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哄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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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代情感] 《在哄你呀》作者：竹小星【完结】


    文案：


    1.四年前，许靖玉招惹了个小奶狗，结果不小心把人渣了。


    后来也没找到人呢，便当成一段美好的遇见。


    却在四年后楼下快递驿站遇见了，小奶狗瞪圆眼睛，朝她龇牙，扣押了她的快递，显然对当年之事怀恨在心。


    沈清让是某直播平台的游戏主播，出了名可以靠脸吃饭，却要靠技术的人，听说不少战队想招募他，被他拒绝，也有打榜的小姐姐想要和他双排上分，也没有结果。


    但是没人知道，四年前，他把所有的一切交给了许靖玉，但野王也被人渣了个透。


    直到那天傍晚，他在快递驿站捡到了一个快递。


    2.声带受损后，许靖玉从一线cv上退下来，四年后才重新开始，因为签约参加某平台游戏解说直播，从仙女形象直接变成了暴躁解说一姐。


    【这红色一坨的安琪拉，本来看起来就够菜了，没想到是真菜。】


    【上路拿着标杆的杨戬长得这么别致，你就别在野区迷路了，回家养你的哮天犬吧。】


    【我要是下路这个河蟹看着下路这个透明百里在这跳舞，我跳起来就是一锤子事情。】


    偏偏人美声音好听，让人上头，吸引不少粉丝前来围观。


    许靖玉骂了不少人上到职业比赛，下到游戏区主播，尤其是最好看的沈清让，可以说是头号黑粉。


    直到有天，开播迟到半个小时，上线后，许靖玉红着脸，平时一脸嚣张，这会怂的不行。


    旁边露出沈清让的拽脸，「姐姐，今天骂我哪一场？」


    许靖玉讨好笑：不骂了不骂了，我今天开个专场哄你。


    粉丝众笑：完了，让神找上门了，暴躁一姐在线哄人。


    许靖玉：骂出去的话都是要哄回来的。


    补充：业余主播打野选手学生弟弟*前cv后配音演员姐姐（cv和配音演员是有区别。）


    目测是个小姐姐无奈哄野王弟弟，被迫还债日常，年龄差六岁（不要带三观）


    游戏：王者


    内容标籤： 甜文 姐弟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许靖玉，沈清让 ┃ 配角：下一本《荣幸之至》抢的媳妇要跑 ┃ 其它：


    一句话简介：野王被渣之后


    立意：爱别人爱世界，更要爱自己。


    第一章 【是让神，想死妈妈了，我的好……


    那天雨下的非常大，宁市的颱风天，路上都没人，好不容易长满枝头的樱花，被打的四零八落，落在地上，破碎凋零。


    许靖玉也没有想到过，她会在这种情况下碰到许久未见的沈清让。


    四年多了。


    阴沉沉的雨帘中，一个人打着黑色伞，在风中步伐却很稳，棉白t恤被风吹得只能看到虚影，伞挡住了男人的脸，只能看到风吹上衣衣摆微微掀起，里面的腹肌线条若隐若现。


    细长白皙的手指握着伞柄，手腕纤细，手臂线条却明显又有力，腕线处有颗红色的小痣。


    许靖玉看着那只手，愣了瞬，觉得莫名熟悉。


    那人步伐稳健上了台阶，背过身，将伞收了。


    衣服有些打湿，贴着背，背上的肩胛骨明显，看着瘦，其实并没有很骨感。


    他微微弯腰，拍了拍头上的雨水，抬手间，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如同雨幕中孤独站在枝头的那一束花。


    许靖玉一时间有些愣怔，旁边的快递小哥拿着快递盒，掏出手机打电话，顺势间，男人的手机也响了，他顿时回头看过去，快递小哥眼睛一亮，「你好，你就是那个拿错快递的吧？」


    男人的脸彻底露在许靖玉的眼里，她瞳仁瑟缩了下，下意识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的雨衣，上面的水落在地上，集起小水洼，脸上湿漉漉的头髮贴着，不用看都能知道此刻自己的狼狈。


    「恩，这不是我的。」男人声音低沉，比四年前要沉稳很多，没有那种变声后的沙哑感。


    快递小哥接过快递，看着上面签的字，笑道：「不好意思啊，你们俩名字还挺像的。」


    说话间，抬头看向许靖玉，「这个是你的快递吗？许靖玉？」


    男人眉心一蹙，目光落在她身上，许靖玉硬着头皮，躲不过，只好抬头笑道：「是我的。」


    说着，伸手去拿。


    突然，一只细长的手一把抢过快递小哥手上的盒子，「怎么证明？」


    他盯着许靖玉，她有些仓皇，茫然看向快递小哥，小哥也很茫然，「这个是许小姐的吧？上面写着……」


    「是吗？是你的吗？」沈清让只看着许靖玉说，许靖玉抿唇，喉咙干涩，掀开雨衣，找自己的包。


    前几天，她的快递到了，因为要出去一趟，就放在快递站好几天，她昨天回来，发现被人拿走了，便联繫了快递员找，好不容易找到了，却发现是沈清让拿走的。


    有的时候，世界很小，小到两个人从八百公里外的云市认识，却在宁市相逢。


    可世界也是很小的，巴掌大的云市，见不到就是真的见不到了。


    她没有找到自己的身份证，有些尴尬，「这真的是我的快递，上面有我的名字。」


    她上前过去，拉了下盒子，指着上面的字，却发现水已经泡发了，上面的字都看不清了，只有快递小哥签的名字，许靖玉，潦草写的神似『沈清让』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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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面是一副音效卡，我有交易信息……」


    许靖玉拿着手机，准备找订单，抬头，对上他的眼，有些呆滞住了。


    雨下的又歪又邪，打着伞也能湿了身，他的眼下一圈有些红，不知道是进了水，还是怎么的，配上清亮的眸子，隐隐带着其他的情绪。


    「沈清让，好了没有？」外面有人喊，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视。


    沈清让眨眼，眼底的神色变得嘲讽，偏头看眼外面，两个大男孩打着伞，在那招手，沖他说话，他冷淡道：「就好。」


    「我的……」许靖玉刚打算说话，他抽走了快递，转身去拿伞，进了雨幕中，她跟着他走了几步，他回头看向她，那一眼，把许靖玉的动作停顿了，他撑着伞，周围暮色浓重。


    那个眼神见过，在那天晚上，他也是这么警告她的，危险却勾人。


    这次许靖玉却没有跟上去。


    拿着剩下的快递，许靖玉直接回家了，才下午三点，天黑的像是七八点的夜晚，脑子很胀，晕乎乎的，遇到沈清让，她也没想到是这种情况，还是在这么远的宁市。


    颱风颳了一整天，外面的风声如同鬼哭狼嚎，新的音效卡被沈清让拿走了，许靖玉只能继续用旧的，晚饭也没有心情吃。


    她晚上有一场声音直播，前几天跟一家直播平台签了合作合同，她要按照合同上的条约开播。


    一上线倒是不少粉丝在等，许靖玉收拾好心情，拿着稿子，跟粉丝互动。


    c区公寓，沈清让洗了澡出来，刚跟刘佳乐吃完饭回来，他这个月的直播任务还没完成，颱风突然来，航班也停了，他只好借宿在沈清让家，用他的电脑直播。


    「谢谢奶球小姐姐的小飞船。」


    「让神不在，睡觉了。」


    「是我开直播，为什么老是刷我让哥啊？」


    刘佳乐没开灯，屏幕前的光照的他脸绿油油的，沈清让突然下来了，拿过一边的快递盒子，犹豫一瞬，拿过剪刀，打开，里面是包装好的盒子，看着上面的字，虽然不了解，但也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之前见过某些唱歌主播用这个。


    沈清让低头，看着盒子，莫名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佳乐看过去，关了声音问：「怎么了？什么东西啊？你昨天不是说要还回去的吗？」


    「不知道。」沈清让突然烦躁起来，拿着往垃圾桶走，对准，快要脱手的时候，蹙眉，到底是没扔，放在一边，去厨房拿了瓶牛奶。


    刘佳乐看着他一系列行为，觉得奇怪，但也没空多想，专心对着直播。


    「等会再打游戏，先跟你们聊天啊。」


    刘佳乐也是海浪直播平台的签约主播，年龄比沈清让小两岁，刚二十，平时经常跟沈清让双排，混的很熟，这次直播，粉丝也知道他在沈清让家。


    沈清让因为要交论文，跟平台请了一个月的假，没开播，粉丝都在刘佳乐的直播间嚷嚷。


    刘佳乐也没管，觉得无聊，去其他频道逛了逛，什么宠物区，还有cv区。


    随手点了一个直播间，转头便去倒水喝了，音响中传来女人清亮的声音。


    「以后每个星期五都要直播，对，星期五晚上六点到十一点。」


    刘佳乐喝了口水，听着声音，眨巴眼睛，「哎，这个小姐姐的声音好好听。」


    说着给她的直播间送了一个大海浪，挺贵的，女人似乎也愣住了，「谢谢乐乐小可爱的海浪，我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个东西，很贵的话就不要送了……」


    很快，女人又仓促说：「啊啊啊，对不起，经纪人不让我说不让你们送东西。」


    刘佳乐逗乐了，「感觉是个新主播啊，好可爱。」


    第一次碰到不让别人送礼物，还被经纪人说的主播，还这么实诚的说出来。


    刘佳乐正笑着，一回头，吓一跳，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


    就看到沈清让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了，拿着牛奶盒子，盯着他的电脑屏幕，刘佳乐捂着胸口，「卧槽，你干什么？吓死我了。」


    直播间已经不少粉丝在尖叫送礼物了。


    【是让神，想死妈妈了，我的好大儿。】


    【让神干嘛去了，这一个月，还不开直播。】


    【有空在这听别的小姐姐聊天，不开直播，分手了。】


    连沈清让直播间的榜一榜二都来了。


    沈清让只是扫了一眼，被发现后，立马上楼了，丝毫不留情面，更不要说弹幕里让他开直播那些粉丝的叫唤了。


    那头，许靖玉觉得心累，看眼时间，才八点，她说的口干舌燥，也就才过了两个小时，好想混时长啊。


    不过因为刘佳乐送礼物，被弹幕的人提醒是个游戏主播，许靖玉不懂游戏，便问了几句，随着粉丝的指引，去了刘佳乐的直播间，人气火爆，比起自己直播间的几千粉丝，真是没法比。


    许靖玉嘆气，要不是她新签约了公司，公司旗下的配音演员都签约了海浪，估计海浪也看不上她，海浪tv是现在网际网路平台最大的直播平台。


    因为是第一天，许靖玉也不想麻烦自己，没有开镜头，只是看着刘佳乐在打游戏，多嘴问了一句：「这是什么游戏啊？」


    【农药游戏。】


    【小姐姐不知道王者？天吶，你是山顶洞人吗？这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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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乐乐直播间来的，突然觉得这个主播好装啊，声音也很假，是不是开了变声器了？】


    【真的是配音演员吗？也太无知了，海浪钱多吗？】


    许靖玉看着突然恶意满满的弹幕，有些说不出话。


    她有些沮丧，第一次开直播，本来就很紧张忐忑，加上今天碰到沈清让，心乱如麻，感觉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拿过手机，给海浪的经纪人发消息。


    经纪人很快回覆：「不要怕，一般新主播还是很友好的，我帮你找个房管。」


    弹幕很快多了帮许靖玉说话的。


    【主播是新人，也许人家就是不玩游戏呢，至于吗？】


    【弹幕真的是烦死了，本来cv区就没几个主播了，这个小姐姐声音好听啊，要是跑了，我把你头打断。】


    有个新进来的小粉丝，突然刷了一个海浪，就打了一个字：恩。


    看起来好敷衍，许靖玉连忙道：「感谢点点送的海浪，你有什么要求吗？」


    经纪人抓准势头，给那个两个句号的点点一个房管。


    沈清让靠着床，看着手机上的房管通知，轻轻蹙眉。


    第二章 「那我问候下你最近活的好不好……


    旧的音效卡还是有问题，许靖玉后面直播，发现音效卡里的电流声太大，只好提前结束了直播，经纪人还问她怎么回事。


    不过本身看的粉丝就没多少，以后时长补回来就可以了。


    许靖玉如释负重，关掉自己的直播间，看了眼下面的打榜，除了乐乐，就剩下那个点点，之后让他提出要求，他就像消失了一样，给的房管，很快就下线退出直播间了。


    许靖玉也没多想，好奇心驱使，她点进乐乐的直播间，发现还在打游戏，似乎新开了一局，拿着一个萌萌哒的英雄，一会透明一会现身，看着很乱，许靖玉多看了一会，最后实在看不懂，刘佳乐还在那吵吵闹闹，咋咋唿唿的，她便关了网页。


    睡觉前，经纪人给她发了不少消息，许靖玉没管，网购了一副新的音效卡，下单后，看着界面，她有些烦，要是能找沈清让要回来就好了，可是都不知道他人在哪。


    经纪人见她不回，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这就不能不接了。


    「是不是第一次直播，打击到了？」


    许靖玉拉上窗帘，应了声，「恩，有点。」


    「哎呀，今天是特殊情况，那个乐乐是我们的人气主播，打游戏的粉丝都比较激动，说话比较沖，我们cv区的主播不会这样的，你放心。」


    许靖玉听着，不太认真。


    「要不你也下一款游戏看看？我们最近cv区和游戏区有联合活动，你可以玩一玩，不会的话，我找个游戏主播带你？」经纪人格外热情，许靖玉有些奇怪，忍不住问：「cv区那么多主播，你为什么对我这么上心啊？」


    经纪人嘿嘿笑着，也不肯说，许靖玉不知道，经纪人清楚的很，许靖玉长得好看，比起cv区的主播都能排第一，又是专业的配音演员，粉丝只要时间长了，就能有了，根本不用担心。


    许靖玉虽然抗拒，但也妥协了，她是随公司签给海浪的，钱也很多，也算工作了，她只要打打游戏，一周开一次直播，已经很好了。


    她给手机下了王者荣耀，要等一会，她靠着床，在想沈清让会在哪，一个小区吧？快递驿站全小区也就这一个。


    这么想着，加上一天的事情，折腾她没什么精神，很快就睡着了，并不踏实，总是想起四年前在母亲家那短暂的几个月，醒来满目荒唐，她招惹沈清让，和他在一起的种种，各种奇怪的情绪混杂，最后只能说出两个字——荒唐。


    她晚上起了一身汗，早上醒的也早，便去洗了澡，出来发现鼻子有些堵塞，声音也不对，估计是感冒了。


    刚准备弄早饭，就收到堂姐许云云的电话了，她才恍惚想起，前几天许云云说要带她老公来宁市。


    许云云结婚早几年，跟老公感情不深，第一胎生了个女儿，婆家却想要个儿子，这几年催着他们继续造人，后来又查出许云云身体不好，这两年四处看病。


    许靖玉跟许云云接触不多，但节日偶尔碰到总觉得她这个堂姐精神状态不好，最近也是说来宁市看病，约了一个非常厉害的妇产科大夫。


    早饭也来不及吃了，许靖玉匆匆拿上包，去机场接人。


    开车在小区门口堵上了，她看了下旁边的快递站，匆匆来往的是生活，却没有那个人。


    四年前，沈清让十八岁，刚高中毕业，现在来算，应该大学也毕业了……


    后面的喇叭响破天，她仓促回过神，打着方向盘出了小区。


    机场人多，今天周六，许靖玉还有些匆忙，生怕让许云云等久了，打电话也没人接，找一圈，在机场里的咖啡厅看到两个人了。


    对面对着，在玻璃窗边，两个人不知道争执什么，许云云身边还放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许靖玉看着，犹豫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夫妻俩吵架，她一个外人，看到不好。


    正犹豫着，许云云气急起身，偏头，看到她了，连忙招手，匆匆出来了，姐夫拿着东西跟了上来。


    「你怎么来的这么晚？」许云云一开口，有些责备，许靖玉一下子被这句话气闷了，「你不接电话，我找你很久了。」


    「我跟阿克在那站台等了很久了，你知道不知道？」许云云还回呛，许靖玉翻了个白眼，很不高兴，脸也拉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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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夫秦克看着许靖玉，眨了下眼睛，替许云云道歉：「不好意思，我看你姐姐累了，就来咖啡馆休息下，电话可能是静音了，刚才飞机上……」


    「走吧。」许靖玉不想理他，许云云现在精神不太好，估计是抑郁症前期，许靖玉生气她的态度，可不代表对着这个姐夫能有什么好脸色。


    许云云又吼了秦克一句：「要你插什么话？」


    秦克作势要发怒，许靖玉连忙拉过许云云，「走了走了，我带你去吃饭吧，你别一点事就生气。」


    许云云也确实饿了，看着许靖玉，神色变换，似是才想起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话，有些尴尬，又懊恼。


    东西先放在酒店，许云云一路上都沉默，许靖玉开车带着他们两去吃饭。


    在一处海边的美食城，许靖韵一早就拍了家海鲜自助，许云云没什么意见，姐夫却说：「海鲜……是不是不太好。」


    许靖玉立马抬头，心里暗叫不好，果然，许云云突然发狂，「你管我吃什么？吃了碍着你妈的大孙子不能出生吗？」


    「好了好了。」许靖玉头疼死了，咳嗽一声，喉咙发痒，有些烦秦克，不会说话还说话。


    停好车，许靖玉笑道：「姐，你们先去点东西，我给我爸打个电话。」


    许云云理了理头髮，点下头，瞪着秦克，也不理他，径直往里面走。


    两个人一走，空气似乎开始流动了，那股子窒息感也没有了。


    许靖玉摸了摸外套口袋，铁盒子里的润喉糖只剩下最后一粒了，她按进嘴里，掏出手机给许成则打电话。


    「接到云云没有？」他先开口。


    「接到了。」许靖玉语气里都是掩盖不住的烦躁，许成则也猜到什么情况了，嘆息一声，在那头说些没有屁用的话，「你姐命苦，嫁的人没看准，不合适……」


    许靖玉把手机放在一边，拿出高跟鞋换上，等许成则说的差不多了，挂了电话，推门下去了，她抚平乱了的髮丝，拿着外套，细长的腿踩着高跟鞋，慢慢往前走。


    忽的她愣住了，抬眸随意看去，却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已经长大的男人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细长的烟，轻轻含在唇边，旁边一个红唇女人立马拿着打火机递过去。


    他眸光微敛，看着女人的眼神带着些漫不经心，轻轻眯起，他垂眸低头就着女人手心的火，烟火点燃，带出万种风情。


    风情不一定说的是女人，也可以是一个男人。


    许靖玉下意识想躲，却被男人一眼看过来，直接定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动弹了。


    沈清让抬头，拿下烟，一缕缕的烟印染了两个人的眸子，隔着烟雾，他在看她，此刻却带着平静，没有昨天的情绪了。


    「认识的？」女人轻声问，笑着攀上他的手，他似乎怔了下，看了下手臂，忍住抽回的动作，淡淡道：「不认识。」


    说着，他拿着烟，跟许靖玉擦肩而过，带过的是薄荷菸草的气息。


    许靖玉恍惚了很久，直到听到后面车响，是他开车走了。


    过了好一会，许靖玉勾唇笑了，觉得没劲，沈清让跟她睡过，可没表示要给她守节，人家四年是最好的四年，有几个女的怎么了，她顶多特殊点，是他第一个而已。


    因为是许靖玉请客，许云云对她也没什么意见了，就是不跟秦克说话，秦克看着许靖玉，一直尴尬笑着。


    许靖玉喝了口乌龙茶，找藉口去拿菜了。


    许云云看着许靖玉离开，敲着筷子冷笑，「看什么看？看了也不是你的，秦克你贱不贱。」


    「你胡说什么呢？」秦克脸上窘迫，看了下四周，抹了把脸，「你不要老是这样，疑神疑鬼。」


    「我疑神疑鬼？」许云云大了声音，「不是你说的吗？要不是你当初急着结婚，怎么会找上我？看着我堂妹长得好看条件又好，比我这个三十岁还没有嫁人的丑八怪好，娶我你不是觉得亏大发了吗？」


    秦克眼神慌乱，「这是外面，你不要这么说，被人听到不好。」


    「你都能这么想，我怎么就不能说了？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你就是个孬种。」许云云整个人都不对劲，显然气狠了。


    许云云和秦克是相亲认识的，双方家里都在催，秦克比许云云小一岁，结婚后也没觉得有什么，直到这两年知道许靖玉了，许靖玉也没结婚，家里条件也可以，而且长得好看，秦克有次喝酒说当初就应该等几年，等着说不定娶的就是许靖玉。


    这话把许云云气坏了，加上婆家一直要生孙子，她的精神状态就很不好。


    「你……」秦克被她说的哑口无言，一时不知道怎么发作，四下看着，生怕许靖玉突然回来，又怕被其他人听到。


    旁边桌一个男人看了他们一眼，似是无意，回过头拿起桌上似乎是落下的打火机，往外面走。


    秦克有些不舒服，那个男人的眼神很怪，明显是听到他们说的话了，路过他们的时候身上的薄荷菸草味道很明显。


    许靖玉端着两盘菜回来，笑道：「姐你多吃点。」


    秦克盯着许云云，生怕她说出什么话，可许靖玉回来之后，许云云又安静下来了，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他这才松了口气。


    吃过饭，送他们回了酒店，许靖玉回小区的时候，在小区里的药店买了点感冒药，看了下手机，没有新的快递，她拎着袋子，还是忍不住去了快递站，没看到沈清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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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他是真不打算还她的音效卡了。


    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起来他应该是有女朋友了，为什么还要拿她的快递，计较？还是不服气？


    回到家，许靖玉给公司发了个请假的消息，感冒了声音状态也不好，防止公司提前接了活让她去试音。


    手机上的游戏下载好了，经纪人倒是没有吵她，只是推送了几个人的名片过来，让她加一下，可以带她了解游戏，许靖玉不认识，而且也不是工作时间，便没有回覆，自己打开游戏准备试试。


    有些手忙脚乱，她乱点了几下，没搞懂这个游戏是怎么玩。


    可能是无聊，加上今天一天的憋闷，她起身打开电脑，准备看看海浪直播里的主播是怎么玩的。


    点开王者游戏区，在前三个主播间粗略扫了下，正好看到一个在准备进游戏，她立马点进去，主播放了一首外文歌，没有露脸，声音也没有，也刚好在开游戏，许靖玉学着他的样子，点开排位，却显示英雄不够不能排位。


    主播点开了巅峰赛，许靖玉找了半天没找到巅峰赛在那，她排位都进不去。


    新手教程有些看不懂，她放下手机，看着那个主播开新一局游戏。


    主播是个定制的卡通男孩头像，弹幕不少，礼物的也很多，看得人眼花缭乱。


    一时间有些感嘆，果然还是游戏挣钱，打游戏的也挣钱。


    【让神今天不露脸吗？】


    【时隔一个月復播，靠，老子儿子都生了。】


    【復播都不露脸，说话也不说，不然你开什么直播？】


    那人说着还刷了不少海浪，把直播界面都淹没了。


    主播终于咳嗽了一声，声音压得很低，语气并不好，「那我问候下你最近活的好不好。」


    许靖玉突然绷直背，瞪圆了眼睛，盯着电脑。


    幻听吗？她怎么听到沈清让的声音了？


    第三章 美女姐姐！


    可能是说了这句之后，主播就专心打游戏了，也没空离弹幕里的话，操作着手里的英雄进了战场。


    许靖玉看着绿色血条的人物一头扎进了野区，不知道是什么角色，头上还带着鸟，对着一个红色的野怪在那狂揍。


    许靖玉笑了起来，支着下巴，认真看着，忽然觉得这个游戏还挺有意思的。


    下路的三个坑里的野怪都清完了，主播操作的角色名字叫：r非常爱吃粉。


    他清了下路的野，去了河蟹旁边的草丛蹲着，对面下路也有两个红色血条英雄，穿着摇摇椅的奶妈蔡文姬，还有一个矮个的鲁班。


    他一直蹲着没动，队友被打成了残血回塔，他也没动，许靖玉蹙眉，怎么了？怎么不动了？信号不好吗？


    鲁班突然冲进塔里，奶妈跟上，大招一技能一起放，疯狂奶鲁班，眼看着自家的两个残血下路就要被对面打死了，主播终于沖了出来，一连套的位移冲进来，技能秀的天花乱坠，一个人打两个，两个队友已经往回家的方向走了。


    没几秒，奶妈和鲁班没撤走，被打野带走了。


    许靖玉疑惑挠头，拿过自己的手机，点开看，分辨这个是什么英雄，在众多的英雄中，终于找到了，叫娜可露露。


    真厉害。


    许靖玉忍不住笑了，觉得自己学会了，充钱买！


    她笑着，不忘给主播刷两个小火箭，「主播的露可娜娜真厉害。」


    她一连刷了两条，本来刚开始主播收了两个人头后，粉丝就已经刷了礼物，现在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也就只有许靖玉刷了两个礼物。


    主播低声笑了，「那叫娜可露露，感谢这位……」


    他本来在笑，忽的声音停顿了下，最后变了个语调道：「感谢cv鲸鱼送的两个火箭。」


    语气变得很冷，压得比刚才还低，分不出其中的喜怒。


    【cv？我靠，是cv主播啊。】


    【用大号刷礼物，什么意思？蹭我哥热度吗？】


    【之前那个新人主播吧？海浪能不能做个人？傻叉一样，天天用cv区赚钱，蹭游戏区的热度。】


    【真搞不懂海浪一个做游戏的直播，为什么要搞什么cv区，钱多？】


    【烦死了，回你的声音频道说童话去，不要在这炒作。】


    ……


    弹幕骂声一片，许靖玉眨巴着眼睛，没有弄清楚什么情况，手下的手机开始振动，她吓一跳，定睛一看是经纪人的电话。


    她赶忙接起来，经纪人语气激动，又刻意压制着，「你怎么在让的直播间啊？」


    「什么？什么让？？」许靖玉一脸茫然。


    经纪人嘆气道：「哎呦喂，你下次看直播不要用开播的号，申请一个小号，快退出去退出去，我要被他们经纪人骂死了，说我们又蹭他们热度呢。」


    许靖玉没说话，按着滑鼠退出了直播间，关了页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经纪人在那头没好气解释道：「我们cv区一直热度都不高，之前还爆出来我们区一个主播跟游戏区的主播谈恋爱，闹得不好，你别去那边被他们抓住了什么把柄。」


    「行，我知道了。」


    许靖玉答应了下来，挂掉电话。


    许靖玉有些烦，起身看着阳台外，天色渐沉，今天天气阴沉，外面却有了晚霞，颱风褪去，又是会是好几天的好天气。


    经纪人嘴上说着让她不要去游戏区，其实并没有说她不可以开小号去，还给她推荐人打游戏，明显也是想蹭游戏区的热度的，不过不想摆在明面上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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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靖玉不想操心这些，便没去加经纪人推过来的人，也没再打开游戏了，专心做自己的事情。


    她感冒了，周一去公司，也没有进棚，在棚外给试音的人选角色，忙了一上午。


    中午秋明来找她吃饭，秋明跟她以前是网友，关系好，来这家公司，也是秋明推荐的。


    「来公司好几个月了，适应了吧？」秋明拿着盘子问，公司楼下就有提供的餐厅，她看了下四周，拱了下许靖玉，「听他们说，你还不愿意跟他们说话呢。」


    「我本来就是慢热，挺适应的。」许靖玉有些不自在，周围看她的人多，秋明笑了起来，「你可拉倒吧？你以前可没有这么慢热的。」


    许靖玉笑了笑，没有开口辩解，秋明也嘆了口气，「行吧，就当你退圈四年，和人变生疏了。」


    「他们还是很想跟你做朋友的，晚上一起去聚餐？」秋明有心帮她拉拢公司的同事，她一直这么清冷，不太合适，配音圈这个行业还是需要热情和友谊的。


    许靖玉不好拒绝，点头道：「行。」


    秋明这才满意笑了。


    下班之前，许靖玉看着稿子，秋明也正好进了棚，她晚上还有工作量，也不着急走，许靖玉看着她，忽然开口道：「秋明。」


    她回过头，「怎么了？」


    许靖玉笑道：「晚上去哪里吃啊？我记得有家海鲜自助不错，去不去？」


    「可以啊，你发我手机上，我跟他们说。」秋明点头，许靖玉这才拿起手机，把上次去的那家店推给秋明。


    许靖玉自从上次在店门口碰到沈清让之后，在小区也没看到过人，连快递站也没蹲到人，许靖玉怀疑沈清让可能不住在小区，说不定在餐厅附近，她想碰碰运气。


    也许上次那个女的不是他女朋友呢？


    不管怎么样，再次碰到了，也得道个歉。


    准备去吃饭的时候，许靖玉今天开车来了，秋明让一波人上许靖玉的车，她也没拒绝，上了车脱了外套，早上出门的时候，天看着沉闷，中午出了太阳，现在天也没黑，还有些热。


    许靖玉穿了件针织衫的上衣，勾勒身上的曲线，细腰不盈一握，副驾驶上来一个人，看到她一愣。


    她连忙看过去，收拾好外套道：「竟哥。」


    顾竟是公司的老牌配音演员了，三十出头，比许靖玉经验丰富，声音却很年轻，经常配影视剧里的小生男主，面容也清秀，看起来不像三十多岁的人。


    「我今天没开车过来，昨天搞得很晚，蹭下你的车，不介意吧？」顾竟笑出梨涡 ，所以看起来很年轻。


    许靖玉立马道：「怎么会？」


    顾竟拉上安全带，后面又上来两个人，许靖玉跟他们打了个招唿。


    许靖玉不怎么听歌，车里放的是某段评书，顾竟有些新奇，笑道：「我以为你们女孩子喜欢听些流行音乐，没想到你喜欢听评书。」


    看着路，她认真开车，只说：「我爷爷是说评书的，小时候听他说，就习惯了。」


    顾竟诧异，「原来如此，怪不得听你的声音，气息很平稳，怎么想到做配音了？」


    「高中时候跟同学弄了个社团，就经常配着玩，后来声带出了点问题，就没做了。」


    顾竟点头，许靖玉心里嘆气，她不太习惯和顾竟他们说话，顾竟算她上司了，她还是喜欢和同龄人或者公司职位差不多的人聊天。


    到了餐厅门口，许靖玉停好车，后面人先下去，顾竟跟着许靖玉一块下去，见她换了鞋，没拿外套，忍不住关心道：「衣服还是穿上吧，里面估计开了冷气。」


    许靖玉诧异，犹豫着，顾竟看她呆滞的样子，笑出声，「真的，海鲜自助餐厅里面通常都比较冷。」


    她只好转身弯腰去拿外套，顾竟看着她的腰身，挪开眼，「你在宁市呆的时间不长吧？」


    「我是进了公司才搬过来的。」许靖玉穿上外套，浅笑着，顾竟点头。


    两个人并排走，秋明和其他同事在前面，顾竟看着他们，忽然低头，凑到许靖玉旁边，她吓一跳，觉得挪开不太合适，但这么站着也古怪，幸好他只是倾身，没打算做什么。


    「你平日里不跟他们说话，吃饭也不一起吃，他们总说你是脾气不好，你还是和他们多打打交道，到时候一起合作项目，不会显得生疏。」


    他是好意说这些，许靖玉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顾竟凑近看着她的容貌，她虽然性子看着静，但不是普通的模样，如玉雕般的面容，恬静却华丽，光泽都在其中。


    许靖玉看他起身，亦步亦趋跟在她旁边，轻轻唿了一口气，


    等她回头四处看了下，才发现同事旁边站了另一拨人，其中一个男人的模样很是出众。


    许靖玉愣怔一瞬，很快恢復，安静跟着他们上去。


    那群人年龄不大，看起来二十岁出头，沈清让站在旁边，目光自许靖玉出现在视野里，他就跟着，手里拿着烟，许久没抽，微微眯眼，瞧着许靖玉旁边的男人，看起来有点眼熟，但是想不起来了。


    刘佳乐问他：「怎么了？让哥，你看谁呢？」


    说着目光也跟了过去，看到一个大美女跟在一群人那，穿着外套，看不清身材，光是看脸，就够好看了。


    「我去，美女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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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佳乐刚说完，头上就被沈清让拍了下，他立马回头，「怎么了？」


    沈清让忍了忍，「见谁都是你姐姐？」


    「不行吗？给我送礼物的都是我姐姐。」


    「她给你送了吗？」沈清让掐了烟，嗤笑一声，刘佳乐没好气道：「长得好看的也是姐姐。」


    沈清让敛眸，看着大厅里的女人，将烟碾碎。


    第四章 你居然关心女主播？


    许靖玉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不会表现的那么奇怪，她时不时看着旁边的那一桌，不远处，几个大男孩落座，沈清让坐在那，正好可以看到她的角度。


    顾竟提醒她，「怎么不去拿菜？」


    许靖玉慌乱笑道：「好。」


    沈清让看着两个人一起起身，拿着盘子去拿菜，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表面上侧目听着对面人说话，其实一直在看许靖玉。


    要等菜熟，秋明和旁边的同事打起了游戏，许靖玉放好菜，凑过去看，有点眼熟，「王者荣耀吗？」


    「对呀，你也打这个吗？」秋明头也不抬回，很快就吵吵闹闹道：「我靠，你杀他啊，我去，你瞎吗？」


    秋明气急败坏，旁边的男同事也烦躁道：「我哪知道打野过来了，还不是你带节奏。」


    「我带节奏？靠，我一个法师往前刚，你这么肉躲后面干嘛？」


    两个人突然一来一回吵起来了，许靖玉默默坐了回去，好可怕，情侣之间打游戏更容易吵架吧？他们还不是情侣关系。


    顾竟沖许靖玉笑了下，宽慰道：「打游戏都这样，脾气上来了，谁也拦不住。」


    许靖玉点头，顾竟又想起什么，说道：「你跟海浪那边签的怎么样了？」


    「上周五开了一次，效果不是很好，我也不太懂。」


    许靖玉以为他是问工作的态度，回答的也一本正经，把顾竟逗笑了。


    沈清让拿着筷子，斜斜看过来一眼。


    「反正有钱，你怎么开心怎么来，我也不经常直播。」顾竟笑着说话，接收到陌生的目光，忍不住看了过去，只看到几个男生在吃饭，靠走道的男孩子黑色头髮，托着腮在听身边人说话，只留下侧脸给他们。


    顾竟收回眼，估计是想多了。


    「你怎么开心怎么来，我们也只是合作关系，到时候的分成什么的都是你的。」顾竟说着，许靖玉漫不经心听着，下班时间不想谈工作这些事情。


    吃过饭，其他人还要回去继续加班，所以吃的还是很快的，许靖玉起身，看到沈清让还在那吃东西，他总是喜欢两根手指抵着筷子，低头漫不经心看着菜，似乎在犹豫吃哪一个。


    见许靖玉在看人，顾竟问：「怎么了？碰到熟人了？」


    许靖玉犹豫着，干巴巴笑了下，「恩，我过去打个招唿。」


    「行，我出去等你。」顾竟点头，蹙眉看眼那一桌人，模样出众的男孩子坐在那。


    许靖玉深吸口气，抿唇扬起笑，走了过去，投下一片阴影，她刚打算开口，沈清让抬头，漆黑的瞳仁里印着她的身影，她脸很红，是被烤盘熏的。


    看到之前的美女姐姐过来，刘佳乐立马笑道：「嗨，姐姐好。」


    沈清让扔了筷子，但没有起身的动作，侧目当做没看到她。


    「沈清让……」许靖玉喊出他的名字，一瞬间胸口堵塞，里面流淌着酸熘熘的水，又涩又苦。


    他蹙眉，有些烦躁，「什么事？」


    「你们认识啊？」刘佳乐抬起胳膊肘捅了他一下，两眼放光，「让哥，你不是对女的没兴趣吗？上次还拒绝别人。」


    沈清让瞪着他，目光清冷，刘佳乐住了嘴。


    「你到底有什么事？」沈清让低吼出声，许靖玉听着刘佳乐的话，睫毛忽闪，要说出口的话突然到嘴边转了个弯，「我想……问你，我的音效卡什么时候还我。」


    他愣了下，睨了她一眼，「你还打算要回去？」


    「我花了好几千……」


    「扔了。」他直截了当，许靖玉抿唇，苦笑了下，点头道：「我知道了。」


    她转身就走，手上的包链条往下坠，她好一会才将它拿起来。


    沈清让看着她，胸口发闷。


    刘佳乐还想八卦，看到沈清让一脸寒冰，立马停嘴，不敢再问了。


    外面又颳了点风，许靖玉被风一吹，冷的一激灵，仿佛清醒了不少，她本来是想和沈清让谈谈，发现他并没有恋爱后，却又打算跟他纠缠什么，现在直接回到现实，他就算没有谈恋爱，也不会是因为她，可能是被她骗了之后，就不敢谈恋爱了。


    到了公司楼下，顾竟看着她，「靖玉，靖玉……」


    叫了好几声，许靖玉才回过神，顾竟奇怪道：「怎么了？」


    「没事。」许靖玉摇头，顾竟笑道：「靖玉，这么叫你可以吧？」


    许靖玉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回，顾竟一脸无可奈何，「听说你之前用『鲸鱼』这个名字玩声配的。」


    「对。」许靖玉点头，顾竟推开门，想了想，沖她道：「那……明天见，小鲸鱼。」


    关上门，顾竟还有些不好意思，沖她挥手，上去了。


    许靖玉却没有什么反应，她满脑子都在想——沈清让。


    等她回到家，才发现顾竟是什么意思，脑子更乱了。


    秋明还给她发消息：你怎么不送顾竟回家啊，这么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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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靖玉嘆气，回復她：什么好机会啊，我对他没那个意思。


    秋明：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许靖玉不欲跟她多说，放下手机，揉着脸，心情可以说是糟透了。


    又有电话进来，许靖玉没好气接起来，「干嘛？」


    经纪人在那头沉默一瞬，才开口：「鲸鱼？」


    许靖玉吓一跳，最近听到这个名词，有点受不住，「恩。」


    「是这样的，你下次开播露脸吗？我们这周有主播赛，你可以去参观一下，这是可以蹭热度的。」经纪人兴奋说，许靖玉抿唇，「我不懂游戏啊。」


    「没关系，你先去看看，评价评价，看看效果，效果好的话，我们区说不定能争取一个跟游戏区互动的名额。」


    「什么互动啊？」许靖玉没明白，感觉是个坑，经纪人耐心解释：「就是流量不好，人气不好的区，可以跟游戏区互动，开播的时候，可以一起打游戏，算是游戏区的公益扶持活动。」


    许靖玉听她继续解释，半天才明白什么意思，简单来说就是游戏区流量大，让没什么人气的频道引流。


    这种事情，许靖玉当然是不抱任何指望了，简单回答：「好的，我到时候看看。」


    经纪人这才挂了电话。


    就许靖玉这个游戏都分不清什么情况的人，名额瞎了眼才会落到她头上，她打算走个流程就是了。


    幸好顾竟第二天一早就出差了，许靖玉也不用面对他，不然第二天见面多尴尬。


    第二次开播明显复杂很多，许靖玉装好新的音效卡，要露脸，还专门去化了个妆，饭都没吃，生怕上镜脸胖。


    她清了清嗓子，还有点紧张，在微博上还发了开播的提醒，公司的人也转发了，顾竟是第一个转发的，不少人看着他的面子，不认识她的也转了。


    经纪人还在给她发消息，因为她第一次露脸，专门给她做了个推荐位。


    准点开播，许靖玉看着屏幕里出现自己的脸，深吸口气，刻意忽略掉这些。


    人还挺多的，从推荐位过来的，齐齐都在刷弹幕。


    【卧槽，海浪这么有钱，请的哪个女明星？】


    【把美颜关了，我不信这些。】


    【泪目了，从一众游戏界面看到了美女，好多年没见过这么震撼的场景了。】


    【声音主播？靠，没意思，我上榜一带主播打游戏？还是主播给我唱小星星？】


    【主播这个名字有点眼熟啊，鲸鱼？】


    【我靠，是不是上次刷礼物给让神，蹭他热度哪个？】


    许靖玉看着所有的弹幕，还好不是很多，仔细看还是能看清楚他们说什么的，看到提起上次刷礼物的事情，许靖玉还是解释了下。


    「我最近在打王者，所以想看看别人是怎么打的，所以没有切号，并没有想要蹭热度什么的。」


    她眨着眼睛，声音清亮，但沉稳的很，不是那种软弱的声音。


    【卧槽，御姐音。】


    【完了，小星星也唱不了了，这声音唱小星星太可怕了。】


    【姐姐我可以。】


    许靖玉笑了起来，「我的声音是有点偏成熟，不对，我自己就很大了。」


    总的来说直播间的气氛还是很可以的，经纪人也给她发消息，「聊几句，就去外面看别人直播打游戏吧。」


    沈清让紧锁眉头，看着屏幕里自家水晶被推掉，屏幕一点点灰了下去，他忍着没骂人，一般这种时候，骂都不骂，就说明气到极点了。


    他抬头看着直播间，在一众骂菜的弹幕略过，忽然扫到几条不一样。


    【蹭你热度的女主播露脸了，长得好漂亮，兄弟可以啊。】


    【鲸鱼不会是你女朋友吧？】


    【蹭热度女就不要来刷了，还买水军了？】


    沈清让靠着椅子，开口问：「什么女主播？」


    【我靠我靠，你还问，关你什么事，打你的巅峰赛去，百里练的那么废。】


    【你居然关心女主播？儿子你大了。】


    【就是那个cv鲸鱼啊，她今天露脸直播。】


    沈清让看着这一条，想了想，还是点开了海浪的网页，刚刷新出来，就看到推荐位上第一的女主播，她的效果不错，才多久就直接上推荐位第一了。


    她长得并不算稚嫩的类型，反而轮廓分明，猫儿一般的眼睛，视力不是很好，看字都要眯起一点，浅色琉璃般的眼珠在屏幕光下很耀眼，沈清让先是怔了下。


    他犹豫了下，点了进去，沈清让直播间的观众又开始沸腾了，他懒得管。


    许靖玉正在点开主页上的回放视频，是前几天主播之间的竞技赛。


    她看了一圈，最后还是只找了王者的游戏视频。


    「我其实不会玩这个，还没有玩过。」许靖玉尴尬说着。


    弹幕都是：没关系没关系，我教你啊小姐姐……


    沈清让嗤笑一声，弹幕却皆是一抖。


    【让神这是在嘲讽这个小姐姐什么都不懂就看游戏？完了完了，意见很大啊。】


    第五章 露可娜娜很厉害


    许靖玉看了一圈，不敢随便乱说，最后还是点开了那个叫乐乐的主播的视频。


    他最起码给她送过礼物，也算认识。


    刘佳乐打的辅助，玩的东皇，射手跟的是孙尚香。


    沈清让看着她在那茫然看着，突然觉得很有意思，果然下一秒就听到她说：「这两个是什么英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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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什么鬼？我以为是个大佬……】


    【告辞……】


    许靖玉正尴尬着，直播间突然刷了两个海浪出来。


    【乐乐给小鲸鱼送了两个大海浪！】


    许靖玉松了口气，「谢谢乐乐送的礼物。」


    当事人都不在意，甚至还给许靖玉送礼物，一时间气氛也缓和了不少。


    许靖玉不认识英雄，但也能分辨出来玩的好与不好，她也知道游戏的输赢取决于彼此的水晶。


    而且英雄死的次数越多，胜算就越小。


    「好的，我们现在看到的是两拨人马，身上转着圈的是……辅助，他跟在旁边的女性角色是……射手。」许靖玉一本正经解说，还时不时看着弹幕，不然她都不知道什么是什么。


    沈清让咬着手指，低头看着她在那慌乱解说。


    「辅助死了，这个射手在干嘛？她怎么不帮忙？感觉好坑。」许靖玉对乐乐的观感特别好，所以觉得那个射手不救人很不地道。


    弹幕还有在帮忙说话的。


    【ad救辅助，自己也得死，亏，而且不是带走了一个吗？】


    【主播不会不要乱说。】


    「我觉得这个射手很平平无奇啊，感觉就是挺坑的。」许靖玉想了想，「我上次去的那个直播间的主播，他打游戏就挺厉害的，露可娜娜很厉害。」


    沈清让抚额，弹幕飘过：娜可露露！


    【我去，她又说露可娜娜，让神不是纠正过吗？】


    【关键是这个孙尚香也是让神打的呀，我靠，平平无奇让神。】


    【笑死我了，竞技赛缺ad让神补的位，她的意思是让神打ad很差劲吗？】


    【让神，你快点去跟她说，教她什么是娜可露露。】


    「……娜可露露。」许靖玉看着弹幕，「啊？这个孙尚香和娜可露露是一个人玩的啊。」


    许靖玉抿唇想着，还是说：「那差距确实有点大，我觉得他还是回去打野吧。」


    可能是她的解说跟其他人的实在是差的太多，反而有种独特，不少人跑过来围观，其他的游戏主播也跑过去看了。


    沈清让拿出手机，看看这个活动是什么意思，经纪人也发给他一次了，说是参加游戏区联动的主播，可以跟游戏区的主播一起上分打游戏开播，为自己的频道引流。


    沈清让舔了下右边牙齿，点开页面，突然给『小鲸鱼』投了一票，观众都看到了，全部都跑去刷票了。


    【这么有意思的主播，千万不能错过。。】


    【让神什么意思？你也见色眼开？】


    【你是想让她通过，以后带她打游戏上分是吗？】


    【好刺激，我也要投票。】


    沈清让给女主播投票的事情，没一会就增加了曝光度，他的直播间也上了首页推荐位，连其他主播也跑过来了。


    乐乐：我哥选的，这不是就是提醒我，让我也投票吗？


    感冒灵：让哥投票，我当然选择让哥了。


    胶囊：听说要投票？那我可就不困了。


    ……


    cv区原本参加投票的就不多，一直靠前的，还是男性主播多，许靖玉突然一下子从中杀出重围。


    许靖玉很慌，她想咸鱼，这个福气给她她都不想要。


    在直播间，许靖玉都有些语无伦次了，「那个什么，谁给我投票啊？怎么突然说好要投票了？」


    【让神，直播间rang，快去。】


    她根据提示，摸到了那个人的直播间，沈清让已经开了新的一局了，也不说话回復弹幕了。


    许靖玉只看了一眼，直接退出去了，激动道：「你们少来，一会又说我蹭热度。」


    【免费的热度不蹭白不蹭。】


    【老母亲允许你蹭我儿子直播了。】


    【快去质问，不要怂。】


    许靖玉看着弹幕，不管他们看热闹的心情了，看眼时间差不多了，连忙拿出自己事先准备好的书，「下次开播，我就读这本书，还有大家可以给我投稿，私信我，我会选择一部分人的读给你们听，祝福也好或者是想要说的话也可以。」


    弹幕齐齐在刷：打游戏打游戏！


    还有小部分人说：主播正经起来，声音还是很好听的，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作品。


    许靖玉抓住了那一小部分人的话了。


    「我读高中的时候配了一些小角色，大学配了不少东西，广播剧有声读物比较多。」许靖玉拉出自己电脑桌面的图片，「这是整理的一部分作品，到时候发在微博，大家可以给我一个支持哦。」


    胡乱蹭着时长，挥手下播的时候，许靖玉差点激动哭了。


    本来以为直播就是走个过场的，今天却格外热闹，礼物刷得多，好多游戏区的主播都跑过来了。


    经纪人却很兴奋，给她一个劲发消息。


    「你现在排名第一，铁定能赢了，到时候跟游戏区联动的主播肯定是你了。」


    「你跟让之前认识吗？他怎么突然帮你？」


    帮？许靖玉一下子站了起来，「这是哪门子帮啊？但凡有眼睛的也不会给我投票啊。」


    还带动那么多人去投票，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是不懂游戏的小白，就因为她说了下他玩的普通？哪来的人啊？这么小气吧啦的。


    许靖玉烦躁打个电话过去，「我能退出投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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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呀？」经纪人正高兴着呢，有些不乐意了，「现在的趋势很好，我们区男主播多，你一个女主播如果能杀出重围，跟游戏区联动，效果会很好的。」


    「可是我没有时间……」许靖玉连忙说。


    经纪人沉默三秒道：「那行吧，违约合同我发给你？」


    许靖玉呆滞了，沉默后，算了下违约金，觉得不能这样，笑道：「那我最近试一下游戏怎么玩。」


    「那我推给你的游戏主播，记得加哦。」


    挂了电话，许靖玉拿过床边的布偶熊，抬手用力捶打两下，气吐血。


    翌日一早，许靖玉接到许云云的电话了，又跟秦克吵架了，从医院要出来，没人联繫了，只能找许靖玉，她只好擦了擦脸，头都没梳就去接人。


    假期的早上，街上人不少，宁市是个本地人口小于外地人口的城市，人来人往，许靖玉从医院旁边出发，沿路寻找许云云的身影，在一个公交车站台下看到人了。


    她还穿着来宁市那天的衣服，一个人孤零零坐在椅子上，公交车来了一辆又一辆，站台下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只有她找不到回家的车。


    许靖玉下车走了过去，「你又怎么了？」


    「我想离婚。」许云云闷着头说，许靖玉唿了口气，「这话你说了多少遍了？秦克再来讨好你跟你道歉，你不还是哈着气跟他一块回去？」


    「我们有一个孩子啊。」许云云突然生气，站了起来，怒瞪着她。


    许靖玉没说话了，平静跟她对视，眼神里不见喜怒，却有些悲凉。


    「你要是不愿意让我去你家住，就给我买机票，我回家。」许云云神色尴尬，刚才前后矛盾的话，让她很不舒服，许靖玉总能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


    许靖玉回神，「去我家吧。」


    上了车，秦克的电话进来了，许靖玉看着许云云，后者神色犹豫，许靖玉气笑了，「他连一个丈夫都做不好，你还指望他能当你孩子的好父亲？」


    什么为了孩子不离婚，都是假话。


    逃避自身的懦弱罢了，依靠家庭久了，就不知道自己曾经也是两手朝地，努力工作的人。


    「你没有结婚，没有孩子当然不懂了，你爸妈不也是离婚吗？」许云云关了手机，许靖玉落下脸，显然不喜欢别人提这事。


    小区附近的超市下车，许靖玉跟她说：「去买点东西，一起去。」


    许云云没什么意见。


    许靖玉推着推车，在早餐区停留，买了不少包子和豆浆，许云云看着一边的蔬菜区，「要买菜吗？」


    「我不做饭。」许靖玉自然而然开口，许云云立马道：「我会啊。」


    听到这话，许靖玉抿唇，偏头，脸冷的不行，许云云呵呵笑道：「在婆家做惯了。」


    「适可而止吧。」许靖玉是真的生气了，「为了这种人，你去做免费保姆，还必须生儿子，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许靖玉低吼着，许云云愣住了。


    许靖玉恐惧结婚已经到了一定的程度了，从父母离婚开始，她就不对婚姻抱有期望，而许云云现在，就已经彻底的让她意识到真正幸福的婚姻是虚假的。


    「因为我喜欢他啊。」许云云也崩溃了。


    许靖玉看了下四周，动静有点大，会有人围观，她立马拉着许云云去了旁边的货架旁边，刚推好车，一抬头就跟拿着辣椒酱的沈清让对上眼。


    他额前的碎发有些长，在睫毛处戳着，衬的眼神越发深邃了，里面的平静和沉淀，不是他这个年龄应该有的。


    「美女姐姐！」旁边的刘佳乐惊唿出声。


    第六章 见他从阳光下走进阴影里


    真是巧到芝麻给芝麻他妈开门了。


    许靖玉不知道她刚才和许云云的争执有没有被听到，他的神色一直都是很平淡的，对什么事都有种漠不关心的样子。


    「真是太巧了。」刘佳乐激动道：「上次我们在自助餐那碰到了呀，而且你是那个主播小鲸鱼吧？」


    许靖玉诧异，见面她不奇怪，上次沈清让也在，只是没想到他都知道自己是主播了，她下意识看向沈清让，对方放下辣椒酱，转而拿起另一瓶开始看配方。


    "认识的人吗？"许云云收敛情绪问，许靖玉犹豫下，点头道：「恩，认识。」


    沈清让放下酱料了，刘佳乐笑道：「其实也不是很熟了，这个是我朋友，沈清让。」


    沈清让蹙眉，深深看着刘佳乐，那眼神很诡异，刘佳乐拍了他一下，「你态度好点。」


    你就那么确定人家说认识的是你？


    沈清让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


    许云云看着两个人，眨着眼睛笑：「没想到靖玉有这么年轻的朋友。」


    「是啊，是挺小的。」许靖玉语气不是很自然，沈清让二十二，她都二十八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听到这句，沈清让神色瞬间变得很不好，随手拿了瓶辣椒酱放到车里，「买好了吗？」


    沈清让问刘佳乐，刘佳乐恍然点头，「好了，对了，姐姐，你要不要去我们那吃……」


    「不用了不用了，我今天没有时间。」许靖玉连忙拒绝。


    沈清让头也不回走了。


    许靖玉松了口气，买东西回家，停好车，许靖玉拔了钥匙，许云云突然道：「那个叫沈清让的，你跟他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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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靖玉动作直接卡机，睁大眼睛，连忙道：「你说什么呢？」


    「没有吗？」许云云挑眉，本来还是试探，这下更加确定了。


    「你别乱说。」


    「他朋友介绍他的时候，你们俩都没打招唿，而且你明显说认识，也不是说他朋友，说的是他，而且你是不是欺负人家了？人家那个脸拉的可长了。」


    许靖玉心虚，气息不稳，「你别乱说。」


    「而且，他是你喜欢的类型。」许云云伸手指指着她，许靖玉哑口无言。


    许靖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类型的，许云云整的跟什么都知道似的。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许云云突然开心起来了，第一次看到许靖玉吃瘪，刚才气势凛人说她婚姻不幸福，这下被她抓到许靖玉的小尾巴了，还不得好好利用一下。


    许靖玉双手揉了揉脸，「说来话长，不如不说。」


    「说不出口的才是最放不下的。」许云云长嘆一口气，这话倒是把许靖玉说愣了，她说的对。


    其实一直到现在，许靖玉也不明白，当初到底是谁先招惹的谁，也许是自己，因为她是一个很糟糕的人，但莫名的不像那回事。


    四年前，许靖玉原本在大学就签好了合同，准备北上工作，因为一次意外，声带出了问题。


    被母亲张凤芝带回了狭小的云市，这座城市，似乎只有四方地，地球圆的，可这块地却小的可怜。


    要坐绿皮火车才能到。


    那天天气热的让人心慌，她穿着短裤，费力拿着巨大的行李箱，张凤芝在前面帮她背了个包，在小巷子里绕来绕去，周围跑过的野狗都伸出舌头喘气，阳光晒得巷子里腐朽的青苔都是一股难闻的焦湿味。


    「走快点，慢慢吞吞的。」张凤芝回头吼她，阳光刺眼，看不清张凤芝的脸。


    所有人都说许靖玉长得像张凤芝，许靖玉不觉得，她明明跟父亲许成则更像，张凤芝离婚后，身材发福严重，个子也不高，看起来就跟个农村妇女一样，每次来都能闻到她身上永远都洗不掉的油烟味。


    许靖玉气急败坏，「我热死了，烦死了，这么重的行李箱。」


    「谁让你拿的，我叫的？」


    张凤芝语气也不好，回头继续走路，边走边嘀咕，「那个贱人就是厉害，你那个混帐爹也是缺德，你来这白吃白住都不给钱。」


    「哪家孩子到父母家住近几天，还要给钱的？」


    许靖玉还有力气跟她争执，张凤芝立马用她的大破嗓子道：「那我每个月还给你打生活费呢，你见过谁家父母每个月给孩子打生活费的？」


    「离了婚的，不都这样吗？」


    张凤芝不跟她多说，催她道：「快点，我锅里还烧着肉呢。」


    许靖玉忍了，一口气拉着行李箱回了张凤芝的那栋筒子楼，老旧的很，院子里还堆积着废品，从小门进去，味道很不好闻，张凤芝人早就到了，声音传的很快。


    「二楼怎么回事？都说了废品放在院子里要另外算钱的，这地可是我的，你们可没给钱啊。」


    话音刚落，楼上一个老人出来道：「我就放放，明天就拿去卖了。」


    「那不行，你赶紧收走……」


    张凤芝跟他嚷嚷着，一声比一声高。


    许靖玉烦了，吵得脑仁疼，径直拿着东西进去，一层就是张凤芝住的地方，一个厨房，一个房间，房间小的可怜，塞了一张床进去，仿佛什么东西都放不进去了，饭桌都没有。


    旁边几个房间都被租出去了，许靖玉放下行李箱，没好气出来，张凤芝跟人家吵完才回来，脸红彤彤的，刚才走路没脸红，这会跟人吵了一架，还喘着气。


    「总共就这么几个房间，你是有空房就租出去吗？」


    「我一个人住挺好的呀，这不是你来了。」张凤芝没好气说着，「我这是比不上你的那个便宜爹的地方。」


    「你怎么又提起他了？」许靖玉最烦张凤芝提起许成则，一提就没什么好话。


    「我说错了？你爹有钱，你认他去就好了。」张凤芝开始没完没了起来，许靖玉认怂了，转身回屋子，看了一圈，热的要命，连个风扇都没有，更不要说空调了，许靖玉受不了。


    她拿上手机就出门，张凤芝嚷嚷道：「你去哪？」


    「热死了，我去装空调。」


    许靖玉刚说完，张凤芝张牙舞爪过来，铁砂掌一样的巴掌往她背上一拍，她差点吐了，五脏六腑都难受了。


    「装什么空调？显摆你有钱是吧？你爸不是一分钱没给你吗？」张凤芝追着她打，许靖玉烦得很，一把挣开她，「不买就不买，我今天就买车票回去。」


    「你……」张凤芝一下子停顿了，看着她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便泄了口气，「不就是空调吗？我去给你找找。」


    许靖玉蹙眉，「就不能买一个吗？」


    买一个装在张凤芝的房间里，这大热天的湿热很难受，许靖玉走之前，许成则给了她钱，但是刻意跟她说不要随便把钱给张凤芝看，免得她又要。


    「我不用。」张凤芝说着往旁边木头做的楼梯上去，许靖玉看着她肥胖的身躯，上去的时候脚都有些站不稳，刚才从车站过来没发现，现在倒是看到她走了两层，就开始喘了。


    许靖玉犹豫了下，还是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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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上都租给别人了，三楼倒是宽敞些，见得到阳光，租户也都爱干净，没有二楼那么杂乱。


    张凤芝敲了一扇铁门，没人，她从窗户那看进去，烦躁道：「这孩子在家故意不给我开门？」


    说着，动作开始疯狂起来，许靖玉蹙眉，刚准备上前把她拉走，没事找人家租客干嘛？


    刚动手，门嘎吱一声，厚重沉闷的声音传来，露出一个黝黑的脸庞，是个看起来十几岁的男孩子，「张姨，有事吗？」


    「你妈呢？」张凤芝瞪圆眼，看起来有些凶，男孩子瑟缩了下，许靖玉连忙道：「妈，你有什么事啊？」


    「你们上个月的房租还没给呢，这个月的也快到了。」张凤芝丝毫没有被男孩子的害怕而退却，反而更凶了，还瞪了她一眼，让她不要多管闲事。


    居然是来要房租的，许靖玉有些无语，转身准备下去，张凤芝又说：「算了，这个月的房租就算了，上个月的赶紧转给我，你跟你妈两个房间，我记得这里面还有一个房间啊。」


    男孩子松了口气，许靖玉回头。


    「是有一个空房……」


    「那就行，你让你妈腾出来，那个有空调的空出来，我女儿在这住几个月9时光整理，房租给你们减点。」


    许靖玉诧异，连忙道：「妈……」


    这怎么行？人家是一家人住在这好好的，许靖玉被安排进别人的家里住一个单间，像什么样子。


    男孩子蹙眉，「我有个同学最近在这住……」


    「你同学？」张凤芝拔高了声音，「你同学给我房租了吗？你们还乱带人回家，我怎么不知道？你妈怎么没跟我说啊？」


    男孩子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涨红着脸，黝黑的脸庞都能看的明显。


    「我同学是个好人，他不是……」


    房间里传来响动，一个人推开男孩，跟着走了出来，张凤芝盯着他，许靖玉也看着那人，跟着妈妈一块后退，让出一条路来。


    男孩子面容清秀好看，五官立体又完美，眉眼间隐隐的不耐烦，轻轻扫了眼许靖玉，她竟然有些脸热。


    他下楼了，连头髮旋都好看，夏日的风带起他的衣服，见他从阳光下走进阴影里，仿佛光都消失了。


    第七章 「真巧啊。」


    也不知道张凤芝怎么跟男孩妈妈说的，竟然同意了。


    吃晚饭的时候，张凤芝吃的很快，嘴角的汤汁都来不及擦，起身就去收拾东西，准备去摆摊。


    许靖玉慢吞吞吃着，突然道：「我晚上去楼上睡？洗澡也在那？」


    「对呀。」张凤芝没有心情去管她，匆匆拿上钱包，大力开门关门走了。


    许靖玉看着一开一合的门，发起了呆，张凤芝这几年在学校区摆摊卖炸串，每天都去，雷雨不停，今天还是因为许靖玉来了，所以去的晚。


    有的时候，许靖玉真的搞不明白张凤芝怎么想的，离婚的时候，她长得也好看，还不用带着拖油瓶，大可以找个男的二婚，以她的条件不难，却非要把日子过成这样，家里有房子，自己省吃俭用把房子租出去，每天早出晚归摆摊挣钱。


    也不知道图些什么。


    许靖玉放下碗筷，准备起身去关门，额前的刘海有些长，她伸手拨了下，抬眸就看到外面院子进来一个人，她视力不错，一眼就看到那人的模样了。


    他提着一个红色的购物袋，背上还背着书包，进来后，转身踢上门，随意看了眼她这边，从一开一合的门里看到她。


    她坐在小桌子前，白皙的长腿笔直，摺叠落地，头顶的灯光随着门的动作，阴影在捉迷藏，她目光平静看着他，明明是正常的一副场景，沈清让却下意识偏头，挪开视线。


    他上去了，听到楼板的声音，许靖玉轻轻抿唇，咬了下唇瓣，想到什么，起身收拾了碗筷，然后拿上自己的衣服和洗漱用品上了楼。


    楼道没有灯，二楼杂乱，还有喝酒打牌的声音，许靖玉快步上了三楼。


    那家的门开着，灯光从里面照进来。


    许靖玉深吸口气，紧张上前，敲了下门，客厅里的三个人齐刷刷回头看向她。


    他们在吃饭，门口乱放着男生的鞋子，中年妇女最先反应过来，笑着上前，「你就是老闆娘的女儿吧？真漂亮，我之前都没有见到过呢。」


    她殷切拉着许靖玉进来，许靖玉浅笑着，长发垂在胸前，穿着白皙的皮肤在夜里反而更亮了。


    沈清让看了一眼，回过头继续吃饭，看起来是个沉默安静的人。


    「快进来，吃饭了吗？要不要……」


    「不用了，我吃过了，我就是来洗澡睡觉的。」许靖玉状似无意扫了两个人一眼，沖女人笑着，女人立马带她过去，空调房开着，里面搬过一次，还有搬动过的痕迹。


    许靖玉直接进去洗澡了。


    外面人说话声音很轻，许靖玉也听不清，便放弃了，等她出来的时候，客厅没人，剩下两个房间房门紧锁，似乎有意避开她，她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里面床铺都换成了新的，许靖玉进去后关上门，仔细看着房间四周。


    还真是一点痕迹都没有，她气馁，打开空调开始吹风。


    等了好一会，她拿着手机躺在床上快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有响动，她立马起身，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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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开门出去了，许靖玉奇怪，这么晚，不会是那两个男孩子吧？


    她又等了一会，偷偷下床，推开门，客厅黑暗，看起来一个人都没有，她这才放松下来，往前面走了点，突然一怔，黑暗中一双黑亮的眼睛盯着他，她吓得差点心脏骤停，立马道：「你在这干嘛？」


    沈清让起身，开了灯，有些刺眼，她抬手挡了下。


    视线恢復，这才看清，他坐在桌子前，看着手机，无聊趴着，许靖玉没有得到回应有些尴尬，这小孩怪冷清的，说话都不回答一下。


    一时间不知道该离开还是继续呆着，跟他说话，他也未必会回答。


    刚准备转身回房间，大门开了，她立马回头看过去，就看到租户家的儿子提着方便袋进来，看到她也是一愣，下意识把袋子放在身后躲着。


    许靖玉笑了下，推开门进去了。


    男孩松了口气，吓得够呛，「她怎么出来了？」


    沈清让没说话，垂眸看着手机，姜防将袋子拿出来，里面的东西也拿出来，「你跟她说话了？她长得是真好看，你看到没有？」


    「跟你有关系？」沈清让拿过东西，姜防笑道：「没关系啊，就是看她好看。」


    许靖玉蹙眉看着手机，六月份，离高考就几天了，这两个人是应届考生吧？


    居然大半夜起来喝酒，压力很大吗？


    翌日一大早，沈清让吃了早饭，姜阿姨眼红彤彤的，对他们说：「中午在学校吃点好的，别捨不得钱，就这几天了。」


    「知道了妈。」姜防提着垃圾袋。


    沈清让低头穿鞋，看着旁边的黑色细高跟，眸色微冷。


    他出去关门的时候，看到许靖玉打着哈欠出来，抬手伸着懒腰，睡衣上衣往上卷，露出一截又窄又白的腰，他用力关上门。


    许靖玉吓一跳，拉下衣服，姜阿姨沖她笑道：「起来了。」


    她点了下头，看着姜阿姨在收拾饭桌，没看到喝过的啤酒瓶子，姜阿姨打了个哈欠，将碗筷收拾了，也不急着洗，疲惫推开房门去睡觉了。


    换好衣服，许靖玉涂上口红，准备换鞋，看着自己的高跟鞋，有些烦，她想买个拖鞋。


    下去时候，张凤芝已经起来，在门口做食材，许靖玉看了眼，进去准备拿行李，发现自己好好的行李箱被翻了个底朝天，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张凤芝！」


    「你吼什么？要死啊？会不会说话，我是你妈。」张凤芝眼皮子一跳，许靖玉气喘着，「你翻我东西干什么？」


    又是找钱，看看她行李箱有没有钱，张凤芝是守财奴吗？


    「我给你找找衣服啊。」张凤芝撒谎，却一脸坦然的样子，许靖玉冷哼一声，「你放心，我的钱我自己会看好，绝对不会让你看到，你少打我钱的主意。」


    张凤芝心虚看她一眼，拿上盘子回厨房了。


    许靖玉越想越气，看到张凤芝就想吵架，她忍住了，踩着高跟鞋出去了。


    外面有条大街，里面有家超市不错，许靖玉上次来就看到了，她去买点日用品。


    外面的太阳有些大了，她出来的晚，工作日没多少人在外面，超市也没多少人，她挑选了几件东西，在电器区停留了下，她看着上面摆放的样品，有些踌躇要不要买。


    她到底是没有买，拿着购物篮去结帐，出来的时候提着一大袋东西，看着外面的烈日，深吸口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去哪。


    回张凤芝家，她肯定在睡觉，而且两个人刚才还吵了一架，怎么着都不想看到彼此。


    许靖玉自从父母离婚之后，就被父亲接走了，张凤芝留在这个小城市里。


    有的时候，离婚家庭的小孩，感觉做什么都会很尴尬，在父亲家，父亲有新的女人，她讨好后妈，亲妈看不惯，回亲妈家，和亲妈关系又不好，她有时候会觉得是自己的原因，是自己不好，所以在哪个家都尴尬。


    一阵铃声把她吵回神了，她偏头从声音的方向看去，不远处有一所学校，是个高中。


    她眨了下眼睛，姜阿姨的儿子是在这读书吧？


    那个男孩子自然是在一起的？


    这么想着，她把东西先寄存在超市，往那边去了，就是穿着高跟鞋不方便，她有些后悔来的时候选了这么一双鞋子。


    学校门口有餐厅，看着不是很干净，许靖玉平时肯定不会去的，还是选了个干净的便利店，几个学生在里面买饭，许靖玉跟着他们，挑了几个饭糰，要等很久。


    她排着队，看着外面，便利店就是视野好，透明的玻璃门玻璃窗，一眼就能看到外面的学校。


    快到她了，许靖玉都没看到那个男孩，有些挫败，学校学生还真多。


    她刚收回眼，低头玩手机，听到便利店的提示音响起：欢迎光临~


    前面的学生突然推搡起来，用很小声音说：「快看！」


    许靖玉奇怪抬头，伸手抓了把头髮，几个女生在往饮料柜檯偷笑，她转眸看去，顿时惊诧，还真被她等到了。


    男孩子一只手拿着两瓶水，微微仰头看清最高一层的饮料，喉结滚动，拉扯出一个性感的弧度，睫毛从侧面看，微卷细长，却浓密，眸子里有光。


    许靖玉忍不住笑了下。


    前面几个女孩子在讨论他，「沈清让怎么出来买水了？以前不都是别人给他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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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哟，他帅死了，经常使唤别人，估计也不好意思了。」


    「还有几天就看不到他了，好烦哦。」


    「我还没有去表白过呢，估计也没机会了，他差不多把学校女生都拒绝过一次了吧？」


    沈清让。


    许靖玉想着这个名字，很好奇怎么写，真想知道。


    她咳嗽一声，拿着篮子去了一边，又随便拿了一个东西，见沈清让开始来排队了，她立马过去，比他先一步排上队，他低头拿着手机，突然有个人窜他前面，微微愣神，抬头看去，两个人四目相对。


    许靖玉拿着篮子，轻轻耸肩，屏息道：「真巧啊。」


    她今天穿了件碎花直筒裙，到腿根，不算长，锁骨一片白嫩，笑起来时似乎有花香。


    他紧抿的唇瓣轻启，挪开眼，慵懒回答：「恩。」


    第八章 「我觉得薄荷很适合你，你可以……


    得到答覆了，还是第一次，许靖玉忍住上扬的嘴角，按捺心口的欣喜，连忙道：「你在这上学啊？」


    沈清让目光落在她脸上，点了下头，还是那种平淡的表情，许靖玉『哦』了一长声，「那离我妈家不远，你是借宿在姜阿姨家吗？」


    她说话声音有点甜，软软的，像软糖含在嘴里，唇齿间都是清甜，沈清让眨着漂亮的眸子，恩了一声。


    真是够敷衍的。


    许靖玉感觉自己踢在一块铁板上，怒着唇点着头，又说：「你是不是只会说『恩』啊？」


    沈清让蹙眉，她说完自己都笑了，洁白的牙齿露出来，眼里是狡黠，他唿了口气，「你到底想说什么？」


    声音跟自己想像中的差不多，低低的，带着懒，尾音拖长，许靖玉耸肩，「没有想要说的，就是以为你不怎么说话，我跟你说话，你怎么这么敷衍啊？」


    「不行吗？」沈清让有些恼火，胸口闷着一团，本来最近心情就不好，这个女人还老是凑过来。


    许靖玉摇头，「当然可以，但是从来没人对我这么敷衍过，弟弟，你不会是害羞吧？」


    沈清让盯着她，许靖玉笑眯眯，丝毫不憷他。


    「他们什么关系？」有个人在问，很八卦，沈清让一下子回过神，许靖玉没意思撇嘴，沈清让拿着东西去前面了，问了下那边排队的人，自己先结帐走了。


    许靖玉一直看着他，他出了门，走了两步，倏地回头，她看着他的时候，突然笑了下，轻飘飘挪开眼，似乎被他抓到自己偷看，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反而有些得意。


    这种感觉让人很糟糕。


    许靖玉拿上自己的东西，没有再逗留，回到超市一趟，把今天买的所有的东西都带回去了。


    空调什么的就不用买了，她觉得住在那个房间，还挺好的，最起码很好玩。


    她窝在房间里玩手机，姜阿姨起来之后去工作了，看着夜色渐沉，她回到楼下的时候，张凤芝留了饭给她，人早就走了。


    她吃了点，收拾完，觉得无聊去找张凤芝。


    高三的学生最近不用上晚自习了，可以早点放学，她穿着拖鞋，慢吞吞到了学校门口。


    一条街都是夜市，张凤芝的摊子在其中，来来往往的学生在挤着买东西。


    许靖玉也不觉得有什么，上前看着张凤芝，她好一会才发现她，吓一跳，「你要死啊？来了不吭声？」


    「看你忙呗。」许靖玉哼了声，旁边的摊主问：「这谁啊？」


    「我女儿。」张凤芝还脸红了。


    摊主立马调侃道：「哎呦，长得可真水灵，跟你都不一样。」


    「害，胡说。」张凤芝笑个不停，许靖玉没一会就被蚊子咬了三个包，顿时烦躁起来，「这么多蚊子，烦死了。」


    「谁让你过来，娇气的样子，赶紧回去。」


    张凤芝骂了她一顿，许靖玉伸着天鹅颈，「我帮你揽客啊，我长得这么好看，生意肯定好。」


    「你有病吧？」张凤芝气得不行，「用得着你抛头露脸？」


    许靖玉翻了个白眼，旁边人还在说话，「女儿来帮忙还不好？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偷着乐呢。」


    那人对着许靖玉道：「还不赶紧帮下你妈，看她辛苦的。」


    许靖玉偏头，漆黑的瞳仁看着他，那人微怔，许靖玉嗤笑一声，转身去了一边。


    有些人就喜欢看别人母慈女孝，自己在家未必见得多孝顺，许靖玉可没说是来帮张凤芝的。


    帮张凤芝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她别摆摊，而不是在她摆摊的时候作秀帮忙。


    许靖玉之前工作也能养活张凤芝，是张凤芝不肯，甚至嚷嚷着要找许成则要钱，生怕许成则把她的工资拿去了，这么闹，许靖玉谁也不给了。


    她去了另一个摊子了，旁边的摊主面露尴尬，张凤芝也不说话了，落着脸。


    姜防打算买炒冰吃，沈清让跟在他旁边，还有两个女生，跟姜防似乎很熟，开着玩笑，还跟沈清让说话，可惜沈清让一个眼神都没给。


    许靖玉走了过去，「嘿。」


    姜防最先反应过来，「许姐姐。」


    许靖玉挑眉，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


    「我不知道你叫什么，我知道你姓许，我妈说的。」姜防腼腆笑着，许靖玉看向沈清让，后者刻意偏头。


    「这样啊，那你朋友叫什么啊？」许靖玉问，姜防愣了下，上下看眼许靖玉，这要换成同年级的高中生，他肯定以为人家对沈清让有什么想法，他很快甩掉这个心思，「沈清让啊，渖阳的沈，清澈的清，让步的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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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靖玉忍不住咧嘴笑了，意味深长念着这么名字：「沈清让……」


    这个名字的人回头看向她，眼神有些恼怒，似乎不高兴她这么叫。


    「我叫许靖玉，许配的许，靖康的靖，玉佩的玉。」许靖玉认真介绍自己，姜防点头，「这名字真好听。」


    「你朋友的也不错啊。」许靖玉回了一句，沈清让似乎受不了，有些着急，「好了没有？」


    摊主连忙道：「快好了快好了。」


    姜防又说：「许姐姐，你吃什么？我请你……」


    「哪有弟弟请姐姐的，姐姐请你啊。」许靖玉拿出手机，扫了码，直接付款，「帮我加一份柠檬和薄荷的，这位……弟弟，你喜欢薄荷味的吗？」


    许靖玉两只手捏着手机，歪头看着沈清让，沈清让眨了下眼睛，并没有回覆，许靖玉也习惯了，「我觉得薄荷很适合你，你可以尝一尝。」


    「不需要。」沈清让应该是忍无可忍了，吐出三个字。


    「反正我都买了。」许靖玉根本不管他，他又生气了，张嘴舔了下唇瓣，烦躁就要殃及其他人了。


    等冰沙的时候，许靖玉摸着下巴，打量两个女生，她们也在打量她，跟她们不同，许靖玉穿着连衣短裙，高跟鞋精緻，不是老土的学生头，而是细卷的长髮，头上别一只玫红色的桃花髮夹，明艷动人。


    「这两位，是你女朋友？」许靖玉问，姜防连忙摆手，「当然不是了，我哪有这么多女朋友，就是普通同学。」


    「她们正好顺路。」姜防还补充一句。


    许靖玉神色古怪点头，轻笑一声，看穿了两个女生的小心思，两个人对视一眼，都脸红了。


    拿上冰上，许靖玉拿上自己买的，薄荷味的递给沈清让，「给你的。」


    沈清让瞥了眼，径直往前面走，姜防有些尴尬，有个女生往沈清让旁边去，许靖玉穿着高跟鞋走的比她们还快，一下子就怼到了沈清让旁边，「怎么了？不喜欢吗？」


    沈清让不想理她，许靖玉举着两只手，也不觉得尴尬，浅笑着，低头吸了口自己的柠檬味冰沙，刚做好，还没有水，她低头舔了一口。


    沈清让正好偏头看过去，就看到她伸出粉色的小舌头，将冒着寒气的冰沙咬进嘴里。


    他唿吸一滞，咬牙腮帮子微硬，气得不行。


    她是故意的。


    路过张凤芝的摊子，有个女生和姜防在说话，看到张凤芝的小吃摊，突然来了一句：啊，这个大婶怎么还在这摆摊啊？


    姜防一怔，连忙岔开话题，「这个冰沙好好吃。」


    「你说什么？」许靖玉突然从沈清让身边走到两个人中间，对着女生问，女生愣了下，只说：「这个摊子不卫生，吃东西都不干净。」


    「你吃过吗？」许靖玉笑了起来，猫儿般的眸子成了眯眯眼，看起来人畜无害。


    女生放松下来，好笑道：「怎么可能？听说那么脏，我才不去吃呢。」


    「你听谁说的呀？」她又问。


    女生有些烦，「我同学啊？说了你又不认识。」


    「既然没有吃过，你怎么知道不干净？就听别人说的？也太不可靠了吧？」许靖玉大声笑了起来，姜防咽了下口水，连沈清让也停下脚步看了过去。


    「为什么要吃过啊？别人说的呀？再说了你看看那个大婶，肥成那样，看起来就不干净，做的东西能有多干净？」


    女生气急败坏，激动道：「你不会是看不起学生吧？你在嘲笑我？」


    许靖玉瞬间落下脸，可以说一秒都没有，抬手将柠檬味的冰沙往她脸上一泼。


    姜防连忙拉开那个女生，还是被浇了一头，女生吓得尖叫起来，还没出声，就被许靖玉捂住了嘴，她用力捏着女生的两颊，女生顿时叫不出来了。


    许靖玉笑道：「没吃过听别人说过，看大婶的外貌不好，就觉得肯定不干净。」


    「你知不知道？」许靖玉歪头，目光冰冷，「你不用脱衣服，我都知道你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令人作呕。」


    另一个女生捂住嘴，惊恐瞪大眼睛。


    姜防被许靖玉的眼神看过来，连忙说：「对不起。」


    说出来之后，自己都懵了，他为什么道歉啊？下意识就开口了，主要是许靖玉刚才一系列动作太吓人了。


    许靖玉松开手，女生脸上被掐出两道青紫，被吓蒙了。


    许靖玉将另一只手上的冰沙递给沈清让，「我这个姐姐真是太好了，都记得这个是你的，可惜我的没了。」


    说完，她又笑的甜腻，沈清让抬手指尖微动，接过，两个人手指触碰，一冷一热，她的手指凉的让人心慌，水珠在两个人手肘上滑动。


    第九章 「阿姨，你怎么把老师生的这么……


    「你怎么打人啊？」另一个女生终于开口了。


    许靖玉擦了下手指，抬眸道：「因为她说的那个肥胖大婶是我妈。」


    一时间四个人都陷入了沉默，许靖玉哼笑一声，挥挥手，「你们早点回去吧。」


    说着往张凤芝的摊位去了。


    姜防抿唇，「都提醒你不要说下去了。」


    被泼了一脸的女生涨红着脸，「我哪里知道她是……两个人也不像啊。」


    沈清让白了他们一眼，拿着冰沙径直往前面走，拐过弯，他拿起勺子，吃了一口，太凉了，本来就是冰，加了薄荷，入口恨不得凉到胃里去，但很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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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女生很快走了，姜防追了上来，「吓死我了，刚才那个姐姐的眼神，感觉要吃了我。我也是，没事道歉干嘛，我又没说过阿姨的坏话。」


    姜防看他不吭声，陪笑道：「下次我不跟这些人在一起了，我看她们挺好的，才跟她们一起玩的，你不会是觉得她们丢人了吧？」


    「有点。」沈清让喝了冰水，姜防笑了，「不过，如果有人这么说我妈，我也不高兴，许姐姐还是挺酷的。」


    沈清让看着她，忽然冷笑一声，「你还叫上/瘾了？」


    「那不然叫什么？」


    沈清让自然回答不了他。


    许靖玉坐在小桌子上，玩一下手机拍一下蚊子，又烦又气，张凤芝趁着空闲，给她做了份炒粉，「吃了赶紧回去，不愿意呆在这装什么孝顺呢？」


    许靖玉拿着筷子，做作道：「哎，我就是喜欢装，孝顺你装到你受不了。」


    张凤芝看她似乎眼疼，回去继续做炸串了。


    许靖玉埋头吃粉，味道不错，张凤芝做饭很好，可惜许靖玉不是在她身边长大，做不来饭，家里有保姆，吃什么伸手就有。


    张凤芝摆摊晚，许靖玉确实扛不住，吃完粉玩了会手机，就先回去了。


    买了不少东西，她的东西还在下面，三楼说高不高，说矮也不矮，她就是懒，穿着拖鞋上了楼 ，见姜阿姨化了妆还没出去上班，笑盈盈道：「阿姨。」


    这话说的让人心慌，甜得发腻，有些做作。


    姜阿姨笑道：「怎么了？」


    「我行李还没搬上来，我今天穿那个高跟鞋把脚崴了。」许靖玉可怜兮兮说着，姜阿姨看过去，她立马扭着脚踝，一脸愁苦。


    姜阿姨算是明白了，连忙道：「我让我儿子帮你吧，阿姨现在要出去一趟了，姜防……」


    姜防探出头，姜阿姨跟他说了声，匆匆拿上包走了。


    人一走，许靖玉又站直了，姜防和沈清让出来，姜防准备出去，沈清让接水喝。


    「你朋友不帮我搬吗？」


    「东西不多，就……」


    「可是他今天喝了我的冰沙，我还没请你客呢？要不我出去给你买点水？」许靖玉忽闪眸子，姜防连连摇头，对着沈清让道：「让哥，你有空吗？」


    他好怕，怕许靖玉打他，还是让沈清让去吧。


    沈清让推开门，胸口起伏一下，用力关上门，楼道的灯昏暗，许靖玉甩着裙子上的抽绳，跟在他后面。


    沈清让突然停下，许靖玉差点没剎住，撞他背上，他回头扫了眼她的脚，「不是脚崴了吗？」


    「那你要背我吗？」许靖玉笑着，沈清让想抽自己一下，多嘴问。


    下了楼，许靖玉东西都整理好了，沈清让弯腰拿起行李箱，许靖玉借着灯光看到他露出的一截腰身，很细，但腹肌明显。


    他拿上东西就走，跑的很快。


    许靖玉气结，都不带等她一下的。


    二楼都是一群粗人住的，酒气熏死人，她扫了眼，看到有人出来，吓得她连忙往楼上跑，才几步台阶，忽的看到沈清让等在那，她松了口气。


    楼下人晃晃悠悠，嘴里骂着人，提着酒瓶子，很是粗俗。


    沈清让看着她，月光从一边照下来，照亮两个人的侧脸，沈清让本来蹙着眉烦躁，看到她这会受惊，反而放松了眉眼，眼神里多了些调侃。


    「我才没有怕，我怕打起来，我妈房子租不出去。」许靖玉猜到他什么心思，立马反驳。


    沈清让哼了声，「是吗？你胆子是很大。」


    「我可不是你们高中生，姐姐我向来胆子大。」


    许靖玉得意说，沈清让没管她，继续上去，许靖玉连忙跟了上去。


    姜防在客厅喝酒，可能是被许靖玉撞到了一次，也就随意了，敢当着她的面喝了。


    沈清让东西放在客厅，径直过去，背上有些汗湿，贴着衣服并不舒服，他拿了瓶易拉罐，长指微曲，呲一声，打开了，他喝了一口，黄色的酒水顺着唇角流淌到性感的喉结，推开房门进去了。


    看着沈清让，许靖玉觉得好看的人做什么都赏心悦目。


    「你们还有几天高考？」许靖玉问姜防，姜防尴尬道：「下个星期。」


    「这么快啊？」许靖玉有些不高兴，姜防却说：「我还觉得慢呢。」


    许靖玉打开手机，搜进他们学校里，找到一些相关信息，仔细看着，姜防见她不跟自己说话，有些尴尬，起身准备回房间，许靖玉突然道：「等下，你们学校还搞什么高三毕业欢送会？」


    「对啊，姐姐你要去吗？我们学校可以请家长去看。」


    「哦……」许靖玉突然笑了，笑的不明所以，很快道：「不用，我能自己进去。」


    姜防不明白，「怎么进去？」


    许靖玉笑的神秘，「走进去啊，难不成□□啊？」


    第二天，许靖玉就去了他们学校了，还是学校的工作人员请她进去的，安排欢送会的工作人员跟她说着一些条件，还问她的一些情况，许靖玉对答如流，就是注意力不怎么集中，四处看着。


    工作人员看着她的情况，觉得没什么问题，只好道：「那下午可以开始吗？」


    「当然可以，我根据你们的时间安排。」许靖玉笑着回答。


    「那我们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舞蹈排练，许小姐到时候在舞蹈室教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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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靖玉点头，这所高中不是艺术学校，没有艺术生，自然也没有艺术类的老师，正好许靖玉大学无聊报考了舞蹈老师资格证，欢送会的彩排节目有舞蹈，许靖玉稍微找点关系就能进去了。


    临时当个舞蹈老师，还能当份兼职。


    中午她跟着学生进了食堂，也蹭着吃饭。


    「新来的老师吗？好漂亮哦。」


    「我靠，哪个班的？我要知道。」


    「不会吧？真的是女老师，这么年轻？」


    许靖玉还有牌子，可以打饭，她端着饭菜，看了下四周，不知道沈清让中午会不会出去吃。


    她正骑上南下时，余光中一个人影进来了，奇了怪了，一个剪影，她就能认出沈清让。


    沈清让看到她也是一愣，显然也没有任何防备。


    他硬着头皮去打饭，许靖玉笑着看他，沈清让拿着饭去另一边角落，许靖玉跟了上去，坐在对面。


    他低声道：「有老师……」


    「干嘛？又不是早恋，你怕什么？」许靖玉笑出声，她倒是坦然，反而衬托沈清让很不自在，对呀，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他心虚什么？


    沈清让拿她没有办法，气得只能往嘴里塞饭。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来你们学校？」


    「重要吗？」沈清让冷冷看她一眼，许靖玉托腮，伤心道：「就这么怕我说是为了你凑到学校里来啊？」


    沈清让扫了下四周，周围人都在看他们，很好奇他们的关系。


    「我都要高考了，你不觉得你很耽误一个高考生的生活吗？」


    这应该是他说过最多的话了，许靖玉只是笑，「高考？」


    说着她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弟弟，你的东西怎么就扔到姐姐这里了呢？」


    她笑的很开心，把他拿捏得死死的，沈清让看着那张纸，放下筷子，咬牙盯着她。


    「而且，准考证这么重要的东西……」许靖玉放在他手边，碰了下他的手指，他瞬间缩回了手指，「可不能乱扔。」


    沈清让盯着她，激动的时候，眼睛都红了一圈，「你不觉得你很烦吗？」


    「沈清让。」许靖玉突然叫他名字，他蹙眉，她又笑出声，「沈清让。」


    他偏头，不想看她了，许靖玉双手放在下巴下交叠，「沈清让，你的名字真好听。」


    他红了脸，仓皇拿过纸和餐盘，跑的很快，跟昨天晚上一样。


    许靖玉继续慢吞吞吃饭。


    下午的排练课，跳舞的节目有好几个，不过学生都是高一的，几个女生在一起吵得很，许靖玉帮她们矫正姿势，不过那些学过跳舞的学生，比谁都傲，许靖玉也懒得管她们，她又不是真正的学生。


    于是，她教的都是业余的，几个人玩的起劲。


    许靖玉没一会就跟她们打到一块去了。


    「老师，你在哪里上的高中？」


    「帝都，一所国际中学。」许靖玉放下手机，几个女生笑出声，「那岂不是很厉害？」


    「给钱就能上，能厉害什么？」


    「大学呢？」


    许靖玉说出名字，她的大学是重点，也挺厉害的，几个女生立马激动了，问起了大学的生活。


    旁边几个专业的学生哼了声，显然很不屑。


    聊完天就继续上课，许靖玉选的是一首欢快轻性感的歌，几个没学过舞蹈的放不开，怂恿许靖玉示范一遍。


    许靖玉也不扭捏，站在镜子前，跟着拍子慢慢跳了起来，本来是很快的，但是她刻意放慢了动作。


    一遍下来，学生还是说快了，许靖玉却不肯换。


    带着她们练了好几个小时，回去的时候，天都黑了，许靖玉揉着腰，好久没跳舞了，还有点不适应，老骨头都快动不了了。


    不过比起今天没有基础，在那掰腿哭得哇哇叫的好多了。


    沈清让他们早就下课了，许靖玉也不管了，去了张凤芝的摊子，知道她接了个兼职，张凤芝比昨天开心多了，「下课了？」


    「恩，有什么吃的？」许靖玉坐在小桌子前，张凤芝没说话，转头给她做了个炸串卷饼。


    许靖玉正在揉颈，几个女学生跑了过来，「老师？你也在这吃东西啊？」


    女学生凑了过来，张凤芝将饼拿过去，看眼她们，侷促收回眼，许靖玉眯眼瞧到她的眼神，笑道：「对呀，我妈开的摊子，你们要吃什么，我请客。」


    几个女学生一愣，许靖玉笑道：「怎么了？怕我妈做的不干净啊？」


    「没有没有，怎么会啊？」女同学很有眼力见，「那我就不客气了？」


    「老师，你不是上的贵族学校吗？」有个同学突然说，其他人立马瞪了她一眼，显然责怪她没有眼力见，许靖玉没觉得有什么，大大方方道：「我爸有钱啊，我妈比较朴实。」


    几个人笑出声，松了口气。


    许靖玉回头的时候，忽的看到沈清让和姜防，还有几个男生走在一起，轻轻蹙眉。


    女同学说：「那不是沈清让吗？」


    许靖玉立马道：「你认识？」


    几个人立马道：「我们学校怎么可能有人不认识沈清让啊，校草哎。」


    「那你们喜欢他吗？」许靖玉咬了口饼。


    她们羞红了脸，「以前喜欢过，不过他有点高冷，都不谈恋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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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许靖玉也不是真的老师，说这些也没事，一下午早就混熟了。


    许靖玉笑道：「恩，老师以前也喜欢我们学校的校草。」


    「不过比不上你们学校这个。」许靖玉回头，沖沈清让笑着，他扫了她一眼，很快跟碰到苍蝇似的连忙偏头，快步走了。


    「他脾气不好，成绩也还行。」女同学继续说：「感觉他有点混社会啊，不怎么好。」


    语气有些可惜，似乎惋惜沈清让那张脸。


    许靖玉笑道：「成绩还可以？」


    「对呀，排名很靠前啊。」女同学点头，「我上次看他跟几个混子在一起，姜防不就是混子吗？成绩差，听说他家庭……怪怪的。」


    许靖玉拍了下她的头，「不知道别人的事情，就别乱说，大人有大人的难处。」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女同学立马哈哈笑，「姜防他爸去世早，他妈挣钱确实不容易。」


    「在酒馆工作，不是所有的都是不正经的。」许靖玉继续说，几个同学连忙点头，估计是觉得尴尬，不好意思不听。


    许靖玉嘆气，她跟几个孩子说这些干嘛，孩子就是孩子，世界是黑与白，灰是模煳的，要等长大了才知道。


    张凤芝明显开心了不少，「同学们好好吃，不够点，阿姨请客。」


    「谢谢阿姨。」几个女同学笑着说。


    张凤芝心里美滋滋的，可能是许靖玉刚才的话，孩子都好面子，父母也会迁就。


    「阿姨，你怎么把老师生的这么漂亮啊？」有人问，许靖玉顿时笑出声。


    「少拍马屁，明天还得掰腿。」许靖玉毫不客气说，女同学呜咽一声。


    第十章 原来他喜欢姐弟恋啊。……


    离欢送会也就两三天，许靖玉在学校呆的时间也就这几天，她每天中午都去食堂蹭饭，两次之后，第三天中午被教务处的老师叫过去了。


    「你这样会影响高三学生考试的……」老师一直说，许靖玉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你是不知道学校最近怎么传的，还有说你是学生女朋友的，那能像话吗？」老师拿着饭碗，说个不停，唾沫星子都要喷过来了，许靖玉连忙端着盘子走远些，「我知道了，知道了，我就是没地方吃饭，找个位置嘛。」


    主任气结，看着许靖玉，要不是跟她爸那点交情，换成别的兼职老师，他早就不客气了，不过也正因为知道她爸，对她的为人也算了解。


    「你不会是真看上谁了吧？」


    「没有啊。」许靖玉转着眼珠子，「就是捡到一个同学的东西，正好还给他，我在学校又只认识他。」


    「行吧，你最近跟学生排练的怎么样？」


    许靖玉笑道：「挺好的，到时候肯定万无一失。」


    主任又说：「听几个同学说，你只教没基础的，而且跟着她们走得近，怎么了？」


    「她们觉得比我厉害，不让我教。」许靖玉好笑道：「怎么？她们还怕没基础的超过她们？」


    主任想起同学之间的勾心斗角就头疼，摆摆手道：「你安排吧，反正就几天，你自己看着办，别给我惹事就行。」


    许靖玉没吭声，看着另一边，姜防和几个男同学并行，看起来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不过就是姜防的眼神闪躲，似乎心虚，快要离开老师视线的时候，姜防和他们推搡了下，加快脚步走了。


    许靖玉托腮，主任他们吃完了，去洗碗了，她有些无聊，匆匆吃了饭，掏出口红，补了下妆。


    主任看她慢吞吞，没好气道：「吃完就回教室。」


    说罢不等她，往教学楼走了。


    许靖玉这才收拾了碗筷，慢悠悠往姜防他们去的小院子门走。


    后面是竹林，之前有个小亭子拆了，还没拆完，挂着牌，不让学生进去。


    许靖玉撑着手臂，轻轻松松翻了围栏，拍拍手往前走。


    还没看到人，倒是听到一片吵闹声，就属姜防那破嗓子最高昂，「你他妈的快点放人，等高考结束了，有什么事咱们慢慢清算。」


    话音未落，另一边更高的声音响起来，「你想的美，你说高考之后就高考之后？老子又不用高考。」


    还挺嚣张的，姜防语气都能听出那种生气，立马道：「那你要怎么样？现在就打？」


    「怎么着？你怕老师来收拾你啊？」


    「我他妈才不怕。」


    许靖玉蹲下身子，探头看过去，只看到灰扑扑的死胡同里，生长着浓郁的杂草，都快有半个人高，几个男孩子站成两队，相对着，互相叫骂着。


    靠近死角的那波人，似乎有看不到人蹲在草丛里。


    姜防嚷嚷的脖子都红了，他一旁的沈清让孤寂站在那，仿佛这些纷扰与他无关。


    不过，从姜防时不时试探看向沈清让的那眼神，显然发号施令的还是某人。


    许靖玉有些好笑，年轻的弟弟就是玩的多。


    沈清让微微抬头，轻声道：「等不了就现在解决，但是我们赢了，放人高考之前不想看到你们。」


    「那你们要是输了呢？」对面染着绿毛的小子吼。


    许靖玉看着沈清让，他抬手拉开校服拉链，脸色微变，嗤笑一声，「输？输到赢为之。」


    话音未落，姜防冲上去对着那绿毛就是一顿勐揍，其他人开始围堵沈清让，姜防带来的同学不多，对面人多，没一会占据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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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靖玉心疼蹙眉，在沈清让突然被人砸了一拳到脸后，她连忙起身，刚有动作，沈清让吐了口血沫，抬眸跟她对了个正着。


    偷看被抓包了，许靖玉难得的，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她只好扬起唇角，笑了下。


    很快，揍了沈清让的人，准备来第二下，沈清让看眼许靖玉，眼神复杂，不用回头，都知道那人的动作，他转身抬脚将人踹远，那人动弹两下，开始叫唤起不来了。


    从刚才开始，沈清让就没怎么认真打，不知道怎么了，突然一下狠起来，眼睁睁看着那人在地上挣扎，看着都疼。


    许靖玉听到那结实的一声，忍不住捂唇。


    双方突然沉默下来。


    可能在预判对方的实力，沈清让这一下瞬间让局势扭转了，他轻轻扫了下周围，脸颊有些红，唇角也有撕裂般的血迹，目光很兇。


    「挠痒痒吗？」他摸了下唇角，盯着那群人，姜防也松开身下的人，起身走到沈清让旁边。


    过了两分钟，对面绿毛头头抓起自己这边的伤员，瞪着沈清让要走，被沈清让拦住了。


    「我让你走了吗？」


    沈清让微微低头，许靖玉看不清他的神色，但能看到绿毛的瞳孔瑟缩，脸上的肌肉也有些不合时宜的抖动。


    姜防像是活过来了，一把推开那人，「草你妈，道歉，妈的，打不过就想跑？还有这么好的事情？」


    绿毛虽然害怕，但不吭声，显然有些不情愿。


    沈清让看着他，突然抬头，一拳砸到他鼻樑上，他头往后一震，被人扶着才没倒下，两行鼻血瞬间涌出来，沈清让甩甩手，速度快，鼻血没流到他手上。


    许靖玉竟然忍不住摸了下自己的鼻樑。


    过了会，许靖玉才看到草丛中的几个男生，穿着跟沈清让学校一样的校服，鼻青脸肿，绿毛带着自己身边的人道歉，沈清让又呵斥道：「跪下，你不是很喜欢让人跪着吗？」


    姜防应和，「对，快点。」


    真是狐假虎威。


    许靖玉忍不住笑了，绿毛显然不乐意，「沈清让差不多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得了？书没读几年，倒是会说这些，你当初欺负他们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一句？」沈清让揉着手腕，目光往下落，似乎在找另一个地方出手。


    过了会，绿毛带着几个人齐刷刷跪在一边。


    一场闹剧拉下帷幕。


    沈清让双手插兜，老神神在在准备出来，许靖玉笑了下，赶在他出来之前先离开了。


    姜防激动不行，「沈清让，你怎么突然站起来了？不是说不想打架了吗？怎么了？」


    沈清让瞥了他一眼，转过弯，墙角早就没有人了，他深吸口气，心里有些古怪，说不上来的感觉。


    下午上课前，许靖玉去倒了杯，回到教室的时候，没注意门后放了把椅子，一个踉跄差点连人带杯子摔个脸着地，她踢了脚椅子，看向教室里的人，没基础的女学生们还没来，提前来的都是艺术特长的学生们。


    被她看过来，几个人围成一团，目光整齐划一挪开，生怕许靖玉不知道是谁干的似的。


    许靖玉笑了下，将杯子放在桌子前，嘆口气，「真有精神呢，现在的小孩子。」


    「年轻的人当然有精神了，不像二十四五岁，男朋友都没有的剩女。」


    「我要是二十四五岁没有男朋友，我还是去死吧？」


    「老师，你单身吗？」


    三个女学生一唱一和说，许靖玉看笑了，「没有男朋友就想死？那我劝你还是别谈恋爱了，有男朋友了，你可能更想死。」


    「老师说的好像自己很有经验哦。」女同学丝毫没有被她镇住。


    许靖玉笑着，没回答，低头拿着手机打字，女同学有些气闷，「我跟你说话呢？」


    她没理，女同学又说：「你男朋友都没有，你给谁发消息呢？」


    「唔，你们学校的一个男生，沈清让。」许靖玉晃着手机，几个女同学脸色一变。


    猜中了，看来许靖玉这两天和沈清让吃饭的时候，她们看着很不爽，不然也不会没事找事，问些感情的事情。


    「你……你不要脸，你比他大那么多。」


    女同学急急忙忙开口，许靖玉托腮道：「你二十几岁不谈恋爱就要死，这种不要脸的话都说的出口，我二十几岁，沈清让成年人，我可比你要脸多了。」


    「你……」


    女同学气得不行，「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信不信我举报给学校？」


    「你一个学生都可以说那些话，我也可以举报给你的家长，同学。」许靖玉怎么可能被她吓唬住，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旁边人拉着女同学，显然不想把事情闹大，女同学坐了下来，吃闷亏。


    许靖玉回了张凤芝一句：「晚上我自己回去做饭了。」


    张凤芝回復很快：「你做什么饭？能吃吗？」


    许靖玉懒得回復，关了手机，等同学到齐开始上课。


    不过许靖玉随口说的一句谎话，一时间整个教室都知道了，跟她关系好的几个同学，很是激动，「老师，你怎么拿下他的？」


    许靖玉张了张嘴，她还没拿下呢……


    「可能……他就喜欢年纪大的吧。」许靖玉说完转身，心虚吐了下舌头，心里给沈清让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这该死的虚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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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学校的女生追他很多的，原来他喜欢姐弟恋啊。」几个人颇为惋惜。


    许靖玉哪里知道哦，干巴巴笑了下。


    第十一章 「差不多得了，弟弟。」……


    欢送会那天，学校人出奇的多，不光家长，还有其他学校来凑热闹的学生，鱼龙混杂，普通布置的场景，没有后台也没有服装什么的，只能穿着校服表演。


    许靖玉往嘴里塞了两粒口香糖，无聊扫着周围，都是学生，沈清让按照位置顺序坐在人群里，后排不少别的学校学生挤着，看他。


    看得出来，沈清让魅力还挺大。


    许靖玉用力咬着口香糖，旁边的同学们似乎很紧张，开头的几段舞蹈，都是那些基础好的，她们还凑钱买了衣服，不像其他人，能凑个校服整齐就不错了。


    跳的中规中矩，结束也中规中矩，挑不出毛病，也找不出什么好的。


    等她们下了台，其他女同学更紧张了，抓着许靖玉的手问怎么办，许靖玉很无奈，「不是都排练过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感觉我一上台就会忘，呜呜。」


    几个人还真把许靖玉当朋友了，许靖玉好笑，「随便跳两下就好了，你们高三这些学长们很给面子的。」


    不管怎么样都会拍手鼓掌。


    许靖玉作为老师在台下给她们排练，她们在台上，果然会紧张，很快就四肢打结，旁边跳完的女同学们笑成一团。


    「大猩猩上台？太丢人了。」


    「哪里算是人啊，大猩猩不是猴吗？」


    许靖玉翻了个白眼，「有空多读书。」


    她们哼了声，显然不打算理睬许靖玉。


    许靖玉跟着跳了两遍，下面有同学在窃窃私语，有个女生不好意思，先跑下来了，许靖玉连忙追上去安慰她。


    姜防和沈清让坐在一起，两个人挨着，姜防打了个哈欠，「好想回家睡觉，好无聊啊。」


    这什么欢送会，明显就是很无聊的事情，说是为了高三党放松心情，让学弟学妹们加油打气，其实就是占用了唯一的周六，让他们在这傻乎乎坐着。


    沈清让看着另一边，许靖玉蹲着身子，跟身边的女孩子说话，说的很急，也很无奈。


    等到再次上场后，许靖玉也上台了，她脱了外套，内里穿了件白色棉短袖，乍一看，混在三四个学生里，倒像是忘了穿校服的学生。


    她身形很瘦，都能看到肩上微微突起的骨头，将外套放在一边，走到几个学生前面，抬手随意扎了个马尾，她的头髮有点长。


    不知道她跟几个女同学说了什么，音乐开始之后，几个人倒是比刚才排练的时候好很多，许靖玉在前面给她们做示范。


    其实并不标准，几个女同学没有基础，加上临时学的，但胜在有朝气有活力，音乐也比较欢快，许靖玉在前面跳着，忍不住笑了。


    台下有同学在起闹，吹口哨的都有。


    「沈清让，这就是你校外的女朋友？」


    有个男生大着嗓子说，沈清让本来看的挺开心的，忍不住笑着，忽的听到这一句，顿时一怔，旁边的姜防挥手示意那人坐下，「去去去，胡说……什么呀？八字没一撇呢。」


    说完，看向沈清让，就见沈清让拿着矿泉水瓶子，微微歪着身子，扬起下巴盯着他。


    姜防都知道了，他怎么不知道？


    姜防干巴巴笑着，坐了下来，「没……就听到一点风声。」


    沈清让等他说，他很快道：「就是，有人说你跟舞蹈老师有某种不可言说的关系，还说你要为了人家姐姐上清华呢。」


    「我上什么清华？」沈清让不淡定了，舔了下牙齿，腮帮子微鼓。


    造谣有关系就算了，反正毕业也没几天了，怎么还扯上他去哪读书了？


    「你不知道吗？靖玉姐是北电的，录音系。」


    「那跟我上清华有什么关系？」沈清让敛眸，倒是听到一件没有听说的事情。


    「你去北京，陪她呀……」姜防笑出声，「放心，我当时就揍他们了。」


    「你不可能上清华。」


    姜防哈哈大笑，沈清让丝毫没有被安慰到，冷眼，唇角拉平，姜防不笑了，怕死。


    许靖玉跳到最后和几个同学都出汗了，毕竟大夏天的，下面不少男生吹口哨的，她发梢被风带起，笑容像是永远都停不下来，看人时眼睛亮晶晶，眼里都是比阳光还要闪耀的碎芒。


    沈清让看着她，忍不住低下头，右手抠着左手手指，他只觉得烦躁。


    她好像太阳，稍微一个光线就能燃烧他黑暗里的枯草，而他只能用力挖着坑，把自己藏得越来越深。


    结束后，许靖玉看着沈清让，笑着提起裙摆，对他轻轻一个公主般的蹲身，沈清让像是被烫到一般，喉结滚动一下，偏头看着其他地方。


    许靖玉也不生气，抓着已经凌乱的头髮下了台，几个同学激动地抱住她，团团转。


    「我也想跟姐姐传绯闻。」


    「笑起来真好看，揍一拳会哭吧？艹，不忍心。」


    「滚，噁心死了，你先去把沈清让揍一顿。」


    几个男生偷偷说话，沈清让起身，他们立马住嘴，沈清让只是绕过他们，去卫生间了，几个人松了口气。


    「算了算了，打不过。」


    厕所旁边就是水池，几个女同学嚷嚷着要出去买水，许靖玉没管，拧开老旧的水龙头，捧了两手水往脸上泼，用力搓洗了两下，水珠四溅，在她白皙的颈边穿过一道彩虹，上面不知道搭载了哪家的小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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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让看了两眼，犹豫后，决定直接穿过她，往厕所去。


    还没走过，她突然抬头叫他：「沈清让。」


    名字自然而然出来，她笑容放大，脸上是水，髮丝粘在脸颊。


    以为能躲过的，她背上长眼睛了？沈清让只好回头。


    许靖玉靠着水池，不怀好意道：「听说你要为我上清华？」


    「你觉得……」可能吗？


    还没说完，许靖玉立马打断，「我还挺相信你的，不过清华什么的就算了，北京那么多大学，不一定要去清华。」


    沈清让嘆气，她压根没认真，就是玩笑一样说话。


    「我不喜欢北京。」他淡漠开口，许靖玉点头，「那你喜欢哪里？」


    他挪开眼，往前走了，也没打算回答她，许靖玉觉得他不是懒得回答她，而是答案他也没有想好。


    许靖玉跳舞的节目被拍下来了，同学之间传的厉害，许靖玉去张凤芝摊子的时候，故意给她看，张凤芝一脸烦躁，「看什么看？搔首弄姿。」


    「什么呀，正经跳舞，你说的那么难听。」许靖玉气结，张凤芝铁青着脸，不理她。


    许靖玉也不打算跟她久呆，转头就拿上打包好的鱼面回家了。


    开门的时候，门口放着两个男生的鞋，她忍不住笑了，「姜防，沈清让。」


    一叫就有人应，姜防开门，探头道：「怎么了？姐。」


    「吃饭了吗？我打包了鱼面。」


    姜防面上一喜，很快又说：「有我的吗？」


    「有啊，我这不叫你出来吃吗？」许靖玉一脸奇怪，「你怎么会这么问？」


    姜防这才走出来，「没，我以为你专门给沈清让打包的，我怕打扰你们……」


    「我们怎么了？」许靖玉拉开椅子坐下，托腮看到没关的房门里，沈清让坐在床边玩手机，压根没理她，姜防只说：「没什么没什么，是谣言惹的祸。」


    「他怎么不出来吃？不会是看不起我吧？」许靖玉又说，姜防还没坐下，只好起身进去叫人。


    等了一会，沈清让才不情不愿走出来，目光不好，看她一眼。


    打开鱼面，许靖玉看两个男孩子吃了起来，才慢吞吞打开自己的。


    「哎？我鱼面里的螃蟹呢？」


    沈清让心下咯噔，刚察觉不对，筷子扒拉一下，几块螃蟹露出来，许靖玉哼了声，拿起筷子把他碗里的螃蟹夹走，「原来是被你吃了啊。」


    沈清让看着她毫不避讳把他吃过的面里东西夹走，胸口顿时闷了一层，许靖玉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低头吃了起来。


    一阵思考后，姜防抓头，「要不，我给你再买一份？」


    他觉得哪里不好，就是说不上来。


    「那你帮我买几瓶水吧。」许靖玉掏出二十块钱递给他，姜防愣了下，怎么这么突然又贼他妈的顺其自然？


    「我……」姜防没想出来拒绝的理由，吃了人家的，给人家跑个腿……好像没什么不对。


    等出了门，姜防一拍脑门，他妈的，为什么是他？沈清让不是人吗？


    沈清让放下筷子，准备起身，许靖玉开口：「我还没吃完。」


    「所以呢？」沈清让忍耐住心里那点烦闷。


    许靖玉眨了下眼睛，「我请你吃面，收拾不应该你收拾吗？你要等我吃完，然后收拾下。」


    「你哪来的公主病？」沈清让将自己的面扔了，许靖玉看着他，他转身就走，用力关上房门。


    过了会，许靖玉倒了杯水喝了口，看眼房门，不做犹豫，放下杯子，推开门，沈清让回头，见她直勾勾走了过来，吓一跳，刚准备说话，就被许靖玉按着脖子倒在床上。


    她坐在上面，居高临下看着他。


    其实没多大力气，他稍微反抗下就能让她出去，可是没办法动弹。


    「我没耐心。」


    她说，「差不多得了，弟弟。」


    第十二章 看到喉结上的咬痕……


    姜防提着袋子，上楼梯的时候还在想，两个人独处，不会发生点什么吧？他这么早回去是不是不太好？


    他看下四周，乌漆墨黑的楼道里什么人都没有，唯一的光也是从二楼那边猫出来的，他掏着口袋，拿出一包压瘪的烟，里面有几根都压坏了，唯一一根能抽，他轻声点上。


    正在那装的云淡风轻，突然听到二楼传来吵闹声，什么锅碗瓢盆噼里啪啦的，女人哭喊的声音传来。


    姜防吓一跳，烟抖了两下，门倏地打开，女人跑了出来，后面追着个男人，嘴里骂的很难听。


    犹豫了下，姜防蹙眉扔了烟，还是上去了。


    许靖玉打开房门出来，跟他开大门进来，对个正着。


    姜防又是一惊，「你……」


    「怎么了？楼下什么声音？」许靖玉丝毫不管他的惊悚表情，推开门出来，沈清让在后面关上门，表情很臭。


    姜防抖着手拿出袋子里的东西，忍不住看了看房门，又看了看她，心不在焉说：「楼下那个酒鬼估计又开始打老婆了，他经常这样，警察来过好几次，管不了。」


    许靖玉蹙眉，「那也不能这样，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说着，她准备开门下去看看，姜防连忙拉住她，「哎哟，你别去，你别管了，我妈上次去拉架，差点出大事，不管的话，这男的差不多就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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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靖玉没说话，姜防认真道：「真的，他就这样，故意的，生怕别人不去凑热闹。」


    「那也不能不管。」


    「你这不是多管闲事吗？」姜防没好气说，许靖玉气结，「这女的要是出了什么事，哪天你自己想起来，你不会愧疚吗？就在下面，你但凡去帮一下，可能就不会出事。」


    姜防没吭声，温吞着，神色是显而易见的不耐烦。


    她推门要走，姜防才说：「你去呗，我跟让哥两个人都打不过，你去了那女的可能就真的出事了，还得搭上你一条命，往好的想，你就算把人家救了，人家不还是回家跟那个男的搭伙过日子，你不就是多管闲事。」


    许靖玉扶着门，一时间没说话，楼下的吵闹声也戛然而止。


    姜防嘆气，「谁没去管过，之前我妈被打，拉着那女的跟她说去别的地方过日子，结果那女的转头又回来了，说什么夫妻，有结婚证，以后生了孩子就好了。」


    越说越气，姜防没好气把酒瓶往桌边磕，磕开盖子，「我让哥说的是对的，人得自救，才会有希望。」


    许靖玉烦躁的很，用力关上门，「别人自救是自己的事情，我们无动于衷才是噁心。」


    姜防喝着水，见她怒气沖沖回了房间，那架势恨不得把门板震碎。


    「沖我发什么火啊。」姜防嘀咕着，沈清让抵着门，听着许靖玉说过的话，许久没有动作。


    姜防到底是不知道那天晚上，许靖玉和沈清让在房间干嘛，沈清让不说，许靖玉也很长一段时间没看到人，连带着张凤芝都好几天没出摊。


    高考前一天，姜防和沈清让拿了不少东西回去，不知道为什么，刚开始竟是一阵沉默。


    「让哥，我不想考了。」姜防突然出声，旁边的小摊子卖着烧烤，油滋啦啦往外溅，人声鼎沸，烟火下的少年却显得孤寂。


    沈清让看他一眼，姜防烦躁道：「我想暑假去找工作，我想养活我妈，不想她去酒馆工作了，我妈也是女人，传出去不好听，我不读书了，她就不用这样了，还能享点清福。」


    沈清让不知道怎么开口，他觉得这话就不应该跟他说，如果旁边有许靖玉，她一定知道怎么回答。


    她大他们很多，她心思玲珑。


    「那你就别读了，跟你妈说一声，让你妈满心愧疚看着你去工作，然后郁郁寡欢，每天不知道怎么过日子，心里永远装着那件事，人吶，不是为了别人活着的，她是母亲，所以才会对你有期盼，让你读书不是为了让她过好日子，自然也用不着你去工作，你不信就去试试……」


    许靖玉肯定会笑着这么说，句句扎心。


    沈清让说不出来这些话，只好沉默。


    许靖玉住院了，张凤芝得去照顾她，嗓子突然说不出话了，把张凤芝吓坏了，找许成则要钱，骂的也不好听。


    姜阿姨跟他们说的，晚饭的时候，姜防也就听听，知道许靖玉爸爸特有钱，压根就不是他操心的事情，沈清让也没说话，低头吃饭，听着姜阿姨说话。


    「这小孩父母离了婚就是愁，在哪过都不自在，听说许靖玉有个弟弟，开玩笑似的把双氧水倒饮料里，害得许靖玉成这样了，这要我是张凤芝，我也闹，简直开玩笑。」


    「啊？没事吧？我怎么听许姐说话没问题啊。」姜防也被吓到了。


    他妈说：「那得慢慢治了，还好发现的早，不然真出什么事了，许靖玉听说还是靠声音吃饭的呢。」


    「她不是跳舞的吗……」


    两个人聊起来了，沈清让吃完饭，起身回房间复习了。


    姜防和沈清让不在一个考场，姜阿姨早上还是嘱咐了沈清让，让他小心点，吃点好的，沈清让点头当做听见了。


    考场外人多的吓人，只能看到人头和人头，人和人之间都是挤着，旁边的父母给孩子大伞餵水的，恨不得亲手帮他们送进学校里。


    沈清让拿着自己的东西进去了，他没有陪同的，早上出来索性没带手机。


    一场混沌考完，他出来的时候，旁边的同学往外面扑去，接住他们的是家人，阵仗很大，他觉得吵。


    「哎哟，我的宝贝儿子考完了，真好，累了吧？妈妈给你做了好吃的，走吧。」旁边有个妈妈很激动，抱着比她高两个头的男孩，一个劲说着，男孩有些脸红。


    沈清让收回眼，跟着人流往前走，到了家长休息棚，他匆匆略过，往前走过去，忽的一顿。


    他侧目看过去。


    只见某人嘴里咬着白色冰棍，站在椅子上，手放在眉毛处，看着校门口，一脸迷茫紧张。


    沈清让捏着准考证的手紧了紧。


    女人跳了下来，擦了下椅子，准备去太阳下找人，一偏头，就看到沈清让在，她立马扬起笑，跑了过来。


    沈清让后退一步，「你来干嘛？」


    许靖玉拿下冰棍，想了想，指了下旁边的家长们，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沈清让紧蹙的眉头，忍不住松了下，「你怎么不说话？」


    她笑着，拿出手机给他打字。


    刚出医院，医生不让出声。


    许靖玉还指着手机里一张照片给他看，一家饭店的，意思是一起去吃饭。


    那天阳光很大，饭菜很香，他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门一关，所有的家长隔在外面，沈清让捏着准考证，回头看过去的时候，她挥着手臂让他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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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很顺利，顺利结束高考，许靖玉几天后也顺利出院。


    姜防成绩不好，提前去找了工作，姜阿姨知道闹了一天，张凤芝在楼下准备她的小吃，二楼的女人依旧给她男人买酒。


    没有人知道，吵吵闹闹的那天晚上，她和他在楼梯那接吻。


    他搂着她的腰，唇齿相依，许靖玉摸着他的身上的肌肉，并不张扬，手感却不错。


    两个人声音很小，偷着这点黑暗，在里面耳鬓厮磨。


    回去后，两个人像是陌生人，姜防还在安慰他妈，许靖玉将冷了的饭拿进房间吃。


    沈清让解开衬衫扣子，看到喉结上的咬痕，有些无奈。


    那年夏天，滋生了很多人生痕迹，有的花悄然绽放，有的蝉鸣悄然消失。


    楼下的女人终究是扛不住了，某天清晨，太阳还没有出来的那天，她从男人的工地附近翩翩而下，她没有等到救赎她的孩子，也没有等到那个男人的好。


    可这个女人终究是可悲的，她掉下去的工地，是自己的死路，却给男人一条发财路，男人抬着她的尸体去闹，要钱赔钱。


    许靖玉只觉得噁心。


    男人搬走了，二楼只剩下那几个老人了，张凤芝骂骂咧咧收拾干净房子，重新招租，许靖玉拿着小马扎，坐在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直到沈清让拿着书本回来。


    他看她一眼，上了楼，她笑着跟了上去。


    他刚放下书包，许靖玉就抱着他，他回身将她抱起来，拉过她的后颈，咬着她的唇，把她弄得很痒，只会笑了。


    「你今天去哪了？」许靖玉拉着他的领子，他只说：「看了下成绩。」


    「怎么样？」她很关心，他却不再说话了。


    许靖玉有些烦，手指勾着他的裤子。


    他没好气拍了她的手，「行了，我去买菜。」


    「我不饿。」许靖玉缠着他，他眨着眸子看她，他眼里的光照亮她的脸，整个瞳孔里都是她。


    「别闹了。」他低头，松开她的手。


    许靖玉看着他进了房间，生气跳下来，在门口道：「一会姜防就回来了。」


    她索性推开门，沈清让刚放好书，她直接扑了过来，他蹙眉。


    她头埋在他脖子上，「好不好？」


    「许靖玉！」


    「去我房间。」她亲了他的耳朵，他立马偏头，许靖玉凑过去看他眼睛，两个人对视着。


    他忍无可忍，一只手把她抱了起来。


    他占领了她的房间领域，将这块领地留下自己的气息，连带着这块领地的人。


    第十三章 她和他在那条复杂又吵闹的巷……


    「吃鱼面吗？我妈上次给我寄的。」


    许靖玉拉开冰箱，突然想吃这个了，她觉得张凤芝家那边的鱼面很正宗，她还是喜欢吃鱼丸子或者鱼面，比较鲜。


    许云云喝着水，看着房子四周，「随便，你妈现在还能动啊？」


    「她一个人呆着也无聊，做点东西也方便。」许靖玉拿出一袋子鱼面，下锅煮，然后捞出来，放上调好的酱料，烫几个蔬菜，最后倒上面汤就好了。


    许云云玩着许靖玉沙发上的玩偶，漫不经心道：「她四年前那个病查出来是真让人头疼，一辈子省吃俭用，病一回什么都没有了。。」


    许靖玉没说话，端着面上桌，许云云知道她不想提，就没再说了。


    吃面时候，许靖玉喝了口水，「你最近就在这住下吧，别多想什么了，反正你老公也没怎么在乎你。」


    「你这话说的倒是挺让人伤心的。」


    「事实而已。」许靖玉小口吃面，看着她，不知道怎么了，想起四年前张凤芝那个租客老婆了，是个可怜又可悲的女人。


    许云云现在心情还可以，就没跟她计较，埋头吃面，忍不住感嘆道：「可以啊，你最近厨艺不错啊。」


    许靖玉可不信，酱料都是张凤芝寄过来的。


    吃过面，许云云去洗碗，反正是不指望许靖玉洗碗的，她可是个真公主，毛病多得很，许云云也见怪不怪了。


    许靖玉躺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许云云洗了碗坐在一边吃零食，看了会剧，一回头，就发现许靖玉睡着了。


    她睡着的时候倒是挺乖的，自从四年前之后，她人变得孤僻很多，不怎么爱说话，以前虽然矫情，但也算是个善良的人，弟弟把她嗓子弄坏，张凤芝恨不得砍人，许靖玉都是拦着，不过许靖玉做的是对的。


    因为那事，许成则对她后妈就冷淡很多，连许靖玉她弟，都不怎么搭理，总觉得亏欠了许靖玉。


    许云云准备做晚饭了，许靖玉才起来，跟她说了声，出门去拿快递了。


    睡了一觉，人还有恍惚，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她和沈清让那个荒唐的暑假了，她当时肯定鬼迷心窍了，才会去勾引人，也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了，突然见到了。


    天气不错，快递站人也多，快递站旁边就是卖菜的，还出了新鲜的小龙虾，许靖玉看着个头挺大的，多看了两眼。


    旁边多了双白色球鞋，她立马回头，似是有所感，看到来人也不觉得奇怪。


    她抬手道：「要买龙虾啊？买呗，挺新鲜的。」


    沈清让斜了她一眼，老闆说：「对，新鲜的大龙虾，非常好吃，现在买还划算，天都黑了，给你们便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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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买？」许靖玉问他。


    沈清让还没说话，老闆立马道：「帅哥买点给你女朋友嘛，都看好久了。」


    许靖玉一怔，沈清让先说：「她不是我女朋友。」


    老闆很上道，「那就是老婆了！」


    沈清让：……


    许靖玉笑道：「你给我买，你老婆会不会生气啊？」


    沈清让终于克制不住了，瞪着她，老闆笑容僵住了。


    许靖玉一脸坏笑，他翻了白眼，「来两斤。」


    「好的……」老闆可能心里在骂人，利索收拾好虾，黑袋子给沈清让，许靖玉抿唇看着，沈清让手指勾着袋子，看她一眼，「想吃自己买。」


    「你拿我的音效卡，知道能买多少小龙虾吗？」


    许靖玉见他要走，脑子一热，伸手拉住他的袋子，他愣了下，许靖玉底气没有，却分外嚣张，「给我。」


    他手下用力，抢了回去，「你觉得我还会跟以前一样惯着你是吗？」


    许靖玉低下头，沈清让气结，他说个话把自己气坏了。


    「阿让……」另一头，一个穿着细高跟的女人从车上下来，提着东西过来，就看到沈清让和一个女人在那争一袋菜，还把人家女的给弄哭了的样子。


    许靖玉立马看了过去，女人提着大包小包的菜，看起来很是费力，沈清让突然把手里的袋子往许靖玉手里一塞，快步上前帮女人拿东西。


    「把东西给我。」沈清让抢着帮女人拿东西，女人打量着许靖玉，笑了下。


    许靖玉也打量着她，看穿着像是工作服，面容姣好，身材纤细，气质不错，跟沈清让站在一起很登对。


    她拿着一袋子虾，只剩下茫然。


    「她是谁啊？」女人问他，他低声回了句：「买菜的。」


    许靖玉看着两个人进了另一栋单元楼，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


    直到老闆来了一句：「姑娘，你还没给钱呢。」


    许靖玉大惊，看着手里的虾，面红耳赤，扫码支付了，在老闆奇怪的眼神下，仓皇逃窜了。


    没想到她一语成真，不过开玩笑的说起他老婆，竟然真的看到了疑似他老婆的人。


    回到家，许云云正好端着鸡蛋汤出来，心情不错，还一个人忍不住笑了，看到她突然回来，脸色苍白，顿时收敛笑，问道：「怎么了？」


    许靖玉将袋子递给她，「我买了两斤虾。」


    迟疑一会，许云云一边骂人一边接过袋子，「我他妈都做好饭了，你买虾回来干嘛？什么时候能吃得上饭？」


    她情绪眼看着要激动，许靖玉却魂不守舍，脚步虚浮往房间走了，许云云这才发觉出一点不对劲，「你不是去拿快递的吗？快递呢？」


    许靖玉没回答她，反手关上房门，许云云拎着袋子，没想明白什么情况。


    段悦关上冰箱门，刚把所有的菜都放好，擦了擦手，沈清让在客厅点外卖，段悦扫了下四周，沈清让喜欢整理，东西都摆的一丝不苟，就是太整齐，反而显得没什么人气。


    「吃什么？」沈清让坐在沙发扶手上，长腿微曲，看着外卖页面，已经看了好久了，还没决定吃什么。


    段悦笑道：「我就不吃了，晚上还有工作，我以为你朋友还在你家住，正好路过给你带点菜。」


    「那我随便弄点。」沈清让放了手机，段悦打量着他，他抱着手，「干嘛？」


    「你今天有点奇怪哎，好像心情很不好？」段悦仔细看着，琢磨道：「碰到什么事了吗？」


    他起身去烧水，头也不回道：「没有。」


    「不是要吃小龙虾吗？点份小龙虾吧。」段悦去了玄关，看着鞋柜里的鞋，沈清让真的很少出门，常用的鞋子就两双，她换上自己的高跟鞋，抬头看着他，他也在看他。


    段悦笑了起来，「论文的事情不急，慢慢写，你要是想读研，我全力支持，跟四年前一样。」


    她笑的云淡风轻，沈清让唿了口气，上前给她拿包，递过去，「你先操心你自己吧，我又不是没钱。」


    段悦接过包，突然伸手摸了下他的头，「傻小子。」


    沈清让不自在后退，段悦拿着包，关门走了，沈清让靠着柜子，发起呆。


    那年暑假，许靖玉因为那个女人的死，一直情绪低落，他也没跟她说自己的事情，是打算给她一个惊喜。


    段悦走到停车场，她拿出手机，给沈清让发了条嘱咐的消息，看着旁边的快递站，忍不住愣神。


    「我想復读。」


    那时候段悦也是刚入职的实习生，穷的叮噹响，可唯一的弟弟突然联繫她，还是这种事情，说明他想开了，她那时候有莫大的勇气说：「行，你联繫学校，钱的事情我解决。」


    沈清让不同意，「我就是跟你说一下，你能想什么办法？我打临时工也有钱。」


    「我没钱，那个女人有钱，我找她要。」段悦气沖沖说，沈清让更不高兴，「不要找她。」


    段悦当然不听，去找了那个血缘上是他们母亲的女人。


    沈清让并没有拿钱，自己去找了最便宜的学校，熬了一年，他没有提为什么突然要復读，也没有提起其他的事情，段悦却觉得那一年他不像刚成年的孩子。


    段悦收回眼，按了钥匙往车那边去，快递站里许云云抱着一大堆快递，嘴里骂骂咧咧，「我他妈的管着这个祖宗干嘛，自己快递自己拿，靠，我又不是她亲姐，公主毛病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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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云云拉着小推车拿快递迴去，看了下四周环境，小区环境是真的不错，绿化挺好的，住的人多，烟火气很重，跟小时候住在爷爷奶奶家似的，许云云觉得许靖玉挑的地方不错，可以多蹭几天。


    许靖玉刚出房间，许云云也刚到家，立马吼道：「你还知道出门，我还以为你不吃饭了，菜都冷了，赶紧去热菜。」


    「放微波炉不就好了。」许靖玉揉了揉眼睛，许云云哼声，「那你去热。」


    她决定打死也不惯着她。


    热好菜，许靖玉埋头吃虾，「挺好吃的。」


    「废话，也不看谁做的。」许云云等着下一句好话，没等到，就看着许靖玉低头也不剥虾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云云想着开口，许靖玉又说：「我和他连最后一顿小龙虾都没吃上。」


    那天一直到黄昏，许靖玉累得要死，踹着沈清让给她买小龙虾吃，沈清让说要买熟的，她非要他亲手做，只好去菜市场了。


    然后下面有人喊说张凤芝在摊子上晕倒了，许靖玉匆匆跑过去。


    也许就是从那天之后，她和他在那条复杂又吵闹的巷子里，迷失了方向。


    第十四章 「抓够了吗？」


    许靖玉选上了联合活动的主播，虽然她并不是自愿，但平台还挺开心的。


    早早就把她的头像和活动挂在一起，加上许靖玉公司宣传，吸引了不少人去看直播。


    许靖玉圈内认识的人不算多，认识的还能算是很早之前的大佬，粉丝也是早期就喜欢她的，一时间知道她復出了，还签约了公司，起了点小话题。


    【是我认识的那个鲸鱼大大吗？之前出过广播剧的。】


    【大大过得好吗？我都上大学了。】


    【突然有些感动是怎么回事，我还以为她退圈了。】


    公司让许靖玉出个声明，之前她参与过广播剧之类的制作，也有些人气，对于她四年退圈的事情，怕别人胡乱猜测，许靖玉也就发了个小短文说了下做手术之类的事情。


    因为热度问题，海浪那边的经纪人一直催着她玩游戏，还主动去游戏区的大群找主播来带她。


    许靖玉忙得很，平时工作录制都很晚，许云云倒是清闲的很，突然一下子贤妻良母起来了，每日三餐给她做饭，她不回来吃，许云云还亲自送饭去。


    许靖玉在录音棚很无奈，顾竟这几天在跟她录制一个项目，每次都调侃道：「鲸鱼，你姐姐来给你送饭了。」


    每次这时候，其他人都会笑，还有人故意说：「什么时候来个男朋友给你送饭啊？」


    顾竟噙着笑，许靖玉干巴巴笑了两下，并没有搭腔，去茶水间吃饭，许云云看着四周，「你们工作环境挺好的，还缺人吗？你看我有没有适合的？」


    「你来工作，你女儿怎么办？你还真打算在我这住一辈子啊？」许靖玉瞥了她一眼，许云云听到女儿就瘪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逃避心理罢了。


    「你明天不用再送饭给我了，离得也不近，你在家好好休息吧。」许靖玉吃过饭说，许云云摇头，「你每天加班，哪有时间吃饭，我反正也没事……」


    「明天就不加班了。」


    许云云这才点头，答应下来了。


    经纪人给她发了不少名单，让她选几个主播带她，上一次她就推了那些人，这次不好再推。


    「你看着选吧。」许靖玉回了消息就回录音棚了。


    经纪人嘆气，点开个个群，群里还挺安静的，没什么人愿意去带她，活动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好处，而且声音博主能有多厉害的游戏技术？谁愿意带菜鸟啊。


    不过活动是海浪举办的，没人回答，就只能指派了，选了刘佳乐和跟他同经纪人的主播们，刘佳乐还好，傻乎乎的答应很快，其他人就不乐意了，要么说没时间，要么直接拒绝。


    不好处理，经纪人还想着申请下好处，可是上面的人惹毛了。


    「平时分钱的时候，一个跑的比一个快，平台出个活动，这也不愿意那也不愿意，谁不愿意就封几天。」


    这下倒是安静下来了。


    沈清让看到的时候，已经是隔天中午了，他刚从学校回来，赶论文，一晚上没睡好，也不想做饭，便去超市买速食吃，随手翻了下手机，就看到群里的消息了。


    他结了帐，拎着袋，蹙眉，边走边打字。


    没一会，群里多了个新消息。


    让：我不用带吗？


    刘佳乐一愣，没反应过来，在群里发了个表情包，别人唯恐避之不及，他哥怎么还傻了吧唧问要不要？


    许靖玉的经纪人回的比他还快，「让哥要带吗？也是哦，鲸鱼小姐姐还是你参与投票的呢。」


    其他主播立马说：对呀对呀，不是让先投票的嘛？理应他带人家小姐姐的呀。


    「不会是看上人家小姐姐了吧？舔狗这样不好哦。」


    「有人上赶着，我们凑什么热闹啊。」


    越说越难听，跟沈清让关系好的刘佳乐他们立马出来骂人，顿时被骂的遍体鳞伤，几个人才没了声。


    经纪人热情加上沈清让的微信，还把许靖玉的微信号推过来了，经纪人可明白了，沈清让可是游戏区最有名的主播，而且还是颜值主播，平时很少露脸都比其他那些美颜开到最大的男性主播热度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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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许靖玉能让沈清让带着，热度还不是随便的事情。


    沈清让没急着加，回家的路上，看眼那家卖菜的，又进了不少新的水产，他看了下四周，临近黄昏，来来往往，有放学的学生，下班回来的白领。


    「老闆，来两斤虾和一条鱼。」沈清让掏钱包，老闆利索捞鱼收拾干净。


    沈清让看着四周，最后拿上黑袋子，往家的方向走了。


    他都买了速食，也不知道自己买菜干嘛，浪费时间。


    不远处一群人围着广场的位置，他扫了眼，人群密集，看不清，c区在广场另一边，他得绕着广场走一圈，到了人少的地方，他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神使鬼差，往人群里看过去。


    一个女人坐在地上歇斯底里大喊 ，一个老人家带着一个男人跟她说着什么，女人完全听不到，喉咙都喊破了，像个发了疯的精神病人。


    沈清让却停下脚步。


    他居然认识两个人，那个女人和那个男人。


    许靖玉的姐姐和姐夫。


    「你们杀了我吧，你们这是要逼死我啊，为什么啊 ！！」女人喊得很惨，旁边的老人反而显得很可怜，跟旁边人说着话，一群人指指点点。


    沈清让拿出手机，看着许靖玉的微信名片，心头微动。


    不过没等他有下一步动作，女人突然爬起来，往旁边的柱子上撞，沈清让吓一跳，连忙放下东西，一个箭步跳过围栏，到了广场，幸好其他人拦下了许云云，不然就她这个架势，柱子都没什么好下场。


    「你又要寻死腻活的，我打电话给医院……」老人家还哭起来了，让秦克打电话，其他人也在说：「有病就去医院啊，这万一发了疯别伤到小区的人哦。」


    几个魁梧的男人压制着许云云，沈清让站在一边，冷眼瞧着那对母子，秦克作为丈夫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被人当成疯子压着。


    沈清让捏紧拳头，秦克抖着手，「我打电话给医院吧，你就别闹了，我们来接你回去还有错了？」


    「我是我们家的一头母猪，给你们下崽，还要生带把的……」女人声音悽惨，但很微弱，看起来状态很不好。


    秦克心虚撇开眼，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喂，我们这有个神经病……」


    还没说完，旁边人突然一个人影过来，抢了他的手机摔在地上，秦克吓一跳，还以为是那个疯婆娘来了，看到是个眉清目秀的男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干什么 ？我拿手机……」


    沈清让伸手抓住他的领子，秦克个子不算矮，也有一米八，可是面对沈清让，不知道是气势还是气质，莫名矮了一大截，沈清让拎他跟拎鸡仔似的。


    「你他妈的是个男人吗？」沈清让不想跟他多说，抬手一拳砸到他脸上，沈清让看着瘦，一拳下去 ，秦克鼻血流半张脸。


    老人家立马拿着手里的包打沈清让，「你快放开 我儿子，这可是我儿子，你个神经病，你跟那个贱货一样 ……」


    沈清让不想被她碰瓷，不想理她。


    老人见他无动于衷，往自己儿子脸上砸了好几拳，顿时心疼的直叫唤，「你快放开他，你们就这么看着吗？」


    几个人被这个情况没搞清楚缘由，生怕是插手了人家私事，刚才以为这个女人只是疯子，突然有人帮疯子，就气势没那么足了。


    老人见他们无动于衷，起身去拿了一块石头，又快步跑过来往沈清让头上砸。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她跟枯皮包裹着树枝的手，老人看过去，还没看到人，就被人甩了一巴掌。


    许靖玉新做的美甲，又尖又长，上面的碎钻都被打掉了，在这个老女人脸上留下三道清晰的血痕。


    老人张着嘴，回头看过来，就对上许靖玉的怒目，「你当我们许家人都是死的是吧？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 。」


    许靖玉一甩手，老人就跟枯叶一样飘远，她走到几个男人面前，「放开，这是我姐，她只是普通的抑郁症 ，是要我挨家挨户给你们请去警局喝茶？」


    几个人连忙起身，许靖玉一把拉起许云云，许云云看到她哭得更惨了，许靖玉紧张看着她身上，乱糟糟的，一想到罪魁祸首，她就瞪着那几个人 。


    「不是，姑娘，我们也不是多管闲事，你这个亲戚刚才要自杀，差点没拦住 。」


    「是吗？不是还要听那两个的人话 把她送去精神病院吗？」许靖玉气得浑身发抖，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上前一把拉过沈清让，他已经停手了，秦克坐在地上，满脸血。


    许靖玉刚才跑的太快，不忘从买菜那抢了喇叭过来，她用力捏着喇叭，「我看到底谁是神经病，有些老不死的，一个宝贝儿子，急着传宗接代，也不知道家里那点破房子用得着谁去继承，非要生儿子。」


    「我姐在我这住几天，就成了不给他们传宗接代了，噁心至极，你们还是人吗？」


    许靖玉手指发抖，用力捏着沈清让的手腕 ，后者低头看着她的手，又看眼她的脸，红彤彤的，气得不轻。


    周遭安静，等许靖玉说完，这群人又开始谴责那对母子了。


    许靖玉关上喇叭，用力唿了两口气，旁边人说：「说完了？」


    许靖玉茫然看着他，眼睛气红了，跟兔子一样的红色眼睛，看起来很可怜，沈清让还是抬手，冷酷道：「抓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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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自己抓着他的手腕 ，那颗小痣都被她掐进肉里了，她连忙跟触电一样松开手，还往后退了一步 。


    兔子还受惊了。


    第十五章 「我要是想挣钱，还带你个青……


    警察先生来了又是一顿兵荒马乱，驱散了看热闹的人群，把秦克母子带到警察局一顿批评，秦克还怂包说：「警察叔叔，是我被打了。」


    许靖玉一把窜起来，「打你都算轻的，我姐差点就死了。」


    「安静。」警察呵斥一声，制止他们接下来的吵闹声，许靖玉偏头，看到身边坐着的沈清让 ，又把 头偏向另一边了。


    许云云已经被一位女警送去医院了，警察局 也就四个人，秦克倒是一直嚷嚷要去医院，可能是吵得声音太大，加上人看起来中气十足，警察也没同意，他也就流了点鼻血，牙齿松了几颗，许靖玉有空就在那讽刺他。


    了解清楚了来龙去脉，警察看着沈清让，有些哭笑不得 ，「你跟他们认识 ？」


    许靖玉看着他，轻轻抿唇，犹豫要不要开口，沈清让微微抬头 ，云淡风轻道：「不认识。」


    许靖玉没吭声了，秦克立马嚷嚷：「不认识你打我干嘛？你有病啊？」


    「看你不爽，把妻子当成精神病，随便别人欺负也不解释，打你怎么了？」沈清让瞥了他一眼，表情有些欠揍，甚至还透露出，没打到实处。


    许靖玉忍不住点头，沈清让扫了她一眼，又像是没看她，许靖玉只好坐直些。


    警察无奈，给他做笔录，「多大了，看你还在读书啊，大四？」


    「大三。」沈清让清冷的声音传来，许靖玉立马侧目看着他，眨巴眼睛。


    按照时间来算，他今年应该大四的呀？不对，他怎么上大学了？就他连准考证都要丢了的样子。


    许靖玉双手交叉，使劲捏着，心脏疯狂跳动，她不在的四年，他发生了什么？


    「联繫家属给你签字，以后不能再这样了，差不多就行了，你看把人家打的 ，压制就行，没让你 ……」警察看着秦克鼻青脸肿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没让你使劲揍。」


    「我知道了，警察叔叔。」沈清让笑了下，许靖玉看着他也笑了。


    警察耸肩，比起刚才秦克叫他叔叔，这孩子叫的还是让人舒心一点。


    「可是，我……家人不在宁市，她忙工作。」沈清让又说，警察点头，「那我打个电话跟她说一下，可以吗？」


    「她工作时候不开 手机。」


    警察龇牙，「什么工作啊 ？是你什么人啊？」


    「我姐。」


    许靖玉：？？？


    他怎么又有一个姐姐了？许靖玉脑子转的很快，搭腔：「警察叔叔，可以叫女朋友来吗？」


    闻言，警察奇怪，「你有女朋友啊？」


    许靖玉摇头，很快警察反应 过来了，「你管人家干嘛，坐好。」


    许靖玉看向沈清让，沈清让阴恻恻盯着她，她笑了下 ，他翻了个白眼，「没有女朋友，我给我同学打个电话 可以吗？」


    「可以可以。」警察点头，许靖玉偷笑着，原来上次那个女的是他姐啊。


    她又不知道他有个姐。


    等忙完 ，沈清让和许靖玉跟警察道谢 ，双双起身，沈清让弯腰拿书包，许靖玉离得近，一把拿了 ，他看着她。


    出去后，沈清让伸手，「给我 。」


    许靖玉没说话，看向沈清让同学 ，是个男同学，叫谢雨，跟沈清让看起来关系不错，谢雨看热闹似的 ，看着他们两 。


    沈清让催促一下，「快点 。」


    许靖玉将书包递过去，突然又抓住了他手 ，看着 上面的印子，连忙道：「都青了，我给你买药处理一下 吧。」


    「不用。」他抬手，挣脱她的手，许靖玉蹙眉，「同学，你怎么两个字两个字往外蹦啊？」


    沈清让懒得理她，谢雨也说 ：「对呀，你怎么了？跟这位小姐姐，认识啊？」


    这话 两个人都没接，许靖玉只说：「今天谢谢你，我请你们吃饭吧 。」


    「还有你的伤……」


    沈清让拉过一边的谢雨，径直往外去 ，许靖玉也跟了上去 。


    谢雨看着许靖玉，对沈清让道：「你很不对劲啊，别装了，我都看出来了，你越是这么装就说明越 有鬼。」


    沈清让腮帮子紧着，敛眸不说话。


    他去一边打车，许靖玉开口道：「我有车，我送你们回去。」


    沈清让没说话，许靖玉拿着包，陪他们等了一会 ，又说：「我不知道你还有个姐姐，不过看到你上了大学，我很开心，而且你现在过得比我想像的还好，我……」


    沈清让将手机收了，目视前方，盯着 前面的霓虹灯，只留下一个锋利的侧脸对她，许靖玉一时间有些失落，她和他说这些做什么？当初不辞而别的是她，现在人家有了新的生活，她表达自己的开心 ，给别人带来多大的负担 ？


    「今天还是谢谢你了，我先回去了。」许靖玉牵强笑着，扫了下周围，有些找不到自己车的位置了。


    她脑子很乱，先去医院接人，然后跟许成则 说下许云云的事情，看看怎么处理，然后回家睡觉，明天正常工作……


    「卧槽。」谢雨突然被某人掐了一下，疼的骂人，「你干……」


    沈清让咳嗽一声，谢雨砸吧嘴，忍不住笑出声，喊住许靖玉，「哎，小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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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靖玉还没反应过来，谢雨只好跑过去，拍了下她的肩膀，她这才回过头，有些茫然。


    谢雨笑着说：「小姐姐，我们打不到车，高峰期，没车，要等好久，你要不……」


    沈清让拉着书包带子，目光微转，她看着谢雨，顿时笑了，「好啊，我跟你同学一个小区。」


    「正好，你就送我去他家就可以了，我今天晚上就在他家住了……」


    两个人还聊起来了，沈清让捏紧带子，在许靖玉看过来的时候，他低头看眼自己的鞋。


    顺利上车 ，许靖玉拉上安全带，回头看眼他们俩，两个大男孩突然大打出手，在后面挤来挤去，她一看过来，两个人又安静下来了，许靖玉搞不懂，拧着钥匙开始上路。


    谢雨拿出手机给沈清让发消息。


    【让你去前面坐，你干嘛不去？】


    沈清让看眼消息 ，白了他一眼 ，坐直些，把身后硌着的东西拿出来，一个娃娃，不对，是个包，他看了两眼 ，伸手准备放在身侧，突然手指一穿，这包还没关。


    他蹙眉，看眼前面的许靖玉，她正在按喇叭，小嘴巴咬牙切齿一张一合 ，要是他们俩不在，她估计都降车窗骂人了，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可是沈清让现在没心思去关心她刚才被人超车差点追尾的事情，注意力都在指尖，他好好奇，手里到底什么东西，软软的布料，还有跟小气囊一样的手感……


    他偏头，两根手指张开，瞄了过去，看到灯光下照亮的两件衣服，他一怔 。


    抬头发现窗外是静止，再看向前方，红灯，再偏头看一眼，就看到许靖玉盯着他，目光在他的脸和放在身侧包包的手指里徘徊，很一言难尽 。


    他瞬间红了脸，抽出手指，将娃娃按了两下，放好，看向窗外。


    许靖玉稳住唿吸，内心安抚自己，沈清让绝对不是个变态，他肯定不是故意的……操，他没事乱动别人东西干什么？


    她这几天加班频繁 ，也没时间回家睡觉，公司也有宿舍，她也方便，就带了换洗的衣服，本来以为今天也要 加班的，就多带了两件，放在包里，可能是她忙晕了，也就放在后面没管了。


    刚才他们两个上车的时候，她就应该检查下后座的！


    一路无话，到了小区 ，进了上坡路，许靖玉问他们：「哪一栋？」


    谢雨还想着在这下的，沈清让突然说：「c区，二栋。」


    许靖玉开到门口，谢雨率先下车，在车外打了个哈欠，许靖玉看着沈清让，后者已经恢復正常了 ，刚才窘迫的样子也没有了。


    他扶着门，没急着下去 ，「等一下，我把音效卡给你。」


    许靖玉诧异，「你不是扔了吗？」


    「要不要？」沈清让一只脚落地 ，扶着门看她，这话问的仿佛不是在说音效卡，许靖玉点头。


    他跟同学上去了，许靖玉看眼后座的娃娃，连忙起身把那个包拿到前面箱子里了，还好是沈清让，不对，为什么沈清让看到，就是还好？许靖玉敲了敲脑袋，她肯定是这几天加班加的脑子有问题了。


    沈清让来的慢，换了拖鞋，外套也脱了，手里拿着一个盒子，许靖玉率先降下车窗，他却还是开了副驾驶的门。


    许靖玉只好伸手去接，他放在椅子上 ，「你这么晚还打算去哪？」


    他居然主动问起她的事情，许靖玉有些茫然，「我姐还在医院。」


    「你还会关心人啊？」他嘲讽开口，许靖玉被他这话噎的说不出话，不知道为什么，其实她有很多话要跟他说，要问他，可是被他一晚上两次这么堵着，她觉得也没有必要了。


    当初没人说是在谈恋爱，顶多算露水情分。


    「不太会，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许靖玉有些累，说出话的时候，也没有什么精神。


    沈清让双手插兜，「明天买药给我吧。」


    「什么 ？」许靖玉瞪大眼睛，他这话说的很理直气壮，从来不爱给别人办事 的许靖玉觉得荒唐。


    他抬手，「这伤不能进水吧？」


    许靖玉看着 几个爪子印，气短一截，但莫名心虚，「你这伤，等我明天买了药，都癒合了。」


    「不可能。」他非常肯定，许靖玉犹豫着，他落下脸，「怎么 ？不是会关心人吗？你姐姐是人，我不是人？」


    「你！」许靖玉气得想打他，非要把话说的那么难听，有意无意提起以前的事情，但真的揭开，他又沉默冷漠。


    「知道了，我明天给你多买点 。」许靖玉答应了，沈清让关上门，许靖玉连忙道：「我怎么给你啊？」


    「下午两点，我在门口等你。」他头也不回走了，还挺潇洒的。


    这要换了个人 ，许靖玉早就一车撞上去，别说买药，病房给他腾出来了，可偏偏碰到沈清让 ，她就得收敛起来，尤其是公主病！


    许靖玉咬牙，掉头去医院，以前沈清让虽然脾气不好 ，但也没有使唤她去做什么，也会帮她主动收拾东西，现在比以前还嚣张了。


    许云云回来后，就跟许成则打电话，他爸也在，三个人开着视频，许云云这次是铁了心要离婚，许靖玉洗了个澡，去冰箱拿了瓶果汁酒 ，喝了一口 ，拿着手机搜 附近的药店，她还没逛过这边呢。


    她读书时候，有点小摩擦 ，朋友和喜欢她的人抢着给她买药，什么时候轮得到她去操心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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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正烦着呢，手机响了下，弹出一跳好友申请。


    随手通过，看着验证消息 ，「让。」


    沈清让？她放下瓶子，靠着柜子回復，「你是？」


    「海浪主播。」


    对方也很冷酷，许靖玉松了口气，吓她一跳 ，沈清让又没有她微信 ，她笑着打字，决定跟人打个招唿，对方比她还快。


    「明天早上九点上号，我带你打游戏，号发我。」


    还挺干脆的，许靖玉现在心情不好，见不得人对她趾高气扬的，跟经纪人确认对方信息后 ，她给人发了一千块红包。


    让：？


    许靖玉咬牙，敲着手机打字，「麻烦你带我了，你们一局带人多少钱？我按价格给你吧，时间我来定。」


    「我要是想挣钱，还带你个青铜？」


    讽刺意味很足啊，许靖玉气炸了，深唿吸两下，她翻了个白眼，敲字道：「那就算了，换个主播给我吧。」


    「你觉得还会有其他直播愿意带你？」


    许靖玉捏瘪瓶子，「我跟乐乐关系很好，我找他。」


    「他打辅助，带你？行啊，让他用辅助带你，你永远都别想上黄金。」


    黄金……


    她抓了抓头，看着聊天记录，感觉自己有些迁怒对方了，既然是求人家带，人家定时间，也无可厚非，就是一上来，太狂妄了一点，许靖玉决定心平气和一点 。


    沈清让给她的火，不能牵连无辜人。


    她扬起笑，按着语音说话：「不好意思啊，我可能语气不太好，我争取明天早上早点起来，周六嘛，你不要宽限我一个小时？」


    「那就九点十分。」


    你可真是大方啊，许靖玉腹诽，只能忍了，回復了一个表情包，并且说：「我现在用的就是微信号，你玩微信区吧 。」


    对方回了个「恩」就没了，许靖玉放下手机，深唿吸两下，出门在外，还是要忍，打游戏的都是直男比较固执，而且人家打的确实不错，傲一点也是人之常情。


    许靖玉心里默念了好几句佛语，这才平復了心情。


    许云云抽着鼻子，早就挂了电话了，许靖玉拿过吹风机吹头髮，许云云哭着说：「我真的要离婚了。」


    「恭喜你呀。」许靖玉开了开关，许云云顿时说不出什么话 了，对方也听不到。


    许靖玉虽然矫情有点公主脾气，但她聪明，知道今天什么情况，如果许云云不说地址，秦克怎么找得到？许云云欲擒故纵呢，结果自己才是那只傻鸟，被人抓个正着，关笼子不说，差点指挥下蛋了。


    不过也真幸好，沈清让出手，让周围那些人也怀疑了这对母子，不然等许靖玉到了，许云云估计都抓去精神病院了。


    这么一想，许靖玉气又消了，明天还是多买点药给他。


    另一边，沈清让一个人在卫生间，不知道呆了多久，谢雨都睡着了，他还放着那段语音。


    她现在的声音跟以前还是有些像的，以前刚手术，声音轻，有些软，现在声音更加稳一点，刚才她是为了哄他，才会放低声音，跟以前又差不多了，沈清让忍不住笑了。


    笑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莫名烦躁起来，他管她干嘛？


    第十六章 「不介意？那这样呢？」（三……


    许靖玉打算睡到九点再起来的, 结果刚过七点，就被吵闹声给折腾醒了。


    许成则坐在客厅，神色凝重, 许靖玉买的房子不算小，但是他坐在那, 气势倒是挺足，显得客厅都狭小了。


    许靖玉头顶着眼罩，靠着墙，双目无神。


    许云云坐在对面，许成则作为长辈跟她说着话，许云云只能低头，什么话都不敢说, 倒是助理在那忙前忙后, 端茶倒水, 还嘱咐许成则吃早饭。


    看着新换的助理, 许靖玉忍不住笑了，助理沖她也笑了, 是个漂亮的女人，「许小姐也过来吃饭吧, 我买的有点多。」


    说完又提醒许成则，「许总，快点吃吧，一会胃又不好了。」


    许成则拧眉点了下头, 示意她, 「好了，别忙了。」


    助理笑着，去了厨房, 许靖玉看着那个女人，翻了个白眼，体己话说的比她那个后妈还要亲热，也不知道后妈在家得气成什么样 。


    「靖玉，你这几天照顾你姐 ，也辛苦了。」许成则嘆气，看着许云云，许云云从小没了娘，她爸又忙，平时许成则都当自己亲女儿似的看待，当初要嫁给秦克，许成则 也不愿意，可许云云喜欢 ，那时候老人家也在，非要做主，说孩子喜欢就行。


    现在一地鸡毛，老人家泉下有知，怕是能气得坟头冒烟。


    「把孩子接回去吧，离婚的事情，还有我们长辈呢，委屈不了你。」许成则说话也带着股公事公办的味道，一副上位者的模样，许靖玉掏出手机，打了个哈欠 。


    许云云没吭声，心里却想过很多，如果是许靖玉，许成则怕是根本就不会让她嫁人这回事，更不可能受委屈，说到底，她也只是许成则的侄女，可这是人之常情。


    良久，许云云才道谢：「谢谢叔叔。」


    许成则摸了摸手上的腕錶，「也不早了，我顺路过来看看，中午吃顿饭吧。」


    他起身，许靖玉挑眉道：「我上午有工作，不能出去吃了。」


    出去吃 ，又要弄到很晚，两点肯定赶不回来，许靖玉不想出去，她跟许成则关系也就那样，从张凤芝出事后，许成则没给钱，还是许靖玉做主把张凤芝的筒子楼卖了，再加上自己的一点积蓄，才稳定了张凤芝的病情后，许靖玉跟许成则的关系并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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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成则蹙眉，他不喜欢别人忤逆他的决定，助理连忙从厨房出来，体贴道：「我去买点菜，我做饭吧，就是没有那么好吃，也可以凑合……」


    「那你辛苦一下了。」许成则又坐了下来。


    许靖玉收拾了下，也准备出门了，被这么一顿吵，她哪还睡得下去，她换了鞋，许云云连忙道：「我跟靖玉去买菜吧 ，正好我们都出门 。」


    许靖玉连忙 回头，蹙眉不满，「我才不……」


    「哎呀 ，走了走了 。」许云云匆匆换上鞋，推着许靖玉出去，许靖玉换了双运动鞋，扎了个马尾，看着门被关上，不高兴道：「我凭什么买菜 啊？」


    「我可不想跟你爸在那呆着。」许云云搓着胳膊，可吓人了，许靖玉不耐烦 ，偏头道：「你自己买菜 吧 ，我去趟药店。」


    「去药店干嘛？」


    许靖玉也没打算瞒着她，轻声道：「昨天那个男生不是帮你打人来着 ，受了点伤 ，我给他买点药。」


    许云云点头，「哦，这样啊，你跟人家道谢没有？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就一点小伤。」许靖玉这就不愿意了，万一许云云想起沈清让是上次在超市碰到的，怕是又要八卦了。


    许云云也没坚持，只是感嘆道 ：「那男生还挺好的，看着年龄不大，是个脾气不错的人，比秦克那个畜生好多了。」


    「男的挑个正常的也不会像秦克吧？」许靖玉嗤笑一声，她现在真是看到秦克一回，就想让他死一次 。


    许靖玉只是嘴上说说，哪里真的会让许云云一个人去超市买菜，她先去买了药，问了一大堆，买了一大堆，许云云看着她提着大袋子回来，震惊道：「他伤的很严重吗？」


    「就……」许靖玉想着，可能晚点去医院都会癒合的程度，「还好，我都买点，诚意嘛。」


    「浪费钱，你还不如给他钱。」许云云说着话，许靖玉觉得还挺有道理的。


    等买完菜回去 ，都九点了，许靖玉急的不行，许云云拿着大包小包，看着她双手捧着手机，很无奈 ，「我是个病人 ，你能不能体谅一下我啊？」


    「我……我先回家，给你找人帮你拿东西。」许靖玉急着 进游戏找网，沖回家，拿着门卡开门，刚一推开 ，她抬头就看到女助理突然起身，许靖玉拿着手机没说话。


    她动作太快，以至于屋里的两个人都没有快速反应。


    女助理拢了拢衣服，许靖玉将钥匙放在柜子上，冷眼瞧着许成则。


    许成则咳嗽一声，「买了什么菜？」


    「许成则！」许靖玉气得大吼，鞋也没换走到客厅 ，「你在外面乱搞 ，别在我家乱搞，而且你跟那个女人离婚了吗？是没钱开房吗？」


    「你胡说什么？」许成则脸红了，平时看着斯文有礼的人，这会也会局促不安，「她帮我整理下衣服，你别说的那么……」


    「滚 。」许靖玉往房间走，「把我沙发上的套子都换了，我觉得噁心。」


    她勐地关上门，整个房子都震动了，许成则气得心脏疼 ，女助理红着脸，盈盈看着许成则。


    许成则犹豫两秒，刚打算说话，另一边的许云云低着头，装作透明，放下袋子去客房了，她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见，太丢人了。


    许成则彻底没脸了，瞪着女助理，「你……」


    他本想说她不注意场合，顿时一想，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把自己给气着了。


    走是不会走了，许成则还没说完话呢，让女助理先出去在车上等他，他临时找了家酒店送餐过来。


    许靖玉坐在床上 ，看着手机游戏界面，抿唇烦躁，直到某人突然打了个电话过来，她才吓得回过神 。


    是让的语音通话。


    「你好。」


    「发消息怎么不回？」他那边安静，声音清楚，许靖玉听着声音，愣了神 ，还挺熟悉的，有点像沈清让 。


    她犹豫着，想着要不要问一下，毕竟巧合了两次，会不会……


    不等她开口，让又说：「我拉你了，是我的小号，你先进来。」


    许靖玉连忙点了同意，进了房间，就他们两个，她还问了下，「我们两个能赢吗？」


    他迟疑一会，秒锁韩信，「我一个人都能赢。」


    许靖玉决定不跟他说话了，欠揍得很。


    「我选什么？」


    「随你。」他说了两个字，突然想到什么一般，「你喜欢打什么位置 ？」


    「我还好……」许靖玉想着，其实她之前做过功课，知道五个人的位置，让似乎猜到她的心思，嘴上这么说，肯定有想打的位置，许靖玉笑道 ：「射手可以吗？」


    「你选鲁班 。」


    让利索说，许靖玉眨巴眼睛，「可是有人选了射手。」


    「你管他？」让不耐说，许靖玉只好找半天才找到鲁班，还挺眼熟的。


    「其实我想玩孙尚香。」许靖玉说，让问：「为什么？」


    「我买了她所有的皮肤，很好看啊。」许靖玉理所当然说，看着自己的v8的贵族标，很是开心，让好一会才说：「她被韩信打死的时候也挺好看的。」


    许靖玉：……


    真的是欠揍的要死，许靖玉被他的语气莫名逗笑了，好气又好笑。


    对面拿的就是孙尚香，队友基本都是人机，让显然也没打算浪费时间，快速刷野，清兵线，然后去对面野区收割一圈，都是小白，对面连个打野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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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靖玉一通技能乱点，然后被孙尚香点死在对面塔下。


    她蹙眉奇怪，「我怎么死了 。」


    「……」让似乎不想回答，甚至有点想打人 ，好久好久，他才跟她解释，「不要抗塔 ，塔打的比孙尚香还疼，有兵线，你让兵线抗塔 ，孙尚香我来解决。」


    「你行吗？她已经拿了我三个人头了。」许靖玉担心说。


    让那边很不开心 ，举着枪去下路塔草丛了，孙尚香已经不满足清兵了，在疯狂针对小鲁班，许靖玉往塔下躲，孙尚香疯狂抗塔 点她 ，许靖玉屏幕灰掉后很无语，「你不是说抗塔很痛骂？」


    他没说话，许靖玉看着他还在草丛，以为他挂机了，抿唇不高兴，是她太坑了，所以他不想带了？


    刚復活，孙尚香往二塔去，兵线不管，似乎只想收人头，许靖玉开口：「她在红那。」


    她还想确认下让在不在，刚说完，韩信就动了，开始清兵，并没有管红区的孙尚香，许靖玉想到什么，也没急着去下路，反而去了中路，孙尚香似乎在犹豫。


    过了一会，韩信身边出了孙尚香绿色的身影 ，许靖玉吓一跳，连忙喊人：「她来找你了！」


    还没说完，韩信一套连招，孙尚香没了。


    许靖玉语塞。


    「给 我送人头而已，按照我的经济，她杀不了我 。」


    「你经济比她高？她杀了我很多人头啊。」


    让沉默着，让她自己体会其中含义，许靖玉明白了，她的人头不值钱。


    孙尚香似乎明白了，韩信不好惹，鲁班是傻子，她疯狂抓着鲁班，跟有什么毛病一样，幸好让一直跟着她，帮她蹲了孙尚香好几次，有几次许靖玉还点到人头了，非常开心了。


    「其实也不难嘛。」她开始飘了，想着去学孙尚香，反蹲她，最后一个人死在对面野区。


    让不高兴道：「好好跟着我。」


    许靖玉觉得他这个人好奇怪，明明表现出来很嫌弃，可是又帮她打孙尚香，又是给她人头的，好别扭一个人。


    许靖玉也不是真的让他来带自己上分的，主要还是快速上手这个游戏，有什么问题就问 ，快速排位，把英雄都了解一下。


    他也说：「既然想打射手，就每个射手都玩一遍。」


    「我也可以给你打辅助啊。」许靖玉一说完，很快否定道：「不了不了，乐乐是你的辅助，我还是不要破坏你们的感情好了 。」


    沈清让喝了口水，一口水呛住喉咙，英雄没动 ，对面五个人疯狂围攻他，死了，许靖玉愣神，「你怎么死了？」


    让的声音又回来了，復活从泉水出来 ，「我和他什么感情？」


    「我都知道的，我不歧视这些的，下次你也可以带他一起玩，而且你带我，他会不会不高兴啊？」


    沈清让放下手机，韩信蹲在草丛，似乎在感嘆峡谷的美好阳光，沈清让心里憋着一肚子骂人的话，好半天才忍下去。


    「还在吗？」许靖玉玩的还不错，收了对面一个人头，问道：「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


    「我喜欢女的。」


    他只说了一句，许靖玉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我还胡说八道。」


    「靖玉，吃饭了……」一个男人隔着好远出声，沈清让盯着手机，指尖微颤，空了一个大。


    许靖玉立马回答那个人，「你怎么还没走 ？」


    「我点了饭，你吃点，早饭也没吃吧？」


    「滚 。」许靖玉突然发起脾气，「你不觉得你噁心吗？有空去管管你外面那个女的，我觉得脏。」


    可能是顾及还连着语音，很快就没声音了，她可能是关了静音，沈清让没什么心情打了，拿了根烟，点火，烟雾蔓延四周，他深吸口气，烦躁放下手机。


    网上对许靖玉消失的四年，什么说法都有，还说她结婚，生孩子了，也有说她为情所困，离婚了 ……


    许靖玉轰走了许成则，许成则面色很难看，「你别闹了。」


    「滚啊。」许靖玉掀了桌，脾气 是真的上来了，许云云一把拉住她，许成则只好道 ：「那我先回去了，你有什么事找我，我……」


    许靖玉转身要去厨房找菜刀，许成则不敢再说什么了，走了。


    许云云松了口气，许靖玉扭身回了房间。


    游戏已经赢了，许靖玉看着回放，让发了个消息说去吃饭了，下次再玩，电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了。


    回放里，让的韩信一个人去偷塔，很快就赢了，他一个人赢的轻轻松松，纯粹就是带她没办法。


    许靖玉唿了口气，给他发消息道谢，又给他发了五百，说是请他吃饭，他没接 。


    许云云收拾了客厅餐桌，也没心情煮饭，点了两份外卖 。


    沈清让换了身衣服，拿上 头盔骑上小电驴，段悦下午有航班飞北京，下午一点多走，她买了点特产给他，让他去机场拿，他没什么心情，但还是答应了。


    碰到红绿灯，他停下车，支着腿等绿灯，太阳很毒辣，他蹙眉低头看 手机，扫到许靖玉发来的红包，拉开头盔罩子 ，迎着风深吸口气。


    旁边的银色轿车上，许成则揉着眼睛 ，很是疲惫，助理跟他说话，他立马烦躁道：「你的目的达到了，靖玉肯定会跟她后妈说的，你满意了？」


    助理脸色煞白，她怎么能瞒得过平时在商场叱咤风云多年的人，那点小心思不告而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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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降下车窗，也怪自己，自己没管住自己罢了。


    绿灯到了，沈清让顺着车流，涌进车海里。


    段悦穿着制服，在机场门口等，见他停好电瓶车，好笑道：「怎么不买个车？这大太阳的，你也不觉得晒啊？」


    「晒啊，方便，我平时又不出门。」沈清让不想买，他还是个学生，买个车位麻烦。


    段悦将礼盒递给他，「别捨不得吃，我当时买的不贵，有什么要我带的？我这趟去北京。」


    「不用，北京……没什么好的。」沈清让随口说着，段悦嘆气，看了下旁边下车的几个人，神色微变，沈清让跟着看了过去，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身边跟着个美艷的女人，机场还有专门人来接 。


    段悦 和他站在vip通道旁边，看到这些人也不奇怪，段悦还是说：「那个男的是我们航空公司的老总，听说很厉害，不知道他最近怎么飞宁市了，我今天估计能碰到他 。」


    沈清让立马蹙眉，「你想干嘛？」


    「你想什么呢？人家有老婆，我是那种人吗？」段悦突然激动，沈清让也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了，伸手揉了揉脖子，面露尴尬 。


    「人家旁边莺莺燕燕那么多，用得着 我凑上去？我永远都不可能成为那种人，阿让 。」段悦 唿了口气，「你早点回去吧。」


    「如果你喜欢的人结婚了……」沈清让没有立马走，反而来了这么一句。


    段悦转身呵斥他，「够了，我不会喜欢有家室的人，而且学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


    沈清让没说话，看着她，段悦察觉出什么，「你怎么了？你有喜欢的人了 ？那个女的有……」


    「没有，我开玩笑的，你回去上班吧，我回去了。」沈清让拿上东西走了，段悦看着他的样子 ，有些担忧，沈清让怎么可能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回去的路上，沈清让自嘲笑了起来，迎着风，进入疯狂的人海里。


    他不急着回家，路过餐厅吃了份牛蛙饭，慢吞吞回到家，正好两点，楼下，女人站在门口，手上一大包药，他眯眼瞧着 ，没一会熘达到门口，按下车铃，许靖玉连忙回头，诧异看着他。


    女人穿着亮白色吊带裙，白皙的皮肤比衣服还亮，看神色看不出来什么情绪 ，也不像老公出轨的样子，沈清让双手放在车龙头，瞧着她。


    许靖玉被他这么盯着，脸红，下了台阶，将药给他，「我给你买了点药。」


    「点？」沈清让扯着 嘴角，看她的大袋子，袋子都要撑破。


    「下次还能用啊。」许靖玉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沈清让接过袋子，哼笑一声，「下次？」


    这人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


    许靖玉看着他的手腕，突然大惊，一把 拉过他的手，沈清让眸子微沉，看着她细长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脉络 上。


    「你是不是抓了？」许靖玉吓死了，本来只有几个扣子，结痂就好了，他好像扣掉了，伤口反而是好几个洞一样，血迹弄得很是夸张。


    沈清让抽回手，许靖玉又抓住了，「你赶紧涂药，不能再乱抠了。」


    他就纳闷了，她平时对别的男的也这么动手动脚吗？他又抽回去了，许靖玉没再抓着了。


    「中午抠的，有些烦。」他冷声说着 ，许靖玉不好过问，看着他的电动车，「这车好用吗？」


    「挺好的，骑它没脾气。」沈清让突然笑了下，「不像人。」


    许靖玉顿时气得吞血，他阴阳怪气说谁 呢？而且他开黄腔！


    「反正药我送到了，你自己看着用吧。」她直接往前走，回自己的楼层，沈清让托腮，看着她，这样子像是结婚了的嘛？真的被出轨了，应该会离婚吧，那她……


    他正思绪乱飞，许靖玉突然回身，又走了过来，沈清让挑眉，她说：「要不，我帮你涂药？」


    「去我家？」沈清让放下手，喉结滚动 。


    许靖玉『啊 』了一声，没明白怎么突然说这话，而且这话很有歧义啊。


    「不太好，我在这给你涂吧 。」


    沈清让没说话了，看着她打开袋子找药，然后拆药，给他清理伤口，他一句话没说话，目光盯着她，盯着盯着，人就会脸红，许靖玉看着他，「你看我干嘛？」


    「怎么 ？不能 ？」沈清让想给老公守贞洁？


    许靖玉觉得他今天很莫名其妙，哪里不太对，又说不上来的感觉 。


    他坐在车上，她慢吞吞上好药，「你不要进水，结痂了不能抠。」


    周围蝉鸣嘶哑，绿荫毫不吝啬遮住他们，小区里格外宁静。


    「我有去找过你。」许靖玉突然说，沈清让偏头，没再看她了。


    「可是你跟同学搬家了，还欠了一个月房租。」许靖玉想不起他同学叫什么了 ，「我当时急着，就把房子卖了，我妈生病了。」


    许靖玉看着他，试图看出一点其他的情绪，什么都没有。


    他没有震惊，也没有什么恍然大悟，更没有对她的那种余温。


    「我找不到你，你就没找过我吗？」许靖玉说着 ，沈清让笑道：「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姜防的房租我改天帮你问下。」


    许靖玉被他笑的心虚，她当初确实有想过不去找，反正没有多大关系，家里人的事情一团糟，她根本没有心情，转头又觉得自己无情无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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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让还在想那件事，她如果结婚了，那个姐夫应该不会跟他姐说那些话，可她相亲过……


    许靖玉弄好伤口，笑道 ：「我先回去了。」


    沈清让看着她离开，掏出手机给她经纪人发消息，「鲸鱼结婚了？」


    经纪人比他还激动，「啊？她结婚了？」


    沈清让：……


    白问。


    经纪人还咋咋唿唿说：「哎呀，我不知道哎，她昨天有事没开播，准备今天晚上补上的，你跟她联繫上了吗？怎么突然问这个？你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


    这经纪人从狗仔转行的吧？


    沈清让停好车，拿上药上楼了。


    飞机上，段悦深吸口气，虽然经常去商务舱，但还是第一次碰到老总这种上司的上司，她上前轻声提醒关手机 ，许成则 点了下头，旁边的女助理伸手抓住他的手，段悦当做没看见，往后走。


    到了第二排，对上一双阴翳的眼睛，她吓一跳。


    男人盯着她，段悦小声说：「手机麻烦保持关机……」


    「段悦。」男人突然笑了起来，「真巧啊，那种女人的杂种都能有模有样在这伺候别人了。」


    段悦捏着手，深吸口气，「喻先生……」


    「怎么？我说错了？哦 对，你弟弟不是，他爸好歹是那个女人一个户口上的，你就不一样了，段家的私生子。」喻浅心情愉悦，看着女人伪装的笑意和神色一点点崩塌。


    「小悦，怎么了？」另一位空姐走上前，不明白她怎么在这逗留这么久，看到人，空姐笑眯眼，「喻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服务的吗？」


    喻浅看她一眼，又扫了眼段悦，放下手机，翘着二郎腿没说话，空姐连忙 拉着段悦走了，瞪了她一眼 。


    前面的许成则蹙眉看着段悦，再回头看向喻浅，喻浅看到他立马起身，笑道：「许叔叔。」


    他走到前面，「真是太巧了，您今天也回北京？」


    「恩，没想到你也来宁市了，来玩？」许成则只是点了下头，喻浅连忙道：「工作，听说靖玉在宁市，我该跟她打个招唿的 。」


    他笑的很虚伪，许成则扯了下笑，「忙就算了 ，靖玉被我们宠坏了，脾气不好。」


    「女孩子嘛，是该呵护点。」喻浅只是笑。


    寒暄几句，喻浅回到位置，很快落下脸，变脸速度很快。


    「你跟喻先生怎么了？你惹他了？」空姐紧张跟段悦说，段悦摇头，「没有，他问我一会吃什么。」


    同事松了口气，「你可别惹他，他脾气不好，你看到许总了吗？」


    段悦点头，「怎么了？」


    「许总之前打算把女儿嫁给他，后来听说他打女人，许总就没答应 。」


    「打女人？」段悦眨着眼睛，不应该啊。


    喻浅是个脾气不好的，说话也难听，但他不喜欢打女人，段悦知道，她小时候在他家住过，抓过他几次，他都没打过她。


    估计是不喜欢许总的女儿，9时光整理故意吓唬的吧。


    「不过许总的女儿也很厉害，转头就去把他揍了一顿。」同事忍不住笑了，段悦也笑了，喻浅确实欠揍，不过这跟她无关，她跟喻浅没什么交情。


    许成则哼了声，喻浅就是个小狐狸，说话假的让人作呕，还陪许靖玉玩？他根本就对许靖玉没什么意思，做出这副假样子，跟他家那几个老狐狸更胜。


    喻浅心情不错，哼着歌，翘着腿 ，叫饭叫的格外勤快，见段悦不出来，他也没多管。


    倒是同事，被喻浅那双狐狸眼看过几次，跟勾了魂似的，还炫耀着喻浅的名片 ，想着下次加他，段悦不说话，跟狐狸招惹上了，不死也要脱层皮。


    晚上，许靖玉早早就换了音效卡，虽然早上的事情弄得不愉快，不知道为什么，下午和沈清让见一面，没有说什么话，但心情好了很多，她将沈清让还回来的音效卡换上。


    准点开播，她看着屏幕 ，深吸口气，跟粉丝 打招唿，来的人比上次的多。


    沈清让今天晚上没开播，临时回了趟学校，开大会 ，他看眼四周，偷偷点开手机 ，戴上耳机，让谢雨给他打掩护 ，猫在那看直播。


    许靖玉做了个新的自我介绍卡片，有她的作品 ，还有没有播出的影视剧作品 ，她是个声音主播，开头还是按照大家的要求说了一点台词工作相关的。


    后面就是闲聊环节，许靖玉说起四年的事情。


    「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碰到一个非常不错的人……」许靖玉笑了起来 ，沈清让立马坐直，盯着屏幕。


    「最近在身边吗 ？恩，怎么说呢，虽然有点小摩擦 ，但是还是在我看得到的地方，以后的事情说不准，感觉我最近离他挺远的。」


    弹幕都在刷：什么？离婚了嘛？是要离婚了嘛？


    沈清让唿着气，谢雨快要睡觉，差点以为身边坐了头老虎，连忙 看过去，只看到沈清让在那跟要疯似的，喘着气，「怎么了？」


    「二十八岁 的女人都要结婚吗？」沈清让摘了耳机，谢雨说：「按照现在的社会局势，是这样的，家里催着嘛。」


    「有没有可能没有？有男朋友？」


    「二十八岁，男朋友也谈了很多年了吧？」谢雨有些奇怪，「怎么了？你喜欢上二十八岁 的小姐姐了？」


    「你不会想做男小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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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让像是被触到了什么不好的字眼，立马偏头，关了直播 ，不看了 。


    小三。


    确实让人噁心。


    开完会都很晚了，谢雨伸着懒腰，「回宿舍还是去我家？」


    「我回家。」沈清让说，谢雨有些奇怪，「你现在回家？这么晚了。」


    虽然说都在宁市，可是学校离他家还是很远的。


    沈清让一副不听劝的样子，非要 回去，谢雨没办法，只好随他了。


    晚上下了点小雨，又细又小，沈清让没带伞，打了个车，花了近五十，他也没管。


    小区附近的夜市摊子都摆起来了，他在小区门口下车，一点点小雨，不影响生意，他看着 雨幕，带上书包，低头含住烟，点上，烟雾和摊子上的浓烟滚在一起，他颀长的身影被夜色拉长裹挟。


    一边的许云云点着菜，「来两份烧茄子，还有生蚝。」


    她拿着雨伞，跺着脚，咽了下口水，看向旁边，忽的看到一个长相不错的男生，他也在看她，她犹豫着，没再看了。


    过了会，男生走过来了，她心跳加速，不会是一见钟情吧？靠，她都三十多，一个孩子妈了，天吶 ……


    男生跟她说话：「你好。」


    男生身上 薄荷烟味道很重，不难闻，许云云回头，笑道：「你在叫我吗？」


    「我是上次广场那个，你还有印象吗？」


    许云云笑不动了，终于想起来了，点点头，「恩……是你啊。」


    怪不得有点眼熟来着 。


    「许靖玉在家吗？」他笑着说，许云云诧异，「你认识她？」


    很快反应过来，原来是认识，所以那天才会帮她，许靖玉怎么没说过这事？许云云气结，不会是他们两有一腿吧？很符合许靖玉的想法，许云云点头，「她在家，你找她有事？」


    「恩，我给她带了点东西，麻烦 你跟她说一声。」


    「现在吗？」许云云奇怪，「我帮她带上去吧。」


    「我在楼下等她。」男孩只是说，许云云点头，完了完了，他们肯定有那么一回事。


    拿上烧烤，许云云问他要不要撑伞，他摇头。


    到了楼下，沈清让看着四周，离他家不远，许云云说：「我上去叫她？」


    「麻烦你了。」沈清让点头。


    许云云上去了 ，过了一会，许靖玉刚下完播 ，卸了妆，还在敷面膜，就被许云云拉下去了。


    「干嘛 ？」许靖玉一脸纳闷，许云云只说：「有人找你，好帅一个男生。」


    许靖玉立马甩手，沈清让……


    这还用猜？


    「我知道了 ，我去就是了 。」许靖玉很无奈，她还以为多大事呢，她擦干净面膜，许云云盯着她，在她的目视下，下了楼。


    可能是不耐烦，沈清让又抽了根烟，许靖玉站在台阶上看他，「怎么了？」


    「你姐住在你家？」他上了台阶，头髮有点湿，垂在额前，眉目格外深邃。


    许靖玉点头，「对呀，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姐在你家，方便吗？」


    「还行啊。」许靖玉觉得就是吵了点，而且特别爱吃 ，其他的还可以。


    沈清让笑了下，「他不介意啊？」


    谁？许靖玉怎么听不懂，「谁啊？不介意吧？」


    谁敢介意，她锤爆他的狗头。


    沈清让上前，沖她笑了，「不介意？那这样呢？」


    他突然变了脸，狠狠咬上她的唇，许靖玉瞪大眼睛，他手好冰，唇也是，还有雨水的潮湿，滴滴答答的雨水在他们身侧颤动。


    许靖玉被他咬的吃痛，还是没明白怎么回事。


    第十七章 「跟着我，别乱跑。」……


    「你什么毛病？」


    许靖玉一把推开人, 只看到沈清让的表情，在黑暗中，在楼道忽亮忽暗的光线里, 他一双眼睛沉的可怕，里面只有矛盾, 神色紧绷。


    「怎么？觉得跟我接吻对不起他了？」他嘲弄一笑，伸手擦了擦唇瓣，许靖玉一脸莫名其妙，只问他：「谁？你到底说谁啊？」


    沈清让却不肯再说话了，许靖玉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只是牵动了一下唇角，神色变得淡漠起来。


    算了, 他现在这是在做什么？疯了？


    「就当我喝多了吧。」他转身要走, 被许靖玉一把拉住, 「沈清让, 你闹什么呢？你喝没喝酒，我会看不出来？」


    她又不傻, 这人都二十多岁了，怎么比十八岁的时候还要别扭？


    「我闹什么？我倒是想问你, 这就是你要过的日子吗？忍气吞声？」沈清让一把甩开手，许靖玉往后踉跄两步，他握紧拳头，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于用力, 还好她只是后退几步, 并没有摔倒。


    他刚松一口气，许靖玉便骂道：「沈清让你有病吧？谁忍气吞声了？你不会说完整的话是吗？从刚才到现在，我他妈的一句都没听懂, 说人话行吗？」


    沈清让死死盯着她，试图找出一点破绽，还没想过神，两个人身侧的大门开了，许云云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靖玉，你聊完没有？很晚了哎。」


    「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我又不能给你找个老公保护你的安全，这位小弟弟，你不会是想做她的老公吧？」


    许云云一脸欠抽说出口，许靖玉翻了白眼，「你话真多。」


    沈清让却瞪大眼睛，许靖玉回头只看到他慢慢红了脸，目光四处闪躲，许靖玉还打算开口，沈清让率先道：「我真的喝多了，你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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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也不等许靖玉反应，人跑的飞快，扎进雨幕中，往黑暗中去了。


    「什么情况？」许云云也没明白了，许靖玉气结。


    靠，她被人强吻了，这人还畏罪潜逃了，说了一大通有的没的，不会是故意的，给自己强吻找个藉口吧？


    这么一想真是极有可能了，许靖玉差点没气成河豚，关上门，气哼哼上楼了。


    许云云看着她回了家，笑嘻嘻关门，好久才问：「小弟弟吻技怎么样？」


    「滚蛋。」许靖玉就知道，她指定在门后面凑热闹呢，不然怎么出现的那么巧。


    许云云一脸认真，一副看透其中的模样，帮她分析，「你跟人家不是前几天才认识的吧？而且看他今天的样子，就是故意找上你，不过看样子不是给你表白。」


    许靖玉起身要走，被许云云一把拉住了，「别走啊，听我说完，他好像误会了什么，可能觉得你不是独居，嘴里说的那个人，好像不是说女的，不然他会这么生气？」


    听着许云云慢悠悠说话，许靖玉蹙眉，仔细想着，竟然觉得有些道理……


    许云云知道她听进去了，得意笑着，许靖玉咳嗽一声，掩饰道：「你知道个屁啊。」


    「我当然不知道你们什么关系了，但是我知道你肯定在意他。」


    许靖玉立马夸张起身，「怎么可能？你少胡说，你懂什么呀？我怎么就在意他了？」


    「你是那种被人误会说不清话，会执着问清楚的人吗？」许云云嗤笑一声，「之前那个喻浅，不也是误会你品行，你解释了吗？你还不是把人揍了一顿，打破砂锅问到底，可不是你许靖玉的习惯，除非你对这个人，非常在意。」


    「他说的不清不楚，我能知道吗？那我不得问两句。」


    「你明知道他说的是你那个不存在的男人，他都编排怀疑你，你反而只是追着问，你不觉得，我可觉得不一样。」


    许靖玉张了张嘴，最后放弃，不跟她说了，起身回了房间。


    这模样，放在许云云眼里，妥妥的心虚，被人猜中心思，恼羞成怒了。


    隔天上午，天气放晴，许靖玉睡得并不踏实，她不过是昨天晚上被人强吻一下，她居然就因为这，失眠半宿，在想沈清让那脑袋瓜子里，想的什么东西。


    真的是以为她有另一半，才会跑过来强吻她？那也太神经质了，从某种角度来说，难道沈清让有喜欢玩弄别人女朋友的嗜好？再换一个角度，她有没有男朋友，他生气什么？至于让他跑过来强吻她？


    一大早，许靖玉就起身下楼买早饭，以前她从来没这个毛病，顶着黑眼圈，站在市集门口，许云云还没起床，躺在床上挥手说要吃胡辣汤……


    她满脑子，只想着这个，可是就为了一个胡辣汤，她跑出来？


    过了会，她环视一圈，发现一辆熟悉的小电动，许靖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记性这么好，沈清让那辆小电动，跟平时街上看到差不多，可她就是能一眼分辨出来。


    沈清让开了锁，拎着一袋子菜，似有所感，看了过来，他神色也不好。许靖玉连忙追上去，后者跟贼似的，晃悠悠上车，一蹬脚，车没影了。


    这绝对是妥妥的渣男，强吻别人，跑就算了，隔天碰到，他还躲！


    许靖玉气炸了，前后左右看眼，菜市场人不多，他绝对能看到她。


    四年前不辞而别，是她的错，可沈清让不能这么报復啊，她的精神很脆弱的。


    沈清让一口气跑上楼，放下早饭，开始吃，使劲想着许靖玉刚才找他的样子，他怕死了……


    他昨天绝对是脑子抽了，才会生气她找了老公，甚至明知道她可能在婚姻内，他还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


    到头来，他误会了，这就很尴尬了。


    九点十分准时上号，沈清让看着手机屏幕，许靖玉估计是没等到他打电话过来，这才主动打了个过来，一听就不乐意，公主老半天不说话，直到沈清让开口，她才气唿唿道：「你这才带我第二天，不方便了吗？」


    「没有，刚才在忙。」沈清让说完，反倒是许靖玉愣了两秒，嘀咕着：「今天怎么不呛人了？这么好说话？」


    沈清让咳嗽几声，提醒她同意进房间。


    「我昨天看了下孙尚香的比赛，我觉得还挺好的，我今天想练这个。」


    沈清让发了个单字：恩。


    许靖玉秒选了孙尚香，倒是让慢吞吞，最后选了个裴擒虎。


    这个赛季的裴擒虎并不优势，在比赛或者主播开播的时候，都很难看到他，英雄攻击伤害被削的很惨。


    许靖玉不知道，只问了句：「你今天不玩韩信吗？」


    「恩，没意思。」他还耐心解释了下，许靖玉蹙眉，奇了怪了，这人今天是换人了吗？昨天那个高冷不爱说话的人去哪了？不是拽得很吗？


    许靖玉心情不好，人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你今天吃了什么早饭？」


    「没吃。」他撒谎，许靖玉笑道：「我吃的胡辣汤，还不错。」


    「哦，下次试试。」他刚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他立马解释道：「就我家旁边有家早餐店卖这个，看起来很不错，就很巧，你……」


    许靖玉压根没多想，在那拿纸擦手，奇怪道：「恩，可以啊，你为什么跟我解释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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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让悄悄唿了口气，做贼心虚的人，容易犯错，还会露出马脚。


    不过许靖玉关注的时间不长，很快进入游戏，开始操控孙尚香去下路，沈清让没再说话了，免得再说漏什么。


    不知道怎么了，许靖玉觉得让跟昨天完全不同，昨天虽然也帮她拿人头，保护她，但绝对不会耽误自己的野区，今天一直跟着她，野区也只刷红区。


    而且最可怕的是，他居然没一个人头都让给她了！


    他这么慷慨的吗？许靖玉忍不住陷入了深思。


    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每个人的生活都是很苦恼的，看来让也遇到了受打击的事情，连打游戏都没精神了，让她发育，让她推塔。


    许靖玉绝对不会辜负他的期望的，对着手机说：「你别太难过了，放心，我今天带你上分。」


    沈清让蹙眉，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她气势汹汹往对面蓝区去，抢蓝，一打三，看起来这架势很帅。


    不过很快，她死在了对面的野区，孙尚香很难过，许靖玉更是。


    「我怎么死了？不对啊？我这么高的经济和人头。」


    沈清让听着她在那边咆哮，忽然觉得，她打这个游戏，可能一开始就是错的。


    经济高也要看操作的啊，上去怼脸打，不管走位，疯狂杀肉……不死才怪。


    沈清让觉得自己有点浪费心情了，还是好好打游戏吧。


    「你一个人，没有辅助，上去不就是送？你经济高，死了对面就要发育了，小心点。」


    让说话很多，耐心解释，许靖玉觉得他铁定受了什么情伤。


    沈清让带着她去对面蓝区復仇，贴脸上去一顿狂揍，孙尚香跟在后面补刀，他一个人拿下三个人头。


    许靖玉笑出声。


    让在那头轻声说：「跟着我，别乱跑。」


    第十八章 「感谢鲸鱼送的一颗小海螺。……


    许是他的声音和沈清让相似度太高, 加上昨天和今天被沈清让一系列操作气到，竟然对这个让有些感动，生出一些异样的情绪。


    等赢了比赛, 许靖玉才说：「谢谢你啊。」


    那头人沉默一瞬，才缓缓说：「本来就说好带你的。」


    许靖玉没说话, 抬头看眼阳台外的阳光，粗暴洒在阳台的藤蔓上，在它们无法承受的地方，毫不留情。


    不是所有人都会想许成则和张凤芝一样，照顾她的情绪和毛病，沈清让也不能，更何况是个认识两天的陌生人。


    又打了几局, 沈清让发现她没什么精神, 问了几句, 被她敷衍带过, 上了黄金三，许靖玉说请他吃饭, 给他发了红包，下了线。


    沈清让难得在游戏之外给她发了个消息, 「你今天中午吃什么？」


    许靖玉看了眼，有些奇怪，他今天似乎很关心她，「我先看着办, 我家有人给我做饭。」


    刚发完消息, 许云云就喷着香水说：「靖玉，我出去跟我老同学吃个饭。」


    「你还有老同学？」许靖玉没想到她今天连自己饭都不管了，准备再说点什么, 许云云却一脸不怀好意道：「怎么了？我在家多打扰你跟那个小弟弟啊。」


    「弟弟你个头啊。」许靖玉没想到她怎么突然提起沈清让了，不就是昨天被她看到一次了吗？


    「我真的有同学，我先走了走了，你实在不行，点个外卖吧。」许云云匆匆换鞋走了，不忘记把许靖玉的香水放回原位。


    许靖玉错愕，她还用她的香水……


    许云云不就是个客人，还帮她管饭的吗？怎么搞得跟她妈似的，啥都不客气，许靖玉哼了声，看向手机，才发现让给她发了很多条消息。


    【她给你做？好吃吗？】


    【你不会做饭？不点外卖吗？】


    问题还挺多的，许靖玉嘆息一声，慢悠悠打字发出去。


    「挺好吃的，她做饭比我熟练，我做饭不能吃，今天看来要点外卖了。」


    让回的很快，「是吗？有家连锁店挺好吃的，叫龙之味，你家那边有吗？」


    他没问她为什么突然要点外卖，可能是不想冒犯，许靖玉觉得这样还挺舒服的，最讨厌别人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该说什么就说什么，让就是，不会过多去问她的私事。


    「就是有点贵。」他还加了句。


    听到这话，许靖玉就不高兴了，什么饭能让她吃不上？她不得看看？


    点进外卖平台，许靖玉还真看到了，觉得巧，又一想，让说了是连锁店来着，很正常。


    楼下，许云云顺手扔了垃圾，天气热，她还打了把伞，慢悠悠往停车区走，开了许靖玉的车出去。


    另一边，沈清让从小卖部出来，看着车屁股，低头看着手机，没再发消息了。


    他去快递站旁边买鱼，没一会就看到龙之味家的外卖员骑着小红车，头盔上还顶着兔子耳朵，沈清让快步跟着他，外卖员让人开了门，推门进去，后面的门被人撑了下。


    沈清让提着袋子，浑水摸鱼进去了，一个电梯里，外卖员给许靖玉打电话，头上的兔子耳朵一抖一抖的，沈清让看了两眼。


    外卖员终于注意到他的眼神，歪头躲了躲，生怕沈清让抢他头盔似的，沈清让又挪开眼了。


    到了十二楼，电梯停下，外卖员出去了，沈清让点了十三楼，很快到了，他又走楼梯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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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好看到兔子耳朵外卖员匆匆上了电梯，许靖玉捏着外卖袋子关门，沈清让拿着袋子，看着走廊窗户，正对许靖玉家的阳台，她似乎走到客厅，开始吃饭了。


    沈清让看着门牌号，十二楼就两户人家，隔壁那户对联很新，似乎没有人触碰过，但能看得出是很久没换了，显然长时间没人居住，他盯着门板，忽的笑了下，去一边按电梯下楼。


    让的直播周日晚上开播，许靖玉提前查了下，她觉得她现在跟让算朋友，对朋友嘛，当然是交心了。


    准点开播，让这次开了摄像头，不过没怼脸，只露出手和手机，之前没露脸，让别人以为他是假打，不信他，这次他还是没打算开露脸。


    许靖玉也去找了，之前记得有很多回放，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下子少了很多，就剩下不露脸的了。


    【露脸啊，艹，有什么是我榜十不能看的？】


    【这狗匹又开始混直播，我要去海浪举报。】


    【不露脸就算了，之前的直播怎么隐藏了？咋地，我半夜偷摸摸看你视频被你知道了？小气死了。】


    弹幕都是开玩笑说浑话的，一个比一个不正经，沈清让放下手机，就去倒水了。


    开了一局，还没进入选英雄，就有人在直播间刷大海浪。


    沈清让看了眼，「谢谢鲸鱼送的海浪。」


    他说话很懒，故意拉长尾音，倒显得是故意漫不经心，许靖玉正在看直播，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说『鲸鱼』两个字，反倒像是在说『靖玉』，可让不认识她，自己取这个马甲，也是方便，可能是他说话口音的原因吧。


    许靖玉没多想了，转头去吃许云云带回来的花甲粉，许云云在桌子对面叭叭说着她老同学一些奇葩的事情，许靖玉没认真听。


    吃过饭，许靖玉下去扔垃圾，顺带消食，多走了几步，在沈清让家的单元楼停下，就是不知道他家在哪个楼层，这个单元楼似乎有复试，不想她家那栋，占地面积大，只有一层。


    许靖玉晃了半个小时，没见着人，便不作他想，回去了。


    回到家洗了澡，许靖玉都躺在床上了，才发现让还在直播，他今天是怎么了？


    弹幕把原委都说出来了。


    原来一开始他打得不好，队友故意掉分，他输了三局，弹幕就开始带节奏，他就不高兴了，也不说话了，现在已经赢到第六把了。


    而且看他的架势，似乎是要打算通宵了。


    因为他今天晚上突然这么精神，粉丝也很精神，一下子就把他刷到了实时榜单的各个第一。


    许靖玉也不知道他怎么了，按理说现在赢了，应该还算不错了，可是他反而更加烦躁了，他也不喜欢骂人。


    许靖玉上床睡觉那会，正好有个好友加他上分，也是海浪一个主播，不过他最近没开播，打的不好，沈清让也就答应了，关系确实还不错。


    本来以为是七连胜的结束，却是六连胜的终结。


    好友阿诗玩的法师，莫名没有什么经济，从开头打的就很不好，许靖玉这个才玩了几天的人，都能看出来，尴尬的替他抠脚。


    菜就算了，沈清让也没说什么，关键是他还带了三个妹子。


    沈清让拿的玄策，最后准备偷塔，但没有韩信偷的厉害，被对面抓死了一波，本来阿诗她们只要好好守塔等沈清让復活就行，却非要去救他，沈清让后面一直在说：「不要去，我死了，别去了……」


    最后看着自家团灭，深深唿了口气。


    许靖玉睁大眼睛看着，以为让会骂人，可他没有，伸手拿了银色打火机，点了一簇火，往上点了烟，听到吸气和烟雾缭绕的场景。


    「没事没事，还有下一把。」


    「对，我也打的不好，挺对不起让哥的。」


    「下把我拿奶妈……」


    三个女孩子还挺通情达理的，一直在道歉，语气也在安抚他们，沈清让没说话，镜头里，他时不时露出手腕，在一侧抖烟。


    他是左手抽菸？


    许靖玉奇怪，他看起不像是左撇子，打游戏还是右手习惯些。


    阿诗听着三个女孩子说话，突然道：「那下把就好好打，扯这些有什么用。」


    弹幕立马在刷：【卧槽，他是没有自知之明吗？妹子有什么错？】


    【不瞎的都知道三个妹子不坑好吧，服了。】


    【阿诗向来恶臭，不然怎么开不了直播？真以为是菜？是人品不咋地。】


    阿诗可能也在看沈清让直播，突然大声嚷嚷分析上一局的惨状，沈清让掐了烟，好笑打断他，「差不多得了。」


    「我怎么了？我上把就是被打野抓死了。」


    阿诗还在说，新一局已经开始了，进入峡谷，沈清让没意思啧了声，冷了声音，「你的意思是我没管好对面的打野？」


    此话一出口，阿诗像是被掐住喉咙的狗，瞬间没声，沈清让继续问：「是这个意思吗？」


    好一会，阿诗才说：「不是，让哥，我……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上把玩的也不好……」


    他支支吾吾说着，弹幕在那疯狂刷：【是这个意思吗？】


    【阿诗这个意思够不够？】


    【真烦，打个游戏，还真以为自己多厉害了，喷妹子就过分了。】


    许靖玉忍不住笑了，觉得让还是挺通情达理一个人，还会帮人解围，三观也挺正的，就是第一天那个拽样让人觉得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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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会，沈清让看着屏幕说：「感谢鲸鱼送的一颗小海螺。」


    刚说完，他愣了下。


    弹幕疯狂刷屏，【这孙子什么意思？我上次送海星都没有感谢，一块钱的海螺，他感谢个鸡儿。】


    【主播这是明晃晃区别对待吧？】


    【鲸鱼不是cv区那个美女新人主播吗？儿子开窍了？】


    【老母亲有点感动，想点菸。】


    第十九章 可就是这样，把她的心搅……


    是一次奇怪的失误, 一般主播除了送出高价格的礼物之后，才会说出感谢，如果每个送礼物的都要感谢一遍, 估计也不用打游戏开播，只用报名单就行了。


    沈清让却报了一个人送的一块钱小礼物, 他手指轻轻滑动，看得出来有一瞬间的慌乱。


    他也纳闷，他以为许靖玉又送的是海浪，理所当然念了出来。


    结果，她就送了个小海螺，还是打算浑水摸鱼的情况下，本不想让沈清让知道, 这下尴尬了两个人。


    被人抓住了, 许靖玉当然是第一时间就补了海浪, 沈清让也不自在说了句感谢。


    弹幕还在胡乱猜测, 沈清让也觉得自己是魔怔了。


    怎么就注意到许靖玉送什么了？


    许靖玉也纳闷，她不过就是觉得沈清让这个行为不错, 但不想再继续送礼物了，就当做贊同沈清让的做法, 送一个小海螺意思意思。


    这个小插曲，弄得沈清让打游戏都有些心不在焉，而且拿的保守型英雄典韦，后期才会有爆发伤害。


    前期阿诗和几个妹子被抓, 沈清让去了几趟中路之后, 反而把自家野区丢了，对面打野疯狂入侵自家，跟逛菜园子似的, 沈清让本就不耐烦。


    在去对面偷了一次野，阿诗去下路帮忙，一下子三个人都死了，一个人头都没有换出来，这就让沈清让不高兴了。


    【就不该去下路，什么毛病？中路看不清形势吗？还去挑架？】


    【中路真他吗菜，没听说中路还要配辅助打野的。】


    【打不过还去下路，准备收人头？这下好了，这把惨了。】


    【主播真菜，这就要输了？】


    【看清楚到底谁菜，瞎了吗？主播还菜？】


    【阿诗的脑残粉来了！】


    一群弹幕很快转移了刚才海螺的事情，开始吵起来了。


    沈清让本不打算看弹幕的，只是还记挂刚才的事情，便多看了几眼，发现阿诗的粉丝越来越多，沈清让不维护粉丝，死忠粉不多，而且自己的粉丝也比较佛系，跟他一样，有些骂不过，越来越多不堪入眼的话。


    禁言都有些禁不过来。


    他不维护粉丝，不代表可以对自己的粉丝被骂视而不见，有些烦躁开口：「阿诗，你粉丝什么情况？」


    「怎么了？让哥，你快点来下路啊。」


    阿诗还没弄明白什么情况，急促开口，沈清让啧了声，「我直播间被你粉丝炸了。」


    「是吗？等会，你快点来下路，烦死了，对面虞姬真他吗烦。」


    沈清让听着他语气里的不在意，手指微顿，开始极度不耐烦。「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啊？」阿诗装傻，沈清让哼笑一声，「差不多够了。」


    「我去跟粉丝说一下，咱们先赢了这局。」阿诗不跟沈清让多说什么，开始指挥另外三个妹子。


    妹子不太情愿，毕竟他看起来有点坑，还不如听沈清让的，可惜沈清让似乎来脾气了，不肯开口了，打游戏打的也敷衍。


    有个妹子察觉不对，连忙说好话，「让哥，我们接下来怎么打啊？我真的是被对面抓怕了。」


    好一会，沈清让才说：「问他，别问我，我先处理下粉丝的事情。」


    「不是，沈清让你有毛病吧？粉丝重要还是游戏重要？什么事不能等游戏结束？」


    阿诗这话说出来，弹幕粉丝不高兴了。


    【亏你是个主播，这话也说得出口？】


    【弹幕维护这人的粉丝，真的不是有问题吗？】


    【这种人还有人维护？粉丝是他的狗吗？】


    沈清让笑了下，「游戏重不重要我不知道，但你肯定没有我粉丝重要，你也有粉丝，何必把粉丝说的这么不堪？」


    「让你……」阿诗还没说完，沈清让点了投降，「快点吧，没意思。」


    阿诗立马说：「这就投降，让你在开什么玩笑？你们……」


    话还没说完，三个妹子齐刷刷同意了。


    阿诗：……


    四个人投降，他拒绝也没用，回到大厅，沈清让退出房间，刷着直播间，就看到阿诗过来打赏，丝毫不为所动。


    「送多少还多少，我们以后还是不用一起约游戏。」


    三观不合。


    许靖玉看完全程，打了个哈欠，看到让拿过一桶自热锅，抠着包装开始泡，他含煳不清说：「吃完我就睡了，下面不打了，没意思。」


    「……明天不开播，明天有事。」


    他吃的还挺香的，许靖玉摸着肚子，有点饿了，再看眼睡得跟猪一样的许云云，她放弃了，还是忍着吧。


    「咳咳……」沈清让不知道吃到什么了，突然开始咳嗽起来，许靖玉看着他的动作。


    本来准备关手机睡觉的，不知道怎么了，手指停顿下，目光看着屏幕。


    他似乎有点喘不上气，不像是被辣椒呛到，更像是吃到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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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靖玉只是看着，思绪有些放空。


    弹幕在问让怎么了，他咳嗽之后，喝了好几口水。


    「这个酱料是用花生做的……」他刚说出口，忽的停顿下，不知道怎么了，没继续说，低头将东西收拾了，匆匆说了几句，关了直播。


    许靖玉还停留在那个界面，所有的东西都在那，主播已经离开了，直播间空的像是荒芜的沙漠。


    沈清让高考那天，许靖玉请他吃炸酱面，他吃了一口，发现里面有花生，立马咳嗽起来，许靖玉才知道，他对花生过敏。


    让明显也是对花生酱过敏，可他没有自然而然说出来，反而不说了，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因为什么不能说？


    因为她在？那他顾及什么？


    让是谁？


    许靖玉深吸口气，屏息打开搜寻引擎，开始搜让的露脸视频，这种只要一搜就会有，她平时没有搜，是不感兴趣，加上没有必要对别人盘根问底。


    等找到了，许靖玉气得锤枕头，旁边的许云云吓得在睡梦中双手乱挥，「我靠，地震地震……」


    许靖玉忍了，躺了回去。


    翌日一大早，许靖玉要去上班，可她不急，坐在车上，看着新加的微信好友。


    刘佳乐：他周一一般回学校修论文，这个时间嘛……


    许靖玉眯眼放下手机，看向窗外，沈清让提着垃圾袋，双肩沉着阳光，一路走过来。


    他刚扔完垃圾，还没转身，旁边一辆车突兀叫了一声，给他吓一跳，回头看过去，对上许靖玉的眼神。


    四目相对，在清晨里，两个人都露出一些情绪，彼此却能看的懂。


    沈清让背着包，犹豫着，正不知道怎么反应，许靖玉以为他还想跑，沖他道：「上车。」


    这次上的是副驾驶，许靖玉盯着他，他坐上来，很是自在，长腿微微曲着，看着前面的装饰，也不问什么事情。


    其实他也能猜到。


    「海浪直播。」许靖玉开口，他眨了下眼睛，目光转向她，里面裹挟着新阳，清亮如明珠。


    他没有诧异，也没有反驳疑问。


    许靖玉最后一点希望也被打破了，顿时气馁，趴在方向盘上，盯着他看，唿了口气，「你真是让？」


    已经有答案了，她还要再确认一下，就是把自己逼到绝路。


    「你就想说这事？」沈清让看着她说，许靖玉偏头，闭了闭眼。


    「既然你是让，为什么不跟我说？还主动带我打游戏上分？」


    「你没问，我懒得说，再说，带你，不是我主动，是平台安排的。」沈清让说谎不脸红，许靖玉分不清是真的是假的，反正现在她脑子乱的很。


    「你……」许靖玉被气的说不出话。


    沈清让等了会，看眼手錶，「我要去学校了……」


    「那你上次为什么突然这样？」许靖玉决定说出来，这次机会错过了，下次就不好开口了。


    沈清让手指放在膝盖，微微动着，笑着看过来，「哪样？」


    他眼神漫不经心，还有玩世不恭。


    许靖玉被他噎了下，居然有种被人调戏耍了的滋味。


    「你下去吧。」


    「亲你一下，怎么了？」他不下，反而自顾自说了起来。


    听听，这什么鬼话？


    许靖玉正要发作，他又说：「你第一次亲我的时候，不就是这么说的吗？」


    这话一落，两个人都沉默了，沉默对视，沈清让收敛情绪，许靖玉愣怔了。


    那天她压他在床上，说：「我没有耐心……」


    然后亲了他，他很生气，她说：「不就是亲你一下，怎么了？」


    「你这都记得？」许靖玉只说，脸上慢慢爬上红晕。


    沈清让摸着膝盖，「你不光没耐心，记性也不好，有什么忘了的，可以找我，我帮你想想。」


    他推开门，许靖玉忍不住道：「你打算就这么记着，记着我对你做的……」


    「你招惹人，就不用负责？」沈清让站在外面，撑着门，沉静的目光直勾勾，却落在她身上，带出灼热。


    许靖玉无话可说，反而有些窘迫。


    他关上门，往小区外面走了，许靖玉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嘆气。


    其实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并不是烦躁，觉得他缠上自己，而是觉得他表面如此，内心未必是这么想的，这样就不太好，她不喜欢一件复杂的事情。


    这件事，是她开头，复杂在于她，沈清让只是让所有的东西更加搅浑了，再也看不清其中的本质了。


    许靖玉开着车，在路上，一路都在想沈清让。


    他没告诉她主播的事情，也没有说突然亲她是为什么。


    可就是这样，把她的心搅乱了。


    第二十章 「我復读了。」


    许靖玉从经纪人那加到刘佳乐的微信了。


    看着朋友圈的照片, 确定他就是上次和沈清让在一起的男孩子了。


    刘佳乐显然不知道她加他干嘛，想成了别的，「让哥这几天回学校忙得很, 我带你上分吧。」


    许靖玉本来想问下沈清让做主播几年这些事情，被他突然这么一句, 弄得有些蒙圈，「我上分不急。」


    「没事，让哥都跟我说过了，提前打好招唿了。」刘佳乐利索上号，许靖玉只好答应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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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表面态度看，沈清让跟她有仇, 为什么又在这些小事上特意嘱咐？让刘佳乐帮她？


    刘佳乐打辅助很厉害, 偶尔也打上路, 许靖玉又是练射手的, 刘佳乐也没问她其他的，显然也是沈清让说过了, 许靖玉有些泄气。


    赢了一局，刘佳乐开心得不行, 反倒是许靖玉情绪平淡，没什么起伏，刘佳乐还在说：「赢了赢了，我觉得你打的挺好的, 我得跟让哥说, 他也说你打的不错的。」


    许靖玉不信，沈清让怕是能骂死她，吐槽她坑能说一晚上。


    刘佳乐也发现她没什么兴致, 小心翼翼问道：「小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没打到人头？」


    「没有啊，打的挺好的。」许靖玉连忙收拾下情绪，夸了他一顿，「我觉得你比那个谁厉害多了。」


    「谁？」刘佳乐犹豫两秒，才想起，是他让哥，只好支支吾吾道：「没有没有……不过，姐姐，你跟他有仇吗？」


    让打游戏的水平，刘佳乐觉得自己是比不上的，当初很多战队要签沈清让，他都不愿意去，许靖玉这么说沈清让，显然是不走心的，甚至带着点意味不明的情绪。


    「我跟他没有仇。」许靖玉是这么说的，能有什么仇，她一声不吭睡了他就走，他对她态度不好是应该的，不就是突然亲了她一下……


    按照海浪那边的安排，许靖玉周五跟让打游戏直播，但是让本人没空，就换成了刘佳乐。


    刘佳乐没开直播，到点就上线。


    作为一个辅助，又有沈清让特意嘱咐，许靖玉玩了几个星期，也上手了，打的还算顺利，加上刘佳乐很会说话，直播的气氛还是不错的，只有少数在问让为什么不带，反而让乐乐来。


    刘佳乐帮忙解释：「让哥写论文呢，大学生就这样。」


    【我儿子在哪所大学啊？什么专业？老母亲给他送鸡汤。】


    【还以为让跟鲸鱼闹掰了，之前还开小号带她这个菜鸡呢。】


    许靖玉看着弹幕，没好气道：「刚开始打游戏肯定会不熟练啊，我也不是经常让他带我打的……」


    【那能一样吗？普通人打游戏刚开始，你一上来就让国服给你带着打。】


    【小姐姐你可能不知道让神的榜一到现在都没上过他的车。】


    【身在福中不知福，凡尔赛过分了。】


    【让神还是带榜一吧。】


    【这女的脑子有问题吧？】


    许靖玉眨巴眼睛，怎么还开始骂人了，她抿唇，不说话了，刘佳乐连忙笑着缓和气氛，「鲸鱼姐姐每次也请让哥吃饭了，而且平台嘛，互利互惠啦，小姐姐不知道让哥多厉害呢。」


    乐乐给她偷偷发消息，示意她夸几句沈清让。


    许靖玉看着这几句话，忍了忍，斜眼看了下墙，眼睛一转，小嘴上下一动，「恩，他那么优秀，可是很厉害的野王哥哥。」


    刘佳乐：……


    弹幕突然疯了。


    【笑死，这个小姐姐怎么这么逗，这不情不愿的小表情也太绝了。】


    【让神这是被嫌弃了吗？他不会带妹的时候骂了人吧？】


    【是我儿子能干出来的事，小姐姐不要怕，让神杀人不吃人。】


    【被嫌弃的让神，怎么感觉这么爽呢？他平时拽的跟二百五十似的。】


    本来大家只是觉得很有意思，突然有个人在许靖玉直播间刷了几万的礼物，许靖玉吓一跳，连忙道谢：「感谢让神的草莓发卡送的十二个海浪……」


    怎么听名字像某人的粉丝。


    弹幕有人提醒。


    【卧槽，让神的榜一富萝莉来了。】


    刘佳乐也愣了，连忙说：「这个是让哥的头号粉丝。」


    许靖玉笑着，心里却五味杂陈，这什么情况，她没被粉丝狙就不错了，怎么还有粉丝跑过来给她送礼物的？


    谢雨坐在自家沙发上，看着手机，笑个不停，调侃看向另一边泡咖啡敲论文的某人，说道：「你粉丝爬墙了，这个小姐姐估计是全网第一个嫌弃你的了。」


    沈清让抬手，喝了口咖啡，殷红的唇角边粘了些，他顺手擦掉，换了条腿支着，继续敲键盘。


    「她是怎么做到把夸你的话说的这么……做作呢？」谢雨依旧在说，忍不住给许靖玉发了两个小礼物。


    沈清让挑眉，没看他，嘴角倒是扯了个笑。


    论文修改完，都半夜了，许靖玉早就下播了，谢雨都去睡了，沈清让沖了个澡出来，给刘佳乐发了个红包，他倒是接的快，一晚上还没睡，美滋滋发了语音过来。


    「哥，你也太阔气了，我本来也想带人家小姐姐的，你这样弄得我多不好意思。」


    「不过小姐姐脾气挺好的，比我以前带的女生要好多了，打游戏也没那么无脑，下次有空叫我一起啊。」


    「不过，哥，我真的很好奇，你跟小姐姐是不是认识啊 ？上次我就看出你们俩不对劲了，而且看她的语气，你是不是欺负人家了？」


    这话说的，沈清让放下毛巾，翻了个白眼，谁能欺负了她？她不欺负人就不错了。


    「赶紧睡吧。」沈清让懒得多说。


    许靖玉睡得并不踏实，当天下播，睡觉的时候，梦到沈清让专门开直播，拿出巨长的本子，细数她当年是如何如何渣了一个刚成年的男孩子，全世界都开始痛批她，把她吓得不轻，一早起来就去菜市场遛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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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菜市场还挺大的，大清早还有卖小动物的。


    许靖玉在一个卖猫的摊子前熘达了十多回，老闆忍不住问：「美女，你买猫吗？品相不错的。」


    「不用了。」许靖玉摆手，要不是这个摊子旁边就是停电瓶车的，她能晃悠这么久？


    她有预感，沈清让肯定回来，虽然按照常理来说，他现在应该在学校，昨天还在学校改论文呢。


    果不其然，许靖玉从上午六点等到九点，某人骑着小电驴晃悠悠过来，刚停下车，支着腿看着她，许靖玉率先反应过来，一把跑过去，抓住他的车头，他蹙眉，许靖玉抬着下巴，盯着他，大有他再跑一个试试的警告。


    不过，沈清让下了车，打开车锁，将车绑在旁边的柱子上，然后淡漠看她。


    许靖玉在他的眼神下，松了手，在裤子上擦了擦。


    「有事？」他抓了抓被风吹乱的头髮。


    许靖玉心里打鼓，她以为他又要跑的，没想到他倒是挺淡定的，「我找你当然有事了。」


    「那你等下。」他挑眉，将背上的包拿下来，许靖玉看了过去，才发现那是个猫包，里面一只银渐层正在盯着他们。


    猫贩子就在旁边，沈清让半蹲，看着他笼子里的猫，看眼自家的猫，似乎跟自己的猫一起来挑猫的。


    许靖玉觉得有点尴尬，跟他蹲在一起，「你有看上的？」


    沈清让转头，差点撞到她脸上，她正好探头看过来，指着笼子里一只银渐层，「这只怎么样？跟你这个一毛一样。」


    她没化妆，皮肤有些惨白，眼下的阴影有些重，一双眸子倒是清亮，下巴削瘦的很，比四年前，瘦了很多，身上有淡淡的奶味香水的香。


    她余光见他看着自己，而且凑得近，悄悄挪开，拉开距离了。


    他又挪开眼了，指了下银渐层旁边的布偶，「这只吧。」


    许靖玉摸了摸鼻子，「刚才那只明明就挺好的。」


    沈清让不理她，起身跟老闆讲价，许靖玉还在看着那只猫，又看了看他包里那只，还真挺像的，乍一看很像，仔细看，更像了。


    八百成交，许靖玉连忙起身，有些腿麻，连忙扶住身边的人，「这么便宜？」


    不会有问题吧？


    她刚想说，手下一抬，被当柱子的某人，不高兴将她推开了，许靖玉气到了，鼓着腮帮子看他。


    就准他无缘由亲别人，不准她扶一下？简直可恶。


    转了帐，许靖玉还在看那只猫，老闆突然说：「哎呀，帅哥，你女朋友在这盯这只猫三个小时了，是真喜欢，要不你把这只也带走？我给你算便宜点？」


    许靖玉立马回神，「我什么时候盯着它三个小时了？」


    沈清让却看着她，许靖玉被他看得脸热，摸了摸脸颊，「我买菜顺道……就……」


    手上哪有菜？沈清让缓和了自己那张死板的脸，咳嗽一声，许靖玉光想着那三个小时了，忘了老闆对她的称唿了。


    「你真喜欢？」沈清让问，许靖玉摇头。


    老闆又说：「女孩子嘛，不要就是要。」


    沈清让竟然笑了下，许靖玉没明白他笑什么，只说：「我真的不要。」


    他还是买了，一下子多了两只猫，老闆脸笑成菊花，「帅哥真疼女朋友，两位真是郎才女貌，养养小动物，感情生活好。」


    许靖玉一下子反应过来了，「我不是他女朋……」


    她看着沈清让的侧脸，犹豫着，没说完。


    走路回去，许靖玉奇怪，「你就把车停在那啊？」


    不算远，但也不算近，他只说：「恩。」


    许靖玉便信了，只是好奇，楼下有停车棚，为什么停这。


    「那个白猫，我买了吧，我给你转帐。」


    她拿出手机，沈清让却把自己的猫包给了她，她犹豫了下，「重，你帮我拿一下。」他说的很理所当然，许靖玉有些不情愿，看着他另一只手，不是还有空位吗？


    沈清让没说话，上下看她一眼，「不是有话跟我说吗？」


    许靖玉只好拿过猫包，不算重，但是天气热啊，她不喜欢自己拿东西，虽然他不是她男朋友，可东西是他的呀！


    刷卡进门，许靖玉犹豫一下，还是跟着进去了，里面凉快多了，她将包准备放下，他又说：「你放地上会吓到它。」


    许靖玉抿唇，「可是我拿久了，手会酸。」


    电梯里，沈清让没说话，直勾勾看她，许靖玉白了他一眼，只好继续拿着。


    到了五楼，她看着沈清让出去，也跟了上去。


    他拿钥匙开门，许靖玉开口道：「你家，我进去，是不是不太方便啊。」


    「那去你家？」他将钥匙拔了出来，许靖玉立马中途制止他，将钥匙推了进去，她手有些凉，但是很红，沈清让多看了一眼，开了门。


    进去第一件事，许靖玉就是把猫包放在玄关，沈清让顺手给她一双女士拖鞋，「我姐的。」


    许靖玉看着是新的，吊牌还没拆，便问道：「有剪刀吗？」


    沈清让去客厅拿了一把，许靖玉看着他，他靠着柜子，啧了声，「要不我帮你剪开？」


    这表情……许靖玉其实只是愣神，根本没想到让他剪开，立马接过，蹲下身子，自己剪吊牌。


    沈清让站在一侧，目光跟着她的动作，她穿着粉紫色的吊带裙，微微倾身，露出锁骨处一大片白皙的肌肤，还有若隐若现饱满的弧度，他吸了口气，忽闪睫毛，偏头看向上次姐姐送来的花，有些枯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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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起身将剪刀还给他，「你姐脚有点大。」


    一点都不好笑，他转身就走，许靖玉只好没意思跟上去，偷偷看着四周，并不冷清，可能是有他姐姐经常来的缘故，东西能看出用过，但很简单。


    他将新买的两只猫，放进笼子里，猫包里的猫放出来，银渐层第一件事就是跑到猫砂盆撒尿，许靖玉新奇看着。


    沈清让很无语，「好看吗？」


    「我没看过猫上厕所。」许靖玉傻呵呵笑着，沈清让却不高兴，一只公猫上厕所有什么好看的？


    「你还养猫啊？多久了？」许靖玉顺着话问，沈清让却不说话，从冰箱拿了两瓶矿泉水，给她一瓶，她看着冒着寒气的水，犹豫着，还是接了，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他知道她不喝冰水的，她夏天也很少喝冰的，他也知道，她是个非常娇气又惹人烦的性格，一点点事都不想自己做。


    他现在不迁就她了，都是因为她之前把他弄丢了。


    她喝了两口，沈清让坐在另一侧沙发，微微侧着身子，划拉着平板，目光看着她，她看过来的时候，他也没躲。


    「你看我干嘛？」


    「你不是说有事吗？等你说。」


    「哦，我就是说一下，我之前不知道你就是那个主播，现在知道了，我觉得以我们的关系，你要不要跟经纪人说一下，不用勉强你自己。」


    他坐直些，深吸口气，慵懒耷拉着眼皮，问道：「什么关系？我们。」


    许靖玉捏紧瓶子，「我们以前认识。」


    「还睡过。」他补充，许靖玉犹豫一下，点着头，他倏地笑了，「那岂不是更好玩？其他的主播应该没有比我更了解你的了，对吧？」


    「带你上分，更容易。」


    他摸了摸口袋，没摸到烟，轻轻蹙眉，许靖玉偏头，「我可以补偿你，当初我走确实有原因，但你不走，我也能找你啊。」


    「怪我没等你？许靖玉。」他抽出手，嘲讽道：「你为什么总喜欢把责任推给别人？是我他妈的让你睡我的？」


    许靖玉张嘴，泄了口气，「好吧，是我的错。」


    「我復读了。」


    他平淡说，许靖玉早就猜到了，但还是心口微颤，当初连高考都不想参加的人。


    「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沈清让笑出声，许靖玉看着他。


    她不想因为有个人为了她去改变了自己的生活，理想，更不想在某一刻成为一个人的信仰，可是是她找他，让他避无可避，喜欢上了她，她却弄丢了他。


    第二十一章 突然有种给他剥虾，也想来……


    许靖玉只能真心说：「我觉得你的决定很正确, 你现在过得不错。」


    沈清让没说话，眼神平淡，却有种她说的是对的感觉。


    「那你……还打算继续带我吗？」许靖玉踌躇问出口, 沈清让看着她的眸子倏地多了些笑意，没有嘲讽。


    许靖玉咳嗽一声, 挺直腰板，「我不是跟你说了，你要是介意就去跟经纪人说呗。」


    「要是不介意，那就随便你了。」她搓着膝盖，小心看着他的神色，沈清让没找到烟，估计是抽完了, 只摸出一个打火机, 握在手上, 慢慢摸着。


    「我再考虑一下。」许久, 他才说出这么一句，许靖玉松了口气, 点头当做听见了，没当场拒绝, 还算给她留面子了，其实拒绝是挺好的，不至于牵扯不清楚。


    可她心里隐隐有点期待。


    「反正你看着办。」许靖玉环顾四周，「没看到你女朋友啊, 上次那个女孩子不是你女朋友吗？跟你一块吃饭来着。」


    说完, 她看眼沈清让，后者侧着身子，忽然笑了, 许靖玉有种自己心思被人戳穿的窘迫感，偏头不再看他，掩饰尴尬。


    「她不是我女朋友，上次同学聚餐，一块吃饭的。」他轻飘飘解释。


    许靖玉心里犯嘀咕，那你还让人家牵手？


    不等她细想，沈清让突然问道：「你打听我啊？」


    「我才没有。」她一下子炸毛，站了起来，「时间不早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她看向沈清让，后者没动，她要走，他才慢吞吞说：「今天不是要带你上分吗？」


    所以呢？许靖玉没动，他拿出手机，「上 号。」


    这样是不是不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沈清让也是她前男友了，她在一个前男友家里跟他打游戏？


    沈清让一脸不耐，似乎不喜欢麻烦，许靖玉要是开口说回家打，他可能就不带了。


    许靖玉还是拿起手机了。


    他摸了下鼻子，坐直些，看她一眼，揶揄道：「上铂金了。」


    他说的一个事实，为什么能说出一种调侃的意思？许靖玉没忍住，瞪了他一眼，「我怎么就不能上铂金了？我还能上王者呢。」


    这话就有点赌气的成分了。


    不适合和沈清让说这种话，许靖玉稍微有些不自在。


    沈清让倒是神色平淡，拿着手机头也不抬，「恩，你说的对。」


    语气是非常敷衍。


    可能是一个星期没一起打游戏了，许靖玉选了个常用的射手后，沈清让看了眼阵容，挑了个露娜，等进游戏的空挡，许靖玉忍不住看着沈清让家，楼上看不清房间，空气中有种香薰的味道，好像是薄荷的味道。


    她正打算探头看清楚楼上，忽的一怔，就见沈清让坐在对面，拿着手机，双眼在那看着她，偷看被抓包，气氛有点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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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看，你楼上好像跑过一只老鼠。」许靖玉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沈清让笑道：「没关系，老鼠顶多偷吃就跑了，不想人，吃完不认帐。」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


    许靖玉木着脸，戳着屏幕。


    开局两分钟，沈清让刚拿了一个人头，就进了一个电话，许靖玉紧张兮兮看他，他垂眸看眼来电显示，犹豫一下，还是起身接了，去了阳台，顺便跟她说：「你先打。」


    许靖玉坐在沙发上，位置宽，她打游戏习惯了，见他一走，立马没忍住，脱了鞋，上了沙发，曲腿盯着屏幕，开始认真打。


    「你家有人？」段悦那边嘈杂，沈清让『恩』了一声，段悦笑道：「我刚下班，明天休息一天，我给你买点菜，方便过去吗？」


    外头太阳大，刺眼，他轻轻合眼，再睁开看向玻璃窗里的许靖玉，她打个游戏拿出切排骨的架势，在那坐没坐像，盯着手机跟盯着仇人似的，还时不时看向他，慌张的很，似乎死了很多次，等他快点回来。


    沈清让靠着栏杆，睫毛垂下，阳光洒下金粉落在上面，他笑了下，「一个朋友，你过来吧，她一会就回去了。」


    「那行，你朋友也没吃饭吧？我多买点菜。」


    挂了电话，沈清让推门进去，许靖玉立马看向他，一开口就是：「很热，能开个空调吗？」


    那表情还挺委屈的，仿佛知道自己提出要求有些过分，自己不够格似的，她当初有多惨绝人寰的把他渣了，就这样了，还提要求呢。


    沈清让挪开眼，拉开茶几抽屉，拿出遥控器开了客厅的立式空调。


    许靖玉起身，跑到空调旁边站着，「你快点上线，我都死了好几次了。」


    沈清让没说话，上了线，看她站在那，头髮被风吹得乱七八糟，刚开始的空调吹出来的风还带着白霜，看着就冷，他打了一会野，终于忍不住了。


    「坐回来。」


    「恩？」她没听清楚，注意力还在手机上，沈清让只说：「你站那挡我风了，」


    许靖玉抬头，不情不愿坐了回去，沈清让双手撑在膝盖，低头看着手机界面，余光见她坐下，这才认真操控着露娜去清线。


    「你怎么把我兵线清了？」许靖玉大叫，沈清让吓一跳，很快眨巴眼不自然道：「吃你兵线怎么了？」


    许靖玉看着他，敢怒不敢言。


    这把露娜没打好，沈清让也一周没跟她双排，配合也不好，加上许靖玉知道是他了，打游戏也没那么配合了，沈清让看着赢了比赛的界面，还是冷着脸，并不高兴。


    而许靖玉则是满意看着自己拿了全场最佳，刚才看到抽屉里有软糖，拿了一颗塞嘴里，动作极其自然，沈清让瞥着她。


    「你论文写的怎么样了？」许靖玉腮帮子被顶出一个包，跟个仓鼠一样，沈清让神色寡淡，「过了。」


    「真厉害，什么专业啊？」许靖玉心情好，忍不住说好话，沈清让嘴角扯了个弧度，「机械工程。」


    说完，许靖玉很久没开口，沈清让看向她，只看到她在看自己，表情有点呆，他不高兴道：「怎么了？」


    「没有，你……我就是没想到你会学这个。」因为她对他的了解不多，所以根本不知道他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甚至也不知道他以前什么样子，宁市的航空大学有这个专业，这所学校不比北京的差，没想到他不仅復读了，考的也很好，很出色。


    许靖玉心里一时间竟然有些复杂，那种愧疚和难言的情绪更多了。


    沈清让看着她，摸了下眼睛，「你没想到事情多着呢。」


    「是啊，我什么都不知道。」许靖玉低头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突然明白了那股子难言的情绪是什么了。


    他的过去和将来，她都没有参与，明明有机会的，可是错过了，所以是难过……


    她愣住了。


    沈清让起身，准备去烧壶水，门有钥匙转动的声音，他当时就站住了，许靖玉也看向门。


    段悦开门进来，就看到一个站在客厅，一个坐在沙发上，都是齐刷刷看着她的样子，她顿时紧张又诧异。


    沈清让没说朋友是个女的呀？段悦沖人笑了下，许靖玉也干巴巴笑了起来。


    「这么快？」沈清让开口，段悦指不定又是在小区门口的超市买菜才给他打的电话。


    段悦换了鞋，将袋子放在地上，沈清让上前去拿，段悦小声说：「你没说是女朋友啊？」


    沈清让没说话，段悦自以为很小声，其实许靖玉都听到了，她抬头看着其他地方，浑身尴尬，什么女朋友？


    不过，好像只有她在意这个称唿，段悦似乎说的是女性朋友的意思，并没有多说什么，沈清让也没解释，他拿着袋子去厨房了。


    许靖玉看这架势，她再待下去就不好了，起身道：「我先回去了，我姐等我吃饭呢。」


    「你还没吃饭呢，就在这吃吧，正好他也准备做饭了。」段悦立马开口，许靖玉看着她，虽然猜到了她是沈清让的姐姐，但是语气什么的太像一个女朋友的感觉了，许靖玉有些不自在，「不用了，我姐在家做饭了。」


    说完，她就想跑，沈清让正好出来，繫着围裙，上面一个小熊图案，跟他那张冷脸很不符合，他看她一眼，跟段悦说：「不用了，她不爱吃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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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啊。」许靖玉觉得冤枉，还无辜，段悦立马看过来，笑道：「我弟弟做饭还是可以的，你……要不试试？」


    这她能拒绝吗？当然不能了。


    许靖玉坐了回去，段悦亲切给她倒了杯热水，然后揉着脖子说去睡觉了，吃饭叫她。


    她一上去，客厅瞬间就安静了，只有厨房里沈清让切菜洗菜炒菜的声音，许靖玉坐了大概十分钟，起身晃悠悠往厨房走，「需要帮忙吗？」


    「那你把鱼洗了。」他指着开膛破肚的鱼，许靖玉只看了一眼，立马当做没听见躲回客厅了，他回头看着她，眼神有些调笑。


    许靖玉找了个遥控器还把电视打开了，电影频道，正好再放一部动漫大电影，是她同事配的，许靖玉来了兴致，抱着抱枕看了起来。


    中途，沈清让出来拿水壶，看到她呆呆地坐在那，自然而然的样子像是在自己家，他多看了两眼，没说什么。


    可能是他看了几眼的原因，许靖玉那股子不自在又上来了，晃到厨房，看着他在那下锅炒青菜，闻着就很香，他穿着的衬衫有些宽松，抬手间，肩胛骨会凸显出来，穿着跟他气质不搭的围裙，违和感产生了一种可爱。


    做他女朋友肯定很幸福，当时看他，就是个叛逆小孩，真不愧是她看上的人。


    许靖玉傻笑着，沈清让拿着锅铲回头，跟看智障一样，看着她，许靖玉收敛笑，咳嗽道：「你做饭热吗？我给你吹风？」


    沈清让没说话，看着她，眼睛亮了下。


    没一会，许靖玉拿着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扇子，跟个傻子似的，站在旁边给他扇风。


    她，堂堂许靖玉，居然给他扇风！


    关键还是她自己提的，真想抽自己，她气死了，她干嘛没事给自己找事。


    油焖虾和青菜好了，他随意道：「把这两份端上桌。」


    还使唤上了，许靖玉咬牙，「我手酸。」


    「嘴酸吗？」沈清让看她，许靖玉看着菜，悄悄咽了下口水，一脸怨气把菜端上桌。


    沈清让看着她吃瘪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下，等她回来，又变得没有表情了。


    做好饭，许靖玉揉着手腕，幸好，沈清让可能是习惯了，绝对不是良心发现，把饭盛给她了。


    许靖玉看他开始吃饭，问道：「不叫你姐吗？」


    「她睡到下午，不用叫她。」沈清让低头说话，慢吞吞夹菜。


    许靖玉点头，看着虾，拿起筷子就夹了好几个，沈清让看着她剥虾壳，眨巴眼睛，低头扒饭。


    「很好吃，沈清让你这么会做饭啊？」许靖玉笑着说，他没说话，许靖玉看着虾仁，犹豫一下，塞到他碗里，他抬头看过来。


    许靖玉只说：「哎，你说世界巧不巧，我总有机会吃到你做的虾。」


    沈清让偏头，许靖玉又说：「你别又生气了，我当时是真的找不到你嘛。」


    说着，她又剥了一个虾仁，准备往嘴里塞，某人咳嗽一声，许靖玉看着他，无奈，将虾仁放在他碗里。


    「那你后来怎么不找了？」


    「我妈生病了，我跟我妈去国外了，去年才回来。」许靖玉低头剥着虾壳，语气幽幽，「我每天照顾我妈，她那个病，你不知道，就是累出来的，我爸又不管我们，那时候家里还给我安排了一个婚事。」


    她往他碗里放虾仁，沈清让表情终于有了些松动，「婚事？」


    「就是一个男的，特别烦他，他特别喜欢我，老是纠缠我，可是他打女人，脾气很不好。」许靖玉又放了一个虾仁，沈清让拿着筷子没动，「然后呢？」


    「然后，我就闹着，没同意嘛，其实他不好是次要，主要是那时候我还记得你……」


    沈清让看着她表情，很快回过神，抬脚踢了她一下，不痛，但把许靖玉一激灵，他阴着脸，「许靖玉，你耍我？」


    许靖玉吐了下舌头，就是撒了个谎嘛，本来想缓和下两个人的关系的。


    沈清让被气到了，让她好好说话，她倒好，说了一堆屁，他差点又被她煳弄了。


    他又不是十七八岁的高中生了，不能再被她骗了，这个女骗子。


    许靖玉又开始剥虾了，郁闷死了，这人怎么油盐不进。


    不过，沈清让吃的快，两碗饭很快就吃完了，许靖玉才开始吃自己的那碗，他拿着手机，也没下桌，不知道跟谁聊天，一直在打字，许靖玉觉得这样不说话，气氛很沉闷。


    平时咋咋唿唿的许云云居然也没打电话问她回不回来吃饭，也没有人给她发个消息，解救一下她，让她玩下手机，缓解下气氛。


    注意力全在吃饭上，反而发现沈清让做饭很好吃，显然是经常做饭的人，比许云云做的还好吃。


    许靖玉吃完一碗，正在考虑要不要矜持一点，放下筷子，沈清让在玩手机，反而手一伸把她的碗拿走了，给她续上了，坐下又开始看手机。


    这个动作一气呵成，许靖玉都没反应过来，偷偷看他，发现他压根没注意她，她这才松了口气，继续吃。


    把菜吃的差不多了，她才吃完饭，感觉有点撑。


    沈清让放下手机，「吃完了？」


    许靖玉点头，犹豫下，「我洗碗吧。」


    「有洗碗机。」沈清让这会倒近人情了，收拾了碗筷去厨房，许靖玉摸着肚子，唿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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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有种给他剥虾，也想来蹭饭的心思了。


    第二十二章 哪个猪圈没关好栅栏，抢我……


    沈清让一直在厨房, 许靖玉都找不到机会跟他说自己回去的事情。


    等他出来的时候，径直往猫笼子去，银渐层在他腿边绕来绕去, 走姿格外妖娆，沈清让给笼子里两只猫装满猫粮, 这才蹲下身子，摸了下银渐层，给它也倒了一份猫粮。


    银渐层激动得不行，跑过去哐哧哐哧吃起来，沈清让都拦不住它，跟个小老虎一样。


    许靖玉看着好玩，「这猫有名字吗？」


    「没有。」沈清让回答。


    许靖玉沉默了, 他也没说话, 两个人三只猫, 在客厅里, 空气似乎流动很快，只有他们在其中似乎连唿吸都慢下来了。


    「那要不给它取一个？」许靖玉说, 有些紧张，沈清让盖上猫粮, 语气很淡，「你有好的？」


    「龙虾，闸蟹，芹菜。」许靖玉脱口而出。


    沈清让：……


    沈清让无语, 「你点菜呢？」


    「那下个星期我还能来你家让你带我上分, 顺便吃顿饭吗？」许靖玉非常厚颜无耻，她脸皮厚是出了名的，四年前就知道了。


    下午阳光稀薄, 天边的晚霞浓郁的像是打翻的颜料。


    段悦从楼上下来，只看到沈清让坐在沙发上，腿上放着笔记本，正在听课，另一只手搭在旁边睡着的猫身上，不知道为什么，段悦看着晚霞的余韵洒在他身上，有些平和，手指触碰猫的动作温柔极了。


    他这个人，跟平和和温柔都搭不上边，冷淡常伴他。


    「你朋友走了？」段悦去厨房拿了瓶牛奶出来。、


    「恩。」沈清让淡淡应了声，段悦笑道：「你朋友挺漂亮的。」


    沈清让不置可否。


    「不是说只买一只猫陪着吗？怎么买了两只？」段悦看着多出来的两只猫，银渐层那只品相不是很好，看起来还要去趟医院的程度。


    沈清让没回答，问她：「晚上吃什么？」


    「我随便，你跟你朋友认识很久了吗？」段悦觉得奇怪，从来不见他带女性朋友回家，而且就她了解的，也知道他没谈过恋爱，跟那个女人，似乎认识很久，气氛也很微妙。


    可是看那个女人的气质，不像是在云市待过的。


    「你在好奇什么？」沈清让关了电脑，起身后猫儿也跑远了，天边的白色也消失殆尽，只有浓重的夜幕袭来。


    「好奇你是不是喜欢她啊，可能是她看起来不是你喜欢的类型，而且你们也未必合适。」段悦直接说。


    沈清让用力关上冰箱门，「类型？重要吗？合适，也那么重要？」


    段悦没话说了，看着他开始煮饭，「我前段时间在航班线上看到喻浅了，你还记得他吗？」


    沈清让动作一顿，回头看过来，「他欺负你了？」


    「他欺负我干嘛？」段悦忍不住笑了，「就是碰到了，我这段时间就一直在想，人和人之间是有差距的，他们那种人跟我们活的就是不一样，他们的父母做什么都不会干繫到他们，不像我们，」


    沈清让低头切菜，垂眸没说话。


    他也曾经以为，许靖玉是那个小巷子里一朵花，从那里生长出去，后来才知道，她是一朵花移到那里，随便出来玩玩的，她妈妈普通又随意，他产生了错觉，以为她和自己是一样的。


    她不一样，她家世出众，别人租都租不起的房子，她轻轻松松就可以卖了，她稍微努力就可以进好的大学，而他还只能活在父母的阴影里，悄悄长大，稍微触碰到阳光，就慌张四处逃窜搬家。


    许靖玉吃晚饭的时候，许云云说她定了机票，明天回去，许靖玉很意外，「这么急？为什么是明天啊？」


    「明天星期天啊，后天你上班了怎么送我。」


    许靖玉无语，甚至不想理她。


    「回去离婚，然后把乔乔接回去。」许云云嘆气说，许靖玉吃着饭，点头，「恩，恭喜你啊。」


    为了这个婚姻，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许云云看她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就来气了，「你就会说话，还恭喜，你是看着开心了，换成是你，看你难不难受。」


    「我不可能是你，我就不会结婚。」许靖玉说完，自己都愣了一下。


    许云云又说：「那你看着吧，如果有天碰到一个特别喜欢的，看你结不结。」


    许靖玉心虚咽了饭，「等着，我看看是谁。」


    「那个小弟弟啊……」


    许靖玉看着她，就听到她说：「怎么？你撩了人家小弟弟，不负责就想跑？」


    许靖玉瞬间被米粒呛住了，许云云笑个不停。


    翌日一早，许云云就收拾了东西，许靖玉还慢吞吞穿袜子，许云云催个不停。


    许靖玉烦得很，根本起不来，她随便套了件奶蓝色的t恤，黑色长裤，晃悠悠去门口穿鞋，许云云看着她，巴掌大的脸，白皙的皮肤显得眉眼极深，就是表情不情愿。


    这么看着，许靖玉还是很不错的，怪不得能吸引那个小男生。


    下电梯的时候，许靖玉看着她拿着大包小包，很是无奈，伸手帮她拿过一个行李箱，「有什么东西我帮你寄快递不就好了？」


    「那多麻烦，就你那个整理的样子，我还怕你弄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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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楼下，许靖玉说先去开车，让她在楼下等，许云云答应了。


    许靖玉打着哈欠，开车过去的时候，发现她在跟一个人招手，许靖玉奇怪看过去，顿时一激灵。


    沈清让什么毛病？大清早起床干嘛？能不能活的像一个当代大学生。


    偏偏许云云自来熟的很，跟人家见过几次，跟认识八百年似的，许云云跟他说着什么，沈清让摸着头髮，伸手帮她拿行李了。


    许靖玉气结，她还真会使唤人。


    到了楼下，许靖玉没好气按了喇叭，许云云笑着跟沈清让说：「小弟弟，你能帮我把东西放在后备箱吗？还挺重的。」


    许靖玉下了车，沈清让踌躇着，她上前一把推开人，将行李箱扔进后备箱，许云云笑着，「弟弟，你这么早起来，干嘛呢？」


    「买早饭。」沈清让看向许靖玉，后者气鼓腮帮子，往后备箱扔东西，动作粗鲁，还挺生气的。


    她还瞪了他一眼，长得好看了不起啊？还没离婚的有夫之妇，这么勾搭真的好吗？还打算帮人家搬行李，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乐于助人？虚伪的大学生！


    许云云看着她在那发脾气，「不好意思啊，她就这个脾气。」


    「弟弟，你今年多大了？家住在哪里啊？我这个妹妹一个人住在这，也没个亲戚照顾，你平时有空可以帮我看看她，她长得那么好看，要是被什么人勾搭走了就不好了……」许云云特别能说，许靖玉翻了个白眼。


    沈清让干巴巴笑了下，许靖玉抬手拿起一个行李箱的时候，可能是没控制好角度，放进去的时候，一下扭到手腕了，顿时疼的跳脚。


    许云云连忙问：「怎么了？」


    沈清让动作快些，帮她帮东西放进去，「我来吧。」


    许靖玉没忍住，瞪着他，有些烦，虽然扭到手是自己的原因，但还是忍不住迁怒他，让他跟别人说话说得那么开心。


    「哎呀，你可千万别乱动，一会伤到骨头就不好了。」许云云大唿小叫，拉住沈清让的袖子，他刚关上后备箱，许云云就说：「你有驾照吗？」


    许靖玉和他都愣住了。


    车子上了高速，许靖玉看着后座的许云云，后者沖她挤眉弄眼，许靖玉气结。


    沈清让开着车，看她一眼，「怎么了？」


    许靖玉连忙抽回眼，笑着摇头，「没事啊？你可以开慢点，不急的。」


    沈清让没再说话了，许云云翻了个白眼，被她气死了，说不通的一头驴。


    许云云自己主动了，「弟弟，你一会方便把我妹妹送去医院吗？我害怕她手出什么问题，反正你们都要回小区，顺路嘛。」


    许靖玉偏头，真不想认识这人，沈清让只是笑着点头，「好。」


    到了机场，许靖玉下车，刚打开后备箱，沈清让先她一步，无奈道：「我来吧。」


    许靖玉只好收回手。


    许云云一个人拿着这么多东西进去了，许靖玉看着她进去，站在门口好一会，飞机没有晚点，准点走了，过了好一会，许靖玉才上了车。


    「不好意思啊，我怕她又做什么事情，耽误你的事情了。」许靖玉先道歉，沈清让点头，表情没有不耐烦，她才松了口气。


    「你不用送我去医院了，没什么大事。」她又补充。


    沈清让答应了她。


    回去的路上，许靖玉笑着说：「我请你吃早饭，耽误你吃饭了。」


    沈清让看她一眼，她现在并不开心，跟她姐姐有关，他应该能猜出她姐姐是什么情况，她可能是觉得她那个姐姐可怜，又难过。


    所以她现在情绪不高，跟昨天比就差多了。


    「好啊，我学校旁边有家早餐不错。」


    正好回去的路上能路过学校，许靖玉也没想到他会答应，只好答应了。


    安大门口，还有来来往往的学生，周日放假，沈清让停车在附近一条街，跟校门口斜对面，许靖玉下了车，他跟她说：「我去买点东西。」


    说完，车钥匙也不还给她，直接跑了，许靖玉抬着手，只好放弃，她这是被人胁迫了？自己的车还成抵押的了。


    安大是名校，周遭环境不错，跟市中心似的，热闹得很，来来往往的学生看起来书卷气很足，能进这所学校的，肯定是优秀又聪明的。


    许靖玉看着四周，不知道是不是沈清让外在条件太优秀，她居然觉得这些人都比不上他，不管是外貌还是内在气质。


    沈清让在药店看到同学了，他跟店员说买扭伤药，转头就看到一对男女，他客气点了下头，男生反而红了脸，「沈清让，你……也买什么吗？」


    「什么？」沈清让居然没明白，男生咳嗽一声，指了下玻璃柜，沈清让看眼，立马扭头挪开，走到另一边。


    他就是随便站站，谁要买那些药啊，神经病。


    男生笑道：「我还以为你也谈恋爱了。」


    女孩子并不开心，沈清让她认识，安大校草，别人是院草，他是校草，工科学校最亮的那颗草。


    「赶紧走吧。」女孩子觉得丢人，男生笑道：「不好意思啊，下次我肯定用套……」


    沈清让蹙眉，耳尖有些发烫，不过两个人腻歪的样子，莫名刺眼，男孩还冲他笑了下，「让哥，你以后有女朋友就懂了。」


    女孩子掐了他一把，男生立马说：「哎呀，让哥不懂，他平时可酷了，女生追他他都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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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子诧异，上下看着沈清让，仿佛不信，沈清让翻了个白眼，看着他们眼疼。


    谁他妈的不懂啊？一群小屁孩，他很早就懂了，没上大学就懂了。


    他气死了，结了帐，拿着袋子走了，手里还有许靖玉的钥匙，上面挂着一个戴眼镜的鸭子，丑死了。


    许靖玉估计是等他太无聊了，还跑到旁边买了两杯果茶，两杯柠檬柚子茶，她递给他一杯，看着他手上的袋子，忍不住笑了，「我手上真的没什么事。」


    沈清让蹙眉，正打算说她，旁边有人惊唿，「卧槽，让哥。」


    两个人愣住，看过去，是刚才药店的男生，男生牵着女朋友，「让哥，你……女朋友啊？」


    女孩子也惊奇瞪大眼睛，许靖玉大眼珠子转来转去，居然碰到熟人了？怎么办怎么办？难道又跟四年前一样，被人误会……


    「干嘛？」沈清让没解释，许靖玉疑惑。


    「哦，没……就，嫂子挺漂亮的，是哪个院的？我怎么没看到过啊？」


    男生笑眯眯说着，「难道不是我们学校的？别的学校学妹吗？」


    许靖玉低头看了下自己身上，确实穿的挺年轻的，但也不至于能比沈清让年轻吧？


    沈清让看着她在那偷乐，沖他们道：「北电的。」


    「哇，演员吗？怪不得这么好看。」女孩子惊唿开口，许靖玉笑的更开心了，男生也瞪大眼睛，「让哥，你真行。」


    沈清让不怀好意笑着，「恩，改天请你吃饭。」


    一男一女走了，许靖玉蹭了他一下，「你怎么不解释啊？」


    「看你挺开心的，要不我把人叫回来？」沈清让淡淡说，许靖玉摇头，「这倒不用。」


    回车上的路上，许靖玉问他：「我是不是看起来特别年轻，显得人小？」


    「不会是你太显老了吧？」许靖玉刚说完，某人投来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她只好偏头，「我开玩笑的。」


    上了车，沈清让还尝了口她买的柚子茶，许靖玉立马问：「好喝吗？」


    「酸。」他冷淡评价，许靖玉有些失望。


    沈清让放下杯子，拿出药，一瓶喷雾，许靖玉看着，闻着那味道就皱鼻子，沈清让看着她，知道她又矫情上了，「喷一点。」


    「我觉得没什么大问题。」许靖玉不情不愿说，沈清让垂手，嘆了口气，「万一是伤到骨头呢？你现在没感觉，以后要是疼了怎么办？」


    他说的还挺有耐心的，许靖玉看着他的表情，心里有些怪异，他表情不好，还有点生气，似乎不高兴她这敷衍的样子，话倒是有些苦口婆心。


    「你……在关心我吗？」


    许靖玉问出口，他侧目看着另一边，听到她的话，耳朵微微动了下，稍稍看了过来，眼珠子被阳光打成了浅色，里面像是有微光的琉璃，有股子摄人心魄的魅力。


    许靖玉心口微颤，拿过药，「我自己涂就好了。」


    沈清让没说话了，手放在方向盘，等了一会，他才闻到刺鼻的药味，他还没有反应，许靖玉反应很大，开窗，一股子热风进来，给她吹了满怀，她立马关上了。


    「算了算了，回家吧。」许靖玉嘆气，只能皱着鼻子闻药味。


    沈清让看着她这股子怨气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她总是很别扭，比别的女孩子还别扭。


    「你还没给我买早饭。」沈清让开口，没开车，许靖玉坐直些，看了下腕錶，都九点多了，「你还吃吗？」


    「吃啊。」他垂眸，许靖玉只好下车，他指了下方向，「前面那家。」


    许靖玉气结，他居然都不跟着一起来，还指挥别人？


    早餐店人还不少，都是学生，里面的菜单便宜，怪不得人多，这个点还在开着，学生都比较省。


    许靖玉看着菜单，忽的一怔，上面写着一份云市鱼面，她看眼不远处的车，神色有些松散下来。


    这么巧，这么远的地方，也有鱼面，沈清让喜欢吃这家的鱼面？


    之前只有她经常买，没见过他经常吃啊，只有一次，是她买的。


    「来两份鱼面和两份皮蛋粥。」


    许靖玉发现，没多少人买鱼面，她提着东西回去，沈清让正在弄她车上的音响，一个劲切歌，等她进来，又跟什么事没发生一样，端着手，做个乖宝宝。


    「这家有鱼面哎，你发现没有？」许靖玉故意这么说，其实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总不能说你是不是经常去他家吃鱼面吧？


    沈清让神色淡淡的，「买了什么？」


    「鱼面和粥。」


    许靖玉刚准备放下，打开吃，某人就发动车子了，许靖玉看向他，他扬了下巴，「安全带。」


    「不吃完再走吗？」许靖玉拉着安全带，心里踹踹的。


    「在这怎么吃？一会碰到我同学了。」他自然而然说。


    许靖玉蹙眉，那回去怎么吃？在他家？


    她不好问，便没问了，看着打包盒，沈清让开着车直接走了。


    好不容易到了小区门口，许靖玉看着他径直停在车库，立马说：「今天谢谢你了，真是麻烦你了，太不好意思了。」


    连说三句客套话，沈清让没理她，下了车，许靖玉拿上钥匙，准备跑，没跑动，被他拉回去了，两个人攥着钥匙，上面的鸭子都被捏瘪了。


    许靖玉只好回去了，「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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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我家吃早饭。」


    「不用了，我……」


    「你昨天就打了一局。」沈清让蹙眉，「就你这个速度，我死之前你能上王者吗？」


    这话说的，晦气！


    许靖玉可耻的怂了，主要是他那话隐约有种警告，警告她不识时务，他肯给她加课，是非常荣幸的事情，如果她不答应，下个星期就什么都没有了。


    上了电梯，沈清让开门进去，段悦正好在整理妆容，看到他们，有些吃惊。


    许靖玉笑着打招唿，「你好。」


    「你好。」段悦也干巴巴打招唿，眼神示意沈清让，后者压根没接收，「你什么时候走？」


    「十点，我去公司吃午饭，你……」段悦看眼许靖玉，沈清让说：「她来我这打游戏。」


    段悦无语，她问的不是这个，问的是为什么今天又来了，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许靖玉坐在沙发上，段悦只好笑着，拖着行李箱，对沈清让嘱咐道：「你们导师联繫我了，研究生的事情，你这边也申请过了，到时候记得去学校结业，九月开学，你……」


    「我知道了，毕业的时候我会拍照给你看的。」


    沈清让打断她，段悦点头，「知道了，你不怪我那天忙没空给你拍照就好了。」


    「不会的，你自己也注意点，别理不该理的人。」沈清让答应了。


    段悦对许靖玉笑了下，然后推门出去了，许靖玉可算是松了口气，她看着人家姐弟俩说话，还真是不适应啊。


    「你姐多大啊？我以前怎么没见过？」许靖玉笑着问，沈清让笑着坐在她一侧的沙发，「比你小两岁。」


    许靖玉不说话了，内心谩骂自己，她居然睡了一个姐姐比她还小的男生，许靖玉啊许靖玉，你那时候真是禽。兽啊！


    「登号。」沈清让提醒她，她点了手机，他又起身，去拿打包盒，去厨房加热了。


    许靖玉唿了口气，看了下四周，没有沈清让他姐姐的照片，估计在楼上，她只是很奇怪，那时候为什么不住在他姐姐那，反而借宿在别人家，而且一直都没有听说过他有姐姐。


    沈清让端着早饭出来，许靖玉这才回过神。


    一人一份，鱼面还算可以，加了点水再加热的。


    许靖玉其实经常吃这个，张凤芝喜欢做这个，身体好点就喜欢做这些。


    她咬了几口，发现味道有些不正宗，蹙眉看向沈清让，后者吃的很香，看着他那样，许靖玉竟然还有些心疼他，「这家不怎么好吃，我那有干的鱼面，到时候给你一点，你可以自己煮着吃。」


    「你怎么会有？你又不会做饭。」沈清让问。


    许靖玉气得张圆了嘴，这小孩说话怎么这么会气死人啊？


    「我是不会，我就是闻着味行吗？你会，我还不给你了。」


    被揭了短的人，跟踩到尾巴的猫似的，炸毛了，沈清让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个屁。」许靖玉瞪着他，「我不吃了。」


    她去喝粥，沈清让笑道：「我说错了？你还不高兴了？」


    许靖玉看他，他吃完了鱼面，分量不多，他看向她不吃的那碗，「你那个还要吗？」


    「我……」许靖玉拿着勺子，还没说完，他就拿过去吃了，她顿时说不出话了。


    算了，鱼面还是多给他一点吧。


    怎么能就这么随便吃别人的东西？还是自己吃过的，许靖玉心里怪怪的，可他丝毫不介意，许靖玉以前怎么不知道他喜欢吃这个。


    「你怎么喜欢吃这个了？」许靖玉以前给他买的那一份，他都没吃完呢，那时候表情可不耐烦了。


    「离得远了，就喜欢了。」他若有所思说，许靖玉抿唇，「那我回家多拿一点给你，你自己做着吃。」


    他笑着，「现在不用经常吃。」


    许靖玉蹙眉疑惑，「什么？」


    他起身，冷下脸，收拾碗筷，「吃完了没有？」


    许靖玉立马扒拉两碗粥，「还没呢。」


    沈清让收拾完，去阳台抽菸了，他菸瘾不大，一早上也没抽过，平时也不带烟，许靖玉喝着粥，看他倚在那，阳光又大又耀眼，都没有他身上的万分之一吸引人。


    他抽菸都很懒，不喜欢故意花哨，但是一根烟会抽很久，抬手间都是吸引别人的模样。


    许靖玉快速吃着粥，将自己那点小心思压了下去。


    等他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吃完了，还自觉地扔了垃圾，收拾干净了，他开了空调，寒气冲散身上的烟味，看着她，忍不住挑眉，觉得新奇。


    她也有自己收拾东西的时候。


    许靖玉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就是没四年前那么大胆了，那时候目的性太强，现在别说目的性了，就想着别招惹他就行。


    游戏一早就登上去了，沈清让坐在沙发上，许靖玉看着位置，犹豫下，还是坐在他旁边，昨天坐在他对面，今天坐他旁边，稍微亲近一点，就不会那么尴尬了。


    「你今天玩什么？」


    许靖玉刚问完，就看到他锁了个貂蝉，她很诧异，「这不是法师吗？」


    沈清让偏头看她，「谁说不能打野？」


    「是吗？」


    「在我手里，什么英雄都能打野。」他能一偏头就看进她眼里，许靖玉猝不及防躲开，最后还是选了个孙尚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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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进度的时候，沈清让靠着沙发，神色淡漠，许靖玉无聊问他：「你打游戏很久了嘛？」


    「四年。」


    「做主播多久了？」


    许靖玉感觉是个坑，四年这个字眼有些敏感。


    「上大学总要挣点生活费，我姐那时候刚工作也没钱。」他微微仰头，睫毛垂下，眼睛看向她，许靖玉抿唇，还是问道：「你復读，是谁……」


    「我姐。」他深吸口气，唿吸间能听到鼻音，「我那几天去申请復读了，本来想弄完了告诉你。」


    许靖玉说不出话了，两个人都沉默了，怪不得那时候，他总是拿着书包出去，回来也拿着几张纸，看着像宣传学校的传单，还以为他去做兼职了。


    许靖玉不知道，她现在想知道，可是问出来，有种撕裂两个人伤口的模样。


    「你还想知道什么？」他突然倾身，靠近她，眸子变得深了，许靖玉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两个人手机里都传来同样的声音，「敌军在五秒到达战场。」


    「进游戏了。」她仓皇说，沈清让抬眸，没意思瘪嘴，坐直些，开始打游戏。


    许靖玉唿了口气，轻松一点，但有什么失落下去。


    如果不制止下去，会发生什么？孤男寡女的凑那么近，曾经还是那种关系。


    沈清让拿着貂蝉，打野倒是挺快的，就是蓝掉的快，而且他也不去对面野区了，偶尔蹲一下中路，蹲了两次之后，他被骂了。


    许靖玉看向他，他拧眉不高兴，脸色很臭。


    自家辅助是个蔡文姬，奶妈可以给别人回血，她自从开局之后，就没下来跟过许靖玉，一直在中路，沈清让在中路打了两个人头，被蔡文姬骂了。


    「这个貂蝉有病啊？有法师还选法师，还抢我家宝贝的人头，脑壳有泡？精神病院没关好门？」


    许靖玉试图安慰他一下，「你别理她。」


    「人家肯定是一对情侣。」


    「情侣怎么了？」他茫然问，许靖玉愣住了，说道：「情侣是峡谷里的天，他们是宇宙中最亲密的两个人，他们就是峡谷的中心，是世界的主宰，你跟他们较劲干嘛？」


    「那怎么办？」他又问。


    许靖玉诧异，「你在问我？」


    不是吧不是吧？一个游戏主播居然在问她一个菜鸟怎么回怼游戏里的垃圾队友。


    「对啊，骂回去？」他无辜说，许靖玉有些怀疑，沈清让直播的时候，好像不怎么说话，应该不会骂队友，可能是真的不会？


    「骂回去会被举报的，要不你拆散他们？」


    许靖玉出完这个馊主意的时候，好像隐约看到某人翻了个白眼，太快，没看清。


    「算了，我对他们没兴趣，但是我知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点头说，许靖玉想了想，「怎么弄？」


    过了会，中路法师去许靖玉下路抢了一个人头。


    沈清让打字：哪个猪圈没关好栅栏，抢我家宝贝的人头？


    许靖玉：艹。


    第二十三章 真够小心眼的。


    蔡文姬瞬间不说话了, 法师也安静了。


    反倒是上路吕布气炸了，开语音骂：「艹，这种情侣局为什么带上我？你们成双成对的, 酒店不够玩？来峡谷这个四方地欺负单身狗？」


    「貂蝉跟吕布才是一对啊，还以为碰到小姐姐了, 结果名花有主。」


    吕布语气中就透露出那种气愤和不甘心，但他显然误会了，貂蝉玩的人是个身高一八五脾气很臭的大男人。


    「小姐姐，你跟你男朋友谈多久了？」吕布开始找貂蝉聊天，某人冷着脸，收了对面打野的人头，蹦蹦跳跳去了下路。


    许靖玉一个人打对面, 还是被抓死了, 貂蝉刚下去, 吕布又说：「你男人不行啊, 这就死了，我一个人在上路一打五都没问题。」


    许靖玉看向沈清让, 后者不耐烦蹙眉，用力戳着屏幕, 把下路杀了许靖玉的两个人头收割了。


    她刚准备弯唇笑，就被某人一眼看过来，顿时不笑了，认真打游戏。


    吕布吵个不停, 沈清让不搭理, 许靖玉也只能听着乐，自然没空管，她还是专心在游戏上面, 反而是法师和蔡文姬，突然横插几句，也应和着。


    蔡文姬：射手这么坑，确实有点掉价，貂蝉姐姐要不换一个？


    法师：吕布可以。


    许靖玉扯了下唇角，没好气道：「我玩的孙尚香，不也是女的，为什么非要怀疑你是女的？」


    「我会知道？」沈清让拿着手机，看着她，许靖玉只好不吭声了。


    不过，这两个人的挑拨，让许靖玉心里很不舒服，明明她和沈清让就不是情侣，他们怎么挑拨，都不会生气的，可她就是烦躁，甚至情绪很复杂，打游戏也慢慢不认真了。


    沈清让偏头看她手机，「怎么了？」


    许靖玉手一抖，又越塔死了一次，她抬头看过去，就听到吕布在那开骂：「艹，这什么煞笔射手，会不会玩？有空不能去玩飞车？玩什么王者？也配？」


    许靖玉愣着，沈清让眼神微变，下一瞬开了麦，「你再骂她一句试试。」


    吕布突然不说话了。


    剩下两个人也是。


    峡谷里的气氛开始微妙尴尬起来了。


    好一会，吕布发消息：投了。


    然后开始投降，有两个也投降了，许靖玉点了拒绝，沈清让表情有些古怪，她咳嗽一声，「我觉得还是让他继续尴尬一下吧，我觉得我们能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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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觉得。」沈清让点头。


    两票拒绝，投降失败，吕布发了个问号，许靖玉笑着打字：尴尬的是你，又不是我们，你可以挂机。


    为了防止吕布开麦骂人，许靖玉立马屏蔽了任何语音，沈清让跟她很有默契的，一块屏蔽了。


    吕布不知道在说什么，小话筒闪个不停，可是许靖玉这边世界清静。


    貂蝉这个英雄，一直被削弱的厉害，沈清让打的倒是不吃力，本身段位就不高，对面估计跟许靖玉差不多的水平，都是菜鸟，沈清让明显比他们厉害多了。


    而且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沈清让一直在抢吕布的人头，到哪就抢到哪，寸步不离，总有貂蝉的身影。


    对面还说：吕布貂蝉又是一对情侣狗？


    吕布现在只恨语音不能让对面听到，开始转移炮火，疯狂打字和对面对骂，顺带带上沈清让。


    沈清让没什么表情，许靖玉还好心提醒他屏蔽吕布的话，他一个眼神都懒得给，许靖玉也没说了。


    最后受不了了，吕布去挂机了，蔡文姬跟着法师，法师还不如吕布，死了好几次，沈清让都懒得嘲讽他们，就这样了，两个人还黏煳在一起，许靖玉只能一个人战战兢兢打着，生怕草丛跳一个人出来收了她的血条。


    沈清让一边做打野抓人，还要防止她被抓，充当辅助。


    如果没有许靖玉，他可能一个人现在早就赢了，根本不会死这么多次。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故意的，故意在这拖时长，许靖玉有理由怀疑，他可能是记恨上那三个人了。


    吕布挂了机，突然又回来了，第一句就是：我靠，还没打完？


    关键是还挺顺风的，眼看就要赢了，吕布估计在后悔退出去又进来，被他们看到这一件事。


    也去沖高地了，等到了高地，沈清让拿了个四杀，吕布一个大招跳上去，沈清让突然跑了，许靖玉来不及看他脸色，跟着他走了。


    吕布本来就没有经济，而且也菜，对面是个高爆发输出的射手，三两下就收了他的狗头。


    吕布估计又要骂人了。


    沈清让打字道：继续去泉水躺尸，这里用不着你。


    吕布：少他妈的装，有本事出去单挑。


    貂蝉：你也配？


    许靖玉抿唇，这也太幼稚了，沈清让还一脸嫌弃，计较说：「就他这个水平，浪费我时间。」


    其实吕布好好打水平也还行，起码比刚玩的许靖玉好，沈清让怎么就不觉得跟她打游戏浪费时间？这话许靖玉可不敢问。


    最后一波，点高地的时候，沈清让又没上，看着法师和蔡文姬送死，冷眼旁观。


    蔡文姬很无奈打字：大哥，一场游戏至于吗？早点打完不好吗？咱们泉水还被你们气跑了一个。


    貂蝉：不该说的话别说，管好你家送人头的猪。


    不等蔡文姬和法师反驳，貂蝉直接往水晶沖，靠着两个兵线走位，收了两个对面人头，打了团灭，然后点水晶，完事。


    要是他全程能有这波利索，也不至于拖到现在。


    出去后，许靖玉用余光看到他给那三个人举报呢。


    真够小心眼的。


    许靖玉发现他还挺记仇的，再想想自己做的事情，顿时汗毛竖起，要是她在峡谷里，不得被他砍到封号五十年？


    第二十四章 「还要吃多久？吃什么了？……


    重新开一局, 沈清让心情似乎不错，放下手机，摸过一边的烟盒, 掏出一个打火机，准备抽菸, 顺便跟许靖玉说：「帮我随便选个英雄，我去抽根烟。」


    许靖玉点头，他去阳台了，她看到他打火机上的花纹图案，像是一个女孩子给他定做的，上面的小猫咪很可爱。


    许靖玉不禁看向屋里的三只猫，尤其是那只最大的银渐层, 跳来跳去, 三个月大, 活泼得很。


    沈清让的这只猫哪里来的？自己买的？还是送他打火机的女孩子送的？


    她越想越多, 很快打了个激灵，不敢再乱想了, 手下胡乱选了个英雄，他能用的英雄不多, 新号，纯粹花钱买的，还有的英雄熟练度没到，许靖玉随手选的, 是个玄策。


    选好之后, 许靖玉唿了口气，看着桌上没动的杯子里装着满杯的水，她看着像是没人喝过, 拿起来喝了几口。


    沈清让很快进来了，他挥手，吹散指尖的烟雾，散了会，才关门，看着她，眸子微动，神色也有些愣怔，许靖玉放下杯子，「怎么了？」


    「你……」沈清让指着杯子，犹豫着，还是说：「那是我的药。」


    「什么？」许靖玉大惊，看着那杯纯净水，「哪有药？」


    「我开了处方的安眠药，中午午睡喝的。」他合上门进来，无奈坐下，她喝了一半，上面还留下她口红印子。


    她一大早出门，走得急，也没时间化妆，但是怕气色不好，带了只唇釉，吃过饭趁沈清让收拾的时候，还偷偷补了下。


    两个人都安静下来了，直到游戏传来进游戏的声音，都回过神，沈清让嘆气，「先打完这局吧，你到时候去睡会。」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许靖玉带着侥倖心理说，沈清让抿唇，「看你体质吧。」


    这一局打的格外漫长，许靖玉打了三个哈欠之后，就没什么精神了，沈清让看了她一眼，她连忙道：「我没事，不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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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鸭子嘴硬，沈清让收回眼，没说话。


    一局打完，许靖玉放下手机，靠着沙发，声音很弱，「我在你这眯一会，一会就起来了。」


    刚说完，就找个位置，躺下了，沈清让站起来，她立马舒展双腿，平躺下来，沈清让看着她那样，无奈嘆气。


    过了会，他又从楼上下来，给她拿了个小毯子，她倒是睡得舒服，抱着他家的抱枕，紧紧闭着双眼，沈清让站在那，许靖玉感觉面前有一块黑影，挥散不去，有点碍眼，于是她翻了个身，那个黑影走开了。


    空气也没有那么冷了，许靖玉蹙起的眉头也放下了。


    沈清让拿着手机，看了眼同学群里发的消息，大部分都去找工作开始实习了，他和谢雨是保研户，不愁这些，每次学校有公司来招工，就要拉他们两齣来说一次，羡慕嫉妒或者不怀好意的也有。


    谢雨脾气爆，碰到阴阳怪气的就上去骂，这会又吵开了，沈清让翻了几页，觉得没什么意思。


    其实还有一年的在校时间，但是学校基本都是大三就开始写论文还有实习，研究生保送也会定下来，沈清让和谢雨的论文要提前交，这学期的压力也大，可总有人觉得他们占了什么好便宜，觉得他们是走运。


    能提前毕业就提前毕业吧，沈清让觉得有点累。


    等读研之后，估计没什么时间打游戏了，海浪最近也给他发了合同，想要续约。


    他抬手揉了揉眼睛，身子往下，靠着沙发，长吸口气。


    许靖玉喝过的药还在桌上，他没动，但不知道为什么，他靠着沙发，居然睡着了。


    醒来之前，有点意识。


    许靖玉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的脸颊上滑动，感觉很光滑，还软软的，男孩子嘛，现在也就长大了四岁，腮帮子还有点鼓鼓的，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有奶膘呢？


    她抿唇憋住笑，刚准备伸出两根手指捏一下。


    沈清让掀起睫毛，琉璃般的眼珠一瞬不瞬看向她，她瞬间唿吸一滞，两个人凑得太近，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唿吸频率。


    一瞬间，她往后撤，盘腿坐在沙发上，沈清让斜眼，只看着她。


    有点尴尬，她立马咳嗽一下，「我看下你醒了没有。」


    「你摸我干嘛？」他刚醒，声音没那么清亮，还有些嘶哑，带着一点性感。


    许靖玉涨红了脸，「我哪有摸你，就是碰了一下……」


    他这话说的，就是碰了下脸，他怎么说出一点少儿不宜的感觉？


    「碰一下？」他舒展双手，然后用力捏了捏，突然一把将她一只手拉过来，许靖玉身子顿时倾斜过去，他另一只手贴上她的脸颊，两个人又拉回刚才的距离了。


    互相看进对方的眼里，许靖玉唿吸都停了。


    他懒懒挑眉，「那我现在也碰你一下。」


    他手往下，许靖玉像是才活过来，连忙抓住他的手，「沈清让。」


    沈清让也没打算做什么的，只是看着她的样子，莫名恼怒，她这会倒是会防着他了，「怎么了？碰一下不行？」


    「我就碰了一下，你不是已经碰过了吗？」


    她还挺会算帐，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一点都看不出来，以前的那点轻佻了。


    「多碰一下怎么了？」他垂眸，睫毛落下，眼神半隐半明，倒是多了些风流气。


    许靖玉当时就懵了，这话说的……


    「不好吧，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他凑近贴着她耳朵，「我们以前就是了？」


    这话明显有些调戏，还有些生气，许靖玉嘆气，幽幽看他一眼，像是做了重大决定，长长唿气道：「那你躺下吧，我把你都碰一次，然后换我。」


    沈清让：……


    她还真不亏哦。


    交易失败，不欢而散。


    许靖玉站在他家门口，微笑看着他，他冷眼关上门，毫不留情。


    许靖玉却心情大好，还以为他是变了，胆子也大了，原来也就嘴上说的厉害，除了那次强吻，就是小奶虎。


    没有许云云给她做饭了，许靖玉没有直接回家，去了趟便利店，买了份加热便当吃，去了外面正好吃了再回去。


    慢吞吞吃饭的时候，许靖玉搜了下安大今年的毕业季，因为一次重大病情，毕业典礼延迟了，原本五月底的，现在都六月底了，不过她不好奇这些，只是很奇怪，沈清让说是毕业，但应该不是大四毕业来着。


    她去搜了一圈，才知道保研的提前结课毕业，也有非常努力的，也会提前毕业，大部分都是去读研了，安大读研的助学金之类的也很高，一般人不会提前毕业去工作的。


    许靖玉想着，沈清让做主播应该薪资也不错，也有可能提前毕业，专心做主播。


    可她这么想着，却总觉得不太可能，沈清让不太可能做这种事情。


    至于是不是读研，许靖玉就不清楚了，也猜不出来，顿时有多了件在心里挠痒痒的事情了。


    她买了一大包零食提回去，路上看手机的时候，正巧刷到喻浅朋友圈。


    「工作之余，也要好好休息。」还配了一个在海边露出腹肌的骚包图片，装的要死，许靖玉翻了个白眼，在下面回覆：「少p图，丑八怪。」


    喻浅回的很快：「你个老女人还好意思说我？」


    「你个丑比比我大五岁呢，老丑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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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靖玉回完就收回手机了，不想和他对骂，浪费今天的好心情，虽然是自己先找他麻烦的。


    翌日一早工作的时候，许靖玉接到不少试音通过的消息，工作也多了不少，因为这事，秋明他们还专门给她做了个局吃饭，就他们这个组吃饭，许靖玉答应了，结果到了地方，才看到顾竟和一些公司前辈也来了。


    这下就没办法了，许靖玉不能说什么，其他人也不敢说什么，秋明很会来事，把她往顾竟那边怼，许靖玉无奈笑着。


    顾竟也笑了下，自从之前说了句暧昧的话之后，许靖玉当做没听到，顾竟也是怕尴尬，之后也没提，平时碰到就跟普通同事一样，或者是普通的上下层。


    秋明不瞎，知道顾竟什么想法，觉得许靖玉跟他年龄相当，顾竟条件也不错，就有意撮合。


    许靖玉只好坐在他旁边，顾竟不好意思笑道：「要不我换个位置吧？」


    这话说的，许靖玉当然是客气地说不用了，哪里好意思真的让他换位置，反正自己心里跟明镜似的，身正不怕影子斜。


    几个前辈跟顾竟关系好，跟许靖玉也认识有过合作。


    秋明都有这种想法，就别说他们了，反正当代人的心里就是喜欢撮合。


    许靖玉低头吃饭的时候，听着他们在那调侃。


    几轮下来，见许靖玉没怎么搭理，或者一直圆滑，顾竟面色也不太好，牵强笑道：「差不多得了，鲸鱼又不大，现在的女生不都喜欢慢慢来吗？」


    「对啊，你们慢慢来啊，一个公司，平时少不了合作，怎么就知道没有感情？」


    几个人还在说。


    许靖玉笑了下，只说：「顾老师也不大，慢慢来。」


    刚说完，她手机贴着桌面振动两下，她笑着拿起来，看着让发过来的消息。


    「还要吃多久？吃什么了？笑的那么开心？」


    三连问，怎么还有点……恐怖气息。


    她立马回头看过四周，对上后方，拿着手机眼神阴恻恻小奶虎。


    第二十五章 我认识姐姐那年更年轻


    许靖玉先是下意识的心虚, 有种被人捉住的那种窘迫感，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她笑跟沈清让有什么关系啊？他这个语气态度是几个意思？


    她轻哼一声, 白了他一眼，扭头继续吃饭, 沈清让愣了下，也哼了声，转头继续听身边的朋友在那吹牛。


    这次做东的是沈清让的一个学长，比他大一届，今年毕业，早早就写完了论文，在大公司工作, 现在毕业了, 准备结婚, 女方看着很文静, 坐在学长旁边，静静听着他说话。


    沈清让和他交情不深, 有次项目合作过，全程当个工具人, 知道他要结婚，还出了一千份子钱，中途身边同学给他发消息说他傻，学长结婚的事情还不一定能成, 哪有这么快就随份子钱的。


    沈清让都当做没看见, 偏头看着前面那一桌，很是热闹，菜上了一轮又一轮, 女人坐在中间，本就张扬的模样，周围人于她，如同众星捧月般。


    学长喝多了，红着脖子，在那张扬自己的事情，毕业工作结婚，哪一件都值得他出声炫耀。


    「其实有时候读研也不好，白浪费那么多年在学校，还不如进入社会，好好打磨，在学校人情世故总是没有那么通透的……」学长打了个酒嗝，莫名扯到了沈清让身上，在坐的只有沈清让马上读研了。


    其他人只是笑笑，当他喝多了，沈清让没说话，不爱搭理的模样。


    学长笑着，见他不吭声，一时间竟有些恼怒，他说了那么多，在别人眼里就是个屁？当下就不高兴，拉长脸，伸出手指朝沈清让那边戳，「沈同学，说你呢，你别觉得我说的不爱听，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是过来人。」


    「什么过来人？你也保研过？」沈清让心情也不好，直接回呛了。


    周遭一下子安静下来，刚才没什么反应，乐呵呵的一群人，顿时都不说话，面面相觑，然后看着两个人。


    沈清让这话说的有点沖了，学长本来就在吹牛，估计是上头了，沈清让虽然本意不是吹牛，但从某些角度来说是给学长泼了冷水。


    显然两个人都是不高兴的。


    学长女朋友很快笑道：「他喝多了就这样，到明天自己都不记得自己说什么了，吃饭吧，光喝酒，多吃点，别浪费粮食。」


    说着，瞪着学长，拉着他坐下，学长不情不愿得很，哼了声，一把挣脱开女朋友的手，女朋友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其他人也说起别的事情，开始缓和气氛，没一会这事在两个人之间就翻篇了。


    吃完要走，沈清让先来，路过许靖玉那桌的时候，歪头看着，神色不是很好，看得许靖玉心里发毛，低头当做没看见。


    沈清让跟朋友出去后，许靖玉刚松口气，手机又振动一下，她顿时心里的那点警钟又响起了，有所预感打开，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沈清让发了一句：没吃饱，我要不去你那蹭点？


    顾竟将新上来的菜往许靖玉碗边放，刚打算说话，让她多吃点，她突然开始收拾包，手机往里面塞，顾竟微怔，「怎么了？」


    「我……突然想起家里的水龙头没关，早上停水了，这会来了，我先回去了。」许靖玉起身，左右看眼，都有人。


    三秒后，顾竟这才回过神，连忙起身让位置，「我送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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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我开车过来了，先走了。」许靖玉挎上包，连忙歉意笑着，然后迈着高跟鞋，小跑走了，跟有人撵她似的。


    整个过程都没有一分钟，顾竟茫然看着门口，又恍惚坐下了，秋明拿着虾，还没剥完壳，连忙问：「怎么了？她怎么走了？」


    「说是家里水来了，水龙头没关。」顾竟还有点懵，秋明奇怪，「我跟她一个片区的，停水只停了他们小区吗？」、


    顾竟苦笑一下，「不知道，可能是吧。」


    秋明看他情绪不对，没再多问了。


    许靖玉出了门，还有点轻松了的滋味，坐在那一桌，四下都是撮合她和顾竟的，顾竟又在她旁边坐着，况且这么巧和沈清让也在一个餐厅碰到了，被他盯着，跟自己出轨似的。


    她唿着气，看眼四周，沈清让那么催着她，估计人还在外面，刚找着，就听到旁边抽菸区有人说话。


    「让你别包份子钱，你不听，你不知道他什么人吗？我打赌他这婚事铁定告吹。」


    两个人吞云吐雾，说话的男人撸着袖子，比面前的人矮了一截，神色也是气沖沖，「他说的好听，什么结婚老婆不要彩礼，还有什么以后不买房，爸妈买，他没压力，听着是挺好的，你没看到他女朋友那表情，你说人家女的不计较，也不能拿这事当炫耀吧？」


    「一点担当都没有的男人。」


    对面的男人闷声笑了，抖了下烟，「行了，你这架势比我还生气，又不是你被说了。」


    「我这不是替你生气吗？什么玩意。」


    沈清让笑着，一转头就看到许靖玉站在那，周围的余晖在她身侧环绕。


    许靖玉在公司都觉得冷，天气还没有到真正酷暑的时候，空调开着就冷，不开还热，她带着外套过去，现在是比较热的时候，有点闷，她拿着外套，眨巴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他，燥热的空气中瀰漫着香菸和人的情绪色彩。


    沈清让跟同学笑着说：「没必要，我也没那么生气，随礼就随礼，就当之前一起做事的人情。」


    「你就是死心眼……」男同学说着，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一个身材不错的美女，顿时吃惊，意味深长看着他，有意拱了他一下，「沈清让，你认识的？」


    「恩，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哦，好。」男同学点头，忍不住又看眼许靖玉，长得好看，气质出众，看起来是个家世不错的女孩子，比学长的女朋友要出众多了，之前就有人传沈清让谈恋爱带去学校过，没人看到过，就当做是谣言，现在看，说不定是真的。


    男同学心里有些异样，沈清让长得不错，成绩好，自然受追捧些，没想到能找到这么好的，一时间分不清是羡慕还是嫉妒了。


    同学走了，沈清让刚过去，许靖玉就问：「你跟他聊什么？你吃饭还吃不开心了？」


    「没什么，你吃完了？」沈清让挥了挥手，他周身环绕的都是烟味，并不好闻，许靖玉嘆气，一提起这个，她就生气，「不是你让我吃完的吗？」


    她很想问他一句：你是谁，凭什么管我。


    但是说不出口，要说没有关系，四年前又不知道算什么，要说有，可终究那段是找不到结果，说出来还有些羞涩。


    「我就是看着你同事……」


    沈清让懒懒掀着眼皮，还没说完话，旁边有人插话进来。


    「鲸鱼。」男人熟稔叫着许靖玉，里面裹杂着一点甜腻，沈清让立马蹙眉，冷冷看过去。


    顾竟诧异看着他，互相打量了一下，都挪开了眼，顾竟笑着对许靖玉道：「你东西落下了，也太粗心了，还好你没走，这位是……」


    他手里拿着许靖玉的口红，许靖玉连忙接过，吃饭补了妆，忘了放包里了。


    顾竟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面前这个男孩比自己小很多，但有些不想面对他，对方也是同样的想法，看起来是不能好好打招唿的关系了。


    许靖玉怎么会跟这种小男生认识？


    这种感觉让他察觉出，对方绝对不会是许靖玉的亲戚。


    许靖玉道谢：「谢谢你啊，我都忘了，这位是我一个朋友……」


    许靖玉笑的尴尬，她胡乱编了个理由离席，结果被顾竟出来撞到自己在这慢悠悠不急着回家，还有空跟人闲聊，而且顾竟那表情明显是看穿了，还不知道有没有揣测她和沈清让的关系呢。


    「哦，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年轻的朋友。」顾竟笑眯眯，说话语气很轻，明明是夸人家年轻，却带着一种让人疏离的滋味。


    不亏是配音演员，言语的拿捏极其有分寸。


    许靖玉笑容微僵，沈清让抿唇，舌头顶了下牙关，看向他，不咸不淡道：「是年轻，我认识姐姐那年更年轻，是吧？姐姐。」


    顾竟蹙眉，这话是故意的，而且还带着另一层含义，不一定说的是认识，可能是其他的关系。


    「你们之间……」


    顾竟问出口，许靖玉想身边有条江，她直接跳下去算了。


    沈清让之前也没叫过她姐姐，今天是抽什么风了？


    这样说很容易让别人误会的！


    「确实是认识很多年了！他就是一个学生，正好跟我顺路，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回去的。」许靖玉语速很快，心跳更快，又对顾竟说：「顾总，你先回去吃饭吧，我到家给你发消息，明天公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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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竟张了张嘴，看出许靖玉在逃避这个问题，说的鬼话也很模稜两可。


    「那好吧，到了发消息，今天吃饭，确实让你为难了，下次我单独请你吃饭。」


    许靖玉连连点头，很快发现不对，恍然抬头，沈清让莫名哼笑一声。


    「不用不用，为什么要请我吃饭啊？本来就是公司聚餐嘛，怎么会为难。」许靖玉笑出汗了。


    「是我的原因，让你吃的不开心，理应我请你的。」顾竟客气着。


    沈清让在旁边突然吹了一声口哨，两个人说话打断。


    「差不多得了，我看姐姐你现在更为难了，差不多也该有点眼力见的。」


    顾竟语塞。


    第二十六章 毒老虎


    这孩子说话真不中听。


    许靖玉头皮发麻, 尴尬能抠出三室一厅了，顾竟脸色非常不好看，微微低头看着沈清让的眼神都能杀人。


    「那我下次周六去你家附近请你吃饭, 正好聊聊直播的事情，海浪那边不是还没签上合同吗？」顾竟再次开口, 直接忽略了沈清让的话，语气倒是多了些公事公办，还是以一个上司的态度，让许靖玉只能点头。


    「那行，到时候去公司也行……」


    「不是什么大事，不耽误你双休，我去找你就好, 顺路, 晚上我得飞北京录音。」顾竟笑了下, 许靖玉答应了。


    顾竟走时候, 盯了沈清让一眼，似乎在看一个什么讨厌的东西。


    许靖玉算是松口气了, 上前一把拉过沈清让，「他算是我上司, 你干嘛说这些？」


    「又不是我上司。」沈清让有些烦，抽出手，第一次这么讨厌她拉着他，嘴上还替某些奇怪的人说话。


    许靖玉语塞, 气鼓着脸, 看了他一会，便放弃了，她还能要求他干嘛不成, 就当他年龄小不懂事了。


    上车时候，沈清让自然而然坐在副驾驶，许靖玉捏着方向盘看他，他拉上安全带问：「怎么了？」


    表情很无辜，没有任何不妥的样子。


    许靖玉只能压下自己心里那点不自在，「没有，你回家？」


    「恩。」他手指放在膝盖，很放松的姿势，目视前方。


    上了道，出停车场，许靖玉才问道：「刚才你同学跟你说什么？什么份子钱来着，你们这个年龄就准备这种事了吗？」


    许靖玉问着话，手指搭在方向盘，急促敲了两下，她一直都记着这事，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敏感。


    沈清让看着她的表情，耷拉着眉眼说：「我们这个年龄不正好可以结婚。」


    许靖玉深吸口气，点点头，眼睛乱瞅，「恩，你说的对，二十二嘛。」


    过了三秒，沈清让才倏地笑了，许靖玉被他笑的莫名，回头看他一眼，他表情带着愉悦，仿佛看到什么好玩的事情，就像是她现在挠心挠肺的表情。


    「我给人出的份子钱，感觉有点亏。」他轻松说，许靖玉差点要打他，话不会早点说？她差点以为他结婚……


    一个急转弯，许靖玉绕到右边的路上，沈清让提醒道：「好好开车。」


    许靖玉有气没地方撒，故意生气道：「我又不是你司机，顺路带你一程，你还会提要求了？」


    「所以我是从你的安全角度提出的要求。」他说出口这句，许靖玉恍惚了下，很快咳嗽一声，坐直些，认真开车。


    他这是在关心她？


    「既然不愿意出，就不出钱，现在后悔也没用，人际关系里有些关系是不需要的，就当做是一次试探呗。」许靖玉还是关切开口，试图给某个小孩一点人情世故的理念，毕竟是个没出大学的小屁孩。


    许靖玉都有点被自己感动了，她也太体贴善良了。


    沈清让看着她，犹豫会才说：「我就是看他可怜，才出钱的，以后怕是找我们借钱的日子多。」


    话音刚落，许靖玉竟然分不清他是中二病的装，还是真话，她看眼他的神色，认真的……


    「怎么了？」他又是那个无辜的表情，许靖玉摇头，忽然觉得自己做了件多此一举还很蠢的事情，这小孩比她精明多了。


    「不过你说的是对的，有些关系是不需要的，也可以试探看看，但是试探了就没必要继续了，对吧？」沈清让看着她说，许靖玉思来想去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只能试探点头。


    沈清让立马说：「那你为什么要听那个上司的话，来你家这边吃饭，不就是很无理的要求，你有必要和他建立某种关系吗？」


    「他说的是公事，你能不能搞清楚？又不是约会。」


    许靖玉听他的话没生气，听他的语气，那个火气又上来了，他说『某种关系』的时候，明显带着点暧昧还有讽刺的味道，这算什么，他又不是她的谁。


    「对你来说是公事，对他来说呢？也是吗？你怎么知道不是约会？」


    许靖玉一下子剎车，沈清让身子往前倾了下，很快摔了回去，整个人的表情也变了。


    「你别把我想成什么样子的人，你赶紧给我下去，这是公交车站，作为学生，刷卡半价，去吧。」许靖玉表情从生气慢慢变成微笑，只是笑里藏刀。


    沈清让看着车外的公交车站台，「还没到家。」


    「我不想带了，下去。」许靖玉觉得自己不能惯着他了，越来越嚣张了。


    沈清让看向她，许靖玉双手捧上，「需要我给你开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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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沈清让也生气了，沉着眸子，推门下车，重重甩上门，许靖玉翻了个白眼，看着他站在那，油门加满，车屁股都飞了下才出去，沈清让看着那车，都能想像车主人什么模样了。


    许靖玉看着后视镜，越想越气，甚至看着他在那孤零零等车，有些心软，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带公交卡，这边也不知道有没有直达的公交车……


    她很快甩头，坚定想这个人就是个表面人畜无害内里毒舌攻心的毒老虎。


    回到家，她一脚踢了鞋，躺在沙发上，觉得自己今天真是亏大发了，得罪顾竟不说，还跟沈清让生气了，两方都没讨好，一个是上司前辈，一个是某种意义上的前男友。


    明明她和顾竟能好好说清楚的，沈清让这一出，把顾竟惹毛了，顾竟铁定会为难她。


    她呜咽一声，拿起手机，在考虑要不要换家公司了，可是配音圈就这么大，跟顾竟闹不好，以后也能碰上，多尴尬。


    可如果跟沈清让就这么闹掰了，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心里有一块是缺着的，还漏风，拔凉拔凉的。


    她正刷着手机，满脑子在想沈清让回家没有这事，屏幕探出一条消息。


    喻浅：我来宁市了，请我吃饭！


    许靖玉立马回覆：滚。


    喻浅也回得快：我找你家去。


    许靖玉翻了个白眼，顺手直接拉黑，怕他就是他孙子！


    第二十七章 不好意思，有人养了。……


    后续几天上班, 顾竟也没提那茬，顾竟活多，人忙, 许靖玉也是，她之前一直有去试音, 加上最近直播的反馈不错，几个组都愿意用她，她便把这事给忘了，反正顾竟和沈清让不认识，以后也是碰不着的。


    许靖玉周五下班晚，晚饭在公司吃过了，回来的时候都十一点了, 顾竟跟她今天正好在一个棚录音, 出来的时候, 有几个同事提议要去吃夜宵, 许靖玉太困了，便拒绝了, 刚走出门，就看到顾竟跟上来。


    两个人天天见, 但这种单独相处的机会没有，许靖玉看他过来，连忙多戳了两下电梯，可惜电梯不近人情, 在上一层停着, 不肯下来了，许靖玉闭眼蹙眉，有些头疼。


    顾竟站在她旁边, 笑着道：「这几天辛苦了。」


    「恩，前辈也是。」许靖玉捏紧包包链子，顾竟双手插兜，看着电梯旁边反射出她的模样，似乎不想和他独处。


    「明天我出差，正好……」


    「要不来公司附近吧，我记得附近开了家不错的火锅，前辈喜欢吃辣，可以试试。」


    许靖玉不等他说完，都学会抢答了，顾竟神色有些愣怔，然后轻笑道：「怎么？你家是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又不去你家。」


    「没有不方便。」许靖玉连忙回答，一般人问方不方便，意思都是很明显的，是不是有男友，家里有什么人，许靖玉也不好撒谎，到时候总不能拉着沈清让来圆谎。


    「这样啊，上次那个男孩子，我还以为你们是男女朋友。」顾竟问的太过自然坦荡，许靖玉抬手别了别髮丝，尴尬笑道：「现在不是，以前是有过一些关系。」


    「哦。」顾竟点头，许靖玉还打算说点什么，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


    顾竟对着电梯里人道：「刚下班？」


    电梯里的几位同事，是楼上的部门，和顾竟也都认识，顾竟算公司里的小领导了。


    「没，我们下去买点吃的，楼上没吃的了，大家都在赶进度。」同事说着话。


    顾竟和许靖玉进来了，顾竟依旧在说话：「辛苦，差不多就行了，早点回去……」


    许靖玉抬头，认真看着楼层的数字，只希望能快一点，她可不想认识新的同事，又不熟，下次碰到了岂不是还要打招唿？


    她倒不是社恐，就是觉得麻烦，并且不是那种热络的性格。


    「竟哥和许小姐也弄了这么晚，是之前那个电视剧吗？」同事还是说到许靖玉身上了，许靖玉连忙笑道：「是啊。」


    顾竟看着她，挪开眼，跟几个同事说起他们的项目了，许靖玉之后也不用回答了，她松了口气。


    同事们在一楼下去，许靖玉和顾竟去负一层停车场，等他们一走，又剩下他们两个了。


    出了电梯，许靖玉看了他一眼，想着就这么沉默着，各自回各自的车上，顾竟反而来了句：「那还是去你家附近吧，我明天不路过公司，而且你家旁边也开了家火锅店，评价比公司附近的好。」


    许靖玉一时语塞，顾竟都说了这么多次了，许靖玉觉得自己要是再拒绝，他可能就真生气了，她只好答应了。


    顾竟心情不错，开车走了，许靖玉却觉得头疼。


    周六一大早，许靖玉就在游戏上等沈清让，没等来人，倒是等来了他的露脸直播。


    背景能看出来是他房间，床上是整理过的，干净的样子，小清新的被单，他接了瓶水过来坐下，靠着椅背，姿势不羁，耷拉着眼皮，看起来像是被欠钱，弹幕倒是不少人在刷礼物，他语气不精神说着。


    「直播挪到今天早上，下午回学校，明天参加毕业庆典。」他说着话，许靖玉眨巴眼睛，她用平板看的直播，看向自己的手机游戏界面，很快，他拉她了。


    许靖玉诧异，他不是在直播？直播用小号带她上分？


    她吓死了，连忙给沈清让发消息：你干嘛？不是在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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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发完，许靖玉感觉出不对，立马看向直播，果然就看到自己发的两条消息，从手机边跳出来，他抬手摸了下鼻樑，遮住大半的神色，但能看出他眼神里的戏嚯。


    果然，直播间的观众都看到了，很快在问是谁。


    【你带妹？我看到了头像是个女的。】


    【什么鬼啊？直播看你铂金带妹？老子要看巅峰赛。】


    【不打巅峰打王者局啊，铂金有什么好的，还带妹，无耻！】


    【一边直播一边谈恋爱？】


    【直播成年了吗？都能谈恋爱？】


    【早就成年了，别看他脸嫩，他站起来一米八六，大学都毕业了，没听到吗？】


    弹幕突然欢乐起来了，都在骂沈清让，沈清让看了眼，开麦跟许靖玉说：「我时间宝贵，打两份工也行。」


    说完自己都笑了，弹幕都在骂他。


    【居然带富萝莉！】


    【狗比不是不带富婆？】


    【直播让我们看你带富婆？】


    ……


    许靖玉嘆气，只好点了准备，被弹幕说的不好意思，便没开麦。


    铂金局也容易碰到大神小号，许靖玉明显感觉对面是会玩的，很快就被抓死几次，而且对面的人都成团的，对面的瑶妹和打野是黏在一起的。


    许靖玉也很无奈，再一次被抓死之后，沈清让突然开口道：「你怎么又死了？」


    这话说的，在游戏里，千万不要问队友这句话，因为他们也很纳闷，并且他们还会觉得你是在骂她。


    许靖玉明显上头，摸了摸脑门，被他问的气到了，发语音转文字过去：「我也不想的啊，你该问对面，我怎么又死了。」


    「那不是你太坑。」沈清让说了这句，许靖玉顿时气炸，开了麦，「你在怪我坑？你自己在干嘛？我死了你还在打野，打野就那么好？我连个辅助都没有。」


    沈清让还没说话，他抬头看眼电脑屏幕，如自己所料，看到几个在说许靖玉又菜还顶撞人，没有自知之明的弹幕，他话头一转，「对面打野有辅助，要不你给我辅助？」


    「你给我辅助还差不多。」许靖玉见他没有顶嘴，脾气立马收了。


    直播间的观众不淡定了。


    【卧槽卧槽，这狗比说啥呢？求人给他当辅助？】


    【不是吧不是吧，这货以前碰到菜鸡不是这样的。】


    【他也不带富婆和榜一，他带富婆这事很不正常啊。】


    【等等？这女的声音好熟悉。】


    许靖玉压根没管弹幕，用力戳着手机，继续打游戏，沈清让拿的玄策，在下路蹲了好几次，对面打野倒是经济不错，加上会玩，沈清让打死了他身上的瑶妹，几次残血回去，倒也没吃亏，节奏慢慢带起来了，许靖玉也开始发育了。


    可能是被抓了好几次，对面打野和瑶不开心了。


    瑶妹估计是个女生，开全部发消息，「玄策哥哥别打我家哥哥了。」


    这行字出来之后，许靖玉和沈清让很有默契的都放空了二技能。


    为什么这话听起来很多槽点？许靖玉有点想锤墙了，沈清让咳嗽一声，继续刷野。


    本以为自己家不搭理，对面就没有什么话说的，万万没想到这是个开始。


    瑶妹求人的态度可能是惹恼了她的打野哥哥，对面打野也发消息：不用求他，什么货色，出去有本事单挑。


    瑶妹：那你打死他，他老是打我。


    两个人突然一来一回秀起了恩爱。


    对面打野很霸气说：「放心他要是再打你一下，我砍死他。」


    瑶妹：哥哥好厉害。


    许靖玉沉默着，沈清让深深唿吸一下，突然，两个人异口同声道：「打死他们吧。」


    弹幕都笑疯了，戏剧效果十足。


    两个人同时说完，一起去下路，气势汹汹，玄策的钩子甩的起劲，许靖玉的伽罗大招都准备好了。


    打得格外兇残，下路塔都没推掉，两个人抗塔追着对面这对到二塔，最后两个人都残血差点被小野给打死，瑶妹和她的打野在二塔下横尸遍野。


    许靖玉和沈清让觉得身心莫名痛快。


    可能这顿揍得太羞辱人了，瑶妹气死了，发消息骂：「对面两个人，我们也是两个人，怎么死在二塔了，你到底会不会啊？还不如对面的玄策，我就不该找你陪玩。」


    刚发出去，瑶妹的语气也来了大转变，「玄策哥哥，你可以教我打游戏吗？我不太会，我可以付钱的哦。」


    许靖玉挑眉，微微蹙眉，心里不爽，看向平板。


    直播间的弹幕刷个不停。


    【让最近行情不错呀，对面也有富婆，看起来比自己家的富婆脾气好多了。】


    【是啊，伽罗脾气也太差了，本身就菜，还顶嘴呢。】


    【我要是主播也选对面的。】


    【男的就是肤浅，对面的瑶妹也太茶了，我支持伽罗。】


    许靖玉哼了声，沈清让还在继续打游戏，瑶妹还在那说：一局五百，上王者给你买车。


    出价不错，许靖玉翻了个白眼。


    沈清让还是没管，瑶妹倒是很快就跑到他旁边了，围着他转了两圈。


    沈清让没动手，许靖玉看着，有些烦，他不会是心动了吧？她一上午都只给了他一千哎……


    心里不知道是被谁砍了柠檬树，酸的冒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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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刚清完兵，手机里传来沈清让的声音，「过来，免费的人头不要」


    许靖玉顿时睁大眼睛。


    瑶妹还在那转圈，花里胡哨的样子，许靖玉连忙往草丛跑。


    瑶妹：考虑下，我的vx：……


    刚发出去一段文字，视野中突然窜出一个火红色的身影，拉弓拉满，对着小鹿瑶妹就是一顿勐攻，瑶妹吓一跳，刚准备跑，就被玄策一钩子勾住，又带回来了，伽罗两下就收完了。


    玄策站在那，慢慢打字：不好意思，有人养了。


    第二十八章 「说的这么生分干嘛？未婚……


    许靖玉瞥着那行字, 思绪一下子就飞远了，顺手把伽罗大招开了，沈清让正往她这边走, 莫名看着伽罗的大招圆圈在那闪闪发光，人都傻了。


    他直接问了, 「你空大干嘛？」


    许靖玉连忙回神，有些侷促慌乱道：「顺手点到了，等会就刷新了。」


    她偏头唿了口气，丢死人了，她居然激动了……


    还好沈清让没察觉出什么，自然而然继续打野，弹幕却闹翻了, 一群人在那疯狂刷礼物。


    【这傢伙把自己卖了？说好的节操呢？】


    【我以为他跟别的主播不一样, 不会为三斗米折腰, 他居然主动跟富婆要饭饭。】


    【我今天上榜二, 主播有车位吗？比伽罗打得好啊。】


    【榜一大哥没来啊，今天不知道有没有船长。】


    海浪每天的直播间都会刷新船长, 榜一是歷史打榜的总数，船长是当天直播间打投最多的。


    许靖玉看着弹幕, 也不知道沈清让为什么说那种话，她又不是他直播间的船长，也不是榜一，难道是每次打完游戏, 给他发了红包？一千块也能算富婆？直播间的观众要是知道了, 怕是要气死了。


    许靖玉也不好在直播中途说这事，只能忍着，等他下播, 她再去问。


    这一局打完，还是赢了，对面打野自从瑶妹不在乎他之后，就没状态，轻轻松松就赢了，瑶妹还加了沈清让，他直接拒绝了，准备和许靖玉开新局，被人求邀请，他愣了下，犹豫着问她：「有个人要上车，你愿意吗？」


    许靖玉问：「是谁啊？」


    「乐乐。」他看眼电脑屏幕，刷了两下滑鼠，就看到乐乐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的礼物，他打游戏也没注意。


    许靖玉毫不犹豫答应了，「好啊。」


    刘佳乐上次还带她呢，虽然是看沈清让的面子上，许靖玉可算是欠乐乐人情呢，也不好拒绝。


    沈清让却下意识撇嘴，眨了下睫毛，歪头将刘佳乐拉进来了。


    刘佳乐还是上次带许靖玉的小号，一进来声音贼大，手机都恨不得振动了，「姐姐姐姐，你跟让哥双排怎么不叫我啊，我给你当辅助啊。」


    许靖玉笑着说：「他在直播呢……」


    「你也知道啊，那你没看观众都说你是富婆吗？你怎么就是富婆了？你可是cv区最有名的主播啊。」刘佳乐笑眯眯说着，大着喉咙，跟破锣嗓似的，也不知道声音怎么了。


    沈清让神色老不自在了，顺手摸了根烟，低头抽了口，看眼摄像头，还是挪着椅子去镜头外抽了。


    弹幕都在聊天，跟茶水间似的。


    【谁啊？是个女主播？我靠，还不如带富婆呢，带主播有意思？】


    【这是搞恋爱啊？】


    【合着老子看了一上午夫妻双排？】


    【什么鬼，是哪个女主播？】


    刘佳乐估计也在看直播，风风火火开口：「让哥，开始吧，什么夫妻双排，就是鲸鱼姐姐啊，让哥不是给人家投票，结果人家压根不会，这不得教人家嘛，害。」


    许靖玉扶额，这倒霉孩子，怎么什么都说？沈清让也不计较，这要换成别的主播，估计都要被人骂心机了，当众搞误会嘛，这不是。


    这么一说，直播间其他人也听明白了。


    上次许靖玉被投票，莫名成了半个游戏区主播，还得跟游戏区搞联合，她也不会玩，估计是海浪那边安排的，观众们也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从刚才吃八卦，差点榜一船长跑路，以为吃狗粮的，才发现是某人自作孽，现在被迫带妹。


    不知道为啥，沈清让吃瘪就是很好玩，观众们就喜欢看这个，一时间弹幕都在嘲讽。


    【主播牛逼，谁让主播投票的，这下好了。】


    【笑死我了，我还以为这货开窍了，跟人女主播谈恋爱了，结果是手欠带节奏，被海浪收拾了。】


    【鲸鱼姐姐快点收拾他，让他投票，就是他害得你双休还得打游戏练英雄。】


    【天道好轮迴……】


    沈清让抽完烟回来了，一脸寒冷，冷冷看眼直播间里飘过的一行行字，拿起手机，点了游戏匹配。


    刘佳乐还以为沈清让生他气了，立马道歉：「对不起啊哥，我就是怕他们多想，你跟鲸鱼姐姐清清白白，没有什么金钱交易的。」


    清清白白，金钱交易。


    许靖玉点了下头，沈清让咬牙切齿，「快点选英雄。」


    他想揍刘佳乐一顿，倒霉孩子真不会说话，用得着他上赶着澄清？


    沈清让秒选了兰陵王，有刘佳乐在，他就是练英雄都稳了，他放下手机，抬眸看眼屏幕，看到屏幕里飘过几行字。


    【乐乐小朋友是不是看上人家小姐姐了？这么急着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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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有可能啊，小屁孩比让这个石头好多了。】


    【突然觉得主播有点多余，奶狗小辅助和菜鸟姐姐有点磕到了。】


    沈清让立马蹙眉，低头戳着手机，兰陵王买了打野刀进入蓝区，还到塔下，乐乐在那开心说：「姐姐，你小心点，我这个英雄肉，你躲我后面。」


    「好的。」许靖玉回答。


    沈清让冷着脸。


    乐乐突然叫了声，「哎呀哎呀，你别出去，在我后面，对面狄仁杰打人可疼了。」


    「那你也小心点。」许靖玉还关心他呢。


    沈清让靠着椅子，双眸紧紧盯着手机。


    「姐姐姐姐，我把对面狄仁杰晕住，你只管打他，快快快……」破锣嗓也挡不住乐乐在那疯狂指挥，沈清让都刷完野区了，开了隐身走到草丛那边。


    看着两个人在那你来我往，往对面狄仁杰身上丢技能，许靖玉残血捡了人头回去，乐乐也残血了，对面辅助刘禅还没死呢，开始追乐乐。


    乐乐急的大叫，一转身就看到沈清让在草丛，他连忙道：「让哥让哥，救我救我救救……」


    兰陵王没动，眼睁睁看着乐乐被刘禅打死了。


    「卧槽……」乐乐崩溃，「让哥，你人呢？」


    他还没说完，看着灰不拉几的屏幕里，见死不救的兰陵王一套招收走了刘禅的人头，然后扬长而去。


    乐乐：？？？


    怎么感觉这兰陵王有点贱还是他亲爱的让哥的兰陵王。


    沈清让慢吞吞说话：「刚才卡了，手机有问题吧。」


    刘佳乐沉默一瞬，然后极不情愿道：「你直播间的粉丝说没有，说你骗人，说你刚才网可好了，手机你之前换的最新款。」


    沈清让丝毫没有被戳破的窘迫感，气定神闲，「可能买到假的了吧。」


    神他妈的买到假手机哦，刘佳乐气到抓狂。


    还是许靖玉问了句：「怎么了？」


    两个人没再争论下去了，刘佳乐只能忍了，就一个人头嘛，死就死了，也不知道沈清让突然抽什么风，非要卖他一次。


    「你自己拿人头就行了，干嘛要你让给她？」沈清让在刘佳乐又让了两个人头给许靖玉后开口。


    刘佳乐笑道：「哪有让，是姐姐凭本事拿的。」


    沈清让歪着身子，笑的坐直了，看眼弹幕，一脸嘲讽。


    许靖玉看到了，心里很不爽，沈清让在嘲笑她，她承认是被乐乐让的，可也不能这么直接说出来啊，她要面子的，直播间那么多人呢。


    她转头没再跟着乐乐了，去了中路，下路塔也推掉了，她跟乐乐说：「我跟着你让哥吧，反正他又不让给我。」


    沈清让没说话，乐乐气结，「让哥，你看你说的。」


    明眼人都知道许靖玉生气了。


    跟着沈清让就只能打团，兰陵王就是个打团绕后的英雄，许靖玉跟着他并不好，容易暴露他的视野，许靖玉也注意到了，刻意和他保持了点距离。


    最后一波团战的时候，乐乐的肉辅开团的时候先死了，许靖玉在后排，被控制了不少，兰陵王绕后带走了对面的法师，自己也死了。


    许靖玉看对面没技能了，开始疯狂输出，最后队友都死了。


    她激动的心，颤抖着手，带着兵线冲上对面的高地。


    刘佳乐本来想说什么的，只说了句让哥，然后就没说了。


    弹幕人不瞎，都在问。


    【什么情况？让为什么那么早冲上去？保射手？】


    【献祭流，让射手去推高地。】


    【哪有那么高级，这狗比在撩妹呢，妹子一个人点塔，拿了胜利。】


    【卧槽，这也行？】


    许靖玉刚想嘲讽一句，他也不过如此的话，扭头看眼平板，看着屏幕，忽的就止住了话，觉得他们说的比她理解的还要通透，她好像是被沈清让让了最后一波团战。


    她还是第一次一个人带线，队友对面都死了，那种成就感确实很棒。


    刘佳乐回到房间，嚷嚷要开，沈清让没开，喝了口水说：「行了，今天没手感，下播了。」


    刘佳乐很懵，他才打了一局，而且沈清让今天也就打了两局，这就要下播。


    他还没来得及问，沈清让已经退出了，并且关了直播间。


    刘佳乐想去问下许靖玉的，发现对方也掉线了，顿时觉得没意思。


    许靖玉接了个电话，说是楼下有她的快递，贵重物品，让她亲自下去拿，许靖玉有些不情愿，还是挂了电话，去换衣服了。


    那头下了播，沈清让收拾下包，拿出另一部手机，看里面点好的外卖，到小区了，他正好顺便拿个快递，不用小哥送上来了。


    许靖玉穿了双拖鞋，外头太阳很是毒辣，她没涂防晒霜，也没带伞，她被阳光刺的快睁不开了。


    她低头翻着手机，不记得自己买了什么贵重物品啊？她什么时候买的？还是别人给她寄的？许成则？


    正一路想着，有人叫她，她差点以为是幻听，回头一看，只见绿荫下，顾竟沖她笑的温和。


    她人傻了。


    不是说下午来的吗？而且他怎么进的小区？


    「你怎么这么早……」许靖玉实在是太过诧异了，不至于吧，为了一顿饭，顾竟这么早就跑过来了。


    「我朋友也在这个小区，我在家也没事，实在无聊，看到你在直播。」顾竟只是笑着，环顾四周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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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靖玉抓了抓头髮，「我没直播。」


    「我知道，是我说错了，是你那个前男友，他跟你……」


    顾竟知道了，许靖玉一下反应过来了，顾竟难道是知道这个才来找她的？许靖玉心里有些烦躁，她不喜欢她和沈清让的事情，顾竟突然插进来，可他如果是为了合同和公司之类的事情，还算可以理解，如果是私人感情，许靖玉就不太高兴了。


    「怎么了？」顾竟看出她神色上的不悦，许靖玉冷淡笑了下，「我和他就算是普通朋友。」


    一起打游戏，一起直播，都跟顾竟没关系，许靖玉都能猜到顾竟要说什么了，无非就是不要跟前任牵扯之类的话，他并没有这个立场。


    「你们还算是朋友？」顾竟蹙眉，第一次对许靖玉有了些严肃的意思，他的音调本是偏少年，沉下来倒是多了些别的味道。


    「怎么了？有问题吗？」许靖玉轻描淡写说着，顾竟倒吸口气，双手抱着胳膊，似乎在想措辞。


    两个人僵持着，旁边又传来一个声音叫许靖玉。


    两个人都回头，只看到一个身姿颀长的男人，穿着金贵，气质很不错，就是带着墨镜，冷白皮肤，牵起来的唇角看起来人很欠揍。


    许靖玉指着他，瞪大眼，「你……」


    沈清让拿着快递盒，往广场另一边走，下意识往许靖玉家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广场旁边树下，一对男女站在那，看起来很是登对，树荫都是恰到好处的暧昧，沈清让眸子更深了。


    「你怎么在这？」许靖玉刚问出口，一偏头，就看到沈清让夹着盒子，冷冷盯着她，站在那边。


    许靖玉突然觉得头晕，这是什么魔幻剧情？


    喻浅看眼手腕上的昂贵表，「正好十二点，是我打扰你们去共度午饭……」


    「许靖玉。」沈清让冷声喊人，比这个人喊得要更加气势多了，许靖玉竟然有些心虚。


    她往后退了半步，她就不该出门，什么鬼的快递，真是老天爷让她死呀。


    喻浅看着说话的少年，拉下墨镜，愣了神。


    沈清让刚才没看到他，这会也看到了，两个人眼神是一致的。


    顾竟看着两个人。


    三个人，三个位置，许靖玉在中间，仿佛在看三角形。


    喻浅很快回过神，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沈清让偏头，看向顾竟和许靖玉。


    许靖玉低着头，跟三个人说：「我下来拿快递了，我去拿个快递。」


    她觉得这种死亡修罗场还是让她刨坑走吧，不然三个人都能吃席了。


    「我跟你一起去吧。」顾竟年长些，心里虽然在气为什么两个人住一个小区的事情，但也不好现在就问。


    许靖玉刚准备走，被喻浅一下子拉过去了，「什么快递，我刚才让人给你退了。」


    「你凭什么……」许靖玉刚准备质问，却有了其他的疑惑，「你怎么知道这快递？」


    「你后妈寄的，跟我妈打牌的时候，我看着她寄的。」喻浅翻了个白眼，许靖玉挫败了。


    沈清让走了两步，看着喻浅拉着许靖玉的手腕，喻浅看过来，刚准备说话，沈清让瞪着他，目光在他的手上移动，喻浅没懂，但还是松手了。


    顾竟问：「这位是？」


    「我一个朋友。」许靖玉回答，喻浅看着沈清让，觉得意外，很多年没见这个小孩了，怎么看着跟许靖玉还认识？不过并不意外，许靖玉老家是云市的，沈清让家也在那。


    他笑了起来，手搭在许靖玉肩膀上，「说的这么生分干嘛？未婚妻。」


    话音一落，三个人都变了脸色。


    一向稳重的顾竟立马伸手拉了下许靖玉，「说什么呢？」


    沈清让放下盒子，揉着手腕，天气热，他刚才还没出汗，现在鼻尖都沁出汗了，目光死死盯着喻浅。


    许靖玉反应很大，挣开顾竟的手，后退几步，「不是不是，我跟他没有关系，那是很早之前的事情，早就没有那个事情了，你胡说什么呢？」


    两个男人看着喻浅，喻浅笑道：「啊，对，前未婚妻。」


    他们松了口气。


    许靖玉看着沈清让，犹豫后开口：「你不是下午要回学校吗？你……」


    「你赶我走？」沈清让蹙眉，许靖玉顿时说不出话。


    她确实有这个想法，顾竟还好一点，毕竟跟沈清让不是第一次见，喻浅这个神经病，指不定说什么话呢，她可不想在沈清让面前丢人。


    可沈清让说这话的意思很奇怪，她让他走，好像是他打扰了她什么好事似的。


    「你跟他认识？」喻浅玩味开口问许靖玉，许靖玉点头，忽的一怔，抬头茫然看他，「什么意思？」


    这话说的好像，喻浅认识沈清让一样。


    沈清让眼神闪躲了下，许靖玉看向他，觉得奇怪。


    「没什么，我饿了，去吃饭吧，我晚上还要回北京呢。」


    喻浅打了个哈欠，斜眼看着沈清让，神色很欠揍，许靖玉不耐烦道：「那你来看我干嘛？东西也不带。」


    「我们不是约好了吃饭看合同的吗？」顾竟打岔。


    许靖玉立马跟喻浅说：「你快点回去吧，我没空跟你吃饭。」


    「是吗？那沈清让岂不是很可怜？你都不跟他吃饭。」


    话音未落，许靖玉和沈清让都愣着了，喻浅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歪头笑：「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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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是故意的，许靖玉可没有说过沈清让的名字，喻浅一边说着跟沈清让不认识，一边故意露出自己认识的意思。


    许靖玉看向沈清让，忍着，没说话，喻浅看着她，过了三秒，觉得扫兴。


    不应该的，按照他的想法，许靖玉应该急切的问他为什么认识沈清让，怎么认识的，到底怎么回事，这样才有意思的。


    可她居然不问。


    沈清让看着她，松了口气。


    顾竟感觉出一点不对劲，开口转移话题，「我订了位置，要不，我先过去？」


    「好，你先去，我换身衣服。」许靖玉笑着，顾竟看眼喻浅，先走了。


    少了一个人，许靖玉感觉提着那口气，下去了一点。


    等人一走，许靖玉才对沈清让说：「你认识他啊？」指着喻浅。


    沈清让犹豫着，似乎开不了口，喻浅翻了个白眼，神神在在道：「他妈以前是我的情。人，小三……」


    「我问你了吗？」许靖玉抬脚突然踹了他一下，喻浅哼笑着，被她踢了脚，也不生气，许靖玉觉得口干，早知道不问了，问谁都没用，喻浅就是想说，他就是犯病了。


    「反正他是不会说的，我说也一样。」喻浅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沈清让盯着他，许靖玉挡在他前面，看得出她是生气的。


    「他说的对，他妈那时候卧病在床，我妈和他爸搞上了。」沈清让耷拉着眼皮，语气轻淡，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


    许靖玉回头看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话。


    喻浅依旧笑着，沈清让深吸口气，挑眉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能说什么？」


    喻浅摊手，「我说的都是事实。」


    「够了。」许靖玉低吼一声，她脸上都出汗了，天气太热了，周围的蝉鸣实在聒噪，她有点讨厌这个夏天了。


    「你这么喜欢说别人的事情，别人不开心你就开心了。」许靖玉瞪着喻浅，「我也没问你，也不想知道，你不觉得你很烦吗？」


    「我当然烦，我得感谢他妈，要不是他妈，我妈还死不了那么快，对吧？沈清让，还有你姐姐，你姐姐跟你妈可真像，一副……」


    「你闭嘴。」沈清让一个健步上前，死死攥住他的衣服，「我姐没有破坏过你的家庭，你骂我骂她都行，关我姐什么事？」


    喻浅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很多年没见沈清让了，当年沈清让被他爸带回去了，段悦也是，可如今看着他们一家，段悦可以安稳过着自己的生活，连沈清让都能和许靖玉暧昧，堂堂正正在阳光下，那个贱女人也找到下家了，凭什么就他没了母亲？活的冷冰冰。


    他现在非常生气，格外不爽。


    「我说错了？」喻浅抓着他的手，两个人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


    许靖玉站在一边，唿了口气，她的烦躁也到了顶点，「差不多得了，打一架你们不喜欢的人也不会少块肉，迁怒有用吗？喻浅。」


    第二十九章 他的那声『新年快乐』到底……


    许靖玉上前拉开沈清让, 刚拉开，他电话响了。


    他看着手机，像是回过神, 没再看喻浅一眼，偏头接了电话。


    段悦在那头柔声道：「你出发了没有？今天可是要去见周教授的, 你别迟到了，抓紧些。」


    她那头嘈杂，飞机起飞降落的声音更明显，还有人在喊她：小悦，快点……


    她遮了下手机，小声说话，声音也清楚些, 「不跟你说了, 我要上飞机准备了, 你好好跟教授谈话, 别太紧张，我先挂了。」


    沈清让只来得及匆匆应一声, 看着电话被挂掉了，思绪一下子回笼, 他刚才激动了，甚至被喻浅的话说的很是慌张，段悦已经在努力生活了，他也顺利上了大学, 从云市离开了, 跟那个女人过上了不同的生活。


    「你赶紧回去吧，我下午还有事呢。」许靖玉只想赶喻浅走，脑子有点乱, 突然知道沈清让的一些事情，还是有些冲击到，主要是怕喻浅和沈清让真的打起来。


    喻浅抚平衣领上的褶皱，不在意哼笑道：「赶我走？真伤心啊，既然成不了夫妻，我也始终把你当妹妹的，本想着来了宁市请你吃个饭，看看你过的好不好的。」


    「你不缺妹妹，我也不缺哥哥，别总搞得那么熟。」许靖玉不明白唯利是图的喻浅，他为什么经常跟她聊天，经常要请她吃饭，她可不认为这人会喜欢自己，而且这人嘴里十句有九句不中听，也做不得数。


    「这话说我真心寒。」喻浅嘴上叭叭说不停，愣是没动，眼睛往沈清让身上飘，显然不想走，还想让沈清让走。


    沈清让看着手机，许靖玉看到他的动作，跟他说：「你下午还要回学校，别耽误自己的事情。」


    许靖玉话音刚落，沈清让还没反应，喻浅反应很大道：「哟，你还上学了？有这钱吗？」


    沈清让翻了个白眼，许靖玉气结，「用你插什么话？」


    她推着沈清让，「你快回去吧，离学校也远。」


    沈清让回头，她抵着他的背，他瞪眼喻浅，不耐烦拉住许靖玉的手，无奈道：「我知道了，你不是也要跟同事吃饭吗？」


    比起喻浅，沈清让觉得顾竟也就还行了，喻浅这人，他实在是看着厌恶。


    许靖玉点头，「我马上就去，这人一会等他热死了，自然就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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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浅哼声，沈清让欲言又止，到底没说什么，拿上快递走了。


    绕到广场另一边，透过绿荫，看到两个人在那说话，他唿了口气，心里的那点烦闷反而更重了。


    许靖玉挡着喻浅的视线，喻浅还想看看沈清让住哪，被她闪躲的烦了，「就你这一米六能挡什么呀？我哪有那么好奇？」


    「你有，人家过的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看他过的不开心，你就开心了？」


    「对呀，我妈被他妈害死，凭什么难过的是我？他们还能好好活着？」喻浅冷脸，冷声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好惹。


    许靖玉庆幸沈清让走了，她无奈偏头，对于喻浅家的事情，她不想插手，也不想评价，她自己家还一堆烂摊子呢。


    「差不多得了，你现在不是已经有新的母亲了。」许靖玉嘆息开口，喻浅笑出声，觉得荒唐，「那你要这么说，你后妈现在也算是你新的母亲，那你还管你亲妈的死活干嘛？」


    许靖玉倏地抬头盯着他，喻浅后退一步，摸着口袋，拿出一包烟，「一码归一码，许靖玉，你眼光真烂。」


    「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来评价，你就好了？」许靖玉气红了脸，喻浅叼着烟慢吞吞往前走了，许靖玉吼道：「你以为会有女的喜欢？哪个女的瞎了眼才能看上你这种垃圾。」


    喻浅丝毫没生气的意思，大摇大摆走了。


    许靖玉一个人站在树下，气得牙根痒痒。


    外卖冷了，沈清让将门把上勾着的外卖袋子拿下来，摸了下盒子，只有些余温，大热天的，外卖也不解风情，他没时间再去加热吃完再走了，随手扔到冰箱里，拿上包就走。


    离学校远，他打车了，刚才的位置已经没有人了，许靖玉和喻浅都不在，就像从没来过一样，那里一个人都没有，他看着恍惚，直到司机按着喇叭，问是不是他叫车的，他才回过神。


    许靖玉换了鞋，匆匆去了餐厅，顾竟已经等很久了，许靖玉很不好意思，连忙道歉：「对不起，我跟他们说了点话，等很久了吧？」


    「没有，我点过菜了，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加的。」顾竟笑着递过菜单，许靖玉摇头，「不用了。」


    「事情都处理好了吗？」顾竟喝口水问，许靖玉知道他说的是沈清让和喻浅的事情，无奈道：「我是解决不了的，暂时是没事了。」


    顾竟不了解，但也能想明白，是两个男人之间的事情，觉得好笑，「看来我今天来的不是时候，一会一个前男友，一个前未婚夫的。」


    许靖玉也尴尬笑着，「是挺巧的。」


    「不过都是以前的人和事，还是要敬而远之，和以前的人待久了，总会产生一些暧昧，会误以为那就是感情的。」顾竟意有所指，许靖玉眨巴眼，偏头，装作听不懂。


    火锅开始煮的冒泡，菜也慢慢上来了，许靖玉刚下筷子，就听到顾竟开始说合同和直播的事情。


    「既然你前男友也在海浪，而且最近还有些牵扯，最好还是不签约，以后如果被人翻出来，不太好，社会还是很复杂的，主播也算是小网红，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女生多，我们也不算主播，只是有合作而已……」


    顾竟可能是今天上午知道沈清让的身份，才会说的这么肯定，昨天之前肯定不会是这种想法，许靖玉托腮，看着咕噜冒泡的火锅，热油沸腾，像极了人潮汹涌。


    周遭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有他们的精彩，许靖玉暗下眸子，在一种无形的路口，差点丢了方向。


    吃过饭，许靖玉笑着送顾竟上车，顾竟坐在车上，看着她，无奈道：「你最好考虑下我的想法。」


    「我和他其实从开始到结束都很煳涂的。」许靖玉收敛笑，顾竟没说话，等她继续。


    许靖玉深吸口气，认真道：「你说的对，跟前任在工作上有牵扯是不好，可是我很想和他再有牵扯的。」


    顾竟放下神色，犹豫下，试探问：「你的意思是？」


    「前辈在我心里很优秀，我不敢多想。」


    许靖玉说完，松了好大一口气，感觉闷热的天气，空气忽然一下子快速流动起来，她慢慢唿吸，都能感觉心肺上压着的东西都没了，很痛快。


    顾竟偏头，没看她，「我们依旧是朋友，以后在公司还是能经常一块聚餐的。」


    「恩。」许靖玉点头，顾竟倏地失笑，再看她一眼。


    女人娇柔，面容都在阳光下看出那点妩媚，她眼神却坚定清澈，太阳的光都不及她万分之一。


    顾竟嘆息，跟司机说：「走吧。」


    许靖玉一直看着车，顾竟从后视镜看她，支着头，还没开始出差，就觉得疲惫了。


    沈清让下了车，在手机上结帐，刚输入最后一位密码，胳膊被人撞了下，他连忙回头，就看到谢雨一张脸凑到旁边，攀着他的胳膊笑嘻嘻，「差点迟到，沈清让。」


    「我离得远，你离这么近，不也快迟到了？」


    沈清让结了帐，收了手机，谢雨无奈道：「我离得近就是为了踩点去学校啊，跟你能一样？」


    沈清让不说话，兀自走着，谢雨感觉出不对，「怎么了？面对周教授，紧张？不应该啊。」


    「没有。」沈清让嘴上否定，语气依旧是疲惫的，谢雨蹙眉，「怎么了？跟昨晚没睡似的。」


    沈清让不说话，跟谢雨去了机电学院，放假了，学生也不多，除了留校做项目的，机电学院的学生本就项目不多，比不上航天和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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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雨到了教授办公室门口，莫名开始紧张了，示意了沈清让两下，沈清让偏头，垂下睫毛，看着楼下的黄色花朵，不知道什么品种，开的不错，这么热的天，也不见枯死。


    周教授已经在里面了，跟沈清让的系主任坐在一起，两个人聊得开心，看他们进来，主任收敛一些，周教授倒是笑得更开心了。


    沈清让做自我介绍，周教授连忙摆手，「我知道，我知道你。」


    谢雨看沈清让一眼，后者神色平淡，谢雨心里嘆气，沈清让优秀，不光机电院知道，其他院也知道，不然他申请保研的时候，不会被几个研究院的教授哄抢。


    谢雨成绩也不错，但在沈清让面前，就只能让步了。


    「这孩子，当初犟的要死，非要留在机电院。」系主任给周教授倒茶，「差点劝不动。」


    「还好劝动了，以后就是我们航空院的了。」周教授喝了口，烫的舌头差点破皮，连忙掩饰了下尴尬，跟谢雨说起了话。


    系主任开心的很，他们这个系本来保研的就不错，近五年也没有去航空院的，今年一下子去了两个，还是提前完成学业的两个，算是努力的。


    「听说你家庭条件不好，才提前结业的。」周教授跟谢雨说，谢雨看眼沈清让，点头道：「是的。」


    聊了一会，沈清让和谢雨出来，谢雨连喘好几口气，紧张道：「我刚才没说错话吧？教授还问我论文了，你帮我听着点没？」


    沈清让眼神躲闪，只说：「没，我也在想我自己论文。」还有别的事情。


    谢雨抿唇，神色没有刚才那么高兴了，还以为沈清让帮自己盯着点了。


    不过他确实紧张了，周教授问了他申请助学金和贫困金的事情，谢雨觉得面子上脱不开，心思就一下子僵住了。


    「其实贫困金的事情，你也可以问一下教授，你家里条件不是也不好吗？你爸去世了，你妈不是改嫁弃养了吗？你姐姐……」谢雨正说着，沈清让看过来一眼，他立马住了嘴。


    沈清让神色冷了下来，「我不会嘲笑你的家庭的，所以也请你，对我的家庭不要过多评价。」


    谢雨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刚才周教授的态度，他是看在眼里，心里有些不甘和不忿，又在家庭上，莫名自卑，他便忍不住说起沈清让的家庭。


    沈清让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的家，但如此刻意提出来就不必了。


    段悦不提供贫困生的证明，她说她读大学的时候受够了白眼，不想他也这样度过好不容易得来的大学生活。


    「对不起啊。」谢雨道歉，沈清让没说话，谢雨继续道：「你现在挣钱厉害，我不像你，你做主播就算很挣钱了，自然不用申请，还是留给我这样的吧。」


    「拿贫困金有什么好丢人的？」沈清让停下脚步，「工作的人想拿都拿不了，这不是什么唾手可得的东西，是你用学业换来的。」


    谢雨愣神，忍不住笑了，笑的并不好看，「谢谢你，对不起啊。」


    沈清让本就对他不错，谢雨居然嫉妒了他这么久，一时间更唾弃自己了。


    到了食堂门口，谢雨开心岔开话题，「对了，明天毕业典礼，你姐来不来？我妈让我给她寄照片呢，到时候我们可以多洗点照片。」


    「她明天工作。」沈清让神色冷淡，「我不喜欢拍照。」


    谢雨没再提起拍照的事情了，说起了别的。


    许靖玉这周的直播又挪到周六晚上了，上午沈清让刚直播完，许靖玉晚上就直播，观众量一下子就突破了之前的记录，许靖玉将公司新做的海报挂在直播间，她现在也是有作品的人，手上有好几个影视作品。


    观众都在问沈清让打游戏的事情，许靖玉低头拿着手机在摸鱼。


    她在订花，离安大附近的花店订单都爆满了，基本都订不了了，她蹙眉认真看着，继续找。


    最后放弃了，怪她准备的太晚了，订不到了。


    她放下手机，看着弹幕上的消息，笑着一一回復。


    【让今天怎么下播了？】


    「他要吃午饭了，而且我也有点事情。」许靖玉笑着回答。


    【让是哪所大学的？我可以给他隔空送礼物啊。】


    「我也不太清楚。」许靖玉笑着撒谎。


    【鲸鱼姐姐，你比让大吗？你喜欢乐乐还是喜欢让。】


    许靖玉笑容有点僵硬，「我好大了，比他们都大，我二十八了。」


    没回答后面那句，其他人也很快刷『鲸鱼姐姐看起来很年轻』之类的话。


    沈清让在操场遛弯，谢雨说要一起去航空院提前感受下，比机电院要热闹多了，教室里基本上都开了灯，沈清让看了眼，谢雨熘进去了。


    过了会，沈清让蹲在篮球架旁边，支着下巴，看着手里的直播，有粉丝做小礼物，是个可爱的表情，猫咪一样，许靖玉笑着做了个小猫咪的委屈表情，沈清让听到一声笑，他立马偏头看了下四周，没有人。


    他后知后觉收敛笑容，原来是自己在笑。


    他用小号给许靖玉刷了十个海浪，许靖玉连忙说：「感谢这位叫小英短的观众送的十个海浪。」


    沈清让靠着架子，慢吞吞打字。


    「可以唱歌吗？想听参加你的快乐。」


    《参加你的快乐》是最近网络上很火的一首歌，因为曲调悲伤，歌手声音悲怆，情感丰富，让人很有共鸣，一般是失恋下雨天才会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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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靖玉不太会唱，点开音乐软体放了下，笑着问：「小英短同学是失恋了吗？听起来很悲伤哎。」


    「不过我很久没唱歌了，可以试一下。」许靖玉说的是真的，她小时候倒是学过这些，她用的是第一次买的音效卡，被沈清让拿走的那个。


    她咳嗽两下，有些紧张，看着电脑，跟着调子哼了两下，然后进入副歌，跟着唱了起来。


    歌词有些戳动人心，许靖玉也唱的不高，带了点情绪。


    黑暗里，沈清让看着屏幕，另一只手上的烟没点，被他掐成了一团碎屑，揉在手掌心，有风吹过，带起夏夜里的浮躁。


    「……很抱歉，没有陪你一起快乐，我总是相信你会过的比我好，又不是一场宴席，关上门怎么这么快，还有谁会关心我的快乐，和你参与的每一份快乐，现在我将你还给你……」


    许靖玉唱的缓慢，跟着调子，最后收尾。


    弹幕淹没在一众『好听』里，她唱完，心脏都有点难受了，不知道是替这首歌共鸣，还是想起了什么。


    好一会，许靖玉才笑道：「其实我也有一个前任哎，我这么大，都只有一个前任。」


    许靖玉嘆了口气，「是个很好的男孩子。」


    沈清让去一边扔烟，一回头只看到满目的黑暗和孤寂。


    估计是有人开头，慢慢的也有人开始点歌了，许靖玉笑道：「等下吧，等下再唱歌，我有点紧张了，可以聊天。」


    也有人在提问：鲸鱼姐姐，放不下前任怎么办？


    许靖玉抿唇，她怎么就突然成了感情主播了？虽然cv区也有情感主播，但她不是这个路线啊，她好歹参加了游戏区联动，怎么着也要算半个游戏主播啊。


    「这个看情况啊，如果是家暴出轨或者人品问题分手，那还有什么放不下的？那就直接丢掉啊，如果是小摩擦，放不下彼此，可以试图重新开始，对吧……」


    许靖玉尴尬回答完，下一个问题就进来了，她松了口气，慢慢读着下一个问题：你还记得那个男孩子吗？他好在哪里？


    许靖玉读完就沉默了，也没注意提问的是刚才刷十个海浪的人。


    「这个，怎么说呢。」许靖玉抓了抓头髮，开始支支吾吾，可就是她这么吞吞吐吐的，居然没人来继续下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就一直挂在那，很是尴尬。


    许靖玉深吸口气，喝了口水，才慢慢说：「当然记得了，而且我知道他过的很好，我觉得他很好，就是说不上来，但是我和他分开肯定是因为觉得自己不够好，我和他分开，现在来看，我不后悔，没了我，他过的真的很好。」


    如果他现在后悔了呢？


    下一个问题进来了，许靖玉看着这行字，发起呆，被吓到了。


    沈清让也连忙继续下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他不后悔？


    许靖玉在屏幕里明显松了口气，眼神都生动起来了，她差点以为有人在拷问她，而且那个人还是沈清让。


    沈清让怎么会后悔？许靖玉觉得这个问题都不用问，「他有什么好后悔的？」


    是她找不到他人，他去復读了，自己又在操心张凤芝的事情，是她单方面甩了他，又不是情侣之间闹分手。


    「他那时候根本选择不了啊，所以你这个问题就没有什么意义。」许靖玉继续下一个问题了。


    沈清让看着手机，后背被人拍了一下，他倏地回头，谢雨被他眼神吓一跳，鲜红眼眶，眼珠子漆黑，看起来很吓人，连忙道：「怎么了？你在这发什么呆？」


    「没事。」沈清让关了手机，低头眨了眨眼睛。


    谢雨跟他说着刚才去教室的事情，沈清让听得心不在焉。


    没有意义吗？有意义的。


    许靖玉不会知道，筒子楼卖出去那天，他回来了，站在角落里，人群后，看着她在那搬东西，她瘦了很多，本就不好的身体，又过度劳累，像风一吹，人就散了一样，表情也是那种坚强。


    工人在帮忙搬东西，她还不忘给身边邻居塞了一个纸条，郑重其事放在信封了，生怕邻居弄丢了。


    是留给他的，关于她的联繫方式，地址。


    沈清让看着她收拾完东西，上了车，她还看着门口好一会，期待什么，最后还是关上门了。


    沈清让那一刻是后悔的，扒开人群追了出去，没几步，车子摇摇晃晃挤出了巷子口，他生生止了脚步，还后退了两步。


    许靖玉说的对，分开不是因为对方好，是因为觉得自己不够好，是沈清让知道自己不够好，才生生断了那条路。


    那个电话地址，他记在了骨子里。


    其实在今年遇到许靖玉的年初，除夕夜，他试图打过那个电话，她还留着，开口就是问：「你好？」


    他的那声『新年快乐』到底是留在了新春的雪地里。


    第三十章 「我姐姐今天没来，她是我女……


    下了播, 许靖玉刚洗完澡出来，就被一声雷鸣给吓到了，她连忙拉上窗帘, 听着外面雷声，慢慢下起了雨, 怪不得下午觉得闷热，还以为这么大的太阳，不会下雨，半夜还是下了。


    她把家里灯都打开了，一个人坐在床上，翻着手机，她朋友圈人很多, 北京那边的不多, 喻浅就是为数不多的那一个, 她继续往下翻, 忽的看到一个眼熟的人，一个女人发了张自拍, 还有自己平时的日常，看出来是个相夫教子的富太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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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靖玉差点没认出来, 是喻浅的一个堂姐，许靖玉当初加上她的联繫方式，还是因为之前她喝酒没钱，仗着许靖玉是喻浅未婚妻这事, 让许靖玉来给的钱, 许靖玉要了好几次才要回来。


    关系不算亲近，但好歹有那么一点人情，许靖玉咬着手指, 看了她一圈朋友圈，只看到晒孩子晒日常的，跟以前那个混迹酒吧昏天暗地的少女不一样了。


    许靖玉给她发了条问好的消息，也没指望她很快回復，按照人家现在的岁月静好，估计早就睡着了。


    许靖玉往床上一躺，正准备睡觉，就听到手机提示音响了，她奇怪蹙眉，看过去，人家这么晚居然还真回復她了。


    喻筝：有什么事吗？


    许靖玉看眼时间，都快一点了，她这么晚还没睡？怎么感觉跟朋友圈人设不太相符，不过这个就不是许靖玉要操心的事情了，既然喻筝回復自己了，许靖玉一个翻身，趴在床上，被子拱出一个小弧度。


    她盯着手机，开始打字，沈清让的事情她还是想问一下的，不然永远都记着，只有问清楚了，才能坦然面对沈清让。


    「我记得喻浅是不是有过几个后妈？」


    「你怎么突然问他的事情了？」喻筝回答的挺快的，「你不会还喜欢他吧？」


    许靖玉瞪大眼睛，连忙回覆：「怎么可能？我就是问问，我那个后妈不是跟他后妈经常约着打牌，我就是……哎。」


    「哦，那你的家事我不太清楚，喻浅的话，他后妈是挺多的呀，现在这个是他亲妈的一个表妹，所以对他还不错。」喻筝回答的利索，许靖玉虽然没解释清楚，但她也懒得去搭理许靖玉的家事，有什么就回答什么。


    许靖玉抿唇，她不想知道喻浅的后妈，就是想问下其中一个。


    思来想去，许靖玉又想出一个藉口了，「那他后妈挺好的，怎么今天又说什么贱女人的，他不讨厌她后妈怎么还说这话？难道是之前的一任？」


    喻筝这次回答得慢，最后索性发了语音过来。


    「不可能啊，他怎么会说阿姨，阿姨对他很好，你别是听错了，而且我大伯之前找的那几个女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具体骂谁就不清楚了。」


    许靖玉听着语音，喻筝慢慢发着，终于说到重点了，「他最讨厌的就是那个他妈病重时候那个女的，不过我大伯没和那女的结婚，那女的怎么可能进的了他家。」


    许靖玉连忙道：「哪个女的？是不是还带着孩子啊？」


    喻筝很快问：「你怎么知道？」


    许靖玉侷促起来，不知道怎么组织措辞，去圆这个谎。


    好在，喻筝说话很快，也没追着问，继续往下说：「就是那女的有两个孩子，长得可好看了，我大伯估计就是看上那两个孩子了，那个女的也就那样吧，看起来不怎么样。」


    「不过后来听说那女的两个孩子生病了，就送回去了，至于那个女的，我大伯后来也没联繫了，不知道去哪了。」


    许靖玉听着这些话，忽然觉得没啥差不多的，自己也猜了很多。


    「那两个孩子听说是父亲找来了，要回去了，啧啧啧，这女的真是贱，她自己也结婚了，都不安分，找上我大伯，还试图让两个孩子带过来，以前还是我大伯母的护工，真够不要脸的，喻浅最讨厌她了，觉得他妈就是她害的，其实大伯母那时候病情还不错，就是听说她和大伯在一起，还在病房里当着她的面亲亲我我，这才气得不行……」


    等喻筝说完，许靖玉才问道：「那时候那两个孩子多大？」


    「才几岁吧，男孩子挺小的，瘦不拉几的，他姐姐好看，估摸着也有十几岁，不对，比喻浅小，小学毕业了吧。」


    许靖玉算了下，猜测沈清让那时候都没有八岁，那也太小了，他能知道什么？而且还很快就被父亲带回去了，他母亲做了什么跟他没有关系，他和他姐姐也没用接过喻家的好处。


    喻浅这是妥妥的迁怒！


    许靖玉气结，她还以为沈清让是在喻家住了好多年，被喻浅这么指着鼻子骂，沈清让妈妈做了什么，跟沈清让也没有关系，沈清让并没有因为他妈得到什么好处，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这么一想开，许靖玉心里舒服多了，她就没想过沈清让会是那种人，高考之前他都没地方住，借宿在同学家，连高考復读的钱都是他姐姐挣的，怎么可能是觊觎人家钱财的人，更不会是害死喻浅他妈的人。


    许靖玉跟喻筝道了谢，喻筝还是纳闷，「你到底怎么想的，不会真的还喜欢他？」


    「那我得多想不开？」许靖玉翻白眼，她才不喜欢喻浅，她喜欢的人得是清清白白，堂堂正正在阳光下的。


    「那你问这么多，不就是很在意他？」喻筝信誓旦旦说，许靖玉差点背过气，她是问喻浅吗？明明就是问的那两个孩子中的一个，喻筝不会明白的，许靖玉也没打算跟她争论。


    「大可不必，我可配不上他老人家，晚安吧。」


    许靖玉直接放下手机，外面的雨声渐小，看来明天又是个大晴天了，一场雨来得快去得快，有的时候轰烈一点，可能想要吸引旁人注意。


    翌日一大早，沈清让换上黑色外套和白衬衫，谢雨刚出卫生间，就看到他这么精心准备，笑道：「不是说不在乎毕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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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在乎，我姐买的衣服，不能不穿，还得拍照给她看。」沈清让戴上手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蹙眉，第一次穿西装，自己看自己都有些稚气，他很讨厌这种感觉，他希望是不违和的，可以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大人，而不是别人眼里的小孩。


    到了毕业典礼的礼堂，他刚一进去，吸引了一大片的注意力，在坐的学姐学长们齐刷刷看过来，学姐们窃窃私语。


    「我的妈呀，沈清让今天有点犯规啊，这种程度，真的好吗？」


    「晚上聚会，想办法约到人，错过就没了。」


    「他这一身也太帅了，做梦也没想到能跟他一起毕业。」


    「麻烦了麻烦了，以后他还要留在研究院呢。」


    而男生们就直接些了。


    「也就还好，我觉得我比他帅，他就是会打扮。」


    一说完，惹来一众的白眼和不屑。


    沈清让和谢雨坐在旁边的位置，人还是挺多的，提前结业的，机械工程只有他们两个，比较厉害的重点专业人更多，但能从机械保送到航空的只有他们两个。


    跟他们同级的看了他们一眼，对沈清让的态度并不算好，可能他们觉得沈清让除了外表出众，并没有什么能力能进航空院。


    谢雨有些尴尬，沖他们笑着打招唿，几个人并没有理会，这样就更尴尬了，谢雨看眼沈清让，后者正襟危坐，听着台上的校长和学长在发表感言，对他们的勾心斗角没有任何兴趣，一个眼神都没有，丝毫没有提起他的注意力。


    结束了兀长的感言时间，大家原地解散后，沈清让才起身，他就没什么兴趣，今天的所有活动对他来说。


    他甚至觉得还不如回家打游戏，开个直播，好歹能有钱挣，要不就安排点项目和课程，也比在这浪费时间好，谢雨倒是哭得泪眼婆娑，擦着鼻涕，看着面不改色的沈清让，一时哽咽，「你这个人怎么感情冷血的很，大学就结束了。」


    「结束了不还有研究生吗？大学三年，研究生三年，你三年哭一次？」沈清让调侃，谢雨憋了回去，嘀咕抱怨：「不一样。」


    沈清让一脸冷酷，穿过人群，他讨厌这种日子。


    学校里进来了家长，在外面等候，和自己家的孩子在拍照，沈清让没换上毕业服，拿在手里，茫然看了下四周。


    有个女生小跑过来，给他送花，支支吾吾半天，一句话没说完整，沈清让问：「你是要找厕所吗？」


    女生气坏了，红彤彤的小脸，瞬间煞白，旁边几个男同学憋不住，笑出声，女生一把把花扔地上，跑了。


    沈清让看着地上的花，觉得可怜，不过幸好，清洁员会来处理的。


    出了名的没风度不解人情，沈清让这事一下子就传开了，本来要跃跃欲试的女生们都放弃了，沈清让这样也太没礼貌了，落在旁人眼里，估计都要成羞辱了。


    沈清让一下子就清静下来了，别说送花的，就是给他拍照的也没有，他大学不住宿，在班上没什么人认识，性子孤僻，就会如此。


    谢雨倒是很快就跟人热络起来了，拍照忙个不停。


    过了会，沈清让找了个树下，坐在下面，看着附近，想着要不要去买个冰淇淋，这天热的让人想犯困。


    「卧槽，刚才那个是谁家的姐姐？长得跟仙女似的？」


    「我也看到了，表可贵了，劳力士？」


    「屁，那是lv。」


    周围几个男生突然兴奋起来，嘴里说着一个漂亮的女生 ，沈清让只听到说是姐姐，他垂眸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第一次高考结束，他出来后，也没想过有人会来接他等他，除了那个姐姐。


    沈清让忍不住笑了，他其实挺烦许靖玉的，看起来就像没什么节操的女人，对他跟饿狼扑食似的，她顶多算个狐狸，他觉得他是看不上的，就像以前小时候碰到的那些华贵的人，表面光鲜亮丽，内里却不堪。


    她终究是不一样的，她投其所好，找个缝，将她的狐狸脑袋钻进来了，后来她倒是跑了，留了一地狐狸毛，让他在那收拾不干净。


    他抬手看眼自己的腕錶，还没到时间，得等着，偏头看向谢雨那边，他似乎找到晚上聚餐的同学了，聊得很开心。


    再回头的时候，身上投下阴影，他看到一抹红裙，在阳光下刺眼。


    他倏地抬头看过去，许靖玉手上拿着一束栀子花，香味扑鼻入肺，花朵上还有水珠，她笑着，头顶的阳光遮去了大半。


    空气像是凝滞了，周围男生看着他们。


    沈清让一下子站起来，愣神般看向她，许靖玉笑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没有花？幸好我给你带了。」


    沈清让喉结滚动，看眼四周，几个男生立马偏头躲开他的视线。


    「这女的是他姐姐？长得不像啊？合着人找的是沈清让啊。」


    「不会是女朋友吧？看起来有点大。」


    「大，人家有钱啊，而且长得有不错。」


    四处的八卦围绕他们，沈清让伸手接过花，两个人手指碰在一起，许靖玉抿唇看着他拿着花，放在胸口位置，松了口气，差点以为他不接，会生气呢。


    「就会马后炮。」沈清让哼笑着，来了这么一句。


    许靖玉立马瞪大眼睛，「什么意思？」


    沈清让没说话了，许靖玉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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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后炮的意思就是，高考接他，毕业典礼来送花，就会找这种他比较可怜的时候，机灵的很，平时没见这个人。


    许靖玉问：「这花你喜欢吗？」


    「太香了。」沈清让故作冷漠。


    许靖玉尴尬道：「我找了一圈才找到有卖这花的。」


    沈清让不明白，别人都是向日葵郁金香，为什么她送的是栀子花，蹙眉问：「为什么？」


    「因为不一样啊，我不求你有什么好前程，栀子花一年开两次，六月正好是一次，这是花开最好的时候，也是你新的开始，只要你平安，幸福，就好了。」许靖玉很认真说着，沈清让看着她的眼睛，她忍不住笑着，「是不是有点肉麻。」


    「是有点。」沈清让忍不住笑了下，但是中听。


    许靖玉立马抬手戳着他的脸，惊喜道：「哎，你笑了，你也觉得我说的不错对吧？」


    沈清让冷下脸，一把拍开她的手，「幼稚。」


    「你个刚大学毕业的居然说姐姐我幼稚？」许靖玉不服气，「我大学毕业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沈清让看着花，许靖玉笑道：「栀子花好养活，就算枯萎了，也能香一个夏天，你以后就是工程师了，希望你以后也能做一个有贡献的人。」


    「刚才还说不求我前途。」沈清让开口反驳，许靖玉啧了声，「不一样，有贡献的人跟前途无关，是要做到问心无愧的，比前程厉害多了。」


    沈清让实在好笑，「你又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我刚才去问了下你们教授。」许靖玉一脸奸笑，沈清让诧异，许靖玉抿唇小声道：「我就是问下你以后读研的事情，你们教授对你的评价可好了，对你期望很大。」


    沈清让很意外，他以为她只是来安慰他，跟以前一样，为了追他，跑到考点接他。


    这次她还专门去了教授那，问了他的情况，关心他的学业。


    他不喜欢别人插手他的学业，段悦有几次说要找教授送礼什么的，被他拒绝了，很强硬的态度，段悦没敢再提。


    他可能不是讨厌别人打扰自己学习，而是那个人不是许靖玉。


    「你可是机械工程唯二转入航空学院的，虽然我不懂，但听说好几年都没有这么厉害的人呢。」许靖玉还骄傲上了，沈清让咳嗽一声，「我本来是唯一的。」


    许靖玉忍不住笑了，沈清让觉得尴尬，掩饰道：「本来就是。」


    谢雨还差点没过呢。


    「我知道的。」许靖玉点头。


    两个人沿着鹅卵石小路走着，许靖玉穿的平底鞋，倒是穿了身火红长裙，头髮松散披着，看起来并不算年长她很多。


    他们长得都出众，站在一起，在学校的氛围下，梧桐树都愿意给他们遮挡阳光，一片岁月静好，他们只是站在那，就像是一副画卷。


    旁边有人拍照，看着他们，许是角度不错，忍不住给他们拍了张背影。


    许靖玉回头看到了，一把拉着沈清让过去，那人连忙道：「要拍照吗？十块钱一张，免费送你们一张，刚才我拍了张。」


    「我看下。」许靖玉拿过相机，看眼里面的照片，氛围感不错，只能看到两个人的背影，阳光的光晕很大，把两个人都拢起来了。


    沈清让率先开口，「再拍一张吧。」


    这张没看到脸，他不是很满意。


    许靖玉有些受宠若惊，他居然主动说要一起拍照，她连送花都忐忑，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


    许靖玉问他：「你要不要把衣服穿上？」


    她看别人都穿毕业服了，沈清让都没穿，难道是不好意思？


    「不用了。」沈清让拒绝了。


    许靖玉站在他身侧，偷偷看他一眼，她还没想好怎么摆姿势，就听到那边快门一放，她立马回头，差点惊呆了，摄影师笑道：「拍好了。」


    拍好个鬼啊？她还没准备摆姿势呢？


    许靖玉气势汹汹过去，沈清让先拿过看了下照片。


    他站在树下，阳光轻撒大半在他身侧，许靖玉抬头看他，髮丝正好被风吹起来，绿荫毫不吝啬笼罩给她，斑驳的光晕在她脸上。


    沈清让觉得不错，「就这张。」


    「不行不行，再拍一张。」许靖玉脸红耳赤，这张照片看起来像是她在看他，眼神也有些暧昧了，多不合适啊，许靖玉当然是拒绝了。


    摄影师看着两个人，沈清让先说：「你给我拍一张吧，我姐想看。」


    他和许靖玉说的，许靖玉顿时语塞，他继续说：「我姐给我买的衣服，她想看。」


    许靖玉点头，沈清让抬手付款，摄影师立马准备去洗照片了，许靖玉看着他走了，有些失落，怎么就拍了那么一张，多不好意思啊，她得和沈清让拍张并排站着，看起来堂堂正正的照片啊。


    沈清让带着许靖玉去一边了，人少，他站在学校的石碑前，一脸冷漠，许靖玉拿着手机问：「你要不要笑一下？你姐会觉得你不开心。」


    「不需要。」他依旧冷漠回答，许靖玉只好屏息，找了个角度给他拍了张。


    脸色是挺臭的，但是人好看，这么老套的姿势，也就他能拍出另一种气质了。


    他就像个落入凡尘的人，与周围格格不入，但只要一个动作都能吸引别人的目光。


    许靖玉收了手机，沈清让走了过来，她发给他了，沈清让看了眼，顺手发给段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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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不跟同学一起拍照啊？」许靖玉看眼那边的谢雨，她还记得谢雨，沈清让扫了眼，不耐烦道：「不熟，又不认识。」


    「好吧。」许靖玉摸了摸鼻子，忽然道：「那你读研之后朋友是不是就多了点？」


    「为什么？」他抬眸，抱着胳膊看她，许靖玉说：「我希望你能多点朋友，这样行吗？」


    沈清让愣了下，挑眉笑了下，没说话，直接往前面走了，许靖玉纳闷，问道：「你笑什么？你到底愿不愿意？」


    「看情况吧。」


    许靖玉才不信他的回答，他就是不想，懒得交朋友，自己孤僻，到底怪不了别人不理他的，这样容易让别人觉得他不好相与的。


    走到前面，看到几个教授在，许靖玉连忙拉着他，「你们周教授也在，快去打个招唿。」


    沈清让没说话，许靖玉直接拉他过去了。


    「周教授好。」许靖玉笑着，沈清让神色缓和些，也说了声，周教授笑道：「今天是本科毕业，可能没有实感，反正下个学期也在学校。」


    「是啊。」许靖玉点头，周教授又说：「你姐姐今天为了你的事情，问了我很久，看得出来她很关心你，看在姐姐的面子上，今天也要开开心心毕业。」


    沈清让突然抬头，看向许靖玉，许靖玉揉了下鼻子。


    周教授正笑着，就听到沈清让忽然说：「我姐姐今天没来，她是我女朋友。」


    第三十一章 「那我可以先上去坐坐吗？……


    空气似乎凝固了, 在场的几个人都僵住了神色，许靖玉也勐地回头看向沈清让，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教授最先反应过来, 神色有些尴尬，笑道：「原来不是姐姐啊, 我听这位姑娘这么说的。」


    许靖玉连忙道：「不是啊。」


    沈清让气定神闲开口：「不是什么大事，也不是什么小事，恋爱本来就是自由的，我没什么不好意思开口，而且我姐下次来，免得多了些误会。」


    这话说的像是许靖玉多此一举解释，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态度, 许靖玉当场就懵了。


    教授和其他人缓和了神色, 尤其是周教授认真道：「你说的对,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谈个恋爱有什么丢人的。」


    沈清让噙着笑，揶揄看着许靖玉, 许靖玉通红着脸，不明白事情怎么就这么发展了, 她可没有承认这个关系的，想要继续解释，可惜其他人都比较忙，很快都走了。


    还有人偷偷说：「看不出来沈同学喜欢比自己大的呀。」


    「人家就是喜欢成熟点的, 现在有些小女生比较幼稚。」


    他们走了, 许靖玉很茫然，站在那面露无辜。


    沈清让不等她开口质问，直接道：「你说你是我姐, 等我姐哪天来了，你怎么解释？」


    「那我是你女朋友，这事如果拆穿了，你怎么解释？」许靖玉很是无语。


    沈清让笑着，偏头嘴里嘀咕：「不会拆穿的。」


    「那你怎么保证啊。」许靖玉蹙眉，跟着他的脚步，他倏地停下，许靖玉跟着他停下来，「怎么了？」


    「我说不会就不会。」沈清让冷声说，许靖玉不欲跟他争论了，大不了以后她不来就是了，谈恋爱还有分手的，说不定过段时间，他们就以为沈清让分手了。


    拍过照，操场人也不多了，许靖玉瞅准机会，准备跟沈清让说声，打算回去的。


    沈清让刚才还冷冷清清一个人，转头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多了几个人跟他说话，看起来还挺熟悉的样子，沈清让也很有耐心在那聊天。


    「我都听教授说了，这位是你女朋友吧。」一个男生腼腆开口，沈清让点头，许靖玉只能跟着笑了。


    「晚上聚会一起去，你还没人约你一块吧？」男生问沈清让，沈清让尴尬笑道：「不太熟，我也不好提。」


    「那就好，我还怕你跟谢雨一块呢，不过……他怎么没找你一起啊？」男生欲言又止，许靖玉在一边听着，看向沈清让，沈清让神色很淡，没有什么波澜，习以为常道：「他向来热闹，我就不打扰他了。」


    男生不乐意嘆气，没再多说什么，让沈清让晚上早点去，顺便还刻意提醒他带上女朋友。


    许靖玉还推辞了，「不用了，你们吃饭，我多不好意思。」


    「哎呀，我们也有女朋友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而且大家都成双成对的，沈同学一个人多不好。」男孩子挤眉弄眼说，许靖玉尴尬笑着，沈清让帮她答应了。


    等人一走，许靖玉觉得头疼，「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我觉得挺好的，我要是单身，他们还会催着我去联谊，正好解决麻烦了。」沈清让笑起来，对许靖玉轻快道：「多谢你了。」


    许靖玉看着他笑，犹豫着，没再说什么了，看在他心情好，就帮他一下了，而且他长得这么好看，如果去联谊岂不是很多女孩子扑上去？


    这么一想，许靖玉觉得帮他也行，谁让她善良。


    「你开车来了吗？」沈清让突然问，许靖玉摇头。


    她哪有开车，来这边堵车都能堵死她，她大早上挤得高铁，买花又耽误了很长时间。


    沈清让猜到了，他点了下头，「那就吃完饭打车回去吧。」


    许靖玉没多想，只当他随口一问。


    许靖玉跟着沈清让转了一下午，一会去教室拍照，一会帮忙搬东西，她拿的少，沈清让东西还是挺多的，之前做机械的器材多，现在要转专业，很多东西也用不上，他也不急，慢吞吞拍照卖掉换钱，许靖玉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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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拿着一个装在磨具盒里的零件，沈清让和其他同学在把东西搬上车。


    沈清让伸手，「给我吧。」


    许靖玉递给他，天气热，她也不想动，只是面子上过不去，她来都来了，不帮忙多不好意思。


    这要换成别人，许靖玉才不乐意，还不是因为是沈清让。


    沈清让看出她脸上的不情愿，拿出手机，给她转了点钱，「你去帮我买杯奶茶吧。」


    这么一说，许靖玉才来了点兴趣，「就你的吗？你要喝什么？」


    「随便，你看着买。」


    旁边有个女生也是某个同学的女朋友，不过她是这个学校的，也提议说：「我也去吧，我帮你们买，你们有什么要带的吗？」


    许靖玉拿着手机，神色变得冷淡下来。


    几个男同学开始报菜单了，许靖玉偏头，女生沖她笑：「我跟你一起去，正好帮忙。」


    帮什么忙？许靖玉觉得纳闷，她也没打算给别人带东西的，这个女孩子自己想帮人家带东西，为什么要替自己开口？许靖玉很不乐意，看向沈清让，「我还是留在这帮忙吧。」


    「你不是要出去帮忙买奶茶吗？」女生纳闷，奇怪道：「怎么又不去了？」


    「我帮我男朋友买奶茶，没说要帮别人带东西啊。」许靖玉小声开口，女生面露尴尬，「大家这么辛苦，你顺带帮忙带一下，而且我不是说了，我也会帮你的吗？」


    许靖玉比这种小女生不知道见识过多少，可能在他们的社会知识里，女朋友帮同学好兄弟带下东西是自己面子上过得去，女生也会觉得自己贤良淑德，可许靖玉不是这种人，她为什么要去帮助自己不认识的人？而且这样沈清让面子也不会增长多少。


    尤其是自己要表现还要带上别人的。


    「我不用你帮忙，我就带一份，你的意思是要我帮你吗？」许靖玉歪头问，「明明是你要顺带帮忙带东西，怎么成了你帮我了？」


    「反正你都要跑一趟，带一下东西怎么了？这个很重要吗？你没看到男孩子这么辛苦吗？」女生继续说，脸上明显不高兴了。


    许靖玉很无奈，「我看到了，我也很辛苦啊，我也搬东西了，而且你不辛苦吗？我看你帮你男朋友搬了好多东西，你为什么要去心疼男的，却不心疼自己啊？」


    「我可没有你那么自私。」女生生气了。


    「既然你这么无私那你自己一个人去顺带一下不就好了，我比较自私，也没有心情去体谅自己男朋友以外的人，更不喜欢这么热的天去让别人跟自己一起贤良淑德。」许靖玉拿过一边的小风扇，摁了开关，扇叶慢悠悠转了起来，还挺凉快的。


    女生气炸了，胸口起伏，「你有必要吗？一个事情……」


    「我点外卖了，你先休息下吧。」沈清让大步走过来，拉过许靖玉的手，牵着她去了一边的阴影下，许靖玉白了女生一眼，其他男同学面露尴尬。


    有男生道：「这么热的天，算了算了，沈同学都点外卖了。」


    女生涨红脸，「早知道我就点外卖了，我都忘了。」


    许靖玉才不信她会忘，她就是表现欲比较强，面子比什么都重要，也不在乎别人的想法。


    沈清让觉得好笑，「你跟她争论什么？」


    以许靖玉的年龄和阅歷，跟一个大学生在这争吵，还为了一些人情世故，沈清让都不会去争论的事情。


    许靖玉翻了个白眼，「我就是看不惯她那自然而然的样子，她那么大公无私，我还不愿意呢。」


    想了想，许靖玉忍不住问：「你觉得那种女朋友比较好吧？」


    会来事，会体贴人，给男朋友争面子。


    许靖玉问完就后悔了，她又不是他女朋友，她怎么还问起这个了，沈清让估计要嘲讽她了。


    不过他没有，神色很平淡，「不觉得，我不喜欢这样的，会多很多麻烦，而且女孩子在外不管是谁的女朋友，她都是女孩子，不该让她去做这些事情。」


    感动自己，得到一个并不尊重的待遇，沈清让不会喜欢这样的。


    他还是觉得许靖玉挺好的，虽然矫情些，但让人会对她刮目相看，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而且不会做一些让他不舒服的事情。


    许靖玉若有所思点头，现在看，女朋友体贴是很好，可这样身边的人就不会尊重了，后续的麻烦也多。


    沈清让松开手，许靖玉才回神，想起他们的手一直拉着，连忙在裙子上擦了擦手掌心的汗，沈清让瞥了眼，本来很自然的收回手了，她擦一下也太过分了。


    许靖玉抿唇，「有汗。」


    「是吗？」沈清让并没有觉得这是个好藉口，怎么了？他是脏还是怎么了？


    「真的有汗。」许靖玉强调一句，沈清让瞪了她一眼，烦躁蹙眉走了，许靖玉真的很想说自己没有那个意思的，可是人家不听啊，她真的只是擦汗，顺带有点心虚。


    搬完东西，天也黑了，学校后门的快递挤满了人，快递小哥都忙不过来了，沈清让要发的快递多，还有不少人在这分别，还挺伤感的。


    沈清让蹲着专心写快递单，许靖玉站在他旁边，只看到他白色衬衫上有汗，嵴背笔直，肩胛骨微微突起，夕阳在他的头顶上跳舞，上次见他如此安静，还是高考那天，他面上会露出恬静的模样，少年也不过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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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靖玉找了个台阶，在旁边坐下，他偏头看眼，嘴里叼着笔帽，他很快敛眸，将旁边的快递袋子抽了一张递给她。


    许靖玉不明所以，奇怪看他，他无奈道：「起来。」


    她只好起身，他低头将袋子垫在石阶上，许靖玉这才连忙反应过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灰，继续坐下去。


    他又开始写快递单子了，许靖玉有些无聊。


    跟他一起搬东西的同学也吆喝着一块走了，那个女生看她一眼，眼神有些不屑，许靖玉蹙眉不舒服。


    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快递小哥也快收工走了，满载而归，看来生意也是不错的，沈清让抢着写完所有的单子，起身揉了揉脖子，拿着笔，对着许靖玉伸手。


    许靖玉犹豫了下，拉住他的手，起身，风一吹，快递袋子飘远了。


    沈清让拿着书包，电脑包，还有那束花，跟她并排往前面走。


    也不知道说什么，觉得这安静的气氛还挺好的，许靖玉偷偷看他一眼，路上的灯惨白惨白的，照在他脸上如玉般细腻。


    跟沈清让聚餐的同学都在等了，比沈清让年长些，来的人里也只有沈清让看起来小些，许靖玉看着周围人，觉得沈清让读研应该会多些朋友，他身边关系好的学生都不是同龄人。


    这么一想，她又宽慰了很多。


    学校附近的餐厅都满了，他们去的是较远的一家，也有点贵，不过是平分，按人头算帐，也就还可以，沈清让进去坐下，让许靖玉点菜，她点了几个，旁边几个女孩子也点了，菜有点多。


    许靖玉看沈清让在和别人说话，便没有打扰他。


    等菜单过去，有个人的女朋友却不高兴了，「这么多都不一定吃的完，不是说了少点一点吗？」


    许靖玉蹙眉，她是最后一个点菜的女生，刚才点菜的时候，这人不说，现在菜单都传过去了，她又开口了。


    还好有人打岔，「不多不多，我们男的吃得多。」


    女生哼了声，看了许靖玉一眼，许靖玉觉得奇怪，她没招惹过这个人吧？


    想到这，许靖玉有点委屈，低身拉了下沈清让，他看过来，只看到女人一脸苦闷，跟受了欺负一样，嘀咕道：「对面那个谁的女朋友干嘛针对我？我又没有招惹她。」


    沈清让看到她气鼓的腮帮子，觉得好笑，「不知道，我帮你问下？」


    许靖玉气结，瞪了他一眼，要他也没用，她坐直了，等饭菜上来，反正也不认识。


    有份油酥虾不错，许靖玉多夹了两个，等转盘转了一圈，对面那个女生突然气沖沖道：「怎么这么能吃啊，这么快就没有，我还没吃呢。」


    「这个虾谁吃了？这么快？」女生说着扫了下众人碗里。


    这话开口就很尴尬，她身边的男朋友按住她，「算了算了，下次再吃就好了。」


    本来人就多，一桌子，吃一口就不错了，倒也没必要这么斤斤计较，女生却不乐意。


    「一人夹一筷子肯定够了，肯定有人多夹了。」


    许靖玉看了下四周，有的男生碗里还有四五个呢，她就两个，跟自己没关系，她正准备继续低头吃饭，女生突然咋咋唿唿指名道姓，「沈清让，你女朋友怎么夹了两个？真能吃。」


    许靖玉一愣，脸微红，很快气结，筷子一撂，准备骂人。


    旁边的沈清让比她还快，「吃两个就能吃了？你上一份羊排还吃了三个，你是猪吗？」


    许靖玉点头，「对呀，羊排我还没吃呢，我是不是上一份上菜的时候，就该跟你一样在这没素质大叫？」


    「你说谁没素质呢？」女生连忙起身，许靖玉正打算说话，忽的一愣，目光瞅着她身上的裙子，顿时气笑了。


    女生也立马坐下，挡了下身上的裙子。


    许靖玉算是明白了，这女生为什么这么故意针对她了，合着是穿了件赝品裙子，许靖玉穿的正好是正品，对方的裙子颜色暗红，许靖玉一开始也没看出来，她一站起来，许靖玉就看明白了。


    许靖玉讽刺笑了下，「可不是没素质，没招没惹的，在这针对别人，原来是个穿山的。」


    「你胡说什么呢？你裙子才是假的。」女生立马嚷嚷，许靖玉问：「我又没说你裙子是假的，你急什么？」


    「好了好了，别吵了，赶紧吃饭吧，为了这点小事，吵什么？」女生的男朋友不高兴了，女生正打算开口，男朋友瞪了她一眼。


    许靖玉翻了个白眼，沈清让不高兴道：「我女朋友也不在意这点小事。」


    其他人也不高兴了，好好吃个饭，被这女的搅合的不好，许靖玉也不开心。


    后来，估计是大家兴致不高，那人看情况不对，便找了个藉口带女朋友回去了，女朋友还在挣扎，说是出了钱的，还没吃完。


    等人一走，气氛这才轻松了不少。


    沈清让旁边的男同学小声开口：「你别理他们，那男的今天下午就说你找了个有钱的小姐姐，传的厉害，他女朋友没事找事，估计就是听多了，两个人都不怎么样。」


    许靖玉蹙眉，「我看起来像有钱的？」


    不等男同学客套，沈清让偏头道：「不像吗？」


    许靖玉尴尬笑着，「我这不想着你毕业嘛，得隆重一点，正式一点，做个样子嘛。」


    平时她也不爱穿大牌，也比较节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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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没想到事情能发展到她变成沈清让的女朋友呀。


    「反正清者自清。」沈清让说着，许靖玉笑着，可不是清者自清，沈清让又没跟她在一起，她又不是富婆，沈清让一场直播顶得上她一个的直播成绩了。


    可能还在学校的人，跟社会上的人不同，会美好化一些事情，吹牛也比较厉害，沈清让听着，许靖玉都要困了。


    吃过饭，有的人还哭了，看起来很是伤感，沈清让是没那种感觉的，他还要继续读书，许靖玉早就过了那种年龄了，更不会有感觉了。


    时间也不早了，大家都散了，许靖玉跟沈清让站在餐厅门口，又下了点小雨，许靖玉奇怪，这里的天气都是白天太阳，晚上下雨的吗？别是人工降雨吧？


    他们也没带伞，许靖玉看着沈清让手上的花在那四处飘摆，被风雨吹得还挺惨的，尤其是他拿着那么多东西，还空出一只手打车，许靖玉掏出手机道：「我跟你一起打车。」


    地图上飘红一片，都堵住了，车子也不愿意去那么远的地方，没有司机接单。


    许靖玉和他站了半个小时，两个人都有些倔强的意思了。


    其实身后就是酒店，餐厅上面，可是没带身份证，来来往往不少来住房的学生，毕业了，附近的酒店也挺热闹的。


    「你有朋友来接你吗？」沈清让最先开口，许靖玉摇头，还真没有。


    沈清让嘆息一声，「我跟同学在附近租了个房，你……」


    「可以。」许靖玉回答的很利索，沈清让深深看她一眼，她认真点头，「我现在也回不去了呀。」


    「不打扰你同学就行。」


    许靖玉跟着他下了台阶，他将外套扔给她，她愣了下，他眼神闪躲一下，「挡着点雨。」


    许靖玉笑着，「谢谢。」


    离得不远，但还是走了很久，两个人到了楼下，浑身都湿透了，沈清让没急着进去，反而在楼下给谢雨打电话。


    许靖玉抖了抖沈清让的外套，都湿了，她头顶没湿，但胳膊其他地方都石头了，裙子也贴着身子，曲线明显，楼下的应声灯也按下去了，对面的楼层里的灯光隐隐约约照过来，她搓了搓胳膊。


    沈清让打着电话，看着她，眼神晦涩。


    谢雨那头吵闹，「你说什么？」


    「你什么时候回来？」沈清让问他，他跟其他人还在说话，好半天才说：「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晚上跟他们去泡脚。」


    沈清让还打算说什么，谢雨直接挂了，很不客气，看来业务繁忙，许靖玉在黑暗中看着他，黑色的眼珠子清亮，「怎么了？」


    「他晚上不回来了。」沈清让实话实说，许靖玉没说话了。


    他站在门边，看着她，语气不明，「继续打车回去，还是在我这，选一个吧。」


    许靖玉咬唇，低头，没敢看他，沈清让也不急，靠在门上，有一搭没一搭看着她，在等她下决定。


    到了凌晨，估计就能打到车了，不过安全就不一定了。


    似乎是时间太长，沈清让开了口，「如果打到车了，我跟你一起回去。」


    「那我可以先上去坐坐吗？」许靖玉试探开口，他笑了，凑近些，低头道：「你说呢？」


    第三十二章 今晚上王者


    要么打车, 要么上去。


    哪有一边想着打车回去，还想着上去坐坐的，沈清让看着就是不同意的。


    许靖玉明白了, 跟着他上了电梯，老旧的电梯房, 墙皮都脱落了，跟许靖玉他们小区没法比，但也好过张凤芝的筒子楼。


    沈清让拿着包，湿透了，还好包是放水的，电脑包也是，除了自己的外套, 许靖玉脸上湿了, 头髮是干的, 但也贴着脸, 她咽着口水，看着电梯上了顶楼, 找了个机会开口道：「怎么租这么高？」


    「便宜。」他回答简单，许靖玉点头, 也是，学校附近，自然是贵了。


    顶楼就一户，他拿出钥匙开了门, 他还怕撞到头, 低头进去的，里面倒还是宽敞一点的，许靖玉看着里面, 比沈清让家要有人气多了，看起来也很有生活气息。


    垃圾桶里还没套垃圾袋，沈清让放下东西，拿过许靖玉手里的外套，许靖玉吓一跳，回头看过去，只看到男人的侧脸，不咸不淡的表情，将外套拿进卫生间了。


    许靖玉松了口气，她有点被吓到了。


    沈清让去房间找了两个毛巾给她，「洗个澡吧。」


    许靖玉犹豫一下，接过了，沈清让进房间换衣服了，她看了眼两个房间，客厅和厨房紧挨着。


    她唿着气，进了卫生间，没有烘干机，她踌躇一瞬，又出来了，沈清让也刚好出来，换了件t恤，看起来清爽多了，「怎么了？」


    「衣服怎么烘干啊？」许靖玉问，沈清让蹙眉，似乎难为他了，他转身又回到房间了，拿了套男士睡衣给她，「我之前买的，小了，你试下。」


    「你穿过吗？」许靖玉试探问，他坐在沙发，抬腿搭着，突然笑了，「你说呢？」


    「那怎么还会小了？哪年的？」


    许靖玉问的有点多，主要是太好奇了，他十八岁之后还会长得啊？而且还是破了芽的……


    沈清让奇怪，蹙眉想了想，歪头道：「什么意思？」


    许靖玉连忙回神，摇头，「没什么。」正进卫生间，就听到男人在后面笑：「谁跟你说男人是不会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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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靖玉哐一声关了门，沈清让蹙眉，真搞不懂她脑袋里想的什么东西，他復读那年还长了三公分呢。


    太丢人了，许靖玉拍了拍脸，重逢后只觉得他成熟了，倒是没发现他体型上有什么变化的。


    关键是，她这么明晃晃问出口，也太丢人了吧？


    沈清让靠着沙发，无聊把垃圾袋套上了，又无聊听着卫生间的水声，看过去，能看到磨砂门上的人影，轮廓是模煳的，但依稀能猜到里面人的动作，他回过头，下巴抵着沙发靠，没再动作了。


    许靖玉过了好一会才出来，她心跳加速，又不是第一次跟沈清让共用卫生间，四年前也一起用过的，那时候怎么没见自己紧张，可能那时候人年轻，胆子也大。


    现在面对沈清让，许靖玉总是气短半截，以前有多大胆，现在就多没用。


    她出来的时候，头髮上的水珠都快没了。


    小了的男士睡衣，再小也是大的，许靖玉穿着有点窜风的滋味，沈清让躺在沙发上，看她出来，侧目看过去，许靖玉立马装作不看他，「我用完了，你也赶紧去洗澡吧。」


    他起身了，许靖玉立马绕过一边坐在沙发上，沈清让没看她，拿着衣服进去了。


    许靖玉看着他进去，松了好大一口气，她现在倒是矜持上了。


    水声传来，许靖玉看过去，忽的一怔，这门……怎么这么明显？


    卫生间不大，门虽然是磨砂的，但是人做什么也看的太清楚了吧？沈清让刚才……


    许靖玉红着脸偏头，过了会，她听着水声，又看了过去，沈清让拿过一边的肥皂，搓洗着，手指向下，许靖玉看着，抿唇，细窄的腰下，蓬勃有力，他看起来确实比以前兇勐多了。


    许靖玉立马捏着鼻子，偏头，下巴抵在沙发靠上，不能再胡思乱想了，鼻血要出来了。


    沈清让出来的时候，许靖玉躺在沙发上，看他出来，立马起身。


    他身上还带着水汽，睡衣贴着身，许靖玉看眼，好奇道：「你怎么买了一模一样的睡衣？」


    「尺码不一样。」沈清让自然而然说，许靖玉看眼自己身上的，一模一样的图案，这人也太省事了。


    许靖玉捏着衣服，「你洗完了？」


    还能听到卫生间洗衣机的声音，许靖玉顿时一惊，站了起来，「我的衣服……」


    「我帮你一起洗了。」沈清让自然说，许靖玉涨红了脸，「我所有的衣服吗？」


    「对啊。」沈清让眨巴眼睛，「有什么问题吗？」


    许靖玉抿唇，「那我明天穿什么？」


    「洗衣机有烘干功能。」沈清让说的坦然，许靖玉竟然挑不出错。


    她还费力巴拉把裙子包着里面的衣服，就怕被他看出来，他倒好，一股脑塞进去洗了。


    那她晚上不就没里面衣服穿了？


    「我睡沙发吧。」许靖玉提议，沈清让看她一眼，「你睡房间。」


    许靖玉还想客气，沈清让直接说：「我同学晚上说不定会回来。」


    那确实不合适，她在沙发，他的男同学一进来，岂不是很不好。


    许靖玉去了房间，房间不大，放了张床和桌子，就没什么空间了，她看着床单，看起来挺软和的，旁边的还有一扇小窗。


    她看着房间里，又看眼沙发和某人，犹豫着问道：「沙发是不是太小了？」


    沙发估计就够她一个人躺上去睡了，沈清让那么高的个子，可能就不行了。


    许靖玉抿唇，沈清让正打算说不用，外面突然一个霹雳，一道闪电印在窗边，许靖玉吓一跳，叫唤起来，跳到床上了。


    沈清让连忙走进来，「怎么了？」


    「打雷了。」许靖玉死死盯着窗户，「你这房子挺危险的哎。」


    「不会有事……」沈清让打算安慰她，她摇头，「不行不行，我还是回去。」


    「外面打雷，你敢回去？」沈清让问，许靖玉立马挫败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沈清让双手叉腰，外面雷声轰鸣，许靖玉捂着耳朵，「太危险了。」


    很害怕这个房子被雷噼，刚才那个雷感觉是贴着窗边的，许靖玉有些受不了，「要不去开个房？」


    「你带身份证了？」沈清让嘆息，许靖玉又不吭声了。


    过了好一会，雷声渐小，许靖玉还是紧张，试探道：「你那个沙发那么小，反正你也睡不下，要不……」


    她拍了拍床铺，「你睡这里？」


    「我有点害怕，你可以睡靠窗的外面吗？」许靖玉紧张兮兮说。


    沈清让放下手，蹙眉看她，似乎想看出什么破绽，「许靖玉，你不会是在诓我吧？」


    「那我睡沙发，你这太危险了。」许靖玉急急忙忙说，起身站在床上，准备出去，刚准备下床，被沈清让拉住了，许靖玉看向他，他一脸无奈，「好。」


    「什么？」这就答应了？


    许靖玉还没反应过来，沈清让出了房间，锁上大门，关了客厅的灯，走了进来，将房门关上，许靖玉坐在床边，有股子窒息感，沈清让站在那都有种压迫感。


    沈清让去了床另一边，掀起被子躺下，许靖玉犹豫好一会，才躺了下去，窗边还能看到闪电。


    可惜许靖玉的心思不在闪电打雷了，而是身边人的体温，床也不大，两个人占一半，沈清让好大一只，跟她挨着，她贴着床边，生怕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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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也没关，沈清让拿着手盖住眼，过了会实在受不了了，「能关灯吗？」


    「可以不关吗？」


    许靖玉说完，他嘆了口气，侧着身子，面对墙，许靖玉没敢动作。


    好一会，不知道多久了，许靖玉闭着眼，差点睡着，听到床头啪的一声，很暴力，把她给吓醒了，「打雷了……」


    沈清让按着开关，在黑暗中，莫名看着她，许靖玉摸着墙开了灯，两个人面面相觑。


    「你关灯干嘛？」


    「你不是睡了吗？」沈清让愁死了，「不关灯我睡不着。」


    「可是……」许靖玉苦恼开口，沈清让拿她没办法，躺了回去。


    许靖玉听着他嘆息，挣扎一下，「要不，你把灯关了吧。」


    沈清让也不跟她客气，起身啪一声，关了，许靖玉抿唇，觉得安静，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身侧的人突然翻身了，不是朝墙，而是朝她，她顿时汗毛都竖起来了。


    还没来得及开口，沈清让手绕过她的腰侧，将她朝自己拉过来一下，「你不怕掉下去？」


    「床小……」许靖玉不敢大声唿吸，闻着他身上的皂香。


    她身上也很香，平时就喜欢用香水这些，自然也多了这些味道，不刺鼻，早就冲散不少了。


    许靖玉突然又睡不着了，刚才差点就睡着了的，她抬头看着黑暗里的人，还没来得及开口，沈清让又说：「睡不着？」


    「没有啊，就是不习惯。」许靖玉回答，他笑了下，似乎不信，她以前明明是很大胆的。


    房间里安静的可怕，就两个人的唿吸，外面的雷声很大，许靖玉感觉他的体温，有些燥。


    好一会，沈清让突然有了动作，拿出手机，就听到挂在墙上的空调叮一声，开了。


    空气中又多了空调唿吸的声音。


    许靖玉看着他拿着手机，继续刷，似乎也不打算睡了，许靖玉靠着枕头，准备翻身，沈清让突然看过来，她立马定住了。


    「怎么了？」许靖玉问。


    「你动来动去的，我睡不着。」他恶人先告状，许靖玉很无语，「我哪有动，我一直都没动，是你刷手机。」


    「你刷手机，我还睡不着呢。」


    许靖玉也学会了，沈清让无奈，放下手机，躺了下来，许靖玉也没动了，免得他又找藉口说她。


    实在无聊了，许靖玉开口问他：「你在想什么？」


    沈清让居然还回答她：「在想你什么时候上王者。」


    许靖玉苦恼，「都什么时候了。」


    还在想这个，真够无聊的。


    过了会，许靖玉问他：「你是王者吗？」


    「恩，几十颗星。」沈清让回答。


    许靖玉抿唇，红着脸，「那我今天晚上就可以上王者。」


    沈清让没说话，许靖玉实在憋不住，刚笑出声，突然身侧人一个翻身，欺身而上，她立马屏息，黑暗里，男人的眼睛像是蛰伏的野兽，他抓着她的手，钉在枕头里，「你说什么？」


    他语气倒是调侃轻快，许靖玉不敢乱说了，「我就是想起网上的一个段子。」


    「恩？」他轻声，软软来了一个气音，身下微触，许靖玉顿时没了气，跟泄气的皮球一样。


    「这样不好吧？」许靖玉还有一些挣扎。


    「不是你惹事吗？」沈清让还挺无辜的，许靖玉很无奈，抿唇道：「那……」


    「要不亲一下？」


    话音刚落，许靖玉心跳加速，不知道他会怎么做，羞辱她？还是嘲讽她一顿。


    他翻身下去了，许靖玉心跳慢下来了，却有种酸涩涌上来，比想像的平静，可是为什么还是有些不甘心在？


    她唿了口气，用力眨眨眼，「我胡说八道的，你别多想了，早点睡吧。」


    她准备翻身，朝另一面，也不要对着沈清让了。


    还没翻完，腰上突然多了一只手，将她一把又翻了回去，她刚开口，还没轻唿出声，就被柔软的唇瓣堵住了，她手指抵着他的肩膀，他将手放在腰侧。


    许靖玉还没反应过来，感觉空气中开始沉闷起来，两个人的唿吸没有，变成了另一种声音，喘息的。


    黑暗中，她看不到他的表情，能看到他细碎的髮丝在额前，睫毛很长，戳在她眼睛上的触感明显 。


    他咬了下她的舌尖，许靖玉没反应，他突然重了些，许靖玉气结，拍了他一下，他松开了她，许靖玉喘着气，「你干嘛？」


    「疼？」


    「你说呢？」


    沈清让笑了下，低头又堵上去了，「你活该。」


    许靖玉气结，他还记着以前的事情呢，这就是故意的，来欺负她的。


    「就这点能耐，还想今晚上王者？」沈清让戏嚯说，手下微动，许靖玉气的不行，「我不上了。」


    「捷径都送到嘴边了。」


    许靖玉涨红了脸，感觉自己被他下套了。


    第三十三章 「那你最好早点回来，我迟……


    沈清让惊醒了, 他蹙眉看眼窗外，灰濛濛的颜色，从玻璃外透过来, 他深吸口气，还没匀气, 身边的人踹了他一脚，他看过去。


    只看到女人的侧脸，她占了床大半的位置，外面的光影照进来，留在她脸上的是剪影，外面的鸟儿叫的轻快，预示新的一天到来。


    沈清让咳嗽一声, 有些口干, 他下了床, 睡不着了, 在床上还没有感觉，现在才发现空调温度有点低, 他一走，许靖玉动作很快, 裹好被子，顺带占据了他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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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让看着，有些失笑，顺手调高了空调温度。


    刚一开房门, 就跟门外猫着身子要路过的谢雨打了个照面, 沈清让关上门，神色不太自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几个小时了, 你……你们……」谢雨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样子，还红着脸，看起来很可疑，沈清让都比他坦荡多了。


    谢雨一脸尴尬，「我还以为你们睡了，我正好回房间呢。」


    沈清让脸色很臭，看了他一眼，去了厨房，谢雨连忙带上自己的东西，熘回房间了。


    他回来的时候，天还没亮，本来也没多想，谁知道听到沈清让房间传来声音还以为出现幻觉了，结果一直持续，他也没想到沈清让体力那么好，直到天快亮了，这才没声了，谢雨也想回房间的，可是房间紧挨着，隔音不好，怕是会打扰到沈清让，他就在客厅眯了好一会。


    好不容易听到动静没了，他才准备回房间了，谁知道沈清让又出来了。


    沈清让喝了口水，看眼手錶，他睡得时间不长，还以为睡了很久。


    谢雨回去睡觉了，沈清让回到房间，看眼许靖玉，她还在睡，估计能睡很久了，沈清让看眼谢雨房门，顺手将自己房间的门锁上了。


    他出去买早饭了。


    锁门，一是怕许靖玉起来跑了，二是怕谢雨有什么非分之想。


    他买早饭，顺带买了不少零食和午饭，许靖玉肯定很晚才起来，他也不急，谢雨下午的车票回老家，房子沈清让提前续租了，也不用看谢雨的脸色。


    他回去的时候，开门动静不大，一抬头就看到谢雨在他房门那鬼鬼祟祟，沈清让沉着眸子。


    谢雨有些好奇，沈清让身边没有女的，昨天晚上听他们说沈清让身边多了个女朋友，漂亮又有钱，凌晨他又听了墙角，难免有些胡思乱想，正准备开门，一回头就对上沈清让的眼神，吓得他魂飞魄散，连忙跑回房间了，顺带开了条缝说：「我以为你在家呢，你……」


    「在家你就能随便开门了？」沈清让放下东西，死死盯着他，谢雨真想抽自己，他是没事想什么呢？


    「我这不是好奇嫂子长什么样子，对不起，我……」


    沈清让没说话，拿过一边的烟，含着，看他很不客气的表情，仿佛下一秒会上来撕他似的，「谢雨，大学也毕业了，以后我们上课日子还长着，你急什么？」


    谢雨微怔，僵硬神色，关上了门。


    他和沈清让关系不错，大学入学那天，就是一个宿舍，后来因为宿舍一个市状元，跟他们不对付，这才离开来校外租房，加上两个人家境差不多，谢雨偶尔找沈清让借钱，沈清让也慷慨，如今大学毕业了，谢雨也提前毕业了，跟学校的几个学长吃着饭，关系打好了，自然和沈清让多了些嫌隙。


    学长们看不惯沈清让那股子清高样子，偏偏沈清让的交友圈子都是用项目堆起来的，谢雨也融不进去，谢雨也不甘心，听着别人的话，自然多了些不一样的心思。


    沈清让那么聪明的人自然看得出来，谢雨听说沈清让找了个有钱漂亮的女友，昨天晚上接到沈清让的电话，也有些赌气的成分。


    沈清让不会无缘无故给他打电话，问他回不回来，这种话，要不就是没钥匙，要不就是有什么难处，谢雨故意不回去，也是心烦。


    谢雨有情绪也正常，学校里，看重人脉和师资，甚至连找女朋友都能成为炫耀的资本。


    沈清让把话挑明了，他之前忍着，是懒得戳穿谢雨，他还是记得谢雨的好的，当初找房子，谢雨也帮他交过房租，打游戏也是谢雨给他报名的，不过谢雨今天戳到他的反骨了，沈清让自然不高兴。


    过了好一会，谢雨没出来，沈清让抽完烟开了窗，拿着早餐热了下，拿到房间之后，没一会，谢雨的房间有了动静。


    谢雨下午的车，沈清让要是再不回房间，他就要着急了。


    沈清让听着外面收拾东西的动静，漫不经心给手机充电，许靖玉翻了个身，没盖好被子，可能空调温度高，她嫌热。


    沈清让顺手用手机把空调调高一些，许靖玉又觉得冷，重新裹回去了，沈清让觉得好笑。


    外头估计是收拾的差不多了，谢雨扬高声音，「沈清让，我走了，房子等我八月回来再说吧，到时候我也不一定续租。」


    没等到回答，谢雨也没多耽搁，关门走了。


    沈清让靠着桌子，手指抵着下巴，看着旁边的窗户，天空蓝的纯粹，云是一缕一缕，仿佛触手可得，低头就是人群甬道，反而更远，谢雨没一会出现在楼下，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手里的手机点个不停，在人群里寻找自己打的车。


    许靖玉说过，希望他读研后能认识更多的朋友，沈清让蹙眉，他现在觉得许靖玉说的有道理了。


    可能她说的不是对的，但也不算错。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对错。


    他也分不清和许靖玉，是谁对谁错。


    中午十二点，许靖玉一下子起身，她瞪大眼睛，「几点了几点了？」


    沈清让坐在桌子上吃饭，淡淡看过来，许靖玉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动作直接一顿，又盖上被子了，「我……衣服呢？」


    她红着脸，很是尴尬，沈清让慢吞吞起身，「晒在阳台，我去给你拿。」


    许靖玉点头，看他出去，连忙拿过手机看，还好，今天周一，她上周五申请了出差，今天要去北京录音棚，她松了好大一口气，幸好不用上班，不然她这就旷工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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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让拿着衣服过来，许靖玉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晚上他们发生了什么，抓了抓额前的头髮，许靖玉偏头不敢看他，「你放着吧，我一会穿。」


    沈清让将衣服放在床上，看着她，许靖玉偷偷看他一眼，挥手道：「你先出去。」


    他笑了声，许靖玉从这一声，听出很多嘲讽，她泄气，沈清让到底还是出去了，关上门。


    许靖玉这才慢吞吞穿衣服，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脑袋一热了，跟沈清让又……


    事情现在都发生了，她也没办法了。


    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了，许靖玉换好衣服开门，正好对上沈清让靠在门框上，她吓一跳，「你怎么在门口站着。」


    沈清让抽空看她一眼，手下不停，继续打游戏，许靖玉看眼，没说话了。


    「吃饭吧。」他示意了下桌上，许靖玉点头，她扫了眼客厅，没看到沈清让室友，有些奇怪。


    吃饭的时候，沈清让还在那靠着，跟门神一样，许靖玉觉得别扭，虽然说他是在打游戏吧，怎么感觉就是在盯着她，守着她似的。


    「那个，你室友呢？他怎么还没回来？」


    沈清让头也不抬说：「放假了，回老家了。」


    「哦……」许靖玉点头，想了想，「那你不也放假了？」


    「不然呢？」沈清让给了她一个眼神体会，许靖玉没再问了。


    她安静吃饭，他吵吵闹闹打游戏，但是人打游戏时候还是安静的。


    吃过饭，许靖玉这回懂事了点，将饭盒什么的都收拾了，沈清让过来拿过袋子扔进垃圾桶，许靖玉这才开口：「暑假什么安排？」


    「打暑假工。」沈清让说，许靖玉问：「在哪？」


    「还能在哪？」沈清让问，许靖玉抿唇，她好像问了句废话，他说的是海浪直播间吧？


    许靖玉拿上手机，见他要出去扔垃圾，跟着出去，沈清让看着她，「你去哪？」


    许靖玉连忙说：「我今天要出差，机票都买好了，下午飞北京，没几个小时了。」


    沈清让看着她，不动了，杵在门口，许靖玉出不去了，她很茫然，「怎么了？」


    「飞北京？这么巧？」他扯了个嘲讽的弧度，许靖玉很尴尬，「我……也觉得挺巧的，可是我真的是上周五就订好了，不信你看。」


    许靖玉调出界面，在他面前看着，沈清让瞥了眼，没吭声，还是盯着她。


    许靖玉小心翼翼看着他的神色，怎么还看出一点委屈和不高兴了，活像受了欺负似的。


    「那个，你还不信啊？我真的要飞北京，那边有个录音棚等我开工……」许靖玉还委屈呢，她真的不是要逃单啊，不对，沈清让又不是鸭，她逃什么单？


    沈清让翻了个白眼，深唿吸，「你最好是。」


    「我发誓，我骗你干嘛？我……」许靖玉讨好笑，「我绝对不会像之前那样的，真的。」


    沈清让这才神色缓和了些，「多久？」


    「一个星期……」许靖玉抿唇，「周六就回来了。」


    过了三秒，走廊里的灰尘在阳光下跳舞，沈清让睫毛在空气中忽闪一下，他转身让开了门口位置，许靖玉松了口气，和他一起在电梯前等电梯。


    然后电梯到了，上去，电梯到了第一层，两个人都没说话。


    许靖玉看他不说话，自己也找不出话头，只能就这么安静着。


    到了门口，沈清让扔了垃圾，许靖玉拿出手机准备打车，沈清让问她：「回家吗？」


    「不了，时间不够，我在北京有地方住。」许靖玉说着，沈清让继续问：「你爸家？」


    许靖玉犹豫下，点头，沈清让没再问了。


    沈清让拿出手机，先点开打车软体，「我送你。」


    许靖玉拿着手机，本来想说不用，可是看他的样子，便放弃了。


    等车的时候，许靖玉看着人来车往，沈清让突然说：「那你不用回家拿身份证了。」


    许靖玉愣了下，看向他，沈清让偏头，沖她笑了起来，许靖玉神色尴尬，偏头四处看着，她昨天带了个小包，后来不好拿，放在沈清让书包里了。


    去机场拿票是要身份证的，她都不用回家，就说明，身份证一直在身上。


    沈清让肯定从刚才就知道了，他笑的很冷淡，一个能笑的这么薄情的样子，也就只有他了。


    许靖玉抿唇，不知道怎么解释，她昨天确实没打算跟他去酒店的，是不想跟以前一样，她不知道他对她是什么态度，可能是讨厌或者愤怒。


    可昨天晚上，许靖玉自己心猿意马，自己没把持住……


    一边不想和他去酒店，一边又和他一个房间……


    许靖玉也懊恼，还不如当初干脆一点，她也考虑的多，摇摆不定，这下被沈清让给戳穿了。


    「既然有身份证，就可以去订个酒店房间了，干嘛还跟我走？」沈清让笑着问，他拿着手机的手背在身后，好以整暇看她，许靖玉偷偷看他一眼，不太敢看，「我是不想跟你一起去订酒店。」


    「所以就跟我走？」


    不管是哪个决定，都是许靖玉自己最后的结果，她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髮，打岔道：「你看下车到了没有。」


    说到底，她就是不想和他去酒店，又不想一个人去酒店，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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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让像个奶酪，她就成了那个觊觎的老鼠了，留着哈喇子跟他走，事后奶酪条理清晰了，也不知道谁才是老鼠。


    上了车，有司机在，两个人又安静下来了，沈清让看着许靖玉，许靖玉不明所以，他看了半路又没看了。


    离机场不远，很快就到了，许靖玉下了车，沈清让跟着下来，过马路的时候，沈清让伸手放在她背后，许靖玉看他，他看着来往车，说：「看路。」


    许靖玉不敢再看他了。


    提前两个小时到机场，许靖玉先去取票，到安检的时候，许靖玉拿着包看向他，沈清让靠着旁边的围栏，唇角拉平，他的五官是成人的模样，但总有时候不经意流出一些孩子气，许靖玉沖他笑了起来，他蹙眉奇怪。


    许靖玉跑过来说：「那个花你记得放在花瓶，要浇水的。」


    「恩。」他点头，继续看着她，就为了这事？


    「虽然说之前是我有事先走了，但这次，你总不会又让我找不到人吧？」许靖玉看着他的眼睛，她的眼珠子很淡，落地窗外的阳光照过来，里面像是一圈圈的光晕。


    沈清让忍不住笑了，他低身凑过去说：「那你最好早点回来，我迟早搬家跑了。」


    「你想报復我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道理？


    「那可不一定，我比较记仇。」沈清让侧着身子笑，许靖玉气结，瞪了他一眼，拿着机票去安检了。


    沈清让还在笑，一脸欠揍的样子，许靖玉直到看不到他了，才收回眼。


    沈清让等她进去了，直接走了，不用等航班飞起来了。


    反正她会回来的。


    许靖玉到底是累了，上了飞机就睡，一路上都没起来，空姐问她要餐的时候，她头也不抬摆手，空姐还是很固执问：「小姐是不是不舒服？哪里不舒服？」


    许靖玉迷煳睁着眼，她不喜欢人多，所以订的商务舱，人不多，她睡得还挺安稳的，没想到被空姐过度关心了。


    她抬头看了过去，「那你帮我拿份晚餐……」


    她还想问下有什么的，看着面前人的脸，轻轻蹙眉，有点眼熟，她记性向来不好，见到人的面孔，不熟悉早就忘了，可是……


    对方显然也认出她了，「你……」


    许靖玉一个激灵，擦了擦口水，「你是沈清让的……」


    「是的，你……要吃晚餐吗？」段悦也觉得神奇，这都能碰到，许靖玉摸了摸脸，「随便给我个套餐就可以了。」


    「好的。」段悦不方便跟她唠嗑，点头下去了。


    许靖玉拿出手机，本来还想和沈清让分享下这个事情，很快想起来，她在飞机上呢。


    段悦看着她，回到餐厅了。


    等她拿着餐盒过来，许靖玉连忙放下桌子，看她摆上东西，还有恍惚，睡过头了，她昨天还和人家弟弟睡在一块呢，今天就看到人家姐姐了。


    段悦沖她笑的得体，「需要加餐可以叫我。」


    许靖玉连忙点头，段悦又走了，许靖玉吃了块牛排，看着段悦穿着制服，身材高挑，气质不错，面容也很出众 ，也不知道他们姐弟两是像爸爸还是妈妈，长得都不错。


    许靖玉之前不知道姐弟两小时候的事情，现在也算知道了，他们姐弟两，小时候应该很讨人喜欢，喻浅他爸，许靖玉也见过几次，是个精明的商人，看起来不是让孩子亲近的大人模样。


    她确实有点饿了，中午吃的不多，昨天晚上太累了，幸好没怎么废嗓子，不然她晚上录音都麻烦了。


    吃干净所有的饭菜，段悦过来收拾东西，许靖玉小声道谢，她笑了下。


    许靖玉看着窗外，星空都被乌云遮住了。


    她吃过饭，没多久，就到北京了，段悦和几个空姐在检查行李，许靖玉没什么东西，等段悦说话后，她才起身跟着乘客一块下去。


    段悦站在舱门，公事公办说着话，许靖玉沖她笑着，段悦点了下头。


    等许靖玉下了梯子，段悦和同事在打扫卫生，有个同事问她：「你跟那个乘客认识？」


    段悦点头，「对啊，她……」


    「你怎么会认识她？」同事惊唿出声，段悦不解，「怎么了？」


    「她就是咱们许总的女儿啊，咱们董事长的女儿啊，我们公司……」同事咋咋唿唿说着，段悦诧异，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同事笑嘻嘻道：「你怎么认识她的？你不会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吧？来这体验生活？」


    「你不会是弄错了吧？她……」


    「怎么可能？」同事瞪大眼睛，「我知道她，她是配音演员，影视剧还能听到她的声音呢，她叫许靖玉，就是我们许总的女儿。」


    段悦蹙眉，忍不住道：「你怎么老是知道这些事情？」


    同事顿时尴尬笑道：「就是偶然知道的。」


    段悦不傻，知道她在想什么，在商务舱工作的人，难免有人会有小心思，经常被人递名片是常有的事情，同事之前还对喻浅的事情那么了解，绝对不是偶然知道的。


    段悦是奇怪，沈清让怎么会认识这种女孩子，按理说，应该是碰不着这样的女孩子，家世好，看起来娇贵的女孩子。


    不过她不爱打听别人的事情，同事一脸得意，等她来问，段悦却只是笑了下，继续做事了，同事翻了个白眼，不太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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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靖玉出了机场就有人来接，她上了车，接的是许成则的新助理，年轻有为的男人，许靖玉看了眼，之前那个女助理看来是不来了，也不知道是被许成则藏起来了，还是被后妈处理了。


    男助理对她很是热情，一路上一口一句许总如何如何，看着是要在许靖玉面前说许成则的话，实则心思不纯，许靖玉看着他。


    男人面容不错，身材也不错，被许靖玉看过来的时候，立马笔直身子，身上的香水味有点重。


    许靖玉按下车窗，窗外的风撞在车顶上，形成对流，唿唿声直响。


    男助理见她不说话，也有些尴尬。


    许靖玉还是喜欢沈清让身上的皂香，薄荷的味道，人工的味道不喜欢。


    刚进家门院子，车还没停稳，许靖玉看着她那个同父异母的便宜弟弟窜了过来，跟看到菩萨似的，车一停稳，他顺势一倒，不知道还未碰瓷呢。


    许靖玉翻了个白眼，她早知道就不试音了，要不知道想多知道点沈清让小时候的事情，她才不回北京。


    男助理尴尬看着坐在地上的少年，一脸窘迫，「许……」


    还没说完，许靖玉直接开车门，许海正准备叫唤，头一下子被车门撞了。


    碰瓷成了真的了。


    第三十四章 「许靖玉，差不多够了。」……


    许海捂着脑袋, 许靖玉直接下来，居高临下看他，烦躁蹙眉, 「干嘛？」


    「姐……」他哀嚎出声。


    许靖玉拿出手机，想起给沈清让报个平安了, 还没打完字，许海哭着说：「姐，你要当姑姑了。」


    许靖玉手一抖，在收藏的表情包里，点了个『有空一起睡觉』的表情包，她立马瞪大眼睛，刚点着撤回, 沈清让发消息过来：到了？


    卧槽！


    许靖玉到底是没办法撤回了, 重新发了个可爱的猫猫表情, 「恩, 到家了，刚才发错了。」


    沈清让发了个『哦』, 还挺敷衍的，许靖玉觉得他是不信的。


    许靖玉头疼, 看向自己发错表情包的因果，许海嘆着气，站了起来，扶着车, 男助理还站着, 许靖玉不耐烦看他一眼，男助理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回到车里, 准备走了。


    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许海说这事，能是男助理听的？


    车子开走了，许海也扶不了车了。


    许靖玉看着手机，往家里走，许海跟着她，「姐，你要当姑姑了，你没听到吗？」


    「听到了，我不配，别叫的这么亲昵。」许靖玉一脸冷淡。


    跨进家门，后妈正在发脾气，看到许靖玉进来，这才收敛了些，笑道：「小玉回来了？」


    许靖玉点了下头，后妈笑着，瞪向自己十八岁的儿子许海，许海哪敢这个头上去惹自己妈，跟着许靖玉，上了楼，才巴巴说：「姐，我妈要我老婆打胎……」


    许靖玉放下手机，有些烦，「我现在有事，要洗澡换衣服，一会还要去工作，你……」


    「姐，那我的亲生的孩子。」许海急的不行，撑着她的门，许靖玉力气没他大，索性懒得关门了，许海站在门口，没她的同意，不敢进去，在门口说：「我捨不得，姐，你帮我跟我妈说一下呗。」


    许靖玉从衣柜翻衣服出来，后妈在她不在的时候，倒是知道收拾她的衣服和房间，许靖玉挑了件长裙和外套，现在晚上还有些冷。


    许海还在那说，说的很是可怜。


    许靖玉看着他，同样都是十八岁，怎么差距那么大，沈清让十八岁的时候，绝对不是许海这样，沈清让知道復读，去努力。


    不过她没怀孕过，如果十八岁的沈清让当了父亲，不知道沈清让会怎么样。


    也许会无措吧，害怕是人之常情，也许会想许海这样，紧张，如他所说的那样捨不得。


    许靖玉看着许海，许海泪眼婆娑看她。


    好一会，许靖玉才不耐道：「你能做什么？高中刚毕业，你那个成绩上大学？一边上大学一边养着你孩子？」


    「我可以工作啊，我还有零花钱。」许海认真说，「可是我妈把我钱冻结了。」


    「大学呢？」许靖玉拿着衣服过去，站在他面前，许海看着她冷脸，不自在低头，他有些怕许靖玉，许靖玉以前被他害过，那时候全家人都指责他，要不是他那时候没有十四岁，许成则估计都要送他去少年所，许靖玉提出原谅了。


    可他觉得许靖玉比许成则还可怕，因为是在所有人快要抛弃他之后，许靖玉才说出原谅的话。


    被人踩进深渊，她一直看着，到最后是嘲讽的说出原谅的，她根本就不在意他的小作为。


    现在许家谁敢欺负许靖玉？


    「我不上了，我得照顾他们。」许海说。


    许靖玉看着他，忍不住笑了，不一样的，他和沈清让是不一样的，沈清让比他聪明多了，也比他有责任心多了，沈清让復读，就是用了所有的把握去准备上大学，是做好了和她一辈子的打算的，绝对不是像许海这样，脑子热，责任感爆棚，目光短浅看着眼下的事情。


    对于沈清让来说，不读大学是放弃，读了才是对两个人的责任心，那是他那时候最好的选择。


    「还是打掉吧，孩子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好好读大学，孩子什么时候没有？你得记着她给过你一个孩子，以后要对她很好很好，不然你对不起她。」许靖玉冷淡开口，许海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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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孩子是无辜的。」


    「他无辜不是你们任性造成的吗？准确来说是你造成的，生下来你女朋友怎么办？」


    「我养她。」


    许靖玉觉得可笑，「你少说屁话了，你指望着你爸妈给你养媳妇和孩子呢。」


    许海顿时窘迫，「没有啊。」


    看来是说中了，许靖玉无奈摇头，什么让她说服后妈，就是想让自己说服许成则他们，承认许海的女朋友，进了门，让父母养着，许海正好也不用读大学了。


    许靖玉看着楼梯上，后妈上来了，她警告看着许海，许海不敢再动作了，许靖玉直接关门了。


    门外传来后妈骂许海的声音，许靖玉拿着衣服去卫生间了。


    放好水，许靖玉脱了红裙，进了水里，看着放在旁边的手机，她犹豫了下，拿过给沈清让打了个电话。


    沈清让刚买饭回家，回和许靖玉一起的小区，他刚打开空调，就收到许靖玉的电话，他忍不住笑了下。


    接过后，他应了声，许靖玉问他在干嘛。


    他打开饭盒，「吃饭，买的，不想做。」


    许靖玉应了声，没再说话了，沈清让看着手机，没挂，忍不住问：「怎么了？」


    许靖玉看着浴池里的水，犹豫着问：「沈清让。」


    沈清让拿着筷子的动作一顿，拿过手机，垂着睫毛看着，等她继续说。


    「如果那时候我要是怀孕了怎么办？」


    沈清让蹙眉，没明白怎么突然问这个，不是一个很好的话题，他咳嗽一声，「看你的想法啊，生不生在你。」


    「那你怎么养？」


    沈清让听着这话，有些迷惑了，她这不是废话，自己既然决定生了，还问第一句干嘛？忍了忍，他冷淡道：「能怎么养？挣钱啊。」


    「那你不还是要復读吗？」


    「许靖玉。」沈清让不耐烦开口，许靖玉不吭声了，缩在浴池里，沈清让清冷的声音说：「我看起来就那么像让你怀孕的人？」


    对哦，从根本上就出现这个问题了。


    沈清让虽然没买套，但确保她不会怀孕的呀，许靖玉眨巴眼睛，他就不会出现怀孕养不养的问题。


    沈清让戳着饭，没好气道：「你一定要说这些？」


    许靖玉立马道：「没有，我就是突然想起来这事了，我……我弟弟跟你那时候一样大，他要当爸爸了。」


    「呵。」沈清让幽幽嘆气，语气嘲讽，「那还真是恭喜你啊。」


    「好福气。」


    要不要嘲讽的这么明显啊？许靖玉翻了个白眼，「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他当爸爸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就想到我了？我倒是想十八岁当爸爸，你倒是跑得快啊。」沈清让又说，嘲讽不减，许靖玉气结，「你……」


    「那你那时候找个别人，不也能当。」


    许靖玉生气说，沈清让沉默了，过了会，许靖玉怂了，「我开玩笑的。」


    「好笑吗？」沈清让冷声，「许靖玉，差不多够了。」


    许靖玉嘆气，早知道不说了，这就生气了，不能惹不能惹。


    「我晚上还要上班，我先挂了。」许靖玉立马挂了电话，有些胆怯，免得她又说什么得罪他的话。


    洗过澡，许靖玉觉得身子舒服多了，昨天弄得晚，她也没空洗澡，她换了个大点的包，拿上手机出门，楼下许成则回来了，男助理接的许成则，正好回来送许靖玉去工作。


    许成则正拿着东西往许海身上抽，看着很吓人，许靖玉翻了个白眼。


    也不知道要做给谁看，要打早打了，当着许靖玉的面，做样子罢了。


    这孩子，估计许成则和后妈也有点捨不得了。


    家里又养了个后辈，后妈底气也足些，说不定许成则就不会对许靖玉这么好了。


    亲情还是容易牵扯到利益的。


    许靖玉路过喊了声：「差不多得了，孩子我是建议打掉的。」


    许海看向许靖玉，许靖玉笑道：「我是为你好，弟弟，以后你会感激我的。」


    「姐，我……」许海还要说，许靖玉又说：「大学去国外吧，跟你女朋友一起，好好读书，这是我最大的限度。」


    后妈看着许靖玉，欲言又止，许靖玉笑着看她，「后妈，许海年轻，以后有的是孩子，这女人生了孩子，男的就不爱珍惜，可若是女人为他有过孩子，男的好歹有点愧疚心，会珍惜一些，咱们也不能耽误别人家女孩子啊。」


    「小玉说的对。」后妈知道许靖玉是不同意了，也就算了，心里到底有些不痛快，瞪着许海。


    许海听到出国，还是跟女朋友一起，心里也踌躇了，许靖玉说得对，孩子什么时候都能有。


    许成则明事理些，「你还是先问下你那个女朋友，总不能平白拉着人家去小产。」


    许靖玉点头，「那是自然要问的，人家要是想留下，我们也不能亏待了人家女孩子，说到底，还是男的没出息，管不住腿。」


    许海呜咽一声，许成则被许靖玉这么说着，面上过不去，又打了许海一顿，「都是你惹的事。」


    出了门，男助理要跟，许靖玉开口：「不用送了，我自己开车过去。」


    男助理只好回去了。


    录音棚不在市区，离得不算远，许靖玉到的时候，他们也刚吃完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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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忙完都半夜了，许靖玉有些困了，今天录的是个广播剧，有些费力，同事们提出要吃宵夜，许靖玉推辞了，按理说第一天不该拒绝这种聚会的，但许靖玉实在太累了，受不住，先回去了。


    后面几天就好多了，不用录到那么晚，许靖玉是女主角的戏份，过的也快，男主录的慢，是个新人，导演比较严格，许靖玉要顺着他的戏份来，对戏有点难。


    导演比较沖，骂了男主几次，许靖玉和其他人大气不敢喘，但这么下去不是事，许靖玉笑着打圆场，「说话多了，得润润嗓子，我给大家点点喝的。」


    「也别耽误时间。」许靖玉刻意提着时间。


    男主的演员不是她公司的，来自一个小录音工作室，许靖玉看着他，觉得能帮一下是一下。


    导演这才笑道：「那这次一遍过。」


    许靖玉对男主笑着点头，男生对她笑了下，面红耳赤的，堂堂七尺男儿，被人骂的低头，谁面子上也过不去不是。


    估计许靖玉期望大，他这次倒是挺快的，许靖玉松了口气。


    晚上下了班，许靖玉出门的时候，男演员找她一起吃晚饭，许靖玉本来想拒绝的，但仔细想想，有些话不好在他们公司说，便答应了。


    有些事情，提点一下，明天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两个人找的隔壁的餐厅吃饭，下班饭点人多，许靖玉要了两份套餐，男生抢着结了帐，许靖玉无奈。


    男生看起来比沈清让大不了多少，刚出大学，叫饶汾，人看起来很腼腆安静，音色倒是很像顾竟，导演选中他，许靖玉倒是能理解，比顾竟的声音青涩很多，对人物更贴脸，顾竟的反而更沉些。


    「多谢前辈今天帮我，我真的是……哎。」男孩子无奈道：「导演越是说我，我越是着急，明明姚哥之前就跟我说了，让我沉住气，我就是……」


    饶汾说的姚哥叫姚申，是许靖玉一个学校的前辈，大十几届，许靖玉当初做声配还是姚哥来他们学校挑的她，这也是为什么许靖玉帮饶汾的原因。


    许靖玉笑了起来，「没关系，慢慢来，导演选你，肯定是因为你合适，你现在是经验不足，不代表你不行的。」


    饶汾笑了起来，脸颊有梨涡，看起来就是个大男生，声音又好听，「前辈肯定是夸大了，我哪有，就是凑巧配上了。」


    许靖玉笑着。


    两个人靠着玻璃窗，许靖玉低头夹了块鸡排，顺势看眼窗外，忽的手里的叉子掉了。


    门外的咖啡店，外面的伞下，沈清让坐在椅子上，正对她，手边一杯美式，他吸了口，目光沉着盯着她。


    许靖玉：……


    大晚上的为什么喝咖啡？不对，他怎么在北京？


    第三十五章 你弟弟找了这么好的女朋友……


    段悦谈恋爱了。


    沈清让觉得人不靠谱, 可段悦突然提出要和男友一块住了，沈清让仔细一想，正好许靖玉也在北京, 他都放假了，也没事, 就跑过来了。


    那个男友叫洪波，是个精緻的男人，可能因为是机长的原因，平时仪表还不错，长得还可以，是北京土着，家在北京郊区, 段悦觉得条件挺好的, 而且几次工作都碰到, 对方对她攻势迅勐, 她也同意了。


    沈清让没吭声，洪波提出要去吃饭, 段悦怕他喝酒，影响明天工作, 没拒绝，沈清让也不太喜欢他，不愿意一起吃饭。


    三个人从洪波家附近开始走，走到附近的商场, 洪波太吵, 一路上说着以后会对段悦好的话，段悦小心翼翼看着沈清让的神色，后者神色仿佛在听洪波放屁的样子, 显然情绪不对。


    段悦提出在附近咖啡厅坐下，洪波立马点了三杯咖啡。


    段悦让洪波去附近买点吃的，洪波答应了，走的时候背影很开心。


    沈清让也垮下脸，敷衍都不愿意敷衍了，段悦跟他说话，「怎么了？你这态度……」


    「什么怎么了？」沈清让不耐烦看她，喉结上下滚动，不耐到了极致，推了下手边的咖啡，「谁大晚上请人喝咖啡？他都没有时间概念，平时估计没少用脑子泡酒。」


    「他是去过酒吧，但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段悦抿唇，跟他僵持起来了，沈清让很不高兴，段悦居然反驳自己，为了一个认识几天的人。


    「你别在一起，就说的你很了解他。」沈清让无奈着，段悦倏地看向他，「沈清让，我们这个条件找个普通人就很好了，洪波挺好的，工资工作生活家庭配我足够了。」


    「我没有让你找一个很好的……」沈清让正准备开口，段悦一把打断他，「那你是怎么想的？你觉得我应该找多好的？你是清清白白，我呢？我那点破事拿出来，谁能看得上我？」


    沈清让默了一瞬，看着她，忽的说：「你什么意思？」


    段悦对家世并没有那么看重，突然说这些，还扯两个人的身世，沈清让莫名奇怪。


    「没什么意思，我是你姐，我自己能顾好自己，还有，我既然是你姐，也有权管下你的那些私事吧？」段悦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一些侷促或者惶恐的表情，可是沈清让没有，他很坦荡。


    「私事？我跟许靖玉？怎么了？我和她……哪见不得人了？」沈清让坦荡的不像话，丝毫没有自己母亲做过别人前未婚夫父亲情妇的样子，也没有那种难堪和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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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悦诧异，「既然你知道她和喻浅的关系，你为什么……」


    「我和她在一起之前，我从来不关心她是谁，我有什么好躲的？」沈清让深吸口气，不耐烦拿出打火机，在桌子上磕了磕，不愿再提这事，粗着嗓子，「你那个好男友怎么还没回来？」


    段悦看眼四周，「我怎么知道？」


    不能抽菸的场所，旁边的咖啡厅服务生看着他，颇有要警告的意思。


    沈清让拿着打火机，没继续拿烟，也不管服务生的表情，四下看着，旁边二楼是家自助餐厅，窗口人多，他深吸口气，抬头靠在椅背，耷拉着眼角，看着楼上。


    有个女人拿着叉子在吃饭，跟对面的人笑着说话，许是她长得招人眼，一颦一笑都勾人。


    沈清让突然坐直，抬头认真看着那边。


    女人对面的男人不认识，看着眼生，对女人的态度实在是热络，神态甚至有些讨好。


    段悦拿出手机给洪波打电话，沈清让盯着楼上，女人似是有所感，低头看了过来，她也愣住了，面露一些惊恐。


    饶汾看着许靖玉盯着楼下发呆，跟着看了过去，看到一个男生在看许靖玉，他忍不住蹙眉，看男生的表情，饶汾自己心里有些不舒服，说不上来的感觉。


    「怎么了？认识的吗？前辈。」


    许靖玉仓皇回头，连忙道：「恩，我碰到一个熟人了。」


    饶汾笑道：「那吃完去打个招唿吧。」


    许靖玉又看向沈清让，后者歪头，指尖拿着打火机在桌上碰了两下，表情有些可怕。


    「恩，我先吃完饭。」许靖玉点头，连忙拿着筷子快速吃饭，饶汾好心说：「急什么？怕人走了吗？」


    许靖玉哪里是怕人走，是怕人没走啊。


    沈清让明显不耐烦了，等不下去，给她发了个催命的消息，许靖玉匆匆吃完，就端着盘子走了，跟饶汾说：「你早点回去，明天还要上班呢。」


    饶汾伸着手，无力阻止她。


    看着许靖玉端着盘子走了，沈清让这才唿了口气，低下头，听到旁边的洪波回来，他抬头看过去，洪波正笑着，看到他的神色，吓一跳，汗毛跟多米骨牌一样竖起来。


    「不好意思，我找了一大圈，才找到卖吃的。」洪波尴尬笑着，沈清让收回眼，洪波蹙眉，不太高兴，不就是慢了点，沈清让怎么还凶人呢。


    段悦笑着打圆场，「我刚才跟他吵了下，闹脾气了，你别理他，他不是在针对你。」


    洪波笑道：「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怎么还生气了？」


    「吃东西，阿让。」段悦拆开包装盒，递给沈清让，沈清让看眼一整碗的香辣滷味，更不高兴了，「你少吃点辣的，胃又不好，这几天是生理期。」


    段悦一怔，洪波还诧异道：「啊？你今天生理期啊？」


    沈清让盯着洪波，一股子烦闷快要冲出来了。


    作为一个男朋友，还不如他一个经常见不到的弟弟了解这些事情，而且附近有的是餐厅，许靖玉在的那家就是自助餐，洪波跑这么远，买了这么一堆东西，段悦又不爱吃，根本就是自私，只顾自己。


    沈清让正打算开口，旁边一个身影跑下来，他顺着余光看过去，许靖玉穿着碎花裙子跑了过来，她面上挂着笑。


    沈清让唿了口气，忍了下来。


    「沈清让。」许靖玉在他身边停下，笑着跟段悦打招唿：「你好，又碰到了。」


    段悦很意外，居然能在这碰到许靖玉，难道是沈清让叫来的？


    「我刚下班，在楼上吃饭，就看到你们了。」许靖玉笑着抬手，将手边的椅子拉到沈清让旁边，再坐下，看向对面的洪波，「这位是？」


    段悦心里觉得巧，嘴上只说：「我男朋友。」


    「哦，这样啊。」许靖玉点头，对面的洪波也在看她，眼睛眨了眨，看到她的时候，神色变了很多，最后只问段悦：「她是？」


    段悦为难，看向沈清让，沈清让看许靖玉一眼，「朋友。」


    「女朋友。」许靖玉突然伸手放在沈清让手上，将他手上的打火机拿走，沈清让抬眸，诧异看她，许靖玉责怪道：「不是让你少抽菸吗？怎么还抽菸？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洪波神色大为震惊，看向段悦，「真的吗？」


    段悦神色有意样，看向他，洪波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有些过于吃惊了，尴尬解释：「我是看这位小姐看起来跟你弟不是一个年龄的。」


    许靖玉看着他，轻轻道：「你眼光真好，我出去人家也没觉得我跟沈清让不是同龄人，你怎么知道我比他大啊？」


    「哦，我刚才听你说你刚下班。」洪波继续笑着解释，许靖玉偏头，没再跟他搭腔了，洪波却不太高兴了。


    沈清让看着许靖玉，不知道在想什么。


    段悦看着许靖玉，缓和气氛道：「许小姐本来就年轻，你别听他瞎说。」


    洪波看向段悦，听着她的话，没再说什么了。


    段悦问许靖玉要不要喝什么，许靖玉若有所思道：「不用了，我今天晚上要早点睡，不能喝咖啡。」说着还看眼洪波，小声说：「谁大晚上喝咖啡啊？真是闲出屁了。」


    阴阳怪气。


    沈清让最先笑出声，段悦一个激灵，尴尬看眼洪波，洪波听清楚了，也忍不住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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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让。」许靖玉突然笑着对沈清让说，甜甜叫着他，沈清让差点一口咖啡呛到，抵着唇咳嗽，警告看她一眼，许靖玉根本不理，继续说：「你姐姐是在航空公司上班，你姐姐的男朋友是做什么的呀？」


    「我是飞行员，也就是现在说的航空机长。」洪波率先介绍。


    许靖玉却说：「你这个年龄，副机长都不够吧？」


    洪波一怔，很快道：「我就是副机长。」


    许靖玉笑了，没说什么，那一个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她拿起沈清让的咖啡，喝了口，沈清让看着，面露无奈。


    说好的不喝咖啡的？


    不过洪波一个副机长，说的倒是好听，好像是机长一样，可见这人有多虚。


    洪波本想反驳，只是看着女人的样子，没吭声。


    「也是一个航空公司的？」许靖玉戳着吸管，漫不经心问出口，洪波还未开口，段悦直接道：「对，我们是一个公司的，都在天润。」


    许靖玉笑着，段悦偏头，反正都知道了，没什么不能说的，天润就是许成则旗下的航空公司。


    「恩，挺好的。」许靖玉只说了这一句，看眼桌上吃的，没食慾，刚吃过饭呢。


    洪波接过话，「公司好，对我们也挺好的，我们能在天润工作，是我们的福气，现在的航空公司，没哪家比得过天润的。」


    这话说出来，段悦蹙眉，面上有些挂不住，沈清让讽刺笑了下。


    「不能这么说，还有国企呢，天润有一半也是国家的。」许靖玉漫不经心道：「还是国家好，国家好，福利待遇就好。」


    怎么突然扯上爱国了？洪波有些茫然，沈清让幽幽嘆了口气。


    许靖玉这是耍猴呢？


    喝过咖啡，洪波突然提议说要去看电影，看来是斥巨资了，连带上许靖玉一起，沈清让不想去，看到他眼疼，刚打算拒绝，许靖玉攀着他的手说：「哎呀，我都好久没去看了，正好我也想去了，阿让~」


    沈清让咬牙，看着她在那笑眯眼。


    洪波笑着去买票了，段悦有气无力，看眼许靖玉。


    两个人走远些，沈清让看着许靖玉还在攀着手，没好气道：「许靖玉，你跟谁撒娇呢？」


    「我跟你啊。」许靖玉笑着，沈清让烦，「少做戏。」


    「行了，你不是看不上你姐这个男朋友吗？你这样中途什么都没说清楚，你姐迟早被坑，不如顺着他继续看看，让你姐看清楚，这人什么德行。」许靖玉一本正经说着，手指往下，摸着沈清让掌心，掌纹清晰，其实有点粗糙，指腹有茧，是拿笔和打游戏才有的。


    沈清让一把抓住她作乱的手，「他什么德行用不着你看，你什么德行，我一清二楚。」


    「我怎么了？我这不是为了你跟你姐。」许靖玉龇牙，「你松手，疼。」


    沈清让松了些力度，许靖玉这才收敛笑，「我说真的，你那个便宜姐夫，挺装的，他都认出来我了，你不会没看出来吧？」


    「那你想怎么样？」沈清让蹙眉，「用你的身份和姿色去勾引他？然后让我姐当场看清他的狗模样，你顺水推舟，多了个对你意图不轨的人？」


    许靖玉没说话，盯着他的表情，认真看着，他抬手，盖在她脸上，推远点，「你看什么？一脸猥琐。」


    「猥琐？」许靖玉蹙眉，认真想着，「哪有？」


    「明明是你，谁看我就看上我呗，你说出来是不是你在意？」许靖玉问，沈清让啧了声，「我在意？我管你跟谁吃饭，跟谁上班，谁看上你。」


    「哦，刚才吃饭的那个小男生啊？」许靖玉笑了起来，有些不会好意，沈清让偏头。


    许靖玉心里早就狂欢了，沈清让也太装了，合着在这等她呢，还记着饶汾跟她吃饭的事情。


    「跟我无关。」


    许靖玉点头，「也是，人家就是我一个同事，是我最近戏里的男主角，戏感还挺好的，年轻嘛，小男生总是激情澎湃的，音色很不错，跟顾竟有的一比，顾竟就是上次来我家找我的那个，你还记得吧？」


    沈清让停下脚步，许靖玉差点被绊了下，回头看过去，还没看到人，沈清让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她立马瞪眼，沈清让深吸口气，对她说：「还有呢？继续，小男生当然不错了，也不知道是谁，跟小男生一张床，最后哭着求饶的是哪个年龄大。」


    他咬牙切齿说着话，眼底猩红，在夜幕下看着有点吓人，许靖玉抿唇，脸被挤成了包子，两条眉毛都扭曲了，她支支吾吾道：「你不是说跟你无关，你现在又气什么？」


    他一把松开手，「我能气什么？这不是佩服姐姐厉害，迟早弄死你。」


    「你敢。」许靖玉气结，他盯着她，「你看我敢不敢？」


    许靖玉秒怂，看了下四周，「你姐呢？」


    「取票去了。」沈清让站在电影院前面，看眼那边卖爆米花和可乐的，看她一眼，许靖玉连忙说：「我要。」


    要个屁，气都要被气死了。


    沈清让不理她，她自己要去买，被他一把拉进去了，许靖玉嘆气，这人真幼稚，生气就生气，自己不给她买，也不准她去买，幼稚到了极点。


    洪波在电影院买了三份爆米花和可乐，沈清让看着，洪波对许靖玉道：「许小姐，你的爆米花和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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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靖玉看眼沈清让的表情，更臭了，她只好道：「怎么只买了三份？」她没接。


    「我跟小悦吃一份就好了，我怕许小姐不够吃。」洪波说的理所当然。


    许靖玉抽了抽嘴角，绝了，竟然真的有这种人？


    拿上票，沈清让率先看眼票，拿了两张并联的，洪波和段悦坐一块，他们去得晚，没有票了，洪波就买了四座，两个并联，不在一起。


    段悦表情不是很好，洪波给她爆米花的时候，她摆手，笑了下，很敷衍。


    他们坐在前排的两个位置，许靖玉和沈清让坐在后面两个位置。


    段悦往前面走的时候，沈清让把许靖玉的爆米花和可乐给了她，「无聊就吃点东西，有什么时候抬手示意我，注意他别动手动脚。」


    尤其是后面那句，段悦说：「怎么可能？」


    许靖玉笑道：「哎呀，可不可能也不能是女孩子说的算啊，男孩子懂男孩子，沈清让平时也经常动手动脚的。」


    「我什么时候？」沈清让立马说，段悦忍不住笑了，拿着东西去前面了。


    许靖玉和沈清让找到位置坐下，沈清让瞪了她一眼，怎么就喜欢说着不着调的。


    不过也拿她没办法了。


    许靖玉吃着爆米花，「你那个姐夫太抠了，都捨不得给你姐买一份，什么男的呀？」


    「他不是我姐夫。」沈清让蹙眉。


    「好吧。」她继续塞爆米花，问道：「你就为了这人，来的北京啊？」


    「恩，不然呢？」


    「还以为你是来找我的。」许靖玉美滋滋说，沈清让气笑了，「我上赶着找气受？」


    许靖玉看眼前排，他们做的靠上，看向下面的座位很清楚，就是光线不好，「你姐又不在北京，你何必单独为了这事过来。」


    想着，许靖玉忽然回头，认真道：「你姐不会要和他结婚吧？」


    「同居。」沈清让嘆气，许靖玉摇头，「靠不住。」


    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勇气，来分辨别人了，沈清让看着她一脸操心，又不忘吃的样子，没好气拿开爆米花，她鼓着腮帮子看他。


    「那你觉得谁靠得住？」


    「你呀。」许靖玉笑着，沈清让翻了个白眼，「是啊，我多可靠，又进你兜里了。」


    「那你要爬出去吗？」许靖玉又问。


    沈清让偏开头，不看她眼睛，免得多想。


    电影制作是真的差，古装片，一点都不写实，剧情更是乱七八糟，旁边都已经有人睡觉玩手机，还有提前走的了，许靖玉一度怀疑是不是这片子打折，洪波才看着买的，最近的电影还是有很多不错的。


    许靖玉都差点睡着了，沈清让盯着前面的段悦和洪波，电影屏幕的光照在他眼里，他看着就烦，刚准备起身，旁边人突然靠了过来，头贴在肩膀，他顿时一僵。


    许靖玉偷偷睁开眼睛看眼身边人的反应，没有反应。


    这就是最好的反应，许靖玉松了口气，装模作样睡觉。


    越是这样越是睡不着，沈清让没动，她也没动。


    两个人就这么一路到电影结束。


    许靖玉看着灯开了，立马伸了个懒腰起身打了个哈欠，「这电影可真无聊。」


    「是啊，最后还跳出个鲨鱼。」沈清让说，许靖玉立马道：「没有，那是虎鲸。」


    说完，她动作僵住了，偷偷看向身边的人，沈清让翘着腿，好以整暇看她，唇角一点浅笑，许靖玉连忙道：「刚才醒了一下。」


    「虎鲸是吧？我看你比较虎。」唇角一点点拉平，沈清让没好气捏了下她的脸，许靖玉摸着脸。


    怎么就露馅了，装睡的时候还好好的。


    好尴尬，好社死，许靖玉捂着脸，好难过。


    洪波和段悦在门口等他们，洪波继续打听，「你弟和许小姐怎么认识的？」


    「他们谈了多久了？」


    段悦摇头，只说不清楚，洪波很不高兴，看着门，两个人还没出来，小声对段悦道：「我也不跟你装了，许小姐是我们许总的女儿，你不知道吧？」


    段悦嘆气，「哦，是吗？」


    「段悦，我们以后是要结婚的，你弟弟找了这么好的女朋友，你怎么不跟我说？以后我们跟许总就是亲戚了，你知道不？」


    段悦看着他，男人唿着气，双手插兜，面上一脸严肃，看起来很是认真，看着门的方向，像是看到自己的美好未来，就等着人一出来，他就点头哈腰了。


    好一会，段悦偏头，心里开始自责，她不该为了这事吵到沈清让的，本想着，让他来看着自己，能过得幸福，现在却看了一场笑话，简直可耻。


    许靖玉和沈清让站在门边，沈清让瓷白的脸上没有一点情绪，旁边的音乐还在放，电影最后的彩蛋也没人看，电影本就垃圾。


    某些人也是。


    第三十六章 让哥，什么情况！


    段悦听着洪波说完, 神色也变得平淡了，可能人生气到一种程度，都不会有太大反应了。


    洪波蹙眉看着门口, 正打算问段悦，他们怎么还没出来, 段悦率先开口，「他们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走了？」洪波不信，烦躁道：「怎么走了？别是你弟女朋友不喜欢你吧？你也是，对人家看起来也不好。」


    段悦气笑了，他可能是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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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车了, 先回去, 明天还要上班。」段悦拿着手, 敷衍对他摆了摆, 直接出去了，洪波连忙跟上, 张嘴道：「你怎么自己打车了？我给你打啊。」


    段悦懒得理他。


    两个人走了，许靖玉和沈清让这才出来, 许靖玉松了口气，有些心累，「你姐没问题吧？一个人回去？」


    「没事，她自己有分寸。」沈清让低头, 拿着手机, 手指微动，许靖玉凑过去看，也在打车, 「你住哪个酒店？」


    她今天带了身份证。


    沈清让蹙眉，只说：「没订酒店。」


    许靖玉看着他，猜他应该是没来得及，立马扬起笑，「那我给订一个，这边我熟。」


    说出来的话，许靖玉还有些不好意思，沖他腼腆笑着，沈清让淡淡抬眸，神色冷淡，「不用了，我今天晚上去网吧。」


    「啊？」许靖玉诧异，没想到他是这么打算的，见他要走，连忙跟了上去。


    「怎么不住酒店啊？去网吧干嘛？」


    沈清让没回答，站在门口，看着车来车往，歪头看向许靖玉，许靖玉盯着他，一脸茫然，沈清让笑道：「你去吗？」


    「我去干嘛……」


    许靖玉抿唇，收回眼，看着四周，心下不定，不知道沈清让为什么不订酒店，她还好心提出来了，他难道没懂什么意思吗？


    许靖玉心里虽然不自在，但看到车来了，还是跟了上去。


    沈清让没说话，噙着笑看她，许靖玉解释道：「你一个学生，要是出什么事多不好，我得亲眼看着你今晚有个安身之地，对吧。」


    她说的很冠冕堂皇，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沈清让什么好姐姐，这么关心她，语气也跟哄小孩似的。


    沈清让逗笑了，哼了声，倏地翻了个白眼，对她的说辞很是不屑。


    许靖玉也不管，反正她上都上来了。


    离得不远，车子拐了几道弯就到了，许靖玉下车，看着网吧格外高级的装潢，外面一条墙都是幽蓝色，进去是大厅，比她以为的网吧高级很多。


    沈清让问：「我到了，你亲眼看到了吗？」


    许靖玉听出言外之意，「那我走？」


    沈清让没说话，许靖玉嘆气，「那我走吧。」


    「我今天晚上开直播，有比赛。」沈清让见她转身，忽的开口，许靖玉连忙回头，「什么比赛？」


    十分钟后，许靖玉和沈清让去了网咖楼上的豪华包厢，里面还有床，还有洗漱的地方，简直就是个高级的酒店里配置了电竞设备的网吧。


    还提供夜宵和零食，许靖玉坐在床边，沈清让坐在包厢里唯一一个椅子上，电脑开机，他轻车熟路进入海浪直播的后台，登录帐号，许靖玉没吭声，看眼四周，包厢不大，没有酒店房间大，但电脑设备不错，床铺也很简单，主要是卫生不错。


    网咖服务生推门进来，满满一车吃的，上面是两份夜宵，下面是零食，上下两层，服务员还穿着制服，亲切将东西放在沈清让手边，许靖玉拿着手机，觉得尴尬，气氛有点凝滞。


    服务生还说：「有什么需要外面买的，也可以打电话给我们，免费给您跑腿。」


    待遇不错，许靖玉看着服务生出去了，立马起身锁上门，沈清让在摆弄摄像头，看过来，许靖玉贴着门说：「没有其他东西了吧？」


    两个人在一个房间里，有个服务生进进出出，感觉很怪异，沈清让轻轻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带上耳麦，许靖玉过去挑选零食，看眼送过来的夜宵，是炸鸡和酸辣粉，还有两罐豆奶。


    她刚找到一包魔芋，沈清让就开口说话了，「今天打公会比赛，大概会比较晚。」


    不是跟她说的，是跟直播间观众说的，许靖玉偷偷看眼屏幕，没有开摄像头，连忙松了口气，那他刚才摆弄摄像头干嘛？


    许靖玉还靠在一边，摄像头后面就是床，要是被看到多尴尬。


    「摄像头坏了，今天不露脸了。」沈清让开了游戏，突然抬头看向许靖玉，许靖玉奇怪，他指了下她旁边架子上的包，许靖玉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把包递给他，他接过包，拿出两部手机，许靖玉看着，捏着手里的零食，感嘆游戏主播的手机真多。


    他用另一部手机打电话，一时间充斥了好几个男生的声音。


    「卧槽，让哥上线了，快点快点，我吃三碗面了，你终于回来了。」


    「让哥干嘛去了？搞这么晚，我拉你。」一个熟悉的男生说话了，许靖玉听着，手下用力，撕开魔芋袋子。


    沈清让同意了组队申请，进入队伍，突然感觉脸上和身上被什么东西贴上来，他眨了下眼睛，抬头，许靖玉瞪大眼睛，连忙放下零食。


    她一个用力，魔芋袋子里的汁溅的到处都是，沈清让穿着件白色棉t恤，白皙的脸上溅了两道油点，还有衣服上也是。


    简直就是无妄之灾，沈清让闻着刺鼻辣油味，顿时警告看她。


    许靖玉去一边拿抽纸，沈清让手下不停，点着同意游戏开始，刚进入，微信群的四个男生在叽叽喳喳说话，问怎么选英雄，沈清让收敛心绪，提出要拿橘右京打野。


    许靖玉拿着纸，看着他在那专心打游戏，只好伸手帮他擦了擦脸上，他被迫抬头，看眼她，许靖玉抿唇。


    他指尖微动，到底是没动作，帮队友抢了个射手之后，许靖玉低身帮他擦衣服上的油渍，沈清让偏头，一眼看到她低下的身子，吊带裙微微松散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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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连忙伸手一把捏住许靖玉的手，许靖玉奇怪抬头，他呵斥一声：「不用了。」


    「啊？」刘佳乐开口问：「什么不用了？你不是要橘右京吗？」


    许靖玉收回手，沈清让咳嗽一声，「那就换一个吧。」


    刘佳乐没再说什么了，许靖玉紧紧抿唇，靠在一边继续吃魔芋了。


    沈清让选了英雄，自己拿纸擦了下衣服上的油渍，没有及时处理，有些深，擦也擦不掉，洗不洗的掉还是个问题，许靖玉很抱歉，可是不能开口打扰他，只能沉默坐在一边。


    沈清让和刘佳乐签了个主播公会，和其他公会偶尔打打娱乐赛，他们今天对阵的是一个职业俱乐部的二线战队，跟公会不一样，不过沈清让他们公会是海浪排名第一的公会，跟二线职业战队一起打，也没什么问题。


    刘佳乐打辅助，话比他们队长还多，沈清让不是队长，队长是另一个主播，比沈清让大好几岁，沈清让没玩游戏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主播了。


    不过队长脾气很好，当刘佳乐小孩似的，被抢了话也不恼，沈清让话又少，开团的时候倒是挺利索的。


    许靖玉拿过酸辣粉，在一边嗦了一口，沈清让抬眸，睫毛细长，看她的时候倒是凌厉。


    刘佳乐急忙道：「让哥，什么时候了？你还吃东西！」


    「我没吃。」沈清让不耐说，许靖玉咬断粉，没敢再吃了，她看眼电脑里的弹幕，都在刷问号。


    【主播什么情况？打比赛还吃东西？】


    【废物哦，打的都窜稀了还吃。】


    【怎么打的这么烂？服了，就这？】


    打的并不顺利，沈清让虽然不怎么说话，但听队长的，并没有像平时打游戏时候那么果断，一直在跟团绕后，反而被对面抓死几次，也是队长他们把希望都放在他身上了，以至于射手没发育起来，沈清让战绩看着漂亮，但整个战局都没有优势。


    许靖玉看着，有点迷煳，不过沈清让操作很秀，许靖玉只觉得好厉害。


    这种高端局，换她估计都找不到东南。


    刘佳乐听着沈清让解释，也没空跟他纠结这个事情了，继续认真比赛了，许靖玉打了个哈欠，又摸了个零食吃，这次是干鱼片，她可不敢再拆魔芋，再溅沈清让一身，他怕是要发脾气了。


    第一局输了，沈清让一个人也翻不了局势，队长一直在安慰他们，bo5的比赛，第一局输了没事。


    他放下手机，看眼电脑屏幕里，弹幕都在说他们打得不好，甚至在直播间骂起了其他的队友，沈清让不耐烦，要不是比赛必须开直播，他就直接关了，沈清让名气大些，在首页挂着，其他队友的直播间都在后面了，根本刷不到，他的直播间就成了垃圾桶了，什么垃圾都出来了。


    休息下，队长在復盘上一局，射手和刘佳乐在听，沈清让看眼旁边的碗，犹豫了下，伸手拿过碗，开始吃粉。


    许靖玉看着，精神一下子就起来了，连忙过去，端过自己的碗，她还看了下弹幕，沈清让抬手把直播间的页面关了，许靖玉没得看，沈清让没多说，继续吃粉。


    许靖玉感觉他在生气，可能是生直播间观众的气，刚才她吃了下粉，就被骂打游戏不专心，现在输了，直播间骂的更多，沈清让更烦了，索性直接吃，管他们怎么说。


    酸辣粉快要冷了，许靖玉看着他鼓着腮帮子吃东西，眼神有些倔强的意思，吃个东西还在生气，许靖玉笑着，跟着一块吃，有沈清让吃东西的声音，她也没什么顾及了。


    休息时间挺长的，许靖玉晚饭吃的快，这会反而还觉得饿了，沈清让早就吃完了，他吃饭特别快，东西放在一边，来不及收拾了。


    许靖玉吃完的时候，他已经开了新的一局，这把没拿之前的阵容，他换了个澜打野。


    许靖玉将饭碗放好，拿过一边的豆奶喝，沈清让等游戏进度，看向她，许靖玉抠着易拉罐，面露难色，沈清让右手伸过去，抠着拉环，轻轻一下就开了。


    他好像是开游戏的时候等的无聊，才注意她一下，顺手帮她解决了一个麻烦，许靖玉却觉得很意外，他打游戏的时候还会在意这些。


    而且是在意她在做什么。


    许靖玉也不敢自作多情，喝了口豆奶，打开炸鸡盒子，没有那么热了，纸盒子也有些潮，看起来并不好，里面的炸鸡块也没那么脆，酱汁裹着。


    她走到旁边的电话那，看着上面的联繫前台的方式，过了会，还是起身拿过盒子，准备出门，沈清让看过去，「你去哪？」


    许靖玉指了指手上的盒子，沈清让没多说了。


    出门前，许靖玉听到他们打电话，刘佳乐嚷嚷着，「我能去哪？上高地沖啊，我靠。」


    许靖玉忍不住笑了。


    楼下前台可以加热食物，许靖玉看了下，觉得大晚上吃炸鸡有点油腻，她问有没有其他吃的，前台说要出去买，许靖玉不想出去了，便让服务生帮忙跑腿了，炸鸡还是热了下，打包拿上去了。


    许靖玉回去的时候，沈清让还没打完，他的注意力都在游戏上，操作英雄，一顿乱飞，许靖玉看着眼晕，看着看着就走到他旁边站着了。


    沈清让余光看到她过来，裙摆在大腿根，包厢空调开的足，他还是觉得有点热。


    队长让他包后，他沖了上去，队友吓得大叫：「别上别上，对面打野有大有大……让哥！让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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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个队友拼了命冲上去，被沈清让的突然操作给吓蒙了，最后四个队友死了，沈清让被对面包围后，眨眼间换了个復活甲，死了一次之后，又一个眨眼换成闵道的，对面技能都放完了，他贴脸上去，一打三，后面一个辅助跑不过，被他打死在高地上。


    一顿天秀，许靖玉惊唿一声。


    弹幕都在刷：牛逼。


    连队友都在喊：「让哥牛逼，卧槽，吓死我了，让哥这波天秀啊。」


    刘佳乐也恍惚道：「让哥你这波也太牛了？怎么做到的，你是打了鸡血了？这么激动？」


    沈清让一个人点了对面水晶，许靖玉看着，眼花缭乱，最后只能心脏加速跳动，得出一个结论：沈清让好他妈的酷炫，这人长得帅，打游戏也帅。


    他回到桌子上，放下手机，不看她，刷着弹幕，抿唇不知道有没有笑，许靖玉要不是碍于不方便，早就拉着沈清让在这激动了。


    她要什么时候才能跟沈清让一起打巅峰赛？前提是她得上王者，上沈清让没用啊。


    跑腿的食物到了，许靖玉开门走了，沈清让举着手机，忍不住笑了。


    刘佳乐激动不行，「让哥让哥，这把我们稳了，让哥拿出你上一把的激情。」


    「碰巧，手感不错。」沈清让平淡说，四个人一顿骂他，还装上了。


    等许靖玉提着一袋子东西回来，沈清让恢復了冷脸，面无表情继续打游戏，许靖玉凑过去看了眼，上一局对面可能心态有问题，这次选的阵容也是针对沈清让的，双方都不占优势，平稳发育着。


    许靖玉拿出袋子里的关东煮和鸡蛋饼，她其实吃饱了，就是嘴馋，倒是沈清让吃酸辣粉吃的干净，吃的也快，不知道吃饱了没有，他晚上有没有吃饭？


    许靖玉想着，看着他，沈清让死了一次之后，突然抬手对她勾了勾，许靖玉坐了过去，他歪头凑到她耳边说：「我晚上没吃饭，你买了什么？」


    唿吸有点热，空调可能太低了，形成了对比，许靖玉缩了下脖子，将袋子里的东西给他看。


    他拿过一盒子关东煮，准备拿跟尝尝，游戏里又復活了，他只好放下东西，拿过手机，嘆了口气，认真打游戏了。


    许靖玉看着他，犹豫了下，拿着签子，手一伸，递到他嘴边，他看了眼食物，没来得及看她，咬了口丸子，手下不停。


    三个丸子，少了一个，许靖玉看着签子，后知后觉脸热，她在干嘛？居然亲自给他餵吃的？


    她堂堂大小姐，居然给沈清让餵吃的，她平时不是这样的。


    沈清让喉结滚动，咽下去了，看向她，许靖玉抿唇，他蹙眉，满眼茫然和无辜，许靖玉咬唇，算了算了，就这一次了，看他特殊情况，毕竟是打比赛，不是普通的游戏。


    思绪过了三秒，许靖玉将签子又递了过去，他叼着吃进嘴里。


    许靖玉看着他腮帮子滚动，目光平视手机，嘴里吃的很漫不经心，手下倒是打的很澎湃，他又吃完了，许靖玉递了过去，他都不用看，张嘴咬了。


    一来一回，许靖玉木着脸，看着他吃了一整盒，她都想把汤餵给他了。


    那种习惯的慈爱突然上升，许靖玉真就这么做了，沈清让刚看着对面水晶破裂，就被人怼了一嘴，盒子里的汤眼看就要入口，他连忙仰头拒绝了，许靖玉也回过神。


    「你不喝汤吗？」


    「为什么要喝汤？」沈清让不知道她怎么了，怎么突然要餵他喝汤了，那表情，他十几年没见过了，小时候奶奶餵他吃饭，就是这个表情，她咋地了？餵他吃个东西，餵出奶奶的疼爱了？


    许靖玉放下盒子，「我不是看你不方便，准备餵你嘛。」


    沈清让本来挺开心的，被她这么一出，整的很不自在，「你不用这么……尽心尽力。」


    许靖玉偏头，做了个鬼脸，她也是脑子一热，就这么做了，太可怕了，她差点成为沈清让的爸爸，虽然每个女孩子都想做一个男生的爸爸，她也不例外，可刚才她真差点当他是个孩子了。


    沈清让嘆气，两个人沉默下来，很快发现不对。


    不应该这么安静的啊，还连着四个人的电话呢。


    两个人都愣了下，许靖玉回头和沈清让对视一眼，两个人又很有默契看眼手机，然后看向电脑屏幕。


    【我儿子身边怎么会有女的？打比赛呢，你干嘛呢？】


    【吃东西归吃东西，谈恋爱就不对了啊。】


    【算了，你还是吃东西吧，你这样我害怕，让崽。】


    【不会是妈妈吧？都餵东西了。】


    【妈呀，我失恋了。】


    弹幕比刚才热闹多了，沈清让回到电脑前，点开另一部手机，还在打电话，他试探问一句：「你们人呢？」


    四个人异口同声说：「在呢。」


    沈清让一时无语，许靖玉坐在床上，轻轻躺下，太可怕了，他们居然忘了在直播，而且跟队友在连麦。


    队长也试探问道：「吃的什么？」


    沈清让：……


    刘佳乐也试探一问：「是鲸鱼姐姐吗？我听出来了。」


    许靖玉一个鲤鱼打挺，起来了，走到手机面前盯着。


    弹幕直接炸了。


    【别告诉我，这是在一对一教学。】


    【不是吧？在一起了？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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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怎么在一起？鲸鱼还有观看打比赛的票？这算什么票？榜一都没这个待遇。】


    【别说榜一了，海浪老闆也没这待遇啊。】


    沈清让咬牙，「快点开始下一局，还有一局呢。」


    队长这才回神，连忙组织语言，快速拉人开始准备。


    刘佳乐也没多说什么了，聊起了阵容的事情，气氛又拉回打比赛的感觉了，许靖玉头晕，靠在床边，有一搭没一搭吃着关东煮。


    沈清让看她一眼，低头认真打游戏了。


    是赛点了，这一局很重要，沈清让也不敢懈怠，拿的是稳妥一点的韩信，跟队友配合的也默契起来。


    对面反而没有那么关心了，似乎是很晚了，他们本来也就是娱乐赛，不打算真的去较真，毕竟沈清让前两局够他们回去復盘的了，这一局沈清让拿的又是他之前的国服第一的韩信，就没必要浪费时间。


    一局很快打完了，弹幕还在八卦沈清让和许靖玉的事情。


    沈清让没管，赢了比赛，也退出了游戏，换了个号上，刘佳乐他们没敢多问，多说了些无聊的话，就挂了电话。


    刘佳乐激动的不行，刚挂电话，就发私信过来：「让哥，什么情况！」


    沈清让靠着椅子，看向弹幕。


    都在问什么情况。


    能有什么情况？沈清让无语。


    第三十七章 沈清让淡淡应了声：「恩，……


    赢了比赛, 沈清让莫名神清气爽，靠在椅子上，转了两下, 许靖玉在床上已经点开海浪的软体了。


    海浪的热搜第一第二都是沈清让的。


    #让为什么不打职业#


    #让和鲸鱼什么关系#


    许靖玉看向沈清让，只看到他已经坐直了, 在抽奖，顺便开始打巅峰赛了，队友们也在直播，沈清让挨个进去送了海浪，乐乐还在直播，队长已经结束了。


    刘佳乐直播间都炸了，沈清让弹幕都在刷许靖玉的事情, 沈清让压根不看, 就有凑热闹的跑到刘佳乐直播间去问, 刘佳乐这回像是长大了, 没提这事，刚才他把许靖玉的身份点破了, 挂了电话之后就被队长骂了一顿，现在有点脑子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沈清让拉了刘佳乐和一个队友三排, 都在直播，正好方便上分。


    队友叫：成天作乐的甜甜，一般人都叫他甜董，因为去年一次活动, 沈清让离第一差三千票, 沈清让在后面本来也没打算赢这个活动，甜董那天莫名喝高了，半夜开直播翻活动看沈清让还差这么多, 把自己的三千票送过去了。


    等他第二天晚上起来的时候，活动都结束了，沈清让拿了个莫名其妙的除夕奖。


    因为豪迈，甜董的名号就来了，本来甜甜在前十名的，结果送了沈清让到第一。


    第二天晚上开直播，甜甜控诉沈清让，沈清让在准备论文，压根没搭理他，不过春节那几天，沈清让搞了个抽奖，还挺大的，参与的粉丝多，结果抽中了甜甜，一下子扯平了。


    也有粉丝可能是眼瘸，居然暗搓搓给他们俩搞cp。


    三排刚开始，沈清让拿过一边的零食吃了口，就听到甜甜在那说：「卧槽，让，你粉丝让我找鲸鱼小姐姐麻烦啊。」


    沈清让蹙眉，许靖玉突然过来，盯着手机。


    「那是你粉丝。」沈清让冷淡回復一句，许靖玉很迷惑，看着沈清让，沈清让抬眸，没说话。


    许靖玉绕了两圈，回到床上，点进第一个热搜了。


    海螺贴吧里都是秀沈清让这这几局操作的，粉丝都激动坏了。


    【主播打赢了职业二队，我就问还有谁？】


    【充钱了吧，让不是经常请演员吗？一个二队而已。】


    【楼上傻叉吧？见过主播给职业战队塞钱的？不只有职业战队充钱的，脸上给自己贴金的比赛，输的跟狗一样。】


    【险胜好吗？瞎了吧？二队实力在那。】


    【没有让，公会算个屁？全场就让在带飞。】


    【射手和辅助其实也挺稳的，但是让绝对没有被高估，他这技术不打比赛真的可惜。】


    【战队没有开直播挣钱啊，而且让保研了，为什么要放弃学业去打职业？】


    【第一次碰到主播打职业，打的这么秀的，二队该好好反省下了。】


    主播粉丝和战队粉丝骂了起来，不过战队粉丝到底是战队输了，底气没那么足，剩下的就是在吹沈清让的，许靖玉才知道原来职业战队是来娱乐的，一般这种主播公会是很难赢职业战队的，毕竟人家才是专业的。


    许靖玉看眼沈清让，他已经在打巅峰赛，神色专注，弹幕眼花缭乱。


    不过她还是好奇跟沈清让一块打巅峰赛的甜甜是谁，偷偷摸进成天作乐的甜甜贴吧，没有图片，她静音来了之前的直播和视频，都没有露脸的，他好像没有照片，许靖玉起身，绕到桌子前，拿包里的耳机。


    沈清让看了眼，她昂着头，不搭理他。


    沈清让莫名其妙，没多想了。


    许靖玉摸进了甜甜的直播间，她倒要看看粉丝为什么让他来自己算帐。


    刚一进去，就听到一个清亮的男声，跟名字很不符合，并不是一个甜甜的声音，有点南边人的口音，很亮的音色，偶尔的语言习惯还是偏南，那边人的方言也不错，听起来有种性感的尾音。


    许靖玉看着弹幕，粉丝都在刷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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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鲸鱼走了吗？你可是正宫啊。】


    【多排一排，不能让鲸鱼小姐姐乘虚而入。】


    【你要记住你可是给让哥刷了三千票的深夜男人。】


    许靖玉蹙眉，正宫？一个男的？她现在已经跟男的开始抢老公了？


    刘佳乐是辅助，甜甜也是他队友，甜甜是射手，国服前十的伽罗，上个赛季是第一的孙尚香，刘佳乐跟着他大唿小叫的，甜甜笑着跟他斗嘴。


    「让你上啊，卧槽，对面露露不打？」刘佳乐骂的着急，甜甜笑道：「你上，你可是国标鱼。」


    刘佳乐拿的庄周，骑着一条鱼：鲲，刘佳乐吸了下口水，「我一个辅助去打对面打野？我他妈的疯了，还是你魔怔了？」


    「我被夺舍了。」甜甜依旧调侃笑，刘佳乐沉下声，「你再这样，我他妈的不给你打辅助了。」


    「好嘛好嘛，我错了。」甜甜软下声音。


    许靖玉听着，看向沈清让，她怎么跟粉丝感觉不一样？沈清让不觉得自己有点多余吗？而且明显甜甜和乐乐看起来更有那种感觉啊。


    弹幕也在说他们的对话。


    【老父子流了，甜甜别惹你爹生气了。】


    【甜董也太过分了，快让你老公收拾下你，怎么能欺负乐乐爸？他可是辅助爸爸。】


    许靖玉觉得粉丝可能是聋了，也有可能就是瞎，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沈清让还是拿的澜，可能是刚才那一局打的都超乎自己的想像了，再多练练看，他还没来得及看回放，主要是直播的时候，不好看回放，会给对面职业战队丢人的，他们多没面子。


    这把稳赢，但没有打出自己想要的效果，沈清让没多说话，扫了眼弹幕。


    甜甜笑着说：「让哥自己都没想到打的那么好，这把没打出来，多试试。」


    帮沈清让解围，沈清让没说话，看眼弹幕，弹幕都在刷甜甜和自己的cp，还有在说许靖玉的。


    「这把不跟你们打了，你们两个吵死了。」沈清让说，甜甜和乐乐很无辜，尤其是刘佳乐，「咋了哥，我今天晚上上分呢。」


    他一个辅助，巅峰赛单排基本都不会拿辅助，因为不能让他躺赢，现在能三排躺赢，他也想轻松一点。


    甜董没说什么，沈清让直接退出房间。


    甜董在自己直播间笑着说：「人家有自己的任务，鲸鱼小姐姐马上就要参加海浪那个活动了，让哥不得多教教，今天肯定是教学日。」


    弹幕观众不信。


    【谁家教学日在晚上，孤男寡女，有鬼。】


    【你心也太大了，你能不能管好自己的男人？】


    【他们肯定是在一起了，你还不赶紧下播抓姦？】


    甜董好久没说话，看着弹幕再说，刘佳乐让他点开始，少了个沈清让，还能让甜董带飞，他也没多想。


    好一会，甜董才冷声说：「玩笑开开就行了，别胡说八道了，让哥会生气的，我也会生气的，差不多得了，别得寸进尺，瞎操心，跟你们有关系吗？什么时候主播都不能正常认识女孩子了？还得顺着你们的心意去改变性取向？怎么了？就因为我们是个男的你们才打榜？什么时候男的比女的这么高贵了？我们是游戏主播，就是个打游戏的。」


    刘佳乐很奇怪，「甜董，你咋生气了？」


    「没什么，看直播间某些人嘴欠。」


    骂肯定是骂不过的，弹幕上的喷子更多，说什么甜董之前和沈清让炒作，现在看势头不对，就怼网友解绑。


    刘佳乐无奈道：「算了，别理他们，上分重要。」


    许靖玉还在看甜董的直播，看得正起劲，连沈清让什么时候站在她旁边都不知道，她就是觉得这个甜董人还挺好的，知道什么玩笑在什么场合该开，在什么地方不该开，至于炒作，许靖玉之前也不知道沈清让和这个甜董有什么绯闻，她偶尔几次点进直播都只是被沈清让的游戏吸引了。


    刚才打比赛的时候，也没见到弹幕说什么绯闻的事情。


    许靖玉笑着退出直播间，一抬头，就看到沈清让低头在看她，吓她一大跳，她惊唿一声，沈清让跟她说：「上号。」


    「干嘛？」


    沈清让笑着，「教学日，教学夜。」


    他还纠正了下，许靖玉看向电脑。


    过了会，沈清让切了小号，许靖玉也登上游戏，沈清让直播带许靖玉上分。


    弹幕很快转变了风向，许靖玉的粉丝也进来了。


    刘佳乐发现他们在上分了9时光整理，没好气说：「我也可以带鲸鱼小姐姐上分，让哥都不带我一起。」


    甜董笑了声，莫名来句：「我发现你这小孩是真没眼力见。」


    「去你的，我可是你辅助爸爸，你才小孩。」刘佳乐没好气说，甜董只笑着。


    许靖玉都已经双排打游戏了，也就放开了说话：「怎么不带他们一起？」


    沈清让嘲讽道：「一个王者都不够，还要三个？」


    许靖玉气结，不好怼他，忍了下来。


    「不过甜董打游戏，你可以多看看。」沈清让话题一转，许靖玉看向他，他抬头，轻描淡写道：「他是我认识的射手里排第一的，你可以学习。」


    「我……学习？」许靖玉看向弹幕，弹幕很快都在刷：让在炫耀自己的老公了！


    【他们俩绝对没有一腿，让还是喜欢甜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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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男寡女，怎么可能没有一腿？】


    许靖玉认真看着，沈清让抬手，将她的头转过来，他的手掌贴着她的脸，她连忙回过神，「怎么了？」


    「看弹幕干嘛？看我。」沈清让好笑说，许靖玉抿唇，被他看得脸一红，弹幕估计都炸了，她连忙低头，不敢再看，「看你个头，你那么丑。」


    「美丑重要吗？好用就行。」他继续说，吊儿郎当的样子。


    许靖玉真想闭上他的嘴，这下彻底不敢看弹幕了，红着脸说：「好用吗？我到现在还是铂金。」


    「今天晚上就能上钻一。」沈清让竖起食指，「只要你有时间。」


    「我想睡觉……」许靖玉没说下去了，沈清让舔了下唇，红艷的舌头在唇瓣上若隐若现，还没看清，就撤回去了，笑的更不怀好意了。


    「我不一定有时间，我明天还要上班，我们俩又不能在网吧过夜。」许靖玉刻意这么说。


    沈清让转动椅子，抬脚搭在床上，背对着电脑，对她说：「开始吧，时间宝贵。」


    许靖玉看眼他脑袋后的电脑，深吸口气，没再管了，跟他继续打游戏。


    沈清让今天晚上手感不错，许靖玉也慢慢上手了，其实她打游戏挺有天赋的，她自己有时间也会去看射手的直播，还会看攻略，自己也会单排看看，做一件事积极了，自然就不难，


    不过她不是沉迷游戏的人，她可能是为了活动和工作，才会这么认真，她很少对一件事情感兴趣很久。


    不管是游戏还是人。


    沈清让看眼她，她蹙眉认真打着游戏，嘴上一直在说话：「救我救我。」


    沈清让没来得及，她气得放下手机，突然锤了他一下，「你为什么不救我？」


    「那么远。」沈清让无奈，许靖玉说：「你不拿那个红就能救我，我经济比红高，你知道我死了对面有多少钱吗？」


    沈清让仰头，靠着椅子，笑了，许靖玉又锤了他一下，「烦死了。」


    「要不我给你打辅助？」沈清让讨好笑，她拿着手机，没好气道：「拉倒吧，你拿韩信辅助我，吃我兵线吗？我还不如跟乐乐双排，要你有什么用，哪里好用了？」


    沈清让逗笑了，许靖玉纳闷，「你还笑？」


    弹幕疯了。


    【卧槽卧槽，我也好想要姐姐骂骂我。】


    【鲸鱼直播间在哪？我要关注，求骂，太来劲了。】


    【这女人什么魅力？骂人骂的我浑身舒坦。】


    【不愧是专业的配音演员，骂人都这么好听，让哥也有今天，他不会是受虐狂吧？】


    【求骂加一。】


    「好好好，我认真打。」沈清让嘆气，他之后就没绕太远，一直在许靖玉旁边转，帮她抓人，救她，清清附近边野，打野型辅助也是他第一次打。


    一连赢了三局，许靖玉每局不是说对面就是说沈清让，其他队友倒是没说过，她倒是挺会区别对待的，沈清让拿过一旁的关东煮，有点冷了，味道还可以，不妨碍口感。


    许靖玉也吃了起来，含煳不清跟他復盘上一局，「你刚才就不应该跳二塔打人，多不好。」


    沈清让拿着签子，像是没有感情的点头机器，她说什么就听什么。


    【这狗比在听别人给他復盘。】


    【他也有復盘的时候？】


    以前打比赛输了，沈清让都没有问题，復盘的时候问题也找不到他身上，所以这还是第一次，还是被一个铂金玩家復盘，沈清让还这么顺从，弹幕都笑疯了。


    刘佳乐和甜甜打了两局，不太顺，看弹幕都在指路沈清让直播间，两个人都来凑热闹了。


    进来就听到许靖玉在说沈清让：莽的不行。


    「你别上啊，我还没到呢，你沖什么呢？」许靖玉拿着孙尚香，从上路冲过来，还没说完，沈清让一打三，三杀，许靖玉闭上嘴了，吃瘪。


    沈清让说：「我赢了。」


    「你差点就死了。」许靖玉低吼，字正腔圆，甜董忍不住笑出声。


    沈清让出乎意料说：「好好，我下次等你过来好吧。」


    「我又不抢你人头，我是怕你死了。」许靖玉还认真解释，甜董笑疯了，「她这技术抢不到让哥人头，除非让哥让人头。」


    刚说完，中路一波，许靖玉拿了双杀，甜董笑的更开心了。


    「看到没有，开始让人头了。」


    甜董还解释了下，「不过鲸鱼小姐姐打的还不错，意识很厉害，最后那下是让哥的，不过她本来也挺厉害的。」


    刘佳乐嘆息道：「哎呀我也想跟他们一起玩。」


    甜董说：「我陪你啊？」


    「算了吧，你不孝。」


    甜董：……


    不过一直胜利，许靖玉也开心起来了，拿着射手越来越熟练了，沈清让还耐心教她出装，许靖玉问他：「那怎么快速换装？我之前看到你被打，一连换了两次装。」


    「帅吗？」


    「帅啊。」许靖玉点头，沈清让扬起一抹笑，「那你多练练就好了。」


    许靖玉后悔了，感觉这人在飘，「那等我上王者再说。」


    沈清让笑的更大了，许靖玉知道他在笑什么，瞪了他一眼，示意这是在开直播，他到底是没说什么。


    到底是没上钻一，上了钻二，许靖玉困得不行了，沈清让放下手机说：「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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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靖玉看着他，有些茫然，沈清让嘴上说着，起身拿过一边的毛巾和牙刷递给她，示意她去洗漱，许靖玉顿时反应过来，红着脸撒谎，「恩，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睡。」


    沈清让坐回去，退出帐号，换了大号，许靖玉轻手轻脚去了卫生间。


    甜董拉他，沈清让进了房间，甜董明知故问：「鲸鱼小姐姐回去了？她住的远不远？你不送送？」


    边说变笑，沈清让看眼磨砂玻璃隔开的卫生间，许靖玉在放水，他漫不经心道：「恩，回去了，不远，她白天还要上班。」


    「那我开了。」甜董收敛了笑，语气其实有些看透的样子。


    弹幕倒是没说什么，还有说甜董笑的不怀好意之类的。


    许靖玉出来的时候，沈清让面对着电脑，专心打游戏，他看她一眼，手下不停，许靖玉没洗头，不好吹，她犹豫了下，示意他，他没说话，许靖玉只好轻手轻脚回了床上。


    沈清让一直在打游戏，直播开的也晚，许靖玉打了个哈欠，最后也不管了，直接睡着了。


    等她起来的时候，天色大亮，她连忙看眼身边，没人，再看向电脑前，也没人，电脑上已经没有直播间了，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看向卫生间，磨砂玻璃里的人影有些清楚，她连忙起身。


    水声渐小，沈清让拿了条浴巾，还没披上就开门，许靖玉一把跳起来，把窗户上的窗帘拉上，留下一个背影给沈清让。


    沈清让看她撅着屁股，头塞在窗帘里，「干嘛？」


    熬夜了，他刚下播，人有些疲惫，声音也嘶哑起来了，但刚洗完澡，尾音拖长。


    「你不穿好出来，对面人看到怎么办？」她红着脸，抽出脑袋，合好窗帘，沈清让包好浴巾，「窗户那么小，谁看啊。」


    许靖玉回头，一本正经道：「那也不能便宜别人……」


    沈清让低头整理浴巾，腹肌淹没在下面，他的锁骨很精緻，抬头间只记住那双深邃的眉眼，刚洗过澡，干净清爽，又耐人寻味。


    许靖玉偏头，躺回床上，「我起太早了，我再睡会。」


    沈清让坐在床边，他还没说话，许靖玉就看过去，「你也要睡？」


    「你的意思不就是再睡会，跟我一起睡吗？」沈清让耷拉着眉眼，不知道是困，还是刻意掩盖眼里的情绪，许靖玉摇头，「算了，我不打扰你了，我还有一会就去上班了。」


    她刚掀被子准备下去，被他一把拉了回去，他贴着她的腰线，「急什么？你昨天晚上睡得晚，再睡会？」


    他说话很慢，可能是熬夜的原因，看起来没什么精神，语气拖长，倒是有些别样的韵味。、


    许靖玉看他眼里的血丝，点头道：「那就再睡会。」


    他都一晚上没睡了，人也没精神，估计是没什么精力做其他的事情了，许靖玉觉得自己有些太谨慎了。


    他拉开被子，躺进去，许靖玉笑道：「你一晚上没睡了，得好好睡会，以后直播也没必要这么晚。」


    她刚笑着说完，就看到他躺着不吭声，手下在被子里拱了两下，她蹙眉奇怪，他突然一把拉过她，环抱着她，一人在被子上一个鼓包，大鼓包往小鼓包上凑，轻轻顶了下。


    许靖玉笑不动了，「沈清让！」


    这狗比不是熬夜一晚上，没有什么精神吗？人都没精神了，某些东西怎么那么有精神？它看起来还挺快乐的。


    沈清让淡淡应了声：「恩，早安。」


    还带打招唿的。


    第三十八章 他不是让她告白，而是让她……


    网吧还可以点早餐, 许靖玉拿手机扫码，看了一圈，还是点了粥, 沈清让已经睡下了，她吃完饭也得去上班了。


    吃早饭的时候, 沈清让在海浪的后台也没关，许靖玉只是想看个剧，打开浏览器，就看到后台了，犹豫了下，许靖玉还是没看后台的数据，这是沈清让的隐私, 他挣了多少钱, 她也没有道理不经过他的同意去看。


    倒是许靖玉的经纪人给她发了不少消息, 问她怎么会在沈清让那, 昨天晚上经纪人放假了，知道这事的时候, 手机都被轰炸了，昨天的直播热度很高, 在海浪直播平台到现在都是热度第一，即使下播了，还有不少人看沈清让的回放，还剪辑了很多许靖玉和沈清让的对话。


    连许靖玉骂人的话都剪辑的丝毫不漏, 视频点击率也很高, 速度非常快。


    许靖玉的帐号也一下子就破了百万粉丝，对于游戏区来说几百万不算什么，沈清让的粉丝都有几千万, 可是许靖玉不一样，她是声音频道的主播，不是游戏主播，cv区总共的粉丝都不一定有百万，许靖玉是唯一一个破百万粉丝的声音主播。


    刚开始给许靖玉分的经纪人就不怎么厉害，也没有想到许靖玉这么快就火了。


    经纪人旁敲侧击问：「你跟让在吃早饭吗？」


    许靖玉回头看眼沈清让，男人趴在床上，大半肩膀出来，睡得很沉，占了床的三分之二的位置。


    她冷漠回头，敲字说：「我在家，马上上班了。」


    「那让呢？他……」


    「他不是通宵直播吗？下播了肯定去睡觉了吧。」许靖玉回的很冠冕堂皇，经纪人似乎生气了，一连串消息过来。


    「你跟让在谈恋爱吗？」


    「你怎么跟他在一起的？普通朋友关系会这么好？你现在热度很高，如果是炒作的话，是不是要提前知会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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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靖玉看着，翻了个白眼，有些不耐烦，「我没有打算炒作，我只是兼职在海浪直播，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我就算在海浪一场直播不挣钱，但我配一个影视剧都够我半年的吃喝了。」


    经纪人立马质问：「那怎么回事？你不是不知道让的热度多高，你跟他搭上，热度自然就有了。」


    「你要是觉得我热度太高，我不介意换一个经纪人。」


    许靖玉不吃了，收拾了饭盒，拿出包里的口红，用手机当镜子匆匆抹了两下，准备将手机扔包里，屏幕亮了，经纪人发了消息过来：「你这样一声不吭，我被吓到了，我不是说你热度太高不好。」


    「你也说了，你有本职工作，但是热度这些东西容易迷失自己，我不喜欢炒作的主播，如果是炒作的话，你需要名利，那你可能要换个经纪人了。」


    许靖玉看着这两句，反而没那么着急了。


    这个经纪人倒是挺不一样的，许靖玉之前看她一直在撮合自己和游戏区的活动，现在热度上来了，反而很冷静，还刻意提醒许靖玉不该炒作之类的话。


    就是让许靖玉爱惜羽毛，配音圈干干净净，就是一个工作的大圈子，每个人都应该清楚自己的定位。


    许靖玉本来就对这些热度什么的不关心，反而没有想到这些，她在直播的时候，是不是无意间蹭了沈清让的热度，从而造成了一种炒作氛围。


    许靖玉出了电梯，一路上都在想这个事情。


    到了公司，人来人往，北京的拥挤，就算不在五环内，也能感觉到，许靖玉等到电梯，准备上去，发现里面密不透风，便放弃了。


    几十层，下一趟估计都要十几分钟了，许靖玉嘆气。


    饶汾背着包，急急忙忙按了开门键，慌忙看着电梯里的人，都塞满了，电梯里的人翻白眼，「没位置了，别按了，浪费时间。」


    里面人抱怨着，电梯合上去了，生怕又来个人按了开门。


    饶汾有些尴尬，一回头就看到许靖玉站在那，更尴尬了，连忙笑道：「早上的电梯都不好上。」


    许靖玉漫不经心点头，「是啊。」


    沉默一会，饶汾笑着说：「前辈吃早饭了吗？我买了点锅贴，听说前辈老家在云市，这家锅贴还是很正宗的，你尝尝？」


    他说着，要去拿，许靖玉连忙制止，「不用了，我早上吃过了，吃的有点多。」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饶汾只好点头，笑的也很尴尬。


    许靖玉嘆气，饶汾看着她，有些话不好问，比如昨天晚上那个男的是谁，比如她今天怎么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是没回家吗？


    但是种种迹象都表明，许靖玉最起码不处在孤身一人的状态，没有男朋友，也是有人追的。


    好不容易坐上电梯到了公司，就开始忙碌的工作了，许靖玉昨天睡得晚，声音有些疲惫，导演还是说了几句，她午饭只喝了冰咖啡，吃多了午饭容易犯困，饶汾看着她坐在休息室，手边的杯子上的寒气很重，凝成水珠滴在桌子上。


    他本想上前去关心一下，却发现周围人都没有要上前关心的打算，好像许靖玉来这几天，并没有他那么自来熟，别人跟许靖玉的关系只是表面上客气，算不上熟悉。


    「许小姐只喝咖啡，要不要我们带点吃的？」有个录音老师开口，饶汾连忙道：「对啊。」


    一边的几个人道：「不用了吧？她可能是累了，想一个人待会吧。」


    「其实我觉得许老师有点傲，脾气不好。」


    饶汾瞪大眼睛，「哪有？你别想说。」


    那人连忙改口，「我就是说表面，其实人挺好的，就是不容易让人靠近，她对别人亲近，我们才敢凑上前，可是现在我们也不敢啊。」


    「人家反正是来出差了，也不是我们公司的，才几天，也没必要认识，人家业务能力不错就可以了，哪有那么多要求。」


    几个人嘀嘀咕咕的，「就是，我们才是别操心了，人家万一社恐呢。」


    饶汾蹙眉挠头，他是对许靖玉有些好感的，但不敢跟人家表白，一来也有自知之明，二来怕人家有男朋友了。


    之前许靖玉也去他所属公司出差过，可能是跟老闆姚申关系好的缘故，在那出差的几天，倒是挺开心的，饶汾倒是觉得许靖玉只是到了新的地方，认识人不多，所以才这么安静。


    许靖玉压根懒得管他们怎么想的，盯着楼下发呆，还在想直播的事情，要不要跟沈清让摊牌说清楚？


    下午工作的时候，许靖玉跟打了鸡血一样，工作格外认真专注，导演也松了口气，生怕她还跟上午一样，不然就耽误事情了。


    晚上还是耽误了一会，剪辑老师那边出了错，许靖玉得重新录一段，好在过的快，听到导演说ok，立马拿包起身，跑得很快，留下录音棚里一众茫然的样子。


    许靖玉看眼手錶，沿路拦了辆计程车，先回家。


    车上，许靖玉看眼海浪直播，沈清让开播了，这次露脸了，换了件蓝色的上衣，坐在电脑前，低头看手机，腮帮子微鼓，轻轻动着，手里还拿着昨天送过来的零食，不知道什么牌子的海苔卷。


    「还没吃饭，等一下吧。」他抬头看眼弹幕，「我今天跟乐乐上分，他巅峰赛上不去，我跟他双排一下，顺便帮榜一打分。」


    许靖玉正看着，司机说到了，她连忙给钱，一口气跑回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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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妈在看电视，手里抱着自己的茶杯犬，看到她进来，吓得一激灵，可惜许靖玉没看她一眼，跑上楼了。


    家里阿姨在摆弄花，跟后妈对视一眼，后妈没说话，又坐下来了。


    没一会，许靖玉拿了个背包，里面鼓鼓囊囊的，后妈看她下来，连忙起身道：「小玉，你昨天怎么没回来？」


    「我在同学家住的。」她敷衍撒谎，后妈也不在意这些，笑道：「你这几天住在家里，不回来该跟我们说一下的。」


    「恩，我这几天不住这了，后天就回宁市了。」


    许靖玉往门口走，后妈说了几句客套话，她也没认真听，去了车库开车，后妈反而松了口气，她倒不是怕许靖玉 ，许靖玉跟她关系其实不差，反而是许靖玉和她爸不对付，还是为了张凤芝之前的事情。


    许靖玉刚上车，有些热，她开了空调，还没开车上路，就接到电话了，是许云云的，许靖玉蹙眉，一边开车一边接了。


    「你这几天回北京了，怎么不跟我说？」


    许云云那头很快指责，都不用打招唿，许靖玉没好气道：「你忙着离婚带孩子，我吵你干嘛。」


    「那请你吃饭的时间也是有的啊，你之前在宁市那么照顾我。」许云云气得不行，「你下班了没有？我跟你去吃饭。」


    许靖玉立马蹙眉，「我现在没时间，等我下次回北京再说吧。」


    「你怎么没时间了？你回来也去看看你妈？」


    许云云有些烦。


    许靖玉听着这话，犹豫着，只说：「我会去看她的，她今年情况挺好的，我怕她见到我激动。」


    「那你不见我？」许云云把话绕了回来，许靖玉头疼的很，「我这几天真的没有时间，我就是临时出个差，忙得很。」


    「随你吧。」许云云直接挂了电话，许靖玉嘆气。


    到了网吧门口，许靖玉停好车，拿着包下去，轻车熟路上了楼上包间，沈清让听到敲门声，应了声，连忙放下手机，去开门，以为是外卖，看到她愣了下。


    许靖玉不说话，他也没说话，安静回到座位了。


    许靖玉没靠里面走，沈清让看眼弹幕说：「服务生，来拿垃圾的。」


    许靖玉莫名成了服务生，没敢吭声。


    正好这局也快打完了，刚结束，沈清让就把视频关了，「这摄像头有问题，还是不开了。」


    弹幕一个劲在刷问号。


    【又开始了是吧？开个摄像头要你命？】


    【今天是露脸直播，我劝主播不要不识好歹。】


    【咋地，你房里藏人了？】


    有人提出质疑，突然很多人都在追问。


    【我靠，极有可能，鲸鱼小姐姐来了？】


    【妈耶，主播有鬼啊，这个点了，饭都没吃，就关摄像头。】


    【鲸鱼小姐姐出来打招唿。】


    许靖玉看着弹幕，斜眼看向沈清让，沈清让靠着椅子，认真打游戏了。


    门再一次被敲响，是外卖，许靖玉拿了进来，是一份外卖，许靖玉没吭声，放在了桌子上，沈清让都没想到她会来，他的包都收拾好了，许靖玉才后知后觉自己是不是太自觉了一点，人家可能今天晚上的机票回去，她都没来得及问一声。


    许靖玉坐在床边，看着手机，也没准备解决晚饭问题，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清让看她一眼，这局打完，把直播间的声音也关了。


    「你晚饭吃了吗？」


    许靖玉等他问第二遍的时候，才反应过来，看眼电脑，发现关麦了，这才回答：「还没，你打完了？」


    「还没，今天直播到两点。」


    「这么晚？」许靖玉诧异，沈清让笑道：「暑假工。」


    怪不得比之前勤快多了，之前开播次数按周计算，现在都开始一天天了。


    许靖玉看眼他放在桌子上的包，「那你几点回去？机票买了吗？」


    「你急着我回去？」沈清让坐直，椅子转向她，许靖玉没吭声，他有些不高兴了，拉过一边的外卖袋子，开始拆筷子。


    许靖玉看他慢吞吞吃饭，犹豫一下，才开口：「我今天粉丝破百万了。」


    沈清让没明白，歪头看她，咬了个墨鱼丸子，慢吞吞动着下颌。


    「托你的福，我经纪人说我炒作的很厉害，跟你炒作的。」


    许靖玉嘆气，沈清让顿时笑了，「炒作？我怎么没收到一场费用？我出价很高的。」


    「你要多少钱？」


    「我不要钱，我不缺钱。」他耷拉眉眼，眼睛却是盯着她，许靖玉咳嗽一声，「我觉得我们以后还是别在直播间有什么来往，我经纪人希望我能洁身自好。」


    「我是什么……垃圾吗？碰上你就不干净了？」他放下碗筷，回过头，没再看她了，显然生气了。


    「她觉得我是一个配音演员，如果像一个网红主播一样，靠炒作热度之类的，很不好，对形象上……」


    沈清让闭了闭眼，「职业还有高低贵贱了？你们配音很厉害，主播就低廉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希望我们都不要媚粉，对直播间的观众和自己负责，你跟我一起，炒作一些热度出来了，对你也不好，你在主播圈，也要是清清白白的。」许靖玉很认真说着这些，她是思考了一天的，她比沈清让大，她觉得自己应该处理好这些，不该任由这些流言蜚语，和一些暧昧的气息在观众粉丝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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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崩盘的，是他们。


    她必须控制好这个度。


    「清清白白。」沈清让仔细品味这四个字，讽刺笑道：「没想到你现在都开始论清白了，我和你之间哪里不清白了？」


    他抬手，将滑鼠挪到声音开启地方，许靖玉连忙起身，「沈清让，我不想蹭你的热度，你也不需要我这个绯闻。」


    「那你觉得我们现在算什么？」沈清让一把摔了滑鼠，起身，将她按在床上坐下，盯着她的眼睛，「你就这么急着摆脱我？我到底是哪里不堪让你这么躲着，四年前是，现在也是，你当初还招惹我，现在也招惹我，许靖玉！」


    「算恋人。」许靖玉睁大眼睛，抬头看着他。


    他一时语塞，质问还没说完，反而自己堵住了，心口堵住了，什么东西要往里面塞，也有可能是什么要把角落里的杂草割干净。


    许靖玉深唿吸，认真道：「当然算恋人了，你怎么会觉得我在摆脱你？我只是不想打扰你工作，也不想让我们直播依附谁，你现在主业是直播，我不是，你好好做你的工作，我也可以做自己的工作。」


    「那个活动随便参加一下就好了，游戏……我觉得没有那么重要。」


    许靖玉说完，沈清让松开手，居高临下看她，「既然是恋人，就不是炒作。」


    「那也不能消耗彼此啊，我没有想要当一个好的主播，我已经在做一个好的配音演员了，你不用顾及我。」许靖玉摇头，「感情不是用来摆在檯面上变现的，那样就不是感情。」


    沈清让坐了回去，许靖玉唿了口气，感觉该说的都说完了，心情也好了很多，「那下次你有空教我，不用在直播间带我，我也不会在直播间……」


    「什么时候？」他问出口，许靖玉奇怪，「什么？」


    他拿着筷子回头，犹豫下问道：「我们什么时候是恋人关系了？」


    许靖玉眼神闪躲，她刚才急，说出口，也没过多思考，这会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了，「你要是觉得不算就不算吧，我也没跟你表白，你也没有……」


    「现在也行。」他放下筷子，椅子转向她，两个人的膝盖顶着，空间太小了，许靖玉反而有种被他禁锢的感觉。


    许靖玉往后撤了点，不跟他膝盖贴膝盖，他却往前一点，轮子转动，他微微开了点角度，双膝在她的腿侧，这下就真的是禁锢。


    「什么现在？」许靖玉差点没空管他说的话。


    他喉结滚动一下，低眸看她：「表白。」


    许靖玉立马道：「为什么是我？」


    「是你先说出恋人关系的，我还不知情。」


    许靖玉蹙眉，「就不能是你吗？」


    「我表白过了，四年前。」


    许靖玉觉得他在耍赖，连忙道：「那个不算，都过了保质期了。」


    「算，是永久期限。」他说的认真，眼神在睫毛丛中，反而透漏出专注的光亮，许靖玉一时间看愣了，心乱如麻，有些东西快的都要抓不住了。


    「我……不好意思说。」许靖玉为难。


    沈清让很失落，从一开始过多的期待，失落就越大，他后退了些，沉默看着她，就这样，反而更有压迫感，后面的弹幕疯狂略过。


    【让哥人呢？卧槽，吃饭去了？】


    【开麦打游戏啊，合理怀疑主播凑时长。】


    【我要投诉，我刚刷的海浪，榜一等秃头了。】


    【什么情况？主播别是出了什么事吧？】


    许靖玉看着弹幕，反而更焦急了，观众很着急，面前是沈清让的脸，光亮在他的轮廓上打出淡蓝色的光。


    「我很喜欢你。」许靖玉心跳声都要大过自己说话声了，耳膜有些生疼，也不知道自己脸红没有，面前的沈清让都恍惚了。


    沈清让似乎笑了下，「我爱你。」


    许靖玉张着嘴，偏头，脸红的滴血，「你快点直播吧，观众不是来看你摸鱼的。」


    「摸鱼？」他抬手，手指有些凉，摸在她脸上，冷热相触，像是激起波澜了，许靖玉连忙拍他的手，「你干嘛？」


    「你不是说我在摸鱼吗？我在摸鲸鱼小姐。」他笑着，许靖玉被他这个不知道是冷笑话还是什么的，给弄懵了，「你说的一点也不好笑。」


    「我也觉得。」沈清让收回手，「不过摸鱼挺开心的。」


    许靖玉感觉他话里有话，还不是什么好话，她便没有搭腔。


    沈清让也不急着开麦，看向她的包，「你带衣服来了？」


    许靖玉尴尬搓着膝盖，「我家里……你知道的，弟弟在闹……」


    其实是假的，沈清让也没有纠结的意思，「去洗澡吧，我给你点外卖，今天晚上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许靖玉连忙点头，「我自己点，你先打游戏。」


    「我……不能给你点吗？」他抬眸，眼神里有奇怪的情绪，许靖玉忍了忍，点头道：「可以的，你看着点吧。」


    沈清让笑着，看她去拿衣服了，拿起另一部手机开始点外卖。


    许靖玉不敢看他了，慌慌张张拿着衣服去了卫生间，她感觉周围都是恍惚的，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在做梦，她居然和沈清让告白了，而且他也说了一句话回应。


    他不是让她告白，而是让她先开口。


    外面沈清让放了音乐，也开了摄像头，游戏的声音也传来了，许靖玉才感觉到，不是做梦，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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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 「我……谈恋爱了。」……


    洗完澡出来, 许靖玉看向沈清让，他没打游戏，反而在抽奖, 一份外卖还在手边吃着，就没见吃完, 他也不急。


    抽完奖，开新局，沈清让顺带关了摄像头，许靖玉这才慢吞吞挪到他身后床上。


    沈清让等游戏进度，看她一眼，屈指敲了下桌子，许靖玉看过去, 才发现桌上多了一份外卖, 速度还挺快的。


    她刚过去拿, 沈清让转着椅子, 面对着她，手里还拿着筷子, 许靖玉示意他快点吃，他不急, 嘴角勾着笑，许靖玉有些不好意思，瞪了他一眼，去一边吃饭了。


    沈清让开着麦, 跟乐乐说话, 两个人还在双排。


    沈清让喝完最后的汤，扔了外卖袋子，刚准备去野区扫野, 就听到身后许靖玉在开盖子吃外卖，沈清让没多想。


    等他死过一次，等復活的时候，他抬头看眼弹幕，弹幕都在骂他。


    【主播是猪吗？吃了有两小时了。】


    【下把拿猪，不然对不起你这两小时的饭。】


    【第一次来，请问这个主播吃饭是一茬接一茬吗？】


    【少装第一次，把你的粉丝牌掀了再说话。】


    沈清让很无辜，他早就吃完了，这不是打游戏，没空吃饭，才吃得慢，他看向身后的许靖玉，后者已经戴上蓝牙耳机，开始看剧吃饭了，丝毫没有被他这边影响。


    弹幕在开玩笑或嘲讽，沈清让也没再管了，反正也不重要。


    打完这局，沈清让看眼备用手机，发现多了几条消息，都来自段悦，他点开看，段悦发了张这个月的工作表。


    「我这个月去不了宁市了，你在家好好复习和工作吧，我跟洪波分了。」


    前面两句说的很具体，后面一句来的突然，而且简单，越是简单的就难懂。


    沈清让垂眸，认真打字：「分了也好，他不适合你。」


    「恩，你好好工作吧，别操心我。」段悦回的快，沈清让没再发消息了。


    许靖玉吃过饭又开始吃零食了，跟老鼠似的，淅淅索索的声音，被直播间的观众误以为他吃了一晚上的东西，嘲讽技能瞬间点满。


    到了十一点，许靖玉才歇下来了，沈清让好笑看她，她觉得莫名其妙，古怪看他一眼，没理他，上床睡觉。


    沈清让真是好气又好笑，她吃了一晚上，连累他背锅，现在说睡就睡，倒是挺没良心的。


    许靖玉可没空跟他熬夜打游戏，她明天还要上班呢，还是早早睡觉的好。


    本来人挺困的，许靖玉也觉得累了，躺在床上，听着前面打游戏的声音，天花板上的灯，反而更有精神了。


    她过了好一会都没睡，等沈清让摸着烟，发现没了，直接跟直播间请假，起身打算去买烟，一回头，看到许靖玉躺在那，瞪着两眼珠子看他。


    沈清让有些诧异，「你怎么还没睡？」


    他关了直播间的麦了，不用担心被听到，许靖玉嘆息道：「有点失眠。」


    「是我吵到你了吗？」沈清让过去坐在床边，「还是灯太亮了？」


    「都有点，你出去买烟了，我一个人在这，是不是不太好？」许靖玉眼巴巴看他，侧着身子，脸贴着枕头，认真问，沈清让觉得有道理。


    「那我关了灯，你赶紧睡，我尽量小点声。」他说完，回去继续打游戏了，没再提买烟的事情了。


    乐乐是海浪出了名的臭手主播，打巅峰赛十局输九局，队友出奇的奇葩，而且带他上分的主播们也会被晦气沾染，打的格外艰难，可是刘佳乐打游戏又没问题，就是不知道问题出在哪，感觉是风水问题了。


    沈清让跪了几把，心情更烦躁了，刘佳乐被人带着，更是大气不敢喘，自己也很无辜，他已经很努力了。


    沈清让觉得自己更努力，他是造了什么孽，一晚上就没赢几次，分数差点就要掉出两千了，跟着乐乐一块掉分，见鬼了。


    手边没烟，沈清让本来烦躁的很，想去买烟，被许靖玉阻止之后，反而冷静下来了，看了下上一局的回放，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演员，队友总是差那么一点，演了他和乐乐，自然赢不了。


    沈清让嘆气，这个也没办法，有的时候巅峰赛分数高，也会有不在乎的，游戏而已，自然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反正良心也不会痛。


    过了会，沈清让慢声道：「再打一把，输了就睡觉，赢了就继续。」


    刘佳乐答应了，弹幕可不愿意了。


    【这样可就不对了，哪有输了就下播了，一点游戏主播的职业操守都没有。】


    【臭手乐乐还是让甜甜带吧，甜甜都要气哭了，昨天十连跪。】


    【也不知道战队队友欠乐乐什么，要这么造孽。】


    【要不别排了，自己上分早就打完了。】


    沈清让揉了揉眼睛，跟乐乐说：「这把你跟我，射手和其他人出了什么问题你都别管。」


    乐乐有些犹豫，沈清让是厉害，可也不能把五个人的比赛，变成他一个人的输出桩，「让哥，这样岂不是输的更快，他们发育不起来，就不好打。」


    「就是发育起来了，他们也打不过啊。」


    沈清让烦躁开口，乐乐听出他的意思了，也明白那里面的不耐烦，不敢再反驳了。


    开局六分钟，射手发现辅助不跟自己，开始暴走，乐乐还说要不去一趟，沈清让没同意，弹幕也在说沈清让做得不对，作为一个射手，没有辅助，前期发育是很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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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让倒是去抓了几次，射手还生气了，说他抢人头。


    沈清让忍下情绪，他其实挺想输的，这样还能早点下播睡觉，但是想着刘佳乐那惨兮兮的样子，海浪游戏区竞争很残酷的，乐乐近半年没有好的巅峰赛的分数，直播一直靠后，甚至经常掉出第一页，前面一些粉丝热度没他高的主播都被推荐到前面了。


    作为一个公会战队的一员，乐乐要是一直这样，是很难在海浪生存下去的。


    沈清让不算仗义的人，就是觉得以后来的新辅助也没有乐乐有用，还不如帮乐乐上分。


    他看眼身后的许靖玉，她已经睡着了，脚伸在外面，觉得热，但被子盖住其他地方，又怕空调的冷气。


    刘佳乐把队友的说话声都屏蔽了，沈清让没有，透着麦都能听到那股子怨气和愤怒，说的也很难听。


    他全然不顾，依旧带线打野，打团，队友死了，也上，上的比谁都勐，刘佳乐要不是害怕，早就跑了，他觉得宁可跟着沈清让上去被对面打死，他还是更害怕沈清让生气。


    硬着头皮上，跟着沈清让寸步不离，对面显然被这个神经病打野弄得很崩溃。


    就很黏煳，也噁心，打的跟疯子一样，都不怕死，也不怕团灭，自家水晶也不怕被破一样。


    好在对面双c并没有起来，沈清让不管队友怎么说，当做没听见，专心推了对面水晶。


    刘佳乐松了好大一口气，出去结算，发现队友的经济非常低，全场就沈清让带飞。


    「让哥，我快吓死了，你这也太勐了。」刘佳乐不敢信，是人都会害怕，会有弱点，会有认栽的时候，沈清让好像没有一样，只管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哪怕被骂，可能会输。


    沈清让没说话，继续开下一局，「就按照这个节奏打，除了我，其他队友都别信了，我们的目的就是赢，没有其他的，赢了才有分。」


    刘佳乐贊同，「让哥你说的对。」


    后面几局明显顺畅起来了。


    许靖玉在游戏声里，翻了几次身，也没醒。


    早上起床，沈清让睡觉，她准备上班，两个人好像有很大时差，许靖玉看他这么努力，也就没说什么了，主要是也找不到机会说什么，他睡觉根本叫不醒。


    在公司忙了一上午，许靖玉看着手机，犹豫了下，笑着给沈清让发消息：「起来了吗？」


    他回得快，「刚醒。」


    昨天晚上似乎睡得早，天亮之前睡的，正午起来，也差不多刚刚好。


    「我给你点个外卖吧，起来要吃饭了。」许靖玉发着消息，沈清让问她：「为什么突然想着给我点外卖？」


    「因为，这事我应该做一下的。」许靖玉发完消息，还有些侷促紧张，好在沈清让很快说：「好。」


    他同意了，许靖玉这才松了口气，开始认真翻看着外卖平台，找不错的店。


    许靖玉点了外卖，就出公司了，许云云嚷嚷着要一起吃饭，许靖玉不想自己晚上在跟沈清让一起的事情揭穿，就勉强答应了中午午休一起吃，时间短，许云云颇有微词。


    约了家附近的日式餐厅，吃拉面和刺身，许云云坐在对面，不耐烦撇嘴三次，「就不能选个宽松的时间？吃什么拉面啊？就不能吃点别的？」


    「就吃这个吧，最近我想吃点清淡的，再说我是真的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许靖玉边看手机边说，语气敷衍，神色更是。


    许云云翻着白眼，忍气吞声拿起筷子，大口吃面。


    许靖玉看到沈清让发过来的外卖照片，忍不住笑了，继续打字：那你多吃点，今天的餐可是很贵的。


    沈清让只说：「没什么胃口，等我吃完再给你评价值不值得吧。」


    收了手机，许靖玉正笑着，对面的许云云一脸匪夷所思看她，许靖玉收敛笑，问道：「怎么了？」


    「你跟谁聊天呢？聊得这么春心荡漾的。」许云云一脸狐疑，「上次那个小弟弟呢？」


    「我……」许靖玉觉得她问了个问题，自己给了答案，还在找许靖玉要答案的，许靖玉就很无奈。


    「你别不会是谈恋爱了吧？上次那个弟弟你抛弃了？」


    「我才没有抛弃，什么叫抛弃啊，谈恋爱……」许靖玉犹豫下，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


    许云云立马放下筷子，拍桌问她：「谁啊？哪个哪个？我怎么不知道？我才走几天，你就谈恋爱了？」


    「什么……」许靖玉压根插不上话，许云云又说：「你跟你弟倒是挺有默契的，一个有孩子，一个铁树开花。」


    「铁树开花？」许靖玉蹙眉，「我平时就那么孤寡的吗？也不是那样，我以前也有过前任的。」


    不过前任是现任而已，许靖玉笑着，许云云哼了声，「就你，我还不知道，你别说谈恋爱了，别人对你示好，你都跟尼姑庵资深教徒一样，斩断三千烦恼丝的架势，还能谈恋爱，到底是谁啊？不应该是上次那个小弟弟啊。」


    「你……」许靖玉正想反驳，看着许云云贼眉鼠脸的笑，许靖玉忍下来了，差点就被许云云给套路了，「我为什么告诉你啊？」


    许云云气结，没成功，没想到许靖玉居然不上套，只好道：「可惜人家小弟弟了。」


    许靖玉不搭理她，继续套路，许靖玉才不说她口中的小弟弟早就上位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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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云云见撬不出许靖玉的感情事，就扯开话题，说起另一个事情，「你弟那个女朋友去医院了吗？」


    「不知道。」许靖玉喝了口面汤。


    许云云托腮啧啧出声，「听说是你提议的，你还真是狠心，先不说那个孩子算你亲人，而且都是女的，你何苦为难女人？」


    许靖玉抬头，一本正经看她，「我没有为难她，我是在帮她，你觉得孩子出现就应该存在是吗？我们就不能剥夺他们生命的权利，那我们给了他生命，怎么给他活下去？」


    「如果没有健全的家庭和婚姻，就别想着生孩子吧，不是人人都是圣母。」许靖玉刚落下话，许云云立马道：「你是觉得你弟靠不住，让那个女的趁早私心呗。」


    「那你怎么确定，那个女孩子生了孩子，你弟就不会靠得住呢？」


    许靖玉长嘆口气，「孩子出生，父母也没问过他是否愿意出生，一个毛都没长齐的父母，他们以后是会成为好家长的，但也掩盖不了他们不负责任的事实。」


    「许海但凡有一点责任心，我也不会提出这个想法，我替那个女孩子觉得可悲，也替那个孩子可怜。」


    许云云咬唇，「我不后悔生我女儿，虽然我现在离婚，过得不好……」


    「你怎么知道你女儿以后会不会后悔自己的出生？她以后看到别人的爸妈相亲相爱，会不会难过呢？」许靖玉又说，许云云说不过她，气道：「强词夺理，你的思想有问题。」


    「我并不反对堕胎离婚这类的事情，我只是觉得既然结婚了，就该慎重，并且从今往后对婚姻负责，而不是儿戏，孩子又不是玩具，他们该有自己的生活。」


    许靖玉擦了下嘴，起身道：「我吃完了，你慢慢吃。」


    许云云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说话的时候，许靖玉就一直在快速吃饭，许云云自己还没吃几口呢，许靖玉那边都干净了，顿时气结，「我还没跟你说完呢。」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干嘛试图干涉别人的想法？你又不过别人的人生，无聊死了。」许靖玉拿上包，推门走了。


    留下许云云在那无语凝噎。


    许靖玉才不管结婚什么的，她是不敢结婚，也不敢面对一个新生命，但她可以理智做出自己的选择，而不是沖昏头脑，快乐和理智很少并存，感情和婚姻也是。


    但是及时行乐，谈恋爱的时候，就开开心心谈恋爱好了，结婚了，就努力认真经营，时间到了，人的选择就会出现。


    沈清让饭吃的干净，跟她一样，胃口也变好了，「今天的饭菜不错。」


    许靖玉给他发了个点赞的表情包 ，沈清让没再回了。


    许靖玉忙了一天，好不容易提前下班了，该交接的也交接了，该收拾的也收拾了，她准备后天就回宁市的，饶汾还送了她一套杯子，挺好看的，许靖玉也没什么送他的，临时请了他一顿外卖。


    她刚拿着东西上车，准备去沈清让那，打算和他商量什么时候回宁市的事情。


    结果刚上车，就接到医院的电话，说张凤芝在门口摔了一跟头，许靖玉顿时吓懵了。


    她本来想好明天去看张凤芝的，为了这事早上还跟张凤芝吵架，张凤芝不愿意她来，之前许靖玉卖了筒子楼，被张凤芝手术后知道了，气得差点又进了急诊室。


    张凤芝攒了一辈子的积蓄，守了一辈子的房子，被许靖玉说用就用，说卖就卖，那可是她留给许靖玉的嫁妆。


    许靖玉不这么想，她认为钱没了可以再挣，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张凤芝瘫痪三年，从去年年初开始，开始走路復健了，在医院跟疗养院一样，想做什么做什么，前几天还哆嗦着说要给许靖玉绣衣服，做嫁衣。、


    许靖玉很头疼，她那时候就说了自己不嫁人 ，张凤芝难受不行，成天说什么女的不嫁人就是毁了，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了，死了就是孤魂野鬼这些屁话。


    等许靖玉急匆匆到了医院，张凤芝在病房打点滴，嘴里含煳不清，「有人推我，是不是许成则？还有那个贱人！」


    许靖玉没进去了，去了监控室看监控，还有护工在作证，「婶子自己偷偷跑出去，听说最近什么桃枝签特别灵。一支三万多呢，非要我去买，我当然不肯了，就说是封建迷信，骗人的，她偏不啊，我在卫生间打扫卫生呢，她偷我包里的钱，要出去，摔倒的时候，手里还拿着我钱呢。」


    护工是真的没办法了，要不是许靖玉给的钱高，对她态度也好，不然她是真不愿意伺候这种老太太。


    许靖玉无奈，只好道歉，「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是有人跟她说了这些奇怪的东西，她才听信的吗？」


    护工愣了下，「那倒不知道，说来也奇怪，之前我也没听说过这种说法，是从哪里传来的？」


    护工说完，一旁的护士长也说：「我没听说过啊，医院里的一些老人家也人信这些，要是真信，我妈看我三十多了岂不是也要买？」


    许靖玉没说话了，点了下头，转身去病房了，医生在一边安抚张凤芝的情绪，许靖玉冷淡看眼，过了会，医生和护士出去了。


    张凤芝艰难侧过身子，嘴歪眼斜，但眼里的情绪是真的，有些慌乱还有后怕。


    许靖玉沉默着，终是一口气吐不出来，「你做什么也不该偷人钱啊，人阿姨天天照顾你，多辛苦啊，她老公重病，急着用钱，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怎么能偷她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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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凤芝急忙喘气，「我……是……借的！」


    许靖玉气笑了，「你就这么盼着我嫁出去？以前人家让你感冒买个药你都捨不得，这会人家说什么姻缘签，你腿脚不利索还上赶着送钱，你是病煳涂了？」


    张凤芝连忙瞪向她，嘴唇蠕动，口水有些出来了，她难以控制，神色难堪，许靖玉上前，拿过一旁的湿巾，轻手轻脚给她擦脸，「我……」


    「是那个……贱人。」张凤芝还在说，许靖玉犹豫着，下定决心说：「我……谈恋爱了。」


    张凤芝连忙张大嘴巴，瞪圆眼睛，越急越是说不出话，手在空中乱挥，许靖玉抓着她的手，「人家是大学生，刚毕业，保研，做航空工程的，就是……做飞机的。」


    许靖玉说着，张凤芝开心得很，眼里还有些渴求，似乎还想她多说一些。


    许靖玉不知道张凤芝记不记得沈清让，踌躇一瞬，还是没说太多，「他对我挺好的，我们认识很久了。」


    张凤芝缓了缓说：「结婚……什么……时候？」


    许靖玉：……


    「那不还早吗？急什么？我和他确认关系也就这几天，认识大概四五年了，他比我小，不急。」


    「你……急……死了。」张凤芝用力抓着许靖玉的手，许靖玉无语，「到时候带来给你看看，反正我不急着结婚，你以后别在这样了，阿姨被你吓死了，你偷钱是小事，出了事才是大事。」


    「我……借的。」张凤芝还是倔强说，许靖玉气笑了。


    第四十章 晦气！


    第二天早上, 许靖玉才回去的，没有去沈清让那，凌晨的北京城里, 今日的空气还算可以，她坐在车上, 看着外面的人来车往，打着方向盘迴了许家。


    大周末的，许家除了几个阿姨在做事，基本都没什么人早起，闲人多。


    许靖玉去得早，刚到家，天边才出太阳, 阿姨看到她, 连忙问要不要早饭, 她们提前做, 许靖玉没说话，径直去楼上了。


    后妈正洗漱, 还没来得及坐在梳妆檯前，门就被人推开了, 她头也不抬道：「小海，说了多少遍了，敲门不会？」


    来人没说话，后妈抬头, 看到许靖玉, 先是诧异，然后是一些惊慌，瞬间起身, 仓促道：「小玉，你怎么回来了，你今天……」


    许靖玉抬步进去，双目无光，但却是盯着她的，让她一时间错不开眼。


    「我妈昨天摔了一跤，幸好不严重，今天就可以正常復健了。」许靖玉平淡说，后妈笑道：「那还不好，真是福大命大。」


    「我妈命不好，福气是不错，老天爷眷顾，就是人傻，被人挑拨算计几句，就没了方寸。」许靖玉轻轻笑了下，眼睛里却没有笑意，「是吧？」


    后妈抿唇，双手紧紧抓着睡裙，牙齿咬的腮帮子都紧了些。


    「你用不着急着让我结婚，先管好自己的儿子，我就算结婚了，许海没用，我家也不会成为许海一个人的。」许靖玉伸手，后妈连忙后退一步，许靖玉却笑着，将她袖子上的蕾丝拉平，「我妈幸好没事，不然……你就死定了。」


    许靖玉瞬间收敛笑，抽回手，冷冷看她一眼，转身出去了。


    后妈好半天没有反应，等回过神的时候冷汗津津。


    许靖玉现在最重要的人就是张凤芝了，她对自己可能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果是对张凤芝，许靖玉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情。


    后妈嘆气，她不过是觉得许海现在做出这种事情，在许成则那又没了那点好感，就想着把许靖玉支走，这样许成则手边也只有许海这个孩子，好感慢慢就多了些，再说许靖玉这么大了，她就顺水推舟，让许靖玉早点成婚。


    张凤芝身体不好，肯定是最希望许靖玉结婚的，


    许靖玉一晚上没怎么睡，回到沈清让那边，沈清让还在睡，她犹豫上前，看着他躺在床上，一只手盖在眼睛上，灯还开着，直播早就结束了，唿吸平稳。


    许靖玉眨了眨眼，起身准备去洗漱一下，还没站起来，手腕一紧，被人拉了回去，她匆忙回头，和沈清让对上眼。


    「昨天晚上去哪了？」沈清让眼睛很红，里面有血丝，眼底的光也没见到，许靖玉也问他：「你怎么还没睡？」


    「你先回答我的。」沈清让不耐烦开口，胸口起伏，唿吸都乱了，他以为她不来了。


    跟四年前一样，莫名其妙不见了。


    许靖玉敛眸，解释道：「我妈摔了一跤。」


    沈清让更生气了，一把甩开她的手，「那你还回来干嘛？不赶紧照顾好她，一个晚上哪里够，四年五年的都不多。」


    他翻身躺下，只留了一个背给她，许靖玉无奈，「那是我妈，你……你怎么又说起四年前的事情？」


    「你可以照顾她，也不用跟我知会一声，在你眼里哪有你妈还重要的人，连消息都不用发。」他闷声说着，许靖玉扶额嘆气。


    好半天，许靖玉才说：「我一忙起来就忘了，我不太喜欢跟人诉苦，怕影响别人的情绪，你别多想了，以前是以前，我妈就是摔了一跤。」


    沈清让没说话，低头手指捏着床单，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靖玉凑过去看他，他一把掀起被子，盖住整个人，许靖玉感觉他是真的生气，颇为无奈，「沈清让，你差不多得了啊，我都回来了，你总不能让我不管我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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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不知道给我发个消息？」他在被窝里说，许靖玉愣了几秒，只好软了声音，「那我下次有什么事就给你打电话？跟你说一下？」


    他没吭声，许靖玉抬手，放在被子上，沈清让在被子里。


    「好不好？我昨天是处理了一些事情，我就没来得及顾上你，我东西都准备好了，就打算来你这，跟你一块回去的。」


    许靖玉还在说，沈清让拉下被子，看她一眼，起身下床了，还在生气呢，比女孩子还能生气，这么点小事，许靖玉扫了眼包厢里。


    他昨天晚上吃的饭也没吃完，看着就像是动了两口，直播间昨天的热度也不高，似乎并不顺利。


    他好像真的为了她，一晚上都没怎么好好活着……


    许靖玉都不敢信，就是一晚上，不至于吧？他就不能打个电话问一下？


    「你为什么不打个电话给我？」许靖玉跟上去，沈清让在卫生间刷牙，「你问下我在哪不就好了，我还能不接你电话？」


    沈清让咕噜咕噜刷牙，许靖玉靠着门，他连个眼神都没给，洗漱完，径直上床，继续睡觉。


    许靖玉气结，「你自己不打电话，你也有一半责任，别老是怪我。」


    沈清让气笑了，她倒是会找别人的毛病，自己担全责心里可难受了。


    「我不打，我打了一次，以后你就永远这样，做什么事有什么事情，都不会抽空跟我说，我得让你记着。」沈清让说的比她理直气壮多了，许靖玉一时语塞，竟然也找不出说辞。


    「看，你现在就记住了。」沈清让冷冷看她，许靖玉觉得他是在得逞的调侃，但又是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反而还是像生气的。


    许靖玉没再说话了，跟他纠结这些问题只会让沈清让更加得意忘形，他就是故意的，还非常有心机。


    沈清让这次是真的要睡了，许靖玉没打扰他，开着电脑，找了个电影看，顺便点了个早餐。


    吃完就犯困，许靖玉强撑着精神，找沈清让订机票，沈清让只看了眼，说：「我订好了，今天晚上的。」


    「我的还没有订。」许靖玉立马瞪大眼睛，他怎么不跟自己一起回去？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晚上的票。


    沈清让嘆了口气，淡淡道：「你的也订好了。」


    许靖玉没说话了，「你怎么有我身份证？」


    「你包没拿。」沈清让看都不看向桌子，许靖玉看过去了，这才发现自己的包都在这，而且其他东西也在这，那沈清让跟她生气什么？不是生气她可能跑了，而是生气她就是有事没跟他说？


    这也太小气了。


    「你压根就不怕我不辞而别，你为什么做出那个样子？」许靖玉拉着他的衣服质问，沈清让不说话，只看着她，看的许靖玉心虚。


    说到底，就算她不跑，也是她不跟他说一声的，是她的问题。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了。」许靖玉嘆气，上了床，跟他在那挤着，沈清让看着她，许靖玉说：「那我要是今天也不回来了，你是不是还不打算睡觉？」


    「那倒不会，我会报警。」沈清让说着，许靖玉听完，就不说了，还是算了，越说越可怕。


    许靖玉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反正两个人沉默着，就特别困。


    她起来的时候，都下午了，沈清让在旁边换衣服，许靖玉看了眼，红着脸继续躺着了。


    过了好一会，许靖玉听着声，确定他穿完衣服了，这才起身去洗漱。


    两个人都没说话，沈清让在电脑前清理数据，许靖玉在包厢里收拾东西，虽然没有声音，没有说话，但空气里还有些温暖的气氛。


    去机场的路上，许靖玉刚下车，准备拿东西，沈清让先拿了，进去的时候，人多，他顺手拉过她的手，许靖玉不自在一下，但也没有多想。


    等到了候机厅，许靖玉看着落地窗透进来的阳光，飞机一座座停在那，许靖玉看眼和沈清让牵着手，有些想笑。


    确定关系后，第一次在阳光下，也会有这种感觉。


    美好的那种感觉。


    许靖玉突然抽回手，他看向她，她立马解释：「我想买汉堡吃。」


    沈清让收好机票，没多说，起身去汉堡店了，许靖玉看他在排队，终于笑出声，还没笑两下，一眼瞅到另一边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不笑。


    许靖玉也瞪向他，喻浅不耐烦白了她一眼，似乎觉得晦气，起身带着助理去一边了，换个位置也不想看到她。


    许靖玉烦得很，沈清让排了好长的队，才慢吞吞拿着汉堡过来，许靖玉看了眼，他买了三个，他两个，她一个，其实她有时候一个也吃不完。


    沈清让看了眼周围，「我怎么好像看到一个叫喻浅的傻逼了？」


    许靖玉刚张嘴准备咬汉堡，听到他这么说，瞬间抬头，看向四周，「没有吧？这傻逼该走了。」


    两个人一视同仁，对某个人深恶痛绝，沈清让很满意，点头道：「也是，看着晦气。」


    许靖玉忍不住笑了，其实她也觉得，喻浅刚才的表情似乎也在透露这两个字。


    晦气！


    第四十一章 谁不心疼自己的孩子……


    飞机窗外, 还未起飞，也能看到天际的那抹淡蓝，没有一点云朵的天空, 宛如用夏日的雨洗刷过一次，云朵还未进场, 蓝色的天空看起来更加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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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靖玉坐在靠窗的位置，沈清让在走道将包放在上面，她看着窗外，目光往他身上挪，他抬手时，衣摆微微往上，露出一截白皙的腰身, 许靖玉看着, 忍不住抿唇。


    一个男孩子为什么腰都能比女生细, 还白嫩, 许是太白的原因，腹肌的线条都有些柔和了。


    沈清让沉声咳嗽, 许靖玉瞬间回神，瞪圆眼看向他的脸, 他唇角牵着一丝笑，不知道抓包她多久了，许靖玉眨巴眼睛，本性难改, 「不就看看, 看看不行？」


    这话说的好像沈清让打扰她，变得很没眼力见了。


    他坐了下来，不欲跟她争辩, 许靖玉到底是没有四年前脸皮厚，她托腮看着窗外，有些羞赧。


    飞机快要起飞，空姐在前面依次提醒乘客关手机，许靖玉也拿出手机，正好界面跳出一个电话进来，她轻轻蹙眉，她一早就关了静音，不想被人打扰，她是打定了心思和沈清让今天早上一起回宁市，自然不想开手机。


    她犹豫着，是个没有备註的通话，但来电记录已经打了十几通，看来不是普通的骚扰电话了。


    「接吧。」


    她还在发呆猜是谁，沈清让清亮的声音让她回过神，她转头看着他俊逸的脸，沈清让慵懒靠着，抬了下下巴，「不接吗？看起来很急。」


    许靖玉到底还是接了，还没接通前，她就预感不是什么好事情。


    结果自然不出自己的预想。


    不过打电话的女孩子，虽然急着让许靖玉接电话，但语气出奇的镇定，许靖玉差点都要怀疑这人是伪装的，根本不是许海那个要打胎的倒霉女朋友。


    「请问是许靖玉小姐吗？」女生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直奔主题。


    挂了电话，许靖玉沉思，旁边的空姐笑眯眯催促她：「小姐，我们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麻烦手机保持飞行模式。」


    许靖玉没有动作，沈清让看着她，也没有急着提醒她。


    过了好一会，许靖玉跟着沈清让重新回到了机场，沈清让拉着她的手，什么话都没说，他一个人拿着两个包，另一只手捏着她的手不放，一路走着，许靖玉停下脚步，他才回头疑惑看过来。


    「你不生气？我一个人下来就好了，很耽误你的时间吧？」


    许靖玉刚才只说有事要下飞机，便找人安排了，沈清让本可以先回去的，许靖玉却没有说让他先回去的话，他也没有自作主张，跟她一块下来了。


    换成任何一个人，就算同意，也会急着问怎么回事，沈清让却一点麻烦都不怕一样，跟着下来了，还带着犹豫的她走。


    「生气？为什么？你有事，我就给你安排，陪你一起处理，不过不应该是你安排我。」沈清让松开手，背包换手，脸色有点拽，「我是男的，我干嘛总是听你的？」


    许靖玉犹豫着，蹙眉道：「你觉得现在讨论这个合适吗？」


    沈清让不应该先问怎么回事，然后考虑要不要一起解决吗？为什么他现在在这纠结男朋友的责任，还觉得她作为女朋友，他跟着她有些被牵鼻子走。


    「从问题里发现问题，正好解决这个问题。」


    沈清让一本正经说，许靖玉看着他，实在忍不住，逗笑了，「沈清让，你现在认真的样子，还挺像一个小男生的。」


    说着，许靖玉伸手摸了下他的头，他立马蹙眉攥住她的手，「我在跟你说事，你别嘻嘻哈哈。」


    他本就是为了让许靖玉知道他作为一个男朋友，不在于年龄，让他知道，他也是很有担当的人，可许靖玉的表情反而更把他当小孩一样，这让他很不爽，她是没明白他的意思？还是故意要这么欺负他？


    这样才有点生气的样子了。


    许靖玉不逗他了，「好了，我知道了，那我们现在去哪？」


    沈清让松了口气，神色也缓和很多，「所以要解决的是什么事情？让你急着出来？」


    许靖玉憋着笑，把事情的原委说清楚，「我那个弟弟不是有个女朋友怀孕了吗？她刚才打电话给我说了些她的想法。」


    沈清让听着她说，没说话，静静看着她，许靖玉没等到他后来的话，只好继续道：「她说她想生下孩子，并且不需要跟许海在一起，她跟自己的父母商量过了，也不需要我家的资金和留学机会。」


    许靖玉问他：「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你信她？」沈清让挑眉，言语间其实都能明白许靖玉是什么人，她绝对不是好心掺和别人事情的人，她极其理智。


    许靖玉也说：「要换成是以前，我肯定不信，谁知道她是不是想生下孩子吊着我们家，而且许海那个人你不了解，他幼稚得很，别看现在情深义重的，其实热度不高，我是说打掉那个孩子，许海心里还会愧疚一点，如果生下来，那个女孩子和许海之间以后肯定不好过。」


    沈清让笑了，无奈摇头，许靖玉奇怪道：「怎么了？你觉得我冷血？」


    「我觉得你很好，你只是觉得自己理智，其实也不理智，这种时候，你还操心一个没有关系的女孩子。」沈清让嘆气，许靖玉立马反驳，「我哪有替她着想？」


    「她跟许海怎么样与你无关，你却给她选择了一个很好的路，也许现在她和家里人不理解，但选择是对的，这个是毋庸置疑的。」


    许靖玉听着他说，心虚解释：「我觉得这个选择对我自己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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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心里这么觉得也行。」沈清让笑了，许靖玉反而更加心虚了，他好像是在嘲弄，觉得她在自欺欺人，所以才说的这句，其实本意跟这句没有关系。


    「许海过得好，对你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处，你大可以多去搅合，你没有，那个女孩子流产，对许海的好处可是很多的。」


    沈清让说的很清楚，许靖玉低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想不出反驳的话，可如果让她去同意那个孩子出生，她觉得自己做不到，那个女孩子才多大啊，何必在许海这个人身上浪费这么多的精力，孩子以后还会有，可作为许海的孩子，这个时候不应该出现的。


    过了会，许靖玉看眼周围，行人匆匆，他们的那班飞机早就飞走了，来的都是新的乘客，一批又一批，他们只是行人中的一点。


    「好吧，可能是我妈这几年身体不好，我想给我妈积德吧。」许靖玉嘆气说了这么一句，沈清让也不是要问出什么，只是她自己实在心虚，也不肯面对自己的想法。


    沈清让也嘆气，看了下周围，进行下一步的打算，「那我们去你家？」


    「不用，去医院，他们都在医院。」许靖玉连忙说，沈清让点头，叫了车。


    医院里人多，许靖玉和沈清让刚一进去，就看到一个孕妇躺在担架上，被护士们急匆匆推走，女人脸色惨白，身下的血浸透了棉被，许靖玉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沈清让一把拉过她，她顺势对上他的胸口。


    等后面的轮子滚动声音消失，沈清让这才带着她穿过大厅去电梯那，许靖玉抿着唇一句话都不说，他看着她的神色，也没有开口。


    病房人出奇的多，许靖玉也没想到这么多人，后妈和许海都在，两个人在病床前，女孩子并不在病床上。


    许靖玉是急着进去的，也没注意，进去才发现里面的人，想着就后悔，自己该敲门进去的，最起码看到这些人也不该直接进去。


    后妈看到她，本来红着眼，不知道在唱哪出戏，结果直接愣住，自己想的措辞都没法继续下去。


    许海看到许靖玉，反而吓了一跳，往后躲了下，许靖玉懒得理他，现在的情况是进来都进来了，所有人都看着她，只好冷声问：「人呢？被你们拉去手术室了？」


    后妈上前道：「小玉，你怎么来了？不是今天回去吗？谁叫你来的？」


    问题还挺多，看起来很心虚，许靖玉又不是不知道这事，后妈有什么好心虚的？


    「她给我打电话，说不想打掉孩子。」许靖玉蹙眉看眼在场的其他人，有三个女人，都没见过，看起来不知道是哪家的太太，指不定是跟后妈一块打牌喝茶的小姐妹，一个个在虚假的安慰后妈，实则是看热闹。


    后妈脸色微变，正打算说话，旁边一个烫着梨花卷，面容长得很不错的妇人连忙开口道：「我就说不愿意，都是自己身上的一块肉，谁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啊。」


    许靖玉看着这女人，穿着墨色旗袍，年过半百，身材却不错，风韵犹存，尤其是一张脸，长得很是精緻，不知道还以为是哪个大明星，上世纪的女明星都不及她风采。


    许靖玉倒是有些奇怪，她没有见过这个女人，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真的好心，竟然会帮别人说话。


    沈清让站在门口，过了会，深吸口气，决定进去，手放在门把上，听到里面一个女人说：谁不心疼自己的孩子，他顿了下。


    随即神色大变。


    第四十二章 叶太太怎么着就惹到许靖玉……


    可能是这位女士说了这种话, 后妈面子上也要做做样子的，笑着说：「是啊，谁会不心疼自己的孩子, 她不是还小吗？」


    「我们也是为了她好，之前就说好了的, 我们也是经过她本人同意的。」后妈说着，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烦躁，本来就说好的，临时变卦，她越来越怀疑这个女孩子的居心了。


    许靖玉没空管她是怎么想的，扫视了四周，女生的东西还在病房里, 她家的人也没有看到, 除了在旁边一声不吭的许海, 许靖玉没找到跟女孩子有关系的人。


    她上前走到许海面前, 后者又往后退了一步，许靖玉烦了, 招手道：「你女朋友人呢？」


    「她说跟她爸妈出去吃饭了，应该快回来了。」许海牵强笑起来, 许靖玉立马道：「你还有脸笑？」


    许海不笑了，有些无奈。


    「叫她回来，我没那么多时间在这浪费。」许靖玉扫视一圈，没看到一个空闲的座位, 又想起沈清让还在门口, 便转身拉开门，正好对上沈清让，两个人猝不及防四目相对。


    许靖玉本没有意外, 可是看到他眼里的凌厉和冷意，有些被唬住了，下意识问：「怎么了？」


    他没说话，目光在她身后看去，许靖玉蹙眉。


    沈清让盯着一病房的女人，许靖玉的后妈身边一个女人牵着她的手，正一脸关切，看神色都能感觉出是个温柔的女人，像极了菟丝花，稍微碰一下，可能都会碎。


    许靖玉回头看过去，顺着沈清让的目光，正好看到那个女人，听到许靖玉的询问声，女人也抬头看了过来。


    恰巧，和沈清让对上眼，女人大惊，脸上的神色瞬间破功，变得有些苍白可怖。


    许靖玉盯着她，还没想清楚什么，沈清让一把拉过她，「你中午还没吃，我去餐厅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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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靖玉只好回头看向他，恍惚了下，点着头，「恩，好。」


    沈清让很快就走了，许靖玉有些茫然，站在那，思绪瞬间被打乱，她本来是为了许海的事情来的，沈清让却好像不高兴了。


    「是谁啊？朋友吗？小玉。」后妈这会倒是机灵了，盯着她问，许靖玉抬手关上门，手放在门把上，看着后妈，目光稍微偏移一些，看着后妈身边的女人，女人脸色苍白，完全没有刚才的温柔了，像是碰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大病缓过来一般。


    后妈还在看许靖玉，她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许靖玉这么大了，如果真的是婚姻上的事情，那可就复杂了。


    许靖玉收回眼，笑道：「恩，男朋友，他来接我。」


    后妈蹙眉一瞬，立马变脸，笑眯眯道：「那我得跟你爸说一下，这么好的事情，你怎么瞒着家里，你爸知道得高兴坏了，是的哪里的男孩子呀？」


    后妈问题很多，许靖玉笑着没回答，反而看着她身边的那位女人，女人也在盯着她，瞪大眼睛，仿佛难以置信。


    许靖玉反问后妈：「这位是哪家的阿姨？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后妈抿唇不高兴，她问了这么多话，许靖玉都不理，看眼身边的女人，不咸不淡道：「跟我一块打牌的叶太太，就是那个城西球场的叶董，你小时候见过一次，现在估计都记不得了。」


    「确实没什么印象。」许靖玉笑着，细细打量这位叶太太，女人反而躲开了她的视线，面色并不是很好，许靖玉问道：「叶阿姨和我男朋友认识吗？」


    许靖玉突然问这么一句，都不带提前问候的，叶太太立马大叫道：「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他？」


    后妈吓一跳，被她一声叫唤，摸着胸口，「哎呦，你怎么了？突然这么大声。」


    「没，天气热，可能是嗓子不舒服。」叶太太很快恢復了神色，浅笑得体开口，许靖玉点头，「也是，阿让是在云市长大的，叶太太应该没去过。」


    叶太太蹙眉，后妈本来没什么心思搭理她们说话，不过听到许靖玉这一句，还是忍不住道：「那倒是巧了，你叶阿姨就是云市人，跟你母亲是一个地方的。」


    要是换一个地方，后妈还真记不住，就是记得跟许靖玉亲妈一个地方的人。


    「哦，那……」许靖玉故作诧异，叶太太面露难色，「我真的不认识，刚才许是认错人了，多看了几眼。」


    「这样啊。」许靖玉没说话了，偏头，笑容尽失，冷下脸，比刚进来的时候，神色还要糟糕，后妈不明所以，叶太太怎么着就惹到许靖玉了？


    后妈还是多问了几句，下次就没机会了，「你男朋友也是云市人啊？是不是住在你妈妈家附近的？」


    这话问的一语双关，张凤芝家附近可没什么有钱有权的人，后妈就是想多套话。


    许靖玉平淡又敷衍道：「他是个孤儿。」


    后妈点点头，关切道：「那他应当是欺负不了你的，你喜欢就行。」


    许靖玉懒得理她这虚伪的样子，直接坐在病床上，冷眼看着许海，许海瞪着无辜的眼睛，「她说她在回来的路上了。」


    许靖玉没说话，安静等着，过程中，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其他人，连叶太太也没有，叶太太一直在看她，眼神古怪。


    后妈没心思看他们，心里打着盘算，许靖玉都找男朋友了，还是家境不好的，那男方就是高攀，许靖玉找个门当户对的，后妈还真不觉得有什么可威胁的，反而是这种穷苦人家的孩子，许成则肯定会对许靖玉更好，到时候许靖玉就是结婚了，待遇也比现在好。


    这样许海就更没有什么出头的日子了。


    后妈仔细想着，觉得这个孩子还是得留下，不然也太便宜许靖玉了，她越想越觉得靠谱，许海有了孩子，许成则看在孙儿的份上，也会对许海好的，许靖玉结婚也没有孩子，跟许海还是差一些的。


    最起码不能什么好处都让许靖玉占了。


    后妈幽幽嘆气，「要不这孩子就留下吧，我记得医生说孩子他妈身体好像不好，而且也是缘分，这孩子没了，我心里也不舒坦。」


    叶太太不动声色看她一眼，再看向许靖玉，就看到许大小姐扯了下嘴角，神色比刚才好多了，显然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叶太太也有些怀疑，许靖玉总不会是随便拉个人说是男朋友，然后威胁许海和他妈吧？


    想想也有道理，没有道理，叶太太心里也不肯认这件事，有些吓人。


    她倒是松了口气，许海的女朋友回来了，带着父母一起，父母都是普通人，不过看起来斯文，衣着体贴。


    许靖玉起身，和后妈对他们一家问好，叶太太看着架势，跟许海他妈说了声，急匆匆走了。、


    许靖玉端茶的时候，看眼叶太太逃窜般离开的身影，眸子里的光变得幽深。


    叶太太按着电梯，都不等身边的保镖动手，保镖看她一眼，问道：「夫人怎么了？中暑了？」


    叶太太这才回头看他一眼，抬头擦了下鬓角，才发现一脸汗，摇了摇头，「没事。」


    她早就想走了，怕打草惊蛇，她还不知道许靖玉和沈清让发展到什么地步了，她被许靖玉试探了，还直接跑，岂不是更让人心虚，幸好找到机会了，叶太太心跳很快，受的惊吓不小。


    下电梯的时候，电梯不少人，她看着电梯外，高速下降，思绪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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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想到在北京能看到沈清让，早前听说段悦找了个北京的男朋友，姐弟两个这是怎么了？都攀上不错的人家了？


    不过许靖玉确实条件不错，沈清让倒是精明。


    叶太太抿唇，仔细想着，心思倒是镇定下来了，沈清让要攀上许靖玉，恐怕不敢乱说什么，自己的事情，还有他的身世，怪不得许靖玉会说他是孤儿。


    出电梯的时候，叶太太扬起笑，迈着优雅的步伐，拿着名贵的包包，扫了眼保镖，高傲道：「车开过来，我有些累了，要回去休息。」


    保镖点头，小跑去了停车场。


    叶太太走到门口，看着外面的烈阳，轻轻唿了口气，偏头看过去，眼神微怔，笑容尽失。


    走廊尽头一个颀长的身影，男孩子已经长大成了青年，眸子早就是超过本身年龄的沉稳，面容跟她有相似，身形更像他那个早死的父亲，神色也是一样的。


    男人迈着步伐走了过来，一步一步，像是要踩碎她精雕细琢过的人生，下面是万丈深渊，鞋底贴着玻璃糖，薄薄一层。


    女人年过半百，保养得当的脸上出现了皱纹和腐朽。


    孩子能见证一个母亲的年岁，见不到孩子，可以自欺欺人自己还是年轻的。


    沈清让走到她面前，黝黑的瞳仁里是摄人心魄的光，他站直，居高临下看她，轻轻笑着，说出一个名字：「周梅。」


    叶太太后退两步，手无力垂下，整个人像泄气的皮球。


    「你怎么敢？许小姐要是看到，你跟她……」周梅大声说，沈清让打断她的话，「你也知道丢人啊？你也知道……」


    「你有多丢人啊！」


    第四十三章 还有那种母子之间的相似感……


    周梅深吸气, 脖子上的青筋明显，皮肤肉眼可见的松弛了，保养再好, 年龄总会在某些地方体现。


    她忍着怒火，看眼门口, 她丈夫的车到门口了，保镖已经驱车过来了。


    一边生气一边着急，周梅刚才在电梯里所有的想法和侥倖都灰飞烟灭了，沈清让根本不在乎，在许靖玉面前，跟周梅有关系，他也不在乎。


    沈清让比她硬气多了。


    「我懒得跟你说。」周梅看着保镖下车, 更着急了, 丢了句, 准备走, 沈清让绕到她前面堵住门，周梅面露焦急, 看着他，又看眼门外的保镖, 急得不行，「你到底要干什么？」


    「沈清让，我们两个的关系，要是被许小姐知道了, 你确定还能跟她在一起？」


    周梅语气慌乱, 沈清让觉得好笑，「你多大的本事，能打扰我和她的关系了？」


    周梅上下看他, 犹豫下，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开口问：「你是缺钱了？」


    沈清让笑容收敛，眼神也变得更加凌厉了，里面夹杂着嘲讽。


    「缺钱？」沈清让瞧着她，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期待过这个女人关心过他一点，也非常清楚这个人是极其自私自利的，根本不会去管别人的死活，从她来北京工作的那一年开始，她就流连在个个富商身边，压根不记得自己是个有丈夫的女人。


    父亲去世前，病得很重，唯一一次找她，是要求把段悦和沈清让带回去。


    「你不要脸，你别带着两个孩子，他们还要脸。」沈清让只记得父亲说过这句，女人却反驳说：「我给他们的是好的生活，跟着你有什么好日子。」


    也许父亲还有话没说，但他已经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


    「我跟段悦不缺钱，你那点卖身钱还是留给自己棺材上贴金吧。」沈清让也没有很失望，是意料之中的，周梅根本就不配做一个母亲了，她只知道利益。


    周梅蹙眉，「你少看不起人，你跟许小姐在一起，不也一样？」


    沈清让瞪着她，「不一样，你少提她。」


    「我还以为你爸把你带回去，是怎么好好教养的，还不如我呢。」周梅一脸神清气爽，她忽然觉得沈清让也好不到哪里去的时候，就很开心，跟她一样，都会傍大款，她身心都愉悦了。


    沈清让不打算跟她纠缠这些，她的心性早就变了，一点情分都不用说。


    「你那个老头子应该不喜欢你跟我们在一起吧。」沈清让用的陈述句，周梅警惕看他，「你想干嘛？」


    「没什么，就是告诉你，如果你跟许靖玉的家人说起我的一点不好，我保证把你那些事和我们的关系，贴在你那个老头的车上，我可不觉得我自己有什么丢人的，倒是你，再怎么不要脸，遮羞布也要吧？」


    「你还说你不是看上人家的……」


    「你别给她找麻烦，不然我就找你麻烦。」沈清让上前，突然一把抓住她的领子，她身形瘦小，这十几年保养不错，细皮嫩肉，看起来倒是更加孱弱的，沈清让手下用力，感觉只要再用点力，她就能被提起来。


    保镖沖了进来，周梅喉咙发紧，反而更加害怕了，仓皇道：「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保镖还没上前，沈清让松手，后退两步，手指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一般。


    周梅心脏跳动加速，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保镖盯着沈清让，准备上前拿住他，周梅看着沈清让的冷眼，一把抓住保镖，连忙道：「我刚才不小心冲撞他，是我不对，我们别节外生枝。」


    保镖蹙眉，还想说什么，沈清让双手插兜，气定神闲迈步出去了，周梅看着他的身影，后牙槽都发酸，沈清让差一点说出来，保镖肯定会告诉叶先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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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他都对你动手了，这种人，你怎么能让他走？」


    保镖还在说，周梅烦躁道：「我说不用就不用了！」


    保镖不明白怎么突然这么大的火气，明明都好声好气让人家走了，气又撒到自己身上了。


    周梅走的很快，头都不敢抬，宛如战败的公鸡。


    沈清让不饿，但想着许靖玉没吃，还是去找了家餐厅定了位置，他一个人坐在包厢里，有些疲惫，他看到周梅和许靖玉站在一块的场景，说不害怕是假的，怎么可能不怕，被许靖玉知道周梅是什么人，他站在那，第一反应就是逃跑。


    周梅面目可憎，连带着他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所有人，羞耻就像一把尺子，上面的刻度一寸一寸逼近他的身体里。


    他觉得可笑，当事人都不觉得丢人，作为她的孩子，不管是段悦还是自己，都疯狂的想要摆脱这种关系，丢脸的明明也不是自己。


    沈清让正想着，许靖玉发了个消息过来。


    「你在哪里？」


    他坐直些，收拾了下情绪，深吸口气，发了个定位过去，许靖玉回的很快，「我这马上结束了，一会过去，你帮我买下晚上的机票，我明天还要回去上班呢。」


    他答应了，却还是看着屏幕，直到屏幕的亮光消失，许靖玉也没有发消息过来，也对，她也没什么好说的，说周梅？她也不知道，只有他自己在那心虚，作怪而已。


    许靖玉放下手机，直接起身了，后妈开始亲切拉着女孩子嘘寒问暖，跟之前下达命令让人家打胎的嘴脸截然不同，女孩子没吭声，憔悴的眼神看向许靖玉，许靖玉连个眼神都不给，本身她就不喜欢这种复杂的事情，又与自己无关。


    路是自己选的，孩子也是，以后怎么样，都碍不着许靖玉。


    许靖玉随便说了声，就准备走了，后妈也只应付了几句，快到电梯了，许海追了上来，叫住她，「姐。」


    许靖玉对这个弟弟是没有什么感情的，四年前的事情，她虽然不在意了，但不代表对许海还有什么好脸色，许海有事也不会麻烦她，自然不会像亲姐弟一样。


    她回头看过去，许海捏着手指，一脸窘迫和紧张，「姐，谢谢你啊，这事你不是都说了不帮我了，我都差点被说服了，」


    他也不敢笑，就这么看着她，还自以为自己很真诚，许靖玉却笑了，觉得有些嘲讽，「你不去感谢你女朋友给你生孩子，反而在这感谢我让你的孩子活下来了，你如果自己坚定一点，你孩子的死活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许海愣了，瞪着眼睛看她，脸色更加的窘迫尴尬了。


    许靖玉忽然觉得，跟许海在这勾心斗角就是浪费时间，他这个脑子，跟后妈都有的比了，指望他们能翻出什么大风大浪？孩子留与不留，日后估计也都差不多。


    估计也就那个女孩子一家人清楚了，他们才是唯一希望孩子好好长大的家长。


    有些人没有本事和脑子，自作聪明罢了。


    许靖玉反而释然了，她就当是成全那个女孩子了，对于那个孩子，她是好人还是坏人，估计以后才能知道了。


    许海就这么愣愣看着她离开，许靖玉满脑子都是想着一会跟沈清让吃什么，果然对喜欢的人和事，就是吃顿饭，也是从念头开始想起，过程永远都是甜的，比起其他人，她更有耐心去想这些。


    沈清让等的时间长，但心里有事，许靖玉到的时候，他也没有着急。


    两个人点了菜，还怕吃不完，沈清让倒是无所谓，问起她的事情，许靖玉不愿意多说，她人都在吃饭了，还去管那些事情干嘛，多浪费心情。


    沈清让忍不住笑了，「你解决了就行。」


    「也不能算是我解决的，是他们笨，自作聪明。」许靖玉是真的有点饿了，一早上都在奔波，菜刚上来，她就等不及开动了。


    沈清让意味深长道：「其实这事不难，是他们把孩子想成了可以利用的东西，所以才踌躇不定。」


    「是啊，孩子还是可怜的。」许靖玉嘆气，沈清让给她夹了块肉，没有再多说了。


    许靖玉看他两眼，也没说话，沉默吃饭。


    快吃完的时候，两个人都没开口，似乎在等对方说第一句，许靖玉虽然不去想那些糟心事了，但总有事情，还是遇到了，不想也是很难。


    她回北京，一来出差，二来查探下沈清让的家事，不过到今天早上，她都没联繫喻浅的妹妹，还是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自己去打听，沈清让也许会不高兴，对他来说也是不尊重她。


    可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主动找上门，让她和沈清让想躲都躲不过。


    不过也正常，周梅找的叶先生本就有钱，跟许家难免会有往来，许靖玉再怎么普通不搭理许家的关系，也会碰上，只是早晚的问题。


    许靖玉现在越想就越发现，周梅和沈清让的相似之处，可能是一起呆的时间不长，乍一看，倒是挺陌生的，现在心里有了印象，就会多想，越想越像。


    比如眉眼，鼻子，嘴唇，还有那种母子之间的相似感。


    沈清让放下筷子，许靖玉连忙回神，看向他。


    第四十四章 那你女朋友呢？」


    他看眼手机, 过了好一会，才问她吃饱没有。


    就这么一句，许靖玉顿时说不出话, 点了头，她还以为他要说周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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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没说, 显然逃避了。


    回去的路上，许靖玉看着他，有的时候想不通他的想法，沈清让很多时候都并不算主动，有些被动，他不愿意说和做的事情，就不会去主动。


    沈清让也注意到她的神色, 闪躲了几次, 并没有给回应。


    上了飞机, 许靖玉关了手机直接睡觉, 她睡着前，越想越气, 沈清让不跟她说叶太太，是什么意思？对她是什么意思, 她明明给了机会，难道是她给的不够明显吗？


    加上一天的劳累，她也只能带着心思，沉沉睡过去。


    一路睡到宁市, 沈清让叫她, 她才慢吞吞睁开眼，对上他清亮的双眸，她还有懵, 他轻笑，「到了。」


    她伸了个懒腰，看了下四周，乘客都在起身拿东西，沈清让也起身了，她将毯子放好，意识回笼，这才跟着沈清让慢吞吞下去。


    飞机上空调开的足，到了机场，里面的温度更冷，许靖玉穿着短裤，一下子瑟缩起来，沈清让看着手机，本想打车，目光触及她的腿，两只白皙的长腿併拢，似乎还有些战慄。


    「我们出去打车。」他直接抬手放在她背上，推着她出去，许靖玉还没反应过来，听着迷煳，问道：「你说什么？」


    沈清让刚想重复一遍，手机响了，许靖玉连忙偏头，等他接电话。


    他看眼来电显示，不好不接，教授打来的。


    好一会，许靖玉摸着胳膊，眯着眼敲着那边的沈清让，他低头打电话，他态度并不谦卑，背挺直，认真专注的样子，更加成熟了，眉眼间有些急迫，还有些紧张。


    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许靖玉看着手机，她想从沈清让嘴里听到关于他的事情，不想自己去打听，想去尊重他，可他不肯说，明明那个疑似是他母亲的人，都被她撞见了，他还是不说。


    他到底是当她是什么？


    许靖玉觉得很挫败，比四年前，追沈清让追不到还要挫败，那时候顶多是挠心挠肺，谈不上挫败，即使是现在，哄好他，没成功，也不会很挫败，这是第一次，她对他有了这种感觉。


    沈清让急着挂电话，可教授说的很重要的入学资料事情，他不好搪塞，态度依旧良好，只是动作间时不时看向许靖玉。


    许靖玉在那站着，神色不是很好，好像是生气，又好像是突然的不开心而已，沈清让有些茫然，她怎么了？


    教授后面说什么，沈清让也没仔细听，他录了音，回去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匆匆挂了电话，许靖玉看到他过来，牵强笑起来，「打完了？」


    他轻轻颔首，「等着急了？」


    「没有，你的事情重要，我不耽误你的事。」她依旧笑着，沈清让蹙眉，「你没有耽误我什么事。」


    「那就好。」她只是笑，说话也很敷衍，沈清让想问她怎么心情不好，话到嘴边，想起周梅，自己心情也不好了，便只说：「是不是冷？我们出去打车。」


    许靖玉点头。


    到了门口，沈清让还没来得及点开手机打车，许靖玉突然说自己公司有事 ，直接回公司，不跟他顺路了，顺便提醒他自己打好车了。


    沈清让没说话，看着她说完，许靖玉抿唇笑着，「那我就先走了？」


    「许靖玉。」他绷着脸，神色变得风雨欲来，瞧着她的眼神也不对，许靖玉胆子也大起来了，扫视周围一圈的车，往后看去，「我的车在那后面排队，我先过去了。」


    她拿着自己的东西往那边走，没一会，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头看去，沈清让冷着眸子跟着她的脚步，一言不发。


    许靖玉也跟他槓上了，她也不肯说话，兀自往前走，他跟在后面，也没有上前说要帮个忙拿东西的。


    等车慢慢过来了，许靖玉一把拉开车门，将东西放进去，人跟着进去，透着玻璃窗，看到沈清让颀长的身子在外面，她刚准备关门，就被一只大手拉住门，她没办法关上，只能抬头看向罪魁祸首。


    沈清让居高临下看她，眸子是冷的，只是看着她的样子似乎带着孤傲，眼底的寂寥透进她眼里，她不言，他也没开口。


    过了几秒，司机问：「可以走了吗？后面车催着呢。」


    沈清让松开手，许靖玉连忙跟司机说：「现在就走。」


    她话音刚落，门还未来得及关上，听到沈清让的声音从缝里挤进来，「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许靖玉抿唇，看着他，车子往前移动，他一个人背着包，站在路边，越来越远，原本高大的身子也显得越来越小了，他一直盯着她的车，许靖玉收回眼，心里那股子郁闷劲，不减反增。


    他眼睁睁看着她生气上车，也没有说句什么，明知道她就是不想和他一路回家，什么去公司也是藉口，他都不阻止，反而衬托的许靖玉自己在无事生非，显得幼稚。


    许靖玉自知自己幼稚，但还是不服气，回去自然也没给沈清让发消息，自己抱着外卖，坐在电脑前，心不在焉吃饭，手下按着网页，不知道怎么了，就进了海浪的直播间，进去也就算了，首页第一个就是沈清让的直播间，自动播放，想不看都难。


    该死的推荐位！


    许靖玉咬唇看着，犹豫三秒后，没有关掉页面，最后还是进去了。


    沈清让今天依旧露脸了，不过神色很懒，没什么表情，打游戏的时候，死了，还忍不住蹙眉生气，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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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靖玉咬着鸡排，想他为什么不高兴，因为自己跟他生气的事情？还是因为其他的？


    她跟他置气，他难免会不高兴吧，那为什么不能主动联繫她？还是他根本就猜不到她生气的点？


    估计是沈清让状态不好，这一局直接输了，弹幕上的言论并不好看，都在清一色掉胃口的话，也不能说发出这些言论的都是黑粉，也有可能是真的粉丝。


    沈清让没看弹幕，他唯一比其他主播好的两点，除了帅的惨绝人寰，还有就是冷漠的一比，他压根就不爱看弹幕，顶多看看送礼物的。


    输了这局，沈清让没急着继续开下一局，看了下另一部手机，不知道再翻什么，似乎没等到，紧紧蹙眉，等了一会，有人组队拉他开黑。


    是甜董，只有他一个。


    他没开播，反而一上来就问沈清让乐乐去哪了，沈清让扯着嘴角，不耐道：「我怎么知道？」


    甜董很纳闷，「你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沈清让开了下一局，没回答，选英雄的时候，他支着脑袋，想到什么，才说：「哦，乐乐说今天周日，他得去看下家里老人，听说住院了。」


    甜董不知道怎么了，选了个辅助，把沈清让震惊坏了，「卧槽，我怎么不知道？他怎么都不跟我说？」


    甜董急得不行，语气都是焦躁，沈清让语气平淡，「有什么好说的，可能跟你不熟。」


    这话一出口，甜董立马生气了，「你几个意思？我怎么就跟他不熟了？我是个ad，他是我的辅助，我们每天一起打游戏的时间都比你进公会的时间长。」


    「那你现在选个辅助是要卖我？」沈清让毫不客气问，甜董好一会，咬牙切齿道：「对，谁让你挑拨我和乐乐的关系的？」


    「神经病。」沈清让冷着脸骂了句，并没有任何笑意。


    甜董拿着一个辅助，却没有辅助意识，沖的比射手还快，送的次数太多，沈清让是真不高兴了，「你要不挂机吧，超级兵的伤害都比你高，你还没它值钱。」


    「我也不想的啊，我也想换一个射手啊，这不是拿错了吗？」


    甜董自知理亏，也没跟他对着干，语气放软，沈清让不再吭声了。


    本来就是沖巅峰赛，赢的机率不大，输是註定的。


    甜董感觉气氛不对，立马说：「这局算我的，下把我一定带你飞。」


    沈清让关了摄像头，有点菸的声音，最近平台整改，不准主播出现抽菸镜头，他也只能这样了。


    气氛里都能看到的烦躁和冷漠，甜董嘆气，「哥们你到底怎么了？谁惹你了？一晚上的，不就是一局比赛。」


    沈清让没回答，许靖玉嘆了口气，收拾好吃完的饭盒，看着电脑屏幕，手指微动，滑鼠对准关闭页面的键，刚准备点下去。


    就听到沈清让慢吞吞说：「一个女人。」


    许靖玉手指定格住了。


    只听他在那边说：「一个比我大几岁的女人，生起气来，比四岁的小屁孩还幼稚，我都能感觉她幼稚。」


    许靖玉气结，居然说她幼稚！只能她自己说自己幼稚，他不行！


    许靖玉哼哧着，甜董在那边安慰他：「哎呀，那就哄哄呗，哄着哄着就好了。」


    「可是……不知道自己错哪。」沈清让唿了口气，语气悠长，立马夹杂着所有的无奈。


    许靖玉抿唇，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合着她就是没事找事呗，自己生闷气。


    甜董只说：「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开不开心，她不开心，你就是错，她开心，你就是对。」


    「千万别跟你女朋友讲道理。」


    沈清让好一会才说：「我没说是我女朋友……」


    「那你女朋友呢？」


    甜董一下子就给他套路上了，沈清让一时无言。


    许靖玉吓个半死，手下一抖，直接关了直播间。


    第四十五章 是不是自己觉得丢人啊？……


    等许靖玉回到直播间的时候, 两个人已经开始下一局游戏了，刚才的话题不知道怎么跳过的，甜董没提, 沈清让也没说，好似一下子跳转频道, 进入游戏主题。


    过了会，许靖玉也觉得没意思，直接关了电脑，她在这窥屏盯着沈清让干嘛，真是闲的。


    新一周回到公司，和往常一样，不一样的是日渐熟稔的同事关系, 许靖玉刚停好车, 推门下去, 被翻滚的热浪差点窒息, 今年的夏天比往年热的更凶。


    她一抬头就看到另一边走来的顾竟，两个人打了个照面, 顾竟神色如常，不过多了些客气的意思, 许靖玉见他坦然，自己也没什么好躲的，跟他一块进的电梯。


    从地下车库到楼上人不多，从一层开始, 人才多了起来, 秋明第一个冲进电梯，看到他们两个，先是惊讶, 然后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看眼顾竟，又沖许靖玉暧昧笑着。


    许靖玉知道她在想什么，有些无奈，电梯人多了起来，不少人和顾竟打招唿，毕竟是公司老闆之一。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许靖玉还没坐下，秋明直接推门而入，拿着早餐，分给许靖玉一份豆奶，「你今天怎么跟顾竟一块过来上班？你们昨天晚上……」


    许靖玉连忙道：「赶紧打住，你能不能别脑补，我跟他就是普通同事关系。」


    秋明不信，「顾竟对你什么意思，你不会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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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确拒绝过他了。」许靖玉收拾了下桌面，看到群里发来的行程表，她一一点开，认真看起来，秋明却咋唿起来，「卧槽，你怎么拒绝他呢？」


    许靖玉蹙眉，「我不喜欢他，怎么就不能拒绝了？」


    「可是……」秋明还想说什么。


    有人敲门进来，是一个广播剧导演，跟许靖玉也熟，许靖玉还没来公司的时候，她就配过这个导演的戏，导演笑眯眯将文件给她，「一会去楼上棚。」


    「我知道了，群里看到了。」许靖玉笑着，秋明站在一边吃早饭。


    导演走前又说：「对了，海浪那边好像安排了经纪人过来，你一会去看看，看完再去棚里，别耽误你的事情。」阿昏


    许靖玉连忙点头道谢。


    秋明咬着包子，好奇道：「你跟海浪是签了卖身契吗？怎么海浪还专门派人过来？」


    公司很多配音演员都不乐意去开直播，海浪那边也就是催着，不会这么大张旗鼓派人过来，秋明也有些怀疑。


    许靖玉一五一十说：「我不是跟平台签了个活动吗？估计是活动的事情吧，我一个cv区主播，现在都要去游戏区了。」


    秋明眯着眼，仔细想着，似乎听说过这事，倒是没想到这事发展成这样，「你不是不会打游戏吗？听他们说你不是被海浪的一个大主播在追求，就是被海浪的高层追求了。」


    许靖玉整理文件的动作一顿，很快觉得荒唐，苦涩道：「谁说的？怎么胡乱造谣？我跟海浪高层根本不认识。」


    「那大主播呢？」秋明瞧着她，许靖玉心里咯噔一下，声音立马短了半截，「也没有啊。」


    「许靖玉，你这就不对了，你这心虚啊，到底怎么回事？你不会真跟哪个主播跑了，伤了我们顾竟老师的心了吧。」


    许靖玉看她说的夸张，属实无奈，「你这么喜欢顾竟，感觉推给我啊？口口声声都是顾竟。」


    「我就是觉得你们挺合适的，这才撮合的。」秋明看着她表情，感觉不对，小心翼翼道：「你跟顾竟就真的……没可能了？」


    「没有。」许靖玉斩钉截铁，秋明嘆气。


    许靖玉拿着文件，先去会议室找海浪经纪人，是一直负责她的经纪人，许靖玉看到她，还有些吃惊，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经纪人是个迷煳的女生，看起来经验不多，工作中规中矩，就像大多公司的普通员工。


    没想到看到人是个个子一米七五，五官明艷大气的美女。


    许靖玉正在调整心里的违和感，对面的经纪人看着她，忽然咧嘴傻笑起来，眼笑成缝，「鲸鱼小姐姐好。」


    许靖玉心里直唿卧槽，看外表是个御姐，怎么笑起来变憨憨了？


    她点头道：「你好，是陈经纪人？」


    「是我，我叫陈景，小景就好。」陈景拿着手里的合同，肉眼可见的拘谨。


    许靖玉点着头，实在是不好当着这么明艷的美女叫小景，换她公司里，这种都是姐姐。


    反差实在是有点大。


    陈景看着她手边的稿子文件，也知道她今天工作多，直奔主题，「我是来拿合同给您签字的，就之前的那个游戏区联动活动，需要您亲自签字，我这边就可以给您安排后续的直播事宜。」


    许靖玉点头，接过合同，快速看了起来，陈景手指快速转动，犹豫后问道：「您最近和让哥一块直播，感觉怎么样？」


    许靖玉看向她，陈景连忙不打自招，「我就是问下你们之间打游戏的事情，不是私生活。」


    她有些好笑，看着陈景道：「我和他就上次一块直播过，只是双排打游戏，感觉还可以，他也很认真在教我。」


    「那就好，你有看直播反馈吗？」陈景松了口气。


    「没有，怎么了？」许靖玉问，陈景犹豫道：「就是你双排，对让哥挺凶的，但是节目效果很好，观众反响不错，我们这边……就我们这边的策划觉得，以后可以试着多一点这样的节目效果。」


    许靖玉没明白，「那不是节目效果。」


    纯粹是打游戏气得口不遮拦，怎么？现在的世道还流行这种效果了？


    陈景只好认真道：「没关系，我们这边可以帮你和让哥沟通，现在的电竞你也知道，多点激励，粉丝还是很喜欢的。」


    许靖玉明白，「你们的意思是让我打游戏的时候骂沈……让？」


    「一种鼓励，也不用很多，重要的是节目效果，观众说您骂人很得劲。」陈景差点兴奋，许靖玉无奈，她看眼合同，这些倒是没有写到合同里，她直接签了字，「我到时候考虑下吧，我现在还要去工作。」


    陈景很识趣起身，「那你忙，我就先回去了，这事你可以好好考虑，也可以和让哥商量一下。」


    许靖玉送她出去后，去了楼上工作，转头就把这事忘了。


    沈清让下午才起床，昨天晚上一直输，弹幕也不好，跟甜董双排后才好一点，顺势沖了下巅峰赛，他躺在床上，看眼手机，除了一些快递消息，什么都没有，许靖玉的消息更是毛都没看到。


    他支起身子，掀被子下床，昨天晚上热，空调定时关了，他估计是睡迷煳了，把上衣脱了，不知道扔哪了，他抬手抓了下喉结，腹肌从窗帘缝的阳光下白的发光。


    洗漱之后，他随便套了件t恤，拉开窗帘，太阳大的刺眼，天气过分的好，这么大的太阳，估计外面也没多少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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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着窗，他摸了根烟抽，是那一包里最后一根，他垂头看着手机，点开许靖玉的头像框，朋友圈没有更新，什么都没变动。


    他没再看了，刚准备点个外卖，解决午饭，大门响了，有人按门铃，他奇怪蹙眉，出去看到外卖小哥拿着外卖。


    他差点以为是送错的。


    买外卖的署名：妹妹。


    沈清让撕了单子，随手丢进垃圾桶，他也没矫情，给了就吃，就是太轻淡了，要不是太饿，他估计就不吃了。


    晚上许靖玉加了会班，结束工作，她在办公室也没急着走，滑着手机，没看到沈清让发来的消息，便点开喻浅堂妹的聊天框，决定自己去问。


    人家估计是清闲，对这些八卦很有意思，回答的很快。


    「那个女人就是现在嫁给了一个球场老闆，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就是个暴发户，年轻的时候走的野路子，不然哪有现在的钱，不过那个男人挺矫情的，挺介意那个女人过去的事情，那个女人也挺狠的，跟孩子都断了关系，也不知道那两个孩子怎么样了。」


    堂妹字里行间都不太客气，「这种女人教养出来的孩子能是什么好的，长得都不错，以后估计也是走那个女人的老路子。」


    许靖玉蹙眉，「他们又不是那个女人教养的，你何必这么说人家，他们跟你无冤无仇。」


    其实周梅和喻浅堂妹也没有关系，可有些人就是共情，总以为自己站在道德制高点，因为别人道德不检点，他们就会上去撕咬一番。


    「那两个孩子当然跟我没关系了，我这不是看不惯这个女人吗？」堂妹很快说好话，总不好跟许靖玉撕破脸。


    「哎，这要是别人，我也不会说孩子什么，可我听说，周梅的女儿也是私生的，我听喻浅说的，喻浅可瞧不上她了。」堂妹继续八卦。


    许靖玉疑惑，「喻浅说的？」


    喻浅说沈清让的姐姐做什么？沈清让的姐姐是谁家的私生子，那沈清让呢？


    许靖玉立马问：「那她儿子呢？」


    堂妹说的敷衍，「周梅后面又找了一个男人，跟那个男的生的，是个短命鬼，身体不好，估计是被周梅气死的。」


    一个男人找了个曾经做三的女人，本也想着好好过日子，谁知道自己病了，那个女人还落井下石，走起了老路子……


    许靖玉放下手机，看着玻璃落地窗外，几个工位的员工都下班了，收拾东西关灯，三两结伴，下班想着去放松。


    许靖玉看着周围的黑暗，觉得黑暗里总是会蛰伏着其他的生物，它们稍微一个伏击，就会吞噬人心。


    堂妹估计是觉得周梅这些老八卦没意思，想图点新鲜的，问起了许海，「阿玉，你那个弟弟找的女朋友，快生了吧？听说是你同意的？你心可真大。」


    许靖玉看眼手机，没搭理，也没回復，直接收拾包，关了办公室灯，下班回去。


    刚到家，喻浅的电话就进来了，真是快得很。


    许靖玉犹豫了下，还是接下。


    一接通，就是喻浅那漫不经心的语气：「可以啊，打听都打听到我妹那去了，大小姐。」


    他那边背景声嘈杂，但他的声音还是清晰的。


    许靖玉靠着车垫子，「你有意见？」


    「我能有什么意见？」喻浅发笑，「就是问问你，有没有问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许靖玉感觉他不是想问这个，没吭声，喻浅继续说：「不对啊，你跟沈清让关系不错，怎么？他连这点事都不告诉？是不是自己觉得丢人啊？」


    「关你屁事。」许靖玉翻了个白眼，「你少在那凑热闹，一副自己高高在上的样子，他们又不欠你什么。」


    「我可没有高高在上，反倒是大小姐你，装的圣人，连这种女人的儿子都收，那个女人做错了什么，她儿子女儿就一定无辜？」喻浅语气讥讽，许靖玉逗笑了，「你一个大老爷们，在这叽叽歪歪跟个娘们似的，烦不烦？」


    许靖玉直接挂了电话，留喻浅在那边气急败坏了。


    也不知道喻浅什么毛病，周梅的错找周梅啊，盯着沈清让姐弟两不放，也不知道脑子里想的什么。


    许靖玉推门下车，刚站稳，余光看到一个人靠在车上，吓得她连忙惊唿出声，待看清楚人，这才定下心来。


    「沈清让！」许靖玉气急败坏开口，瞪着他，沈清让侧目看着她。


    停车位光线并不好，他身形高大，靠在车上，脸上有汗，天气闷热，周围的蝉鸣喧譁，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子燥热却忧郁的模样。


    许靖玉跟他生了两天气，这会倒是莫名生出心虚了。


    第四十六章 「你不要不理我。」……


    他并没有回答。


    两个人相视无言, 像是陷入某种僵局里。


    刚才还在打听沈清让的事情，沈清让这会就找上门了，两个人也冷战了好久。


    许靖玉关上车门, 正打算走，沈清让跟了两步, 她才停下脚步，看向他。


    「走啊，我还没去你家做客过呢。」他开口很是轻松，但隐隐能听到一点威胁。


    他微微歪头，远处的路灯正好从树枝缝里钻过来，将他轮廓镀了一层光，面上是些许的阴郁和难辨的情绪。


    许靖玉抿唇, 腮帮子微微鼓起, 似乎不服气, 「你这叫尾随, 沈清让你这样警察叔叔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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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你几个意思？从昨天给我摆脸子，两天了, 气也该消了吧？」沈清让腮帮子也鼓起来了，唿吸有些重, 许靖玉偏头，「我生气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他低吼出声，理不直气也壮，满眼茫然, 无辜又生气。


    许靖玉顿时语塞, 「你少来。」


    「许靖玉，你昨天吃完午饭，好好的, 怎么了？我哪里做错了？」沈清让抓着她的双手，肩膀上的包一下子甩了下来，要掉不掉，许靖玉双手交叉，被沈清让别扭拉着，很是无奈，「沈清让你放手。」


    「你给我说清楚了，我再放手。」他不管。


    许靖玉气得胸闷，但又不知道怎么说，这事怎么说清楚？沈清让那么聪明一个人，怎么就不明白？或者是他根本就是猜到了，但是不确定，还不好开口。


    这么一想，许靖玉只好缓和了下脸色，手下的力气也轻了不少，「我跟你生气，也没见你联繫我啊。」


    「你指的微信？」沈清让问，许靖玉没吭声。


    他气笑了，「我都亲自来找你了，你还关心微信给不给你发消息？」


    也是哦，许靖玉虽然这么想，嘴上依旧逞强，「那你今天也没有发消息，现在晚上才找我……」


    「你不是六点下班吗？我五点半就在这等着。」沈清让气得咬牙，盯着她的眼神开始委屈了。


    许靖玉瞅着他，心虚撇开眼，现在都八点半，这傢伙就不怕被蚊子咬死啊？


    沈清让松开手，许靖玉摸着手腕，两个人都出了汗，大热天的，又是停车位这里，车子都变冷了，两个人的体温却极速上升。


    「我对我们教授都没殷勤过。」沈清让后退一步，慢悠悠说：「女朋友比教授还难对付。」


    许靖玉听着他这一句，忍不住笑了，「谁是你女朋友？」


    「你啊。」沈清让笑起来，声音变得清亮，许靖玉白了他一眼，红着脸往前面走，他又跟在后面。


    「你不会真打算去我家吧？」许靖玉惊讶问，沈清让没回答，反问：「怎么？你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许靖玉没说话，心里掐着时间算离上一次保洁阿姨过来是什么时候，她还没算清楚，沈清让走到她身边，认真道：「我就是去看看，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生气呢？」


    这怎么回答啊，许靖玉发现这个跟家里乱不乱一样难解决。


    沈清让似乎也笃定了她现在是回答不出来的，便一路跟着她，她不说话，一路都在想些什么，沈清让也不急，慢慢等着，慢慢走着。


    到了电梯门口，沈清让问她：「你真打算让我去你家？」


    言外之意是，如果她不愿意，他现在可以走，他也不是非去不可的。


    许靖玉立马松了口气，看着他的神色，反而那口气又上来了，他浅笑着，靠在电梯旁边的墙砖上，眼底盛满星河，明明步步紧逼，却还止步退却，给了她足够选择的余地。


    「你想去吗？」


    「我不在乎去哪，我只是想搞清楚，你到底为什么生气，你要是在微信上跟我说，我也接受。」他有些好笑，她的神色太过一本正经，还有些小心翼翼，好像生怕惹他生气了一样，明明生气的是自己，她还是体贴别人。


    许靖玉深吸口气，既然都已经是男女朋友了，去她家也没什么不妥，又不是什么封建礼俗的社会，她做了决定，「那你上来吧，我家可能有点乱，你……」


    「知道了。」沈清让点了按钮，电梯正好在一楼，大门缓缓敞开，电梯里比楼道还要亮。


    许靖玉捏着包包带子，脑子里还在想怎么开口说周梅的事情，沈清让早就按了楼层，电梯缓缓向上。


    好一会，电梯到了，叮的一声，许靖玉思绪回笼，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一层？」


    沈清让神色立马顿住，向来从容不迫的脸上，突然多了些紧张和无措，许靖玉轻轻眯眼，瞧着他，危险叫他名字，「沈清让！」


    这下换人纠结了，沈清让一时间没有想到措辞，他也不是一个擅长说谎的人，但能充分让自己的内心所想藏起来。


    许靖玉看着家门，自己也觉得有些热了，也不管他，拿出钥匙开门。


    刚一进去，智慧机器人帮她开了空调，她看了下鞋柜，正好有双男性拖鞋，是上次她以为许云云老公会来她家做客，买的，后来也就给许成则穿了一次。


    沈清让没想出藉口，自己的脑子倒是挺快的，立马问：「你家怎么有成年男性的拖鞋？」


    她不是独居？还有上次在游戏里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


    难道是前男友？


    许靖玉噗嗤笑了，「你想什么呢？」


    「不是吗？」沈清让凉凉看着她，她也不露怯，反正她现在也抓到他的尾巴了，「你先解释下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吧。」


    沈清让被噎住了，顿时偏头，穿上拖鞋，往客厅走，许靖玉放下包，在后面笑，「说呀，男朋友。」


    「你家挺大的。」他生硬扯开话题，明显不熟练，还是第一次，许靖玉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他耳朵明显开始泛红。


    许靖玉正笑着，沈清让惹毛了，「那你先说你为什么生气，为了什么生气，是我哪里没做好，还是你哪里觉得不舒服了？」


    沈清让也豁出去了，他本意就是上来问的，哪有被许靖玉先抓着尾巴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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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他这一声声质问，许靖玉身子往后退了些，眼珠子开始提熘，「就是有点生气，你……」


    「哪件事？从什么时候开始生气的？飞机上还是吃饭的时候？还是……在病房的时候？」沈清让凑过去，她坐在长沙发上，他则在侧边短沙发，正好凑得近。


    许靖玉蹙眉，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我去北京是为了工作，还有……」


    「还有什么事？」沈清让听不得她这支支吾吾的样子，忍不住催促了下，许靖玉抿唇，没说下去，沈清让看着她，意识到什么，「因为喻浅的话，你想去北京查下我的事情？」


    他本来学习就好，情商人情世故因为家庭原因，自然懂得多，只要稍微说一点，他就明白了。


    许靖玉唿着气，小心点头，「恩，就是想……」


    沈清让回身坐直，沉默一瞬，许靖玉有些紧张，「但是我当时没问，我想亲口问你，可是开不了口。」


    「那你昨天生气，是因为我没回答你？」沈清让暗下眸子里的光，许靖玉摇头，「不是，我也没有问，你哪来的回答？」


    沈清让看着她，没说话，等她说，此刻倒是变得沉默起来了。


    许靖玉咬唇，嘆了口气，「我当时在病房……我也不是傻子，我能感觉出你跟那个女人的不对劲，所以……」


    「所以你想听我亲口说？」沈清让面露瞭然，张了张嘴，「你猜到我和她的关系，但是想听我跟你说，但我没说？」


    许靖玉没说话，他好笑道：「就因为这个生气」


    沈清让不理解，蹙眉瞧着她，他只是觉得这种事情难以启齿，加上说给许靖玉听，一来他面子上过不去，二来给许靖玉添加不必要的烦恼。


    更多的原因是前者，他也不想在她面前，显得自己很丢人。


    许靖玉无奈道：「我会想啊，想你是不是不在乎我，根本就不愿意跟我袒露心事，我也不想你跟我隔着什么，没有碰到，我就可以等你慢慢跟我说，既然事情都找上来了，我们两个还一起……」


    「我知道了。」沈清让起身，许靖玉止了话头，茫然看他起身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她旁边。


    空调的温度开始越来越冷，她身上的燥热还没褪去，就被另一股燥热拉入怀中。


    她轻轻吸气，闻着他身上的皂香，鼻尖慢慢沁出汗。


    「是我没有考虑好，我以为你没有意识到，我该跟你说清楚的，我脸皮薄，不好意思说，但你不一样，你是我女朋友。」他轻笑出声。


    许靖玉埋在他肩膀上，没说话，唇贴着他的衣服，脸上也开始热起来了。


    只听到他耳边轻轻说：「我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和你在一起，我有很多事情都不懂，你多教教我吧。」


    「哪里不好，你多告诉我，我会听的，姐姐。」


    许靖玉说不出来话，什么东西卡在喉咙，更多的堵在心里，她尽量堵上去，免得露出来了，稍微一个不留神就跑出来了。


    「你不要不理我。」他委屈说。


    第四十七章 你不用去迎合我


    「你……」许靖玉深吸口气, 闭了闭眼，无奈道：「沈清让，你今年八岁吗？」


    一个大老爷们, 在这委屈撒娇个什么劲啊？


    许靖玉睁开他的怀抱，他低着头, 不看她，但是耳根子也红了，看来自己也不好意思了。


    许靖玉简直好笑，摇头道：「沈清让，你看你，怎么好意思说你真的不是个小孩呢？」


    「我哪里像小孩了？」沈清让倏地抬头，眼睛瞪得老圆了, 他怎么可能在这种事情上承认自己幼稚呢？


    他很不乐意哼声, 「我这是为了我们的感情, 我只是跟你道歉。」


    「道歉吗？」她笑出声, 虽然没有看到听到道歉，不过这似乎是沈清让最大的让步了。


    他不吭声, 起身道：「你吃过饭了？」


    许靖玉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 「还没。」


    她刚下班回来，压根没想到吃饭的事情，他责备看她一眼，径直去厨房拉开冰箱, 许靖玉趴在沙发上看过去。


    敞开式的厨房, 对他的动作看的很清楚。


    许靖玉看到一冰箱的菜，微微吃惊，她拿出手机看, 今天正好是保洁阿姨上门的日子，估计是她买来的菜。


    许成则知道她不会做饭，但又不好好吃饭，他叮嘱了保洁阿姨买菜，本来还想找个做饭的阿姨，许靖玉觉得烦，这才没有找，许云云来的那几天，冰箱一直都清空了，许靖玉也忘了跟阿姨说不用买菜了。


    沈清让拿着菜，看向她，「你不会做饭，买菜干嘛？」


    许靖玉正打算回答，他又调侃道：「怎么？看着就能饱？」


    到嘴边的话，许靖玉咽了回去，「我不会找人做吗？有的是人给我做饭。」


    沈清让蹙眉，被她刺了下，很不开心，虽然她说的可能是做饭阿姨，可是到他耳朵里就变成哪个野弟弟了。


    他没再说话了，转头拿着东西去做饭了，许靖玉看着，等他洗好菜，这才跑过去，「你准备做饭啊？」


    「不然呢？」沈清让头也不抬，利索切菜，许靖玉抿唇，没多说什么，退了出去。


    沈清让开冰柜，看到里面的冰淇淋满满一大抽屉，剩下的两个抽屉里都是肉，还很贵，就是他现在去超市都不一定会看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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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小姐总归是不一样的，沈清让敛眸，以前没有看到两个人的差距，现在倒是越来越清楚了。


    沈清让收回思绪，随便拿了两包不知道什么肉，许靖玉歪头在看他，瞪着无辜的大眼睛，不知道还以为她在怕他偷吃呢。


    他看她一眼，许靖玉立马笑道：「还有多久？」


    沈清让：……


    「等着。」


    娇气的要命。


    许靖玉鼓着腮帮子，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人家给她做饭，她怎么能催呢？好歹自己也没付钱啊。


    沈清让端着饭菜出来，她一个人吃，胃口也不大，就只做了一个菜和一个汤。


    许靖玉都不等他放下碗筷，直接拿在手里，开始吃。


    过了会，许靖玉才发现不对，从碗里抬头，看向他，问道：「你怎么不吃？」


    沈清让坐在对面，双手叠在下巴下，目光平视着她，慢吞吞道：「我吃完饭了。」


    许靖玉这才恍然点头，她还以为他跟自己一样，吃不下饭，心绪不宁呢。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沈清让又说：「下午见了一个很久没见的阿姨，她儿子请我吃的饭。」


    她听着，点点头，又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试探问出口：「你说的这个阿姨，我认识吗？」


    他正看着她，忽的笑出声，许靖玉放下碗，惊讶起来，「我真认识啊？谁啊？」


    主要是沈清让的表情太过明显了，许靖玉又不傻，他从不说废话，更不是为了解释才说自己跟别人吃饭。


    许靖玉一猜一个准，沈清让只是笑，有些懒，他今天似乎很疲惫。


    「姜防和他妈，还记得吗？」


    「记得啊，怎么会不记得？」许靖玉赶忙回答，沈清让眼底的笑意更深了，许靖玉接着说：「当年他们搬家之后，我也没什么联繫的方式，姜阿姨还有半个月的房租没给，我当时忙，就索性没要，你还在他们家住了一段时间呢。」


    沈清让点头，许靖玉催促问：「他们怎么来宁市了？姜防读大学了吗？」


    沈清让笑意褪去些，看她一脸好奇，有些不太乐意了，语气轻淡道：「姜阿姨来看病，姜防读了个三本吧，我也没什么联繫，他现在都工作了，准备在宁市工作。」


    「哦，宁市也挺好的，怎么突然想到来宁市？因为阿姨生病？」许靖玉吃着饭，幽幽嘆气，「什么病？」


    「癌。」沈清让说，许靖玉筷子微顿，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了，空气中一瞬间涌入不少的苦涩和沉闷。


    沈清让身子往后靠，似乎也对这些事情无可奈何，「去年查出来的，肺癌，阿姨总是在那些酒吧地方工作，长年累月，肺不好。」


    许靖玉没说话，一个单亲女人，没什么文化，能找到最好的工作就是这些声色场所，那个年代一个女人带个孩子，可不是能容易生存的。


    灯光白亮，从头顶下来，桌面反而有些昏暗。


    许靖玉安静吃完饭，她是真的饿了，一菜一汤被她吃的干净。


    等她放下碗筷，沈清让起身动手，打算拿过碗筷的许靖玉动作更快，自己扒拉着东西，「我洗碗吧，你都做饭了。」


    「不用。」他固执要拿过，许靖玉这次是认真的，不肯撒手，他有些无奈，看向她。


    「我这么大的人，你别总是照顾我。」许靖玉深吸口气，「谈恋爱，总不能只有你在干活呀。」


    听着这话，沈清让第一反应就是笑，然后就有些笑不动，「其实跟你重新见面，我就知道你变了。」


    她茫然抬头，沈清让说：「你以前不会顾及别人的想法的，固执但肆意，虽然蛮横，但给我的感觉是欢喜，你现在变得圆滑了，会迎合别人，再也没有那么开心了。」


    许靖玉知道他什么意思，四年前，她一边生病，一边又是家里的情况，她那时候得过且过，有一天是一天，从张凤芝倒下后，她才开始努力。


    「你在别人面前怎么样都行，我最起码是因为你才欢喜的，你不用去迎合我。」沈清让拿过碗筷，转身回厨房了。


    许靖玉好半天没反应，站在那，像个傻子，还是被男朋友突然甜到的傻子。


    她很轻易就笑了，跑到厨房，沈清让正在弯腰洗碗，她看着他的嵴背，明明年龄不大，肩膀倒是宽，像是能撑起一片彩虹的模样。


    沈清让刚甩手，身后人就抱了上来，他愣了下。


    「今天海浪经纪人来找我签合同了。」


    沈清让以为她要说什么大事，结果就这，他随意道：「你自己看着来。」


    「他们说我吐槽视频热度很高，反正游戏也不怎么会打，还不如做成吐槽直播，也跟游戏有联动。」


    许靖玉埋头说着，声音有些闷。


    沈清让感觉出不对劲，「什么吐槽视频？」


    「就是解说游戏，用一种诙谐幽默的方式。」


    沈清让当下就抬头，有些茫然还无辜，「你解说？」


    现在游戏门槛这么低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


    「你要解说谁的？」


    许靖玉没说话，沈清让一时间不知道是许靖玉被坑了，还是自己被坑了。


    等许靖玉去洗澡了，沈清让给自己经纪人打了个电话，那头接的快，背景很吵，还听到有人在奉承：今年上半年的业绩就属王者游戏最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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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纪人似乎跑开了，「怎么了？让哥。」


    沈清让整理下语言，「你们那个联动活动，怎么安排的？」


    「就那个鲸鱼主播啊，跟你一块开直播啊。」经纪人话里发虚，沈清让深吸口气，刚要发话，经纪人又试探道：「怎么了？你听别人说什么了吗？」


    沈清让要说的话一下子堵在嗓子眼，他蹙眉，仔细想着其中利害，联动活动还没有通知他，他现在就找上门问许靖玉开吐槽直播的事情，不就把许靖玉卖了？


    「让哥，你别听其他人瞎扯，他们就是看你人气高，想拉你下水，我没有正式通知前，你就别胡思乱想，放心吧，这个项目是搞钱……」


    经纪人画大饼总是厉害，他手下有沈清让，吃喝不愁，为了公司和自己，卖下沈清让也是他能做出来的，这会跟cv区估计都串通好了。


    明摆就是要坑他。


    沈清让觉得自己和许靖玉的事情，还是要表现的淡一点，他可以为了许靖玉的直播，做什么都行，海浪可不觉得，自然会多捞点好处。


    「我知道了。」沈清让打断经纪人的话，直接挂了电话。


    他唿了口气，看向四周，许靖玉的房间很大，还有阳台，正好看到外面的街景，城市总是喧譁的，离得远就听不见了。


    沈清让靠着栏杆，正在发呆，听到后面的浴室门拉开的声音，耳朵都竖起来了。


    许靖玉擦着头髮看他，有些奇怪。


    这位弟弟又在这不知道闷什么骚，看起来还挺有电影镜头感的。


    第四十八章 「不管怎么样，你也……


    许靖玉还是让沈清让带她去看姜防母子了。


    沈清让安排时间, 许靖玉周三下午正好有空，她上午上了班，午饭还没吃就驱车去了医院, 跟许云云上次的医院一家，这家医院全国闻名, 远地而来求医的病人很多。


    许靖玉之前在公司楼下买好了花束看人，到了医院直接上去，沈清让已经在病房了，给她发了病床号。


    空气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医院里空调打的足，消毒水的味道也变得异常冰冷了。


    她不太记得姜阿姨了，姜防也是, 远没有沈清让来的深刻, 对于她, 这对母子只是她凑巧认识沈清让的两个有关系的。


    不过知道姜阿姨的病, 许靖玉还是忍不住唏嘘的。


    到了楼层，许靖玉拿着花束还没来得及过去, 转弯处就看到迎面走来的两个人，沈清让个子高, 明明两个人并排走，许是他步子懒散些，看起来像是落在那人身后。


    许靖玉微微张嘴，诧异看着他们, 还是沈清让旁边的姜防最先反应过来, 「许小姐。」


    四年前，姜防还会凑着近乎叫许靖玉姐姐，这会看着陌生, 有些称唿也开不了口。


    许靖玉忍不住打量他一下，比起四年前张开了，身形有些削瘦，整个人也没有四年前的稚气了。


    姜防连忙道：「让哥，你带许小姐去看我妈吧，我还得去缴费呢。」


    看得出来姜防脸上的着急，许靖玉也体贴道：「那你去吧，我跟他一起就好了。」


    「我交完费就回来。」他头也不回走了。


    许靖玉看着他急促走开，还没反应过来，手下一空，手里的花束被人拿开了，她这才回头看向沈清让。


    「走吧。」沈清让刚开口，许靖玉也紧跟着问：「你没跟他说……」


    「没来得及，他今天一早上都在忙缴费的事情，阿姨早上吐血厉害。」


    许靖玉听着这话，也若有所思点头，眉头苦涩锁起，想想也无能为力，她为了张凤芝的病也奔走很多年，不光是身体上的疲惫，精神也会被摧残的。


    沈清让也能理解，宽慰对她笑了下，许靖玉这才回神说：「那一会再说吧。」


    进了病房，还没看到病床上的人，反倒是看到了坐在病床边的女人，看起来年龄不大，在一边坐着，跟病床上的人说话来着，许靖玉刚准备开口，那人听到动静回过头来。


    女孩子张着嘴，也有一瞬间的愣怔，「是许小姐吧？我听姜防说起你了。」


    沈清让将花递给女孩，女孩连忙接过，不忘让许靖玉坐，病床上的人探个头，两颊整个凹陷下去，皮肤已经不能算蜡黄，想干枯的树皮。


    许靖玉有些错愕，一时间失态，盯着姜阿姨看了好一会，难以按下心里的惊讶和酸涩。


    算年龄，姜阿姨比张凤芝还小，算是年纪不大就生了姜防，如今却被病痛折磨成了这个样子，如同秋日的枯叶，秋风略过，在树枝上晃晃悠悠。


    沈清让拉了她一把，她这才赶紧收拾情绪，轻声打招唿：「阿姨好。」


    「好……坐吧，好多年没看到你了。」姜阿姨没有力气抬手，头又放下了。


    女孩子坐在一边，有些腼腆，不知道说什么，沈清让也不是活络的人，一时间气氛有些凝重，加上病房的氛围。


    许靖玉也好半天才开口，「你是姜防的女朋友吧？」


    女孩子立马点头，笑道：「对，我叫周蘅，跟姜防是大学同学。」


    许靖玉笑着，也没多问他们的感情，就是提起姜阿姨的病，女孩子扛不住事，年龄小，声音有些哑，说起检查的那些事情，情绪都快要崩溃了。


    还好姜防很快就回来了，还打了瓶热水来，沖许靖玉笑着，手下不停，「许小姐这么忙也抽空来看我妈，我真是过意不去，本来来宁市，一早听让哥说你也在，该我来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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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倒了热水给周蘅，然后看着姜阿姨的点滴，又是蹲下身子给姜阿姨调整床的高低。


    许靖玉看着他的动作，苦笑道：「你这话说的，哪有时间来看我，应该是我来看阿姨的，阿姨和你还在我妈那住了好几年，我妈要是知道，也该说我不懂事的。」


    姜防低下头，有些不在意，从看到许靖玉那一刻开始就有点，可能是觉得在一个以前认识的人面前，自己狼狈的一面被看到，心里不舒服。


    「张阿姨还好吧？我这几年也没听到消息，你们那时候搬得急。」


    「挺好的，就是不能出院，得在医院养着，行动也不太方便，不过她现在心态好，能吃能睡。」


    姜阿姨也在搭腔，「那就好……」


    姜防没说话，许靖玉在想自己是不是说多了什么，是不是让他心里不舒服了。


    一阵忙碌后，姜阿姨体力不支，没一会就睡着了。


    沈清让这才开口，「走吧，去吃饭吧，有护工在呢，你们也忙了一天一夜了。」


    姜防沖他笑了起来，心疼看眼女友，「累了吧？」


    周蘅摇头，「没有。」


    四个人一行，去了附近的餐厅，医院附近的餐厅也就那样，价格不算高，这也是附近唯一菜品丰盛的店，也不敢去太远，姜阿姨病情还没稳定下来。


    沈清让请客，周蘅拿着菜单，点了两个青菜，许靖玉看出她脸上的侷促，宽慰道：「你多点点肉，对身体好，别拘束。」


    周蘅立马道：「不用了，我最近吃饭也不多，胃口不太好。」


    姜防看眼许靖玉，一把拿过菜单，「点吧点吧，让哥是我好哥们，没事，等以后我们挣钱了，也请回来，你喜欢什么就点。」


    周蘅蹙眉，她不是这个意思，感觉姜防好像没明白，她倒是感觉许靖玉和沈清让的关系有些微妙。


    又不是许靖玉请客吃饭，她倒是做东一般，让周蘅多点一点。


    沈清让捏着杯子喝了口水，没搭腔，看眼许靖玉，许靖玉也在看他。


    姜防多点了两个菜，沈清让也点了两个，够吃了，许靖玉也就没动菜单。


    菜慢慢上之前，姜防在和沈清让说话，周蘅一个人坐在中间，许靖玉主动搭话，「你是哪里人？听口音有点像这边的。」


    「我就是宁市人。」周蘅连忙回答，许靖玉点头，「那挺好的，可以回家住，还能看看你爸妈。」


    「我爸妈……」周蘅嘆气，许是现在都是特殊时间，她情绪也脆弱，忍不住多说了几句，「他们根本就不关心我们。」


    许靖玉没再说话了，安慰沖她笑着，姜防面上更加挂不住了，拉了下女朋友的手，示意她别多说。


    等菜上齐吃饭，许靖玉看眼面前的菜，分量不多，油水也不重，就算是荤菜也是清淡的颜色。


    她吃了两口，姜防最先开口：「怎么？许小姐吃不惯？」


    许靖玉有些尴尬，「还好。」


    「她这几天胃口也不好，听说阿姨的事情，睡觉都不踏实。」沈清让紧跟着开口，姜防下意识觉得这是假的，等再回过味，感觉哪里不对劲。


    周蘅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在桌下捏了下姜防的手，「你们是住在一起的？」


    沈清让轻笑：「还没有。」


    姜防终于回过味了，手下一顿，筷子直接放下了，瞳仁都睁大了。


    周蘅没觉得有什么，笑道：「我就说，许小姐这么好看，跟让哥莫名搭，原来是已经在一起了，我还以为是我多想了，正打算撮合你们呢，是不是姜防？」


    姜防一头雾水，满脸都是问号和奇怪。


    许靖玉看他一眼，声音轻柔，「我们也没找到机会说。」


    后面吃饭，气氛倒是缓和了，就是姜防搞得很不是滋味，他之前还对许靖玉态度冷漠呢。


    他们回病房的时候，姜阿姨还在睡，许靖玉在病房跟周蘅聊天。


    姜防和沈清让去楼下抽菸。


    姜防自从母亲病了之后，一根烟恨不得掰成七节抽，慢慢的也就不怎么抽了，今天倒是蹭了沈清让的熊猫四五根。


    透过烟雾，姜防抓耳挠腮，明明是他叫人下来的，打算问问什么情况的，到他这了，他妈的居然问不出口，不知道从哪问起。


    抽了第二根，沈清让吐了烟，主动开口，「我们四年前就在一起了。」


    姜防憋着烟，好半天才换出来，「我他妈……卧槽。」


    那他不得住在一起的时候？这两个人……在另一个房间亲亲我我？他跟个煞笔似的，啥都不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姜防问，沈清让逗笑了，给了他个眼神，意思是他没有必要知道。


    沈清让掐了烟，扔进垃圾桶，慢吞吞道：「不过后来她妈生病，我復读，也没联繫了。」


    「她妈生病，就不要你了？」姜防都下意识猜出这种结果，沈清让虽然心里有点闷，仔细想想，也是这个理，就是说不上来的难受。


    姜防很快又说：「我是猜的，许小姐应该不是那种人，她有钱，她妈治病，她还卖了一栋筒子楼……」


    沈清让清冷的目光盯着他，他说不动了，「姜防，你刚才一直给我女朋友甩脸子，就是因为这个？」


    姜防被他看得低头，读书时候他也就是沈清让的小跟班，现在也没多大气势，为了母亲的病，沈清让还是借钱最多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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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会沉默，沈清让语气是透着生气的，「不管钱多钱少，最亲的人生病，每个人的心情都是一样的，你难你穷，就代表许靖玉那时候不难？她要是真有钱也不至于卖了筒子楼，你明知道那是她妈留给她唯一的东西。」


    「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该给我女朋友甩脸子啊！」


    第四十九章 游戏都没摸明白呢


    许靖玉无聊地看着点滴里落下的药水, 水滴融合在惨白的墙面，近乎看不见，可那种滴答的声音, 似乎听见了，又没听见, 心跳的节奏都会跟上，也许只有心听见了。


    幸好姜阿姨一直没什么大问题，医生来看过几次，说话也比较含蓄委婉，看来情况应该是稳定了不少。


    周蘅松了口气，许靖玉在一旁安慰她：「医生说的没事就没事，他们不会刻意隐瞒, 你别多想。」


    她点头, 贊同道：「是啊, 我知道, 我就是怕姜防太累，阿姨也不希望他那么累。」


    说着说着, 她又低头嘆息，「我又不能不管我家人……」


    「自己的家人肯定要管的, 虽然他们可能说话不好听，但出发点肯定是为了你，只要你跟姜防坚持，让你爸妈知道你们在一起是好的, 就没事。」


    许靖玉虽然不知道周蘅父母的事情, 大概也能猜出来，估计是看姜防这边压力大，又只有姜阿姨一个大人, 还生病了，虽然女方父母考虑的自私些，可都是自己心上的肉，也捨不得拿到外面去吃苦，宁愿做长辈的当恶人。


    「我知道，姜防也知道，我又总觉得我父母要是理解我，不这么为难我们，我们现在累，但幸福呀。」


    眼看着人要哭了，许靖玉立马头疼，「你可千万别哭，阿姨刚睡着……」


    女孩子很快反应过来，将眼泪逼了回去，许靖玉无奈，要是被姜阿姨听到两个孩子难过忧虑，病人本来就脆弱，指不定会出什么事的。


    沈清让和姜防抽了烟上来，姜防带了盒饭和牛奶给周蘅，沈清让没进来，靠着门看许靖玉。


    许靖玉和姜防说了几句，便要走，姜防这会客气的不行，连忙道：「天色也不晚，不再待会？到时候一块吃晚饭？」


    「不用了，午饭吃的那么晚，哪里还吃的下去，今天阿姨气色不错，你们多陪陪，我跟沈清让先回去了。」


    姜防坚持送他们到电梯口，看着慢吞吞的电梯字数，姜防赧然开口：「我今天心情也不太好，下午吃饭，不太愉快，对不起啊。」


    许靖玉看向沈清让，后者看着电梯跳动的层数，并没有搭理他们。


    许靖玉连忙笑道：「怎么会？你本来就忙，现在哪里是客套的时候，你好好照顾阿姨和女朋友就好。」


    电梯里都是人，有生病的，也有陪护的，大概能分成两种，健康的，和暂时不健康的，但都形成了那种阴郁的气氛。


    出了医院大门，夏日的晚风吹来，带了一些清爽，扫去不少沉闷，


    许靖玉深吸口气，感觉从医院出来的那一刻，身上那股子无形的担子都轻了。


    沈清让主动提出要开车，许靖玉也觉得累，便给了他钥匙。


    上车时候，许靖玉忍不住问：「你跟姜防说什么了？」


    沈清让没答，许靖玉又接着问：「我今天就带了一束花，会不会很敷衍？感觉没有帮到他们。」


    沈清让倏地笑了，「你什么身份过去看人？」


    许靖玉奇怪，「你说什么？」


    他微微掀起睫毛，只说：「你是用你妈女儿的身份去的？难道不是跟我一块，一起去看的吗？」


    以他女朋友的名义吗？许靖玉觉得好笑。


    「所以你给了他们帮助，借钱给了姜防，就等于我也借钱给他？带一束花就可以了？」


    许靖玉笑嘻嘻看他，他认真看路，手打着方向盘，「你要这么想就行。」


    真会占便宜，这点事情上都开始分他们的了。


    沈清让借了钱给姜防，就等于许靖玉借钱给姜防，也不只是送了花，人家姜防还以为许靖玉和沈清让是两个人呢。


    不过姜防一开始的那个态度，其实许靖玉也能理解，有的时候，人不幸会去羡慕幸运的人，即使许靖玉和张凤芝并不幸运，但姜防还是会去嫉妒她们相比较幸运的地方。


    比如张凤芝的房子，许靖玉的家世。


    沈清让也知道，但他不想去体谅，姜防现在弱势，但不代表任何地方都是有道理的，对于他而言，这只是对自己女朋友的一种恶意。


    这个点医院停车场里出去的车多，许靖玉车前等了不少刷卡的，许靖玉从窗内探头看出去，只见前面一连串的后车灯。


    她也不觉得烦躁，医院本就是一个微妙的地方，也没人急躁按喇叭，车子缓慢动着，仿佛再快点，还有些不高兴呢。


    许靖玉手肘放在窗边，静默看着前方，后面的车灯闪了一下，许靖玉立马不适闭上眼，缓了缓，再从后视镜看后面的车时，不是本地的车牌，但是车牌熟悉。


    许靖玉先是一愣，然后使劲想，试图想清楚是谁的车。


    沈清让开车往前，马上出去了，许靖玉靠着窗，正打算往后看，沈清让立马啧了声，微怒道：「干嘛？」


    她也察觉出车子在动，只好规矩坐好，没说什么。


    沈清让神色缓和些，门卫扫码付车费，沈清让弄完，看过去，许靖玉还在看后视镜，可惜后面的豪车个头不大，跟的紧，被许靖玉的车遮挡的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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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上了道，繁华的街道像是下饺子，一辆辆数不清的车子，繁忙又热气腾腾。


    在红绿灯停下，许靖玉歪头，抬手准备拢下头髮，突然听到另一边车道传来车子急促的引擎声，她手下一顿。


    许靖玉想起来了，是喻浅一个表弟的车，据说中看不中用，泡妹倒是挺有用的，至于车子，在宁市附近的城市，也就够个来回。


    许靖玉当初还找人借车搬家，偶然看到过这辆车。


    可是许靖玉并没有放下这件事，反而疑虑更深，据她所知，喻浅这个废物表弟，两个月前就被撵去国外了，不挖四年石油，估计回不来。


    那是谁用车？卖车了？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许靖玉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太舒服，这种感觉一直到小区，沈清让看着她发呆，好半天才问：「怎么了？」


    许靖玉吓一跳，连忙回神，「啊？」


    沈清让觉得好笑，「想什么呢？到家了。」


    「没什么。」许靖玉懒得说这事，沈清让估计也不爱听喻浅的事情。


    两个人回家，先去沈清让家，他说要下面，许靖玉有饭不蹭，干嘛还回家点外卖。


    面刚煮好，热气直往上窜，许靖玉透着雾看向沈清让，后者火急火燎跑到楼上去开直播了，他又迟到了。


    许靖玉有理由怀疑这人仗着人气高，才敢鸽直播，许靖玉就不行，她签了合同的，得准时准点的播。


    忙了一天，许靖玉也累了，她吃了半碗面，实在吃不下，里面还有肥牛和蟹柳，她正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沈清让刚好下来。


    「你吃完了吗？」他走过来，不等许靖玉回答，径直拿过她的碗，去厨房把剩下的面装上，满满一大碗，直接上楼了。


    许靖玉有些无奈，看出来他是挺急的。


    可能是良心发现，许靖玉还去洗了碗，不过有洗碗机，她也不用怎么动手。


    沈清让楼上门没关，许靖玉抬头看眼，也懒得去打扰他了，她躺在沙发上刷手机，看眼喻浅的朋友圈，三天没发消息，压根没有。


    许靖玉想着，忽然觉得烦，手机一扔，喻浅管他干嘛，这人没心没肺，精的跟狐狸似的，还能有什么事？


    沈清让下来还碗，侧目看到许靖玉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过了会，他去抱她起来，她睡眠浅，很快睁开眼，「播完了？」


    她迷煳地找不到时间，沈清让好笑，「才刚开始，别在这睡，冷。」


    许靖玉实在是懒得手指头不想动，感觉浑身都累，被人压着一样，随他怎么抱了，歪头直接继续睡。


    沈清让将她放在床上，继续坐回去打游戏了，动静也变得小起来。


    不过许靖玉中途起来了一次，洗漱一番再回去接着睡，迷迷煳煳记得自己看了下手机，还是朋友圈的样子，有条新的朋友圈来着。


    好像是谁发了句。


    「只有到了时候，才知道有些人眼里的孩子是用来制造下一代的。」


    许靖玉自然是没想明白，大早上起来，也直接忘了这回事，隐约记得朋友圈来着，再刷新，根本没有那一条。


    难道是她睡魔怔了？


    许靖玉唿了口气，收了手机，跟着整栋楼的上班族们一起进入开始排队进电梯。


    沈清让经常熬夜直播，许靖玉有些不高兴了，多说了几次之后，沈清让十一点之前准时下播，没有任何异议。


    不过也到许靖玉开播的日子了，她之前跟陈景说了下节目效果的事情，还是答应了，沈清让答应的，她才去回復的。


    沈清让说自己想看看她是怎么解说的，这估计能震撼他一年。


    毕竟连许靖玉都能去解说了，母猪上树也就指日可待了，游戏都没摸明白呢。


    只能说海浪会搞事呗，沈清让知道那边在消耗自己的热度，不过他也就这几年的热度了，读研之后热度肯定会越来越少。


    还不如抓住点机会给许靖玉。


    第五十章 【cv主播真的要开始解说王……


    开直播那天正好是许靖玉参与旁白的国外动物纪录片上映的时间, 公司一早就在微博发了宣传，许靖玉的个人微博也参与了转发。


    正好开直播前一个小时，海浪的官博也转发了, 连带着沈清让在里面的几个跟许靖玉关系好的主播也转发了。


    一时间涌了不少粉丝留言。


    【有生之年在一个游戏主播微博看动物纪录片？】


    【上一次看动物纪录片还是小时候的动物世界。】


    【配音演员不配影视剧，真是瞎几把乱搞。】


    【楼上什么傻逼？配音演员可不是为了你们正主的狗屎演技才存在的, 人家的最早的本职工作也是译制片，给国外电影配旁白配角色可是人家的正经工作，笑死，哪个国家跟我们这是的，中文还要配中文配音演员。】


    【对呀，现在的国产剧没了配音演员，简直辣眼好吗？】


    【小姐姐配音很棒的, 可以去看鲸鱼姐姐配过的译制片, 非常有感觉的。】


    游戏主播的粉丝难免有纷争, 基本习以为常了, 这些争论本身也不坏，有了冲突才会解决一些矛盾, 比如大家对配音演员的一些不了解和偏见。


    许靖玉看到这些评论还是很开心的，有人帮忙解释, 替他们的行业多些科普，是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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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播前，许靖玉还在卷头髮，沈清让坐在客厅刷手机, 桌子上摆放他的笔记本, 在准备复习。


    许靖玉放好东西，看眼手机微博，屏幕还显示沈清让的微博, 她刷新了下，忽的看到沈清让点赞了那条解释的评论。


    她忍不住笑着，起身去客厅，说什么都要把电脑带过来，说今天晚上怎么样都要复习的人，这会电脑上放着那部纪录片。


    沈清让还带着耳机，许靖玉很无奈，「沈清让，你不是说要复习吗？」


    后者对上她调侃的笑，面不红心不跳道：「对啊，最近正好在准备一篇论文。」


    「什么题？」许靖玉闲散看他，他继续胡诌：「动物机能与原始机械动能的原理概念。」


    许靖玉顿时笑了，真能瞎编。


    「好看吗？」许靖玉问。


    沈清让立马点头，两眼放光，「不错啊，比播音腔好，没有那么一本正经，跟你以前配的作品不一样。」


    「当然了，配什么片子用什么情绪腔调都不同。」许靖玉得意点头，很快又问：「你还看过我其他的作品吗？」


    面对这种得意又神气的回答，沈清让决定不回答，偏头戴上耳机，继续看。


    许靖玉啧啧两声，「你可千万别迷上我，认真工作的姐姐可不是你们这种小弟弟能有的魅力。」


    沈清让听到了，忍不住看向她，一言难尽的眼神，许靖玉做作哼了两声，回房间开直播了。


    看着她坐下，沈清让被她逗笑了，无奈摇头，又没什么办法。


    刚一开播，粉丝都在等着，人不少，纪录片给许靖玉的热度也很高，她今天也要配合宣传纪录片，播放了一小段的预告，还和英文版旁白的老师线上连线。


    许靖玉英文很好，没有口音，也没有那种特意学过的英文口音，特别流畅，不看屏幕还以为是两个外国人在聊天。


    弹幕都在让许靖玉出英文教学视频，许靖玉有些好笑，她中学是国际学校，外教老师多，甚至在英文课上，外教会严厉要求只准用英文上课，时间长了，许靖玉自然学的不差。


    许是官方看着直播，当时就发了任务给许靖玉，让她现场来一段用英文旁白配纪录片。


    许靖玉有些吃惊，跟公司那边接洽的人说：「这么点时间，我都没有准备过。」


    「没关系的，你挑会的一段。」公司人说完。


    许靖玉有些踌躇，还没过一会，连线的外国配音员也说起这事，弹幕一下子都轰炸起来，清一色让许靖玉用英文旁白。


    本来也就是互动环节，许靖玉也懒得别扭了，随便拉开纪录片的第一集 ，也没听英文版，之前做中文旁白的时候，她已经很熟悉了。


    没一会，许靖玉坐直身子，当做是在录音棚的样子，缓缓用英文开始旁白这部纪录片，跟英文版的有些差别，但又比原版生动些，中文母语者听着更熟悉。


    并不差，还很出色。


    许靖玉说了十分钟的内容，就匆匆关了视频，她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当时就要录作品的情况，以往都会酝酿很久。


    连线的工作人员很激动，说了一连串赞美的词，也不知道是不是发自内心的。


    许靖玉只是不好意思笑着，其实刚才语速被迫加速，她难免做的没有那么满意。


    反正只是普通的试一下，互动而已，没必要那么较真。


    宣传完这个纪录片，都过了一个小时，许靖玉倒是第一次觉得直播的时间很快，第一次有种真的只是工作，而不是坐在那尬聊，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感觉。


    她关了麦和视频，休息十分钟，她伸了个懒腰，就像平时工作完成一样，她起身准备倒杯水，一扭头看到站在门边不知道多久的沈清让。


    下意识唿吸一滞，然后就是心跳加速，又很快反应过来，气息慢慢平稳。


    她还是忍不住骂道：「你神经病啊？站在那不吭声，吓死人了。」


    「是你戴耳机，没听到我过来。」沈清让靠着门框，一点没有不好意思，大喇喇站在那，看着她在那工作。


    许靖玉白了他一眼，拿起杯子过去，他没说话，噙着笑看她。


    许靖玉觉得古怪，从客厅倒了水，回房间，又路过他身边，实在没忍住道：「你干嘛？你不是要复习？怎么还在这站着？」


    「唔，现在就去，刚才看你工作去了。」他扬起笑，「姐姐说的不错，认真工作的姐姐魅力实在是不凡，弟弟我差点都没把持住。」


    阴阳怪气，但格外好听，许靖玉忍不住嘴角上扬。


    「这些都是小工作啦，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们的大项目比这些难多了，这种只能算简单的外快。」


    许靖玉挑眉神气得很。


    沈清让笑容更大了，他忍不住伸手捏了下她的脸，「是吗？这么厉害。」


    突然被一个小六岁的弟弟捏脸，即使对方是她男朋友，也太羞耻了，她连忙后退，进了房间，「当然了，你干嘛动手动脚的？」


    听他说是崇拜的意思，怎么动手之后，反而像是哄小孩？许靖玉可比他大多了，怎么能被他当小孩哄。


    「没忍住。」他笑着后退，许靖玉一把把门关上，直接丢他在外面了。


    许靖玉摸了摸脸，气得不行，她可是姐姐，沈清让比她小，怎么搞得她很幼稚一样？


    回到电脑前，许靖玉戴上耳机，忍不住看向门，沈清让没再有动静了，她唿了口气，有边脸还有点火烧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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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景给许靖玉发了不少消息，大概的意思就是让许靖玉别蹭时长，做完宣传就开始做正事！


    也不知道陈景怎么猜到许靖玉的想法的，许靖玉还真想蹭时长来着。


    可惜现在没机会了。


    她硬着头皮沉默打开首页的联动活动，慢吞吞扫了下下面官方整理出来的视频，好傢伙，十个有八个半是沈清让的。


    不过网友看不到她这边的十个视频，只能看到她打开活动界面了。


    【cv主播真的要开始解说王者了？】


    【声音好听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是的，等不及了，快点快点。】


    【不是吧，这个主播游戏英雄都没认全吧？】


    【没认全才好看啊，侮辱性才强。】


    许靖玉依旧沉默，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她挑了三个视频出来，两个沈清让的，另一个不知道是谁的。


    陈景发消息催促她，「快点啊，顾奶奶。」


    这他妈的怎么开口啊！许靖玉很崩溃。


    游戏是完整视频，从选英雄开始，居然还有banpick环节，许靖玉之前上过一次钻石，知道这个环节。


    她咳嗽一声，先说好：「那个，我不太会玩这个，基本都是让带我玩的，我要是不认识或者说错了什么，纯属节目效果，我解说只针对英雄不针对玩家！」


    弹幕刷过不少看热闹的话。


    许靖玉直接进去了，深吸口气，仔细看着游戏开始。


    沈清让拿的是新赛季打野霸主澜，许靖玉闷哼两声，说：「让拿了个澜。」


    刚说完，弹幕说：这不废话？


    【哟呵，主播还认识澜，不错不错嘛。】


    许靖玉看着这条翻了个白眼，「然后他锵锵锵，把蓝打了，然后去刷两个小野，他盯上中路的河蟹了，这样真的好吗？这条河蟹能拿到手吗？对面有人过来了，谁输谁赢其实从战局一开始就定下了，现在的结果不过是徒劳的，漂亮，澜拿到了河蟹，然后丝血回家……」


    门外的沈清让一口水直接喷到键盘上，锵锵锵是什么鬼？一二技能不行吗？


    许靖玉还在翻白眼说：「其实我觉得没必要拿河蟹，两个打野为了一个河蟹，抢出了老婆的样子。」


    沈清让放下水杯，决定不喝了。


    后面许靖玉居然还嘴瓢了，「现在战局六分钟，是可以投降的时间了，澜打死了蓝，还要去对面打蓝，他能拿到蓝吗？澜……呸呸。」


    沈清让失笑。


    许靖玉坐直些，神色愈发暴躁起来了，捏紧拳头，面对弹幕一众的嘲笑。


    她卯足了劲，「澜拿到了对面的澜，还打死了对面的兰陵王，成功收割了兰陵王的人头，这时候家里的蓝刷新了，澜马上就要路过宛如老婆重要的河蟹，去打家里的蓝了。」


    沈清让成功笑疯。


    第五十一章 「姐姐这是心疼我了？」……


    明明解说的是自己的视频, 沈清让反而像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游戏打法，被许靖玉说的都不认识自己了。


    许靖玉的样子，像是越解说越兴奋了, 一开始的紧张早就消失殆尽，她的水都喝完了。


    沈清让看她玩的开心, 关掉界面，准备复习，还没一分钟，房门开了，他抬头看过去。


    许靖玉关上门，跟他小声说：「冰箱有桃子，你不吃吗？」


    这话问的突兀, 沈清让虽然恋爱没经验, 但对许靖玉有经验, 思索两秒, 试探问：「你要吃？」


    「那你帮我洗两个，谢谢啦。」许靖玉立马接上, 速度很快，蓄谋已久, 沈清让好笑看她，她蹙眉奇怪他的态度。


    得寸进尺这四个字，真是被许靖玉发挥的淋漓尽致。


    她在房里直播在那吐槽他的游戏视频，现在说累了, 还使唤他去洗桃子。


    沈清让没动, 许靖玉摸着鼻子，觉得自己也确实有点过分，「我还在直播呢, 你确定不吃吗？」


    明明就自己想吃，还非要问他吃不吃。


    他坐在一边笑着，「你一边说我打游戏打的不好，一边还让我去洗桃子，你要知道这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好处。」


    许靖玉松开门把，着急道：「那你要怎么样？我真的要回去直播了，一会又说我水时长了。」


    「外面下雨了。」沈清让说，许靖玉疑惑，「是吗？」


    过了会，许靖玉等不及了，无奈道：「你今天留下来吧，既然下雨了。」


    说完，她红着脸，推门进去了，沈清让失笑，有些开心和嘚瑟，肉眼可见的表情，他起身去洗桃子了。


    这个时节的桃子基本都退市了，也不是新鲜的季节，但是许靖玉家的桃子一盒四个，挑的都是粉嫩可爱，一个能有两个□□头大的脆桃子。


    许靖玉刚坐下，弹幕都在说她水时长，她全部都当做没看见，还有弹幕在问她怎么脸红了，是不是开特效了？


    她心里有鬼，才不会告诉他们沈清让在她家，而且刚才还提出要留宿的。


    有鬼，就忍不住辩解一下，「没开特效啊，可能是灯光的原因吧。」


    说完自己都心虚了，弹幕更是抓住点什么。


    【小姐姐这是去干嘛了？泡帅哥了？】


    【总不会家里有男人吧？】


    【不要为了男人水时长，你有男人了不起啊？】


    【什么什么，你男人不会是让吧？上次还深夜双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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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靖玉好歹是近三十岁的成熟女性的，说错一次，自然不会再出第二次的错误了，立马当做没看见，点开其他的游戏视频，开始解说。


    她也心虚，解说的时候也没有上一个那么有激情了，说到沈清让反蓝，某人就端着桃子进来了，声音很轻，看起来还挺体贴人的。


    许靖玉表现出这辈子演技最好的时候，当做没有这个人，依旧在看着屏幕，沈清让也刻意避开摄像头，好笑看她。


    在屏幕外，许靖玉抬手，挥了挥，让他赶紧出去，她快憋不住了。


    沈清让看眼电脑屏幕，伸手捏了下她的手指，她顿时话也说不出来了，看着电脑，支支吾吾，脑子里都乱了。


    他就是故意的，看她说不出来话，笑的恶劣，他出去的时候，许靖玉还是没克制住，瞪了他一眼。


    再回过头的时候，弹幕果然在问。


    【主播家里有人，到底是谁？】


    【卧槽，男人。】


    【主播谈恋爱了？让知道吗？】


    【让不光知道，还亲自体验呢，人家就是她男朋友吧？】


    【不会吧？鲸鱼看起来比让大很多哎。】


    【那个垃圾游戏主播不是靠脸上的人气吗？现在靠脸榜富婆也正常啊。】


    【滚你大爷的，胡说八道什么？让是技术主播，一个月露脸还没有三次，不露脸你们还说他是请枪手打呢。】


    弹幕莫名其妙吵起来了，许靖玉还在那解释呢，「家里的猫又在咬东西了，什么男人啊？你们真能瞎猜。」


    她无视弹幕的争吵，直接继续吐槽视频了。


    估计也是带着一股子怨气，她开直播到现在，就一直跟沈清让纠缠着，每次她直播间里都会刷让，虽然带来了人气，但是沈清让总是被骂的很惨。


    就这样了，沈清让都不知道避嫌，还故意吸引她的注意力。


    许靖玉越想越气，又没什么办法，只能一个劲在游戏视频里吐槽他。


    等她结束，都超时半个小时了，下播之前，弹幕算是干净了不少，陈景那边是看人气的，有人气就干活清理弹幕，带下好点的话语，没人气才不会管这些。


    她刚结算关了电脑，陈景的消息立马进来，「你什么时候养猫了？让也养猫来着。」


    「你又想打听什么？」许靖玉无奈发语音，看向桌子上的桃子，她都没来得及吃，被弹幕影响的。


    桃子都切成了块，看起来就不错，她忍不住拿了块，咬的脆脆的，她就喜欢这种硬点的桃子。


    沈清让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几件衣服，许靖玉看了眼，挪开眼，很快反应过来，又看过去，惊讶道：「你哪来的衣服？」


    「我买的啊。」他理所当然说。


    许靖玉拍桌，「什么时候买的？」


    「那我怎么记得？」沈清让蹙眉，许靖玉被噎住了，「我是问你衣服从哪里拿来的。」


    「家里，刚刚。」他连她下一个问题都回答了，许靖玉一时无语，「这么多衣服，你就住一晚，不对，你不是说外面下雨了，你都回去了，你还跑回来留宿干嘛？」


    「雨停了一下，现在又下了。」他脸不红心不跳，许靖玉被他气得说不出话了。


    只能吃桃子泄愤，沈清让拿着衣服，肉眼可见的开心，「我去洗澡了。」


    许靖玉深唿吸，起身拉开窗帘，外面哪有雨？除了点乌云，看不到月亮，下雨的痕迹也没看出来啊。


    她感觉自己被骗了，甚至还有证据，可某人根本不在乎。


    他就是想留宿！


    许靖玉端着盘子去厨房放好，拿着手机看眼，陈景给她发了不少消息。


    「也没什么就是问问，你跟让发展到哪一步了，他之前可是从来不愿意跟其他主播有关系的，更不会给别人蹭热度的机会，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所以……」


    许靖玉看着这些字，拖着下巴，手机有一下没一下戳着桌子，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否认吧，除非以后她跟沈清让分手，才不会暴露，可是……


    她看眼房间在洗澡的沈清让，照这个架势，分手估计很难了。


    要是现在就说破，陈景肯定会利用沈清让的人气，而且两个人在一个平台开直播，难免会碰到些利益纠纷。


    许靖玉拿不定主意了。


    她更不会去问沈清让了，沈清让还小，他对这些其实不太懂，她比他步入社会早，有些事情，要她拿主意比较好。


    陈景不是第一次问了，许靖玉也很奇怪，她和沈清让在大家眼里，就那么明显吗？明明两个人都没同框过，只是一起打了游戏，网友会脑补？还是洞察过人？


    沈清让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她拿着勺子，戳着一个空盘子，里面也没有桃子了，她神色呆滞，不知道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


    沈清让上前，刚想问，许靖玉就抬头看过来了。


    刚洗过澡，他穿着一套睡衣，很普通的衣服，不知道为什么穿在他身上，仿佛下一秒要去拍宣传gg，甚至能卖断货的程度。


    许靖玉眯眼瞧着他，沈清让换了句话，「你看我的眼神，不太好。」


    「为什么？哪里不好了？」她立马收回眼神，沈清让看着她的眼睛，虽然没说，不过已经说了。


    「我才没有，我又不是花痴，我馋你什么呀。」许靖玉切了好几声，很是不屑，放下叉子就走，路过他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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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故意看了他一眼，沈清让无奈，伸手拉过她，抱着她，「好了好了，是我理解错了。」


    许靖玉压着嘴边的笑，也不挣扎了，咳嗽一声，「你不要觉得我没见过男人似的，你就是个弟弟。」


    「是，你是姐姐。」他笑着说，许靖玉瞪了他一眼。


    反正他已经成功留宿了，该哄的时候还是要哄着，该捧着小公主的时候一定得捧着。


    上次留宿，沈清让还是住的客厅，不太舒服，格外别扭，今天能入驻主卧，他觉得这床怎么看怎么顺眼。


    许靖玉去洗澡了，沈清让拉了下床单上的褶皱，今天是个粉绿色的床单，看起来很不错。


    她的床也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


    沈清让躺了下，很快起来，还没看向浴室，放在床头充电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眼，不是自己的手机。


    不过他认得上面发消息的人是谁。


    好像是许靖玉在海浪的经纪人，上次就是她来谈的联动活动事宜。


    沈清让知道今天许靖玉的直播绝对是成功的，人气都已经上了首页了，他心里有些不高兴，海浪倒是会找人，许靖玉这么厉害，留在海浪多可惜。


    他都要想到以后挣钱买海浪股份，让许靖玉不再是打工人了，手机又响了一次。


    他终于不耐烦了，拿起来一看，虽然手机上了锁，陈景的消息还是有显示出来。


    「你要是觉得为难就算了，我也不逼问，反正你不回答，不就是在一起了不好意思说嘛，我都懂。」


    沈清让看完，就放下手机了，下一瞬，许靖玉从浴室出来，她看到他乖乖坐在床边，漂亮的眼睛里带着笑意看她，她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也回了个笑，「你怎么不躺下睡？很晚了。」


    「等你呀。」沈清让说的格外乖巧，许靖玉拿着吹风机都难以置信，她就洗个澡，这人怎么变性了？


    他神色依旧如此，没有一点破绽，许靖玉也无话可说，只好道：「我还有一会，你先躺着吧，可以先睡的。」


    她进去吹头髮敷面膜了，沈清让在关门那一瞬间落下脸。


    许靖玉出来就是拿手机的，她挂上吹风机，坐在那等头髮吹干，开始看手机里的消息，陈景果然发了一大堆。


    她无奈还有点生气了，只好回復道：「我跟让是比较好的朋友，至于有没有谈恋爱，会不会谈恋爱，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告诉你和海浪，我跟你们只是合作关系，我有自己的公司，你不会真把我当你们的主播或者员工了吧？」


    发完这句，陈景回的很快，「没有没有，我就是问问，对不起啊，打扰你了。」


    许靖玉翻了个白眼，放下手里，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


    沈清让坐上床，也在刷手机，在看许靖玉今天的直播效果，已经下播了，热度倒是挺高的，在海浪的交流区很多话题，最多的就是说许靖玉骂沈清让太不留情面了，吐槽的也太毒舌，关键还不太懂。


    至于其他人就是问两个人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许靖玉只吐槽沈清让的游戏视频。


    大家都觉得是两个人暧昧不清，许靖玉才会吐槽沈清让的，根本就没想过是海浪那边选的，沈清让一眼就看出是海浪那边故意带节奏。


    他蹙眉，看着浴室，不知道许靖玉怎么回復经纪人的，是承认还是否认？


    关了灯，许靖玉刚躺下，就被人拢进怀里，她呜咽一声，「好热。」


    沈清让松手，她又起床把空调调低一点。


    沈清让在黑暗中失笑，「有那么热？」


    「你身上热啊。」许靖玉说，沈清让嘆气，「可我上次在客厅，吹得快冻死了。」


    许靖玉翻了白眼，觉得他在装可怜，本来觉得沈清让是看不到的，他突然说：「你是不是白了我一眼？」


    许靖玉屏息道：「没有啊，你又瞎猜。」


    「我看到你睫毛在动。」


    「……」


    许靖玉很无语，然后很理直气壮，「我白你怎么了？你先装可怜的。」


    「女朋友当然可以欺负男朋友了，对吧。」他笑出声，许靖玉隔着被子锤了他一下，他到底是没有用力去抱她了，主要是两个人都会不太舒服。


    本来许靖玉很快就睡着了，后半夜莫名醒了，她气得不行，踹了沈清让一脚，「你大半夜不睡觉，又干嘛吗？」


    他不说话，在黑夜里，黑亮的眼睛已经说明了一切，许靖玉很无奈，「不行。」


    他嘆气，「我睡了，然后醒了。」


    许靖玉还是不肯，他又可怜巴巴说：「今天我们睡在你家的第一个晚上，应该挺有意义的。」


    「沈清让！」许靖玉咬牙，他继续磨蹭。


    最后搞得许靖玉也没有睡意了，半推半就，成了。


    早上是饿醒的，许靖玉蹭的一下起身，就闻到外面的饭菜香，立马跑出去，沈清让端着饭菜出来，看到她挑眉笑道：「刷牙洗脸准备吃饭了。」


    她一觉睡到大中午，幸好周末不用上班，她可以直接吃午饭了。


    沈清让做了两菜一汤，许靖玉是真有点饿了，胃口都变好了。


    「你家猫餵了吗？」许靖玉想起猫了，经过昨天的提醒，他点头，「餵了。」


    说完，他看着她，许靖玉有些不好意思，他幽幽说：「要不是你，我家现在能有三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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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养一只都费劲，许靖玉抿唇，「那你不是要买吗？」


    「我也只打算买一只啊。」沈清让被她气笑，她狡辩道：「那你买我那一只不就好了，非要跟我对着干。」


    「恩，我的错，行吧？」他无奈说，许靖玉没想到他这么利索承认错了，反而有些不适应了，只好道：「行啊。」


    两个人的周末，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下午在看电视剧，沈清让也不想直播，陪她看着。


    一部新上的家庭伦理剧，算是不错了，听说真实，导演也不错，许靖玉看的认真，沈清让坐在一边。


    看着电视里放的家庭琐碎，许靖玉也不想说话，气氛是安静的。


    沈清让觉得没意思，他对这种家庭情感的共情不多，他唯一能体会家的时候，是父亲还在的时候，只是那时候，穷都打破了一切美好。


    「我爸是生病去世的。」


    许靖玉正在吃零食，听到这一句，勐地收回了看电视的心思，嘴里的薯片都嚼的慢了。


    「我那时候要是跟周梅在一起，应该不会穷，她是个不会让自己吃苦的人，一点苦都不行，她要最好的条件环境去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和矫情。」沈清让慢吞吞说着。


    许靖玉看向他，电视还在放，外面的阳光照进来，把两个人的眼睛都照的近乎透明，如同蜜色的玉。


    「我爸不介意她的过去，跟她在一起，希望能在家里好好生活，我爸工作稳定，对我姐很好，就连我从来没见过的奶奶，对我姐都当成亲孙女般看待，对周梅更是无微不至。」


    「可我爸身体不好，那时候生活美好就像是隔着泡沫的城堡，泡沫碎了就是海市蜃楼。」


    他轻笑，有自嘲和苦涩，却再也没有不甘和惋惜了。


    「我六七岁的时候，我爸查出病，周梅说有朋友在北京，她去北京挣钱补贴家用，我爸不愿意，我爸有保险，生病只是家里苦一点，并不会真的要去借款，就这样了，周梅就没想过我爸怎么对她的，她去北京之前估计都找好那些个男人了。」


    许靖玉感觉他在生气了，他应该不是生气周梅，毕竟过去那么久了，生气的是……那种丢人的感觉吧。


    他拿过一边的易拉罐，利索撬开，递给她，许靖玉诧异，「你不喝？」


    他还有心情开玩笑，「听故事怎么能不喝可乐？」


    许靖玉无奈，接过喝了一口，看着他，他只是故意这样子，其实是伪装，许靖玉蹙眉，心里苦涩，她好想抱他，安慰他，可是现在不行，最起码等他说完，不然他的丢人感觉会更多。


    「我爸是第二年发现的，她过年也不回去，第一年还会打点钱回来，我爸心疼她，说她一个人在外面要生活，让她别给家里，自己留着，过年回家再说，她都没回来，第二年别说钱了，电话都不接。」


    「我爸聪明，知道怎么回事，他本来就知道自己的病不好治，想着周梅找到下一个也行，可没想到是，她有年藉机让我和我姐去北京，我那时候小，只记得那里房子很大，那里的保姆穿的都是名牌，那里人眼睛都在下巴上。」


    许靖玉失笑，「我呢？我也是那里的人，我也是吗？」


    「恩。」他居然点头，许靖玉不笑了，气唿唿道：「我哪有？你不知道本小姐多善解人意。」


    他挑眉，没好气道：「你刚到你妈那的时候，也一样。」


    「所以你讨厌我？」许靖玉下巴放在他手心，他愣了下，不知道怎么回答，肯定是有的。


    「后来我才知道你生病了，并不是那样的人。」他只好这么解释，许靖玉笑着，等他继续说。


    「后来，我爸就知道她给别人做情妇，逼死人家夫人的事情了，我爸知道我们以后肯定没什么好日子过，就把我们带走了，周梅就再也没出现过了，包括我爸的葬礼，后来我高二，周梅说要结婚了，跑过来把自己的户籍转走了，并且弃养我们。」


    许靖玉没说话了，忍不住红了鼻子，她蹙眉，有些不高兴。


    他笑着，「怎么了？我都没难过呢，多大点事，那时候手续办的快，她也不怕，我家的亲戚都是好人，我有个姑姑，我跟我姐寄养在她家，她对我们很好。」


    「那姑姑呢？」许靖玉试探问，不敢问，但还是想问。


    他眼睛里终于有些动容，喉结滚动，情绪浮现。「高三的时候走了，她没结婚，也没小孩。」


    许靖玉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的酸涩像是开闸的洪水，根本挡不住，她想控制下自己的情绪，或者去安慰下沈清让。


    可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在沈清让的世界里，好人不偿长命，坏人总是活的潇洒，他本该身边也是充满善意的，可都一个个消失了。


    许靖玉突然好后悔，他十七岁被弃养，十八岁又失去唯一可以依靠的大人，而她却又卑鄙的闯入他的世界，带走了他最后的东西，然后消失不见，她才那个坏人。


    许靖玉不说话了，偏头，放下零食，兀自发呆。


    沈清让好一会才问：「姐姐这是心疼我了？」


    第五十二章 这下好了，自作自受。……


    现在变成沈清让安慰她了, 许靖玉觉得好笑，她又不是当事人，沈清让还一直在宽慰她。


    「其实我后来过的也不错, 跟周梅断绝关系之后，不管怎么说, 我考上大学了，也碰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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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靖玉一直苦笑，「碰到我算什么好事？」


    听到她这句，意思里似乎有其他的意思，他看向她的脸，神色里有懊恼和烦闷，看来对四年前的事情, 她比他还要耿耿于怀。


    他本想继续安慰她的, 话到嘴边, 转念一想, 「现在就是好事啊。」


    许靖玉嘆气，越发难过了, 她四年前怎么能这么欺负沈清让呢，他本身就一无所有了, 她还骗他感情，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有点过分。


    许靖玉的这些懊恼，到了晚上，还主动提出要洗碗, 沈清让不让, 她还生气呢，看来是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样子了。


    沈清让只觉得好笑, 随她去了。


    可能是下午说起周梅的事情了，沈清让才想起来自己好久没联繫段悦了，自从段悦跟前男友分了之后，都没有什么消息过来。


    他给段悦发消息没回，直接打了电话过去，第一个没接，第二个才接通，段悦那边安静的过分，沈清让问她：「你在哪？今天不休息吗？」


    「今天休假的，不过我不在宁市，跟同事自驾游来着。」段悦笑着说，语气有些古怪，沈清让蹙眉，「你到底在哪？怎么一点声都没有？」


    「我在酒店休息啊，今天开了一天的车呢，累死了，你今天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沈清让蹙眉，本想继续问清楚的，转念一想，段悦比他大，也不是小孩子，除了跟周梅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他也不用多操心，谈恋爱就更是了，段悦刚分手，估计也没什么心思继续下一段。


    「没什么事，问问，你休假都不跟我说。」


    「哎呀你最近不是忙着工作还有学业吗？我好不容易旅游一下，你还黏煳我干嘛？」段悦笑着说了几句，就说要下去吃饭，直接挂了。


    沈清让看着手机，奇怪的情绪更多了，可摸不着头绪。


    段悦好像在隐瞒什么。


    段悦放下手机，松了口气，看着手边的一抽屉药，不知道如何下手了，用藤蔓形状做成的银边扶手上，一个男人走过来，兇巴巴道：「老子快死了，你能不能快点？」


    她抬头看眼人，翻了个白眼，继续找药。


    许靖玉洗碗回来，邀功似的表情，沈清让收回情绪，看着她面上的小表情，有些好笑，「洗完了？」


    「对啊。」


    「真棒」沈清让说，许靖玉不好意思舔了下唇，他又说：「我说的洗碗机。」


    许靖玉气结，这人就不需要心疼的。


    许靖玉换了件衣服，和沈清让下去拿快递，夏天的晚上，永远都是蝉鸣不停，小区里还有两个小孩在学骑单车，许靖玉正躲着，手下一热，她倏地看过去。


    在前方不是很明亮的路灯里，沈清让目视前方，手下捏着许靖玉的手，似乎很认真的模样，许靖玉被他逗笑了。


    牵个手而已，他搞得跟教授研究学术似的，有必要吗？


    要不是视野不够明朗，许靖玉感觉自己肯定能看到他红脸。


    快递站的老闆还在扫件，最近天热，老闆还在门口放了西瓜架子，装了不少个西瓜，便宜卖。


    许靖玉进去拿件，出来的时候，看到沈清让盯着门口的西瓜，不知道在想什么，许靖玉看了眼，扫了件问老闆，「西瓜多少钱一斤？」


    老闆立马道：「一块五，我这都是大西瓜。」


    许靖玉过去看了眼，都是黑皮的西瓜，跟云市那边的麒麟瓜不一样，这边的西瓜是椭圆的，皮是青黑色，如果买到好的，皮薄的只有一指厚度，瓜肉鲜红，汁水足，里面的瓜子都是最深的黑色。


    许是沈清让表情看着太过渴望了，许靖玉也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买一个吧，我请你。」


    他看向她，许靖玉立马道：「姐姐有钱，你尽管挑，你沈公子今天的西瓜我包圆了。」


    沈清让被她逗乐了，许靖玉说的还怪正经的。


    许靖玉也会挑西瓜，小时候张凤芝卖过刨冰，西瓜是扁担车拉回家，她最喜欢弹西瓜了，一弹一个准，那时候张凤芝肯定骂骂咧咧的，说她造孽。


    沈清让抬手开始挑选了，许靖玉看他那认真的样子，犹豫着没上前。


    这个季节，瓜都熟了，老闆店又在这，跑不掉的。


    沈清让抱了个很大的瓜，比许靖玉脸大多了，许靖玉下了台阶，就看到他傻乎乎的样子，抱着瓜去称，这会看着倒像个孩子似的，可可爱爱没头脑。


    许靖玉扫了码，付钱后，许靖玉还想摸一下的，他以为她要拿，连忙换手，空出来的手牵着她，「我拿就好了。」


    许靖玉嘆气，「又不是有人偷你的瓜，你有必要这么藏着吗？」


    「没有藏着。」沈清让说着，拎袋子给她看，她看着那么大，觉得费劲，就没碰了，沈清让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回到家，沈清让试探问要不要把猫带过来，他怕它们在家会饿死。


    许靖玉在挑刀，准备切瓜，随口说了句：「你要不把猫的东西都搬过来？你那个房子是租的还是买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一起住吗？」沈清让坐在沙发上看她，许靖玉愣了下，犹豫看他一眼。


    沈清让笑着，「没关系，你不同意也行，我没关系的，你觉得怎么合适就行。」


    许靖玉收回眼，他又说：「我现在放暑假，偶尔回学校，也就住学校附近，你一个人住也不安全，主要是还没饭吃，我可以帮你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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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许靖玉又看过去，沈清让眼巴巴看着她。


    许靖玉捏着刀柄，「要不……试试？」


    沈清让蹭地起身，「那我去收拾东西了。」


    许靖玉红着脸，他也红着脸，他跑了，许靖玉还有点懵，她答应的快，沈清让比他还快，许靖玉在想是不是哪里不对劲，沈清让到底是想住在一起还是不想？


    她反而想被牵着鼻子走了。


    一刀下去，咔嚓两半，西瓜破肚，许靖玉笑容僵住了。


    一点红！


    沈清让买了个一点红西瓜，就是那种中间只有一点点红，其他地方都是白色的西瓜，这瓜皮有半条腿厚了。


    这是什么运气？许靖玉第一次见。


    她震惊坏了，忍不住拍照发了个朋友圈。


    然后给沈清让打电话，让他去退瓜，话说到一半，许靖玉又说：「算了算了，你慢慢收拾吧，我去退，你一会又挑了个没熟的。」


    许靖玉拎瓜差点没累死，蹭蹭跑下去又换了个新的瓜回来。


    等她道门口的时候，看到沈清让站在门口，旁边是一堆东西，许靖玉惊呆了，「你怎么不进去……」


    她没给钥匙，沈清让还在关切问：「换好了吗？」


    许靖玉气结，「你没钥匙怎么不打电话给我？这么热的天就在外面站着？」


    「又没有太阳，反正你一会就回来了。」他很随意说着，许靖玉最不喜欢因为自己麻烦别人了，即使是沈清让要搬到她这住。


    进去的时候，许靖玉去厨房了，他将猫都放在门边，其他东西慢慢拿进来。


    等许靖玉端着瓜出来的时候，沈清让笑着说：「我刚才想了想，在你这住也不能免费的，我那个房子空着也没人，要不我卖了或者过户给你？」


    「为什么要过户？」


    「那你拿去卖了，钱归你？」


    许靖玉愣住了，她看向他，有些难以置信，以她的了解，这个房子可能是沈清让唯一的资产了。


    「为什么非要给我？你姐姐不会同意的。」


    「不是她的房子，是我自己买的，她在宁市有房子，我姑姑老家拆的房子钱都是她的。」沈清让的意思很明显，他已经算的很清楚了。


    许靖玉还是确定了一件事，房子是沈清让唯一的资产，她更不愿意了，「你自己的房子，就自己留着住，我不用，你跟我在这住就行了。」


    「一起住，以后都是要结婚的，我的不就是你的？」他蹙眉不理解，许靖玉更说不出话了。


    她很想说，还没有结婚，还没有在一起，他不用做到这个程度，可是说出来，她的立场不行，她是女孩子，在这段关系里，她也不能一直去反驳他。


    沈清让看出她的为难，「那要不，去结婚？」


    许靖玉看他一眼，立马道：「到时候再看吧，现在先不急啊。」


    沈清让看出什么了，许靖玉笑道：「吃西瓜吧，房子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吧。」


    「你是不是不打算结婚？」沈清让问，许靖玉犹豫没说话，终究是点了头，沈清让轻笑，「现在还不急。」


    哪里不急了，再过两年，她就是三十了，沈清让是第一个说不急的。


    他又说：「但是我跟你在一起不管多少天，都要对你负责，你不急，我也就不急，我不会走的。」


    许靖玉低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会，她才伸手拉住他的手，「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等以后。」


    「恩，再等等，你刚才是说不想，现在是再等等，那就是说我还是有可能的。」他笑出声，看出来心情是不错的。


    许靖玉松了好大一口气，随便碰到一个人，谈恋爱说不想结婚，怎么说都有些不负责任，沈清让倒是没有多大意见，反而能说出这番话，已经让她很感动了。


    家里的东西一下子多了起来，许靖玉自己又收拾了下，虽然多了点，但不挤，沈清让也不是把东西都搬过来了，只有一些衣服，和猫用的东西。


    阳台被三只猫占了，三只贴着窗玻璃盯着他们。


    许靖玉咬着瓜头疼，自己当初干嘛非要沈清让买两只，这下好了，自作自受。


    第五十三章 直接上天，飞仙。


    许靖玉工作忙, 好几次直播都没赶上，沈清让有时候都等不到她回来，出差也频繁了。


    沈清让只能一个人在家, 照顾猫，照顾自己, 说好的能照顾许靖玉的，结果人都见不到几次。


    为了他住进来，许靖玉和他还收拾了一间空房出来，做书房，许靖玉也是今年刚搬过来，也没用过。


    沈清让平时就在这直播和学习，他都有种许靖玉在把他当亲戚家小孩的感觉, 暑假来某个姐姐家玩的意思。


    结束长达半个月的出差, 许靖玉回宁市的时候, 都已经八月底了。


    他们的七夕也过了, 沈清让深夜才打通她的电话，两个人也只是简单的聊了下, 许靖玉看着他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疲惫看着手机, 说话声音也弱了很多，看起来像大人好几天没回去，独自在家的小奶猫。


    许靖玉有点心疼，让他早点睡觉, 他不愿意, 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为了补偿他，许靖玉还带了礼物给他，等到家给他个惊喜, 结果一开门，没看到人。


    家里三只猫在客厅蹦迪，小猫精力足，好在没有弄坏什么东西，许靖玉有些奇怪，沈清让人不知道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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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去学校了，许靖玉放好东西，给他打电话。


    却没人接，她有些奇怪，去书房看了眼，发现他的笔记本电脑什么都在，不像是去学校的样子。


    许靖玉休息一会，想到什么，蹭的一下子站起来，沈清让不会是看她这么久没回来，出去住了吧？


    这么一想，许靖玉越觉得有可能，当下就换了衣服，去了沈清让家。


    刚出电梯，迎面撞上过来的沈清让，两个人极有默契愣了下。


    许靖玉最先问：「你在这干嘛呢？」


    「我……」沈清让还心虚着，许靖玉立马觉得不好，绕过他，去他家看。


    果然，看到几个搬家公司的工作人员在干活，把沈清让的家搬的乱七八糟，沈清让身上也很乱，汗都出来了。


    「你到底干嘛？」许靖玉气急败坏问，沈清让本不想让她看到这些的，只是现在被她撞到了，只好实话实说，「我把房子卖了。」


    「我不是让你先不用卖吗？」许靖玉急的不行，沈清让笑道：「怎么了？」


    「沈清让，你还笑，你又想做什么？你的钱我一分都不会要。」许靖玉推了他一把，他没动，嘆气道：「不给你，行吧，我打算在北京看个房子的。」


    许靖玉正想说话，突然语塞，蹙眉，难以置信，怎么突然跳的这么快？


    沈清让继续说：「你在北京没有房子吧，我在北京买个地方，你就可以不用回你爸家，到时候你住也方便。」


    许靖玉不知道说什么，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最近出差，最久最常呆的地方就是北京，因为那边的录音棚多，宁市只是公司在这里，她就在这工作。


    每次去北京，她不是住酒店就是回许家。


    现在许家闹腾的很，她基本就是在酒店。


    沈清让肯定是看到她这样，才选择在北京买房的。


    可是房价那么贵……


    「你放心，我就是自己拿来做投资的，你住我家，我住你家，没什么好计较的，不会影响你的。」


    许靖玉蹙眉，沈清让很计较住在她家的事情，他比她小，却不愿意让她在这段感情里是付出最多的。


    总想着做点什么，他就是这种性格。


    「又不是经常出差，房子空在那……」许靖玉有些无力，看他的样子，实在不知道是高兴多一点，还是其他的情绪多一点。


    这个人总是很酷的去做些她都没办法想到的事情。


    搬家的工作人员过来，问他还有没有要搬的，沈清让沖许靖玉笑了，伸手拍了下她的肩膀，「你先回家休息，我弄好了就回去了。」


    许靖玉一把拍开他的手，没好气道：「还休息什么啊？你做主就好了，我帮你一起收拾。」


    沈清让听到这句，有些诧异，许靖玉不等他反应过来，笑着进去了，沈清让心口像是开花，能听到花瓣一点点绽放的声音，她刚才说让他自己做主。


    意思是他是男人，家里的事情他自己做主就可以了。


    许靖玉看着乱七八糟的家里，嘆了口气，仔细想想，沈清让虽然比她小，但也是个男人，还是她的男人，她不能仗着自己比他大，就一味的去否定他，不认可他。


    也许他做的是对的，许靖玉也不能替他做主房子的事情，只要支持他就好了。


    沈清让看着她在一边慢慢收拾东西，等工作人员把东西搬下去，他过去从后面抱住她，她吓一跳，「吓死我了，我以为谁呢？」


    他冷眼瞪她，「还能是谁？是你老公。」


    「现在还不是啊。」许靖玉蹙眉，这人自从在一起之后，就越来越不像之前高冷的样子，之前不是很闷骚的吗？


    他笑着不说话，等门口有人进来后，他立马松手，还把她裙子上的褶皱拉平了，一脸正经的样子。


    跟刚才那个抱人撒娇的好像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许靖玉还在笑，他有些尴尬，瞪了她一眼，她才收敛一点。


    「你东西搬走了，放哪？」


    「我姐那，她那有地方。」沈清让说，许靖玉点头，「那有些东西需要用的，可以拿到我那去。」


    他笑着答应了，许靖玉忽的想到段悦，想要问下段悦之前谈恋爱的事情，转念一想，段悦看起来是个明白人，应该已经分了，不然沈清让不会这么随意。


    她便没有再问了。


    两个人弄到晚上，许靖玉打了个哈欠，沈清让这才拿上东西道：「回去吧，明天我自己来弄，就一点了。」


    许靖玉确实又累又困，便点头答应了，走到楼下，穿过广场的时候，沈清让又看向不远处的快递站，许靖玉连忙道：「你别选了，我去给你买。」


    沈清让抿唇，自知理亏，不吭声，站在那一脸不甘心，许靖玉看他一眼，小跑过去买瓜了。


    他抱着东西，眉眼都是笑，看她在路灯下穿过，到架子前开始挑瓜，一本正经的样子，仿佛沈清让今天晚上吃不到这瓜，她就过不好今天一般。


    沈清让笑出声，还没笑两声，旁边有人叫他，「阿让。」


    他立马回神，看过去，段悦拿着包，一脸诧异看他，沈清让这才上前，「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把房子卖了，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段悦笑着，沈清让轻笑，「都快搬完了，你家堆了不少东西，明天我去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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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堆着吧，我最近也不回去。」段悦看着他，意味深长道：「你最近变了很多。」


    沈清让疑惑，段悦道：「看来你真的很喜欢许小姐，跟她在一起，应该很开心，你以前都没这么开心过。」


    「哪有？不都一样？」沈清让垂眸，说这话的时候想起许靖玉说的不想结婚，如果不顺利，他迟早都会失去她，不如骗自己，有她没她其实都是一样的，起码自己还能安慰自己。


    段悦摇头，「不一样的。」


    话音刚落，许靖玉正好跑过来，一脸气势汹汹，等看到段悦，这才慢了脚步，尴尬偏头，收敛神色，装作在看路边树的模样。


    沈清让失笑，她八成又以为是哪个女的在跟他搭讪呢，一脸要捉姦的样子。


    段悦看着他，觉得好笑，自欺欺人有什么意思呢？


    「我姐来了。」沈清让说，许靖玉跟段悦笑着问好。


    段悦问：「你现在跟许小姐住在一起吗？」


    沈清让点头，「恩。」


    许靖玉立马开口：「上去坐吧，外面怪热的，都是蚊子，我刚好买了西瓜，给你切西瓜吃。」


    段悦倒是没有拒绝，跟着他们上去了。


    「你房子卖了，说要在北京买房？钱够吗？我还有点积蓄。」姐弟两个在后面说话，许靖玉站在面前，无聊看着楼层。


    沈清让一脸不高兴，「够用，你别操心我，你自己的钱自己留着。」


    「我帮你一把又没什么，你别这么排斥。」段悦说，沈清让不吭声了，看表情是生气了。


    许靖玉不敢说话，沈清让也不肯说话。


    进了屋，许靖玉去切西瓜了，段悦笑着坐下，看了下四周，沈清让扫了她一眼，面上还是不悦，他不喜欢在许靖玉面前讨论钱的事情，段悦还非要提出要借钱给他。


    先不论他需不需要，他总归不想让段悦这么说。


    段悦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看眼在切瓜的许靖玉，轻声道：「你自己有主意就行，我的意思是你虽然现在谈恋爱了，就是以后结婚了，我也是你姐姐，你不用在我面前逞强，许小姐是聪明人，你几斤几两人家也清楚。」


    沈清让蹙眉看她，段悦笑着，「你呀，还是太小，越是小喜欢一个人，就越多，尤其是你。」


    说到，后面段悦若有所思。


    许靖玉切了瓜出来，笑着让两个人吃，她挑的瓜不错，看着就鲜甜。


    沈清让看着她，不确定她有没有听到他和段悦的话。


    许靖玉的注意力倒是不在这里，跟段悦搭起了话，「你们最近航班很忙吗？」


    「我换了个航班，忙了点。」段悦笑了起来，许靖玉点头，「那是要辛苦一点，不过再忙也要照顾好自己。」


    「公司很好，足够照顾我们了，我就是个打工的，跟平时差不多。」


    「我也是个打工的。」许靖玉也笑着，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总不能说让许成则去加福利？她就是客套问问，又不是她的公司。


    从段悦的角度，她总归是不太喜欢许靖玉的，而且在许靖玉的圈子里，说不定就有接触过段悦的生父，一个千金大小姐，一个不被承认的私生女，段悦说不自在是假的。


    许靖玉不知道还好，知道了也会顾及段悦的想法，越是顾及，对方就越不自在。


    好在段悦只是聊了几句，说自己晚上还要工作，就先走了，饭都没吃，许靖玉留着她，她倒是拒绝的很快。


    许靖玉送她到门口，看她换鞋，目光微凝。


    不过她没什么表现，笑着送她离开，等门关上，许靖玉这才蹙眉奇怪。


    「你姐最近在哪里住啊？她们工作应该不稳定在哪里吧？」许靖玉进厨房，沈清让在煮饭，闻言点头，「对，她也经常飞北京。」


    许靖玉点头，「那她在北京住哪？」


    「他们公司会安排酒店的，就是你爸的公司，不会住我那的。」沈清让以为她是问房子，许靖玉只好笑道：「是吗？那我倒是不太了解，她住你那也没事啊。」


    她若有所思出去了，也在北京，那会碰上喻浅吗？


    段悦的那双高跟鞋，可不便宜，北京限量两双，一双被一个富二代小姐买去了，另一双听说喻浅买了送人来着。


    许靖玉以为是喻浅找了哪个新欢，怎么会在段悦脚上？总不能新欢是段悦吧？


    许靖玉连忙回头，看向沈清让，沈清让正在择菜，被她突然看过来，有些奇怪，她连忙笑了下，「我有点饿了，我先去洗澡了。」


    沈清让点头，在白炽灯下，皮肤越发白净了。


    许靖玉抓着头髮想，沈清让长得不错，比段悦看起来五官还好看，不过段悦毕竟是女孩子，有这样的底子，自然是不差的，也不怪喻浅他爸当年稀罕他们两。


    正因为如此，喻浅不能把段悦当新欢吧？这人出了名眼里长刺，谁跟他有过节就扎谁的。


    更何况，段悦和沈清让他妈对喻浅的妈妈做出那种事情。


    许靖玉感觉自己陷入了死胡同，不可能就算了，那鞋子怎么在段悦这？喻浅总不能学小说霸道总裁虐小白花女主啊？他顶多算小说里的阴险狡诈反派。


    洗完澡出去吃饭的时候，许靖玉决定忽悠下沈清让，「你姐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我觉得她气色不错哎。」


    「刚旅游回来，肯定不错了。」沈清让一点都没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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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不能是谈恋爱吗？」


    「不会，谈恋爱会跟我说的。」沈清让斩钉截铁的态度，许靖玉竟然一点破洞都找不到。


    「万一是先前不告诉你呢？」许靖玉不信，他只好说：「不打算告诉我的感情，我姐不会谈，除非他们根本就不是谈恋爱，我姐就是玩玩。」


    许靖玉瞪大眼睛，段悦还会玩玩？而且从沈清让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别扭，「什么叫玩玩啊？」


    「就是暧昧吧，我姐可能没那想法，而且她也不像有暧昧对象的样子，你到底想问什么？」


    沈清让疑惑看她，看的许靖玉心虚，她连忙道：「没有啊，就是看你姐单身，我认识好几个不错的髮小，可以推给你姐。」


    沈清让立马说：「我姐不找你那个圈子的。」


    「为什么？」许靖玉明知故问，沈清让极有耐心道：「她的身世，你那个圈子稍微打听下就知道了，不是欺负她？」


    「没有，我发小又不是喻浅，他们不在乎这些的，他们都是很普通的家庭，稍微有点小康，都是很努力的人，他们善良，对你姐肯定很好。」


    「你的意思是喻浅不善良？」沈清让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什么开心的事情，许靖玉立马说：「当然了，他就是个混蛋，他就是活脱脱的反派，我们才是正派，他阴险狡诈，很不好，小时候他没少欺负我呢。」


    沈清让立马蹙眉，声音凌厉：「他还欺负你？」


    「恩，揪我辫子，我身边的小闺蜜都被他渣过，他是十足的混蛋。」许靖玉说的可生气了，沈清让差点就被她带进去了，「你打不过他？」


    「那当然打得过啊，我经常抓蚂蚱吓唬他，他都不敢打女人，说我乡巴佬……」许靖玉抿唇，说不下去了。


    沈清让好以整暇看她，许靖玉又笑着，说：「也就一两次，我还手了。」


    「就你这样，他还敢揪你辫子？」沈清让一眼看穿，许靖玉嘆气，怪她说谎不打草稿，露馅了，「但是他说我乡巴佬是真的。」


    「是挺混蛋的，下次我帮你揍他。」


    许靖玉连忙点头。


    等许靖玉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压根没试探到什么，喻浅和段悦，啥都没问出来。


    不过沈清让应该是不知道的，他似乎并不怕段悦吃亏，上次段悦分手已经明白了，他肯定坚信段悦不会再被渣男骗了。


    许靖玉不觉得，在她眼里，喻浅已经非常混蛋了，段悦肯定玩不过他。


    为了沈清让，许靖玉也不能让段悦吃亏啊，她决定给喻浅发消息警告一次。


    「你最近是不是在追段悦？」


    他回的快，「你放屁，我用的着追她？」


    还挺有自信的，段悦瞎了眼才会去追他。


    「那你送她鞋？」


    这会他犹豫了下，「那鞋是给我表妹买的，结果她怀孕了，家里就这一双女鞋，怎么就是我送的，不能是她抢的？」


    许靖玉气笑了。「你要点脸，她为什么去你家了？」


    喻浅发了个辱骂的表情包，「你管得着吗你？你算老几，滚滚滚，沈清让没告诉你有男朋友要跟高质量男性保持距离吗？」


    「去你大爷的，就你个低级生物，还高质量，你也就图个高，质量稀碎。」许靖玉开骂。


    喻浅给了她一个中指，直接拉黑了她。


    许靖玉气死了，沈清让进来看到她对着自己的手机竖起国际手指，有些疑惑，许靖玉看向他，发现他的表情像是看傻子，立马解释：「我被一个傻子骂了，他拉黑我，我没机会骂，给他一个隔空辱骂。」


    「那我祈祷他能看到吧。」沈清让神色淡漠，「男的？」


    许靖玉立马摇头，他微微眯眼，「喻浅？」


    许靖玉又立马摇头，沈清让没好气扔了衣服，用力摔在床上，许靖玉吓一跳，他走过来，压她在床上，语气危险到十级：「你怎么跟他还有联繫？」


    「没有了，已经拉黑了。」许靖玉试图挽救一下，救不了。


    直接上天，飞仙。


    很久没惹沈清让生气了，加上十几天没见面，二十二岁的弟弟是不能惹的。


    许靖玉最讨厌这样了，脾气也上来了，踹着他，「你限制我正常社交。」


    「我微信没几个女的，你要是能跟我一样，我保证不限制你。」他声音嘶哑。


    「那不一样。」许靖玉气结，沈清让身边都是男的，当然没有几个女的联繫她，她不一样，光是认识的男性朋友都比女的多，工作需要。


    不过段悦和喻浅肯定是认识的，而且现在的联繫很亲密，许靖玉就是不知道发展到哪一步了。


    如果喻浅真的和段悦在一起了，肯定不会这么回答的，语气倒像是赌气的样子，并没有看出对段悦其他的情绪。


    喻浅虽然人不咋地，但是不对女的动手倒是真的，就是那个嘴，没几句好话，许靖玉也不担心了。


    喻浅也做不出什么事情，段悦也不是贪慕虚荣的人，估计也不在乎喻浅什么。


    等到了时间，自然会揭晓的。


    沈清让睡着了，许靖玉半夜起来，喝了口水，看着他，许是睡得不踏实，他意识中抓了下她的手，问她怎么还不睡。


    许靖玉看他睡得认真，笑着捏了下他的脸，他立马睁开眼，抬手拍了下，「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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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觉的他声音总是压得低，看起来不符合这个年龄的，莫名好听，许靖玉觉得好玩，「你不是睡了吗？」


    「被你吵的，我这几天都没睡好。」


    许靖玉不在，沈清让除了开直播就是学习，晚上一个人在陌生的环境睡觉，没有许靖玉陪着他也孤独，自然睡眠质量堪忧。


    「那你继续睡吧，我跟你说个事。」


    他蹙眉，虽然面上睡意模煳，但是脑子清楚，「我睡觉，你跟我说什么事？」


    「就是一件小事，星期六，我们去北京看我妈呗？」


    沈清让立马起身，认真看着她，过了会，他抬手把灯开了，「你再说一遍。」


    「就是带你给我妈看看，怎么？你不愿意啊？不愿意那就算了吧。」许靖玉又躺下了，沈清让逗笑了，「愿意啊，有什么不愿意的。」


    「我也很久没看到你妈了。」


    第五十四章 「好的呀，姐姐。」（正文完结）


    去北京的事情, 许靖玉是当天晚上突然想起来，然后跟起来的沈清让说的，沈清让紧张坏了, 一早起来就开始给家里大扫除，还不忘收拾下行李。


    许靖玉悠哉悠哉坐在沙发上打游戏, 看他忙前忙后，有些好笑，问他：「你是紧张什么？我妈现在的身体状况可打不动你，她估计都乐坏了。」


    该紧张的是许靖玉才是，她跟张凤芝见面，张凤芝看到沈清让怕是要好一顿说了，比如催婚生孩子之类的话。


    沈清让根本就没什么好紧张担心的, 他又不吃亏。


    该紧张的人才不紧张呢, 正慢吞吞开了一局新的游戏, 跟紧张的人说：「我是选虞姬还是伽罗？」


    沈清让扫了眼行李箱, 这才心满意足过去看她的手机，帮她选了虞姬, 「这样就能打得过对面吗？」许靖玉问，沈清让摇头。


    「那你让我选虞姬干嘛？」许靖玉着急, 已经开始了。


    沈清让轻笑：「拿你自己会的，伽罗拿了你又打得过了？」


    言之有理，许靖玉无法反驳。


    沈清让也没事了，坐在她身边, 看着她打游戏, 一早就知道她打游戏有点虎，沈清让以前是一边打一边陪她，也没那么注意, 这会自己不用打游戏，可以专心看着她打游戏，他就有些忍不住了。


    许靖玉盯着屏幕，非常认真，手下用力按着，正准备去参团，手机突然被人按了下，像是调整位置，她急忙回头看向沈清让，没好气道：「你老是碰我手机干嘛？」


    沈清让的表情一言难尽，「为什么打游戏，操作技能的时候，你的手机要跟着动？」


    许靖玉一时语塞，继续戳着手机，跟着技能摇晃手机，打完团之后，许靖玉才有心情回答他，「有吗？你管我怎么打？」


    有点好笑，手机怎么动又不会影响技能的方向，沈清让也是第一次见，看她打的一本正经，莫名好笑，他笑个不停。


    许靖玉蹙眉，紧紧揪着心，打了好一会，还是输了游戏，顿时气得甩手机，「都怪你。」


    沈清让很无辜，瞪大眼睛，一脸茫然，「怎么怪我了？又不是我给你打的。」


    「是你在旁边笑，笑的我都操作不了了。」


    她倒是会迁怒别人，沈清让又笑了，无奈道：「好好好，是我的错，怪我影响你了。」


    许靖玉嘴巴都能翘上天，沈清让拿过手机，「我帮你打。」


    她立马笑了，一脸谄媚，「这样不太好吧？」


    沈清让看她一眼，「放心，有我在，男朋友给你打游戏，不算违法。」


    许靖玉被他逗笑了。


    不过沈清让就打了一局，用的射手也赢了，许靖玉看着自己也想打，又拿回手机了，沈清让也没坚持，去一边安排了下猫的食物和猫砂，还好明天就回来了，不然还真担心三只猫怎么办。


    说许靖玉公主病，但是上次最小的猫挠坏了她的娃娃，她都没生气，也不能说没有，欺负他的时候是挺公主的。


    等许靖玉打完两局，到时间去机场了，许靖玉只好换衣服出去，还在看着游戏界面，有些恋恋不捨似的，沈清让好笑，「你打游戏还上瘾了？」


    「我觉得挺好玩的。」许靖玉拿着手机，一脸美滋滋，「熬过了不会的日子，其实还挺好不错的。」


    许靖玉以前从来不玩游戏，读书时候是寄宿，宿舍的电脑不连网，最多只能玩个连连看，读书之后就更不用说了，有娱乐时间就不错了。


    这也让许靖玉和喻浅那些富二代断层的厉害。


    沈清让看着她，只好道：「你喜欢就行。」


    许靖玉没吭声，说是喜欢打游戏，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是看沈清让打这个游戏，她也想跟他多一些相同的爱好，两个人工作不同，年龄也不一样，能有一个共同的爱好已经是很难得了。


    幸好到北京的时间不算晚，刚好晚饭的时间，许靖玉刚到，就接了个电话，沈清让拿着手上的机票，看向她。


    她笑盈盈说着话，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让她这么开心，沈清让也不知道是谁。


    挂了电话，许靖玉再过来的时候，沈清让神色冷淡，「谁啊？」


    「我以前读书时候的一个前辈，我最近工作是做他们的项目。」许靖玉笑着，「说要请我吃饭的，我拒绝了。」


    姚申是看在上次许靖玉帮饶汾忙的事情，才想着还她一个人情的，刚巧姚申最近也在北京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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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许靖玉说拒绝，沈清让这才神色缓和下来，「本来就没什么时间。」


    许靖玉看出不对劲，好笑道：「你不会是在吃醋吧？人家真的是我前辈，早就结婚了，你别是个男的就生气行吗？」


    沈清让面露尴尬，狡辩道：「我哪有生气？我就是问问，你别总是多想。」


    许靖玉点头，随他了，「你说是就是吧。」


    沈清让看她这样，反而更生气了。


    许成则一早就听说许靖玉要带男朋友去看张凤芝，自作主张让人来接他们，被许靖玉骂了。


    「我带人去看我妈，用得着他这么殷勤过来让我们去见他？他得往后排，我妈见了再说，他算老几？」


    司机是许成则的男助理，很尴尬，不知道怎么回去交差，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许靖玉。


    许靖玉烦躁道：「你直接把我的话带过去就行了。」


    不等司机反应过来，沈清让就带着许靖玉上了计程车，许靖玉上了车还在生气，她用力将包塞到另一边，沈清让好笑，「走了走了，人家都走了。」


    许靖玉拨了下头髮，不耐烦道：「他算老几啊？真的是，凭什么他还能跳过我妈？我凭什么谈恋爱，带给他看？」


    沈清让有些语塞，许靖玉从小跟许成则这长大的，张凤芝也只是每年见过一两次，不过母女两又因为生病，在一起四五年，一个父亲一个母亲，沈清让一时也不知道该帮谁说话。


    许靖玉也知道他不了解，解释道：「我爸是把我从小养到大，但我妈之前生病，让他出钱，他都不肯，还只能我去卖了我妈的房子，我跟我妈治病这几年，他从来没有过问过，他再不喜欢我妈，也好歹问下我，从来都没有。」


    桃花债还有一大堆，家里的后妈和弟弟也不是省油的灯，许靖玉怎么着也不会让沈清让先去许家的。


    沈清让在一边点头，「那就不去，我也不认识你爸，我跟你妈好歹之前见过。」


    许靖玉撑着脸，不吭声，显然是气坏了。


    下了车，沈清让拉了她一把，问她要不要吃点什么，不等她开口，就跑去附近的便利店买吃的，许靖玉无奈，心情反倒是好了不少。


    张凤芝晚上要换药，得禁食，许靖玉和沈清让只能先去看她再做打算。


    听医生说张凤芝今天的状态不错，是听到许靖玉要带男朋友来，才会这么开心。


    许靖玉在一边拿医生和护工给的最近体检报告，沈清让也听着，虽然不太能懂，见许靖玉神色放松，知道是好消息，伸手拍了下她的背。


    一旁的护工看着沈清让，忍不住笑道：「许小姐的男朋友真不错，太太知道你带男朋友来，高兴的很，今天吃药都配合了，可得好好给太太看看，让她开心开心。」


    许靖玉好笑，点着头没说什么。


    去病房的路上，沈清让一把抓住许靖玉的手，许靖玉一直在关心张凤芝的病情，这才发现他在紧张，好笑道：「怎么了？你还怕我妈不成？」


    「怕啊。」沈清让蹙眉，「她之前好像就不太喜欢我，之前就觉得我跟姜防挺混蛋的。」


    许靖玉宽慰道：「放心，她肯定不记得你。」


    过了几分钟，张凤芝盯着沈清让，嘴唇颤抖，手指晃着，还是指着沈清让的方向，沈清让问了好之后，一直站着，不知道该做什么。


    「妈，你想说什么？」许靖玉好奇问。


    张凤芝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沈清让。」


    许靖玉诧异，沈清让还没来得及说自己的名字呢，这……好像跟想像的不一样。


    张凤芝还认得沈清让啊？这是让两个人都万万没想到的。


    「妈，你怎么还记得人家啊？」许靖玉尴尬，张凤芝瞪着她，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许靖玉只好硬着头皮，不敢再胡说八道了，「那时候我跟他确实谈过一阵子。」


    张凤芝猜到了，但是听到她亲口承认，还是气得差点翻白眼，许靖玉连忙道：「不过那时候分了，你生病了，我不就没时间了嘛？人家就安心復读，考上安大了，就是那个特别厉害的211，现在读研了，搞航天的。」


    听到这一串话，张凤芝这才捋顺了气息，差点就这么吓没了。


    人家男孩子那时候还上高中呢，许靖玉也太不是人了，这都下得去手，不过听到沈清让后面过的不错，这才好点，不然张凤芝真的是死了都没脸见阎王。


    许靖玉噘嘴，她是在沈清让毕业后谈的，又没耽误人家，人家也不是未成年，张凤芝搞得跟她做了多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样。


    沈清让坐在一边好笑，揶揄看她，许靖玉瞪了他一眼。


    张凤芝指着旁边的果盘，示意沈清让吃，沈清让连忙拿了两个橘子，张凤芝仔细看着他，话说的慢，也不着急了。


    「阿玉比你大，但是不是什么好女孩子，那种贤良淑德跟她没关系，你多担待。」


    「她是个好女孩，我觉得她特别好，我也不需要什么贤良淑德，跟她在一起，就是为了对她好的。」沈清让认真说着，许靖玉在一边倒水，看着忍不住笑。


    知道沈清让是跟张凤芝保证的，说的都是好话，不过许靖玉还是第一次听到沈清让这么说，心里听着就泛甜腻。


    张凤芝满意笑着，跟沈清让慢吞吞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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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靖玉坐在一边无聊，拿着手机准备打游戏，突然看到手机进了个电话，是后妈打来的，许成则估计是生气了，带男朋友不给他看，这会估计闹脾气，后妈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打来的电话。


    许靖玉有些犹豫，如果是许成则打来的，她直接挂了就是了，后妈打来的就不一样了，她挂也不是，接也不是。


    沈清让看她一眼，她也在看他，过了会，许靖玉还是出去接电话了。


    门关上一瞬间，张凤芝立马变了脸，开始骂骂咧咧，「肯定是她那个不要脸的父亲，还有那个贱人后妈打来的，一对狗男女……」


    沈清让看她这么骂人，心里反而松了口气，当年在张凤芝家住的时候，没少听到这位阿姨骂人，刚才客客气气的，让他很不自在，终于有点之前认识的模样了。


    许靖玉不耐烦接起，后妈立马道：「哎哎，阿玉啊。」


    「恩，后妈，怎么了？」


    「你今天来北京，怎么不回家吃饭啊？我给你做了饭，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许靖玉蹙眉，「不回去了，我明天就走。」


    后妈不提男朋友的事情，只是问：「真不回来吃啊？你爸今天推了会议，专门在家，五点就回来了，你你你……」


    「让他该干嘛干嘛去，我不会带人去看他的，他也看不上，用不着他操心。」说罢，不等后妈说什么，许靖玉直接挂了电话。


    许靖玉长唿一口气，沈清让的事情，许成则很快就会知道，说不定现在就去调查了。


    许靖玉先不说不想让沈清让去许家看那一家子，其实更不想让沈清让和她以后被周梅那些破事牵绊。


    她都能想到的事情，沈清让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坐在椅子上，手上捏着橘子，都没吃，张凤芝笑着提醒他，他才回神吃了几口，并没有什么心思在这上面。


    张凤芝不知道他家的事情，张凤芝虽然是个泼辣的女人，但并不八卦，在那个地方，她除了挣钱就是挣钱，脾气差的几乎没人跟她打交道。


    许靖玉回来的时候，带着笑，问他要不要吃点什么，她点外卖，沈清让没说，只说随她。


    许靖玉无奈。


    吃过饭就该去酒店住了，明天就可以跟张凤芝一块吃饭了，许靖玉嘱咐张凤芝配合治疗，张凤芝笑眯眯答应了，比之前要好说话多了，许靖玉还觉得自己是借了沈清让的光了。


    回酒店，走路就可以了，许靖玉跟沈清让并排，他问道：「真的不用去你爸那吗？」


    「不用，别管他。」


    「其实我不介意，跟周梅有关系有牵扯都好，只要最后我们能一直在一起就行，我不在乎别人的指指点点。」沈清让突然说，许靖玉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沈清让笑道：「真的，别人的嘴和心，我怎么管得了，我怕的只是你一个人而已。」


    怕许靖玉对他偏见，对他有误解，在许靖玉面前难堪。


    周梅是他生理上的母亲，他早就习惯了各种指指点点，觉得丢人倒是第一次，只不过是不希望在心爱的人面前，看到自己不堪的一面。


    许成则说他也好，跟周梅的事情被许靖玉身边所有人知道都没关系，只要许靖玉是爱他的，是没有关系的，他就没什么好怕的。


    许靖玉笑了起来，「你在想什么呢？」


    「别人凭什么对你指指点点？你做错什么了？你唯一的错就是母亲是那个人，但是我不觉得那是错啊，我觉得很幸运。」许靖玉笑时眼里有光，像是天上的星星落进来了，「因为你的出生，才会有了我们的一切，只是这样，我都会觉得非常幸福了。」


    沈清让没说话，伸手抱住她，她嘆气，拍着他的背。


    「你放心，就算我不喜欢你了，也不会介意你的出生，介意那些。」


    「你胡说什么呢？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沈清让瞪大眼，很是生气，许靖玉抿唇，不好意思道：「你不喜欢我了，我就不喜欢你了啊。」


    沈清让大声道：「我喜欢你啊？我这辈子都喜欢你，下辈子我一定会第一个在你面前，只要一眼我就会喜欢上你的。」


    声音太大，周围的路人露出奇怪的眼神，许靖玉臊得慌，连忙捂住他的嘴，「你差不多得了，在这说什么呢？」


    沈清让笑起来，亲了下她的手，她连忙收了回去，好气又好笑看他。


    两个人站在路边傻笑。


    说着傻话，露出每一个人这辈子都会有的心动。


    睡觉前，沈清让生怕她跑了似的，抱着不松手，许靖玉无奈，拿着手机，看到许成则发来的消息。


    「那孩子跟周梅的关系我已经知道了，你有空回趟家，我不要求他来。」


    许靖玉好笑，敲着屏幕打字，「不需要你要求，他来不来在于我愿不愿意，你知道就知道，关我什么事？」


    「这事不是开玩笑，你要成为所有人的笑柄？」许成则的愤怒能透过屏幕了。


    许靖玉只打字，「没人敢取笑我，你大可不必为了自己的自尊心在这瞎操心，我跟他不丢人，丢人的是你那个宝贝儿子，望你有自知之明。」


    「许靖玉！」


    「我已经够忙了，我妈身体最近不错有好转，我以后还要照顾她。」许靖玉打着字，看眼身后睡着的沈清让，他手背放在眼睛上。


    「而且过不了多久，我也有自己的家，你的家我从小到现在，真的从来都没有稀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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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靖玉关了手机，慢慢唿吸，虚假好面子，全部都是虚荣，这就是她之前生活过的那个家，她一点都不想要了。


    她还在笑，沈清让突然伸手，又把她拉回被窝了，许靖玉诧异道：「你还没睡啊？」


    「睡了。」他撒谎。


    许靖玉逗笑了，他还是不放心呢。


    第二天吃饭，张凤芝就一直在问结婚之类的事情，沈清让只说看许靖玉，本来不指望许靖玉回答的，许靖玉却说：「怎么着也得等沈清让毕业之前吧，不行，三年后，我都三十了……」


    许靖玉瞪大眼睛，沈清让有些激动，压制面上的神色，笑道：「那就在你三十之前。」


    张凤芝蹙眉，「那么晚，我看下个月有个好日子。」


    两个人都没听她说话，沈清让沖许靖玉笑着，激动地捏着她的手。


    从北京回来之后，两个人像是尘埃落定般，一个忙着直播和学业，一个依旧上班下班经常出差的频率。


    许是被许靖玉伤害了，许成则自从上次之后，就再也没联繫过许靖玉了，只有在许靖玉生日那天，冷酷发了个红包。


    沈清让和许靖玉在家吃的，沈清让买的蛋糕，许靖玉有些难过，「我怎么这么快就二十九了？」


    「没事啊？过段时间我也大一岁了。」


    「不一样，你二十三，我二十九。」许靖玉气死了，她最近护肤品都买的勤了，沈清让一直都没觉得，她自己倒是危机感很重。


    等开蛋糕盒的时候，沈清让说：「蛋糕的蜡烛用完了，只有一和九了。」


    许靖玉看着他插上十九，苦笑不得，「沈清让，你幼稚吗？」


    「哪里幼稚了？」沈清让一本正经，「你今年十八，明年十九，不是吗？」


    许靖玉被他逗笑了，虽然有点冷，但足够好笑，还能安慰她。


    过生日也要开直播，许靖玉吃过蛋糕就坐在电脑前了，沈清让在厨房切水果。


    生日专场都比较热闹，许靖玉还要抽粉丝福利，尤其是弹幕上的那些，许是她这几个月来，一直吐槽沈清让，居然还有cp粉了，因为上次他们去了趟线下活动。


    许靖玉有个作品也授权在海浪了，当时两个人刻意保持距离还是被抓到在一块吃饭的事情了。


    弹幕开始不少问沈清让在干嘛了。


    许靖玉都没管，刚弄完抽奖，就听到旁边人说：「今天要骂我哪一场？」


    许靖玉立马抬头，看向他，沈清让拿着盘子，咬了个苹果，笑眯眯道：「怎么了？」


    弹幕瞬间炸开了，沈清让出现在直播间了。


    「你干嘛？」许靖玉推了他一下，他一脸无奈，在一边坐下来，调整摄像头，一张帅脸占据了屏幕。


    「看你吐槽啊，我人都在你面前了，你有什么问题，直接说。」他一脸谦虚。


    许靖玉苦笑，「我今天生日专场，不吐槽视频，就是……」


    「那什么？」他突然凑近她，额头抵着她，她顿时笑了，有些害羞，「我开个专场哄你，好吗？」


    她伸手捏了下他的脸颊，他笑起来，外面的阳光很没，照在桌子上，留下两个人的剪影。


    「好的呀，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