判员说的不错呢。” 茨木华扇：“你个死乌鸦！说我名字啊！说我名字啊喂！” 东风谷早苗：“文文！我呢？我有话要说！你怎么把镜头切走了？！我呢？！我的发言呢？！” (“反对禽肉！反对禽肉！”) (“对，反对！对，反对！”) (“俺也一样！”) (“～肉肉肉～吃肉！吃肉！吃肉！”) “看啊，为了进入迷途竹林深处，咲夜选手竟然用红萝卜去贿赂竹林里的兔子妖怪！原来竹林还有这种地下灰色交易么？！” 看台之上，藤原妹红看到那画面中的熟悉人影，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家的因幡天为还有这业务？” “帝自己赚外快而已，妾身可管不了这么多。”蓬莱山辉夜她看着画面中正在和咲夜讨价还价的帝，总觉得她不会这么轻易帮助到咲夜。作为代表幸运的因幡白兔，身负着八十神的诅咒，即使咲夜能得到帮助，过程也应该不会轻松。 而当看到帝带着咲夜，走到一片熟悉的竹林时，她这才明白这家伙在打什么主意。 “这只兔子妖怪好像把咲夜选手带到了别的地方？如此规模的建筑，原来迷途竹林中除了永远亭外还有另外的大势力么？！” 没等射命丸文分析，七八只半人高，衣着维多利亚女仆装的自主人偶从阴影中出现，她们看着咲夜，优雅地行了一礼，然后齐齐走到了帝的面前。 看到人偶的样式，射命丸文的心中咯噔了一下。这人偶她是见过的，或者说上次宴会之上大多数人都是见过的。如此说来，这个地方不用猜，她也知道是谁的家了。 咲夜也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因幡帝把自己领到了盺殃家来，而且看她轻车熟路的样子估计平时也没少来。 待帝说明来意后，自主人偶便很快从屋中取出来几节玉质般翠竹交给了咲夜。 看到如此干脆的办事效率，咲夜想起了自家那些笨手笨脚的妖精女仆，莫名地叹了口气。 射命丸文在知道这是盺殃家后，也没直接说出来，而是用一句竹林的迷之屋邸给带了过去。 裁判席位上。 东风谷早苗：“这是盺殃家吧？想不到都搬到迷途竹林里去了。说起来那位月之公主没什么意见么？” 灵梦：“谁知道呢，以盺殃的性格估计是觉得迷途竹林里足够清净吧。毕竟没人领路的话很容易让人迷路，不容易被打扰。” 茨木华扇：“盺殃家？连早苗你都认识他么？” 东风谷早苗：“毕竟他和我都算是外界人嘛，能聊的话题也比较多，成为朋友也不奇怪吧？” 稗田阿求：“早苗这样说的话，我好像有点印象了。我们稗田家名下有一处房产是用来安置迷途的外界人的，上次落村会向我家汇报有人乔迁的情况，因为是藤原妹红来替他办理的，所以特地留意了下。说起来……他和藤原妹红是什么关系？” 三人摇头。 —————— “盺殃——我饿了！开饭了么？！” 拿着酒盅的手顿在了半空，盺殃看着慢悠悠凑过来的幽幽子，有点无奈。 “什么都好说，可否离我远点先？” “诶？——” “气质的散发是无意识的行为，你若真被我的气质吸引，那保持距离是必须的。” “嗯？为什么？怕我伤害你么？” 见到盺殃拿出了一堆零嘴与不同季节的水果，幽幽子也坐了下来，挨着八云紫坐在一起的。 八云蓝与橙在得到八云紫的颔首后也坐了过来，橙只是一开始有点拘束，但在盺殃穿上狐裘之后便放开了很多。 “恰恰相反，是怕我伤害到你。” 盺殃将剥好的菠萝蜜放到了橙的面前：“水果只能吃一点，别学幽幽子，吃得太杂晚上是会闹肚子的。” 橙看了眼左手一只瓜，右手也是一只瓜的幽幽子，乖巧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回话。对于盺殃她不熟悉，但感觉也不能以陌生人的方式来相处，介于两者之间，她更喜欢呆在八云蓝的怀中。 盺殃没有继续解释，幽幽子也没有问，只有橙眨巴眨巴眼睛，品味着刚刚的对话。 伤害？什么样的伤害？ “殃哥哥说的是男女在床上的那种伤害么？” “噗——” 显然是被橙这句无心的询问给雷到了，盺殃含在口里的酒差点就喷了出来，八云蓝红着脸捂住橙的嘴说着“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一副生怕她受到责怪的样子。 在场的都是些活了不知道多久的存在了，倒也没有出现什么窘态或者旖旎的氛围。 八云紫像是为了教育下橙的口无遮拦，一个间隙她便掉了出去落到了盺殃身前。 橙仰躺在地，蜷着手脚，黑色的猫耳也耷拉着，显然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盺殃见她蕴着泪花，紧张得绷住身子的可怜模样也没怎么责怪，摸了摸她的头，便还给了八云蓝。 “妖怪的世界是残酷的，你这份温柔可是毒药哦。” 八云紫喝着酒，似乎是有了醉意，面颊上染着红晕，长发披散，依偎在幽幽子身侧，轻薄的唇微微张开，那琥珀般眸也微眯着，显得有点媚态。 “很少看见紫这样呢～” 幽幽子放下了手中的动作，与八云紫依偎在一起，嘴角轻笑，显然比起吃食她更享受与八云紫相处的氛围。 盺殃没有回答八云紫，他只是默默地饮完杯中之酒，非礼勿视，他将目光放在了周围略显寂寥的景色里。 —————— “龙大人，打听清楚了，屏幕中出现的屋邸确实是那位名叫盺殃人类的家。” 饭纲丸龙点了点头，抬头看向了灰蒙蒙的天空，感到有点清冷，这个冬天比想象中要来得早一些。 “怎么样，能找到他么？” “没有发现那人的踪影，后面派去伪装成人类天狗们也迷了路，后续没有再派人过去，怕引起竹林里兔妖的警觉。” 看着屏幕中的选手相继返回，饭纲文龙摆了摆手，表示试探到此结束。她有心想调查一下那个无形之中让她出糗的人类，毕竟若是想长期合作，知己知彼才能谈好价格。 可越查越觉得这个人类有点不简单，他的关系网似乎有点复杂过头了，复杂到她感到有点棘手。 “无妨，就此作罢，那些派去的天狗也不必刻意隐藏，毕竟是我们有求于人，气势弱了一筹不说，再弄巧成拙可就不好了。” 除非不去做，不然一定会留下痕迹，天狗们有去找他的理由，虽说理由有点牵强但被问起来也能说得过去。再查下去要是被某些人发觉到什么，那可就不好办了。 想了想，饭纲文龙挠了挠头有点困惑地问道：“说起来，他长什么样啊？白狼天狗那边的照片弄不过来么？” 问到这里，菅牧典表情微妙，左右看了看没有其他人后，如实禀报：“一开始她们是不愿意的，后面施以威逼利诱都快与我以死相逼了才拿出。” “那后来呢？”饭纲丸龙仿佛对此很感兴趣，菅牧典是她的手下天狗们大部分都知道，如此都能被她以死相逼来形容，白狼天狗对那所谓“殃姐姐”的喜爱就有点不对劲了。 这样的情况不去遏制的话，繁众的思念会成为信仰，信仰的源头若是没人收纳，那在这幻想之地说不定真的会凭空产生一位与白狼天狗息息相关的“神只”，严重点可能会产生“荒神”。 这样的事情对天狗的社会结构来说是毁灭性的，是绝对不能发生的。 “呃……我觉得她们以死相逼可能是太过羞耻导致的。” “……羞耻？” 饭纲丸龙愣了一下，随后想到了某种可能，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当时不信邪，饮了一口酒后发生的情景，不觉面色微红。 “那些…照片是不是皱巴巴的？” 菅牧典也尴尬地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我嫌不干净，没敢拿过来，也没敢看。” “嗯，你做的很好，很好。” 重要的事，要说两遍。 —————— “你会酿酒么？” “不会。” 幽幽子狐疑地看着盺殃，然后诱惑性地说道：“要不学一学？毕竟你做饭这么好吃，酿酒的话应该也不会差的。” 盺殃看着幽幽子，似乎在确认她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但那樱色的眸中一尘不染，盺殃只能认为是自己多想了，这只是她的随口一问。 思忖片刻，盺殃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幽幽子的建议。 “之前有过学习的想法，等有了成果我可以带点给你尝尝。” 晃了晃，瓶中已然无酒，看了看小憩在幽幽子怀中的八云紫，盺殃忽地问道：“她在你这里，都是这样的么？” 纤纤玉指抚过八云紫的面颊，拨开几丝凌乱的金色发丝，幽幽子食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嫣然一笑： “可不是么～紫她啊，有点像小仓鼠呢～既好养又粘人，吃东西也不多。” 你这是夸人么？还有请不要带上你自己的个人爱好，你也知道你吃得多啊？ 盺殃看向正襟危坐的八云蓝，意思很明显，这么冒犯你家主人没问题么？但作为式神的八云蓝可一点都不敢接这个话茬。 橙很想说紫大人也像仓鼠一样天天需要人照顾。她天真虽然，但也知道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幽幽子，你这话说得我都不敢接了。” “这是事实嘛～盺殃，你觉得紫可怕么？” “还行吧。” “嗯？为什么是还行？对于人类而言，不会觉得妖怪大贤者这个称谓很可怕么？” “妖怪大贤者是可怕的，但这和紫有什么关系？” 盺殃这般说着，仿佛是在说一个理所当然的道理。 第15章 抽空撸猫 在场的人都是聪明人，大抵上是明白盺殃话中意思的，只有橙转着小眼睛左右思考，不太理解其中道理。 “紫大人……不就是妖怪大贤者么？” 盺殃看着橙，作为妖怪来说似乎修行尚浅，她会这样问并不奇怪。这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天性中带着点调皮，并不让人讨厌。 “橙，你说的没错。让我来看的话「妖怪大贤者」更像是一个职位，它本身就该是让人恐惧的，让人敬畏的。但除去这层身份，作为「八云紫」，她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不是么？” 盺殃这话说得很明显了，他看着小憩的八云紫，觉得她应该是不在意自己这番说辞的，盺殃只是在阐述事实。 “那殃哥哥害怕幽幽子大人么？毕竟大家都挺怕她的。” “橙！” 八云蓝厉声呵斥了一声，似乎觉得她的直抒有点过头了，是真的有点天不怕地不怕了，什么话都敢说。 橙被吓得身体一凛，呜咽一声，猫耳与尾巴也变得蔫吧起来。 “哎呀～蓝你也太认真了，都把橙给吓到了~” “幽幽子吃起饭来确实挺可怕的。” “嗯？盺殃——” 盺殃只是打趣了一下，随后轻叹一口气，他觉得幻想乡实在是缺一个心理疏导医生。或许，只有那些自然化身的妖精们才过得无拘无束，最为自在吧。 想到这里，盺殃伸出了手，金色的光芒在他手心汇聚。八云蓝为之侧目，她感到了「生命」在聚拢成型，片刻在盺殃手中出现了一个小巧玲珑的金色铃铛。 轻轻挥了挥手，金色的铃铛便飘到了橙的面前。 “这个小东西算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吧，它由纯粹的生命组成，我加了点猫薄荷与花香，你应当会喜欢的。” 橙看了看八云蓝，见她颔首后小心翼翼地接到手中，小小的鼻尖微微抬起，香味并不浓郁但却悠长，多闻了几下橙就感觉自己有点飘飘然地迷糊了。 “这个铃铛有什么用？” 说话的是幽幽子，她也挺好奇盺殃这手凭空捏造的本事，上次宴会她可看见盺殃徒手抓下星辉与月光做了一件霓裳，成了单衣，送给了那位月之公主。 “没什么大作用，带在身上可以精神饱满，早睡早起，好吃好喝，祛病除灾，不出意外的话毛发会变得更加柔顺吧。” 橙原本想系在手上，听到盺殃的介绍后又央着八云蓝给了她一根皮带子，铃铛系在上面之后戴在了脖子上。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 在八云蓝面前展示了片刻，得到了夸奖后她啪啪啪地跑到了盺殃面前，那双猫瞳炯炯有神地盯着盺殃，两条猫尾交叉摇曳着，似乎也想得到他的夸奖。 “有活力是不错的，回去脚步放轻点，别吵到紫休息。” 盺殃摸了摸橙的脑袋，表示奖励。 “盺殃——我的礼物呢？我没有礼物么？连妖梦都有，我却没有么？呜呜——” 幽幽子轻轻揉捏着八云紫的睡颜，竟真的做出来一个惟妙惟肖的可怜模样，只是用了八云紫的面容。 你这家伙是真的敢啊？！ “你别这样，你说你要什么。” “我要吃的，很多很多好吃的，必须是你做的。” “好好好，我马上给你做。” 盺殃可不知道八云紫有没有起床气，会不会殃及鱼池。这对好姬友是关系好，相互调戏没有关系，自己要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可能就是关小黑屋了。 见到盺殃起身幽幽子又奇怪地问道：“家里的烹饪厨具不是坏了么？” “没事，我凭空给你捏几个出来。” “哦~~看来中午的时候，你是在敷衍我呢~” 盺殃没有回答，也没敢去看幽幽子那略显危险的微笑，直接转身走进厨房。八云蓝想了想也起身行礼，跟了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或者学点什么。顺手也把橙给拎走了。 …… 见到四周无人，幽幽子的表情渐渐变得平静，她看向八云紫，刚才的动静似乎并没有打扰到她，在那副绝美的睡颜之下，可以看到只有浅浅的呼吸在微微起伏。 …… 西行寺幽幽子，她是引来死亡的少女，不被任何人所喜欢，亦不被任何人所爱。 在人们浅薄的恶意下，孤身一人在悲伤中独自过活。 身处不望之因果，将众多灵魂堕入冥府，悲叹着自身的存在。 而对这不知何为爱的少女，伸出救赎之手的，便是她唯一的友人——八云紫。 幽幽子樱色的眸中有着倦怠，想到刚才的谈话，眸中似乎多了点什么。 “紫，这便是你的救赎之道么？” ……………… 妹红：“慧音，你觉得谁会赢？” 慧音：“不知道，但我清楚竹筒水羊羹并不适合在这个季节制作，而妖梦做的似乎也是新的菜肴。谁胜谁负还不好评说。” 辉夜：“竹筒水羊羹啊……妾身也很想尝尝看呢。” 妹红：“你上次不是吃过么？就是骗盺殃给你做点心那次。” 辉夜：“哪次？次数多了，记不得了。” 慧音听到这两人的对话，不由地羡慕起来。 ……………… 魂魄妖梦——牡丹鱼片 十六夜咲夜——竹筒水羊羹 稗田阿求：“仅从造型上来看，这牡丹鱼片，鱼片砌若牡丹，独具匠心同时也将妖梦选手精湛的刀功表现的淋漓尽致，可惜这道菜肴拼盘时稍微浪费了点时间，鱼片微凉影响了部分口感，而浇在上面的鲍鱼汁却很好的弥补了这一缺陷，总体来说，算是上乘之作。” “咲夜选手的竹筒水羊羹，翠色竹叶点缀，羹若绿石，有着自然的精巧调和，虽取百家之所长可惜时令不对，若取初夏之源水，初生翠竹来做，味道便会更上一层楼。” “双方选手都是势均力敌的料理高手，菜肴的美味程度更是不分上下，若单选一人，我会投妖梦选手一票，原因也无他，竹筒水羊羹虽说难得，但我也吃得够多，更喜欢不一样的菜肴。” 待稗田阿求评价完后，场上传来了阵阵掌声，比起灵梦的「我觉得这个分量多，我投这个。」与早苗的「两个都好吃，谁票少我投谁。」，御阿礼之子的评价可真是太靠谱了！ 而茨木华扇在哐哐地炫饭，她把票投给了咲夜，原因是上次想吃这玩意没买到。 其余菜肴随机分给了现场的九位观众，其中有五名人类，两名妖怪，两名妖精。 给出的理由也各不相同。 「~~肉肉肉！吃肉就对了！——露米娅」 「呜呜~怎么会是鱼肉呢？！若鹭姬对不起！——赤蛮奇」 「这竹筒水羊羹味道真是不错，我觉得比和泉屋的味道好多了。——松下」 「这牡丹花是真的假的？我怎么抓不起来呀？——捧花妖精」 「能吃到美少女做的食物啊！我升天了！——田中」 …… 最终，评判结果出来，魂魄妖梦以一票的微小差异险胜咲夜。 魂魄妖梦悬了半天的心终于放下，在赢的那一刻，感觉冒着冷下水捉鱼，险些感冒发烧，都是值得的！ “妖梦，你没事吧？现在都入冬了，你身上还是湿漉漉的。要不你先来红魔馆换身衣服再走吧。” “谢谢咲夜，我得抓紧回去了，我很担心幽幽子大人的情况。刚才文文对我说奖品会在最后一天发放给三位获胜者，我就不久留了。” 说完，魂魄妖梦走出人里，腾空而起飞向冥界。 剩下的菜肴尽数分给了其他观众，在一片热闹之中人里结束了第一天的比赛。 ……………… 说实在的，八云蓝觉得自己在厨艺方面对盺殃一点帮助都没有。 他手上的动作快出了残影，无数的食材漂浮在半空，各自完成着剥皮清洗，八云蓝只觉得眼睛一花，草鱼直接变成了如蝉翼般的片片薄片，连这骨的鱼头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还张着嘴不停地呼吸。 这刀功神乎其神，八云蓝甚至觉得，盺殃若是有心想完全解剖一个人，从神经，骨骼，到肌肉的完全分离甚至可以在一个呼吸间完成。 厨房中所有的灶台上都是做着饭的，或煎，或煮，或烹，或烤，或炒，同时进行。 而在如此眼花缭乱与繁琐的操作中，盺殃甚至还抽空撸一下猫——摸了摸橙的头，单独给她开了小灶。 橙的双尾开心得交织摇摆，尾尖不时形成了一个心形。看着她与盺殃变得逐渐熟络，八云蓝感觉好像失去了什么。 “蓝，你帮我尝下这板栗鸡汤的味道如何，是不是淡了点？” “嗯，我尝一下。” 盺殃稍微让开了点位置，毕竟那九条尾巴还是挺占地方的。 接过味碟，八云蓝小小地品了一口。 鲜美的汤液顺着唇齿流下，浓郁的鲜味瞬间充斥在口腔之中，一股暖意从心底油然而生，如同升起的暖阳驱散着冬日的寒。 “如何？” 无论是淡一点，还是咸一点，八云蓝都觉得可以，这道简单的鸡汤似乎完美得不需要任何人的评价。 “…嗯，好像是淡了点。” 加了点盐后，盺殃再次尝了一口，点了点头便开始准备下一道菜。 八云蓝稍微后退了一点，看着再次忙碌起来的盺殃，他那平静而淡然的表情映在她的眸中，而在看到他身上穿着的狐裘后，不由面色一红。 “你平时都这么做饭么？” “哪能啊，做饭可是个精细活，我现在一心多用根本做不出什么好菜肴，连咸淡都不好确定了。” 这都不算是好菜肴的话，八云蓝有点不敢想象他要认真起来话，那该是何等的味道了。 “殃哥哥，以后橙还能来吃饭么？” “嗯……我不会一直待在这里，若是来我家做客的话，随时欢迎，橙到时候想吃什么都可以。” 盺殃没有回头，继续忙着手中的活，顺便把自家的地址告诉了橙，八云蓝洗着她心心念念的油豆腐，也把这个地址给记了下来。 第16章 习惯成自然 “竟然没动筷么，还真是意外。” 做了与上午差不多量的菜肴，盺殃用墙上挂着的抹布搓了搓手，便来到了正庭之中准备就餐。八云蓝与橙跟在身后，见到八云紫醒了，纷纷入座。 “哼哼——你这是看不起我么，也不看看我是谁~” “你是谁？不是小仓鼠么？” 盺殃的话让幽幽子一下子就泄了气，难得面露窘色，八云紫则好奇地看了她这位友人一眼，随后便发现自己身前多了一杯花茶。 “若是刚睡醒，便不饮酒，喝点花茶提神吧。” 八云紫自然而然地接过，轻轻了下杯口热气，抿了一口后，淡淡的茉莉花香溢散在口腔之中，身上的疲惫也卸去了很多。 “果然轻松多了~” “嗯……？” 盺殃刚想问一问八云紫鬼族在旧都的情况，举着的筷子手愣在半空，在他森罗万象的感知范围内，忽然出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魂魄妖梦回来了。 只是感知到的气息有点紊乱，还伴随着一种很奇怪的呼吸，节奏忽上忽下。 盺殃意识到她可能遭遇了什么，生了事端。 “抱歉，妖梦好像回来了，我去看一下。” 说话间盺殃的身形散作了一阵清风，变成了尘光点点原地消失。橙被这突然的一下弄得有些迷茫，她下意识地用着小手虚抓了几下，结果什么也没抓到。 八云紫略微沉吟，似乎知道了原委。 “蓝，你也去庭院中看一下。” “好的，紫大人。” ………… 庭院之中，魂魄妖梦轻咳了两声，刚想回屋换一身衣服，便看见了远处而来的盺殃，刚想打声招呼，就感到身子骨有点乏力，原地摇晃了两下，险些没有站稳。 “妖梦，你怎么浑身湿漉漉的？气息也有点漂浮，是遇到了什么了么？” “啊？——” 面对盺殃关切的询问，魂魄妖梦抽了抽一下鼻子，轻轻拍了拍发红的面颊努力让自己飘忽的精神回过神来。 “别啊了，站着别动，我先将你的衣服烘干，大冬天淋淋漓漓的你也不怕感冒发烧？” 说着，魂魄妖梦就看见盺殃手中伸延出一道金色的流光，如同暖阳般将自身包裹，衣服中的水分正在迅速剥离，蒸发。 “哼哼，殃你想不到吧，这次比赛我可是赢了咲夜了哦！” 被那光包裹着实在是太舒服了，意识开始松懈，脑袋变得昏沉起来。魂魄妖梦迷迷糊糊间将比赛的各种遭遇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在听到她一个猛扎直接入水抓鱼，为了赶进度连衣服都来不及更换时，盺殃不禁眉头一皱，教训道： “你这妮子怎么这么直呢？不能更爱惜自己的身体么？生病了怎么办？” 魂魄妖梦怔了怔，感觉疲惫一下子就找了上来，头有点疼，身子有点发软，精神变得迷糊，她努力地晃了晃脑袋，把那本从幽幽子那里得到的菜肴从怀中拿了出来。 “我…我也是很小心的，这本书由我半灵保护着，一点都没有打湿……哈切！”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随后魂魄妖梦晃了晃身子，盺殃眼疾手快在她瘫软倒地的一瞬间搀扶住了她。 看着魂魄妖梦那发红的面颊，盺殃试着摸了下她的额头，烫得有点吓人。 刚好八云蓝从屋内走了出来，看着魂魄妖梦的状态，微微皱眉。 “蓝，妖梦可能发烧感冒了，麻烦你先带她下去换身衣服，我去弄点食补。这妮子率直得不让人省心。” 交代完毕后，八云蓝便搀着迷迷糊糊的魂魄妖梦走了下去，而盺殃则重新来到了厨房，他回想着脑中关于感冒发烧相关的食补知识，一边兑换着草药与辅料，一边开始精细的烹饪。 不久之后幽幽子也闻讯赶来，魂魄妖梦穿着白色的寝服盖着被褥躺在房间中的榻榻米上，她的半灵则盖着小一号的被褥躺在旁边。 八云蓝已经将魂魄妖梦的身体用热毛巾擦拭了一遍，现在已经睡去。 幽幽子将她枕在自己膝上，亡灵身体冰凉，丝丝凉意让魂魄妖梦的呼吸变得平缓了些，她心疼地轻抚着魂魄妖梦还有些发烫的面颊，看到盺殃过来，连忙向他要招手。 “盺殃——快点！快点！我腿麻了，接替我一下。” 你个亡灵还会腿麻？ “你放下她，敷点冰袋或者毛巾不就得了么？” “妖梦睡得这么熟，我怕她醒了嘛，妖梦这孩子要是知道原委，肯定会逞强起身的。” 一道温暖的柔光接替幽幽子的膝枕，拖住魂魄妖梦慢慢将她放在枕头上。幽幽子则顺势飘到半空中露出半身的八云紫身边，泪眼婆娑地让八云紫帮她揉揉酸麻的腿。 盺殃走到魂魄妖梦身侧，摸了下她的额头。发现烧已退去大半，推测她半人半灵的体质，明日睡到自然醒后就能痊愈了。 盺殃将魂魄妖梦为何发病的情况简单的地说了下，随后指尖出现一个小小的光团，没入了她的眉间。片刻后，魂魄妖梦那略微蹙的眉舒展开来，表情变得平缓，今晚应是一个好梦。 “厨房里文火煲着汤，那是给病人的，明天早上才能煲好，不准半夜三更去偷吃，知道么？” “诶？！——是在说我么？” 幽幽子左右看了看，发现大部分的目光都放在自己身上，不由地觉得大家对她肯定存在什么误解！ “你要是真的饿了，你来房间寻我，可以给你做夜宵。还有记得向蓝道谢，不要给客人添麻烦知道么？……此间无事，天色渐晚，我先去休息了，有事可以找我。” 盺殃说完便回到了自己房间，今天光是做饭就把他累得够呛，他得好好地休息一下。 待盺殃离开，幽幽子看了一眼安眠的魂魄妖梦，随后飘到了八云蓝身边，这可把八云蓝吓了一跳，立马先一步行礼。 “西行寺小姐，您是紫大人的好友，照顾妖梦殿下是我分内之事，不必如此。” “没事的蓝，若是我一个人可能还比较麻烦，妖梦醒后估计会更加自责，有你的帮助会好很多，真的谢谢你。” 八云蓝受宠若惊，只是微微地低下头并没有多说什么。橙在一旁看得似懂非懂，但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得到别人的帮助后一定要道谢，这与身份无关。 “你还真听他的？整得他像是一家之主一样，到底你是白玉楼之主还是他是？～” 目睹一切的八云紫对幽幽子调笑起来，听到这里幽幽子忽地一愣，片刻之后恍然过来。 “对啊，我才是主人啊！他凭什么……嗯，但他说的也有道理，偶尔听一次也行。” 看到从纠结中重新释然幽幽子，八云紫只是笑着问道：“那你会去偷吃么？” “不会！” ……………… 半夜，偷溜厨房的幽幽子被抓了个现形。 盺殃看着跪坐在地，鼓着腮帮子满脸写着不服气的幽幽子，心中颇感无奈。 “为什么过来？” “习惯成自然了。” “你好像很不服气？” “没有！” “后悔么？” “后悔！” “是不是后悔被我抓住？” “是……不是！” 叹了口气，盺殃就算把幽幽子抓住了也不能真拿她怎么样。他只是有点感慨这个习惯成自然，想不到这对主仆的夜生活也这么丰富多彩。 “行了，你起来吧，不知道还以为我在欺负你呢，你这下意识地跪坐认错的姿势，平时没少半夜溜厨房被妖梦抓包吧？” 幽幽子慢悠悠地飘起身来，面色微红，眼眸左右漂移，一言不发。 “我去帮你做点夜食，晚上容易长胖，少吃点吧。” 见到盺殃转身去做食物，幽幽子飘在他的身侧，轻哼了两声表示了心中的愉悦。 月光清冷，房间寂静，烛光点点，只有切菜的轻剁声，灶火上砂锅熬煮骨汤轻微的沸腾声。 看着盺殃的幽幽子忽然注意到了映照在他面颊上的月光，樱色的眸微微抬起，她看向高悬于冥界天空中的那轮月色，问了一个她之前不会问，也不会在意的问题： “盺殃，你和竹林中的那位月之公主是什么关系？” “关系还不错的朋友吧。” 调着料酒的盺殃想也没想就回答了，他是听说过永夜异变事情的，幽幽子会问他这个问题他并不奇怪。她要是问和藤原妹红是啥关系，盺殃就会说是挨过头槌，递过烟，能穿一条裤子的铁哥们！ 幽幽子没有再言其他，她恢复成平时那副轻飘飘的样子，刚想凑近盺殃看看他在做什么好吃的，就被他像推气球一样轻轻地推开了。 “我说了，为了你着想，和我保持点适当距离。” “诶？！——” ……………… 翌日清晨。 魂魄妖梦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后记忆开始在她脑中浮现。 昨天在遇到盺殃后，很开心地说了些什么，说着说着就觉得有点昏昏沉沉的，然后就很难受，在酸痛了一段时间后突然被一团温暖的气息包裹，渐渐沉睡在舒适之中。 ……沉睡 ……沉睡 沉睡？ 魂魄妖梦猛地睁开眼来，她看向周围，陈设布置让她熟悉，这是她的房间，但就是这熟悉的场景让她感到了不安。 她掀开被子，看到了自己一身上下全部置换的寝衣，感受到胸口与下身十分微妙的摩挲感，魂魄妖梦红着脸，轻轻掀开领口的一角，望了进去…… “阿拉~妖梦也长大了么~” 幽幽子的声音不合时宜地传了过来，紧闭的门口看到的是灵体穿过来的半个身子。 “幽幽子大人！” 被吓一跳的魂魄妖梦下意识地捂住了上半身，她差点忘记穿着寝衣，别人是什么都看不见的。 幽幽子飘到的魂魄妖梦身边，轻抚了下她的额头。 “烧果然退掉了呢~妖梦，你这次也太鲁莽了，不能再做这种伤身体的事情了，知道么？” “抱歉，幽幽子大人……” 魂魄妖梦低着头，片刻之后她的眼梢微抬，似乎是有点扭捏，红着脸弱弱地问了一句：“……幽幽子大人，我的这身衣服，是您帮我换的么？” 幽幽子眨了眨眼，她意识到妖梦离开的时候是没见到八云紫她们的，也不知道她们来访。 她用折扇挡住了下半的面颊，露出来坏笑。 “不是我换的哦妖梦~是别人换的，换之前还把你身上的汗渍仔仔细细都擦拭了一遍呢~” 魂魄妖梦如遭雷击般愣在当场，瞳孔涣散，嘴中喃喃： “不是幽幽子大人……不是幽幽子大人……除了幽幽子大人，这里还有……” 叩门声响了两下，盺殃带着他熬好膳食推开门扉，然后他便对上了一双天青色的复杂瞳眸，与那张羞怯得几乎要滴出血的绯红面颊...... 第17章 马杀鸡 “妖梦，你没事吧，难道是还没恢复么？” 看着那明显不是正常人该有的红晕面色，盺殃将手中盛汤的瓷具放到一侧的桌子上，几步走上前来想要查看情况。 魂魄妖梦却是把腿蜷了起来，就像一只害怕受伤的小兽一般，用被褥蒙着脸，把自己缩成了一团。那面颊之上的绯红从耳根蔓延，透在了她白皙的肌肤之上。 “……妖梦？” “……嗯。” 盺殃偏头看向先前一步进来的幽幽子，露出「是不是你在搞鬼」的表情，而幽幽子表情迷茫，这不由地让盺殃怀疑起是不是自己哪里又出了什么问题。 “妖梦，好点了么？你看起来不太对劲，是病情反复了么？若是身体不舒服就立马说出来，不要逞强，我会帮你的。” 被褥蒙着脸的魂魄妖梦含糊不清地呜咽一声，是从鼻息中发出的可爱声音。 奇怪的反应，不过应该是没有大碍了。 为防意外盺殃用森罗万象感知了一下，发现魂魄妖梦的气十分地旺盛，远超出一般的健康。而出于对朋友的尊重，他没有去感知那些情感的波动。 “你刚起来，身体有点亏空，我熬了点食补的骨汤，有助你恢复，来喝点吧。” 盺殃勾了下指，盛着骨汤的瓷具便飘到了他手中，揭开盖后并没有散发多么浓郁的香味。幽幽子好奇地凑了过来，便见那润白的瓷碗中，是乳白香醇骨汤，如同流动的玉石一样，散发着莹莹光彩！ 幽幽子把「我也想要」写在了脸上，盺殃直接选择了无视，昨晚就被她折腾到了大半夜，天都蒙蒙亮了才意犹未尽地离开。 过了好半天魂魄妖梦才微微露出了有些发红的天青色眼眸，仿佛下定了某种直面现实的决心，她的声有点发颤，却很清晰，透着坚强，似乎同时也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殃，你会负责么？” 幽幽子樱色的眸瞬间睁大，她悄悄飘高了一些，别过脸去，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 自己又犯事了？没有吧？！ 负责？负责什么？盺殃看着碗中的瓷勺，负责投喂么？不合适吧？！ 而且这氛围好像也有哪里不对劲，感觉不适合拒绝，妖梦好像也不在意？ 思考并没有多久，仅是一瞬间的事。 盺殃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嗯，我会负责的。” 幽幽子吸了一口气，颤抖着身子，掐了自己大腿一下。 为了投喂，盺殃离近坐了些，瓷勺轻舀乳白的骨汤，吹了吹，递入了那微微张开的粉嫩薄唇中。 没有过多的言语，魂魄妖梦很配合地接受盺殃的投喂，感受着那近在咫尺的气息，她的腿夹紧，身体不自然地摩挲着，寝衣与肌肤的接触让她的面颊变得更加红润，魂魄妖梦看着盺殃，眸中映着他的面容，想着他的关心，感受着他的无微不至。 她感觉到了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萌芽，在一次一次的浇灌中渐渐成长。 只是片刻，瓷具中的骨汤就已经见底了。 对于现在的魂魄妖梦，盺殃有种很怪异的感觉，她好像有点过于乖巧了，明明在喂食，更像是在呵护一只内心纤细的稚兽。 听说病人与平常的状态是截然不同的，这还是盺殃第一次见到，不由地，他摸了摸她的头表示安慰。 “妖梦，庭师的工作我会去帮你的，今天再休息一天吧。” “嗯。” “以后记得要多爱护自己的身体，不要让别人担心。” “嗯” “对了，晚上给八云蓝道下谢吧，昨天要不是她帮忙给你换衣服，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嗯……嗯？！！！” “哦，忘记你还不知道。昨天你走之后，八云一家就来这边作客了，晚上也在这里留的宿，现在还没走呢。” 魂魄妖梦沉默了，她想到了自己刚才的心路历程，想到了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想到了因为误解，自己接受了盺殃一口一口亲密的投喂。 想到这些，她的身体再次发烫，头上冒出了可见白色的烟雾。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魂魄妖梦一把抓住了准备偷偷溜走的西行寺幽幽子的后衣颈。 她单手捂着发红的面，几乎咬牙切齿，但依旧和颜悦色地对盺殃说道：“殃，麻烦你先出去一趟，我和幽幽子大人有话要说！” “嗯，你们先忙。” 盺殃虽然没搞懂事情原委，但感觉她挺有活力的，有什么事让她们自己去处理好了。 收拾好瓷具，关上了门。 …… “幽！幽！子！大！人！” “妖梦——你听我说！——不要啊！——” …… …………………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妾身心中特别烦躁。” “这就是你大早上把我拉起来的原因？！” 藤原妹红坐在昨天的观众席上打着哈欠，她是怎么也没想到蓬莱山辉夜这个干大多数事情都三分钟热度的家伙，对观看这种无聊的比赛竟会有这么大的兴趣。天刚蒙蒙亮就把自己从温暖的被窝里给扯了出来！ “蘑菇碳，你呆在家里是准备孵小鸟么？长时间不运动是会长蘑菇的哦～” “啊，你这家伙有什么资格用这个理由来说我！……说起来，你昨天回去后怎么在盺殃屋邸附近设置了结界，不会在打什么坏心思吧？” “呵呵～” 蓬莱山辉夜展袖挡住面颊轻声而笑：“妾身能有什么坏心思？只是把他的屋邸隐藏起来，不容易被一般人寻到而已。再说，盺殃本人也比较喜欢清静，不是么～” 道理是这个道理，藤原妹红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迷途竹林再加上你设置的结界，你就不怕盺殃回来了自己找不到么？ …… “让我来介绍今日对决的两位对弈者！第一位她是奋斗在抗击禽肉食材第一线，夜雀摊位的可爱老板娘——米斯蒂娅·萝蕾拉！” “第二位她是最强的妖兽，策士的九尾狐——八云蓝！” “这是一组特殊的对弈者，更是大妖怪与小妖怪的对决！无关于实力，她们又会呈现出何种精彩的比赛呢？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观众席位上，双方的声援者各不相同，小妖怪和妖精们大多数在支持米斯蒂娅，有些不仅仅是同学之谊，还有的更多是夜晚赊账欺负她鸟脑袋不擅长算数的顾客。 出乎意料人里有不少人支持八云蓝，除了她出众的美丽外貌，她们更喜欢是她那九条看起来就很好挼的尾巴。 八云蓝见识过了盺殃那堪称恐怖的料理技艺，眼界与食物的要求变得高了起来。她也知道面前的这位夜雀是盺殃之前工作地点的老板娘，她因此并不会小瞧她，反而会很慎重。 “米斯蒂娅，全力以赴吧！让我看看能被他承认的你，实力到底如何！” “啊？” 鸟脑袋还没反应过来面前这位说的他是谁，但她听明白了这是向她挑战的宣言。哪怕对面是那位传言中的大妖怪，她也不会轻易放弃的！ “好的！八云蓝小姐！”米斯蒂娅还不会说狠话。 ……………… “呜呜——紫——帮我揉揉，妖梦下手太狠了～” 幽幽子飘到了八云紫身边，把自己的脑袋凑了过去，八云紫轻轻地抚摸了两下后，她又嘻嘻笑了两声，抱着八云紫腻歪在了一起。 不远处，盺殃坐在樱庭的木质长廊上，身侧摆着一钱蜜饯与一杯清茶，他的怀中卧着一只双尾的黑猫。 这是橙，也许是盺殃身上那件狐裘有她熟悉的气息的缘故，八云蓝暂时离开后她便化作了猫形粘着盺殃。 盺殃指尖有着不易察觉的气旋，他轻柔地顺着橙的毛发，不时还能听到咕噜咕噜的舒适声。 八云蓝离开前盺殃询问了下能否帮橙按摩下，梳理一下身体。八云蓝则觉得适当的按摩对生长有帮助，点头应允了盺殃的请求。 至于盺殃，他主要是想过把撸猫的瘾，若是撸萝莉形态，他有种犯罪的感觉。对于猫咪就放开多了，而按摩的手法他可以说是信手拈来： 轻轻地按压下巴凹陷处的廉泉，帮助调整呼吸，随后手掌在肚脐周围打着圈，标准的拿肚手法，帮助促进消化，接着寻到猫耳中间凹陷处，双手捧住头部从眉心往后推拿，直到头百会，来回往返几次帮助镇静安神，最后盺殃一手托她的下巴，打圈揉捏着头颈的交界处的风池，这是帮助放松情绪与颈部的肌肉。 这一套如同灵魂汲取器的按摩下，再加上盺殃运用自己的气在帮忙调理，别说是小猫咪了，但凡是个带毛带尾的动物来都受不了。 而橙喵更是翻着白眼，似乎是舒适过头了，小小的猫舌耷拉着，呼吸变得低不可闻，只能看见那纤弱的身体在微微起伏。 想了想，盺殃拿出一个温暖的软垫，将橙喵轻轻地放了上去。自己则饮着茶，看着庭院的风景。 “你竟然还会按摩？能给人使用么？” 幽幽子不知何时从旁边飘了过来，而且很识趣地听取了盺殃的意见，保持了一个相对保守的距离。刚刚的按摩手法她可都看在眼里了，看起来就很专业。 “可以，但不行。” “嗯？为什么？” 盺殃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幽幽子是不是真的没有戒备心，只好说明原因。 “对人使用，而且是异性的话，就太亲密了。” 幽幽子樱色的眸中露出疑惑，她看了眼橙喵，问道：“那橙就可以么？” “动物没问题，人不行。” 对动物而言，盺殃还会尾百会按摩，只是橙的两条尾巴让他有点拿不准，便没有用。 “你这是歧视！歧视你懂么！太过亲密又会怎么样？你就不能有点职业素养么！？” 幽幽子双手环臂托胸，那副佯装生气的模样仿佛真想和盺殃理论一番。盺殃虽然不厌其烦，但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略微思考了一下，他决定想一个不能被反驳的理由结束这个话题。 “太过亲密我会起色心，你也不想我故意手脚不干净吧。” 幽幽子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盺殃会把节操一丢，以这个理由来回绝她，听起来虽然有点扯淡，但无懈可击。 第18章 黄泉灶食 妖精在林间飞舞，小妖怪在山中寻觅。 米斯蒂娅虽是一个人寻找食材，意外的得到了不少帮助，妖精与小妖怪，要么在山间沟壑中摘野菜，要么去树下采集各种五颜六色的蘑菇，有的去收集露水，有的忘记了目的跑去冻青蛙。 组委会与裁判员对此没什么意见，规则中有着所谓弱肉强食，只要不犯规，食材的获取过程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裁判员与幸运观众敢不敢吃那些一看就不对劲的彩色蘑菇。 镜头转到八云蓝一边，射命丸文刚想解说点什么，话到口中却说不出来，八云蓝似乎有着很明确的目标，直奔迷途竹林而去，而那行径的方向也不是永远亭。 盺殃屋邸周围布置的结界大概只拦住了八云蓝一刻钟左右，巡逻的自主人偶很快就发现了这位不速之客，由于并没有感受到恶意，人偶们把她当作了迷途之人。 上次宴会期间八云蓝去巡视维护各地结界，当时并不在场，对这些人偶她亦是初见。而未等双方进行有效交谈，因幡帝就带着一群因幡白兔从屋邸之中走了出来。 没有什么剑拔弩张的气氛，八云蓝表示自己只是突然想来看看，顺便来借点东西。而在得知八云蓝想借点油豆腐后，因幡帝转头便和人偶们商量起来，最后几只人偶从屋中带出了一摞纸袋包装好油豆腐。 观众席上见此场面，不禁议论纷纷，大多数都是些不知情的人在讨论。内容无关于是猜测那所有着如此规模的屋邸主人到底是谁，猜测那些兔妖与他\/她是什么关系。 带上油豆腐，八云蓝深深地看了一眼后，便离开了。她能发觉因幡的白兔有意不让她进入那所屋邸。 观众席上。 赤蛮奇：“没看出来他这么阔绰了，难道是傍上了竹林的地主小姐了？” 今泉影狼：“真的假的？那岂不是要多一个地主老爷了？天啊！不会还要再签一份合同吧？！” ……………… ……………… 魂魄妖梦在房间中换着衣服，依旧是她平时常穿的那一套，只是她整理衣着的时间似乎比平时长了点。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偏着脸左右看了看面颊上有没有污秽，摆正头上的发箍，不时拨弄着额前的刘海，侧身又看了一下整体的仪态。 最终魂魄妖梦的目光下移，不自觉地看向胸前，伸手触碰了一下。感觉到有起伏，但比起自家主人那种不讲道理的豪迈，还是贫瘠很多。 而一想到幽幽子，魂魄妖梦就不由回忆起刚才自己那乖巧被投喂的模样。不禁面色一红，她不得不深呼吸了几下平复心绪，待面色如常后，魂魄妖梦又再次看向镜中自己。 那清秀的面容上，出现了迷茫，幽幽子的话语一直在她耳畔回响…… ………… 「妖梦，这个给你。顺从你的心意，留下他吧，让他永远地驻留在这常世之国，不要介怀，就当是我的命令好了。」 樱色的眸失去了光泽，幽幽子的嘴脸出现了意义不明的笑容，她看着面露愠色的魂魄妖梦，亲手将一块裹着糖衣的精致糕点放在她的手中。 「这可是我亲手制作的，千万不能浪费哦~」 「妖梦…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魂魄妖梦没有说话，在接手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手里的这块糕点是什么东西。她觉得自己应该扔掉它，但行动上却没有做出任何动作，魂魄妖梦陷入了纠结，这份纠结使她产生了迷茫。 幽幽子振袖捂住嘴，轻轻地笑着，语气也变得轻飘飘的。 “哎呀~妖梦刚刚下手太狠了，我去找紫安慰安慰我~” 她轻轻地飘出房间，留下了愣在原地的魂魄妖梦。 ……………… …… 盺殃的回答幽幽子找不到任何破绽，甚至都不好接话，她要是说不在意，不就表明可以让你上下其手了？ 仿佛是赌气般，幽幽子轻哼一声就坐到了盺殃身边的一侧，盺殃看过去，她就偏过头，就像在生闷气一样。 也没管她，盺殃喝着茶，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间。 时间没有过去多久，盺殃的目光被庭院中一棵巨大的枯树所吸引，生与死的触觉告诉他，那里埋藏着什么。但没有更深入地了解，熟悉的气息慢慢接近，盺殃偏头看去，随后笑了笑，招手，身旁便又多了一杯清茶。 “不是说好了今日你好好休息么，怎么还是出来了？” 魂魄妖梦坐下，白楼剑与观楼剑放在一侧，她捧着清茶，目光放远，没有回答盺殃的话语。 这对主仆俩座位恰好把盺殃夹在了中间。 “盺殃，我的呢？连妖梦都有清茶，而我却没有么？你太偏心吧~” “是我疏忽了。” 说完，幽幽子面前就凭空出现了一杯奶茶，还有一些现世的茶点。 “果然你很了解我呢~” 盺殃觉得这不是了解，而是吃货的天性。 “……殃。” “嗯？” “你…觉得我怎样？” 盺殃没有太明白魂魄妖梦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是说精神状态么？ “恢复得不错，面色也很好。嗯……头发看起来比之前更加柔顺了，衣服虽然没有变化但更整洁了，面颊还化了淡妆，你变得更漂亮了呢妖梦，是遇到什么好事了么？” 盺殃并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妥，他一直要求自己知行合一，不隐瞒也不欺骗，况且魂魄妖梦现在给他的感觉确实不错，有气色，有精神。 魂魄妖梦越听越感到羞怯，她的身体轻微扭捏着，低着头，看到了茶杯中自己面色微红的倒影。 她其实想听到的不是这些，但好像也足够了。 … 是的，足够了。 幽幽子在旁听下来，她也没意料到盺殃能注意到这些不易察觉的细节，她伸出脑袋看了看低着头，似乎在吹茶泡泡的妖梦，笑着说道： “盺殃，在幻想乡你最好不要太过轻率地说出这些话，不然会被「袭击」的哦～” “啊？” 盺殃心中愣了一下。 这幻想乡还有没有王法了？说真话都会被打么？！ “啊拉～你看看我，盺殃你觉得我怎么样？~” 斜视过去，停顿片刻，盺殃还是说出了心中想法： “我觉得幽幽子你比昨天胖了一点。” 幽幽子眨了眨眼，然后抿起嘴鼓起腮帮，她红着脸攥起粉拳就扑了上来！ “盺殃——你讨打！——” …………………… “让我们来看看双方选手都准备了什么食材，米斯蒂娅这边有可疑的蘑菇，花的花瓣，准备冬眠的幼虫，蚌肉，土豆，花生，木耳，板栗，核桃，还有冻青蛙，看起来就十分的丰富呢，不过这个季节还有冻青蛙？” (桑尼：“那还用说么？”) (露娜：“没有什么是我们找不到的！”) (斯塔：“谁把虫子放进来的？”) (大妖精：“好像是皮丝放的吧？”) (皮丝：“是爱塔妮缇！”) (爱塔妮缇：“我都准备冬眠了，你们找我干嘛啊？”) (琪露诺：“大酱，我冻青蛙呢？你看到了么？”) (幽谷响子：“这土豆可是我从田里刨出来！一定很好吃！”) “让我们看看八云蓝选手准备了什么食材？油豆腐，猪肉，胡萝卜，葱都是些很简单的食材呢~” (东风谷早苗：“我好像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茨木华扇：“我怎么一点都不意外呢？”) ……………… “打不过你也别用嘴啊？！你作为亡灵大小姐的素养呢？！” 盺殃揉搓着自己左手小拇指靠下的那块地方，一排牙印清晰可见，而且不管怎么用能力都消不下去。 “身为白玉楼之主你怎么好意思做出这种有失仪态的举动？” “你怎么比妖梦还啰嗦，咬就咬了你又能怎么样？就算是紫那样说我我也会这样做！哼~有本事你咬过来啊！” 见到完全没有反省态度的幽幽子，盺殃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退而求其次地说道：“这牙印能消掉么？你也不想你不端庄的行为被别人知道吧。” “你不说谁知道？放心好了，一周过后就会消失了……你的意思是「别人」会问？” 一周？ 盺殃没想到这东西还能定时，不由地多看了两眼，以至于幽幽子后面的一句话都没有放在心上。 天空似乎变得暗淡起来，樱色的瞳眸看着他，天青色的瞳眸看着他。 八云紫小憩在暖炉旁，鼻息之下只有浅浅的呼吸与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 冬天到了，她似乎变得越来越困觉了。 ……………… 米斯蒂娅·萝蕾拉——杂食粥 八云蓝——油豆腐?肉 稗田阿求：“实话实说，两位选手的料理都出乎了我的意料，都很偏向家常菜，造型上没有什么可说的，我从味道上来评价吧。” “米斯蒂娅选手的食材虽然看起来很乱七八糟，汇总在一起做成粥食的想法也很巧妙。食材的丰富组成多层次的口感，虽然清淡，但却充满了友谊的味道，在这个冬日不仅温暖了身体，更是温暖了我的内心。最后，能把虫子和毒蘑菇挑出来真是太谢谢你了！” “八云蓝选手的菜肴很传统，但烹饪方法似乎有点不同。充分吸收了肉汁的油豆腐一口下去香味四溢，是十分让人满足的，猪肉紧实，口感软糯，让人口齿留香。看来是你十分拿手的菜肴呢。” “若要我投票的话，我会投米斯蒂娅选手一票，也没有什么其他理由，只是我的胃不太好，喜欢清淡的食物。” 射命丸文：“十分感谢阿求小姐的评价，另外三名裁判好像没什么要说的，我们直接跳过，进入观众投票吧！” (茨木华扇：“喂喂喂，你个死乌鸦别太过分了，这次连外号都不打算叫了么？！”) (博丽灵梦：“无所谓吧，反正我觉得都挺好吃的，顺带一提我投八云蓝，毕竟有肉吃。”) (东风谷早苗：“可恶，我到现在可一句话都没说呢！”) 现场观众的评价。 「是友谊和爱！我感受到了友谊与爱的力量！——如月由奈」 「呜呜呜~想不到我也有吃上肉的一天！——依神紫苑」 「这粥挺甜的，但我好想睡觉啊，趁还没下雪，放我回去冬眠好不好？——爱塔妮缇」 「八云蓝小姐的尾巴看起来好软好温暖啊，好想把头埋进去啊！——竹内礼子」 ………… 射命丸文：“根据投票结果，米斯蒂娅以两票的优势获得胜利！让我恭喜这位可爱的夜雀小姐！” 第19章 她，一直都在 白玉楼。 晚膳期间，八云紫与八云蓝一桌，幽幽子与魂魄妖梦一桌，盺殃与橙在小孩那桌。 “蓝你这次也是很华丽地输掉了呢～怎么样，特意去参加这样的比赛，有什么发现么？” 八云紫用竹筷轻夹起一小片炙肉，放入自己的嘴中，细细地咀嚼着。八云蓝则伏身在地，九条狐尾平铺在身后，汇报着此行的见闻。 “圣白莲与圣德太子似乎在有意地收集食欲带来的「情绪」，具体的作用尚不清楚。” “不清楚就不用去理会她们，她们各自都有分寸。” 白净纤细的手拿起山葵慢慢地研磨，忽然想到了什么便问向八云蓝：“说起来冥界的结界如何了，有什么变化么？” “一如既往。” “一如既往啊，一成不变似乎也是件好事呢～” 说着八云紫的眸微微偏向不远处，正在给橙传授奇怪知识的盺殃，莫名地笑了一下。 “蓝，不管怎么说，你的厨艺都得好好地提升一下了呢～” 八云蓝没有回话，伏身行了一礼，思考着那位名叫盺殃的人类在自己主人心中到底处于一个什么位置。 即使短暂的接触，八云蓝也大抵上明白了盺殃的性格，各种意义上他都很很安分守己，对待陌生人不疏远也不亲近，对待他认为的朋友会表现明显的善意与慷慨。 这里的陌生人与朋友，无关于人类，妖怪还是妖精，不管你是怎样的身份他都能一视同仁。 让八云蓝觉得难能可贵的是，盺殃是见识过幻想乡的残酷的，无论是妖怪食人的场面，或是人类化妖被退治的情景，即使是走投无路的人自杀的情况，他都见识过，这些鲜血不曾改变他，死亡也不曾阻拦他，他依旧如故，一视同仁。 理论上来说这样性格的人在幻想乡是活不长久的，但盺殃这样活生生的例子让八云蓝疑惑了。 而在听到盺殃给橙传授的那些知识后，八云蓝就更加摸不准了。 盺殃在传授什么？盺殃在传授现世中每个猫奴都得学会的「猫咪的精致护理」。 橙在盺殃面前正襟危坐，眼睛炯炯有神地圆睁着，手上拿着笔记，歪歪扭扭地记录着盺殃说的那些知识。 在一开始时，盺殃觉得在这个幻想乡，无论是动物还是妖兽，原始的野性是很重要的生存技能，橙根本用不到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但橙说想让八云蓝大人是给她自己用时，盺殃就语塞了。 感觉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情，盺殃用“妖怪有着更优越的生存优势，可以考虑更精致的生活”来说服自己。 深入浅出地，盺殃讲述了如何精致地护理一只猫咪。 从眼部清洁，鼻子护理，耳朵的清理驱虫，口臭的解决，牙齿的刷洗，到毛发的梳理频率及该如何梳理，还有淋浴的选择等等，最后盺殃还讲述了如何拥有粉嫩的肉垫，及其保养方法。 “叮叮当～” 清脆的铃声响起，橙双手捧着记得满满当当的笔记本来到了八云蓝面前，满怀期待地将其递了过去。 看着那双闪烁着星星的眼眸，八云蓝宠溺地揉了揉橙的头，然后眼睛瞄向那边品尝着鲜鱼片的八云紫。 “谁让橙你是我的式神呢，真不知道其他人能不能对自己手下的式神如此呵护打理。” 八云紫轻咳了两声，眼神有些漂移，然后莫名其妙地怪罪道：“啊拉～这鱼片里怎么好像夹有鱼刺？” 没人去接八云紫的话，各自的心思大家都很明白，这顾左右而言他的说辞大概是嫌麻烦，不想去做。 盺殃吃着炖肉，经此一事他思维则发散到了其他地方：这幻想乡有毛有角有翅膀的妖怪这么多，自己开一个护理店有没有搞头？专门针对毛发柔顺梳理，长角打蜡抛光，羽毛修剪护理之类的开展业务。 仔细想了想，盺殃还是摇了摇头，觉得还是算了，若非必要，勿增实体。现在生活也有保障，多余的事还是别做了，这种服务业免不了与顾客产生点肢体冲突。 思绪之际感受到眼前有什么东西晃了晃，略微抬头看见了幽幽子好奇的面容，不知何时她已经飘了过来，刚才看到盺殃发了半天呆，喊他也不答应，便飘过来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很少见你发呆呢，在想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么？” “额…也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在盺殃将刚刚思考的东西简单说明后，其中反应最大的是那边乖巧享受八云蓝抚摸的橙，她一把抱住八云蓝隐藏在宽松衣袍之下的腰肢，抬着头，眼中闪着希冀的光！ “蓝大人也和殃哥哥做吧！让殃哥哥做很舒服的！” “咳咳咳！” 这番话直接呛到了盺殃，好半天才把喉咙里的豚肉咽下肚中。虽知道橙本意单纯，只想把好东西给重要的人分享。但说出来的话太让人浮想联翩了，一般人可遭不住。 只有魂魄妖梦没反应，看着众人略显尴尬表情，她则天真地歪了歪头，满脸问号。 “「做」是什么？” 大家齐齐地看向她，而在看到那什么都不明白的茫然表情后，幽幽子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坏笑起来。 “只是给橙做了一下简单的按摩与身体调理。” 他看见幽幽子的笑就觉察到了一丝不妙，抢在她开口之际盺殃将原委言简意赅地说出了口，不出所望他得到了幽幽子一声略显娇愠的轻哼。 “哦……” 魂魄妖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仿佛是想找什么聊天话题一样，她突然问向盺殃：“说起来，当时那位无头少女的头颅你找到了么？” 其余人动筷的手突然一顿，她们只从投影屏中见过事情发展的末尾部分，魂魄妖梦回归后虽然汇报了自己的行动见闻，也说明了这件事，但最后无头少女的事是否被妥善处理了却一概不知。 “她的头并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那个世界在不停轮回，虽然本地势力有的有那么点实力，但对于无头少女那种诡异的来说还是不够看的。而她自己找不到却找到我这个外来者帮她，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在前几次轮回中她的头颅已经被其他外来者带出了她的世界，我记得这种外来者有个专门的词，好像叫什么……「偷渡者」。” “那…那你没有履行约定，不要紧么？” “妖梦，我是很看重约定的，无论跨越了多少时间的约定我都会去履行。” “那……” “所以我把她带走了，而此时此刻她就在这里。” 盺殃说完，闭眼享受着烹煮的肉糜，他没感觉到的是在他说完这句话后房间的温度莫名地下降了几分。 灯火摇曳，魂魄妖梦却回忆起了与那无头少女初见时的场景，血肠牵引的人头气球，血液浸染的腐臭大地，让人不安的歌谣…… 就在魂魄妖梦背脊发寒时，幽幽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吓得她惊叫一声，抱着半灵差点原地栽了个跟头！ “啊拉～盺殃还真是坏心思呢，这么吓妖梦很好玩么～” 盺殃：“嗯？” “你说无论跨越了多少时间，你都会履行约定，这话一直有效么？” 问话的是八云紫，那金色的眸看着盺殃，花鸟的折扇挡在唇边，眼梢微微上扬，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盺殃觉得八云紫话中有着其他的意思，但考虑到自己最近没做什么约定，这话没什么坑，也没啥问题，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魂魄妖梦拔出白楼剑左右张望着，似乎一有动静就会斩过去一样。 无奈，盺殃只得对她说道：“不用看了，看不见的。” “能看见已经很可怕了，看不见就更可怕了！” “蓝，看你修行得如何，你能看见盺殃说的那个东西么？” 八云蓝授命，那双金色兽瞳竖立，在屋中环视了一圈后将目光放在了盺殃身上，上下看了看目光偏移，注意到他身后，那被烛光拖长的影子上…… 不祥的寒意，诡谲的阴霾。 “我不太确定，盺殃阁下的影子中……似乎有着其他东西。” 这句话吸引了幽幽子与魂魄妖梦的目光，幽幽子凑了过来，歪着头左右看了看，然后疑惑地地说了一句：“境界？” “嗯，世间万物皆有境界，虚与实，生与死，山与湖，抽象的概念，物质的接壤都不会例外。如果不是我明确知道盺殃是「人类」，我甚至觉得他会是我的同类。” 八云紫用间隙递来了一杯清酒，盺殃笑纳回敬了一杯，而对于自己的影子他是这样解释的：“比起在轮回中不断地消磨，我只是给予了一个容身之所。相对的，我尊重它们的意愿，约束它们行动。” “至于为何是我，以及我怎么做到的，应该是我力量展现的一种【包容性】。” 说着盺殃打了个响指，指尖上出现了一团金色火焰，感受到这股生生不息的气息，魂魄妖梦脱口而出：“不死鸟之焰？！” “说对了一半，但这火焰比起藤原妹红的不死鸟之焰要劣质很多，远远达不到断肢重生的地步，我在其中加入了我力量【生】的特征，它不仅烧不死人，反而可以治疗伤势。” “那也很厉害了！”魂魄妖梦由衷地感叹道，然后她又想到了定住秦心(？)的那束如锁链般的光柱，便一同问了出来，问完之后她却立马捂住了嘴，她意识到这个问题可能涉及到了盺殃的隐私，毕竟力量的源头被洞悉可不是谁都能接受的。“抱歉殃，如果你感觉不合适可以不说。” 盺殃则笑了笑表示不必介怀，他也没有隐瞒自己力量的打算。 “那个技能是「永恒」与「命运」的产物，加了点我的力量。” 说完虚空中射出一道一指粗细的光柱，透过了幽幽子身侧漂浮着的一团幽灵，时间在它身上变成了永恒，它在原地一动不动。 “啊哦～” 幽幽子仿佛是看见了什么惊奇的表演一样，轻轻拍合手掌，感慨地说道： “你的能力越看越觉得像紫的【境界】，话说你是怎么获得别人能力的特性的？需要身体上的亲密无间么？” “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身体上的亲密无间？！”盺殃咬着牙，没好气地说道。 幽幽子愣了下，然后抱起一旁的魂魄妖梦，将她的头狠狠地埋入自己胸前那傲人的雪白之中！ “就像这样！” 盺殃：“……” 看到魂魄妖梦手舞足蹈一副快窒息的样子，盺殃把脸别了过去，完全没有想拯救的意思。 “按照这边的说法，应该是叫作「凭依」吧，我会获得被我力量凭依对象的部分特性，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获得。” 说完之后，众人若有所思，只有魂魄妖梦刚刚恢复呼吸，现在正红着脸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 第20章 剑为心，乃是心之所述 “今日是厨艺对弈赛的最后一场，话不多说，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第一位选手，她就是大概率是少女，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黑白小姐！” “第二位选手，她是背着巨大药箱，常来人里的——贩药小娘！” 在射命丸文介绍完后，镜头给到了两位参与选手，那位黑白小姐穿着一身兜帽长装，宽大的衣裙遮蔽了她的身形，但那头金色的秀发却是十分惹眼地从帽檐处垂挂出来。 黑白小姐正对着镜头做着飞吻，与她开放的性格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穿着一身棕色蓑衣，带着斗笠的贩药小娘。她表现得十分平静，但那双红瞳却不时左右飘忽，似乎是有点紧张。 (茨木华扇：“这两个人，不会把我们当笨蛋吧？”) (博丽灵梦：“魔理沙做的料理能吃么？！”) (东风谷早苗：“我更好奇她俩是不是约好的，还玩神秘选手这一套。”) (稗田阿求：“雾雨家的那孩子啊……”) …………………… ………… 冥界，白玉楼中庭。 “你想与我比试剑道？……可以啊，去樱庭吧，那边宽敞点。” 盺殃看着眼前的魂魄妖梦，那副认真严肃的表情，与其说是邀请，不如说是请求了。 “看你这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修行上遇到了什么问题了么？” 漂浮的半灵飘到魂魄妖梦手中，低头略微抚摸了一下就放开了它，她平静地说道：“不是修行问题，是情感问题……殃，如果你喜欢上了一个人，但不清楚对方的心意，你会怎么办？” 喜欢一个人啊…… 说实话，盺殃觉得这个问题对于他而言有点超纲了，遗失情感的他还来不及体会什么是「喜欢」，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我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容我想想……” 盺殃暂时没有问她喜欢的是谁，听这语气似乎是处于情窦初开的阶段，作为朋友，他决定帮魂魄妖梦一把。即使自己提供不了什么实际的帮助，但可以给她树立正确的恋爱观。 “妖梦，如果我察觉到我可能喜欢上了一个人，那我首先会自我怀疑。” “自我怀疑？” 魂魄妖梦停下脚步，盺殃能看出她眼中的不解与疑问，他微笑了一下，接着解释道： “我首先会自我怀疑这份喜欢是不是对方在我特殊的时间中，给了我别人给不了的感觉，是不是我心中突然冒出的新鲜感。” “新鲜感这东西总会过去的，但心中喜欢的情感不会。” “妖梦，我给不了你太多的建议，我只是想让你明白，当你切身确认自己的心意时，这份喜欢的情感应当让你变得温柔且勇敢。与你真正喜欢的人相处时，你会快乐且愉悦，会轻松自在，会变得迷人。而不是在面对对方时陷入卑微与纠结，小心翼翼怕说错话做错事。” “只要对方不讨厌你，那么你首先要做的就是相互了解，成为对方生活的一部分，在日渐的相处过程中让对方发现你的优点，让感情水到渠成。” “我认为了解的过程是很重要的，因为它代表了责任与教养，既能正视自己，也能审视对方。” 见到魂魄妖梦若有所思的模样，为了确保万一，盺殃还是问了一句：“妖梦，是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魂魄妖梦身体微微一怔，她轻咬着下唇，片刻之后她才缓缓说道…… “…不，是幽幽子大人。” 盺殃：“啊？！” 偷听的幽幽子：“诶！？——” 听到这声惊疑，盺殃啧舌，抓住和扉外露出的衣角，把躲在里面的幽幽子给揪了出来，看着她那茫然中带点错愕的表情，盺殃无奈地说道：“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让你的侍从来帮你询问情感问题？” 幽幽子垮着张猫猫委屈脸，偷瞄了一眼那边别过头假装看不见，原地踌躇的魂魄妖梦。她忽地一笑，双手伸出环抱住了盺殃的一只胳膊。 “嗯嗯～谁让我喜欢上的是你呢～” “哦？那么恭喜了！你失恋了，我养不起你。” 试着努力地抽了几下，盺殃发现自己的这只胳膊怎么也抽不出来，反而像是被那片雪白与柔软给吸住了一般，越陷越深。 “啊——不行！三秒不到就失恋也太丢脸了！你得负责！” “负什么责？！我又没把你怎么样！幽幽子，说话要讲证据啊，你先放开我的手。” “你不同意我就不放！” 眼看幽幽子更加变本加厉，准备欺身压上来，盺殃用另一只手抵住了那张美丽而略带冰凉的面颊，他感觉和她也演得差不多，随即说道：“好了幽幽子，差不多可以了，你个亡灵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谁知道幽幽子却不领他的情，直接将他扑倒在地，大有一副不同意就要就地正法的气势！ “嘿嘿嘿！你就从了我吧！” 盺殃不信幽幽子没反应过来魂魄妖梦刚刚的只是推脱之词，本想心照不宣地演一下，不让妖梦这么尴尬，结果就是——阿珍，你来真的呀？！ “紫呢？！救一下！你家幽幽子疯了！” “叫吧！叫吧！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的！” 魂魄妖梦现在是憋红了脸，她在原地看着地上缠绵的两人，要是自家幽幽子大人属于弱势的一方，她可以毫不犹豫地选择出手，但现在情况却是反了过来，她感觉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 盺殃算是明白了，这家伙还在为之前说她胖了而生气呢，这会又冲着牙印的位置咬了一口，补了下伤害。 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拦她，幽幽子那身水蓝色衣裳与其说是和服不如说更像浴袍，一字衣的开口下皓肤如玉，映着点点红晕像是透明的一般，肩若削成连着撩人的锁骨，胸前雪白，沟壑深邃，看不出任何束缚，仿佛只要轻轻的一阵风就能看见泛着殷红的雪峰。 现在盺殃是除了那张脸，哪都不敢碰，还不敢太用力，怕自己看到不该看的东西。眼看自己拗不过她，立马投降。 “我同意了！同意了！你先起来！” 幽幽子樱色的眸闪了一下，随即松开盺殃站起身来，魂魄妖梦立马上前开始帮其整理有些凌乱的衣裳，盺殃也是起身拍了拍衣服。这两人看着激烈，其实也是雷声大，雨点小。 “你的矜持呢！？” “阿拉～白玉楼这边可没外人哦～” 说完，幽幽子才转身面对魂魄妖梦，轻柔地帮她顺了一下鬓发，眼色温柔，细声说道：“盺殃刚刚的话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妖梦，每个人都是迥然不同的个体，对待自己的感情会用不同的方式去处理，接下来无论你要做什么，都不要让自己后悔。” 魂魄妖梦怔了片刻，点了点头，她似乎也明白了刚才幽幽子与盺殃那番只是逢场作戏，两人对她的关爱不言而喻。 “想不到你这个亡灵还挺懂人性的。” 幽幽子听罢，竟得意起来，折扇遮面笑而轻语： “呵呵～也不看看我是谁。” 盺殃点了点头，魂魄妖梦单纯率直，若真是遇到喜欢的人，只有慢慢相互了解才不会被一时的新鲜感欺骗。情感的处理与抉择因人而异，疯狂也好，谨慎也好，纯真也好，只有不后悔的选择才是最适合自己的。 “是啊，简直和「活人」没什么两样了。” 盺殃整理好衣着，越过幽幽子准备前往樱庭，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因为他这句无心的话，而愣在原地的幽幽子。 第一次，幽幽子因为他的一句话而驻步，她想起了刚刚听到的言语「是不是在特殊的时间中，给了你别人给不了的感觉」，那双樱色的眸似乎也变得迷茫起来了，幽幽子开始自我怀疑。 自己到底是作为亡灵被他身上的「生」所吸引？还是他这个人本身具有的气质更让我亲近？ “幽幽子，你要来么？” 冬日的阳光并不温暖，不远处，盺殃站在光中，回过头来看着在回廊上驻足的幽幽子问道。 他的身后是枯败的樱枝，虽然颓然而萧条，但却有着蓬松的生机，若是春来，应是一片盎然美景。 幽幽子振袖挡住了自己露着笑颜的半边面颊，她轻飘飘地飞出了阴影，跟了上去。也不再去思考刚才的问题，正如她所说一样，她只做自己不会后悔的的事。 飘在他的身侧，幽幽子笑着问道：“我真的很像活人么？” 盺殃只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太明白她为何还要再强调一遍，他给的回答依旧没有改变：“活人可没有你这么好的胃口，你要是少吃点就更像了。” “哎呀～说淑女贪吃什么的，你可真不绅士呢～” 拿着折扇小小地拍打了一下盺殃的肩膀，幽幽子笑靥如花。 …………………… 樱庭。 石桌上摆着蜜饯与果脯，八云紫品着花茶，见到几人到来，微笑着招手。幽幽子直接过去亲昵地抱住了她，而桌上的吃食一瞬间全被她给全部扫了一遍。 “叮当当～” 只闻清脆悦耳的铃声响起，黑色的猫耳灵动地旋转了半圈，橙一下子就跑了过来，盺殃习惯性地摸了摸她的头，顺手给了她一袋猫咪冻干。 “谢谢殃哥哥～” “零食的话少吃一点，吃多了晚点就吃不下饭了。” “嗯！好的！” 两条猫尾交叉地摆动着，橙在回答的同时还乖巧地点了点头，她叼着纸袋又跑到了八云蓝身边，似乎想把手上的好东西给她分享一下。 八云蓝感动到了，感觉橙的成长有了长足的进步，自己的教育卓有成效。她象征性地拿了几个品尝，几番回味，发现这外界的零嘴确实挺好吃的。 她刚刚听到幽幽子对自己主人说道来这里的目的，八云蓝好奇地看向远处对立而站的两人，对魂魄妖梦的剑技她有足够的了解，她更想知道盺殃会使出怎样的剑技。 魂魄妖梦拔出了较长观楼剑，此剑有能一挥能杀伤十只幽灵的威力，据说几乎没有斩不断的东西。 天青色的瞳变得凛冽，她摆出了普通流派的起手式。 盺殃脱下狐裘随之扬手一抛，这件衣物散作了漫天的金色碎光，出现在盺殃手上的是通身洁白如玉的重楼。 盺殃收敛起了笑容，他的表情变得平静，一直眯着的眼渐渐睁开，即使是经历了如此多的事件，也依旧没有改变那双死寂而空洞的瞳孔。 橙稍微后退了一下，她觉得记忆中那个温柔的殃哥哥似乎变得陌生起来。睁开眼睛的他变得更好看的同时也让她感觉到了更加危险。 明明只是简单地举着刀，浑身似乎都充满了破绽，但却让人都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八云蓝想到了盺殃那近乎鬼神般的烹饪刀技，她发现自己的利爪竟不自觉地伸长出来，随即连忙收敛心神，平定情绪。 在场的似乎只有幽幽子与八云紫不受影响。幽幽子则是好奇地看着认真模式的盺殃，她的语气变得有些奇怪。 “他认真的样子，怎么感觉更好看了啊？平时很少有人能见到吧。” “嗯，要不你猜猜看我见过几次？” “我才不猜呢，说起来他的眼睛能恢复么？” “恐怕很难，他的情况可不是简单的一句「遗失情感」就能解决的，那些丢失的东西，对他而言可能并不是什么坏事。” 两人都不再说话，身边的一阵寒冷让她们一齐看向天空，那灰蒙蒙的天幕中，下起了细碎的雪。 这个冬天，比以往来得更早了一些。 雪花落到了观楼剑的明晃的刀身上，魂魄妖梦想起了盺殃说过离开的日子。她似乎还没有做好准备，眼中多了不适的迷惘。 “妖梦，不要迷惘，你的剑会钝的。” 听到盺殃的话，魂魄妖梦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后缓缓呼出，她睁开眼看向了持剑而立的盺殃，天青色的眸变得坚毅而果决，其中藏着的还有一抹难以察觉的温柔。 「接下来无论你要做什么，都不要让自己后悔。」 我的剑不会迟钝，我的心也不会再有迷惘。 魂魄妖梦另一只手拔出了白楼剑，她摆出来生命二刀流的起手式。 白楼剑，一把比起观楼剑相对较短的短刀，魂魄家的家传之物，传闻它能斩断迷惘。 第21章 一剑失色 妖怪之山，天狗部落，大天狗的谒见庭。 两边侍从的鸦天狗跪坐在地拉开了谒见的和扉，饭纲丸龙拎着一瓶名为鬼杀的清酒径直走了进去。 席位上拿着大福卷的白狐之面愣愣地看着走进来的饭纲丸龙，看到她那意义不明的笑容，白狐之面连享用美食的心情都没有了。 “灵鸠，来喝点吧～” “饭纲丸，你不会打个招呼再进来么？” 饭纲丸龙哈哈笑了两声，也没管白狐之面略带愠怒的表情直接坐到了她的对面，拿出两个酒杯便倒上清酒。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不去搞你的复兴计划来我这作甚？” “唉，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来你这边的啊。” 听到这话白狐之面才开始认真看向饭纲丸龙，注意到了她那更加白净细腻的皮肤，联想到自己赠予她那瓶灵酒的本意，以及这家伙那不信邪的性格，白狐之面大致把她来找自己的原因猜了个七七八八。 “你想打他主意？你既然能来找我，说明发现了点端倪。在不能动用强迫或者半强迫的手段下，你想扩大自己的优势？呵呵～想从我这套情报，你这瓶鬼杀可完全不够啊！” “灵鸠你果然很聪明！” “什么是果然？！你讨打是吧！” “哎呀～我们都是老交情了这点细节就不要在意了。我听说他在我们这里修行了一段时间，是由你全权安排的，天狗的社会如此排外，上头那位是怎么同意的？” 白狐之面呵呵轻笑两声，接过饭纲丸龙递来的酒，也算是承情了，随即她将一物件丢给了她。 饭纲丸龙眼疾手快直接一把抓住，待看到手中那白色勾玉的物件时，顿时瞳孔一缩，感觉抓了个烫手的山芋！ “天魔在上！这玩意怎么在这？！” “哈哈哈！我就知道！就是想看看你的反应！这是那小子带过来的，你现在可明白上头那位为何不管了吧？就连那群白狼天狗近期的情况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说不定自己还乐在其中呢。” “这事办得……灵鸠你说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前段时间我才刚和他见过面，我觉得那小子现在挺好说话的，你正常接触就行。” 饭纲丸龙纠结了片刻，把手中的白色勾玉放回了桌上，摇了摇头也饮起酒来。 “已经知道他的屋邸地址了，过段时日待我准备完毕便去拜访。说起来，他来你这里修行了什么，这你总可以说吧？” 白狐之面闭上眼，像是在回忆什么，片刻之后她将杯中之酒饮尽。看向了自己身侧红木剑上那一道新添的剑痕，眼中露出复杂之色。 “他来修行剑道的。” “然后呢？” “他学成了。” “很强么？” “若只从「剑道」上来说，现在我勉强抵挡，以后可就没信心接下他的第二剑了。” --------------------------- 剑光扭转，世间的物与景一瞬间在魂魄妖梦眼中失去了光彩！ 重楼一剑斩出，那剑势轻柔得不像话，连一片落下的细雪都没有惊扰。在观楼剑与其对撞的一瞬间，魂魄妖梦虎口一阵疼痛，险些握不住手中之剑！这剑沉重得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斩在了一座山上！ 而那山在触及的瞬间就融化了，重楼的剑光直接穿过观楼剑，在纷飞的细雪中拉出一道圆弧剑影！ 魂魄妖梦的衣着之上多了一道浅浅的豁口，并没没有触及皮肤。 没挡住？！为什么？！ 魂魄妖梦立即后撤，天青色的眸死死地盯着持剑而立的盺殃。 死寂之眸的盺殃表情平静如故，他没有选择乘胜追击，而是静静地等待着魂魄妖梦，等待着她体悟剑道。 ----------------- “一剑都挡不住？盺殃阁下的剑技如此厉害么？” 没有想象中酣畅淋漓的你来我往，也没有激情四射的剑锋碰撞，这场交锋在电光火石间便分出了胜负。 八云蓝看不懂盺殃的剑，招式明明看起来很简单，为何精通剑道的魂魄妖梦却是挡不住，八云紫品了品杯中的花茶，解惑道： “蓝，你闭上眼，有些时候眼睛是会骗你的。” 八云蓝听从了提示，闭上眼眸，识感之中她很明显地感知到一股凌冽的气息，那是魂魄妖梦身上散发的剑势。而除此之外，她在原本盺殃的位置上却是什么也感觉不到，一片空白与虚无。 八云蓝睁开了双眼，略微观察了一会后，这才注意到在这漫天的细雪之中，盺殃身上连一片落下停驻的雪花都没有，甚至在他脚下都没有脚印的痕迹。 他站在纷飞的雪中，却像是融入了其中，成为了这无数雪花的一部分。 “蓝，盺殃的剑可不是一般人能挡住的，那剑势可以是一阵风，一场雨，一束光，可以是这自然中的任何事物。” ----------------- “有这么厉害么？” 饭纲丸龙有点不信邪，能被白狐之面如此评价，她甚至有点跃跃欲试。 “按照他的原话，等他的力量成长到一定阶段后可以做到「平a至少是三千连击而且是刀刀必中刀刀暴击并附带流血的真实伤害」。” 饭纲丸龙愣住了，每个字她都认识，连在一起就有点超出了她的理解了，不由问道： “这是外界的什么新词么？什么意思？” “他没怎么解释，应当是他之后的修行目标吧。” --------------------------------------------------- ---------------------------------- ----------------- 既然挡不了，那就不挡了！ 剑伎「樱花闪闪」！ 双刀入鞘，伏身蓄势… 恰是一瞬，细雪骤停！魂魄妖梦化作樱色的光在地面折射！直奔盺殃而去！ 「弦月斩」！ 身形偏转，观楼剑裹挟着剑气斩出一道道弧形的剑光！ “锵！锵！锵！锵！锵！锵！” 连续的剑气尽数被重楼拦下！ 「天界法轮斩」！ 空气骤然被剑气压缩！观楼剑压着凌乱的剑光一个上挑！压缩的剑气在前方形成了一个绞杀的风穴！ 风刃击打在盺殃身上却是一点伤痕都没留下！那抵挡剑气的重楼仿佛不受这绞力一般，竟直接穿过绞杀的风穴斩了过来！ 魂魄妖梦神色一变，眸中青光乍现！ 「待宵反射卫星斩」！ 观楼剑猛然插入地面，在魂魄妖梦周身形成了不断扩大的圆形剑罡！在逼退重楼的同时，白楼剑斩出扇形的滞空剑气！不得不使盺殃后移一段距离，趁势魂魄妖梦拔出观楼剑蓄力一斩！ 剑罡随即化作了樱色弹幕不间断地轰向盺殃并激起无数尘埃！观楼剑斩出的强烈剑气没入这尘埃之中，却像一滴水融入大海般，变得寂静无声！ 魂魄妖梦握着剑并没有进攻，她在等着尘埃散去，她没有想到盺殃的剑道造诣竟会是如此之高，除了她的爷爷，还没有谁能在剑技上给她带来如此压力！ 盺殃的剑技防无可防，刚才的短暂交锋他都是刻意为之，只进行了防御抵挡。而哪怕如此，魂魄妖梦的斩击也都未对他造成实质的伤害！ 尘埃散去，盺殃持剑而立，他的身上没有一片雪，亦没有一点尘埃，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正如一开始那般，这只是一场剑道比试。盺殃只会在那边等着她，回应着她的每一式剑招，就像平时的他一样，回应着魂魄妖梦的每一个请求。 魂魄妖梦静静地看着她，天青色的眸映着他的身影，她忽然笑了，连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奇妙，观楼剑与白楼剑被她纳入鞘中。 “殃，不比了。” 盺殃颔首，重楼散作细碎的金光消失，他拿出狐裘重新穿在身上，挥手之间金色的光芒泛起涟漪的波纹，周围被剑气破坏的场景正肉眼可见地复原着。 这一手操作让八云蓝愣了几秒，不禁对盺殃的性格有了新的认识。 盺殃缓步走向魂魄妖梦，半人半灵的体温比常人低点，他见其肩上有着落雪，便轻轻帮她拂去。魂魄妖梦面色微红，却也没有拒绝，只是开口言道：“你别这样，会让我误会的。” 盺殃愣了下，然后茫然地点了点头。帮朋友拂去落雪会误会什么？ 两人走回了廊下，盺殃看向纷扬落下的细雪，说出了自己的去意，在来白玉楼的第一天，他便言明了自己离去的时间。 “需要我用间隙送你过去么？” “那麻烦紫先送我去人间之里吧，我想见一个人。” 花鸟的折扇展开遮住半张面颊，八云紫眯着眼呵呵一笑：“是去见可爱的女孩子吧～” 魂魄妖梦将手放在观楼剑的剑柄上，语气似乎冷了几分。 “紫大人，在下也要去一趟人间之里，今日是厨艺对弈赛的最后一天，获胜的参赛选手都要在场，想必殃你会陪在下一起去的吧？” 盺殃愕然，想着顺路也好，随后点头。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周围的空气似乎比刚才冷了。 ----------------- “小小铃仙，白又白?” “两只耳朵，竖起来?” “掉进帝的陷阱里?” “鼻青脸肿真可爱?” 穿着遣物贩药装，披蓑衣的铃仙看向眼前扛着小铁锹哼着歌的因幡帝，气恼地说道：“为什么连我都要收取带路费啊！？” “呀呀呀～你现在可是贩药郎，可不是我们家的小铃仙，这带路费当然是需要的喽～” 铃仙压了压斗笠轻哼了一声，不情愿地交付了一些带路费后，由因幡帝将其接引到盺殃的屋邸。 唉～这屋邸的周围又被公主大人加强了结界，若是没有竹林因幡兔的领路，一般人怎么找到到啊。 如愿以偿，大家又看见了那所熟悉的屋邸，通过因幡兔与人偶的交谈，人里场地的大家通过屏幕看见了贩药小娘的铃仙，扛着一大摞红萝卜走了回来。 (东风谷早苗：“一个人去魔法森林摘一堆蘑菇，另一个去迷途竹林弄了一捆萝卜？这两个人打算做什么啊，为什么没有其他食材啊？！”) 第22章 下雪了，我想你了 “辉夜！你他妈的找死啊！老子这个月的竹炭订单又被你搞黄了！！！” 汹涌的烈焰喷薄而出！藤原妹红含怒的一拳直接打在蓬莱山辉夜的面门上！将其击飞了数米！ 地面犁出沟壑，沿途乱石飞舞，翠竹凌乱！ 藤原妹红乘胜追击，飞跃而起，欺身而上！ 躺在地上的蓬莱山辉夜手中却是结出五色的宝光，如光矢般击打在藤原妹红的身上！顿时她一口鲜血吐出，倒飞出去！ “呵呵呵～” 蓬莱山辉夜优雅地站起身来，没去管额头上渗出的血痕，缓步走向倒地的藤原妹红，拿起了一旁的挖竹笋。 “说什么呢妹红，这能怪妾身么？你要早同意陪我去玩玩还会有这么多事么？～” “呸！有病吧你，人里那比赛有啥好看的？陪你？陪你过家家是吧！” 蓬莱山辉夜拿挖竹笋手着向后一仰，只听“噗呲”一声直直地将正欲起身的藤原妹红钉在了地上！ “啊！你个混蛋插到我肋骨了！嘶……” “哎呀～妾身早就说了，你这挖竹笋比起用来挖竹，不是更适合用来当兵器么？” 带着微笑，蓬莱山辉夜手上用力一拧！ “咯吱！咯吱！” 骨骼与血肉扭转在一起作响，藤原妹红抽着冷气！鲜红的血侵出，衣服凌乱而露出裹胸布一片嫣红！ “这么多年了，蘑菇炭你胸前好像没有一点没有成长呢～哎呀，脸红了？～呵呵～” 带着端庄的笑容，蓬莱山辉夜手持竹铲，掠过裹着的胸，掠过那光滑白净的小腹，逐渐下移…… “你个烂人！” 藤原妹红羞红着脸抢过竹铲，反手一抛直接刺入蓬莱山辉夜的胸口，瞬间鲜血如柱般喷涌！ 见到死敌倒地，藤原妹红咳着血艰难起身。 “妈的，你这…蓬莱玉枝是什么情况，老子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你不陪妾身，那就只能想点其他办法把你留下来了～” 蓬莱山辉夜颤颤巍巍地起身… “来抱一下吧妹红～” 张开双臂猛地一扑！ 蓬莱山辉夜一下子就从后面抱住了藤原妹红，插在她胸口的尖锐竹铲在这拥抱之下直接将两人洞穿！ 一口鲜血同时从两人口中喷出！蓬莱山辉夜纤细的玉手穿过她破烂的衣裳抱住她，藤原妹红不自觉呻吟一声，憋红着脸，咬着牙，却没有什么力气推开她！ “妹红发出来很可爱的声音呢～妾身知道的哦，濒死的时候身体…是很敏感的～” “…哈…你个…啊哈…污秽的…啊……外星人！” 藤原妹红脸色红晕，喘着粗气，就在她不忍屈辱准备焚烧自己，打算同归于尽时，一点点冰凉出现在她喘息的鼻尖之上… 她与蓬莱山辉夜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天空。 细碎的雪，纷扬飘落… ......... “下雪了…” 蓬莱山辉夜拔出将两人钉在一起竹铲，两人伤口处的鲜血融在一起后又是一阵喷涌！ “…啊哈……血停不下来了，辉夜你个蠢货！竹铲这么用力拔出来干什么？啊…我感觉肝脏又碎了。” “没看出来，妹红你就这么想和妾身抱在一起么？呵呵～” 蓬莱山辉夜眯笑着，似乎在回忆刚才那美好的一刻。那般享受的表情，看得藤原妹红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妹红，舒服么？” “你有病吧你！！” “看来没有否认呢～你连骂人都这么可爱么？啊……反正我们现在这幅模样也去不了人里了，不如我们回去吧，一起洗个澡如何？” “妈的！谁要是被你缠上，那真是倒了血霉了！” 藤原妹红忍痛把体内的挖竹笋缓缓拔出，又看了眼竹铲，这两样工具是彻底不能用了。看着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无奈地叹了口气。 “走吧妹红，需要妾身来搀扶你么？” “你离我远点！老子觉得你不安好心！” “怕什么，反正待会洗澡时都要坦诚相见的。” 藤原妹红银牙一咬，她面上的红晕尚未褪去，狠狠地瞪了一眼，朱红的眸像是要喷出火来。 “那也不行！你个外星人包藏祸心！别给老子动手动脚的！” 蓬莱山辉夜只是笑盈盈地，看起来心情愉悦。她闭着眼，优雅地原转身，裙摆如花般绽开，她张开双手，迎着雪，又 像是在拥抱什么。 “啊…下雪了呢……” --------------------------------------------------- ---------------------------------- ----------------- 细雪纷扬，却挡不了人里比赛的热情！ 待盺殃与魂魄妖梦来到人间之里后，直接来到了龙神广场，厨艺对弈赛迎来了选手最后烹饪阶段！ 两人的出现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察觉，盺殃看了一眼观众席，看见了十分惹眼的一隅被空了出来，那里坐着一群长着各种翅膀的妖精，和各种特色的小妖怪。在这群矮个子中，上白泽慧音鹤立鸡群地坐在那里，她的身边刚好空了两个位置。 “怎么一股幼儿园老师带小朋友的既视感……” “什么？” “没事，我们去慧音那边坐吧，刚好有位置。” ---------- “下雪了啊……看来那两人今天不会来了。” 慧音还在感慨，突然感觉一股熟悉的气息接近。 嗯？ 抬头正欲寻找之际，便听到了琪露诺开心的声音响起：“盺殃你来了啊～” 自然的妖精很容易发现融于自然的他，对于这群小家伙来说，这个状态下的盺殃是很亲近的。 “琪诺露还是这么厉害呢，别人都没有发现我，竟然被你第一个发现了。这是给你的奖励，要和大家分享哦。” 被这番夸奖，琪诺露骄傲地仰起头，双手叉腰。 “那当然了！老娘是最厉害的！” “嗯嗯，把冻气收一下，厉害的同时也要照顾旁边的伙伴。” “好的！” (桑妮：“可怜的琪诺露，被完全地拿捏了啊！”) (露娜：“好好看的人类啊！”) (斯塔：“是大妖精说的那个对妖精很好的人类么？”) 琪露诺很听话地收敛起了冻气，并接过盺殃给的一罐糖果，很高兴地和伙伴们分享起来。大妖精也和盺殃打着招呼，盺殃也笑着回应。 这里有着许多盺殃没见过的妖精，在盺殃看来都是些活泼可爱的小孩子，他是很乐意与她们玩耍的。 魂魄妖梦在一旁看着，一切看在眼中，一言不发。 能被妖精喜爱的人，本质上是很善良，作为自然化身的她们对于恶念与恶意会本能地回避。 慧音在琪露诺发声的那一刻才注意到盺殃，她没有打扰他与妖精们的互动，慧音看着这位许久不见的友人，发现了他身上气质的变化。 他变得更加从容，气质变得深邃与神秘了。 她也注意到了魂魄妖梦，作为第一场比赛的胜者，盺殃从白玉楼归来与她同行并不奇怪。 “刚才下了雪，我就想着你应该回来了，没有直接回家么？或者你也对天狗说的神秘奖品感兴趣？” 盺殃坐在慧音身侧的位置上，而魂魄妖梦坐在旁边，她看着场中的比赛，但更多的心思放在了盺殃与慧音的谈话中。 “不怎么感兴趣，来人里是想看看秦心，确认她的身体是否有恙。上次分别之后就一直没见过她，本来去冥界之前也找过她，可惜没有遇到。” “有神子与圣的看护，那孩子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不过想见到她的话可能要等到比赛结束了。你对秦心的情况很上心啊。” “嗯，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俩算是同病相怜吧，多关注了下。” 盺殃看向场内，那如火如荼的比赛很是热闹，见到了许多熟人，但除了盺殃身边的人，似乎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他。 这是无意识的表现，就像你路过时不会注意到过道两旁的石子一样，而一旦那石子开口说话，性质就不一样了。 ----------------- 黑白小姐——蘑菇杂烩 贩药小娘——萝卜杂烩 稗田阿求：“那什么……这应该是蘑菇煮蘑菇，萝卜炖萝卜吧，其他的辅菜没有么？” 茨木华扇：“你这蘑菇没毒吧？怎么还有人脸长在上面啊！” 博丽灵梦：“能吃就行了，你们要求这么多干什么？” 东风谷早苗：“看起来有点像外界的素食代餐。直接用水煮烹饪，卡路里为零呢。” 「我看见了小人在跳舞！——沢田奈奈」 「这萝卜好甜啊！——铃瑚」 「卧槽！蘑菇上的人脸咬我了！——山本瑶」 「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多种类的蘑菇，最近的医院在哪？——南条冬哉」 …… 最后宣布胜者的时候，结果让人大跌眼镜，黑白小姐以很大的优势获得了胜利。 她做的那些蘑菇虽然样子让人不敢恭维，但是口感的层次更加丰富，味道也尚佳，贩药小娘的的菜肴虽然甘甜可口，但少了味道的层次，棋输一着。 “接下来有请我们所有的获胜者上前领奖！” 射命丸文刚说完，魂魄妖梦，米斯蒂娅，就飞到了台上，现场也到了自由活动时间，有意愿的可以品尝本次选手烹饪的菜肴。 台上正在组织奖品的颁发，铃仙却靠在角落里，随意地踢了一脚，显得有点失意。 “味道还是不错的，铃仙的厨艺又有进步了。” 铃仙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压低了斗笠，却看见盺殃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边，手上还有拿着用竹签插着的蘑菇片和萝卜片。 “啊…啊……” 出乎意料的人出现在眼前，喧闹的人群下这一隅安静且孤立，细碎的白雪中，衣着玄色狐裘的盺殃显得格外静谧出尘，他微笑着递出了竹签。 “尝点么？” 神使鬼差地接过，铃仙不明不白地咬了一口蘑菇，盺殃的面容在她眼中变得朦胧起来…… “似乎有点取巧了，魔理沙的蘑菇有点致幻效果。” 盺殃也品尝了几口蘑菇片，口感虽然可以，但味道却逊色与铃仙的食物。 这种不同的层次……似乎是种幻觉？ 至此，盺殃不得不感慨，不愧是魔理沙啊，这样取巧的方法都能想到，这玩意吃多了估计看人都自带美颜滤镜了。 第23章 雪中初见 慧音也走了过来，她先是看了眼双眼迷离恍惚的铃仙，又看着陷入沉思的盺殃，刚才他说的话，她可是听在耳里的。 “不要紧吧，不少人都吃了。” “没有成瘾性，只是能错乱了味觉与视觉，一刻钟左右影响就消失了。” 盺殃看向台上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魔理沙，在听到奖品有三色市场特别摊位售卖权后，他似乎有点明白魔理沙的目的了。 “听说魔理沙开了个魔法店？” “「妖怪退治，宝物探索，恋爱成就，子孙繁荣」魔理沙登在《文文春新报?上的广告词，你想了解下么？” “不必了，只是突然之间好像看到了魔理沙努力而倔强的一面，难怪她这么让人喜欢，她这副模样在很多人眼里应是熠熠生辉的吧。” 这话让慧音的眼神变得复杂，突然之间她真的很想知道盺殃现在接物待人的标准是什么，怎么去了一趟冥界后，像变了一个似的。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重走了一遍人生心态发生了转变，重新看待事物的视角发生了更加深切的变化。 这种状态的盺殃让慧音有点担心了，就怕盺殃在与别人相处过程中，一句无心的话就闯入了他人的心扉。他的话语发自真心，出自肺腑的真挚。 而这恰恰是问题所在，万一延伸出什么情感纠葛，那乐子可就大了。 “盺殃，你身边没个人约束你，以后千万不要太过轻率地说出这些话，不然会被「袭击」的。” “……” 怎么感觉这句话有点熟悉…… 铃仙连忙点头，她刚刚是真的深有体会，刚才因为一句话就扫去了她心中刚刚升起的阴霾。 关切的话听过很多，但他的话语好像总是能触动你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没事，我现在也是有点实力的，不怕袭击，大不了打一架。” 显然盺殃没有理解她的意思，慧音这副清澈中带点蠢蠢的单纯似乎更容易成为别人下手的目标。 不愧是能和妹红玩到一起的人，两人在自己的感情问题上脑回路简直如出一辙。 …… 奖品已经颁发完毕，天狗的神秘奖品也向世人公布了：一种美白养颜，让人重获青春的饮品。 这效果，只能用立竿见影来形容！一位被叫上台的四五十岁的人类大妈，在饮用了一瓶后，就仿佛返老还童了一样，皱纹全部消失，皮肤变得白皙，连肚子上的赘肉也消去很多，身材也变得苗条起来！ 这效果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而当推销的菅牧典说出这种饮品完全没有副作用，长期服用，女性吃了美白驻颜，男的吃了龙精虎猛时，顿时在人里之中掀起一股热潮！ “这台词，这场景，怎么跟卖大力丸一样……” 盺殃难得吐槽，他对这种东西并不感兴趣，与那些澎湃增长的欲望相比，他更在意的是其他，寻向了角落中，他看到了那个安静的人影。 “原来在这……抱歉，我要失陪一下。” ----------------- 秦心撑着脸，一侧的头上安静戴着白色狐狸的面具，她静静地坐在角落的等候区。圣和神子与她交代过，比赛结束后要在这里等着她们。 细碎的雪铺在她柔顺的长发上星星点点，粉色的眸看着人群，她不太理解为何他们这么热闹与兴奋。 “在这坐久了可是会感冒的，要不要吃点团子暖暖身子？” 熟悉的声音传来，秦心偏过头去，粉色瞳眸忽然张大，头上的面具也因为忽然的惊讶与喜悦而变化了许多次。 盺殃将之前买好的团子放在一边，看了眼她发上的白雪，想了想便帮其轻轻拂去。 再次见到秦心，盺殃能感觉到她气息的平和与宁静，放心了不少。 “殃，你好像变了很多。”(小丑) “嗯，毕竟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事，现在我只是想开了一点，想做更本性的自己。秦心，把手给我看看。” 秦心虽然不太明白那句更本性的自己是什么意思，但并不讨厌这样的盺殃，就像面具有着多面一样，反而能看见新的他而感到开心，听着他的话，秦心伸出了白净中带点粉嫩的小手。 这双纤细的小手，触之冰凉，柔软得似无骨一般。盺殃很轻易地将她们包裹在自己的手心当中。 秦心的表情没有变化，头上的面具变成了惊讶的大飞出！ “在追求理解各种情感的同时，你也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啊，明明已经入冬了，怎么还穿这么单薄？下雪了，就不要一直坐着了，生病了可就不好。” “……嗯…嗯。”(小丑) 秦心声若细蚊，直接把面具正面戴上，那是一张代表快乐的小丑面具，她似乎有点不敢再看盺殃的面容，只能看见她耳根也红红的。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做，也不知道为何不敢看他的面容，她只觉得自己心跳得很快，身体好像也热热的。 盺殃捂住秦心的手，将自己的气渡给她，驱散她的体寒。他与她相似的情感问题遭遇，看待秦心时，就如同在看一位需要特别照顾的妹妹一般。 把还热乎的团子放在秦心的手上，意念一动，手中出现一条红色围巾，将其围上，盺殃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 “时间不早了，有空我再来看你。若是遇到什么不能解决的问题，记得来竹林找我。” “嗯。”(狐) “记得要多多注意身体。” “嗯。”(狐) “再见，秦心。” 抓着纸袋的手紧了紧，又松开。 “再见，殃。”(小丑) ----------------- 盺殃再次出现时，人群已经散去了七七八八，慧音，铃仙，魂魄妖梦还在，知道他还未离开，仍在原地等待。 “你们还没走么？” “在等你呢，刚才妖怪之山的大天狗饭纲丸龙找到了我，说是想见见你，你认识她么？” 慧音的回答让盺殃微微皱眉，饭纲丸龙此人盺殃在天狗部落修行时倒是听说过，但只是耳闻未曾目睹。 “不认识，有说找我什么事么？” “这个倒是没有详细说明，说是灵鸠伊凛引荐，我便向她说了你的行踪，她说落日之前都会在竹林的入口等你。” 既然是那位白狐之面的引荐，盺殃觉得见见也无妨，随即点头同意。 “大天狗这样的身份总归是有点麻烦，确保万一我也跟你去看看吧。” “我也去看看，若是对方无理取闹，我就帮忙斩了她！” 铃仙还想发言说顺路也去看看，就被魂魄妖梦这番话给吓到了，眼看她把手放在了观楼剑上，连忙摆手说道：“不不不！妖梦！你这样也太激进了吧！” 盺殃也连忙打起圆场：“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千万别冲动啊！既然没有直接找上我，而是寻找熟人牵线搭桥，应当是有事相求，不放心的话就一起去看看吧。” 听到此话，魂魄妖梦颔首，也没了刚才那随时想砍人的气势。 这番说完，一行人决定一起前往，同去会见一下妖怪之山的大天狗饭纲丸龙。 铃仙稍微慢了几步，拍了拍魂魄妖梦的肩膀，见其侧头转身，才疑惑地附耳问道：“你刚刚怎么了，这么激动，不像平时的你啊。” “在下…我也不清楚，想到殃会被莫名其妙的陌生女人缠上，心中就越发积郁，想斩点什么。” 魂魄妖梦并未隐瞒，直抒胸臆表达如她直率的性格一般。但也可能是她没意识到这句话中的暧昧不清，让铃仙吃了一惊。 那双红眸忽地看向前方与慧音谈笑自有度的盺殃，心中不由生出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不会吧？嗯……应该不会。 ----------------- “饭纲丸，这里好冷啊，我们非得在这里等么？你又没见到他本人，万一他不来，或者消息没传到怎么办？” 天弓千亦抱着臂膀，不停地来回踱步，她的披风之上已经铺了一小层积雪，随着她的走动不断落地。 “阿秋！呵呵呵……还是神明大人呢，这点雪就经受不住了～” 菅牧典抱着自己的狐狸尾巴，她的衣着更显单薄，并不适合在雪中行动，现在正缩着身子，躲在饭纲丸龙展开的黑羽下。 “你这副样子还好意思说我？！就算是神明也是可以的怕冷的好吧！还有射命丸，也让我抱一下椛的尾巴吧，看起来好温暖啊！” “不行，椛椛的尾巴只有我能抱，我顶多算是职场骚扰，你的话性质就不一样了！” 犬走椛绒耳微动，很无语地听着两人交谈，要不是职位不够她都想提刀把这两人砍了，至于让射命丸文抱着自己尾巴取暖，只怪自己心软，听信了她的鬼话连篇。 “文小姐比起关心这个，不如担心下待会该如何表现吧～”菅牧典忍着寒过来，可没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还不忘适时地提醒一句。 这一句话就让射命丸文蔫巴了，不复刚才气势。 “知道了，知道了，只希望盺殃他不要生气就好。” 话刚说完，飘散的碎雪中映出了一位衣着玄色狐裘的俊逸身影，他身上散着淡淡的温暖光晕，柔和地将周围笼罩，驱散着初雪清寒。 见到阔别多时的熟人，盺殃笑着问道：“文，椛，好久不见，你刚才说我会生气什么？” 落雪之中，这一笑如初见惊鸿，让见到他的人心跳都慢了半拍。 第24章 要做吗?现在?在这里! 冬日渐白，细雪飘零。 慧音见着几人，见她们愣神片刻后又不约而同地看向射命丸文，心中不免奇怪，找盺殃的不是饭纲丸龙么，怎么与这不良记者扯上关系了？ 射命丸文微张着嘴，从盺殃自天狗部落修行结束后，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焕然气质的他。 深邃，温柔，神秘，像黑夜的烛光一样，让人不自觉地亲近。 她看见了犬走椛以及其他人的眼神，都向她传达一个信息： 文！要做吗？现在？在这里！ “饭纲丸大人！我需要点私密的时间！” 也不等饭纲丸龙同意，射命丸文低着头，一手拉着盺殃飞快地走向一边！ 魂魄妖梦微微皱眉，把手放在了腰间的观楼剑上，在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后，又把手放了回去。 这点小动作可一点都没有瞒过时刻关注着的铃仙，一瞬间的波长变化让她也不由地紧张起来。她看着不远处低着头，原地踌躇似乎在酝酿什么话语的射命丸文，铃仙觉得事件越来越复杂了。 比起盺殃的气质，他身上的那身狐裘更是引人注目，没有感知到怨念说明不是杀戮生灵获得。但那淡淡的九尾妖狐的气息让身为管狐的菅牧典眼皮直跳，她看向了同样是一脸凝重表情的饭纲丸龙。 “只是听闻他与八云紫相识，没想到关系会这么好，这简直是摆明了说「他是我的人」了。” “您的意思，他身上的那身狐裘果然是……” 铃仙没有再说下去，她心中虽早有疑惑，但碍于情面没有直接询问，本想待会旁敲侧击一下，现在得到了饭纲丸龙的肯定后，她只好无奈心中一叹：这收集情报的活是越来越难干了…… 铃仙只能在心中默念，但愿待会不要发生什么突发情况。 慧音不知铃仙的想法，但她也抱着类似的念头：盺殃啊，你可不能对谁都温柔啊，幻想乡的女性可不是什么温柔乡，而是要人命的桃花劫啊。 至于天弓千亦，她只觉得盺殃这人怪好的，不仅一来就驱散了寒冷，而且长得好看，更重要的是他的衣品不错，应该是个值得合作的对象。 ----------------- “盺殃，你…知道外界有个游戏叫作「真心话大冒险」么？” 看着吞吞吐吐的射命丸文，盺殃这才明白为何她这般拘谨。 “……嗯，所以你选择了大冒险？还需要我帮忙？这倒也不是不行……能说说真心话是让你说什么么？竟然能把你这没良心的大记者逼到这个地步？” “说我没良心也太过分了吧！唔…嗯……有点难以启齿…真心话是让我说出产下的「蛋」是怎么处理的。” 嗯…… ……啊！？ 一句话就把盺殃给干沉默了，在刷新了对鸦天狗这一种族认知的同时，也意识到了自己问了一个很失礼的问题。 “抱歉，我没想到是这么私密的问题……大冒险是吧，需要我配合什么？只要不是太过分的都行。” “真的么？那太好了！盺殃你果然是个好人！……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和你拍张合照就行，这点小事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合照。 出乎意料的简单，盺殃点头同意的同时不免想到自己是不是该把手机修一下，也拍点照片看看。今后的日子可能会很漫长，他想留下点什么，或者说记录点什么。 射命丸文拿出了自己心爱相机，是比较新型的款式，调试好参数后正手反拿，准备拍照。 她的头凑近盺殃，清香扑面，似乎是挨得太近，面颊带着红晕，那双灵动的眸似镜湖一般，此刻却是荡起波纹，变得可人起来。 “需要我做什么表情么？” “…不，你保持微笑就好。准备，开始倒数了。” “3……” “2……” “1……” 一个吻，突如其来地亲在了他半边的唇上！ 快门瞬时按下！ 盺殃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比他更快的是斩向射命丸文的冷冽的剑气！ 剑气透体而过，直冲云霄！ 那被斩碎只是射命丸文的虚影，她的本体早已经飞走，不见踪影！ 饭纲丸龙一行人表情微妙，犬走椛却是张大了嘴，完全没想到还可以这样玩。慧音感到头疼捂额，开始为盺殃之后的日子担心起来。 铃仙则死灰般仰头望天，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魂魄妖梦表情冷漠地收刀，没人知道她心里想着什么，也没人敢上前询问。 盺殃刚从那一吻中回过神来。 原来如此，这才是你真正的大冒险，射命丸文啊射命丸文，兄弟和你心连心，你和兄弟玩脑筋？ “盺殃阁下，此事……不，待我将射命丸文擒拿，明日一同前来登门道歉！” 射命丸文这一手使饭纲丸龙几人陷入尴尬之境，亲就算了你还拍照？！不得不做在事态变得更加恶劣前结束今日行程。 看着特意上前来说明的饭纲丸龙，盺殃对她摆了摆手说道：“射命丸文的性格我也明白，若是事出有因，请不用对她太过苛责。我与她关系还算可以，若真较真起来其实吃亏在她，惩罚的话就算了，明日带她来时，让我看看她拍的那张照片可好？” “没…没问题。” 饭纲丸龙看着盺殃，她能感知到他的言语出自真心，其内心毫无波澜，纯粹得让她有点怀疑——他真的是人类吗？ ---------------------------------- ----------------- 作为幻想乡最速传说，射命丸文在眨眼之间已经到达了天狗部落的屋邸。 深深地呼吸，她的心在前所未有地狂跳！ 颤抖着手打开相机，看着那张亲昵宛如情侣的相片，射命丸文嘴角制止不住，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从来没有拍到过如此清晰的正面照，只要结合一下河童的技术，把我的头像换了，再卖给那些有需求的白狼天狗，改成她们的面容，我岂不是得赚翻了？！ 拷贝！复制！备份！ 射命丸文几乎一气呵成，心中的兴奋丝毫没有减弱！ 她的房间中安静无声，莫名地，她手上的动作一顿，再次看向那张照片…… …… 抬起手，射命丸文纤细的食指轻轻抚过自己轻薄的嘴唇，她的手指蜷曲，逐渐握拳放在胸口，刚才发生的一幕在她脑中一直挥之不去。 照片映在她的眸中，那颗心依旧在跳，似乎没有丝毫的减缓…… “为什么…我有点……不舍？” ---------------------------------- ----------------- 盺殃离开后，秦心的心中多了不舍。 快乐，愉悦，悲伤，遗憾交织在一起，她不清楚该用哪张面具来表达这细腻的情绪，粉色的眸呆呆地望着天空飘落的霏霏细雪，直到圣白莲与神子叫了她几声，才回过神来。 “秦心，你在想什么？” 秦心乖乖站起，圣白莲俯身想为她拍去身上的积雪，发现并没有多少。 “刚刚殃来看我了，担心我冷，还给了我围巾。”(福神) 听到这里，神子也注意到了秦心脖子上的红色围巾，上面散发着微不可查的浮光，驱散着周围的寒冷与清雪。 “圣，注意到了么？” “嗯，似乎是白忙活了一场呢。” 秦心开心地吃着热乎乎的团子，她感情在两人还未察觉之时便得到了释放，她变得完整，不再有后顾之忧。 “你们也想吃团子么？不行的，这是送给我的，不能给你们吃！”(狐) 看着面无表情，但语气却十分认真的秦心，圣白莲与神子相视而望。 她们看见了什么？——私欲。 神子感慨道：“秦心在不知不觉中也成长起来了呢……” 圣白莲则想到其他：“秦心，明日一起去竹林拜访一下盺殃如何？他来了两次，更是帮了不少忙，按照情理也该去看看了。” “嗯，好的！”(大飞出) “我也去吧，神交已久都没怎么见过面，这次还帮了秦心如此大忙，于情于理都得拜谢一下。听说是从天朝来的？我把青娥也叫上，他们应该会有不错的话题。” “那个邪仙？你安的什么心思？！” 还能是什么心思？当然是他上次教唆秦心的仇了。 面对圣白莲的提问，神子只是笑着，没有回答。 ---------------------------------- ----------------- 郑重地递交了明日的拜帖，饭纲丸龙带着一行人请辞离去，这次见面给盺殃的感觉很奇怪，好像是混个脸熟？ 慧音则是与盺殃闲聊了几句，大致内容是让他帮忙盯着点藤原妹红，冬日转凉，多添置点衣服之类的话。同样也表示了明日会过来看看，怕他应付不了饭纲丸龙。 魂魄妖梦表示会请幽幽子大人一起过来，盺殃有点心疼自家过冬存粮一再拒绝，但架不住魂魄妖梦把刀架他脖子上，他只能含泪同意。 铃仙什么都没表示，她怕说了魂魄妖梦的刀架的就是她脖子了。 几人道别，铃仙与盺殃入了竹林，同行了段时间，到了岔路口，她与盺殃挥手告别。 行进片刻，铃仙忽觉冷风瑟瑟，凉意袭人，不由地紧了紧身子，才意识到自遇到盺殃开始都是他用着能力隔绝了清寒，照顾着身边的人。 心中似乎有了点患得患失，铃仙捂面：“长得好看不说，还是个好人，而且还这么温柔，一般人谁防得住啊……公主大人您再不出手，事情怕是会越来越麻烦了。” ----------------- 盺殃并不清楚别人对他评价如何，他收敛了气息很疑惑地看着前方的道路。 这路口怎么感觉好像是出口啊？我怎么找不到我家在哪了？！ 第25章 片场，有点不对 翌日清早，盺殃早早起床在露台上上张罗着自己兑换的一些材料。 雪下了一夜，尚未停息，人偶们拿着竹帚与小铲清扫着门前院中积雪，庭院中梅花含苞，两三只因幡的小兔妖身着白色衣裙在树下堆着雪人，或是嬉戏打闹。 昨日蓬莱山辉夜在屋中留宿，并未返回永远亭，铃仙赶早便来拜访，准备接迎自家公主。 仅仅是刚刚迈入庭院铃仙便感觉身上寒意散去不少，哈了口气搓了搓有些冻僵的手，她向那几只因幡遵嘱几句不要贪玩注意安全，便走入屋邸。 室内的温暖远比庭院更甚，如同置身三月暖春，舒适宜人。 换下靴，抖了抖兔耳上的点点碎雪，铃仙在人偶的带领下走到了正堂，一眼便见到了在地上用毛毯裹得像蚕蛹一样的蓬莱山辉夜。 她眯着眼，嘴中呜咽，似乎很是享受，直到铃仙喊了几声后，才迷迷糊糊地应答。 “公主大人！你要多注意自己的形象啊！”铃仙看了一眼在落地窗外露台上挑选碳木的盺殃，见他没有丝毫看向这边的反应，便连忙上前将蓬莱山辉夜搀扶起身，换上了自己特意带来的冬衣。铃仙将昨日的见闻简单地说了下，蓬莱山辉夜只是含糊地点头。和预想的有些不同，铃仙没有再言其他。 ----------------- 没有出门的计划，盺殃衣着室内黑色常服，略长的黑发用一根红色缎带系了一个马尾，垂下两条装饰的流苏坠子。 敲击着手中的红萝炭，声似金属相互击，这些炭「每根长尺许，圆径二三寸不等，气暖且耐久，灰白而不爆」，堪称是“炭中极品”。 即便如此，盺殃也在仔细筛选，争取挑出品质更优的。 冬日渐寒，最近心情不错，他想顺便做点什么东西转移下注意力，考虑下后面的打算。 院中鲜红的山茶花映白雪，迎来了门扉外的客人。 盺殃的屋邸是很偏现代的中式风格，依溪而建，繁与简相对，互含相融补于天地景，给人的感觉恰是浑然天成，融于自然。 接客的人偶从庭院中飞来，后面还跟着好奇的因幡白兔，待推开门扉见到的却是雪中等候的蓬莱山辉夜。 山茶花作景，檀木的黑发披散而落，白雪点点缀在上面，蓬莱山辉夜端庄地向众人欠身行礼。 这绝美于景，一时看愣了众人，待看到对方行礼饭纲丸龙几人才匆匆还礼，心中却越发疑惑：这位月之公主怎么一副女主人的样子？不会是来错永远亭了吧？ 接到会客厅中，饭纲丸龙直奔主题，拎着被五花大绑的射命丸文直接去了落地窗外的露台上，与盺殃聊了起来。其余人没有跟过去，或者说被命令不许跟过去。 适宜的温度，柔软的地毯，现代化与古风相融的装饰陈列，窗角点着线香，人偶们端上了难得一见的各种水果，糕点，以及散发浓郁花香的热茶招待客人。 露台之上并不寒冷，盺殃一边用石臼碾碎自己精挑细选的红萝炭，一边听着饭纲丸龙说明来意，射命丸文则被捆得严严实实地坐在旁边的石凳上。 双方交谈还算融洽，蓬莱山辉夜看了一眼后便不再理会，反而将目光放在身前三人身上。 这里的环境很舒适，招待她们的餐食也只有菅牧典与天弓千亦心大地吃着，不时还眯起眼睛十分享受。犬走椛却显得比较拘谨，心中想着自己可能是第一个来这里做客的白狼天狗，她看向蓬莱山辉夜时，试探性地问道：“辉夜小姐…也住在这里么？” “嗯，妾身与盺殃算是熟识，平常他不在家中时，妾身会帮忙打理下，这么大的屋邸一个人总归是不太方便的，不是么？” 犬走椛点了点头，像是没有听出她的言外之意。这时，因幡将刚刚来访的慧音领了过来。 她先是不显眼地环视一圈，见到三人后点头还礼，看了一眼露台外，便将目光收了回来。 “盺殃这里可真暖和……对了辉夜，妹红呢，还没起床么？” “呵呵～妹红她昨晚和盺殃喝酒喝到了半夜，现在应该还在赖在床上吧～” 蓬莱山辉夜振袖轻笑，慧音却是恼怒，抱着准备的衣服就轻车熟路地冲向藤原妹红的卧室！ 犬走椛咽了咽，不解地问道：“妹红她也住在这里么？” “嗯，她的屋邸被妾身烧了，无家可归就被盺殃收留了。” 是谁造成她无家可归的啊！你们这不就是同居么？！伦理上真的没问题么！别人的事自然不能被外人插嘴，犬走椛也只是在心里附议，面上表情如常。 此刻转角传来轻快的脚步，突然探出的小脑袋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小芙兰朵露眨着眼睛，困惑地看着几人。 “有不认识的人啊，殃哥哥呢？被你们藏起来了么？” 人的名，树的影。这位恶魔之妹出来的一瞬间顿时让菅牧典炸了毛，一下子躲到了天弓千亦披风后面。这位可是连刚欲同盟盟主都能打败的存在，实在不该是她这只小狐狸能够面对的。 “芙兰，即使在外面也不能乱跑，还有你吓到别人了。” 蕾米莉亚轻拍了一下自己妹妹的脑袋，猩红的竖瞳泛着光看着其余人，露出了自我感觉良好的和善笑容。 咲夜，红美铃，小恶魔以及盺殃的老雇主帕秋莉跟在后面。有点意外的是人偶使的爱丽丝也在这行人当中。她是在人里举办的厨艺比赛中见到了这些自主人偶，心中研究之魂热切。 得知这些是盺殃的所有物后，便想到了同为魔法使的帕秋莉与他关系不错，就去往了红魔馆。。 爱丽丝自觉与盺殃只是认识程度，还达不到熟识的地步，自己提出想研究下他的人偶的话估计会碰壁，才找上了帕秋莉让其帮忙牵线搭桥。恰好此事被泡在图书馆偷看小人书的蕾米莉亚听到，就任性地提出大家一起去盺殃家玩的计划。 至此，爱丽丝才与红魔馆一路同行。 “呜哇～盺殃家原来有这么多艺术品么？！”红美铃看着室内陈设，突然发出来惊叹。 “啊？” 小恶魔突然凑了过来，眼中发光。 “怎么说美铃？” 随即红美铃介绍起了屋中陈设，缂丝屏风，平遥漆器，竹丝龚扇，墨骨鱼灯，象牙鬼工球……还有一些红美铃甚至连名字都叫不出来。 “就看这兰花苏绣，飞针走线，丝丝入扣，绣出了玉质般的光泽，一根线都要分出六十分之一来刻画细节，工程之大让人咋舌。” 说着红美铃报出了一串价格，数字之大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他…就这样随便摆出来当家具用？！不对……芙兰你过来，别到处跑，要是碰坏点什么我做姐姐的只有把你卖给盺殃了。” “真的么？！” 不管是不是真的，蕾米莉亚都是一把先抓住了她，在说了别给人家添麻烦后妹妹大人才安静下来。 天弓千亦看着周围的陈设，感觉随便一件都比卖了她值钱。那瓷白的茶具，木制的桌椅似乎也变得不平凡起来。 “盺殃他这里有书房么？”帕秋莉忽地问道，要不是友人拜托，她可是一点都不想动的，一路走来快累死她了。 “妾身带你过去吧，他昨日回来时特意添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书籍。” 蓬莱山辉夜起身领着帕秋莉与小恶魔，刚走一半，偏过身朝着芙兰朵露招了招手。 芙兰朵露看了眼自家姐姐，又看了落地窗外背对着众人的盺殃，然后走到了蓬莱山辉夜身边。 “盺殃似乎特意做了一个地下游乐园，想去看看么？” “在哪？！想去！想去！芙兰走走走！” 回答的是蕾米莉亚，她几乎快跳了起来！ “嘶……呼……”咲夜深吸一口气，然后平静地跟了过去。 爱丽丝的目光早就被到处忙碌的自主人偶吸引了，根本没有听到刚刚的谈话，那毫不掩饰热切的目光把做着家务的人偶们吓了一跳，都是绕着这位特别的客人走的。 到头来闲下来的只有铃仙与红美铃。 “我我…我去叫帝和师匠过来！”说完铃仙也走了。 红美铃左右看了看，好像就自己无所事事？要不要睡一觉？ 刚冒出这个想法，转角处就有了动静，因幡似乎又领着客人过来了，红美铃见无事可做索性去帮忙接待客人。 “是客人么？欢迎欢迎！” 霍青娥：“啊……美铃？” 红美铃：“嗯？青娥！？” “你怎么在这？！”x2 “你管我！”x2 秦心：“走开！走开！别挡路！”(小面) 幽谷响子：“心酱！心酱！你慢点，我快跟不上了！” 物部布都：“你好！我是丰耳聪神子麾下的物部布都是也！请问有人在么！” 苏我屠自古：“布都！快把火把放下！房间里不能点火！” 云居一轮：“云山把头低一点，带的般若汤快洒出来了！” 纳兹琳：“天啊主人这里全是宝贝啊！主人…你东张西望地在找什么？” 寅丸星：“啊……没什么，嗯……没什么！” 封兽鵺：“哪有宝贝？！” 村纱水蜜：“哇！这里面好漂亮啊，这是什么东西？瓶中船？！” 圣白莲与神子走在最后，一路走来，她们更多的目光是被屋邸的布局与设计吸引，频频点头的模样似乎很是满意。 “什么情况，这么吵？！”藤原妹红与慧音从室内走了出来，看到这如宴会般的吵闹情景，一时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片场。 第26章 计划?什么计划?!我怎么不知道?! “怎么今天来竹林的人这么多，而且都去同一个地方，也太频繁了吧！”因幡帝靠在竹林入口的一棵翠竹上，有点头疼地说道。 她手下的因幡似乎都快不够用了，接送了一批，没过多久又来一批。所谓带路费她也只是象征性地收了一点，哪怕没钱你给点萝卜她也能接受，但现在看起来这些人似乎都默认给钱了。 其实因幡帝也挺开心的，毕竟有得赚嘛！ “虱子多了不怕痒，机会难得，既然要赚，那就赚波大的！” 因幡帝招了招手，其余的因幡们凑了过来，她附耳交代着什么，不一会儿因幡们向着竹林外四散而去。 …… 「今日迷途竹林开设宴会，不限人数，若是迷路或有其他需求可向竹林的兔子支付带路费前往宴会场地。」 ---------------------------------- ----------------- “分成没有问题，协议合同我已经拟定好了，你看一下吧。” “行，你帮我过筛一下炭粉，我看看。” 接过递过来的竹筛，饭纲丸龙看了看石臼里的炭粉，又看了眼阅览合同盺殃。这还是第一次被外人要求让她干活，心中不免有些怪异，但也没拒绝，便挽起袖子帮起忙来。 盺殃则一边看着合同，一边说道：“我前段时间确实有酿酒的想法，也偷偷尝试过，但做出来的东西有形无魂，徒有味道少了韵味。你若是想要我之前酿的那种灵酒，我一个月只能给你三瓶，兑上水贩卖的话也应该够用。毕竟是攫取灵气酿制，多了的话会破坏幻想乡的「气脉」，竭泽而渔无异于自掘坟墓我想你应该也明白。” 盺殃在合同上签署了自己的名字，标志着与妖怪之山的首次长期合作正式达成。见此，饭纲丸龙松了一口气，一直悬在心中的那块石头总算落地了。连手上过筛的动作也更加勤快起来。 “说起来你们有找过品牌代言人么？操作得当的话这应该也算是一份不错的信仰吧。”盺殃笑着问向饭纲丸龙。 “额……那是什么？” “嗯，一种营销方式吧？就像你们麾下的河童制作的那些道具一样，无论是谁看见了首先联想到的就是河童。她们就是自己的品牌代言人。” 饭纲丸龙几乎是一点就通，立刻就明白了所谓的品牌代言人意味着什么。河童的道具虽然方便，但因为某些原因注定不可能畅通无阻地在人里流通。而盺殃手上的这东西，硬要归属只能算是保健品，这方面的限制就很少了……若是能将它与妖怪之山的天狗绑定，按照其受欢迎的程度，能获得的信仰是十分庞大的。 盺殃将合同还给了饭纲丸龙，并接过她手中细筛过的炭粉，将其静置在一旁，自己着手准备各种香材。 沉水沉香，古安息香，龙脑香，麝香，龙涎香…… “饭纲丸，说实话我并不推荐天狗来做代言人，我想……其中缘由你应该比我清楚。” 看着盺殃将各种名贵的香材研磨成粉加入炭粉之中，饭纲丸龙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但想来必然不简单，这些材料一看就很奢侈。 其中缘由她确实明白，幻想乡势力盘根错节，有的甚至相互牵制，你可以发展自身的势力，但不可能一家独大，这不是贤者们愿意看到的结果。若自己这一步跨得太大，固然天狗部落还算强大，但也会陷入独木难支的窘境。强大的势力会针对，弱小的会联合，明里可能和和气气，暗里若是用了泼脏水，造谣等手段，哪怕天狗有舆论优势，估计也起不了作用。或许还可能被人将计就计，彻底粉碎天狗们经营的报社(舆论)。 “你觉得找谁合适？” “守矢神社如何？早苗同学最近不是挺活跃的么，作为外界人她应该挺懂怎么做这个代言人的。” 盺殃拿出糯米，旁边升起火，开始煮起糯米粥来。 守矢神社的风祝么…… 饭纲丸龙心中思忖，乾神与坤神确实更加需要信仰的支持，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那两位神明的强大毋庸置疑，明面上也是妖怪之山天狗的盟友，高层的关系上来说还算平等。而且对方只有一个形象，自己这边可以冠名也掌握货源，这也可以很好地钳制她们信仰的获取，将其控制在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范围内。 货源…… 饭纲丸龙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这一切的一切会不会都是眼前这个男人故意为之，放出的鱼饵？ 他在恰当的时候，巧合地拿出他手中的东西，然后故意留在灵鸠伊凛那边。最后一切都会如他计划一般，自己会为了天狗部落的发展找上他，他再提出守矢神社的加入。因为百利而无一害，自己权衡过后必然会心动，按照他的建议行动。 等到一切都成熟，他手中的灵酒成为了天狗部落乃至守矢神社，经济及信仰不可或缺的来源后，即使他作为幕后从不出面，那也会成为双方中举足轻重的存在。 这样的存在，若是心存歹念必然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若是此刻再被其他势力乘虚而入，被多方打压，那么妖怪之山就可能至此一蹶不振！ 这一切的一切究其原因，都是因为他手中的灵酒不可复制！收集灵气的手段很多，对于有能力妖怪而言并不算大问题，问题就在于那灵酒之中除了蓬勃的灵气外，还有难以想象的生命力，以及其他更复杂的东西。那东西根本不是一朝一夕能研究复制出来的。 至于盺殃这个人更是动不了，先不说他那件狐裘衣服，表明了和八云紫不清不楚。就说他带到天狗部落的那枚白色勾玉，其背后的意义可不是一般人能动的。 若非如此，饭纲丸龙也不会如此看重了。 但这一切真的不是那个男人的谋划么？他几乎什么都没有做，一切事件的发展都在主动向他靠拢，刚刚也是简单的一句话，他什么都不去做就让守矢神社与今后的他成为了密不可分的整体。 若是一开始自己看清了全貌，完全可以拒绝，再另谋他路。但自从在人里展示了灵酒的样品后，一切都晚了。 之后的三色市场天狗若是拿不出一定量的产品，那天狗们的信誉将会低到谷底。当初在与命莲寺，神灵庙也答应了不少份额才达成合作，自己得知了人里举办比赛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解决那个名叫秦心的面气灵身上的问题，而她出问题前见过的最后一人就是盺殃。 这一切……难道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么？ 饭纲丸龙越想越心惊，冷汗涔涔，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家伙才能如此步步为营，一眼洞穿，布设全局？她甚至不敢确定，刚刚的这些想法，是不是他故意为之让自己察觉的。 “你在想什么？觉得我刚才的提议如何？” 听到盺殃说话，饭纲丸龙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对她而言那温柔的笑容下藏有着深不见底的深渊！平复好心绪，她试探性地问道：“为何你会觉得东风谷早苗合适？她家的乾神与坤神不也可以么？” “也没什么其他理由，算是帮帮朋友的忙吧。记得在天狗部落时她经常跑来抱怨「再收集不到信仰只能偶像出道了」，还尝试诱骗我女装一起陪她出道偶像。想着过几天她闲下来可能又会找过来，就想找点事给她做做……对了，如果你真的同意，别说是我建议的，她那性格有时候太跳脱了，我不擅长对付。” 偶像？ 又是奇怪的词，但并不妨碍理解。 “我会亲自去守矢神社说明此事。” 见饭纲丸龙同意，盺殃点了点头。他掀开盖看了一眼糯米粥，见其糯米熬碎成糊，便将其端出来放置在石桌上纳凉。 做完这一切，盺殃用旁边的抹布擦了擦手，走到了被五花大绑的射命丸文旁边。 仿佛早就料到了一般，射命丸文抬着头，眼中泛着光，也不求饶，也不说话，努力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这表情盺殃老熟悉了，天狗部落每次偷拍被抓包都是这样，每次也都是「知道错了，下次还敢」。 着手解开捆绑，射命丸文活动了下有些勒紧发红的手腕，看了一眼自家上司后，垮着脸将相机递了出来。盺殃接过，很快找到了昨日的相片。 射命丸文看着盺殃，从那张平淡的表情中，她看不出任何情绪，没有开心也没有气愤。片刻之后盺殃将相机还给了她。 “拍得还行，但下次这种有损你声誉的事就别做了。对了……文你作为鸦天狗力气应该不小吧？帮我个忙如何？只要你同意了，并答应我不用这相片做什么奇怪的事，我就不过问与问责了。” 射命丸文接过相机，见相片没有删除，又听到了盺殃的要求，有点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力量比一般人类大是肯定的，你想让我做什么？先说好，卖艺不卖身！” “不是什么让你为难的事，你先把那边的石臼搬过来，待会告诉你干什么。” 趁着射命丸文去搬运的功夫，盺殃来到了刚刚纳凉糯米粥的石桌上，试了试温热尚可。随后挽起袖子，将其均匀倒入加入了香材的炭粉中，开始揉搓起来。 饭纲丸龙一旁忍不住好奇，开口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香炭。” 石臼搬了过来，盺殃将手搓成团的香炭泥丢了进去，准备开始炼泥。手拿木杵的射命丸文有点无措，她算知道为何盺殃刚刚问她力气大不大了。 “盺殃，你不会要让我一个弱女子做这样的粗活吧，我会累死的！” “别贫了，擂满一个时辰就行，开始干活吧。” 虽不情愿，但她也知道这是盺殃给她的台阶，她怎样做都得应下的。 见射命丸文开始工作，盺殃收拾了一下准备回屋去找点木块制作模具，一回头便发现了巨大的玻璃落地窗内站了一排小可爱。 以秦心为首，露米娅为尾，中间夹着琪露诺与三月精等妖精，她们从高到低一排站立，红扑扑的小脸贴在玻璃上正好奇地望着露台上的情况。 目光向后看去，房间中更是坐满了人，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她们觥酒交错，相谈甚欢！室内有些占位置的陈设正在蓬莱山辉夜的指挥下由人偶搬运到其他地方，换成席座。也亏盺殃地方够大，容下四五十人仍有富余不觉拥挤。 落地窗被秦心推开，谈笑与欢乐声这才传了出来，琪露诺好奇地飞了出来，绕着盺殃左左右右看了几圈，然后坐到了盺殃的肩膀上有点兴奋地说道：“盺殃，你家的宴会要开多久啊？！我能去皮丝说的游乐园玩么？” 宴会？什么宴会？！我怎么不知道？！ 第27章 我全都要 “嗯，去玩吧。” 得到允许，琪露诺欢呼一声，由人偶领路，她招呼着一群妖精们呜呜泱泱地去往了游乐园。 饭纲丸龙也不再打扰，与盺殃打过招呼后坐入宴席，菅牧典随即凑近，挨着自家主人坐着，附耳似乎在汇报什么。 “殃，吃鲷鱼烧！很好吃的！”(狐) 秦心双手拿着热腾腾的鲷鱼烧举了手，粉色的眼眸炯炯抬头看着盺殃，精致的面颊上没有表情，两个腮帮却是泛着红，应是饮了酒。 将手上的工具递交给人偶，盺殃接过鲷鱼烧咬了一口。 “味道不错，谢谢秦心。” 秦心低着头，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奖励！”(狐) 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感受着那头柔顺秀发传来的触觉，秦心眯着眼睛，很是享受，她的身边漂浮出十多张各种种类的面具，因为情绪的波动上面燃着青蓝色的光焰。 刚收回手，一道软绵绵的声音突然传来，盺殃似乎唤醒了某种不好的回忆，手上一颤。 “盺殃——” 幽幽子几乎要飞扑过来，秦心的反应更快，她张开双臂，像护食的猫一般挡在了盺殃身前，因为做不出可怕的表情，就换上了一张恶鬼的面具。 “嘶嘶嘶，去去去！”(恶鬼) 被拦住的幽幽子也不生气，反而振袖挡住面颊飘在半空轻轻地笑着。 “啊拉——真是可爱的面灵气呢～但没我家妖梦可爱，你说是吧盺殃？” 魂魄妖梦从她身侧走出来，身边还拎着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麻袋，里面似乎装着什么，不时还能看到蠕动的起伏。魂魄妖梦虽一言未发，但那天青色双眸微微偏转看着盺殃，似乎这个答案对她也很重要。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都有自己独特的魅力，妖梦的率真的笑容会让人感觉很安心，秦心的虽然难有表情，但她的静谧也让我感觉很美好。幽幽子，在看待他人时，需要的是客观，不能一概而论。” 盺殃的回答一本正经，当事人听在耳中却感面色微红，魂魄妖梦干脆闭上了眼努力让自己静心。秦心的面庞本来就是泛着红润的，看不出她的表情，只能看见她头上的面具变成了表示开心的福神。 “没事的秦心，这两位是我的朋友，不必这么戒备。” 盺殃轻拍了下秦心肩，迟疑片刻秦心还是放下了手，她退到了盺殃身旁，没有离去的意思。 这边的情况自然是被宴会上的少女们注意到了，或者说当她们接收到宴会的通知，通过各种途径来到这里时，她们就对屋邸的主人好奇起来。 无关认不认识，这种酒水管够，珍稀的瓜果随便吃的宴席可不是一般人能举办的。房间更是暖如春阳，完全感受不到冬日的严寒。听那位月之公主介绍这里还有十分巨大的自循环浴池供人使用，甚至连桑拿间，按摩房，美容院，游乐园都有。这样都可以在宴会期间免费享受。 这是盺殃之前与蓬莱山辉夜介绍过这些东西，所谓据点即是「既要满足物质也要满足精神」的地方，日常的维护与能源的供给也不用担心，从她听不太懂的每月积分里扣。 这些设施盺殃自己不怎么使用，平时也就蓬莱山辉夜，及永远亭的因幡会用，有时候人偶下班了也会用。 现在作为开放场所即使盺殃知道了，也没什么所谓，破坏了第二天都能自动复原。 为此那把破剑也没少在盺殃脑中唠叨，「我辛辛苦苦地赚积分，别人不是兑换什么原始符解，炁体源流的功法，就是购买什么神丹妙药，你倒好！净整一些最没用的东西！谁会用积分来兑换水果啊？！我要是把我的兑换记录发布一下不知道要笑死多少人！」 反正只有盺殃知道，他连哄都不带哄的直接无视。 宴会上盺殃的出现吸引不少目光，认识他的人都在惊讶于他转变的气质，幽幽子的一句话就让那边的气氛变得十分微妙，盺殃的回答除了让当事人感觉有点害羞外，也让人感觉他的情商之高，有甚者都拿出了笔记，准备开始记录。 “哼哼～真会花言巧语，妖梦可以把我们精心准备的伴手礼拿出来～” “是，幽幽子大人！” 魂魄妖梦解开身边的麻袋，在盺殃的目光中，噗地一声，堵住嘴的米斯蒂娅突然冒出个头来！她的羽耳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在看着盺殃后仿佛是见到了救命稻草，委屈的眼中泛起了泪花，口中发出来弱小的呜咽声。 “米斯蒂娅？！你把我老板娘绑了？！” 没有犹豫，盺殃直接上前帮忙解绑，期间幽幽子不知道从哪拿出一对餐叉抓在手中，她那热切的眸中泛着食欲的光。 刚刚恢复自由的米斯蒂娅一下子就躲到了盺殃身后，翅膀也蜷缩起来，她紧紧地挨着，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暴露出来。 “呜呜呜……要被吃掉了！呜呜……盺殃君快救我！呜呜……” “幽幽子。” “嗯？” “这个不能吃。” “好吧～” 幽幽子答应得太过干脆以至于盺殃都有点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微微叹了口气，盺殃手上散发出不易察觉的光晕，他蹲下身轻抚了一下米斯蒂娅的脑袋，安抚着她的情绪，抽取出她情感中浮现的恐惧。 “米斯蒂娅，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吧，这里是宴会，没有人会伤害你，「快乐」难得要去好好享受……” 温柔的话语蕴含着某种魔力，米斯蒂娅背后的羽翼渐渐舒展，头上传来的温暖触觉舒适得让她眯起了眼睛，细绒的羽耳也在轻快地抖动，她心中的不安与怯弱渐渐消散…… 米斯蒂娅看了一眼热闹的宴会，其中见到了自己的好友，向盺殃点了点头，轻展羽翼便飞了过去。 “殃！我也要！摸我！摸我！”(狐) 秦心走到前面，手指疯狂地指向自己的头，盺殃却是反手食指弯曲，轻弹了下她的额头。她不解地揉着额，头上的面具变成了失败流泪的蝉丸。 “女孩子说话别那么轻浮，去找你的好朋友玩吧，我这边还有事要忙。” “什么好朋友？”(小面) “恋，你在么？” 鲜艳的蔷薇悄然而至，一个小小的花环无人察觉地戴在了秦心头上，浅蓝与蓝色交织，是淡淡的花香。 秦心看着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她被另一只手牵起，似乎陪着她走了很久，只是她很难察觉。 古明地恋笑盈盈地看着愣住的秦心，又歪了歪身子朝着盺殃挥了挥手，盺殃点头还礼。 心中却是想到其他：古明地恋无意识的情况似乎越来越严重了，自己竟然有点发现不了了。 “面具小偷！你什么时候出现的？！”(大飞出) “心酱，我一直都在啊～” 古明地恋这般回答，她的面容之上洋溢着喜悦，伸手揉捏着秦心面无表情的柔软面颊。 “宴会好热闹啊，姐姐一定会喜欢的，可惜她没来。心酱，我们去玩吧～” 秦心打掉那不老实的手，她看了一眼盺殃，见其颔首，便由着古明地恋将她拉入宴会。 “听妖梦说你好像遇到了麻烦，似乎已经解决了呢～”合拢折扇抵在唇前，幽幽子看着远去的两小只，目光偏移还能看见露台上哭丧着脸擂着木杵的射命丸文。 “嗯，不算什么麻烦，事情已经结束了。” “既是如此，那我就去享受宴会了～说起来，我还没来过你家呢～听说你这里还有很大的浴池，我能去用么？” 一个亡灵还需要沐浴么？ 反正也不是什么事情，盺殃点头同意了。得到同意，幽幽子轻盈一笑便带着魂魄妖梦加入了热闹的宴席。 盺殃正欲离开，刚走几步几只嬉戏的因幡撒着欢从他脚边跑过，盺殃叮嘱了一声「小心点」后，耳旁传来了清脆的铃铛声，转过身发觉有人扑向了自己。 “殃哥哥～” 声音软糯，带着些许稚嫩，橙从间隙中飞出，半空中旋转几圈后一下子就挂到了盺殃身上。她抬着头，略显婴儿肥的面颊上有着刚染风寒再入暖阳的红润，两条猫尾交织摇摆，似乎很是愉悦。 “盺殃阁下。” 八云蓝从间隙中走出，双手插入袖口，微微欠身行礼。 “蓝，我这里礼节就不用了，太过讲究反而放不开，紫没来么？” “紫大人还在睡觉，估计下午饿醒了会来吧。” 出现了很微妙的词，盺殃很自觉地直接无视。这是什么家庭地位，吃饭都不带叫人的。 “嗯，你们先去宴会吧，我去厨房补充点食材。”说着摸了摸橙的头，她那两只灵动的猫耳也顺势一耷变成了可爱的飞机耳。“如果橙想去找琪露诺她们玩的话和人偶说一下就可以了，她会带你过去的。” 橙听话地点了点头，然后被八云蓝牵着走向了幽幽子那边。 盺殃刚到厨房，便在门口发现了探头探脑的红美铃，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红美铃吓了一跳，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 “哎呀！你吓死我了！” “看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嘴馋了，想吃点家乡的食物，就来看看。” “嗯？你回答倒是干脆。八大菜系鲁菜、川菜、粤菜、闽菜、苏菜、浙菜、湘菜、徽菜你想吃什么？” 红美铃眼中闪出了光，还未开口身后传来了比她还急促的声音！ “都要！都要！我来帮忙！” 两人回头，看见了十分兴奋的茨木华扇。 第28章 你这瓜，保真么?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人偶们将那团炼得发亮的碳泥拿走准备压入模具，进行最后的干燥处理。 射命丸文支着木杵，原地躬着身子黑羽绷直，做着拉伸。工作期间犬走椛来看过她，给她带了点肉串，由此射命丸文也得知了这里举办有宴会。 她看了眼飘零的靡靡细雪，即使是在这开阔的露台上也依旧感觉不到冬日的寒冷。 来到室内，高兴地接过饭纲丸龙递过来的清酒，刚在犬走椛身旁坐下数道目光就打在了她的身上。射命丸文无愧于干记者行业的，缩了缩脖子当无事发生般呵呵一笑，把她的挂着的相机挪了挪，藏了起来。 ---------------------------------- ----------------- 开水白菜。 一只老母鸡，一只老母鸭，一根大棒骨，老窝火腿肉，加入姜，葱，料酒，加入清水，温火慢熬，保持微开不沸的状态。 所谓无鸡汤不鲜，无鸭汤不香，无火腿汤不美，无猪骨汤不浓。 若是追求极致鲜味，至少要熬制三个时辰，反复滤出碎骨肉渣后就能得到一锅浑浊的高汤。 接下来将鸡脯肉与猪里脊剁成肉茸，再用放凉的高汤把鸡肉茸搅成浆状，倒入烧开的高汤中，约莫半刻钟捞出肉渣，第二遍，第三遍倒入猪肉茸，都是约莫一刻钟，如此往复五次左右就能得到一锅清亮澄澈的上等高汤。 摘一棵白菜，切掉上端的叶子，只取嫩心，每一片菜叶都切成莲花瓣的形状。 雕刻好的白菜盛盘，淋一些刚刚做好的清汤，笼屉蒸制一刻钟，白菜就会收拢成芯。 若按正常流程，这道菜的功夫至少需要四个时辰，但对于盺殃来说，提速精华，压缩时间简直是信手拈来。要真按时间走，在白玉楼幽幽子都能抱着桌子啃了。 茨木华扇与红美铃全程目睹整个过程，当清亮透明的高汤缓缓浇灌的那一刻，玉质的餐盘上一朵白色的莲花缓缓绽开，散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那升腾的水汽化作了莲藕池，出现了一小朵一小朵的莲花荷叶簇拥着中央那耀眼的白莲。 暗自咽了咽口水，茨木华扇都不敢想象这道被盺殃说随便做做的开水白菜能有多好吃！看着这如画般的异象，红美铃张着嘴半天没合拢，她刚刚只是说想吃点简单的川菜。 “这花简直和真的一样，我都不知道怎么下口了。” “还有点时间，就当给你俩开小灶了，我再给你做点其他的吧。” 盺殃说完，戴上了围裙，挽起袖子，看来是准备认真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让人感觉如梦似幻。 开屏的翠色孔雀振翅，百鸟环绕飞舞，鲤鱼凭空而动，蟹走虾游，磐石叠嶂，乱蝶飘飘…… 各异的景象层出不穷，盺殃挥手之间，它们便都散去，化作了一盘盘造型精美的菜肴，散发的香味更是把两位的魂都勾了进去。 盺殃解下围裙，又补充了一堆食材后，便打算去宴会看看，香炭造型的事他拜托了人偶帮忙，也不用他操心。难得宴会，他也打算好好享受一下。 “你们先吃，我去宴会看看。” “嗯嗯嗯！” 红美铃疯狂点头，一手直接抓去，拿住一个蟹黄汤包就吞咽起来，随即露出幸福美满的笑容。 “呜呜呜……是妖怪真是太好了，完全不用担心怕烫，这也太好吃了吧！呜呜……能活着真好啊……” 有这么夸张么？ 茨木华扇试探性地舀了一口汤汁，嘬入嘴中之时，浓郁至极的鲜美瞬间化开，身子近乎一软，如久旱的荒地第一次逢遇甘露，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呼吸，饥渴地呼唤着。 那是怎样的味道？这味道唤醒了她作为鬼最原始的食欲！ “喂喂喂！你慢点！你慢点啊！你怎么吃这么快啊！”看着茨木华扇那快出残影的手速，红美铃急了！她是真的急了！手上也开始发力起来！ ---------------------------------- ----------------- 盺殃悄然出现在宴会之上，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坐在了他好兄弟藤原妹红的旁边。 “抽烟么妹红？” “啊……不抽，我戒了。” 顶着个包的藤原妹红下意识地回答，随即愣了一下看向身边坐着的盺殃。 “你小子别神出鬼没地出现啊！差点还以为是慧音回来了。” 盺殃看了下她额头那个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大包，有点滑稽，于是笑着问道：“又惹到慧音了？没理由吧，她人呢？刚才还看见在你旁边的。” “她去人里邀请御阿礼之子了，想拜托你帮忙看看稗田阿求的身体。” “稗田阿求……就是之前的那个裁判员吧，有点印象，她身体怎么了？” 藤原妹红还未解释，蓬莱山辉夜走来坐到了盺殃的另一侧，为他桌上的杯中添了酒，说道：“这个问题由妾身来解释吧。” 随即蓬莱山辉夜将御阿礼一族不断转生，继承部分记忆，红颜薄命的情况，简明扼要地道了出来。 “也可能是转生仪式的不完全，或者是御阿礼之子智能太高的缘故，总之大概都活不到三十岁。” 蓬莱山辉夜看着盺殃，似乎想看出他对于此事的想法，但只看到了他微微点头，表情平淡。见此，她莞尔一笑，想逗弄一下他。 “说起来第一代御阿礼之子名叫稗田阿礼，她其实还有一个名字，叫作「藤原不比等」，可是妹红的血亲，也追求过妾身的哦～” 听到这里，盺殃脑中一怔，竟脱口而出：“你娘？……不对，你爹？！” “砰！” 藤原妹红直接一个暴栗敲在了盺殃头上，看得出来她对盺殃的口无遮拦很生气。 “你他妈说什么呢？！” 盺殃悻悻然，然后偏向蓬莱山辉夜小声问道：“你这瓜，保真么？” 蓬莱山辉夜一摊手，表示概不负责：“谁知道呢，妾身也不过道听途说而已。” 盺殃嘬饮杯中之酒，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贵圈问题还真不是他该考虑的。虽然他觉得蓬莱山辉夜的说辞有点捕风捉影，但应该不算空穴来风。他突然想到自己原本在人里的那间住所，似乎就是稗田家的产业之一，这件事不管是道义上，还是从帮助朋友的关系上，盺殃都决定能帮则帮。 “你就不关心妾身被追求的事么？” “啊？你这么漂亮被人追求不是很正常吗？有什么好关心的？” 虽然被他夸赞心里很开心，但蓬莱山辉夜还是忍不住啐了一句：“呸！跟块木头似的！” 盺殃偏头看向藤原妹红，想从她这里知道辉夜这反应是什么情况。 “我俩喝酒，别理她，她就这样时不时地发神经！” “呸！两块木头！” 心中叹了口气，蓬莱山辉夜也未从位置上离开，这位置她一离开，估计很快就会被别人后来居上。别的不说，那白玉楼的从者瞄向这边都不知道多少次了。 盺殃与藤原妹红碰了几杯，好似想到什么，奇怪地问道：“话说，这宴会怎么开起来的？” 举杯的藤原妹红愣了下。 “不是你开的么？” “嗯？！” 两人对视一眼又齐齐看向蓬莱山辉夜。 “看妾身作甚？妾身可一直待在家中，哪都没去过。” 盺殃懵了，但没有给他细想的时间，一只纤细的小手抓住了他的后衣领轻轻一扯，身子后仰的一刻被其温柔地抱入怀中。 芙兰朵露发出了银铃般笑声抱着盺殃的头，仿佛轻轻一拧就能拧断头颅扯出血淋淋的脊骨一般。她的脸贴得很近，眸中绽着猩红的光，隐隐间还能感到温热的鼻息。 恶魔之妹的出现让不少人心头一紧，有些胆小的甚至偏移了座位，故意将距离拉远。 盺殃的余光将此看在眼里，并未多言，而是笑着捏了下芙兰朵露的俏丽的小鼻子说道：“脸靠得太近了芙兰，这样的动作只有像情侣那样很亲密的关系才能做，这是跟谁学的？” “跟咲夜学的！” “咲夜对谁做的？” “美铃！” “美铃什么反应？” “嗯唔……脸红了，但很开心。” “那咲夜呢？” “盺殃！” 蕾米莉亚突然一句话喊住了他！刚刚在妖精那里得到了这里举办宴会的消息，陪妹妹从游乐园出来，见到席位上的盺殃本想先来打个招呼。结果见面后这几个问题差点让旁边潇洒干练的咲夜表情没绷住。眼看她都颤颤巍巍开始拔出飞刀了，蕾米莉亚赶忙开口。 “走走走，帕秋莉与爱丽丝似乎有事找你，跟我过去一趟。” 不由分说蕾米莉亚伸出手抓住了盺殃的肩膀，这两姐妹连拖带拽地把他带到了宴会角落。 帕秋莉与爱丽丝，她们似乎更中意糕点、红茶与安静的氛围，特意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 盺殃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在帕秋莉的示意下在旁入座，待命的人偶立即奉上了茶点与红茶，在斯卡雷特两姐妹入座时还特意拿来了垫高的软垫。 小上海与小蓬莱走到桌上，一人在茶杯中加入牛奶，一人抱着银勺在杯中搅拌。随后由爱丽丝开口，道明了想研究下人偶的意愿。盺殃这才明白这位人偶使有着创造完全自律人偶的愿望。 “爱丽丝，我是很愿意帮助你的，但有这些事我得提前告诉你。首先我虽然与她们属于主从关系，但她们每一个都是独立的个体，都有着自己自由的意志。你想研究没问题，我可以同意，但你也要争得她们的同意。其次，她们有着自己的工作日，上七休二，每日工作六小时，请在她们有空的时候找她们。” 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几人看盺殃的表情都变得奇怪起来，小恶魔却是开口问道：“那她们下班了都在干什么？” “去游乐园玩，泡澡，按摩，相互保养关节，逛商场，打游戏，购物，泡在书咖，设计服饰自己穿，嗯……大概就是这些吧，还有的爱好我也不太清楚。之前想着要不要给她们造一个海滩，但她们觉得清理关节里的沙砾太麻烦了就没通过提案。” “帕秋莉大人！我能跳槽么！？” “不能！” 第29章 你也算是享受到了黑幕待遇 在盺殃的安排下，爱丽丝还是征得了人偶们的同意，于此相对她也接受了人偶们的委托：「负责传授她们更加全面的保养以及维护的知识」 说实话，传授人偶保养人偶的知识，在盺殃看来有种很奇特的微妙感。而这些人偶学会的技能，盺殃通过练习也能逐渐掌握，不仅仅是这些人偶，那些在他影子中的诡异拥有的各种能力，盺殃即便不接受，也都在潜移默化地渗入到他的力量的「死」之中。 它们正在「溶解」，逐渐成为盺殃的一部分，成为他的血肉，成为他力量的延伸。这是一个很缓慢的过程，然而无论多缓慢，就如同未来永劫般，那一天终会来临。 “说起来盺殃你身上的气质变了好多，要不是你「血」的味道没变，我和芙兰都不敢认你了。” 听到蕾米莉亚的话，盺殃反而奇怪起来，这不是第一个人这样对他说这话了，他反问道：“有这么夸张么？我感觉就换了套衣服而已啊？！” “不不不！气质是更内在的东西，你在我眼里反而是更帅，更酷，更有型，也更……” “更香了！” 芙兰朵露举着小手抢着回答，她的嘴角逐渐扬起，猩红的眸散发让人不安的红光，死死地盯着盺殃的脖颈。 “帕琪，你觉得呢？” 埋在书中的帕秋莉微微抬头，只露出来两只略微躲闪的淡紫色眼眸：“嗯嗯，对的，蕾咪说得没问题。” 小恶魔在旁却是微微偏头，托起了半边脸，有意无意地说着：“帕秋莉大人，你说现在的盺殃如果变小了，会不会比之前的更可爱啊？” 这句话说完，这一隅诡异地寂静了片刻…… …… 猩红的光芒看着他，一瞬间他的座位上升起了束缚的魔法阵！ 盺殃猛地一拳打碎！ 随即他的手上出现了缠绕的魔法丝线，没有犹豫，燃烧的烈焰将其点燃！骤然一张火网突兀地将他包围！ 见过盺殃童稚化模样的人很少，但很不巧现在他身边的几位都见过，而且印象深刻。 蕾米莉亚哈哈地狞笑着，转头问道：“帕琪，返老还童的魔法要准备多久？” 帕秋莉身后出现了一个耀眼夺目的魔法阵，六芒星的六个角镶嵌着贤者之石，她悬在半空，一本宽大的魔法书在她身前摊开，无数的咒文如绸缎般飞出，激荡起的波纹组成了高速咏唱的神言！ “一刻钟，控制住他！” “芙兰！” “好的姐姐！” 燃烧的火网中瞬间出现密集鲜红弹幕朝着中间压缩！ “哼，想这样困住我？” 盺殃双手合十的一刻，周围的空间一阵扭曲，弹幕与火网全部被他压缩成在掌心的一个光点，随即向着窗外的天空一掷！如同彗星一般，光点在天空某处炸开！变成了雪中的璀璨烟花！ 这一幕引得宴会上的少女们纷纷鼓掌，也饶有兴趣地看着那边的争斗。 “呵呵～想一人对付红魔馆之众么？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吧！” 在蕾米莉亚振翅悬空手中出现猩红长枪的那一刻，秦心拔出来了薙刀挡在了盺殃身前！ “喂喂！心酱快回来！” 幽谷响子的声音很快被秦心坚决的语气替代！ “殃！我来对付她！你快走！”(狐) “愚蠢的面灵气！是谁给你的胆子挡在我的面前的？！等等……秦心是吧？” 蕾米莉亚似乎窥视到了命运的一角，一改刚刚威严的语气，反而带着戏谑的笑容说道：“你应当也是见过盺殃童稚化的样子吧？不想再见见么？” 秦心握着薙刀的手有点不稳了，她似乎回忆起了什么：那是盺殃稚化的形态，牵着她的手，叫她「秦心姐姐」的时候。 “真的可以再见面么？”(狐) “喂！秦心？别听她的！”眼看她就要被说动了，盺殃决定先解决掉发动魔法的源头——帕秋莉·诺蕾姬。然而咲夜拿着飞刀，护在了她的面前。盺殃暂时无法在不伤害她的情况下破解咲夜的能力，只能另寻他路。 “秦心，控制住他！等他变小了，我让你抱着他玩都可以！” 反水悄然而至，情理之中，意料之外，那把薙刀架在了盺殃的脖子上。 “殃，乖乖的不要动好不好？”(狐) 盺殃无奈一叹，化作风穿过秦心的同时轻轻弹了她额头一下算是惩戒。 待到身形再次凝聚时，盺殃已经出现在了窗外白雪飘零的半空中，他融于自然，没有一片雪能落在他的身上。 斯卡雷特姐妹与秦心飞翔而出呈三角将他围在中间。 “乖乖听话不好么？被联手围剿的感觉不好受吧？” “殃哥哥来玩吧！” “殃！我来了！”(狐) 薙刀，长枪，大剑同时向他袭来！有着不少人来到露台，观看起这场表演秀！射命丸文更是拿着相机，当起了战地记者，全程跟拍！ 若是远程，盺殃的手段还有点匮乏，近战他可不带怕的！ 冰冷在他手中汇聚，飞舞的白雪成为了他手中的兵刃，一把通体纯白的雪戟自他手中诞生！ 一个横扫，涌起的气浪让空气为之一顿！随后气浪裹挟着翻涌的白雪逼退三人！ 「时锁」！ 虚空中迸射出细长的光柱！同时毫无规则地射向三人！芙兰朵露与蕾米莉亚穿梭在竹林之间，紧贴着地面飞行，无数的光柱在她俩的身后弹射！几只无辜的野兽被这光柱命中直接定在半空，无法动弹！ 秦心在盺殃的上空快速飞翔，密集的光柱在她身后交织成绚丽的光带！ 一戟划过天空，如同在空间开了一个口子般，无数的星光从中涌出，这一刻白昼如夜！ 芙兰朵露笑着伸出手将这口子捏碎！但那夜幕并未消失！她的身形一分为四，鲜红的魔法阵浮现，难以计数的弹幕向着盺殃倾泻而去！ “晚了！” 雪戟横空，化作一轮皎洁明月！ 「月之扉」 如有实质般的月光倾泻而下，冰冷地流淌在大地之上。弹幕在接触到这如同轻纱般的月光时，如同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芙兰朵露开心地鼓掌，四只小手同时虚握，破坏了三道「时锁」的同时，也破坏了「月之扉」的结界。 “芙兰，干得好！” 蕾米莉亚与芙兰朵露汇合，同时站立，四重存在也合为一体，刚才的一番对于这位红魔馆之主来说，就是一个热身的运动量。 秦心也出现在了不远处，她盯着盺殃，似乎并没有放弃的打算。 “我承认目前我抵挡不了你们的联手，但你们三人想抓住我却是妄想。” “嗯，是的呢～” 蕾米莉亚点头，她也不得不承认盺殃的能力很全面，用来逃跑的话确实一时没有办法困住他。 “但谁说……非得是我们三人？” “你什么意思？”突然之间，盺殃有了股不好的感觉。 只见蕾米莉亚狡黠一笑，朝着露台大喊一声：“你们现在谁抓住盺殃，红魔馆赏钱十万円！” “？？！！” 大事不妙！盺殃正欲遁走！露台上无数的光彩飞跃而出！ “灵符「幻想封印」！” 无数的符扎连成密集的封闭空间，遮天蔽日！其中蕴含的澎湃灵力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心惊胆颤！绚丽的彩色光玉如星环般在盺殃身边缠绕交织！越演越烈！ “这他妈是什么？！” “灵梦！我还在里面呢！灵梦！” “姐姐！姐姐快跑啊！” “呜呜！跑不掉了！”(蝉丸) ………… 事件圆满结束，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 ----------------- 盺殃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动弹不得，他被一群妖怪少女们围在中间，帕秋莉的魔法已经蓄势待发了。 斯卡雷特两姐妹与秦心每个人的头上或多或少地都缠着绷带，蕾米莉亚双手插腰，鼻子都快翘上天上去了，旁边芙兰朵露乖巧地坐着，荡着双脚，用吸管吮吸着袋装的鲜血饮料。 秦心在一旁讨价还价：“说好了，变小了让我先抱的，别反悔！”(狐) “没问题啦，作为红魔馆之主，我说话算数！” “你们就不问问我的感受么？”盺殃发现自己能动的就只有嘴了。 “盺殃醒了啊，身体这么棒么？～可是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发灵梦的「幻想封印」呢～”小恶魔笑嘻嘻的，不知为何她舔舔唇，似乎正在期待什么。 “盺殃也‘享受’到了黑幕的待遇了呢～” 幽幽子轻飘飘地说着，刚才蕾米莉亚已经说出了她们刚刚那番行为的目的，对于这件事，不少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而且也知道了盺殃之前有过变小的经历。 “连妾身都没有见过呢～妹红见过么？” “没有，但挺好奇的。” “我见过！我见过！很可爱！”犬走椛举起手，摇着尾巴说道。 射命丸文默默地掏出她的相机，她知道，她赚钱的机会来了！ “我姑且也见过吧，很完美的身体数据。”爱丽丝很合时宜地说道。 “别在当事人面前讨论这种问题啊，你们几个！”盺殃认命了，明明没发动过异变却吃了黑幕的苦，要是他有能力发动异变，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变成萝莉！ 返老还童的魔法已经完成，耀眼夺目的彩色光晕将盺殃包裹，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这团人形的光慢慢缩小，到达某一刻时，金色的光晕涤荡开来…… 第30章 愿今后是你 形容一个人可爱，会找到哪些词语呢？ 甜美？萌动？粉雕玉琢？ 所谓之，至善，至美，至纯，如同世间万物一切美好之化身。 那般纯洁无瑕的面容，仿佛若有光，连伸出手去触及似乎都变成了一种罪恶的亵渎。 少女们的心在这一刻化了，如同和煦的暖风吹散洁白蒲公英，满天都是，满眼是他。 “啊啊啊！！这是什么可爱的生物啊！！！” “神明大人啊！他一定是来拯救我的吧！” “快快！拍照！！！拍照啊！” “拍了！拍了！！” “让我摸摸！天啊！我的手没洗啊！但我不想移开目光啊！” 在一片喧闹声中，盺殃缓缓地从刚才的魔法强光中睁开了眼，眼窝变成了泛着波纹的幽湖，一双黑曜石般的眸明澈无暇，悄悄躺在其中，柔弱得让人怜惜。 “好了么？” 轻柔的声音传来，好似翅翼渐丰的羽兽初次振翅飞向澄净的夜空，纯净而美丽，静谧地流淌进每个人的耳中。 这一刻，一切美好形容的词语都变得苍白与无力起来，少女们屏住了呼吸，有的甚至忘记了呼吸而晕厥过去。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盺殃还在疑惑之时，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秦心？」 语言带着情感的波动，抚过每个人的心弦，波动着呼吸的频率。 见没有反应，盺殃知道自己逃跑的机会来了，森罗万象无形无质弥散开来…… ………… “怎么回事，这么安静？” 些许是感应到了什么，茨木华扇与红美铃从厨房中出来，看见了围拢成一圈的妖怪少女们，待茨木华扇定睛一看发现中间的位置有着模糊的身影。 那是人类的小孩？！这群妖怪真是太胆大妄为了！ 茨木华扇立马上前准备发声制止将要发生的荒诞行径，引发的动静让盺殃看了过来，而就是这惊鸿一瞥，让茨木华扇脑中的思绪瞬间宕机愣在当场。 「那……是什么？」 没有任何人能回答她，她只看见盺殃微笑着朝着这边挥手好似打了个招呼，便散作了漫天的光点消失不见…… 红美铃开心地笑着，也同样挥着手：“哈哈哈！?????????……盺殃又变小了？！这次也太可爱了吧！” 盺殃消失后，众人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的一幕仿佛如梦致幻，没有能进一步接触顿时后悔莫及，有的更是捶胸顿足！ 而每每回忆时，竟然发现记忆中勾勒不出他幼时的模样，太过完美与无暇仿佛蒙上了一层水雾，无论如何想象都不能重现刚才的美好。 菅牧典悄悄地拉了拉饭纲丸龙的衣角，通过眼神她立马领会了意思，招了招手，饭纲丸龙带着自己的几人退到了人群之后。 “真是太可怕了，就连我刚刚都失去了思考能力，这样的「人类」是真实存在的么？”小恶魔拍着胸脯，似乎有点心有余悸。 帕秋莉也不好受，刚才她的呼吸慢了几分，导致胸口有点积於，想咳又咳不出来。直到空气中突然弥漫出点点光晕环绕着她，这才好受了一点。 芙兰朵露朝着这些光点伸出手一抓，却抓了个空，金色的光点绕着她的指尖，拂过她的面颊，飞向远方。 “看样子盺殃是躲起来了啊，要是不躲起来怕是要出大乱子，一个动作，一句话都能撩拨别人的情绪与心弦，这简直就是祸水啊！对了帕琪，为何我刚才的记忆变得模糊起来了？似乎连盺殃的面孔都想不起来了，是魔法出现什么问题了么？” 帕秋莉坐回了位置上，人偶们贴心地给她递上毛毯与热饮，她斜眼看了眼小恶魔，小恶魔顿时觉得自己好像失业了。 “魔法没什么问题，出问题的是盺殃，是他的能力中和了魔法的效果，记忆的问题也是受了他能力的影响，以影响程度来看，预计今晚他就能恢复原样了。” “啊……晚上才能看到殃哥哥啊，那芙兰先去找新朋友玩咯～” 说着芙兰朵露跳下椅子，带着欢快的笑容与猩红的眼眸飞到了神子那边的位置上，见到这位恶魔之妹主动靠近，可把那边的几名妖怪给吓了一跳，也只有圣白莲与神子面色如常。 “秦心！陪芙兰一起去玩吧～” 秦心看了一眼神子与圣，安慰了为自己担心的幽谷响子，这位恶魔之妹的威名她也知道，但通过刚才的接触她发现芙兰朵露似乎也没有像传闻中那样的凶恶。 “好的，去哪里玩？”(狐) “游乐园吧，殃哥哥家里有一个好大的游乐园，还有很多好吃的，走吧走吧！” 秦心点了点头，跟着芙兰朵露一起前往了游乐园，渐行渐远之际，隐约间还能听到两人的交谈。 ………… …… “秦心，你头上的花环好漂亮啊，是谁送给你么？” “花环？……忘记了…”(小面) “嗯？明明这么漂亮，秦心和姐姐一样也是个粗心的家伙呢～” …… ………… 未曾注意的角落，一个小小的身影，略显落寞。看着自己的两位「朋友」结伴远去，她踮起一只脚，微笑着挥着手，沉默地说着再见。 她的身边盛开着蔷薇，蓝色，浅蓝色，美丽异常，却无人欣赏。 ---------------------------------- ----------------- …… 踏着雪，古明地恋来到了庭院之中，白雪坠着鲜红的山茶花，院中飘着清香。 天色已晚，后面的屋子灯火通明却很热闹。 “恋。” 风雪中，夜色里，古明地觉静静地站在门扉的路口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她伸出手，似在邀请。 “走吧，一起回家。” 古明地恋飞扑而去，她身后的蔷薇开了又散，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姐姐，同时也抖落了古明地觉身上的浅浅积雪。 似乎察觉到了妹妹情绪的变化，她略带疑惑开口：“恋恋？” 古明地恋退后一步，把手放在身后，歪着身子微微一笑：“嗯，一起回去吧姐姐w” 挽着姐姐，古明地恋哼着轻快的歌谣一蹦一跳地走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转身朝着身后的屋邸挥手，说着再见与道别。 “拜拜咯——” …… “恋恋，看起来很开心呢，最近出门遇到了什么好事了么？” 古明地觉松开了挽着的手，蹦跳地走在前面，她向姐姐述说着地上的所见所闻。 她说着， 神社的巫女养了只会放火的妖精，冬天的时候会很暖和，她待了一晚确实很温暖。 妖怪山的大蛤蟆之池重新建立了青蛙的国度，信仰着一个小个子神明，她参加了它们的祭献仪式。 名为三月精的光之妖精在枫叶堆积的树林里做游戏，她和她们一起烤了好吃的地瓜，玩了踢毽子。 天界的奇怪天人做了桃酒，和有着贫穷气息的人一起喝醉了耽误了工作，她也喝了一点，晕晕乎乎的。 …… 人间之里举办了料理比赛，每一道菜肴都很好吃，她都品尝过了，但都没有姐姐做的好吃。 “还有呢！还有呢！竹林里举办了宴会，那所新屋子里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姐姐也一定会喜欢的！” 不知不觉她们已经来到了旧都，古明地恋张开双手小心翼翼地走在木桥护栏之上，她述说了一路，古明地觉也聆听了一路。 “恋恋，姐姐送你的花环呢？” “送给朋友啦～” “原来给朋友了啊……那恋恋开心么？” “嗯嗯！超开心的！不过呢……” 古明地恋背着手，走到了前面，对着自家姐姐露出来迷人的笑容：“嘻嘻～不出所料的，恋恋又被忘记掉了呢～” 哼着歌儿，古明地恋轻快地走着，却见姐姐停在了桥边没有跟上，她蹦跳着走了过来，轻轻拍了下古明地觉的肩膀。 “怎么了姐姐？身体不舒服么？～” 古明地觉缓缓抬起头，看向自己无忧无虑的妹妹，她眼眶发红，她温婉地笑着，只是有点泪流不止…… “……没事，抱歉啊恋恋，眼睛进沙子了，等一下姐姐。” “嗯！～” 仿佛是完全相信了这番话，古明地恋坐在桥的护栏上，轻轻荡着双脚，等着自家姐姐的同时也说着今天遇到的趣事：“姐姐你知道么？那位名叫盺殃的大哥哥还可以变小哦，宴会上还朝着我挥手打招呼呢～” “……恋恋，你说什么？” 迟疑之间，金色的光点出现在古明地恋手中，越聚越多，如纷繁的萤火又飞向旧都的天空，在这地底昏暗的世界中仿佛是漫天散开的太阳。 如同生物本能有着天然的趋光性一般，地底无数的妖魔抬起了头，纷纷看向那温暖而柔和的光芒…… 光芒陪伴着地底的蔷薇，一路走来，只是无人发觉。 ---------------------------------- ----------------- 蓬莱山辉夜端起酒杯，悄悄来到露台，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她看见了恢复了正常身形，似在欣赏雪景的盺殃。 “在看什么？可与妾身说说么。” “没什么，只是目送一下朋友而已。屋外总归是要冷一些的，你要多注意。” “宴会马上就结束了呢，虽然来的人不多，但刚刚也闹出了不小动静。” “嗯，谢谢你辉夜，我现在不方便出面，多麻烦你了。” “你那副模样也挺可爱的，连永琳都愣了很久呢～妾身很少见过她那样的表情了，但比起她们的惊讶，妾身却是想到了其他……” 这番说着，蓬莱山辉夜将杯中之酒嘬饮而尽，面色微红似有了点醉意，她匐在露台的栏上，宽大的振袖挡住了她嘴角微微扬起的笑容，她偏着头看着盺殃，那星辉的黑眸微微上抬，如一轮明月流淌出温柔的夜色。 “你说，若是妾身今后有了孩子，会不会也如你小时那般可爱？……” 第31章 谁还没有点小秘密 稗田阿求来到盺殃屋邸时，已是第二日清晨。 今日停了雪，旭日初升映照在白雪装饰的翠竹上，如同置身波光粼粼的湖面，美轮美奂。庭中寒梅未开，却有缀着雪的山茶花，戴粉，鲜红，裹着香，迷得人。 昨日宴会热闹，来参加的大多数人员并未归家，酒醉而席地而睡，有着地暖，不必担心夜寒着凉；人偶又为她们盖上了毛毯，睡姿虽然不雅，但也泄不了春光。 稗田阿求皱着眉穿过席位，宴会的少女们虽是人形，但也避免不了她们作为妖怪的凶恶本质，这是个妖精的恶作剧里都会受伤的世界，她的记忆中更是有着不少妖怪袭人的血腥画面，在其中穿行难免少了点安全感。 与慧音一同来到露台，便见到穿着一身白净的常服的盺殃坐在亭中，衣袍之上绣着黑色的莲，他怀中匐着一只眯着眼的双尾小猫，在帮其顺理毛发的同时，也望着窗外的雪景。 待命的人偶端上了花茶，盺殃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对着两人微笑行礼：“抱歉，昨夜没怎么睡好，刚刚有点走神。还请就坐。” 只是在传闻中听说过慧音这位友人，初见之时那宁静的模样给人一种不食烟火的错觉，稗田阿求颔首点头还礼，入座之后她又望向那怀中小憩的黑猫，没有猜错应该是名为「猫又」的妖怪，明明是人类，却能与之和谐共处，有点耐人寻味。 “阿求小姐的事，我多少听闻一些，既是慧音的朋友我亦会全力帮助，嗯……还请麻烦你伸出手，让我看一下。” 稗田阿求迟疑片刻，还是将右手摊出，她的实际情况，她自身也明白，这不是身体抱恙能解释的，更多的隐秘涉及到了地狱转生，与阎魔的「交易」——如果那能称之为交易的话。 而历史的白泽，慧音不会不清楚其中的隐晦，但她为何会执着让她来见见她的这位友人呢？ 稗田阿求心中思忖时，盺殃将食指轻轻抵在她的手心，指尖如接触平静的湖面，激荡起波纹般的涟漪…… 一纸合同出现在意识之中。 盺殃看到上面的内容以及盖印的公章，他忍不住脱口而出：“这种不平等条约你也签啊……抱歉，是我唐突了。” 盺殃这才想起来这位御阿礼之子，稗田家的家主——稗田阿求。她只是一位普通的人类少女，既没有实力，亦没有背景。或许如此让人意不平的条约，已是初代能做到最好选择。 在地狱那边看来，保存部分记忆轮回转世，何尝不是最大的让步？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这地狱中的是非曲直厅的行政机构怕不是已经蛀虫横生了。 【既然看不惯，把此间地狱毁了便是，秩序与规则不都是从尸体上诞生的么？】 无视了脑中呢喃，盺殃对着稗田阿求说道：“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有些话……我不能明说，但我可以保证你三十岁之前能有一副健康的躯体，至于三十岁之后……” 盺殃停顿了一下，看向慧音：“若不去地狱，在哪里能打听到地狱的消息？” “可以去旧地狱看看，那里的鬼族多数当过地狱的鬼吏，他们虽然脑子简单且崇尚暴力，但总会有那么一两只鬼能说上话。 其次，旧地狱旧都的中心有一所洋馆名为地灵殿，目前帮助地狱管理着怨灵，那里的馆主古明地觉可能知道点什么……只是……” “只是什么？” 慧音话语的停顿，有点面露难色。 “馆主——古明地觉，她是连怨灵都惧怯的读心妖怪。”稗田阿求补充说明。 “嗯，这我知道，还有么？” 盺殃平淡的反应让两人感到惊讶，慧音反问：“你不怕读心么？” 这一问反而把盺殃搞得不自信了。读心虽然好用，但是什么很可怕的技能么？ 慧音见盺殃表情疑惑，还以为他没意识到读心能力问题的严重性，于是着重开始解释： “古明地觉的能力可不仅仅是表面意义上的读心，她甚至能读取你的记忆，任何人在她面前精神都是赤裸的。 存在你记忆中的不堪往事，或者是你以前思想中闪过的一丝邪念，她都能读取。 你的一生中总有几件你不想让人知道的往事吧？在她面前，只会一览无余，加上觉妖怪不懂得体谅，假装不知道，不懂得得饶人处且饶人。 即使最近传出她是通过心理暗示让人回忆过去的经历才能读取过去，但谁能保证呢？这幻想乡中几乎没有人会愿意接近她。” 盺殃恍然，难怪上次宴会时看见古明地觉孤身一人，根据慧音的描述他突然设想到一个场景： 同样一个人意外扭伤。 古明地觉若是圆滑一点，她会拍着对方的肩膀说「是不是遭遇了什么烦心事，是扭到脚了么？」然后说出大致的方向并进行宽慰。 而实际的古明地觉太过诚实，她会拍着对方的肩膀说「请不要因为你cos女装对着镜子打胶练习托马斯回旋而扭到脚感到伤心」并直接进行宽慰。 “哈哈！确实挺容易社死的。” “你还笑？”慧音有点看不懂盺殃的想法了，明明她已经说得如此严重了，为何他的态度一点都没有变？ 盺殃轻轻抚摸着双尾小猫，语气平静地说着：“我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就算有，之前也与古明地觉见过面，她应该也知道了，不碍事。” 慧音：“那她当时说了什么？” 盺殃：“说小薄本上的内容对我来说太早了。” 阿求：“小薄本是什么？” 盺殃：“按这边的说法，工口书吧。” 稗田阿求与慧音顿时红了脸，后者立马反应过来，指着盺殃就要开始说教：“面对刚见面的女孩你的第一想法竟然是工口书？！！” 盺殃觉得他被冤枉了，连忙解释：“诶——慧音你不能这样说啊，我的第一个想法觉得「读心是很方便的能力」。再说了，所谓「食色，性也」作为生理正常的年轻男性，我有一些工口书不很正常么？谁还没有点小秘密了！” “是吗？……”慧音狐疑起来，想起刚刚遇到他听到的那句话，于是问道：“你说你昨夜没睡好，是因为什么？” “喝酒吧，辉夜拉着妹红和我喝了一宿的酒，到现在我的脑子里都是那位月之公主的虎狼之词。” 慧音点了点头，仿佛是认同了这个说法。她偏头看了眼那些席位上逐渐苏醒的妖怪们，也知道是时候带稗田阿求离开了。 盺殃抱着小猫起身，将两位送到了庭院门口，临别之时，他拿出了早早准备的赠礼。 …… “你这「手炉」是送给我的？” 这个东西慧音知道，是古时宫廷与民间普遍使用的一种取暖工具，因可捧在手上，笼进袖内，得名“手”、“捧炉”、“袖炉”；炉内装有炭火，故也称“火笼”。 “嗯，不仅仅是慧音，其他人也送了。天气渐寒，便做了点香炭，手炉用来取暖正合适，你夜晚备课也会方便很多。上面我附着了逐渐衰变的特殊力量，一块就能用很久，撑过这个冬天应该没有问题。” 说着，盺殃点燃了一块映有梅花图案的方形香炭，一瞬间便有绵绵异香传来，将其放入手炉中，合上镂空的盖。 慧音捧在手中，就感觉像是捧着一个小火炉一样，手是暖的，身上也是香的。 “你这礼物可太过贵重了！” 别人不知道这香炭的价值，她作为历史的半兽能不清楚么？仅从这绵长的香味来说，沁人心脾而又馥郁芬芳，怕是用了不少名贵的香材，又感受不到一点烟熏味，说明原炭的质量十分地高，而这个手炉本身，形如玉质而又有黄铜的光泽，一看就知道不凡。 “名贵倒不至于，只是原材料对于普通人来说比较困难，刚好我在这方面限制很少而已。嗯……这里是我做的蜜饯，阿求小姐带回去吃点。我送你的手镯请时刻戴在手上，可以温润身体，驱邪避凶。” 稗田阿求点了点头，这白玉般的手镯戴在手腕上的一刻，似乎有一股源源不断的暖流传来，能明显地感觉到呼吸变得顺畅许多，眼前的各种景色也变得入微清晰。而这般神奇的东西，只是他随手捏制的，稗田阿求不由地对盺殃的能力感到好奇起来。 两人结伴远去，盺殃目送着她们的背影消失，才慢慢转身回屋。一路走过庭院，四周侵着雪，白茫茫一片，盺殃踏着雪，脚下的影子黑得瘆人。 然没走几步，天空传来一声尖锐的呼啸！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在极速地下坠！ 而人未至，声先到！ “哈哈哈哈哈！！！弟弟你在不在啊！！家里那个老混蛋终于同意了！！本小姐来接你过门了！！” “天人殿下你慢点！我快受不了了啊！！！！啊！——” 依神紫苑抱着比那名居天子的细腰也跟着极速下坠！她闭着眼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第32章 你莫不是在演我?! 庭院之中被砸出了一个大坑，所幸时辰尚早，昨夜宴会欢乐了一夜，庭院之中并无嬉戏的因幡与工作的人偶，未造成人员伤亡，但一旁的盆栽与花草却遭了殃。 如此巨大的声响必然惊醒了还在熟睡中的人员，还以为是遭受了什么袭击，各自跑了出来想看个明白。 橙喵被吓得变成人形，抱着盺殃的衣袖，探着身子往那深坑中好奇望去。 盺殃黑着脸单手一挥，尘烟与积雪散去露出了坑中的两人，一方是赤足并穿着单薄衣裳的依神紫苑，另一方是已经陷入了半个身子就露出了一双腿在外面扑腾的比那名居天子。 要不是她的裙子够长，还有依神紫苑帮忙压着，那裙底怕是春光乍泄无限好了。 “啊！殃哥哥是贫穷神！蓝大人说不能别靠近她，会变得不幸的！” 橙说的自然是依神紫苑，不少人也注意到了她，本想早上再睡一会的，都各自加快了回去的步伐，只有少数熟人不为之所动，继续观望。 盺殃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他摸了摸橙的头，轻声说道：“无妨，这边的事我来处理。橙你先退下，去找蓝帮你洗漱一下，要走的话，可以先吃过早膳再走。” 说完盺殃跳入坑中，拿出一件细绒的袍子披在依神紫苑身上，随后一把抓住比那名居天子的长靴将其拔扯出来！ 人偶们以为是遇到了敌人，手中弹出利刃纷纷集结过来，藤原妹红双手插兜也跟着跃下坑中，看了一眼披着袍子坐在地上的依神紫苑，眸中清冷并未多言。 依神紫苑被看得身子一凛，自然也知道是闯了祸，虽然与她无关，但是她觉得自己从犯应该是跑不了的。 「真是不幸啊」 依神紫苑往后缩了缩，推搡着冒着圈圈眼的比那名居天子。 盺殃抬手，人偶们将利刃收了回去，留下待命。 “庭院不用收拾，等她醒了让她自己收拾，你们去把能活的盆栽抢救一下。” 庭院的人偶们得令，微微欠身，表示遵从。 “我…我……我跟着一起帮忙吧……”依神紫苑缩着头，慢慢地举起一只手，眼前这人她有点眼熟，但有点想不起来。 “此事与你无关，不必帮天子善后……说起来，这都入冬了怎么还穿这么单薄？上次我不是给了你些衣物么？” “别想了眯眯眼，「财富」在贫穷神身上是留不住的，不是被抢了，就应该是弄丢了。”藤原妹红帮着回答，作为盺殃屋邸名义上的看家护院，今天终于是来活了。 藤原妹红活动了下筋骨，管他有的没的，先把比那名居天子揍一顿肯定没错。盺殃似乎也猜到了她的想法，不嫌事大地笑着说道：“走，妹红！你去给她两巴掌！” 那边还在回忆盺殃到底是谁，怎么语气这么熟悉的依神紫苑听到这里，立马起身挡在了比那名居天子面前，只是起身太猛，一下子没站稳，左脚绊右脚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什么原地平地摔…… 盺殃心中吐槽，还是上前将她扶起，依神紫苑反而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语气恳切：“…弟弟大人，你是天人殿下的弟弟，天人殿下是好人，不能这样欺负她……” “首先我是人类，和天人不是一个种族，不可能是她弟弟，其次我也欺负不了她……” 脸着地都能砸出这么大的坑，皮糙肉厚到这种程度，谁能欺负她？ 比那名居天子并没有晕头多久，谈话之间便迷迷糊糊地站了起来，依神紫苑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立马躲到了她的身后，抬头紧张地看着越来越多的围观人员。 盺殃伸出手，泥土中一阵凸起翻涌，不时一顶圆帽飞到了他手中，掸去上面的尘土，盺殃将它扣到了比那名居天子的头上，一瞬间，圆帽的两侧重新长出了新鲜可口的桃子。 “你这家伙，一出场就给我这么大的惊喜，回头给我把坑填了，损失的盆栽花草也恢复原样。” 比那名居天子刚想驳几句，寻声望去，却见到盺殃身上生与死交织缠绕的气质，心中骇然！惊呼道：“你在经历「天人五衰」？！” 猛地一拍额头。 “不对……你不是天人……” 她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人的气质是灵魂的体现」 “你的灵魂……在蜕变？！” 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秘密般，比那名居天子绯色的眸中闪出了光，一下子就凑到盺殃面前抓着他的手臂，对着胳膊上上下下地揉捏着，口中喃喃：“你变强了啊……肉体强度与骨骼的密度都已经不是人类能够拥有的了……” “好了，再摸就不礼貌了。”盺殃挣脱了被抓着的手，对比那名居天子的眼力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放心，本小姐一人做事一人当，这里的修缮我会负责的，晚点我叫点天女下来就行。” 盺殃点了点头。 “其他事待会再说，先来吃饭吧，昨日我这刚举办了一场小宴会，热闹刚好来到了尾声。紫苑小姐也一起来吧，不必介怀自己的身份。” “啊！？” 依神紫苑愣了一下，只看见盺殃说完后便转身离去，没有给她退避以及推辞的机会。比那名居天子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道：“走吧紫苑，本小姐看人很准的，我的这位便宜弟弟根本不会在意你的身份，至于其他人是去是留是她们的事，不必放在心上。” 说完，她拉着依神紫苑跟了上去，似乎见到了熟人，只有寥寥几人毫不在意，笑脸相迎，多数避之不及，不仅仅是贫穷神，还有名声不太好的不良天人。 …… ………… 早宴，依神紫苑吃得痛哭流涕，似乎把盺殃当成了超级大好人，但又怕自己无形之中影响到别人，只好孤零零地坐到末尾。 人偶们觉得她可怜，特意把一些好吃的多给她匀了一点，导致依神紫苑不停地向爱丽丝道谢，弄得她怪尴尬的。 比那名居天子也确实是个行动派，地上刚用脸砸的坑，早膳菜还没上齐，一群穿着羽衣的天女就从天而降，开始修缮起庭院来。 一个个纤柔躯体的弱女子，衣着如蝉翼般的轻薄纱衣，每人扛着二十斤混凝土工地打灰的样子，画风实在是太邪门了，无论看几遍盺殃都感觉哪里不对劲。 值得一提，早膳的菜肴是魂魄妖梦与咲夜联手做的，几人吃得津津有味，几人却吃得心不在焉，角落上不显山不显水的茨木华扇不止一遍在用餐时瞄向与比那名居天子交谈的盺殃，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家都是分餐，各吃各的，两人的谈话也没有回避其他人。 “天子，你就吃水果？不吃点其他么？” “没事，我吃点这个就够了。之前我说的考虑得如何？” 比那名居天子想让盺殃去趟天界，去见一见她的父亲，了解绯想剑引起的灵魂暴动问题。 通过众人的补充介绍，盺殃也了解了所谓天界与天人的概念。 天人，很通俗的解释就是居住在天界的人类，天人超凡脱俗，存在于轮回转生之道外，而成为天人的方式有很多。 其一，积累修行成为仙人，不老不死后前往天界成为天人，修行的时间因人而异，有的要几百年，甚至要上千年。(也可以死后，成佛前成为仙人) 其二，人类在死后，会经过中有之道，渡过三途河，然后接受阎魔的审判，并按照罪的轻重而分别前往地狱、冥界、天界等。 其三，功绩斐然，举族飞升。 …… 传闻，天人的生活相当的奢侈，安逸，如梦似幻。终日能悠然地欣赏音乐，自在地抱杆垂钓，纵情地棋盘对弈，无需费力工作，只管悠闲自在地度日，还能餐餐吃到最上等的美味佳肴。 这样的生活令人憧憬，而人类若想成为天人，首先必须斩断七情六欲。换言之，为了满足这一首要的条件，人类必须不再憧憬天人的梦幻生活。 ………… “你不觉得你说的话很矛盾么？天人都无欲无求了还会贪生怕死？还会有「鄙夷」这种看法？照你这么说，不同的渠道成为的天人，也是有三六九等的？” “所以啊……本小姐早就想给那些眼高手低的家伙一个教训了！和我合作吧！我们趁机去大闹一场！” “说说你的计划，我不确保能帮到你，但我很感兴趣。” “盺殃，你是我见过灵魂最纯粹的人，这样的你很容易伪装成最高等级的天人，我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需要陪我去一趟天界，在别的天人对你趋炎附势之时，最后一刻揭露你「人类」的身份就可以了。” “你确定我这样做，事后不会被清算？” “呵呵，那些完整的天人虽然自诩高人一等，但有一点不得不说，他们的品行足够端正，下作的事是做不出来的，你可以放心。” 还有有一点，比那名居天子没说，盺殃的灵魂太过纯粹了，无情无感无质无量，那绝不是「人类」应该拥有的东西，即使是最高等的天人也不会有这么纯粹的灵魂。 “盺殃身上不仅仅是灵魂纯粹，他身上的「污秽」现在也少的可怜，若是想要完美无缺地伪装，妾身与永琳倒是可以帮忙。”蓬莱山辉夜笑着说道，她记得八意永琳为了研究天人与月人的区别，做了不少实验，也有了不错的成果。 「这般纯粹，简直就像被某人纯化了一样。」 “唉……行吧，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有点兴趣了。我和天子你去趟天界，，对了天子，我要怎么伪装？” 吃着桃儿的比那名居天子抬起头，想了一下，很肯定地说道：“你染个黄毛，再去问命莲寺的主持借一下她的式神，回头去见我家那个老混蛋开口喊一声「老登」就行！” 你特么的莫不是在演我？！ 第33章 我将以天人形态出击 天人，身净有大光明，心常欢喜，无不适意事。 天人有淫、食、睡三欲。 天人，应青发纷披，笑容可掬，皓齿莹莹，体态盈盈，纤尘不染，目光炯炯而一闪不闪。 天人，能腾云驾雾，其身姿神圣不可侵犯，令人为之敬畏。 …… 室内已被清场，八意永琳身边摆放着各种透明玻璃装的试剂，正在铃仙的协助下有条不紊的调试着药剂。 既然要伪装，那就是从外貌，气质，性格，衣着，特效等全方面的伪装。 “前面的我可以理解，特效是什么东西？” “就是走个路脚下都能长出花的那种东西，就像天子衣服上可以随她心情变化的图案一样，你乖乖接受就行，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在坐的少女们知道了盺殃要假扮天人时，觉得机会难得，不嫌事大地纷纷筹谋划策当起了临时参谋。 蓬莱山辉夜：“发色就选白发吧，色调偏暖，白如金辉，体现天人的庄严。” 蕾米莉亚：“我看白发根本就是你的个人喜好吧！要邪恶一点，得在眉心点上一点红！” 芙兰朵露：“耳坠！加两个水晶的红色耳坠！和芙兰的翅膀一样blingbling亮闪闪地！” 幽幽子：“盺殃要睁开眼睛哦～不能像平常一样眯着眼，眼瞳就选紫一样的金色吧～” 秦心：“可以画上红色眼影！就像能面的化妆一样！很好看的！”(狐) 魂魄妖梦：“声音和称呼最好也变一下，平常的声音太温柔了，最好变得冷漠与傲然一点。” 爱丽丝：“衣服也不行，听说天人的服饰「天衣无缝」，必须从头到尾都换一遍！” 八云蓝：“听说最凶猛的猛兽天人都能随手安抚，气质方面要贴近自然气息，还要让人一眼产生敬畏才行。” …… 比那名居天子：“有这么麻烦么？只染个黄毛不行了么？” 少女们无视了比那名居天子的举手发言，都各自开始忙碌起来，东拼西凑地找材料。 帕秋莉拿出了两块红如琥珀的贤者之石作为原料，咲夜开始雕刻耳坠。爱丽丝摊开了自己腰间的魔导书grimoire开始编织做天衣的绸缎。 “眼睛怎么解决？”幽幽子正在犯难之时，一道间隙出现从中掉出一件物体，下意识接住的同时她也看清了那是一副美瞳，有着梦幻般的炽金色。 幽幽子会心一笑，飘到了盺殃身边，将这美瞳放到了他的手上。 …… “真的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么？”盺殃抱着一堆给他准备的东西与伪装药品，被蓬莱山辉夜推搡着进入换衣间，在门口之际，他问出了灵魂问题。 “别问这么多，既然要伪装，那就要贯彻到底。记得要表现出「神性」的冷漠，不要温柔地对待别人知道么？”说着，蓬莱山辉夜将盺殃推入房内，自己拍了拍手，坐回原位，吩咐起人偶们准备好拍摄的相机。 其他人也很期待，临走之前也想看看到底能扮演成什么模样，纷纷留了下来。 …… 房间内，盺殃看着这些东西，一时踌躇。 美瞳，水晶耳坠，画眉笔，纯色绸缎，兔子形状的药丸…… “神性，美丽，端庄，威严，冷漠，亲切，出场还得自带特效，这些要求太抽象了吧。” 想了想，盺殃还是决定顺其自然，冥冥之中有种感觉告诉他，不必刻意去伪装。缓步走到镜前，脚下的黑影一阵悸动，一只只纤细而修长的玉手伸了出来，她们蹑着手轻轻拿着耳坠，眉笔与美瞳为盺殃修饰起来。 画眉，饰瞳，雕琢眼影…… 盺殃吞下引药，黑发渐白，如坠细雪…… ………… …… 室内一片安静，爱丽丝与闲暇的人偶聊着天，她说，人偶写在提字板上。帕秋莉坐在旁边，由小恶魔侍奉，她品着红茶，手中拿着书，兴致缺缺地随手翻阅着。 红美铃领着斯卡雷特两姐妹介绍着屋中的精美收藏品与艺术品，不时引得她俩连连鼓掌。茨木华扇与咲夜并行，似乎在探讨关于扩展房屋空间的问题。 幽幽子端庄地吃着魂魄妖梦送来的菜肴，与一旁的蓬莱山辉夜有说有笑，言语之中的锋芒只有这两人知道。 八云蓝在给橙辅导功课，橙哭丧着脸做着二元一次方程的习题。 藤原妹红与铃仙聊着天，似乎在讨论人间之里冬日的治安问题。八意永琳自己看着桌上的手炉，一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心一人坐着，看着换衣房的门口发呆。 比那名居天子与依神紫苑坐在一起，两人细声地聊着什么，多数是前者在说，后者点头。 …… ………… “长女大人，庭院已经修缮完毕了，是否要随我等一起回去？” 羽衣的天女们毕恭毕敬地站在比那名居天子身前。对于由这位大小姐破坏而产生的修缮问题，她们早已经轻车熟路，针对不同的对象，甚至有不同的应急方案。 “稍等一下，本小姐这边有个朋友要一同前往天界，见到他的时候你们要尊重一点。” “当然，长女大人的朋友，我们自会尊重。” 这番话语完毕，门扉微启缓缓打开，那换衣的房中，似有霞光照出…… ………… 无垠之地上漾起如池的波纹，似白昼颠倒一般，一道霞光迎天而去，钧天乐奏，圣洁歌鸣之声不止！ 突然的异象让少女们转过神来，顺眼望去，一袭白衣映入眼帘…… 霞光打在他的身上，周身萦绕着如虹的光轮，白发胜雪，眉间有一红印，似花如莲，红色的淡淡眼影下那双炽金色的眸冷漠而平静。鲜红的坠饰挂在耳旁，添了一抹绝美。 一步踏出，携霓霞，随日月，步步生莲，花开周身，虹日如阳，宛如谪仙！ 待到异象渐渐散去，那炽金色的眸中出现一抹难得的温柔，薄唇翕动：“怎么样，像那么回事么？” 若之前盺殃能说是俊朗轩昂，那现在经过精心装饰，只能说是绝美异常。 蓬莱山辉夜走上前来，那双黑眸看着盺殃，似乎想要触及他的面容，但又迟迟未伸出手，怕一碰就碎。 “殃？是你么？”(姥) “怎么了，秦心？不是我还能是谁？” 眸中温柔，声线如水，看的秦心连忙用面具挡住了面颊，嗖嗖地躲到人群后面。 “她怎么了？” 盺殃询问，却无人作答，最后他问向比较靠近的魂魄妖梦。谁知那天青色的眸刚与他对上眼，那白皙可爱的面颊上立马就泛上了红，低着头，不敢去看。 少女们只是远远地看着，回眸之时不少人能感到胸口极速的心跳，比那名居天子更是连手中的桃子都忘记咬了，呆呆地愣了半晌，她身边的天女们却是莺莺燕燕地凑近，躬身行礼。 “想必这位大人便是长女大人的好友，还请您收下我的羽衣！” “还有我的！” “我的也是！” …… “不许收！” 没等盺殃回话，藤原妹红厉声喊出，天女羽衣的传说可算是家喻户晓的，她是真怕这小子涉世未深被别人莫名其妙地给赖上了拐跑了。 盺殃想到了去往天界，要全程表现神性的冷漠，还要体现高等天人的傲然性格。也就是换个「少说话，装高手」的人设。不如此时此刻便开始转变。 顿时，那赤金色的眸中失去温泽，眼底的死寂的黑渊渗出了些许寒意，哪怕他一句话都没说，渗骨的冰冷依旧让人不寒而栗，天女们匆忙退下，怕引起这位的愠气，但那些欣羡爱慕的眸却怎么也离不开他的身。 “气息已经很像了，记得说话的语气傲然些，其他的应该就没有问题了，药效只有一周左右，要多注意。” 八意永琳凑近，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遍，那目光不像是看人，更像是在看某种实验意义上的存在。 盺殃点头，别离之际与宴会好友作别。 …… 藤原妹红：“记住，天女的羽衣不能收，都是和辉夜一样的心机女，不是好托付。” 盺殃：“行，好兄弟还能害我不成。” …… 蓬莱山辉夜：“天界去不了多久，妾身在家中等你。” 盺殃：“我记得这是我家啊……” …… 铃仙：“公主大人有时候会有点任性，但她人很好的，请不要介意。” 盺殃：“辛苦铃仙了。” …… 八云蓝：“有兴趣伪装兽耳兽尾么？” 盺殃：“没有，谢谢。” …… 橙：“殃哥哥好美啊！” 盺殃：“橙也好可爱啊！” …… 茨木华扇：“我看你骨骼惊奇，是万中无一的修练奇才，有兴趣和我去修仙么？” 盺殃：“谢谢，要相信科学，我不修仙。” …… 幽幽子：“天人其实和死了的人也没什么两样，很好相处的～” 盺殃：“你最好不是说你自己。” …… 魂魄妖梦：“抱歉，幽幽子大人的食量给你添麻烦了，不过……天女的羽衣不能要，万一在地上看到也不许捡！” 盺殃：“啊…嗯，好的，好的。” …… 爱丽丝：“天衣只能尽量做出来大概的样子，应该不会有问题……我可能要住在这里几天与人偶们密切接触一下，天衣就当我付的房租好了。” 盺殃：“嗯，人偶们的脾气可能有点古怪，麻烦你多担待了。” …… 帕秋莉：“我打算在你的书房里开了一条往返我图书馆的空间通道，方便小恶魔来借书，不介意吧？” 盺殃：“额……可以是可以，但魔理沙偷书不会偷到我家来吧？” 小恶魔：“为什么是我？帕秋莉大人您不想动么？” 帕秋莉：“不想，谢谢。” …… 咲夜：“听说天界的仙果味道不错，可以麻烦你带点过来么？我想给大小姐她们做点其他样式的甜品。” 盺殃：“土特产么？没问题。” 红美铃：“啊？！我也要吃咲夜做的甜品！” (飞刀……呲……) …… 芙兰朵露：“殃哥哥的耳坠好漂亮，和芙兰的翅膀一样！” 盺殃：“嗯，但我觉得芙兰的翅膀更漂亮，比大小姐的还漂亮！” …… 蕾米莉亚：“你刚才是不是看不起我的翅膀？” 盺殃：“怎么可能，大小姐小小的也很可爱。” (蕾米莉亚：嗯？) …… 秦心：“早点回来哦，回来请你吃年糕！”(狐) 盺殃：“嗯，和「朋友」一起吃。” …… 依神紫苑：“……啊…嗯……谢谢……” 盺殃：“没事。” ……… ………… 盺殃离去之时，天空霞光万道，天女们身轻若鸿，翩翩而起，鲜花的虚影铺设了一条通天之路…… 第34章 被自愿 五日的时间并不算长，盺殃离开后宴会上的少女们陆陆续续地回到了各自的家中。 几日时间幻想乡内并未发生什么大事，《文文。新闻》的订阅量在这几天内有了非常明显的涨幅，一是因为宣传部门的天狗们不留余力地张贴小广告为即将到来的三色市场造势，二是射命文丸的独家专访狠狠地击中了白狼天狗们的痛点，报纸上的信息可以不看，但殃姐姐的新照片可以裁剪下来。 “不觉得很过分么？只把我拍的照片裁剪下来，报纸辛辛苦苦编撰的内容看都不看一眼就丢掉了！” “也没有丢掉吧文，冬天用来当柴火的火引还是挺不错的。” “呜呜……椛椛，连你也这么说！” ………… …… 永远亭，庭院的长廊上。 蓬莱山辉夜将手中的报纸放下，抚摸了下怀中抱着的因幡白兔，又抬头看向了灰蒙蒙的天空。 天空暗沉，压抑的灰云积攒连绵一片，厚重地重叠在一起。 “公主大人，你怎么坐在这里？” 铃仙刚从人里贩药返回，一身贩卖郎的装束还穿着蓑衣戴着斗笠，刚入庭院，便见到了端坐在长廊上的蓬莱山辉夜，连忙脱下药箱，将蓑衣与斗笠放在上面，几步走到她的跟前。 “公主大人，我帮你披件斗篷吧，这天气越来越冷了。” “嗯，麻烦因幡(铃仙)了。” 铃仙拿起药箱，来到屋内。不久取出了件红色白绒的宽大斗篷，披戴在蓬莱山辉夜时，将她衬得十分娇小玲珑。感受到了熟悉的暖意，她问道：“好像以前没见过这件斗篷呢，是特意购置的么？” 铃仙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这其实是因幡们褪下的毛发，帝准备拿去处理时被盺殃看见，他觉得可惜，便想着法做了几件斗篷，大大小小做了几件，公主大人，师匠，帝和我的都有。” “那他还真是有心了，想来盺殃他也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 “嗯。” 这些斗篷几乎在举手之间就完成了，盺殃的能力无论铃仙看几遍都觉得神奇，这些随手制作的东西对他而言可能稀疏平常，但在他人眼中这都是难得一见的宝贝。光这几件斗篷的做工浑然一体，毫无裁剪拼接的痕迹更别提它们水火不侵，尘埃不染的性质了。 “火鼠裘比之都要差了一筹呢，这般看来妾身之前出的五道难题对他而言也不过尔尔？” 对于自家公主的自言自语铃仙不好接话，直到蓬莱山辉夜问到她药品的贩卖情况时，她才回道：“今年的冬天来得似乎出乎意料的早，师匠制作的冻疮药与渐冻药很紧俏，有点供不应求。像高烧药感冒药之类的，也卖得不错……一些实验用的药品由于只能确定大概的功效，不是怎么好卖。” “呵呵～与其说不怎么好卖，不如说没人敢买好点吧？”铃仙目光偏移，略显尴尬，缘由她也明白，她也有心无力。 蓬莱山辉夜再次看向灰蒙蒙的天空，似乎想看透那片天幕，良久她薄唇微动：“药物的事，这几日尽量多卖点吧，价格低点也没事……今年的雪，会有点大呢……” ………… …… 爱丽丝这几日为了研究方便，几乎都是住在了盺殃的屋邸。 人偶们的生活比她想象的更有规律和随心。她们大部分时候都是穿着女仆装，所谓的工作也很简单，维护屋邸的基本设施，打扫房间，修剪庭院植被，盆栽。 盺殃给予她们屋邸大部分的使用权力，几乎所有的设施都向她们开放。爱丽丝有幸与她们一起逛街购物，一起做美甲，一起设计人偶服饰，一起去大浴池泡澡…… 与她们相处时，完全感觉不出来她们是人偶的本质，若不是那时时刻刻暴露出的关节与身高比例，已与人类无异。 爱丽丝发现盺殃的屋邸，除了人偶外，出现最多的便是永远亭的因幡白兔了，这里几乎成为了这些小兔子的第二个家，不仅有专门为她们准备的食谱，听说那个大的夸张的浴池也是为她们制作的。 “那位月之公主与你们的主人真的只是普通的朋友么？”爱丽丝正在为下班的人偶调试润滑关节，一边拿着细小的工具检查，一边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主人看来，是要好的朋友，比普通，关系好点。] 一旁陪同排队的人偶拿着提字板，断断续续地写着，语序虽然有点问题，但理解不难。 “可别怪我八卦，我看那位公主的意思似乎没那么简单，也许「要好的」朋友关系已经满足不了她了。” [我懂，我懂，主人那么伟大，肯定会有人喜欢的。] [但主人从未，爱过任何人。] [你不对，主人爱着所有人。] [主人是，伟大的，神秘的，恐怖的。] [中肯的。] 人偶们踮着脚举着板子，各说各的，她们有着灵智，但表达能力却不怎么强。 “嗯，好了。下一个。” 第二个人偶坐到位置上，伸出了关节的手，爱丽丝开始着手检查：“关节中的刀剑似乎有点磨损了，修剪盆栽的时候要多注意一点了。” [死一次，其实，就能复原。] [主人，不允许。] [主人说，生命可贵。] [主人说，不能习惯，死亡。] “他原来是这样的态度么？那他还说了什么？” [主人说，死了后，衣服得重做。] [太麻烦了。] [主人说，迟早，骗一个人来。] [来帮我们做衣服。] 爱丽丝的手莫名地的顿了下，她看着人偶们身上的穿着的精美服饰，这些都是这几天她帮忙做的。 「难怪他答应得这么干脆。」 突然之间，人偶使的爱丽丝好像明白了什么：盺殃几乎什么都没做，自己为了研究方面，就会开始照顾起人偶们的生活，为她们制作精美服饰，有时为了细致的维修和保养还得搭上点自己的工具。 「而我反而乐在其中？自己被白嫖了，最后还得谢谢他？」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家伙？”爱丽丝银牙轻咬，精致美丽的白皙面容上有了点润红的气愠。一想到还是自己主动找上门，被自愿地工作，有时还得倒贴工资，他若有心，怕是心里已经乐开花了。 想通之后爱丽丝本想生气的，结果心中虽然不快，但却一点脾气都没有。 不行！得做个小布偶，扎个几针才解气！ [可恶？] [谁可恶？] “没事，继续吧，嗯……下一个。” ………… …… “雾之湖水体广阔，冬季从湖面蒸发上升的水汽为雾之湖周围提供了丰富的雪藓水汽条件，是酿成大雪的重要祸因，其次人间之里离雾之湖不远，且处于下风向，极易受到湖面上空形成的雪带与陆地风影响。当冷空气吹向雾之湖表面会产生一个狭长的雪带区域，雪带会向下风口的人间之里移动，带去大量雪藓，同时白天湖面较冷空气升温快，形成湖面较低气压，人间之里地面气压略高，产生从陆向湖的气压剃度和风场，也会将雪带中的雪藓带到人间之里，再与人间之里的暖湿气流相遇，极易产生局地暴风雪，而且人间之里周围有不少山体分布，地形抬升作用导致气流上升冷却，从而加剧了降雪和雪灾的过程。” “啊……啊？……啊！” 听完帕秋莉的解释蕾米莉亚反而更懵了，为什么每个字都认识，连在一起反而不认识了？！ “帕琪你在说什么？我只有想问一下今年会不会下大雪而已，你说的我怎么一句话也听不懂。” “我觉得我已经解释得很明白了，会下，而且很大。” “啊啊啊！你这样说谁明白啊！直接告诉我后面的结论不就好了么！” “帕秋莉大人是觉得大小姐您聪明伟岸，所以才会这般详细地解释的。”小恶魔端来红茶与茶点，听到两人的谈话，适当地打起了圆场。 “是么？哼哼！看来帕琪也终于明白了深红恶魔的伟大之处了！～”蕾米莉亚双手叉腰，身后的小翅膀一抖一抖的，得意得不可一世。 “大小姐要加奶么？” “要的！” 帕秋莉嘴角轻笑，但表现得不是很明显。 “帕琪，这么说，突然而至的严冬，人间之里这次也会死不少人吧……” “嗯，地狱的死神也会变得活跃起来。” “死神啊……说起来都过去五天了呢，那个什么三色市场也快举办了吧？一起去看看呗～” “不去！” “唉！不行！帕琪必须得去！” …… ………… 天界，有顶天。 一排天女与仆人跪匐在地一座巍峨的宫殿前，绯想剑插入地面，比那名居天子一手托着腮，盘腿坐在要石之上，绯色的瞳平淡而冷漠地看着下方，威严之声传入众人耳中：“怎会这般没用，五日了，还没找到？” “吾等谢罪，请长女大人惩戒！” 声音如宏，震耳发馈，却听得比那名居天子心中异常烦躁。 刚升天达到天界地域，朋友被千年都难得一遇罡风刮跑了，这特么找谁说理去？！ 这罡风来得邪性，如同专门针对她一般，伤害不高，侮辱性极强，糊了她满嘴的沙子！ “最近有什么大事件么？那老混蛋忙来忙去的怎么人影都看不到。” “大村守那边传来消息，说都城天帝麾下的委员会有重要成员要来审查，家主大人正在上下打理忙着疏通关系。” “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天帝那边会派人过来？来的人是谁？强么？” “家主大人也想知道这个问题。” “算了算了，问了也是白问，你们继续去找他，我也去其他界域看看打听下。” “领命！长女大人！” 摆了摆手，一众从者才拜匐退下。 第35章 天人与死神 无色界，第三天，无所有处天。 一断崖的天险石壁上，十三位面戴青色傩面的黑色身影并排而立，手持刀枪剑戟各类兵器。 十三人中，为首一人身材娇小，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女，她面容俏丽，头生黑色螺旋双角，身着黑色露腋和服，红发碧瞳并未佩戴任何面饰，单手扛着一把大到夸张的巨镰。 天空之上，万道霞光落下，由霞云组成的仪仗队夹道而迎，天女散花，仙音袅袅，一架巨大的红木轿辇以霞光为道破云而出，其上铜铃作响，生有鸟翅与喙爪的童男童女环绕而舞，其后旌旗蔽空！ “呵～阵仗还挺大，瞎猫碰上死耗子了，生死簿上怎么说？” “回禀大人，没有显示，或许是其他界域的天人。” “呵～无所谓了，别人都跑到眼前了，就当年终刷下业绩好了。” 红发少女轻笑一声，身上迸发出无穷死意！手中巨镰猛地掷出！一跃而上！身后十二位青色傩面黑影紧随其后！ “天人五衰！寿命已至！速速归案！” 厉声喝来！云霄破碎！旌旗折断！ 童男童女多数被当场震晕！落到残破的霞云之上，有几只运气较好被旌旗缠住了身子，空中滚了几圈飞到了散花天女怀中，那轿辇侍从的天官稳住了身形，手中闪出一道霞光形成七色的屏障将那黑色死意挡在远处！ “大胆！此乃天帝巡游使！尔等宵小死神还不速速退下！” “哈哈哈！你个老东西！老娘和你不是一个单位的！乖乖变成老娘年终奖吧！” 红发少女大笑着，连续两拳便将那霞光屏障打碎，无尽死意喷涌而入！有来不及退却的天女不幸沾染一丝，头上冠华立即萎悴，天衣污秽，身光忽灭！ “乐尽之苦！你等天人命数已尽！” 天女四逃，尽被青色傩面刀斧加身，斩落天穹，魂归地府！ 天官未言其他，手中结印，霞云翻涌而聚，披盔戴甲，手拿长戟与大弓，张弓搭箭，鼓声大震，箭如雨下如黑云撵日！ “三万九千由旬地狱，才是你等归宿！” 死意连绵不绝，红发少女将朝着身后一划，冥河大开！一座巨大的尸山跃出挡住了这漫天箭雨！威势不减！裹挟着浓厚的死意袭向轿辇！ “尔等污秽缠身，怎可超脱！天神助我！” 天官双手一合，军队的霞云凝聚成一尊伟岸的巨大将像！手持战戟朝着尸山一劈而下！ 轰隆之声响彻云霄！ 尸块飞溅！挟着黑气似天空绽开的黑色烟火！现场一片狼藉，天官身上也沾染了死意，气息奄奄，眼目数瞬！ “跟我斗法，你还嫩了点！”红发少女见到天官身上的衰败之象，讥讽一笑。 “此乃无色界第三天，你仍然可以诱发天人五衰，你不是一般的死神！” 巨镰扛在肩膀上，红发少女脚踏冥河，背靠尸山，万千鬼魂哀嚎不绝！ “知道的太晚了吧老东西！本想来这鸟不拉屎的「无所有处天」偷个懒的，谁能想到碰到撞上门的业绩？遇到老娘，只怪你们运气不好！” 正欲再次攻来，那红木的轿辇之中传来一声铃动之声。 清冷娟秀的声音从轿辇中传来，声音不大，却是润耳动听，在场天人与死神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若归降，可否放过我之随从？” “小姐！” 辇门被轻轻推开，一位娇小玲珑的小女孩从中缓缓走出，约莫十三四岁模样，碧蓝海瞳，檀发及腰，内衬蓝纹挑染，别着拔花荆棘玉笄，衣着明兰色刻丝绣蝶纹云丝长裙，盛容姣丽，何可极言，不可胜赞。 红发少女眯眼轻呵：“想不到这天帝的巡游使竟是个这么漂亮的小丫头片子？ 与第四天的那个桃娘一样也是个不完整的天人，难怪有着同理之心顾及部下。 小姑娘，你说你束手待毙，光是嘴上说说可一点分量都没有哦～” “堂堂地狱鬼神长也会逞口舌之快？” “呵～巡游使大人，你若主动吸纳这地狱死气，承受那折磨人的天人五衰与万般业火，我就当你是个人物，放了你的部下，如何？” “大胆！你可知我家小姐此身殊胜！岂可受你教唆！”天官刚要再次集法，准备背水一战，却被侵入血肉之中的死意影响，法力停滞，喉中一甜。 那小小的少女拍了拍天官的背身，将自己的生机渡了过去，直到唇色发白才堪堪停手。 天官跪倒在地，匍匐而泣：“我之身份卑贱，小姐何故渡以性命？拼得此身破碎，老身也一定护您周全！” 红发少女冷眼旁观，青色傩面死神站在她的身后，四散而去的天人无一幸免，尽被勾魂索捆绑捉拿。 这小姑娘及为天帝巡游使，身边竟无其他强大的天人跟随，仅有一位年迈如龟的老天官，未免太过儿戏。 天人之中也会有阴谋？那些鸡犬升天，修行不足的残缺天人倒是有可能。 排除异己，嫁祸他人是常用的手段，可这里是无色界，不是其他界域，会有这种东西？ 若是有……那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省省力气吧老家伙，没看见你家小主已经自堕其身了？不愧为巡游使，小小年纪倒是有魄力！主动天人五衰，还是大五衰，再经业火焚身，怕是仙佛也难救了。” “头儿，真放了她们啊？”牵着勾魂索的死神上前一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舍。结果话刚说完，屁股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整个人倒飞出去，没入云霞中不见人影！ “老娘一个唾沫一个钉，还用你小子来教我做事？……小姑娘，我这也是照章办事，你若去了地狱，按照长生之罪来说，加诸在你身上的刑罚可不止这些。放心好了，老娘的路子广得很，定让你投一个富贵人家！对了，你的名字叫什么，我给你记上一笔。” “本家姓敖，名司遥，字爰爰。” 刚用口水沾好毛笔的红发少女笔尖一顿，回头问了一下：“这名字写敖司遥还是写敖爰爰？” “头儿，俺们不懂啊！” “老天官，你懂么？” “你别欺人太甚！” 红发少女这边还在因为地狱文化课逃课导致肚中墨水不足，不能为生死簿上添加名字而发愁，那边远处刚刚被踹飞的死神急急忙忙地飞了回来！即使是那青色傩面也掩盖不了她那惊慌失措的神色！仿佛身后有着什么大恐怖一般！ “头儿！快跑！！！是风灾！是三灾的风灾！！！” “什么玩意？！！！” 不光是她们，就连被俘的天女天人们都露出了名为惊恐的神色！ 红发少女一把抓住了那名死神的领口：“这他妈是天界！哪来的三灾？！” 没有给她任何反驳的时机，霞光万丈天空肉眼可见地暗沉下去，直到天地之间彻底黑暗一片！ 空气开始流动！大地开始颤抖！ 童男童女们惊慌害怕地抱在一起，猛烈的罡风吹动着万物的根须，以碾压一切的姿态降临！ 冥河被截断！尸山被卷成肉糜！万里云霞的巨人天神直接粉碎！ “那个姓敖的！给老娘死慢点！快来帮忙！被这风刮死将永不超生！” 敖司遥也知轻重，她若此身去了地狱，以她身份也不会有大事。早早听闻地狱财政紧缺，与其让她不讨好地转世投胎，地狱那边更愿意让天界交一笔不菲的赎金。 此事不能明说，她自堕其身，也是为了少受些刑罚，还有一点更为重要，她不得不堕给某些人看。 这风灾来得诡异，现在看来，有人是想让她死无葬身之地，形神俱灭！ “红毛！该怎么做？” “别叫老娘红毛，叫我……妈的，你还是叫我红毛吧！带着你的人跟我走，我们来的地方刚好有面断崖天险，我们躲那边去！” 众人行动飞速，在寂灭的大恐怖前，众生平等。 天昏地暗，云层翻涌成海，如遮天蔽日的罗网般压下！地面如有滚雷咆哮！像是无量身的巨人正以大地为鼓，雷鸣作拳，狠狠地锤击着！ 狂风裹挟的沙砾成了万千剔骨刮肉的刀，那些较小的山岩被刮得千疮百孔，瞬间消于无形！ 红发少女以法力铸墙，天官以云霞为骨在这狭小的断崖处撑起小小的一片如蛋壳般的屏障！ “给老娘报数！” “一！” “二！” “三！” …… “十二！” “十三！” “头儿！齐了！十三个人！” “妈的！你有没有脑子！老娘还没数呢！哪来的十三个人！姓敖的是不是你的人在给老娘捣乱！” “……咳咳咳…我等羞与死神为伍，怎会做此无趣之事。你自己的部下，声音分不出么？” 敖司遥咳嗽了两声，她天人之姿，本是无疾之身，那天人五衰的影响恐已深入骨髓。 红发少女自知理亏，一手继续维持法力，另一手伸出，掌中出现一盏魂灯，幽幽灯光中却是十二张面面相觑的青色傩面。 “谁他娘的乱报数！” “头儿，一个一个报的，没人乱说话啊！” “呀啊！！！！” 抱本团的童子童女们突然传来刺耳的尖叫声！ 寻声看去，一具具残缺腐败的尸体突兀地出现在她们脚下！七窍皆被挖空，涓涓淌着黑血！那些尸体僵硬地转过头来，黑黝的眼窟窿中长出了血肉的花，嘴角裂至耳根发出了瘆人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是活人！！！” “活的！！！活的！！！” “哈哈哈哈！！！！” “是血！！！是肉！！！！” “哈哈哈哈哈！！！！” 第36章 幻想乡考编何其艰辛 罡风的中央，盺殃融于自然，行走于天地之间。 “算算时间，应该过去五天了吧，这风势倒是愈演愈烈了。” 初到天界，这突然的罡风便截断了前路，为了方便盺殃提前融入自然，他也见识到了比那名居天子的刚猛：大笑着用自己的身体硬扛风暴！提着绯想剑就劈了上去！用气质生生斩开了一条通天大路让手下的天女们得以逃生！ 本想出手帮忙一下，谁知这罡风似有了意识一般，也知道避其锋芒，直接遁逃，那强大的牵引力顺手牵羊般地把盺殃也拐走了。 五日的时间，盺殃见证了它的成长，从一开始的局部地区狂风逐渐变成了现在肆虐疆域的大风暴，沿途的一切皆被这猛烈的罡风以摧枯拉朽的姿态毁灭！ 盺殃脚下的影子一阵翻涌，不可言说的呓语回荡在四周，空间变得扭曲，能见的视线变得昏暗。 “……嗯，被攻击了？” 不被攻击才有问题吧，诡异的模样大部分都磕碜得要死，盺殃派出去探路的已经是比较能看的了。有些家伙长得更加要命，简直是粘液、口器与眼睛堆砌的聚合物，正常人看一眼理智都得清零。 “不用血洗大地恭迎我，我可不是什么反派人物……” 盺殃停下脚步，那炽金色的眸平淡地看向前方狂暴的罡风，翻卷的沙砾阻挡了他的视线，但他依旧能感觉到前方溢散的能量波动。 “总算遇到活人了。” …… ………… 天人五衰，大五衰相。 衣服垢秽，谓诸天众铢衣妙服光洁常鲜，于福尽寿终之时，自生垢秽。 头上华萎，谓诸天众宝冠珠翠彩色鲜明，于福尽寿终之时，头上冠华自然萎悴。 腋下汗流，谓诸天众胜体微妙，轻清洁净，于福尽寿终之时，两腋自然流汗。 身体臭秽，谓诸天众妙身殊异，香洁自然，于福尽寿终之时，忽生臭秽。 不乐本座，谓诸天众最胜最乐，非世所有，于福尽寿终之时，自然厌居本座。 敖司遥被天官搀扶着，身上已有大五衰之相，又被业火焚身，若非种族加持，怕早已死绝当场。这突兀出现的诡异，不知来历，笑得让人背脊发寒，仿佛是专门来迎她赴死一般。 “……咳咳咳……红毛，这些仿若鬼物的怪物是什么来历？……咳…怎么突然瘆笑几声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文化课上得少，谁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那凄惨诡谲的模样倒是很像黑绳地狱那些被折磨的罪人。至于它们为何会消失……你最好祈祷它们不是害怕什么东西。” 红发少女心情沉重，这种追寻血肉的存在她见过不少，无一例外都是些阴狠诡谲的麻烦怪物，它们阴险毒辣，仅存的理智全都用在考虑怎么捕食。 诱发人心的恐惧，从而一步一步击溃猎物的心理防线，在绝望之中将猎物吞噬，这是它们惯用的技巧，通常来说这种阴狠之物只要出手，一定会不达目的不罢休，被自己的部下砍了几刀后就撤退是很不正常的。 除非…… 在这肆虐的风灾之中，有什么东西让它们发自本能地「畏惧」……而且，那个大恐怖之物正在靠近。 敖司遥虽看着年幼但也聪慧，已明白了这位鬼神长的言外之意。 罡风击打在山岩上，如同用着刑刀刮剐大地的血肉，听得阵阵凄厉的风啸惨叫声，那微弱的冥火光照下，她与红发少女同时看向了断崖裂缝之外那片漆黑的深渊…… “……它们不惧那风灾？” 红发少女未直接言明，只是回答了一个模棱两可的问题：“别头发长见识短的，你觉得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那你还问我？老娘是你的百科全书么？” “只是觉得你阅历丰富，能看出什么端倪来。” 红发少女微微侧目，对这所谓的巡游使似乎有了新的印象。 “你倒是洒脱，都夸奖我这个死神来了。” “我只是阐述事实而已，承认自己的不足并不值得称赞。” “毛都没长齐就别扯这些道理了，与其好奇它们为何不惧风灾，不如担心下待会要面对的东西……” 话音刚落，前路的黑暗开始搅动！连那狂暴的罡风都为之一滞！空气之中回荡着不可言说的疯狂呓语！一众天人与死神抱头痛苦跪地！只有作为鬼神长的红发少女与老神官法力高强，但也面容狰狞！ 恐怖的气息压得人呼吸不能！ “「无妄禁言」！” 红发少女姣喝一声，青色傩面的死神恢复气力，面具之上燃起了幽冥之焰！气势开始攀升！手中亮出了各自的武器！严阵以待！老天官的另一只手祭出一把云霞缠绕长剑，口中念诀，蓄势待发！ 万道金色的光芒如有实质般刺破了混沌的风灾昏暗！一袭白衣推开混乱的黑暗缓缓走来…… 肆虐的罡风卷不起他的衣角，蠕行的雷霆掩盖不了他的声音，白发胜雪，朱红的眼影下炽金色眸冷漠而又淡然，出尘天人的气息显露无疑。 那绝美的胜颜看愣了众人，哪怕是见过了不少美丽天人的鬼神长一时也未作出反应。 片刻…… “……我乃天帝麾下巡游使，本家姓敖，名司遥，字爰爰。 敢问阁下……是何人？” ………… …… 【常司尚之，快乐逍遥。】 【有兔爰爰，雉离于罗。】 寄托寓意皆是「无拘无束，悠闲自在」 名字是好名字，但这小妮子身上那股莫名的死气是怎么回事？生命的气息如此孱弱，如风中残烛一般。 “我名为...「殃」。” 金色的波纹随着盺殃的自我介绍结束激荡开去，青色傩面刚想妄动，却被那冷漠的炽金色眼眸给硬生生地压了回来，这些游走于生与死界限之间的死神对死亡的气息最为敏感，她们在对上眼的那一刻，感觉到的只有死寂般的平静与不可名状的深渊…… 在她们吃惊的目光中，那些天人天女身上的死意，被那金色的激荡给尽数消融！深入骨髓与灵魂的天人五衰也被祓除得一干二净！ 能在三灾的风灾中闲庭漫步，能瞬间消融地狱气息，能根除天人的恐怖之源。这位名为殃的天人要么能力特殊，要么强得不可思议……然而他的气息如此恐怖，还未出现之前就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那么只可能是后者…… 呼吸一畅，敖司遥身子再次变得神采奕奕，宝光环绕，美目涟涟地看着盺殃，她与老天官和一众天人天女连忙拜谢行礼！童子童女们更是匍匐着小小的身子，不敢抬头。 敖司遥的心中却是奇怪：自己也算博览群书，阅览古今，天界强者名门皆识，如此强者怎会籍籍无名，完全没有印象？ 天人们的躬身举动，让毫无作为的死神们显得很是突兀，盺殃看来之时竟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这合力抵挡风灾屏障早已经瓦解，在金色光辉的笼罩下，那恐怖至极的风灾却是一点都吹不进来。 “死神？” “……是。”鬼神长的红发少女戒备地答道。 这天人与死神的关系比那名居天子有具体地介绍过，人若想长生，通过正统的修行成为仙人，仙人苦修之后前往天界就可以成为天人。 然而仙人与天人，都是奉行「生死有序」的地狱不能容忍的存在，会被死神定期地找上门，若是不能击退死神，那便会迎来真正的死亡。也因为如此，大部分死神都挺讨厌天人的。 不过盺殃有自己的理解，看起来就像是两个编制单位之间因理念不合产生的分歧与摩擦。 地狱的编制，优势是可以不用担心自己会死，毕竟死了也能工作，而且离人界近，有完善的晋升通道，哪怕不想干了可以选择性投胎。缺点就是底层员工大部分都是“007”工作制，还没地灵殿这种合同工工作轻松，而且能力不强，没点背景的很难考，也很难混出头。 天界的编制，优势是有没有背景的都可以考，而且天界工作轻松，无忧无虑，吃喝玩乐都有保障，最上层领导的完整天人强大且团结，勾心斗角几乎没有。缺点就是天界满编了，想死磕估计得看天意，而且考编路上还得提防死神的阻拦，没点强大能力是真不行，毕竟你可以赢很多次，但只要输一次就彻底玩完。 “年底，来刷业绩了？” 突然之间，红发少女的鬼神长觉得眼前之人虽然强大，但应该很好说话。 “没…没……我只是想偷懒，刚好撞上她们，想着来都来了……” 这算什么，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回去对吧？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头回听说死神偷懒跑来天界的。 “你们也抬起头来，在我身前不必行礼。” “是。” 一众天人天女堪堪起身，目光灼灼地看着一袭白衣白发的盺殃，那无与伦比的恐怖气息成了她们此刻心中最大的定心丸！ 天人重礼，既听闻了天帝巡游使的名声而不拜，那地位必然十分地高贵与超然。能与如此尊贵之人相遇，被其所救，何等殊幸！ 天人的眼里都闪着光，那敖司遥的小姑娘最是明显，盺殃被看得心里直嘀咕：这永琳医生的药效有这么猛吗？！ 第37章 天女羽衣传说 “既是出游，本无公务，我救你等出去，此次……放过她们如何？” 盺殃语气看似商量，但在那双压迫感十足的炽金色瞳孔注视下，红发少女很识趣地点了点头。 眼前这位天人给她的压力太大了，那恐怖至极的气息不说，施展的手段更是匪夷所思。 所幸这位丝毫不在意死神与天人的对立身份，此事虽然少有，但并非罕见。况且，她也想知道盺殃如何仅凭一人之力在风灾中救她们出去。 “殃殿，可需我等相助？力虽绵薄，仍可竭力。” 敖司遥上前询问，老天官也跟在她的身边。 “不用。” 盺殃语气冷淡，听着冰冷但并未让人感觉不适。 天界的天人轻易能看出敖司遥的不完整，因此没少受到另眼相看。毕竟祖辈蒙阴的升格比不上自我苦修圆满，哪怕在这号称世外桃源的天界，如此歧视也比比皆是。 但盺殃眼中，她完全感受不到任何轻蔑与鄙夷的情绪，甚至在面对敌对的死神时，那炽金色的眸中也是依旧平淡如常。 这份纯粹让人敬慕。 言罢，只见一朵十二品的金色的火莲从盺殃手中升起，灼热气息让人侧目，火莲上似有生命流转一般，生生不息。一挥手，盺殃将其打入罡风之中！ 这几日时间，为了摆脱这罡风牵引力的影响，盺殃想了许多办法，最终在阿撒托斯的提示下，他无师自通般地学会了「污染」。 【以自己的力量渗透世间万物，从而在本质上影响到它】 这个影响的过程不可逆，所以才被形容成「污染」。 如同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开始那一点的力量，随着罡风的不断扩大，它就如同致命的癌细胞一般开始扩散开来！ 五天的时间，罡风被错认为了寂灭的风灾，可以说也是受了盺殃力量的影响，如今时机已经成熟，这片猛烈狂暴的罡风，本质已经彻底被污染成了另一种东西。 一种足以被盺殃改变形态的东西。 在众人目不转睛的目光下，那朵小小的火莲摇曳着光焰的火尾投入了那边无边无际的风灾之中，如泥牛入海，没了消息。 就在红发少女与青色傩面认为盺殃托大时，却见他已经先一步迈出，随即前方火光大盛！ 这高天！这大地！被彻底点燃！ 肆虐的狂风变成了燃烧的火海！ 盺殃踏天而上，白衣珏珏，这火他点燃了，虽是生命之焰，但也须他控制这火势！ 【哈哈哈！火有了，却还差了一筹……你的灵魂若想蜕变，至少还需百万生灵性命当你薪材，焚烧百万之众的生命，何等稀松的数字，哈哈哈哈！！！】 未理会脑内呢喃呓语，在下方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盺殃手中光华一闪，重楼之剑出现在他手中。 风起弹剑，雨过濯缨。 一剑斩出，天地泾渭而开，似有流光溢彩至天而降，如雨点一般，那是纷落的剑意。 银光的点点剑意滴落到大地的金色焰火上，击打出片片涟漪，不时它们便交融在一起，成了一朵朵金银相间的美丽莲花！ 盺殃似以天地为布，火焰为墨，剑意为笔，剑气纵横间，心中傲意挥洒！ 那恣意天地，潇洒凌然的姿态深深地烙印在了众人心中。直到他从天空落下，背后万里荷塘金莲花盛开，那一袭白衣从这幅天地画作中走来…… 风灾已平，敖司遥等一众天人迎了上来，仰慕之色溢于言表，只是盺殃身上气息太过凛冽，只有敖司遥与老天官两人敢近身相待，红发少女与青色傩面看向断壁外的那一副天地山水荷塘画作，一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既然契约已成，你等便离去吧。” “谢过，走！” 十三位死神向着盺殃抱拳行礼，一一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际。 回望大地，红发少女发现这些金银相间的火莲竟在缓缓下沉，莲花根须下的阴影泛起了涟漪…… 见死神离去，剩下的天人们才松了一口气，遭遇她们可算是无妄之灾了。随即她们又都看向盺殃，眼中热切起来。 那气质，容颜，手段，挥剑的身姿给她们留下的印象太深了，只是天界等级森严，而盺殃身上高等天人气息太过强烈，她们不敢冒进，只有作为天帝巡游使的敖司遥有这个资格接近且同行。 尽管如此，她们流盼的眸也是偷偷瞄着，却总是看红了脸不敢多望。 “司遥再次感谢殃殿相助，敢问殃殿接下来欲要前往何处？” 看着自己的阴影逐渐将这火莲吞噬，盺殃现在也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想了想他试探性地问道：“名居守，听过么？” “名居守功绩斐然，自是听过。而且我等接下来巡游的地点恰好是名居守比那名居一族的驻地。” 还有这么巧的事？盺殃刚想问路来着，现在看来可以赶个趟了。 “方便不？我搭个顺风车，比那名居一族的长女与我熟识，本来我的目的地也是去她家的。” “殃殿说话真是不拘一格，我听闻那比那名居一族的长女性格乖张，行为莽撞，让天帝大人头疼许久，想不到竟是殃殿熟识，看来传闻也不可尽信。” 搞半天比那名居天子的臭脾气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啊？ 盺殃瞄了一眼与自己同行的敖司遥一眼，刚好对上那双海蓝色的眸，那敖司遥只是面色一红，并未将目光移开。 “传闻也没有什么错，只是我待人不看身份，性格，并未将这些放在心上罢了。” “感谢殃殿教诲，司遥定铭记于心。” 这倒是有点言过了。盺殃本意也没有教育的意思，只是现在他的人设在此，也就轻嗯一声，点了点头。 众人走了片刻，才发现掩埋在地，早已残破不堪的轿辇，也亏这座驾是特殊材料制作，花些时间损坏之处亦可修复。老天官指挥天女与部下天人维修期间，竟先抽空做了一座供盺殃与敖司遥休憩的凉亭。 这脑回路盺殃半天没反应过来，看着拿起战戟凉亭四角站立戒备的天人，盺殃也随她们去了。 敖司遥起身添了茶具，倒出的清茶碧绿如翠蒸腾着袅袅云霞，双手奉茶之际，眸光浮动。 “敢问殃殿，可听过天女羽衣的传说？” “略有耳闻。” “那殃殿……可愿收下我之羽衣？” ………… …… “传闻一农夫在山中礁石上见一美丽的、散发着芳香的衣服，他望向旁边的河流，有一年轻美丽的女子在梳洗打扮，农夫认为她一定是个仙女，那么，礁石上的衣物就是天上的羽衣，于是，他偷走了那件羽衣。仙女因没有羽衣，不能回到天上，便呆在凡间成为农夫的妻子。” 听着铃仙的解读，蓬莱山辉夜拿着手中画本点了点头，看着书中插图，调笑道：“神话固然听着美好，仔细想想这农夫却也过于无耻了，偷窥别人不说，还窃取了天女的羽衣，最后还施展手段娶了对方。” 铃仙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疑惑地问道：“公主大人，按理说天女再怎么不济也比凡人强上许多吧？为何不打杀了那无耻的农夫，再夺回羽衣返回天界呢？怎么还会受那农夫要挟结为夫妻？” 蓬莱山辉夜并未直言，反而合上手中画本，看向一旁难得空闲的八意永琳，嘴角含笑，薄唇微启：“永琳怎么看呢？” 嘬了一口清茶，八意永琳看着灰蒙的天空，娓娓言道：“这画本的神话确有事实，也是天女们自己传下来的，那段时间动了凡心的天女常常下凡，于林间荷池野塘沐浴，凡人听了传言便会效仿前去窃取羽衣。” “后面呢？” 铃仙双眼放光，这神话秘闻让人神往，更何况还带了一丝香艳与旖旎。 “若那凡人长得好看，家境殷实，天女们便会假借措辞不能返回天界，委身相嫁。若是长得不好看或是丑陋，那羽衣便会被天女们当场抢过来。” “啊？！”仿佛被当头一棒，脑中的美好幻想直接破灭。 八意永琳笑道：“不必惊讶优昙华，真相或许听起来残酷了一点。天界是采取等级制度的，就算是天女也有如来，飞人等多种，下等的天人生活绝不宽裕，更有甚者过得比凡人还要贫瘠。若你有心，应该能在前几期《花果子念报》上看到相关信息。” “妹红不是对盺殃说天女的羽衣不要捡也不许收么？她说的天女并非良人实际也没错，这羽衣传说的多数结果都是天女找到了藏起来的羽衣，舍弃孩子跟丈夫回到了天上。或许过腻了地上的生活就会随时都回到天界。” “这也太薄情了吧……”铃仙感慨道。“不过……这羽衣对于天女们来说，确实是很重要的东西呢。” 八意永琳点了点头：“羽衣确实很重要，那是天帝给予的重要道具，弄脏了或者遗失了会很麻烦，但那天界的天帝宽容，哪怕是这样也只会让犯了错的天女们写悔过的书检讨。嗯……不过有传言，天界在某些不用羽衣飞翔的天人中，也会向天帝讨要羽衣，当作定情信物。” 铃仙若有所思，想到了前往天界的盺殃，便好奇问向八意永琳：“话说师匠给盺殃伪装气息的药，是哪种等级的天人？” 八意永琳一愣，露出莫名笑意：“自然是最适合他气质的，盺殃身上天人的气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烈，到最后哪怕是天帝本人面见了，都得先怀疑一下自己是不是多了一个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来了来了，师匠特有的恶趣味！ “不会被怀疑么？” “这种药剂，只对灵魂纯粹的人类有效，盺殃的灵魂纯粹且纯净，这种程度一度让我怀疑他是不是见过纯狐，即使是月都的一般月人不如他，天界的大多数天人对盺殃来说，反而更像充满杂质的伪人。” 铃仙放心了，看向了自家端庄品茶的公主，那副坦然自若的样子让人心驰神往。 “那么师匠，这么高等的气息，盺殃又孤身一人，他又有那般相貌容颜……即使不是天女，其他高等的天人也会心动吧？会不会被强塞羽衣啊？毕竟从刚刚天女羽衣婚活传说看来，天人们也不像传闻中那样无欲无求的样子。” “咔嚓！” 蓬莱山辉夜手中茶杯突然裂开一道口子，在八意永琳与铃仙略微错愕的目光中，她振袖轻笑： “哎呀～这茶具的质量似乎不太好呢～” ………… …… 第38章 打到地狱的小广告 天女羽衣。 联想到牛郎织女的故事，盺殃也大致知道了这羽衣的寓意似乎意有所指。他看着敖司遥，虽只是十三四岁的模样，在以美为显的天界也是十分出众的。 但…… “你个小土豆，蹦跶起来都碰不到我的肩，就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盺殃淡定地喝着茶，眼中看着天界的风景，并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殃殿此话未免太伤人了吧，司遥已经成年了，请不要因为外形而看轻司遥！” 似乎是说得激动了点，敖司遥双手猛地撑在桌子上，尽管成年但因为种族缘故，身形和身高一直是她的痛点。 盺殃偏头看来，炽金色的眸中映照着敖司遥那努力昂首的模样，看着这站起来都没有自己坐着高的个，觉得这天界的小姑娘也挺有意思的，于是他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言道：“请不要多想，我并非是看轻你，而是单纯地把你看‘扁’了而已。” “哼！你这个人……”其中谐音敖司遥听了出来，说一千道一万依旧是拿她身高痛点说事，本想驳他几句，言他无理。一想到对方算是救命恩人，话到嘴边也不好开口，心中莫名来气，愠道： “这羽衣，我不送了！” 敖司遥气鼓鼓地提裙离去，行至半路又折了回来，把那桌上备着的茶具一并收走，末了还朝盺殃做了个恶狠狠的鬼脸！ 望着杯中半盏清茶，盺殃觉得可惜。不过此事揭过，没伤了对方情思，亦未驳了她在手下间的面子，想来聪慧的话，应当明白其中拒绝之意。 饮着剩下的清茶，心绪平静，盺殃望着天际的云霞，思念放远，想到出行已快六日，突然之间有点想家了…… …… ………… “妹红，你在鼓弄什么呢？” 蓬莱山辉夜带着换班的因幡来到了盺殃的屋邸，恰巧看到藤原妹红与爱丽丝坐在院中，前者揉搓着棉花，后者拿着针线布料似在缝补。 藤原妹红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显然是没有睡好，那头白发也是披散着得，像是刚刚起床没有打理过，她看了一眼好奇宝宝般的蓬莱山辉夜，随手丢给了她一团棉花。 “爱丽丝突然收到一批妖怪之山的订单，需要大量的布偶人偶，你也来帮忙，我和爱丽丝可是一宿都没睡了。” “为何妾身要来……等等，这些布偶是……盺殃的？” 爱丽丝身后已经堆积了不少完工了的布偶，上海蓬莱她们正在有条不紊地整理，由屋邸的人偶进行质检，制作合格证，最后再运送打包装箱。 走上前去，蓬莱山辉夜拿起一个质检完毕的布偶，这是个三头身的q版形象，手脚圆润，滑稽而可爱，看了看背后的编号：0520。 “那群天狗们……在打什么主意？” “这谁知道，若不是最近开销大，我不会揽这个急活，所幸这群天狗出手还算阔绰。” 爱丽丝轻轻咬断手中丝线，又完成了一个人偶，交给了蓬莱后，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她用余光瞄了眼揉捏着0520号布偶的蓬莱山辉夜，疑惑问道：“你与他熟络，知道他之前在妖怪之山做了什么吗？那群白狼天狗热切的模样都把我吓了一跳。” “嗯……只言片语间只知道他当过一段时间的‘知心大姐姐’……对了，这布偶能脱么？” “你要不听听你在说什么？！”藤原妹红直接揉了一团棉花砸在了她的脸上，蓬莱山辉夜也不恼怒，反而看着爱丽丝，眸中似乎有点期待。 “没见过，脱不了。”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说起来，妹红愿意来帮忙，倒是意料之外。” “爱丽丝给帮工费的，我可不像你永远亭家大业大。” “呵呵～永远亭的财政可没你想得那般宽裕，永琳的药品可都是按照最低的成本价出售的，有些拮据贫瘠的病人都是象征性地收了点钱而已。” 说着蓬莱山辉夜坐下身来，拿起地上的棉花学着藤原妹红的样子，开始揉搓起来，只是那0520编号的人偶并没有放回原处，而是放在了自己怀中。 挠了挠头，藤原妹红有点不好意思，想了想后说道：“要不……帮工的钱我分你一点？” “换个方式吧，妹红你买下这个，赠与妾身当作报酬如何？”说着，蓬莱山辉夜笑着扬了扬那个布偶。 藤原妹红只是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可以是可以，但你要眯眯眼的布偶干什么？”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送给妾身的。” 这话说完，藤原妹红一愣，竟有点局促地别过头去，闪躲的眼神让人遐想，披散的长发添了一丝平时难见的妩媚。 “谁要送你了！不是你要的么？！” “是的呢～但也是妹红你给妾身的，妾身会好好珍惜的～” “滚滚滚！” “嘿嘿～” 两人此番日常让爱丽丝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多余，看了眼蓬莱山辉夜怀中那q版的布偶，不禁感慨若是盺殃本人在此会作何感想。 …… ………… 轿辇修缮完毕，启程之际盺殃本想随着老天官架云同程，却被一众天人百般推辞，口中说着尊卑有序不敢造次，诚惶诚恐的模样就差拿把刀架自己脖子上。 无奈被她们送上轿辇之内，所幸这轿辇内部足够宽敞，有着空间的术法加持，盺殃看来像是入了大家闺秀的闺房一般，家具门窗一应俱全， 敖司遥没想到有人会进来，鸭子坐在床上被吓得往后一缩，偏着头来，海蓝的眸透过床纱偷偷一望，见到来人立马变成了一副充气小河豚的模样。 那小身板毫无旖旎之色，盺殃未看一眼。随意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窗外物移景换，霞云环绕，风起鹤鸣，偶有散花天女看来，皆是红面而遁。 “只需半日便能达到名居守驻地，殃殿此行可有其他打算？” 敖司遥端来茶具，盺殃一看，正是之前被收走的那一套，敖司遥也顺势在他对面坐下。 “大概会换个身份去其他地方修行吧。” “修行么……” 敖司遥添了清茶后支起腮来，不解问道：“殃殿既已成就天人之姿，脱离生死与苦海轮回，也还需修行么？” “这么蠢笨的问题下次不许再问了。” “哼！不说算了，何故说司遥蠢笨？茶拿来！不给你喝！” 小河豚置气了，一把将盺殃茶杯抢到手中，盺殃也未计较，转手去拿桌上茶点时又被她夺去抱入怀中。 “吃的也不给！” 悻悻然，盺殃缩回手，手上一晃像变戏法一般拿出一个仙桃，看得敖司遥一愣。 “这仙桃…哪来的？” 还能怎么来，储物空间里拿的呗，还是比那名居天子给的。 “天人以仙桃为主食，我随身携带几个并不奇怪。” “不不……司遥只是好奇殃殿将它藏在哪里，毕竟辇内有术法加持，不能携带身外之物。” “这很难么……你自己不还藏了胸垫么？一会的功夫a都变b了。” “……” 沉默片刻，小河豚的面颊肉眼可见地羞红起来，抄起身边的凳椅就是一副以命相搏的架势！ “殃殿！你个登徒子！去死吧！” ………… …… “好好好！这样玩是吧？不仅在天界打开冥河，还把地狱的设施尸山当投掷物扔了出去！重点还报废了？！好大的胆子啊你！和歌子，当了鬼神长，翅膀硬了是吧？！我这小小的阎魔入不了你的眼了是吧？！” 地狱，是非曲直厅，司法行政部，三途川局，那十二位死神与红发少女跪坐在地，接受着顶头上司的爱的教育。 头戴冠冕，穿着阎魔服饰的紫发御姐拿着小皮鞭走在这十三人身边，那皮靴的每一步踏步声就像踏在她们心头上一样。 “捅这么大的娄子，年终奖不想要了？或者比起这皮鞭，你们更想尝尝老娘的悔悟棒？” 那小皮鞭抚过和歌子的面颊，她咽了咽，头都不敢抬，她的部下更是战战兢兢。 “老老…大，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想给你刷点政绩嘛…” “呦呦呦～我可不敢当，知道错了就叫我老大了，怎么不叫我老巫婆了？” “老大我怎么敢啊……那天界巡游使的轿辇都跑到面前了，护驾老天官又本领高强，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嘛……” “呵呵……继续啊，我听着，你继续编。” 紫发御姐坐回座位上，和歌子见势起身，立马倒了茶水，又是捶肩又是捏腿的献殷勤。 “说说吧，要是理由得当，你就受点惩罚，不然……呵呵～” 紫发御姐的阎魔话未言明，和歌子听得冷汗直冒，她这位上司可是一顶一的武力派，听说早有资格升到阎魔王院审判所，因为十王代行的审判部门更自由，一直没有去。 这位体制内的老前辈，不管是资历还是实力，足以把她们十三人吊起来锤。 没有过多修饰，和歌子把自己等人在天界遇到的情况一一说明，未提及的由她的部下补充。 “好好好！合着你偷懒跑到无所有处天去了？跟谁学的？隔壁那个乳町？” “老大，没偷懒啊！我刚刚不是说我在巡逻么！生死簿我都带着呢！” “滚滚滚！你说的那个风灾根本就不可能发生！三灾的风灾是寂灭寰宇的大事，哪里这么简单就被湮灭！前段时间寿命局的那些家伙观察到有顶天出现了难得一遇的罡风袭扰，估计就是那个了。” 顿了顿，紫发御姐又说道：“你口中的那个天人倒是有意思……天界已经满员了，怎么会平白无故出现一位没有被记载过的强大天人？而且还是你说的那种气息神威如狱的大人物，不觉得奇怪么？能轻易祓除天人五衰……世间万物相生相克，自有度量，这种对立的能力怎么可能是天人所有？” “老大……那你的意思是……” “还能是什么意思？那罡风与他出现得都如此巧合，你这脑袋在鬼族中也算聪明的，就没想到它们之间有何联系么？” “额……有什么联系？” “不知道就去问，既然在有顶天出现，就去隔壁幻想乡局打听一下……对了，顺便去一趟幻想乡妖怪之山的三色市场，给我买个东西。” “啥东西啊？”和歌子还在疑问，便看到桌上的宣传海报，标语用非常夸张的字体写着： 「来吧！想皮肤白皙细腻么？想恢复青春面容么？想夜间变得龙精虎猛，夜夜高歌么？来吧！妖怪山与守矢神社联手主打产保健品能满足你的一切需求！」 接下来的信息就是一些用户使用感言，妖怪人类幽灵都囊括了，无一差评，看得人颇为心动。 “还能是什么？这小广告都打到地狱来了，反正你要去那边调查，顺手帮我买点回来，钱从你工资里扣，这次的事我就既往不咎了。” “啊？！” “啊什么啊？年终奖不想要了？” “哦哦哦！！我去，这就去！” 第39章 以身为饵 轿辇已远去，那金莲盛开的大地上，一红裙女子漫步其中。 赤足而立，飘欲起舞。 阴影中传来一声鸣叫，似猫如兽，一阵蠕动，形状似猫的切泊露出身来，呜咽了两声。红叶将其抱起，顺着毛发安抚着祂的情绪。 “都说现在时机未到，你非要前来看他，偷偷跟了一路，这小小的风岚险些成了风灾。” 名为切泊的灾厄之兽委委屈屈，耷拉着眼，小声地喵了一下。 “奴家知道，奴家何尝不是日日思，夜夜想，时时刻刻都想侍奉在他身侧，但……时机未到只会徒增灾祸。” 红叶流盼的美眸望着天际逐渐消末，只剩下一个黑点的轿辇，微微咬着手指，直至渗出了血才堪堪放松。她用那血抹过唇面，鲜红夺目，妖艳异常。 “怎又是一只该死的狐媚子？不……是条淫泥鳅！” “喵呜？” “知道了，知道了，奴家不会杀她们的，奴家可不会做让他伤心的事。” “喵！” “嗯……看得出，他即将跨越那个境界了，还缺少百万生灵的祭献。奴家倒是不介意屠杀百万天界性命和他做对亡命鸳鸯……可惜了，那淫泥鳅似乎发现了什么，天界的人太识时务，杀人不占理可不行呢～” 红叶微微一叹，这金莲正在消融，被阴影吞噬，她呼出一口兰气，身形变得模糊不清…… “可怜的人儿……几世轮回，如何圆满，如何圆满啊……” 风吹而过，茫茫天地间再难寻觅那道遗世而立的倩影…… ………… …… “天子！天子她人呢！！” 一身穿华服，手持拖鞋的中年男子拨开门帘，朝着会客厅的众人喊道！ 众家臣一愣，这会是迎接巡游使的日子，家主怎会如此失仪？无论长女大人闯出何等祸事，都应该大事化小才是。而看到家主怒不可遏的威严面容上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乌龟，家臣们不免忍俊不禁，纷纷掩面。 “这犊子反了天了！又没说不给她派人寻人，竟偷偷潜入屋中将我敲晕，在我面颊上乱涂乱画！倒反天罡了！！别拦着我！把她唤来！我要抽死她！！！” “老爷莫要生气，莫要生气…”一蓝发的美丽妇人迎了上来，纤纤细手不停地顺着中年人的胸膛，“唉～那孩子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还不是你派的人少了，快六日了，迷失在茫茫天界，也不怪天子着急了。” “你还护着她？她那性格能招到什么好朋友？怕不是想一起把这有顶天闹得沸沸扬扬！上次偷吃仙丹的事还没长记性，这边可是天帝巡游使要过来啊，怎可还任由她胡来？！” “手下的天女说她那朋友气息高贵，容貌惊世的俊逸男子，你看她现在着急的样子，就不能是你女儿开窍了么？” 中年男子顿了一下，摸着胡须细细思索，面容上的乌龟跟着一抖一抖，威严的面容上添了不少滑稽。 “夫人说的……倒是有点道理，一般朋友，可见不到那犊子上心。也确实该找个人管管她了，收收心也好。只是……” 中年男子有点怀疑自家长女的眼光，天界多少名门的青年才俊她都嗤之以鼻，世上还有良人比得上天界的天人？这鬼丫头怕不是找个鬼火少年来，一头黄毛，张口闭口的就是老登老登地喊。 若是如此，非得把他气个半死！ “去！继续加派人员去寻，我倒要看看这犊子能带个什么样的人回来！” “领命，家主大人！” 家臣们行礼告退，中年男子叹了口气，面上又泛起愁容。 “老爷何故发愁？” “那犊子不知使了什么墨，我这面容上的图案，怎么也擦不干净，万一巡游使驾到，怕是失了名居守的颜面……” “噗嗤～” “夫人何故发笑？” “不不不…只是觉得天子画技渐长，老爷一说话，那小乌龟扭来扭去便逗笑我了～” 中年男子面色一黑，刚穿好的拖鞋又脱了下来持在手中，怒气蹭蹭蹭地往上冒！ “不行！今儿不抽她一顿我过得不安生！” …… 未等到他做出行动，门外飞霞而动，天女迎来。 “家主大人！不好了！不好了！长女大人出现在迎接台，说是想和巡游使比试比试！” “啊？” 又是云霞翻涌，下臣天人鼻青脸肿飞来。 “家主大人！拦不住了！长女大人把拦她的家臣们都打了一顿，我们根本招架不住啊！” “啥？！” 天际霞光到来，又是一名天女飞来。 “家主大人！家主大人！巡游使大人的先行仪仗队已经看到云霞了，长女大人已经开始磨拳搓掌，做拉伸运动了！” “[天界俚语]！！！那还等什么！还不快跟我走！” 风风火火，几人化作霞光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迎接台飞去！ …… ………… “哈哈哈！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你们就这点能耐？还不如被死神钩了去当业绩！” 比那名居天子双手叉腰，犹入无人之境！身侧横七竖八躺着一群家臣，大多数都是前来拦截的下臣天人。 “向那老混蛋打小报告是吧，本小姐可不怕他！那副模样我不信他敢出来见人！哈哈哈！” “嗖！” 大笑间，远方掷来流光！比那名居天子随手接住，手上青烟阵阵，红眸睥睨蔑视。 “嗯……拖鞋？好熟悉的感觉。” “天！子！！！” 声宏如雷，贯耳而来！ “呦～老头子出门了啊～?????????！哈哈哈～” “今天不把你抽得屁股开花，你就不知道为什么花儿这样红！” 一拳打来！比那名居天子迎拳而上！拳拳相撞！猛烈的气浪逼开云霞，震得场内众人眯起眼来！ “好好好！翅膀硬了！敢还手了是吧？！” “不还手等着被你打死啊！嘿嘿～你真生气了？” “别的时间也就算了，竟敢去找天帝巡游使的麻烦，还嫌不够出名么！” “哈哈哈……老头子你别说话，哈哈哈！！你一说话那乌龟就扭来扭去的，我快笑岔气了！哈哈哈！” 这不说还好，一说名居家主反而更加来气，恨不得立马把这死丫头吊在桅杆上抽她个两天两夜！ …… 天际一声鸟鸣，仙乐渺渺，旌旗蔽空，红木轿辇破云而来！鸟翼与喙爪的童男童女并排飞出，数道霞光降到台上，轿辇缓缓降落。 “别惹事，我已经加派人员去寻了，你给我安分些！” 甩了比那名居天子一眼，名居家主笑着迎了上去，老天官与他熟悉，对方微微颔首。 随即老天官轻轻掀开轿帘，比那名居的家臣们纷纷跪匐礼拜，只有比那名居天子不为所动。她不明白天帝本人都不怎么在乎的繁文缛节，为何这些天人如此礼重。 衣冠华美的敖司遥缓缓走下轿辇……名居家主心中暗忖，果然是这位传闻中的大小姐，虽是看着年幼，但身份贵不可言，本族不是人类，家中背景比之天界也是不遑多让。 幸好，幸好，若非及时拦下，怕是成了外交纠纷了。 名居家主本想相迎，却见敖司遥退到了轿辇一旁，掀起了另一侧的轿帘。 ！？ 心中猛地一怔，他急忙把头低下。 在场的其他天人更是匍匐身姿，不敢异动。 …… “……有必要吗？非得我最后下来，你是巡游使又不是我是。” “殃殿莫要戏言，尊卑有序，司遥怎敢逾越。” “……殃？不是？！你？！啊？！你怎么回事啊你？！”比那名居天子飞了过来，错愕中带着不解。 有顶天都快被她翻了个底朝天了，甚至还派人去了其他界域寻找，结果他就这样堂而皇之，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登场了？！ “嗯？天子啊，你想问我为什么会这样登场吧？此事说来话长了……哦，抱歉，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 盺殃意识到了此刻不便与好友攀谈，便侧身将主位让出，对着敖司遥说道：“多谢相送了，你既有公务在身，我也不便打扰，就先告退了。” “殃殿是自由之身，自便就是。” 出乎意料的很好说话，盺殃点了点头。 “这就是我要找的朋友，本小姐亲自招呼他，你们不用管了。”比那名居天子主动将活拦来，对着下臣天人与天女说道。她皱着眉看了一眼笑容和煦的敖司遥，未言其他与盺殃并行离开。 老天官微微抬手示意众人起身，名居家主被突然发生的组合拳打得有点不知所措。别人没有感觉，盺殃可是在他身边走过，尽管隐藏得很好，但比那名居家对气质都十分敏感，何况他这个家主，那无形的恐怖气息，压得他冷汗涔涔！ 听到几人的谈话后，他脑子都是懵的！ 天子要找的人是他？！哪找到天人朋友？！这丫头不会又要坑爹吧？！ “想必那就是名居家主家的长女了？” “小女并非完整天人之姿，心性乖张，不识规矩，冒犯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不不，我并非责怪，只是觉得名居家主的长女生得标致，性格同样不拘一格，难怪能与殃殿成为朋友。” 这一路上为了保持天人人设，盺殃看似很好说话，实际眼中一直冷漠不变。 刚刚恰是见到了熟人，那炽金色眸中闪过一丝温润，是敖司遥没见过的目光，她心中不免吃味起来。 “……请问刚刚那位殃殿是？” 敖司遥轻笑，海蓝色眸前所未有的平静，然身上气息猛地攀升！ 名居家主瞳孔地震！ 这般威压已超过了他的认知！甚至瞒过了他比那名居家的能力！她很精妙地将这如炼如狱的气息控制在了一个很小的范围！ 天界的巡游使本就不需要什么强者保护，她本身就是天界顶端强者！ “殃殿……不是天人，但他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救了我……你可知其中分量？” 这消息一个接一个的来，一个比一个劲爆，名居家主心里有苦，但他说不出来啊！ “明白！明白！” 第40章 市场幕间 “搞半天，因为有只三花猫当吉祥物所以才叫「三色市场」啊？！” 手持弯曲镰刀的红瞳红发女子感慨地说着。那三色市场的门口有着一座高高木台，其上端坐着一只手握小判金币的招财猫。 更准确来说，是种族为招财猫的少女——豪德寺三花。 少女有着橙色的瞳孔，白、橙、棕相间的尾巴与头发，即使是冬天，依旧穿着非常轻便的短袖衣服，下身也穿着短裙，服饰的配色与毛色接近，有着如同三花猫一般的异色补丁。脖子和手腕上都系着带铃铛的束圈，手上的小判金币上写着‘千万両’的字样。 “尴尬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明明是招财猫，面对客人不笑脸相迎怎么行呢？” “噫——怎么是死神？这季节见到死神准没好事喵。”豪德寺三花毫不避讳，眼睛眯着，表情嫌弃。 死神的红发少女并没有介意，反而饶有兴趣地看向往来交织的人群，秋后农闲，冬日储粮，人里大部分的人类都来到了三色市场。有角，有兽耳或有羽翼的人形的妖怪也混在其中，数量不少。 难得见到如此人妖和谐共处的场面，妖怪不用隐藏自己的特征，人类不用畏惧被袭击。哪怕是死神，身为摆渡人的小野冢小町觉得自己也能凑凑热闹。 “别这么想嘛，也许我是被你的能力招揽过来的呢。嗯……卖小吃的往哪走？” “算了吧，那臭管狐可是说让我当个吉祥物的，虽然很不爽她，但事实我确实只是个半吊子喵。”豪德寺三花的猫瞳往左一移，气鼓起腮来，一副被自愿打工的不爽模样。 “嗯…怎么说呢……抛头露面也是增加人气的方式，这次的市场这么热闹，你还是门口的看板娘，肯定会被关注到的，说不定能得到一些信仰呢。”小野冢小町宽慰地说着，早早地她就发现来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还看到了地狱里的熟人。 “呃…好像也是啊喵？嗯嗯！突然之间心情变爽了喵，嘿嘿……那什么，小吃摊的话你往里走，靠右的那一条小道两边都是喵。” 小野冢小町点了头，戒备地左右看了看，见没有熟人后把镰刀收了起来，混入了人群当中。 三色市场，正中的站台上。 无主物之神，天弓千亦摆出了招牌右手指天左手指地的姿势，庄重宣布：“以我市场之神——天弓千亦之名！神人妖汇聚的三色市场，正式开幕！” 话音落下，七道虹光从她身后飞向天空，荡开压抑的云层化作一道彩虹桥梗在天际，阻隔着风雪。台下的人群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气氛被炒热！ “这些神明还真是任性啊，七色桥都搭出来了，是八坂之神的杰作吧？”人群中的御阿礼之子——稗田阿求这般说着：“而且品味很奇怪，都穿得莫名其妙的，尤其是那个地狱女神的衣着。” “嘘嘘嘘！阿求小声点！对神明的发言也太不敬了吧？！”一旁的文静少女本居小铃担心地左右看了看，连忙提醒友人。 “没事的小铃，神明都是很宽容的，嗯……某只怪怪青蛙帽除外。” …… “你还挺会取外号的嘛你，要不要我呱呱叫两声？” 地摊上，泄矢诹访子很不起眼地青蛙蹲在地上，身前的摊位上摆着一群活蹦乱跳的青蛙，很难想象在这个季节会有这东西。刚刚听到稗田阿求谈到自己，忍不住发言。 有什么比背后吐槽别人被现场抓包更尴尬的么？稗田阿求还未开口说话，泄矢诹访子却先摆了摆手：“算了，我不介意这个，你这个「怪怪青蛙帽」听起来还挺可爱的。” 稗田阿求略显尴尬，神明心情叵测，她可不清楚眼前这位坤神大人是真的喜欢，还是根本不在意。 “不过嘛……妄议神明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呢，你也不想你刚刚说地狱女神衣品不好的事被她知道吧？” “诹访子大人，您是想……” ………… …… “谢谢惠顾～” 最终，稗田阿求掏了一大笔钱买了一堆活蹦乱跳的青蛙，带着一脸吃了哑巴亏还不能说的别扭表情离开了现场。 “嘿嘿嘿～开门红。”泄矢诹访子满面堆笑，笑眯成缝的眼目送着幻想乡的记忆——阿御礼之子的离去。 片刻，她的表情变得平静，拿出了新的一批青蛙开始售卖，心中暗忖：有意思了，转生的后遗症变淡了很多，谁帮了她？谁有这个胆子和能力？ “很多人有这个能力不是么？” 略微清冷的话从身边传来，把泄矢诹访子吓了一跳，尤其是对方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后。 “唔噫——觉妖怪？！连你也来这里玩么？” 古明地觉看着摊位上的那些小青蛙，周围人们的心声不断闯入她的耳中。 “是啊，广告都打到地底了，这市场的规模还真是空前啊……嗯，青蛙怎么卖的？” “呃……你要干嘛？喂你家那只笨鸟么？” “空对这种食材不怎么感兴趣，想买几只当宠物养养看。哦？底价300円啊，也可以，这几只我要了。” “啧…” 觉妖怪就是麻烦，一瞬间就知道底价，还把开了灵智的几只挑走了。 “不行，她们是我的臣民……得加钱！” “青蛙之国中谋逆篡位，杀光了你祭祀的臣民么？看来坤神大人对自家臣民的定义还挺宽泛的嘛。” “好啦好啦！卖给你了，要煎要要炒否随你啦！”泄矢诹访子实在是不喜欢和这种读心妖怪打交道，一眼下来连自己底裤是啥颜色都知道了。 “其实底裤上有小青蛙图案也挺可爱的。” “走走走！送你了！送你了！”实在有点绷不住，泄矢诹访子连钱都不要了直接将那几只青蛙打包好送给她。 古明地觉笑着接过，顺着心声去找比较实惠的店铺。 …… 三色市场的场地很大，被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东、西两个大区，分别由东区销售团长——河城荷取，西区销售团长——山城高岭，两位负责。 河童妖怪，河城荷取：“来吧猴子！多年的竞争关系，今天就用销售额来分个胜负吧！” 山童妖怪，山城高岭：“求之不得你个两栖类！商业可是我们的领域！到时候就抱着你的尻子玉哭吧！” “好了两位，谁当销冠都可以，记得要把销售额的八成上交给天狗哦。”警卫的白狼天狗犬走椛拿着记账的笔记本如是说。 一瞬间被阶级社会体系迫害的两人如吃了两百斤苦瓜一样，面容囧成菊花。 “别吧椛椛，为什么这次要的这么多啊？！看在我们棋友份上你就通融一下吧！” “是啊是啊，山童们都快揭不开锅了！” 河城荷取与山城高岭都使出土下座了，但犬走椛也很无能为力，“这可不是我一只小小的白狼天狗能左右的了的事，我也是奉命行事。好了好了，也不怕告诉你们，新的提成是要给饭纲丸大人合作的那位大股东的。要是没有那位大股东的支持，新产品的销售权可就不是我们妖怪之山的了。” “哦哦，那个新产品啊，难怪了。”河城荷取站了起来，山城高岭心中粗略地算了一下，商品全卖掉，八成都上交的情况下，刚好卡在了一个生死线的位置，赚了个辛苦钱。 “那个大股东是谁啊？听说把守矢神社绑过来也是对方的建意。神神秘秘的。” “荷取，这个我就不能说了，你们先去忙吧，我还得组织人员去巡逻戒备。”说完，犬走椛掀开布帘走出了运营本部的帐篷，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人。 “死猴子！这次的销冠必然是我！” “两栖类！等着瞧吧销冠轮不到你！” 两人日常斗嘴结束，各哼了一声回到了自己的阵营，开始展开各自的营销手段，誓要拼出个雌雄来！ …… 雾雨魔法店(分号) “嘿嘿～果然赢得比赛获得是好摊位是正确的da☆za！来这里开个分号真是太对了！” 魔理沙的摊位上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有的装着蘑菇，有的装着星屑，支架上还有一些处理过的野兽皮革，旁边还有待售的一摞魔法书。 “你这摊位看着简陋，生意却意外不错，果然是沾了比赛的光，你那道菜不会使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吧？”换了身冬装的爱丽丝陪着友人走来，刚巧在显眼的位置见到了魔理沙的摊位。 “呼——你该不会把我的呼——魔法书也拿来售卖了吧……？” 帕秋莉呼吸困难，似乎是运动量过大的缘故，但说起话来却是一板一眼的，一手抱着借来的书，一手指着魔理沙摊位上那一摞魔法书问道。 “诶嘿☆——” 做了个卖萌的表情，一点点星屑从魔理沙指尖冒出，显然在糊弄。 “别这么说嘛帕琪，这些魔法书只是临摹本，从你那借的原本可是好好地放在我家的da☆za！” “呼——你看完了倒是给我送回来啊！呼呼——” “使用手段的事没有反驳呢，说起来你的这些东西也会有人买么？要不要学做点更实用的魔法道具？” “没事的爱丽丝，更复杂的魔法道具就会变得很危险了。哪怕是最简单的魔法道具，即使对普通人而言没什么用处，也能吸引人蜂拥而来购买。” 说着魔理沙拿出了一个装着星屑的玻璃瓶，没有什么特别，但可以夜晚当天然的小夜灯，里面的星屑在保质期内甚至可以当小零食吃。 “我这也算是物美价廉，薄利多销了da☆za！” 爱丽丝认同地点了点头，她看向纷乱的人群，微微蹙眉。 总感觉……大家的购买欲异常的高，这种难得一见人，妖，神混杂在一起的场景，即使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吧？ 第41章 被选择性失忆 天界，有顶天。 即为无色界第四天——非想非非想天。 立于茫茫云海之上，能看见云海中宛如浮岛的无数山峦，动荡的土石随处可见，由极光环绕组成了极其梦幻的景色。 比那名居天子与盺殃离开了名居守，在天界寻了块僻静的地方，并肩漫步在云海上。这里青草如茵，鲜花遍地，盺殃讲述了这几天的遭遇，即便比那名居天子乐得合不拢嘴，也未打断盺殃的述说。 踏在悬浮的土石上，脚下是令人生畏的万丈深渊，比那名居天子毫不在意，她张开双手，迎清风吹拂，裙摆飞舞！ 似乎是风大了点，掀走了她的黑色礼帽，那一头美丽的长发飘飘零散，给天空染上蔚蓝。 绯红的眸略微错愕，盺殃刚好接住了她的帽子，将它轻轻扣回了比那名居天子的头上。 远处的桃林中，比那名居天子的生母带着一群侍从的天女在那边眺望。 “哇～长女大人笑得好开心啊！” “嘘——小点声，我那傻女儿别的不行，耳力好着呢。” 一众天女低声应答，比那名居夫人与她们都是翘首以望。她只能看到自家女儿表情的轻松愉悦，但两人的谈话却一点也听不到。 ………… …… “天子，永琳医生药效的时间快到了，我也是时候返回幻想乡了，绯想剑的事怎么说？” “还能怎么办，下次问呗，反正他已经见过你的面了。” 盺殃愣了一下，他的印象中完全没有名居家主的影子，比那名居天子看出来他的困惑，笑着解答道：“就是迎接台上，脸上画着小乌龟的那位，哈哈哈……怎么样，画得还好吧？” 不用想盺殃都知道那是谁的杰作了，一想到还是迎接巡游使的日子，摊上你，比那名居家可真是捡到活宝了。 “伯父怎么没打死你？” “本小姐身子骨硬着呢！就算他鞋拔子抽冒烟了本小姐都不会有事！”比那名居天子自豪地双手叉腰，昂首挺胸地说着！ (哎呀～长女大人挺胸了！可惜就是太贫瘠了……) “你坑爹还自豪起来了，不说这个了。我感觉药效还可以再撑个一两天，还需要我协助你吗？回头我要去趟旧地狱的旧都了，估计要等到开春才会有时间。” “你去那地方干嘛？阴暗潮湿，晦暗横生，净是些污秽的妖怪。嗯……作为对手的话，鬼族皮糙肉厚，倒是还行。不对……” 比那名居天子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她再次审视起盺殃来，绯红的眸变得欣喜起来，竟不自觉地一把抓住盺殃的双臂。 (快看！快看！长女大人出手了！) “虽然知道你变强了，但已经能够去与鬼族较量了吗？走走走！我们去打一场！” 比那名居天子的激动在盺殃的意料之内，即便她名声不好，甚至在别人看来娇纵蛮横，但在盺殃眼中，她依旧是个简单的家伙。 比之天人，她不薄情，充满了人情味，嘴上说着看不上地上人，但犯错了依旧会道歉。不然也不会在自己因绯想剑气质暴动后，还送来仙桃赔礼道歉了。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吧。 其实想通之后，与这样的人相处也算自在。就如现在她期许自己变强，是她单纯地渴望与强者较量，无他杂念。 “现在还不行天子，你所渴望的强者是那种能给你压迫感的吧？现在的我还做不到这一点，等我从旧地狱回来吧……到时候，我会给予你最酣畅淋漓，最逼近死亡的体验，那种能让你彻底放开手脚的战斗！” “好！好！对！！就是这样！！！哈哈哈哈！！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太棒了！！我早就腻烦了这天界的无聊时光！来吧！我会等你的！等你与我比肩而立，等你让我……感受痛苦！” ………… …… 比那名居夫人：“能听清在说什么么？” 附耳施展术法的天女：“只能听到长女大人断断续续的声音「……没有看错你……我会等你……我…痛苦……」大致就是这些。” 其余天女面面相觑，面露欣喜，小声地问道：“夫人，今天要吃红豆饭么？” 比那名居夫人心中异样，并未立下决断，而是说了句：“别急，再看看，看看那小子怎么回应。” ………… …… 比那名居天子渴望的是对手，更是强者，也能与之比肩之人。幻想乡的弹幕规则固然不错，让弱小的存在也能有挑战强者的可能，但……还不够！ 地狱的死神可不会假惺惺地和你玩什么弹幕游戏。 既分胜负，也决生死。 剑不够锋利，可是活不长久的。 盺殃看着比那名居天子由衷喜悦的模样，忽地觉得此番天界之行，也不算那么无聊。 少女展露的笑容，成了他最好的回报。 末了，那金色的眸俯瞰风景，山川低眉，众生渺小…… 自己又当如何寻回感情，何时才能如她一般由衷地释放天性？ 思考带起了灵魂的气质，盺殃身上绽放出淡淡荧光，自然而宁静的气息散开，如蝴蝶振翅，流水叮咚，丛云间忽闪的光，那些漂浮的土石上盛开了绿意，长出了不知名的花。 比那名居天子因为好奇，伸出手去触碰了一下那仿佛拥有实质的荧光，不曾想她头顶黑色礼帽上的仙桃突然疯狂生长，如枯树逢春般长出枝干，抽出新芽，绽放桃花！ 比那名居天子连忙伸手去拔，那些桃树枝干又像是活了一般缠在她的手上，没等两人反应过来，枝干与花又迅速地枯萎，最终化为一枚桃木花戒戴在了比那名居天子右手的的中指上。 盺殃：嗯？！ 天子：啊？！ 偷窥的比那名居夫人：“哎呀～” ………… …… “啊！！老娘三个月的工资啊！”和歌子整个人都麻了，虽然有预期会感觉很贵，但她从来没想到会贵得这么离谱，要不是凭借自己鬼族的天然优势，她差点就没抢到，枉是如此也在售卖点被挤成了鱼干，让本就不那么富裕胸部变得更加雪上加霜。 “呼……所幸还是抢到了，不然老大发起火来…啧啧……对了，接下来要干嘛来着？” 和歌子想了半天，始终没有想起任务来，原地纠结了半天最终得出结论：「既然想不起来，那就说明不重要。」 “机会难得，到处逛逛看。” 和歌子咬着苹果糖踮起脚，抬手左右看了看，忽地一抹熟悉的红色身影映入眼帘，那是忙里偷闲小野冢小町，她正在和穿着海老茶袴天狗的摊位上议价。和歌子并没有立即叫住她，那好看的眸灵动地转了转，她偷偷上前，探出身子…… “唔我看看……《恋上唠叨妹妹》、《霸道上司爱上我》、《殃姐姐写真集2.0(会员专享)》……呜呜呜！！！” 这边话还没说完，小野冢小町猛地转过身捂住了她的嘴！大有一副杀而后快的架势！见到是隔壁单位的同事后，才呼出一口气。 “哎呀，是你啊…吓我一跳。”说着小野冢小町默不作声地将手中的书收到背后，顺便朝着销售员打了个手势，海老茶袴会意，将那几本书密封打包了起来。 “嘿嘿…我记得小町你的上司是……” “砰！！！” 和歌子话未说完，头部猛地受了一击！随后她打着圈圈眼在原地昏了半天，好半天才睁开眼有些困惑地看向地狱的同事。 “噫……小町你怎么在这？刚刚发生了什么……嘶……我的后脑勺怎么这么疼啊！？” “和歌子没事吧？刚刚看你平地摔磕到头了。”平静而关切的话语传来，小野冢小町将手中裂开缝，如碗口大的鹅卵石丢到了看不到的地方，完全不提刚刚自己使用能力施展的物理性失忆法。 和歌子的眼中露出来更多的迷茫，原地想了半天都没整明白自己堂堂鬼神长是怎么平地摔磕到头的，小野冢小町平静地看着她，藏着背后的手莫名地多了一块板砖，但凡对方多想起来一点都得再失一次忆。 “哦哦哦……谢谢啊小町。” “不谢，应该的。那什么……我先溜了，刚刚好像看见了四季大人。” “嗯嗯，好的！”和歌子乖巧地点了点头，直到对方消失后，略微迷茫的表情才逐渐变得狡黠，随后传出吃吃的笑声…… “我就知道！！！” “砰！！！” “——啊！！” 和歌子终究未能幸免，获得二次物理性失忆。 ………… 这边打闹暂且不提，那边一对安静的人正在闲适地逛着摊位。 闲适的是慧音，但藤原妹红却显得有点心不在焉了。 与慧音并行，藤原妹红总能闻到从她身上飘来的淡淡香味。 那香味并不浓烈，反而悠长而宁静，彷如遗世独立的翠竹，幽谷的青兰。配上书香味气质的白泽慧音，恰是天作之合，将她的魅力无限放大，一颦一笑显得清纯而无比美好。 藤原妹红心中如有几百只小猫在抓挠般，这香味她知道，盺殃做的香炉熏身的香碳味。 他同样也赠与了永琳医生与蓬莱山辉夜，藤原妹红近几日未去永远亭，盺殃屋邸温暖也未见蓬莱山辉夜用过，这是她第一次闻到，也未曾想明白这香味怎会如此让人心绪不宁。 让人心绪不宁的到底是人还是香味尚且不知，只见慧音蹲下身来，拾起摊位上的花笄插入自己柔顺发中，回头看向藤原妹红，素手勾起顺下的鬓发轻轻别入耳后，笑意中带着期许问道： “妹红，好看吗？” 藤原妹红有点愣神，神使鬼差地回道： “慧音，你好香啊！” 第42章 来我房间，有好康的 粉红碧桃，娇艳欲滴。 本是形容桃花艳丽，此刻却是能十分恰当地来形容比那名居天子右手中指上的那枚桃木花戒。 世间奇妙种种，然比那名居天子只感到惊奇，心中未有其他心思，反而抬起手饶有兴趣地左右翻转看了看。 “嗯......还挺好看的？” “......” 淡淡的桃花香顺着风飘了过来，沁入鼻中，那是天界少女特有的香，从比那名居天子身上传来。那强势的瞳，那原本目空一切的眸，现在却多了几分真正少女的纯真。 “随意。” “我说，你对我的态度是真的很敷衍耶？” 迈着小步，将双手负在身后比那名居天子缓缓走到盺殃面前，本是不高的个，仰着头，湛蓝的长发如瀑而下，那双绯红如宝石般的眸毫不避讳地盯着盺殃的炽金色瞳孔。挨得近了，那桃花的靡靡香味更明显了，樱粉的薄唇微微张开，甚至能看见一点点小虎牙。 盺殃平静地看着，随后将她的黑色礼帽往前一扣，挡住了她绯色的瞳孔，顺手从帽子上摘了一个仙桃，直接吃了起来。 “你就当我在敷衍你好了。” “好好好！等你从旧地狱归来，到时候本小姐定打得你下不了床！” 话音刚落，一道震耳欲聋之声传来！ “天——子——！” 这位要强的天界大小姐刚刚双手叉腰放出豪言，像是遇到了什么不可敌的洪水猛兽一样瞬间蔫了。 “哎呀！” 比那名居天子几乎是本能地跳到盺殃身后躲了起来，口中不停念叨：“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霞云初至，浮石律动四散一字排开，身着羽衣的天女簇拥着一位美丽的贵人踏云而来。 两方相遇并非偶然，但这也是比那名居夫人第一次如此之近地见到真人，她只是听闻自家的长女大人大闹了迎接台，随后寻得这几日匆匆忙忙，焦急寻找的友人。 只是听闻她这位友人是异性，而且面貌与气质都很不凡，如今一见，那白发盛雪，美如冠玉之姿却是让人呼吸都慢了几分。 炽金色的眸如琉璃般，透着神性的冷漠与绝伦，让人心生敬畏，不敢直视。 如此惊才绝艳之天人，即便是这天界见过了不少俊男的天女们都看怔了，她们脑中不约而同冒出了同一个念头：「长女大人......到底是怎么钓到这位大人的？」 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片刻，盺殃想了想，率先开口：“伯母好。” 清冷的问候没有温度，却未人让人生厌，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盺殃以晚辈之姿行礼，眼前这位雍容华贵，姿容美丽，那头湛蓝的秀发一眼便能看出与自己身后这位不良天人的关系。 比那名居夫人美目异彩，上上下下打量着盺殃，面露笑容，无论从形象还是气质来说，她都颇为满意。一连说了几个好，心中忽地有一种自家养的猪会拱白菜的释然感。 “接待巡游使的晚宴即将开始，你既为天子友人，不妨同来。” 盺殃思忖片刻，心中考虑药效还有些时间，自己也不方便不辞而别，便点头同意。 “嗯。” “这般说好，你便是同意了，甚好！甚好！” 比那名居夫人还想着该怎么游说盺殃前往这有着特殊性质的晚宴，见他同意更是喜上心头。 然顷刻间她就面色一沉，表情瞬间晴转多云。一手伸出直接拧起了比那名居天子耳朵，将其揪了出来！ “疼！疼！疼！母亲大人！” “还知道疼啊你？！翅膀硬了是吧？！哼！跟我走！” 比那名居天子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傲然姿态不复存在，现在如逃学偷上网吧的小学生一般，被亲妈揪着耳朵，架着云撵着走了！盺殃未曾想到难得地见到了比那名居家特有充满人情味的一幕，心觉有趣，几欲开口间，他被其余侍从天女莺莺燕燕环绕，请着跟了上去，前往晚宴之处。 ----------------- “砰！轰——！！！” 不远处的卖饰品的摊位上传来沉闷的巨响！ 人群抬头看去，见到了倒在地上，头上顶着包，圈圈眼昏迷在地藤原妹红。而藤原妹红身前是面容上带着些许羞红，额头上一处还蒸腾着白气的上白泽慧音。 古明地觉看了一眼，觉之瞳轻易地告知了她来龙去脉：藤原妹红不知为何，觉得上白泽慧音身上清香迷人，鬼使神差地挽起对方的一缕秀发，一个劲地闻了起来。随着越来越凑近的面孔，上白泽慧音羞愤交加下使出了一记头槌！ 未去关注那边正在发生的欢乐喜剧，她的心思被眼前的摊位吸引了。 「天下之色，皆男胜女」 「羽族自凤皇、孔雀以及鸡雉之属」 「文彩并属于雄，犬马之毛泽亦然」 寥寥几字，看得古明地觉眼皮直跳，手竟不由自主地伸了过去...... “抱歉呢小姐，这是【非卖品】！” 海老茶袴笑着说道，随即将那本《殃姐姐香质录》偷偷收了下去。 古明地觉面色平静，心中却泛起了惊涛骇浪，要不是有长久的表情管理经验，估计当场就被读心的内容给惊得绷不住了。 这本书情节之曲折，感情之真切，内容之大胆，仅仅是读心看了个大概，就让她有种欲罢不能的抓挠感，现在恨不得直接夺过来，狠狠地找个没人的地方一字一句地仔细阅读。 “你这语录还有后一句吧？怎么不写上去？” 海老茶袴一愣，意识到了眼前这位同样是位博览群书的同好，心中顿时一喜，但同样没放松警惕。 “小姐是什么意思么？” 古明地觉未说话，而是平静地看着眼前的摊主，想了想从兜中掏出一沓纸币，数目之大让人侧目。 “哎.....不是......我...” “啪！” 又是一沓钱落了上去。 “小姐.....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啪！” “好吧，小姐你赢了。” 海老茶袴的摊主最终还是屈服于金钱的淫威之下，将摊位下那本珍藏的【非卖品】给拿了出来，还对古明地觉再三嘱咐不能将其外泄出去。 顺手她还给古明地觉办理了一张黑铁会员卡。 而同时拿到一只三头身的q版布偶时，古明地觉翻起来左右看了看，这布偶的形象她颇为眼熟。 联想到刚刚读心的书中内容，她不禁露出异色，先是四下看了看，然后问道：“这布偶......能脱么？” “哦，不能啊......真是太可惜了。” 读心的能力确实很方便，古明地觉瞬间就清楚了来龙去脉，不由地心中感慨，这群白狼天狗玩得是真的花。 就是不清楚盺殃本人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 心中有着隐隐的期待，古明地觉偷偷地翻开了这本禁忌之恋书籍的扉页，想看看是哪位惊为天人的作者写的。 【香草—着】 古明地觉：？？！！ ----------------- 盺殃被羽衣天女迎来时，那惊世骇俗的容颜与无与伦比的深谙气息深深地怔住了在场的其他高位者。 位座上的天人高官不自觉地纷纷站起，面面相觑间都不识此人是谁，但都很默契不发一言。 晚宴上，座次是很重要的，盺殃本想在末端随意找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不曾想被天女们架着迎到了最靠前的上方主位旁边。 敖司遥坐在左侧，比那名居天子左右右侧，盺殃被夹在中间，他对面坐着刚认识的伯母，主位上的比那名居家主微笑着向他打招呼，态度尽显尊重，隐约间还些恍惚。 盺殃点头，倒也没有不适，只是天子她爹脸上那一扭一扭，活灵活现的小乌龟涂鸦差点让他高冷人设的表情没绷住。 余光瞄了一眼身侧不远处的罪魁祸首。比那名居天子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真亏她能活到现在。 敖司遥与名居守的政治汇报工作已经做完了，这次晚宴更加偏向家宴的形式，她自己也没踹着什么巡游使的架子，也换了一身轻便的红萝宫裙。 盺殃入座，其余站立的人才敢坐下，原本他们的心思放在巡游使的身上，现在却有了微妙的变化。 “殃殿似乎心情不错？” 位座上支着一边红腮，敖司遥笑语吟吟地递来半盏清酒，那端着酒盅的素臂露在半空，白嫩透着红润，似有诱人芬芳。 盺殃看着这根小红萝卜给自己敬酒，也没驳她面子，回敬轻轻碰了一杯。 “还行......衣服挺适合你的。” 嗯，小红萝卜。 后段话憋在心里没说，听到前段话的敖司遥细眉微扬，心中喜悦不形于色。 “我说......晚上要不要来我房间？” 语不惊人死不休，比那名居天子一开口就是王炸。 盺殃看着这位不良天人双耳红彤彤，明显变大了一圈的滑稽模样，言道：“你搁这cos大耳朵图图呢？说的什么虎狼之词。” “啊......图图谁啊？你朋友么？唉！不是！”这位天界大小姐终于意识到自己言语的问题之处，随即补充道：“我刚刚弄了些好东西，想给你分享一下。” “什么好东西这么神秘？好康的么？” “你别管了！反正你来就对了！” 见到比那名居天子如此信誓旦旦的模样，盺殃反而不放心了，决定晚上离她房间远点。 第43章 尸体在说话 “越饿吃得越多，吃得越多越饱，所以人越饿，人越饱！” “幽幽子大人，要不要仔细听听你说的是什么？” “呀～讨厌啦妖梦！” 嗔怪了一声，幽幽子轻咬着苹果糖，那双樱粉的眸泛着光好奇地看着市集上各种热闹的摊铺。 作为白玉楼的亡灵大小姐似乎天然就有让人敬而远之的气质，明明是很繁华热闹的街道，人们却都不约而同地刻意绕开这对主仆俩。 这般待遇并没有浇灭幽幽子的热情，或者她也根本没有将其放在心上。异色的返魂碟翩舞在她身侧，她本身便是一位绮丽的美人，那独特的气质尽管让人不安，但依旧引得不少不谙世事的路人侧目而视。 忽地，远处嘈嘈杂杂传来，行人妖魔害怕地朝着两边推搡，避让开，空出来一条三人宽的过道！ 一把洁白的花瓣洋伞映入眼中，闯入了这清冷的冬市。 “嗯……这位怎么来了？” 幽幽子半抚着脸，糖浆包裹的苹果糖被她吃了一半，樱唇翕动，似乎对眼前出现之人很是意外。 四季鲜花之主——风见幽香。 “幽幽子大人！” 魂魄妖梦一步踏出，将手微微搭在刀柄上，天青色的眸中全是戒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她身躯尽管娇小，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退让。 人的名，树的影。 风见幽香嘴角微微扬起的弧度，好似盛景绽开于春，温暖，让人不寒而栗。 “喂！喂！喂！我警告你啊！你离我远点！”口中叼着炸串的和歌子连连后退，眼中慌张不掩，面颊冷汗涔涔！ 他娘的！怎么会遇到这家伙！她不该在「冬眠」么？！ 作为地狱的鬼神长，一般的妖怪和歌子根本不怵，哪怕是那些心比天高的大妖怪她也有信心过上几招比划比划！但眼前这位…… 在那奈落深渊（地狱）的最深处，难以计数的怨与魂被葬送，在那血肉与尸骨上盛开的鲜花，如今依旧鲜艳夺目！ 这份恐惧有目共睹，这般场景屡见不鲜。 风见幽香些许蹙眉，在她的眼中，金银相间的莲花遍布眼前之人的全身，枯槁的根须刺入了她的血肉，如生命般地鼓动，吮吸着生机与死亡，血色的细小花蕊如触手般蠕动，中央的莲蓬上密密麻麻全是可怖的眼珠！ 撑着阳伞，如沐阳光，然当困惑的话语从风见幽香口中说出时，和歌子如坠冰窟。 ...... “尸体......在说话？” ----------------- 殿前，片缕羽衣的天女赤足而舞，纤细的素手捏着云霞，腰肢扭动间拖出青色流光，烟雨蒙蒙萦绕在舞动的天女膝边，生媚的眸盼流转，隐晦地瞟过殿上那位白衣尊贵青年。 ——嗯？ 盺殃举杯的手顿了顿，一股视线，穿过了物理与空间的距离投在了他的身上。 【被发现了，小子。】 盺殃：…… 如渊的气息不受控制地四散开来，空气为之一凝！ 席间顷刻间陷入寂静！ 相谈甚欢的天人贵族纷纷面露惶恐不敢动弹！手抚乐器的天女更是面色苍白，诚惶诚恐地匍匐跪地！ 炽金色的眸散发着不可侵犯的威严，将气息收敛。 “......，接着奏乐，接着舞。” 渺渺仙音缓缓奏出，席位再次热闹起来，盺殃看着酒盅淡金色琼液的倒影，沉默片刻，将其饮尽。 盺殃未作任何解释。 贵族天人们看着那边自饮自嘬，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的白衣尊贵青年，面面相觑不敢言语。 比那名居夫人搀扶了一把，名居家主两腿一软，差点也跪匐下去。 那气息中的高贵，如帝临尘。 这对夫妻双眸对望，眼中尽是骇然之色。 “呵~” 比那名居天子轻笑一声，盘腿而座，姿势毫无礼仪，她一手托着面颊，绯红的眸看着席间再次恢复正常，刚才一幕尽收眼底。 右手中指上的桃木花戒在刚刚的某一刻突兀地炙热起来，转瞬即逝误让她以为是错觉，现在她意识到似乎是与刚才盺殃气息不受控制有关。 “喂，你没事吧？” “殃殿可是身体有恙？” 偏过头来，比那名居天子询问的同时，侧坐另一旁的敖司遥同样望来，碧蓝色眸中尽是关切。 ----------------- “嗯……？” 一抹月色来到市场，一身纯黑的衣裙如深夜的空披散在蓬莱山辉夜身上，几朵淡金色的竹之花缀在上面，黑发如瀑般披散至而下，纤细的玉指抵在那透着樱粉色泽的薄唇上，望着眼前贩卖的物件，黑眸之中少有地露出些许困惑。 “这个物件……作何价格？” 这声悦耳动听，摆着货摊的白狼天狗小贩，狼耳朵转了一圈后抬起头来，正欲开口之际，眼睛忽地直愣，张大了嘴，呼吸也慢了几分。 被这位月之公主的美貌所定住！心中恍然......世间怎会有如此美丽之人？ “啊啊……” 痴痴啊了半天没回过神来，蓬莱山辉夜微微蹙眉，正欲开口之际，一只白皙的小手伸来，直接将她中意的商品一把握住！那小小的鼻尖凑近嗅了嗅，甜腻的色泽跃出，欣喜喊道： “哇～！是糖人耶！美玲！！” “二小姐，您慢点！......哦哦哦，这幻想乡中，还有这翻糖人的手艺人？” 红美玲露出意外的神色，似乎在回忆什么，笑道：“好看是好看，这东西可不好吃啊，二小姐。” “美玲你怎么知道的呀？” 芙兰朵露眨了眨眼，扑闪的眼中尽是纯真。 “额......” 红美铃顿了一下，打着哈哈挠了挠后脑勺。 “哦~~” 芙兰朵露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偏着脑袋再次望着手中的小巧翻糖人： 穿着绫罗绸缎的衣裙，修眉联娟，香靥凝羞，美丽异常。 总感觉有点眼熟......嗯？ 红美铃也凑了过来，皱起眉也在仔细端详…… 蓬莱山辉夜看着这对红魔馆的主仆两，虽然摊位上【殃姐姐?糖人】的标语尤其惹眼，但好像她们……没看出来？ 似想到什么趣事，蓬莱山辉夜嘴角露出一丝玩味，几步凑近。 “这不是红魔馆的两位么？可是不常见的人呢～” 两人回过头来，呼吸均不由地一滞，那如夜披身的月之公主仅是简单的容饰，亦是美丽异常。 常说女为悦己者容，这位月之公主这般打扮似乎藏了点小心思。 红美铃左右看了看，并未见到意料中的身影，略微遗憾但也并未多想，随即抱拳言道：“哎呀~这不是竹林的月之公主么，刚才未注意到实在抱歉！” 蓬莱山辉夜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对其点了点头随即蹲下身来平视着看向芙兰朵露，露出笑颜轻轻言道：“刚才听闻你们在谈论这翻糖小人的原型是谁，可想听听妾身的想法？” …… 听着听着，两人从一开始的表情平淡，逐渐瞳孔放大，面露诧异…… ----------------- 盺殃心中莫名地产生一股不好的感觉，面对关心只是平淡地回答道： “无妨，之前力量使用过竭，气息有点浮动，我注意一下便好。” “那怎么行？！走！跟本小姐来！我带你去好好休息！” 不由分说，比那名居天子一把拉住盺殃的手，站起身来正欲朝着宴会外走，这破宴会她懒得交际，早有提前开溜的打算，恰逢其会盺殃抵出台阶给了她一个理由。 没人上前阻拦，只有敖司遥坐在原位伸手拉住了盺殃另一侧的手，看着回头露出诧异表情的比那名居天子，微笑道：“本巡游使刚好通晓一些医理，不妨让我为殃殿看看？” ......巡游使？ 这位天界的大小姐也不是蠢笨之人，她忽地眯起眼来，意识到了这位传闻中的巡游使是打算用身份压她一头了......但是，为什么呢？ 她比那名居天子是何人？虽想不明白，但也不会顺着对方心意来，莫名其妙的胜负欲忽地就起来了，用力一拉将盺殃拉近身侧。 “此乃我比那名居家的家事，就不劳烦巡游使大人关心了。” 虽然没有经过当事人的同意，但这便宜姐姐的设定充满了灵活性。 敖司遥思绪一顿，不经意地了解到了一些额外的讯息。 “殃殿可是我等贵人，多半也是为救我等而竭力，既知留有隐患，又怎可视而不见？” 她个子虽不济，力气可一点都不小。这边一扯将盺殃拉了过来，盺殃一懵，只感觉自己那半边的手好像要脱臼了！ 盺殃：“喂，我说......” “巡游使大人日理万机，宴会中还有各大家族待您会见，这点小事就不劳您出手！” 比那名居天子用力一拉，盺殃感觉自己另一边的手也要脱臼了！ “殃殿此身殊胜，他人怎可相提并论，自然以殃殿的事务为先！” 敖司遥这小妮子毫不退让，又拽了回来！这一下用力过猛，盺殃手上被握出了红印子！ 盺殃：“……等！” “本小姐不要你觉得！而要我觉得！” 这边说要再次发力，好了，这一下两只手都有红印子了！ 盺殃：“……” 争执不休，双方谁也不让谁，引得席间天人贵胄们频频侧目，但碍于地位不等大多不敢上前阻止。 ...... “你们两个！” 盺殃感觉自己快裂成两半了，他猛地挣脱抬手，毫不留情一人给了一记爆栗！似乎还使用了一点能力，疼得两人瞬间捂着额头蹲下身子！ 敖司遥口中嘶嘶抽气，而比那名居天子却是边抽边笑，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有时候盺殃也挺无奈的，出手轻点没啥效果，出手重点又怕爽到这家伙，而自己能力还带点治疗效果，到头来怕不是皮带沾碘伏，边打边消毒。 哎...... 心中一叹，盺殃在席位重新坐下，目光扫视之下无人敢与之对视。也不去管这些烦心事，从刚刚开始，他心中的那份不安越来越重，总感觉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第44章 骊驹早鬼要阿米诺斯了 “所以老板娘……这个真的不能脱吗？” “客人请您自重！巡视的白狼天狗还在您旁边呢！” 巡视白狼天狗：“啊？咳咳…真不能脱？” 老板娘：？？？ …… 市场上卖得最好的，除了早早被抢购完的“保健品”外，剩下的就是盺殃形象三头身的q版布偶了。 前者有守矢神社背书，现人神风祝东风谷早苗做产品代言人，又加上妖怪山天狗不遗余力地宣传，顷刻告罄，预定单都排到了第二年开春了！ 然而后者…… “朋友！您是否承认殃姐姐的美貌盖世无双！” 吉吊八千慧看着眼前这位自来熟的白狼天狗，满脸疑惑。 你特么谁啊？不对！什么美貌盖世无双？！ 被硬塞了一本图案精美的宣传册，那只白狼天狗后退几步诡异地消失在了往来的人群里，吉吊八千慧揉了揉眼，愣是没发觉对方是怎么从自己眼皮底下消失的。 啥啊？啥啊？！这都是啥啊？！ 作为鬼杰组的组长，吉吊八千慧还是第一次遇到还有人敢这样给她推销。 “组长大人，这不会是劲牙组的陷阱吧？！” 一只冒着绿色气焰的绿毛水獭灵飘了出来，那一双豆豆眼透着清澈而愚蠢的可爱，对于发生刚刚的事也觉得莫名其妙，挥舞着小爪子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别晃了了，看得见。” 吉吊八千慧顿了顿，看了下周围，见到不少人手中也拿着这些宣传册，有人类，也有妖怪，甚至连贪玩的妖精们手上也被塞了一本。 环臂抱手思忖片刻，吉吊八千慧忽觉有趣，随即言道： “那群肌肉笨蛋可玩不了这种心思，若说是什么计谋看起来也太过粗糙，除非是……” 话未说完，吉吊八千慧唤来几只海獭灵，吩咐道： “所谓谋而后动，未雨绸缪。难得来到人界，你们去打听一下册子上那所谓的【殃姐姐】是什么人，再去去把册子上提到的布偶弄一个过来，手脚干净点。” “是，组长大人！”x3 三只水獭灵小脑袋点了点，四散而去。 吉吊八千慧走到卖着翻糖人的摊位前驻留了一会，正准备仔细看看这新奇的东西时，眼睛一瞥，一个熟悉的人影映入眼中，她眉头一皱暗啧一声：“骊驹早鬼......和更麻烦的家伙。” 好好的逛街心情瞬间没了，吉吊八千慧将钱丢在摊位上，看也没看就随意拿了一个翻糖人离开了原地。 ...... “骊驹啊你不会骗我吧？” 黑衣黑裙的少女赤足走来，那头灰蓝色的长发十分惹眼，前额有一撮头发像角一样翘起，左手拿着镐，右手拿着锹，灰色的眼瞳中百无聊赖。 “龙啊，这哪有龙啊......嗯？” 似乎是感知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少女的瞳中闪过一抹光，不自觉地抹了抹嘴角，左右看去，寻找这股气息的源头。 “怎么没有啊...明明闻到了啊......奇怪了...” “姬虫，别看了，办正事要紧。” 戴着深棕色牛仔帽，背生黑色翅膀的少女走来，黑色齐膝的长发在身体后绑了个长长的马尾，断层燕尾服与棕色长筒靴极具西部牛仔特色，脖子上系着的打结白色围巾衬着那俊美的容颜，更显英气非凡。 骊驹早鬼越过姬虫百百世来到摊位前，双手环抱胸前，对着摊位上的翻糖人仔细看了看。 “什么叫正事？品尝极道之龙的滋味不叫正事么？龙啊......好久没吃了。要不是骊驹你说这里有龙，我可不会放下手中的工作陪你来这！” “你那叫什么工作？这么深的坑，再挖下去你怕不是要挖穿旧地狱了？！” 姬虫百百世顿了下，表情严肃，若有其事地思考起来。 …… “喂？姬虫？！” 骊驹早鬼发觉对方半晌没有搭理自己，回头看到了那灰色瞳眸中逐渐散发出离谱的光芒，顿感大事不妙！ 这家伙不会把自己的玩笑话当真了吧？！ 正当此时，三只水獭灵各自抱着一堆周边回到了原地，人还是未至声音就老远传来，正好与骊驹早鬼她们撞了个正着！ “组长大人！组长大人！我们打听好了！” “组长大人！果然如你所料，那位名叫【殃姐姐】的家伙果然有问题！” “组长大人！这个布偶好贵啊！能不能报销啊！” 一时间场面陷入尴尬的沉默。 …… “啊哈哈哈！我家的水壶烧开了！走了走了！” “对对对！我媳妇生五胎了！我得回去看看！” “啊！要下雨了啊！我得回家收衣服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三只水獭灵眼见大敌当头，各自准备理由进行战略性撤退。它们可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是什么，现在可不是正面争斗的时候。 那单独去调查的水獭灵灵机一动，猛地大喊一声：“哇！这里有殃姐姐的果体！” 一石激起千层浪！ ？？？！！！ “哪呢！哪呢！！”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别挤啊！要死！要死！要死！” “别看！别看！只有我能看！” “哎呦！！哪个王八犊子踩我脚了！！” …… 仅一瞬间人群就如洪水般变得汹涌澎湃！争前恐后地涌了过来！场面喧嚣嘈杂，各种声音汇聚成一片！ 引发骚动的水獭灵趁乱偷摸着逃走了，骊驹早鬼看着不断涌过来的人，表情跟活见鬼了一样！ 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癫的人，刚准备喊巡视的白狼天狗来维持秩序，结果发现冲在最前面的就是白狼天狗！ “是劲牙组的！” “怎么是她们？！” “一定是她们把殃姐姐拐走了！” “拐走了？！好羡慕…不对！好可恶！！！” “抓住她们！把殃姐姐救出来！！” 姬虫百百世：“对！就是她干的！与我无关！” 骊驹早鬼：“？？？” 死贫道不死道友！姬虫百百世立即表示自己是来找饭钢丸龙蹭饭的，骊驹早鬼？谁啊？与劲牙组的人是真不熟！ 说着她拿起镐与锹，摆起架势，呲着满嘴利齿尖牙，一副疾恶如仇的模样！ 要不是知道这条大蜈蚣是什么德性，骊驹早鬼差点就信了！ 巅峰产生虚伪的拥护，黄昏见证真正的信徒！ 眼看各路妖怪抽出武器露出利爪，准备一拥而上，远处更有不知内情的人涌过来！ 双拳难敌四手，人界的幻想乡什么时候出了这号人物？还有那些拿着奇奇怪怪东西的水獭灵，肯定又是吉吊八千慧针对劲牙组的诡计！ 骊驹早鬼举起手来，表示投降，咬牙切齿地接受天狗的调查！ …… 殃姐姐被劲牙组的人拐走的消息不胫而走！ 市场上吃着章鱼烧的藤原妹红半天没反应过来，她用不太确定的语气对身旁的上白泽慧音问道：“慧音，眯眯眼…我是说盺殃现在应该还在天界吧？” 看着藤原妹红嘴角尚未擦干净挂着的酱汁，眼神时不时地看向那边拥挤的人群，这副明明很在意，却装作不在意的模样，让慧音觉得有趣。 “既然这么关心，我们一起去天狗的运营本部问问吧。话说妹红，以前就这样了，怎么现在你关心人的样子还是这么别扭啊？” 两人走着，藤原妹红困惑地挠了挠头，将手中食物尽数吃完，慧音说的这句话她大抵能明白。 这句话不仅慧音说过，盺殃也对她说过。 自己关心人的样子真的很别扭吗？ 一路揣着这个问题，不知不觉两人便来到了市场的维持部门，天狗的运营本部。 ----------------- 人在天界坐，锅从天上来。 还在天界参加宴会的盺殃因总是心绪不宁，故而席间很少发言。 敖司遥与比那名居天子刚刚的行为倒是缓和了不少气氛，两人头上都顶着包，让人忍俊不禁。 席间没人敢笑，比那名居夫人看着自己女儿那副模样，心中欣喜，名居守的天女侍从们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那心比天高的长女大人何时肯让人压了一头？更何况还是位男子！ 虽然前面心中有着怀疑，种种表现长女大人与殃殿关系匪浅，只是...... 比那名居夫人侧耳问道：“天子之前说的那人...便是他吧？” 名居家主保持笑容，微不可察地颔首。 比那名居天子虽然娇纵，但说一不二，原则性问题上从不无的放矢，能调动绯想剑气质的外人，他们早有耳闻。 “老爷觉得如何？” “灵魂通透，气质纯净无暇，比之天人，多数贵胄天人不及他。而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应是做做样子，待人一视同仁，无贵贱之分，难得的良人。” “天子的性格你我清楚，这人必是她故意寻来，一来是想让你这做父亲的难堪，二来应该也是想挫挫那些正统天人自命不凡，目中无人的锐气。” “哼！天子是我女儿，这些人也配？这天界......总归还是太拥挤了！” 名居家主笑着，面颊上的乌龟涂鸦添了几分滑稽。 他看着席位间那些觥筹交错的天人贵胄，眼中彻骨的寒意一闪而逝... 第45章 占有欲 一个虚假的消息，能引起多大的波澜？ 实际影响很小，真相在极短的时间内被澄清，甚至没有给谣言发酵的时间。 原因无他，三色市场有一位谁也不能忽略的存在。 …… “就像是被僵尸吃掉脑子一样，她脑子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天狗运营本部，被特邀而来的临时审讯专家，读心妖怪—古明地觉如是说。 “我就说吧！我是被冤枉的！水獭灵！没错！这都是鬼杰组的阴谋！这群混蛋！果然只会在背后耍阴招！” 骊驹早鬼语气激动，白白受这无妄之灾，肚子里早就憋了一团火了！ 更别说被觉妖怪给看了一眼，怕是连今天穿的什么颜色亵裤都暴露得一清二楚了！ “你今天不是没穿么？” “啊啊啊啊！！！你别说了！！！” 骊驹早鬼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这觉妖怪怎么一点都不会读气氛啊！这是能直接说的么！？ “不会读气氛真是抱歉啊~” 古明地觉面无表情地说着，她本性使然，一点自觉都没有。 此间无事，在拿到了对应的报酬后，古明地觉退至幕后。 天狗们既然知道是误会，自然没有扣押骊驹早鬼的理由。 骊驹早鬼心中的抑郁难以发泄，直把矛头对准了早就互看生厌的鬼杰组！ 也未向天狗们索取赔偿，骊驹早鬼只要求她们能帮助自己找到鬼杰组几人，她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古明地觉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掀开布帘，离开了运营本部。 刚踏出门口，就见手持阔刀与圆盾的白狼天狗将运营本部被里三圈外三圈地戍卫起来，拦截了不嫌事大，前来看热闹的妖怪们。 远处的山崖上，张弓搭箭，无数戒备的视线看向了那群凑热闹的妖怪，那极目远眺的本领巡视着每一个陌生的面孔。 “呀！呀！—” 古明地觉意外的抬头看去，只见玄黑的寒鸦黑压压一片盘旋在七色虹桥之下，在灰厄的天幕下如同无数将要落下的倾盆大雨。 “快看！快看！有人出来了！” “我们去问问她！” 待到妖怪们看清来人，无一例外地皱起眉头，难掩眼中厌恶，避之不及选择离开，生怕慢了一步被觉妖怪看穿心思。 刚刚还喧闹的运营本部门口，片刻间变得寂寥冷清，只剩下寥寥几人。 古明地觉看着这剩下的几位熟悉面孔。并不意外，只是几眼，她便从这几人的记忆中清楚了盺殃此时真正的去往之处—天界。 驻足片刻，古明地觉略微抬头看向天空…… 这喧闹热情的市场中，她的身影是多么的寂寥孤单，越显清冷的风轻轻吹动她的发丝，粉色的眸中略显疲惫。 ………… …… “这群家伙！古明地觉是吧？你不用在意她们的…” “无妨，竹林的藤原妹红小姐。” 古明地觉打断了藤原妹红的安慰，此类事件她经历的多了，早已看淡。 她看得出来藤原妹红并非出于怜悯，只是性格使然，遇到了不平事心中愤怠，觉之瞳眨了眨，笑道： “我知你们的目的，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 藤原妹红看了眼身旁的慧音，明白了自己等人心中所想已经被对方读取了，只是她不清楚为何觉妖怪还要特意卖个关子。 慧音摇了摇头，她也猜不透古明地觉所想为何，但隐隐的她心中有了猜测。 刚冒出猜测的想法，便与古明地觉似笑非笑的瞳眸对上…… 心中咯噔一下，慧音表情却是未变，平淡的说道：“先说说好消息吧。” 古明地觉也不在意，点了点头：“好消息是劲牙组的从始至终都没有接触过你们要找的人，所谓的拐走仅仅只是鬼杰组放出钳制骊早鬼的烟雾弹而已。” “呃……倒也不意外。” 藤原妹红挠了挠头，畜生界的几大组织的摩擦她有过耳闻，但没太过注意，只是她不清楚这和盺殃有什么关系，于是问道：“坏消息呢？” “呵呵～” 古明地觉并未立即回答，她的目光看向两人的身后，在往来的行人中，几位俏丽的身影驻足在阴影中一直注视着这边。 尽管她们没有靠近，但依旧在觉之瞳的视线中，无数的情绪与絮语不可遏制地在古明地觉脑中回荡。 “即使此事与盺殃本人无关，他本身也没有眠花卧柳的打算，但有的人已经对他招花惹草的能力感到头疼了。妖怪的占有欲可是很强的啊……” 古明地觉笑意未减，只是问道：“藤原妹红……你…” “你想说什么？地底的觉妖怪。” 略显清冷的质问打断了谈话，蓬莱山辉夜缓步走来，那双星眸中带着笑意，毫不畏惧地看着觉之瞳。 ----------------- 二人魔法使并行，一个流光溢彩的球形魔法阵出现在帕秋莉手中，爱丽丝看着球形魔法阵中那一个不断闪烁的光点，面露怪色。 “这是…定位魔法？”爱丽丝不太确定地说道。 “嗯。”帕秋莉颔首，没有隐瞒。 “这个坐标和位置……天界？” “准确地说，应该是「有顶天」。” 不用想，爱丽丝也知道了这是谁的坐标。 作为万理的探索者，坊间的绯言绯语并未影响到作为魔法使的二人，她们有着自己的验证方式。 “什么时候放的？……我是说定位的媒介。” 帕秋莉想了想，也没有隐瞒。 “嗯......他第一次变小的时候吧。” 爱丽丝：“哦……嗯？” ----------------- 在风见幽香说出「尸体在说话」这句话后，和歌子连遗书都想好该怎么写了。 “你是，地狱的死神？” 撑着洋伞，的面容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话语温柔，让人如沐春风，那双鲜红的眸只有一开始略微疑惑，而现在变得平淡。 “嗯……是的，请问您有何贵干？” 风见幽香看着和歌子，那些扎根在她身上的诡异莲花变得萎靡起来，合拢起金银相间的花瓣，蛰伏成一朵朵花骨朵。 「虽然长得很奇怪，但却是很害羞的孩子。」 “……嗯，原来如此。” 这些诡异的莲花，是诞生于这天地间的孩子，懵懂的花语伴随着微凉的风，将初生的欣喜传入风见幽香的耳中。 如同看穿了一切自然因果般，风见幽香略微抬头，看向灰厄的天空。 七色桥隔绝了这一堣将落的寒冷，却隔绝不了这幻想乡中随后将至的风雪。 冬已至，自己亦未眠。 趁着真正的大雪未至，去孩子们说的天界看看吧。 ----------------- 盺殃坐在名居家主为自己准备的客房中，刚让下人告退，就感觉自己手背上莫名地灼热起来，抬手看去才发现是之前在老雇主帕秋莉那里刻录的魔法回路在发光发热。 这个东西盺殃已经很少使用了，平常都被他隐藏起来。 感受着手背上传来的灼热感，盺殃莫名地产生一种被人注视的错觉。 还未等盺殃深思，耳中传来杂乱的呢喃，盺殃一脸懵地听着自己创生之物传递过来的消息。 「你们说什么？什么叫【母亲】要来看我？」 还没得到答复，更猛烈的情绪袭来！ “喂！盺殃！你在不？本小姐来看你了！” 人未至，声先到！ 比那名居天子一脚踹开了虚掩的房门，大大咧咧地闯了进来！ 看着这家伙穿着的单薄寝衣，盺殃略感头疼，捂额说着： “你这家伙不会先敲门么？大半夜的你想干嘛啊你？！” “嘿嘿嘿～” 不良天人可不会向盺殃解释什么，而是从身后拿出一个八寸见方的簋盒放在桌上，随后又走到门口朝着门外左右看了看，见四处无人后又将房门从内锁上。 手上结印，一道隔音的结界又将房间从内笼罩。 见比那名居天子偷感如此强烈，待她做完一切后，盺殃忍不住问道： “怎么还设了结界？” 比那名居天子坐了过来，将那簋盒一层一层地打开，说道：“我不是说了么，我这有好东西给你，我在房间里等了你半天都快睡着了也没见你过来。” “你觉得我一个大男人深更半夜偷摸去女子闺房合适么？” “本小姐都偷摸来你这里了，你怕什么？” “你不要清誉么？” “都叫我「不良天人」了，我还要什么清誉？不说了，来来来！尝尝本小姐弄到的好东西！上次为了弄到这玩意，本小姐可是被罚到人界受了不少的苦！这次有你在，哈哈哈！我看哪个王八蛋敢嚼舌根！” 只见比那名居天子从簋盒中拿出一叠丸状物体，型如丹药，其表有着繁琐的纹路，散着异香，片刻充斥整个房间。 “这是什么？” “巧克力豆！” “你逗我呢？！” “嘿嘿嘿～别问了，快吃吧，这可是好东西！” 盺殃狐疑，他倒不怕被下药，在永琳医生那里的那段时间，他身体莫名地多了耐药性，一般的药物盺殃都能免疫。 也不是说不信任比那名居天子，但这不良天人灵活的德性底线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毕竟她老爹脸上小乌龟涂鸦到现在可都还没消下去呢！ 盺殃拿起来一颗放在眼前左右看了看，看不出端倪，在见到比那名居天子已经往嘴里塞了几颗后，盺殃也不疑其他，将其放入嘴中。 还未尝出味道，比那名居天子看着盺殃嘴角露出了莫名的笑容，噗噗两声将本已咽下的口中丸物吐了出来！ 天子！你特么的！ 盺殃正准备吐出来，比那名居天子猛地扑了过来骑压在盺殃身上！ 那单薄的寝衣因动作太过猛烈，顺势滑落了一点，露出了透着淡粉色润泽的香肩，然而比那名居天子全然不顾，娇丽好看的面颊上露出奸计得逞的狡黠笑容，白皙的双手死死地捂住盺殃的嘴！ 第46章 天子的贼船 名居家主回到寝室，宴会上虚与委蛇让他疲惫不堪，但此刻的心情却是不错。接过自家夫人递来的润口清茶，想起刚刚宴会上那些天人贵胄的神色，只觉得好笑。 “老爷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了么？” 名居家主并未直言，而是一边饮茶一边抬头望向窗外。 宇宙无垠，星河璀璨，那一轮明月尤其皎洁。 天界的风景不错，有顶天最盛，只可惜能真正欣赏的人很少。 “呵呵，只觉得天子不愧是你我的女儿，平日虽然骄纵了些，但总归还是识大体的。” 喝了口茶，名居家主似意有所指，淡淡说道： “无垠罡风，巡游使遇刺，未被记录的上位天人……如今，风雨欲来，上面那位的目光怕是早已投了过来，” “为了满足心中更大的私欲而飞升，自诩的天人之姿，尸位素餐，趋炎附势，宁作我，岂其卿！” 思绪之际，名居家主气势凛然，眸中，然不谐之声传来！ “家主大人！大事不好了！仙丹又双叒叕被长女大人「拿」走了！！！” “噗—” 茶水瞬间喷出！ 在咳嗽了几声后，名居家主一口气差点没回过来！ 似乎有点不太确定地厉声质问道： “你说那死丫头干了什么？！” “仙丹啊！家主大人！长女大人闯进了丹室，打晕了丹童，将那批要进贡的仙丹给「拿」走了！” 这个“拿”字用得好，起码明面上落不了别人的口舌。 名居家主再次确认后嘴角直抽！ “反了她了！上次被罚到人界的教训还不够是吧？！ 他习惯性地脱下自己的鞋拔子拿在手中！ 正欲出门之际，怒不可竭的名居家主忽地冷静下来。 不对……等等！ 仿佛为了再次确认一般，他面露疑色问道： “你说她打晕了看守的丹童？难道没直接在丹室吃？” “是…是的，家主大人。长女大人直接将装有仙丹的簋盒带走了，似乎去了……” 下仆天人唯唯诺诺，在旁的比那名居夫人补充说道： “去了那位殃殿的寝院？” “…是…是的。” 这两位名居守的当家相互对视了一眼，皆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哎…” “你先下去吧，此事我自会处理，不可声张。” “是，家主大人！” ......... ...... 下仆天人退去。 名居家主轻叹一声，将拿在手中的鞋重新穿了回去。 “老爷，此事......天子那孩子应是早有预谋。” “这瘪犊子！” 比那名居夫人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缓缓说道：“你们父女俩简直是一个倔脾气。” 名居家主：“……” “老爷，这天界杂草丛生，虫豸报团更是除之不尽，贪污受贿私自放开「飞升」的渠道不说，更是胆大妄为引死神去袭杀……” “夫人慎言！如今还未证实是他们所为。” …… 沉默，两人相顾无语。 最后还是名居家主缓缓开口： “……人家本是外人，也不愿入局，她怎可强求？ 而且那进贡的仙丹是天帝大人尊享贡品，效果神异，药力恐怖，一颗便能使常人白日飞升，她这不是拖人下水么？” “老爷，其实……” 这两位名居家的最高家主不再说话，他们都明白，只要把那群虫豸铲除干净，这盗窃贡品仙丹的罪行自然而然地可以泼在他们身上。 只是……巡游使那边，会不会看出端倪？ …… “你们想问我意见？”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兀地传来，门口大开，敖司遥一身红萝宫裙，悄然而至，碧蓝色的眸平淡而冷漠。 ………… 盺殃食下仙丹，异变陡然发生！ 如莲的金色火焰不受控制地从他的四肢百骸涌出！ 这火仿佛无物不焚，比那名居天子绯红的眸圆睁，猛地弹跳起身，连忙挥手欲弹掉寝衣上的点点火星！ 莲火看着猛烈，却不灼人，但任何沾染之物都会在须弥间燃烧焚尽，比那名居天子手上拍打不停，依旧徒劳。 眼疾手快，她果断将身上寝衣丢弃，那件寝衣瞬间焚尽化作飞灰，比那名居天子的双腿摩挲着并拢，另一只手护在胸前，挡住了那两点乍现的春光。 “盺殃！” “……” 作为这莲火的根源，盺殃首当其冲！其身上用魔法丝线编织的天衣早已承受不了这股力量，已然飞灰湮灭！ 被这金色莲火包裹，仿佛是在塑形一般，盺殃那原本偏向阴柔的身型变得硬朗起来，肌肉线条如完美工艺的理石雕刻，阴阳调和的气质在这一刻达到了平衡。 天人之姿，先天无垢，完美之体。 火焰逐渐熄灭，盺殃方圆三丈内无一物存世，尽被焚毁！ 比那名居天子在对上那双炽金色眼眸时，她莫名感觉压力剧增！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盺殃身上被伪装的天人气质荡然无存，转而变成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威压....... 这威压她是见过的，形如......天帝临尘！ ----------------- 有时候盺殃会想，是不是自己上辈子作恶多端，这辈子认识比那名居天子。 盺殃从空间背包里拿出了一件桃粉色的小恐龙睡衣递给了比那名居天子，然后在对方那绷不住的表情中背过身去，等她换好这套滑稽中带点可爱的衣服。 也不是没有其他款式的衣服，只是盺殃有意让这位不良天人膈应下，不然他怕他今晚睡不着。 盺殃身上再次涌出金色的莲火，片刻化作了一套白与金相间的锦衣，他闭上眼，没去管身后窸窸窣窣穿衣服的旖旎画面，内视己身，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因缘际会，和合而生。 盺殃一直极力避免与天界之人产生争端，甚至冒险在那死神身上留了后手。 如今看来，哪怕自己不去找他们，天子这家伙也会把自己拉上贼船。 片刻，天子已经换好了衣服。 “你这家伙！本小姐不信你那里没有正常的着装！” 穿着桃粉色的小恐龙睡衣，蔚蓝的长发披散而下，因为刚刚莲火，如今衣下穿着真空，此时她那娇丽的面颊上露点点羞红，难得看到这位不良天人可爱的一面。 “没了，爱要不要。” 刚刚被坑，盺殃可不会惯着她。 好在屋中宽裕，他们找了个干净的地重新坐下，看着双腿盘坐，一副无关紧要模样的比那名居天子，盺殃感觉她的心是真的大。 “你给我吃的什么？” “仙丹！” “什么作用？” “功夫昼夜无时辍，三花聚顶得归根。五气朝元通透彻，功圆行满却飞升。” 大致功效盺殃听出来了，也明白了此物的珍贵，不由地想起之前的听闻：比那名居天子因在天界的宴会上偷食仙而遭流放人界。 这是否是小惩大诫尚不可知，但连比那名居家的明门之女也会受到惩罚，由此也能看出仙丹对于天界的重要性。 而见天子如此谨慎，而又鬼鬼祟祟的举动来看，这簋盒中的仙丹也不可能是从正规渠道得到的了。 “天子，你「拿」了这仙丹，不会再出问题么？” 比那名居天子睁着绯红的大眼睛，好看地眨了眨，奇怪地说道： “能出什么问题？本小姐又没吃！” 盺殃：“……” 首先，你要掌握事实，然后你才能随心所欲地扭曲误解它。 比那名居天子说得很有道理，以至于盺殃觉得她不讲道理！ 见盺殃无语凝噎，比那名居天子凑上前来，空间密闭，一股淡淡的桃香沁入盺殃鼻中，黛粉的唇微微上扬： “盺殃，帮我去杀几个人。” 未得到答复，比那名居天子继续说道：“本小姐闯入丹室，打晕丹童，顺手放走了看守的下仆天人，这番所作所为可是一点都没有瞒着别人。” 盺殃明悟，思绪片刻便明白了此番举动的缘由。 “你在逼迫敖司遥？” 比那名居天子站起身，收起来嬉戏说笑的表情，继续说道： “没错，她是天帝眼睛，天帝的目光，我在逼她做出选择！ 盺殃，你应知道，世间人人都向往天界，拜访名川，求仙问道，无不是为了飞升……然而，这些求道者飞升是为了什么？” “……” “奢侈，安逸，如梦似幻……他们所追求的，是心中更大的欲求！怕死，想超脱！想脱离这生老病死，轮回苦海！ 他们追寻的是「道」么？ 他们拜求的是「佛」么？ 他们求的是「魔」！ 拜的是「欲」！ 这样的人，怎么配与我为伍？成为天人！” 原以为比那名居天子是保守派，如今看来是最大的激进派！ “私自贩卖仙丹，打通飞升渠道，甚至害怕事情败露引死神去袭杀天帝的巡游使，还想在宴会上将我父亲给拖下水，呵呵…这些虫豸！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不除掉这些脓疮，只会滋生更多蛆虫！” 盺殃静静地听着，他觉得此番言论不太像是名居守麾下，比那名居家的长女该说的话，也不太像她这个身份该操的心。 “所以你就把我给拉下水，连哄带骗的让我吃下这仙丹？不对……这事你考虑了多久？你真是「天子」？” 此问一语双关，盺殃刚反应过来，他忽地觉得眼前这位不良天人，似乎不像别人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他可没忘记第一次遇到比那名居天子时，她说的话。 第47章 天灾将至 比那名居天子确实不简单。 初次见面，见自己能引动绯想剑气质的时，可能就被她注意到了。 灵魂纯粹，形如天人。 随后托灵梦之手送来仙桃，表面上是慰问，实际上也是让我通过天界的仙桃来强壮己身。 待自己有了一定自保能力之后，再遇到比那名居天子是在妖怪之山的比赛场地上。 盺殃忽地想起来，比那名居天子在那诡异小镇中，出现的情况也比较蹊跷。 她并非是通过妖怪之山结界的投影过去，而是……八云紫的间隙？ 八云紫…… 一道略显慵懒的金色倩影出现在盺殃思绪中...... 联想到自己在幻想乡中的一系列行动，这背后似乎都有她的影子。 盺殃想到了八云紫，想到了她的身份——妖怪贤者。 若这次的事件真与她有关联，那她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幻想乡的位置很特别，不是说物理上的位置，而是说幻想乡与诸多界域都有接壤，其内的势力更是错综复杂。 它们相互掣肘，而又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无论哪一方做大，平衡都会被打破，幻想乡的根基都会受损，这不是作为妖怪大贤者的八云紫愿意看到的。她作为妖怪的大贤者，亦无权插手天界的事宜，谋而后动，所以我被她推上了台前？ 顺着这个方向思考，盺殃的思绪发散起来。 天子说那些天人打通了飞升天界的渠道，天界的完整天人对比那名居天子这种不完全的天人都冷眼相看，那这种通过‘取巧’方式飞升的天人更不可能会被正眼看待。 一人难以成势，若是有某种方法能快速地制造‘同类’呢？ 迅速变强的方式有很多，除去那些邪魔歪道之外的方法外，还有什么？ 天界的仙丹？ 不对……仙丹固然重要，那些取巧飞升的天人再蠢，也不会冒着犯忌的风险将如此宝贵的东西拱手让出。 不是仙丹，也会是类似仙丹的东西，这件东西会损坏幻想乡的根基，能引起八云紫的关注...... 几经联想，一个荒诞的念头出现在盺殃脑中，他抬头看向比那名居天子，那双炽金色的瞳孔变得深邃而冰冷，让人胆寒。 “天子，你说......人可否成丹？” 比那名居天子表情平静，她一直在等待盺殃从思绪中回来，而听到盺殃的疑问，她笑了，哈哈大笑，这笑中多多少少带着点残酷。 “人乃万物之灵，草木禽兽之精为人所吸引，七情六欲纠错，因果缠身不休，为何不能成丹？” “天帝不管？” “管？......天界的规则便是如此，人一旦飞升天界，有优劣区分，最低也是天人之姿，身前事便恍如隔世，他们只会当那是一场梦，心安理得的活在天界。 天帝宽容，天人不可相互攻讦，不可相互厮杀，若他们没有违反天界的条律，如何能惩戒？哪怕此事败露，也只是无关痛痒的几张检讨书。” 天界等级森严，高层党羽林立，并非是铁桶一块，如此便捷飞升方式带来的利益何其庞大。大人物可不会脏了自己的手，下层天人生活拮据，有的是人为他们做事，他们蠢就蠢在引死神去袭杀巡游使，然而......” “好了，你别说了。” 盺殃适时地打断了比那名居天子的述说，只是问了一个问题，她那张小嘴叭叭叭地就说个不停，仿佛是其他人不知道她的聪颖与远见，好不容易找到个人，就略带炫耀式地说个不停。 “我已经知道你聪明，看得很远了......但我杀人的理由不需要这么多。” 是的，当知道他们以人为丹时，盺殃已经有足够的理由去杀他们了，八云紫难以铲除根源插手天界事务，所以他来，天界天人难以相互攻讦，所以他来。 盺殃站起身，身上威压与气势全部收敛起来，他眸中平静，身下的影子却黑得瘆人，隐隐能看见有着不可名状之物在其中蠕动...... “诶！你这人怎么不听本小姐说完啊！回头看不懂剧情别来找我！” “你也说的差不多了，只是我想去确认一下，给我列一份名单吧天子，然后等我回来。” 盺殃推开门，看到了院中站着的敖司遥与比那名居家家主夫妇两，尽管盺殃将气质隐藏得很好，但可瞒不过在场的几位，敖司遥眼中闪过异色，迎了上来。 “殃殿，是要前往何处？” “去人界确认一些事。” “那确认完毕呢？” “冤有头，债有主，天界这潭水沉寂太久了，也该搅和搅和，让沉渣泛起，激浊扬清了。” “非得今夜去么？” “君子不报隔夜仇，他们不死，我睡不着。” “若是如此，哪怕殃殿身份殊胜，恐也要受天律惩罚。” “什么惩罚？” “流放人界如何？” 敖司遥碧蓝色的眸中带着笑意，因为身高缘故，她昂着头看着盺殃，她是故意说的，想看看盺殃的反应，可注定要让她失望。 盺殃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身躯眨眼间变得模糊起来，直至消失不见踪影...... ....... 片刻，比那名居天子穿着粉色的小恐龙连体睡衣，偷偷摸摸地探出头来。 看着自家偷感如此强烈的女儿，比那名居夫人抿嘴轻笑，名居家主则是满头黑线，然而目送盺殃消失的敖司遥却发现了问题所在： “你里面的衣服呢！！？？” ----------------- 入夜，命莲寺。 已入冬，寒风凛冽，家家房门紧闭。 禅房中诵经的圣白莲似感知到了什么，手中拨动的佛珠停顿，看向窗外，目光深邃。 魔人经卷浮现，忽闪着诡异的光芒。 “圣！” 寅丸星手持长矛闯入禅房，面露惊恐！ “有什么东西要过来了！” “无妨，出去看看。” 两人来到院中，并没有打扰休憩的其他人，寅丸星看着空旷的院落，她一手托着宝塔与一手持着长矛威严地站在圣白莲身后，毗沙门天刚刚传信于她，有什么东西要过来了，让她不要露出敌意。 院中空无一物，只有积雪堆积在角落，安静得可怕。 饶是如此，寅丸星也是寒毛竖起，源自野兽的本能让她惊恐万分，自从化形为妖，她还是第一次感到如此害怕，哪怕得到师傅毗沙门天的秘传也无济于事。 圣白莲：“来了。” 无风自起，天上的风雪在院中的一隅落下，它们交织缠绕，逐渐堆积成人型的轮廓，无声无息，一位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两人面前。 白发金眸，天人之姿！ 恐怖的威压随着盺殃的到来，逐渐扩散开来，风雪为之一滞，纷纷静止在半空。 “圣，许久不见。” “......殃？” 魔人经卷闪烁着光芒，宣告着来人的身份，圣白莲知道，眼前之人确实是盺殃无疑，可他身上的威压太过瘆人，仿佛天倾欲倒！ 盺殃同样向寅丸星打过招呼，然而这只小老虎却是呆呆地愣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来，也未管她，盺殃道明来意： “圣，你之前让我调查人间之里中的食人事件，‘真正’的凶手是否伏诛？” 圣白莲平静地看着盺殃，那双眸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半晌之后，圣白莲抬头看向天空...... 冬日的夜空困厄一片，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片天空，凡人可望而不可及。 “殃，幻想乡中妖怪袭人很常见不是么？对于某些人来说，真正的凶手是谁，重要么？” 圣白莲没有直接回答，但这也是她的回答。 正因为人间之里人类的‘死亡’是常态，所以这个答案并不重要。 对于妖怪而言，袭人食人是正常的，只要有吃的，它就不重要。 对于人类而言，有人死亡是正常的，只要不是我，它就不重要。 对于凶手而言，反正人类会死，我不去做，早晚有妖怪去做，这是正常的‘道理’。 对于盺殃而言...... “抱歉，圣。重不重要无所谓，我可不是来讲道理的。” 讲道理？ 拳头大的才能讲道理！ 食下那颗仙丹后，他现在的拳头大得不得了！在这股力量消散之前，他得把那些不顺心的事全解决了！ 没遇到不说，遇到了，那就得念头通达！ 正如盺殃所说，不杀这些人，他晚上睡不着。 是真的睡不着！他心隙的渊海之下，诡异安眠之地，无数双猩红的眼睛在其中蠕动！ 它们大多本身怨念极重，亲历过残酷的死亡与绝望后才化身为诡异，若不是盺殃给予它们安眠之地，镇压了它们，它们早就从那心隙的渊海下涌出大肆杀戮，宣泄死亡与绝望了！ 盺殃说完，眨眼间化作风雪弥散开来。 等了好半天，寅丸星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她心有余悸地看着盺殃消失的位置，不太能明白自己为何会本能地畏惧他。 “圣，盺殃的这个状态......好生威严啊，他光站在那里，就知道他强得可怕。” “别贫，去把云居一轮她们叫起来。” “啊？为什么？现在不是正该睡觉么？” 圣白莲再次看向天空，那里昏暗一片，遮蔽了月与星空，让人不安。 “天灾将至，要变天了。” 第48章 天灾异变 幻想乡，博丽神社。 冬日严寒，恰好助眠。 开着暖炉，灵梦窝在被窝里紧紧地蜷缩着身体，双手抱在胸前，脚尖微微蜷起，呼吸平稳而深沉，偶尔微微颤抖的睫毛泄露了她此刻的舒展的闲适。 “砰！砰！砰！” 沉重而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 “灵梦！灵梦！！快起床啊！夭寿了！！天要塌了啊！！！” 魔理沙的敲门声越来越急促，震得门扉晃动！灵梦其实早就醒了，只是被窝里太过温暖，一点都不想动弹。 “灵梦！！！天真的要塌了啊！！！” 被窝里的身影动了动，恋恋不舍地将被子掀开，露出一个略显迷茫的脸庞，头发乱蓬蓬地贴在额前，眼睛半眯半睁，仿佛在挣扎着逃出梦境。 “啪！” 门扉被魔理沙暴力地推开，室外吹来的寒风让灵梦瞬间清醒过来，惺忪的眼眸刚刚睁开一点魔理沙便闯了进来，她抓住灵梦的双肩不停地来回摇晃！ “灵梦！灵梦！！你快看啊，这是异变吧！这一定是异变吧！！” 似乎被晃得不耐烦了，灵梦刚要制止，然而眼中余光不经意地看了一眼门外，这一眼使她瞳孔圆睁！博丽的巫女瞬间清醒！ 灵梦化作一道虹光飞至神社上空！ ...... 举目望去，黑云如墨压低了天空，遮天蔽日笼罩了目及一切！ 密密麻麻的闪电连成巨网，化作了无数粗壮的银蛇在云层中不断穿梭！每一次游动都照亮一次天空！ 如此闪亮，逼得人们无法直视！ 沉闷的雷霆如巨人在耳膜敲响巨鼓！甚至能感觉到大地都在颤抖！ 天空混沌，如同神怒！ ...... 不正常！ 空气中的灵气怎么会如此活跃与丰盈？ 魔理沙骑着魔法扫帚飞到了灵梦身侧，她的目光看向远方，视野内能看见的所有地方全被这混沌的雷云笼罩！ “灵梦，这次的异变来的好突然啊，昨天刚摆摊结束，今天早上起来就变天了！” “魔理沙，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这些雷霆蓄而不发，然而每一次游动，四周的灵气就会富集一些，雷霆可能只是前期的异相，随着时间的发展，后面可能会有更加恐怖的东西出现。” “你到底是谁？是不是真的灵梦啊？！竟然会认真思考起来了！” 灵梦白了魔理沙一眼，没有接话。她飞回屋中，换上了平时的巫女服饰，随后拿上来御币，符箓，封魔针，刚要迈步，想了想，又将床头的阴阳玉拿了起来。 她静静地看着手中的阴阳玉，似乎在等待什么，可惜并无任何反应。 片刻… 收拾完毕的灵梦走了出来，靠在门外魔理沙还在研究这漫天雷霆为何没有一道落下。听到动静，顺脚一踢，倚在门口的魔法扫帚打了个圈被魔理沙单手抗在了肩上。 “灵梦，我们去揍…咳咳，我是说我们先去找谁？” 思忖片刻，灵梦看向了妖怪之山。 “哦哦，祟神啊…” ----------------- “呱？” 诹访子蹲坐在大荷叶上，如青蛙般抬头望着天上，从她那怪异的帽檐下钻了几条形如龟头的无目怪蛇，它们露出满嘴锯齿状的尖牙，嘶哑着望向天空！ 「此乃祸祟！」 “诹访子大人！” 东风谷早苗从守矢神社的方向飞来，如今幻想乡内四方雷霆遍布，举目皆是天威，无论是妖怪还是人类都有噤若寒蝉。 这般恐怖的景象，如同灾祸天临，非一般人力可及，矛头直指土着神的顶点—泄矢诹访子。 “诹访子大人，这又是您做的么？” 面对早苗同学不假思索的询问，诹访子头上出现了大大的井字，那帽子上的两只大眼睛也人性化地变得犀利起来。 “呱呱！我抗议！这不是我做的！而且为什么是又啊！御社宫司（赤口）你也说说！这是我做么？” 「不敢说！说不准瞒着我等偷偷做的呢！」 诹访子一把将那几条怪蛇抓在手中，手上用力直接将它们捏断了气！耷拉在手中，又像丢垃圾一样随手一丢！ 「早苗，诹访子大人她急了，杀人灭口了！」 池面又钻出几条三人粗壮的无目巨蛇，似嘲笑般说着。 诹访子无视了赤口的喋喋不休，她的瞳孔变成了蛙眼的形状，吐着长长的蛇信子看向东风谷早苗，言道： “早苗，与身为国津神的神奈子不同，我是土着神，统御祟神，在我管辖的范围内，我的力量是十分强大的，即便如此，此番规模的天灾我也要费一番不小的力气才行。 我能感觉到不仅仅是幻想乡，恐怕外界也是一副末日降临的景象。 生灵对灾厄的恐惧，认为是祟神作祟，那些无主的信仰与畏正在涌入我的身躯之中。 这次的黑幕可能不是一般的人物，意味着对方完全不需要信仰的支持就能引发如此天灾。” 天空雷鸣轰鸣作响！闪电撕裂了黑幕！ 云砧在滚动，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难以计数的银蛇在黑云中游走，狂野，霸道，仿佛一双巨兽在咆哮！要将这苍穹撕裂！毁灭一切！ 雷劫滚动，恍如天罚！ 诹访子面色凝重，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她心中升起！ “早苗，这些雷霆可能只是前奏，后面可能会有更大的天灾将降临！你要快些行动起来！” 天灾将至，祸从口出。 话语言毕，两道流星自天际而来！那是魔理沙，与开启了‘异变退治模式’的灵梦！ 未发一言，如山岳般大小的阴阳鬼神玉便朝着泄矢诹访子所在的池塘砸了过来！！ “呱！！！” 诹访子心中大骇：完了！我成一面了！ ----------------- 迷途竹林，盺殃屋邸。 因幡白兔们战战兢兢地缩在一起，像一团一团白色的小汤圆一样，而蓬莱山辉夜被她们簇拥在中间，脸上带着一丝无奈，轻声地安抚她们。 天空黑云，每次雷霆闪电的鼓动，琉璃的窗户都会发生明显的晃动，也同样会吓得因幡白兔们集体一缩！ 竹林中一些弱小的妖怪或妖兽此刻也来到了盺殃屋邸的正厅中，她们平时没少受到人偶们的接济与照顾，此时此刻是来寻求庇护的。 人偶们无惧生死，正在向外搜寻竹林中那些迷路的旅者，蓬莱山辉夜也打开了遮蔽屋邸感知的结界方便进入，这所屋邸的存在正在被越来越多的人清楚。 藤原妹红也在外面忙碌，她随着慧音一同走来，后面跟着的是寺子屋的学生，人间之里的历史已经被慧音吞噬，大部分人类的安危不用担心，反而她更放不下的是她的那些问题学生。 所幸这些小妖精和小妖怪们因为害怕都躲在了家中没有乱跑，慧音很容易地就一一找到了她们，并将她们一同带到了这里。 【天灾将至】 这是圣白莲连夜来到寺子屋告诉她的消息。 天人其寿永昌，若是掠夺天地气运的飞升者，那便天地因果加身，一动一息皆会引动异象。 因为其位永恒，仅是存在便会无限制地汲取天地灵气，对世界而言是百害无一利的毒疮。 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世界的资源总和是固定不变的，天人飞升却可以寿命永恒，若这一方可以不断攫取世界的资源，那么其他生灵可以获得的资源便会减少，长此以往，维系的平衡必将被打破，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谁也不清楚。 为了世间的均衡，这也是地狱的死神会不定期猎杀此类天人的原因之一。 所谓天灾，亦是天之灾。 人间之里早就出现了人类被剐去五脏，剥出胎盘，抽出情感被拿去炼丹，他们被伪装成妖怪袭击。 这些人大多数是村落的贵族，平民的人类除了敬畏并不会去过多的关注，甚至这些事件的真相越少人知道越好，越没有人去深究越好，毕竟那是以人为药，助人成仙的丹药，欲望与巨大的利益面前，谁能不动心？ 哪怕炼丹之人已经伏诛，但丹方的源头不断，此番类似的事便会不绝。 人类的存在，亦是幻想乡存在的根基，此番知晓内幕的人都想彻底从根源上解决掉这个问题，却因为那源头在那极其团结的天界，天界的天帝护短且极其强大，外人基本无从下手。 直到...... 慧音不知道什么人，用了什么理由去说服盺殃。 以慧音对盺殃的了解，绝对不可能是什么为了人类的生存或者妖怪的未来这种理由。 在盺殃眼中，妖怪食人是正常的，人类退治妖怪是正常的，因为他们这样做都是为了维持自身的生存，这是自然之理。 若是为了‘私欲’，违背了【自然】呢？ 也许，只有等盺殃回来才能好好地问一下了。 另一方面，慧音没想到的是，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这样的猛烈！ 仿佛是久病的病人突然来了一剂猛药，身体开始出现各种不良反应，将要出现天灾就是这样，只要熬过去就好了，熬过去就海阔天空了。 只是...... 慧音有点担忧地看向雷霆翻涌的天空...... 这样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盺殃到底杀了多少人？ 第49章 八云紫都得给我发锦旗 “虽说只是是弹幕游戏，能把祟神压着打的人类，在我漫长的人生中还是第一次遇到啊……” 诹访子仰面呈“大”字躺在池塘的荷叶上，赤口神被打成了麻花，有的被拧成了蝴蝶结，七零八落地挂在四周。 雨水冰冷地下着，甚至越演越烈。冲刷在诹访子疲惫的面容上，她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 “没能让博丽的巫女感到尽兴，真是太抱歉了……呱！” 诹访子呱地一声，把头一歪，整个人如死灰般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不！！！诹访子大人！！！” 东风谷早苗飞入池塘，扑在了诹访子的遗体上。 “呜呜呜…” 早苗同学哭得泪流满面。 … “呜呜呜啊啊啊啊…” 早苗同学哭得捶胸顿足，但因为捶得太用力，诹访子装晕的脸上顿时青一阵，紫一阵的。 （魔理沙龙脸憋笑.jpg） … “啊呜呜…哈哈哈哈！” 早苗同学哭得如丧考妣，但因为看见了诹访子如同变戏法一般的难堪脸色，忍不住笑了出来。 … 诹访子装不下去了，猛地支起身子坐了起来，那双蛙眼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没掉一滴眼泪的东风谷早苗，转头看向了走过来的灵梦。 露腋的巫女服略显单薄，被大雨浸湿后贴着肌肤，走动间能隐隐看见那白皙的润泽。 “诹访子，请你马上停止这场异变！” “……呵呵…异变？” 诹访子吐着如蛇信子般的长舌，并没有对灵梦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认而感到愤怒，只是带着莫名的笑问道： “山岚，森林，村庄……灵梦啊，在你认为我是黑幕的这段时间，有没有注意到这场雨是从何时开始下起来的？” ----------------- “咔哧！！” “噼啪！噼啪！！” “轰隆隆隆隆！！！” “嗞嗞嗞嗞嗞嗞嗞嗞！！！” 无数雷霆自天空劈落！啄断树木！ 大雨倾盆而下，河流奔腾！泥沙俱下！ 河岸的树木，房屋，桥梁被暴涨的河水轻易地卷入！村庄，农田被瞬间淹没！ 来不及逃走的野兽连一声呜咽都没喊出，生机就被洪流无情的扼杀！暴雨与洪流化身为食人的恐怖，它裹挟着万物，无情地冲刷、吞噬，使得天地间只剩下它的声音！ 无数天狗与妖怪飞在半空，惊慌与无措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天灾的恐惧刚初露锋芒便让人肝胆俱颤！ “快！甲组速速前去支援九天方面！” “是！” “乙部，你们负责筹备救援物资！” “是！” “丙部外围村落的区域你们再去搜查一下，确保没有村民落难！” “是！” …… 一条条救援的命令被射命丸文有条不紊的下达出来，天狗们各自领命，穿着避雨的蓑衣奔袭在雷鸣交织的雨幕下！ “报！河童的村落陷入大量泥沙，受灾严重！” “报！寅甲方向受灾严重，可能会有山体滑坡！” “报！黑暗风穴观测到大鲶鱼的活动，山岳已经开始晃动，之后可能会出现大地震！” …… 祸不单行，一条又一条糟糕的情报被探路的鸦天狗汇报过来，射命丸文捏紧了握在手中的枫叶团扇，慢慢抬头望向天空…… 雷霆肆掠，雨幕越来越大。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她的面颊，面对接踵而来的天灾，她心中涌出深深地无力感…… ----------------- 红魔馆。 咲夜绑在大腿内侧的匕首此刻正抖个不停，那颤抖的频率险些让她没有站稳，一个踉跄扶持在身侧的背椅上，双腿夹紧，面颊微红。 将那不停颤抖的匕首抽了出来，那正是盺殃送给她的那组诡异匕首中的其中一把。 这组匕首她用得十分地趁手，锋利程度异常的诡异，哪怕仅仅是放在那里不动都能以肉眼看见匕刃四周的空间出现隐隐的凹陷，如此锋利却仿佛有自主意识般，怎么用力都不会伤到自己的主人。 更重要的是这组匕首，在每柄大小不一的情况下，每一柄的数量都近乎无限，心随意动，还能自动回收。 天见犹怜，自从咲夜得到这件赠礼后，她再也不用施展时停一把一把地回收匕首了，也不用花大量精力去保养数目繁多的匕首。获得这件赠礼，不仅极大地提升了咲夜的作战能力，同样为红魔馆节省了一大笔支出。 闲暇之时咲夜也会想，盺殃如此投其所好，是不是对自己有意思？不过考虑到盺殃的性格，以及他身边那些女孩子的奇怪秉性，咲夜也只是想想，并没有放在心上。 看着手中不断颤抖的匕首，这位恶魔之馆的女仆长看向了窗外，透过巨大的五色琉璃窗，咲夜看见的是漫天暴雪！ 刀片般的雪花疯狂地飞舞，如同手持利刃的癫狂舞者挥舞着尖锐的刀刃。切割着人们的脸庞。 笼罩红魔馆的风雪太过狂暴，哪怕是红美铃强大的妖身去接触，都感觉冰冷刺入皮肤，带来一阵阵的刺骨疼痛！咲夜毫不怀疑，若是普通的凡人待在这暴风雪中，不消片刻连骨带肉，一丁点都不会剩下！ 风雪的怒号如同恐怖的咒语，让人心惊胆战！ 所幸.......红魔馆经过以往轮番不知道多少次的修缮，早已今非昔比，完全能够阻挡这恐怖的暴风雪，真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只是这样的情况，让咲夜心情有点微妙。 继续推着餐车，咲夜来到了会客的客厅中，炉墙中燃着火，木材不时噼啪作响，红魔馆一众所有人都挤在了这小小的客厅之中，身上都裹着厚厚的毛毯，相互之间抱团取暖。 实在是不行了，这诡异的风雪天灾实在是太冷了！！ 帕秋莉把自己裹得像个球一样，丝毫没有花昙魔女的矜持，仔细看去，能看见这球上有一双小小的恶魔翅膀，那是同样被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恶魔。 斯卡雷特姐妹紧紧地抱在一起，两个小家伙紧紧地缩在柔软的躺椅上，长长的毛毯也将她俩裹得严严实实，连翅膀都裹了进去，只露出两双看起来可怜兮兮的猩红眼眸从缝隙中露出来。 红美铃比较特别，一个人裹得像条猫猫虫一样，呈现拱桥的模样睡在地板上，有种被强制冬眠的美，咲夜不放心地去捏了捏，冻得梆硬梆硬的。这也没有办法，发生暴雪天灾后，她是最后一个人被想起来还在外面，然后拉回红魔馆的。 “......为什么...么......就咲夜....没...没事事...啊！” 蕾米莉亚冻得上嘴唇打下嘴唇，说话都直打哆嗦。 这股寒冷太奇怪了，仿佛作用灵魂一样，这位命运恶魔既熟悉又陌生，这也是她做吸血鬼这么多年，头一次体会到冰冷透骨要死人的感觉。 “可能因为我是人类吧，大小姐。” 咲夜微笑着回答，便开始忙碌起来，沏着暖身的姜茶，至于吸血鬼喜欢不喜欢生姜的味道，这就不是她能决定的了。 “......异变！....这...这一定是...异变...变！！” “大小姐，这里面可没有便便哦~” “..不....不不....不！！加...糖....糖...糖！！” “糖加多了会蛀牙的大小姐。” 吸血鬼会生蛀牙，这是什么世界笑话！ 迫于这位女仆长的淫威，蕾米莉亚含泪将暖身的姜茶吞了下去，咕咚咕咚下咽后，还吐了吐粉嫩的小舌头，作出了窘迫的可爱表情。 芙兰朵露反而出乎意料的听话，只是皱了皱眉，然后捏着小鼻子就吞了下去，随后也是露出了一张可爱的小苦脸。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这两位在喝完姜茶后，竟感觉没这么冷了，仿佛有什么东西绕过了风雪带来的灵魂寒冷。 “快！给帕琪她们也来点！有苦不能我一个人吃！” 蕾米莉亚有苦吃都不会忘记自己的好闺蜜的，本身也是给在场所有人准备的，咲夜点了点头。 半晌之后。 待红魔馆一众都食用完毕后，她们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小腹的位置像是燃了一个小火炉，逐渐回暖她们的身子。 除了红美铃还是邦邦硬的冬眠状态，其他几人基本都能正常说话了。 “咲夜，这个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我记得红魔馆内应该没有如此珍奇的东西吧？” 帕秋莉轻抚小腹，这回暖的感觉让她很是奇异，不光是寒冷，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嗯，刚刚从盺殃家拿过来的。” “......” 在场几人相继沉默，有种想说点什么，但好像又没必要的感觉，好像一切跟这家伙沾边的奇怪事情，都能解释清楚？ 打破沉默的是小芙兰，她兴奋地问道：“咲夜！咲夜！殃哥哥他回来了么？” “回禀二小姐，盺殃并不在家，这些姜茶是永琳医生让我带回来的，她仿佛早就意料到了这样的情况。” “呵呵~” 蕾米莉亚轻呵一声，作为命运的恶魔，她其实挺想运用能力去看看这后面的因果，但冥冥之中有股强烈的危机感制止了她的行动。 “永远亭与盺殃屋邸相近，她在那边倒是不奇怪，只是......算了！想这么多干嘛，我们直接打过去吧！” “恩将仇报不好吧蕾咪。” “什么恩将仇报？！她既然早有准备，肯定了解这次异变的缘由，我这叫为幻想乡做贡献！八云紫事后都得给我发锦旗的那种！” 蕾米莉亚玩心大起，拉着几人就朝巴瓦鲁图书馆进发，那里有之前连同盺殃屋邸书房的魔法通道，之前本是让小恶魔搬书的便利举措，不曾想无心插柳。 ....... 几人被蕾米莉亚乌泱泱地带离开了红魔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角落里被人遗忘的红美铃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她迷茫地看向空无一人的四周，陷入了‘我是谁，这是哪，我在干嘛’的沉思。 第50章 天之躯的雏形 大地上，有花盛开。 穿着鲜艳如花的服饰，红色瞳孔的少女撑着阳伞来到了天界。 天界花开不败，景色宜人，少女走得很慢，像是在欣赏沿途风景。 风信子，满天星，火鹤，紫苑，百合，吊兰…… 各类的应季的花随意绽放，随着少女步移而景移，她漫步何地，花儿便在何地盛开，与其说少女在享受风景，不如说她本身便是自然中最美的风景。 和歌子悄然跟在风见幽香身后，一个若近若离的距离，既不会打扰到对方，若事态不妙，也方便自己逃跑的距离。 虽然能逃掉的概率很低，但至少有个心理安慰。 她不明白眼前的这位存在为何会在看了自己一眼后前往天界，难道天界也和之前旧地狱中「奈落户井」一样出现了“自然紊乱”现象？同样需要她这位自然化身亲自去看看情况？ ……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奈落户井已经不适合正常生物生存了，深处变异的行刑生物经过千万年的演化，早就脱离了常识的范围，越来越恐怖，听说地狱的高层也在纠结怎么解决这块烫手的山芋，迟迟没有妥善的解决方案。 现实没有给和歌子细想的时间，随着越走越远，待来到「无色界第三天」后，她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 鲜红的血色天幕横压在天际！这片血幕遮蔽了星空，隔绝了寰宇！极目望去无穷无尽地，仿佛延伸至了宇宙的尽头！ 天界原本鸟语花香，欢声笑语的场景，此刻却是肃穆异常！ 景还是那些景，物还是那些物，但此时此刻，四周诡谲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作为地狱的鬼神长，她能清晰地闻到空气中的那股化不开的血腥味...... “我没有罪！！！销我亿劫颠倒想，不历僧只获法身！！！我何来的罪！！众生分我劫难，渡我获得法身！！我何罪之有啊？！！！” 一独眼的僧人从天际飞来，脚踏祥云，浑身佛光笼罩，虽宝相庄严，面上却难掩心中惊恐！ 仿佛身后有什么大恐怖一般，逃命似地越过两人！ “不！！！不要！！！！救我！......” 独眼僧人发出惊恐的求救声，他自己的双手不听使唤地抓住了自己的头颅，在一声一声的惊恐声，与令人头皮发麻的咯吱声中，独眼僧人硬生生地把自己的头颅连皮带骨地给拔了出来！ 当场血染天空！ 尸身与头颅掉落大地，血液却诡异地飘向天空，成为了这血幕中的一部分！ 如此诡异的一幕出现在眼前，和歌子双目圆睁，那颗小心脏跳得十分猛烈！ 她看向不远处刚刚陨落的天人，与那无边无际的血幕苍穹，难掩心中恐惧！ 天界，出大事了！ 脚程快了几步，和歌子跟近了些，风见幽香虽然可怕，但总比不明不白地死了好。 风见幽香停了下来，她同样看向了刚刚那具陨落的天人尸身，不同的是，她的眼中那具尸身上有着盛开鲜艳的花，与和歌子身上的花类似——金银相间的莲花，血色如眼球般的花蕊。 她们欣喜地绽放，贪婪地吞噬尸身上的血肉，片刻的时间，那尸身就开始腐朽，消弭于天地间。 然而在和歌子眼中，那具天人尸身只是一会恍神的功夫，便消失不见...... 诡异得让人牙酸！ 和歌子偷偷拿出生死簿，周围若是有生灵命数已尽，生死簿便会有记载，若是主簿有生灵的记录，甚至可以看到对方的生平。 生死簿上渐渐浮现出小字，和歌子心中一喜，仔细看去...... 【密宗僧人咯打 为求长生以人肉骨血为媒介沟通天界余毒，得秘法。 食五肉（人象马狗雀），饮五液（脑精血屎尿），持法杖（人腿骨），弄法钵（天灵盖骨），分肉肠（人肠）。 制人头三叉戟，献人眼果盘，掠豆蔻之女筑淫祠，取其背皮制祭祀皮鼓，人头作碗，大腿作笛，阴作肉莲。 人寿七十，负命三千六百七十二人，童女六百四十二人，童子四百三十二人，后得飞升秘法，飞升天界。 诛之可增功德三百，经四万六千刑，入孽镜地狱。】 “*地狱俚语*！这种垃圾货色也能飞升？天界那群人眼睛瞎了？！” 和歌子心中的愤怠胜过了刚刚的恐惧，甚至她觉得这妖僧就这样死了，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他说的那句「销我亿劫颠倒想，不历僧只获法身」是什么意思？” 风见幽香待这位死神翻完了生死簿后，问出了自己的问题，和歌子没想到眼前这位会开口询问，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他理解字面意思，大概意思是‘无需经历无量劫，就能证得果位。’他把劫难分给了其他人，然后他自己获得法身。” 风见幽香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随后，她的目光看向远方，似穿越了无尽的距离，那遮天蔽日的血幕中央，一双威压了整片天地的炽金色瞳眸看了过来。 顿时！和歌子身上一沉，感觉到整片天地都向她欺压过来！腿上一软，直接匍匐在地！ 是他！！！ 如此恐怖的天人威压，和歌子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那仿如绝世的白色身影出现在她的脑中！！！ 所幸这道目光只是看了她们一眼，便消失不见，和歌子半晌之后才心有余悸地站了起来，她瞄了一眼一脸平静的风见幽香，心中悻悻然，也大致明白了天界发生了什么事。 天界在剔除余毒，在大清洗啊！ 如此恐怖的威压，一个视线都这么恐怖了，和歌子都不敢想象那些负罪的天人该是怎样的恐惧了。 “跟上。” 风见幽香淡淡的声音传来，和歌子点了点头跟在了后面。 不管如何，经刚才那一幕后，和歌子自觉，这场清洗再怎么样也轮不到她这个外人的。大概率是沾了眼前这位的光，不然以她死神的身份，对方怎么地也不会如此轻易地放过她。 想着，她离风见幽香又近了近。 和歌子抬头看着那片压迫感极强的血幕，想到离开地狱时被交待的嘱托，不禁摇了摇头。 想不到老大也有猜错的时候，啧啧啧，这哪是什么假天人啊，这他娘的简直就是天之化身啊...... ----------------- 地狱，是非曲直厅，司法行政部，三途川局。 阎魔的紫发御姐躺在躺椅上，听着小曲，哼着歌，吃着火锅，乐呵呵。 “报告！阎魔大人！有要事禀告！” 十二傩面，或者说大傩十二兽之一的伯奇前来禀告。 紫发御姐用竹筷钓起一块薄牛肉，涮了涮滚烫的高汤后，蘸了辣酱，放入嘴中细品。 “嗯嗯...什么事伯奇？急急忙忙的。” “寿命局观测到人间界乌云蔽日，雷鸣轰鸣，各地天灾降世，大量生灵毙命于天灾之下。” “还有呢？” 紫发御姐拿筷子搅了搅汤底，捞起来两根嫩白菜，天灾之事她早有耳闻，不仅仅是她管辖的区域，其他地域，哪怕被结界隔绝的幻想乡都受到了影响，如此大规模的事件，可不是她一个阎魔能解决的。 这几天，各地分区所属的死神估计都忙疯了吧，往生的灵魂估计是一批接着一批地，哪像她一个人镇压管辖的「奈落户井」，一个活人都难以见到。 “寿命局那边对天灾下往生的死者做了调查，发现他们均是‘大罪’之人的直系或旁支的血脉人员，均受过飞升秘药的恩惠。” “哦？” 紫发御姐手上动作一顿，来了兴趣。 飞升秘药不算什么大秘密，虽然是毒瘤，但说得难听点，这类飞升的人群，对地狱来说是极好的功德业绩，比较头疼的是这东西像野草一样，除之不尽。 正常修行飞升的天人难杀，但这类飞升的人却很好杀，地狱地某些高层为了业绩甚至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等别人飞升后，再去伏杀。 说是什么利益最大化，实在是让人恶心。 现在看来，连血脉相关之人都被牵连，那这算是什么？ 冤冤相报何时了，斩草除根没烦恼？ 此番看来也不会是什么天灾了，而是人祸。 “呵~这群老家伙倒是看得起我，若真是人为的复仇，如此规模的天灾异变，还有血脉相关的命运术法，一般人能干得出来的？想让我去试试水？我若是离开，三万九千由旬地狱，奈落户井里的那些东西若是逃了出来，谁来镇压？” “阎魔大人，寿命局的人未说。” “让他们滚！若下次再有此类问题，你们可以直接把来人的腿打断！” 傩面伯奇未发一言。 “下去吧，该干嘛去干嘛。 对了，顺便帮我去功德榜看看业绩还差多少，不求你们几个业绩名列前茅，起码能看吧，个位数的业绩我报上去都不好意思要奖金，该去冲一冲了。” “是，大人！属下告退。” 紫发御姐点了点头，说是让他们冲业绩，也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若不是为了镇守这个鬼地方，大傩十二兽有的是地方施展拳脚。 又往咕嘟咕嘟冒泡的锅中加了几片嫩鱼片，紫发御姐砸吧砸吧了嘴，继续哼着歌儿。 天灾之下，地狱忙碌，此时此刻此地，却只有紫发御姐一人呆在审判厅中，四周空荡寂静，奈落户井所在之地，连游荡的灵魂都不会存在。 轻快的歌儿回荡开来，如离群的鱼儿般，渐行渐远...... 第51章 桥姬、爱姬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一百二十，一百二十一…” 连接幻想风穴与旧都的桥上，长着小小尖耳的少女，百无聊赖地看着汹涌的洪流裹挟人类或者妖怪野兽的尸骸涌向旧地狱。 金色齐肩的短发懒散地披着，脑后有一条明显的小辫，少女上身穿着棕色长衣，里面有紫色滚边，滚边上有白色菱形条纹，长衣里面穿着黑色无袖内衣，纤细的脖子上戴着一条白色围巾，小臂戴着白色袖套。 黑色裙摆挂着象征着桥的红色桁架图案，腰间和裙子上缠着白色丝带，挂着蓝色布料，白皙小腿上穿着白色泡泡袜，脚穿黑色玛丽珍鞋。 少女容颜美丽，那双如绿珀般的瞳眸隐隐泛着光，透着善妒的异样美。 “帕露西，你在干嘛呢？” 金发红眼，手腕和脚腕系着镣铐的高大御姐一跃之下来到了桥上，额上长长的红色独角彰显着她鬼族的身份。 衣着露胸的蓝色浴袍，腰上挂着大酒壶，一手端着碗状的酒器，清透满溢的酒液随着鬼族御姐的走动而微微摇晃，却是一滴也没洒出来。 “还能做什么？我在数从上面被河流冲下来的尸体。人类、妖怪、野兽……连河童都被冲下来了。” “哈哈哈！现实中能看到河童被淹死的场面可不多见啊！～” 仿佛是见到了什么难得的场景，鬼族御姐哈哈大笑。 因为在旧地狱中，所以这勉强算是个地狱笑话。 “轰隆隆隆！” 奔涌的河流已经淹没了旧都。 远处，背生黑翼，披挂星空的黑发少女飞至半空，刺眼的球形光芒汇聚在少女手上如同大炮一样的装置前端，耀眼的光辉如地底升起的太阳般照亮了整个地底！ 「大水什么的看我一口气全部吹飞！！！」 威势恐怖的球形能量轰击在奔腾的洪流上，顷刻间蒸腾起如山岳高的蘑菇云！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整个旧地狱！ 高温与水汽的碰撞产生了极其恐怖的水蒸气！河流中一些被波及的尸体瞬间熟透！变成一滩烂肉溶解散开！ “哈哈哈！！好像蒸桑拿一样啊！” “得劲！哈哈哈！！！” “小姑娘，再来几发！哈哈哈！！！” 水汽还未散开，旧都地狱恶鬼们爽朗的笑声便传了出来，数不清的恶鬼泡在浑浊的河水中，有的则盘腿坐在即将被淹没的房顶上。 四周高温的水蒸气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甚至还有闲心拿着几瓶不知道哪来的酒对瓶吹了起来，悠闲地仿佛在泡温泉一样。 桥上。 目睹一切的水桥帕露西右手虚握，食指抵在唇前，那双绿珀的瞳眸泛着深怨的幽光...... “咂！都什么情况了，还能耍的这么开心！我好嫉妒啊！” “你也好意思说别人？”鬼族御姐深饮一口酒后，笑着说道。 “轰隆隆隆！” 刚刚黑发少女那一击将奔腾的洪流阻断，涌起了更加汹涌的浪涛！那势不可挡的架势仿佛要将一切吞没般！ “帕露西，这座桥可快要撑不住了啊，要抱紧了哦~” 鬼族御姐将手中之酒一饮而尽，单手伸出去拦住了水桥帕露西纤细的腰肢，猛地揽入自己汹涌的怀中！ “勇仪？！！！你想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水桥帕露西憋红着脸用力地推搡着，但是她那小小的气力怎么比得过作为「力之鬼王」的星熊勇仪，那徒劳挣扎的模样换来的是更加用力的环抱！ “帕露西，别乱动，一会会就结束了。” 平静的话语从星熊勇仪口中说出。 洪浪奔来之际，她携着水桥帕露西轻巧一跃，眨眼间便落在了旧都最高的房顶上，那原本的桥梁在她跃起的一瞬，被极为恐怖的力量化作了碎渣，散落在卷起的洪流中。 将水桥帕露西轻轻放下，星熊勇仪看着她那有点打颤的双腿哈哈哈地笑着。 “帕露西别这么沮丧嘛，桥回头找土蜘蛛她们帮你修好就是了。” “我这是沮丧么？你个混蛋！” 水桥帕露西半晌才恢复过来，随即站起身继续说道：“这么大的力量，你不考虑下重力加速度么？！我还在你手上呢！！啊！！！我好嫉妒啊！为什么你的力量这么大啊！！” “咳咳！哈哈~” 星熊勇仪略显尴尬，但鬼族的直率还是让她问了一句：“帕露西懂得真多啊，重力加速度是什么？” 绿珀的瞳眸幽幽地看了她一眼，很直白地回答道：“不知道，我乱说的！” “哎呦哎哟~勇仪你又惹帕露西生气了？” 伊吹萃香调笑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两人身边，她就这样慵懒地侧卧在屋顶的顶梁上，拿着伊吹瓢有一口没一口地往自己嘴中灌着酒水，时不时还很没品地砸吧两下。 掌握着「疏与密」，伊吹萃香的出现总是神出鬼没的，两人都不感到意外，只有水桥帕露西面色暗沉，嫉妒之色仿佛要溢了出来。 “真是方便的能力，我好嫉妒啊！” 星熊勇仪顺势一坐，拿出来自己的星熊杯，这是鬼的名器，酒注入其中，随着时间的流逝，能提高酒的品质。 “帕露西不会在意的，萃香也给我来一点。” “不！我在意！我很在意！” 重要的事要说两遍。 “啊？原来帕露西很在意么？很抱歉，作为赔礼，这碗酒你就先喝吧！” “什么酒？！我不......” 话未说完，一旁的伊吹萃香就开始劝道：“喝吧，这可是现世都好酒哦~” 水桥帕露西连拒绝的想法都没有，捧着比自己脸还大一圈的星熊杯，咕咚咕咚就将满溢的美酒饮了下去，酒香四溢，看得星熊勇仪舔了舔唇角。 “咯~啾~” 一口气饮完，打了个可爱的嗝。 水桥帕露西面色肉眼可见地潮红起来，站着的身子也是摇摇晃晃的，明显就是把自己给灌醉了，绿珀的瞳眸看着三个身影的星熊勇仪，小小的胸脯微微起伏，泛着光泽的唇，张着小口，有淡淡的，醇香的酒气从中冒出，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嚯？！劲这么大？！来来来萃香，给我满上！” “没了！” 鬼族不会说谎，没了，是真的没了。 “啊？！为什么啊？！真的一滴都没有了么？！” “还有为什么，当然是喝完了呗。” 伊吹萃香说的简单，说得理所当然，听在星熊勇仪耳中却是另一番滋味。 这些烈酒是伊吹萃香从她朋友那边带过来的，听说还是特意为她挑选过的好酒，劲十分地大。伊吹萃香也给她们分享过，确实不错，尤其是被星熊杯再提一个档次之后，味道更是让人念念不忘了。 “别这么沮丧嘛勇仪，我那朋友有一条路，能弄到很多好酒，等他来旧都修行，不愁没有喝的。” “咕咚咕咚！” 伊吹萃香拿着伊吹瓢又给自己灌了几口酒，但感觉不怎么得劲，抿了两下舌，又坐起身来。 “好酒吃惯了，反而有点吃不惯以前的酒了？也不知道那小子什么时候过来。这番异变之下，怕是要更迟些才能来旧都了。” “萃香啊，很早我就想问了，你们不是朋友么？为什么我们非得等他下来啊？！拿点伴手礼，直接去他家拜访不行么？他家里也有好酒的吧？而且现在发生异变了，你就说你担心他的安危，去保护他不就得了么？” 听完星熊勇仪的建议，伊吹萃香愣了愣，双手环抱胸前，小小的脑袋里全是思考的困惑。 “噢哦~~~！” 伊吹萃香猛地一拍手掌，瞬间醍醐灌顶，思想和格局被打开了。 “还可以这样啊，勇仪你怎么变得这么聪明了？！走走走！事不宜迟！！” “......我就当你在夸我好了。你想去哪？旧都这边的麻烦还没解决完呢！” 星熊勇仪说的自然是受天灾影响，洪水灌入，淹没了旧都的麻烦事宜。 鬼族虽然一时半会没什么事，但生活在旧都的其他妖怪可就不一样了，她们遵守旧都的规矩生活在这里，自然受到鬼族的庇佑。 “勇仪，你有什么办法么？” “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堵不如疏，疏不如引。” “这句话就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谁告诉你的？” “日白残无。” 听到这个名字，伊吹萃香眉头皱了起来。 日白残无，在地狱之中，这是个家喻户的名字，一位贤者级别的人物。 寂灭为乐之王的人鬼，一位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都十分麻烦的家伙。 “那家伙怎么说的？” “已经去请大蜈蚣帮忙了，需要绕过旧地狱的设施，请她们挖一条连接三万九千由旬地狱的通道，将洪水引渡过去。” “三万九千由旬地狱？这个工程可不小啊，勇仪你有钱付工程款么？” “姬虫百百世倒是没说工程款的问题，她说挖到的矿石都归她们，用这些来抵工程款了。” “地狱的矿石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们要就随她们了，总觉得日白残无在打其他什么主意。” 伊吹萃香想不明白，索性就放弃了。任何阴谋诡计在绝对力量面前都是徒劳，要干架，她们鬼族可从来没怕过谁。 打了个响指，伊吹萃香的肩膀上跳出来一个巴掌大小的小伊吹萃香，在她的手掌上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便消失不见了。 “嘿嘿~搞定！这边我留了分身，出了什么意外我也能及时知道，走走走！带上帕露西，我们一起上去！” “好！走！” “啊？！” 原地晕晕乎乎的水桥帕露西还没反应过来，又被星熊勇仪给抱了起来，因为有了前面的教训，这次是双手的公主抱。 晕酒的水桥帕露西，就像只小鹌鹑一样，安安静静地，迷迷糊糊地靠在星熊勇仪那丰满的双峰上，小小的一只，好像睡过去一般。 第52章 来自永恒的诅咒、来自恶魔的爱 小芙兰问自己的姐姐，和月之贤者对上，会赢么？ 「会赢的！」 蕾米莉亚如是说。 然而落败仿佛是命中注定，就如同经典漫画书中立的 g一样，往往半场开香槟，说出这句话的人，最终结局都不会太好。 八意永琳单人手持木弓，手上仅有两支削去箭头的竹箭，漫天风雨中难掩颓势！ 斯卡蕾特两姐妹联手，猩红的魔法阵覆盖迷途竹林，遮天蔽日，尽显风采！ 好好好！优势在我！ “嗖！嗖！” 简简单单的两箭，半空中的两姐妹还没反应过来，双双陨落！ …… 重新返回到盺殃屋邸，芙兰朵露已经和人偶们玩在了一起，不时还传来咯咯咯的欢笑声。 蕾米莉亚则坐在沙发上，双眼无神，目光呆滞，好像还没从刚刚落败中回过神来。 “为什么会在盺殃家？”小恶魔不解地问道。“不该在永远亭么？” “永远亭被水淹了，只好暂时借宿过来了。”因幡帝如此回答。 永远亭会被淹？ 可信么？ 答案是可信的。 幻想乡内不讲逻辑，什么离谱的事都可能发生，比起红魔馆隔三差五发生爆炸，永远亭被水淹听起来显然就靠谱很多。 盺殃屋邸靠近水泽，幻想乡内多发水患天灾，按道理说本该是重灾之地，尽管天幕上依旧雷鸣交织，银蛇乱舞，但此地却十分祥和，下着雨，却不大。 “是妾身的功劳哦～” 蓬莱山辉夜叉腰，邀功道。 「须臾与永恒」 蕾米莉亚也回过神来了，刚刚的落败转头就忘了，左右看了看，屋子里都是一些寻求庇护的小妖怪和小妖精，不见屋邸的主人。 “盺殃还没回来么？”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按药效来说，盺殃前几天就应该回来了，难不成天界好客，盛情难却，多留了几天？ “轰隆隆！！吡呲！！！” 雷鸣与闪电在天际轰鸣！宛如末日！ 胆小的小妖怪们哇哇哇地大叫几声，害怕地缩在一起。 “唔吓！！吃了你们！”在这群抱团取暖的小妖怪身前，贪玩的恶魔之妹举起双爪，坏心思地做了个鬼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妖怪们又被吓了一跳，发出了比遭遇雷霆还要恐怖的惊叫声！ “哈哈哈哈~~~”芙兰朵露开心了，有的妖怪就要倒霉了。 蕾米莉亚心中甚慰。 很好很好，没有直接将对方捏碎，芙兰也是成长了。 “殃哥哥真的还没回来么？” 她问出了和姐姐同样的问题，不同的是芙兰朵露的想法没这么多，她只是许久不见，单纯的想念而已。 “如此恐怖的天灾，他怕是很难下来了。” 蕾米莉亚皱着眉头看着天空中的雷霆与银蛇，她看的不是天灾，在她猩红眼中出现的是漫天交织的【命运】 ——天灾必定来临，死亡已经注定。 “这次的异变，看来又要死很多人了啊~~哈哈哈~~” 众人不知道这位红魔馆之主插着腰在笑什么，但把死亡与生命说得如此轻蔑，可见红之恶魔威名不虚。 蓬莱山辉夜对此，想到了其他，这位能窥视【命运】的吸血鬼可能已经知道了什么。她的存在，她的行动，本身也是一种命运的启示，在无形中拨动着身边之人未来将揭示的幕布。 知道盺殃一时半会回不来后，芙兰朵露明显地沮丧起来，与红魔馆的其他人不同，待在盺殃身边，她总是意外的放松。 这种轻松，更多的是来自心灵的慰藉，就像是疲惫紧绷的精神躺入了白云与花朵做的软床。 让人安心无比。 帕秋莉从内室的房间走来，刚刚从书房的魔法通道出来时，迎面便看到了在书房中查阅资料的爱丽丝，同为魔法使与闺中密友的她便留了下来，陪同的是小恶魔。 此刻两人共同走出，没有理会在场的其他人，而是走向了另外的房间。 这两位魔法使正在考虑选定一个空房开辟一间试验用的魔法工坊，作为盺殃的老雇主，帕秋莉觉得自己等人这种不告而为的举动可能有点冒犯。 爱丽丝则表示没有关系，魔法工坊就用她在这里居住的房间即可，后面还补了一句：「这是盺殃白嫖她工作的补偿，不算冒犯。」 这句话弄得帕秋莉云里雾里的，但也没有细想。 她们也请到了咲夜的帮忙，用她的能力将房间扩大。还在教人偶们女仆礼仪的咲夜没有反对，不过盺殃屋邸内贵重的珍藏品特别多，看得她手痒痒的，所幸没有犯顺手的老毛病。 三四个人偶跟在咲夜身后，尽管生前她们学习过系统的女仆相关知识，但转化为诡异之后基本只剩下了一些本能技能，用来简单维护设施没有问题，更重要的细致礼节依旧要重新拾起学习。 五十五个人偶，异体同心，只要有一个学习成功，剩下的人偶同样能完全掌握。 蕾米莉亚见到友人理都不理自己，就带着自家女仆陪着闺蜜走向了其他房间，刚刚举起打招呼的手姗姗地放下，她同样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真是怪了，盺殃家里女孩子怎么这么多？他一个大男人就不会觉得不方便么？” “呵~也得有不方便的机会才行啊，也没见他平时多着点家。” 蓬莱山辉夜这样一说，整的蕾米莉亚不好接嘴了，这闺中生怨的语气就仿佛是花心丈夫去外面眠花卧柳了一样。 不对啊......这不是盺殃自己家么？ 蕾米莉亚也不是蠢，只是有些事不能说得太明白，但她同样不会放过看好戏的机会。 “说不定他知道你的心意，很少回来就是想出去躲着你呢？~” “你想离间我们的关系？就因为永琳刚刚射你的那一箭？” 蓬莱山辉夜直言不讳，她那绝美的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微笑，仿佛只是听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一般。 “知道么，红魔馆的恶魔，盺殃曾饮下妾身与藤原妹红的血与肉……那是永恒的诅咒。” “这个世界，海洋会沸腾，大气会消失，星辰泯灭会坠入重力的漩涡，太阳膨胀会将它孕育的孩子（行星）吞噬乃至万籁俱寂，文明会走到它应有的终点，宇宙也会迎来寂灭。 何为至死不渝？你觉得在那时间与永恒的终点，会有谁能，会有谁有资格站在他的身侧？” 这个答案不言而喻。 蓬莱山辉夜抱起脚边的因幡白兔，顺手抚摸了两下，蕾米莉亚半天没说出话来。 谎言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真相。 蓬莱山辉夜所言皆是真实，她用最直白的语气说出了最自私的真相。 疯狂而浪漫。 蕾米莉亚甚至觉得盺殃最后可能没得选择，这位月之公主的私欲实在是太强了。 话虽如此，不过嘛…… 谁都知道世界会迎来毁灭，地球会走向寿命的终点。但又有谁会把这事放在心上？与其杞人忧天不如享受当下。 蓬莱山辉夜说的那个未来可能会来临，但这也改变不了现在盺殃不着家的事实。 虽然没有传出盺殃和谁比较暧昧的传闻，但你架不住盺殃认识的漂亮女孩子很多啊… 作为「妖怪」，凶狠斗恶才是她们的本质！ 掠夺、争抢、侵掠，只要是自己看上的东西，就会千方百计，想尽一切办法得到！ 不会有人真的以貌取人吧？幻想乡待久了，真当她们是什么和你好好讲道理的三好学生吧？ 也就是盺殃现在能力诡谲，有不错的自保能力。蕾米莉亚相信，若是盺殃没有实力，等待他的可能就不是什么和颜悦色的相处，而是暗无天日的监禁和索取了。 有实力是好事，对谁都一样。 别的不说，若是没有实力，身体强度不够，在索取过程中对方太兴奋了，不小心给夹断了，那就太有乐子了！ 哈哈哈！(????)！ 想到这里，蕾米莉亚竟被自己给逗笑了，很没品的大笑几声后惹来了自己妹妹奇怪的眼神。 “姐姐大人，你脑子又被门夹了么？” “说什么呢！上次是意外！姐姐怎么可能又被门夹到脑袋！” “咦——是么？——” 芙兰朵露狐疑，大大的眸子写满了不信任。 她也没去搭理自家姐姐不服气的跺脚模样，刚才的对话她也听在耳中，那些什么宇宙啊，太阳的道理她也不太明白。 不过…似乎…在说… 殃哥哥好像…玩不坏了？！ 芙兰朵露的心思则更单纯了，若是她的殃哥哥真的玩不坏了，她就可以和他玩点更刺激的“游戏”了！ 更刺激的游戏！！！ 芙兰朵露猩红的眸子泛着血色的光，身形开始扭曲，逐渐出现四个纠缠的人影！ “芙兰！” 蕾米莉亚喊了一声，她发现自己妹妹的情绪莫名地高涨起来，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一不小心在场的所有人都会变成血糊糊，涂在墙上扒都扒不下来那种！ “没事的姐姐大人！芙兰没事的……” 气势渐渐回落，小芙兰眯着眼睛，面带笑容，嘻嘻地笑着～ 明明是很甜美的表情，但看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心惊胆颤。 第53章 绑定装备，不可丢弃 “吾乃天界执法神，司掌雷部，天界余毒当由天界司法部裁决，阁下僭越了！” 金色的雷霆划过天空，威严而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天界的血幕下，手持战槊，身披金甲斗衣的白发女性来到了盺殃身前。 炽金色的瞳眸看来，冷漠而空寂视世间如无物，那天倾威压陡然增加！血色扭转！天地间雷声大作！ “什……” 无形的伟力轰击在执法天将身上！她自那天际坠落！狠狠地砸入陡峭的石壁上！ 执法天将惊恐地看向天际那道威严的身影，心中大骇！ 对方由始至终只看了她一眼，甚至未说一句话，她竟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别费力气了，众生疾苦，你一个人的意志，怎么比得上人间千万之人的意志？” 敖司遥不知何时出现，轻手一挥，便将嵌入石壁中的执法天将给救了出来。 对方咳血两声，连忙作揖礼拜。 “咳咳…雷部执法天将见过巡游使大人！敢问…您说的殃殿…是天边血幕下的那位殿下么？” 敖司遥没有回话，如此显然的问题不值得她再次言说。她的目光复杂，看向那道傲然屹立的身影… 半晌，她幽幽叹了口气。 “天帝大人那边有何指示，为何天将之中只有你一人前来？” 执法天收起长槊，手中顿时绽放出耀眼的白光，那光芒直冲云霄不见尽头，寰宇无尽，天地之间似有浩瀚沉钟响起！由星河组成的恢弘文字烙印在这方天地之间！ “传天帝大人敕曰，请巡游使敖司遥代之接旨！” 敖司遥一愣，随即跪拜行礼。 ----------------- 「朕，获承天序，以明亲贤。」 「殃卿，践君子中庸，究贤人义理，志不近明。」 「然，行有枝叶，道无缁磷。天下有道，则行有枝叶；天下无道，则辞有枝叶。」 「殃卿，淑慎性成，雍和粹纯，克娴内则，顺应天理，戡乱以武，天地为鉴，封——【血武侯】！」 「宜令有司择日，备礼册命，主者施行，不可怠慢。」 「钦此。」 ----------------- 天帝册封的异象还未消失，就在此刻，血幕之下传来了一道震慑寰宇的威严声音！ 「天地供养，尔等有何颜面存于世间？——跪下！」 参与了飞升秘药的所有天人，所有的血脉既得利益者，在这一刻无论身处何地，无论身处何方，无论是在奔逃的还是躲藏的，竟都控制不住自己的下半身，齐齐跪在原地！ 自成为天人之后，那被摒弃的情感再次出现在他们扭曲流涕的面容之上，那名为恐惧的情绪！ “饶命啊大人！” “我等是被逼的啊大人！” “大人明鉴！大人明鉴！饶过我等性命！” “大人！我的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啊！大人！饶过他吧！我甘愿受罚！” …… 无数哀求与求饶声汇聚成洪流传遍整个天界，回荡在无边的血幕之下！ 那些与之无关的其他天人此刻都噤若寒蝉，匍匐在地不敢触怒天威！生怕被殃及池鱼！ 「尔等，自刎谢天！」 跪地之人唰唰唰地抽出配刀引颈自刎，没有刀的就用剑，没有剑的就用身边的石头，一下一下地砸向自己的脖颈！ 数不清的人头在这一刻纷纷落地！ 那些什么都没有的，就硬生生地用双手扯掉了自己的脑袋！ 如此恐怖与诡谲的一幕深深地烙印在其他天人与天女的脑中，成为了她们终身难忘的噩梦！ 血幕变得更加浓郁，红得瘆人！ 执法天将见此，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冷汗涔涔..... ----------------- 远处的断崖上，赤足的红裳少女倚在硕果满枝的桃树下，好看的细眉蹙在一起。 切泊晃着兽尾，大眼瞪小眼地看着眼前比它脑袋还大的仙桃，歪了歪小脑袋，满脸困惑。 “嗯……死的还是太少了～” “不少了，自那「净土龙宫城」中传出这秘法已过了数千余年了，其中相关联之人，算上血脉旁系，已有千万之数，尽管如此，飞升者亦寥寥无几，数来也不过千数，如今，也都死得差不多了。” “你倒是可怜上了，当初【要石】拔起，死伤生灵数以亿计，这颗星球上生灵几近灭绝，也没见你眉头皱一下啊～” 桃树下，泛着白光的少女斟茶的手顿了顿，摇头一笑，显然不愿多谈，淡淡言道： “以污秽为药引，化腐朽为神奇，那「无秽净土」中的贤者也算得上惊才绝艳。” “丹方本无错，只是得到它的人心思不纯而已。论对污秽的研究，那群家伙确实有一套。” 白光少女点了点头，在那朦胧的光晕中，无人能看出她此刻的表情，目光远眺，那血幕下的身影出现她的眸中。 “如今他已取回了「天之躯」，那群虫豸繁衍至今，总归是派上了用场。” “呵呵～也亏你能忍到现在。都说天帝宽容，实际如何，谁又知道呢～” “......” 红叶笑着，美得不可方物，笑得惊心动魄。 我见，血流成河。 我见，天地倾覆。 我见，羽化登仙。 ----------------- “这么看来，天将之中你一人前来，是想试试新晋血武侯的成色了？不服气，还是不愿相信天帝大人？” “天帝大人自有考量，只是末将不服而已。” 天人高傲成性，成就天将者更是其中翘楚，若是没有任何实绩空降成你的顶头上司，谁能服气？ 然而执法天将刚说完，顿感四周的空间一沉！ 万物的色彩肉眼可见地暗沉下去！空间嗞嗞作响，像是承受不了某种力量，裂开了道道口子！其中还渗出了鲜红的血液！ 执法天将瞬间单膝下跪，低下头颅！ “哒…哒…哒…” 沉闷的脚步声回荡在她的耳中，四周浓郁黏稠的血腥味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一道影子将她完全笼罩，执法天将冷汗不停，甚至因为惧怕见到什么东西，而闭上了眼睛。 “雷部执法天将「禅撄宁」，拜见...血武侯大人！” …… 半晌，无人回话，禅撄宁亦不敢抬起头来。 亦非盺殃不愿意说话，只是他现在的状态不便多说话，「天之躯」放大了他言灵的效果，一言一行皆为天理。 他不认识眼前之人，不过他觉得眼前之人的名字还算不错。 禅，「万物皆种也，以不同形式相禅」，寓意返璞归真。 撄宁，「其为物，无不将也，无不迎也，无不毁也，无不成也。其名为撄宁。撄宁也者，撄而后成者也」，寓意在任何磨难中都要保持内心的宁静。 天帝册封的册文异象盺殃同样看见了，此次来只是想确认下什么情况，他都准备好被天界大能驱逐问责的打算了，怎么一回头还被封侯了？ “起来吧，殃殿暂时不便开口。” 敖司遥直接开口，地上单膝跪地行礼的执法天将左右想了想，慢慢地站起身来，退至盺殃身后。 “殃殿，接下来可要随司遥一同回去任职？巡游使的轿辇虽然规制不够，但容下两人尚有富余。” 盺殃看着敖司遥，一言不发，他不信这小妮子读不懂他眼中的意思。 “殃殿为何这般看着司遥？是眼睛进沙子，想让司遥帮您吹吹么？” 敖司遥碧蓝色的海眸中一尘不染，一脸纯真地看着盺殃，甚至不顾那瘆人的血腥味往前探了探身子，跃跃欲试。 “血武侯大人，此乃天命兵符。” 其后的禅撄宁双手捧出，形如玄鸟的血色玉珏半浮在她的手掌上空，没等盺殃拒绝，天命兵符化作了一道流光，系在了盺殃腰间，盺殃试了试，甚至丢也丢不掉。 盺殃：“......” 【我说什么来着，你越是拒绝什么，你拒绝的东西就越会朝你这边跑，这玩意按你那的说法叫什么？哦哦哦——装备绑定，不可丢弃。哈哈哈哈~~~和老子一样的厚颜无耻！哎呦呦~~还血武侯呢~~哈哈哈，我得把你的论坛id改成血武侯，哈哈哈，多威风的名字啊~~】 没人会用厚颜无耻形容自己后还沾沾自喜，除了这把破剑。 顺应天理，戡乱以武。 合着这群家伙在天帝眼里，就是叛军啊，自己杀光了他们，就相当于平叛之功？ 然而，哪怕血染天幕，杀了如此多的人，还是没有杀完。 阿撒托斯告诉盺殃，轮回者的论坛上出现过这张丹方的帖子，有人花了三千多积分买断了这条消息。帖子的后续也被爆了出来，得到丹方的那个小队在短时间内晋升到了极高的位子，闯出来偌大的名气。 后来，这个小队造访了【编号3-5241诡异小镇】的副本，他们离开后，诡异小镇的副本难度陡然增加，从编号3晋升为编号1。 这段因果纠缠与起源，比盺殃想象的还要深得多。 诡异生前为人，盺殃得知了真相后，他心隙之海中的那些诡异无时无刻不在沸腾！ 它们主动的溶解自身，分解自己的能力，争先恐后地融入其身。 复仇的怨火从此点燃！ 也亏盺殃凭借仙丹，获得了天之躯，不然他的身体可承受不了这么多的诡异规则。 为了了结这段因果，还得要继续杀啊..... 丹方本没有错，错的是使用它的人。 寰宇浩瀚，世界无数。 任何使用过这张丹方的轮回代行者，都沾染了这份因果。 盺殃现在的情况，就好像来天界做个清除余毒天人的支线任务，结果做着做着变成了世界级的任务。而且还不能拒绝，系统默认接受的。 细想起来，这必然是一个局，只是这个局太大了，大得如命运的滚滚洪流，你哪怕什么都不做，它都会推着你前进。 且不论要杀穿多少个世界，现在唯一的好消息便是无头少女的头颅在哪里，有了眉目。 已经在轮回者论坛上发了寻人贴了，寻找最初造访诡异小镇的那个小队，待到时机成熟，就杀过去。 谁也不知道，因为这件事，今后血武侯之名将响彻诸天寰宇，镇杀了无数肆意妄为的轮回代行者。 ----------------- 此时此刻，总有人不解风情。 “殃殿？您为何一言不发？哦哦~~您不说话就是同意了~快快快，随司遥一起走吧~” 第54章 差评为零的旅游公司 幻想乡中，开启了“异变退治模式”的博丽灵梦正在大杀四方！ 因为没有明显的线索，暂时找不到目标，那些曾经引发过异变的“黑幕”，她都决定去光顾一下。 灵梦那敏锐的直觉告诉她，这些不安分的家伙，一定知道些什么。 伊吹萃香一行人很不巧，刚刚飞出幻想风穴，迎面就撞上了城管执法，首当其冲成了二面，被打得差点半条命都没了。 那阴阳玉像不要钱一样地砸在她们身上，两位鬼王的脸都肿了一圈。 倒也不是她们不想反抗，只是没见过执行力如此恐怖的博丽巫女，所谓「人在屋檐下，灵梦是老大」一时间气势就弱了几分。 帕露西被星熊勇仪背在身后，迷迷糊糊间也挨了几发弹幕，最后被打醒了酒，此刻正倚靠在树边，满脸无语地望着天空…… “说！是不是你们干的！” “什么是我们干的啊灵梦？！你倒是问啊！一上来就把我们揍了一顿！还讲不讲道理了！” 伊吹萃香头顶着两个包，一边的脸也肿了一圈。对鬼族伤害不高，但是侮辱性极强。然后被灵梦这么一问，也是炸了毛！ “我没问么？”灵梦回头看向另外两人。 魔理沙：“没...没问吧，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用「幻想封印」起手的。” 东风谷早苗：“没有问啊灵梦，看你气势汹汹的，我还以为你确定她们就是黑幕了呢！” 伊吹萃香＆星熊勇仪：“……” 她们算是听出来了，这是把她们当成了这场异变的黑幕了。 也难怪了，幻想乡发生了如此规模的异变，不忙着抢救本家人员，谁没事还往外面跑啊，这不明摆着告诉别人自己等人有问题么？ 仔细想想还真是……屁呢！凭什么发生异变我们不能往外面跑啊！这幻想乡是你家开的么！还讲不讲道理了！ “好吧，我们来讲讲道理！” 灵梦手上拿着御币，轻轻地打在手掌上，发出了啪啪啪的声响，她身后的阴阳玉也在不停地旋转，腰间的封魔针更是隐隐透着寒光！ “……好吧，灵梦你问吧。”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能在灵梦退治异变的状态下和她讲道理。因为她的拳头大，她说什么都是道理。 虽然认真起来，伊吹萃香和星熊勇仪都不怵对方，但是没有必要。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鬼族心眼虽然直，但也不是傻子。 况且博丽灵梦也没下死手，她们能看得出来，对方只是想发泄下情绪，不然也不会起手就开大了，或许这场异变比她们想象中的还要麻烦。 “你们此刻不在旧地狱待着，来地上干什么？” 伊吹萃香没有隐瞒，如实将她们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说实话，从地底出来的那一刻，她们还是发现自己小觑了这场天灾异变的规模。 雷霆遍布的漆黑天幕，河床上洪水肆虐，有暴雨倾盆，有狂风舞动，亦有暴雪凌乱！ 甚至连那远处的死火山都开始黑烟滚滚，开始变得活跃起来...... “盺殃家那边暂时不用担心，那边早早地就被永远亭的月之公主设置了结界。”魔理沙对此很有发言权，宴会后她不止一次想去盺殃家借点东西，很可惜的是，几次都没有得手，反而那边把对外的结界又加强了几分。 几人看向一本正经解释的魔理沙，是不是真的去借东西，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东风谷早苗左右看了看，接着问道：“灵梦，接下来我们去哪？” “要不要去找一下比那名居天子？”伊吹萃香建设性地提出来自己的意见。 “所谓「天变地异」就是气质的紊乱，那家伙有过前科，好好问问应该能问出什么，就算她不是黑幕，但利用她手中的绯想剑，帮忙调停下幻想乡中紊乱的气质应该不成问题。” “灵梦，我觉得西瓜说得很有道理。”魔理沙附和道： “地震之神（名居守）如今也守护着幻想乡，这场异变各种天灾频发，却迟迟没有地震，应该是各处「要石」镇压的功劳，而如今天子她还没有出现，只有两种可能： 一，要么她知道黑幕或者她就是黑幕。 二，此次异变甚至波及到了天界，她无暇下来处理情况。” 伊吹萃香点了点头，难得同意来魔理沙的看法，不过转头她又问了一句：“谁是西瓜？” 没人回答伊吹萃香的问题，突然之间，几人只感觉地面一阵晃动！ “轰隆隆隆隆隆！！” 如同地底有一只巨兽在翻滚一样！那是地底板块在移动，地震的预兆！ “啊！魔理沙你这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几人飞至半空后，东风谷早苗焦急地说道。 “是大鲶鱼要醒了！不关我的事！”魔理沙侧坐在魔法扫帚上，尴尬地挠了挠头。 “无所谓，我会出手！” 星熊勇仪并未随着众人飞起，而是留在地面，整个过程除了一开始莫名其妙客串了下二面，她都一直在旁倾听。 她很少来到地面，大多数事件都只有耳闻，提意见也插不上嘴，但不妨碍她听得津津有味。 如今，地震将至，正好活动下筋骨。 刚刚说完，星熊勇仪一步踏出！ 天上灵梦几人只感觉她的气势猛地一变！一股无形的引力快速汇聚！空气肉眼可见地流动到那握紧的拳中！ 没有任何的花里胡哨，也没有什么厉害的招式名，星熊勇仪一拳打向了地面！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星熊勇仪身侧飘落的雨点在这一瞬间为之一顿！ 每一滴在下一刻雨点中绽放出刺眼的光芒！无形的圆形罡气以星熊勇仪为中心猛烈地向外扩散！沿途树木拔起！乱石粉碎！无一物可存！ 同时在星熊勇仪的脚下突兀地塌陷圆锥形的扩散深坑！其上龟裂的蛛纹延伸遍布！ 地震停了。 被星熊勇仪一拳给逼停了。 几人中，魔理沙和东风谷早苗都张大了嘴巴，露出了极为惊愕的表情。其中只有博丽灵梦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都说鬼族力量夸张，我算是见识到了，这一拳打在人身上不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啊！”魔理沙摇了摇头，十分感慨。 “那叫青一块紫一块么？！那明显是这一块，那一块吧！正常人谁能承受这一拳啊！”东风谷早苗银牙轻咬，显然不敢苟同。 “只是利用反震，把大鲶鱼震晕了而已，没你们说的那么夸张~哈哈哈~~”星熊勇仪笑着解释，末了还看了一眼帕露西，然而对方只回了她一个十分嫉妒的眼神。 “那也很夸张了，勇仪你真厉害啊！” 东风谷早苗的眼睛都快冒出星星眼了！作为外界的高材生，刚刚她内心通过牛顿第二定律粗略地算了下，就算泰森挨上这一拳，都得飞个两百多公里！ \"勇仪你去外界开个旅游公司肯定赚钱！几拳下去游客们都可以旅游世界了！\" 东风谷早苗满脸崇拜地说着，上前还很自来熟地捏了捏星熊勇仪手臂上的肌肉，后者随意做了几个造型也不反感这略显冒失的举动。星熊勇仪虽然不明白旅游公司是什么，但一定是夸奖没错了！人类的崇拜，她还是挺受用的！ （帕露西低着头目睹一切，轻咬着指甲盖：“啧~！我好嫉妒啊！”） 灵梦没有理会几人的互动，她抬头看向天空。 刚才伊吹萃香的建议她觉得很有道理，同样她的内心中也有一种直觉，此次异变，应与天界有关。 天界位于冥界上空，或者通过妖怪之山顶端的玄云海到达。 只是，如今天空上，黑云遍布，雷霆乱舞，贸然前去，谁也说不准那雷霆会不会劈在自己身上。 “我要去一趟神灵庙。” 说完，灵梦不等其他人的反应，直接朝着远方飞去，早苗同学与魔理沙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旧都的三人留在原地，朝着远去的三人挥手告别，只是星熊勇仪有点疑惑：“为何灵梦说要去神灵庙，不该直接去天界么？” 伊吹萃香：“她是去刷三面了......咳咳咳！开玩笑，我的意思是，如今这天穹，一般人可上不了天界，她应该去找神灵庙内那位能控制引发雷电的亡灵，去找她帮忙吧。” “灵梦这个状态，你说她准备上面踢馆我都信，神灵庙的人真的会帮她？” “唉~博丽巫女的面子，幻想乡内谁都会卖一个的。再说了......她们就算想不开，总比被灵梦打第一顿好吧？” 伊吹萃香无奈地摸了摸头上还没消去的半个包，怅惘地说道。 星熊勇仪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左右看了看，又有点迷茫了：“那我们现在回去么？” “嗯......你和帕露西先回去吧，我跟着去看看，实话实说，我对这场异变的黑幕挺好奇的。” 伊吹萃香自然好奇，按道理来说如此规模与恐怖的异变，八云紫应该早就出面开始引导灵梦或者着手解决了。 如今，妖怪贤者们个个隐退幕后，其中意思耐人寻味。或许，灵梦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如此沉默的？ 一种我明明信任，却被孤立在外，被隐瞒的沉默。 星熊勇仪：“那你小心，我和帕露西先回去了。” “小意思，我的能力，你放心。” 说着，伊吹萃香散作了一团烟雾，逐渐在雨幕中消失不见。 “走吧，帕露西我们回去了。” “所以，我被你们带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啊！就为了淋雨，然后挨一顿打么？！可恶！我好嫉妒啊！！” “啊？这有什么好嫉妒的？！” “哼！你管我啊！” 第55章 从善如流的天子 “所谓降雷，其实也是怨灵认真起来本身就持有的能力。尽管怨灵本身可以说是愤怒的集合体，不过就像被激怒会引发「落雷」那样，愤怒和雷有着密切的关系。” 苏我屠自古冠帽散落，头上冒着白烟，满身疮痍，她时不时地瞄一眼罪魁祸首，然后一本正经地解释着自己的能力。 “所以你越愤怒，能力越强是吧？灵梦，我们再把她揍一顿吧！～☆” “求你当个人吧魔理沙！”苏我屠自古双手合十，语气恳切，满脸委屈。 天见可怜，自己明明在家中做着家务，打扫卫生，准备做饭。打开窗户刚想通通风，愣么大一个阴阳玉就砸了过来！ 谁受得了啊，找谁说理去啊！ “而且，我的能力是引发雷电，不是控制雷电，天空上如此恐怖的雷幕，那已经不是普通的自然灾害了。” “作为可以用雷电‘噼里啪啦’的角色，你有什么好建议么？” “你才噼里啪啦！你全家都噼里啪啦！”苏我屠自古自诩修养极好，也受不了早苗同学这么说，刚刚虽然不是三打一，可她作为场外拉拉队叫的最起劲！ “我也没什么好的建议，嗯……要不你们每人头上绑个避雷针试试？”苏我屠自古看了眼几人的头顶，小声地建议道。 “嗯……” 听到这里，几人陷入了思考，仿佛真的在考虑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突然，魔理沙灵光一闪，头上冒出了好看的星屑～ “屠自古啊，不管你能力怎么样，引发的雷电应该是劈不了你自己吧？” 苏我屠自古心中莫名地咯噔一下，但还是很老实地点了点头：“那…那当然，能被自己能力反噬，你当我是那些笨蛋妖精么？” 听到这里，魔理沙心中一喜，连忙说道： “灵梦！灵梦！我们拿根棒子把屠自古绑在上面，这不就是人形的避雷针么！我们只要举着她飞在后面，天上的雷电就劈不到我们了！～☆” 苏我屠自古深吸一口气，二话没说转头就跑！很可惜被发现苗头不对的灵梦一手给按了下去！ “魔理沙！你是不是人啊！这是人能想出来的方法么！放开我！灵梦！灵梦！你不会真的听她的话吧？！” “魔理沙……你的另一个身份不会是活阎王吧？”东风谷早苗也觉得这个方案太地狱了，有点缺德。 “不能这么说嘛～只要早苗你给她加一点「奇迹」的祝福不就得了～☆” 被这么一说，早苗同学好看的眉蹙在了一起，双手环胸。左想，右想，怎么想都觉得魔理沙说得很有道理。 “嗯…啊……要不…屠自古，你委屈一下？你放心！我的「奇迹」可是很强的！” “……” “这是强不强的问题么！？我不放心！等等！魔理沙你从哪掏出来的绳子？！放开我！放开我啊！” 苏我屠自古还想挣扎一下，不曾想魔理沙直接从魔女帽中掏出来一捆麻绳，三下五除二就将她绑在了魔法扫帚上！ 早苗同学也走上前来，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的御币有节奏地拍打在苏我屠自古的头上。 “你这祝福看起来好随便啊，靠谱么？～☆” “放心，已经死过的难道亡灵还能再死一次么？” 东风谷早苗自信地比了个 ok的手势，然后又心虚地把目光一移，这一幕看得苏我屠自古眼皮直跳： “你刚刚心虚了吧！你给我正面回答靠谱啊混蛋！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啊！” “好啦好啦～我们走吧，时间耽误了可就不好了da☆ze~” 苏我屠自古作为亡灵几乎没有重量，被魔理沙像抗猪一样给抗了起来，那撕心裂肺的求救声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几人渐渐远去，片刻之后...... 被灵梦用阴阳玉砸出的废墟瓦砾中，几个灰头土脸的人影缓缓探出头来...... 物部布都：“太子大人，我们不去救屠自古么？我感觉她好可怜啊。” “救，当然是要救的。”丰聪耳神子走了出来，看着已是断垣残壁的神灵庙轻轻摇了摇头，心中感慨： 这博丽神社的巫女还是这般的不讲道理。 “天机难测，此番异变来得蹊跷，波及数界，恰如‘圣人陨落，天地皆悲’，然怪就怪在天地间生机充裕，有破而后立之象。” “那么太子大人，我们......” “跟上去看看吧，只是有点苦了屠自古了，晚点再去安慰她吧。” 说着，丰聪耳神子斗篷一扬，两人的身影眨眼间便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未出现般。 ----------------- 计划实施得很顺利，绑在魔法扫帚上的苏我屠自古被顶在前面，或许是那「奇迹」真有效果，在她全力施展能力的情况下，玄云海的雷霆竟一道也没打在众人身上。 穿过厚厚的云层，在将要到达天界之际，一道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身影挡在了她们面前。 比那名居天子手持绯想剑，脚踏要石，绯红的眸中没了往日的轻挑与傲慢，只有一种难言的平静与威严肃穆。 “你们的调查到此结束了！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至少现在不是。” 绯想剑轻轻一挥，如实质般的绯色气质形成了一道雾气天堑，挡在了她们面前。 “喂！天子！你是黑幕么？~☆” 苏我屠自古早早地被魔理沙解绑放下，此刻她站在魔法扫帚上挑了挑帽檐，手中八卦炉蓄势待发，大有一言不合就直接开架的气势。 比那名居天子一言未发，直接发动了绯想之术，凛冽的剑光如光箭矢般斩来！魔理沙原地跃起，身体旋转之际掷出腰间瓶装的烈性魔药，顿时炸开了无数星屑挡住了那几道警示的剑光！ “你来真的啊天子！？~☆” 苏我屠自古深呼吸一口气，往后退了退，引路的任务她已经完成，现在她可不想被战斗波及。 “好啊！想不到还可以和传说的天人打一架！” 东风谷早苗拿出御币，身后闪耀起了五芒星的术法，刚刚行动之际，对面的比那名居天子一个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东风谷早苗只感觉一道寒光从面上斩来！比她更快的是灵梦的亚空穴！ 一脚踹在了绯想剑的剑身上！转身之间甩出了手中的封魔针！ “当！当！当！” 手持绯想剑的比那名居天子并未有太多动作，化掌为爪，几处手指关节打在了封魔针上，直接凭借强悍的肉身将其弹开！ “轰！！！” 粗壮的魔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轰击而来！ 比那名居天子面色不变，反手将绯想剑持在身前，魔炮的光束瞬间被切成‘y’字型！与此同时，要石旋转，被天子未持剑的手猛地一掷！ 手持八卦炉维持魔炮的魔理沙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击中！几发弹幕打在了旋转的要石上！那是远方驰援的东风谷早苗！ 见势，魔理沙踩着魔法扫帚往后一跃来到灵梦身边，得以喘息。 东风谷早苗飞来，三人站立，恰与持剑而立的比那名居天子遥遥相对。 那绯红的眸中平静异常，她就真如一道天堑般挡在了三人面前。 “天子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强？！～☆” “不奇怪，虽然她平时看着不着调，但她确实很强。除去那些天资卓越之人，技艺与能力都是需要后天的时间来磨砺成长。天子她存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其中不知道击败了多少死神。她若不强，那才奇怪。” 灵梦说得平静，另外两人却听得心里压力巨大。 魔理沙是一位魔法使，俗话说就是标准的法爷，攻击高，血量薄，会一些基本的体术，但不专业。 东风谷早苗就更惨了，来幻想乡前她可是很柔很软的女高中生，根本接触不到这种打打杀杀的战斗。 场上可能唯一能牵制比那名居天子的就是博丽灵梦了，她就是那所谓的天资卓越之人。 若不玩弹幕游戏，另外两人可能用不了多久就会败下阵来。 灵梦目光平静，经过刚刚短暂的相互试探，以及比那名居天子的表现来看，此次异变的黑幕应该是来自天界没错了。 耳畔雷霆不绝，临近天界，那浓郁的血色天幕更是让人不安。 吸一口气，灵梦又缓缓呼出…… “天子，你想死么？” 平静的问题回荡在众人耳中，比那雷霆更加震耳欲聋！ 弹幕游戏能让弱者有战胜强者的可能性，是对弱小妖怪及人类的保护，同样的，这何尝不是对那些有了点力量，就自命不凡的强大妖怪的保护？ 比那名居天子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心中回忆起了历届的几任博丽巫女，她们个个都是让人匪夷所思的存在。 上一任的先代巫女更是活跃在符卡规则未诞生之前，凭借体术与一双铁拳不知打废了多少异变的元凶，多少强大的妖怪从此生活不能自理，谈之色变！ 博丽巫女只会越来越强，若灵梦想跟你讲道理，你最好听她讲的道理，在她的规则中行事。 比那名居天子顿时压力巨增！眼看灵梦身上的气势越来越恐怖，强大的灵压甚至让后面躲起来偷偷观望的几人都感到吃惊。 “好吧，你们过去吧。” 几人：“……” “天子，你这家伙会不会有点过于欺软怕硬了？～☆” “去去去，本小姐这叫从善如流！反正拖的时间已经够了。” 至于后面偷偷躲起来的几人，比那名居天子也打算睁一眼闭一眼，反正她这边任务完成了，就看盺殃面对灵梦的抗压能力如何了。 第56章 你也想起舞吗? 灵梦几人来到天界，离有顶天越近，越是能感觉到天际那无穷血幕的压迫感！ 遮蔽繁星，日月颠倒，这抹不详的淡淡血色笼罩着天界，极目远眺，不见根源，就仿佛真的没有尽头一样。 像是有人刻意引导她们一般，异色的繁花摇曳着美丽的身姿，欢快地铺设一路，盛开着欣喜的生命！ 陌上花浓，此番此景无日不春风，灵梦眉头微蹙，这些花儿她认不全，但不妨碍她知道她们诞生何处。 天界，来了一位她都觉得麻烦的角色。 东风谷早苗躬下身子，伸出食指轻轻地触了一下迎着风摇摆的秋英花，翠玉的嫩叶像是害羞了，挠了挠东风谷早苗的手指。 “哇啊~~灵梦，你看！！这孩子还会害羞呢！~” “她可能在判断你好不好吃~☆” 魔理沙适当地泼了一盆冷水，让东风谷早苗伸出的手愣在当场，显然作为魔炮爱好者的魔理沙认出这些花儿出自何处。 “好奇怪，如今已经入冬，并不是风见幽香活跃的时候啊，她为何会出现在天界，而且还是这个时候？~☆” “作为「自然」，无论何时，只要她愿意，她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风是她，雨是她，这些鲜花也可以是她。 是吧？——风见幽香。” “很聪明呢，灵梦。” 空灵的声音从东风谷早苗身前的秋英花上传来，把后者吓了一跳，连忙躲到了灵梦身后，然后偷偷地探出脑袋看看情况。 那一簇花儿猛地生长起来，生命在涌动，奏着美丽的花之韵，一个由鲜花组成的人形轮廓逐渐显现...... 一手撑着洋伞，一手轻轻拎起花格子的裙摆，风见幽香踏着满地繁锦，带着淡淡的笑容，轻盈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你怎么在这？” （场外，早苗同学和魔理沙说着悄悄话。 早苗：“我还以为灵梦解决异变时，遇到谁都会先打一架呢，想不到还有先讲道理的时候~” 魔理沙：“这话你可别当着灵梦的面说，会被打的~☆”） 先不管这两人的话在场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灵梦是何阴沉的表情。 风见幽香平静地看着她，笑容依旧，回道：“我若不回答你，灵梦你又该怎么办呢？” “你这家伙，怎么也喜欢用疑问来回答疑问？不回答我，当然只能退治你了！我赶时间，你若不是黑幕，就请让开一下！” （早苗：“哇！~~灵梦用‘请’字了耶，虽然看起来和威胁没啥两样！” 魔理沙：“你可不能学她啊早苗~☆”） “——啧！风见幽香，你先等一下。” “啊！” “啊！~☆” 灵梦走了过去，给这两家伙脑袋，用手中御币一人敲了一下！疼得两人抱头蹲防，嘴中嘶嘶作响。 风见幽香见此生趣，也未打扰，看着灵梦再次走来，笑着说道：“你们关系，看起来很不错。我为何会来到这里？嗯......” 风见幽香目光一转，看向远方天际某处。 目光所至，那一隅的血幕，格外鲜红，红的瘆人！看一眼便不寒而栗！ “自然溃退，生机依旧。我对这次异变的黑幕很感兴趣，便来看看。” 风见幽香有着别的理由，但解释起来太麻烦，她也不须解释，索性找了个理所当然的理由。 凭借敏锐的直觉，灵梦知道眼前这位大妖怪应该还隐瞒了什么，但知道了她并不是黑幕后，那些隐瞒的东西对灵梦而言就不重要了。 “沿我留下的足迹，来寻我吧，千花待放，若是无人欣赏，岂不可惜？......” 风见幽香的声音越来越空灵，身形也变得模糊起来，不时能看见有花瓣从她身上剥落，直到她话语全部说完，她已完全消失，散作飘零的花瓣，风一吹，就散了...... “灵梦，她走了？~☆” 魔理沙揉着脑袋凑了上来，不放心地左右看了看，这位存在给她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任谁也想不到会在天界遇到她。 东风谷早苗则发呆般地看着那些美丽的漫天飞花，似乎是看得入神了，直到听到了魔理沙言语才从美景中回过神来。 “还好这位不是黑幕，听诹访子大人说的《幻想乡十大不能惹存在》的书中说的，这位花田之主打起人来，老疼了！” “我很早就想吐槽了，这是疼不疼的问题么？！还有你家大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可疑的书啊！~☆” “这才不是什么可疑的书籍！这可是神隐幻想乡必看书籍！是天狗们辛辛苦苦编撰的！现在已经是第6.0版本了！” 说到这里，早苗同学自豪地双手叉腰，仰着头看着魔理沙，有一种我看书比你多，懂得比你多的优越感。 魔理沙面色一僵，像是吃了两斤河童用过的黄瓜一样，一副苦瓜脸。 你就先得意吧，现在是你家的，以后指不定是谁的！ ...... （不远处，隐蔽身形的神灵殿几人。 物部布都：“太子大人，她们在说什么东西啊？” 神子：“没什么，估计是天狗编撰的一些掌握话语权的书籍吧。” 苏我屠自古：“神子大人，要不我先回去吧，家里煮饭的火还没关呢！” 神子：“没事，来之前我已经吩咐青娥去处理了，” 苏我屠自古（面色一黑）：“青娥？太子大人叫得好亲热啊......看来我是多余了呢~” 物部布都：“哈哈！~你才知道你多余啊？！太子大人，灵梦她们走了！我们快跟上吧！” 神子（头疼捂额）：“......不是这样的。” 苏我屠自古：“我懂，我懂，太子大人您不用解释的。” 神子：“那......我们先跟上，一路上我再慢慢给你解释。” 苏我屠自古：“呵~”） ...... 不一会儿，待到几人走远，鲜花盛开的路旁，有淡淡的浓雾渐渐汇聚...... 一个娇小长角的身影逐渐凝实。 “这都什么事啊？” “萃香，什么什么事？” 回答伊吹萃香的是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的比那名居天子。 “还能是什么事？当然是你们这天界啊，这么恐怖的血幕，真是盺殃弄的？” 一路上，比那名居天子已经向她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听得她像是要长脑子一样，小表情一愣一愣的。 她倒不是怀疑盺殃没有这能力，而是担心这件事背后的意义。 「血液是灵魂的货币」 精、气、血、津液，是构成人体和维持人体生命活动的基本物质，对妖魔鬼神而言这些同样是获取「力量」途径之一。 如此磅礴的血幕，而且还是天界天人的血液，其中蕴含的力量非同寻常，处理不好，必因果缠身，大祸临头！ “本小姐还能骗你不成？本小姐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这股力量，可不是谁都能染指的。” “你们想做什么？吸收这么多天人的血气，想一举让盺殃成为天人？” “这个‘你们’可用得不够准确，你说成为天人？萃香......这么恐怖的力量，可不仅仅是成为天人这么简单。你说他在面对这唾手可得的力量面前，会如何选择？” 伊吹萃香沉默了。 是人都有私欲，一举超越人类的限制，成为众人之上的存在，会有人拒绝么？ 还有很多疑点，这股力量为何天界的人不用，而是给一个外人？ 就好像是有人故意设的一个局，将命运的馈赠送到了他的面前。 然而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都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盺殃会如何选择，她不清楚，不过....... “呵呵，打个赌怎么样天子？” “哦？~”比那名居天子来了兴趣。 “怎么赌？” “我赌盺殃会拒绝。” “赌什么？” “嗯......谁赌赢了，在春天的宴会上，谁就脱光了跳舞吧！~” 听到这里，比那名居天子的表情瞬间就绷不住了，她指着伊吹萃香憋红着脸，‘你你你’半天没说出话来。 “放心~放心~春宴上都是女孩子，没人会在意的！~” “本小姐是在意这个么！！你个色鬼！谁要和你赌这个！” “呦呦呦~~你不是天界的大小姐么？不会不敢和我这个地面的鬼赌吧？而且我都让步了，谁会拒绝成为天人，拒绝这股力量呢？明显优势在你啊~~” 伊吹萃香选手投掷，伊吹萃香使用了‘嘲讽’。 “哼！赌就赌！只要盺殃成为天人你就输了对吧？！本小姐还怕你不成！” 伊吹萃香投掷出了‘1’点，伊吹萃香大成功！ “嘿嘿嘿~嗯嗯嗯，是这样的。” 伊吹萃香没多想就点了点头。 “呵~鬼族可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你这家伙还是鬼王，到时候可别赖账！” “说我赖账？你这位天界的大小姐输了可别后悔耍赖！” “哼！” 比那名居天子哼了一声，她刚刚说的可是‘成为天人’，和盺殃拒绝不拒绝可没关系，那颗仙丹早就骗他吃了，他现在的状态比她这个半吊子的天人还要真！ 嘿嘿嘿~还想骗我上套？等着丢人吧你！死西瓜！ “哼！” 伊吹萃香同样哼了一声回敬，以她鬼族看人的目光，及对盺殃的了解，这局必不能输，因果这么大，人傻了才会去背。 呵呵呵~还想看我丢脸？等着丢人吧你！不良天人！ ...... 两人各怀鬼胎，都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对视一眼都露出来意义不明的笑容，看了看远方几人消失的背影，都隐蔽起身形跟了上去。 第57章 手持两把西瓜刀 天界。 在血幕的中央位置，不知何时立了一座休憩的凉亭。 敖司遥穿了一身碧绿粉鹅的荷叶罗裙，檀发微微盘起，插着一支紫薇花簪，垂下一边蓝色挑染的细发作了一个简单的倾髯，形如雨滴翠绿的璎珞映着她那白皙如雪的脖颈。 她微微躬着身子沏着流淌着云霞的仙茶，那玲珑少女身上独特的香便混着淡淡茶香一齐飘入对面之人的鼻中。 仿佛是遇到了开心的事，在沏好茶后，敖司遥不自觉地挺了挺身子，骄傲地向眼前之人展示着她那微微起伏的曲线。 女为悦己者容，片刻的时间她已置换了一身新的衣着。 盺殃拿起玉质的茶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 随后敖司遥双手支撑在石桌上，托着小脑袋眯笑着。 “你似乎很开心？” “能帮上殃殿，司遥心中自然欣喜，展露欢颜也是理所应当。” 盺殃适当沉默片刻，倒是不觉得这回答有何奇怪，只是觉得自己刚刚还不便说话，对方便立马拿出了能解决问题的仙茶，如此巧合，仿佛早有准备般，让人心生疑虑。 敖司遥心思玲珑，自是知道盺殃心中疑虑，但不说破，也不解释。 此时虽无留花翠幕，但也有红袖添香，如此静谧时光，却是难得，敖司遥开口言道： “本是天涯陌路，如黄粱一梦，近日得见殃殿，乃是司遥幸事，殃殿此番任驻留不前，不愿随司遥前去述职，可是在行迁延之计？” 平静地饮着杯中茶水，似有似无德淡淡云霞缠绕在盺殃身侧，他感受着天幕上越来越浓郁的血色，心中有点无奈。 盺殃只感觉眼前这小妮子似乎是盯上了自己，自己无论瞬移到哪里，都能在一个很显眼的角落，发现微笑驻足的敖司遥。 就好像她知道自己会在事件结束后想办法离开天界一样。 敖司遥是个麻烦，那位交付完兵符的天将禅撄宁同样是个甩不掉的麻烦。别看她此刻一言不发地站在盺殃身后，充当着背景板。一旦盺殃行动，这位同样会沉默地跟上，形影不离。 敖司遥不见盺殃回答，也不气愠，而是笑语吟吟介绍起天界的美景与圣地来，聊至盛情处，便说到了盺殃作为血武侯的管辖封地——阿修罗界。 ………… 阿修罗界自成一个大单元，分成若干小单元，此乃一个奇妙的精灵世界，此世界就如同三十三天界一样，在非想非非想处天有，他化自在天有，化乐天亦有，其境界到无色界、地狱界、娑婆世界更多。 血武侯镇守管辖的地域便是天界所有的阿修罗界，手中兵权可调动域下所有的天众阿修罗。 阿修罗果报殊胜，能生活得犹如天人般享福，但却没有天人的德行，性好争斗，毕生以战斗为目标。 ………… 盺殃听后，点了点头，作为三善道之一的阿修罗道，阿修罗本性善良，但阿修罗常怀嗔恨，并非什么善类。 盺殃觉得他腰间系着的可能不是什么天命兵符而是块烫手的山芋！ “官职好说，兵权就算了吧。” 不管是官职所处的位置，还是那生杀予夺的兵权，都不该是他这种对天界了解个模模糊糊的人该接触的，而且他还不是天人，也不想去当什么天人。 “殃殿，我想你弄错了一件事。血武侯的官职虽是天帝大人册封，但这天命兵符可是它自己来寻你的。” “…嗯？此话怎说？” “传闻天命兵符乃是元屠，阿鼻所化，内孕血海，生有灵智，为阿修罗一族圣物，每每天帝册封之时，会自寻其主，若是承不了它的因果，便不受它的认可。” 盺殃脑子突然懵了一下。 敖司遥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这烫手的山芋自己长腿了？ 也就在这时，盺殃腰间的天命兵符绽放出了耀眼的红光，几人寻着光看去，一位透着轻灵之气的小萝莉出现众人眼前。 约莫十一二十岁的金钗之年，一身可爱的玄鸟束身红裙，肌白如新剥鲜菱，双目犹似一泓清水扑闪灵动，神态天真，娇憨顽皮另有一股动人气韵，纤细的小手持着两把圆嘟嘟的西瓜刀添了一点另类的可爱匪气。 小萝莉樱粉的薄唇微启，声音柔和而又清脆： “老大好！今儿个我们要去砍谁~？！” 盺殃愣了半天，总算明白了敖思遥那句生有灵智是什么意思，想必那上手的两把圆嘟嘟的西瓜刀就是传说中的元屠和阿鼻了。 见盺殃没有回话，小萝莉凑了过来挥舞着手中的西瓜刀，又疑惑又急切地问道：“老大！老大！我们去砍谁啊~？！” 盺殃单手按下蹦跳起来的小萝莉，器物化形在幻想乡中并不罕见，哪怕是传闻也听到过一些，所以并不意外，只是有点奇怪地问道： “你为何寻我做你的主人……我是说老大。” 小萝莉歪了歪头，眨巴眨巴圆圆的大眼睛，思考了半天，才理所当然地说道： “老大就是老大啊！为什么要去寻找啊～？” 看来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看着那双天真的大眼睛，盺殃想了想，另辟蹊径地问道： “在我之前，可有人想当你的老大？” “有的！有的！好几个胆大包天蠢货！最后都被我剁成了臊子！骨头渣都没留下，全喂狗了～！” 说着，小萝莉煞有其事地挥舞手中那两把略显滑稽的西瓜刀，像在剁碎肉一样朝着盺殃显摆。 盺殃有点意外，没想到这小家伙看着个不大，却是个狠角色，不过这语气怎么像是要告状一样？ 盺殃摸了摸她的头，平静地说道： “全喂狗有点可惜了，下次留点当花肥吧。” “遵命老大！” “你且变回去，以后有事会再喊你的。” “好的老大！要砍人记得喊我啊~！” 说着，小萝莉身上红光一闪，重新变成了天命兵符挂在了盺殃腰间。 敖思遥为盺殃续上新茶，刚刚的谈话内容，多多少少她还是放在心上的，以前确实有高位天人觊觎阿修罗族的权势，妄图掌强行将其炼化，没成想最后被这器灵斩杀，一刀一刀被活生生地砍成肉糜！ 最后那位高位天人的家族被阿修罗所血洗，一个不留！听说连鸡蛋都摇匀了打散！蚂蚁窝都被灌了铅水！地里的蚯蚓都被挖出来竖着劈成了两半！一个活物都没有剩下！ 敖司遥心中思忖，也不知天界其他势力在得知天命兵符认主后，会如何打算。 别的不说，阿修罗里的那四个老东西肯定会坐不住，定会千方百计地越过封锁前来试探一下这位统御他们的血武侯。 孱弱的领导者可不会让这群好勇斗狠的家伙臣服，只有铁与血的狠辣手段才能让他们安分下来。 然对于佛国而言，殃殿的出现不知是好是坏。 或许这也是天帝大人对如来大人的制约？ 想到这里，敖司遥好奇问道： “敢问殃殿，对于「佛」是如何看待？” 盺殃看了这位雅致清丽的小妮子一眼，面色不变，却是疑惑：“「自知心是佛，常以戒为师」，都说众生平等，仙佛于我而言，并无不同。” “老大说的对！世间活物都是一个样！我都能两刀囊死他~！” 脆生生的狠话从盺殃腰间的血色玉珏上传来！众人脑中很自然地浮现出一位挥舞着两把圆嘟嘟西瓜刀的小萝莉，龇牙做着凶狠的表情。 “没我允许，下次不许说话。” “.......” “回答一下。” “老大！是你刚刚让我不说话呀~！” “.......好吧。” 怎么感觉这器灵有点傻啦吧唧的呢。 傻点好，起码傻点听话，不像自己脑子中的某把破剑，平时有事没事就会展现自己迷人的歌喉，开那个什么狗屁个人演唱会。 “嗯，确实是司遥着相了。若世间众生对殃殿无异，可有人能在殃殿心中留下过特殊的痕迹？” 敖思遥挽了挽鬓发，侧颜看来，带起来袭人的芬芳，碧蓝色的海眸中带着期许。 盺殃思忖片刻，回忆起来到幻想乡后经历的种种，一道静谧的身影出盺殃脑中，笑着和他打着招呼。 “......嗯，应该是有的。” 敖思遥细眉微蹙，显然这个回答出乎意料。 “是那名居家的大小姐么？” “哎......也算吧。” 这回答就很灵性，敖思遥听出了其中意味，明白了那位比那名居家的大小姐与殃殿应是交情不浅。 往后若是寻不到殃殿，她亦可去名居守寻比那名居天子问个眉目，想到此处，她顿时展眼舒眉。 几人不再说话，敖司遥心郁已解，心中欢喜，面容挂笑，她明白殃殿既驻留于此便不会 一同随她前去述职，自己公务缠身，亦要巡游天界，待不了太久。 敖司遥只怕天界广袤，世界无垠，殃殿若有心藏匿，她无处寻觅，故而旁敲侧击许久。 如今她倒是好奇起来，殃殿到底是留有了什么后手，所谓迁延之计，到底在等何人？ 又添了新茶，敖司遥仍在回忆刚刚谈话，有一句并不突兀，但却奇怪。 为何喂狗可惜，而当花肥可以？ 思虑间，谁也未曾注意，凉亭外，繁花拥来…… 那道被鲜花簇拥的身影，恰如四季鲜花之主。 第58章 封号了 戴着雏菊编织的花冠，一抹明亮的鲜艳出现在几人眼前。 绿发的女子平淡地看着几人，眸光在盺殃的身上停驻了片刻，此时此刻的盺殃，是她没见过的模样。 风见幽香虽然深居简出，但每当她苏醒时，清婉的微风、路旁的鲜花，逝去的夕阳，孩子们总会欣喜地告诉她幻想乡中发生的趣事。 收起阳伞，风见幽香坐在了桌前的石凳上，盺殃同样很自然地为她添了一杯新茶。 举起瓷杯，风见幽香细细地品茗一口，又轻轻地放下。 “几时不见，你好像变了许多，怎么都快成了天人？” “一切色相，皆是外相。” “......” 瓷杯中，泛着云霞的芽色茶面被轻轻吹皱，风见幽香猩红的眸平静地看了眼盺殃，说道：“别打哑谜，说明白点。” “额......就是，过几天便会变回原状。” 言至于此，风见幽香才微微点了点头，而一旁的敖思遥却是轻轻地笑了下。 “还以为殃殿你天不怕，地不怕呢~想不到却是惧内。” “嘶~~~” 一句话，让盺殃狠狠地倒吸一口凉气，看着那小妮子眨巴的碧蓝色眼睛，盺殃知道了这小妮子是故意说的。 一是为了试探风见幽香与他的关系，二是为了试探自己会不会保她。 “「惧内」是什么意思？” “额.....嗯，就是尊敬你的意思。” 风见幽香点了点头，显然并没有细细追究，敖思遥露出了得逞的黠笑，熟练地为眼前这位不认得的绿发姐姐添了新茶。 “这么说来，你送了几十份礼物，对她们而言，都是「惧内」么？” 敖思遥添茶的手，莫名地顿了一下，她僵硬地偏过头来看向盺殃，小小的面颊都快变成充气的河豚了！ 仿佛是在埋怨盺殃，为何她没有礼物一样。丝毫没有想到，她与盺殃相识相见不过半月尔尔。 “我们也不熟啊，你凑什么热闹？！......好吧好吧，这是送你饯别的礼物。” 实在是顶不过那充满怨念的眼神，盺殃无奈朝着天边云霞一揽，用自己的能力捏了一件银色的「花丝雀羽」手镯，不偏不倚送到了敖思遥面前。 敖思遥眼中欣喜，迫不及待地戴上后，抬起了纤细的小手，左右翻看了一下，很是满意。 “嘿嘿~~这是回礼哦~~殃殿你不收下，可就说不过去了~” 盺殃看着敖思遥不知从哪捧来的娥粉色天女羽衣，满脸黑线。 “换一个。” “不换~！” 羽衣被敖思遥强塞到了盺殃手中，说什么也不拿回去。 这羽衣薄如蝉翼，一尘不染，触感如少女肌肤般滑润，还有着一股淡淡的清新，那是羽衣主人身上的味道。 这玩意，她不会贴身放着吧？ 敖思遥红着面颊，此时倒是不敢再去看盺殃询问的眼神了。 盺殃默然，想着这东西也非凡物，大不了以后放在空间背包中不拿出来就是。 “东西我收下，心意你拿回去吧。” “拿不回去了，殃殿～” 敖司遥笑着回答，那双碧蓝色的海眸对上盺殃炽金色的眸子，一点也没有怯场。她或许天真烂漫，有点小别扭的脾气，但对自己的感情格外认真。 然而一想到自己即将去其他地域巡游，不由得患得患失起来。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殃殿性格这么冷，又不会哄人开心，身边应该没多少女孩子……吧？ 越想，敖司遥越发的不自信了，看着盺殃的眼神和不得滋润的深闺怨妇一样。 盺殃选择无视那侵略性的目光，转头看向风见幽香，手一翻，拿出了一小袋花种。 这是诡异世界里，那花藤诡异的种子，盺殃一直没种下，是在寻机会送给合适的人。 “待会我会净化掉这片血幕，力量用尽后我大概率会触发「节能模式」，身体会回到幼童时期重新适应新的力量，这段时间会昏睡几天，麻烦幽香姐将我带回去。此物，便是麻烦幽香姐帮忙的报酬好了。” 盺殃说完，轻轻将那一袋花种放在了石桌上，随后身上光芒大盛！ 一步踏出，盺殃的身形消失不见。 敖司遥似乎预料到了什么，几个小步跑出了凉亭，她与禅撄宁一同看向了天空，风见幽香看了一眼桌上的花种，随即便被血色天幕上更为耀眼的身影所吸引！ ----------------- “灵梦！你快看！那人是谁？！~☆” 沿着花道指引飞行的几人，看到了不远处的凉亭，见到了陌生而熟悉的几人，然而魔理沙的一声惊呼，指向天空。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血色的天幕上，那道身姿卓绝虚空而立，白发披散，炽金色的瞳眸平淡而冷漠，金色的光芒组成了一圈又一圈的巨大光轮如虹日般普照大地！ 这一刻，无数天人抬头看去，见到了此生难忘的异象！！ 四极远大，九空无尽！ 一尊伟岸身影自那光轮之处站起身来！身高万丈！头如泰山，发如银河，眼如日月！ 「老大！我来助你~！」 那巨人的身影上忽地红光一闪，滔天的血海自天地八方涌来！化作了一身血色修罗戎甲！ 血海加身，上穷碧落下黄泉，那可怖的巨人一手伸来！如携挟山超海无所不能之力！天地间顿时一片昏暗！ 这宛如末日的一幕，吓得其余天人匍匐而拜，他们毫不怀疑这一手能抓取整个天界！ 那巨手并没有想象中的袭下，而是抓向了那片血幕！ 可怖瘆人的血幕被顷刻炼化！变成了铺设天幕的绸缎！ 所见之人皆是吃惊地看着天穹！张大着嘴，半晌不能言语！ 巨人身上迸发出刺眼的光芒！逼得所有人别过眼去！ 待到能见之时，却见那巨人的异象早已消失，天穹上的绸缎成了一片片的碎块，化作了甘霖，淅淅落下...... ----------------- 遮天蔽日的雷霆黑幕肉眼可见地退去，一轮暖阳破开了云霞，金色的光芒普照大地，在幻想乡中抢险救灾的妖怪与人类带着疲惫的姿态，纷纷抬头看向天空...... 冬日灾劫已过，天降甘露。 那细密的雨点落下之地，长出了青青绿草，枯败的树木焕发了新生，抽出了绿芽，纷繁的鲜花拔高了身姿，生机盎然。 洪水平息，变成了涓涓溪流； 风雪偃旗，化作了和煦清风。 这场异变，来得诡异，去得猝然。 ----------------- 异变虽然结束，但争端才刚刚开始。 在那雨露甘霖下，一团圣洁的光辉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如幼兽的绒羽般落下。 一位约莫七八岁的幼童闭眼蜷缩着，浅浅的呼吸预示着他陷入了沉睡之中。 在见到幼殃的侧颜时，敖司遥很明显的呼吸一滞，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张梦幻般的睡颜，心跳开始加快！仿佛下一刻就跳出来一样！而当风见幽香一手伸出，接过幼殃时，她感觉她的心都碎了！ 比她行动更快的身披金甲的禅撄宁！长槊抵出，以极大毅力将目光从幼殃身上抽离！她很难想象，幼殃此番惹人的形象怎会是刚才那位顶天立地，傲然睥睨的伟岸身姿！ “血武侯大人是我等修罗的天命，还请阁下……” “轰！！！” 回答她的是无情的碾压！ 那看似脆弱的阳伞轻轻挥下，顷刻山崩地裂！自那伞尖蔓延扩散，一道无与伦比的沟壑映入众人眼中！ 沿途高山崩裂！无数山石滚落！ 这一击仿佛贯穿了整个有顶天，将其劈成了两半！ …… “我的个亲娘咧！” 躲在暗处观察的和歌子无语凝天，这天界的动静一阵比一阵大，那巍峨撑天的法相吓得她心脏差点没跳出来！ 一手遮天！ 她以为整个天界都要坠落了！ 那巨人太过高耸，看不清相貌，但那恐怖的气息她是再熟悉不过了！ 修罗血海加身作胄，那老巫婆说得对啊！他根本不是什么天人，他娘的是修罗的祖宗啊！ 这般传说的人物和歌子只在小说传记里听闻过，实实在在的却是真没见过。 传闻阿修罗一族天命早已陨落，四大阿修罗王相互钳制，割据一方共争那真主之位。 如今血海浮屠，天命已归，世间怕是要再起争端。 这般想着，和歌子就知道这天界已不是久驻之地，必须返回地狱，将具体的消息汇报给老巫婆......不对，是自己的老大。 只是她还没有遁走，那道要人命的沟壑直接向她袭来，要不是她腿脚跑得快，差点就被殃及鱼池了！ 由此，她一位死神就这样给暴露出来，此番心情，谁能理解啊...... …… 菱形的护罩破碎成漫天细屑，随风而散…… 敖司遥呼出一口气，收回手，禅撄宁面色苍白，若不是最后敖司遥拉了她一把，此刻怕早已被碾成了齑粉！ 猩红的眸光穿透了扬起的尘埃，风见幽香面露微笑，戴着她头上的雏菊花冠不知何时戴在了熟睡的幼殃头上，一手将他轻轻抱着，风见幽香不发一言，撑着阳伞缓步离去。 繁花在她身后盛开，禅撄宁再也生不出一丝阻挡的念头。 直到那身影渐行渐远，敖司遥看了一眼清朗的天空，莫名地一笑。 殃殿，你是逃不掉的~ 第59章 慰灵祭 几日过后的幻想乡。 那仿佛永不停歇的异变，等回过神来早已销声匿迹。 暴雨、洪水、风雪、地震…… 没人清楚下一场天灾将以何种方式降临，无论是人类还是妖怪，哪怕是神明，在天地的暴虐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 然而就是这般的无情，才是那些妖怪鬼神存在的根源。 找不到原因的自然天灾，在不知不觉中，被口耳相传成神明作祟，妖怪捣乱。 从这份愚昧与畏惧中，诞生了为平息这等天灾而存在的妖怪鬼神。 「血武侯」 在那天界传来的消息，在世间各处地域口口相传。 传闻他是这场席卷八荒天灾异变真正的黑幕。 传闻同样是他怜悯众生出手平息了这场天灾。 他是血海修罗的天命；（阿修罗） 他是天众轮回的归途；（天人） 蒙受他庇护，在那天降甘霖中受益的芸芸众生称他为—「遏难天君」。 然而那些遭受天灾劫难，又亲眼目睹那血幕天穹的更多惶惶不安之人，暗地里称他为—「灾殃祸祖」。 所谓天道轮回，生生不息，究竟是「鸡生蛋，还是蛋生鸡」，此番命题无休无止。 苦难已过，生活还要继续，砥砺前行之人亦不会受限于此。 自那天灾苦难中诞生的是那缅怀过去，向着未来新生的希望。 ----------------- “——轰！！！” 清扫弹幕的魔炮打在了火焰猫磷身上，后者喵呜一声，身上冒着青烟，一脸偷东西被发现的心虚表情地看向拿着八卦炉走来的魔理沙。 “你这家伙怎么一声不吭就用魔炮打过来啊喵——！” “你还好意思说我，可真有你的啊，趁着大家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来偷尸体，胆子不小啊da☆ze~” 说着，魔理沙瞄了一眼猫车上被裹尸布缠裹得严严实实的尸体，因为是冬日的缘故还未发臭，但依旧能看见有几只苍蝇在那边盘旋，发出了‘嗡嗡嗡’的杂音。 “人家错了啦喵——” 被抓包现行，火焰猫磷很识时务地开始道歉：“我不是都帮着家属运输尸体回家了么，你就放过我这一次嘛喵~” “好啦好啦，你赶紧运吧~☆” 魔理沙收起了八卦炉，刚刚打出来的魔炮她已经调试过威力，并不会对火焰猫磷造成伤害，顶多是象征性地惩戒一下。 “话说回来，这场异变还真是恐怖啊喵，听说等着转生的灵魂都排到了冥界了~” “哦~难怪在寻找黑幕的时候没有看见妖梦，原来是这样啊~☆” 推着猫车的火焰猫磷眸光动了动，似乎有意无意地问道：“诶呀~听说魔这场异变是魔理沙你和灵梦她们解决的，魔理沙你真是太厉害了喵~” 魔理沙摸了摸宽大的帽檐，微微昂起头，显然火焰猫磷的话她很受用，同样的她也明白火焰猫磷意欲何为。 “这么奉承我，你是想知道黑幕是谁吧？~☆” “这不是什么奉承，这可是我的真心实意哦喵~当然啦，如果你愿意告诉我黑幕是谁，那就再好不过了喵~” “我告诉你有什么好处？~☆” “嗯......魔理沙你死后，我帮你运尸体怎么样喵？” 魔理沙白了火焰猫磷一眼，心中想着刚刚就该把八卦炉的威力再调大一点。 “那黑幕啊......其实就是......” “算了算了！你还是别告诉我好了喵！” 仿佛是预感到了什么，火焰猫磷身上莫名地寒毛立起！猫的第六感警觉地告诉她——知道的太多没好处。 “咦？你怎么突然变卦了？~☆” “我只是突然感觉，冥冥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看了过来，你一说出来我就完蛋了！毕竟那什么「灾殃祸祖」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喵！” “哈哈哈~你说得对~☆” 魔理沙哈哈一笑，她刚刚听到这个称呼时也吓了一跳，仿佛是为了找寻情绪的宣泄口一样，比起另一个比较正派的称呼，这个更加广为流传。 只是不知道那家伙在不在意这个明显有点反派的称呼了。 魔理沙想了想，觉得他应该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两人结伴行了一段山路，只见人间之里的方向，远远地就看见青烟寥寥升起。 “慰灵祭要开始了~☆” “嗯喵~” ----------------- 在那沉寂的混沌之中，盺殃睁开了眼，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心中莫名放松不少。 伸出手，看见那短短的手指，盺殃就知道自己又变小了。 闭眼感受了下，发现力量十不存一，亏空得厉害，怕是要过许久才能完全恢复。所幸身体强度还在，也完全不是没有自保之力。 起身下床，盺殃看了看镜中的自己，黑发黑瞳，约莫七八岁的样子，比起琪露诺都得矮一点，但比起之前的状态，还不算太糟糕。 打开空间背包，盺殃拿取了适龄的童装，这是他早有准备的衣服，各个年龄段的都有，就是预防这等身体变小的情况发生。 正当盺殃准备解开纽扣，换身衣服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重要但又那么不重要的问题—— 等等，我身上这套睡衣谁给我换的？！ …… 盺殃摸了摸面料，丝滑柔软，隐隐能感知到魔力的波动，应是爱丽丝用魔法丝线编织的。 心中默默将人情记下，盺殃换好了替换的衣服，一身上下偏向休闲，近现代的风格。 镜中左右看了看，并无不妥，只是黑发略长，一时没有想法，便扎了个高马尾。 推开门，门口候着的两位人偶女仆向着盺殃行了一礼，其中一位走向房间，开始拾掇卫生，另一位陪着盺殃朝着客厅走去，一路上用提字板说着近段时间发生的各类事件。 从因幡兔的饮食规划，到房屋的设施维护； 从红魔馆一众前来做客，到帕秋莉、咲夜与爱丽丝联手将房间改成了魔法工坊； 从藤原妹红做主将空房拿来救助天灾受难的妖怪妖精，到蓬莱山辉夜与人偶们合作给难民们分发渐冻药； 从人偶们退治趁火打劫妖魔的受损报告，到爱丽丝要求盺殃给她工资待遇的请愿书； …… 零零总总加起来有五十多项，据人偶的汇报这还是那位月之公主处理过后剩下来的，不然要给盺殃处理的事务只会更多。 点了点头，盺殃停下脚步，先绕路去了下存储物资的仓库，将那些将要亏空的物资重新填满，这些大多是救助患难的妖怪妖精们消耗的。 看着逐渐见底的积分，盺殃幽幽一叹：总是让阿斯托斯在论坛薅羊毛也有点入不敷出了，看来得找时间去做点高难任务了。 这般想着，盺殃接过人偶递来的爱丽丝要求加工资的请愿书看了起来。 一路走着，请愿书的内容看了过七七八八，大致内容是爱丽丝因为潜心研究自律人偶，耗材极大，自费颇多，部分魔法材料得不到补充。 往后翻了翻，露出了一张账单。 从日常生活开销用度，到人偶们的服装费、改装费等等。三百二十四项，看得头昏目眩。 付不起，根本付不起！ “哎，干脆把我卖了吧……这咽喉的改装方案倒是不错，魔能心脏的想法也可以。” 账单的后几页是爱丽丝对自律人偶的一些想法及方案，以及对人偶们的改装计划，人偶们已经同意了爱丽丝的计划，就等盺殃首肯了。 “不错，你们同意就可以了，我给你们兜底，放心去做你们喜欢的事吧。” 随行的人偶向盺殃行了一礼，表示感谢。 诡异本能地渴望血肉，渴望人之躯，爱丽丝的毕生所愿，亦是她们渴求之物。 “具体内容待会我再与爱丽丝详谈，放心，不会为难她的。” 将那所谓的请愿书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随行的人偶又递来了一叠劳务合同。 这是人偶们救助的一些小妖怪和小妖精，天灾之后她们无家可归，又喜欢上了盺殃屋邸的环境与氛围，想要在这边谋份工作。 具体的条款及内容是因幡帝与她们洽谈的，盺殃翻了翻合同，看着那些责任条款，觉得这东西和卖身契没啥两样。 大多数小妖怪和小妖精心思单纯，天性顽皮，本性并不坏，别看这合同剥削得厉害，其实对她们而言是一点约束力都没有的。 “如果她们愿意来工作，可以安排给她们一些简单的清扫工作。” 想了想，盺殃打开了主神空间的系统兑换面板，检索了下关键字，看到了一间名叫「异种生物修复保养中心」的设施。 这所设施的本质，是一套完整的维生修复仓，结合了生命魔法与魔能科技，能自动提取患者的各种生命讯息，通过生命魔法复制替换，修复患者的伤势。 盺殃本想，那些小妖精的翅膀，小妖怪的绒羽工作的时候难免有磕碰，可以带她们去修复或者保养一下，如果是长有角的，可以去打个蜡，抛个光。 但这东西贵得离谱，积分后面一长串零。 【用这玩意抛光打蜡，真亏你想得出来。这东西真正的作用是给那些轮回者复活用的，它可以上传记忆，记录并复制使用者的基因组织，只要使用者灵魂不死，带块肉回来放进去，都可以用这东西复活。】 确实是个好东西，没有使用限制，没有副作用，操作得当的话，生存率可以大大提高，难怪这么贵。 “那只能以后再说了，嗯……你帮我寻一下有没有积分高点的任务，难度无所谓。” 【呦～大忙人舍得出门了？】 “没办法，一家子要养。嗯……等我完全恢复再去，保险点。” 因为世界间时间流速不同，盺殃会尽量选择不怎么影响生活的世界执行任务。 思考间，盺殃来到了客厅。陈设没有多大变化，只是在显眼的位置多了一块连着墙体的巨大显示屏，还接着游戏手柄。 盺殃上前将其收拾回抽屉，随后来到露台，并让人偶将未处理的事项成册逐一搬来。 “怎不见其他人？” 「慰灵祭，全部，前往。回来，在下午。」 看着提字板上的信息，盺殃点了点头，然心中所想，又是无人所知。 第60章 你用我照片去办假证了? “所以说，是需要我空间背包储物的能力，然后陪你去一趟魔界，收集素材？” 爱丽丝坐在盺殃对面，小口地吃着的马卡龙，正值初冬，这类刚刚出炉点心格外可口。稍稍撩过几缕金色秀发别到耳后，眸光不经意地看向那边正在低头思考的盺殃。 上海与蓬莱蹑着手脚，从桌上堆积如山糕点间偷偷走了过去，一步一步地靠近，等盺殃回过神来时，发现这两个小家伙正一脸新奇地摸着自己的脸庞。 盺殃无奈拧起她们后腰系着的蝴蝶结，将其重新放在桌上。 “只是收集素材的话没有问题，不过可能需要你再等一段时间，天界一行，力量使用过度。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这副样子，不怎么方便出行。” “没有问题，工坊里的素材还可以再坚持一会，只是有些新的想法，实施起来需要点特别的素材。” 盺殃点了点头，看到桌上的上海，小小的身子，抱着比她还高半个头的刀叉，叉了一份绿色的马卡龙递了过来。 “嗯，谢谢小上海。” 食指点了点上海的小脑袋，后者捧着脸左右摇摆嘻嘻地笑着，蓬莱挥着小拳头不着力地捶着犯着花痴的上海。 “你这个样子确实不能出门。” 爱丽丝能预想到，盺殃此时以这种童稚的状态出去，转头就能惹上一堆麻烦。 别的不说，前几天当见到风见幽香将幼殃抱回来的时候，可是惊动了不少人。 如此可爱的生物，还是那种毫无防备，任人蹂躏的状态。若不是有人看着，怕是早已在犯罪边缘试探了。 “额…嗯，谢谢。” 听到爱丽丝这么说，盺殃也能预想到发生了什么事。远的不说，就说现在盺殃都能在不远的草丛中发现举着两根树枝，试图把自己藏起来的小恶魔。 大半个身子露出来，不断地探出头朝着这边张望，一副自欺欺人的模样。 爱丽丝顺着盺殃的目光看去，同样看见了这见怪不怪的一幕。 “恶魔很多都是遵从内心欲望的种族，更别说像小恶魔这样的。看这情况，你现在的模样应该是击中了她的好球区，有点忍耐不了了。” “别说的这么恐怖啊爱丽丝，什么叫忍耐不了了？！” 盺殃不自觉地缩了缩屁股，往座位后面退了退，这种担惊受怕，如幼兽一般的模样，在爱丽丝看来十分地惹人疼爱，直呼遭不住。 再次吃了一口点心，平复了下心绪，爱丽丝甚至未注意嘴边沾染了些许糕渍，半开玩笑地说道： “欲望积蓄大多，爆发的那一刻可是很恐怖的。你要不就委屈一下？反正也不会怎么样。” “不不！爱丽丝你是不是收小恶魔的好处了，这话可不像是你说的！” 转眼又望向草丛间，看见小恶魔越来越靠近，盺殃不得已蹦下椅子，几步走到爱丽丝身边，躲藏起来。 盺殃屋邸中，也只有寥寥几人表面上不受幼殃影响，爱丽丝正好是其中之一。 “所谓「欲壑难填」，欲望这种东西是永远得不到满足的，有一次就会有无数次。” 现在力量处于恢复期，难以反抗，你要是摸摸头，捏捏脸，也就算了。但小恶魔真的会上下其手啊！ 刚刚见面时，小恶魔眼睛发着光就扑了过来！纤长的樱桃恶魔尾巴缠上幼殃的腰，双手死死地抱住仿佛要嵌入自己的身体一样！ 当时要不是帕秋莉和其余人反应及时，幼殃连裤子差点都被脱下来了！ “也是，你现在的状态可经不起折腾。” “哪怕是我原本的状态也不行好吧！快！快！快！爱丽丝！帮我拦一下！” 眼见小恶魔凑近，幼殃拉了拉爱丽丝的衣角，远水不解近渴，喊人偶过来怕是来不及了。 “盺殃～来让姐姐我抱一下～?” 为什么小恶魔说话还能飘爱心啊？！ 眼见对方要扑过来了，爱丽丝随手一扬，细密的魔法丝线将小恶魔绑得严严实实，嘴上更是缠了好几圈！ “呜呜呜呜！～?” 那双红眸侵略性地盯着幼殃，那晶莹透亮的液体从她的嘴角流下，双腿并拢自己一起不安分地摩挲着，身上隐隐约约能看见桃粉色的气质。 “所以她这是怎么了？就算是喜欢小孩子，也太不正常了吧？” “咳咳…你可以理解成小恶魔这种杂鱼角色，面对符合她好球区的家伙，有天然的魅惑特攻。” 帕秋莉轻咳两声，穿着宽松的淡紫色衣袍，手持魔法书，一脸疲态地挪着小步过来。 打了个响指，一道纷繁的魔法阵凭空而生，几乎在瞬间笼罩住小恶魔，将其给传送到了别处。 “杂鱼角色……看来帕秋莉对她这段时间没认真工作，很有怨气啊。” “咳咳……我不生气！” 说着，帕秋莉闷声直接到了椅子上，看到幼殃准备坐回去时，从后伸手抱住了他，将其轻轻地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盺殃心中并没有什么旖旎的想法，她明白帕秋莉这番动作只是为了缓解下自己先天哮喘的症状。 盺殃的小手轻轻地拍打了下帕秋莉的后背，手上有着淡淡的，看不见的金色气韵。 深深地呼吸几次，帕秋莉拍了拍胸脯，逐渐平复下来。盺殃离得近，能明显感觉到那宽大衣袍下拍打时的晃动，为了不显尴尬，便决定坐远一点，然而却被帕秋莉一把拦住，不能动弹。 “那…那什么，帕秋莉，你身体好点了吗？” “你别乱动，就会好很多。” 盺殃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就像一个抱枕一样，僵硬地倚靠在香软的温软中。 爱丽丝拂去嘴角糕渍，蓬莱沏着红茶，上海则抱着大大的银勺，为主人添加奶糖。她看着坐如针毡的幼殃，好奇问道： “说起来，这段时间你有什么打算，一直闭门不出么？” 盺殃此刻的状态，更多的是一种保护机制，爱丽丝倒是想帮帮忙，免得总是分心去关注他，只是外力不好解决，她一时也没有什么办法。 “嗯，将屋中事项处理完后，我打算去一趟其他世界，因为时间流速不一样，等我回来的时候，大概率还能赶得上晚饭。” “嗯？”x2 不光是爱丽丝，帕秋莉也来了兴趣。 魔法使，作为万理的探索者，天然对未知领域有着浓厚的兴趣，同一个世界，哪怕是界域与界域之间的穿越都是十分危险的，更别提世界与世界间的穿越。 新的世界，就有新的人文，新的魔法理念，新的社会架构，对于魔法使来说，这些都是致命的吸引力。 “说说看，你要去的那个世界怎么样，我挺感兴趣的。” 爱丽丝不由地端正了身子，想仔细听听看，反正时间流速不同，到去魔界找素材之前也比较宽裕，如果可以的话，她想问问盺殃自己能不能跟着去看看，或许不同的魔法体系，能为她自律人偶的愿景，提供启迪。 盺殃想了想面板上的介绍，总结了下，简略地说道： “是一个非传统的剑与魔法的世界吧，魔导科学刚刚萌芽，神灵尚未隐退。百族林立，甚至传说中的生物都在范大陆上行走活跃。” “那你身份怎么解决？” 温和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盺殃只感觉自己的耳朵一阵发热，鼻息中能闻到帕秋莉身上独特的清香。 身体不由地绷直，盺殃如实答道：“身份的问题不用担心，我会解决的。” 这次去的世界比较特殊，法则活跃，高魔高能，搬山挪海的强者不在少数，亦有时空的穿越者到访过这个世界，带去了不一样的文明进程。 在说到为什么选择这样的世界，身份又是如何解决的，时间还得回到上午盺殃与阿撒托斯的一次交谈中。 ----------------- 众所周知，盺殃对成为轮回者一点兴趣都没有，自己的账号都是给阿撒托斯托管的，随祂怎么折腾。 而阿撒托斯的本体封印在绝死之地，轮回者面板的祂虽然都能操作，但苦于没有身体，不能降临这些世界去作威作福。 于是祂便把大部分的乐趣放到轮回者论坛上去。 摇身一变，化身网络喷子，面对各种论坛帖子，看得不顺眼直接以妈为中心，亲戚为半径，画出祖宗十八代的圆，君子六艺‘典、孝、急、乐、蚌、赢’用得是活灵活现。 虽然阿撒托斯的性格很恶劣，但祂确实有真才实学，论坛中那些挂了好几百年的世纪难题都被祂一一解决，并顺带嘲讽开团‘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从序列1魔药的配方及仪式，到魔兽母猪产后的护理；从恒星发动机维修原理，到下水道最快疏通流程；从数学质武器小型化方案，到如何徒手倒立打飞机； 各种专业非专业的离谱问题，祂都能回答，而且答案都煞有其事，唬得别人一愣一愣的。 因此，阿撒托斯在轮回者论坛中虽然名声狼藉，但也混得是风生水起，有了一群莫名其妙的簇拥。 这群簇拥在论坛上的观点是，说祂是看不惯傻子才骂人的，但只有盺殃觉得祂是真的喜欢怼人，喜欢看人急得不得了而又拿祂没办法的样子。 “不对！你他妈顶的是我的号啊？” 【怕什么，别人还能顺着网线来砍你不成？你信不信，他们来一个我砍一个！】 “好吧，不说这个。” 盺殃觉得阿撒托斯说的有点道理，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你刚刚说的邀请是怎么回事？” 【我论坛上的一个迷弟，上次回答了她的一个帖子‘如何杀死哲学性质的生命体’，她就对我崇拜得不得了。这次我将你要去做任务选择世界的事挂在了论坛上，这迷弟就找了上来，说可以去她那边的本证世界逛逛，顺便可以搞定身份的合法性，被世界承认。】 “然后呢，你做主同意了？” 【然后她说办证需要照片，我把你照片发过去了。】 “......你特么的！” ----------------- “......嗯，我搞定。” 面对身份问题，盺殃再次回答道，语气中有说不出的辛酸。 第61章 代偿日 “呼～～zzz” 身后传来了微弱的小憩声，帕秋莉不知何时已疲倦地闭上眼，睡了过去。双眸闭阖，睫毛纤长，泛着润泽的薄唇微微张合，呼出淡淡的清香。 眼见抱着自己的手也松懈下来，盺殃轻手轻脚地抽离出身，将帕秋莉垂下的纤手放置在她的怀中，手上的魔法书也放到了一旁，挥了挥手，为帕秋莉搭上了保暖的绒毯。 做完这一切，盺殃才略微奇怪地问道，为何帕秋莉今日如此困倦疲惫？ “应该是「代偿日」到了吧。” “代偿日？那是什么？” 这三个字触及到了盺殃的知识盲区，时间比较宽裕，爱丽丝倒是不介意与盺殃讲讲代偿日与魔法使的关系。 “首先魔法使分为两种，一是生来就是魔法使；二是由人类变为的魔法使。 然而即使是天生的魔法使，最多只是拥有一些与生俱来的魔法，她们依旧像人类一样会成长，老化，走向生命的终点。 这些天生的魔法使只有在学会「舍虫魔法」后，才算是真正的长生不老。 而后天的魔法使，如魔理沙，需要不断修行，先学会「舍食魔法」成为魔法使，再学会「舍虫魔法」才能长生不老。 这两种魔法的学习是极为耗时的，所以一般说到魔法使和魔女，都是老人。所以，外表越是年轻的魔女，她们越是危险。” 听到爱丽丝的告诫，盺殃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眼前就是两位年轻的魔女。 “那这和代偿日有什么关系呢？” “代偿日其实就是舍食魔法的副作用。”说到这里，爱丽丝有意无意地看向盺殃，那双如宝石般透丽的蓝色瞳眸中多了一抹意义不明的玩味。 “舍食魔法，是一种用魔力来消解食欲、睡欲等三大欲望的术式。依靠这种魔法，不需要进食和睡眠也能够生存，但弊端就是欲望总会在一年中的几天中代偿回来，比如一整天都会异常的饥饿或者困倦之类的。” 说到这里，盺殃也明白了所谓的代偿日是什么意思了，不过有一点他没有弄清楚。 “像帕秋莉这种天生的魔法使，应该是不需要学习舍食魔法的吧，也会有代偿日么？” “当然会，天生的魔法使你可以理解成她们天生就会舍食魔法，欲望被魔法消解，但它们依旧存在。” 盺殃明悟了，难怪刚刚见面时总觉得帕秋莉异常疲惫，原来是这样。 虽然爱丽丝没说除了食欲与睡欲外的第三欲望是什么，但是什么不言而喻，若是讲明白了，只会徒增尴尬。 “代偿日一般会持续几天对吧？” “嗯，因人而异吧，不出意外两三天左右就结束了。” “那这几天就先不考虑去异世界的问题了，先让帕秋莉好好休息一下吧。嗯……食欲的话，我去给她做点好吃的。” 说着，盺殃手上冒出来一团氤氲的金光，这团金光如海绵般将小憩的帕秋莉笼罩，后者呼吸也变得顺畅了几分。 眼见盺殃准备离开，爱丽丝再次叫住了他：“盺殃先别急着走，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去找找小恶魔。” “啊？为什么？” 倒不是盺殃不愿意，他怕以他现在的样子过去，能不能从她手里完整地逃脱都是一回事。 “平时为了减少代偿日带来的影响，魔法使一般都会正常的规律作息和饮食，前两者带来的影响也只有帕秋莉这种夜猫子才会变得严重。但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没有小恶魔，代偿日的第三欲望会很麻烦，你清楚么？” “……行吧，我去找一下小恶魔。” ----------------- 说到底，这事可以算是红魔馆的家务事，盺殃虽然答应了去寻找小恶魔，但没说非得自己亲自去寻找，毕竟他也不知道魔法阵将她传送到了哪里。 从庭院走回客厅，一路上遇到了不少赤足白裙的绒耳小萝莉在花前树下奔跑，嬉戏。她们见到盺殃都纷纷停下动作，礼貌地打着招呼。 这些白裙小萝莉是永远亭换班的因幡兔，蓬莱山辉夜经常到访盺殃屋邸去寻藤原妹红干架，期间一些因幡兔会跟着过来，久而久之这里几乎成为了除永远亭的第二个据点。 长得可爱，又听话，也不惹麻烦，盺殃自然不会拒绝她们。 “辉夜来了么？” 因幡兔们凑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说着。 “是的！是的！公主大人来啦！” “老爷要去找公主大人么？” “老爷我们来给你领路吧！” “是啊！是啊！” “走走走！” 这些因幡兔什么都好，就是太活泼了一点。 “诶！等一下！慢点！慢点！” 几乎是簇拥着，盺殃被她们架着带到了客厅，正在和蓬莱山辉夜打格斗游戏对战的藤原妹红转过头来，稍微愣了一下。而就是这一下，让蓬莱山辉夜抓住了时机，一套华丽的十割送走了藤原妹红操作的对象！ “喔~！妹红你又输了！这次的胜利是妾身的！” 藤原妹红看着屏幕上的‘ko’，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像我来的不是时候。” “你知道就好。” 藤原妹红把手柄一丢，也不陪蓬莱山辉夜打电动了，她起身走到盺殃跟前，挥了挥手让那几只活泼的因幡兔自己去玩，自己则略带好奇地戳了戳盺殃的面颊。 “你现在这副样子倒是挺可爱的，你这都第几次变小了？” “忘记了，对了，有看见蕾米莉亚了么？.......还有，你别戳我，怪痒的。” “她们刚刚对妾身说，离开了红魔馆几日，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原来是发现这几天都没看见红美铃小姐，随后反应过来，都通过书房的魔法通道返回了红魔馆。” 蓬莱山辉夜也放下了手柄，走了过来，伸出手指戳了戳盺殃另外半边的面颊。 “很好玩么，你们两个！” 回答盺殃的是蓬莱山辉夜振袖掩嘴的轻笑，能逗弄童稚时的盺殃，可是她近日难得的乐趣。 “妾身还没怎么见过你这番姿态，情不自禁。” “你可能不信，是我的手它自己动的，与我无关。” 拍掉两人的手，盺殃也没有追究，还是正事要紧。 “不说这个，我去一趟红魔馆，晚点我亲自做点东西犒劳一下，你们有想吃东西，待会可以跟我说。” 一听到盺殃准备亲自下厨，两人顿时打起精神来。不说盺殃去天界的这段时间，就算是平时，家中饭菜也均是由人偶女仆们操办，味道虽然尚可，但就是提不起劲。 “我喊慧音一起来吧，异变发生时她消耗了不少力量，顺便再去人间之里的晚集看看，买点菜回来。” “那妾身就在家里等你们回来～” 说着，蓬莱山辉夜重新拿起了游戏手柄，朝着两人晃了晃。 “哼！你这趁人之危的家伙！等老子待会回来杀你个片甲不留！” 放下充满胜负欲的狠话，藤原妹红头也不回地出了门，盺殃点了点头，也走向了书房的位置，月之公主朝着两人挥手告别，旁边有服务的人偶女仆递上了薯片，果干等零食。 …… 没用多久，盺殃便在书房找到了魔法通道，似乎是为了寻找方便，还用大大的路标箭头指向，生怕你迷路一样。 其实也是很有必要的，盺殃现在的书房很大，很宽敞，光是中央的那张半圆形的案牍桌都有一整个集装箱这么大，更别提其他地方了。 很明显书房经过了帕秋莉与咲夜的改造。 盺殃看着有些空旷的书架，感觉自己应该适当地收集些书籍扩充一下。 那魔法通道样式如同古早的电梯间，占地位置并不大，里面右下角有更明显的两个按钮，写着「红魔馆图书馆」、「盺殃屋邸书房」。 “傻瓜式一键操作，还挺方便的。” 按下前往红魔馆的按钮，随着传送间门的关闭，一阵失重感传来，约莫五分钟左右的时间，当传送间门再次打开的时候，远远地便听到了红美铃要寻死觅活的声音！ “呜呜呜～真是太过分了！竟然把我给忘记了！我都冻死了！我真的要冻死了！” 盺殃寻声看去，见到了在冰块中邦硬邦硬立正的红美铃，全身上下肉眼可见的寒冷，只有脖子以上露在外面还能动弹，妖精女仆们正拿着冰凿铁锹等工具热火朝天地往她身上的坚冰上招呼！ 蕾米莉亚几人心虚地站在一旁，刚想帮忙就对了上红美铃那张瘪着嘴，委屈到极点的脸。 “对不起…美铃……” 小芙兰的翅膀耷拉着，低着头，手指头卷着衣角，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蕾米莉亚则阿巴阿巴地望着天花板，呆滞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忘记红美铃。 忽然，芙兰朵露抬起头来，睁大了眼睛左右看了看，仰起小琼鼻轻嗅了两下，随即把头转向盺殃方向。 盺殃只感觉一阵柔软的香风扑来，眼前猛地一黑，自己就被小芙兰抱着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在盺殃躺地上还在晕晕乎乎的时候，小芙兰手上一紧，盺殃感觉呼吸一滞！ 柔软的小脸蹭了过来，发出了舒服的呢喃。 “唔～殃哥哥～好久不见了！” 盺殃不停地拍打芙兰朵露的后背，在那翅膀上的菱晶哗啦碰撞的清脆声中，盺殃感觉自己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第62章 有本事你冲我来! 藤原妹红来到寺子屋的时候，慧音刚好授课结束，小妖怪和小妖精们结伴向着屋外飞去，一些与藤原妹红熟识的朝她挥手打着招呼。 “你怎么有时间来寺子屋了？” 慧音从屋中缓步走来，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藤原妹红想到三色市场上那尴尬的一幕，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 “盺殃醒过来了，说今晚他下厨，我来请你一起过去。” “好啊，嗯......妹红稍等一下，我换件衣服。” 藤原妹红点了点头，趁这段偷闲的时间她来到了寺子屋的门口，默默从兜里摸出一包中华，抖了抖弹出一根叼在嘴中，打了个响指点起火，靠在门扉上抽了起来。 烟雾缭绕间，朱红的眸望向了略显昏沉的天空，甘霖之后，天空澄净几日，如今看来怕是又要降雪了。 思绪之际，余光中走入一道粉色的身影。 披着那条眼熟的红色围巾，秦心头的一侧戴着白狐面具，与往日那套常穿的衣服不同，此刻秦心身上换了一套浅褐色的绒装，在袖口与领口的位置能看到保暖的白绒，内衬一件淡粉色的高领毛衣，配上那披散而下的粉色长发，显得乖巧而温和。 面容之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秦心在手中油纸袋中翻找了一会，将一串冒着热气的年糕递了出来。 “咯~给你吃的。”（小面） “啊？.....嗯，谢谢。” 藤原妹红面露怪色，莫名其妙地接过递来的年糕。一直等她吃完后，那双粉色的瞳眸都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吃完，带我去找殃，不然我告状你偷偷抽烟！”（狐） 说着，秦心就迈开腿，看头还瞅了瞅藤原妹红，预示你再不同意就要朝着寺子屋内走了。 “等等！” 藤原妹红一手伸出，将其拦了下来。别人好说，她是真怕慧音出来给她一头槌。迅速掐灭烟头，一把火将证据烧的干干净净。 末了，才较为放心地疑惑问道： “你没必要这样吧，盺殃家你又不是不知道，想去直接去竹林不就得了？” “去不了了。”（狐） 语气虽然平静，表情也没有变化，但藤原妹红还是听出了些许沮丧。 “结界加强了。”（蝉丸） 秦心这么一说，藤原妹红才恍然想到，在盺殃回来后，他屋邸周围的结界似乎又被蓬莱山辉夜加强了不少。 虽说本意是避免外人到访打扰盺殃清醒恢复，但这番作为多少有点欲盖弥彰之意。 “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藤原妹红点了点头，随即对面无表情的秦心说道：“带你去也可以，反正盺殃也醒过来了。还有，把刚刚的事忘了。” “醒过来？殃受伤了么？！”（姥） 秦心几步走到藤原妹红面前，因为身高不济，便抬头看着她，那双粉色的眸中没有情感润泽的灵动，有的是隐隐担忧。 “他没事，你就别瞎担心了。” “哦。”（狐） 吱呀一声，寺子屋的房门打开。 上白泽慧音从屋内走出，平时的那套深蓝色褶裙换作一身保暖的黛蓝云纹绒裘，头上戴着的弁帽也换成了上次三色市场上买的花笄，虽是简单的装扮，见之感如青山披身，让人耳目一新。 “慧音老师好。”（狐） “嗯，秦心好啊~” 慧音走上前摸了摸秦心的脑袋，后者感受着这独特的温柔，呆呆地站立原地，粉色的眸看着她，没有制止的举动。 “刚刚听到了你们在门外的谈话，秦心不放心的话，待会就跟着我们去看看吧，盺殃应该会很高兴见到你的。” “嗯！我去！”（小丑） 微微颔首，慧音笑着牵起秦心的小手朝着人间之里的晚集走去，她想顺路带点伴手礼。 藤原妹红跟在后面，想起刚刚一幕，莫名有点不自在，快走几步与慧音并行，看了看，踌躇片刻还是询问道： “......慧音，你刚刚没听到什么吧？” “嗯？” 慧音偏过头，笑眯眯地看向心中忐忑，但面色如常的藤原妹红。 “当然了~我什么都没听见。” 虽然慧音笑得很好看，但藤原妹红心中却莫名地心虚。想到刚刚自己已将证据烧毁，慧音应该是没有看出什么，便点了点头，不再提刚刚的话题。 秦心抬头看着两人，姣好的面上并无表情，但头戴的面具却变成了流汗的猿猴，只可惜慧音侧身挡着，藤原妹红并没有看到。 ----------------- 红魔馆，因为盺殃的一句话，红美铃瞬间不闹脾气了。 “美铃，晚上来我家吃饭吧，我做了好吃的包子。” 几乎是听到这话落下一瞬间，红美铃身上虹光一闪，直接将冻住自己的坚冰震成齑粉，过场中一点都没有伤到她身边那些妖精女仆，力道与气控制之精湛，让盺殃也为之侧目。 一旁的蕾米莉亚碰了碰盺殃的胳膊，轻声言道：“真有你的，干得好~” “应该的。”盺殃同样小声回复。 “怎么没看到咲夜？嗯...算了，这是上次答应她带的天界特产，就麻烦美铃你交给她了。” 说着，盺殃小手一翻，手中似有云霞翻动，一个装着各类仙果的果篮出现在盺殃手中。 红美铃看着，眨了眨眼，直到那果篮飘到自己手中的一刻都有点不敢置信。 不同的仙果，年份不同，功效也不同，有的能延年益寿，有的可以强身健体，还有甚者吃了甚至能水火不侵。 比那名居天子身体如此强悍坚硬，不就是因为她常食仙桃的缘故么。 而仙果这东西，不是说你想弄就能弄到的，哪怕在天界，没点地位与身份的天人天女，连享用都很难，就算能享用，都是些年份比较低的，更别说给你一篮子不同种类，还云霞缠绕一看就知道年份不浅的仙果了。 “你这是去天界打劫了么？！不要紧吧！？” “没这么夸张，大多数是天子的父母赠送给我的，我包里还有不少。” 说到这里，盺殃回忆起当时天子父母赠送这些的情景，那是在晚宴结束后，自己将返回安排的屋院休憩的时候。 在自己提出需要一些仙果后，伯父伯母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直接差人送了好几箱子过来，后面伯母更是拉着盺殃的手言道： 年轻人间要多走动走动，不够可以寻天子要，她要是矫情不给或是给你添了麻烦，尽管向伯母打报告，她与伯父自会打断天子的腿，绑了给你送来。 说这话的时候，可没避着比那名居天子，见她在一旁还频频点头的模样，盺殃是真没搞懂这一家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看着伯父伯母满脸堆笑，当时盺殃也没好拒绝，说了比那名居天子的一堆好话。 同样的，这也是盺殃会帮比那名居天子的隐性原因之一。 “哎~看来天界此行，你收获不少啊~” “还好，同样得罪了不少人。” “殃哥哥，他们是谁啊？” 芙兰朵露拉了拉盺殃的衣角，那双猩红的眸倒映着盺殃的身影，平静而疯狂。 盺殃自然是知道小芙兰想帮自己，他抬手摸了摸小芙兰的脑袋，柔软的金发穿过指尖，手上氤氲着淡金色的气韵，这位恶魔之妹的狂气渐渐平息。 “谢谢芙兰，有需要我会喊你帮忙的。” “嗯嗯！芙兰会帮殃哥哥消灭坏人的！” 说着芙兰朵露嘻嘻地笑着，便顺手抱住了盺殃伸出的手，盺殃也未将手抽出，也就任由她抱着。 与其说得罪了多少人，不如说还有多少人活着比较好，大多数已经被盺殃一手炼化成最纯粹的能量，回归天地了。 盺殃并不希望将其他人卷入其中，这样说也只是顺着小芙兰的性子，不让她再细细追问。 “说起来，大小姐有看到小恶魔么？” 盺殃来红魔馆可没忘记正事，帕秋莉此刻虽然有爱丽丝照看着，一时不会出事，但也不是长久之策。 “哦~你来找小恶魔的啊？......嗯？不对！你这个状态找她不是自投罗网么？！难道.......盺殃你终于想通了？！想先找人刷刷经验？！” 说完此话，蕾米莉亚忽地一惊，连忙把抱着盺殃胳膊，一脸茫然的芙兰朵露拉到自己身侧，随后像护犊子一样张开双手，挺起胸膛厉声言道：“这种事，有本事你就冲我来！别伤害芙兰！” 盺殃小手捂额，有时候他是真看不懂蕾米莉亚。 “别闹了大小姐，我找小恶魔是因为帕秋莉的「代偿日」问题。” “什么？！你已经对帕琪动手了？！芙兰快跑！别被大坏蛋抓住了！” “啊？！姐姐大人是在玩躲猫猫么？好啊~好啊~~殃哥哥来找我们吧~” 说着蕾米莉亚就牵着芙兰朵露朝着馆内其他地方飞去，完全不给盺殃辩驳的机会。 望着两人逐渐消失的背影，盺殃沉默了。 这都什么事啊...... “唉~！大小姐就这样，盺殃你习惯就好了。”红美铃笑着解释道。 “小恶魔的话，不久前通过魔法阵传送过来，但好像身体状态有点奇怪，咲夜带她去馆内房间休息了，盺殃你若是想找小恶魔的话，可以去问问咲夜，有她陪同的话，你也会方便很多。” “嗯，谢谢美铃，想不到这个时候你是最靠谱的。” “嘿嘿~帕秋莉大人「代偿日」的事我也清楚，也有应对的经验，我可以先去看看，帮忙抑制一下。那我就先去你家等你做包子咯，可别让我等太久了，拜拜~” 说着，红美铃笑着朝着盺殃摆手拜了个拜，只剩下盺殃一人留在了原地。 第63章 黑暗的女儿 若是时间宽裕，盺殃倒是不介意与这对姐妹玩那什么躲猫猫。 这时，盺殃腰间天命兵符红光一闪，一道脆生生的稚音传出：“老大！需要我帮忙么？” 刚要行动的盺殃停下手中动作，想了想，还是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我两刀把这座洋馆扬成灰烬，这样谁也躲藏不了了！” 盺殃：“……” 那红光闪得越发急促起来，像是只要得到同意，她就会立即付诸行动一般。 “那算了，我自己处理。” 盺殃说完，空气中便传来了不可名状的呓语声，空间如同凄惨的画作般肉眼可见的扭曲，脚下的阴影一阵蠕动迅速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它们化作最纯粹的恐怖与绝望，将盺殃裹挟在暗哑的昏黑之中。 黑暗的阴影如洪流般在红魔馆中奔涌，吞没了沿途的一切光线与声音！ 那些工作的妖精女仆们甚至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就被无止尽的黑暗吞没！连一声惊呼都来不及发出！ …… “嗯？” 游荡到雾之湖畔，拖着一条人腿，正在觅食的露米娅忽地抬起头来，心中似有所感应，看向了红魔馆的方向。 她那小小的眸中，流露出了欲求的光芒…… 猛地拍了拍脑袋，将心中涌出的欲望压下，露米娅左右看了看，用麻布将人腿包好，在树下挖了个坑将其埋了进去做好标记。 露米娅闭上了眼，撑开双手，黑色的连衣裙上流淌着泥浆般的粘稠黑暗，泡状的黑色球体不规则地蠕动着，它们延伸，扩散，组成了一对黑色的翅膀，不规则的兽齿从这对翅膀上生长出来！ 无声咆哮扩散，那是名为食欲的欲求！它们朝着红魔馆的方向咀嚼着！ “露米娅...又饿了......” 赤红的瞳眸睁开，里面流淌着化不开的血腥，瞳孔变成了诡异的十字形！ 露米娅歪着头看了看人间之里的方向，刚要迈步，又看向了红魔馆。 “吃的......” 振翅！ 强大的气劲拍打在地面发出一声闷响！ 树木折断！乱石纷飞！ 一道黑色的流光狠狠地砸向了红魔馆！墙体顷刻间破开了一个圆形的大洞！诡异的是洞的边缘如金属切割般光滑平整，像是被什么东西恶狠狠地咬掉一块似的！ …… 还在寻觅斯卡蕾特两姐妹的盺殃停下脚步，他能感觉到在刚刚的那一刻有什么东西闯入了自己化身出的黑暗之中！ 那个不知名的东西正在肆无忌惮的大快朵颐！来者不拒地侵吞一切！阴影诡异正在惊恐地奔逃！仿佛遇到了天敌般！ 黑暗迅速收拢，重新回到了盺殃的影子中，与此同时一张布满利齿的血盆大口从天而降！ 盺殃及时躲过，原地留下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大坑！在那大坑深处传来了瘆人的咀嚼声！ “饿……” 冷漠的声音从坑中传来，实质化的黑暗变了无数细小的触手箭矢般袭来！ “噌！” 盺殃面色平静拔出重楼，刀光剑影间将这些黑暗触手斩成碎块！ 然而这些碎块并没有消散，而是一分二，二分四，越来越多！仿佛要挤满整个空间！ 巨坑之中，一道小小的身影逐渐浮现出来，那身黏稠的黑暗长裙与鲜血浸染的十字血瞳充满了诡异而强大的气场！ “……露米娅？” 盺殃认出了来人是谁，目光偏移看向了她头侧系着的缎带，发现隐隐有了脱落的迹象…… 露米娅没有回答盺殃，此刻的她完完全全地被盺殃身上散发的黑暗所吸引，本能地想要吞噬他，食欲已占据了她大部分的思维！ “…露米娅……饿了…” 斑驳的黑暗凭空而现！它们蠕动着连成一片，实质化的黑暗蛮横地压了过来！ …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是引起了馆内其他人的注意，妖精女仆们早已奔逃躲藏了起来，那赤裸裸的食欲吓得她们以为要被吃掉了！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欣喜声从远处传来！ “殃哥哥！我来咯！” 芙兰朵露小手轻轻一握，连续的爆破声充斥空间，袭来的黑暗尽数湮灭，这是从根源上的毁灭！ 小芙兰飞到了盺殃身侧，猩红的眸看向前方越聚越多的黑暗物质，眼中有了抑制不住的兴奋！ “芙兰，你姐姐呢？” “姐姐大人已经带着咲夜和小恶魔去殃哥哥家了，她让我来陪殃哥哥玩～” 盺殃斜眼看了眼下方摇摇欲坠的红魔馆，还是觉得尽早结束战斗比较好。 “芙兰，帮我破开黑暗。” 说完，盺殃身形一晃！原地空爆乍响！一道震耳欲聋的闪电带着剑势冲向了那片浓郁的黑暗海洋！ “好的！” 烈焰燃烧的大剑被芙兰朵露握在手中，猛地朝前一挥！ 铺天盖地的火海如星河倒灌！瞬间将袭向盺殃的黑暗烧得干干净净！红魔馆同样被这攻击波及，几分钟的时间变成了一片轰然倒塌的焦炭废墟！ 盺殃剑势不减，裹挟着烈焰！如一道红白交织的流星砸向露米娅！ 忽然！异变横生！ 露米娅那对黑暗实质的羽翼猛地闭合化作一张血口！一口将那道流星吞入腹中！末了还人性化地打了个嗝！ “殃哥哥！” 就在芙兰朵露打算冲上去营救的时候，刺眼的金色光芒如利剑般刺破黑暗！那些实质化的斑驳黑暗如雪逢烈阳，肉眼可见地消融！ 芙兰朵露眨了眨眼，便见不远处的空中，盺殃以公主抱的姿势抱着露米娅缓缓落地。那淡然的表情在那漫天光与暗的交织下，显得格外熠熠生辉。 “小小个子的殃哥哥也好帅啊～” 飞上前去，芙兰朵露看了眼蜷缩在盺殃怀中昏迷的小身影，发现她除了头上缎带，浑身光溜溜的。 芙兰朵露歪了歪头，疑惑地说道：“殃哥哥，她好像是露米娅，她怎么了？” “不清楚，不过我似乎用力过猛了。刚刚的露米娅只是看着可怕，实则外强中干。推测应该是我身体里的某些东西引发了她的暴动。” 说着，盺殃脱下外套搭在了露米娅身上，遮住了泄露的春光。 回头看见芙兰朵露目光未移，还是盯着露米娅，盺殃以为她发现了什么，于是问道： “芙兰，你发现什么不对劲了呢？” “发现了！” “发现什么了？” “哼哼哼～芙兰的要比露米娅的大一点！～” 盺殃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小家伙说的是什么，盺殃也未责怪，而是揉了揉她的脑袋，叫她不要耍宝调皮，惹得后者咯咯咯地嬉笑。 起身将露米娅抱起，盺殃看了眼已变成废墟的红魔馆，心中还在感慨诸事不利，蕾米莉亚会不会让自己赔钱的时候，半空中，一道瞳孔遍布的间隙拉开！ 九尾的策士从中走了出来，左右看了看，注意到了下方的几人，一个恍惚来到了盺殃面前。 那双狐媚的金色的竖瞳在小个子的盺殃身上盯了许久，隐隐的吞咽了一下，最后才将目光投到怀中抱着的露米娅身上。 微微躬身，八云蓝说道： “紫大人感应到「食人妖怪」封印有了松动，派我来看看，现在看来应该是无恙了。” 八云蓝的此番举动，与其说是解释由来，不如说更像是汇报工作。 “……食人妖怪？” 盺殃未多言其他，既然八云紫已经将目光投到了这里，其中必然有着盺殃不清楚的秘辛，或许看似呆呆的露米娅并不像表面的那么简单。至于八云蓝说的封印，应该就是露米娅头上的缎带。 “蓝，你清楚露米娅的封印为何松动么？” “可能与您在天界的作为有关。” 说到这里时，八云蓝不由地用上了敬语，盺殃成长的速度太过诡异，当从八云紫口中得知那场天灾异变的过程时，她不可避免的盺殃产生了敬畏之心。 盺殃并不在意对方如何知道自己的动向，听到八云蓝的解释后，他看了眼露米娅，联想起刚刚与之接触交手时的异样感，又把目光放到了自己脚下的影子中。 “蓝，我想问一下。你称露米娅为食人妖怪，但实际上她吃不是人，而是人血肉中滋生的「黑暗」？” 血肉温床，人性黑暗。 盺殃早该想到的，难怪露米娅会被自己所吸引，若论人性之恶，谁能比得过那些劣质天人。 “是的，但或许会更加特殊一点。她或许是的饿得太久了，封印才松动的。” “饿太久了啊……” “咕咕咕……” 此时，露米娅的小肚子不合时宜地发出了巨大的响声，她在盺殃怀中悠悠转醒，那双赤红的眸带着些许迷茫，她看了看八云蓝，又看向投来好奇目光的芙兰朵露，最终看向盺殃时才发现了自己浑身上下光溜溜的状态，一瞬间就带上了哭腔： “呜呜呜…露米娅…要被吃了…呜呜…” “殃哥哥要吃露米娅么？～” “芙兰，别捣乱。” 盺殃将露米娅放下，还在啜泣的小家伙这才仔细看向眼前这位身高只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家伙。 有点熟悉，不太确定，继续哭。 “没人会吃你，露米娅。对了，你看看这个你能吃么？” 说着，盺殃左手上出现了一团黑色的阴影，没等到回答，等到的是对方沉默的吞咽声。 露米娅不停地擦口水，但越擦越多，她试探性地抬起眼看着盺殃，见他没有其他反应后，往前一步，白皙的双手轻轻地抓住盺殃的左手，张开小口，一团温润的热气呼出，再次咽了咽口水，那双赤眸小心翼翼地看着盺殃，再次确认对方不会欺负自己后，才一口咬了上去…… 露米娅如在恐惧的黑暗中还未睁眼的幼兽，露米娅可爱的，有些脏兮兮的小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慢点，别着急。” 每一次吮吸，盺殃都能感觉到自己掌握的黑暗从指尖迅速流逝...... 听着露米娅闭眼传出的如猫般咕哝咕哝的声音，八云蓝与芙兰朵露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小芙兰更是有了一种自己的殃哥哥要变成殃妈妈的错觉。 第64章 来的不是时候 “所以...你想告诉妾身，这只小妖怪肚子这么大，是你弄出来的？” 蓬莱山辉夜看着被盺殃外套严严实实包裹住，但小肚子明显大了一圈的露米娅，实在想不通怎么盺殃就出门一小会，就惹上了其他麻烦。 “这小家伙只是吃太饱了，消化消化就好了。” 点了点头，蓬莱山辉夜挥了挥手，待命的人偶女仆会意上前。 “帮她清洗一下身上污秽，再找一套合身的衣服穿上，若是没有醒过来，就找个空房让她睡一会吧。” 行了一礼，人偶们将露米娅给带了下去。 “来来来~让妾身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说着也没等盺殃同意，星眸中带着笑意，白皙的双手抓住了盺殃的后领，一下子就拉到了自己的怀中。 双手见喜，揉捏着盺殃此刻略显婴儿肥的小脸。 “你人变小了，怎么还变软了？倒是讨女孩子喜欢~” “别闹。” 盺殃反手握住蓬莱山辉夜揉捏的素手，后者停下手中动作，也不挣开。 四周阒然。 房间中的灯光在她眼中散漫成星星，却见蓬莱山辉夜独独望着盺殃，流淌着温柔的月色。 粉薄的唇微微张开，幽幽兰气呼出...... 靠近了，越来越近了... 蓬莱山辉夜忽地握紧，让盺殃的手难以抽出。 盺殃不自觉要往后退，不料倒在了地上。纤细的手撑在他脸侧，如瀑的长发滑落，卷起一阵芬芳，那张倾国倾城的月容更近了，近得双方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辉…夜？” “嘘～” 葱白的手指竖在蓬莱山辉夜唇前，好闻的气味扑在盺殃面颊上，他刚想起身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动不了！ 凑近了，几乎是整个柔软欺压上来，耳畔温润，蓬莱山辉夜轻轻的细语声传来： “你想.......” …… … “......咳咳！” 不合时宜的咳嗽声打断了接下来的发展。 蓬莱山辉夜的余光看去，门口探头探脑看来的是红魔馆的一大家子，每个人的眼中的情态都不一样，有好奇，有不敢置信，有懵懂的求知欲，更有没看到好戏的遗憾。 那声咳嗽不是别人，是跟在帕秋莉身边的爱丽丝发出的。 “啧.......” 蓬莱山辉夜没有好事被打扰的尴尬，反而捏了捏盺殃的小鼻子，半开玩笑地说道：“先存个档吧，下次再继续~” “别了，我怕。” 盺殃从心里感觉刚才的气氛怪怪的，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没有好好遏制住引动情绪气质的散发。 “或许，我们刚刚来的不是时候？” 跟着几人走上前来的爱丽丝抱歉地说道。 然蓬莱山辉夜起身，瞥了对方一眼，言语虽不锋利但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虽然妾身并不介意别人的眼色，但你若有点自知之明，那妾身就不计较了。” “殃哥哥刚刚在做什么呀~？” 芙兰朵露缓步走了过来，看着盺殃眯笑着眼，歪着头好奇地问着。虽然是笑着的，眼底那猩红的光却一丝一毫都没有消减。 “没做什么哦小芙兰～只是你家殃哥哥现在太可爱了，妾身忍不住想要抱抱他而已～芙兰也想抱抱么？～” 蓬莱山辉夜振袖掩笑，轻声言道。只言片语间便消融了芙兰朵露心中逐渐积余的狂气。后者眼中一亮，抱住了盺殃的一只胳膊，小小的翅膀也因为心中的欢喜而微微摇摆。 见到自家妹妹如此轻易的被人拿捏，蕾米莉亚撇了撇嘴也未再说其他，随手将一个装着粉色液体的玻璃瓶丢给了盺殃。 “这是什么？” “我的欲望。” 回答的是帕秋莉，她与爱丽丝坐在一起，面颊上渗着香汗，微微喘息，似乎刚刚做了什么剧烈运动一般。 “这个…给我有什么用？” “是…实验性质的东西…呼……你的情感不是天缺……呼…这个应该…有用…” 拍了拍胸脯，帕秋莉说话的间隙呼吸并不是很顺畅，盺殃打了个响指，一团氤氲的光团凭空出现，迅速没入帕秋莉的身体中，呼吸随之一顺，面色也红润起来。 “呼～谢谢。” “不，是该我道谢。” 说实话，随着实力的逐步提升，自己的情感问题却没有太大的改变，盺殃虽然没有放弃，以现状来看也不抱什么希望了。当友人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还付诸行动时，他的心中本该感动，而此刻盺殃除了言语的感谢，一点其他情绪都没有升起。 “对了，小恶魔和咲夜呢？” “哦～小恶魔虚脱了，咲夜先带她回红魔馆了。” 蕾米莉亚刚说完，盺殃表情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芙兰朵露此时附耳过来，瞟了眼自家姐姐，悄悄说道：“我没有告诉姐姐大人，红魔馆是殃哥哥弄坏的哦～” “啊…嗯，芙兰真乖。” 盺殃摸了摸小芙兰的脑袋，在蕾米莉亚越加犀利的眼神中站起身来，强作镇静面不改色地说道： “天色不早了，我去准备晚餐，大小姐你们吃了再走吧。” “需要妾身帮忙么？” “不，不用了，美玲来帮我好了。” 盺殃离开去往了厨房准备晚餐，蕾米莉亚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异样。 她总感觉盺殃这家伙刚刚在说到咲夜的时候有点心虚，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大小姐，那我去咯～” “去吧去吧~” 蕾米莉亚摆了摆手，将早已经跃跃欲试的红美铃打发了出去。别的不说，红美铃与盺殃为同乡，应该有许多话题。 ...... 盺殃准备晚膳期间，芙兰朵露甩开了自家姐姐，噔噔噔地跟了过去。 两位闺蜜兼魔女的魔法使则找了个不惹眼的角落位置相对而坐，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都是些魔法研究的话题。 蓬莱山辉夜在客厅显示器前的抽屉里翻了翻，拿出了游戏手柄朝着发呆的蕾米莉亚挑衅地扬了扬。 “来一局，敢么？” 瞬间，眸中发出猩红的光，蕾米莉亚露出来残忍的笑容： “怕你不成？让你看看猩红恶魔的实力！” ----------------- 在晚市上购置了一些食材，几人带着伴手礼走入了竹林。 恰逢此时，一点冰凉落在了慧音的鼻尖上。 灰色的瞳眸看向天空，那是漫天纷繁的白雪。 “慧音，我们走快点吧，雪好像要变大了。” “嗯，雪确实要变大了......秦心，别走丢了，握住我的手。” “好的。”（狐） 几人安静地走在竹林的兽道中，藤原妹红走在前方，后面一步不到的距离慧音牵着秦心跟着。 “听说这次天界之行，盺殃回来后又变小了？” “啊？哦~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按他的说法是力量使用过度，进保护期了。” “这样啊......没遇到其他麻烦么？” “额......有什么其他的麻烦？” 藤原妹红不解地挠了挠头，有点不太明白自己这位好友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他变小的那副模样没引起什么麻烦吧？” “嗯......”藤原妹红思考了下，有点不太确定地说道：“有人想和他睡觉算不算麻烦？” “谁？”（狐） 秦心停下脚步，歪着脑袋抬头看了过来，面上虽没有表情，空闲的手中却突然出现了一把长长的薙刀！ 慧音连忙让秦心把武器收起来，几番好言相劝下，才收起来要动手的意思。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只是盺殃现在小小的，软软的，香香的，抱起来特别舒服…” 说着，藤原妹红发现慧音与秦心看向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对劲了，后者甚至又重新持起了薙刀，仿佛只要得不到合理的解释，就会一刀把她给砍了一样！ “妹红，你不会抱过吧？” “抱过啊，就是盺殃那家伙被风见幽香带过来的时候抱过一次，衣服都还是我帮他换的。”藤原妹红说得很自然，似乎还回忆了下。 当时，甘霖雨露中，繁花盛开，簇拥着绿茵在地面铺设出一条阡陌道路，一道静丽的身影出现在屋邸的门口，头戴雏菊花冠的幼殃浅浅地呼吸着，倚靠在风见幽香的怀中，破壳的初生霞光像是给他的睡颜盖上一层轻柔的面纱。 “不知道是不是我鼻子比较敏感，风见幽香让我接过他时，他的身上全是香味。” “香味？” “说不出的味道，反正挺好闻的。” 沉默。 … …… 秦心粉色的眸静悄悄的，默默地将手中的薙刀收了回去，然后语气平淡的说道： “那我可以抱抱殃么？”（姥） 仿佛是怕对方不同意，秦心举起手，保证道： “放心，不会弄坏的。”（狐） 藤原妹红朱红的眸中难得出现困惑，她看着小小的秦心问道：“为什么要问我啊秦心？” 秦心没有说话，那粉色的眸中看不出任何表情，飘落的白雪缀在她小小的鼻尖上，有点发红，但也可爱。 “秦心，你是怕盺殃拒绝么？” 慧音蹲下身，轻轻拂去秦心肩上的雪，摸了摸她的头。 “放心好了，秦心这么可爱，就抱一下他肯定不会拒绝的。” “可以亲么？”（小丑） “不行！”x2 第65章 慧音，你要白泽不要? 红美铃精通中餐的各种烹饪方式：煮、炖、煲、蒸、炒、煎、炸、烧、烤、熘、卤、拌。 晚膳的准备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还做了些不同种类的菜肴。 根据不同人的口味，做了和食，西洋糕点等搭配食用，当然盺殃也没忘记给偷偷摸进厨房的芙兰朵露开了小灶，做了她很喜欢的鲜血果冻。 “这是给你姐姐做的酸奶奶昔，加了点 b型血，麻烦芙兰送过去吧。” 刚刚吃完鲜血果冻，嘴角还有点甜渍的芙兰朵露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双手捧着大大的奶昔，蹦跳着就跑了出去。 穿戴着围裙的红美铃看着这一幕，尤其是二小姐那欢快的背影落在她的眼中，感到莫名欣慰。 “难得看到二小姐如此快乐，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她的笑容才会这么灿烂。” 正在用味碟调味品尝的盺殃侧眼看来，回忆起与芙兰朵露接触的过往种种，平静地说道： “美铃，我记得《春恨歌》里有一句话「被爱着的事物会挣扎着长出血肉」。芙兰的快乐不在乎于我，而在乎于爱她的所有人。” 说完后，盺殃依旧有条不紊地忙着手中的活，只有红美铃愣在原地，手指弯曲抵在唇边，低下头仔细咀嚼刚刚盺殃话中的意思。 “美铃，帮我把桌案上的蜂蜜递过来下……美铃？” “哦哦！好的！” 红美铃反应过来，立即伸手将调味剂拿来递给盺殃，并由衷的说道： “盺殃你真厉害，总能讲出这种大道理！” 接过蜂蜜的盺殃头也没回头，调配着糖水，自然地说道： “你还在想刚才的事啊？其实我说的也不是什么大道理，只是在阐述事实而已。” “是啊，不说是幻想乡，哪怕是这个世界上，真正能接纳二小姐的存在其实都屈指可数。因为二小姐的力量，有的人怀着目的接近，有的人则是畏惧远离，不怀芥蒂的平静相处都很难了，更别说发自内心喜欢二小姐的了。” “嗯……美铃，你有没有想过…芙兰的世界其实很小，小到只容下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美铃，芙兰根本不会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她在乎的，由始至终只有像你，像大小姐这样的「家人」。” 红美铃沉默了，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忽地理解为何盺殃这么受欢迎了，和他相处是放松的和他聊天是愉悦的。他仿佛一眼就能触及到人心底的柔软，让人触动。 简直就是知心大姐姐… 知心大姐姐？！ 红美铃忽地一愣，满头问号？？？ 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红美铃尴尬地捧着脸，脑中不可抑制幻想出盺殃女装的模样，然后带着和煦的笑容，温柔地看着她。 不要啊！不要啊！这种事情不要啊！ 拼命地甩着头，越是如此，脑中殃姐姐的形象越是具体！ “美铃？” “没事！我没事！呼～～” 红美铃拍了拍丰硕的胸口，好不容易才平复心绪，她看着忙碌的盺殃，表情微不可察有了其他变化。 “那…盺殃，你喜欢二小姐么？” “喜欢啊，无论别人怎么看，在我心中，小芙兰一直都是很好的孩子。” 说到这里，盺殃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回头看向半掩的门扉：有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闪一闪地躲藏在那边，时不时探出头朝里张望着，一副很在意但又怕被发现的样子，只是那对破败，挂着菱形晶坠的小翅膀深深地出卖了她的主人。 “芙兰，怎么了？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似乎是没想到盺殃会开口，门口的芙兰朵露突然被吓了一个激灵，扑闪着小翅膀飞也似的消失在门口！ …… 客厅中，蓬莱山辉夜与蕾米莉亚均没有使用能力，两人对打游戏，各自的头上都贴有白色纸条。 哗哗哗的，就像盖了一层白色的头纱一样。 两人还在较劲时，忽地房门打开！ 一道红色的身影扑到了蕾米莉亚的怀中，后者愕然，看着自家埋头呜咽的妹妹，以为她受到了什么极大的委屈。刚要出言询问之际，她看见了妹妹那略尖的小耳朵有些发红。 这根本不是委屈！而是…… “砰！” 房门被人打开了！ “殃，我来了！”（小丑） 那粉色的身影一下子就闯了进来，带着迫不及待，带着埋在心底的欢喜。 “秦心，你慢点。” 跟在后面的两道身影也进了屋，慧音头疼地看着在房间中左右张望的秦心，才发现房间又有着其他人的身影。 角落里那两位魔法使不谈，满头白条的蓬莱山辉夜与蕾米莉亚十分地惹眼。 “嗯？妹红，盺殃让你回来后去厨房帮忙。” 蓬莱山辉夜朝着藤原妹红挥了挥手，后者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 “慧音，你先找地方休息一下，我去厨房帮忙下眯眯眼。” 说完，藤原妹红挽起长发，扎了个高马尾，将人偶递过来的围裙穿在身上，拎着在人里买好的蔬菜走向厨房。 慧音全程目睹，一言不发，似乎很见到这样姿态的藤原妹红，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慧音老师，吃水果么？妾身剥的哦～” 因为小芙兰的突然闯入，两人也玩不下去了。那边的蕾米莉亚还在旁敲侧击地问自己的妹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边蓬莱山辉夜无聊，顶着满头白条剥了个甘橙。 “好的，谢谢……秦心，过来坐我身边。” “哦。”（小面） 秦心还是乖乖听话的，到了盺殃家，安静了不少，或者是她本身就很安静，只是因为想到了盺殃的事，才会活跃起来。 “小秦心的衣服真好看，是特意穿过来的么？来，你也吃点水果～” “不是。”（小面） 秦心面无表情地接过蓬莱山辉夜递过来的甘橙，双手捧着，但头的方向，与目光始终看着厨房的位置。 “对了辉夜，你时常在这边，盺殃现在的身体状况如何？没有其他问题吧？” 慧音将伴手礼放在桌上，人偶们上前带了下去，又添了茶点上来。 “永琳给他看过了，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不光是身体，他的骨龄也变小了很多。刚才妾身也摸过了，确认了这件事。” “骨龄变小了？！那岂不是说…” 意外的不是慧音，而是一旁的蕾米莉亚。 “从内至外，他的种族发生改变。” 慧音莫名地叹了口气，她也不知道这种事是好是坏。 “好奇怪啊…感觉不像天人，也不像妖怪。” 蕾米莉亚发出疑惑，天人虽然常乐欣喜，自然亲近，但她们的血肉对于妖怪来说是剧毒，不可能像盺殃那样，时时刻刻散发着想要扑食的香味。妖怪就更不可能了，盺殃身上纯净得一点妖气都没有。 “永琳偷偷做了些研究，你们想看看么？” 说着，蓬莱山辉夜不知从哪掏出一叠报告放在桌上，眼中带着笑意看着在场的几人。 蕾米莉亚与上白泽慧音并没有立即行动，她们对视一眼，最终还是慧音开口道：“既然能给我们看，那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你还是直接说结论吧辉夜。” “哎呀～妾身还想卖个关子呢～” “我们能听听看么？” 蓬莱山辉夜刚说完，那边的魔女组好像被这边讨论的话题所吸引了，一同走了过来。 “当然可以，反正待会也会把报告交给盺殃的，以他的性格，也不会瞒着你们。嗯……让妾身想想，该从哪个方面来总结呢～” 蓬莱山辉夜还在思考之际，爱丽丝与帕秋莉也坐了下来，后者面色红润了许多，也没有急喘的症状。 “这么说吧，慧音老师，您是「半兽」白泽对吧？” “额……确实如此。” “假如，慧音老师您和盺殃有了孩子，那根据永琳测算的数据分析，你们的孩子大概率是一只有着完整血脉的白泽。” 蓬莱山辉夜的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轰击在众人心上！慧音更是脑子嗡嗡的，半天没回过神来！ 其他几人的反应也不遑多让。 “盺殃现在的生命形式正在朝着生命最纯粹，最根源，最古老的境界迈进，「血脉纯化」便是这一过程的副产物。 妾身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无非是顾虑这个消息传了出去，盺殃被人掳走，成了只知道播种的机器。 其实也不用担心，那些斑驳血脉的母体可承受不了更纯粹血脉孕育的孩子，最后的结果只会是一尸两命而已。” 蓬莱山辉夜说得轻松，但在场几人听下来却一点也没有感到松懈，反而是想到了幻想乡中奇奇怪怪能力的家伙这么多，难免不会有人冒出搏一搏的想法。 “嗯……这个消息，挺有价值的。” 帕秋莉托住腮，这个消息给了她不少惊讶，但也就那样了，她内心唤醒的，更多的是对未知领域的探索。 也不知道能不能找盺殃要点体液或者粘膜作为魔力媒介来研究，如果有成果，应该能弄出不少有意思的东西。 让我想想，构成人体和维持人体生命活动的基本物质有哪些可以作为魔力媒介… 精、气、血还有……津…液？！ 帕秋莉一瞬间就红了面颊，低下眉，淡紫色的眸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发现自己的窘迫后，才放心地呼出一口气～ 第66章 我棍势满了，你小心点 竹林屋邸，晚宴。 红魔馆与迷途竹林的几人入席就坐，永琳医生与铃仙后面入场，身后跟着一堆蹦跳的因幡白兔，头顶着各类食材。 铃仙与咲夜熟络，本想先打个招呼，却见后者黑着脸，身上散发着如实质般打工人特有的黑色怨气，不觉珊珊，将打招呼的手放下。 小恶魔在咲夜旁正襟危坐，目光飘移，冷汗涔涔的，心中凛然： 天杀的，谁又把红魔馆炸了！ 蕾米莉亚出乎意料的反应不大，好像已经习惯了一样，想着在红魔馆重新修缮好前，先在盺殃家借宿几天，这地方有吃有喝，有玩有乐的，房间还有很多，一点也不比她红魔馆差！ “没事啦咲夜，你就当放假几天，回头让盺殃一起去帮忙，他一定很乐意的。” 作为幕后凶手的盺殃喝着果酒，轻咳了两声，蓬莱山辉夜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关切问道：“怎么了？这都能被呛到。” “谢谢...没...咳......我没事。” 蓬莱山辉夜那双星眸瞄了眼下发黑脸的咲夜，心思活络，瞬间将由来猜了个七七八八，振袖轻笑。 盺殃免得尴尬，没有搭理这家伙。 “帮！大小姐的忙我肯定帮！我义不容辞的帮！” “唔～殃！我也来！”（小面） 秦心举起小手，两边可爱的腮帮子被食物塞的鼓鼓囊囊的，表示只要是盺殃需要，随时可以使用她！ “秦心慢点，没事，都是小问题。” “说起来，帕秋莉给你的那瓶药剂你还没用么？刚好永琳在现场，菜肴也得等会才能上来，要不你现在试试？妾身也是比较好奇。” 盺殃点了点头，而当他拿出收纳的粉色药剂时，时刻关注这边动态的小恶魔猛地站起身来！ “帕秋莉大人！！这…这不是…” 说着，小恶魔感受到了自家主人那仿佛要吃人的目光，口中未说的话被她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这不会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吧？电脑配件？” 小恶魔的奇怪反应不得不让盺殃多想，只有秦心左右望了望，见大家都没反应才再次举手发问： “什么是电脑配件？好吃吗？”（狐） 慧音拍了拍幼殃的脑袋。 “正经点，别带坏人家。” 盺殃点头，问向帕秋莉：“这是外敷还是内服？” “外敷你会起剧烈的生理反应，内服吧。” “慧音老师，什么是生理反应啊？”（狐） 慧音的脸一下就黑了，没有回答好奇宝宝秦心的疑惑，而是刮了一眼盺殃，意思很明显：赶紧吃，不要说话！ “……” 盺殃摸了摸鼻子，也没说其他，在大家的目光中，打开瓶塞，仰头咕咚咕咚一口气全闷了下去。 …… ………… “嗝～?” 粉色的小桃心从幼殃口中冒出，飘飘悠悠地消散在空中。 心中并无异样，平静如水。 片刻，在大家疑惑的目光中，盺殃盘腿，慢慢坐在了席位上。 “怎么了？”藤原妹红问道。 “额……我棍势满了，劈棍变立棍了。” ？？？ 藤原妹红还是不解，在看向慧音时，发现几人面上皆是绯红。 “什么是立棍啊？”（狐） “小孩子别问，盺殃你也注意点！别什么都说！” 慧音现在很想给他个头槌，还有功夫说这些俏皮话。 “感觉怎么样？心中有什么情绪么？”帕秋莉问道。 “嗯……我来帮他看看。” 八意永琳走上前，握住了盺殃的小手，感知了片刻，好看的眉微微皱起。 “肾上腺素、皮质醇在极速分泌，多巴胺、睾酮增加，局部器官血管扩张开始充血，敏感度提高，中枢神经系统兴奋，自主神经系统活跃增强，肌肉紧张度与全身肌肉群的供血有明显增强与上升，皮肤表面有血管扩张，也有汗液分泌……” “别说了，别说了，再说我没脸见人了！” 盺殃连忙抽出手，其他人可能听不太懂，这些专有名词落到他耳中完完全全在诠述一个事实：他立棍想变戳棍了！ “需要小恶魔帮忙么？”帕秋莉好心问道。 “好呀！好呀！就在这里么～?” 小恶魔满脸兴奋笑容，小小的黑桃尾巴来回摇摆，开始解自己上衣的纽扣了，丝毫不在意旁边这么多人看着！ “喂喂喂！你别闹！” “好嘛~好嘛~别生气嘛~?” 如同撒娇般的声音，听得人骨头都酥了，虽然小恶魔的举动大概率是在开玩笑，但盺殃是真怕这家伙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帕秋莉，你为什么只是看着啊。 仿佛是看出了盺殃眼中的窘迫，帕秋莉轻咳两声，厉声道：“小恶魔，回来！” “遵命~帕秋莉大人~?” 舔了舔嫣红的唇，小恶魔退到了帕秋莉身后，恋恋不舍地收起了捕食性的目光。 “慧音老师，帮助殃需要脱衣服么？”（大飞出） 眼看天真的秦心伸手去摸自己的衣领纽扣了，慧音连忙出手制止，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 “秦心，盺殃没事，不需要别人帮他，更不需要脱衣服帮她。” “啊？哦~~”（小面） 秦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淡粉色的眸中看不出情绪。 这边小心思飘到了其他地方，那边八意永琳的诊断还在继续。 “初步来看，你身体反应出来的生理现象，并不是基于情与欲，而是身体的本能反应。看来非本人的欲望与情感，同样可以对你造成影响，你的身体同样会做出反应。 当然，以上结论只限你‘现在’的身体。” ‘现在’的身体，自然是指偏幼的身体状态。盺殃也明白了八意永琳的言外之意。 幼小的时候，身体的状态代表着‘过去’，那个时间段，自己还未发生车祸，还有喜怒哀乐，还能通过别人的情感引发身体的反应。 成长的时候，身体的状态代表着‘现在’，这个时间段，情感已经遗失，身体另类的百无禁忌，不会对情感做出任何反应。 盺殃沉默了，他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既然有‘过去’与‘未来’，那是否自己身体的状态还有一种‘未来’的状态？ 这个想法仅是从盺殃脑中冒出，便一发不可收拾， 所谓「我思故我在」，某些东西当你意识不到时，祂即使出现了，也不会存在。而当思维的触手触及到了祂，就如薛定谔的猫中的观察者一样。 祂，获得「存在」。 感受着身体的莫名变化，盺殃知道自己的手段又多了一项。 “说实话，我感觉我的力量有点唯心主义了。” 似乎是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盺殃打了个响指。 片刻..... 无事发生。 “你在干什么？”藤原妹红有点疑惑。 “我在实验我刚刚产生的想法，或许我力量的本质是某种哲学概念。” “所以呢？你刚刚是想做什么？” “我在想，我能不能仅凭借我的一个想法，给你再变一身白丝短裙出来。” ？！！ “你小子！找茬是吧？！” 藤原妹红挽起袖口就要上前收拾收拾盺殃，却被蓬莱山辉夜伸手拦了下来，她带着一种轻蔑的眼神，调笑地说道： “蘑菇炭，你也不想你穿着白丝短裙，当偶像练习生红着脸跳舞的视频被大家看见吧？” 咯噔！ 仿佛是被抓住命门一样，藤原妹红张着小嘴，身上忽明忽暗地冒着火星子，你你你对着蓬莱山辉夜指了半天。 随即她目光一转，看向被护在后面的盺殃： “眯眯眼…你…你……录像了？” “别听辉夜瞎说，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盺殃转头看一边。 “你小子看着我的眼睛说话啊！不对……把你手机拿过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经修好了！老子要查你的手机！” “别了吧妹红，这有点涉及隐私了。” “那特么是老子的隐私！” 说完，藤原妹红不给众人反应时间，顿时心一横！一个闪身直接扑了上去！ “妹红！你别扑上来啊！别摸我！别摸我那里！我现在身体很敏感！给你！！我手机给你！我给你看！” 几乎是一瞬间盺殃就败下阵来，倒不是他不想反抗，只是他不想自己满棍势的立棍伤害到兄弟。 “嘿嘿～也让妾身看看～” 不光是蓬莱山辉夜好奇，其他人也很好奇，一下子包括蕾米莉亚，大家都围了过来。 看着这些家伙，盺殃总觉得刚刚蓬莱山辉夜是故意挡在自己面前的，故意把话题引到这个地方。 难道她也对我手机感兴趣？ 没理由吧，上面又没什么游戏好玩的。 始终没想明白。 盺殃的手机没有锁屏密码，一下子就划开了，连屏保都是系统默认的图片。 因为在诡异小镇中接触过电子产品，藤原妹红轻车熟路地找到了系统空间中录像与相片存储的位置，快速地翻阅了起来。 很遗憾，盺殃做事滴水不漏，那些偶像练习生的录像与照片，早早地夹在送给寺子屋的习题册中赠给了慧音。 “好吧，是我不对，太冒失了，手机还你。” 藤原妹红什么也没想到，意识到自己刚刚一时冲动，对不信任盺殃有点惭愧，立马道歉将手机归还。 “等等蘑菇炭，让妾身看看。” 藤原妹红看向盺殃，见他点了点头后，又把手机递了过去。 只见蓬莱山辉夜顺便按了几下后就递还给了盺殃。 盺殃没明白这位月之公主的想法，拿回手机后，顺眼看了下，发现自己手机的屏保图片换了。 第67章 落单必被拐定律 手机的屏保上，蓬莱山辉夜那双黑眸如安放在夜色澄澈的湖水，眼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俏皮的弧度，对着镜头笑吟吟地比了个剪刀手。 那修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翅膀般煽动人心，透明瓷器般的白皙皮肤透出一抹自然的粉红。 黑发如瀑布般垂至腰间，泛着微微的光泽，仿佛被月色宠爱。 “怎么样？妾身好看吧～” 蓬莱山辉夜俯下身子，长发顺势而下，盺殃闻到了淡淡的清香，只感觉自己鼻子痒痒的。 “挺好看的，存了。”盺殃不吝赞美。 “不许给妾身换掉，知道么？这上面有妾身给你施加的「永恒」魔法。” 这样一说，盺殃明白了他的手机今后可能疑惑问道：“露米娅呢？她还没醒么？” “她吃撑了，黑暗滋养她身，醒来的时间不太确定，可能要到过年的时间吧。” 见盺殃没有其他反应，蓬莱山辉夜莞尔一笑坐回了原位，其余人把这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心中想法各异。 …… “对了，这几天我要出去一趟，按幻想乡中现实的时间计算，大概一天左右。” 接着，盺殃将他要前往异世界赚点积分的事大致地说了下，顺便也可以想向那边邀请自己的「代行者」老人打听一下无头少女头颅的下落。 世界与世界的穿梭，全新的奇异体验总是让人心驰神往的，光是一段巨兽与神明，魔导与科技的简短的描述便吸引了少女们的好奇心与探索欲。 大家都想去看看，尤其是蕾米莉亚，玩心都写在了脸上了！ 要不是盺殃之前答应了携带爱丽丝与帕秋莉一同前去，名额满了。蕾米莉亚说什么都得去看看的，就差不顾形象满地撒泼打滚了！ “回到家没多久，你又要出去么？” 尽管蓬莱山辉夜说得很平静，但莫名地让人感觉有点闺怨。盺殃看向她时，她却瘪着嘴别过脸去，却正好对上了藤原妹红朱红的眼眸…… … 一声莫名的轻笑～ 藤原妹红火气蹭蹭蹭冒了出来！ “你这家伙！” ……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两人不顾形象地在晚宴上打闹起来！尽管还没到厮杀的地步，但动静也不小！盺殃夹在两人之间一脸被动，他那小棍子还立着，现在挪也不是，动也不是。 最后还是八意永琳将尴尬的盺殃给弄了出来，远离了那边的是非之地。 “既然如此，「心之壁」也带上吧，我升级了新功能，加载了自主学习的 ai，需要跟在你身边大数据学习一下。”八意永琳在一旁说道，只是看了一眼，表面上倒是没有太在意那边火海燃烧的场景。 盺殃点了点头，经历了这么多，他也明白「心之壁」的用途，是永远亭帮助自己解决情感问题的一种方法与尝试。 接过八意永琳递来的发光兔兔药丸，很难想象这位无所不能的医生是用什么方式将虚无缥缈的系统做成具体的实物的。 几乎是入口即化，随即一道电子音在盺殃脑中想起： 「系统加载中……」 「…16%」 「…48%」 「…74%」 「…99%」 「…80%」 “等等，怎么还电表倒转的？” 没人回答盺殃，回答他的只有偏向女性声线的电子声。 「系统加载完成，心之壁友情提示，刚刚网络延迟波动，简而言之：卡了。」 有这么一瞬间，盺殃觉得这玩意不太靠谱。 【这瓜皮是怎么回事，同住一个身体，我喊半天它怎么没反应？】 「检测到恶意攻击，防火墙启动中……」 「污染源未知，防火墙启动失败。」 「心之壁自主学习中……」 「学习完成。」 「提议，请心之壁尝试脑死亡，关机重启。」 【……】 盺殃：…… “怎么了？”八意永琳感知到盺殃身上闪动又隐没的数据火花，发出疑惑。 “没事，刚刚系统卡了一下。” 这边说着，盺殃眼前弹出了一个只有他能看见的面板。 ———————— 宿主：盺殃 境界：断心（心，在何方？） 性别：男（外相） 种族：碳基生命体（60%）未知（40%） 体质：有耐药性，不会被轻易药翻 体型：孩童（暂时） 力量：应该是很大的 敏捷：你觉得你的小短腿能跑多快？ 魅力：千万别落单，信我！ 幸运：小保底必歪的程度 理智：你能看见世界的真实 精神：*\/+*^＆＃$^@$!^＃＆$^*@＃@ 状态：过去身（繁殖欲 up中） （评价：信我，你可以落单试试。） ——————— “心之壁会自主学习，你可以多看些书，多接触不同的信息，有利于它的成长。”八意永琳说着。 “光源氏养成？” 盺殃刚说完，便遭到了在场几人的的白眼，慧音甚至把不明所以的秦心抱离盺殃身边，生怕好好的孩子学坏了。 「否定，心之壁不具备性别。」 「提议，或许您寻找的是：网恋？」 盺殃面无表情，而阿撒托斯已经在盺殃脑中乐个不停了。 “不管如何，多谢永琳医生的帮助了，若是我遇到什么新奇的事物，我会想办法给你带过来的。” “还有我！还有我！殃哥哥！芙兰也要礼物！” 芙兰朵露举着小手几乎是跳着说的，她并不在乎礼物是什么，她只在乎这份礼物来自何处。 少女总是莫名的情怯，当盺殃的目光投过去时，秦心不知为何躲了一下，在慧音身后探出头来。 秦心没有说话，她呆萌的表情看不出情绪，但透过那双淡粉色的瞳眸，盺殃也明白她的心中所想。 盺殃微笑着向她伸出手，秦心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慢腾腾地从身后拿出了纸袋装着的有点发冷的年糕。 “抱歉，殃，年糕冷了”（姥） “为什么道歉呢？上次宴会不是已经说好了的么，和「朋友」一起。” 「朋友」？ 在盺殃眼中，在那个所有人都不会注意到的角落里，淡蓝色的蔷薇簇拥的娇小少女，她蹲在那里，正用一根筷子不停地戳着地面，时不时望着厨房翘首以盼。 古明地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似乎是感觉到了盺殃的目光，她偏头看来，可爱的表情顿了一下，随即眸光中流出欣喜。 淡蓝色的蔷薇盛开，瞬间将他笼罩，古明地恋迈着小步走了过来，伸手摸着盺殃的面颊，这边捏捏，那边摸摸。 其他人没有任何反应。 盺殃接过秦心的年糕，无视了古明地恋的冒失举动，后者歪了歪头，小小的脑袋里大大的疑惑。 奇怪了……是错觉么？ 芙兰朵露抱住秦心，抱住自己的新朋友，后者很开心，头戴的面具也变成了愉悦的福神。 众人没有注意到的，一把冒着寒光的尖刀已经抵在了盺殃眼睛一寸的地方！ 古明地恋看着盺殃没有任何变化的表情，片刻之后，才失落地放下手中尖刀。 ……果然是错觉… …… 失落，沮丧… 古明地恋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看来… 就在盺殃以为她放弃的时候，古明地恋似想到什么，猛地一阵花香袭来，那纤细的小手抓向了盺殃的立棍！ ………… … 预想中的事并没有发生，小手悬在半空，古明地恋的手腕被盺殃紧紧抓住。 “嘻嘻～你果然看得见我！！～好耶！～” 哪怕少女发出了欣喜的欢呼，但除了盺殃，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份独属于她的快乐。 “殃？你怎么了？”（狐） “没事，没事…马上开宴了，大家先坐下吧。” 那边不死组的厮杀已经结束了，只是衣服有些凌乱，打闹的性质要多一些。 人偶们上前收拾两人残局，陆续从厨房中端出各色各样的精致菜肴，那散发的香味，一下子就抓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心之壁友情提醒，晚膳不要吃太饱。」 （嗯？为什么？） 「提示，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 「据心之壁数据统计，晚膳结束后，您落单的概率超过 60%，被袭击的概率高达 80%。」 盺殃深深地吸了一口，左右看了看，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除了被自己抓住的古明地恋，她此刻正笑吟吟地看向自己。 「被袭击概率呈指数增长中……85%，86%…」 某种意义上来说，只有盺殃注意到的古明地恋，也是一种独处状态？！ “秦心！” 秦心和芙兰朵露两小只同时回头，随后藿香入目，淡蓝色的蔷薇在两人眼底盛开！ “面具小偷！” “诶？！是恋恋！” 「被袭击概率呈指数下降中……70%，64%…」 “诶呀？～” 古明地恋发出一声轻咦，像是忘记了盺殃一般，飞了过去和她的朋友们簇在了一起！ 见此一幕，盺殃才缓缓呼出一口气… …… 那边见到盺殃身侧无人后，蓬莱山辉夜刚想起身，随即被藤原妹红按住了肩膀！ “你这家伙！很不对劲！你到底想对眯眯眼做什么？！” “嗯？” 蓬莱山辉夜歪着头，停顿了下，星眸中闪烁着光芒，仿佛看见了一块木头终于开花了一样！ “那你觉得妾身会对他做什么呢？～” 略带俏皮的话勾起了藤原妹红更大的怒火！ “你想再死几次吗！老子告诉你！眯眯眼可是我的好友！你可别动什么歪脑筋！” 蓬莱山辉夜笑着，朝着藤原妹红勾了勾手指，后者明悟，压着怒气，附耳过去。 轻柔的言语悄悄传入耳中。 肉眼可见，藤原妹红的面色由怒气变为羞红！头顶上有蒸汽冒出，红润一直蔓延到了她的耳根！ 藤原妹红猛地将她推开！就像靠近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她手指着露出无辜表情蓬莱山辉夜，因听到极度羞于言辞与不可描述的内容，身上不停地冒出火星，迟迟说不出话来！ “你！你！你！” 污秽！真是太污秽了！ 第68章 晚上好 竹林的晚膳在一种很奇怪的氛围中度过的，红魔馆的一大家子决定在盺殃的屋邸留宿一晚。 有人偶们的服侍招待，平时忙碌的十六夜咲夜也难得的休息了一下。 那大的夸张的大浴池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派上用场了，蒸汽袅袅，少女们玲珑的身影若隐若现，不时传出莺莺燕燕欢闹声。 盺殃独自卧在客厅的沙发上，像是睡着一样，两只待命的人偶侍在身旁。 刷着只有自己能看见的论坛，看着自己账号在历史记录里面的那些逆天发言，盺殃越看越觉得自己被坑了。 此事再议，自从接受邀请后，屏幕上就多了任务介绍，和一个二十四小时的倒计时。 ………………………… 任务编号：0-007 任务名称：范大陆“反叙事”绝境战 任务背景描述： 【现代性的文明塑造了祂，定义了祂愤怒的轮廓，作为反叙事的概念之一，祂的出现，往往代表文明的终末。】 任务目标：驱逐或消灭魔王 任务时限：魔王苏醒前 任务奖励：一条完整的成神途径 任务积分： 任务失败惩罚：相信我，这没有意义。 （愿文明延续，愿荣光永存） ………………………… “所以说，这任务描述，你真没坑我？” 【没有！你看我真诚的眼神！】 盺殃：“……我能看你哪只眼睛？” 【屁股后面的？】 盺殃：“……” 要不是现在的状态去见阿撒托斯比较麻烦，盺殃是真想抡起这把破剑去通通下水道，让它尝尝什么是恶臭的人间疾苦。 “以后你别说话了，含沙量太高了。” 盺殃话音刚落，脑子里就嗡嗡的响，充斥着那破剑的污言秽语和不可名状的歌声！ 头疼地揉了揉额。 而温柔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怎么了，是我药剂的副作用么？” 穿着浴袍的帕秋莉不知何时来到了盺殃身边，刚刚从浴池出来，身上热腾腾的，散发着淡淡的香，面颊上有着好看的红润。 “没事，副作用已经过去了，只是刚才想到了些头疼的事。” 帕秋莉点了点头，顺势坐了下来，宽松的浴衣下隐约能看见那丰满的轮廓。 盺殃下意识瞄了眼，往后缩了缩，随即反应过来，自己不应该如此警觉他的这位老雇主。 “帕秋莉呢，代偿日的影响还在么？” 支着半边脸庞侧卧的帕秋莉有点慵懒，淡紫色的眸看向发问的盺殃，那小巧，惹人欢喜的模样映在她的眼中，那关切的眼神更是让人怜爱。 谁也不曾注意的「私欲」在帕秋莉心中一闪而逝。 「独占他！掠夺他！侵犯他！」 好看的细眉微微蹙起，帕秋莉很快驱散了心中涌出的欲望。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会不会是什么魅魔种族的分支。” “嗯？” 得到了答非所问的回答，盺殃不解地歪了歪头。 也就是这个动作，让帕秋莉的呼吸加重了几分。 对！就是这种天真懵懂的样子！太有欺骗性了！ 帕秋莉觉得童稚状态的盺殃，引发欲望能力几乎都变成了被动，哪怕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都会让人心绪不宁。 “没事，代偿日的影响并没有那么严重，我多休息休息就好了。反倒是你，哪怕不用你的能力感知情感，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你身边之人的心意么？” 谁也不曾想到这个问题被帕秋莉问出来，也不会有人想到是在这种随意的情景下，被随意的问出来。 门扉外，刚刚从浴池出来的几人愣在了门口，爱丽丝放在门把手上的手被蕾米莉亚抓住。 这位红之恶魔穿着单薄的粉色浴衣，胸前贫瘠得看不出起伏，作为吸血鬼灵敏的听觉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猩红眼中尽是玩味。 身后跟着出来的几人尽是不解的表情，然而在看到蕾米莉亚的动作后，也是附耳靠着门，想仔细听听看发生了什么事。 …… ……心意？ 盺殃小小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反而是陷入了思考中，随后露出了略显茫然的神情… “…帕秋莉，你说的心意是什么？” 这一刻的反问，轮到这位大图书馆的魔女愣在当场，她忽地意识到一个事实：盺殃是遗失了情感的，一切外在情绪化的表现都是他对世界的善意。 盺殃独自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在他幼时能体会到为数不多的情感中，不要说爱情，哪怕是亲情可能都是奢侈的体验。 也许他并非不是不想回应对方的心意，而是他根本不明白这份感情所代表的是什么东西，因为他从来没有拥有过。 他在遗失情感后任对世界报以微笑，善待他见过的每一个人，也许幼时也曾有人同样温柔待过他。 盺殃的本质就像一具冰冷的骸骨，世人对他的善意与温柔是他赖以维系的血肉，使他藏匿自己的恐惧的外形。 帕秋莉有点明白了为何盺殃这家伙会对自己的感情这么迟钝了。 一想到这些，怜悯之心随之泛滥，盺殃那童稚的模样更是激发了她的母爱，哪怕知道他从来不需要这些安慰，帕秋莉还是轻轻抱了下一脸茫然的盺殃，那丰硕的果实憋的他差点没喘过气来，松开后身上都是一股好闻的香味。 砰！！！ 门扉被猛地推开！ 蕾米莉亚一手伸出，小小的翅膀在背后伸张抖动，发出了反派般桀桀桀的笑声！ “帕琪～你背着我们吃独食！！” “是啊！是啊！帕秋莉大人也加我一个吧！” 小恶魔不嫌事大的附和，说着竟拉开了胸前束缚的衣带，晃荡了两下看得在旁的蕾米莉亚眼皮一跳。 “啊？这里还有吃的吗？” 红美铃露出了茫然的表情，左右看看只在中间的汉白玉茶几上看见了零嘴的果脯。 “殃哥哥！芙兰也抱一下！” 柔软的脸庞撞在了盺殃身上，刚从浴池出来，金色的秀发有湿润的香，芙兰朵露蹭着盺殃的面颊，发出了舒服的呜咽声。 “芙兰…兰……松点…我喘不过气了…” 脖子被勒住，盺殃自己快翻白眼了！ 之后的所有人都没有关注蕾米莉亚，纷纷从她身旁路过，要不是咲夜顺手蹲下身理了理自家大小姐已经歪掉的浴袍，可能她还尴尬地杵在原地。 把挂在自己身上的芙兰朵露轻轻推开点距离，盺殃莫名的觉得自己身上有点燥热。 “那什么我有点热……我稍微坐远一点。” 眼看盺殃要走，芙兰朵露一把抓住了他，天真的歪了头，不假思索地说道：“殃哥哥，吸血鬼的身子是凉凉的哦～” 盺殃没有直接拒绝，还是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蕾米莉亚。 “嗯？原来你是想抱我？！” 蕾米莉亚双手抱胸，装出了一副怕被袭击，担惊受怕的样子。 女孩子对好看的生物是很难抗拒的，不得不说，盺殃小小的样子真的很有让人调戏的欲望，尤其是看他窘迫的样子，欣赏他无措的表情。 竹林组的几人这时也从门扉外走来，看着在沙发上被红魔馆团团围住的盺殃，蓬莱山辉夜对着一旁的藤原妹红轻笑一声：“怎么样妹红，只是稍稍晚一步，现在你还觉得是妾身想拿他怎样么？” 藤原妹红一言不发，心中虽烦躁但也只是轻哼一声，她可没忘记刚刚这位月之公主悄悄对她说的离谱发言！ “妹红，把盺殃抢过来吧～他不是你的「朋友」么？让他「永远」驻留你的身边不好么？永远，永远…” 如同恶魔的低语，悄悄的传入藤原妹红的耳中，她瞄了眼身边这位迷眼如狐狸笑着的月之公主，语气不悦：“首先盺殃他有自己的意志，不要说得他好像什么物品一样被人争夺，而且你说的那个根本不是什么「朋友」！” 如果不是朋友，那会是什么呢？ 两人没有挑明，时间会证明一切，在那视宇宙万物之死的寿命面前，他们的关系终究会超越世俗中的常规理解，不再是单纯的友谊，他们会成为彼此在无尽孤独中前行的动力。 蓬莱山辉夜微笑着，没有任何回答，美丽精致的面颊完美无缺，仿佛是天妒的馈赠，两人简短的谈话间，盺殃发出了求救声！ “小恶魔你干嘛！你离我远点！妹红！救我！快救我！” 藤原妹红脸色一黑，三步并作两步迅速上前，推开了面色潮红手上越来越不老实的小恶魔，一手将衣服变得凌乱小盺殃给拧了起来，那略显肉感的可爱脸庞上更是有着不知道是谁留下的的唇印。 盺殃心有余悸，心之壁一开始还跟正常，后面不断地预警让他赶紧离开，藤原妹红的脸色更黑了，蓬莱山辉夜笑着轻轻用衣袖拭去那淡粉的唇釉，随即她的目光又看向了那边的始作俑者。 小恶魔躲到自己主人帕秋莉身后，恶魔的耳翼小小地抖动了一下，与那双黑色如夜空的深眸对上的是那仿佛对一切都波澜不惊的淡紫色瞳眸。 轻轻的咳了两声，这位有着书香气质的魔法使侧卧着，哪怕只是一件淡紫色的简单浴衣穿在身上，那倦怠乏力的病美人气息也有着别样的魅力。 仅是简短的对视，双方都感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仿佛是潜意识为之，小恶魔刚刚的冒失举动似乎并不是无的放矢。 这是一种试探，还是她也受到了盺殃影响？ “你怎么也不知道反抗一下？” 那边蓬莱山辉夜还在思绪，这边传开了藤原妹红的质问声。 盺殃也纳闷了，自己明明已经收敛好了气质，为什么还会差点被小恶魔抓住把柄，就好像对方是故意的一样。 就在这时，梳理着自己的金发，和人偶们有说有笑的爱丽丝从门扉外走来，似乎也是刚出浴池，面颊两侧有着好看的红晕，她本意是在睡前和盺殃讨论下明日出发的细节，然而在看到几乎所有人都在，刚想打招呼，却发现气氛有点微妙，盺殃像一只幼兽一样被藤原妹红半拧在手中。 至于没到场的秦心，好孩子熬夜对身体不好，慧音按时将她哄睡了，两人没来。 “晚上好啊，爱丽丝。” “…额嗯？晚上好。” 盺殃微笑着打招呼，爱丽丝下意识的回应后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了她身上，顿时她就反应过来自己又被坑了！ 好一手矛盾转移！这家伙果然很可恶！ 第69章 网络并非法外之地 倒计时还有四个小时，帕秋莉把在阳台小憩的盺殃给揪了出来，又将镌刻在他手上的魔法回路给强化了一遍。 盺殃抬手看着手背上若隐若现的魔法回路，时至今日，他已经不需要那些便捷的小魔法来提供保护，它们更多的是给他提供一些生活的便利。 “之前是担心你身体负担太重，现在可以给你镌刻些更复杂的魔法了……你那是什么表情？” 也不怪盺殃反应奇怪，天界的时候手背上的魔法回路莫名的炙热，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被关注的视线，不觉让人怀疑帕秋莉留了后门，能随时感知自己的位置。 “里面有定位的魔法么？” 拉着盺殃小手镌刻的帕秋莉没有抬头，微微颔首，解释道：“有空闲，你也去学一些魔法基础理论吧，这样你也可以逆向通过它来感应我的位置。” 盺殃适当的保持沉默，那种你老婆怕你偷人给你装定位的即视感油然而生。 这种定位的手段好像谁都会一点？ 八云紫的间隙自不必说，依稀记得爱丽丝的魔法丝线也能做到同样的效果。 等等？！ 我去天界的衣服不就是爱丽丝做的么？合着她全程围观了？！那我瞒着妹红收下羽衣的事她也知道了？ 想到这里，盺殃左右看了看。 盆栽中鲜艳的花摇曳生姿，积雪的树枝上停驻着几只黑色的蝴蝶，躲在花坛下休憩的花猫慵懒地伸展腰肢，罕见出没的幽魂徘徊在竹林门扉的路口…… 盺殃：“……” 有时候无知是一种好事，盺殃放弃探究自己身边平常事物背后隐藏的真相。 也许只是自己多心了。 …… 盺殃沉默着，他是安静的，魔法回路镌刻完毕后，他拿出了那件狐裘搭在身上，蜷缩着身子，打算养足精神，趁出发前再小憩一会儿。 困意打扰，闭上眼后，感觉世界都安静了。 帕秋莉坐在盺殃身边的椅子上，她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常服，翻看着晦涩的魔法书，眼角不时瞄向展露睡颜的盺殃，倾听着他有频率的浅浅呼吸…… 那无意识展露的气质令人身心舒畅，在盺殃身边，自身哮喘的也症状迟迟没有找上她。 时间，在安逸的闲暇中度过…… …… ………… 盺殃屋邸，地下室的「空白」房间。 与其说房间，不如说更像一个小世界。 天空无限拉长，被一道没有边际的豁口撕裂成两半，无垠寰宇铸就的繁星遍布其中，它们汇聚交织，组成了一只巨大的眼睛，祂散发着无形的威严，俯瞰众生。 因为对此视而不见，爱丽丝与帕秋莉不同，她们抬头看着天空，眼中有着难言的惊愕。 星云在旋转，有着瑰丽而璀璨的光芒。 两位魔法使同时低头，过多的注视心中会涌起一股莫名的压抑情绪，仿佛将直面什么不可名状的大恐怖一般。 低头汗颜，她们心中同时冒出一个想法： 「群星的位置，是错的。」 …… 错乱的星空下，任务的讯息再次出现在盺殃脑中。 ………… 【绝境，是末日到来前的苟延残喘，是绝望中的另一种可能性，世界的满目疮痍任需执烛者砥砺前行。】 加入条件（门票）：通关一次对应域外神明的延伸污染的编号 1超难副本。（已完成） 代行者等级要求：标准序列 3或以上强者 注意事项： 一、当心污染！ 二、你将不再拥有主神的「加护」，禁止以任何形式的魔法与科技手段复活。 三、你将与【世界】为敌，谨慎选择。 ………… 各种警示与通知声在盺殃脑中响起，他忽地觉得，这异世界也不是非去不可。 然而现实没有给他任何反悔的时间，一道金色的光芒瞬间将三人笼罩！ 同一时刻，在轮回者们的主世界，各大区域，在轮回者论坛的公屏上，滚动出了一则消息： 【a—「血武侯」已进入 0—007号副本】 消息很简单，却如惊雷般在平静的湖面炸响！ 无数潜水摸鱼，闲暇逛街的轮回者从各种角落冒了出来！ …… 名字真难取：“妈耶！居然还有 0开头的副本吗？！卧槽！有没有大佬介绍一下！我是新人！咨询权限不够！查不到啊！” 我不是牢大：“你别鬼叫了！权限不够你敢问，没人敢答啊！” 吊打我先来：“是阿尔法区的，有没有吊大的兄弟发一下这位大佬的公开资料啊！” 炭烤 xjb：“我知道！我知道！这哥们在我们阿尔法区的论坛老出名了！出了名的儒雅随和！” …… 各个论坛和帖子都热闹起来，盺殃账号发的那些逆天言论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广为传颂！ 那含妈量极高，恨不得把对方脑子里的屎尿挤干净，撕碎了塞回娘胎里重生一遍的言辞，让不少人叹为观止！ 然而除了这些逆天言论，其余信息再怎么挖掘，得到的都是空白一片！ 没有副本痕迹，没有组队记录，空白的原始归属地，甚至连性别都没有公开。 最近的发一条帖子，出乎意外的不是怼人，而是想找个清闲的地方度假，问问有没有推荐的。 其他人也没当回事，账号人缘不好，不正经的推荐一大堆，谁曾想时过几日，一搞就是件全服公告的大事情！ …… 买猫鼠：“0—007 是什么副本啊？最高难度不是只有编号 1 的么？搞得主神大大都发了全区公告！” 奶酪球：“挖到了！是 300年前的老帖子了！” 骑驴撞母猪：“感谢万能的网友！这么沉的帖子都能挖出来！” …… 编号 0 的帖子很快被挖了出来，3贴子的标题一下子就把来围观的网友给镇住了，让人怀疑是不是群众里是不是混进了 uc 震惊部的标题党！ 《震惊！编号 0 绝境副本！ 成神途径的可能性！不看后悔一辈子！》 大家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同时，点开一看，开幕雷击的就是作者推销自家魔法药剂的 30 秒开屏广告，充积分 vvvip 才能跳过那种！ 在各种骂娘声，说作者不是人的声讨中，大部分人都耐着心思等了这漫长的 30 秒。 随着一段舒缓的音乐，清脆的 ai 合成声开始缓缓介绍起帖子的内容，那绝望而荒诞的真相，以一种戏剧的方式，逐渐呈现出来。 …… 寰宇无尽，星辰泯灭的微光是「神明」思维的电火花，无数有生世界在这思维的碰撞中湮灭。 主神链接各个世界，代行者便是主神思维的延伸，他们的行动是主神对世界思考的触手。 在神明的视角中，世界的毁灭微不足道，只是不同思维与理念碰撞产生的一刹那火光。 然而，神明的思维与命途就是真正的【真理】么？那些在神明的思维中，注定毁灭的世界难道就没有一丝存续的可能么？ 绝境，便是以个人的意志对抗神明的思维，反对注定的命运，逆反已经毁灭的世界。 编号 0 的副本便由此诞生… …… 大部分人都对帖子的内容感到了荒诞，自己明明有独立的意志，明明来自不同的世界，然而自己的一切行动，却只是主神思维的延伸？ 那些真正的神明，该是何等伟力？ 大家正想继续往下看，却被告知，预知后事如何，请积分充值超级 svip！ …… 骂娘声此起彼伏，有的人甚至开始恶意充值，反手举报作者账号大规模积分流动洗黑钱！ …… 进入编号 0 副本条件推测： 通关一次对应神明编号 1 难度副本，且被该神明持续注视。 解锁全部基因锁或者有标准序列 3 以上等级。 即使具备以上条件，触发编号 0 副本条件依旧未知。 推测通关奖励： 除了主神大量的积分外，应该还能得到对应神明的奖励，毕竟你推到了祂命途带来的“答案”，不亚于给了祂一个惊喜，大概率会获得对应神明的完整成神途径。 当然，如果你承受不了这份恩惠，八成会被污染成对方的眷属与代行者。 关于主神代行者的推测： 代行者大概率会失去主神的加护，各种稀奇古怪的复活手段是别想用了，绝境副本，容错率低得离谱，适合一命通关的无伤高玩！ …… 帖子看完了，作者还贴心的加了结尾字幕，版权追究责任说明，什么制作人，编剧，排版，特别鸣谢一应俱全，名字都是作者一个人，看得大家眼皮一跳一跳的！ 玛卡巴卡：“娘的！这个叫「香草」的帖主是谁啊？他娘的太坑了吧，老子，看个帖子，老子 300 积分没了！” 海盐鞋拔子：“不说这个，这帖子内容是真的假的？这进本条件也太苛刻了吧？” 火鸡味锅巴：“上次通关编号 1 副本是谁来着？德尔塔区的咆哮土拨鼠小队？” 乌龟的黑头：“对对对！他们队员还晒了副本奖励，免疫污染无副作用的祝福物，羡慕死老子了！” 原汁鲍鱼：“草！他娘的！老娘看错楼上名字了！狗东西们，别跑！” 奶白的雪子：“楼别歪了！帖主推测进本还得解锁全部基因锁或者成为圣者，绝境战这么恐怖么？！” 原汁鲍鱼：“狗东西！你也别跑！” 哭也算时间：“讨论这些没啥用啊！都全区公告了，这「血武侯」是真的大佬啊！跪了！求带！” 离陌：“求带！” 玛卡巴卡：“求带！” 十连不歪：“求带！” …… 乳红的粉头：“求带！” 原汁鲍鱼：“娘的，有狗！” 苹果派：“娘的，有狗！” 几把串烧烤：“娘的，有狗！” 歪嘴龙王：“楼上复制粘贴的吧！黑子说话！是谁说我家哥哥只会怼人没真本事的！” 倒立洗头打飞机：“你怎么敢假定大佬性别！万一大佬是银发红瞳洛丽塔黑丝小萝莉呢！” 豪大大只因棒：“真虾头！” 光子嫩牛：“真虾头！” …… 话题在讨论中逐渐偏移，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大家都开始了各种天马行空的推测！ 有了“大佬”这一层光环，之前怼人的帖子也被各种翻了出来，更以极其诡异的速度霸占了各大区的热门帖！尤其是那些提问的指导贴，更是被人工置顶，供人逐字分析！ 应援团与粉丝团顺应而生，更有甚至投机取巧，打着“血武侯第一狗腿子”的名义诓骗萌新代行者，大肆敛财，被揭发后，瞬间粉转黑，不要命的玩抽象，说血武侯睡粉，凭空捏造事实制造流量，然后直播带货！ 然而这位第一狗腿没抽象几天，似乎被单名为「祸」红名网友线下真实了，死得那叫一个凄惨！连带他背后洗积分的小团体都没有幸免于难，被顺着网线一锅端了！尸骨无存！复活没有机会！ 因为这事，讨论血武侯的声音收敛许多！至少不会说些诽谤的子虚乌有。 经验教训告诉我们： 网络并非法外之地，肆意妄为别人真的会顺着网线杀过来！ 第70章 赫茉茉·戴薇诺娜 世界规则其一：强者恒强。 ——————————— 混沌的虚空隧道中，盺殃便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体内的变化，内视体内，雾气状的氤氲之气越聚越多，向内坍塌，逐渐凝实成金色的液体。 凝雾成水，水聚成河，河汇于海。 奔腾的海洋在盺殃四肢百骸翻涌，世界规则上限的提高，打破了盺殃身体的限制，几乎在转眼间，他从稚童身恢复成了少年身。 森罗万象在延伸，世界万物在他眼中变成了另外的模样，无数带着色彩的线与点勾勒出光怪陆离的情景。 不仅仅是盺殃，帕秋莉与爱丽丝同样受到了影响，不同的是她们身体没有变化，更多的变化是自身魔力的深度与广度。 ----------------- 泛大陆，旧日之庭，中央学院。 守门人，魔女庭园议会高塔。 房间的中央匍匐着一只巨大的黑猫，兽性的金色瞳孔不安盯着前方散发着流光的金色门扉。 雕镂着金色花纹的巨大项圈戴在黑猫的脖颈处，只是垂挂着的不是什么猫咪铃铛，而是一个华美异常的金色鸟笼。 鸟笼中央的位置悬浮着一颗美丽少女的头颅，脖颈下一片虚无，耳旁两侧长着三对大小不一的黑色耳羽，漆黑如墨的长发披散而下，诡谲的血百合绽放少女长发的间隙中。 此刻，她望着前方矗立着流光与黄金铸造的大门，星辰的光芒在门上扭转，印出了鲜红如血的文字： 【神性：黑暗、毁灭、终点、仇恨、邪恶、疯狂、鲜血、虚无主义、支配、负面的叙事情节、文明的背面……】 “可观测到的命运轨迹在对方同意来访的一刻变得混沌一片，如此恐怖的信息搅动量……可能没等到末日降临，范大陆便要提前走向终焉了。” …… “咚！咚！咚！” 诡异的敲门声传来，像是悬挂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样，耳羽少女屏息，戒备地凝视着紧闭的星门方向。 …… “你在看什么？” 寂静的房间中，询问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大猫咪被吓得瞬间炸毛！以难以理解的滑稽姿势撅起屁股，双手抱头！ 这番动作也把鸟笼中少女晃得不轻！ 星门已然黯淡无光，待她稳住心神，恰见淡紫色长发与金色短发的魔女正好奇地看着四周物景，两人中间的位置，是一位十多岁的少年。 少年长得普通，生的平凡，如同路旁的砂砾般一眼看去便会下意识忽略掉他，那双黑色的瞳眸像是磨损的砂纸，有些暗哑的色彩。 少年着看着她，等着她的回复。 猫形使魔重新端坐，耳羽少女整理好心绪，她能看出来此刻少年的面容不是对方真实的模样，她的视线没有被阻碍，那么只有一种，她的认知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修改了。 能证明的证据很简单，双方明明说着不同的语言，但自己依旧能理解他言语中的意思。 现实的信息被扭曲，以最直接的方式呈现在她面前。 “贵安，我是赫茉茉·戴薇诺娜，有着诸多身份，但目前只是中央学院的名誉董事，对您而言也许只是不值一提的角色。” 耳羽少女的声音并非由口腔中发出的，而是通过自己三对耳羽的震动，奇怪的频率下，发出了规则内秩序的声韵。 ［语言是有力量的］ 盺殃眼中，无数雀跃的音符在空间中跳动，编织成一条流淌的河流，陌生晦暗的信息出现在他脑中。 这是为了接待他们，特意准备的相关事宜，以及注意事项。爱丽丝与帕秋莉的表情也有一丝愕然，明显她们也接收到了相关的讯息。 “嗯，你可以称呼我为「殃」，这两位是与我同行的好友。” 爱丽丝与帕秋莉上前分别对自己做了个简单的介绍，不知为何，她们在赫茉茉身上隐隐感到了无形的压力，那琥珀般瑰丽的瞳眸仿佛洞穿了一切。 简单的接触，盺殃确定了对方便是此地接待己方的主人。 作为魔女庭园的首领，赫茉茉的安排可谓是面面俱到，从身份国籍，到社会背景，亲属关系，十三代家族族谱，都做了详细的资料。 甚至还办了社保卡，医疗及意外保险，各类魔导交通工具的驾驶证书也一应俱全。 “这是通讯神典石，您与您同伴的讯息都刻录在其中，在魔网上也有备案，合规合法，请您放心。” 通讯神典石，如同手掌大小的未知材料平板，经过赫茉茉的讲解，它的作用涵盖生活的方方面面，如同这个世界的手机。 事实也确实如此，现代社会手机有的功能它有，没有的功能它也有，因为魔力的唯一特性，它几乎就是私人绑定使用。 除去这些，赫茉茉还安排了方便几人活动的身份。 爱丽丝，魔科学研究学院，创生科，特邀旁听生。 帕秋莉，塞拉克魔法学院，元素科，特邀旁听生。 殃（盺殃），神学学院特邀指导教授。 “过去的满目疮痍让各种族冰释前嫌，范大陆是一个多种族融合的世界，中央学院由各种族信仰的神明创办，每一个董事都是对应神明的代行者。我或多或少有那么一点点特权，特邀生的身份会更方便您的友人在学院中行动。” 盺殃点头，表示理解，但他有点搞不懂的是，自己为什么是教授？ “支撑您的活动，总要有一份合理的收入不是吗？放心，只是挂个名而已，授课与否全凭您的意愿。” 赫茉茉笑着说道。 这个职位并不是空穴来风，甚至她觉得这样的位置有点配不上对方的身份。 说实话，赫茉茉是个自负的人，她取得了诸多震惊范大陆的成就，通讯神典石，魔网的诞生只是她百年前微不足道的一次尝试，哪怕是众生渴望的不死与永生同样是她研究课题的副产物。 赫茉茉对知识始终保持着谦逊的态度，命运的权柄让她能轻易获悉范大陆上一切将要诞生的知识，在这里她几乎全知。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全知即全能。 因为她的存在，魔女庭园在十王庭中几乎是断崖式的领先，她更是下一任魔王神选最有力的候选者。 但是，无论赫茉茉再怎么全知，她所知道的知识范围始终局限于范大陆之内，这不是世界选择的结果，而是在那寰宇星空外，猩红之王瞥视下带来的诅咒。 自那视线投下之后，文明的进程就被按下了暂停键。知识被圈定，科技与魔研学的上限被封锁，每当她要突破这被圈锁的知识范围时，那些确定的常数变成了不确定的未知数，一切数据与研究失去了它的意义。 对文明的封锁只是一方面，更恐怖的来自寰宇的猩红军团。 它们是血可汗意志的延伸，给范大陆带来了数之不尽的灾难！一度毁灭了三分之二的有生区域！ 这个世界一度陷入绝望，但是也许是命运使然，一群异界来客闯入了赫茉茉的庭园，可笑的认为她是位没有力量文职，想要刺杀她窃取魔王的神选。 异界来客这个世界有很多，一般的处理方法是交付当地的穿越异常管理局处理，若是无害，可以保留人权，给予最基本的公民身份。 可惜，对方是带着恶意来的，赫茉茉抽取了记忆，进行了切片研究。 异世界的趣闻与知识，可以算是赫茉茉众多无聊消遣中比较有意思的一项。 只是这次，他们给她带来了不一样的惊喜，她第一次接触到主神空间，轮回者这件事，再一次明白了寰宇的广大不可想象！ 她同样意识到这是她突破范大陆认知圈锁的希望！ 凭借自己的能力，伪造了虚假的信息与 id，在那轮回者的论坛上，赫茉茉潜水了一段时间了解机制，随后将自己的问题一一发表出来。 可惜，无论在哪里，庸人总是占据大多数，大多数的回复都是云里雾里，不知所谓。时间过去几十年，这些问题早就不知道沉到了什么地方。 就在赫茉茉准备放弃，迎接世界注定到来的末日时，她发现自己的帖子，竟然有了新回答，内容的开头虽然充满鄙夷，但给出的答案让她瞬间醍醐灌顶！ 那诡谲而扭曲的理论更是让她看到了绝望中的希望。 所谓的哲学性神明在对方的言语中，被肢解，被剖析，被摒弃，被当做垃圾一般贬得一文不值。 那圈锁她世界的难题，被对方的一句话给撕开了一道口子，范大陆的魔导科学也在这一刻开始蓬勃发展！ 与盺殃的账号交谈，赫茉茉感觉自己又重新回到了学生时代，自己坐在树桩上，听着启蒙老师讲述着晦涩的魔药理论。 这些知识，不该是范大陆现在的文明可以掌握的，文字和语言承受不了这些知识，为了掌握它们，赫茉茉同样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殃」这般的存在，来她小小的中央学院担任一名特邀教授，说实话，她心里是真的过意不去。 幸好对方并不介意。 此后，盺殃的账号已经被赫茉茉列为了特别关注，她认为对方的一切行为，都有着她不清楚的深意。盺殃一发消息，她必定随后跟贴，盺殃骂人白痴，她就发文傻逼。 而当她得知盺殃发帖称打算去其他世界度假休憩一段时间时，她立即发出了邀请。 这个世界希望渺茫，她不奢求对方这样的存在能出手进行干预，但至少希望对方能记住这个世界的美好。 若世界回应伤痛，真的绽放不出人性的光芒，那与其等待末日降临，军团的践踏蹂躏，不如亲手将其葬送。 第71章 老师、sensei 盺殃与爱丽丝，帕秋莉，赫茉茉几人交换了神典石联系方式。 走出议会高塔时，盺殃的肩膀上多了一只长着修长黑色尾羽的小鸟。这是赫茉茉的使魔，同样是她的化身。 盺殃走在往来的人群中，他平凡的相貌并没有引起人们多大的关注，反而是一些怀春的贵族少年频频侧目看向爱丽丝与帕秋莉。 她们两位穿着分学院的学生制服，修身而华美的服饰勾勒出少女美丽的外形与出众的气质。 “新生报到第一件事要做什么来着？熟悉一下最快去食堂的路线？” “学院的教职餐还是不错的，老师，您有什么忌口吗？” 老师是赫茉茉对盺殃的称呼，按这边的发音听起来有点像“sensei”，盺殃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难搞的是爱丽丝与帕秋莉这，样叫他时总感觉有点微妙。 “没什么忌口，只是对你们的人文比较感兴趣。” 晚霞披散，红色胎月徐徐降生，盺殃几人在前往住处的路上。 “那老师可以尝尝我的手艺。” 盺殃点了点头，黑羽的长尾小鸟用小巧的喙梳理着翅翼下的细绒，从一旁的肩膀蹦到了另一边的肩膀。 小黑鸟的快乐看起来很简单。 经了解开学典礼将近，已有学生提早返校，能远远的看到停泊港的方向，载客的天维巨兽群发出了鲸鸣般的悦耳沉吟，除此之外还能看见巨大的魔导飞空艇。 悠长的鸣声回荡在天际，激荡着晚霞的云层，盺殃仔细听了听，面色有点古怪。 那群天维巨兽在抗议：工业魔导飞空艇广泛使用，挤占了它们的就职空间，让它们面临失业的风险！它们集体抗议！机械不能代替人工！ “别人听不懂它们说什么么？” 小黑鸟歪了歪头，传出了如音符跳跃般的悦耳声： “大部分人是听不懂的老师，根据巨兽研究院的研究报告，天维巨兽在以太流中飞翔时发出的低鸣，是在呼唤同伴，吸引伴侣。” “确实是这样，还有相关的文献研究报告。” 爱丽丝在她在神典石中搜索到了相关的资料。 盺殃顿了一下，倒也没有解释什么。 语言是对「信息」的粗浅凝练，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身体的改变是其次，对各种信息的处理似乎也达到了另一层面。 几人走走停停，赫茉茉变的小黑鸟兼任向导，介绍着学校各种设施建设的同时引出要注意的常识，没过多时便走到了赫茉茉准备好的住所。 中央学院接纳不同种族，不同位面的优秀学员，因为生存环境与习俗的不同，根据《fd-t-0534范大陆类人型生物标准生存环境》中的要求，对各种人种，亚人种，元素生物及造物人种等学员，提供了适宜的住宿宿舍。 有龙人熔岩洞窟，亡灵枯骨墓地，精灵原始森林，海妖水幕乐园等住宿环境。 如此繁多的种族，盺殃倒是对教授的课程内容有了兴趣，自己可能听不懂，但可以让心之壁去听，就当用增值数据训练 ai了。 「？？？」 “中央学院的任何地方都向你敞开，老师。” “嗯…女生宿舍也可以？嘶嘶！……” 盺殃刚说完，腰子肉就被帕秋莉狠狠地拧了一圈，疼得他抽了两口冷气！ “你打算去哪？” “没，我就问问。” 盺殃当然只是随口问问，就算真能去也不会真的去做，然而小黑鸟却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当然可以老师，我说过，你可以去学院的任何地方。范大陆女性的以太适应性很高也更广泛；男性的以太适应性不广泛，但更强。现在学院的学生男女比例大概是 1:7，有些班级甚至都是女生。” 以太适应性？ 又是新的名词，但通过赫茉茉传递的基本信息，盺殃几人是知道「以太」这个东西的。 简单的说，它是构成整个世界最基本的单元，是一切物质与神秘的基础。它们汇聚构成了魔力，身体，灵魂，土壤，鲜花，空气…… 乃至生命的消亡最终也会变成以太，回馈给养育它的世界。 然而以太是有属性的，以太适应性就是人体对以太属性的适应能力与运用能力。 越高，越能发挥更强的力量。 盺殃感应着体内森罗万象被极致压缩的液态海洋，不仅仅是力量的提升和能力的扩展，也许这也是以太适应性的作用？ “学院里女生很多吗？” 询问的是爱丽丝，刚才到现在她一直在消化赫茉茉传递出的信息，一些常识问题她已经了解了，然而在了解到学院里女性学生占多数时她还是下意识的看了眼盺殃。 也不知道是不是意识到自己那招花引蝶的能力，盺殃破天荒的伪装起了自己的真实面貌，现在的面容变得十分平凡了，属于那种人群中都不会多看一眼的类型。 “你们看我干什么？” 不仅是爱丽丝，帕秋莉也像是想到什么，同样看向他。 小黑鸟歪了歪头，不假思索说道：“以偏女性特征的标准来说，是要占大多数的。” “你们不会觉得我会借职务之便，去勾搭女学生吧？” 爱丽丝：“不好说。” 帕秋莉：“有可能。” 盺殃：“淡了啊…我们的感情淡了啊……” 几人一路上相互调侃，谁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走走停停之间他们来到了自己的住所。 盺殃几人的住所并非是职员宿舍，而是带花园的普通小别墅，样式普通，装潢也不奢侈，静谧而典雅，有着个人色彩。 “有佣人么？” 别墅虽然小，只居住三人却显空旷，几人都没什么时间去处理这些琐事。 “可以安排。” 小黑鸟刚说完，盺殃就摆了摆手，只看见他的影子一阵蠕动，向着四周迅速扩散，隐隐约约间，三团模糊的人形从那沥青般的黑影中站了起来。 “这是……” 小黑鸟的鸟瞳放大，哪怕只是使魔的躯体，她也能清晰的感知到以太的流动汇聚，「生命」、「恐惧」、「死亡」等抽象的概念同样被牵动，向着那三具不定型的身影归拢。 与小黑鸟的震惊不同，盺殃是在这个世界第一次施展自己的其他能力，无遮蔽相貌的概念欺骗一样，出乎意料的顺利。 随着越来越多的以太与概念汇聚，那三具身影终于初具人形，主神的界面同时浮现在他眼前。 ……………… 诡异—「无貌者」（佣仆） 行动：自主型 外观：除去没有相貌五官外，几乎与人类无异。 规则：活动范围内所有定型生物，声音超过 50分贝，将逐渐失去自己的五官。 不死性：c- 危险等级：b+ （评价：嘘……不要说话。） ……………… 三位无貌者在成型的一刻，齐齐向着盺殃躬身行礼，随即三者“对视”一眼，其中两人变成了女性的外形换上了女仆装，中间的一人则是男性的外形换上管家的执事装。 直到这三位无貌者佣仆离开后，小黑鸟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开口问道：“老师，你的权柄之中还包括「创生」么？” 盺殃歪头瞄了眼自己肩膀上同样歪头的小黑鸟，解释道：“我不可能无中生有，我只是将这片大地上曾经发生的苦痛给具现出来。” 世间一切都遵循等价交换的原则，以太构成了这个世界的一切，那些曾经发生的悲剧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成为消逝的历史。 无貌者的前身，是那些被剐去口鼻，挖去双目，抛弃在冰冷黑暗中慢慢死去的人，绝望与仇恨一直伴随着他们直到生命终结。 这是个有神的世界，这样的背景下，比之黑暗的封建社会，吃起人来只会更加疯狂。 盺殃的解答让赫茉茉化身的小黑鸟一瞬间就明白了无貌者的本质，思维发散的同时抬头看向了天空的胎月。 有人的地方，就有阶级，那些神权与王权统治下发生的悲剧数不胜数，范大陆上的人类以太适应力有高有低，强者对弱者的压迫时常发生。 在这漫长的历史中，有人颠覆神权，有人推翻王朝，在英雄史诗的背后同样有尸山血海，有普通人民的水深火热。 以太承载一切，这些仇恨与悲剧并不会随着死亡消失，直至魔王的神权诞生前，这些负面情绪一直日积月累，难以发泄。 魔王。 一个熟悉而陌生的词。 熟悉是因为赫茉茉是最接近魔王的神选者，陌生是因为魔王的神座空悬太久，久到连众王庭之主都快遗忘了… 传闻，初代魔王自悲剧中诞生，历经世间的尘与血，背负世界的痛苦与黑暗，反抗一切压迫生灵的力量。 这些负面情绪组成了魔王的神权：「黑暗、毁灭、终点、仇恨、邪恶、疯狂、鲜血……」 那个神权统治黄金时代，魔王以一己之力毁灭了神国三分之二的有生区域，次大陆被一击打入无尽海源，黄金裔的鲜血侵染天空，染红胎月。 初代神的大范围陨落归还了大量以太，范大陆由此迎来了欣欣向荣的新纪元。 纵观历史与传说，魔王的每次诞生都伴随着压迫与绝望，最终都以毁灭的新生作为结局。 ……………… “你现在越来越古怪了，回头去魔界让我母亲看一下吧。” 爱丽丝看着三位无貌者佣仆打扫房间，有条不紊地准备餐食，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是怵怵的。 “啊？……也可以。” 盺殃不觉有什么奇怪，觉得爱丽丝可能有点恐怖谷效应了。 第72章 干饭人，干饭魂 “果然，不管是哪个学校，总会有得帕金森的食堂打饭阿姨。” 临近开学，中央学校各大食堂已经陆续开放，学院实行积分制管理制度，新生每学期都有初始 300积分，可在学院里用积分进行资源换取与消费。 赚取积分的方式有很多，完成课题，勤工俭学，接受任务代理，讨伐狩猎，撰写政治方案等。 学院的理念是一视同仁，学生的起点都是相同的，教职工有自己专门的就餐区，但盺殃还是想体验一下去食堂排队吃饭的感觉。 没有佩戴荣誉教授的勋章，没人知道他的身份。盺殃在打饭的时候甚至还被别人插了队，阿姨的手更是抖得厉害，直到盺殃用神典石刷积分时，显示器上那几个烫金的“荣誉教授”字体差点晃瞎阿姨的眼睛。 没等盺殃屁股坐热，阿姨殷勤地送上了珍贵的饮品，甚至还把已经很干净的桌椅又擦了几遍，直到盺殃保证不追究后，才担惊受怕的退了回去。 “哥们，你这背景很大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那老阿姨惊恐的样子。” 一道红色的身影坐到了盺殃的对面，她就是刚刚插队排在盺殃前面的人。 少女背生双翼，赤发红瞳，粗壮的龙尾末端烈焰缠绕，耷拉在座位上占了两个人的位置，身上的校服明显经过修改，露出了胸口菱形的瑰丽红晶，那红晶上跳跃着永不停熄的光焰象征着少女奔放热情的性格。 “我叫阿芙拉，没有姓氏，存在之龙的末裔！哥们，对我之前的插队抱歉，我请你吃肉就当赔罪了！” 说着也不等盺殃反应过来，阿芙拉将自己餐盘中烤全龙蜥的龙蜥腿给扯了下来递给了过来。 看着比自己半个身体都大一圈的龙蜥腿，盺殃也没拒绝这憨姑娘的歉礼，作为回赠，他将那瓶说是很珍贵的赠饮送给了对方。 “我叫殃，今年刚来学院的。” “殃？奇怪的名字……你看起来好小啊，是洛丽塔一族的么？” 洛丽塔？ 盺殃脑海中浮现出这一族群的基本信息：来自无尽海源南岸的原住民，全员都是小孩的外形，属于亚人种族群之一。 “不，我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暂时变小了而已。” 盺殃没有解释太多，阿芙拉也没有细问，她自己在一旁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说到尽兴处，就埋头干饭，咔哧咔哧地嚼着烤肉与龙蜥骨。 这位人型饕餮一份甚至还觉得不够，飞速干完后又去别的窗口点了一份回来。 盺殃这才知道未开学期间，这烤全龙蜥是限量供应的，每个窗口限量购买，也难怪这家伙要挤进队伍，排在前面了 “哈哈哈！～又拿到一份！” “不是每人限购么？” 没有立马得到解释，得到的反而是不远处传来的一声娇怒： “阿芙拉！！！你这混蛋又偷我饭卡！！！” 大快朵颐的阿芙拉猛地一怔！ “呜咽”一声，龙尾立得笔直！ 她手上的动作加快！哐哐地往嘴里塞，腮帮子像仓鼠一样鼓鼓囊囊！ “本小姐的积分啊！刚开学你就给我花了一半了！！给本小姐去死！「血·死天枪」！” 鲜红的魔法阵在银发少女手中汇聚，变成了一柄长枪！ 盺殃淡定的端起自己的餐盘，往后退了一步。 破空之声传来！ 鲜红的长枪从自己眼前掠过，仅仅几毫秒的间隙，盺殃从透丽的枪身上看到了自己嘴角还残留着菜叶。 盺殃掏出牙签随意挑拨了几下，那边已经热火朝天的打了起来！ 长枪被阿芙拉一把抓在手里，强大的冲击力激起座椅飞扬，她也不忌讳，将其扳成几块，像吃饼干一样往嘴里塞，嚼吧嚼吧咽了下去。 “嗝～～” 打了一个悠长的嗝，阿芙拉嘻嘻地笑着。 “别这么小气嘛薇娅姐，你也知道我胃口大，这点积分我打工还你！” “还！你拿什么还？！” 名为艾薇娅的银发少女怒不可遏，丝毫没有给阿芙拉解释的机会，手持鲜血巨斧，迎头劈来！ “你知道美美的睡美容觉时，突然十几条扣费短信轰炸的痛苦么？！你知道么？！你不知道！！给本小姐死！” 面对这含怒的一击，阿芙拉一脚踹断了食堂支撑的石柱，抡圆了迎了上去！ 碰撞带来的强大冲击力迸发出强烈的圆形罡气！将周围的座椅尽数毁灭！ 这边的动静已经引起了其他学生的注意，站在一个较为安全的距离，远远的围成一个圈看过来。 “嚯！竟然是「鲜血武装」，鲜血王庭的人今年就是那位银发美女么？和她打的是谁？这么猛！” “能和王庭干起来的还有谁？你看那蛮力和战斗方式，那位龙女八成就是铸星巨龙王庭的人了。” “厉害啊，都说鲜血王庭的人是天生的医师，这是和病人打起来了？” “你家医师拎着巨斧上去治病救人？” “这龙女真的生猛！直接咬过去了啊！这咬合力！啧啧…她男友有福了！” “快看！快看！那边还在吃饭的人是谁？！” 两人打得尘土飞扬，眼尖的人看见了在战场中心，看见了一手端着餐盘，站着干饭的盺殃，那旁若无人的模样让人侧目，与喧闹的场景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哥们真淡定啊，这种情况还有心情嗦面啊…” “虽然长得普通，但你不觉得那小家伙很有气质么？～” “看着挺小的，估计被吓傻了吧？哈哈～” ………… 些许是打累了，两人鏖战片刻后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奇怪的是四周并不算狼藉，大部分建筑物都被阿芙拉吞了下去，似乎吃了个小饱，打了个震耳欲聋的小嗝。 反观名为艾薇娅的银发少女，走起路来都有点飘，脚步虚伐，一看就是贫血了。 “血…快…血……” “来喽！来喽！薇娅姐你坚持住！” 阿芙拉连忙把自己的尾巴递了过去，手刀削掉一块鳞片，露出粉嫩的血肉。 艾薇娅嫌弃的看了一眼后，露出细小的尖牙咬了上去！ 随着吮吸，洁白咽喉蠕动，艾薇娅的面色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 片刻恢复完毕，艾薇娅不顾礼仪的啐了一口，随即看到盺殃递来的纸巾，一时愣在当场，没反应过来。 “啊…你是…不对！…谢谢！” “薇娅姐！他是「殃」，我刚认识的朋友！而且是今年的新生！” 盺殃点了点头，也没反驳阿芙拉言语中的错误信息，只是从空间背包里取出一瓶鲜血冰饮递了过去，这是他平时给芙兰做的吃食，多余的都存在空间背包里。 “来点？” 艾薇娅下意识的接过鲜血冰饮，双手触及的冰冷让她反应过来，随即提裙，端庄的行了一礼。 “感谢你的馈赠，吾名艾薇娅·该隐，来自鲜血王庭，血之真主的末裔。希望这不成器的孩子没有给你造成麻烦。” 艾薇娅在介绍时特意提到了自己的背景，可惜盺殃作为一位外乡人根本不明白她们口中那些东西到底代表什么。 也许这是本地人的传统？初次见面先报背景探探底，免得被不长眼的人打扰或踢到铁板？ “殃！我告诉你艾薇姐可厉害了！鲜血王庭知道吧？！艾薇姐是现任王庭之主「血魔大公」的…小姨妈！艾薇姐她一手姨妈血用的是出神入化！只是用多了会贫血而已！哈哈哈～还有！还有！她…呜呜唔！！！” 艾薇娅冷笑连连，直接将沙包大的石头塞到了阿芙拉的嘴里，后者呜咽两声，嚼吧嚼吧又咽了下去！ 这龙娘的牙口是真的好啊…… 盺殃心中感慨的同时，不知谁喊了一句“伊甸大人来了！” 天空不知何时金黄一片，自那圣洁的霞光中，三道人影裹挟着光辉降临！ 她们的腰背皆生有羽翼，头顶上悬着圣洁的光环，穿着一身金与白相间的执法军装。 为首之人面容精致，身材凹凸有致，白发白瞳，背生三对大小匀称的羽翼，光环形如王冠，仿佛从古典壁画中走出来一般，散发着威严与神圣的不可侵犯的气质！ “阿芙拉小姐，艾薇娅…姨妈，你们违背了王庭军事委员会《王庭人员危害等级处理办法》第五条例，与中央学院《学员健康管理》第三条例。 你们有权保持沉默，但请跟我走一趟教导处。” 伊甸语气严肃而又庄穆，话音传导间似乎圣洁的歌声在隐隐回荡，洗涤心灵的尘埃。 “别叫我姨妈！本小姐没这么老！” 被破坏的现场被另外两位陪同执法人员用局域回溯时间的魔法给复原了回来，盺殃刚嗦完的面也受到了影响，又变成了满满当当，冒热气的样子。 “不行，艾薇娅姨妈辈分在那里，不能改口。”伊甸一本正经的解释，丝毫没有看见艾薇娅此刻抽动的嘴角。 “至于您……” 三位执法人员齐齐看向一旁端汤面，一副无关紧要，还在犹豫要不要再吃一碗的盺殃。 “伊甸！这位同学只是外人，和他没有关系！” 阿芙拉直接挡在盺殃面前，大有一副你先走，我顶住的架势。 艾薇娅没有说话，她似乎听出了点什么。 名为伊甸的执法御姐直接无视了冒冒失失的阿芙拉，对着还是小小少年身盺殃躬身行了一礼。 “欢迎您初次到访中央学院，神学学院的特邀指导教授，殃老师。” 这句话如惊雷般原地炸响！ “啊！？” 阿芙拉双目圆睁，疑惑地把头甩了过来！看热闹的围观学员更是愣在原地，尤其是刚才猜测盺殃是不是被吓傻的几位同学，脑子嗡嗡的！ 不远处，食堂打饭的阿姨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通讯神典石，上面有一条惹眼的通话记录，备注上写着“举报电话”。 …………………… “嘶嘶嘶…嗯？” 盺殃还是浪费食物不好，决定再吃一碗试试，在执法人员到场后他就找了个就近的位置坐下了。想着反正与自己无关，等她们处理完后就去趟图书馆看看。 这边半个禽蛋还没吃完，刚嗦两口，就发现伊甸话风一转，自己这个默默的干饭人成了众人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