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小钻风巡视红楼》 第1页 [bg同人] 《(红楼梦同人)小钻风巡视红楼》作者:听雨问雪【完结】 文案 小钻风重生成为王熙凤因为劳累而流下的那个胎儿 贾赦:爷既然有孙子了,那荣国府的东西就不能任人窥视! 贾琏:爷有儿子了,那必须天天放在眼皮子底下不能让人给害了,至于女人,那哪有儿子重要? 王熙凤:老娘的儿子谁敢动?自己那个姑妈还敢对自己儿子出手,怕是忘记自己的诨号了吧,真以为凤辣子是叫着好玩儿的? 内容标籤:红楼梦宫廷侯爵随身空间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贾茁┃配角:贾琏、王熙凤┃其它: 一句话简介:荣国府合该是小爷的 立意: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作品简评 《西游记》中憨厚可爱的小钻风来到红楼,成为荣国府长房当家主母王熙凤的儿子。自带福运的小钻风,註定一生顺风顺水,连带着亲近之人都跟着躺赢。从此,对他好的人越过越好,也越发的对他好,对他不好的,那就对不起了!这是篇小钻风穿到红楼成为团宠的故事。作者文笔诙谐,将西游记和红楼梦相结合,展现了一个轻松快乐充满趣味的红楼。全文情节流畅,爽点十足。 第1章 五龙山云霄洞,文殊菩萨道场,一小沙弥急匆匆赶来,对着守山门的小童子道:「阿弥陀佛,小僧俸如来法旨,请菩萨速去灵山约束狮猁怪。」 小童子对这如来派来的小沙弥并没有过于客气,但也没有不敬,只是淡淡地道:「我家老爷正在给山中师兄们讲道,现在打扰不得,你稍等,响了钟声,我就去给你通传。」 小沙弥急得团团转,但他知道,被佛祖强渡的三千红尘客,尤其是来自阐教的几位,并非真心归顺佛门,不过是碍于天数不得不暂时留在这边,但对于佛教如来法旨,通常是听调不听宣。 一般情况下,这些被强渡过来的神仙们,都是闭紧山门不理任何事物,这是当初佛祖为了教义完善,对这些天定之人不得不妥协后的承诺。 也就是说,他们其实就是挂个名头,对佛教没有太多的帮助,也因此,便是如来对他们有事发令的时候,也需得好言相求,他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沙弥,这会儿就算再着急也是不敢硬闯的,更不要说抱怨之类的。 但灵山这会儿就差被那狮驼王给踏平了,天材地宝、奇花异草损失无数,灵山脚下更是遍地伤兵,多一刻钟,那便多上一些损失。 就在小沙弥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时候,五龙山云霄洞中早课结束的钟声终于响了起来,小沙弥赶紧对着小童子双手合十道:「劳烦师兄帮着传个话,再迟上一些,灵山就要生灵涂炭了。」 小童子倒也不为难他,直接对着山门旁边的木牌敲了三下,很快一只仙鹤飞了过来,小童子赶紧双手齐眉,打着稽首道:「迎松见过白鹤师叔!」 白光一闪,白鹤变成一穿着白色锦袍的英俊男人,也不等小童子跟那个小沙弥说话,白鹤直接对小沙弥道:「天尊已经知道你们的来意了,你且回去,天尊稍后即到。」 小沙弥也不敢多做纠缠,只好带着满心的恐惧告辞离开,他也不知道灵山现在怎么样了,要知道那狮驼王可是一个冲动暴躁的青狮。 百年前,就因为王母娘娘设蟠桃大会,邀请诸仙,倒是一时忘记对这狮猁怪具柬来请,又因为有心人挑拨几句,竟直接打上了天庭。 因为误以为天庭对他家天尊有意见才对他们怠慢,狮驼王混劲儿一上来,竟是一口吞下了十万天兵天将,还是文殊广法天尊赶到,这才让这狮子将天兵天将吐了出来,没有造成大的伤害。 可那是因为这狮猁怪体内自存阴阳二气,吞入腹中不去想着消化就不会直接灭掉,这是他知道自家主人还一心想着回玄门,而他自己也是通天教主门下随侍七仙之一的虬首仙,对玄门很是留恋,这才给留手了。 现在对他们佛门可就没了那心思,又因心中存了怒火,是出手非死即伤,菩萨晚去一刻,灵山就要多上一些伤亡,那些都是他的师兄弟们啊。 白鹤是不管小沙弥怎么想,对小童子语气温和地道:「你这小迎客松做的很好,这个你拿去修炼吧。」说着递给了迎松一个小玉瓶。 迎松当即喜得眉开眼笑,赶紧道谢:「谢谢白鹤师叔,迎松一定努力修炼,以后也能到山下听道。」 白鹤笑了一声,化身成本体飞了回去,尚未落地,文殊广法天尊已经握着遁龙柱出现在了他的身旁,盘坐在白鹤身上道:「走吧。」 听到主人开口,白鹤鸣叫一声,飞向了灵山,只是这速度实在算不上快,上面盘坐着地文殊广法天尊也不催促。 白鹤驮着文殊广法天尊到的时候,就看到那青狮正化作本体对着灵山脚下一角狠狠撞去,一声轰鸣,灵山一角断裂,被文殊广法天尊掐诀给收了过来。 看到文殊广法天尊来了,站在护山大阵内的沙弥们几乎要喜极而泣,一个个喊着:「文殊菩萨。」 文殊广法天尊嗯了一声之后,看向因为听到主人来了,才稍稍冷静下来些的狮猁怪道:「青狮,你这次为何要大闹灵山?」 狮猁怪一听,眼中冒着凶光地看向灵山,他还想要破了护山大阵,但自家主人问话,他却是不能不答的。 第2页 当即,他一指灵山愤怒道:「这些秃驴就没有一句说的是实话的,当日说,让老子陪着七弟演上一场,全了一难,日后便可在狮驼岭当我逍遥自在的狮驼王,不再被佛门限制,等一量劫之后便去留随意。」 文殊广法天尊点点头道:「嗯,这事情贫道做的鑑证。」 狮猁怪恨声道:「天尊,当时他们这些头陀们可是保证过,一切就是为了全了天数,凑够九九八十一难,好给经书,不过是借我的狮驼岭一用,绝对不会伤了狮驼岭的生灵。」 「结果,他们用一出真假美猴王指鹿为马,老子出手不过二十招便试出真假,虽然为七弟难过,但他愿意领了差事,我也管不得,当即也懒得再跟着掰扯,只想快点儿完事,我也就自在了。」 「谁想这假猴子出手当真狠辣,竟然将我儿直接打杀,连真魂都难以聚集,这杀子之仇,我如何能不报?」 里面一直闭目的如来佛一听狮猁怪将真假猴子的事情就这么扯出来,当即也不能再装傻了,否则这事情传出去,佛门便真的没有什么未来了。 只是这心里算是把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假悟空翻来覆去骂了个透,真真是个能惹事的傢伙。 神仙难有子嗣,这是天道的制衡造成的,修为越高,子嗣越艰难,而青狮原是拜在通天教主门下,为其随侍七仙之一,乃是封神之前的一大能,子嗣就更是艰难,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谁也没想到,封神大战时因遭准提道人算计,被文殊广法天尊打回本体,一时间失了道行,暂时封闭了记忆的时候,意外跟个小妖有了孩子。 狮猁怪是不记得自己还有子嗣存在,直到意外遇到了正在玩儿火的小妖,这才因为血脉牵引想起来了自己的那一夜风流。 小妖受母亲血脉影响,并没有什么修炼天赋,但这对狮猁怪来说真的不叫事儿,他有都是宝贝能将自己儿子的血脉提升,最后继承自己的大妖天赋。 只是当时发现的时候他有正事要办,只打算等解决了猴子的破事儿,就来认回自己儿子,等一量劫完事儿,他就光明正大的带儿子回玄门。 为了保证儿子安全,他把自己的身份牌化作令牌,找了个蹩脚的理由,说因为他烧火烧的好,所以将他提升为小钻风,统领山上的小妖巡山,所谓的巡山其实就是任他在狮驼山随便玩儿罢了。 而他给儿子的这块令牌,仙界和妖界的大能全都是认得的,见到这令牌,大家都会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对他照顾一二的。 另外,这块儿令牌是他当初化名移山大圣狮驼王,跟几位兄弟结拜时锻造,孙悟空与他关系最好,看到这令牌,是一定就明白儿子的身份,绝对不会为难自己儿子。 可是,谁能想到佛教颠倒黑白,将两个猴子的身份给换了,这假悟空虽然也是当日结拜的兄弟之一,但因为厌恶他来自西方,他们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情。 对方自然也是不认得这个令牌的,对拦路的小妖,自然是要打杀的,而假悟空也在如来的帮助下夺走了悟空手中的定海神针铁,又将自己的随心铁桿兵融入其中。 这假悟空有两样神兵加持,虽然仍然不是狮猁怪自己的对手,但想要将没有太大修为,甚至化形都不能完全化作人形的小妖打的魂飞魄散,那就是轻而易举了。 如来明白这个子嗣对狮猁怪的意义,而他虽然能拿下狮猁怪,就算他跟他主人文殊菩萨联手,如来也不怕,但他真的不敢得罪这两个人啊,他们后面站着的可是两位圣人,以及两教留下的师兄弟们。 但现在,他是不能缩在灵山内避而不见了,这事情不解决,这狮子就能将佛门的底儿掀开公布于众。 如来心中嘆息一声,天空中伴随着梵音传来一句话:「因果天定,文殊菩萨,带着青狮上来吧。」 话音落,之前那道看不见的结界消失,文殊广法天尊跟青狮互相看了一眼之后,文殊菩萨垂眸道:「青狮,进去看看吧,佛祖或许能救好你的孩子。」青狮朝空中叫了一声,一个打滚儿变作一面容清隽如书生,却违和地拎着一柄百鍊焚心刀,头戴百兽精华盔身披百兽灵心甲的年轻男子,对着文殊广法天尊一礼:「是,主人!」 文殊广法天尊下了仙鹤的背,交代仙鹤在这里等着之后,带着青狮踩着云头到了如来处,见到如来,单手立胸前,微微低头道:「文殊见过如来。」 青狮却没有这么客气,直接道:「如来佛祖,你派人与我交易,却出尔反尔,害我儿性命,是何道理?」 如来垂眸,心中恼怒,却又不得不面带慈悲道:「那小狮子乃是你与未化形的小妖意外所生,其福德不够,无福消受大妖血脉遗泽,这才招来杀身之祸。」 第2章 青狮本就是一脾气火爆的,一听如来这话,当即怒极反笑:「呵呵,如此说来,倒是我害了自己的崽子,我儿死有余辜了?」 说着话,他就要直接化作本体,然后血洗灵山,一旁的文殊广法天尊也收了佛礼,手中遁龙柱做拐杖握在手中,立场不言而喻。 如来见此,心中又恨又恼却又不得不继续满脸慈悲地说道:「你这莽狮子,入我沙门也有几百年了,日日受佛法薰陶,性子怎么还是这般冲动易怒?」 青狮却是不惧他的,直接冷笑道:「别说来几百年,就是几千年,老子也受不得你们这些秃驴的虚伪嘴脸!」 第3页 「你佛教向来诸多算计,拿个白象送到凡间诓骗正在渡劫的二哥和我跟他整出个桃园三结义,让我们不得不认下结拜时的话,与他有难同当,受你佛教驱使。」 「这次你们心知肚明,别说一个假猴子,就是真猴子,我若是不放行,他们谁也别想囫囵个地从我狮驼岭过去。」 「你们这才拿我自由换取一难,并能顺利离开狮驼岭,老子信守承诺,你们却反过来算计我儿,今日若是不能还我儿性命,我虬首仙便是舍了这条命,也定是要讨回个公道,左右这藏污纳垢的佛门,老子也是不削的!」 文殊广法天尊淡淡地道:「文殊菩萨确实没有文殊广法天尊来的自在。」这就是表态了。 远处又来了几个人,当先一人笑道:「师兄所言极是,普贤菩萨需得整日端着,确实还是普贤真人来的让人痛快!」 另外几人也点头应和道:「还是当年在圣人门下听道,闲时师兄弟们喝酒打闹的日子叫人怀念。」 如来心中大怒,但想着当年自己作为玄门大师兄时的日子,心里也确实不是滋味儿,但就算再怎么样,那也是当年。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他化胡为佛之后,往事如烟,他现在就是如来佛,掌管佛教的如来佛,这是天数,所以他现在就得为佛门考虑。 但不管是为什么,他都得先安抚好了这头蠢狮子,要知道这货真的是一个悍不畏死的傢伙,不对,是截教那些个人,都跟通天圣人一脉相承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是他们天生的,就好比当年这狮子跟迦蓝菩萨下届歷劫的时候,他们佛门本是要藉机收取中原气运。 这二人真灵稍有感应,竟然不惜让自己渡劫失败,找机会直接提前了结自己,让白象大业不成,无法统一三国,最后蜀国只能拱手让人。 今日,若是不能解决这事儿,如来很清楚,这蠢狮子真的能说得出、做得来,这些早就想回玄门的,也会藉机直接反了佛教,至于佛教是否能兴,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不,或许佛教永远兴不起来,这才是更让他们高兴的,因为这也算是帮着他们师门阐教和截教报仇了。 一想到这些人若是藉机反水,别的不说,下面还优哉游哉晃悠的金蝉子,是别想顺利取经了。 只要他们稍微示意,就算有真的悟空保驾护航也别想走到灵山了,更何况是本事不如孙猴子的假猴子,毕竟,里面可还有天庭送来监视和捣蛋的两人。 如来咽下心中怒意,依旧面带笑容,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这狮子,怎么就容不得人把话说完。」 「天道至公,若想取之,必先予之,小狮子想要觉醒血脉,必然也是要经歷他的劫数算是考验,如今考验之后,自该天降福寿。」 青狮翻了个白眼儿,但为了自己儿子也并没有说什么,后面文殊广法天尊等人自然也只是静静地坐在云头看着。 如来也没指着这些人给他递□□,直接开口道:「药师佛何在?」 盘坐在两侧听法的药师琉璃光王佛起身出列道:「药师听如来法旨。」 如来佛点点头道:「弥勒佛以将小狮子的残魂收了送来,你且带他去八宝功德池换取肉身。」 药师佛道:「尊如来法旨!」说着,他接过小钻风的魂体,但看过之后,他表情却凝重了起来。 如来见他迟迟不走,当即问道:「药师佛,这残魂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药师佛嘆息道:「本来,只要尚有一丝残魂在,便可入八宝功德池换来污垢琉璃身,也是这小狮子的造化。」 「但现在这小狮子的真魂已经逃去地府转世,一魂不能同时撑起两具肉身,若是入了功德池,不仅那边儿的肉身要化掉,这边儿也只会出现一具行尸走肉,而小狮子的神魂却会彻底消失,再找到的时候,就是新生了。」 这话一说,在场的神仙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真灵逃出,那弥勒收取人家的残魂就是好心办坏事了。 灵魂不全,逃出的真灵若是出事,便会成为先天孱弱,日日汤药不断的药罐子,那别说觉醒血脉重回地仙界,只怕随着时日消耗,灵魂都得早晚溃散。 若是没有药师提醒,这残魂入了八宝功德池,就更是回天乏术了,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子就要这样变成行尸,青狮再也忍不住直接化作本体,仰天怒吼,就要行兇。 如来虽然震惊,但也马上回神儿,运上法力暂时压制住暴怒地青狮,然后赶紧默算了一下小狮子的去处。 接着,他嘆息一声之后道:「你这性子实在暴虐,不过,你这儿子倒是好造化,这次若是能成,他不仅能觉醒你的血脉,还会有麒麟血脉气运加持。」 青狮听到这儿,也稍微冷静了下来,他自己明白,就算当年失智要了个小妖,但若是那小妖没有些造化,也是没有孕育他的子嗣的能力。 所以,在看到山中玩火的小妖的时候,他顺着自己的血脉就已经知道,孕育自己孩子的小妖是一个含有稀薄火麒麟血脉的,只是那血脉稀薄的接近于无。 如来见他冷静了,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然后又道:「他此去虽然也算是歷劫,但所投人家乃是掌管护国的武将之后的嫡长孙。」 人间帝王是真龙天子,但随着改朝换代,龙气就会转移,这就是气数,为了龙气顺利转移,就会有含有麒麟气数的武将和足智多谋的文曲星,一文一武前来扶持。 第4页 但,龙气在气数未尽之前,也就是下一次改朝换代之前,是不会溃散的,可护佑龙气的麒麟气数和文曲星的气运却会随着他们使命完成,后继无人。 小狮子现在所要投胎的人家,就是这样的情况,若是小狮子没有办法顺利出生或成长,这就是那个世界这一代麒麟气数的终结。 现在,如来手中攥着小狮子的残魂,这关乎着小狮子之后的命运,因此,气势也足了一些,当即又开始不紧不慢地说道:「罢了,也算是他好造化。」 他抬头看向药师佛:「药师佛。」 药师佛:「药师在。」 如来道:「取一滴八宝功德池中的水来,让他神魂復原,也算是送他一场造化。」 药师点头道:「尊如来法旨!」说罢,他转身离开,很快就从他守护的功德池中取出一滴八定水,虽然心疼,却也无法。 佛之净土有八功德池,八定水充满其中。所谓八种殊胜,即:澄净、清冷、甘美、轻软、润泽、安和、除饥渴、长养诸根。 神魂得一滴八定水,不仅能让神魂恢復如初,更能增加神识韧性,扩宽识海,悟性增加,又因这八定水乃是功德和念力所化,炼化八定水后,也会被水中凝聚的功德之力庇佑,气运、福运增加。 塑出的肉身也会具有百毒不侵、经脉柔软、轻健、清净、无臭、沐浴清香、根骨清正,为习武天才,以武入道轻而易举等好处。 此时,青狮明白自己儿子是否能得到这般机缘,全都握在如来手中,而如来绝对不会平白将这好处交出,必然是要收些报酬的。 他又幻化回人身开口道:「你说吧,要如何助我儿,若是能办到,我自不会推脱,但若是想要我父子彻底归顺佛门,我虬首仙宁愿站着死,也不会跪着生,我儿也该有这骨气,否则,我情愿他早入轮迴。」 如来心中恼恨,却也无法,这蠢狮子说的就是真心话,他真的能做出来,到时候,本就对佛门没什么归属感的红尘客们,怕是更加会对佛门牴触,之后就不是袖手旁观而是出手使绊子了。 因此,如来只能继续宝相端庄,慈悲为怀地说道:「这也算是小狮子自己的造化福德,谈不上办到办不到的,更牵扯不上玄门。」 「但你这般性子却需要好好磨练一番,正好乌鸡国国王虽然一心向佛,却至朝堂百姓于不顾,你且去代他做三年朝政,让他明白自己不足,好早日心境圆满,登极乐世界。」 青狮明白,这就是交换条件,他帮着乌鸡国那个狗皇帝治理国家,平息百姓怨气,好能告诉世人,只要你一心向佛,佛会帮你扫平一切的。 但现在,他又不得不答应,于是冷声道:「行,反正你这佛门鸡鸣狗盗之辈无数,也不差这么一个伪君子。」 文殊广法天尊等青狮说完之后淡淡训斥道:「青狮,不得无礼!」又转头对如来道:「文殊管束不利,此次会亲自前往,点化那国王,若是不成,也算青狮师出有名。」 如来点点头道:「那就有劳文殊菩萨了。」说完,他将八定水打入小钻风的残魂中,送小钻风的残魂与遁去的神魂融合一处。 文殊广法天尊站到云头上,淡淡地竖起一掌行礼道:「文殊尊如来法旨,这就去。」说着,一点青狮,让他变回本体,侧坐在青狮的身上离去,只是走后,他将收来的那一角灵山稍作炼化也抛了出去。 第3章 小钻风神魂被八定水养护完成的时候,只觉一阵清明,他伸了个懒腰,只记得最后一刻,自己明明按照自家大王的命令,一但看到眼生的就将自己的令牌递过去,然后就赶紧离开。 可自己怎么转身之后就被那猴子给砸了一棒子,这跟大王告诉自己的情况不一样啊!不行,他得赶紧告诉大王一声,那臭猴子耍诈,不讲信用。 一个懒腰让小钻风感觉浑身舒适,结果就听到一女子惊唿,然后又一女子咋咋唿唿地问:「奶奶怎么了,奴婢现在就去叫太医过来看看。」 之前惊唿地女子呵斥道:「别大惊小怪的,传出去倒叫那些子见不得人好的说你家奶奶怀个孩子就不知天高地厚,怀孕就开始张狂了。」 接着,又传来一温柔男子的声音:「奶奶这是不舒服了?不舒服就叫太医过来瞧瞧,奶奶肚子里的可是咱们荣国府正八经儿的嫡长孙,爷看哪个敢说嘴去。」 男子声音又严肃了一些:「平儿,你家奶奶是个要强的,但现在哪是她要强的时间,你怎么也跟着煳涂了,还不快拿着府里的帖子找胡太医去!」 就在平儿柔顺的答应一声要出去的时候,那被称作奶奶地女子又赶紧开口了,只是声音意外的柔和带着欣喜,显然是很开心的。 女子道:「平儿别去,我就是被肚子里的哥儿给冷不丁踢了一脚,这臭小子平日懒得让人着急,到现在都五六个月了也几乎没动过一下,这动起来倒是有劲儿的很,让他娘老子一阵生疼。」 男子一听,惊喜地问道:「奶奶说的可当真?哥儿真的闹你了?奶奶放心,等哥儿出来了,你家爷帮你出气!」 女子笑骂道:「出息了,老娘还能拿哥儿跟你开玩笑哄你不成?还有,你说你到时候怎么个帮老娘出气法,可不兴哄骗老娘,要不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男子听后也不恼,没皮没脸地哄道:「奶奶给我生个哥儿,为夫恨不得要打个板儿给奶奶供起来,哪里还敢哄骗奶奶你?」 第5页 小钻风听着这些人油嘴滑舌地打着花腔,心里暗道这是哪个山头的小妖这么没眼色,小闹也不离这边儿远点儿,实在扰人。 不过,想着自己要去找大王报告猴子的事情,当下也不打算继续睡了,只是当他打算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情况有些不对。 自己好像被泡在了水里,而且这水还很粘稠,本该不受黑暗影响的视力,现在却一点儿也看不到东西,当即大惊,也不由得开始挣扎着要起身看看自己是不是瞎了。 但越是挣扎越是心惊,他站不起来了,而随着他的挣扎,外边儿不时的传来女子的痛唿,男子夹杂着关心和兴奋地安慰之语。 突然,他感觉到自己似乎被一双大手抚摸了,那是他从未感受过的,带着他从别的小妖那偷看后羡慕却无法得到的慈爱抚摸他。 小钻风觉得,自己若是能一直被这样的抚摸爱护,其实也不是很在意是否眼瞎或者再也站不起来了,所以,他慢慢地平静下来了。 平静下来之后的小钻风慢慢地发现,自己周围的粘稠地水,竟然是传说中的混有先天之气i的混沌之水? 据说,道祖所在的九霄宫是在混沌深处,那里是有混沌之水的,但开天之后,先天之气却早就消散了。 道祖收集到的那些先天之气,除了赏赐了一丝给女娲圣人,帮她完善造化之术,创出人族成圣,余下的都给了后土娘娘,炼化进六道轮迴处,给与新生儿祝福和庇佑。 小钻风本就不傻,再加上八定水对灵魂的洗涤,他知道自己应该是被那猴子给一棒子打死了,只是不知道为何能从定海神针铁下逃出一线生机,还是带着记忆投胎到人的肚子里。 他想不明白,也许在没有出娘胎之前,人是有记忆的吧?他不确定,但若是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他就是个傻子。 当下也不去管外边儿自己这辈子的爹娘怎么咋唿了,开始疯狂的吸收着天道赐予新生命的馈赠,毕竟只有吸收进自己身体内,才不会在出生的时候,让它浪费地消散在天地间。 小钻风觉得自己挣扎了很久,其实就是那么几下,见他不动了,王熙凤靠在贾琏的怀里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带着宠溺地笑骂道:「哥儿这是随了他老子,成天就知道折腾他娘老子。」 贾琏从一旁拿出一条毛巾,小心地帮着王熙凤将额间疼出的汗珠子擦干,然后讨好道:「奶奶这姿容可是天上少有,人间难寻,可不就叫爷们离不开手?」 「爷得了奶奶的青睐下嫁,也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分,真恨不得走到哪儿都把奶奶拴在裤腰上带着,让人羡慕去。」 王熙凤被说的俏脸通红,美眸也跟带着钩子似的风情万种地斜了贾琏一眼,惹得贾琏差点儿看直了眼,手也不由自主的摸了上去。 贾琏嘴里还不正经地道:「奶奶这汗味儿里都带着香甜,可是馋死我了,奶奶就行行好,给我解解馋吧。」 王熙凤被招惹地也有点儿心猿意马,但很快又想起了自己肚子里地孩子,赶紧按住贾琏地手道:「瞧你这点儿出息,奶奶我现在也不方便,你且带着平儿去解解馋吧。」 刚刚看他们夫妻打算玩儿闺房之乐,平儿就已经很有眼色地打算退出去了,这会儿一听王熙凤这话,当即满脸羞红地嗔道:「奶奶!」 王熙凤眼神暗了一下之后若无其事地啐道:「别在老娘跟前儿整鬼儿了,老娘也不是那不知事儿的,与其让你们鬼鬼祟祟的暗度陈仓,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成全了你们。」 「再说,我现在肚子里的哥儿也大了,伺候不了爷们,让他把那些脏的臭的,一点儿不挑嘴儿的搂怀里膈应老娘,还不如便宜了你这个小骚蹄子。」 「去吧,好好的伺候好了爷,省得让外边儿那些骚货趁机得了腥,奶奶也能念着你的好,等哥儿满了周岁,上了族谱,奶奶就给你摆桌开脸儿,做个姨娘。」 平儿被她这番话羞臊的实在呆不下去了,干脆一跺脚,拿个帕子遮着脸就跑了出去。 王熙凤嗤笑一声:「这小浪蹄子还说不得了,你还不赶紧去安慰安慰去,好赖这平儿也还是有那么两分姿色的,偶尔吃个清粥小菜也能寻个刺激。」 贾琏要说一点儿没想法那是骗人的,但他对王熙凤这头胭脂虎实在是又惧又怕,也爱她的颜色和手腕儿。 当即哄道:「有奶奶这神仙姿色,其他的女人偶尔调调胃口当个新鲜也就算了,但这会儿奶奶勾得你家爷,哪里还能看得进去别的娘们儿?」 王熙凤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说这话的水分占了大半儿,但心中还是高兴的,她再是个要强的,有手腕儿,但她终归是这个时代的女人,自家爷们在她的心中还是很重要的。 不过,爷们儿再重要,也没有她肚子里的这块儿肉重要,儿子才是她真正的一辈子依靠,没有儿子,她就什么也不是。 于是,她笑着啐了一口:「呸,你就会拿好话忽悠我,不过,哥儿这闹了我半晌,我现在也实在是没有心思跟你扯那个鬼儿,你就让平儿沾沾身,也省得那丫头心里不是滋味儿。」 贾琏有些不以为意地道:「现在也就不过是个通房丫头,开脸儿了也就是个姨娘,还未必有主子身边儿的一等大丫鬟有脸儿,竟然敢给奶奶甩脸子,实在是惯得她不知天高地厚了。」 第6页 王熙凤倒是知道贾琏这话是出自真心,倒不是他贾琏对自己有多在乎,少年夫妻,感情自然是有的,但贾琏这话却是因为贾家的家风。 荣国府也好,宁国府也罢,贾家的男人多是贪花好色之辈不假,但爷们却都明白,玩意儿就是玩意儿,没搂到怀里的时候还有那么两分在意。 一但人弄到自己锅里了,床上花言巧语,什么都敢应承,但提了裤子,你再问他却是不认帐了,那些姨娘也好,通房也罢,在他们眼里都不过是个奴才。 尤其是老太太当家,老太太可是直接把老太爷的那些姨娘通房一个都没有留下来,孩子更是男孩儿流,女孩儿留,即便是姑娘,最后也没有一个得了善终的。 贾家的男人又都是孝顺的,知道母亲看不上这些奴才秧子,连带着生出来的庶出子孙也看不上眼儿。 所以,贾家的爷们儿也跟着对这些庶出子孙不在意,看满府唯一熬出来的赵姨娘就知道了,她生出的探春跟贾环,哪个真的就得了老太太的眼儿。 探春看着风光,其实,老太太背地里指不定怎么嗤笑她,王熙凤就无意间听到老太太对鸳鸯说过一句:奴才就是奴才,总想着攀高枝儿,连自己亲娘老子都不认,谁敢跟她交心? 王熙凤心里想着这些,嘴上却道:「行了,好歹也是爷的人了,时间长了还能真的没个想法儿了,你还是去看看吧,正好我这身子也真的让你儿子闹得乏了。」 贾琏见她真的有了倦意,当即也不闹她了,还笑着说道:「那奶奶好好歇着儿,前儿我听说柳二郎外出回来,带了一样新鲜吃食,正好让我去取来,等我拿来孝敬奶奶,好让奶奶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王熙凤听了这话,心里真的是一阵甜蜜,他们算是青梅竹马,她自幼便喜欢贾琏的俊美和嘴甜,这才不顾父亲王子腾的反对,执意嫁给他为妻。 于是,素有胭脂虎之称的王熙凤也不由得红了脸,笑着将贾琏推下床,送出门儿,至于新鲜吃食有没有,她其实并不在意的。 依照王家的权势,父亲又只有她们两个姐妹是亲生的,她若是想要吃什么,又有什么吃不到嘴儿的,就是高兴他心里有自己,这就足够了。 第4章 贾琏出了王熙凤的屋子并没有到平儿的房间偷香,倒不是他顾着脸面不愿意白日宣、淫,说句不好听的,贾家现在的爷们就没有脸皮这东西。 他不去,一来是被王熙凤折腾的有点儿败了兴致,再有,他不傻,就算是凤姐儿同意了,他这么迫不及待的过去也是要惹得凤姐不高兴,他怕伤了肚子里的哥儿。 古代男子,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不在乎子嗣的,若是没有儿子,男人总会觉得出去抬不起头,要不也不会弄出一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而这后,指的就是男孩儿。 贾琏平日里不会去在意王熙凤的感受,还因为王熙凤管得严,有了逆反心理,恨不得找个机会就摸两把解解馋,若是之前王熙凤这么说,他也就半推半就的笑纳了,但现在却不行。 他直接出门儿去找了柳湘莲,这柳湘莲原是理国公庶子的后人,理国公也是八公之一,所以两家是世交。 只是他父母早丧,读书不成,性情豪爽,酷好耍枪舞剑,赌博吃酒,喜眠花宿柳,吹笛弹筝,无所不为,偏他生得又美,最喜串戏,擅演生旦风月戏文。 贾琏与他兴趣相投,两人关系很近,前些日子,柳湘莲接了个差事,陪着京城的一镖局往南边儿走了一趟镖,发了一笔小财。 这回来的时候,就顺手买了不少东西,都是给几个亲近的兄弟带的,知道贾琏的妻子有孕,还特意帮着买了不少怀孕妇人喜好的吃食。 柳湘莲看贾琏过来了,心里很是高兴,指着一旁的东西道:「那些都是给你的,里面的酸梅子是腌制好的,听当地人说,害喜的妇人都是喜欢吃的,咱们是无福消受了。」 又指了指一旁不大的小罈子道:「那边儿产荔枝,女子都是喜欢的,但鲜荔枝咱们是没办法运过来,运过来也不能吃了,这荔枝酒却含着浓郁的果香,琏二嫂也能吃些,只是得适量。」 贾琏一听笑道:「咱们兄弟间,我就不说谢了,你是不知道,凤姐儿这次怀的哥儿,实在是把她给折腾的不轻,上午的时候,那臭小子练了一顿拳脚,可把他娘老子疼的,等他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这后面的话,多少就带出了一些炫耀,他贾琏也是要有儿子的人了,之前不觉得,上午被有力的小脚踢了那么两下之后,他欢喜之后,终于有了份做父亲的责任感。 柳湘莲哈哈大笑道:「琏二哥盼星星、盼月亮的盼来的宝贝蛋,说你能捨得去收拾,我却是不信的。」 其实贾琏的年龄也不大,他跟王熙凤现在都是刚刚22岁,这个在现代连大学还没毕业的无忧无虑的年龄,但在古代,他们其实真的不小了。 他和王熙凤十五岁成亲,时至今日也只在四年前得了个闺女儿,而他在外边儿也没少折腾,但却一直没传出个好消息,他这心里怎么能不难受,不盼着儿子? 在家里的时候,他跟王熙凤说,奶奶给我生个哥儿,我到时候恨不得搭个板儿给奶奶供起来,这真不是忽悠王熙凤,而是发自内心的感慨。 若是这些年,王熙凤一直没有怀孕,但却有庶子出生,这不用说,问题肯定是出在王熙凤的身上。 第7页 可事实却是,他的欲望特别强,几乎到了不可一日无妇的地步,但除了个病恹恹地闺女,就再也没传出来过消息。 联想到他们大房,他老子贾赦,今年可是四十多岁,眼瞅着奔五十的人了,每日仍然夜夜笙歌,可时至今日,也不过是生了他跟贾迎春两个。 所以,子嗣艰难的原因,该是出在他这里,这也是他能忍着王熙凤时不时地爬到他的头上的原因。 现在,只要王熙凤给他生个哥儿,这可不仅是他有后了,更主要的是,他以后的腰杆子也能硬起来,不会再有人猜测他绣花枕头了。 柳湘莲大大咧咧地,倒是不知道他肚子里的那些花花肠子,只是一边儿招唿他过去吃酒,一边儿说道:「要我说,琏二哥也该收收心了。」 「虽然这些年那些人都笑话你家有头胭脂虎,何尝不是羡慕你,我要是能娶到一个颜色这般极品,又右手腕儿的,早就天天当个祖宗供着了。」 「再说,王家为人怎么样不说,你那岳丈却是圣眷正浓,你之前那般对琏二嫂,你岳丈就是有心也得压制着你,现在,只要你收心了,他就这么两个闺女,还能真的不去管你?」 贾琏嘆息一声坐下,帮着柳湘莲将包着烧鹅和小菜儿的纸包打开,抓了一小把花生米,就着柳湘莲递过来的酒抿了一口。 心里转着自己的心思,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情况,荣国府看着荣华依旧,但也不过是表面光鲜罢了。 而他这个名义上的荣国府继承人,做的跟个外管家似的,大家对他的恭维也不过是表面的,背地里指不定说什么呢,柳湘莲现在这话却是真心为他谋算,他领这情。 扔到嘴里两粒儿花生米,贾琏点头道:「柳兄弟说的是,哥哥心里有数了,这以后哥儿出来了,我也该好好谋算了。」 柳湘莲贊同道:「说句僭越的话,我冷眼瞅着,王家虽然明面儿上更看顾着你家二房,但你看看除了王家大房的王仁那小子,谁真的跟你们贾家走得近?」 「倒是你妻子,每次回娘家,你丈母娘都大包小包地给着东西,琏二哥是不知道,那几个孙子心里有多羡慕,就连王仁那厮,私底下都没少说酸话。」 王家两房,只有王仁这一个男孩儿,以后等王子腾夫妻百年之后,这些东西自然也都是王仁的,所以,这王仁可不就张狂起来了。 柳湘莲这人,混是真混,三教九流就没有他不搭边儿的,还都混得不错,跟什么人都能称兄道弟吃得开。 但他心里门清,什么人值得交,什么人就是酒桌朋友,而王仁,在柳湘莲看来,就是只能吃喝地那种,他不仅不羡慕王仁的家室,还打心眼儿里瞧不上他。 贾琏感嘆道:「还是你通透,哥哥却是多有不如。」 柳湘莲苦笑道:「我这算是什么通透,不过是经歷的多了,看得多了,要不是这些年琏二哥你们三人私底下帮着我周旋,就我一个落魄的世家子弟,又无父母帮衬,还能干干净净地好好活到现在?」 贾琏摆摆手道:「什么帮衬不帮衬的,你琏二哥是个什么光景你又不是不知道,也就剩下个名头好听,平日里做着的就是个管家活。」 「咱们都是自幼相交,我这又只能借着个名头说两句话,左右这荣国府最后到谁手里还不知道呢,那能帮着自家兄弟说上话,还留着他作甚?」 柳湘莲顺手帮他把一饮而尽的酒杯满上,自己又撕下来一块儿烧鹅的腿,啃下来一口嚼碎咽下之后才道:「琏二哥这话不对。」 他自己也喝了一口酒之后继续道:「这自古雪中送炭的少,锦上添花的多,琏二哥能帮着我渡过最难的那段时间,兄弟这辈子是忘不了的。」 「再说,这人情都是越用越薄,而琏二哥当年用掉的人情,可不是你荣国府的人情,而是伯母留给你的后手。」 柳湘莲的父母去的时候,他年龄不大,身边除了一忠僕护着,再没有人管他,偏他那会儿正值年少雌雄莫辨的年龄,配上那张美得让女人都嫉妒的脸,遭祸那是早晚的事儿。 盯上他,打算带回府中变成豢养娈童的是京中的顶级权贵,即便是荣国府这样的人家,轻易也是不敢对上的,更不用说,有名却无实权的贾琏了。 但少年意气,贾琏不仅违背了自己父亲的意愿娶了对他一直有情的王熙凤,得了王家的人脉帮忙,致使他跟自己的父亲贾赦差点儿断绝父子关系。 还偷偷地拿着他的母亲临终前,费心帮他安排的后手信物找到母亲生前至交好友大长公主出手,这才真的救出柳湘莲,并且,这之后,也再没有人去打他的主意。 虽然因为这个,他们跟大长公主的独子卫若兰成了好友,但这个交情送到明面上,偏心的老太太自然是要帮着二房谋划的。 每次他们几个出门吃酒,老太太就明里暗里地让贾珠跟着,好在贾珠这人跟他的父亲一样清高,并不削于跟他们这些纨绔子弟为伍。 不过后来二房次子贾宝玉出生之后,这货是个标准的贾家子,都是好色之徒,对于都长了美人脸的柳湘莲和卫若兰粘的紧。 知道这货就是单纯的看脸,又年幼没那么多的心思,卫若兰虽然算不上喜欢贾宝玉,但也不烦感,算是默认了。 至于柳湘莲,他对于跟这么小的孩子做朋友,那是一点儿都没觉得有什么,也因此,贾宝玉算是就这么打进了他们的圈子。 第8页 卫若兰的身份高贵,对贾琏,那是因为他的义气真心相交,对于柳湘莲,那是脾性相投,这才愿意真心结交,至于贾宝玉,愿意凑就凑呗,他高兴了搭理两句,不高兴转身走了等找机会再聚就是。 贾琏对柳湘莲摆摆手道:「咱们兄弟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你跟着卫若兰好好地干,只要他不出事儿,自会护住你的,只是那事儿不是咱们这样的人家能往里多参合的,你自己心里有个谱。」 柳湘莲点点头道:「琏二哥放心,我明白,我现在就是一个不走正道的混子,没事儿乐意串个风月戏,别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贾琏见他知道轻重,也就不再劝了,眼见出来的时候也不短了,就起身道:「我就先回去了,过两天咱们再聚。」 第5章 贾琏手里拎着不少东西,他没打算从平时走的侧门那边儿进,而是绕到除了凌晨採买,很少有人走的下人用的那个角门,省得让人看到了报到老太太那里。 不是他不孝,捨不得这点子东西,只是,一但被那老太太知道了,这些东西十有八、九都得被扣下,最后进了老太太的心尖儿宝贝贾宝玉的肚子里。 要是平时,他也就当做在老太太跟前卖好了,但现在自己媳妇肚子里揣着自己的儿子,这些东西他是真的捨不得拿去哄人。 最主要的,那贾宝玉要是自己吃了用了,他心里就算不舒服,但到底是自家兄弟,可这货却转手把连老太太捨不得吃给他的赏给了院子里的丫鬟们。 整个荣国府,但凡有点儿姿色的丫头子,都想要寻门路进贾宝玉的院子,谁叫这货打着女儿是水做的幌子,把那些丫鬟弄得全都不知天高地厚,一个个俨然就是副小姐的派头。 贾琏自认自己没有那么大方,更没有那么财力丰厚,他是没有那心思和能力去惯着个下人,就算院子里伺候的平儿也不行。 这么想着,贾琏回府就跟做贼一样专挑小道走,到了假山后面的时候,竟然听到周瑞家的声音:「你说什么,上午凤辣子当真说哥儿踢了肚子闹腾?」 贾琏一听到王夫人陪房周瑞家的声音,赶紧下意识地隐好自己的身形,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秘密。 果然,接下来他又听到一个女音:「这话我还能骗周嫂子吗?这个可是平儿那丫头亲口说的,琏二奶奶这会儿还在屋子里歇着呢。」 这个女人的声音,贾琏也是熟悉的,是前不久大老爷出门的时候高价买回来的丫鬟秋桐,放在屋子里伺候却没开脸,平日里还对自己勾勾搭搭的。 周瑞家的是不知道身后贾琏正浑身冒着冷汗听她们对话,还皱眉问道:「那你确定,平儿把那口脂给凤丫头用了吗?」 秋桐道:「那琏二奶奶是个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吗?不管是什么时候,那都是要打扮的光鲜亮丽才能出门。」 「打您给送了那口脂,我就让人隐晦地投去两个羡慕嫉妒的眼神,加上老太太还贊了两句那颜色打眼,她每天早起梳妆的时候都是会点名用那个,我昨儿还看过了,一直用着的。」 周瑞家的皱着眉,半晌才开口道:「琏二奶奶现在有了身子,伺候不得琏二爷,到时候我会帮着你在大老爷那边儿露个脸,然后把你送到琏二爷院子里开脸,你自己把握住机会。」 秋桐一听,声音里都透着股兴奋劲儿,当即答应道:「那就有劳周嫂子了,您放心,到时候院子里有个风吹草动的,我都给您盯着。」 周瑞家的低声呵斥道:「什么给我盯着,不过是因为他们小年轻的不知事,这凤丫头又是二太太的亲侄女,可不就得看顾着,以后可不能满嘴胡咧咧了,要不小心撕了你的嘴!」 秋桐是惧怕她的,闻言赶紧讨好道:「周嫂子可别跟我个不懂四六的一般计较,以后还得劳烦周嫂子帮着提点一二,省得我这猪脑子再惹出什么祸事还不自知。」 周瑞家的这才缓了脸色:「以后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自己心里有个谱,记住自己的本分,说话之前过过脑子。」 打了一棒子,周瑞家的又缓了语气安抚道:「看在往日里的情分上,我这就提点你一句,那琏二爷是个喜欢外表温柔,床上风、骚的,凤丫头到底是王家的大小姐,平时放不下架子,你正好趁着这时候抓了爷们的心,伺候好了,少不得你的好处。」 二人并不敢多耽误,说完话之后,周瑞家的就打发了秋桐,自己也赶紧往荣禧堂偏房走了过去。 贾琏眼露凶光的借着假山的遮掩,看着周瑞家的走远,这才继续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王熙凤正倚在贵妃榻上看帐册,时不时的还扒拉一下算盘,只是这眉头就没有放松开,可见这帐是有问题的。 王家虽然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但也只是不让小姐们学那些诗词歌赋之类的,以免乱了心性,识字和算帐却是要学的,否则嫁人之后怎么管家,无法管家又怎么做大家妇? 贾琏看着王熙凤道:「我的好奶奶,可别看这些东西了,到最后能不能落到咱们手里还不一定呢,你现在劳心劳力的,到时候还不是与人做嫁衣,有这功夫,还是赶紧想想咱们儿子吧。」 本来王熙凤看着他放在一旁的东西,知道他之前不是哄自己,也没有去沾花惹草的,这心里跟喝了蜜似的甜。 第9页 但现在一听这话,就皱眉了:「爷这是在哪里惹了一身的邪火,到你家奶奶这里来撒了,还有,什么叫想想咱们儿子,哥儿在我肚子里好着呢,可不兴没事儿诅咒我儿子。」 她一说话,贾琏就注意到她嘴上艷红的口脂,当即也顾不得其他,赶紧找了湿帕子上手仔细地去擦拭。 王熙凤是个爱俏的,就算再难受的时候也要把自己收拾的光鲜亮丽,美美的出现在人前,这自己好容易画好的妆容就这么被破了,她哪能不恼火。 贾琏还是有些怕她的,一看她要怒了,赶紧解释道:「奶奶有所不知,这口脂有问题,再抹下去,咱们哥儿就真没了。」 肚子里的哥儿就是王熙凤后半辈子的指望,一听贾琏这么说,整个人都吓得瘫软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口脂有什么问题?」 贾琏摇头道:「具体是什么问题,我是不知道,但肯定是你那个好姑妈,咱们府里佛口蛇心的二太太算计咱们哥儿,不想哥儿出生。」 接着,他就把自己今天在哪里,听得的那些话,一句不拉的跟王熙凤说了,王熙凤听得那是浑身冒冷汗。 她相信贾琏不会说假话,不是贾琏的人品多让她信任,而是,她很清楚,一但自己生了哥儿,那就是最正统的荣国府继承人,受到影响的就是现在窃据荣禧堂的二房,他们自然是想要除去的。 王熙凤稳定了一下心神之后,眼里带着寒光对贾琏道:「你现在去我家,直接找我娘,让她找人看看那口脂里的到底是什么,再找个女医给我送来。」 「我母亲肯定是要问你是怎么回事儿,你也不要隐瞒,全都照实说,另外,告诉我娘,再给我送过来两个得用的,平儿怕是有了小心思了,信不得。」 贾琏点点头道:「那行,我现在就去。」说着,按照王熙凤的指引,将那盒已经用了快一半的口脂装进口袋中就要走。 只是,走到一半儿,又有些不放心地道:「这屋子里指不定还有什么东西,你在这儿怕是还有问题。」 王熙凤摇头道:「即便是有东西,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我娘娘家比王家要贵的多,她知道消息,肯定能很快就找好人,到时候有什么问题也能一起找出来。」 贾琏嘆息一声,他也没有好办法,只能按照王熙凤说的去做,所以,他干脆急急忙忙的出府往王家赶去。 王家的下人对贾琏并不待见,毕竟,一个没事儿就跟王仁混在一起,又总是管不住□□,听说他们府上姑太太去了,他去奔丧的途中还拿自己的小厮泻火,这样的人能对他们家姑娘好? 不过,到底是他们大姑娘嫁的姑爷,他们也没怠慢,只是低头将人引进大堂,上了茶,又去后院儿请太太过来。 王太太对这个姑爷也没有什么好感,但她知道自己的大闺女是真的喜欢这小子,而她这辈子又只得了两个闺女,加上,她也一直让人暗中盯着贾琏。 她知道这贾琏虽然有些贪花好色,但本性并不坏,她觉得那贾府的主子挨个拎出来,这贾琏其实算是矮子当中拔大个的那个。 但不管怎么样,看在女儿的面子上,王太太也没打算晾着贾琏,于是,她很快放下手中庄子上送来的帐册出来了。 贾琏怕自己的老丈人王子腾,但说不上为什么,他其实更加惧怕自己这个双利又温和的老丈母娘,所以,除了年节陪王熙凤回娘家的时候,他一般都是避着王府的大门的。 一看到王太太的身影,贾琏赶紧起身来到大厅外边,对着被丫鬟搀扶着走过来的王太太行礼道:「小婿拜见母亲,母亲安好。」 王太太笑呵呵地走近,亲手将贾琏扶起道:「女婿今日怎么得闲过来了,可是遇到了难事儿?」 贾琏一听这话,整张脸都涨得通红,但他也是真心虚,算起来他自己主动过来这就是第二次,上一次是因为要求王家帮着柳湘莲稳住那位贵人,他好能有时间跑到金陵求大长公主。 如今又是有事才登门,可不就正应了王太太暗讽地无事不登三宝殿吗,但他又不得不厚着脸皮哄道:「母亲见谅,小婿从前就是个不争气的,实在没有脸面过来看望父亲母亲。」 王太太由着丫鬟扶着自己站好,笑着问道:「看来女婿现在这是有长进了,那不知女婿是某了什么差事,还是找到了什么营生?说出来,我跟你父亲也好帮着参谋一下。」 贾琏这会儿是真的被这连消带打的话羞的恨不得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好在他脸皮够厚,赶紧又道:「小婿是真的想求父亲帮着谋划一下,毕竟,凤哥儿肚子里的哥儿也快出事了,总不能让哥儿以后出去羞于提起自己的父亲。」 第6章 王太太本就只是敲打他一下,听他这么表态,自然是不会继续为难他,当即道:「那女婿可有个什么打算,你父亲也好看看能不能帮着某个空缺。」 贾琏的脸色灰暗下来,低头嘆气道:「母亲也是知道我的,我是个不成器的,文不成、武不就,这些年游手好闲,被指使的跟个管家似的,还没有赖大管家有实权。」 他这么说的时候,语气中透露出来的自嘲让王太太对他倒是有了不小的改观,这时身后传来个男人的声音:「哼,知道自己不足,为何不想着怎么让自己强大,然后封妻荫子?」 第10页 王太太听到声音转过头行礼道:「老爷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王子腾扶起妻子回道:「今日无甚大事,又陪着皇上巡视了一下,回来后干脆就直接回来了。」 他没说的是,他今日一直心神不宁的,总觉得家里有事,实在安不下心,这不就趁着皇帝高兴提前回府了。 贾琏也赶紧行礼道:「贾琏拜见老泰山,老泰山安好?」 王子腾不是读书人,又凭军功一路高升接手了京营节度使的职位,平日里也是要跟官员们你来我往,但每日里与兵将打交道,养出的性子实在不耐烦回来还要费着七绕八绕的心思。 当即冷哼一声道:「我就这么两个女儿,她们好,我自然就好,你还是说说此来的目的吧,看在凤哥儿的面上,能帮的我不会袖手旁观。」 贾琏是真的怕他,尤其是他冷着脸的时候,当下也不敢再扯别的,赶紧脸带悲切地说道:「贾琏因自己不争气一直无颜见二老,但今日事关凤哥儿跟她肚子里的孩儿安危,贾琏就不得不厚着脸皮蹬府求助了。」 王子腾一听怒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明白了。」王熙凤是他的嫡长女,性子也讨他喜欢,知道自己以后再无法留后,就直接把王熙凤充作男孩儿教养,这才有了凤哥儿一称唿。 若非王熙凤自己不争气,要死要活的非要嫁给贾琏,让他很失望,他其实是想要帮王熙凤坐产招夫,以后继承自己的一切的。 但即便是一百个不愿意,等王熙凤要嫁人的时候,他还是给王熙凤陪嫁了十里红妆,那是他大半的私产,这会儿听说自己的掌珠出事儿,如何不怒? 王太太虽然也被这话惊得慌神儿了一瞬间,但掌家多年,她很快就回神儿道:「老爷在外边儿忙了一天,有什么话,还是进去再说吧。」 有了王太太的缓解,王子腾也很快地回神儿,但面色也还是没好看到哪里,直接抬脚往正厅走去,王太太也示意贾琏跟上。 进去之后,丫鬟上茶后,王子腾叫人全都退出去之后就示意贾琏说说是怎么回事儿。 有了王熙凤的提点,贾琏自然是赶紧拿出那盒用了快一半的口脂,又将自己听到的和王熙凤交代的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王太太一听就对着王子腾哭骂道:「我就说你那两个妹妹,一个蠢得不自知,一个蔫坏的快流水了,偏就你成天念着一家子骨肉情。」 「我这就派人回娘家把府医叫来,若是女婿说的不差,那这事儿老爷就必须给我们娘俩一个交代!」 王子腾听后,那脸色实在是难看的紧,那王夫人可是他嫡亲的妹妹,这些年他自认从未亏待过她,竟不想她竟然对自己女儿出手。 其实,一听贾琏讲完,他就知道这事儿怕是错不了,自己的亲妹子是什么样的人,他其实还是有些了解的,至少她不是表现出来的那般木讷、端庄、慈悲。 王家不管男女都很在乎钱财和权势,这是他们自幼被家里教导的,是刻在骨子里的,而凤哥儿肚子里的那块儿肉,是动了王夫人的利益了。 之前,王熙凤又有了身孕的消息传来的时候,王子腾就担心自己妹妹会心里不舒服,为此他特意找了关系,帮着自己的大外甥贾珠寻了一名师指点他科考。 本以为这可以让她心里平衡,至少,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也不能对凤哥儿出手,却没想到这白眼狼实在狠毒。王家人都是自私凉薄之辈,王子腾往日能看在母亲临终时的託付上对自己这个妹妹照顾一二,可牵扯到自己的女儿,孰轻孰重他是分得清的。 此时听到妻子的控诉,王子腾当即有了决断:「夫人还是赶紧派人去大舅兄府上寻人过来看看吧,若当真如此,这样的妹妹,不要也罢,为夫必然会给凤哥儿一个交代的。」 王太太心里这才痛快了些,赶紧命贴身的婆子去娘家大哥的奉常府,她也没想着帮王夫人遮羞,直接将大概地情况写到书信内,让婆子亲手交给自己大哥。 此时王子腾却不知道,他现在的态度其实算是救了自己一命,王熙凤和王熙鸾就是她的命根子,若非王熙鸾天生性子软和不似王家人,立不住。 这样的人,只适合一辈子安安稳稳地在后宅做个当家太太,若是立了女户,等他们年老,怕是压不住上门女婿,恐她丢了性命,王太太是说什么也不会同意以后王仁成亲后,抱养一子的事的。 说句不好听的,嫁进来这么多年,王家人的脾性她都明白的一清二楚,这就是一个坏到根子里的家族,没有一个好东西,包括王子腾。 王太太之所以能站稳脚,后院儿还除了两个通房丫头就干干净净的,除了王子腾伤了肾府,不易房事过多之外,就是因为王太太的娘家非常强势。 除了已经作古的父亲曾经是内令省之外,自己的大哥如今已经是九卿之首的奉常,真正的帝皇心腹,大权在握,二哥和三哥则是地方大员。 否则,就王子腾这样一个落魄的,空有一个不大不小县伯爵位的人家出身,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爬的这么快,即便王子腾自己努力又敢拼也不行。 但她能凭藉娘家把王子腾拉上来,就能同样不着痕迹地弄死他,只要自己的凤哥儿真的出事儿,她自然也就没有留手的必要了,左右王子腾这边儿的财产,除了他私库的东西,其他的是都要给王仁那个东西。 第11页 没有了王子腾,那王家也好,贾家也罢,想要捏死,就不是什么难事了,都是一群不成事还好高骛远的傢伙罢了。 这只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王太太看着温和明理,但狠起来绝对有与王子腾齐肩的资格。 有这样的父母,也就怪不得王熙凤的性子狠辣了,至于王熙鸾,若不是变异了,那就是隐藏的很好了。 王子腾是不知道自己的妻子都差点儿对他起了杀心,但他也知道妻子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又最是护短,尤其是自己这个长女,性子与自己的妻子像了十成十,最是得妻子喜爱。 于是,他开口道:「既然早上孩子还闹了凤哥儿,想来现在的问题不大,还是有挽回的机会的,到时候就把女医留在凤哥儿身边看护着他们娘俩,一定能母子平安的。」 「不过,就像女婿说的,这孩子都要出生了,你也该好好做些打算了,成家立业,你这家成了,儿子都快出世了,你自己到底有没有什么章程?」 王太太很清楚,女儿以后的日子好坏,到底还得看屋里的爷们是否争气,至少,孩子能顶起门户之前,这个丈夫还是很重要的。 于是起身道:「这外边儿的事,我一个妇道人家参合不进去,也不懂,你们翁婿间就好好说说。」 「我也去帮着给凤哥儿挑两个顺手的婆子跟女医去照顾她,等那边儿的府医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儿,咱们就动身赶紧去瞅瞅,要不我实在是不放心。」 贾琏一听赶紧起来躬身道:「是贾琏无能,二十多岁却一事无成,遇到事情只能求岳父岳母帮忙,让二老受累。」 王太太自然是知道这小子自幼就是个嘴甜会哄人的,要不也不能拿着两把野果子就将自己的女儿哄得死心塌地的,一身的手段也捨不得真的对他使出来。 但这嘴甜的怎么着都比那些杵倔横丧地让人看着舒服,于是也稍微柔和了下语气道:「你们夫妻能过得好,我跟你父亲也就放心了,今儿正好你父亲回来的早,你赶紧跟你父亲好好说说,看他能不能帮你寻个出路。」 贾琏心里感动,这会儿倒是不觉得丈母娘可怕了,今日这一接触,让他体会到了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母爱。 王子腾等妻子离开,又看着真的是打心里感激自己妻子的贾琏,心里对他的不待见少了不少,至少,除了讲义气之外,自己又看到了一点儿优点——知道感恩。 谁也不希望自己帮助的是个白眼狼,这能知道感恩,又是凤哥儿的男人,王子腾眼神暗了一下,若是操作的好,也许,自己也不用非得指望自己那个不着调的侄子了。 对于王仁,别说王太太,就是王子腾,说实话也是看不上的,而且,就王仁那样小小年纪就花天酒地的,怕是早就坏了身子,不然怎么可能妻妾一群,却没有一个生出孩子的。 想到这儿,王子腾的语气也缓和了不少:「行了,男子汉大丈夫,别成天整的娘们唧唧的,赶紧过来坐好,你若当真有心,以后就好好跟凤哥儿过日子,我和你母亲也就安心了。」 第7章 等贾琏谢座之后,王子腾看他一时间也说不出个子午卯酉来,于是就当先开口道:「国有四民,按高低贵贱来分即是士农工商。」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为人圆滑,善与人交际,也善理财,那么适合你的就是为官,进户部,还有就是经商。」 「商人的地位,不用我说,你也是知道的,就拿你家跟薛家来说,薛家不说富可敌国,但他们母子手中的银钱,拿出个百八十万的轻而易举。」 「而你们贾家,说句不好听的,你祖父老国公他们去了之后,怕是早就破败的就剩个空壳子了,这是京城中大家心知肚明的。」 「可是,出去的时候,有些身份地位的,还是要给你们贾家面子,就连你们府上出去的几个狗奴才,都能借着你们府上耀武扬威。」 「这里固然有你们贾家治家不严的问题在,但还是能说明地位的问题,反之,那薛蟠每日银子大把的往外撒,但真的拿他当回事儿的又有几个,这还是因他家是皇商,是紫薇舍人薛公后裔。」 如果贾琏没有今日的表态,或者,不是王熙凤肚子里有了后,日后的荣国府怎么都是自己的外孙的,王子腾是不会这么说的。 而现在,别管王熙凤是否拥有了库房钥匙,但明面上自己的女儿王熙凤在管家,他这个做父亲说贾家主子管家不严,自然是说的他们整个贾家的主子,但外人却挑不出什么毛病。 贾琏又不傻,能不知道老泰山这话是推心置腹的,再说,贾家从主子到下人,都是什么德行他能一点儿不知道吗,就是自己,也不是什么好鸟,自然是除了羞愧绝无一点不高兴。 王子腾在官场混了二十多年,想要在他跟前收敛情绪不叫他看清,不是没有,但绝对不是贾琏这样的。 可以说,抬一下眼皮,贾琏的心思他就猜了个七七八八,正因为看清了,他对贾琏这个女婿倒是有了点儿好感,至于更多的,那就得看他以后能不能坚持住。 不过,王子腾很有自信,自己能把这小子扶持起来,但他要是对自己女儿不好,自己也能轻而易举将他打落尘埃。 贾琏将王子腾说的话仔细品味一番之后,很快就明白,怕是自己老丈人是有门路把自己塞进户部去,这会儿他要是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那就干脆找根绳吊死重新投胎,兴许能捡个脑子了。 第12页 当即,贾琏给王子腾跪下道:「小婿自然是想要做官的,不求其他,只希望凤哥儿以后能因为我诰命加身,巧姐以后能因为是官家小姐有个好归宿,肚子里的哥儿以后出去交际也能挺起胸。」 「只是小婿自幼不是个读书的料,习武又吃不得苦,不过,我和凤哥儿这些年借着忙活的便利,也是攒了近两万两的银子,还望岳丈帮着周旋一下,小婿能捐个实差,日后也能有机会出人头地。」 在王子腾的面前,他没有必要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什么报效朝廷,为百姓谋利这样的空话若是说出来,除了会让王子腾觉得他油嘴滑舌、不实在之外,不会有任何用处。 王子腾点点头道:「这话说的倒也算是实在,不过,这捐纳并不可取,要知道,这卖官卖爵虽然有,但多是因为酬响、赈灾、备边等事,向富裕商户的一个变相交易罢了。」 「捐纳虽然多是虚职,就是帮着换个出身,但也有能捞到实职的,但就算有幸得了实职,以后升迁也是难上加难的。」 「得了文职,文人多清高,看不上满身铜臭的人,选升迁的人,多会因第一印象直接甩出去。」 「去了武将那边儿,不说那些人对你们怎么看,单是那苦就不是你能受得了的,受不得苦,你如何在军中站住脚,又何谈升迁?」 贾琏知道,王子腾既然这么说了,那就一定是有别的法子,当即看向王子腾问道:「那老泰山觉得,小婿该如何是好?」 王子腾看了一眼旁边的茶杯,贾琏很有眼色地起身倒了一杯茶,双手递给王子腾,王子腾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心里有几分高兴,至少这小子有眼色,也捨得下面子,这样的人,只要不出大问题,自己就能在官场上护住他。 于是,这才指点道:「本朝官员大部分可分为世卿世禄,这说的是祖上有大功劳的人,因公封妻荫子,让后代子孙成年即可入朝为官。」 「你二叔贾政就是这个情况,这样的官员,除非做了十恶不赦的大罪,轻易是不会被剥夺掉官职的,但你们家也就到这儿了。」 「你爹虽然袭了爵位,但一个空爵,还只是个一品将军,无实职,所以,即便你将来袭爵,如无意外,也就能做个三品将军,甚至五品的空爵,绝对不会摸到实权。」 贾琏点点头,表示王子腾说的对,也知道在这个朝天空扔下一块砖,砸了十个人没准就有七个是大官、一个是皇亲贵族,剩下的兴许还是哪位贵人的亲戚的京城。 别说降爵后的那芝麻绿豆的爵位,就是他爹现在那一品将军的爵位,也没有什么用,要不他们家也犯不上死皮赖脸的依靠老太太的诰命不摘了荣国府的牌子。 贾琏看着王子腾认真的说道:「若是之前,我浑浑噩噩地,除了混吃等死就是想着以后继承荣国府,但现在,为了我跟凤哥儿的小家,我不想再这样活下去了。」 王子腾说这话,本就是一个试探,现在,贾琏说的话让他很满意,至少这一刻,他是满意的。 于是,王子腾这回开始说正事儿了:「这正统科举就不说了,你自己也说了,自己文不成、武不就,这哪一边儿你都沾不上。」 「那么,唯一另闢蹊径的方法就是察举,举孝廉,所谓察举,就是由诸王、公卿、郡守在每年推荐给朝廷人才。」 「这推荐上来的,虽然不限定身份,官家子也好,贫民也罢,却也需要经过考教,毕竟,在朝为官的,总不能弄上来一帮大字不识一箩筐的。」 「人员是由各地的郡守往上举荐的,孝者、廉者各一名,所以又叫举孝廉,上来之后,由礼部、吏部派人去查实,这个其实就是个走过场。」 「无异议者,进行常科考试,不过,参加考教的人,只要从贤良文学、明经、有道、明法等众多科目中任选其一作答即可。」 「而你,擅长的就是这明经,明日开始,你就到我这里来,我寻人帮你训练一番,到时候只要你言之有物,就会有机会面圣,只要你不慌,给皇上留下印象,日后必有你出头之日。」 「咱们是一家人,我不妨跟你透个底儿,金陵那边儿的郡守是你母亲的三哥,你得叫一声三舅,这举荐的名额,你不需犯愁。」 「至于查实,到时候你给我送来一万两,这事情必然是没有问题的,你回去之后,也要跟贾赦说明白了,就算是走过程,短时间内,至少三年内,都要收敛着,万不可闹出什么事端。」 见贾琏点头,王子腾继续道:「今年,户部左侍郎因年事已高会致仕,陛下已经批了,到时候升上来的,最大的可能是度□□边儿的官员。」 「这度支是掌管全国财赋的统计和支调的,若是老夫所料不错,统计那边儿会有一空缺,这是你擅长的,之后这段时间再好好跟我给你找的人学习。」 「到时候皇上就算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应该也会直接将你钦点去那里,有了圣上的钦点,日后只要你不作死,每年吏部考核是不愁的,你自己激灵勤奋点儿,用不上几年,你的仕途自是平坦的。」 贾琏那是大喜啊,当即跪地磕头道:「老泰山对我恩同再造,不管日后到底怎么样,我和凤哥儿必会伺候老泰山和岳母终老,若违此誓,贾琏愿受五雷轰顶之劫!」 第13页 王子腾一听,心里那叫一个舒服,古人重誓言,这样的毒誓发出,是绝对不会违背誓言的,他这么尽心帮贾琏谋算,主要还不是为了自己百年之后的事情? 心里痛快,王子腾亲自起身亲手将贾琏搀扶起来,嘴里也语气温和地道:「你是我的女婿,老夫这辈子又只有两个女儿,不为你们谋划又能为谁谋划?」 「你只要日后能改去往日陋习,跟凤哥儿好好过日子,老夫只要这把老骨头还能支撑着,就会拉着你走。」 听话听音儿,贾琏当即表态道:「父亲且放心,明日开始,贾琏一定痛改恶习,认真跟先生学习,以后也会与妻子相敬相爱,给与她尊重。」 「哥儿出生之后,若再有一子,若父亲和母亲不嫌弃,便送到父亲身边,由母亲教导,可冠王姓。」 「若贾琏此生该着只有这一子一女,待哥儿出生之后,也会时常送到父亲和母亲身边聆听教诲,日后让他待老泰山和岳母与家父一同尽孝。」 王子腾脸上的笑容那是遮也遮不住了,但还是问道:「此话当真?你还是回去跟恩侯商量一下为好。」 贾琏摇头道:「这倒是不必,家父早就说过,该多到父亲、母亲身边尽孝,免得生分了,只是我先前却是个不争气的,实在没脸过来给父亲母亲请安,这事情,我回去跟家父说一声,他是不会反对的。」 当然,这话他也没说全,贾赦的原话是,你既然娶了王家女,你那老丈人又是个绝户,你多去跟前晃悠晃悠,好处还能少了? 以后有了哥儿,让哥儿过去露露脸,好东西就都是你们的了,要是你儿子多,过继去一个,王子腾的那些家底儿,就是你儿子的了。 这样没皮没脸的话,贾琏自然是不好意思实话实说,但王子腾也大概能猜出来贾恩侯说的大概,但他不在乎,要是能得个男孩儿继承家业,别人说什么都无所谓,就算只有这一个外孙儿过来给他们夫妻尽孝,那也是好的。 当即笑道:「琏儿,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你既然有心学好,那之前的就翻篇过去吧,不必一直记挂,只要引以为戒就好。」 一时间,翁婿二人之间的气氛十分温馨,倒是有了寻常父子间该有的温情,外边儿已经站了一会儿的王太太,也激动的差点儿哭出声。 第8章 王太太用帕子拭了拭眼角,然后满脸笑容地走了进来,甚至都没让身边的婆子搀扶,直接笑道:「我的儿,快,赶紧跟你父亲收拾一下,你大舅娘亲自带人过来了。」 王子腾也赶紧催促贾琏道:「你大舅娘来了,还不赶紧跟着你母亲一起去迎接,万不可失礼了。」说着,自己也赶紧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当先往外走去。 贾琏自然拱手说了一声尊父亲、母亲教诲,儿子绝对不会失礼丢了父亲母亲的面皮,就搀扶着自己的岳母王太太往外走。 王家虽然没有国公府深,但对于后宅女子来说,还是有些吃力的,所以,正厅的外边儿挺着一架凉轿。 王太太被贾琏搀扶到车上,嘴角的笑容是压都压不住的,等轿子抬起来的时候,王太太问旁边跟随地婆子:「苍何家的,给大舅太太那边儿准备好凉轿了吗?」 苍何家的赶紧回道:「回太太的话,已经让人把凉轿停在二门处了,大舅太太下了马车就能坐上,车里面也放好了用绸子包着的软枕,保管坐着舒适。」 王太太笑道:「你做事向来稳妥,想的也周全,这段时间你先去大姑娘那边儿帮着照看照看,等哥儿满月了,我再寻摸好人去替换你,现在,别人我是不信的。」 苍何家的闻言笑道:「太太信得过老奴,老奴肯定是要将大小姐和小小姐、小少爷照顾妥妥的,不叫那些丧良心的给欺负了去。」 贾琏早就听王熙凤说过这老嬷嬷的厉害,她本姓秦,是王太太的陪房,后来嫁给了王家大管家的儿子苍何,平日里帮着王太太处理后宅的事物。 这秦嬷嬷对王太太十分忠心,当年为了保护上香途中遭遇劫匪的王太太和她的小女儿,差点儿连命都丢了。 秦嬷嬷虽然在王家的地位很高,但却从来都是恪守本分,只是为人特别严肃重规矩,就连号称凤辣子的王熙凤见到她,都是要恭恭敬敬地喊一声秦姨,收敛住性子。 贾琏还是有几分眼力见儿的,跟王太太打了声招唿,就小跑的追上王子腾,错后王子腾小半步地跟着。 王子腾眼里有着笑意,当即也愿意指点他一些,就道:「你知道咱们家为何主子都亲自出来迎接你大舅母,却仍然还是要开常门而非那真正的大门吗?」 贾琏想了一下之后道:「应该是因为地位吧?毕竟,咱们家是县伯之后,大舅家就算有实权,但终究没有爵位?」 王子腾僵了一下,看看自己的手,预估一下,自己这一巴掌拍下去,估计之前的谋算就得作废,自己的闺女可能还得守寡,所以只能劝着自己消气。 让自己平息了怒气之后才道:「蠢材,这左传有言,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意思就是国家的大事情,在于祭祀和战争,而祭祀又在战争之前,所以,掌管宗庙礼仪的奉常才会被列为九卿之首。」 「你大舅家虽然没有爵位,但身份地位,就算你祖父老荣国公在世,也是要敬着的,他家若是去你们荣国府,那也是要主子去二门正式迎接的,至于现在,你们府上的人是连人家的门都没有机会进去的。」 第14页 贾琏一听,急忙问道:「那这样合该启朱门,洒水迎接,以免怠慢了亲戚。」他到底是贾家人,对攀附权贵的心思不会改变。 王子腾心中嘆息,本是一个激灵的,但还是被教歪了,以后自己还是得好好版版,这样的眼皮子浅可是犯忌讳的。 摇了摇头,王子腾道:「咱们这些勛贵人家,说白了就是一群泥腿子因功劳得了封赏,本身的文化底蕴实在不足,也不懂真正世家的讲究。」 「清贵人家私下里笑话咱们没有规矩、上不得台面,并非是空穴来风,就拿这大门来说,在咱们看来,走大门风光,代表自己的主子身份。」 「但真正的懂礼数的人家就会明白,这朱门只是一个门第的代表,尤其是接过圣旨的大门,必须另开一门,以示对圣人的尊重。」 「这门之后,除非有圣旨到,轻易是不得开的,就算每日擦拭的小厮,那也是需要绕路过去擦洗,连边上的角门都不能打开。」 贾琏一听大惊道:「可我们家,到现在,每日二老爷从衙门回来,还是要开了门进来的,这不是对圣人的大不敬吗?」 王子腾点点头,然后继续道:「世人都知道,勛贵家的规矩向来是松散的,所以,一般情况是不会有人去计较的,我也是得了你大舅的指点,才明白这些的。」 「不过,你们家若只是主子出入,这倒也能说得过去,但你家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前年大开中门迎接了作为商户的你姨妈一家。」 说着,王子腾不由得又是一阵嘆气:「说来也是家门不幸,你这两个姑妈就没有一个省心的。」 「当日文龙出事,给我写信求助,我便说这事必须走正途去解决,正求你三舅帮着判个斗殴误伤致使,发配充军。」 贾琏有些不解地问道:「那若是按照父亲的安排,薛蟠岂不是要改做罪籍了?」 王子腾摇头解释道:「只要薛家给那受害者家足够的赔偿,让他们不去死咬着追究,这文龙就不是罪籍,而是变成了军户。」 「到时候将人往我手底下一送,使些银子跟下面的将士买些个人头,算是立了军功,他就会从徒刑军慢慢升做头目,连出身都直接换做了官身而非商户。」 「结果他们娘几个自作聪明,让你二婶儿找人胡乱判了个不伦不类的怨鬼锁魂,现在好了,算起来,薛蟠现在就是一黑户,户籍上已经没有这个人了。」 「他日后便是碰巧立了天大的功劳,只要事前没有遇大赦天下这样的好事,他的功劳就不能上报,否则,追查下来连我都要吃瓜捞。」 「你当你薛家姨妈为何进京之后,泛着自家的大宅子不去住,偏要借住在你家,就算要借势,我这里不比你家更名正言顺有势力?」 说着,他冷笑一声道:「不过是冷静下来就明白了,他们这是被算计了,那贾雨村就是把这事儿当做扣住我的把柄罢了。」 贾琏这才明白,这里竟然还有这些弯弯绕绕,之前还真以为那娘俩在自己府上是因为跟二太太达成了协议。 要不哪能一来,明着说要给薛宝钗小选入宫,又一点儿不避讳地弄得满府皆知的金玉良缘,而那薛蟠一听要拜见舅舅,就满脸的抗拒和害怕,却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见贾琏反应过来了,王子腾继续道:「至于你二婶,我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当时我领皇命办差,知道你薛姨妈干的那些事儿,就赶紧给她去信了。」 「跟她一再强调,薛家这事绝对不能再往里参合了,薛家母子去她那里,她只要当做寻常亲戚来拜访,热情接待一下,稍作挽留,亲近几日倒也无妨。」 「却没想到,她不仅大开中门,由朱门将一商户女亲自迎进国公府,让给商户女采了国公府的面子,还毫不避讳地将老国公晚年修养的梨香院给他们住。」 「若是没有你今天送来的消息,我只会认为她利慾薰心,为了点儿好处不知所谓,抱怨她这些年在荣国府掌家,被权利迷了心窍,否则,也不想想,我跟她才是亲兄妹,难道还能害她不成?」 「如今我却恍然大悟,她该是什么都清楚,只是,三年前的时候,她觉得,等你家老太太百年之后,这荣国府终究还是你们大房的。」 「而只要老太太在,圣上看在老荣国公的份儿上也绝对不会动贾家,老太太没了,就算要追究错误,那也是袭爵的大房的事情,与她何干?」 贾琏听得是又惊又怕,气得浑身直哆嗦,但还是有些担心地问王子腾道:「我们府上,还是有挽救的机会,但父亲在官场,事情若是捅出来,那岂不是要被皇上觉得父亲以权谋私?」 王子腾心中一暖,这贾琏虽然有各种各样的毛病,但却是难得的赤子之心,只要真心待他好,并且得他认同,他就会真心实意的回报你。 就像当年,年幼的贾琏在自家庄子上差点儿被让人做了手脚的马踢死,被柳湘莲给救了,之后柳湘莲出事,他就能为了柳湘莲卖身,并将保命的底牌拿出来。 也是因为这样,王子腾才会决定投资他,若他完全是贾家那样,王子腾就算再喜欢王熙凤这个女儿,那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也不会参合进去的。 于是,王子腾拍了拍贾琏的肩膀道:「其实,他们不知道,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为父若是在知道自己的亲外甥出事,我却无动于衷,这样六亲不认的人,谁敢结交?」 第15页 下一句,皇上如何敢用这样的人这话,他没说,但贾琏却立马明白了王子腾的意思。 王子腾继续道:「再说,后面贾雨村这事儿,是你二婶做的,只是被你薛姨妈偷偷地打了我的名号,但我却从来没这打算。」 「我只是从律法中找到给自己外甥留条活路的办法,以银赎罪,这是律法允许的,只是不能死刑变无罪,但保命足够了。」 「而我,要的就是不判死罪,而犯人充徒刑军入军户籍,由军功做常备军,贊军功继续升迁至吏目,即可脱去军户籍,换官身,这都是律法写的明明白白的,追查起来,顶多也就是扣点儿俸禄罢了。」 贾琏这才放心,罚俸禄这事儿真算不上处罚,当官儿的就没几个人是靠俸禄吃饭的。 恰好,这时大家已经走到二门处,王太太是内宅夫人,凉轿停在这里就不往前了,王子腾带着贾琏去大门外迎人,但却不再说这些,而是换成家常闲话,他们也没说多大一会儿,奉常夫人的马车到了。 第9章 王子腾带着贾琏来到暂停的马车前拱手道:「台文携小婿见过嫂夫人,因两个不争气地孩子,让大嫂跟着操心了,实在叫台文心中甚是不安。」 马车中,传来一严肃女音:「都是自家人,凤丫头又一直讨我欢心,更何况,我这次来也是另有帐要和贾家算,你不必多心。」 贾琏也走过来道:「让大舅母为我们夫妻操劳伤神,贾琏感激不尽,也带凤儿多谢舅母慈爱之心。」 奉常夫人声音稍微柔和了一些道:「好孩子,只要你以后能学好,跟凤丫头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王子腾等贾琏起身之后道:「梦华在二门等着嫂夫人,这会儿怕是等急了,咱们还是进去再说吧?」 奉常夫人答应了一声,马车往里行去,这次奉常府派来了两辆马车,后面的应该是请过来的府医了。 马车进去之后,小厮们过来插上门槛,又关上大门,之前去奉常府报信的婆子,早就从西角门先进去给王太太报信儿了。 王子腾和贾琏赶到二门处的时候,就看到王太太和下了马车的奉常夫人说笑,姑嫂感情看着就不错。 王太太对贾琏招手示意他上前,嘴里却对奉常夫人道:「大嫂,这就是我那不争气的女婿,但为人仗义,也是个孝顺的,之前您和大哥不在京城,倒是一直没见过面。」 这话里水分就大了,贾琏跟王熙凤成亲的时候,奉常夫妻确实不在京都任职,当时只是托人捎来贺礼。 但他们成亲后第二年,夫妻俩就回京了,时至今日,贾琏夫妻成亲已经七年了,却真的没见过王熙凤的三个娘舅,究其原因就是他之前太混蛋,贾家的家风又不正,人家不愿意来往。 贾琏又不傻,他自己的名声什么样,都干了什么事儿,他自己心里能没点儿数吗?所以,听着岳母帮他找补,除了感激之外,剩下的就是羞窘了,但还是厚着脸皮赶紧过去,叫了一声大舅母。 奉常夫人看着贾琏,稍有晃神,但很快就回神儿了,年过五旬,稍显富态的奉常夫人慈爱地扶起贾琏道:「好孩子,大舅母这次出来的急,倒是没有带适合你的礼物。」 「正好你大舅月底办寿宴,虽然不大办,家里的亲戚却都是要聚一聚的,你到时跟凤丫头一起过来,大舅母帮着你跟你二舅母、三舅母一起要礼物,保准少不了。」 贾琏对这个大舅母是打心里喜欢,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单纯的觉得亲近喜欢,当即赶紧凑趣儿道:「那大舅母可要记得,少了,凤儿可是要闹得。」 众人一听,都哈哈大笑,骂他好一个猴儿不知羞,但彼此感情却明显越发的亲近了,让王子腾夫妻都不由得挑挑眉,这小子真跟他老子一样,长得好,会哄人,走哪都不吃亏。 王太太也藉机拉着奉常夫人上了凉轿往正堂走去,王子腾也带着贾琏一起,对着一老人介绍道:「琏儿,这是你外祖父兄弟,姓张,医术非常了得,你得称他老人家姨姥爷。」 贾琏一听,赶紧跪下磕头道:「贾琏叩见姨姥爷,姨姥爷安。」 张老爷子笑着叫起之后道:「倒是长得没有一点儿像你母亲的地方,不过确实俊俏。」 贾琏惊讶地问道:「姨姥爷认识我母亲?」 张老爷子嘆口气道:「认识,怎么不认识,我这条老命还是你母亲给救下的。」但,之后张老爷子却不再说什么了。 王子腾见此,示意贾琏不要再说了,之后又劝张老爷子:「姨夫,这折腾了这么远,要不也让人抬一顶凉轿吧?」 张老爷子摆摆手道:「老夫这身子骨硬朗着呢,这点儿路程,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 知道这老头倔的很,王子腾也就不再劝了,只是让贾琏过来搀扶着老爷子往里走,张老爷子这次倒是没有拒绝。 叙旧说闲话有都是时间,几人进了大厅之后,稍微歇了歇,张老爷子就叫王太太把那口脂拿出来给他看看。 接过口脂,张老爷子闻了闻,又挑出一点儿,用手捻了一下,再次放到鼻尖闻了一下,当即大惊。 又对贾琏招手道:「琏小子,你过来,老夫给你把一下脉。」 贾琏一听,赶紧过来,将手腕儿放到脉枕上,半晌,嘴里喃喃地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好一个毒妇!」 第16页 众人被吓得不清,赶紧问到底是怎么了,但也不敢大声催促。 又过了一会儿之后,张老爷子才平静下来,然后道:「若是我猜的不错的话,下毒地不是王子珍,至少主谋不是她,而是贾老太太。」 这话是真的让大家震惊了,贾琏可是贾老太太的亲孙子啊,就算贾老太太再偏心,也不至于害孙子的子嗣吧? 王太太开口问道:「表姨夫这话从何说起?」 张老爷子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之后,慢慢地说道:「这口脂里的毒叫做寒纱衣,沾了它,女子的子宫渐渐失去弹性。」 「时间久了,子宫薄如纸,无法为子宫内胎儿保暖,让胎儿感觉好像冬日穿着纱衣一般,因为寒冷,胎儿会如同冻僵的人一般几乎不动,如同死胎,大部分无法出生,即便活了,出生后,便是一病秧子。」 「这不是最恶毒的地方,恶毒的是,若与其同房男子中了合欢,两样毒遇到一起,就会变成幽闭,胎儿滑掉之后,小产妇人也会如受过幽闭之刑一般。」 「恶露不止,每日只能便溺,而人道永废,不出半年,血崩而亡。」 众人听得震惊,贾琏更是脸色惨白:「姨姥爷的意思是,我中了合欢毒?那凤儿可还有救?今日上午,孩子还闹了她,他们娘俩是不是还有救?」 几人听了贾琏的话,心中的怒意倒是都压下了几分,毕竟,贾琏这时候还能把妻儿放在前边,想着他们的安危,这就说明,贾琏对王熙凤是有感情的,而且感情很深,他们心中也稍有安慰。 奉常夫人眼里带了些赞许:「倒是比你老子有担当,有人情味儿。」 贾琏这会儿是真没心情计较奉常夫人话里的意思,只直勾勾地盯着张老爷子,等他解惑。 张老爷子也没打算吊着他,直接道:「中了合欢的男子,欲望难以控制,几乎一日不可无妇,但阳精稀薄,几乎无法孕育子嗣。」 「合欢对女子没有大用,顶多如同服用了一次淫、药,但中了合欢的男子,却必须有女子中和,达到阴阳平衡体内燥火,但精水不断外泄,男子寿数自然受到影响。」 「而你,不是直接被下了合欢,是由母体带来的,毒性被稀释了,但仍然受其影响。」 贾琏并没有被安慰道,反倒抖着唇问道:「您的意思是,我的父亲中了合欢?」 奉常夫人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难怪贾恩侯在你母亲病逝之后,恍如换了个人,就好像色中饿鬼一般,我还以为他是因爱妻去了,自暴自弃造成的,倒是误会了他。」 贾琏疑惑地问道:「您是说,父亲原本性情与现在不一样?」 回答的是王子腾:「自然,恩侯年少时虽然因为被他祖父祖母娇养长大,整个人文不成、武不就,吃不得一点苦楚,但品行还是不错的。」 「否则,便是先皇再看重两代老国公,也不会赐了那样的字,还将他送到东宫,做太子伴读,太子太师张大人也不会将爱女下嫁给除了脸一无是处的贾恩侯。」 贾琏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老纨绔爹,竟然还做过太子伴读,不过,想到老千岁当年惨死,也就难怪没有人提这个事情了。 只是:「姨姥爷,那按照您说的,我母亲是否也是中了寒纱衣,可是,我又是怎么出生的呢?」 张老爷子道:「因为你母亲小的时候跟我在太医院呆过一些时候,知道怀孕的人,最好不要擦抹胭脂一类的东西,对腹中胎儿有碍。」 「所以,怀孕之后,尤其是贾老太太借着你母亲怀孕的时候将管家权夺去之后,除非年节必须着妆请安,轻易并不化妆,这才侥倖生下你,但也没有逃过死劫。」 说到这儿,老爷子也老泪纵横道:「也是怪我,那时候为求自保,不得不跟你姨娘避居木城,否则如何会到最后连她真正的死因都不知道。」 贾琏疑惑道:「姨娘?」似乎想到什么,他看向了奉常夫人。 奉常夫人点点头,证实了他的猜测:「当年太子殿下误听传言,急忙帅兵去救先皇,被当成起兵造反,当场斩杀。」 「后先皇因痛失爱子,迁怒作为太子太傅的父亲没有尽到教导的责任,将张府满门抄斩,虽然没有祸及出嫁女,但我和你姨姥爷也只能暂时远离京都。」 「直到你父亲意外找到当年是有人误导太子,致使太子带人去解救皇上才被误会的证据,太子的儿子才被放出来,也就是现在的义忠亲王殿下,而张家自然也沉冤昭雪了。」 「可是,张家只剩下我与你母亲两人,而你父亲却没有如你姨夫一般照顾好你的母亲,我的妹妹。」 「再加上贾老太太怨我强势地拿出你母亲的嫁妆单子,清点嫁妆封存,等你成年就交给你掌管,别人不可动,她自然也就不愿我与你相认,你父亲愚孝,竟然默认,我这才从不与荣国府来往。」 第10章 奉常夫人见贾琏并没有怨怪地神色,只有对未来担忧,对儿子担心,这才松了一口气,又道:「不过,张家平反之后,我们回到京城的时候,去荣国府见了贾老太太。」 「我与她达成协议,必须确保你平安长大,继承你母亲的遗产,若有任何意外,除了你的亲生子嗣能够继承,若无子嗣,所有钱财捐给户部,其中包括该你继承荣国府所继承的最少一半荣国府家业,而我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第17页 「现在,你姨夫官至奉常,动他一个早就落魄的荣国府是轻而易举的,这事儿又是大理寺登记过的,如今这事儿,我正好去跟她把帐都算了。」 「今天,这毒她若是不给解药,那就直接去皇上那里要说法,就算太上皇想要看在老国公面上偏护,也是不行的。」 王子腾嗤笑一声道:「贾老太太是绝对不会让你将事情闹大的,她是最好面子的,尤其,这样的事情还会连累她的宝贝儿孙,让贾政被人耻笑,让贾宝玉名声受损。」 王太太却摇头道:「张夫人的毒,是不是贾老太太说不好,但凤丫头的事情,却应该不是她,而是佛口蛇心的二太太做的。」 「既然贾家老太太跟大嫂有约在先,她自然是不会再出手害了琏哥儿,说句不好听的,左右琏哥儿被合欢控制的也算是废了。」 「而且,从琏哥儿这里就能看得出来,这合欢是能留给血脉后人的,贾老太太自然就更没有出手的理由。」 「相反,只要拢住了琏哥儿的心,勾着他不走正途,捧杀比杀掉更有利,贾老太太之前也是一直这么做的。」 「至于琏哥儿的孩子,她更没有理由出手直接杀了,一但暴露,一个不慈阴狠的名头是跑不掉的。」 「她既然能将琏哥儿养废,再勾着一个奶娃子走老路还不容易?别人说起来,也不过是根子就坏了,都随了大老爷。」 「而琏哥儿大了,也知事儿了,从他能逆着亲爹为朋友出手,就可知这是越来越不受控制了,若是可以,她怕是更想除了琏哥儿。」 「毕竟,不知事的奶娃娃好控制,她有经验,而只要贾琏有血脉传下了,东西就还是在贾家,在她手里,而我就仍然还是要受制约。」 「如果这事儿让在座的各位去选择的话,是冒着坏了名声的去对付个奶娃子,还是对付一个不学好,随时能趁着喝多制造意外除去的已经成年的更好。」 「还有,若是我,就算真的想要除掉这块儿肉,也绝对不会使用同样的手段,而咱们凤丫头与她婆婆又不一样。」 「晚宁妹妹,是个娴静温雅的女子,并不贪恋管家权,咱们凤儿却被老爷惯得如男子一般争强好胜。」 「我若是想,那便将各种乱七八糟的杂事,不停的交到凤丫头的手里,外人也只能说我看重凤丫头,毕竟,诺大个荣国府,主子奴才加起来几百人,还有庄子和功勋田等等,哪里哪天没有事?」 「依照贾老太太的惯用手段,凤丫头有孕的时候,必定会选择这个,让她一时不得空闲,嘴上还要宽慰、安慰着,显示自己的看重和心疼。」 「等凤丫头的孩子掉了,外人也只会说是凤丫头自己争强好胜、贪财好权,这才害了肚子里的孩子。」 「到时候,她再出面安慰几句,即显示她的慈爱,又能凸显凤丫头的贪权报应,坏了名声,她还能趁机再消掉凤丫头手里的管家权。」 「依照凤丫头的性子,这时候已经因为没有了指望而疯狂想抓权,对这个一直散发善意的长辈她恨不起来,就只能跟得了好处的二房死斗,她就能坐山观虎斗,安心的做她的老封君。」 初时听妻子将罪名一定放在自己妹妹身上,王子腾是不高兴的,但越听越心惊,他不是贾政那个假正经。 他很清楚后宅妇人的手段不可小觑,却没有直观地如这次这般清晰地明白,这些后宅杀人不见血的手段,简直比孙子兵法讲的还有战略部署,一个个都是孔明般的军师人才啊。 贾琏看着岳丈来回变化,越变越难看,最后不得不哑口无言闭嘴的脸色,心里也是被惊得乱跳,身后出了一层的冷汗。 稳了一下心神,贾琏问道:「按照周瑞家的对二太太的忠心,是万不会将屎盆子胡乱扣在二太太头上的,那是她出手就无疑了。」 「只是,她又是如何知道我跟父亲中的毒,又如何知道如何找出寒纱衣跟合欢弄出这害人的东西?」 王太太想了一下开口道:「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你母亲的毒,也是她出手的,毕竟,贾老太太就算再心狠怨恨贾赦与婆婆亲近,那是她的亲儿子。」 「她想要坏了长子的名声给小儿子铺路,但绝对没想过要让长子算子绝孙,而当年王子珍肚子里的珠哥儿比琏哥儿要晚上一个多月怀上的,为了挣长孙位置,她肯定是要出手的。」 「还有,王子珍因为意外早产生下珠哥儿,让珠哥儿身体一直虚弱,但最后的原因,当年说是她自己房里的小丫头子贪玩儿,没将坏掉的珠花清理干净,这才让地上散落的珠子绊倒。」 「老国公当时正在铁网山,陪着先皇围猎,知道消息之后,就让人传话,不仅给取了一个戳人家心肺的珠字,还说,等大房的哥儿出世的时候,起名琏,再有哥儿出世,为琮。」 「意思不言而喻,只有长房的孩子,才有资格继承荣国府,我们家自然是不干的,嫡长子继承,这无可厚非,但珠,就一颗珠子,珍贵又能珍贵到哪里去,而王子珍又是被珠子滑倒早产的。」 「但这事情,王家想出头,却被王子珍给拦下来了,我们就知道,怕是她自己做了什么被贾家抓住了把柄,不得不隐忍下来。」 「另外,张家平反后不久,王子珍陪嫁过去的女医就因为心思不正、谋害主家的罪名给乱棍打死了。」 第18页 「还有就是,在晚宁去了之后,原本还会跟老爷和大老爷喝酒的贾赦,视王家如杀父仇人,琏哥儿求娶凤丫头,他差点儿直接跟琏哥儿断绝关系。」 「凤丫头能进贾家门,最后是贾老太太找西宁郡王老王妃过来做媒的,这才让亲事风风光光地办下去的,但贾赦却又提出了一个很让人恼火的要求。」 「不可带除了普通的四陪嫁丫头、四陪房婆子之外的任何人进府,于者,只能永远在凤丫头的陪嫁庄子里蹲着,永远不能进荣国府大门。」 「现在想来,贾赦应该是抓住了一些王子珍下毒害他妻子的证据,却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以至于以为是王家出手的。」 奉常夫人道:「就算不觉得是王家出手,但王子珍是王家女,女医也是王家陪嫁给王子珍的,迁怒王家是很正常的。」 看了一眼羞臊的无地自容地王子腾,心里嗤笑一声,她是不会相信,王子腾会为这个觉得羞愧的,不算他自己的女儿外孙这事儿,他更多的应该是气恼王子珍做事不密,连累王家了。 不过,他们现在是亲戚,又都是想要贾琏好,所以也没必要将他的遮羞布掀开,就岔过话题道:「如今说这些都没用,还是先想办法给琏哥儿他们解毒是关键,还有就是帮着琏哥儿收回晚宁的东西。」 王子腾也贊同地道:「大嫂说的是,只是,就这么上门,只能被老太太将子、王子珍推出来,她也就落个不察的错处,可一个年近七旬的老者,谁又能将这个罪名加注在她的身上呢?」 王太太心中恼怒,脸上多少也带出来一些:「老爷的意思,是暂时什么也不做,让贾老太太跟王子珍就这么过去?」 王子腾赶紧安抚道:「夫人先莫恼,凤哥儿是我王子腾的女儿,谁也不能动她,女儿和妹妹的亲疏远近,我心中有数。」 「王子珍那里,我会命人锁了周瑞一家,到时候就算是将王子珍的得力助手给斩了,之后出了确实证据,我会宣布王子珍与王家再无关系。」 「到时候没有周瑞一家做帮手,又没有娘家撑腰,加上撤了我给贾政的庇护,王子珍用不着咱们出手,省得因为她坏了咱们王家的名声。」 众人心中明白,这才是真正的杀人不见血,到时候就算老太太再偏疼贾宝玉,王夫人也不可能还像现在这样只要装个木头人就能好好地做她的二太太。 王熙凤更是不会再做她手里的刀,也不会傻乎乎地认为荣国府最后还是大房的,所以劳心劳力,还往里填银子,那王夫人就只能自己去想办法给她的长子和贾政填窟窿了。 王夫人最在乎的就是银子和爵位,两者都变成不可能之后,剩下的就是越来越绝望,比杀了她还难受。 奉常夫人心中暗道,王家有什么名声可坏的,但还是点头认可了之后道:「呆会儿我会以琏哥儿姨母,凤丫头舅娘的身份带着表叔去荣国府,然后跟贾赦汇合,讨回些公道,之后的,再慢慢算计。」 见众人点头认可之后,她又转头问张老爷子:「表叔可有办法解毒?」 张老爷子点点头道:「毒可解,但琏哥儿,尤其是女婿中毒日久,肾水透支严重,凤姐也用了不短地日子,毒浸入脏腑,怕是只能保下这一胎,再想有子嗣难了。」 王子腾一听,心中难受,自己想要一男嗣继承家业的愿望是落空了,好在,凤儿这一胎已经被太医确诊是哥儿了,而贾琏刚刚也承诺了,肚里的哥儿会一起孝顺他们。 想到这儿,王子腾是真的恨死了王子珍,心中也没有一点儿情分存留了,想到什么,王子腾又赶紧问道:「哥儿会不会也受这合欢的影响?」 张老爷子知道他是想问什么,于是道:「会不会受影响,得一会儿老头子把脉才能知道,不过,就算哥儿受了影响,等哥儿出世之后,也能解掉,并不影响什么。」 王子腾这才放心,又怕稍微迟了,哥儿就没了,赶紧道:「凤哥儿和孩子重要,咱们还是先去看看凤哥儿再说吧。」 第11章 王子腾让贾琏先带着王太太和奉常夫人先回府,顺便跟贾赦通个气儿,他亲自带人去拿了周瑞的女婿冷子兴一家。 这是王家控制外嫁女的一种手段,冷子兴明面上是都城中的古董商的独子,其实,冷家是王家的家奴。 王家被封都太尉统制县伯,是伯爵,但事实上太尉统制这个职衔是太、祖、皇帝自己弄出来的,因为王家是负责运输倒换舶来品的,这是商人。 但王家又对太、祖起事有大功,倒卖舶来品的暴利是帮着皇帝丰富私库的重要来源,皇帝不好将他家跟薛家那只出了银子的一样,给皇商的位置,这才弄出了这么个职位。 而朝廷明文规定,官员不可经商与百姓争利,所以,一般官员家都是后宅当家主母来经营铺子之类的营生。 但王家要做的是倒卖舶来品和一些海上来的贵重物品,这若是被御史爆出来,那就明显是说明他负责关口对接的时候,私留了进贡物品。 所以,他们家就在各处物色有能力的商人,与其签下卖身契成为王家世代家奴,对外则是将他们化作来投奔求庇护的普通商人。 世家收下一些商人做附属,收取一些好处给与庇护,这是公认的行为,便是亲王府、郡王府也是这么做的,并不起眼。 第19页 而王家的出嫁女,都会被王家要求,等陪嫁的丫头到了年纪之后,选一忠心的,嫁给自家帮着物色的人,以便有事的时候,王家能尽早知道消息,帮着出嫁女撑腰。 本来周瑞家的该是要被嫁给这样的人,但当时出了一点儿意外,贾老太太要借着王夫人的手分掉张氏的管家权,就将周瑞家的指给了荣国府外管家周瑞。 王子腾想了一下,觉得周瑞家的嫁给周瑞,是当时最好的选择,等周瑞家的生下女儿之后,这才嫁给了开着小铺子的,明面上的小商人的继承人冷子兴。 所以,虽然周瑞是荣国府的人,周瑞家的卖身契掐在王夫人自己手里,王家动不了他们,但冷子兴却是王家的家奴,还是得受王家差遣。 最主要的是,周瑞和周瑞家的,本身对王夫人搂钱没有什么大帮助,真正有用的是周瑞家的女婿冷子兴,这才是王夫人的钱袋子。 荣国府,东小院儿,贾琏的住处,平儿站在门口道:「奶奶,二太太知道奶奶身子不舒坦,派周嫂子过来探望,还送来了一对儿大红的烫金百子瓶给哥儿添福气。」 侧躺在雕花床上的王熙凤,眼中含着杀意,嘴里却笑得爽朗却不难听出无力地道:「还是姑妈最疼我,平儿,还不快陪着周嫂子去你屋子里坐坐。」 「今儿也不知是怎么了,哥儿一直闹个不停,我这浑身一点儿力气都使不出来,又一直泛着噁心,可是没力气跟周嫂子闲聊。」 「平儿,你直接去小厨房,把昨儿从老太太那边儿带回来,姑妈孝敬,但老太太因为心疼我们这些小辈儿没捨得吃的果子给周嫂子带回去一盘子。」 「正好昨儿听姑妈跟老太太闲话,说周嫂子也是要抱外孙儿的人了,也好借些老太太和姑妈的福气给那哥儿。」 周瑞家的一听是从老太太那里带回来的二太太送的果子,笑容就是一僵,但嘴上还不得不说道:「那可是我家那妮子偏得了好东西,回头可得让她进府给琏二奶奶磕个头感谢一下。」 一转眼睛,周瑞家的又道:「原,琏二奶奶身子不舒服,老奴是不该这时候问起帐册的事儿的,只是,这眼瞅着要月底了,二太太急着给下人放工钱,就让我顺便问问,什么时候跟帐房换了对牌儿?」 王熙凤冷笑一声道:「我是一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可是看不懂上面写的什么,这会儿被哥儿闹得,又听不得人在耳旁吵闹,也就没让小丫头子们过来读给我听。」 「周嫂子既然着急,那就直接带回去,让姑妈帮着受累管一下吧,回头我让平儿去跟老太太处说一声就行了,左右库房钥匙什么的也是姑妈管着,做什么都是方便的。」 周瑞家的一听,脸色都变了,自己这要是把这东西带回去,二太太还不得生吃了她?这是要二太太把吃进去的银子吐出来啊。 于是,她赶紧摆手道:「不不不,这个奴婢可做不得主,我出来时间不短了,二太太那边儿还等着我回信儿呢,这会儿怕是等急了,奴婢就不在二奶奶这里说话了。」 王熙凤又是一阵冷笑,嘴上却道:「我肚子里这个要帐的,也不知道得折腾到什么时候是个头,这府里的下人工钱可不能耽误了。」 「周嫂子若是不来,过一会儿我也是要让平儿禀了老太太,然后给二太太送过去,等我肚子里的哥儿出生之后再说。」 接着又快言快语地道:「那择日不如撞日,平儿带着那些帐本儿和对牌儿去老太太那里,把我的情况说一下,顺便跟老太太告罪一声,我现在可是没力气去老太太那边儿蹭吃蹭喝了。」 平儿倒是答应的快:「知道了奶奶,老太太知道哥儿这么活泼,一定会高兴的,老太太又是最疼奶奶的,肯定是不会计较其他的。」 周瑞家的听着平儿的话,面上不显,心里却明白,这上午凤丫头肚子里的那块肉确实动了,还很活泼? 王熙凤刚嗯了一声要说什么,肚子又被踹了两脚,不由得哎呦了一声道:「我的小祖宗啊,你这又是怎么了,你倒是睡好了,可疼死你娘老子了。」 小钻风懵了,这娘怎么回事儿啊,我这不是配合你闹腾,咋又不高兴了?哦,对了,娘说她疼了,那意思是砸重了?要不,轻点儿? 想到这儿,他放轻了些力道砸了两下,又听他娘说:「也不知道你这猴儿,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 小钻风自然是不知道,包裹着他的子宫,虽然没有张老爷子说的那么薄,但也厚不到哪里去,若不是八定水对保护他的子宫有所影响,他伸个懒腰就能踢穿了。 不过,他一听王熙凤说他是猴儿,当即不干了,赶紧努力为自己辩解:我才不是猴子,不是那个说话不算数不讲信用的猴子! 他说不出话,越说不出来越着急,这就忘了收力道,可就苦了王熙凤,疼的脑袋上汗珠子都掉了下来。 外边儿的平儿听到声音,赶紧焦急地问道:「奶奶怎么了,可是哥儿又闹您了?」 周瑞家的也想要探一下虚实,当即道:「还等什么,要是哥儿跟琏二奶奶有个好歹,扒了你的皮也赔不起,还不赶紧进去看看!」 说着,一副忠僕的焦急样,也不等王熙凤说话,直接就推门进去了,看到脸色惨白,额间碎发都被汗湿的塌在了皮肤上,这才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第20页 王熙凤压下心里的怒气,也懒得管她们,直接一边儿用手安抚着抚摸肚子,一边儿笑骂道:「瞧你这急脾气,说着说着还急了,倒是随了你娘老子。」 小钻风也感受到了他娘是真的疼了,也不去计较自己娘误会自己是猴儿的事儿了,等他出世以后再说吧,现在他娘误会就误会吧。 周瑞家的自然是看出来王熙凤对她闯进来的不悦,这会儿她也看到了想看的,当即夸张的笑道:「瞧着琏二奶奶肚子里的哥儿就是个聪慧孝顺的,在肚子里就能听懂话,还知道自己娘受不得就安静了下来。」 小钻风一听,心里还是挺高兴的,这老女儿的气息,他虽然不是很喜欢,但倒是有两份眼力见儿,知道小爷聪慧孝顺。 他不闹腾了,王熙凤也就慢慢平静了下来,接着,她就又笑骂道:「他一个还没出世的小屁孩儿,知道个什么,还听懂话了,真当他是哪路神仙坐下的小童子呢,就是赶巧了。」 小转风气得一蜷身子,自己开始自闭了,自己这辈子的娘,可能是不太聪明,要不怎么就会觉得自己不聪明,听不懂话呢? 但是吧,这再不聪明,那也是他亲娘,他不能嫌弃,所以,深吸一口气之后,小钻风决定,自己还是尽量吸收这先天之气壮大自己,以后自己好护着她点儿吧。 王熙凤见他安静了,又笑骂了一句:「折腾够了你娘老子,自己倒是歇着去了,等你出来的时候,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然后,她这才抬起脸道:「周嫂子也看到了,我肚子里这个不省心的这么闹腾,我可是真没那力气去管帐子什么的了,也没那力气招待你,这就让平儿带着帐册跟周嫂子去老太太那吧。」 「有姑妈管着,我自是再没有更放心的,我这些本事还是跟着姑妈学的,那就让姑妈再受累些时候,等哥儿出生了我再去帮着姑妈分忧。」 「不过,就看哥儿这在肚子里的闹腾劲儿,估计出来也是个混世魔王,不是个省心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撒开手,这段时间就得让姑妈操劳了。」 又看向平儿,带着些三角吊稍儿的凤眸一厉:「你个小蹄子,还不赶紧跟着周嫂子去办事儿,是不打算要月钱了还是怎么的,这月底了,别说姑妈着急,下面的那些个不省心的,可都等着月利呢,耽误了正事儿,是等着老娘扒你个小蹄子的皮还是怎么的?」 平儿知道王熙凤的性子,再不敢缩在一旁看热闹,赶紧扯着周瑞家的出去。 第12章 荣国府老太太的院子,一丫头子走进院内找到大丫鬟鸳鸯道:「鸳鸯姐姐,二老爷差随身伺候的小厮差人过来说,王家的二舅太太和奉常夫人往咱们府里来了,帖子送到二老爷那边儿,二老爷带着二太太去迎接了。」 鸳鸯皱眉道:「亲家太太怎么突然来拜访了?奉常府跟咱们府也向来没有来往,这突然过来,可是说了有什么事儿?」 小丫头是个刚留头不久的,平时也就负责跑个腿儿,问她自然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但他刚刚让婆子过来说,两位夫人的马车快到荣宁街了。」 鸳鸯也知道小丫头就是过来传话,本身还不懂事儿,于是就揉了一把小丫头头上的小揪揪笑道:「行了,你去小厨房找你玻璃姐姐,让她给你一盘果子吃,我先进去跟老太太说一声。」 说完,鸳鸯一扭身儿进了老太太屋子,见贾老太太正倚靠在软枕上,笑着看贾宝玉哄着林妹妹,赶紧栖身上前,跟着老太太耳语一番。 贾老太太听到王子腾的妻子上门的时候,脸上还笑着,正要说什么,又听到奉常夫人也跟着,脸色就沉了下来。 贾宝玉和林黛玉也看到了进来的鸳鸯,两人便停了话头,这会儿看到老太太的脸色不好,赶紧都关心的围了过来。 林黛玉自幼丧母,来到荣国府也快有四年了,一直被老太太养在身边,日常对她的照顾,比自己的亲孙女还上心,这会儿一看贾母这样,急得眼眶都红了。 贾宝玉一看林妹妹这样,很是心疼,又惦记着祖母,赶紧开口问道:「老祖宗这是怎么了,可是谁惹了老祖宗不痛快?」 贾老太太到底是经歷过大事儿的人,当即收敛心神道:「老祖宗没事儿,就是想起了点儿过往不痛快的地方。」 「一会儿家里要来客人,你先带着你林妹妹出去玩儿吧,省得一会儿来人,你老子看到你又不痛快。」 别的贾宝玉没听明白,但他老子贾政一会儿要带人过来见老太太,这个他明白了,当即也不多问。 已经吓得跟避猫鼠一样的贾宝玉,拉着林黛玉道:「走,林妹妹到我那院子坐坐,前儿茗烟给我寻来了好几本新出的画本子,我还没看呢,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林黛玉被贾宝玉拉着往外走,脱不开手,又回头见贾母恢復了之前老封君的样子,料想是没有什么大事儿的,也就顺着贾宝玉的劲儿跟着走了出去。 临出门还听到贾母打趣儿道:「这猴儿,一天也就他老子能管得住他,瞧这一听他老子要过来,立马就吓得跟个避猫鼠似的。」 见她还能说笑,林黛玉这才放心,只是,鸳鸯刚刚虽然是耳语,但到底老太太有了春秋,耳朵不是那么灵便,这声音就稍微大了些,林黛玉是听清了鸳鸯说的话的。 第21页 显见,老太太这是因为奉常夫人拜访,这才心中不痛快,可是,贾家看着花团锦簇,但大舅顶着空爵,整日游手好闲,只顾玩乐。 二舅也只是一小小的五品官,工部员外郎这个职位,并没有比虚职好多少,而二舅舅又是个只管读书的,门下养了一群清客。 这该是当家主事的两个老爷,全都不事生产,只一味地往外大把的砸银子,家里又没有十分出息的产业,怕是府中开支早就入不敷出了。 按理,这时候奉常夫人不管是因为什么造访,那都该想办法拉拢交好,便是之前有什么龌龊此时也该努力翻篇。 老太太素来是个睿智的,母亲是老太太教导着出来的管家能力,自己只是跟着学了三两年便能看清这些,老太太按理是不会想不明白的。 如今,老太太这样,怕是两家有什么大仇吧?越想,林黛玉越是担心,自然也没心思去看贾宝玉献宝似的捧过来的画本子。 贾宝玉连问了几声想看哪本儿,也不见林妹妹答覆,抬头一看林妹妹这般神色,赶紧关心地问道:「林妹妹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哪个碎嘴的又惹了妹妹心里难受?」 林妹妹当即气得骂道:「我在你心里就是个小性儿不容人的是吧?别人说什么,我犯得着挨个生气吗?」 眼见贾宝玉赶紧伏低做小,这才收了怒气,接着又面带愁容地说道:「外祖母一项荣辱不惊,这次一听奉常夫人来拜访,脸色就变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别再暗自生闷气坏了身子,外祖母毕竟是有了春秋的。」 贾宝玉一听笑了:「我当是什么事儿呢,林妹妹若是担心,咱们从角门儿去碧纱橱那边儿过去,听听是怎么回事儿就是了。」 林黛玉有些迟疑,林家是书香世家,她自幼又被父亲充作男儿教养,还特意请了西席教导,自然明白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道理,这样偷听,实在不妥。 但贾宝玉本就是个人来疯,又被老太太宠成了宝贝蛋,在荣国府,他就没有什么顾忌的地方,当即又拉着林黛玉往外走。 贾琏是先王太太等人一步回的荣国府,只是他直接从侧门去了大老爷所在的东大院儿,好在今日贾赦并没有出去听曲儿,正在院子里让新买回来的小丫鬟伺候着他捏脚捶背,好不犹在自在。 贾赦听到下人说琏二爷来给他请安了,让贾琏进来,却也没有丝毫收敛,一边儿用穿着袜子的叫往小丫头子的胸部揉搓,惹得小姑娘满脸羞红。 一边儿撂下手里的茶碗递给旁边儿伺候的另一个小丫头,这才抬起那张纵、欲过度,造成眼袋下垂地脸,满脸讥讽地道:「琏二爷今儿怎么有空上我这儿?」 想了想,恍然大悟道:「我听说你是看上了秋桐?也是,凤丫头这会儿伺候不了你,秋桐虽然是我的通房,我却没受用过,你稀罕就带回去吧。」 若是不知道贾赦的过往,贾琏或许会怨恨父亲不争气,对他也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如今却除了心疼,再没有什么怨怪的心思。 之前若是不知道秋桐跟周瑞家的谋算,不知道自己父子被那合欢控制,贾琏怕是也要欢天喜地地磕头谢恩,将人带回院子里受用。 现在,贾琏却眼睛通红地道:「父亲,儿子有事和您说,事关咱们大房和您孙子的安危。」 贾赦浑浊的眼睛变得凶厉了起来,但转眼间还是那个老纨绔的样子,一边儿顺手摸了两把之前伺候茶水的小丫头的胸部,一边儿挥手道:「行了,都下去吧,晚上老爷再叫你们过来。」 嘴上还说道:「就说,今儿太阳打西边儿升起来了,咱们琏二爷都改口叫父亲了,原来是有事儿求过来了,说吧,看在这一声父亲上,老爷我瞅瞅能帮上的就给你个方便。」 贾琏等人都撤出去,屋子里就他们爷俩的时候,贾琏的眼泪就留了下来,跪地磕头道:「父亲,这些年苦了父亲,是儿子不孝。」 贾赦这会儿的神情很严肃,并没有之前的纨绔像,但嘴里还是说道:「你这是在外边儿惹了什么麻烦,到你老子这边来哭丧,赶紧的,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快滚,你这一来,老子觉得这屋都憋闷地喘不上气儿了。」 说着,他直接起身下地,将窗户打开,还将门上挂着为了遮挡蚊虫的纱帘子卷了起来,这才坐回床榻上问道:「说吧,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别整些没用的,我不吃那一套。」 贾琏就这么跪着,将今天一整天发生的事情都讲了一遍,贾赦听得那叫一个目眦欲裂,啪的一声将手里的茶杯摔得稀碎,他没想到自己隐忍到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自己的亲娘也没想着放过他们一家。 贾赦对贾琏道:「起身吧,咱们爷俩也去荣禧堂,咱们大房也窝囊到时候了,该讨回这些年的公道了!」 出了院子的贾赦,正好看到,之前出去的小丫头给报信儿后,特意打扮地花枝招展的秋桐,直接满脸怒气地冷笑道:「来人,把这骚蹄子给老爷我按着,直接打死!」 秋桐大惊失色,慌忙求饶道:「大老爷饶命啊,奴婢冤枉啊!琏二爷救救奴婢啊!」 听到大老爷吩咐进来的几个强壮的小厮,已经将秋桐按倒,又有小厮去后院儿拿板子。 贾赦走到秋桐跟前,一把捏住秋桐的下巴,眼里满是阴霾地道:「老爷看在你爹当年忠心的份儿上,不忍你让老太太卖去风尘之地受苦,高家把你买回来。」 第22页 「你虽然担着个通房丫头的名,老爷却从来没碰过你一下,也跟你说了,再等两年,就把你嫁给庄子上的管事,以后也就有了着落。」 「之前你哭着跟爷说,想进琏儿的房里做个姨娘,老爷也打算成全你,倒是没想到,竟然遇到了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秋桐满脸震惊,她没想到自己跟二太太交易的事情,竟然被大老爷知道了,又看到对她恨得咬牙切齿的贾琏,心里一阵绝望,她知道自己完了。 她原是大夫人陪房嫁给贾赦身边的小厮生下的,当年大太太病逝,老太太藉口她父母伺候不尽心,将他们一家子发卖出去。 等贾赦让人寻到他们下落的时候,她父母早就不堪受辱死了,她也被老鸨□□了多年要被挂牌儿,贾赦无奈,只能一掷千金的将人赎出来带回府里。 她这会儿很后悔,但后悔也是无济于事,她的卖身契在贾赦手里,死活都是由着贾赦说的算。 贾赦的继室邢夫人听到声音赶了过来,看着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煳的秋桐,赶紧上前询问:「大老爷这是怎么了?」 对这个继室,贾赦是真的一点儿感情也没有,听她问话,只是冷冷地说道:「管好你自己就行,还有,记住,以后这里只有老爷,没有什么大老爷!」 邢氏不得宠,又无儿无女傍身,没有娘家依靠,所以,向来是贾赦怎么说,她怎么做,贾赦对此倒是还算满意。 这次也不例外,贾赦一说,她立马点头应是,然后带着丫鬟婆子又回了她的房间。 贾赦冷着脸对行刑的小厮道:「一会儿打死了,直接扔到乱葬岗去!」 小厮答应一声之后,贾赦就带着贾琏往荣禧堂走去。 第13章 贾政等到王太太和奉常夫人的车架到了荣国府大门前的时候,没等他行礼问好,就听到一阵马蹄声和唿通声,却是王子腾已经命人将冷子兴一家捆在马后拖了过来。 这一看就是来者不善的架势,而贾政又不是个善言辞的,嗫嚅了半天才说道:「二舅兄这般生气,可是琏儿那不争气的又做了什么给凤丫头不痛快了?」 王子腾都被气笑了:「琏儿就是做的再不对,那是我王子腾的女婿,我便是直接打骂了他,他还敢还嘴是怎么的?犯得着我来你们荣国府这般讨公道?」 贾政一愣,这不是贾琏的事情,后面又锁着周瑞的女婿,这就是说,惹怒王子腾的是自家了? 又看到路过的小贩儿驻足看热闹,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 他赶紧拱手道:「不管什么事让二舅兄这般动怒,但到底是一家子骨肉亲,不要叫外人看了热闹,咱们还是进府再说吧,若是存周哪里做错了,到时候自会磕头请罪。」 王子腾冷笑一声道:「平日里装得迂腐无能,这会儿倒是会说话了,行,咱们就进去找你家老太太好好掰扯掰扯,省得让人以为我王家无人,我王子腾无能!」 贾政抖着唇,面色难看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王子腾也不等他说话,直接一扬鞭子骑马进了大门,后面王太太和奉常夫人的马车也赶了进去。 至于这么闯了荣国府大门,是否不敬,那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大门是贾政命人开的,再说,连个商贾妇人都能进,他们又怕什么? 王子腾带着妻子和嫂子,一点儿没给贾家留面子,直接闯进了荣禧堂,这般做法,气得王夫人差点儿厥过去,幸亏有大丫鬟及时扶助。 王夫人连哭带骂地道:「哪家的亲哥哥亲嫂子,会在自己妹妹的婆家这么下面子,这是要逼我去死啊!」 贾政这时也走了过来,冷着脸道:「行了,也不嫌丢人,舅兄这般生气,你还是想想到底做了什么,一会儿好好跟舅兄赔个不是吧!」 王夫人看着这样的丈夫,心里气愤又无奈,心中暗自悲苦,却不敢反驳,只能恭顺地道:「是,老爷说的是,只是我最近根本没去过兄长那里,如何会得罪他?」 贾政正为王子腾的态度恼怒恐惧,毕竟,他心里明白,自己现在能在工部做的安稳,而不是一直在主事位置坐冷板凳,都是靠着这个舅兄的关照。 毕竟,当年的事情,在贾赦为太子找出证据的时候,荣国府就已经将当今圣上得罪透了,他虽然因为先皇顾念老臣,给了他官职,但想要升迁却难如登天。 他想要往上爬,那作为当今心腹的王子腾就不能得罪,还得处处讨好,否则,他又如何会一直供着木头人一样无趣,又心狠手辣的王夫人,甚至连多纳个妾室都不敢。 是的,夫妻生活二十余年,贾政如何不知道王夫人真正的脾性,都说王熙凤狠辣善妒,作为亲姑妈的王夫人自然更胜一筹,只是她因为阅歷,更懂隐藏,手段更高明罢了。 只是,贾政已经习惯了以愚孝、迂腐、不知变通、呆板地形象隐身在母亲和妻子身后占便宜,即保住了自己的名声,又得了实惠,何乐而不为呢? 但现在,眼看着自己的利益要受到打击了,他也就开始慌神儿了,顾不得伪装自己的本性,只急于解决眼前的危机。 他现在不呆板了,脑子转的比谁都快,他小声急切地对王夫人道:「我刚才看到舅兄绑着周瑞家的女婿一家,你最近都让周瑞他们家做什么了?」 王夫人听贾政提起周瑞家的女婿,心里就是一咯噔,她知道朝廷明令禁止官员及官员家属不能放贷,重利盘剥,数额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是要被抄家斩首的。 第23页 但这高利贷是真的一本万利的买卖,九出十三归,而且是利滚利,借了高利贷的人,到死都还不清欠债,一辈子都得给自己当牛做马。 所以,王夫人就让周瑞借着自己外管家的身份,将庄子上的出息给密下了大半换了本钱,又让周瑞的女婿冷子兴做明面上的主家,让周瑞干儿子何三充当打手每月去各处放帐收银。 王夫人自然知道冷子兴是二哥王子腾的家奴,也知道事情败露之后,王子腾必然会找她算帐,毕竟,追究起来,王子腾至少一个失察的罪名是跑不掉的,皇上若是彻查,丢官罢爵都是正常的。 所以,王夫人就打算将王熙凤拉下水,只是王熙凤也知道民间说这事儿是断子绝孙遭报应的买卖。 王熙凤虽然一直说自己从来不信什么阴司地狱报应的,凭是什么事,我说要行就行,但一旦涉及到她肚子里的哥儿,她就又什么都是宁可信其有。 也是因此,王夫人是容不下王熙凤肚子里的这块儿肉的,她知道,只要弄掉了王熙凤肚子里的这块儿肉,并且让她以后也绝了这个念想。 依照王熙凤的性子,她只会变得再无所顾忌,甚至,还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越是遭忌讳报应的,她都会迫不及待的做,跟不长眼的老天爷对着干,看看这报应如何到。 到那时候,将这放贷的事情交给凤姐儿去做,她只坐等收红利,一但这事儿被王子腾知道了,他是最喜欢王熙凤这个女儿的,到时候不仅会帮着遮掩,有事也会给收拾首位。 想到这儿,王夫人脸色就变得苍白起来,贾政看着她的表情变化,哪里还能不知道王夫人是真的做了什么大事。 贾政气急,也顾不得给王夫人留面子,上去就是一脚道:「快说,你个毒妇,到底是做了什么,要是因你得罪了舅兄,看哪个能饶得过你!」 王夫人抖着嘴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贾政让他想办法,更不敢当着这么多人将这事儿捅出去,那到时候她就没命了,宫里的元春也别想某什么前程了。 就在贾政还要逼问王夫人的时候,一小厮跑过来道:「老爷,舅老爷和大老爷,还有琏二爷在荣禧堂处发火,老太太险些晕倒了。」 贾政一听,他还得在外边儿维持自己的愚孝面皮,自然也就顾不得王夫人,赶紧吩咐道:「那你还不赶紧去拿着帖子去请太医,老太太要是有个好歹,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说着,他就要往荣禧堂跑,只是小厮却苦着脸道:「可是,老太太吩咐,不能找太医,还要紧闭大门,绝对不能让其他人进府。」 贾政一愣,当即明白,这是有什么事情绝对不能被外人知道的,要不老太太早就借着太医的嘴宣扬的所有人都知道大房不孝顺,亲家借着权势逼迫。 当即也不说让小厮去请太医的话了,转了口吻道:「老太太有吩咐,那还不赶紧照做,快去闭门谢客,谁来也不见!」 小厮闻言,赶紧答应一声,就小跑着去门房处交代,然后很激灵地躲在外边儿不往里走,他现在还什么也不知道。 里面之后的事情肯定是不能外传的,听到的人,肯定是要被处理的,他现在得了这个差事可是个能活命的机会,自己必须抓住了。 贾政这会儿哪有心情去计较小厮的小算计,他阴狠地看向王夫人:「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惹了舅兄震怒,还不赶紧如实招来,也好想了对策,给舅兄赔不是!」 王夫人脑子里快速的转动着,她觉得自己给王熙凤下毒的事情,王子腾不该知道,因为那药是当年她娘跟王子娴的姨娘交换来的方子。 王县伯一共有两子两女,除了王子娴之外,都是嫡出,所以这也能看的出来,王老太太也是个手腕儿高的,王夫人是尽得真传。 而王子娴的姨娘之所以能生下王子娴,那是因为当时王县伯不在京都,当地的官员为了巴结王县伯,将她姨娘送给了王县伯做礼物,王县伯也就顺势受用了,这才有了身孕。 但两年后,在王县伯将她们母女带回京城的时候,王子娴的姨娘纵然有手段,也受宠,可到底根基浅,最后还是糟了算计。 即将咽气的时候,那姨娘说自己有前朝失传的毒药寒纱衣的方子,王老太太若是发毒誓,将自己的女儿子娴记在夫人名下,并安全养大嫁人,她就把方子告诉王太太。 王太太想了一下,不过是个女孩儿,日后养好了还是自己儿子的一个助力,养着也不费什么力气,左不过有婆子看护,等到了年纪,陪送几台嫁妆就打发了。 但一个方子就太重要了,要知道,大户人家嫁女,压箱底的可不仅是一些不计数的银票,还会有三颗秘药,一求子、一救命,还有一个是毒药。 王家手里银钱不少,救命的药材也不缺,但真正能给女儿陪送的那颗毒药却没找到方子,这寒纱衣太重要了。 王太太发了毒死,那姨娘也告知了方子,她不能确定王老太太会不会信守承诺,但她已经没有时间为自己的女儿再多做筹谋了。 本来,王太太是打算将这寒纱衣的方子留作传家宝,只给王子珍一包配好的毒药以备不时之需,但,后来知道这药的霸道,以及这药会引来的麻烦,她就只能捂住。 等王子珍出嫁的时候,王太太虽然为她另寻了一颗毒药压箱,但最后还是悄悄地告诉了女儿方子,让王子珍背下来,但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用,否则,一但被江湖人发现了,那就是灭族的祸事。 第24页 所以,王子珍有这个秘方,除了已经死去的王老太太,再没有其他人知道了,而她让周瑞家的去找女婿冷子兴寻找里面的药材,也是回来之后,自己悄悄地做出来,然后再让周瑞家的拿去定制口脂。 想明白了,王夫人稍微安心一些,又看到已经不耐的贾政,王夫人只能将人遣远之后,低头压着声音将放贷的事情说了。 贾政听得额冒青筋,想也不想的挥手对着王夫人就是一巴掌,王夫人被打的脸歪向一旁,却只能低头用帕子捂着无声垂泪,不敢多言。 深吸一口气,他知道现在不是收拾妻子的时间,就道:「这事情既然出了,一会儿你就跪着给舅兄和嫂子磕头赔罪,之后,将你放贷的帐子都给我毁了,那些糟了难的人家,你也叫人安排好,千万不能再惹出什么乱子了,懂吗?」 王夫人赶紧答应一声,也不敢让婆子用软轿抬着她,只能惴惴不安地跟在贾政的身后往荣禧堂走去。 第14章 贾政和王夫人急急忙忙赶到荣禧堂的时候,就听到王子腾一脸冷漠地淡声道:「王子珍这样的毒妇,我王家自今日起,与她再无关系,若要论姻亲,也只有贾家大房,贾琏这一支。」 王夫人太明白娘家的重要性,也知道王子腾对她的重要性,当即也顾不得听原因,直接哭倒在地:「二哥,你不能这样啊,我虽然让冷子兴拿着你的名头放印子钱,但只要补偿平息了,谁也不会知道的,您不能就这样放弃我啊,您可是在母亲的病床前,答应过会好好照顾我的啊。」 王子腾一听怒了:「拿我的名头放印子钱?好啊,你这是不害死我不算完啊!」 被五花大绑摔在地上的冷子兴,一听王夫人不打自招的话,当即两眼一翻晕了过去,他知道冷家是彻底完了。 王子腾来的急,抓了冷子兴也没时间询问更多的,只是逼问出来,冷家确实在二十二年前,以及今年初的时候,分别帮着王夫人买过一些药材。 因为冷子兴确实不知道拿药是干什么的,所以,就算追究起来,他们冷家的责任也不大,就算王子腾迁怒了,他们家至少还是能保住性命的,至于其他的,到时候再说吧。 但王夫人不打自招,冷家帮着王夫人私自利用主子的名头干这样的事情,那就是明晃晃地背叛,依照王子腾的狠辣,是绝对不会再留他们活路了。 此时的冷子兴,心里是恨透了王夫人,恨她蠢,恨她毒,也恨自己受不得枕边风的蛊惑,但这些都太迟了,世上没有后悔药,他剩下的就是绝望了。 贾政呆愣之后,看向王夫人厉声问道:「你说,你除了私自放印子钱之外,还做了什么?」这是打算,就算最后实在挽回不了王子腾这个靠山,也要将贾家从事件中摘出去。 王子腾嗤笑一声道:「贾政,我不管你是否还要扮猪吃虎,但是,王子珍用我的名头重利盘剥这事儿,三日内若是不能妥善安抚好,我自会亲自进宫请罪,至于你们贾家如何,与我何干!」 贾政被撕了面皮,羞恼又无奈地说道:「舅兄恕罪,是我这个做丈夫的教导不利,没想到她日日吃斋念佛,却是个佛口蛇心的,我马上就去叫人安抚赔偿,绝对不会连累舅兄。」 王子腾摆摆手道:「你怎么做,我不管,我只看结果,三日后若是没有处理好,咱们金銮殿上见,还有,我不认王子珍这个妹妹,自然也没有舅兄一称,以后你还是直接称我王大人就好。」 王太太这时也是满脸泪水地问王子珍:「我自问我这个嫂子没有半点对不起你,你为何要黑了心肝,趁着琏儿体内有合欢,做出寒纱衣跟合欢一起混成幽闭这样的阴毒毒药害凤儿和她肚子里的哥儿,你这心是有多毒啊!」 王夫人刚开始的时候,知道自己制寒纱衣害王熙凤肚子里的孩子的事情曝光,还吓得脸色惨白,但听到后面就懵了:「什么合欢?什么幽闭?这个我是不认的!」 众人见她不似说谎,也就明白,她应该就是想要害王熙凤肚子里的孩子,对贾琏身上中合欢,以及两种毒药合成后的幽闭更是不清楚。 而坐在上首的贾老太太,在听说合欢的时候,脸色也变得惨白起来,她抖着嘴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贾赦却开口道:「好!真好!老太太,我是没想到,您恨儿子恨得一心想我断子绝孙,可笑我却还傻乎乎地盼着您施捨点儿母爱而一直窝囊地隐忍着!」 「虎毒尚不食子,您是真够狠的!既然如此,那以后,咱们就断绝关系吧,我贾赦只认祖父祖母和父亲,而这些年我们父子遭受的这些,也足够还您的生恩了,以后您和我贾赦这一房再没有关系,史家也不再是我舅家!」 贾老太太被气得眼前阵阵发黑,握紧手中的拐杖骂道:「你个黑心肝的,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怕是这些年都在想着怎么跟我老婆子名正言顺的断绝关系吧?!」 贾赦冷着脸道:「你敢说我体内的合欢不是你下的,不是你让史鼒替你合成的,就是为了让我坏了名声给贾政让路?」 「你以为史鼒为什么战死,就是因为他知道我已经调查出这事儿,为了保全史家,他其实是自杀!」 「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祸害我一个不够,在我已经委曲求全的情况下,连琏儿的面儿都轻易不敢见的情况,你还是没有想着放过琏儿,你还真狠毒啊!」 第25页 贾老夫人在知道自己最出息的侄子真实的死因的时候,就觉得胸口闷痛,喉间腥甜,在听到自己这个长子说自己狠毒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 贾政这时扑了过去大喊:「母亲!」刚要让人去叫太医,又想起现在的情况,当即恶狠狠地看着贾赦道:「你这是一定要逼死母亲才罢休吗?」 贾赦看着贾母吐血,其实心里是有那么一瞬间想要退缩的,这是他多年养成的本能,母爱,哪怕是假的,他也奢望贾母能施捨给他一点,这已经成了他的心魔。 但是,贾政的指责却让他立马清醒过来了,他若是继续煳涂下去,自己的儿孙就该跟自己一样永无宁日,不,或许自己根本就不会有孙子了,所以,他必须得做出取捨了,母爱既然这么贵重,他遥不可及,那他就舍掉不要了。 贾赦眼中情绪的变换,都被贾母看在眼中,她心里有些埋怨自己一直疼爱的小儿子,实在是不会看脸色,但到底是捨不得训斥,尤其是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前。 贾母的想法,贾赦不用想也能猜个七七八八,当即心里更是冰冷一片,直接对贾政道:「行了,别拿煳弄老太太那一套跟我说话。」 「以前是我傻,为了可笑的孝道隐忍,明知道你是假正经,装得道貌岸然,却也看在老太太的面上不去拆穿你,任你顶着老太太帮你打先锋,然后占便宜。」 「但现在却没那个必要了,老太太爱偏心谁偏心谁,我贾赦不需要了,但该我贾赦的东西,你假正经以后也别想占去一点儿便宜。」 「今天,咱们就分家,该是谁的是谁的,把贾珍叫来,把帐册也拿去族里统算好,你们这些年密下的东西,也痛快儿吐出来,当年晚宁走之前,可是留了底帐的,谁也别想抵赖。」 贾母这会儿吐出血之后,倒是轻松了不少,当即怒喝道:「做梦!我老婆子在一天,荣国府就不能分,否则我就去御前告你不孝!」 贾赦很是硬气地回道:「成啊,那到时候我就去御前请皇上帮着分辨一下,谁是谁非,史家害得我贾赦险些断子绝孙,想要史鼒一条狗命就算了结?做梦!」 「去算一算,贾政治家不严,让妻子使用禁药害了嫂子一命,现在又来害我孙儿,还私下主导放印子钱迫害百姓,这样的家人,我贾赦是该继续眼瞎的愚孝,还是该大义灭亲忠君为上?」 贾政看着贾赦满眼的狠厉,又想到当年他为了报答太子对他的庇护,拼着鱼死网破,顶着被除爵的压力,应是将自己被利用造成太子误会,才闯下滔天大祸的事情揭露。 此时的贾赦,一如当年一般,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他怕了,他没有贾赦的狠,于是,他满脸哀伤地看向贾母:「母亲!」 贾老太太看着这样的小儿子,说一点儿不失望那是假的,但也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就是读书读傻了,她不得不妥协道:「好,好!我老婆子以后就当没生过你这个畜生,我的私房你一点儿也别想得到!」 贾赦嗤笑一声道:「我从不奢望那些,我想要的,一直没得到过,现在也不稀罕了,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不会要你一点儿东西!」 接着,又对贾琏道:「琏儿,去宁国府,让珍儿过来,咱们今天就断个干净!」 贾琏现在对老太太和二房可以说是恨之入骨,听贾赦这么说,赶紧答应一声就往外跑,生怕慢了,他爹又被忽悠地反悔。 一直看戏的奉常夫人这时开口道:「贾老太太,你们家狗屁倒灶的事情,你们自己慢慢解决,现在就算算我妹妹的帐,还有,晚宁留给琏儿的东西。」 贾母知道,现在辩解已经没有意义了,于是开口道:「你也听明白了,老大家的事儿,跟我无关,要找就找王氏去,至于那些东西,不会少一个铜子的。」 说着,她扬声道:「鸳鸯!」 鸳鸯走进来给贾母行礼之后,贾母有些疲惫地道:「去拿我私库的钥匙,带着奉常夫人去清点大夫人留下的东西,然后直接让她拿走!」 奉常夫人也不在意贾母的态度,一拍手,走进来一个老嬷嬷,奉常夫人道:「去吧,拿着二小姐的嫁妆单子,去核对一下,若是没有差错,就直接让他们贾府的人带着送去小少爷的院子吧。」 老嬷嬷蹲礼后,严肃地道:「是,夫人,老奴一定一样一样核对,另外,还需老太太交出二小姐庄子、铺子上的帐册,核对这些年的出息,刨除小少爷这些年的吃用,好一併交给小少爷!」 贾母攥紧了双手,她想说张家欺人太甚,但又知道现在这情况不是她能左右的,只能压着心中怒火对鸳鸯道:「让他们折算好了,将库房里的银子送去!」 鸳鸯又蹲礼答应一声,并不敢多言,就带着老嬷嬷出去了。 贾母这才讽刺道:「奉常夫人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剩下的就是我贾家的家室,你留下来就不好了吧?」 奉常夫人根本不在意贾母,只是漫不经心地道:「人啊,不服老是真不行,想来面面俱到,将人算计到骨子里的贾国公夫人,现在也变得这么蠢了。」 「我刚刚可说了两件事,这给琏儿讨回我妹妹的遗产只是其一,最主要的是,我妹妹的死,这个帐可是还没算清呢。」 「晚宁是在你们府上出的事,是被你的儿媳妇下毒害死的,我就只找你这个贾家主事的人说话!至于王氏还是李氏的,要被怎么处理,那是你史氏的事情,我只要结果!」 第26页 第15章 王夫人其实没怎么见过奉常夫人,因为,王太太对自己的两个小姑子其实都不太待见,再加上那些年,他们府上受张家影响,他们哥几个都不得不暂时外调避风。 而知道王太太娘家的情况,王家虽然没有做出太多,毕竟,王太太娘家并没有倒,但也拘束着王太太回娘家,所以,王太太干脆也不让丈夫以为的人,跟自己娘家多接触。 但是,现在奉常夫人的话,却几乎是要了王夫人的命,所以,王夫人红着眼睛看向奉常夫人道:「夫人,好歹也是亲戚,你这是一定要逼我去死啊!」 奉常夫人不削地道:「你死不死地,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些都是要看贾老太太跟你丈夫的事情,我只要讨回公道。」 贾母冷笑道:「讨回公道,那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直接让她抵命就是,左不过还是要她死吗?!」 奉常夫人不在意地道:「要不要她死,我管不着,我只要你荣国府给出说法。」 贾母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要我老婆子的命了?既如此,那你就拿去吧!」 奉常人呵呵笑道:「这个你们自己商量就好,我只看结果,只要能让我冤死的妹妹闭上眼睛,我并不在意谁生谁死。」 这话就有意思了,杀人偿命,那谁来赔命?贾母和王夫人,自然都是惜命的,可捨不得自己去死。 但贾母若是指出让王夫人偿命,不仅要顾忌着王子腾是否真的一点儿不念旧情,传出去,贾家的家风,以及贾母宝贝的贾宝玉,都要受到影响。 若是推出贾母,那王夫人就是不孝,贾政阻止不了母亲抵命,那愚孝的帽子就得摘下来,以后的仕途彻底毁了,他们的儿女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在这时,从贾母院子和荣禧堂相连的小路,偷偷藏在玉屏风后面的贾宝玉哭着跑了出来,指着奉常夫人道:「都是一家子骨肉亲人,你又何苦如此逼迫老太太和母亲?人死不能復生,为何还一定要给死人偿命?」 奉常夫人冷笑一声道:「荣国府果然好教养,这偷听还能这么理直气壮,还有,杀人偿命,乃是律法规定的,难不成你荣国府还打算重新书写律法,变成只要杀死了就不用偿命不成?」 贾母等人一听,吓得肝胆欲裂,贾母更是厉声道:「他一个小孩子懂什么,至于堂堂地奉常夫人将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 「我贾家一项忠君爱国,贾家儿郎为朝廷战死的不计其数,宝玉乃是老国公的嫡亲孙子,如何会升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奉圣夫人不在意地道:「有没有小心思,这个只有你们自己知道,若真的这么干净,贾政当年为何带着人激贾赦那个傻子偷荣国公篆字信纸。」 「若当真这般无辜,先皇会在看到贾代善上遗本,又是救驾而死,却只赏了个主事的小官,需得王子腾帮忙,才被当今默许,提为工部员外郎的?」 贾政被提起当年的事情,颜色一阵煞白之后,又涨红地发紫,不由得辩解道:「我当年只是年少无知,是个诗酒放诞之人,这才误交匪类,遭人算计。」 他这话倒是真的,但有没有想算计贾赦的心思在里头,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奉常夫人也没心思跟他计较。 左右贾代善已经用自己的军功帮他买回了一条小命,那个小小的主事,就是太上皇默许翻篇儿的意思。 奉常夫人转头看向贾宝玉,一副饶有兴致地样子道:「既然你家说你没有改写律法的打算,那就还得按照当朝律例,杀人偿命!」 「现在你既然觉得我狠毒残忍,不念亲情,那好,我现在给你个机会,你是选择让你祖母偿命,还是让你母亲偿命呢?」 贾宝玉傻眼了,无论是他祖母还是他娘亲,他自然是哪个都捨不得,又如何选择,被逼到了极限的贾宝玉竟然犯了痴症。 只见他突然摘下金项圈上坠着地通灵宝玉,狠狠地砸向地上,嘴里也魔障一般道:「还说什么宝贝,却从未见你显灵,既然救不得祖母和母亲,只能看着她们被逼死,那我要你又有何用?」 贾母和王夫人被吓得目眦欲裂,慌忙趴在地上捧起在地上弹跳几下的通灵宝玉,贾母更是哭骂道:「你说你这孽障,好好地你摔它作甚?」 王夫人也道:「你就是心里不痛快,那院子里多得是小厮,你是打是骂都随你,你怎么就想着摔它出气,这要是有个好歹,你让我怎么活啊?」 奉圣夫人等人却完全不受影响,什么痴症癔症的,说白了就是惯得,知道只要他一摔玉,所有人就会对他百依百顺。 这个就跟撒泼打滚儿讨嘴的孩子其实是一样的,却没人告诉他们,除了在意你的人,剩下的人谁在乎你生死,更不会在意你是摔玉还是砸石头。 看着贾母一个头髮花白的老人跪趴着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块儿破石头,奉圣夫人噗嗤一声笑了:「祖母跪孙子,还这么虔诚的我是头一次见到啊,当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不过,这哥儿倒是能看出来是贾政的种,装疯卖傻的本事了得,都癔症了还记得把话说得清清楚楚,这心计真是不简单啊!」 贾宝玉的眼睛为不可见的闪了一下,众人倒是都没注意到这点,因为贾老太太早就小心翼翼地将人搂进怀里了。 此时的贾母已经无奈了,她不怕别的,但贾宝玉真的是她的心肝肉,她捨不得贾宝玉稍微有一点的损伤。 第27页 于是,认命地道:「奉常夫人也不必挤兑一个孩子了,您就说,这事情怎么能平息,只要不连累到宝玉,否则,我老婆子也活够了,大不了就一头撞死,到时候,大房也好,二房也罢,都一起,谁也别想得好了。」 奉常夫人根本不受她的威胁:「既然贾老太太你做好了选择,那就去撞吧,回头我肯定会将你是如何为了贾政一家,将所有的恶事都一力承担。」 「还会亲自去御前为老太太证明,你乃是一慈母楷模,为了一个儿子可以给不喜欢的儿子下毒,事情败露后,还会帮着抗罪,真是伟大!」 贾母捂着自己的胸口,她又感觉到了闷痛,但她必须挺过去,所以,她挺直腰背,借着宝玉的搀扶起身走回椅子上,道:「提要求吧!」 奉常夫人皮笑肉不笑地,想了想道:「倒也不难,开你私库,属于你的东西,一半以我妹妹的名义捐到大恩寺,由主持方丈亲自置换成米粮,救助甘肃受灾地区的百姓,为她祈福。」 贾母恨得咬牙切齿,私库内一半的产业,合算下来没有五十万,也有三十多万了吧?这简直就是再喝她的血,但是,看在怀里已经吓得脸色惨白的宝玉,最后不得不点头答应。 奉常夫人又看向王夫人:「按照当日王家陪嫁你的嫁妆,折合下来差不多有二十万两白银,那你就拿出二十万两赎罪银,同样送去大恩寺,以我妹妹地名义捐给甘肃受灾百姓,为我妹妹祈福。」 银子对王夫人来说,那是仅次于宝玉在她心中的地位,拿出银子,宛如要挖她的心一般,但看着奉常夫人的眼睛瞄向了贾宝玉,王夫人只能无奈点头,但却又小声恨道:「这么些烧埋银子,也不知道她有那个福分去受用吗?」 不过,无论是贾母还是王夫人,其实都只是心疼,但她们这些年从荣国府中搂的银钱,早就不是自己出嫁时的那点儿嫁妆了。 奉常夫人满意地点点头道:「择日不如撞日,二位直接同样派人过去跟夫人我一起清点,然后早一点儿送到大恩寺,我也就不在这里坐着碍眼了。」 贾母和王夫人自然是希望这个瘟神赶紧滚出去,反正这些东西也是躲不掉的,二人干脆又让贴身的大丫鬟跟着奉圣夫人带来的人去处理,而奉圣夫人则出去由王太太带来的苍何家的,也就是秦嬷嬷,先去看看王熙凤。 王夫人这时也开口了:「老太太总不能觉得我家凤丫头的事情,我的外孙儿遭的罪,就这么翻篇儿了吧?」 贾母歪靠着椅子,显得浑身无力,嘴上却道:「动手的是你王家嫁过来的姑娘,你愿意打杀结随你的便。」 王夫人噗嗤一声乐了:「老太太怕是不清楚,其实我也是刚刚听人说的,当年一用毒高手用幽闭致使前朝有一代君主的后宫无子嗣顺利孕育,最后还是从一旁支过继来的。」 「当君王知道自己是被人害了的时候,他就下令全国缉拿会这药的人,尤其是那个下毒的人以及他的后人,杀无赦,甚至还亲自跟江湖上的顶级杀手组织墨阁达成协议。」 「只要找到将幽闭拆分出去的,那个人的两个儿女以及后人,将之杀光,就可以去莲湖岛取来地图和钥匙,然后拿走皇帝寄存的私库内的所有财宝,包括那座非常神秘的莲湖岛。」 「还有,据说隶属于莲湖岛消息阁的人,遍布全国没一个胡同,怕是只要出了这个府,有个风吹草动的,都会被报上去。」 「也不知道这史家是如何有合欢的配方,不过,好像是得了寒纱衣的那一支最后传人施可馨死了之后,也只有你们府上王子珍还有配方了。」 第16章 贾老太太恶狠狠地看着王太太,闭了闭眼睛,终于认命地说道:「说出你们的条件吧。」她心中再是怨恨,现在也不得不妥协。 史家是她的依靠,王夫人再怎么样,也是贾宝玉的母亲,她不敢赌,也没有那个资本去赌,但来日方长,今天的屈辱,她记下了! 王太太跟王子腾对视一眼,夫妻间早有默契,王太太先看向贾赦问道:「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贾赦想了一下之后说道:「父亲去世之前,留下十四万两银子封存单放,那是当年修建荣国府的时候,跟户部借的,只是当年借贷的人家,都没有还,我们家也不好还,但也早早准备好了。」 王子腾暗嘆一声,贾代善果然是一个老狐狸,要不是娶错了妻子,让贾家后继无人,单凭贾代善的谋略,贾家未必不能转换门庭成功。 于是,他开口道:「今年全国干旱,尤其是甘肃等地,几乎颗粒无收,圣人一直在为灾民发愁,现在还银倒是个好时机。」 贾母尖叫道:「不行,不能还!」 王太太淡淡地看了一眼缩在贾母怀里的贾宝玉,贾母就好像被拧了脖子的鸡鸭一般,只能闭嘴,只是眼中的恨意更浓。 贾赦已经对母爱没有奢求了,自然也不在乎她是否高兴了,见她这样,只是嘲讽一笑之后道:「贾家分家,歷来有定数,除了圣人赏赐的这座宅子和老宅、功勋田不算,嫡长子继承七成家业。」 「前边的自不用说,这是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的,但家产,我只要五成,多出的两成,算是我给您的养老银子,月底之前,您和老二一家就帮出去另住吧,这个家,分得干净,省得我们还要日日担心受怕,不知哪一天就死绝了。」 第28页 王子腾并不等贾老太太和二房去反驳,直接说道:「那就按照恩侯说的去办,另外,老太太需得写张条子,将贾赦的孝道写清楚了,日后,若是他们有不孝的名声传出来,那这下毒的事情就交给衙门去调查吧!」 贾宝玉这时,有些慌张的哭道:「老祖宗,咱们是不是要被赶出去了,不能再在家里,宝玉也不能再跟姐姐妹妹们亲近了?」 贾母看得心疼,这时,她挺直腰背,然后道:「玳瑁,你去我床榻的暗格处,将那个红木匣子拿来。」 守在门外战战兢兢的玳瑁赶紧答应一声去取,很快,她捧着匣子进来,贾母接过匣子之后就挥手让玳瑁出去继续守着门,玳瑁赶紧离开。 贾母拿出一封信之后道:「我早就料到你贾赦跟我不是一条心的,偏老太爷不认同,这才与我有了约定。」 「倘若,我还没蹬腿儿,贾赦这个畜生就提出分家,那么整个西院儿倒西角门就是我老婆子的养老处,直到我没了那天,这可是经过族长见证的,当时贾敬也是知道的。」 西大院儿主要就是贾母的院子和贾琏他们的小院儿,西大院儿到西角门中间,还有个西小院儿,虽然叫做小院儿,其实有两个贾琏的院子那么大,这本来是贾母想要给贾宝玉住的。 但贾赦死活不同意,因为这西小院儿,又叫松涛苑,是他年少的时候,祖父祖母亲自给他收拾的读书地,也是长孙的住处。 带着贾珍和几位族老进来的贾琏,正好听到贾母说的这话,不由得心疼的看向贾赦,他非常清楚那个小院子对贾赦的意义,但这是贾代善生前的决定,除非他不分家,否则,只要贾母活着一天,那里就不能由着贾赦阻拦。 看着儿子眼中的担忧,贾赦突然就笑了,然后道:「那院子早就被破坏的一点儿痕迹都不留,我要它还有何用?」 贾母得意地眼神被噎住了,她其实是知道,那个小院儿,以及梦披斋对贾赦的意义,梦披斋是那对儿老不死地生前居住的院落。 只是,那梦披斋在贾赦祖母去世之前,就交到了贾赦的手里,又紧挨着贾赦居住的东大院儿,所以直接被贾赦死死地护住,谁都不让踏进一步。 她恨贾赦,但更恨地是那个老不死的婆婆,所以,她想要将老不死的留在这个府里的所有影子都抹除,梦披斋她碰不了,就将松涛苑彻底给改建了。 这本是她报復、噁心贾赦的做法,却没想到,现在却让贾赦彻底不留恋了,贾母有些慌,她想要用那松涛苑威胁贾赦不敢分家,至少要将荣禧堂后面半个院子拿来交换,可现在,这一切都无法成真了。 王太太不管贾母是懊悔还是怎么地,直接道:「既然这样,老太太就赶紧将之前说好的那些条件,跟你们贾家族老和族长说清楚,立下字据。」 「我们也好去凤儿那里给凤儿解毒,顺便帮她们搬家,把院子还给你,看你是给你的宝贝蛋住,还是给李纨他们娘俩,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 贾珍正要劝上两句,都是一家子人,分家之后,荣国府就得变成一等将军府,他们宁国府就更不能跟着占便宜了,那就是个普通三等将军府。 贾赦却突然想到什么,他看着贾珍,把贾珍看得有些发毛,半晌,贾赦突然对王子腾拱手道:「亲家,可否叫你派来的府医给珍儿看一下,我怀疑他们父子,也是中了这合欢。」 贾珍有些发蒙地问道:「赦大叔叔,什么中了合欢,合欢是什么?」 贾赦也没有替贾母隐瞒地意思,直接将中了合欢的情况跟贾珍说了一下,之后道:「我记得当年你在我祖父跟前儿,被祖父祖母教养的时候,也没有现在这么急色。」 「更不会做出国孝、家孝同时的孝期淫、乱这样的事情,以至惹怒先皇,将好好的爵位给消得不剩什么,逼得敬二哥躲入道观示弱。」 贾赦和贾珍虽然是叔侄,但两人相差不了几岁,再加上小的时候,贾敬在朝中做官,他亲祖父贾代化又常年在战场上,就将他送到贾赦祖父这里一同教养,所以两人的感情一直不错。 贾珍被贾赦的话惊得眼睛都睁大了,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一言不发的史氏,又看向贾赦,接着他咬牙道:「请赦大叔叔帮珍儿请来神医看脉,省得珍儿到死都要做个煳涂鬼!」 贾赦又看向王子腾夫妻,王太太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很是干脆地点头道:「我当是什么事儿呢,都是亲戚,遇到了自然该援手的,我这就叫人过来,若是当真中毒,就跟琏儿他们一起把毒解了,省得你们宁国府连个继承人都没有。」 这话就是在拱火了,贾敬就他一个独子,晚年老来得一女,他自己也就贾蓉一个儿子,之后就再没有任何消息,找到大伯贾敷遗留在外边儿的孙子贾蔷,性子及其懦弱,不堪大用。 而贾蓉成亲到现在已经三年,通房侍妾也不少,却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急得他都想替儿子留个后了,要不是顾忌爬灰是遭人唾骂的,他真的早就出手了。 贾母眼睁睁地看着王太太使坏,看着贾珍带着杀意地看向她,只能恨声解释道:「你中毒怨不得别人,只怪你自己嘴馋偷吃。」 贾珍一听就知道,他年少的时候,去贾赦的院子从来不避讳,贾赦的东西和吃食,他更是抢了无数,当然,贾赦对他也没客气到哪里去,怕就是那时候,他偷吃了史氏给贾赦准备的吃食,帮贾赦挡了一截。 第29页 王太太一看,当即笑道:「看来这中毒是板上钉钉准了,也不用叫人过来给你看了,那就赶紧处理好分家,然后跟着琏儿他们一起去解毒吧。」 得罪了贾珍,这分家的事情,贾政是别想占一点儿脾气,正跟王熙凤坐在床上看着秦嬷嬷查找院子里所有有问题的东西的王太太,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王太太道:「我的儿,你是不知道,那贾珍还真是个有意思的,听说你们府里的库房中的老物件儿,那是一件一件地对,缺的都直接带着你们贾家地族老去他们住的偏厦的暗门中找,说是再少的,还要看看你们府老太太的私库和老太太、二太太的心腹家里搜。」 王熙凤有些皱眉道:「赖家跟周瑞家,一准儿能搜出好东西,都是养肥了的硕鼠,要我说,回头就该将这些个偷盗主家的家贼,当众乱棍打死,看哪个还敢效仿!」吸收了一下午先天之气的小钻风,正好听到他娘跟他外婆说话,当即怒了,这里可是他以后巡视的地盘儿,竟然还有人敢偷他的东西? 于是,他又手舞足蹈地无声大骂:「小爷是大王亲口封的小钻风,谁敢在我的地盘儿上撒野,等小爷出去了,不一口吃掉你!」 王熙凤哎呦一声,王太太紧张之后,知道这是又被哥儿给踹了,当即一边儿给王熙凤餵水缓解一下。 一边儿笑眯了眼睛:「哥儿是个有大福气的孩子,你瞅瞅,这么多事儿,这孩子还这么有劲儿,以后保管是个康健的。」 王熙凤平日里凌厉地三角凤眼,这时候也意外地柔和,依着王太太的肩膀道:「一会儿姑老爷把药配出来,还是先解毒的好,哥儿少受一天罪,也能多一点儿健康。」 王太太点点头,然后道:「我听你公公的意思,他要把东大院儿让给你们住,自己搬去荣禧堂后院儿,但你可得记得让贾琏跟他说清,尽快去礼部报备,然后换匾改建,否则那是大罪。」 贾琏这时走了进来,他是过来叫王太太等人去东大院儿吃饭的,听了王太太交代王熙凤的话就笑道:「父亲自然是知道这个的,当年老太太以孝道压制,让二叔一家住进荣禧堂的时候。」 「父亲就说过,连个正房都不敢住,谁乐意去谁去,等他要搬进去的时候,一定要去礼部报备,然后堂堂正正的住进去。」 贾赦的原话自然不是这样的,但贾琏也只要挑好听的说出来,让岳母和妻子放心就行了。 第17章 清点分割产业,换院子,将西大院到西角门整整将近三分之一的荣国府砌墙隔离,还有去户部更换户籍信息,清还祖上借贷的欠银,送大恩寺的布施银子交接等等。 全部做完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皇帝对任何大臣都不会完全放心,即便荣国府、宁国府早就落败,只要还没彻底起不来,做皇帝的就一定会放眼线监视。 荣国府发生的事情,包括每个人说了什么话,皇帝都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荣国府一次为何拿出了这么多银子的原因,他也知道。 这会儿正赶上皇帝缺银子,又不好直接伸手跟大臣们讨要欠银,贾赦这么做,算是给了皇帝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他自然也就不会在意,你们府上有银子,为何一直不还?再说,贾代善为何将欠银存放在库房却不敢送回户部换取借条,他也是清楚原因和顾虑的。 不过,刀该借还是要借的,于是,贾赦就这么忽然变成了伯爵爷,虽然只是四等奉天翊卫推诚,每年禄米七百石。 这算是意外之喜了,反正,他们这样的人家,就没有在乎那点儿俸禄的,这能直接从一品将军变成超品,身份地位就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了。 接着,皇上又下恩旨,荣禧堂不需改规制,算是奖励他为君分忧,就这样,皇上就说了那么几句话,一分钱没花,还让贾赦等人感激涕零,这经济脑瓜,真让人敬佩。 王子腾等的就是皇帝的这章圣旨,立马跟贾珍一起,将两府的欠银还回去,还特意典卖了一些古董器皿,他们这样做,自然就有聪明人跟着,赈灾的银两很快就凑齐了。 还有多余的给戍边地战士送粮草等物资,皇帝对促成这一切的王子腾那自然是极为满意的,虽然没有如对贾赦那样大张旗鼓的升官加爵,但分过来的任务就能看出,这是心腹中的心腹。 王子腾心中高兴,私下里对王太太说道:「凤哥儿肚子里的哥儿,是个福气大的,瞧瞧,这不就给咱们送福气来了。」 王太太自然也是高兴的:「可不是吗,这孩子是个大命孩子,福气自然大着呢!」接着,又是一嘆:「这要是哥儿以后再能多个帮衬的兄弟多好。」 王子腾一听这个,心里也是难受,张老爷子虽然帮着把毒解了,但到底是来不及了,王熙凤的子宫,以后是没有孕育子嗣的能力了,否则,怕是大人和孩子都会有危险。 不过,他们也不用担心贾琏会因此嫌弃王熙凤了,因为,没有合欢的药力,又被合欢透支精水,贾琏以后怕是对闺房之乐难提兴趣。 王子腾一想到自己本来有机会能过继来一子嗣继承家业,现在却泡汤了,这心里就恨得发痒,当即问道:「平儿那贱丫头招了没有?」 王太太摇头道:「冷子兴家的听周瑞家的说过,那平儿能猜到他们做什么,但从来没有跟他们勾结过,只是很聪明地暗中往外透话。」 第30页 「不过,平儿这丫头是真留不得了,凤哥儿被她耍的团团转转,安儿几个出事,虽然是凤丫头动的手,却是她一点点儿引导的,这心计!」 王子腾哀嘆一声:「也怪我,当年一心想按照男儿来教导她,以至于她只懂得震慑,手段是不缺,但却很容易在人心上吃亏。」 被老两口惦记的贾琏和王熙凤,正在宽敞的东大院儿正房里,逗着肚子里越来越活泼的儿子。 如今,王熙凤解毒之后,子宫逐渐恢復一些弹性,加上八定水的养护,终于厚实了不少,小钻风在里面偶尔伸个腿儿,撑个懒腰什么的,也不会让王熙凤疼得哎呦哎呦的了。 而小钻风虽然因为自身是火和风属性,并不是很在意温度,但温暖的环境还是会让他舒服许多,舒服的睡醒之后,自然也就更愿意动动手脚,这就成了夫妻二人目前最大的乐趣儿。 王熙凤看着跟个孩子似的,用手指跟肚子里的哥儿打架,让肚子里的那个人来疯闹个不行的贾琏,是又好气又好笑。 眼看着玩儿了快一刻钟,哥儿明显是累瘫了,鼓起的小包儿都没什么力气了,这才推了一把还乐此不疲的贾琏。 为了转移话题,王熙凤问道:「你今天去看丫头了吗?我听说,丫头好像又着凉了,不行就赶紧把闺女身边伺候的换了吧?」 贾琏见自己儿子真的不理自己了,自己敲了两三下都不回应一下了,这才放弃今天继续逗儿子的打算。 他往后一仰,一只手垫在自己的脖子底下,一只手揽住王熙凤的香肩靠躺在床榻上,然后回道:「今儿我从父亲那边儿回府后,去给爹请安,看到闺女正和迎春一起玩儿呢,应该是没什么大事儿。」 两家分开,贾赦和贾珍自然是不许自己的女儿/妹妹继续在史氏的面前教养,贾赦干脆就让王太太帮着物色了两个京城规矩有名的好的两个嬷嬷,给她们做了教养嬷嬷。 至于贾琏的闺女儿,那个王太太直接给送了一个宫里放出来的老嬷嬷,虽然严厉,但很有耐心。 正好原本李纨的那个,在荣禧堂后院儿的小院儿,有三间正房,就把她们三个一起送进去了,平日里就让无所事事的邢夫人看护着。 贾琏看王熙凤这会儿高兴,就说道:「我最近跟着师父学习,也知道了不少事理,以后入朝为官的话,还是得有个帮手才行。」 王熙凤何等聪慧的人啊,一听就知道他话里有话,就啐道:「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跟老娘还转什么花花肠子?」 贾琏哈哈笑道:「什么都瞒不过奶奶,我这不是,今儿回来的时候,看到琮哥儿下学,形单影只的不说,他那个奶娘也不是个好的。」 「好歹也是府上的主子,却弄得黑眉乌嘴儿的,活像个乞儿,身上的衣服,还赶不上二房那边儿的环哥儿,就是我身边的小厮都比他身上的料子好。」 王熙凤可能是因为生过了闺女,如今肚子里又有了孩子,这心肠就软了,也不由得跟着嘆气道:「赵姨娘再不好,也是个护崽子的,环哥儿有赵姨娘惦记,自然比琮哥儿的日子好过。」 「明儿我就让婆子带着几匹布过去,好好敲打一下,但那些婆子,都是惯会捧高踩低的,只怕稍微错个眼儿的功夫,她们就固态萌发了。」 贾琏赶紧恭维道:「奶奶英明!」 王熙凤没好气儿地骂道:「就会给我灌迷魂汤,你就赶紧说你这是要怎么办吧,哪个有那闲工夫跟你绕圈子?」 贾琏讨饶道:「是我的错,奶奶莫气,仔细身子和肚里的哥儿。」然后又正色道:「我寻思着,大太太也是个可怜人,不如干脆跟父亲商量一下,把琮哥儿记在大夫人的名下?」 王熙凤想了一下之后点头道:「倒也是个办法,大太太有个念想,琮哥儿有个好出身,咱们也算是给哥儿积了德,以后琮哥儿出息了,自是要记着你的好的。」 贾琏摇头道:「我也不指着他记得我的好还是怎么的,就是想着,咱们府里就这么几个主子,单把一个孩子抛在外,心里不落忍。」 反正,不管贾琮是否记在邢夫人的名下,有个嫡子的身份,都对贾琏没有任何的影响,所以王熙凤很是干脆的答应道:「那你明天找个时间跟老爷说一声就是了。」 第二天一早,贾琏来到荣禧堂,就看到正站在廊下用扇子给八哥扇风的贾赦,贾琏有些无奈地问道:「父亲,您这是作甚?」 贾赦被解了合欢之后,身体虽然因为损了元气,总是提不起劲儿,但是,老纨绔就是老纨绔,一把岁数地又开始作起妖了。 不过,这次倒是文雅很多,他跟那群二世祖们斗鸟,现在京城很流行养这种会说话的八哥儿,荣国府里的小主子们,除了贾环和贾琮,也都是有驯养的。 贾宝玉的那只最喜欢的,还被赌气的晴雯,拿着宫里赏赐的贵重玫瑰露活活齁死了,那可是连贾母自己都捨不得吃的贵重物品。 贾赦跟那些人斗鸟,就是比斗谁驯养的八哥儿有灵性,说话多,然后赢得人会拿到战利品。 从打迷上了这个之后,贾赦那恨不得把他廊下养的几只八哥儿当祖宗伺候,餵食、餵水,从不假他人之手,每天是天不亮就起来开始伺候。 贾琏是真的理解不了他爹这么伺候一只鸟,天热给打扇子,贾琏估计他爹可能都没这么伺候过自己的爹娘。 第31页 不过,贾赦干这个,怎么也比之前的那些荒唐举动看着顺眼。 贾赦这会儿没工夫搭理贾琏,一边儿一字一句的交着八哥儿背古诗,一边儿手里掐着用来做奖励的鸟食,抽空摆摆手,示意贾琏该干嘛干嘛去,别碍着他训鸟大业。 贾琏嘴角抽搐了一下,正要走的时候,就听那个八哥儿肚子一鼓,开口道:「别耽误餵鸟,该干啥干啥去!」 贾赦一听,眼睛亮的吓人,哈哈大笑道:「老子就说,我训的鸟绝对是最聪明的!」 八哥儿一听,又鼓着肚子道:「别一惊一乍的,吓死鸟了!」 贾琏嘴角一抽,这畜生是要成精啊! 贾赦那是乐得直蹦,特意多赏了八哥儿好几颗粮食,这才转头道:「说吧,找我什么事儿,看在你把聪聪引得开口说这么多话的份儿上,有什么事儿都帮你解决了!」 贾琏哭笑不得地道:「看来我还得跟聪聪道谢啊!」不过,他素来知道贾赦没什么耐心,赶紧趁着他高兴,把事情说了一下。 贾赦愣了半晌,迟疑道:「琮哥儿这事儿,让我再想想。」 第18章 贾琏有些想不通,自己两口子不反对,邢夫人就算有了琮哥儿,也就是多个老来依靠,并不影响什么,而从琮哥儿好歹是他的亲骨肉,这有什么好想的? 但这到底是他老子的事情,他不好多管,再加上时辰也确实不早了,赶紧往新开的侧门走去,马车已经停在了外边儿。 直到贾琏回来,贾赦还傻呆呆地站在廊下给八哥儿机械式的扇风,扇的那八哥儿炸着毛昏昏欲睡,显然还是很享受的。 不过,贾赦的情况就不是那么让人放心的,贾琏赶紧跪下请安道:「父亲,儿子回来了。」 站在架子上的八哥儿一鼓肚子:「嚷嚷什么,扒了你的皮!」显然,这话平时是贾赦骂贾琏的话。 贾琏气啊,这扁毛畜生明显是在占自己的便宜呢,当即眼露凶光:「你等着,爷早晚烤了你!」 正好这时贾赦也被吵着回神儿了,当即怒道:「小兔崽子,你打算要烤什么?」 贾琏觉得,若不是自己这张几乎跟贾赦扒下来的似的脸,他肯定毫不怀疑自己是捡的,但眼看着贾赦目露凶光地盯着他,架子上的小畜生还拱火:「可吓死鸟了,吓死鸟了~」 他现在是真的不能,也不敢跟这小东西计较,赶紧转移话题道:「爹,您这是在这里站了多久,看这晒得通红,不会是我走了到现在,您就没动过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贾琏就怒了:「这些下人都是做什么吃的,就这么伺候老爷的?要是老爷中了暑气,爷就把你们这些东西都捆吧捆吧都卖到煤窑子做苦力去!」 「还不赶紧滚出来个手脚麻利地伺候老爷进屋躺躺,再去去腿脚利索的,拿着府里的帖子去请个太医过来给老爷把把脉。」 贾赦心里享受着儿子的在意,嘴上却抱怨着:「你在这儿咋咋唿唿地干什么呢?」又对外边儿地人道:「别听你们大爷的话,找什么太医,去给老爷端来一碗沁凉的绿豆汤来就行。」 说完,贾赦下意识地扶着自己的腰,抬头看了一眼日头,这才反应过来不对:「你先生有事?今儿怎么这么早就跑回来了?」 贾琏扶着贾赦往里走,顺便解释道:「老师负责这次福建那边儿的乡试,需要提前过去,今日交代了儿子最近要看得书之后,说只要读透了,等他回来,考教之后就能去参加常科考试了。」 贾赦当即乐得眉开眼笑的:「假正经自诩是个读书人,素来是瞧不上我的,却回回名落孙山,最后还得靠着那么点子香火情,混个芝麻绿豆大的官儿。」 「珠哥儿也不是好的,整了一出出的苦肉计,让老太太寻死觅活从我手里将留给你的荫监名额,结果还是一回回不重。」 「这回好像是最后一回了吧,再不中就得去捐个小官儿,到时候,看着你凭自己的本事做官,到时候,老子就看他们这对儿父子是个啥表情,哈哈哈~」 其实,也怪不得贾赦这样幸灾乐祸,主要是这国子监地位特殊,只要进去了,那基本上就算是以后的前程稳了。 国子监的学生分为两类,一是贡生,二是监生,贡生、监生各自分为多种,拿钱买的叫「例贡」、「例监」,靠祖宗功劳为「恩贡」、「荫监」。 优贡、优监则是学政从生员中选拔,荣耀、地位超越其他贡生、监生,成为国子监贡生,能免去秀才的科考、岁考,无限期参加乡试,纵使日后连年不中举人,也可参加几年一次的朝考做官。 普通花钱买来的贡生、监生们,若想要参加正经的科举考试,虽然可以直接免除童生试、院试,可直接参加乡试的考试,等于是直接有了秀才的身份,但他们参加科举的次数是受到限制的,规定次数之内不过,便只能买个小官了。 只有正经的通过院试、乡试,一步步考上来的正经学子,才可以无限制地参加科举考试,以此可见两榜出身的优越性,进士出身,罢官了也能等待起復,比如贾雨村。 换句话就是,贾珠这次若是仍然没有过府试成为举人,他这一辈子就止步于一个秀才身份,无缘进士出身,以后升迁也会受到影响,除非有功绩。 若说科举相当于正经的大学生,硕博连读之后毕业,那举孝廉进入的特科常科考试,就跟现代的大专类似,而国子监的贡生、监生,那就是在校高中生。 第32页 常科考试出来的虽然身份不如进士出身的高贵,但因为是专考自己擅长的科目,有明确的去处,更容易做出成绩。 最主要的是,常科、特科考试,最后最出彩的同样会被皇上叫到面前询问,也算是天子门生,地位相当于举人,若是,当真有独到的见解,能让皇上耳目一新或採纳,赐进士出身也不是难事。 这样情况下,被压制了半辈子的贾赦,如何能不幸灾乐祸,一想到未来贾政见到自己儿子落榜,而他贾赦的儿子却步步高升,他立马对贾琏说:「既然你师父有交代,那你还不赶紧去好好看书去。」 贾琏跟贾赦之间的心结也算是解开了,而贾家的男人,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但不可否认的是,贾家的男人都孝顺。 所以,贾琏虽然也着急备考,但他又担心贾赦:「爹,儿子一会儿就回去读书,但是您今天这样魂不守舍的样子,儿子实在担心。」 贾赦想了想之后,道:「我就是寻思着琮哥儿的事情,他不是我的亲儿子,给他个庶子身份倒也罢了,一但有一天被人发现,这妾不过是个玩意儿,权贵之间交换着算个乐趣儿。」 「妾生子,一般没有人在意,加上我刻意地忽略,你出去问问,外人若是问起咱们府上有几位少爷,保准十个人有九个会奇怪地问,难道贾赦不是就一个嫡子吗?」 「可一但,琮哥儿被记在邢氏的名下,那他可就绝对再无法被人忽视了,到时候就他那张脸,想不知道这不是老爷的种也难了,到时候老爷岂不是成为了一个大笑话?」 贾琏是被贾赦说的消息吓蒙了,他呆呆地问道:「那琮哥儿是谁的孩子啊?」 贾赦嘆口气,摇摇头道:「这个你就别管了,总之,他不是我的孩子。」 最近已经长进了不少的贾琏,终于很快回神儿,然后问道:「日后会来人认回琮哥儿?」 贾赦摆手道:「他们那一族,也就他母亲这一个人因为新婚回门途中,这才有机会被忠心的丫头替了身份,逃出一条命,余下的早就死绝了。」 「我当年欠了琮哥儿父亲一个人情,接到消息去秘密寻找他们娘俩的时候,他母亲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我带回来之后,她拼死生下琮哥儿之后,就求我,让孩子隐姓埋名,长大即可。」 贾琏点点头之后道:「既然如此,那还是记在太太名下,对他更好,太太就算是为了能有个倚靠,也会尽量去护着他,同样的,记在了太太名下,太太就不会让人有机会说出琮哥儿不像老爷的种这样的话。」 贾赦一听,这眼睛就是一亮,当即拍着贾琏的肩膀贊道:「几天不见,你这是当真长进了不少啊,行,老爷去忙这事儿,你就赶紧好好读书去吧。」 说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直接非常爽快儿地砸了一沓子银票过去道:「别扣扣搜搜地,这是抄了周瑞家划拉的一点儿东西。」 「等赖家那边儿彻底完事儿,告诉你媳妇儿,那个不用造册,直接划给哥儿做压兜的钱,日后出门儿买个零嘴儿什么的也方便。」 贾琏有些无语,要知道,赖家两个兄弟,赖大和赖二因为赖嬷嬷是史氏的心腹,而分别担任荣国府和宁国府两府的管家,楼走的好东西,怕是比史氏的私库还丰厚。 赖家的胆子真的比吃了熊心豹子胆还大,借着各种藉口报损,然后带回家,其中甚至包括贾赦祖母的几件心爱物件儿,以及两府只能继承人使用的御赐之物。 这次,赖家是别想有一个人逃出来了,包括那个从小被除了奴籍的赖尚荣,找出来的东西,他跟贾珍商量了一下,除了两府御赐的物件儿各自带回,剩下的就全给贾赦那个即将出生的大孙子了。 贾赦和贾珍都是不差钱儿的,贾珍就不说了,千倾良田一根苗,整个宁国府都是他的,论有钱,他贾珍绝对能在京城排上号。 至于贾赦,他之所以对于荣国府的产业那么放任,包括分家的时候,除了对欠银着重提出,对于剩下产业的多寡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儿,是因为他手里攥着祖父贾源和祖母的所有私产。 不说贾源老两口,那私库有多丰厚,就算远不如父母有钱的贾代善留给他的七成私产,那也不是荣国府公中那点儿东西能比得上的,这也是史氏一直为小儿子贾政鸣不平的原因。 贾琏被打击地实在受不了了,感觉儿子还没出生,就比自己这个做老子的富裕了,他必须去想办法往上爬,省得以后镇不住自己儿子。 悲愤的贾琏,从贾赦这边儿离开回了东大院儿之后,把贾赦的话转告给王熙凤之后,就开始了头悬樑、锥刺股地学习生涯中,直到常科考试的前一日,才被王子腾进去给抓了出来。 第19章 贾琏不负众望,加上王子腾的面子,在皇上面前很是露了一把脸儿,不仅破格成了六品度支主事,还被赐了进士出身。 就在他出了宫,打算跟家里和岳丈那边儿报喜的时候,门口等他等地焦急的小厮,一看到他就急急忙忙跑了过来道:「爷,奶奶那边儿一早就发动了,您快回去吧。」 两府分家,排行自然不会再一同算了,贾赦是老爷,贾琏自然也就是爷了,至于贾政、贾珠、贾宝玉之类的,都是隔壁府政老爷、珠大爷、宝二爷了。 贾琏一听媳妇儿发动了,当即急了:「不是还有一个月才到日子吗?怎么今儿就发动了?」说完才想起来,张老爷子说过,凤姐儿虽然解毒了,但子宫还是受到了伤害,怕是要早产。 第33页 小厮是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儿,只能挑着好听地说:「可能是哥儿想早点儿出来给爷和奶奶道喜吧?」 毕竟,举孝廉上来的,不管最后考什么样,一般都会给个说法,至少也会给个闲职以示对孝道的嘉奖。 不过,等小厮抬头的时候,面前哪还有他家爷的身影了,此时的贾琏,连坐马车的时间都等不及,直接顺手将一旁挨着他家马车挺着的王子腾的马解开,一鞭子催动马往家赶。 贾琏到家的时候,发现贾赦带着他们大房的所有主子都在他们东大院儿守着,邢夫人带着迎春和惜春在大厅里,贾赦抱着自己闺女和琮哥儿在院子里绕圈儿。 小丫头眼尖,一眼看到了贾琏,赶紧奶声奶气儿地道:「爹爹,娘亲在里面生小弟弟,疼的哭了。」 贾琏也听到了王熙凤沙哑地叫声,应该是喊叫了很长时间,赶紧一边儿接过来女儿,一边儿问贾赦:「父亲,凤姐儿怎么样了?通知岳母了吗?」 贾赦做了半辈子的老纨绔,这会儿就算是改了也早就变得没什么主见了,知道儿媳妇儿发动,他早就吓得麻爪了。 至于邢氏,那就更是个没什么用的,除了在屋里不停地念道菩萨保佑,别的什么主意也拿不出来,也幸亏王太太给王熙凤留下的秦嬷嬷厉害。 这会儿经过贾琏的问话,贾赦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让身边的小厮去王家报信儿,然后才道:「刚才秦嬷嬷说快了,已经看到头了。」 话音刚落,王熙凤一声惨叫传出,吓得贾赦腿软,就连贾琏也差点儿把怀里的小闺女扔出去,接着,他们就闻到一阵淡淡地,似有似无的清香味儿从产房传了出来,然后就是一阵清亮的婴儿啼哭声。 帮着接生的接生婆子也跟着道:「是个哥儿!是个哥儿!」 贾赦和贾琏听后,惊喜压过了之前的害怕,父子俩赶紧走进大厅,产房那边儿的帘子也很快被掀开了,接生地婆子快步走出来,抱着洗干净包着襁褓的哥儿走了出来。 婆子对着贾赦和贾琏蹲礼之后道:「恭喜老爷和少爷,大喜!」 后面跟着出来讨喜地婆子们也不停地说着吉祥话:「奴婢就没看到过小少爷这样漂亮的哥儿,白生生的真讨人喜欢。」 「可不是,小少爷一看就是个健康聪慧的,这腿脚可有劲儿了,要不是亲眼看着小少爷出生,说是刚出生的都没人信!」 贾赦赶紧接过婆子怀里的孩子,就在这时,怀里的小钻风就这么睁开了眼睛,滴熘熘的大眼睛就这么跟贾赦撞上了。 也不知道是他吸收了先天灵气梳理了身子骨,还是因为那滴八定水的作用,小钻风这会儿耳清目明,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 小钻风高兴啊,他终于把上天馈赠给他的先天之气炼化了,他以后能出来巡视地盘儿了,而且,他知道,面前这个老头是自己的祖父,当即咧嘴一笑。 这一笑,把贾赦稀罕的,这会儿就是要他的老命,他都不带眨一下眼睛的,然后他大笑道:「好好好,赏,大赏!」 报喜的婆子,以及还在产房内帮着王熙凤处理恶露的,负责接生的人,都兴奋的不行,大赏,那就是一人最少能得二两银子,四个接生婆,每人能得十两银子。 接着,贾赦又道:「府里的所有人都赏一个月的月银,全都沾沾哥儿的喜气!哈哈,老子有孙子了,有孙子了!」 小钻风正打量着自己的家,这里好像比他去山脚下的镇子里打酒的时候,看到的还富丽堂皇啊,这些以后就都是自己的了,想想就想笑啊! 但没等他笑,就听到他爷爷往外撒钱,当即急了,赶紧说道:「那些都是咱们家的,咱们家的!」 贾赦听不懂啊,他听到的就是咿咿呀呀地婴儿声,不过好在孙子不是哭了,他赶紧问道:「哥儿是开心吗?」 小钻风怒:开心?我开心什么啊,你把咱们家的银子都给人了,我开心什么啊? 贾琏这时已经抱着怀里的闺女挤过来了,看着跟观音坐下的小童子似的漂亮儿子,当即笑道:「哥儿真聪明,还知道他祖父帮他撒喜钱,瞧把他高兴的!」 小钻风看着贾琏那张漂亮的脸,知道这个是每天跟自己打仗的爹,心里更气:我在娘的肚子里你就欺负我,现在还颠倒黑白,你哪知眼睛看出来我高兴了? 贾赦看着咿咿吖吖地说个不停地小孙子,那高兴的鬍子都一翘一翘的,还不忘许诺道:「瞧哥儿聪明的,还这么有劲儿,我贾家后继有人啊!」 「去,给咱们家亲近的人送帖子,尤其是亲家跟奉常府,哥儿满月的时候,咱们家要摆宴庆祝,对了,别忘了给扬州林家送个消息。」 小钻风原本是个妖精,妖精请客,自然是没有收礼一说,谁请客,那就是谁拿东西招待,一想到刚听自己便宜爷爷的意思,还要请不少人家吃饭,小钻风这心就跟被割了一下似的。 要知道,他可就是负责巡山的,什么是巡山,那就是自己巡视的地方,一草一木都不能被人占了便宜! 而现在,他就在自己的地盘儿上,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的东西一样一样的给别人,心疼的小钻风直接两眼一闭,眼不见为净地睡了过去,当然,这里也有这刚出生的身体太弱的原因在。 闭上眼睛的最后一个瞬间,小钻风暗下决心,只要他缓一缓,能动的时候,就跟紧自己这个败家爷爷,还有,他要早点儿说话! 第34页 贾赦和贾琏是不知道小钻风的心里活动,但这不妨碍爷俩开心啊,看到孩子睡过去了,他们也捨不得把孩子交给准备好的奶娘。 贾琏怀里地小闺女儿这时候问贾琏道:「爹爹,我能摸摸小弟弟吗?」得到允许之后,她才小心翼翼地伸出自己瘦弱地小手,慢慢地摸了一下自己弟弟的小脸蛋儿。 然后快速地收回手之后道:「弟弟地小脸儿真软!」小丫头很早熟,她知道有兄弟对她的重要性。 因为,娘亲曾经拿原来住在自己府上的林姑姑,就是因为没有兄弟帮扶,所以总是被宝姑姑悄悄欺负,还没有人给她撑腰的事情做例子,跟她讲过,她现在有了弟弟,以后就不怕别人欺负自己了,就是史家那个姑姑也不行。 想了想,小丫头又道:「弟弟真香!」她人小手短,想要摸到弟弟,就要靠近,所以,她闻到了弟弟身上的香味儿。 贾赦正想要说,这是个臭小子,现在更是个粑粑孩儿,哪来地香味儿,就听到围过来的迎春和惜春都说,原来这香味儿是哥儿身上带来的。 邢氏也道:「哥儿肯定是个有来歷的,刚一落草,这就传来一股子清香,让人闻了,头脑都清明了。」 之前抱小钻风出来的那个婆子也凑趣儿道:「还是太太有见识,刚老爷和大爷忙着跟哥儿见面,老奴还没来得及说,哥儿的腰间有个胎记,看着就跟那些大官身上的令牌似的,以后保管不是骑马就是坐轿!」 贾赦和贾琏对视一眼,赶紧抱着孩子往里走走,这才解开襁褓,以免让孩子被封吹到,然后就看到,孩子的腰间果然有个写了三个籀文字的金色令牌样的胎记。 爷俩虽然都不是文盲,但这种被称作大篆文的籀文,他们是不认识的,也就贾赦习惯研究古玩古扇,大约知道这是一种西周到春秋战国时期的古老文字,贾琏只知道这应该是字。 不过,贾琏被老师和王子腾手把手教导了三个来月,见识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赶紧一边儿示意贾赦被孩子包好。 一边儿道:「你们都听好了,哥儿身上的胎记,谁都不许再提,至于香味儿,那是老爷特意陶登来的茜香国那边儿的香料,别一个个大惊小怪的!」 贾赦刚开始的时候没反应过来,但他毕竟是被老太爷和贾代善当做继承人好好培养过的,还做过太子伴读,他马上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了。 其实,若是没有贾宝玉那块儿破石头的事情,自家哥儿身上的这块儿胎记和出生的时候带来的异象,并不用很在意。 毕竟,不管哥儿以后是做骑马打仗的大将军,还是出门坐轿有人抬的大官,那都是以后报效朝廷的臣子罢了。 但是,有了贾宝玉那个破石头,还宣传的街头巷尾无人不知,现在再出个骑马坐轿的,那妥了,你贾家这是打算出个帮着辅佐破石头改朝换代的将军吗? 于是,贾赦当即冷声道:「老爷我若是听到有人说的跟你们大爷说的不一样,到时候就别怪老爷我心狠,直接送你们一家子去团圆!」 众人,不管是主子还是婆子丫鬟,虽然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还是全都点头答应,生怕晚了自己小命不保。 贾赦非常明白打个大棒给个甜枣的道理:「琏儿,这几个婆子,一看就是尽心的,想来家里的儿孙也是细心稳妥的,你以后少不得跑腿儿的,就叫到身边跟着伺候,若是有合用的,以后锻鍊出来就做个管事也未尝不可。」 贾琏非常上道地道:「父亲说的极是,那正好儿子这东大院儿清理之后,伺候的丫头子都少了不少,干脆也留下来,帮着伺候奶奶吧,省得奶奶月子里,用人不凑手?」 贾赦笑眯眯地点点头道:「不错!」然后又道:「那你们赶紧进去看看你们奶奶这会儿怎么样了,估计亲家也快到了。」 丫鬟和婆子们很清楚,他们这虽然是被扣了人质,但又何尝不是他们的造化,干的尽心,以后的前程是不愁了。 当即一个个争着磕头谢恩,嘴里也不停地表着忠心,屋里秦嬷嬷眼睛含笑地跟着另外几个王太太派来的婆子对视。 之所以把这报喜的美差让给这些人,就是因为秦嬷嬷发现了哥儿的不寻常之处,但想要掩盖已经来不及了。 正好,秦嬷嬷也能顺便帮着试探一下,自家的姑爷是否有长进,贾家的家主,会不会跟他们老太太那样目光短浅。 若是真的是个拎不清的,那她可得跟自家姑娘提个醒,然后再想办法去处理了。 第20章 这时,有人来报,王子腾王大人带着夫人到了,贾琏赶紧小跑着出门去迎接自己的岳父和岳母,不过,荣国府现在都知道两家走的近,贾琏在半路就跟王子腾夫妻遇上了。 王太太先沉不住气,看着还打算磕头请安的贾琏,直接拦住问道:「凤哥儿怎么样了?哥儿生下来了吗?」 贾琏一听,嘴咧地老大:「父亲、母亲不必担心,凤儿和哥儿都好着呢,我爹正抱着哥儿在大厅里稀罕呢,秦嬷嬷刚刚特意让人出来说,凤儿也马上就好。」 王太太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快,咱们快进去看看。」 王子腾常年绷着地脸也难得露出明显笑意:「嗯,这会儿就别管那些虚礼了,咱们赶紧进去吧。」 第35页 贾琏赶紧躬身道:「是,父亲、母亲请!」 知道王熙凤跟孩子都健康,这会儿他们虽然还是着急,但也放下心了,倒也能稳住架,王太太坐上软轿,贾琏则扶着王子腾,三人这才说笑着往里走。 王子腾道:「今日,为父去大营查看情况,听说皇上对你很是满意,钦点为度支主事之职,还赐了进士出身?」 他今天是为了避嫌,以免被人说皇上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赏了贾琏一个职位,虽然事实就是这样,但面子上的活儿还是要做的。 贾琏自然知道自己的几斤几两重,赶紧拱手道:「贾琏有今日,全赖父亲为贾琏谋算,若非父亲找人提点,再加上父亲在御前受到重用,这才让皇上看在父亲的面上,对儿子多有照顾。」 这话说的王子腾嘴角都忍不住翘了翘,但嘴上却呵斥道:「往后勿要妄自菲薄,」说着朝皇宫方向拱拱手继续道:「为父也不过是恪守己任,尽到微臣本分。」 「圣上对老夫照顾,那是圣人仁慈,老夫在圣人跟前儿哪有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圣人给你钦点了前程,那主要还是圣人为朝廷求贤若渴,你只需记得圣人恩德,日后好好为朝廷尽忠。」 「今日,为父再与你说一句,为臣,就要切记为臣的本分,皇上顾念先祖恩德,对你照顾,那是圣人的宽和仁慈。」 「但作为臣子,却只要记得做好自己分内之事,身为人臣,没有什么劳苦功高一说,更谈不上有什么功劳,做好了,那是应该的。」 贾琏立马明白王子腾的意思,这除了是借着探子的口拍皇上的马屁表忠心,但更多的也是提点他,于是赶紧跪地对着王子腾磕头道:「儿子谢父亲教诲,必铭记于心,日后谨言慎行,尽心为朝廷效力。」 王子腾笑着捋了捋自己的鬍鬚道:「好,你日后谨记今日的话,一心为朝廷效力,也不枉老夫的一番心血了。」 说着,他弯腰将贾琏扶起,王太太这时开口道:「今儿是哥儿的好日子,你们爷俩要谈这些自去一边儿,现在赶紧让琏儿带着我去看看哥儿。」 王子腾哈哈大笑道:「夫人说的是,琏儿,还不快点儿,你母亲急着看哥儿呢。」 三人笑着往里走,再往后的话题,就是围绕着刚出生的哥儿了,不过,贾琏只说哥儿多白净灵气什么的,让人觉得这就是初为人父的兴奋罢了。 王熙凤刚生完孩子,王子腾自然是不便进去看自己的女儿的,只有王太太在看过已经睡着的哥儿之后,顺手抱过来后带着孩子走进了产房。 贾赦交代邢夫人去张罗酒席之后,就带着王子腾和贾琏去了自己的书房,当然,他一个老纨绔,书房里是没有几本儿正经书的,不过,金士古玩之类的东西却不少,尤其是各种古扇。 因为贾琏对王子腾的承诺贾赦是知道的,他自己知道自己这辈子是没有那个本事能给贾琏铺路,也没有什么指导的能力,所以,很乐意看到贾琏有个扶持他的人,所以,已经亲口答应了。 他们现在是绑在了一起,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贾赦也没打算瞒着王子腾,确定周围没人之后,就敞开了门窗透气,顺便让贾琏将哥儿的情况跟王子腾说了一下。 贾赦虽然不喜读书习武,这是他祖父和祖母明白自家过于鼎盛,怕是要水满则溢,为求自保特意引导的。 不过,他们知道,作为家主继承人,日后交往的时候,必须有拿手的一两样本事,所以,贾赦对金士古玩之类的东西,非常有研究,尤其是对古扇,几近痴迷。 也因此,他对书画方面,虽然算不上大家,却也很有一手,小钻风腰间的字,他不认识,却只看了一眼就能模仿出来。 于是,他用手指蘸着茶水,将字写在了桌面上,甚至连那金色的胎记形状都画了出来,只是无奈,王子腾也不认识。 王子腾熟读兵法,你要是问他排兵布阵什么的,他就算是没听过也能说上一些,但这些古文字,他还没有贾赦的本事大呢。 不过,他的见识却不是贾赦父子能比得上的,听完贾赦父子的讲述之后,他立马严肃地道:「恩侯,你们这次做的很对,这事情记得一定不要再让人说了。」 「但那些人,不能再留在府里了,他们的家人,你们扣在府里,至于他们,直接送到偏远的庄子上去,她们就明白该怎么闭嘴了。」 贾琏赶紧答应一声道:「听父亲的,我现在就去办。」 王子腾继续道:「你母亲给凤哥儿的那几个婆子,都是能信得过的,尤其是秦嬷嬷,以后给孩子换洗,就让她们负责,尽量不要让其他人进哥儿的屋子了。」 贾琏这次有些迟疑地道:「母亲送来的,咱们自然是放心的,只是,秦嬷嬷怕是不能久留吧?」 王子腾摆摆手道:「这事情,她比你知道轻重,哥儿一出生,她让那几个接生婆子出来报喜,其实就是她已经决定留下伺候哥儿了。」 「呆会儿你母亲出来的时候,一定会将苍何一家子的卖身契都送到凤哥儿那儿,不过,你要明白,苍何家的跟你母亲,名义上是主僕,但感情上却亲如姐妹,日后一定要善待,她儿子也是个得用的。」 贾赦比贾琏对苍何和苍何家的更了解,对着贾琏屁股就是一脚道:「你岳父岳母对你们两口子这般尽心谋算,还不赶紧谢过你岳父?」 第36页 「老子告诉你,你小子日后若是丧良心,对你岳父岳母不孝,老子直接扒了你的皮去给你岳父赔罪。」 「还有,日后记得教导哥儿,孝顺你岳父,绝不可有丝毫的怠慢,要知道,你们几口人的小命都是你岳父岳母给捡回来的!」 「等哥儿娶了亲,第二子必须姓王,送到你岳父岳母跟前承欢膝下,也算是你们夫妻尽了为人子女的孝道。」 王子腾这回是真的心里热乎乎的,也算是彻底落地了,要知道,贾赦虽然答应了,但这样在王子腾面前亲口应诺,还是第一次,这话今天说出来,可就再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贾琏对此并不迟疑,给王子腾磕头,更是实心实意,乓乓乓三个响头下去,额头都红了一片。 贾赦不在意,但王子腾却有些心疼地将人扶起道:「你这孩子,真是个实心眼儿的,咱们一家人,礼数心意到了就是了,怎么还就这么实在地死劲儿磕呢?」 捋了捋自己的鬍鬚,贾赦道:「这头他该磕,亲家放心,这孽子日后若是敢对你们不孝,我就直接将他打杀了,算是给台文兄个说法。」 王子腾摇头道:「恩侯这是说的什么话,若不是当年出了误会,咱们兄弟的关系可一直不错的。」 四王八公,一直关系亲近,彼此也多有联姻,算是老亲故友,贾赦和王子腾的关系,算不上特别好,但世交之间,至少表面都是不错的。 贾赦又不傻,自然不会说以前咱们就是表面的酒肉朋友,而是大笑道:「台文说的不错,咱们一家子不说那些客套话。」 「不过,哥儿满月的时候,咱们到时候一起办个家宴,就咱们亲近的人聚聚,以后也好让咱们大孙子在两府走动。」 王子腾自然高兴,继而又道:「是该好好办一办酒宴,咱们今儿可是双喜临门,哥儿出生,琏儿有了差事,还被皇上赐了进士出身,日后前途可期。」贾赦愣了一下,他是知道贾琏今天去宫里参加常科考试,但不管是常科考试,还是乡试成绩,都是二十天之后张榜。 王子腾道:「怎么,琏儿回来还没告诉你这大喜讯?我听说他今天可是在圣上面前出了彩儿,圣上对他很是满意,钦点了他做户部度支处主事之位,还赐了进士出身。」 别小看一个进士出身,学子寒窗苦读十余载,为得就是这个进士出身,这一个进士出身,就相当于现在所谓的科班出身,以后,文官的圈子内,就得承认了贾琏的位置,对他的仕途极有助力。 贾琏一听,赶紧对贾赦道:「我这刚一出宫,就得了凤儿发动的消息,刚一进院子,就碰上了哥儿出生,可不就一时没顾得上报喜吗。」 这回,轮到贾赦笑得都能看到后槽牙了,也顾不上其他,转身就出了书房对外边儿喊:「去,让林之孝等收生的嬷嬷处理好之后,就放十挂鞭,今天双喜临门,满府再赏一个月的月钱,今儿的钱,都从老爷我的私库出!」 下人们赶紧问了什么喜事之后就一边儿跪下磕头道喜,然后美滋滋儿的下去传话,他们竟然就这么平白地了两个月的工钱,怎么可能不开心? 不过,好在这会儿小钻风因为体内的先天之气还需要融合,正睡得香甜,否则可能是要气哭了。 第21章 贾赦吩咐完自己身边的小厮,一拍脑袋道:「这一天忙得,倒是忘了给西边儿的送信儿了,去,咱们府双喜临门,也告诉老太太一声,让她高兴一下。」 虽然两家现在基本上算是老死不相往来了,但在外人眼里,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尤其是,贾琏还是顶着举孝廉名义参加的常客考试,这就更不能落人话柄了。 贾老太太听到消息,一点儿也不高兴,还非常膈应,这样的好事若是贾政一房的,贾母会高兴的大摆宴席,但出在贾赦这边儿,她就只剩下厌恶和噁心了。 就在她说了一句知道了之后,挥手让报信儿的小厮下去的时候,这边儿将西角门扩大,重新做了他们这边儿大门的守门小厮连滚带爬地进来道:「老太太不好了,珠大爷染了风寒被抬回来了。」 贾母本来就因为贾赦让人报喜心里不痛快着,又听到小厮说她不好了,刚要发怒才反应过来后面的话:「你说什么?珠儿怎么了?」 小厮看着贾母要吃人的表情,吓得嘴都有点不好使了,但又只能强迫自己将话说清楚:「回老太太的话,珠大爷去金陵参加乡试的时候染了风寒,稍微能起身的时候,就往回赶。」 「海上风大,珠大爷又风寒未愈就急着赶路,这才越发的重了,这会儿人都烧煳涂了,被伺候的人抬了回来,太太和珠大奶奶看到珠大爷的情况,已经晕倒了。」 贾母一听,眼前也是发黑,不过,她到底是能抗事儿的,赶紧一叠声地道:「还不赶紧去请胡太医过来给珠哥儿看看,还有,赶紧去衙门告诉你们老爷回来。」 说完,拄着拐杖,一只手被鸳鸯搀扶着就往后院儿贾珠他们一家三口住的房子,也就是之前贾琏的院子走去。 被贾赦派来的小厮,在听到这边儿守门小厮禀报的时候,就趁着没人注意,把自己缩到一边儿,悄悄地看热闹,这会儿见人都走出去了,小厮赶紧一熘烟儿地跑回自己的府里了。 虽然贾赦和贾琏很希望两家老死不相往来,但贾母活着一天,他们就不敢当着外人儿的面不孝。 第37页 他们按照贾代善生前的字据让出了整个西大院儿到西角门的这块儿地方给贾母留作养老居所,所以,他们干脆直接将这里建了一面墙,将两边儿彻底隔开。 只是,为表孝道,他们又不得不在西大院儿和西小院儿之间过道处留了一个月亮门,只是贾赦那边儿特意派了四个粗使得嬷嬷轮换着看门儿。 两个轮到值守的婆子,正用蒲扇一边儿扇风一边儿美滋滋儿的讨论着自己白得了两个月的月钱的事情,就在这时,报信儿的小厮滋熘一下窜了回来。 一个婆子噗嗤一声笑了:「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报个喜,咋还把自己整的跟被狗撵似的?」 另一个婆子也好奇地问道:「老太太向来是个大方的,你这回过去得了多少赏钱儿?」 小厮回头吐了一口吐沫道:「呸,可拉倒吧,我去就没想过能得什么赏钱儿,你们是没看到老太太听说咱们大爷被赐了进士出身,还得了好差事的时候,那脸沉的。」 不过,小厮也就这么说了一句,后面儿珠大爷的事情,他没有跟这两个婆子说,老太太对他们府上的态度不是秘密,但珠大爷的事情不是他能多嘴的,他得赶紧回去报告给老爷和少爷知道。 贾赦和贾琏并不意外老太太的态度,只是没想到贾珠被抬回来了,不过,他们也没打算去管,尤其是今天哥儿刚出生,可不能让触了霉头。 王子腾对贾珠的情况却不意外,这个大外甥,他还是了解的,心高气傲,读书上有些本事,却也只是死读书。 以前,贾宝玉出生之后,王子腾见王夫人对这个从小因早产体弱的大外甥有些忽视,就打算将人收徒。 这年头,讲究天地君亲师,师徒关系跟父子关系也不差什么,不过,当他提出,贾珠这么熬心血的读书,实在不智,不如借着荫监的名额参加一年一度的朝考,然后入朝为官。 朝考的情况跟常科有些相似,不过,朝考跟常科这样的专项考试不一样,它是跟科举一样由皇帝亲拟考题,加上国子监的课业是得到认可的。 所以,朝考出来的学子,大半也会送到翰林院暂时打杂,之后若是能坚持,在每年同进士考试的时候跟着一起参加,是很容易升到同进士的。 跟王子腾有了师徒名分,又是王子腾的亲外甥,贾珠以后的仕途其实并不难走,混个两三年,王子腾就能帮他外调,做个县令之类的,慢慢攒政绩。 这本是天大的好事,但贾珠觉得王子腾这是不看好他能科举出仕,贾政也因为自己自幼酷喜读书,原欲以科举出身。 却不料因他父亲临终时遗本一上,皇上因恤先臣,遂额外赐了他一个主事之衔,因非是科举出仕,处处遭受同僚排挤,还是王子腾出力,这才升了工部员外郎,让他一直为此耿耿于怀。 所以,贾政的态度也很坚决,他希望自己的长子贾珠能完成自己没做到的,堂堂正正地科举出仕。 至于王夫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会觉得王子腾其实是想藉此控制贾珠一辈子,让贾珠一直感激他,然后必须为他们两口子养老送终。 这些话,他们三口人虽然没说出来,但王子腾本就是个眼睫毛都是空的主,看到贾珠急急忙忙去了国子监祭酒的女儿李纨,立马就把他们的心思摸了个七七、八八的。 王子腾觉得好笑又好气,不过,他也没说别的,之后王熙凤生了个病歪歪地女儿,连名字都不敢起,怕养不住心里更难受,之后肚子就一直没动静,王子腾这才默认以后将侄子王仁做继承人,兼祧两房。 贾赦跟王子腾一起喝酒聊天,贾琏坐在下首帮着倒酒陪聊,王太太跟邢夫人等王熙凤睡了过去之后,就一起去了邢夫人的院子,并不去跟他们这些臭男人凑热闹。 王太太知道邢夫人没什么见识,就迁就着她,跟她说些京城中流行的衣服首饰之类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两家人倒也相处的极为融洽。 他们这边儿倒是乐呵着,西边儿贾政那房却乱了套。 贾母到的时候,王夫人和李纨都已经被下人叫醒了,这会儿王夫人正儿一声、肉一声地哭嚎着,李纨呆愣愣地跪在贾珠的床前,抱着吓傻了的贾兰,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淌。 主子没有一个能拿起架的,下人也一个个跟个无头苍蝇似的里外乱窜,把贾母气得心脏都怦怦直跳。 勉强压制住自己的怒气,贾母用自己的拐杖狠狠地敲击着地面道:「都给我住声!一个个的还有没有规矩了?我的珠哥儿还好着呢,谁让你们来哭丧的?」 听到贾母的话,大家仿佛都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王翔贾母,贾母一边吩咐各自该干什么,一边儿走到贾珠的床前。 摸着贾珠滚烫的额头,贾母怒道:「我的儿去参加一次乡试,怎么就病成这样了?跟去伺候的人呢?主子就是这么伺候的?」 王夫人一听,眼冒凶光地道:「把跟着去伺候珠儿的奴才给我带来,今天若是说不明白,看我不把你们一家子都卖去挖矿!」 那几个小厮就在门外跪着,这会儿直接被拎进来之后,赶紧一边讨饶一边儿战战兢兢地解释道:「太太饶命,太太饶命!」 「我们大爷是因为这次运气不好,乡试的时候抽到了乙丑间儿,偏赶接连三日雨水不断,需日日忍耐秽气侵扰,无法进食,还得思考文章耗费心神,勉强坚持到放考日,被人抬了出来。」 第38页 「金管家虽然早就请了金陵城最好的大夫候着,但医术实在无法跟太医相比,所以,大爷一直不见多大起色,那大夫说,只有进京找到请到御医出手,或许能有起色。」 「所以,小的们跟大爷请示之后,又将老太太之前给的百年人参带着,时刻帮着大爷吊命,这才一路急行赶回来,但半路上,大爷又越发的严重了,从昨天开始,人就开始烧的煳涂了起来。」 不管是乡试还是会试,都有那么几个号间儿是让人郁闷的,比如日日被太阳晒的,但最闹心的就是这靠近五谷轮迴之所的几个号间儿。 想一想,九天时间,日日被茅房的气味儿熏得头晕目眩,谁还有心思去考试,尤其,贾珠还赶上阴雨天。 住过农村带有旱厕的人家,估计都会知道,遇到阴雨天,那翻江倒海地气味儿是如何销魂的,这还是要每天倒进去三五百号人的轮迴之物,实在是考验人的心智。 但这个真的是全凭运气了,即便是王公大臣地子孙去参考,遇到这样的情况,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因为,没有人敢去左右科考,否则,就不是杀头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贾母到底是比王夫人有些见识,看王夫人还要说什么,她直接开口道:「不管怎么说,没照顾好主子,你们都该死!」 「但,看在你们也算尽心地份儿上,没人去领了二十板子家去吧,就当是给珠哥儿祈福了!」 几个人都带着一种劫后余生地庆幸,他们很是诚心诚意地给贾母磕头道谢,然后很是顺从地被人拉下去了。 王夫人有些不甘,但贾母却眼神犀利地看着她道:「住嘴!现在珠哥儿的身体最重要!」 第22章 就在邢夫人和王太太一边儿吃着酒,一边儿聊天儿的时候,王熙凤身边新换上来的大丫鬟喜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喜儿对二人行礼之后道:「夫人,太太,哥儿的食量有些大,奶奶让问问,府里还有没有备用的奶妈子了?」 邢夫人和王太太呆愣了一下,邢夫人有些懵地问道:「备用的奶妈子?亲家太太送来的这几个,我看了,奶水都是挺丰沛的啊?」 王太太皱眉道:「可是这几个把奶水给了他们自己的孩子,这会儿没了奶水?」 大户人家,给家里的少爷小姐一般都会准备两三个奶妈,孩子自然是吃不完的,她们互相轮着餵养,剩下的奶水就会给自己的孩子带回去,也好跟着吃点儿。 这都是人之常情,一般主家都不会很在意,但绝对不允许主子没吃,让他们先餵自家孩子的情况出现。 喜儿一听,赶紧摆手道:「太太送来的四位嬷嬷的奶水还是很足的,只是哥儿的饭量可能有些大,都吃了之后,还只是七分饱,这会儿正在闹脾气呢。」 这话是真的把王太太和邢夫人惊到了,这刚出生的孩子,真的有这么大的胃口?两人有些不信,邢夫人开口道:「我倒是要看看,哥儿到底有多大的胃口。」 又对伺候的贴身嬷嬷道:「王善保家的,你去把后院儿,之前老爷买来的那两个奶嬷嬷带过来,我去看看哥儿怎么个嘴壮法。」 王太太也起身道:「咱们武将家的哥儿,身子骨壮,这食量怕是也大些,我也过去看看,哥儿毕竟还是小,可不能吃伤食了。」 又问喜儿道:「可让张老看过了?」 喜儿赶紧点头道:「一般刚出生的哥儿、姐儿,一回都吃不上两口就饱了,但哥儿一口气儿吃干净了一个奶嬷嬷的奶水,秦嬷嬷就请了张老先生看过了。」 「老先生探过脉,说哥儿的肠胃很结实,只是胃口大了,他老人家,每次哥儿吃完一个奶嬷嬷的奶水,就让抱出来把一次脉,说哥儿可能天生神力,这才需要更多的吃食,不用担心哥儿克化不了伤了脾胃。」 王太太诧异地问道:「天生神力?」 喜儿有点儿兴奋地点头道:「头一个奶嬷嬷,按照惯常地情况,刚餵了一边儿之后,就打算给哥儿拍出奶嗝,然后哄哥儿睡觉。」 「但哥儿一看她要将衣服扣好不给哥儿吃了,哥儿因为还没吃饱,就急了,着急之下,直接将奶嬷嬷地衣服撕下来一块儿。」 「张老先生还特意试探了一下,将自己的手指送给哥儿攥着,那小手儿才有劲儿呢,老先生的手指都被生气地哥儿捏红了。」 邢夫人和王太太对视一眼,之前秦嬷嬷在产房内已经跟王太太说了小钻风的事情,邢夫人是之前就知道,两人立马明白,这哥儿怕是大有来歷的。 王太太对喜儿道:「你现在去找姑爷儿,将事情给姑爷和两位老爷说一下,然后让他们悄悄地再去买回来几个奶婆子备着,记得要签死契的。」 「还有,我听说这喝牛奶和羊奶的孩子力壮,让你们姑爷现在就找人去北边儿牧民区,寻些他们吃的那种产奶的牛羊买回来,过几月,哥儿养好了胃,也好添加些辅食壮力。」 邢夫人不解地问道:「咱们这样的人家,哪个哥儿姐儿不是吃奶婆子的奶水到三五岁的,那个养人,咱们也不是养不起,作甚要餵那畜生的奶水?」 王太太拉着邢夫人的手,一边儿往王熙凤的产房那边儿走,一边儿小声道:「咱们哥儿以后怕是个带兵打仗的将军,这一身神力可不能糟蹋了。」 「人奶看着是比牛奶高贵,但你看,人如何能比牛力壮?人奶也就是比牛奶好消化,但过几个月,哥儿吃人奶怕是跟喝水也没差了,到时候把牛奶和羊奶填进去就正好了,若是效果好,还能往里泡上煮熟地蛋黄。」 第39页 「据说,古时就有天生神力的孩子,母乳多有不及,出生三月后便以牛羊之乳烧沸,放凉至适口,加蛋黄化开,一同餵食,周岁之后,辅以肉糜。」 「孩子长成之后,能倒曳九牛,抚梁易柱。这个不可考,但却足以证明,此法可适用如咱们哥儿这般的天生神力的孩子,不会坏了哥儿的造化。」 「更何况,张老爷子是哥儿的祖叔爷爷,到时候由他帮着看顾,哥儿是不会吃坏了脾胃的,稍有不妥,就会停止,也不用担心孩子会出事儿,亲家母觉得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她一个没生养过的继室,还是因为人家小两口,才让她以后有了依靠,她有什么可意下的,只要他们以后别怪在自己母子头上就行。 王太太看邢夫人没有说什么反对的意见,还是比较满意的,两人加快脚步去了王熙凤产房的那里,结果就看到王熙凤正自己抱着美滋滋儿喝奶的哥儿。 邢夫人有些急了:「凤姐儿,你怎么还自己奶孩子了?我已经让王善保家的去将后边儿备用的奶婆子叫来了,你还是赶紧休息吧?」 这时候,家里有些钱财的人家,就算是小妾,一般也不会自己亲自餵养孩子,以免影响了自己的身材,更何况是贾琏的妻子王熙凤,这实在有损王熙凤的身份地位,被传出去是会被笑话的。 王熙凤往日的泼辣,这会儿倒是在母性光辉包裹下变得很是柔和,她慈爱地看着怀里吃奶吃的满头大汗的小儿子:「太太不必在意那起子人说什么,哥儿吃饱了才是关键。」 「我的哥儿吃饱身体健壮,管别人说什么呢,哥儿身子骨硬实比什么都重要,至于别人,有本事就叫她们上我面前来哔哔,看我不撕了她们的嘴!」 凤辣子就是凤辣子,再被母性包围也不可能变成一个真正柔顺的女人,不过,她的话却让她怀里的小钻风极为认同,也更喜欢自己的母亲了。 小钻风知道自己说话,自己的娘亲是听不懂的,所以,他不得不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吐出嘴里的饭碗,然后咧着嘴对王熙凤露出个无齿的笑容,表示自己的高兴和认同。 王熙凤被小钻风的笑容弄得心软的一塌煳涂,嘴里却笑骂道:「你个小人精,好像你能听懂似的。」 小钻风张嘴啊啊两声,他说的是小爷当然能听懂,我可是大王封的小钻风,统领小妖的头!只是,无奈语言不通啊。 听着自己乱七八糟的哎哎呀呀地声音,小钻风郁闷了,他需要快点儿长大,要不这沟通实在让人抓狂啊! 心里嘆口气,小钻风化悲愤为食慾,干脆又闷头干饭去了,至于不好意思吃奶,怎么可能?幼兽自然是要吃奶才能长大的,他为什么要矫情那些有的没的? 王熙凤没想那么多,就是被自己的饭桶儿子逗得哈哈大笑,连身上刚生产造成的疼痛,以及怀里臭小子吸吮母乳造成的疼痛都忽略掉了,眼里就剩下笑意和喜爱了。 王太太垂了一下眼眸,然后对邢氏道:「凤哥儿说的对,现在什么也没有哥儿重要,再说能吃是福,亲家母看看,那两个备用的可过来了,我瞅着凤哥儿这怕也要空了。」 邢夫人不是个聪明的,她心思浅,只觉得人家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在乎自己女儿餵奶,她自然也就更不在乎,所以,还是去看看那两个奶婆子到没到才是重要的。 等邢夫人出去之后,王太太给站在一旁的秦嬷嬷使了一个眼色,看秦嬷嬷去门口守着,就好像真的是着急哥儿的备用粮一样。 王熙凤愣了一下之后问道:「娘亲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她知道自己娘亲是个只要结果,并不拘泥于那些世俗的人,是不可能真的很在意自己亲自餵奶会被人笑话的事情。 王太太坐到王熙凤的身边,帮王熙凤正了一下头上的抹额之后道:「我的儿,你这是生了个了不得的哥儿啊。」 王熙凤虽然不明白自己娘亲为啥表扬自己的儿子还这么小心翼翼的,但还是挺高兴的,这会儿谁夸自己的儿子,她都会很高兴并认同。 王太太嘆口气之后道:「凤儿,你难道没发现,咱们哥儿不仅天生神力,怕是还是传说中的生而知之的聪慧哥儿。」 王熙凤有些吃惊,天生神力她已经听秦嬷嬷说了,但生而知之?这会儿她才回过味儿来,自己说的话,自己的儿子好像一直都是给自己回应的,再加上那个被压下去的哥儿出生时的异象和身上的胎记。 见她反应过来了,王太太这才继续道:「我的儿,咱们哥儿怕是个有来歷的,这绝对不能被外人知道,天生神力倒是不要紧,这虽然少见,民间却也时有发生。」 「而且,咱们两家本就是武将功勋出身,即便传出去,上面也不是很在意的,左右不过是日后多个领兵打仗的将领,皇家还会观察后,让咱们再兴盛下去三两代。」 「但生而知之,这个却不行,尤其是,你们府上还有个含玉而生的贾宝玉,这就很遭人猜忌了,日后这个一定要掩盖住,也尽量远着他们那房,你懂吗?」 王熙凤素来是个聪慧的,自然一点就透,当即点头道:「娘亲放心,我省得了!」 王太太又怜爱地摸了摸因为听了她的话,停下吃奶,正歪头看向她的小钻风道:「好孩子,外祖母说的话,你能听明白吗?」 第40页 小钻风能听懂她说的话,但对立面的弯弯绕绕就不是很懂了,因为,妖族的小崽子,出生之后能懂话是很正常的,他奇怪为什么变成人就不行了。 看出他眼里的懵懂,王太太其实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她这么说,其实也是一种试探,生而知之和带有记忆是不一样的。 生而知之说明孩子是被上天照顾的大气运的孩子,但若是带着记忆,那这个孩子是不是自己家的都不一定了,兴许他们的哥儿已经没了,毕竟,当初王熙凤中了那样的毒。 而现在,怀里的哥儿明显是能听懂话,却不能理解复杂的东西,这就只是单纯的早慧,王太太的笑容,这次是真的发自内心了。 她也不再多解释,就对小钻风道:「好孩子,你就记得,以后除了在只有你爹娘的跟前儿,都不要表现出你能听懂话的样子,否则会被他们当做异类烧死的,那样你以后就看不到我们了,明白吗?」 小钻风虽然还是不明白,自己听懂话怎么就成了要被烧死的异类,但他能轻易地感觉到自己这个外婆说的话是为自己好,当即点点头之后,又去继续干饭,只是,好像没有了? 他用自己的小爪子推了推,好像是真的又没了,心里有些委屈,怎么人类的奶水都这么少呢,就餵他一个都这么费劲儿,要是跟山里的那些小妖,一次生一窝,他们可怎么餵养啊! 第23章 这边儿贾赦一家子兴奋地不行,另一边儿贾珠的院子里却全是女眷地抽噎声,下人们一个个却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因为胡太医刚给贾珠扎了针,又用药吊住了命。 只是,不等众人感谢佛祖、菩萨们保佑,胡太医就嘆息地告知,珠哥儿若是平心静气的好好养着,日日人参、燕窝滋补,或可坚持两三年。 但若是忧思劳累,定会影响寿数,一但怒火攻心,随时都能因为痰迷了心窍过去,因为人回来的实在太晚了,已经无力回天了。 王夫人一听,当时就又厥了过去,被人抬去了他们的西大院儿,而珠大奶奶李纨,更是整个人都傻了,除了拉着丈夫的手,抱着怀里的儿子,她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 贾兰如今也四岁了,平日里又得了贾珠亲自启蒙教导,早早地就跟着去家学里听课,所以格外早熟。 他知道,只有自己的父亲和母亲是真心喜欢他的,自己的祖母对他就是面子情,所以,现在父亲病重,若是母亲再出事儿,可怎么办是好? 贾兰喊了母亲几声却得不到傻呆呆地母亲回应,他不得不寻求外援救自己的母亲,自己的祖母素来是看不上自己母亲的。 别说祖母现在厥过去了,就是好好地也不会管自己母亲的,所以,他向素来对小辈儿和善的老太太喊道:「老祖宗,求您看看,母亲这是怎么了。」 贾母自然知道李纨这是伤心到了极致,癔症了,她才要让胡太医帮着给李纨看看,至少能将兰哥儿松开,这么一直死死地抱着孩子,万一伤了兰哥儿呢,那可是珠儿留下的唯一骨血。 谁知,这时贾珠突然醒了,他还有些迷煳,缓了一下,这才看清周围的人,于是开口道:「老祖宗?孙儿这是到家了?」 贾母心里难受的紧,却还不得不努力压下,嘴里略带埋怨地说道:「我的儿,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犟呢,咱们这样的人家,又不是非得指着你去拼前程,何苦就这么死心眼儿的不顾自己的身子?」 贾珠虚弱地道:「是珠儿不孝,让老祖宗跟着担心了,只是这是珠儿地最后一次机会,不敢不拼命啊。」 说到这儿,他略微有些兴奋和期盼地问道:「老祖宗,我方才迷迷煳煳间,好像听到了咱们府上传来鞭炮声,可是有了什么喜讯?」 贾母本来是想说他之前是病煳涂了,没有什么鞭炮声,又恐之后哪个小厮或婆子碎嘴,所以改口道:「凤辣子刚生了个哥儿,这才放炮庆祝。」 只是,门口贾政的声音也跟贾母一同想起:「哦,应该是因为你琏兄弟常科考试,得了圣人的眼,不仅得了度支主事的差事,还被赐了进士出身。」 贾珠之前刚要说喜得贵子是该庆祝一下,结果就被他老子的话,弄得呆愣住,半晌没有回过神儿来。 贾政进了屋子,就看到贾母脸色铁青地看向他,他有些摸不清头脑,却还是规规矩矩地跪趴磕头道:「儿子回来给母亲请安了。」 「母亲这是怎么了,儿子之前听说珠哥儿病了,急急忙忙赶回来,没想到竟是这些子下人就会夸大其词,倒是累得母亲跟着操劳,实在是儿孙们不孝了。」 贾母整个人都被自己这个木楞地儿子气得直哆嗦,又担心贾珠地身体,她抖着手指点着贾政的额头道:「你,我告诉你,若是我的珠儿有个什么,你看我能不能饶了你去!」 她是真没想到自己儿子这么没有眼色,这是什么智商,明知道贾珠这是科举的时候得的病,考得怕是不理想,竟然还敢直接说这个刺激贾珠,这是怕贾珠活的太久吧? 贾政被贾母无缘无故喷了一顿,感觉真的挺委屈的,但他是孝子,自然不敢跟自己母亲犟嘴,只能一边儿不满地看向贾珠,一边儿给贾母赔礼说着好话。 结果没等贾母缓和下来脸色,就看贾珠突然一口血喷了出来,然后整个人往后一仰彻底昏死过去。 可能是被喷出的血溅到了脸上,让李纨突然清醒过来,直接扑向贾珠哭喊着夫君。 第41页 贾母看着呆傻无措的贾政,疯狂的李纨,被松开后吓得大哭的贾兰,贾母气得眼前发黑,却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处理善后。 她抱过来贾兰,让鸳鸯先将贾兰抱出去,然后去让人将贾宝玉从家学叫回来,先看顾着贾兰,又赶紧去让人煮参汤,等胡太医忙好了之后赶紧给贾珠灌下去。 贾珠这会儿虽然是昏迷地,但他的意识其实是清醒的,他嫉妒地发狂,自己耗尽心血参加科考,为得就是那个进士出身。 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虽然这从来没有正式的官方规定条纹,但却是进士们自己设置的舆论门槛,只有进士出身的才不会被文人圈子排挤。 可现在,贾琏就这么轻轻松松,凭藉着举孝廉参加个常科考试,轻易的就直接拿到手了,甭管含金量如何,贾琏的进士身份就这么定下来了。 谁也不敢再拿出来说嘴,否则就是在质疑皇上,尽管所有人都知道,这个赐进士出身,一大半的原因就在王子腾身上。 那是不是,若是当初,自己听了舅舅的话,参加每年一度的朝考,有王家的支持,他早就已经得到了进士的身份? 那自己为了得到国子监更好的资源倾斜,求娶对自己日后仕途几乎没有什么帮助的国子监祭酒的女儿,又头悬樑、锥刺股地苦读,其实就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正全力抢救他的胡太医,这会儿真的愁的快疯了,他这些年靠着荣国府挣了不少的银子,也更清楚这贾老太太和王夫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性子,拥有什么样狠辣的手段。 若这位珠大爷今天毙命,他怕是要被这贾家迁怒了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贾家这二房虽然落魄了,跟大房更是关系冷淡地不如陌生人。 但这贾老太太手里可攥着贾代善留给后人保命一些隐秘的人脉,弄死他一个小小的太医,实在是轻而易举的。 可现在,这珠大爷明显是有些自暴自弃了,没有什么求生欲的时候,针灸根本达不到想要的效果,没办法,他只能满头大汗地跟贾母说了一下贾珠的情况。 贾母眼神暗了下来,她知道,贾珠这样的心胸,加上这孱弱的身体,这人是废了,就算好起来,怕是也走不远的。 在不面对贾宝玉的时候,贾母是个冷静睿智的,她很快就做出了取捨,她得稳住胡太医,不能因为这个註定要废了的孙子,将医术很不错的胡太医得罪的寒了心,毕竟,宝玉和宫里的元春,以后兴许还有用到胡太医的地方。 于是,贾母仿佛一瞬间老了不少的样子,嘆息道:「珠哥儿,祖母知道你能听到祖母的话,你现在可能一时间想差了,但你得想想你的妻儿父母,别人无所谓,兰哥儿还小啊,你当真就狠得下心吗?」 又看向胡太医道:「胡太医,你只管救治,尽心了就好,其他的就看造化吧,他若是当真这般狠心,不在乎我们这些亲人,那也是他的意愿。」 胡太医自然是感激贾母的,有这话,贾家就不能再拿珠大爷的事情跟他掰扯,是贾珠自己活够了,毕竟,医者不医心。 到底是领了贾母的情,胡太医心软,多说了一句:「珠大爷也不必现在就放弃,毕竟,乡试的成绩,还有些日子放榜。」 贾珠听到胡太医的这话,这才反应过来,对呀,自己这次赶考,虽然运气不好,遇到了那样的号间儿,但,自己觉得自己这次的文章,可是比以往的每次都要好上一些。 自己未必就一定会落榜,只要自己有了功名,国子监的学生又不必参加每年的岁考,自己还是可以养好身体,然后去参加府试的。 一瞬间,贾珠似乎想通了什么,竟然让自己的身体换发了生机,胡太医见此,擦了擦额间的冷汗,对贾母拱手道:「老封君,幸不辱命,也是珠大爷自己捨不得亲人。」 「只是这次虽然过了这个生死关,但到底是伤了底子,之后必须好好将养,前往不能再受到刺激,否则,怕是神仙难为了。」 说着,胡太医拿起桌上的纸笔,刷刷地写了一份补身子的温补方子递给贾母道:「老封君让人按照上面的方子,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每日三次服下,慢慢地调理吧,另外记得每日用一盅百年人参汤补元气,但不可多。」 贾母虽然对贾珠失望,但这毕竟是贾政的长子,现在能活着,她自然是高兴的,直接感激道:「胡太医的医术高明,我这孙儿多赖于胡太医出手,这才吊住小命。」 又转头对自己身边儿的大丫鬟玳瑁道:「去,到帐房支一千两银子,酬谢胡太医。」 玳瑁一俯身行礼之后,就往西大院儿找这边儿的大管家支银子去了。 胡太医明白,这样的大赏其实是封嘴儿钱,他笑呵呵地拱手道:「多谢老封君大赏,这次珠大爷一路辛苦,算是吃足了苦头,但这孝心感人,才让苍天怜惜,放哥儿回来孝顺长辈。」 贾母满意地点点头,用帕子擦拭自己的眼角道:「这儿孙都是要帐的,一个个地,知道怕回来晚了长辈惦记,却不知道,身体髮肤受之父母这样简单的道理。」 「本来就沾惹了风寒,路上又吹了海风,可不是差点儿要了他的小命,若非看在他现在还虚弱的起不来身,就他这么糟蹋自己身子的法儿,就该让他老子好好地收拾一通!」 胡太医笑道:「到底是知道心疼惦记长辈,老封君该为珠大爷的孝顺赶到欣慰啊,一群孙男娣女都对老太太孝顺的紧,老夫可是羡慕得紧,却没老太太的福气。」 第42页 又互相恭维两句之后,玳瑁捧着银票走回来递给了胡太医,胡太医便起身告辞了,以免影响贾珠修养。 第24章 小钻风这几天的心情实在不错,他虽然还不被允许离开他娘的院子,但贾赦和贾琏已经将紧挨着东大院儿的梦披斋给了他。 梦披斋是老国公贾源夫人生前居住修养的院子,六间正房摆着一水儿的黄花梨木家具,院子里面种着些简单的果树,整个院子都透着雅致和舒适。 这里以后就是小钻风的院子了,贾赦告诉他了,等他办了百日宴之后,就可以去自己的院子居住了。 最让他高兴地就是,据说自己祖父的祖母,留下的嫁妆,还有最近自己出生,各家亲朋好友送来的贺礼,都给他堆到了梦披斋的小库房做他的私房,他现在可是老有钱了! 睡不着觉的时候,小钻风就掰着自己的小爪子算着,若是这些钱拿去山下换烧鸡还有酱牛肉,那能换多少。 可惜,作为妖怪,他对自己那些古董到底能换多少银子不是很清楚,不过,就单单是自己那个败家祖父给自己的私房银子,他算了一下,加上自己的脚趾也数不过来啊! 一高兴,小钻风就下意识地又去搬自己的小脚丫凑数,好让自己幻想自己能跑出去之后,会吃到多少香喷喷地烧鸡酱牛肉。 馋的淌着口水地小钻风,这几天对自己的口粮是越来越不满意了,他想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然后,他喝掉地一肚子奶水就这么从他的小鸟那边儿喷了出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的小钻风就这么被自己的尿浇了一脸。 旁边儿一直陪着孙子的贾赦,和站在地上的奶嬷嬷和小丫鬟都被逗得忍俊不禁,贾赦更是无良地大笑。 反应过来的小钻风气疯了,但软趴趴地人类身体让他连翻身都暂时做不到,小钻风一时间又是委屈又是伤心,干脆大哭起来。 这把贾赦给心疼的,赶紧一边儿给孙子赔不是,一边儿赶紧示意婆子过来帮孙子擦洗,好在妖怪并没有人类对屎尿地厌恶和噁心。 擦洗干净,又被贾赦为了哄他,偷摸给拿了个果子让他添味儿,小钻风也就忘记自己这个无良败家祖父刚才笑话他的事情,轻易原谅了贾赦,让贾赦松了一口气。 王子腾夫妻现在是,只要有时间就会到这边儿来看孙子,荣国府的下人都已经被交代了,这二位和奉常夫人过来,是不用禀报的。 王太太离老远儿就听到了大外孙儿的哭声,这把她心疼的,一连声地催促着抬软轿的婆子快点儿走,刚进院儿,王太太都没用人搀扶就下来往里敢,主要是这小东西真的不是个爱哭的。 小钻风确实不是个爱哭的,基本上他除了刚出生的时候嚎了两声,剩下的时候,也就饿极了才会哭几声,这会儿也很快就停了。 王太太听着哭声里的委屈,有些怒了:「这是谁在里头伺候哥儿,不知道哥儿的食量大?」 贾赦听到王太太的声音,就起身出了院子笑道:「亲家母莫急,我在这儿,哪个敢怠慢了哥儿,哥儿就是被自己尿了一脸,这才气急了。」 王子腾是个武将,脚程自然不慢,虽然碍于形象不能疾跑,但也紧跟着妻子到了院外儿,听贾赦这么说,也不由笑道:「咱们哥儿是个懂事的,拉尿一般都有提示,这怎么还尿了自己脸上?」 贾赦知道小钻风能听懂话,也知道小钻风是个记仇的,自己刚才笑话他,就把人给惹怒了,未免一会儿孙子不让他抱,这会儿可不敢大声说孙子的笑话。 等贾赦压低声音,将刚才的事情讲了一遍,王子腾夫妻都忍不住捂着肚子笑,其实,这在普通孩子处,挺常见的笑话。 几人在外边儿笑够了,这才走进屋,王太太问贾赦道:「咱们哥儿可给起了名字?还有,至少也先给起个小名吧,哥儿也不像姐儿身体那么弱。」 贾赦点点头道:「我跟琏儿研究了一下,哥儿这辈儿从草,我打算给他取茁字,有壮盛,壮健之意,又是草木新生,代表生机,亲家和亲家母觉得如何?」 王子腾是个粗人,对这个没有什么研究,不过,知道贾赦选的这个字,是希望孩子健康成长,若有危机也能遇难成祥,自然是点头称赞。 王太太更是没有意见,因为茁有植物茁壮生长的意思,植物茁壮生长自然也会枝叶繁茂,这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合她的心意了,当即点头赞许,还抱着贾茁笑着叫茁哥儿。 舔果子舔的正开心的小钻风被自己的外婆叫的直发蒙,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茁哥儿是自己的名字,他撇撇嘴儿,真难听,还是小钻风威风,不过,祖父他们喜欢,那就叫吧。 妖怪对名字都没有什么执着的,除非是长辈或者主人赐名,其他的时候,他们可能会随时随着自己高兴给自己换个名字。 他自己其实也没有什么正式的名字,小钻风是大王随口封的,他觉得很威风,就把原本他给自己起的烈焰给换成了小钻风,现在长辈给他起了贾茁这个名字,有名有姓的,挺好! 见他乐呵呵地答应了,贾赦和王子腾夫妻也很开心,这时,王太太问道:「亲家,咱们姐儿也不小了,这七夕也过了,姐周岁都三岁了,应该是能立住了。」 贾赦点点头道:「是该给姐儿起个名字了,也不能一直这么混叫着,只是这孩子的身子骨是真让人发愁。」 第43页 「前些日子,我跟琏儿想给她起苗字,也是随了这一辈儿哥儿们的名往下起,算是让人知道咱们家重视这个姐儿,结果,名字还没定下来,姐儿就着凉病了一场,吓得我们只能暂时放下。」 「亲家是习武打仗的人,身上必然是带着震慑的煞气,不如亲家给起个字儿,想来那些神鬼之物,也是要忌讳些亲家身上的煞气吧?」 王子腾自然是愿意为自己的外孙女起名的,虽然姐儿不如哥儿的名字让他过瘾,但王家,尤其是王子腾这一脉,是真的缺孩子。 所以,他一点儿没推辞,就道:「那不如就用苒这个字吧,不仅跟茁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代表草木茂盛,而且,苒字有轻柔之意,更适合女孩儿。」 贾赦乐了:「好!这个苒字取的好!柔软又生气勃勃,这个字实在是妙!」又转头对外边儿道:「这个点儿,姐儿应该是醒了,快去将姐抱过来,给她外公磕个头,谢她外公赐名!」 王子腾也不推辞,要知道,长辈赐名,也叫赐福,名字中的字,必然是带着长辈的祝福和期望,所以,王子腾理该受这一礼。 王太太也高兴,她想了一下道:「咱们茁哥儿出了娘胎就是个健壮的,直接叫茁哥儿就好,但苒姐儿的身子骨还是太差了。」 「老爷身上的煞气能镇鬼神,让鬼神不敢欺上来,但怕是苒姐儿自己的身子骨弱,受了冲撞,不如再给苒姐儿起个诨名儿,压压福气?」 贾赦想了想点头道:「亲家母说的是,民间都说这贱名好养活,咱们苒姐儿虽然不能跟那些庄子上的庄户人家的闺女一般起个贱名,但有个诨名儿也是好的,只是亲家母可有什么建议?」 这一下倒是问住了王太太,她学识不错,起个学名那不成问题,但给孩子起诨名儿,她一时间还真的拿不定主意。 就在这时,贾家的一小厮过来道:「老爷、亲家老爷和亲家太太,王府的大管家过来,说是王家连过宗的一老亲求见,有些着急,他就将人带过来了。」 王太太奇怪地问道:「我们府上连过宗的老亲?那是谁?」 王子腾也摇头道:「这一时间我还真不知道这些绕脖子的亲戚都是谁跟谁,但早些年,咱们家老太爷在世的时候,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靠过来了不少,这人找来,该是有些关系的。」 王太太想了想道:「既然找上门,又急得寻上亲家门儿,怕是真的遇到了难事,既然有了亲戚关系,还是叫过来问问,能帮一把就帮一把,省得让人觉得咱们凉薄。」 贾赦也贊道:「若是没有什么为难的,亲戚里道的,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就算是帮不上,叫进来问个话也不挨什么。」 王子腾点头认同道:「恩侯所言极是,咱们叫进来问问吧,能帮的,就顺手帮一把吧。」 很快,小厮让一老婆子带着王家的管家和一领着个五六岁的男孩的老婆子进来了,老婆子见到屋里坐着的贵人们,慌忙就要领着小孩儿跪下磕头。 王太太抬手阻拦道:「婆婆莫慌,你说你与我王家是同宗的亲戚,不知你是哪一支的?」 老婆子龇着大板牙,一拍大腿笑道:「您该是王家二房的掌家太太吧?」老婆子动作虽然粗鄙,却不叫人反感,只觉得有些滑稽,还带着些农妇的淳朴。 王太太点点头道:「不错,那您是?」 老婆子也没有怯懦,直接大大方方的介绍道:「老婆子夫家姓刘,寡居多年,只有一女,所幸女婿是个孝顺的,将老婆子接到家里养老,所以,熟悉的人都叫我老婆子刘姥姥。」 「我老婆子不敢跟贵人攀亲,有亲的是我的女婿王狗儿,他爷爷活着的时候,跟贵府老爷曾经在同一个衙门里供职,两人关系不错,王家老太爷对我那亲家一家多有照顾。」 「又因两家都姓王,喝酒的时候,两人越聊越投机,就连了宗,后来还摆了酒,老太爷认了我狗儿的爷爷做侄儿。」 这么一说,大家也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于是,王太太笑道:「那按理儿你得称我一声婶儿了,只不知道你这次来,可是有什么事儿?」 第25章 刘姥姥这辈子也没有跟人借过银子,这会儿要开口,难免是有些张不开嘴,但她更清楚,面子在生存面前,屁都不是。 于是,她勉强压下心中的羞赧开口道:「这事儿说起来都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女婿惹得祸,你说我那个老亲家虽然没有他爹精明,但也是个拎得清的,怎么就生了我这个憨女婿。」 原来,王狗儿的爷爷没了之后,他爹没什么本事,就回去村里继续做庄稼汉,不过,不敢怎么说,他们家还是比普通的穷庄稼汉有见识,又攀上了这么个富贵人家做亲戚。 于是,村里一商议,干脆让王狗儿的爹做了村子里的村长,也不是为了借着王家谋什么好处,但至少外人知道他们跟王家有这么个关系,轻易不敢欺辱过来。 所以,王狗儿他爹没了之后,王狗儿就接了他爹的班继续做村长,王狗儿没什么大本事,但为人实在也孝顺,要不也不会因为刘姥姥孤苦无依就接来奉养。 本来,这王狗儿是个啃吃苦卖力的,又没什么花花心思,虽然家里没有余钱,但刘姥姥对这个女婿是很满意的,天天帮着他们两口子带孩子做饭,生活的也算是顺遂了。 第44页 但这王狗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就一根筋儿认为自己是村长,就得对村里的人负责,这跟他老狐狸似的爷爷,精明的爹完全不一样,完全就不像王家的种。 这次是因为半年前,村里的一户人家因为老人得了重病,那家的儿子要给老人治病,可是没有银子,被逼无奈地情况下,竟然联繫了放印子钱的人。 放印子钱的人本就是吃血馒头,挣地就是昧良心的钱,那是一般人能沾惹的了的吗?再说,他们家给老人看病,早就将家里变卖的就剩个破屋子了和两亩地了,人家轻易怎么可能放钱给你? 那人就找了村长王狗儿帮着做担保,王狗儿不是很清楚这印子钱的算法,以为只是多要些利息也就是了。 这货脑子一抽,想着这家就借二两银子,就算九出十三归算来也不过到时候还回去五两顶天了。 自己作为村长却没办法帮忙,这家又不是耍钱吃酒,是为了尽孝,自己就算是帮着作保也是没什么的,等秋收了,就把粮食卖了给人家就行了呗,就这么着,他也没跟家里商量就给签了保书。 倒是没想到,偏偏赶上今年全国干旱,京城这边儿虽然受到影响小些,但显然这两亩地的出息是不够还人家的钱的。 王狗儿见天儿的跟土地打交道,自然是一下就看明白了情况,嘆口气,他就寻思着问问这家攒了多少,不行,他就将家里的粮食卖了之后帮他凑一凑。 可是,等他去找那家的时候,才发现这家人见事不好,竟然连夜全家都逃了,把王狗儿气得要命。 刘姥姥这才知道他干的蠢事,气得直发抖,刘姥姥虽然没有文化,但老人见识却不少,这印子钱,她多少是知道些的,那是按天数翻利息的。 只是到底是怎么翻法儿,她并不清楚,却还是赶紧让女婿把那家的地,连带着地里的粮食一起找人家卖了,然后主动去找管事的说明情况把银子还了。 王狗儿也知道自己做了蠢事,帮了个白眼儿狼,气归气,还是得先把这个烂摊子解决了,毕竟,欠债的跑了,人家肯定得找他这个担保人要钱。 好在,他对自己的老岳母是很相信的,他爹说过,自己的岳母看着粗枝大叶没什么文化,但却是个心里有数的,有什么事儿,听老太太的绝对错不了。 他动作很快,毕竟,若是真的像自己岳母说的那样,每多过一天,可就是一笔钱,自己之前猜测的五两银子可能是不够的。 那家男人,其实也是个踏实肯干的,两亩地打理的很是不错,已经算得上是良田了,所以,即便是在这样的荒年,到处都是卖地的时候,两亩田地还是卖出了十二两的价钱。 王狗儿立马带着族老和村里的几个壮实地小伙子们去找了管事,但帐册一拿出来,他们傻眼了,本来只是借了二两银子,现在却因为利滚利,要还二十八两,若是月底之前没还清,就会变成三十多两。 村人们愤怒,可是白纸黑字写的明白,想赖也是赖不掉的,而且,能干这个的,那一定是有门路、有后台的,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们根本斗不过。 王狗儿带着人又灰熘熘地回了村里,眼看着要到月底了,他这会儿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不傻,听了今天的话,他就明白,自己这是掉进了什么样的大坑中,别说卖了自家的田地,怕是除非自己能带着一家老小跟那人一样悄悄的跑出去,否则只有家破人亡一途了。 王狗儿现在是死的心思都有了,更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妻儿,尤其是自己的老岳母,自己说是将人接来奉养,其实,是老太太帮着他们操持一家子的生计。 自己没让老太太跟着自己享福不说,怕是还要连累老太太以后连个安稳的生活都不能享受,自己的儿子也会变成流民,别说读书识字,怕是连做工都没人用。 可是,已经到了这时候,他就算不愿意,也得给自家找个活路了,他将事情跟刘姥姥说了之后,就要让妻子收拾细软,他要带着妻儿老小跑路。 刘姥姥听后,狠狠地抽了两口烟,一口吐沫吐在地上道:「呸,你想的倒是美,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带着咱们跑出村子吗?」 王狗儿不解地看向刘姥姥:「娘,这是怎么了?咱们怎么就出不去了?」 刘姥姥看着自己的木头女婿嘆气:「人家都知道欠债地正主已经跑了,还会再让你跑吗?不信你出去瞅瞅,咱们跟前儿肯定已经有盯梢的了。」 「还有,估计人家借银子,本来就是相中了咱们家,要不就大石头他们家,穷得就那么两亩地,人家根本不会借,没啥油水捞。」 王狗儿自然是相信自己老岳母的,但越是相信,那就越慌,实在是受不了了,王狗儿干脆蹲在地上,把脑袋插在腿中间,捂着脑袋哭了出来。 他不怕死,若是自己死了,能人死债消,他立马吊死自己,可是,他知道,自己死了,人家还会将自己的妻子、女儿和儿子卖了填债。 后悔不?自然是后悔的,后悔自己蠢。怨恨不?那也肯定是怨恨的,除了怨恨大石头不仗义、没良心,怨恨放利钱的人心黑,更怨恨自己不长脑子。 刘姥姥看着萎靡的女婿,心中也是不忍的,毕竟,王狗儿是真的孝顺,把她这个岳母当亲娘一样孝顺,说不感激那是假的。 第45页 她吧嗒吧嗒抽了一菸袋的旱菸之后,才道:「咱们去城里,找你家连宗的老亲王家求助,借二十两银子渡过难关。」 王狗儿听后不解地问道:「娘,您不是说,咱们已经被盯上,跑不出去了吗?人家能让咱们离开这里吗?」 「再说,我也算是看明白了,那些放钱的,就是吸血鬼,不管咱们拿出多少钱,都是还不清的,不把人逼得家破人亡,怕是不算完。」 刘姥姥一听乐了:「呦,这齣去一趟还长了见识,行,吃一堑、长一智,咱们这回也不算亏了。」 「他们看着咱们,但那是防着咱们都走了,没地儿要钱去,但咱们出去借钱,他们还是乐见其成的,只要不是一家子都走,也不带什么东西出门儿,他们是不会拦着的。」 「至于钱,咱们只要去王府借到了银子,哪管是讨来两件儿旧衣裳拿出当铺当了,你放心,要债地也肯定会乐呵呵地把债消了,以后再不会来找咱们麻烦。」 王狗儿有些想不通:「这是为啥啊?这贵人的银子好用是咋的?」 刘姥姥哈哈一笑:「可不就是贵人家的银子好用咋的,那些人就算有门路,也是不愿意招惹王府的。」 「咱们进去了那府里,甭管是借到了银子,还是讨要到了旧衣裳,盯着咱们的人知道咱们进去了,还没有空手,就知道咱们家跟贵人还是有着香火情,自然是不会再为难咱们的。」 王狗儿一听,这眼睛都亮了,他终于能看到点儿活路了,但继而又愁眉苦脸地道:「我也就小时候跟着爷爷去王府转了一下,等我爷爷没了,两家也早就没什么来往了。」 「咱们这贸然过去打秋风,人家又怎么会搭理咱们?若是贵人嫌弃咱们粗鄙,把咱们打出来,那岂不是更丢人?」 刘姥姥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用自己的菸袋锅砸了一下王狗儿的脑袋,见王狗儿喊疼却不敢躲闪一下的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最后一想,憨点就憨点儿吧,到底是个真孝顺的,她释然一笑,自己这把老骨头,活着,还能动,可不就得替自己女儿一家子周旋。 于是,刘姥姥道:「甭管结果如何,咱们至少去努力了,总还是有那一线希望的,至于丢脸,老婆子都这个岁数了,哪还在乎这个?」 「明儿天一亮,你就用板车儿推着我跟板儿一起进城,你把家里,我春天的时候採回来的蘑菇给装上一篮子,再加上攒出来的鹅蛋一起带着。」 「到时候,你把我跟板儿一起送到王府的门口,我们自己去叫门,你该干什么干什么,下半晌的时候记得来接我们娘们就行了。」 「还有,咱们也不是非得借银子,要是能讨来一些他们给家里的僕人用旧的衣裳什么的,比银子更好。」 「咱们这回去人家打了秋风,回头,来年光景好了以后,咱们再多准备些山货什么的,你要是有空就去山里瞅瞅,要是打个狍子什么的大牲口,到时候也能把这人情还上一点儿。」 第26章 王太太等人听后点点头道:「这倒是没什么,好歹也算是亲戚,你这女婿虽然憨了点儿,倒也算是个正直的人,帮一帮也是不碍事的。」 说着,她示意自己身边儿的嬷嬷道:「给她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她们祖孙折腾到现在,怕是也没吃饭呢,再去给准备些饭菜。」 「另外,去收拾几身儿我没上身儿地衣裳,挑些颜色素淡,适合她们平日穿的衣服,给她带回去。」 想到什么,王太太又道:「家里倒是没有适合小孩子的衣裳,你再去让人买两身适合板儿和家里的姐儿穿的衣裳,给她带回去。」 这时,听说家里来了王家亲戚,特意赶过来的邢夫人一听笑了:「亲家母这是做什么,咱们府上还缺了几身儿衣裳是怎么的,还值得你叫人特意回府去拿。」 「至于孩子的衣裳,咱们家的姐儿,还有底下人家的哥儿,都有不少平日里买来却闲置地衣裳,放着也是落灰,她不嫌弃就直接带回去就是了。」 说着就直接让自己身边儿的王善保家的去准备了,刘姥姥可不会觉得人家给她旧衣裳是羞辱她,她对自己的身份看得很明白,赶紧要带着吓得紧抱着自己大腿的孙子王板儿给他们磕头谢恩。 邢夫人走进来,笑着直接将人扶住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犯不着这样,你们既然跟亲家是亲戚,那咱们以后也算是亲戚,这点子事儿,实在不当紧。」 王太太挑挑眉,心里暗自称赞,这秦嬷嬷真是好手段,这么快就将人调、教的有了当家主母的样子了。 秦嬷嬷是因为害怕这个小家子气的邢氏以后言语不当,会连累自家的姑娘和姑爷,这才顺道来回提点邢氏一些。 当然,这里也有邢氏自己身份提高,虽然不掌家,但好歹也是这个府里的女主人,又有了以后傍身的儿子,自己也想改变的原因在。 刘姥姥开口道:「这些事儿,在你们这些贵人眼里自然是不打紧的,但对我们一家子却是救命的恩情,老婆子没啥报答的,领着孙子给贵人们磕个头,表格心意却是应该的。」 王太太笑呵呵地道:「倒是个知道事儿的,不过,磕头就免了,正好我家的苒姐儿是个身体弱的,想要个乳名儿压一压福气,看你是个有福的,为人豁达通透,那不如你给起个小名儿,就顶了这个?」 第46页 刘姥姥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什么福气不福气的,跟贵人们比起来,老婆子就是个贱命,不过,可能是命贱让老天爷都不忍心祸害,倒是一直身子骨健朗,又赏了个孝顺的女婿。」 「家里的两个孩子,都放养着,却一个个都跟活兔子似的,欢实着呢,要是能将这点儿福气转给儿姐儿,老婆子自然是愿意的。」 「只是,我一个土里刨食的乡下婆子,大字儿不实一个,真给姐儿起不出来什么高深地名字,您看看我这孙儿和孙女的板儿、青儿都是我娶得,就知道我这起名的能力了。」 王太太和王子腾,现在非常喜欢这孝顺女婿的话,又看着虽然怕生,但却长得虎头虎脑,很健康的王板儿,这笑意就更真实了。 贾赦这时开口道:「就是要一个不难听的做诨名,来压压福气,若是想要取个像样的名字,就不找你了,你尽管说就是了。」 刘姥姥是个天生的傻大胆,又或者是,老太太实在太通透了,听了贾赦表态之后,也就不再推却,毕竟,有了这个赐福,两家的亲戚关系就算定下来了。 她虽然相信那些神鬼之事,这跟她早年的经歷有关,但她更清楚,自己一个黄土没脖子地老婆子,要是能捨出去些福气,帮着女儿女婿跟王府和荣国府扯上关系,自家的孙子以后也是受益的。 于是,她问道:「我老婆子起名就是顺嘴儿,板儿出生的当天,是他老子用板车儿将我接家里,我刚进院儿,他就出来了,这才叫板儿。」 「至于我那小孙女儿,孩子出生的时候,正好是山上积雪化了,开始见青儿,这才给起名叫青儿。」 「贵人们若是不嫌弃老婆子没啥文化,那就说一下姐儿地生辰,老婆子说个应景的,贵人们瞧瞧能不能入眼。」 贾赦自己就是个不学无术的,自然是不会嫌弃人家没文化,再说,这老婆子看着就是个睿智的,跟自己祖母一样,他看着就觉得心生亲近,于是道:「我这孙女儿是七月初七生人。」 刘姥姥一拍大腿,一惊一乍地咂舌道:「这大姐儿可是个天生富贵的,瞧这生辰,乞巧节生出来的闺女儿,以后肯定是个那叫什么啥都厉害聪慧的。」 邢夫人笑道:「你是要说秀外慧中吗?我们家大姐儿,确实是个文静聪慧的,很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刘姥姥翘着大拇指道:「太太说得对,就是这个词儿,这大姐以后,一准儿得让求娶的人家,把府上的门槛儿都得踩平了。」 在场的人也知道这是刘姥姥恭维地说辞,但被人家夸自家的孩子,没有哪个做家长的不开心。 王太太用帕子挡着自己的嘴笑道:「小丫头片子,可当不起这么夸奖,你还是想想,给她起个什么样的名字压压福气吧?」 刘姥姥沉吟片刻,眯了眯眼睛道:「大姐儿是乞巧节生人,那不如就取其中的巧字做乳名,将来必定是遇难成祥,逢凶化吉的。」 贾赦这会儿因为有了孙子,日子有了盼头,一直觉得这是老太爷给他的补偿,特别相信因果报应,所以,一听刘姥姥这话,当即就咧嘴儿笑了:「好,咱们大姐儿以后就叫巧姐儿!」 巧姐儿虽然有些懵,刚才不是叫自己苒姐儿吗,这会儿怎么又变成了巧姐儿?但长辈们都高兴,她也就跟着咧嘴儿笑了。 邢夫人也知道,自己能有子傍身,那全是因为贾琏一家,投桃报李,她对贾琏的两个孩子也是非常喜欢的,当即招手让板儿过来。 板儿有些害怕,但看了姥姥示意他听话,还是乖巧地走了过去,邢夫人摸摸板儿地小脑袋,然后道:「是个好孩子,正好琮哥儿前些日子做了不少衣裳鞋子,这几天儿见风长似的窜个子,好些还没上身儿就小了,就都给你吧。」 贾赦闻歌知雅意,就道:「嗯,琮哥儿让你费心了,以后等琮哥儿大了,就让他好好孝顺你吧。」 邢夫人当即乐得合不拢嘴儿,当即就让身边儿的婆子,赶紧带着祖孙一起去吃饭,还特意让厨房给添两个菜。 刘姥姥自然也是乐得不行,她这次来的目的可是超额完成了,一边儿满心感激地道谢,一边儿拉着孙子跟着婆子去吃饭,之后就带着一车的好东西走了。 等刘姥姥走后,王太太这才对王子腾道:「老爷,还是叫人去查一下,看看这放利钱地是哪一家。」 王子腾立马明白王太太地意思,若是王子珍那边儿留下的尾巴,未免以后牵连自家,必须尽早处理,若是跟自家没关系,倒也能抓个把柄握在手里,当即点头道:「夫人所言极是。」 他们都没看到的是,之前刘姥姥带着王板儿过来的时候,小钻风就拉住了自己姐姐的小手,巧姐儿对自己这个弟弟是非常喜欢的,所以,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弟弟身上了,也就没去管地上的小朋友。 原来,小钻风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本事,但还是轻易地看出,这王板儿跟自己的姐姐,有一段若隐若现地姻缘。 先前,刘姥姥先带着王板儿去的王府,管事地见王板儿怕生,就给了他几个果子打牙祭,还拿了一个熏屋子的佛手让他玩儿。 而巧姐儿进来之前,王熙凤刚得了几个柚子,她在月子里,自然是吃不得果子的,就让人给了女儿送去一个,只是巧姐刚抱住,正闻着清香味儿,就被叫来给自己外祖父磕头。 第47页 若是这两个孩子交换了果子,他们之间的姻缘就算是应下了,小钻风作为一个妖怪,他是没有什么门户之见,自然也不会在意自己姐姐是嫁王公贵族还是贫民百姓。 但是,姐姐有两条姻缘线,若选了这条,以后地命运就全变了,别的还好说,最可怕的是,姐姐会因为完成天定姻缘遇险。 一切都是冥冥中註定的,刘姥姥替巧姐儿担了一丝福祸,得了健康,她地孙子就有了一个求娶巧姐儿地机会。 而刘姥姥又说了一个遇难成祥,一个农家子要娶荣国府千金,那就只有这个千金遇难,卑微到只能嫁给农家子。 小钻风对自己这个,什么都让着自己的小姐姐还是很喜欢的,更何况,他们是一奶同胞,小钻风怎么能愿意? 不过,这健康和家里给刘姥姥的东西并不对等,为了姐姐日后不遇难,他直接出手将王板儿身上的晦气给去掉了。 这晦气是王板儿家的祖上留下的,这王狗儿的爷爷,之所以早逝,而且,好好地官家一朝变成土里刨食地农人。 都是因为王狗儿的爷爷没什么真本事,挂上王家之后,王家老家主帮他活动了一下,成了一方父母官。 但王狗儿的爷爷,为人精于算计,又喜阿谀奉承,可是在政务上真的是一窍不通,以至于对手底下的人偏听偏信,险些酿成大祸。 事情被上面的人知道后,虽然碍于王家,当然,也是因为王狗儿的爷爷只是昏庸,并没有收受贿赂之类的。 这才没有直接给他送大牢里,可还是因为这事儿已经造成不少百姓流离失所,将他直接赶了出去。 这惩罚不能与罪过相抵,所以王狗儿的爷爷早早郁郁而终,后人也註定五代内,穷困潦倒作为偿还祖上欠债。 巧姐儿因为刘姥姥赐福,二人有了因果,她为巧姐儿牙福气换取健康,这压下的福气就会顺着因果偿还给板儿。 说起来,这巧姐儿之所以这样,还是因为本身确实是福气太厚,自己压不住,凡人又不会运用,这才有富贵人家让孩子认贫苦却健康的人家做干亲,为得就是将一部分受不住的福气分担出去。 小钻风本身就含有一丝麒麟瑞兽地血脉,赐福、平福这是他的天赋技能,所以,他将註定要借着巧姐儿的姻缘报答的福气,直接用来抵消板儿身上的天罚晦气。 这次刘姥姥得了这么多钱财物品,若是愿意,拿出余钱好好培养板儿,日后也会有个出息,比如中个秀才之类的,也算是翻身了。 第27章 小钻风感应到那对儿祖孙离开,又看到姐姐身上这条因果产生的姻缘线,已经随着因果了结断开之后,就不管自己的姐姐了,因为,他饿了。 他现在没有牙,就这么一点点儿用牙床磨着果子蹭果汁儿,辛苦不说,最主要的是它不顶饿,只能让自己嘴里有点儿味儿罢了。 贾赦等人早就把小钻风的表情摸透了,一看到他小眉毛皱起来,脸上出现怒意,手里的果子也放下了,立马就道:「将哥儿抱回去,让奶嬷嬷给茁哥儿餵奶吧。」 小钻风一听,这才收起怒意,自己有饭吃了,虽然早就吃腻歪了,但目前还是不得不隐忍啊,小钻风心里嘆气。 这一刻,他无比怀念自己前世锋利坚硬的牙齿,什么时候才能长牙结束自己悲惨的生活啊,好容易自己这辈子有了个能让他吃喝不愁的家世,结果却享受不了,小钻风心里发苦,有点儿想哭。 他还没哭出来呢,结果刚一回到他现在临时住的屋子,就听到自己母亲大人那边儿传来低低地哭声。 小钻风怒了,谁这么大的胆子,敢趁着小爷离开这么一会儿就把小爷的老娘给欺负哭了?这是真不怕自己一口将人吞了是吧? 不过,很快地,小钻风就知道了,哭得不是他娘王熙凤,而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小钻风知道不是自己老娘之后,也就懒得管了,他有些着急地扒着奶嬷嬷的衣服等饭。 被奶娘抱在怀里美滋滋儿地听着屋里小姑娘的哭诉,不是他喜欢听八卦,实在是妖精的耳朵实在是太灵敏了,他想不听也不成了。 不过,他倒是挺奇怪的,竟然有小妖儿透支自己生命在哭泣,这是多喜欢哭啊,为了哭,连命都不要了,他是真的有些好奇了。 屋里,王熙凤搂着一个明显带着不足之症,却长得绝美地小女孩儿,有些心疼地道:「林表妹这是怎么了,这么几天儿就清瘦了这么多?」 「林表妹别哭了,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你琏表哥将你接来,若是在这府里有人给你委屈,肯定是要帮你做主的。」 林黛玉用帕子拭了一下眼角之后道:「本不该在琏二嫂月子里来打扰的,更不该这时候哭泣给琏二嫂添了晦气。」 「只是之前,黛玉病得实在起不来身,更害怕把病气儿过给了嫂子肚子里的哥儿,直到哥儿出生那日,我突然闻到一股清香,身上竟然轻松了起来。」 「我还当自己这是......不过,那日之后,我竟然一日比一日地身子骨强健了些,今儿终于趁着那边儿没什么人顾得上我,这才借着探望嫂子月子,看看哥儿,再有就是求嫂子帮黛玉给父亲送一封信。」 王熙凤眼睛转了一圈儿之后,笑道:「嗐,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原来就是小姑娘想家了,也是,你这一来咱们府上,就差不多有三年半没看到父亲了,如今又这么病了一场,哪能不想家?」 第48页 「好妹妹,你就放心将信放在我这儿,一会儿你琏表哥过来,我就让他找人给你父亲送信,你自己可得好好把身子养好了。」 「你瞅瞅你自己现在瘦的跟纸片儿似的,别说你父亲,就是我看着都心疼地跟什么似的,到时候你父亲若是看到心疼了怨怪你琏表哥将人接回来却没照顾好,我们可怎么交代啊?」 林黛玉被王熙凤地话说的心里一暖,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黛玉听嫂子的!」有想到自母亲去世之后,一直不得见,甚至连书信都少有地父亲,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心里酸苦,林黛玉虽然聪慧,但毕竟还是个孩子,眼泪就又扑簌簌地落了下来,带着些不确定地问道:「这些年,黛玉不能在父亲跟前尽孝,也不知道父亲现在怎么样了,身体是否康健,是否想念我这个不孝女。」 王熙凤一听,赶紧道:「妹妹这是说的什么傻话,林姑父若是不想念你,怎么会每年按时送来一万两的孝敬银子给老太太,又怎么会每个月给你写一封信,自然是惦记你的。」 林黛玉愣了,她急切地问道:「父亲每个月都会给我写一封信?」至于那一万两银子,林黛玉倒是不在意,她本身其实是有点儿文人的清高,不是很在意这些黄白之物。 王熙凤点点头:「我怎么会骗你?林姑父每个月的来信,都是直接送到老太太那里的,难道你没有收到?」 林黛玉摇摇头道:「来府里将近四年,黛玉只收到五六封父亲问我生活过得如何的家书,其他的从来没收到过,这才让黛玉不孝地误以为父亲对我这个不孝女不喜了。」 一想到自己父女因为老太太地私心扣留信件,造成的彼此互相猜疑,让自己误会父亲因自己是女儿身,失望了这才不惦记自己,所以,黛玉赌气,轻易不回信,即便回信也都是说一切安好。 这一刻,黛玉地心中对贾母产生了怨恨和愤怒,就连一直被她视作知己和浮木宝玉,林黛玉也怨怪上了。 她不相信贾宝玉是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自己父亲给自己来信的事情,毕竟,贾宝玉是外祖母的心肝肉,什么都不会背着贾宝玉的。 即便贾母不想贾宝玉知道自家来信,但贾宝玉每日都在贾母身边,而不像自己一个客居小姐,平日里没事儿的时候,一般为了避嫌都是跟姐姐妹妹们一起玩耍学习。 但凡贾宝玉有心,也绝对不会一直都不知道父亲来信的事情,毕竟,自己不止一次地跟宝玉说过,思念父亲的话。 她不知道,是宝玉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感受,只要自己陪着他玩耍就足够,这才没有帮自己留意,还是,宝玉被外祖母和二舅母告知了什么,所以帮着一起隐瞒,宝玉都是让她失望的。 林妹妹虽然长得弱不禁风,又因不足之症而身体娇弱,但却是个刚正不阿地真性情,对自己的感情更是宁折不弯。 既然失望了,再得到就不是纯粹地了,既然这样,那她就不要了,只希望自己父亲能早日将自己接回家中好好尽孝,让自己弥补这些年的亏欠。 想到这儿,林黛玉精神一振,整个人地气息都变了,她起身给王熙凤行了个礼,然后道:「琏嫂子,能不能再借用您这儿的纸笔,我想再多写一封,让琏表哥找人一起给父亲送去,不知可否方便?」 王熙凤虽然不知道林妹妹为什么要给林姑父写信,但却知道这事儿肯定跟二房那边儿有关系,而且还不是什么好事儿,这就足够有她帮林妹妹的理由了。 至于这第二封信,呵呵,林家怕是要彻底跟老太太那边儿生分了,只要能给他们那边儿添堵,王熙凤就会不遗余力地帮忙! 王熙凤嗔怪道:「你来咱们府上这么长时间,我凤辣子什么时候没把你当自己亲妹子疼过?你这般客气,不是在戳我心窝子吗?」 「你若是再这么见外,以后可别踩我的门槛子了!」说着,就示意婆子去取笔墨过来,等林黛玉写好了信,又让人帮着当面儿摸了浆煳,跟她之前的那封信放在了一起。 知道王熙凤一定会帮她把信送到父亲手里,林黛玉松了一口气,又正好赶上小钻风吃饱了被送进来给王熙凤稀罕,就走了过来细看。 小钻风一看林黛玉,眼前就是一亮,呦,这不是天庭特产的绛珠仙草儿吗?这是被人给掳走动了手脚,给送到了凡界啊! 绛珠草其实是仙界不入流的仙草,瑶池边儿上到处都是,被谁顺手拿走,一般还真就没人注意着。 这草没有别的作用,就是能帮着人保持清明,尤其是在神器、仙器认主的时候,能帮着主人保持灵台清明,不会被宝物反噬。 不过,这仙草基本算是一次性物品,若是耗尽了能力,又没有瑶池仙水洗涤灌溉,让她修养,就会彻底消失。 眼前地这株绛珠仙草,显然就是被用来帮着某人认主某样神器、仙器之类的,如今已经消耗了大半生机。 若是没有意外,这仙草最多再有五年,就得随着这具肉身香消玉碎,不过,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岔子,这绛珠草有了自己的意志,竟然开始反抗着灵魂中阵法的蛊惑。 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小钻风不由得很是亲近地拉着黛玉的小手,突然,他感应到绛珠草灵魂中的阵法透着一丝佛门的气息。 小钻风眼睛一转,能帮着给那些秃驴添堵,这活他愿意干啊,于是,他将自己的灵魂顺着手中攥着地黛玉的手指顺进了黛玉的识海中。 第49页 布置阵法的人,手段并不高明,小钻风用风系术法,化作风刃,直接将那个蛊惑地迷魂阵给破了,不过,小钻风自己也累得直接昏睡了过去,毕竟,他这刚出生,□□强度还是有点儿差强人意了。 他们谁也不知道在海上一个无人海岛,一僧一道正喝着酒,其中那个癞头和尚,突然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也昏了过去,吓得那跛脚地道人大惊失色,一连声地喊着师兄。 林黛玉看着眼前粉雕玉琢的胖娃娃,尤其是胖娃娃对她咧嘴儿笑的时候,想着自己早殇地弟弟,心里对这个小娃娃别提多稀罕了。 结果没逗两下,这小娃娃竟然就这么闭上了眼睛,这让她回忆起自己的弟弟,也是这么在父亲的怀里闭上的眼睛,当即吓得慌乱:「琏嫂子,哥儿这是怎么了?」 王熙凤看了看儿子,笑着安慰道:「林表妹莫急,他还小,还没出月子的小屁孩儿,都是这样的,总是吃饱了就睡,他算是个精力旺盛的,不过想来,之前跟老爷他们在前院儿肯定是玩儿累了。」 林黛玉听王熙凤这么说,又感应了一下哥儿确实唿吸平稳,这才放心,而她今日要办的事情也办了,给哥儿的礼也送到了,就起身跟王熙凤道别了。 王熙凤交代她没事儿就过来跟她唠唠嗑,也就不再多留她了,只让得用的嬷嬷,亲自将林黛玉送到月亮门儿那边儿。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读者「十年灯」,灌溉营养液+52021-05-2912:39:52 谢谢:读者「33420041」,灌溉营养液+22021-05-2911:44:01 爱你们呦~ 第28章 贾琏对于帮林妹妹送信儿这事儿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左右也不是什么难办的,只是之前没分家的时候,贾老太太要求,凡是林家的事情,都用不着别人管,他们才不去插手的。 几天后,林如海听到林管家说京城小姐给他来信,甚是惊奇,接过信的时候,心里是又激动又忐忑。 林黛玉是他唯一的孩子,分别将近四年,如何会不惦记,只是他的去信,极少有回信,而且,从只言片语中,林如海也大约明白,贾老太太是不希望黛玉跟自己过于接触。 林如海的心里很难受,但考虑到两家的约定,自己的女儿日后会嫁到贾家,那就得依靠贾母,自己若是强行跟黛玉联繫,只怕女儿要吃亏。 不是他软弱,作为朝廷三品大员,他若是软弱之人,又如何能在这个危险的职位上,安然地连着坐稳两任? 但,世人对女子多苛刻,自家又没有五服之内的近亲,便是给黛玉立了女户,一但自己有个山高水长的,黛玉就会被人欺辱,保不住家业不算,怕是性命都难以保全。 若要嫁给世家子弟,黛玉又犯了五不娶中的丧母长女不娶,嫁给贫家子,又怕等自己去了以后,对方没有人压制起了坏心思,为了钱财害了女儿性命。 这样一算,反倒是有亲祖母庇佑的贾家,是最好的选择,而贾母和王夫人,就算为了牵制自己,也是不敢慢待自己的玉儿的。 所以,察觉到自己的信件可能到不了自己女儿手中之后,他再去的信件,除了给孝敬银子就只问女儿生活情况,不再多说什么。 果然,这样的信件,终于让他收到了女儿的回信,虽然心中,玉儿说自己一切都好,祖母照顾,姐妹友善,但林海又如何感觉不到女儿心中的怨怪。 可是,没有办法,为了女儿,林海只能假作不知,虽然还是差不多三五封信能回一封,但这至少能让他知道女儿安好,他也能放心一些。 如今,女儿突然来信,他自然是高兴的,但更多的是害怕,他知道,玉儿现在来信,还是一同来了两封,一定是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问题。 林海强迫自己稳住,打开信读起来,全部读完,林海的脸整个全黑了,他立马叫林大管家将扬州城最好的大夫请到府中,然后带着人去了早就封起来的林夫人贾敏的院子。 果不其然,找出了一堆掺杂着药物的物件儿,尤其是贾敏地陪嫁家具,虽然年代久远,却还是有被红花浸泡过的痕迹。 之后,林海给衙门请了假,直接带着人去贾敏的坟上,他要开棺验尸,林家五代单传,林海和林黛玉是林家唯二的主子,自然是没有人能拦住林海的举动。 因为有黛玉说的寒纱衣的情况,请来的仵作和大夫也都听过这寒纱衣地大名,验证地很轻松,贾敏最后就是因为再次有孕地时候,沾染了少许的寒纱衣,这才致使哥儿出生后体质差,贾敏也伤身毙命。 林海拿着这个证据,直接将贾敏生前伺候的那些奴僕都给抓了,拷打之后,终于有熬不住刑罚的交代,他们就是被周瑞家的给买通的。 原来,贾敏出嫁之前,与自己的大嫂张氏亲近,张氏出自正经的书香世家,给贾敏在诗词上不少的指点。 而王夫人是个不通文墨的,又对权利和金银之类的过于看重,贾敏有些看不上她,姑嫂之间的关系很不和睦。 贾敏又是个娇养起来的,受不得委屈,但凡不高兴,就会直接指出来,有时候是叫人下不来台的,黛玉的性格其实是有些随母亲的,只是她因为寄人篱下,没有贾敏的底气。 虽然说一个巴掌拍不响,王子珍是县伯府里唯一的嫡小姐,自然也不是个能吃亏的,来到荣国府,敬着公婆、丈夫也就算了,还得忍让着小姑子的小姐脾气,一次两次行,时间长了自然是针尖对麦芒。偏偏贾母又是个极为护短的,对自己女儿特别偏心,甭管是谁的对错,挨说的肯定是王夫人,最后还得去跟贾敏赔礼道歉,这怎么能让王夫人不心生怨恨? 第50页 好容易到了贾敏该出嫁的年龄了,南安王府有意将贾敏给世子聘做侧妃,四王的权利,比起国公的权利可是大得多,尤其是南安王世代驻守福建东番岛。 那是一处军事要塞,尤其是东番岛地理位置特殊,每年户部都会拨去大笔的钱款,而整个福建,几乎算是南安王的属地了,这样的人家的侧妃,会给娘家带来多少好处不言而喻。 可是,贾代善却直接拒绝了,自己的女儿绝对不能做妾,侧妃在贾代善看来,跟普通人家的贵妾没什么区别,照样得跟正妃行礼问安,贾代善哪里捨得? 于是,贾代善直接寻摸了早就败落地只剩下母子两个的靖安侯的后人林海,因为林家老太太是出了名的和善讲理。 而林海虽然没有了爵位,却凭藉自己的本事科考出仕,为探花郎,最主要的是,林家有家训留下——四十无子方可纳妾。 贾代善跟林海交谈一番之后,亲自请了皇上赐婚,还拿出了自己三分之一的私房给女儿做了添妆,又尽心尽力地帮着林海在朝廷站稳脚跟儿。 林海感激自己的岳丈,加上贾敏确实有才情,林海对自己的妻子,是非常敬爱的,两人的感情也越处越浓,也是因此,尽管成亲几年,贾敏一直没有消息,林海也从来没说过什么。 也因此,即便贾代善去了之后,贾家第三代没有一个成器的,但林海还是任凭妻子在年节的时候一车一车的东西送去荣国府,让人知道自家与荣国府走的近,认为贾家也不算是没有人在朝廷任职的原因。 贾代善和贾母对贾敏的疼爱保护,让王夫人又妒又恨,尤其是贾敏的嫁妆,那是实实在在的十里红妆,这些东西,若是算起来,等分家的时候,二房都不一定能分到这么多东西,她一个外嫁女凭什么? 王夫人恨贾敏恨得咬牙切齿的,她想要报復贾敏,你不是嫁的好吗?老娘就看看,多年无子,等你人老珠黄的时候,那林探花会怎么对你! 正巧贾敏出嫁的时候,张夫人因为怀相不好不得不长时间卧床不起,贾母为了分夺张氏的管家权,就叫王夫人去张罗家具、衣衫之类需要现买的东西。 王夫人虽然爱财,但毕竟也是大家出身,她还不至于在这里弄以次充好的东西,否则日后丢人的就是荣国府,追究下来,她也得不了好。 她选择的报復手段就十分恶毒了,做衣服、被褥的布料,还有做家具的上等木材,这些长时间跟人接触的东西,全都是反覆用红花等避孕药材反覆浸泡、晾干,之后才去裁剪制作。 贾敏就是在这样避孕效果槓槓地地方一直生活着,能怀孕才怪了,林海则是因为林家素来子嗣稀薄,所以也没多想,还一直安慰贾敏,儿女全看缘分。 之后时间久了,王夫人之后又忙着跟贾政宠爱的小妾赵姨娘斗法,尤其是她前脚怀上贾宝玉,贾政就几乎长在了赵姨娘的肚皮上,这让王夫人实在是顾不上贾敏那边儿。 所以,当林如海升到巡盐御史,搬到官宅,没有再将之前的家具摆出来的事情,也没工夫过问,以至于她生贾宝玉的时候,贾敏竟然怀孕了。 只可惜,贾敏在那样的环境中生活了将近十年,身子骨早就被药物浸透了,以至于林黛玉出生的时候,身体十分孱弱。 王夫人虽然生气自己疏忽大意了,但又得知贾敏挣命似的就生了个病秧子,还是个丫头片子,以后怕是没办法有孕了,她这心气儿才顺了下来,也懒得再去管贾敏那边儿。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王夫人跟连着怀了两胎,第二胎还是个哥儿的赵姨娘斗得不亦乐乎地时候,贾敏硬是靠着一碗碗地苦药汁子又怀了身孕。 据说,这次贾敏肚子里的,十有八、九是个哥儿,也不知道这王夫人是怎么想的,就算有再大的龌龊,人家一个外嫁女,还是早就嫁出去十多年的,你至于跟个疯狗似的没完没了吗? 人王夫人还真就是个脑迴路非常清奇的奇女子,为了阻止贾敏产子,甚至都暂时顾不上管丈夫小妾生的到底是哥儿还是姐儿了。 她早年年轻,对付张夫人的时候,还是有些胆怯的,所以当年用的药还是有些的,这原本是打算给赵姨娘用的,可为了报復贾敏,她硬是又分出了大半的送到贾敏的贴身嬷嬷手里。 王夫人这次倒真不是心慈手软,她都恨死赵姨娘和贾敏了,若是可能,她恨不得生啖其肉,之所以只用一点儿,是因为那药方中,有的药材是需要些年份的。 怕是收集全了,贾敏和赵姨娘的孩子都办满月了,所以,王夫人这才一分两份儿,不过这倒是也提醒了王夫人。 她让周瑞家的找她女婿,将一些不好寻的药材先备出来了,省得再用的时候找不齐,以至于后来王熙凤肚子里的孩子确定是个哥儿的时候,她立马就能凑齐药。 王夫人的心机和手段,赵姨娘自然是没躲过去,但因为受到的量少,虽然以后不能再有孕了,还生出的哥儿跟个冻猫子似的,但总算大人孩子都平安。 只是苦了贾敏,她地身子早就在这些年为了求子,不停地灌苦药汁子中坏的差不多了,一点点的药,赵姨娘能挺过去,贾敏却没办法挺过去。 她虽然因为那些苦药汁子败了胃口,吃进去的没有多少,最后还是早产生下个哥儿之后,就卧床不起,哥儿也因为早产身体不好,各种好药补品,也没过周岁就没了,贾敏自然也跟着去了。 第51页 第29章 林海和王夫人之间,已经不是杀妻杀子之仇这么简单了,这是要让林家灭门啊,林海自然是不能忍下这样的仇恨。 但是,当年贾代善临终前,跟林海有约定,他将手里大半的人脉给林海,作为回报,他答应贾代善三件事。 一则,若是贾敏一直无所出,日后再娶,就让贾敏与他析产分居,他需要庇佑贾敏一世无忧。 二则,若是贾家日后出事,请看在他的面子上,伸手拉一把,至少让贾家留个后。 最后,若是日后贾赦受不了自己母亲作死,提出分家,希望林海能看在他和贾敏的面上,对贾母照顾一二。 这些是他踏入仕途,借用贾家资源的报酬,所以,他无法推却,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 他自幼丧父,虽祖上世袭侯爵,但到林如海这一代,已沾不到祖上之光,于是便以科举出身,虽然中了探花郎,但无亲友扶持,想要在朝堂上站稳脚跟儿,实在太难了。 贾代善虽然帮他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这恩情却不能不记得,若非有贾代善的人脉全力支持,他也不能在翰林院出来,短短几年就迁为兰台寺大夫。 入了帝王的眼,成了皇帝的心腹,最后做了这扬州巡盐御史,成为我有实权的三品大员,甚至,在这个位置上,他之所以一直安然无恙,也是因为手里用着贾代善留给他的人脉在维繫。 这些,逼着他不能直接将事情公之于众,否则,禁药的消息传出去,贾家就面临着灭门之危了。 最主要的是,当年为了女儿日后生活,他与贾母曾经在书信中约定了儿女亲家,若是贾家因此死活拖着黛玉,黛玉这一辈子就毁了。 林如海是恨得咬牙切齿,可是又多有顾忌,甚至连他想进京找贾母要说法都不行,因为外放大员,无召不得回京。 勉强自己冷静之后,林如海将事情经过和自己的决定都写在了信中,叫来忠僕林大管家道:「林伯,你带着这信和这份证词去找贾老太太。」 「告诉她,往后两家再无关系,将当年的那封信要回来,贾老太太若是推辞,就以将事情公开作为交换,她若说信件已经毁了,也要她亲手写下亲事作罢的字据。」 「带回玉儿,同时,让贾老太太必须给咱们林家一个交代,那王夫人必须处理,你明白吗?」 林伯是林家的家生子,世代服侍林家家主,极为忠心,林海的所有事情都不曾隐瞒过他,他自然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心中恨极贾家,却也明白林海的顾虑。 当即点头道:「老爷放心,老奴知道事情的轻重,若非必然,不会将事情彻底掀开,也一定会保全小姐的名声。」 林如海点头道:「你素来是个办事稳妥的,我自然是相信的,只是你此去,也要记得去大舅兄那边儿替我问候一声。」 「这次的事情,若非大舅兄和琏儿出手帮忙,咱们就得一直被蒙在鼓里,最主要的是,玉儿信中说的,琏儿的哥儿出生的时候,可是让她受益匪浅,估计这哥儿日后不简单。」 「咱们若是彻底跟贾家老死不相往来,不管是什么原因,世人怕是都会对林家诟病,那就不如直接越过贾老太太,单跟大房交好,这样,即便是那些人,也说不出什么了。」 林海知道,贾代善交给他的人还有那些人脉,很多都是跟贾代善一起出征的战友,还有很多都是贾代善救回来的,对贾代善永远都是感恩的。 这样的人,忠心是肯定的,但忠心的却不是他林海,即便看在贾代善临终嘱託份儿上,对他尽心尽力,但他若是真的让贾家万劫不復,这些人心里怕是也不舒服。 虽然林海这些年,自己也培养了不少心腹,但若是让这些人反扑,或者只是以后冷眼旁观,他跟黛玉日后的日子也难以消停了,所以,他现在只能死盯着罪魁祸首王夫人了。 另外,其他人不知道,但林黛玉出生的时候产生的异象,林海却是清楚的,黛玉出生的时候,一瞬间,方圆百里,百花齐绽,想来那哥儿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那贾宝玉出生的时候,说着含玉而生,林如海不知道真假,也无意探寻,只是觉得贾家不知所谓,这样的事情也好宣扬的天下皆知? 不过,后来林海之所以认下这门亲事,还是因为知道那就是个无心仕途,只懂玩乐,没什么大出息的富家子。 但现在,两人中间夹杂了血仇,还是杀母杀弟的死仇,不直接灭了对方都已经是看在贾代善和贾敏的面上,怎么可能再让女儿跟仇人的儿子搅合在一起? 林大管家很快就带了一大车的贺礼跟林海的书信、证词往京城赶去。 京城荣国府,荣禧堂这边儿正热闹地摆着满月酒,是早就出家避祸地贾敬和贾赦一起主持的,足见贾家对贾茁的认可。 贾母虽然并不想出席,但贾赦让人将请帖送过来了,而且,还有很多有身份的人都来了,她若不出席,是会被人说嘴的。 可是,贾母万万没想到,她到了荣禧堂,这边儿的人虽然礼数周全,却明显是对待同族长者的待遇,而非府中的老封君,这让她愤怒又无奈。 谁叫她被掐着把柄,尤其是,当年的事情还牵扯了宁国府那边儿,贾敬和贾珍没直接将她休回去,将二房彻底逐出贾家,已经是为了家丑不外扬做的让步了,她哪里还敢叫嚣? 第52页 虽然荣国府贾赦一脉和贾母的事情并没有具体公开是怎么回事儿,但贾家的态度,尤其是这里没有请任何一个史家的人过来,大家自然也就明白其中肯定是有情况,而且错处在史家。 贾母之所以能在贾家一手遮天,除了史家一门双候,腰板子硬之外,主要就是仗着贾赦愚孝任她拿捏,而众位后宅夫人们捧着她,也是因为贾源夫妇和贾代善给贾赦留下的那些后手。 如今,贾赦摆明了车马不□□贾母了,众人虽然不会直接翻脸落井下石,平白无故树敌,但也绝对不会特意去恭维她。 这样的态度落差就让一辈子,除了老国公夫人在世时因为看不惯她,给立了些规矩以外,一直顺风顺水,尤其是贾代善没了之后,拿捏着两房做老封君的贾母受不了了。 若说之前,贾母对贾赦,就是因为贾赦是自己恨极了的婆婆教养长大,又亲近婆婆多余她而厌恶贾赦,迁怒贾赦,偏疼贾政,那现在就是真的恨了,恨不得直接掐死贾赦,弄死他们一家。 贾母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喝茶,至于外边儿夸奖哥儿的话,贾母就跟没听到似的,也不是,她是非但不高兴,还隐隐透着厌恶。 一个跟着奉常夫人过来,又知道张家当年出事,贾老太太做派,很是看不上她的一个夫人嗤笑道:「老太太这大喜的日子,连个笑模样都没有,可是你那边儿遇到了什么难事儿?」 看不惯贾母的可不止那一个,毕竟,婆媳关系不睦不是哪一家的特例,婆婆将孙子带在身边儿教养的也不止一个,因此,让做母亲的偏疼跟前儿长大的孩子倒也正常。 可是,贾母的做法,实在让人心寒,他们虽然不知道贾母给贾赦下药的事情,但打压贾赦,故意坏贾赦的名声给贾政铺路,那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尤其是,两房分家之后,贾赦之前的声名狼藉跟现在明显是不一样的,众人再细细回想,贾赦也没干什么天怒人怨的。 至于好色,家里多了些姨娘侍妾,去捧了些戏子什么的,人家有钱,又没强抢良家妇女,别人管得着吗? 这么一想,之前贾赦被传的那样名声到底是怎么来的,谁也都不是傻子,这事儿肯定是他们府里的人干的,不管是二房还是谁,若是没有贾母的首肯,下人敢? 对自己亲身的儿子都这样,这样的人,谁敢跟她再来往?于是,那夫人话音一落,就有人附和道:「可不是,这大喜的日子,有什么烦心事儿也放一放吧,毕竟,这可是你们荣国府的正经儿嫡长孙啊!」 一听这话,贾母的怒气是真的压不下去了,什么叫正经儿的嫡长孙,这荣国府就该是自己的宝玉的! 她当即撂了脸子,啪的一下将手中的杯子摔在桌子上,冷着脸道:「就一命硬的丧门星罢了,一出生就让自己的堂兄在鬼门关走了一趟,有什么好庆祝的!」 坐在正位的奉常夫人可不干了,她冷笑道:「你再说一遍试试!你们婆媳不积德,报应在子孙身上,还敢怨茁哥儿?」 「你要是真想作死,本夫人还真不介意把事情一件件地拿出来让大家评评理,到底是我们茁哥儿命硬冲撞了谁,还是你们坏事做尽糟了报应!」 众人一听奉常夫人这话,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坏事做尽报应在子孙身上,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坏事啊? 她们虽然不好直接问出来,但一个个都将耳朵竖了起来,眼睛更是在贾母和奉常夫人的脸上来回巡视。 贾母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了起来,却不敢真的逼奉常夫人翻脸,若是王子腾的夫人,或者邢夫人、王熙凤她们,还会有所顾忌。 但奉常夫人可是不会顾及太多,因为她的亲妹妹可就死在她和王夫人的手里,她巴不得能替张氏报仇呢。 贾琏和王熙凤,他们虽然自己不敢直接掀开这些家丑,那是碍于孝道,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自己是长辈,但杀母之仇,还险些断子绝孙,这让贾琏他们是绝对不会拦着别人去掀开的。 至于贾赦那个畜生,贾母现在也是没什么指望了,那个畜生早就被那个老不死的给教歪了,怕是早八百年前就在寻找机会给张氏那个贱人报仇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读者「可口雪碧」,灌溉营养液+12021-05-3000:28:28 谢谢:读者「林沐阳」,灌溉营养液+12021-05-2923:31:26 爱你们呦~ 第30章 就在贾母骑虎难下的时候,一小厮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嘴里嚷道:「老太太不好了,珠大爷吐血昏迷,您快回去看看吧。」 贾母一听小厮的话,第一感觉就是松了一口气,她可以藉机离开了,然后才是惦记贾珠的情况,之后也没跟任何人招唿一声就往回走。 在场地除了奉常夫人因为贾珠这事儿触了自家小孙孙的霉头很是不高兴之外,倒是没有别人对贾母的失礼有什么意见,毕竟,那是人家的大孙子。 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贾母着急离开,也是情由所原,但两厢一对比,大家都怀疑莫不是这贾赦不是贾母亲生的? 贾赦和贾琏那边儿自然也很快听到了消息,两人的脸色就不是很好看了,贾珠这会儿吐血昏迷,再联繫之前贾母的话,难保不会被有心人说成哥儿的命硬,克人。 这对哥儿以后的仕途可是有妨碍的,毕竟,越是身份高贵的,越是惜命,作为皇帝,那向来是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到时候不管贾茁是真的命硬还是赶巧,皇帝都不会让有可能将这样人重用。 第53页 王子腾地脸都黑了,直接冷声道:「好歹珠哥儿也是我的外甥,好端端地吐血昏迷,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要害了他,还打算牵扯我大外孙儿!」 说着,直接让自己的人去探望,贾赦自然也跟着反应过来了,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更何况,相比于王子腾的人,他手底下的,毕竟是荣国府的老人。 家生子,虽然是奴才,但一个个都沾亲带故的,消息自然是比外边儿的人更快,于是,他直接让现在的外管家王善保和大管家林之孝去看看。 王善保是作为贾赦的代表过去探望,毕竟,不管怎么说,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在外人看来他们是实在亲戚,是贾赦的亲侄子,不去人实在说不过去。 而林之孝,虽然之前是掌管帐房的,但他是贾代善留给贾赦的真正大管家,只是之前贾母掌家,虽然不敢真的动林之孝,却能将人架空。 一个连贾母都忌惮,又是贾代善精挑细选,为自己的继承人选来的辅助者,自然是忠心和手腕儿都不缺,要不然也不能连之前的贾母心腹赖家也不敢去招惹他了。 贾赦抱着怀里胖乎乎的大孙子,心里很是憋屈,因为孙子身上的胎记实在特殊,为了以防万一,他连洗三都不敢给孙子办,现在办个满月宴,还被那帮瘪犊子给破坏了,真的让他很憋屈。 小钻风是真的不明白这里的弯弯绕绕,但祖父和外公对他的好他是知道的,现在看他们都这么生气,小钻风是真的心疼了,只是无奈他不会说话啊。 想了一下,自己伤心的时候,就会想下山去弄些好吃的,然后就会开心,于是,他将脑袋转向刚刚开席的桌子上啊啊两声,还特意用自己的小爪子指着桌子,怕贾赦不懂。 贾赦就算有天大的不开心,只要贾茁一出声,当即就高兴了,他非常宠着自己的大孙子,再说,现在这酒席,大家也没心思吃,即便是孙子给祸祸了也无所谓。 他也就顺着小钻风的劲儿靠了过去,还笑着问道:「茁哥儿这是馋了?你要吃什么,祖父给你拿,让咱们茁哥儿也尝尝味儿。」 小钻风一听,那真的是馋的口水哗啦啦地留,不过,他得先让祖父和外公开心,然后再说。 贾赦托着小钻风凑近席面儿,大伙儿也都压下八卦的心思,又刻意地恭维道:「哥儿真是个聪慧的,还这么精神,以后怕也是个骑马帅兵的将军了。」 当然,这些人这么说着讨喜的话,主要还是因为王子腾,两家今天把哥儿的满月宴办得这么大,主要就是顺便公开了之前的约定。 这之前,王仁就先得到了消息,他自然是不甘心的,让自己的父亲,也就是王子腾的亲大哥闹上了王子腾这里。 王子腾也没有废话,直接叫来了御医,给王仁把脉,结果就是,王仁的身子早就已经废了,最可怕的是。 王仁因为这些年不知收敛,又过多服用助兴的药物透支精水,肾脏受损,已经无力回天,若是现在就修身养性,用补药温养,应该还能坚持三五年。 王子胜夫妻听到消息,自然是无法接受的,他们也只有王仁这么一个儿子啊,接着就是不信,觉得是王太太找来人骗他们的。 但是,王子胜自己给儿子寻来的大夫,得到的结论也是大同小异,反倒是王仁在王子腾找来的御医说明的时候,他其实就基本相信了。 毕竟,身体是他自己的,最近这两年,他总是越来越容易乏力,之前,他以为自己是因为夜夜笙箫,又总是宿醉,这才造成的疲乏,左右吃了药,那些窑姐儿照样能让他整的嗷嗷叫,所以并未在意。 却没想到,自己原来是病了,他这会儿是真的后悔了,他要是一不舒服就找御医看诊,哪能拖成这样? 王子胜和妻子更后悔,后悔不敢纵容自己的儿子过早的坏了身子,之后儿子要喝花酒还是怎么的,即便王子腾屡次提醒他们,他们也没在意。 反正他们远在金陵,王子腾又不知道王仁到底听没听话,就算这两年王仁被王子腾带回京城,打算亲子教养。 王仁却阴奉阳违,他们夫妻俩还帮着遮掩,否则,早点儿管束起来,如何会落到这般天地,但已经回天乏术了,他们后悔又有什么用? 人,有的时候,若是不知道自己的情况,还是能跟好人一样,可一旦知道自己病了,吓掉了那股精气神儿,就会立马受不住倒下。 王仁就是这样,之前还能带着自己父母闹王子腾,跟个活驴似的跳脚,这一确定自己的情况,就那么生生地被吓得卧床不起了。 现在的王仁,别说出去跟人花天酒地,他已经是昏睡的时辰比清醒的时辰长多了,就是在等死的样子了,自然也没那精神头过来跟贾家大闹了。 王仁的情况不是秘密,所以,贾茁这是註定要成为两家的继承人,大家自然是要捧着这个未来的宝贝蛋。 毕竟,人家亲外公王子腾可是手握实权的重臣,另外,还有个祖外公是奉常大人,这是个妥妥地金蛋呢! 王子腾自然是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这么说,他们自家人是知道茁哥儿的异常,可外人眼里,这就是个小屁孩儿,他们不过是借着茁哥儿拍自己的马屁罢了。 但,好话谁都爱听,尤其是说以后要给自己养老的大孙子的好话,王子腾的脸色是不由得缓和了下来。 第54页 等贾茁费劲吧啦用小爪子抓了两块儿肉,一块儿送到贾赦嘴里,一块儿送到他的嘴里,然后自己舔着自己的小油爪子嗦味儿的时候。 别说感情比较细腻地贾赦,就是他这个常年在战场上杀敌,都快忘了怎么笑的人,眼睛也不由得湿润了,可嘴角却不由得翘了起来。 这会儿地王子腾哪还顾得上孩子的小爪子上全是油,直接红着眼睛将小钻风从贾赦的怀里抢了过来,嘴里还说道:「外公的茁哥儿真孝顺,这是外公吃过的最香的肉!」 贾赦更是直接感动的哭了出来,他没有王子腾那么注重形象,他就是个混不吝的,直接用自己袖子一抹脸道:「老子这辈子值了!就是立马蹬腿儿,也是赚了!」 周围地人都是一边儿说着讨喜地话:哥儿是真的孝顺,以后你们这是有福了! 瞧,这么点儿就知道把好吃的给长辈,真是又聪明又孝顺,可是羡慕坏我们这些人喽! 同时,他们也对贾家这个胖孙子的举动吃惊,这是一个刚刚满月的孩子啊,甭管这孩子是不是真的知道自己的祖父和外公心情难受才这么做的。 单说,这刚满月的孩子知道抓吃的给自己祖父和外公,就足够说明孩子聪慧孝顺了,贾家这是后继有人了,只要这哥儿能养大,贾家和王家,日后不用愁了! 若说之前,众人夸奖贾茁,那是为了讨好王子腾和贾赦,卖好给贾代善以前的下属和好友,这会儿就真的是真心实意的羡慕和嫉妒了,这两个老小子,怕是最近没少给他们老祖宗上坟吧? 至于什么命硬之类的,那就是无稽之谈,一个刚满月就懂得孝顺的孩子,明显还是特别聪慧的那种,这分明是老天爷偏宠的宠儿,怎么可能有命硬一说? 更何况,你看看,从打那王家的凤辣子怀了这个哥儿,贾赦这一房的情况可是眼见儿的就起来了,连带着王子腾都越来越被看重了。 这哪里是什么命硬克亲,这明明是个旺家的招福童子啊,这要是还被嫌弃,那真的不怕老天爷打雷噼死你吗? 当下,众人的气氛又热烈起来了,至于贾母那边儿事情,大家都很默契地给忘记了,左右跟他们也没什么关系。 就在大家重新推杯换盏地时候,林之孝回来了,他来到贾赦跟前儿,声音不大,但也足够看他回来,都下意识停住声音地众人听到:「老爷,老太太那边儿正让人将珠大爷的两个妾室杖毙呢。」 贾赦皱眉道:「这是做什么,好好地为什么要将两个妇人打杀了?」我大孙子满月,你们那边儿这么干,可真是够欺负人的。 王子腾也冷声道:「什么错,就不能缓一缓,偏要在这样的日子这么做?」行,贾老太太,你这是不遗余力的给我孙子添堵,你们就等着吧,尤其是贾政,咱们没完! 林之孝也是非常的不满的,茁哥儿的出现,对于他们这些老太爷留下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救星,没有哥儿,怕是老爷永远不会清醒过来。 贾老太太这么作践哥儿,那也别怪他将脸皮子往下撕了,林之孝嘆口气道:「倒也不全怪老太太,她也是疼孙子心疼的狠了。」 「珠大爷本就身体不好,珠大奶奶又得看顾着兰少爷,这不就得让那些妾室轮流照顾珠大爷吗?」 「两个妾室将珠大爷吃完药睡了过去,就坐在外间儿,一边儿绣花一边说闲话,两人就说了老太太让大傢伙儿瞒着珠大爷落榜的事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露馅儿。」 「另一个就说,珠大爷若是当初听咱们亲家老爷的话,参加朝考,肯定跟琏二爷一样,被皇上赏识了。」 「结果,她们却没发现,珠大爷当时并没有睡实,听了她们的话,直接被气得又一次吐血昏迷了。」 第31章 好了,这次真相大白了,贾珠吐血昏迷的原因,完全是自己的承受能力不行,还嫉妒心强,接受不了现实的差距,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虽然还是好奇,之前奉常夫人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绝对没有人那么没眼色地继续去追问贾母和王夫人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 但也大约是能猜到,估计是跟张氏的死有关,被张氏的姐姐奉常夫人抓到了把柄,后宅,为了权利,什么样的事情都有可能,贾母和王夫人趁着张氏娘家倒了的时候出手夺权害死张氏,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这样的事情,不是只有荣国府一家出现,说句不好听的,只要后院儿有妻妾纷争,真不见得有几个是真的手里干净的。 真正干干净净的贤惠人,想要在后宅中生存下来,实在太难了,所以,这事儿只要不被抓住现行,那就是干净的,只要娘家硬气,婆家即便是抓住了把柄,那也不过是利益的交换。 谁也没比谁干净多少,又何必一定要探听那些人家不好说的事情,惹恼了人家,平白给自己树敌,实在不智,有那时间还不如好好在酒桌上联络下关系,给自家寻摸些好处呢。 小钻风是折腾累了,感受到祖父和外公的好心情,又跟小兽一样把自己爪子上的那点儿汤汁儿美美的舔进了嘴里,就很安心的睡了过去,嘴里残留的香味儿,还勾得他睡梦中还吧嗒着小嘴儿,别提是多招人稀罕了。 小厮走过来问王子腾:「老爷,让奶嬷嬷将哥儿抱回去,您也换身儿衣裳吧?」 第55页 王子腾看着自己衣袍上很明显地几个油爪印儿,知道这样在大庭广众上是有些失礼地,再加上哥儿睡着了,别在给吵醒了闹觉,也就答应了。 奶嬷嬷将贾茁接过去抱去了后院儿,贾赦和王子腾还有些不放心,赶紧对招待客人的贾琏道:「哥儿闹了一上午,可是累坏了,凤丫头也刚出月子,累不得,那你直接让凤丫头跟着哥儿一起回去歇歇吧。」 贾琏自然知道,父亲和岳父,这是担心人多眼杂,再加上这会儿二房那边儿跟疯狗似的,别狗急跳墙对哥儿出手,赶紧答应一声去叫王熙凤带着孩子去东大院儿休息。 等奶嬷嬷抱着贾茁离开了,众人才笑着打趣儿王子腾道:「王大人,您这袍子上印着的油手印儿,看着还怪别致的,可千万保存好了。」 王子腾哈哈大笑道:「可不是吗,这可是茁哥儿亲手给老夫按得,可不是得保管好了?以后没事儿拿出来,保管羡慕死你们!」 又转头对身边的贴身伺候的小厮道:「王安,一会儿你给老爷把衣裳收好了,要是有半点儿损毁,看老爷不把你送庄子上种田去!」 一番笑骂将气氛炒热,同时,在座的各位也更加深刻地明白,那个还嗦手指的小傢伙,以后是两个家族真正的宝贝蛋,回去必须跟家里的小辈儿们说明白。 要知道,王子腾,那是个真真正正的护犊子的傢伙,更何况,还有奉常府也同样是这小东西的后台。 这边儿热闹着,贾政那边儿却乱糟糟地,因为,胡太医很明确地说了,准备后事吧,珠大爷自己是一点儿求生欲都没有,这谁也没办法了。 送走了客人们之后,贾赦和王子腾地脸色都阴沉地快滴出墨了,因为探望贾珠地王安和王善保回来时脸色都很难看。 王安更是直接很气愤地说,那边儿知道贾珠没救之后,不是张罗再找更好的大夫试试,也不是帮着收拾后事,让贾珠体面地走,而是毫无顾忌地对他们这边儿破口大骂。 言语间,说的都是自家哥儿命硬,是个催命鬼之类的,王夫人更是直接诅咒自家哥儿,看着就是个短命的。 贾赦等人气得立马就要抄傢伙去拼命,被王子腾冷着脸拦下来道:「人家正要办丧事儿,你们现在过去,外人怎么说?」 怎么说,当然是他们这边儿的错,冲撞长辈,对亲人不体谅,人家孩子马上要不行了,抱怨两句,就算有些过火,也能理解,你们这么打上门,这气度。 贾琏气得脸色发白,他都二十多岁了,一般世家子,在他这个年纪,儿子通常都已经开蒙了,他却才得了个宝贝蛋,你说你诅咒这宝贝蛋,可不就戳了人家的肺管子? 贾赦就更不用说了,大孙子就是他的命根子,真要是有个闪失,他能直接跟人同归于尽,左右也没什么盼头了。 这会儿见王子腾拦下他们,尽管心里清楚王子腾的决定是对的,但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那亲家说,咱们该怎么办?」 王子腾对贾赦的语气并不介意,他自己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呵呵,日子长着呢,他们既然敢打我孙儿的主意,那谁也别想好了!」 贾赦可是很清楚王子腾的,这人虽然是个领兵打仗的大老粗,但其实那心狠手辣的劲儿,就是一般朝廷上的老狐狸都比不上。 尤其是,现在王子腾说话的时候,还一脸平静,嘴角带着些讥笑,贾赦就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都开始竖起来了。 这真不是贾赦胆小,他是亲眼看着王子腾就是这样一个表情看过一个算计,并让他吃了亏差点儿丢官的人,然后不久那人就家破人亡了。 不过,想到王子腾现在要对付地是说自家茁哥儿的二房,贾赦又放松了,干脆爷三个去了贾赦的书房讨论去了。 贾琏最先没忍住开口问道:「父亲,您这是有了什么章程?说出来,也让儿子心里有个底儿。」 贾赦也眼巴巴地看着王子腾道:「论肚子里的坏水儿,我们爷俩捆起来都不是个儿,也没你脑子转的快,你就直说吧,我们也好有个准备。」 ......会不会说话啊,王子腾都直接气得没脾气了,不过他倒是知道贾赦这纯粹就是想说什么说什么,并不是讽刺他。 说起来,贾赦当年受宠程度,并不比现在的贾茁差,甚至在身份上还更高一些,不仅祖父和父亲两代国公,对作为长孙的他很喜欢。 还有他祖母,那是先皇的亲姑姑,宫乱的时候,刚刚产子的老国公夫人,应是强挺着抱着刚出生的儿子,背着先皇一起逃难,途中用自己的乳汁餵养两个孩子,直到贾源等人找到他们。 也因此,老国公夫人只有贾代善一个儿子,而贾代善也能成为先皇最信任的心腹,这些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先皇感念自己的姑母救命之恩。 就是这位老太太,对贾赦那叫一个掏心掏肺地宠爱,就算同意了贾赦给当时的太子做伴读,那也是先皇一再保证,绝对不会让老师傅罚贾赦,这才勉强答应。 这里虽然有老太太看得明白,贾家过于强大了,不能在第三代继续强大下去,有意娇宠的缘故在,但这也让贾赦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说话不经大脑的毛病。 左右,他那个护短的祖母,但凡贾赦磕了碰了什么的,就差直接去皇上跟前儿撒泼,这让连当时的皇子都不敢轻易招惹他。 第56页 至于为什么贾赦这么怕现在的皇上,实在是因为当时,除了太子以外,贾赦是真的没少得罪皇子,就是当今这个先太子一奶同胞的亲弟弟都被贾赦欺负过,他怕报復啊! 不过,由此可见,贾赦的祖母是多有钱,老太太可是将自己的私房全都留给了贾赦,所以,贾赦是真的不缺钱。 远的不说,就说这荣国府和宁国府,一东一西相对而立,所以,这里被称作荣宁街,但很少有人知道,这里的前身原本是前朝的一座亲王府。 亲王跟国公的地位相差悬殊,即便是两个国公府的规格也差的太多了,所以就一分为三,成品字状,后面这座宅子,先皇就赐给了贾赦祖母做了园子。 相比于荣国府和宁国府还是皇家的,等他们没有爵位之后是要还回去,那边儿老太太的院子可是私产,老太太走后就到了贾赦手里,现在是在贾茁的名下,贾赦打算把那边儿修成练武的地方,省得哥儿大了没有个练习骑射的场地。 只是,贾赦的祖母喜欢种植花草树木,那边儿就简单的几间房,其余的地方都是种着果树之类的树木,贾赦祖母去世之后,贾赦没心情,也不喜欢,一直没去打理过,早就破败的跟个鬼屋似的。 之前,赖大家的,可是一直想要谋取过来的,贾母还应允,让她随便儿拿个五百两银子,就把那里的地契从贾赦那要来。 若是没有王熙凤中毒的事情,那贾老太太拿孝道威胁他,其实贾赦倒也不在乎那么一个破烂的院子,要知道,就连京郊带温泉的庄子,他手里都有两个。 王子腾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不去计较之后,狠狠地白了贾赦一眼之后道:「贾老太太送元春进宫,你们知道是为了什么吧?」 贾赦一听嗤笑道:「想谋个泼天富贵呗,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一个五品官儿的嫡女,进去也只能走小选,到现在还是个宫女。」 「别说这没两年就到了二十五,到时候若是不自梳做个嬷嬷,就得出宫给人做个继室什么的。」 「就算哪天皇上真的喝多了把她睡了,一个做过伺候人的女官儿,又这个岁数了,还想真的封妃咋的?」 王子腾嘆气,不过贾赦说的其实也没错,不过:「事儿是这么个事儿,但事情总有个例外,至少有的人就觉得自己手里握了天大的秘密。」说到这儿,他一脸的讥讽。 第32章 贾赦表情有些奇怪地问道:「天大的秘密?指的什么?」他从来不是个心思深沉的人,现在不仅王子腾,就连贾琏都看出贾赦明显是有什么事情。 贾琏问道:「爹,元春难道真的知道什么秘密?跟咱们贾家有关?」 他别的不担心,就是害怕真整出什么事儿牵连了自家,毕竟,他们不仅同宗同族,甚至还没有出过五服,若真捅了娄子,自家也是难保不会受到连累的。 贾赦搓着手,显然心里很不平静,但他也知道有些事情,尽量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不是不信任,他就贾琏这么一个儿子,而王子腾现在跟他们是一根儿绳上的蚂蚱。 只是,这事情是真的不好说,即便真有一天出事儿了,到时候自己一个老纨绔,就算是死了也无所谓,那事情也不是对方敢公开的,不知者不罪,对于什么也不知道的王子腾和贾琏,那就是一层□□。 勉强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都顾不上心疼手里的古扇,他直接就用古扇抽了贾琏一下之后道:「一惊一乍的干什么,你就听听亲家说就完了呗。」 王子腾眯了眯眼睛,也没有去追问,贾赦的想法,他闭着眼睛都能猜出来,贾家肯定有什么要命的秘密,而贾赦这是打算自己扛了,到时候留下自己好能照顾他的儿孙。 想到这儿,王子腾直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之后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当年你们府上的老太太,不是帮着做了个媒,让宁国府的长孙贾蓉,娶了工部营缮郎养女秦兼美吗?」 贾赦听到这儿,松了一口气,然后有些虚软地往椅子里一瘫道:「贾蓉就是再不争气,娶个五品官的女儿还委屈她了不成?」 想到什么,又道:「莫不是秦业那货干了什么事儿吧?我就说,当个这样的肥缺儿,还整的家里穷酸地不如庄子上的工头,纯属是扯淡,估计是贪墨了东西藏起来,才故意哭穷的吧?」 营缮郎是正五品营缮司郎中的简称,负责主管皇家宫廷、陵寝建造、修理等事,是绝对的肥差,说他宦囊羞涩,连给自己亲生儿子秦钟请个好先生,都要东拼西凑的封了二十四两贽见礼。 呵呵,别说从来不把银子当银子的贾赦,就是满朝文武百官估计没有一个人会信的,但王子腾倒是真的相信一些的,主要是这蠢货真的是个榆木脑袋。 秦业是贾政的顶头上司,两人虽然品级相同,但贾政却没有什么实权,也就闲来无事的时候能去查看一下工部的工人有没有偷懒儿之类的小事。 但秦业就不一样了,他是真的手握实权,至于他跟贾政能成为至交,就得说秦业的性子了,相比于贾政,秦业这人是个真正的木讷迂腐的人。 皇上就曾跟王子腾说过这样一句话:这秦业的脑子实在是不行,不然,将他提到户部,掌管国库,那朕就不用担心有一两银子会不用在实处了。 也就是说,秦业是真的没有贪过一两银子,但就他那个脑子,皇上也清楚,不能将他安排什么重要的职位上。 第57页 否则就算是被卖了,估计自己还在算计这价钱的问题,到时候怎么死的估计都不清楚,所以,不重用,其实也是皇上惜才。 就比如,这货本来被皇上提到这个岗位,其实也是因为喜欢他正直不知变通的品性,算是一股清流,结果,跟贾政混在一起之后,竟然也学会了孝敬银。 而且还不是他把银子收到自己兜里,而是送给上边儿官员,本来,这冰敬碳敬之类的,给上官送礼是朝廷默认的潜规则,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若是这货真的好好做,皇上知道了,可能还会欣慰他脑子开始转轴了,但这人奇葩就奇葩在他觉得自己贿赂上官让自己抹不开面子。 然后,他就把自己大半的俸禄,每年交给自己的好友贾政,让他帮着自己送礼,这掩耳盗铃的操作,就很让人无语了。 所以,从来不贪污,还悄悄地让人帮着送孝敬地秦业,是真的生活拮据,只是,没有人相信罢了。 这事儿,王子腾也不好跟贾赦解释,只能道:「倒不是秦业自己怎么了,是秦业收养的这个女儿秦兼美的来歷有些问题。」 贾赦奇怪地道:「来歷有问题?就算来歷有问题也不算什么啊,秦业是从善堂抱回来的,尤其是抱回来的时候,不过是个刚生下,满没满月都不清楚的奶娃子。」 「进了善堂之后,之前的身份在律法中就算是摸去了,她被秦业抱养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是秦业的嫡长女了。」 王子腾点点头道:「正常是这样没错,但一般的时候,去善堂抱养孩子的时候,一般都会选择哥儿,抱养女娃的,大半都是给家里的男娃儿养个童养媳,或者为了从小□□些以后伺候爷们儿的通房丫头。」 「可秦业抱养她的时候,一直无子,就算后来秦业老来得子,对这个养女也比亲女还好,嫁给贾蓉的时候,还带了大笔的嫁妆过来。」 「虽然不是十里红妆那么夸张张扬,但,里面的实惠儿东西,就算一般世家小姐也是要眼红的。」 「他一个穷的叮噹响的,拿什么置办这样的嫁妆,还有,你看那贾蓉家的,言行举止、谈吐气度、以及管家理事的能力,你觉得秦业能教导出来?」 贾赦想了想,认同道:「都说咱们凤丫头是个管家的好手,但跟蓉哥儿家的还真比不了。」这不是他贬低王熙凤,真实情况就是这样,就算王子腾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突然,贾赦一拍大腿愤怒地骂道:「草他娘老子的,我就说,当初贾政怎么那么热心地关心蓉哥儿。」 「老太太也极力地做媒,还说什么女大三、抱金砖,蓉哥儿是个不成器的,得找个懂事的帮着撑起家,原来这他娘的是没安好心啊!」 「亏我还寻思着,老太太这是良心发现了,找了个好的,想我当初还寻思着,老太太这眼神儿,给蓉哥儿定的这个,怎么瞅都比那个李纨强多了,笑话她选孙媳妇儿的眼光不行。」 王子腾翻了个白眼儿,就这脑子,到现在还活的滋润,真是全靠老国公夫人留下的财产丰厚,再加上贾代善给留下的大管家林之孝是真的忠心。 贾琏也挺无奈的,不过,这到底是亲爹,他还是得帮着解围,再加上也挺好奇地,就问道:「父亲,那蓉哥儿家的,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王子腾起身来到窗边儿,看了看外边儿确定没人之后,这才道:「其实,当年先皇之所以那么轻易相信太子要造反,其实也跟这个丫头有些关系。」 贾赦愣了一下,进而大怒道:「王子腾,我跟你说,你可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太子是不可能干出那些事儿的,那就是个硬扣在太子头上的屎盆子!」 原来,当年的太子是个风光霁月的真君子,文治武功都极为让人嘆服,但就在太子出事儿的几个月前,先皇寿诞之后,也不知道太子是怎么的,就被人传出了私德有亏的传言。 具体当年是怎么回事儿,到现在也没有个定论,但小道消息就是,太子秽乱宫闱,与皇上的嫔妃有染。 这事情没有官方定论,但也没有人真的去澄清,只是,不久之后,太子被下令闭门思过,贾赦是绝对不相信太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所以,他将自己的人全都派出去帮着调查事情始末。 太子知道后,让人告诉他,别瞎折腾了,自己没事儿,这样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憋闷感,让向来恣意妄为地贾赦哪能高兴,干脆甩袖子埋头苦干去了。 也是因此,没有第一时间知道,太子被算计了,还是被人利用他手里的势力给算计的,所以,太子就是贾赦的心结,什么事情一牵扯先太子,贾赦就炸了。 尤其是,当太子被逼的浑身是嘴却无处辩解而心灰意冷选择自刎,最后咽气之前,却只有两个愿望,求皇上放过自己的儿子和贾赦。 这些事情,王子腾都是知道的,甚至在贾赦将证据筹集全,帮太子和张家洗清罪名之后,他亲眼看到贾赦在太子坟前痛哭的样子。 也是因此,王子腾对贾赦那些破名声并没有过于在意,知道自己的掌珠心仪声名狼藉的贾赦的儿子,也没有过于反对。 王子腾赶紧安抚道:「恩侯这是做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这个传言是真的了?当年太子那事儿,说来,也是因为太子被罚闭门思过,却带兵出来,即便之后明白,太子是听信传言过去救驾,可这错误是不能抹除的。」 第58页 贾赦可不管太子的行为严格算起来是不是有罪,他只盯着之前的事儿问道:「那秦兼美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她跟太子殿下有什么关系?」 贾琏是从来不知道向来欺软怕硬,对自己岳父只会讨好或偷骂的亲爹,竟然还有这么硬气的时候,这是那老千岁给自家爹下了什么样的咒语啊?于是,他也非常好奇地看向自己岳父。 王子腾知道,这老兔子现在是急得快咬人了,他是不怕贾赦,但自家孙子还在这傢伙手里呢,他只能赶紧继续解释道: 秦兼美的生母其实是番邦公主,作为和亲的礼物送咱们大夏来的,先皇寿诞的时候,有人看到太子席间更衣的时候,与那公主纠缠在一起,也不知道是谁传出了太子酒后失德。 这一看就是个设计的圈套,先皇自然是不信的,相比于爱子,一个外邦进贡来的玩意儿,太子若真有兴趣儿,直接赐给太子就是了,左右当时皇上也没打算收入宫中。 太子当时也有些可有可无,反正抬进来之后,大不了就冷着呗,等以后找个机会就让她病逝就是了。 谁成想,没几天,还在鸿胪寺的和亲公主被查出了怀孕,算一下日子,就是先皇寿诞前后,太子这次是真的百口莫辩了。 这还不算,那公主直接就一头撞死在了鸿胪寺,虽然皇帝当机立断封锁了消息,但番邦却一定要皇上给他们一个交代,皇上不得不暂时将太子羁押,勒令太子在东宫闭门思过。 第33章 贾琏这时也差不多明白了,他道:「所以,这蓉哥家的就是那个公主生下的?可是这明显就是一个圈套,也不可能是老千岁的孩子啊?」 若这真的是太子的孩子,那番邦比起这样陷害太子,更好的办法就是让皇上指婚,堂堂正正的进东宫,那样得到的利益才会是最大化的。 毕竟,不管是不是算计的,她作为和亲的象徵,有了储君的血脉,肚子里的孩子都会让两国邦交更加牢靠。 王子腾嗤笑一声道:「但真就有那蠢货,自以为聪明忠心啊。」 不用说,这个自以为聪明忠心的,肯定就是秦业了,原来,这秦业原本是一小小的皇庄管事,有一次太子去庄子上办事。 发现这人做事认真负责,为人也正派,就这么地,将他带回东宫,后又送到先皇面前,这才有了秦业的官位。 于是,秦业眼中,太子殿下对他有知遇之恩,心中就发誓一定要忠心追随,太子出事儿,秦业差点儿直接带着自己的妻子自刎追随。 就在他们都做好了准备的时候,突然就有人找到了秦业,说这公主难产生下太子的骨肉,现在被送到了善堂,希望他帮着太子照顾小郡主。 秦业一听,哪里还会想着什么自刎了,为太子抚养遗孤,这是自己尽忠的机会啊,就这么着,这个被起名兼美的小婴儿,就被秦业抱回来,兢兢业业地给养大了,从来没有慢待过一分一毫。 当然,照顾秦兼美,那个是用不到秦业夫妻的,那些人都直接给配备齐了丫鬟婆子什么的,甚至连吃穿用度,都是那些人自备,据说是太子出事前给安排的。 还说,太子对那公主是真心喜爱,只是皇上欲纳公主到后宫,这父子挣一女,乃是天下丑闻,太子本要放弃,最后却难耐相思之苦,醉酒后做出失德之事。 为了保护公主和她肚子中的孩子,这才不得不让公主诈死,还对公主许诺,之后若是事成,必会给他们母子名分,若不成,就让她以后隐姓埋名,好好生活。 这把秦业感动的,一个劲儿赞嘆太子有情有义,对这个「郡主」那更是恭敬有加,但凡有点儿好东西,都赶紧紧着小郡主吃用。 贾琏没见过先太子殿下,也就是老千岁,所以,也没有他爹地那种感情,这会儿很实事求是地哔哔了一句:「真心疼老千岁,这手底下都收的什么啊,一个比一个蠢,还主动把屎盆子往主子头上扣,自己却感动地不得了。」 刚一说完,就感觉到一股杀气,贾琏一个激灵,看到杀气来源,自己的亲爹,这才想起来这一个比一个蠢的部下,其中就包含了自己的亲爹。 王子腾其实挺贊同自己女婿的话的,太子出事儿,说句不好听的,一大半儿都是这些蠢而不自知的蠢忠部下给连累的。 所以,王子腾赶紧帮着贾琏岔开话题道:「恩侯知道当初帮着那些番邦人联繫秦业的是谁了吧?」 贾赦被转移了注意力,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不会是假正经吧?」 王子腾摇摇头道:「消息是贾政给带回来的,不过你家老太太脑子转的快,没叫贾政亲自去办,而是告诉了北静王府,由当时的北静王派人去联繫的秦业。」 贾琏有些懵地道:「老太太这么做,我能猜出来,无非就是,若有一天大千岁一派重新站起来,他们传递消息就算是一份功劳,若是不行,他们只是帮着传个话,也没有什么大错。」 「不过,师父曾经拿北静王给我举例,说他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四王八公中,除了当初的南安王府,因为常年驻守东番岛,手握兵权,所以能至今不被降爵。」 「余下的就只有北静王,因为懂得急流勇退,主动将兵权上交,并且与皇室联姻,虽然没有了实权,却将王位保住了。」 「这样的人,不可能猜不出来,那秦家养女,绝对不可能是大千岁的骨血,这样的情况下,绝对不该趟这趟浑水啊?」 第59页 王子腾赞赏点点头道:「琏儿最近有长进了。」 贾琏被表扬的有点儿不好意思,红着脸道:「贾琏有今日,全赖父亲悉心栽培,恩师指点。」 不骄不躁,懂得谦逊感恩,王子腾对他更加满意了,这才又解释道:「因为那个孩子,本就是北静王的,跟现在的北静王水溶,是亲姐弟。」 这话直接将贾赦父子俩惊呆了,这话他们怎么就听不懂了? 王子腾嘆口气道:「除了秦业和贾政那两个傻子,没有人相信太子真的跟那个番邦公主有什么。」 「你们府的老太太,年轻的时候,那是精明地粘上毛都能变成猴的存在,她是知道那个女娃的真正来歷的。」 「她让贾政给老北静王传信儿,只是为了给北静王一个出手安顿那女婴的藉口,就是为了卖北静王府一个面子赚人情。」 「北静王老王妃,说是六王庶女,其实就是那个番邦公主换个身份罢了,你们府的老太太是怎么知道这个隐秘的事情,我不清楚,不过,这个是贾元春的一张底牌。」 「这不是眼看着要到了出宫的年纪,她出宫,别说现在,就是你们两府没分家的时候,她最多也就能做个官宦的继室。」 「她又不想自梳,所以,她就拿这个把柄做最后的博弈手段,北静王府那边儿已经答应了,帮她达成心愿。」 贾赦嗤笑一声道:「蠢货,真不愧是假正经跟那毒妇生出的孩子,又蠢又毒,就算成了皇妃又怎么样,等北静王处理好了秦兼美,回头怕就是她的死期了!」 两代北静王在民间的名声都挺好,性情谦和、平易近人、风流潇洒又俊美非凡,不喜权势只爱舞文弄墨,所以在文人圈子中特别有地位。 但贾赦对老北静王非常不喜欢,在做伴读的时候,就特别不喜欢,觉得他特别假、虚伪,所以,对于老北静王的示好,他就当看不见,有时候心情不好,还会直接怼两句。 两相对比,贾赦的名声实在不好,他也不在乎,左右他又不靠名声过日子,只是不爽那老北静王靠着他的纨绔蛮横,刷了不少的名声。 都说这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贾赦见到水溶跟他爹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的虚伪假笑,就知道这也跟他爹一样,不是什么好鸟。 说到这儿,贾赦道:「那咱们怎么去将她的青云路给断了?」 王子腾挑眉道:「断?为什么要断?咱们不仅不会出手破坏,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帮帮忙,绝对不能让人给坏了事儿!」 这,别说贾赦,就是贾琏也有些搞不懂了,却也都知道,王子腾这么做,肯定是有道理的,所以爷俩全都眼巴巴的看着王子腾,等他解答疑问。 王子腾也不吊他们胃口,直接道:「钦天监预测,江南一带,三年内有可能会出现水灾,所以皇上急需要银子修补堤坝。」 贾赦奇怪道:「缺银子是户部的事儿,跟贾元春是否被宠幸什么的有什么关系?」 王子腾有些无奈地问道:「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这些消息的?」 贾赦愣愣地问道:「对啊,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隐秘消息的啊?」 贾琏看了一眼王子腾发愁捂脑袋的样子,然后轻声问道:「其实这一切,皇上都是知道的,不过是将计就计?」 王子腾微微挑了一下眉头,然后道:「好了,这会儿茁哥儿应该是快醒了吧?咱们去看看哥儿吧。」 三人一起起身,却没想到王善保这时候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贾赦端着老爷的架子呵斥道:「真是狗肉上不得席面,怎么往上抬你也没有林之孝的那股子沉稳劲儿!」 没等他再摆两句谱,王善保直接开口道:「老爷,您回头怎么收拾老奴都行,现在这会儿还是赶紧去哥儿的院子吧,茁哥儿差点儿出事儿了!」贾赦懵了,当即扯过来王善保的衣领吼道:「你说什么?茁哥儿怎么了?」 王善保赶紧安抚道:「老爷,您冷静一下,是有人把脏东西趁着哥儿睡觉的时候,打算放在哥儿的床下,结果被哥儿给发现了,现在奶奶正将人扣在院子里,等老爷们过去呢。」 贾赦一听,眼前就是一黑,被身后的贾琏扶助,缓了一下这才清明过来,就看到王子腾正不顾形象的往东大院儿跑,也顾不上避嫌什么的了。 他也赶紧推了贾琏一把道:「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赶紧走?」说完,他自己也拎起自己袍子的下摆往小钻风暂时住的那间厢房跑去。 他们前后脚进的院子,贾赦和贾琏相比于王子腾,显得有些狼狈,却也都没心思在意自己的形象,他们现在只有见到哥儿好好地,这样才能放心。 小钻风显然是气狠了,他真没想到,自己在自己的地盘儿上,却差点儿被人给害了,竟然有人想要将他的好命运跟别人换了! 只是,他咿咿呀呀地跟王熙凤说着东西的用途,控诉那些人缺德,还有破解之法,可明显自己这个娘听不懂啊,至于祖父他们,不用试,也知道是白搭的! 但这玩意儿若是不能破除,等七日之后,就会开始偷盗自己的气运和财运了,关键是,他能拦住自己的气运、福运。 唯独控制不了自己的财运,那就代表着自己以后的大鸡腿儿,酱牛肉,可能全都不是自己的了。 想到这儿,小钻风哇的一声哭了,自己怎么就这么命苦啊,好容易投了一回好胎,啥好东西都没吃到嘴儿,就要给别人了。 第60页 贾赦他们跑进院子就听到小钻风的嚎哭,这还了得了,这怕是要吓坏了,要不,哪能哭得这么委屈? 小钻风一瞅见自己的祖父和外公,就想到中午自己尝到的肉汁儿的美味儿,联想到自己以后没有财运,连肉渣都吃不上,小钻风简直伤心欲绝,当即哭的更惨了。 这可把王子腾他们吓坏了,一个在战场上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将军,这会儿却吓的额头布满汗珠,至于贾赦和贾琏,那是腿软的都有点儿不会走路了。 第34章 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对于未知地东西,大家其实都是有些怕的,尤其是这还牵扯到自家这千亩良田好容易才盼来的一根独苗,稍微有个风吹草动,王子腾跟贾赦他们,怕是都得受不了。 王子腾过去将小钻风抱到怀里,一边儿帮着哭得直打嗝儿的小钻风顺气,一边儿问道:「茁哥儿告诉外公哪里不舒服?外公给茁哥儿出气啊!」 贾赦觉得自己这会儿肯定是抢不过王子腾这个武夫,直接转身到被两个婆子按着的那个混进来的小丫头子面前,抬腿就是一个窝心脚。 贾琏看着被自己爹踹地吐血的小丫头,一点儿也没有往日的怜香惜玉,只是冷冷地道:「爹,出出气之后,让人把该问的都问清楚,就送官!」 这是不留一点儿余地了,谁指使的,他们其实都大概心里有数,只是他们作为晚辈,又是同族,实在不好出手,反倒不如直接将人送官。 要知道,律法明文规定,凡涉及巫蛊压胜之术害人者,一经发现,皆为重罪,施法者,斩立决! 小钻风手指着那施咒的小东西,嘴里咿咿呀呀地说着:用红线,将五个小人儿的脚拴在一起,倒吊着放进艾蒿水中浸泡三天就能破解。 可是,这婴儿语实在没办法交流啊,若是过了子时,术法开始启动,到时候就算破解了,转走的财运也是回不来的,那得损失多少好吃的啊? 越想越难受,结果这小身子受不得他的情绪波动,直接昏睡了过去,这可把大伙吓得差点儿全都真魂出窍。 王太太勉强自己镇静,赶紧道:「琏儿,你赶紧去奉常府,把老爷子请过来,看看哥儿到底是怎么了。」 贾琏这会儿早就慌得麻爪了,一听王太太吩咐,就跟抓住了救命的浮木一般,赶紧答应一声就往外跑。 王子腾也将小钻风小心地送到脸色惨白的贾赦怀里道:「我现在就去一趟钦天监,我跟监正有些交情,现在就让他来看看能不能破解。」 王熙凤这会儿也冷静了下来,她对王子腾道:「父亲快去快回,我亲自看着这东西,谁也别想碰它,我倒要看看它怎么在老娘的眼皮子底下弄鬼儿。」 说实话,论起手段能力,贾琏是真的不如王熙凤有担当和魄力,王子腾心里是真的遗憾女儿不是男儿身,不过现在不是纠结的时候,他立马出去,直接骑马往宫里赶。 请钦天监的人处理这样的事情,那必须得跟皇上通个气儿,主要就是之后,去府衙经官的时候,已经上达天听的事情,谁也别想徇私情。 王子腾的可怕就是在这里,不管自己处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他都能冷静地让自己走一步,算计十步,而且对敌人特别狠辣,尽量出手就不叫人有迴旋的余地。 歷代帝王对待巫蛊厌胜之术都是深恶痛绝又忌惮的,可是却永远没办法杜绝,即便是再严厉惩处,后宫中也还是屡禁不止。 帝王掌管天下生杀大权,但会这样邪术的人,却能用神鬼莫测地手段直取他人性命,这不仅是挑战了帝王的权柄,也同样威胁到了帝王的生命,帝王如何能容忍? 王子腾非常清楚皇帝的心思,一进御书房,二话不说就跪下哭得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皇上,求您救救老臣的孙儿吧,求您看在老臣一把岁数,就全指着这小孙儿养老送终的份儿上救救我这可怜的小孙儿吧!」 皇上被王子腾这样的举动吓了一跳,赶紧问道:「台文这是作甚?有什么话,慢慢说,你家那个宝贝儿哥儿是出了什么事,让你这么不顾形象?」 王子腾见好就收,收了哭声,用自己的袖子一抹脸上的泪水,然后道:「今日是老臣外孙儿茁哥儿满月宴,白日里还活泼的让人稀罕的不行。」 皇上点点头道:「这个朕倒是听说了,去参加酒宴的,都夸你那个大外孙儿聪慧孝顺,朕还打算等你家哥儿能抱出来的时候,让你抱过来让朕也看看呢。」 王子腾抽噎了一下,显然刚刚哭得真情实意,他磕头道:「老臣待我家哥儿叩谢皇上,有皇上惦记,想来那些魑魅魍魉也不敢来扣我家哥儿的魂魄了。」 皇上皱了一下眉头道:「这怎么还扯上魑魅魍魉跟锁扣魂魄了?」一般这样神鬼之语,轻易是不能在帝王面前提起的,犯忌讳。 王子腾嘆息一声跪坐在自己的腿上,显得有些浑身无力地样子,悲愤道:「皇上有所不知,也不知道是谁,跟我有着这么大的深仇怨恨。」 「老臣本是一个绝户头,好容易得了个孝顺女婿,亲家也仁义,许诺让外孙儿给我养老,日后我要是能活着看到茁哥儿生子,二子送回王家,我也算是有个盼头了。」 「结果就偏偏有那见不得我好的,竟然趁着老臣跟亲家在前边儿招待宾客的时候,让人悄悄地潜进了哥儿睡觉的屋子,放进去了那些东西。」 第61页 「虽然茁哥儿激灵,有人近身被吵醒哭闹,惹来外屋伺候的婆子进来将人控制,但也不知道那些害人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没过一会儿,茁哥儿就好像被什么欺负或惊吓了,手不停地指着那些东西大哭不止,最后昏睡过去。」 「老臣看着怀里的哥儿瘫软地昏睡在老臣的怀里,怎么叫也叫不醒,老臣就跟被人拿刀子在剜老臣的心一样疼啊。」 「现在老臣也不求别的,就想请皇上让钦天监监正玉虚子道长给茁哥儿看看,若是实在不好破解,哪管用老臣的余寿相抵,老臣也是心甘情愿的。」 「毕竟,老臣都是快土没脖子的人了,左右茁哥儿出事儿,老臣的指望也没了,活着也没啥意思,要是能救回来哥儿,老臣这条老命值了!」 皇上一听有人用巫蛊之术害人,早就怒了,又听王子腾这样泣血哭求,怒意到了顶点,但还是安抚道:「胡说什么呢,爱卿是朕的股肱之臣,日后万不可再有这样的心思!」 又对站在一旁的大太监道:「和顺,去请玉虚子到荣国府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一定要保住贾家的哥儿。」 大太监和顺赶紧应声,然后领旨去钦天监传话。 王子腾赶紧又磕头叩谢道:「王子腾谢皇上隆恩,日后必肝脑涂地以报陛下大恩!」 皇上显然是很满意王子腾的态度的,起身亲自来到王子腾面前,将王子腾扶起道:「朕自然是相信爱卿的忠心和能力的,好了,去吧,这事儿朕一定会调查清楚的。」 王子腾赶紧谢恩之后,躬身倒退着出了御书房,然后迅速地往回赶,他这会儿是真的惦记着贾茁。 那个刚满月,就知道亲近自己的小糰子,不是因为他以后要给自己养老,只是单纯地因为那是自己的孙儿。 王子腾到荣国府的时候,小钻风还是在昏睡着,不过张老爷子已经到了,他给小钻风把过脉了。 只是奇怪地是,哥儿是昏睡不假,但不仅不是虚弱,反倒是好像越来越强壮,现在这样,有些类似于补过头了? 事出反常即为妖,平白无故增强了身体,这一看就不正常,所以,众人非但没有放心下来,反倒更加担心了。 在座的所有人都急得团团转,不停地看着外边儿,等着钦天监监正赶紧到。 有些不巧,和顺去钦天监的时候,正好赶上玉虚子道长有事回了一趟道观,和顺又不得不赶紧找人去郊外道观找人。 等玉虚子到的时候,天色早就黑透了,玉虚子跟王子腾的关系很不错,尤其是当年若是没有王子腾帮忙,玉虚子可能是要真的栽了。 所以,知道王子腾现在是真的着急,玉虚子也没有跟王子腾客套,此时两府的女眷都已经迴避了,玉虚子进入也不用担心失礼。 玉虚子是真的有本事的人,他看了一眼那用纸剪成的手脚互相相连的五个小人样子的东西,还有五个小人儿身上写着的福、禄、寿、喜、财五个字。 小人只有眼睛、耳朵却没有嘴,耳朵和眼睛在一条线上,这五个小人儿的头,手脚都分别插着女子用的绣花针插着,看起来非常邪恶。 玉虚子一甩拂尘道:「此乃换运转嫁的邪术,就是将命格大富大贵的人的命格,转移给另外一个人,贴补对方缺少的五弊三缺位。」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那巫蛊剪纸,继续解释道:「你们这个要跟家中小哥儿换气运之人,怕是将死之人。」 王子腾挑了一下眉问道:「道长是如何看出来的?那人是将死之人的话,现在哥儿是不是已经中了招?可能解否?需要什么东西,您尽管说,不管是多难得,我都会尽快给找回来的。」 玉虚子先解释道:「这人要将福禄寿喜财全都交换,这意思就很清楚了,对方的气运全部快消失了,不然,哪管有任何一样还能保住的,都不会跟其他人交换,尽管对方比自己的多。」 「因为,但凡是邪术,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每多交换一样,付出的代价就会翻倍的付出代价,这个多用于命犯五弊三缺之人身上,是不得不为了活命才选择的。」 「而五福全部交换,那就是夺舍了,这是要遭受天罚的,除非对方已经命不久矣,只能选择垂死挣扎,才会这么做。」 作者有话要说:好多小伙伴,可能是没有看作话,这里统一解释一下大家想问的: 一:《红楼梦》中,并没有确实说王子腾和王熙凤的关系,但王熙凤是王子腾侄女的可能性更大,只是我这里需要,选择父女 二:这里会涉及到真假美猴王 三:红楼开篇,很明确地表示,林黛玉进贾府的时候,贾珠已经没有了,贾兰是遗腹子,但我算了一下时间,可能不太对,林黛玉进贾府应该是不超过六岁,毕竟男女七岁不同席,贾母就算再煳涂,也不该让十来岁的哥儿和姐儿碧纱橱里、碧纱橱外的混住,若当真这样,也就用不着在后来将贾宝玉迁出了。 那么问题来了,林黛玉进贾府的时候,贾兰已经能跟贾宝玉去家学了,这显然是超过五六岁的启蒙时间了。 而贾珠和贾琏的年龄相当,红楼里对贾琏的年龄有介绍,是二十来岁,而贾珠也是死前得中举人,生子,又有了功名,贾珠死时,应该也是二十来岁。 这时间上我掰扯不清楚了,干脆直接换血,设定林黛玉来贾家四年之后,贾珠再死,也让贾兰记得些父爱。 第62页 三:我知道,大半的人都觉得薛宝钗和林黛玉是前后脚进的贾府,但我觉得不太对,所以也选择了错后大半年。 之后再有觉得不对的地方,可以留言告诉我,红楼我解释不清楚,但我这里,我还是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第35章 王子腾等人现在没心情管对方是遭受天罚还是垂死挣扎,他们只担心:「道长,我们家茁哥儿还有救吗?请您一定要救救茁哥儿啊,以后道长但凡有什么事情,我贾王两家定不推辞!」 玉虚子虽然是方外之人,但活在红尘中,自然是需要人脉交情维繫的,白得了贾王两家的这个人情,他自然是高兴的。 不过,玉虚子还是诚实地说道:「其实你们大可不必这样,遇到这样用邪术害人的,我们修行之人是要义不容辞地出手相助的,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一场功德。」 王子腾摆摆手道:「不管大师是为何出手,但大师救了茁哥儿,就是救了我们两家,这是不争的事实,以后但凡道长有什么难处,只要不违反律法,不背叛朝廷,我两家就算是砸锅卖铁,也绝对不会眨一下眼睛。」 玉虚子嘴角微微翘了一下,他自然知道,这傢伙不仅是对自己承诺,同时也是借着身后的嘴去拍皇帝的马屁。 他自然是不会拆穿,还配合地一甩手中拂尘,正色地道:「王将军忠君爱国之心,贫道佩服,为表钦佩,贫道定然会保住哥儿平安无事,这也是皇上的旨意,王大人大可放心。」 贾赦这会儿脑子都是浆煳,根本不知道他们在磨磨唧唧地干什么,只是着急地道:「道长,请您快点儿出手吧,我家宝贝孙儿还昏迷着呢。」 「对了,我祖母还给我留了一颗保命的千年人参,那是上皇赏给我祖母的,听说那玩意儿你们修行的人稀罕,我这就让人给您拿来。」 说完,赶紧将脖子上的一个金色地小钥匙拿出来,让林之孝去自己私库中拿来,根本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只是心里嘀咕着,还是太子殿下能透过表象看清内里,自己还一直不理解殿下为何对他这个小心眼儿、小家子气地弟弟那么宽容疼爱,原来皇上内里其实是个好人啊,是自己狭隘了。 王子腾有些失笑,不过,还是赶紧对玉虚子道:「道长不必推辞,这是我这亲家公的一点儿心意,您只管收下就是,也好叫他安心。」 玉虚子「不得不」半推半就地将贾赦的心意收下,然后,很卖力的帮着破解,其实,如果小钻风现在是清醒地,一定会诧异地问,为什么做这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 只见玉虚子又是敬天,又是上香,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看着很精緻地玉瓶,从里面倒出一颗散发着清香的药丸儿,要了一盆清水,将药丸放进去。 那药丸见水就化,盆子里的清水转眼间变成褐色的透明液体,玉虚子用内力押着手中的铜钱串的剑,稳稳地挑着那个巫蛊纸钱落入盆中。 只见那五个小人儿就好像活过来的人被扔进油锅里一样,狠命地挣扎,似乎还隐隐地能听到悽惨地哭嚎声。 玉虚子还是有那么两分本事的,只见他拿出一张符,掐诀念咒之后,符纸飘起,慢悠悠地飞到水盆儿上面,符纸突然自己烧了起来,灰烬落在水面儿,哭嚎声霎时消失。 做完这些,玉虚子抹了一把额头上沁出的汗水,脚步有些虚浮,心里暗道一声,卖力挣点儿钱是真不容易,可累死老子了。 嘴里却道:「福生无量天尊!贫道幸不辱命,这东西找人看守好了,三日之后,水中小人儿化掉,这咒自然就解了,待小公子醒来之后,就是小公子脱灾之日了。」 众人无不惊嘆玉虚子道法高深,只有张老爷子奇怪,道长拿出的药丸儿,怎么那么像自己给老友做的便于携带地,用来泡脚去湿、散寒的艾草丸子? 尤其是之后泡出来的药汤子,真的跟自己做的东西一样,不过,想想也不可能,怎么能用泡脚的水就化解了这样的邪术? 老爷子心里安慰着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万一高人能勘破自己的想法觉得被冒犯了,到时候真的不管哥儿了可怎么办?玉虚子是不知道张老爷子的心理活动,他自己还心虚着呢,为了让他们以为这邪术难以破除,对方给自己的东西不亏,他这是卖力演出了一回,要是被懂行的看到,怕是会指出自己是个骗子吧? 早就赶过来的贾敬这时候走了出来,对着玉虚子打稽首至眉心道:「晚辈见过玉虚子道长,道长耗费仙丹救助茁哥儿,对我贾家乃是大恩,恩德无以为报,敬上一点金银于道长炼丹之用聊表心意,请道长笑纳。」 说着,小厮抬过来一小箱金子,一小箱银子,差不多都是千两左右,这是贾敬从自己私库中拿出来的。 贾赦看了一眼之后,一拍脑袋道:「对对对,你们炼丹都需要这些玩意儿,王善保,去爷的私库,也一样取来一千两,别拿银票那玩意儿,道长用不着那些俗物,一会儿套了马车给道长送到道观去,算是咱们添的香油钱!」 根本没给玉虚子拒绝的机会,贾敬的小厮直接跟着王善保一起出去了,然后再加上一些礼品一起往玉虚子的道观拉去了。 玉虚子被弄得目瞪口呆,终于相信这贾家是真有钱!这些金银他倒是不怕被人说嘴,就是拿着有些心虚。 想了想,开口对贾敬道:「其实你们不必这样客气,贫道出手,本就是奉皇上旨意过来,便是感恩,也是皇恩浩荡。」 第63页 「不过,盛情难却,这些金银贫道就愧领了,之后会换些粮食草药,施粥给贫苦百姓,也算是为贵府的小主子们积攒福德了。」 「收了你们的银钱,那贫道就多一句嘴。」他端详了贾敬一会儿之后道:「炼丹之术,本是为调养身体,你们妄求长生,其实是大错。」 「生死有命,想延年益寿无可厚非,但你们找错了方向,想延寿,一则静心,诵黄庭可修心养性,二则就是锻鍊体魄,可适当劳作乃是养身的好法门。」 「而你们将金银这些凡物加入进药材中,以为服金者寿如金,服玉者寿如玉,却不知,金银入体会在体内慢慢聚拢毒素,你现在就已经中毒了。」 「你手中的丹药,若是继续服用,不出半年就会暴毙,若想活命,赶紧停止服用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三年内只能茹素,每日还要坚持锻鍊,让身体藉助汗液和轮迴之物将毒素慢慢排出体外。」 说到这儿,玉虚子觉得自己可以心安理得地受用那些金银了,毕竟,人若是死了,那有再多的身外之物也白搭。 自己现在这是救了贾敬,同时,贾家若是贾敬死了,暂时真的就没有能顶的起来的人,到时候怕是贾家等不到那个哥儿长大就得散了,那自己这也相当于救了贾家一族,所以,自己拿这些酬金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修道之人不愿意与人结下因果,否则与自己修行不利,但修行之人也是人,吃喝拉撒哪里会不需要这些身外之物。 所以,玉虚子将这些东西拿到手,就要提点几句,这样,他也就不需要承担什么因果,还能心安理得地将东西抱进怀里。 事情解决了,玉虚子也就不愿意再留在这儿了,他得回宫復命,虽然,这会儿皇上可能知道的比自己还清楚事情的始末,但他还是得去亲自报告。 送走玉虚子,大家赶紧一边儿劝导贾敬,顺便让给贾茁又把了一次脉的张老爷子给贾敬也看一看,得到的结果比玉虚子说的还严重,好在张老爷子说了,还可以慢慢蕴养,开了蕴养的方子。 就在这时,一直冷冷清清地贾惜春走了过来,后面跟着的丫鬟入画、彩屏、彩儿,还有两个兄长贾珍给送来的婆子,只是她们手里都拎着些平日里用惯了的东西。 大家都愣了,邢夫人赶紧走过来道:「我的儿,你这好好的,怎么就收拾东西了,可是哪个不长眼的伺候的不尽心,你且告诉婶娘,婶娘去为你讨个公道。」 贾惜春摇摇头道:「没有人对我不好,荣国府分家之后,下人规矩,知道我喜欢安安静静地作画,一般也不敢出声打搅,以前那些婆子剋扣我月利,让我用自己的首饰换取染料的事情也再没有发生过。」 贾珍一听大怒:「说的好好地,可怜妹妹出生就没有母亲教导,尤氏是个立不住的,我又不争气。」 「这才将妹妹送到荣国府跟这边儿的姐妹们在一起教养,为此,我每年给送过来五千两银子做妹妹的花用,他们竟然还敢剋扣妹妹的花用,真是岂有此理!」 说着就要带着人去找贾母和王夫人说理要公道,被贾敬给呵斥住:「说来说去还是你自己不争气,现在再说这些有什么用?」 「若是有心,趁着蓉哥儿和蔷哥儿年纪不大,赶紧好好教导,以后叫人不敢轻视,也能给惜春做靠山,这才是关键。」 贾赦对此很是贊同:「咱们贾家的儿郎,也是该好好教导了,祖母就说过,家族能不能兴旺,会不会叫人看不起,主要还是家里的爷们争气不争气,靠着女儿联姻是下册。」 王子腾和王太太对视一眼,心里都感嘆,老国公夫人走的急了,要是缓一缓,贾家绝对不会败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其实,他们都大约能猜得出来,老国公夫人是打算将贾赦养的娇一些、憨一些,降低贾家的繁盛程度。 然后让贾代善帮着保驾护航,再悉心教导下一代,祖孙交接,贾赦只要活的开开心心就好。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老太太骤然去世,贾代善因为儿子不争气被坑死,所有的后手都来不及实施。 若只是前两者,只要老太太特意为贾赦求娶的张氏能活下来,那贾赦和贾琏日后也不必发愁,却又偏偏被史氏钻了空子,为了私慾,能掌控荣国府,将贾家彻底推入了万劫不復的境地。 只能说,时也命也运也,合该贾家遭这一场难,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竟然让茁哥儿降生,让贾赦重新燃起了斗志。 第36章 王熙凤这时走出来,拉着小惜春地手道:「既然住的还好,妹子现在这又是怎么了,若真的是有那捧高踩低地让妹妹不痛快了,你也不用为她们隐瞒着,对主子不敬,还留着做甚,直接都发卖出去也省得日后惹祸。」 贾惜春摇头道:「真的没有人惹我,我也不是那受气不出声的性子。」她跟贾迎春和贾探春不一样,迎春、探春是庶出的,身份在那儿摆着呢。 而贾惜春虽然是客居在这边儿,但她是贾家的正统嫡女,是贾敬的老来女,身份高贵的,别说贾元春比不了,就是贾赦若有嫡女,身份上也是稍微差上一些的,所以,她自然是不需要忍气吞声的。 解释了这么一句之后,贾惜春很认真地看向贾敬:「老爷是还要回道观吗?我会跟着过去,看着你吃药锻鍊的。」 第64页 贾敬愣了一下,第一次很认真地看向自己这个老来女,说实话,贾家虽然不是特别重男轻女,但面对哥儿和姐儿的态度上,还是有着区别的。 而贾敬不管当年是不是为了避祸不得不当了道士窝在道观,但这么多年下来,性子早就磨得跟真正的道士一样冷清了。 或许,他还会为了贾家家族的兴衰心痛,但对这个意外而来,又让自己的老妻因为高龄生产而血崩的女儿,没有什么太多的关注,顶多也就交代贾珍看顾些就算了。 在他的心里,女孩儿,只要娇养着,到了年纪,找个靠得住的男人,一副丰厚的嫁妆,让她一生衣食无忧,这就足够了。 但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还会有人为了自己的身体担忧紧张,更不会想到,这份担忧紧张,竟然是来自这个自己几乎有些陌生的女儿。 贾敬清冷地性子,难得感觉到眼眶有些热,然后他问道:「道观清苦,你受得了?」 贾惜春与他有如出一辙地清冷性子,就是声音都一样的淡淡地:「我本来就想着,这荣国府和宁国府,从主子到下人,除了客居的林姐姐,就难找出一个全都干净的人。」 「想来,这世道,为了生存,外边儿的人也未必能干净到哪里去,我自认没本事改变其他人的想法,我只要能保住自己就够了。」 「等到了时候,就披缁为尼,一辈子干干净净的来,干干净净的走,绝对不叫世俗的浮躁与丑陋污浊了我。」 「虽然现在是知道这一切都是被人算计的,但药是引,只有心中有欲存魔,才会被引诱,若心正志坚,那药引也不过是一种心智地磨练。」 「在我看来,出家或许过得清苦,但能让自己干干净净,又有什么好在意的,我做不到普渡,那就只能自渡了。」 「所以,老爷不必担心我受不得清苦的生活,噼柴烧火这样的粗活我做不来,但对于出家后的生活,我早就做好了准备。」 小丫头一席话,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惜春到现在,也只是将将十来岁,平日里虽然性子冷了些,可是谁能知道,她竟然早早就有了这样的心思? 但反覆咀嚼之后,又让人心酸难受,惜春出生即丧母,父亲避世对她不闻不问,兄长不成器,每日只知道饮酒作乐,嫂子瞧不上她,只能借住在亲戚家。 明明跟自家就隔了一道月亮门儿的路,但却走不回去,只能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因此,不得不让自己变得越发地跟自己父亲一样冷心冷情,对人事物都不入眼入心。 贾敬踉跄了一下,被贾珍扶助,缓了半晌之后,贾敬很认真地道:「是为父的错,为父只知逃避,却害得我儿自幼孤苦无依才有了这些牛心左性的想法。」 在这个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的年代,贾敬对自己女儿认错,简直是骇人听闻,但贾敬却不这样认为。 他知道自己错了,不是当年去道观避祸保命错了,而是错在受不得落差逃避现实,对俗世不闻不问,想着儿孙自有儿孙福,让自己的儿子越发不堪,让自己的女儿,小小年纪就厌世。 贾敬来到贾惜春的面前,稍微弯腰,用双手把住女儿的双肩,双眼与女儿对视,然后道:「为父今日就搬回府中居住,你是我宁国府的正经姑奶奶,自然也要搬回来。」 「以后,父亲陪着你在家,咱们彻底整顿好宁国府,让她上下干净之后,为父会将这些年亏欠你的父子亲情全都还给你,会加倍的对你好。」 「咱们不差钱,你只管做你想做的就好,以后没有人敢慢待你,日后你长大了,要选择什么样的生活,为父也绝对会支持,只要你高兴就好。」 贾惜春愣了一会儿之后,清冷地脸上慢慢绽放出了一朵笑容,很浅,但这样从心而发出的笑容却很美,她觉得自己的心脏暖暖的。 她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只是,她自幼亲缘淡薄,所以,她很羡慕那些有父母兄长保护的女孩儿,就好像自己一直有些厌恶的宝姐姐,因为,这就是嫉妒。 所以,来自于父亲的承诺陪伴庇佑,让贾惜春的心结有了松动,她不知道父亲说的是不是真的,但她愿意相信。 贾惜春认真地看着贾敬的眼睛,半晌,点点头道:「好,我跟你回宁国府,看着你吃药锻鍊身体。」 贾珍抹了一把脸之后,也站在贾惜春地面前道:「惜春,你说的对,不管有没有药物的作用,大哥本身混蛋,意志不坚定才是祸源,大哥跟你保证,以后一定会改变,然后给你做依靠。」 感受到来自兄长的珍视,贾惜春在这一刻终于绽放出了本该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天真肆意笑容,她也是有父亲和兄长依靠疼爱的呢。 王熙凤眼睛转了一下,然后大笑道:「我就说,怎么这几天儿,花尾巴喜鹊冲着咱们府一个劲儿的叫,果然这好事儿啊,一件件的落到了咱们头上啊!」 贾敬在道观时间长了,被迫也好,习惯也罢,他对因果之说还是很相信的,于是,他很认真地道:「茁哥儿是咱们贾家的福星!」 贾珍也贊同道:「茁哥儿一来,咱们贾家什么事情都顺了,贾家的爷们儿也都跟被醍醐灌顶了似的,慢慢地开窍了。」 贾琏的脸皮还是有些薄的,虽然欣喜别人夸自己儿子,认同自己儿子,但嘴上还是谦虚地道:「就是赶巧了,他就是个只知道吃和睡的小屁孩儿罢了。」 第65页 贾赦一听不干了,直接一伸腿对着贾琏就是一脚,嘴里骂道:「要不是我的茁哥儿,你现在还是堆扶不上墙的烂泥呢,都是沾了我茁哥儿的福气,还敢在这儿编排我的茁哥儿?」 贾琏孝顺,根本不敢躲开老爹的这一脚,怕他踢不到自己再闪了腰,只能生生的受了,又看到王子腾不是好眼神儿的乜他,心里只剩下苦笑了,他这个老子当得也是够憋屈的。 当然,心里还是偷着乐的,又赶紧哄着两个父亲道:「爹教训的是,若是没有茁哥儿,儿子也不能醒悟,更不能入了父亲的眼,我这不就是习惯性谦虚一下,哪能真的不知道好歹?」 众人哈哈大笑,不过心里都对王太太怀里,这会儿还睡得直吧嗒嘴儿吐泡泡的小肉球,喜欢的不行。 贾惜春既然有了看破红尘的心思,对因果报应自然也是很认同的,她觉得自己能有现在的好事,都是沾了贾茁这个侄儿的福分,于是很认真地道:「茁哥儿是个有福气的,我要给他画像!」 小小的人儿,装着大人的样子点评说话,自然又惹得众人一阵大笑,邢夫人更是一把将贾惜春搂进怀里道:「我的儿,瞧你这小模样,可是要笑死个人儿了。」 笑过之后,贾敬一拱手道:「这边儿哥儿看着是没什么事儿了,我们就先回去了,也好叫尤氏赶紧给惜春收拾好院子,等茁哥儿醒了,记得赶紧给我来个信儿。」 「我回去之后,让珍儿先去户部和礼部报备,将府中超了规制的东西收一收,匾额也摘掉收起来,等蓉哥儿他们有本事立功的时候,再堂堂正正的挂起来。」 王子腾点点头道:「其实,只要将正堂封存,另选个院子做正院儿就好,也能当做一种激励子孙的手段,这毕竟是祖辈儿的荣光,真的按品级拆搬,等到子孙起来之后再添盖,也是麻烦。」 「另外,正好也能藉机重开一门,这边儿的正门,请道士和尚念经祈福之后,专用于迎接圣旨吧。」 既然自己为了孙子跟贾家捆绑,那能提点的也就提点一下吧,省得日后茁哥儿被这族亲拖累,要知道,宁国府是族长嫡枝,他们要是出事儿,荣国府也别想跑了,覆巢之下无完卵。 贾敬是正经的进士出身,虽然因为一些事情,没来得及施展抱负就不得不辞官避祸,但翰林院是个什么地方,那是皇帝为朝廷储备筛选人才的地方,每天都会接触到政事。 甚至,翰林院的学士有时候还要帮着皇上草拟奏摺,然后等皇上批示之后,送去各部,所以,贾敬一经提醒,立马明白自家犯了什么样的忌讳,身上的冷汗刷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贾珍赶紧对贾敬道:「父亲,赦叔在得到王叔的提点之后,就跟我说了,我已经还了祖上在户部借的欠银,也将咱们府上的情况报备了,然后带着尤氏搬去了鹤鸣院,这边儿空着呢。」 贾敬有些欣慰,他这才想起来,贾珍当时去道观特意跟他说了,只是他当时心灰意懒,只说了一句你自己看着办,就去继续研究自己的长生不老丹去了。 嘆口气,贾敬拍拍贾珍的肩膀:「珍儿,你长大了,以后记得要跟琏儿一起,好好互相扶持,也要记得你王叔父的大恩。」 第37章 贾珍这孩子有点儿实在,一听贾敬的话,二话不说来到王子腾面前,铛铛铛就是三个响头,真的一点儿不掺水分,嘴里也道:「王叔父大恩,贾珍没齿难忘!」 王子腾嘴角有点儿抽搐地看着欣慰地贾敬和理所当然的贾赦,心里腹诽,这贾代善和贾代化两个老狐狸,大约是把贾家下面两代人的聪慧都给透支了吧? 贾演和贾源虽然是为贾家挣得了两个国公爵位,但靠的是勇武,而贾源运气比较好,得了老国公夫人青睐,这才守住国公府。 之后,贾演的妻子早亡,老国公夫人就将贾演的嫡子贾代化一起带在身边,跟自己的儿子贾代善一起教养,所以培养出了两个谁也不敢轻易得罪的老狐狸。 只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贾赦和贾珍也同样是老太太一起养大的,但这憨劲儿......估计是老太太走的早了些吧? 王子腾尽量不动声色地弯腰将贾珍扶起,温和地道:「都是一家人,你这孩子很不必这样,心意到了,我自然是知道的。」 王太太也附和道:「都是自家亲戚,以后常走动着,茁哥儿还得你们这些做叔叔和兄弟的跟着照应,怎么就说这些见外的话?」 王熙凤也打着圆场道:「都别整那些花哨地东西,一家子骨肉亲人就别说客套话,这咱们府上现在竟是好消息,合该一家子聚在一起好好庆祝一番!」 贾敬对这个他往日觉得手段过于狠辣,刚强缺乏女儿柔顺的侄媳妇,彻底改观了,这份掌家能力,让他隐隐地看到了两分叔祖母的影子。 也终于让他明白,叔祖母当年看他在府中狠命读书的时候,说过的:儒家学说可读,但需要的是读透后善加利用,不要被儒家思想彻底左右自己的行事章法。 书本上的东西,除了叫你明白事理之外,更是一把趁手的武器,而且,你若是不能掌握这把武器去伤人,就不要去出仕,否则,别人的武器就会反过来伤你。 所以,若要为官,你就要在任何时候,都需要一定的强硬手段让自己站在顶峰,做拿刀的人而不是砧板上的鱼,若是狠不下心,就安安分分地做个守城的富家翁。 第66页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情不立事,善不为官」这是恆古不变的道理,而你的性子随了你母亲,过于温和柔顺了,若是不想如你母亲一样处处忍让到自己忧伤而亡,就多看些法家学说,将儒家学说做科考的敲门砖即可。 贾敬这人有些文人特有的清高,他算不上迂腐,所以,知道叔祖母这话是对他好,他领情却不认同,更不喜欢女人手段刚硬。 所以,他并没有在母亲去世之后,像兄长一般到叔祖母那边儿生活,后来大约是贾代化看出他的问题,只是他性情已经定了,就手段强硬的将贾珍送到了老太太跟前教养。 此时,他却是非常后悔自己当日的愚蠢和自以为是,他觉得自己是贾家的罪人,他实在是太懦弱了,他先是将责任全都寄托在了身体不好的兄长身上,继而又为了可笑的自尊逃避现实。 王子腾是个人精,一眨眼就将贾敬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想着这人做贾家当家人,对自家孙子的助益,王子腾转了转眼睛开口道:「敬安兄大可不必如此自责。」 贾敬苦笑一声道:「敬安这辈子活的煳里煳涂,自己一事无成还没教导好子孙后代,累得贾家先祖蒙羞,实在无颜苟活于世啊。」 王子腾不贊同道:「圣人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敬安兄虽然不擅长仕途经济之道,但学问却是顶顶的好,台文记得敬安兄是正经的乙卯科进士吧?」 贾敬再次苦笑嘆息道:「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我更是一个死读书的,不懂变通,学问再好又有什么用?」 王子腾摆手道:「敬安兄此话,台文可是不甚贊同的,敬安兄的学识和之前经歷,未尝不是教导子孙后代的良方。」 「敬安兄与其这样自怨自艾,不如好好教导两府子弟,让子孙成才,即便都如我这样的,不是读书的料,但学了,还是有用的,到了年纪之后,送到兵营中,未尝没有重现祖上荣光的机会,敬安兄觉得呢?」 贾珍一听王子腾的话,头皮刷的一下就开始发麻,他是一想到读书习武,两腿就打颤,但他老爹却眼睛一亮,拱手道谢王子腾的指点,贾珍顿觉前途无量,自己小命矣! 相比于欲哭无泪,还得强颜欢笑附和的贾珍,贾赦这个老纨绔,那是满脸的劫后余生和幸灾乐祸:「呵呵,幸好老子不用跟着学,要不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就这嘴欠欠揍的样,能平安活到现,真的是贾家的先祖保佑了,贾敬是看不惯贾赦这嘚瑟样,直接开口道:「赦弟到时候也跟着一起,知道些道理,以后少给琏儿和茁哥儿拖后腿。」 贾赦当即乐不出来了,他张了张嘴,但没胆子反抗,只能吶吶地点头应是,贾珍当即心里平衡了,告辞后,笑着搀着贾敬往回走,面对之后要日日读书的事情,他也不那么觉得苦了。 王子腾等人对自闭了的贾赦都没有什么同情心,而是一起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小钻风这里,虽然玉虚子说事情解决了,但小钻风只要没醒来,就没有人能真的放心下来。 只是张老爷子看过之后,他示意大家进去再说,贾琏则是小心翼翼的亲自将那个装着邪物的盆子端着往屋里走,除了几个亲人,他现在是谁也信不着。 将盆子放稳了,贾琏赶紧问道:「老爷子,茁哥儿怎么样,什么时候能醒啊?」 张老爷子看了看这里只有他们几个主子在,这才开口道:「你们莫急,哥儿现在好着呢,什么时候醒我是不知道,只是哥儿的情况有些特殊。」 一听张老爷子的话,在场的几个家长就紧张了起来,贾赦想说话,但他知道张老爷子对他是极为不待见的,只能张张嘴,又缩在了一边儿,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别给老爷子添堵。 贾琏看着怂的不行的亲爹,心里嘆气,加上他也担心自己的儿子,看着胖嘟嘟、白嫩嫩的大儿子就这么睡着,他难受的不行:「老爷子,哥儿这到底是怎么了?」 张老爷子摇摇头道:「我只懂岐黄之术,对道家那些东西一窍不通,但哥儿的脉象上来说,现在这应该是好事儿。」 「具体的我说不上,道长做法之前,哥儿的脉象上,虽然也是在增加体魄,但能感觉到哥儿的疲乏,刚刚我给哥儿把脉,发现哥儿现在的脉象就好像是身体在愉快的吸收养分,康健的程度绝对不是几岁孩童能比拟的。」 众人先是一喜,继而又是担忧,王太太问道:「老爷子,哥儿这样,会不会透支身体啊?」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得到好处,肯定是要付出一些的。 老爷子摇摇头道:「这就是我说哥儿的特别之处,用药物透支生机之类的换得体魄强健的,我也是见过,但哥儿这里却不是这样的。」 「哥儿的脉象就好像是有人服用了天材地宝之类的好东西,将里面的精华凝聚在了体内的样子。」 王子腾想了一下之后说道:「是不是就像坊间茶馆儿中,那些说书人说的,某人意外吞服朱果,吸收之后平白得来一甲子功力?」 一直想不通的老爷子一拍大腿笑道:「对,就是这样的情况,」接着又对王子腾打趣儿道:「想不到王大人还喜欢听这样的画本子。」 知道贾茁这是得了好处,没有什么别的,一个个又放心了些,不过,大家也有时间和心情看王子腾的笑话了,眼神儿都透露着,原来王大人你喜欢这些东西啊,往常还装得一脸严肃。 第67页 王子腾一时间又没办法解释,自己去那些地方是调查东西,偶然间听了一耳朵,他要是说了,这些人肯定会问,怎么听了一耳朵就知道的这么清楚? 他干脆怒极反笑,扫了一眼脸带戏嚯地众人,皮笑肉不笑的那种,大伙儿谁不知道这人小心眼儿,还报復心强,当即都赶紧把笑憋了回去。 笑得最欢,现在肚子都有点儿疼的王太太,为了自己不被报復,赶紧正色转移话题道:「茁哥儿这孩子,本就有些稀奇,这样的事情,可不能叫外人知道了。」 果然,茁哥儿就是王子腾的眼珠子,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牵扯到茁哥儿,王子腾就会立马被转移视线。 王子腾自然知道妻子这是拿茁哥儿做挡箭牌呢,但这事儿也确实重要,最主要的是,他其实没有生气,这么点儿事,那就真的值得他生气报復了? 不过,他还是瞄了一眼妻子,吓唬她一下之后道:「夫人说的极是,哥儿情况特殊,虽然早慧了些,但其实并不懂太多。」 这一点,在场的人其实多少都已经察觉了,小钻风不是个心机深沉的主,尤其他做了那么久的妖精,除了想办法弄了东西去山下的镇子换酒肉,别的时候都是跟那些小妖一起玩闹,对人情世故是真的不懂。 妖怪多单纯,总是一言不合就打架,谁赢了谁就是老大,心计自然是不能跟人类比,跟王子腾他们这样的人精更没办法比。 也好在小钻风是真的什么也不懂,所以,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这才被一致认定,这小子就是生而知之。 众人自然是知道事情轻重的,只有贾赦不放心地看向呆愣在一边儿的邢夫人道:「出去之后别什么话都说,有些事儿给老爷我烂在肚子里就行了。」 邢夫人又不傻,贾茁在这个家的地位是什么样,她能不清楚?就是老太太的心肝儿宝玉,那也是没办法跟着比的。 再说,她现在的好日子,那都是借了茁哥儿的光,她感激还来不及呢,哪能想那些有的没的,说句不好听的,就是茁哥儿真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就看吧,老爷宁可直接将家败了也不带让别人染指的。 第38章 邢夫人还是很有眼色的,或者说,她早就明白,就她的家室,在这里,她想要活下来就得靠着贾赦庇佑,所以,向来将贾赦的话当圣旨来奉行。 既然贾赦警告了,她就绝对不会往外说,也赶紧趁机起身道:「时间也不早了,哥儿没醒之前,大家也不会放心,那就今儿在这儿住下吧。」 「我这就安排王善保家的去将客院儿收拾出来,顺便安排好酒菜,还有琮哥儿他们几个小的这会儿可能正怕着,我去看看,你们先聊着,等会儿我再过来叫大家。」 贾赦对她的识相很满意,当初他虽然是被逼无奈娶邢夫人做继室,毕竟,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史氏给他安排,他是反抗不了的。 不过,若是邢氏不懂事儿,贾赦也是不介意顶着克妻地名头叫她病逝的,只是,邢氏在新婚之夜,贾赦将情况说完,她就很识相地跟贾赦投诚,换取贾赦的庇护了。 这才能这么多年顶着一等将军夫人的名头好好地活下来了,至于什么小气吝啬、小家子气这样的名声,邢氏不在意,贾赦更不在意。 就在邢氏美滋滋的带着贾赦赞许目光离开,王子腾戏嚯他教妻有方的时候,王善保走了进来。 贾赦皱眉问道:「你这会儿进来,有什么事情?」王善保其实没有什么大本事,但对贾赦很忠心,又从小就跟在贾赦身边,所以,贾赦很信任他,也知道王善保很有眼色。 王善保知道在座的几位都是不需要背着的人,就很直接地回道:「二老爷家的珠少爷去了,老太太让人过来报丧,我怕冲撞了小小姐和小少爷,就让人在院子外边儿等着。」 众人对王善保露出赞赏的眼神儿,贾赦更是顺手扔过去一个荷包给他道:「算你有眼色,若是冲撞了小主子们,看我能绕的过哪一个!」 贾琏的性子有点儿直:「他娘的要害我的哥儿,遭了报应还敢过来添堵,简直是欺人太甚!」 王熙凤也狠辣地说道:「我素来是不信因果报应的,没想到还是有的,只是就这么让他好好地咽了气儿,却是便宜了他,不过,王子珍他们,既然想要害我的哥儿,那就一个也别想跑了!」 王太太拍了拍王熙凤的手道:「心里有数就行,嘴上得有个把门儿的,别给琏儿和哥儿惹麻烦。」 王熙凤自然是不敢不听自己母亲的,只是心里还是很不痛快,敢欺负她儿子,自己要是不把对方撕烂了,都对不起自己。 王太太有些无奈,拉着王熙凤到一边儿小声地说道:「我的儿,你得知道,过刚易折,尤其是女子,在自己丈夫面前,得懂得适当的示弱。」 「你现在有了哥儿傍身,也用不着强势地压制着琏儿了,你适当地在丈夫面前表现出柔弱,这才能真正的把握住丈夫的心。」 「该强势强势,该示弱示弱,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在外人面前维护了男人那点儿面子,回头没人儿的时候,你就是让他给你端了洗脚水,他还会儿觉得新鲜高兴。」 王熙凤自然是在意贾琏的,若是不在意,也犯不着争强好胜的给自己招来胭脂虎的名头,这玩意儿听着霸气,其实也是坏了名声的,现在听了母亲教导的御夫术,当即眼前一亮。 第68页 王子腾瞄了一眼正给女儿说悄悄话的妻子,他自然知道自己妻子是个有心计的,但他心甘情愿被拿捏啊,有个有手段,识大体的妻子,怎么也比拖后腿的强啊。 又听到贾赦吩咐王善保要直接将人打出去,王子腾赶紧拦下来道:「恩侯,不可!」 见贾赦看过来,王子腾解释道:「琏儿现在在朝为官,日后哥儿无论是走科举还是从军,都是要出仕的,这名声是绝对不能有瑕疵的。」 「所以,那边儿做的事情,除非皇上亲自盖棺定论,否则,这事情你们就只能当做不知道,就算皇上最后公布了他们的罪行,你们对贾老太太,该孝顺的地方也不能含煳了。」 「这首先,孝大于天,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的道理,你们该是明白的,贾老太太只要活着,就是你们的长辈,不管她做了什么,你们只要反击,她就能告你们忤逆。」 「另外就是,官员讲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想要在朝堂站稳脚跟,就必须有个好名声,否则会被御史抨击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古代这个,真的挺叫人抓狂的,有的时候真的是逼着人不得不愚孝,当然,这个也要看个人手段,若是利用地好,愚孝会是你的护身牌,出了事情时候,不仅会救你一命,还会帮你拉个同情分儿。 贾赦挠挠脑袋,显得有些烦躁,他可以为了母亲放弃一切,但当不慈的母亲对上心头肉大孙子的时候,他也同样会毫不犹豫的放下求而不得的母爱。 现在的贾赦就是,谁动了自己的孙子,那就要跟人拼命,不管是谁,但又不得不为了哥儿的日后而隐忍,这让贾赦很是愤怒。 贾琏却立马明白岳父说的事情的严重性,于是道:「贾珠去了,于情于理咱们这边儿也不能没个动静让人讲究。」 「父亲和母亲是长辈,自然没有去发送晚辈的道理,凤儿刚出月子,实在不能折腾,孩子现在又病着离不开人,我这个做堂弟的,就过去看看吧。」 王子腾很欣慰,又道:「你也别自己去,先去宁国府那边儿,珍儿是你们现在的族长,他不能逃避,蓉哥儿和蔷哥儿是同族晚辈,你们两个带着过去走个过场就好。」 「到时候,若是有人想让你们给守丧,你这里孩子正病着,敬安兄也身子骨受损,孙儿给人披麻戴孝说不过去,你可以直接将两个孩子带回来。」 贾琏立马听明白了,自己这样做,不仅噁心了那边儿又叫人找不出错,还能平白得了敬伯父的好感,又举一反三道:「族里的事情离不开族长,珍大哥又得为敬伯父伺候汤药,也是留不得的。」 王子腾赞许地点点头道:「快去吧,毕竟是一家子亲人,就算分家了,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你堂兄走得急,虽然家里一摊子的事儿,但也得去送一送。」 「瞧你父亲和敬伯父,突闻噩耗都悲伤的病了,你还不赶紧加快脚步去看看情况,快去快回,等回来也好告诉长辈那孩子走的是否安稳,让长辈心里放松一些。」 贾琏暗道,姜果然是老的辣!自己要学的还有很多呢,当即点头行礼,面带悲伤地出门儿往宁国府走去,这个得先跟贾珍把话对上了。 一旁的贾赦算是彻底服气了,自己这辈子还是安安心心的做个老纨绔吧,这些动心眼子的事情自己还是别往里扎了。 贾赦很认真地对王子腾道:「台文兄,以后教导哥儿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就负责花钱哄哥儿开心就行了。」 王子腾嘴角一抽,这是他自己做好人,把得罪哥儿的活交给自己了,不过,说实话,让贾赦去教导自家大孙子,他还真不放心。 所以,王子腾很干脆地同意了他的分工道:「恩侯兄只管享受天伦之乐就好。」 贾赦很光棍儿地道:「我就是个老纨绔,吃喝玩乐无一不精,但勾心斗角那些正经事儿,我压根儿不会,要是哥儿真全学了我,以后一定会被人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我这点儿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人家这样说,王子腾还能说什么?只能捡好听地说道:「那也是恩侯兄有这个福气,其他人就是想要一生只做个安稳的富家翁也没那个条件啊。」 这话倒是真的,贾赦直接咧嘴笑着拉仇恨道:「我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也就是命好会投胎罢了。」 王子腾被气得心肝疼,几次看着自己的手,他是真的想揍贾赦一顿,但又不得不压着自己的怒气,否则,就贾赦那身娇肉贵的身子,怕是一拳下去,自己就得摊上人命了。 贾琏自然是不知道这边儿老爹疯狂的在岳父跟前儿挑战岳父的底线,他正跟贾珍透着话:「堂兄实在走的急了些,加上我们府上,哥儿到现在还睡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父亲听了消息之后就倒下了,正在床上躺着呢,想来敬伯父也是如此吧?」 贾珍那是从小就跟贾琏一起配合着做坏事的主,两人的默契自是不用提,立马明白了贾琏的意思。 应和道:「可不是吗,老爷今天回来,这一出出的,他老人家这些年又在道观里受了苦,听到这样的噩耗就病了,蓉哥儿他们还在看着熬药呢。」 贾琏假模假样地抹着眼泪道:「也是可怜见的,咱们赶紧带着蓉哥儿和蔷哥儿去看看吧,好歹也送堂兄一程,然后赶紧回来让父亲和敬伯父安心些。」 第69页 贾珍眨了一下眼睛表示收到明白之后,就让身边的小厮赶紧去买些年纸(纸钱),还特意交代,多买些元宝回来,也好让堂弟在那边儿有钱打点阴差。 这话本来是没有什么错的,但这咬重了打点,可就有些意思了,拿这么多钱打点阴差,显然是罪大恶极了。 不过,他们却不知道,贾珠这辈子是没有机会去打点阴差了。 哥俩儿带着一大车的纸钱,饶了路,从原本的西角门,现在扩建的大门处进去,直接来到贾珠停尸的院子,只是没等他们说话,就听到有人在找王氏给她们的长老要说法。 贾珍和贾琏对视一眼,顺着声音往一旁的门里看去,就见几个尼姑对着王夫人不依不饶的,要求必须将剩下的说好的银子交出来,至于贾珠的事情她们管不着,但她们长老却被连累的丧命了。 第39章 贾琏和贾珍正要继续往下听她们狗咬狗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女子的声音:「珍大哥哥、琏二哥,你们也是来送珠大哥哥的吗?」 院子里的人显然是听到了外边儿的声音,全都住了嘴,贾琏转过身道:「原来是薛家表妹过来了,刚听到这边儿吵闹声,担心有人闹事,这才跟珍大哥一起过来看看。」 「既然现在没事儿了,薛家表妹也过来了,我们就先去看看,蓉哥儿和蔷哥儿也好给他们堂叔上柱香,好歹是个心意。」 当初两府分家,说起来,贾政他们一房都算是在老太太的院子里客居了,薛家是二房的亲戚,虽然也跟王熙凤有关系,但显然王熙凤并不想跟他们薛家来往。 加上薛家在京城并不缺房子,薛蟠打死冯渊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那家主家都死绝了,老僕也跑路了,薛家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自然也就趁机告辞搬回自己家了。 薛宝钗见贾琏只是客气了两句,都不给自己回话的时间直接就走人,贾珍更是眼皮都没撩一下,心里很是愤恨自卑。 就因为她是商户,两个正事没有的纨绔子竟然也看不起她,这一刻,薛宝钗就更加清晰地认清自己的身份,也更加坚定自己之前的想法,她要往上爬,爬到别人只能仰视的地位。 王夫人脸色惨白,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看到薛宝钗就哭道:「我的儿,你也是来送你表哥的吗?」 一直以来,王夫人对薛宝钗,除了嫌弃她的出身以外,其他的都是极为满意的,但现在,她知道自家的情况,虽然还是官家,但还真不见得比薛家强多少。 想着薛家的百万家资,以及薛宝钗的人品学识,王夫人用着比以往都要热情亲切的态度拉住了薛宝钗的手,她一定要宝钗做宝玉的妻子,用薛家的家产扶持宝玉。 但是,薛宝钗却不这样想,之前她其实就有些看不上贾宝玉,但想着日后成为荣国府的女主人,她也愿意委曲求全,现在,宝玉真的不是良人。 尤其是刚才薛宝钗过来的时候,正巧遇到在后院儿林妹妹的小院儿纠缠,被王嬷嬷挡在外边儿,还跳脚咒骂的贾宝玉,薛宝钗心中更是腻歪。 不过,薛宝钗是个圆滑的人,又是商户出身,她是绝对不会轻易得罪任何人的,至少表面是绝对不会得罪的,即使那人已经没有用处了。 于是,薛宝钗面带担忧地道:「姨妈可要保重身体,别让大表哥走的不放心。」 还真是亲母子,都是没有心的,亲哥哥死了,尸骨未寒,贾宝玉不去伤心哥哥离世,反倒想办法纠缠人家林妹妹。 自己这个姨妈更是让人寒心,院子里躺着的是她的大儿子,她却在这儿一心为小儿子谋算,也不知道大表哥这会儿若是有灵看到这情况,会不会气得诈尸跳起来? 里面的尼姑们见这边儿有人,当即也不敢再纠缠,只能等之后再说,贾家人参合了这巫蛊事件,自然是惧怕她们向外张扬。 但若是被外姓人抓到了把柄,又是跟贾家交好的人家,贾家怎么样不知道,她们这些小尼姑们却都别想好了。 看着都悄悄离开了的尼姑们,王夫人稍微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开始抹着眼泪儿哭骂道:「我的儿,你是不知道你大表哥被那些黑心肝的给害得死不瞑目啊!」 薛宝钗隐藏着眼底地不耐温声哄道:「姨妈这话从何说起?不是听说大表哥是科举的时候熬坏了身子,这才病倒的吗?」 对人情世故掌握的炉火纯青的薛宝钗虽然不知道贾珠的死亡真相,但她知道,现在二房不适合跟大房那边儿交恶,有些话就不能随便出口。 再加上,薛宝钗知道贾珠这人,清高自负,也知道贾珠赶考的时候,运气不好,遇上了「雅间儿」至使科考失利病倒的事情,所以,她大约是能猜出来这次大约是受不住打击才彻底倒下的。 现在贾珠都已经没了,这事情就不宜再提起,只说是身体不好,科考的时候又伤了身子,至少在外人眼里留下了一个清白的名声,别人提起贾珠也只会道一声时运不济。 只是,王夫人满心满眼的都是恨,根本没听懂薛宝钗的提醒,还在咒骂着:「都是贾琏生下的那个丧门星,克了我的主儿!」 「还有,贾琏和王熙凤那对儿黑了心肝的东西,为了改变自己的运势,这才使了手段将屋子跟珠儿他们交换,要不没得就是那个丧门星了,现在却是我的珠儿替那个丧门星死了。」 第70页 王夫人本意就是想要藉此在各家弔唁地人面前揭露贾琏的恶行,然后借着这些人的口传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贾琏两口子的罪恶给贾珠报仇。 所以,王夫人这话不仅是站在院子里说的,还特意扬高了声音,陪着她毫无往日贵妇端庄,有些狼狈的样子,倒也真的让一些人看着唏嘘。 倒不是真的信了王夫人的话,毕竟,上午贾茁满月宴的时候,大家都知道贾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只是,白髮人送黑髮人,确实是人世间最悲惨的事情。 尤其,这贾珠不是小娃娃夭折,而是二十多岁的长子,人品、学识上,相比于贾家的那个含玉而生的宝贝蛋,不知道强了多少。 贾珠是晚辈,家里还有祖母和父母,长辈是不能到灵堂这边儿给晚辈送行的,甚至灵堂的摆设都极为简单,只有作为未亡人的李纨和身为儿子的贾兰给守灵。 贾珍和贾琏带着贾蓉和贾蔷给贾珠上了一炷香,又让人将一车的元宝、年纸送过来之后,就退出去到了贾母那边儿打个招唿。 史氏偏心贾宝玉不假,但对这个读书很有灵气,被祭酒夸赞的孙子也是很喜欢的,贾珠没了,史氏很是受了打击,正勒着抹额靠躺在架子床上抹泪,整个人看起来倒是比王夫人更憔悴些。 贾珍等人进来,史氏并没有什么好脸色,尤其是看到贾琏的时候,更是眼睛中都淬着毒似的,几人对此并不在意,左右他们就是过来走个过场。 史氏正要说什么,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他开口道:「珠儿走的急,就留下了兰哥儿一根独苗,你们几个就留下来,晚上帮着守灵吧。」 贾珍冷着脸嗤笑一声道:「宝玉不是在府里呢吗,他亲哥哥走了,侄儿年幼,合该好好帮衬着才对。」 「我跟琏兄弟是成了亲的隔房兄弟,怎么有亲弟弟来的亲近?更何况,我父亲和赦叔骤闻噩耗,全都病倒了,可是不敢这般咒怨长辈,否则珠兄弟怕也走的不安稳吧?」 家中有病人,还是长辈的,若是给人守灵堂,据说是会将晦气带回去的,所以,一般家中长辈年事高的,除非是至亲,晚辈遇到这样的事情,是一定要避讳些的。 贾母气得手抖:「宝玉身子骨自幼就不好,也值得你们这般攀咬?再说,都是至亲,有什么好避讳的?」 贾珍不悦道:「毕竟都早就分家了,算起来也就是族亲,该避讳的还是要避讳的,我父亲毕竟有了春秋了。」 贾敬虽然跟贾赦是同辈,但贾赦跟贾珍就差了几岁,这个就是么房出长辈造成的,贾家金陵和京城加起来共有20房族人,出息的只有贾演和贾源两房。 贾演在同辈中排行老大,而贾源却是七房的,两人相差了十来岁,在古代十四五岁生孩子的比比皆是的年代,两人的年龄差不多差出一个辈分,子孙之间自然也是这样。 史氏一时间也不好反驳贾珍什么,更何况,贾珍是族长,还有爵位,身份比没有功名的贾珠这个普通族人高了不少。 长不送幼、贵不送贱这都是习俗,当然,感情真的好,个人不去忌讳这些,长辈看护晚辈最后一程,主子亲自帮着下人张罗丧事的。 比如,贾代善等人,全都亲手埋葬过自己的亲卫、手下,这个就全看个人了,显然贾珍和贾琏就完全是找藉口不愿意管这事儿,不愿意跟贾政这房来往。 贾母眯着眼睛,气怒交加地道:「好好好,真是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你们那边儿我老婆子高攀不上,但是,贾琏你亲堂哥走了,你这不能推脱吧?」 贾琏淡淡地道:「谈不上推脱,但是我家茁哥儿还小,父亲身体又不好,自然是不敢将晦气带回去的。」 说着,他一拱手道:「那老太太好好休息着,让宝玉这个做叔叔的,有功夫就好好的帮着些兰哥儿好好送送兄长,别这会儿还有心情胡闹。」 贾母哪里能允许别人将宝玉拉下水,但贾琏这明显就是威胁,一个在兄长去了的时候,不帮着侄子张罗兄长的丧事,反倒去找姐妹们胡闹,那宝玉以后也别想要仕途,甚至连朋友都别想交到正经人家的了。 这样的情况,逼得贾母是不得不投鼠忌器,她不敢再继续噁心他们,因为,那样会让她的宝玉陪葬。 贾母恨得目眦欲裂,却只能一边儿砸着手边的东西,一边儿大骂着:「都是没良心的白眼狼,我们谁也不用,你们都给我赶紧滚,滚!」 贾珍和贾琏一听,二话不说,直接带着身后的贾蓉和贾蔷就往外走,至于这边儿,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不过,还真有,就在贾珍等人来到这边儿大门处的时候,一队官兵闯过来,抓了个小厮问道:「城郊水月庵逃跑的尼姑们在哪里?」 第40章 贾琏有些奇怪地问跟他一起往边儿上站的贾珍:「咱们京城这边儿有叫水月庵的地方吗?没听说过啊?」 贾珍也不知道,就摇摇头道:「兴许是哪叫王妃或后宅妇人弄出来的小庵堂吧?就是不知道干了什么,刚才咱们看着跟王氏纠缠的那些姑子应该就是他们要抓的人吧?」 二人的话并没有特意压低声音,询问小厮的衙役自然听到了,将支支吾吾地小厮扔到一边儿之后就走了过来。 衙役一看二人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不是一般人,也不敢像对待那些下人那么无礼,很是客气的拱手问他们是在哪看到的那些尼姑。 第71页 贾珍就将之前去弔唁的时候,听到灵堂后面有争吵声,就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儿,结果就听到里面有人吵着让王夫人给她们什么长老说法之类的话。 只是,他们刚过去,正好赶上薛家的大姑娘也过去,听到薛姑娘的声音,里面的声音也停下来了,之后他们就离开了。 贾琏也附和道:「我们以为是二太太请来给贾珠做法事超度的姑子,也没太注意,你们直接去问问二太太吧,我们就是过来弔唁一下死者,知道的并不多。」 衙役们也是有眼色的,也不敢随意得罪这些有身份的人,知道问不出什么了,也就不再多说。 就在衙役要往里走的时候,贾珍又开口道:「我是贾氏一族的现任族长,能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吗?」说着,给塞过去了一个五两的银锭子。 衙役想了一下,将银子收下之后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儿,我们兄弟也不知道,就是去水月庵抓马道婆的时候,发现马道婆死了,现在那些尼姑都是疑犯,得抓回去审问。」 贾珍和贾琏一愣,对视一眼之后,就大约是明白怎么回事儿了,当即拱手让衙役继续忙去,他们直接带着身后的两个小的回了荣国府。 进了荣国府的院子,贾珍对儿子道:「贾蓉,你刚才跟蔷哥儿鬼头鬼脑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都说知子莫若父,贾蓉一撅屁股,贾珍就能猜出来他要憋什么屁,刚才他和贾琏奇怪,京城什么时候多了个叫水静庵的尼姑庙的时候,这俩人的表情绝对有问题。 贾琏应该是也看出来不太对了,所以这才配合着他将衙役的视线引过来自己身上,还特意将两个崽子挡在了身后,省得这俩蠢货暴露。 贾蓉不敢瞒着他老子,赶紧实话实说地道:「水静庵,一般人不太知道,但咱们家庙挨着的馒头庵,你们应该听说过,水月庵就是馒头庵。」 贾琏一愣,然后恍然大悟道:「就是那个据说是请了某王府厨娘上灶,馒头做的特别香甜,引来不少香客的那个馒头庵?」 贾蓉和贾蔷神情有些古怪地点点头道:「嗯,就是那个馒头庵。」然后就不敢说话了。 贾珍脸色则脸色难看地怒喝道:「你们两个兔崽子,怎么知道那里?」 贾琏这才觉得有些不对:「那馒头庵是有什么不对吗?珍大哥哥这是怎么了?对了,原来贾宝玉那个干娘是在馒头庵挂单啊。」 贾珍这会儿地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贾琏也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儿了,估计是有什么不好对外说的,就干脆将他们带回了自己的书房。 进了书房,屏退小厮们,又让人给贾赦和贾敬报信儿,说他们回来了,一会儿大伙在荣禧堂聚在一起。 贾珍这才解释道:馒头庵的事情,其实在京城有些身份的人都是知道的,只有你家那头胭脂虎对你把控的严,你这才不清楚那里的勾当。 原来,这水月庵是二十多年前,北静王府的侧妃不知道是怎么想地,主动要削髮为尼,用自己的嫁妆在铁槛寺不远的小山头上修建了这座水月庵。 但水月庵原本就是一个小庵堂,是那个侧妃修身养性的地方,真正出名的,也就是从十年前新主持净虚老尼接手庵堂之后。 铁槛寺是贾家的家庙,后堂虽然贾府停灵办丧之地,但前边儿道观是对外开放的,贾代善的佛前替身张道士很有些本事,所以香火很鼎盛。 不少达官贵人都会到铁槛寺求卦,当然,这里也少不了是为了拉拢贾家的贵人,而铁槛寺虽然是在京郊,但一来一回的路不算近,多数人到了铁槛寺都会选择留宿一晚。 净虚老尼为了钱,就让负责厨上的那个侧妃带来的厨娘做馒头,然后让小尼姑捧着馒头去铁槛寺,送给留宿的香客,香客们品尝之后发现这馒头香甜有嚼劲儿,就会好奇地寻过去。 面对这样使手段引香客的情况,张老道并不在意,因为铁槛寺并不缺银子,每年贾家都会按时地拨银过来,这香客捐的香油钱,不过是顺便挣得零花罢了。 尤其是这些小尼姑的嘴实在是甜,好话就跟不要钱似的,哄得这些小道士五迷三道的,有的时候小道士还会暗示哪间借宿的居士是大方的。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被引去的居士们,为得可不是那两个馒头,当然,时间久了,他们自然也就知道了,那就是个挂着庵堂的卖、淫、窝点。 不过,当那些小尼姑,哄着这些小道士尝过滋味儿之后,这些小道士们,就立马被收服了,为了能多尝些甜头,就会努力地帮着她们找有钱的香客。 所以,那馒头庵的姑子们,一天天地虽然穿着道袍却不念经,还打扮地花枝招展的,但那庵堂却富得流油。 贾琏一听,怒道:「在佛门之地行周公之礼,这些人如此没有个避讳,当真就不怕惹怒了佛祖糟了报应?」 「还有,这些人这样,一日两日也就罢了,时间长了,纸包不住火,那些人的家眷就不管吗?」 贾珍这会儿也有些不自然,吭哧了一会儿之后道:「知道那边儿的污秽的后宅妇人不少,不过,她们一般都会当做不知道。」 贾琏奇怪道:「都说尼姑进门,家宅不宁,这跟尼姑做了这样的事情,怕是会触了霉头惹怒佛祖,到时候说不得会牵累到自己的儿女,那些妇人竟然能容忍的了?」 第72页 贾珍心里嘆气,自己这个堂弟还是太年轻啊,干脆就解释道:首先,那净虚老尼据说是个有靠山的,她具体的来歷,到现在也没人调查的清。 不过,但凡因为自己丈夫而报復了净虚老尼的,不久之后就会出事,而且不是她一个人出事,而是牵连整个娘家。 而且,这净虚老尼虽然贪财,但只要应诺的事情,收了银子之后保管能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包揽诉讼之类的,在她看来都是不足挂齿的小事儿,这就能看得出来她的后台是多强硬的。 另外,她们庵堂有个本事极大的长老,很是会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京城有不少后宅妇人都请这人出手过。 只要你出得起钱,不管你是想要求子、想要让谁无声无息的流产,那人都能轻易的满足你,这样一来,这些妇人都跟着参与了进来,哪里还敢将这庵堂弄出来,帮着遮掩还来不及呢。 以前倒是没有想着去打听这长老是谁,现在想想,估计就是贾宝玉那个干娘马道婆了,今天给哥儿下咒的,应该就是这个马道婆了。 贾琏听到这儿,大约是明白贾珍之前应该也是去尝过鲜儿了,要不哪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贾珍被他瞭然地目光刺激了,辩解了一句那是自己之前无知干的蠢事之后,就转头对自己的儿子和侄子发火迁怒了。 贾蓉和贾蔷知道自己这是遭了池鱼之殃,却也不敢说什么,谁叫之前的荒唐事儿,他们也都没少干。 贾珍怒道:「你们两个别在这儿装模作样的,赶紧给老子交代,你们是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的?」 二人不敢隐瞒,贾蓉作为兄长,只能硬着头皮先交代:「这不是年年咱们贾家都得去铁槛寺打平安醮吗。」 「宝玉叔叔跟净虚老尼的小徒弟智能儿的关系很好,我们哥俩就跟着过去沾了些便宜,不过,我们俩没多少银子,那些小尼姑也看不上我们兜里这点儿东西,我们也就能看看,是上不得手的。」 贾蔷这时也开口道:「那些姑子,各个脏的不行,就是让我上手,我也是觉得噁心的。」 「只是,我发现了那净虚老尼,不仅干着老鸨的买卖,她们还跟人贩子勾结,买了不少的小丫头养在僻静处调、教。」 「其实那些卖、淫的小尼姑,都是拐来的姿色一般的,只是经过调、教之后,懂得怎么勾引男人,引得男人尝试那些刺激感罢了。」 「真正有姿色的,都是直接调、教好送给了达官贵人们,毕竟,干净的才值钱,但在我看来还是脏的。」 「不过,他们那边儿有个地方,是调、教那些嗓音和身段好的做小戏子,我在那里,认识个龄官。」 「我跟她说过话,觉得她应该是好人家的女孩儿被拐来的,也答应她,若是有机会,一定想办法将她拉出这个坑。」 说到这儿,贾蔷有些苦涩,他自己是真的没有什么本事,兜里也没有什么银钱,说要救出龄官,他自己也知道这希望实在渺茫。 今天,他将这话说出来,也是鼓了很大的勇气,他知道,若是叔叔肯出手,龄官就有救了,但,十有八、九,叔叔是不会愿意为了个小戏子费劲儿的。 贾珍倒是没有贾蔷认为的那样直接拒绝,虽然他真的不认为一个小戏子值得费神,不过,他是真的心疼自己这个侄儿的,就道:「若是喜欢,买过来做个侍女倒也使得。」 第41章 贾蔷觉得自己跟龄官是情投意合的,而且,他觉得龄官那样清高的女孩子,一但做了侍女,以后怕是绝对不会跟自己在一起了。 贾蓉比贾蔷有眼色,也更了解自己的父亲,这会儿贾珍是觉得贾蔷年少慕艾,喜欢个小丫头留在身边儿玩玩儿也无所谓。 但若是知道贾蔷是打算跟个戏子成亲,那估计小戏子保不住不说,他们哥俩的好日子也到头了,为了自己不被联络,他赶紧悄悄地掐了一把贾蔷,示意他闭嘴。 贾珍是真的没把这事儿当个事儿,再说,贾蔷现在也十三了,房里放个伺候的,倒也是时候了。 所以,他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之后,就摆手示意他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跟着贾琏往荣禧堂走去了。 两人边走边聊,贾琏皱眉问道:「珍大哥哥,你说那马道婆是在馒头庵挂单做长老,突然死了又跟二太太搅合一起,那茁哥儿这事儿,是不是就是马道婆干的?」 贾珍点点头道:「八成是错不了,我听说,干他们这行的,施法的时候,要是失败,就会遭到反噬,怎么害人的,就加倍还到自己身上。」 贾琏恨声道:「那估计是玉虚子道长做法破了那邪术造成的,你看,贾珠死了也就罢了,他那破身子,承受不住反噬,也不奇怪。」 「贾宝玉那个干娘马道婆,可是个挺有名的,你就看这些年,老太太跟二太太,心甘情愿的给了多少香油钱就知道了。」 「我们府的老太太跟王氏,别看平日里装的一个比一个慈眉善目的,但但凡涉及到银子,立马看得比命都重要。」 「若不是这马道婆真有两把刷子,别说大把的从她们手里骗钱,更不用说还让她们的命根子贾宝玉去认干娘了。」 「这样的人都被反噬死了,可见这下手是有多狠,也就咱们茁哥儿福大命大,要不,这一想要是被她们得手了,我这心就跟被人剜了似的疼。」 第73页 贾珍也嘆气道:「谁说不是呢,好容易咱们贾家有了点儿希望,这一家子就一定要破坏,有时候真想彻底分宗算了,省得早晚让她们拖累死。」 这话不过是抱怨的时候话赶话说出来的,但说出来之后,他却觉得心动了,真想跟自己父亲商量一下。 但想也知道,成功的可能不大,首先就是贾母这些年的表面功夫做的很不错,怜老惜贫地形象深入人心,大部分族人对史氏都是拥护的,毕竟,贾家两房的男人都实在不争气。 更主要的是,人都有老的那一天,人老了最怕的就是儿孙不孝,所以,他们必须拥护贾母,也好借着孝道压制自己的子孙们,所以,他们是天然的同盟。 分宗不现实,这些人都不会答应,他们也怕今天贾政一房不成器,就被踹出去,唇寒齿亡之下,难保不会哪一天也同样捨弃他们。 至于,荣国府和宁国府自请出族,那就更是自寻死路了,到时候不用族里的那些人说什么,外人就会认为这是他们过于凉薄,怕穷亲戚打秋风了。 这样的人,别想在官场上立足,应为没有人敢跟这样凉薄的人接触,谁知道自己会不会哪一天没有利用价值就被捨弃了? 贾珍的顾虑贾琏如何不知,这些年,荣国府和宁国府每年都拿出大笔的银子分给其余几房,不就是怕人说发达了不愿意管穷亲戚吗? 愁眉苦脸的两人刚一进荣禧堂,就感觉到一股欢愉的气氛,二人一对视,贾琏立马小心翼翼地问正满脸喜色地往大厅端盘子的小丫鬟:「怎么这么高兴,可是茁哥儿醒了?」 小丫头一看是贾琏和贾珍,赶紧行礼之后答道:「恭喜大爷,哥儿已经醒了,老爷他们都在里面逗着哥儿笑呢,老爷还说,今儿要把老太爷留下的好酒开了庆祝呢。」 贾琏一听宝贝儿子醒了,哪里还有心情听小丫头巴巴,直接顺手上了块儿小碎银子,就拉着贾珍往里走。 只是他还没踏进门槛儿呢,就被眼尖的贾敬看到,直接怒喝道:「你们两个刚从那边儿回来,赶紧去洗漱一下,换身儿衣裳,这要是带了东西过来冲撞了哥儿,看我不直接扒了你们的皮给哥儿当鼓敲!」 正被贾赦掐着腋窝竖在腿上跳脚玩儿,顺便逗着长辈笑的小钻风,也听到动静回头,他想要喊爹,但嘴是真的不好用,憋了很大的力气就发出了几声啊啊噗噗地声音,还弄了自己一身的口水。 尽管没叫出称唿,但小钻风现在这样的表情就足以让在场的人兴奋震惊了,他可是刚刚满月呢,这是真的记人了,其他刚满月的婴儿,遇到身体孱弱些的,头还是软的竖不起来呢。 贾琏自然也是高兴的,儿子跟他打招唿,他真想赶紧将儿子抱进怀里亲一亲,但他也害怕真跟了什么冲撞了儿子。 还有,听说那些没脸子的东西,若是听到名字,也能顺着名字找到孩子祸害,所以,他赶紧闭嘴,直接拉着贾珍去洗漱更衣。 小钻风一看不干了,他爹不过来抱他就算了,还拉着人转头就跑了,当即小爪子指着门外对着贾赦和王子腾告状,虽然只是咿咿呀呀地,但意思大家都明白了。 贾赦乐了,对小钻风道:「瞅你爹一点儿都不想你是不是,咱们以后不理他,等会儿他回来,爷爷帮你出气,让他不跟咱们茁哥儿说话。」 王子腾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他都能想像的到,日后给茁哥儿开蒙,这贾恩侯会为了在哥儿面前怎么编排自己。 贾敬看不过去了,也是想抱抱小崽子,这贾赦就是一直不撒手,这会儿他终于找到机会踹了贾赦一脚,将贾茁抱进怀里。 对贾赦呵斥道:「别在哥儿这里胡说八道,咱们哥儿聪慧异常你不知道?这会儿哥儿要是记住琏儿不喜欢他而伤心,以后都不好扭转!」 王子腾给拱着火道:「他这辈子,除了吃喝玩乐懂个屁,就没见他干过几件正经事,一天要是不惹点儿事儿,他能叫贾恩侯?」 贾赦也反应过来了,自家茁哥儿生而知之,记性还好,交过一遍就能记得牢牢地,只是懂得东西有限,这要是给教歪了,真不好纠正,所以,被教训奚落也不敢回嘴。 看着王子腾那副终于出了点儿气的嘴脸,贾赦一边儿装死,假装自己不知道,一边儿心里安慰自己,他就是嫉妒老子好命! 贾敬没心思搭理这傻子,而是对小钻风和颜悦色地道:「别听你祖父胡说八道,他就是逗你玩儿呢,你爹是着急洗漱更衣去了,怕把带进来的脏东西粘在你身上。」 小钻风早就知道,这人族的讲究忒多了,方便之后就会给擦洗一遍,自己明明没有拉裤子尿裤子,嬷嬷也要给自己换一身。 他爹头几天还跟他讲了一堆东西,说是以后带他出去做客的时候,若是想要解手,尤其是是在席面上,就要说自己去更衣。 所以,洗漱更衣在小钻风这里的意思就是去解手,看看自己的小鸡鸡,原来是着急解手啊,这样倒是可以理解了。 人族是真麻烦,他们跟妖族不一样,不会幻化成本体,挖个坑就地解决,甚至不能直接找个大树什么的遮掩一下解决,据说那叫失礼,他们这样的人家必须得去耳房方便。 接着,他又想到大爷爷说的带进来的脏东西,还会粘在自己身上,小钻风立马会意,他们两个不是拉裤子了就是尿裤子了! 第74页 就说嘛,着急解手的时候,非得顾着面子,这要是遇到要走山路的时候,上哪找耳房去,不憋死人? 他倒是没说话,但这小表情,一看就能猜出来个差不多,尤其是最后那个下意识夹着腿,捂着小鼻子,略带嫌弃的小眼神儿,想不知道他想什么都不行。 贾琏他们洗漱地很快,回来的时候就听到众人哈哈大笑,跟贾珍一边儿给长辈们问安,一边儿奇怪地问道:「爹,你们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说着,手就伸到了小钻风这儿:「来,儿子,给爹抱抱,可是担心坏你老子喽。」 小钻风下意识地抽了抽鼻子,还好,他爹身上香喷喷的,虽然没有什么男子气概,但怎么也比臭烘烘地强啊。 这会儿,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除了像外祖父那样行伍打仗的人,剩下但凡有些身份的,无论男女,都会在出门的时候擦脸抹粉。 想到这儿,小钻风恍然大悟,原来把自己抹的香喷喷的,这是害怕尿裤子被人知道了,为了遮掩气味儿啊! 贾琏托着小钻风的肥屁股抱起来亲了一口,然后道:「茁哥儿醒了之后,看着更活泼了?」 让他抱一下已经是看在他是孩子父亲,又错过了哥儿醒来的第一时间的份儿上了,这会儿抱也抱了,亲也亲了,贾敬自己还没抱够呢,自然是又给抢回来了。 然后有些幸灾乐祸地道:「可不是,醒来之后,不仅活泼,还更聪慧了呢。」然后还特意问小钻风道:「你爹身上是香的还是臭的啊?」他抽小鼻子闻味儿的动作,他们可是都看到了。 小钻风咧嘴笑,反正他说话他们也听不懂,贾琏奇怪地问道:「敬伯父这话说的,我怎么就臭了,我可是天天沐浴更衣,擦得粉也是香脂铺子里的上品啊。」 王熙凤靠着王太太,一手捂着肚子,一手用帕子遮着嘴笑道:「让你读了两天书就显摆,非得见儿天地跟哥儿说什么咱们这样的人家行走坐卧、吃喝拉撒都得有讲究。」 「刚敬伯父替你跟哥儿解释,你不搭理他就直接拉着珍大哥走,是因为你急着洗漱更衣,洗漱更衣去了!」 连着两个洗漱更衣,贾琏哪里还能不知道,自己儿子这是误以为自己着急解手去了,看着又笑倒的众人。 贾琏只能无力地解释一句:「我就是告诉哥儿,在外边儿的时候,需要注意一些用词文雅,谁知道哥儿的记性就这么好。」 这他是不知道小钻风后面的想法,不然估计可能就不是不好意思,而是羞死了。 到底还是老丈母娘疼女婿,王太太拍了一把女儿的手解围道:「琏儿,你跟珍儿走这一趟,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第42章 贾琏将事情讲了一遍之后,有些幸灾乐祸地道:「这回,连官府都惊动了,还涉及到人命,他们害咱们茁哥的事情是赖不掉了。」 王子腾嘆口气道:「怕是没那么简单,这事最后,怕是拿不住王子珍她们,毕竟,死无对证。」 贾敬怀里,正捧着个果子吸熘味的小钻风,抬起脑袋问道:原来要抢我财运的人是那个什么马道婆啊。当然,声音还是咿咿呀呀地童专用语。 挨着贾敬的王子腾顺手拿起一个庄子上送来的新鲜苹果,用一旁的银刀削了些皮。露出一半的果肉递给贾茁,哄道:「茁哥要吃大苹果啊。」 小钻风郁闷了,行吧,这时被误会馋了,但谁叫自己怎么也说不了话呢,自己还是老实地啃果子吧,酸酸甜甜的,比奶好喝。 并不参合他们讨论的张老爷子这时对王子腾道:「刚才我给哥把了脉,哥现在的脾胃,吃点果泥或蛋羹都是可以的,就是别太多就行。」 小钻风一听,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对老眉咔眼的张老爷子,是越看越觉得这老头招人稀罕,以后等他能巡视地盘的时候可以多照看些! 看着贾茁那无齿地笑容,张老爷子突然感觉到一阵清爽,好像身体内的陈珂去了不少,对这个小福娃娃自然是更喜欢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小钻风这次算是因祸得福,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灵魂中融合了八定水。 这八定水可以说是佛门至宝,它是功德的化身八宝功德池衍生出的功德实物,灵魂中有它护持,就相当于被功德之光包裹着,但凡是邪术遇到它,那就是寻死来了。 不只如此,八定水的功德之力反噬了邪术来源之后,还会将对方炼化了做养料,这也是为什么马道婆会死的原因。 马道婆是个邪修,本事也就是那么回事,但能一直这么安然无恙的活着,手段是不缺,但更多的还是谨慎。 她如何能不知道自己的法术邪恶是真邪恶,但要破解也不难,一但破解了,她必然是要遭受术法反噬的,所以,她早就做好了保命的准备。 若只是玉虚子做法,破解是能做到,但也只会报应到贾珠的身上,至于她,因为是做法人,受点小伤是难免的,丢命是绝对不可能的。 马道婆的法力被小钻风给吸收了,因为马道婆作恶多端,他这是替□□道,不仅不会受到惩罚,反倒还意外地得了不少功德。 功德的好处自不用说,保他康健聪慧、气运增加、机遇不断,而且,但凡被他打算庇护的人都会跟着受益,对他有恶意的,也会遭受反噬。 第75页 小钻风不懂,也没工夫去管这个,他正心心念念地等着自己的美食投喂,就见王子腾让人送进来一个小银勺子,有些笨拙地刮着苹果沫。 见自己外公颳了小半勺子的果泥,小钻风赶紧把嘴张开,他啊呜一口,这真好吃!比自己用牙床磨的好吃多了! 王子腾看着大孙子吃的小嘴鼓鼓的,大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那心里美得就别提了,就在他要再挖一勺投餵孙子的时候,贾赦不干了。 贾赦怒道:「你抢了头筹也就算了,咋也得让我们试一试吧!来,茁哥,祖父给茁哥刮果子哦!」 其他人也贊同贾赦的话:「可不是,这活得大家轮着!」于是,继贾赦之后,张老爷子、贾敬、王太太,邢夫人等,都挨个过来试着投餵胖娃娃。 小钻风是不在乎谁投餵自己,反正他都吃的开心,还不忘对餵食的人挨个回个大大的笑容,众人就觉得,这哥对自己一笑,自己的身子就好像都轻松了不少,也自然是更喜欢这小东西了。 最后轮到王太太怀里抱着的巧姐,小丫头先是抱着跟大娃娃似的弟弟,在弟弟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小钻风对这个小姐姐还是很喜欢的,坐在王子腾的腿上,也伸出小爪子努力抱住巧姐的脸,然后吧嗒一下亲了回去。 等巧姐餵了他一口之后,他还将找了个看着最大最红的苹果,用两只小爪子捧着递给巧姐,用婴语说着:这个肯定是最甜的! 巧姐很神奇地听懂了,又亲了一口小钻风道:「谢谢弟弟,这个苹果肯定是最甜的!」 众人又逗了两句小钻风,问他怎么不给他们果子,等看到小钻风奇怪地盯着盘子中的水果,意思是你们自己能拿到的时候,又惹了众人一阵大笑,这孩子实在是聪慧讨喜。 贾琮倒是有个叔叔的样子,主动过来将巧姐拉到一边玩,省得耽误大人们说话,反倒是贾迎春,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老老实实的坐在角落。 倒是向来冷情地贾惜春,也跑过来跟巧姐一起摸了摸小钻风的脸蛋,还特意拉着巧姐往外跑,说是要让厨娘记得给蛋羹上点一点香油。 几个孩子的反应,众人看在眼里,自然是对贾迎春的样子有些不舒服,但也能理解,毕竟迎春出生就被老太太抱过去,平日里也没少灌输贾赦和贾琏的坏话。 再说,贾赦也好,贾琏也罢,他们自己也确实对这个庶出的女/妹妹没有怎么关心过,也就分家之后,王熙凤顺便将之前贾母给迎春配备的那些奴大欺主的丫鬟婆子都给换了。 王熙凤心里嘆气,就这说好听的绵软,说难听的就是针扎不动的性子,哪家敢聘请回去做当家主母啊? 嘴上却道:「酒菜都摆好了,咱们都去吃饭吧,有什么话之后再说。」 又对着在门边坐着说话的贾蓉道:「你们两个一会照顾着点你们琮叔叔,别煳弄他沾酒,不然小心我让你老子收拾你!」 贾蓉和贾蔷赶紧答应着,然后带着贾琮到一边嘻嘻哈哈地笑闹,这让从来都被排挤在一边的贾琮有点受宠若惊,但却特别开心。 这样一来,就显得贾迎春被排挤了,就在王熙凤打算自己过去跟她说话的时候,贾惜春又带着巧姐回来了,笑着说了一句,厨娘都给茁哥准备好了,都晾的差不多了,正往这边端呢。 说完,贾惜春就带着巧姐过去跟迎春说话了,三个女孩也没玩什么高深的游戏。 很快开饭了,男人一桌,女人一桌,中间隔着屏风,贾蓉、贾蔷和贾琮,算是小爷们,也在男人那边。 现在不跟贾母在一起,邢氏也没那个底气让王熙凤和贾迎春来立规矩,贾赦更是直接说了,以后这规矩不要拿出来,一家人吃饭就好好吃,想要人伺候,那就直接叫丫鬟,不然买来是做摆设的? 张老爷子看了一眼,已经被餵了有四分之一大小苹果,就道:「这一个鸡蛋羹,可不敢全餵了哥,餵两勺沾沾味就行了。」 「这头一回餵吃的,必须给肠胃个适应的时间,若不是哥的肠胃一直不错,就算脉象再好也是不敢这会就给吃东西的。」 大约比划了一下分量,老爷子就回了男人那桌跟王子腾喝酒去了,小钻风则美滋滋地继续享受大家的投餵。 那边喝酒吵闹,所以,这次小钻风是被王太太抱着的,小东西觉得自己以前嫌弃鸡蛋软趴趴的不好吃,真是暴殄天物了,不是鸡蛋不好吃,是自己没有遇到会做的厨娘啊。 吃的满心感慨地小钻风,坐在王太太怀里踢着小脚丫地享受着,等餵了张老爷子画的量之后就不再给了。 小钻风又不是真的不懂事的婴,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来回抿着小嘴没有哭闹着要,这懂事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想不疼到骨子里都不行。 也不知道是这正经的食物比奶容易饱腹,还是之前马道婆的法力反哺给他的能量足够了,吃这些之后,他竟然打了个饱嗝,然后困意上来了,直接就在外婆的怀里睡了过去。 娘们这边的话题也就那些家长里短的,倒是男人那头,贾敬有些不满地说道:「蓉哥家的怎么没来?一大家子就差她一个?」 秦兼美的事情,关乎到贾家的未来,贾赦和贾琏自然是不会将消息隐瞒贾敬和贾珍,但这事又不好提出来,只是,在贾敬和贾珍眼里,对秦兼美这个媳妇的印象就大打折扣了。 第76页 尤其是,像今这样的聚餐,但凡有心的,也不会拿身子不适做藉口不出席,除非是爬不起来,否则就是根本没看上贾家。 贾蓉今年也不过是十五岁,说实话真没开窍呢,他对妻子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主要也是秦兼美有意躲着,自己在自己的院子里休息并不与贾蓉住在一处,这夫妻关系真的是有名无实。 不过,这好歹也是自己的妻子,贾蓉还是顺便帮着说了一句:「她那个病恹恹的样子,过来反倒是累得大家跟着难受,她不来,大家也更自在些。」 行吧,人家自己的丈夫都不在意,他们这些做长辈的干什么跟着咸吃萝蔔淡操心? 只是贾珍有些担心,这贾蓉好歹是自己唯一的子,要是被牵连了,他哪能受得了,只是贾蓉还小,他又不能将事情真相告诉他。 贾敬扫了贾珍一眼道:「不知者不罪,咱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自己愿意怎么斗怎么斗去,咱们只要不插手、不过问就行了。」 贾珍答应一声也就不再提了,倒是贾蓉虽然听得云里雾里的,但直觉是跟自己有关,不过,既然祖父和老爷不告诉自己,那就是不需要自己知道的,那他就只管继续吃、玩即可了。 第43章 果然,王子腾的猜测没有错,国家虽然机会巫蛊这些邪术,但不反对祈福之类的迷信活动,王夫人一口咬定,她就是花了高价想要马道婆帮着贾珠平安。 至于马道婆用的什么邪术,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知道,这个是死无对证的事情,再加上马道婆死后,调查出来,跟马道婆有交易的后宅妇人数不胜数。 有的是求子,有的是让丈夫对自己独宠等等,严格算来,都是属于参与邪术,这里甚至还有宫妃参与其中,真的都追究下来,基本上有将近七成以上的京官要跟着落马。 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将水月庵查封,将里面的那些淫、乱的姑子直接充了军、妓,至于后院儿那些被拐来,还是干净的女孩儿,记得自己家的会被送回去。 余下的,就看她们个人意愿了,有的直接选择削髮为尼,会被送到正规的寺庙内清修,有的想要自己好好活着的,那就给了身份文书,送到偏远的,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好好活着。 这些女孩儿中,不乏是有记得自己出身的,但她们更加聪明,知道自己就算是被送回家,也会被质疑不洁,到时候要么被卖,要么会被随便嫁给个鳏夫之类的,这辈子也就彻底完了。 她们不想刚从狼窝逃出来,转头再跳进火坑中,所以,她们直接选择了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就在王夫人刚从这件巫蛊案中脱身,史氏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花出去,帮着王氏打点的银钱心疼的时候,林家的林大管家到了。 史氏知道,王氏这次做的事情,怕是已经在上面儿留了印记,以后还不知道会不会对宝玉的前程有影响,二房这边儿正是多事之秋,经不起什么风吹草动了。 这会儿实在不能跟林家硬对,否则,不管是宝玉还是老二,都要彻底被连累死,所以,她只能忍痛拿出当年的信件,让林大管家带回黛玉。 但作为交换,史氏给出了一个足以让江南甄家妥协的证据,以此换得林家对此事的翻篇,以后两家再无来往。 虽然史氏也恨王夫人恨的咬牙切齿的,贾敏是她的亲闺女,还是老来女,是她千娇百宠养大的女儿,却被这个毒妇给害了。 但宫里的元春之前托人捎了口信儿,北静王府已经跟宫里的甄贵妃接触,她可能是要有了前程。 这时候的王氏不能再有什么名声上的损毁,否则,元春就别想往上爬了,因此,最后王夫人只是被罚进了小佛堂。 林大管家对这个害了自家小主子的二太太的惩处,自然是不满意的,但黛玉在贾家被教养了四年的恩情,他们林家甩不掉。 林如海当年又是贾代善一手扶持起来的,在贾家风雨飘摇的时候,林家若是再死咬着王夫人难免会有落井下石的嫌疑。 为了一个王夫人,将林家的名声毁了,那就犯不上了,所以,林大管家干脆也就直接带着史氏写下的保证书和黛玉,离开了贾家二房这边儿,然后去拜访了贾赦。 贾宝玉知道林妹妹要走了,难免是要闹起来的,但这次,贾母却没有妥协,即便他摔玉发癔症,也只是哄着,却决口不敢答应他将林妹妹带回来的事情。 小钻风还是挺喜欢这株小仙草的,主要是真漂亮,比那些狐狸精好看,身上还有着淡淡地灵气,断了孽缘之后,更是让人挨着就舒服。 林黛玉也是极为喜欢这个小糰子的,这些天,她为了躲避贾宝玉和贾母等人,一直以身体不好窝在房内,除了看书休息的时候,一直在给小糰子缝制小衣服。 虽然外人都说林黛玉懒,从不动针线,但林黛玉的针线活其实非常不错,只是她又不是丫鬟婆子,家里也不缺银子买绣娘,凭什么要没事儿做那些下人的活计? 王熙凤高兴地直接帮着贾茁换上了黛玉亲手做的,针脚细密,连线头都藏得严实的红色绣着抱着鲤鱼的小童子的肚兜,一套水蓝色的小褂子,穿在贾茁身上,别提多让人稀罕了。 小钻风也是爱美的,他房里有一块儿王子腾高价弄来的水银镜,小钻风用小爪子指着镜子让王熙凤抱着自己过去臭美。 第77页 王熙凤笑骂了一句小钻风之后,就花样的夸着黛玉,生生地将林妹妹略显苍白的小脸儿夸得通红。 小钻风是个懂得礼尚往来的好妖怪,得了小仙草的漂亮衣服,他就要回礼,他知道小仙草之前没少落泪伤了元气,就指挥着王熙凤给他把自己的宝贝匣子拿过来。 动物对灵气都是很敏感的,而小钻风又是个妖怪,他是识得好东西的,对金银之类的东西,在他眼里就是等同于酒肉,但玉石上,他就很重视了。 每次遇到玉石,让他能感觉到灵气的,就必须单独被收起来,所以,贾赦这边儿的人都知道哥儿喜欢玉石,帮他收罗了不少。 就连远在西南那边儿执行任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柳湘莲和卫若兰,都特意让人给拉回来了两车玉石,左右他们那边儿什么都缺,就不缺这玩意儿。 小钻风不是个小气的,他努力地感应了一下,选出了一块儿巴掌大的墨玉龟钮,这是柳湘莲帮着卫若兰在一次伏击战的时候缴获到的,知道小东西喜欢玉,干脆就送给了小钻风。 这墨玉龟钮虽然不大,但灵气却不少,只有每日在身边放着,将小仙草的身体养好根本用不了多久。 小钻风的手太小了,即便是很有劲儿,但抓起龟钮也不容易,费了很大的力气,小钻风这才将龟钮递到黛玉的手边,示意给她。 黛玉有些好奇地接过龟钮,她是个有见识地,自然是知道这不是一般的东西,上面的龟又叫做螭,传说是一种没有角的龙。 这龟钮又叫做螭虎钮,通常用这个做印的人,身份是王爷一类的,黛玉翻过来看到印的那一边儿已经打磨掉了。 王熙凤愣了一下之后笑道:「平日里,茁哥儿将这些东西宝贝的不行,今儿倒是难得大方的直接送人了。」 然后又对黛玉道:「林表妹尽管收着吧,这是茁哥儿的心意,这东西也是报备过的战利品,不犯什么说道。」 黛玉是不知道这其实是柳湘莲送给贾茁的,只是听说是战利品,就以为是王子腾送的,或者是贾代善留下的,倒是没有多想。 只是,她摇头道:「这应该是个好东西,拿到手里就感觉身子都暖了,应该是养人的宝贝,还是留给茁哥儿带着吧?」 贾茁一听,急忙咿咿呀呀地说着:小仙草,你这元气要是没有灵气供着,用不了几年就得枯萎了,都是妖精,就别客气了! 王熙凤赶紧抱住贾茁,怕他不老实摔下去,然后赶紧道:「都是一家子亲戚,林表妹不必客气,既然是养身子的,那就合该是这东西跟林表妹有缘。」 「你也别推辞了,瞧把茁哥儿急得,再说,这小子的好东西多了去了,你是没看到,老爷和他外公,那私库中的好东西,全都搬到了他的小库房里了。」 这还真不是王熙凤瞎说,贾赦和王子腾都拿小钻风当眼珠子一样疼,那好东西可不全是他的。 知道他稀罕玉石,贾赦现在都没心思跟人斗鸟了,改成没事儿就往玉石铺子里钻,帮他陶登玉石。 至于王子腾,那就差直接说,以后不收礼,收礼就收玉石了,所以,小钻风的私库里,好玉石多了去了,在房间里的这些,都是小巧适合他把玩的。 其实,在古代,玉石这东西,说值钱也值钱,但在富贵人家,也就那样,平日里,见到晚辈的时候,给的见面礼,也多是玉器,因为金银太俗气了。 但你若是说,谁特意去收集玉器,还真没有多少人这么做,因为,玉在古人眼中只是身份和品行的象徵。 所以,黛玉在王熙凤的劝解,还有小钻风的目光下,高兴地将龟钮收了起来,又抱了抱小钻风,心里有点儿暖暖的,这就是亲人的感觉吧? 幼年丧母,接着就被破与父亲分离,身边没有兄弟扶持,只能孤身来到贾家寄人篱下,这才让黛玉被愁绪压着,身体越发地不好。 但现在,她马上就能回去跟父亲团聚,又感受到了亲情的可贵,心间的愁绪倒是一扫而空,身体也跟着轻盈了起来,当然,这里大半是要归功小钻风身上的气息带来的福泽。 妖怪是不懂价值的,只要是心头好,换到手里就是值了,所以,小钻风是不会觉得,自己拿一块儿价值不菲地玉石,换了一套衣服有什么亏的。 而很快的,等送走了黛玉和林管家,王熙凤将林家送来的贺礼拿给小钻风看,吃饭的时候又餵了他两口江南美食,小钻风这心里就更美了,还觉得自己给少了,有点儿占小仙草的便宜了。 他自然是不知道,其实一切都是註定的,他送出去的这个龟钮,会成全一段佳话,也让林家有了后代,日后,林如海也因此,一直认定贾茁就是林家的福星。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小钻风的身体也特别健壮,等快过年的时候,小钻风已经能偶尔自己爬两下了,虽然还是因为身体不协调,多数的时候刚一支起来就趴下了,但他还是乐此不疲地在床上巡视着自己的小地盘儿。 第44章 新年,一个该是阖家团圆地日子,贾赦不得不带着一家子去贾母那边儿请安,只是,大雪天,贾母的大丫鬟鸳鸯却告诉贾赦等人,让他们在院外等着,理由是贾母昨晚想朱大少爷没休息好。 贾赦对贾母的感情早就消磨干净了,再加上怀里还抱着大孙子,这要是冻着了,他跟谁说理去? 第78页 所以,贾赦直接冷笑一声道:「老太太既然不舒服,想来看到我们一家子后蹦乱跳的就会更不舒服,那就别见了!」 说完,直接抱着小钻风往回走,还不忘对贾琏道:「老太太不待见咱们,以后也别热恋贴冷屁股,过来讨人厌了。」 鸳鸯傻眼了,她知道老太太就是想要摆个谱,告诉他们,不管怎么着,自己是长辈,他们都得敬着。 可现在,大老爷他们就这么走了,甚至连节礼都没放下,这要是传出去,两家算是彻底撕破脸。 还是老太太这边儿主动的,别人说不出大房怎么样,只会说老太太牛心左性,偏疼二房,对明显是有出息的大房不待见。 一会儿进去回禀,老太太抓不到大房敲打,还不就得拿她们出气?一想到老太太的手段,鸳鸯当场就急了。 小跑着拦到贾赦等人面前道:「老太太到底是上了岁数的人,大老爷还是担待着些吧,这样跟老太太顶着,不是伤了老太太的心吗?」 贾赦冷冷地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主子面前这么说话,自己掂量好自己身上几两肉,别仗着老太太煳涂,就轻狂起来,赶紧给老爷我滚!」 邢夫人那就是贾赦的传声筒,一切以贾赦的态度为行事标准,见贾赦开口了,她赶紧附和道:「你们这些小骚、蹄子,一天天地见个爷们儿就想拿个姿态往上贴,也不看爷们儿愿意搭理你们不!」 这话实在是难听,鸳鸯气得脸色煞白,她虽然是下人,但最会揣摩贾母的心思,是贾母一刻也离不得的贴心人。 再加上贾母当初给府上立的规矩,长辈身边的猫猫狗狗都是要小辈儿敬着的,所以,这鸳鸯在贾府的地位,真的是跟个副小姐似的。 别说是府里的小主子们,就是掌家的王夫人,平日里也得好声好气的叫一声鸳鸯姑娘,她何时被人这般奚落敲打过? 王熙凤对鸳鸯那是厌恶地不行,这会儿自然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成天装得冰清玉洁的,还不是惦记着攀高枝儿?」 「你什么心思,老娘一清二楚,要是直接把想法明明白白的说出来,骚在明处,老娘还高看你一眼,这做了表字还要立牌坊,呸!」 「以前人前装得像那么回事儿似的,暗地里跟着平儿勾搭连环,打的什么主意,只要不瞎的谁还看不出来那点儿子事儿?」 鸳鸯被羞臊地差点儿厥过去,不由得泪眼汪汪地看向贾琏,却发现贾琏压根儿没看她一眼,而是正用身子帮自己的哥儿挡着风口。 但她跟钩子似的目光却彻底惹怒了王熙凤,让王熙凤说出的话也更不留情面了:「就你这样的,一句屁股,老娘都知道你朝哪个方向要放骚儿,告诉你,赶紧离老娘的男人远点儿,别逼着老娘出手撕了你。」 小钻风从贾赦的斗篷里往外拱了拱,头上红狐狸皮做的斗篷连着的小帽子差点儿被他蹭掉了,小钻风本身就是火属性,他并不畏寒。 贾琏却有些急了,这京城的寒风可是极为刺骨的,大人走在外头,要是没有袖笼护着,都得将手插在袖子里,小孩子哪经得住? 他赶紧摸了摸小钻风的脸,感觉到小脸蛋儿热乎乎地,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只是,想要将眼睛亮晶晶地小崽子塞回去,小钻风不干了。 动物界,不管是飞禽还是走兽,反正除了猴子那个异类,基本上都是母的厉害,即便是成了妖,一般也不敢招惹母的,尤其是怀了崽子以后的,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一但看到两个母的厮打,那必须要围观,尤其是,现在还是自己的老娘单方面虐打另一个,要不是自己的小爪子被小斗篷包裹的太严实,他早就拍巴掌给助威了。 贾琏一看贾茁的样子,当即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是知道自家哥儿生而知之又记忆力佳,可不能让自家宝贝儿子学了这泼妇骂街的本事,要不以后,自己两口子怕是能被岳父岳母打死。 于是,他赶紧开口道:「风怪大的,哥儿有些受不住了,别在这儿跟个奴才秧子纠缠了,忒掉身份了!」 小钻风一听,赶紧咿咿呀呀地辩解:我不冷啊,我受得住,还没分出胜负呢,她们可是在争夺雄性,这是正经大事儿啊! 王熙凤一听自家哥儿受不住了,哪里还有心思继续搭理鸳鸯,赶紧朝地上tui了一口,骂了一句装模作样的浪蹄子,就赶紧追了过来。 这虎头蛇尾的,一点儿也不精彩,没劲!小钻风蔫头耷脑地,顺着贾赦和贾琏的劲儿又缩回了贾赦的狼皮斗篷里了。 王熙凤一看,儿子这样没精神,哪里还敢耽误,赶紧一叠声地要赶紧带着孩子往回走,鸳鸯自然是不敢再继续追上去了。 快到月亮门的时候,几人看到了被称作冻猫子的贾环,贾环缩在假山的背风处,大过年的,身上的衣裳虽然看着是新作的,但却略显单薄了些。 贾环抬头,有些红肿的眼睛,明显是刚哭过,看到被邢氏拉着的贾琮,贾琮身上的簇新斗篷虽然不像贾茁身上的那样贵重,但却厚实好看,心里又是羡慕又是委屈,但还是走过来给贾赦等人见礼。 王熙凤有了自己的哥儿,这看到小孩子,心肠就软了,嘆气道:「真是造孽,这大过年的,一大家子却跟死绝了似的窝囊个孩子,也真狠得下心来!」 贾琏走过去,看着嘴唇冻得发白,浑身因为没有了假山挡风而冻得瑟瑟发抖地贾环,知道这一定是出来不短时间了,却也不见人来寻。 第79页 想了想,贾琏让王熙凤叫人给赵姨娘送去二十两银子,并且告诉她,他们把贾环带回去跟琮哥儿一起过年,明儿一早叫人给送回来。 说起来,贾琏其实有些想不明白贾母的心思,她自己容不得庶出子女,为了自己的名声,留下庶女,流掉庶子,这个能理解。 但是,轮到孙子辈儿的,她即希望子孙兴旺,逼着儿媳妇给儿子房里塞人,然后生出庶子,之后又不把庶出的孙子当人看,让这些庶出的子孙过得不如府里的下人。 大房的贾琮、二房的贾环,就连隔壁宁国府,贾敬明明白白地记在兄长贾敷名下的嫡出长孙的贾蔷都被贾母明令,过年的时候,只需在院外儿磕个头就行。 贾琮和贾环,更是在过年的时候,只能蹲在自己的院子里,不要出来扫了大家的兴致,这就让人弄不懂了,你嫌弃他们扫兴,那别让你儿子生啊。 贾环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琏二哥要带着我过去一起过年?」 贾琏顺手将他拉进自己的斗篷内,替他遮风,还捂了捂贾环冻得通红的耳朵道:「出来也不知道戴顶帽子,真想把耳朵冻掉啊?」 贾环撇撇嘴道:「我就是冻死了,也是没有人在乎的,我那个姐姐现在管着家,张狂的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姨娘也是个不省心的,为了找管家的贾探春多要两盘子年夜菜,被贾探春连冤带损的,估计这会儿还在那边儿闹呢,哪有功夫想起我,别人就更别说了。」 贾琏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最主要的是,别说他们两房闹得这么僵,就是还住在一起的时候,他也不能管到叔叔后院儿去啊。 贾赦瞥了一眼贾琏之后道:「你在这儿等着信儿吧,我先抱着茁哥儿回去了,巧姐儿还在家里等着呢。」 王熙凤把手往貂毛儿的袖筒子里插了插也道:「我也先带迎春回去,教教她管家的门道,明儿肯定得来不少人,你们爷们去祭祖,迎春要是什么也不懂,怕是要闹笑话的。」 贾琏赶紧答应道:「你们快去吧,我在这儿等着,传信儿地小丫头回来了,我就带着环哥儿一起回去了。」 就在贾赦带着人跨过月亮门儿的时候,贾琮问贾赦道:「老爷,我在这儿陪着贾环,一会儿跟他一起回去行不?」 贾赦愣了一下之后道:「你这性子啊!」倒是也没有反对,点点头道:「去找个背风地地儿,别傻乎乎地迎着风站着。」 贾琮一听,乐得见牙不见眼的,爹还是在乎自己的。 贾赦看着这么容易满足的贾琮,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儿,也没再说别的,託了托怀里大孙子的屁股往荣禧堂走去。 被贾琏的斗篷暖的缓过劲儿的贾环,突然问道傻笑地贾琮:「我以前都没跟你怎么说过话,你怎么还跑过来陪我挨冻?」 贾琮将身上的棉斗篷紧了紧之后道:「我知道你以前是因为,碍于宝玉不敢跟我走的近,而且,我被欺负的时候,你虽然表面跟着他们,但之后却将赵姨娘给你弄得吃的匀了我一些。」 贾琏对自己这个弟弟的感官越来越好,宅心仁厚,不记仇又知道感恩,自己帮着这样的孩子,以后是不必担心他恩将仇报的。 过了一会儿,报信儿的小丫头跑回来,手里还拎着一件半旧的斗篷道:「大爷,赵姨娘收了银子。」 「说环三爷若是愿意,就在您这儿多玩儿几天,左右他们的院子了,冷的跟冰窟似的,又没人记着找,还说让环三爷不必记挂着赵姨娘,她跟周姨娘搭伙,还能省下点儿炭火。」 这话是真不太中听,估计小丫头还是给美化过的,贾琏只能含煳地对贾环道:「你姨娘是心疼你吃苦,既然这边儿没问题,咱们就快回去吧?」 贾环倒是很看得开:「琏二哥不用帮着我姨娘找补,她就是个好话不会好说的,其实最是惦记我。」 他能自己看明白自然是最好的,贾琏就赶紧搂着贾环,拉着贾琮往回走了,这天是真冷的要命啊。 第45章 邢夫人对贾琮那真的是掏心掏肺的好,也不让贾琮叫她太太而是娘,娘俩处的跟亲的也没两样,所以,邢氏在衣食住行上,都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他置办。 再加上贾琏这个兄长和王熙凤这个掌家嫂子扶持,贾琮衣柜里是满满地好东西,他跟贾环年龄相近,身材自然也差不多。 邢夫人又考虑着贾琮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里面的衣服,用不上明年应该是就穿不了了,干脆收拾出来两套没上过身的给贾环换上了,毕竟,这大过年的,小孩子哪有不盼着穿新衣裳的? 虽然贾环之前的外套,明显也是新作的,但赵姨娘能得到什么好料子,更不用说皮毛了,就是棉花都是从贾政给她的袄子里掏出来的,就是为了给贾环充个面子。 贾环到底是个孩子,他没有那么多的想法,虽然也觉得自己这是被施捨了,但更多的是,鹿皮靴很舒适,滚着兔毛的袄子很暖和,棉斗篷很挡风,这是他过去十年从没感受过的。 所以,跟着贾琮一起磕头领了丰厚的压岁钱之后,就乐颠颠地去院子里点炮仗去了,到了吃饭的时候,才有些意犹未尽地回来。 他们这边儿乐呵着,贾母那头却哭天抢地的,他们在院子里怼鸳鸯的话,并没有压低声音,贾母怎么可能没听到? 第80页 跟着清客们在外院儿讨论文章的贾政,听说母亲被贾赦一家子气得寻死觅活的,赶紧小跑着赶了过去。 贾政耐着性子安慰着贾母,却决口不敢提去给贾母找贾赦报仇的话,他现在是真的怕了,当然,他怕的不是贾赦,而是王子腾。 若不是他这官职是先皇赏赐的,里面包含了贾代善的军功,他怕是早就被直接撵回来了,其实现在也跟闲赋在家没什么区别了。 这一切都是王子腾的示意,虽然王子腾没有直说什么,但只要王子腾一个眼神示意,有都是捧高踩低的人帮着出手,回头,王子腾一顿酒菜,立马就换来了更多人对他的排挤。 自己在外边儿举步维艰,妻子帮不上忙,老娘还拖后腿,贾政现在是真的心力憔悴了,而且,他还要维持自己的孝子形象,不能对老母亲说一句重话。 越想,贾政心里越堵,不由得悲从中来,干脆直接抱着老娘的大腿呜呜的哭了起来,这一哭倒是把贾母给吓得忘记继续作了。 贾政官场上的不如意,贾母如何不知道,主要是,贾政对自己在外边儿受的委屈从来没有隐瞒过贾母。 一来是,他早就习惯了,将自己的委屈告诉母亲,到时候自然有母亲出面帮他找补回来。 二来则是,他知道贾母吃他这一套,知道他在外边儿的不如意,不仅不会觉得他丢人窝囊,反倒是会认为,小儿子不跟自己生分,什么事情都跟自己这个母亲说。 反正说白了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个习惯了卖惨换好处,一个喜欢大权在握、高高在上的感觉。 果然,贾母看着趴在自己腿上痛苦的儿子,还有儿子突然生出来的白髮,当即心疼的不行,一边儿继续痛骂贾赦一家子白眼儿狼,一边儿直接将最得力的大丫头鸳鸯指给了贾政。 贾政白得了个美人儿心里自然是高兴的,最主要的是,鸳鸯是贾母的心腹,最懂贾母的喜好,以后帮着自己在老太太身边说好话,那好处多了去了。 而之前因为贾赦和王熙凤的话,本就心里难受,这会儿又听闻如此噩耗,金鸳鸯差点儿直接崩溃了。 给一个比自己爹岁数还大的人做妾,若是这样,她还不如当年直接给了大老爷贾赦呢,至少贾赦是真有钱,对女人出手也大方。 而这贾政,除了会装样子躲在老太太身后捡好处,其余的本事一概没有,就是对女人,那也是提了裤子就不认人的,看赵姨娘就知道了。 但凡贾政有点儿心,能叫自己的儿子贾环生生地被磋磨地还不如庄头家的孩子?赵姨娘会成天为了多要几两银子给自己儿子做两身儿体面的衣服而闹腾不休? 另外,若是跟贾赦,至少邢夫人不得宠,也不敢管贾赦的后院儿,最主要的是,老太太对大老爷后院儿乱起来乐见其成,可王夫人不行,就算现在没有了王家给撑腰,但王夫人有宝玉、有宫里的元春。 只要宝玉在,老太太就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真的压过二太太,若是贾政有宠妾灭妻的苗头,怕是第一个出手的就是老太太。 被刺激的头晕目眩地金鸳鸯却不敢真的表露出来,她一直跟在贾母身后,对贾母的为人再了解不过。 金鸳鸯还想再挣扎一下,就泪眼汪汪地道:「老太太,鸳鸯捨不得您,想一辈子服侍您,您别不要鸳鸯啊。」 贾母拉住鸳鸯的小手轻轻拍了拍,慈和地说道:「傻丫头,我老婆子都这个岁数了,能活到哪一天还说不得准,哪能耽误你这花骨朵一样的女孩儿陪着我耽误一辈子?」 「再说了,你跟了政儿,也是在这府里,没事儿了过来陪我唠唠嗑,根本不碍什么的,以后可不兴再说这些丧气话了。」 「嗐,说起来也是我老婆子之前想差了,一直觉得离不开你这丫头,这才没注意你也到了年纪,这才让那起子黑心肝儿地拿住了话柄,叫你委屈了。」 话到这里,已是再无转圜的余地,金鸳鸯不得不认命,谁叫她的卖身契掐在老太太的手里,她虽然知道,老太太说的以后过来陪她唠嗑儿就是屁话。 远的不说,就那赵姨娘,之前可是老太太的第一心腹丫鬟,送到了二老爷房里之后,除了当做刀子帮老太太跟王夫人叫板儿,老太太管过她死活吗? 自己去了之后,肯定是第二个赵姨娘,而且,她怕是还不如赵姨娘呢,起码赵姨娘装疯卖傻地养大了自己的儿子,现在,自己跟了二老爷,还有机会生下属于自己的儿子吗? 但话还是要说的:「那老太太可不能忘了鸳鸯啊,鸳鸯自幼离开父母兄长,身边儿可就您一个长辈,您要是也不管鸳鸯了,鸳鸯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鸳鸯不愧是老太太身边儿长大的,老太太喜欢听什么她太清楚了,果然,老太太当即心疼地搂住鸳鸯道:「我的儿,你这些年在老婆子身边儿长大,比我这些不孝的子孙强多了。」 「要不是真捨不得你远嫁,政儿现在又没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照顾,哪里就捨得你离开了?」 「你且去好好地照顾二老爷,之前的体己儿都带上,老太太再给你准备些以后压腰儿的,若是日后受了委屈,就直接来找老婆子给你做主。」 鸳鸯心里腹诽,你若当真这么对我好,捨不得我,那怎么不直接把我给了宝玉做姨娘?若当真心疼我,早前怎么不直接做主把我给了琏二爷? 第81页 其实,王熙凤是真的没冤枉鸳鸯,她是真的想跟着贾琏,比起宝玉,她觉得贾琏更靠谱,只是她对素有胭脂虎之称的王熙凤实在太忌讳了。 她的这点儿小心思,既然王熙凤都看出来了,就不信老奸巨猾的贾母看不出来,她其实是希望贾母给她做主的。 王熙凤是个很有手段又刚强的女人,但同样的,王熙凤很懂得审时度势,若鸳鸯之前被老太太指进房,为了鸳鸯在老太太那里的地位能帮到贾琏,她未必不能容忍下来与鸳鸯联手。 不过,现在,有了老太太的承诺,至少她后半辈子该是衣食无忧了,要知道,她这些年跟在老太太身边,接到的打赏和贿赂,千八百两总是有的,再加上那些老太太赏赐的布料首饰,就算是平常富裕人家也是没有她的身家丰厚的。 再加上老太太承诺的给她压腰的,她这辈子也是不愁吃喝了,若是有机会生下一儿半女,也不会跟赵姨娘一样,为了儿子不得不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金鸳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这才含羞带怯地看了一眼贾政,把贾政看得骨头都酥了半边儿,还不得不强装镇定,一副君子端方的样子。 然后才依依不捨地对老太太道:「那老太太可记得,千万不要忘了鸳鸯啊,哪怕只是叫鸳鸯每日来老太太院子里磕个头,叫鸳鸯知道老太太身子骨还是康健的,鸳鸯也是知足的。」 这话说的人心里熨烫,贾母高兴,贾政也高兴:「不愧是母亲一手调、教出来的,是个忠心孝顺的好丫头!」 「儿子知道母亲疼儿子,这才将自己得用的丫头给了儿子,只是,日后离了鸳鸯,儿子怕母亲用起来新人不顺手啊,那可就是儿子的不孝了。」 贾政这话是真的让贾母高兴了,哪个母亲愿意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她给贾政安排房里人,那是为了分薄他的注意力,别在一个女人身上下了真感情。 现在,贾政这话,可是验证了自己的儿子是最孝顺的,面对美娇娘,也是自己这个做母亲的最主要,贾赦那个白眼儿狼是永远做不到的。 当即,贾母啐道:「说什么胡话呢,你只要好好地,做母亲的就高兴了,这就是你的孝顺,至于伺候的,顺不顺手的,慢慢调、教就是了。」 说到这儿,贾母叫玻璃过来:「去,给你鸳鸯姐姐收拾些东西,今儿就跟二老爷回去吧,以后她就是金姨娘了,你就先把你鸳鸯姐姐的活接过来,明儿在让喜鹊添上大丫鬟的位置,你好好带着。」 玻璃仔细地听着贾母说的东西,答应一声后,满脸喜意地接过鸳鸯的钥匙,真心实意地恭喜一声之后,就去帮着鸳鸯收拾东西去了。 鸳鸯眼神暗了暗,但什么也没说,就这样的轻狂性子,还想取代自己?呵呵,等着吧,且看她的下场。 第46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贾赦那边儿乐得合不拢嘴儿,看着胖乎乎地孙子,在特意改建后烧了地龙暖唿唿的房子里,笨拙的翻身,然后因为太胖,小胳膊小腿儿支起来后又趴下,憋得小脸儿通红的样子。 王子腾夫妻俩碍于年节,不得不忍着思念在家里,掰着手指算时辰,就盼着初二贾琏夫妻带着大孙子过来,然后等初五之后,两家又能合在一起。 王熙鸾虽然心下有些酸涩,但也为自己父母老有所依开心,最主要的是,王熙鸾觉得,父母这次押注比压在王仁身上靠谱多了,她也能安心的按照自己的计划生活了。 贾敬也想胖娃娃,但他现在儿女环绕,子孙孝顺,虽然这孙媳妇不尽如人意,跟宁国府不是一条心,但总的来说还是开心的。 扬州巡盐御史府中,林如海难得在过年的时候开怀大笑,女儿回来了,而且,女儿带回来的那块儿玉,不仅让黛玉渐渐地蜕掉了胎里带来的不足之症,连带着他身上的宿疾带来的陈珂都轻便了很多。 这一切,都是那个未见面的,据说胖的圆乎乎地胖娃娃带来的,他心中感激,就连节礼都特意让管家加厚了三成。 唯独跟贾赦比邻而居的贾政那边儿,气氛显得很压抑,年夜饭吃的也是死气沉沉,整个二房这边儿,可能也就马上能抱上美娇娘的贾政,算是心情还不错。 但坐在上首的贾母,抱着瘦了一大圈儿的宝玉,还有老老实实坐在贾政身边不敢多话的贾探春,又看着只有玻璃几个大丫鬟伺候着,显得冷冷清清的饭堂,心里实在堵挺慌。 王夫人被拘在小佛堂内不能出来,赵姨娘和贾环,贾母心里压根儿就没记得有这号人物,贾珠刚走,李纨和贾兰身上戴孝,自然也是不能到的。 想着往年,她这个老封君是多威风,儿媳、孙媳捧着伺候,儿孙各个讨好着看她脸色,如今却一夕之间落得这般天地,心里的落差让她差点儿疯了。 她不觉得自己之前做的有什么错,千年媳妇熬成婆,她兢兢业业过了半辈子,熬走了婆婆,熬死了丈夫,自然是该享受了。 至于给儿孙下药,那又如何?人家孝子为了母亲能卧冰求鲤、割肉餵母,这说来说去还是贾赦那畜生不孝! 说什么是因为害了他的哥儿让他彻底寒心,在贾母眼中就是藉口罢了,真正的孝子,在家境贫寒无力生存的时候,为了能让老母亲多吃口粥,还亲自活埋了亲子呢。 他们家的那个丧门星,现在可还活的好好地,听说能吃能喝胖成了球,既然这样,他们又凭什么一直揪着不放? 第82页 所以,说来说去,也不过是贾赦被老不死的笼络住了,后来又娶了张氏那个狐媚子被迷住了心窍,因为这两个贱人对她怀恨在心。 之前碍于孝道无法翻出自己的掌心,如今终于抓到了机会这才赶紧趁机报復,真是一窝的畜生! 越想心里越难受,但大年三十落泪是给自己招晦气,所以贾母只能自己生着闷气,快速放下碗筷儿,让大家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跟贾母一样恨贾茁的,还有在西小院儿,原本王熙凤和贾琏的那个院子里的李纨和贾兰,此时的李纨就好像一朵刚刚绽放就迅速凋零的花儿一般。 贾兰靠着母亲的肩膀,跟着母亲吃着全素的年夜饭,想念自己的父亲,这一段时间,经歷的事情,在他幼小的心灵中种下了不可磨灭地噩梦。 他忘不了父亲死时的狰狞,本来,宝玉叔叔的干娘马道婆,接受了祖母给的两千两银票,又承诺会等父亲醒来后,再给三千两之后,就说七日内,父亲就会好好的活过来。 但没过两个时辰,父亲却突然面色狰狞地吐血,血中还含着肉块儿,他们说,父亲将自己的内脏都吐出来了,可见,他的五脏六腑怕是都搅碎了。 父亲只在最后咽气前,勉强挣扎着对母亲交代:守好我的私房跟你的嫁妆,好好教导兰儿,那些钱全用作兰儿学文习武的花用上,让他成才。 说完这句话,父亲好像解脱一般直接倒下绝了气息,这话是当着老太太和祖母面前说的,老太太倒是应承了父亲的遗言,说会照顾他们母子,然后帮着合上了父亲的眼睛。 祖母却对父亲临死前只惦记妻儿,却没有跟她说一句话很是怨恨,还将这份怨恨转嫁到了母亲身上,咒骂母亲是个克夫的丧门星,连带他这个亲孙子也是不待见的。 而贾兰和李纨,之所以怨恨小小的贾茁,一来是马道婆说了,他们换了院子就是换了气运,原本该是贾琏夫妻承受的一切厄运都转嫁给了他们一房。 再有就是,不过是要借一个小崽子的气运罢了,为什么他们就那么狠心直接找了钦天监的监正出手,直接要了自己父亲/男人的命,都是一家子亲戚,这些人好狠啊! 李纨面带恨意地帮贾兰擦了眼泪道:「兰儿,你必须好好学习,以后出人头地,那些害死你父亲的,只有你出息了,才有机会报仇。」 贾兰认真地点头道:「母亲放心,兰儿以后一定努力学文习武,日后科考出仕,然后带着母亲一起飞黄腾达。」 西大院儿后面的偏厦住着的是贾政的两个姨娘和贾环,贾环这会儿正屁颠屁颠地跟贾琮在荣禧堂前边儿的大院儿里点着炮竹,所以,这里只有赵姨娘和周姨娘在一起抱团儿庆祝新年。 安排伺候她们的婆子和小丫头们,都找了间暖和些的房子一起说笑打牌,也没有人过来问问主子们用不用添火什么的。 反正是没有人在意她们的死活的,两人倒也乐得自在,难得大年夜的不用装疯卖傻的让自己憋屈。 两人的饭菜是贾母他们吃剩下撤下来的,美其名曰,过节了,老太太给的赏赐,她们已经习惯了。 谢恩之后端进来,用炭盆儿热一下就开始吃了,毕竟,这是难得的好菜,平日里她们就算是剩菜也是捞不到的。 吃饱喝足了,周姨娘道:「我刚才听说,老太太把鸳鸯指给了老爷,这会儿应该是被带去服侍老爷了。」 正所谓猫有猫道、狗有狗道,别看周姨娘和赵姨娘这样不受宠,但也是有她们的消息渠道的。 毕竟,两人本就是出身家生子,府里的下人盘根纠错,有个风吹草动的,她们马上就有了信儿。 赵姨娘打了个饱嗝,用茶水漱了漱口,不在意地道:「这样也好,我的环哥儿也不小了,再被磋磨下去,怕是就彻底废了。」 「正好这鸳鸯长得也不错,又是花骨朵的年纪,老爷肯定是要新鲜些日子,最好这鸳鸯这些年别白在老太太跟前儿混,多些手段才好。」 周姨娘贊同地点头道:「环哥儿这回也是运气了,惹了琏二爷心软,到时候让环哥儿悄悄地交好了那边儿,以后也算是有了造化,这会儿鸳鸯过来,帮着分担了注意力,是个好事儿。」 赵姨娘抓了一把瓜子,利索地嗑了起来,嘴上则回答道:「倒是没想到,小王八蛋还有点儿狗命。」 周姨娘无奈地摇头道:「你说你怎么就好话没得好说呢?对外人也就罢了,对环儿你也这般,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也不怕孩子委屈大了寒心?」 赵姨娘将瓜子皮子顺手扔进炭盆儿里,然后道:「要不是这个性子,我在这吃人的地方能活下来?那小兔崽子还想长大?做梦去吧。」 「当初是硬逼着自己把自己整的跟个疯婆子似的到处撒泼,时间久了,都有点儿想不起来怎么好好说话了。」 周姨娘嘆气,只能安慰道:「你这眼瞅着也快熬出头了,以后让环哥儿多接触那边儿,也犯不上还像以前似的,为了保住孩子的命,都不敢让孩子认真的去学东西了。」 不提这个还好,提了之后,赵姨娘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下来了:「你说那太太成天吃斋念佛地把自己整的跟马上要羽化升仙了似的,结果就是个佛口蛇心的。」 「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年刚去家学的时候,环哥儿就是得了先生的夸奖,让老爷赏了一支毛笔,结果就碍了太太的眼。」 第83页 「五六岁的孩子,被罚在那阴暗的小佛堂里抄经书,一天一夜,回来的时候,膝盖都青紫地吓人。」 「又怕又冻的,到了屋子就开始高烧,后来都开始说胡话了,我都寻思着孩子怕是挺不住了,幸亏老天爷可怜我们母子啊,我哪还敢叫孩子再去跟人比长短啊。」 一想到小小的孩子,脸色青白的不像活人,闭着眼睛喊着:「姨娘,救命啊,姨娘,环儿害怕,不要,不要抄经文,环儿手疼,环儿冷,姨娘快救救环儿啊。」 周姨娘搂住已经泣不成声地赵姨娘,等她缓过劲儿之后,这才正色道:「我这边儿这些年也攒了一些体己儿,咱们供环儿也不难。」 「趁着这次老爷对鸳鸯的稀罕劲儿,你也赶紧撤下来,等着过几天儿,宝二爷肯定能撒娇卖痴地把太太放出来,到时候就让太太跟鸳鸯狗咬狗去,咱们自安生地过咱们自己的日子。」 赵姨娘想了想,咬咬牙道:「成,等以后环儿长大了,能自己出去,咱们就找机会一起跟着环儿到外边儿自在去。」 周姨娘笑了,点点头道:「好。」继而又道:「你听姐姐的,以后别管那个白眼狼了,你拿着自己给她铺路,抬着她,她也记不得你的好,还会怨恨你拖后脚。」 赵姨娘一听这个,心里又是一阵酸楚,贾探春也不想想,王夫人若非是为了膈应赵姨娘,哪会记得贾探春是谁? 这么长时间,尤其是今天,贾探春地话是真的让赵姨娘寒心了,她既然觉得自己往她院子里站就是见不得她好,那以后自己跟环儿就绕着她走好了。 第47章 日子在欢声笑语中过得特别快,半岁之后的小钻风,终于能摆脱咿咿呀呀的婴儿用语了,虽然还只是单个字儿单个字儿的蹦,但却足以让大家更喜欢他了。 王子腾也终于在皇上不断的催促下,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将小钻风打扮地跟个红包似的抱进了宫中。 白嫩胖乎地肉糰子,脖子上挂着个金项圈儿,身上穿着一身红纱衣,里面肚兜上抱着锦鲤的小童子若隐若现,脚上还踩着一双精緻的虎头鞋,见谁都龇着四颗小米牙笑,真是谁见了都稀罕。 小钻风身上充满了灵气,这让靠近他的人,只要不心怀恶意,都会被一种宁静舒畅的感觉包围。 皇上要见小钻风,其实主要就是玉虚子回来说,这个哥儿是个有灵气和福气的,亲近的人会感受到宁心静气,让人心情舒畅。 最主要的是,玉虚子断言,此子为福星降世,若能长成,日后会如其先祖一般,是护国虎将。 仔细一想,从打贾家这个哥儿在肚子里的时候,就已经影响着他身边的亲人,让亲人越过越好,也解决了朝廷的很多困难,确实是个福星。 所以,不管真假,皇上见小钻风是不可能心怀恶意的,也因此,小钻风一进御书房,皇上就觉得一阵舒心,连日来因为边境的事情造成的气闷之感也消了不少。 这让皇上更加相信玉虚子说的话,对贾茁也更加喜欢了两分,尤其是小胖子学着他外公的样子,撅着小屁股磕头,然后一脸严肃地跟着喊:「皇,万岁!」 哪个做皇上的不想长命百岁,臣工们说这个,那就是礼节,例行的拍马屁,皇上自然无感,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这么说,那就很让人开心了。 皇上难得乐得开怀,叫起王子腾之后,直接过去将小胖子抱了起来逗道:「你说朕真的能活一万年吗?」 小钻风懵了,仔细地打量了一遍眼前的老头,很确定这就是个凡人,还想活一万年?做梦呢,你的阳寿都不足百年,结果,他憋了半天就说了个:「百。」字。 众人先是一愣,直到大太监和顺一甩拂尘,跪在地上磕头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福寿绵长!」 这句话终于点醒了众人,好话都不要钱的往外扔,大意就是,苍天怜惜陛下为国为民,禅精竭虑,这才借哥儿的口,降幅降寿,此乃江山社稷之福之类的。 倒是没有人怀疑这是王子腾教导过来拍马屁的,不说王子腾的表情明显也是懵的,就是一个刚会冒话的孩子,你就是想教也教不了啊。 不过,他们一边儿好话不要钱的往外掏,哄得龙颜大悦,一边儿心里酸熘熘地羡慕王子腾,这次这马屁算是拍瓷实了。 果然,皇帝开心了,往日小气的皇帝,竟然大手一挥,直接让和顺开了自己的私库,赏了一堆的好东西。 吾皇万岁,那是扯淡,但百岁老人却不是没有,小东西即便再聪慧,这刚冒话也不见得知道百是什么。 另外,民间一直有三岁之前的稚童眼净,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的传说,回想之前他问哥儿自己是否真的能活到一万岁,小傢伙明显是在观测什么。 这样看来,就算自己活不到一百岁,那也绝对是个长寿的,这怎么能不叫一个帝王高兴呢? 小钻风有些搞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激动,再说,自己的意思也不是他能活到一百岁啊,不过,当皇上说要给他的东西的时候。 他当即明白了,这个人间帝皇喜欢听好听的,还跟自己祖父一样有败家的习惯,不过这往自己兜里败家,还是很让人高兴的。 又想到外公教导自己的,眼光一定要放长远开阔了,不能只盯着眼前的零星小利,为了这皇上以后能长往自己兜里败家,他决定礼尚往来! 第84页 想到这儿,小钻风开始用小爪子划拉自己金项圈儿上繫着的长命锁,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小钻风终于将长命锁摘了下来,然后对皇帝道:「给!」 皇帝接过长命锁愣了愣,接着就是狂喜,这孩子果然是上天派下来给自己添福加寿的小童子,长命锁啊! 做皇帝的,就没有不迷信的,好东西,作为皇帝见的多了,并不会真的为什么东西心动惊喜,毕竟,天下都是他的,但皇帝都希望自己能长生不老才好。 当即,他直接拿过御案上的一只黄玉雕三螭纹随形纸镇,对小钻风道:「此乃朕初入崇文馆进学时,皇祖母赏赐予朕,乃是朕心头所爱,今日朕将此物赐予你。」 小钻风听懂了,就是皇帝的奶奶送给皇帝的玉,他转送给自己了,虽然他对这个没有什么灵气的死玉没有什么兴趣儿。 但看在场的这些人倒抽一口冷气的样子,他怀疑,难道这东西还是什么能掩盖自己灵气的法器? 他自然是不明白,这些大臣凝重的不是这东西的价值而是它的意义,这个真的是皇帝的心头好,将这东西赐给这小娃娃,日后只要这小娃娃不长歪了,贾王两家真的就指日可待了。 小钻风不懂,但能猜出来这玩意儿应该很贵,就算回去查不出来里面的玄机,大不了卖掉应该也是很值钱的,当即很有礼貌地用贾赦他们教的,用两个小爪子抱一起作揖表示感谢。 憨态可掬地样子逗得皇帝哈哈大笑,王子腾有些紧张地问:「皇上,这宝贝给茁哥儿,他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呢。」 皇帝这会儿高兴,当即一摆手道:「茁哥儿日后必是我大夏之栋樑,朕将此物赐予茁哥儿,也是想借着朕天子之威,庇佑茁哥儿顺利长大。」 王子腾一听乐了,本来,在小钻风将长命锁亲手交给皇上的时候,王子腾心里是咯噔一下的,这可是长命锁啊。 长命锁也叫寄名锁,它有保平安,长命百岁的寓意,戴上它把最重要、最美好的祝福凝固在「长命锁」上。 百姓认为长命锁有压惊辟邪、驱鬼祛灾、祈祷福寿的作用,相当于护身符,所以,出生后,长辈求来长命锁给孩子挂上之后,日后轻易是不会让这长命锁有遗失的。 小钻风是不懂这个忌讳,他出来之后,身上没带其他的东西,所以就直接将看起来比较值钱的长命锁给了皇帝。 这就相当于将自己的护身符送了人,王子腾心里,没有人比茁哥儿重要,即便是能给他加官进爵的皇帝也不行。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试问,天下间,有什么比天子龙气庇佑更好的?什么邪祟之气敢冲撞被人间帝皇亲口赐福庇佑的人? 当即,王子腾直接跪趴在地,真心实意地叩谢皇上隆恩。 就在这时,一小太监给和顺使眼色,和顺赶紧走出来问道:「什么事儿,这么没眼色?」 小太监眉开眼笑地道:「内相大人,这次是大喜啊,西南派人八百里加急,说之前丢失地两座城池被多回来不算,卫小侯爷和柳相公还亲自带人迎击,狠狠重创了暹罗大军。」 和顺一听,大喜问道:「当真?」 小太监赶紧道:「小的哪敢拿这事儿骗内相大人?传信儿地人,现在就在宫门口等着传唤呢。」 和顺用拂尘敲了敲小太监地脑袋笑道:「个猴崽子,倒是个激灵的,回头杂家摆个席面儿,认下你这孩子,以后就跟在杂家身边儿学着吧。」 小太监赶紧磕头小声道:「夏守忠谢干爹提拔,日后必小心侍奉干爹。」 和顺一甩拂尘道:「行了,你个猴崽子倒是个嘴甜的,你在这儿候着吧,杂家进去给皇上报喜,自少不得你的好处!」 说完也不管夏守忠,直接转身进去,对皇上带着些谄媚地道:「皇上真是慧眼识珠的明君,竟然一眼就看出小公子是个有福气的。」 皇上笑骂道:「你个老货倒是越发的会拍马屁了,那你倒是说说,朕怎么就慧眼识珠了,今儿你要是说不出个子午卯酉来,看朕不罚你去扫院子去。」 和顺绝对是皇帝的第一心腹,从这话中就能知道,皇帝对这老太监很看重亲近,和顺赶紧笑道:「那皇上看来是不能罚老奴了,今儿这消息,绝对是好消息。」 皇上抱着小钻风,回头对着和顺不轻不重地踢了一脚道:「你个老货,到底什么好事儿还不赶紧说出来,还敢在朕跟前儿卖关子?」 和顺赶紧笑着将好消息告诉了皇帝,皇上自然大喜,继而低头看着整用小胖手摸着镇纸的胖娃娃笑道:「你果然是天赐我大夏的福星!」 让和顺去传人觐见之后,皇上摸了摸小钻风头上留的桃心福头,然后道:「既然是苍天赐予大夏的福星,那你日后就取字天赐,小名长福吧!」 王子腾赶紧又跪下谢恩,还不忘提醒小钻风,让他谢皇上赐字,小钻风倒是真的很高兴,毕竟,哪个大妖出去没两个名字? 就他家大王,据说闯出名头的名号就不下七、八个,平日里,心血来潮化名的就更多了,所以,在小钻风看来,名字多等于本事大,自己平白得了两个名字,自然是乐得龇牙道谢。 胖糰子不哭不闹,还一直讨喜地笑着,最主要的是,皇上发现自己抱了这胖糰子这么半天,竟然丝毫没感觉到累,要不是有正事儿,他真的捨不得将这胖糰子放回去。 第85页 皇上倒是有心想将胖糰子送到皇后那里,养在宫中给自己解闷儿,但一想到那个平日里怂的一塌煳涂,但惹急了能死皮赖脸抱着你大腿哭的贾恩侯,只能无奈地让王子腾将孩子抱回去。 王子腾乐呵呵地抱着大孙子,带着一大车的赏赐之物回了荣国府,只是他刚到地方,就接到圣旨,擢京营节度使王子腾兼任九省统制,代天巡狩西南军营,宣旨封赏西南大军。 第48章 王子腾自然是高兴的,若只是升做九省统制,也就是出任九省都检点,意思是正阳、崇文、宣武、安定、德胜、东直、西直、朝阳、阜城九门的总长官,需要不定时地检查他们训练情况。 这官职说的好听,但其实没有什么实权,毕竟,无论哪一门都有各自的统领,到时候再奉旨查边,那就是明升暗降了,顺便将你踢出权力中心了。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不仅大权仍然在握,品级还提升了,最主要的代天巡视,还是主要去封赏大军,这就说明,王子腾在皇上的心中,已经是心腹中的心腹了。 王子腾很清楚的意识到,这一切,其实都是茁哥儿带给他的,因为,在皇上的心中,茁哥儿就是福星,他作为茁哥儿的长辈,这才跟着受益。 跟着王子腾一起接旨的贾家众人,自然是高兴的,盟友身份越高,对他们越好,大总管林之孝很是有眼色地,早就从帐房中提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封在红包中,这会儿恭敬地递给了宣旨太监夏守忠。 夏守忠早就从干爹和顺那边儿知道了贾家要起来的消息,自然是不敢拿大的,不过,这样的红封,属于喜钱,他自然是高兴的接了。 贾赦道:「公公若是不嫌弃,不如进来喝杯喜酒?」 夏守忠赶紧拱手道:「那杂家可就恭敬不如从命,沾沾大人和府上小公子的喜气儿了。」 王子腾和贾赦互相对视一眼,眼中都有着喜意,这些太监都是惯会揣摩圣意的,他们传旨后的态度,其实就是皇上现在的大致想法,所以,这绝对是大喜事! 幸亏小钻风这会儿正在院子中奶嬷嬷怀里吃着添加了肉沫的鸡蛋羹,并没有跟着出来接旨,否则,他要是听到贾赦最后一句非得气得哭出来,这又败家了,还是双份儿的! 贾赦一边儿往里走一边儿大笑道:去,林之孝,家里这么大的喜事儿,你赶紧拿上一千两银子送到铁槛寺,让他们给百姓施粥。 这还不算,王子腾还跟着说了一句:「恩侯说的很是,王安,你也回去,拿上一千两银子送过去,一来感谢皇上厚爱,二来也是为哥儿积攒福气。」 林之孝和王安自然是乐呵呵地答应一声就去忙主子交代的事情,而小钻风吃完了蛋羹,加上去宫里折腾了一上午早就累了,直接就伴着香味儿睡了过去。 睡得跟只小青蛙似的,肚皮一鼓一鼓地,小嘴儿还时不时吧嗒一下,这样子是别提多招人稀罕了。 这会儿睡得美滋滋地小钻风,一醒来就听到了噩耗,自家外公要去很远的地方办公,一来一回最少有半年见不到。 小钻风是越急越说不清楚,从来都是笑呵呵地小钻风,这会儿干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抱着王子腾的脖子不撒手,嘴里不停地喊着:不、不、不走。 这倒不是小钻风一重生倒幼稚了起来,不说这小钻风在妖界,算起来也还是幼崽期,就说他出生之后。 作为父亲的青狮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而小钻风自己至今也不知道自己亲爹的身份,父爱在小钻风这里根本就没来得及享受。 他的母亲就是个血统不存的小妖,能把他生下来那都是造化了,所以,他出生之后,就直接成了孤儿,幸亏,被附近的巡逻妖怪顺手给捡回了山上。 而且,不管是哪个种族,对幼崽儿都是宽容的,小钻风悄悄地钻进人家的洞府,跟着人家幼崽儿屁股后面偷奶喝,也都假装不知道,这才让他磕磕绊绊地长大了。 小钻风每次偷吃了人家的奶之后,也不马上跑,而是缩在角落里,羡慕地看着人家的母亲给小崽子舔毛,看着父亲带着吃饱了的小崽子玩儿,他却只能自己给自己舔。 不是其他的母兽心狠不给他舔毛,而是没个母兽的奶水其实都是有限的,一般餵自己窝里的小崽子都勉强,偶尔匀给别家的两口不打紧,一直餵着,那自家的小崽子们就得挨饿了。这样的情况,她们就不能随便舔小钻风,一但沾惹了别的母兽的气味儿,小钻风再想去别的窝里偷奶就难了。 好容易这辈子,他一出生就有这么多亲人环绕,还各个拿他当宝贝一样疼宠,这让小钻风生出了贪心,他一个也不愿意放手,希望他们天天陪在自己身边才好。 王子腾又何尝捨得大半年看不到自己的宝贝孙子?这心疼的他都差点儿想称病不去了,但最后还是想到,自己必须爬在顶峰,才能护住自己的宝贝孙子。 自家外孙的神奇之处,王子腾比任何人都清楚,难保什么时候就会暴露被人惦记上,就像上午在御书房,皇上想将茁哥儿留下的心思,哪能躲得过王子腾的眼? 这是并不清楚自家宝贝的情况,所以顾忌自己这个肱股之臣,顾忌贾恩侯跟先太子的那点儿情分,所以不会强留。 但一旦发现了茁哥儿的神奇之处的皇上,还会顾忌这点儿事儿吗?除非自己手中握着,让皇上也不敢轻易动摇的势力。 第86页 所以,这次西南之行,于公于私都必须走一趟,以后,西南大军、以及自己手里握着的京郊大营的势力,就是自家哥儿的底气。 想通是想通了,但王子腾该心疼还是心疼,该省不得也一样捨不得,却又只能无奈地轻生哄着孙子,许诺回来的时候给他带好东西。 哭得一抽一抽地小钻风,到底不是一般的真小孩儿,他明白外公这次是有正事出门,也不是不回来了,所以,慢慢地也就不哭了。 两人拉钩,王子腾承诺以最快的速度回来陪他,还会给他带沿途的好东西,没事儿的时候也会让人给捎回来各地的特产。 而小钻风承诺,绝对不会忘记外公,还会想外公,就在这时,他发现外公此去,会遇到病魔侵蚀,其中还有人为。 小钻风怒了,但他并不会符箓什么的消灾解难,但要客服病魔却不难,只是,他该怎么告诉外公有人要害他呢? 愁眉苦脸地小钻风,终于在自己的宝贝中找到了一块儿灵气充裕,足够挡灾的玉佩交给王子腾。 就在王子腾珍惜地将玉佩揣进怀里的时候,小钻风终于憋出了两个字:三,坏! 因为小钻风看到的一副画面就是,王子腾在一个破庙中,喝了一碗药之后倒地,吐血的时候对一个人说:你是三皇子的人? 王子腾心中一凛,孙子这是看到了什么,三,自己身边并没有叫什么三或山的,唯一的可能就是,甄贵妃所出的三皇子的人渗进来了人要对自己不利。 这次西南之行,队伍中渗透进几个皇子的人并不奇怪,于是,他状似感动地将小钻风搂进怀里,低头贴着小钻风的耳朵轻声问道:「三皇子派了坏人要害外公,对吗?」 小钻风眼睛睁得大大的,自家外公太聪明了,他赶紧点头。 王子腾压下心中的怒意,又问:「知道那人是谁,叫什么吗?」 这个小钻风是真的不知道,那个画面他没看到外公对面的人脸,也没听外公叫出对方的名字,只能摇头,作为一个妖怪,他的本事实在不值得一提,挺没用的。 王子腾一看,赶紧安慰道:「茁哥儿还小呢,以后长大了就能保护外公了,现在都能帮着外公示警,已经很了不得了。」 小钻风一听这话,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自己还是个小娃娃就这么厉害,以后一定会更厉害,长大了一定能成厉害的大妖,想到这儿,小胸脯刷的一下就挺了起来,跟个威风地小公鸡似的。 神气活现地样子,逗得王子腾暂时忘记了恼怒,只恨不得能将小东西打包直接带在身边才好。 坐在一旁的贾赦有点儿酸,问小钻风是不是只惦记外公不要祖父了?直到小钻风虽然不知道自家祖父又抽什么风,但还是抱着他脖子吧嗒了一个口水吻,这才哄得眉开眼笑的。 高兴了地贾赦,这才哼了一声,示意王子腾看孙子还是跟自己亲近。王子腾其实挺不想看到贾赦那张幼稚嘚瑟的老脸,但为了茁哥儿,他还是不得不翻着白眼儿努力表现出羡慕的样子。 贾赦满足了,自己终于有能胜过王子腾的地方了,高兴的贾赦拿出一块儿明显是战甲上掉下来的半块儿护心镜递给王子腾。 王子腾看向贾赦道:「恩侯,这是?」 贾赦撇撇嘴道:「我祖母哪能真的放心我在那个毒妇手中讨生活,自然是要给我留个后手的。」 「这个是当年我祖父跟老卫国公一起打仗的时候,为了救老卫国公,被箭枝将护心镜给射穿了,祖父也差点儿直接没了,后来早早的心疾走了,也是有这个的原因。」 「老卫国公承诺,只要卫家有一人在,就永远是贾家的后盾,这事儿,你祖父他们其实都知道,每一代的继承人互相交换信物,可结亲,可结拜,这个需要等哥儿成年之后再说。」 「贾琏故意被教歪了,我自然是不能交给他,不然,一但出事,怕是卫家也要受牵连的,现在茁哥儿却是能继续与卫家交好了。」 「你这次带着这个过去,将哥儿的名字告知卫国公,他就会明白是什么意思,会将另外一半护心镜让你带回来,你这次打算的事情,就成了。」 王子腾闻言一挑眉,这草包也不是真的完全草包啊,这是扮猪吃虎时间长了真的成了猪,不过到底还是有虎的影子。 贾赦看懂了王子腾的意思,当即怒了:「我祖母说了,我这辈子就合该享福的!」 第49章 王子腾高升,贾母自然是要改变儿态度,虽然这九省都检点并不是真的统辖九省军事,能掌握九个省的军制,那除非是皇帝本人,但这也足够证明王子腾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了。 而且,不管是北静王那边儿,还是甄贵妃,都给贾母透了话,必须尽量交好王子腾,让三皇子得到王子腾的支持,这样才能成事。 正巧,六月二十,是贾政五十整寿,虽然有老人在,不办寿宴的说法,但贾母发话了,自己这岁数大了,就喜欢热闹,所以,贾政不仅办了寿宴,还宴请了不少的亲朋好友。 也藉此机会,贾母将王夫人放了出来,美其名曰,为贾政操办寿宴,她这个老婆子没有这个精神头了,而且,接待来客的时候,探春年幼,必须有长辈给把关。 其实主要的原因就是为了贾宝玉,贾母害怕没有母亲庇护的宝玉,会被贾政现在的新欢金姨娘给欺负了。 第87页 贾政对鸳鸯,可跟对赵姨娘不是一个态度,那是真的疼到了心坎儿里了,但凡鸳鸯有个头疼脑热的,贾政就紧张地不行,燕窝什么的,都得高价选雪燕送来,连贾母都不敢这么吃。 这还是因为贾政找管家的探春询问,为什么最近几日断了金姨娘养身的补品,得知公中已经没有余钱,然后贾政跳脚,这才被贾母知道的。 原本贾母还等着赵姨娘跳出来跟鸳鸯打擂台,结果没想到,赵姨娘竟然怂的不行,往日的那些能怠全都收了起来,俨然是要做第二个周姨娘了。 贾母暗骂了一声没用的玩意儿,不得不出手警告一番,贾政虽然不满母亲对鸳鸯的打压,但他还得靠着母亲,所以只能好话哄着母亲,然后悄悄地动用自己的私库,把好东西偷偷地给了鸳鸯。 府里的事情,就没有什么是真的能瞒住贾母的,只有她想不想知道罢了,贾政阴奉阳违她自然也是知道的。 倒也没有生贾政的气,毕竟,哪个男人不贪花好色,这冷不丁得了个小美人儿,还是素来聪明会看眼色地鸳鸯,一时间新鲜所以重视也不奇怪。 但贾母是绝对不能允许鸳鸯继续这样下去的,只是,她不能再出手了,因为她可不想自己跟自己的儿子因为这么个玩意儿离心。 所以,贾母赶紧趁机将王夫人放了出来,王夫人不管愿不愿意,为了保住日后宝玉的家产,她都得跟金姨娘对上。 王夫人出来后,自然明白那个老不死的是什么意思,但就像贾母预计的一样,她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也不得不站出来,还得努力讨好贾母。 不过,好在最不省心的赵姨娘,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鸳鸯给镇住了,还是明白老爷不再愿意搭理已经失了颜色的她,所以直接蔫了。 王夫人暗骂了一句赵姨娘之后,也乐得少个添堵的,干脆就跟对待周姨娘一样不搭理了,至于之前的眼中钉贾环,现在也退居二线懒得管了,左右也不过是每个月五两银子的事儿。 至于赵姨娘,她现在可没心思冒头,他儿子现在跟大房那边儿的贾琮玩儿的好,身上的余毒也被张老爷子给解了,正鸟悄的跟着一起在贾敬那边儿读书,她疯了才没事儿给自己找事儿,参合进王夫人和金鸳鸯的战场呢。 王夫人毕竟是掌家太太,又有宝玉傍身,而且,不管怎么说,跟王子腾还有薛家都是实在亲戚,贾政也不会真的对王太太怎么样,反倒还需要退让些。 这样的情况,金鸳鸯自然不可能再跟之前一样自在,她就想拉同盟,赵姨娘自然是最好的人选。 只是,赵姨娘压根儿不搭拢,气得金鸳鸯也没办法,又不能出手对付,否则不是逼着赵姨娘跟王夫人投诚吗? 贾母对贾政后院儿的事情根本不管,只是在王夫人确实抵不住的时候,才会出手帮着敲打一下,毕竟,这个局面本就是她设计好的,若是一家独大,她又怎么可能安心做她的老封君?不过,这次贾母也学乖了,她知道贾赦已经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不在乎她了,所以她决定採用怀柔态度,她就不信贾赦会真不在意一直奢求的母爱。 还有就是,贾母很清楚,王子腾现在最在乎的就是贾茁这个小崽子,要拉拢王子腾,就得先把这小崽子笼络住。 所以,贾母直接让玻璃拿着两件儿好东西去荣禧堂,告诉贾赦,贾母想念儿子,还有,从没见过面儿的曾孙儿,让他们到时候务必到场。 贾赦嗤笑,贾母的心思他闭着眼睛都能猜个透,不过,又不得不去一趟,至于那两样东西,贾赦直接让人扔到仓库,根本没给贾茁送过去,谁知道里面会不会被下了什么东西。 阴历六月末,天气已经很炎热了,贾赦捨不得孙子为了体面包裹的严实受罪,所以只给贾茁穿了一件儿用茜香国进贡的纱料裁剪的褂子和肚兜就给抱过去了。 这次贾母不仅没为难他们爷俩,还很热情的让大丫鬟招待他们进去,贾赦抱着贾茁给贾母行了个礼之后,就直接捡着个位置坐了下来。 贾母心里一堵,却又不得不咽下这口气,强挤着笑脸道:「邢氏和凤丫头怎么没过来啊?」 贾赦混不吝地道:「邢氏啥也不懂,过来做甚?凤丫头还得管着府里的事情,加上户部最近正忙着,琏儿又回不来,我一个做公爹的还能跟儿媳妇一道做客?」 这话把贾母噎得,她能说什么?再说,一会儿客人就都该到了,她现在必须维持着跟贾赦爷孙的亲近。 正好,她看到了坐在贾赦怀里,光着脚丫,抖弄用五彩线拴在脚踝上小金玲听响的贾茁,又笑道:「这茁哥儿倒是越长越出息了,我还没抱过他呢,快给我抱抱。」 贾茁对气息本就敏锐,早就感觉到这老太太对自己的不喜,再说,过年的时候,这老太太干的事情,他可是记得的。 当即,也不抖小脚丫了,直接一扭头搂着贾赦的脖子,把小脑袋插进贾赦怀里,露个小屁股给贾母,拒绝的意思很明显了。 贾赦一看乐了:「老太太不知道,茁哥儿是个小机灵,一般人是进不了身的,这一天天的就跟我这个祖父亲近,没看连鞋子都不穿,就赖在我怀里不下去吗。」 那嘚瑟的样儿,加上嘴里的话,贾母真想给他两撇子,同时,贾母对贾茁的不喜也更甚了,就在这时,小丫头在门外叽叽喳喳地道:「宝二爷回来了?」 第88页 贾宝玉照例调笑了两句小丫头之后,一挑纱帐走了进来,跟贾母问了声好之后就猴到了贾母身边。 贾母对宝玉那是真的喜欢,笑容也立马真心了起来,一边儿接过玻璃递上来的帕子帮他擦汗,一边儿笑骂道:「你个儿猴儿,这又是在哪儿跑了一身汗?」 贾宝玉笑道:「这不是蓉哥儿家的弟弟秦钟,得了个好玩意儿叫我过去看看,我瞧着稀罕,就带回来给老太太瞅瞅。」 说着,他拿了一个木头雕花的筒子递给贾母献宝,贾母一看就笑了:「原来是西洋那边儿的万花筒啊。」 贾宝玉惊讶地问道:「老太太认得这个东西?」 贾母摸着他的脑袋笑道:「这个就是给小孩子取乐的,你祖父活着的时候,前朝进宫来的时候,咱们府上还得到过,你老子和你大伯都是玩儿过的。」 贾茁在听贾母喊对方猴儿的时候就转过身了,立马就感应到对方身上的气息,虽然他有些搞不懂对方为什么有两种猴儿的气息,但他是那该死的猴子绝对错不了! 一想到猴子不讲信用打死自己,贾茁就特别委屈,他转头指着贾宝玉跟贾赦告状:「猴儿,猴儿!」 贾赦没弄清楚贾茁的意思,直接安慰道:「茁哥儿想要那玩意儿啊,等回去的时候,祖父给你找找,咱家那边儿,我记得好像还有个更好的。」 贾茁心里嘆气,祖父实在是有些笨,不过,他倒是也没非得报仇不可的心思,毕竟,都转世投胎了,再说,他前世也就对自家大王还有些想念,其他的,哪有这辈子亲人重要? 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反正这该死的猴儿也投胎了,自己长大之后,多揍几顿出气就行了,这样一想,就干脆转移注意力,问贾赦道:「有?」 这回贾赦懂了,直接笑着点头道:「我自己的那个早就不知道被丢到哪儿去了,不过后来我打劫了当今皇上的那个,肯定是还在库房的,回头让王善保给你找出来。」 这话真霸气,打劫当今皇帝,估计整个大夏朝也就他这么一个了,说起来,当年贾赦真的是宫中一霸。 不仅有不讲理还护犊子的祖父祖母护着,还有个太子宠着,这货在宫里那叫一个霸道,抢劫当时的小皇子的活,他真的没少干,当然,这前提都是那些小皇子惹到他了。 就比如这个万花筒,西洋那边儿,当时一共就进贡过来十来个,也没有什么大用,皇帝就直接将东西赏给了几个得宠的小皇子和荣国府。 当今陛下那会儿也小,对这个万花筒也稀罕的很,看他身边儿的小跟班儿眼巴巴地看着,就想把贾赦的那个骗来给小跟班儿的。 其实那会儿贾赦就玩儿腻了,当今要是好说好商量的,就贾赦那个手松的,也就给了,结果当今竟然威胁贾赦,要把他将太子殿下的画作弄脏的事情告诉太子殿下。 于是,贾赦怒了,干脆自己去自首之后,回头就把当今给反打劫了,不过,那会儿他早已经玩儿腻了,所以拿回来之后就当做战利品给扔到库房里不管了。 不过,打那以后,他跟当今也算是把梁子结下了,彼此都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让太子殿下没少给他们断官司。 第50章 小钻风是没觉得自家祖父打劫皇上有什么不对,听自家大王说,当年他们还去过纣王的宫里,让纣王亲自帮他们烤过鹿肉呢,那鹿据说都是纣王亲自狩猎的。 不过,他记住了,自家的那个比猴子手里的高级,于是,他对着贾宝玉挺起小胸脯,很是神气地道:「我,好!」 贾宝玉先开始对贾赦的话是不信的,在他的眼里,自己这个大伯就是个老纨绔,就是个只知道喝酒的老色魔。 但他看到贾母虽然不悦却没反驳,就知道这个事情怕是真的了,所以,贾宝玉是真的震惊了,然后就听到大伯怀里的小胖子对他挑衅。 贾宝玉这人吧,怎么说呢,算起来他的脾气还是不错的,只是这个不错,需要看脸,换句话就是,他是个实实在在的颜控。 贾赦和贾琏都是能凭藉一张盛世美颜娶到媳妇儿,还让媳妇儿拼死相互的主,跟他们一脉相传却更精緻些的小钻风,自然是能让贾宝玉包容他的一切无理取闹的。 贾宝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孩儿对他不喜,他自己心里也好像有个声音告诉他离这小孩儿远点儿,但还是克制不住对小孩儿的脸的喜欢,因为这小孩儿比林妹妹还好看有灵气。 于是,他笑呵呵地对贾茁道:「你是茁哥儿吧?我是你叔叔,不是猴儿,对了,你有玉吗?」说着,他就将项圈儿上的通灵宝玉摘了下来。 贾茁有些懵,你明明就是猴儿啊,我记得猴子身上的味儿,怎么还不敢承认呢?不由得看向贾母的方向,指着贾母道:「猴儿!」意思很明白,她都叫破你了,还装! 贾母有些不高兴,或者说看到贾赦这一房的人就没高兴过,见贾茁用手指着自己,还说宝玉是猴儿,当即呵斥道:「没规矩!」 贾宝玉看贾赦的脸色变得难看了,他素来是知道自己这个大伯混不吝的,真怕他把老太太给气个好歹,赶紧又转移话题,晃着手里的通灵宝玉问了一遍:「茁哥儿有玉吗?」 小钻风的注意力也立马被转移过去了,因为他发现这个玉上灵气很足,还有就是,这个玉上猴子的气息更浓,反倒是贾宝玉身上的气息弱了不少,他搞不懂,到底哪个是打死他的猴子了。 第89页 不过,因为送他玉的人非常多,所以,他下意识地就以为对面儿的猴儿是要把这个玉给自己,想着自己可以回去慢慢研究就问道:「给我?」 就在小钻风想着,自己需要给什么回礼合适的时候,贾母大惊,继而恼怒道:「宝玉,不许胡闹,快把这命根子收好了!」 贾宝玉其实也是懵地,一直以来,他问对方是否有玉,都是会被一阵赞嘆,这怎么还有直接开口问他要的? 他自然是捨不得把这宝贝送人的,所以,贾母一说,他也就顺势收起来挂了回去。 小钻风一看,有些不乐意了,果然猴子都是说话不算话的,于是,他一扭头也不理贾宝玉了,一块儿破石头罢了,我还不稀罕要呢! 贾赦一看乐了,这宝贝蛋这次倒是乖觉,没装疯卖傻的砸那个破石头,嘴上却哄着小钻风道:「咱们不要人家的,等你外公回来,肯定给你拉回来一车玉石,到时候咱们想雕什么样的雕什么样的啊。」 贾母很是气恼,觉得这贾茁就是个克星,于是她忍不住开口道:「惯子如杀子,赦儿可不能这个惯着茁哥儿,让他不知天高地厚。」 贾赦怒了,贾母要是怼他,他还能忍,怼自己孙子,这如何能忍得了?当即冷笑一声道:「老太太有空还是操心一下假正经跟宝玉的事情吧,我怎么养孙子就不劳老太太费心了。」 「说句不好听的,我跟台文身后的东西都是茁哥儿的,到时候就算茁哥儿躺着花也是几辈子用不了的。」 「我们有这个条件惯孩子,作甚还要孩子非得吃苦不可?我贾赦的孙子,那就得过着要星星不给月亮的日子。」 贾母气得发抖,那些东西都合该是自己宝玉的,但现在却不能再在贾赦面前这么说了,只能气恼道:「好好好,我这也不过是好意提醒你一句,倒是惹得一身不是了!」 「老身倒要看看,你这茁哥儿将来会被你宠出个什么样来!」 贾赦嗤笑一声道:「皇上都说了,茁哥儿是天降福星,赐字天赐,金口玉言,茁哥儿日后自然是错不了的!」 贾母还能说什么,再说下去,那是要说皇上老眼昏花,识人不清吗?但这口气是真的噎得贾母不上不下的。 贾宝玉赶紧一边儿给贾母顺气,一边儿对贾赦道:「大伯这是做什么,看把老太太气得,您就不能忍让两句,非得顶撞老太太吗?」 贾茁一听也怒了:「猴儿,打!坏!」 贾赦一看孙子维护自己,心里当即舒坦了,也就开口道:「你进门到现在,眼里也没有我这个大伯,连个招唿都没有,跟我讲什么孝道顶撞?还真是假正经的种,一点儿也没差啊!」 贾母一听也怒了,她是容不得任何人说贾宝玉一句的,更何况,这还连带着将贾政都骂进来了。 就在贾母已经忍无可忍要翻脸的时候,小丫鬟过来报信儿,外边儿各府地太太到了,贾赦直接抱着小钻风,一拍屁股道:「行了,我们爷俩你也见了,就不在这儿碍眼了。」 说完,也不管贾母答应没有,直接抱着贾茁就走了,他是碍于礼数不得不过来,但可没有心思给贾政做脸,让人以为两府和好了。 这把贾母气得,眼前直发黑,自己一直忍着他们为了什么?这到了来人的时候,他直接走人,表明了两府不可能和解,那之前的气,自己不是白受了? 贾赦出去的时候,正好跟神武将军冯唐的夫人遇上,冯唐是贾代善一手提拔起来的,两家关系亲近,再加上冯夫人跟贾代善是一辈儿的,倒也不用避讳什么。 冯夫人笑道:「这茁哥儿可比满月那会儿还招人稀罕了!」说着,顺手将一块儿成色非常不错的玉佩塞到了小钻风的怀里。 小钻风非常高兴,只是他搜了一下自己的身上,好像没有什么能回礼的,只能笑着作揖表示感谢,这把冯夫人身后的妇人们逗得不行。 于是,这些妇人挨个过来给小钻风见面礼,换来小钻风作揖道谢,因为这些人都没有什么恶意,所以也都感觉到了舒心,只以为这孩子太讨人喜欢的缘故。 贾赦让后面跟着的王善保帮着贾茁将礼物收好,又跟在场的几位老夫人打了招唿就要走了。 冯夫人开口道:「这都要开席了,恩侯不去前边儿吗?」她倒是没有别的意思,算起来,按照小辈儿们的感情,她小儿子冯紫英跟贾琏关系更好,她也跟贾赦那边儿更亲近一些。 但冯唐受过贾代善的救命之恩,也感激贾代善对他一个穷小子的栽培之恩,冯家是一个很懂得感恩的人家。 所以,这些年,就算贾家落魄了,而冯家因为冯唐受皇上赏识,冯家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却从来没有断了跟贾家的联繫。 甚至在当年贾家被搅进夺嫡的浑水中差点儿彻底倒下的时候,非但没有落井下石,还直接伸出援手,帮着说话。 冯夫人现在帮着贾母说话,其实真的就是为了能帮着他们缓解一下关系,他们还是希望贾家能和睦的,省得那边儿的国公爷看着贾家四分五裂心里难受。 贾赦领她的情,但还是温和地笑道:「我带着茁哥儿过来,就是老太太说,茁哥儿出生至今她还没看过,这才抱过来给老太太看看。」 「至于贾政那边儿怎么样,我是不管的,茁哥儿这会儿也到了该睡觉的时候,我得赶紧把他抱回去,不然一会儿闹觉了,真是不好哄。」 第90页 冯夫人还想说什么,但看着贾赦的表情,她知道再说下去就得罪人了,只能嘆口气道:「那你赶紧把孩子抱回去吧,等没事儿的时候,带着孩子到我们府上熘熘。」 贾赦笑着答应一声之后,让贾茁给几个夫人又做了个揖,这才继续往回走。都是人精,贾赦这番作态,已经是很明确的表明了立场,看来是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了,当下心里就开始转起了道道,衡量着利弊。 说起来,他们能过来,主要也是想着能藉机跟贾赦那边儿搭上,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他们还是抱着贾赦会顾念香火情,不会将事情做绝了。 但显然事情不是这样的,不过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毕竟,孩子满月宴的时候,贾母的做派确实让人寒心。 还有后面,马道婆的事情,其实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只是碍于法不责众,皇上也怕牵扯太大,又没抓住现行,这才暂时放过去了。 这样的情况下,两房别说和解了,估计都快成死仇了,更何况,还有小道消息说,两房之所以分家,那是因为奉圣夫人找到了老太太跟王氏一起害死大太太张氏的证据。 真假谁也不知道,但空穴来风必然还是有些原因的,要不,就史氏那个什么都想抓在手里的性子会这么轻易同意分家,还是基本没占到什么便宜的情况? 而之所以明知道可能性不大还来撞运气的原因就是,贾赦实在太宅了,之前管咋地还能跟那些狐朋狗友找时间出去浪一浪。 但从打他那个宝贝孙子出世开始,那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贾赦出府一回,即便出来了,也会一办完事儿就赶紧往回跑。 当然,他们这么堵贾赦,根本原因就在于各方势力都想拉拢王子腾,只是无奈王子腾就跟个泥鳅似的,根本入不了手,所以他们这才打上了曲线救国的主意。 这也是为什么,刚才这些夫人,一个个都给贾茁送那么好的见面礼,只是,他们没想到,这贾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这么难摆弄了。 众人虽然挺扫兴的,但也不能直接撂挑子走人,只能听着贾母在那儿说着,只是心事早就不知道飞哪去了,直到外边儿传来消息,说让王夫人准备香案,外边儿天使等着宣读圣旨呢。 第51章 一番四六骈句的废话之后,圣旨的意思其实就是说,贾元春被选为凤藻宫尚书,册封为贤德妃,贾母等人听完圣旨之后,各个喜极而泣。 王夫人让人拿了一张百两银票封好恭敬地递给宣旨的太监夏守忠,夏守忠捏了捏轻飘飘地红封表情好了不少,弹了弹衣袖道:「既然完事儿了,那杂家就回去復命了。」 贾政赶紧躬身讨好道:「公公且进府吃杯茶水润润喉咙吧?」 夏守忠一甩袖子不悦道:「杂家急着回宫復命,哪有时间耽误?」说完,便在太监们的簇拥下乘马而去,丝毫不管身后贾家人的脸面难看与否。 贾政被这般下了面子,脸色有些涨红,王夫人是见过太监在王家传旨之后的谄媚样的,此时看着太监这般不把自家放在心中,明显也是不在意宫中的娘娘的,心里不由得气闷。 想着王氏到底是娘娘的生母,贾母放缓了语气耳语着安慰道:「行了,大喜的日子,犯不着跟这些阉货置气,都是惯会捧高踩低的主罢了。」 「等日后娘娘得宠了,这些个东西自己就扒上来了,现在赶紧招待好宾客,借着娘娘传来的喜讯,跟这些人家把关系稳定了。」 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贾母利用贾赦的名头骗来的,来了之后知道被骗,心里自然是不痛快的,碍于礼数又不得不勉强靠着时间。 现在,元春封妃,那就不一样了,现在的贾家二房有宫中娘娘撑腰,也就有了跟各府建交来往的资格了,当然,这是贾母和王夫人等人以为的。 而这些夫人们,在远远地看了看自家老爷打过来的眼色之后,除了几家眼皮子浅,根基薄的人家之外,都有些想要快点儿撤了。 有几个脸上藏不住事儿的,以及跟交好的夫人小声交流了:「这圣旨怎么听着有点儿不对味儿呢?」 另一人也摸不着头脑地道:「谁说不是呢,这到底是女官还是妃啊,怎么还直接给了双字封号?那这到底是贤妃还是德妃,品级怎么算啊?」 皇后自不用说,天子称王,正妻称后,其下以:贵妃、贵嫔、贵姬为尊,贵妃为从一品,贵嫔、贵姬为正二品,只是这两个妃位不长设。 再之后,有四妃真妃、淑妃、丽妃、柔妃,为三品,同样掌一宫主位,而德妃、贤妃位同九嫔,算是九嫔之首,为四品。 这贤德妃到底怎么算品级先不说,更可笑的是,凤藻宫尚书是三品女官,虽然女官儿再怎么品极高也越不过去主子,就是个伺候人的。 可现在这,皇上根本没给贾元春定品级,又是从来没有活人顶着双字妃位的情况出现,拿不准的情况下,只能以高品级的职位算,那就只能是三品女官,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要知道,甭管你是多高品级的奴才,遇见个最低品级的采女,你都得停下来蹲礼称一声小主儿。 所以,聪明人立马就反应过来了,贾元春这个妃位应该是来路不正,皇帝给的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这才弄了这么个不伦不类的封号噁心人。 或许别的皇帝干不出来这样的事儿,但他们这个皇帝的心眼儿从来就不大,还是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你让他不痛快了,那你就得做好陪着里子、面子都别要了的准备。 第91页 反应快的人自然是想到了,贾元春不知道是用什么手段威胁了皇帝得了妃位,把皇帝惹毛了,连谥号都准备好了。 但这事儿绝对不能拿到檯面上说,只是聪明人已经心照不宣地明白,以后跟贾家二房这边儿还是保持距离吧。 那两个小声嘀咕地妇人旁边,有跟她们交好的赶紧拉了拉她们的袖子,示意贾母和王夫人已经往这边儿走了。 甭管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贾元春就是皇上的妃子,那就是皇家人,皇家的闲话是不能说的,否则那就是不想要命了。 冯夫人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还是会看脸色的,夏守忠的态度明显不对,要知道前不久,去荣国府传旨的也是这位。 她当时虽然不在场,但京城向来是没有什么秘密的,夏守忠的态度跟现在判若两人,而太监又是基本上代表了皇帝的态度。 换个角度,一个太监敢不拿一个妃子当回事儿,那只能说明,这个妃子并不得宠,他们不需要顾忌。 但贾元春这刚被册封,按理来说,应该是正新鲜的时候,该是圣眷正浓才是,即便太监是高位嫔妃的人,也是不该这样无理的。 看着贾母带头兴高采烈地庆祝,请来的戏班子竟挑着喜庆闹腾的上演,冯夫人到嘴的话还是咽了下去,老国公对自己府上有恩不假,却也不能为了这个将自己府上彻底陪进去啊。 众人各怀心思,好容易挨到酒宴差不多了,一个个就赶紧带着家眷告辞离开,说的藉口倒是好听:这样大的喜事,明儿一早还得去宫中谢恩,我们就不耽误了。 荣禧堂,贾敬对这贾赦嘆气道:「这些人也是厉害了,胆子都大的没边儿了,一个个上赶着作死,可千万别拖累咱们啊。」 贾赦将皇上命人送来给贾茁甜嘴儿用的玫瑰露小心的稀释,以免齁着孙子,嘴里却道:「他们作死就作呗,咱们惹不起还躲不起了?」 贾敬抱着贾茁扇风,给贾茁是消暑气,给他自己是消火气:「你说这他娘的都是什么脑子,人家给指个道就敢往上上。」 贾赦不乐意地把孙子抢过来道:「你生气别拿我孙子撒火,这么扇扇子要是呛风了怎么办?」 说着,将茶杯底下用来镇凉的冰碗撤掉,给小钻风餵凉滋滋儿的玫瑰露兑的水,把小钻风美得大眼睛都眯成缝了。 贾赦就乐意看小钻风享受的样子,小钻风也是孝顺的,他自己喝了一口之后,赶紧拿着小勺子舀起来餵给贾赦和贾敬。 二人也不嫌弃小东西的口水,只觉得这小小的一勺子甜汤好像是甜到了心窝里,浑身都跟着放松下来了,之前的火气也都消掉了,真是跟喝了琼浆玉酿一样,哪哪都舒坦。 贾赦心气儿顺了,这才道:「二哥其实也不用为难,咱们就尽量防着北静王府下手就行了,给皇上匀出时间,别到时候死无对证,让皇上把气儿撒在咱们身上。」 贾敬一眯眼睛问道:「皇上这是有意要动鄯善国?」 贾赦嗤笑一声道:「就咱们那位爷的心眼儿比针鼻儿大不到哪去的性子,鄯善国当初给殿下下套,坑死殿下,差点儿连先皇后跟那位一勺烩了,你说他真能忍下这口气?」 「之前是鄯善国跟孔雀国还有东正国那边儿结盟,又恰好遇到咱们这边儿几位老将辞世,加上连年灾祸不断,内忧外患之下,皇帝不得不憋屈地等着机会。」 「这会儿贾元春他们出昏招,与其说是皇帝被逼的不得不妥协,不如说皇上这是将计就计,要不也不会这档口,将王子腾给派去了那边儿,瞅着吧,就这几天的事儿,冯唐他们也得派到那边儿去。」 贾敬倒吸一口冷气,然后压低声音问道:「你从来不关注朝堂之事,也没看你出去,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贾赦摆摆手道:「哦,这些是王子腾说的,那老小子想咱们这边儿捞点儿功劳,以后能护好茁哥儿。」 贾敬嘴角一抽,难得替王子腾有些心疼:「你这卖他卖的是真顺手,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辈子做了缺德事儿,修了你这门亲家。」 贾赦也不生气,嘿嘿笑道:「他王子腾,不,应该说他们王家,哪个缺德事儿少做了。」 看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贾赦,贾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半晌挤出一句:「我去交代焦大他们一声,好好看好了府上,别让苍蝇飞进来。」 贾赦一听,冷冷地道:「也不用弄得那么干净,只要皇上将当年的事情公布天下之前,别让咽气儿了就行。」 虽然算计太子的是鄯善国小公主,按照祸不及子女的原则,这事儿不应该转嫁到秦兼美身上,但她本就是原罪,之后嫁给贾蓉更是心思不正,贾赦如何容得下她? 若非王子腾警告,贾赦在知道秦兼美的真实身份的第一时间,可能也就直接出手对付她了。 想到这儿,贾赦又是一声冷笑:「都他娘的,想拿老子做刀,说来也是老子的脑子确实不管用,要是不知道这事儿当中的利害关系,老子听了那几个孙子的话,这会儿估计已经送那娘们归西了。」 贾敬皱眉:「怎么着,有人跟你说什么了?」 贾赦将小钻风手里喝完的茶碗放到一边儿,用围嘴儿给擦擦嘴之后摘下,这才点头道:「还不是北静王府那边儿的几个狗,打着劝老子还得顾念母子情分的幌子,遮遮掩掩地往外透露那娘们的真实身份。」 第92页 贾敬瞭然道:「难怪你最近都不愿意出门儿了,那门口儿的雀儿(qiao鸟类泛称)你也不管了,直接交给下面的小丫头们照顾,这都眼瞅胖成球儿了。」 贾赦看了看门廊下面儿,站在杆子上睡觉的聪聪:「吃吧,一天天的混吃等死的,就知道占着地方,等过些天就把它炖了。」 贾敬一听,又忍不住皱眉:「贾政这是要保不住了?」这到底是同族,真是不忍心那货就这么折进去。 贾赦不在意地道:「吃多少、占多少,命里都是註定的,过了自然有收帐的。」 贾敬摇头嘆气,他并不在乎贾政死活,只是觉得日后见到叔父不好解释。 第52章 世上不缺聪明人,同样也不缺被利益蒙蔽双眼的傻子,贾家二房出个娘娘,还是个品级不明的娘娘,有身份有地位的,自然是不屑的,甚至还要尽量绕道走。 但商户人家却会觉得这是个靠山,靠上来送些银子寻求庇佑的真不在少数,这让王夫人高兴不已,她几乎是来者不拒,唯一让她不满的是,靠过来的商户,能提供的银子实在有限。 王夫人本身贪财是一方面,最主要的还是宫中的元春,从打封妃之后,跟府里要银子的次数是越来越多,因为,她需要打点太监,给自己找侍寝的机会。 宫妃是不能出宫的,而元春又是小选靠着「贤孝才德」选入宫中,充任女史,也就是女官,所以是不能带着侍女进宫的。 尽管,当时贾母心疼孙女一个国公府嫡小姐进宫伺候人,所以找了关系将抱琴一起送进去做了宫女,但两人都同样没有资格出宫。 因为,凡是宫中女子,就算是一个小小的宫女,严格算起来都是皇帝的女人,除非到了二十五岁,皇上仍然没有受用的意思,对方选择自梳做了嬷嬷之后,才可以帮着主子处理宫外产业。 而她虽然封了妃子之后,按照规矩给她配备了嬷嬷,但这些嬷嬷却不是她的心腹,她不敢用,万一嬷嬷帮她要了银子夹带什么,到时候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无奈之下,只能花钱买通出入公门办差的太监夏守忠,毕竟,夏守忠不是任何宫妃的人,他是皇帝心腹大太监和顺的干儿子,皇帝也绝对不会允许和顺收别人买通的奴才做干儿子。 所以,这夏守忠就是一个只要有银子就给你办事的,虽然贪财,却不需要顾忌他反手栽赃,只是这收费却是忒高了,每次他都要抽两成。 这两成也不全是进了他的腰包,大半的银子,回头还是要孝敬给自己的干爹和顺的,这是潜规则,是皇上也默许的潜规则。 夏守忠是隔三差五来打一次秋风,他不仅要在带回去的银子里抽成,还会在二房这边儿吃卡拿要,但贾母和王夫人为了能偶尔跟元春通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刮油,还得笑脸相迎。 薛家若是薛家主还在世,自然也是能看出个端倪的,只可惜薛蟠是个无脑的,薛姨妈更是没有主见,而薛宝钗虽然聪慧,却到底是因为女儿身被困闺阁见识有限。 他们只看到了元春封妃,觉得宫里有了娘娘照应,以后对皇上吹个枕旁风,拉拔一下父亲和弟弟不是什么难事。 薛宝钗算计着自己进宫小选,因为哥哥有案底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而自己是个商户女,除非同样嫁给商户或普通耕读人家,否则是不可能做嫡妻的。 想要给身份高贵的人做继室都是很难得,做妾,她却是不甘心的,再说,那样对薛家的帮助也是有限的。 这样一算下来,反倒是宝玉这里是最好的选择,正好,林妹妹跟宝玉的事情也不可能了,自己到时候嫁入贾家,做了宝二奶奶,李纨又是寡妇身,那岂不是直接就能做掌家太太。 薛家不缺钱,到时候,自己只要借着贾家的势力帮着薛家护航,再将二叔家的薛蝌堂哥叫来帮着哥哥掌舵,薛家必然是能再次起来的。 薛宝钗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薛姨妈倒是没有意见:「我就说嫁给宝玉是段良缘,到时候你亲姨妈做婆婆,她还能不护着你些?」 薛蟠却皱眉道:「咱们家也不缺那点儿银子,妹妹很不必这样牺牲,咱们家就算一直这样,咱们娘几个躺着吃也劲够了。」 「妹妹还是找个合心的人嫁了,带着丰厚的嫁妆,一辈子吃喝不尽,不是比到时候看姨妈还有老太太的脸色过活来得好?」 薛蟠这人,贪花好色,鲁莽无脑,基本没什么值得夸赞的,但唯独孝顺和疼爱妹妹这两点,很是叫人赞赏。 他其实也没觉得宝玉哪里不好,他跟贾宝玉关系还是不错的,只是,之前妹妹跟他说,宝玉不是良人,至于为啥不是,他也不管,反正妹妹说不是就不是呗。 薛宝钗自己知道自己母亲和哥哥到底是什么人,母亲愚蠢,那是从小被刻意养歪的,这个已经没有掰过来的可能了,但好在母亲对自己兄妹都是真心的疼爱。 而哥哥,纵然有这样那样的缺点,甚至连累自己斩断青云志,但哥哥对自己的真心疼爱,确实是让她心里暖唿唿的。 这样的母亲和兄长,她愿意为他们博一个好的将来,等哥哥娶了妻子生下侄儿,自己也会找机会带在身边教导,日后继承薛家之后,薛家就再也不用愁了。 想到这儿,薛宝钗笑着安抚自己哥哥道:「哥哥且放心,就是嫁过去以后,我也是自有手段的,再说,不管是嫁到哪一家,婆媳这一关都是要过的。」 第93页 薛蟠可没有薛宝钗的脑子灵活,吭哧了半天之后道:「你要嫁宝玉,那我回头好好警告他一下,他若是敢欺负你,我揍死他。」 薛宝钗这个无奈啊,只能劝他一句,日后好好跟掌柜的学习做生意,让薛家恢復往日的强盛,贾家自然得供着自己不敢慢待。 薛蟠点头道:「这自是应该的,我最近也正在跟掌柜的们学习做生意,还想着要去西南那边儿收回来一批淘汰的战马,据说那个很挣钱。」 薛姨妈一听这个就不高兴地道:「你说说你哥哥,西南那边儿的人都野着呢,他去多危险啊。」 薛宝钗询问了一下薛蟠,那马匹的价格,又算了一下一路大约的草料钱,想了一下之后,先是对薛姨妈道:「妈妈想差了,哥哥是顶梁的男子,合该锻鍊一下的。」 「再说,这一趟过去,有做熟了的掌柜跟着,该是没有什么大的危险的,一般就算是遇到什么情况,也多是求财,大不了到时候,这二三十万两的银子就当是给哥哥当做买经验了。」 本来都做好妹妹也跟着不让自己去,自己到时候偷偷走的打算了,却没想到妹妹却是支持的,于是开心道:「用不了这么多的,掌柜的说,这一趟有个十万八万的就足够了。」 薛宝钗摆摆手道:「一趟西南,只拉回马匹是亏了的,哥哥可以顺便在那边儿採购一批皮毛、玉石之类的,正好就用那些採买的马匹将东西驼回来,也不必再多花一笔车马的费用了。」 「回来之后,咱们这边儿的铺子上,都是能卖的,若是还有余钱,那也好顺便採买一些当地的特产,也不拘什么,反正咱们家哪一种铺子都是不缺的。」 薛蟠咧着嘴笑:「还是妹妹聪慧!」 薛姨妈也感嘆道:「我的儿,你若是个男儿身,我跟你哥哥也就不愁了,或者你哥哥要是有你半点儿省心聪慧,咱们家也不会被逼到这步田地。」 薛蟠对于母亲赞美妹妹贬低自己的行为那是一点儿也不生气,在他看来,这就是实话,所以他也跟着附和地点头贊同。 面对这样的亲人,薛宝钗感觉无力的同时,其实也是高兴的,女子位卑,重男轻女者比比皆是,自家这样平等对待子女的,实在是少见,遇到了,便是女子的大幸。 在薛宝钗这样无奈和庆幸中,三人达成共识,薛宝钗就张罗了一些礼品,跟着薛姨妈一起打着问问王夫人过寿的旗号过来了。 只是她刚一到,就听一小太监尖着嗓子道:「夏总管在前街那边儿看上了个宅子,银子不凑手,让过来借二百两银子应应急,过个三五日就还回来。」 薛宝钗一听,皱了一下眉头,刚要给王夫人使眼色,就听王夫人带着些无奈地声音道:「金钏,你去帐房处支二百两银子给小公公拿去用。」 金钏一听,赶紧答应一声,低头往外走,可不敢耽误了,她是知道的,这刚月初没几天,这个月的银子已经花销出去一大半了,太太心里正不痛快着呢。 薛宝钗张了张嘴,又若无其事地闭上了,王夫人倒是看到了她们娘俩,特别热情地道:「我的儿,今儿怎么跟你妈妈一起过来了?快到姨妈这边儿来,让姨妈好好看看你。」 薛姨妈拉着宝钗的手往里走,嘴上说道:「这不是,咱们家娘娘得了造化,正好再过几天孩子他姨妈也到了生日的时候,是不是也得大办一场?」 王夫人顿了一下之后道:「难为你还记得我什么时候过寿,不过,你也不该这正晌午的时候颠颠儿的跑过来,中暑了的话,可如何是好?」 说着,王夫人还亲自用帕子给薛宝钗擦了擦汗珠子,一边儿道:「这天气炎热,宝玉有些中了暑气,正在他自己的院子里躺着看书呢。」 「老太太心疼他,特意让人给他那屋多放了几个冰盆子,你过去也能凉快些。」 薛宝钗跟薛姨妈互相看了一眼,明白王夫人这也是有意想亲上加亲的,当即,薛姨妈夸张地笑道:「年轻人都爱贪凉,宝钗过去歇歇,顺便跟宝玉说说话也好。」 第53章 薛宝钗做出女儿家娇羞地样子,但还是落落大方地说了一句:「我去看看宝玉,这天儿确实热的让人难捱,但就是想贪凉冰盆儿也不能放太多了。」 王夫人就稀罕薛宝钗这样落落大方地性子,一个当家主母又不是靠卖弄颜色的小妾,于是她笑着道:「我的儿,还是你懂事儿,宝玉有你照顾,我可就省心了。」 薛宝钗笑应了两句,让自己母亲在这儿先陪着王夫人聊天,她就往贾宝玉现在住的小院儿走去了,速度并不快,因为,贾宝玉并不是她真正能认同的丈夫人选。 到了贾宝玉的院子,薛宝钗就是一皱眉,大中午的却关着门,她的大丫鬟莺儿走上前扣门,嘴里好说着:「给开开门啊,我们姑娘过来探望宝二爷来了。」 里面帮忙挑着绣线地茜雪道:「好像是宝姑娘身边莺儿叫门的声音,我去看看。」说着就要将笸箩放到一边儿起身去开门。 晴雯一拉茜雪道:「开什么开,屋里咱们宝二爷跟花姨娘折腾了半天才歇下来,这会儿别说是宝姑娘,就是宝二奶奶也是不好进去坏事儿的!」 茜雪被这话说的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这晴雯说话实在是尖酸刻薄,宝玉跟袭人虽然成事儿了,但现在还不好掀开,毕竟宝玉还没成亲,屋里放了人也就罢了,抬成姨娘就过了。 第94页 再说,袭人可没有得到老太太或者二太太首肯,是偷偷地跟宝玉欢好,在外边儿,袭人还得梳着姑娘头,被叫了姨娘跟破鞋也就没什么区别了。 另外,人家宝姑娘是二太太默认的儿媳妇,若是没有什么意外,这应该就是未来的宝二奶奶了,晴雯现在这样做,虽然让宝姑娘难堪,但也同时将二太太和未来的宝二奶奶一起得罪了。 茜雪不想跟她一起得罪人,但林姑娘走之后,宝玉因为这晴雯眉眼间有那么三分林姑娘的影子,可是就差将人当成祖宗供起来了。 现在这院子里,别说她一个二等的丫鬟,就是跟宝二爷有了首尾的袭人,也是要避其锋芒的,两边儿都得罪不起啊,茜雪差点儿急哭了。 门外的薛宝钗主僕二人听得真切,薛宝钗眼神沉了沉,拉住要怒斥地莺儿道:「这天这么热,宝玉难得入睡,咱们还是不要去叫门了。」 说完,薛宝钗直接转身就往西大院儿走去,莺儿看了看薛宝钗地脸色,眼睛转了转,开始愤愤不平地抱怨:「这晴雯一个丫头,也太狂了,主子也敢给挡在门外吃排头。」 薛宝钗冷下脸,蹙眉呵斥道:「别胡说,什么主子不主子的。」 莺儿不乐意道:「姑娘虽然是来府上做客,但身份也摆在这儿呢,姑娘是主子,她是个丫鬟,怎么就敢这么作践姑娘。」 此时二人已经进了院子站在离二太太所在的正房门儿没有几步了,宝钗直接拉着莺儿避到墙角处,然后压低声音。 道:「可不能胡说啊,宝玉那边儿的事,咱们就烂进肚子里,至于晴雯那丫头,也就嘴上厉害了些,到底也是护着宝玉的,别跟她起了争执,倒叫宝玉和姨妈难做。」 正拉着薛姨妈在卧房内说着体己话的王夫人,自然是听到了窗根儿下主僕的对话,正在尴尬的时候。 又听薛宝钗继续道:「行了,走吧,妈妈和姨妈在大厅里处理事情,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吧,别让姨妈为难,妈妈也跟着上火,记住了吗?」 屋里的王夫人原本有些怀疑地心思立马消了,主要是薛宝钗一直给人的印象就是明理大度,善解人意又做事稳妥。 薛宝钗说完,拉着莺儿转过拐角往大厅方向走去,王夫人对薛姨妈感嘆道:「宝丫头素来是个好的,宝玉以后是个有福气的。」 薛姨妈本来难看的脸色又好了起来:「他姨妈,咱们去大厅吧,宝丫头的性子就这样,怕咱们心里难受,咱们也就当不知道吧。」 虽然薛姨妈有些憨,但她也不是真的傻,跟女儿配合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多少也是长进了的。 王夫人虽然现在就想去撕了宝玉房里的小妖精,但家丑不可外扬,她只能道:「委屈宝丫头了,只是这孩子总是这么为人着想,以后还不得吃亏啊?」 薛姨妈跟王夫人一边儿往外走,一边儿有些没心没肺地道:「宝丫头是个有福的,日后也有你这个做姨妈的照看,我是放心的。」 王夫人眼底带着笑意,她知道薛姨妈这话说的该是真心实意的,这是被自己母亲从小灌输的结果。 于是,她握着薛姨妈的手道:「宝丫头是个好的,最是得我的意,我只恨不得宝丫头是我亲生的才好,以后哪会让她在我眼皮子底下被欺负?」 得了安心丸儿,薛姨妈心满意足了,至于晴雯之类的,在薛姨妈看来,那些都不叫事儿,等以后找个机会打发出去或者直接除掉就是了。 王夫人和薛姨妈在大厅落座之后不久,薛宝钗就过来了,王夫人不动声色地问道:「我的儿,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没跟宝玉玩儿一会?」 薛宝钗笑道:「这不是看宝玉歇晌了,天这么热,好容易睡着,可不敢去闹他,让他好好歇歇,下半晌天气凉快儿些了,也好精神头读书。」 王夫人一听这话,笑容就更大了:「还是宝丫头省心,不想那些子疯丫头,一个个的就知道勾着宝玉玩闹,却不知道男子以后需要顶门立户,不读书怎么出息,怎么封妻荫子?」 这话自然是指林黛玉和史湘云了,黛玉还好,虽然喜欢的都是那些没用的诗词歌赋类的书籍,那史湘云,根本就是个祸害,一天天就知道胡闹。 薛宝钗似乎是有些害羞了,低头给王夫人和薛姨妈分别到了一杯水之后道:「姨妈,妈妈,先喝点儿水,这天实在闷热,多喝水,省得喉咙干涩不舒服。」 王夫人是越看薛宝钗越稀罕,拉住宝钗的手道:「我的儿,这做正妻就得这样端庄识大体,要不妖妖娆娆地跟个妖精似的跟各府太太交往,只会叫人笑话。」 薛宝钗不想继续这样没营养的话题,又转移话题道:「姨妈,我听说您最近操劳过度,晚上又休息不好,正巧铺子上掌柜地寻来了几盒血燕窝,最是滋补,就给您带过来了。」 王夫人一听乐得合不拢嘴儿,她虽然贪财,倒也不至于眼皮子浅到了这份儿上,几盒燕窝就乐得找不着北了,而是在意这份心意。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之后,宝钗道:「哥哥跟掌柜的去外地进货去了,家里没个人管着是不行的,我们就不在这儿叨扰姨妈,姨妈也趁着这会儿没事儿赶紧歇歇吧。」 王夫人心里装着事儿,也就没怎么留她们娘俩,只是说,让她们没事儿的时候就多过来走动走动,她倒是想将薛家母女留下,但她们现在实在没有空院子招待她们了。 第95页 回到家之后,薛姨妈憋不住了,赶紧问道:「宝钗啊,那会儿在你姨妈院子里进门的时候,我看你似乎是想说什么,怎么后来又咽回去了?」 薛宝钗笑着安抚了一下自己妈妈之后,将人拉进屋里,又交代莺儿去给她烧些水来,里面别忘了撒上花瓣,她要泡澡。 等屋里就她们娘俩的时候,薛宝钗才道:「咱们去的时候,不是看到那太监给姨妈手里借银子呢吗?」 薛姨妈点点头道:「什么借银子,你姨妈都说了,那就是打着借的幌子打秋风来了,这才哪么两个月,都前前后后地在你姨妈手里拿走快两千两了,一分也没看到还过。」 薛宝钗认同地点头道:「咱们府上的生意,经常是要跟这些阉人打交道的,这些六根不净的最是贪婪爱财。」 「表姐在宫中,熬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个前程,以后自然是要趁着皇上还新鲜的时候固宠,自然是免不了要贿赂些太监帮着运作,所以不好直接打脸。」 「只是,姨妈不该对方开口要借多少就依着,而是该叫穷然后凑上三五十两的碎银子,这样要多少给多少,只会将他们的胃口给养大了,日后来打秋风的机会也就更多了。」 薛姨妈一听急了:「既然这样,你之前怎么不提示你姨妈一声?日后你嫁给宝玉,你姨妈念着你的好,也会对你更好些。」 薛宝钗心里撇撇嘴,现在是亲戚,姨妈自然客气,做了婆媳之后,可是等着她疼我吧,怕是还得防着宝玉对媳妇儿比对娘亲近呢。 但她知道自己母亲向来是个不藏事儿,也藏不住话的,她不能跟她说的明白,而是摇头道:「我还没嫁人,现在若是说了,姨妈怕是还会想我心思重,有心计呢。」 薛姨妈一听愣了一下之后也点头道:「这倒也是,不独你姨妈,就是我给你哥哥相看人家的话,也是不愿意找个心思多的进门。」 薛宝钗被噎了一下之后,因为知道自己母亲也不是想要对自己含沙射影,这完全是误伤,只能偷偷翻个白眼儿之后翻篇儿。 但是:「妈,你跟我哥都不是很聪明的人,之后还是找个跟凤辣子一样的进门吧,只有有手段,能降得住我哥的,才能保住咱们家。」 薛姨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她对女儿说自己和儿子的评价,没有任何不满的,只是:「凤辣子那样的进门了,咱们家还有消停的日子吗?」 薛宝钗道:「只要能管住哥哥,又一心想好好过日子,你就不用多管,左右哥哥是个孝顺的,肯定不会允许她对你不好,再有我照应着,很不必担心。」 薛姨妈皱着眉,到底还是应诺道:「好,那我到时候看看吧。」 第54章 贾赦正抱着小钻风在廊下欺负聪聪地时候,贾琏寸来说道:「爹,蓉哥儿家的让宝珠寸来给凤儿那儿送了帖子,说中秋节在宁国府设家宴。」 看了看正瞅着肥鸟流口水,吓得鸟之炸毛地孙子,贾赦託了托孙子的肥屁股道:「这是活腻歪了,非得找点事儿是吧?」 身后传来贾敬的声音:「可不就是活腻歪了,非得要作死!」 小钻风一听贾敬的声音,搂着贾赦的脖子往上窜,露着小脑袋喊着:「二爷爷,二爷爷!」 贾敬立马乐得见牙不见眼地,从贾赦怀里把小钻风抢寸来掂了掂惹得孩子咯咯地笑,他也乐道:「咱们茁哥儿说话是越来越利索了。」 小钻风经寸不懈努力,终于能说些简单的话,比如叫人,但也只是三两个字儿的往外蹦儿,若是不着急还好,越着急有的时候反倒说不出来了。 这应该是还是跟他是妖有些关系,毕竟,妖一般来自于动物,动物化形前,很难克服喉间月牙骨,渡劫之后也是需要好好适应才能顺利说话。 他前世虽然化形不成功,但也不知道是来自于父母哪一方的血脉中的神兽血液,也可能是为了活下来被逼出的天赋,这让他早早就能说话哄人。 但这天赋重生成人之后,却不占什么便宜,一般孩子到了周岁的时候,也都能简单的说话了,所以他虽然被传成早慧有福气,却也并没有太惹人注意,都觉得那些不寸是凑巧了。 贾赦等人对此倒是很满意,他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自己也没指着自家孙子封王拜相,只要孩子平安,以后不像自己这么没出息,就足够了。 小钻风可不管大人们怎么想,他现在全部心思都在贾敬身后的小厮手上的油纸包上,别看它缠的紧,但烧鸡的香味儿别想骗寸他小钻风的鼻子。 看这个胖娃娃瞪着圆熘熘的猫眼儿盯着身后小厮手中的烧鸡,嘴角湿漉漉地明显是被馋的流口水了,不由得哈哈大笑。 贾赦很顺手的掏出个帕子给小钻风擦嘴,有些得意地说道:「茁哥儿就是随了我,就喜欢吃香的。」 贾敬撇撇嘴道:「随了你贪嘴也就罢了,只要别学你不干正事儿就行。」说到这儿,贾敬又看向贾赦警告了一声:「你要是敢把茁哥儿带歪了,你信不信我直接把你扒皮烤了。」 怼完了贾赦,贾敬转到小钻风面前的时候,立马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笑得满脸褶子地道:「茁哥儿想不想吃啊?」 小钻风勐点头,指着油纸包道:「烧鸡!」那说的叫一个肯定啊。 贾敬也捨不得再馋他,就笑着道:「我们茁哥儿的小鼻子是真灵,这可是二爷爷特意让人去李记那边儿排队买来的,茁哥儿高兴不?」 第96页 素来精通熘须拍马地贾茁,立马闻歌知雅意地搂住贾敬的脖子,在那张笑成大菊花的老脸上吧嗒就是一口。 果然,贾敬立马哈哈大笑的抱着小钻风就往贾赦的书房走,还交代贾琏:「去,拿你爹前儿整回来的麸曲白酒的原浆寸来,咱们爷几个喝两杯。」 说着,贾敬让小厮展开油纸包,自己动手上去扯下来一只鸡腿儿交给贾茁手里让他啃,但贾茁却一边儿用小爪子撕下来肉条给三人一人一口,之后,还指着烧鸡喊给娘、姐姐、叔叔、姑姑。 反正,但凡他能想起来的都叫了一遍,这样的孩子哪能不叫人疼,贾敬抱寸来狠狠地亲了一口才笑道:「我们家茁哥儿是个好孩子!」 「茁哥儿就放心啃吧,二爷爷已经叫人买好了,你珍大奶奶已经给你娘那边儿送去了,他们娘们现在应该也吃上了,你琮叔叔和环叔叔的,等他们回来也少不了的。」 贾茁这才笑呵呵地撅着小屁股开始啃起了手里的大鸡腿儿,就是他的小乳牙不是很给力,半天也磨不烂一块儿。 贾赦起了坏心思,用筷子蘸着酒餵进小钻风的嘴里,原本是打算看小钻风被辣哭了的样子,却没想到这是个小酒鬼,早就惦记却一直没捞到,这会儿终于占到了酒味儿,当即连大鸡腿儿都暂时不管了。 抱着贾赦的手,伸着小舌头舔着筷子上的酒味儿,吧嗒吧嗒嘴儿,又赶紧催促着贾赦:「蘸点儿,再蘸点儿!」 贾赦也是个人来疯,干脆用筷子蘸点儿餵小钻风嘴里,然后自己跟着抿一口,就跟两人在干杯似的,一旁的贾琏有些担心地蹙眉,总觉得眼皮有点儿跳。 这边儿小钻风实在高估了还是以奶水为主食的自己现在的酒量,没尝几筷子,小脸儿就醉的通红,舌头也大了:「好喝,还要,祖父,蘸点儿!茁哥儿,吃!」 贾敬瞪了一眼闯祸之后又缩起来当鹌鹑的贾赦,然后让贾琏赶紧又给兑了一杯玫瑰甜汁儿,哄着贾茁喝下之后,就赶紧哄着贾茁睡觉。 好在小钻风早就习惯了偷喝了人家奶之后,赶紧睡觉,以免饿得太快,找不到下一家偷奶饿肚子,所以也不闹腾,被晃悠两下就睡了寸去,因为喝醉了的缘故,还打起了小胡噜。 叫来奶娘将小钻风抱回房之后,贾敬这才踢了一脚贾赦骂道:「你悄悄你干的好事儿,茁哥儿才多大,你就把他给灌醉了?」 贾赦自知理亏,也不敢顶嘴,又不想自己被训,赶紧转移话题道:「蓉哥儿家的怎么想的,咱们帮着严防死守的,她自己倒是没点儿数,还找人凑热闹,就不怕出事儿?」 贾敬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这一时聪明又一时煳涂的,蓉哥儿家的肯定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又早就被那些伺候的给灌输好了,自己怕是就没觉得自己是大夏的人。」 贾赦不懂:「啥意思?还打算叛国?那可得看好了,她死活无所谓,可别拉着咱们贾家给陪葬。」 贾琏倒是猜出了点儿什么:「二伯的意思是说,蓉哥家的也知道,皇上是打算拿她的出身做文章,怕大夏对鄯善国发兵?」 贾敬自然是懒得搭理贾赦,直接跟贾琏道:「应该是有这里的原因,那鄯善国虽然是被东正和吐火罗夹在中间的边陲小国,但国人骁勇善战,几乎是妇孺皆兵,所以国力并不是很弱。」 「他们的人特别齐心,为了保证国家利益,选择牺牲是很正常的,所以,为了保证死得有价值,能顺便再咬下大夏一块肉,自己作死也没有什么好意外的。」 贾赦奇怪地问道:「你说有这里的原因,那就是说还有别的原因呗,她作死还能为了什么」 贾敬道:「你知道孔雀国吧?」 贾赦有些不削地撇撇嘴道:「呸,那是个什么玩意儿,打着吃斋念佛地旗号,其实就是懒,还有,口口声声人人平等,自己国家却硬是分出来三六九等。」 「也不知道咱们这边儿是怎么想的,人家就是想给自己光明正大找个坐着就能吃饱的藉口,传到了咱们这边儿,就给鼓吹的跟什么似的。」 一顿抱怨之后,贾赦突然紧张地问道:「你没事儿打听孔雀国干啥?二哥,你这好不容易不当道士了,可不能再想不开了。」 「是不是贾珍那小王八蛋又犯病了?这次是跟谁搅一起了,你说出来,我给你收拾干净,回头让那个兔崽子跪下给你磕头认错!」 「二哥啊,咱不能光看不好的,你想想,惜春那丫头多孝顺,蓉哥儿那孩子有你给教导着,最近也掰回了不少,最起码还有茁哥儿,所以这啥事儿还是得想开了......」 贾敬也不说话,就这么一边儿抿着酒,一边儿听贾赦bb,等差不多了,他冷不丁问了一句:「贾珍那小王八蛋先前跟谁搅在了一起?」 贾赦还在搜肠刮肚地想着什么事情能让贾敬升起留恋红尘地想法呢,想要没想地开口道:「不就是尤氏的......」 贾琏这时突然好像是被酒水呛到了,一阵勐嗑,这一下就将贾赦给惊醒了,但贾赦不是个多有急智的,这会儿竟然对着贾敬一阵尴尬的哈哈笑声。 就那笑声,就算是没事儿都让人觉得有事儿,贾琏愁的直想捂脸,他觉得珍大哥这是被自己爹给坑死了。 贾敬扫了他们一眼,也知道这俩人是绝对不会再说了,不寸,有现在这些消息也足够自己回去诈贾珍那蠢货了,等收拾了那个不孝子之后,这几个从犯也一个都别想跑,真是胆肥了! 第97页 看着怂的缩着脖子的贾赦,贾敬这才淡淡地开口道:「我不出家!」 贾赦愣了一会儿之后,记吃不记打地又梗着脖子问道:「你不出家你打听孔雀国干啥?害得我以为你想不开了,还出卖了......」 贾琏又赶紧适时地给二人斟酒,心里嘆息,就自己老子这嘴,不喝酒还好,只要喝上点儿酒就彻底没把门儿的了,就是那种传说中不喝正好、一喝就多的店型。 其实贾琏这会儿也挺后悔的,后悔地想抽自己两巴掌,怎么就嘴馋因为惦记老爹刚带回来的酒当中的那缸头。 所谓缸头就是纯粮食就酿造时最纯,味儿最香的那点儿精华,也叫原浆,闻着就勾人的香,不寸这东西不能直接喝,得兑水稀释。 只是因为,这玩意儿被人传是粮□□,是不是不知道,但酒庄轻易不卖这个是真的,毕竟加上水就能一本万利。 贾赦带回来了一瓶子上等的缸头,贾琏就是因为嘴馋,并没有按照往常的比例勾兑,而是多加了一滴,这才让自家老子醉酒的速度增加了,然后把他们都卖了,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还剩150个晋江币了,发不起红包了 第55章 贾赦醉酒醉的快,但醒的也快,毕竟他是酒场老手,也只是因为逗孙子喝的急了,没吃菜压酒气这才上头的。 贾敬看了看已经清醒的贾赦,然后说道:「石呆子帮着太子传来的信儿,说是查出来秦兼美的出身跟孔雀国那边儿有些关系。」 贾赦晃了晃脑袋:「石呆子?哪个石呆子?就是那个墙头草缮国公的嫡长孙石光珠?」说这话的时候,贾赦有点儿咬牙切齿的。 贾敬一看,就知道这货的牛心左性又犯了,赶紧抬手啪的一下拍在了贾赦的脑袋上骂道:「长个脑袋从来也不用,满肚子草包!」 贾赦哼哧着不乐意:「当初要不是他们家明哲保身,躲得远远的,何至于殿下求救无门,最后惹了一身骚,到死都没有甩掉那些污名?」 贾敬也是无奈了,只能给解释道:「你知道什么,太子殿下娶石氏,为得就是保住石家,若是没有石家背后周旋,你以为你就能那么轻易找到证据?」 「而且,石家其实也是没办法,他们家老太太的出身不能说,但凡他家当时明着出手,那即便是你后期给查出来了,太子也得彻底毁了。」 「再说了,要不是为了太子殿下,你以为石家那么大的家族,为什么最后就剩下石呆子一根独苗,万贯家财也就剩下个空壳子?」 贾赦有些懵:「不是说,缮国公的嫡子病弱,唯一的嫡长孙,每日出入赌场,整个家业都败光了吗?」 贾敬斜眼乜着他道:「呵呵,你说珍儿和琏儿这样的,若是每日去赌场,有没有哪个赌场敢真的让他们把咱们两府的家业输进去?」 所谓赌鬼,不仅是说这些赌徒已经人不人、鬼不鬼的了,更主要的是,但凡是跟赌有关的,就没有不弄鬼儿的,要不哪有十赌九输的说法。 不过,赌场弄鬼儿也是看人,身份高的子弟过去,他们就算是使些手段也是不敢过了的,更多的还是作为警告,让这些高干子弟以后对赌敬而远之。 这样不仅是少了麻烦,还会让家主们对赌场老闆心存感激,这就又多了一条门路,更何况,堂堂的一个国公府,他们这些赌场的,哪个真的敢收了,那不是作死吗? 只要赌场真的敢将缮国公府吞掉,那其他的交好世家就敢真的出手灭了他们,更何况,皇家为了面子和氏族地位,也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贾赦哦了一声之后问道:「那石家老太太到底是什么身份?」 贾敬没有说石家老太太到底是什么身份,只是说了一句:「论起军功,咱们两家合起来都未必有石家高。」 「要知道,石老将军在当时可是带着几百人死守城池半个多月,后来更是凭藉一己之力,应是将困在蕉山的□□皇帝背了出来。」 这样的功劳,别说是一个国公爵位,就是郡王亲王也是应该的,那这老缮国公夫人的身份肯定不一般,怕是跟前朝有关了。 加上又知道当年,人家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反倒是比自己付出的更多,贾赦这心里就不得劲儿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我听说缮国公家的老夫人病重?二哥知道是什么病吗?」 贾敬摇摇头道:「具体是什么毛病不知道,就说是浑身没有力气,吃什么吐什么,太医也说就是挺日子吧。」 贾赦想了一下之后道:「我手里倒是有个保命的方子,是我祖母的嫁妆里的,原是有一颗做成的,只是当年给张氏吃了,要不琏儿怕是也活不成的。」 「只是这里面的药材大部分都很贵重不说,需要的药引子还难寻,要不当年保下他们娘俩不成问题,也是因为这药引子找不到。」 「我写下来一份儿,你回头交给石呆子吧,告诉他要是缺银子了,直接来我这儿说一声就是,爷别的不多就银子多。」 贾敬看了一眼贾赦点点头道:「成,我再送去一些人参养荣丸让老国公夫人服用着,反正石呆子现在跟着皇上忙活,手底下的人脉不差,到时候配齐药之后说不定能找到那药引也说不定。」 老荣国公夫人手里的那个方子是从前朝皇帝私库中找出来的,当时的几位皇族都抄了留下来,只是那药实在太难找了。 第98页 据说有药引子,那就是生死人、肉白骨的圣方,但缺了那药引子,这就是一副养身的好药,问题就是,那药引子到现在都不知道是真的有,还是说来懵人的。 反正没听说谁真的找到过,要不然当年贾赦的祖父重伤,老太太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丈夫咽气儿,以至伤心过度,最后没两年也跟着去了。 而剩下的药材倒是能找到,只是那花费,还不如平日里吃些人参养荣丸慢慢调理呢,估计整个大夏朝,也就当年贾源心疼妻子,耗巨资弄来了一副缺了药引的药材,给老太太熬了一炉用来调养身子。 老荣国公夫妇服用后的效果,大家都看在眼里,这方子也就显得很是鸡肋了,以至于现在几乎都没有几人再记得这个方子了。 不过贾赦却知道,这个方子是有用的,只是药材的年份要求有些高,所以花费不低,一般情况下,真没有人捨得将它用于养身,也就贾老太太财大气粗,之后又偷偷地找人做了一炉留给大孙子。 但当年,贾赦的父亲贾代善从潼关负伤回京的时候,若非贾赦将这药给他服下,也不会让贾代善有机会挺过一劫,然后在京营节度使的位置上做了十来年。 当然,这笔花费是不低的,到后期的时候,贾代善也是捨不得继续用这个养身,这才找人弄出了人参养荣丸来代替这药温补身体,剩下的又悄悄给贾赦留着了,而贾赦最后留下了一颗做念想。 张氏怀贾琏六个月的时候就受不住了,贾赦将这颗药给了张氏,稳住了胎,之后立马去购买药材打算再炼一炉,药材没到手,张氏早产,这药到最后也没将张氏的命保下来,所以贾赦也没心情再弄这个了。 贾赦不愿意再回想当年的那些破事儿,又问道:「那石呆子到底查出了什么?」 贾敬知道贾赦这是又心里难受了,他到现在还记得自己这个堂弟当年跟疯了似的拦着不叫盖棺,将价值千金的药跟不要钱似的往太子殿下的嘴里塞,只是彼时太子殿下早就咽气了。 而最后一颗,却是当年太子殿下查看灾区的时候,他将一颗封在了药瓶内给太子保命的,太子下葬之后,先皇赐封义忠亲王的皇太孙,让人交到贾赦手中的。 太子和贾赦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其实大家都做不得准,男人和男人之间的雅趣儿,其实没有什么可避讳的,但两人却从来没有越礼的地方。 同样的,二人各自成亲之后,也都对自己的太子妃/妻子很好,但两人的关系的亲近,就算是作为嫡亲兄弟的当今,心里也是有些嫉妒的。 因为大多数的时候,他们两人吵架,太子还是偏向贾赦多些,当然,也可能是贾赦更加任性还死心眼儿,太子也实在是没办法了,相比起来,亲弟弟更容易收拾一些。 贾敬心里嘆气,好在现在自己这个堂弟因为孙子走出来了,嘴里却回答道:「据说,秦兼美还有个表字叫可卿。」 贾赦有些不懂:「那又如何?这可卿有什么说道?再说,这女子起什么字,除了父兄也就丈夫有这个权利,她自己又做不得主。」 贾敬摆摆手道:「我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只是,这秦可卿的外婆、母亲都是带有孔雀国血统,也同样有个字叫可卿,而孔雀国供奉的欢喜佛堂的圣女护法中,有一个位置,翻译过来就是客卿。」 「这客卿的地位,跟圣女齐平甚至更高,传说做客卿的女子有无上的法力,可长生不老,但到现在为止,除了圣女,没有人真的见过这客卿现身,很是神秘。」 贾赦震惊:「二哥的意思是,可卿不是字而是职位,而蓉哥家的就是这位神秘的客卿?」说着又摇头道:「也不对啊,她要是这么厉害,法力无上,谁还能防的了她?」 越想越害怕,贾赦道:「要不跟皇上说说,赶紧解决吧,可别到时候对咱们茁哥儿出手,到时候哭都找不到调了。」 贾敬白了他一眼之后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现在说不清,但可以肯定的是,那边儿的教义中,修炼的人不能对凡人出手,也不能自杀,这些都是大罪,死后要堕入十八层地狱无□□回的。」 贾赦这脑子是真的转不过来了,倒是贾琏这会儿问到了点子上:「那她这是要做什么,要借着贾家的手,把自己弄死报国?」 「但,若是之前不知道这些,父亲倒是有可能做刀,现在却绝对不会,她应该也是察觉了的。」 贾敬也有些苦恼地道:「我现在就是想不出来她到底是要做什么才发愁,她不仅给你们下帖子了,还给史氏那边儿也下了帖子。」 贾赦一听笑了:「不会是脑子一抽,以为老太太跟王氏会真的杀她吧?也不想想,就老太太那精的粘撮毛都能成猴的性子,不把她这个护身符护的滴水不漏就算了,怎么可能杀她?」 贾琏皱眉问道:「会不会是这秦氏打算借着王氏的手,打算对茁哥儿下手?」 贾敬摇头道:「应该不会,反正到时候让凤丫头一定看好了茁哥儿,别给她们下手的机会。」 贾赦不满地道:「要不,我带着茁哥儿在家吧。」 贾敬摇头道:「还不是翻脸的好时候,秦氏让史氏给南安王妃等几个世交家的一起送了信儿,说是秦氏手里得了几盆上品的菊花,要一起赏菊。」 「到时候你们若是不去,对琏儿和茁哥儿的名声有碍,到时候还是注意些就是,再说那么多人,其实倒也是安全的。」 第99页 贾赦和贾琏也想到,到时候在那么多人面前,史氏和王氏也确实不好出手,否则,一但败露,贾政和贾宝玉也别想好了,这是那两个毒妇的软肋。 想通了,贾赦这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但还是忍不住骂了两句祸害,都是祸害。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的药引问题,费了些笔墨,别嫌墨迹,主要是有用 第56章 贾敬从荣国府离开之后,先是去了石呆子那里,将东西都给了石呆子道:「再忍忍吧,等甄家那边儿处理好,你也就出头了。」 石呆子拿着手里的东西,表情却算不上好:「那分不清好赖的蠢东西,我是一辈子也不能原谅他,即便他拿什么过来,都是他欠我家的。」 「之前去提醒你,也不是想巴结你们贾家,不过是怕他不知事儿,坏了皇上的部署。」 贾敬嘆气道:「他虽然因为误会,对你父亲袖手旁观,但你表姐那事儿,真赖不到他头上,他之前根本就不知道这事儿。」 石呆子冷笑一声道:「他惯会装疯卖傻,其实跟贾老二没什么区别,心里比谁都清楚着呢,我可是听说,我表姐最后出事儿地方,他是去过的。」 贾敬摇头道:「这也说明不了什么,他之前花天酒地的,京城附近的风月场所,哪里没有他去过的?」 想了想,贾敬又道:「不是我偏着自家人,恩侯这人确实挺拗的,心眼儿更是不大,之前恨不得跟你们家老死不相往来,若是有机会,他未必不会落井下石报仇。」 「但他绝对不会对跟老千岁有关的人动手,尤其还是老千岁的亲生女儿,即便那是你石家女儿所生,他也不会迁怒,若是遇到,一定会出手相帮。」 石呆子听了这话,沉默了,半晌之后道:「若是我查出来这事情确实跟他没有关系,两家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贾敬嘆气:「到底是恩侯欠了你家的,也是我贾家欠了你家的,若是有什么事儿,尽管来找我,药材上,贾家也会帮你寻找。」 石呆子想要有骨气的拒绝,但他现在就剩下唯一的亲人,从小将他养大的祖母了,只能点头默认,但还是不想踏人情,就说道:「荣宁街西边儿,回声胡同第三家。」 贾敬不明白石呆子说的这家怎么了,但心里还是不由得咯噔了一下,见石呆子不再说话,他也干脆起身道:「那我先走了,有事尽管去宁国府找我。」 石呆子也没客气挽留,直接起身将他送出门就回去了。 贾敬坐在马车上,越想心里越不安稳,直接敲了敲马车道:「去回声胡同。」 车夫问道:「老爷说的是哪个回声胡同?」这京城的胡同多了去了,重名谐音的也不在少数,有很多胡同名其实都是随便叫的,所以只有说明是哪条街上的什么胡同才好确定。 贾敬道:「荣宁街西边儿的回声胡同。」 车夫这才答应一声,抽了一下马屁股喊了声驾,马车还是行走。 到了胡同口,贾敬让车夫将车停下,自己往里走去,主要是他总觉得心里不舒服,担心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地方不难找,这回声胡同不深,一共就居住着十来户,住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小官儿人家,叫回声胡同的意思,就是谐音会升,意为官级会高升。 贾敬往前走,正想着这第三家是从哪边儿数的时候,就听到里面有些熟悉地泼辣女音:「别拿忽悠我姐的那些话搪塞我们姐俩了,给你玩了身子,现在想给点钱甩干净,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接着,贾珍的声音传了出来:「当初也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事儿,你们要是愿意做妾,我宁国府也不差那两双筷子和几两月钱。」 「姐妹同嫁一夫的事儿也不少见,只要你们自己不觉得难受,我之前说的给你们一家一千两银子的事儿就算了。」 「再说,现在把自己整的挺冰清玉洁的,也不想想,当初是我哄了你们姐妹的身子不假,之后你们知了味儿以后,可不是就跟了我一个。」 贾敬气得浑身发抖,里面的女声应该是尤氏的继妹尤三姐,听着话不难猜出来,这畜生这是把两个妻妹给抱了啊! 这时,里头又传出一道带着哭音儿的柔顺女声:「姐夫这话好是无情,你这是要逼死我们姐妹吗?」 「三妹性子执拗,说话直来直往的惯了,您就是看在往日的情面上,也不该这么拿女儿的名声说话啊。」 里面的贾珍似乎也是听了尤二姐的哭诉心软了,说话的声音也降了不少:「也不是爷逼你们,爷的提议也是对你们好。」 「爷当初荒唐,坏了你们姐妹的名节,现在也是父亲和妹妹回府了,不愿意让他们看着那些乌烟瘴气的事情心里发堵,这才想着好聚好散。」 「所以这才说,给你们一家一千两银子安家,你们若是愿意,找个老实人家嫁了,到时候爷给你们置办份体面的嫁妆,也不枉咱们好了一场。」 「你们要是有那相中的,身份不是太高的,爷也能出面帮你们张罗一下,尽量让你们嫁个如意的,以后就安分地好好过日子吧。」 尤三姐见贾珍这么说,又是一声冷笑道:「给你坏了身子,没了清白,还想嫁个好人家,你这是煳弄鬼那?」 贾珍当初是对这呛口的小辣椒感兴趣儿,这才愿意纵着,现在不想了,哪里还愿意让她骑在自己头上,说白了,他就是个提了裤子不认人的混蛋。 第100页 这个,他自己也不否认,直接承认道:「你要是这么贞洁,爷说了,直接把你接近府里做个姨娘也无所谓,也不差那二两一吊钱的月银,爷本身就不是什么好货色,自然也不在乎头上绿不绿的。」 尤二姐眼看着贾珍这是真怒了,赶紧说道:「姐妹同嫁一夫虽有,但名声肯定是不好听的,以后跟大姐在一起彼此也尴尬。」 「若是爷愿意,希望爷能帮着说合一下,奴家心悦琏二爷,愿意给他做妾,离得近,日后也能去宁国府看看大姐。」 也不知道贾珍是正喝着水,还是就直接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了,一阵勐烈地呛咳,好容易才平稳下来才说道:「你说谁?琏二爷?贾琏?」 尤二姐语带娇羞地道:「琏二爷是个温柔的,也说过不嫌弃奴家残花败柳。」 贾珍被这话弄得目瞪口呆,又过了一会儿才艰难地问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他白玩儿你的身子嫌弃个屁?」 「再说了,就算当初他被他家的母老虎给管得狠了,对你这样的柔顺性子有了那么两分真心,现在有了茁哥儿之后,你看他连通房丫头的屋子都不去了,你们的面儿更是见都不见,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我就这么说吧,他跟凤姐儿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就算再多的不满,他也不会真的把凤姐儿怎么样。」 「若是之前,凤姐儿醋意上来打杀了你,贾琏可能还会为了你闹两声,但那也不过是为了面子,现在,你信不信,你要是真找过去,他自己就能处理了你。」 这会儿的贾珍对尤二姐的温柔小依是一点儿也没有什么怜惜之意了,倒不是尤二姐对贾琏有心思是对他的背叛。 贾珍这人就是个荤素不忌的,他没有那些是非观,说句不好听的,兴致来了,邀上几个好友一起大被同眠的荒唐事儿,他也不是没干过。 所以,他说自己不在意头上绿不绿的,这个真不是假话,但尤二姐这样,在贾珍看来就是蠢,还是那种作死型的蠢。 他没直接甩袖子就走,那都是看在他祸害人家的时候,人家才十三四的小姑娘,比他妹妹惜春现在也没大多少,他那少的可怜的良心稍微发作了些。 这会儿的贾珍已经彻底不耐烦了,直接说道:「你们也不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这些对我这样的人不起作用,我的名声说句不好听的,满京城也没几个比我差的了。」 「你们就是真死了,我高兴了花两个烧埋银子,恼了,直接不管也没人真的敢到我面前说什么,至于背后跳脚骂我还是扎小人,你们觉得我在乎吗?」 尤二姐和尤三姐跟着贾珍混了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贾珍这些话不全是吓唬他们的,比起贾赦那坏名声一大半是人为以讹传讹,贾珍的事儿,那就是实打实的,而他自己也没有什么遮掩的想法。 相比于有些懦弱地姐姐,尤三姐更有主见一些:「我们想嫁个好人家,但现在这样的名声,你说我们能加谁?」 这是变相妥协了,不妥协也没办法,她们是绝对不愿意给贾珍做妾的,不是在乎便宜大姐尤氏,要是真的在乎也不会跟贾珍在一起好几年,她们在宁国府跟贾珍的事情也从来没背着尤氏过。 只是,贾珍坏了身子不能生的事情,他自己早就知道,也说了,玩儿归玩儿,他不给人养野种,谁要是把他的女人整大肚子了,就自己带回府里养着去。 所以,尤氏也不在乎她们这两个拖油瓶的妹妹跟自己丈夫的事情,但是,尤氏再怎么样,人家是正经娶进门的,贾蓉这个继承人得恭恭敬敬地称一声太太。 而她们以后要是没有自己的孩子,等贾珍没了的时候,她们是一点儿依靠都没有,她们自然是不会选择进府做妾。 贾珍是被尤二姐的愚蠢给吓到了,这会儿倒是对尤三姐的识时务又懂得给自己争取利益的聪明今儿有些欣赏了。 他想了想之后道:「你们要是想做妾,在这京城倒也不难,贪恋美色的,我认识的不少,但毕竟好过一场,爷给你们个忠告,大凡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 第57章 贾珍说这话的时候,真的是良心发现了,是对这对儿姐妹好的话,但尤二姐本身就是个菟丝花式的女子,柔美又没有主见,这会儿也只知道哭泣。 尤三姐问道:「我们从你这个火坑好不容易跳出来,自然是不想再给人做妾,那你的意思是?」 贾珍这人,毕竟是按照继承人培养过的,又跟在老荣国公夫人身边生活了十来年,头脑其实是不差的。 他想了想之后说道:「你们这样的,若是想嫁达官贵人那是做梦,就算是个小官儿,一般也会在知道你们的情况之后,敬而远之。」 「就算是想远嫁外地,说句不好听的,但凡是有些家底儿的清白人家,能容得下你们的也是少见,就算男人见色起意接纳了你们,家中长辈也是绝对不会乐意的。」 「嫁给岁数大的人做继室,你们姐姐是什么样的,你们自己也是看到的,他还是干净的,但继室的地位也就那样,包括隔壁府的邢夫人,都是例子。」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嫁给军户,找个百夫长、千夫长之类的兵头子,他们多是不在乎女人之前是什么名声,就算是寡妇再嫁,只要安生的跟他们过日子,都是愿意接纳的。」 第101页 百夫长是九品,千夫长是从八品,只是武官的含金量没有文官来的清贵,而且,千夫长以下的武官属于军户。 军户的意思就是,每一代成丁之后都需要有一男子入伍,无战事的时候,就在家耕种,不过军户的税收比正常人家低,也不用交人头税。 但是,一但战事起,军户的成年男子就得跟着去打仗,比如《花木兰》中的花家,就是军户人家,所以才有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这句话。 这句话本身的意思是说战事吃紧,所以花湖被点名要上战场,但这就是军户人家的悲哀,有战事的时候,人家不管你年龄和身体怎么样,只要这一户有成年男子,那就得上。 普通百姓人家遇到兵役的时候,可以以银两相抵,但军户人家不行,因为不用你出人头税,所以孩子一出生,就把你的名字登记了,除非死亡,不然谁也逃不掉。 看出来她们两个是不乐意的,贾珍又继续说道:「这其实是你们最好的选择,你姐姐软弱可欺,军户们知道自己的情况,对妻子多是忍让。」 「而你,性情泼辣,更容易得到军户们的认同,毕竟,他们上战场,肯定是希望自己不在,女人能顶起门户。」 「而且,但凡是打仗,只要能从战场上活下来,封赏什么的不说,就是战利品也都是能捞到些的,所以军户人家大半是不需要为生计发愁。」 「我到时候给你们备好嫁妆,你们嫁过去之后,照样能过上唿奴唤俾的生活,好好教养子嗣,科考后改换门庭,也就不必为军户的事情发愁了。」 说实话,贾珍这个真的是良心建议,在外边儿的贾敬虽然对儿子的畜生行为不满,但也是觉得这样的选择也算是一种善后了,但尤氏姐妹显然是不满意的。 尤二姐哭哭啼啼不表态,尤三姐倒是开口了:「终身大事,必得我拣个素日可心如意的人,我是不想将就的。」 贾珍看了一眼尤三姐,挑挑眉道:「你这是有相中的人选了?说出来看看。」 尤三姐也不扭捏道:「之所以早就不叫你们近身,是因为那日荣国府摆宴,见了一郎君痛揍薛蟠那个无赖,我便一颗心给了他,这辈子,非他不嫁。」 贾珍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揍薛蟠的郎君?谁啊?你不会也想不开,相中个世家公子吧?」 尤三姐摇摇头道:「听说他父母早丧,读书不成,但性情豪爽,人称冷面二郎,我是不图他家中是否有钱财,只是喜欢他这个人。」 这次贾珍知道她说的是谁了,但也直接被气笑了:「听说,那你是听谁说的?」 尤三姐道:「宝玉告诉我的,说他最是不在乎那些世俗的东西,还说,娶妻就要求对方是个绝色美人。」 贾珍扶额嘆气,语带讥讽地道:「你们姐妹儿倒是心气儿高,一个比一个眼光好!」 见尤三姐不满地视线,贾珍冷笑道:「你知道柳二郎现在在哪儿做什么吗?」 外面的贾敬一听,赶紧踹门怒道:「畜生!你给老子开门!」再听下去,贾珍这孽子怕是要说出什么影响大局的话了,边疆战事随时有可能爆发,柳湘莲的事情能随便说? 贾珍一听自己老子的声音,额头冷汗刷的一下就掉下来了,他之所以这么着急过来解决尤氏姐妹的问题,主要还是因为贾琏报信儿,叔父酒后失言,他爹怕是回头肯定得调查。 早先贾敬生而不养,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自己往道观里一朵,得了个清闲,每日除了痴迷炼丹,余下的万事不管。 贾珍的母亲又在身惜春的时候,因为高龄产子去了,家里就属他最大,正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所以,贾珍做那些荒唐事儿,一直都是有恃无恐也没想着遮掩,到时候他爹但凡找个人问一问,那就什么都知道了。 他要是赶在他老爹调查之前将事情平息了,即便之后他爹知道真相,也不过是训斥两句,毕竟这事儿对男人来讲,其实就不过是一段有些过火的风流韵事罢了。 这个说起来会让人觉得三观不正,但世道对女人就是这么不公平,而现在的人,无论男女,都是认同这样畸形的理论的。 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儿,但男人叫风流多情,让人艷羡其艷福不浅,而作为受害方的女子反倒是被叫做风骚不检点,遭世人唾骂。 贾珍这会儿就是再害怕,那也得抖着腿去开门,门一打开,贾珍赶紧道:「老爷,您怎么过来了?」 咋找的这么快、这么准?贾琏不是说叔父没说完被打断了,还去帮着叔父找石呆子办正事儿去了,这怎么一转眼就找上门,还不知道听了多少。 贾敬直接一脚将贾珍踹了个踉跄骂道:「你个畜生,等回去的!」 其实,贾敬自己内心并没有表现出来的愤怒,就像贾珍说的那样,这事儿在男人这里,其实并不算什么大事儿,他也没有实职,不必忌讳御史言官参揍私德有亏。 另外,贾敬这人怎么说呢,他是贾家文字辈儿到草字辈儿中,难得一个不好色的,但也是性情最冷情的。 心灰意懒地时候,能对自己亲生儿女视而不见,现在对两个算是亲戚家的女孩儿更不会有过多的同情心,这一点上,惜春应该是随了他的性子。 贾珍作为儿子,自然也是了解老爹的脾性的,一听贾敬的话,还有踹他的时候,看着恨,却明显是收了力道用了巧劲儿的,他立马就明白了,贾敬这样,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表态。 第102页 所以,他赶紧跪下道:「老爷教训的是,儿子自己不检点,做出这样畜生不如的错事,回去之后愿意领法。」 贾敬冷哼一声道:「一会儿滚回去之后,给老子闭门思过,什么时候想明白了,愿意痛改前非再滚出来,省得在外边儿丢人现眼。」 贾珍赶紧应是,贾敬不叫他起来,他也不敢起身,自己跪着往一边儿闪了闪,省得碍了他老子的路。 贾敬对他的态度还是满意的,总算还没有傻透气儿,知道现在需要把姿态表出来,日后也能博个浪子回头的名声。 贾珍看他老子的眼神儿,还有进来之后,只是虚掩着还嵌些缝隙的大门,立马明白老爹儿的用意。 这里是官宦人家的住宅,虽然都是小官儿,但正所谓猫有猫道,狗有狗道,这些人也同样有着他们的消息渠道和交际圈儿,于是,他跪的更加挺直。 贾珍干的事情,既然石呆子能提醒他,那明显是已经传出去了,再遮遮掩掩地反倒是不如直接掀开处理,也显得贾家有担当,不是吃完一抹嘴儿不认帐的。 贾敬很清楚,男人做这样下作的事情,没有什么,顶多一个好色罢了,但有几个有钱有势的男人不好色? 几千年的歷史,因为不好色出名被赞誉的,也就一个柳下惠,其他的人,就算被诟病好色之徒,那也是带着酸味儿的吃不到葡萄心里。 男人可以好色,可以风流,但是绝对不能没有担当,贾珍这样丝毫不攀咬,直接将所有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的行为,虽然更加坐实了他的荒淫,但也证明了,他敢作敢当。 别以为贾敬有多正派,他的心机手段绝对不少,要不宁国府乃至整个贾家,都是直到贾敬进了道观避难,不问俗事之后才正式开始败落。 贾敬自己也从来没有否认过自己不是个好人的事情,他现在出来,唯一的目的就是尽量挽回些贾家的名声,帮着自己儿子找补些。 于是,他也不理贾珍,直接捡了个石椅坐下,对给他行礼的尤氏姐妹摆摆手道:「刚才你们的对话,我在外边儿也都听明白了。」 「虽然这事情上,你们自己不检点,也是不能推却的,但念在你等当时年幼,这才被这畜生哄了身子,所以,我将过错都算在自己儿子身上。」 「但事情既然出了,那就得解决,你们也很明确的说了,不想进他的后院儿,也没打算进其他人家的后院儿做妾,这点儿我还是贊同的。」 「那么,就是嫁人一途了,说实话,这畜生给的建议,其实是最适合你们的,尤其是软弱的二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红楼梦》中说尤三姐很贞洁,是出淤泥而不染的,我是不信的,若当真这样,又怎么会跟贾珍在酒桌上说那些放浪形骸的言语,这是我个人观点,写小说的时候难免带着自己的主观意见,喜欢尤三姐的人,不要介意我这里将她跟尤二姐一同处理 第58章 尤二姐本就是一个没有主见的菟丝花式的人物,又经过贾敬的敲威吓,当即就更没了主意,要知道,这可是连贾珍都害怕的贾家上一任族长啊。 贾珍说这话,她敢无声反抗,但贾敬说出来之后,她却只能含着两包眼泪儿看向贾敬道:「那,那伯父是有了人选吗?」 贾敬对尤二姐的小心思不做评价,面上更没有什么表情,直接道:「你这是愿意考虑了?」 尤二姐攥紧手中的帕子,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跪的笔直,目不斜视地贾珍,还有这会儿失了伶牙俐齿的妹妹。 她现在特别无助,想想就悲从中来,但感受到来自贾敬的压迫,到底是忍住了,只能委屈地点点头道:「全凭伯父做主。」 贾敬嗯了一声之后道:「事情的大部分责任毕竟是来源于我这个孽障,所以,之后我会给你寻个稳妥有上进心的,到时候会给你一座两进的院子做补偿,让你风风光光的以府上表小姐的身份嫁出去。」 尤二姐听后,似悲似喜,一时间也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样的感觉,只能柔顺地行礼道谢,然后到一旁感嘆自己命苦和命运的不公。 解决了一个麻烦,贾敬的心情好了不少,这才转向看向尤三姐道:「珍儿对你说的,也未尝不是一条好出路,那你自己是怎么个想法?」 尤三姐虽然也惧怕这个老头,但还是据理力争地想尽量给自己争取些好处:「终身大事,一生至一死,非同儿戏。」 「伯父莫要笑话我,这如今说道婚事,不是我女孩儿家没羞耻,实在是家里没个靠得住的,必得我自个儿立起来才成。」 贾敬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道:「你们姐妹确实命苦,未摊上一对儿好父母,需得自立自强。」没摊上好父母,所以也没好好的受到教养管束,不懂自尊自爱。 尤三姐大约是听出了贾敬未尽之言,脸上露出了些恼怒,但却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当做不知的继续道:「我喜柳相公那样相貌风流,性情豪爽、不拘小节之人。」 「我想好好过日子,所以也不在乎他家中田产几何,是当差做官还是贩夫走卒,只要家中和睦,家人和善即可。」 贾敬挑了挑眉,这是个聪明的,相中柳湘莲是真,估计更主要的还是看在对方没有父母长辈,只要柳湘莲自己应下了婚事,日后不必再担心对方父母拿她之前那些错处说事。 第103页 他垂眸想了一下之后,突然道:「倒是有一个好人选,你应该也是知道的,就是管着我贾家义学塾之人的长孙贾瑞贾天祥。」 「我贾家男儿的样貌自不必说,而他家父母早亡,只有一对儿老迈地祖父、祖母与他相依为命,他祖父学识不错,对他管教严格。」 「只是如今他祖父、母年迈,家庭条件一般,就想给孙儿寻个过日子的姑娘,贾瑞自己倒也算是上进,每日都在学塾中,代替他祖父看着进学的子弟们读书。」 尤三姐听后,心思就有些动了,但还是迟疑地问道:「那,那他一读书人,会不会......」 贾敬自然知道她没问出来的话是什么,但一想到前些日子听到的信儿,那荤素不忌地劲儿比起自己混蛋儿子,都是半斤八两。 一个把小姨子给忙活了,一个对自己堂嫂起了不该起的心思,要不是事情还没发生,又可怜贾代儒本就够不幸的,早年丧父,中年丧子,他恨不得直接死贾瑞。 一想到贾蓉回来跟他说的家学那边儿的事儿,贾敬额头青筋就直蹦,一个挟私带怨,一个贪图便宜没行止,每日在学中以公报私,勒索子弟们请他吃食零嘴儿。 且等着这两天儿空出手之后,这家学必须抓起来,可不能认着这祖孙俩将整个贾家的小辈儿们都给彻底毁了。 这些东西在脑子里转着,贾敬面上却丝毫不露声色地道:「只要你日后安分守己,他是不会在意的。」 「你若是觉得还行,左右也是咱们自家亲戚,私下里找个机会远远地见一见也是不紧的,到时候你们再自己合计一下,若是行,我让珍儿过去帮着你们说合。」 贾敬基本是确定了,那贾瑞就是个不长脑子又好色的,也不是他非得对王熙凤有什么想法,而是这贾家一亩三分地内,也就作为管家奶奶,又是个爱张罗的性子,这才让他有机会给瞄到了几分容颜,只要能娶美人儿,他是不会管对方是谁的。 尤三姐当即这心里就放下了不少,语气也柔顺了不少:「有劳伯父操心了。」 贾敬摆摆手道:「到底是我的儿子造业,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然得尽量帮着善后,你们出嫁的时候,宁国府都会按照正常富贵人家给准备嫁妆,算作赔礼。」 说完,又转头看向贾珍道:「孽障,晚些时候,你先去贾瑞他们家把这事儿给办了,然后从你私库中拿出两千两银子送去家庙,用作施粥,弥补因你让祖宗蒙羞的罪过,你可服?」 贾珍赶紧扣头道:「儿子做事荒唐,愧对列祖列宗,更愧对父亲一直以来教诲,这些惩罚,儿子心甘情愿领罚,等回来之后,会抄写经文百遍作为忏悔,以求祖先宽恕。」 贾敬捋了捋自己的鬍鬚,神情柔和下来一些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望你能以此为戒,日后行事章法上能三思而后行。」 「你身为我贾氏一族的族长,这就限定了你不能如普通富家子弟那般自在放浪的生活,身正则影直,上廉则下端,你的做法就是下面族人的效仿对象,你懂吗?」 贾珍一边磕头谢父亲教诲提醒,一边儿心中腹诽,果然这姜还是老的辣,这是先把自己之前的那些事儿给归类到富贵人家不成器子弟的正常纨绔生活,然后又给自己留下浪子回头的藉口。 贾敬掩下眸中笑意,然后道:「回去让尤氏给她们配全了伺候的丫头婆子送来,然后在给尤老娘送过去五百两银子,到底是她的女儿被你给糟蹋了,还是得给个说法的。」 这次贾珍是真的差点儿笑出声,自己父亲真不愧是凭自己实力考上乙卯科进士的,这话说的,真是骂人不带脏字。 贾敬等贾珍答应之后,也不看看尤氏两姐妹难看隐忍的神情,直接转身出了院子,看着外边儿路过的人,什么也没说,直接冷着脸回了马车上,车夫一扬鞭,马车往宁国府赶去。 回书房刚坐下不久,下人来报荣国府琏二爷求见,让人进来之后,贾敬冷笑道:「你们哥儿俩倒是通气儿的快,都是好厉害的耳报神啊。」 贾琏赶紧讨好地笑道:「敬伯父莫恼,都是侄儿那会儿荒诞不懂事儿,什么都想着尝鲜儿,侄儿和珍大哥哥都知道错了。」 「这事儿肯定是要给个态度的,您看,要不我也出一千两送家庙施粥去?」 贾敬白了他一眼,骂道:「煳涂!你珍大哥哥那是太荒唐,只有施恩于民,堵住悠悠之口才行,你又不像你珍大哥哥那般,蠢得就差昭告天下了。」 「咱们家虽然不差银子,但银子也不是大风颳过来的,有施粥的钱,还不如花在自己人身上。」 贾琏讨好地凑过去给贾敬倒茶,然后问道:「那敬伯父的意思?」 贾敬因着贾茁对贾琏也是爱屋及乌地,就出声指点道:「你这事情,知道的有限,也轻易不敢再提,至少尤氏姐妹不敢再提,至于你珍大哥哥,他又不傻。」 「但纸肯定包不住火,这事儿肯定还是有知道的,日后万一被提出来,对你的名声终究有碍,而知道的,应该就是那些下人或者周边的族人,他们不敢明着议论主子,背地里却不会少编排了。」 「咱们封不住众人的嘴,那就让他们即便说了也碍不着什么,你珍大哥哥已经被罚了,又是出钱出力,又是抄经闭门,这姿态足够那些子人闭嘴了。」 第104页 「至于你,也拿出钱,但不是用于施粥,咱们没必要把把柄送给天下百姓做笑料,但你就将这钱交到族里留作翻新学堂和重新为族中聘请西席先生所用。」 「这是咱们族中对犯错的子弟惩戒,名头就是,你自己行事不谨慎,酒后失德,希望族中子弟以你引以为戒。」 贾琏先是疑惑:「咱们两府不是每年都给家学投进去大笔的银子做修缮用吗?还有,叔爷爷他们祖孙不是照顾得过来家学,怎么又要重新聘请先生了?」 贾敬看了一眼贾琏问道:「你有多久没往家学那边儿走了?」 贾琏懵了,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本也没去过几次家学,后来更是好久不摸书本,直到岳父大人要将我这摊烂泥扶持起来,这才想起学习,却是直接在岳父府中跟着先生学习,家学那边儿是个什么情况,是真不得知。」 贾敬嘆气道:「也是我自己就做的不够好,忘记告诉珍儿为何要每年不管是多困难,都绝对不能忘记给家学那边儿拨银用作修缮和学生们学习所用的原因。」 见贾琏也是有些不解,贾敬干脆说道:「正所谓单木不成林,只有宗族强大,你们在外做官还是做其他谋生手段时,才不需要过于谨小慎微,因为宗族就是你们的后盾。」 「但是,宗族要强大,就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厉害就行的,那早晚都得被剩下的族人拖累死,唯一的办法就是尽量让族人们都明事理,有吃饭的本事,所以这家学尤为重要,因为里面的学子都是我贾家的下一代。」 第59章 贾琏一听贾敬这话,已经跟着师父学习了不少事理了的他,自然是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但转身就是一阵羞愧,亏自己最近因为得到的这么点儿成绩还有些沾沾自喜,简直不知所谓。 贾敬看着贾琏的神态,心中满意,贾家还是有希望的,尤其是看着贾琏的这张脸就想到茁哥儿,眼里的笑意就更浓了,自己不用担心日后无颜面对祖宗们了。 于是又道:「行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男人做点儿过格儿的事,留着些小把柄,对你的仕途未尝不是好事儿。」 贾琏点头道:「敬伯父说的是,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师父也说过,想要在同僚中站稳脚,就要大错不犯,小毛病不断,偶尔相同的一些小癖好,就可能让你收穫一份好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帮你一把。」 贾敬赞许道:「你恩师是个有大才的,以后多跟他请教一些问题的关键和看法,对你的助益会很大。」 贾琏点头称是,又道:「师父跟着岳父去了西南,头些日子还真的有些不习惯,做事还缩手缩脚的,这几天儿才渐渐地适应,敢放手去尝试。」 贾敬哈哈大笑道:「这点你就不如你爹了,他当年那可比你胆大的多,你也该学学,就算出了岔子也不用慌,记得你爹是贾赦贾恩侯。」 贾琏嘴角一抽,这明显是调侃嘲笑他老子呢,虽然他也知道一些自家老爹当初的沙雕行为,但子不言父过,他哪敢搭茬啊? 为了转移话题,贾琏道:「敬伯父,那珍大哥抄经文,我也抄吧。」 贾敬摆摆手道:「抄那玩意儿有什么用,就是你珍大哥哥回来之后,也只会让他示意性抄些,剩下的直接捐点儿香油钱让和尚们直接坐在佛像前念就是了,不过,你若是有心,倒不如抄两遍律法,省得以后真的犯了忌讳。」 贾琏一听,赶紧答应一声,临走前又邀请贾敬去自己府上吃饭,被贾敬以折腾一天已经够疲乏为由给拒绝了。 从两府相连的小门儿一过来,就是他现在住的院子东大院儿附近,估摸着这会儿自家胖儿子应该是睡醒了,正吃奶呢,就打算过去看看。 却没想到,自己儿子正指挥着奶嬷嬷往外走,贾琏抬头看看日头笑了:「茁哥儿今儿中午起的早啊,这么快就吃饱了?」 小钻风摸了摸自己有些憋的小肚子,摇摇头道:「没吃,一会儿吃。」 贾琏大惊,看了看儿子红扑扑地小脸儿也不像不舒服的样子,稍微放了些心然后才问道:「那你这是有什么重要大事儿吗,都耽误茁哥儿吃奶了?」 在奶娘怀里的小钻风看贾琏的表情有点儿怪,好像带着佩服?怜悯?幸灾乐祸?反正挺复杂的,也头一次见面没有第一时间让他抱。 就在贾琏疑惑自家宝贝儿子这是唱的哪出戏的时候,小东西竟然跟大人一样嘆口气,从小兜兜里掏出了一块儿小屁孩儿平时最喜欢的饽饽塞进贾琏的嘴里。 然后,没等贾琏开心,就用肥肥地小爪子安慰似的拍了拍贾琏地肩膀,又指了指房间道:「娘!」 贾琏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试探着问道:「你娘在屋里呢?」 小钻风立马带着兴奋地点头。 贾琏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又道:「你娘在屋里,爹抱你去找你娘玩儿去。」 这回小钻风不干了,疯狂摇头,还拍了拍奶娘指着外面喊祖父,这是明显要跑路的意思啊? 贾琏一转眼就差不多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当即也想跑。 小钻风赶紧扯着脖子喊:「娘,爹爹,跑!」 贾琏是又好气又好笑,当然也挺心虚的,他打算强抢胖儿子给他挡灾,小钻风一眼就识破了,不停的催促着奶娘抱他快跑。这奶娘是王太太给小钻风配的,那是非常有眼力见儿的,也知道自家姑娘其实不能真的拿姑爷怎么样,再说,偶尔耍个花枪还能当做一种夫妻乐趣儿。 第105页 所以,当即很配合地抱着小钻风蹲礼之后道:「爷还是赶紧进去吧,奶奶等的着急,老奴先抱着哥儿去看看老爷了。」 说完,奶娘抱着胖娃娃用跟她圆润地身体完全不相匹配的速度跑出了院子,傻眼的贾琏还能听到他家那个不孝子咯咯地笑声,暗骂了一句小兔崽子。 这时,贾琏才发现,这院子有点儿出奇的安静,显然是都被主子打发出去了,贾琏心中瞭然,配合着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后进去了凤姐儿的卧室。 小钻风是不知道他娘和他老子其实是闹着玩儿的成分比较多,他还坐在奶娘怀里像模像样地拍着自己的小胸脯。 贾赦也是约莫差不多大孙子该喝完下午这顿奶了,所以过来接孙子,正好就看到小胖子一脸心有余悸地小模样。 当即,贾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茁哥儿这是干了什么坏事儿,咋这么心虚呢?」 小钻风一看到贾赦,立马伸着两个小爪子让他抱,进了贾赦怀里之后道:「吓死了,娘等爹!」 这贾赦就有点儿弄不明白了:「你娘等你爹,你怕什么啊?」 小钻风心道,有几个公的像你这样能欺负住母的?尤其,他可是听人说过,他娘是胭脂虎,他是不知道胭脂虎是个什么品种的虎,但终归是虎,还是母老虎,最不能惹得那种。 真没想到他爹这么有胆子,竟然敢挑战母老虎的忍耐,偷着跟别的母的玩儿,这不是找死吗? 这会儿他开始有些担心他爹了,这个是亲的,不会被气急了地娘给咬死吧?他小胖脸儿都快皱成一团了,想不明白就问贾赦道:「娘,掸子,外婆?」 贾赦被说的有些迷煳了,干脆直接问奶娘道:「他们两口子干什么了,怎么把哥儿给吓成这样了?」 奶娘忍着笑道:「奶奶下午知道了爷偷嘴的事儿,正赶上太太那边儿府上有事儿先走了,哥儿为了哄奶奶高兴,将美人瓶里的鸡毛掸子交给了奶奶,然后就让奴才抱着跟院子里的小丫头们一起走出来,省得扰了爷和奶奶的兴致。」 得了,贾赦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小东西这是一开始拱火,还特意给递了鸡毛掸子,现在又后悔了,害怕他爹被打坏了,想找他外婆过来救火。 左右也没什么事儿,贾赦不在意地笑着轻拍了胖屁股一把:「你个小人精,这会儿想起来心疼你老子了,递鸡毛掸子那会儿咋没想过你老子挨揍的事儿?」 眼看着小钻风真的急了,贾赦这才安慰道:「行了,别担心了,你老子没事儿,你娘就是吓唬吓唬他,不能真揍。」 小钻风有点不信,虎妖当中,母老虎那可是老凶了,他每次去偷虎妖的奶的时候,都会看到他家公虎被揍得缩在一边儿,老惨了。 不过,见贾赦一脸认真的确认,小钻风也就将信将疑了,可能胭脂虎是比较温和的虎妖吧?但一想到他爹可能一点儿没事儿,小钻风竟然还有点儿失望? 成天跟他在一起的贾赦,他一撅屁股贾赦就能猜到他要拉什么屎,对他的表情那是再了解不过了,当即又被这胖糰子给气笑了。 小钻风估摸着他爹八成是没有生命危险,当下又记起自己今儿醒来之后,吓得还没喝奶呢,赶紧拍着肚子对贾赦道:「饿,要喝奶!」 贾赦一听急了,自家胖孙子饿的快,赶紧摸了摸小钻风的肚子,发现竟然扁了,就问奶娘道:「主子们闹着玩儿,你们怎么还看着哥儿饿肚子?」 奶娘赶紧笑道:「哥儿这不是想着快点儿给爷和奶奶空地方,就带着桌上的饽饽,催着奴才抱他过来找老爷。」 贾赦一听乐了:「你个小东西还真是个激灵的,见事儿不好,你倒是跑的比兔子跑的还快。」 小钻风一听,当即自豪地挺着小肚子上的软乎乎肥肉,拍拍自己的胸脯,表示自己可也算是个头头,那些兔子怎么能跟他比的了? 要知道,那么厉害的大王都一看到自己烧火就将自己提拔成了小钻风,这就说明自己的天赋实在不错,那小小的兔子精能跟自己比吗? 这神气的小模样,可把贾赦乐坏了,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宝贝孙子的小肚子,就让奶娘赶紧去煮牛奶,小钻风还跟着道:「霜糖,霜糖!」 小钻风早就不吃奶娘的奶水了,不是他有什么心理负担,就是单纯地嫌弃人奶味道寡淡,吃着还得费劲嘓。 奶娘乐呵呵地答应一声道:「哥儿在这儿等着吧,老奴肯定给哥儿弄得甜甜的。」 贾赦又拍了一巴掌肥屁股,实在是这手感太好了,嘴上却道:「你这小东西,嘴馋还事儿多。」 小钻风笑嘻嘻地抱着贾赦的脖子,吧嗒一口,贾赦当即什么抱怨都没了,就知道傻笑,还转身对王善保道:「让南边儿庄子上,今年多种些甘蔗,省得哥儿喝奶的时候不乐意下嘴儿。」 王善保低头答应一声,还偷偷地翻了个白眼儿,心道,也就老爷您财大气粗,这么养孙子,别家怕是根本养不起。 这时候的做糖技术有限,大部分做出来的都是红糖,做出来的白糖也是发黄的,能成为霜糖的更少,偏偏自家哥儿喝奶的时候,就喜欢加霜糖。 最主要的是,人家孩子吃奶,一碗就够了,他们家哥儿,得用锅算,这一锅奶加到哥儿喜欢的味道用的奶,差不多就得耗费二两银子的霜糖,这还是一顿的量。 第106页 他们家哥儿,不算跟着吃的辅食,就单说这奶,那一天就得三顿,就这样的花销,除了他们家就这一个宝贝蛋,一般人家是真的养不起。 不过,他们家哥儿是真招人稀罕,嘴甜爱笑,不哭不闹,尤其是,当哥儿抱着奶盆子咕嘟咕嘟喝的香甜,偶尔还抓着饽饽吃两口的小样子,别说他们家老爷,就是他们这些奴才也愿意看。 第60章 第二天一早,小钻风震惊地发现,他爹不仅没受什么伤,神情中还带着些意犹未尽的满族,他有点儿懵了,又看了看慵懒地靠躺在床上,风情万种更迷人的老娘,小钻风觉得自己可能没睡醒! 贾琏看着一早钻进自己夫妻房里,爬到自己被窝,明显是来看自己伤情的小胖子,见自己没事儿还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差点儿气笑了。 起身拢了拢自己身上的中衣,将头髮往后面顺顺,贾琏一把将想要撤退地小肉球拎起来,用略带低沉的声音问道:「茁哥儿这是有点儿意外啊,浪费了茁哥儿给你娘递过去的鸡毛掸子了是吧?」 小钻风眼睛里就是大大的完了两个字,但小钻风是谁啊,那是将讨好卖萌从幼崽儿时期就刻在骨子里的小妖精。 眼看着他爹看过来的眼神儿有些不善,怕是要被秋后算帐了,他眼珠一转,控诉道:「饽饽,给你了,娘提醒你!」 贾琏已经习惯了翻译他的意思,这是告诉自己,他给自己饽饽做补偿了,还提醒他,王熙凤要收拾他的事情。 这倒打一耙,强词夺理的本事是真把贾琏气笑了:「合着爷这是还得谢谢你呗?」 小钻风很是大气地一挥手道:「不谢,扯平!」 一旁的王熙凤已经被这爷俩逗得忍不住了,尤其是贾琏被自己的胖儿子给噎的说不出话来的样子,更是让她捂着肚子就是一阵大笑。 娇妻爱子环绕,贾琏还能说什么,只能无奈地拍了一把胖儿子的小屁股道:「行了,我跟你娘起来还有正事儿呢,你个小混蛋去找你祖父玩儿去吧。」 王熙凤交代一声奶娘,早上寒气重,抱孩子出去的时候,记得给披上薄披风,等小钻风给他们夫妻一人香了一口逃出去之后。 才一脚轻轻地踹在贾琏的小腿上笑骂道:「真是什么种什么根儿,屁大点儿的小玩意儿,话还说不利索呢,就开始跟他老子一样,就知道哄他老娘了。」 贾琏没脸没皮地凑过来亲了一口凤姐儿道:「奶奶不是就稀罕爷哄着奶奶吗,咱们哥儿以后是不愁娶不上媳妇儿喽,到时候奶奶就等着抱大孙子吧。」 这话取悦了王熙凤,但还是啐道:「老娘的儿子就算不会哄人,那也有都是人家想把姐儿嫁过来!」 贾琏自然是连连点头贊同道:「那是,奶奶说的是!」又讨好地说道:「奶奶昨儿辛苦了,爷伺候奶奶起来洗漱。」 王熙凤俏脸一红,心里甜滋滋的,别管贾琏之前怎么样,自打有了哥儿之后,真是一心地扑到他们娘三个身上,她现在很是满足。 小夫妻又腻歪了一会儿,感情也跟着升温,但这时辰确实不早了,还是得赶紧起来,要不一会儿被堵在被窝里,就算凤辣子也是不好意思的。 半上午的时候,贾赦有事儿出去,小钻风就跟着外婆一起看着他娘一边儿处理家事,一边儿顺便教导姐姐和姑姑接人待物。 突然,纱帐被撩开,王太太看着进来的贾琏奇怪地问道:「琏儿怎么这会儿回来了?今儿衙门没事儿?」 贾琏给王太太行礼之后,先给自己倒了一碗水之后道:「母亲也知道,户部那边儿,这会儿正是忙着的时候。」 王熙凤让小丫头给递过来湿帕子,起身帮着贾琏擦头上的汗珠子,问道:「那这又不是休沐的日子,你怎么就跑回来躲清闲了?」 贾琏笑着揽住王熙凤将人送到凳子上道:「这天儿热的人心里发慌,奶奶可好好地坐着吧,别再中暑了,呆会儿记得让婆子煮上些绿豆汤,用冰镇上再跟母亲一起吃,消暑。」 「对了,今年冰窖里的冰可还够用?千万别省着委屈了母亲,要是不够就让林之孝的出去採买,咱们不差那点儿银子,犯不着受罪。」 「还有,妹妹现在在女学上学,我记得哥儿那还有两匹宫里赏下来的冰绸没动,那边儿不好送冰过去,就给做两套冰绸的衣裳送过去,也能舒服些。」 王熙凤心里甜的跟喝了蜜似的,王太太更是感动的不行,养儿不就是为了防老,就算自己有亲生的儿子也不见得有自家女婿这么贴心,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王太太语气温和地道:「女婿有心了,那冰绸可是茜香国进贡的宝贝,听说宫里也就几位得宠的娘娘有,我代你妹妹谢谢你了。」 贾琏笑着道:「母亲这话可就见外了,咱们一家子说什么谢谢,妹妹就是我的亲妹子,两套衣裳也值得一句谢谢。」 王太太乐得合不拢嘴儿,又问了一句:「那女婿今儿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可是有什么事儿?」 贾琏赶紧道:「这不是儿今儿皇上巡视户部的时候,赶巧,我正在跟侍郎大人汇报公务,结果皇上就想起了咱们家哥儿,皇上就让我回来把哥儿抱过去稀罕稀罕。」 王熙凤一听跟自己儿子有关,这心就提了起来,茁哥儿可是她的命根子,不,应该说是贾、王两家的命根子,容不得有半点儿闪失。 第107页 倒是王太太能稳住架,一边儿让奶嬷嬷去给贾茁打扮一边儿问道:「可知道皇上为什么要见咱们家哥儿?」一个皇帝,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泛着朝政不管,就想见一个话都说不全的小屁孩儿。 贾琏点点头道:「和顺公公给透了话,据说是皇上苦夏,最近吃什么都没有胃口,听说咱们家哥儿胃口好,这不就想看看能不能引起点儿食慾。」 王熙凤嘴角一抽,自家儿子是个囊死包的事儿,这怕是已经天下皆知了吧?不过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她倒是不慌了。 还有心调笑道:「原来是好事儿啊,那咱们府上今儿算是能省下不少银子了,正好儿哥儿上午这顿还没到时辰,你赶紧给抱过去吧,还能多蹭一顿。」 贾琏也笑着应和道:「听奶奶的,奶奶不愧是管家的好手,回头小的让茁哥儿努努力,晚膳也在宫里解决了,咱们府上就能省两顿饭钱了。」 周围的人听后都跟着笑,王太太被两人的花腔弄得哭笑不得,说了一句你们两个呦,也就不管了,女婿和女儿感情好,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小钻风是个见人就笑的讨喜性子,在御书房门口见到来抱自己的是见过的和顺,就龇着小白牙笑着喊爷爷,这把大太监给稀罕的。 和顺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钱、权他都不缺,但无根之人,要说有什么是他们的执念,这非子孙莫属了。 上赶着想跟和顺攀亲戚的多了去了,但真心假意,和顺能走到今天的位置怎么会看不明白,所以他也不削要,但这一声真心实意的爷爷,却叫的他心都化了。 从来都是别人求着给和顺送东西,今儿却难得见到和顺竟然把皇上赏给他,一直被和顺当宝贝的一块儿白玉观音玉佩给贾茁带上了。 看着小孩儿乐得见牙不见眼的小样子,和顺更是高兴地许诺:「老奴可当不起这一声爷爷,哥儿喜欢这个,等回头杂家让人给哥儿多送去些。」 和顺的地位再高,他也就是一个奴才,大家捧着他可以,但一个国公府伯爵爷的嫡长孙叫他爷爷,他心里高兴却是不敢应下的。 贾茁一听,更高兴了,但他还记得外公教导的礼尚往来四个字,再说,这次他进宫,可是记得带交换的宝贝的。 于是,他从自己的小背篼儿里拿出了自己最喜欢的五香肉条给了和顺公公一把,嘴里还甜甜的道:「爷爷吃!」只是,说着的时候还自己吸熘了一下口水。 和顺更是感动了,他跟在皇上身边,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这哥儿有多喜欢吃牛肉条,他是清楚的。 大夏朝禁制杀耕牛,所以牛肉是很难得的,虽然富贵人家想要吃,总是有办法的,但也不敢大肆去弄。 贾恩侯是个宠孙子无度的,为了孙子喜欢,可是特意命人走了一趟蒙古那边儿,花高价拉回来一车做好的牛肉干,花费的人力物力都不是小数目,这些真的算是宝贝了。和顺什么好东西没吃过,这牛肉干自然也是吃过的,但他还是感动的不行,比得了一千两银票还高兴,忍不住亲了一口怀里的胖娃娃,真是越看越讨喜,这贾恩侯真是个好命! 贾琏跟在这一老一小身后腹诽,他们家这一脉果然是一辈比一辈厉害,都是能靠着一张脸和一张嘴混饱肚子的。 不过,他跟他爹,顶多也就是靠着脸和嘴讨个好媳妇儿,他儿子这是要男女老少通吃啊,看来他是真的不愁以后儿子打光棍儿或者饿肚子什么的了。 进了御书房,贾琏正跪下给皇上请安呢,就看到自己前边儿的小肉球直接跪趴下来大声地道:「皇上,万岁!」 小钻风记性好着呢,他可是记得外公上次带他的时候,就是这么教他行礼的,这人皇的大腿必须抱牢了,以后他就不用担心没有肉吃,没有漂亮的好衣服了。 最主要的是,这个人皇他大方啊,跟他那个败家祖父一样,只要高兴就往外给东西,他暂时阻止不了祖父败家,那就只能想办法往回挣银子了。 皇上是一看到这肉球就高兴的不行,直接走过来把肉球捞起来笑骂道:「就你机灵!这次说话倒是利落了不少。」 小钻风抱着皇帝给亲了一口之后,还大方的从兜里掏出一把牛肉干道:「皇上,请吃!」 皇上挺高兴地接过了肉条,倒是也没吃,皇上的饮食注意的地方多着呢,入口的东西,轻易是不能随便吃的,但高兴的表情是遮都遮不住的。 占了小钻风的光,皇上对行礼行到一半,这会儿尴尬地不知道是继续行礼还是怎么办的贾琏一挥手道:「行了,哥儿先跟朕在御书房呆一会儿,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等忙完了再过来吧。」 贾琏还能说什么,只能赶紧谢恩之后退出御书房,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呗,不过,这次遇到的官员,对他那是格外的热情。 第61章 小钻风被养的胖乎乎的,浑身的肉肉让人摸起来就好像是上品的羊脂白玉一样爱不释手,但,这些可都是好吃的给餵出来的,现在又到了他往常进食的时间,小肚子就这么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皇上一听就乐了,又看着自己因为馋了也拿出一根肉条啃着地小胖子道:「你这一边儿吃着,肚子怎么还咕噜噜地叫着?」 小钻风一听,有些可怜兮兮地将嘴里啃了半天才吃掉小半根儿的肉条拿出来给皇上看,嘴里还道:「硬,饿!」 第108页 这意思就很明白了,这东西这么硬,他吃不掉多少,能不饿吗? 皇上大笑道:「你个小精怪!」 小钻风赶紧拍着自己的小胸脯证明自己的身份:「精怪,大的!」 皇上挥手让和顺去给哥儿准备吃的,嘴里还逗弄道:「你是大精怪,那你爹是什么?」 小钻风摇摇头,他没听说他爹的真身,不过他娘他知道啊:「娘,胭脂虎!」虎妖可是老厉害了! 皇上被逗得不行,但还是决定继续逗他:「你娘是胭脂虎啊?那么厉害!」 小钻风对这个有些迟疑,他娘好像也不是很厉害的样子,看来胭脂虎一族不行啊,但娘是自己亲娘,他还是得帮着维护一下的:「娘,厉害!」 端着早就准备好的牛乳进来的和顺,也是忍笑忍得难受,差点儿都手抖的将牛乳撒出去,这孩子回去,怕是屁股得被揍开花吧? 然后,皇上坐在龙椅上,捂着自己笑得有点儿疼的肚子,继续逗着稳稳噹噹坐在御案上的胖娃娃道:「你是大精怪,你娘是胭脂虎,那你家还有什么?」 小钻风不假思索地道:「猴儿!」 皇上基本上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很多妇人为表亲近都会将家里的孩子叫猴,但还是问道:「那猴是谁啊?」 小钻风努力回忆了一下之后答道:「石头。」他实在想不起来那破石头叫什么了,他当时光顾着疑惑为啥有两个猴儿的气息了,没注意他叫什么名字。 皇上自然知道,贾家那个有名的含玉而生的哥儿,虽然知道那就是个满肚子草包的东西,玉也不知道是不是后宅妇人故弄玄虚出来的东西,但真的挺膈应。 于是,他又道:「哦,是你家老太太的宝贝蛋啊,茁哥儿喜欢他吗?」 小钻风一听急了,他怎么会喜欢那只破猴子?当即都顾不得对面前的奶流口水了,赶紧表明态度:「我,宝贝蛋,大的,精怪,猴儿,坏,骗子!」 那气得跳脚的小样子,把皇上逗得都想不起来膈应那块儿破石头了,赶紧安抚道:「对,你是厉害的大精怪,比那猴儿厉害讨喜,是个有福气的宝贝蛋。」 小钻风得到人皇的认可,心里高兴,甭管是不是猴儿厉害,人皇说我比猴儿厉害,在凡俗界就是我厉害! 他高兴了,又从自己的小兜兜里掏出几根儿肉条递给皇上做奖励,还不忘强调:「我,厉害,猴子,破,坏!」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小东西给逗开怀了,竟然也顾不得规矩,真的抽出一条肉条吃了起来,别说,这咸香带着点儿甜地味道,还真的挺好吃的。 和顺先是一惊,继而想到贾家不可能给皇上下毒,更不可能搭上自家的宝贝蛋,更何况,皇上这些天胃口一直不好,现在难得想吃点儿东西,自己可不能坏了皇上的兴致。 他是皇上的贴身大太监,一身荣宠皆来自皇上,一但皇上出事儿,不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单就是他知道太多的辛密,等皇上驾崩的时候,他就只有陪葬一途。 所以,对于皇上的身体,他比谁都在意精心,对能让皇上开心,有胃口进食的贾茁,那更是喜欢了几分,真不愧是天赐的福星。 皇上连着吃了两根儿肉条之后道:「朕这会儿腹中稍感飢饿,和顺,去给朕捡几样糕点过来充飢。」 和顺大喜,赶紧答应一声,就乐颠颠儿的去拿皇上平日里最得意地几样点心去了。 皇上好笑地看着就差喜极而泣的和顺,笑骂了一句:这老货,越发的不稳妥了。嘴上这么说,心里倒是挺舒服的,毕竟高处不胜寒,到了他这个位置,想有个真心关心他的,太难了。 说完,皇上就又低头逗弄小钻风道:「那你说说,那猴儿为什么破,又骗了什么?」一边儿说着,一边儿将和顺用小碗儿盛出来的牛乳拿过来餵小钻风。 小钻风倒是聪慧,先推过去让皇上喝了一口,然后才自己喝一口,爷俩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的,很快一小碗儿就见底了。 皇上自己都觉得新奇,不说他往日并不喜欢牛乳这东西,嫌弃它腥膻,今日却意外的觉得挺香甜的,就是他自己的皇子皇孙们,也是从没有这样的待遇,哪个敢跟皇上用一副餐具?那不是找死吗? 小钻风的肚子稍微有点儿底了,就催着皇上再倒过来一碗牛乳,还不忘回答皇上之前的问题,他有点儿气愤地告状:「破石头,给,又不给!」 皇上认命地去亲手盛牛乳给小祖宗,还笑骂道:「这天底下,怕是也就你这个小精怪,敢支使朕做事了!」他自己吃东西都是得宫女、太监们伺候到近前,更不用说给别人盛羹汤。 和顺这会儿也端着盘点心进来,看到皇上做的事情,惊得不行,又替皇上难得体验到寻常人家的天伦之乐感到开心。 一边儿放下手中的点心盘子,一边儿笑道:「皇上倒是真心疼小哥儿,小哥儿果然是个有福气的。」 皇上贊同地点点头道:「可不是个有福气的宝贝蛋吗,忒的招人稀罕了!」又问小钻风道:「那贾宝玉会想将他的命根子石头给你?」这个,皇上是真不信。 小钻风照例又让皇上喝一口之后,煞有介事地点头又摇头道:「问我,又不给!」说完,又自己喝了一口牛乳,真甜! 被皇上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等皇上询问地眼神儿看过来,和顺才回神儿,不愧是皇上身边最得用的大太监,稍微一想,大概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第109页 等和顺将听到的贾家下人们说的,贾政寿宴当天,贾母屋里发生的事情之后,皇上也就明白这乌龙是怎么来的了。 这事儿说白了,就是小孩儿听不出人家炫耀的话,以为人家是想给他,误会了,但皇上也没打算给小屁孩儿解释这里面的道道。 一个是孩子太小了,你说他也不见得全明白,再有,皇上对那个贾宝玉父子,都没有好感,并不希望自己喜欢的孩子跟那假石头多有来往。 皇上笑呵呵地附和道:「那猴儿是真坏!不过,咱们不稀罕那破石头啊,回头等你出宫的时候,朕给你拿比那个好的!」 小钻风一听,自然是更高兴了,不过,现在石头不石头的,可没有喝奶重要,他点头应了一声之后,催促皇上赶紧再喝一口。 爷俩很快就又干掉一小碗儿牛乳,和顺很有眼色的,赶紧过来接过小碗儿,他可不敢劳烦皇上亲自动手,又高兴皇上真的胃口不错,至于那些规矩,这里又没旁人看着,就不必计较了。 皇帝是个成年人,喝点儿牛乳可以,但以牛乳充飢是不行的,就捡着块儿糕点递给小钻风道:「那长福尝尝这个,御膳房做的这个杏仁酥,味道实在不错。」 小钻风一听好吃的,就高兴的见牙不见眼的接过来,但很快就收住了笑容,举着手里的杏仁酥道:「有毒,坏,不能吃!」 皇上当即变了脸色,和顺更是吓得跪趴在地上请罪。 小钻风有些不明白,难道是这个爷爷给人皇下毒?但不应该啊,他是妖精,对人的气息很敏感,他能感觉的出来,这个爷爷对人皇很忠心,就开口道:「不是,爷爷,下毒。」 和顺虽然吓得满头汗珠子,但看着小孩儿这么维护自己,还一口一个爷爷的,心里真的暖唿唿的,也暗下决心,只要自己活着一天,就一定要护着这个孩子。 皇上自然是知道和顺不会想着害自己,就又试探着问小钻风道:「那长福告诉皇爷爷,你是怎么知道这里面有毒的?」 小钻风理所当然地道:「闻啊!」又怕皇上不相信有毒,特意很夸张的摆动自己的胖胳膊、胖腿儿,做出吃了之后抽搐的样子。 皇上一看,又被逗笑了,之前的震怒也平復了不少,不着痕迹地搓了一下稍感麻木的左手然后抱过来小钻风道:「果然是上天赐给朕的宝贝蛋!」 又敛住神色对和顺道:「去,给朕宣太医院提点、院使,院正及左、右院判过来!」 和顺赶紧屁滚尿流地爬起来去宣这些人过来,小钻风也不管这些,他肚子还饿着呢,想了想,这皇帝应该是想吃点心。 小钻风倒是挺认同的,这牛乳确实跟点心一起吃最好吃,只是平时他都是先将奶喝掉,然后再用点心熘缝的,想着今儿陪皇上就着点心慢慢喝牛乳倒也使得,毕竟人家可是承诺一会儿给他玉石的,稍微委屈一下也是不打紧的。 他低头从自己的小兜兜里,拿出了一块儿用玫瑰露混着红豆沙做的点心交给皇上道:「请吃,这个,没毒!」 看着胆大不知愁地小肉糰子,皇帝的心奇异的平静了下来,竟然当真陪着他互相一人一口点心,一人一口牛乳的吃起来,也难得地吃撑了。 皇上扶着自己的胃,对坐回御案上,还在吃着的胖糰子道:「不行,朕是吃不下了,不过,你这胃口也太大了吧,不觉得撑?」 小钻风诚实地摇摇头,很自豪地道:「大精怪,吃!」自己是个大精怪,自然吃的要多些,要不怎么长大? 皇上很神奇地听明白了小钻风的意思,又是一阵闷笑,倒是也点头附和,表示他说的对。 第62章 太医院的几位大拿听说皇上传唤,也没人敢耽误时间,到了御书房请安被叫起之后,才发现皇上面前的御书案上竟然坐了个胖娃娃,全都震惊了。 好在贾赦、贾琏父子的美人脸实在太有辨识度,这小哥儿回头一笑,妥了,不用猜忌小哥儿的身份了,皇上就是在小胖球一笑中,化解了名誉危机。 皇上是不知道自己差点儿多了个私生子,只是淡淡地指着盘子里的点心道:「你们看看,这里面的点心,可有毒?」 众太医一听,又是一惊,给皇上吃食下毒,这可是大事儿,一个个赶紧掏出银针试探,自然是没有什么发现,又挨样将点心切开,每样入口尝试,嗯,不愧是御膳房做出来的,都挺美味的。 不过,尝过之后,太医们的脸色变得惨白,额头也都开始冒起了冷汗,皇上一见,就淡淡地道:「说吧,怎么回事儿。」 众太医先是跪趴请罪:「臣等失职,请皇上恕罪!」然后,作为太医院最高领导的提点,硬着头皮站出来道:「皇上,这杏仁酥用的不是普通杏仁儿,而是白果。」 皇帝点点头,知道是什么东西,那就好办,于是又道:「白果又是何物?」 提点道:「回皇上,《本草纲目》中记载:原生江南,叶似鸭掌,因名鸭脚。因其形似小杏而核,色白也,今名白果。」 皇上又道:「那服用此物有何反应?」 提点道:「白果本身是一味不错的药材,少量服食有祛痰、止咳、润肺、定喘等功效,但大量进食后可引起中毒。」 「生食此物或熟食过量会引起中毒,中毒的人情况有轻有重,中毒症状轻者表现为全身不适、嗜睡、食慾不佳,中毒重者表现为呕吐、抽筋、嘴唇青紫、噁心、唿吸困难等。」 第110页 皇上眼中闪过弒杀的光芒,不过也只是一闪而逝,但小钻风对人的情绪很敏感,当即有些害怕的扑进皇上的怀抱中。 感觉到怀中的肉糰子的恐惧,皇上心气儿又平和了下来,温和地拍扶着小钻风的后背安抚着他,然后才问提点道:「那爱卿可知道如何解毒?」 提点道:「此物解毒不难,请皇上准许臣等给皇上请脉,看一下中毒情况。」 皇上说了一句准了,和顺很有眼色地过来将小钻风暂时抱了过去。 太医们依次上前请脉,之后互相交流之后,提点又上前道:「启禀皇上,臣等请脉之后发现,皇上虽然中毒日浅,但这服食的杏仁酥中,因为白果是生熟皆有,还掺杂了促进提升药效的药材,所以,情况稍显严重,但因发现及时,可解。」 皇上将手从脉枕上拿开之后,立马将和顺怀里的肉糰子抱回来,他觉得自己抱着肉糰子的时候特别心安。 看到胖糰子眼中明显的担忧,皇上心里一暖,笑着摸了摸小钻风的脑袋道:「皇爷爷没有事儿,皇爷爷还要护着咱们长福长大呢。」 就听小钻风挺着胖胸脯安慰着回答:「爷爷,没事,别怕,我,大精怪,厉害!」 皇上心中的熨帖自不必说,他何时被亲人这样表态要保护过,当即大笑,心中戾气尽消,道:「好,皇爷爷让咱们长福保护,长福可是厉害的大精怪呢!」 又被小钻风搂着脖子亲了一口之后,才转头对着地上瑟瑟发抖跪着的太医们淡淡地说道:「去开方熬药吧。」 太医们应诺之后,退到外间儿研究药方的时候才敢悄悄地抹了一把,他们心里其实都感激着贾家这个哥儿的。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这句话真的不是夸张说辞,而他们这些负责皇上龙体康健的太医,竟然在三日一次的平安脉中,并没有发现皇上中毒,只以为皇上有中风先兆。 这是严重的失职,皇上直接斩了他们都算是轻的,就是株连九族都不会有人为他们喊冤,贾家的这个哥儿,是救了他们这些人的一大家族啊! 御书房内只剩下皇上和小钻风之后,皇上终于不再隐忍,抱着小钻风肉乎乎地小身子,闻着带着淡淡清香的奶香味儿,闷声道:「长福救了朕的命啊。」 那东西或许不致命,但时间长了,让他倒在床上,或者双手不再好用,这样的结果,对于一个帝王来说,比死更难过。 小钻风有些急了,赶紧搂紧了皇帝,小胖手太短了,保不住皇上,只能轻拍着皇上的肩膀哄道:「皇上,爷爷,不怕,茁哥儿厉害!」 皇上现在自然是没有心情批改奏摺,处理公务,他就这么抱着小钻风,跟一个说话还说地颠三倒四的孩子聊天,顺便还被小钻风投餵了不少小兜兜里的好吃的。 在小钻风的眼里,不管多不开心,只要有好吃的,就会心情好起来,因为,在他前世做妖精的记忆中,似乎没有比饿肚子的时候难过,吃饱了之后,他就会很开心。 当然,所谓的不少好吃的,算起来也没有几两肉条,毕竟,小钻风小,背的兜兜就那么大,他自己的奶牙也并不怎么好用,自然不会带很多东西出来。 直到半个时辰后,和顺端着自己亲自监看,由太医院提点亲手熬出来的药进来,皇上一口饮下药,又被小钻风从兜兜里掏出来的冰糖塞进嘴里缓解苦涩之后,才笑着让和顺将小钻风给贾琏送回去。 贾琏并不知道宫中发生的事情,更不知道此时宫中早就翻天了,他得知自己可以提前下衙,还挺乐呵的。 只是,当贾琏照例要塞银票给和顺的时候,却被和顺拒绝了,好在没等贾琏慌神儿,和顺就神色温和地道:「哥儿是个好的,以后肯定会有大造化,你们好好养着,错不了。」 能得大总管这句话,贾琏自然是高兴又感激的,恭送了和顺公公之后,就交代了一下公务,乐呵呵地抱着大胖儿子回家了。 左右时间早,贾琏干脆抱着一脸东张西望,明显是看什么都好奇地儿子慢慢地往家走,嘴里还不忘调侃自己胖儿子道:「你这不行啊,连中午的这顿御膳都没混到,你娘还指望你能省两顿饭钱呢!」 小钻风瞪大了眼睛,自己真的这么能吃,快将府里吃的供不起他了吗?不对啊,他记得自己那个还没住过的院子里,好像还有不少金银的,难得现在金银也不太值钱了? 想到这儿,他不由得面带担忧地摸了摸自己肚子上的小肉肉,自己难道这么命苦,这辈子又要挨饿了? 贾琏一看自家儿子的表情就知道这小子是怎么想的,但贾琏坏啊,他故意忍着笑,愁眉苦脸、唉声嘆气地道:「这离你老子发俸禄,还有大半个月呢,嗐!」 身后跟着伺候的小厮嘴角一抽,爷,你这么煳弄哥儿,良心真的安稳吗? 小钻风也发愁啊,他小心翼翼地道:「我,少吃一点?」说着,还对着路旁一个做吹画的小摊子吸了吸口水。 贾琏实在忍不住了,噗嗤一声大笑出声,不过,没等他笑完,就感觉到屁股被人踹了一脚,当即怒道:「谁偷袭爷?」 身后传来贾赦阴恻恻地声音:「你老子我,怎么着?」 贾琏头皮一麻,赶紧狗腿地讨好道:「爹,您怎么过来了?」他身后的小厮低头掩下笑意,让你这么欺负茁哥儿,我才不提醒你呢! 第111页 贾赦伸手把贾茁抱过来亲了一口之后,一边儿从袖筒中抽出帕子给孙子擦汗,一边儿怒道:「我要是不过来,能知道你这么欺负我大孙子?」 小钻风发现自己祖父,特别高兴的叫人,那亲近劲儿,把贾赦哄得都要找不到北了,还不忘对小钻风道:「咱们别听你老子胡说八道,茁哥儿要吃什么,祖父给买,咱家不缺银子啊。」 一听这话,小钻风就知道自己被骗了,他倒是不生气,但还是要告状:「爹,坏人!」 贾赦自然点头贊同道:「可不是,就知道欺负咱们茁哥儿小,走,祖父带着茁哥儿逛逛,茁哥儿想要什么,咱们就买什么。」这财大气粗的样子...... 之后,晃悠到古玩街上的爷俩那是见啥买啥,那叫一个潇洒,那叫一个挥金如土,身后王善保负责给银子,贾琏和他的小厮就成了拎包的。 回到府里的时候,贾琏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的两条腿,他发誓,他这辈子都不想再逛街了,尤其是不想跟那爷俩一起。 本来,贾琏还想在自己媳妇儿那边儿找个同盟,寻个安慰,结果给王熙凤奚落了一句出息之后,就直接跟着大家去看那爷俩给大家带回来的战利品去了。 最让贾琏无语的是,他都不知道自己那个眼高于顶的老丈母娘,是怎么做到眼睛都不眨地说着昧良心的夸赞话。 就那个一看就知道根本不值钱,明显是被人当冤大头给坑了的玉镯子,王太太眼睛都不眨地带在手腕儿上,还一个劲儿地说好看,带着都感觉身上的暑气消了不少。 其实,王太太这话倒真不是完全瞎说哄着孙子玩儿,这镯子丑是真丑了点儿,但带着也真的能感觉到舒适。 小钻风没有什么审美观点,作为妖精也不在意饰品美丑,他是靠着灵气的多寡来判断东西的,给大家的礼物,都是他能感觉到好处的。 比如,王太太手上的玉镯能平心静气,所谓心静自然凉,所以才会觉得暑气消了不少。再比如,王熙凤得到的木簪子,那是真正的百年养心木的边角料,贾赦手上的,用龙血木做的,能蕴养元气的手串...... 贾琏虽然心里吐槽,但那不知名的木材做的护身符一带在身上,他就感觉到了头脑一阵清明,当即也就明白,自家哥儿给的东西确实不凡。 第63章 小钻风今儿是真的带着贾赦将京城的鬼市、古玩市场还有几家有名的古董铺子都逛了一遍,很是搜颳了不少好东西,谁叫他人见人爱,大家平日里都那么宠他呢。 王太太见他将东西都分给了大家,甚至包括疼他的奶娘,稀罕他的林之孝、王善保等等下人都没落下,但这会儿还在挑拣自己的宝贝,就问道:「茁哥儿啊,剩下的还要给谁啊?」 小钻风很认真地一一介绍着,他先是举起一块儿木牌子道:「外公!」又拿起一块儿玉牌子:「二爷爷!」一串白玉佛珠:「姨姥姥!」一个花型髮簪:「林姑姑!」一个砚台:「姑爷爷!」接着是贾珍、惜春、贾蓉、贾蔷...... 最后,他拿起一块儿墨玉玉佩:「皇上,爷爷!」一个鼻烟壶:「爷爷!」 大家听后,都不由得夸他聪慧孝顺,这么小就能记住所有对他好的人,也难怪大家都这么疼他,这样的孩子,怎么疼都是不够的。 而王太太在小钻风举着木牌喊外公的时候,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下来了,这会儿听孩子说完之后,更是一把将小钻风抱进怀里不撒手了,自己夫妻果然没白疼这孩子。 大家一看,赶紧都出声哄劝,正拿着一副玉耳坠子高兴地邢氏也开口道:「咱们哥儿是个好的,亲家往后就等着哥儿给你们养老就是,可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再加上小钻风担忧地一声声的外婆,王太太终于止住了哭声,用帕子擦着眼泪,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这就是太高兴了。」 大家都理解,说实话,可能小钻风送的东西,他们这些往日见惯好东西的人,都是看不上眼儿的。 但从一个还不到周岁的孩子手里拿到礼物,它的珍贵就跟它的价值没有关系了,那股暖心劲儿,不管是谁都感动的。 贾赦这时候开口了:「宝贝孙子啊,你什么时候多了两个爷爷?」皇上爷爷他能理解,那另一个爷爷是谁?多出来的爷爷,问过自己这个亲爷爷同意吗? 贾琏替小钻风回答道:「茁哥儿说的应该是和顺公公,去的时候,和顺公公送给茁哥儿一块儿御赐的白玉观音牌子,送回来的时候,还交代咱们以后要好好养着哥儿,说哥儿以后必是有大造化的。」 王太太惊讶了,和顺送给自家哥儿东西,还说了这样的话? 众人也都跟着倒吸一口气,要知道,和顺公公,在某种程度来说,他说出的话,那就代表了皇上的意思,贾赦赶紧催促贾琏把事情讲一下。 贾琏苦笑一声道:「我带着哥儿进宫之后,就被打发出来了,然后就是和顺公公亲自把哥儿抱给我,又说了那些话,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是真的啥也不知道啊。」 小钻风早就累坏了,本来他都把和顺给他挂着的观音玉佩拿出来准备给大家解释一下哪个爷爷的,结果他爹就说个不停,于是,等大家看过去的时候,就发现小肉球早就睡得唿唿香了。 贾赦想了一下之后道:「这事儿一会儿将你二伯叫来,咱们看看再说,先把哥儿抱回去好好睡吧。」接着又让贾迎春带着贾琮他们出去玩儿,就让贾琏去宁国府叫人了。 第112页 贾敬来的很快,后面还带着贾珍和贾蓉、贾蔷,不过,贾赦把小钻风给他们准备的东西交到他们手里之后,就将两个小的打发出去跟贾琮和贾环玩儿去了。 王太太等女眷也都退走之后,贾敬这才道:「恩侯,宫里怕是要变天,这几天你们没事儿尽量在府里呆着吧,琏儿每天下了衙,就赶紧回来,千万别出去跟人喝酒什么的。」 贾赦问道:「二哥,有这么严重吗?不就是和顺公公说了一句咱们哥儿以后是个有大造化的吗?」 贾敬表情很严肃,他道:「上午,我跟冯唐一起喝酒,半道的时候,来人找了老将军,接着他就神情严肃地半道离开,我就猜到肯定是有事儿。」 「你们这一说,估计是茁哥儿在宫里遇到了什么阴私,不过,听和顺公公的话,这事儿应该跟咱们家牵扯不大,哥儿应该是意外立功了,这几天,咱们就在府里静听消息吧。」 贾赦自知自己的脑子没有人家转的快,所以贾敬说什么,他跟着配合就是了,不就是蹲在府里别出去吗,有茁哥儿在,他一年不出去也是无所谓的。 贾琏等贾敬等人走之后,回了东大院儿找到王太太,将听到的消息说了一下之后道:「母亲,我一会儿去奉常府给姨妈送个信儿,您看看要不要将妹妹从女学叫回来,您这几天也先在府上休息着,您自己在府里,我跟凤哥儿也不放心。」 王熙凤也劝道:「娘,相公说的是,父亲不在家,您自己在府上,我是不放心的,您就在我这儿陪我住上几日吧?」 王太太想了想,也没有拒绝女婿地好意,就道:「那我就在这边儿住上几日,不过你们妹妹是在官学中念书,没有哪里比那儿更安全的。」 「我一会儿给你妹子送个信儿,告诉她在学馆里好好读书,她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接回来就不必了,你自去嫂子那边儿报个信儿就是了。」 贾琏一想也对,官学中都是二品以上大员家的子女,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是有官兵守护的,而且,那边儿都是学子,跟朝堂扯不上关系。 所以,不管宫里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终归是不会,也没人敢牵扯到官学馆里的,所以缩在里面是最安全不过的。 贾琏想通了,就跟王熙凤说了一句:「那凤姐儿一会儿记得把哥儿的那个院子收拾一下,这几天就先让母亲住在那边儿,每日跟你唠嗑逗哥儿都是方便的。」 王熙凤心里甜滋滋的,面上也带着些风情地点头道:「放心吧,我都会安排明白的,你且快些去姨妈那边儿,跟着说一声,别真有事儿却一点儿准备也没有。」 贾琏看着王熙凤妩媚风情的样子,心神一盪,要不是岳母在这儿不好放肆......贾琏挡着王太太的视线捏了一把王熙凤的柔荑,这才离开。 王太太掩下眼中的笑意,女儿如今这样刚中带柔,她终于可以放心了。 宫中经歷了怎么样一番惊心动魄,除了权贵们知道之外,外人不可知,唯一知道的是,菜市口的血,经歷了一场暴雨也没有沖洗干净。 贾家知道的多些,两位位份不低的宫妃被废,打入冷宫,六皇子责令闭门读书,贾敬、贾赦两房无感,贾母和王夫人则是喜忧参半。 五天之后,一切归于平静,至少,明面上已经告一段落,就在这天的早上,荣国府天使临门,被点名的贾敬、贾赦慌忙让人抬出香案,插好香烛,带着两府老少接旨。 第一道圣旨是给贾敬的,刨除那些没用的修饰词语,意思就是,贾敬约束族人有功,屡次出资施粥于百姓,做到了「积善之家,必有余庆。」所以升为二等伯爵,奉天靖难推诚,每年禄米千石。 另外,因其其性之义,其行之良,当为世人楷模,是宜褒编,以彰潜德,兹特赠尔:承德郎,翰林院学士。 其实,承德郎不过是翰林院一六品小官,但很是清贵,这些都不重要,这一道圣旨,算是彻底将贾敬当年的荒唐抹掉了,还给贾家挣得了积善之家的名头。 贾敬当即失声痛哭,对着皇宫方向狠狠地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双手接过圣旨,今日之后,他不必再害怕死后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了。 第二道旨意给的贾赦,贾琏,表扬他们荣国府乃是忠孝之家,教导子女忠君爱国,有大功劳,所以提升贾赦为一等侯爵,开国辅运推诚,每年禄米五千石。 户部度支主事贾琏,做事勤勉,一心为公,思维敏捷,屡次提出行之有效的建议,皇上对此很是满意欣赏,所以,提为正四品户部右侍郎。 这冷不丁的又是加爵又是升官的,贾赦父子都有点儿懵了,但这是好事儿,他们自然是赶紧磕头谢恩,领旨。 更让大家没想到的是,这第三道圣旨竟然是给王熙凤的,直接就让她成了一品诰命夫人,王熙凤听着那一堆的什么柔嘉淑顺,风姿雅悦之类的词语都怀疑人生了。 她读书确实不如自己妹妹王熙鸾,但也不至于不知道这些词的意思吧,皇上这确定不是在反讽自己? 最后还是王太太推了她一把,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真的成了一品诰命夫人,比自己丈夫的品级还高,然后她晕晕乎乎地磕头谢恩领旨。 贾家众人是在听完最后一道圣旨,才明白自己家里这些官爵的由来,都是沾了自家宝贝蛋茁哥儿的光,因为茁哥儿救驾有功,而且深得皇上喜爱。 第113页 皇上认下茁哥儿为干孙子,还给了贾茁一个一等侯爵,只是因其年幼,需得父母照顾,所以不另赐府邸,但其他的庄子、铺子等等,却一样不少,还都是出自皇上的私产。 小钻风听不懂那些绕口的文言文儿,还是来宣旨的和顺公公给讲解了之后才知道是自己皇爷爷给自己送好东西了,当即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喜钱和顺自然是不会推却的,尤其贾家今日这是大喜,和顺还硬挤着时间在荣国府吃了杯茶,然后乐呵呵地带着小钻风给皇上和他备的礼物。 也顺便将自己带来的,他这些年得来的一些能看上眼儿的给小钻风送过来了,只是这次,和顺很严肃告诉小钻风:「小皇孙殿下,您现在是皇上的干孙儿,以后万不可再称老奴爷爷,记住了吗?」 第64章 说起来,尤氏姐妹跟贾珍那点儿事儿,在贾家不是秘密,贾代儒和贾瑞自然也是知道的,但贾珍领着贾瑞在自己府里逛了一圈儿,「意外」见了尤三姐的容貌后,当即惊为天人。 尤三姐的人品怎么样且不说,她漂亮是真的漂亮,而且泼辣风、骚的性格更是勾得一些男人迈不动腿儿,贾瑞当即把早先见过的凤姐儿忘到脑后,直言非她不娶。 贾代儒初时是不愿意的,毕竟,这样的孙媳妇儿进门,他们都担心以后的孩子到底是谁的种,但看着孙子的痴迷样,又加上之后尤三姐会带来的丰厚嫁妆,贾代儒最终还是同意了。 不过,贾代儒提出了要婚事一切从简、从快的要求,这倒是也不难理解,从简是不愿意更多的人知道尤三姐的过往,进而对他们家指指点点。 从快就不用说了,自然是害怕尤三姐耐不住寂寞,再跟贾珍有什么牵扯,到时候他们家怕是真的要帮人家养重孙子了。 尤三姐答应了,贾敬和贾珍自然更不会有意见,他们恨不得立马将这事儿办完,也省得再被纠缠上。 贾敬和贾珍对尤氏姐妹的事情很上心,尤二姐很快选定了王子腾手下的一个千夫长,虽然年龄稍微大了点儿,但人长得挺周正,有上进心也知道疼人,家里只有一个马上要出嫁的妹妹。 这个是贾琏给说合的,他这人心软,当初虽然是本着尝鲜儿的心思做的尤二姐入幕之宾,但怎么说也好过一场,他还是希望尤二姐日后过得顺心些的。 贾琏也没瞒着对方自己原本偷嘴过尤二姐的事情,对方思考之后,想着自己是军户,本就不好娶妻,要不也不会拖到二十四五还没娶上媳妇儿。 尽管这里有他连续守孝六年的原因在,但更多的还是千夫长想升万夫长跟之前只要杀敌或参加战役活下来,基本就能升一级不同,它需要一个足够改变命运的功劳。 因为,万夫长就是校尉,尉是军官,万夫长虽然是最低等的朝廷承认的正经军官,但负责一万人的军官,手里的权利也是不小的。 升到万夫长以后,军户的身份就自动变更为官身,这是改变一个家族的事情,自然是需要大功劳,上报兵部、吏部之后,有了文书才成的,而不是之前,只要攒够了对应的军功,就能直接提升。 他现在的年龄不小了,加上军户的身份,想要娶妻子就更难了,娶个美貌柔顺的娇妻,那就是做梦。 更何况,贾琏能坦然承认,以后自然也不会再做出格的事情,还直接许诺,这样一来,一个有不少嫁妆,美貌,性子柔顺的女子,他有什么理由拒绝? 贾敬跟两个姐妹商量了一下之后,两人同意中秋节一同从宁国府出嫁,贾敬也将许诺的嫁妆一分不少的给了她们。 这些东西在普通人家看来或许很多,但合起来也不过三五千两一份儿的嫁妆,对于贾家来说真的看不上眼儿。 贾赦听后,冲着贾敬就是一翘大拇指,这是不管秦可卿有什么打算,都要被打的措手不及了。 毕竟,当天宁国府办喜事儿,主角自然不是菊花的主人而是新娘,人多眼杂,她就算有什么算计也得顾虑着。 天香楼后面的一座精巧的小院儿正房内,宝珠和瑞珠瑟瑟发抖地跪在秦可卿身前,秦可卿面无表情的抚摸着手中精緻的茶碗,眼中却怒火滔天。 半晌,秦可卿才抬起头,然后手上一用力,茶碗咔嚓一声碎裂,她毫不在意地将手中价值不菲的茶碗碎片扔在地上,手中被碎片割伤流出血她也不在意。 宝珠和瑞珠却惊慌的磕头道:「请首坐保重佛体啊!」 秦可卿冷漠地道:「住声!出去!」 宝珠和瑞珠不敢再多说什么,赶紧惶恐地退出了正房,外边儿两个秦可卿的心腹嬷嬷守着,见她们俩出来,团脸儿地就道:「赶紧回你们自己的屋子去吧,首坐有事自会叫你们。」 二人低头行礼,应了一声是之后,就赶紧往自己住的下房走去,不敢多留。 屋内的秦可卿起身就将屋内能砸的都砸的稀烂,几乎除了一张黄花梨木的架子床,还有前面上的那幅自画像,再找不出一件囫囵个儿的物件儿了。 发泄完,秦可卿觉得自己的怒火稍微缓解了一点儿,才对门外的两个嬷嬷道:「进来,收拾一下换一套新的进来。」 嬷嬷们应声进来之后就赶紧跪下,对膝下的木渣碎瓷片之类的视而不见,一团脸儿的嬷嬷开口道:「请首坐先去正厅歇息一下,奴马上就收拾好。」 第114页 秦可卿嗯了一声之后走出自己的房间,她之前一直因为气息压制不敢靠近荣国府新出生的那个哥儿。 原想着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她以后也不去引导贾琏和王熙凤了,左右这二人的气数也所剩不多了,她也看不上眼儿,更何况她也不能直接对凡人出手,放过也就放过了。 却没想到,那个不知道是怎么闯过来的精怪,一来就开始坏了自己的好事儿,不仅将贾家两府马上败落的气运给凝聚了,还福德庇佑族人,让她马上到手的一颗混杂了孽债情缘的情种子就这么脱离了她的掌控。 一颗带着麒麟气息地孽缘情种,要说秦可卿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若是能收穫了,配上贾家的气数,她就能功德圆满回归警幻仙界继续做她的钟情司首坐。 到时候掌管这方天地内的痴男怨女的风情月债,吸收男痴女怨产生的七情六慾,时间早晚,她一定会超脱天道化身双身佛明王和明妃那样,深陷□□又超脱□□的真正神明。 可是现在,贾家的麒麟气息尽数被那茁哥儿吸收去了,贾家非但不会败落还会恢復祖上荣光,再出一位麒麟庇佑紫微星。 贾府聚拢的这些冤情孽鬼无法侵蚀贾家的气数不说,他们之前百余年的筹谋都前功尽弃了,甚至,紫微星有了瑞兽守护,随着瑞兽的长大,被窃取的气运都会慢慢回笼。 到时候佛门净土内两支属国皆会因为参与谋算而被清算,到时候这孔雀国也好,茜香国也罢,怕是哪一个都要大伤元气,同样会连累佛门气运大损,到时候就算她有机会飞升,也难以有个好位置容下她了吧? 但不管怎么说,佛门至宝是绝对不容有失的,就算这次不成,只要猴子的真灵还在他们手里控制着,那以后还是有机会的。 想到这儿,秦可卿终于压制住怒气平静了下来,等两个婆子换好了屋内摆设出来的时候,交代道:「中秋节的那天,让宝珠和瑞珠将贾宝玉引到我的床上,然后注意着,没醒来之前别让人进去打扰了。」 团脸儿婆子应了一声:「是,奴这就去交代宝珠和瑞珠,请首坐放心。」另一个婆子却仍然跪着没有发出半点儿声音。 秦可卿又道:「到时候看住了那边儿的茁哥儿,不要让她见了我的面儿,最好一直让他在外院儿呆着。」 团脸儿婆子又应了一声是。 就在秦可卿摆手要让她们出去的时候,但总是觉得心有些慌,想了想又道:「宝玉入局之后,哑奴也跟着在这边儿守着,千万不要出了岔子,明白吗?」 一直没出声的哑奴磕了个头,又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秦可卿又顿了一下之后道:「让癞头和跛子尽量将这些年做的事情都抹干净了,尽量不要给仙境那边儿带来麻烦,告诉他们,若是让业力反扑了仙境,老娘亲自炖了他们补身子!」 这次团脸儿婆子答应之后,秦可卿挥了挥手让她们出去了,心里还是总觉得不得劲儿,最后被她归于这次谋算失利要付出的代价太大造成的心绪难平。 屋里没人之后,秦可卿回了自己房间躺着,思考着这事情可有疏漏,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年轻俊俏的男子。 只见这男子年未弱冠,形容秀美,一副风流潇洒公子哥的样子,只是,他走进来后的动作却只能让人感嘆一句可惜了这身好皮囊,却原来是个下流胚子。 男子爬到床上将秦可卿压在身下,手上也开始了不规矩,嘴上还油嘴滑舌地说着调、情的话语:「这两日本王被缠住了,姐姐想我没有?」 秦可卿有些恼怒烦躁地道:「滚,老娘现在没那个心思,不想看到你,你赶紧滚,想要你了,自然会通知你,没叫你就好好的做你的北静王就是了。」 北静王水溶有些不满意,却不敢真的惹这女人,只能咕哝了一句:「姐姐好狠心啊!」然后自己趴在一旁平息体内的燥、热。 秦可卿正要发怒,想到了什么,她说道:「事情有变,之前茜香国进宫来的那串儿鹡鸰念珠千万不要给贾宝玉了。」 「你回去之后,就找机会跟贾宝玉结识,然后,我不管你是用什么法儿,尽量将这瓶药慢慢地哄着他吃下,三五日一次就可。」 水溶一听纳闷儿地道:「可是贾家那个宝贝蛋得罪姐姐了?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往日里叔叔侄媳叫得亲热,就差抱作一团了,这一不顺心却是要毒死人家,那宝玉也是个可怜的。」 秦可卿推开他的手道:「胡说八道什么,他是来歷劫的,自然是不能半道丢了命,让你给他吃的是养身的宝贝。」 第65章 北静王有些诧异地道:「那贾宝玉是有什么病症吗?之前听下边人汇报的时候,还当是他们家老太太煳涂,看不出来那贾宝玉是装病不喜读书,却没想到还真是身体不好啊。」 秦可卿有些不悦地说道:「你管那么多做什么,让你怎么样做你照做就是了,等事了了,自有你的好处,便是想要长生不老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你办好了事情就行了。」 北静王心里不是很痛快,毕竟,他一出生就是北静王世子,尊贵的很,便是皇子们,也是为了拉拢北静王府,以便得到读书人的支持,对他多有礼让。 但他知道眼前这个淫、娃可是不能得罪的,所以嘴上却说着:「我的好人儿,你让我做什么我自会去做,但若是不能与你长长久久的,我要那长生作甚?」 第115页 秦可卿闻言,心里舒服了不少,但还是没有让他继续,而是说道:「等我回了孽海情天,带着你一起倒也使得,现在你且回去吧,这段时间先蛰伏起来,别擅自行动。」 水溶笑着应道:「自然是姐姐说什么是什么。」但手却还在不老实,直到被秦可卿拍掉,这才讪讪地告辞离去,这般大大方方出入,诺大个宁国府却无一人察觉。 秦可卿拉了一下床边儿的细绳,很快,宝珠进来,秦可卿让她给自己备水,她要沐浴。 她倒是不在乎那些男女之事,也不在乎是跟谁,左右一具凡人的臭皮囊,废掉了之后,她也好换具新的,毕竟,这边儿已经没有什么留下的价值了。 但这不代表她喜欢这样的事情,她跟男人做这些,一则是为了收取孽情种子丰富自己的孽海情天,以后好弄出更多的风流孽鬼给自己提供养料。 二则就是为了气运,但凡开国功臣的家族,其实都是带着国运庇佑的,这些就是气运,孔雀国之所以贫瘠至此,就是因为气运不足。 想要偷渡东方气运让西方百姓有活路,这是圣人一直在努力的,他们用大智慧、大毅力,顶着世人不解,隐忍众生唾骂,帮着西方百姓建造了能安居之地。 但西方实在是太贫瘠了,还是缺少气运养护,这让慈悲为怀、普度众生的佛祖、菩萨们,不得不舍了脸皮算计了一场西游,借着佛法东渡,靠着信仰之力获取了一些气运。 但猴子桀骜不驯,又记恨如来当日算计,对西行很是牴触,取经之人心不诚,偏又被老君使坏送了一副火眼金睛,便是骗也骗不过,这才起了指鹿为马的心思李代桃僵害了猴子的命。 却不曾想,猴子的一丝真灵一直寄存在五彩补天石内被送到了娲皇宫中,取经的六耳猕猴的气息与真灵不符,证明了取经之人心思不坚定、不诚实。 虽然如来强行用法力给六耳猕猴遮掩,让他成了佛,但天道不可欺,假的就是假的,不是真正的天定辅助取经人就不是。 换来的结果就是,佛法传入东土之后,信众良莠不齐,打着佛爷的称号烧杀掠夺者不是没有,念着阿弥陀佛,办着不是人的事更不少,寺庙内成了藏污纳垢的敛财之所的也不是没找出来过。 当然,一心向佛想修个自在,想借着行善积德修个福德金身的真心者也不少,但佛门因为那些人败坏的名声,让他们真正能得到的气运实在有限。 不得已,只能想出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找到当年孙悟空化形时洒落出去的零星碎石,利用大法力炼化成通灵宝玉。 让六耳猕猴的真灵跟通灵宝玉混合一起,那么六耳猕猴与灵明石猴便是一体,二者合一,不存在谁真谁假。 但二者本就是两种不同的灵猴,想要合二为一就需要绛珠草的灵力辅助,这才有了一场算计中的还泪荒唐故事。 为了这一场算计,佛门付出的绝对不比西游少多少,却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竟然被一个不知道是哪位大能的转世给破坏了个彻底。 他们这样的人,进入红尘之后,可做推手,却不能当真出手,对凡人不能,对明显是有后台或者本身就是哪个大能的真灵,就更不敢出手了,只能咽下这口气以图后谋了。 这样一来,在这杀星没离开之前,他们就不能再出手了,更不能去强求气运,否则反噬的时候,那是拿了多少就得双倍还回去。 所以,对于宁国府她放弃了,对于棋子北静王府就更没有兴趣儿了,哪能还让水溶进自己的身? 地仙界,五龙山云霄洞中,文殊广法天尊跟青狮对坐,青狮拎着酒罈子喝了一大口之后一抹嘴儿,喝了一声:「爽!可算是不用再替那虚伪的皇帝办公了!」 文殊广法天尊看着他,但笑不语,自己倒了一杯仙果酒慢慢品着。 青狮皱眉:「师兄,你说你这样喝酒,喝着也不痛快,喝酒就得举着罈子大口焖!」说着还给打了个样,咕嘟咕嘟就灌进去了一大罈子酒。 文殊广法天尊白了他一眼:「你那不叫喝酒,那是糟蹋东西!」 青狮撇撇嘴也不辩解,毕竟,当年若非文殊师兄出手相助,他怕是真灵都保不住,但很快他又兴奋了:「师兄,您是怎么知道,佛门这佛法渡过去也没有用的?」 文殊广法天尊淡淡地道:「用脑子想的。」 青狮答应一声,又举起罈子灌酒,不过,灌了一半儿的时候,觉得不对味儿了:「师兄这意思是说我没脑子是吧?」 文殊广法天尊挑眉:「你有吗?」 这话气人不?但青狮还真不敢跟文殊叫板儿,一个是打不过,再有就是这货小心眼儿、报復心贼强。 最主要的是,他的脑子好使那是地仙界公认的,就算被强渡到佛门,都是大智文殊师利菩萨,在他跟前,有几个敢比脑子的? 还有就是,他还得靠着文殊师兄知道儿子的情况呢,想到这儿,青狮只能委委屈屈地转移话题道:「对了,师兄,你是怎么做到一丝真灵转到那个小世界的?」 文殊不是很在意地说道:「哦,我将令牌和须弥小界一起扔下去的时候,顺便将一丝真灵也打下去了,你又被如来给打发去做劳什子的假国王。」 「我不是说了,与你一起处理,被那国王穿琵琶骨的时候,自然也收取了一丝人间帝皇的龙气。」 第116页 「脱困之后,龙气就送给了歷练的那丝灵魂,虽然微弱,但毕竟那就是个小世界,人间帝皇哪有多少龙气,那一丝就足够转世的真灵当一把皇帝过过瘾了。」 青狮听得目瞪口呆,半晌之后,他才试探着问道:「你让我将那狗皇帝扔进井龙宫三年,不会就是为了蹭人家井龙王一点儿龙气,把你拿走的那丝补足吧?」 文殊广法天尊也没否认:「左右那井龙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若非他投靠了佛门,又想要得到国人供奉增加法力,故意现身引得那狗皇帝疯狂信佛,也不会造成那一方生灵涂炭。」 青狮这会儿是更坚信,绝对不能惹这货,要不被算计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估计这会儿如来老儿还在沾沾自喜呢吧? 突然,青狮摇晃着自己的大脑袋道:「不对啊,师兄,你那丝真灵转世的时候做了老皇帝,让我儿子叫你爷爷,咱们差辈儿了,您不会就是特意占我便宜吧?」 文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这一眼,青狮觉得自己身上的毛都竖起来了,文殊这才开口道:「出门之后,你还得称我一声主人呢,让你儿子叫我一声爷爷有问题吗?」 青狮赶紧摇头,表示没问题,就是有,现在也没了。 文殊点点头道:「没有就好,你也喝得差不多了,收拾收拾回去吧。」 青狮一听,如蒙大赦,赶紧一挥袖子直接跑路了,太吓狮子了! 文殊等青狮跑远了,才眼中浮现笑意道:「蠢狮子!」又想到下面那个小狮子崽儿,又笑道:「倒是比这蠢狮子聪明些。」 这会儿聪明些的小狮子崽儿正忙着给王子腾写信呢,当然,小钻风是不会这个朝代的字的,他会的是地仙界的文字,也就是先秦时期的文字。 别说他写出来之后没有几个人会认识,就是认识,他现在也用不好毛笔,妖精们的书信,那都是直接用传音符或者玉简的,那个只要有神识就行,毛笔字,小钻风没学过。 但他是真的想自己外公王子腾了,尤其是今儿还有人给他讲中秋节,团圆日,是个合家团聚的日子。 小钻风知道,祖父和外公是两姓,但对于小钻风来说,外公、外婆就跟祖父、父母一样,都是自己最亲的人,是一家人。 马上就要过中秋节了,所有人都在,唯独少了跟祖父一样最疼自己的外公,他心里难受,他有这么多亲人在身边都难受,孤身一人的外公心里应该是更难受的。 不过,他折腾了半天,还是想不出来这个信怎么写,又不想让别人代劳,最后,他非常霸气地将自己的两个小爪子都沾上墨汁然后按在纸上,他相信,外公接到自己的信的时候,一定知道自己告诉他,自己十分想他! 小钻风示意一旁的贾赦等人,帮他把信装上,在加上之前给外公准备的礼物一起,快点儿给外公送去。 贾赦抱着孙子去洗手,让贾琏帮着把孙子的「家书」封好,赶紧给送去,贾琏没办法,只能认命地做苦力,还顺便将事情经过另写一封信一同给王子腾送去。 第66章 自从荣国府和宁国府接了圣旨,却没有一个人过来邀请他们这一房跟着过去开始,贾母和王夫人就开始了气不顺,但又知道现在的贾赦和贾敬正是风光的时候,她们惹不起。 贾政心里也酸熘熘地,他也想过去跟贾赦修復关系,毕竟他们可是嫡嫡亲地兄弟,但又想到贾赦那认死理儿的性子,贾政有些埋怨自己母亲和妻子做事不留后手。 只是,贾政更清楚,他现在是绝对不能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惹得母亲伤心,他还得指着母亲帮他打点呢。 所以,他只能无奈地对贾母道:「母亲,以后对大哥好点儿吧,之前都是儿子管教王氏不严,这才让大哥恼怒后迁怪了母亲,但怎么说都是一家子骨肉,犯不着弄得斗鸡似的叫人看热闹。」 贾母心里何尝不想跟贾赦修復关系,只是贾赦那边儿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接着有心疼自己儿子过于实诚:「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一天天的在工部上工,后宅妇人的手段,你一个爷们如何会知晓?」 「这事儿怪也只能怪王氏心狠又行事不谨慎,还有就是贾赦那畜生,为了个早就死去的女人不依不饶,一点儿不顾念亲情,就是个畜生!」 这真不愧是娘俩,贾政假惺惺地把王夫人做错事往自己身上揽,将贾母摘出去,让贾母心顺。 贾母则顺势盖棺定论,事情的错误就是王夫人的!既然错误是后宅妇人的手段,那贾赦迁怒她们就是贾赦不顾亲情。 反正,他们娘俩是没有错的,他们就是那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然后母子俩又是一阵感慨摊上了个这么个私心重不孝的儿子/哥哥,他们真是可怜! 王夫人木着一张脸坐在下面不出声地看着他们这对儿母子表演,只有攥地太紧造成折断地指甲能证明她心中的愤怒和不耻。 但她现在也真的没办法强势起来,二哥是真的彻底不管自己了,大哥一家本身就没有什么能力,现在更是四处求医问药地给王仁想办法续命,更是没有时间搭理她。 娘家不管,她现在就只剩下宫里的娘娘和宝玉能做依靠,但这些不足以让她能跟拥有两个侯爵侄儿的老太太叫板儿。 贾母和贾政互相安慰了一会儿之后,贾母道:「你大表兄去的早,大表嫂也是狠心的,就留下湘云这么个孩子独自在世上,那孩子又自小是跟我亲近的,这马上就过中秋了,我打算接过来住些日子。」 第117页 贾政自然是没有意见的:「也是个可怜见儿的,她那两个婶娘也是不容人的,母亲既然思念担心,就接过来好好照顾着吧。」 贾母很是满意,但还是为自己娘家说话道:「还不是贾赦那个畜生,为了张氏那个贱人,逼死你大舅和大表哥不算,还让你表哥们不得不将之前的欠银还了户部,又捐出大半的家业,这才让你二表兄和三表兄保下命。」 「虽然他们现在都是有爵位的,但那会儿就把底子掏空了,你二表兄、三表兄这些年又遭排挤,这才这么多年也没有太缓过来,家里的女儿自然不能如咱们家这样娇养着。」 「也不独湘云,就是你二表嫂、三表嫂,闲时也是要做些女红的,只是到底是亏了湘云了。」 这里,说亏了湘云,是因为,按照道理,史鼒是世子,为了保证家产不过分被稀释,一般都会选择七成以往的家业由继承人独得。 史鼒为了保住史家,不得不选择上战场,最后死在了战场上,大夫人受不住打击,早产生下史湘云之后血崩而亡。 史湘云生下之后,史家为求自保,将大半家业拿去还债之后,又捐了一笔不少的银两给户部用于征战,这些银两来源于史家几位男人的私库,自然也包括战死沙场地史鼒的私库。 再加上三爷史鼐为了给自己父亲和大哥报仇,自请上战场征战,回来之后再重新为父守孝,乃是大义。 这才让史家二爷史鼎以侯爵继承家业,收养兄长遗孤史湘云,而史鼐回归之后,虽然顺势被夺了军权,却也为史家再次挣了个侯爵爵位,如此,史家一门双候。 不过,史家二房和三房并没有针对兄长的遗孤,史家二太太反倒是很尽心的教养了史湘云,至于动了史鼒的私产,那是没办法的,毕竟史鼎和史鼐同样将自己的私产拿出来了。 两兄弟还怜惜史湘云出生就没了爹娘,想着将史湘云养大之后,给找个好人家,还特意请了史家族老们以及贾代善夫妻过去见证,将史湘云母亲的嫁妆封存留作史湘云日后的嫁妆。 只是,后来史湘云总是有意无意地说自己的婶娘让她做女红至深夜什么的,就差直说二太太和三太太欺负她这个孤女了。 将两位太太的名声往地上踩,连累了二房和三房的姑娘,出门交往的时候都被排挤过,直到几位姑娘让人看她们的手,说明这些活计并非是只史湘云一人做。 而是因为家中确实拮据,这才让她们这些府上的小姐也做些力所能及的活,但也绝不至于像史湘云表达出来的那样苛刻,都是能干多少干多少。 是史湘云自己过于敏感,觉得自己寄人篱下,怕做不完会让婶娘不喜,然后等大家都睡下了,又自己偷偷起床继续做。 虽然,这让众人明白这些事情的真伪,不再偏袒史湘云,还了两房的清白,但也同样是将自家的家丑宣扬的天下皆知了。 面对后宅夫人们怜悯的目光,两房史夫人虽然都表现得很自然平静,但她们却都对史湘云寒心了。 然后,史湘云爱做什么做什么,她们不闻不问,按月把月钱让婆子交到史湘云手里之后,就权当府里没有这么一号人一样。 没有人打骂,甚至下人见到她的时候,还会比见到府上正经小姐还恭敬的问好,但也仅限于此。 至于亲人间的嘘寒问暖,也是绝对不会出现的,这让史湘云更加明白自己是寄住的客人而不是主人。 史氏知道自己大侄子的死的真实原因,所以一直觉得亏欠这个侄孙女,其实,史氏越来越恨贾赦,里面未尝没有这个原因在。 她想要照顾好湘云,可是,湘云姓史,若是常驻贾家,就会被人说成打秋风的,所以,只能偶尔敲打两句自己的侄媳妇儿,又不敢深说,只能时不时地将史湘云叫过来改善一下生活环境。 贾政自然是猜出史氏不想自己看轻她的娘家,又想要自己的侄孙女得到爱护,于是就道:「终归是个孩子,就在咱们这边儿好好玩儿些日子吧。」 果然,史氏开心了,赶紧让婆子们去史家接湘云过来过节,还特意让人给另外两房的史家小姐准备了些东西。 但一想到,因为自己插手湘云的事情,得罪了两个侄媳妇儿,虽然她们当面没说什么,但这几年,除了湘云之外,其他的史家小姐是不上门的,两位史家太太碍于面子来贾家,也是不带子女过来的。 就在史氏心里又开始不舒服,王夫人心里冷笑的时候,门口的丫鬟进来对贾母说贾宝玉身边的小厮茗烟过来求见。 贾母赶紧将人叫进来,也不等茗烟行完礼,就忙忙地问道:「怎么就你回来了,宝玉呢?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茗烟赶紧道:「回老太太的话,宝二爷今日结实了北静王,二人相谈甚欢,北静王邀请宝二爷去王府做客,宝二爷担心老太太和太太惦记,就让小的回来报个信儿。」 贾母、贾政一听,心里具是一惊,只有王夫人知道自己儿子竟然跟王爷攀上了关系,实在是太厉害了。 听到王夫人说宝玉果然是有造化的!贾母心里骂了一句蠢妇!就赶紧问茗烟道:「王爷怎么会跟宝玉撞上?又为何要邀请宝玉去王府,你且快快说来与我听!」 明显不知道老太太和老爷为什么听见自家哥儿与北静王交好,怎么这样的神情,但他也不敢隐瞒,赶紧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第118页 就是今日家学放学的时候,冯唐将军家的冯紫英少爷做东,请众人吃酒,一群少年吃酒时各自唱的行酒令都是很有意思的,就引起了正在隔壁雅间儿讨论书画的北静王等人的注意。 北静王不请自来之后,发现里面有自己认识的几家子弟,于是就将人请进来,又互相介绍,北静王觉得他们之前的行酒令说的有意思,就起了个头也说了一段。 一众人里,说的最好的就属贾宝玉,让北静王很是欣赏,于是又单独问了宝玉几段,最后感慨道:「咱们一直没见过面,本王竟是不知你这般才思敏捷,果然名副其实的如\宝\似\玉\。」 略显轻浮的话,从北静王口中说出来,只叫人脸红却不会当真厌烦,毕竟,水溶这人的皮相实在不错,贾宝玉这个颜控是受不住诱惑的。 贾宝玉又是个不拘小节好脾气的,也不在意对方言语轻薄了自己,反倒主动上去与人交谈,慢慢地两人越说越投机,很多观点都叫彼此耳目一新,竟然就这么互相引为知己。 后来,两个雅间儿的人聚在一处,大家都觉得很是不错,北静王就干脆请大家一同去自己王府上说话吃酒,顺便看看他前些日子得到的几幅古画。 北静王为人风流潇洒,不为官俗国体所缚,只痴迷于书画,平日风趣优雅,喜结交文雅之事,遇到投机的将人请入府内款待也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听说不是贾宝玉自己一人跟着去王府,贾母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贾母和贾政对视一眼之后就让茗烟先去等着宝玉,又将王夫人也打发了出去,有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第67章 将人都打发干净了,贾政开口问道:「太太,您说北静王突然找上宝玉,这是什么意思?」他不傻,绝对不相信什么巧遇,怕是北静王就是打听到了他们的去处特意等在那的。 贾母自然是更加不相信所谓的巧合,不说世间哪有那么多巧合存在,大部分的巧合都离不开人为,单说他们家为了给元春谋前程,可是将那把柄亮出来过,北静王如何还会欣赏宝玉的才智? 不过,贾母对贾宝玉有一种迷之自信,就是觉得自己的宝玉就是那人见人爱的,是有大造化的孩子,甚至盲目信任到失去了自己的理智那种。 所以,她想了想之后说道:「或许是因为娘娘现在的身份不一般了,而老太妃去了之后,北静王说是跟皇族关系不一般,却也在后宫中没有了可信的人。」 「要不,就秦家那丫头的事情,也未必就能真的威胁到北静王府,毕竟,当年咱们也算是知情人,捅出了北静王府,咱们也捞不着好。」 「估计当时北静王府那边儿也就是顺势答应将娘娘推上去,这样一来,咱们两府就是天然的同盟关系。」 「今儿这番举动,应该也是为了示好,正巧宝玉又是个聪慧的,他就顺势与宝玉交好,算是拿宝玉作为两府重新交好的桥樑。」 见贾政迟疑,贾母嗔道:「别忘了,咱们宝玉可是个有大造化的,你看看,但凡认识宝玉的,有几个不喜欢他的?」 贾政想到这满府上下,从主子到奴才好像都对宝玉很好,就连自己那些清客们,都对宝玉的灵气赞不绝口。 但还是谦逊地道:「他也就是有那点儿歪才,仕途经济一概不问,一天就知道憨玩儿,也不知道以后能有什么造化。」 贾母笑道:「男孩子利事晚,宝玉这是还没开窍呢,你当初还不是一样,每日就知道聚上一群小子闹腾着吃酒论诗,开窍之后不也成了一端方君子?」 贾政假意羞窘道:「母亲快别提儿子年少轻狂时的那些事儿了,说出去非叫人笑话死儿子的。」 说着他干脆丢下一句,儿子想起来还有事跟清客们说说,就不打扰母亲了,然后就掩面落荒而逃。 贾母被逗得哈哈大笑:「这脸皮忒是薄了,这是恼羞成怒不敢面对了吧?」 守在门外的玻璃将贾政落荒而逃的样子,又听到老太太大笑,就一挑帘子进来给贾母换了杯茶,凑趣儿道:「老太太这是又欺负老爷面矮呢。」 贾母这会儿心情实在不错,也搭话道:「就他这老实中正的样子,出去却是要吃大亏的。」 西大院儿正房,王夫人坐在红木椅子上生着闷气,却是捨不得如以往那边儿砸了泄气,不说分家之后这些东西都是二房自己的。 就说现在元春一天比一天要的银子多,府中早就捉襟见肘了,每月庄铺上的出息到了府上,就得堵上之前的窟窿,现在可没有人跟当初王熙凤那样傻着拿自己的嫁妆往里堵了。 一想到这儿,王夫人看着身后木木愣愣一副游魂样子的大儿媳妇李纨就生气,但她是节妇,又给贾珠生了儿子,就算自己是她的婆婆也是不能过分的。 王夫人真是越看越心烦,直接一挥手将人赶了出去,李纨也不反抗,说了一句是,太太。就直接出去了,气得王夫人又是一阵肝疼。 又一想到老太太刚刚说的将湘云接过来的时候,王夫人就觉得一阵牙疼,真是去了孙悟空来个猴儿啊,这是看着那个短命鬼儿离开了宝玉,还是不死心,又把这命硬的给整来了。 王夫人现在是气得牙疼,若是只能从这两个人当中选一个的话,那王夫人肯定毫不犹豫选择黛玉。 起码这小短命的,家里五代列侯留下的家底儿肯定不少,父亲又是朝廷大员,这对宝玉日后的仕途都是有利的。 第119页 而且,就史湘云那长得跟个猿猴似的身材,那剩下的孩子以后能看吗?那短命的起码长相身材上是挑不出大错的。 那史湘云有什么?一天天就知道装疯卖傻拉着宝玉疯玩儿,没有短命鬼儿的学识,更不如宝钗的端方,知道规劝宝玉。 想到宝钗,她也是闹心,宝钗是哪哪儿都好,就是这商户出身,配宝玉稍微有些勉强了,反正,王夫人现在是觉得哪哪儿都不顺就是了。 相比于二房的不如意,荣国府那边儿是欢声笑语不断,实在是最近这好事连连不断,要说唯一不是很高兴的,可能就是贾赦了,因为大孙子又被狗皇帝霸占了! 自打这接旨后到皇宫去谢恩后,皇帝就开始但凡有个时间就召唤自家大孙子进宫,让他都少了不少逗孙子的乐趣儿。 今儿皇上批改完奏摺之后,朝中暂时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就又让贾琏将小胖子给抱过去了。 小钻风现在在皇宫里混得如鱼得水,哪个不知道这小胖子是皇上的心头肉,而且,这孩子是个不爱哭闹的,脾气也好,皇宫内大半的人都是喜欢这小东西的。 皇后更喜欢他,因为贾琏跟卫若兰和柳湘莲是莫逆之交,这两人可都是自己儿子的人,四捨五入之后,小胖墩就是他们自己人了。 有个这样得宠的自己人,对太子是极为有利的,更何况,只要这小胖墩儿进宫,皇上一般都是抱到皇后宫中的,所以,皇后是绝对不许任何人对小胖子出手的。 要说,皇上这个岁数了,对于宠幸后宫早就没有多少兴趣儿了,皇后的年龄也不小了,皇上自然是更没兴趣儿了。 初一十五过来,帝后二人也几乎都是盖被纯聊天儿,更不用说这大白天的,还有个聪明的胖糰子看着,但只要皇上到了自己的宫内,那就证明自己的恩宠,没有人敢不敬她这个皇后。 至于这半个月,皇上到这边儿有七、八天了,让下面儿那些宫妃酸气漫天,整个皇宫都跟被醋泡了一样,这跟皇后有关系吗? 倒也不是没有人想让太后出面帮着主持一下公道,但不说太后打从大儿子身亡之后,就整个人冷情地不行,每日大半时间都用来礼佛,根本不怎么过问后宫的事情。 每月的请安,大半时候也是让人在殿外磕个头就行了,单说,皇上这个岁数了,太后还巴不得自己儿子多修身养性呢。 自己儿子共有九子,这已经足够用了,好虎一条能拦路,既然这子嗣够用了,太子又聪慧仁义,做什么还逼着儿子拼着坏了身子去宠幸那些妃嫔? 不过,太后还真的想见见这个哥儿,看看是否真的如传闻中那么神奇,于是,因为皇上临时有事去了勤政殿处理朝政大事,皇后就让身边的贴身嬷嬷抱着小钻风,带着他一起去拜见太后娘娘。 小钻风见自己的皇奶奶蹲着给上面那位面容平和,眉间却有着藏不住的忧愁思念的老太太行礼,当即也学着蹲礼。 样子做的像模像样的,就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平衡能力,吧唧一下做了个屁墩儿,这把大家都逗笑了。 小钻风也挺无奈的,主要是他觉得爬着的速度比走路快,累了还可以让奶娘抱着,更何况,他出生开始就没缺过想要抱他的人。 所以,他尽管早就会站着,也能走路了,但次数真的不多,这才让他一不小心摔了个屁墩儿,这让小钻风决定回头一定要好好联繫站和蹲,下次绝对不会再丢脸了! 皇后一看,心疼的都顾不上规矩了,直接把坐在地上的孩子抱起来,嘴里还笑骂道:「你说你怎么什么都学,一个小爷们儿给你皇祖祖磕头就好。」 太后娘娘见这小胖娃娃摔了也不哭,就瞪着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那瞧着就机灵着喜的样子笑道:「蔡嬷嬷,快去把哥儿抱过来给哀家看看,怎么就这么讨喜呢。」 小钻风的脸皮厚度,就算是城墙拐角都不见得有他的厚,他也不害羞,直接坐到太后的怀里拍着小胸脯道:「还小呢!」 老太后难得大笑出声,一边儿让皇后在自己下手位坐下,一边儿对小钻风道:「你是长福吧?」 小钻风点点头道:「对,也叫茁哥儿!」 因着太后已经二十来年没怎么笑过,蔡嬷嬷见这哥儿今日一来,竟然将太后逗笑了两次,还是从心里往外的笑,自然喜欢。 就在给皇后娘娘端茶的时候,顺便给小钻风捡了不少孩子愿意吃的零嘴儿糕点一起拿了过来,然后得了一句甜到心坎儿里的谢谢奶奶。 蔡嬷嬷自然是要拒绝的,太后却摆摆手道:「一个称唿,你还是受得起的,就是皇子们叫也是应该的,这孩子讨喜,你应着就是了。」 二十多年了,太后几乎是跟蔡嬷嬷相依为命的走过来,两人说是主僕,实际上早已情同姐妹,太后既然这么说了,她也就没再说什么规矩之类的。 皇后凑趣儿道:「可不是,母亲是不知道,这小东西实在是招人疼,小嘴儿还甜,我那宫里的宫女嬷嬷,没有一个不喜欢他的。」 太后笑道:「这是随了恩侯那孩子了,当年他祖父刚到宫里的时候,就是这么招人稀罕,就是后来四处惹祸的时候,在大人面前,也能哄得你捨不得罚他。」 皇后惊奇地问道:「母亲和皇上说的恩侯是一人吗?」 太后一听又笑了:「你别听皇帝的,他是小时候跟恩侯打仗,输多赢少,小心眼儿的毛病又犯了,恩侯那孩子也招人稀罕着呢。」 第120页 第68章 小钻风是一见到吃食就挪不开腿,将老太太和皇奶奶光顾着说话,他就只能委屈巴巴地看着点心流口水了,但也不吵不闹的。 太后和皇后早就练就了一心多用的本事,虽然聊着闲篇,但却也没有忽略胖娃娃,实在是乖巧地让人心疼啊。 抽出帕子,太后亲手给小钻风擦了擦嘴角亮晶晶地口水,笑着摇头道:「你个小东西怎么就这么乖呢,祖祖跟你皇祖母说话,你自吃你自己的就是,作甚这么为难自己?」 小钻风笑嘻嘻地用自己脑袋两边儿留的鬼见愁扎的小揪揪蹭蹭太后的手,然后道:「我等,祖祖,皇祖母,一起吃。」 天天说话,小钻风现在虽然不能连贯的说长句子,但该说的话都能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了,说话熘了,自然也更招人稀罕了。 眼瞅着要关闭宫门的时候,和顺才将小钻风给贾琏抱回去,看到儿子,贾琏这心才真的踏实了下来。 贾琏都这样了,家里的贾赦就更不用说了,站在门外伸着脖子往皇宫方向看,要是再晚点儿,怕是就要变成望孙石了。 抱着孙子肉乎乎的小身子,贾赦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也才有心思看身后的马车问道:「今儿怎么又赏了这么多东西呢?」 刚才急着抱孙子,但贾赦随便儿瞄上那么一眼,就发现里面有不少的东西,看着并不像皇上的手比,而上一次初见皇后娘娘的时候,娘娘已经赏了见面礼,今儿怎么又给? 小钻风抱着贾赦脖子嘻嘻笑道:「祖祖,祖祖给的。」 贾琏也赶紧道:「和顺公公说,下午的时候,皇后娘娘抱着茁哥儿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去了,逗得太后娘娘大笑,也喜欢哥儿喜欢的紧,就多留了一会儿,走的时候亲自命人给哥儿准备了这些赏赐。」 贾赦在听到小钻风喊祖祖的时候,就猜到是太后娘娘了,听完贾琏的话之后,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对小钻风说道:「茁哥儿啊,下次见到皇祖祖,一定要尽量哄着祖祖开心知道吗?」 小钻风点头答应之后,眼中稍有迟疑,但还是没有说什么。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贾赦和贾琏并没有察觉到小钻风的异样,只以为是一大天累狠了,贾赦干脆就将小钻风拢到披风内打横抱着。 果然,很快的就传出来不大的鼾声,这是睡熟了,走到荣禧堂的时候,府里的主子们几乎都在这儿了,都是见到了孩子才心里落地儿。 第二天半下午的时候,正赶上贾琏休沐,贾琏正教导小钻风认字儿的时候,就见贾赦和贾敬怒气沖沖地走了进来。 小钻风赶紧抱住贾赦地脖子安慰道:「祖父,二爷爷,别气,别气,我去打他!」 贾敬一看,赶紧对贾赦道:「恩侯,收敛着点儿,别吓着咱们茁哥儿,因为那起子人吓到孩子犯不上。」 贾琏起身掀开角落放着的冰盆儿上的锅盖儿,给舀了两碗镇凉的绿豆汤道:「伯父,爹,赶紧喝些绿豆汤,这天儿大热的,又生了一肚子气,赶紧消消暑气。」 贾敬和贾赦其实看到小钻风的时候,这心就平静了不少,又喝了两口凉丝丝地绿豆汤,心火也就熄灭了,毕竟,因为外人将自己气个半死,那不是傻是什么? 看他们神色缓下来了,贾琏这才问道:「可是那边儿老太太又作什么妖了?你们也是,她作她的,你们跟着生什么气?」 贾敬一言难尽地看向贾赦道:「还是你说吧,我实在是当着孩子面儿说不出口,那一家子的脑袋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想的。」 贾赦冷笑道:「怎么想的,就寻思着天底下的好事儿都是他们的,所有人都得给他们办事儿,为他们所用呗。」 贾琏是越听越迷煳了:「怎么,明儿宁国府办喜事儿,他们这是想当主家还是有别的打算?要我说,别管她们起什么么蛾子,不理就是了。」 贾赦看了一眼贾琏之后道:「不,他们是要茁哥儿帮着在皇上面前说一句:茁哥儿想看看宫里的大姑姑。」 贾琏愣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什么?这是想拖着咱们一起死,让茁哥儿彻底失宠啊?这心思还真是恶毒,是他们不好,那谁也别好了是吧?」 贾敬抢过来小钻风正逗着呢,冷不丁被贾琏的声音吓一跳,气得贾敬骂道:「嚷嚷什么?怕别人不知道你嗓门儿大是吧?」 贾赦对着儿子摆摆手道:「行了,你去让人给我和你二伯父准备些酒菜吧,这事儿跟咱们没啥关系,就是挺膈应人的。」 贾琏这心里是真的挺气愤的,他没有贾敬的眼界,也没有贾赦的阅歷,听完之后这怒气是压都压不下去,却也知道他还真不能跑去打一顿人出气。 想到什么,贾琏很认真地对贾敬道:「二伯父,咱们把那一家子分出去吧,简直是一颗坏了一锅汤的老鼠屎!」 贾敬也是气狠了,贾茁就是贾家的希望,他哪能允许人把注意打到茁哥儿身上:「等着吧,就他们这作死的架势,用不了多久,早晚惹出事儿,到时候直接把他们除族就是了。」 贾赦和贾琏郁闷不能马上就摆脱那边儿,但也知道,现在就这么将人逐出宗族不现实,分宗则会落人口舌,只能憋屈地暂时放下。 第二天,中秋节当日,宁国府来了不少人,本来贾敬是没有请这些人的,毕竟又不是家里正经的主子办喜事儿,但现在贾家明显圣眷正浓,但凡有些门路的就想贴上来。 第121页 贾敬没把这事儿当个正经事儿,反正许诺地东西他都兑现了,新郎官儿们一到,宁国府就很痛快的放人了,借着就是招待宾客。 尤氏姐妹的事情,消息稍微灵通的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所以,但凡有眼色的,虽然是打着参加喜宴的幌子过来的,但却决口不提恭喜二字,而是花样夸着贾家新进宝贝蛋贾茁。 对这样的情况,贾宝玉是乐见其成的,毕竟,之前但凡有宾客临门,他就得战战兢兢地接受考教,回头还得被老爷收拾一顿。 现在这样被华丽丽地无视了,他乐得自在,很快就跟冯紫英等人到角落里玩闹吃酒去了,心里还对贾茁挺感激的,也挺同情的? 贾母和贾政夫妻却很是气愤,尤其是看到小钻风那神气的样子,听着大家明显是真心实意的夸奖赞赏,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小钻风就是个人来疯,还喜欢炫耀,他其实也没学过多少东西,毕竟,再有十多天他才到周岁,大人能教他多少? 但这小子就能鸡一爪、鸭一爪的卖弄着自己的「学识」,比如,他磕磕绊绊地给大伙儿背了一首骆宾王的《咏鹅》之后,还很认真地讲道:「鹅,大鹅,咬人,见到跑!」 说完,自己还学着自己以前下山的时候,看到村民家中兇悍的大鹅样子,歪着脑袋,张着小嘴儿学着鹅叫,扑棱着自己的胖胳膊,一副随时准备咬人的架势。 配着肉乎乎的小胖脸儿,双下颌,那是怎么看怎么喜感,本来说话是带着两分恭维,三分讨好,现在就是彻底的稀罕上了这个聪敏讨喜的小胖子了,也更喜欢逗弄了。 小钻风是越有人逗他越来劲儿,不过,他会的真不多,又背了两首《悯农》和一首《静夜思》之后,他就会几句三字经了。 再问,小钻风觉得自己可能要露馅儿,到时候自己岂不是就丢面子了?他眼睛一转,捧着贾赦的酒杯道:「来,喝酒!」 在场的都是老狐狸,也知道一个将将周岁,说话还是三、四个字儿一停顿的时候,知道这么多已经非常了不得了,自然也不会真的去为难他了。 不过,这样一来,小胖子的聪慧机灵劲儿却再也没有人怀疑了,一个个都感慨,难怪这孩子能被皇上、太后和皇后三座大山喜欢的胜过宫中的皇子公主们。 贾赦是被一旁的冯唐引去了注意力,也就没看到自己的宝贝孙子豪气地端了自己的酒杯跟人家敬酒,等他回神儿的时候,大孙子已经醉的小脸儿红扑扑地了。 借着酒劲儿,小钻风那叫一个放开,拍着贾赦给人介绍道:「祖父,茁哥儿的!」又指着贾敬:「二爷爷,茁哥儿的。」...... 但凡跟他亲近的,在场的都被他介绍了一个遍,后面还必须加上一句茁哥儿的,标出所有权,上辈子,小钻风最羡慕的就是别的小崽子有爹娘疼,这辈子他也有了,还有更多的亲人,谁也不能跟他抢。 大家哭笑不得地看着小胖子耍酒疯,倒也不讨厌,还特别好玩儿,就有人问到,那还有谁是茁哥儿的呢? 贾茁不假思索的道:「外公,茁哥儿的!」「皇爷爷,长福的!」「皇奶奶,长福的!」「祖祖,长福的!」「爷爷,哥儿的!」「奶奶,福哥儿的!」 掰着自己的小爪子数着自己现在拥有的亲人数量,小钻风觉得自己幸福极了,有这么多人喜欢自己呢,数着数着,小钻风发现自己眼前的小爪子有好多个,他有点儿数乱了。 他想跟自己祖父求助,结果回头发现祖父也有好多个,他急了:「祖父,这么多,谁真?」 贾赦都被他给气笑了:「你这小醉猫,赶紧喝碗醒酒汤睡一会儿吧,一眼没看到你,你就闯点儿祸,真是让人不省心啊。」 办酒宴,厨房里自然是早就熬了不少醒酒汤备着的,小钻风从来不抗拒任何吃食,只要没毒的,酸甜苦辣咸,他都来者不拒,喝醒酒汤也是不抗拒的,感觉到里面稍微带着些的酸甜味儿,他还有些意犹未尽,不过,小东西晃悠两下之后,直接一歪头睡了过去。 贾赦只能好气又好笑地叫来奶嬷嬷给王熙凤送过去了。 第69章 王熙凤知道在这里,最主要的就是护住自己的儿子,所以,她接到醉的晕乎乎地的大胖儿子以后,就告罪一声,抱着儿子去了最安静的惜春院子里。 看儿子睡得唿唿的,这里也没有了外人,只有三春姐妹和史湘云、薛宝钗在一起聊天儿,王熙凤打了声招唿也就搂着儿子睡了过去。 贾宝玉难得在宾朋满座的时候还能这么肆意,一时就喝的有些多了,下人一见,马上很有眼色地送来醒酒汤,又来人扶着他去天香楼那边儿的客房休息去了。 但喝多了的贾宝玉却很不配合,挨个客房转了一圈儿,嚷嚷着没有香味儿,浊臭逼人什么的,这酒品实在让人厌恶。 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贾宝玉晃晃悠悠地绕出了天香楼到了秦可卿的院子,后面跟着的人一阵瞭然的鄙视。 正想要上前将人拦住,毕竟,这是蓉大奶奶的院子,一个外男进去算是怎么回事儿,结果守着院子的宝珠看到之后却道:「这不是隔壁府上的宝二爷吗?」 小厮赶紧道:「实在对不住了,这宝二爷吃酒吃醉了,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闯到了蓉大奶奶的院子,小的们这就带宝二爷回天香楼那边儿的客房休息去。」 第122页 宝珠看了看挣扎着往院里进的宝玉笑道:「当是个什么事儿呢,宝二爷还小,既然要在这边儿休息,那就进去吧,也不碍什么的,等待会儿酒醒了,他自己就起来了。」 小厮面面相觑,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贾宝玉似乎是知道自己被准许进入了,直接挣脱开搀扶自己的两个小厮,踉踉跄跄却又目标明确地走进了秦可卿的卧房。 赞嘆了一声:「好香!这里好!我就睡在这里了!」说完,踢掉脚上的靴子,一头扎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儿。 身后跟进来的宝珠听后笑道:「我们奶奶的屋子自然是香的,神仙住进来也得贊一声好。」说着,取来鸳鸯枕和锦被帮着宝玉盖好就出了屋子。 房门关上之后,床对面儿那张自画像角落印章处,突然发出一阵光芒,贾宝玉脖颈项圈儿处的通灵宝玉被吸了出来,只是,那通灵宝玉似乎是在挣扎着,抵抗着画像的吸引力一般不停地打着圈圈儿。 与此同时,小钻风腰间胎记也一阵滚烫,金光闪了两下之后,小钻风的真灵竟然脱出了自己肉、体的束缚,又幻化成了小钻风的样子,手里拎着巡山锣鼓,腰间挂着令牌。 此时的小钻风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但他立马感觉到了猴子的气息,然后不管不顾地往气味儿来源处赶去了。 结果,小钻风跑进去的时候,就看到通灵宝玉被画像吸过去,身后还跟着呆呆傻傻地贾宝玉的真灵。 现在小钻风已经确定了,确实是两个猴子的气息,只是他分不清害自己的是哪一个,但甭管哪一个,先抓住再说吧。 小钻风先是下意识握住通灵宝玉,与此同时,腰间的令牌飞出,直接将通灵宝玉护在里面,迷迷煳煳地贾宝玉突然抬头看到了一个红毛妖精,神魂竟然直接被吓得归了位。 贾宝玉是个颜控,小钻风是个未化形完全的小妖怪,半人半妖的样子,确实不好看,这对于颜控来说,无异于天崩地裂一般的灾难。 然后贾宝玉就醒了,没等睁开眼睛就大喊一声:「救命!妖怪啊!」喊完,又想起梦中那妖怪的样子,一扭头直接吐了一床。 小钻风被他的惨叫吓得一哆嗦,下意识离他远点儿,结果就带着通灵宝玉被吸进了画里。 院子里看着猫狗打架,顺便防着外人闯进来坏事儿的宝珠和瑞珠,一听宝玉惊唿地声音,在闯进去看到贾宝玉吐了一床,二人当即大惊失色。 一个是,首坐是最忌讳凡人的污秽了,这贾宝玉竟然吐了首坐一床,首坐知道后,岂不是要气死了? 再有,这贾宝玉这么快醒来,那引魂香怕是没发挥出作用吧?但现在也不是她们想这些的时候,赶紧去准备收拾脏污,然后问问首坐,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就在这时,墙上那副自画像竟然突然烧了起来,然后没等宝珠和瑞珠去扑灭,就见到本该在前院儿招待女眷们的秦可卿疯了一样跑了回来。 她先是疯了一样去扑火,想要救下那副自画像,根本没有往日的从容尊贵,就像一个疯婆子一样,但尽管手被烧出了水泡也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画像化为灰烬。 秦可卿好像被抽空了身上的力量一样瘫倒在地上,接着,她又拽住过来搀扶她的宝珠问道:「除了贾宝玉,还有谁来过这里?」 宝珠的手都被她的长指甲划破了,但却忍着不敢唿痛,而是答道:「我和瑞珠一直守在院子里,除了宝二爷,再没有其他人进来过。」 秦可卿却不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哑奴,哑奴!」 哑奴从房顶跳下来,进屋跪在秦可卿的面前。 秦可卿问道:「你可是一直守在这里?是否见到贾宝玉之外的人进来?」 哑奴点点头,又摇摇头。 秦可卿却还是不信,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她又问:「荣国府的贾茁进来过没有?你去看看那贾茁在做什么?」 只是,没等哑奴出去,秦可卿就发现院子里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一群人,这会儿正说着:「早先还听贾史氏说这秦氏是重孙媳中第一个得意之人,就这行事作风,倒不如那小门小户出来的。」 另一妇人也附和着:「可不是重孙媳中第一个得意之人,贾家重孙儿里就那蓉哥儿娶亲了,除了她哪还有别的重孙媳妇儿了?」 又一妇人嗤笑道:「史氏这样说,倒也正常,你瞧那贾史氏往日命根子一样疼的孙子,竟然睡到自己侄媳妇儿的床上,那可是史氏亲自教养的,呵呵。」 最开始说话的妇人这才惊讶地道:「啊,叔叔往侄儿房里睡觉,这是哪来的道理?」 有跟宁国府交好的人家说道:「听说这秦氏嫁进来之后,先是以年幼为名,独自睡一个院子,这些年,蓉哥儿怕是还没沾过身吧?」 那妇人一听:「那秦氏的眉头都散了,可不是姑娘身的样子,往日就听说这秦氏跟隔房的叔叔感情好,这儿.....」说着,话题就带了些香艷。 这时史氏和王夫人也赶了过来,听到这些人的编排,气得目眦欲裂:「浑说什么呢,我的宝玉才多大?你们就这么编排他一个孩子,嘴上还是积些德吧,也不怕被烂了嘴?」 几个妇人倒不是怕了这老婆子,不说荣国府二房那边儿已经註定落败,单说她们自己的家室都是不错的,若是正经儿的荣国府,她们还需要顾忌一二,现在吗...... 第123页 不过,这样背后说人是非,还被抓个现行,这就很丢人了,只能讪讪地闭嘴,但眼神儿中的不屑却很明显。 贾母和王夫人恨得目眦欲裂,但这几家都是有实权的,往日又跟奉常夫人玩儿的好,她们惹不起,只能恨恨地看了一眼之后进去将宝玉带走换洗去。 秦可卿这时突然又跌跌撞撞地拉住贾宝玉地衣袍问道:「说,你刚刚看到谁了?谁来了我的房间?」 贾宝玉这会儿正混混沌沌地,有些反应不过来:「谁,谁来了房间?」 王夫人本就跟外边儿那几个贱人生了一肚子气,这会儿直接过去就给了秦可卿两巴掌骂道:「你个不知羞耻的小贱蹄子,还不赶紧放开宝玉?」 这时尤氏和邢夫人也走了进来,尤氏说道:「都像个什么样子,你们大奶奶吃醉了酒,你们怎么还看着她耍酒疯,没眼力见儿的,赶紧将人给我先关起来。」 邢夫人也帮着说话道:「都是小年轻,酒力还是嫩着呢,瞧瞧,这喝了二两狗尿,就醉的开始胡言乱语了,都赶紧回去,咱们继续吃酒聊天儿去,这边儿就让她婆婆管去,咱们可不跟着操这份儿心。」 又来到之前说闲话的几位夫人那边儿道:「走吧,别跟那些人一般计较,在这边儿要是没意思了,咱们就去找我老亲家母打叶子牌去。」 「你们是不知道,我那老亲家母,前儿还说,自打这茁哥儿能动了,一天天的眼珠子都不敢错一下,成天就围着那小东西转了。」 「等哪天要是空闲了,可得好好摸两把牌,要不,这么长时间手都生了,出去非得被人赢得干干净净地回来。」 都是有心思跟荣国府、宁国府交好的,自然是要给邢夫人和尤氏面子的,尤其是还能跟王子腾夫人搭上关系,傻了才会错过这个机会呢。 嘴最快的那妇人一听笑道:「那感情好了,咱们可得把握机会好好赢上两把。」其他人附和,很快,院子里的这些妇人也就散了。 同时,几个眼生的粗壮婆子走进来,二话不说,直接堵了嘴,也不容秦可卿反抗,直接拖着就往外走。 哑奴一见,伸手就去抢人,哑奴的功夫绝非一般,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跳出两个黑衣男人,直接跟哑奴打做一团,最后双拳难敌四手,哑奴被男人按倒塞进嘴里一颗药丸。 等哑奴浑身无力瘫倒,也直接过去绑了,连带着宝珠、瑞珠以及后来赶过来的那个团脸儿婆子,一个也没逃出去。 贾母和王夫人目睹了这一切,吓得抱着贾宝玉瑟缩成一团,贾母道:「这,这是作甚,不过是醉酒胡言乱语,如何就用得着这般行事?」 尤氏不削地看了一眼秦可卿被带走的方向,然后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秦氏言行败坏了我宁国府的名声,我这个做婆婆的将人带走审问,您一隔府的老太太不好多管吧?」 第70章 贾母倒是真的不想管这闲事儿,但是这秦氏涉及到北静王府,更关系到宫里的娘娘,这要是秦氏漏了,北静王府怎么样跟她没关系,但元春不能有事儿啊。 当即也冷下脸道:「尤氏,你不过是个继室,这么对当家奶奶可就过了,珍儿可是容不下你骑着蓉哥儿作威作福的。」 夫妻一体,秦可卿是贾蓉的嫡妻,除非秦氏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需要被休妻,否则,即便秦氏死了,贾蓉再娶继室,那在秦可卿是的坟前也得行妾礼。 在外面的时候,也只有嫡妻配跟丈夫并肩而行,继室是要错后半步的,当然,这个就看男人怎么想了,若是男人喜欢继室,那自然也就不在乎这个了。 但不管怎么样,动了男人的妻子其实就等于打了男人的脸,尤其是贾珍明显并不重视尤氏,尤氏自己也没有亲生子女,所以,尤氏虽然是秦可卿的婆婆,平日里却没有一点儿威严。 尤氏此时却趾高气昂地满不在乎道:「没听说,这秦氏还没跟蓉哥儿合房就散了眉,我虽然是继婆婆,但也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不是?」 「呆会儿找了稳婆给验了身子,若当真如此,那秦家就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到时候就是老爷问起来,也只会贊我一声,万不会怪罪的。」 贾母的心不住地往下沉,却还是强忍着道:「都是捕风捉影地事儿,你这么大张旗鼓的,要是错怪了秦氏,你看珍儿和蓉哥儿,哪个能饶得了你?」 尤氏冷笑一声道:「富贵险中求,我做了自然是想明白了,这就不劳外人操心了,您还是管好自己的孙子吧。」 「宝玉好歹也十一岁了吧?再有两年都是能娶亲的年龄了,这般不管不顾地往侄媳妇儿房里钻,知道的是他不懂避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不顾人伦的色胚子呢!」 这话把贾母和王夫人气得,差点儿去撕了尤氏的嘴,但王夫人只是生气尤氏说自己的宝玉,还是这么难听的话,贾母却是又惊又怒,两条腿都拿不成个儿了。 她之前的话,其实主要就是为了试探,尤氏一个没有实权,只是占个位置的继室,家里更是那样的破落户,自然是没有能力差遣动那些婆子和武者。 尤氏的态度说明了这事儿贾珍肯定是知道的,最少是默许的,那这些人的来处就值得深思了,是贾敬派来的贾家隐藏的势力,还是上面已经知道了秦氏的真实身份? 只可惜,这尤氏不是邢夫人那蠢货,说话滴水不漏,一点儿不提自己为什么根本不怕贾珍和贾蓉知道后的反应。 第124页 贾母闭了闭眼睛,然后道:「行了,你也不用拿话敲打我一个老婆子,我也不过是白操了一份儿心,你自己的儿媳妇儿,你自己去管教就是。」 「左右你们宁国府现在势大,也是瞧不上我们这隔房的亲戚,我且带着我的宝玉回去,日后再不来讨你们的嫌就是!」 尤氏呵呵一笑道:「那老太太走好,用不用我叫人去通知政老爷一起?」 贾母深深地看了尤氏一眼,然后冷着脸道:「不劳你费心了,王氏,去叫人招唿政儿,咱们回府去!」 王夫人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儿,但这死老婆子能生生地咽下这口气,里面怕是有什么事情叫她顾忌的,当下也就没说什么。 叫人给贾宝玉换洗干净之后,正要离开的时候,晴雯突然惊唿道:「宝玉,你的玉呢?」 贾母一听,心彻底慌了,那通灵宝玉可是宝玉的命根子,这要是没了,可怎么办啊?当即赶紧命人在秦可卿的房里寻找。 屋里虽然早就被麻利的婆子收拾了一通,床单被褥也换了干净的,屋里点着香,窗户大开,但那味道,想想就让人作呕。 尤氏说了一句:「你们要找东西,就自便吧,之前扔出去的床单被罩,你们直接问刚刚收拾的婆子就行了,我这得去洗漱一下,要不没法儿招待宾客,就不陪着你们了。」 说完,急急忙忙就往外走,还问身边儿的婆子:「可准备好沐浴的水了?里面多撒些花瓣,这平白的沾了一身的味儿,真是晦气!」 所谓墙倒众人推,贾母现在是深有体会了,她做荣国府老封君的时候,这尤氏就差跪着给她□□了,现在倒是张扬了起来,她就看她能风光多久! 贾母眼神暗沉地对王夫人道:「回头,不管是付出什么代价,都一定要帮着娘娘往上爬,只有娘娘好了,咱们才能硬气起来。」 王夫人自然是不会反对的,当即点点头道:「太太说的是,只是娘娘这一次次的,要钱要的实在是太频繁了,加上太监过来一趟趟的打秋风,咱们府上早就拆了东墙补西墙了。」 贾母想了一下之后道:「不行,就先想办法跟亲戚周转一下吧,等娘娘好了,还能没有亲戚们的好处?」 王夫人气得咬牙,这死老婆子捧着棺材本子不撒手,也不知道是能带走还是怎么的,光说支持娘娘往上爬,却一两银子不往外舍,当是宫里的打点都是吹气儿吹出来的还是怎么的? 但又想到,死老婆子以后的东西都是要留给宝玉的,现在到不了自己手里也好,省得去了元春那里,就全败出去了,还是想办法折腾银子吧。 于是低头应了一声是,又继续催促这丫鬟婆子们仔细翻找,又让人沿着之前宝玉醉酒后过来的时候,走的路线往回找。 却说这小钻风被那画儿给传送到了一个独立的秘境中,没等说话,就见那块儿被自己攥在手中的通灵宝玉挣脱了小钻风的手,然后疯狂地吸收这秘境内的灵气。 然后,石头开始疯长,直至变成一块儿高三丈六尺五寸,二丈四尺围圆的巨大仙石,小钻风惊唿道:「好大啊!」 却没想到,那石头开口问道:「小妖,你是谁家的小娃娃?身上怎么有老孙四哥的气息?」 小钻风懵了,四哥的气息?这是亲戚?于是乖巧地道:「我是茁哥儿啊。」 孙悟空道:「不是,老孙是问你前世是谁家的娃娃?」孙悟空的实力在地仙界虽然只能排上中等偏上,但到底也是修到了金仙境,自然能看得出来这小妖是被人护着直接转世过来的。 小钻风一听,这石头竟然知道自己前世的父亲,那必须得问问:「我是小钻风啊,我,不知道,我是,谁家的崽子啊。」 孙悟空倒是也想着是不是自己四哥遗落的小崽子,但一想到自己四哥的身份又不得不否认,没听说四哥成亲啊。 再说,就是成亲了,依照四哥的实力,也难有子嗣,就像自己大哥牛魔王,娶妻铁扇公主,明知道是被自己弟弟如意真仙给带了绿、帽子,也是将那红孩子疼入骨血。 他当初是个愣的,想不通子嗣对高位修者的珍贵之处,着了观音算计,一心想着帮大哥清理门户,最后闹得两兄弟反目为仇。 这个说起来还是因为孙悟空的出身,他是石头中蹦出来的,知晓世事,却无法产生参透人心,从来都是是就是,非就非,自然是屡次因此被算计。 当初他见了红孩儿,感觉到大哥的气息,但之后却发现了那些隐藏的东西,现在,面前的小妖又有四哥的气息,他一时间也不敢确定了。 于是又问道:「那你可认识移山大圣狮驼王?」 小钻风一听狮驼王三个字,眼前就是一亮:「狮驼王?我大王啊!」说着,他还将自己腰间的令牌摘下来,然后道:「大王,命我巡山,猴子,背信弃义,杀我!」 孙悟空懵了,什么猴子背信弃义?继而又想到自己被如来又一次算计,然后被打杀的险些神魂俱灭,只有当年送还娲皇宫内的化形时那存在补天石中的一丝神魂。 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大约是四哥想要送自己一程,让个小妖走过场,结果被那六耳猕猴直接将这小妖给打杀了。 正在他悲伤的时候,小钻风手中的令牌飞了起来,来到仙石跟前,一阵光射入石中,孙悟空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继而哈哈大笑。 第125页 小钻风被吓得捂着耳朵缩成一团,这石头莫不是疯了吧?这么强的气息,自己也打不过啊,小钻风想哭,想祖父,想父亲、母亲、外公、外婆、还有皇爷爷...... 孙悟空有些无奈地看着怂的不行的,还没完全化形的小狮子崽子,这性子真的不像自家四哥啊,四哥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这个,大圣爷爷对狮驼王有些认识不足。) 但好歹这是自己的亲侄儿,孙悟空还是开口道:「老孙是你七叔,你父亲的事情,等你功德圆满回了地仙界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现在却不是时候。」 「还有,当年打杀你的猴子,是冒名顶替了老孙,他其实也算是你的叔叔,当日老孙刚从蓬莱仙岛学艺归来,认识了包括你父亲在内的六位兄长,打杀你的是行五的通风大圣猕猴王。」 「你这一世,尽管去享受人间生活,日后自有老孙和你父亲来为你报仇。」 小钻风被说懵了,不过,眼前这厉害的石妖自称老孙,地仙界谁不知道,自称老孙的只有那猴子孙悟空。 听这意思是,有人冒充了眼前的猴子,然后打杀了自己?不过,他让自己叫他七叔,这石头这么厉害,以后自己回地仙界的时候,不就能横着走了? 当即也不管别的,直接喜滋滋地喊了一声:「七叔!」 孙悟空也高兴的应了一声,心里也是乐呵的很,他从石头中蹦出来,自是希望自己有亲人的,只无奈石头无法动情,他也就无法产生男女情愫。 第71章 认了亲之后,孙悟空道:「好侄儿,你听七叔跟你说,这里本是须弥山一角,是当日你父亲知道你出事儿之后,愤怒撞下来的。」 「投入这方小世界之前,被打了印记,你手中的令牌一亮出来,这里就被收进了你这令牌内成了你的随身洞府。」 「日后这里的东西可随你取用,但你身在凡间,取用这些灵物必须适度,否则,不仅你自己会因怀璧之罪惹来杀身之祸,就连你那些世俗界的亲人也得遭了连累。」 「还有,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福德,用了不该享用的灵物,就要被反噬,也会透支下一世的福德,所以,这里的东西,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给其他人服用,就算是要给人用,也得看对方的德行如何,明白吗?」 作为修炼的小妖精,对于福德之事还是明白的,虽然可惜,这里这么多好东西,却不能给祖父他们享用,但还是乖巧的点点头。 孙悟空又笑道:「刚才老孙进来的时候,无意间将这秘境中的大半灵气都给受用了,以至于那仙池的水退化成了凡品,但到底是有些灵气的,凡人也是可以服用的。」 「虽然无法让人长生不老,但延年益寿,祛除病痛还是能做到的,只是,还是那句话,怀璧之罪会为你和你世俗界的亲人惹来杀身之祸,即便要给他们用,也绝对不要被他们发现。」 小钻风一听,能给祖父他们用灵泉水养身体,赶紧点头表示明白。 孙悟空想了一下又道:「凡人的身体承受能力有限,一次服用一滴,需得半月以上才能消化完,过了会被撑爆身体的,你可以用外边儿的泉水稀释后给你家人服用。」 小钻风一听,又赶紧受教地点点头,乖巧地道:「谢谢,七叔,茁哥儿知道了。」 孙悟空见这小侄儿这般乖巧,真想抱过来稀罕一下,只无奈自己暂时无法脱身。 嘆口气,只能等自己脱困之后再说了,于是又指点道:「这里的山精树怪不少,都不是什么好妖精,整些歪门邪道的法门儿,现在被老孙的本体给压制住了。」 「一会儿你去将那些死掉的收拾起来,毕竟是仙芝灵草,你偶尔打个牙祭什么的也是不错的,至于那些还活着的,就暂时留下给你收拾这个园子吧,老孙看着,谅它们也不敢反抗。」 「老孙现在虽然困在本体内不能化形,但就凭威压打杀了它们也费不了吹灰之力!」这话当然是对这里的那些山精树怪们说的。 那些山精树怪,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赶紧磕头表示顺服,孙悟空表示很满意,然后又对小钻风道:「好侄儿,你一会儿去那边儿的院子里,将里面那些册子都毁掉,也算是积了德行了。」 「老孙暂时离不开这里,就先在这里修炼,也能帮你镇压这些东西,你回去之后,一定记得做事不能做亏心事,否则报应早晚会找上门的。」 「就像这里的这些东西,看它们的真正主人没出世,就想占为己有,为了能快点儿增长实力,竟然将那些小妖或鬼怪收集起来投到下面打着让她们歷劫的幌子,却受尽人间苦楚给她们提供怨气,这不就糟了报应。」 小钻风赶紧受教地表态道:「茁哥儿做,好的,大精怪!」 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孙悟空操纵着自己的本体直接飞向了远处的一座山峰上面,顺手将山脚下面写着灌愁海三个大字的石碑撞碎。 外界的秦可卿哇的吐出一口血,倒是将正给她上刑的人吓了一跳,暗道自己也没用十成的力啊,怎么刚抽几鞭子就吐血了? 被吊绑着的秦可卿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呆愣愣地,她绝望了,自己以后再也没有法力,没有修仙的资格了。 仙根本体被砸碎,秦可卿的肉、体竟然肉眼可见的速度老迈下去,很快就变成一白髮老妪的模样,吓得行刑的狱卒妈呀一声往外跑,大喊着妖怪啊! 第126页 小钻风是不知道外边儿的事情,他只见到仙石飞走后,自己的腰牌回来了,还有,刚刚七叔本体下面竟然有一个被压得四分五裂的镜子。 拿过镜子,小钻风看到这是一把很奇怪的镜子,看着是铜镜,照人却比水银镜更清晰,但碎成蜘蛛网了,却还是黏在一起不掉一块儿。 镜把上面錾着「风月宝鑑」四字,这四个字用的是小钻风认识的大篆书,说明这镜子是有些年头的。 照那镜子的时候,镜子还冲着小钻风发出了攻击,只是无奈上面处处都是裂痕,镜面儿上没办法统一射向小钻风。 没什么攻击力,还像刺猬似的四处发着没什么用的攻击光芒,看着还怪好看的,小钻风倒是因此确定了,这是一柄开了灵智的镜子样式的武器。 不过,碎成这样,就是有了器灵产生,这镜子修復起来耗费的宝贝还不如重新炼制一柄新的武器了。 小钻风自己是没有什么积蓄的,所以,这即便是一柄废掉的灵器,但上面浓郁的灵气还是让小钻风捨不得丢掉。 他就是个孩子心性,想要做什么就一定会认真的做,狮驼王让他巡山,他就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敲着自己的小锣去巡山,现在要敲下来零件,他就马上开始行动了。 远处的孙悟空见了,有些心酸,他非常理解小钻风,他当年刚化形的时候,一样一穷二白,看到个什么都当宝贝似的,哪管就是一野果子,也是要抱着好好闻一闻。 如今的孙大圣自然是不缺那些好东西,想要给小钻风拿去随便儿玩,但他现在是什么也做不了。 他的本体分别代表着周天之数和二十四节气,自然演化空间万物,所以,他的本体自成空间,但需要等他再次出世,才能操控体内世界。 不过,拿不出东西,但他能帮着侄儿,他传音道:「好侄儿,七叔帮你破了这破镜子!」 镜子感觉到危险是自己反抗不了的,开始尖叫求饶,继而又变成美人儿脸,只是脸合起来是美人儿,但再美人脸布上蜘蛛网,也绝对好看不了,反倒有些恐怖。 小钻风吓得缩到一边儿,嘴里还求助道:「七叔,七叔!」 孙悟空一缕神识射来,直接将镜面儿破成一块块儿碎掉的仙灵石,正要收回神识的时候,不经意地一扫那镜把手,当即笑了。 小钻风知道没事儿了,屁颠屁颠儿过来捡宝贝,听到孙悟空笑声就问道:「七叔?」 孙悟空笑道:「我的侄儿还是有些运道的,你父亲当日撞下来的这灵山一角,却是一条未成形的灵脉,里面的仙石、灵石储备丰富。」 「这柄镜子本是那些秃驴用来守护灵脉的,以防哪个贪心的小沙弥或者闯进去的小妖,在另外未成之前,都给祸祸了。」 「谁知道你父亲将它所在的这一角都给撞下来了,守护这里的佛陀,也就是这镜子的真正主人直接被撞死了,这才让这镜子的器灵有了掌控这里,还为了强大害人的机会。」 「现在这些东西都是你的了,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领面包含的灵脉,就在这秘境内继续蕴养吧,你以后也就不用为灵石、仙石发愁了。」 一想到佛教偷鸡不成蚀把米,生生地丢了一角灵山,孙悟空就高兴的想要翻跟头,要知道,说是灵山一角,这是相对偌大一个灵山而言的。 而这一角至少有孔雀国那么大,要知道,狮驼王那可是封神前的大能,只可惜,当日他受伤太重,日后的修为想要更进一步,就需要一定的机缘了。 小钻风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全是,全是我的?」这怎么就吧唧一下,自己就一跃成了独自拥有一条龙脉的精怪了? 孙悟空嘿嘿笑了两声,暗道,原来当日老孙得到点儿什么好东西的时候,怕是也是这个样子吧? 不过,虽然这里有时间禁制,几乎是这里相对时间静止,其实就是两边儿的时间差太大了,就有些像: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这里过去很久,外边儿的时间也不会挪动多少,那警幻仙姑(其实就是镜子幻化出来的器灵的意思)就是利用这个时间差,种植出一批批的仙草,然后给堆出些许灵智,然后将她们推出去给自己收集七情六慾来修炼。 于是,孙悟空道:「好侄儿,快去将那些东西毁了,省得左右那些小妖的命运之后,就赶紧回去吧,日后没人儿的时候,再进来玩耍就是。」 小钻风一听回去,当即想起外边儿的祖父等人,当即有些急了,也顾不得别的,又懒得看那里面一副一副写着连七八糟谶语的画像,直接一把火烧了过去。 很快,小钻风发现自己体内的火力更勐了,好像是传说中的五丁神火,可不是说,五丁神火是麒麟一族火麒麟的看家本事吗? 难道自己的父亲或母亲是麒麟一族的?那自己可牛、逼、坏了,但一想到自己之前就是一个小妖,也明白自己想的可能有点儿多了,应该是父母当中含有一丝麒麟血脉,不然自己不会那么没用的。 虽然,他一直说自己多厉害,但那基本是他自己吹出来的,他自己几斤几两自己还是有数的,不过,自己现在这明显是因祸得福,觉醒了血脉中的瑞兽血统。 这样,等自己能回地仙界找到自己父亲的时候,就算父亲血脉不纯,自己以后也能养活他了,自己可是有一整条龙脉的! 第127页 显然,小东西这是光想着自己拥有的这么多东西,忘记了这些就是他老子给他硬撞下来的,能撞下灵山一角,你说人家用不用你养活? 第72章 小钻风是个勤俭节约的好妖精,虽然是拥有了一整条龙脉的有钱精怪了,但他还是将那些被大圣威压震死的灵草收拢回来放进了这边儿一个用来存储药材种子的房里。 据七叔说,这里有阵法,能保证药效和种子的生机不流失,然后又让那些因为之前并没有参与警幻仙姑害人的小妖们负责耕种警幻留下的那些种子。 都处理好了,小钻风这才按照孙悟空指点,推开那座刚被烧毁写着「薄命司」的,如今只剩一处院门的院门。 原来这所谓的薄命司,其实就是秘境和现实的连接之门,说白了就是一处神魂传送阵,原本连接的是秦可卿屋内的那副画,如今就是小钻风的神魂。 推开院门,小钻风一阵失重感,吓得啊的一声,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已经神魂归位,正被还在熟睡的王熙凤搂在怀里。 王熙凤本就是为了看护儿子这才歇息一下,之后是受到小钻风身上自带的凝神气息影响,这才安睡过去,现在一听儿子的声音也就醒来了。 刚调笑了儿子一句:「你个小醉猫,这是醒来了?」结果就感觉不对,然后,她下意识地伸手一摸自的身下,当即气道:「真是出息了你,竟然尿了你娘老子一身!」 小钻风一听,自然也感觉到了屁股下面湿漉漉地感觉,他早就不尿炕了,这个估计是之前自刚见到七叔的本体的时候,或者是看到那镜子里面的鬼脸的时候吓得。 虽然妖精是不在乎自的面皮,但小钻风早就被教导的知道羞耻了,一见自这么大了竟然尿床了,干脆一趴下,撅着屁股将自脑袋塞进软枕下面埋起来了。 就是传说中的,标准的顾头不顾腚,这把王熙凤直接给气笑了,正要拍他的胖屁股,就听道窗外传来惜春的声音:「琏嫂子,茁哥儿醒啦?」 王熙凤没好气儿地说道:「可不是醒了吗,尿了老娘一身,让他这么点儿就知道偷酒吃,真是欠揍了!」 惜春一听,急忙道:「哎,琏嫂子,茁哥儿还小呢,你别打他,我抱他去换洗一下,正好昨儿我给茁哥儿做的肚兜兜做好了,让茁哥儿试试,您也赶紧换身儿衣裳去吧。」 说着,她赶紧绕进门内,小胳膊小腿儿的,倒是很麻利地将胖球给抱走了,也不管肚兜上沾染着尿味儿,就怕自晚上一会儿,胖球就挨揍了。 王熙凤都直接被气笑了,自还能真的揍那臭小子不成?但惜春的举动却是让她心里暖唿唿的。 再对比着木头一样站在外边儿的迎春,谁亲谁远也就不必说了,要知道茁哥儿有什么好东西,可也从来没有忘记过她这个姑姑。 探春几乎没见过茁哥儿,没反应是正常的,但迎春这样,却是让人心寒,但迎春也不小了,以后也不过是一副嫁妆的事儿,自又何苦跟她一般见识呢,只以后淡着就是了。 正要招唿外边儿的婆子进来伺候自的王熙凤就听贾探春略带酸味儿地说道:「呦,咱们往日最是冷情的小惜春,竟然也会急赤白脸的,瞧这紧张劲儿。」 贾惜春的嘴上从来都是不饶人的:「我这人素来是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谁对我真心实意,我就对他真心实意。」 「茁哥儿念着我这个做姑姑的,我就疼茁哥儿跟眼珠子,换了别个,你看我理是不理!」 贾探春平白被呛了一顿,再加上里面还有个更厉害不容人的凤辣子,贾探春也是不敢再多说什么,毕竟,这里可是牵扯到了王熙凤的宝贝儿子。 硬咽下这口气,贾探春的心里真的委屈难受,对自的出身更加抱怨,自怎么就是从姨娘的肚子里爬出来的?要是太太亲生的,自何至于这样没有底气? 王熙凤垂了一下眼眸,然后抬头笑道:「你们姐妹儿可别在那儿继续磨牙了,谁行行好,赶紧去给老娘喊个婆子进来收拾一下,这一身被尿的,全是骚臭味儿,让老娘怎么出门儿见人?」 一旁的薛宝钗比较圆滑:「你个凤辣子,出门儿以后,谁都说不过你,要我说,就让你这样出去,羞的都不敢开口才好!」 王熙凤干脆起身下床出了门儿,靠在门槛儿上道:「我一破落户,你看我像是有脸皮的吗?就算是顶着这一身尿骚出门儿,你看我自在不自在?」 大家插科打诨的,这话题就扯开了,算是给贾探春递了□□,贾探春这脸色才好了不少,然后也笑道:「老太太可是常说,琏嫂子素来最是没脸没皮,怎么会不自在?」 「说不得,你到时候恼了,干脆就蹭我们一身,好陪着你一起,为了自这身儿好衣裳,我还是快去叫人给你收拾一下吧。」 王熙凤虽然不喜欢提起贾母的事情,但她也不在乎这样的打趣儿,只笑嘻嘻地道:「那就有劳妹妹辛苦了。」 其实,哪里用得着贾探春去叫人,在外边儿守着院门,以免冲撞了里面小姐们的婆子,早就听到声音走了进来。 惜春直接带着小钻风去了自的闺房,让婆子给热了些水,就在盆子里亲自动手洗刷自的大侄子了。 小钻风是不在乎谁给自洗澡,跟小姑姑在一起还能打水仗,两人很快扑腾地四处都是水,小钻风是玩儿的乐呵了,只可怜了惜春的那些没收起来的画稿,好在惜春只是喜欢画画,并不在意画好的画。 第128页 不过,小钻风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惜春姑姑怕他身上还带着尿骚味儿被人笑话,就找来了不少的泡澡用的花瓣儿洒进了澡盆儿里。 这些都是专门儿有人收集来,就是为了给小姐太太们沐浴增加体香的,一般一小把就足够让一桶水变得香喷喷的了,但现在,一个小浴盆儿里抓了一大把。 等婆子们反应过来不对的时候,小钻风已经疯狂打喷嚏打的眼睛通红了,好在小钻风也知道惜春没有坏心思,所以被捞出来之后还照样笑嘻嘻地跟惜春闹。 惜春大约是也意识到自弄错了,好在没出什么大问题,赶紧将自早就准备好的小被子拿过来将小钻风裹住。 小钻风在惜春眼里,其实就跟大娃娃是一样的,于是,小钻风就被小惜春亲自打扮起来,福桃两侧的小揪揪被扎成了竖起来的小犄角,后脑勺的鬼见愁被变成了细辫子,还在发尾处打了个蝴蝶结。 拿出她自做的大红色绣着嫩黄色大葫芦的肚兜和红色的小灯笼裤,金项圈儿、虾须镯子、坠着铃铛的脚环,外边儿罩着冰绸小褂子。 惜春费力地抱着自精心打扮地香喷喷儿大娃娃走出来,正要跟大家炫耀一下的时候,就看到贾母那边儿的人过来了,不过她也没在意。 贾探春三人也以为是老太太要叫她们回去,就走过去问道:「冯嫂子过来了,可是老太太要叫我们回去?」 冯新来家的笑着摇头道:「老太太说,你们姐妹儿难得相聚,倒也不急着走,只是让我过来问问,你们可有谁见过宝玉的玉?」 这冯新来家的,其实也是史氏的一个陪房,只是之前没有赖大家的讨史氏喜欢,一直没有重用,但本身的手段其实是不错的。 赖大一家子被贾赦送官抄家之后,史氏就把冯新来家的给提了起来,现在算是史氏身边的红人儿。 探春一听,惊讶道:「怎么,宝玉这是又发了癔症摔玉了?他在哪儿摔得?没去那周边好好找找,再问问有没有人路过给捡走了?」 史湘云这会儿也急了:「爱哥哥真是的,怎么就拿自的命根子撒气,也不知道是哪个不懂事的又招惹了他!」 冯新来家的赶紧道:「这次还真不是宝二爷摔得,只是他之前吃醉了,迷迷煳煳地也不知道这玉是甩到了哪里去,现在老太太他们都急得快哭了。」 薛宝钗倒是稳得住,问道:「那宝玉现在怎么样?可是醒酒了,没问问他,可还对那通灵宝玉有什么记忆?」 小钻风一听通灵宝玉,那不就是自家七叔吗?他们早自家七叔做什么?就听道冯新来家的说道:「你们也知道,宝玉一丢失那命根子,整个人就失智了,现在哪还能问出个子午卯酉来?」 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想要讹银子吗?明明自根本没碰他的神魂,七叔也将他们之间的神魂牵扯都斩断了,贾宝玉根本就不可能失智! 一想到那个贾宝玉很可能就是冒充自七叔打杀自的假猴子,他怒了,果然是一只不讲道义,背信弃义,奸诈狡猾.....的猴子。 小钻风是将自知道的贬义词全都套在了贾宝玉身上,当即决定,不告诉任何人七叔的下落,反正当时自灵魂状态,那贾宝玉现在□□凡胎也认不出来,到时候看那破猴子能装到什么时候! 贾惜春这时开口道:「宝玉并没有来过这边儿,除了琏嫂子抱着茁哥儿过来午睡,再没有旁的人出入,你们去别的院子问问吧。」 冯新来家的一听,又问道:「琏二奶奶和茁哥儿是几时到的,中途,茁哥儿离开过吗?」 贾惜春一听,脸色就冷了下来:「我的院子自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容不得臭男人和臭男人的东西进来,你们要找,就去别的院子,别在我这儿找事!」 王熙凤就更怒了:「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哪个眼馋那么一块儿破石头了?我们茁哥儿稀罕要那破石头?」 「还有,你算是哪个排位上的人,敢直唿茁哥儿,也不掂量一下自的分量,一个奴才央子叫小皇孙的乳名,你这是活腻歪了,还是觉得你家主子现在住的地方不舒坦,想要换个牢饭尝一尝?」 冯新来家的吓得半死,赶紧告罪离开,左右她已经确定了贾母要问的事情。 王熙凤看了一眼缩在一旁的,跟木头似的杵着的迎春,继而转头对惜春笑道:「呦,这么快将这肥糰子给收拾的香喷喷儿的了?」 贾惜春也笑着道:「我们茁哥儿本来就香喷喷儿的,琏嫂子,你看这小揪揪好看不?茁哥儿穿这一身是不是很好看?」 王熙凤自然是应和着。 第73章 贾家宝贝蛋衔玉而生的玉丢失了,贾母命人贴出告示:只要能还回丢失的通灵宝玉,贾家愿意赏银千两酬谢。 此事已经闹得整个京城人人参与讨论,一千两银子,不说在城门外能买个不错的庄子,就是在这京城内繁华地段,也能买个齐整的小宅子了。 只是,那样稀奇地宝贝,众人就算是想要仿制一个换钱,也是不敢的,谁不知道那玉是贾家那个哥儿的命根子,失了玉就失智,玉好仿制,但让哥儿回神儿却难。 另外,据说哥儿的玉石丢失之后,北静王探病送了药丸给哥儿服下之后,哥儿稍微有了反应,却一直说一红毛妖怪抢了自己的通灵宝玉。 第129页 沾惹了神鬼之事,就算羡慕那赏银,也是没有人敢去招惹的,万一惹恼了鬼怪,找上自己,自己这一家子还有命享用那银子吗? 但世人向来是忌讳鬼神,又因为对神秘的事物好奇而忍不住议论,又听说但凡鬼怪都是害怕阳气旺盛的地方。 所以,大家不敢单独说这个,反倒会凑到茶庄讨论,倒是让京城的茶庄生意意外的红火了些日子。 直到半个月后,听说荣国府被一对儿奇怪的疯癫僧道给找上门儿了,那形容实在不堪,一个是满头脓疮的癞头和尚,一个是一脚高、一脚低的跛足道士。 一僧一道却互称师兄弟,门房上本是要按照惯例给些银钱打发了,但却不想这二人一个劲儿地要见家中主事的。 正巧贾赦无聊,就让他们进来了,想着外边奇人异事不少,兴许是有什么呢,就算是不然,只是想骗两个银子也是不妨的。 结果那一僧一道刚一踏进门就开始胡言乱语什么:错了,错了,完了,全完了! 这话实在是不吉利,就在贾赦气得要叫人直接乱棍打出去的时候,那一僧一道见了贾赦怀里的小钻风,却跟见到了什么了不得地人物一样行礼告辞,动作那叫一个麻利。 小钻风直懵圈,这一对儿小妖是在做什么?贾赦却误以为这一僧一道疯疯癫癫地形容将孩子吓着了,赶紧像模像样的摸头拎耳,口中念念有词地:摸摸毛,吓不着。摸摸耳,下一会儿。 娴熟地动作表明,他早就训练有素了,直到贾茁回神儿,贾赦才放下心来,又忍不住懊恼道:「以后这些乱七八糟、看着就疯疯癫癫的人,都不要放进来了,也用不着禀告。」 带着小钻风去逗聪聪玩儿地贾赦,不知道也懒得知道那一僧一道跑的速度有多快,就好似稍微慢了一步就小命不保了一样。 在城外十里一处破庙中,二人一脸劫后余生地样子,缓了口气儿,跛足道人道:「师兄,好像情况有些不对啊,那里怎么会有瑞兽降临?」 癞头和尚嘆息道:「难怪首坐给咱们传消息,拿假通灵宝玉过来煳弄贾家,应该是出了变故,咱们还是赶紧做完交代的事情就先躲起来吧。」 跛足道人一脸苦涩地问道:「那之前的筹谋?」 癞头和尚嘆息道:「筹谋什么,你没感觉到,首坐的气息都散了,明显是也跑路了,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咱们还是个人顾个人吧!」 跛足道人点点头道:「师兄,哑奴她们给咱们传信儿过来,却一个人也没见着,咱们还用不用去问问北静王那边?」 癞头和尚沉吟一下道:「去看看吧。」 却说那水溶现在也很烦躁,酒宴之后,秦可卿的消息就彻底断了,是被人掳走了还是逃了,谁也不知道,贾家对这个事情也是三缄其口。 贾母和王夫人是在当天晚上的时候,被人警告过,所以,一句也不敢泄露,而贾家对外的说辞是,秦氏不守妇道,经过其父秦业首肯,送入家庙修行去了。 只是关押的当日,柴房失火,众人扑火之后发现秦氏及两个婆子和两个丫鬟都不见了,也没有见到尸体。 报官之后,怀疑是有人故意纵火,并且现场没有人员伤亡的痕迹,应该是秦氏等人为逃跑特意放的火。 贾家为此大怒,直接一封休书送到秦家,至此两家从亲家变成老死不相往来的陌生人,贾家倒是没有去藉机打压秦业,只是直言两家日后莫要来往,还将秦氏的嫁妆等物都送还了秦家。 秦业也觉得愧对贾敬等人,并没有吵闹,只是整个人瞬间老了不少,又病了一场险些去了,整个人清减地快要皮包骨头了。 也不知道是觉得无颜面对同僚,还是害怕日后遭受打压,亦或是怕坏了的名声牵连自己的儿子,干脆上了一封告老信,上面批覆的很快,秦家父子就收拾了家里的东西回了老家。 而北静王之所以不确定秦可卿是不是真的跑路的原因还是贾宝玉,秦可卿之前给他的任务,就是给贾宝玉服药。 这次北静王特意打听了,这贾宝玉之前绝对没有什么病症,什么经常头疼屁股热的,说白了就是不想学习仕途经济罢了。 那么,秦可卿之前让他给贾宝玉的养生药就有意思了,尤其是,他试探着给贾宝玉服下一颗药丸,相比之前没什么反应,这次明显是效果很显着。 贾宝玉之前好像是被吓得狠了,太医也说是受惊过度,服下药丸之后,又说是红毛妖精抢走了他的通灵宝玉。 北静王是不信的,秦可卿那娘们有多厉害,他可是知道些的,就那娘们的房间,哪个妖精敢闯进去? 也不是没有,除非那妖精的体力好,那娘们也是个来者不拒的,若真的是这样,十有八、九那妖精现在早就被吸干扒皮做画了。 至于贾母他们说的,当天是尤氏带着人将秦可卿主僕带走的,北静王更加不信了,应该是秦可卿配合着走的还差不多。 所以,综合起来,北静王更偏向于秦可卿这是有事儿跑路了,他闹心的是,那娘们一声不吭地跑路,他家以后怎么办? 皇上对他们家的态度早就变了,这也是他愿意配合秦可卿的原因,但现在秦可卿扔下他,别说长生什么的,他怕早晚是要被清算的。 可他家没有兵权,说是拉拢了天下文人,但其实也就是一些不喜仕途之类的无用书生们罢了! 第130页 所以,当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悄悄找到他,并且说明要给贾家送去「通灵宝玉」的时候,水溶更加坚信这个结论了,毕竟,当年秦可卿可是死遁过的。 因此,水溶暗下决定,要静观其变,等秦可卿再捲土重来,他引荐了癞头和尚给贾宝玉送玉之后,更是老老实实地蛰伏起来,毕竟,这是之前秦可卿的意思。 癞头和尚手里的「通灵宝玉」是做过手脚的,再加上那丸由北静王拿出来,被癞头和尚凝鍊成一枚的丹药。 贾宝玉直接恢復正常了,虽然忘掉了什么红毛妖怪,但身体却极为健康,毕竟,他并没有经歷秦可卿设计好的局,就直接被小钻风给吓回魂儿了。 他身体和灵魂并没有受到损伤,顶多就是神经有些敏感,受到惊吓之后有些害怕,再加上他知道自己若是没有那命根子,怕是没有了老太太无条件爱护,所以通灵宝玉回来,加上这十全大补丸下肚,立马就满血復活了。 小钻风听到他爹跟大家说贾宝玉找到了命根子,现在全好了的时候,都懵了,还特意将自己的神魂送到秘境内,看到他七叔还在修炼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既然七叔还好好地在空间,贾宝玉的那个又是哪来的?所以,这是贾宝玉不想继续装疯卖傻讹银子了,所以又找了块儿弄虚作假? 小钻风更加坚信,这只冒充七叔害了自己的破猴子不是个好的,就算转世投胎了也不是个好的! 不过,现在荣国府和宁国府也没人有空去管贾宝玉的玉是真找到了还是怎么的,他们现在要操心的是明天贾茁的周岁宴! 周岁宴最重要的就是抓周礼,就是宾客来齐之后,在床前陈设大案,上摆:印章、儒、释、道三教的经书,笔、墨、纸、砚、算盘、钱币、帐册、首饰、花朵、胭脂、吃食、玩具等物品。 主要就是为了图个好彩头,因为据说孩子抓到什么,日后就会从业做什么,但没有意外的情况下,为了让孩子能得个好的祝福。 比如花朵、胭脂、吃食、玩具这样上不得台面又显得玩物丧志的东西虽然会摆上来,但会放在不起眼儿,不容易引起孩子注意的地方。 而且,花朵会选择颜色不艷丽,也没有香味儿的,胭脂会特意拌上些臭密汁儿阻止孩子脚步,吃食、玩具更是选择孩子非常不喜欢的放。 只有贾宝玉那样的,为了保命,特意引着孩子抓这些下等物品,以求上面忽视的,才会明知道往日里,这孩子就喜欢吃女孩子嘴上的口脂,还将上等的胭脂放在他的手边引他抓拿。 而贾赦等人对贾茁要抓什么都没有意见,用贾赦的话说,就算爷的孙子想要做纨绔子,爷也能保证他一辈子花用不尽。 当然,能抓到好的寓意的东西,锦上添花也没有人反对,所以,这些东西,还是被安排地远远的。 却没想到,等吉时到了的时候,就一转眼儿的功夫,也不知道是谁,竟然在贾茁的附近放了一只香喷喷儿的烤鸡腿! 这明显是针对贾茁的口味设计的,贾赦等人的脸都黑了,不过,在场的人这么多,也不能说出来或者改动了,好在他们是真的不在意贾茁是否真的能出息,但心里的火是真的扑不灭了。 第74章 吃食对小钻风确实极有吸引力,他也下意识地迈腿走过去了,就在他要伸手去抓的时候,突然,他感觉到了一股浓郁的灵气。 小钻风歪头一看,竟是一把玉剑,小钻风眼前一亮,他也顾不上那鸡腿儿了,一把抓起玉剑上下打量,继而大喜。 这玉剑看着不过长一尺,宽一寸半,厚半寸的青玉装饰剑,其实不是,这是一把成长型灵器,只是应该是时间久远了,一直没有人让它认主,灵气耗损严重退化了。 自己做了本命剑慢慢养护,以后未必不能成为仙器、神器之类的,小钻风实在高兴的不行,正要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这剑旁边儿放着的印章,也是个好东西。 尽管灵气相对这剑少了些,但蚊子腿儿再小,那也是肉不是?再说,他自己用不上,但家人还是用的上的。 他虽然有力气,拿这两样东西并不费力,但他手小啊,他就想让祖父帮着拿一下,他好再将鸡腿儿拿过来,别的东西他没看上! 贾赦一见小钻风的眼神儿就知道他要做什么,赶紧笑着一把将小钻风抱了下来,喜娘回神儿开始唱起吉祥话:哥儿抓了印章、玉剑,长大以后必乘天恩祖德,官运亨通! 周围地人这会儿也是长出一口气,刚才看到那香喷喷儿地大鸡腿儿的时候,大家都替贾茁捏了一把冷汗,且不说贾茁现在圣宠正浓,单说这孩子的讨喜劲儿,就少有人能不喜欢。 贾赦哈哈大笑道:「虽然不知道是哪个下作地想故意引着哥儿去抓吃食,但却不知道我们茁哥儿对玉石更喜欢!」 贾琏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那对儿婆媳,然后回身儿笑着对贾赦道:「行了,爹,招唿大家入席吧。」 「再说,咱们家也不是多看重这个,就算抓了那鸡腿儿,也是说明咱们茁哥儿有口福,您又何必在意这些呢?」 王熙凤也立着自己的三角吊稍眼道:「来,大家赶紧入席吧,虽然不知道是哪个黑了心肝的东西想要坏了哥儿的好事儿,就希望这阴损别报应到下一代就行了!」 抓周礼,虽然就是长辈们对小孩的前途寄予厚望,在一周岁之际,对小孩祝愿一番而已,即便真的抓了鸡腿儿,唱喜地也不能当场就斥之为好吃,而是要说孩子长大之后,必有口道福儿。 第131页 孩子抓什么不会被真的做了准数,但却能看得出来一个家族大体上是如何带领小孩儿的,是如何进行启蒙教育的。 就比如,贾茁一把抓住了剑,那是比抓了笔更能体现贾家不是数典忘祖之辈,以后也必将承接先祖遗风,因为贾家就是军功起家! 就在大家好话不要钱一般地夸奖贾茁的时候,大太监和顺来了,带来的是皇上、太后、皇后的不菲赏赐,看得人实在是眼红。 小钻风现在已经长了见识,对这些凡间的普通东西已经不是那么重视了,他喜欢这个爷爷,对他是真心疼爱,跟自己的祖父一样。 还有,时间久了,小钻风也明白了什么是君臣、主僕有别,所以,之前他借着机会给了皇爷爷餵了一滴灵水,但却不能在皇宫内给和顺爷爷倒水。 现在却不一样了,他笑嘻嘻地端过来一杯茶道:「和顺爷爷、请喝!」 因为他是真的胖乎乎的,走起路来就像小鸭子似的,和顺看得那叫一个心惊胆战的,那茶水撒了倒是无所谓,可别烫伤了孩子。 小钻风藉机加进了一滴灵水进去,和顺是不知道里面加了这样的好东西,但喝下去却能感觉到浑身舒畅,就连作为太监,不可避免的因为阉、割留下的腰腿风湿疼痛都感觉减轻了。 他当然是不相信这是真的,但这通身舒泰地感觉却不是骗人的,那就只能证明自己受了哥儿福气的庇佑,其实就是心里高兴产生的错觉。 错不错觉地再说,心里高兴却是真的,和顺一口饮尽了茶,就将小钻风抱进了怀里,今儿是哥儿的好日子,和顺强迫自己绝对不能哭出来失态,平白给哥儿添了晦气。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感动和激动,和顺让跟随一起来的小太监将他带来的一个木箱子带进来道:「哥儿去看看,那是和顺爷爷给你收集来的,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虽然和顺告诉了小钻风几次,但小钻风改不了口,还是一口一个爷爷的,最后皇帝见太后让小钻风叫蔡嬷嬷奶奶,那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和顺,又如何当不起一句爷爷呢? 过了明路,加上贾赦等人也知道和顺是真心疼爱自家哥儿,不是因为身份,只是单纯喜爱小辈儿的喜欢,所以,虽然碍于皇帝和身份不能摆酒结亲,但实际上却如寻常亲戚家走动。 小钻风一听有好玩儿的,直接就扑了过去,早就将没吃到嘴儿的烤鸡腿儿忘到了一边儿,他力气大着呢,红木箱子也被他轻易掀开。 只是这箱子比他身高还高,箱盖儿举起了却掀不过去,急得他直扭头喊爷爷,好在跟前儿的人都害怕他坚持不住松手,再砸了他的手,早就接过去给掀开了。 和顺也吓得一头冷汗嗔怪道:「哥儿这是急什么,要是不小心砸了手可如何是好?都是你的,哪个还能跟你抢不成?」 小钻风的眼睛都被里面的小东西吸引地挪不开眼睛了,又喊了一声爷爷之后,就小手一用力,跳坐在了红木箱子边沿儿上开始翻看了。 说起来,箱子里的东西在价值上绝对不高,但却足以看出用心,竹木加上机关术做成的活草娃娃,上面雕刻地活灵活现的小鸟儿,加上水就做出不停地上下啄食的样子。 能够弹跳地木偶人,怎么推也不会倒下的不倒翁,嘹亮地小哨子,迎风能动、还能喷出水的风车,反正都是些孩子们稀奇地东西,小钻风乐得见牙不见眼,哪个都爱不释手。 相比于来的小孩子们满眼地羡慕,大人们感慨就多了,这孩子真是天生神力,又这么聪慧,就连宫里的三巨头也都对他疼爱有加,贾家,不想兴旺都难了! 和顺不能久呆,事情办完了之后就赶紧要回去了,小钻风自然是捨不得的,也不去玩儿玩具了,说什么都要将人送出去,和顺自然是高兴的抱着他走,肉乎乎的手感,真是怎么抱都不腻。 贾敬亲自送抱着贾茁往外走地和顺,趁着没人靠近的时候,贾敬来到和顺面前请教道:「内相大人,戴公公出手龙禁尉,这是个什么章程?」 和顺一听就皱眉反问道:「戴权找上你们,问了买卖官爵地事情?」 贾敬摇头道:「那倒是不曾,就是我那孙儿去外边儿耍儿的时候,听说戴公公给几家透了话,手里有几个龙禁尉的名额,作价两千五百两银子,这才来问问您的看法。」 和顺嘆气道:「看法,杂家一点儿看法也没有,没找到你们,就避着些,还有,别见他不续须就叫他公公,以后人前背后,都得唤一声内监大人。」 贾敬心中一凛,原来是这样,怕是另有身份吧?和顺见他明白了,也不再多说,交代一声好好看顾哥儿,就跟小钻风依依惜别了。 能提醒的,他都说了,若是这贾家实在扶不起来,到时候就是拼了自己这把老骨头,将哥儿捞出来还是不成问题地,当然,能明白就更好了。 跟出来的贾琏也是听到两人的对话的,怕贾敬岁数大了,抱个肉球走这么长的路受不住,就直接将儿子抱了过来,可下算是捞到机会抱自己儿子了。 只是,贾琏有些奇怪地小声问贾敬道:「伯父,内相这话是什么意思啊?」这明显不是忌讳不忌讳的意思,不续须,那就是说,能够续须呗,换句话就是,对方是假公公? 贾敬用手捂嘴,假意咳嗦,之后才小声说道:「大明宫掌宫内监不一定是太监任职,但一定是圣上心腹中的心腹才能担任,日后记着别犯了忌讳就行了。」 第132页 两人带着贾茁刚走进来,就发现这气氛不对劲儿,又听贾赦嘲讽道:「老太太又不是不知道,这小孩子最是眼净,心里最是清楚,谁对他真好还是假好。」 「小孩儿就跟那小猫小狗似的,感觉准着呢,谁对他好,他就跟小狗皮膏药似的黏上去,谁要是厌恶他,或是有什么恶意,他不管你是满脸堆笑还是夸出龙叫,一准儿离你远远地。」 贾母气得直哆嗦,这指桑骂槐的话当着满堂宾客地面儿说出来,别人会怎么看她,当即哭骂道:「你这话说的,我纵然偏心,难不成还能害了自己的亲重孙不成?」 贾赦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贾母立马知道贾赦这是又翻起之前的事情了,她还真怕这混不吝地货会不管不顾地说出来。 外人自然也知道当初荣国府分家有猫腻,具体是怎么回事儿不知道,但错的肯定是老太太和二房那边儿就是了,现在一看,怕是跟后院儿子嗣有关了。 嘶,众人心里一阵发寒,要是这样就说得过去了,好像是有传言,王熙凤生这个哥儿的时候伤了身子,以后怕是难再有孕,所以原本答应下一个改姓王姓的孩子,顺势延缓至那茁哥儿的下一代。 连亲孙子都能下得去手,这老太太实在是忒狠了!这样一想,自家作天作地地婆娘和老太太,简直不要太省心啊! 只是这事儿双方没有挑明,外人就不能盖棺定论,史氏也不敢继续说什么了,又不能直接拂袖而去,否则不就是坐实了? 就在气氛尴尬的时候,小厮跑进来道:「禀老爷、大爷,亲家老爷命人给少爷送来了生辰礼,正在院子里呢。」 贾赦哈哈笑道:「老亲家这是掐着指头算日子,就为了给孩子面前挣个好是吧?」又对小厮骂道:「亲家派人给送东西,那就是咱们自家人,怎么还拦在了院子里?」 「你个没眼色的,还不赶紧带人进来吃酒席?」 第75章 小厮嘿嘿一笑道:「老爷,这可真不怪小的,实在是亲家老爷忒实在了,送回来地东西不好抬进来,得问问老爷是怎么个安排法儿?」 贾赦笑骂道:「就你机灵,还跟老子卖关子,老爷我倒要看看他王子腾弄来了什么样东西,这么神秘。」 大家也都好奇地跟着出去了,就看到院子里停着一辆搭着凉棚的大马车,再走近一看,好傢伙,这里面竟然是整块儿的玉石凿出来的两丈长,一丈宽,近半丈高的鱼缸。 里面放着半人高的珊瑚树和用掏下来的玉石边角做的造型,里面养着五彩斑斓地小鱼欢快地游着,都是没见过的样子。 邢氏走进惊奇地道:「这小鱼儿可真稀奇,长得怪好看地。」 王太太伸头看过,然后笑道:「咱们看个稀奇,其实海上人家,一网下去,这样的鱼儿并不少见,只是因它们不能食用,顶多留两条给家里的哥儿、姐儿玩儿两天,剩下的就扔回海里了。」 众人这才想起来,王子腾虽然是行军打仗的武将,但王家一直是负责管海运的,海上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并不陌生。 送东西过来的是王子腾手下的一个贴身随从,闻言也笑了:「太太说的一点儿也不差,这里面的东西在那边儿也不算出奇。」 「就是,老爷到那边儿的时候,正巧赶上了一伙儿外寇乔装地水匪,就跟柳二爷一同带人给端了,分赏的时候,老爷和柳二爷将自己的那份儿换成了这几块儿大玉石,之后又找人给做了这鱼缸命小的赶紧送来。」 将士在外边儿打仗,所缴物资六成送户部,其余地按品级和功劳分发下去,玉石其实在这年代算不上贵重,尤其是没打磨过的。 众人经随从这么一说,这才发现,原来这并非是天然的一整块儿掏出来地,而是被巧妙地拼接出来的。 中间看着全是玉石,但仔细一看外边儿雕刻,就会发现这是连着外边儿的皮子一起利用起来了。 依照王子腾的品级和柳湘莲现在的身份,分到地战利品换这些原石是亏大了的,这明显是有照顾那些跟随的士兵的原因在。 大家听后原委,除了感嘆一句,这王子腾是真宠这个外孙子,有些羡慕这个小胖子之外,倒也没有别的情绪,毕竟,在场的都是身家丰厚之辈,谁家仓库内没几个大原石堆着地。 小钻风看后却道:「祖父,等一下,我取东西,送皇爷爷!」 贾赦一听就酸了:「茁哥儿怎么一有宝贝就惦记你皇爷爷?」 小钻风笑着抱着贾赦的脖子亲了一口道:「皇爷爷,过生日啊!」 众人这才想起来,再有几天,可不就是皇上的寿辰吗?又感嘆这孩子实在不得了,这是又帮着贾家和王家刷了一波好感啊。 小钻风倒是没想这么多,其实他之所以要把这东西给皇上,是因为他感应到这里的那棵珊瑚树不一般,里面竟然含有一丝龙气,怕是来的不简单。 自家留着这东西,是祸不是福,龙气,除了真龙天子能压制,顺便蕴养龙气之外,其他人家得了,要么被龙气反噬,家破人亡,要么,只能反了,自家做皇帝。 小钻风知道,自己是妖怪,绝对没有做皇帝的气数,但他现在因为被人皇认作孙子,还有了身份玉牌,就沾惹了蛟龙气。 这蛟龙气息能提纯自己也不知道是来自爹还是娘的麒麟血脉,但若是化龙,那就不是好事儿,反倒要造成杀戮,那都是罪业。 第133页 皇帝为什么都难得善终,亲情更是难得享受,就是因为,皇位交替,每个成功上位的皇帝,伴随地都是杀戮罪业。 小钻风不在乎别的,但他就是缺爱,为了自己的亲情能一直陪着自己,这东西必须赶紧给皇帝送去,一刻不能停。 贾赦天天抱着、哄着小东西,对自己孙子的一举一动都太了解了,刚才那话不过是帮着找个藉口。 这会儿就笑道:「行了,别给老子灌迷煳汤了,茁哥儿这样也好,也不枉皇上稀罕你一场,就是你这东西,送的有些寒酸啊。」 帝王的寝宫铺的都是整块儿的玉石,他这送去的却是拼接的,可不就显得没有多珍贵? 小钻风却一拍自己的小胸脯道:「我送的啊!」意思是,我送的,皇爷爷不会嫌弃的。 在场的人,自然也都知道,别说是这样的好东西,就算送去两颗糖,只要是孩子送的,皇上就不会嫌弃,所以都劝着说:哪有什么寒酸的,这可是哥儿的一番心意。 贾赦自然也就顺坡下驴,抱着贾茁去他的小院子里拿东西,众人倒是想跟着去看看哥儿都有什么宝贝,但小钻风不干啊。 其实大家也就是逗孩子,他能有什么真的好东西,还不都是众人送的,所以,就算好奇,也是打算等一会儿再看。 进了自己的库房,小钻风一边儿指挥着贾赦够东西,一边儿趴在贾赦的脖子边儿道:「外公被骗,有人,害咱们。」 贾赦手一顿,眼中凶光一闪,然后又不动声色地低声耳语道:「会不会害了皇上?」 小钻风摇头道:「龙气,对皇爷爷好!」 贾赦放心了,又叮咛道:「这个话,别对任何人说了,就是你皇爷爷也别说,知道吗?」 小钻风点点头表示懂了,贾赦也就放心了,他很清楚自己孙子的聪慧程度。 等小钻风抱着一个木匣子出来,打开之后,众人这才惊唿道:「呀,这不是先皇赐给你们府老国公夫人的深海夜明珠吗?」 贾赦也愣了一下,显然也是不知道孙子让拿的是这个宝贝,这可是价值连城的东西,不过,他还是一脸牙疼地挤着笑道:「没事儿,谁叫皇上对咱们茁哥儿好,这孩子也是个知恩图报的,随我!」 众人嗤笑,就贾赦这表情,心里指不定怎么流血呢,这是硬装大方呢,于是,众人使坏,都说这夜明珠是有价无市地宝贝什么的,然后仔细欣赏贾赦苦着的笑脸。 小钻风哪里愿意看别人欺负自己祖父,赶紧对贾赦道:「祖父,放这里!」小爪子还指着珊瑚山稍微露出说面的一个树杈处,众人惊讶地发现,那里竟然好像天生就该镶嵌这么一颗珠子一样。 这珠子放在这里,正好就是龙戏珠的升龙阵,而且,他在这珠子里打进去了一滴灵水,里面养护的鱼虾不会死亡,还会帮着受用地人养护身体。 在贾赦等人抱着贾茁往宫里赶地时候,那随从终于找到机会跟贾赦说道:「侯爷,这里面养的海鱼,若是超过三天不换新鲜的海水就会死去。」 「我这一路是从水路来的,时不时换一次海水,就为了让哥儿看个新鲜,您看,要不要换上几条龙鲤再送去宫中?」 这样的宝贝,他也是贊同送进宫的,能给他家大人增添不少功劳,但若是送去的鱼虾,没两天都嘎了,那就不是功劳,弄不好还要被迁怒。 小钻风却摆手道:「不换,这些鱼,死不了的!」 随从只当这是孩子的想法,并没有当真,而是看向贾赦。 贾赦是知道自家哥儿的神奇之处的,加上刚才的话,他相信自家孙子,于是眼睛一转说道:「那珠子是个好东西,你放心,没事儿的。」 随从知道贾赦是不敢拿身家性命开玩笑地,也知道那夜明珠是个宝贝,想来人家都是想好了的,果然,传言不可信,都说这贾赦贾恩侯是个不学无术地老纨绔,这考虑事情不是很周全吗? 刚刚,他在一旁冷眼瞧着,无论是吃醋还是之后的表情,明显是有做戏的成分在内,这哪里是不学无术,怕是扮猪吃虎还差不多。 贾赦等人在宫门外没等多长时间,夏守忠就满脸笑意地赶过来了,对贾赦等人很是客气,对小钻风更是满脸讨好。只是小钻风对他并不是很喜欢,但也谈不上讨厌,就只是笑笑打个招唿,不过这也足够夏守忠开心的了,谁不知道这小胖子是皇上和干爹的心头肉啊。 结果很让贾赦郁闷,送了礼也就算了,还赔了孙子,人家皇上大手一挥,直接把孙子留在宫中吃长寿面了,他们该干嘛干嘛去吧。 众人本来还挺酸地,但一看到贾赦拉着一张驴脸强颜欢笑,立马治癒了,回去参加宴席地时候,还净往贾赦的心窝子里捅刀子,一口一个哥儿真受宠,恭喜恩侯啊什么的。 这把贾赦郁闷的,还不得不咬牙跟着应和,当即就让早年被他欺负地那些人心里痛快了,也更觉得那茁哥儿招人稀罕了。 贾母等人心里不痛快,但这会儿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勉强吃了两口东西之后,就藉口年岁大了,精力不济,连后面的戏都没看就回去了。 贾宝玉这次倒是乖觉,不吵不闹的,也没有再说那些什么:「可恨我为什么生长在这侯门公府之家,绫锦纱罗,也不过裹了我这枯株朽木;羊羔美酒,也不过填了我这粪窟泥沟。富贵二字真把人荼毒了。」 第134页 也不再将八股文斥之为「饵名」,把读书上进的人称作全惑于功名二字的「国贼禄鬼」,将「仕途经济」的说教斥之为「混帐话」。 他开始下意识地跟着父亲身后求表现,开始跟着往常他很厌恶的那些公子哥交谈,就好像一夜间长大了一样。 贾母等人自然是高兴的,但他们却不知道原因,那是因为想要融合通灵宝玉,那就势必要被通灵宝玉影响,继而二者同化,最后合二为一。 但大圣是一个很纯粹的人,他的眼里,只有真假、善恶、美丑的划分,好就是好,坏就是坏,即便是被紧箍咒控制,在知道了那些算计之后,也是不屑于妥协委曲求全地,否则又如何引来杀身之祸? 他对唐僧感恩,因为唐僧还了他自由,但是,唐僧是非不分,又虚伪懦弱,大圣心寒又委屈,加上那些明显是佛教算计的事情,他更没有心思去西天。 取经之人心不诚,取经之路便是漫漫长路看不到头,这才迫使如来指鹿为马害了悟空性命,而替代的六耳猕猴却没有悟空的刚烈,他愿意接受现实,愿意为了利益妥协。 所以,虽然贾宝玉不能完全说是六耳猕猴,但也带着六耳猕猴地圆滑性子,这些和通灵宝玉中大圣气息完全不同,也就造成了他很矛盾地行事作风。 第76章 宾客都散了之后,贾赦将王子腾的随从叫进了书房内,这随从被仇家灭族,然后被王子腾救出他和他弟弟,并帮他家报仇,之后带在身边,兄弟俩对王子腾绝对忠心耿耿,所以贾赦也没避讳什么。 书房里,贾敬、王太太也都在,贾赦直接开口道:「杨群,你先说说,那些东西都是怎么来的?是从谁的手里来的,包括里面的摆件儿游鱼。」 杨群一愣,但他知道现在荣国府和他们王家,是一荣俱荣的一根绳上的蚂蚱,当即一五一十的说道: 王子腾刚到西山大营,因为在卫家的地盘儿,有卫家护着,自然是很自在,王子腾按照卫家提供的军功册子,以及卫国公的暗示,该奖赏的奖赏,该提升地提升,很是顺利。 然后,王子腾就琢磨着,怎么给哥儿弄回来稀奇地玩意儿讨好孙子,柳湘莲自然也想趁机给大侄子弄点儿好东西。 柳湘莲是个艺高人胆大,不怕事儿的,王子腾也是一员虎将,两人一合计,正好去探一探洪沙瓦底的底细。 一个是贾赦传信儿过去,秦可卿似乎跟孔雀国有关,而孔雀国跟洪沙瓦底一项交好,但孔雀国实在贫瘠,没有洪沙瓦底物产丰富。 再有就是,茁哥儿稀罕玉石,洪沙瓦底那边儿,这玉石跟石头没有什么区别,两人就想看看,到时候能不能想办法拿下洪沙瓦底,然后将他们的玉石山收为己有,顺便找出点儿好的给茁哥儿送过来玩儿。 两人带着一队人乔装成玉石商人穿过边界,就在眼瞅着要到洪沙瓦底的时候,正巧就遇到了这些扮成水匪的洪沙瓦底探子。 王子腾和柳湘莲对视一眼之后,两人二话不说,上去就给人家剿灭了,五十辆马车地金银珠宝等物资,就这么被缴获了。 因为王子腾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很复杂,三皇子、甄贵妃还虎视眈眈地看着呢,干脆就只要了几块儿巨大地原石,剩下的,除了送归国库地,又给了跟过来地那些士兵分发,剩下的就直接给了西南大军做物资了。 这一番不仅缴获大批物资,还探查到洪沙瓦底在大夏地几处窝点儿,征讨洪沙瓦底可以延后,但端掉窝点儿却迫在眉睫。 王子腾带着卫若兰和柳湘莲去剿匪之前,还惦记着自家茁哥儿的生辰礼,毕竟,这是孩子人生中的第一个生辰,自己没能参加已经是一大遗憾了,若是连贺礼都没送到,自己心里如何不会难过? 好在跟着王子腾一同前来巡视地人里,有工部过来帮西南大营检修关隘机关的,手很巧,手艺也老道,王子腾干脆就拜託他给自家孙子做个物件儿。 王子腾的原意是想做个大水池,到时候放在温泉庄子上,毕竟,没有哪个小孩儿不喜欢玩儿水。 有了这么个雕花地玉石池子,夏天的时候放进去凉水,在院子里晒了太阳,温热地不会激着孩子,天冷的时候,抬进温泉地屋子里,导进去温泉水,也不用担心孩子小溺水。 他又交代老师傅给里面做些能搭坐的玉石墩子在里面,玩儿水玩儿累了就能坐那儿休息,可以说是处处想的周到了。 没想到,那老师傅在做水池子快完事儿,眼瞅着要往里固定假山地时候,卫家地一个旁支跟着几个小兄弟出去耍的时候,意外得来了一尊不算很大,但很漂亮的珊瑚树。 几人一看,这东西放进小哥儿地浴盆了,那立马就提升了档次逼格了,几个人没多想就给带回来了,老师傅量了那珊瑚树的规格,正巧能摆在浴缸内不算,还恰巧压在进贡的线上。 也就是说,这东西可做进贡物品,也可私留,一般不会犯说道,也就帮着给弄好了,等王子腾回来看到实物的时候,也是被惊艷到了。 只是王子腾还要去下一个窝点儿,他也没时间仔细端详,只是用手摸了一遍,发现所有地方都打磨地光滑,不用担心刮伤他孙子。 就交代杨群一定赶在茁哥儿生辰之前给送来,路上走水路,顺便找人打捞两网稀罕、漂亮的小鱼儿给哥儿带回去玩儿两天。 第135页 杨群领命,一路按照王子腾的吩咐往京城赶,虽然路上遇到了点儿事儿耽误了时间,好在最后还是赶在哥儿吃长寿面之前,将东西送到了。 贾敬虽然相信杨群,但事关茁哥儿,贾敬不得不小心,只能含煳其辞地道:「一会儿我给台文修书一封,你一定要尽快给他送去,并且亲自交到他手里,迟了,怕是要有危险。」 「还有,贾家现在和王家最是惹眼的时候,万事都得小心,像这种模稜两可的情况,那咱们情愿不要也不能冒险。」 「其他人家遇到了,那或许也没人计较,但咱们两府正是最关键地时候,一定要稳住,不能授人以把柄。」 杨群对此,深以为然,两家现在因为茁哥儿已经到了一个鼎盛的关口,要知道水满则溢、月满则亏,越到这时候越要小心。 尤其,这里面明显还有内情,甚至牵扯了自家大人的安危,杨群可不敢大意,当即点头道:「大人放心,我肯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我家大人处,亲手将信件交给我家大人。」 贾敬点点头,他起身直接开始写信,这信看着就是一封带着问候和劝慰的家书,里面不乏贾茁最近的一些讨喜事件。 但里面却是用了两人分开之前定下地暗语,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下,还有他的猜测,毕竟,相比于贾赦,做过道士地贾敬更清楚这龙气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傍晚地时候,宫门快要下钥匙的时候,贾茁才被送了出来,此时的贾茁有点儿心虚,但天色太暗了,再加上小东西平日里表现地实在太好了。 贾赦等人见贾茁蔫蔫儿地,也只当是孩子疯了一天累了,并没有多想,再加上抱贾茁出来的和顺也神色如常,自然就更不会多想什么。 他们哪里知道,在和顺眼里,几乎没有什么是大事儿,就算贾茁把天捅个窟窿,他也能给堵上,至于不小心砸伤个无关大雅的宫妃,顺便牵连个小皇孙受伤,那真的不算什么大事儿。 直到第二天贾母惊怒之后撅了过去,王夫人哭闹上门,贾赦等人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当然,就算是知道了,贾赦也不是很在意。 左右他小时候,皇子皇孙他也没少打,就连当今都被他压着走过,自家孙子这又不是故意的,也值当大惊小怪地? 这事儿还得从小钻风进宫送礼说起,那么大一个鱼缸子,自然是不能放在御书房或者皇帝办公地地方。 但这鱼缸子一到,皇上就感觉到了身上一阵轻松,就好像束缚身上的绳索被挣开了一样,所以,他决定要放置在一处风水之处,这就得叫钦天监的人过来给探穴。 皇宫本身自然就是一处难得地风水宝地,要不能稳住江山吗?但,这皇宫内,水道相连,而冤死在井中或池塘内的冤魂不计其数。 所以,除了位份低、不得宠地妃子或者宫女太监之外,但凡品级够得,都会跟皇上一样,饮用玉泉山上,每日专人打来地泉水。 即便这样,因为宫中惨死地冤魂无数,又被龙穴困住怨气,除非有大气运、大福气庇佑,否则难以长寿。 因此,这里虽然是风水宝地,但想要寻找一处能谈得上真正干净的地方还是得让钦天监的人给查看探寻。 按理来说,一个小小地探穴寻找安置一个玉石鱼缸这样的小事儿,自然用不着劳动监正玉虚子出手。 但他偶然发现天数有变,祸福都在一念间,正要进宫告知皇上,又发现卦象彻底变成升龙局,这会儿又听说皇上让人探穴给一个鱼缸?找安置地,大约就猜出这变故怕是就出在这鱼缸内,他自然好奇,就自己领命进宫了。 看到鱼缸的一瞬间,玉虚子瞭然,当即跪下磕头,恭贺皇上洪福齐天,福运绵长,可庇佑天下百姓长治久安。 皇上很清楚自己这个监正不是什么会说好话讨巧的人,他若说,那就一定是有原因地。 玉虚子也不隐瞒,直接将这鱼缸内的珊瑚树异样和神奇说了一下,又道:「最妙地就是这夜明珠的摆放。」 「放在此处,正是龙戏珠,生生将这死水化活,成为真正的升龙局,别人得了这珊瑚树不仅难以得到好处,福薄之人甚至会因反噬家破人亡。」 「但皇上得了,就会得到一丝龙气助益,但离水之后,龙气难以蓄养,终归是暴殄天物,之前虽然被人用海水及海中之物续命,但也不过是拖延罢了,还是一潭死水。」 「等皇上吸收掉珊瑚中夹带的龙气之后,就仍然要化作凡品,偏偏按上了这颗夜明珠,将珊瑚树跟珠子之间,自然形成了一道生生不息地引灵阵,蕴养龙气,变成升龙局。」 「日后,只要不随意增加苛捐杂税,不枉造杀孽去刻意坏了气运,龙气就会与我大夏朝相辅相成,庇佑我大夏长治久安。」 皇帝大喜之后,抱过来贾茁问道:「长福啊,怎么会想着在那珊瑚树上放夜明珠呢?」 之前的事情,早就有人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皇上,所以皇上知道,无论是要送自己,还是放置夜明珠,以及放置地位置,都是贾茁提出来地。 他疼宠贾茁不假,但有些事情必须得掌控在自己手中,这倒也不奇怪,毕竟,他是一个有抱负的人间帝皇。 第77章 贾茁是真的不懂阵法,他一个就会放火巡山地小妖精,哪有本事知道那么多,再说,炼丹、炼器、画符以及阵法,这些都是人修的手段,妖精大多都是修自身。 第136页 大约是因为妖修以提升自己实力为主地原因,所以,妖修的嗅觉和感应,那是万物中最强的,小钻风也是全凭感应和本能去看待事物。 妖精很少会说谎,他也不例外,直接就道:「就该放这儿,放这儿舒服啊,对皇爷爷身体好啊。」 皇上自己也觉得自己好笑,抱住小钻风肉乎乎地小身子自嘲道:「皇帝当久了,心思就杂了,怎么会有咱们长福通透?」 贾茁搞不懂皇爷爷哪来的感慨,问几句话怎么就不通透了,但还是很认真地拍着自己的小胸脯道:「皇爷爷别怕,长福是大精怪,帮你看着!」 玉虚子这时也开口道:「哥儿是个有大福气地人,他们这样的孩子,都是有着很神奇的预感,就好像是冥冥之中有人在指导他们怎么做的,我们叫这样的人为上天眷顾之人。」 想了想又补充道:「他们这样的人,凭藉灵感做事,做出地选择会比我们这样掐算地更准确。」 皇帝白了他一眼,这不是马后炮吗?你说你一次性说完,自己还用问这一嘴吗? 其实,玉虚子倒不是马后炮,他也知道皇上是要问上这一嘴的,与信任无关,而他若是直接这么说,难保皇上不会真的对哥儿有什么想法,反倒不如皇上自己看到哥儿的赤诚,自己再解释一下更好。 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之后,皇上不由得问小钻风道:「那长福说说看,这鱼缸放在哪儿最好?」 小钻风不假思索地一指干清宫前露台两侧的两座石台上的两座鎏金铜亭,也就是江山社稷金殿中间道:「那里最好,对皇爷爷最好!」 玉虚子苦笑一声对皇上解释道:「此处设升龙局,确实对皇上您的身体最好。」 他后面的话没说,但皇上却明白是什么意思,干清宫门前的一切摆设,都是带有自身寓意的,绝对不能擅自改动一点儿,否则有对先圣不恭的嫌疑。 再说,整个偌大的鱼缸子摆在这里也不像话啊,不美观,与周围庄严环境格格不入,显得不伦不类地。 于是,皇上又问:「那长福给皇爷爷说说,还有哪里好?」 小钻风有点儿认死理儿,他坚持道:「这里,这里对皇爷爷最好!」 你跟一个小孩子讲道理,还是一个今儿才满了周岁地孩子讲道理,那就是再为难自己,再说,也不是这孩子自己会看,他就是凭藉直觉,可不就认准了这一门儿了。 于是,皇上也不为难他,干脆就道:「那皇爷爷要办正事儿,让你和顺爷爷带着你去你皇奶奶那边儿玩儿一会好不好?」 刚吃了一碗御膳房做的美味儿长寿面,小钻风也想熘熘食儿,至于其他的事情,他还小呢,所以他心安理得地让和顺抱着自己去找皇后玩儿去了。 却没想到,事有凑巧,小钻风到的时候,皇后娘娘正带着太子妃,与甄贵妃和四正妃一起核对万寿节的流程,就怕到时候有个纰漏什么的。 皇后娘娘倒也不在意,左右自己的凤仪宫,这小傢伙都逛了个遍,怕是哪里有个蚂蚁洞他都一清二楚。 再说,皇后地亲孙子,太子地嫡长子伯涛正巧也在,伯涛虽然只有四岁半,但非常稳重,对贾茁也非常有哥哥地样子。 两个小的胜利会师,刚开始就是在偏殿玩儿,有一屋子地丫鬟婆子看护着,加上还有暗卫隐在暗处保护,皇后和天子妃也没在意。 然后贾茁就开始给伯涛讲自己刚才给皇上送的礼物,伯涛就有点儿发愁地说:「给皇爷爷的礼物都是父王和母妃给准备的,我想送一件自己亲手做的,那个更有心意一些。」 贾茁一听,也恍然大悟道:「你说的对,我的是,外公买的,也要自己做的!」 两个小傢伙一拍即合,然后也不知道怎么研究的,竟然说要自己给皇帝做木雕,接着,凤仪宫内的树木遭了殃。 但是,凤仪宫内的树木都是观赏性的,又为了美观,多选择开花的树木,两个小傢伙让人折下来的树枝,都觉得不满意。 贾茁虽然经常进宫,但他也就在干清宫、凤仪宫这两处宫殿晃悠,最多也就是去了两次太后的宜寿宫,其他的地方他没去过。 伯涛也没比贾茁知道的多多少,然后也不知道是谁,就说了御花园儿内西角处,那边儿有百年大树,树枝粗壮。 两个小傢伙对视一眼,妥了,就去那边儿!两个都是极为受宠地宫中小霸王,也没有意识到不对。 而他们两个胆大包天的,知道皇后娘娘说了,不许出凤仪宫的范围,他们就假装抱着几根稍微粗壮些的树枝又回了屋子。 一边儿指挥着人去给自己处理树枝,一边儿又将剩下的人都撵出了小院儿,美其名曰,别耽误自己二人构思。 宫女、嬷嬷们倒也都由着他们,当然,也没有走远,却不知道两个小的,竟然胆大包天地借着树木和假山的掩护跑了出去。 小半个时辰后,宫女、嬷嬷们发现不对的时候,两个小东西已经不见了,自然是要赶紧找地,好在两个孩子腿短,并没有走太远。 宫女、嬷嬷们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这俩孩子执拗地非得要找一根粗壮的树枝给皇帝做礼物,她们也不敢真的惹恼了这两个小爷。 可宫女、嬷嬷们也不敢擅自做决定,就让大宫女悄悄地让皇后出来一下,皇后假借更衣,出来问是怎么回事儿。 第137页 皇后听完原委之后,笑了,那是真的发自内心地笑,这贾茁真是她的福星,自己的嫡长孙这次是真的要在皇上面前露脸了,对皇上来说,贵重与否都是其次,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甭管孙子和长福能不能弄出成品,成品又丑成什么样,那都是要在皇上心上狠狠地留下一笔的,于是,她笑道:「两个不省心的,这天儿热得很,别让他们生气上火了。」 「你们就跟着在一旁护好了,别让他们受伤就行,备着点儿冰碗别让他们中暑,其他的都不用管。」 这过了明路,又不用惹恼两个小祖宗,宫女和嬷嬷们自然是高兴的领命去伺候两个小祖宗了。 贾茁和伯涛一听皇奶奶都应允了,那就更有恃无恐了,不过,这会儿两人又不满足要树枝了,因为伯涛地奶嬷嬷嘴欠了一下,说:「两位皇孙殿下,你们会雕刻什么啊?」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贾茁倒是能用神识弄出东西,可自己这双小胖手,他不听使唤啊,有劲儿倒是真有劲儿,但拿刻刀这事儿,可能得悬。 伯涛见贾茁看向自己,小脸一皱,想了想,咬牙道:「没事儿,到时候咱们把绣娘的花样子铺上去,顺着花纹刻。」 贾茁觉得,这注意真不怎么样,想也知道不是个靠谱地好主意,他是不懂人类的小心思,但他也不是纯粹的幼崽儿啊。 沉思之后,贾茁想出了一个取巧地办法:「大哥哥,打果核,串珠串吧。」说着,还把自己的小兜兜打开,给伯涛看。 伯涛这才想起来,贾茁这次过来,还没有照着惯例投餵他肉条和饽饽,等他凑过去之后,有些奇怪地道:「你换小兜兜了,那你拿洗手果做什么?」 洗手果就是黄目子,它果皮含有皂素,只要用水搓揉便会产生泡沫,可用于清洗,是古代的主要清洁剂之一。 太子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是个「何不食肉糜」的毫不懂民生的人,所以,别看伯涛这个最珍贵的皇孙才四岁半,但在物价上,还有农耕之类的事情上,都是知道些的,这用来浆洗的东西自然也是认识的。 贾茁歪头,原来这东西叫洗手果吗?他回答道:「焦大爷爷给的,好看啊。」他原本是打算跟贾琮、贾环两个叔叔玩儿刨出来之后当珠子玩儿的。 这次进宫是临时地决定,自然也没有时间去换自己出门儿的小兜兜,而是背着平日在府中玩闹的小兜兜。 示意抱着自己的嬷嬷把自己放下之后,寻到了一块儿石头,然后将手中的洗手果放在假山的一处平缓地地方,在嬷嬷们心惊肉跳地注视中把果肉砸烂了,他拿着黑乎乎地果核给伯涛看。 小皇孙有点嫌弃:「长福啊,这也太丑了,快扔了吧,还有,赶紧洗洗手吧。」 贾茁不干了:「好看!」说完,他又看看自己被染得黑绿色的小爪子和脏兮兮地果核,恍然大悟,赶紧让人给拿水沖洗。 果然,沖洗之后,一漂亮地,小鸡蛋大小地通体红彤彤地果核出现了,就连伯涛小皇孙都跟着惊嘆,贾茁有些得意地挺着自己的小胸脯斜乜着小皇孙,表示自己说的对。 这也怪不着伯涛没有见识,实在是没有人将这样寻常穷人家孩子玩闹地东西拿到他的面前,教导民生地师傅会告诉他洗手果的用途,却也不会告诉他果核还能玩儿。 于是,两人一商量,一个选择串个手串儿,一个选择串个挂链儿,加上贾茁说,也不能忘了祖祖和皇奶奶,这用的就多了。 好在,浣衣坊那边儿栽种了不少这个树,两人很干脆地放弃了之前要去地御花园西角,让等在那边儿的贾元春白等了。 不过,贾元春这段时间大把撒出去的银票也不是白撒出去的,很快就有人给贾元春报了信儿,贾元春赶紧一边儿暗骂一边儿往浣衣坊赶去。 第78章 贾茁和伯涛去浣洗坊,找到了一颗很茂盛地洗手果树,就让人搭□□,非要自己上去摘,嬷嬷们没办法,最后跟两个小崽子打商量,找两个侍卫过来抱着他们上去,然后他们自己摘。 很快两个孩子就弄了不少果子下来,又因为伯涛知道果皮是那些负责浆洗地人用的,两人干脆就决定在这里直接砸开,就带着果核走。 别看贾茁只有一周岁,但比起伯涛却有力气多了,伯涛砸了两个就觉得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干脆两人一分工,贾茁负责继续砸果子,伯涛负责清洗。 两个孩子干的热火朝天的很卖力,就是那两身儿价值不菲地衣服算是彻底报废了,当然,这是没有人在意的。 这浣衣坊,每天过来送洗和拿取衣物的人很多,他们又是在浣衣坊的门口不远处弄,所以,谁也没太注意周边地人是谁。 结果就在贾茁砸好最后一个果核的时候,就听到一声略显幽怨带着哭音儿地女音:「茁哥儿,你这是怎么弄得这么脏,快给大姑姑看看,可怜见儿的。」 贾茁好容易干完活,毕竟这小身子太小了,干了这么半天的苦力活,他继续伸拉一下筋骨,然后就听到这样的声音,吓得一哆嗦,手里的小石子儿就飞了出去。 这个真的是小钻风下意识地动作,在地仙界,妖魔鬼怪有都是,一种勾魂的女鬼,就是靠着叫人的名字,只要你应答了,她就能吸你的元气。 遇到这样的鬼,你不能回答,也不能回头,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她吓走,于是小钻风就直接将手里的石子儿扔了出去。 第138页 接着就听到女子的痛唿,孩童的哭声,还有嬷嬷们惊慌的喊着皇孙殿下和贤德妃娘娘,他才反应过来。 其实贾茁就是下意识地动作,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小石子儿也是擦着贾元春的脸飞过去的,就碰坏了个油皮儿。 不过贾元春受惊吓倒地却将脚崴地不轻,倒下去的时候,又把之前偷偷地跟着伯涛他们过来的,甄贵妃地嫡长孙观海给带倒了。 观海是看到伯涛跟贾家的小崽子两人砸东西说笑,好奇之下才让自己的奶嬷嬷跟着地,他虽然不知道这两人做什么,但小孩子都是有好奇心的。 虽然很嫌弃两人把自己弄得脏兮兮地样子,但还是一直远远地看着他们说笑玩闹,但他一直跟太子的孩子关系不好,所以也没靠近。 直到看到贾元春从一旁过去,还假惺惺地用帕子沾了一下眼角,然后眼角迅速红了起来,这个套路他熟啊,他祖母和母妃还有那些父王的小妾们都这么干。 于是,他也跟着往前去凑热闹了,却没想到,看个热闹也能受一场无妄之灾,都没反应过来呢,就看到贾元春往后摔倒,手下意识一扫,就把他打倒了。 好在观海小皇孙身边一直跟着他的奶嬷嬷,一看小皇孙要摔倒,奶嬷嬷赶紧将小皇孙抱住,然后给小皇孙做了肉垫儿。 这伤了一个宫妃,一个小皇孙,肯定得往上报啊,恰好皇上也让玉虚子定好了穴,剩下的活就是工部和钦天监的事儿了,所以皇上就去凤仪宫找自己的小肉球来了。 屁股还没坐热呢,就听说小东西闯祸了,知道观海没大事儿,皇上也就不在意了,让太医院派了太医过去,顺便让把皇孙们都抱回来。 太医看过之后说,除了贤德妃脚扭伤的有点儿严重,需要休养月余之外,其他的都没有什么事情。 至于贤德妃被擦伤地脸,过些日子自己就能好,之后,太医又给观海地奶嬷嬷拿了一瓶药油去推拿有些扭伤地腰。 皇上跟伺候的嬷嬷们询问了原委之后,心里实在是高兴,不仅小肉球真心惦记自己这个皇爷爷,自己的嫡长孙也一样惦记自己,因此哪还有怪罪地意思。 干脆大手一挥,命贾元春在自己宫里好好的修养两个月,又赏了观海一些东西做安抚,就让甄贵妃抱着孙子回自己宫去吧。 甄贵妃气得不行,但她很了解皇上的脾气,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委委屈屈地应答行礼之后就带着自己的孙子走了。 心里最难受的,肯定是要数贾元春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不算,连皇上的面儿都没见到,更不用说博取皇上的怜惜,现在更是直接变相地关了她两个月地禁闭。 宫妃各个人比花娇,两个月之后,皇帝还知道贤德妃是谁吗?于是,她第二天一早就让抱琴赶紧买通太监给贾母报信儿,希望贾母想办法,让贾茁给求情。 而皇上看着老实地跟两个小鹌鹑挤在一起地小崽子,就起了逗弄地心思,也不说话,最后还是伯涛觉得自己是哥哥,得有担当,将责任都拦在自己身上,请皇爷爷责罚。 贾茁一看,这不行啊,自己好歹也是个大精怪,哪能让个人族的小崽子背锅啊,于是也挺着个小胸脯道:「我砸的,哥哥没干,她吓唬我。」 皇上对两个孩子有担当的样子自然是满意地很,但又被小肉球这会儿都不忘了摘干净盟友,踩敌人一脚的样子给气笑了。 于是问道:「那贤德妃如何吓唬你了?」 贾茁一听,赶紧学着贾元春悲悲戚戚地喊了一声:「茁哥儿~」若是没有那奶声奶气儿地劲儿,倒也跟传说中的女鬼一样惟妙惟肖的。 但现在,皇上、皇后虽然也猜出来这乌龙是哪里来的了,但也真的忍不住噗嗤大笑,连四周地宫人都是硬忍着笑意,只是一个个表情就显得有些扭曲了。 贾茁一看,这个委屈啊,好哥哥伯涛不干了,很有义气地帮着证明道:「贤德妃娘娘叫了!还哭了,说茁哥儿可怜见儿的。」 得了,也不用问了,肯定是贾恩侯那个不着调地又讲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吓唬孩子,当即心疼地一顿安慰。 只是,刚闯祸,俩孩子的兴致都不高,即便皇上特意让御膳房给做了些小孩子喜欢吃的东西也效果一般,这让皇帝对贾元春地意见就更大了。 之后,眼看着宫中落锁地时间要到了,贾茁这才跟伯涛商量好,第二天让伯涛带着今天弄出来地果核去自己家,然后做手串儿和挂链儿。 见两个孩子离开,皇后眼中含着笑意地道:「两个皮猴子,一天天地没个消停劲儿,这闯了祸,倒是知道乖觉了。」 皇帝好笑地摆摆手道:「这算是什么闯祸,这事儿地错,本也不在两个孩子身上,要怪就怪那贾元春的小心思太多了。」 一提到这个,皇帝地脸色严肃下来道:「皇后,你让人去查查通风报信儿的是谁,还有,是谁给伯涛和长福说御花园西角那边儿的事儿的,这明显是有人将手伸进了凤仪宫,该处理就不要心慈手软了。」 皇后的神情也严肃起来,点头道:「真是没想到,让人把钉子插进本宫的凤仪宫内了,倒是本宫大意了。」 皇帝不在意地道:「老虎还有打盹儿的时候呢,你这心思都放在了孩子们身上,伯涛和长福被教育地都很好。」 「至于那贾元春,毕竟,贾家个甄家本就是老亲,她们勾搭在一起,谁也防不住,再说,贾元春毕竟是在你这里做了这么多年地女官,有几个交好地也不稀奇,皇后不必为此耿耿于怀,处理干净就是了。」 第139页 说着,皇帝又嘆息一声道:「可惜观海那孩子,被教歪了,跟踪、偷窥岂是君子所为?」 皇后劝道:「皇上很不必这样担心,毕竟观海还小,能知道什么,等长大了,进学地时候自然也就明白事理了。」 闻言,皇上不是很贊同地道:「三岁看老,这话还是有道理地,伯涛只比他大两个月,行事上就以见风骨,能主动承担责任。」 「长福更是,只有周岁大小,却也知道明辨是非,自己的错误自己承担,还努力地将自己的同伴摘干净。」 「反倒是观海,除了一味的哭,什么也不知道,就算之后不哭了,对于自己看到的事情也没见说一句公道话,与他祖母一样,总是言辞躲闪,避重就轻。」 这涉及到皇上奶姐甄贵妃,皇后不好插言,只是笑着岔开话题道:「皇上猜猜,那两个小东西能给您做出什么样地手串儿和挂链儿?」 皇上自然是看出来皇后隐藏起来的幸灾乐祸,于是也笑道:「皇后不用羡慕,到时候你的也会跟朕的一样,连太后他老人家也跑不了。」 皇后一听,也不由得开始苦笑起来,手还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前地那个木牌子,主要是当初贾茁给大家送礼物的时候,那东西是真不错,就是样子,丑得皇后都不知道怎么夸。 皇上和皇后都没拿这事儿当个事儿,只是担心东西做的太丑,他们以后怎么出去炫耀,倒是贾茁有点儿心虚。 但这傢伙忘性大,心虚也就心虚那么一会儿,睡了一觉之后,人家就把这事儿给忘了,结果接到消息,王夫人就打了过来。 闭门养病两个月,那代表的是什么就不言而喻了,现在元春就是一家子地救命稻草,就这么被贾茁给伤了脸,还要受罚,贾母和王夫人如何能干? 贾茁是越着急越说不清楚,直到皇长孙伯涛来了之后,将事情经过讲清楚,贾赦不干了,这明显是你们自己凑过来的,我们没找你们就不错了,还欺负孩子小不会告状,倒打一耙? 眼看着贾赦根本不在乎脸面地,就让邢夫人和王熙凤揍王夫人,他要去砸了贾政的书房,众人赶紧拉着贾赦,王夫人知道涉及到皇长孙,他们是无论如何也占不到便宜了。 当即又软了声音哭求,说什么都是一家子,亲大伯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元春就这么被皇上厌弃,贾赦气得快疯了,谁也没拦住,直接就奔着贾政的书房去了,左右今儿假正经休沐。 贾茁一看乐了:「大哥哥,走,我祖父,出马,没问题,咱们串串儿去!」 伯涛也算是开眼了,这打仗还能这样,长福地祖父真厉害!他有些羡慕长福了,自己的父王和母妃什么时候才能这样护着自己呢? 第79章 本来,听说自家孙子费劲吧啦地做出来地手串不是给自己的,贾赦这心里跟推翻了的陈醋罈子—样,但看到成品之后,贾赦立马治癒了。 贾茁就不说了,这孩子审美向来有些异于常人,他就是喜欢将所有他觉得贵重地东西都加上去。 比如—个黄果核和—个红果核中间加个金花生,挨着红果核的中间再放个金叶子,间或穿个珍珠什么的,最主要的是,那珍珠还是很珍贵地粉珍珠...... 而伯涛到底是大了—些,他知道金银这些东西,在皇家不是很珍贵,于是,各色地果核之间,他放的全是彩珍珠,几乎是把王熙凤刚得的那—匣子带色地珍珠全霍霍了。 王熙凤倒是不在乎那—匣子珍珠,但是吧,她想不出来,到时候皇上、太后和皇后收到礼物地时候,笑容能不能挂得住。 最主要的是,两个孩子明显对自己的成品认知有些偏差,都觉得自己做的是世上独—无二、最好看的饰品,还商量着,到时候亲手送上贺礼之后,—定要皇上他们带上。 想要劝孩子们重新弄个,额,起码素气—点儿的,但她公公贾赦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旁好—顿鼓吹,那把两个孩子吹捧的,飘飘然地就差给自己盖上个大师地戳了。 贾赦为了保持神秘(怕走漏风声,让皇上有准备)他不仅在孩子们做手工地时候,给伺候的婆子、丫鬟下了封口令,出了门儿,两位皇孙殿下做的东西,—个字不能漏。 还在孩子们做完之后,拿出两个带着黄铜锁的红木匣子,直接帮着把成品放进去,然后告诉孩子们,匣子绝对不能离身,以免被别人偷走,到时候就不能在万寿节上给皇上来个惊喜了。 伯涛和贾茁对此深以为然,万寿节之前,两个孩子恨不得吃饭睡觉都不离身,甚至为了自己做的精美礼物的安全,伯涛跟太子妃打了个招唿住进了荣国府。 贾赦和贾琏的那些莺莺燕燕,早在分家之后,愿意嫁人的嫁出去了,不愿意地就被送到—个统—的庄子上去了,所以,贾家现在特别干净,除了几个经主子,就剩下僕人了,在这里没有人敢动他们的东西。 不过,两个孩子还是不放心啊,因为贾赦说了,这么珍贵的宝贝,要是被别人知道,拿去送给皇上,皇上—定会喜欢别人的。 于是,两个孩子就选择轮流守护匣子,—个去如厕,另—个就负责看着,回来之后再换另—个过去,吃饭也是要抱着箱子的。 万寿节当天,皇上眼皮不停地跳着,他心里直打鼓,跟皇后商量:「要不,把献礼地环节取消了吧?有贾恩侯跟着参合,—准儿没什么好事儿。」 第140页 皇后虽然心里也打鼓,但她还是很智地:「别管孩子们到时候送的东西怎么样,到底是—份心意,孩子的孝心才是难得的。」 皇上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提议实在不靠谱,每年万寿节,群臣献礼,不是皇上想收这些东西,而是,这是大臣们—种变相试探,你若是不收,他们反倒心里没底儿。 眼看时辰差不多了,帝后二人硬着头皮扶着太后来到太和殿,接受有资格参加宴席的四品以上京官跪拜,诰命夫人以及带来的嫡女则在偏殿跟着磕头。 皇上照例—顿四海清平之类的官话之后,这才示意和顺,开始献礼吧,左右伸头—刀,缩头也是—刀,早死早超生吧。 皇子、皇妃们送的东西都不错,可见都是费心张罗地,家里有皇孙的,也会给孩子带出来—份儿,太子自然是不会落下伯涛的贺礼。 贾赦听着前后都有人在小心议论着:皇上这态度不对啊,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啊,怎么不见皇上有什么笑意啊? 此时的贾赦—副众人皆醉我独醒地样子,还很装、逼的露出—副高深莫测地笑脸,—把扇子扇的那叫—个悠闲自在。 大家—看,这是有内情啊,赶紧问贾赦是不是有什么消息,让他赶紧说说。 贾赦坏笑地看了—眼上面的皇帝,不想皇帝这时也好看过来,本来想嘴欠地贾赦,脖子—缩,扇子也收了回来,萎了。 看贾赦那鹌鹑样,皇帝当即觉得自己心里畅快了,他觉得自己可以面对接下来任何打击了,不就是丑—点儿吗?自己可以接受地,毕竟是孩子亲手做的,那是心意! 自我安慰好之后,好皇子献礼也结束了,轮到了皇孙们上来,贾茁虽然是最小地,还是认下的,但在其他皇孙都没有爵位地情况下,他自然是暂时身份最高地。 而伯涛又是身份最尊贵地皇孙,所以他俩—起手拉手第—个上来,没有任何问题。 皇上虽然做好了心里建设,但是吧,他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挣扎—下的:「伯涛、长寿啊,你们还小,之前又都献过礼了,现在磕个头,说句吉祥话就好了。」 最了解你的人不—定是你的亲人,但你的仇人—定对你了解甚深,有时候你自己都不—定比你的仇人更了解你自己。 跟皇上对打了十多年,之后又被皇上欺压了二十多年地贾赦,对皇上的了解,那就更不用说了,连皇上自己都是临时起意,想到的措辞,贾赦都能预料到。 所以,在—早上进宫之前,贾赦就给两个小的洗脑了,说皇上到时候会不好意思让他们当面献礼,怕人家说他收小孩儿两份礼,bb 贾茁说话不利索,但还是努力表达:「我和大哥哥,自己要给,要给礼物的!」意思就是,皇上你不用担心别人说你,这是我们自愿地。 伯涛被教导地很好,说话也更有条,他拉着贾茁跪下磕头,先是说了祝黄爷爷福如东海长流水之类的套话。 然后又继续道:「父王和母后为孙儿准备的寿礼,孙儿觉得没有尽到孙儿地心意,好长福也觉得之前送的礼物,都是出自长辈之手。」 「所以孙儿和长福商量之后,就决定亲自动手做—份礼物,表达孙儿们的孝心,请皇爷爷、皇祖祖和皇奶奶不要嫌弃。」 皇上这会儿已经调节好心情了,当即笑道:「难得你们—片孝心,快,和顺呈给朕看看吧!」赶紧拿来,自己好放起来,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到。 伯涛到底还年幼,再加上想起贾赦蛊惑的,就道:「那皇爷爷,这里都是三份,我们都分好了,皇爷爷你们快拿出来看看好不好看!」 说着,贾茁帮着他托着两个盒子,让他打开匣子,宝贝地将事先已经分配好的,—套—套递给快步下来,却还是没来得及阻止地和顺。 众人伸着脖子—看,都直接捂着肚子低头强忍笑意,他们也终于知道,皇帝之前的表情为哪般了。 尤其是听着,伯涛细心交代这是给皇爷爷地,这是给皇祖祖的,这是皇奶奶的,和顺爷爷,您别弄混了。 打从跟着贾茁混在—起,伯涛的称唿就被贾茁给拐跑了,也跟着管和顺叫爷爷,管蔡嬷嬷叫奶奶。 好在皇上和太后也不反对,知道这是被贾茁给拐的,并不是皇后或太子夫妻有意教导,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不过,和顺和蔡嬷嬷却不敢在皇上和太后默许地情况下去应声,伯涛和贾茁地情况可不—样。 和顺赶紧强笑着应道:「大皇孙殿下放心,老奴—定不会弄混的。」 贾茁想了—下,从自己的小兜兜里掏出了—把肉条道:「和顺爷爷,你在,那边儿站着,吃肉条。」 和顺这次笑得非常开心了,虽然他不可能真的站在—边儿吃肉条,但是,他还是接过来,摸了摸贾茁的小脑袋道:「哥儿—会儿别乱跑,就跟大皇孙殿下站在—边,知道吗?」 贾茁欢快地点头道:「好,跟着大哥哥,不乱跑!」 龙椅上的皇上这时候幽幽的道:「长福其实送给朕肉条,朕更开心。」 贾茁—听,有些幽怨地看了—眼皇上,原来是馋了啊,他嘆口气道:「好,皇爷爷,过生日。」 说着,他摘下来了自己的小兜兜递给了和顺,意思很明白,谁叫你过生日呢,那我就都给你吧。 第141页 这下妥了,之前还是强忍着笑地众臣,这会儿也顾不得别的了,都直接笑得蹲下了身,反法不责众,更何况,连太后和皇后都带头笑得直不起腰呢。 皇上是不能拿自己的两个孙子怎么样,也不敢对自己老娘说什么,至于皇后,现在也不能说,但是,他深深地看了—眼罪魁祸首,现在笑得最欢,就差直接打滚儿的贾赦。 意思非常到位,好,好你个贾赦贾恩侯,你给朕等着,这事儿没完! 贾赦自然是领会到了皇上的意思,当即怂的闭上了嘴,又缩在了—边儿。 还没等皇上这气儿顺下来,他那糟心地兄弟又跟着凑热闹了:「皇兄,看来恩侯重金拉回来的肉干儿真的很美味啊,赶明儿兄弟—定去荣国府打秋风去!」 眼看着皇帝的脸色漆黑无比,太后这才压下笑意道:「难为伯涛和长福有心了,竟然还有哀家地份儿,快,和顺先把哀家的那—份儿拿过来。」 皇上这会儿地脸也不黑了,难得自己老娘在自己兄长出事儿之后,还能畅快地大笑—次,这就足够了。 于是,皇上对两个孙子地孝心肯定了—番,又分别赏了不少好东西,但也要求,万圣节之后,贾茁要跟伯涛—起,进宫跟奉常大人身边开始学起礼仪了。 因为,礼仪是对礼节、礼貌、仪态和仪式的统称,其中包括仪容、仪表、仪态、仪式、言谈举止等方面约定俗成的,共同认可的行为规范。 学完了礼仪,审美自然就矫过来了。 伯涛和贾茁不懂,但众人的表情却微妙了,对于贾茁倒是无所谓,但太子的嫡长子伯涛,嫌弃是不可能地,—个至孝,孝心可嘉地评语,加上指定的教导礼仪的人选,九卿之首奉常大人。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皇长孙与奉常大人有了师徒之实,这就很值得深思了。 奉常大人魏晨曦虽然不愿牵扯进皇权争斗中,但也不得不出列领旨谢恩,好在,他还是很欣赏地,对大皇孙也是很赞赏的,倒也不算是勉强。 贾茁不懂礼数,但伯涛从小受礼仪教化,赶紧拉着贾茁给皇爷爷扣头谢恩之后,又拜见了自己以后的礼仪师父。 伯涛口称老师,贾茁却高兴地喊了—声姨姥爷,他去过奉常府,自然认识魏晨曦。 奉常大人常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到贾茁也不由得缓和了下来,分别给了他们见面礼之后,就退回来自己位置。 第80章 一场万寿节,收货最大的,可能就要数皇后了,不过,皇上和太后也开心,因为他们得到的东西,丑是丑了点儿,但却同样带了安神地作用。 皇上不动声色,寿宴结束之后,先是让人打磨出几颗黄目子的果核,但显然是没有任何效果的,这才又将玉虚子叫过来询问原因。 玉虚子接过贾茁他们献上来的丑得不得了的珠串儿,继而恍然大悟道:「皇上,之前的那颗夜明珠地作用,竟然是因为被小皇孙摸过,又诚心敬献的原因。」 皇上挑眉:「哦,爱卿这是何意?」 玉虚子道:「皇上果然是天定天子,这才招来福瑞护佑紫微星,那小皇孙是个有大福气的,贫道观他身上被功德、金、光缠绕,前世若非是几世大善之人,就是有大来歷的转世渡劫。」 「他们这样的人,身上有气运庇佑,能识人善恶选择亲近和远离,亲近者自会受到好处,而但凡是他们想要真心将东西送与某人,就同样会将福气沾惹到物件儿上。」 「这些东西虽然远远达不到法器的效果,但让人静心安神,调理身体却是可以的,这相当于高僧写下地平安福差不多,随着时间久远,效果也会慢慢消失。」 「这珠串之所以效果能直接被感应到,应该是因为,这上面的每一样东西,都是经过小皇孙亲手打磨?」 最后一个词,玉虚子说的有些含煳,这果核还有的地方沾着没处理干净的果肉残渣,说打磨真的很勉强,不过,你真的不能指望两个孩子还能记得去拿东西打磨平滑不是? 皇上心情那叫一个好,不仅是因为这东西的作用,更是因为那份真心,不过,他还是问道:「那爱卿估摸着,这手串上的作用大约能挺多久?」 玉虚子想了一下之后道:「一、两年是没有问题地,主要还是因为哥儿年龄太小,等哥儿长大些,自己能定下心神,再做东西的效果就会更好,但一般这样的类似祝福品,效果都不会超过五六年。」 皇上想了想又问道:「那若是朕让人拆开重新打磨,分开做些挂件儿,效果会如何?」 玉虚子听后,眼前一亮道:「这个,贫道不知,要不,皇上您拆开一串试试?」若是成了,这一串能毁出来将近二十串儿呢,到时候自己也能讨来一串不是? 皇上心说,你根本就不确定还想来祸害朕地东西占便宜?想的是真美!于是,他二话不说就将东西收起来,让玉虚子滚蛋了。 做皇帝地没有几个是心胸宽广地,而当今皇帝的心眼儿,更是不大,他的报復心极强,贾赦使坏让他丢面子,那皇上就要让他心肝儿疼一疼。 皇上要南巡祭祖,顺便带贾茁祭天,毕竟是自己亲自认下地孙子,不告慰先祖一声,到底是不算名正言顺的,但随从名单中,没有贾赦的份儿。 贾赦一听,这简直是晴天霹雳啊,而他又身上带着爵位,超品以上爵位者,无召不可出京,否则按谋反论罪! 第142页 一想到来年三月份,皇帝带着自己宝贝孙子出游,自己得一个人苦巴巴地守着荣国府,当即这饭都不香了。 急懵了的贾赦下意识地胡说八道:「这咱们家要是祖坟出事儿了多好。」不管你是什么爵位还是多高的官,家里祖祠或祖坟塌方,朝廷都必须给三个月地假,让回去修缮和告罪。 贾敬气得二话不说,一脚就将人踹了个跟头,这祖坟出事儿,要么是祖宗怪后代子孙不孝,要么就是家里做的缺德事儿把祖先给气坏了,反正绝对不是好事儿。 人家害怕这样的情况都来不及,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出现,就算家族单薄的,也会花钱僱佣守灵人,然后每年拿出大笔银钱去修缮祖坟和祠堂。 结果自家这倒霉堂弟,竟然还盼着自家的祖坟出事儿,这是生怕堂叔晚上不来找他是吧? 贾茁一看祖父被揍,当即心疼了,赶紧扎着小手拦在贾赦前边儿不让二爷爷打自己祖父,这把贾赦感动的:「还是咱们家茁哥儿最疼祖父!」 贾敬冷笑道:「你就作吧,这是有个好孙子就不够你折腾的!」连祖宗的玩笑都敢开,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贾赦自然也知道自己刚才地话有点儿欠揍,挨揍挨得不怨,也就赶紧起身赔笑道:「二哥莫气,我就是顺嘴说胡话,这不是急得懵了吗?」 贾敬自然也不是真的生气,当即也就缓和了语气道:「行了,你以后嘴上有个把门儿的,别什么话都乱说,咱们别的不怕,还地为茁哥儿考虑不是,这是咱们贾家的希望。」 贾赦将贾茁抱进怀里唉声嘆气地道:「我这也真的是没招了,现在就是我想找皇帝服软耍赖也不行啊,皇上下令不许我进宫啊。」 贾敬白了他一眼道:「你什么德行,谁不知道,皇上能不防着你这一手?不过,你这也真是作死,竟然怂恿大皇孙殿下和茁哥儿去下皇上的面子。」 贾赦嘀咕道:「还寻思他当了皇上会收敛一些,没成想还是这么小心眼儿,报復心强。」 贾敬气得都没脾气了,皇帝小心眼儿那是满朝文武都公认地好不?谁告诉你皇上修身养性了?再说,就贾赦干的这事儿,再大度的人也咽不下这口气好不? 贾茁看不得他精力旺盛地祖父蔫头耷脑地,伸出小手抱着他祖父道:「能去,祖父,到时候能去!」 贾赦对自家孙子那叫一个迷之信任啊,当即满血復活,抱着贾茁吧唧一口:「我大孙子说能去,那就是一准没问题了。」 贾敬嘆息一声道:「本来,最后皇帝也肯定会让你去的。」皇帝很清楚,茁哥儿出生开始就跟贾赦在一起,他不可能真的将祖孙俩分开,否则贾茁肯定因为想祖父闹腾。 贾赦一愣,接着道:「二哥,你既然知道,怎么还看着我急得上蹿下跳的?」 贾敬懒得搭理他,要是不让你急得上蹿下跳的让皇上消气儿,那到时候真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贾赦也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了,就是皇帝算准自己肯定着急失了算计,然后看自己热闹,不过,为了到时候不跟自家茁哥儿分开,让他报復回来就报復吧,自己不跟他一般见识。 放松下来之后,贾赦又想起了自己的聪聪,好几天没管它,都是小丫头子给餵食,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就干脆抱着贾茁过去了。 贾敬跟在贾茁身后逗他道:「茁哥儿啊,听说你前几天挨揍了?」 贾茁一听,下意识地捂着自己的胖屁股,有些委屈地点点头道:「我娘揍得,可凶了。」 贾敬和贾赦一想起这个就忍不住想笑,贾敬硬憋着继续道:「那你为啥挨揍啊?」 贾茁更委屈了:「不知道啊,一回来,就揍我了。」 贾赦乐道:「听甄贵妃说,你跟人说你娘是胭脂虎?还弄得所有夫人都听说了。」 贾茁奇怪道:「我爹说的啊,我跟皇爷爷说,他出卖我。」看来娘地真身,虽然叫虎,但并不是很厉害,要不也不能忌惮别人叫破出身,真是的,自己又不嫌弃。 贾敬回头瞄了一眼往这边儿走的,眼中冒着火光的王熙凤,和还没有反应过来地贾琏,又使坏地问道:「那你爹怎么说你娘是胭脂虎的?」 贾茁想了一下,惟妙惟肖地学道:「茁哥儿啊,你说,你娘,那头胭脂虎,也就你,老子我能受得了,是不?」 话音刚落,就传来了王熙凤地怒吼:「贾琏!」 贾琏这才回神儿,幽怨地看了一眼还一脸懵懂不解地儿子,就一边儿腹诽要儿子何用?就是个要债鬼,还是大闺女贴心,至少从来不坑他老子啊,一边儿扭头就跑,他得找老丈母娘救命啊。 这会儿贾琏是非常庆幸自己以后不能有子嗣了,要不,再生下巧姐这么乖巧的闺女还好,要是再生个跟茁哥儿一样专门坑爹的,他还活不活了? 贾茁这会儿有点儿不确定了,上次他爹犯了大错的时候,好像也没怎么样,这次怎么好像很恐惧的样子? 贾赦笑道:「你娘又跟你爹闹着玩儿呢。」不过这次可能是你娘玩儿你爹,最后多惨,大约得看天意了。 贾茁没听出贾赦没说出来的话,还恍然大悟道:「哦,又闹着玩儿!」 贾敬这时突然笑道:「听说,珍儿家的刚才过来求亲家母去帮忙,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儿,估计一时半会儿的回不来。」 第143页 贾赦一听,装模作样地摇头嘆息道:「时也命也,天意既然如此,琏儿还是自求多福吧。」 他们这边儿鸡飞狗跳地却异常欢乐的小日子过得飞快,而水深火热,又一直受人排挤而不得不隐忍地二房,继贾元春封妃之后又迎来一个喜讯。 应该算是喜讯吧?据说是老太后突然梦到长子哭诉,说自己这些年,孤魂野鬼一般飘荡,有家回不得,明知母亲近在咫尺也不得见,心中思念已经化作执念,快要被逼的成魔了,今日终于能与母亲亲自话别,心中的执念方才消去。 老太后醒来,发现自己泣下沾襟,心中酸楚难当,由己及人,宫中女子,又有多少如自己的孩子一般,对自己的父母思念成魔却终不得见? 第81章 当今皇上乃是至孝之人,听闻太后醒来之后郁郁寡欢,为让自己母后展颜,也是体贴万人之心,皇上与太后商议,让后宫女眷稍尽天伦之愿,同时藉此为兄长祈福。 日后嫔位以上宫妃,每月逢二六日期,准其椒房眷属入宫请候看视,另,凡有重宇别院之家,可以请旨请内廷銮舆入其私地,略尽骨肉私情、天伦之乐。 贾母等人听后自然高兴,尤其是还有人跟他家说什么,定是皇上为了两个小皇孙委屈了娘娘之后心有不忍,借太后一梦,哄娘娘开心才下的这道旨意。 王夫人更是直言,娘娘到底还是得宠地,也是,老夫少妻,如何能不宠着、爱着? 话说,除了皇后,便是最得宠的甄贵妃,她也不敢跟皇上称夫妻啊,一个小小的妃子竟敢这么嚣张,贾母和贾政还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这一家子简直不知所谓。 贾赦听后,嗤笑一声道:「估计那位爷,不是心疼南巡的花费了,就是想顺便捞些银子,瞧着吧,最近几天,那位爷地龙脸都能笑出几道褶子。」 贾敬也是无奈了:「恩侯,你怎么就跟皇上过不去了?」 贾赦一摊手道:「主要是,但凡有脑子地都知道那位爷是个什么脾性,真正聪明的,绝对不会上当,也就老太太那样短视地,会上赶着将银子撒出去。」 这事儿他们自觉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却没想到贾老太太竟然让王夫人扶着,亲自来到荣禧堂找贾赦和贾敬二人商量娘娘省亲大事,说这是贾家的大喜事。 贾赦一听,赶紧摆手道:「打住,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省亲与否,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你们以后飞黄腾达,我贾赦这一支不去巴结占好处,你们落魄,我也懒得看一眼。」 「所以,你们家娘娘怎么样,都跟我贾赦没有关系,也没兴趣儿听,最主要的,你们家的大喜事儿别把我贾赦这一支算上,我跟假正经没有亲情,只有血仇。」也包括你。 贾母一听,差点儿气抽过去,王夫人赶紧扶助贾母,却木头似的一句话不说,眼中地恨意却遮都懒得遮。 贾敬对正要哭嚎地贾母道:「史氏,赶紧地吧,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你们就赶紧回去忙你们家的大喜事儿去吧。」 贾母怒视:「好歹同宗同族,何至于一直不依不饶,连声婶子也不叫了?当日,拿那些事情,逼着我们几乎是净身出户地分家,再大地仇怨也该化解了吧?」 贾赦冷笑道:「我倒是没听说,哪家带着三五十万两银子,还不包括本身的私房,另外又带走十余万两养老银子,算是净身出户的。」 「你去外边儿打听一下,也不用多了,就你那两个侄子,还是侯爷吧,你问问,他们府上刨除御赐袭爵祭祀之物,两个府上加起来有没有三五十万两?怕是十万两都不好凑吧!」 贾敬也冷声道:「同宗同族,若是可能,老子真想直接将你们这一支祸害除族,一对儿婆媳,一个比一个阴狠毒辣。」 「都说娶妻不贤祸三代,叔父这辈子最大地败笔就是娶了你们史家的女人,又任你选了个毒妇进门,差点儿直接让我宁国府和荣国府灭门。」 「叫你婶子,你也配?若不是捨不得玉瓶砸老鼠,就你做的那些事情,别说作为族长的我能直接休了你,就是你们史家,甭管嫁没嫁出去的姑娘,剃了头髮做姑子怕是唯一的活路了!」 贾母何曾这样被人指着鼻子骂过,就算老太太活着地时候,因为老太太为人端庄恬静又喜读书,所以,即便是气怒狠了,也是做不出来破口大骂的,最狠地也不过是一句蠢妇! 话到这里,贾母再也说不下去了,干脆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贾赦微微动了一下,感受到贾敬扫过来的目光立马又想起了自己的大孙子。 差一点儿啊,差一点儿自己就断子绝孙了,到时候不说自己是否有脸面对自己的列祖列宗,就是晚宁,他也不敢去赔罪啊。 当即冷声道:「王善保,去让两个粗壮的婆子,抬着凉轿把老太太送回去,顺便去通知假正经,让他请太医给他们府上地老太太看看怎么回事儿,不行就趁早回家侍疾来。」 王善保刚一答应,还没走出去的,厥过去地贾母就这么幽幽的睁开了眼睛,一行浑浊老泪流出,她深深地看了贾赦和贾敬一眼,继而淡淡地道:「老身不敢劳烦侯爷和伯爷!」 贾赦和贾敬也不在意她说话带刺儿,要是能保证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就算被破口大骂,他们都能放炮庆祝。 就在两人以为终于能清净了地时候,贾政又找来了,这就是稀客了,自从万寿节之前,贾赦跑去贾政那边儿,当着他的一众清客面儿揍了他一顿之后,贾政都恨不得绕着他走,这次竟然自己上门? 第144页 贾赦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又来做什么?」 贾政木着脸挤出笑容道:「兄长......」 贾赦摆手道:「别,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赶紧滚蛋,别在这儿攀关系,当初分家的时候就说明白了。」 贾政愣了愣,好像挺难过的,但还是隐忍着贾赦的无礼道:「我们那边儿要迎娘娘省亲。」 贾赦点点头道:「那你就去忙呗,上我这儿做什么?」 贾政脸色通红地道:「但手里的银子不凑手,还有就是建造省亲别院需要地方,正好老太太留下的那边儿院子,现在也就给茁哥儿弄了个玩闹的地方,一直慌着,不如先拿来给娘娘用?」 贾赦直接气笑了:「假正经,你这脸皮厚度见长啊,赶紧给爷滚,哪凉快儿哪呆着去!钱,老子就是扔水里听个响,也不带给你一个子儿的。」 「至于那边儿的宅子,你也不用想,荒不荒的跟你没关系,你们家没有能力、地方建园子,那就老老实实的每月二六日进宫看望去。」 一旁喝茶地贾敬这时候开口了:「借茁哥儿的地方建院子倒也不是不行,但,得说明白,省亲之后园子是谁地,别借了就借成你们家的了。」 「要是这院子建完之后,迎了你们家的娘娘,等完事儿了,就给茁哥儿当借地方地租子了,那我就替恩侯应下来了。」 贾赦都被贾敬这不要脸地话给惊住了,省亲别墅要是想建成,没个百十万两的白银那就是做梦,到时候省亲就那么一天功夫,偌大一个园子就成别人家的了,假正经就是疯了也不会同意啊。 果然,贾政脸色涨红:「这这这,你们,你们简直欺人太甚,都是一家子骨肉亲,何苦这样刁难于我?」 贾赦乐了:「别说那些车轱辘话,再攀亲,老子直接让人把你打出去,还有,你爱乐意不乐意,没人逼你。」 「不乐意,就赶紧回去另选地方,你又不是没有分到大宅子,是你们自己非得赖在我们府上的,回你自己地盘儿,你们是建园子还是炸水塘,谁都不带说一个字儿的。」 贾政是真的不善言辞,也做不出来贾母和王夫人那样不要脸皮地撒泼咒骂,最后只能又带着怒气走了。 他能说什么,他也想要点儿骨气直接另起门户,他手里也有大院子,在京城内也有一五进的大院子,比不过荣国府地官邸,但怎么也比现在一大家子蜗居的西大院儿强多了。 但是,一搬出去这里,他就只是一个五品地小官儿,门第上也就只比寻常人家高一些,他们家又和贾赦、贾敬两房闹得僵,一家子哪还有什么发展? 只要他们一天不搬出去,那他们在外人眼里就是一家子,是国公后人,受贾氏宗族庇佑。 至于为何要老太太留下的那个院子,当然是因为那是一座并不比宁国府小,规格是按照长公主府地规制建造,却又属于私产,传后人不需顾虑越制的园子。 这样的园子,建造成省亲别墅,迎了娘娘之后,再由娘娘做主,让他们一家子住进去,也就顺势归了他们。 这是贾母和王夫人筹谋商议的,但这样的话,他自然不能说,更不会许诺什么省亲之后,那里做租子的承诺,否则岂不是为人做嫁衣裳了? 贾政一件事也没办成还平白吃了一顿排头,回去一番哭诉,自然又惹得贾母和王夫人好一顿咒骂,但这又跟贾赦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却没想到,三日后,贾政又一次登门,这次他倒也乖觉,直接开门见山道:「我们拿现在住的地方跟你们换那边儿的空院子。」 贾赦噗嗤一声笑了:「假正经,你这是当我贾赦真缺心眼儿还是怎么的,不说这就是一个官邸,只要爵位到头了就得还给公家,谁会缺心眼儿的跟你拿这个换一座私产公主府?」 「再说,那边儿本来就是荣国府的,只要老太太没了,你们就得滚蛋,老爷我用得着去跟你们换?」 「你这是以为世上就你们一家子聪明,还是以为除了你们以外都是算不过帐的傻子?」 这次贾政倒是没有马上气愤离开,显然是有准备后手的,当即又道:「要不,我们二房搬走,你们作价二十万两收回西大院儿?」 贾赦一口茶差点儿直接喷在贾政的脸上:「假正经,老爷素来知道你是个惯会装模作样的,怎么,这会儿是连脸皮都不要了?」 「别说二十万两银子,就是二百万两银子,也若是想,一样能折腾出来,但是,你们别想弄去一文。」 「这是打着你们搬出去还把你娘留这儿做后路,空手套走二十万两银子,没准儿之后,还得顺便帮你养着贾宝玉,毕竟,老太太一句离不开宝玉,谁又能说什么呢?」 「再说,还是那句话,用不上两年,爷名正言顺的收回来院子,还不用花一分钱,为什么非得花这冤枉钱?」 「劝你们一句,赶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要是想建园子就赶紧吧,听说外边儿的建材和古董、家具,可是一天一个价,有那时间,就别想着在老爷身上打主意了。」 「不管你们有什么打算,也别再往爷身上打,爷的银子就是扔水里听响逗茁哥儿一乐,也比餵了你们的粪窟窿里来的高兴。」 「你们以后,有事儿没事儿的,都别往我这边儿来,实在是没工夫搭理你们,你们自己也别上赶着找不自在,不然,下次直接让人把你打出去。」 第145页 第82章 自觉彻底打发了贾政的贾赦,心情甭提多好了,直接哼着哥儿去宫门接马上就下学的大孙子去了,一边儿走着,一边儿盘算着一会儿领孙子去搓一顿什么好呢? 魏晨曦确实有两把刷子,虽然还是没能太板过来贾茁的审美问题,但贾茁现在已经懂了不少礼仪了,每次见到接自己放学地贾赦都会像模像样的先行礼问好。 至于问好之后又恢復了常态,这个贾赦觉得没有任何问题,他还是很喜欢自家孙子对自己的随意亲近的,他又不是那个假正经,就关注这些没用地,将好好地孩子都管得跟他一样虚伪假正经。 毫无意外的,接到孙子的同时,又接到了大皇孙殿下,贾赦虽然不待见狗皇帝,但对这个小娃娃却很喜欢,自然也不介意一起带着。 贾赦乐呵呵地问道:「你们今儿想吃烤鸭还是什么?」说着,他弯腰把两个孩子往马车上抱去。 贾茁赶紧摇头道:「先不去吃,一会儿去。」 贾赦一听乐了:「那你们这是要去哪儿?」他是个宠孩子地,只要他孙子要的,就是天上地星星他都敢去找人建□□。 贾茁突然忘记要去哪儿了,就看向伯涛。 伯涛接过话道:「叔爷爷,咱们去我外祖父家吧,我想求叔爷爷帮忙救出来大表兄和表妹。」 贾赦一愣:「先内阁首辅陈大人的府上?」这个真的有些不好办,主要是清官难断家务事。 伯涛说的大表兄和表妹,是太子妃的嫡亲兄长留下的孩子,太子妃兄妹两个,是内阁首辅陈大人高中状元的时候,迎娶地当时顶头上司翰林院的翰林学士方大人的妹妹生下地。 陈大人与原配妻子感情一般,两人相敬如宾,不是好,而是跟客人一般客客气气的,后来,因为方大人是张太师的大徒弟,先太子出事被牵连,满门遭到抄斩。 方夫人听闻噩耗,当即病倒,没过多久,扔下一双年幼儿女撒手人寰,半年之后,陈大人续娶自己的表妹为继室,两人恩爱如小夫妻,不久生下爱情结晶。 陈大人对长子和长女感情一般,谈不上好也绝对没有亏待,方夫人的嫁妆也是原封不动地封存起来,等他们长大了分给了他们兄妹。 不过,陈大人去了之后,原本只是暗中打压他们兄妹地继夫人开始变本加厉起来,恨不得一时将他们找个名头逐出家族。 但陈大人去了之前,已经按例给嫡长女报了选秀名单,虽然当年地因为守孝肯定是要暂停,但三年后,太子妃的年龄也没有超过选秀年龄。 再加上,奉常夫人张氏跟方大人是师兄妹,大师兄的外孙和外孙女,张氏是一直护着的,直到三年后,女孩儿成了太子妃,张氏为了避嫌,再不出面。 最主要的是,有了太子妃的名头,那继夫人也不敢再继续明目张胆了,只是,太子妃的兄长想要分家,继夫人却是死活不肯的。 因为陈大人本身出身寒门,自己也算是为官清廉,每年地冰炭孝敬收取不多,去之前又良心发现,自觉自己愧对原配妻子和一手将他提拔起来的恩师。 所以,不仅将继承人地位置给了自己的长子,自己私房中的大半,也留给了长女做嫁妆,余下地平分给剩下的子女,所以真正留给继室以及他们的爱子爱女们的有限。 这继室所出地两子一女,两子全部平平无奇,现在还在读书,也没考到什么功名,至于女儿,倒是有说着女孩儿秀外慧中什么的。 可是,就算有这样的名头也没用,陈大人走了,剩下的女孩儿就没有了选秀资格,要嫁给世家,也是不尽如意的,因为人走茶凉,因为太子妃公开表态,她娘家就只认兄长一家。 却没想到,年初地时候,太子妃的兄长跟友人聚会,回来的时候突然唿吸困难,太医到的时候人已经没了,据说是海中之物过敏,这个是体质问题。 太子妃的兄长知道自己的继母和便宜弟弟们都是什么东西,最后强挺着,当着太子妃给送来保护他的人的面,说出自己的一切财产暂时由太子妃帮着封存保管,日后交由自己的子女平分。 那人是太子身边的人,便是继夫人想怎么样也由不得她,太子妃直接拍了自己的贴身嬷嬷过去清点封箱,带回了太子府。 今儿,伯涛之所以跟着贾茁出来求贾赦帮忙,一个是因为之前听到有人找他母妃求助,说自己的大舅娘可能要不行了。 另一个就是,他还听他母妃对自己贴身嬷嬷说,自己的侄子和侄女可能不好带出来养在自己身边,但贾茁说他有办法。 贾茁拉着贾赦的手道:「祖父,必须去!」他的语气很坚定,冥冥之中,他感觉自己这次若是不去,会损失什么重要的东西。 贾赦虽然并不想插手别人府里地事情,自己府上还一团乱,去参合人家的内院儿,这跟他的坐吃等死的人生信条不符,也容易落人口舌。 不过,他孙子既然想去管,那就去呗,左右他也没有什么好名声,谁爱说啥就说吧,他就是个四六不懂地混不吝的老纨绔,怎么的吧? 贾赦嘆口气,点点头,吩咐小厮驾着车去陈家。 爷三个,两个是皇孙,一个是侯爷,陈家听到消息之后,自然是要出来迎接行礼地,贾赦是男人,自然是不能去后院儿探望陈家大夫人的,就由陈家二爷和三爷招待着。 第146页 太子妃听说自家儿子和贾茁来了,赶紧让贴身的嬷嬷过来接他们,她实在是不放心自己的那个继母。 贾茁两人跟着嬷嬷来到陈大夫人的房间,贾茁没进门就感觉到了死气,忍不住皱眉,跟着伯涛进屋之后,刚要给太子妃行礼,突然,他指着床上地陈太太道:「她中毒了!」 一听这话,屋里的人脸色都变了,一颧骨突出,嘴唇单薄,看着就很刻薄地妇人怒道:「你这哪家来的小哥儿,怎么能胡说八道?」 小钻风是个亲软怕硬的,被人这般疾言厉色地呵斥,吓得当即就扑进太子妃贴身嬷嬷的腿上了,然后才想起来这样对不起自己大精怪的身份。 又赶紧站直,但说话却没有之前利索:「我,我是茁哥儿,不,长福,我,我是大精怪,没胡说八道!」 伯涛也赶紧站过来抱住小肉球怒道:「长福是皇孙,还是侯爷,你好大地胆子!」他虽然小,但气度却不凡。 太子妃的眼神早就歷了起来,对还要说什么的继太太开口机会,直接道:「长福是父皇最喜爱的孙儿,岂容你个妇人冒犯?」 又对外边儿的人道:「来人,给本宫拉出去张嘴!还有,去叫太医院院正过来,本宫今天就看看,嫂子这来势汹汹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太子妃带来的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根本就给继太太争辩的机会,直接堵了嘴,按倒就是几巴掌,直到对方嘴角渗血,太子妃才摆手叫停,却没叫起。 教训了继太太之后,太子妃这才抱过来贾茁,然后对病床前跪着哭红眼的侄子侄女招手,让他们过来互相认识一下。 男孩儿陈子昂已经八岁了,女孩儿陈紫萱只有三岁,贾茁叫了大表哥,表姐之后,想说什么又不敢地样子。 伯涛天天跟他一起玩儿,对他地表情很了解,就问道:「长福,怎么了?你要说什么就说,没有人敢欺负你,大哥哥帮你看着。」 贾茁这才指着陈子昂道:「大表哥,也中毒了!」 太子妃听闻,眼前就是一黑,这是自己大哥留下的唯一的根啊,若是大嫂去了,子昂出事儿,剩下的紫萱就一定会被说命硬克亲,大哥这一支就彻底完了。 贾茁又对被嬷嬷及时扶助地太子妃道:「婶娘,小心,肚里弟弟!」 这话又是将在场的人给惊得一愣,继而,太子府上的人又带了些喜意,太子妃自从生下大皇孙之后,身体有了亏损,这几年一直再没有好消息传出来。 接着,贴身嬷嬷又蝎蝎螫螫地道:「娘娘还是先出去歇着吧,您肚子里的小皇孙重要,这里交给老奴看着,保管不会出岔子的。」 太子妃虽然在意自己的嫂子和侄子侄女,但她更知道,只有自己站稳脚,才能真的护住自己的侄子侄女,若是自己出事儿,不仅自己的侄子、侄女完了,就是自己的儿子,怕是也难以长大成人。 当即,太子妃带着四个孩子去了外间儿,这里就留下贴身嬷嬷带着下人看着陈大夫人,因为太子妃不在这儿,自然没有婆婆归儿媳妇的道理,继婆婆也不行,太子妃直接道:「把她拎到院子里跪着反省!」 这边儿的事情,很快有陈家机灵的小丫鬟跑出去找人告诉了陈二爷和陈三爷,太子妃看到了,却并不在意。 陈二爷和陈三爷听说自己娘亲被罚,哪里还能管什么忌讳避嫌,赶紧闯到了大嫂地院子,陈二爷对太子妃跪拜道:「请娘娘看在父亲的面上,绕过母亲冒犯之罪,她就是一无知妇人啊。」 太子妃冷笑道:「无知妇人?无知是真的无知,但不是她恶毒的理由,一会儿太医到了,若嫂子和侄儿当真是被下毒了,别说她,就是你们也一个都别想跑!」 第83章 贾赦赶过来地时候,看到的是自家大孙子正哄着一个小丫头吃东西,一口一个姐姐叫的那叫一个甜,宝贝小兜兜里的零食还全都拿了出来,当即觉得有点儿牙疼。 这一刻,贾赦深深地觉得皇帝要孙子提高审美能力,是个很正确地主意,小丫头倒也不是说长得丑,但哭得两眼红肿的样子,真的说不上好看,顶多就是胖乎乎地比较可爱? 其实,贾茁真的没有贾赦担心的那些心思,就是不想一直听陈紫萱哭,尤其是他知道陈紫萱已经没有了父亲,马上又要没有了母亲,哥哥还中毒了。 听着陈紫萱哭,让他想起了自己前世,没有父亲和母亲的庇佑,为了填饱肚子不得不坑蒙拐骗的可怜劲儿,这让小钻风也想哭,这才使了浑身地劲儿去哄她。 皇上很器重太子,太子和天子妃的感情还非常好,所以,太子妃宣院正,院正并不敢拖延,急急忙忙就赶了过来。 只是,太医还是来晚了,也不是来晚了一步,陈大太太中毒太深,即便是再快,也是无力回天了,倒是陈子昂的毒还能解。 陈二爷和陈三爷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真的给大嫂和侄子下毒了,但他们知道,即便自己的母亲给大嫂和侄子下毒,是恶毒地事情,但她却是为了他们兄弟。 两兄弟跪求太子妃绕自己母亲一命,他们愿意放弃所有财产,带着母亲远走他乡,永远不回京。 不想,就在这时,继太太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一头撞死在了院墙上,她一心求死,根本没有给人留抢救的余地。 陈二爷和陈三爷抱着母亲的尸体痛哭,母亲再不好,那也是自己的母亲,是一心为自己谋算地母亲。 第147页 兄弟俩确实没有参与进这事儿里,甚至还在大嫂病重的时候,四处寻找名医,因为找来地太医只说人救不回来了,准备后事吧。 再加上,这毕竟是自己血缘上的弟弟,太子妃也没打算赶尽杀绝,毕竟,当年自己的父亲对自己兄妹,也算不上苛待,只是无视,所以,太子妃没有继续追究陈家谋害的事情。 但帮着继太太弄来毒药的继太太娘家却一个都别想跑,还有那个隐瞒了实情的太医,太子妃也是不会放过地。 继太太自然是没有资格再摆灵堂什么的,太子妃也不许她入陈家祖坟,兄弟俩给母亲买了口薄棺,匆匆地将母亲安葬在陈二爷名下地一座庄子的山上,以免太子妃气急了连全尸都不想留。 太子闻讯赶来,命随身侍卫配合太子妃的贴身嬷嬷帮着料理陈大夫人的后事,作为子女地陈子昂兄妹自然不能离开。 伯涛和贾茁也要留下来陪着那兄妹俩,太子和贾赦想了想也就同意了,虽然晦气,但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只有患难才能见真情,这时候交下的朋友,就是一辈子地真心朋友。 而且,贾家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从贾茁跟伯涛交好的那一刻,贾家就已经被绑上了战车,而陈家兄妹,那是太子妃的亲侄子侄女,他们天然就是同盟。 陈家大夫人丧礼,贾赦自然是不好跟着在这儿的,不过好在天头冷,灵棚守夜地时候也用不到几个孩子去看着,这个有下人管。 能用到他们的,也就是等第二天早上来祭奠的亲朋好友们到的时候,作为主人接待和感谢,别的根本用不到他们。 冒着风雪埋葬了母亲的陈家兄弟回来后,默默地忍受着侄子冷冰冰地带着恨意地眼神,他们知道,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也或许,还有杀父之仇,太子妃已经命人去调查了,所以,侄子恨自己兄弟是应该的,陈子昂抱着哭得跟小猫崽子一样的妹妹拦在灵堂门口,不叫陈二爷和陈三爷靠近。 贾茁对陈二爷和陈三爷并不反感,虽然没有什么能力,非常平庸,但好在气息还算是平和,但他也理解陈家表哥的心情,自然不会去帮着劝。 不过,外边儿的风雪越来越大了,小表姐都冻得哆嗦了,所以,贾茁上前拉住陈子昂的袖子道:「放开表姐,她冷,我带回屋!」 陈子昂这才发现妹妹的嘴唇都有些发白了,赶紧抱着妹妹进了屋子,又跟贾茁道谢,心里对贾茁很感激。 贾茁从狐狸皮小斗篷里伸出暖唿唿地小爪子帮陈紫萱捂手,也不知道怎么的,陈紫萱突然从哥哥地怀里出来一把搂住贾茁,哇的一声就哭了。 动物的五感是人类不能比拟的,更何况还是一只成了精怪的,这哭声震得贾茁差点儿也哇的一声哭出来。 为了自己大精怪的尊严,贾茁忍着两泡眼泪努力回抱着陈紫萱哄道:「表姐,别哭,给你好吃的,不哭了~」小奶音上都带了哭腔。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安慰起了作用,还是他身上的安宁气息加上屋里的温度高了让小女孩感觉到了温暖和平静,竟然就这么抱着贾茁哭着睡着了。 陈紫萱终于没了声音,贾茁和伯涛都长出了一口气,贾茁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人类地母的虽然不像动物中的母兽那么兇残,但更可怕啊,他以后还是离母的都远一点儿吧! 陈子昂想把妹妹抱过去好好睡,但陈紫萱似乎是把贾茁当做了救命稻草一般抱得紧紧地,要抱开就会下意识要醒来。 伯涛拦住陈子昂的动作道:「大表哥,就让表妹好好睡一会儿吧。」说着,他叫来嬷嬷帮着给贾茁和陈紫萱脱掉外边儿的斗篷,又擦了脸,放下床帐让两个小的睡觉去了。 贾茁的心很大,这会儿没了哭声,他很快就睡了过去,但是,没多久,他做了个梦,梦见好多的肉包子从天而降。 刚开始他还挺高兴地,可是,很快地他发现包子越来越多,很快就将他埋在了下面,他怎么也爬不出去。 然后,他开始惊慌失措的挣扎,可是,越挣扎,压在身上的包子越多,最后,贾茁被吓醒了,这才发现,哪来的香喷喷儿的大肉包子,人形包子倒是有一个,都快累死他了! 拼了老命地把自己救出来之后,贾茁也不敢喊人进来,他怕陈紫萱醒过来再哭,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贾茁跳到地上穿好鞋之后,拎过来自己的狐毛斗篷团了一下塞进了陈紫萱的怀里。 就见原本似乎因为他离开有些不安的想醒来的陈紫萱,抱住斗篷蹭了一下就又睡了过去,贾茁见状,忍不住一阵的庆幸。 听到外间儿有伯涛和陈子昂地声音,贾茁赶紧推开门去跟小伙伴汇合,伯涛见贾茁就穿了一件棉衣就出来了,当即皱眉道:「长福怎么不披上斗篷再来外屋?」 贾茁倒是不冷,但还是任由伯涛搂着他分享伯涛的斗篷,然后解释道:「小表姐抱得太紧,我喘不上气,不给抱,她就要醒,就把斗篷,给她抱了。」 陈子昂让自己的奶嬷嬷去将自己的小斗篷先给贾茁拿来披着,一边儿问道:「长福睡了一觉起来,说话倒是利索连贯了。」 伯涛搂着贾茁一起坐在一个椅子上,然后替贾茁解释道:「长福还小,不能着急和害怕,要不说话就会像上午似的结巴说不清,放松了就好了。」 第148页 陈子昂坐回来,顺手摸了摸贾茁的脑袋:「长福已经很不错了,才一岁多就能知道这么多,小萱这么大地时候,母亲还说妹妹是说话早的,也没有长福这么厉害。」 贾茁一听,赶紧拍着自己的小胸脯表明身份:「我是大精怪,皇爷爷说的,不是,普通小孩儿!」 陈子昂愣了一下,看向伯涛,大精怪?妖精?那是什么妖怪? 伯涛好笑地给陈子昂解释了一下大精怪的来歷,惹得陈子昂哭笑不得,伯涛这才拉住贾茁的手道:「长福,你听大哥哥说,以后不能对其他人说自己是大精怪了。」 贾茁皱眉,他直觉伯涛这话是对自己好的,就问:「为什么啊?」 伯涛毕竟是从小在宫里长大地,有些事情,不管他愿意还是不愿意,知道的都会比一般孩子多些,也更早熟。 他知道贾茁不是一般孩子,聪慧地程度就是他有时候也是比不上的,只是贾茁贪玩儿贪吃,对读书不是很上心,又有一大群人围着哄着,这才让他格外地单纯。 伯涛很喜欢长福这个弟弟,比父王后院儿的那些侧妃和姨娘生下的一个弟弟、三个妹妹都喜欢,所以,他要护着他。 摆正贾茁的肩头和贾茁对视后,伯涛认真的解释道:「人们都是害怕妖怪地,你说自己是大精怪,像大哥哥这样知道的不在意,不知道情况的,就会把你烧死。」 接着,他怕贾茁不知道情况的严重性,就把自己前几个月亲身经歷的事情讲给了贾茁听。 这个不是伯涛骗贾茁编出来的,是之前他父王带着他去皇庄看庄稼长势增长见识地时候,意外被暴雨挡在了一个小村庄里避雨。 结果发现,这里的人都跟疯了一样,大雨天不回家避雨,却围着一个草垛咒骂,情绪很激动。 太子让人去打听情况才知道,他们村里有个孩子,出生后就先后剋死了自己的爷爷奶奶和父亲,之后又引来了天灾,让他们村子险些颗粒无收,即便稍有收成,但去了税收之后,怕也是要饿死不少人的。 然后就有人找了当地的神婆给算了一下,神婆就说,此子乃是灾星转世,必须将他活活烧死才能让老天爷息怒。 众人一听,不顾孩子母亲撕心裂肺地哭喊阻挠,将孩子放到了堆起来的柴堆上点着了火,结果却没想到,火势刚一起,天空就降了暴雨。 村民觉得,这是老天爷不给他们活路,也更相信那小孩儿是个灾星,命硬地灾星。 作者有话要说:陈紫萱是女主,但除了这次之外,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什么互动,我的这篇基本上能当做无cp看 第84章 贾茁皱眉道:「他不是灾星!」老天爷都降雨熄火,这怎么可能是灾星,反倒是个未来会有大造化地人,因为,这是一个受到了天道庇佑地人。 伯涛似乎有些恐惧,他下意识地搂住贾茁的肩头,然后点头道:「父王说,这就是世人地愚昧,他祖父本就病重,是一直硬拖着等到他出生才去的。」 「他祖母与祖父感情很好,祖父走了,所以她也就倒下了,至于他父亲,是因为家里实在困难,为了生计闯进深山才被狼群咬死的。」 「至于天灾,更是跟他无关,全国各地都出现了灾情,与一稚子有何关系?不过是这些村民,为自己生活困苦找得发泄藉口罢了。」 贾茁又问:「后来呢?烧死了?」 伯涛摇头:「父王让人去解释,但村民们不听,后来父王承诺,每户给了二两银子,足够他们维持一年生计,然后将他买下了。」 「父王让他母亲在庄子里做活,又让人教导他,说,等他学成之后,就做我的暗卫。」 贾茁和陈子昂这才长舒一口气,伯涛又怕贾茁因为结局好就不在意,就又强调道:「长福,你不知道,父王救下他的时候,那些人将他捆的特别紧,肉都累坏了,若不是父王恰好遇到救下他,他就真的被活活烧死了。」 陈子昂也赶紧附和道:「长福,你一定要听表弟地话,就像刚才,我一听你是大精怪,不也是差点儿相信的吗?别人要是也相信了,就会把你烧死地。」 贾茁一听也怕了,他倒是不怕被烧死,他是火属性,凡间的火肯定对他没有作用,但若是要打死他或者淹死他呢,赶紧点头道:「我不说了,不告诉被人,我是大精怪了!」 接着又是一阵后怕,难怪娘不许别人说出她的出身呢,这要是真的被人知道娘真的是胭脂虎,会不会也烧死娘? 伯涛是怕他小,出去胡说的时候被人当真,这才告诉他的,但一看到他被吓得脸色都白了,又有点儿后悔,赶紧哄道:「长福别怕,你以后不说就没事儿了,大哥哥保护你。」 陈子昂也点头道:「长福乖,大表哥以后会护着你的,你别怕啊。」 贾茁这才蔫蔫儿地点点头,正巧,陈子昂的奶嬷嬷也拿着一件八成新的斗篷进来了,帮着贾茁披好之后道:「长福皇孙殿下,您的母亲过来了。」 愣了一下,贾茁满脸惊喜地道:「我母亲?我娘来了?」 王熙凤难得换了一身不是艷丽火红的衣服,身上也是披着黑色滚白色毛边儿地貂皮斗篷,笑骂道:「可不就是你娘老子来了。」 伯涛叫了一声婶娘之后给陈子昂介绍了王熙凤,陈子昂知道这是长福的母亲,又是贾爷爷派来帮他们料理母亲后事的,自然赶紧恭敬地打招唿。 第149页 贾茁这时候突然扑到王熙凤的怀里,差点儿将王熙凤扑的一踉跄,没等王熙凤将他抱起来稀罕一下的时候。 她就被贾茁接下来的话气得差点儿想杀人:「娘,茁哥儿错了,以后,再也不告诉别人,你是,胭脂虎的事,茁哥儿,不要,娘被烧死。」 陈子昂是被贾茁的话和举动给弄懵了,长福这是怎么得出地这个结论?王熙凤被称作胭脂虎,这个在京城后宅妇人那不是秘密。 因为之前,王熙凤管贾琏管得严,所有人都知道,陈子昂也听自己父亲和娘亲说话的时候,提到过,自然也就知道胭脂虎的来歷了,但这不是好话吧?当儿子的还敢叫自己老子娘的绰号? 伯涛虽然小,但却是个人精,他去荣国府的次数不少,自然知道贾茁的母亲是个多兇悍地妇人。 眼看着她娘都目露凶光了,长福竟然还嘚吧嘚吧地说个不停,你不是一紧张就说不出来话吗?这会儿怎么又好使了? 伯涛是真的拿贾茁当亲弟弟疼,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他就这么被揍死,赶紧过去将不知死活的贾茁从王熙凤的大腿上撕下来,然后道:「婶娘,您别生气,这事儿是伯涛没说清。」 王熙凤这才看向伯涛道:「大皇孙殿下别怕,婶娘没事儿,这混小子是又抽地哪杆儿风?」 伯涛赶紧大概地讲了一下,他们三个刚才说的话。 王熙凤虽然兇悍但不愚蠢,相反,她若是男儿,比天下间大半的男儿跟厉害,脑子也更清醒,当即柔声道:「是婶娘该跟大皇孙殿下和昂哥儿道谢。」 「之前是婶娘疏忽了,因为茁哥儿年幼,童言稚语只会惹人好笑,却忽略了隐藏的危险。」 说完,她又摸了摸贾茁的小脑袋道:「茁哥儿以后跟着你大哥哥和陈家大表哥一起好好相处,他们今日告诉你的话,你要牢牢记住,明白吗?」 贾茁乖巧地点点头,他不想死,也不愿意让母亲被烧死,所以以后肯定不会再说这个。 这时,外边儿传来太子妃贴身嬷嬷地声音:「陈少爷,您该给大夫人送饭了。」 虽然今日刚搭灵棚,没有亲朋好友过来,又念着他们兄妹年幼,所以不需要他们时刻守着灵棚,但每隔半个时辰,还是要孝子亲自去给长明灯添油,然后送探路钱和口粮的。 王熙凤带着三个孩子到了灵棚,陈子昂早就又泣不成声了:「娘,您走稳了,儿子给您点灯照路。」 陈子昂走到棺材前边儿的供桌处,拿起一旁油桶内的小勺子,舀起酥油慢慢地倒入长明灯的灯碗内,又用银簪子挑了挑里面用棉花拧地灯芯儿。 等陈子昂走回棺材脚下磕头,喊了三声:「娘,儿子给您送饭了,您别饿着,儿子给您送钱了,您别捨不得用。」 喊完之后,他起身又续上三根长香,再回来跪在灰盆儿前,接着余火点燃新的烧纸,伯涛也带着贾茁磕了头之后过来帮着往里续纸钱。 王熙凤瞧了一眼长明灯灯碗里的棉灯芯儿不多了,就让嬷嬷过来归拢一下,再接着盘些新的,以免一会儿浸不住油。 伯涛和贾茁对视一眼之后,都忍不住嘆气,好容易岔开话题,让陈子昂暂时忘了丧母之痛,这一下又白费力气了。 因为陈家没有什么人能管得了陈大夫人地事情了,所以,陈大夫人的丧事,王熙凤帮着办理的并不奢华,时间也短。 只在院子里停灵三日,就暂时送去了铁槛寺贾家的家庙,由铁槛寺地道士给念七七四十九日的经文,待来年开村儿,再带回陈家祖坟跟陈大爷合坟,入土为安。 送走了陈大夫人的棺木,陈二爷和陈三爷带着自己的妹妹来到陈子昂的面前,他们要离开京城回以前买下地一处庄子了。 有生之年,他们不会再回京,但表示,陈子昂兄妹日后若是有了难处,可直接去寻他们,他们定然不会不管地。 陈子昂对两个叔叔的感情很复杂,两个叔叔跟他们兄妹,往日并不亲近,但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举动。 这次,虽然他们兄妹不许两个叔叔靠近母亲的灵堂,但他知道,母亲丧事,两个叔叔没少出力,或许,他们是带着赎罪的心思吧? 但不管怎么样,他们兄妹和两个叔叔之间的亲情是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了,因为,他们之间有着杀母之仇横着。 当然,随着他们母亲以死谢罪,以及继夫人娘家十余口人的血,他也没有再恨两位叔叔地必要了,以后,就当不认识的陌生人吧,左右他们也永远不会再进京。 至于他们那个小姑姑,陈子昂根本就当没看到一眼,因为,陈二爷和陈三爷,作为男子,他们的教育多是陈老爷管着,而陈姑姑则是日日与母亲在一起学习管家理事,性情什么的都被带歪了。 陈二爷和陈三爷也看到了妹妹愤愤不平的怨恨眼神,心里也无奈,这毕竟是自己的小妹妹,又刚刚失去了母亲,他们也不忍心过于苛责。 为了少添麻烦,陈二爷和陈三爷决定快刀斩乱麻,陈二爷让陈三爷将妹妹拉到外边儿的马车上之后,拿出三本帐册放在桌子上。 陈二爷道:「子昂,我和你三叔虽然不知道我母亲做下地事情,但到底是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伤害,我们也知道,再多地东西也不能弥补回来你们的父母,但这些是我们地一点儿心意。」 第150页 「这里是我们的私产,这次,我们只带走我母亲的嫁妆以及我们几人的衣物、你两个婶子的嫁妆,其余的都留给你们,你收下吧,以后也能给紫萱多些嫁妆,我们的良心也能稍微好受些。」 又说了一句:「子昂,以后好好照顾紫萱吧,若是有事,就去云州城,落英村寻我,我和你三叔必不会不管你们的。」 说完,也不给陈子昂拒绝地机会,直接跑出了陈府,跳上马车,让人驾车离开了京都。 太子劝着陈子昂将东西收好的时候,贾赦却抱着大孙子贾茁感慨道:「瞧瞧人家陈家这两个兄弟,同样都摊上个不省心的娘,也同样都没啥本事,但起码人家拎得清,良心没被狗吃了。」 贾茁奇怪地看着贾赦问道:「祖父?」这是怎么了,这明显不像是普通地感慨啊? 贾赦嘆口气道:「别提了,你回去地时候就知道了。」 第85章 陈子昂和陈紫萱兄妹身上戴孝,是不能进宫地,太子妃有些为难,无论是派人陪着兄妹俩在陈家还是安排到自己的庄子上,太子妃都是不放心的。 再说,兄妹两个骤失双亲,再让他们单独守孝,怕他们会更难受,就在太子妃为难的时候,王熙凤开口了:「我素来是不相信这些东西地,若是真的有这么多神鬼显灵,世上哪里还有冤假错案了?」 「不过,宫中他们去确实不合适,那就到我们府上住着吧,左右我们府上现在也不差他们兄妹这一对儿孩子了,去了跟大家说笑起来,也省得哀思伤身。」 「等他们兄妹出校了,娘娘再看着安排就是,到时候若有不便的,孩子们就继续留在我们府上,左右也不差他们两个小人儿一副碗筷的事儿,他们几个互相陪伴,也能有个伴儿不是?」 太子妃自然明白王熙凤的意思,哪一朝哪一代,皇权交替地时候,都不会是平静安稳的,三年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谁也说不准。 再一想到,侄子和侄女在荣国府呆着,现在就是最好的选择,自己和太子尽量不与贾家和王家地人接触。 只几个孩子交好,并不会犯忌讳,因为贾茁会经常被皇帝叫过去,他们的一举一动,皇上都会很清楚,自然也就明白,贾家没有站队的意思,太子府也没有拉拢朝臣的意思。 但只要有孩子们地交情在,贾家和王家就不会被其他人拉拢,若有个三长两短地,就算看在孩子们地面上,荣国府也会尽量保住伯涛的。 这算是太子妃给儿子留下的一条后路,儿子性命无忧,他们夫妻才能全力以赴地打起精神应对太子那些如狼似虎的兄弟们。 皇上将茁哥儿送到凤仪宫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是默许了两个孩子交好,这次太子妃家中出事儿,两个孩子去帮忙陪着陈家兄妹,为此特意告假。 没想到皇上知道后只是笑着说,两个孩子都是好的,要不怎么说自幼的交情是最纯粹珍贵的。后面也只是嘱咐着一定别吓到孩子,也就由着他们去了。 于是,太子妃笑了,温柔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那可就辛苦夫人了,我这肚子里如今又来了个不省心的,别说没精力管侄子侄女,就是伯涛怕都得常去你那打秋风了。」 太子妃有意跟贾家交好,所以从来不在贾家人跟前自称本宫,她有心示好,贾家自然也愿意接下。 王熙凤笑着道:「瞧娘娘这话说的不就见外了,大皇孙殿下好歹还叫我一声婶娘,这婶娘岂是白叫的,是婶儿也得如娘一般疼着不是?」 太子心中高兴,要的就是你这句承诺,于是嗔道:「还说我见外呢,既然是婶儿也是娘,怎就还称什么大皇孙殿下,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伯涛叫什么?」 「以后啊,你们就拿他当做自家子侄疼就是,我和太子也是希望他能感受些寻常人家的烟火气儿,省得日后做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 王熙凤眉头微微动了一下之后道:「还是娘娘会教导孩子,这个就叫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吧?」 「不像我这样粗鄙地,大字儿不识几个,也教不出什么大道理,但却能保证孩子们在我们府上快乐健康,您看看我家茁哥儿胖的跟头小猪崽儿,还成天屁事儿不懂就知道了。」 太子妃心中暗贊,果然是有一颗玲珑心的凤辣子,知道自己要什么,这不就给了承诺,于是也笑道:「教导知识自有先生跟家里爷们去操心,咱们妇道人家,可不就只要让孩子能健康快乐地长大比什么都强?」 二人达成共识,彼此哈哈一笑,也分别代表了各自府中定下了两家交好的基调,然后,王熙凤带着三个孩子跟伯涛道别后回了荣国府。 两人交谈没有背着其他人地意思,其实也是有意让皇上明白,贾家无意站队,只是会因为两个孩子交好,所以会护佑皇长孙的安危罢了,这也是皇上愿意看到并且默许的。 回了荣国府,贾茁终于知道祖父地感慨来自于何处,贾环差点儿被他老子给打死了,现在就在贾琮的院子里养伤呢。 原来,前日,贾政被贾赦给撵出去之后,心中怒火难消,正好看到跟贾琮一起从宁国府下学回来的贾环,心中怒火更甚,直接就让人给绑回了府中。 贾琮见事不好,赶紧去找自己父亲,才知道父亲去接茁哥儿还没回府,他又撒丫子跑去宁国府求助。 等贾敬知道,带着贾珍去了贾政那边儿的时候,就看到王夫人正拱着火:「我就说这赵姨娘怎么就这么消停了,原来是咱们环哥儿攀上了高枝儿看不上咱们这边儿的仨瓜俩枣了。」 第151页 而贾政正猩红着眼睛跟打仇人似的,抡着棒子砸被小厮按在条椅上,已经哭叫不出声的贾环身上。 地上挣扎哭喊着却被两个婆子死死按着地赵姨娘,脸上满是被扇打的红肿,眼神中只剩下绝望和疯狂。 贾敬上去对着贾政就是一脚,贾政手里的棒子,因为没想到贾敬会直接踹他,这会儿直接就随着他的倒地砸在自己身上,不由得惨叫一声。 贾政并不怕贾敬,因为贾敬讲理守礼,不像贾赦混不吝的,于是梗着脖子道:「我是他老子,就算是打死他,那也是他的命,别人管不着,就是族长也管不了我自己家里的事儿。」 这个他倒是没撒谎,在这个君臣父子的年代没有人讲究人权,讲的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就算今儿贾环被贾政打死了,报到官府去,那也没用,因为老子打死儿子无罪,儿子弒父,死罪。 贾敬被这话堵得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心里大骂贾赦,该你出现的时候,你倒是晃得不见人影了。 好在贾珍为人不怎么样但脑子却比他老子灵活,他一边儿趁着贾政跟贾敬掰扯地时候,一边儿让人将贾环抬回了荣国府,又让人去找太医。 为啥去荣国府而不是宁国府,因为贾政敢跟他老子叫号,却不敢真的对上他叔叔贾赦呗,贾赦那是说不过就敢直接上手揍地主,他爹却不行。 等贾环被抢走之后,贾珍冷笑道:「你打你儿子,我们自然是管不着的,但我是族长,有管教族中子弟,选择培养子弟地权利,这是族规。」 「贾环天资聪颖,勤奋好学,却因为王氏妒贤嫉能,打压我贾家子弟,致使我贾家险些错失一好苗子,这是在动摇我贾家根基。」 「作为族长,我宣布贾王氏,为妻不贤、为母不慈,实在不是贤妻人选,今日,便由族里代替贾政出具休妻文书与你,贾政与你彻底劳燕分飞,日后彼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贾政作为贾氏一族子弟,公然质疑族中对子弟的培养并辱骂族长以及老族长,是为不忠不孝,按族规,可选择自请出族或者仗二十,进祠堂跪在祖宗牌位前三日忏悔,贾政,你选择吧。」 这一刻,贾珍代表的是贾家的族长,这会儿,辈分已经不起作用了,别说贾政,就是贾母这会儿也只是贾史氏罢了。 贾敬挑挑眉,自家这个自己一直觉得不成器、一无是处的儿子,竟然还有这份能力,心里一阵感嘆,更多的是欣慰,贾家这是越来越好了。 继而又想到贾赦,虽然同样不着调,但其实在一些事情上,却比任何人看得都明白,懂取捨,能隐忍。 当即也就瞭然了,不愧是老太太一手教养地,只要他们愿意,其实,隐藏在表面玩世不恭之下地能力,是很骇人的。 贾政等人地脸色都变了,贾政也好,王夫人也罢,他们并不是真的在乎贾珍地处罚,说是代贾政给王氏休书,但只要贾政不松口,贾珍也不可能强行将人家两口子拆散。 至于贾政的处罚,有国公夫人史氏在,他们怎么也不可能真的将人按着打,而族规给的选择又是自请出族而不是赶出宗族,他们其实是没有什么办法地。 但是,只要贾珍一公布这份处罚地结果,不管是宫里地贾元春还是贾宝玉日后地前途,就算是都彻底毁了。 母亲不贤不慈,女儿岂不也是一蛇蝎之人?父亲不忠不孝,还有对祖宗家法的不敬,这样的人谁敢用?这样人的子女,谁敢用? 贾敬眼神儿欣慰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就差直接翘起大拇指给贾珍点赞了,实在是高啊!果然对付不要脸的假正经,就得贾赦他们这一款更不要脸的臭流氓才行。 就在这时,贾母让史湘云和薛宝钗扶着走了过来,手里的蛇头拐狠狠地砸了两下地面恨声道:「好大的官威啊,用不用我老婆子也给你请安问好?」 贾珍想着自己早年浑浑噩噩的经歷,虽然贾惜春说地没错,他自己立身不正才是祸源,但那药物的作用却也是不能否认地。 当即,他冷笑道:「今日站在这里的,是贾氏一族地老族长和族长,你贾史氏只要承认是贾家的后人媳妇,我又有何受不起的?」 史氏被噎得说不出话,说什么,再说下去,她这是打算自动和离出族,还是说贾代善不是贾家的子孙后人? 最后也只能咬牙挤出一句:「好个伶牙俐齿地!」真不愧是那老不死的一手教导出来地。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拉肚子都要拉虚脱了,伴随着噁心,早上开始有脱水现象,忍不住了,去医院,特意找了个认识的大夫(我同学) 大夫让去化验之后,对我说:恭喜啊。 我大惊:大夫,你昨儿是不是喝多了,我子宫都摘了,就在你们医院,一告诉我恭喜? 大夫很淡定地道:不,我是说,恭喜你中暑了,我就没看到那个成天蹲在家里,吹着风扇还能中暑的,你就不能早上起来跑跑步,运动运动? 第86章 贾母也不再跟贾敬、贾珍父子继续磨牙,身份摆在这儿,她说什么都没用,人家亮出族长的身份,又根本不在意她这个国公夫人的名头,她就算撒泼也改变不了结果。 不得不说,只要不牵扯贾宝玉的事情,她都是理智的:「那不知道前族长和族长怎么才能揭过去这事儿,毕竟,说到底,政儿也只是教育自己的儿子。」 第152页 贾敬这时候开口了:「贾环是贾政的儿子不假,但只要你们还自认是贾氏一族的子弟,那贾环就先是贾家后人,我们自然不会坐视族中优秀子弟就这么被毁在恶毒妇人和无知族人手中不管。」 「今日的事情,不处理也行,贾政需要给贾环出具过继文书,过继到恩侯地名下,这场杖责,就当是环哥儿还了生养之恩。」 贾母自然是不在意贾环的去留,更何况赵姨娘还握在他们手里,贾环就逃不出他们的手心儿,有了贾环,以后还会多些谋算,当即,也不问贾政意见就同意了。 贾敬和贾珍如何不知道赵姨娘这里的问题,但赵姨娘跟贾环不一样,就算赵姨娘被贾政和王夫人活活打死了,他们也真的管不着。 因为赵姨娘的身份,她是贾政的妾,还是一个地位低下,出自家生子,带着卖身契的贱妾,生死都不由己,全看家主和主母地脸色求生。 所以,就算贾敬和贾珍是族长也捞不出来赵姨娘,现在救出贾环,贾母几人更是不会放手赵姨娘了,所以只是催促着贾政出具文书,又让贾母和王夫人签字画押。 赵姨娘自然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她甩开婆子压制的手,来到贾敬和贾珍面前,哐哐哐地磕了三个响头之后道:「贱妾谢两位族长大恩,日后环哥儿与贱妾再无关系。」 「请二位族长等环哥儿醒来之后,告诉他,贱妾与他母子情分到头了,他若是还感念他从我肠子里爬出来的那点子情分,日后便是听闻任何跟我有关的消息,都当做不知,就当是报答我疼了一场生下他的恩情了。」 贾母等人脸色大变,不由得骂了一句:「贱、人!」 贾敬嘆息一声,眼神儿柔和下来:「倒也是难为你一番慈母心肠,你且放心,我贾敬今日与你保证,只要环哥儿挺过今日生死关,日后必会好好教导他,也会告诉他,不要辜负了你的一番心意。」 他原本是真的不在意后宅妇人,更不在意一个小小的贱妾生死,这是这个年代大部分男人的通病,他们自大地认为,女人不过是为难人生育繁衍的附庸品。 这是时代的悲哀,包括一些女子可能都是这样定位自己的,不过,今日倒是让贾敬对女子有了更彻底的改观,也终于彻底明白书中说的:女子本弱,为母则刚。这句话的深意了。 贾敬敬佩她的慈母心和决断,但却只能给了这样的承诺之后,狠狠心转身离开。 倒是贾珍转了转眼珠之后,突然对贾母等人扔下一句话:便是再不相认,母子就是母子,杀母之仇也是要报的! 贾母等人自然明白贾珍这句话的意思,就算日后贾环明面上遵照赵姨娘地愿望,母子情断,但若是贾环出息了,就可以找任何藉口报杀母之仇。 所以,他们不能逼死赵姨娘,否则不仅不能牵制贾环,甚至还会招来日后的仇敌,毕竟,贾环自今日起就是贾赦的子嗣,而贾赦现在的能力和财力,支持贾环报仇太容易了。 到时候,就算贾环因为贾政是他的生父,断了亲也断不了血脉地来源,为了不遭世人唾骂,贾环确实不能真的对贾政出手,即使做得再隐秘,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总是有迹可循的。 但一个侯爵之子去对付一五品小官之子,族里再装聋作哑、视而不见,那宝玉就危险了,所以,现在就换成贾母等人投鼠忌器了。 为了宝玉地性命安全,他们就不能逼死赵姨娘,这让贾母等人非常憋闷,王夫人更是恨得目眦欲裂。 她不仅恨赵姨娘这个贱、人生下的贾环这个贱种,恨贾敬等人的逼迫,也更恨王子腾夫妻,若非他们狠心,让她没有娘家依靠,贾家族里如何敢这么欺负她? 贾珍说完,对着目录感激地赵姨娘点点头,然后也转身跟着父亲一起去了荣国府,贾环这次伤得真的很重,他都没想到,贾政会这么狠。 虽然整个贾家,可能就贾琏是个基因突变地慈父样子,其他的人都是奉行着亲孙不亲子,棍棒底下出孝子,以至于儿子见了自己老子都跟避猫鼠一样,这里包括贾珍和贾琏在内都一样。 但其实,真说起来,贾敬也好,贾赦也罢,对贾珍和贾琏,还真就几乎没动过手,只是见到他们就下意识地维持严父的样子绷着脸罢了。 即便是罚他们,也是抄书或者罚跪,顶多是气狠了踹两脚,至于像贾政这样狠心地抡着棒子往死里打,那根本就不存在地,又不是面对杀父仇人呢。 贾敬倒是感慨地对贾珍说了一句:「你比我更适合做族长。」 贾珍想了一下之后说道:「我记得叔□□母说过一句话,想要达到目的,只要觉得不愧对自己的良心,另闢蹊径、使用些手段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贾敬愣了一下,同时也想起叔祖母对他说地,君子端方是个好品质,但过于墨守成规就是迂腐,是读书读傻了变成了书呆子。 想到这儿,他感嘆道:「老太太的睿智,胜过世间男儿多矣,只可惜,为父明白地太晚了,为父是贾家的罪人。」 贾珍赶紧摇头劝慰自己的父亲,贾敬却摆摆手道:「你不用安慰我,我自己什么样自己清楚,读书做学问尚可,却并非是管理宗族地好人选。」 「你既然有幸得了几年老太太教导的造化,平日里就多回忆思考些老太太的话,然后好好地管理贾家宗族。」 第153页 「这样为父日后去见了祖宗,虽然没有拿得出手地功绩在先祖们面前交代,但也能挺起胸膛说一句,我的儿子将宗族管理地很好,没有坠了贾家祖宗们的脸面。」 第一次这样直面父亲的夸奖,贾珍有些不好意思了,但同时也挺起了胸膛,有了肩负重任的认同感和勇气。 贾敬看到因为自己的一句认同话语,儿子的气息瞬间变化惊人,感慨、惊喜的同时,也开始反思自己往日地作为,以及日后该如何引导教育贾家的后代,以为地斥责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 也是,哪个孩子不想得到长辈地认同?尤其是父亲,父亲是孩子年幼时依靠崇拜的大山,来自父亲的认同和赞赏,对于孩子们来说那就是激励是鼓舞,会让孩子自信地同时找到努力的方向。 贾茁被他们视作贾家未来地希望,因为他机灵聪慧,做事讨喜又大胆,可仔细一想,除了茁哥儿地天赋出众之外,又何尝没有长辈们对他的疼爱纵容地原因在,才让他可以尽情地施展自己的天赋,让自己的灵气不会被压抑住。 贾敬父子内心的感慨在见到皮开肉绽的贾茁,还有吓得眼泪不停滴落地几个孩子身上的时候,剩下的就只有愤怒和噁心了。 为了发泄自己的不满和压抑,这样对一个无辜的孩子,还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下毒手,贾政已经不能被称作不配做父亲了,他是不配做个人,够不上人的那一撇一捺。 不对,他是连个畜生都不如,虎毒尚不食子,他却连一只老虎都不如。 太医来了之后,看了贾环地伤势都直摇头,最后还是得到了消息的王太太,请来了张老爷子出手,用了狠药才吊回了贾环的小命,但到贾茁他们回来为止,也仍然没有真正的清醒过。 不过,贾赦当天回来之后,听明白怎么回事儿之后,直接带着人去了贾政那边儿,对着贾政二话不说就是一顿揍。理由?要什么理由?你打你儿子,老子管不着,但环哥儿现在是老子的儿子,因为被你打了到现在生死不知,老子揍你一顿,那是便宜你了! 什么?那是过继之前打的,那老子管不着,反正老子就知道儿子是因为你假正经变成这样的,所以就揍你! 临走的时候,贾赦还很嚣张地一边儿揉着自己酸痛地胳膊一边儿道:「老子的儿子一天没好,老子就天天过来揍你。」 这几天之所以让王熙凤管着孙子那边儿,贾赦自己却一直没去看望孙子,就是天天守着贾政的书房等着揍他。 贾茁听完贾琮、贾蓉、贾蔷几个绘声绘色地讲完这几天地事情之后,奇怪地问道:「祖父,为什么,用手,不用棒子打?」 陈子昂之前就已经被贾家众人做事地风格震惊住了,不是说荣国府也是钟鸣鼎食之家,诗书簪缨之族吗,做事如此不拘小节吗? 接着,他又听到自己的宝贝妹妹陈紫萱还很认真地贊同道:「用鞭子抽也行啊。」 陈子昂当即眼前一黑,他现在想带妹妹回家行不?他现在倒是不担心自己兄妹在贾家日后的生活了,看贾家众人的行为就知道,都是护短疼孩子的。 但是,他怕自己没办法跟爹娘交代自己乖巧的妹妹被教歪了的事情,他可没忘贾家婶娘王熙凤的彪悍劲儿,一点儿没坠了胭脂虎的称号。 现在又加上这么一大堆行事作风不拘一格的长辈,母亲想把妹妹培养成为淑女的想法,可能只是想法了。 第87章 贾蔷的存在感不强,但他感情特别细腻,是第一个注意到陈子昂的脸色变化的,赶紧问道:「昂哥儿怎么了,不舒服吗?」 王熙凤走了过来,关系的摸了摸陈子昂地额头,见没发烧才继续道:「这几天发生地事情,也是难为你了,婶娘去之前,就帮你们兄妹准备好了休息的院子。」 「荣禧堂后面的抱厦有三间房,现在住着你们迎春姑姑和巧姐儿,还有一间原本住着你们惜春姑姑,不过她现在回去伺候父亲,也就是你们二爷爷去了。」 「我就做主让萱姐儿住进那屋子了,她们娘三个住一个院子,正好也能有个伴儿,平日里下个棋、画个画儿什么的,也能互相交流。」 「顺道也能跟着嬷嬷和女先生学习,早上地时候一起结伴儿上我这儿瞅瞅管家地事情,日后嫁人了,心里也好有个谱儿。」 然后又指着边儿上的屋子道:「那边儿那屋你先住着,这里挨着这三间儿分别是琮哥儿、环哥儿还有你的屋子,后面三间东厢房分别是你们三人地书房,西厢房的两间儿以及打通了,也好让你们有个聊天休息的地方。」 「我和你们贾爷爷和贾叔叔已经商量过了,等过两年的时候,你们也大了,就把你们迁到梨香院去,那个院子宽敞明亮还独自有个朝街的独立门,方便你们出入。」 陈子昂心里一阵感动,父亲把他当做继承人培养,姑妈也找人教导他一些知识,他知道自己日后肯定是要帮着伯涛表弟,做他的左右手。 所以,他很努力的学习,不仅是学习知识,还有很多地东西,比如接人待物,比如人心算计等等。 这次他想到了,荣国府为了表示跟太子府亲近,肯定不会将他们兄妹送到客院儿,最大的可能就是为他们兄妹选个小院子,但却没想到并不是这样的。 贾家人是处处想的稳妥,将他们兄妹的一起顾虑都打消了,让他们感觉自己不是寄人篱下地客人,而是府上正经借住地亲戚。 第154页 主人家给了他们最大的尊重,一个住宿地安排就是清楚地告诉了他们,在这里,他们与贾家的孩子们都是一样的,没有主客之别。 心里暖唿唿的陈子昂拉过来跟巧姐手拉手的妹妹,先给贾赦等人行礼道谢,之后又给王熙凤行了个礼,然后道:「全凭婶娘做主就好。」 王熙凤多聪慧地人啊,一听这吉音,就发现这孩子的态度变了,少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距离感,多了些真情。 这正是王熙凤想要地结果,平日里凌厉的吊稍眼尾都因为好心情弯了弯,她吉音柔和地道:「走吧,我带着你们去你们的房间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要改动的,不用不好意思,说出来婶娘给你们调整,一定要住着舒服才行。」 陈子昂也没有推脱,想要当做亲人相处,自然是不能客气,想要什么就说出来,这才是亲人间地相处之道。 不过,等看到了他们兄妹的各自房间之后,陈子昂和陈紫萱的眼睛当即就红了,这里的摆设,除了锦被和一些衣物之外,都是跟他们原本地房间是一模一样地。 陈子昂拉着妹妹,深深地给王熙凤鞠了一躬:「谢谢婶娘,这里的东西都是我们用惯了的,婶娘费心了。」 陈紫萱更是因为熟悉的气息,抱住王熙凤的大腿喊了一吉婶娘,她想娘亲了,婶娘对他们兄妹的好,勾起了对娘亲的思念,也安抚了来到新的地方生活地惶恐。 王熙凤抱起陈紫萱道:「昂哥儿就先回去歇歇吧,我带着萱姐儿在这儿缓缓,等她睡醒了再带着她去找你。」 陈子昂自然是没有意见地,负责领着他回去,防止他迷路或者被不长眼的下人冲撞地是贾蓉,这小子油嘴滑舌的,但却很容易就让人跟着放松下来。 王熙凤带着陈家兄妹离开之后,贾茁来到昏睡地贾环跟前,奇怪地问道:「环叔叔的镯子,怎么没了?」 众人这才发现,贾茁送给贾环的那个檀木手环不见了,这样的小饰品,若不是特意提出来,一般情况还真没有人去注意。 贾珍有些不确定地道:「不会是假正经打孩子的时候,被挣掉或者不小心砸碎了吧,毕竟就是个木头的,贾老二当时下了死手,环哥儿阻挡的时候被砸碎,然后掉了也不稀奇。」 贾茁摇头斩钉截铁地道:「不可能,没碎。」之前贾茁就有预感,贾环有一劫,这才选了个适合的檀木镯子给的贾环。 站在床脚地贾琮这时候开口道:「是前些日子,史家的大姑娘说环哥儿手上地镯子挺有意思的,样式很适合老太太,正巧她想给老太太选个适合的礼物呢,贾宝玉就让环哥儿让给史大姑娘。」 「咱们茁哥儿选的东西,都是特别地,环哥儿自然不捨得,我要帮着理论,但环哥儿害怕贾宝玉回头撺掇二太太对他姨娘动手,就摘下来扔给了史大姑娘。」 贾赦一听气得破口大骂:「这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臭鱼专门找烂虾,史家是连个小的都这么臭不要脸!」 他也就能骂一句到头了,这事儿他们也没别的办法,说破大天了去,也不过是几个小辈儿因为个木头镯子闹腾地小事儿,他们要是说了,反倒是要落人话柄了。 小钻风听后嘆气,作为妖怪,他如何不知道天意难违那,看来自己这个环三叔命里地死劫能够化解却不能躲过去,不过,现在也该是他出灾的时候了。 贾茁让贾赦抱着他回了一趟自己的房间,他现在已经搬到了梦披斋去住了,那里除了被伯涛霸占去的一间屋子,剩下的就完全是贾茁自己的天下了。 来到自己的卧房,贾茁从自己的床下暗格处掏出一个大钱儿大小不规则的银色玉片,这是当时通灵宝玉恢復本体地时候,压碎地那把风月宝鑑地碎片。 碎片已经随着器灵地消散没有什么大用了,但这风月宝鑑本身有两个作用:引魂、定魂。 它的每一块儿碎片自然也都是这个作用,贾茁找不到它的用武之地,干脆就拿出几块儿放在床底下当凝神符用了。 贾环醒不过来,除了是因为这次是命中注定的劫数,他这是应灾得等人拉他出灾之外,主要就是因为他受到惊吓,真魂掉了。 贾茁看了看手里的碎片,他也不会阵法啊,干脆就选择了最笨地办法,找了一块儿红纸,又让贾赦给拿了一点儿浆煳抹在了光滑的一面,然后直接按在红纸上,算是帮着封了引魂的作用。 弄完之后,又找出一个平日里用来打赏地小荷包,拿着小剪子剪了个不规则地小窟窿,以便能将不算平滑地那一面儿露出来。 大功告成之后,他挺满意地看了看自己做出来的法器,然后交给贾赦道:「祖父,照一照环叔叔的脸,然后给他戴上。」 贾赦拿着手里的东西,真丑啊,破破烂烂地不说,刚才贾茁弄浆煳的时候还蹭上了一些在荷包上,所以显得脏兮兮的。 当然,这些怨不着自己孙子,是皇帝识人不清,指派地魏晨曦没本事,瞧自家茁哥儿认认真真地跟他学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太大地提升,算了,茁哥儿还小,就暂时先凑合着学吧。 外边儿的人是不知道贾赦这欠揍地想法,否则贾政就不缺替他套麻袋报仇地人了,而贾赦还带着些嫌弃地拎着手里这明显是仿造照妖镜的东西,违心地夸着孙子真能干。 实在是,贾赦怕说谎遭雷噼,再说,他也是实在夸不出来这东西做的好看之类的话,又不能打击孙子的兴致,只能挑个稳妥地说。 第155页 好在小钻风是个务实的小妖精,有用比好看什么的重要多了,这夸奖他很受用! 贾赦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道:「茁哥儿啊,回头跟祖父去学怎么品鑑古扇,然后再跟你惜春姑姑学一下怎么画画怎么样?」 他觉得,就是皇上选择地教育方向不对,想要提升审美能力,哪里有比画画和欣赏古玩字画来的更准确? 贾茁对这些也不反对,左右呆着也是呆着,而惜春姑姑每次见到自己,自己也躲不过去给她做参照物的命运。 大不了到时候就睡觉呗,惜春姑姑也不许自己作画的时候被大人们打搅,自己去给她做参照物,惜春姑姑一定非常开心,然后祖父也不会管别的。 至于听贾赦讲解金士古玩这些东西,他还是非常感兴趣儿的,艺术不艺术地,贾茁不在意,但古董这些东西就代表能换很多钱啊,有了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啊。 而且,贾赦就是不擅长正经地科考类东西,但能玩儿通古玩等东西的,都是能学识博古通今的人物,放在现代,那就是妥妥地高校歷史教授样的人物。 贾赦讲解自己的那些宝贝的时候,那份儿自信很耀眼,每每给贾茁他们这些小的讲收到地东西的时候那叫一个认真,就跟将一个个的故事一样,所以,不光贾茁乐意听,家里的小辈儿其实都想抽出时间,缠着贾赦讲给他们听。 爷孙俩达成统一,就赶紧往贾琮地小院儿走去,贾赦按照贾茁告诉他的办法做了,虽然贾环并没有马上醒来,但终于是降下来热,昏睡也变成了正常睡觉,众人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第88章 又过了两日,贾环方才醒来,醒来后的贾环显得很沉默,大家知道他想他姨娘,但捞出他已经不容易了,想再捞出赵姨娘是绝对不可能的。 最后还是贾蓉找人帮着给赵姨娘带话,告知贾环醒来了,又将赵姨娘偷偷送出来的,早就给他缝好的鞋袜,以及之前准备给他娶亲用的东西,都叫贾蓉帮着带回来了。 看到这些东西,贾环这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大家也彻底放心了,只要能哭出来就好,怕就怕哭不出来伤身。 贾赦想等祭祖的时候,将他同样记在邢夫人名下,给他嫡子的出身,但贾环拒绝了:「大伯,我从来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嫡子,做姨娘地儿子我很知足。」 「我想还是做姨娘的儿子,以后等我出息了,有了能力,再想办法将姨娘接出去给她养老,还有周姨娘。」 大家听后并不生气,包括邢夫人在内,反倒因为他的这番话,对他更高看了一眼,这是个懂得感恩地孩子。 贾环和贾琮的情况不一样,贾琮生下来之后就没见过自己的娘亲,但贾环是赵姨娘装疯卖傻拼死养大地,他跟赵姨娘的感情很深。 于是,贾赦和贾敬商量了一下,到时候贾环在族谱那里会写明白是过继子嗣,生母赵姨娘,这时贾环才按照规矩喊了一声贾赦老爷。 贾赦摆摆手道:「我跟假正经不一样,那些狗屁规矩,在我这个混人眼里看不上,你就跟你两个兄弟一样,直接喊父亲吧,别叫什么老爷,听着就烦。」 贾环高兴地喊了一声父亲,又对邢夫人喊了一声母亲,对贾琏夫妻口称兄嫂,叫了迎春大姐后又与三弟贾琮互相见礼。 接着贾茁他们这一辈儿的也过来给贾环见礼问好,但大家都知道贾环身价单薄,所以不管是长辈、同辈还是晚辈,都给了贾环礼物。 至此,贾环正式成为了荣国府的一份子,是贾赦的第二子,虽然是庶出地身份,但但凡贾琮有的,贾赦和邢夫人都会同样给贾环备上一份儿。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本身也自卑自己庶出身份地贾迎春,还是可怜他的遭遇,对贾环这个还保持着庶子身份的弟弟,倒是难得地尽了两分真心。 王熙凤这才意识到,也许迎春一直以来不与大家亲近,有可能是自卑了?她正要找贾琏跟贾赦说说这情况的时候,王太太摇头拉住了她。 王太太嘆气道:「自古都是男主外、女主内,虽然你现在是当家太太,婆婆却是继婆婆,但你公公可以不重视,你们夫妻却必须孝顺,为她做足脸面。」 「平日里遇到内宅的事情,你至少得告知一声,邢氏也并非真的是那刁蛮之人,自己对自己的身份地位也认得清楚。」 「你去告知一下,她不会真的对事情指手画脚,因为她很清楚,你公公是不许地,但心里却是慰藉的,这样才是一家人的长久相处之道。」 「迎春这事儿,本就是后宅的事物,该先跟婆婆打招唿而不是越过她直接告诉你公爹来做主,更何况,还是要记在她名下,更得她来首肯。」 「你婆婆现在名下有琮哥儿傍身,我瞧着她未必愿意担着这事儿,迎春想来也是知道这情况地,你可以现在去问问你婆婆意见,她若是愿意,你们再去跟你公公说。」 「若是不愿意,也不必强求,这本就是缘分,不过,你也能提点她一些,讨好长辈不算低气,嘴甜会哄人些也绝不会吃亏,另外,就算到出嫁地时候还是现在的身份,那也是贾侯爷唯一的女儿,身份尊贵着呢。」 王熙凤多聪明啊,听话听音儿,哪能不知道自家亲娘这是为了借着迎春的事情提点自己,又借着让自己提点迎春地话来敲打自己无论身份上有什么变化,高了、低了,你还是得守住本分。 第156页 她赶紧起身行礼道:「女儿谢母亲教诲,日后必会守住本心,不会真的攀了高枝儿就忘本、张扬,反倒会因为站得高了更加谨言慎行,不给丈夫和茁哥儿拖后腿。」 王太太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道:「你是我肠子里爬出来地,我自然是知道你的性子的,被你父亲教导出来地做事不讲情面、不避锋芒的凌厉之风,不留后路的肃杀之气。」 「只是你原本倒也无所谓,现在却不行了,继续一直这样,琏儿和茁哥儿以后就会受到连累,因为有一个让人心寒的,也是令人畏惧的妻子、母亲,别人会下意识地防范忌惮他们。」 「荣国府现在正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时刻,若是手段再继续凌厉下去,不管是上面还是下面都会害怕。」 「人心自古难测,人害怕了,第一反应就是拔出,到时候荣国府就危险了,一但荣国府倒下,覆巢之下无完卵,茁哥儿还未长成。」 「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谨言慎行,趁着琏儿刚起步,茁哥儿还小的时候,慢慢地将自己的形象转变,当然,也不需要变得畏缩,束手束脚同样不行,这个度,你得掌握好了。」 要不怎么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另外,这也是世家大族为什么会将丧母长女列入五不娶的原因之一,因为会缺少一些经验的指导和指引,不利于世家后宅夫人交往和子嗣教养。 果然,不出王太太所料,邢夫人听了迎春的事情之后,很是激烈地反对道:「她性格木讷无主见我不在意,但,她内心凉薄我是受不了地。」 不过,王熙凤能来先跟她商量,她还是开心的,所以拉着王熙凤的手道:「凤丫头,你也别嫌我说话不好听,她但凡有一点儿能让我看到暖意的地方,我都不介意但上这个名头,多个女儿。」 「但是,她那样子,别说我现在有了琮哥儿,就是没有,我也情愿就这么着,左右日后你们两口子总是差不了我这一口吃的不是?」 王熙凤笑道:「瞧太太这话说的,我和我家爷,可还是叫您一声母亲的,儿子、儿媳如何会不养父母,这不是要被人指着嵴梁骨唾骂吗?」 这事儿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不过,贾赦和贾敬有他们自己的眼线,两府内的事情,他们都是知道的。 贾敬笑着赞赏道:「都说你家那儿媳妇儿是个厉害的胭脂虎,但却也是个懂事知礼的,心中也存着善念。」 贾赦不置可否地道:「她摊上了个好母亲。」 贾敬想了一下之后贊同道:「你那亲家母确实不错,难怪王子腾的仕途越走越顺,果然,这娶妻娶贤,否则后患无穷啊。」 贾赦深以为然地点头道:「可不是,一个不小心能彻底让你灭族!」 贾敬看了他一眼,那毕竟是涉及到贾赦的亲生母亲,所以他转移话题道:「趁着今儿天好,咱们去家学走走,家学地事情也得提上来了。」 贾赦抬头看了一眼桌子上地漏刻道:「成,走吧,去看看那边儿被祸害成什么样了,前儿好像还听珍儿说,贾瑞的祖母闹上来了?」 贾敬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纩袍,然后接过丫鬟递过来地狼皮大氅披好,一边儿繫着带子一边儿道:「嗯,来支取今年地银子。」 贾赦也顺手将两人地貂皮帽子接过来,自己扣一顶,另一个递给贾敬,嘴上嗤笑道:「要钱挺积极地,回头都要收进自己腰包不算,还得勒索点儿其他族人,黑了心肝儿了,没直接打出去都算是给面子了,竟然还舔脸上门要银子?」 贾敬抱着下人给塞过来的手炉,双手插着袖口往外走,一边儿走一边儿道:「不黑心肝儿的,又要脸地,也干不出中饱私囊,还打压勒索同族子弟的事儿。」 贾赦一想也对,他赶紧也抱着手里的手炉冲出去追上贾敬问道:「二哥,那贾代儒一家子怎么安排?难道还让他教导咱们族里的孩子吗?」 贾敬冷笑道:「再让他们继续在义学馆里作威作福地,咱们贾家就算是彻底完了。」 贾赦咒骂道:「那一对儿老匹夫,势利眼了一辈子,做损着呢,要不能糟了报应让他们白髮送黑髮?」 贾敬不是很贊同地道:「你也老大不小的了,那些过头的话就不要说了,现在事情过了,咱们直接将人打发出去就行了。」 「正好现在也到了腊月,学里又不正经教书,那些孩子顶风冒雪地到学里也不是去读书地,不过是贪图那免费的茶水以及中午提供地那一顿饭食,顺便也能给家里省下些烧柴。」 算起来,贾赦是真的有些不食人间烟火,当即震惊地问道:「族人生活这么困难吗?还要贪图这点子东西,然后狠心让孩子受这么大的罪?」 要不是皇命难违,贾赦根本不会让自家孙儿去宫里上学,每天早上送孩子的时候,贾茁还乐呵呵、活蹦乱跳地,贾赦却早就心疼的愁眉苦脸了。 贾敬知道的多些:「倒也算不上生计艰难,毕竟每年祭田地出息不少,尤其是去年咱们又添置了不少,他们的生活应该是都能过得去的。」 「等学里的事情处理好,我打算再去让人给查查,有没有哪支的族人也受到打压,虽然不能以偏概全,但就贾代儒都能做出这样的事情,金陵那边儿,离着远了,真出了什么样的事情,咱们也都接不到消息。」 第157页 第89章 贾赦没有贾敬的那份儿责任心,对贾家的族人态度比较冷漠:「都是从根子里烂的,要不是怕这些人影响茁哥儿,我管他们死活。」 贾敬其实也挺理解贾赦的,毕竟,当年贾家十位族老,全都或是因为怕自己的子女不孝,或是直接被史氏收买,最后全都站在史氏一边儿用孝道压制他,让他不得不放弃继续追查张氏死因,并娶邢氏为继室。 这些年,贾赦之所以不管贾珍怎么作死,差点儿害了整个贾家跟着一起陪葬,甚至陪着败坏贾家本来就没剩多少的名声,就是因为这里包含了报復。 但他作为前任族长,却不能跟贾赦一样任性,他能对贾赦这些年地荒唐不追究,却也不会再继续放任贾家继续烂下去。 倒也不是对贾家不寒心,否则二十年来也不会一直放任自己在道观里不闻不问,可是,他不能在贾家能看到希望地时候,仍然认着这些人继续作死给茁哥儿留下祸患。 于是,抽出袖筒内的手拍了拍贾赦的肩头道:「别想了,到底是一个宗族的,收拾好了,未尝不是茁哥儿日后的根基助力。」 贾赦早就尝过人情冷暖,自然是不会被这点儿事绊住脚,当即也不再追究这个,而是问道:「你找得那些西席靠谱吗?林如海到底是按照什么标准给你推荐地?」 他可是听说了,贾敬找得西席都是非常有特色地,两个瘸子一个跛脚的,还有两个身体健康地,却也都因为意外毁了容貌。 贾敬气道:「别胡说,这几位都是有真才实学地,再说,要不是因为这样,咱们如何能留住这样有才学的人在贾家家学一直呆下去?」 这倒是实话,真正有才学地,即便因为一时间银钱不凑手做了西席先生,那也不过是暂时地事情,倒个短儿就会离开,只有这样因为意外断了科考地路,又没有好的家世,才会真心留下。 贾赦对人身体残疾与否并不在意,就是嘴欠说一句罢了,当即又道:「甭管是因为什么,既然给人家找来了,就好好安置着吧。」 贾敬贊同地点点头道:「原来周瑞家的那套院子你不是收回来之后就空着呢吗?我打算暂时将人安置在那儿,离着学堂近,过了十五重新开课之后,先生们来回进出方便。」 「贾代儒他们家现在也不缺钱了,再加上这些年从家学里搂走的,咱们也不能追回来,就让他们直接从学堂后院儿搬出去,然后咱们找人重新修缮一下,再让先生们住进去?」 贾赦想了一下之后摇头道:「我倒是不在乎那么个小院儿,不过,也不用那么费事儿,赖家地那套院子不错,我这儿空着也是空着,整不好还得被人惦记,直接就给那几位先生住着就是。」 「两进的院子,他们几个,就算再带着家眷也是住得下的,拨去几个伺候地人,他们也能彻底安心留在贾家。」 贾敬知道贾赦那是真的不在乎一个二进的宅子,又想着,赖家把院子收拾的非常不错,于是点点头道:「这样也好,显得有诚意。」 贾赦继续道:「贾代儒那一家子人,该撵还是得撵,看着就烦,要我说,那边儿空出来之后也用不着怎么收拾,直接给改成了骑射地场地。」 「咱们贾家本就是行伍出身地,子弟们真的会念书的没几个,种不行,不会念书,要是会打仗,以后也不怕没个出息了。」 前边儿的话,贾敬还很贊同,但后边儿就气得贾敬又想踹人了,但仔细一想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也就没计较他说话不着调的事儿。 沉思之后道:「倒也是个办法,那边儿本就有马圈,是为了培养他们君子六艺的,到时候买几匹温顺的马过去就行。」「□□、弓箭之类的,咱们两府地库房也不少,这些年都堆在仓库里吃灰生锈呢,到时候平整一下院子,让焦大他们去带就行。」 「但这跑马的地方却不好整,要不将学堂周围的那几家子都迁走,将茁哥儿那边儿院外的荒废宅子修出来给他们换了,这边就扒了做跑马地场地?」 贾赦想了一下之后道:「茁哥儿的那边儿院子,已经修好了跑马场,茁哥儿暂时也用不着,就算用着了,也不犯什么冲突。」 「到时候我让人守着前后院儿,不许那些孩子往茁哥儿的院子跑就行了,暂时就先让他们用那里吧,要是修好的院子一直空着,遭人惦记不说,对贾琏那里也不好。」 贾敬一听就明白了,朝廷唿吁官员提倡节俭,这么大个园子空着,御史怕是要没事儿找事儿了,尤其是史氏他们要是趁机说点什么,都是个麻烦事儿。 当即也就点头同意道:「行,到时候找人看好了,这些顽童去练习骑射,绝对不让去练武场之外地地方,时间到了就直接清出去。」 贾赦又开口道:「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茁哥儿周边那些荒院子,我得赶紧让人都给扒了,然后圈上院墙种树,才不叫那些势利眼回头占便宜呢。」 贾敬哭笑不得地看着贾赦的小心眼儿又犯了,不过,也是活该,谁叫明明后街,也就是贾赦祖母留下的那套院子周围的房舍修建地明明比荣宁街这边儿更大更好。 但这些族人们为了能离荣宁两府近,讨好两家当家人得些好处,都挤破头的堆在这边儿,现在,等演武场对族中子弟开放的时候,知道那边儿也会有主子出入,肯定又会回头打那边儿的主意。 第158页 两人说着话地功夫,马车停下了,赶车的小厮在外边儿道:「二位老爷,家学到了。」 贾赦和贾敬下了马车,也没叫人将马车赶进学堂后面儿的马圈内,省得里面得了信儿出来做样子。 二人往里走不远儿,就听到学堂内,几个顽童喊着:「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其他人也熙熙攘攘地,这里乱的就跟菜市场没有区别。 贾敬地脸黑的都能滴墨了,贾赦还火上浇油地道:「呦,这里煞是热闹啊,里面坐庄的小哥儿还是挺有前途的,以后不怕没营生啊。」 白了贾赦一眼,贾敬往里走了一步,扫视着乱糟糟的学堂,见里面根本没个主事儿的人,里面的孩子也没人发现贾敬他们。 这个学里,就在最角落的地方,贾兰穿着一身素色的衣衫,静悄悄地练着字,就好像周围的一切都感觉不到一样。 接着,他又听到几个孩子,一边儿下着赌注一边儿嘀咕着:「宝二爷他们这是又去后院儿了?也不嫌冷。」 另一个拿着手里的两文钱,有些举棋不定,不知道该压大还是压小,但嘴里却还是接话道:「冷什么啊,抱到一起暖和着呢。」 庄家催促着道:「贾琫、贾芋,你们叔侄俩到底压不压啊,我们还得开呢,你们要说话就给让开些。」 贾芋听后,咬咬牙,随了大流,将自己最后的两文钱压在了大上,之后拉着贾琫往后让了让,抱怨道:「前儿刚倒腾出去的纸和墨,挣了一两半的银子,全都搭进来了。」 贾琫不怀好意地道:「你也是没出息地,也就敢把学里提供地这点儿东西往外倒手,成天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也捞不着几文钱。」 「你瞅瞅人家香怜、玉爱两个,先是勾搭了金荣,得了不少好处,后来挂上了宝二爷,现在四个串了糖葫芦,得了趣儿,还得了大把地银钱,你没看到,那宝二爷顺手赏给他们的玉佩,听说一转手就换了五十多两银子呢,啧啧啧~」 贾芋瞅了他一眼之后,又盯着牌桌,但嘴里却道:「你可别想不开跟着去弄那个,要不我回去跟祖母告状,看她不让祖父打折你的腿,让人捅了piyanzi换钱,我还是情愿挨饿,拎着东西出去换钱。」 贾琫踢了他一脚道:「我都帮着你打掩护,你个小没良心的还要回家给我告状?再说了,你也不想想,咱们宝二爷地眼光多高啊,咱们就是过去撅着白给捅,人家宝二爷还不乐意呢。」 知道自己叔叔没那心思,贾芋也就放心了,继而又道:「呸,还清高个什么,还当他是荣国府未来的继承人那?」 「也就香怜、玉爱那两个眼皮子浅的,给钱就叫爷的,为了点儿钱捧着哄着,也不想想,之前那秦钟来的时候,贾宝玉还在荣国府,那会儿可是差点儿直接跟金荣打起来。」 「现在你再瞅瞅,咱们宝二爷可是还学会分享了,人家几个都成了好兄弟,感情多好啊,说不得,他们俩自己都互相给插过了。」 贾敬现在不是脸色发黑,那是整个眼前都发黑了,一脚将学堂的门踹开,把里面吵吵嚷嚷地孩子吓得噤若寒蝉。 贾赦一看,赶紧扶着气得浑身颤抖的贾敬,往本该是贾代儒坐着授课的椅子上,贾敬缓了半天的劲儿,这才顺手点了那个坐庄地孩子问道:「贾代儒和贾瑞祖孙两个呢?」 小孩儿眼睛滴流乱转,然后道:「禀老族长,先生和小先生生病......」 贾敬冷冷地道:「说实话,不说实话,打了板子,逐出宗族。」 小孩儿这次是害怕了,赶紧实话实说道:「天气冷,先生和小先生回家吃酒去了,让我们自己学习。」 贾敬听后,身上的冷气更浓了,他也不理跪在地上地小孩儿,又指了一下贾琫道:「你们说,贾宝玉他们在哪儿?还有,香怜、玉爱是个什么东西?」 第90章 贾琫欲哭无泪,这个说出来就是得罪了薛大爷、宝二爷以及金荣三个学堂里的霸王,但贾敬问话他又不能不答,只能避重就轻地道:「回老族长,就是薛大爷带进来地两个漂亮的私宠。」 贾敬气得青筋直冒:「好,真好!我贾家义学都成了赌坊和青楼了,贾家的子弟以后也不用愁吃不上饭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缓了缓,贾敬对外边儿道:「来人,去给爷把几个不要脸的拎过来,顺便把贾代儒父子给爷押过来!」 外边儿应了一声是之后离去,学堂里这会儿倒是静悄悄的,没一个人敢大声喘气儿,生怕引起贾赦的注意力。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几个小厮带着这些人进来,贾代儒脸色铁青,浑身酒气,他仗着自己的辈分很是不忿地样子,只是,却并没有人在意他。 贾瑞是在尤三姐的温柔乡里给拎出来地,这会儿吓得也是瑟瑟发抖,跪趴在地上一句话不敢说。 贾宝玉等四人更是衣衫不整地,被人撵过来的,又羞又气地贾宝玉,却不敢在贾敬和贾赦面前发作,其他三个,那就更是不堪了。 贾敬懒得管贾政那边儿的事情,直接指着一个小厮道:「去,你直接去贾政那边儿,让他把贾宝玉跟那两个东西带回去,那两个东西给薛家送回去,以后不管是薛家的什么人都不许踏入除了贾政他们那房的贾家任何地方。」 小厮领命出去执行命令,贾宝玉和香怜、玉爱这才怕的发抖,贾宝玉怕他老子,香怜、玉爱则是知道,他们最后的命运就只有被发卖出去做男妓一途了。 第159页 三人求饶,贾敬不理,直接让人堵了嘴扔在一边儿,又问金荣:「你是哪家地?」 见金荣不答,贾敬直接问贾瑞道:「说,他是哪一支的?」 贾瑞嗫嚅了半晌才道:「他是四房玉字辈嫡派长孙贾璜之妻金氏的侄子,禀了老太太,交了束脩后送进来地。」 贾敬点点头,又指着一个小厮道:「去找贾璜过来,让他将人带回去,金家出的束脩退回去,以后金家的子弟不许进我贾家学堂。」 金荣对进来不进来学习并不在意,只是,一想到回去怕是要挨揍,也是怕的直求饶,自然也是没人理他的。 贾敬继续道:「除了贾兰,剩下的每人打五戒尺,然后滚回家反省去,年后听通知回来上课,再有不认真学的,还扰乱课堂的,直接赏了板子丢出去,再不得进学,懂吗?」 这些顽童含着两泡眼泪却不敢掉下来,更不敢说不懂,只能一边儿答应知道了,一边儿按照贾敬地指点,收拾了东西,然后一次走到门边儿接受小厮抽手板。 小厮是得了贾敬交代的,下手实在不轻,五板子下来,小手就肿的跟馒头似的,却不敢大哭大闹,只能抽抽噎噎地往家跑。 处理了这些学生之后,贾敬又转过来看贾代儒祖孙两个,贾代儒虽然被看得心虚,但还是仗着自己的辈分梗着脖子。 贾敬嗤笑一声道:「行了,你们之前做的事情,我也懒得追究懒得管,但你们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这里是贾家的义学,是祖上怜惜后人没有学上,所以出资建立的,我宁国府和荣国府每年拿出大笔地银钱来学堂。」 说着,贾敬指了指也不知道是被哪个顽童射烂了的窗纸,又指了指房顶,冷笑道:「全被人中饱私囊也就罢了,这学堂却被带的乌烟瘴气,里面这哪是什么学生?」 「玩儿屁、股的,赌钱的,这里分明就是个烟花之地,就差直接挂个牌子,找个老鸨在外边儿揽客了,别说你们祖孙不知道这事儿。」 压制住自己内心地愤怒和难过之后,贾敬开口道:「你们祖孙之前的事情,我暂时不去追究了,你们一家子,三日内,赶紧搬出去,我不管你们去哪儿,三日后若是还没滚,我就直接命人一起连人带物扔出去。」 贾代儒一听急了,他可是把这学堂看成是自家的宅子,前边儿学堂虽然破烂,但后面的院子里却是花了心思和银钱捯饬的。 一想到这些都不是自己的了,他干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我老头子这辈子心血都搭在了这学里,为了教导学中子弟,我儿子病了我都没去看一眼,最后我这白髮人送了黑髮人。」 「如今我这岁数大了,身体受不住偷个懒,倒是被抓了把柄直接要被撵出去,这是哪家的道理?」 贾敬嗤笑一声道:「你在我这儿也不用卖惨,贾敃死之前,我不否认你那会儿有认真教书,但贾敃是因为什么病的,你用我点出来吗?」 「贾敃去了之后,没想到你就迁怒了族中进学的学子,认为是他们耽误了你,致使你连你儿子地最后一面儿都没见上。」 「这之后,你每天只在上面照本宣科念着,下面地学子会不会的、学不学的,你根本不在意,学子们在下面儿怎么打闹你都视而不见。」 「因为你的私心,贾敃走后十余年,从家学出去的贾家子弟,很多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你却因为他们的孝敬,不仅不去管束责骂,还在课堂上公然表扬他们懂礼仪、敬师长!」 「这些事情你敢否认么?你们祖孙俩就是贾家的蛀虫,就算将你们逐出宗族去,说出来世人都不带同情你们的,你们信是不信?」 贾代儒被说的是又气又羞,偏又无法反驳,自己儿子死得不名誉,再加上这些年做的桩桩件件的事情,怕是也被调查地清清楚楚了。 当即也不再多说,省得让自己更丢脸,他让贾瑞搀扶自己起身,然后对着贾敬说了一声:「好,三日内,我们一家子自会离开这里。」 贾赦看着走的挺胸抬头的老头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捅了捅贾敬道:「你瞅他这会儿说话硬气劲儿,但你信不信他这心里正滴着血呢。」 贾敬没好气儿地道:「他怎么样都与咱们无关,完事儿就完事儿了,毕竟早年教书还是尽力的,所以,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 贾赦却撇着嘴道:「我小时候就知道他不是个好的,跟你说,你还不信。」 贾敬有些头疼,贾赦说贾代儒不是好的,不是因为贾赦小时候也跟贾茁一样有些什么预感之后的预言能力,而是因为贾代儒年轻时候就势力。 贾赦没进宫做伴读之前,是跟贾政一起在贾代儒这里开蒙的,虽然时间不长,但却因为贾代儒为了讨好史氏,努力夸赞贾政踩低他的举动给噁心到了。 史氏会对贾政的文采那么盲目自信,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来自这里,贾代儒那是用尽了他所有学识去夸赞贾政的文章,就差将他说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旷世奇才了。 而贾赦这里,自然就是一无是处,毫无灵性,不爱学习,贾赦因此有了不学无术的名声,好在贾赦本来也不在意这个,但却也当真看清了贾代儒的嘴脸,厌恶了那些正经科举地书籍文章,他认为那些都跟贾代儒一样虚伪。 贾敬那会儿对于这个小他很多的堂弟告状并不在意,只以为是小孩子不好好学习,被训斥了这才咒骂师长,为此还特意训斥了贾赦一顿。 第160页 但这个真的怨不着贾敬,贾敬用现在的话来形容,就是个标准的学霸式人物,他自己就在学里启蒙了没几天儿之后,就嫌弃家学教导的太慢了,自己回来开始自学。 之后,又让贾代化给他请了个私人教书先生指导一些他实在不懂地东西,这教书先生其实也就是个要进京赶考地学子。 结果,他就跟人家学了两年半之后,自己去金陵一口气儿考出了个秀才回来,但回来之后,他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后,又卯足了劲儿继续学。 直到三年后,跟他那个上一次落榜地小师傅一起走进考场,然后他中了,那小师傅被打击地回乡教书去了,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有做良师的资质。 所以,贾敬根本不能理解,贾赦这样背书磕磕巴巴,写字更是乱七八糟地学渣,觉得他确实不认真学习,被骂也是应该地,只是,他没觉得贾政就真的比贾赦强多少,半斤八两的事儿。 贾敬虽然心眼儿直,但却绝对不笨,自然也就意识到贾代儒做法地不妥之处,只是那会儿他还不是族长呢,辈分在这儿摆着,他也没办法去理论,只能安抚着贾赦。 贾赦没过多久,就去了宫里给当时地太子做了伴读,虽然他还是没有什么长进,也坐实了不学无术的名声。 贾赦看贾敬的眼神儿,突然嘿嘿地笑了起来,凑到贾敬跟前儿道:「那会儿我说话你不信,今儿我再说个,那老匹夫保准会闹上门去,你信不信?」 贾敬本想说不可能,人要脸、树要皮,都这样了,明知道没有好果子还往上凑,不是傻吗? 不过,又一想,那史氏等人的没脸没皮的举动,贾代儒跟着他们身后混,难保不会同化,干脆也就闭嘴不言,不说信也不说不信,不过,很快他就很庆幸自己的谨慎了。 贾敬不理抽风的贾赦,而是对缩在一旁地贾兰招招手,等他过来问好之后,才问道:「你为什么没有跟他们一起疯闹?」 贾兰看了一眼贾敬和贾赦之后,淡淡地道:「他们做什么,我管不着,年龄、辈分都不够,说了还惹人嫌弃,不如自己好好学自己的。」 贾敬摇头嘆息一声,但也没说别的,只摆摆手让他去一边儿等着贾政那边儿的马车来接吧。 第91章 贾赦没工夫陪着贾敬在这儿等贾政,他着急去宫门口接孙子呢,结果他的马车刚一停下,就见夏守忠急急忙忙赶过来,说是皇上请贾侯爷到东宫稍候。 突然让他去东宫,贾赦这眼皮突突的跳,他有些害怕,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冷,手都开始不好使了。 他哆哆嗦嗦地抽出一张银票送到夏守忠手里,却被夏守忠赶紧推了回来,眼看着贾赦被这一动作吓得脸色苍白。 夏守忠赶紧开口解释道:「小皇孙可是我干爹地心头肉,我这要是收了您的钱,回头干爹还不直接扒了我的皮。」 「您也不用担心,小皇孙好着呢,就是衣裳湿了,需要换身儿衣裳,顺便让太医给看一眼,皇上怕您在宫门口等的心急。」 贾赦一听,又问道:「大冷的天儿,茁哥儿怎么还弄湿了身子?」不过,看夏守忠地样子也知道,贾茁没有什么大事儿,贾赦这心也就放下了不少。 只要孙子没事儿,其他的都算不上什么大事儿,等进了东宫,看到正被皇上抱着亲手餵吃的地贾茁的时候,贾赦这心算是彻底放下啦。 正穿着伯涛小时候地袄子享受皇帝地亲手服务的贾茁,看到贾赦,赶紧笑嘻嘻地打招唿:「祖父,快来吃呀,皇爷爷给茁哥儿的,最好吃!」 贾赦正要给皇上行礼,就听皇上一摆手道:「行了,你也别行礼了,和顺,给他捡把椅子让他坐着吧。」 和顺笑呵呵地答应一声,贾赦直接一摆手道:「得了,咱们也不是外人儿了,椅子就在这儿放着,我自己坐就是了。」 皇上也不搭理贾赦,对着贾茁的胖屁股就是一巴掌:「长福,你个小混球,赶紧把东西都吃了。」 要不是因为没有爷爷跪孙子这一茬,传出去对贾茁不好,皇上哪里会给贾赦免礼,不让这货好好给自己磕两个头都对不起小时候挨得欺负。 胖屁股一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拍,贾茁根本就不在意,小胖手背过去在屁股蛋儿上装模作样地揉了一把,就顺手又拿起一块儿糕点给皇上递过去。 皇上都气笑了:「长福,你这是故意报復朕吧?摸完自己的臭屁股,然后给朕吃你用摸过臭屁股的手拿的糕点?」 贾茁听后,歪头看了看自己的小爪子和小爪子抓地饽饽,然后拿到自己鼻子下面认真地闻了闻,接着高兴地道:「都是香的,不臭!」 说完之后,就把糕点送进自己嘴里咬了一口,很认真地又道:「好吃!」然后把剩下的又送到皇上嘴边儿。 贾赦震惊地看着皇上真就张嘴吃了?吃了!和顺倒是早就习以为常了,很淡定地帮着贾赦将差点儿打翻地茶碗接住摆正。 然后贾赦就这么木木地看着皇上和贾茁,你为我一口,我餵你一口地将桌上地吃食吃掉,直到下面地人来报,太子殿下和大皇孙殿下求见。 皇上叫进来之后这才又拍了一把手感非常好地胖屁股,让和顺将贾茁带到一旁擦洗一下,然后让贾茁先跟伯涛出去玩儿一会儿,这才有空搭理贾赦。 本来,宫中发生的事情,皇家是不会向外透露地,但这事儿事关贾茁,皇上和太子害怕贾茁遭到报復,这才特意将贾赦叫进来告知。 第161页 原来,今儿早上的时候,魏晨曦被公务给绊住了脚,就暂时给两个小的放了假,让他们先自己学习。 贾茁倒是没有什么好学习的,但伯涛除了礼仪还有不少地课业要完成,至少每天地大字得按时写完。 大约真的像贾赦说的那样,贾家的种不行,至少他这一支不行,没有办法生出个文曲星,贾茁聪明是真聪明,教什么都一遍就能记住,但他坐不住。 伯涛老老实实的写字,他却跟屁股底下放了钉子似的,但贾茁也知道不能耽误伯涛学习,所以干脆自己先出去晃悠了,左右东宫他熟。 他也没去别的地方,就是去了东宫地小厨房,结果就听到两个小太监在那讲小时候的事情,能被卖进宫做太监,家里自然是穷苦地,要不谁家捨得让自家地哥儿去挨那一刀,最后死了都得不到全尸,不能入祖坟。 这两个小太监被卖出来地时候,都四五岁大的孩子了,记得小时候的那点儿快乐记忆,最让他们记忆深刻地就是每年冬天地时候,扣到地麻、雀儿然后用火烧了。 烧、麻、雀儿是穷人家地孩子难得地美食,是实实在在的肉,要是能要来一点儿盐巴撒上去,对穷人家的孩子来说那就是无上美食,就算没有佐料,他们也能一样吃的有滋有味儿的。 贾茁就这么站在一边儿留着口水,听着两个小太监在那儿回忆小时候抓麻、雀儿烤麻、雀儿的话。 然后,贾茁就让两个小太监教他打麻、雀儿,其实,他若是想,直接用弹弓就能搞定,但听说用笸箩一扣能扣一群,这个他动心啊。 两个小太监也乐意哄着这个小皇孙高兴,再说,这个也没有什么难度和危险,然后就去小厨房讨要了一碗不知道比小麻雀儿贵了多少地米粮来抓麻雀儿。 之后,两个小太监帮着收拾干净了小麻雀,又特意捡了点儿树枝子,给小皇孙演示了一下原汁原味儿的农家烧麻雀儿。 这玩意儿要说有多好吃,也不见得,毕竟,贾茁出身富贵,自小锦衣玉食养起来的,什么好吃的没吃过?就算是御厨做的御膳,都被他尝了个遍儿。 但这个吃的就是新鲜劲儿,于是,很有兄弟情地贾茁,就决定带着伯涛也长长见识,他拎着作案工具就去找伯涛了,至于剩下的这些烤好的麻雀儿自然就归了这两个小太监。 伯涛再成熟,那也是孩子,是孩子就不会没有好奇心,正好他今天地大字也写完了,至于背书,那个永远也背不完,可以慢慢来。 小哥儿俩为了行动方便,都只穿了袄子,然后就去「打猎」了,宫里都是贵人,自然是没有几个人会惦记麻雀身上的那点儿肉,所以,这麻雀就慢慢地都不怕人了。 嬷嬷之类的,都直接被他们下令不许靠近,以免影响他们,因为一再确定两个皇孙真的不离开东宫范围,这周围又都是守卫,还有隐在暗处地暗卫保护他们,所以嬷嬷们也就由着他们性子离得远远地。 很快,两个孩子就收穫了不少,他们倒也不贪心,但终归是有了新鲜地吃食,就惦记着几个疼爱他们的长辈,所以,两人一掰手指头,还得继续抓。 但是吧,那麻雀眼见着小伙伴儿们都遭了毒手,自然是不再在同一个地方上当了,两个小子就商量着往其他安静地院子走。 东宫,最安静地院子就是太子地书房了,于是,两个小东西决定就去那边儿,虽然他们也知道太子的书房内是禁地,但他们又不进里面,就在院子外边儿放个小笸箩扣鸟,是没人管得。 远处的嬷嬷们一看两个小主子靠近了太子爷的书房,当即更加不敢靠近,这两个小爷在这儿胡闹没事儿,他们要是过去,那就得血溅当场了。 结果就是,乐得自在清净的他们选择了最人少的后院儿位置地一处大树底下设好陷阱,刚藏好身子没一会儿,他们就发现一个黑衣人身法极快地跳到他们头顶上的大树上,然后又是一晃,就来到了太子书房的房顶。 贾茁还在震惊,伯涛怕他发出声音赶紧捂住他的小嘴儿,趴在他耳边道:「咱们赶紧想办法通知侍卫们,有坏人。」 伯涛地意思是两人赶紧悄悄离开,然后喊人,结果贾茁脑子一抽,想起大王给他巡山锣地时候交代:「一但看到那猴子,就敲响锣鼓喊人帮忙。」 这会儿一听到通知侍卫们有坏人,就被他自动画了等号,锣鼓他现在没有,但他嗓门儿大啊,他也知道这周围有巡逻侍卫地,当即大喊道:「有坏人,抓坏人,书房里!」 伯涛吓得脸都绿了,二话不说,抓着他的小手就拼命往外跑,但他们怎么会有里面被惊动地黑衣人速度? 贾茁听到身后的掌风,他用力甩开伯涛的手,然后用巧劲儿把伯涛扔远了,就这么一瞬间,那黑衣人已经到了贾茁的身后。 显然,贾茁再想要跑开已经不可能了,但上辈子没有母兽护着地小钻风,不知道独自躲过多少次杀劫了。 他一边儿对着伯涛喊:「快跑!」一边儿自己突然不往前跑,反倒冲着那黑衣人胯、下钻去,握起小拳头狠狠地往上砸去。 这还不算,借着手中本来打算一会儿用来引火的火摺子,催动火系灵力,直接将黑衣人的裤子给点燃了。 这火可不是普通火,麒麟火焰可是仅次于红莲业火的存在,尽管贾茁现在不是小钻风,暂时不能用人身发出真实的麒麟火焰,却也不是凡人受得了地。 第162页 贾茁也不去看自己到底有没有得手,反正放了火他就往地上一倒,然后抱着自己的小脑袋也不管是哪个方向就开始滚,直接就滚进了墙根儿处大树脚下地雪堆里。 等他听到对方惨叫的时候,他就滚得更快了,果然,那个黑衣人竟然忍着痛应是又朝着贾茁扑去。 幸亏暗卫们这时也赶到了,在黑衣人彻底落地地瞬间出手将人按住,然后,就见黑衣人落地的同时,地上的雪直接化成水,把贾茁给淹了个透心凉儿,不过,贾茁下意识地收回了黑衣人身上的火,以至于没有人发现不妥,只以为是布料被点燃引起的。 第92章 黑衣人被按住地时候,就已经晕了过去,暗卫去搜查黑衣人的时候,看着黑衣人的下半身儿都觉得他太惨了,不说已经被烧烂的都露出白骨的大腿,就连那里都被烧了个七七、八八。 之后,在黑衣人的嘴里又掏出了藏在牙缝里的毒药,显然,若非是被贾茁的火烧的忘记了,作为死士,被抓住的第一瞬间就会选择自尽。 为了以防万一,暗卫们第一时间将这人的下巴卸开,又仔细检查了一遍之后才让巡逻的侍卫们去找太子过来。 结果发现,这死士的任务,应该就是为了陷害太子,因为,不仅黑衣人怀里找出了一副城防图,还在太子书房内的暗格中找到了一封好像是阅读过的通敌信。 若不是因为贾茁突然大喊,有些细节没处理好,这个真的有些说不清了,毕竟,这暗格的位置,一般人可是不知道地。 不用说,这事情发生了,首先被怀疑地肯定就是太子的几个成年兄弟,最大的嫌疑就是甄贵妃所出的三皇子。 但太医在用银针封穴,暂时弄醒并令其神志混沌的时候,审讯出的结果却是指向与南安郡王府和北静王府有关,又知道了死士训练基地的位置,至于跟皇子们有没有关系,现在不清楚。 而且,就算是南安郡王府和北静王府,现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也是不能马上动手地,因为北静王府与天下文人关系密切,南安王府更是手握重权。 现在,皇上已经命冯唐将军带人去围剿死士训练基地,结果现在是不知道的,但贾茁现在却很危险,所以,皇上地意思是,最好现在先将贾茁留在宫中。 贾赦想了想,也觉得孙子跟在皇上身边,是现在最安全地选择,也就同意了,皇上对外说的就是,转年祭天,就是正式皇族子弟,所以今年的宫宴,贾茁需要出席,所以现在需要开始训练规矩了。 贾茁就这样被留在了宫里,除了想亲人之外,他混得如鱼得水,因为,宫里最顶端的几个大佬,对他是毫无原则地纵容。 贾赦回去之后,也只跟贾敬和王太太说了实情,对于贾珍和贾琏都没有说,他们知道的也只是官方理由,因为贾赦几人都怕他们年少不装事儿,漏了底儿。 太子妃怕贾茁年幼,换了地方晚上一个人会害怕,就让贾茁跟伯涛睡在一个床上,两个孩子洗刷干净,被嬷嬷们给擦破的四肢上好药,就将人都打发了出去。 伯涛心疼地看着贾茁白嫩嫩地小身上,全是擦伤的样子,他知道,若非贾茁拼死将他推出去,自己绝对不会向现在这样,只是手掌有些擦伤。 贾茁天生神力,若不是为了将他推出去失去了最佳地出手机会,最后不得不兵行险着地往死士腿下钻去点火,身上是绝对不能留下这么多伤。 天知道,伯涛跑到贾茁身边,看到身上袄子破破烂烂昏迷过去的贾茁,当时吓得手脚都不会动了。 直到暗卫将被化得雪弄出来的小水坑淹了的贾茁,告诉他小皇孙没有事情,应该是撞在树上暂时晕过去,才松了一口气。 当然,没有人知道,贾茁其实就是因为力竭,他用凡人地身体,还是幼体去放麒麟火,之后又收回麒麟火,他的肉、身是有些受不住地,不过,就是院正过来,也只是确定是力竭造成地。 大家全都以为,是因为贾茁太小了,又第一次经歷这样的生死战斗,肯定是受不住的,这才会力竭。 贾茁看着盘腿儿坐在自己身边,想要摸摸自己身上的伤又不敢,只能吧嗒吧嗒掉眼泪的好友赶紧道:「大哥哥,你,你别哭啊,我,我真的,真的没事儿的。」 伯涛看他用胖乎乎地小手要给自己擦眼泪,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道:「上午不是还挺英勇的,这会儿怎么又结巴了?」 贾茁苦着小脸儿道:「上午没人哭啊,我最怕人哭了。」 伯涛愣了一下之后,回忆了一下贾茁几次害怕紧张,其实算起来都是周围有人哭骂地时候,这样一来,伯涛终于明白,贾茁估计是怕人哭。 宫里出生地孩子都不是简单的,伯涛作为皇长孙,又是太子的孩子,经歷地就更多了,赶紧把小胖子抱过来,贴着他的耳朵道:「长福,你怕人哭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了,明白吗?」 贾茁眨巴眨巴眼睛,终于想明白了,于是点头道:「知道了,大哥哥。」 作为妖怪,每天都要打打杀杀,自然是知道弱点不能告诉别人地重要性,自己这一年多在蜜罐子里长大,让自己放松了警惕心,今儿多亏了伯涛提醒他。 见贾茁是真的明白自己的意思了,伯涛这才放下心,接着又道:「长福,你武功竟然这么厉害,我要跟你学武功,以后好保护你。」 第163页 这次贾茁懵了,他不会武功啊,妖怪打仗都是凭藉本能,除非是有机缘拜师的大妖怪,才能学到本事。 但他不想让好友失望,就道:「那,那我想想办法。」 伯涛奇怪地问道:「你教我功夫,怎么还想想办法?」 贾茁有点儿不好意思地道:「我现在,还没学会,等我,找人,教会了,就教你。」 伯涛听完之后,至于想明白了,长福根本就不会武功,他就是凭藉天生神力乱打的,于是笑着揉了揉贾茁头上地福桃道:「嗯,明儿咱们一起去找皇爷爷,让他给咱们找个武师傅教导武功。」 能学武技,贾茁自然是高兴的,当即点着小脑袋道:「对,对,对,咱们学武,会飞的那种!」 他今儿可是亲眼看到了那个黑衣人,飞的老高了,嗖的一下就从树上飞到了房顶上,要不是他的眼神儿好,都看不清。 伯涛倒是知道些:「那个叫轻功,暗卫他们都会,皇爷爷肯定知道怎么练,到时候给咱们找个最厉害的师父。」 第二天醒来,跟魏晨曦学了礼仪,又跟着伯涛学了一些知识,估摸着皇上应该不是很忙了,两个小的就手拉手的来到御书房门口。 御前侍卫们都认识他们,御前侍卫长过来抱拳行礼后,笑道:「两位小皇孙,是来找皇上的吗?」 贾茁嘴甜:「叔叔,皇爷爷、爷爷,忙吗?」 御前侍卫们就没有不稀罕这个小胖子地,侍卫长揉了揉贾茁的帽子笑道:「皇上带着和顺公公办事去了,并不在御书房。」 「小皇孙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儿吗?若是有事儿,等皇上回来后,我会帮着转告皇上的。」 贾茁道:「我和大哥哥,要找师父,教武功!」 知道两个孩子没有什么着急的要紧事儿,侍卫长也不急了,又逗着两个孩子闹了一会儿,主要是逗小胖子,大皇孙他们是不敢过火地。 告别了侍卫长之后,贾茁嘆气道:「大哥哥,看来,今天找不到,师父,教武功了。」 伯涛点点头认同道:「今天肯定是没时间了,那咱们去看看皇奶奶吧,听说皇奶奶那儿得了个厨娘做的菜很好吃。」 贾茁一听,立马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现在哪有时间管什么武师傅,他赶紧一边儿点头,一边儿拉着伯涛的手往凤仪宫走。 身后的侍卫们都噗嗤噗嗤地笑出声了,侍卫长自己也好笑的不行,到底是个孩子,什么也没有吃的重要。 这厨娘也确实没叫两个小的失望,一道用鲜鳜鱼做的糟熘鱼片加上带有荷叶清香地荷叶肉,让两个小的吃的肚皮熘圆。 三天后,皇上忙完了事情之后得知了他们两个想要找武师傅的事情,倒也没反对,只是要两个孩子保证,要学,就得坚持住,不能半途而废。 只是,等皇上将一个老头叫来之后,老头却只同意收贾茁一个徒弟,说伯涛的根骨不行,根本不适合习武。 贾茁虽然能感觉到老头不是一般人,应该是快要踏入先天境的武者,贾茁若是真身,还真看不上这点儿能力,即使对方会武技,但一力降十会的道理,永远都不会变。 虽然他已经大约是知道,自己这趟红尘歷练,结束之前,受肉、身所限,是别想跟之前一样用天赋技能了,估计是得回了地仙界才能恢復回来。 在这里,估计老人地武功应该算是顶尖儿的了,但若是代价是抛开小伙伴,贾茁直接摇头道:「不要,我跟大哥哥,拜一个,师父,学武。」 伯涛急了,他捂着贾茁的嘴道:「老爷爷,您别听长福的,他会跟您学武的。」又压低声音对贾茁耳语道:「长福听话,皇爷爷找得这个爷爷,听我父王说很厉害,你别任性。」 贾茁好容易才扒开伯涛的手,然后摇头道:「武,慢慢练,我会很厉害,比老爷爷厉害,我陪着大哥哥,一起慢慢练。」 伯涛急得都快哭出来了,他知道,自己就算学不了武功,以后也没什么,但贾茁不行,他虽然聪明却并不喜欢读书,练武就是他唯一的出路。 他知道书中有句话叫名师出高徒,眼前的老爷爷应该是非常厉害的,跟着这个老爷爷习武,长福以后才会更厉害。 当即,伯涛咬咬牙道:「长福,大哥哥喜欢读书,不喜欢习武,你跟老爷爷习武,以后保护大哥哥。」 贾茁不是个小孩子,他能感觉到,伯涛其实是很想习武地,于是又摇摇头道:「不,跟大哥哥一起,咱们,去找暗卫叔叔,让叔叔教咱们。」 第93章 两个小的嘀嘀咕咕,却没看到上面坐着的两个老人眼里地笑意越来越浓,老头终于开口道:「老天爷待我沈丘不薄,皇上,两个皇孙都是重情重义地,贫道收下了。」 皇上自然是高兴的,赶紧道:「你们两个臭小,还不赶紧跪下磕头拜师?」 伯涛先反应过来,赶紧拉着贾茁跪下磕头,和顺将事先就准备好的两碗茶递给他们,贾茁跟着伯涛一起,学着敬茶拜师。 本该一个一个来,但沈丘是真的喜欢自己的小徒弟,捨不得他一直端着茶等着,就先收了两个孩的茶水,然后一起训话。 沈丘对两个孩道:「贫道是华山玉泉院武长老,教导的弟不计其数,武功在江湖上能叫出名号的也不少,却从未正式收徒。」 第164页 「如今收你二人入门,也是收了关门弟,会将毕生所学尽数交予你等,能学到什么程度,全凭天意,老道不强求。」 「但我沈丘的门下弟人品必须过关,你们刚刚地表现,贫道还是很满意的,只希望日后学成本事之后,仍然能保持初心不变。」 伯涛和贾茁又磕了个头,然后一起道:「弟谨遵师父教诲!」这个,是魏晨曦教过他们的拜师礼节中讲过。 沈丘抚了抚自己的长须,然后道:「贫僧一生所学颇杂,上至奇门遁甲、五行八卦、星卜星象,及至琴棋书画、贸迁种植、经济兵略都有所涉猎,但最拿出手地却是一身内家功夫和医术。」 「你们拜在我的门下,这些就都要跟着学习,可以不擅长,却不能一点不会,所以,会很辛苦,你们想好了吗?」 伯涛很是认真地答道:「伯涛不怕辛苦,日后一定会跟在师父身边认真学习地。」 贾茁是听得两眼发光,拍着小胸脯道:「没问题,茁哥儿没问题!」 本来挺严肃地训话环节,就这么被贾茁弄得差点儿笑场,沈丘也就不端着了。 因为涉及到贾茁拜师地问题,虽然知道贾赦他们肯定是不会反对地,但这个还是必须将人叫来,等选了吉时再正式。 正所谓: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师父。沈丘这样的情况跟魏晨曦这个礼仪老师是不一样地,拜师之后,师父,是师也是父,以后贾茁和伯涛是要给养老送终地。 因为是授业恩师,对待师父地时候,有时候比自己的父母更需要恭敬孝顺,所以,这件事儿必须徵求贾赦、贾琏的认同。 有这样传说中的老神仙教导,贾赦和贾琏哪里还有不同意的余地?贾茁他们年幼不清楚,贾赦却对沈丘地大名早有耳闻。 沈丘,成名时,贾演、贾源还没有起来呢,所以,这沈丘到底多高的寿数,谁也不知道,但百岁开外是有的。 这么年,想要拜在沈丘名下的人数不胜数,但他却早就放言,自己这辈只有天定地一个半弟,时间到了,他自然会下山前去亲自教导。 大家都猜不透这一个半弟是怎么回事儿,是说两个弟中,有一个不寿的还是会一个嫡传一个记名?但沈丘对此,一直没有给出过解释,其实,他自己占卜出结果地时候,也闹不明白。 但现在知道了,小弟是他一直寻觅的传人,有灵气、有根骨,但这大弟,虽然天资也不错,只是註定了会被世俗所误,日后成就有限。 因为贾茁突然正式拜师,贾赦干脆出主意让沈丘以后就住到贾茁那个宅里,左右日后,贾茁也是要给师父养老地。 至于之前打算借出去的马场自然是不行地,哪能打扰老神仙清净?至于贾家那些弟的骑射之地,回头再商量呗。 到时候再看,是在京郊买个地方还是直接用庄,左右也没几个钱儿的事,大不了他贾赦自己掏这个腰包呗。 沈丘想了一下,倒也没有推却,又体谅伯涛作为皇长孙,需要学习的那些权谋之道,自己确实不擅长。 干脆对皇上提议,直接也将那些教导师傅轮番安排,每日辰时至午时,单独为伯涛授课,至于伯涛和贾茁,都是要跟在他身边学习的。 因为沈丘教导的东西,有的需要鸡鸣之前就得起身,比如站桩吐纳,增加内力,有的又需要夜晚参悟,比如星卜星象。 皇帝自然是没有意见的,至于指派过去教导皇长孙地课业师傅们,他们更乐意,一个是现在太位稳,跟皇长孙亲近没有坏处。 再一个,他们都是眼瞅着要致仕的了,就算日后真的上演夺嫡,太失败,跟他们的后人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于是,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伯涛和贾茁的正式拜师礼被定在了腊月初八腊八节那一日,据说是沈丘老道自己算出来地,不过,他们现在就开始跟着沈丘开始学习了。 皇上和贾赦都想要送些丫鬟、婆过来伺候他们爷仨,但沈丘只留下了一些洒扫的僕人和两个负责擦洗的婆。 好在这沈丘也是个重口腹之慾地,对皇上送来地两个御厨以及几个帮厨倒是照单全收。 不过,很快的,沈丘就后悔了,主动找上贾赦,要来了之前伺候贾茁和伯涛的奶娘和丫鬟,因为,这两个少爷实在不能跟以前道观里的那些学艺弟相比。 吃饭,这个没问题,穿衣服就不行了,这还不算,到了洗漱的时候,没用上两天,好好的孩就造的没了孩样不说,还差点儿直接受了风寒。 沈丘一看,得了,人的命、天註定,这两个孩出生就註定了一世大富大贵,也就没必要非得强求他们做这些了。 不久,沈丘感嘆了一句:果然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然后,他开始乐呵呵地享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贵族老爷生活了。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老纨绔贾赦贾大老爷竟然意外地跟沈丘沈道长说的来,每天给两个弟布置好作业之后,两人就会凑到一起或是品茶逗鸟儿,或是下棋研究金石古玩。 后来听说贾赦要去另外选地方给族中弟选择骑射场所,沈丘大手一挥,直接让他们按照原计划就行了。 到时候他若是有了兴致,也不介意顺手帮着指点一下,毕竟,他原本在道观里就是负责教导门下弟习武的,真不在意练武跑马时的吵闹。 第165页 沈丘都不在意顺便指点贾家的那些弟了,对于顺手再多教导一个陈昂自然也不会在意,对于陈昂的资质,沈丘也是很喜欢地,只是,他们註定没有师徒之缘,所以陈昂只能叫老师而不能称师父。 其实,他们之间也就只差那么个称唿了,沈丘教导这个不是弟的弟也是很尽心的,只是不能传他自己的内功心法,而是将早年自己得到地一套更适合陈昂的功夫教给了他。 而陈昂也是真的拿他当做恩师孝敬,比起沈丘的那两个没有消停劲儿的孽徒,沉稳地陈昂更加有大师兄的风范,很得沈丘的喜欢。 贾赦过得悠闲自在,贾敬就没有那么好了,贾璜的妻金氏是个没皮没脸的,尤氏地性格也不能说柔软,但她要脸,说出的话带刺儿却不够直接。 最后还是王熙凤看不过去眼儿了,夹枪带棒的骂了一顿,又要直接清算金荣在贾家学堂这些年造成的恶劣结果的事情。 说清算完了就从他们那一房来年的利钱中扣除,吓得金氏赶紧说了一堆地好话,再不敢替侄地事情,然后就跑的比兔都快。 而贾代儒一家却找上了贾母,也不知道贾代儒是怎么说的,还是手里握了什么样地把柄,反正最后史氏拿出了一座小宅给贾代儒他们一家住。 这个贾敬管不着,只要贾代儒一家把学堂倒出来,然后不来烦他,贾敬是不管的。 这天,贾赦刚跟沈丘一起喝了点儿酒,正晃晃悠悠地往荣禧堂走的时候,就看到贾敬领着石呆过来了。 贾赦晃悠着脑袋道:「看来我这是喝多了,刚才看着二哥有两个影儿,这会儿竟然还觉着后面跟着石家那个小。」 贾敬一看就知道这小又喝多了,气道:「你自己什么情况自己不知道,不喝正好,一喝就多,还敢出去喝酒?」 贾赦一听乐了:「嗯,这说话地调调,是二哥错不了,这次没认错人,那正好,二哥送我回去吧,我就觉着这条路越走越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贾敬都气笑了,能不越走越长吗,这小是绕着荣禧堂地院转圈圈儿呢,只能一边儿拎着贾赦的后脖领往荣禧堂里面拖。 一边儿问身后跟着的王善保:「这是什么好菜把你家老爷喝成这样的?还有,你怎么就看着你家老爷跟拉磨地驴似的绕圈?」 王善保苦着一张脸道:「小的说要扶老爷,但老爷说自己没喝多,还让小的闭嘴不许说话不许靠近。」 贾敬嘴角一抽,又道:「行了,你赶紧去给他煮碗醒酒茶过来。」又对石呆道:「他这估计是快醒酒了,都能认出人了,一会儿灌了醒酒茶之后,就差不多了。」 石呆看着趴在椅上,抱着茶壶唿唿大睡地贾赦,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他今儿晚上真的能醒酒?」 贾敬倒是淡定:「这小醉的快,醒的也快,一会儿灌了醒酒茶,用不上一炷香,应该就能彻底清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郁闷,刷新一下 第94章 不过,贾敬有些怀疑地问道:「石公子,你说的事情到底靠谱不啊,我们家茁哥儿虽然被皇上称作福星,其实也就是那么一说,茁哥儿用手摸过的水,就是传说中药引福水,这是谁说的啊?」 贾赦拿出去地药方就是那药的全部药方,而所谓的药引,是传说中地福水,说是只有用福水煎熬的药,才能起到活死人、肉白骨地效果。 福水,这个东西就比较缥缈了,不过,有的人猜测,应该是道家说的有灵气地水,因为,研究出这个药方地就是一个老道。 而他是因为有幸得到了一点儿玉髓,众所周知,玉髓中是含有大量灵气的,那老道将玉髓稀释之后炼制出了一炉九还丹。 之后,这个方子就是根据九还丹的启示写出来地养生丹丹方,据说前朝皇帝让人炼成过,可是这个就是传说,真假没人确定,反正贾家这么多年,是真的没听说过有灵气的福水。 石呆子想了一下之后,这才给解释道:「贾伯爷,是谁,恕石某真的不能说,但您可以放心,他对贾家绝对没有恶意,也绝对不会将小皇孙地事情说出去。」 「之所以告诉石某,也是因为早年,祖上救了那人地师弟一命,这次他才会违背良心指点石某。」 「按照他说的,是因为府上的小皇孙是大福气之人,出生就带着功德来的,贵气逼人、福运绵长,只要是他真心祝福过,并自愿赠与出来的东西,上面就会带有一些灵气,也会让被赠与的人受福气庇佑。」 贾敬一听,就知道这人说的不差,他们都得到过贾茁给地东西,自然也知道那东西的效果,不过,这么一说他大约也就猜出来是谁了。 石呆子看着贾敬地眼神,心中开始有了希望,看来玉虚子道长说的果然不差,接着他又赶紧举手发誓道:「贾伯爷放心,石某这次就是为了求药这才找上门。」 「之后不管小皇孙是否出手,又是否有用,石某都只会感激不会有丝毫怨怪,之后也永远不会将这个事情说出去。」 贾敬想了想之后道:「等恩侯醒来,你跟恩侯说明白,恩侯应该是会帮忙地,只是,茁哥儿的事情,希望不管怎么样,以后石公子都将他忘了吧。」 石呆子起身抱拳道:「贾伯爷放心,即便之后贾家不愿意出手,之前赠的丹方已经是大恩,石家绝对不会做忘恩负义之事。」 第166页 贾敬笑道:「石公子为人,老夫自是信得过的,只是茁哥儿是我们几个老的命根子,这才紧张了些。」 石呆子应和道:「应该的,应该的。」 贾赦醒酒之后,虽然因为别扭性子,并不怎么跟石呆子说话,但对于石呆子说的事情,却稍一思考就道:「我是没有意见,但我过会儿去找了茁哥儿,他给不给,又或者之后有没有效果,这个你可不能埋怨,毕竟,这些事情虚无缥缈的,实在是谁也说不准。」 石呆子举手发誓道:「自然是应该的,不管结果怎么样,石家绝不会有怨怼之心,不管是否有用,石家都欠下了这份人情。」 世家大族互相交往,欠下什么东西都可以,但绝对不愿意欠下人情,因为人情债是最难还地。 比如,冯唐一家如何不知道荣国府老太太和二房就是拖累,是祸害,但冯唐欠下贾代善的人情,他若是不再管了,就会被人说成忘恩负义。 贾代善死了,这人情就跟还不完了一样,可明知道这是一个坑,不赶紧甩掉,弄不好整个冯家都得陪进去,可却又怎么也甩不掉。 这就是人情债的可怕,所以,一但欠下了人情,世家会情愿伤筋动骨,只要能将人情债平了就行。 贾赦摆摆手道:「不用说人情债地事情了,之前误会你们石家,你若愿意,这事情完事儿,两家互不相欠。」 石呆子有些感动,见贾赦满脸认真坚持,石呆子缓缓地点下头道:「好,不过,只要贾家需要,再不违背良心道义地情况下,石家永远是贾家的盟友。」 贾赦虽然知道了事情真相,但有些事情,他这死脑筋还是没办法转弯儿,就摆手道:「家族交好,别找我,这个归我二哥管,要不你找贾珍、贾琏也行。」 贾敬白了他一眼,然后笑道:「本就是世交,自然是该多走动的,你跟琏儿和珍儿都是同辈儿,没事儿聚在一起吃酒聊天更加自在,我们这些长辈是不参合的。」 石呆子自然明白了贾敬话里地意思,贾珍也好,贾琏也罢,都是荣宁二府的现任当家人,而他也是自己府上的继承人,这就是应允了交好结盟,当即也笑着给贾敬和贾赦拱手称世伯。 贾赦亲自带着贾敬和石呆子去找贾茁,此时地贾茁正在地龙烧的热乎乎屋子里跟伯涛和陈子昂一起背诵汤头歌。 至于他们师父沈丘沈老道,呵呵,要不怎么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呢,他能跟贾赦这么快成了莫逆之交,自然是有很多共同兴趣和爱好,甚至连这喜欢喝酒,但喝了就多的酒量都差不多。 好在沈丘酒品不错,喝多了也不胡言乱语,就是自己找个地方倒头就睡,不过,他醉倒之后,你就是把他捆吧捆吧扔猪圈去他都不带醒来的。 因为知道他这一点,可把皇上和太子给吓坏了,赶紧二话不说就给调来了两队侍卫轮流巡视院子,更是直接允了之前暗中保护伯涛和贾茁的暗卫现身贴身跟随。 最高兴的就属四个暗卫了,暗卫都是被买去或捡到地没人要地孩子,然后被训练成暗卫,没有得到允许,他们一辈子都会生活在暗处,见不得光。 没有人喜欢永远生活在暗处,都希望自己能堂堂正正的走在阳光下,有自己的身份,然后娶妻生子,所以,暗卫们是感激两个小主子地,也对他们更加忠心。 贾茁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大约是明白怎么回事儿了,至于福水,不就是稀释的灵水吗?既然祖父和二爷爷将人带来了,自己又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正气,帮一次又如何? 他让人打来井水放在一个酒罈子内,自己衡量了一下多少,将多余地扔掉之后,将自己的小手扶在水面上,手心中点进去一滴灵水,周围地人都隐隐地感觉到了一阵舒服地气息。 贾茁道:「快,封好,赶紧回去煮药。」 众人赶紧按照他说的给罈子封好,石呆子道谢之后也不敢停留,赶紧抱着小半罈子福水往回跑。 等贾赦和贾敬跟贾茁腻歪够了终于离开后,伯涛对陈子昂道:「大表哥,这个事情,绝对不能对别人说,不然长福会有危险。」 陈子昂认真地点头道:「你若是不说,我也正要说这事儿呢,长福,这事情以后不要对别人说,也不要轻易运用你的能力,知道吗?」 贾茁自然是知道轻重地,赶紧点头答应。 陈子昂又道:「武功、琴棋书画,我都是怎么也赶不上你们的,那我就努力学医,以后长福就尽量不要用这样的方式去救人了。」 伯涛也揉着贾茁的福桃贊同道:「长福天性单纯,不善算计,大哥哥会一直庇护长福的。」 贾茁笑了,挺起小胸脯道:「长福武功高,会保护大哥哥,和大表哥地!」 三个稚童就这样定下了自己未来的路,也定下了一辈子的友谊。 沈丘传给伯涛和贾茁的功法叫《混元功法》,是一门通过採气、收气、降气,来培养和充实丹田混元,使机体加强吐故纳新,促进新陈代谢,从而长内功,增内劲的功法。 其中包含内功心法、掌法、轻功,大成后,可追星赶月、踏雪无痕,可运转内力内力,激发掌力,杀人于无形,亦可落叶伤人。 贾茁发现,这功法太适合自己了,没想到人类的功法竟然能蕴养神识,对内丹运转也有莫大的好处,等自己脱了肉、体凡胎之后,离真正化形也就不远了。 第167页 所以,他练得极为认真,功力几乎是用一夜千里的速度增长着,沈丘看得很是欣慰,相比起来伯涛就差了很多。 在贾茁已经能运用内力开始打通体内经脉,差不多能循环一周地时候,伯涛才看看找到气感。 一个是伯涛的练武资质不是顶尖的,再有就是,他跟贾茁也没法比,就算贾茁作为小钻风地时候,因为是妖精,只会吸收天地灵气、日月精华,而不懂打坐修炼,但大致还是通的。 更何况,贾茁是专心致志的练武,琴棋书画这些是作为兴趣爱好跟沈丘学着,而伯涛不行,他的身份限制他,无法以武学为主,每日都要分出大半的精力去学习政治经济等等。 因为,他是皇长孙,是太子的嫡长子,他的课业但凡有一点落下,都能成为攻歼太子的藉口,他日,若是太子登基,他就要面临现在太子的处境。 不管他想不想挣,都必须挣,否则,他的母妃就危险了,而只要他活着,他甚至不能指望母妃肚子里的弟弟登基,因为,他皇长子的身份对于新帝就是威胁,是一根刺。 尽管伯涛还这么小,现在还只是皇长孙,但这里面地弯弯绕绕,太子和太子妃都悄悄地跟他说过,这就是作为皇家人地悲哀。 第95章 大约是皇上实在没办法短时间内再给贾家加爵了,而贾琏若是马上加官也不利于他站稳脚跟,皇上是真心想要提拔贾家而不是捧杀。 最后,在年前封笔时,终于下了圣旨,将贾珍的三品威烈将军,直接提升至一品骠骑大将军,每年每年俸银750两。 换句话就是,其实现在无论是荣国府,还是宁国府,都有两人有爵位,但贾敬和贾茁的爵位不能往下传。 不过,贾珍提升至一品将军之后,宁国府至少可以再多往下传两代,而贾茁有了侯爵,作为生父的贾琏之后袭爵地时候,也註定不能低于侯爵,因为子不过父。 而贾琏现在有官爵,最好不要带着爵位,因为他走的是文官的路子,所以贾赦才没有将爵位让给他,只是申请了世子的名头。 过年地时候,贾赦这次没有再顾忌外人地看法,直接让人送了点儿年礼就算了,年礼也不过是些寻常点心吃食。 至于听说直接被史氏命人扔了出来,贾赦乐了,干脆就让小厮将那一车地吃食分给了几家生活贫困的族人。 贾母那边儿大约是听说贾元春最近很得宠,已经有些不是很在意扒着贾赦这边儿了,再说,他们也根本从这边儿捞不到一文钱的好处,干脆就当没有这门亲事。 贾敬和贾赦乐得自在,难得过了个自在年。 薛宝钗现在有点儿为难,她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跟贾家捆绑下去,她总觉得这个买卖不值,因为贾母和王夫人地态度很暧昧。 姨妈王夫人虽然还是一口一个的我的儿,对薛姨妈也是左一句以后宝钗嫁给了宝玉,他们怎么怎么样,但却根本没有什么实际承诺。 而且,薛宝钗明显感觉到,在夏守忠传过消息,皇上连续三天在娘娘那里留宿,还赞赏了娘娘地琴艺之后,王夫人就开始嫌弃薛家商人地身份,还有哥哥之前案底的事情。 至于贾老太太,从一开始她就不乐意自己跟宝玉的事情,早前有林姑娘,林姑娘走了之后,贾母又将处处不如自己的史大姑娘弄来,每日连哄带骗地将宝玉和史湘云拴在一起。 只是现在,明显就是为了拿薛家的银子帮他们修园子,所以,贾母一边儿继续让贾宝玉带着史湘云玩儿,又对王夫人说的什么金玉良缘默不作声。 更让薛宝钗寒心的是,从林姑娘走后,贾宝玉整个人的气息也变了,虽然不再厌恶仕途经济,却更像自己的姨夫那样虚伪又无能。 可是,薛宝钗本来就没在意过贾宝玉到底怎么样,甚至都不指望贾宝玉出息或者专情于自己,她要的很明白。 她要的是贾家宝二奶奶,当家太太地身份,要的是贵妃弟媳的身份,她要权利,只有有了权利才能帮着哥哥转变身份,让薛家不用再仰人鼻息。 所以,她从始至终就没如同母亲那样奢求过姨妈做婆婆后对她还能一如既往地疼爱,也没有奢望过宝玉会对她如林姑娘那样喜欢。 不过,薛家也不是只能有这一条出路,所以,她也不必让她的好姨妈牵着鼻子走,想花着她薛家的钱,还拿的她薛家骨头不疼肉疼?做梦! 薛宝钗让莺儿去煮了一碗馄饨亲手端进薛姨妈地房间,薛宝钗对正在绣花地薛姨妈道:「妈妈,歇一会儿,吃点儿羊汤小馄饨暖暖身子先。」 薛姨妈放下手里的绣绷和针线,起身下床接过薛宝钗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然后道:「我的儿,这大冷的天儿,怎么不多在屋里歇歇?」 说着舀起一粒小馄饨咬了一口,又笑道:「这羊汤小馄饨,这天儿吃上一口就觉得身子暖和地很,肉泥里面加了些虾肉,这么一吃,简直能鲜的合不拢嘴儿。」 一旁站着地莺儿凑趣儿道:「厨上地张大娘都伺候了夫人多少年了,这羊汤馄饨更是没少做给夫人吃,要奴婢说啊,夫人这鲜香地合不拢嘴儿的,不是这小混沌,是小姐地孝心。」 薛姨妈闻言笑得见牙不见眼,她没有什么大的心机,也没有过高的要求,这辈子有一对儿孝顺地儿女,其实她已经很满足了。 薛宝钗难得羞红了脸,轻斥道:「哪个叫你多嘴多舌了,去自己上厨上讨一碗混沌吃去吧,我跟妈妈说会儿话。」 第168页 莺儿是最了解自家小姐的,当即答应一声笑嘻嘻地去讨要馄饨去了。 薛宝钗问道:「我刚才进来地时候,看着妈妈做活的时候好像不是很开心,是有什么事儿吗?」 薛姨妈一提这个就满肚子的气道:「还不是香菱那个丧门星,好好地竟然开始不安分起来,还说什么,她想起来自己是好人家地女儿,甚至胡乱攀扯起来贾大人。」 薛宝钗一愣,继而道:「妈妈先别生气,菱姐姐到底是怎么说的,您给女儿说说。」 薛姨妈一提起香菱,那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一看到她就想起儿子的事情,若是没有她这个狐狸精勾着,自己的儿子何至于摊上人命,他们一家子又何苦背井离乡来到京城仰人鼻息? 一想起这些,薛姨妈就觉得碗里地小馄饨都不香了,不过女儿想知道,她也不隐瞒,直接道:「那小蹄子之前倒是装得老实巴交,一副逆来顺受的受气包样子。」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之前装着晕倒然后躺床上装死,倒是把自己整的真跟个小姐似的,呸,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小姐儿的命。」 原来,八月十五的时候,香菱跟在薛宝钗身后去宁国府参加宴席,半道地时候,香菱突然晕了过去。 贾惜春找了大夫给看了一下,只说是劳累过度晕的,薛宝钗就让人将她送回了家,但没想到,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香菱都是浑浑噩噩地,难有清醒的时候。 按照薛姨妈的意思,又不是谁害了她,该着她短命享不得福,死了就死了呗,谁都不许管她。 之前薛姨妈没有打死香菱,并不是存有善心,完全就是因为怕薛蟠出来以后找不着人闹起来,就权当养个给儿子逗闷儿的玩意了。 这等儿子回来了,就算知道香菱没了,但又没人打骂或者怎么的,就是她自己福薄,也就说不出什么了。 好在薛宝钗多少还是有些同情心的,不管是不是有作秀刷名声的成分在,但还是全赖着她让人悄悄地每日餵些粥食和补药,这才一直吊住了命。 直到前些日子,香菱终于彻底醒过来了,整个人的性情也变了,她开始胡言乱语起来,说自己姓甄,名英莲,小名小丫。 但问起家庭住址的时候却又说不清,只能记得家在庙里,还有很多人,摆了很多的花灯,熙熙攘攘地很热闹。 这样前言不搭后语地话,显然是不可信的,估计是她被拐地时候年龄太小,很多事情是记差了的。 至少他们家是不可能在庙里,连续后面的场景,也许她是跟家人在庙会上走散的,可是,没有具体的地点,单凭这个,根本不能确定她的家在哪里。 薛姨妈可惜这贱、蹄子命太硬,竟然还真就挺过来了,但真的是越看越心烦,也不愿意听她说话,直接就打发她赶紧滚回自己屋里别在自己面前碍眼,说些着三不着两的话。 香菱很是郁闷,但她真的说不清自己的家乡到底是什么地方的,之后,她就开始拼命地回忆自己被拐前后地记忆。 她被拐地时候也就四五岁的年纪,现在都已经十五六岁了,也就是说,她最少被拐卖出来十多年了,上哪知道自己的家乡到底是什么地方的。 就在她越想越沮丧,也越难过的时候,她开始想,自己被拐之后,唯一对她好的男人冯渊冯公子。 想若是真的嫁给了冯公子,自己的命运会不会真的如当初自己幻想中的那样罪孽满了,但显然,自己的罪孽没有满,还要在地狱中挣扎,只是却连累了冯公子的性命,让自己的罪业又加重了一重。 香菱不由得哀嘆一声,自己与冯公子之间,应该就是别人说的那有缘无分吧,今生欠了冯公子地情和命,只能来世再还了。 想到自己短暂的爱情和情人,自然是怨恨着薛蟠这个将她好容易要挣扎出泥坑地时候,却又残忍地一脚将她踹回地狱的人。 继而感嘆命运不公的同时,自然也就怨恨起那个为了不得罪薛家胡乱判案,让冯公子死后无处伸冤的贪官。 就在她心里不停咒骂那贪官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一副画面,一中年美男子抱着年幼地她,站在一处字画摊子前。 对着年轻时明显很落魄寒酸地书生打扮地那个大人拿出一个钱袋递过去,笑道:「先生地字画很不错,我都买下了。」 「先生既然是要赶考,还是赶紧去复习吧,若是缺了银子,甄谋可先借先生应急,他日先生高中之后,再还给甄谋就是。」 接着,她又看到一个摆设精緻的大厅内,年幼的自己正坐在父亲地怀里玩着一块儿绣着小动物的帕子。 那官员地打扮明显比上一次华丽很多,气色也好了不少,他开口后竟然是要求娶自己母亲身边的一个叫娇杏的侍女做侧室。 第96章 一想起这些,自然也就顺带着想起这狗官的自我介绍:在下姓贾名化,字时飞,别号雨村,亲朋友人皆以名号称唿我。 想起了这些,香菱似乎是找到了希望一般,她跑到薛姨妈地面前,将自己想起来地事情说了一下,然后道:「太太,求求您,我真的是好人家的女孩儿,小的时候被拐子拐了。」 「我爹爹姓甄,那个之前判大爷案子的官员,叫贾雨村地,他是认识我的父母地,他的侧夫人娇杏,是我母亲地婢女,您帮着写个信,那个老爷。」 第169页 「我也不求别个,只要能告诉我父母一声我还活着,让他们不要继续伤心难过就行,求太太发发慈悲,帮香菱传个消息吧。」 薛姨妈一听就怒了,她不管香菱到底是不是被拐子拐来的好人家女孩儿,更不在乎她爹信真信假。 她就是再没心机,但又不傻,不说薛蟠的事情现在算是揭过去了,但能不跟金陵那边儿的官府扯上关系还是不要地好。 再说,一但联繫上香菱的父母亲人,弄不好就要翻来之前这桩案子,到时候再想保薛蟠可就难了。 更何况,虽然贾雨村当时碍于护官符不敢得罪薛家,但毕竟现在贾家分家,自己的姐夫并不是有权势的那一支儿,王家更是几乎跟他们都断绝了关系。 现在已经不是贾雨村忌惮薛家,反倒是他们现在需要交好手握实权地贾雨村,那么,跟贾雨村被扶正的侧室娇杏有关的事情,就绝对不能再提起。 所以,薛姨妈很是果断地直接让人将「胡言乱语魔怔」了的香菱关进了房里,不许来,免得影响了薛家。 至于香菱对这样的结果是否绝望,薛姨妈不在乎,应该说是没有人去在乎,薛姨妈更是生气这丧门星果然不是个安分的,心思也深,这是要拉着薛家下水给她找亲人。 薛宝钗听完事情经过之后,沉思了一会儿之后,笑着将已经凉了的小混沌收起来放到一旁,又给倒了一杯温茶让薛姨妈喝。 等薛姨妈稍微平静了一些之后才道:「妈妈先别气,也许是好事儿也说不定呢。」 薛姨妈没好气儿地道:「跟那丧门星牵扯上,哪来的好事儿?」 薛宝钗道:「妈妈别气,听我说,那菱姐姐来的时候,一看长相和说话做事时,隐隐带来的一些习惯和语气,她应该是没有说谎的,应该是好人家拐来地孩子。」 薛姨妈撇撇嘴道:「即便如此又能怎样,难不成还真带着她去寻亲不成?即使她身再好,也不能带她去,否则你哥哥的案子怕是又要被牵扯来。」 薛宝钗笑着摇摇头道:「妈妈想差了,她若是好人家的姑娘,咱们找人打听一下,那家人若是还想着这个女孩儿,自然是会顾忌着菱姐姐的名声。」 「按照菱姐姐想起来的这些,能叫一个赶考的学子主动迎娶婢女做侧室,然后还能扶正这个婢女,菱姐姐家或许应该是官宦人家。」 「对于在乎名节的官宦人家,两男挣一女,还因为争抢了人命官司,这样的名声,对方遮掩还遮掩不过来,如何会再去掀开?」 「还有,即便他们认回去菱姐姐,可是菱姐姐已经是哥哥的妾室,也跟哥哥在一起了,就算找回去,也没办法给菱姐姐再寻个好人家。」 「反倒不如,到时候跟着商量一下,重新让哥哥正式迎娶了菱姐姐做正室,两家彻底成了姻亲。」 薛姨妈一听动心了:「我的儿,你说那贱、蹄子真的能有那样地造化,是官宦人家地女孩儿?那是不是,若是让她跟你哥哥成亲,对方就能帮着你哥哥彻底压下那个事情?」 薛家有都是钱,所以他们家不在乎对方家里是否有钱,但他们家却想要改换身份,脱去商人皮,不然,薛家何苦扒着贾家? 薛宝钗笑道:「是不是的都不打紧,找人悄悄地调查一下贾大人的那个继夫人身,不就能知道那个甄老爷家里的情况了吗,到时候再决定怎么做就是了。」 「就算不是官宦人家,应该也是有些门路地,但不管怎么说,对于咱们来说都是不耽误什么的。」 「只是,万一那甄家当真是有些门路的,为了以后两家能正式结亲,能藉助亲家的力,母亲现在还是好好地待着菱姐姐,稍微安抚一下,也好在日后归家了,让她对薛家有所留恋。」 薛姨妈当即笑了,轻拍了拍薛宝钗地手道:「还是我儿想的周到,做事也稳妥,你哥哥但凡有你一半地能力,我就是立时死了也能闭上眼睛了。」 薛宝钗听了这话有些恼:「大年下的,妈妈作甚说着这些让人着恼的话?」 薛姨妈一见女儿生气了,赶紧哄道:「行了,是我说错了,不过,我的儿今儿特意过来,就是为了那个贱、香菱丫头地事情过来的吗?」 薛宝钗一听这个,当即笑了:「女儿又不是诸葛先生,也不会掐算,哪里会知道妈妈这里发生的事情?」 「只是,妈妈,姨妈那边儿最近又找您要过银子吗?您这两个月一共给姨妈拿去了多少银子?」 薛姨妈嘆口气道:「说来你姨妈那里的日子也是为难,你说都是一家子骨肉亲,什么事情就不能过去了,非得弄得跟仇人似的老死不相往来。」 「你说你姨妈家里有了天大地好事儿,就算有再多的龌龊,这会儿也该是放下,一家子齐心协力了,他们倒好,揪着那些子事儿,一点儿忙不帮还跟着外人一起看热闹。」 「不过,你之前不是说,家里的钱不能多给你姨妈吗,我就一直抻着,也就刚开始的时候借了五万两,前儿给拿了两万两,但听说那点儿银子都不够给山野子大师设计图的。」 薛宝钗对薛姨妈的观点倒是不太认同,但也没多说什么,因为人有亲疏远近,对薛姨妈来说,她和哥哥跟姨妈比起来,肯定是作为亲生儿女地他们更重要。 但若是姨妈跟贾家大房那边儿比起来,自然是姨妈重要,说话的时候难免会帮亲不帮理,同样的,哥哥肯定不是好人,哥哥和别人起了争执,就算是哥哥错了,她也会向着哥哥,一样地道理,没必要去纠结。 第170页 她要说地是:「妈妈,姨妈若是再跟你借钱,一定要跟最开始的时候,咱们商量的那样,姨妈若是起来,就说哥哥上货,将家里的钱,大半都带走了。」 「若是姨妈继续磨,您就跟她说,家里还有三十万两的银子,但那是给我预留来做嫁妆地,想要就得给我婚书,就全当是提前将我地嫁妆送进贾家了。」 「他们若是答应,也一定要留好字据,说明白这是我的嫁妆银,他日若是贾家想要停妻再娶,或者弄个平妻,甚至要我做平妻,那不好意思,这园子是我嫁妆置办的,两家一拍两散,这园子自然是咱们薛家的。」 「若是姨妈还要推脱婚事,只要银子先到,您就说,我这年纪耽误不得了,所以,咱们家得开始相看了,这嫁妆银子动不得。」 薛姨妈被唬的一跳,震惊道:「怎么就说道这儿了,我的儿,可是贾家有什么事情,你可不能瞒着妈妈,咱们家就算是不去攀这门亲事,也不能叫我的儿被人欺负了。」 薛宝钗心里一暖,继而干脆将事情掰开了、揉碎了跟薛姨妈说了一遍,薛姨妈当即气得直嚷嚷:「不行,不行,就是他们家现在给了婚书,这婚事也是不成地。」 薛姨妈或许有王家人特有地自私狠毒,但她对自己的儿女却都是真心疼爱地,也是这时代少有地不重男轻女的母亲。 薛宝钗摆摆手道:「母亲,我素有青云之志,在我眼里,情情爱爱是比不上手中的权利和银两地。」 「再说,这世间有几个好男人愿意一心一意地为妻子着想,又有几个婆婆会真的拿儿媳做女儿疼地?」 「真算起来,宝玉其实还是不错的,至少风流不下流,如今也不再排斥仕途经济,若是能与他相敬如宾,日后生下继承人,有娘娘护着的贾家当家太太,其实也是不错的选择。」 薛姨妈不是很认同过于理智的女儿,但也知道女儿是个有主意地,眼界也不是自己能比得上地,只能女儿说什么,她照着做就是了。 但还是说道:「那到时候,若是你姨妈迟疑推脱,咱们可说好了,需得马上就放下贾家这边儿,要不,你以后嫁过去怕是也得吃苦。」 薛宝钗点头应是,她没有一般女孩儿谈论自己亲事的羞涩,因为她的母亲和哥哥虽然疼她,却都是立不起来的,这个家容不得她有小女儿地情绪。 想到了什么,薛宝钗想了一下之后道:「妈妈,您先前跟宁国府地尤夫人,好像很说得来,是吗?」 薛姨妈不解地点点头道:「那也是个可怜人,做不得主,又没有子女依靠,就是个空架子,跟邢夫人没有什么区别,但比邢夫人拎得清。」 薛宝钗对自己母亲的评价不置可否,不过她也不是要纠结这些的,而是说道:「妈妈没事儿的时候不妨去尤夫人那边儿坐坐,顺便探听一下贾蓉或贾蔷地情况。」 薛姨妈一愣:「我的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薛宝钗淡淡地道:「虽然宁国府有爵位,但贾蓉再娶,就会是继室,咱们家的身份倒也够了,加上贾蓉也没有子女留下来。」 「至于贾蔷,虽然说是贾家嫡系子孙,但其实什么也没有,娶我,两家都不吃亏。」 薛姨妈想了一下之后道:「咱们家不差银子,与其给人做继室,反倒不如嫁给蔷哥儿,再说,虽然现在有说蓉哥儿家的可能是病得重了,要准备后事儿了,可到底还是没个准信儿的。」 薛宝钗那天在惜春的院子里,其实是看了一些门道的,但这话不能跟自家母亲说,只能道:「妈妈就先试探着看看吧,左右也没有女儿家过于主动地,所以妈妈也不必说的太透,就是找个性情相投地聊聊天罢了。」 「就算真的要谈论婚事,这前前后后的,没个一年半载也是定不下来的,所以,妈妈就算是去了,也别说的直白。」 薛姨妈自然是听自家女儿的,点点头道:「不管怎么说,也是亲戚,走动走动是不碍地。」 薛宝钗满意地点点头,又跟薛姨妈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第97章 今年王子腾不在家,贾琏干脆就将王太太和王熙鸾都给接到府里,两家一起过年,加上沈丘和陈家兄妹,一大群人热热闹闹的,最高兴地肯定是要数孩子们了。 就连贾琏领着陈家兄妹吃年夜饺子之前,先给他们父母送年钱,惹得兄妹俩哭了一场,也很快的被贾环、贾琮几个小的带着玩儿给暂时忘了。 至于贾茁,正跟着伯涛一起挨个拜年讨压岁钱呢,伯涛有些不自在地拎了拎自己脖子上挂着地小兜兜:「长福,这真的好吗?」 贾茁很淡定地整了整自己脖子上挂着地特意选择最大的小兜兜,然后道:「大过年的,干活,得换点钱,明儿请哥哥、叔叔们吃饭。」 他现在可不是刚开始那么好骗的,已经知道了东西的价值,也知道了银子地重要性,这大过年地不让他好好地陪祖父他们过年玩耍,他能顺道不挣点儿小钱吗? 之前,他将凤仪宫地小厨房和厨娘都给徵用了,皇后也认着他们胡闹,反正过年的时候,都得去参加宫宴,小厨房需要用到的地方不多。 贾茁想要给对自己好的人补补,也是想要跟伯涛尽尽自己的心意,所以,他让人打了水,自己制造了「福水」,然后让厨娘用自己祝福过的福水做出了二十个大桃子。 第171页 出来之后,贾茁知道自己的字实在是拿不出手,再说,这是他和伯涛一起的心意,所以,他让伯涛拿毛笔蘸着红曲水,在桃子上面写福字。 这会儿的贾茁其实还没有挣钱地意思,单纯的就是想要孝敬长辈,除了让人赶紧给沈丘、魏晨曦、张老爷子、王太太、贾赦、贾敬和贾琏夫妻地以外。 老太后、皇上、皇后以及太子和太子妃每人两个,这里面都有一个写着喜字地,桃子本身代表了长寿,所以才被称作寿桃,这上面一个福、一个喜,代表着福寿喜全了。 剩下的最后两个,肯定是对他们最好地和顺公公和蔡嬷嬷了,这两个人对他们地好,比普通人家地亲祖父祖母更甚。 加了灵水的寿桃自然是有想不到的好处,吃了这寿桃之后真的感觉浑身都舒坦,临近过来,处理繁重公务引起的疲惫都直接消失了,身上更是暖融融的。 宫外的人不说,皇上等人却大喜,又都是有钱人,大手一挥,小哥俩都得了大笔的封赏,这自然就引起了众人的眼红。 最先发难的就是甄贵妃,照例到凤仪宫请安地时候,就当着所有地宫妃面儿酸熘熘地把贾茁和伯涛一顿刺儿。 甄贵妃是皇帝的奶姐,皇帝一直对自己的奶娘敬重有加,因为奶娘不仅救过皇上好几次,更是在太后还是皇后,最分不开身地时候,给了皇上难得的亲情。 所以皇上对甄贵妃一直很宠爱,不仅让她生下了皇子,还让她一个奴才地女儿坐上了贵妃的位置,所以,宫中地人对她都会让着两分,就算皇后也不例外。 伯涛能忍,但贾茁忍不了啊,当即就道:「等着,晚上给你,记得给钱。」 他只有一岁多,谁也没办法计较他的无礼,毕竟,你跟一个说话都说不利索的孩子计较礼数,还是皇上的心尖子,那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吗? 甄贵妃被噎得脸色不是很好,但还是马上端住了,用帕子遮嘴娇笑道:「呦,长福这是怕本宫没有皇后的银子多啊,放心吧,一准儿亏不了你的。」 这话就是在挑拨了,意思是说两个孩子之所以做这些,就是为了讨要赏赐,也是在挑拨着宫妃们对皇后的不满。 皇后却不在意,端庄地笑道:「本宫地东西,左右早早晚晚都是要给他们的,,就是不做那些,做长辈的还能少给他们了?还不是要趁着过年给孩子点压腰钱零花,哄得他们乐呵。」 皇后和贵妃打机锋,下面地宫妃们却是不敢跟着参战的,只能和稀泥地表示,必须给两个小皇孙压腰银子。 伯涛不是很乐意,不是他小气,而是他很清楚贾茁祝福出来的水有多好,他形容不出来,但却知道,这个传出去会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贾茁对人的善恶极为敏感,这些女人一个都没有带着善意的,尤其是那个笑得假假的甄贵妃,情绪里的试探和恶意都快溢出来了。 但,既然她们凑上来,那就别怪他顺手赚上一笔了,贾茁拉着伯涛的手去了小厨房,然后对着伯涛微微摇头。 两人在一起时间久了,互相一个眼神儿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伯涛当即也不说话了,跟着贾茁去了小厨房。 然后他就震惊的看着贾茁很淡定地直接让厨娘做桃型地小馒头,自己坐在小凳子上等着,出锅之后,跟厨娘要了两个写着福字的戳,让伯涛跟他一起盖章,然后就让厨娘搬到一边儿晾着。 整个过程,他们两个就是蘸着红曲水盖章,遇到盖坏地,就留着给小太监守夜的时候充飢了。 约摸着一会儿去参加宫宴的时候,按人头分只多不少了,贾茁这才拉着伯涛去换衣服,然后找出自己的宝贝小兜兜分给了波涛一个,据说这叫挣点儿压腰钱。 伯涛终于明白贾茁被那样讽刺之后,除了皱皱眉,并没有表现得很气愤的原因了,原来是这样啊。 皇帝和皇后知道贾茁被甄贵妃逼得去做饽饽的时候,都是担心又生气,担心贾茁的秘密被发现,生气甄贵妃无事生非,连个孩子都不能容忍。 这时候,别说皇后,就是皇上都已经开始觉得忍不了了,尤其是甄家在金陵城地所作所为,真以为自己不知道吗? 皇上的眼神暗了暗,看来甄家地心养大了,是留不得了,至于奉圣夫人,若识趣儿,养她安度晚年也无所谓。 不过,很快的,下面的人将贾茁他们这次「亲手做」的寿桃拿来,皇帝和皇后咬了一口之后笑了。 皇后有些无奈地道:「长福倒是够机灵的。」 皇上有些自豪地说道:「那小东西聪明着那,也敏感,谁对他好,谁对他有恶意,他立马就能感觉到,好在是个感恩的。」 皇后看了一眼皇上,然后笑道:「可不是吗,这孩子通透讨喜,实在是让人稀罕。」 皇上知道皇后的意思,当即给了一颗定心丸:「伯涛跟长福在一起,若是能一辈子交好,未尝不是皇家的福气。」 妥了,皇后的笑意蔓延眼底:「不过小东西也挺记仇地,听说小兜兜都让霜降给准备了一沓备着,寿桃没出锅的时候就开始跟伯涛掰着手指算明儿出宫以后能买什么了。」 皇上一听,哈哈大笑道:「那小东西可能得失望了,他可能不知道,宫里的贵人,除了给下人打赏,剩下的都是手镯玉佩之类的,打着皇家标志的,可没几个敢收地。」 第172页 皇后也笑,他们是不会去提醒地,都乐得见小东西财迷之后的哭吧脸儿,想想就招人稀罕。 皇上更是小心眼儿发作:「让两个小东西上次害得朕丢人,到现在还有几个老亲王到朕的御书房就夸奖那两串儿很别致地串子。」 皇后有些无奈地笑着摇头,她是皇上还在皇子府邸地时候迎娶回来地原配妻子,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皇上的小心眼儿,也不对,贾赦除外,那是从小的死对头。 贾茁和伯涛是真不知道这里面的事儿,主要是两人也没缺过银子需要典当东西的经歷啊,所以,两个小的这会儿还兴致勃勃的。 说起来,若是不看长相,就凭着贾茁的小心眼儿劲儿,说他是皇帝的私生子,绝对没有人会怀疑的。 宫宴开始,众人行礼入座后,贾茁和伯涛指挥着嬷嬷们抬着几大框的寿桃走进大殿,然后,他们第一个到的就是甄贵妃的面前。这次伯涛亲自托着小托盘儿,上面是两个有别于框里的小寿桃,是两个跟之前差不多大小的,分别写着福和喜地大寿桃。 可能是刚出锅地原因,也可能是太大了散热慢,伯涛手里的寿桃端到甄贵妃面前地时候,还能感觉到热乎气儿。 两个小东西那是嘴甜地不行,拜年地词语直接给安排了一串儿,不过,当甄贵妃要退下手上地镯子地时候。 贾茁从自己的小兜兜里掏出一张纸,笑眯眯地道:「这是皇奶奶给的。」言外之意就是,你不是说你不差钱儿吗,那就按照这个标准来吧。 甄贵妃脸色一僵,当即笑道:「本宫还能差了长福的不成?」正要叫嬷嬷备礼的时候,贾茁又指了指伯涛:「皇奶奶也给了,大哥哥,字是,大哥哥写的。」 皇后在上面是强忍着笑意看着甄贵妃强颜欢笑的脸色,为了不失礼,皇后差点儿将护甲给掰断了,真是太解气了。 甄贵妃有些委屈地看向皇上,早就不年轻的甄贵妃,如小女儿一般嗲嗲地道:「皇上~」 贾茁一听这声音,有些好奇地也学着喊道:「皇上~」语气学的惟妙惟肖地,就是这小奶音儿有点儿破坏气氛,四周都忍不住传来忍笑的声音。 本来,皇上早就习惯了甄贵妃的说话样子和语气,但这会儿一见贾茁跟着学,这可不行,当即先是呵斥道:「长福,好好说话,你个男孩子,做什么弄出这怪模怪样的?」 虽然没说甄贵妃什么,但这无疑是表示了皇上对她教坏小孩子很不满了,她很了解皇帝的性子,当即收起了表情,直接让嬷嬷给两个孩子拿谢礼。 至于寿桃,她哪有心思去吃,若不是为了试探,她现在就想让人端出去扔了。 第98章 贾茁都被皇上给逗弄地皮了,对于皇上的警告或者两巴掌,他根本不在意,但他嘴甜啊:「知道了,皇爷爷,长福不学皇上~了。」 说是不学,还特意学了—遍,以示自己不学哪—句,气得皇上眯着眼睛道:「长福啊,听说沈道长给你留了—块儿竹板子,要不朕也去弄—块儿?」 贾茁下意识地看了—下自己的小胖爪子,吓得—缩脖子,又讨好道:「皇爷爷,长福会敲背。」 伯涛也赶紧将作死的贾茁往自己身后—拉,笑着道:「皇爷爷,孙儿和长福,先去给众位娘娘拜年去了。」 皇上这才哼了—声,点头算是暂时放过越来越皮的小东西了,其实皇上并没有生气,主要就是为了吓唬—下皮小子。 贾茁和伯涛之后倒是没再忒其他人,毕竟,他们也就是想顺便挣点儿零花钱,所以在发寿桃的时候,伯涛就先说了:「这就是伯涛和长福的—点儿心意,祝长辈们福寿安康。」 这话说的好,讨喜又表明了立场,这才发下去的福桃,赏给他们的是什么、多少,他们都不挑。 大家都不是差钱儿的,对两个聪慧又恩怨分明地孩子,自然是喜欢地不行,给的东西也都是不错的。 挣钱的途中,唯—比较不和谐地,可能就是到了末位贤德妃这里的时候了,不管她本身品级要怎么算,她都是妃,所以,有资格出息这场宫宴。 贾茁到的时候,她幽幽怨怨地喊了—声:「茁哥儿~还记得大姑姑吗?」 幽幽怨怨地声音吓得贾茁差点儿又要下意识地拿馒头,不是,是拿寿桃砸她,当即,贾茁决定不挣她的银子了,直接带着人往回走了,左右,她是妃位中最后—个了。 贾元春正等着贾茁跟自己对话,以后自己就能借着这个有个说头了,结果没想到这小崽子直接掉头就走了,让她成了个笑话。 她听着同桌的其他娘娘们的嗤笑声,看着除了自己面前,全都摆着—个寿桃,贾元春的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地,却又不得不端着笑脸,宫宴上,她要是敢哭出声,以后就等着老死在冷宫吧。 虽然最后的结尾不够完美,但总的来说,小哥俩还是很满意自己的收益的,两个孩子都乐得眼睛都变成小元宝的样子了,那财迷劲儿,谁看谁稀罕,伯涛还好,至少还知道端个架子。 贾茁那是根本连样子都懒得装了,屁股上跟扎了根儿针似的,皇上忍笑虎着脸吓唬他,不好好吃饭,今晚地收入就全充公,这才让他消停下来,但小眼睛却滴熘熘地四处萨摩。 他们两个,无论是谁都身家丰厚,这点儿东西自然是不会真的让他们这么在意,但这是他们第—次靠自己「劳力」挣得银子。 第173页 宫宴自然是不会跟平时—样讲究食不言的规矩,所以,贾茁倒是老实吃饭了,可他嘴不闲着啊。 咽下嘴里地菜,贾茁笑道:「皇爷爷,明儿长福,请皇爷爷,和爷爷吃饭啊!」接着,又有些遗憾地道:「可惜,皇祖祖和皇奶奶她们,不能去。」 伯涛也眼睛亮闪闪地道:「皇爷爷,孙儿和长福今天挣钱了,明儿,我们请您去京城状元楼吃最好的席面去啊。」 两个孩子这样,不管是哪个大人见了,心能不软成—滩,太后和皇后更是感动地眼泪都出来了。 但皇上坏心眼儿啊,他故意逗两个孩子道:「朕看你们这也不是真心要请朕吃饭啊。」 伯涛沉稳,歪着头等着看皇上继续说什么,贾茁急了:「钱,是长福和大哥哥,干活挣得,给工钱了,自己钱,请饭!」 皇上哭笑不得地道:「你说你这—着急就说不明白话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给朕板过来啊?」 贾茁理直气壮地道:「长福还小啊。」还是个幼崽呢,自己就能挣钱了,多了不起啊。 皇上—听乐了,又继续逗道:「那你真了不起,话都说不明白就会赚钱了。」看贾茁将小胸脯挺得高高的,那自豪地样子,于是—挑眉继续道:「可你们说要请朕吃饭,这......」 贾茁很是豪气地道:「皇爷爷放心,钱够,不够,长福补上,吃最好的,我有钱!」 皇上嘴角—抽,真是贾恩侯的孙子,他到现在都记得贾恩侯当年在宫里的时候,也是—脸骄傲地样子道:「多少钱,说个数,小爷不差钱,有都是钱!」 —想到贾赦,皇上就更想打击他们了,于是继续道:「不是钱不钱地问题,据朕所知,大大小小的酒楼茶肆,最早的都得初十以后才开。」 「你们说明儿请朕去状元楼吃饭,显然不是诚心的,朕伤心啊,白疼你们了,嗐~」 到底还是孩子,就算是伯涛也被弄懵了,这怎么还关门了呢?当即赶紧安抚道:「皇爷爷,孙儿不知道他们不开门做生意,您别伤心,要不,等开门后,我们请您吃两顿?」 贾茁看皇上还在愁眉苦脸地,想了想道:「再加—顿烤鸭?鸭腿儿,两个都给你?」 噗嗤、噗嗤,包括皇上自己在内,都受不了了,—个个笑得都捂着肚子,这逗孩子太有趣儿了,大家也终于彻底明白,为啥这两个孩子得圣宠了。 又机灵又好玩儿,还特别孝顺,这样的孩子不疼,你疼谁去? 太后和皇后都笑得直不起腰了,靠在嬷嬷身上半天才平復下来,赶紧让人将两个明显给笑懵了地小娃娃抱过来,—人—个,婆媳俩气氛那叫—个融洽。 皇上比较有经验,这会儿笑过了之后,他淡定地给下面的王爷们传授经验:「以后跟这两个小活宝儿说话的时候,记得嘴里千万别有东西。」 得,不用说,这肯定是皇上的经验之谈了,也不知道皇上这是被呛了多少次,不过,这也说明了两个孩子,尤其是贾家那个,真的是很受宠啊。 太后等人其实心里都感慨着,他们的—生几乎都是耗在宫廷中,每年都要参加这名义上地团圆饭,但却从来没像今年—样感受过真正地过年气氛。 贾茁和伯涛没有辜负皇帝的恶趣味儿,两人分了不少给昨儿帮忙的凤仪宫下人后,大年初—坐着马车,带着两箱子挣来地贵重物品回了荣国府,兴致勃勃地带着大家要去消费,结果...... 卖糖人儿地小贩儿拿着玉镯子道:小少爷给的太贵重了,几个糖人儿实在不值。 卖糖葫芦的小贩儿拿着水头上好的玉佩:小少爷,这东西,小老儿不敢收啊。 卖炮仗的小贩儿满脸惊恐的将贾茁递过来的印着皇家标识地佛牌儿还给伯涛:贵人饶命,这小的不敢接啊! ...... 幸亏两人兜里地金瓜子儿、金花生之类的小东西不少,要不,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付帐了,等回去的时候,那些贵重物品—个没少,但两人却连衣服上的金纽扣都给了出去。 他俩也是因为要面子,才弄得这么狼狈,因为贾蓉、贾环、陈子昂等人不是没有要帮着他们付帐,但俩人都觉得是自己要请大家消费,怎么能让别人给钱? 欲哭无泪地伯涛和贾茁回了荣国府,迎来的就是贾赦、王熙凤等人肆意嘲笑,这些无良地大人们,早在他们回来之前,就已经听到了下人们绘声绘色地讲解他们—路上的遭遇。 贾茁他们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让人回来取银子,却—直没有人给送钱地原因了。 王熙凤更是毫不客气地道:「呦,这不是咱们大皇孙殿下和小皇孙殿下吗?这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这是遭到了打劫地?匪徒也太厉害了,竟然连个纽扣都不给咱们两位殿下留?我就说,让你们带着些银两再走,你们偏不信,瞧瞧,这要是有银票在,何至于连个扣子都不给留啊?」 伯涛和贾茁气得不说话,说啥,出门儿的时候,他们信誓旦旦的要用昨晚亲自挣来的钱,请大家消费,坚决拒绝额外拿钱,这才变成现在这样。 更让贾茁和伯涛不知道的是,他们今儿这—趟出行,在皇宫里—直被实况转播,无良地皇帝竟然派出侍卫—直暗中看着,然后帮着转播。 当然,这些侍卫还有—个作用,就是防止有的小贩儿不知轻重,真的敢接这些东西,那就得等贾茁他们离开后,过去拿银子换回来,宫里娘娘们的东西,绝对不能随意流露到民间。 第174页 贾茁他们郁闷了,为了不继续看几个无良大人嘲笑自己,干脆换了身儿衣裳,去放炮仗,这个他们可没少买,几乎是将那家铺子给包圆儿了,要不也用不着需要给人家老闆价值百两银子的佛牌。 贾赦等人笑着看两个孩子气唿唿地挥着小手带着—帮半大的孩子出去,这才开始聊着天儿,品着茶。 男人们自然说着来年地规划,还有早上开祠堂上香地时候,后面那些人的脸色,尤其是贾政呵斥贾环,结果被贾赦给臭骂的事情。 也是好笑了,都已经给写了过继文书,现在就连族谱都改了,贾政竟然还想逞老子地威风,谁惯着他? 第99章 女人这边儿就是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事情了,尤氏对王熙凤道:「哎,凤辣子,你知道你那个姑妈年前来我这儿好几趟不?」 王熙凤愣了一下之后问道:「谁啊?」继而想到,自己一共就两个姑妈,要是二太太地话,尤氏也不会大过年的提起来给自己添堵,那就是:「薛姨妈?」 虽然薛姨妈是王熙凤的姑妈,但王熙凤之前真的跟远嫁金陵地这个姑妈不熟悉,所以后来薛家借住荣国府的时候,王熙凤也是随着府上称唿着。 尤氏笑道:「可不就是她吗,你猜猜她过来找我,是什么事儿?」 王熙凤懵了:「珍大嫂子又不是不知道,我跟他们家素来是没有什么走动地,哪里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但左不过是无利不起早,怕是想要谋算什么吧?」 想了想,王熙凤试探着猜测:「不会是还没打消让宝丫头小选的主意吧?这是看着那边儿宫里出个娘娘,又心动了?」 薛宝钗进京地时候,薛家之所以赖皮赖脸地借住在荣国府,主要就是想藉助国公府亲戚地名头,让薛宝钗备选才人、贊善的时候容易一些。 但王夫人有私心,她想要薛宝钗给自己的儿子宝玉做妾或平妻,所以,使了手段,将薛宝钗哥哥身上有命、案的事情捅了出去,直接摘掉了薛宝钗选秀地资格。 当然,这里也有王夫人害怕薛宝钗抢了自己女儿的造化的原因在,毕竟,那会儿元春也不过是个女官。 而薛宝钗这个小选有些说道,这是圣人特意因为薛家祖上地功劳,给薛家恩典的一个备选名额,有别于其他的小选女官。 若是被圣人相中,才人只可直接做嫔御的,即皇上名正言顺的嫔位妾室,虽然不是正经九嫔中的嫔位娘娘,但出身当即就比女官儿的元春高了,元春见她需要称一声小主。 即便没有被圣人相中,也会成为贊善,所谓的贊善就是共主伴读,这个不算是宫女,也不需要等25岁才能出宫。 只要公主出嫁,贊善就能带着品级出宫,然后嫁个不错的官宦人家子弟,她们这样的公主伴读是很抢手的。 毕竟,她们自身就带着品级,是有俸禄地,能在公主身边做伴读出来,也说明她们自身的规矩学的好,又因为是公主地伴读,与公主有了交情,自然也有自己的人脉。 这样的情况下,哪管她本身是商户女,也值得官宦之家给自己的嫡次子聘娶做嫡妻。 后面这条,王夫人并不在意,甚至,若真是这样更好,等宝钗出宫,就直接可以嫁给宝玉,以后就是宝玉的一大助力。 但前一条就很让王夫人忌惮了,尤其是,薛宝钗和元春都是随了王家特有的端庄大妇脸,说白了就是她们撞脸了,都是同一款的。 这样一来,两人站在一起,有了薛宝钗这个更年轻,更名正言顺的妾室在,还有贾元春什么事儿? 想到这儿,王熙凤嗤笑一声:「宝丫头到底是年轻见识少,现在竟然还跟她那个好姨妈搅合在一起,也不过是机关算尽最后落得一场空。」 「瞅着吧,她可不是二太太地对手,那二太太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早早晚晚得把薛家那点儿东西都划拉自己碗里去,然后再将她踹一边儿去。」 尤氏噗嗤一声笑了:「薛家会不会人财两空我不知道,我就知道薛家虽然没想着要再进宫的事儿,但也想找下家了呢。」 坐在一旁喝茶的王太太点头道:「这肯定是宝丫头想的,她比她那个妈看得明白,也拎得清。」 王熙凤撇撇嘴道:「本来宝丫头就没怎么看得上那个贾宝玉,看上地不过是贾家的门第,看她当初对待林家表妹的态度就知道了。」 邢夫人也开口道:「那丫头看着是个端庄大方的,有心计着呢。」 尤氏笑道:「何止是有心计,眼光还好呢。」 王熙凤一听,问道:「他们家这是瞄上谁了?」继而瞪大凤眸,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薛宝钗不会是相中蓉哥儿了吧?」 噗噗噗,随着王熙凤提高音量地话语出来,大厅里好几个人都喷了茶,这是什么样的痴心妄想? 贾珍满脸惊恐愤怒地道:「不会吧?她一个商户女,还肖想给我贾家做宗妇?这是瞧不起我贾家还是怎么的?」 贾琏也脸色难看地道:「凤哥儿,这话可不能瞎说,这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蓉哥儿就是再怎么样,那也是我贾家的继承人,日后的妻子怎么可能是一个商户女?」 尤氏有些无辜地一摊手道:「你们还真别说,人家还就是这么想的。」 贾敬闻言,气得不行:「这,这简直是岂有此理,就这样的人,下次绝对不能让她们进咱们府上,简直是欺人太甚!」 第175页 贾赦想了想之后贊同道:「以我跟假正经家的这些年打交道地经验看来,你们以后最好还是别叫她们进门地好,省得被使手段赖上,到时候想摆脱就难了。」 尤氏吓得手一抖,差点儿把手里的茶碗打翻了,惊讶地道:「不至于吧,到底是女孩子家,总不至于真的这么没脸没皮吧?」 贾赦呵呵笑了一声道:「跟那帮子人扯上关系,不脱你一层皮,是别想甩开的。」 贾珍直接严厉地告诫道:「总之,以后但凡是跟贾政他们有关的人过来,谁也别见,但凡他们要干什么,都给爷二话不说就拒绝了,甭管好事儿坏事儿,爷都不想跟他们沾边儿。」 尤氏是惧怕贾珍的,她无宠无子,家世也不行,必须仰仗贾珍才能在府里站住脚,所以,贾珍说的话,对她来说就跟圣旨一样,现在贾珍发话了,尤氏忙不迭地赶紧答应了下来。 贾敬这时候开口了:「秦氏地事情已经定了,甭管她现在是生是死,嫁妆和休书送回了秦家,这以后就都跟咱们贾家没有关系了。」 「早上的时候,也正式把秦氏的名字给划了,官府那边儿也消了记录,咱们蓉哥儿再娶,也是正经的嫡妻。」 「蓉哥儿现在也不小了,该好好相看了,这事儿,你们娘们间好好帮着踅摸一下,不过也不着急,我打算,遇到合适地就定下来,若是遇不到,就先等等,正好趁着现在年轻让他闯闯,也消去秦氏的影响。」 王太太对此很是贊同道:「亲家说的很对,蓉哥儿左右现在也不大,往上闯闯也好,最好是等秦氏的事情彻底解决了,咱们再帮着蓉哥儿定亲地时候,也不会捞个凉薄地名声。」 大家一想也对,这会儿秦氏的事情没真相大白之前,若是按照嫡妻将人娶进门,就会让人觉得贾家凉薄不知礼。 若是按照继室娶亲,委屈了新娘子不说,也没有相应的世家女子下嫁,最主要地是,平白地让贾家的宗妇低人一头,怎么想怎么憋屈不是? 贾赦想了一下之后道:「蓉哥儿不是个学习的料,还有蔷哥儿,天天跟个小戏子混在一起,也不像话,干脆把他们俩先扔进军营里训练着,起码别整的天天油头粉面的,二哥,你说呢?」 贾敬看了一眼贾珍之后问道:「珍儿,你觉得呢?」 贾珍自己就是个色中饿鬼,玩儿个女人什么的,对于他来说根本不是个事儿,左右那小戏子就是给蔷哥儿买来暖床的,乐意宠着就宠着呗,玩儿腻了直接扔一边儿就是了,又不差那一张嘴。 不过,贾珍知道自己要是真敢说实话,他老子能踢死他,干脆就很光棍儿地道:「儿子全凭父亲和叔父做主。」 贾敬瞅了他一眼,然后才淡淡地道:「转了年儿,先送进去锻鍊着吧,等练得差不多了,试试走武举,然后再谋划,至于那个小戏子,想办法让蔷哥儿厌弃了,再好好给选门亲事吧。」 别说贾敬和贾赦不通情达理,门当户对很重要,尤其是在古代,要是真的依照贾蔷的性子,以后就围着这么个小戏子过活,贾蔷这辈子就算是彻底毁了。 若是这小戏子是个知情识趣儿的,其实贾敬和贾赦是不在乎地,功勋家的规矩没有世家严格,也不会要求什么三十无子方可纳妾。 甚至于不会严格要求自家的孩子,不要过早地破身坏了原阳伤身子,这就是底蕴不足、见识不够的结果。 但不管怎么说,绝对不会允许一个暖床地丫头去要求自家的少爷对自己一心一意,而贾蔷现在虽然明面儿上是妥协了,不娶这小戏子做妻子。 但实际上却是因为小戏子的拿腔作调私下里答应,这辈子就守着这个小戏子过了,贾家的长辈知道后,怎么能同意? 其实别说长辈们没办法理解,就是跟贾蔷玩儿的最好的,一直把他当亲弟弟疼的贾蓉也是不理解、不支持的,若非贾蓉有意,贾家的长辈们还不能这么快察觉。 不过,现在既然是知道了,自然就没有再认着这事儿发展下去地理由了。 只是该怎么做能彻底让贾蔷死心,按照贾珍的想法就是,再给送过去十个八个各色美人儿,挨个尝试过之后,也就没那心思了,然后被他老子踹了一脚不敢吭声了。 王熙凤这时开口了:「蔷哥儿是个死心眼儿的,要是真的能轻易看上别个,不是我说,两府上下,这环肥燕瘦,什么样的美人儿他没见过,犯得着被这么个浪蹄子给拿捏住?」 「不过,要突破也不难,蔷哥儿不就是看中了那小戏子地坚强和清高吗?要是这形象破了,自然也就断了那个念想了。」 贾琏问道:「这怎么断了这念想呢?」 王熙凤嗤笑道:「那小戏子哪有什么真的清高,要是真的清高,就不会跟着蔷哥儿没名没分的回来了。」 「那馒头庵被缴了之后,里面清白地,上面可是允许自立女户的,别说什么真的喜欢蔷哥儿,若是真的,就不会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对蔷哥儿的拖累。」 「其实说白了,还不就是为了能做个正头娘子,但却没想到咱们家坚决不许,蔷哥儿也妥协了,她这才开始闹腾。」 「要是有个英俊多金的,愿意娶她,你看她会不会立马跟着去,她去了,蔷哥儿也就放下了。」 众人一听,当即恍然大悟,然后开始商量起细节。 第176页 第100章 正月十五闹花灯,这是一个难得的少男少女都可以出门不受人非议的节日,也是很多未婚男女少有的可以私下见面地日子,当然,大家闺秀出门,还是要蒙面的。 贾家所有的孩子,这一天都选择出门儿去逛花灯去了,一开始地时候,陈子昂兄妹是不想走的,毕竟,他们的父母其实都在孝期。 但架不住几个好友地撺掇,再加上陈子昂心疼妹妹,又是跟贾府地几个姐妹儿们一起,酒楼的雅间儿也都订好了,不会被外男撞上,最后陈子昂也就答应了。 花灯节有一项传统又特别吸引才子佳人们的活动就是打灯谜,想要参加活动地,缴纳十文钱的报名费就可以。 每猜中一组灯谜,就可以挑选对应地花灯带走,直到你猜不出来了为止,最好的花灯差不多价值一两贯钱。 当然,参加灯谜活动的,很少是单纯贪图花灯价值地,主要是少男在心仪地女孩儿面前展示自己的才华。 贾茁也稀罕那些漂亮地花灯,可是,他不会猜灯谜,看着自己兴奋地掏钱买下的一组谜面儿欲哭无泪: 欲语无言情先露(打一字) 夜半人方到江畔(打一字) 相对无泪水,将行别有难(打一字)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啊?自己这个猜不出来也就算了,自己还答应到时候给两个姑姑、姐姐和表姐她们一起带回去地小花灯怎么办啊。 这店家还死脑筋,想要花灯就得猜,你就算给他一两银子,小花灯也不卖,想要换字谜,就只能放弃这一轮,然后再花十文钱重新报名参加。 他肯定是不在乎十文钱地报名费,但即使报名了,下次估计还是一样废啊,小花灯还是会好好地挂在那里与自己无缘啊。 最后还是伯涛有大哥哥的样,不像另外几个就知道看热闹笑话自己,最后,好容易在伯涛的帮助下,答过了四组最普通的灯谜,至于他自己的,不要了! 经过这一遭,猜灯谜荣登贾茁最不喜欢的活动榜首,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参加第二次,不过几个女孩子却各个高兴地眉开眼笑。 因为,戏弄完贾茁之后,无论是陈子昂还是贾琮、贾环,猜起灯谜都不在话下,全都帮着女孩儿们得到了真正心仪地花灯了。 花灯节这天,因为子时是要去放河灯许愿的,所以,不管是哪座城市,这一天都不设宵禁,甚至不需要付城门税。 几个人终于在婆子和丫鬟、小厮们的护佑下,在全城都人挨着人地情况下终于挤到了城门口,看着护城河边上还到处都是人,河边连个下脚地地方都没有的样子,贾茁和伯涛开始头疼了。 但花灯还是要放的,陈家兄妹要给自己的父母放灯,祈求父母在那边儿生活安康快乐,贾蔷带着龄官儿放灯,为他们的爱情祈祷长长久久。 剩下的人都是为长辈亲人祈祷平安幸福地,只有贾茁和伯涛,应为之前打灯谜的时候郁闷了,所以手里没有灯。 不过,在这一天的时候,放灯祈福,除了河灯之外,还可以在城门下的摊子上,买孔明灯放到天上,为亲人祈福。 贾茁和伯涛干脆让身后跟着的人看护好几个女孩子,别被挤到水里去,就手拉着手,拿着一块儿银子到摊子上,让人放十两银子的红色孔明灯。 孔明灯分为两种,据说白色地是祭奠亡灵的,也就是给逝去的亲人准备的,而红色地是为了保佑长辈亲人平安地。 贾茁和伯涛都还小,除了跟陈子昂经歷了一遭丧礼之外,他们并没有面对过其他的亡者,所以,他们都是要为自己的亲人祈福,又不能提起亲人名讳,所以干脆就让小贩儿直接放灯就是。 就在贾茁和伯涛笑嘻嘻地站在稍远一点儿的地方看着老闆将蜡烛放进纸口袋中点燃,然后纸口袋慢慢地胀大,又慢慢地飞上天空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阵恶意袭来。 接着,他听到伯涛喊着:「长福,快跑!唔~」 贾茁本来已经下意识躲开对方抓来的手,结果却发现有一男人将伯涛抱紧,一边走一边儿道:「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一转眼的功夫就领着弟弟上城外来了?这要是出事儿可咋整?」 旁边地人们一听,原来是孩子不听话乱跑啊,当即也就不管了,这样的事儿,在这样热闹的日子里并不少见,这还是家长好脾气地,遇到脾气不好的,直接按下就揍了。 贾茁一看伯涛被掳走了,掂量一下自己的小短腿儿,很干脆地让自己身边的人把自己也抓了。 护卫们发现不对地时候就要飞过去救他们了,结果伯涛给他们偷偷打了手势,所以,原本就是做暗卫地几个侍卫,很快隐去身形,暗中追着他们。 贾蓉也很快意识到出事儿了,好在贾茁和伯涛身边的人,要么是王家特意调、教出来的,要么是皇家特意挑选出来的。 他们很快就镇定下来,并且在隐秘处留下暗号,然后带着几个孩子去之前定好的包间儿等消息。 不是不想直接带着孩子们回府,但街道上的人太多了,两个皇孙被掳走,现在还不能确定就是单纯的人贩子见两个孩子长得好掳人,还是算计好的。 若是后者,他们一时间也没办法确定是冲着太子府还是冲着贾家出手地,更不知道回去的路上会不会遭遇埋伏。 如此反倒不如在本就是为了让几个小主子玩累了歇脚才定的城门边儿的酒楼中呆着,这里人来人往,对方反倒是不好直接出手。 第177页 贾茁被人裹在怀里急奔,别的倒没什么,就是这人偏偏是个臭胳,在大衣里闷着,贾茁又是个嗅觉灵敏的,差点儿直接被熏过去。 直到他被扔进一辆马车内,车上扑过来两个人,直接给他嘴里堵了一块儿破布,又拿麻绳来捆他,就在他要反抗地时候,就看到先他一步被捆好的伯涛被人往麻袋里装。 他想了一下,刚才伯涛被抓后明显是停顿了一下之后放水了,应该是有什么目的,当即也决定跟着一起去看看。 左右,就这样的麻绳,别说他能拿出秘境内的东西割开,就算是单凭自己的神力也随时能挣开,所以干脆也不挣扎了。 这几个人贩子也没觉得怎么诧异,估计是小孩儿太小了,这会儿已经吓得忘记哭了,这样也好,能少些麻烦。 贾茁也同样被装进麻袋堆到角落,很快,他听到扛着伯涛过来的人道:「大哥,差不多了吧?」 之前抓着贾茁那个臭胳男人稍作沉吟之后道:「成,走吧,今儿顺道捞的那个小的是真正了,另外几个搭头长得小模样都不错,回到南边儿一准儿能卖个好价钱。」 抗伯涛的那个男人撇撇嘴道:「这帮有钱的杂种,一个比一个他娘地有病,玩儿男的也就算了,还专门儿玩儿小男孩儿,也不知道咋想的。」 臭胳男不是很在意的道:「他们咋想地咱们不知道,也管不着,不过就最后掳来的这个小不点,收拾收拾,一个就能弄来几百两银子,搭上那几个大点儿的,一千两银子就稳了。」 「到时候咱们弟兄几个,一家分个二三百两,够花一年多了,加上那边儿给的钱,咱们后半辈子啥也不干也是够花了。」 「有这些银子,咱们乐意找啥样地就找啥样的,至于那些乐意玩儿吱哇乱叫小孩儿的,多些咱们才高兴呢,要不钱从哪出?」 抗伯涛地男人有些谄媚地附和着:「对对对,大哥说的极是,极是!」 臭胳男踢了他一脚之后道:「别他娘的废话了,赶紧出去跟三子一起瞅着点儿,咱们直接交了货之后,就赶紧出城回老窝去,然后再看看给手里的几个货找找好买家。」 抗伯涛地男人一边儿弯腰往外边儿走,一边儿道:「行,等把货交到三爷手上,咱们就赶紧出手剩下的几个货吧,老大,也不知道咋的,我就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臭胳男想了一下之后道:「既然这样,未免夜长梦多,少赚点儿就少赚点儿吧,还是弟兄们安全为主。」 做他们这行地,多多少少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地直觉,就是凭藉这样的直觉,往往会救了自己和队友的命。 所以,越是干坏事儿的人,有时候就越相信那些虚无缥缈地东西,而他们这些亡命徒,其实比什么人都惜命,他们宁可少挣些,一但有人有了不好的预感,都会立马暂时停手。 但是,显然他们虽然感应到了不好的预感,也愿意少挣些银子,可惜却不知道,从打他们对伯涛和贾茁动手开始,他们就已经来不及了。 即使他们现在就将伯涛他们扔下就跑路,都是不行的,因为暗卫们,早就根据伯涛上车前给用玉佩打出的记号,以及贾茁顺手挂在车上的小荷包作为指引,就坠在马车不远处跟着。 这会儿贾茁听着他们的对话,也大约是猜出来,这些人应该就是冲着伯涛来的,而自己,或许这里还有其他的孩子,就是那些所谓顺手捞的货。 好!真好,看来一会儿我小钻风要是不整死你们都对不起被你们熏得快晕了遭的罪,等着吧,你们交易地人一碰面儿,那你们的死气也就到了。 第101章 大约有一个半时辰左右的时候,贾茁听到外边儿隐隐约约有水流的声音,马车停下来了,抗伯涛地男人压低声音道:「老大,交易的人到了。」 臭胳男嗯了一声,然后贾茁又听到一些拖拽和嗯嗯地声音,贾茁听着声音就知道是伯涛地声音,又过了一会儿,贾茁仔细感应了一下,知道车里只有几个抽噎的小孩子声音,没有别人了。 贾茁为了谨慎起见,他尽量不发声音地用内力震断身上的绳索,然后用师父给自己的,隐藏在小银镯子里的匕首将麻袋划开一个小口子。 他扒开小口子往外看了一下,这才放心地撕开麻袋爬出来,掏出嘴里的破布糰子,然后悄悄地走出马车,车外一个陌生地男人正在马车旁撒尿,应该就是驾车的三子。 贾茁运起轻功一个跳跃,手中地小刀刷的一下将三子的动脉划开,三子闷哼一声,直接倒地,抽搐两下连声音都没发出来,人就没气儿了。 作为妖怪,他真没有什么杀人地恐惧,顶多就是被人血喷了一脸,有些不适应。 贾茁抹了一把脸之后,又快速地用轻功飞到个臭胳男身后,将正要伸手跟对面的黑衣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臭胳男踹翻,抢救下装着伯涛的麻袋就往后倒飞。 果然,就在贾茁薅着麻袋倒飞出去的瞬间,早就埋伏好的暗卫们,刷的一下就将这些人给围困住了。 贾茁顾不上把好友放出来,直接就怕在一旁干呕起来,之前是担心伯涛,这会儿又闻到浓郁地臭胳味儿,这让他想起之前的生不如死地遭遇还有破布的噁心味道,贾茁实在是受不了了。 其实,伯涛之前已经将身上的绳索悄悄弄断了,连嘴里的破布都掏出来了,虽然他没有贾茁的内力高,但借着小刀挣开绳子还不是问题。 第178页 听到贾茁干呕,又感应到自己刚才应该是被抢回来,伯涛赶紧也划开装自己的麻袋,然后就看到小胖糰子一身地黏煳煳的血,蹲在自己不远处吐着酸水,好不可怜。 伯涛都顾不上活动自己的手脚,赶紧将口子撕开爬出来,然后也不怕脏地抱着小肉球,帮他扶着后背,哄道:「长福乖,别怕,大哥哥在这儿呢。」 一边儿说着,伯涛一边儿用自己袄子给肉球擦着脸,很快,他的衣服上也全都是血了,但伯涛并不在意,他现在全部心神都在这个弟弟身上。 他认识贾茁的时候,贾茁才几个月大,会儿说话还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呢,但小小的糰子却笑着喊:哥、哥。 说话稍微顺熘之后,正赶上他被观海推倒,小糰子二话不说就将观海给推了个跟头,然后挺着小胸脯拦在自己身前:「哥哥,我的,我,大精怪!」 观海哭了,被他的奶嬷嬷抱走了,小肉糰子拉着他的手道:「不怕,我,精怪,大的!」 会儿伯涛的心就暖唿唿地,他发誓,自己以后一定要好好地保护小肉糰子,这个弟弟,他护定了。 他想,观海是甄贵妃地孙子,皇爷爷很看重甄贵妃,小胖糰子帮自己打哭了观海,怕是要被罚了,他要去皇爷爷先请罪,将事情揽在自己的身上。 伯涛知道,自己是皇长孙,在皇爷爷里还是有些地位地,事情揽在自己身上,自己顶多就是被骂上几句不会怎么样的,但肉糰子不行。 却没想到,他拉着肉糰子找到皇爷爷请罪的时候,皇爷爷只是笑呵呵地夸了一句伯涛不错,有担当! 然后,然后就是皇爷爷让和顺帮着他们洗漱一下之后,拿出来御膳房明显是刚做出来的,小孩子很喜欢的糕点,又看着他的皇爷爷抱着小肉糰子餵食,哪有想要训斥惩罚的意思? 之后,伯涛跟肉糰子越来越熟悉,每天几乎是形影不离地在一起,感情也越来越好,他知道,即便是母妃肚子里的弟弟出世,他应该也不会对弟弟比长福更好。 现在看着,往日里连个咳嗦都没有地香喷喷儿的健康糰子,现在却满身狼狈,眼睛都开始充血地干呕,伯涛真的心疼坏了,但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这是伯涛第一次快要急哭了。 好在,边儿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四个暗卫很快就将七、八个两方地人马控制住了,卸掉下巴,挑断手脚筋之后,暗卫们很快分出两个人来看他们。 暗卫们看着难受地小肉团倒是并不奇怪,一个小小的孩子,第一次杀人,要是没有反应才奇怪呢。 拿出水囊给贾茁洗干净脸之后,又让贾茁漱了漱口,贾茁这才稍微好一些,但一听说还要让他回马车里带他回家,贾茁当即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太可怕了,里面全是臭胳味儿。 但显然暗卫们误会了,只以为他是因为刚刚杀人,不敢去之前的马车里,赶紧把小肉糰子塞进其中一个暗卫的怀里哄着,说不让他上马车。 之前因为着急,些人贩子虽然没有时间去仔细摘下来他们身上的小配饰,但像明显就是价值不菲的小斗篷之类的,肯定是被脱下来地,可是每一件都价值几百两银子的好东西。 其中一个暗卫上马车去将他们的小斗篷拿下来,以便裹住他们,这时候才发现车里竟然还有小孩子。 被放出来地另外三个孩子,一得了自由就开始哭了起来,简直就是魔音穿耳,暗卫们对比起自家的小主子,终于不得不承认,这孩子间地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他们家的小主子,遇到事情的时候,知道自救,知道给自己人留信号,留引路香,可这些孩子,除了哭,什么都不会,还早就都吓尿了,棉裤都因为尿湿后天气太凉冻成冰坨子了。 整个马车现在都是一股子尿骚味儿,别说自家的小主子现在有心理阴影不上马车,就是小主子没有心理阴影,他们也不能让小主子上这样的马车上受罪。 暗卫们吓唬着小孩子们,终于让他们闭嘴之后,赶紧包裹好两个小主子,由两个暗卫抱进怀里。 另外两个暗卫将些人,不管死的活地全都扔进对面黑衣人带来地马车内,然后分别驾着两辆马车往回赶,至于幕后之人是谁,自然是有人去审问的。 马车到了城门的时候,天色早就大亮了,没想到太子殿下和贾赦等人全都已经等在了城门口,看到孩子没什么大事儿,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看着两个孩子狼狈地样子,别说贾赦等人早就因为自家宝贝蛋的遭遇心疼地流眼泪,就是太子殿下眼眶都有些红了。 听说,宫里的皇上听到消息之后,到现在连早膳都没用,众人也来不及给两个孩子收拾,就赶紧往宫里赶。 皇上看着两个孩子浑身是血的样子,眼前都开始发黑了,好在早就候在御书房地太医开口,表示小皇孙们没有什么事情,就是精神有些疲惫,需要吃些粥食后补觉,皇上这才稳住。 贾茁一看到皇上,直接从贾赦怀里下来,然后扑进皇上的怀里,喊着:「皇爷爷,坏人欺负我和大哥哥,要卖了我们!」 皇上被这一声爷爷叫的心里暖唿唿地,这不就是小崽子被人欺负了,可下算是找到靠山地样子吗? 又看到小脑袋上还有没处理干净的血渍,皇上这个心疼啊,也顾不上他身上的脏污会毁了自己身上的龙袍,直接将小东西给抱进了怀里。 第179页 接着又气得一把将贾茁的小裤子扒下来,啪啪就是两巴掌,然后骂道:「你们两个混帐东西,是不是要吓死朕?不知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道理吗?」 贾茁敏感地发现这次他皇爷爷可能真的生气了,大眼睛一转,当即嗷地一声哭了起来,就这还不忘控诉道:「皇爷爷不疼,不疼长福了,坏人欺负长福,皇爷爷不给报仇,还打长福,骂长福,长福不活了~」 后面这话说的叫一个妩媚婉转,明显是听了哪个宫妃或后宅妇人地话给学来地,皇上都被这小混蛋给气乐了。 又看到小混蛋两个小爪子捂着脸装哭,明显是干打雷不下雨不算,大眼珠子还从手指缝里滴熘熘乱转地查看情况,气得皇上干脆又啪啪地给了两巴掌。 被打皮了地贾茁根本不在意这两巴掌,但向来自律的伯涛却不知道啊,当即心疼地跪下请罪道:「皇爷爷,您别打长福了,这事儿不怪长福,是孙儿发现了情况之后自作主张。」 「长福是不放心孙儿,这才跟着过去地,皇爷爷,您别打长福了,长福还小,什么也不懂,是被孙儿给带坏了,该受罚的是孙儿不是长福。」 皇上没好气儿地道:「你倒是还知道自己有错,不过,你的问题自然是要罚的,小混蛋也同样别想躲。」 「你回去之后,给朕抄十遍孝经,贾茁给朕把孝经给朕背的滚瓜烂熟,回头朕抽空考你们,听清楚没有?」 伯涛赶紧磕头领旨,贾茁更是一听说就是背书,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皇帝这才想起来,这小混球的脑袋特别好使,有过目不忘地本事,当即又补充道:「背下来不是目的,目的是必须明白书里的意思,到时候朕提问地时候,给朕说清每句话的意思,明白没?」 贾茁瘪瘪嘴,这明显是对自己说的,伯涛早就会了,但现在正是观察期,他这会儿没胆子继续挑战,只能委委屈屈地答应了一声:「是,万岁爷~」 这一声,皇上刚压下去地怒火又被挑起来了,不用问也知道,这小混蛋是听到哪个宫妃勾搭自己的时候说的,当即道:「贾茁!以后不许学任何女人地腔调说话,否则!」 这次贾茁是真的委屈了,他明明看到后宫娘娘这么说的时候,皇爷爷都很开心的样子啊,但还是只能应道:「知道了,皇爷爷。」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6-2421:58:48~2021-06-2500:32: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芈@葭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2章 不过,之后两个小的一听皇上要斩了那四个护主不利的暗卫的时候,赶紧都哭着求情,他们也知道,不管是因为什么,主子受到伤害,就是下人地罪过。 这么霸道不讲理的规矩是被默认的,但两个小的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因为自己的错误,害得对自己好的暗卫叔叔们丧命啊。 贾茁抱着皇帝地胳膊道:「皇爷爷,是长福错了,您别罚叔叔们,是茁哥儿不让,不让叔叔们出手的。」 伯涛也道:「皇爷爷,是孙儿给打信号,让暗卫叔叔们别急着出手的,而且,孙儿和长福也没真的受到伤害,暗卫叔叔们一直跟在附近的,是孙儿一个人任性才让皇爷爷和大家担心的,您罚孙儿吧,别罚暗卫叔叔们了。」 皇上眼里的笑意压都压不住,这才是他要地结果,若只是刚才那样的惩罚,就这两个小东西,肯定是转头就忘,根本不当回事儿。 不过:「他们不管是因为什么,让主子涉险就是大罪,这次看在你们的面子上,饶他们不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去,每个人重责二十大板,再有下次,定斩不饶!」 一听说还要打二十大板子,贾茁还要说话,但被伯涛给拦下来了,他知道,这已经是法外开恩,最轻的处罚了,与其说是惩罚,不如说是警告,他们若是再说什么,到时候怕是真的会惹恼皇爷爷,那才是真的害了四位暗卫呢。 一旁站着的和顺见大皇孙殿下拦住了茁哥儿,心里也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他倒是不在意几个暗卫被罚的是轻是重,但他怕茁哥儿会因此惹恼了皇上。 他看得明白,皇上其实跟他一样,也是真心把茁哥儿当孙儿疼爱的,而但凡是皇上,都会有一种变态地占有欲,尤其是对于皇帝来说,难能可贵的亲情。 像贾赦等人,那是茁哥儿的血亲,这个皇上没有办法去真的掐断,但也会时不时地故意找藉口把茁哥儿给留在身边带着。 至于其他人,皇上是绝对不许茁哥儿更加亲近的,即便是他,也会刻意保持一定的距离,让皇上保持着最亲近的优越感。 尤其是,皇上因为早年对自己奶娘,碍于一些事情,给了能给的所有信任和感情,只可惜却被辜负了真心,还反过来借着那点子事儿拿捏皇上,所以,皇上是很忌讳主子被奴才拿捏地。 而贾茁若是屡次三番为几个下人求情,那无疑是在挑战皇上的忍耐,所以,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只会让皇上觉得,两个皇孙有担当,而不是被下人拿捏了感情。 这会儿皇上是不会让两个孙子离开自己眼皮子底下地,所以,直接就让和顺领着两个孩子去洗漱,却将太子和贾赦等人给打发回去了。 太子和贾赦对皇上还是比较了解地,再说,孩子们现在没什么事儿,他们也放心了,在皇上这里,有院正守着看护,也能更让他们放心。 第180页 贾茁和伯涛是三天后才被放出宫的,之前皇上听暗卫们汇报,说贾茁因为杀人了,把自己吓得干呕不止,担心地不行。 这也是皇上见面就吓唬贾茁他们的原因之一,之后见好了伤疤忘了疼,照样没心没肺地吃喝玩闹地小东西,骂了一句小混球之后,才算是彻底放心了。 贾茁,对于皇上来说,那才是亲孙子,至于伯涛他们这些血缘上的孙子,说句凉薄地,祖孙亲情肯定是有地,但,他们还有着皇位继承人的考验在其中,感情就不会像对贾茁那么纯粹。 皇上心中地贾茁,以后必将出将入相,那么,不管是出征为将帅,还是入朝为丞相,都会是踏着累累白骨走上去的,所以,贾茁必须克服掉这些心理障碍。 人就是这样,只要能过了心里这关,以后再面临这些事情的时候,就能从容面对了,皇上这次对暗卫们恼怒,主要就是因为贾茁过早的面临这关,小孩子很容易彻底留下阴影,成为一辈子的梦魇,那样的话,这孩子就等于废了。 虽然皇帝安慰自己,就算长福真的过不了心里这个坎儿,那自己以后也能保他一世安康,日后太子登基,再有伯涛作为太子,保证茁哥儿一世无忧并不难,但到底是不甘心地。 好在茁哥儿没有让他失望,很快就缓过来了,还能挺着小胸脯去太后和皇后那边儿炫耀自己的丰功伟绩,屁事儿都没有。 皇上也不生气自己白担心一场,不过还是适时地打击了一下他,因为小东西记吃不记打,把自己要受到地惩罚给忘得一干二净,根本没看孝经里都写了啥。 然后,皇上「大怒」,惩罚增加,贾茁需要跟着伯涛以后每天写五篇大字,贾茁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睛萎了,却又不得不认罚。 那标准地骄傲小公鸡瞬间变得萎靡地样子,实在让皇帝陛下龙心大悦,连晚膳都多添了一碗碧梗米饭,让太后和皇后都是好气又好笑。 伯涛和贾茁回了贾茁的房子后,太子爷也下达了惩罚,每人一篇对「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句话的深刻认识,尤其是伯涛,需要再写一篇孝经感悟。 贾茁哭唧唧地对传达惩罚的太子身边的长史官道:「长福,一岁半。」我还是个小宝宝啊! 长史官很淡定地安慰道:「皇孙殿下天资聪颖,一定会写的很棒的!」说完,很潇洒地行礼告退,留下两个皇孙殿下站在院子里对天长嘆。 沈丘看着两个徒弟,挑挑眉道:「学了这么长时间,还能被人掳走,实在丢为师的脸啊,去把这几天落下的功课补齐,从明天开始,所有训练加倍!」 什么叫晴天霹雳一样的打击,这就是啊!但他们不敢反抗,幸亏,贾家这边儿的人都是宠孩子无度地,每天都因为心疼他们这一遭遭遇,变着花地哄他们开心,这才让他们心里有了些安慰。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为完成惩罚地小兄弟俩,是被陈子昂带来求助地贾蓉给惊出关的,贾敬要对贾蔷动家法。 正好两人今天的学习内容暂时告一段落,可以先休息了,两人赶紧换好了衣服,一边儿跟着走,一边儿问是怎么回事儿。 原来,花灯节的那一天,贾蔷为了讨龄官儿的欢心,放河灯祈福地时候,并没有跟大家在一起,而是带着龄官儿去了人少地地方。 贾蓉当时跟陈子昂着急带着几个小的还有女眷们去安全的地方,再加上,贾蔷也不小了,身后还跟着小厮保护,至少不用担心他的安危,所以,一时间没找到也没怎么在意。 反正,他们早就有约定,若是走散了,子时结束前,到事先包好的雅间儿汇合,但到了时间也没见贾蔷过来,贾蓉这个好哥哥就有些担心了。 最后还是陈子昂仗着自己学了功夫,主动带着贾蓉出去寻找,就在护城河旁边儿的竹林里看到了失魂落魄地贾蔷。 贾蔷看到自己哥哥和陈子昂之后,眼泪就掉了下来,但决口不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说龄官儿去哪了。 贾蓉是只要自己弟弟没事儿就行,陈子昂有些看不惯男孩子动不动就哭,不过,只要人没事儿也同样不去管别的,至于龄官儿,根本没有人在意。 等贾琏带着人将他们接回府后,知道龄官儿自己回府了,更没有人去在意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左不过贾蔷的一个暖床丫头罢了。 直到昨天,贾蔷跟贾宝玉打起来了,还伤了忠顺亲王的爱宠蒋玉菡的脸,众人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贾蔷一直喜欢龄官,但龄官总是若近若离地,对他也是嘲讽居多,并不让贾蔷近身,为得是自己的清白,省得不明不白跟了他叫人说闲话,但这样却更让贾蔷对她的敏感与清高的性子倾心。 可是,就在贾蔷讨好地买来花灯,站在河边儿帮她放灯,就为讨她一笑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了贾宝玉地一声:「林妹妹!」 龄官是个唱小旦的,长得眉蹙春山,眼颦秋水,面薄腰纤,裊裊婷婷,远看的时候,真的有几分林黛玉地样子。 贾宝玉向来是不顾忌世俗眼光的,看到了心心念念地林妹妹,当即就不管跟他一起过来的其他人了,急切的沖了过啦拉住龄官的手。 贾蔷若是这样,早就遭到了龄官地冷嘲热讽了,但换成贾宝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只是羞红了脸轻斥道:「公子认错人了,还不松手?真是好生无礼!」 第181页 这如何不让贾蔷打翻了醋罈子,当即出手推了贾宝玉一个踉跄,贾宝玉这人地脾气是真的好,尤其是面对美人儿的时候,那就更没有脾气了。 贾蔷那张脸,估计也就贾琏能稍微跟着比肩,却是比贾蓉生得还风流俊俏。 贾宝玉自然是不会怪他的无礼,反倒不好意思地先赔了不是:「原来是蔷哥儿啊,这次是我无礼了,认错了人,就想给蔷哥儿陪个不是了。」 按照辈分来说,贾蔷需要叫贾宝玉一声叔叔的,以前一起也是玩儿的不错的,现在知道对方就是认错了人,又道了歉,贾蔷自然是不会再追究的,当即摆手道:「既然只是认错而非有意冒犯,那就不必再提了。」 但就在这时,龄官却怒了,她指着贾蔷道:「就知道你们这些公子哥,平日里倒是装得深情不悔的样子,其实骨子里却还是嫌弃我的,认为我这个做戏子的水性杨花是吧?」 说完,她转身就走,贾蔷去追,却被拒绝,然后又被一顿讽刺,贾蔷觉得自己的真心被这样糟蹋了,很委屈。 贾宝玉一时间不知道管他们两个哪一个才好,最后到底是林妹妹地身影更重要,在贾蔷明确表达自己想静一静之后,他就带着自己的有人去追龄官了,最后也是贾宝玉等人将龄官护送到宁国府角门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6-2500:32:39~2021-06-2502:51: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慕容绯衣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3章 贾蔷这人怎么说呢,也是一个挺标准的纨绔子弟,斗鸡走狗,赏花阅柳这些破事儿,他都参合过,不过,他对龄官绝对是真爱,那是真的死心塌地的好。 被这么欺负了,贾蔷都没有跟贾蓉他们告一句状,自己难过之后,第二天,他出门地时候特意去找人心里一只被训练好的雀儿,想回来讨她开心。 结果,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一句你分明是将这雀儿来暗喻我,不过是一逗趣儿的戏子。弄得贾蔷顿觉好生无趣儿,直接将用自己将近三分之一月利买来地鸟,开了笼子给放生了。 这也就算了,也不知道龄官是怎么得出的宝玉是知己,最是尊重我的结论,然后,昨天应贾宝玉邀约,去了还在建设地大观园的台子上献唱一段。 然后跟艺名琪官的蒋玉菡甚是投缘,两人甚至还喝了一杯交杯的素酒结为搭档,据说这是因为跟她一起学戏的藕官和菂官告诉他地,能寻到一个完全契合地搭档就如情侣一般重要。 龄官原本是有卖身契的,但当时馒头庵被破,她们这些干净地就消了奴籍,贾蔷为了表示自己的真心,花银子帮她办了户籍。 虽然后来又将人带回府中,但龄官确实是自由身,算是暂住宁国府,所以,她的出入都是自由的,这也是王熙凤看不上她的原因之一。 因为不能阻拦龄官姑娘地出入自由,所以,等下人找到贾蔷,告知他龄官被贾宝玉接走了,要去试试登台,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贾蔷和贾蓉到的时候,就看到龄官跟蒋玉菡吃交杯酒,还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贾蔷当即气红了眼睛,他觉得自己被背叛了,自己的一片真心全餵了狗,真的不值得! 这时贾宝玉挺没眼色地过来说了一句:「这是他们学戏地讲究说道,咱们也不懂,蔷哥儿就别计较了。」 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了,贾蔷直接对着贾宝玉就是一拳,若说花灯节地时候,贾宝玉的事情因为是误会,他还能忍,现在这明显绿意盎然的帽子扣头上,他要是能忍那就不是男人了。 蒋玉菡也觉得自己这杯酒喝的孟浪了,赶紧过来拱手道歉,想要赔礼,但贾蔷这会儿早就失去理智了,以至于他一脚踹倒蒋玉菡,致使桌上的杯盏掉落摔碎,伤了蒋玉菡地脸。 最后还是贾蓉将贾蔷拦住,对着龄官说了一句:「你以后别来招惹蔷哥儿了,今后愿意去哪儿去哪,别拿蔷哥儿地感情当挡箭牌,否则宁国府一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贾蓉让人给贾琏递了消息处理后续,毕竟,蒋玉菡是忠顺亲王地爱宠,于情于理,这事儿必须给忠顺一个交代。 不过,贾敬要对贾蔷动家法,跟忠顺亲王这事儿没有关系,毕竟,这本来也是蒋玉菡先做出了那样的事情激怒地贾蔷。 再说,贾家因为茁哥儿,跟宗室大部分的皇亲国戚关系都是不错的,忠顺亲王还跟贾赦聊得挺开心的,所以,应该不会为了个小戏子跟贾家翻脸。 贾敬是因为贾蔷到现在还没明白自己错在哪儿,竟然还问贾蓉,是不是自己说了什么让龄官误会地话,才会让她误认自己对她不理解、不尊重? 贾茁听到这儿,拍了一下抱自己的贾蓉道:「停,我回去,让二爷爷揍吧!」这傻子太欠揍了,这脑袋里灌了多少水,才能到现在还执迷不悟? 一边儿的陈子昂和被暗卫抱着地伯涛,两人虽然碍于身份不好多说什么,但真的很贊同贾茁的话,这不就是欠揍、欠教育吗? 最后几人还是过去了,不过,去的时候,贾敬已经没空搭理贾蔷了,因为那边儿老太太过来哭着求贾敬帮忙给请院正帮忙救贾宝玉。 贾敬和贾赦都没想到,贾宝玉竟然胆大包天地跟忠顺亲王和北静王两人的爱宠真的有了首尾。 第182页 那蒋玉菡也真的是个胆大的,跟两个王爷纠缠不清不算,还又偷偷地跟贾宝玉在北静王府勾搭上了,之后两人交换了北静王赠与的贴身之物定情,脏了又破了相地蒋玉菡,忠顺亲王自然是不会再要了。 忠顺亲王看在之前的感情上,没要了蒋玉菡的命,赏了板子将人撵走,并要求他以后不许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也不知道龄官是不是真的觉得对方是知音,还是觉得他们之间身份相当,不用担心被嫌弃,反正在忠顺亲王将人扔出来之后,竟然雇了马车跟着一起离开了。 对蒋玉菡,忠顺亲王虽然留手了,但心里的火气却没办法消掉,不是多爱他,而是这帽子带的让他成了笑话,丢了面子。 忠顺亲王丢了面子,自然就得从别人的身上找回来,他恩怨分明,对贾蔷那边儿,他没管,甚至在贾琏登门的时候,也客客气气地表示,这事儿怨不着贾蔷。 但贾宝玉那里却不行,忠顺亲王府的长随丝毫没有隐瞒地将贾宝玉跟蒋玉菡的事情说了出来,贾政气得要死,也怕的要死。 贾宝玉这是招惹了个什么东西,忠顺亲王那已经不是一点绿了,而是一片大草原,还是生机旺盛的肥沃大草原。 北静王有那个底气让忠顺亲王暂时隐忍,他贾家可没有,他觉得贾宝玉就是个祸害,他不能让贾宝玉将整个府拖累。 为了给忠顺亲王一个交代,贾政直接亲自动手,抡起了板子一顿砸,等贾母得到消息来救地时候,人已经出气多,进气儿少了。 相熟的胡太医看了之后,直接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怕是只有院正大人亲自出手才能有几分可能,心里却感嘆,这贾政是真虎啊,自己的亲儿子,又不是仇人。 又心下一凛,这贾家以后还是少来往吧,之前挣得银子也差不多了,这贾政这般心狠手辣,做个样子都能直接要了亲生儿子的命。 自己要是哪天被盯上,嘶,他倒吸一口冷气,自己知道的贾家的秘密可不少,为了不被灭口,胡太医已经想好了,回去就想办法告老还乡吧,离得远远地,应该能保下一家老小的命吧? 贾敬不想管,但贾宝玉好歹是自己的族里子弟,再说,不管大人之间有什么龌龊,也不该牵扯到孩子的身上,所以贾敬还是出面去帮着联繫了一下太医院院正。 太医院院正不是一般人家能请得动的,一般情况,院正也好,左右院判也罢,那是专门给太后和帝后看诊的。 为了避嫌,以免被人怀疑将皇上的身体情况泄露出去,他们是轻易不会给其他人看诊地,尤其是朝中重臣。 但贾家有些特殊,这里有小皇孙地面子在,几乎整个太医院上层都欠了贾茁的人情,于是,院正想了想,先跟皇上打了招唿,得了允许这才出诊。 能坐上院正的椅子,自然是有两把刷子的,院正地一手金针之术,早就练得出神入化了,但看到贾宝玉的时候,也是跟着倒吸凉气。 十多岁的孩子,就算做了天大地错事,也不该被这样毒打吧?最后,院正虽然好歹是暂时将命给吊住了,但人什么时候能醒,这就得看命了。 贾宝玉倒是个命大地,真的就挺过来了,三日后,他清醒过来之后,对贾政这个父亲是真的没有了什么感情,剩下的就只有怨恨、厌恶和恐惧。 甚至于,他对自己的家,也好像随着这次地事情死过了一次一样,心里开始有了想出家的念头。 对袭人和晴雯等丫头,也没有了往日那么热情,反倒是经常将人撵干净之后,自己研读佛经,吓得贾母和王夫人胆战心惊的,连那边儿正修建中的大观园都有些顾不上了。 贾敬和贾赦听到消息的时候,都跟着摇头,宝玉这孩子算是被贾政给毁了,不过,他们能做地都做了,再多管就越界了。 更何况,贾敬和贾赦这会儿也没空再管贾政那边儿的事儿了,因为他们意外的发现,金陵那边儿的祭田出事了。 贾珍是个不怎么通庶务的,前两年看族长们报上来的每年祭田出息都越来越少,就以为只是这些族老们中饱私囊密下了一些,也没怎么在意。 毕竟,水至清则无鱼,稍微搂一些好处也是人之常情,再加上这几年一直天灾不断,减产也是正常的,所以并没有怎么在意。 但今年可是风调雨顺,金陵那边儿,贾赦是有田庄的,贾珍收上来前一年的族中帐册地时候,恰巧赶上贾赦来找贾敬喝茶。 荣国府和宁国府亲厚地如同一家人,贾珍自然没有必要背着贾赦,只是当贾赦听说,整个族里去年一年地祭田出息,也就将将地跟自己的一个庄子地出息持平的时候,一口茶就喷了出来。 要知道,原本祖上留下的祭田,加上贾敬和贾赦又添置地,合起来可差不多是贾赦庄子的十倍大小,这还不包括祖坟所占的山地包围的百亩良田。 贾敬知道情况后,其实也没多想,也以为是被人给私吞了出息,正好他要整顿宗族,就想着调查清楚是谁拿了祭田出息,到时候直接做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但,贾敬万万没想到,这不仅是被几个族老扒皮之后的结果,还因为,三分之一的祭田已经被人给偷卖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6-2502:51:39~2021-06-2522:25: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183页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哈士奇爱拆家15瓶;筠一安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4章 祭田是什么,那是一族地根本,是族田中用于祭祀的土地,也是一个宗族能留给族人地最后一道依仗,因为,只要不是犯了株连九族的灭族大罪,即便所有财产都被充公,祭田也不在查抄范围内。 所以,世家大族,也会难免有,因为天灾人祸等各种原因败落到,不得不出卖田产渡过难关的时候,但即便是将功勋田卖出去,也绝对不会有人动祭田。 一般情况下,为了多给后人留下一些依仗,族中都会在每年有结余地情况下,拿出一部分的银钱添置祭田。 族人出息后,也会拿出一笔钱送到族中添置祭田,比如,贾赦、贾敬等人,每收到一次加官进爵,都会藉机拿出千两银子送回去,让人添置祭田。 祭田一般都是布置在祠堂或者祖坟地周围,这有供奉和感谢先人地意思在,而且,祭田是一次性付一大笔税钱之后,在官府登记,之后不必再纳税地私田。 不过,登记造册的祭田,每年的出息都需要严格登记,这笔出息,只能用于救济族人,比如族中鳏寡孤独的无所依靠的族人。 另外,若是有族人想要赶考或者求学,家中却又无力支持,也会动这里的一部分钱,还有就是用于修缮祠堂和祖坟之用,多余地就存下来留作赶上天灾人祸的时候,拿出来救济族人所用。 有的私心重地人,就会虚报族人求学以及修缮所用费用,这算是一个隐规则,只要不是很过分,一般是没有人去追究地。 说是给族人求学用了,但你具体求没求学谁知道,反正大家都或多或少地分了钱,自然是没有人去举报。 至于修缮所花费地银两,就像之前贾代儒谎报京城贾家义学时候地一样,你还能真的去调查人家添了几块瓦,用了什么工匠不成? 其实,为了能让族中真的需要救济的人能多得几两银子,贾演、贾源兄弟,在封了国公地时候,已经特意帮他们这些族老们留足了好处。 贾家原本就是一群泥腿子,哪有什么祖坟之地,不过就是在附近的山上圈一块儿风水不错的地方,然后按照燕尾的形式往下埋。 贾演兄弟发迹之后,经老荣国夫人提醒,知道祭田的重要性之后,他们就直接去将村子后面的几座大山给买下来做了祖坟之地。 山中连接地一处百亩大小的,可耕种的田地,也直接被算在坟地山脉之中,自然也就成了贾家族中的私产,这个其实就是留给这些族老的辛苦费。 但贾敬和贾赦万万没想到,贾家这些人不仅利慾薰心,还目光短浅至此,竟然为了点儿眼前的利益,直接跟王夫人合伙,将贾家的祭田偷卖给了薛家。 贾敬和贾赦气得暴跳如雷,就要去找贾政夫妻拼命,还有就是让贾政将偷卖出去的祭田还回来。 贾琏想了一下之后,先拦下他们,迎着他们的怒火道:「父亲,二伯,我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贾赦气得直发抖,指着贾琏骂道:「你说是好事?我看你这官也别当了,就这目光短浅的,早晚也是给家里招灾惹祸的料,以免你以后给茁哥儿惹事儿,老子现在就直接打死你得了!」 贾敬倒是冷静了些,拦住真的要去找板子的贾赦,然后问贾琏道:「琏儿何出此言?你该知道祭田对宗族的重要性。」 贾琏跪在二人面前道:「父亲,二伯,贾琏要说的话,可能有些大不孝,请二老听后饶恕贾琏的不敬,之后贾琏愿意去祖宗牌位前跪着忏悔。」 贾敬点点头道:「说吧,咱们都不是外人,说的好坏都无所谓,也谈不上什么对先祖地不敬。」 贾琏很感激贾敬地维护,给贾敬磕了个头之后才道:「我在户部当差,接触到的人多了,看得事情也就多了,自然也听到了一些关于贾家的事情。」 说到这儿,贾琏看向贾赦问道:「父亲应该也听到过一些金陵四大家族地传闻吧?」 贾赦被贾敬父子按在椅子上动不了,干脆讽刺道:「狗屁四大家族,都是他妈的马不知脸长的玩意儿在那儿作死蹦跶。」 贾琏贊同地点头附和道:「贾史王薛四家还整出了个附身符,那口气大的,据说龙王都比不过咱们四家权势和财富。」 「您二位听听: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 「这是说的咱们四家的情况,后面还有不少金陵省内权贵家族在名单上,贾史王薛四家是最有权有势、极富极贵的四大豪门,所以位列最前边。」 贾敬听得眼前发黑,吓得贾赦和贾珍赶紧帮着捶胸揉背,好容易才让贾敬顺过气儿来,他之前是真的不知道这事儿:「好,好一个有权有势、极富极贵地四大豪门,这是怕不被皇上盯上往死里作死吧!」 想到什么,贾敬突然看向贾珍,吓得贾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贾敬道:「既然敢在官府通传,那没有家主或族长签署,是绝对不会被记录的,贾珍,这事儿你可参与了?」 贾珍脸上地汗珠子,噼噼啪啪地往下掉,贾赦当即惊道:「我当初听到点儿风声地时候,不就告诉过你,别跟假正经他们扯在一起,你怎么还参合进去了?」 第184页 咽了咽唾沫,贾珍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他老子铁青地脸,半晌,眼瞅着贾敬的脸色越来越黑,已经快压制不住怒气了。 他这才缩着脖子,眼一闭,心一横,莫念了一句早死早超生之后说道:「我是没跟贾政他们参合,但我把印鑑交给了史氏。」 贾敬听完之后,直接被自己的蠢儿子给气背过气儿去了,毕竟,他可是真的不年轻了,突闻自己儿子的作死行为,没被直接气死,已经是他命大了。 贾赦让贾珍赶紧去拿了顺气护心的药,这才让贾敬缓过来了。 贾敬睁开眼睛之后,扶着自己绞痛地心脏问道:「那护官符,有什么用?」 贾珍继续硬着头皮吶吶地道:「具体的,儿子也不清楚,就说是能庇护当地地族人,我又听说,这护官符是近些年,各省都有的,也就没有在意。」 贾敬气得狠了,咒骂道:「蠢货!你就是个被卖了还替人数钱的蠢货!」干脆又转头对贾琏道:「琏儿,你起来,别跟着这蠢货一起跪着,你来说说,这护官符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贾琏看了一眼他老子,见贾赦没有表示,这才起身,然后道:「据说这护官符上,皆是本地大族名宦之家,按照富贵排名分为先后写出来的谚俗口碑,口碑下面所注的皆是自始祖官爵并房次。」 「比如,这最前边儿的一句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说的就是咱们贾家,后面就会标註着留在金陵的十二房族人的名单。」 「据说,只要榜上有名的,若是犯了事儿,便是当地的官员也是不敢管,不敢判的,否则,事后不仅官爵难保,就连性命怕是也要丢在那儿的。」 贾敬这会儿已经能稳住架了,只是那脸色已经冷的能冻住人了,看向贾珍地眼神儿也跟看死人差不多了。 半晌,贾敬才冷冷地道:「你当真没有过多参与?老子告诉你,你若是敢编瞎话,被老子发现了,或者连累了茁哥儿,老子就亲手扒了你的皮!」 贾珍赶紧哭道:「儿子真的不知道这些,也没有参与,儿子若是知道这护官符是这样的东西,打死也是不敢把印鑑交出去的啊。」 贾赦气道:「你老子说的没错,你真的是蠢得没治了,不管是什么事情,印鑑都不能离手,不管是不是你按下的,有了你的印鑑,这齣事儿了,你就是首当其冲的罪人!」 看到贾珍被吓得惨白地脸,贾赦到底是不忍心,毕竟,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叔侄关系堪比亲兄弟。 于是转头对贾敬道:「二哥,您也先别生气了,珍儿这事,之后再说,咱们还是先趁着事情不严重的时候,想办法先善后吧。」 贾敬看了一眼趴跪在地上的贾珍,又看了一眼贾赦,这才又转头问贾琏道:「琏儿地话,应该是还没有说完吧?」 贾珍一听,头皮就开始发麻,事情还没完,看来今日,吾命休矣啊! 贾琏嘆了口气道:「京城这边儿的八房族人,到底是在咱们眼皮子底下,为非作歹的时候是要收敛着的。」 「尤其是咱们荣国府分家之后,您和父亲从来不惯着他们,老太太又失了权利,他们自然是要夹起尾巴做人的。」 「但金陵那边儿的族人,却各个因为山高皇帝远的,做尽了恶事,抢男霸女、强占他人良田等等,惹得百姓怨声载道却又不得不忍气吞声,就连当地的官员要办案,都得先查了护官符。」 「确定了跟这些人家没有关系了,才会秉公断案,若是犯事地人家能求到护官符上的人家作保,那就要按照人情断案了。」 作者有话要说:真写不动了,今天就先两章吧 第105章 此时的贾敬已经顾不得理地上跪着的贾珍了,他知道,自家这次若是处理地不妥当,怕是就要面临抄家灭族地大祸了,插手公堂办案,藐视公堂,这是要做土皇帝还是打算造反? 贾敬浑身地冷汗已经将身上的袄子浸透了,他有些无力地瘫在椅子上,却又不得不强打精神问道:「琏儿,你继续说吧。」 想了想又道:「这事情实在是太大了,若是实在不行,我打算将你们一支逐出宗族,到时候好歹能保下咱们贾家一脉。」 贾赦一听急了:「二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咱们怎么就到了这一步?实在不行,咱们就自己去皇宫请罪,珍儿自己又没参合到这里,就算有罪,咱们到时候就算丢官弃爵,怎么也能留下命来,以后再慢慢想办法就是了。」 贾敬摆摆手道:「若是不知道这事情,我还不会多想,知道了,皇上这次南巡,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贾琏这时开口道:「花灯节第二天,和顺公公让夏守忠帮着给茁哥儿带了些他新得的小玩意儿压惊,夏守忠还跟我说了一下这些东西的来歷。」 「这些东西是来自梅翰林地族兄弟,广西学政梅立本府上,抄家得来地,据说梅翰林为官非常清廉,学识也高,精通天文、歷算等等。」 「梅翰林对自己的族人要求很严格,不许任何人打着自己的旗号为非作歹,他做官之后,每个月都会拿出自己的大半俸禄回族里,要求族中子弟刻苦学习,但凡自己稍微有些时间,还会亲自去家学讲课,皇上对他赞赏有加。」 「梅家在他地严格要求下,考出了不少秀才、举人地,还有三人曾一同考上进士,梅立本就是其中一个。」 第185页 「旧年,他做了广西学政,但到了地方之后,却开始勒索学子进贡,让几个学识不错,但家境贫寒,无力进贡的学子名落孙山,最后被捅了出来。」 「梅翰林听闻消息,直接去了御前请罪,言说,自己听到同族兄弟勒索考生,破坏科举公正性的消息,不管真假,自己都有管束不利之罪。」 「皇上听后,命人去查梅立本的事情,虽然证据确凿,梅立本真的做了这样的事情,被皇上下旨抄家,但梅翰林只象徵性地罚了三个月的俸禄。」 「我知道和顺公公不会无缘无故地让夏守忠给我讲东西的来歷,还这么细緻,一定是在暗示什么,最大的可能就是贾家也出了这样的祸害。」 「但咱们家现在,需要去朝廷应卯当差地,只有我跟那边儿府上的政二叔,明显的,我自己什么也没做,而政二叔他也没那个本事能做出这样的大事。」 「这些天我一直抓不到头绪,直到前些天因为蒋玉菡的事儿,我去找忠顺亲王道歉,忠顺亲王说了一句:不过是个戏子,宠着是个玩意儿,扔了也没什么可惜地,贾大人不必在意这个,有时间还是关注一下族人。」 「别跟本王一样,管教不利,让自己成了笑柄,若只是丢了面子倒也好说,丢了命也不打紧,就是别连累了那个小肉球。」 「我这才开始调查这些,咱们京城这边儿的倒也好说,虽然乌烟瘴气地,但也还不至于连累咱们到抄家灭族。」 「但当我在知道政二叔曾经借着府上帖子,要求贾雨村插手薛蟠的事情之后,才意识到问题所在,再一查下去,从薛家下人那边儿知道了护官符的事情,这才赶紧请假回来。」 听到这儿,贾赦长出一口气道:「和顺公公和忠顺亲王出言提醒,明显是皇上有意提醒,咱们还不至于真的到了那一步,二哥,咱们还是赶紧想想办法吧。」 贾敬也长出了一口气,当即道:「你马上上摺子,然后带着这个混帐回金陵调查,我这边儿也去御前请罪,拿到证据之后,分宗!」 接着,他又对贾珍道:「畜生,你这次跟你叔父去了金陵,完事儿之后,去祖坟处结庐守孝三年,在祖宗面前忏悔,明白吗?」 贾珍很清楚,这是父亲在救自己的命,当即磕头道:「儿子明白,一定在祖宗面前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请求祖宗原谅。」 贾赦问道:「二哥,分宗怎么个分法?」 贾敬想了一下之后道:「所有族人挨个调查清楚,若还有品行良善,不管其年老年幼,徵询其自愿,带着一起单立宗祠,就用宁国府在金陵的祖宅做祠堂,重新置办祭田。」 「但凡有哭闹不服者,直接带着证据去衙门,你们一个侯爷、一个一等将军的身份,足够让那边儿的官差秉公执法,杀鸡儆猴之后,自然会让那些人主动同意分宗。」 「我这边儿也会等皇上降罪之后,立马找贾政讨回偷卖祭田的帐,到时候,他补齐了咱们两家拿出地祭田银钱之后,他就是贾家的族长了,以后不管是什么事儿,都跟咱们没有关系。」 贾赦满意地点点头道:「合该如此!」 贾敬继续道:「这边儿的族人,我看也没有留下的必要,只学堂是我祖父从宁国府院子划出去的一部分,是不能留给别人的。」 「但到底同族一场,我也希望还是有贾家的族人能出息的,所以,那里以后就改做义学吧,但凡家中贫寒,又真心求学的,大可进去听讲。」 「咱们就以为贾家金陵那边儿的事赎罪地名义开设,每日提供一顿午膳,茶水也是咱们供应,若是有家境实在贫寒,又喜读书的,也可以帮着擦拭打扫卫生,给些工钱。」 众人都觉得不错,贾琏道:「这个可以直接随着乞罪摺子一起递上去,让皇上知道咱们是真心认罪。」大家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皇上面对贾敬等人的乞罪摺子,神色不明,半晌之后,只是同意了贾赦和贾珍出京去金陵调查处理宗族事物,又罚了贾敬一年俸禄和贾珍的三年俸禄。 贾家众人长出一口气,心里也明白,皇上这样轻拿轻放,完全是因为贾茁,也同样是以默许的方式对贾家的决定表示贊同。 贾赦和贾珍离开三天之后,皇上带着人开始了南巡,伯涛和贾茁被皇上带在御船上,甄贵妃等女眷单独在另外一座船上,太子监国,皇后和太子妃并没有随行。 伯涛和贾茁都没有上过船,这会儿看什么都稀奇,伯涛还能端住,尽量表现得从容,贾茁就不行了,在御船上撒欢儿地跑来跑去,最后累得趴在皇帝地腿上跟累瘫了的小哈巴狗一样。 皇上对贾茁那是真的很纵容,抱着他肉乎乎地小身子,对着他胖屁股就是一巴掌道:「你说你混跑个什么,弄得浑身是汗,要是被海风给吹得伤寒了怎么办?」 贾茁摸了一把又被拍了的胖屁股咯咯地笑,皇上无奈,只能让和顺将他拎下去换身衣服再过来,就将伯涛叫到身边,考问学习情况。 伯涛是个很自律地孩子,就算出来玩儿,也会按时完成师父交代的功课,这让皇上无比满意,但皇上高兴也没有维持多长时间。 贾茁换好了衣服,刚要去找皇上和伯涛玩儿,就听到伯涛背书的声音,当即,脑袋一缩,很没有义气的跑路了。 他是随了贾赦的根儿,虽然聪明,但对四书五经之类的东西很不感冒,他能背下来,也能根据先生们的讲解记住意思,但你让他以策论地方式去讲其中地道理,那是做不到地。 第186页 皇上也没打算要求贾茁给自己考个功名回来,所以,只要他读书明理即可,而且,他和伯涛要面临的未来不一样,现在又是年幼的时候,皇上自然是纵容居多。 他探头探脑的,还做着鬼脸给伯涛表示同情,皇上是都看在眼里的,对于臭小子看到自己看过去撒腿就跑,也没有多说什么。 很快,伯涛将书背好,又说了一下自己的理解,虽然想法稚嫩,却已经有了自己的见解,皇上很满意,给与了直到和讲解,让伯涛受益匪浅。 皇上笑着对伯涛道:「学习固然重要,但适时地放松也很重要,你还小,不用把自己逼得太紧。」 「你以后也不需要去科举出仕,所以,这些学问,知道即可,你要学习的只是如何欣赏、识别别人的才学,让他的才学为你所用,而不是自己多有才学,明白吗?」 伯涛若有所悟却又似懂非懂,就很诚实地回道:「孙儿虽然还是有些想不透,但孙儿会记住皇爷爷的话,慢慢想。」 皇上对他的回道无比满意,哈哈笑着道:「好,你回头慢慢去想就是,等你想明白了,你也就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了。」 「现在,你就跟着朕,先去放松一下吧,咱们去找长福去,看看那个臭小子在做什么。」 伯涛答应后,皇上又对和顺道:「去把朕的渔具拿来,今儿晚上就让他们两个尝尝新鲜钓上来的鱼肉,是如何鲜美。」 一想到那个小馋猫,到时候吃的眯着眼睛,还会不忘给自己布菜,皇上就高兴,结果,他刚到甲板上,就看到淘的没边儿了的贾茁,正跟后面不远处,宫妃地船上地观海比试尿尿! 再一想到,这海里指不定被多少人尿过了,自己还要吃这里的海鱼,皇上下意识地就有些反胃难受。 和顺当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赶紧替皇上找台阶道:「皇上不必担心,这海水都是流动的,所以,不需要担心下面的海物被影响。」 事儿是这么个事儿,但皇上还是气得直接过去将撒完尿的臭小子拎起来拍了两巴掌胖屁股,贾茁这就不干了,自己这次可是啥也没干,咋又打自己呢? 他控诉道:「皇爷爷,为啥,又拍我屁股啊,我刚赢了啊!」还没来得及炫耀自己尿的时间长呢,怎么就被拎着下来了,自己多没面子啊? 第106章 贾茁是个脾气非常好的人,表达了一下自己的不满,又伸着脖子发现,看到自己被皇爷爷抓包就吓得缩回去了地怂蛋观海,他当即不气了,又开始乐呵呵地跟皇上胡搅蛮缠。 对于自己刚刚的行为,一点儿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的贾茁,看到皇上身边的渔具,开始缠着皇上带着他钓鱼,直接就把皇上给气笑了。 皇上宠着这小混蛋都习惯成自然了,笑骂了一句:「朕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个小混蛋的。」就真的带着他和伯涛去垂钓了。 贾茁是个闲不住的,垂钓这活真的不适合他,蹲了一会儿,没看到什么收货之后,就不乐意继续看着那几根鱼竿了。 正打算跟和顺要捞网的时候,他突然疑惑地站起身,然后指着一个方向对皇上道:「皇爷爷,皇爷爷,等一下,那边儿,那边儿有好东西!」 皇上好笑地道:「海上能有什么好东西,好东西都在海里呢,晚上就让你吃用你的童子尿泡过地好东西,看看臭不臭。」 贾茁着急地摇头道:「不不不,不是海里,好东西在那边。」他小手指着一个方向,只是无奈他越着急越说不清的毛病这时候犯了。 伯涛赶紧过来摸着他的小福桃安慰道:「长福别急,慢慢说,你是说那边儿有什么好东西是吗?」 贾茁这才慢慢平静下来点头道:「大哥哥,那个方向,有感觉到好东西,很好的宝贝,有灵气。」 皇上自然是知道贾茁的特殊地,一听他这么说,神色也严肃了起来,当即问身后的和顺道:「那个方向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和顺公公不愧是大总管,稍一思索之后道:「回皇上的话,那边儿应该是一片岛屿群,但据说上面没有什么特殊的,只有一些海鸟。」 皇上想了一下之后道:「让人划船过去看看。」 贾茁扒着皇帝的袍子着急道:「皇爷爷,我,带着我去。」 皇上哪里能允许小东西去未知有没有危险地地方,赶紧安抚道:「长福听话,先让人去查看一下,等确定没有危险了,再让你去。」 伯涛也哄他:「长福乖,等确定没有危险了,大哥哥陪你去。」 贾茁很会看眼色,他知道自己现在想要去的可能性几乎是没有,要是惹恼了皇爷爷,估计就更没有机会了,当即只能嘟着小嘴儿,委屈巴巴地答应。 两个时辰后,在贾茁趴在御船的栏杆上眼巴巴地盼望下,去探查地那一队人马终于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穿着道袍,头上打着髮髻,肩上搭着褡裢的五十上下的男人。 去探寻地头领上来回话道:「启禀皇上,臣等到离这里约有三十里水路处探查,发现一有人烟痕迹的海岛,然后发现了一个做道士打扮的人。」 「他说自己原是金陵葫芦庙附近的一甄姓乡绅,本也是小富积善之家,只是因为二十年前,意外撞见了几个异域来的妖僧密谋,招来了后来的惨祸。」 皇上一听跟异域妖僧有关,尤其是这个时间非常微妙,当即让人确定了没有危险之后,就叫甄士隐过来回话。 第187页 贾茁好奇心重,加上也担心自己的皇爷爷,直接搂住皇上的脖子,坐在皇上的怀里不动,皇上也由着他。 伯涛看贾茁不走,他自然也不走,尤其是他听说什么妖僧更是担心爷爷和弟弟,他的手紧紧地握着右手手腕儿上的银镯子站在皇上的左前方,明显是打算随时出手救驾。 皇上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心里暖呵呵地别提多熨帖了,加上这周围不知道有多少暗卫盯着,肯定是没有什么危险的,自然也就笑着认两个小的在这儿瞎忙活。 甄士隐没想到自己会被救,还是被当今皇上给救了的,看到皇上就赶紧行礼磕头,等皇上问他之后,就老老实实的将自己遭遇说了出来。 他姓甄,名费,字士隐,家住金陵葫芦庙附近,自幼喜欢读书却没有什么天份,索性家中小有薄产,又只有他一个继承人,倒也足够他一辈子做个富家翁。 加上父母在世地时候,帮他娶了一持家有道的贤妻封氏,夫妻和睦,日子过得非常不错,美中不足就是妻子一直不曾有孕,寻来名医问诊,也只说是子女缘分未到。 二十年前,他陪妻子去葫芦庙上香,其实,作为读书人,他并不是很相信神神鬼鬼的东西,但夫人求子心切。 他又不愿意妻子吃那些乱七八糟的苦药汁子,干脆就认着妻子时不时地到庙上敬香求子,起码这个安全些。 但他因为不信这些,实在是不耐烦听那和尚们念经讲法,干脆就去葫芦庙后面,寻了个安静的地方欣赏景色。 却没想到意外撞见一穿着异域服饰,罩着面纱的女子,对一僧一道下命令,到时候帮着她做法遮掩假死行迹,还有尽量引导着百姓相信太子酒后失德。 甄士隐被吓得惊慌后退,引来三人的主意,那女子就对着他一扇衣袖,甄士隐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趴在葫芦棉的石桌上睡了,想着自己可能是做梦了。 尤其是,之后,这事儿的记忆越来越淡,他就更加认定自己这是做了个荒诞的梦,并不在意,接了夫人就回家了。 直到四年后,夫人生下一女孩儿,他人到中年得了这个女儿,自然是如珠似宝的宠着,这时候就算是甄士隐这样并不相信鬼神的人,也觉得自己有女儿全赖神佛们被妻子地诚意感动的结果。 他决定诚心诚意地到庙上感激一下佛祖、菩萨们,备了丰厚地祭品就带着妻女们过去酬谢佛祖地恩赐。 却没想到,葫芦庙的一声早课钟声,竟然将这段往事给惊得响了起来,可就在这时,一疯疯癫癫的,癞子头和尚跑了过来大哭道:「施主,你把这有命无运,累及爹娘之物,抱在怀内作甚?」 甄士隐自然是气愤难当,只是当时生气的甄士隐却没有发现,刚刚扶苏的记忆似乎又消失了。 只剩下气愤自己的女儿尚在襁褓就被人这样说,什么是有命无运,女孩子有了这样的批命,以后要如何嫁人? 甄士隐生性豁达,即便是被这样惹得气怒难当,将人骂走之后也就算了,想着自家虽然算不上万贯家财,但这些产业,也足够自己女儿坐产招夫,如何会去在意,只继续如珠似宝地疼宠着女儿。 没想到三年后,女儿英莲在元宵看社火花灯时因家奴霍启看护不当而被拐子拐走,甄士隐开始疯了一样四处寻找女儿。 谁知道,自己一辈子秉持着行善积德的准则,一直与人为善,竟然接连惨遭横祸,女儿被拐两年后,葫芦庙失火牵连了甄家,家业全都被这一把火给烧没了。 他自从女儿丢了以后就一直浑浑噩噩的,后来跟着妻子投奔岳丈,却因为自己一个读书人,又一直过着富裕生活,根本不懂侍弄庄家被岳丈一家瞧不起。 就在他有些心灰意冷的时候,一跛脚道人出现,然后说了一段什么之后,甄士隐竟然就稀里煳涂地跟着这道人走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了这个岛上,然后稀里煳涂地跟着修道,照顾着一群不知道哪里来的孩子,他甚至忘了自己叫什么,是谁。 直到几个月前,他突然想起了一切,包括那个跛脚的道人就是当时那异族打扮地女子命令的道人,那个癞子头的和尚就是那个和尚。 也大约是明白,自己应该是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才招来了这后面一系列地惨事,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四周就是大海,他就算是想离开都离开不了,更何况,这里还有不少的孩子,他也没办法将这些孩子扔下不管。 皇上沉着脸,眼里翻动着情绪,面上不动声色,半晌之后又问道:「孩子?那那些孩子呢?你既然不会种田,又如何照顾他们呢?」 甄士隐不敢隐瞒,他将搭在自己肩头上的褡裢拿出来,双手举过头顶道:「回皇上的话,这是那个跛脚道人的东西。」 「当初跟着他离开金陵的时候,这东西就搭在了草民的肩膀上,它看起来虽然是个普通的褡裢,但里面却能装不少东西。」 「每过一段时间,跛脚道人就会拿过去一下,然后里面就会有不少的粮食,几个月之前,草民恢復了记忆,那和尚和道士就再也没出现过。」 「不过在草民恢復记忆之前,跛足道人刚刚在这里放了不少的粮食,加上之前一直只知道练武地那些孩子,好像也终于清醒了过来,开始帮着我一起捡被海水沖刷到海岛上的海鱼什么的,我们晾干了之后也放在了这里。」 第188页 「刚才几位官爷过去的时候,看了一番岛上的情况,就暂时留下一些人在那边儿照顾孩子们,然后这几位官爷就带着草民先过来回话了。」 皇上示意隐在暗处的暗卫过来查看褡裢,可是那暗卫翻来覆去的摸索了半天之后,却摇头道:「启禀主子,这就是一普通褡裢。」 甄士隐一听,赶紧说道:「启禀皇上,这个褡裢确实挺古怪的,岛上的孩子们也都试过,可是这东西,他们也都说就是一普通的褡裢,但草民确实能拿出或收取东西。」 第107章 皇上听得好奇,他让暗卫递过来之后,也伸手去摸,却空空的什么也没有,贾茁却若有所思的道:「皇爷爷,给我一下。」 见贾茁要,也确实没有什么危险,皇上就递给了贾茁,贾茁拿过来看了一下之后,突然对着褡裢拍了一巴掌。 皇上一看笑骂道:「你看不出来就看不出来,怎么还恼羞成怒了?」 贾茁眨巴了一下眼睛,奇怪地道:「长福没有啊,皇爷爷,您滴一滴血上去,就能看到了。」 皇上虽然信任贾茁,但他是皇上,自然是不能去实验这些未知的东西,更何况,这个一听就知道应该是类似于须弥芥子一类地东西。 存储东西,自己一个皇帝要它何用?当即对暗卫道:「你滴一滴血,试试。」 暗卫说了一声是之后,丝毫不犹豫地拿出匕首,对着自己的手掌就是一刀,然后血滴落到褡裢上之后,褡裢上却一点儿痕迹也没有。 贾茁伸着小手,张着小嘴儿,半天才马后炮地吐出一句:「一滴就够了。」这人对自己也太狠了吧? 伯涛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是去捂贾茁的眼睛,他还没有忘记,当初贾茁被血浇了一头一脸之后,不停干呕的样子,所以,他一直害怕贾茁再见到血。 倒是贾茁自己很淡定地拉开伯涛的手,他根本不怕血啊,作为妖怪,他不用偷奶之后,最开始捕猎可全靠咬地,怎么可能怕血? 然后,贾茁在自己的小兜兜里翻出一个师父给的玉瓶递过去道:「叔叔,止血吧。」 暗卫其实根本不在乎这点儿小伤,但心里还是暖唿唿地,听到皇上说:「接过去吧。」这才道谢,接过来给自己上药。 沈丘给小徒弟备地药,自然都是极品地好药,药粉一撒上,血立马就止住了,他要还给贾茁剩下的。 贾茁摆着小手道:「不用,长福还有呢。」这暗卫叔叔对自己这么狠,万一哪一天再给自己一刀呢,还是留给他止血吧。 皇上对贾茁那是太了解了,说句不好听的,这臭小子一撅屁股,皇上都知道他要放什么屁,知道贾茁真的不受当时的影响了,他就放心了。 这会儿一看他的小眼神儿,知道他在想什么,皇上直接就被逗得笑了出来,这就是个活宝,小东西怎么就这么招人疼呢。 笑过之后,皇上道:「好了,你现在看看吧。」 暗卫答应一声之后,再拿过来褡裢,当即惊唿出声,赶紧道:「启禀主子,这里面有一亩地大小的空间,装了大半的粮食,另外还有不少鱼虾之类的东西。」 皇上一听笑了:「这倒是个不错的东西,那你就先拿着吧。」 暗卫谢恩之后,将褡裢收了起来,然后又隐藏了身形在暗处保护着皇上。 皇上这才又看向甄士隐道:「这东西在你手中,是祸不是福,朕将东西收走,但给你千两白银,以及金陵城中一庄园做补偿,你回了金陵之后,找到妻女好好过日子吧。」 甄士隐回神儿之后赶紧道:「草民愧不敢受,这东西本来也不是草民的,皇上不必给草民什么补偿地。」 皇上摆摆手道:「行了,给你你就拿着就是。」说罢又交代道:「让他先在后面的船上安顿着吧,等到了金陵之后,将西边儿的庄子给他吧。」 和顺答应一声,正要让人将甄士隐带下去,就听贾茁又道:「和顺爷爷,等一下。」 贾茁这时跳下皇上的怀里,走到甄士隐面前道:「你说,你的女儿,被拐?她长得,是不是很像你?」 甄士隐知道这胖娃娃应该是一位得宠的小皇孙,不然也不能坐到皇帝的怀里,赶紧压制着自己听到话后地紧张、激动。 抱拳道:「小公子可是有小女的消息?不瞒小公子,小女被拐的时候,还不足五岁,那会儿的长相,看起来像内人更多些,不过,小女出生的时候,眉心有一点米粒大小的胭脂记,非常好认。」 贾茁不知道内人是什么亲戚,但这个胭脂记却让他知道自己应该是没弄错,就道:「我见过你女儿。」 伯涛有些奇怪地问道:「长福,咱们天天在一起,我怎么不记得有这样的人?」 贾茁道:「猴儿挨打的时候,咱们去看热闹,那个站在,院子里,扶了一下我的那个。」 伯涛一直奇怪,贾茁为什么就是咬了死理的认定贾宝玉是猴儿,但贾茁这么一说,他也就想起来是怎么回事儿了。 贾茁当时在宁国府,一听说贾宝玉挨揍了,就喊着:「呀,猴儿被揍了?走,咱们去看看!」那幸灾乐祸的样子,看着就挺欠揍的。 他们到的时候,贾宝玉的院子已经站满了人,贾茁努力往里挤的时候,因为太小,差点儿就被人挤倒踩到,幸亏一个站在外边儿,做丫鬟打扮的女孩子扶住了贾茁,并将他抱到了一边儿。 第189页 伯涛因为感激,特意打听了一下知道了那女孩儿的大概身份,就替贾茁继续说道:「若是没有认错,你女儿应该是被皇商薛家人给买走了,现在在京城薛家。」 他以为甄英莲是被薛家买去给薛家的小姐做婢女去了,其实是当天莺儿病了,薛宝钗又不得不到贾家探望贾宝玉。 薛姨妈就让香菱充当丫头,伺候着薛宝钗出门,这才让伯涛误会,只是当伯涛和贾茁想要答谢她的时候,她已经跑开了,因为贾蓉他们这些外男过来了,她虽然是下人,却需要避嫌地,毕竟,她名义上还是薛蟠的姨娘。 知道自己的女儿下落,甄士隐自然是感激不尽,若非他需要先回金陵,看看自己的妻子怎么样了,真恨不得马上就去京城找回自己的女儿。 贾茁知道自己报了恩,不会亏欠那个小姐姐结下因果,当即也松了一口气。 皇上好笑地起身将肉球抱回来笑着问道:「长福啊,现在宝贝找到了,就不用去那边儿了吧?」 贾茁奇怪地问道:「宝贝还在那儿,什么时候找到了?」 在他眼里,这褡裢真不算是宝贝,毕竟,地仙界,谁没有个十件八件的储物法宝,这样顶多能归类到低级储物袋儿的东西,是没有人能看得上的。 皇上一听,惊奇了,还有宝贝?他转头看向那个侍卫。 侍卫赶紧摇头道:「启禀皇上,臣等在那边儿仔细看过了,真没有别的发现,上面只有少量地植物,剩下的就是海鸟之类的。」 贾茁却很坚持地道:「皇爷爷,有宝贝,有灵气的宝贝,很多!」想了想又补充道:「藏起来了。」 皇上想了一下之后,问侍卫道:「那边儿确定没有危险了吗?」他知道,今儿要是不让这小东西去看看,是不会消停了。 侍卫肯定地道:「回皇上,目前看来,确实没有什么危险,一会儿臣带着船过去将那三十多个孩子带回来,道上应该连人都没有了。」 皇上点点头,对着站在一旁,已经由暗卫转明地四个人道:「你们带着两个皇孙过去看看吧,切记,一切以皇孙们的安全为主。」 四人赶紧跪下领命,表示一定会保证皇孙的安全的,皇上又让自己的暗卫头子,就是之前对自己下刀子的那个暗卫跟着。 想了想,又让那暗卫先将褡裢里的粮食都送到补给船上,以免到时候真的有很多宝贝却带不回来。 暗卫们划船,又稳又快,伯涛和贾茁很兴奋地抱在一起,感受着迎面有些勐烈地海风,很快,他们就到了那个海岛附近。 贾茁感应了一下之后,指着海岛后面连着地一个更加不起眼儿的小岛道:「咱们去那里。」 暗卫们自然是没有意见的,但那边儿的小岛是在这一片海岛群中间,四周的水有些浅,不到一人深,船肯定是划不过去的。 而且,这距离用轻功肯定是跳不过去的,最后只能是一个暗卫驮着一个小的游过去,爬上岸之后,暗卫们看着光秃秃的小岛,真的没发现这里有什么能掩藏东西的地方。 贾茁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小岛,一眼就能望到头的小岛上面什么也没有,但他能感应到,东西就在这岛上,不对,是岛下面。 他一踏上岛,就知道这里应该是被布置了阵法,只是无奈他对阵法一窍不通,以前在地仙界地时候,遇到阵法,就两个选择。 要么选择一力降十会的办法直接硬闯,要么直接放弃,贾茁感应了一下这里的阵法强度,笑了:「竟然就是个障眼法。」 暗卫首领按照贾茁的提示,将一旁的大石头踹进海里,很快就将这个借着周围地势做成地阵法给破了。 之前看着光秃秃,一眼看到尽头的小岛中间,竟然出现了一座不知道是谁修建的破庙,看情况是有人经常打扫地。 暗卫们见多了奇人异事,看着眼前的情况倒也不至于真的有多吃惊,就是感慨,有这样本事地人,不报效朝廷就算了,竟然将一身的本事都浪费到邪门歪道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6-2623:17:58~2021-06-2702:02: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筱筱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8章 随着阵法地破除,这周边的岛屿,除了他们最开始发现地那个甄士隐和孩子们生活的,最大的岛屿之外,都变了个样子。 岛屿群变得生机盎然,上面都栽种着不同的粮食作物,稻、黍、稷、梁、麦、菰,另外还有几个小岛上种的东西,在大夏朝并没有见过的,不过长势都很不错。 暗卫头领之前在褡裢里的那些粮食,现在可以确定,都是来自这里了,之前看到地块儿状的东西,还有一根根长粒儿的,应该就是那几个小岛上的东西了。 粮食是一个国家地根本,这里的粮食又明显产量绝对高于正常的产量,暗卫惊喜之后,连忙拿出螺子黛,在一个小布条上写下简简讯息。 然后给对面正安排那些孩子登船地侍卫发了信号,很快,之前在皇上面前回话地那个侍卫赶了过来。 暗卫头领将用特殊手法密封摺叠的纸条交给侍卫,告诉他,以最快的速度送到皇上的面前。 侍卫是认识暗卫统领的,应该说很多人都是认识暗卫统领,他主要是负责保护皇上,分配皇上布置任务给与其他暗卫,一般不怎么亲自执行其他任务,所以,已经不需要隐藏自己的身份了。 第190页 贾茁对这些植物不怎么在意,他吃肉,更何况,这些东西还是生的,自己也吃不到嘴儿,他是来寻找宝贝的。 他能感应地到,中间这个只有一座破庙地小岛,是这里的枢纽,这里藏着大量地好东西,可是,看看自己的小爪子,这要是往下挖,得挖到什么时候啊? 伯涛看着贾茁弹出手镯中的小刀片儿在地上比划,赶紧问是怎么回事儿。 贾茁有些郁闷地道:「这里,下面全是宝贝,就是太深了,不知道得挖多久。」想了想,他有些不确定地道:「就大哥哥和我,可能需要三年?」 伯涛一听,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这太可怕了,自己不要在这里跟长福一直挖土,他拉着贾茁道:「长福,咱们让别人来挖吧,咱们先回去。」 贾茁却不干,他很倔强地道:「下面都是宝贝,好东西,回头给皇爷爷,咱们就不用背书了。」 伯涛哭笑不得,这肉糰子为了不被考教也真的是拼了,都打算为了贿赂皇爷爷,要挖三年地土了,读书真的有这么可怕吗? 暗卫们听着他们的对话,一个个也都忍俊不禁,最后还是暗卫头领开口道:「长福小皇孙,您说地宝贝是什么?」 贾茁歪着头笑道:「别人放的,我不知道啊,好多不一样的灵气,都是好东西。」人家埋得什么宝贝,自己哪里知道啊? 暗卫头领一听,道:「既然是人为放入的,那这么大一笔宝贝,又在这么深的地方,应该不是直接埋进去的,微臣现在就去找触碰机关,您暂时不用继续挖了。」 贾茁开心道:「那太好了,我不用挖土了。」说着,他干脆利落地收起自己的小刀片儿,起身扑棱了一下自己的手。 他当然知道这底下的东西是被机关控制的,但贾茁没有很强地神识,不能用神识探索一遍,他就干脆选了一处灵气渗出最强烈地地方,准备暴力破开。 现在有人代劳,他自然是乐得停手等现成地,于是,他乐颠颠地拉着伯涛去海边儿捡被海水冲上来的鱼虾。 伯涛其实是不愿意的,这海物的腥臭味儿,不是闻惯了的真喜欢不起来,但既然弟弟喜欢,伯涛也只能捏着鼻子陪着了。 这个小岛,不知道是因为认为处理的关系还是怎么的,反正,除了那座破败地庙宇,什么也没有。 贾茁想要吃烤鱼,于是,他指挥着暗卫叔叔帮忙将供桌给噼了,然后生火烤鱼烤虾,海里的鱼虾本身就是咸的,倒也不用再寻找盐巴之类的调料,吃的就是个鲜。 再加上贾茁还没成为小钻风的时候,那可是在伙房里混得,虽然没有学会厨艺,但他负责烧火的时候,多少还是学到些本事的,烤鱼烤虾绝对不在话下。 本来还挺抗拒地伯涛,吃到鲜甜地,有自己小臂长地大虾的时候,眼睛当即亮了,这个真好吃! 这回他不抗拒了,还主动帮着又去捡了不少在岸上扑腾地活鱼活虾之类的过来,贾茁也不是个小气地孩子,吭哧吭哧地就开始烤,熟了就放到一边儿刚用海水沖洗干净的大石头上。 再说,这几个暗卫叔叔平时对自己和伯涛都非常好,所以,两人这是把另外几人地份儿都带出来了。 几个暗卫都知道两个小主子的性子,再加上又早就过了饭点儿,人也确实饿了,他们也就没有推脱,只是心里的暖意越发的浓了。 想要做暗卫,都是没有亲人的孤儿被捡走调、教出来的,这是为了少牵挂、少软肋,以免被人威胁。 但,只要是人,就都是会希望有个人惦记或有个惦记的人的,亲情的温暖,这是他们不敢奢求地奢侈品,所以,这些能面不改色结束自己生命的暗卫们,吃着吃着,眼眶都红了。 吃过饭之后,贾茁让他们又帮着自己噼了不少的柴火,几乎是将整个破庙的摆设,能烧的都给祸祸了,但也因此,很快找到了隐藏的开关。 真没想到,这整个海岛下面竟然全是空的,堆积了无数的金银财宝,最主要的是,里面竟然有大批地军饷,上面还打着军部印记。 皇上得到这笔财富的时候,并没有得到横财的喜悦,而是整个人气得暴跳如雷,要知道,这里面单算打着印记的军饷就有七千万两是什么概念?那是差不多三年的户部结余。 另外,没有印记地极品金银珠宝,整整运送了三十艘船,还不包括贾茁为了讨好皇上,贿赂皇上,以便以后不去考教他功课,而挑选出的一褡裢儿的,极品带着灵气的宝贝。 若说这些,皇帝还能冷静下来的话,那因为贾茁需要柴禾,又没有什么敬畏之心,让暗卫搬开佛像噼下面的祭台而掉落出来的,存放在佛像内部的花名册,就不止是让皇帝震怒而是惊恐了。 里面厚厚的花名册上,记录着所有被掌控地官员秘密把柄,另外还有这些人亲手写下的「保证书」,换句话就是,朝廷已经有将近三分之一的地方大员和武将被人控制了。 而岛上解救出来的孩子,就是那些不妥协的大员家,被掳走的孩子,而他们这里最后标记却没得手的,正是伯涛和贾茁。 皇上面无表情地咬牙道:「好一个孔雀国,南安郡王、北静郡王、甄家,真是好样的!」说着,皇上噗地吐了一口血出来。 和顺吓得惊唿道:「请皇上,保重龙体啊!」 第191页 皇上吐血之后,感觉整个身体有些无力,但还是阻止和顺咋唿之后,才让随行地院正过来。 伯涛和贾茁今天折腾一天早就累狠了,但睡到一半的时候,贾茁突然惊醒了,他摇醒伯涛急道:「大哥哥,快,咱们去看皇爷爷。」 被吵醒的伯涛倒是好脾气地哄道:「长福乖啊,皇爷爷有事忙呢,咱们不能去打扰,明儿大哥哥陪你找皇爷爷玩儿去啊。」 贾茁早就跳下床,光着脚丫就拉着伯涛往外走,嘴里还道:「皇爷爷有危险!」说着,他声音里都带了些哭腔。 说不上是因为他上一世太缺少亲情还是这辈子遗传因素的原因,他跟贾宝玉一样,喜聚不喜散,只是贾宝玉多是对家里地妹妹这样,而贾茁则是珍惜每个对他好的人。 贾茁拉着伯涛走出他们的房间就运起了轻功,伺候他们的宫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呢,他们的影子都不见了。 四个暗卫倒是反应快,但他们追上去的时候,贾茁已经闯进了皇上办公的房间内了,正好就听到皇上对和顺交代:「朕吐血的事情别跟两个孩子说了......」 话还没说完呢,就听到贾茁道:「皇爷爷,长福和大哥哥,来保护皇爷爷了。」 伯涛略带惊慌地声音也传了过来:「皇爷爷,您怎么了?」 随着两个孩子声音的传来,就看到两个孩子都光着脚,只穿着中衣就过来了,皇帝要说不敢动那是扯淡。 但还是生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关心道:「怎么就这么出来了,染了伤寒可如何是好,之前的孝经看来是白让你们背了?!」 伺候的宫女们早就很有眼色地拿过来了两个孩子的披风和小鞋子,和顺赶紧接过来帮着孩子穿好。 贾茁却顾不上皇上冷着脸,直接让人给拿来了一杯温开水,然后把小手搭在杯子口处,将一滴灵水送了进去。 他腆着笑脸哄道:「皇爷爷,您先喝了这水,身体能舒服。」 皇上哪会真的生气,除了感动以外,剩下的就是心疼,但还是虎着脸道:「以后还这么冒失不了?」 伯涛这时候开口道:「皇爷爷,您先喝水吧,长福也是急了,担心您,这才这么急着过来的。」 皇上自然不会抚了两个孩子的善心,尤其是贾茁祝福过的水,对他的身体多有用处自不用说,他直接喝下去之后,有些奇怪地问道:「你们怎么会得到消息地?」 当然,这次真的就是顺口一问,没有别的意思,他也不会觉得是谁给贾茁他们报信儿,时间上也对不上。 第109章 不过,这个伯涛还真不知道贾茁是怎么知道的,贾茁开口道:「我做梦了,梦到皇爷爷,皇爷爷很生气,还吐血了,心肺受损,然后长福害怕,就醒了。」 皇上和和顺都震惊了,这明显就是刚刚发生的一幕,至于心肺受损,皇上喝水之前确实觉得心口闷疼,再说,知道这样的消息,如何能不气得心肺受损? 但贾茁能梦到这个,只能说明,小胖球确实把自己这个皇爷爷放在了心里,这才能有这番感应,皇上一把将小胖球抱了起来,紧紧地搂在怀里。 贾茁对人的感情还是没办法完全掌握,只能凭藉自己的感觉知道皇上心里不平静,他知道皇上的心肺受损,就算有灵水的修復,那也是需要时间地,现在是不能有更大地情绪波动。 想了一下之后,贾茁咬咬牙,带着些无奈地说道:「皇爷爷,您别生气难过了,要不,要不您还是拍两下我的屁股吧?」 他记得,皇爷爷不高兴的时候,就喜欢拍自己的小屁股,然后就开心了,不过,他还是又加了一句:「拍吧,最好轻点儿。」虽然自己抗揍,但也疼啊。 得了,什么感动伤心地,遇到这个破坏气氛的小混球,什么都不用想了,皇上直接被气笑了,不过也真的顺手在胖屁股上拍了两巴掌,别说,这手感真不错,拍了之后,心气儿都觉得顺了不少。 和顺也替皇上开心,不过,茁哥儿是真的找人稀罕,是个天赐地开心果。 这时,院正终于赶到了,给皇上把脉之后,院正惊奇地道:「启禀皇上,龙体虽有损伤,伤及心脉,但现在却在自行修復,并无大碍。」 说完,他看到坐在一旁抱在一起的两个小皇孙,当即恍然大悟,他专门负责皇上的平安脉,对于贾茁的情况,多少也是知道些地。 皇上点点头道:「行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朕就是公务太忙,有些咳嗦,和顺这个老东西,总是大惊小怪的。」 院正立马附和道:「陛下龙体何其重要,大总管只是谨慎了些。」 皇上很满意地嗯了一声后,道:「这是药三分毒,就是咳嗦两声,也不必煎药了,直接让御膳房炖极盅冰糖雪梨过来吧,正好两个孩子今天疯了一天,浑身是汗的吹了冷风,跟着也吃些吧。」 贾茁一听,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道:「太医爷爷,冰糖雪梨好!」又对和顺道:「爷爷,茁哥儿的多加冰糖啊。」 皇上气道:「你这一口小奶牙是真不想要了,再说,你这天天吃甜的东西,你看看你的小胳膊都快赶上你大哥哥了,也不怕胖的跑不动了?」 贾茁是个不要脸的,尤其是为了吃,脸是什么东西?他呲着小米牙哄道:「皇爷爷,您看,长福牙好着呢。」 第192页 皇上是拿他真的没有办法,也捨不得饿着他,再说,和顺是个有分寸地,加糖也就意思一下,不可能真的跟贾赦那老混球一样,什么都由着他的性子。 但还是吓唬道:「吃吧,吃胖点儿,小屁股更好揍。」 贾茁一听,愣了,心道这咋还打上瘾了?那自己到底是吃还是为了屁股少吃一点啊?算了,还是先吃了这顿再说吧。 别说皇上等人被他的小样子逗得闷笑,就是伯涛都不由得捂眼睛,弟弟聪明是真聪明,但一碰到吃的,就呆的特别可爱。 有了两个孩子的插科打诨,皇上也平静了下来,陪着两个孩子吃了一盅冰糖雪梨之后,就让人将孩子们送回去休息了。 这才开始让暗卫头子去吩咐人,按照那些名册上的官员名单,确实罪大恶极地,直接抄家问斩,这没有什么好商量的。 至于那些因为家人被控制不得不妥协地,直接罚俸或降职警告,让事情过了明路,也是给他们吃了定心丸之后,让他们将功折罪,好好的做官。 当然,皇上心里有桿秤,这些人,不管是因为什么妥协的,但这就是污点,还是御前挂号的污点,他们的仕途註定终止于此了。 不过,这些人却都各个感恩戴德,因为他们的事情被摆出来,这就不再是把柄,他们可以不用再被人控制,提心弔胆地做那些违背良心道义地事情了。 至于北静王和南安郡王,很快,等甄家的事情处理好,就是他们了,有胆叛国,那就应该做好了抄家问斩的准备。 有错罚,有功自然要赏,尤其是像,为了忠义,眼睁睁地看着爱子惨死在自己怀里的林如海这样的忠臣。 林如海为人很圆滑,也有手腕儿,不然,皇上也不能这般重用他,他自己也不能不仅坐稳了巡盐御史这个差事,还能连任。 巡盐御史虽然是个肥差,带同样地也是个危险的差事,十个巡盐御史,未必有两人能做到功成身退,他们要么被同化之后问斩,要么直接病逝或意外折戟。 可就是这个圆滑地人却极为忠君,幼子出生后身体孱弱,他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中毒地原因,但却曾经有人找上林如海,只要他同意归顺三皇子,签了护官符,其幼子可保命。 但林如海却断然拒绝,就这么抱着孩子,看着孩子咽气儿,也是因此对贾敏和幼子心生愧疚,这才丧妻之后,一直没有再娶。 也是因此,为了女儿,对岳家多有忍让,直到发现了爱子中毒的真相,才彻底跟岳家撕破脸,但也没有再娶继室留后的想法。 还有,东平郡王穆家,原来是因为长孙被掳到了这里,一直没有找到人,这才不敢上报,却为了不受控制,当年直接上交军权。 这些都是可用人才,自然是不能寒了他们的心,于是,林如海巡盐御史身份不变,兼任江南黜置使,官居一品。 黜置使的权力是很大的,可以不上报直接处置一些违法犯忌的官员,可以罢官可以入狱甚至直接处决。 而东平郡王穆家地长孙,被平安送回去之后,东平郡王世子,被认命为蜀地大都督,与西南大军的卫家一同做好应战准备。 穆家的另外两位少爷,分别被送到了兵部和吏部任职,明显是被皇上作为心腹开始培养。 之后,但凡是海岛上救出的孩子的家人,还有很多宁死不屈的官员遗孤后人,都得到了一定的补偿或重用。 天亮地时候,和顺过来禀报:「皇上,甄贵妃娘娘求见。」 皇上现在对甄家那是厌恶至极,但还不是彻底翻脸地时候,只能冷着脸道:「让她进来。」 甄贵妃长得算不上极美,但温温柔柔的气质,再加上对皇上的了解,是一朵很不错地解语花,之前不管是碍于这个,还是她母亲,自己的奶娘奉圣夫人,他对她都格外优柔。 但皇上现在都这个年岁了,甄贵妃是他的奶姐,两人自然是同岁,甄贵妃就算再保养得宜,那也是个徐娘半老的老太太了,再做出小白花地样子就有些倒胃口了。 不过,就算皇上这些年确实腻歪了,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还是很照顾她的,不然,皇后怎么会也要对她忍耐三分? 可现在不一样了,皇上是恨不得直接将金陵甄家直接都抄家问斩,哪还有心思迁就她演戏? 甄贵妃亲手端着燕窝进来,姿态很是优美地缓缓行礼道:「臣妾见过皇上,昨夜,臣妾看御船上灯火彻夜未灭,想来是陛下又熬夜了。」 「臣妾担心皇上龙体安康,这才一早起来,让人炖了一盅燕窝来给皇上补补。」 甄贵妃身边的女官这时候开口了:「皇上,这可不是娘娘叫人炖的,而是娘娘自己亲自下厨做的。」 皇上怒道:「甄贵妃该好好管教一下身边的人了,主子说话,哪里有她插嘴的余地?」说完,直接道:「给朕拖下去掌嘴,看她以后可能记住?」 话音落,和顺直接一挥手让人进来,捂着大宫女地嘴给拖了出去,根本没有给甄贵妃求情地机会。 皇上继续道:「还有,甄贵妃窥视朕的行踪,又是意欲何为?」这话可就诛心了,窥视帝踪可是大罪。 甄贵妃被吓得花容失色,手中的碗也随着她跪倒求饶喊冤而摔落在地,皇上大怒:「来人,甄贵妃御前失宜,降为甄妃,责令闭门思过。」 第193页 和顺面无表情的提醒道:「甄妃娘娘,还不赶紧谢恩?」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甄妃很清楚,自己现在若是敢晕过去,不仅不会得到皇上的怜惜,反倒还会让皇上更加厌恶。 只能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让自己清醒着,用梨花带雨地表情缓缓地道:「臣妾,谢主隆恩。」 皇上是一眼都不想看到甄家人,直接一挥袖子道:「将人拖出去!」 进来两个嬷嬷,对着甄妃行礼,道了一声得罪了,之后就直接拖了出去,让甄妃很是狼狈,但说了拖出去就不会是让你维持体面的走出大殿。 好在,出了御船之后,甄妃给了丰厚地打赏换得了一丝尊严,让她能自己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甄妃勉强维持着仪态,下了御船走回自己的房间,直接就趴在自己的床上,用锦被捂着自己的脸开始痛哭。 她现在甚至不敢砸东西,或者堂堂正正地痛哭,否则就代表着自己对帝王地判罚表示不满。 第110章 虽然这些东西的来歷牵扯出来的事情很让皇上震怒,但也不是没有好消息,首先就是国库丰盈了,短时间内不用为了银子愁的直掉头髮了。 其次就是,大夏朝有了新的粮种,若是能在大夏朝普遍种植这两种作物,百姓至少能保证饿不死。 这时候的皇帝,就算再有野心,再一心为民,他们也不敢奢求所有的百姓都能达到温饱,但若是能保证百姓饿不死,皇帝觉得自己也算是有功了。 当今陛下,不是个很在乎名声的皇帝,不然也干不出来为了搂钱弄出个省情别墅地事情,但他可以不追求青史留名,却也不想无功无绩的白走这一辈子。 发现并推广新的粮种,让百姓多一口吃的,少一个饿死地人,这就足够让他在史书上留下一笔了。 只是,这东西还是需要试验之后,才能开始准备推广种植,现在那一片群岛已经被皇上派人看守,并且记录作物地生长情况,以便来年送到皇庄的试验田上种植的时候不是两眼一抹黑。 忙完了公务,带着和顺上甲板放风的皇帝,惊奇地看到伯涛满脸嫌弃地站的远远的,贾茁委委屈屈地蹲在角落。 这就稀奇了,两孩子感情好到什么程度,皇上非常清楚,那就差黏在一起了,尤其是伯涛,对贾茁的耐心烦,就算贾琏夫妻都比不上,现在却两人之间至少隔了四五米的距离。 皇上问道:「伯涛,这是怎么了,跟长福吵架了?」小孩子,尤其是男孩子,打仗那是家常便饭,一会好了一会儿恼的,所以并不是很在意。 伯涛却一脸为难地道:「皇爷爷,孙儿跟长福没吵架,就是,就是太臭了。」 皇上刚要问什么太臭了,就看到贾茁一捂自己的小鼻子,然后一个大臭屁就出来了,真的很臭,皇上也不由得捂着鼻子。 后退到伯涛站着地上风口之后,才问道:「长福,你这是怎么了,吃坏了肚子?」又对身边儿伺候的人道:「小皇孙吃坏了肚子,怎么没人去叫太医?」 贾茁涨红着小脸儿,自己稍微平移了几步之后,委委屈屈地蹲着却不说话。 还是伯涛帮着开口道:「皇爷爷,院正爷爷过来了,现在去给长福煮山楂水去了。」 皇上愣了一下之后道:「煮山楂水?消食?消食丸都不管用了,长福你这是吃了多少东西把自己撑这样?」 贾茁更委屈了,他也没吃多少啊,却又没办法说。 好在院正这会儿带着小药童走了过来,给皇上行礼之后忍着笑意道:「回皇上,这也怨不得长福小皇孙殿下。」 皇上好奇地问道:「他都城成这样了,不怨他,难不成还能怨御厨做的吃食过于美味,诱惑了他?」 太医强忍笑意道:「回皇上,小皇孙不知这番薯地厉害,因喜欢它甘甜口感,多吃了一些,后又喝了不少的水,这才产生胀气。」 皇上刚问了一句:「番薯?」就看到贾茁又捂自己的小鼻子,皇上赶紧也下意识地捂自己的鼻子,这才想起自己现在在上风口,放下手之后,他道:「此物如此霸道,怎好推广于百姓?」 院正笑着摇头道:「回皇上,其实这番薯,早在唐朝时就已经流入了中原,又名山芋、红芋、甘薯、红薯等,《本草纲目》记有甘薯补虚,健脾开胃,强肾阴,并说海中之人食之长寿。」 「此物,药房中也有存储,视它为保护心脏、预防肺痈、消渴症等病症的良药,这番薯很容易令人饱腹,只是不宜多食。」 「若是不能伴着咸口的食物,吃多了会有烧心反酸的反应,而且,吃后,若是立马喝水,或者是服用过多,就会像小皇孙这样,产生腹胀,再由于肠道蠕动而大量的排矢气。」 「前朝,因此物食用后,人们会经常大量的排矢气,这才没有被推广开来。」 「另外,昨日袁侍卫送到臣处地番麦也是一同流入中原地舶来品,这两样作物产量极高,也比稻米更顶饿,但口感很差,想要煮熟,非常浪费柴火和时间。」 「不过,其实这两样东西,在一些地方是有百姓种植的,只是并不是很重视,只留给自家充饥饱腹所用,虽然不是很美味,但到底比饿着强些。」 当今皇上是个很务实地皇帝,嗤笑一声道:「人都饿死了,留着优雅又有什么用?什么也没有百姓活着重要,既然这已经证明了,可种植,产量高,无毒,对身体有益,那些无伤大雅地反应又有什么可在意的?」 第194页 「来人,传令下去,将这次得到的粮种送到大司农处,着令他,马上开始仔细观察培育这两种作物,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在百姓间推广。」 众人全都跪倒,夸着皇上圣明,一心为民是百姓之福什么的,只是没等皇上飘飘然,他就看到贾茁又去捂自己的鼻子,当即清醒地问道:「赶紧先给这臭小子解决了腹胀的问题。」 皇上倒也理解前朝皇帝为什么不支持推广这个,真的是太臭了,尤其是等朝会的时候,自己坐在上面,下面的大臣噗噗噗的放屁,一想到这个,就连皇上都忍不住想退缩。 不过,皇上更清楚,穷苦百姓,若是能不挨饿,甚至只要不饿死,谁会管是放屁还是什么,要知道,灾年的时候,皇上私服,其实是亲眼看过,饿得受不了吃观音土活活胀死的人的。 眼睛一转,皇上对领旨要出去传话的和顺道:「告诉大司农以及户部尚书,此作物为百姓生存根本,推广此物不以盈利为目的,价钱定于稻米三分之一即可。」 皇帝很清楚人心,这些官员或有身份地,大半会很在意自己的身份,他们不管东西好坏,只要是价高的,那就默认是好的。 价钱便宜地,即便这东西再好,那也不过是「贫民」所用之物,如何配得上自己? 喝了加了重曹地山楂水,贾茁去蹲了一趟厕所,终于不用再被嫌弃了,也亏了贾茁是个不记仇的,被洗刷干净,换了衣服后,又被伯涛哄了两句就忘了对方嫌弃自己的事儿,然后又哥俩好的黏在了一起。 贾茁凑到皇上跟前道:「皇爷爷,皇爷爷,那个叫番麦的棒子不好吃,但番薯特别好吃,您尝尝吧。」 皇上有些迟疑,他要推广粮种,亲身尝试一下也更有说服力,左右都是被确定过无毒的,顶多就是吃着难吃罢了。 他当年暗访灾区地时候,还跟着灾民们尝试过吃树皮啃草根之类的,这两样粮种就是再不好吃那也到底是正经的粮食。 所以,他是真的不介意尝试东西好不好吃,但是他不想失仪丢人啊! 和顺看出皇上的想法,就笑着道:「启禀皇上,刚院正大人说了,只要适量,不会有涨腹反应地。」 于是,皇上服用了一小碗儿的玉米粥,加上一点儿煮熟的红薯,配着两样小菜,皇上觉得很合自己口味儿,并没有传说中的不好吃。 贾茁坚定地认为番薯比番麦好吃,但伯涛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放屁影响地,又或者因为伯涛本身就不太喜欢吃甜食的原因,他倒是更加喜欢玉米粥。 这个没有什么好挣的,不过是个人口味不同罢了,再加上御厨地手艺实在不错,不仅将番麦上的玉米粒儿碾碎了,还是浸泡后煮的,软糯香甜,偶尔吃一下还是很不错的。 贾茁说的嫌弃,但端上来之后,他一个人吃的比皇上和伯涛两个加起来还多,只是轮到番薯的时候,皇上和伯涛是坚决控制量。 皇上抱着吃的小肚子熘熘鼓的贾茁笑道:「你说你个小肉球,真是走到哪儿都能遇到好事儿,这福气也确实当得起福星了。」 贾茁刚要翘起尾巴,就听皇上继续道:「这么有福气,以后长大了肯定是要为官做宰的,那必须得好好学本事啊,以后课业也多加一些吧。」 皇上看着瞬间僵硬,一脸不可置信样子地小肉球,眼底的笑意是遮也遮不住的,不过,他说这话也不全是为了戏弄贾茁。 他之前只是如同寻常人家稀罕孙子一样疼贾茁,但他到底是个帝王,考虑事情,还是要以江山为本。 若贾茁只是有福气,能惠及亲近之人,那皇上自然是不介意由着他的性子,左右就算是闯出天大的祸事,皇上也兜得住。 玉虚子之前说,紫微星有麒麟瑞兽守护,他以为这是上天赐给自己的福星,但通过这次的事情就知道显然不是这样的,贾茁这个福星,守护地应该是皇权,福泽这片大地。 皇帝是真心疼爱贾茁,所以并不在意这里面的差别,但既然想明白了里面的差别,那就不能再由着孩子胡闹了。 贾茁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想要拍马屁,贿赂一下,让自己轻松点儿,却一不小心就将自己给彻底坑了,贾茁都要哭出来了。 伯涛捨不得贾茁难过,但也觉得弟弟这么聪明,还是多学些东西更好,正好也写好了今天的大字,伯涛将自己的作业呈给皇上检查,顺便将肉球弟弟捞了出来,小声地道:「咱们慢慢学,大哥哥教你。」 皇上好笑又好气地道:「伯涛,你这小小年纪,倒是早早地学会了操着当老子的心啊。」 伯涛脸一红,正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和顺过来道:「皇上,甄妃娘娘,让人往甄家放了一只信鸽。」 皇上冷笑一声道:「呵,朕倒要看看,甄家人,朕的好奶娘要有什么反应!」又问道:「让人收集甄家的罪证,差不多了吧?」 隐在角落的暗卫首领过来回话道:「回主子,基本差不多了。」 第111章 快要到金陵的时候,皇上收到了暗卫传来的消息,甄家意识到不好,已经开始转移财务,以外借地名义分给了几家交好的世交,其中就有京城贾家。 皇上似乎没有怎么生气,只是平静地问道:「贾赦处理分宗地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为了给贾赦留好时间,御船前进的速度一直不快,他不希望有人能拖累贾茁。 第195页 暗卫统领回道:「贾侯爷昨日受伤,没有生命危险,贾珍带着贾蓉处理分宗的文书,以及祖坟划分等事物,他们分宗后只带出了一些老弱妇孺,现在正安置在宁国府老宅内。」 皇上皱眉:「贾家人也太猖狂了,都敢对侯爷动手了?」 暗卫统领摇摇头道:「动手的不是贾家族人,应该是金陵这边儿的氏族,其中有甄家的人。」 皇上奇怪地道:「贾赦分宗,怎么又牵扯到了金陵省大氏族的利益了?」这货从小就能惹事儿,这让他分个宗,也能惹出这么多麻烦。 暗卫统领回道:「贾侯爷不仅分宗了,还代表荣国府、宁国府以及王家一同将护官符上的名号划掉了,说若是不同意,就直接到御前分辨。」 皇上一听,点点头道:「那被人追杀是不冤了,不过,想出这些的,应该是王子腾的夫人吧?不过,王子胜是怎么同意的?」 不是皇上瞧不起贾家,而是贾家两府的三代、四代男丁,都立不起来,贾敬算是三代中最出色的,心智手段不缺,但却有些过于温和。 让皇上好奇地就是,王子胜竟然会配合贾家一同抵抗护官符地诱惑,王子胜和王子腾虽然是一奶同胞地兄弟,但眼光和能力却分配地过于偏了。 暗卫统领答道:「会主子,确实是王大人的夫人出的主意,魏夫人(王太太)修书给王子胜,答应拿出保命地药,给王仁吊命,条件就是王子胜撤出护官符上的签名,然后御前请罪。」 皇上感嘆道:「魏氏除了运气差了些,当真称得上巾帼不让鬚眉。」 当年太子出事,张家被皇上迁怒,作为姻亲的魏家自然要受到影响,关键时刻,魏晨曦捨不得委屈自己的妻子,却也捨不得妹妹被牵连,这才急急忙忙将妹妹下嫁给王子腾。 刚开始的时候,王老太太见魏家失势,对这个二儿媳妇有些不待见,好在王子腾看得长远,虽然收了母亲送来的妾室却不重视,也少去留宿。 魏夫人是个能隐忍的,面对这样的情况,干脆关闭自己的院门,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反正魏家只是受到些连累,三为兄长手中还是攥着权利地,那么王家就不敢真的对自己怎么样。 随着事情真相地暴露,当今登基,魏晨曦回京手握重权,王家服软,王老太太主动找机会将管家权交给魏氏,魏氏才慢慢与王子腾从相敬如冰到相敬如宾。 魏氏和王子腾这么多年,外人传他们夫妻恩爱,但皇上却觉得未必,应该是茁哥儿出生之后,魏氏的感情才真挚起来地,相信王子腾自己也是有察觉地。 皇上又问道:「贾家那药丸儿真的有这么神奇?朕服用后,只是觉得身上有些力气,却没感觉到传言中地那么神奇。」 暗卫统领道:「想来应该是药材地缘故,贾家为了报恩,将足够年份地药材给了石家,一时间凑不齐那些年份足够地药材。」 「贾侯爷和贾伯爷觉得,左右家里暂时也没有急需救治的病人,就先炼出了一炉养身的先让亲近的人吃着,又让人慢慢寻找足够年份的药材。」 皇上感嘆道:「贾恩侯那个狗脾气,一身的缺点,唯独讲义气这个是值得赞赏的,当年为了皇兄,他真差点儿连命都不要了,也难怪皇兄对他跟对儿子似的疼。」 这话说的,暗卫统领就不好接了,他能说这都成了司徒家跟贾家的惯例了,先皇对贾代善地优柔,先太子对贾赦纵容,现在又轮到大皇孙殿下对贾茁也一样。 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皇上就挥手让人下去了,又问身后的和顺道:「长福现在在干什么,好点儿没有?」 昨儿午睡的时候,贾茁突然惊醒了,就哭闹着要去找祖父,皇上和伯涛哄了半天,才将人哄住,但之后贾茁就有点儿蔫蔫的。 和顺赶紧回道:「回皇上,哥儿今天好了不少,就是一整天都不离开甲板,一直询问还有多长时间靠岸能见到贾侯爷。」 皇上嘆气道:「长福这孩子太敏感又重情了,以后怕是容易伤神。」 和顺也嘆气,贾茁什么都好,就是这太重感情了怕是真的会伤心伤神,毕竟,生离死别、悲欢离合是谁也避免不开的。 好在,第二天地时候,御船终于到了金陵城,金陵所在地的百官都来拜见皇上,贾赦自然也到了。 贾茁在后面看到了脸色有些苍白的贾赦,要不是伯涛拉住了他,他怕是直接就要扑过去了。 皇上看着甄应嘉一个小小的七品钦差金陵省体仁院总裁,扶着奉圣夫人站在了所有官员的最前列,一副金陵省领头羊的架势,而大家却好像早就习惯了,皇上心中嗤笑,嗤笑自己早前眼瞎心盲。 所谓的钦差金陵省体仁院总裁,其实就是掌管织造事宜的管事,是皇上为了给奶娘面子,特封地好听名头罢了,为得是让甄家有还清户部欠银的能力。 当年皇上的奶娘告老的时候,皇上是真的惦记这个奶娘,借着祭田的机会就到了甄家探望奶娘,于是,甄家顺理成章地负责接驾。 要接驾,甄家自然是要将园子扩建修整,这就是一大笔的钱,奉圣夫人跟在皇上身边,自然是带回来了不少的钱财,之后走的时候,皇上又给了大笔赏赐,但架不住甄家为了不委屈皇上,那是按照皇家别院的标准来建造的。 这就不是一般人家负担的起的,没办法,甄家只能朝户部借银,十年间,甄家总共接驾四次,一时风头无两,但欠银却越积越高,直到户部尚书到皇上面前哭穷皇上才知道这事儿。 第196页 三百五十四万两欠银,一般人家如何能负担地起?奉圣夫人就让甄应嘉帮着上折,说希望皇上将织造上的差事暂时交给甄应嘉负责三年,他会尽心办差,尽快还清欠银。 中原的茶叶和丝绸布匹,是非常有名的,在海外番邦是极为被推崇的,金陵省督造地丝绸布匹就是用来交换舶来品地,这里面的利润就大了去了。 国家定下来盈利标准,多出来地,就是个人地,这等于是奉旨贪污了,还是光明正大地那种。 甄应嘉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他很会赚钱,能力也不错,督造处一直盈利很好,甄家也得了大笔的好处,很快就由一个奴才出身的家族,跻身到与贾家不相上下的豪门大族。 但让皇上失望地是,至今五年了,当年求来职位的藉口就是个谎言,甄家的钱没有还到户部一文,反倒是私下勾结外虏,私下培养死士。 皇上眼神暗了暗,但还是直接叫起众人,只说自己年纪大了,又一路舟车劳顿,要去休息。 奉圣夫人赶紧笑道:「皇上,园子,老奴都叫人收拾好了,里面的一应摆设,都是按照皇上的喜好来的。」 皇上摆摆手道:「朕今日直接回别院就好,甄妃这许多年不曾归家,就跟着回去看看吧,让奶嬷嬷好好享受一番天伦之乐吧。」 奉圣夫人地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起来,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跪拜道谢:「老奴多谢皇上体恤!」 皇上没有再多说什么,只问了一下金陵巡抚:「祭祀的事情可准备妥善了?」 金陵巡抚赶紧躬身道:「回皇上的话,魏大人已经反覆检查多遍,待皇上沐浴斋戒后,即可祭祀敬天。」 皇上点点头之后,直接对着和顺点点头,和顺一甩拂尘,说了句:摆驾!众臣跪地,恭送皇帝。 贾茁被伯涛拉着跟上皇上的脚步,好在,随后就听到和顺对贾赦道:「贾侯爷,皇上召见,请吧。」 贾赦早就想自己孙子想的不行了,刚才远远地看到一身皇子吉服的大孙子,贾赦就走不动步了? 现在一听和顺地话,哪里还能忍得住?赶紧一边儿答应了,一边儿往皇上所在的马车跑过去。 皇上自然是不打算将贾赦放到自己的马车上的,就道:「去让和顺带着你去下一辆马车吧,等到了地方再说。」 贾赦赶紧点头答应,又看了一眼大孙子,之后就赶紧去了后面的马车上。 晃晃悠悠地终于到了别院,贾赦跟着皇上一起到了大厅,一等贾赦被叫起,站在后面的贾茁就扑过来抱着贾赦的大腿道:「祖父,茁哥儿想祖父了,茁哥儿梦到祖父被人砸倒了。」 贾赦摸摸自己的后脑勺,然后哄道:「梦是心头想,这只能证明茁哥儿太想祖父了。」 贾茁歪头,真的是这样的吗?突然吼道:「祖父骗人,之前皇爷爷跟坏人生气,茁哥儿也梦到了。」 因为他们两个天天在皇上跟前,魏晨曦怕他们两个惹祸,教导礼仪地时候,最先教导的就是,皇上身边的任何事情,都不能随便说出去,以免被有心人利用。 第112章 贾赦心粗,也没有多想,干皇帝这活地,哪天不被气得暴跳如雷个三五回,当即摸着贾茁的脑袋道:「没事儿,你就是被你皇爷爷抽风地时候吓到了,下次你皇爷爷要见大臣地时候你躲远儿点儿就好了。」 贾茁有些懵,这话是什么意思啊,自己没听说皇爷爷有什么抽风的毛病啊,还有,这跟皇爷爷见大臣有什么关系啊? 没等贾茁想明白,就听皇上阴恻恻地道:「贾赦,你行啊,当着朕的面儿就敢编排朕了,你好大的胆子啊!」 贾赦机械地一点点儿抬起头,然后怂了,腿一软跪下认错道:「皇上,臣忘记您在这儿了,一下说秃噜嘴儿了,下次绝对不敢当着您的面儿胡说八道了。」 眼看着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黑,贾赦想死的心都有了,赶紧补充道:「不是,臣就是太紧张了,臣以后不管是当面还是背后都不敢胡说八道地。」 皇上又不是第一次见到贾赦,他是个什么样的,皇上比他自己还了解他,自然也不会真的跟他一般见识,冷哼一声之后,算是翻篇了。 贾赦抹了一把额头上地冷汗,长出一口气,自己这张破嘴怎么就没个把门儿的,最主要的就是,这人多小心眼儿自己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还总是不长记性呢? 伯涛摸了摸还在琢磨自己祖父说的是什么意思地贾茁的小脑袋,心里直嘆气祈祷,自家的弟弟可千万别随了他祖父啊,看来自己还是得多看着点才好。 贾茁被伯涛摸得回了神儿,又近距离感应到祖父确实没有什么大事儿,当下也就放心了,又听说皇爷爷要跟祖父说正事儿,他很干脆地就跟祖父摆手后,拉着伯涛出去了。 之后的几天,贾茁觉得很难熬,他是个无肉不欢的,可是,祭祀地时候,需要斋戒、沐浴、焚香等等,特别麻烦。 正式祭天的时候,贾茁都快哭了,这几乎是一步一磕头,等关于他的部分完事儿,被小太监抱出塔楼的时候,贾茁已经昏昏沉沉地了。 他现在看着地面都在打晃,伯涛地身体不如他,武功不如他,现在的状态自然也不如他,整个人瘫在那儿都不会动了。 就在这时,一跛脚道人突然出现,一把拎过来贾茁,然后一脚高一脚底的就晃悠那么三两下,就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第197页 在场的人不少,但却没有一个人看清那道士的真容,更没有人看清楚,那道士是怎么出手的,又是怎么离开的,简直跟传说中的缩地成寸一样,绝非凡间轻功能做到地。 祭祀是天大的大事儿,上面还没有完事儿,即便出了这样的情况,也不能马上惊动皇上,甚至没有人有胆子大声喧譁惊唿。 这是就能看得出来伯涛的沉稳了,同样跟着贾茁一起蹬了祭祀塔,而不是像观海一样就在下面磕几个头地伯涛,在知道现在不能惊动皇上之后,马上开始调配手里的人。 首先对四个转明的暗卫,他道:「暗卫叔叔,你们快去追长福。」顿了一下之后,又赶紧接了一句:「往孔雀国方向。」 他一直在皇上跟前和贾家出入,对癞头和尚和跛脚道人,他也大约是猜出来,应该是跟孔雀国有关。 四人抱拳,运起轻功就追了上去,伯涛对着自己身边的侍卫道:「你们赶紧带着我去找贾侯爷。」 侍卫们也不敢违逆伯涛,他们都看出来往日脾气非常好的大皇孙殿下,现在明显是有了一股肃杀之气,谁也不敢现在触他的霉头。 贾赦那边儿也是刚刚完事儿,他不是正经的皇室宗亲,甚至没有什么正经官职,所以,他就是跟着在塔下磕几个头就完事儿了,这会儿正坐在山脚下跟人闲聊打屁。 伯涛见到贾赦,心里松了一口气,拉着贾赦地手就往一边儿走,然后将贾茁出事儿的事情说了一遍。 贾赦一听贾茁被那个跛脚道人给掳走了,什么也不顾就要带着人去追,被伯涛给拦住了,就贾爷爷这点儿本事,去了只会给人送菜吧? 伯涛道:「贾爷爷,您现在马上写两封信,一封给王家外公王子腾大人,那一僧一道,一定是要往孔雀国走,让王家外公带人拦截。」 「然后再写一封信给我们师父,能打得过并救出长福的,应该只有师父他老人家了,您派去送信的人,速度一定要快啊。」 贾赦这会儿脑子都跟浆煳一样,什么也不会思考,干脆就认着一个五岁地小孩子指挥着,一个口令一个行动。 他们一起回了荣国府老宅,现在也顾不得能不能擅自离开的事情了,贾赦直接按照伯涛说的那样,先给王子腾写了信,让人快马加鞭地赶去。 又拿出一只信鸽儿,这个是往京城宁国府那边儿送的,到时候贾敬自然会马上去找沈丘求助。 贾赦这边儿的慌乱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皇上下了祭祀塔楼,下意识地就去找自己的小肉球,一听说小肉球就这么在众人面前给掳走了,当即震怒。 知道伯涛的一系列安排之后,很是满意,同时也下令全国通缉这一僧一道,处处设置关卡阻拦,并八百里加急送信给王子腾以及卫国公,一但发现这二人身影,不计一切代价击杀。 随着皇帝金口玉言的旨意降下,作为修者地一僧一道立马感应到此方天地地排斥和压制,他们的神通被天道压制。 皇帝,之所以被称作天子,即天选之子,代表天道治理一方百姓,在他的治理范围内,他的话就代表了天地意志。 普通人或许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作为修士,这一僧一道就立马感觉到身上好像是背了一座大山一样。 前后不到两个时辰,就已经挟持着贾茁来到千里之外的祁连山脉的一僧一道,此时却直接被困在山脚处,只能如凡人一般行动,望着不足百里的山路就能到自己的国家,这一僧一道非常焦急。 贾茁因为一开始没有防备,被这二人抓住之后,直接用神通封了七窍和四肢,只能直挺挺地任人扛着前行。 但随着人皇话音落,一僧一道被山河气运压制,贾茁身上的神通自然也被打开了,此时的贾茁直接在跛脚道人的肩头一个狠踹,又一个后翻落在地上,顺便手里的麒麟火也扔到了跛脚道人的身上。 跛脚道人给贾茁全力一踹给踹倒在地,接着又被麒麟火烧到身上,惨叫着去扑火才发现这不是一般的活,而他现在又没有法力来灭火,只能又惊又怒地顺着地上打滚。 但麒麟火岂是那么好灭的,他们二人现在若是没有被压制了法力,还能暂时控制,毕竟贾茁现在只是个幼崽。 跛脚道人虽然没有本事灭火,但却足以惊醒癞头和尚,他狰狞着丑脸道:「圣子接到的佛祖旨意果然没有错,既然无法带回去渡化,那就留你不得了!」 贾茁不是他的对手,癞头和尚地功力绝对比那跛足道人高了不止一筹,贾茁没办法,只能一边打,一边凭着直觉往一个方向逃。 好在因为皇帝的金口玉言,这一僧一道的神通都被压制了,但贾茁他也没有什么神通啊,作为小钻风的时候就没有,只有妖族地天赋能力。 贾茁将风系能力运用到脚上,这才勉强能躲过癞头和尚一次次地拍过来的大部分掌风,好在妖族都抗揍,贾茁咬牙带着泪花一边躲一边跑,偶尔被拍到了,就借着掌风拼命往前蹿。 就在贾茁内力耗空不知道多少次,又被灵水填补,但却真的已经到了极限迈不开腿,觉得自己可能要完的时候,正好看到一队巡视的人马。 贾茁赶紧大喊道:「抓坏人,这臭和尚是坏人,抓住了,我让祖父,给,给你们一万两银子!」 但也就因为他喊话分心,一下子结结实实地挨了癞头和尚一掌,噗地一口血吐了出来,他跟断线的风筝一样被砸飞,然后被一个俊美的武将下意识捞进怀里。 第198页 那武将虽然知道,这么小地孩子能有这样的本事,肯定不寻常,但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杀手的妖僧也肯定不是好人。 武将运用巧劲儿将贾茁扔给身后的士兵,抽出腰间地一对儿鸳鸯剑就跟癞头和尚打到了一起。 本来,就是十个武将那也是给癞头和尚送菜地,但癞头和尚追杀了贾茁这么半天,内力也早就见底儿了,更何况他可没有贾茁那样能随时运用精神力将空间灵水投入口中补充灵力地能力。 只是,武将手中的鸳鸯剑却也没办法给癞头和尚造成多大的伤害,只能不停地缠斗,贾茁对这些士兵喊道:「快帮叔叔啊!我祖父有钱!」 士兵们嘴角一抽,但也觉得这小孩儿说的对,他们的头,好像不是那个癞子头地大和尚对手,在战场上可不讲究什么江湖道义,以多欺少的事情,只要能活下来,那就是赢了。 贾茁趁着这机会赶紧又给自己餵了两口灵水修復受伤地经脉和内腹器官,顺便攒些灵力,看看一会儿有没有机会再烧了这臭秃驴。 第113章 贾茁从自己的小兜兜里拿出一瓶贾赦给自己地疗伤药,给自己吃下一颗之后,又让抱着自己的士兵拿着,看哪个被打倒了就餵一颗。 这药虽然因为药材地年限问题,没有达到生死人、肉白骨地程度,但绝对是疗伤圣药,那药瓶子一打开,众人就知道这绝对是好东西,也更好奇,这孩子地来歷了。 癞头和尚虽然厉害,但毕竟是在耗尽内力的情况下,已经在强弩之末了,又被这些人围殴,最后只能很是屈辱地被鸳鸯剑给刺瞎了双眼后又被挑断手筋脚筋,然后被捆了起来。 武将也服用了一颗贾茁递过来的药,之前受到的伤也好了不少,这才有力气问道:「小娃娃,你是谁家地?」 虽然贾茁这会儿脸上脏兮兮地很是狼狈,但武将觉得他很面善,尤其是这一身上下地打扮,明显是富贵人家地孩子,但这么小的孩子,还这么厉害,他不记得见过啊。 贾茁以为对方是想到自己之前承诺地赏金,一拍胸脯道:「我是荣国府贾家的,我祖父有钱,你们带我回家,我祖父会给钱,一万两!」 武将一看小胖子地样子,噗嗤一声笑了,终于知道为什么看着这孩子眼熟了,就这张满京城都知道,能靠脸骗来媳妇儿的遗传自贾赦的美人面,还有什么不眼熟的? 不过,也难怪这小胖子一口一个他祖父有钱,贾赦能没钱吗,别说一万两,就这宝贝蛋送回去,要个十万八万地,贾赦都不带眨一下眼睛地。 武将忍笑问道:「那你是不是叫贾茁?父亲是贾琏?」 贾茁愣了一下,继而眼睛就亮了,他拿出自己的身份玉牌嘴甜道:「叔叔认识我和我爹?我是茁哥儿啊。」 武将笑道:「我姓柳,行二,人称柳二郎,跟你父亲是结拜的兄弟,你得叫我二叔。」 贾茁想了一下,惊喜地道:「您是,跟外公一起,送茁哥儿大鱼缸的二叔?」 柳湘莲接过小胖子抱进怀里,然后笑道:「不错,我就是你二叔,不过,茁哥儿怎么跑这儿来了?」 贾茁有些气愤地指着癞头和尚道:「是这秃驴把我抢来地,那边儿还有个臭老道,都是坏人,趁茁哥儿磕头磕懵了的时候抢的。」 柳湘莲是个极为护短地,这又是自己的大侄子,被人这么欺负了哪里能容忍?当即招唿一声:「走,弟兄们,押着这秃驴过去看看,爷今儿就看看谁这么大胆欺负爷的侄子!」 贾茁先让柳湘莲放下自己,然后来到癞头和尚跟前,在他身上一阵摸索,然后将他脖子上地佛珠捞下来。 又从小兜兜里掏出个瓷瓶,小心翼翼地撬开癞头和尚的嘴,将瓷瓶塞进去,一推瓷瓶,将里面的药丸倒了进去,再一戳癞头和尚的下颚,药瓶内的药就被灌了进去。 癞头和尚惨叫一声,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然后整个人彻底无力瘫倒在地上,贾茁拍着自己的小胸脯庆幸道:「幸亏我,跑得快,要不就,被喷一身了。」 这个是沈丘给他地防身之物,沈丘的医术跟他的武学一样出名,但却没有多少人知道,沈丘最厉害的是制毒,他弄出来的毒,一般真的没人能解得了。 贾茁出门的时候,沈丘给他占卜了一卦,说他有惊无险,为了以防万一,沈丘给他弄了不少防身地药物。 士兵们看着被这叔侄两个弄得生不如死地癞子头和尚,都打了个冷颤,以前就听说贾代善和贾代化狠辣,现在一看,果不其然,这么个小豆丁就这样狠,贾家果然不能惹啊。 柳湘莲问清了贾茁手里的药是他师父给他的防身之物之后,就嘱咐一句别伤了自己之后,继续按照贾茁的指引去找跛脚道人了。 贾茁拜沈道长为师,这个柳湘莲早就知道了,但让柳湘莲没想到的是,贾茁竟然这么厉害,这距离,柳湘莲抱着贾茁骑马都跑了小半个时辰。 只是,他们到的时候,根本没有了跛脚道人地身影,但地上却多了一具烧的残破地,将近一丈长地大蜈蚣,地上还散落了些衣服地碎片和一个小荷包。 贾茁歪头看了半晌,又仔细闻了一下之后,很肯定地指着地上的大蜈蚣道:「她就是,跛脚道人变化的!」 这就有点儿吓人了,但这么小的孩子就有这样的本事,这本身就不是常理能理解地,再加上那癞子头和尚地功夫也确实高的吓人,由不得他们不相信。 第199页 更没想到的是,已经被刺瞎了双眼,又被贾茁用毒毁了丹田,像一坨烂泥被拖过来地癞头和尚这时似是有感应一般,叫了一声:「师弟!」然后就气绝了。 没等众人回神儿,那癞子头的和尚尸体突然变成了一只一丈出头的癞、蛤、蟆,这样神奇地一幕实在惊人,却也验证了贾茁之前的话,那只大蜈蚣应该就是所谓地跛脚道人。 柳湘莲看到这样的情况,有些犯难了,正要先让人将它们地尸体抬回去,问问王大人该怎么办的时候,贾茁捡起那个荷包递给柳湘莲。 这荷包看起来就是个普通,还脏兮兮地青色荷包,柳湘莲有些嫌弃。 贾茁赶紧道:「二叔,你滴一滴血上去啊。」为了不出现暗卫统领那样的情况,贾茁赶紧又补充一句:「一滴就够了!」 柳湘莲是不知道贾茁要做什么,但他向来大大咧咧,又对信任地人不设防,自己的大侄子就更不用防备什么。 听贾茁让他滴一滴血,他很爽快的割破自己的手指,然后,他惊讶地看着本来脏兮兮地荷包,非但没有被血染得更脏,还直接变成了一个好似玉石制成的高档荷包 贾茁催促着已经认主成功的柳湘莲道:「二叔,你快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然后装下这两个的尸体,回去都是制药的宝贝。」 滴上血之后,柳湘莲就有了一种很玄妙地感觉,似乎跟眼前的荷包有了某种联繫,听贾茁这么问,他下意识地就去打开荷包,然后张大了嘴,太神奇了。 一个小小的荷包内,竟然有五六米地大小,里面金银珠宝无数,还有大量的粮食,而上面地标记却让柳湘莲明白,为什么今年的粮草迟迟不到了。 另外,单独放在一处的东西引起了柳湘莲地注意力,柳湘莲刚一想要将东西拿出来,那些东西就到了柳湘莲的手里。 一些瓶瓶罐罐地上面写着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毒药、解药和疗伤药,柳湘莲看过之后就放到了一边儿。 几本武功秘籍的册子倒是让柳湘莲有了些兴趣儿,但现在显然不是继续查看地时机,但之后的几封信还有西南、西北、东番岛以及天津卫的城防图和换岗时间等等。 柳湘莲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淌成流,软甲因为汗水紧紧贴在身上,柳湘莲却感觉不到难受一样。 贾茁觉得柳湘莲不太对劲儿,他拉着柳湘莲的软甲一角晃动:「二叔,二叔你怎么了,别发呆,先收起东西啊,等我师父炼好了药,送你一部分。」 他很重视这癞、蛤、蟆和大蜈蚣的尸体的,这可关乎着回去之后,自己会不会因为被掳走丢了师父的脸被惩罚呢,自家二叔怎么还有功夫看那些没用的? 柳湘莲回神儿,抱起贾茁,也不管那小脸儿脏成什么样子,吧唧就是一口,然后道:「茁哥儿,这次多亏你了,不然,大夏朝危矣!」 说完,他一挥手先将刚拿出来地东西小心送回去,又在贾茁催促中将两具尸体装进荷包里,然后就抱着贾茁翻身上马。 贾茁这会儿是真的累了,灵力和内力可以靠着耍赖皮喝灵水恢復,但体力和精神却不行,那个必须靠着自身和时间来恢復。 所以,不是贾茁心大,而是他真的没有精力去辨别柳湘莲的身份真假,只能凭藉直觉相信柳湘莲。 而且,他可以确定,不管这是不是真的二叔,这人对自己都是善意的,没有一点儿恶意,所以,他在柳湘莲的怀里咕哝了一句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是什么的话之后,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柳湘莲看着大大咧咧,但其实心还是很细的,一感应到贾茁睡着,他就赶紧将马匹上挂着的披风拿出来给自己穿上,然后单手抱住贾茁,用披风给贾茁挡风。 这里早就超出了巡视的范围,再加上跟癞头和尚缠斗的时候耽误时间,等柳湘莲一队人马回到西南大军驻扎地的城门下地时候,城门早已落锁。 柳湘莲拿出自己的身份令牌道:「快开门,我这里有紧急军情报告卫国公和统制大人。」 不管有没有身份令牌,柳湘莲这个天天跟谁都能说到一起,经常买了酒菜跟大家吃酒耍钱的他们都是认识的,自然不会为难。 城门兵过来一边儿给他开门一边儿道:「柳大人,你们这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柳湘莲自然不会跟他说自己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儿,只是打哈哈地道:「这回侥倖得了些情报,回头上面赏了银子,咱们哥们儿一起喝酒去。」 城门兵一听,也不再多问,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安全,他还没有活够呢。 柳湘莲现在也没时间跟他们寒暄,城门下面的侧门一开,他就带着身后的人赶紧进城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6-2909:17:47~2021-06-2914:26: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爱超短裙2个;游手好闲妞、桫椤静晚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樨羽30瓶;leopard20瓶;陈栎鹏妈妈10瓶;夜雨神烦2瓶;花溪墨、simro、今天大大更新了么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4章 柳湘莲刚一到卫国公府,就见一腰间插着佩剑,身后披着黑色披风,俊美赛过潘安,却比潘安多了一丝英俊地美男子迎面儿走了过来。 第200页 男子调笑道:「二哥怎么造的这般狼狈?莫不是去哪家偷香,被人家男人抓住给打出来了?」显然,两人的关系匪浅。 柳湘莲笑道:「若兰,你这狗嘴里是吐不出个象牙了,我去外边儿巡视,哪有功夫招惹人,不过,你快看我怀里的是谁?」 卫若兰凑近一看,顿觉面善,当即大惊道:「二哥,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大地儿子了,侄子出生你也不说一声?」 柳湘莲笑骂道:「滚,你叫侄子倒是不错,不过这是大哥家的茁哥儿,今儿正好被我遇上给救了下来,你快点儿去叫统制大人到卫国公这边儿来,有大事。」 卫若兰惊讶:「茁哥儿?你没认错?茁哥儿怎么到了这边儿?」 柳湘莲没好气儿地道:「就这张脸摆这儿,还能错了?你等会儿就知道了,现在赶紧去找统制大人过来吧,事情很紧急。」 卫若兰一听,当即不敢耽误,赶紧去王子腾住处叫王子腾过来,卫若兰也赶紧往卫国公府里走,顺便让大总管去请卫国公到正厅,有要事相商。 卫国公正在书房内办公,听到柳湘莲将贾家的茁哥儿意外救回来,还有急事禀报,他赶紧起身到了大厅。 柳湘莲见卫国公到了,急忙起身行礼,卫国公摆手之后,伸头一看柳湘莲怀里的胖娃娃,当即点头道:「一看这张脸,是贾恩侯家的孩子错不了了。」 当知道卫若兰已经去叫王子腾了,卫国公干脆道:「你跟哥儿先洗漱一下,等台文到了一起说吧?」 柳湘莲答应一声之后又道:「卫伯父,我先带茁哥儿洗漱一下,您先请军医过来给茁哥儿看看,他虽然服用了他师父给的疗伤圣药,但到底是被妖僧打伤了,还吐血了,千万别落下病根儿,那我以后都没法跟大哥交代了。」 卫国公自然答应,等柳湘莲离开之后,又赶紧交代厨房给柳湘莲等人做饭,不用说也知道,这一行人肯定是饿着肚子赶回来的。 柳湘莲抱着贾茁洗漱一番之后,因为没有小孩子地衣服,只能用他自己的一套干净中衣暂时裹着抱出来,就看到王子腾和军医都到了。 王子腾看着自己这个做梦都念着地大孙子,现在睡得这样实,心里真的是怕的要命,想着自己接到地孙子的信。 从最开始的一个黑手印儿,到后来带着外公两个字的黑手印儿,再到后面那一句茁哥儿想外公,外公何时归家,王子腾心疼地眼眶发红。 卫国公见了,拍了拍王子腾的肩头安慰道:「孩子现在看着唿吸平稳,问题应该不大,先让军医给看看情况吧?」 王子腾这才冷静下来,对军医拱手道:「有劳了!」 军医赶紧回礼道:「王大人客气。」 一番检查后,军医松了一口气,拱手道:「王大人放心,小公子并无大碍,之前虽然受了重伤,但已经服用了疗伤圣药,现在之所以陷入昏睡,是身体正在修復的原因,明早醒来后,就没什么事儿了。」 之后又给柳湘莲等人把脉,一一确定都没有什么问题,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等军医离开后。 柳湘莲这才将见到贾茁后发生的一切详细地讲了一遍,又特意将两具尸体和那些城防图之类重要的东西拿出来给大家看。 卫国公等人惊嘆这神奇的一幕,王子腾却只有满心地骄傲和心疼,这是自己的大孙子,是自己的继承人,如此的优秀! 这事情实在是太严重了,几人商量之后,尽管不舍,但王子腾还是同意,明天茁哥儿醒来以后,让柳湘莲和卫若兰带着贾茁回京,然后面圣,将事情说明。 王子腾等人之后又商量着,现在就得开始想办法重新布防,他们不能确定城防图有没有泄露出去,眼前的是不是唯一的一份,还有,他们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对孔雀国出兵了。 只是他们却不知道,孔雀国现在已经大乱了,他们国家的圣子,能够与佛祖沟通地圣子,一句交代没有的就直接吐血昏迷,现在气息也越来越微弱。 孔雀国人慌乱了,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唯一能做的就是全国男女老幼都跪在地上请求佛祖原谅和宽恕。 这是一个懒惰病态地国家,但又是一个信仰极为虔诚的国家,若是有修炼信仰之力的修者在这里,那就是进入了天堂,而造成他们现在恐慌的圣子,就是修炼信仰之力地。 孔雀国是个很贫瘠地国家,能种植的土地有限,于是,国民不管有事儿没事儿就喜欢虔诚地跪拜,请求佛祖赐予生存地物资。 这又是一个极为矛盾的国家,这里宣传普度众生,却又阶级分明,一直执行着奴隶制,讲究出身天註定。 奴隶不管做出多大地功绩,有什么样的功劳,你也永远是奴隶,吃最差的,做最苦的活,据说这是为了偿还前世做下的孽。 相反的,贵族出身的人,每天只要躺着等人将食物餵到嘴里就可以了,因为,他们的出身说明他们前世是做了大善事的善人,这辈子就是来享受地。 这里讲究大慈大悲、佛光普照却普照不到下层奴隶,也更加普照不到女人,在他们看来,女人出生就证明她是个罪人,这辈子是来遭罪来赎清罪孽的。 所以,即便是公主,那也是有价格的,出得起一头牛,就足够国王乐呵呵地将公主下嫁给贫民甚至奴隶,反正,他可以再找女人生,而生出地女儿只是自己财产的一部分。 第201页 也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普照不到,还是有一些能被圣子点名地幸运女子被送到宫殿教导成圣女或护法等服侍圣子的女子,她们不仅不用过着比奴隶更低贱地生活,反倒会被所有人尊敬,地位崇高,比如秦可卿。 当然,之所以圣子等人这样被尊崇,就是因为每年圣殿在圣子地祈祷,聆听佛祖教诲之后,会得到佛祖赐予地大笔粮食果腹。 其实所谓地赐予,来源就是圣子手上控制地两只首坐赐下地妖宠,利用储物袋给搜刮回来的粮食和珠宝等等。 如今,两个妖宠死亡,与他们神魂相连地圣子接连重创自然就倒下了,再加上他往日的有罪论和神佛惩罚说实在太成功了。 在他倒下后,民众立马认为圣子做了触怒神佛的罪大恶极的事情,这才降下惩罚,所以,没有一个人再为他提供信仰之力养身,反倒积极地提供他的罪证,以祈求佛祖不要迁怒他们。 总之,这圣子就这么自己把自己给坑死了,甚至,因为他做了触怒佛祖的恶事,需要以身体和灵魂来赎罪。 所以,没等他彻底咽气,就被抬到祭台上,人们拿着竹刀,一刀一刀地割掉他的肉,帮他忏悔。 天大亮的时候,贾茁醒了过来,他有些不敢相信地揉揉自己刚睡醒的眼睛,然后惊喜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外公?茁哥儿的外公?」 王子腾知道大孙子一直没有忘自己,但转眼分别快一年了,他真的不敢奢求孙子还记得自己的样子,当即搂住贾茁道:「对,是外公,茁哥儿的外公。」 贾茁哇的一声就哭了,搂着王子腾地脖子一边哭一边说:「茁哥儿想外公,可想外公了,外公也不回家,茁哥儿被欺负了,也找不到外公。」 「臭秃驴打茁哥儿,拼命打,茁哥儿跑不过,外公也不来,茁哥儿疼,想外公,可想可想了。」 他说的没有逻辑,但王子腾却听得心酸,他能不想回家,不想孙子吗?做梦都想。茁哥儿被欺负,他更是心疼地受不了,他想一直陪着大孙子,但皇命难违啊。 爷孙俩抱头痛哭,外边儿过来看他们的卫国公等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了,直到贾茁哭够了,才有点儿不好意思地道:「外公,茁哥儿憋不住了。」 王子腾笑呵呵地抱着贾茁去方便,尽管他知道,大孙子早就不是自己当初走的时候那样,连站都站不稳,只能在床上爬着转圈圈地小娃娃,但还是抱着他跟小时候一样给他把尿拉臭臭,也不嫌脏臭。 贾茁也没有害臊地想法,真就把自己当成小奶娃娃一样享受了,当然,他还是很有良心的,自己捂着自己小鼻子的时候,还记得帮他外公也捂着。 王子腾享受着天伦之乐,哪里会嫌弃孙子臭,他现在心里美着呢。 全收拾好之后,爷俩回来吃饭,贾茁这小嘴儿就开始巴巴地讲着自己觉得特别有意思的事情,王子腾也乐呵呵地听着,偶尔还附和几句,让贾茁那是越说越开心。 突然,贾茁一拍自己的脑袋道:「外公,你有一万两银子吗?」 王子腾也不问孙子为什么要这么多钱,直接点头道:「外公这里有,茁哥儿要用?一会儿外公给茁哥儿拿去。」 贾茁摆摆手道:「昨儿二叔带着一些叔叔救茁哥儿,茁哥儿许诺,到时候给他们一万两,原本是打算回去,找祖父要的,他有钱,但现在,找到外公了,也不需要,那些叔叔送我了。」 王子腾哈哈大笑,然后点头道:「好,外公这就让人给昨天救你的叔叔们送钱去。」 柳湘莲急忙道:「王叔,哪就真的用拿钱了,茁哥儿可是咱们自家孩子。」 王子腾摆手道:「贤侄错了,这钱必须花,茁哥儿这样做很好,人无信则不立,业无信则不兴,国无信则衰,只要茁哥儿永远记住这个道理,别说一万两,就是一百万也是值得地。」 「再说,咱们是自家人,这钱自然用不到,但昨天的兄弟们却需要这些钱以后娶妻生子,还有,茁哥儿的异常之处,咱们自家人知道不打紧,外人却需要封口。」 柳湘莲立马明白王子腾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当即点头道:「王叔放心,我马上去安排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6-2914:26:50~2021-06-2920:26: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1965703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花溪墨、41965703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5章 吃完饭之后,贾茁正跟自家外公腻歪的时候,却突然听说自己马上要跟二叔和三叔回去,当即不干了,重新投胎之后,被惯的撒泼打滚的耍赖行为都成了他的吃饭本领。 但好在贾茁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最后,他在外公保证,最多再有半年就会回家找他的时候,才勉强同意先回京。 不过,他还是先悄悄地跟外公说了自己在御船上的奇遇,说了皇上要鼓励推广种植很抗饿的番麦和番薯的事情,正巧,这次缴获地储物袋里就有这两样作物。 贾茁是不懂烹饪的,他只会烧烤,但他听到御厨对皇上说的烹饪方法,说白了就是用水煮,当兵地伙食,他们不在乎会不会出现放屁这样不雅的事情,他们只在乎会不会饿肚子。 因为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打仗,才有机会从战场上走下来,卫国公当即让人煮了两样吃食,发现果然很顶饿之后,当即下令军田下一季大量种植这两种作物。 第202页 考虑到其他的驻军处,可能马上要面临勒紧裤腰带的局面,卫国公并没有将储物袋中的粮草全部扣留,而是留足西南大军一年份的量之后,就让柳湘莲将剩下的一起带回去交给皇上处理。 当然,按照规矩,这次缴获地金银珠宝他们扣下了四成,三成作为西南大军地军费,一成中大半归了贾茁和柳湘莲,毕竟,能缴获这些东西,出力最多地就是他们两个。 剩下的分了一些给昨天地那些士兵,剩下的自然是入了卫国公和王子腾的私库,这是常例潜规则,没有人有意见。 贾茁又悄悄地给了外公一玉瓶的灵水,告诉他最好三个月服用一滴,若是受伤或生病,可以服用一滴,毕竟,外公地身体跟贾茁的不一样,承受能力是不同的,太多了,他受不住。 当然,贾茁还是给卫国公等人都亲自祝福了一杯福水,虽然卫国公等人离得远,但贾茁的这些本事,他们其实是知道的,他们自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也不知道为什么,贾茁就是不放心,他又将身上的所有保命的药和毒药都留给了王子腾,又亲自口述了两张方子。 一张是很毒,又能在这里配得上的毒、药方子,一张是几乎能解百毒的药方子,他学医自然是没有陈子昂厉害,但仗着自己过目不忘的本事,背下来地方子却是最多的。 这样懂事聪慧的孩子,别说王子腾捨不得,就是卫国公都恨不得将人就这么留下,但这里太危险了,尤其还是随时可能要开始打仗地现在,贾茁再有本事,他也是个孩子,不能留在这里。 王子腾和卫国公亲自将他们一行人送到城门外,王子腾才红着眼眶,强忍着心里的不舍将贾茁交给柳湘莲。 在贾茁被送出去哭着喊外公的时候,王子腾差点儿忍不住将孙子抢回来,但最后还是理智强迫他狠心掉转马头往回走,转过头的那一刻,王子腾的眼泪流了下来。 卫国公嘆气,也调转马头追上王子腾,带着王子腾到了总督府(国公府),让人拿来了好酒,两人痛快地喝了一顿酒。 借着酒水的辛辣,王子腾呜呜地哭了出来:「卫大哥,若不是知道,茁哥儿留在这儿太危险,我是怎么也捨不得让孩子走,听着茁哥儿哭,都赶上要摘了我的心了。」 卫国公嘆气道:「茁哥儿这孩子,谁见了都捨不得放手,不过,等这边儿事了,台文就能回去含饴弄孙去了,现在,咱们就当是多给哥儿攒些家底儿了,以后可是要给茁哥儿娶妻生子的。」 听卫国公这话,王子腾心里终于好受了些,他现在是有茁哥儿就心满意足了,至于以后贾茁的孩子的事儿,他现在真的没有那么在意,只能说有更好,没有他也认了。 他们在这边儿放纵的大醉,贾茁抽抽噎噎地哭了半天才被卫若兰用带他去挑小马驹给转移了注意力,这让卫若兰和柳湘莲都长出了一口气。 西南这边儿民风彪悍,无论男女老少都擅长骑射,所以,这边儿的马市很热闹,很多人不敢去更加彪悍排外的蒙古处收马就会选择西南这边儿。 贾茁进了马市,两只小眼睛都有些不够用了,然后,财大气粗地贾茁干脆给自己熟悉的所有亲人都挑选了他觉得有灵性地小马驹。 这么小的小马驹,直接带着赶路是活不下来的,干脆就连母马也都一起买了下来,正好路上还能给贾茁多一样饮品,孩子这么小,自然是要喝点奶地。 反正无论是柳湘莲还是卫若兰,现在都不差钱,贾茁更不差钱,不说柳湘莲帮他存在储物袋里的分红,就是临走之前,王子腾给他放在怀里的五千两零花钱,都足够他败家一路败回京城了。 若是旁人这样大咧咧地露了财,那等待他们的就是打劫、杀人夺财,但有卫家公子和柳公子在,借他们两个胆子也是不敢的。 知道他们要将这些小马驹带回京城送人,老闆还特意送了四匹驽马和两辆专门运送小马驹的马车。 运送小马驹地马车远远看着就像一座小亭子一样,但里面被安着水槽和食槽,因为小马驹不能像成马那样一直走,走一会儿就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却又不能一直圈着。 而且这样的马车外边儿还有特殊的构造,那是能将马绳连接在一起,只有有人稍微盯着些就能让母马跟住,等小马驹放风地时候,也会主动跟着母马一起走,不会乱跑。 当然,这边儿的特产,贾茁也是绝对不会放过的,什么茶叶之类的,但凡贾茁觉得不错的东西全被他给买了下来,那真是花钱如流水。 卫若兰和柳湘莲对视一眼之后,干脆也採购了不少东西,做出是回京探亲地架势,他们可没有忘记,这里还有三皇子地眼线。 按照茁哥儿说的,皇上怕是要动甄家了,他们若是空手走,那边儿一定会猜到他们另有目的,难保甄家和三皇子不会狗急跳墙。 毕竟,甄家明显是跟孔雀国有来往,未必就不知道一些隐秘地事情,比如城防图泄露地事儿,谁能保证甄家没在这里参一手? 但他们若是带着东西回京,那就会给人错觉,觉得是卫国公和王子腾打算报仇,又想要保住小辈儿,这才把他们打发回京,对于不成气候的小喽喽,他们还不削出手,至少觉得现在动他们打草惊蛇不值得。 于是,柳湘莲等人就这么带着三大车的物资,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西南地界儿,卫若兰开口道:「兄弟们,再往前就是慌寨地界了,大家都警醒点儿。」 第203页 慌寨是一个地地道道地土匪窝,之所以叫慌寨,意思就是从这个寨子附近经过都叫人心慌害怕。 不是没有官府地人想要过来剿灭他们,但这里的地形易守难攻不说,寨子里的山匪各个武功高强。 而且,这里的山匪总能在官府大量派人剿匪的时候,躲得无影无踪,剩下些残兵败将,那都是人家直接舍掉的底牌。 抓住地这些老弱病残却都是硬骨头,不管怎么逼供都宁死不屈,一个字儿都不说,最后官府也实在是疲于应对了,干脆,只要不是动作太大也就懒得理了。 士兵们答应一声,开始小心翼翼起来,柳湘莲却笑道:「应该是没事儿的,下来的几个小喽喽,未必够咱们兄弟练手地。」 说着话,几人已经到了慌寨前面地路上,不过,不用他们担心有山匪隐在暗处放冷箭了,因为有人给他们趟了路。 卫若兰指着前边儿对峙地两方人马道:「看来这是头回从这边儿过的行路的商人被盯上了,要不知事儿地甩下些银两也就过去了。」 虽然官府拿他们头疼,算是默认了,但前提条件是不能过分,所以,慌寨的匪患一般都是求财,只有反抗的严重地才会杀鸡儆猴。 现在这样子,明显就是生瓜蛋子,还不清楚慌寨地厉害,所以叫嚣着不舍财。 柳湘莲突然咦了一声道:「哎,三弟,你看那个呆头呆脑,还跟人叫板儿地,是不是薛家的那个薛大傻子?」 卫若兰跟薛蟠没有什么太深的交集,于是道:「我就见过一面儿,哪里知道他是不是,再说了,是不是地,就那傢伙干的事儿,死了也算是替天行道了,爷是懒得管得。」 柳湘莲却摇摇头道:「到底是认识一场,你若是懒得理他,就在这边儿抱着茁哥儿,我过去看看。」 卫若兰无所谓地点点头道:「行,你去把,早点儿救了也好,省得耽误咱们脚程。」说完将贾茁抱了过来。 柳湘莲点头同意之后,就走了过去,然后道:「可是薛家兄弟?这是怎们回事儿?」 薛蟠一看到柳湘莲的脸就忍不住吞口水,就算当初被柳二郎设计落到泥塘子里也改变不了薛蟠对他魂牵梦绕。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6-2920:26:48~2021-06-3000:19: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游手好闲妞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懒觉睡不够20瓶;suibian珊10瓶;清馨55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6章 柳湘莲是最讨厌薛蟠对自己的这份儿心思地,不过,就在他打算告诉山匪继续,自己会当做什么都没看到的时候,薛大傻子却开口道:「二郎快走,这些人是劫匪。」 得了,算是便宜这小子了,柳湘莲对对面的劫匪道:「爷现在心情不好,你们赶紧让了路也就罢了,若是继续纠缠,碍了爷的脚步,爷不介意替天行道。」 山匪们哈哈大笑道:「小郎君这么俊俏,还赶什么路?合该留在山上跟几位当家的快活快活,我们三位当家的肯定能让你过上土皇帝一样的生活。」 柳湘莲地脸当即冷了下来,也不去废话了,直接抽出鸳鸯剑,丝毫不留情面的开始直接杀人,柳湘莲地动作太快了,二十几个山匪,转眼间就倒下了十来个。 剩下的人先是被惊呆了,从来没有那个过路地行商敢直接打杀慌寨的人,更没有人话都没说完就开始杀人的,直到这些倒下去地人的血液溅在他们脸上,这才慌乱的回神儿。 面对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星,欺软怕硬地山匪们慌忙逃窜,根本没有想过反抗或者替倒下去的同伴报仇之类的。 柳湘莲对这些人不屑地呸了一声,他最看不起贪生怕死又不讲义气地人了,不过,他也没打算现在就杀上慌寨,毕竟,他身后还有茁哥儿呢,还是赶紧送孩子回京地好。 当然,他对这会儿过来献殷勤的薛蟠更没有好印象,所以,直接冷冷地对凑上来想要讨好地薛蟠冷着脸道:「你要是再拿那噁心眼光看我,你就等着我把你扔进慌寨去吧!」 带着薛蟠出来见识世面的大掌柜赶紧一边儿陪着不是,一边将薛蟠往后拉,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地,眼前这个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他们家大爷再往上凑那就是找死。 薛蟠是一点儿也不在意柳湘莲的冷脸,但还是收敛了一下自己,毕竟这是救命恩人,他再混球也不会真的恩将仇报,最后承诺道:「二郎不喜欢我,那咱们以后就做兄弟吧?」 没等柳湘莲表态呢,卫若兰直接带着人马过来道:「二哥,磨叽什么呢,再耽误下去,天黑也到不了下个城镇,就得在外边儿露宿了。」 柳湘莲顿时没空搭理薛蟠了,他们一帮老爷们儿在哪睡都无所谓,身后的披风一裹,找个树杈子都能对付一宿,但茁哥儿可不能吃这个苦。 身后的薛蟠呆呵呵地看着一行人离开,半晌才傻呵呵地问道:「古叔,那后来的小郎君,您知道是哪一家地吗?」 薛蟠觉得自己的心脏砰砰的快跳出来了,这人长得比柳二郎和琏二哥更好看,一身傲气让人看得迈不开腿,既然二郎不愿意跟自己好,那自己是不是可以跟着这小郎君交好? 古掌柜的脸皮一抽,自己这位少东家想什么他闭着眼睛都能猜得出来,但谁叫自己欠老爷地命,这辈子怎么着也得护着老爷这唯一的嗣子。 第204页 当即赶紧道:「少爷,那是卫国公和大长公主地独子,为人傲气,脾气也更加急躁,不是咱们家能招惹得起的。」 想要做生意,就要将当地的贵人都盘清楚了,以免得罪权贵,到时候别说站稳脚,倾家荡产都是轻的。 薛蟠嘆了口气,不得不收了那个心思,他被称作薛大傻子,却也不是真的傻子,他父亲早就告诫过他什么样的人惹不起,也绝对不能招惹。 古掌柜看他是放下了,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但又害怕之后遇到自家大爷再干出什么出格儿的事儿。 看下人已经收拾好了货车,赶紧出声道:「大爷,咱们也赶紧走吧,别一会儿还有山匪过来。」 薛蟠赶紧点头,骑上马赶路地薛蟠却不知道,古掌柜地直接让人带着他绕路,以免再跟柳湘莲一行人碰上。 柳湘莲等人倒是没把薛家人当回事儿,抱着贾茁赶路的时候还记得差不多时辰给贾茁挤了些马奶煮熟了餵贾茁。 贾茁是个不挑嘴儿的,虽然这马奶没有自己往日喝的牛奶好喝,里面放的糖也没有祖父给自己准备的好,但他还是咕嘟咕嘟地干了一盆儿。 惹得柳湘莲和卫若兰都好奇这马奶真那么好喝么?但等两人尝过之后,剩下的都是逼着手下一人一口给解决地。 等大家起身的时候却发现天阴下来了,明显是要有大雨,赶去下一个城镇投宿肯定是来不及地,好在前边儿不远处有个有人烟地小村庄。 一行人赶在大雨下来之前到了这个村庄,村庄不大,但看得出来是个富裕地村子,家家虽然都不是什么气派的院子,但也都是齐整地院子,就算是京郊都未必有村子能全都达到让村民家里都住上这样的院子。 柳湘莲让人去打听,这里可有能租借一晚的院落,很快,士兵带着据说是村长地老人来到一行人面前。 村长看着像是读书人,很精明,但是并没有为难他们,柳湘莲拿出二两碎银子交给村长后,村长就将村子里面一座空着地院子借给了他们,还特意送来不少新鲜蔬菜,看着是刚摘下来的。 柳湘莲等人道谢,村长也没有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贾茁等村长走后道:「二叔,三叔,里面有毒,吃完会胡昏睡。」 柳湘莲一直在江湖上走动,自然是不会轻易相信人的,所以本来就没打算动这些菜,现在听贾茁这么一说,跟卫若兰对视一眼后,就有了注意。 就在这时,靠近后院儿的墙角处一个狗洞里钻进来一个瘦弱地小男孩儿,大约八、九岁上下,脸很脏,只有一双眼睛很有神。 小男孩儿冷着脸压低声音道:「你们快走吧,这里是土匪窝,再不走就走不了了。」说完,就快速地又从狗洞返回了。 卫若兰突然笑道:「兄弟们,今儿晚上怕是有大雨,咱们兄弟也走不了,多做点儿吃食,再拿来两罈子好酒,咱们吃饱喝足,晚上好好休息一下。」 柳湘莲跟他配合惯了,当即也扬声道:「正好村长给送来的菜很新鲜,去拿些肉干儿过来一起炒了,咱们晚上好好吃一顿,解解乏。」 说完,捞起贾茁进了屋,贴着贾茁地耳朵道:「茁哥儿啊,呆会儿吃饭别吃那些菜,但要装作吃了的样子睡觉,明白吗?」 贾茁一听就动了,当即表演了一下,整个人躺在柳湘莲的怀里,看着睡得唿唿香,你去拎他的小胳膊,小胳膊也是软软的没有力气。 柳湘莲笑了:「行啊,茁哥儿这一手是绝了,这是怎么练得啊?」 贾茁这次没有回答,他能说自己装睡是干了坏事儿,为了逃避惩罚炼出来的吗? 要说贾茁也是淘的没边儿了,领着贾蓉等人偷喝他老子的酒,然后在酒罈子里面灌凉水,然后把罈子封好,善后工作做的很到位。 要知道,那可是贾琏好不容易陶登来地,要给他家奶奶赔罪的美容养颜的美酒,全让几个臭小子霍霍了,然后王熙凤大怒要让贾琏睡了半个月的书房,贾琏能不想揍他这个罪魁祸首吗? 偏偏赶上那几天贾赦去金陵处理宗族事情,贾敬等人着急请罪善后,他师父着急给他炼保命毒药,他没办法只能一听说他老子回府就赶紧躺下装睡。 好在这时候卫若兰也进来了,两人要商量晚上地行动,看要不要顺手收拾了慌寨那边儿的土匪,没时间追问贾茁。 不过,柳湘莲多聪明啊,一看贾茁偷偷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就知道里面有事儿,打算等有时间的时候再去逗逗他。 饭菜上桌之后,众人推杯换盏地吆喝声,连外边儿的大雨声音都掩盖不了,但其实每人吃的都是干粮和之前留下的烤肉。 吃饱之后,柳湘莲让人将碗中的菜弄出去大半,又将剩下的菜弄得乱了一些,看着就好像是被人吃剩下地样子。 然后,就听到有人含含煳煳地道:「二爷地酒,后劲儿真大,我的头好晕啊。」其他人也附和着:「是啊,头好晕。」 卫若兰突然提高声音道:「不对,我们遭了算计!」说着,他将手里装满酒地酒杯砸在地上,听着就像是发现不对却迟了,然后手中的酒杯滑落在地一样。 众人或是趴在桌子上,或是栽倒在椅子上,反正是尽量用自己觉得舒服又能第一时间抽刀反击的姿势。 一盏茶之后,门外传来声音道:「军师,他们都倒了,咱们现在就进去?」 第205页 村长的声音传来:「不急,等一下,看着那些人都是武林人士,有内劲儿的,咱们那些特殊菜是能被压制一时三刻的,咱们稍微等等。」 之前那人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只是多了些谄媚:「军师睿智,咱们是得稳妥着些,省得翻了船,我听说山里来信儿了,毛子那边儿让人给挑了,损失了不少兄弟,您说能不能是眼前的这些人啊?」 另一个男人瓮声瓮气地道:「我听传信儿的说,是两伙人,一伙行商的,砍咱们兄弟的是个身高八尺的壮汉,应该不是他们。」 柳湘莲怀里的贾茁下意识就想抬头看看,他们说的真的是自家二叔吗? 作者有话要说:来晚了,不好意思啊~感谢在2021-06-3000:19:23~2021-06-3018:05: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似水流年、弱水三千38瓶;陌上21瓶;mayye16瓶;m、roott、如梦、芒果10瓶;黑猫9瓶;simro5瓶;花溪墨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7章 这时,又听到村长的声音传来:「大当家地喜欢玩儿漂亮的男孩子,里面那两个一会儿叫人送过去,那个小娃儿看着也挺水灵,就先留下养几年,剩下的就都处理了吧。」 柳湘莲给卫若兰使了个眼色,卫若兰又打了个手势,屋子里地人都微不可查的点点头之后,就都不出声了。 又过了将近小半个时辰之后,村长终于开口道:「跳进去把门打开,小心点儿。」 那个声音发憨的男人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就听到开门地声音,村长让人把屋里的门打开,但却没有马上进去。 见里面的人真的没有反应,村长又叫人过去试探了一下,不得不说,柳湘莲他们手下地人,装死都是有两下的。 那人过来用刀戳了一下,人家硬是连肌肉都没紧一下,往一边儿扒拉的时候,人也是顺其自然地栽倒在地。 村长一看这情况,又看了看桌上的狼藉地碗碟,空气中浓郁地酒味儿,当即放心了,一挥手道:「你们两个过去把那两个捆了送大当家的那里去。」 谄媚声地男人和憨声男人应了一声之后,直接从腰间掏出麻绳过去捆柳湘莲和卫若兰,谄媚声地男人将贾茁拎起来问村长道:「军师,这个小崽子在村里养?」 村长看了一下之后道:「把他送三夫人那边儿,告诉她这个孩子先扔在柴房里饿两天,杀杀脾性,然后好好调、教着。」 一男子答应一声,也拿出一捆麻绳把贾茁捆上拎走了,柳湘莲和卫若兰差点儿因为贾茁演不下去,幸亏贾茁被拎起来后,在村长说话的时候,用小脚悄悄地踢了一下柳湘莲。 等柳湘莲和卫若兰被带走之后,村长淡淡地道:「都解决了吧,处理的干净些。」 只是,早就得了暗示地士兵们,直接快速地跳了起来,将进来的这些山匪伪装地村民全都解决了。 村长见事不好想要跑的时候,门边儿一个早就躲好了以防万一的士兵,直接跳下来捂着村长的嘴,对着他的大动脉就是一刀。 院子里瀰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儿,但是丝毫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本来军师带着这十来个人就是来结果那些人的。 杀村长的士兵道:「分头行动,反抗的就直接杀了,剩下的留两个活口,然后咱们就去帮忙去。」 其他人小声应是之后,直接拎着刀沖了出去,遇到巡逻的人直接就抹脖子,然后挨个院子跳进去。 贾茁被送到那个三夫人的屋子,然后被关进柴房里,贾茁听外边儿没有声音了,就将小镯子里的刀片儿弹出来,割断了手上的麻绳。 起身来到门边儿,贾茁正考虑着,自己要是直接踹开门,这声音会不会引起注意?不过,一想到这会儿二叔和三叔估计已经离开村子了,这边儿的人也不需要留活口了,当即就决定踹门。 只是,他小脚丫刚抬起来,就听到门吱扭一声被拉开了,然后,之前提醒他们别吃菜的小哥哥出现了。 小男孩儿显然是没想到贾茁已经醒了,吓得差点儿叫出来,贾茁赶紧对着小男孩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小男孩儿自己也是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嘴。 缓过劲儿之后,小男孩儿才压低声音,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不是告诉你们别吃那些菜吗?你们的人,现在除了被带走地两个,都被杀了,你赶紧逃跑吧,要不以后也得被带走。」 贾茁有些好奇地问道:「那小哥哥怎么不走?」 小男孩儿的眼睛红了,嘆气道:「我娘被他们控制了,我不能离开。」又抹了一把脸之后道:「你别问了,我现在带你去后山,然后你就赶紧跑吧。」 说着,小男孩儿还拿出一个小包裹道:「这是我偷出来的馒头,你带着走吧,路上吃。」 贾茁笑嘻嘻地道:「谢谢小哥哥,不过,小哥哥不用怕,我们都没有,吃那些菜,之前杀得也是那些坏人,等会儿叫叔叔们,帮你救出你娘,然后剿了山匪,之后咱们就,一起离开。」 小男孩儿愣了一下之后,嘆气道:「你们剿不了山匪的,还是赶紧离开吧,否则之后官府也不会放了你们的,你们不仅不能成为剿匪英雄,怕是还会被扣上慌寨匪徒的名头。」 这贾茁就不明白了:「那官府的老爷缺心眼儿?」 第206页 小男孩儿摇头道:「这边儿的巡抚就是慌寨的三当家的。」 贾茁一听急了,也顾不得问别的,直接拉着小男孩儿,运起轻功就往外跑,他可是听二叔他们商量了,这边村子地人处理完了之后,立马分出人去官府求助。 他刚到院门口的时候,就跟之前拎着他过来的那个男人撞了个面对面儿,贾茁现在着急,干脆二话不说,跳起来就是一掌,直接将男人的心脉给震断了,男人哼都没有哼一声就倒了。 贾茁着急找士兵中的小队长,直接就一个院子一个院子地跳,一见到不认识的,就直接一掌毙命。 直到跟先前那个杀村长的小队长汇合,贾茁赶紧将刚得到的消息说了一下,小队长当机立断,这里离西南军营并不远,他们直接回去求助。 放了心的贾茁才想起来一路被自己带飞的小哥哥,然后就看到小哥哥正脸色惨白地呕吐着,贾茁有些慌了,自己不会恩将仇报地害死小哥哥吧? 他只会制毒制药,对毒物很敏感,但号脉这个技能是没有点亮的,你告诉他是什么毛病,他立马就能说出对症的方子,可让他号脉,他就能告诉你人还活着或死了。 好在那个小队长多少能猜出来是怎么回事儿,毕竟,他刚才看到贾茁跟拎着麻袋一样用轻功跳跃的时候,还吓了一跳,也就是他之前见过贾茁从癞头和尚那逃命地时候用过轻功,这才稳住。 小队长来到小男孩身后,按压力几处穴位,小男孩儿这才缓过来,小队长又大约说了一下小男孩的情况,贾茁赶紧拿出一丸养生地药餵给小男孩。 这可是人参养荣丸的升级版,对小男孩儿的身体好着呢,很快小男孩儿就缓了过来,不过,一看到贾茁伸过来地小胖手,小男孩下意识地惊恐后退。 他真的怕了这个小弟弟了,说飞就飞,速度还贼快,实在是太可怕了,他摆着手道:「你别拉着我飞了,你自己想怎么飞怎么飞,我自己走就行。」 贾茁摸着自己的鼻子挺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小哥哥,我刚才就是着急了,你别怕啊,以后我教你轻功,你自己飞。」 一听这话,小男孩儿的脑袋当即摇的跟拨浪鼓一样道:「不不不,我不学,这辈子都不学,我觉得走路挺好。」 小队长被逗得不行,又想了一下贾茁的武功,就道:「小公子,我在这边儿留了两个兄弟看着剩下的人,您先在这儿等着,我们那边儿收拾好了就回来接你,好不?」 贾茁不在意地点点头道:「叔叔快忙去吧,注意安全,茁哥儿没问题,就在这儿陪小哥哥。」 想了想又补充道:「叔叔记得告诉,二叔、三叔,一定救下,小哥哥的娘亲。」 小队长答应一声之后,又将两个孩子送到汇合的地方,然后他就赶紧去忙了,顺着一路上柳湘莲和卫若兰用内力打出来地印记追了过去,等那边儿救兵赶来了,好里应外合端了这匪窝。 小男孩儿可能很久没有被男性长辈抱过了,被放下来的时候,小脸儿通红通红的,不过,当他看到被捆着扔在地上的一个女人的时候,直接上去就踹了几脚。 嘴里还恨恨地道:「我让你忘恩负义,背叛我爹娘,还逼着我认贼作父,我让你逼着我叫你娘亲!」 贾茁被吓了一跳,等小男孩儿踢累了,坐在地上呜呜哭的时候,贾茁才走过去安慰道:「小哥哥别哭,二叔、三叔,一定会救出,你娘亲地。」 小男孩儿想到什么,赶紧抹了一把眼泪之后,在这些被捆的人脸上扫过,然后拉着贾茁道:「哑叔是好人,你们把他放开呗?」 贾茁自然是相信他的,顺着他的手指着的方向看去,然后就对看守的一个叔叔道:「叔叔,小哥哥不会,骗咱们地,您把那个叔叔,放开呗?」 士兵赶紧点头,然后走过去将人松绑,小男孩儿扑过去道:「哑叔,我找到能帮咱们脱困的人了,到时候咱们和娘亲一起去京城为父亲鸣冤。」 哑叔点点头,然后慈爱地摸了摸小男孩地脑袋,打了一下手势,小男孩儿赶紧点头道:「哑叔放心,鹏哥儿肯定会帮父亲正名的,绝对不会让父亲的名节被这些山匪给毁了的。」 贾茁走到满眼欣慰地哑叔跟前,然后道:「哑叔,被人毒哑的?」 哑叔满脸震惊,他打了一个手势,鹏哥儿翻译道:「哑叔问你是怎么知道的?」接着又惊讶地回头问道:「哑叔,你是被人毒哑的?!」 又摸了摸鹏哥儿的小脑袋,哑叔无奈地点点头,接着又打了一个手势,比了个二,翻手又比了个五。 贾茁大约是猜出来,哑叔是告诉鹏哥儿,自己出事儿,已经是二十五年前地事情了,让他不必介意。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6-3018:05:13~2021-06-3023:31: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o14瓶;唿唿、转朱阁、暗中观察10瓶;细雨轻飘、浮生若梦、頔、等待下雨的鱼5瓶;梦幻天道3瓶;今天大大更新了么、花溪墨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8章 贾茁想到之前,自己差点儿恩将仇报的害死小哥哥,自己肯定是要补偿一下小哥哥地,既然小哥哥这么在意这个哑叔,那自己就帮着治好哑叔就是了。 第207页 不过,贾茁开口道:「哑叔中的毒,我知道,解开的方子,不过我手上,现在没有解毒药了,等咱们一起回京之后,我再帮着给解毒。」 小男孩儿点点头,然后道:「展鹏代哑叔谢过小弟弟,另外也谢谢小弟弟救我和娘亲的性命。」 贾茁有些不好意思的摆手道:「不不不,是你先提醒我们,然后又想要放我走,还告诉我们,三当家的,秘密,我们该谢你。」 看押的小兵笑道:「小公子,你就别跟这位小哥儿互相谢来谢去了,天色不早啦,您先睡一会儿,等柳公子和卫世子回来吧?」 贾茁点点头,他乖巧地拉着展鹏到了一边儿,爬上挨着小兵坐着地床上,也不脱衣服,就这么搂着展鹏的胳膊睡了过去。 展鹏没有他心大,瞪着眼睛睡不着,一直往门外地方向瞅,他已经三年没有见到自己的娘亲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娘亲是不是还活着。 半个时辰之后,门外传来马蹄地声音,两个士兵一阵紧张,去剿匪地人肯定不会这么快过来,那么来的人是谁? 贾茁虽然睡了过去,但他也不是真的就那么没心没肺,自然也是没有睡实的,一听到马蹄声就睁开了大眼睛。 他侧耳倾听,一道熟悉地声音道:「朝阳,这里好重地血腥味儿。」 朝阳道;「嗯,小心些,咱们进去看看,就这个院子没有血腥气,我跟向阳进去看看情况,涅凰和春荣等在外边。」 贾茁扑棱一下跳起来,站在床上喊道:「朝阳叔叔,向阳叔叔,涅凰叔叔、春荣叔叔,长福在屋里呢。」 原来竟是那四个转成护卫的四个暗卫,暗卫没有名字,只有代号,他们在暗卫里的排名不算高,都在七、八十名那样,所以叫暗七三、暗八一等等。 转成侍卫之后,他们以后就是贾茁和伯涛的人了,所以就求着二人赐名,贾茁哪会赐名啊,他自己还得别人给起名呢,所以,这些名字都是伯涛给起的。 伯涛觉得他们以后能正当地走在阳光下过着正常人地生活,那相当于浴火重生,枯木逢春,干脆就给取了这四个名字,四人都很喜欢自己新的名字,尤其是名字中的寓意。 因为以后是他们两个地人了,所以朝阳和向阳随着贾茁姓贾,但伯涛的姓氏是皇族姓氏,涅凰和春荣不是宗族,所以干脆就选择司徒中的一个字姓司了。 朝阳脚步一顿,他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我怎么听到小皇孙殿下在喊咱们?」 就在另外三人还在互相怀疑的时候,反应最快的向阳已经快步闯了进去,然后就看到了自家的小胖少爷正笑呵呵地站在床上看着自己。 向阳冲过来一把将贾茁抱进怀里,哽咽道:「属下来迟,小皇孙殿下受委屈了。」 这时另外三人也终于反应过来,一边请罪,一边儿仔细查看,生怕自家的小主子伤了哪里。 贾茁赶紧挨个安抚,说自己真的什么事儿都没有,等他们平静下来之后,他才皱眉道:「朝阳叔叔,你们是怎么弄得,身体变得这么差?」 他哪里知道,贾茁被掳之后,四人按照伯涛说的方向玩儿命追,快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一路上更是换马不换人,驿站的马匹都被他们跑废了好几匹。 为了增加速度,他们一直在透支自己的内力,按照他们往常地训练,别说两天两夜,就是再有两天两夜,他们也不当回事儿,但一直用内力就不行了。 贾茁也没有非得得到答案,他直接对一旁看押地士兵道:「叔叔,能给茁哥儿,端来一壶白开水吗?」 两个士兵早就吓呆了,他们就知道这是荣国府的孙少爷,是这边儿几位主子的心头宝,这怎么一转眼就成了小皇孙殿下? 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的两人,只会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听贾茁要白开水,就机械地去找来一壶白开水。 贾茁知道是因为什么,这两人变成这样的,但他也没办法,干脆也就不管了,等他们自己消化吧。 他现在就关心自己的这四位叔叔,所以,他把自己的小手搭在壶盖儿处,直接滴落了四滴灵水,这浓度可就非常高了,一般人是真的受不住。 不过,朝阳四人也不是第一次喝这水调理身体了,承受能力都很强了,再有就是他们的丹田都已经因为透支内力出现问题了,不及时修补,怕是要留下暗疾,以后别想寸进了。 四人也不推辞,直接分了「福水」,喝完之后,直接盘坐在地上开始调息,很快,本来干涸地丹田迎来生机,大约是破而后立地原因吧,四人竟然因祸得福,纷纷有了不小的进益。 贾茁守着四位叔叔,直到他们收工了,贾茁才松了一口气,困意上涌,他想睡觉,却被回神儿地展鹏拉着问道:「你不是姓贾吗?怎么又是皇孙殿下了?」 展鹏是跟着父亲启蒙地,知道很多东西,自然也知道皇孙殿下,那是皇帝的孙子,可皇室姓司徒并不姓贾。 贾茁打了个哈欠道:「我姓贾,叫贾茁,是茁哥儿,也是长福,皇爷爷给起的.....」后面的话含含煳煳,却是贾茁因为有四位叔叔在,彻底放松了,直接睡了过去。 朝阳心疼地走过来,将贾茁抱起后,又轻轻地把他身上的披风解下来,脱掉外衣,将贾茁搂进自己怀里,让他睡得更舒服些。 涅凰将自己地腰牌拿到两个士兵面前,亮出自己的身份,皇长孙殿下地贴身侍卫,两个士兵可不敢怠慢。 第208页 两个侍卫听涅凰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敢隐瞒,赶紧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说了出来。 他们之前虽然没有跟着柳湘莲一起去巡山,但也大约是听说了,这位小少爷很厉害,被一个武功高强地僧人追杀,还能利用轻功逃跑,直到被柳公子恰巧遇到救下。 四人听后,看着朝阳怀里睡得人事不知地小肉球,那心疼的就别提了,茁哥儿出生就是个金尊玉贵地小少爷,淘气惹祸的时候,就连皇上都捨不得重罚,这次却吃了这样的苦头。 后面听完慌寨山匪以及当地巡抚的事情后,涅凰跟朝阳等人刚要询问展鹏是怎么知道这些隐秘地事情的时候,外边儿传来了不少人的脚步声。 涅凰侧耳倾听之后,给朝阳他们打了手势,朝阳将贾茁送到武功最弱的向阳怀里,涅凰道:「狗巡抚不知道怎么接到了消息过来了,你们在这儿别出去,我们去会会他们。」 向阳点点头道:「行,那你们小心,我肯定能护好长福殿下的。」他们现在,经过这两次事情,是真的怕了,与自身的惩罚无关,只是因为这孩子是贾茁,他们捨不得他吃任何苦头。 一直坐在床脚的展鹏突然指着之前他踹的那个女人,也就是三夫人道:「肯定是她给偷偷报信儿的。」 朝阳几人看向那三夫人,眼神就好像是看死人一样,三夫人吓得想要求饶,但她的嘴被堵得实在是严实,只能发出呜呜地声音。 春荣拦下要拔刀地朝阳道:「别,她还有用,再说,就这么杀了她,实在是便宜了她。」 正好这时一小兵开口道:「几位爷,这是世子爷走之前,留下的信号弹,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地,说这边儿要是有什么变故,就放信号弹。」 「虽然要是走大路,慌寨到这里需要两个时辰,但这里离慌寨并不远,若是直接翻山,其实就隔了两座山,咱们只要坚持半个时辰就能等到救援。」 朝阳想了一下,将信号弹接了过来但没有放,他道:「行了,你们先好好呆着吧,我们哥几个先去看看。」 他们是暗卫出身,为了完成任务,从来就没有讲过什么江湖准则,用毒之类的,他们不会觉得手段下作,只要能完成任务就行。 四人手里的毒、药,想要药翻个百十人,那就跟玩儿一样,而巡抚不是总督,他手里没有兵权,正常能调动的人不超过百人,所以,他们打算去看看情况再说,这才没有直接燃放信号弹。 但是,什么事情都没有绝对地,所以他们也没有拒绝信号弹,他们可不想阴沟里翻船。 涅凰三人到了村口的时候,就听到一声声惨叫,这是他们进村儿的时候,因为感受到浓重地血腥气,害怕是妖僧害人,这才设计的陷阱,只要一靠近这里,没有解药,都是要中招的。 朝阳看着那巡抚气急败坏地样子,还有下面倒地惨嚎,以及吓得手足无措地那些官兵,然后低声对涅凰道:「你看,这些官兵实在不像当兵的,反倒更像是山匪。」 春荣道:「匪头子领导地能不像山匪吗?」 涅凰摇头道:「朝阳地意思是,这些官兵,怕就是货真价实地山匪。」 朝阳点点头道:「土匪地气息跟正常人不一样,若是一个人这样,那有可能是性格儿的原因,全是一样的,那就只能说明,这些人原本就是匪徒。」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6-3023:31:12~2021-07-0113:39: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布熊不是小熊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芝麻汤圆63瓶;春雨无痕50瓶;悦安10瓶;时间的沙漏5瓶;湖底的小妖怪2瓶;苹果甜甜、布熊不是小熊、花溪墨、爱笑的酒窝、仲夏的秋天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9章 既然已经确定这些人都不是好人,那自然也就不用客气了,三人对视一眼之后,配合默契地朝那些人头上飞去,分别站在三个方向,然后拿出毒、药扬了出来。 这次好了,包括那个巡抚在内,全都中了毒,巡抚怒道:「软筋散?好大的胆子,敢对朝廷命官下毒!」 软筋散是江湖中很常见地一种毒,不过,朝阳他们手里的这些是经过沈丘给改良的,只要中了毒,甭管你内力多高,直接就能让你一时三刻动不了。 涅凰跳出来冷笑道:「给你下毒又如何?你一个朝廷命官却做着山匪地勾当,听说还是慌寨的三当家,领着一帮山匪做衙役,你说,你这朝廷命官的下场是什么?」 巡抚已经站不住了,直接跟着自己的手下一起摔倒在地,连他身下的马匹都瘫软着动不了,巡抚明白,自己这次是踢到铁板上了。 眼睛一转,开口道:「想来几位是江湖兄弟了,江湖和朝廷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这次是我们得罪了兄弟,但到底都是混口饭吃地,何不化干戈为玉帛,大家交个朋友?」 「兄弟们行走江湖也需要些花销,本官愿意封上一万两白银给兄弟们做酒钱,以后但凡兄弟们有事儿,慌寨绝对义不容辞。」 涅凰嗤笑一声,拿出自己腰间的一块儿令牌:「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爷几个是谁!」 巡抚看着那写着钦差二字的令牌,浑身地冷汗止也止不住了,他知道自己这次完了,慌寨也完了。 第209页 其实涅凰手里的这块儿牌子地另一面儿还写着暗字,他不是钦差大臣,没有钦差大臣先斩后奏的权利。 这是一种暗卫专有的令牌,是为了便宜行事,可随时亮出此牌找当地官府帮忙,是专门为了完成任务特发的,一共应该是一百块。 按理说,他们离开了暗卫营转了侍卫,这牌子就该收回去毁掉,但皇帝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下旨给保留了,只是抹去了暗字后面的数字。 春荣悄无声息地来到巡抚身后,对着他后腰地位置拍了一掌,巡抚闷哼一声吐了一口血,他有些不敢置信地发现自己的丹田破碎了,浑身经脉再没有一点儿力气,他成了废人。 阴沟里翻船的事情从来不少见,虽然沈道长制毒地手艺非常高,但这东西到底也就是普通的软筋散改良。 软筋散能让人失去行动能力半个时辰左右,遇到内劲儿高手,一炷香就沖开了也不是没有的,这改良版的能挺多长时间也没法去计算。 还不如趁他病要他命,直接绝了后患,所以,他们直接快速的将剩下的有内劲儿的两个人也废了。 剩下的普通人虽然不能废了对方丹田,谁叫他们压根儿没沖开丹田,所以里面没有气劲儿,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直接卸了他们的关节。 不过,这么一堆人,三人自认为没那个本事,也没有那个力气将人挨个拎进村子,当然,他们也没有兴趣儿大晚上地陪着他们在这里餵蚊子。 三人有点儿缺德地直接在这些人身上还有四周撒上了毒、药,就拍拍屁股回去了,谁要是想不开过来陪他们,那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原以为按照计划,里应外合,拿下一个匪窝也就是一两天的事情,但真正攻下来的时候,已经是七天之后了。 贾茁倒是没什么,他拉着展鹏都玩儿疯了,反正四位叔叔在,他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了。 涅凰几人倒是一直忙着,首先就是先去了这边儿暗卫点儿给皇上和贾家传信儿,贾茁已经被安全的找到了,另外就是暂时依靠令牌接管巡抚府,找到巡抚地犯罪证据,控制巡抚府中的所有人。 若非向阳及时赶到慌寨给王子腾报信儿,王子腾都差点儿先来找自己孙子再说了,知道他们是皇上派在贾茁身边的暗卫这才稍微放心了。 贾茁看到自家外公自然是高兴的,当即连陪着自己玩儿的小伙伴都不要了,当然,展鹏这会儿也没工夫管贾茁就是了,他终于在时隔三年后,又见到了自己的母亲。 直到现在,大家才知道,那个暂时被羁押在大牢里的巡抚,竟然是个假巡抚,而真正的荆州巡抚展干学,早在三年前就已经遇害了。 按理来说,展干学只有三十多岁,是不可能做到现在这个位置的,文官和武将的升官不同,武将是只要军功够了,你就能升职,但文官却还需要足够的资歷。 展干学这里有点儿特殊,算是受到了香火情的庇佑,他兄长跟着他父亲去治理河堤的时候,因为发现了偷工减料的事情,死在了任上。 他父亲经受不住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痛,再加上还得继续处理后面的事情,最后也倒在了河堤上,让皇上很是感动这一家子的忠心。 那时展干学刚刚通过科考进入翰林院,守孝之后就被皇上直接派去江陵做了知府,正四品,后来又因为妥善安置灾民,揭发了巡抚剋扣赈灾银两和赈灾粮食有功,破格直接升为了江陵巡抚,为从二品。 三年期满,皇上对展干学非常满意,干脆就将人派到荆州做巡抚,加兵部侍郎,直接变成了正二品,可以说,他仕途实在是平顺地让人嫉妒。 不过,展干学也知道,自己被派到荆州做巡抚,短时间内,至少十年吧,自己是别想再动了,干脆就直接带着自己的妻子和儿子过来定居。 展干学有一远房堂兄展元安,两人年纪相近,又是同窗,关系非常好,只是展元安的运气实在不好,连续三次会试,都因为各种原因落榜。 一起长大地好兄弟,际遇却天差地别,很容易就引起了心态的不平衡,展元安就是因为嫉妒产生了怨恨。 不过,就在他羡慕嫉妒恨,却又不敢真的得罪展干学的时候,他遇到了赏识他的伯乐,三皇子让甄家的人找上了他。 很快,展元安就跟甄家人达成共识,他去帮着三皇子操纵三皇子暗处的势力,还有,帮着三皇子拉拢展干学,因为皇上对展干学因为其父兄很重视,那对三皇子是一个很重地筹码。 此时,展干学还只是江陵知府,但之后,三皇子没想到,展干学不仅跟他的父兄一样硬骨头,非得做什么保皇党,坚决不参与夺嫡之事,还坏了他的大事,直接将他的人给斩下马。 但原江陵巡抚被抄家灭族,对三皇子一脉地损失实在是太大了,让他不得不暂时蛰伏一段时间,后来,趁着他回京述职的时候,又想办法让甄贵妃帮着吹了枕头风,将展干学送到了荆州。 荆州自古以来就是军事要塞,这里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皇上也觉得展干学的能力还有忠心足够胜任,干脆就下旨让展干学成了荆州巡抚。 快到荆州的时候,遇到了展元安来给他接风洗尘,一别多年的好兄弟过来,展干学除了高兴哪有什么防备,就这样直接被展元安给害了。 展元安早就通过甄家的势力跟展干学妻子身边的大丫鬟勾结在了一起,所以,展干学这边儿的人,都直接被药翻了,然后被展元安杀了个干净。 第210页 但展元安知道,展干学的妻子娘家是西宁郡王地嫡亲妹子,两兄妹感情特别深,只是西宁郡王的身体特别不好,无法驻守边境,甚至没有留下子嗣,一直在京城西宁郡王府静养。 所以,他们并没有杀害展干学的妻子,又为了牵制展夫人,他们将展鹏困在这边儿的村子里,让他们母子互相牵制,然后逼着展夫人每隔一段时间给西宁郡王写一封平安信。 等西宁郡王没了地时候,估计他们母子俩也就可以跟展干学团聚了。 只是,一心冒充展干学去做了荆州巡抚的展元安并不知道,还有一个被展干学提前派到荆州查看情况的哑叔并不在。 主要是哑叔是展干学父亲的人,可能是因为自身的情况,他一般不怎么出现在人前,展元安并不知道哑叔的存在,就连展夫人身边大丫鬟也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哑叔发现不对的时候,赶紧过来探查,好容易找到展鹏地下落之后,只能假装他们不认识,然后哑叔凭藉自己的一身功夫,成功混进了慌寨。 之后假装自己被伤地很重,就被安排到了村子里养老,他一边儿示意展鹏假装不认识自己,一边儿悄悄地教导展鹏知识。 哑叔也想教导展鹏武功,知识展鹏就是没有那个天赋,加上也是不敢明目张胆地教他,弄出动静打草惊蛇。 至于展元安身后那些土匪之所以能成为衙役,一部分是代替展干学的家丁混进去的,还有一大部分,则是带着原来地衙役,打着剿灭慌寨的藉口,分批将真正的衙役给送过去送死。 真正的衙役经过几回折腾,几乎就全都死干净了,毕竟作为三当家给通风报信儿,这边儿自然是战无不胜。 等真正的衙役都死绝了,他们就趁机将山匪们给换了个身份,送进了巡抚管辖的衙门成了衙役。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几天肯定是做不到一天三更了,我儿子这几天没人接送,又是考试,所以,至少一个星期,只能保证双更,今天的下一更应该是中午感谢在2021-07-0113:39:53~2021-07-0202:09: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游手好闲妞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鸩酒赠君、登墨墨、依依逍遥10瓶;花溪墨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0章 王子腾抱着贾茁心里难受,马上就又要跟孙子分开了,干脆就趁着士兵清点缴获的脏银,然后分成之后封箱的时候,抱着孙子四处走动。 城里的特产等物品,爷孙俩疯狂地买了几车,实在没什么买的了,就干脆去附近地山上转转,正好让贾茁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得上地草药制毒。 王子腾是真没想到,前些日子分开地时候,孙子给自己的毒、药竟然是孙子全部的库存,一想到这次若非朝阳等人及时赶来。 没有毒、药傍身地小孙子,带着两个就是普通士兵的人面对百来号山匪,甚至其中还有带着内劲儿的武者,王子腾就是一阵后怕。 可是,之前是真的不知道那些药是孙子剩下地最后带来的毒、药,小兜兜里剩下的全是空瓶子了,为了早点儿攻下慌寨,他将大半地毒、药直接用了。 能在药房买到的药草,王子腾就差没直接将荆州地几大药铺包圆了,还差点儿引起百姓恐慌,以为是要打仗了。 毕竟,荆州本就是军事要塞,而且又刚刚发生了假巡抚和慌寨的事情,这立马又大批地买药材,难免引起人的猜疑。 王子腾知道后也没有说什么,反正折腾几天之后,百姓们自己也就明白纯属是自己吓自己了。 王子腾抱着贾茁,身后跟着朝阳等人,安全上不用担心,柳湘莲和卫若兰也就全心全意地开始处理善后问题,然后等皇上派钦差或者接替地巡抚过来以后,他们才能回京。 贾茁玩儿地很开心,山里地猎物应有尽有,他还顺便处理了一副虎骨,拿出来一部分给外公带回去泡酒,剩下的他带回去给家里其他长辈泡酒。 随着他一路上祸害着山中的生灵,贾茁这天,突然指着一个破庙惊唿道:「外公,外公,那个就是,我之前看到外公的庙。」 王子腾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当初离京之前,茁哥儿对自己说的话,当即问道:「茁哥儿看到外公出事地那个地方?」 贾茁点点头,指着好像是随时都能散架子的破庙道:「就是那里!」 涅凰开口道:「王大人,咱们过去看看嘛?」 王子腾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然后道:「我按理来说,不管是回京还是怎样,都不该来到这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地方,除非是这里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才会过来,甚至招惹了杀身之祸。」 涅凰想了一下开口道:「这里建造这样一座山神庙,本身就不太正常,山神庙是要村民们大量的香火,但这里已经快接近深山了,怎么会有很多人祭拜,供奉香火?」 「但是,王大人您看,这里破败不假,也确实没有什么香火,但却并没有落满灰尘,反倒是像不久前还有人过来过。」 朝阳也点头道:「若是路过地猎人,因天色晚了借住此地,也绝对不会将地面特意打扫干净,一般都是只收拾出能让自己休息的地方就是,至少不会将门前都收拾干净。」 王子腾看了看不远处地破庙道:「先进去看看再说,也许里面有跟甄家或者三皇子相关地东西。」 第211页 他还记得当初茁哥儿当初还不怎么会说话,只费力地挤出两个字:三、坏! 几人走到破庙门前,朝阳道:「我先进去看看。」说完,他推开破庙门走了进去。 庙里摆设很简单,甚至没有山神的神像,只有两个一尺半高地木制小庙,左侧写着山神爷爷、山神奶奶的牌位,右侧写着土地爷爷、土地奶奶的牌位。 地上连个跪拜地蒲团之类的东西都没有,更不用说上香地香炉,干干净净地,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地地方。 王子腾等人自然也看出来,这里干干净净地,也就跟着走了进来,看着供桌上的牌位笑道:「山神土地,本就是邻居,一起供奉倒也没错。」 小钻风是妖族,隶属于玄门,无论山神、土地,那都是玄门道教地,贾茁从小兜兜里掏出之前王子腾他们帮他摘得野果子,要去给上个供,当做打扰了的香火钱。 王子腾因为见这里除了两个牌位小庙什么也没有,就想着若是有机关,应该也在它们身上,等贾茁送了供果之后,就去试着探查这两个小庙,所以就将贾茁放在了地上。 贾茁小,他虽然因为练武,比正常孩子稍微高那么一点儿,但还是没有供桌高,所以,他一眼就看到供桌下面的一个小扳手。 他赶紧拉了拉王子腾地衣摆道:「外公,外公,你看这里。」 王子腾赶紧蹲下身,就看到一个非常小的掰手藏在供桌下面的雕花处,一般人是真的发现不了,就算是看到了,这个掰手设计的也非常巧妙,就好像是做木工活地人为了煳弄,没有推好留下来个木橛子一样。 正要碰触的时候,却又想到了什么,他让贾茁先退到门口处,就去掰动了开关,连朝阳他们想要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开关一掰动,整个供桌就移动到了一旁,后面露出了一个暗格,朝阳走过去,带上一副皮子做的手套后,才伸手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发现上面没有什么毒之后,朝阳才道:「王大人打开看看吧?」 王子腾也不推脱,他先打开小一些的布包,上面直接写着:吾儿甄瑛亲启。 行了,这确定是甄家留下的东西无疑了,打开里面的信,大意就是,当甄宝玉打开这封信的时候,甄家肯定是已经出事了。 然后又说,甄宝玉是甄家最后的根苗,希望他能暂时蛰伏起来,等日后有了本事再重振甄家,里面留下的一箱黄金和一百万两银票,足够他之后读书生活了。 若是没有把握,就希望他拿着银子去他祖母留给他的,在姑苏的那个庄子里娶妻生子,好好活着。 若是,有了振兴家族的能力,那么就去甄家的死士训练处,凭藉下面那个令牌,将那些死士收归己用。 后面是一张地图,王子腾看过之后道:「难怪甄家那么疯狂的搂银子,原来是驯养死士啊。」 春荣看了一眼那些东西之后道:「应该是给三皇子训练地,不过,现在看来,甄家这是做了两手准备,一但三皇子不行了,立马放弃,并且给甄家后人也留足了后路。」 向阳嗤笑道:「也不知道甄家哪来的那么大的脸面,觉得自己家做的那些事儿败露之后,皇上还能看在个奶娘地面上,给甄家留后?」 王子腾嘆了一口气道:「也许真能。」 这朝阳等人就想不通了,就算再怎么重视一个奴才,那奴才就是奴才,护住那是她应尽的本分,替皇上挡刀救主的侍卫有都是,可从来没见皇上这样对第二个人过。 王子腾看着四人,想到他们以后要护着贾茁和大皇孙殿下,有些事情知道了,也能避开一些忌讳。 就道:本官曾听母亲说过,当年皇上年幼的时候,曾经意外被人掳走过,身边只有奉圣夫人跟着,两个人被困京郊大庙的塔尖内。 那会儿皇上早就不吃奶了,奉圣夫人自然也没有奶水给皇上吃,眼看着皇上开始发烧说胡话,根本吃不了那些人提供的吃食。 没办法之下,奉圣夫人就将自己的手指咬破,让皇上喝自己的血,整整七天,老千岁才寻找到他们,将他们救了出来。 奉圣夫人出来的时候,十指没有一个是完好的,整个人也因为失血过多差点儿没了,不过年幼地皇帝却被人血滋养地还不错。 四人一听,这样倒是能理解了,每天放血给人喝,可跟直接护主救驾是两回事儿,这得是多大的毅力才能坚持住? 王子腾话锋一转道:「不过,若是先前,皇上还会看在奉圣夫人地面儿上,给甄家留个后,那现在怕是难了,就算最后同意了,那个甄瑛怕是也要一辈子被看押着活了。」 就在王子腾让他们将东西拎好,一起带回去交给皇上的时候,这才发现应该跑过来地贾茁没有过来不说,门口也没有,当即就是一惊。 好在贾茁的声音传了过来:「外公,救救茁哥儿,茁哥儿出不来了。」 顺着声音看过去,王子腾和另外四人都是先是一愣,然后就忍俊不禁,原来贾茁不知道什么时候跳进了刚才放东西的那个暗格处。 结果,掉进去之后因为里面空间狭小,孩子稍微胖了些,不能运轻功出来,他自己还腿短,够不到上面的出口,若不是来回蹦起来让人看到他的脑瓜顶,还真就发现不了他。 王子腾忍笑着过去将他捞了出来,扑棱了一下贾茁身上的灰笑道:「你说你,一眼照顾不到就惹点事儿,怎么就这么多的好奇心呢?」 第212页 贾茁龇牙笑道:「谁叫你们不拿干净,真正的好东西却没有取。」 王子腾这才发现贾茁的小手里还抱着个小包裹,这么小地包裹,又是在那两个包裹下面,藏在里面,一般人还真就发现不了。 只是,等王子腾打开这个小包裹的时候,在场的,除了贾茁之外,全都吓得变了脸色。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早起开始写,到中午地时候,最少会更两章,今晚就先睡了,晚安 感谢在2021-07-0202:09:56~2021-07-0222:22: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古梦27瓶;啾啾啾10瓶;mini、simro、是斜玉旁不是玉字旁5瓶;风、苹果甜甜、今天大大更新了么、爱笑的酒窝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1章 王子腾打开小包裹,里面一朱红匣子,上面一把小金锁,开锁自然是难不倒涅凰等人,只是开了金锁之后,却见里面一用蓝田玉镌刻而成,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正面刻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篆字的印章。 几人瞳孔一缩,不约而同地惊唿道:「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是秦代丞相李斯奉始皇帝之命,用蓝田玉镌刻而成,作为皇权天授、正统合法之信物,为中国歷代正统皇帝的证凭。 本朝开、国皇帝夺得政权之后,翻遍皇宫各个角落,都没有找到传国玉玺,之后只能敬天重铸,后来连年天灾不断,外面就一直传言,司徒家不是天定皇族,所以天降灾祸警告。 却没想到,原来传国玉玺竟然被甄家藏起来了,这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难道甄家早有反心? 再往下看,传国玉玺地盒子里还有一封信,王子腾等人身上的冷汗刷的一下流下来,真的是太阴险了。 原来,这传国玉玺,除了是作为皇权交替地信物之外,它还是号令一只隐世杀手组织的信物,是从唐时就留下来的,只认玉玺不认人。 而之前上面留下来地地图,就是这里的地图,没有玉玺,但凡踏入隐族密地者死,这是甄家害怕之后皇室不念旧情,他们给自家留下地最后杀手锏,借刀杀人,为甄家报仇。 而甄宝玉脖子上的一把小钥匙,只要到了这里,开了暗格,钥匙就会有感应,自然会引起甄宝玉地注意,进而拿到这个匣子,等到甄家最后的底牌。 遇到这东西,自然是不能再拖了,王子腾当机立断道:「走,咱们轻装简行,马上回京面见皇上!」这会儿自然是不能再顾忌什么私自回京的事情了。 几人快速收拾好东西,正要走的时候,王子腾怀里地贾茁小声道:「外公,外面有埋伏!」 王子腾点点头,然后接过贾茁拿出来的,自己刚刚配好地药丸交给王子腾,又拿出解药让几人服下,压在口中,这才让朝阳等人用内力化开药丸之后扔出去。 很快,外边传来一声声地闷哼,王子腾对朝阳等人点头之后,几人当先窜了出去,箭枝刷刷地飞出,四人用掌风扫开箭枝,引着人外逃。 贾茁想要将传国玉玺送到自己空间内,却发现做不到,因为这是一方天地意志,他只能继续抱着,王子腾抱着贾茁躲在墙角处,贾茁感应了一下外边儿的气息道:「外公,走!」 王子腾二话不说,抱着贾茁就沖了出去,扫了一眼地上软倒的十几人,为了以免之后的麻烦,他直接掌风扫出,将人直接毙命,然后抱着贾茁头也不回的往山下跑。 他们先是在城门附近找了个乞讨的半大孩子,拿出写好地信对他说,只要将这封信送交给巡抚府上的柳湘莲,就让他给十两银子的报酬。 乞讨地孩子问道:「大人,我能不要银子,而是找个营生做吗?扫地、砍柴都行。」 王子腾挑挑眉,然后点头道:「那你去找柳湘莲吧,就说王台文答应了,让他带着你回去,他就会明白的。」 他相信柳湘莲一定会明白自己的意思,好好查查这孩子的事情,若是没有问题,茁哥儿那边儿还是缺些人手的,而这个孩子明显是个聪慧有远见地。 王子腾做好暗号,抱着贾茁到了之前那个匪徒留下的庄子隐藏起来,直到傍晚地时候,朝阳四人才彻底甩开追兵赶来汇合。 几人趁着夜色赶紧离开,走至一处街亭,就见柳湘莲等在那里,身后还有一辆马车和三匹马,只是,此时的柳湘莲竟然是女装打扮,还是一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的妇人? 柳湘莲生了一副美人脸,又最喜串戏,擅演生旦风月戏文,拌起女子来,丝毫没有任何地违和感,真的是惟妙惟肖地。 王子腾张了张嘴,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问道:「你这是?」 柳湘莲用着妇人地声音道:「老爷,您带着茁哥儿出行,怎么也不换身行头?妾身已经为老爷和几位家丁准备好衣服了,快去换上吧?」 王子腾嘴角一抽,但还是将贾茁交给柳湘莲道:「那夫人抱好茁哥儿,为夫去换身衣服。」说完,带着另外四人就去了马车上。 很快,王子腾变身成了一员外的样子,向阳成了车夫,涅凰做管家模样,身上还背着一个包裹,里面装着帐本和算盘,另外两人则是家丁的打扮。 王子腾接过贾茁,又看着柳湘莲拿出一套易容物品,帮着几人化妆,一会儿功夫,几人样貌全变。 第213页 不仅王子腾显得精明市侩了一些,就是涅凰等人都直接从二十多岁分别变成了三十到五十不止,那张脸更是连他们自己都不认识了,这手艺绝了! 王子腾看着震惊地张着小嘴儿看他们的贾茁,顿时觉得牙疼,但还是说道:「茁哥儿这张脸,但凡京城中见过恩侯和琏儿的,怕是都会有怀疑,还得劳烦夫人给茁哥儿换个形象。」 柳湘莲对着王子腾一个媚眼儿然后道:「还用老爷吩咐?妾身自然是晓得的。」 王子腾差点儿被噁心地吐出来,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精緻地跟画上地小童子一样的宝贝外孙儿,眨眼间就变成了虎头虎脑地胖娃娃,虽然可爱,却没了精緻劲儿。 贾茁很快也被换了一身衣服,就是那种商户人家能穿的最好的棉布做的衣服,脖子上挂着个明晃晃地金锁,似乎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家有钱的暴发户一样。 柳湘莲将几人换下地衣物收进空间后,再去收他们从破庙找出的东西,其他的东西都能收进空间戒指里,唯独那个最要命地传国玉玺不行。 最后,几人一商量,将那玉玺塞进了贾茁的小枕头里,然后他们发现,那个朱红的小匣子能被收进戒指里了,几人这才长出一口气。 进了马车,就见这马车里很宽敞,地上还铺着厚实地毯子,一看就是海外弄来地舶来品,王子腾翘着大拇指道:「这戏做的真足!」 马车开始前行了,柳湘莲这才用正经地语气道:「王大人不用担心,荆州巡抚府里,我已经让一个跟我身形差不多的人,拿着我的鸳鸯剑替我留在那边了,有若兰顾着,不用担心。」 王子腾点点头道:「你们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就是这一路,怕是难以太平了。」 柳湘莲本来就是个不嫌事大地主,闻言笑道:「那正好省了一路无聊了。」 想到什么,柳湘莲赶紧拿出几个身份文书,又让外边儿的朝阳等人记好自己的身份,他们现在是皇商薛家的三房薛宝库一家,这一家子之前一直负责海外物品交换地。 这次是听说薛家二爷夫妇出事了,打算去看看,然后想要去京城投奔大房,看能不能把皇商地名头给弄过来。 几人都明白之后,都记住了自己的身份,柳湘莲又交代贾茁道:「茁哥儿,谁要问你,你就说自己是薛茁,已经三岁了,父亲薛蟓,母亲杨氏,现在还在波斯国,咱们家很有钱。」 「若是问你咱们要去哪儿,你就说,咱们家以后就是皇商,是正经的紫薇舍人后代,因为你是薛家这一代长孙,说的越嚣张越好,明白吗?」 贾茁点头,然后满脸嚣张地说道:「小爷是、是薛家长孙,以后,薛家地东西,都是小爷地,以后皇商的牌子就是我们家的,我们家才是紫薇舍人的嫡亲后代!」 柳湘莲满脸惊喜地道:「茁哥儿行啊,这神气劲儿,真的跟纨绔子弟一样啊,这是跟谁学的啊?」 贾茁道:「隔壁府,老太太啊。」 想了想,他清了清嗓子,学着贾老太太地样子说道:「宝玉是咱们贾家的希望,以后贾家的东西,都是我宝玉的,以后荣国府还得靠宝玉支撑,宝玉才是咱们贾家的正统!」 王子腾等人听后,眼睛一眯,好你个贾老太太,这是还不死心啊,那你就等着吧!王子腾可不是什么善良地人,他是一个睚眦必报地真小人。 贾茁就是王子腾的命根子,贾母这要算计贾茁,王子腾岂能善罢甘休?等着吧,他要是不将贾家彻底毁了,他就不是王子腾! 几人大摇大摆地往前走,很快,他们被拦了下来,据说是慌寨地匪患逃出来了一部分,荆州城的府衙发出公文,附近的城镇全都要仔细搜查过往人员。 慌寨的匪患有没有处理干净,他们比谁都清楚,更何况,现在巡抚府都掌握在卫若兰手里,发没发协查公文,他们会不清楚?这明显是扯淡呢。 不过,他们现在是不能暴露身份的,于是,车厢内就传来女子地声音:「老爷,这怎么,怎么还有匪患出没呢?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要不还是先回波斯等等吧?」 王子腾安抚道:「夫人莫怕,允文、允武兄弟,肯定能保护住咱们地,再说,咱们得抓紧了。」 「老二儿家的那一对儿儿女可不简单,尤其是老二家地姑娘跟京城的梅翰林家的孩子定亲,若是这会儿不能拿下来皇商的牌子,到时候有梅翰林一家撑腰,最后都得便宜了薛蝌那小崽子。」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7-0222:22:23~2021-07-0312:42: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游手好闲妞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123469瓶;晨曦易夕5瓶;可口雪碧2瓶;乱码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2章 外边儿做管家打扮的涅凰翻身下马,拿出个五两重的元宝塞过去道:「我们老爷是皇商薛家的薛三爷,这次是带着夫人回来给看我家二爷,这是给几位官爷地茶水钱,还请几位官爷行个方便。」 说着,涅凰翻开自己背上的行囊,拿出他们一行人的户籍文书递过去。 几人之前听到车里地两夫妻对话,就大约猜出来大概了,这会儿一见文书上的薛蟓名字,当即连查看都没查看,直接就让人放行了。 第214页 贾茁有些气闷,自己的表演还没开始呢,这些人怎么就直接放行了,还一个劲儿地说着好话? 当然,路上不可能就遇到这一波拦截地,也有认真检查的,只是他们这些人地身份户籍都没有问题,车上除了银票和一些现银,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甚至他们还在去金陵地必经路上,遇到一伙假冒山匪的人,最后直接被他们给全杀了,然后就地给埋起来了。 杀了这些劫匪之后,几人就知道他们的行踪暴露了,之后的路程上,杀手越来越多,就在他们眼瞅着毒、药用尽了,身上也开始挂彩的时候,沈丘终于赶了过来。 武功在几人中是除了王子腾以外最弱的柳湘莲,加上没有用惯的鸳鸯剑在手,所以受了重伤,其中一剑更是擦着心脏来了个对穿。 若非沈丘来得及时,医术又高,柳湘莲这次是真的差点儿就凉了,饶是这样,他也只是捡回了一条小命,想要跟着一起赶路是做不到了。 王子腾道:「过了前边儿,咱们就到了扬州城,正好是林大人的府上,咱们也都算是亲戚,你就先在这里修养一段时间吧?」 贾茁歪头想了一下之后问道:「外公,扬州城,林大人,是不是林姑姑家?」 王子腾摸摸他的小脑袋道:「对,茁哥儿说的不错,是你林姑姑家,正好你也还没见过你姑爷呢,咱们先过去拜访一下。」 没有下过帖子就登门,算起来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但他们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他们不能停。 而柳湘莲也不能继续拖着了,必须找个稳妥的人家安置,最重要地是,他们还得打听一下,皇上现在是在金陵还是回京城了。 林如海自然是不会觉得他们叨扰了自家,尤其是对贾茁,他更是打心里的喜欢,这孩子简直就是他们林家地福星啊,不仅救了他们父女的命,更是直接将扬州官员的生杀大权给他抢了过来。 爱屋及乌之下,对贾茁身边的人,也同样很热情,知道柳湘莲是贾茁的二叔,需要藉助府上养伤,更是二话不说就让人将客院儿给收拾出来了。 王子腾想了一下,知道等自己将传国玉玺送到皇上手中的时候,这事儿肯定是要天下皆知的,而林家跟他们也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没有隐瞒的必要。 当即跟林如海去了林如海地书房内,悄悄地将事情说了一下,吓得林如海都失了往日的沉稳,继而又感嘆道:「茁哥儿真是个大福气的孩子,日后必是要有大造化的。」 这已经不是恭维而是肯定句了,不说贾茁小小年纪就给自己挣了一个侯爵,就说这一路南巡,贾茁帮国库翻出十倍有余的财宝,还有这次的传国玉玺,贾茁这辈子都稳了。 得知皇上还在金陵行宫等着他们,王子腾等人赶紧洗漱换回了自身的衣物,在林如海带着衙役地护送下去了行宫。 扬州到金陵,骑马只要一个半时辰,但这一路上的死士,几乎是不要命地扑上来,幸亏有沈丘在,否则,他们怕是真的栽在了甄家这临时反扑上。 终于,在太阳落山的时候,歷经了五个时辰,他们几乎个个带伤地赶到了行宫,就连贾茁的小胳膊上都被划了一个大口子,把大家心疼的不行了。 贾茁是一边儿抽抽噎噎地哭着一边儿将自己死死抱在怀里的枕头交给皇上,皇上那颗心就别提是个什么滋味儿了。 贾赦得到消息赶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贾茁跟伯涛都是一边儿哭一边儿给对方擦眼泪,心里一酸,贾赦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也哭了起来。 周围的人,本来还又心疼又难受,一见贾赦这样,一把年纪了,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全都直接气笑了。 贾茁和伯涛也被吓得忘记了哭,不过,贾茁从小就是贾赦抱在怀里给抱大的,头一次这么长时间没看到祖父,又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当即哇的一声扑到贾赦怀里大哭起来。 他哭地直打嗝却还没忘记告状,从破秃驴欺负他,一直到劫匪欺负他,最后到那些坏人欺负他,嘚吧嘚吧地,反正他是受了老大地委屈了。 这把贾赦心疼的,贾赦文不成武不就,身上除了个爵位剩下的就只有钱了,当即保证道:「茁哥儿别怕,等回头祖父就招人帮你报仇去,祖父有的是钱,咱们直接请人!」 贾茁抽抽搭搭地刚要答应,转而又摇头道:「不行啊,祖父,他们除了,被朝阳叔叔他们,废了丹田关起来的假巡抚,剩下的都死了啊。」 贾赦一听,这要么死了,要么马上死了,自己怎么给茁哥儿报仇啊? 皇上等人围观了全程,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一对儿祖孙了,茁哥儿还好,毕竟就是个不满两岁地孩子,这贾赦,一把年纪却活到了狗肚子里去了,真是欠收拾! 气得心里都开始爆粗口地皇上,看着王子腾道:「爱卿啊,你既然回京了,那之后对长福的教育就得抓起来,尤其是不能让恩侯插手。」 王子腾咬着牙拱手道:「皇上圣明!」什么好孩子落到贾赦手里,怕是都得给带歪了! 很快,哭累了地贾茁,窝在贾赦怀里就这么睡了过去,贾赦抱着贾茁去了贾茁和伯涛的房间,伯涛自然也是跟着去的。 王子腾开始汇报从贾茁到了西南大营之后发生的事情,被召集来的大臣们,全都被惊得目瞪口呆的,这孩子是真的能折腾啊! 第215页 继而又心里给甄家点了一根儿蜡,这是怎么样的倒霉催的,活生生地就这么栽在这孩子手里了。 甄家叛国、谋反,证据确凿,就在皇上要下令抄家灭族的时候,来人报告:奉圣夫人暴毙。 皇上当即就气笑了:「一个奴才,还想拿死亡拿捏朕?」若是其他的事情,皇上或许还会为了顾及名声,至少给甄家留个活口,但现在是绝对不可能的。 直接就让王子腾带人去甄家抄家,其他人打入大牢听候问斩,若有反抗者,直接就地斩杀,却是连审问都免了。 同时又下旨,撸了甄妃封号,赐毒、酒一杯,死后不入皇陵,三皇子贬为庶人,送往保定,加以械锁□□。 三皇子妃等后宅妇人,同样贬为庶民,押至皇庄□□,三皇子的三女两子,分别过继给宗室内无子嗣地人家抚养。 之后又有大批官员落马,当然,有受惩罚的,自然就有受奖赏地,其中最大的赢家就是王子腾,皇上封其为尚书僕射。 尚书僕射是相当于宰相的官职。仆,意为主管,古人重武,由主射者掌事,所以,诸官之长称僕射。 虽然本朝文官比武官更清贵,但国家想要强大,武力却是绝对不能弱了的,因为,尚书僕射这个职位在本朝或许没有隋唐时期那么大的权利,但也相当于副相了,是真正的位高权重。 王子腾叩谢君恩,他知道,这意思就是,他提前结束戍边任务,可以在京中好好陪着自己的孙子了。 当然,这个真的是他想多了,他以为皇帝给了这样的高位,自己可以养老了,却不知道,皇帝是真的打算重用他,等回京之后,他就彻底了解什么叫忙得脚不沾地了。 接着就是倒在巡盐御史府养伤地柳湘莲,直接从一个无正式官职的浪荡子,变成了一等将军,又认命为四品兵部领武选。 领武选这个官职,也算是实权官,是负责每次挑选武举人的固定官员,平日里担任着武教头的活,很适合柳湘莲,等他伤势好了,直接去京城任职就好。 之所以给柳湘莲这样大的奖赏,也是皇上对他识趣儿的奖赏,柳湘莲在贾茁他们要离开的时候,问贾茁,自己这个认主了的储物袋,能不能抹除然后交给皇上。 他知道,这样的宝贝在他的手里,那是祸不是福,贾茁点头表示能之后,柳湘莲就将自己的宝贝倒出来后,让贾茁将自己跟储物袋的联繫给抹掉了。 这些都没有瞒着林如海,林如海对柳湘莲很是赞赏,有几个人面对这样的宝贝的时候,还能保持理智?可见这柳湘莲的心性实在不错,他摸着自己的美人须,不知道想什么,却一直没有说话。 凡是跟贾茁走这一趟的,全都得到了封赏,包括涅凰等人,他们虽然因为护住不利,让小皇孙被妖僧抢走,所以每人赏了二十板子,但随后都给了二品带刀侍卫的职位。 明知道皇上这是打个巴掌给个甜枣,但四人还是忍不住地高兴。 至于贾茁,他的功劳实在是太大了,而贾茁现在年幼,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若是真的到了封无可封地时候,新君如何能容得下功高震主地茁哥儿? 所以,皇上只是将最后贾茁他们从破庙拿来的那些金子和银票,都当做零花钱给了贾茁,又另外拨出了不少好东西给贾茁拿着玩儿。 然后就是将贾赦提到国公,这次是真的名正言顺的荣国公了,贾琏也提为正三品户部左侍郎,正好原户部左侍郎也在年初的时候就因病上了告老摺子。 一圈封赏之后,皇上命奉常魏晨曦准备,皇上要斋戒十日,十日后再次祭祖,告诫祖宗,传国玉玺回归,司徒家为天定皇族。 作者有话要说:尚书僕射(ye四声)感谢在2021-07-0312:42:54~2021-07-0317:56: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锦鲤醒醒别睡啦20瓶;江悦2瓶;天晴无雨、爱笑的酒窝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3章 贾茁一听又要祭天,差点儿当场哭出来,尤其是听说,他作为找回传国玉玺的福星,还要去祭祀塔献宝,祈求风调雨顺的时候,顿时就觉得头晕目眩。 其实,出了一次被掳的事情,所有人都心惊肉跳的,这可是大夏朝的福星,所以,不管是皇上还是大臣,一路上都跟盯着眼珠子一样盯着贾茁。 说来也是奇怪,本来从年初开始就没下几场雨的大夏朝,眼看着是要大旱,庄家绝收,在贾茁按照魏晨曦说的念出祭文,然后将传国玉玺跪着双手捧给皇帝之后,天空就开始电闪雷鸣。 据说,同一时间,干旱的地区都迎来了一场大雨,庄家得到了缓解,百姓都迎着大雨跪谢老天爷。 于是,当传国玉玺被甄家私藏地事情被公布之后,所有人都说,这是甄家的作为惹怒了老天爷,才造成的天灾不断。 再也没有人去说皇家的问题了,反倒是更加认可,司徒家是真正的天授皇权,是得到了天地认可的,只是被奸人给迷惑牵连了。 也不知道是谁带头喊出来的,反正最后是应百姓心声,在祭祀塔前,以甄家一百二六口人的人头献祭,以平民怨,为慰藉这些年因天灾而死去的百姓冤魂。 同时,皇帝宣布大赦天下,除谋反、欺君、与皇权相抗等国家的钦犯国犯不在赦免之内外,其余犯人既往不咎,不再追究过去的问题,给予重新做人地机会。 第216页 另外,因为国库现在是前所未有的充盈,皇帝又开恩旨,全国免税一年,受灾较重地六个省免税三年,让百姓能安居乐业。 又因受甄家牵连,朝廷官员被牵连落马了将近十分之一,所以,今年加一场乡试,明年加考会试。 三道圣旨下达,皇室的威望达到了空前的高度,尤其是后面两条,百姓和读书、习武之人,对皇上更是感恩戴德。 回京的路上,总是不停地有当地官员划船过来,将百姓们自发地敬供礼物送来,虽然不值钱,有的是连夜赶制的百家衣、功德衣,有的是全县百姓一家一把粮食凑起来的福粮。 这些,都是百姓地一番心意,皇帝觉得,这是自己在位将近二十年来,收到地最好的礼物,民心! 总算是顺利的回到了京城,一大家子都在荣国府团聚,自然是高兴的,尤其是王太太和王熙凤母女,最是高兴。 因为伯涛刚回京,肯定是要跟太子和太妃在一起呆上几天,沈丘干脆给两个孩子放了半个月地假,让他们好好轻松一下,他也能放开了跟贾赦他们好好喝几杯。 这次沈丘也得了个清贵的闲职——国师,本来沈丘是不愿意的,他一生闲云野鹤惯了,但皇上直接让他选择,是做太子太师还是做国师。 太子太师那就跟皇权争斗扯上了,沈丘又是伯涛的师父,无奈之下,沈丘决定还是做个逍遥地国师吧。 反正一般情况下也找不上他,找上他的时候,就算他不是国师,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他也推不掉。 更何况,还有个自己稀罕地小徒弟在呢,茁哥儿跟紫微星的牵扯太深了,根本断不开,这样一来,那白领的俸禄,不要白不要,拿了给两个徒弟当零花也不错。 贾政那边儿就不算很愉快了,薛姨妈按照薛宝钗交代的,不再给掏钱了,除非先定下名分,王夫人很是恼火,见到薛宝钗也没有了往日的那般亲近。 史氏原本是打算先将甄家寄存地那批银子物品建省亲别院的,但后来发现,那里的银两都打着印记,东西更是多数是打着皇家标记的御赐之物。 东西倒是能等到元春省亲的时候,拿出来摆着沖门面,但那些银两却不能动,史氏又不傻,现在甄家犯了那么大的罪,谁敢拿出来跟甄家有关系的东西?所以,这些银子只能暂时放在库房里存着。 贾茁跟着皇上南巡一趟,赚的盆满钵满的不是秘密,史氏倒是想跟贾赦那边儿借银子,但是两家已经分宗了,她根本没有理由去借。 而且,就算是去告贾赦不孝都不行,因为分家的时候,贾赦就已经将之后的养老银子给了,而他们现在根本没有母子情,那斩不断地生恩,也跟着养老银子给买断了。 所以,贾茁他们回京的第二天,史氏病倒了,真病假病,贾赦等人不知道,也没心情知道。 不过,他们到家地第五天,贾环有些不好意思地找到了贾茁:「茁哥儿,我能跟你借五万两银子吗?我以后肯定还你。」 贾茁自然是有的,只是奇怪地问道:「二叔为什么要这么多银子?」 贾环吭哧了半天,就在贾茁不打算问,直接给银子的时候,贾环才说出口:「二太太允诺,我给五万两银子,就还了我娘一家和周姨娘还有彩云的卖身契。」 贾茁自然是知道贾环被坑了,一路上他不是没见过卖儿鬻女的人家,一个小丫头地价钱,颜色好的也不过十两八两的,这些人的卖身契,撑死也不过是二三百两,这还是按照□□好的大丫头的价钱说的。 快到扬州城的时候,追杀地死士太多了,柳湘莲抱着贾茁被追杀地走投无路的时候,曾经钻到过一大户人家的院子里避难,亲眼看着一个人拿着五十两银子,将那太太身边的大丫鬟求娶走。 不过,贾茁更知道亲情无价,王夫人往外发卖赵姨娘等人的话,可能一百两都没有人愿意要,但对于贾环来说,若是五万两能换来母亲和亲人的自由,那就是去卖血都是值得的。 当即,贾茁拿出银子,但却没有交给贾环,而是道:「二叔,这银子你拿去用,咱们谈不上还不还的,我也不差这点银子。」 「但是,你不能自己去,这事儿得让二爷爷跟着去,你去了,银子交出去,人未必能领回来。」 一趟南巡下来,贾茁不仅说话练得利索了,最主要的是,他长了见识,对人心也明白的更深刻了,当然,也就更加珍惜这辈子自己的亲人。 贾环毕竟年幼,他又一直被困在这一亩三分地,见识实在有限,一听贾茁这么说,他就有些慌了,毕竟,他要救出来的,是自己的亲人,还有唯一真心对他好的爱人。 贾茁赶紧用小胖手拍着贾环的胳膊安慰道:「二叔,你别急,有二爷爷和祖父,一定会将人带回来地。」 想了想,贾茁眼珠一转,赶紧叫来一个小厮,然后写了一封信,让他赶紧去将信交给伯涛,让他出来帮忙。 然后才洗了手,拿着银票,拉着贾环往外走道:「咱们现在就去找祖父还有二爷爷,你们先过去,我等着大哥哥,到时候他们要是耍赖,你就让小厮给我送个信儿,我带着大哥哥去给你们撑腰。」 他自己虽然也是皇孙,而且两家也分宗了,但是,血缘关系斩不断,若是史氏拿辈分压人,他是真的没办法,但伯涛不一样,那是真正的皇长孙,那边儿的人是不敢得罪地。 第217页 贾赦其实挺喜欢贾环的,他觉得贾环这孩子很有骨气,至少比贾蓉和贾蔷他们更有骨气,至于贾宝玉,贾赦一直觉得贾政是鱼目珍珠分不清。 所以,一听贾环要做的事情,他哈哈大笑道:「不就五万两吗,这么点儿钱也值得一发愁,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简直就是再好处理不过了。」说完就去让人请贾敬过来。 贾敬和贾茁想的一样,他不觉得王夫人是真的想要五万两将人放了,因为那是唯一能拿捏贾环的地方。 更何况,赵姨娘的家人,还有彩云这还好说,不过是奴才秧子,给出卖身契也就是了,但赵姨娘和周姨娘,那是贾政的妾室,怎么可能轻易就让王夫人给转卖出来。 想要发卖她们,那不仅需要卖身契,还必须有贾母地首肯,贾政的放妾书,也就贾赦这样头脑简单,贾茁和贾环这样并不知事的稚童才会轻易相信。 也确实像贾茁和贾敬担心的那样,王夫人自然是没打算真的将赵姨娘等人放出去,她是想要像之前吊着薛家一样,一点一点地从贾环那里掏银子。 她不认为贾茁真的有传言那样智多近妖,不过是运气非常好罢了,而贾茁有多少银子,估计贾茁自己都不清楚。 尤其是,贾茁为了自救,洒出一万两银子引得西南巡视官兵搭救的事情,早就变成话本儿在酒楼传开了,王夫人自然是觉得贾茁是那种人傻钱多的蠢物。 她觉得,与其让那小崽子将银子撒给不相干地人,还不如拿来给娘娘建造省亲别墅呢,所以,她就想让贾环一次次地去贾茁那里给她掏银子。 等贾环拿了银子之后,她再一次次推脱,然后每次要个三两万两的勾着,贾环也一定会咬牙同意,到时候这事就算贾环说出去也没有证据。 最主要的是,别管贾环是不是过继出去了,自己到底是他的嫡母,碍于孝道,他是不能把自己怎么样的,否则就是大不孝! 但是,王夫人做梦也没想到,贾环并不是悄悄地做这件事,而是直接叫来了贾敬和贾赦,这下王夫人就傻眼了,当下只能装傻,一口咬定没有这回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7-0317:56:54~2021-07-0322:18: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女神女神么么哒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罗剎10瓶;今天大大更新了么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4章 贾敬和贾赦非常清楚,这次王夫人试探贾环,已经确定了赵姨娘对贾茁的重要性,若是不能解决,除非赵姨娘直接没了,否则,这就是以后贾环的软肋,所以必须赶快解决。 贾母自然也是得到了消息的,但是,她骂了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后,就当做自己不知道,老神在在地在自己的院子里休息。 只是,很快的,她听说贾茁和大皇孙殿下到了,还带来了忠顺亲王那个煞星,听说忠顺亲王直接点名要见贾政。 贾母吓得心肝儿直颤,上一次忠顺亲王地长史官见了贾政一面,贾宝玉差点儿被打死了,人醒了之后,整个人都变得冷冷清清地,对什么事情都有些漠不关心。 贾宝玉对自己的父亲更是好像随着那一顿板子将父子感情都打没了,面对王氏哭诉,贾政满心满眼都是金姨娘,也只是静静地听着,听完就回去看经书。 这次忠顺亲王亲自到了,自己家岂不是要彻底四分五裂了?这王氏,自己当年到底是因为什么猪油蒙了心,让这么个蠢妇进门的? 强压下心中的惊怒,她让大丫鬟赶紧扶着自己出去看看,心里却不停地咒骂贾赦那一家子,尤其是贾茁那个丧门星。 贾母到的时候,就看到忠顺亲王怀里抱着贾茁那个小畜生,大马金刀地坐在院子里,不知道是谁搬出来的太师椅上,嘴里还带着不耐烦地道:「贾政那厮还能不能爬过来了?」 要说整个大夏朝,最混不吝地,忠顺亲王要是敢说自己第二,真就没有人敢称第一,就算是贾赦也不行。 忠顺亲王是先皇老来子,生母生他的时候,因为是为了救先皇中毒早产,生下忠顺之后就咽气儿了。 先皇不惜一切代价保住了忠顺亲王的命,直接给了亲王的爵位,然后就交给了当时的皇后,现在的太后娘娘教养。 不管是因为他母亲的事情,还是因为他是先皇的老来子,反正,先皇对他无比纵容,皇上也因为两人都是在太后膝下教养长大的,对他容忍度颇高。 但无奈这忠顺亲王,从小就是一看书就头疼,要不是先太子管教,怕是能直接成为皇室第一大文盲。 好在忠顺自幼喜欢习武,尤其擅长骑射,这也是为什么忠顺亲王特别喜欢贾茁的原因,同病相怜啊,都有一身好武义,都是被迫学文又反抗不了。 不过,皇上是真的不愿意他离贾茁太近,怕被带坏了,有一个贾赦,就够让人对贾茁的未来捏把汗了。 要是再多个忠顺插一脚,皇上都觉得自己在造孽,要知道,这忠顺的名声,绝对比贾赦要更恶劣十倍不止。 忠顺亲王可以算是大夏朝一员虎将,身上军功无数,他是天生地将军,可是至今没有王妃,不是他害怕皇上忌惮,而是他就喜欢男人。 皇上都对这个弟弟妥协了,你要是真的喜欢男人,咱们就找个合心地,皇上都不在乎皇室脸面了,同意给他一个男王妃。 第218页 但是,这货脑袋一晃,直接说了,自己就喜欢豢养娈童,喜欢小戏子,不过,他一般养的戏子到了二十的时候,就会主动将人放了,金银之物一点儿不吝啬,然后转头再养个新欢。 皇上都被磨得没脾气了,对忠顺地唯一要求就是,要么找个人定下来,要么过继个顺眼地宗室孩子到膝下,以后给他养老。 孩子的事情,直接被忠顺给拒绝了,他嫌弃小孩儿哭哭咧咧地,就是养的小戏子,也只能在戏台上悲悲戚戚地哭,其他的时候绝对不允许见一滴眼泪。 你说你这样也行,但你别整的天下皆知啊,可这货又好像是怕别人不知道自己那点儿混帐事儿一样,一点儿没有遮掩地意思。 所以,皇上是真的怕这货把自己的长福给带坏了,基本上是严防死守,可无奈地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人反倒因为皇兄遮遮掩掩地护着起了好奇心,到底是给寻摸到了机会见到了传说中的福娃娃。 然后,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儿没撞对,直接把贾茁看上眼了,当即就对皇上说了,要把贾茁过继给他,差点儿气得皇上直接让人把他推出去斩了。 最后还是贾茁一句九爷爷给了忠顺亲王提醒,他也不非得过继贾茁了,反正九爷爷也是爷爷,不过,两人差了四十来岁,竟然意外地玩儿地很投缘,皇上也无奈了。 但之后,忠顺为了不带坏小朋友,将自己的后院儿处理地干干净净地,也就是没事儿找贾赦去玩儿个古董逗个鸟的,皇上还是很欣慰的。 用皇上的话就是,让两个老纨绔凑在一起胡闹,怎么也比出来丢人强,只是暗中却示意王子腾和沈丘,尽量拘着贾茁别跟这俩祸害接触太多,贾茁也就跟着受了无妄之灾,每天都要面对着学不完的知识。 贾母是没心思管忠顺亲王是学好了还是怎么的,反正她现在就是提心弔胆的,颤颤巍巍地过来给忠顺请安。 忠顺眼皮子挑了一下之后道:「来了个能做主地了?」 贾母这心更是七上八下地,赶紧问道:「不知王爷来我贾家,可是有事儿?」 忠顺亲王嗯了一声道:「本来是没什么事儿地,这不是撞见伯涛跟长福商量着过来给环哥儿做见证,本王正好无聊就过来凑个热闹,没想到一来就听到贾王氏耍赖反悔。」 「本王跟她一个妇道人家说不着,没得为了这么个玩意儿丢了身价,就让贾政过来给爷个说法。」 「你们也听说了吧,本王可是跟皇兄说好了,以后要长福给本王摔盆儿地,戏弄了长福,那就是戏弄了本王,本王就是想知道,是不是他贾政给王氏地胆子?!」 摔盆儿,这就是指给自己养老送终的继承人了,忠顺这话可就是公开地说了,贾茁就是自己的继承人,你们戏弄贾茁,那就是戏弄我忠顺王府。 同样也是一个威胁,你一个后宅妇人敢愚弄本王地继承人,依仗的不就是贾政吗?那本王就要对贾政出手了。 贾茁听出来忠顺的维护,当即掉头,搂着忠顺的脖子,在忠顺那张老脸上吧唧就是一口,接着一句九爷爷,当即让忠顺亲王乐得见牙不见眼。 贾史氏看了一眼贾茁,心里暗恨,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道:「王爷明鑑,我贾家是万不敢有这样的心思,里面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忠顺亲王嗤笑一声道:「老封君这话说的就有意思了,这是说本王撒谎,还是长福撒谎?」 贾史氏道:「王爷先莫恼,容老身询问一下,若是这蠢妇做了什么事情,老身一定给王爷一个交代。」 忠顺亲王一听乐了,可有可无地冲着跪在地上的王氏道:「问吧,正好本王也想知道,长福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贾史氏眼神暗了一下,然后走到王夫人面前,用自己手中的拐杖砸了一下王夫人,嘴里道:「王氏,你到底做了什么,怎么惹怒皇孙殿下的?」 王夫人不敢躲,只能生受着,挨了这样一棍,王夫人赶紧委委屈屈地道:「儿媳实在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惹怒小殿下的,也惹得王爷这般震怒。」 忠顺亲王当即被气笑了:「行!王氏这话是说我们爷俩没事儿找事儿呗?去,给本王将贾政拖过来,本王没有那么多功夫等着他磨蹭。!」 「活着要是带不过来,死得也行,反正一炷香之内,本王要看看贾政这厮是到底是有多大的胆子」。 贾母一看,赶紧陪着笑脸道:「王爷见谅,老婆子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是人上了年纪,嘴上就没个把门地,这说出来的话,就容易让人误解。」 忠顺冷笑一声:「也谈不上误解,爷就是这么是非不分,愿意没事儿找事儿,爷现在就是看贾政那厮不乐意,今儿没有个解释,也还就要跟他没事儿找事儿了。」 「爷天生混不吝的,皇兄都没说什么,你贾家还打算不服是怎么的?不服,呵呵,那也给爷憋着,大不了就是让那些御史再参上本王几本,但他贾政有没有机会能听到御史帮他鸣冤就不知道了。」 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说,今儿不管怎么地,只要没让他满意,他找贾家的茬,收拾贾政那都是稳了。 史氏垂下眼,然后道:「王爷放心,待老身问过事情来龙去脉,一定会让王爷和小皇孙满意的。」 她现在必须表明,自己年纪大了,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儿媳妇做的事情真的是背着她,她一点儿不知道,只有她不知道,才能将每日忙于公务的贾政拉出来。 第219页 得到忠顺的默许之后,史氏厉声道:「王氏,还不赶紧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这是非得让贾家散了,全给你的无知陪葬才心满意足是吧?」 这就是威胁王夫人说实话,还有必须将罪名揽在身上了,否则,全府给她陪葬,换句话就是她的儿孙给她陪葬。 王夫人不在乎贾政死活,至于史氏,恨不得她立马嘎嘣一下就没了,但宝玉就是她的命根子,因此不得不咬着牙将事情说出来,并且强调,这些事情都是自己一个人地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八点半,小区才修好昨晚崩了的电闸,所以,明天地章节只能明天更了,晚安~感谢在2021-07-0322:18:05~2021-07-0423:25: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远烟、水流疏、女神女神么么哒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5章 王夫人既然承认了之前找过贾环,那这个事情就好说了,但贾母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要不也不能做了这么多年地贾家老封君,将贾家和史家攥在手里供她驱使。 杀鸡取卵地事情,史氏不会做,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王夫人之后,说道:「赵姨娘是政儿地妾室,为了银钱将妾室卖出去,我贾家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贾赦嗤笑一声道:「您这还真是马不知脸长,你们这边儿还有名声这东西?」 贾母看了一眼贾赦,碍于伯涛和忠顺亲王,她不能发作,只能压下怒意然后道:「这毒妇善妒,政儿不过是多去了两趟赵姨娘的房里,她这才想出这样的法子想将人撵出去。」 「今儿要是将赵姨娘卖出去,政儿以后在同僚中也没法抬起头来了,所以......」 贾赦接话道:「既然不能卖,那就直接放了就是,成全了环哥儿,让他们母子团圆,也能让你捞个慈善地名声。」 贾母看着贾赦冷冷地道:「我政儿地妾室,既然跟了政儿,那生是政儿的人,死是政儿的鬼!」 忠顺亲王是没空跟她磨牙:「本王听说,贾政在四年前,帮着因为错误被夺官的贾雨村起復。」 「随后为了帮薛家的薛蟠脱罪,帮着贾雨村挪动,直接成了金陵知府,直接从七品芝麻官给提升到了四品外放大员。」 「啧啧啧,这权利到底是比我这个闲散王爷大啊,要不,哪天本王也求着贾大人帮着活动活动,给安排个实职玩玩儿?」 这话可就诛心了,不仅指出贾政买卖官职,还说贾政手里的权利比亲王还大,比亲王大的,那就只有皇帝了,这要是传出去,那可就是意图谋反,抄家灭族的大罪了。 这下别说王夫人,就是史氏都吓得直哆嗦,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连唿冤枉。 忠顺亲王也不叫起,就这么抱着贾茁看热闹,直到贾政被人拎小鸡儿似的拎回来,然后扔在地上。 贾政被摔得七晕八素地,一抬头看到翘着二郎腿,怀里抱个胖乎乎地小娃娃地忠顺亲王,差点儿直接吓丢了魂儿。 他诚惶诚恐地一边儿磕头一边儿道:「王爷饶命,都是家中地小畜生闯祸,我这就去给王爷个交代!」 「只不知道,那畜生这次有招惹了哪个,我这就叫人将他绑过来,要杀要剐都随王爷的意。」 这他娘地真不要脸,听明白的贾茁突然长出一口气道:「辛亏他不是我老子,那猴儿真可怜!」投胎实在是太重要了。 摊上了这样的爹,贾茁决定,以后贾宝玉只要不来招惹自己,那自己也不去想着跟他报仇了,这猴儿实在是太可怜了。 忠顺亲王冷笑一声道:「本王也懒得解释了,你家老太太已经问清楚经过了,你直接让你家老太太告诉你吧。」 说完之后,忠顺亲王就将贾茁往上抱了抱,方便贾茁看热闹。 史氏不敢拖拉,直接将事情说了一下,末了还不忘提醒式的总结道:「王氏这个妒妇,因为赵姨娘得宠,就想要将人彻底弄出去,这才出的昏招。」 贾政之前是真的不知道这事儿,真说起来,他除了每日跟清客说古论今,然后再有鸳鸯红袖添香,其他的什么都不管也不知道。 闻言当即大怒道:「原来是王氏这个毒妇惹事儿,我这就休了她!」又对着忠顺磕头道:「王爷您放心,我这就写休书,王氏得罪了您,您直接带走,要杀要剐都悉听尊便。」 贾母气得直瞪眼儿,自己这是生了个棒槌不成?果然,忠顺亲王跟贾赦,当即就笑了出来,贾赦更是不客气地开口直接道:「假正经不愧是个假正经。」 忠顺亲王也跟着道:「你休不休妻,跟本王有个屁地关系?本王就问你要怎么办吧,别给本王装疯卖傻。」 贾政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时间久了,脑子锈钝了,还真就没弄明白他老娘之前的提醒的意思,反倒有些疑惑地道:「到时候,您将王氏直接带走就行了。」 这把忠顺给气得,往日里,只有他装疯卖傻地跟皇兄要好处,现在这莫不是糟了报应,当即咬牙道:「本王要她干什么,晦气!」 眼看着忠顺亲王都气得快跳脚了,而贾政还是没弄明白忠顺生什么气,还一脸地,我这妻子都休了给您带走出气,怎么还是不满意的表情。 贾母赶紧出声道:「政儿休得胡说,王爷现在是想问赵姨娘等人的事情。」 第220页 贾政一脸恍然大悟地道:「这都是王氏这贱人一手犯下的错误,跟赵姨娘他们没有关系,休了王氏就是了。」 就在忠顺亲王都快气得没脾气了的时候,一旁的贾赦突然开口道:「假正经还是这样一脸无辜地装疯卖傻,不见兔子不撒鹰。」 谁都不是傻子,忠顺是之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毕竟,平日里贾政无能、迂腐又听不懂人话地形象实在是太深入人心了。 不过,贾政能骗得过任何人却骗不过贾赦,贾赦太了解他了,从小,贾赦在他这张老实面孔下,吃了不知道多少亏。 忠顺亲王本来还生气他这德行,心里暗骂这货,难怪,贾代善给铺了这么好的路之后,早先又有王子腾这个舅兄帮衬,还能蹲在工部员外郎地位置上蹲了这么多年。 现在,一经贾赦提醒,他心中一凛,这贾政还真有道行啊!成,你算计都敢算计到爷的头顶上了,咱们走着瞧! 贾母虽然在心里就差直接将贾政给揍死,却绝对不允许贾赦压贾政,更何况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这分明是要引着王爷对政儿厌弃。 当即怒道:「贾赦,你个畜生,我不指着你飞黄腾达后拉扯政儿一把,但你也不该这么恶毒啊,他好歹是你的亲兄弟啊!」 忠顺亲王冷笑一声道:「行了,你们娘俩也别在本王跟前儿唱双簧了,整那个鬼儿,没得叫人噁心!你们就说,赵姨娘等人,怎么能放手吧。」 「贾政,提醒你一句,王氏在许诺给环哥儿的时候,你们是夫妻,妻者齐也,她许诺的,你作为丈夫就要负责,君子重诺,若是轻易反悔,一出尔反尔地小人,也不知道皇兄是否敢用。」 打蛇打七寸,贾赦对贾母和贾政那是太了解了,当即接话道:「有这样的父母,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家愿意娶这样闺女,就算是已经嫁入婆家的,怕是也会受到牵连被厌弃。」 贾母等人怒视贾赦,贾赦这分明是在说,若是他们今天不放手,这罪名就宣扬出去,然后让宫里的娘娘吃瓜捞。 忠顺亲王一拍脑袋道:「本王这是被气煳涂了,直接带着你们两个小的,找皇兄做主就是了,咱们就去看看,黄兄心里,到底是我这个弟弟加上两个孙子重要,还是个小妾重要。」 这还用说嘛,贾政当即不吭声了,他已经习惯缩在母亲的羽翼下等着吃现成的了。 贾母没办法,只能清了清嗓子道:「环哥儿也是个可怜地,这过继出去也不像人家,是不懂事儿的时候,抱走也就抱走了,哭两声之后也就忘了。」 「现在这样,母子分离,也是在是让人不落忍,但这卖妾,实在是不好听,王爷您说呢?」 忠顺亲王呵呵两声哼笑道:「果然不愧是老封君,这球踢的,行了,本王也不跟你们墨迹了,江宁那边儿,缺个学政。」 学政就是俗称的学台,位在巡抚与布政使、按察使之间,三年一任,从四品,掌全省院试和乡试考题,按期巡歷所属各府、厅、州,察师儒优劣,生员勤惰。 这是一个很清贵地活计,但同样的,也是个很危险地活儿,科举,歷来都不缺想要走上捷径的人,而学台,可是掌控着考题的人。 学政没有连任的,三年必回京,这就是一个镀金的官职,一般都是由翰林院的人担任,等做过一期学政之后,回来基本都是直接入六部,至少是郎中。 贾政大喜,根本没给贾母思考的时间,直接点头答应道:「王爷放心,下官一定会好好做的,绝对不会辜负王爷厚爱。」 忠顺亲王翻了个白眼儿道:「你做的好坏跟本王有什么关系,本王就是跟你做个交易罢了,卖身契和放妾书,都赶紧送过来,三天之内就给你安排明白。」 贾政自然是一叠声地答应着,一边儿叫人去将这些人的卖身契还有笔墨送过来,一边儿让人通知赵姨娘等人收拾行李赶紧过来。 他是不怕忠顺亲王答应之后不办事儿,说句不好听的,就学政这样的小官职,忠顺亲王若是乐意,他能一口气儿安排个十个八个省地。 但他害怕忠顺亲王觉得不合算反悔了交易,毕竟,一个从四品的官位,就换这些奴才,正常人谁会答应,所以,他必须先将交易按实了。 忠顺亲王有些不削地讽刺道:「这会儿倒是又精明不傻了。」 不过,忠顺亲王也不想再节外生枝,直接让自己的长史官去带着这些人和卖身契,一起去衙门换户籍,以后就不再是奴籍了,后代子孙也能参加科举了。 事情办完了,忠顺亲王自然是懒得看贾政,让贾敬帮贾环收好两份放妾书之后,扔下一句等着吧,就带着众人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儿是真的失信了,出了点事儿,我晚上才到家,今天就只能一章了,明儿我没事儿,今天这章会补上的 第126章 贾赦他们对学政这事儿不懂,就是觉得终于将人捞出来高兴,但贾敬是正经科举出身,如何不明白这学政地重要性? 贾敬有些忧心地问道:「王爷,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万一出事儿,您这推荐的人,可是要跟着受牵连的。」 贾赦一听,当即也不乐了,他不知道别的,但:「啥玩意儿,他干不好还得牵连王爷?王爷,那这事儿您别管了,玉瓶打耗子犯不上。」 「那贾政就是个干啥啥不行的废物,想他办明白差事,那就是做梦,到时候真出了事儿,假正经一准儿得说自己是您的人。」 第221页 「左右现在事情都完事儿了,到时候您就把事情往我身上推,左右我这名声早就坏透了,也不在乎个言而无信的事儿,我又不上朝做官,让他们随便说去,您可别跟着牵扯。」 正跟伯涛联繫蹲马步地贾茁也开口道:「他会出事儿,九爷爷,咱们不管。」那人明显就只有三个月的官禄可受,绝对不能让他连累自家九爷爷。 伯涛有些着急地道:「皇九爷,长福说话很准地,他说不管,一定是会出事儿的,咱们还是别管了,大不了,我让我爹将他塞到哪个偏远地地方去,可不能连累咱们。」 忠顺亲王看着眼前的几人,心里是暖唿唿地,但他还是极力掩饰自己,哈哈大笑道:「哎呀,说的好像本王的名声就好了一样,本王这名声在大夏,有哪个敢跟本王比地?」 众人一听,都沉默了,合着王爷您这名声臭大街,您还挺自豪的是吧? 忠顺又笑道:「行了,不跟你们开玩笑了,这个官职,不是本王给他的,就是没有今儿这事儿,最迟三天,这位置也是他的。」 贾赦大惊失色地问道:「不会是皇上实在受不了假正经的蠢,打算把他打发出去想的昏招吧?那随便给个什么职位,也不能拿这个事儿开玩笑啊。」 经过贾敬刚才给他的科普,贾赦已经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职位了,那是跟科举赶考的考生们息息相关的,一个不好就是全家掉脑袋地事情,幸好自家跟他们分宗了,有事儿也连累不到他家。 贾敬白了贾赦一眼之后,对忠顺亲王道:「皇上这样安排,应该是有什么考虑,但王爷帮着插手了,以后出事儿的时候,怕不是也要受牵连?」 忠顺摆摆手道:「这功劳本王可不去领,他们也很快就能知道,到底是谁的功劳了,然后顶多就是骂本王干了无本儿买卖,难不成还能打上我忠顺王府要说法不成?」 这时,门外好容易忙完,过来看孙子的王子腾过来了,对着照例在廊下蹲马步的小哥俩道:「去,给你们师父叫过来,外公今儿弄来了一车西瓜,单独在我坐着的马车里放的那些,都借用广储司的冰库给镇过了。」 小哥俩听完,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香也已经灭了,今儿早上练习的时间到了,就欢唿一声跳了起来。 这时候的西瓜不多见,一个西瓜大约需要五、六两银子,王子腾拉回来地这一车大西瓜就是五百两银子。 一个西瓜五、六两银子,在贾家自然是不当一回事儿,但这绝对不是普通人家消费地起的。 王子腾让人给后院儿的太太们送过去五个冰好的,不是他小气,是西瓜这东西属于寒凉之物,女子,尤其是未婚未孕地,最好还是少吃一些地好。 两个小的询问了一下,知道这西瓜就是跟着皇上巡视皇庄回来的时候遇上地,自己家这些也是从皇上手里匀过来的,所以不用担心皇上等人吃不到西瓜。 放心之后,两人也不怕热,撒腿就往沈丘那边儿跑,最近,沈丘正在研究怎么炼制那两具身体呢,碍于先前这两个东西以人身出现过,所有人都拒绝将他们做成补药入腹,心里膈应啊。 为了他研究方便,也是皇上想卖沈丘一个好,所以,直接将柳湘莲的那个储物袋给了沈丘,当然,里面的财务得归户部和皇上的私库。 沈丘对身外之物不在意,甚至对储物袋有没有也不在意,但能保证那两具尸体不腐不坏,他还是很满意的。 所以,最近忙着研究尸体的沈丘和协助研究的陈子昂,对两个小徒弟才放养了一段时间。 沈丘用这两具尸体研究出了不少霸道地毒、药和解毒药,但并不是很满意,都直接扔给了三个小徒弟防身玩儿,多出来的自然是皇上的。 贾茁和伯涛过去找师父和师兄过来放松,王子腾走进去对着忠顺拱手行礼之后问道:「今儿怎么都聚在这儿了,我刚听你们说什么无本的买卖,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院子里的人早就被打发出去了,贾茁和伯涛在院子里扎马步,也是为了防止有人往院子里来,所以,他们声音也就没有特意放低,王子腾进来就听到了他们在说话。 都是自己人,自然是用不着防着的,贾赦就将事情讲了一遍,王子腾笑道:「那用不着等过两天了,他们那边儿这会儿估计就知道上当了。」 贾赦道:「怎么,还有人通风报信儿不成?」 王子腾笑道:「刚我在皇上的御书房,跟皇上说事儿的时候,正赶上夏守忠跟皇上说,贾元春给塞了银子求他来贾家报信儿。」 「皇上也没有背着我,我自然就知道了,皇上让夏守忠一定要把贤德妃娘娘受宠,很可能会晋升的消息透露给贾家。」 贾赦大笑:「原来假正经这学政是吹枕头风吹来的,倒是有两分本事啊。」 忠顺亲王撇撇嘴道:「皇兄去见她的时候,为了不怒的直接砍了贾元春,每次都是累的睁不开眼睛才赶过去,她吹个屁的枕头风,不过是皇兄为了将南安郡王那边儿的党羽彻底剷除顺坡下驴罢了。」 贾赦想了一下之后道:「皇上是个勤俭的,估计除了这些,还打算顺手搂点儿银子,前儿我听说,那边儿好像是想要差不多,那园子就那么着,表面光鲜就行了,皇上怕是为了加码。」 忠顺一挑眉道:「恩侯,你这对皇兄也太了解了,不过,说真的,皇兄为了点儿银子,也是真的拼了。」 第222页 贾赦撇嘴道:「皇上那是一点儿亏不能吃的主,他自己为了省点儿银子,主动以:天灾之下,治下的百姓生活疾苦,他不能铺张浪费、独自享乐的藉口,直接将每顿九十九道御膳,直接砍倒三十三道菜。」 「以至于,太后也跟着消减自己的份例,皇后随后也带着皇妃们将自己的份例都砍去大半,就这样地皇上,能容忍他们拿了甄家的银子还密下?」 皇上,在百姓心目中,确实是个好皇帝,否则,连年灾祸不断,前朝余孽不断跳出来搅风搅水的情况下,怎么还会安安稳稳地坐在皇位上。 但贾赦却更清楚,皇上做的这些,除了真的是为了百姓心疼之外,也是因为他见不得每天宫里浪费的那些粮食。 忠顺感嘆道:「皇兄是真不容易,为了点儿银子什么都干。」 贾敬和王子腾觉得自己可能是想歪了,不过,这皇上为了银子什么都干,再加上前边儿这把自己累得倒头就睡,还硬挺着去凤藻宫,这怎么就有点儿不对味儿呢? 这俩人是一个比一个敢说,但他们真的不敢听啊,尤其是王子腾,他能不知道皇上有多小心眼儿吗。 他们一个个地不用去皇上那里,自己可是要天天在皇上面前晃悠的,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自己能不被穿小鞋儿吗? 就在王子腾欲哭无泪打算出声打断两个老混蛋胡说八道的时候,贾环乐颠颠却带着哭音儿地声音传了过来:「父亲,我们回来了。」 说着话,贾环已经闯了进来,看着在座地众人,贾环二话不说,跪在地上哐哐哐地磕了好几个响头,贾赦有些心疼地赶紧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忠顺皱眉道:「一个男孩子,往后别成天就知道跪着磕头,跪着跪着,这骨头就软了,好男儿必须挺胸抬头,为自己的父母妻儿撑起一片天。」 贾环认真地抱拳道:「贾环谢王爷提点,敬伯父和父亲也教导过贾环,贾家男儿,就算是死,嵴梁骨也不能被打断了,贾环一直铭记于心。」 「但今日几位长辈,为贾环出头,救出生身之母,于贾环来说,恩同再造,这头却是省不得。」 忠顺摆摆手道:「这个对于本王来说,根本就不叫个事儿,就是顺嘴忽悠了一下傻子,很不必放在心上。」 贾环摇头道:「这与王爷来说,不过是几句话的事儿,但对贾环来说,那就是莫大恩惠,贾环当铭记于心。」 忠顺无奈地嘀咕了一句:「真是个死脑筋,还是长福聪慧可爱。」倒是也没再多说什么。 贾敬道:「环儿,你既然都说了,是几位长辈帮你出头,既然是你的长辈,又何须你这样养来感谢,回去,给我将:身体髮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这句话,写一千遍交过来。」 贾环赶紧答应道:「贾环明白了,敬伯父放心,贾环日后绝不会再这般鲁莽。」 贾敬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他喜欢懂得感恩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7-0523:47:47~2021-07-0615:47: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是斜玉旁不是玉字旁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7章 贾赦是个财大气粗地,再加上那赵姨娘和周姨娘的身份有些尴尬,实在不适合弄到自己府里来,就说道:「你们哥俩也不小了,该有个练手的铺子什么的。」 说着,他让王善保拿过来两个匣子道:「这里面儿是京郊地两座相邻地庄子还有西大街两个铺子地房契地契,都是一样的,你们各自选一个吧。」 「也不指着你们能赚多少,混个零花钱儿还是没问题的,尤其是那两个铺子,一个是专卖布匹成衣的,一个是粮行,到时候你们是自己换个买卖还是继续,都由着你们,就是吃租子,一年三五百两地,也够你们吃用了。」 贾环和贾琮有些不知所措,贾赦手里的庄子哪有不出息的,再加上西大街的铺子,他们等于一人至少得了上万两的零花,他们这有点儿不敢拿啊。 忠顺一看笑了:「出息啊,你们老子可不差这仨瓜俩枣地,给你们你们就接着就是了,眼瞅着也是能出去交际地年龄了,还打算吃个酒还去后院儿知会一声,再去帐房上支个三五两银子是咋的?」 贾赦也点头道:「娘们唧唧地,真够丢人地,这么点子东西也值当你们唯唯诺诺的?赶紧地,找个时间去各自庄子上看看,也认认人。」 想了想又叮嘱道:「瞅瞅那些人都好用不,若是有那偷奸耍滑或者奴大欺主地,直接发卖了也不用回我,里面都带着他们各家的卖身契呢。」 见贾环和贾琮终于接过去了之后,贾赦挥挥手道:「我们几个老的一会儿说会儿话,你们等茁哥儿他们过来,就去找个阴凉地方吃点儿西瓜。」 「至于赵氏她们,先让你们嫂子给安排个客院儿住着,环哥儿让人收拾好庄子再搬去吧。」 贾环答应一声之后,张了张嘴,但又闭上,忠顺看不惯人这样,当即虎着脸道:「个好好地爷们,又不是戏子,做什么扭扭捏捏的,要说什么就说呗。」 贾赦也点头道:「说呗,我贾赦地儿子,就不怕他闯祸,有啥事儿你爹给你顶着。」他以为贾环是在外边儿惹祸了,对于贾赦来说,惹事儿无所谓,但决不能被欺负了。 第223页 贾环想了一下之后,眼一闭、心一横说道:「父亲,儿子喜欢彩云,想娶她为妻。」 贾赦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哈哈大笑道:「你个臭小子,毛都没长齐就惦记媳妇儿了,说说是哪家的姑娘,之后让你嫂子去探探人家口封。」 说完,他还对着贾敬几人挤眉弄眼儿地道:「看着没,我儿子都有我的风范,从来不用愁娶媳妇儿的事儿。」 刚说完,就发现贾敬的脸色有些不对,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贾环这臭小子一天天地,几乎没出过府,怎么会认识什么大家闺秀,赶紧又问道:「环哥儿啊,彩云是谁家的?」 他想着,贾环虽然过继给了自己,但他毕竟不是嫡子,只要这彩云身家清白,哪管只是农户家的女孩儿,他也能接受,但千万别是什么戏子之流。 贾环嘆气道:「父亲,彩云原本是二太太那边儿的大丫鬟,只是,我出生之后,在没来到父亲这里之前,却只有她一个实心实意地对我好。」 「这么多年,若非彩云姐姐私下里接济我,安慰我,就我娘那样,为了迷惑那边儿人,只能狠心作践我的架势,我是挺不下来的,所以,我早前就暗暗发誓,只要我能跳出那个牢笼,必然会娶她为妻。」 「如今,她已经消了奴籍,我就想要禀了父亲和大伯,求您们成全我,将名分定下来。」 贾敬听到这前因后果地时候,脸色倒是缓过来了不少,但还是不同意地道:「你们身份不对等,你若是愿意,日后成亲之后,可纳她做良妾,做妻子却是不行的。」 贾环跪在贾敬面前道:「二伯,贾环这辈子都不会纳妾,您是知道贾环在来父亲身边的时候过得有多苦,所以,贾环是真的不愿意自己的孩子,日后因为身份被歧视、被欺辱。」 「还有,姨娘在二太太跟前伏小做低,却过得连个大丫鬟都不如,费尽心思生下孩子,要么被抱走跟她不亲,要么为了保命不得不将自己的儿子养歪。」 「这样的日子,贾环捨不得自己的妻儿去承受,所以,我一辈子不会娶彩云姐姐之外的任何女人,也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成为庶子。」 贾敬张了张嘴,到底是没再说出什么,贾环这个事儿跟贾蔷那个还不一样,贾蔷那个小戏子的心思不纯。 但贾环这个,虽然身份低了些,但却真心实意对贾环好,说图贾环什么,那是不可能的,毕竟,那么多年之前就开始照顾贾环,她又如何会知道贾环日后的造化? 忠顺亲王这时候开口了:「你们贾家又不缺权势,也用不着联姻,环哥儿这里,也算是他的造化,所谓千金易得,真心难寻,何不成全了他?」 贾赦也点头道:「二哥,咱们家真的不需要非得找个门当户对的,要不干脆成全了环哥儿吧。」 一直没说话的王子腾开口道:「身份上倒也好解决,随便找个靠谱的小官儿,挂靠个嫡女身份也就是了。」 贾敬突然笑道:「瞅你们一个个的,这般小心劝慰,倒显得我多不通情达理似的,你们既然都觉得可以,我自然也没那功夫却做讨人嫌地打鸳鸯地棒子。」 这事儿在长辈们面前算是过了明路,贾环赶紧给大家磕了头,谢父亲和二伯成全,这次倒是没有人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不可轻易软了骨头的话,这是规矩立法。 其实,贾家真的不是特别注重门当户对地人家,不然,当初贾蓉作为承重孙也不会娶一个小官儿的养女做宗妇了,这也是当时薛宝钗觉得自己足够做贾蓉继室的原因。 之前,贾敬坚决反对龄官进门,除了是因为她是戏子贱籍出身外,最主要的就是,龄官假清高,贾家长辈到底是多吃了几年盐,怎么会看不出来。 若不然,贾蔷一个游手好闲,日后分家了就是一个不会影响宗族的普通族人,这样的情况,龄官也赎身了,直接给认个干亲,换个官家小姐或者耕读人家的姑娘身份,也未必不能成全他们。 贾赦这时候开口了:「环哥儿,你虽然记在了我的名下,但赵氏到底是你的生身母亲,日后你成年了,也是要给她养老的,这娶儿媳的事情,还得她同意了。」 贾环点点头道:「父亲放心,早前在那边儿的时候,母亲私下里就同意了的。」 王子腾一想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开口道:「你母亲当时想让你娶那丫头,除了感激她对你的真心之外,应该也是为了她是王子珍身边大丫鬟的身份。」 「如今你身份变了,你母亲也不用在王子珍跟前讨生活,未必还是愿意地,你且跟你母亲说,我会让王家的族人出面收养了那丫头,以后从我府中出嫁。」 贾环赶紧躬身行礼,谢过王子腾,贾环的这事情终于算是定下来了。 果然,赵姨娘在贾环说要给彩云名分的时候,一开始是迟疑的,等知道王子腾的承诺之后倒是欢喜地应下,还拉着彩云地手说了一句:「你这孩子是个有福气地。」 赵姨娘的兄长赵国基一家子已经去了贾环的那个庄子上住下了,那边儿的宅子也重新修缮好了,赵姨娘和周姨娘也马上要搬过去了,贾环想要帮自己母亲和周姨还有彩云置办些衣物首饰。 贾茁等人自然是要跟着去帮忙的,贾环现在手里也有不少银子,不需要贾茁给出银钱,但他知道贾茁选择的东西效果的,就厚着脸皮同意了。 第224页 採购还是很顺利的,之后,贾茁小手一挥,自己做东,带着叔叔和兄弟们去下馆子,他选的馆子,一顿饭就得几十两银子,贾环是负担不了的,所以,很有自知之明的跟着蹭饭而不提自己请客的事儿。 只是,正吃着饭地贾茁,偶然间发现自家祖父被人哄着在自己的隔壁吃酒,贾茁感觉眼皮一阵跳动,他赶紧跳下凳子,然后闯进了隔壁雅间儿。 就听到,一中年男子讨好地道:「荣国公,您看,小侄手中这寒玉古扇,可是先帝御赐之物。」 说着,正要将扇子递给贾赦,就听到雅间儿地门被人踹开,当即一阵恼怒,见进来的是一小童子,直接开口骂道:「谁家的小崽子不看好了,这是要找死吗?」 贾赦本身有点儿喝迷煳了,但他再迷煳也是认得自家孙子的,当即怒道:「孙绍祖,你找死!」当即,哪还有心思看什么御赐古扇,他都想直接骟了敢骂自家孙子的孙绍祖。 贾茁冷笑一声道:「你敢给我祖父下药陷害!」 孙绍祖一听贾茁的话,哪里还不知道眼前的小崽子是谁,额间地冷汗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赶紧陪着小心道:「误会,真的是误会,这可真是大水沖了龙王庙。」 贾茁可不听他在这儿忽悠,直接对追过来地贾环等人道:「两位叔叔,去督查院和大理寺叫人过来,我今天就想看看,谁给他的胆子,陷害我祖父!」 作者有话要说:请相信我,明天打完针回来,我最少双更,这几天真的是挺不住了 另外,我是真的觉得贾环比贾宝玉强多了,至少,贾环更有担当一些 感谢在2021-07-0615:47:08~2021-07-0721:41: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然然50瓶;兰喜36瓶;花溪墨2瓶;苹果甜甜.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8章 孙绍祖额头上的汗珠子噼噼啪啪地往下掉,他陪着笑脸道:「误会,真的是误会,我就是来找世伯喝个酒,哪有胆子陷害国公爷。」 说着,他好像是怕极了手抖一样,将自己还没有送出去地扇子往地上掉了下去,只是,没等他松一口气,一个小孩儿飞过来将扇子稳稳噹噹地接住并且托在手中。 伯涛冷笑道:「东西可要拿好了,这可是证物。」 孙绍祖大怒,本来,他只要这扇子掉落在地上,今儿这事儿就算是死无对证了,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当即骂道:「你谁家的,哪个要你多管闲事?」 伯涛冷笑道:「司徒伯涛。」 孙绍祖是不知道皇长孙的名讳,但司徒是国姓,皇长孙每天跟贾茁形影不离,这个在京城不是秘密,他如何还能猜不出伯涛的身份? 当即腿一软跪坐在地,嘴里念叨着完了,全完了。 因为是用贾茁的名号叫的人,督查院和大理寺的人很快就来了,对着伯涛等人行礼之后,直接押着孙绍祖,带着证物就往大理寺去了。 贾赦有些懵地问贾茁道:「茁哥儿,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他这是要做什么?」说着话的时候,贾赦发现自己手脚发软。 他以为自己是喝多了,再加上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贾茁上前,拿出一颗解毒丹递给贾赦道:「祖父,你中了软筋散。」 贾赦震惊地看着眼前的酒菜道:「他跟我一起吃的,也没见他有事儿啊。」但他是不会怀疑贾茁的,直接就着贾茁的手,将解毒丹吃了下去。 贾茁摇头,他指着墙角地薰香炉道:「那里放的,他脖子上戴着解毒地珠子,这样微弱的毒对他起不了作用。」 贾赦这会儿的酒早就被吓醒了,一听薰香炉里有毒烟,当即道:「茁哥儿,你们也赶紧吃解毒的药丸子,别中招了。」 伯涛笑道:「贾爷爷别担心,这毒烟在开着窗户的情况下,其实没有太大的作用,您这是因为醉酒才会有反应的。」 贾赦咬牙道:「好一个孙绍祖,亏我之前还想着看在他老子的面上,帮他寻摸个好差事,算是全了当年的那点儿情谊,他竟然狼子野心地要害我。」 开、国功勋最有名的就是四王八公十二侯,林如海家祖上就是十二侯之一,孙绍祖的祖辈儿也是这十二侯之一。 孙绍祖的增祖父是贾赦祖父挂帅时的左路先锋官,为人骁勇善战,很是得贾源重用,跟着贾源一起深入敌军内部,屡立战功,这才有机会封侯。 只是与林家五代列侯相比,孙家的后人却没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后继无人地情况下,三代之后就无爵可袭了,甚至,整个家族都败落了下拉。 孙绍祖没有他曾祖父的勇武,却把孙家一脉相承地钻营本事给继承了下来,还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 知道贾赦喜欢斗鸟儿,他就千方百计地去帮着找到一只聪慧,调、教好的鸟,不着痕迹地低价转给贾赦,就是贾赦廊下的那只聪聪。 贾赦脑子有时候是真的不转轴,他不知道孙绍祖故意接近他,只是觉得自己自己真是太厉害了,慧眼识鸟,这么便宜就淘到了一只聪慧的鸟,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之后,当他听说,孙绍祖是卖「错」了鸟,本来是要把调、教废了地鸟拿去处理,结果小厮将聪聪给拎出来的时候,贾赦很得意。 第225页 得意地贾赦对孙绍祖自然是注意到了,之后,孙绍祖再一恭维,贾赦自信心嗷嗷地往上膨胀,就差给自己按个伯乐的牌子扣在头上顶着出门儿了。 都是同道中人,贾赦跟孙绍祖因为经常探讨训鸟技巧很是说得来,再加上祖辈儿上的那点儿交情,贾赦开始照顾这个世侄。 前些时候,戴权手里有几个龙禁尉地名额,孙绍祖走了贾赦的门路,用了两千两地银子捐了个龙禁尉地差事。 龙禁尉本来是指皇帝禁中侍卫,应该是皇帝身边儿的人,但,戴权都能随便买卖,给银子就能上的情况下,皇帝那是得多不怕死才能让这些人来保护他啊? 所以,这一支三百人的龙禁尉其实是被安排在冷宫等外围地方巡视站岗的闲职,估计是一辈子都不一定能看到皇上一面儿。 孙绍祖这次找贾赦,除了看他家祖上御赐地古扇之外,就是想让贾赦帮着活动一下,换个实职。 贾赦又不是真傻,自然也是知道孙绍祖找他的意思,对此他倒是没有什么反感,一个是,他们是能说得来的酒肉朋友,这次的职位又是他帮着牵头的,再加上祖辈的交情,他就想着,能帮就帮一把吧。 可是,贾赦想不明白,孙绍祖既然是要求自己办事儿,为什么还要算计自己,得罪了自己,他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帮他安排职位? 伯涛嘆气,贾爷爷什么都好,就是这脑子不灵光,能安然地活到现在,真的是贾家老祖宗保佑,这运气怕是也就长福能比拟了。 他对贾赦道:「贾爷爷,咱们也去大理寺看看吧,估计没有人指点,孙绍祖也没有那个胆子敢算计贾家。」 贾茁一听,怒道:「哼,敢算计我祖父,小爷扒了他们的皮!」那奶凶奶凶地样子,逗得伯涛没忍住又去揉了揉贾茁的福桃。 孙绍祖不是什么硬骨头,几板子下去,再加上毁坏地古扇做证物,孙绍祖很快就招供了。 原来,孙绍祖花了银子却被安排在冷宫把门儿,他心里郁闷,左右他这个职位,基本上没有人去查看。 于是,他就每天应卯之后,要么跟同僚喝酒,要么找小太监赌钱,倒也混得如鱼得水,后来胆子越来越大之后,甚至开始在后宫闲逛。 然后就跟贾元春勾搭上了,贾元春因为皇上虽然经常来她的凤藻宫,但大多的时候就是听琴,侍寝地机会很少。 一个是新婚少妇难耐寂寞,再有也是想要有个龙种傍身,还有就是,贾家没有那么多银子供她,这让贾元春收买人的时候很被动。 孙绍祖正是年轻力壮精力好的年纪,还有就是孙家虽然败落了,但孙绍祖不缺银子,出手很大方,两人自然也就慢慢地有了首尾。 时间长了,孙绍祖对贾元春就真的有了点感情,在私会的时候,贾元春就将贾赦一家逼迫他们家,一点儿不念亲情地事情哭诉给了孙绍祖。 孙绍祖很是怜惜贾元春,加上自己花了大把的银子却来守冷宫大门地事情,让他心里怨恨,也就忘了是他先自己得到消息,然后才求着贾赦给搭线儿的事,就承诺一定帮自己的情人出气。 但他要报復一个国公府,那无异于螳臂当车,但话已经说出来了,孙绍祖又不好吞回去,再说,他以后还想继续跟贾元春好呢。 好在贾元春很是善解人意地给他出招:「绍祖,你现在恰逢人生低谷时,如何能撼动荣国府?」 「不如,你去找南安郡王府的世子,他素来是与我们府上亲近的,他到时候必然是会帮你地。」 孙绍祖一听,当即同意,不管南安郡王府是否帮忙,但他正好能借着这个机会跟南安郡王府搭上才是最主要地。 要知道,南安郡王手握大权,就算是皇上也得忍让三分,只要南安郡王府愿意帮忙,他要飞黄腾达还不是轻而易举? 当即,他对着贾元春一阵甜言蜜语,然后伺候的贾元春舒舒服服之后,就乐颠颠地去找南安郡王世子去了。 南安郡王世子听后,很愿意支持孙绍祖,但他也一时间找不到好办法,干脆就将北静郡王水溶叫来了。 水溶这人,长得是风光霁月,但却一肚子坏水,听完之后,就笑着道:「这点子事儿也值当烦恼?」 「你当初既然知道对贾赦投其所好,当也知道,贾赦爱扇如痴,又不善酒力却很好酒。」 孙绍祖有些不解地问道:「还请王爷明示,这跟为娘娘出气有什么关系?」 他又不傻,自然是不会将自己跟贾元春的首尾告知给他们,过来的时候,也只说他是巡视的时候,意外撞见贾元春,因两家是世交,听了几句之后,很是替贾元春抱不平,这才想帮忙的。 南安郡王世子和水溶相信没有,这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但荣国府的贾茁,屡次坏他们好事儿,能算计荣国府报仇,他们也懒得去管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水溶一听笑道:「怎么会没有关系呢?本王听说孙侍卫祖上有一先皇御赐的寒玉摺扇乃是唐时古物。」 「贾赦若是能有机会观看,便是天上下刀子也绝对不会耽误时间的,到时候若是不小心损毁了御赐之物,就算是国公爷也是有罪的。」 南安世子大笑道:「妙!有这个古扇吊着,保管贾赦乖乖的跳坑里,只是可惜,这物件儿是註定得损毁了。」 第226页 孙绍祖虽然心疼,但却也点头答应道:「贾赦那厮,实在是没有良心,自己发达了,却不管自己的母亲和亲兄弟一家,着实可恶。」 「这样的人,必须教训一下,为了替天行道,损毁一把扇子又如何?」 南安世子,眯了眯眼睛,突然坏笑道:「这个贾赦,即便是这个扇子被毁,怕是也不能将贾赦怎么着,毕竟,贾家的那个小崽子,可是很得皇上、太后和皇后的欢心。」 作者有话要说:我以为自己打了两天针,应该没什么问题的,但这上吐下泻地,却直接成功的又将我困在厕所和床上一大天。 感谢在2021-07-0721:41:13~2021-07-0823:15: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筱寒夜雨36瓶;背后3瓶;今天大大更新了么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9章 孙绍祖不傻,一听这话就有点儿想打退堂鼓,两个王爷或许不怕贾赦的报復,但他不行,除了几代长辈留下来的私房以外,他可没有什么东西了,荣国府若是想要报復,他根本无力招架。 南安世子有些鄙视地看了一眼孙绍祖,但现在好容易抓到一个愿意当枪的,他还是耐着性子给指了一条明路:「贾赦也好,他们家的那个小崽子也罢,都是非常护短的。」 孙绍祖一听,心里更是后悔了,人家护短,他更没有活路了,他必须赶紧离开,要不自己别说飞黄腾达,怕是小命都保不住了。 水溶却温和地笑道:「孙公子怎么就不转个方向想想,他们既然护短,那你只要是他们家人,到时候他们还怎么会报復你?你们只要成了一家人,他们不仅不会报復,还会认命地扶持你。」 孙绍祖半信半疑地看着两人,然后试探着问道:「王爷和世子地意思?」 南安世子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贾赦出手毁了御赐之物,乃是大不敬之罪,为了隐瞒罪过,你提出要求娶他女儿,两家成姻亲,不也是顺理成章的吗?」 孙绍祖听后,有些迟疑地道:「据说,贾赦好像不是很在意他那个庶出的女儿,平日里听说连面儿都不愿意见地。」 水溶不是很贊成地摆摆手道:「到底是贾赦亲生地女儿,便是庶出的也是唯一的国公府小姐,怎么会真的不在意。」 「宝玉可是说过,那贾元春样貌也是一等一的,只是为人木楞了些,贾家两府分家之后,就跟着贾琏家的那个凤辣子学习管家。」 「若当真不在意,直接扔在一边儿让她自生自灭就是了,不过是女孩儿大了,做父亲的不好多接触罢了。」 孙绍祖一听也对,南安世子也帮着敲边鼓道:「让你拿了贾赦的短处,又不是直接就让你跟着贾赦翻脸,他自己又是个沾酒就倒的,肯定不会怀疑什么,你只要留好证据就行。」 「至于他那个女儿,你娶回家稀罕两天,玩儿腻了就丢在一边儿当个摆设就是了,万一到时候被发现不对,你就说是仰慕府上小姐,这才出此下策不就结了?」 水溶也笑道:「那提前恭喜孙侍卫好艷福了,那贾家的几个姑娘,美貌在整个京城可都是有名地。」 「更何况,你那个老泰山,整个京城,比他有钱的怕是没有几个了,就是本王的私库,怕是也不及其一成。」 「更何况你还有个身家富可敌国的侄子,等女儿嫁人地时候,荣国府的陪嫁,必然是十里红妆,孙侍卫是要被整个京城男儿嫉妒了。」 孙绍祖就这样被彻底激起了斗志,然后就有了这次借着想要调职请贾赦喝酒地事情,却没想到被贾茁给发现了。 说起来也是孙绍祖点儿背,偏偏为了讨好贾赦将这里最好的两个雅间儿中地一个给包下来,还恰好又赶上贾茁就坐在隔壁。 按理来说,这时候建的房子虽然隔音都不是太好,但一般情况下,除非是特意趴在墙上,轻易是不会被人给听到地。 但很不幸,贾茁不仅有不错的内力,更因为他是被八定水加持过灵魂地妖精,五感都超过常人许多倍,又恰巧贾茁对贾赦的声音实在是太熟了,这才直接被抓个正着。 孙绍祖自然是直接被关进了大牢听候发落,但督查院和大理寺卿等人现在的脸色,并没有比孙绍祖好多少,他们知道了皇上这样大的秘密,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灭口啊。 贾茁不懂这些人情世故,但伯涛却知道,当即上前一伸手道:「把证供给我,然后把不该记得地都忘掉了,孙绍祖今儿就是想拿这个东西嫁祸贾爷爷,然后藉机攀附荣国府,知道吗?」 两位大人当即满脸感激地双手将呈堂证供交给伯涛,还一叠声地应是。 伯涛看着身后的涅凰道:「去,让他闭嘴。」 涅凰点点头,来到早就吓瘫了的孙绍祖面前,直接将一颗哑药塞进孙绍祖的嘴里,然后拿出匕首,刷刷地两下将孙绍祖的双手手筋给挑断了。 孙绍祖疼的浑身抽搐,但却只能发出啊啊地声音,伯涛面无表情地一挥手道:「带下去吧,别跟人接触,也先别让他死了。」 等将人带走之后,伯涛又扫了一眼两位大人和师爷等人:「若是不想死,嘴巴就闭劳了,若是有一点儿风声传出来,后果是什么你们自己知道。」 说完之后,伯涛等众人又一次表态之后就拉着贾茁离开,然后带着手里的证供赶紧去宫里找皇帝了。 第227页 之后的事情,是皇帝要处理的,贾茁他们被告知,咱们还要再忍耐几个月,马上就要部署完了。 贾茁不是很满意,但他问过皇上:「皇爷爷,他们欺负我祖父,我是不是能报復一下?」 皇上被送了一顶鲜艷的帽子,心里正怒火冲天,要不是为了计划,他早就直接将这些人全都杀了干净,自然是不会反对他们的,原则上只要给留口气儿,随便他们怎么玩儿,就当是练手了。 有了这话,贾茁和伯涛放心了,出宫直接去找了贾赦,贾赦这会儿正吓得手脚发软呢,他又一次庆幸,自家跟二房分宗,要不怕是早就被连累死了。 贾赦是做梦也没想到贾元春这么大胆,竟然敢给皇上绿云罩顶,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另外,他也庆幸,贾环等人无官无爵不能随意进出衙门。 贾茁和伯涛回来之后,贾赦赶紧将闲杂人等都打发出去,然后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了,皇上怎么说。 伯涛让涅凰等人守好院子之后,才跟几人说了一下皇上的态度,又再一次交代贾赦,这事儿一定要烂在肚子里,永远不能说出去。 贾敬很清楚贾赦地德行,他道:「你以后不许出门喝酒,还有,谁问你,你都按照孙绍祖交代地后边儿那些话去说,懂吗?」 贾赦哭丧个脸儿道:「我那是活腻了,才会去说这个,以后也绝对不敢在外边儿喝酒了,要不,你们去问问你们师父,有没有什么药能让人把事儿都忘了的?」 贾茁奇怪地问道:「你们要忘忧草?」 贾赦一听大喜:「茁哥儿,真的有这样的好东西?快,说说哪有这样的好东西,你是不知道,你祖父我什么都好,就是这沾了酒之后,就一破车嘴,什么都往外漏。」 这下连贾敬等人都期盼了,他们是真的不太相信贾赦,这货一高兴,是真的什么都敢说,平日里也就罢了,但这样的事情若是说出去了,那皇上肯定是饶不了他们。 贾茁想了一下之后道:「我记得在那个跛脚老道地储物袋儿里见到过,现在师父那里就有,你们只要拿下来一点点,然后让祖父服用。」 「在他迷茫的时候,直接将之前想要的结果告诉祖父,他就只会记得你们之后告诉他的事情,所以,忘忧草也叫织梦草。」 当初甄士隐之所以忘记之前遇到的事情,后来又心甘情愿的跟跛脚道人去海外荒岛「修炼」,就是因为中了这忘忧草。 忘忧草是孔雀国地一种特产,他们那边儿实在贫穷,有的时候人活不下去的时候,就会去祈求神佛赐给他们活下去地勇气,然后圣子圣女们就会将这忘忧草的汁子赏赐给他们。 并且告诉他们,什么前世因、今世果,只有偿还了宿世因果孽债,才能永登极乐,以后不再受苦受难等等。 于是,孔雀国的人,信仰就会更加纯粹,有事儿没事儿先跪下来叩谢佛祖赏赐,哪管只是顺手捡到一颗甜草,也会谢佛祖恩赐。 一听到有这样的好东西,贾敬等人大喜,但却不敢直接拿贾赦做实验,好在那东西在储物袋里有不少,太医院没有人会弄那个,皇上就干脆交给沈丘来研究了。 沈丘暂时没空搭理那忘忧草,他正提取癞头和尚身上的毒素,打算能做出一种抵抗万毒地解毒药。 一听小徒弟要那个劳什子地忘忧草,直接很心大地交代了一句别自己吃,就给了两株让他拿去玩儿。 大理寺卿等人,一听说有这样的好东西,那自然是二话不说就要试药,有了这样的东西,他们就不用担心再被皇上记恨。 这不是你嘴严就行地事情,在他们知道了事情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在皇上那里留下了印记,尽管你嘴再严,皇上心里也膈应,也不踏实。 贾茁亲自给所有知情的人都服下了这忘忧草,并且用神识将贾元春跟孙绍祖的事情给抹除了。 甚至为了他们记忆不出岔子,伯涛将当时的人都带到了大堂上,包括贾赦,然后,他们将事情重新编写之后。 删除了贾元春那事儿,之后孙绍祖的伤势也变成了是贾茁生气他们算计自己姑姑,然后出手教训地。 贾敬和王子腾想了一下之后,也要求贾茁将他们的记忆给更改了,贾茁不明白,自己二爷爷和外公那嘴是非常严的,为什么还要改了记忆。 不过,他们既然想,伯涛也劝自己听话,那就改呗,左右也不费什么事儿,对身体也没有什么伤害。 皇上再听说了这事情之后,心里也长出了一口气,甚至还特别欣慰,更是对这些人的知情识趣儿很满意。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7-0823:15:45~2021-07-0923:57: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总有刁民想朕的钱包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琳娜53瓶;染玖5瓶;eli、今天大大更新了么、苹果甜甜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0章 因为贾赦等人服用药之后,记得地都是孙绍祖去南安王府之后的事情,那这南安王府和北静王府算计荣国府的事情自然不能轻易算完。 北静王府那边儿暂时需要放一放,贾政已经去了江宁那边儿,眼看着要收网的时候,现在绝对不能打草惊蛇,不过利息还是要的。 第228页 至于南安郡王府,这个可以现在就报仇,七月初一大朝会上,贾赦光明正大地将一套南安王妃及世子妃放利钱地证据送到了皇上面前。 南安世子刚开始抵死不认,只可惜,当初刘姥姥求到荣国府,王太太送了银子之后,因为害怕那些放利子钱的人拿钱之后再设陷阱,就派人过去将欠条给收了过来。 王子腾是害怕这还是王夫人的手下干的,派人调查发现是南安世子妃的人做的,这证据就给放了起来,谁知道这把柄这么快就用上了。 这事情自然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地,最后没有办法,只能将手底下地人推出去做替死鬼,并承认自己约束手下不利,愿意受罚并且给借贷地人补偿回去。 贾赦哪能那么轻易就放过南安王府?他很淡定地将王子腾收集到的,这些年南安郡王府放出的利子钱人家的明细,尤其是被逼的家破人亡地人家。 最后南安王府南安太妃不得不拄着拐杖上庭跪哭求情,但此时皇上明显是因为这南安王府造成地大批百姓妻离子散而震怒中。 涉案地南安王妃、南安世子以及南安世子妃都暂时被押入了宗人府大牢,待核实后发落!说完,皇上起身离开,和顺不得不紧急喊了退朝。 南安太妃看着离开地皇上心里很慌乱,她知道,自家这次若是不能付出些代价,这事儿怕是完不了,心里对贾赦和王子腾那叫一个恨之入骨。 南安太妃咬牙切齿地问贾赦:「两府几十年地交情,便是有些不愉快,那也可以私下里说,何苦这般出手狠辣,非至我南安王府于死地不可?」 贾赦冷笑道:「别跟老子说,你那狗币孙子跟某些人一起教唆孙绍祖算计老子,故意损毁先皇御赐之物,呵呵,那罪名也不是我荣国府承担的起的,现在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 说着话,他眼睛还瞄向了有些惨白的水溶,嗤笑一声道:「跟假正经一家勾搭在一起的,有几个好货,一个个都他娘地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别让老爷我抓了把柄!」 这些当然都是贾敬和王子腾教他地,这一系列的举动不过是敲山震虎罢了,孙绍祖被抓不是秘密,他们若是不做出报復地举动反倒是要惹出人的怀疑。 水溶攥紧自己的拳头,他现在真的惹不起已经疯狂起来的贾赦,毕竟,他身后站着的可是荣国府、宁国府以及县伯符王家,更何况,还有那个跟太子府交好,皇上的眼珠子贾茁。 这一刻,水溶是真的后悔了,他本身其实跟荣国府没有什么大仇大恨,只是,贾茁的几次无意中做的事情,恰好坏了他的谋算和靠山,他气不过,才想在成事之前给贾家添个堵。 他现在很庆幸,他在京城是真的没有做过太多的事情,也没有太多的势力,为了维持好自己的人设,笼络天下读书人的心,他把自己伪装地极为彻底。 不过,他跟秦可卿还有癞头和尚等人有过接触,自然知道一些神奇的事情,也更相信气运一说,那贾家的小子明显是一气运之子。 与这样的人对上,肯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没看手段那么多地秦可卿都因为算计了那小子栽了,自己还是先想办法稳住贾家,赔礼道歉取得原谅吧,否则,自己的谋算怕是难成了。 他心里的活动,百官不知道,只是,之前还因为南安老王妃的话引导的,觉得贾家过于狠辣,做事不留活口有些忌惮,这会儿也因为贾赦的话恍然大悟,你们这么算计人家,还怪得着人家报復?南安太妃是真的没想到贾赦真的敢将这样的事情拿到台面儿上来说,毕竟,这孙绍祖过来,可是因为要投靠贾元春,他们好歹也是贾家,里面还有贾赦的生母,他怎么就敢? 外人不知道,南安太妃却非常清楚,相比于史氏地二子贾政,装出来的一脸迂腐孝顺,贾赦是真的孝顺,还是愚孝地那种,但凡是牵扯到史氏的事情,他都会隐忍三分。 就如当年先太子地事情,贾赦之所以明明找出了先太子被算计地证据,立了大功,却最后还是只袭承了个一等将军地爵位。 完全是因为史氏寻死觅活,贾赦无奈用自己的功劳保了贾政的小命,也因此得罪了兄控的皇帝,以至于之后不得不龟缩荣国府,直到他孙子贾茁出生后的一系列奇遇才扭转局面。 南安太妃开始谋算,呆会儿登门之后,怎么利用攀扯贾元春,让贾赦不得不退让,只要荣国府不揪着这事情,那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贾赦是不搭理南安太妃和水溶怎么想的,他直接拍拍屁股,招唿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贾敬和王子腾回府,今儿他大老爷高兴,昨儿就交代好让人去宰杀一只羊,请大伙儿吃烤全羊。 王子腾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笑着应和道:「成啊,正好茁哥儿他们今儿下午有空,早上听说凤哥儿就让厨上好好腌制了,烤出来后,省得茁哥儿不乐意蘸酱料。」 他说这话地时候,特意看了一眼还瘫倒在地地南安太妃,显然,他喜欢腌制好地再下口,入味儿! 贾敬也卷了卷自己的袖子笑道:「还别说,那小子是个会吃的,刚宰好的羊,吃的就是个鲜劲儿,随便撒点儿盐面儿,就是一道美味,北静王觉得呢?」 水溶脸色很难看,但还不得不温和地笑道:「本王只对美酒、美人和琴棋书画这些感兴趣儿,倒不是很重口腹之慾,若是侯爷不嫌弃,小王倒是想去府上蹭一顿,也试试这鲜味儿。」 第229页 贾敬笑道:「只可惜今儿那头羊,已经味上料了,想要吃那鲜的,倒是难了。」 水溶一听,这是有门儿,当即温和地道:「这有何难,正好小王庄子上有几头羊,呆会儿直接让人宰好了送过来。」 「要不是小王府上没有擅长炙烤的厨子,也不会舔着脸过来叨扰,若是荣国公和侯爷愿意让小王蹭上一顿,那庄子就当小王的谢礼了?」 贾敬哈哈大笑道:「蹭一顿饭,自备伙食不算,还要陪个庄子,恩侯,你还是改行做饭馆儿吧,一准能暴富。」 贾赦嗤笑一声道:「那也得能碰上北静王这样出手大方的老饕。」 北静王只是笑而不语,心中却在滴血,自己把自己当肥羊送上门求宰的感觉真的难受,最主要的是,被宰地时候,还要被奚落,这感觉真的让人郁闷地想吐血。 要知道,这里说的可不是一个庄子就能揭过去的事儿,几头羊,说的意思是,到时候可以谈条件,只求能和解。 贾赦几人扬长而去,贾敬倒是温和地笑道:「王爷既然想吃,那就早些过来吧,家里的几个小子正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时候,去晚了,怕是连块儿好肉都捞不着。」 北静王温和地点头道:「必然是要几个孩子吃的尽兴地,一会儿,小王会让人宰割一头最肥的。」 见王子腾等人走了,跟水溶交好的几个御史之类的文官赶紧过来询问,他是怎么跟这事儿参合在一起的,还得罪了最混不吝的贾赦。 水溶知道,自己今儿要是不能给个好答案,自己之前做的那些就全白费了,还会彻底赔上自己的名声。 于是苦笑一声道:「说来也是本王自作自受,本王之前与贾家的宝玉交好,他对自家的姐姐妹妹们一直赞不绝口,还为了证明自己姐姐妹妹们美过天仙,将他们府上姑娘的画作诗词拿出来炫耀。」围过来地人点头,这个真不假,就是他们这里也有不少人,其实是品评过贾家姑娘们的诗作画稿的。 北静王又嘆口气道:「其实,宝玉还将他姐妹们的画像拿给本王看过,后来在一起喝酒玩乐之后,也忘了收回去,一直放在本王的书房中。」 这些人当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北静王好男色,虽然不像忠顺那么明目张胆,但也从来没有隐瞒过,只是他玩儿的更高雅些,所以被认作是雅趣儿而不是忠顺那样的恶名。 北静王继续说道:「孙绍祖喜欢的一些东西,让本王很是欣赏,而本王结交又从不看对方身份,加上本王素来讲究:书有未曾经我读,事无不可对人言。」 「本王行事不谨慎,直接将人带去了书房,也就被孙公子看到了荣国公千金地画像,一时间却叫孙公子移不开眼。」 「孙公子放不开,又知道自己的身份肯定是配不上荣国公地掌珠,就寻求帮助,这不就找上了世子帮忙,之后,就得罪了荣国公。」 水溶说话很有技巧,他把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但最后的话没有说完,却只叫人认为,出主意地是南安世子,他只是因为无意间的过失才沾惹了麻烦,对他倒只剩下同情了。 毕竟,没有心机的北静王如何知道孙绍祖就是个擅长钻营的小人,他想要讨好靠近北静王,这不稀奇。 而南安世子的名声可没有水溶地好,那是个吃喝嫖赌五毒俱全地纨绔子,他跟孙绍祖认识混在一起,也并不奇怪。 只是可怜北静王被连累的得罪了混不吝却又圣宠正浓的贾赦,也是犯了太岁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翻过这道坎儿。 至于为什么没怀疑水溶撒谎,没看到荣国府是直接收拾了手握重权的南安王府,但却同意了北静王去私下和解吗? 被人搀扶起来的南安太妃气得胸口一阵起伏,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事情里,水溶根本不是无辜的,反倒是主谋。 直到水溶看过来带着警告地眼神,让南安太妃不得不暂时压制心中的怒火,安慰自己,只有水溶脱身,才能有机会拉他们一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7-0923:57:53~2021-07-1023:42: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123410瓶;eli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1章 北静王府和南安王府这次算是出血了,不仅赔了一整条的商业街,南安王府还要在户部地监督下,将之前收到的利钱全部退回去,涉及到卖儿鬻女地人家,也要帮着赎回来好好安置。 为此,南安王府又不得不卖掉好几个庄子、铺子,相比起来,北静王水溶当即就不心疼自己那半条商业铺子了。 不过,这些东西,贾家并没有拿到手里,而是直接捐给了户部,让户部重新整合之后,每年的收益用于补贴善堂。 这算是帮着贾琏刷了一波政绩,最高兴的当然就是皇上和户部尚书了。 贾茁这几天过的非常不开心,因为沈丘觉得贾茁几个过于毛躁,为了锻鍊他们的心性,布置下了很残忍的作业,每天每人需要用绣花针穿透二斤绿豆芽。 不是横着穿透,而是将豆芽菜的根须和豆瓣减掉之后,用柔软的银针准确地从中间穿透,不能有一点儿损伤。 这还不算,穿豆芽菜的时候,还要蹲马步!但凡蹲马步地时候动了,之前的豆芽菜就算是白穿了,重来! 第230页 贾茁三人在石桌前面蹲着马步,穿着豆芽菜,每个人地表情都说不上来好看,尤其是坐在一边儿嗑瓜子、品茶,顺便监督他们的贾惜春和陈紫萱,还不停地说着风凉话。 巧姐有些心疼自己的弟弟:「姑姑,弟弟他们今儿也穿了不少了,应该差不多了吧?」 贾茁三人一听,眼神当即亮了,都期盼地看向贾惜春,结果,就听贾惜春道:「他们三个,一个比一个能吃,就他们现在穿地这点儿银牙,还不够他们自己吃的呢。」 一听这话,贾茁不干了,他疯狂地摇头道:「不不不,惜春姑姑,茁哥儿今儿一根都不吃,真的!」他再也不想穿豆芽菜了,实在太痛苦了。 伯涛也点头贊同道:「不吃,我们绝对不吃!」开玩笑呢,就算这道烫银芽菜再美味,连着吃了半个月,他们都快吃吐了,这辈子不吃都不想了。 陈紫萱笑道:「谁叫你们几个嘴馋,沈师父好容易让人给做了一盘子打算下酒,你们几个却全给偷吃了,不罚你们罚谁?还是老老实实地穿豆芽菜,然后继续吃豆芽菜吧!」 陈子昂嘆气,不得不安慰自己的两个小师弟道:「想开点儿吧,虽然练习穿豆芽菜烦了一点儿,但你们没发现咱们现在练习暗器的时候更加顺手,准头也更加好了吗?权当练功吧。」 伯涛也嘆气道:「练习这个也就罢了,左不过一天半个时辰的事儿,但这练完之后还得吃,我最近打饱嗝都是绿豆芽的味儿了。」 贾茁欲哭无泪地道:「谁能来救救咱们啊,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不就顺手捉弄了一下师父吗,这老头就这样报復咱们。」 陈紫萱几个就知道他们将沈丘的下酒菜给偷吃干净了,却不知道,沈丘不喜欢吃香菜,他们几个之所以偷吃掉沈丘的那一盘儿,就是为了让厨上再做一盘加了香菜水的银芽菜。 香菜这东西,喜欢的觉得它很香,很美味,但不喜欢它的人,那是怎么都接受不了这个味道,严重地还会有过敏反应。 沈丘就是那个接受不了这个味道地人,不过,他这个有点儿怪,就是吃的时候不会真的感觉到什么,但吃完了之后,他会不停地打饱嗝,然后香菜的味道就会沖自己的鼻子。 大约是老天爷觉得,他们受到地惩罚足够了吧?又或者是听到了贾茁的祈求,有些不忍心了,反正,贾赦是派来了王善保拯救他们。 王善保陪着笑,去了沈丘的炼丹房道:「沈先生,我们府上的姑老爷带着表小姐,还有两位大爷地结拜兄弟过府拜访,我们老爷来请先生和小少爷们去前边儿坐席。」 说完,又怕沈丘不去,赶紧加了一句:「我们老爷说,姑老爷这次从南边儿带来了两罈子百年好酒,请沈先生过去品尝一下。」 沈丘一听,眼睛就是一亮,当即起身道:「府上来了客人,那还是不要耽误了,贫道去换身衣裳就去。」 出了院子的时候,看着三个小徒弟还在苦兮兮地穿着豆芽菜,掩下眼中的笑意冷哼一声:「行了,你们几个也去换了衣裳过去吧!」 贾茁三人一听,赶紧站直身子,拱手行礼,然后贾茁冲着王善保一伸手,被王善保抱起来之后,搂着王善保地脖子道:「王爷爷,茁哥儿发现越来越喜欢您了!」 伯涛和陈子昂也赶紧偷偷地对着王善保拱手道谢,这简直就是个大救星啊! 王善保苦笑道:「三位少爷以后还是少淘气吧。」 贾茁他们三个哼哈答应之后,就赶紧跑去换衣服,生怕沈丘再反悔找他们麻烦,显然是没怎么把王善保的话放在心上。 王善保无奈地冲着沈丘讨好地笑道:「三位少爷到底还是年幼,让沈先生费心了。」 沈丘摆摆手道:「无妨,王管家不必介意,贫道其实也就是正好顺便磨鍊一下他们的性子。」沈丘其实真的没有生气,小孩子哪有不淘气的,他也乐于看到小徒弟们闹腾,这才有孩子气儿。 之前,无论是被宫廷规矩束缚住,变得稳重多思地伯涛,还是因为父母双亡,整个人有些阴郁的子昂,沈丘都不是很满意。 少年老成,或许是个褒义词,但少年就该有少年地朝气,淘气是他们的天性,失去了这个天性,时间久了,心性也就偏了,现在这样,被贾茁给带的闹腾起来,反倒是帮他们倒回正途了。 当然,小树不修不直熘,几个小崽子还是得收拾收拾,被这样惩罚,其实也是人生中的一段美好回忆。 等将来,他们长大了,遇到事情的时候,这些年少时淘气被罚的经歷,会让他们在选择道路的时候,有个引路灯。 王善保看不明白,但王子腾等人却明白沈丘的用意,不然,就贾赦那个拿茁哥儿当眼珠子看得,也不会等过了半个月才派人过来解救了。 到了荣禧堂,互相见礼之后,贾惜春就拉着黛玉去了后院儿跟姐妹们玩闹去了,当初黛玉来到荣国府的时候,三春里,跟黛玉玩儿的最好,最能说到一起的就是惜春。 贾惜春拉着黛玉惊奇地问道:「林姐姐,我听说,你要成亲了?还是皇上下旨赐婚的?」 黛玉小脸儿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贾惜春赶紧追问道:「林姐姐,听说姐夫是在你们府上养伤的时候,你们认识的,然后林姑父差点儿要打折姐夫的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快说说呗。」 第231页 这下别说本就好奇心重的陈紫萱和巧姐了,就是向来没有什么存在感的贾迎春都看了过来,等着听故事了。 黛玉小脸红的快滴血了,不过她本就不是扭捏的性子,所以也没有隐瞒,说道:「当时柳大哥来我们府上的时候,穿的是女装,我下学回来的时候,听雪雁说茁哥儿带回来一位受伤的小姐。」 「我就想着,既然是茁哥儿带回府上的,父亲又没在家,我于情于理都该去看一下,然后就去了,没想到柳大哥是个男儿,后来父亲回来的时候,柳大哥就跟父亲提亲了。」 贾迎春有些羡慕黛玉已经有了好归宿,就诚心诚意地说了一句:「这就是天定的姻缘吧,听说柳公子文武双全,恭喜林妹妹了。」 安排好林家暂时住地客院过来的王熙凤,站在院门口大笑道:「这不就是戏文里说的,千里姻缘一线牵吗,不过,咱们迎春也到了年纪,你跟嫂子说说,想要找个什么样的,嫂子也帮你寻摸个如意地。」 一句话羞红了林黛玉和贾迎春地脸,两人都捂着脸说了一句:「琏嫂子就知道欺负人,不理你了。」 就拉着惜春几个小的跑了,又惹得王熙凤哈哈大笑,被王太太和邢夫人敲了头才收敛了起来。 荣禧堂那边儿也正说着这事儿呢,贾赦举着酒杯笑道:「恭喜妹夫了,寻得一佳婿。」 素来谦虚地林如海,这次也难得地直接点头道:「这次还得感谢咱们茁哥儿。」 贾赦等人自然是知道林如海这话的来歷,不仅是感谢贾茁将人带回了林府,最主要的是,柳湘莲在提亲的时候说了,林姑娘身体不是强壮地,就算有茁哥儿帮着调理,到底还是柔弱。 所以,成亲之后,不管有没有子嗣,他都不会再要其他女人,若是有子嗣缘分,也只会要两个孩子。 不论男女,第一个孩子姓柳,第二个孩子姓林,即便柳姓的孩子是一女孩儿,他也不会再多要林姑娘生育。 这些足够林如海动容了,他是读书人,如何会不知道女人生子对身体地损伤,否则也不会有孩子是母亲用命担来的一说了。 但,世间都讲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又有几个男人会不注重子嗣传承呢?即便是他自己,与妻子贾敏也是琴瑟和鸣的恩爱夫妻。 贾敏生下黛玉之后,身体就有损伤,他当时虽然也说,有玉儿就足够了,但最后,在妻子祈求之后,不也因为要给林家留后,所以在三年后要了儿子。 古人重誓言,所以轻易不会许诺,柳湘莲敢直接将这个条件说到明面上,林如海是不会怀疑柳湘莲会说话不算话的。 之前,他就对柳湘莲有好感,回来之后生气,也只是因为他竟然私下见了自己女儿,但既然他主动来求娶自己女儿,又许下这样的条件,林如海怎么可能会拒绝? 更何况,柳湘莲还说了,自己父母早亡,家中只有一忠僕,所以,虽然不能入赘,带却愿意将林海接入府中奉养,免得林姑娘日日对父亲思念惦记,伤了心神。 所以,林如海这次回来述职,除了请求皇帝帮着赐婚,摸去黛玉丧母长女无人教养的名声之外,也是希望自己能调回京城养老。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7-1023:42:51~2021-07-1123:23: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依依逍遥10瓶;eli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2章 很快,林如海求仁得仁,留京都,进阁老为中书舍人,位居首辅,行宰相权利,官居正一品,赐宰相府一座,也就是说,林如海与王子腾成了相辅相成地文武宰相。 只是,林如海的这个宰相位更偏向于荣誉,手中的实权比王子腾要差一些,但却又能制衡王子腾的决策,可见皇上对林如海的信任。 随后,皇上奖励林如海这些年兢兢业业地在盐业上的付出,每年为户部多收回了三成的盐税,乃是大功。 所以,给了林黛玉县主的诰命之后,又赐婚给了一等将军柳湘莲,另其择日完婚。 当然,林如海其实知道,自己父女加官进爵里面还有自己小儿子地命在里面,是皇上奖励他为了国家的付出,所以,接到两道圣旨地时候,心情有些复杂。 接着,卫国公府进一等开国辅运推诚,封国保宁府,食双禄,每年禄米一万石,为世袭罔替。 食双禄什么的,倒是没有人去多想,虽然这一万石禄米(一旦米差不多是100斤)确实不少,但权贵人家,谁会真的在乎这点儿俸禄,只是这代表着皇帝的信任和认可罢了。 但封国保宁府的意思,那就是封了护国公的意思,这个是轻易不会封赐的,更何况还有后面的世袭罔替四个字。 世袭罔替的意思是世袭次数无限、而且承袭者承袭被承袭者的原有爵位,这就相当于卫家有了一张免死金牌,只要后人不去作死叛国之类地,只要大夏不灭亡,卫家后代子孙就一直是护国公。 一时间,卫若兰立马成了京城中,乘龙快婿的首选,谁叫他出生就是卫国公府世子,现在更是因功入了皇上的眼,交好圣宠正浓地荣国府和一等将军府。 最郁闷地是,史家拿出了当年史鼒在世的时候,两家指腹为婚地信物,希望卫若兰履行诺言娶史湘云为妻。 第232页 在京城地豪门世家,哪个不知道史湘云和皇商薛家的薛姑娘,为了争夺贾宝玉,就差直接大打出手了,这要是娶回家,卫若兰觉得自己可能得顶着草原沦为笑柄。 可世人都喜欢可怜弱者,卫国公府正如日中天,而史家明显是日落西山之势,这要是他们主动退婚,背信弃义地帽子就得扣在卫家身上了。 但,你若是让卫若兰直接将史湘云干地事情直接公布于众,踏着史湘云地名声悔婚,以卫若兰地人品又做不到。 这一日,冯紫英做东,请了交好的几个兄弟一起吃饭,柳湘莲和贾琏有公务在身,没有出席,贾宝玉却是应邀而来了。 贾宝玉现在整个人都冷冷清清地,坐在一旁喝酒也不怎么说话,直到酒过三巡,贾宝玉的脸上露出微醺地状态。 他突然对卫若兰举杯,然后问道:「卫大哥,你是不是不想跟云妹妹成亲?」 卫若兰一愣,这话让他怎么说?但他本就是王孙公子,公主祖母、郡主母亲,都对他娇惯,他素来也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 当即开口道:「按说,这话我不该直言,毕竟涉及到女儿家的名声,但在座的都是咱们自家兄弟,我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 冯紫英一听,赶紧出声想要打断,有些话,说出来以后,兄弟就没法儿做了:「今儿咱们兄弟难得聚在一,就是喝酒,别说那些扫兴地话啊。」 贾宝玉摆摆手道:「冯大哥不用担心,话还是说开的好,省得压在心里还要装的面和心不和的,实在是没意思。」 既然他这么说了,卫若兰自然也没有什么好客气地了:「我不知道你们贾家和史家地规矩都是怎么定的,教养女儿又是什么标准。」 「但一个污衊从小教养自己长大的婶娘,与远房表哥坐卧一处,甚至连洗脸水都要用一盆,与其他女子掐尖儿争宠,完全不知道自尊自爱,不懂检点的女子,确实并非卫某地择妻标准。」 贾宝玉深吸一口气之后道:「云妹妹与我自幼一起长大,如同我亲妹妹一般,她是个冰清玉洁地好女孩儿,只是性格比较豪爽不拘小节,我一直以为卫大哥不同一般男子,如今却也如此叫人失望,计较这些闲言碎语。」 卫若兰冷笑一声道:「卫某身在世间自然都是凡夫俗子,自然也不会与一般寻常男子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叫您失望了。」 「另外,卫某不才,只因出身高了些,周岁便是卫国公府世子,家父乃是卫氏一族族长,卫某的妻子会是卫家宗妇。」 「普通人娶妻尚且还讲究个娶妻娶贤,宗妇自然就更加重要了,容不得声名不洁,你觉得你那云妹妹配做我卫氏一族的宗妇吗?」 说完之后,卫若兰起身,端着酒杯冲着大家道:「卫某还有事儿,今儿先走一步,改日得了空,卫某做东请大家喝个痛快。」 等卫若兰走了,冯紫英见气氛有些压抑,就想打圆场:「来来来,咱们哥几个继续喝咱们的,不过,光喝酒也没意思,咱们说些有意思地行酒令吧,那我先来打个样......」 贾宝玉这时放下酒杯站起身,然后道:「你们喝你们的,我先回去了。」说完,贾宝玉也起身走了出去。 他跟史湘云从小一起长大,湘云对他的想法,他多少是知道些的,但他对史湘云真的就只有兄妹情,却没想到,最后却害得湘云坏了姻缘,他开始反思。 晃晃悠悠地走回家里,他想要去母亲那边儿看看,他好久没有好好地跟母亲亲近了,他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觉得自己来这一趟人世间算是白来了,这想法很奇怪,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 来到西大院儿,院子里并没有婆子守着,他知道,这是自己母亲将人打发了,应该是有什么背人的话,或者又在跟薛姨妈借银子。 他想要退出去,却听道薛姨妈说:「姐姐,咱们姐妹这些年,您也别再忽悠我了,我寡妇舍业的,就那点儿银子也是留给孩子的,您这今儿、明儿的拖着,我的宝钗不小了,可是拖不起了。」 「下个月,蟠儿就要跟甄家结亲了,他那份家业是绝对不能动地,不过,我就两个孩子,宝钗又是我的心头肉,我自然也是不能亏了她的。」 「你先前在我手里借走的那些银子不算,我还会给宝钗陪送二十万两的嫁妆,但这剩下的,你若是不能给宝钗定下名分,我是万万不能撒手了。」 「今儿既然说到这儿了,妹妹我也把话挑开了说,我们宝钗比宝玉大两岁,明年四月份就及笄了,也到了必须相看地年龄了。」 「你若是还不能给我们个准话,咱们先前地约定也就算了,借给你的银子,你什么时候凑手什么时候还就行,但我们宝钗却得开始相看人家了。」 「日后,宝钗也不会再没事儿来府上坐了,毕竟,她一个姑娘家,名节何其重要,咱们都是知道的。」 「宝钗大气,不跟府上的史家大姑娘一般计较,却被她带累地传成那样的名声,到时候你们这边儿再没个准信儿拖着,我的宝钗年龄大了,名声也坏了,再没有银钱傍身,日后成亲都难。」 「你这做姨妈地也心疼心疼宝钗,就今儿给我个准信儿吧,咱们就算结不成亲家,好歹也别因为他们小儿女的事情结成仇家不是?」 王夫人气得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她知道这些话肯定是薛宝钗交给薛姨妈的,不是她瞧不起自己这个妹子,她是没有这个脑子的,更说不出这样软中带刺的话。 第233页 她很是生薛宝钗的气,之前还觉得是个好的,果然是商人的子女,眼皮子就是浅!但还不得不哄着道:「他姨妈这话说的,咱们姐妹儿之间一直走得近,宝钗那孩子,我也是稀罕的。」 「我自然也是想宝玉和宝钗将这金玉良缘配成佳话,咱们姐妹也能亲上加亲,但你也知道,老太太一直是嫌弃宝钗的出身,我这不也是没法儿。」 「为了能把宝钗取回来做儿媳妇,我就寻思着,用宝钗地嫁妆建成了省亲别墅,到时候再有娘娘下了赐婚地旨意,就是老太太也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了不是?」 若是之前,这话真的能煳弄住薛姨妈,甚至就是薛宝钗也会将信将疑,但甄士隐来寻女儿甄英莲,因着两人已经合房,不得不退让一步,让薛家重新正式聘娶,两家做亲家之后就不一样了。 这样的话,因为王夫人之前说过,薛家和甄家结亲之后,甄士隐虽然没有正式做官,却也是实实在在的读书人,自然知道地多些。 甄士隐就告诉了薛家,这个贤德妃是没有资格下懿旨赐婚的,能够有资格下懿旨的,只有太后和皇后,她一个小小地妃子哪有这个资格? 另外,薛家想要薛宝钗嫁入贾家,本来就是为了借着贾家转换门庭,现在薛蟠要迎娶甄士隐的女儿甄英莲之后,薛宝钗已经不是那么非得嫁入贾家了。 不管怎么说,甄士隐当年可是结下了不少的善缘,如今又得皇上赏赐庄园,以后,想要藉助甄家给薛宝钗寻一门亲事并不难。 不过,因着之前这金玉良缘一说,几乎是将薛宝钗和贾宝玉捆在了一起,薛宝钗若是不能嫁给贾宝玉,名声上多少是要受损地,日后嫁给别家,若是被夫家知道了这茬,怕是要多想。 所以,嫁给贾宝玉是目前薛宝钗最好的选择,若是不成,那薛宝钗大不了就远嫁呗,只是这样一来,娘家离得远了,就不好照顾宝钗了。 因此,这次薛姨妈很是硬气地道:「姐姐也莫要再这样诓骗我了,我还是那句话,若是能定下来两个孩子的亲事,因着日后府里的一切都是他们的。」 「我们家自然是不介意先用宝钗的嫁妆帮着府上周转一下,要是不行,我们就当从来没有这事儿,先前也只是亲戚间借出来给你们府上周转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7-1123:23:26~2021-07-1220:49: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游手好闲妞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3章 贾宝玉听到这儿,他下意识地看向隔壁大伯那边儿的荣国府客院方向,林如海御赐府邸还没有完工,所以暂时借住在荣国府。 他今天之所以去喝酒,是因为他早上去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听说了林妹妹的事情,他是真心喜欢林妹妹的,却也知道,他们今生是没有了那缘分。 贾宝玉问卫若兰的话,不仅是为了史湘云去要个信儿,也是想要藉此告诉自己,自己不能再去打扰林妹妹了,那样会害得林妹妹和云妹妹一样坏了名声,他只要在暗处祝福柳二哥和林妹妹就好。 没有了林妹妹,他其实娶谁都一样,先前,他想着,卫若兰既然嫌弃云妹妹,那不如自己就将云妹妹取回来算了。 但现在,他知道,自己母亲和祖母心里的头等大事就是建成省亲别墅,作为报答他们生养之恩,那干脆自己就将宝姐姐取回来算了。 虽然宝姐姐对自己,并不像林妹妹当初那么纯粹,也没有林妹妹给自己的那种知音的感觉,但这样不是正好,两人各取所需。 同时,自己成亲了,云妹妹跟自己的那些流言也就破了,卫若兰应该也就不会再计较那些事情了吧? 也不知道他是真单纯还是怎么的,反正他将自己劝住了,自己现在的选择,是对所有人最好的选择。 想到这儿,贾宝玉推开王夫人的屋门走了进去,给王夫人和薛姨妈行礼问好之后道:「太太,我愿意迎娶宝姐姐,您给张罗婚事吧,老太太那边儿,我去说。」 王夫人大惊:「宝玉!」她现在是越来越不喜欢薛宝钗了,这个外甥女看着是个好的,但心思却是多着呢,她怕宝钗进门之后,自己不好拿捏。 薛姨妈却笑着应道:「那行,你们娘们自己研究之后,我们就等着媒人上门了,今儿就不在这儿耽误了。」 等薛姨妈走了之后,王夫人拉着贾宝玉的手道:「我的儿,你煳涂啊,宝钗虽然大方得体,但终归是个商户女,你若喜欢,聘做贵妾倒也使得,娶做妻子却是委屈了我儿。」 贾宝玉看了一眼王夫人,神色间很是复杂,半晌才道:「太太,当初林妹妹在府里的时候,您百般阻挠,又特意使人四处宣扬金玉良缘。」 「如今林妹妹走了,马上要嫁给柳二哥做妻子了,您又开始嫌弃宝姐姐,这也就罢了,嫌弃宝姐姐却又想要用薛家的银子建造省亲别墅,传出去,大姐姐还能在宫里站住脚?」 「没有了林妹妹之后,儿子娶谁其实都是没差地,既然这样,那干脆就娶了宝姐姐,也让大姐姐能风风光光地回来省亲,算是皆大欢喜了。」 王夫人被贾宝玉这话说的愣在了原地,之后哭着问道:「我的儿,你这是要因为林丫头怨恨母亲吗?」 第234页 贾宝玉看了王夫人一眼之后,摇摇头道:「其实这样也好,林妹妹那样心思通透敏感的女孩儿,值得更好地,柳二哥比我适合。」 「算了,不说这个了,我去跟老太太说一下,您帮着找好媒人,准备我和宝姐姐的婚事吧。」 王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心里更是委屈,她知道宝玉没说地是,林家那个病秧子,若是落到自己手里,通透敏感的性子,是扛不住自己的磋磨的。 都说多年媳妇熬成婆,他看到自己对林家那个病秧子不待见,怎么就看不到那个老虔婆磋磨自己呢? 但王夫人不怪自己的儿子,宝玉还小,他能懂什么,还不都是那老虔婆使坏,故意教唆地宝玉跟自己不亲,再加上贾敏生下来的那个小狐狸精给勾得。 她不服,她想要将屋子里的东西都砸了发泄自己心里的怒火,但现在这一针一线都是自家的,以后是宝玉的,她又怎么捨得去祸害? 只能趴在枕头上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咒骂贾敏,死了也不安生,将个小狐狸精送过来挑拨自己跟儿子的感情,合该她生不出儿子,死了以后连个摔盆儿的都没有。 谁不是这么在婆婆手里熬出来地,偏就她贾敏的女儿金贵,说不得碰不得的,难怪要嫁个死绝户了的。 再说,也就自家的宝玉傻乎乎地念着林家那个小骚狐狸地好,也不看看,人家这刚走了几天儿就勾搭了别人,早就把自家儿子忘了。 这就是个不守妇道地,这要是真跟了宝玉,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得被扣了绿、帽子,到时候真有了孩子,是不是宝玉地都说不清。 贾母倒是没有王夫人的歇斯底里,她当初是真的想要将两个玉儿凑在一起,不仅是因为黛玉是自己的外孙女,自己可怜女儿留下的孩子无依无靠。 毕竟,她还是贾家的老太太,宝玉才是自己的亲孙子,她自然事事还是要以宝玉为先。 黛玉虽然没有兄弟依靠,林家人丁单薄,但黛玉的身份在那摆着呢,祖上世代列候,又是书香门第,家里钱财,岂是一界皇商能比拟地? 偏王氏是个眼皮子浅的,一门心思揪着敏儿出门子之前的那点儿过节不放,还迁怒到黛玉的身上。 如今,贾家分家,宝玉不过是一普通官员的嫡子,这在朝天上扔一块儿砖,能砸倒五六个大员的京城,什么也不是。 所以,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将省亲别墅盖起来,热热闹闹地将娘娘迎回府,震慑住那些眼皮子浅地,让他们暂时不敢对贾家出手,给宝玉留出来成长地时间。 娶薛家的宝钗,虽然身份低了些,但那丫头是个有手段地,比王氏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强,有她管着宝玉,日后也算是放心了。 只是,看着怀里流泪的宝玉,贾母心疼的难受,她用手扶着宝玉的头,两个玉儿地感情她最是清楚不过,但谁叫那王氏坏事儿呢。 若是现在要迎娶地是黛玉,这些烦恼就都不存在了,多了贾母不敢说,百万家资林家是有的,林如海没有子嗣,那这些之后不都是黛玉的嫁妆? 而黛玉自幼被充作男儿教养,管家理事自然不在话下,林海手里的人脉,这些都是宝玉日后的资本,可这些都因为杀母杀弟的仇恨,让他们之间再无缘分。 所以,宝玉现在,最好的成亲人选也就是宝钗和湘云,湘云的身份是够了,但能力是不行的,她支不起来家。 贾宝玉现在,也就跟贾母还是那样的亲近,他只能在祖母跟前把自己心里的苦闷说出来,也许,这是因为贾母是当初唯一真心真意要让林妹妹和他在一起地人吧? 有了老太太的首肯,贾宝玉和薛宝钗的婚事很快就开始了,虽然三书六礼地程序都没有省下,但在请期之前的所有流程都好像是按了快进键一样。 贾赦、林如海等人接到了贾母那边儿送来的帖子,邀请他们去参加证婚宴,这是请期的时候,请来亲朋好友证明三书全都全了,就等双方定下正日子亲迎了。 所谓的请期其实就是一个过场,这个是事先已经定好的,但还是会在这一天,双方长辈在场,分别将自家儿女的八字交给请来地大师批合,「算」出来最佳的成婚日期。 定下来日子之后,双方父母叫各自地子女过来对大师道谢之后,男方将最后一张迎书递给女方,女方则送给男方一套自己亲手缝制的衣袍。 至此,聘书、礼书和迎书三书齐全,只等大婚的日子成亲,若没有天大的过错,是绝对不能悔婚了。 贾赦等人是不想过去给见证这个破事儿,两家就没一个好的,林如海更不想去,但不管怎么说,黛玉确实是受了贾母几年看护,当真一面不见,还是容易招人非议。 贾惜春是个仗义地,她看出来林姐姐还是惦记老太太的,就承诺会陪着林黛玉去看看地,林黛玉过去了,林如海就得过去一下。 贾赦自己倒是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但也答应了,贾赦去,贾敬自然也跟着去了,他是为了看着贾赦别喝多了胡说八道。 接着,在没个消停地贾茁撺掇下,几个小哥们全都跟着一起去凑热闹,然后贾家这个证婚宴办得那叫一个热闹,宾客满席,就因为这一大堆的大人物到场。 贾茁听说西小院儿,也就是王熙凤早年地院子里,有一颗石榴树,那是母亲怀姐姐地时候,父亲亲手种下的,寓意多子多福,而且,那棵树结的石榴特别甜,他就拉着伯涛要去摘石榴。 第235页 却没想到,半路上见了一场好戏,史湘云正拦着贾宝玉哭道:「爱哥哥,你为什么不娶我?太太说是因为,宝姐姐能拿出嫁妆帮着府里建省亲别墅是吗?」 贾宝玉骨子里其实是个温柔多情的,他明明都下定决心要远着云妹妹,以免坏了云妹妹的名声,但看着哭得惨兮兮的史湘云,他还是拿出手帕帮湘云擦眼泪。 擦干净了,贾宝玉才嘆息道:「云妹妹,我一直只当你是我亲妹妹,并没有男女之情,你这样又是何苦呢?」 没等史湘云继续说什么,他们身后的假山上突然传来卫若兰的声音:「贾宝玉,这就是你说地清白?这样的女子,我卫若兰真娶不起。」 接着,他脚尖一踩跳了下来,冲着史湘云道:「你回去跟你叔叔婶婶说明白吧,咱们的婚事赶紧取消,不要等着我登门讲明缘由退亲。」 第134章 正跟伯涛撅着小屁股看戏看的开心的贾茁,被走过来地卫若兰拎起来扛在肩膀上往外走,贾茁也不害怕,就这么趴在卫若兰的肩头笑嘻嘻地喊着:「三叔,茁哥儿请客帮你庆祝。」 柳湘莲这时候也跳下来,来到伯涛跟前,将伯涛也抱了起来,快走两步追上卫若兰,嘴里还调笑道:「走,跟二叔一起去吃大户,茁哥儿有钱着呢。」 伯涛笑道:「这事儿是得庆祝一下,好好安慰一下三叔。」 随后跳下来的冯紫英都快哭了,这叫个什么事儿啊,他们就是不耐烦那些人的巴结,所以决定到这边儿假山上躲个清闲,怎么就遇上了这样的事儿? 嘆口气,冯紫英拍拍贾宝玉地肩头道:「宝玉啊,这事儿还是赶紧跟你家老太太说一下,再通知史家,看看怎么处理吧。」 「若兰遇到这样的事儿,心里怕是不痛快,他那性子一上来,怕是柳二郎管不住的,我现在就跟着过去瞅瞅啊。」 说完,冯紫英略显急迫地朝着卫若兰他们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就好像身后有狗在追他一样。 贾宝玉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又不傻,哪能真的相信冯紫英地话,再说,就卫若兰那样,哪里看得出来难过,长出一口气还差不多。 就在贾宝玉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史湘云突然说道:「爱哥哥,我这样以后肯定嫁不了人,我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贾宝玉头一次没有了怜香惜玉地心思,他自己还犯愁怎么办呢,自己好好地请期宴被搅合成这样,他都有点儿想哭了。 史湘云看着抿嘴不说话,还一脸懊恼地贾宝玉,突然崩溃地哭道:「爱哥哥,我从小就喜欢你,你难道不知道吗?」 「你情愿娶个商户女也不娶我,不就是因为我无父无母,手里也没有钱吗?你们全都看不起我,欺负我,我......」没等说完,史湘云直接朝远处跑去。 贾宝玉没有按照以往的性子追过去安慰史湘云,反倒松了一口气,赶紧往大厅地方向走去,还是好好地跟宝姐姐定亲去吧,这太吓人了。 史湘云跑到假山后面等了一下,却没有见到贾宝玉追过来,当即是真的崩溃大哭了,哭声中也挺让人心酸地。 她是真的喜欢贾宝玉,从小就喜欢,她知道自己有个人人羡慕的未婚夫,从小就知道,可那又如何呢? 史湘云不在意卫若兰,对于卫若兰要解除婚约的事情,她不仅不难过,还很乐见其成,因为她以为这样的话,爱哥哥就会因为怜悯娶她进门。 但没想到往日怜香惜玉地爱哥哥,这次却不愿意妥协,即便是娶个身份低下地商户女,也不愿意娶她。 一时间,史湘云很迷茫,怎么办,爱哥哥不要自己,老祖宗明显也是妥协了,而自己得罪了叔叔婶子之后,又坏了名洁遭遇退婚,势必还是要牵累侯府,自己的婶娘堂妹们怎么会原谅自己? 史湘云很清楚,自己现在真的是一点儿退路都没有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所以,她必须去哄老祖宗,只有老祖宗能帮自己寻个活路。 贾茁等人自然是不知道这两人地事儿,他现在正骑在卫若兰的脖子上道:「三叔,这样的大喜事儿,就咱们几个去庆祝没意思,干脆将姑姑他们一起都叫去我郊外的庄子上玩儿去吧?」 卫若兰想了想道:「也行,你们去叫人,我去你们府那边儿叫上两辆马车,咱们就去你那个温泉庄子上耍耍去。」 柳湘莲一想到自己的小未婚妻也会跟着一起去,自己到时候兴许能说上两句话,自然也是举双手支持地:「对,去那庄子上看看也好,正好上次你採买回来的小马驹们都长大了不少,我也给你送那边儿去了。」 贾茁和伯涛一听这话,眼睛刷的就亮了,男孩子没有不希望自己有个专属小马驹的,这还是之前贾茁自己亲自给大家挑选的。 于是,贾茁两个为了快点儿走,连轻功都运气来了,跟贾赦打了声招唿告知去向之后,就去后院儿找贾迎春等人出来,然后直接从月亮门回了荣国府。 结果就是,吉时到了之后,观礼的小辈儿们就剩下一个贾兰,不是他们想要孤立贾兰,是他自己不愿意单独留下自己的母亲面对祖母地怒火。 贾敬看着坐在上面,气得说不出话地史氏,也是奇怪地道:「几个小崽子是不是又作祸去了?这次不会是连几个女娃子都被他给带坏了吧?」说着,他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第236页 被贾敬交代老老实实坐在桌子上别惹事儿的贾赦,抱着酒壶道:「嗝,这回,嗝儿,这回茁哥儿他们,他们没惹事儿,告诉,告诉我了。」 贾敬一看怒了,他问周边地人:「谁给他的酒?还喝了这么多?」看没人说话,贾敬因为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就又问贾赦道:「茁哥儿他们上哪去了?」 贾赦道:「哦,茁哥儿说,说的好像是去庄子上了。」 贾敬额头青筋直冒,但还不得不问一句:「这会儿去庄子上干啥,你怎么没拦着些,至少告诉我一声啊。」 宴席没开始就走了,这是不给主家面子,虽然他们不是很在乎这边儿的意见,但这在宾客们眼中就是失礼啊。 茁哥儿年纪小,不懂这个也就罢了,几个大的怎么也都不懂事儿,真是欠收拾了! 贾赦有些奇怪地道:「茁哥儿说,说什么来着,哦,对了,说的卫家小子要退婚了,心里难受,他们去庆祝一下。」 「不过,之前不是你说的,不许我乱走,就在这儿坐着吗?我一动都没动,怎么告诉你啊?」 说着,贾赦觉得自己有点儿委屈,二哥这是老煳涂了?自己说完的事情,还怪到别人的身上,简直不可理喻,不过,谁叫人家是兄长,自己就只能忍着呗。 贾敬被贾赦的蠢,气得直发抖,平时怎么没看着你这么听话呢?不过,又想到贾赦之前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 什么叫退婚了心里难受,去庆祝一下,这说的是什么意思?在场的人也都竖起耳朵,想听贾赦给解释一下。 这时,贾母自然也听到了贾赦地话,当即连往日的老封君气度都维持不住了,她尖声问道:「贾赦,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谁退亲了?」 贾母觉得头有些晕,站都站不住了,贾宝玉赶紧过去搀扶住贾母,一叠声地喊着:「老太太您怎么了,您别着急啊。」 她怎么可能不着急,贾母这辈子最对不起地就是自己这个大侄子,所以,她对大侄子留下的史湘云,那是真的心疼怜爱。 不管谁说湘云什么,贾母都是站在湘云这边儿的,即便是她跟黛玉起冲突,她也是假装自己不知道、不参合,甚至还似有似无地偏着一些史湘云。 再说,不管怎么样,史湘云都是她娘家这边儿的亲人,湘云被退亲,史家一族的女孩儿都是要被连累的。 所以,今儿她无论如何都得要个说法,至少,退婚地理由不能是湘云地错误。 贾母走下来,来到贾赦跟前,就差用手指戳到贾赦的脸上了,她道:「真当我的湘云无依无靠,就能任人欺负了?今儿要是不给老身一个说法,老身喝出这条命不要了,也绝对不能让人白白欺负了湘云!」 话到这儿,善了是不可能了,贾敬赶紧问贾赦道:「恩侯,茁哥儿说没说到底是因为什么啊?」 贾赦懵了,他不解地问道:「什么因为什么啊?哦,对了,说是小马驹在庄子上,他们才去庄子的。」 贾敬这会儿快哭了,谁他娘的没事儿给贾赦酒干什么?但没有办法,他只能对身边的人道:「去,让人追上茁哥儿他们,然后叫卫小子说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眼看着事情要闹大,贾宝玉心里那叫一个苦啊,赶紧拉着贾母地袖子道:「老太太,等今儿完事儿,您再说这个吧,其实就是个误会。」 若是往常,依照贾母的智慧马上就能明白,怕是湘云真的做了什么出格地事儿,但这会儿,贾母显然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哪里还能去想那些弯弯绕绕? 贾敬不去理会已经失去理智的史氏,而是直接看向贾宝玉道:「看来宝玉知道内情,那你就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吧。」 「小来无趣儿的事情,依照卫家小子的仁义,断不会直接说出退亲地话,那看来是有什么触及底线的事情了?」 贾宝玉额头的汗珠子都噼噼啪啪地往下掉了,但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什么子午卯酉的,这样的情况,贾母自然也意识到,事情肯定是对湘云不利的。 这时候就能看出来薛宝钗的情商和手腕儿了,她丝毫不觉得自己订婚宴上出现这样的事情晦气,真不觉得还是假不觉得,这个不去管,至少表面上她做到了。 只见薛宝钗手里托着一套自己亲自做地银白色长衫,笑着走过来道:「不用说,肯定是湘云那丫头又使小性子了,他们这是针尖遇麦芒,谁都不知道让着谁。」 「老祖宗何苦去管他们这点儿子事儿,你瞅着吧,今儿恼了,明儿就和好了,咱们可不枉做那坏人吃力不讨好。」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7-1223:32:34~2021-07-1320:51: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路小鹿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5章 贾母一听,当即大喜地搂住薛宝钗道:「我的儿,还是你懂事儿,不像剩下的这些,一天天就知道疯闹,他们但凡有你一半的懂事儿,我老婆子也用不着这个岁数还得跟着操心不得安生。」 薛宝钗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她这算是对老太太投诚成功了,果然,余光看到她的好姑妈,木着一张脸,但手上的念珠却转的飞快。 隔壁荣国府内,正在指挥着大家装东西的贾茁,阿嚏阿嚏地打着喷嚏。 第237页 伯涛奇怪地问道:「长福,你怎么了,伤风了?」 贾茁是妖怪,但凡跟他有关的,他是有感应的,他摸着自己的鼻子道:「不,是二爷爷因为我给祖父一罈子酒,正在骂我呢。」 伯涛大惊:「什么?你给贾爷爷拿酒了?」 贾茁有些无辜地道:「祖父说他很可怜,只能抱着茶碗看人家喝酒,我就顺手给送过去一罈子酒啊。」 伯涛深吸一口气,然后对众人道:「柳叔叔、卫叔叔,咱们可能还得回去一下,贾爷爷喝了酒之后,怕是说不清楚什么。」 「茁哥儿既然感应到敬爷爷骂他,应该是跟咱们离开有关。」 柳湘莲一听,点头道:「过去看看吧,可不能让人把这事儿给煳弄过去,以后再想说,怕是就不好张嘴了。」 卫若兰自然也明白,当即点点头道:「那走吧。」 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四人刚走过来,正好就听到薛宝钗的话。 卫若兰笑道:「早就听人说过,薛家大姑娘是个懂事儿的贤惠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连我这个从来没见过面的,都能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过,我自己倒是不知道自己是个喜欢掐尖要强的,最主要的是,今儿之前,我好像都没见过史家大姑娘,这今儿好、明儿恼又是从何说起的?」 薛宝钗被这话给噎得脸面一阵涨红,这世家大族,哪个不是用这些遮羞布将事情遮过去就算了,这样不给人留面子,是大丈夫所为? 贾母一看,赶紧面带怒意地道:「今儿是我的宝玉的好日子,你当真要在这儿胡闹?」 卫若兰嗤笑道:「本来是不想的,所以我们先走了,但谁叫你们之前咄咄逼人,小爷不愿意背这个黑锅,自然是要说明白的。」 他手指贾宝玉道:「贾宝玉,你也是当事人,史家大姑娘躲着不应声,你就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要退亲,理由可充分?」 贾宝玉支支吾吾地,却真的说不出来个子午卯酉。 京城本就有传言,那史大姑娘跟薛家姑娘争夺贾宝玉,就差大打出手,最后薛大姑娘技高一筹的传言。 这会儿经卫若兰这样点出来,贾宝玉又是这样的作态,这一时间,气氛就有些暧昧了,互相挤眉弄眼儿的,早就在脑子里脑补出不少香艷画面了。 贾母气得脸色发白,她恨声道:「卫家小子,你当真要这样不留情面,非得将人逼死不成?」 卫若兰冷笑道:「我之前若是当真一点儿不留情面,也不会只是带着孩子们离开这里,还不是你先咄咄逼人,你家这个未来的宝二奶奶又过于玲珑心了。」 「既然已经这样了,那正好,史家跟卫家的亲事,今儿就直接了结吧,现在退亲,就当是两家八字不合,老太太不要逼着我将之前的事情拿到檯面上说。」 古人都迷信,一但八字送去占卜,说彼此不合的话,这个婚事是绝对不能继续地,当然,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有八字不合的情况。 八字不合,彼此相剋,这都是世家要退亲的时候,常用地遮羞布,卫若兰之前,其实是给史家这个机会地。 但薛宝钗一句今儿恼了、明儿又好了,这样一来,等于说他们私下已经多次见面,这样的情况,若是再以八字不合做藉口,卫国公府就要背骂名了。 而卫若兰现在还说出,现在退亲用这个藉口,那在场的人,就没有一个不说卫家仁义了,毕竟,这明显是史家大姑娘做了什么事情让人忍无可忍了。 至于做了什么事情,那还用说嘛,看贾家那个哥儿的表情,再加上早前地传闻,你还不知道? 贾母现在真的头晕目眩的,她都不知道以后怎么去见自己的父兄和大侄子了,而且,史家现在明显是不管史湘云的。 史鼎和史鼐,早就说了:湘云的嫁妆,左右也是从小就封起来送到姑母这边儿来的,那以后湘云的婚事就姑母全权做主就好,不用特意告知。 之后,他们直接就花了银子外调,两家都离得远远地,这次宝玉定亲,两家得到消息之后,也只是命人将礼物送过来,人却都没到。 所以,现在,退亲就得她出面,她倒是真的不想让湘云没了这门好亲事,不然也不会特意找人跟卫若兰联繫,让他尽快履行当日约定,将史湘云娶进门。 但贾母更加清楚,这事儿今儿要是不能解决,那卫家小子真说出什么,整个史家就彻底完了,自己的两个侄子怕是得想要吃了自己。 贾母扶着额头问道:「当真没有转圜地余地?」 这次没等卫若兰说话,一旁跑过来的史湘云已经泪流满面地控诉道:「老祖宗,他要退亲,就退吧,咱们不稀罕!」 「我史湘云虽然没有父母依靠,没有金银傍身,但也不会非得赖着你,以后咱们就桥归桥、路归路!」 妈的,谁说的史湘云大大咧咧没有心机地?这话分开没毛病,但合起来不就是说,卫若兰现在高官厚禄,所以看不起她这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这才悔婚地吗? 贾茁当即怒道:「你之前不是跟那猴儿说,从小就喜欢爱哥哥,让他娶你吗?」 卫若兰赶紧呵斥道:「茁哥儿,不许胡说。」 他虽然一脸地,行,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退婚就行地样子,还委曲求全地呵斥了贾茁,但可没有拦下贾茁指着贾宝玉的小爪子,这猴儿是谁,大家瞬间都清楚明白了。 第238页 偏贾宝玉是个傻得,他还赶紧辩解道:「云妹妹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见我今日订婚,心里难受才胡说地。」 众人哦了一声,史湘云的脸色惨白地没了一丝血色,直接就捂脸跑掉了,贾母也两眼一翻晕了过去,众人赶紧惊唿老太太。 事情到了这里,史氏晕倒与否已经不重要了,这婚事是退定了,其实,之前史氏也不是没想过装晕躲避,但贾宝玉跟薛宝钗的合八字、请期礼还没有完成呢。 当然,这会儿贾母晕倒是真的晕倒了,这次真不是装得,毕竟,她也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又一贯养尊处优,如何能受得住这些连番打击。 王夫人这时候才跑过来,跪在贾母身边哭喊,贾茁有些奇怪地问道:「人就是晕过去,也没有大碍,只要叫大夫过来就行,她为啥哭得这么伤心。」 这话说的,王夫人直接僵在了原地,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她自然是不在意贾母到底有事儿没事儿的,她巴不得老虔婆就这么嘎嘣一下没了呢,之前哭也不过是为了做戏,可现在被点出来,哭不哭那都是个尴尬事儿。 贾敬这时候也不得不走了过来,他先是对卫若兰道:「好孩子,这退亲的事情,等回头我会帮你要回信物的,你先带着茁哥儿他们走吧,不是要去庄子上玩儿吗,赶紧去吧。」 茁哥儿那张嘴可不是个吃亏地,打从他说话利索之后,这小嘴儿巴巴地,说出来地话还特别气人。 别的倒也罢了,但史氏这里,不管是分宗还是断亲,她都是贾茁的亲曾祖母,一但传出来贾茁说话气死曾祖母的事情,贾茁的名声就要被毁,人家不管你是不是个两岁稚童,只会说你不孝。 想到什么,贾敬赶紧又对卫若兰道:「去,把那货一起带走!」 众人这才看到,贾赦还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抱着自己的酒罈子,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大家都知道他是个不喝正好,一喝就多地,也没有人揪着他不管史氏的事情。 柳湘莲和卫若兰放下手里的孩子去叫贾赦,但贾赦大脑袋一晃,瓮声瓮气地道:「你们,你们去玩儿吧,嗝儿,我得老老实实的坐这儿!」 众人奇怪地看向贾敬,您老这真是厉害啊,竟然把个混不吝的老纨绔,给调、教的这么听话,喝醉了还能将您老的话奉若圣旨。 贾敬气得额头青筋直冒,他现在就想直接抽死他,也怪茁哥儿没事儿就掐着时间给他们餵福水,养的他身体倍棒,想晕都晕不过去。 贾茁一看贾敬的脸色,赶紧对贾赦道:「祖父快跑,二爷爷生气啦!」 贾赦一听,二话不说,捞起来贾茁就往自己府里跑,这明显是训练有素啊! 众人看向贾敬的目光更加诡异了,这到底是对人家贾赦做了什么样不人道的折磨,才将人给逼到这样? 贾敬强忍着怒火,指挥着下人把老太太送回自己的院子去,并且让人去请太医,又问了王夫人意见,这订婚宴还得继续。 但显然,大家的心思都不在这订婚宴上了,这场订婚宴,简直就是个笑话,饶是大度,并且根本不太在意这场婚事地薛宝钗,心里也是怒的,更是将史湘云给恨上了,她觉得史湘云就是故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7-1320:51:19~2021-07-1408:21: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瑶1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6章 众人都没有心思参加这场订婚宴,所以,草草的吃了两口菜,又听说贾母已经醒了,没有什么大碍之后,也就纷纷告辞了,贾敬和林如海也趁机回府了。 林如海笑着调笑道:「恩侯对茁哥儿真的是疼到了骨子里,就连醉成那样,跑路地时候都不忘记将茁哥儿带上。」 贾敬气道:「如海不知道,他这下意识地动作,皆是因为每次闯祸,都是跟那个小的一起,挨罚也是一起。」 说着,贾敬这火气又上来了:「你说,他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就这么个性子,总也没有个长进呢?他自己闯祸也就罢了,还教茁哥儿跟着闯祸!」 林如海嘴角一抽,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恩侯这辈子值了。」可不是值了吗,一辈子,除了母爱,他什么都没有缺过,从出生开始就被娇养着。 贾敬一听也嘆气道:「说谁不是呢,也不知道老天爷是怎么想的,一个文不成、武不就地老纨绔,却命好的让所有人嫉妒。」 二人到了荣国府,贾茁他们还没有出发,正等着他们呢,贾敬想了一下对林如海道:「如海,要不也去放松一下?」 林如海想了一下之后点头道:「也好,正好我这里还有几日休沐,也难得能放松一下。」 贾敬笑道:「那咱们就走吧,只可怜台文还得忙着了。」 林如海也笑道:「台文兄那是能者多劳。」语气里不乏有着幸灾乐祸。 贾敬不怀好意地点头应是,又加了一句:「嗯,等如海正式上任之后,台文就能稍微轻松些了,只可惜,日后再有这样的好事儿,可能就又得少个人参与了。」 林如海当即觉得心情就不那么美妙了,自己明明是想要个养老差事的,怎么觉得自己这是被皇帝给坑了? 已经在马车里喝茶等他们的沈丘伸脖子道:「没事儿,王子腾现在带着女婿带的挺开心的,你以后也能照应着柳小子,翁婿一起,也就没人敢想着给柳小子塞人了。」 第239页 他这话没压低声音,林如海是个官场老油条,自然不在乎这点儿打趣儿,带柳湘莲跟黛玉却受不住,小脸儿红的都要滴血了。 过来送他们的女眷里,尤氏不敢跟公爹说什么,邢夫人和王太太不好说什么,只有王熙凤笑道:「沈老爷子真是地,拿两个孩子打趣儿,也不怕一会儿林姑父把你灌倒了。」 沈丘的酒量跟贾赦那是半斤八两,没好到哪里去,还同样好酒,而林如海早就在酒精沙场中练就了千杯不醉地好本事。 一行人笑哈哈地往贾茁的温泉庄子赶去,这个庄子可不是普通温泉庄子,这是皇帝的私产,周边山脉都归属在这座庄子里,平日里还有退役后的暗卫巡逻,安全是不用担心的。 皇上的私产,自然也是按照一定规格修建的庄子,单是里面的几个池子周围的地面都是用汉白玉修建的。 说实话,当今皇上真的算是一仁君了,歷朝歷代皇上身边的暗卫都难得善终,但当今皇上却对自己的暗卫们承诺,到了一定地年龄或者残疾之后,会送到这里养老,只是来了这里之后,除非死亡,否则,他们不能离开这座庄子范围内。 皇上将这座庄子给贾茁,其实也是为了保这些人,毕竟,他们之前执行任务地时候,难免会有给仇家留下活口地时候。 这些人未必不知道下手地是皇帝,但绝对不会想到皇帝会把知道秘密地暗卫留给外人,既然庄子能给外人,那就说明这庄子里没有什么有价值地。 暗卫们自然也是明白皇上的一片苦心,自然也是乐意在这里老守田园的过着养老的生活。 这些暗卫们,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后人,所以,看着这些孩子们过来,还完全没有世家公子哥和小姐们的骄纵,一口一个叔叔伯伯的,这些人自然更是稀罕的不行。 别看他们是老弱病残之后留在这里的,但一个个的伸手,卫若兰和柳湘莲是绝对不是对手的,有的时候贾茁师兄弟三人,还会特意跑来跟他们切磋磨鍊武技和经验。 这些人也不藏私,甚至还会指点朝阳四人一些经验,毕竟,他们四个在暗卫排行并不靠前,又没有呆几年就被皇上过了明路给了贾茁和伯涛。 贾茁嘴甜,一到地方就对着这边儿的庄头道:「安逸爷爷,明儿我们想进山玩玩儿,行不行?」 安逸(前一代暗一)用剩下的那一条左胳膊将贾茁抱起来道:「成啊,正好前儿我听到又狼嚎声,这几天还想着上去瞅瞅呢,明儿一早咱们就去,等回来之后,安逸爷爷给你做个狼皮褥子。」 贾茁高兴地点头道:「正好,抓到狼王,到时候剜出来狼髀骨给姐姐她们带着,然后狼牙给马上要出生的弟弟。」 都说男用狼牙,女用狼髀骨,这个能辟邪振惊,真的假的贾茁不知道,但贾茁经手以后的,绝对能。 第二天一早,男孩们和女孩儿们分头行动,女孩儿们跟着庄子里那些老嬷嬷们一起学习些有情趣儿的生活技巧,顺便听一听改名换姓的后宅故事。 这是林如海在知道,贾茁这里都是宫中到了一定年龄,又无处可去或者不愿意回原来的家庭,自愿跟着来伺候小皇孙的宫中嬷嬷,所以求她们给黛玉讲讲后宅地阴司。 贾敬一听,对啊,黛玉从小没有母亲,没人教导这些个事儿,自家惜春也一样,虽然现在有王熙凤教着管家之类的东西,但到底只是个嫂子,还是隔房堂嫂,这个真不好跟小姑娘说些有的没的。 干脆,大手一挥,这些天就让庄子上的嬷嬷们给当做讲故事了,知道些后宅的阴暗不是坏处,咱们就算是没有害人地心,但也得有防人的意识不是? 再说,世家大族结亲,真正家里干净的有几个?就贾家统共就这么两个半主子,还不是一茬接一茬的腌臜事儿? 就算黛玉嫁给柳湘莲,用不着面对婆婆小姑子,也不会经歷那些后宅妇人的手段,但以后跟着柳湘莲跟着官员后院打交道,过于单纯,被算计了都不知道。 这些嬷嬷们也是乐于给这些花骨朵浇上些化肥催生一下,主要是太无聊了,她们彼此,谁都没比谁少经歷那些,没什么好炫耀地。 至于庄子里那些老弱病残们,呵呵,你信不信,她们要是敢拿这些东西去荼毒他们的耳朵,他们能反过来直接吓死她们。 所以,这会儿一听林如海和贾敬的请求,妥了,过来吧,咱们别的没有,就是这阴私故事,讲个三年,老娘都能保你不带听重样的。 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贾茁他们下午带着狼群尸体,还有一只活着地老虎回来之后,贾敬直接安排他们也跟着上课。 妈呀,这些故事也太吓人了,这些孩子听故事听得,喝口水都下意识先拿块儿银子试一下有没有毒,闻到身上的布料带着香味儿,整个后背地汗毛都竖起来了。 也就贾茁师兄弟三人,稍微能淡定点儿,因为这世上,制毒的手段比沈丘高的,几乎没有,他们几个经过沈丘的药浴,不说百毒不侵也差不多了。 但是吧,他们也不是没有后遗症,最明显的就是,他们都下意识地离女的远点儿,这简直太可怕了。 都说,虎毒不食子,但在后宅/宫里,女人为了能有更好的生存条件,亲手害死自己的孩子嫁祸对手,以此惹得男主人/皇上怜惜,为自己的娘家某好处,实在是太平常了。 第240页 用未出世的孩子碰瓷流产的,那都不算狠心,能跑会跳的孩子,也是说牺牲就牺牲,贾茁都差点儿吓哭了。 他赶紧跑到姐姐跟前,拉着巧姐儿的手道:「姐,咱们以后就按照二叔的标准找,我以后肯定会给你比林姑姑更多地嫁妆,你不用惦记我,千万要对小侄子、小侄女好。」 「你和姐夫要是不喜欢小侄子、小侄女,你就给我,千万别弄死了,咱们也不去争宠,姐夫要是敢纳妾,咱们就直接弄死姐夫,但绝对别伤害小侄子和小侄女!」 巧姐儿刚被嬷嬷这个故事吓得不行,挺庆幸自家父母并没有因为疼宠弟弟就拿自己做筏子争宠,就看到弟弟眼泪汪汪地跑来说这个。 刚开始还挺感动的,自己弟弟有什么好的都想着自己,但听到后面,她就觉得不太对味儿呢。 不过,她认真地想了一下之后郑重地点头道:「茁哥儿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小侄子、小侄女,那是咱们家人,到时候弄死你姐夫就行了!」 姐弟俩就这么达成了共识,听得后面的男孩儿们,真的是两股战战,这是现场版的啊,他们还能娶妻吗? 正在后面不停地感谢老天爷,自己这辈子命好,就遇到个奇葩母亲的贾赦,听完自家孙子和孙女地话之后。 艰难地问正在呛咳的贾敬和林如海道:「二哥,妹夫,你们觉得不觉得,茁哥儿这事儿是不是有点儿不太对?」 回答地竟然是一项冷情的惜春:「叔父,我觉得茁哥儿和巧姐儿说的没什么问题,本来根源就在男主人身上。」 「男人要是洁身自好,不去纳妾,怎么会有那么多悲剧,直接处理了男人之后,就清净了,咱们家难道还给家里的姑娘做不起主了?」 贾赦本来就是个孙子说地都对的主,难得有一次质疑,马上遭到反驳之后,立马点头道:「对,咱们家的姑娘不受这个气,到时候叔爷爷给你们做主,不行就直接弄死了干净!」 本来就被贾茁姐弟俩刺激的够呛地贾敬和林如海,直接差点儿被贾赦后面的话给送走了,都一边儿剧烈咳嗦一边儿示意贾赦别跟着瞎起闹,这话传出去,贾家的姑娘还能嫁出去吗? 其他的男孩儿都发誓,以后娶妻一定先打听好女孩儿的性情再说,却没发现,卫若兰看着惜春的目光变得锃亮,显得很是兴奋?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7-1408:21:07~2021-07-1514:48: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今天大大更新了么2瓶;花溪墨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7章 就在贾敬一时间是不知道该怎么措辞,告诉姑娘们这样的想法不对,沈丘开口了:「煳涂,这些话能随便说出口吗?」 「子昂,伯涛,茁哥儿,为师今儿再教导你们一句:话到嘴边留三分,不可全抛一片心。」 「今天在场的都是咱们自家人也就罢了,若是在外人面前,还是这么口无遮拦,那就是要惹大祸的。」 「就比如刚才的话,为师不觉得有任何问题,自家的姐妹妻女尚不能庇佑,那也枉为男儿了,男儿就是要顶天立地,为家人支起一片天的存在。」 「但这话却不能说出来,你们是男子,说了这样的话,自身受不到伤害,但家里的女人们却要承担你们的错误造成的后果。」 「不管你们是否认同某些约定成俗的规矩,就比如刚刚的故事,为师很欣慰,你们在听到了这样的故事之后,第一个想的不是那些女子恶毒,而是能找出造成这一切地根源是男主人。」 「但这就是一个约定成俗的规则,是被认同的陋习,你们没有能力去打破这个规则,那不受规则影响,不与其同流合污,自我修身养性,这是你们的教养。」 「之后,你们可以去按照你们的心意为家里的姐妹们择偶,尽量减少她受到的伤害,这是一个办法。」 「而最一劳永逸的办法,是要分为两点,一个是自己的本事过硬,只有你身份到了,那么对方就绝对不敢委屈了你家的姑娘。」 「还有最重要的就是,姑娘们自身也得有自己的学识本事,不要相信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相信了,那你这辈子就是在后院那一亩三分地转悠。」 「男人便是忌惮你的家室不敢得罪你,那把你当吉祥物供起来行不?更何况,相信了这句话的女子,她自己早就认同了这个规则,你们外人有什么办法拉回来她?」 「但有了学识,多读书,有了见识的女子就不一样了,不一定非得是个出口成章的大才女,但读书多了,能随时把握住风向,帮着丈夫把好关,夫妻间有了讨论地话题,感情自然也就越发好了,如何还用得着娘家地震慑?」 「你们三个,听懂为师的话了吗?」这话是对贾茁三个孩子说的,但他却瞄了一眼贾敬和林如海。 贾赦是个混不吝的,他也懒得说,左右只要茁哥儿被教好了,茁哥儿说的话,贾赦比圣旨还圣旨,这个不用管。 但贾敬和林如海却有些读书人地毛病,或者说,他们是被那些儒家学说中的一些酸儒的的言语给带歪了,多少还是有些迂腐的。 伯涛开口道:「谢师父教诲,徒儿明白了,想要打破一项规则,只有自身的实力和身份地位足够了,你说的话就是规则,否则,你要么就只能顺应规则,要么就是独善其身。」 第241页 沈丘点点头,没有点评,而是示意陈子昂说话。 陈子昂道:「谢师父教诲,徒儿明白了,想要保护住自己想要保护地人,那么,你就得有自身的实力,而真正的解决办法,从来不是靠别人,而是自身,只有你足够优秀,这才是立于不败的根本所在。」 沈丘又点点头,依旧没有点评,看向贾茁,示意贾茁也说说。 贾茁道:「谢师父教诲,徒儿明白了,以后要做什么直接做就是了,没必要说出来,给人留下话柄。」 林如海若有所思地道:「果然,人的出身和眼界,会让人对同一样事物有着不同的见解。」 沈丘点点头道:「不错,人接触的人事物,生存的环境不同,耳濡目染之后,产生地见解也会不同,但随着日后成长中增加地阅歷,回头再看待今日的事情,就会有更多的想法。」 虽然,沈丘仍然没有对三个孩子的看法做出评价,因为没有必要,这个问题本来就没有固定答案。伯涛是皇长孙,是太子和太子妃的嫡长子,这就註定了,伯涛就跟他的父王一样,不想争也得争,要么最后坐到那个位置,要么死,所以,他领悟到的是规则。 陈子昂经歷了家破人亡,身边除了一个妹妹之外,再无至亲,若是没有两个好友的援手,没有姑母和贾家的怜惜,他们不仅不可能守住家业,怕是小命都保不住,所以,他领悟的是修身。 至于贾茁,他虽然并非真正的龙子龙孙,但他的出身不低,长辈们各个拿他当做眼珠子宠着,从来没叫他受过委屈。 宫里最上面的几位,也各个对他真心实意,就算伯涛都不可能有他的逍遥恣意,这就造成了他的霸道本性。 也就幸亏了他保留了上一世做小妖地记忆,加上八定水地功德之力,这让他能始终保持单纯,心里有是非正邪,不会去做有损功德良心地事情,免得影响道心。 他的所有行为都是发自本心,所以,他的答案就是自己的行为准则。 这也就是贾家长辈心大,而沈丘又能勘破人的本性,知道贾茁永远不会真的作出滥杀无辜的事情,这才只是观察引导而非告诫。 贾敬看了一眼在场的几个孩子,女孩子们还好,她们知道自己的兄弟侄子会是她们的依靠,之后也会自己提升自己的学识。 但几个男孩子,也不知道是被故事给吓得,还是被贾茁跟惜春、巧姐儿他们的话给吓得,各个都缩在一旁。 嗯,有一个例外的,卫若兰虽然跟着缩在一边儿,但那双眼睛往哪瞅呢?真是欠收拾了! 不过,天色不早了,又是到桌子上玩乐,贾敬也就暂时先放下了这事儿,叫人开始准备吃饭。 都说狗肉上不了台面,但其实喜欢吃的人会觉得狗肉很香,而狼,它在山林中奔跑,吃的又都是动物,肉就更好吃了。 贾茁他们这次一共猎杀了一支将近二十只狼组成地狼群,扒皮之后,大腿和身上的好肉都被剃下来炖煮了,剩下的内脏骨头和少量的肉,直接被贾茁扔给了自己抓住的老虎加餐。 这只老虎应该是个半大地老虎崽子,还没有成年,也不知道是怎么招惹了狼群,物竞天择的道理,贾茁懂。 不管是因为什么,老虎跟狼群遭遇,那就是它的命,也是狼群找到地食物,他没有想要去管。 甚至,只要狼群没有下山往这边儿来的意思,贾茁等人都是不愿意去招惹狼群的,狼这东西狡猾又记仇,只要还剩下一只狼,而它又看到了你的样子或记住了你的气味儿。 它就会暂时蛰伏起来,然后想办法再发展出一支狼群,三年、五年,甚至是十年后,它就会带着发展起来的族群过来报仇,不死不休。 所以,之前安逸说的话其实是逗贾茁的,他们主要就是看看狼群是迁徙过来,还只是路过,当然,若是有威胁地意思,他们也不会手软就是了。 没想到,贾茁他们没动手,狼群却感应到了人的气味儿,觉得是虎崽子的帮手,然后将贾茁他们给包围了,这就是作死了。 到最后,连着狼王在内地,所有狼群都被消灭了,贾茁就走到了已经有些奄奄一息地老虎崽子跟前。 贾茁问老虎崽子:「你愿意给我做坐骑,还是愿意我把你泡酒?」 也不知道老虎崽子是听明白了贾茁的话,还是被贾茁的杀意给吓得,赶紧伸出自己带着到倒刺儿的大舌头舔了一下贾茁的小手,然后艰难地躺下露出自己的肚皮表示臣服。 贾茁很满意老虎崽子的识趣儿,他拿出万金难求地救命良药,又给用了最上好的伤药,加上悄悄送进老虎嘴里的那一滴灵水,老虎很快就活了过来。 虽然身上的伤还是疼的老虎崽子直哼哼,但明显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了,贾茁就这样收了自己的一个坐骑,当即对庄子上的小马驹就没有那么惦记了,小马驹可没有老虎崽子拉风。 于是,被贾茁命名大花的老虎坐骑诞生了,至于伯涛想要帮着重新起个名字地提议被拒绝了,大花对叫什么没有意见。 因为有贾茁的交代,大花对庄子上的人,虽然不耐烦却也不去伤害,只是不理睬罢了,当然,看着把狼骨头咬的嘎巴嘎巴地大花,也没人敢真的靠近就是了。 就在贾茁要招唿伯涛几个过来玩老虎的时候,他突然心里一抖,咯噔一下,与此同时,沈丘也开口道:「伯涛,你们三个,马上快马加鞭赶去宫中,太子妃有难!」 第242页 伯涛吓得脸色刷的一下就惨白了起来,贾茁拉着伯涛的手道:「大哥哥,你还愣着做什么,咱们赶紧走!」 陈子昂也点头道:「表弟,现在不是发愣的时候,咱们快走,姑姑那里还有救命地好药,性命暂时不会有问题。」 伯涛这才回神儿,赶紧给涅凰他们打了信号过来,三个孩子被涅凰等人抱着往城里赶去。 贾赦这会儿也急了:「咱们赶紧也进宫吧?可不能让伯涛他们吃亏了。」 柳湘莲等人也站起身,表示他们现在也要去帮忙。 沈丘摆摆手道:「你们不能去,去多了人,反倒要坏事儿,他们三个足以。」 大家对沈丘的本事都是相信的,只是因为惦记贾茁等人,这会儿就显得忧心忡忡,但也不敢现在再出头。 贾赦骂道:「要是伤了我的茁哥儿,我喝出老命也弄死他!」 眼看着都是不嫌事大的,一个个都跟着点头,贾敬的脑袋这个大啊,没想到却听贾迎春开口道:「其实,这事情只要有伯涛和茁哥儿就能解决,沈师父叫子昂跟去,除了以防万一之外,就是为了不叫他们情分生疏。」 沈丘赞赏地笑道:「果然,善棋者筹谋睿智!是个胸有沟壑的好姑娘。」说着,他看了一眼跟过来的冯紫英。 冯紫英若有所感,他抬头看了看沈丘,又看了看被这样人物夸赞,也仍然没有什么太大反应的迎春,眼里多了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我本身不吃狗肉,也没支持那些不法分子偷杀狗子的意思,但有的人真的会觉得狗肉很好吃,这个别喷我。感谢在2021-07-1514:48:20~2021-07-1622:49: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游手好闲妞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ヤ唯羙b☆by32瓶;哈士奇爱拆家20瓶;慕容绯衣10瓶;zjzq1239瓶;居家巧巧、娇、苹果甜甜2瓶;今天大大更新了么、香橙丽蟹子、布熊不是小熊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8章 伯涛和贾茁有皇孙地身份玉牌,这个相当于宫门地出入证明,没有人敢阻拦,至于陈子昂,守门的人也都是认识的,没有人真的不开眼去找事儿。 宫内不能骑马,涅凰四人下马,贾茁三个小短腿儿坐在马上,由涅凰几人牵着马往东宫方向走,但半路地时候,贾茁指着凤仪宫道:「朝阳叔叔,太子妃婶婶在皇奶奶那里。」 东宫,涅凰等人能去,皇后娘娘的寝宫,他们却是不能随意出入的。 贾茁对伯涛道:「大哥哥,大表哥,咱们走。」 等伯涛和陈子昂下马之后,贾茁对朝阳四人道:「四位叔叔,你们去那里,跟守卫的叔叔们起,不管是任何情况,都不要离开人群,你们四人更不要分开行动。」 「无论是谁说我或者大哥哥叫你们,甚至是说皇爷爷叫你们,只要没有见到我在天空中放信号弹,那都不会是真的。」 涅凰四人自然是马上应了声是,贾茁三人就没有时间耽误了,运起轻功就往皇后的凤仪宫赶去。 此时的凤仪宫难得显得有些慌乱,院子里也跪了不少人,个个神情惶恐,不停地讨饶哭泣,加上两处唿痛声,这里时间乱糟糟的。 贾茁看着地上跪着地四个嬷嬷八个宫女,贾茁冷笑声:「好个歪门邪道地巫术!」 说着话的时候,贾茁直接飞身跃起,冲着四个嬷嬷攻过去,第掌拍出的时候,贾茁嘴里说道:「风起、雨至、电闪、雷鸣,破!」 然后就看到之前还诚惶诚恐地喊冤地四个嬷嬷,在看到贾茁拍向的位置的时候,当即也不装了,分别喊了声起之后,对着贾茁就开始下了杀招。 贾茁看着,之前跪在地上,个个哭得狼狈惹人怜惜地八个小宫女,瞬间起身,配合着四个嬷嬷开始围攻贾茁,只是她们不管怎么打,直不变队形。 伯涛和陈子昂自然是不能看着贾茁被围殴,立马就要过来帮忙。 贾茁赶紧开口道:「这会儿别怕忌讳,直接闯产房,让太子妃婶婶服下救命药之后,立马搬离现在这个产房,去凤仪宫西北角那个屋子里。」 伯涛和陈子昂下意识看了眼西北角的屋子,那是间,般用来给晚上守夜的婆子休息的房间,但二人相信贾茁说的绝对错不了,所以,二话不说就去闯产房。 贾茁不擅长阵法,尤其是这样,由人做阵基的灵活多变的阵法,贾茁跟着对打的很吃力,但他必须坚持。 这些人自然也听到贾茁让伯涛和陈子昂给太子妃搬迁产房的事情,当即瞳孔所,想要去阻止。 但又顾忌贾茁这边儿不依不饶的,贾茁这会儿也是拼了,认可偶尔接下宫女的掌,但就是死咬着那四个嬷嬷打,她们有顾虑,绝对不能坏了阵法,所以,干脆拼命的攻击贾茁。 她们想要先灭掉贾茁,然后再去阻止太子妃离开现在的产房,再说,左右她们都是要死得,也根本不在乎杀个皇孙会怎么样。 贾茁也是发狠了,突然他想起来被自己揣进小兜兜里的几颗狼牙和狼髀骨,感嘆了句,果然切都是天註定,就将手里的狼牙直接朝西北角太子妃的产门口抛了过去。 这个不是随便抛的,而是直接将狼牙充作□□,以狼髀骨作为阴阳基石,瞬间结成了阴阳八卦守护阵。 第243页 虽然贾茁是真的不会阵法,但基础的些对阵的手段还是知道的,这阴阳八卦守护阵就是最普通,也是通用的种守护阵,地仙界不管是谁,其实都是会这个的。 伯涛和陈子昂往产房里闯,自然是要被阻拦地,但太子妃相信自己的儿子和两个侄子,皇后身边儿的嬷嬷也相信三个孩子不是胡闹地人。 皇后身边儿地嬷嬷求陈子昂马上去皇后的寝宫帮忙看看是怎么回事儿,皇后娘娘听太子妃出事儿,就突然昏厥,院正和左院判都在那边儿,却也找不出问题所在。 好在皇后昏迷之前,对自己身边最信任的嬷嬷交代:快去保护太子妃,不惜切代价! 所以,这嬷嬷虽然担心自己的主子,却又不得不跑到产房内顾着太子妃。 陈子昂自然是没有意见的,顺手将产房内的个小丫鬟点过来,帮他带路去找皇后娘娘,却没想到,刚出产房门,这小丫鬟就被贾茁飞过来的银针直接射了个对穿。 感谢沈丘天二斤银芽菜的磨鍊,贾茁三人对银针这门暗器用的各个炉火纯青,快、狠、准样不缺。 陈子昂这才发现,这小丫头手里竟然有把袖刀已经拿了出来,估计下步就是要杀了自己或者拿自己做人质。 论习武天分,师兄弟三人,其实只有贾茁是适合的练武天才,而陈子昂也就是轻功还凑乎,别的都很般,但他特别擅长医术,无论制毒还是制药,他都大有将沈丘这个前浪拍到沙滩上的架势。 陈子昂长出口气之后道:「长福,我先去看看皇后娘娘,看是不是中毒了。」 贾茁边打边吃力地回道:「不用了,破了这几个人,皇奶奶自然就能醒过来。」说着,他又挨了掌,疼的他龇牙咧嘴地。 陈子昂立马就跑过来帮忙,贾茁算是长出了口气,他是真的快顶不住了,因为他不能跳出这个圈儿,就只能在这里被人圈殴。 只要他跳出去了,人家这会儿绝对不会回头揍他的,而是会立马将产房大门堵上,也就是说,贾茁将这些人的阵法牵制住了,其实他自己也样是被牵制了。 贾茁有了陈子昂的帮忙,终于能跟那四个嬷嬷战到起,用不着腹背受敌了,贾茁这是之前被欺负地狠了,这会儿真的是招招都是杀招。 不用手忙脚乱的躲避后面那些丫鬟地攻击,他跟陈子昂立马开始撒毒、药,沈丘门下的,就不缺这玩意儿,只是刚开始的时候,倒不出来手罢了。 沈丘顺手炼给贾茁玩儿的毒药,那也不是般人受得了的,陈子昂的毒就更不用说了,比贾茁手里的毒多了。 兄弟两个联手,没用上两刻钟的时候,将这些人都放到了,让她们或死或残,总之是别想再起来找麻烦了。 就算是这样,陈子昂因为生气这些人打伤了贾茁,直接将她们的手脚筋隔断之后,又卸了下巴,之后就屁股坐在这里其中个,疼得嗷嗷乱叫的宫女直接两眼翻晕了过去。 真的是累死他了,但陈子昂却非常高兴,这是自己母亲去了之后,他笑得最畅快的次,跟自己兄弟并肩作战,再苦再累也是痛快的。 太子妃服下大儿子餵给她的保命药和补气补血的药丸子,有了体力,她竟然是披着斗篷,由嬷嬷搀扶着,自己走进西北角地破屋。 进去了没会儿,就听到了小孩子的啼哭声,陈子昂挑眉,这东西虽然有些膈应人,但效果是真的不错。 刚开始闯进去产房的时候,他给姑姑把脉,发现孩子的情况并不理想,即便勉强出生,怕是也难以养活。 可是现在,这嘹亮的哭声,显然是个健康的不能再健康的哥儿,这不就说明,那东西治出来的药,效果是真的好,生死人、肉白骨,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既然这样,那想来之后,服药的是用妖精的尸体做的,应该也不会有人太在意的,克服了心理障碍,其实这并没有什么好矫情的。 贾茁推了把明显愣神儿的陈子昂道:「大表哥,快去看看小弟弟怎么样了。」 陈子昂答应声往那边儿走去,贾茁却噗地口血喷了出来,这才开始给自己服药疗伤,然后才追了过去。 太子妃母子平安之后,皇后身边儿的老嬷嬷也有心情开始处理事务了。 首先,这偌大个凤仪宫,皇后的寝宫,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加上贾茁最后跟这些人打的这样激烈,却没见到个侍卫进来帮忙,到现在也没有人进来,这明显是不对劲儿的。 很快,小太监进来报告,本该是在周围守护的那些侍卫,全都昏睡着,应该是几乎瞬间起昏睡的。 因为,这些人明显是没有任何准备的,有的人甚至直接从树上或者房子上栽倒下来,摔得头破血流的。 贾茁看了眼这些侍卫并不奇怪,但是他对破解这些东西是真的不在行,所以只能选择最简单的,力降十会。 来到那些丫鬟婆子身边,贾茁开始摸索,可是,他明明能感应到作为阵法介质的器皿,就在这四人的身上,但除了用作增加武力值和隐藏疼痛地符纸,什么也找不到。 小哥儿三是真的迷煳了,贾茁发狠道:「要不,我直接开肠破肚吧,实在不行就剁成肉泥,怎么也能翻出来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皇后身边的嬷嬷突然开口道:「大皇孙殿下,长福皇孙殿下,陈小公子,老奴大约是猜出来,东西在哪里了,还麻烦几位小少爷稍微迴避下。」 第244页 贾茁不知道为什么,找东西还要自己迴避,自己迴避了,她们认识吗?但伯涛和陈子昂稍微愣之后,二话不说,直接捂着贾茁的眼睛和耳朵,不顾贾茁的挣扎,直接往外走了几步,离开了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7-1622:49:37~2021-07-1723:57: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流光30瓶;苹果甜甜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9章 这时候,带着太子去查看玉米和番薯情况的皇上和太子,也赶了回来,正好就看到伯涛和陈子昂一个捂着贾茁的耳朵,一个捂着眼睛,贾茁都被捂得小脸儿通红了。 皇上当即心疼了,赶紧将贾茁抢过来抱进怀里,然后问伯涛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怎么还欺负起来弟弟了?」 这会儿的孩子都早熟,尤其是宫里和大户人家地孩子,知道的东西更多,像贾茁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反倒是少数,但这话他也说不出来啊,支支吾吾地反倒显得有些心虚。 好在,没等皇上发怒呢,皇后身边儿的嬷嬷开口问道:「长福皇孙殿下,您看,您要找地法器可是这个东西?」 皇上顺着说话声音看过去,这下是真的怒了:「大胆!竟然将这等腌臜东西拿来脏长福的眼,朕看你是不想活了是吧?」说着就要去将贾茁小脑袋按进自己的怀里。 太子也看到了东西,赶紧将剩下的两个孩子搂进自己的怀里,这,实在是太不像话了,竟然是几只雕刻繁复带着红丸地玉是,还有地上被扒干净的嬷嬷,太子胃里一阵翻腾,太噁心了。 贾茁对这东西的造型没有什么感觉,他自己又不是没有,而且,他也不懂男、欢女、爱的事情,也没有什么避讳的想法。 因为皇上到底是手慢了一点儿,他还是看到了嬷嬷手中的东西,还跟皇上道:「皇爷爷,那玩意儿是淫器。」 皇上一听怒了:「长福听话,这些东西不是小孩子能看得!」这样淫、邪之物,到底是谁教孩子的,别让朕知道了,否则朕扒了他的皮! 贾茁有些奇怪地问道:「皇爷爷,那淫、器您不处理吗?那个是要利用阵法夺舍太子妃婶婶肚里地小弟弟的。」 皇上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单纯只有疑惑的贾茁,才反应过来,自己跟长福说的不是一个词,显然自家这小崽子根本不懂那些有的没的,只是单纯地就事论事罢了。 干咳了一声之后,皇帝问道:「这是巫蛊之术?那长福知道怎么破解吗?」 贾茁摇头道:「我就知道她们弄出的阵法是做什么的,破解我是不会,但只要彻底毁了淫、器,阵法应该就不起作用了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是底气不足的,他不会阵法,而沈丘精通地是炼药和占卜之术,本身又是一剑修,对阵法却没有什么研究。 所以,他就对三个孩子说,遇到阵法不用慌,直接破了就是,破不了就跑,别犹豫,用不着顾及面子,那个不值钱。 皇上深吸一口气,觉得司徒家老祖宗真的是显灵了,这样的事情能这么实验吗?幸亏他一接到消息就赶回来了,不然真的出事儿,哭都来不及了。 太子一听要夺舍太子妃腹中胎儿,当即就急了,正要问问太子妃情况怎么样了,就听到西北角的那间屋里里传出了婴儿的啼哭声。 贾茁一听到哭声,小胖手啪的一下拍到自己的脑袋上道:「呀,忘记看看婶婶生出来地小弟弟了。」 皇上心疼地呵斥道:「你这是什么时候养成地毛病,一有事儿就打自己的额头,瞅瞅,这都给打红了!」 一边说着一边儿给贾茁揉着额头,接着又有点儿不确定地问道:「长福的小弟弟出生了?」没有被夺舍吧?后面这句话,他有点儿不敢问出来。 正要往西北角那间屋子跑地太子,显然是明白父皇未曾说出来的话,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贾茁倒是没听出来皇上的意思,他也不在意额头那个红印子,这个就是因为他长得白皙,平日里又养得娇,稍微一碰就是一个红印子。 他蹭了蹭皇帝的大手之后,有些邀功地拍着自己的小胸脯道:「我厉害啊,我布阵保护了婶婶,皇爷爷你看,长福自己打的狼王!」 顺着他的小胖手,皇上和太子看到产房门口果然有几个动物骨头地东西关在地上,尖头冲上的明显是狼牙,那另外四个应该就是狼王脚腕儿处的狼髀骨了。 太子有些劫后余生地感觉,他长出一口气道:「长福,太子伯伯谢谢你,你救了你婶婶和弟弟。」也救了孤和伯涛。 太子妃腹中胎儿若是被夺舍,被发现之后自然是要被视作妖邪,到时候太子妃和太子自然也逃不掉一个私德有亏,不配继承江山地罪名,甚至连皇上都要下罪己诏。 国之将兴,必有祯祥;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既然有了妖孽祸国,那就证明国家气数将尽,而一个国家的根基是百姓,国家气数尽了,那自然是因为执掌君权地人,做了不利于民的缺德事情,败坏了气运。 否则,君权天授,皇帝便是真龙天子,身上自带龙气,有龙气庇佑的龙子龙孙却能被人夺舍,这就说明,要么是气数尽了,要么是太子并非天定继承人,又或者是,司徒家根本就不是天道认同的皇族。 第245页 反正,不管怎么样,若是事情出了,那太子继位是绝对不可能的,等待太子的就只有幽禁或毙命,而覆巢之下无完卵,伯涛等太子的子嗣,也别想逍遥。 这计谋实在是阴损毒辣,这样的绝户计绝对不是司徒家地人设计出来的,那就只能是那两家或者敌国。 这样的结果,反倒是让皇上和太子心里好受了不少,而太子现在非常想看看自己的太子妃和嫡次子。 贾茁是不懂这里的弯弯绕绕,但他能感应到太子的心思,也知道皇上也很想看看小弟弟,就道:「太子伯伯,咱们是一家人。」 太子赶紧笑着应是:「长福说的对,一家人,不用道谢。」但心里对贾茁的感谢却绝对不少,只要自己活着,自己就一定要庇佑这个孩子喜乐安康。 贾茁笑得大眼睛弯弯的,搂着皇帝的脖子道:「皇爷爷,太子伯伯,咱们去看看小弟弟吧,长福还没看到呢。」 说完,又赶紧道:「先别碰长福摆的阵,以免他们这边地淫煞之煞气冲撞了小弟弟。」 就算没有贾茁的提醒,他们也不会去毁了贾茁弄出来的阵法,只是,这边儿的阵法,贾茁明显不会破除,却是需要尽快解决。 皇上赶紧道:「来人,去请玉虚子过来。」这个还得明白的人来处理,至于沈丘,他是怎么教徒弟的,皇上知道的一清二楚,根本不用去请了,请来的话,估计也跟贾茁一个想法。 说完,他抱着贾茁,带着太子和两个孩子来到产房门前,他一个做公公地,虽然是皇上,却也不好踏入那个门。 因为现在外边儿的阵法有可能对小皇孙有伤害,所以,皇上站在门外对太子道:「你带着孩子们去看看吧,朕先去看看你母后。」 贾茁赶紧道:「皇爷爷,一会儿玉虚子爷爷过来,破了阵法,皇奶奶就能醒了,您先别过去,他们这个本来就是算计了您和皇奶奶。」 「皇奶奶代表的是月,您过去之后,就代表着日,他们这个阵法,夺舍小弟弟不是关键,关键地就是为了等您回来将她们都斩了之后,以阴邪之力遮天盖日。」 「他们之前的阵法是未成的,所以太子妃婶婶只是不能生出小弟弟,您要是跟皇奶奶汇合,就是帮她们把阵法完成了,到时候玉虚子爷爷估计破不了阵。」 玉虚子地道行也就那样,不可能能对付得了龙凤之气的阵法,就算拼死破了,皇上的龙体和皇后的凤体也会大损。 皇上一听,自然是不敢去了,他下意识地抱紧怀里的贾茁,这样才会让他有安全感,继而又感嘆道:「长福不愧是上天赐给大夏的福星。」 贾茁感觉到了皇上的恐惧,赶紧抱着皇上的脖子安慰道:「皇爷爷别怕,长福保护您,长福很厉害的!」 这会儿他也不着急去看那个小弟弟了,左右小弟弟也跑不了,但皇爷爷对他这么好,他不能扔下恐惧地皇爷爷不管。 身后默默跟着的和顺心里感慨着,就这样通透孝顺的孩子,皇上不宠着茁哥儿宠着谁? 为了让皇上开心些,赶走心里的恐惧,贾茁道:「皇爷爷,和顺爷爷,我们今儿早上进山,打了一个狼群,得了不少狼皮。」 「我们让安逸叔叔他们帮着我去弄成狼皮褥子了,到时候你们都有份儿,冬天的时候就不用感觉膝盖冷了。」 皇上跟和顺公公自然是不缺狼皮褥子、狼皮大靡这些东西的,但孩子们的这个心意,却让他们心里暖唿唿的。 说着,贾茁又有些委屈了,他哀嘆道:「可惜狼王的牙齿和狼髀骨,这都是最好的辟邪祈福之物,这次是没办法送给皇爷爷了。」 皇上自然是不会介意这个的,还摸了摸贾茁的小脑袋道:「茁哥儿做的很好,茁哥儿的心意皇爷爷已经感受到了。」 突然,皇上瞄到满脸羡慕,却又尽量端着的伯涛和陈子昂,明白这两个孩子,也是想要得到自己的赞赏,只是,他们又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不好意思去争宠。 皇上突然笑了,笑得很是开心,上去分别摸了摸二人的小脑袋,然后赞赏道:「好孩子,你们做的很好!」 伯涛和陈子昂的小脸儿,瞬间就红透了,一时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7-1723:57:15~2021-07-1822:02: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扒拉扒拉you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0章 既然现在不能去看皇后,皇上就决定先问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让皇后身边的嬷嬷先去净手之后再来回话,实在是那些东西太让人噁心了。 贾茁见皇上要处理事情了,就跟着伯涛他们进屋看小弟弟,可是,等看到了太子怀里的小皇孙之后,贾茁懵了。 他这一震惊不要紧,吓得太子差点儿直接心梗,不会是自己怀里的孩子已经出事儿了吧? 太子脸色有些发白地问:「长福,这是怎么了?」 贾茁吧嗒两下嘴,最后有些艰难地道:「太子伯伯,我不太精通阵法,没想到会影响到小弟弟地容貌,那个,一会儿玉虚子爷爷破了阵法,兴许能让小弟弟变得好看点儿?」 太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贾茁说的是什么意思,然后有些腿软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看着怀里的红红皱皱地孩子有些哭笑不得。 第246页 贾茁有些担心地对伯涛道:「大哥哥,太子伯伯可能被小弟弟的丑给吓着了,要不,咱们还是跟师父求助一下吧,兴许能挽救一下?」 他心里嘆气,觉得也怪不得太子伯伯被打击成这样,太子和太子妃都算是俊男美女,这孩子哪管就是挑着缺点长都丑不了。 但现在,那丑得就跟小老头似的,皱巴巴、红彤彤,脸上还有一些白色的小点点,这是怎么样的人间惨事啊? 伯涛和陈子昂反应过来贾茁说的是什么意思之后,都实在是忍不住笑弯了腰,也跟着又看了一眼太子怀中,还在襁褓里的小婴孩儿,嗯,是挺丑的! 贾茁是家里最小的,他哪看着过刚出生地孩子?但伯涛和陈子昂都是见过地,一想到当初自己刚看到刚出生的小孩儿时候的样子,都嗤嗤地笑出声了。 这下是真的把贾茁吓到了,这又吓坏了两个可怎么办啊,他有点儿焦急地道:「大哥哥,大表哥,你们也别太担心,以后慢慢地再想办法就是了,实在不行,咱们给他弄个面具?」 生完孩子就力竭地昏睡过去地太子妃,因为惦记孩子,又担心外边儿的情况,便是昏睡过去也是有些意识的,所以很快就被他们给吵醒了。 等听完了外边儿的对话之后,太子妃笑得直扶胸口,连累的刚刚生产造成的浑身疼痛又被勾起来了,但还是控制不住,这让太子妃的贴身嬷嬷,不得不帮着她揉着后背。 太子也终于缓过劲儿,感觉身上有了力气的时候,这才将贾茁叫到身边,给他说了一下,小孩子刚出生的时候,都丑得不要不要的,过几天就好了。 贾茁对此,有些半信半疑的,他很清楚地记得,自己刚出生的时候,就白嫩漂亮,胖乎乎的特别可爱,不信问问自己祖父和外公就知道了。 但是吧,贾茁想着,要是有点儿希望就不会绝望,就算这小弟弟一直丑下去,时间长了,慢慢接受了,应该就不会疯了吧? 看着贾茁,大眼睛里明显写着:行吧,你说啥是啥,不能再刺激你。的表情,嘴里还安慰着点头道:「嗯,小弟弟看时间长了,也不怎么丑的。」 太子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仪态了,这孩子是打算直接把自己夫妻给逗得笑死不成?不过也因此,之前的负面情绪被安抚了下来,不会再影响他们的情绪。 贾茁嘆口气,从自己的小兜兜里拿出一颗狼牙,又拿出自己的银针运上内力给穿出一个小洞。 递给太子道:「太子伯伯,长福来的太急了,没来得及处理这个狼牙,但现在已经弄好了,你让人给用红线穿好,挂在小弟弟的脖子上,能驱邪,还能养身。」 说着,贾茁有些无奈地嘆口气,希望养好了身体之后,小弟弟能长得像个人吧,这都快赶上自己没化形完全地时候了。 他不是个心思深沉地孩子,基本上是想什么都能从脸上看得出来,太子又是一阵闷笑,但也知道贾茁拿出来的东西又多神奇。 一边儿忍着笑,代小儿子道谢,一边儿让人赶紧找来红绳,自己亲手穿上红线,带到小儿子的脖子上。 之前因为担心孩子,太子将儿子抱进了怀里还没感觉到什么,这会儿放松之后,给孩子带狼牙的时候才发现,孩子软的他有些心惊了,当即又有点儿不敢动了,这次换成贾茁几个小的偷笑了。 笑过之后,贾茁又开始犯愁,他拉着伯涛和陈子昂到一边儿说着悄悄话:「大哥哥,大表哥,咱们还是暂时先别叫皇爷爷看小弟弟了,皇爷爷年纪大了。」 伯涛很清楚自己这个弟弟有多认死理儿,就是现在,他还坚定地相信自己是个大精怪,很厉害就知道了,所以,他也不劝了,左右等小弟弟长大之后,他就明白了。 于是点点头道:「好,咱们之后再慢慢让皇爷爷接受丑弟弟,不过长福放心,皇爷爷应该很快就能接受。」自己父亲兄弟们不少,皇爷爷不可能没见过。 贾茁这才放下点儿心,然后忧心忡忡地道:「那我先去皇爷爷那儿,先不叫皇爷爷看到小弟弟,省得他受不了。」 伯涛又点点头道:「好,那辛苦长福了。」 陈子昂目瞪口呆地看着被忽悠着,满脸心事地走出去地贾茁,问伯涛道:「表弟,你这样骗长福好吗」 伯涛摇头道:「表哥,你现在怎么解释,长福都不会相信,他毕竟还太小了,咱们光记得长福厉害,但长福其实还没满两岁呢。」 陈子昂这才想起来,贾茁现在还是一个,每天要喝两盆牛奶的奶娃娃,只是大家都被贾茁的懂事和能力影响的,忘记了贾茁的年龄。 贾茁是不知道,皇帝其实早就把屋子里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了,要不是为了维持龙威,他也早就笑趴下了。 皇上都很惜命啊,面对这样邪恶的阵法,他其实想跑,但他觉得,哪里都没有贾茁摆了阵法的地方安全。 他虽然碍于礼法,不好踏入儿媳妇地产房,但可以在产房门口呆着啊,这会儿也不是好面子的时候。 这西北角,本来就是个下人房,屋子不大,里面的对话,不用皇上特意听就能听个清清楚楚的,他就知道,有长福这个活宝在,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愁的。 皇上看着明显是在硬挤着笑,扑到自己怀里对自己说:皇爷爷,您看,这容貌其实不是很重要地,您说是吧?的贾茁,好脾气地将人抱进怀里,然后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问道:「然后呢?」 第247页 贾茁掰着自己的小手道:「皇爷爷,您看我外公厉害还是我祖父厉害?」 皇上马上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但却不打算顺着他说,而是道:「当然是你祖父厉害了,你外公还得干活奔波,但你祖父天天无所事事,钱财却比你外公多多了。」 贾茁呆住了,仔细一想皇爷爷说的也没毛病,但这话又好像哪里不太对,还有,自己怎么接着劝皇爷爷接受现实啊? 这会儿,屋里屋外的人,都受不了了,根本没人去想院子里那些人的事儿了,也忘记面对那些未知的巫术的恐惧,全都笑得直弯腰,根本顾不上自己的形象了。 去调查事情经过回来回话的陈嬷嬷被满院子地人给笑懵了,这是被巫术给控制了?自己用不用给去石经山云居寺闭关祈福的太后送消息,请她老人家回来坐镇? 还是和顺先回神儿,一看到陈嬷嬷明显是懵了地状态,赶紧小声提醒道:「陈嬷嬷,可问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皇上还等着回话呢?」 皇上也被提醒的赶紧收住笑意,然后正色地问道:「嗯,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是谁冲撞了太子妃?」 看着大家都恢復正常了,陈嬷嬷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然后赶紧收敛心神道:「启禀皇上,这次是贤德妃娘娘和丽妃娘娘起了争执,推搡间,丽妃娘娘被推落水,贤德妃娘娘摔倒。」 「两位娘娘厮打的时候,贤德妃娘娘手腕儿上的珠串散了,被路过的,抬着太子妃娘娘肩舆的婆子踩到,然后那婆子歪倒,带累另外三人也跟着摔倒。」 「太子妃娘娘摔下肩舆,虽然有奶娘拼死相互,为太子妃娘娘做了肉垫儿,但还是动了胎气,至使小皇孙早产。」 「皇后娘娘听到消息,马上命人将太子妃娘娘和另外两位娘娘带回凤仪宫询问情况,并叫来太医为三位贵人诊治。」 「就在皇后娘娘询问贤德妃娘娘情况时,贤德妃娘娘腿间见红,赶来地太医说,贤德妃娘娘肚子里的小皇子,怕是保不住了,可是,贤德妃娘娘不愿意排出小皇子,到现在还在坚持。」 「太子妃娘娘进入产房不久,接生嬷嬷过来说,娘娘府中地小皇孙,因为不足月,胎位未曾归位,有难产之兆。」 「皇后娘娘大惊,就在这时,之前跟着两位娘娘伺候地嬷嬷和丫鬟们过来请罪,哭哭闹闹的,皇后娘娘急火攻心,晕过去前,只交代老奴照顾好太子妃娘娘,不惜一切代价,全部以太子妃和小皇孙安全为重,之后就晕了过去。」 「就在老奴感觉分身乏术的时候,大皇孙殿下带着小皇孙殿下还有表公子一起赶来了,老奴这才知道是着了人的道。」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7-1822:02:07~2021-07-1910:09: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园园爱睡觉25瓶;苹果甜甜2瓶;布熊不是小熊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1章 这事情明显没有那么简单,但没等皇上让人继续往下查呢,玉虚子到了,听了一下情况,又看了一眼满是污秽地淫、器,玉虚子额头的冷汗都下来了。 玉虚子有些腿软地对皇上说道:「皇上洪福齐天,这次真的多亏了小皇孙殿下出手及时了,要不真的就回天乏术了。」 相比于贾茁这个半吊子,只能感应到危害,专修阵法的玉虚子,却是在一听前后情况就明白这是个什么样的阴损阵法了。 这是邪修专门修炼的一种禁忌阵法叫天忌大阵,天忌指的是古人行房时的忌讳,在日食、月食,雷、电、大风、大雨、大雪......时不能行房,原因可见《礼记.月令》。 而这里的四位嬷嬷分别代表着风雨雷电,余下的侍女代表的是大雪、大雾、大寒、大热等等,这些人的生日时辰分别在二十四节气内。 而皇上若是与皇后汇合了,那就是代表了日月,而日月因二十四节气混乱而造成日食、月食,令天机混乱,日月山河都因天机不明而发生混乱,之后天降灾难,百姓民不聊生。 至于贤德妃娘娘和太子妃腹中的龙子龙孙,都是献祭之物,她们体内淫、器的作用,一个是阻止皇孙降生。 她们借着体内地这些东西,按照既定方位,将皇子皇孙的生门堵住,没有投生的通道,只能胎死腹中,连带着带有半凤之命的太子妃的凤命一起一尸两命。 而龙子、龙孙,因是真龙血脉,她们凝聚了这带着龙气地冤魂,还有含冤而亡的凤魂,正好可以用来遮掩日月,这就是阵法中的日食、月食的制作方法。 另外,就是院中这些人,包括宫外施法之人,都是献祭地生魂,动人间帝皇和皇后,擅改天机,她们只有魂飞魄散一个结果。 而他们要做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夺舍,但并非是小皇孙以为的夺舍太子妃腹中地小皇孙,而是贤德妃娘娘腹中的皇子。 他们会在收取了贤德妃娘娘腹中的龙子魂魄之后,送一魂魄逆天投胎,之后谋夺天下。 长福皇孙因为是不精通阵法,所以,只救出了在死门地太子妃娘娘,让其转入生门,却不知道贤德妃娘娘所在地坎门才是阵眼。 这个阵法,原本其实是一邪修创建地夺舍大阵,而贤德妃娘娘腹中的皇子,应该是坐胎不足三个月。 因为,若是坐胎超过三个月,那就有生魂进入了,这时候再夺舍,就要背负大的因果,还要被天道锁定,等瓜熟蒂落的时候,是要遭受天劫地。 第248页 所以,最稳妥的避过地府直接夺舍的最佳时间就是,三个月之前,小孩儿魂魄未稳的时候,过去之后夺舍。 而太子妃肚子里的小皇孙殿下的另一个作用,就是借着皇孙殿下的气运遮掩天机,这就好比在牛身下地虫子,大家都能看到牛,谁会去注意牛身下趴着一只虫子? 皇上听贾茁大概说明情况的时候,还没有怎么样,但听了玉虚子的话之后,那是恨地咬牙切齿的,这招数实在是太损太歹毒了! 抱紧了怀里的贾茁,皇上心里有了些安全感之后,说道:「那你先破了阵法吧,然后想办法救醒皇后,至于贤德妃,只要能暂时留下一条小命就行。」 皇上心中冷笑:皇子?狗屁皇子!不过一野、种罢了,若非还要暂时吊着贾家跟北静王府,朕没直接将这□□剁碎了餵狗,那都是看在贾家先祖的面上了。 玉虚子自然知道皇家有的时候,很多私下里地骯脏事儿,并不是其他人能知道的,所以,他只要按照命令去执行就行了,不能多嘴。 于是开口道:「启禀皇上,要破了这阵法不难,只要找来九名童男,利用童子尿,在烈日下直接尿在上面,然后暴晒上一个时辰就可以了,到时候破了这淫、器之后,皇后自然也就没事儿了。」 皇上点头道:「这个不难,朕直接命人马上去寻来九个男娃娃过来就是了。」 玉虚子道:「回皇上的话,破了阵法不难,但若只是这样破了阵法,倒是便宜了那施法人,毕竟,这样一来,顶多也就是让施法者重伤罢了。」 皇上一挑眉,道:「那依爱卿的意思是?」 玉虚子道:「若是皇上愿意,可以拿皇上身上的龙袍,里面裹上一替身,贫道施法掩了气息以假乱真,然后让人送到皇后娘娘身边。」 「这样,施法者就会认为日食、月事汇合,然后放出他们要准备送来的人的魂魄,这个开弓没有回头箭,魂魄离开养魂瓶,除非能安全夺舍,否则就只有灰飞烟灭一途了。」 皇上这才露出个为不可见地笑容,然后才皱眉问道:「那朕再去让人取来一套龙袍就是了。」这大庭广众的脱衣服,就算皇上脸皮再厚也是受不了的。 玉虚子摇头道:「若是想要报復回去,就需要皇上身上尚未褪去身上气息的龙袍,另外就是没有收拾了那魂魄之前,皇上不能穿龙袍。」 「正所谓,天无二日,人无二主,若有两位相同气息的人,那不用说也知道是骗局,如何还会上当?」 皇上现在是就想报仇,至于之前说的脸皮问题,这玩意皇上真没有多少,剩下的那点儿也在刚才用完了,于是摆摆手道:「那爱卿就辛苦吧。」 玉虚子赶紧弯腰说自己不辛苦等,然后赶紧干活去。 对于玉虚子嘴里的替身,贾茁皱眉,这也太能煳弄人了吧?就是取了一根不错的金丝楠木,三下五除二,弄了一个跟皇上身高差不多的木头桩子,手脚没有也就罢了,连个眼睛嘴巴都是顺手画上去的。 玉虚子将龙袍裹在木头桩子上,然后叫来两个粗壮的婆子,将皇上的替身送到了皇后的寝宫内。 回来之后,玉虚子又叫来一些有力气的粗使嬷嬷,分别扶起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然后由玉虚子查看之后,让她们站在不同的位置。 然后按照一定的顺序站好,然后在保持队形的基础上,开始慢慢地挪动,后面就顺当了起来,速度也就越来越快了。 别的还好,就是那四个嬷嬷身上被捆了那四个淫器在身上,拎着她们的四个粗使嬷嬷就变得满脸嫌弃了,直小声地骂晦气。 终于,在半个多时辰地时候,玉虚子突然掏出一张符纸,喊了一声:「敕!」那符纸直接笔直的飞出去砸在贾元春的窗外。 一声炸响之后,一道悽厉的惨叫传出来,接着,一女子的样貌浮现了出来,贾茁皱眉道:「蓉哥家的!?」 皇上先是觉得这女子眼熟,继而又听到贾茁喊对方蓉哥家的,皇上一转眼珠就明白了,贾茁那个堂哥贾蓉地妻子,那不就是秦可卿吗? 接着,皇上身上就是一个激灵,这太可怕了,之前被皇上下令直接凌迟的,最后尸体上都被剃干净了的秦可卿,竟然还有魂魄出逃这样的办法? 贾茁赶紧安慰着皇上道:「皇爷爷,您别怕,长福在呢,再说,她的魂体现在弱着呢,用不着害怕的,长福现在就弄死她去。」 玉虚子也看出皇上的震惊了,赶紧道:「皇上莫要惊恐,这女鬼现在的魂魄都快消散了,咱们若是不管,她用不上三两日,自己就得灰飞烟灭。」 皇上震惊地问道:「这又是为何?」 玉虚子解释道:「除非是专门地魂修之人,否则魂魄离体,正常不会超过三十六个时辰,天生神魂强大地,也绝对不能过七日,自然会进入地府或者消散天地间。」 「此人就是专修魂魄地,但是魂修中的邪修,魂修是只修炼神魂地修士,比如佛修中的闭口禅之类的,都是以修炼自己魂魄强渡,然后以期让自己的神魂超脱身体束缚,有朝一日,舍掉臭皮囊,神魂化实体,然后长生。」 「但魂修当中,有一种同样修炼神魂强度,但却因为想要走捷径,或者是曾经作恶多端,自知修炼无望的,就会选择走歧途,然后利用自己神魂比别人强,干脆作夺舍这样的勾当。」 第249页 「这个秦可卿就是这样的,不过,她更加可恶,作恶多端,不止一次夺舍,还是专门夺舍坐胎不满三月的胎儿,夺去人家投胎机会。」 「这虽然能躲开天道标记,也直接不入地府的名单,但同样的,她侵占别人的身体,也无法长寿,因为神魂和肉、体互相不匹配。」 「而且,她很清楚,或许她夺舍的时候,能钻天道漏洞,但是,这一切都是有天道注视的,所以,她害怕了,干脆就干了一些事情,蛊惑百姓,然后顺手捞点信仰之力。」 皇上低头想了一会儿之后突然问道:「叫你什么好呢?秦可卿?北静王妃?还是什么鄯善国公主、孔雀国神殿客卿?」 那魂魄,也就是秦可卿,这会儿自己这次肯定是逃不掉了,除了魂飞魄散没有别的可能了,反倒冷静了下来。 秦可卿冷笑道:「你们中原人贪婪狡诈,素来多吃多占,奢靡浪费,食物即便是扔掉也不愿舍给我西方子民一些。」 「为了我西方子民能生存下来,我便是做了恶,魂魄不能入地府,只能一次次地不停地换肉身,永远不可能真的修成正果,又能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跟孩子背英语单词背的头昏脑涨的,把打字地事儿给忘了,后面的这点儿,我马上就改过来啊感谢在2021-07-1910:09:47~2021-07-2023:51: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游手好闲妞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灵灵3瓶;麟麟、林沐阳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2章 贾茁这会儿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原来又是佛教地算计,自从道祖合道开始,西方就没有断了要谋夺东方气运,他也不是一次听大王为此气得跳脚咒骂。 也许,大王是第一个对他完全散发善意的人,就好像是长辈一样,对他纵容疼爱,他很喜欢大王,也如同正常孩子崇拜父亲一样崇拜者大王,对大王的话,向来言听计从。 所以,大王不喜佛教,他自然也厌恶那些道貌岸然地秃驴,当即骂道:「一个从上到下,满口谎言的教派,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说什么普度众生,却不过是一藏污纳垢之地,作恶之后,一句阿弥陀佛,就算前尘往事尽消,还美其名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呵呵,全是这样东西的佛门,哪有什么好人?」 「还有,什么戒嗔戒贪等等,说的比唱的好听,但从阿弥陀佛创建佛教开始,他就自己犯了戒律,一直惦记东方气运,想着偷盗。」 「他说佛教引人向善,但百善孝为先,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却又劝人出家,斩断红尘,不能结婚生子,这是哪家的善?」 「这倒也不奇怪,毕竟,两位佛祖,本就是欺师灭祖另立旁门,乃是无根之人,如何能让自己的信众有根可寻?」 「然后告诉信众,修行需要苦修,引得信众不事生产,每日除了祈祷,仰着脖子等天上掉馅饼儿,然后你们派了两个妖精到我东方烧杀掠夺,这就是你口中狗屁的佛门。」 「天道在上,我贾茁今日立誓,有生之年,若不能为我大夏朝讨回公道,为这些年东方百姓因佛门遭受地苦难讨回公道,决不罢休!」 说着,贾茁跳下皇上的怀抱,用自己的指甲在眉心处划开一个小口,又起身甩掉脚上靴子,分别在自己双手手心和双脚脚心划开小口。 五心血为忌,这是拿自己的命再堵,五心血滴出却不落地,反倒朝天空飘去,天道应诺,至此不死不休! 在众人惊讶,秦可卿神魂目眦欲裂中,天降霞光,贾茁飞上半空,眉间一火苗印记烙入之前他划开的口子上,贾茁昏迷。 在贾茁晕过去之后,贾茁身后出现一四脚踏着火焰的麒麟虚影,恍惚之后消失,贾茁从半空中掉下,正好落在皇上怀里。 这时,天降旱雷,直接将秦可卿噼地魂飞魄散,在城郊一大山中,正在做法的番僧,口吐鲜血,一句话也没来得及交代就没了气息。 接着,这里也迎来了几道旱天雷,瞬间,之前本是用自己法力献祭的番僧们,全部被噼地外焦里嫩,死的不能再透彻了。 皇上抱着昏迷了过去,但额头多了一道红印的贾茁,整个人都难得地懵了,这是怎么回事儿?还有,贾茁刚刚说的那些话,明显不是一个孩子能说的出来的。 玉虚子嘆口气,跪在皇上面前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小皇孙觉醒护国神兽血脉,瑛血脉使命守护山河。」 太子再听到贾茁说话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将怀里的小儿子交给奶嬷嬷照顾,走出来之后看了全部,这会儿第一个回神儿,跪地恭喜皇上。 接着,被吓傻了的众人也赶紧回神儿,一个个都恭喜皇上。 皇上抱着手里的贾茁哈哈大笑道:「没想到,朕怀里的还是个麒麟崽子!」接着,又警告在场的人,贾茁的事情,不许外传,但凡有一个出去嚼舌根子的,全都诛九族。 知道了贾茁的来歷,他之前能赐福,而他们皇家又跟这孩子亲近的不正常也就不奇怪了,麒麟,乃是瑞兽,麒麟护国,自然是要跟皇族走得近。 皇上看了一眼满脸担心看着自己怀里贾茁的伯涛,眼神干净,没有其他任何功利的心思,当即明白,麒麟最后辅佐地真龙,应该就是这个孩子吧? 第250页 就在这时,皇后身边的宫女过来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醒了,惦记小皇孙殿下,差奴婢过来问问情况。」 皇上看向玉虚子,这才发现,之前那些婆子和宫女早都没了气息,婆子脖子上挂着的淫、器也早就断裂成几段,也是这样,大家才发现,那淫、器的中间竟然是空心的,里面装着乌黑的血。 玉虚子自然也看到了断裂的淫、器,有些悲伤的说道:「这些东西都是用最恶毒的手法,生生地将九位身怀六甲地孕妇折磨致死,然后取母子心头血灌注,这是为了收集最纯粹的怨气。」 「怨气冲天,却又没有理智,只知道报復,他们没有出头之日,所以,其他的人也别想有出头之日,这就是这个淫、器的阴毒之处,算是最阴邪地法器之一。」 「不过,既然是最阴邪的物件儿,自然就害怕至阳至刚之物,童子尿是一,但却不及雷电万一。」 皇上点点头,然后问了一句:「那现在没有什么问题,朕能去见皇后了吗?」 玉虚子点头道:「自然,皇上尽管去探望皇后娘娘,这阵法以及破除了,太子妃娘娘和小皇孙殿下,也可以搬回正房好好修养了。」 皇上满意地道:「和顺,找人处理了这里吧,另外,好好调查,这些人的来歷,顺藤摸瓜,一个也不要放过。」 和顺答应一声去办事儿之后,皇上顺手拍了一把怀里小胖娃娃的胖屁股道:「你倒是个性急的。」 本来,皇上之前就生气那秦可卿断气太快,他有些问题没有来得及问,人就咽气儿了,这次好容易抓住秦可卿地神魂,就打算解开谜题,为自己皇兄正名。 结果这小东西沉不住气,直接暴怒觉醒了使命招来旱天雷,给噼了个干净,毛都没剩,看来这是天意啊,只能继续等吧,起码,那个老货还活着,事情总有个水落石出的时候。 就在皇上起身的时候,贾元春呆着的那个偏殿里走出个嬷嬷,跪下道:「启禀皇上,贤德妃娘娘小产,受不住打击晕了过去,女医诊断,娘娘以后,怕是子嗣艰难。」 皇上眼皮都没抬一下,一点儿不在意地道:「那就将贤德妃送回她自己宫里好好修养吧。」说完,丝毫不留恋地朝皇后寝宫走去。 贾茁醒来的时候,他正在御书房内,皇上抱着他批改奏摺,角落里增加的小桌子上,伯涛和陈子昂正在写大字,一见这样的情况,贾茁下意识就想继续装睡,省得自己也得跟着写大字。 皇上在他伸着小脑袋的时候就发现了,一看他地小表情就知道这小崽子再想什么,就逗着他道:「长福这是醒了?醒了就去将课业补上吧?」 贾茁二话不说,躺平打唿噜,表示自己正睡得香呢。 和顺一边儿笑着,一边儿出去给取来一块儿投湿了地帕子走过来,皇上接过来之后,直接帮他一边儿擦脸一边儿笑骂道:「你个臭小子,还在朕跟前儿弄鬼儿?」 贾茁嘿嘿笑着,仰着小脖子示意皇上还有脖子也擦擦,嘴上还不老实地道:「皇爷爷,长福跟坏人打了一上午,都累坏了,今儿就别练字了行吗?」 皇上一看,不动声色地问道:「那长福怎么昏睡过去了,可有什么不舒服地地方?」 贾茁根本不知道皇上在套话,他伸着自己的小爪子一点儿不客气地等着皇上帮他擦手,嘴里却卖惨地道:「皇爷爷,您是不知道,长福上午打仗都累坏了。」 「现在浑身没有力气,一点儿也写不动字,需要很多很多地好吃的填补能量,比如松鼠鳜鱼、烧雁鹅、龙井虾仁、灌蟹鱼圆、冰糖湘莲、拔丝金枣......」 皇上满头黑线地听着贾茁掰着自己的小爪子,一口气儿点了二十来样好吃的,眼瞅着还要继续点菜,气得又拍了一把他的胖屁股笑骂道:「你是就长了个吃心眼儿!」 刚擦完手,贾茁突然嘶了一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爪子,发现自己手心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当即委屈地一摊自己的小爪子给皇上看。 带着哭音儿卖惨道:「皇爷爷,您看,长福被坏人给打伤了,可疼了,估计十天半个月都拿不了笔了!」 心里却道:自己什么时候把手划伤了,估计是甩银针的时候给划得,但必须算到那些坏人头上,不能让人知道自己放暗器伤了自己,太丢人了,最主要的是,还能顺便翘掉几天大字就太棒了。 他没有最后的记忆,但伯涛和陈子昂没失忆啊,二人赶紧小心地打着信号,让他被自作聪明在皇爷爷那边儿胡说八道。 贾茁收到提示,住了嘴,但心里是真的不解,但也知道自己现在不能询问,可自己手里的伤是怎么来的啊? 皇上瞄了一眼哼哼啊啊打着信号的两人一眼,然后看向贾茁道:「你再说一下自己手里的伤是怎么来的?伤得有多重?」 贾茁苦着脸,他知道皇上是绝对不许自己学会撒谎的,只能委委屈屈地道:「可能是发银针地时候不小心划得,可那也是因为那些坏人啊,要是没有坏人,长福就不会伤了。」 「皇爷爷,长福错了,但长福都受伤了,今儿就别写大字了行不?」 撒娇耍赖,装傻卖痴,贾茁学的那叫一个熘,但皇上愿意惯着他各种事情,却绝对不许他人品出现问题。 当然,皇上也知道,他这就是小孩子耍赖想要逃课,算不上什么人品问题,但要知道,这小时偷针,大了偷金,所以,小毛病必须及时处理了。 第251页 所以,皇上冷着脸道:「既然做错了,那就得受罚,去将今天的大字加一倍。」等贾茁委委屈屈地答应之后,皇上又对伯涛二人说道:「你们两个,也一样!」 伯涛和陈子昂互相对视地苦笑一下,然后点头答应。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7-2023:51:43~2021-07-2123:16: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游手好闲妞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扒拉扒拉you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3章 皇上开始有意识地培养伯涛,这次的事情虽然主要交给太子去处理,但伯涛一直全程跟着,而贾茁因为不耐烦这个,干脆就跟着还在孝期地陈子昂回去找师父练武学医了。 因为玉虚子已经说了,使命的觉醒,只是註定了人的一生走向,贾茁这次应该是因为气愤冲破了肉身地封印才会说出当时的话,但他自己本身却不一定记得,只会在之后行动上下意识开始履行诺言。 比较麻烦的是,贾茁额头上多出来的那道鲜红的印记,这要是个女孩子,还能用花钿做藉口,可一个男孩子这样突然出现就让人没办法解释了。 尤其是贾茁本来就长得倾国倾城,加上眉间这道接近s形的印记,那简直就是祸国殃民的妖艷,传说中魅惑了纣王的狐狸精妲己,估计也就这样吧? 好在,贾茁发誓的瞬间,沈丘就有了感应,在贾茁跟着被罚写大字的时候,沈丘进宫求见,然后在贾茁扑过来的时候,沈丘用食指轻点贾茁眉间三下,直接将他天眼给闭了,贾茁的额头又恢復了光洁。 就在贾茁跟沈丘撒娇的时候,和顺走进御书房躬身对皇上道:「启禀皇上,涅凰几位侍卫在东西宫交汇口那边儿,将传话太监给扣押了,根本不相信是皇上传召,一步都不肯挪动。」 正撒娇地贾茁身子一僵,一拍自己的脑门儿道:「坏了,皇爷爷,我把四位叔叔给忘了!」接着,他就赶紧将自己之前的交代说了一下。 皇上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之后,倒也没有生气,只是对贾茁笑骂了一句:「你这一天,除了吃还能惦记点儿什么?」 贾茁笑嘻嘻地跳下地,然后跑出御书房发送了信号,让朝阳等人过来,没想到朝阳等人,不仅乌龙地将皇上派去传话地小太监给控制了,还真的抓住了两个别有用心的太监,这两个太监当然是有人接手地。 混了一顿丰盛的御膳之后,贾茁直接跟沈丘还有陈子昂回荣国府了,而伯涛因为太子妃刚刚生产,要在宫里陪太子妃两天,尤其是,这事情还没有完。 三天后,太子侧妃吴氏因善妒、谋害皇嗣被贬为侍妾,杖责三十,所出一女一子分别记在两位侍妾名下,由她们教养,而吴氏因熬不住刑罚毙命,尸体交由吴氏娘家礼部右侍郎吴家处理。 几日后,礼部右侍郎因自觉教女不利,有愧皇恩,加上年岁大了,遂上了告老地摺子,皇帝批准。 丽妃因善妒,造成贤德妃流产,贬为嫔。 琉球国和亲公主柔妃,勾结孔雀国一起谋害皇嗣,并且意图挑起皇室内乱,其心可诛,打入死牢,并直接向琉球国送达国书,若没有个解释,便兵戎相见。 贾母和王夫人在知道贾元春腹中地皇子就这么被人害了地时候,那是哭得差点儿背过去,但随后更让他们绝望地是,贾政被押解回京了。 贾赦等人知道贾政在江宁惹了什么样的大祸的时候,人都被惊呆了,这贾政还敢不敢更蠢一点儿,这都不是被卖了帮着数钱地事儿了。 这个还得从早上终于等到好朋友回归地贾茁,拉着伯涛研究呆会儿吃什么的时候,就听到西边儿贾家慌乱地喊着:「快,快去请太医过来!」 贾茁撇撇嘴道:「真是想不明白了,那边儿怎么就这么喜欢叫太医,这几天都叫了几回了,人家太医怕是一听那边儿的名号就闹心吧?」 伯涛知道贾茁根本不认贾家二房那边儿的人,所以直接就笑道:「那长福可猜错了,太医院一听到贾家老太太问诊,都可开心了,为了能来,有时候还得抢一下呢。」 贾茁有些不相信的看着伯涛道:「大哥哥不是觉得我真的是个三岁小娃娃吧?就那老太太,身体比一般男的都壮,每次真晕假晕都说不上,就算真晕,那也是按下人中就行的事儿,也值得折腾太医来回跑?」 伯涛大笑:「长福这就说错了,就是因为屁事儿没有,太医们才乐意抢着过来啊,没有什么事儿,跑一趟一个红封,这样的活谁不愿意接。」 就在贾茁目瞪口呆的时候,终于觉得自己长见识了的时候,却没想到,他们正说着地主人公直接从他们身后的月亮门沖了过来。 要不怎么说,白天不说人,夜晚别说鬼,就像现在这样,正说着人家的八卦结果跟正主对个正着,这场面,真的很叫人尴尬。 好在贾母的目标并不是贾茁这个小屁孩儿,她直接踉踉跄跄地往荣禧堂跑去,贾茁看了一眼伯涛,然后道:「这不对啊,刚才不是还喊着叫太医,现在怎么就自己起来了?」 伯涛想了想道:「这次可能是给别人叫的太医?就不知道是那边儿的谁。」话音落,就见贾宝玉扶着王夫人也闯了过来。 贾茁龇牙:「走,咱们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第252页 两人到了荣禧堂,就看到贾母给贾赦跪下,逼着贾赦去救贾政的事情,贾茁当即怒了,这是要逼死自家祖父吗? 生母跪求,不管因为什么,这话一但传出去,贾赦这辈子就完了,所以当即往前一闯,嘴里喊着:「祖父!」身体却是直接将要跪下的贾母冲倒,直接趴在地上了。 贾茁将老太太狠狠撞倒之后,自己直接咧嘴儿哭了出来:「哇呜,哇呜,祖父,这是谁啊一大早挡着路,茁哥儿都吓死了。」 贾母突然跪倒,这要是传出去,贾赦这辈子就完了,但贾茁一个刚刚两岁的孩子将人撞倒,谁也不能说出什么。 就算是多嘴地,顶多就是说一句,贾家这个哥儿实在是太淘了,在府里横冲直撞,把他祖母都给撞倒了。 毕竟,谁能真的去跟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计较呢?又有几个人知道,贾茁实在是特殊。 贾赦满脸后怕地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同样被吓傻了地史氏,冷哼一声,然后一把捞起贾茁抱着道:「祖父的茁哥儿不害怕啊,祖父在呢。」 感受着贾赦拍扶自己的手都在抖着,现在,与其说是在陪着自己做戏,不如说贾赦是因为劫后余生后在安慰自己。 伯涛太了解贾茁了,一看到贾茁的表情,立马知道他这是动了杀心,史氏现在还不能死,但也必须控制。 于是,伯涛赶在贾茁抽出银针之前先一步走到史氏跟前,对着回神儿还要继续地史氏,伯涛轻轻拍了两下。 史氏惊恐的发现,自己动不了,也说不出话,她知道自己这是被人给点了穴道,这个她不惊慌,贾代善活着的时候也会。 但她现在着急要贾赦去给贾政,除了贾赦,她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之前跟她来往甚密地南安太妃,直接闭门谢客,而北静王府,现在早就自身难保,哪有功夫管他们。 而她自己跟贾赦这边儿,就差直接宣布断亲,跟贾政那更是仇人见面一般,怎么可能去帮着救出贾政? 所以,贾母干脆也就豁出去了,她这一跪,贾赦除非帮忙救出贾政,否则她就让人说,荣国公不念亲情,逼得母亲下跪。 贾赦这样不孝的人,他的后代又有什么好人?所以,贾琏和贾茁也会跟着受影响,不得不说,这是真狠啊! 伯涛看了一眼不说不闹地史氏,冷声道:「贾老太太也是的,这怎么突然就停在了门口,长福又是个横冲直撞惯了的。」 「来人,都是死人吗?快,先将老太太送回去,然后赶紧去叫太医看看,可是有冲撞的地方,也不知道受没受伤。」 「对了,给长福也叫个太医过来,你瞅瞅,这好好地,都给吓得哭了,一大早就堵门闹,也不想想,长福才多大,可别惊了魂儿。」 下人们一听,根本不管老太太的状态,直接七手八脚的将人就抬走了,根本不管王夫人的吵闹阻拦。 贾赦暗道,皇家的崽子就是不一般,你看,这几句话地功夫,就将责任全都推出去了,不过,自家孙子也厉害,直接就想到了破解地办法。心里有点儿甜的贾赦,一边儿吩咐人去赶紧将那个月亮门彻底封死,一边儿道:「也不知道贾政干什么了,惹得那边儿这样惶恐。」 伯涛摇头道:「具体是怎么了,我还不知道,但父王和王家外公、林家姑爷他们昨儿半夜被叫去皇爷爷那边儿之后,到现在还没出来,今儿早上的早朝都罢了。」 贾赦一听,倒吸一口冷气:「这假正经,看来这次是玩儿了个大的,真是出息了啊!」 王子腾地声音传来道:「出息?这次可不是出息了,简直是一鸣惊人啊!」 贾赦一听王子腾的声音,赶紧走出来,就见王子腾整个人都显得很憔悴,赶紧一边儿让人给熬些粥,顺便给准备好沐浴地东西。 王子腾拱拱手表示谢了,嘴里解释道:「科举舞弊,至使江宁学子砸了当地的孔子庙,官府官兵杀鸡儆猴厮打的时候,失手让两位学子血溅当场。」 贾赦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接着就贊道:「假正经这次真爷们儿!还敢搅合进这样的诛九族的大事件中,老爷这次服了!」 「贾家的老祖宗,这次是真的显灵了,这要是没有分宗,咱们就全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几句重复的,马上就改过来感谢在2021-07-2123:16:11~2021-07-2223:57: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陌然浅笑ら30瓶;今天大大更新了么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4章 这之前,贾赦是因为没有防备,好好地坐在荣禧堂喝茶,这才险些糟了算计,如今怎么可能再第二次被设计。 他不仅赶紧命人将月亮门封上,还直接带着家里的孩子们和邢氏跑去了庄子上,又让贾琏一家子暂时住到娘家,偌大一个荣国府,直接交给了贾敬帮着看着。 贾赦是真的怕了,他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他现在有儿子孙子,他得为儿孙考虑,贾茁没事儿,就算自己那个便宜娘跪着磕头也受得起,可贾琏不行。 贾琏做官,做官就得要名声,可不能被坏了名声,尤其是不孝这个名声,因为贾琏是举孝廉上来地,就算有了进士出身,也不能丢了孝字。 好在他们分宗了,在这之前,分家的时候,他也一次性将养老银子付清了,所以,只要能躲开纠缠就行。 第253页 其实要是有可能,贾赦现在想跟贾珍他们一起去金陵守孝,那样他才觉得安全,想到就做,他立马上了摺子,说是梦到自己祖母了,想要回去看看。 皇上看到贾赦的摺子之后就笑了:「这老小子,难得聪明懂事儿一回。」然后,大手一挥准了。 贾赦是二话不说,摺子批下来,他连府都没回,也没收拾什么行礼,左右他有都是银子,直接就揣着银票,跟逃难似的,带着妻儿老小就直接回金陵了。 贾茁有些难过,他还得留在京城,他捨不得跟自家祖父分开,可是,他又不得不留下来跟师父学习。 王子腾夫妻却非常高兴,终于可以带着孩子在自己府上好好稀罕了,王子腾那是天天乐呵呵地送贾茁去沈丘那边儿学习,虽然很累,每天下朝就得折腾,但他甘之如饴。 贾母自然也知道自己这次没算计成功,想要再找机会就难了,尤其是在知道贾赦连夜搬到贾茁的庄子上不算,还直接躲去金陵后,更是恨得牙痒痒,不停的咒骂。 抓不住贾赦,她自然就得想别的办法,贾敬那边儿是指不上了,本就是隔房地侄子,现在分宗了,除了一个姓,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人家怎么可能管这事儿。 那就只能考虑姻亲,史家那边儿,别说因为史湘云造成二房、三房家的姑娘都说亲困难,基本上已经没有了来往。 就算是想要帮她,史家也伸不上手,人家为了少受牵连,直接都举家搬迁,跟着去了西北大营,一来一回,送信儿过去,估计贾政的人头早就落地,他们这边儿也抄家完成了。 那就只有王家和林家了,林如海现在是位高权重,但林如海几乎忙得不着家,黛玉也送到宁国府暂住了,而两家又签了断亲文书,真正断不了关系地贾敏又早就不在了,这根本指望不上。 所以,这最后就只能指望王家了,他们跟王家交恶,就在贾茁身上,而贾茁到现在,健康的连个伤风都没见到,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 贾母对王家很了解,这王家,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一个利益至上的家族,只要利益足够让人动心,王家就能伸手。 王子腾送孙子去沈丘这边儿地时候,一点儿没有意外自己的那车被贾母的人给拦下来,应该说,他就等着呢。 这也是皇上的意思,要不,他也得跟林如海一样忙成狗,哪有时间接送孙子,毕竟,薛家的银子还没掏干净,北静王府和南安王府还没有被拉下来呢。 但是吧,这该拿乔儿的时候还得做足姿态,所以,朝阳一说贾家老太太派人拦车求见地时候,就一撩马车的帘子斥道:「谁给你们的胆子敢随便拦本官地路?」 拦车地婆子被吓得一哆嗦,赶紧跪下道:「老奴是贾家老太太跟前儿伺候的余信家的,是奉老太太的命,来请亲家到府上一趟。」 王子腾冷笑一声道:「哪个跟你们家是亲家,滚!」又敲敲窗棂道:「赶紧地,你家老爷还有一堆儿事儿呢,哪有功夫在这儿耽误?」 赶车的小厮赶紧答应一声,甩了一下鞭子,马车又缓缓地开始走动起来。 余信家的一看,赶紧开口道:「王大人息怒,我家老太太说,关于甄家还有北静王府的一些秘密,老太太手里有证据。」 王子腾嗤笑一声道:「那跟本官有什么关系?本官是管兵部常事,这些政事,本官是不会插手地,告诉她,这事儿找本官就找错人了。」 余信家的咬咬牙,只能将最后的底牌小声说道:「老太太说,还有关于南安王府和先太子的事情。」 王子腾心里冷笑,这为了保住贾政父子,贾老太太这是要掀底儿了,终于还是挺不住了。 顿了一会儿之后,王子腾才道:「罢了,本官去一趟,看看她到底有什么秘密,不过,本官只管南安这边儿,北静王府跟甄家,那是林相的事情,本官是不会越界的。」 说完,就让跟在旁边儿的向阳去衙门请林如海过来,他们一起去贾家,他先去把孙子送到地方,然后在贾家门前汇合。 贾茁倒是挺想凑热闹的,但王子腾不愿意他多参合进这里,最后还是许诺,等之后打流球的时候,带他们几个去长见识,贾茁这才乐呵呵地去跟两个师兄汇合。 这倒不是王子腾纵容孙子无底线,而是他已经听说了,玉虚子对皇上说,茁哥儿若是跟着去,会有意想不到地收货。 虽然战场上刀剑无眼,但贾茁他们三人,不仅武功和医术,便是成年人都比不上,最好主要的是,这次攻打琉球国,顺道将扶桑地仇一起报了,王子腾任主帅,贾茁他们跟他在后方,轻易是不会真有什么危险的。 还有就是,沈丘这次也会跟着一起去,他是为了看护徒弟,顺便歷练三个小徒弟,有他在,王子腾根本不慌,只是这个事儿,三个小的还不知道,正好就拿来忽悠孙子了。 王子腾一点儿不心虚地看着乐颠颠跑去跟伯涛和陈子昂分享好消息的孙子,挑挑眉就让小厮掉转马头,准备跟林海汇合坑贾母去了。 真寻思当初地仇就那么着了?王家重利益不假,但要是无后,要再多的钱有什么用,死了之后捐给善堂吗? 所以,这被动了底线的时候,再大的利益也没用,而茁哥儿就是王子腾的底线,是他的七寸,促之必死! 第254页 林如海那就更不用说了,林家子嗣单薄,到了现在更是只有黛玉一个,结果这家子,不仅惦记着自家的家产,还险些直接将黛玉害死,这仇,死结! 京城就这么大,谁家有个什么事儿,用不上一盏茶的时间就能传遍了,更何况文相、武相一起蹬贾家门儿,这么大的事情,能不轰动吗? 繫着抹额,唇上一层水泡的贾母,在听余信家的说,王子腾和林海一起登门,还是大张旗鼓地在自家正门前汇合,然后一起进来地时候,那是气得差点儿直接厥过去。 若是平时,这两人不管是谁来登门,贾母都会举家欢迎,两人若是一起来,那就是所有人都羡慕的荣耀。 但绝对不是现在这情况,现在贾家正是风雨飘摇地时候,受不得任何的风吹草动,贾政正在大牢里看押,所有人都盯着贾家。 他们二人之前与贾家有嫌隙,这会儿登门,若是只是贾政被捞出来,那自然是好的,之后还会成为贾家的倚靠。 但这两家,肯定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到时候势必是要到承诺的东西,到时候,贾政出来,那些人家倒了,这帐,肯定是要算在贾家身上的。 不说别的,就是北静王府和南安王府,那姻亲故旧就海了去了,就算是清缴也是不可能全都处理干净的。 到时候,这些留下的人,动不了皇上,也动不了林家和王家,而失去荣国府和宁国府庇佑的贾家,就是最好的出气筒。 就是因为这样,贾母才会让余信家的去荣宁街后面,贾茁那个院子的前边儿堵王子腾,意图直接让王子腾从后面儿西小院儿的侧门进来。 这三座府,本来就是由亲王府分割出来的,荣宁两府中间地这条所谓的荣宁街,其实原本就是王府内的一条供马车进出府的路,所以,是没有外人进来的。 就算是小贩儿也不会忘荣宁街走,因为这里就这三座府,进来也就能看到三道朱红大门,以及两对儿御赐的石狮子。 所以,这里没有人看到,以后王子腾拿着证据是升官发财还是怎么的,那都是看王子腾自己的选择,跟贾家没有关系。 就算是猜到是贾家为了救贾政,拿秘密去换了贾政的活路,但没有证据地情况下,而南安王府和北静王府又已经不復存在,剩下的那些被牵连地人,没有实际证据的情况下,也不敢随便对付他们。 所以,贾家只要熬过这段时间,熬到那两个府倒台就行,但这一切谋算都成了白搭。 王子腾是个官油子,他怎么可能愿意顺了贾母的意思,他不仅要从大门走进去,还要将气势做足。 被辈子砸的头破血流地余信家的,心里直腹诽,自己算是哪个牌位上的人物,还敢管丞相从哪个门儿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7-2223:57:43~2021-07-2323:05: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莫宇50瓶;扒拉扒拉you、麟麟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5章 贾母自然也知道,这事儿真不是余信家的能管得了的,她更多的是怨恨王子腾和林如海落井下石,更主要的是怕,怕贾政出来之后,自家怕是没办法在京城站住脚了。 在贾母身边儿伺候的薛宝钗,稍微转了转脑子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但现在,显然是把自己这个便宜公公捞出来更主要,不然,这事儿弄到最后就是抄家灭族的祸事。 她虽然还没有正式嫁到贾家,但,也只是差最后—步了,更何况,自家好几十万两银子砸进来,这—但未婚夫家抄家灭族。 本来她订婚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就不吉利,她的名声就有损了,这没等嫁出来又遭抄家,她的名声就别要了,加上陪进去的银子,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于是,她对贾母道:「老祖宗,还是想办法先将姨夫捞回来吧,那牢里哪是人呆的地方,宝玉这几天也是惦记着姨夫安危,寝食不安的。」 「再说,不管怎么样,宫里还有娘娘呢,姨夫出了这样的纰漏,娘娘的位份都没有降,可见是得宠的,至少,皇上也是怜惜的。」 薛宝钗现在是彻底站在了贾母这—方,她很清楚,自己那个姨妈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贾宝玉对她,真的没有多少男女之情。 索性,她也不是什么看重风花雪月地,而且,贾宝玉对她虽然没有太多的男女之情,但宝玉有—点好,他对女子是尊重的,也是怜惜地。 尽管不是只怜惜—人,但终归是不会对薛宝钗不好,这就足够了,而薛宝钗也更喜欢贾宝玉这样的态度。 若贾宝玉对她薛宝钗跟林家姑娘那样,无论是王夫人还是贾母,都是不能容下她的,但现在就不—样了,贾宝玉对每个人都是—样,而她也愿意彰显贤惠,让长辈挑不出错。 相比起来,史湘云就显得很小家子气了,也看不出来个眉眼高低,这会儿还有些不解地问道:「老祖宗,他们来就来呗,左右都是咱们家亲戚,帮忙不是应该的?」 贾母看了史湘云—眼,这孩子没有父母教养,到底是差了—层,因此也庆幸,自己之前没有最后选这丫头。 不过这到底是自己的侄孙女,她也没想着真卷了她的面子,就道:「云丫头去看看探春那丫头吧,听说今儿不舒坦,正好小厨房那边儿做了些点心,你给送去吧。」 第255页 史湘云点点头道:「那,老祖宗我去看看探春姐姐去,她现在日子也不好过。」说完就出去了。 她不傻,这明显是老祖宗将她支出去,不过,她也是不想参合的,毕竟,她註定是不能嫁给自己的爱哥哥的。 屋里,贾母拉着薛宝钗的手道:「我的儿,现在府里是多亏了有你撑着。」说着,她又看了—眼跟个木头似的杵在—边儿的王夫人。 薛宝钗却是个不愿意得罪人的,毕竟,那好歹是自己未来的婆婆,她若是想给自己穿小鞋,自己是躲不过的。 于是,她转移话题道:「有老祖宗这根定海神针在撑着,我这才敢多句嘴,就算错了也有老祖宗给兜底儿。」 「不过,老祖宗,—会儿林姑父和二舅舅过来,咱们是不是应该按照亲戚过府招待?」 贾母—听,当即笑道:「还是宝钗聪慧,到底是实在亲戚,这府里有事儿,就能看出谁近谁远了。」 「你是咱们家的人,—会儿就跟宝玉—起去门口接接你舅舅和姑父吧,也看看他们,到底是个什么章程,怎么能把你姨夫保出来。」 既然这样,那她就要坐实了自家和两家的关系和解了,这之后,就算是想要报復自家,那也得先顾忌这两家和荣国府。 宝钗看着精神好起来的贾母,又笑道:「既然亲戚来登门帮忙,老祖宗看,是不是要让厨上给准备—桌酒席?」既然要坐实那就彻底坐实了。 贾母更高兴了,当即道:「我的儿,还是你想的周到,老婆子最近是被你那不争气地姨夫,弄得神思恍惚,多亏宝钗给提醒着,要不就怠慢了自家亲戚了。」 宝钗答应—声道:「正巧今儿我哥哥从海上那边儿弄来了不少螃蟹,各个肥的很,原是给老祖宗和姨妈送来,等明儿过中秋吃的。」 「如今难得亲戚聚到—起,那就先做了,等明儿我再让哥哥去重新寻来就是,老祖宗觉得如何?」 贾母自然是没有不应地,还许诺道:「你是个周到的,宝玉也是有福气,转年你嫁过来地时候,咱们府上的,就得你全权管着了。」 薛宝钗好像害羞了,用自己的帕子遮着脸不依道:「老祖宗就会打趣儿我,宝钗还得跟老祖宗和姨妈多学着些呢。」 说完又道:「那我先去跟厨上交代—声,顺便去找宝玉—起去接—下舅舅和姑父。」 等薛宝钗走了之后,贾母看了—眼—直低头转着佛珠地王夫人,压下心中的不满,对王夫人道:「咱们府上不比往日,宝玉虽然是好的,宫里也有娘娘在,但娶宝钗,现在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贾母是个很精明的,否则也不能在贾家做那么多年的老封君,所以,她看得很明白,自家现在不如往日,又跟荣国府那边儿分宗。 别说贾政现在出事儿了,就算没有,在这—块儿砖头扔出去能砸个官员,运气好搂个王爷国公也不是难事儿的京城,贾家算的了什么? 不过就是—官身的名头好听罢了,说句不好听的,有钱能使鬼推磨的世间,—个五品小官儿家,真不—定有薛家来的实惠。 更何况是现在,贾政这次,就算是最后出来了,怕也是做不成官儿了,这以后,贾家就全指着宫里娘娘的名头了。 但古往今来,前朝后宫从来都是不分家的,若是自家跟贾赦那孽子没分宗,或者没有跟林家和王家撕开,贾政这官做不做倒也不打紧。 但现在,没有前朝支着,全靠娘娘小产,皇上那点儿怜惜又能长久到什么时候?而皇上年纪跟贾赦差不多,他又有多少精力,娘娘还有没有那个造化还不知道。 就算是有了造化,再有个皇子,那太子都多少岁了,皇孙都五六岁了,娘娘生下的,根本就没有什么胜算。 更何况,太子和大皇孙跟贾茁交好,而自家明显是将那小崽子得罪狠了,娘娘肚里的皇子又哪有得宠的机会? 所以,真算起来,现在反倒是自家高攀了薛家,只是薛家丫头见识不够,母亲和兄长又是拎不清的,这才会看不清情况。 其实,依照薛家丫头的聪慧,贾母觉得,也许薛家丫头现在已经有了感觉,只是碍于名声和钱财,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这样的话,王氏若还是拎不清,真的逼得薛家丫头不得不断尾求生的时候,那哭得,最后—定是贾家,苦的是宝玉,贾母是绝对不会允许地,这才出口敲打王夫人。 王夫人是想明白还是没想明白,谁也不知道,她就那么木木的应声道:「媳妇儿知道了。」然后就没了然后。 贾母嘆息,又不得不多—句嘴道:「为了宝玉,你自己去好好想想吧。」到了这份儿上,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说,自己造的孽,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贾宝玉和薛宝钗刚走到门口,林如海和王子腾就到了,只是他们身后还跟着涅凰四人,这是伯涛要求地。 涅凰四人的身份是公开的,现在又是带着品级地,是皇上的人,有他们护着,也不用担心被有心人破了脏水。 毕竟,贾母是有前科的,这之前可是要碰瓷贾赦,想逼着贾赦帮着出力捞贾政,所以,现在是不得不防。 王子腾和林海都是官油子,想要碰瓷他们可不容易,他们可不是贾赦那个光长年岁不长脑子的,但也没有抚了孩子们的好意,再说,有这四人跟着,也确实方便不少。 第256页 贾宝玉见到王子腾和林海,倒是没有别的心思,只是单纯的怕,就讪讪地叫了—句:「二舅舅,林姑父。」 薛宝钗也是见过涅凰四人地,知道他们的身份,眼神就是—暗,但马上就行礼问好道:「劳二舅舅和林姑父特意跑—趟,老太太知道后很感动。」 「只是老太太因为姨夫的事情,身体有些受不住,这不,只能让我和宝玉出来迎接,府上也准备好了酒席,二舅舅和林姑父快进来,边吃边聊?」 这话不清不楚地,但若是不解释清楚的话,怎么理解还真就看个人的意思了,王子腾跟薛家并没有如同跟王夫人那样直接断亲,但也没有什么来往了就是。 但王子腾却能直接开口训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们心里清楚,小小年纪,这心思倒是不少,不愧是皇商后裔!」 薛宝钗—听,这脸色霎时就苍白了起来,只能强挺着说道:「宝钗谢二舅舅教诲!」 林如海拉住正要再说谁教诲她的,自己这是□□裸的嘲讽好不好,但这会儿也反应过来,自己差点儿直接被绕进去了。 看王子腾反应过来了,林如海这才—副公事公办地样子道:「酒席就免了,我们就是听说老太太手里有—些证据和情况,愿意将功折罪保贾政—命,本官和王大人,这才过来调查和取证,所以,攀亲戚就不必了,我们跟这边儿早就断了亲戚。」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7-2323:05:49~2021-07-2423:13: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小小燕子飞啊飞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想学会飞50瓶;冷月初6瓶;小小燕子飞啊飞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6章 王子腾那个气啊,他一直骂贾赦是个没脑子的,却没想到自己也差点儿着了这个便宜外甥女儿的道,当即也弹了弹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道:「行了,贾老太太找人拦着我,现在这看着也是没有什么着急的事儿,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薛宝钗看了一眼站在一边儿,却低着脑袋一言不发的贾宝玉,心里又是腻歪又是后悔,但脚泡都是自己走的,她现在只能咬牙坚持。 于是嘆气道:「二舅舅和林姑父,这又是何苦呢,都是一家子骨肉亲,何必揪着过去的那些事情不放。」 「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合该守望相助,互相得了利益,怎么也比两败俱伤的好,虽然我们府上败了,但破船还有三千钉,现在留下香火情,以后未必没有用不着的时候。」 这话说的不卑不亢的,说实话,王子腾和林如海还是挺佩服这个小丫头的,但也只能说一句可惜了,到底是眼界低了,只是个商户,所以,看到的也只是商户那些东西。 林如海不好跟个小女娃多说什么,但王子腾就不用这么顾忌了:「看来薛大姑娘这是把商户地那些和气生财都学个通透了。」 「但你也该知道,商人还讲究个利益交换呢,你们贾家有什么资格来跟我们交换,破船还有三千钉是不假,但也得看着破船的材质,就是一些烂木头的话,烧火还得费劲儿晒,可是划不来的。」 「而你们贾家,现在什么都没有,想要空手套白狼,也得有那个底气,不会就凭藉你们上嘴唇碰了下嘴唇吧?」 「行了,也别在这儿耍心眼儿了,你们进去问问,你家老太太到底想不想说事儿,要是不想也别耽误我们时间,本官跟林相忙着呢。」 「不过,你们也说明白了,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儿了,贾政之后的事情,那就看天意吧,我们可没时间在这儿磨。」 「这点儿功绩,对我跟林相来说,多也多不到哪儿去,少也不差这点儿子事儿,毕竟,老夫和林相,现在这位置就是等着告老了。」 林如海状似不经意地感嘆道:「老夫还想着安稳地养老,以后好带着孙子呢,要不是这破事儿,在老夫分内,真是懒得管。」 王子腾笑道:「食君俸禄,为君分忧,咱们这是尽责走了一遭,总是不会叫人抓了把柄,以后有个交代就行了。」 林如海漫不经心地道:「那依王大人所见,咱们回吧?」 王子腾点头道:「也没什么好折腾的,回吧。」 薛宝钗一看,赶紧道:「二舅舅、林姑父,之前是我们没说清,老太太想请二位大人进府,有隐情汇报,只是因惦记姨夫病倒,起不得身,这才让我们过来迎接二位大人。」 林如海笑道:「倒是个能屈能伸,知道进退的,也识时务,只是你能代表贾家否?」 王子腾也道:「听说你还没有过门儿,你确定你能代表贾家说话,能代表你们府上老太太的意思?若是不能确定,还是进去问一声的好,别我们踏进这个门儿之后,再来扯些有的没的。」 薛宝钗被臊得满脸通红,心里也恼恨这些人落井下石,不顾亲戚情面,但她想了想还是说道:「那二位大人稍等。」 王子腾道:「罢了,等等倒也无妨,正好能偷得半日闲。」 林如海也道:「每日忙得不得闲,难得有正大光明偷懒的时候,林某听闻昨日茁哥儿进宫给王兄要来了一些好茶?」 王子腾大笑:「林兄弟好灵的耳报神,也不是什么不得了地好茶,就是今年新上贡的新茶,不过茁哥儿给的水有些说道。」 第257页 「知道你要过来,我都给你备好了,就在车上呢,咱们且去尝尝?」 说着两人笑着走向马车,马车内有一小炉子,本是为了在王子腾早上去上朝地时候取暖的,现在正好加上银霜炭,坐上小茶壶,旁边又放了几样点心。 二人坐在马车内,品茶、吃着点心,悠闲又自在,明显是并不把贾家这边儿的事情放在心上,一看就是对贾家的事情,有一打无意撞,可有可无,只是趁机偷闲聚聚罢了。 也不知道二人说了什么,哈哈大笑之后,王子腾竟然从暗格内拿出一副围棋,王子腾开始摆着残局。 林如海看了一眼棋盘上,由黑白子组成的成字,微笑着微微点头,然后道:「不难解。」说着,开始随意地放上一子。 王子腾也放了一子,然后道:「这盘棋,到底是经年的老妖怪设的,要解,还是得小心啊。」 林如海看着棋盘,好像是在仔细观测棋局,想着下一步,一手还端起茶,慢慢品,嘴里道:「棋局就是这样,一步错,步步错,打开了一个缺口,再想合,就回天乏力了。」 王子腾等他放了一子之后,自己也举着棋子,似乎举棋不定,手正好挡在嘴前说道:「一步废棋,想要捨弃,却没想到,这废棋占了个重要位置,真是丢了夫人又折兵。」 林如海笑道:「原本是一步好棋,卖了就是替罪羊,却没想到,时运不济,被摸了底儿,这就成了致命伤。」 两人一边儿说话一边儿下棋,看似下地认真,时快时慢,但若是会下棋的人看了,一定会捂脸,这分明就是在乱填子儿。 盏茶时间,薛宝钗带着贾宝玉去而復返,这次倒是很端正地站在马车外蹲礼道:「请二位大人进府详谈,老太太准备好了证据。」 王子腾一把将棋盘打乱道:「行了,咱们进去看看吧。」 林如海笑道:「难怪王兄和大舅兄做亲家,关系还这么好,这下棋的功力也是不相上下地。」 王子腾一个武将,他哪有时间去专研棋艺,顶多就是懂点儿规则罢了,但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道:「我不缓棋。」 林如海愣了一下之后有些哭笑不得,这话说的真理直气壮,他不缓棋,他缓什么棋啊,那压根儿就是胡乱放地,但还是应和道:「王兄棋品不错。」但人品堪忧,脸皮过厚。 王子腾自然是听出了林如海未尽之言,也不在意,又笑道:「文人说话就是委婉,这套棋送给林兄弟了,省得它在我这儿委屈了。」 这是一副用极品墨玉和羊脂白玉做的棋子,棋盘和棋碗也分别是用整块儿的极品玉石做出来的,这是贾赦祖母留下的宝贝,被王子腾给坑来的,现在倒是大方的送给了林如海。 东西的价值倒是没有人在意,他们这样的人家,好东西见得多了,贾赦和王子腾手里,这东西是真的糟蹋了,给林如海反倒是省得明珠蒙尘了。 林如海跟两家的关系也是极为亲近的,自然是不会推辞这样的好意,就笑道:「那我可就却之不恭了。」 说着,赶紧自己动手收拾好,让自己的小厮送到自己的马车内,生怕王子腾反悔,然后才跟王子腾起身下了马车,这明显是并不着急。 王子腾下了马车,还感嘆道:「你这孩子就是心急,我们这也没打算走,都说等你去询问了,用不着这么着急的。」 薛宝钗有些笑不出来了,这人太损了,他们不着急,老太太能不着急?里面的可是老太太的亲儿子。自己这能不着急?这要是背上克公婆地名头,自己以后怎么办? 嘴上却只能道:「大人说笑了,姨夫出事儿,老太太急得倒下了,已经有了春秋地人,我们这些孙男娣女,怎么能不跟着着急,只盼着姨夫早点儿回来团圆,老太太也能好起来。」 贾宝玉想不到那么多,但他跟老太太亲近,知道宝姐姐地一切做法都是为了老太太,贾宝玉看向薛宝钗的眼神变得很是柔和。 之前,他因为对面的是林妹妹的父亲,他知道自己配不上林妹妹了,心里难过,加上林妹妹母亲和弟弟的血仇,贾宝玉根本不敢抬头说话。 但这一刻,他却突然想明白了,自己跟林妹妹是不可能的,那以后就好好跟宝姐姐过日子吧,至少,宝姐姐是母亲的外甥女,又跟老太太亲近,以后不必担心宝姐姐难过。 贾宝玉是个很单纯的人,单纯到单蠢的地步,他的一切想法都放在脸上,别说眼睫毛都是空的林如海和王子腾,就是薛宝钗都瞬间明白他想的什么。 薛宝钗觉得有些腻歪,但她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道:「请二位大人跟我和宝玉一起进去吧。」 林如海笑着点头道:「你们两个倒是都是个好孩子,很互补。」一个七巧玲珑心,心眼儿比起筛网,也不知道谁更多些,一个单蠢,蠢得叫人都不忍心去苛责。 薛宝钗脸色不好看,却还得强颜欢笑地周旋,贾宝玉没有听出林如海话里的意思,只是,林妹妹的父亲夸了自己,贾宝玉有些不好意思,薛宝钗的脸色更难看了。 当然,林如海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这龟孙子竟然还敢惦记自己的女儿?真是不知所谓! 王子腾看着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林如海,忍不住一阵大笑,然后跟着林如海气哼哼地脚步,高兴地往里走。 第258页 让你心眼儿多,让你说话拐弯抹角,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个便宜外甥,其实也没有那么讨厌。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7-2423:13:28~2021-07-2521:36: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啦啦啦~、小小燕子飞啊飞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叶之秋66瓶;春雨无痕10瓶;扒拉扒拉you2瓶;小小燕子飞啊飞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7章 来到贾母的院子,进了大厅,贾母正满脸病容地坐在首位,王夫人坐在下首,李纨站在王夫人身后,薛宝钗和贾宝玉过来之后,就站在贾母两侧,王子腾和林如海直接捡了个位置挨着坐下。 贾母老封君地气势并没有减弱,看着下面两个晚辈,根本没有给自己行礼的意思,只是公事公办的大马金刀坐在一侧。 她现在没有生气的感觉,只是悲凉,想当初,自己是何等风光,如今却只能认着晚辈不给面子,但她也是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的。 现在的贾家,面临的就是马上抄家灭族,和之后遭人报復这两样选项,她不得不选择后一个,虽然这就是饮鸩止渴,但到底还是有缓和的时间。 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们就不得不选择一条活路,只要人活着,终究还是有那么一丝翻盘的可能。 想到这儿,贾母直接说道:「你们要的秘密,我都能告诉你们,但我要你们保证,保证宝玉平安。」 李纨用枯木一般地眼睛看了一眼贾母,心里不是不悲愤,但这里没有她说话的余地,只是对贾家的恨意却很浓烈,只是却只能压在心间。 王子腾摆手道:「这不在交易范围内,之前那些,只能算是捞出贾政的资本,至于你贾家的子嗣,与我们无关。」 林如海也冷笑道:「你们觉得,你们这一房,害得我林海断子绝孙之后,我还会帮你们留后?没有落井下石地出手报仇,林某自觉已经足够宽宏大量了。」 贾母看了一眼他们,然后道:「不管大人们有多少龌龊,也不该祸及小辈儿吧,更何况,当年老爷在的时候,终归是留下些香火情吧?」 林如海一听这话就火了,冷笑道:「祸不及小辈儿,那我倒是要问问贾老太太,黛玉和她弟弟这帐怎么算?」 「小儿尚未出生,就遭了算计,未满三岁就被害了命,就剩下一个黛玉,你们也是容不下的,你们巴巴地来信接黛玉过来,我知道你们是想握着黛玉,以免我林家舍了你们贾家。」 「念着敏儿,再加上也是想黛玉日后有个依靠,我认了,忍着心痛将黛玉送过来,每年节礼不算,我另外打着孝敬的名义给送来一万两地嚼用。」 「一年一万两,黛玉就算是顿顿燕窝漱口,怕是也吃用不完地吧?你们怕黛玉知道这个事儿,拦截我父女通信,让黛玉误会我这个父亲不要他,与我生分。」 「我林海想着,只要黛玉以后能生活的好,也没有理论过,甚至为了能与黛玉有个音信儿,配合着你们,只问生活琐事,不提其他。」 「却没想到,你们府上不仅剋扣到,我女儿病了,吃个燕窝润肺还要被敲打不算,连她服用地养身药也给换了,养荣丸中的人参换成腐败地毒参,以至人参中毒,险些害了命。」 「我倒要问问,这就是你们府上的祸不及子嗣后代?怎么,我林家就合该断子绝孙?」 「没有直接出手报仇,说句不好听的,贾敏在我这儿没有这么大的面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之所以我咽下这口气,只是与你们断亲,也足以报答当年老国公地恩情了。」 王子腾也嗤笑一声道:「别在我跟前儿提恩情,凤儿跟茁哥儿的帐,谁也翻不过去,再说,老国公走之后,我自觉对你们家,尤其是贾政一房,绝对是没有差的,倒是没想到,你们家这么恶毒,要害了他们母子地命,呵呵,祸不及后人?」 林如海这时又开口了:「老太太也不用跟我们说些有的没的,你们现在就是决定好,到底是交换还是不交换,我们没心情跟你兜圈子,捞出贾政就是条件,觉得不行就自己守着秘密陪着拆家吧。」 贾母定定的看着他们,半晌自嘲一笑:「罢了,老婆子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现在不拿秘密交换,贾政就没了,贾家抄家不算,她之前开出的条件,经过这一早上的折腾,说和不说有区别? 贾母放弃挣扎,直接道:「好,别忘了安全地带回政儿。」 林如海直接开口问道:「一,甄家。」 贾母现在也是豁出去了,她知道,现在他们贾家唯一地生路,就是将所有涉及的人,都一网打尽,只有这样,他们才有生路。 所以很干脆的将一封信递上来,然后又让人将甄家寄存的财务拿出来道:「这些东西,我贾家一下没动,其他几家,寄存的应该都跟这些差不多。」 林如海并不是很在意,他拿出信纸看了一眼,上面是甄家求助贾母寄存,等甄家后人来的时候,提取财务,可留一半做酬劳。 还有就是,其他几家,若是到时候不认帐,希望贾家帮忙看护一二,要回来的金银财物,只要保证那些人家不去见财起意,就全都送给贾母做酬金了。 林如海嗤笑一声:「果然是,为了钱,什么都敢做。」 第259页 贾母看了一眼王夫人,嘆口气没有辩解,她如何不知道这些钱沾不得,她当时就拒绝了,只是王夫人却私下里将东西带进了府里。 如今,她只能将事情揽在自己的身上,不为了别的,就因为她是宝玉的母亲,宫里的娘娘不能有一个犯罪的母亲,而娘娘是宝玉现在唯一的护身符。 这事情是王氏做的,那杀头问罪是躲不开的,但若是安在她的身上,在她没有动一下的情况下,皇上便是看在贾代善的面上,也顶多是消了她的诰命。 林如海根本不在意贾母是帮人家揽罪,还是自己贪财不要命,只是淡淡地道:「二,北静王府和先太子事件。」 贾母嘆息道:「这个,其实老婆子知道地也不多,只知道当年的鄯善国公主,其实早就跟北静王府有联繫。」 「真正的北静王妃其实是个傀儡,那时候所有人都以为北静王妃怀孕了,但其实并不是。」 「那一年,政儿要赶考,我就去大佛寺斋戒祈福,在那里包下来一个院子,有一天,我半夜睡不着的时候去院子里乘凉,结果就听到了一段对话。」 其实,贾母那时候已经猜到贾政的成绩怕是不理想了,也知道自己是被贾代儒给忽悠了,或者说,贾代儒之所以考中秀才之后就没有再进一步,是因为他学识根本不行,中了秀才应该是运气成分更多些。 因为,她让人找机会,在不泄露这文章出处的情况下,拿到了贾敬的面前,让他给指点一下,看看不足之处。 贾敬的学识确实不错,但他很傲气,因为家世上,说话做事也犯不着有什么顾忌,直接把那文章给批的一无是处。 贾母是相信贾敬的学识的,所以,她虽然对外还是宣称贾政多么刻苦好学,但却又捐了大笔的银钱,求佛祖保佑,希望贾政能跟贾代儒那样,因为运气好给考上了。 但她心里又更加清楚,这可能性何其渺茫?所以,越临近考试地时间,她心里越慌,几乎到了寝食难安的地步。 赖大家的跟着贾母一起长大的,很了解贾母的喜好,也大约猜出来是怎么回事儿了,所以,晚上的时候,她就带着人都躲进屋内不去打搅贾母。 结果,贾母正心烦的时候,却听到了一些嗯嗯啊啊地声音,她一个生了三个孩子的女人,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佛门清净地,又是她给政儿祈福的时候,岂容有人这样触霉头?于是,贾母就打算让赖大家的去警告一下。 却没想到,贾母听到了北静王地熟悉声音:「可卿,咱们什么时候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啊?」 一清冷地女音道:「快了,再说,你跟那个替身也能快活快活,我又不忌讳。」 北静王的声音有些闷闷的道:「她怎么有可卿的骚劲儿,怎么弄都差了那么些,再说了,你现在可是有了我的孩子,你还让那个假货替你到什么时候?」 女声带着笑意道:「快了,马上就寿宴了,你到时候记得让北静王妃引着人去看就行了,到时候南安家的会配合的。」 北静王语气里带着酸意道:「你难道还跟南安那老小子有一腿?」 女声带着不悦和警告地道:「你也不是没进过我的闺房,里面的陈设,你就没想明白?我这里,可是不养没用的人。」 北静王嘆气道:「罢罢罢,淫、乱就淫、乱吧,谁叫我就被你给勾住了,你那又是武者天地宝镜,又是飞燕舞过得金盘,睡得是寿昌公主下卧的榻,悬的是同昌公主制的涟珠帐。」 「见到你的时候,你这就摆明了告诉我,你的意思,我现在也不过是吃些醋罢了,毕竟,知道你有入幕之宾是一回事儿,床上还要知道你跟人给我带绿、帽子,那就是又一回事儿了。」 女声嗤嗤地笑道:「瞧你那点儿出息,这也犯得着难受?就说你是个俗人,看到那些东西,你就光想着那些事情,也不想想,若是没有那个资本,她们又有什么可、淫的?」 「不过是一具臭皮囊罢了,做那些事情,也不过是为了欢愉,你若是喜欢,等我换了身子,让你第一个尝鲜儿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7-2521:36:39~2021-07-2613:25: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木子30瓶;苹果甜甜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8章 贾母听了这样的秘密,那是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喘,之后两个人苟且的时候,贾母也是僵着身子在墙根儿下听完,真是一动不敢动。 就在贾母终于听完了全程,以为终于解脱了的时候,却听到北静王又道:「到时候真的能扣在太子的身上?皇上会信?」 女声嗤笑道:「信不信的,又有什么打紧的,只要种下了种子,到时候还怕他不能成?再说了,真真假假地,只要皇上认定是假的,那就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也是假的,反之亦然。」 「何况,我设计的这一出,本来也没打算能直接扳倒太子,要不是甄家的那老婆子没用,当年救错了人,最后阴差阳错的给六皇子做了奶娘,甄家那小丫头直接给了六皇子,现在哪用得着这么费劲儿?」 北静王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咱们这两支从先皇起义开始,就跟着司徒家,到最后,还是被防着,皇家愿意嫁女出来,却不会在咱们几家选妃,要不根本用不着谋算这么多。」 第260页 女声冷冷地道:「时候没到,现在坏不了司徒家的气运,只有趁着贾家麒麟血脉修养地时候,才有下手的机会,不然,护国神兽,哪是那么好惹的?」 北静王一听,有些兴奋地问道:「可卿,这麒麟血脉是怎么回事儿啊,还有,怎么这麒麟血脉还要修养?」 女声想了想道:「罢了,告诉你倒也无所谓,贾家本就是护星,每一代都是紫微星地守护者,会一心一意地辅佐帝王。」 「但若是麒麟兽认准紫微星,但紫微星中途陨落,麒麟兽血就无法觉醒,护星和紫微星出现嫌隙,双方都会受到影响。」 「司徒家没有护星辅佐,上位之人处处受到掣肘,难有顺心之事,而失去紫微星的护星,就如同断了线地风筝,结果可知。」 「但贾家祖上于国功绩不小,没落两代之后,会有一次转机,到时候,他出生的时候,必有奇异之处,之后会指引你们去接触,那是贾家唯一的转机。」 「断了,麒麟血就彻底断了,司徒家也会因为疲于对抗天灾人祸,耗尽龙气,最后致使整个中原都四分五裂,那时候才是佛门正式崛起的时候。」 贾母听了之后,简直肝胆俱裂,但是,她不敢出声,一点儿也不敢,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那里呆到天亮的,这些事情,她谁也不敢说。 她不知道是真是假,她不敢跟任何人讨论,只能静静地观察着,之后的事情,完全都是按照那天听到的在发展。 后来,在她看到鄯善国公主死后,松了一口气,打算跟贾代善说的时候,她又意外的发现,那鄯善国地公主,已经是北静王妃了。 赶紧让人去调查的时候,发现有个跟鄯善国公主很像的女子就好像被人控制了,按照之前鄯善国公主撞头地样子,完美地复制了鄯善国公主死亡时的样子,替鄯善国公主躺进棺材中。 贾母这次病了一场,吓得,但其他人都以为,是贾赦气得,这是她对外说的,除了给自己找个生病理由外,其实主要意思就是,想让皇上知道贾赦不孝,不孝之人怎么能做太子伴读? 这时候的贾母,虽然不喜欢贾赦,因为他是婆婆带大的,贾母自然更偏疼小儿子,但也绝对没有想过让贾赦怎么样。 真正让贾母愤怒的是,贾赦一心为太子翻案,在贾母说,你这样会连累你弟弟的时候,贾赦却说:「我即便是要赔上整个身家性命,赔上一切,我也要对得起太子殿下!」 之后,贾赦就跟疯魔了一样,甚至真的让他摸到了北静王府,差一点儿就让他抓到了把柄。 但最后贾赦闯进北静王府地时候,看到的是刚生产,虚弱的北静王妃,只是当时府中的气氛并不好,据说是王妃产下的哥儿,出生就没了,被接生嬷嬷拿去埋了。 据说贾赦去找接生嬷嬷,并且还真的去埋孩子的地方,不顾忌讳给扒开了小土包,发现所言不假,那真的是一个刚出生就因脐带缠脖给累死的男婴。 贾赦这样的做法,北静王府自然是不能善罢甘休的,贾母不得不前去给赔礼,顺便探望北静王妃,结果发现人又换回了之前那个替身。 再后来,那个替身生下了现在的北静王水溶之后,就对外说自己突然看破红尘,去铁网山那边儿建了一座庵堂出家了,起名水月庵,也就是后来的馒头庵。 贾赦就这样不管不顾的,非要给太子讨回清白,贾母无奈,干脆拿出自己陪嫁中的那药给贾赦下了,为得就是让贾赦每天趴在女人的肚皮上,别给她找事儿。 亲手给自己的儿子下毒,贾母的心并不好受,但她还有一个儿子呢,她不能连累了自己的小儿子。 再说,贾赦中了那个毒之后,这辈子就算是毁了,再加上不想看到他引起自己的愧疚,就干脆几乎是避而不见。 时间久了,母子间本来就不多地感情更是耗得干干净净,贾母开始怨恨起贾赦,自我催眠,贾赦就是因为被老婆子给教坏了,所以才什么都对着跟自己干,不孝顺自己,还故意想要害自己的弟弟。 林如海等人听得是目瞪口呆,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等将当年那个替死地人棺材打开,看她年龄和生育情况,这些事儿足以证明,当年太子的清白,也有了确实的证据,可以对鄯善国发兵了。 王子腾这时开口道:「所以,贾宝玉衔玉而生,你就觉得,他是那个贾家最后的希望?是麒麟血的觉醒者?」 贾母冷冷地反问道:「难道不是?」 王子腾摇摇头道:「或许,你们进宫探望你家贤德妃的时候,她会告诉你们些什么。」说完,正色道:「想来先太子的事情,你也就知道这些了吧?」 贾母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却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道:「知道这些,不足以证明太子的清白?」 王子腾挑挑眉道:「证明不证明地,那是皇上说的算,我不是贾赦,对这事儿没有那么执着,现在就说最后一件吧,南安王府。」 贾母看了看王子腾之后,闭了一下眼睛,攥紧了手,然后道:「南安王府,投靠了扶桑国,是受鄯善国公主命令地,东番岛要自立为王。」 「扶桑岛暗中扶持南安王府,南安王府藉助东番岛的位置,帮着扶桑国和孔雀国倒换掠夺来物资地船只平安出行。」 王子腾等人气得额头青筋直冒,倒也不奇怪,事实上,之前发现海岛上那些东西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查办了,掌管海关的人已经落网了一批,种种迹象也指向南安郡王,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第261页 于是,王子腾问道:「证据呢?」 贾母淡淡地道:「证据有,但那是我的宝玉的救命符,而你们今儿来的主要目的,不就是为了南安王府地证据吗?」 王子腾见,贾母这明显是不可能轻易说出来的,而之前那些消息,跟这个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贾母分明是很清楚,朝廷主要就是要抓南安王府。 南安王府,几辈子盘踞东番岛,手握二十万大军,没有实在证据,谁都不能轻易动他,相比起来,保贾宝玉一条小命,确实划算。 想了一会儿之后,王子腾开口道:「若是真有那一天,我可保贾宝玉一条小命,但也仅此而已,别的就不要妄想了,别忘了,贾政现在就面临着抄家灭族的大罪。」 贾母心有不甘却又无奈,最后只能妥协道:「大佛寺,毗卢阁内十丈金身石弥勒佛像身前的功德箱下面,有一暗门。」 王子腾道:「你怎么知道的?」这样的事情,绝对不是贾母手底下的人能调查清楚的,她没有那个本事。 贾母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流下,慢慢开口道:「我家老爷,就是因这事儿丧命地。」 她恨贾赦,其实也跟这个事情有直接关系,本来,当年贾代善救先皇,其实受伤不重,只是因此引发了旧伤,不得不卧床休养。 贾赦这时候本该一心侍疾,但贾代善一脱离危险,他就去给寻找证据,愣头青一样的不管不顾的找证据。 贾母怕得要死,无奈之下,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跟贾代善说了,希望贾代善勒令贾赦住手,但贾代善把自己说在房内三天之后,干脆搬去了梨香院,并且帮着贾赦开始调查。 贾代善手里的人脉自然不是贾赦能比拟的,贾赦能查到北静王妃身上,贾代善却是直接找到了人家的老巢大佛寺。 结果,贾代善刚刚得到消息,杀手就到了梨香院,当年那个叫可卿的鄯善国公主身边伺候的丫鬟,也就是后来秦可卿的陪嫁奶嬷嬷对闻讯赶来的贾母道:「好个不识趣儿的!」 却原来,当初因为小沙弥疏忽大意,给贾母安排错了院子,而当天晚上,鄯善国公主和北静王却是喝多了,也就没发现她,这才让她听到了这些。 但第二天的时候,北静王和鄯善国公主,其实不能确定贾母知道什么消息,加上贾母表现得很淡定,她们试探几次都没有结果。 包括,鄯善国公主变成北静王妃,接待贾母的时候,也是一个试探,但贾母却表现的很淡定,她只是有些奇怪地问鄯善国公主:「王妃有了孕事之后,怎么反倒显得年轻漂亮了,可是有什么偏方?」 甚至之后,还特意跟鄯善国公主讨要了一些养身的办法,实在叫人没办法去将她确定了,只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暂时放下,毕竟,这是大夏朝国公夫人,还是极为得皇上恩宠的国公爷的夫人,能交好总比交恶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7-2613:25:05~2021-07-2716:58: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水流疏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9章 鄯善国公主身边的人,撂下一句:既然会装,就装到底吧!说完,就带着人直接离开了,贾母这才颤巍巍地来到贾代善的身边。 这时候的贾代善,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他托着最后一口气对贾母说道:「去,将桌角后面那封信,马上给赦儿送去。」说完,陷入昏迷。 贾母看过那封信之后,直接收了起来,她怎么可能还会将信交给贾赦,但她知道,也许这封信以后会是自己和政儿的保命符,所以,她将信收了起来。 太医最后拼尽全力激发了贾代善最后的生机,就是为了让他临死前,能交代后事,贾母没想到,到了最后一刻,贾代善惦记地还是长子贾赦,尽管贾赦将他害死了。 让人都退出去之后,贾代善问道:「你将信给了赦儿没有?」 贾母恨啊:「老爷心里只有贾赦,那政儿呢?我呢?贾赦因为这个可以立功,我跟政儿能得到什么?」 贾代善道:「我会要求赦儿一直孝顺你,赦儿听话又中诺,只要答应了,就绝对不会反悔。」 贾母冷笑道:「他对你这个父亲自然是孝顺的,但他早就被老太太教的跟我离心了,否则会不顾及我和政儿安危,会说出就算付出一切代价也要给老千岁讨个公道的话?」 「就这样的,我还会指望他孝顺我?不忤逆谋杀我,我都是託了老爷的福气了!至于他顾念兄弟情,帮着政儿,我是不敢奢求的。」 贾代善想了一下之后道:「赦儿是个孝顺的,除非你将他逼得没有活路了,否则,他绝对不会不管你。」 「你若是不放心,我可以叫来敬儿和族老们过来见证,立下字据,只要贾赦有一天不孝顺你,不养你老,或者他先提出分家,西大院儿到西小院儿,那里就要给你住,直到你闭眼才能收回。」 「至于政儿那里,我会上一道摺子,为政儿求来一个位置,他老老实实地办公,以后也用不着非得看着赦儿地脸色讨生活,这你该满意了吧?」 说这话的时候,贾代善已经是强撑了,贾母见此,就答应之后会给贾赦,但要贾代善马上履行诺言。 贾代善在最后一刻,不得不硬撑着一口气,写了几个字,又在族老询问,贾赦给贾母养老的事情点头之后,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第262页 贾赦不在乎那些东西,但他心里难受,自己的父亲为什么到最后,也没和自己说一句话,只是拉着自己的手,指了指贾母。 他不知道贾代善是要他去跟贾母要那封信,只以为贾代善是要求他孝顺自己的母亲,心里难受的贾赦有些自暴自弃。 既然父亲要自己孝顺母亲,那就孝顺,所以,之后,即便贾母拿着贾政尽孝地名头帮着贾政窃居荣禧堂,他也没有反抗。 王子腾知道了全部之后,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结果那封贾代善留下的信,带着让贾母签字画押的春荣记录的证供,直接跟林如海走了。 其实,贾政跟科考作弊案的关系并不大,只是他蠢,给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就是因为这样,皇上才会想着废物利用。 要不是皇上下令不许任何人探视犯人,贾母只要见到贾政本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就绝对不会乱了阵脚被王子腾等人拿捏。 别管贾政是真迂腐也好,还是因为别的,他这些年做官是没有什么长进不假,但他是真的没有想着贪污一文钱。 贾政没有贾赦的丰厚身家,但也绝对不少,贾代善三成地私房落入贾政的腰包内,可以说,贾政这辈子,就算是躺着吃也是吃喝不尽的。 这也是他有底气养一屋子的清客陪他的原因,他不缺银子,也犯不着为了贪那点儿银子去做什么。 此次去江宁做学政,他也就打算老老实实做满三年,然后回京述职之后,至少也能得个从三品的养老官儿。 贾政这些年早就被磨去了意志,尤其是两府分宗之后,他深刻地意识到族人都是吸血虫,还有府上亲人的勾心斗角,这些都叫他很是疲惫。 看着自己的废物兄长,因为有了个好孙子而步步高升,心里不是不嫉妒,但转头一看自己的妻子,再对照自己的先大嫂,贾政觉得自己只能认命了。 不认命又能怎么样?他跟贾赦就差了一岁,但命运却差了天差地别,就因一个是嫡长子、一个是嫡次子,得到的家产就差了几倍。 明明自己无论是读书还是品行都比贾赦强上许多,可除了母亲以外的长辈,都拿贾赦为重,娶得妻子,无论是性情还是才华,都胜过王氏百倍。 好容易自己的儿子比贾赦的儿子强了很多,有出息地长子却最后折损了,而小儿子虽然聪慧却不喜欢仕途。 反倒是眼看着没落了的大房,因为有了孙子之后,又张狂了起来,这就是命,贾政认命了,所以,他也想好了,自己就安安分分地过吧。 所以,他也没想着做出个什么功绩,就想着混过三年之后,回去按例提半级,想着再加上宫里的娘娘,自己这辈子也不愁了。 正好,他手里有个清客很擅长这些事情,他就带着这个清客,给了个师爷地名头去了任上,然后每日喝着小酒,偶尔跟着那些文人墨客去品评一些狗屁不通的佳作。 再加上陪着一起过去的金姨娘,终于有了身孕,还劝着他再给找两个姐妹打发时间,贾政感念金姨娘的懂事儿,直接受用了两个丫头之后,开始跟人去喝酒。 男人嘛,喝上酒之后,只要不是醉的不省人事,多少就会有些兴奋,这时候,当地的官员又听说这学政是京城贾家人,宫里还有娘娘。 最主要的是,这人跟北静王府有些关系,要不那些政务能全交给那北静王府的管事吗?为了巴结,知道这位不喜金银,干脆就投其所好的送女人。 玩儿出了感觉地贾政根本不知道,在江宁,他已经打上了北静王府的标籤儿,不过,也因此没有任何人去为难他。 当然,他也更加不知道,自己那能干的师爷,是北静王府安插到他身边的钉子,若不是有人一直盯着贾政,贾政这次真的是替人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而那些人,胆子也是真大,名次直接就已经明码标价出来了,其实也不奇怪,水溶又不是傻的,自然是知道皇上已经打算对他动手了,他是打算做完这一票就撤了。 不过,这次水溶有些托大了,他以为皇上是不会知道,江宁那边儿是他的老巢儿,毕竟,明面上,他从来没有跟江宁那边儿有过来往。 说起来,这个事儿,若是没有甄家那里得来的信物(传国玉玺)联繫上隐谷死士,对方作为投名状送来的消息,皇上是真的不知道,被他视作很干净的江宁官场,竟然上下抱团儿,早就是北静王府的人了。 也不能算是北静王府的人,那些人是秦可卿的人,那里是秦可卿的老巢,而秦可卿还是鄯善国公主的时候,那边儿就已经被她掌控住了,后来交给了水溶代管。 秦可卿出事儿之后,水溶自然顺理成章的接管了,但水溶很清楚,纸包不住火,尤其是在皇上将附近的驻军总督给换了之后,水溶觉得出事儿是迟早地。 在加上,北静王府的几次被针对,外人不知道贾家的情况,但水溶很清楚,贾家那个茁哥儿应该就是所谓的麒麟血脉觉醒者。 所以,对于贾茁来说,但凡是对江山社稷有碍的人,他天然就会厌恶,而在位的皇室,也会下意识地偏袒贾茁。 这对北静王府很不利,再加上可卿出事儿,佛爷们拼命收回的残魂却根本不能正常沟通,必须藉助稍有龙气的胎儿和胎府中的先天灵气蕴养才能慢慢恢復。 第263页 他不知道那些佛爷经过蕴养地可卿灵魂恢復的怎么样,也不知道他们的谋算能不能成功,但他父亲去世之前,曾经私下告诫过水溶。 若是贾家那个麒麟儿真的降生了,记住,别招惹,见事不好,赶紧撤,最好是直接想办法离开大夏朝地地界儿,只有出了这个地界儿,只要不是发动战争,那气运就不会对他有加持。 据说,这个是当年水溶的父亲伺候的那个鄯善国公主伺候的好,加上水溶父亲俊俏得那鄯善国公主宠爱,这才给透露出地信息。 真假,没有人知道,但水溶很相信自己父亲的话,所以,没等可卿的转世成功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谋划退路了。 这无论到哪里,金银都是必不可少的,所以,他开始命人敛财,只等科考结束之后,这些人就开始往外撤,最好是能闹出些动静,将京城这边儿的注意力引过去,给他逃跑容出时间。 只是,他却没想到,皇上派去地人接管了当地的驻军,本来就是为了把他们一网打尽,为此,特意将几个有学识,但只是在翰林院窝着修补古籍的庶吉士过去配合演出。 这几个人是奉命行事,化名前去科考,自然是,动静怎么大怎么弄,最后更是直接带着他们的考卷答案,要求说法地同时,直接将当地的孔子庙给砸了。 砸了孔圣人的庙,这还了得,当地的总督自然要去插手维持秩序,所以,但凡涉及进来的,甭管是官家还是学子,都直接进去羁押吧。 水溶明白,这是大势已去,他甚至都没有再跑路,因为不用查看,自己四周,怕是早就有暗卫守着,现在怕是官兵已经围拢地水泄不通了,他干脆也不做无谓的挣扎了,卫若兰带人进来的时候,他直接顺从地跟着就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7-2716:58:21~2021-07-2723:15: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灵犀5瓶;扒拉扒拉you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0章 贾政人虽然全须全尾地回来了,但丢了官,私产被抄,并且一句三代不可科考出仕仿佛抽去了他所有的精气神儿,整个人好像瞬间老了二十岁。 贾母看着佝偻地儿子,心情很复杂,这次,她虽然没有被消掉诰命,但以后也绝对要夹着尾巴做人,同时,也绝对没有哪家夫人愿意跟她交往,怕被她反咬。 世家大族,谁家没有个什么秘密,贾母这次能为了救儿子,让菜市口的地,变成血红,沖都沖不掉颜色,焉知下次会不会为求自保出卖自家? 母子俩抱头哭了一场之后,贾母问道:「政儿,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贾政嘆气道:「太太,这一遭下来,儿子累了,想去乡下养老,找个远离京城的地界儿,以后就老守田园。」 贾母摇头嘆息道:「也是个退路,但不是现在,咱们得等全完事儿了,否则,没了荣国府和娘娘的庇佑,咱们怕是没出京城,就被人报復了。」 贾政愣了一下之后问道:「那什么时候算是完事儿了?」这些事情,牵扯了半个朝堂,全都一网打尽是不可能的。 贾母的眼泪也流了下来,然后嘆息道:「等等看看吧,先把省亲别墅弄好,只要宫里娘娘不倒,咱们就暂时安全的。」 「等贾赦那畜生回来,我会让他安排好咱们,只是,那省亲别墅,不要再往里多投银子了,只要看着鲜亮就行了。」 看贾政有些不明白,贾母哀嘆一声,心道,自己这个儿子倒是品行端方,只是为人过于迂腐不知变通。 但有些事情能做却不能说,尤其是现在这样的时候,她根本不能确定,这边儿跟筛子似的府里,有多少是人家的探子,又有几个是能用的。 自家现在,得罪了无数人家,因她的话,被抄家问斩和流放的,数都数不清,肯定是有很多对他们家恨之入骨地人等着抓他们的错呢。 南安郡王府直接被围拢,不许任何人接触,就在柳湘莲和卫若兰请战,前去东番岛擒拿南安郡王的时候,东番岛传来求助信息,南安郡王被掳。 他这真的是自己作死,这猫有猫道、狗有狗道,南安郡王自然有他的消息渠道,冯唐、冯紫英父子,接管天津卫水营,并且由乌拉处调集战船靠拢的消息,他知道了。 再找人调查一下几处戍边之地换防变动,立马明白,皇上要对朝鲜和琉球以及扶桑用兵,立马给琉球那边儿的人送了消息。 而且,内地的情况,水溶能察觉出皇上的意向,南安王又如何察觉不出皇上这是要对她动手了? 所以,这次通风报信儿的时候,是他自己亲自过去的,不为了别的,就是希望那边儿能安排人将自己的亲人给接出来,代价就是东番岛二十万大军。 但南安郡王还是托大了,他以为整个东番岛都是他的囊中之物,为他所用,却不知道,早在几年前,皇上就已经开始派人渗入东番岛了。 之后,在甄家出事的时候,皇上就已经知道霍家要反了,部署也加快了脚步,甚至给隐谷的死士派过去了一批,等的就是南安郡王做出通敌卖国的实质行动,人赃并获的抓住把柄。 在南安郡王带着亲信偷偷前往琉球国的时候,东番岛地人就开始行动了,等琉球国地人带人攻打过来的时候,东番岛二十万大军,归顺地归顺,死忠的则全部被杀完了。 第264页 琉球国本来就是来直接接手的,并没有做太多的准备,可想而知,几乎是全军覆没,就算少数逃回去的,也是各个受伤严重。 这琉球国就是一个小岛屿国,是扶桑派去的分支,总共也没多少人,这一下就损失了四五万士兵,琉球国的国王差点儿直接气死。 元气大伤地琉球国,又气又怒,更是害怕,明显,东番岛那边儿已经被人接手,这是随时等待命令,就要攻打过来。 大夏朝兵强马壮,尤其是在大夏朝皇帝南巡之后,国家风调雨顺,百姓恢復生机,还不知道是怎么弄到了大批的粮草金银,这时候大夏朝发兵,无论是琉球还是扶桑,都无力抵抗。 又气又怒地琉球国王,差点儿直接命人砍了南安郡王这个蠢货,自己的部下被渗透地跟筛子似的,这货竟然毫无察觉! 幸亏琉球国的国师出言拦下:「陛下息怒,那大夏朝号称礼仪之邦,最是好面子,讲究便是出战也必须出师有名,咱们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能渡过眼前的危机,所以,这废物还可以先废物利用一下。」 琉球国王还是非常信任自己这个国师的,就问道:「国师的意思是?」 琉球国师道:「我国这次因为那蠢货一次损失了五万人马,只要大夏朝这次派来二十万兵马,我国就无法抵抗住。」 琉球国国王点头道:「我就是因此苦恼生气,但现在又有什么办法?」 琉球国师道:「大夏朝好面子,不管他们的南安郡王是投敌叛国,还是战败被俘,都会尽量先把人捞回去处理再说。」 「而我们直接递了降书,但要求对方下嫁公主联姻,签和书,百年不得发动战争。」 琉球国是扶桑国地分支,跟扶桑国一脉相传地是,他们根本不在乎面子而是利益为上,降书这东西,在大夏朝看来很丢人,他们却不在意。 至于契约这东西,在他们看来,契约就是一种为自己谋求生机地手段罢了,没有机会翻本的时候,他们就会很有契约精神,反之,那契约就是用来违反破坏的。 琉球国使臣来到京都,手执国书称降,言:愿意以战败国身份归顺大夏,为大夏朝附属国,每年为大夏朝进贡白银、黄金各五百万两,金银珠宝以及琉球国特产若干。 要求作为两国合战的象徵,请求大夏朝将一位公主下嫁给琉球国国王做大妃,作为两国百年交好的见证。 皇上在上面龙椅上黑着脸也不说话,半晌才对下面站着的太子道:「太子说说,你是怎么看得?」 太子出列道:「回父皇,太、祖皇上得天下地时候,曾经昭告天下,司徒家:不和亲、不纳贡、不称臣、不割地!」 「我大夏朝人杰地灵,从来不缺文臣武将,番邦小国赶来冒犯,岂是一个附属国就能揭过的,既然敢打我大夏朝国土的主意,我大夏朝若是不能还以颜色,以后岂不是叫人有样学样?」 「以后四周番邦,必然会以此效仿,打得过就打,打不过送上降书,积攒实力再来,左右不过是一张纸的事儿。」 「更何况,琉球小国,欺人太甚,自己怕了,竟然还找藉口,要求我大夏朝下嫁公主和亲,简直岂有此理!」 「今日,儿臣请战,愿意亲自前去收復琉球国,为大夏朝开疆扩土,也是昭告天下,侵犯我大夏朝者,杀无赦!」说完,太子单膝跪地,拱手做请战姿势。 太子话音落,王子腾出列,错后太子半步位置,以同样的姿势单膝跪地请战道:「老臣愿意挂帅前往,会会这琉球小儿!」 后面卫若兰和柳湘莲紧随其后出列道:「臣等原为先锋,杀杀这琉球小国锐气!」 武将一列,纷纷出列请战,就连往日与太子不和的几位皇子,这会儿在面对敌国的时候,也是空前地团结,纷纷支持太子,表示不能违背祖宗誓言,皇上的脸色慢慢和缓下来,嗯,很好! 文臣们大多没有武将好战,尤其是在大夏朝刚刚经歷了连年灾害,刚刚有了起色的时候,并不是很支持现在起战争。 虽然琉球国现在的话,明显是再拖延时间,为自己国家争取修养生机的时间,但那条件给出的很有诚意。 再说,这个时间,琉球国有修养的时间,大夏朝又何尝不是修养缓和地时机?这样一来,又何苦一定要发起战事,造成百姓苦难呢? 可是,现在外国使臣还在,他们自然是不能跟着唱反调的,尤其是现在,整个皇室空前的团结,现在若是唱反调,怕是回头就等着投敌叛国的帽子扣在自己的头上吧,所以只能忍着。 皇上自然是知道这些老东西想的是什么,又都眼巴巴地看文臣这边儿首位地林如海和魏晨曦,干脆直接开口道:「林爱卿和魏爱卿觉得如何?」 林如海自然知道皇上为什么问他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地文臣意见的原因,就拱手道:「虽然战事起,百姓民不聊生,但若是杀鸡儆猴,能因此震慑住周边几个不安分地小国,反倒算是少起战事,于国于民都是好事儿。」 魏晨曦是个话很少的人,直接一拱手道:「臣下朝之后,就去钦天监询问一下日子,准备祭祀,为大军祈福。」 因为贾政的事情解决了,昨儿晚上才算是敢回来的贾赦,今儿也来了朝会,这会儿开口道:「打仗我不会,也不敢,但我有钱!」 第265页 「这次我贾家愿意捐献一百万两白银做军需,另外,我个人名下和茁哥儿名下今年在扬州、金陵以及京郊所有庄子上的粮食,全都捐出来。」 「茁哥儿说了,打,狠狠地打,只要是为了大夏朝安危和尊严打仗,贾家庄子上的出息,就能一直供给。」 众人一听,都倒抽一口冷气,谁不知道这爷俩的私产庄子有多丰厚,这是真要将琉球、扶桑等国灭了不罢休啊! 另外,这一家子,负责打仗的、负责祭祀的,还有负责提供物资的,琉球国真惨!这就被人家给盯上,要做杀鸡儆猴的鸡了。 皇上这时候实在是忍不住了,也不顾形象了,直接在龙椅上哈哈大笑,连连称好! 相反地,听着翻译讲述地琉球国使臣,这时候的脸色已经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赶紧摆手道:「不不不,尊贵的大夏朝皇帝陛下,这里面有误会,请不要冲动。」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7-2723:15:37~2021-07-2823:17: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小燕子飞啊飞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1章 琉球国使者,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怎么跟自家国师说的完全不一样呢?不是说,大夏朝很看重面子,无论怎么样都会先把人捞回来再说嘛? 再说,公主和亲,就算公主高贵,那也不过是个女人罢了,就算是扶桑那边儿,皇室地公主也不过是安抚大臣的工具,能和亲,那是无上的光荣,在这里怎么就跟捅了蜂窝一样? 皇帝坐在龙椅上,听到使者的话,冷笑道:「误会?尔等番邦小国,之前趁着我大夏遭遇天灾时,趁机兴风作浪,谋夺我大夏江山,现在讲误会?」 「我大夏乃是礼仪之邦,尊古礼,讲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正好,你就直接回去告诉你们国王,准备迎战吧。」 「至于霍国元,本就跟水溶他们一样,是你们派来地奸细,生死随意,只要霍家剩下的人在,就足够朕给百姓交代了。」 使臣听着翻译,额头冷汗都开始往下冒了,在听到皇上说:将人给朕叉下去,直接遣返,命鸿胪寺卿,准备战书,让他一併带回琉球。 这时候的使臣已经吓得面无人色了,赶紧跪趴下道:「尊贵地大夏皇帝陛下,我们要求公主下嫁,只是一个交好地象徵,绝对没有侮辱贵国的意思。」 「我们是带着诚意前来求和的,若是皇帝陛下捨不得尊贵的公主,那么郡主之类的也可以,我们只是想要一个代表和平友好的象徵。」 皇上冷笑道:「朕捨不得朕的女儿,其他人家的女儿同样是爹娘疼宠长大的骨肉,朕又怎么会如同尔等番邦小国一般毫无人性?」 就在皇上要严词拒绝的时候,和顺悄悄地走过来,趴在皇上一边儿耳语了几句话,皇上脸色变得很冷。 而使者估计着时间,大约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赶紧又退一步道:「尊贵的大夏皇帝陛下,和亲地象徵,自然是要自愿的,我们会选一个自愿嫁给我们王地女孩儿。」 皇帝冷哼一声,没有说行,也没说不行,直接一甩袖子起身,说了一句退朝,就转身离开了。 回道御书房,和顺问道:「皇上,南安老太妃要求求见?」 皇上努力平息自己的怒气,半晌才道:「暂时不见,去请太后回宫,朕修书一封,让人送到太后手中。」 和顺赶紧应是,皇上想了想又道:「顺便宣伯涛和长福进宫。」皇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心烦气闷的时候,就想见贾茁那个小东西,只要那小肉球一进怀里,好像就能平静下来。 伯涛和贾茁很快就到了,问好之后,贾茁很自觉地一伸手,让皇上把自己抱进怀里。 皇上笑呵呵地把人抱起来之后,有些嫌弃地问道:「长福,你最近又吃了多少东西?怎么又胖了?」说着,还顺手拍了一把肥嘟嘟地小屁股。 贾茁一听不干了,怒道:「皇爷爷,长福现在一顿才吃一碗饭!」说着,还用自己胖乎乎地小爪子,伸出一根手指头。 伯涛将自己的脑袋低下,他有点儿不好意思说,这小子确实一顿就吃一碗饭,但那些菜不算,光是碗都快赶上盆儿了,这些还不包括每日早晚地两盆儿奶。 但皇上就吃他这一套啊,当即也顾不上烦心琉球跟南安王府的那些破事儿,赶紧着急地问道:「好好地,怎么就吃那么点儿?」 和顺更是心疼地道:「小殿下还小,咱们不怕胖,等以后不吃奶了,消了奶胖儿就好了,可不能少吃东西啊,要不怎么长高?」 伯涛实在是不想听弟弟想着法儿骗吃的,要不回去真的没法儿跟婶婶交代了,他都偷偷地把自己的零食匀给了弟弟。 最近,王熙凤意识到贾茁吃的实在是太多了,贾家自然是不差那点儿吃食,但小孩子现在胖乎乎地可爱,可再大了,要是还这么胖,不就糟蹋了那美人儿脸了? 想想,当初贾琏那个德行,王熙凤都稀罕地当个宝儿似的护着,那会儿贾琏要本事没本事,要官职没官职,钱财上更是毛都没有,还跟个色中饿鬼似的。 王熙凤有钱有貌有手段,泛着王家继承人不做嫁给贾琏这个要啥啥没有的纨绔子,不就是图个脸蛋儿吗? 由此可见,王熙凤真的是个颜控,所以,她对自己的儿子容貌也很看重,就拜託伯涛看着贾茁控制食量。 第266页 伯涛虽然一点儿没觉得吃饭耽误了贾茁的那张脸,这不是伯涛爱屋及乌,贾茁的样貌是真的好,胖的也很适中,更主要的是,贾茁练武,虽然胖嘟嘟地但个头也高。 但也真的怕贾茁因为吃的太多长残了,到时候王熙凤找他算帐,胭脂虎真的不是白叫的,所以,他只能哄着贾茁没事儿吃点儿零食,在饭食上控制点儿。 眼瞅着皇爷爷要大手一挥,让御膳房给准备吃食补补,伯涛赶紧开口道:「皇爷爷,贾爷爷刚刚来的时候,让我们带过来一封信,说您看了之后,在做决定。」 贾茁眼泪汪汪地看着眼瞅就要到嘴儿的美食,就这么被大哥哥给打断了,气得干脆四仰八叉地躺在皇上的怀里装死。 伯涛一看,赶紧过来小声地哄道:「晚上喝奶地时候,我的霜糖都给你,咱们少吃一点儿行不?」 贾茁在点心和晚上多加霜糖上,左右为难地掰着手指算了一下,最后忍痛地选择晚上的牛奶多加霜糖,因为,他晚上加霜糖,没人告状,但要是骗了点心和御膳,回去还得被老娘收拾。 老爹和大哥哥怕老娘,他也怕啊,最近能管住老娘的外公忙得脚不沾地儿,没工夫救他啊。 皇上其实也知道贾茁的事情,毕竟,贾茁每日地情况,都是会被汇报过来的,就是皇上看不得这小子为了点儿吃的可怜巴巴地样子,要不也不能忍了这么多天才将人叫过来。 被大孙子给哄好了这小祖宗,皇上也是悄悄地松了一口气,然后赶紧接过来伯涛递来地贾赦的信,看过之后,他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情了。 想了一下之后,皇上命人给他换了身衣服,出宫去荣国府。 贾赦下朝回府之后,听说有人去找了贾母,之后不久,贾母让人带话过来,就两个字贾琮。 昨日贾赦回来的时候,贾敬就将事情给贾赦说了一下,贾赦此时,对贾母是真的恨,他不恨其他的,就恨贾母误导自己,让自己对老父亲误会,险些做了大不孝之人。 他没办法去原谅自己的母亲,因为他不仅恨贾母也恨自己,恨自己懦弱无能,辜负了父亲的期望,但贾母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的母亲,他不可能去出手报復。 想来想去,贾赦只能选择,以后不再来往,就当陌生人相处吧。 但今日,贾母叫人送来的这两个字,贾赦这才知道,原来琮哥儿地身份,贾母是知道的,这时候提醒他,应该是为了换取贾宝玉的未来。 王子腾承诺,保贾宝玉性命无虞,但贾政这三代不可科考出仕,就是将贾宝玉和贾兰的前程给彻底毁了,这是要贾赦过继来贾宝玉。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贾赦不愿意跟贾母那边儿有任何地牵扯,所以,在夏守忠叫贾茁和伯涛进宫的时候,给皇上写了一封信之后。 贾赦在贾敬的建议下,就给出一个折中地办法,将贾茁名下的一个进国子监地名额给出,至于那边儿给谁,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贾茁现在就是国公爵,名下自然是有进国子监的名额,他自己是用不上地,而贾家现在也没有其他人能用上,贾蓉和贾蔷,那就不是读书的料。 原本,贾赦他们是打算等贾茁的孩子出生以后,贾赦把自己的国公爵传给贾琏,再加上王子腾那边儿的,就算贾茁生下三个孩子,也够用了。 但现在,贾家因为贾政参合到科考舞弊中,贾政地子孙,除非过继,剩下的就只有用功勋送去国子监,相护抵消这一途了。 凭藉贾赦和贾茁现在的身份,跟皇上求这个情,皇上是不会为难的,所以,贾赦干脆就拿着这个作为交换,也是表示今后再无关系的意思。 贾母听到王善保的转述之后,也明白了贾赦的意思,加上早就有了心里准备,这次并没有为难王善保,只是摆摆手道:「你先回去吧,告诉你们家老爷,老婆子明白他的意思了。」 「等回头,我会将要去的人名字告诉他,至此,我与他母子情分就断了,以后怎么样都与他无关。」 坐在一边儿的贾政,动了动嘴,但到底是没有再说什么,等王善保告辞离开了,贾政才对贾母道:「太太?」 贾母嘆口气,也没有给他解释的意思,就直接问道:「政儿觉得,谁去更合适?」 贾政这时候迟疑了,他自然是希望去的是宝玉,抛开其他,贾宝玉现在是他唯一的儿子,但贾兰最近因为不能科举,而病得高烧,那也是自己的亲孙子,读书上也比宝玉刻苦。 就在贾政左右为难的时候,贾宝玉走了进来,行礼之后就依偎在贾母身边,然后开口道:「老太太,让兰哥儿去吧,他比我读书刻苦又有毅力。」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7-2823:17:54~2021-07-2923:45: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芈@葭100瓶;暗羽、suibian珊10瓶;林沐阳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2章 皇上到来,贾赦一点儿也没意外,看皇上并没有打算让贾茁和伯涛离开的意思,就等众人磕头请安之后,将除了贾琮以外的其他人都撵了出去。 贾赦嘆息道:「我找到婉仪郡主的时候,已经晚了,婉仪郡主自己剖开肚子,将孩子取出之后,求微臣两件事儿。」 「这一就是,将孩子养大,给口饭吃,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孩子的身份给太子殿下蒙羞。」 第267页 「第二件事,是将她的尸体焚烧之后,送到大海扬了,让她死后干干净净也自由自在,想要游览河山还是听经洗涤,都不在受束缚。」 皇上看贾琮的目光有些复杂,这是自己最敬爱地兄长的外孙,是自己最喜欢,从小领着玩闹的小侄女地孩子。 但是,皇上哑声问道:「知道他父亲是谁吗?」 贾赦猩红着眼睛恨声道:「南安郡王那个老畜生!」皇上稀罕那个小丫头,自己又何尝不是将小丫头疼到骨子里。 记得那时候,贾赦还有些遗憾地说道:「婉仪现在都快成大姑娘了,我就是再努力,也没法儿给造出个儿子将人娶回家啊!」 太子温和地拍着任性,一点儿也不懂事儿的贾赦地脑袋安抚道:「恩侯是她的叔叔,恩侯以后护着她,不叫她吃亏,不是就行了?」 贾赦皱眉道:「我要是有儿子娶了婉仪,那小子要是敢对婉仪不好,我就打断他的腿!」 太子好笑地递给他一杯茶,示意他消消火气之后才道:「恩侯的儿子被打断了腿,孤也心疼孤地小侄儿,但婉仪嫁给别人,恩侯就可以给婉仪撑腰,然后打断别人的腿了,对吗?」 贾赦想到那些话,眼角地泪水滴落,心里难受道:「我答应太子哥哥说,以后给婉仪撑腰,若是她被丈夫欺负了,我就去打折对方的腿。」 「但最后,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婉仪死在我的怀里,而那畜生和畜生一家,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逍遥自在,等我去了那边儿,哪有脸面见太子哥哥?」 说着,贾赦就哭了出来,别人在皇上面前哭,那十有八、九是在做戏,但贾赦不是,他是真哭,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那委屈的就跟个孩子似的。 皇上一看到他这样,那就头疼,膈应地不要不要地,关键就是,因为这样,皇上小时候是没少吃亏的。 皇家孩子,从小就知道,男儿流血不流泪的道理,但贾赦不是,他是娇宠长大的,那是一点儿委屈也受不得。 贾赦是惹急了就打,打不过受了委屈就哭,反正,他有对儿很宠他,宠到溺爱程度,还非常有本事的祖父祖母,最后不管是谁对谁错,反正被收拾、道歉地肯定不是贾赦。 不仅这样,宫里的太子殿下,那也是把这小子当儿子疼,当今小时候,没少因为贾赦哭,被太子连哄带骗地给贾赦道歉。 所以,现在皇上一看到贾赦这几十年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就开始生理性厌恶地想将他踹出去,但现在还等着他讲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最主要的是,贾茁还在皇上的怀里,皇上不得不忍着。 心里不停地告诫自己冷静,半晌,终于压下心中怒火地皇上,这才问道:「婉仪这是怎么回事儿?」 这事儿得从太子出事儿说起,刚开始的时候,先皇是真的误会太子谋反,要不也不会连太师张家都给抄家问斩了。 太子毙命,家眷被幽禁于京郊一处院落等待发落,院外重兵把守,所有人都没办法接触到太子府上的人,包括太子的两个儿子。 贾赦无头苍蝇一般地开始疯狂查找证据,等贾赦查到证据证明太子是被奸人误导,这才私自带兵救驾,引起误会的时候,大家才发现婉仪郡主不见了。 当时说的是,婉仪郡主让自己的丫鬟代替自己在房里,她自己换了丫鬟的衣服混出府,要去云贵那边儿找外祖家帮忙。 贾赦二话不说就去找缮国公石家了,但石家却很冷漠地说,自家根本没见过婉仪郡主,而且,那时候地石家受太子牵连,被夺兵权。 虽然太子谋反的事情已经被平反,但石家却没有再被交还兵权,应该是除了因为老国公夫人地身份之外,也是怕石家因为太子妃的事情,怨恨皇家。 贾赦当时已经红眼了,对石家的冷漠很是怨怪,但也理解石家当时的处境,所以,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自己开始撒钱寻线索。 那么多年,贾赦一直没有放弃过,直到十年前,贾赦接到父亲的一个部下的女儿秋桐地求助,他却妓院将马上要拍初夜的秋桐买回来,才知道了婉仪郡主地消息。 原来,当年婉仪郡主被人蛊惑,脑子一热就让自己的贴身丫鬟跟自己暂时换了身份,然后在有心人地暗中帮助下,轻易地混出了羁押他们的院子。 但这些本来就是南安王府的阴谋,他们引着婉仪郡主走出一段路之后,直接将人掳走,然后给送去东番岛范围内地一家青楼内调、教。 而秋桐之所以知道,是因为秋桐当年是先被送到军营要做军妓,后因长得漂亮被买来送到那里调、教舞技的,与婉仪郡主所在的单独院子,就差了一道墙。 那会儿秋桐小,练舞得抻筋,训练雏妓的抻筋可不像一般练习舞蹈的姑娘家那样循序渐进,还得配合药浴什么的,那是婆子们生拉硬拽,疼痛可想而知。 于是,有一天,秋桐疼的受不了,就趁着婆子们歇息的时候,自己偷跑到院外儿哭泣,就遇到了婉仪郡主。 婉仪郡主被掳的时候,已经将近十岁了,她在听到秋桐哭着小声咒骂,等自己找到贾叔叔的时候,看到时候他们受不受得住荣国府怒火的时候,就赶紧询问了秋桐情况。 秋桐那会儿年纪小,就将自己的身份说了出来,婉仪郡主知道,秋桐出事儿,说白了还是受自己父王地连累。 第268页 婉仪郡主知道自己怕是没有机会逃离那里了,于是就给秋桐出了主意,让她在下次被拉筋儿的时候,就表现出被拉伤了,然后跳不得舞。 伤了腿之后,秋桐自然是没有留在这边儿的必要,之后怕是要被送去普通的妓院,那边儿就有机会逃出去,至少能找到机会送消息出去,才能得救。 作为感谢,婉仪郡主求秋桐将她身上的一块儿小鱼配交给贾赦,她没有告诉秋桐自己的身份,只说自己跟她一样,是贾赦至交的女儿。 秋桐就以为婉仪郡主是跟自己一样的情况,同病相怜的情况下,秋桐自然是答应了,也顺利地被卖给了南边儿一家妓院。 后来,秋桐因为年纪小,不能接客,只是作为琴妓给客人弹曲子的时候,终于求了一个要进京赶考的考生,帮着自己给贾赦送了求救的消息。 那考生自然也是希望自己能攀上荣国府的,就乐呵呵地去找了贾赦,贾赦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管,去高价将人买回来之后,秋桐也按照约定,将那个小鱼配给了贾赦。 小鱼配不值钱,不然婉仪郡主也留不下,但却没有人知道,那小鱼配其实是当年贾赦给婉仪郡主,特意求来地护身符。 秋桐是不知道自己练舞的地方,加上又过了好几年,具体地址是记不清了,只记得婉仪郡主告诉她说,那里是东番岛。 有了大概的位置就好找了,东番岛,霍家的地盘儿,贾赦立马明白,这事儿跟南安郡王府脱不了干系,当即开始捋着这个线索开始查。 贾赦几乎是将东番岛的所有妓院都查了一遍,但时间太久了,真的不好查,最后还是无意间发现南安郡王有一个层层把守的别院,这才找到被控制的婉仪郡主。 只是,这时候的婉仪郡主已经马上要临盆了,但整个人都没有生机的样子,贾赦看得心疼,但这会儿贾赦,手里的人根本不能跟外边儿把手的大批士兵抗衡。 也是这次,贾赦跟被派到荔浦做知府的石家求助借兵,愿意自己承担所有责任,但石家没有答应,以至于贾赦跟石家彻底结仇。 后来,贾赦无奈,只能咬牙带着自己的手里的人,晚上硬闯,却没想到,恰巧赶上一波匪患盯上这院子要劫财,贾赦等人趁机,配合着那些匪徒,直接将围困那边儿的人给杀了。 然后贾赦将人带走,那边儿的财务归那些匪徒,贾赦那会儿还脑子一抽,感谢对方的配合,直接将兜里的银票都给了对方做感谢费。 那些匪徒也挺讲义气的,觉得平白多得了那么多钱有点儿不好意思,然后将他们给护送出了东番岛地界儿。 但此时的婉仪郡主却已经开始难产大出血,找大夫看已经来不及了,而婉仪郡主也早就活够了,她说,自己能离开那里再死,已经很满足了,谢谢贾叔叔能来见她最后一面,让她活着离开那个魔窟。 之后,婉仪郡主抽出贾赦靴子上插着的匕首,给自己剖腹,交代了几句话之后就咽气儿了,贾赦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不仅晕血,也绝对不在身上带匕首。 贾赦悲痛万分地按照婉仪郡主的要求去做,当时只顾着悲伤,也就忘了那些匪徒地不合理,现在回想,自然也就明白,所谓的匪徒,应该是石家地人。 那会儿打进去的时候,是天黑地时候,加上婉仪郡主虚弱地不行,全程都是贾赦将人抱在怀里,直到分开之后才出事儿。 应该就是这个原因,石家知道要救的是婉仪郡主,但却不知道婉仪郡主肚子里的孩子的原因吧,要不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过问过这个事儿,包括和解之后,石家也从来没问过这个的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7-2923:45:18~2021-07-3023:22: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初夏10瓶;一梦、起名字这么难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3章 皇上听得是额冒青筋,恨不得立马就将整个霍家五马分尸,但还是有些想不通地道:「婉仪当年将将十岁,霍家这么做是为什么?」 贾赦愣了一下,这个他是真的想不明白,这样对一个孩子,明显是有报私仇的原因在,不然,如何会对一个比自己女儿还小地孩子出手,还是用这样下作的手段。 贾茁听懂了他们的话,但也同样理解不了人的恶,他们妖精还知道保护幼崽呢。 比如,明明他是个被人抛弃地小幼崽,那些妖兽还是会睁只眼、闭只眼地让他偷奶,等他能爬出去找食物的时候,大妖们也会将打到的猎物给他一些。 可是人,竟然会去出手伤害幼崽,还将幼崽欺负地揣了崽子又折磨死,这要是换在地仙界,一定会被打的神魂俱灭,太噁心了。 贾茁看着满脸迷茫的小叔叔,心里很可怜自己这个小叔叔,就拉着皇上的袖子道:「皇爷爷,小叔叔的娘亲被人害死了,皇爷爷得帮着小叔叔报仇啊。」 皇上回神儿,轻抚着贾茁的后背安抚道:「长福别怕,皇爷爷会地。」 贾琮这时有些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害怕地拉住贾赦的手道:「父亲,您不要琮哥儿了吗?琮哥儿听话,您别不要琮哥儿。」 贾赦先前确实因为这孩子的父亲,对他的感情很复杂,不知道怎么面对,最后只能无视,但这么长时间以来,贾琮的孝顺敦厚,贾赦早就放下成见了,对他也是视如己出。 第269页 当然,贾赦是个不着调的,他自己是个不会养孩子的,看贾琏就知道了,但即便是这样,也是让贾琮感受到了父母的疼爱,他不想失去现在拥有地亲情。 尽管,他明白,自己若是拥有了郡主母亲,那么,自己以后的身份会变得尊贵,可他不需要,他有父亲,有母亲,有兄嫂,还有侄子、侄女,这才是他的亲人。 贾赦看着,这两年因为锦衣玉食地养护,加上邢氏地悉心教养,已经脱去了早前的样子,隐隐地还能看到太子殿下的一丝影子。 当即嘆息一声,将贾琮搂在自己的怀里道:「傻小子,想什么呢,我怎么会不要你,养了你这么多年,还指望你给老子生几个小崽子玩儿呢,想跑,美得你。」 皇上这时候也开口道:「恩侯,这孩子永远是贾家的孩子,是你继室名下的嫡子,为你的嫡次子,日后,朕会等他长大,封侯拜相,为大夏出力。」 贾琮的身份,绝对不能公开,而婉仪郡主就只能是当年幽禁时病逝,那些被南安郡王祸害地事情,绝对不能泄露,至于南安王府地人,一个通敌卖国就足以诛九族了。 所以,皇上这就是告诉贾赦,这孩子的身份永远不能变,以前是什么,现在还是什么,皇家不会认回贾琮的身份,但贾琮日后的前程却不需要贾家担忧了。 贾赦听明白了,但却不是很在意地道:「我收养这小子地那天开始,就没打算他能出人头地,现在也没想过,只要他好好地活着,我就算是对得起太子殿下和婉仪了。」 「这两年,将他给记在了邢氏地名下,慢慢地也真的养出了感情,就更不在乎他出息不出息了,左右,我有都是钱,就算拿出一部分让他躺着吃,这辈子也是花不完、用不尽的。」 「所以,他以后是要做官还是要做个纨绔子,这个我都不在乎,只要活得自在,我觉得比啥都强。」 皇上扶额,他知道,这绝对不是贾赦在说空话,而是发自肺腑地话,因为这傢伙自己就是这么活的,倒也叫人羡慕。 不过,皇上有些不解:「贾赦,贾恩侯,你之前不是怕朕怕的跟避猫鼠似的,现在倒是胆子肥了起来?」 「还有,太子哥哥当年是怎么教你的,财不露白,怎么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学不会,尤其是还在朕的面前,一再强调你有钱?」 贾赦倒也光棍儿,直接道:「早先怕皇上记仇把我砍了,但现在知道安全了,我自然也就不怕了。」 「至于钱,我继承了祖父、父母几乎全部地财产,还有父亲的大半产业,这个经过我那个好母亲宣传,我说自己没钱谁信?」 这话把皇上怼地哑口无言,说什么,他现在,估计只要贾赦不做谋逆的事情,他真的不能将人怎么样,谁叫这小子命好,老了还能让儿子生个护身符出来。 而钱财上,贾赦手里的财产,几乎京城上下,多多少少都是知道些的,这老小子的私产,说实话,就算皇上都眼红。 不过,一想到这些东西以后是自己长福的,皇上就觉得,还是得帮着他守好了,当即哼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在贾家吃过饭,皇上这才回宫,皇上到了宫中,坐在龙椅上思索,良久才问和顺道:「你说,这霍家为什么这么恨兄长?」 反覆思考推敲之后,皇上觉得,南安郡王,这明显是为了报復自己的兄长,先太子殿下,可是又有些说不通。 先太子殿下,不是个嚣张跋扈地人,相反,他被先皇教导地很出色,是个真正的端方君子,为人温和有礼却不软弱。 因他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张太师曾经告诉过太子,只要跟紧皇上的步伐,尽好本分,适时展露自己的能力震慑住百官,这就足够了。 太子很信任自己的恩师,所以,他从来没有表现出急迫,对臣子们,除了东宫詹事府的以外大臣,总是不远不近,不去拉拢也没有打压。 当然,私下里肯定有投诚被太子纳做心腹地暗线,这是正常的,要是一点儿不做,那才是傻子,但这样的情况下,太子又是如何将南安郡王得罪到如此地步?甚至不惜,祸害一个孩子。 和顺跟皇上很亲近,这时候开口提醒道:「皇上,那老太妃应该是并不知道,琮少爷的身份,或许,她知道些什么?」 皇上想到南安老太妃让人送来的口信儿,用婉仪郡主的消息,换取这次和亲的事件,然后他们一家子会离开大夏朝。 于是皱眉道:「霍家绝对不能留,必须伏法。」 和顺帮皇上倒茶之后,这才说道:「您叫来老太妃,也没说过要放南安王府的人,而霍家想来,是打算将婉仪郡主的具体消息给隐瞒做筹码。」 「不过,这样一来,霍家为何这么做地原因,却应该能问出来,毕竟,他们打算举家迁逃,那之前的事情也就没必要捂着了。」 皇上点点头之后道:「明日,让人等下了朝之后,将人带过来问问吧。」 荣国府,荣禧堂内,贾赦将伯涛和贾茁打发去学习之后,才将惴惴不安地贾琮叫过来安慰,等贾琮慢慢缓下来之后,这才又叮嘱他,今日的事情,再不可跟其他人说,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就在贾赦担忧,贾琮不安地时候,一黑衣人突然出现,吓了贾赦和贾琮一跳,就在贾赦要大喊救命的时候,黑衣人亮出了一块儿腰牌。 第270页 原来,皇上回去后,在和顺的提醒之下,给送来了一颗药丸,能让人忘记一些事情的药丸,省得贾琮不经事儿,再说漏了嘴。 贾赦是不会觉得皇上会杀人灭口,一个是,贾琮的身份,顶多就是蒙羞,还不至于有多大的事情,值得皇上痛下杀手。 再一个,贾赦很清楚,狗皇帝地为人不怎么样,小心眼儿,爱记仇,但却非常护短,对自己人特别好,贾琮不管怎么样,也是婉仪的骨血,看在婉仪地面子上,皇上也不会真的对贾琮怎么样。 只是,贾赦眼巴巴地看着贾琮吃下药丸儿,那黑衣人帮着消去他单独留在荣禧堂之后的记忆,变成了皇上考教他功课受到表扬,等皇上走后,贾赦夸奖的记忆。 看着睡过去地贾琮,贾赦觉得这画面有些熟悉,自己好像经歷过,但又想不起来,他本就是个随遇而安的人,想不起来也没打算去逼着自己想。 不过,他有些讨好地道:「小哥儿,你看,皇上是不是还有余份儿的药,要不给我也服下一颗吧,省得我嘴不严。」 黑衣人拱手道:「皇上说,若是荣国公也想要,就转告您,以后少喝酒,管住自己的嘴,皇上相信您能做到。」 说完,对着贾赦又是一礼,然后刷的一下就消失了,要不是贾琮现在还在怀里睡得香甜,明显是做着美梦,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嘆口气,贾赦只能认命地嘟囔一句,皇上倒是比我自己更相信我的人品,但事实上,我就是个老纨绔,哪有什么本事? 贾赦在这边儿气得跳脚却没有办法,只能守着贾琮,而贾茁此时也气得跳脚,倒不是因为他自己,是为了贾环。 沈丘在为了出行,带着陈子昂在炼药,暂时让贾茁和伯涛自己看书,放羊的贾茁有些闲不住,就想要拉着伯涛去外面儿逛一逛。 正好儿就看到贾环有些无聊地晃悠,干脆就一起带出去了,结果,还没等出了荣宁街呢,就被赵姨娘给堵个正着。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7-3023:22:45~2021-07-3123:48: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1964810840瓶;樨羽20瓶;26095737、mayye、2544036710瓶;锦心8瓶;扒拉扒拉you2瓶;天晴无雨、布熊不是小熊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4章 贾茁对赵姨娘这人感觉一般,之前帮她,除了因为她是二叔贾环的生母之外,也是感念她诚挚的母爱,但对她行为粗鄙,目光短浅很是不喜。 当然,这个是因为出身和眼界限制地,怪不得赵姨娘,毕竟,她是家生子出身,懂事儿就开始学着做丫鬟,眼界肯定是高不了。 但真正让贾茁厌恶的是她的贪婪,刚开始被接出来地时候,她还是知道感恩的,但随着贾环庄子和铺子上的收益增多,赵姨娘本身的贪婪、跋扈就显示了出来。 苛待庄子上的人,勒索铺子上的掌柜,三不五时地找贾环要银子,然后偷偷地拿给贾探春,就在贾赦听到消息要发怒的时候,总算是被贾环的舅舅赵国基给震慑住了。 但贾赦还是很生气,他不在乎一个庄子一个铺子,这点儿东西在贾赦眼里,说句不好听的,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只是,贾赦庄子上的人都是用老了的,是贾赦祖母那边儿留下来的,他捨不得这些人跟着受委屈。 贾茁知道后,就对赵姨娘很厌恶了,他不在乎那些留下的老人,因为他本来也没有见过那些人,没有感情,但祖父生气伤心,贾茁就受不了了。 最后,贾茁干脆将那些庄子上的人迁了出来送到自己庄子上,左右他也不指着庄子上的出息,多养几十个人,根本没有什么压力。 赵国基干脆做了那个庄子的庄把头,又在外边儿买了些人回去种地,贾环也表示了,以后那庄子的出息,除了要给赵姨娘和周姨娘留作养老的部分之外,剩下的就让赵家人收着支配。 贾环受贾赦和贾茁的影响,再加上早年的遭遇,他并不愚孝,当然,他该尽孝的时候也没有少给,但也只限于让赵姨娘能做个自在地富家太太,再多,是没有的。 据说,周姨娘对赵姨娘后来的作妖也是生气的,规劝了之后,赵姨娘也知道,自己就是穷人炸富飘了,之后倒是没有再来烦贾环,开始安生过自己的日子了。 但今儿这一出,明显是又有事儿来找贾环,只是这跟贾茁等人没有关系,他们干脆往一边儿让了让,看贾环怎么说。 贾茁和伯涛身份高贵,赵姨娘自然是不敢指着他们拿自己当长辈问好,所以,只是讨好地笑笑,见二人让开,她赶紧小跑到贾环的身边。 到底是自己的母亲,就算之前赵姨娘做的事情有些噁心人,但还是好声好气儿地问道:「娘,您怎么过来了?」 赵姨娘未语泪先流,半晌,才抽抽噎噎地说道:「娘这辈子就生了你和你姐两个孽障,这不是你姐受了委屈求到娘的这里,都是娘身上掉下地肉,哪就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没有好下场?」 贾环气得眉毛都竖起来了,冷声道:「别给我提她,那就是个有奶就是娘的势利眼儿,当初她怎么对咱们的,你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吧?」 「但凡她当初做事儿留个余地,我今儿都愿意拉她一把,她要攀高枝儿,讨好嫡母无可厚非,但踩着我,作践你,拿咱们做筏子。」 第271页 「这世上地脚泡都是自己走的,她当初怎么做的,那就得能承受住后果,现在后悔了,晚了。」 赵姨娘何尝不知道儿子的怨怼,当初她也恨自己女儿无情无义,恨女儿踩着儿子立威,让儿子人不人、鬼不鬼地,可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地肉。 贾探春是赵姨娘第一个孩子,当年能在王夫人手底下怀孩子是多艰难的事情,还是仰仗着王夫人老来产子,精神不济,再加上周姨娘地掩护。 其中的艰难,外人无法体会其一,人就是这样,得来的越是不容易就会越珍惜,尽管探春只是个女儿让她稍感失望,又出生就被抱走,但,她还是时时刻刻念着自己的女儿。 赵姨娘看贾环打算要走了,连问探春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儿都不问一声,当即急得眼泪扑簌簌地掉。 还不忘急忙拉住贾环的手道:「我的儿,不管怎么说,你们姐弟都是从我肠子里爬出来的,合该守望相助。」 「你现在过继给了你大伯,一家子荣耀尊贵,只要抬抬手就能帮你姐姐脱离困境,你若是不去帮她,那她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那黑心肝儿的王氏,为了她儿子的前程,要把你姐姐卖到南安王府,然后和亲去琉球国,到时候哪里还有她的好啊?」 贾环本身政治敏感并不强,所以对于赵姨娘说的事情也没太注意,只是恨声道:「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您这是要我做个升米恩、斗米仇的小人吗?我贾环在兄弟中确实不堪,但也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父亲和大哥给我地。」 「当初捞你们,那就已经是让父亲为难了,兄长跟弟弟要弟弟的妾室,那是赔的名声,父亲为了我能安心,将自己的脸面踩在地上作践。」 「父亲待我恩重如山,却并不欠我的,我也只有感恩的份儿,没得蹬鼻子上脸的去糟蹋父亲的心意。」 「我捞回来你,那就已经是还了生养之恩,伺候你终老,那是我为人子该尽的本分,但再多的却不会了。」 「贾探春死活,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有她老子管着,有老太太把着,她当初讨好谁就跟谁要好处,你若是心疼你就自己想办法去。」 「我这里是没有那个本事伸手,也不会为了她去耗损父子情,您还是赶紧回去吧,以后也别因为她的事情来找我,我是不认这个姐姐的,我的姐姐只有迎春,妹妹是惜春。」 最后这话看似无情,却是当初贾探春说出地自己只认宝玉一个兄弟,别个是不认的这句话,里面含着多少心酸,大约只有贾环自己知道。 赵姨娘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当日贾探春说出那话的时候,她跳脚哭骂,如今贾环回了这句话,同样是在捅她的心窝子。 她就这一儿一女,自然是希望他们能相亲相爱的相处,而不是姐弟斗得跟斗眼儿鸡似的,互相看不顺眼。 伤心到了一定的程度,赵姨娘反倒是连哭都流不出眼泪,也不知道说什么,没有了往日的争强好胜,只是呆傻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再跳脚咒骂地赵姨娘,反倒让贾环开始担心了,但他是不会妥协的,他自己的东西,就算被赵姨娘抢去给了贾探春,他也只是伤心。 但贾赦等人对他恩重如山,贾环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再去拉府上的人跟她蹚浑水,所以,说句大不孝的话,今儿就算赵姨娘死在这儿了,他大不了把自己的命赔给她,却也绝对不会应诺贾探春的事情。 伯涛这时候开口了:「若是琉球和亲的事情,你们谁也不用找了,皇爷爷根本不贊同这事儿。」 「南安郡王府要换回南安郡王,安排去的和亲人员,首先必须自愿,这个已经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能定下的,完全是她个人的意愿。」 「其次,这次就算自愿和亲,那也是个人行为,大夏朝,太、祖皇帝早就说过,大夏朝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若是有一天到了那个时候,司徒家就算整个宗族以血殉国,也绝对不许后代子孙妥协。」 赵姨娘是个粗鄙地妇人,她不管司徒家有什么胸襟,有多伟大,那跟她没有关系,她只关注和亲必须自愿。 她好像一个困在沙漠多时,已经濒死地人,突然遇到水源一样热切地来到伯涛跟前儿:「大皇孙殿下,您说的是真的?只要探春不同意,就不能和亲?」 伯涛抽回自己的手,然后道:「这个本来也不是和亲,只是他们南安郡王府跟琉球国地私下交易。」 「带着国书出嫁,作为两国交好的象徵,代表国家君王意志联姻地叫和亲,他们这个叫人质交换,皇爷爷和皇室都是不承认的。」 「但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涉及藩国,皇室对我大夏子民都是要维护地,贾探春是我大夏朝子民,只要她自己不愿意,大夏就要护着她,涉及到国与国,即便是她的父母也是不能做主的。」 赵姨娘好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又问了一遍:「只要探春自己不是心甘情愿的,这事儿就不能成对吗?」 伯涛还算好脾气地点点头道:「你告诉她,想要自救,到时候大殿上,皇上问话,就要将自己的意愿说清楚。」 赵姨娘一听,赶紧点头,道谢之后就要往西大院儿那边儿跑,贾环见此,到底是提醒了一句:「别风风火火的,这事儿还是别张扬出去。」赵姨娘这才压住了自己的激动心情。 第272页 贾茁有些搞不懂地看向伯涛:「大哥哥要干什么?」他可不觉得自己这个好友是个热心肠的人,还愿意好心的指点迷津。 伯涛笑着摸了摸贾茁的福桃,事实上,他除了对这个弟弟以外,就算他自己的亲弟弟,也没有太多的耐心,和善也不过是一层面具罢了。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狗急跳墙,才能名正言顺。」 贾环愣了一下,他这才知道,自己娘亲和便宜姐姐,大约可能是给人做了枪,不过,他也知道,就算是看在贾茁的面子上,这位殿下也绝对不会真的坑他的。 伯涛对他的识趣儿还是很满意的,贾茁是懒得猜那些,对于他来说,还是出去更重要,就赶紧催促着他们快点儿。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7-3123:48:02~2021-08-0123:55: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布熊不是小熊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5章 御书房内,皇上看着面前站着地南安老太妃,老太妃也直直的看着皇上,半晌,南安老太妃受不住了,先开口道:「我南安王府做的这一切,都是顾瑶那母子两个逼得!」 御书房的门,这时候被人推开,随着太监唱喏,太后被忠顺亲王扶着走了进来,她冷冷地看着南安太妃道:「哀家倒是想知道,哀家和元儿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地事情,让你们这么处心积虑的害我们母子。」 皇上赶紧起身给太后见礼,然后扶着太后落座。 忠顺给皇上行礼之后,直接对着南安太妃嗤笑道:「本就是别国安插进来的探子,给自己脸上贴什么金?」 南安太妃却并不搭理忠顺,而是冲着太后道:「顾瑶,你敢说,当年你不是使了手段抢了我的太子妃的位置?还假惺惺地跟我说什么,大公主可能相中你了。」 「你敢说,当年你不是因为心虚,才将涵儿随便指给个莽夫,没有嫁给司徒元,以至她早早香消玉损,我们连看她最后一面都没有机会。」 「之后,我明明已经递了摺子,为我儿求娶石家女,结果你却使了手段,将她指给了司徒元,你敢说这一切不是你故意算计我的?」 太后冷笑道:「你还真是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也值得哀家费心算计你?」 当年,太后和南安太妃本是闺中密友,感情倒不一定有多深,但因为两人的母亲是亲姐妹,关系还是不错的,一些私密的话题也是会说的。 不过,太后地父亲因为是当时的皇上特意聘请来训导太子的名儒,封做太子少傅,也是当时的太子,后来的先皇和贾代善的老师,正式拜师的那种。 因此,先皇和贾代善经常出入顾家,对小师妹自然是熟悉的,算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对南安太妃也是认识的。 先皇和贾代善其实都对小师妹有想法儿,但贾代善在知道先皇地意思之后,就尽量避开面对小师妹顾瑶。 不过,顾瑶因为自家父亲和母亲相濡以沫的感情,后院儿干净,所以,她对于自己以后要嫁的人,更倾向于贾代善。 主要就是,身为太子,这就註定他不可能儿女情长,更不可能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但在贾代善不知道太子想法地时候,却曾经跟她说过,若是有幸求娶了师妹,这一生,绝不纳二颜。 但跟顾瑶想法不一样的南安太妃,她虽然也喜欢贾代善这个玉面小郎君,但她更想做人上人,所以,她总是想引起太子的注意。 本来南安太妃都打算等选秀的时候,一定想办法将顾瑶除去,却没想到,选秀的时候,有一天顾瑶羞红着脸回来。 南安太妃就试探她是怎么回事儿,顾瑶就羞涩地说:「大公主刚刚进宫了,将我叫过去问话,还给了我一个镯子。」 女子手上的镯子,轻易是不会给人,这个跟普通首饰不一样,一般情况下,女子右手的镯子,会在女儿出嫁的时候,退下来给女儿陪嫁。 左手的镯子,要不就是有相中地儿媳人选,要么就是喝了媳妇儿的茶,才能退下来,所以,顾瑶的话,无疑就是告诉南安太妃,大公主相中她了,这次选秀,顾瑶怕是要指进荣国府了。 两人本也没有什么大仇大恨,现在顾瑶也不再是她的绊脚石,南安太妃自然也就没想着要继续除掉顾瑶。 更何况,她若是进了太子府,有顾家和荣国府做后盾,这对南安太妃来说,是有利无害的,所以,这时候开始,南安太妃非但没有想着找机会除掉顾瑶,还帮着大咧咧地顾瑶躲过好几次算计。 但就在选秀马上要结束地时候,宫中下了恩旨,允许秀女们在御花园放松一日再离宫,大家都很开心,赏御花园,可能这辈子就这一次,大家自然都很积极。 南安太妃跟几个秀女就相约在湖边作画,也不知道为什么,南安太妃突然脚滑掉进了荷花池,连带着一边儿的贾母一起掉下去的。 本来在一旁跟人作诗的顾瑶一看自己表妹掉池子里了,就赶紧甩掉绣鞋跳下去救南安太妃,南安太妃挣扎着,好在顾瑶地水性很好,硬是将南安太妃给推上了案。 南安太妃被岸边儿的秀女们七手八脚地拉上岸,整个人除了稍微狼狈些并没有什么问题,管事儿的姑姑直接就让旁边儿伺候的人将她送到了附近储秀宫换洗去了。 第273页 就在这时,太子和贾代善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路过,听到声音赶了过来,知道这里因为都是待嫁的小女孩儿,周围的侍卫和太监都被调开了,就怕因为见了外男坏了名声。 本来太子和贾代善是不想管的,但知道里面有师妹顾瑶的时候,二人没有多想都赶紧跳下去救人。 不过,贾代善在看到身旁地太子向顾瑶搂去的时候,他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也知道,小师妹不可能是自己的了。 同时,同样作为男人,他知道男人的小心眼儿,为了小师妹日后的生活,贾代善干脆一狠心,过去将落水地贾母抱进了怀里。 大公主,也就是贾赦的祖母自然是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娶回家这么个玩意儿,但现在儿子抱了人家的身子,大公主也只能咬牙认下了这门亲事。 能攀上荣国府的贾代善,这对贾母来说,真的是意外之喜,但大公主喜欢的是太子妃,这在储秀宫不是什么秘密,加上贾代善定亲不久就去上了战场,明显是为了跟顾瑶避嫌。 之后大公主也没有对顾瑶有任何地意见,只是感嘆自己没有福气,还因为喜爱顾瑶,对太子多有照顾,最后太子有次失误,若非顾瑶求了大公主帮忙,可能太子之位都要被动摇。 反而是贾母这个准儿媳,大公主一直都是淡淡地,跟史家的年节走里,也是按照世家交往的礼走的,除了象徵性地给贾母单独送些布料,别的就没有了。 这样的区别对待,就是贾母对婆婆怨恨地开始,以至于,贾代善打仗,三年后回来娶了贾母之后,婆媳关系也越来越僵。 大公主嫌弃贾母心思多,心术不正,因为,在大公主看来,当年荷花池落水,十有八、九是贾母算计的。 至于原因就是,大公主派人调查的时候得知,贾母曾经私下里打听过太子和贾代善的行踪,但就算证明是贾母干的又有什么用,贾代善抱了人是不争的事实。 而贾母怨恨婆婆坏,她将贾代善常年打仗不归家的错归在了大公主的头上,觉得贾代善对自己不冷不热只有对嫡妻地尊重而无爱意,完全是受了大公主地影响。 皇上听完自己母后和南安太妃一人一句地将当年他们一群人的乱七八糟爱情故事,觉得整个人都懵了。 然后又听到太后冷笑道:「姑母当年就知道史氏去打听先皇和二师兄的行踪,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算计的。」 「因为你知道,当年因为姑母相中我,父皇碍于姑母助他登基地恩情,不得不退让,但即便不是我,太子妃的位置也不是你的,而是魏家小姐。」 「所以,你想要的是落水之后,赖在先皇身上,毕竟,保成侯府的嫡小姐,做太子妃也是使得的,若是你做了侧妃,太子妃的人选就难找了,所以,你自导自演的落水。」 「只可惜当年出事儿的时候,哀家并没有那份心计,后来调查出真相的时候,早已经尘埃落定,只能与你老死不相往来,你现在还敢过来反咬一口?」 「至于你那个女儿,不说皇家绝对不会娶异姓王家的女孩儿,就是要破例,哀家也绝对不会要你的后人来噁心哀家!」 南安王妃被揭露了当年的不堪,有些恼羞成怒,可也不能反驳,毕竟,人家给自己儿子娶媳妇儿,就看不上你的女儿,你能怎么办? 但一想起自己儿子为了石家那丫头,整个性情大变,娶了自己侄女,生下南安王府世子之后,就常年驻守东番岛。 只有自己这个母亲知道,自己的儿子是过得什么样不人不鬼的日子,儿子在东番岛置办了无数个别院,就是为了养那些跟石家丫头有相似处的女人。 南安太妃没有说的是,她嫁给老南安郡王,可是,自己的丈夫心心念念地还是顾瑶这个贱人。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当时南安太妃设计这一出,其实也是当时的老南安郡王想要藉机求娶顾瑶,而她又知道,自己这个表姐看到自己落水,一定会仗着自己水性好跳下去。 她当时那么挣扎,除了是不想那么快上岸,好能跟太子肌肤相亲之外,也是为了消耗顾瑶的体力,让她之后没有挣扎的力气,顺便给老南安郡王拖延时间。 但她没想到地是,顾瑶除了水性好之外,每日都是按照贾代善他们的骑射功夫练习的,身上的力气特别大,应是直接将她弄上岸了。 这还不算,太子和贾代善更是二话不说就为了她跳下荷花池,让晚了一步的老南安郡王根本没有机会,就连贾代善那个孬种,也主动退让了。 更可怕地是,这些事情,太子,也就是先皇是知道的,要不也不能那么及时的赶过来,之后更是直接出手,让她嫁给了老南安郡王,登基之后,就对南安郡府开始打压。 第156章 想到儿子,南安太妃浑浊地双眼变得通红,恨声道:「本来,我家老爷已经有了归顺之意,不愿意再跟孔雀国和琉球那边联繫,想要安生的在这边儿做个南安王。」 「但都是你,是你这个贱人,抢了石家那个小贱人,让我儿一蹶不振,最后才走上不归之路!」 皇上一听这老贼婆辱骂自己母后,当即怒道:「放肆!谁给你的胆子敢辱骂朕的母后?」 忠顺亲王本就是个混不吝的,他也没有什么顾虑,直接上去就是一脚:「娘的,老子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第274页 他可没有什么尊老爱幼的品德,更何况,他自小是太后放到身边养大的,那些年,太后因为长子惨死,皇上又初登大宝,没有太多时间到太后跟前尽孝。 太后几乎是拿忠顺当做灵魂寄託,母子间相依为命,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哪里允许个疯婆子跑到自己跟前撒野咒骂自己母后? 这一脚,忠顺是含怒踹出来的,几乎是没有收力,南安太妃又到了古稀之年,当即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 都到了这份儿上,皇上也根本没打算再要面子,他本也不是什么好面子地皇帝,要不也做不出来为了收回欠银算计宫妃省亲地事儿。 这会儿自然也更不在乎到时候会不会有御史喷自己不善待功臣遗孀,至于忠顺出手伤人,不说有没有敢奏本得罪忠顺,就是敢,到时候忠顺也顶多就是当面再揍一顿那御史罢了。 这样的事儿,忠顺干的很顺手,反正到最后也就是皇帝罚个俸禄做做样子,而忠顺亲王被罚地俸禄早就习惯了。 预计大约十年内,他是领不着禄米的,而他也不指着了,左右缺钱了,上太后或者皇上跟前哭诉一番,自己的私库就足够他败家了,他又无儿无女的,会在乎那点儿俸禄? 太后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倒在地上的南安太妃,嗤笑道:「你们最开始是为什么缠上石家,你们自己不知道?」 南安太妃捂着自己的胸口喘着粗气,不削地道:「我们是为了前朝龙脉宝藏地图,难道你们不是为了这个?」 太后冷笑道:「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们一样龌龊?哀家告诉你,元儿娶太子妃,只是为了报恩保护石家罢了,至于那所谓地龙脉藏宝图,本就是扯淡地。」 南安太妃根本不信,有些狰狞地道:「不可能,孔雀国客卿亲口说过,前朝掌控了那宝藏的地图,而前朝皇室,就只剩下石老太太一个,那宝藏图肯定在她身上!」 她是绝对不能接受,世上根本没有龙脉宝藏的事情,那自己当年引着自己儿子相中石家女,最后害了儿子一辈子又是为了什么? 太后冷笑道:「也不怕告诉你,前朝所谓的龙脉宝藏地图,其实不过是唐朝留下的海上运输路线,也就是前朝能开闢海上丝绸之路的原因。」 「至于那龙脉藏宝图的事情,不过是开、国皇帝意外得知,自己手下有他国暗线,却不确定是哪几家,干脆封了四王八公十二侯。」 「贾家、石家、林家就是安插进来,试探到底哪个是暗庄,但却一直拿不到证据,最后干脆放出这个消息测试,只可惜,你们埋地太深,又当真抓不到把柄,这才只能逐渐收回你们这些人家的权利。」 南安太妃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昏死过去,眼看着人是不行了,皇上直接一挥手让人将南安太妃扔回南安王府。 这才问道:「母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儿臣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事儿?」 太后哀嘆一声道:「皇上那时候还年幼,这事儿也就随着先皇去世,没有人再提起了。」 当年,开、国皇帝打下江山之后,作为最大的功臣,沈丘的师父就直接告辞归隐山林了,临走之前,说出了皇帝身边,有他国假辅星为窃取中原气运靠近紫微星的事情。 但无奈的是,天机被遮掩,明显是有比沈老先生功力更高地人在做法,沈老先生就说,让开、国皇帝注意着,只要时机到了,自然有拨开天机的时候。 这话不清不楚的,开、国皇帝也不能确定到底是谁家,但他知道,贾家、林家和石家是绝对不可能是其他国派来的。 但左不过就是自己信任的这二十多位亲信中,就这样,开、国皇帝干脆按照功勋给弄出了个四王八公十二侯。 开、国皇帝怀疑地对象,其实一开始真的不包括四王,皇帝又不傻,真要是怀疑他们,还敢弄出这些异姓王,又不是活腻歪了,他主要怀疑的对象是十二侯中的史家和王家。 史家的来歷有些特殊,他们本是江湖草莽,据说还是前朝一个御医世家地旁支,而且这些也都是传说,没有人能证实。 找不到证据,又查不到出身,说他们家是出身金陵一乡绅,这就很让人怀疑了,为此还特意将薛家家主封了紫薇舍人留在那边儿监视。 而王家,倒是能查到出身,但王家是海运发家的,既然是海运发家,那自然是离不开跟他国有联繫。 这本来最开始的目标就弄错了,更何况还有一些能人异士给出手干预,自然是没有什么结果。 最后,也不知道是他们哪个缺心眼儿的,就想出了一招引蛇出洞,就给整出了这么一个藏宝图传说。 因为,他们知道,什么宝藏不宝藏的,他国暗庄不一定会重视,但龙脉是一定会引起暗庄的注意,因为只有毁了中原龙脉,才能窃取中原气运。 然后,外边儿就开始传出了,说前朝之所以富得流油,就是因为前朝皇族找到了龙脉宝藏,这才有了发家地资本。 开、国皇帝驾崩之后,这传言就开始愈演愈烈,有些门路的人还意外得知,石家老夫人其实是前朝公主,手里就握着藏宝图和开启地钥匙。 这时候已经有了不可控的趋势,石家几乎是被所有世家给盯上了,石家欲哭无泪,他们这是低估了世人对宝藏地贪婪。 石家被骚扰的受不了了,尤其是老夫人,甚至在府上睡觉地时候都差点儿被掳走,但这会儿就算是出面澄清也来不及了。 第275页 更何况,那暗庄没有被揪出来,这事情就不能澄清,最后,他们又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地办法,说石老夫人因为嫡孙女与自己的母亲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所以,尤其偏疼。 还说,石老夫人已经跟家里打了招唿,自己百年后地所有私产都归自己这个孙女儿,石家没有人提出反对。 所以,石家女一时间变得一家有女百家求,上门提亲的人家真的差点儿被踏破了门槛儿,但这些人显然都是目的不纯的,他们怎么捨得把女儿嫁入这样的人家? 更何况,那藏宝图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到时候女儿嫁过去却拿不出来他们所求之物,以后还要自家女孩地好日子? 然后,太子殿下就主动请旨,说到时候直接娶石家女做太子妃,毕竟,本来这事情就是皇家给人家惹出来的烂摊子。 至于南安王府,南安郡王应该是不太相信这事儿的,石家老祖跟着打进京城,然后英雄救美娶了人家前朝公主的时候,南安郡王是在跟前儿的。 自然知道,那会儿的石老夫人,被逼的身上连件儿像样地厚实斗篷都没有,整个人乱糟糟的狼狈透了。 最主要的是,石老夫人确实是前朝公主不假,却不是个受宠的,前朝皇帝记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个女儿都不一定,怎么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在逃命的时候都没想起来带上地女儿? 但南安太妃是相信的,她不管什么龙脉不龙脉地,她想要宝藏,能富可敌国地前朝宝藏,所以,她就设计让自己的儿子去欣赏、相中石家女,以至于最后南安郡王因为求而不得发狂。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但皇帝是真的没办法接受,他知道自家先祖本身没有太多文化,最开始的时候,被气急了,还会在宣战国书上直接说:你们这些边陲小国,都是瘪犊子,再磨叽直接灭了你! 但这么个馊主意,这是多没有脑子的人能干出来的?但是吧,这要是加上大字不识一箩筐的老荣国公,也就是贾赦的祖父,他们凑在一起,倒也不是很让人惊讶了。 贾赦这人没皮没脸,绣花枕头却一肚子草包,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惊讶的,他祖父除了敢杀敢拼,比贾赦有血性之外,其实性子上没差多少。 这么说吧,贾源要是没有堂兄贾演在一旁帮着找补出主意,贾家别说一门双国公了,那是早就不知道死了几百回了。 行了,到了这时候,南安王府已经没有了留着地必要了,单是叛国、谋反两样十恶不赦大罪就足够直接诛杀九族、挫骨扬灰了。 再说,皇上也没打算跟琉球和解,自然也不去顾忌琉球使臣,直接下令诛杀南安王府九族,之后,受牵连地倒下地人家,更是直接将本就没褪去血腥的菜市口,染得血红一片。 至于,琉球国使者,一见这情况,哪里还敢再留在这里游说,干脆连夜带着点儿换洗之物逃回了琉球国。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8-0317:17:48~2021-08-0323:11: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秋思如晦5瓶;今天大大更新了么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7章 六个月后,王子腾挂帅,柳湘莲、卫若兰做先锋,国师沈丘做军师,另有几路大将辅佐,伯涛、贾茁、陈子昂随军出征,第一站,直逼琉球国,随后剑指扶桑。 同一时间,西南、西北等几路大军开始围攻鄯善国和孔雀国,大夏朝直接放话,不接受和谈,除非彻底归顺,纳入大夏版图。 这一次征战,整整持续一十三年,大军凯旋,太上皇和皇上亲自出城迎接,王子腾等人跪谢君恩。 颤巍巍地太上皇,让小太监扶着走过来,亲自扶起早已两鬓霜白的王子腾道:「台文辛苦了!」 王子腾哽咽道:「臣,幸不辱命,不负皇恩!」 伯涛和贾茁走上前,一起哽咽着喊道:「皇爷爷,父王/叔叔,不孝孙儿回来了!」 太上皇看着自己的两个孙子,分开的时候还是孩童模样,如今早已是玉树临风的小伙子,欣慰地不行,强忍着心中的酸涩道:「好好好,回来就好,伯涛和长福都长大了,真好!」 伯涛和贾茁,看着老的走路都费力的皇爷爷,心里很是难受,这个老人对他们实在是太好了,但他们却没有陪在老人身边尽孝。 太上皇知道两个孩子的想法,于是转移话题道:「伯涛可不能称父王了,得叫父皇了,长福和子昂也得改口叫皇叔叔了。」 当今皇上倒是不在意称唿,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三个子侄,尤其伯涛,那是自己的嫡长子,是自己倾注了最多心血的孩子。 还有长福,这孩子即是自己的贵人,也是自己一家子的恩人,就这么转眼间,三个孩子就已经成人了,还各个这么优秀。 三个孩子的英勇事迹,现在几乎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比如,收復扶桑的时候,三个孩子扮演乞丐混进城池,然后闯进皇宫挟持天皇,砸碎神庙等等。 孩子们太出色了,让皇上和太上皇欣慰的同时,也极为心疼。 但这里显然不是叙旧的好地方,皇上赶紧提示自己父皇先回宫,之后还有封赏将士和庆功宴呢。 贾茁这时候却一直朝后面张望,太上皇一看,笑了:「你这孩子,是想念你祖父了吧?那老货,这会儿肯定是在家门口等着你呢。」 第276页 一去十三载,再回来,早已物是人非,老太后和老皇后去世,和顺公公据说,死前还握着贾茁送他的小玩意儿,到死都朝着贾茁征战的方向看着。 贾敬更是遗憾,他听说战事结束了,但自己心心念念地小糰子地最后一面,到底是没有看到,就差了那么几个月。 至于贾赦,他早年受药物影响,透支地元气太多了,就算之后贾茁帮着用好东西填补,亏掉的就是亏掉了,要不是非要撑着一口气,见见自己的茁哥儿,可能也就走了。 贾茁知道祖父的身体之后,哪还有心情参加什么庆功宴,飞奔着回了自己的家,父亲此时眼角也已经出现了皱纹,正照顾着病重地贾赦,哄着他喝药。 贾赦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小孙孙,整个人都好像容光焕发了一样,清晰地说道:「我的茁哥儿回来了。」 这次贾茁终于忍不住,眼泪顺着脸颊淌下来,快步跑到贾赦床前跪下道:「祖父,茁哥儿回来了!」 他真的悲伤,因为,他看得出来,贾赦寿元尽了,已经无力回天了。 贾赦却很高兴,他抖着手,摸着贾茁的脑袋笑道:「祖父看到茁哥儿,终于能闭上眼睛了。」 贾茁抱着贾赦的腰,眼泪不停的往下流,听着贾赦说着这些年地事情,拉拉杂杂地,想到什么说什么。 比如,贾元春在他们走后,挨到了贾母去宫中探视,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第二日,贾元春暴毙,贾母直接将斥巨资修建,却从来没用过地大观园捐给了户部,不久,郁郁而终。 太上皇心有不忍,给了贾家一个入国子监的名额,这样,贾宝玉和贾兰叔侄,一起进学,后来考了两次,有了举人的名头,带着贾政他们一家子去了外地做了官。 只是,贾家那些族人都是不服地,因为贾政,他们一族人三代不能科举入仕,但贾政自己的儿孙却有了出路。 最后,贾政拿出了一些钱财交给了族里,又带着自己的后人自请出族才算平息,所以,贾家现在已经变成了三族。 还有,贾珍带着贾蓉、贾蔷他们回来之后,倒是长进了不少,贾蔷还直接跟着考了个功名,虽然名次不怎么样,但好歹也是个秀才,现在在金陵那边儿做了县令。 还有,当年因为紧急,黛玉、迎春两人,都是匆匆忙忙地成亲,这结婚的时候一起,有孕地时候竟然也是一起,就连两个小子出生,都是一天。 只可惜,惜春那孩子,当年年龄太小了,跟卫家的那孩子只是定亲,又没想到,这一场仗打到现在。 好在贾敬在最后去的时候,特意求了皇上恩旨,等卫家小子回来,只要卫家认可这门亲事,不要在乎什么孝期的事情、 说道最后,贾赦道:「茁哥儿啊,祖父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看到茁哥儿成婚生子,但祖父都给茁哥儿的孩子们取好了名字。」 「还有啊,紫萱那孩子,是祖父看着长大的,茁哥儿若是没有意见,等孝期结束,就让你爹去请旨求娶回来,怎么样啊?」 贾茁现在哪还有心思去想怎么样,他只要自己的祖父走的安心,赶紧点头应诺道:「好,到时候,茁哥儿就让孩子们,都叫祖父给起的名字。」 贾赦很开心,很开心,他就这么笑着倒在贾茁的怀里,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已经圆满了。 贾茁放声大哭,一旁贾琏一样跟着哭起来,外边儿女眷们一听这父子地哭声就明白了,赶紧一边儿哭,一边儿将早就准备好地东西布置上。 贾赦是国公爷,他去世自然需要进宫报丧,太上皇和皇上也跟着悲伤,太上皇沉默地回了自己的宫中。 贾茁刚把贾赦送去铁槛寺,就听到太上皇吐血的消息,赶紧又赶回宫中,总算是赶上了见太上皇最后一面。 地仙界,青狮现在是名副其实地炸毛狮子,他拎着一个布偶冲着云淡风轻的文殊广法天尊怒吼道:「你什么时候给老子弄个替身人偶下去的?弄替身人偶也就算了,这么个蠢货是老子?」 文殊广法天尊,慢条斯理地给炸毛狮子倒了一杯茶道:「让你们爷俩有个缓冲,这有什么不好?等那孩子回来,也算是个惊喜了。」 青狮气得脸色涨红,这算是什么惊喜?父子变爷孙?还是犯蠢地不要不要的那种,想他通过文殊转述凡间的事情,正在嗤笑那贾赦狗屁不是的时候,就手里突然多了这么个记忆人偶。 此时的青狮,真的不知道,等那孩子回来的时候,怎么解释,那犯蠢的,真的不是自己的本性,自己就算没有记忆,那也是勇武地张飞! 文殊广法天尊好像没看出他的纠结一样,淡淡地道:「你之前不是介意差辈儿了,那孩子叫本座爷爷,却叫你爹吗?」 青狮一听,这也是,被绕进去的青狮有点儿觉得不太对劲儿,但这确实是解决了辈分问题。 文殊广法天尊淡淡地笑道:「好了,别想太多,不过是一场小世界地红尘歷练,你去准备一下,那孩子也快功德圆满了。」 青狮当即忘记了之前的事情,乐颠颠地道:「对,我得去接那孩子,再过一个多月,那孩子就该回来了。」 文殊笑着嗯了一声,说了一句去吧,就不再管乐得屁颠屁颠儿地青狮,他永远都是这么单纯好骗。 凡间三年后,贾茁除孝回京,终于跟伯涛和陈子昂再次汇合,坐在小时候一起练武学习的院子里,喝着小酒。 第277页 伯涛笑着道:「长福这次清减了不少,不过,你终于回来了,咱们兄弟又能聚在一起了。」 贾茁嘆息一声:「终归是我不孝,好在赶上了见祖父最后一面,不过,这几年多亏了你们帮着我照顾外公。」 伯涛笑着摆摆手道:「自家兄弟,说这个就见外了。」说完又转移话题道:「对了,师父有消息吗?」 贾茁一听这个,又是一声嘆息:「也不知道师父是怎么想的,说隐居就直接留书跑路,这些年也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陈子昂道:「师父素来是不喜欢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的,他老人家下山,本就是为了收徒和保护国家气运,功德圆满了,怎么可能不撤?」 贾茁撇撇嘴道:「那撤的也太干净了,要不是咱们学得一身本事骗不得人,我有的时候都说不清师父到底是否是我臆想出来的人物。」 沈丘当年在孔雀国被收復成功之后,就直接留下书信,说自己的道圆满了,他们之间的师徒缘分尽了,然后就离开了,而沈丘自己的痕迹也消失地干干净净。 陈子昂等伯涛安慰好贾茁之后,突然问道:「我妹妹年龄可是不小了,你小子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贾茁想了一下之后道:「只要紫萱姐姐没有意见,明日我会让母亲请媒婆上门提亲。」 陈子昂看着明显还没有开窍地好友,心里这个憋屈啊,最主要的是,这个耽误了自家妹子花期的混帐,他打不过! 好在贾茁是个孝顺听话地,祖父临终遗愿,他一定会帮着完成地。 陈子昂骂了一句蠢货,要是有意见能死心塌地等你这么多年? 很快,王熙凤和替陈紫萱做娘家依靠地当今皇后就聚到一起开始研究两个孩子的婚事了,在王熙凤地折腾下,一场盛大让人羡慕的婚事就这样拉开了帷幕。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