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之吾为枪绝》 第1章 响马入户 【演义世界,细究历史请看史记,资治通鉴等等。】 【功力薄弱,请君谨慎试毒。毕竟只管投毒,不管解药。】 【无系统,慢热。】 —————— 仁寿2年。 天堂县,牛家村。 村子里最靠外的一座破旧房屋内传出一道略显粗糙的声音。 “您这家里,有金银财宝没啊?” 只见一个身穿粗布麻衣,长着一脸胡须的壮汉,肆意的揉了揉自己饱经风霜的脸颊,对着面前的老汉,一脸笑意的问道。 而他面前的老汉被他这么突然一问,也有些失了神。 “啊?” 那壮汉见屋内老汉询问,左右打量了一下,再次开口道。 “就是有钱没有?” 老汉这次终于听清楚了。 “有啊。” 壮汉一听,脸上再次布满了笑意。 “给我。” “给你?” “嗯。给我!” “给你干什么?”,老汉眼神一缩。 “这你还不明白?” 那壮汉见老汉明显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意图,也不再拐弯抹角。伸手就抽出了背后大刀,拿在手中。 “我是响马!” “啊?” ………… 屋外,另一位跟壮汉差不多打扮的汉子,嘴里叼着一根狗尾草,亦步亦趋的跟在一名豆蔻年华的少女身后。 少女去厨房,他也跟到厨房。 而少女只当他是口渴的厉害,跟着自己不过是为了早些喝上水解解渴,所以也就任由他跟在身后。 少女从灶房里取来两个瓦碗,也不停留,扭头就又走出灶房,迎面碰上汉子的时候,还朝他笑了笑。 那汉子也赶紧还以笑容,只是那笑容在他脸上却显得有几分违和。 由于灶房的狭窄,少女的秀发几乎是完全从汉子的下巴掠过,透过一股少女的芬芳。 汉子感受着身前轻抚过的微风,眯起眼,狠狠的嗅了下少女经过的地方,然后眼神迷离的又看向少女走向井口的背影。 然后着迷地盯着少女,不由自主地又跟了上去。 少女来到井口旁,将手中的一只碗伸到木桶里,轻轻舀出一碗水,扭头过头来,对着他甜甜一笑:“大哥,渴坏了吧?给,这是刚打出来的井水,甜着呢,你赶紧喝吧。” 说完就把装满水的碗,塞入了那汉子的手中。转身拿起另一只碗,再次伸向木桶内。 而汉子再次看到她的笑容,也不出意外的再次失了神,傻傻的举着手中碗,递到嘴边时,一时竟然忘记了自己已经渴的不成样子了。 “大哥,你先喝着,不够了你自己再添,我去给屋里那位大哥也送一碗水。” 等到少女声音再次响起,汉子这才回过神。 可当他定睛看去的时候,少女已经绕过他,端着水,正朝着正屋走去。 汉子看着少女的踩着莲花碎步,一步一步向前走着,眼神也逐渐变的更加迷离了起来。 仰起头猛的把碗中水一口干掉,然后抬起手臂使劲往嘴边一擦,嘴角露出一抹邪笑,大步流星的就朝着少女追了过去。 然而少女并未察觉到身后汉子的异常,此时的她,还一心想着尽快将水送到正屋里的那位大哥手中。 可当少女推开正屋的门,却见屋里他以为的大哥正将手中刀架到了自己父亲的脖颈之上。 “啪嗒”一声。 少女被眼前场景吓的花容失色,手中碗也在瞬间掉落在地,应声而碎,碗内水溅到屋内到处都是。 而少女的到来,以及碗口碎裂的声音,也打断了屋内壮汉的思绪。 他转头看了看少女,然后又看了看地上的水渍,皱了皱眉头,脸上却再次露出了一抹笑意。 “小姑娘,你这是来给我送水的?” 可少女被眼前的场景吓的面无血色,早已失声,哪里还能回答他的问题,只得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还没等屋内汉子做出反应,门外又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正是院子里的那位,他也已经追了进来。 只见那汉子直勾勾的盯着少女,眼神中带着极强的贪婪和欲望,仿佛要将她一口吞下。 少女见此,心中的恐惧如同电流一般涌入心脏。她本能的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父亲,渴望能从父亲那里得到往日的帮助。 可当她抬眼看去的时候,就见自己的父亲已经被五花大绑的捆在了屋内的柱子上,嘴里还塞着一大团布料,丝毫动弹不得,只得“呜呀呜呀”的叫个不停。 然后就开始了剧烈的挣扎,脸上青筋也随之暴起,双脚使劲的蹬着地面,浑身拼了命的扭动,口中的声音也越来越大,眼睛里也满是激动的泪水。 少女看着自己父亲那双通红的眼睛,也不知是哪里突然生出了一股勇气,直顶肺腑。 只见她看着屋内那壮汉,开口道,“大哥,求求你,放了我和我爹,我家里还有一些铜钱,粮食和布匹,你要什么都可以拿走,哪怕全部拿走都可以,我只求你放了我爹。” 少女虽然没打磕巴的一口气说了出来,可语气中,却还是带着一丝丝颤抖,来证明此时她内心的不平静。 屋内壮汉看着少女那双坚定且充满恳求的眼睛,心中的某根弦此刻也被触动了。 少女的话,如同一柄重锤,敲打在了他的心上。 壮汉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到少女面前。眼神在屋外汉子和少女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停在了后进来的那人脸上。 缓缓开口道:“兄弟,世道不公,你我二人出来,就是为了活命,混口饭吃。做事不能太绝。” 屋外汉子闻言,手中的刀微微一颤,他看着自己大哥,眼中充满了犹豫和不甘。 理智告诉他,大哥说的对,可此时心中的贪婪却如同野兽狂奔,难以驯服。 但他也知道,如果自己大哥阻拦,自己此时哪怕再想,纵使再不甘,也办不到。 无奈,他抬头看了看自己大哥,又看了看老汉和少女,最终一咬牙,缓缓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扭头又朝着院子中走去了。 少女见那汉子走出房门,知道自己暂且告别了危机,遂,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躯,一屁股蹲坐到了地上。 而屋内壮汉见她这样,也没去扶她,而是径直走到老汉面前,手起刀落,捆绑老汉的绳子,应声而断。 老汉见自己重获自由,也顾不得其他,三下五除二就爬到少女身边,一把搂住了自己的女儿,涕泗横流,却不敢有丝毫的声音发出。 良久后,那壮汉才又开口道:“天快黑了,你们与我兄弟二人做上一餐饱饭,我二人吃过之后,带上一些钱财,就离去了,至于粮食之类的,就留下吧。” 老汉和少女听到壮汉吩咐后,先是一愣,然后就是双双跪下,对着壮汉齐齐叩头。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不杀之恩,小老儿一定为两位大爷多做吃食。” 说完不等壮汉回话,赶紧搀扶起少女,快速跑向灶房,生怕动作慢一点,那壮汉再反悔。 一炷香之后,壮汉二人坐在正房桌子前,面对着桌子上的吃食,对着毕恭毕敬站在一旁的父女二人,招了招手。 “坐下一起吃。” 可这话一出口,吓的老汉连连摆手拒绝,“不不不,小老儿不敢,还是两位大爷吃吧。” 而此时的少女,看到壮汉的目光袭来,也赶紧缩回到了自己父亲的身后,跟着连连摇头,跟刚才临危不乱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壮汉见二人双双拒绝,不由得再次眉头紧锁。 第2章 欲望喷发 “那你二人还有别的吃食吗?” 老汉见他这么问,再度吓的脸色煞白,就连少女也被吓的再度往自己父亲身后躲了躲。 壮汉一见两人这样,就知道他们误会了,连忙开口道,“不用害怕,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把饭菜分一些给你们食用。” 老汉听他这么说,刚刚提起来的心跳,这才缓缓降下了许多。 “不用不用,小老儿真的不饿,两位大爷吃饱就行了。不用管小老儿。” 壮汉听他这么说,脸上也没有那么凶狠了,取而代之的是疲惫与无奈,他明白,世道的不公让无数人走上了不归路,但他也清楚,有些底线,是不能触碰的。 于是他拿起一旁的空碗,又拿起筷子从桌子上就要拨进去一点,分给两人。 然而,此刻谁也没有注意到,桌子的另一边,二弟的眼睛又再次盯上了娇弱的少女,心中的恶魔之海,也再次掀起了巨浪,不甘与欲望在他胸中快速倒腾,翻涌。 欲望急速膨胀,直到再也无法压制。 他无法接受他这个所谓大哥的决定,更无法忍受那少女清澈的眼神。 于是恶由心生,趁着众人不备,快速在腰间摸了一下,然后站起来,伸手接过大哥手中装满吃食的碗。 “大哥,让我来,让我为刚才的失礼向两位道歉。” 说话间,手指快速抖动,些许粉末也悄无声息的洒落在了桌子上的菜中。 壮汉见他如此积极,虽有些许怀疑,却也还是把手中碗递给了他。 “老伯,刚才是我做的不对,大家都是穷苦人出身,我兄弟二人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才走上这一条路,而我刚刚又差点为了一点贪欲,毁了一个家庭,我对不住你。” “今日我就借花献佛,借您家的吃食,向您赔罪,还望您宽宏大量,原谅我鲁莽的行为。” 说完还装模作样的作势要对着老汉鞠躬。 可老汉哪敢接受他的鞠躬,连忙朝旁边一闪,避开正前方,声音中满是惶恐。 “这位爷您说的哪里话,不过是一场误会,既然已经解开了,哪还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您真是折煞小老儿了。” 老二满脸堆笑,将碗递给老汉,“老伯,您就收下吧,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老汉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碗,“那就谢谢两位大爷了。” 老二见老汉收下,瞥了眼一直偷偷观察自己的大哥,当做毫不知情,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对着其喜笑颜开。 “大哥,接下来我们可以吃了吧?吃完还能赶赶路,去别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什么奸商之类的,再搞一把。” 壮汉听他这么说,也不疑有他。 “好,那就吃吧。” 随着壮汉的话语落下,二人这才开始享用起桌上的食物。 而老二也偷偷的盯着他的动作,但却也不敢有丝毫大的动作,生怕引起大哥的怀疑。 然而,在这短暂的宁静之后,一股不安的气氛悄然弥漫开来。 伴随着饭菜入口,壮汉忽然感到一阵眩晕,他连忙晃了晃脑袋,强撑着自己睁开眼睛,可眼皮却越发的沉重了起来。 突然,他看到对面的二弟嘴角却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心中顿时就全明白了过来。 \"你...\" 壮汉有气无力的发出最后一道声音,而后试图站起身来。 但身体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任他浑身都是力气,却也在这一刻一点也使不出来。 愤怒和失望,懊恼与悔恨迅速在他的眼神中交织,使此时响马装扮的他看起来是那样的矛盾,那样的违和。 壮汉挣扎着想要说什么,可是身体却再也不他听任何使唤,最终,整个人“噗通”一声,摔倒在地,彻底失去了意识。 老二看着壮汉摔倒在地,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立马上前,用脚小心翼翼的踢了踢壮汉的身体,见他不似作假,确认大哥确实失去了意识后,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而内心的野性,也彻底释放了出来。 对着躺在地上的壮汉,极尽嘲讽,满脸玩味的说道:“大哥啊大哥,你不是总说要守规矩、讲道义吗?现在呢?还不是被我一个小计策给摆平了?” 说完,老二又开始围着壮汉踱步,每一下都走的步步生风,然后声音迅速拔高。 “哼,响马就是响马,还讲什么仁义道德?还说什么不让乱杀人、不让玩女人?那响马还特么是响马吗!” “大哥啊大哥!你错了,这世道,强者为尊,弱者只能任人宰割!”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里充满了不屑与愤怒。 “哼,装什么清高!既然做了响马,还讲什么道德?守特么什么破规矩,你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侠客了?” “我呸!” 说完,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面目突然变的更加狰狞,恶狠狠地对着地上的壮汉再次说道。 “你知道吗?每次看着你那副自以为是的模样,我就恶心!十分的恶心!” “我恨不得剖开你的心肺,听听里面的声音,看看你到底是否真的像你口中标榜的那样!” “可惜,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恐怕只能让你再等一会了,当然,我保证,你不会等太久的。” 说完这些,老二把目光再次转向了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老汉和少女。 眼中布满了血色,贪婪和残忍此刻在他的眼中仿佛具象化了。 只见他朝着二人,一步,一步的,不急不缓的徐徐走近。 但此刻这轻微的脚步声,在父女二人耳中,却犹如天雷般震耳欲聋。 “现在,轮到你们了。” 老汉见状,早已用他那薄弱的身躯挡在了女儿面前,双腿重重的跪在地上,颤抖着苦苦哀求。 “这位大爷,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们吧,就看在小老儿一家为您打水做饭的份上,您饶过小女。家里的任何东西您都可以拿走,都拿走。” 老二听到老汉这么说,冷笑一声,露出狰狞的表情。 “放过你们?哈哈哈,放过你们。” “你以为老子的饭是那么好接的吗?啊?你以为这个世界真的会有那么便宜的事吗?” “呵。还送给我?”说完又轻蔑一笑。“你猜,你们都死后,这些财物,会是谁的?” 说完他猛的一拳挥出,用力向老汉砸去,而老汉避之不及之下,只得结结实实挨了这一拳。 然后口吐鲜血,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着一旁倒去。 “呸,老家伙,敬酒不吃吃罚酒!” “既然这样,那我就好好照顾照顾你!” 说完揉了揉自己的拳头就要朝着老汉继续挥去。 “不要!” 正当拳头快要再次落下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阻止了他的进一步动作。 他扭头朝着一旁看去,正是那少女再次鼓起勇气,对着他发出了声音。 “哦?” 他饶有兴致看向少女,一脸的戏谑。 “不知小妹妹还有何吩咐啊?” “你放过我爹,我跟你好。” “英子!”老汉一听女儿这么说,也顾不得脸上疼痛,当即翻身爬起,再度朝着汉子跪行而来。 “大爷,我求求你,放过小女,小老儿这辈子当牛做马报答你。” 说完,一个劲儿的朝着汉子拼命磕头,试图用额头的鲜血,唤醒眼前之人的良知。 可那汉子又怎会如他所愿。 伸出右腿,略一使劲,就把老汉踹了个仰面朝天。 然后又转头看向少女,“你觉得你还有还有别的选择吗?” “有。” “哦?” “咬舌自尽!” “嘶~” 第3章 罗松? 老二完全没想到,这少女居然又变的如此刚烈。 眼神在她身上,上下快速扫视了一番后,发现少女的嘴巴里已然有了异样。 “好!” “我答应你。” 汉子忙不迭的答应,生怕再晚一会,眼前这名少女真的香消玉殒了。 到那时候,滋味可就和现在差上许多了。 “我可以放过这老头儿,不过,你得帮我一件事才好。” “什么事?” “杀了他!” 汉子挥手一指躺在地上的大哥。 “英子,不能答应他,英子!” 老汉听到汉子的话语,挣扎着再度翻过身来,朝着自己女儿吼道。 “大爷,你饶了她,大爷,我求求你放过她吧!” 老汉声泪俱下的嘶吼着,哀嚎着。 “英子,不能杀,英子你不能听他的,不然你这一辈子就毁了啊!英子!” 可任凭他怎么怎么哀求,汉子都没有丝毫改变主意的意思,只是死死的盯着少女在看。 而少女也呆愣无神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壮汉,手脚机械般的接过递来的刀。 突然,一只粗糙的手猛的把刀夺了过去。 “我来,我来!我杀!” 可他刚说完,刀又被夺了过去,身子也再度被踹飞而出! “老东西!别给脸不要脸!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也配和我谈条件?再敢捣乱我不介意先杀了你!” 说完,浑身杀意涌出,直冲老汉。 “不要!” “我杀!” 少女见状连忙阻止,一把又将刀夺回了手中,然后转身朝着地上壮汉走去。 只是脚步也再度变的缓慢了起来,手中刀也不受控制的极力颤抖着。 她看着地上的壮汉,双目中流露出恐惧和犹豫。 但这时候她又听到了父亲的哀嚎声响起,心中不禁又打起了个寒颤。 紧闭双眼,咬紧牙关,将手中刀高高举起,运足力气,作势就要砍下。 就在这时,只听“叮”的一声脆响。 从门外突然疾射而来一根约六尺长的黑色铁棍,将少女手中刀瞬间击落。 少女也被这一下震的手臂发麻,连连后退了两步。 屋里汉子对于眼前的突然变故,也惊了一下,显然是没料到这已经完全受自己控制的场面,突然有了不知名因素加了进来。 “谁?” 于是他身体立马做攻击状,朝着门口看去。 可回答他问题并不是人类说话的声音,反而是一道更加迅速的风声! 汉子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脖子猛然一痛,低头看去,却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咽喉处已经插着了又一杆同样大约六尺长黑色铁棍。 血液顺着黑色铁棍不停滴落,汉子连忙伸出手捂住伤口,可却怎么也堵不住。 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嘴里也不断有血液渗出。 然后迅速睁大眼睛,紧紧盯着从门口走进来的男人,耗尽所有力气,问了句。 “你……是谁?” 可还没等到来人回答,他就重重摔倒在地,一动不动了。 来人见他倒地,也不意外,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当然,本身也就没打算回答他。 慢慢走到少女身前,捡起击落大刀的棍子,然后又不紧不慢的走到汉子身前,用力一拔,又把插在他脖子上的那根取了出来,不紧不慢的在汉子身上擦了擦血迹,从背后取出长袋,装了进去。 而少女和老汉这才看清楚,原来插在汉子脖子上的不是别的,正是一柄枪状武器,只是不知为何会这么短。 也正是这时候,两人才反应过来,是眼前之人杀了那汉子,他们想出声感谢,可又害怕再遇上汉子这种情况,所以两个人都站在原地,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怎么?我救了你们一命,难道连碗水都不舍得请我喝吗?” 听到他的声音,老汉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应承道,“是,小老儿这就为好汉打些水来吃。” 来人见老汉终于有了动作,满意的点了点头后,折返回身子,走到桌子前刚准备坐下,又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壮汉。 于是也不犹豫,同样伸出自己的右腿,一脚把壮汉踢到了墙边。 “喂,愣着干什么呢?还不找个绳子把他捆起来,难道你真想杀了他?” 少女听到少年对她的吩咐,也这才缓过神来。 “哦,哦,好!” 于是手忙脚乱的从家里找了根麻绳,把壮汉捆了起来,然后又不知所措的站在了原地。 而这时老汉也打水回来了,小心翼翼的把碗放到了桌子上,声音轻微且更加颤抖的说道。 “好汉,请喝水。” 少年也没在意,端起碗就喝了起来。 “你们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 此话一出,老汉刚下去的冷汗,又再次爬上了额头,双腿一软就要再次跪倒在地上。 少年见此,眼疾手快的抓起枪袋就抵住了老汉的膝盖,老汉的双腿也被这一下顶的无法再弯曲下去。 “我就这么可怕?” 少年一字一句的问道。 老汉听着少年如此相问,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像怎么说都不对。 就在他犹豫该怎么办的时候,又一道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松儿,不可无理!” 少年听到声音,赶紧收回枪袋,快速起身走到来人面前,毕恭毕敬的叫了一声。 “娘。” “您怎么过来了?” 这时老汉也扭头看去,却见来人是一位中年妇女,虽然身穿粗布麻衣,但却遮挡不住她身上那与众不同的气质。 再往后看去,只见他居然也背了个和少年一样的枪袋,又为她平添了几分英气。 “让你出来寻些吃食,居然这么久没消息传来,我要是再不过来,还不知道你又要惹些什么乱子呢。” 少年见自家母亲有些责怪之意,连忙指着屋内状况,把他到来后,所听到的事情经过,粗略的讲了一遍。 “ 哦?这么说,还是多亏你救了他们父女二人。” 少年听到母亲这么说,赶忙回道,“那是,孩儿日夜听取娘亲教诲,见此场景,又如何袖手旁观。” 妇人听到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嗯,倒是不枉我自幼教你识文断字,精修武艺。” 老汉和少女此时也大致听明白了眼前这母子二人,并不像之前那两位一样,是个响马,而是真的过路寻些吃食的。 想明白这些之后,又赶紧对着二人开口。 “这位好汉,多谢你救了我们父女俩性命,请受老汉一拜。” 老汉说着便又要跪下行礼。 少年哪里肯让他跪下,赶紧扶住老汉,“老人家使不得,只是路见不平罢了,不必行此大礼。” 一旁的少女也走上前来,眼中满是感激,“谢谢公子救命之恩。” 妇人看着这对父女,微笑着说道,“不必客气,这些对于我们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只是当今世道颇乱,响马四起,你们父女二人,以后莫要再轻易相信他人了。” 老汉连连点头称是,“今日若不是恩公出手相助,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敢问恩公尊姓大名?” 少女听到自己父亲问少年的名字,也赶紧竖耳倾听,生怕错过了恩公的名讳。 “在下罗松,这是家母。”罗松对着二人介绍道。 “原来是罗公子和夫人,小老儿再次拜谢。”老汉躬身行礼。 少女听到罗松的介绍后,也不再害怕了,反而用眼睛偷偷打量起了罗松。 第4章 姜松! “刚才听恩公所说,二位还没有吃饭,还请恩公稍等,小老儿这就为恩公准备吃食。” “老人家,不用了,我看桌子上还有些吃食,我们将就对付一口就行。”姜桂芝看着桌子上的食物说道。 “娘!” 罗松赶紧阻止。 “您忘了我刚才跟您说的了,这菜里被下了迷药了,不能吃了。” “呃,这我倒是一时疏忽了。”姜桂芝看着桌子上的食物,一脸心疼的道。 “没事,没事,二位稍等片刻,家中还有余粮,小老儿这就给二位恩公准备吃食去。” 说完就拉着女儿又再次跑进了灶房。 屋内只留下罗松母子二人。 可刚坐下,罗松就脸色一僵,对着姜桂芝问道。 “娘,我很凶吗?” 姜佩芝被罗松这么问的,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随即,她就知道自己儿子为什么会这么问了。 “松儿不必介怀,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人家这么做,也是人之常情。” 罗松听到母亲的解释后,点点头,虽也理解了老汉的做法,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 又一炷香过后,老汉再次端了些吃食进来,顺带把之前的给撤了下去,可身边却缺少了少女的身影。 “二位慢慢吃,小老儿就在院中,有事您只管吩咐。” 说完就要退去。 “哼!不用这么避之如虎,你觉得我要对你们父女二人图谋不轨,你们二人有反抗的机会吗?” 罗松对着老汉不满的轻哼了一声。 老汉听到罗松这么说,身上冷汗再度冒了出来。 “松儿!” 姜桂芝见自家儿子这么说话,赶忙打断。 “老人家不必担心,松儿他没有别的意思。”说完从怀里掏出了几个铜板递给老汉,“您放心,我们不白吃你的,这些钱你拿着。” 说完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尴尬笑道:“实在是抱歉,我们母子二人全身上下也就只剩这几个铜板了,如果不够的话,过些时日,我再让松儿给你送过来,你看怎么样?” 说完不顾老汉的反应,就强行把钱塞到了他的手里。 “还有,等吃完饭,我们母子二人就会立马离去,不会在此多做逗留,老人家你大可放心。” 话音刚落又有一道不满的声音传来。 “哼!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松儿!不可胡言乱语!”姜桂芝扭头对着罗松又是一声呵斥,“抓紧吃饭,吃完还要赶路。” 罗松见自己的母亲似乎真的有些生气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埋起头对着食物,就猛吃了起来,仿佛眼前的吃食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而另一边老汉看着手里的三枚铜钱,此时脸上早已显现出了酱紫色,羞愧的无地自容。 “这…这…这…” 这了半天,也没这出个什么出来。 …… “呼,吃饱了,娘,我们走吧。” “好,那我们就继续赶路吧,兴许还能赶到下一个地方,顺便找个地方住。” 二人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院中老汉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此时心中五味杂陈,低头摸索着手中的几枚铜板,张了张嘴,却始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等到罗松母子二人走出院门不远处的时候,就发现那名少女正低头藏在路边不远处,偷偷看着二人。 姜桂芝察觉到后,也没点破她,只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后,继续朝着远处走去。 而罗松也如同没看见似的,跟在母亲的后面,继续赶路。 直到二人稍稍走远,少女才敢出来,然后快速跑回家中。 …… “娘,那丫头追上来了。” “嗯?” “那你过去问问她想要干什么吧?如果没事就让她回去吧。” “我不去,她爱跟着就让她跟着好了。” 罗松摇头拒绝。 “唉,松儿,这荒郊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她一个弱女子…” “弱女子咋了?谁还不是个弱男子啊……” 可话还没说完,就迎上了姜桂芝的眼神。 “得得得,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要说这罗松,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己的娘亲这独一号。 因为他这一身本事,不论是枪法也好,还是知识也好,都是眼前之人教的。 而且自打爷爷去世后,母亲就带着自己四海为家,到处寻找那从未谋面的父亲,至今已经十多年了,也未曾找到。 十年寻父期间,更是花光了祖上所有基业,期间所有好吃的好穿的都是紧着自己先来,与其说是害怕,倒不如说是尊敬,爱护! 所以一般自己母亲说什么,他都会答应下来,因为他知道这些年来母亲到底吃过多少苦。 而他更是知道自己的母亲究其一生,也再见不到那所谓的父亲一面,甚至还会在不久的将来,过度劳累,久思成疾,从而去世。 每每想到这里,他的心就会更痛一分,对罗义的恨意也会更重一分。 没错,21世纪的来人罗松当然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也知道罗义在哪,可他却并没有告诉自己的母亲。 因为他知道罗艺当初娶自己的母亲,不过就是为了偷学自家的家传枪法罢了,待到他自认为枪法学成,转身就离开了。 要不然凭他如今北平王的尊贵地位,这十几年来,为何从未听说过要来寻找母亲,一个王爷,一旦放出消息寻找,何愁找不到? 就算信息流通不方便,无法及时沟通,但最起码能让世人都知道,他还有个结发妻子,也能让自己的母亲有迹可循,知道该往哪边去找,不至于像如今这般犹如无头苍蝇,满天下的找。 可他非但没有,甚至还把名字从义改为了艺! 当初为了偷学枪法,不惜入赘姜府。自认为学会枪法之后,为了前途,抛妻弃子。成为北齐将领后,北齐战败,归顺于隋,隋败,又归顺于唐,晚年又投靠突厥,再度反唐。 一生之中反反复复,实属小人耳。 其子罗成,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懂得都懂。 故因如此,罗松始终不愿在母亲面前提及他们的下落,只为了有朝一日,劝解母亲放弃寻亲,改变母亲的悲惨命运,助其安享晚年。 想着想着,就到了少女英子的面前。 “喂,跟着我们干什么?” 英子见到罗松迎面走来,脸色冰冷,朝她冷喝,反而一脸的平静。 此时的她眼中居然再度没了怯懦,而又被勇气所占据。 只见她摊开紧握的拳头,把那几枚铜板递了过来。 “牛英拜见罗公子,刚才是我们错怪了恩公,还望恩公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跟父亲。” 罗松听到她这么说,显然也是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原谅你们?” “凭什么?” “凭你是个弱女子?” 罗松的话语,毫不留情的全部灌入英子的耳朵。 英子听到后小脸也瞬间臊的通红,不知该如何表达的她,只能学着父亲的样子,就要对着罗松跪下。 罗松见此,故技重施,赶忙用枪袋顶住了她的膝盖。 “松儿!你又干什么!” 原来是姜佩芝看到情况不对,也跟了过来。 罗松听到自己母亲的声音,顿时打了个激灵。 “呃…没什么没什么。” “英子妹子说,刚才误会我们了,特意过来跟我们道歉,还邀请我们回去在他们那里借住一宿。” 罗松朝着母亲尴尬的笑道,边笑还边朝英子挤眼睛。 可英子似乎没接收到信号,这让罗松赶紧又上前一步,借着接过她手中铜钱的间隙,迅速在她手上轻拍了一下。 这动作却吓的英子小脸瞬间羞的通红,连忙抬头看向罗松。 却见罗松的眼睛在快速眨动,边眨还边朝着自己母亲努嘴。 英子也立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连忙道:“是的,罗公子说的对,就是我爹让我来接二位恩公回去的。” 罗松听到她这么说后,瞬间松了一口气。 “娘,你看我没骗你吧。” 姜桂芝听到他俩的话后,眼神在他俩之间来回转动,又稍加思索后,很痛快的就答应了下来。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回去吧,休息一晚再赶路。” 说完就率先朝着牛家村走了过去。 只是走过二人之后,嘴角居然泛起了丝丝微笑,然而罗松两人却并未发现。 罗松见母亲已经走远,赶忙跟上。 英子见状也赶紧快走了几步。 “恩公,罗公子,等等我。” 可罗公子这三个字刚落下,罗松突然转过头来,一脸严肃的对着她说道。 “对了,忘了告诉你,以后不要叫我罗公子。” “我不姓罗了,我要姓姜!” “叫姜松!” 第5章 松儿,你要老婆不要? 三日后,一大早。 天将将亮起,英子再次被小院传来的阵阵撕裂的风声吵醒。 扭头一看身边,空无一物,显然姜桂芝也已经起来了。 她不再有丝毫的犹豫,立马也穿衣起床,快速跑到院中。 就见姜松已经手拿长枪挥舞了起来,那杆黑色长枪长约一丈二,在他手中快速抖动,上下翻飞。 整个枪尖犹如一条条幽影蛇头般,不停转换,瞬间就刺出了六七个枪影,让人始终猜不透到底哪个才是真,哪个才是假。 此正是姜家枪法中的寻蛇枪。 姜家枪一共五套枪法,是姜家先祖姜维收集各路名枪,最终凝炼而出的绝世枪法。 分别为“五虎断门枪”、“五勾枪”、“五分枪”、“子母枪”以及“寻蛇枪”。 共记108式,也称108路,习得可天下无敌! 十八年前,罗义穷困潦倒,走投无路之下,饿晕于姜家集路旁,幸得姜松爷爷姜百善所救,聘为家丁,才得以保全性命。 而后他却在姜府偷看、偷学姜桂芝练枪时,被姜百善发现,由于姜百善膝下无子,又看当初的罗艺天赋异常,颇为满意,于是并没有责怪于他,反而是将女儿姜桂芝许配给了他,并让女儿教会了他72路枪法。 可当罗艺学成之后,以为已然把姜家枪法学了个干净,趁着朝廷征兵,扭头就参军去了。 留下已经诞下一子的姜佩芝独守空房,姜百善得知后,一气之下,居然气急攻心,久治不愈,不久就撒手于人寰。 而后几年姜桂芝独自将姜松抚养长大,却不忍看到儿子终身没见过自己父亲,于是一边教儿子姜家绝技,一边带着儿子到处寻访罗艺踪迹,可十多年来,却如同大海捞针,杳无音讯。 而姜家遗留下的财产,也终于在前几日消耗一空,姜佩芝浑身上下,也就只剩下了3个铜板。 而三天前的晚上,姜松也彻底跟自己的母亲摊牌,当然他并没有说他知道罗艺在哪,只是表示了自己不打算继续找下去了,以后就在这此地落户,奋发图强,往后好好孝顺她,同时也彻底表明了自己改姓姜,终身不再姓罗的决心。 姜桂芝听完儿子的话后,先是恍惚了一下,然后接着就是低头不语。 良久后,才满含热泪的说了句“好”。 不为别的,就为姜松今年也已经十七了,这在当时世人早就已经谈婚论嫁,儿女遍地,可偏偏自己的儿子还整天随着自己日夜奔波,一事无成。 反而姜家却没能给儿子留下任何东西,这让她这个当母亲的一时觉得十分对不起姜松。 所以她才无奈接受了现实,也彻底放弃了寻找罗艺的念头,现在一心只想帮儿子把日子过好。 “松儿,洗把脸吃饭了。” 姜桂芝从灶房里出来,递给了姜松一条毛巾。 姜松听到后,将手中动作打完,快速收回长枪,两手握住中间,用力一扭,长枪又瞬间分成两截,落于他的两手之中。 他伸手接过毛巾,并没有急着给自己擦汗,反而是先把手中长枪上浸染的汗水轻轻擦拭了一下,又放入枪袋后,才回过来给自己擦汗。 而院子里的英子还有姜母对于他这种做法,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松哥,把毛巾给我,我给你洗洗。” 姜松刚擦完汗,英子就跑过来把毛巾接了过去。 而姜松也理所当然的接受了这种待遇。 这三天的相处下来,几人也稍微熟悉了几分。 少女名叫牛英,今年13岁,老汉名叫牛耕田,父女两人是这牛家村地地道道的普通农户子弟,靠着家里的几亩薄田,日子过的不算好,但也不算太差。 “怎么?今天英子又在一直看你练枪?”姜母笑意盈盈的一边看着英子给自己儿子洗毛巾,一边询问着。 “是啊,这三天不都是这样吗?”姜松不以为意的回答。 “那你感觉怎么样?” “嗯,年纪虽然不算太大,但根骨基本已经定了,再说我这是男人的枪法,就算让她看着学她也学不会!” 姜松想也没想的就脱口而出。 “噗~” 姜松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姜母差点没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我的傻儿子呦~谁问你这个了?” “我是问你英子这人怎么样?” “呃,还行吧。除了有点傻了吧唧的,其他也没什么。” “那以后给你讨来做老婆怎么样?” “什么?” 姜母话音刚落,姜松就被惊的一蹦三尺高。 他虽然已经身处隋朝,可骨子里还是个现代人啊,他怎么看牛英,那都是个小丫头。 13岁啊,那才13岁啊! 牢底坐穿妹啊! 瞬间手摇的跟打不上车了似的。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怎么了?”姜母见儿子如此抗拒,一时也也有些迷茫,“我看这几日你们相处的也还可以啊?怎么会不愿意呢?” “那也不一定非要成亲啊!” 姜松说完用眼睛又偷偷看了一眼正在为他洗毛巾的牛英,然后又迅速闭上了眼睛,使劲甩了甩脑袋,将脑袋里的杂念甩了出去。 “再说她才13岁啊,她还是个孩子啊,娘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 “我知道她才13啊,可明年不就14了吗?明年就可以成亲了啊。” 姜母听完姜松的话,还以为是年龄的问题,连忙表示那都不是问题。 “可…可…” 姜松可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接下来该怎么解释,他总不能说就算是14她也接受不了吧! 别说14就算是15,他也接受不了啊! 就在姜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时,他耳朵微动,听到大门处传来几声响动,扭头看去,正是牛耕田回来了,在他身后还跟着一名壮汉,正是当初那个还活着的响马。 姜松见到他回来,宛如看到了救命稻草,“哎呦,牛伯,你可算回来了,早饭已经做好了,就等着你回来一起吃了。快来快来。” 姜松三步并作两步的赶紧跑过去,接过牛老汉背后的柴草。 然后拉着牛老汉就往院子里走。 姜母见到他的这副模样,也忍不住莞尔一笑。 “牛老哥回来了?那就一起吃饭吧。” “夫人真是折煞小老儿了,小老儿何德何能吃您做的吃食呢?” “唉~江湖儿女,没有那些的规矩,一起吃就是了,更何况这里还是老哥的家,能让我们母子二人在这有一个栖身之所,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姜松见两人又相互寒暄了起来,知道自己算是躲过了一劫,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转头看见了那名响马。 “兀那响马!” “不是让你走了吗?怎么还赖在这里?” “真当小爷手中枪不利乎?” 第6章 牛英拜师 那响马本就对姜松心有畏惧,此刻又见他横眉冷目,吓的站在门口不敢擅动。 “姜爷且慢!我已经知道错了,从我那死去的所谓兄弟给我下药,还要杀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决定痛改前非了,还望姜爷收留!” 姜松闻言眉头一皱,正欲开口拒绝,却听姜母说道。 “既然如此,你便留下吧,与我们一同生活。但需得改过自新,不可再为非作歹。” 响马忙不迭地点头应是。 姜松虽心中不愿,虽然不明白母亲的用意,但也不好忤逆她的决定。 细想之下,自己接下来的动作也需要人手帮忙,索性也就答应让他留下来了,不过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让你留下也行,但你从今以后就再也不是响马了,而是另一个新生的人。” 那壮汉听到后,接着又是连连点头,他可是听说了姜松的本事的。 尤其是醒来后发现自己那所谓的兄弟,除了脖颈上偌大的血洞,其余再不见任何伤痕,这让他更是震惊无比。 “既然你是在这牛家村选择改邪归正,重获新生的,不若以后就叫个牛生吧。” “倘若以后再犯,那你以后就是整个牛家村生的。” “松儿!你又胡闹!”姜母听到姜松的话后,连忙再次出声阻止。 这哪有替别人改姓的,这响马又不是他们姜家的奴隶,姜松这么做,无异于当着面骂人家的祖宗。 “夫人,不要紧不要紧,我本家也是姓牛,叫牛生也并没有改了我的姓,而且这名字对我也是一种约束。” 响马见姜母要动怒,连忙解释。 “呃……” 要不要这么巧?你当然是不要紧了,你本来就姓牛,那特么本身就是牛家村生的,只是不是这个牛家村罢了,还有特么什么约束力可言? “那不行,我得换换。” 姜松略一思考,就换了句话出来,“这样,如果以后你敢再犯,那你以后就不是牛家村生的,而是牛生的!” 这话在我们当今社会看来并没有什么,可在古代确实还是很有威慑力的,一般不会有人拿自己的娘亲来违背誓言。 “松儿!” “哎呀,娘,这只是个约束,我又没有真的骂他,他如果以后真的改邪归正了,那这誓言根本就如同虚设。” “如果他不敢,就说明他心里有鬼,那我们就不能留下他。让他哪里来的还回哪里去!” 对于这事,姜松出奇的坚持。 而姜母看了看儿子的态度,又听到姜松的话后,想了想也觉得有几分道理,然后几人就看着“牛生”,等着他的回应。 “好。” 谁知那牛生根本没有丝毫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旋即就抬手对着天起誓。 “我今日在此起誓,从今以后改名牛生,洗心革面,改邪归正,再不做为非作歹之事,若违此誓,我就是牛生的!” 看到牛生如此果断,姜松也有些意外,原本他还以为牛生会扭头就走,最不济也会犹豫一下的,可没想到他直接就起誓了。 “好,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誓言。”姜松见状,也不再废话。 姜母见状,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行了,既然已经说好了,那就把柴放进柴房,洗洗手,一起吃饭吧。” “好的,牛生谢过夫人,谢过姜爷。” “叫什么姜爷,叫他名字就行,谱还挺大。” “呃……” 姜松听着母亲的话,又看到母亲的白眼,心中一阵苦涩。 这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也不是我让他这么叫的啊? …… 屋内,小方桌上。 姜母和牛英坐在首座,牛伯和姜松分坐于两边,牛生则坐在末座。 几人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吃起了早饭。 这个小小的农院,因为三人的加入,也平添了几分烟火气息。 刚吃完饭,牛英准备收拾碗筷,出去清洗的时候,姜母再度开口叫住了她。 “英子。” “哎,姜姨怎么了?” 牛英疑惑的看着姜母。 而姜松此刻也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母亲,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不会吧?不会吧? 自己的娘亲不会真的要那么说吧? 姜松盯着自己的母亲使劲的看,然后拼命的皱着眉头,满脸的拒绝之色。 可姜母就好像没看到似的,理也不理他一下。 眼睛在牛英的身上打量了起来。 姜松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脚下甚至已经做出动作,随时准备跑路。 而牛英也被姜母看的有些不自在。 “英子,我看这三天来你每天都会早早起来,看松儿练枪是吗?” “是啊,姜姨。我觉得松哥的枪法很好看,也很厉害。” 牛英低着头,声音小小的,说完还忍不住偷看了一眼姜松。 而这一小小动作却没能躲过姜母的眼睛。 姜母笑着点了点头,“那你想不想学?” 牛英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惊喜,“我…我可以吗?” 姜松赶紧插话道,“娘,她一个女孩子,学什么枪法啊,舞刀弄枪的像什么样子!” 姜母瞪了他一眼,“怎么?你能学,人家英子就不能学啦?再说你娘我还不是女的?你的枪法还不是我教的?” “我看英子就挺适合学枪的。” 姜松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牛英打断了,“松哥,我想学!” 她目光坚定地看着姜松。 姜松本来听到母亲的话,就已经被噎得说不出来话了,只得撇了撇嘴,“随你吧。” 牛英见到姜松不再反对,脸上瞬间被笑意爬满。 而一旁的牛生见状,鼓了鼓嘴,想说些什么,可扭头看到姜松后,又赶紧闭上了嘴巴,最终也没有勇气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牛英跪下朝着姜母就“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 “牛英见过师父!” 姜母见到牛英的动作,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轻轻将她扶起,道了句:“好徒儿。” 一旁的牛老汉见此也高兴的合不拢嘴,他虽然不知道姜松母子的本事具体有多大,但至少比起他们那可是强了太多了,见自家女儿拜师成功,赶紧吩咐道。 “英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你师父敬茶。” 他虽然不知道拜师都有些什么礼数,但多多少少还是听说过的,拜师一定要有拜师茶,所以他赶紧催促着自己的女儿。 牛英虽然也不懂,但她知道她爹一定不会害她,所以赶紧跑去灶房,端了一碗水过来。 “噗呲!” 姜松看到后,不禁又笑出了声。 没办法,这农家小户哪里懂得这些,而且家里也没有专门喝茶的茶具,一直喝的都是井水。 好在姜家母子在江湖上行走了十多年,早已不拘小节,接过碗喝了一口,就当做拜师茶了。 “好,从现在起,你就算是我姜氏一门的正式弟子了,去,见过你师兄。” 牛英听了立马照做,又跑到姜松的面前,甜甜的叫了一声:“师兄。” 你别说,这一声师兄叫的姜松心里美滋滋的。 “行了,日后让你师兄给你讲讲我们姜氏一族的枪法,你们多交流交流。” “现在让你师兄出去给你寻一柄长枪来,作为为师给你的见面礼,明天开始正式练枪。” 姜松正沉浸在“师兄”之中呢,忽听到自己母亲这么说,愣了一下后,赶忙道:“娘!我上哪给她寻一柄长枪去?你这不是难为人吗?” “嗯?”姜母眼神一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怀里可是还偷偷藏着二两银子呢!” 姜松听到后,脸色一垮,如丧考妣。 “啊?” “这您都知道?” “废话!你什么德行为娘我还能不知道?” “还不快去!” 第7章 买盐 牛家村外的官道上。 姜松摸了摸腰间的两粒碎银子,满眼都是心疼之色。 “唉,可是我翻身的本钱啊,如今却这么就要花出去了,真是作孽啊!” (啰嗦一句:很多人不知道二两银子的购买力,作者稍微在本书设定了一下,大致情况在评论区,如有不恰当之处,你们尽管提。咳咳。反正我也不改。\/抠鼻孔) “牛生,你特么走快点!” 姜松把对母亲不能撒的气,直接出在了这个“前响马”的头上。 牛生看着姜松周遭的怨气,哪里敢多言语。 “唉,姜爷,这就来这就来。” 边加快脚步,还边在嘴里嘟囔着。 “这姜爷怎么走的这么快,看上去身高和我差不多啊,怎么脚步比我快了这么多,难道是他的步子跨的大?” 嘟囔完后,看了看自己的步子,又看了看姜松的,私下给两人做了做比较,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可他又哪里知道姜松随母亲走南闯北这么久,那脚步岂是他能追上的。 “嘟嘟囔囔说些什么呢,赶紧头前带路,去天堂县买点东西,今天中午改善伙食,咱们吃肉!” 牛生这么一听,有肉? 你早说啊! 这哪还能忍得住? 旋即一指前方不远处的一条曲折小路。 “得嘞,姜爷您就放心吧,我对这一带那是熟悉的很,咱走这条小路,比走官道能近一半路呢,我保证您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县城。” 这也是为什么姜松出门要带着他的原因,有个导游能省不少事呢,更何况这壮汉一看就是有力气的人,嗯,还有当苦力的命。 “那还等什么呢?快走,别去晚了好的都让别人挑走了,快走快走。” 语毕,两人脚步再度加快了一些,也许是肉催的,那牛生的速度居然又提升了一点,虽然还和姜松有些不小的差距,但比最开始却是强了许多。 “牛生,我问你啊,你对这附近都很熟悉?” “那当然了,不能说全部都知道吧,最起码还是知道个七七八八的。”牛生一脸骄傲的道。 “那你跟我讲讲这天堂县的势力划分,以及还有没有什么为非作歹的土匪,响马什么的。” 接着姜松一脸坏笑的又说道:“最重要的是还有什么其他的响马,要富得流油的那种啊。” 既然决定要在这里发展,那肯定要先了解周围的环境了。 至于为什么响马的事情最重要,嘿嘿,那当然是当今天下,民不聊生,吾自当替天行道,取那不义之财,做那有义之事! 至于什么是有义的事,不要问,问就是我就是义之化身。 “呃……” 牛生听他这么一问,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姜爷,这附近倒是没什么大团体的响马,你要非说富得流油的话,也有那么一家,就是……” “就是什么就是,婆婆妈妈的,赶紧说!你以前那响马的气势呢,你得支棱起来啊。有你姜爷我在,什么狗屁响马,都是土鸡瓦狗,插标卖首之辈!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姜松听到后,舔了舔嘴唇,一脸希冀的看着牛生。 牛生见他这副模样,也只得说了出来。 “在这县城的另一侧,西门外离县城八里外有一个凤凰山,那山上有座二贤庄……” “停!打住!” “你说什么?二贤庄?” “对啊。” “可是那十三省绿林总瓢把子单雄信,义薄云天单庄主?” “正是,姜爷也听说过?” “废话!” 姜爷白眼都快翻到了天上,我不仅听说过,我知道的甚至比你都要多。 此时的姜松方才想起这二贤庄可不就是在这天堂县附近嘛! 这下好了,有机会一定去拜访拜访这位英雄人物,当然有可能的话,也一定帮助其避免那悲惨的结局。 而且或许自己的转变之机,就在这二贤庄了。 不过就是这发财梦,还没开始,就要胎死腹中了。 难受! “走,我们还是先去县城吧。” “呃,你不打听响马了?” 姜松听到他的话后,瞪了他一眼。 “还打听个屁啊,你觉得我这单枪匹马的,去二贤庄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那姜爷插标卖首?” “我看你是插标卖首!” …… 大约半个时辰后,两人紧赶慢赶的终于赶到了天堂县。 “掌柜的,你这盐怎么卖的。” 姜松走进一家最大的卖盐店铺,看着眼前的盐疙瘩问道。 “这里20文一斤,这里30,这里50。” 卖盐的老板分别指了指面前的三种不同的盐块。 姜松皱着眉看着眼前这颜色斑驳,杂色各异的大疙瘩,强忍着心中不适,指着中间那部分。 “这个给我来5斤。” 说完从怀中掏出了从牛老汉家里带来的盐引。 老板接过盐引看了看后,收入怀中,取过秤杆,懒散的给姜松二人秤了起来。 姜松把银子一递,牛生见状也赶紧接过盐块。 “呦~还是银子,今天可算遇着了。”掌柜的一看姜松递来的银子,先是用牙轻轻咬了下,然后在手里掂了掂,“还是真家伙。” “得,等着,我给你称一下,然后给你找零。” 掌柜的说完又从一旁拿出了一杆小秤。 “掌柜的且慢。” 姜松连忙出声阻止。 “怎么?” 姜松左右看了看,见四周无人后,小声对着掌柜的说道:“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掌柜的一听这话,就知道有生意上门了。 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姜松二人,见二人一副农家打扮,想了想后。 “来吧,随我到后院。” 姜松一听这话,就知道有戏,连忙拉着牛生跟了上去。 “说吧,什么事?” 几人刚刚坐定,掌柜的轻呷了一口茶,对着姜松问道。 “呃,不知道掌柜的可否多卖与小的一些盐?” 姜松一边看着掌柜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同时也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 要知道这盐可是重要资源,每家每户都是有限量的,购买时还需要出示盐引才能买到,敢私自买卖,那可都是大罪。 而卖盐那也都是由官家控制的,也就是说眼前这个掌柜,那背后肯定是有官家背景的,所以由不得姜松不谨慎。 掌柜的听到姜松这么问,眼神一凝,“哦?不知你是否还有盐引啊,如果有的话,当然可以了。” 掌柜的早就猜到姜松的目的,只是他却没有松口,虽然自己家老爷的妹夫是这天堂县的县令,他不怕追查,但万事还是小心点为好。 “呃,小的家里人口比较多,最近又来了两个亲戚投奔,所以这五斤盐稍稍显得有些不足,还望掌柜的高抬贵手……” 姜松并没有提及自己没有盐引的事情,而是把早就想好的理由说了出来。这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毕竟如果有盐引,哪里还需要借一步说话了。 “哦?是这样吗?”掌柜的半信半疑的看着姜松。 “是的,小的不要多,只是再多买5斤罢了。” 姜松见掌柜的询问,赶紧报出自己需要的量,意思就是告诉掌柜的,我要的不多,不是为了出去私自贩卖的。 掌柜的显然也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但他还是没开口。 “是吗?5斤倒是也不多,只是这……” “哦,掌柜的放心,这件事情出了这个门,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而且小的还是要30文的,但按50文的给您付钱。” “两份都是!” 姜松赶紧再度抛出自己的价码。 而掌柜的听到后,眯着的眼睛也微微有了些光亮。 蚊子再小那也是肉啊,这十斤盐只要他答应,那就轻轻松松多赚了200文,再加上自己的利润,那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区区5斤盐,在他手里那还不如轻轻松松就拿出来了。 再说眼前这少年看起来也颇为懂事,想来也不是平常农户子弟,给他交个好也无妨。 “好,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今日我就破一次例,把我家里自己吃的盐,让一点给你。” 姜松听到后,心里暗骂了一声“老狐狸”。 但脸上还是一副万分感激的样子对着掌柜的一直道谢。 “谢谢掌柜的,谢谢掌柜的。” “行了行了,我不过是看你也不容易,出手帮帮忙罢了,当不得谢。” “等着,我让人给你拿货,给你找钱。” 姜松一听他这么说,赶紧摇头拒绝。 “不不不,掌柜的不着急找钱。” 第8章 天堂县采买 “哦?这是为何?” 掌柜的一听姜松这么说,眉头瞬间就又皱了起来。 显然是以为姜松要得寸进尺,有些不满意了。 姜松见状连忙解释,“不不不,掌柜的您别误会,小的没有别的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这钱小的想先放在您这里。” “哦?” “是这样,家里不是来了两个穷亲戚嘛,我怕他们看到后,认为我家里有钱,再把这钱偷了去,下个月我们一家连买盐的钱都没了,所以想先寄存在您这里,也算是给自己留个后路。” 掌柜的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寄存这种方法,一时间居然愣在了原地,就连姜松二人跟他告辞离去的声音都没听到。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二人已经带着十斤盐,走出一段距离了。 掌柜的看着姜松的背影,略微思考了下后,转身朝着更深处的房间走了过去。 片刻后又再度走了出来。 “刘三。” 一个小斯打扮的人,立马就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掌柜的。” “去,跟着他们二人,看看他们在这城里都还干了些什么。” “是。” 那名唤做刘三的人,看着自家掌柜手指着的方向,赶紧追了上去。 …… “姜爷,咱们为什么买这么多盐啊,而且您还给了那么多钱。” 牛生背着盐块,不解的问道。 而姜松却神秘一笑,“以后你就知道了。” 牛生见他不肯解释,也只好带着疑惑,领着他朝菜市场走去。 半个时辰后,二人再次出现,就已经大变模样。 只见牛生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推上了一个独轮车,车上摆满了各种食材,琳琅满目的。 有一小袋白面,一小袋大米,几十个鸡蛋,一捆葱,一罐油,甚至还有一大块牛腿肉,总之零零碎碎的,杂七杂八的应有尽有。 出来后姜松看着自己手里这最后的3枚铜钱,一阵唏嘘。 “唉,这下真的只有这最后3文钱了。” “这钱真不经花啊!” 牛生听到他的话后,立马接了过来,跟着抱怨道。 “姜爷,有再多钱也经不住你这么花啊,那细面可是35文一斤啊,你怎么舍得买的。还有那精米也是30文。我们哪有吃这个的命啊,我看那5文的糙米也不错啊,可你就是不买。” “你懂个6啊!这可都是宝贝。能不能翻身就看他们了。” “我倒是没看出来怎么翻身,就看到您拿钱不当钱,什么都要好的了。” “嘿,你又嘟嘟囔囔说什么呢,嫌贵啊,要不把这车还给人家,还能把抵押的30文钱换回来。” 牛生一听姜松这么说,双手赶紧死死抓住车子,生怕姜松真的还回去。 这么多东西,要让他背回去,那还不得累死。 “别,别,姜爷,我错了错了。” “哼!知道错了就行,不懂就少插嘴,老老实实照做就得了,哪那么多废话,再多说一句,这肉今天你就别吃了。” “别啊,姜爷,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吗?” 一听不让自己吃肉,牛生哪还敢再乱说话了,自己辛辛苦苦拉回家,再没有自己的份,自己上哪说理去。 “不过姜爷,真的不管那小子吗?他可是跟了我们好一会儿了。” “不用搭理他,他们好奇就让他看吧,反正他也看不出个什么名堂,我们只管走我们的就是了。” 姜松看也不看身后对着牛生一挥手,继续说道:“走,我们回家!” “得嘞!” 牛生一听说终于结束了,高兴的赶紧推着车就往城外走去。 刘三见二人推着车走出东门,直到再也看不见身影,才折返回去。 “掌柜的。” “怎么样,他们二人都干了什么?” 随后刘三就把他看到的所有事情,都跟自家掌柜的一一说了下。 “你是说他只是去买了一些日常吃食?其余什么都没干?” “是的。” “好,你下去吧。” 掌柜的刘春将刘三支开后,脑海里又回想起姜松的行为,可他却始终还是没想起来哪里有什么奇怪之处,只是越发觉得此人以后定不会是普通人。 随后又去之前那间房间走了一趟。 “有点意思。” 良久后,房间里传出了一道声音,随后刘春再度退出。 …… “娘,我回来了,快看我都买了什么。” 姜松二人刚到小院门口,就对着里面吼了一嗓子。 结果没见姜母出来,反而是牛英率先跑出来了。 “松哥!” 边叫边手舞足蹈的围着姜松转圈。 “英子啊,快看,我买什么回来了,这是米,这是面,都是上等的,还有这,牛肉!” 姜松提起牛肉,对着英子就是一阵炫耀。 可是英子好像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反而是在车上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呃……” 这时候姜松才突然想起,此行出去的目的。 随后一拍脑门,结果一抬头又看到了自己母亲那犀利的眼神。 “完了!” “这下可完犊子了!” 当下不敢耽搁,抽过牛生的刀就朝外面跑去,边跑还边叫道。 “娘,我不是故意的,你等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还有,先别动我买的东西啊,我有大用。” 说完不等姜母开口,一溜烟的就跑了。 留下院内几人,面面相觑。 牛生一见情况不对,也丢下车子,扭头就跟着跑了出去。 “我跟过去看看,别让姜爷迷路了。” 两人那速度,堪比苏炳添百米赛跑。 “臭小子,等你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姜母见小丫头眼睛里显而易见的失望,当即上前心疼的拉过她的手,安慰道。 “英子,没事,别伤心,等会儿你师兄回来要是不能给你个满意的答复,我让他把他的枪给你用!” “这小子太不像话了。” 牛英本来还一副伤心模样,一听姜母说,要抢过姜松的枪给自己,当即也顾不得伤心了,连忙道。 “师父,别,我不要松哥的枪,你别要他的枪。” 姜母听到牛英这么说,先是一愣,然后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呵呵,行,那就听你的,不要他的枪。” “回头师父把自己的枪传给你!师父的枪也不比他的差!” “真的吗,师父?” 牛英听到后,眼中的失望和紧张瞬间消散,化为了惊喜。 姜母一听,好家伙,要你师兄的枪就不行,要你师父的枪你就这么高兴? 真不知道自己此时应该高兴还是寒心才好。 “那你想不想要?” 姜母没直接回答她,而是又把问题抛给了她。 牛英看着自己师父盯着自己那灼灼的眼神,突然好像是想到了些什么。 满脸羞红的道。 “不不不,我还是不要了。” “我还是等着松哥一会儿回来吧。” 第9章 把你的枪给她 牛生紧赶慢赶的才勉强追上姜松。 “姜爷,姜爷,你等等我。” “你跟着跑出来干嘛?” “呃,我感觉如果我不跑出来,挨骂的就是我了。” 牛生虽然没见过姜母发脾气,但就凭姜松这老鼠见了猫似的模样,他多少也能想象的到。 所以,躲开风暴的中心,明显才是当下最明智的选择。 姜松听到他的话后,不由得重新打量了他一下。 “呦,没想到你还有点眼力见嘛。” “那好,既然是小爷我救了你,那你是不是得感谢小爷。”说完把刀重新塞入牛生的手中,然后一指前边的那棵差不多粗细的桑木,“去吧,把它砍倒,褪去杂枝,拉过来。” 没错,姜松就是打算自己给牛英做一杆长枪,当然枪杆首选肯定是牛筋木和白蜡木,可那都是国家军备资源,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桑木了。 可他把刀递给牛生后,却发现牛生处并没有动静传来。 扭头看去,只见他一脸幽怨的看着自己。 “怎么?我说的不对?” 还不对?当然不对啦!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到底说的是什么? “姜爷,你说是你救了我?” “怎么?难道不是吗?” “可我不是被您连累的吗?不然我会跑吗?” “什么叫被我连累的?我问你,出去买枪这件事情,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啊。” “那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你自己说你有没有责任?” “啊?这也怪我啊?” “好,就算这跟你没关系,那我再问你,你刚才出来的时候,用的什么借口?是不是拿我当的借口?” “呃……” “看吧,还不承认是我救了你?” “可……” “可什么可,快去砍!” 牛生见姜松胡搅蛮缠,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无奈,也只能看向手中刀。 “姜爷,可我这刀,它不是砍树的啊!” “那,要不你回去再换把柴刀出来?” 牛生一听这话,眼睛瞪的溜圆,旋即连忙把头摇的跟那什么似的。 “那你还不快去砍!” 牛生听到姜松的话,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刀,满脸都是心疼与不舍。 “咳咳,想想那一车的面,米,还有肉!那可都是上好的食材!” 姜松看他这副姿态,一点一点的诱惑着他。 果然,当牛生再次想到那一车食物的时候,不禁又咽了咽口水。 “干了!” 当下一咬牙,不再犹豫,提起手中的刀,就朝着桑木走去了。 而一旁的姜松,看到他的动作,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顺势朝一旁一躺,随手摘了根狗尾草,塞入了口中。 “顺便把树皮扒了啊。” 那桑木看着不粗,可砍起来却十分的费劲,直到牛生把刀都砍卷刃了,才大致处理好。 “姜爷,好了。” 姜松听到后,睁开惺忪的睡眼,看了一眼后。 “好,那我们回。” “啊?这就回啊?这也不是枪啊!”牛生看着手中的桑木,一脸无奈的看着姜松。 “呦呵?你倒是教起我来了?我岂能不知道这不是枪?” “那你还?” “废话,你砍的时候不知道有多难砍?在这里就凭你这把破刀,让我怎么做枪?” 牛生一听他这话,也明白过来了,但随即就是一愣。 “不对啊,姜爷,在这做不成枪,那你还让我用这把刀砍?那不是刀全白费了吗?” 牛生哭丧着个脸,说道。 “我不是说了让你回去换把柴刀,是你自己不愿意,你怪的了谁?” 姜松满不在乎的说道。 “我…你…我……” “唉!” 牛生听到他这么说,那真是有苦说不出,最终只得重重叹了口气,然后跟在姜松的背后,拉着桑木,垂头丧气的走着,整个人都像丢了魂一样。 姜松见他这副鬼样子,也只得答应他。 “行了行了,你这破刀,有什么可心疼的,回头等姜爷有钱了,给你买把新的。” “真的?”牛生听到后,瞬间满血复活。 “当然是真的了,一把刀而已,又有何难。” “太好了,那我就又有两把刀了。”牛生高兴的一扫之前的阴霾。 “等会,两把刀?” 姜松当时就停下了脚步,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对啊,我那死去的兄弟还留下一把呢。” “卧槽?” “你可以啊,牛生,把姜爷都给忽悠了。” 姜松一脸怪异的看着牛生。 “嘿嘿,姜爷可是已经答应我了,做人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我……” “行行行。不就一把破刀嘛!姜爷到时候一定给你买。” 姜松说完扭头就走。 然后又小声嘟囔着:我又没说给你买什么刀,到时候给你买把水果刀、萝卜刀,让你丫臭嘚瑟! 说罢两人又朝着牛家村赶去。 “啊,松哥你回来啦。” 刚进门又被英子抓了个正着。 “呃,英子,你怎么还在这?” 姜松看着门口的牛英一脸的尴尬。 而牛英看着两人手中一人一根木棍,却还是没看到长枪的影子,眼中的失望之色再度浮现,眼含热泪,几乎都快要将两人淹没了。 姜松哪见过这场面啊,当时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娘!娘你快出来啊!” 当下也管不了许多了,赶紧大声呼叫支援。 正在灶房里做饭的姜母听到儿子的呼喊,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呢,撸起袖子,提着菜刀,三步并作两步的,眨眼间就来到了众人面前。 那真是生动解释了下什么叫做转瞬即逝。 而这一幕也直接把牛生看傻了眼。 “咕咚!” “乖乖,原来姜爷的母亲这么厉害!” 得亏姜松听不到他的心声,不然一定会痛骂他一顿。 你丫以为呢?要知道小爷我的功夫那可都是她教的!就连那老罗艺严格意义上来说,都是她的徒弟!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怕她呢!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姜母来到这里后,才发现周围并没有什么异样,反而是看到英子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眼睛一瞪,怒容浮现,吓的姜松连连后退三步。 “你弄的枪呢?” 姜松瞬间感觉到周身的温度骤降! 忙不迭的开口,生怕晚一点,那刀就到自己身上了。 “娘,你听我说!” “不是我不买,而是我真的忘记了,身上也真的没钱了。” 说完赶紧把身上仅剩的3文钱拿了出来,递给旁边的牛生,推搡着他,让他传给自己的母亲。 可牛生早就被吓的魂都没了,哪里敢接啊,看都不看姜松递过来的钱。 “那个,那个,姜爷怎么还没回来,肯定是迷路了,我再出去找找。” 说完丢下手中的桑木,扭头就跑。 就好像遇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我……” “牛生!你大爷的!” 姜松双眼满是祈求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娘,你听我解释!” 可换来却是一句冷冰冰的话。 “把你的枪给她。” “啊?” “嗯?” “给给给!” 姜松不敢有丝毫犹豫,赶紧把背后枪袋取下,塞给英子。 英子还没反应过来,就接过了姜松的枪袋。 但她那小小的身躯,又怎么抗的住那长枪的重量,只一瞬间,长枪就把她的身体往下坠了一大截。 吓的她赶紧又使劲抱紧,可还是没能抱住。最终还是让枪袋一头支在地上,另一头她拼命死死抱住,这才勉强没让枪袋彻底倒在地上。 这一动静让一向视枪如命的姜松,也不敢有丝毫怨言。 “滚吧!” “中午没你的饭!” 得到母亲的命令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姜松这才活了过来。 一点反抗之心都没有的说了句:“是!松儿告退。” 然后也快速逃离了这里。 第10章 你们一起做 “姜爷!” 村外,牛生看着手里提着两根树走过来的姜松,连忙打着招呼。 “滚蛋!” 姜松看也没看,就骂了过去。 “呃,姜爷,这你不能怪我啊,刚才那场景…” “我说让你滚蛋,你没听到?” 姜松再次说道。 “姜爷?” 牛生再一次叫道。 可这一次的声音跟前两次明显有了些不一样。 姜松也从中听出了些许不同,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 “把你的另一把刀取来,然后把家里柴刀、斧子也拿来。” “好。” 牛生听到他的吩咐,这次没再问原因,也没犹豫,直接就答应了下来,小跑着回去了。 姜松就这么坐在这里等着他。 没多久,牛生就跑了回来。 “姜爷,给。” 姜松接过了那把刀,至于柴刀和斧子他没动,反而又推给了他。 “去伐些木头回来,咱们再搭间屋子。” 牛生还以为他听错了,连忙再问。 “啊?” “啊什么啊?以后你还打算睡柴房啊,而且我现在也在客厅睡,你去弄点木头,咱们尽快再搭个屋子出来,以后咱俩搬进去。” 姜松瞥了他一眼,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快滚快滚,看见你就烦。” “好嘞。我这就滚,这就滚。” 牛生听到这话,反倒是把心彻底放到肚子里了,再听到姜松骂他,反而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屁颠屁颠的跑去伐木去了。 而姜松看着自己手里的两根木头,只得叹了一口气后,又找了个合适的地方,拿起刀就削了起来。 至于为什么一根变成了两根, 那是因为桑木实在是不好削,枪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 而且他还要利用刚买的材料,快速钱生钱。所以回来的时候,又顺手在路边砍了一根普通的杨树,想着先让牛英凑合用着,可还没等他解释,就遇到了刚才那事。 唉!真是时也,运也。 如今只能先把杨木枪做出来,然后看能不能找个机会,给母亲解释一下,然后把自己的枪再换回来,过段时间桑木枪做好,再把桑木枪送过去。 说干就干,既然想好了对策,姜松也不再犹豫,拿起那根杨木就削了起来。 而另一边的牛生,也不知疲倦的努力当起了他的伐木工人。 直到傍晚,二人才一人扛着几棵树,回到小院。 姜松把木头丢到院子里,对着牛生指了一片空地后,就拿着刚做好的杨木枪,去找自己的母亲去了。 进屋才发现,自己的母亲正跟牛英讲着要练枪的基本动作,还有要提前打哪些基础之类的。 姜母见到儿子进来,抬头看了一眼后,根本就没停顿,继续讲解着。 而牛英看到后,想要站起来跟姜松说话,却也被姜母用一只手轻轻按压住,动弹不得。 姜松见状,只得发出一声苦笑。 “嘿嘿,那个,娘,英子。”然后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我刚刚给英子做了杆练习枪。” 说完赶紧把那根杨木枪拿了出来,递到两人面前。 “这杆枪是我根据英子的身高专门做的,是让她刚开始练习用的。” “她刚开始练枪,没有基础,也没有力气,我怕给她其他的枪她舞不动,也容易伤着她,所以让她用这个先练练手。” “不过娘你放心,等英子熟练了,我绝对再给她换一柄合适的。” “是那根桑木吧!”姜母这才开口。 “啊?娘,您认出来了啊。”姜松听到自家母亲这么说,当即就有些傻眼了,“那您还?” “哼!算你小子还有些良心,桑木倒也还算颇为不错,勉强说的过去。” 说完又扭头看向牛英,“英子,怎么样?觉得你师兄说的怎么样?还行吗?能原谅他吗?” 其实牛英在中午接过姜松的枪袋,感受着手中的重量时,就多多少少已经有些知道自己有些想当然了。 本来她以为给自己一杆枪,自己就能舞动了,再练一段时间,就能像姜松似的,让长枪在自己的手里任意揉扁搓圆了。 可谁知道单单是姜松的枪,她连提都提不起来,更别说舞了。 而且这一下午,又听姜母跟她讲了这许多的东西,她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这会儿又听到姜松这么说,也知道自己有些误会姜松了。 然后牛英红着脸,对着姜松小声说道:“谢谢松哥,中午是我不对,我不知道是这种情况,所以才……” 姜松见英子这么说,罕见的挠了挠头,“没事儿,是我没跟你说清楚。” 姜母看着两人重归于好,也很开心。 “行了,话说开就好。我去做饭,吃完饭,早点休息。尤其是英子,明天可有的你累的。” “啊?”牛英先是苦着一张脸,然后眼神中又瞬间涌入一股坚定,“我不怕吃苦的!” 姜松则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加油!” “嗯,我一定会加油的!” 姜松见事情解决,赶紧拦下就要去灶房的母亲。 “娘,晚饭交给我来做,今天我给你们做一个不一样的出来,保准你们大开眼界。” “啊?这怎么行,松哥你怎么能做饭呢。” 姜母还没说什么,英子反倒先开口了。 要知道在她看来,现在的男人那都是不能进灶房的,那都是丢身份的事情,都是女人才能做的事! “哎呀,没事。江湖儿女,哪有那么多的讲究。” 姜松摆了摆手,却满脸的不在乎,什么狗屁的君子远庖厨。 说完他就把齐宣王和孟子的故事简单跟英子说了一遍。 然后接着又道:“这其中的‘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这其中的君子远庖厨并不是说就要远离庖厨,而是说君子要仁慈,仁义,善良的意思。” “世人多愚昧,久而久之,就曲解了圣人的意思。” 听完姜松的解释后,牛英满眼都是小星星,再看向姜松的时候,感觉姜松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光芒。 “哇,松哥,你懂的真多!”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姜松一脸得意的炫耀道,却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母亲的那一脸揶揄的笑容。 “行了,不说了,我去做饭,你们就等着吃吧。” 说完扭头就跑了出去,然后快速钻入厨房,拿起自己上午采购的东西就开始了自己的操作。 只听得灶房里乒乒乓乓直作响,然后又慢慢归于平静。 “师父,松哥他真的会做饭吗?”牛英听见这声音,满脸疑惑的看着姜母。“要不我过去帮帮他吧。” 姜母看着一脸担忧的英子,又是一脸的笑意。 “好啊,那你去吧,你们一起做。” 可还没一会儿,就见牛英又独自回来了。 “怎么了英子?” 只见牛英撇了撇嘴,道:“松哥说不用我帮忙,他自己可以。” 姜母听了后,只得又暗骂了一句:这小子!蠢到家了! “没事!那就让他自己做好了,你陪师父再好好聊聊天。” “师父在顺便跟你说说你师兄小时候的事……” 第11章 勾魂油饼、黄金炒饭 直到两个时辰后。 姜松才满身油渍,满脸面粉的从灶房里走了出来。 只见他兴高采烈的端着一盆泛着油花,上面还点缀着葱花的三角形状的饼,走进屋子。 接着又端出来一盆粒粒闪着金光的米饭走了出来,里面居然还能看到一些黄豆大小的肉粒以及一些绿色的芹菜在里面。 然后还没等站稳,又扭头端过来了一大盆飘着牛肉萝卜的鲜汤过来了。 “哇,好漂亮,好香啊!” 牛英和姜母看着桌子上满满登登的三大盆,瞬间食指大动。 “松哥这真是你做的吗?” “那当然了。”姜松一指身上的油渍和脸上的面粉,“难道这些都还不足以证明吗?” “哇,松哥你真是太厉害 。” 牛英看着姜松的眼睛里,小星星再次泛滥。 姜母看着桌子上饭菜,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脸上居然也罕见的露出了满意之色。 “嚯,家里这是做什么了,这么香。” 这时门口也传来了牛老汉的声音。 众人抬头看去,原来不知什么时候,牛老汉已经从自己的农田里干完农活回来了,而且牛生也已经现在了他的背后,在那狂咽口水。 姜母见状赶紧让两人进来,“牛老哥回来了,快坐,今晚是松儿亲自下厨做的饭,快来尝尝松儿的手艺如何。” “什么?”牛老汉和牛生听到后,也都是一惊。 “怎么能让姜公子下厨呢,英子,你在家是干什么吃的!” 牛老汉也罕见的对自己女儿生气道。 牛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吼,吓的一个哆嗦。 “我…” “哎呀,行了啊,牛老头,这是我自己愿意做的,不关英子的事,你吼什么吼。” “愿意吃你就吃,不愿意你就自己做去。” 姜松完全没给牛老汉面子,直接就说在了他的脸上。 “松儿,怎么说话呢!”姜母听到后,又是一个白眼袭来。 姜松见状立马收声。 “牛老哥,你别介意,是我让松儿做的,还不让英子帮忙的,你别怪她。” “松儿这小子皮实,没那么多规矩可言。” “好了,你快过来吃饭吧。” “牛生,你也进来吃吧。” “唉,好的夫人。”牛生自从中午见识过了姜母的速度,现在那是不敢有半点反抗之心,姜母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比姜松说话管用多了。 而旁边的牛老汉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得也硬着头皮坐下了,不敢再看自己的女儿。 姜松也不在意,见众人都落座之后,他也顺势坐下,刚要伸手去抓饼子,就被姜母用筷子打了手。 “滚出去把脸和手洗干净再进来。” 这一句话不仅姜松要听,就连牛生听到后也赶紧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放下筷子,跟着姜松跑了出去。 就连牛老汉看了后,也默默起身走了出去。 出门后,牛生靠近姜松,小心翼翼的问道:“姜爷,那真是您做的?” “不然是你做的?”姜松懒得搭理他,赶紧清洗了一下自己,就跑回去吃饭去了。 忙活了一天了,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加上中午就没吃,这会儿哪还有那么多的话说。 “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姜松刚进屋还准备在人前显圣一番呢,却发现两人已经吃上了,牛英那张小嘴都已经塞的满满登登的了,还在拼命的往嘴里炫。 而自己的母亲也已经打了一碗饭在吃了,虽然没有牛英那么夸张,但那速度却明显比之前要快了许多。 当下他也顾不得装逼了,坐下抡起膀子就开吃,左手一张饼子,右手一口饭,时不时的还往嘴里灌口汤,那是一刻都不闲着。 等到牛老汉和牛生二人进来的时候,却发现桌子上的食物已经少了一半了,再看看三人的吃相,也顾不得说话,一起加入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餐桌上尽显你争我抢之势,只是每当姜母伸出筷子的时候,却没任何人敢动分毫。 盏茶功夫,众人连话都顾不得说,桌子上的东西就已经被全部消灭殆尽。 甚至就连碗底都被牛生这个牲口跑到灶房拿了块窝头给蘸了个干干净净。 然后众人一脸满足的齐齐坐在那里抚着独子,英子还应景的打了个饱嗝。 “嗝~”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英子已经羞的满脸通红,双手连忙捂住了脸颊。 “嗝~” 紧接着又是一声响起。 众人再度看去,牛生也尴尬的挠了挠脑袋。 “嘿嘿,那个,不好意思,实在是太好吃了,没忍住。” “对呀对呀,都怪松哥做的太好吃了。” “这是我这辈子吃到过最好吃的食物。” 小丫头一边吮吸着自己的手指头,一边赶紧附和着。 “嗯,确实不错。”姜母也跟着评价,“色香味俱全。” “没有那么多复杂的香味,反而是清咸可口,唇齿留香。” 这时候的盐提炼技术还没有那么完善,都带有一部分苦味,越便宜的,苦味越重。 而为了掩盖这种苦味,一般都需要添加各种香料来掩盖,所以有些食材的味道都是多种且繁杂的味道,反而并没有那么好吃。 而姜松提炼出来的精盐,恰恰就避开了这着繁琐的步骤,反而显得更为清亮,鲜美。 一旁的牛生说不出来个什么东西,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姜爷,您可太神了,不光武艺高强,没想到您还有这一手呢。” “废话,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这才哪到哪啊,这都是那九牛一毛上的毛尖尖。” 姜松脑袋一扬,一副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的样子。 “行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姜母赶紧拉住姜松,她实在是怕自己儿子飞的太高,回头再摔死。 “好了,饭也吃完了,这下你介绍吧。” 姜松听到后一愣。 不是,这都吃完了让我怎么介绍?对着空气瞎比划? 可是谁让母上大人发话了呢,没办法,那就介绍吧。 晚来的逼,那该装也是得装的。 随后他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开口道。 “咳咳,那么好,接下来进入大隋王朝米其林18星主厨姜厨神的演讲时刻。请各位小朋友排排座坐好,双手背后,不要随意交头接耳,禁止左顾右盼,谢谢配合。” “呃,松哥,米其林18星主厨是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牛英就首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姜松看了她一眼后,“大胆,打报告了吗,你就发言?” “下次说话,记得先打报告,我允许你说了,你才能说话,记住了吗?” “哦。”牛英小嘴一撇,然后接着就道:“报告。” “报告无效,不允许提问!” “啊?”牛英满脸的失望之色,“那好吧。” 随后小嘴又气鼓鼓的坐在那里,等着姜松继续介绍了。 “咳咳。” 就在这时,一声轻咳响起。 姜松听到后,赶紧低头哈腰道:“娘,其实就是特别厉害的大厨的意思,就是一些虚衔,嘿嘿。” “嗯,继续。” “得嘞。” 然后姜松没事人似的直起腰板,重新整理了一下衣服,手一指左边盆子才继续介绍道。 “此乃用精面辅加以鸡蛋和面,配合葱等辅料,再用秘制调料,用热油烹煎,精心制作而成,称之为‘勾魂油饼’。” “此乃用精米加入牛肉粒,芹菜粒,鸡蛋液等,再配合秘制调料,先蒸后炒,精心制作,称之为‘黄金炒饭’。” “嗯,我尝了虽然味道不错,但没有配猪肉好吃,下次不用牛肉了。” “至于这个就简单了,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萝卜牛肉汤罢了。” …… 随后姜松又用了一套华丽而又不失奢华,低调而又不失优雅的各种词藻堆积形容词,来肆意夸奖了一下这两种食物。 顺便描绘了一下之后的宏伟蓝图,并说明了他明天中午,就要用这两样去天堂县里,打响他们翻身的第一枪! 第12章 灶王爷梦中传技 一夜无话。 第二天,姜松一如往日的在院子中继续练习着他的枪法。 不同的是,今日小院的另一边,还有两个人正在扎着马步。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牛英和牛生。 至于为什么牛生也会加入,当然是见姜母开始要教英子功夫了,他终于也忍不住开口了,也想要跟着学。 可他如今已经二十岁了,早就过了学枪的年龄,而且他已经习惯了刀的套路,再改刀换枪,无异于自毁道路。 所以姜松就让他和牛英一块跟着自己的母亲,再好好夯实一下基础,以后有机会了再给他寻一套刀法。 讲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之后,牛生也立马明白了过来,欣然接受了。 不过让人没想到的是,牛英这丫头,楚辞接触武艺,虽然中间休息了很多次,但最终还是咬着牙坚持下来了,这让姜松对她不禁也多了些刮目相看。 “好了,吃饭了。” 伴随着牛老汉的声音响起,几人也结束了今天一天的晨练。 “牛生,等会你先别搭屋子了,先做这个,尽量在中午之前做出来,不耽误我们中午使用。” “牛伯,你也帮忙。” 姜松从怀中掏出昨晚粗略画好的小吃车图案,递给二人。 “好。中午前肯定能做好。” 牛生看了看后,觉得这个极其简单,并没有什么难度,所以很肯定的答应了下来。 “娘,你和英子去附近找一些竹子,做一些竹碗,竹勺,竹筷,嗯,先做二十套吧。” “重要的是再做两个大桶,用来放勾魂油饼和黄金炒饭。一个桶尽量透风,这样不容易捂着饼,一个桶尽量不透风,这样能保持炒饭的温度。” “好。”姜母一口答应。 “至于我呢,就留在家里抓紧时间准备食材。” “我们能不能赚到钱,就看中午了。” “大家各司其职,快去准备吧。” “好。” …… 忙碌起来时间过的真的很快,眨眼就已经到了中午了。 而众人也都不负众望的完成了各自的任务。 姜松看着眼前的一切,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走到餐车旁边,一用力,就把两个桶放到了车里。 然后大手一挥。 “出发!” 就这样,牛生推着这装满食物的餐车,姜松推着昨天抵押30文的空车跟在后面,两人就朝着天堂县赶去了。 “松哥加油!” 小丫头英子也在后面给二人打着气,本来她是非要跟着去的,但却被姜松给严词拒绝了。 姜母也觉得不妥,用要教她好好习武,这才把她安慰好。 …… “哎呦,姜爷,这怎么这么重啊,你推一会儿吧。” “ 重什么重,这是锻炼你的臂力知不知道!” “你以后要用刀的,那刀是什么?是兵中最为霸道者。” “练刀要讲究什么?要刚毅勇猛,要快似流星!出刀更要犹如猛虎下山,凶悍无比,收刀恰似神龙摆尾,不见踪迹。”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要以力气为基础,你这才推了这点路,就觉得累了,就这还指望以后练就绝世刀法呢,呵,痴心妄想!” 姜松看着牛生满脸的不屑,以及恨铁不成钢。 而牛生听到他的一连串话后,瞬间犹如醍醐灌顶,立马把车停好,对着姜松就是一拜。 “牛生谢过姜爷提点,此后一定努力修炼,早日达到姜爷口中的境界。” 说完推起车就继续朝前走去。 这一套招数,属实把姜松给整的愣了一下,脸上不经意间攀上了一抹红晕,不知道是臊的,还是什么。 但却又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了。 “唉,这就对了,俗话说的好,月棍年刀一辈子的枪。你这刀法要想练成,最起码得先推一年的车!” “是,姜爷,我记住了。” 牛生赶紧回答。 这年头能这么认真教别人真功夫的不多了,姜爷真是个好人。 “哎,这就对了,以后跟着姜爷,我保你前途无量。” 姜松看着牛生的背影,气势豪迈的说道。 随后又哼着歌,不紧不慢的推着车跟上。 …… “哎,瞧一瞧看一看了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了啊。” “采用高级食材加上高级调味做出来的高级美食了啊。” “独家秘制,绝无仅有,吃一口享受一辈子,不吃后悔一辈子了啊!” “吃一口香掉牙,吃完两口不想家,吃完三口,哎呀妈呀,再来一打!” “牛生,把盖子打开,让香味散出去。” 刚还完车把30文钱取过来,姜松就让牛生把车推到人员稍微多一点街道,然后就开始大声吆喝了起来。 “这是什么味道,怎么以前没闻到过?” “是啊,这怎么这么香?” “嗯?是油香。” “嗯?还有葱花!还有肉!” 由于他俩推着车在这附近已经晃悠了一大圈了,周围早就飘满了香气。 又随着各种新奇的口号在他口中喊出,人们也终于知道了这香气到底来自何处,于是一股脑儿的齐齐围了上来。 “喂,二位,你这吆喝的到底是什么?” 只见一位身着普通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来,开口询问道。 姜松见来人了,赶紧上前搭话。 “哎呦,这位客官,您可算问着了,来,您上眼一瞧。” 那人随着姜松的手指看去,只见小车上两个竹桶里清晰可见的两种截然不同的食物。 一种是三角形状的泛着些许金黄,中间还有些翠绿点缀,阵阵幽香从中弥漫而出,让人看着就心旷神怡。 一种猛的一看就是大米,可再一看,那又好像不是大米,细看下去,这大米粒粒分明,就像一粒粒的金珠子摆放在其中,看着就极尽奢华。 “此两物名为‘勾魂油饼’和‘黄金炒饭’,乃是前几日灶王爷游历凡间,见我大隋天堂县子民食物如此单调,于心不忍。便在睡梦之中传授于我如此秘技。“ “还特封我为米其林18星特级主厨,要我在这凡间,将此两物发扬光大,惠济人间!” 姜松随口就给两物编了一套神乎其神的来历,不管真假,先整了再说。 这个时代你越是邪乎,嘿,你猜怎么着,越是有人相信。 这都是技巧,满满的干货。 “正所谓此物本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要不是灶王爷垂怜,哪有今日我等所见。” “嚯!这么厉害!” 人群中听到姜松这么咔咔讲解一通,顿时就热闹了起来,炸了锅似的。 “这么说这是神仙吃的东西了?” “没听他说吗?这是灶王爷梦中传道,那灶王爷是什么人啊,总管天下所有吃食,凡品人家看的上吗?” …… 姜松听着周围人的议论,也不回答,而是继续抓着第一个人,接着道。 “刚好您又是第一位前来询问之人,便注定您跟灶王爷命中也有缘分,何不来上一份,食之或也能得到些许机缘啊!” 本来这人看到食物之后就已经心动了,又听姜松这顿忽悠之后,就更加要忍不住了,尤其是最后这句,那可真是打破他矜持的最后一根稻草! “来!给我来上一份!” “今天说什么我也要抓住这个机缘!” 第13章 小摊爆火 他是挺痛快,可周围的人却不乐意了。 “不行,我先来的,先给我!” “滚蛋!明明是我先看见的!” “胡说,从这位米什么星主厨刚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凭什么你吃第一份啊!” 没等说完,几人就又争吵了起来。 姜松一看这场景,就知道,成了。 这下名头算是打出去了,不枉小爷我编了这么一个故事! “姜爷,姜爷,快打起来了,您快看看吧。” 经过牛生这么一提醒,姜松才发现周围这几个人已经纠缠在了一起,几乎就要动手了。 嘶~是让他们打呢,还是拦下他们呢。 让他们打起来,这无异于给我做了一次免费的宣传啊,再雇几个人大肆宣扬一番,那还不是满城皆知? 可解决不了的话,这第一份什么时候才能卖出去呢? “哎哎哎,诸位,且慢动手。听我一言,听我一言。” 姜松赶紧走入人群,一手一个,刚刚还紧紧纠缠在一起的几人,瞬间泾渭分明。 然后几人面面相觑的看着彼此,都是一脸的震惊。 几个人怎么说那也都是一百来斤的汉子,就这么轻松一拨,就被分开了,怎能不惊讶。 当下几人也不再言语,等着姜松接下来的话语。 “诸位,诸位,稍安勿躁。” “我观几位都是有缘之人,不若这样,几位一一站好,我与诸位统一分发,到时候几位同时食用,岂不妙哉?” “至于谁与灶王爷的缘分更深,那就要看个人的造化了,几位以为如何啊?” 几人听他这么一说,纷纷眼前一亮。 “好,就这么办!” “我同意。” “我也同意!” 姜松见众人意见合一,赶紧让几人齐齐站好,吩咐牛生给每人先拿上一块饼子在手上。 “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开始!” 一声令下,几人狼吞虎咽的就朝嘴里塞去,根本不顾什么形象可言,都想先做那第一个吃下去的人。 至于到底谁是第一个,就连姜松也没看到,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边的动静已经引起了越来越多的人围观。 而人群中也越来越多的议论声响起。 “这是干什么呢?” “几个人比赛吃饼呢?” “他们吃的是什么饼,怎么这么香?” 一个接着一个的询问声再度响起。 而有一些来的早一些的,听到了刚才姜松的话,赶紧化身懂王跟众人解释。 “这你都不知道?这位米主厨可了不得,那可是灶王爷梦中传道,那几位吃的就是天上的勾魂油饼……” 随后扒拉扒拉一顿输出,绘声绘色的把刚才的故事又加上他的艺术加工灌输给了周围的人们。 让人们看他的眼神都多了一丝敬佩。 再说吃下油饼的这几位,刚才只顾得拼速度了,根本没顾得上味道。 这下吃完后,咂吧起嘴来,居然满口生津,唇齿留香,使人回味无穷。 那感觉就像是享用了一场极致的舌尖盛宴。 “鲜!” “美!” “妙!” …… 几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最终也只是一个人说出了一个字出来。 不过周围人通过他们的表情,然后再看几人居然迫不及待的当街舔起了手指头,就已经完全能想象的到,那到底是多么的美味。 “米主厨,再给我来一份。” “我也要。” “我也要。” …… 姜松听着他们的称呼,不禁一脑袋黑线。 神他么米主厨! 你才姓米! 你全家都姓米! “我不叫米主厨!我是米其林18星主厨!记住了吗?” “记住了,星主厨!” 姜松:…… 我特么,去你妹的。 一阵无语后,满脸笑意的看着几人,“想吃啊?” “嗯嗯嗯!” 几人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生怕比旁边的人晚了一步。 谁知姜松却脸色一变,手一指人群外,“想吃排队去!” “啊?” 几人扭头看了看拥挤不动的人群,哭丧着个脸,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别啊,我们是最先来的啊,我们和灶王爷是最有缘的啊!” “是,没说你们不是最有缘的啊,可刚才你们的缘不是已经给你们了吗?想再吃就去排队!” “再说,这么多人,难道就你们有缘?其他人就没有缘了?做人不能这样,你们这么挡住别人的缘,灶王爷的光辉还怎么普照众人啊!” “就是就是,凭什么就你们有缘啊,我们也有缘。” “就是,我感觉我的缘还比你们的大,而且还比你们的多!” 姜松立马扭头看向嚷嚷着自己缘多的那个人,只见他身着华丽,肥头大耳,一脸的富贵相,眼睛瞬间一亮,立马手指一指。 “对对对,我看这位公子说的就不错,他的缘确实就挺多的,来来来,这位公子,你先来!” 随后人群中立马给他让出了一条道路。 而他也逼范十足的把手中扇子猛的一打开,一摇三晃的朝着姜松走来。 姜松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自己选的准没错! “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咳咳,鄙人不才,姓刘名能,刘能是也。” “噗~你说你叫什么?” “刘能啊,怎么了,难道米大厨也听说过我的故事?” “没有,但你的名字充满了故事!” “呵呵,我就说,我父亲给我取的名字绝对不会错!” 姜松强忍住笑,说道:“原来是刘公子,失敬失敬。” “那您看您是现在就品尝这勾魂油饼呢,还是?” 刘能把扇子一收,抱在胸前,“还是什么还是,本公子早已经迫不及待了。” 姜松微微一笑,“好嘞,那就请刘公子稍等片刻。” 然后转过头冲其他客人喊道,“大家别急,还想吃的,都排在刘公子身后,一个一个来,都有都有。” 众人听到后,队伍瞬间就化作了一条长龙。 而最开始的那几位,已经不知道被人群给甩到哪里去了,反正姜松是没能看到。 这时,刘能旁边的一个家丁小声嘟囔:“少爷,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吃吧,我看这也太简陋了。” 刘能眼睛一瞪,“你懂什么,这可是灶王爷开过光的饼,能吃上一口是天大的福分。你要是不想吃,就一边儿去,别坏了本公子与灶王爷的缘分!” 没等家丁继续开口,牛生就将勾魂油饼端了过来。 “刘公子,咱们丑话可说在前面。” “这正所谓法不轻传,道不贱卖!” “今日我这勾魂油饼和黄金炒饭那也是有价位的。” 刘能听后,“嗐!我还以为是什么呢!” “那当然了,这点规矩我还是知道的!吃饭给钱,天经地义!您更是灶王爷点化的,谁敢造次?” 哦呦? 姜松一听,这刘能这么上道? 至于什么灶王爷点化的,听着怎么有点不舒服呢。 嗐!管他呢,先把钱挣到手再说。 “得,刘公子,要不怎么说您的缘多呢!” “咱提前说好,这勾魂油饼5个小钱一张,黄金炒饭30个小钱一碗!” “我还以为多少钱呢,才这点儿,都不够我平时去酒楼吃半桌的!” “刘冬,打钱!” 第14章 铺路 姜松接过钱,笑呵呵地递给牛生。 “得嘞您嘞,刘公子,您稍等会儿,马上就好。” 不一会儿,牛生就又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黄金炒饭和两张勾魂油饼送了过来。 刘能拿起勺子,挖了一勺放进嘴里,细细咀嚼之后,瞬间就瞪大了那绿豆大的双眸。 “好吃!太好吃了!” “这是什么人间美味!妙!妙!真是妙啊!” 一连三个妙字出口之后,只见他风卷残云般的暴风吸入,然后意犹未尽地抹了抹嘴,大声道:“给本公子再来一份!” “刘东!打钱!” 姜松一听这,那心里是乐开了花呀,脸上却故作镇定。 “刘公子不光长了一双慧眼,而且还有一副好胃口呀!一看您就是品味极其高尚的人。” “不过这东西虽然好吃,可也不能贪多呀。您还是留点肚子,要不,再去看看别家还有没有什么新奇的东西?” 本来刘能听到姜松夸他的时候,还一脸的满足相,但一听姜松的意思,这是不让他吃了啊,当时就急了。 “怎么?怕本公子吃不起?本公子有的是钱!” 说着立马掏出一锭银子拍在餐车上,“这些够不够?不够本公子还有!赶紧再给我来几份!就这点东西,还不够本公子塞牙缝的呢!” 说完就又欲伸进怀中拿钱。 “别,刘公子,刘公子!”姜松见状赶紧按住他的手,“不是这个意思,我绝对没有半分瞧不起刘公子的意思!” 刘能小眼一瞪,“那你是什么意思!” “哎呀,刘公子,这下误会可不就闹大了嘛!”姜松眼珠子一转,“忘记告诉你了,我这小摊,灶王爷他有规定啊!” 刘能一听是灶王爷的规矩,怒气也消散了许多,“什么规定?” “灶王爷他老人家曾言明,他是为了惠济人间的,人人都有机缘,这机缘更是要大家共享。” “为了防止有人故意买断,所以特意交代我,每人每次最多只能买一碗黄金炒饭,和两张勾魂油饼!” 听他这么一解释,刘能立马也是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我懂我懂,法不轻传,道不贱卖嘛!” 姜松赶紧迎合,“哎呀,要不说您是有缘人呢!这思想,这境界!就是高!” 刘能被他这马屁一拍,刚才的些许不悦,顿时就烟消云散了。 “哈哈哈,好。” “有缘人,我喜欢。” “刘东,今个儿本公子高兴,红袖楼,走着!”说完就要收回银子。 姜松一见,这哪行啊。 这都拿出来了,哪还有让你拿回去的道理? 再说,那银子看起来足足二两有余! 这让你再从我手里拿走,我这脸面往哪放啊! “刘公子且慢!” “还有什么事吗?” 姜松没有张口,反而是先道起了歉。 “刘公子,实在是抱歉,未能提前告知你规矩,是我考虑不周,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刘能听到他说这话,颇为大气的挥了挥手,“没事没事!既然是灶王爷定下的规矩,我等自当遵守,毕竟本公子可是个守规矩的人!” “是是是,刘公子的品格我是认同的!”姜松赶紧附和,然后一指后面排队的这么多人,“我想诸位也是认可的。” “对对对,认可认可。” 其实哪里是认可啊,都一个个在这排这么久的队了,都想着赶紧把他糊弄走得了,自己也想做做那有缘人! 很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姜松一看现场气氛这么好,赶紧趁机对着刘能小声说道,“刘公子,你看到这么多人了吗?” “看到了啊。” “那你觉得明天你来,你一定能抢到前面吗?” “呃……” 刘能再度回头看了看一群眼睛里泛着绿光的人们,瞬间打了个冷颤。 “那你想不想明天继续做有缘人?” 刘能疯狂点头。 “想想想!” “咳咳,那作为刚才的误会,我决定对你做出一个特殊的补偿。” “什么什么?” “那就是我提前给你留一份,到时候你偷偷前来取走,这样就保证你每天都是有缘人了!” 刘能听到姜松的话后,瞬间,眼中精芒四射。 “真的?” “我还能骗你不成?”姜松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这是对你一个人的补偿,别人都没有,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啊!不然……” “好好好!本公子明白!”刘能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然后快速在四周扫视了一圈,然后又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 姜松说完,眼睛盯着刘能手里的银子,咂吧了一下嘴后。 “只是…这…嗯…那个…” 刘能顺着他的眼睛看去,哪里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直接就把银子塞到了他的手中。 “这银子留下,就当是我提前付了。”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姜松一边说着不好意思,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把银子放进了怀里。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刘公子您慢走!” “有情下一位有缘人。” 刘能:??? …… “牛生,就按照我刚才说的规矩来,每人每次最多只能同时买一份黄金炒饭,两张勾魂油饼!你在这先卖着。” “那如果有人非要多买呢?” “那你不会告诉其他买家啊,自会有人帮你出头的,我走了。” 有句话说的好,解决不了矛盾,那么就延伸矛盾,自会有人出手的! “好吧,那我知道了。” 姜松对牛生交代完毕后,就从车里掏出来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食盒,朝着街里走去了。 直到拐了几个弯之后,才到达目的地。 “客官,您要点什么?” 刘春抬头一看,才发现是昨天自己让跟踪的那个人又来了。 “哦,我这次不买东西,刘老爷在吗?” “呦,真不巧,今个老爷没来。”刘春听到姜松的话后,眸子先是一凝,然后又快速的恢复了正常。 他不明白姜松是怎么知道的,但他同时也不明白姜松此行的目的,所以他并没有接话。 “有什么事您跟我说就行。” 姜松听到这个回答,也没露出失望的表情,而是把食盒递上。 “是这样,为了感谢刘老爷昨天的帮助,我特意来给刘老爷送份吃食,聊表谢意,还望刘老爷不要嫌弃寒酸。” 刘春一听是来送礼的,笑呵呵的就接下了。 “哪能啊,您有这份心就够了,就不枉我家老爷帮了您。” 姜松见刘春收下,也不再停留,对着他一抱拳。 “行,那就拜托您替我向刘老爷问声好,姜松告辞!” 姜松走后,刘春看着食盒愣了一会后,吩咐旁边的小斯看着店,自己提着食盒就走了出去。 …… 这边等姜松再回到摊位的时候,却发现刚才还拥挤如山的人,此刻已经消失不见了,就留下牛生自己在那等着。 “这怎么回事啊?” 第15章 名扬天堂县 “什么?你说已经卖完了?” “这么快?” 姜松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已经售卖一空的两个大桶。 牛生一脸得意,“那还不快?每个人都是一样的,都是满配,都是40文,一会儿就没了。” “啥?这么说,还是我耽误时间了?”姜松听他说着这么轻松,满脸的不可置信。 “那钱呢?卖了多少钱?” 一说起钱,牛生的眼睛都变成了圆形方孔状,立马贱兮兮的把钱匣子打开,“姜爷,您看!” 姜松连忙伸头看去,只见那小匣子里入眼全是满满登登的,紧接着就是满满的铜臭味。 但姜松却并没有在意,反而是狠狠的嗅了一大口,“嗯,就是这个味道!” 说完两人赶紧数了数,足足800文整! 这对于此时的他们来说,那可是笔巨款啊。 然后姜松在脑子里疯狂计算。 一整张饼能分3份卖,一份5文,一张就是15文,成本价不到2文钱。一份饭成本价不到5文,这样一套下来,一天就能赚个五百多文。 果然,食品行业果然是暴利,不赚一倍以上的,那都是不赚钱! 而且这主要成本还都是在盐上,是姜松溢价买来的,而且十斤粗盐才炼了一斤精盐出来,成本太高,不然还能再赚点。 而旁边的牛生听到后,心中也暗自惊奇,随后快速在心中盘算了下他们昨天晚上吃掉的那些后,整个人睡觉就雅蠛蝶住了。 天啊,我昨天一顿饭就吃了一百多文??? “走,买菜!回家!” 没等他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呢,就听到了姜松的声音再次传来。 “好嘞,姜爷。” 然后牛生一听说又要买菜,脑海中的震惊,又瞬间烟消云散,推着车就往菜场跑。 “姜爷,今天还有肉吗?” “有!爷有钱,不但今天有肉吃,以后天天都有肉吃!” “姜爷威武!” …… 城东,刘府。 “老爷,事情经过就是这样的。” 刘春把食盒递上,把刚刚打听到的姜松所有的事情,又跟刘化做了个详细汇报。 “他没在说其他的?” 正坐于大厅的刘化皱着眉问道。 “没有,留下食盒就走了。” 刘化听完他的话后,摸索着自己的胡子,又仔细思考了一会儿。 “呵呵,有点意思。” “那我就看看他这灶王爷传下的本事,到底如何。” 说完就立马打开了食盒,香气瞬间扑鼻而来。 “嗯~看起来不错,闻起来倒也妙不可言。” 拿出里面配好的勺子,放入口中,轻轻咀嚼。 “嗯~味道也极为鲜美!不负那句‘此物本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配的上!绝对配的上!” “来,你也尝尝!” 说完就把炒饭推到了刘春的面前,自己又拿起油饼品尝了起来,边吃边点头。 刘春接过刘化递来的炒饭,二话没说,也拿起勺子就是一大口,瞬间感觉满口留香。 “怎么样?” “回老爷,确实是人间美味,不可多得。” “比之松鹤楼如何?” “各有千秋!不过这道菜确实新颖,定能让松鹤楼的生意,再进一步。” “呵呵,你啊你,说话还是这么谨慎。” “行了,下去吧。” …… “喂,你听说了吗?” “什么?” “咱们天堂县有福了,灶王爷亲自降临过,还特意派了个使者来惠济我们天堂县。” “嗐!我当你说什么呢,原来是这个啊。这我早就听说了,而且我还听说那人叫什么米主厨!” “什么啊,你听说的不对!我听说那人本来是灶王爷随身携带的一粒仙米,后被灶王爷点化成人,然后才留在咱们天堂县的!” “可我怎么听说是星星呢?” 这一变故让场面变的各说各话,众说纷纭。 “都起开,你们说的都不对!” 众人正议论纷纷的时候,突然一个说书打扮模样的人,闯入了人群,立马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咳咳,诸位且听我说来。” “我听别人说起过,传说这灶王爷在凡间行走,会随身带着天上的18颗星辰彰显与凡人的不同,那天他走到我们天堂县的时候,发现我们这里人间疾苦,于心不忍之下这才掏出仙米,将他点化成人,并取名曰:米其林!” “然后就教他做黄金炒饭和勾魂油饼这两样绝世美味,但这米其林毕竟灵智初开,只学会了其形,却没学会其神,始终做不出令灶王爷满意的那种味道。”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瞬间就来精神了,“后来呢,后来呢?” 说书人一看,气氛已经被吊起来了,赶紧又轻咳了一下嗓子。 众人立马明了。 “来来来,这位先生,我这里有几个铜板,您拿去买水喝。” “我也有,我也有。” 说书人一看钱到手,立马喜笑颜开。 “这后来啊,灶王爷无意间看到了身边的这18颗星星,一咬牙,就施法把这18颗星星加以锤炼,和这仙米,也就是米其林融化在了一起。” “这才赋予米其林强大的智慧,使其融会贯通,最终成功做出了那绝世美味。并让其成为自己在这天堂县的行走,还给了他一个称号,谓之:米其林18星主厨!” 说书人刚说完,周围就有声音传来了。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今天那人就是这么称呼自己的!” “是,我作证,我也听到了!” “神人啊!真乃神人啊!” 就这样,姜松万万想不到他居然会以这种方式,迅速在天堂县爆火,甚至朝着周边火速蔓延,辐射而去。 …… 回到家后,姜松还没开口,牛生立马绘声绘色的把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跟众人讲了一遍。 众人听到后也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猜到肯定不愁卖,但却没想到居然能这么抢手。 “松儿,要不以后不练枪了?咱们改行开个饭馆得了。”姜母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儿子。 可姜松听到这话后,却猛然一惊。 “不不不,这不是长久之计,做饭并不是我本意,我只是需要点本钱,然后以此为跳板罢了。” “那不知你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 姜松看着自己的母亲,一脸胸有成竹,“接下来就是等了。” “等?” “对,就是等!” 姜母听到他的话后,思索了一番,仿佛下了某种决定,“你随我来。” 说完,率先走进里屋。 姜松见到母亲一脸严肃,赶忙跟了上去。 二人来到卧室,只见姜母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交给姜松。 姜松连忙打开,发现里面竟是一枚钥匙。 “这是?”姜松疑惑地看着母亲。 “松儿,你长大了。”姜母看着眼前这个身高八尺,面若星朗的儿子,眼中尽显满意之色。 “也是时候把这件东西交给你了。” “你可还记得姜福?” 第16章 姜家隐秘 “什么?” 听到自家母亲的话后,姜松的震惊无以复加。 整个平稳的心里,瞬间掀起了滔天巨浪,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他一直知道自己家是姜维的后人,甚至他们那附近的都知道,但他却从未想过,自己家居然还有着更深的秘密! “娘,你是说我姜家还有诸葛武候留下的传承?” 姜松的声音颤抖着,充分的体现出来他此时内心的不平静。 姜母看着自己的儿子,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自豪,也有遗憾。 “是的,松儿。当年先祖姜维拜武候为师,武侯故去,曾将他的兵法二十四篇、诸葛连弩以及行军布阵之法传于我姜家,希望我姜家能传承其衣钵。” “只可惜我姜家多年未曾有出头之日,这些东西也就在姜家代代相传,足足沉寂了三百多年。” 姜母的声音中充满了惋惜与感慨。 “而这把就是打开我姜家密室的钥匙,里面不但有武侯的传承,更有我姜家先祖的兵器——绿沉枪,以及姜家枪法的最核心的枪法——绝命九枪!” “绝命九枪?” 姜松听到后,更加震惊了。 不,或许此时应该是震撼! “对!绝命九枪!” “世人只知我姜家有108枪,却不知道我姜家历经数代,将其中所有枪法化繁而简,单独又创立了这绝命九枪!而这九枪习之可破尽天下一切枪法!” 姜母用着最平静的话语,说着最具有威严的话语。 而此时的姜松听到这里,张开的嘴巴已经彻底闭不上了。 “如今你已经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主意,今日也该将这东西交给你了。” “姜家第十三代弟子姜松听令!” 还没等姜松缓过劲,将消息完全消化,就听到耳边就传来了更加严肃的声音。 姜松连忙抬头看去,只见姜母正襟危坐的端坐在床榻之上。 这也是姜松多年未曾见到过的模样,听着耳边传来的话语,姜松不敢有半分松懈,直接双膝跪地,对着姜母拱手道。 “姜松听令。” “今日我以姜家当代家主之名,将此物交于你保管,望你以后有机会一定让它们不再蒙尘,得见荣光!” “娘,这……” 此时的姜松一脸犹豫,他知道母亲这是什么意思,可…… “拿着吧,我知道我儿从小就与众不同,姜家枪法已经练的出神入化,又有一身的本领傍身,要不是这十数年来跟着母亲东奔西跑,这天下又有何人能不知我儿之名号!” 姜母说到此话的时候,一身气势瞬间完全释放,就连屋外的牛生都能感受的到,并且深深咽了口唾沫! 他知道姜母厉害,但没想到居然如此厉害,此刻感受着这迎面而来的气势,才知道自己终究还是错估了这对母子的实力,同时也为自己追随姜松的决定,感觉到更加的明智! “既然如今已经决定重新开始!那么松儿你就放手去做吧,不要被那黄白之物缠身,更不要为娘担心,你别忘了,你这一身本身可都是娘亲自教的!” 姜松看着自己的母亲张了张嘴后,最终什么话都没再多说,而是一个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请娘放心!松儿定不辱使命!” 姜母坐在榻上,稳稳的受了这一礼。 姜松起身接过那把看似普通,实则却蕴含无尽的责任,心中更是充满了对未来无尽的期望。 他知道,这把钥匙不单单只是开启姜家密室的钥匙,还是开启自己前途的钥匙,更是他从此正式踏入江湖朝堂的钥匙! 他暗下决心,不仅要学习诸葛武候的兵法,更要将姜家的枪法发扬光大,让姜家的荣耀再次照耀这片大地,也让那个男人知道,姜家,不是慈善堂!更不是活菩萨! …… “松儿,这就是你说的雪盐?” 姜母看着自己儿子从灶房的土坑里挖出来的瓦罐,打开一看,入眼全是雪白,尝过之后,更是细腻且无丝毫苦味。 然后又迅速盖起盖子,朝着外面看了看,发现门外并没有人偷听偷看之后,又迅速回过身来,瞪大了眼睛问道。 “此事可还有别人知道?” 姜松摇了摇头,“并无第三人知晓!” 姜母听到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松儿,你切记目前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那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孩儿知道轻重,所以才将娘叫到此处。” “孩儿打算将这雪盐的制作方法告诉娘。以后安排牛生和牛伯父买食材,娘在家亲自操作,然后再让二人出去售卖,等时机成熟,再将这法子教给英子,或者再寻可靠之人接替您。” “那你呢?” “先去县衙谋个差事,再见机行事!” 姜松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谋个官职在身,毕竟现在杨坚还没亡故,目前还是隋朝的风头之日,除了做官能名正言顺的培养自己人,其他状态都不理想。 至于以后是保隋,还是护唐,甚至是自立,说这些,都还为时尚早! 至少目前最重要的就是网罗人才,手握兵权,这样进可攻退可守,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而这第一个人才,那就是城西八里外二贤庄——单雄信! 要说这隋唐,姜松最欣赏之人,那无异于他首当其冲! 都说宁学桃园三结义,不学瓦岗一炉香。 单雄信何其的义薄云天,只奈何最后却落得那般下场。 今日既我得来,那我就定要留下这个悲壮人物,使其善始善终! 至于瓦岗? 呵呵。 不提也罢! “松儿,既然决定了,那就去做!家里不用操心,一切有娘呢。” “好。” 母子二人商定之后,计划照常进行。 三日来,姜松不但把牛生培养的能独当一面,支撑起小摊的日常运作,也成功把姜母教会了如何制作,更是又鼓捣出来了两个新菜。 一个是松花蛋,一个是皮蛋瘦肉粥,一个卖8文,一个25文。 随着小摊的爆火,整个天堂县越来越多的人前来捧场,而他们的收入也越来越多,现在每天几乎都能赚小二两的银子,一家人的日子也越过越红火。 姜松也彻底放开了手脚,由牛生和牛老汉两人在外售卖,自己却又提着食盒来到了那家盐店。 “呦,姜公子又来了?” 刘春一见是姜松,立马放下手中的活计,迎面走来。 “刘掌柜好。” 姜松看着眼前这人,也是熟络的打着招呼。 这几日姜松每天都会提着食盒来此,两人也大致都了解了些彼此的情况。 “今日不一样,有两个新菜,你带回去给刘老爷尝尝。” “这里还有您一份。” 刘春赶忙接过,满脸的笑意。 “哎呦,这还有我的呢?” “那是,这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您啊!” 第17章 花钱听故事,不亏 “哈哈,姜公子真是会说话。” 刘春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不过姜公子今日来,怕不只是送这美食的吧?” 姜松却只是笑了笑,并未说出目的。 “刘掌柜的多想了,姜松并无他意。” “既然东西已经送到,那松就告辞了。” 说完扭头就走,不给刘春继续询问的时间。 因为姜松知道,这话,如果是自己先说出来,那可就大打折扣了,反正饵已经下了,不怕鱼儿不咬钩。 所以,继续等,才是最佳良策,反正时间还长,大不了自己先去找单雄信。 说到做到,姜松立马回到小摊,从车厢里取出自己的枪袋,就往城西走去。 “姜爷,您这是?” 牛生见姜松把兵器背负在身,提起新买的刀也赶紧追随其后。 姜松见他一副紧张模样,笑着问道:“怎么?你追来干嘛?” “姜爷,你说吧,该怎么着,我都随你。” “不是,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姜松看着他一副要慷慨就义的模样,就忍不住想笑。“没什么事,就是想去见一位朋友。” “见朋友你怎么还拿着兵器啊。”牛生显然不信。 “我拿着兵器防身啊,万一再碰到你这样的响马劫我怎么办?我不得有个防身的啊。”姜松说着还朝他翻了个白眼,“怎么你还打算保护我啊?” “呃……”牛生一见姜松旧事重提,尴尬的不知所措,“姜爷,这…” “哎呀,行了行了,你的意思我都明白。”姜松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回去帮牛老汉卖货吧,我能有什么事?如果我都打不过还跑不了,你觉得你去了有意义吗?” “也是哦。”牛生这才后知后觉,发现如果真的有姜松都打不过的,他去了无非也就是送菜罢了。 “回去吧,我真的只是见一位朋友。”姜松把牛生打发走后,还特意交代了一句,“记得回去后,按照我给你说的办法锻炼,先把手臂力量,身体素质练上去,到时候才有更大的力气挥刀。” “是,姜爷,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 姜松看着又匆匆跑回去的牛生,不禁一笑。 这小子虽然之前是个响马,但目前看来还是很可靠的,按照自己给他的方法锻炼,以后也不失能成为一员偏将,甚至是贴身侍卫统领,也不无可能。 想到这里,摇了摇头后,又继续朝着二贤庄方向走去。 你若问为什么不骑马?别问,问就是买不起! 这边姜松刚出城,那边刘春就提着食盒再次回到了刘府。 “老爷,饭来了。” “还是和之前一样?” “嗯,还是什么都没说。不过今天多了两个菜。” “哦?那我可得好好尝尝了。” 刘化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当他打开食盒的时候,却发现里面正躺着6颗金黄金黄,晶莹剔透的蛋。 而且每颗蛋上还有着雪花附着其上。 “嗯~漂亮!真是漂亮!” 拿起一颗,放进嘴里,鸡蛋黄的糖心瞬间流出。 “嗯?糖心流苏,馥郁芳香,回味悠长!” “美味,又一绝世美味啊!” 刘化一边感慨着,一边又赶紧揭开下一层盖子,端出下层的皮蛋瘦肉粥,想要一睹为快。 可刚把粥端出来,却发现里面还藏着一封信,这让他瞬间来兴趣了。 拆开信封,打开一看,只见上面三个大字“糖蒸茄”,下面洋洋洒洒几十字,将这道菜的做法,一丝不落的记录在上。【感兴趣的评论区自己尝试做下。】 而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刘化看着这薄薄的一张纸,左看又看,也没再看出多余的字来,这才放下,又想了想后,道:“有点意思,哈哈,有点意思。” “刘春,明日这姜松再来,带他来见我。” “是,老爷。” 刘春听到刘化的吩咐后,立马躬身退下了。 迎面碰到一个绿豆眼手拿折扇的胖子回来了。 “少爷。” 来人“嗯”一声后,正欲答话,忽然鼻翼耸动,“什么味儿?” “刘管家,这是什么味道,怎么这么香?” “少爷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刘春一指大厅后,就走了出去。 “是啊!我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问个什么劲啊!” “爹,爹你吃什么好吃的呢?”小胖子一步三晃的来到大厅内,正见自己爹捧着小碗在那呼噜呼噜呢。 刘化抬头一看,见是自己儿子,也不得不停下手中动作,脸色一沉,鼻子使劲一嗅,一股胭脂水粉味儿。 “又去那红袖楼了?” “啊。去了。” “你…刘能啊刘能,我说了多少次让你少去那些淫邪污秽之所,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刘能听到刘化此话,顿时小眼一瞪。 “爹,你不知道,今天我遇到一个女的,她真是太惨了。” “她说她爹是个好赌之人,把家里所有的钱都输了,还欠了别人好多钱,还不起,还被人打断了腿。” “她娘到处借钱才终于把赌债还清,可最后她娘也累到了,重病在床,一家的生计来源全都断了。” “这时候她家的所有亲戚偏偏又这个时候,来催她们一家还钱,她万般无奈之下才把自己卖给了红袖楼,这才还清了家里所有的债务!” “本来她都打算自己给自己赎身了,可她还有个弟弟在读书,所以她不得不继续待在那里赚钱,供弟弟读书。” “爹,你说她会不会太惨了啊!” 刘化听到刘能的话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你!你!” “所以你就把你的钱全都给她了?” “啊!不然呢。”刘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爹,你不觉得她可怜吗?” “我!我!我!”刘化此刻已经气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刘冬!你给我滚过来!”刘化气的对着外面就大声吼了一声。 “老爷。”只见一个身影瞬间就来到了刘化的面前,“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我让你跟着少爷,你就是这么跟的?”刘化看着刘冬,怒目圆睁,双眼仿佛能喷出火来。 跪着的刘冬也被刘化这一嗓子吼的心里直突突,连忙哭丧着个脸跟刘化解释。 “老爷,这不怪我啊,我跟少爷说了那是个骗子,可少爷就是不听啊。” “我怎么劝都劝不住,我说那都是那女的编出来的故事,可少爷说我不懂,他是在做慈善,在替刘家积德行善……” 刘冬声音越说越小,到后来连头都不敢抬了。 “本来就是嘛,我本来就是在做慈善,而且我感觉那里面的姑娘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刘能一脸无辜相。 “再说了,就算是假的怎么了?” “她说的那么真,我都快听哭了,听故事花点钱,不过分。” “噗~”刘化终于忍不住了。 “爹,爹,你怎么了。” 刘能赶紧上前扶着刘化,一脸焦急。 刘化一看是刘能扶着自己,顿时又气的气不打一处来。 “滚!你给我滚!” “从今以后,你不是我儿子!” “啊?那我是谁啊?” “你是我爹!!!”刘化怒吼着发出这道声音。 “啊?” “那要不?你叫我一声,我试试什么感觉?” 第18章 疯驴恶姜松 凤凰山。 说是个山,其实也就是个略高的小土包。 “叩叩叩。” “吱呀。” 随着声音响起,二贤庄的大门被人从里打开。 迎面走来两个护院打扮模样的家丁,上下打量了一番姜松后问道。 “你是什么人?来我二贤庄所为何事?” 姜松见状赶忙行了一礼,“见过二位小哥,在下仰慕贵庄二庄主已久,今日特来拜访,还望二位通报一声。” 单轴单面二人,见姜松单枪匹马,不对,是单枪没马的来到这里,以前也未曾见过,就留了个心眼。 别又是什么人前来讨便宜来了,两人一对眼神,就知道了彼此的意思。 “你可是绿林中人?” “呃,不算是。”姜松想了想后,还是如实回答。 “那找我们二庄主什么事啊?” 嗯?这刚才不是已经问过了吗? 姜松略一思考就知道是眼前这二人故意的了,但目前自己也的确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名声。 罢罢罢,既然不好进,那就让你单雄信出来找我吧。 “听说单雄信乃是这掌管绿林十三省的总瓢把子,你爷爷不服,今日特来领教!” 单轴单面一听,这还了得,竟然当着他俩的面,在二贤庄的门口出此狂言。 “大胆鼠辈,竟敢对我家庄主不敬,我二人前来会会你!” 话音刚落,二人快速跳出门槛,来到了姜松的面前。 “呔,兀那狂徒,报上名来,你单轴爷爷我不打无名之鬼。” “对,你单面爷爷也不打无名之辈!” 二人摆好姿势,连说话都一唱一和的,让姜松着实开了眼界,眼睛一转,顿时主意上头。 只见他脖子一晃,脖子瞬间咯吱咯吱作响,双手又互相捏了下拳头。嘴唇一抿,紧跟着道。 “在下封于…呃…姜松,领教阁下高招。” 单轴单面听到他自报名号后,先是一愣,然后齐齐说了一句,“什么破名字!” 随后两人对视了一眼,就齐齐冲了过来。 “看打!” 姜松听着两人嘟囔,也是一脸的疑惑,“我这名字怎么了?我感觉挺不错的啊?” “什么品味啊?不比你们的轴啊面啊的好听?” “还有心思笑我呢?” 正当他还疑惑着呢,两人的拳头已经来到脸前不远处了。 而二人也看到姜松一动不动,还以为他吓傻了,心里暗暗作喜,手下拳风更盛。 可当他们快要打中的时候,却并没有感觉到肉体相撞的声音。 扭头看去,原来姜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躲到他俩侧面去了,而且还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们。 二人见状,又再次调转方向,朝着姜松袭来。 姜松再次躲过。 “什么?” 二人又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震惊。 “这不可能啊。” “再来!” 单轴一咬牙,两人再次蓄力袭来,这次姜松倒没有再躲了,而是飞身跃起,踩着二人的肩膀,跳到了二人的身后。 然而这轻轻一踩,却把二人踩的一趔趄。 姜松扭过头,笑眯眯的看着二位。 “两位,三招已过,下面我可要出手了啊。”说完还对着两人伸了伸手指头。 而单轴单面这才明白,原来刚才姜松只不过是跟他们两个玩玩罢了。 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虽然明知道打不过,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啊!” 于是两人又齐齐大喝了一声,就朝着姜松再次攻来。 姜松见此,也立马朝着二人攻去,然后猛然伸开双臂,将两人直接挂在了胳膊上,然后一股巧劲发出,二人瞬间变成了空中飞人,朝着大门内落去了。 姜松见此也立马拍了拍手,站定。 而单轴单面见自己二人如此快速就败下阵来,赶紧爬起身,速度关上了大门。 然后一边朝内院跑去,一边大声叫道,“不好了,不好了,有人打上门来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刚跑进内院,就有一个长着一头泛着赤色长发,甚至连胡须都泛着赤色的汉子走了出来。 “二庄主,不好了,有人打进来了,还说要抢了您的总瓢把子之位!我二人气他不过,与他打斗,可是三个回合就败下阵来,特意前来禀报。” 单雄信一听这话,赶紧问道,“来了多少人马?” “呃,就一个人。”单轴不好意思的开口道。 “什么单枪匹马就敢来我二贤庄叫阵?”单雄信一脸不可置信。 “二庄主,那人好像连马都没有。”单面也跟着补充。 “什么?”单雄信再度被震惊。“那你二人可知他叫什么名字?” “知道知道,我们特意问了,他说他叫什么疯驴恶姜松,呸!这名头真不好听!”单轴吐槽道。 “什么啊,你听错了,他说他叫封于厄姜松,可能是个异族人。”单面争辩道。 单雄信听的一头雾水,怎么还有两个名字?到底谁才是对的? 不管了,出去看看再说,若是个异族人,那就是单面说的是对的,若是中原人,那肯定是单轴说的是对的。 不过这名字真取的不咋地。 “来呀,取我兵器来,随我出去会会这个…嗯…这个人!” “是!” 外面正在等候的姜松,忽的又听见门响,只见呜呜泱泱出来十多个人,为首的一声正气,手中正提着一柄金顶枣阳槊,观其相貌,不是单通单雄信,又是何人。 而单雄信也看着眼前之人,一身玄衣,面若星朗,眉宇间透露着不凡,浑身更是散发着一种刚毅勇猛的气息,怎么看也不像单轴单面所说的蛮横之人。 于是上前一拱手道:“不知是老合家哪位兄弟到此?” “行了,别试了,我不是绿林中人。” “呃,既然不是我绿林中人,倒是单某唐突了。”单雄信说完又打量了一下姜松,“在下单雄信,见过这位…嗯…疯驴恶姜松,疯驴兄弟!” “啥?你说啥?”姜松一脸茫然,“你说谁疯驴呢?” “姜松就姜松呗,还特么恶姜松?” “恶姜松还不行?还非得疯驴恶姜松?” 姜松听完后,立马就把背后的枪取了出来,双手一拧,迅速组装到了一起,然后长枪斜指,气势顿时喷涌而出,整个人瞬间犹如一柄长枪,矗立在此,怒气直冲天际。 “哼,早就听说二贤庄庄主,为人豪爽,义薄云天,今日一见,呵呵,果然名不虚传!” “就是这上来就侮辱别人名号的行为,让人所不齿!” “既如此,那就打过之后,我再好好告诉告诉你,我到底叫什么!” “看枪!” 第19章 激战单雄信 单雄信见姜松如此发怒,当即就明白了过来,定是那单轴单面把人家的名字给听错了,这才闹了这么大的误会! 而单轴单面在见到姜松取出长枪的时候,也才知道自己与眼前之人的差距,同时看到姜松的怒火,也知道自己二人犯了多大的错误。 “这位兄弟,且慢动手,误会,都是误会!” “听单某一言。” “晚了!”姜松道。 哼哼,这可是个刷名望的好地方,不趁着这个机会打出名声去,下次等到猴年马月啊!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姜松挥舞着长枪就朝单雄信刺了过来。 而单雄信眼看解释不通,也只能挥舞着手中枣阳槊与之抵挡,只听“当啷”一声,两杆兵器相撞,姜松的长枪也被单雄信的槊给格挡了开来。 而后两人都纷纷晃了晃被震的手有些麻木的手臂,看向对方的眼中也都多了几分震惊。 单雄信震惊的是眼前这个少年,居然能抵挡自己一击而不乱阵脚。 姜松震惊的是,自己已经发出了七分力,单雄信居然还能稳稳的接住。 这短短的一击相撞,让两人彼此都差不多明白了对方的实力,眼中也都发出了好战的光芒。 他们彼此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合适的对手了,所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发现了浓浓的战意。 此前为什么而打已经不重要了,但此时,就是为了打而打。 说了这么多,其实战斗也只是一瞬间,两人分开后,单雄信与姜松又迅速贴近,二人再次展开了激战。 只见二人的武器快速交相碰撞,发出阵阵清脆的金铁交鸣声,期间甚至有火花不时飞出,一时间竟打的难分胜负。 当然这并不代表姜松不厉害,而是他为了这场战斗特意控制了自己的力量,使得单雄信不至于落败那么快,也让他自己好好活动活动筋骨。 说回场内,只见姜松的枪法凌厉多变,如疾风骤雨般攻向单雄信;而单雄信则以力量和技巧回应,每一次挥动枣阳槊都带着巨大的威势。 周围的人看得目瞪口呆,这场战斗异常激烈,甚至众人只能听到响声,却看不到两人招式的来回变化,等到众人捕捉到画面的时候,二人已经又再次打了三四个回合过去了。 如此又是数十个回合过去,二人的战斗依然焦灼,然而场外的人,却没一个敢眨眼的,生怕错过这段精彩的打斗。 就在两人难分胜负,越战越酣之际,单雄信却明显有些供不上力气了,看向姜松的目光也随之多了几分敬佩。 而此时的姜松也感觉打的差不多了,时机也差不多了,于是也不再配合着他的招式动作了。 趁着单雄信旧力已老,新力未生之时,迅速把枪收回,然后就是双手在猛的将枪递出,枪尖瞬间犹如闪电般向单雄信刺去。 单雄信见状,立马侧身闪过,同时用力一挥枣阳槊,试图反击。 然而,他快,姜松的动作比他还快,只见他躲过一击之后,发现还有一击,于是又快速调动身体要躲过这一击,可刚躲过这一击后,却发现居然还隐藏着一击,此枪法正是五虎断魂枪中的雄鸡三点头。 单雄信躲过前两击已是极限,眼见这第三击就要躲不过去了,也只能认命般的避过要害,准备用肩膀硬扛这一下。 可姜松哪能让他如愿,只见他力气突然暴涨,长枪的势头瞬间戛然而止,然后快速卸力,再借着这股力转身一脚踢在单雄信的胸口之上。 单雄信受到攻击后“噔噔噔”的一下向后倒退了五六步才稳住身形。 然后满脸震惊的看着姜松,要知道,这出枪容易,收枪可是难上加难,如今更是两枪刺出,还能再最后一枪快要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强行收回,再卸力踢到自己身上,而自己却没受太重的伤,这精准的把控力,更是难如登天!这也让单雄信看向姜松的眼神中再度充满了敬佩。 可单雄信知道其中的因果,二贤庄的其他人却并不知道,他们只看到了自己庄主迎敌后落败,现在更是被一脚踹的后退了五六步,于是纷纷拿起兵器,对着姜松围了起来。 “大胆狂徒,竟然在我二贤庄撒野!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说完就要一股脑的就要全部一拥而上。 单雄信见状连忙喊停。 “住手!” 然后还不等众人停下,他又赶紧强忍着疼痛跑到众人身边再次喊了句,“快住手!” 不为别的,就为他看到姜松又把长枪提起来了。 好家伙,这可了不得。 吓的他赶紧站到姜松的身前,试图挡住他的视线。 “兄弟,这位兄弟,都是误会,一场误会。” 说完又扭头对着众人道,“还不退下。” “是。”众人见他并没有其他的事情,只得应声称是。 “单轴单面,还不过来与这位兄弟道歉!” “啊?”二人刚迟疑了一下,却又看见单雄信那副铁青的面庞,也知道自己二人不道歉恐怕是不行的,所以立马“哦”了一声。 然后亦步亦趋的走到姜松面前,“这位大侠,刚才多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姜松看着二人不情不愿的样子,存心想逗逗他们,“哦?那你二人倒是说说哪里得罪我了啊?” 二人听到后,又是低头对视了一眼,满脸尴尬尽是之色,“这…这…” 姜松见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再为难他们二人,“行了行了,逗你们玩的。” “也怪我没说清楚,这下你们可记住了,我姓姜名松,下次要是再记错,或者再给我乱起外号,小心我认得你们,我这枪,他可不认得。” 二人听到姜松这话,顿时如蒙大赦,“谢谢姜爷,谢谢姜爷,我二人一定记住,一定记住。” “哈哈哈。”单雄信和姜松见到二人如此,也是齐齐大笑。 “贤弟如此宽宏大量,又有如此武艺傍身,实在让人心生敬佩啊!”单雄信看着姜松,眼神中充满了莫名的味道。 毕竟只有交过手,才知道对方的深不可测,尤其是那最后一招,更是险恶,要是对方早就使出来,怕是自己早就坚持不住了。 当然这些姜松并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会说一句,你太高看自己了,或是小看我了。 刚刚与你打斗,出了最后收枪,其余我最多也只是用了8分力而已,而且还只是以五虎断魂枪与你,不然你败的更快。 “哈哈,哪里哪里,单庄主也不愧为当世有名的好汉,一身武艺绝不在姜某之下,在下也只是胜在巧合罢了。” “贤弟莫要再说了,再说下去,哥哥我的老脸都不知道该往哪搁了。如今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贤弟若不嫌弃,就别单庄主庄主的叫了,哥哥我托一声大,你叫我一声哥哥,我叫你一声贤弟如何啊?” “哈哈哈,求之不得,那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哈哈哈,好。今日我又得一好弟弟。真乃人生一大幸事。” “来人,摆宴,今日我要与我兄弟,不醉不归!” 第20章 酒后结拜 后院,两人围坐在桌子旁。 单雄信先开口问道,“不知贤弟是哪里人啊?又为何到这潞州府内?” 姜松眉头一皱,“老家汝南府,前几日跟随母亲流落于此。” “哦?”单雄信听完满脸不可思议。“汝南颇为富庶,而贤弟又有如此武艺,怎会……” 姜松听完眉头皱的更深了,端起桌上的酒杯就猛喝了一口。 单雄信见此,知道自己戳了人家的伤疤,赶紧端起酒杯赔罪。 “贤弟,哥哥没有别的意思,如若有说的不对的地方,还望贤弟见谅。” 说完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以表歉意。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我4岁多跟随母亲变卖家产,外出寻父,走南闯北,如今已经寻了12年有余了。” 单雄信听了姜松的话后,猛然一惊,“4岁?” 然后他又抬头看向姜松,顿时脑海中立马就浮现出了,一个妇人牵着孩童,一夏又一夏,一冬又一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漫无目的的寻亲,足足寻了十二年。孩童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但父亲仍未寻到的画面,就这样活生生的骤然浮现在了眼前。 “贤弟,你…” 单雄信张口想说些什么,但又好像被什么堵住了喉咙,说了半天也发不出任何声响。 “单大哥,如果我告诉你我知道他在哪呢?如果我说我一直都知道他在哪呢?是我始终瞒着我娘,不告诉他的,所以这12年来,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什么?”单雄信此时更是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姜松,他不明白姜松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明知道在哪里却不去找,可说不去找,又偏偏找了12年! 或许是姜松太久没与人吐露心声了,也或许是这个事情压的他太久了,他觉得自己擅自替母亲做主了,也或许是他遇到了他最想遇到的人,而且还成了朋友。 总之这林林总总的各种原因,导致了现在的他,一杯酒接着一杯,很快就把一壶给喝完了。 然后又稀里糊涂的把他知道的事情的经过,给眼前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单雄信,通通说了一遍。 单雄信听了后,瞬间火冒三丈,直拍的桌子嗡嗡作响! “没想到鼎鼎大名的北平王罗艺,背地里居然是个偷学他人武艺,抛妻弃子的无耻之徒,卑鄙小人,简直气煞我也!” “贤弟!你不必伤心,你做的是对的!我觉得你就应该这么做!” “凭什么再去找他认亲啊!这种亲不认也罢!” “莫说凭他北平王的能力,就连我,十多年来,若想找个人,那也能找到!再不至于,也能找到些蛛丝马迹,然后再由王府通知下去,就算找不到,也有消息散发出去,自会有人找上门来。” “可他罗艺!不但改了名字!没有寻找你们母子,还任凭你们四处奔波,自己反倒是再度娶妻生子,享受天伦之乐!这凭什么!”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小人行径之人!” 姜松看着单雄信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姜松呢。 “大哥,不说了,陪弟弟喝酒。” “好,今日为兄就与你喝个痛快,咱们兄弟不醉不归,明早起来,咱又是一条好汉!” “喝!” “喝!” 二人吐露心声之后,明显关系更近了一些,酒也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很快桌上的酒就被他们二人消灭了一半下去。 “哥!我回来了!” 两人正喝的尽兴的时候,突然一道清脆的女声从外面传来。 “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回来。” 单盈盈从外面一蹦一跳的来到了后院,却看见自家哥哥正和一个她没见过的人喝酒呢。 “哥,这谁啊?”单盈盈看着姜松问道。 姜松听到声音后抬头看去,却见一个跟牛英差不多大的女孩站在了单雄信的旁边,他立马就猜出来了此人正是二贤庄大小姐,单盈盈。 “来,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哥哥今天新交的朋友,姜松,武艺高强,为人豪爽,乃当世真英雄也,快来见过你姜大哥。” 单盈盈听到后,凑近正准备叫一声姜大哥,却发现此人面孔极为熟悉。 细看之下,猛然惊呼出声。 “啊,米其林18星主厨!你是米其林!” 说完又扭头对着单雄信叫道,“哥,他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米其林!” 单雄信两人被她这么一嗓子嚎的酒顿时就醒了三分。 “就是你说的那个灶王爷梦中传技,然后又用18颗星辰之力共同铸就的神人,米其林?” 姜松听了后,又看着二人的表情,满脑门的黑线! “兄弟,嗝~这?”单雄信一脸迷茫的看着姜松。 “嗐!单大哥,别人相信,你也信啊?这就跟刚才的疯驴恶是一个道理,以讹传讹罢了。”姜松无奈只好再度解释了一下。 “哈哈哈,贤弟真有你的,这种话你都想的出来。”单雄信看着姜松一脸的苦相,不由得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唉!形势所逼啊,当时不那么做,家里马上要揭不开锅了,又何谈今日与单大哥把酒言欢啊!”姜松苦笑了一声后,又道,“挣钱嘛,不寒碜!” 一句话差点又把单雄信整emo了。 “贤弟,等会我命人给老娘送二百两银子过去,千万不能苦了老娘!” “万万不可!”姜松急忙阻拦,“单大哥万万不可,如今我那小摊已成规模,每天小二两银子进账,吃不完!” “你要非得这么做,那你就是赶我走了?” 单雄信一听他这么说,也不再提银子的事了,但对姜松的敬佩之心,又提升了一个档次,“是哥哥说错话了,哥哥自罚一杯。” “哈哈哈,哥哥这说的哪里话,哥哥也是为兄弟我着想,你我兄弟,何至于此啊,既然哥哥要喝,那兄弟我陪一杯。” 单雄信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又是哈哈一笑。 “好,说的好啊,你我兄弟,何至于此啊,当的起再喝一杯,来贤弟,喝!” “好,喝!” 在一旁待了一会儿的单盈盈这时候也明白了过来,撇着小嘴道。 “啊,原来他们说的都是假的啊,你不是神仙啊?” 单雄信和姜松听到她的抱怨,又齐齐哈哈大笑了起来。 “舍妹让贤弟见笑了,见笑了。” “哪里哪里,我倒觉得令妹颇为天真啊!” “哈哈哈。”笑完单雄信猛的一愣,“什么舍妹令妹的,是咱妹。” “对对对,是咱妹,咱妹!” “我罚一杯。” “那我赔一杯。” 两人视若无人的一杯接着一杯。 他俩是喝尽兴了,喝高兴了,单盈盈却在一旁咬的银牙作响。 “笑笑笑!就知道笑!” “你喝一杯他陪一杯,他喝一杯你陪一杯。” “夫唱妇随的,我看你俩今晚干脆拜天地成亲算了!哼!不理你们了!” 说完一跺脚扭头就走了。 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单雄信听到后,眼中立马精光一闪,成亲咱拜不了,可咱结拜一样可以拜天地啊! “贤弟,今日你我一见如故,不如趁此时机,你我义结金兰,结为异姓兄弟如何?” “正有此意,不敢请耳!” “好!”单雄信听到姜松答应,立马对着外面大吼一声。 “来人啊!速速摆起香案,今日我要与贤弟义结金兰!” 随后二人紧跟着来到香案前,齐齐跪倒。 “黄天在上,厚土为证,今日我单通单雄信(姜松姜永年)在此歃血盟誓,义结金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违此誓,人神共弃,天地共诛之!” “大哥!” “二弟!” “哈哈哈!” 第21章 心态的转变 等到姜松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月上梢头。 他晃了晃脑袋,这才想起还未曾给家中捎信儿。 于是赶紧爬起来,跑到院子中,随便抓了一个人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姜爷,马上子时了。” “坏了!”姜松一听这么晚了,立马就着急了,“这下娘肯定急坏了。” “去,快去给我准备匹快马,我有急用,快!” “好,姜爷您稍等。”那人见姜松如此着急,也不敢怠慢立马跑去牵马去了。 “快快快!” 就这姜松还嫌慢,一个劲的催促。 这下那人更不敢耽误了,飞也似的,朝着马厩跑去,很快就牵了匹快马过来。 姜松见马到,顾不得其他,立刻飞身上马,不敢有丝毫耽搁,骑着就朝庄外跑去,只有远远的声音传来。 “告诉我大哥,就说我家中老娘尚未知晓我在此处,急于赶回家,这马我明天再还回来!” 等到那人听完话后,姜松早已不见了踪影。 一路上姜松不敢有丝毫停歇,将马骑得飞快,原本两刻钟的路程,生生被他压缩到了一刻半,要不是马不给力,他还能再快! 牛家庄很快就出现在了眼前,入眼尽是一片黑暗,只有牛老汉家灯火通明! 姜松骑着马到院门口,顾不得拴马,下马就往院子里跑,可刚进院子就见客厅门口正当间,坐着一个一身劲装,手持长枪英气逼人的妇人。 此人不是姜母又是何人。 姜松看着母亲整个人目不转睛的看着院子,甚至连衣服都换好了,枪也装好了,心里一下子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噗通”一声,就跪在了院子里。 “娘,松儿无事,松儿回来了。” 姜母看着完好无损的儿子,不急不缓的问了句。 “枪呢?” 而姜松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走的太匆忙,连枪都落在了二贤庄。 “落在朋友那了。” 姜母听到他的话后,眼底也尽是动容。 因为她知道,自己这个儿子,那向来是枪不离身,人在哪,枪就必须在哪! 要不然也不会专门设计的能把枪分成两截,这样做就是为了方便随身携带。 现如今居然为了回家,慌乱的把枪都落下了。 一瞬间,姜母觉得儿子真的长大了。 随后她把枪用力一抛,手中枪迅速朝着姜松刺去,然后稳稳的扎在了他的面前。 “明天用它练,早些休息。” 说完就起身朝着里屋走去了,而她刚站起来的那一刻,姜松也猛然发现了母亲的双腿居然已经有了些轻微颤抖,这一幕不禁又让他眼眶微微发红。 “是。” 对着母亲的背影又是一头重重磕下,直到姜母走进里屋,才缓缓起身,朝着旁边新搭起的屋子走去。 “姜爷,您回来啦?”牛生见状,连忙起身倒了一杯早就准备好的茶水。 “你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姜松皱着眉头问道。 “姜爷,不光我没睡,都没睡呢,夫人一听说你找朋友去了,可这么晚了还不回来,也没个信传来,立马就面色沉重,端着枪就坐在那等着,一动不动的。” “谁也不敢说,谁也不敢问。” “这不就等着夫人一声令下,我跟着夫人一块去寻你呢。”牛生说完一指床头大刀,“就连小英子都准备好了她那把木枪,准备跟着一起呢。” 直到此刻,姜松静静听他说完这一切,才忽然觉得原来自己已经这么幸福了。 有个不管多晚都等着自己的老娘,有个虽然武艺不高,但却半夜提刀随时准备为自己拼命的响马兄弟,还有个一天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一直学习枪法的小师妹,如今更是结拜了一个豪气干云的大哥。 这俨然已经成了别人眼中羡慕都羡慕不来的生活。 随后他拍了拍牛生的肩膀,“没事了,睡吧。” 说完又转身出去把马拴好,再度折返,就发现牛生已经睡着了。 看着这一幕,姜松不禁有些想笑。 也对,早晨跟着练习基本功,中午又出去售卖,下午再回来搭房子,练力量,一天下来,虽然有牛老汉帮忙,但也有够累的。 无奈,笑了笑后,也躺在床上睡去了。 …… 翌日一早,太阳照常升起。 姜松还是老样子般的在院子中练习枪法,不过今日手中黑色长枪却变为了银色。 “英子早。” “啊?哦,哦,哦,松哥早。” 牛英刚提着长枪出门,就被姜松叫了一声,顿时愣在了原地,久久才反应过来。 要知道平时那都是她先开口打招呼,而且姜松有时候练枪专注,都不会开口回应的。 今日破天荒的第一次主动给她打招呼,怎么让她能不吃惊。 “最近这几天基本功练的怎么样了?” “啊?”英子听到姜松主动问她武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还行吧。” “呵呵,那好,练给我看看,如果可以,今日我就教你一式枪法。” “真的吗?”牛英听到后,立马变的欣喜若狂。 “当然是真的了,我骗你干嘛,我姜家枪法足足108招,不差这一招半式的。” “那好,松哥,我这就练给你看,你可不许反悔啊!” “呵呵,好,去把牛生也叫过来,我顺便连他也一起教了。” 牛英正准备开练,就听到姜松的话再次传来,她赶紧跑去把牛生也叫了过来。 “牛大哥,牛大哥,快来,松哥要教我们武艺了。” 正在洗脸的牛生听到牛英的解释,赶忙小跑似的来到姜松面前,也一脸惊喜的看着他。 “行了行了,赶紧练吧。” “就先扎马步吧。” “嗯!好!” 只见两人应下后,同时扎好马步,等待着姜松的检阅。 而姜松也在一旁认真观察着,不时指点两句。 一刻钟后,牛生和牛英都满头大汗,但眼神中却仍然充满了坚定。 姜松心中暗暗点头。 “出拳,一。” “哈!” “二。” “哈!” 接着又随着姜松的几声口令下达,二人做的都还算中规中矩。 牛生因为之前有武功的底子在,当然做的比较好,但姜松没想到牛英短时间内,居然也做的还算可以,当下对着二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那今日我便每人教你们一招,且看好了。” 语毕,姜松走到银枪旁,一脚踢向枪尾,整杆长枪,顺势而起。姜松用手猛然一握,那枪已然到达手中。 “好!” 二人赶紧捧场。 “英子,这一招名叫中平枪,是枪法中最普通的一枪,也是最实用的一枪!你且看好了。” 接着就见姜松手拿银枪,然后整个人的气势都随着长枪而变化,只见他先是在手里挽了个枪花。然后随着腰身的扭动,将整个枪身,猛然朝着正前方一递,长枪瞬间犹如一条银蛇出洞,眨眼间就已经刺出,而又快速收回。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气势磅礴,引得牛生和牛英连连叫好。 姜松演练完毕后,看向牛英,“记住了吗?” “大概记住了。”牛英想了一会儿,才答道。 “好,练给我看看。” 牛英拿起自己手中的木枪,学着脑海中姜松的样子,模仿着他的动作,虽然略显生疏,但也还算说的过去,只是这腰身却怎么扭动不起来。 “不是这样,而是要整个人的身体都随着你的枪在动。” “就像这样,腰随心动,枪随腰动,整个动作状似游龙。从而做到指哪扎哪,去如箭,来如线!” 边说边给牛英又演示了一遍,让其更加直观的感受了一次。 姜松见牛英陷入了沉思,也不再打扰她,就让她一个人在那琢磨,锻炼去了,然后转头又看向了牛生。 “我对刀法不太熟悉,所以只能教你一些基础的招式,把你的刀拿来。” 第22章 单府赠马 姜松从牛生的手中接过他的大刀,整个人的气势立马又发生了改变。 此时只见他浑身肌肉瞬间鼓起,犹如一个沙场猛将,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不可力敌的气息。 “当初我就跟你说过,刀,乃是霸道者的兵器,所以这力气首当其冲,是必不可少的。” “善使刀者,力气无不惊人,更是要有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挡我之路者,皆由我一刀斩碎。” “出刀就要震的敌人胆破心惊,就要让敌人有泰山压顶的感觉,要的就是一力降十会!” “这一招叫力劈华山,你且看好了。” 说完,只见姜松单手握刀改双手握刀,汇集全身的力气于双手,朝着身前,自上而下,猛然一刀斩下。 虽然刀法并未落地,但却见整个地面瞬间尘土飞扬,在朝地上看去,那地上也明显已经多了一道足足一寸多深的口子。 这一刀让一直在旁边聚精会神的牛生,惊的瞠目结舌。 “姜…姜爷,这就是您说的您不会刀法?” “这…这…这…” 姜松看着已经变成结巴的牛生,无奈笑了一下后,把刀还给了他。 “的确是不怎么会啊,就会那么几招粗浅的招式罢了。” “行了,这个简单,你自己练吧,等到什么时候能一刀把手腕粗细的树木砍断了,再来找我学下一招。到时候我再送你一柄长刀,做为你的兵器。” “啊?松哥,那我要练到什么时候啊?还有我的兵器……” 牛英见姜松答应牛生送他一柄长刀,赶紧追问自己的兵器。 “我知道的,怎么可能忘得了你,那天我就给你做了,只不过这长枪的制作时长比较长,现在正在桐油里泡着呢,急不得,否则出不来什么好枪。” “不信你去问你师父。” 姜松说完就朝着早就在一旁观望的姜母走了过去。 “娘,以后他俩就由我来教吧,您就不用再太为他们操劳了,以后就等着松儿给您养老享福吧。” “呵呵,你虽然长大了,但你娘也还没老,别拿你娘跟那些贵太太,弱女子们比,如今三五个等闲之辈,仍然还近不得你娘的身,要不今日咱娘俩比划比划?” 姜母听着姜松的话,满脸不屑的看着姜松,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姜松一听这话,吓的连连摇头。 “别别别,娘,松儿知道错了。知道错了。再说我的枪也不在身边啊。” 姜母起初听着还没觉得有什么,但一听后面的话,瞬间就觉得孩子大了,真是有点快要管不住了。 “哦?这么说要是有枪在身,你还真打算跟你娘较量一番咯?那好,刚才为娘见你那刀法使得也颇为不凡,你就用那刀吧。” “啊?”姜松听完,一脸惊悚的看着自己母亲的眼里,泛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顿时吓的背后冷汗直流。 “姜爷,嘿嘿,刀。” 然而就在这时候,牛生仿佛没看清形势般的,居然还把刀递到了他的手中。 姜松一看手中刀,再看牛生那一副欠打的表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牛生,你特么……妈呀!” 可话还没说完,就见自己母亲,要欺身而上,当时吓的就把手中的刀丢了出去,顺带着人也跑了出去。 “娘,这马是我昨天借的,我现在给人还回去,顺便把我的枪取回来,中午我不回来吃饭了,不用等我了!” 等声音消散的时候,众人只见路上一条黄龙扬起,其速度不亚于昨晚! “咯咯咯!” “嘿嘿嘿!” 直到黄龙消散,还能听到小院中几人的笑声。 “笑什么笑!还不练功去!” 但紧接着就是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小院瞬间鸦雀无声,然后就再次响起了练武声,就好像刚刚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 二贤庄。 姜松纵马归来。 “二弟。” “大哥!昨日小弟唐突离去,未能及时和大哥告别,实属无奈之举,还望大哥见谅啊。” 单雄信和姜松二人一见面,姜松就慌忙解释道。 “哈哈,无碍,些许小事,你我兄弟之间何时这么见外了?” “今早我酒醒之后,府内中人才报来消息,我一看二弟慌乱之中兵器都未曾带去,料定二弟一定是有要事在身,所以立马差人去寻,这不刚得到消息,正准备去看看二弟呢,现在看到你没事,就太好了。” 刚说完,就见二贤庄又涌出了几个人,还带着马车,箱子。 “大哥这是?”姜松不解的问道。 “嗐,昨日饮酒听兄弟说起咱娘跟你受难,做哥哥的我心难安,所以准备了些日常用品,给咱娘送去,也算哥哥聊表心意。” “这……” 姜松看着单雄信,一种难以言表的感情再次涌上心头。 两人初次见面就结为兄弟,虽是酒后无心之举,但今日方才得见,兄乃真豪杰也。 “什么这那的,二弟,还不头前带路?”单雄信仿佛没看到姜松表情似的,一直催促着他。 姜松索性也不再犹豫,翻身上马,带领着单雄信一行人就要向牛家村中驶去。 “等等。”单雄信叫住了姜松,又对着身后道,“来人啊,把我给二弟准备礼物取来。” “是!” “还有我的?”姜松再次扭头看去。 却发现单轴牵着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单面双手捧着他的枪袋正朝他走来。 “姜爷。” 二人毕恭毕敬的叫了一声,然后把东西齐齐交给了他。 “二弟,看看这马如何?二弟枪法天下无双,怎能没一匹好马相配?” “这马虽然算不上千里驹,但却也是我府内顶尖的马匹了,我见兄弟武艺高强,却无一良驹,今日特将此马赠送与你。” 姜松打眼一看就知道,这马虽说没有单雄信胯下的枣红马好,但也生的神骏异常,绝对能日行六百里,妥妥第二梯队的好马,姜松一眼就喜欢上了。 “好,那弟弟就在这谢过大哥了。” 哪有男人不爱骑马的,不论是两条腿的还是四条腿的,只要能骑,那都是绝佳,岂有拒绝之理? 一路上,姜松心中感慨万千,可每每想到单雄信的结局,他都颇为惋惜,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秦琼所引起的。 人人都说秦琼交友似孟尝,孝母赛专诸。 赛专诸你做到了,可,似孟尝,你真的做到了吗? 或许可以说是立场不同,但对我这单大哥,真的…… 梁山有义个个断头,瓦岗无情人人封侯。 唉! 千言万语一句话,单大哥,有我在,定保你无虞。 第23章 搬家单府 不多时,几人就到了牛家村小院。 此刻的院子里,牛英和牛生二人仍然还在练武,却不见姜母的身影。 “娘,我回来了。” 姜松跳下马,朝着院子里喊了一声。 牛英和牛生听到声音后,连忙放下手中的动作,跑了过来。 “单…单…单爷?” 牛英还没开口,牛生反而先开口了。 只见他瞪大了双眸,盯着单雄信的脸庞,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嗯?是你?” 单雄信看着牛生,明显也有些意外。 “你们认识?” 姜松颇为意外的看了一眼两人。 “哦,他啊,是外地流窜过来的,不守我绿林的规矩,竟然劫掠平民,我派人到处找他,没想到居然藏在二弟家中。” 单雄信说完,又对着牛生冷眼一瞧,问道,“你那个兄弟呢,他在哪?” 问完一挥手就要让身后之人将他抓起来。 这一下把牛生吓的腿都在打哆嗦,连忙用那充满祈求的眼神看向姜松。 “大哥且慢。”姜松见状,也只好出声阻拦。“先听弟弟给你解释一下。” 随后姜松把牛生本性其实并没有太坏,反而还阻止他之前那个兄弟的事情,跟单雄信解释了一遍,然后又简单说了一下他最近的表现,单雄信脸色这才有所缓和。 “哼!算你还有点良心,不然今日定有你好看。”单雄信眼睛一瞪,接着又道,“既然你已改邪归正,如今又跟着我二弟行事,就要好好做事,不然……” “是是是,小的知晓了,小的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牛生听到单雄信的话后,瞬间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然后看向姜松的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无限感激。 姜松看到他的表情,一副嫌弃的样子。 “行了行了,我娘呢?” “夫人在灶房为今天的生意做准备呢。”牛生赶紧回话。 “行了行了,你继续吧,没你事了。” 姜松手一挥,就带着单雄信朝着灶房走去。 还没进门,就看见牛英已经把姜母领出来了,而姜母的双手还沾满了油渍。 “娘,我回来了。” “单通见过伯母。” “松儿,这是?” 姜母看着单雄信对她的深深一礼,又看到院子里的几口箱子,以及院子外的随从,一脸的不解。 “哦,娘,这是孩儿昨日刚结拜的大哥,二贤庄庄主,单通单雄信。后面都是他的随从。” “大哥,这就是我娘,这位是我师妹牛英。” “什么?” 姜母还没开口,牛英反而一声惊呼响起。 姜母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了?” 牛英虽然不知道单雄信的真实身份,但她也知道二贤庄在这整个天堂县,那都是数得上号的大户人家,如今没想到,自己的松哥居然能和人家结拜为兄弟,而且对方还跑到了自己家里,拜见自己的师父。 这一切对目前的她来说,都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却是实实切切的发生了,又怎会让她不惊讶。 随后她就附在姜母耳边把她知道的所有解释了一通。 姜母也露出了了然之色。 “既然是松儿认的大哥,那就不必多礼,快,先进屋歇着。” “牛生,去把我刚做好的吃食拿一些送到屋里来,再取一些送与门外的客人们。” “英子,去,沏壶茶。” “是!” 姜母一套安排下来,尽显当初富家小姐姿态。 虽然在外十多年,但那股气质可是从小培养起来,刻在骨子里的,忘不了。 姜松二人随着姜母来到正屋,等到姜母坐下,两人方才入座。 单雄信一边打量着姜母,一边偷偷打量着屋子,心中感叹姜松母子这些年的不易。 姜母微笑着看着不卑不亢的单雄信,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不知单庄主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姜母开门见山问道。 “伯母,我与姜松姜贤弟一见如故,结为异姓兄弟。后得知伯母居在此地,然我兄弟的母亲,就如雄信的母亲,所以今日特意前来拜会,叨扰之处,还望伯母不要见外。” “这是说的哪里话,我这孩儿傲气的很,他既然肯拜你为大哥,就证明你自然有过人之处让他心服口服,既如此,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又何谈见外之说?” 单雄信听到姜母的话后,也是眼前一亮。 “早就听二弟说过,他这一身本事都是您教的,今日一见,伯母果然气度不凡,简直巾帼不让须眉,雄信佩服。” “哦?他真是这么说我的?”姜母听完单雄信的话后,一脸怀疑的看着姜松。 姜松见到母亲的目光,赶紧又是一阵马屁过去。 “那是!娘在我心里,那就是最伟大的母亲,更是当世唯一的女中豪杰,我一直以能成为您的儿子而骄傲。” “呵呵。” 姜母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笑了一声。 然后就见单雄信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看着姜松,他没想到昨日还豪气干云的二弟,今日为何变成了这副模样。 “咳咳。”姜松见此赶紧轻咳了两声,并用眼神示意。 单雄信也立马收回了他那诧异的表情。 而姜母则端起了桌上的茶水,轻轻喝了一口,也不打断,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两人的小动作。 “伯母,此次前来,除了看望您以外,还有一件事想与您商量。”单雄信说道。 姜母放下茶杯,看着单雄信,“但说无妨。” “是这样的,伯母。”单雄信顿了一下,“我见松弟武艺高强,埋没于此着实可惜。今日又见伯母居住此地,些许简陋,每日还需为了生计亲自下厨,信,心难安。” “遂,想邀请您和松弟一同前往我那二贤庄,一应吃喝皆有信来负责,生活起居也有下人照料,不知伯母意下如何?” 姜母沉默片刻,看向姜松,“如今姜氏已经交由你掌管,你来决定即可。” 姜松听到自己母亲的话后,又看了看单雄信,“这……” 因为他实在没想到单雄信居然突然来了这一手,倒让他有点猝不及防了。 单雄信见他有些犹豫,语重心长道:“二弟,咱们受点苦无所谓,可还让老娘每日跟着操劳,实属不该啊…更何况伯母辛苦了半辈子,也该寻一处,过些安稳日子了。” 本来姜松因为不愿过多依靠他人的思想,还有些抵触情绪,可一听到单雄信说到姜母,再抬头看了看自己母亲那鬓角稍显的白发,瞬间就被触动了心弦。 “好!” “今日就搬家!” “牛生!英子!收拾东西,一起去单府!” 第24章 刘府相邀 天堂县,老位置。 “姜爷,我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住进单府。”牛生一边售卖着食物,一边对着姜松说道。 姜松拿了张油饼,随意往嘴里一塞,含糊的回答着。 “怎么?不乐意?不乐意你可以搬出去啊。” “不不不,我哪里是不乐意啊,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那可是二贤庄啊,多少人连门都进不去,我居然能住在里面,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切,高兴就行,卖你的饼吧,表现好的话,过两天你就不用这么辛苦的卖了,弄个小饭馆,你坐镇,到时候你就有更多时间练武了。” “真的吗,姜爷?你说的都是真的?”牛生再一次瞪大了双眼,又被姜松说的话给惊着了,一副怕自己幻听了的样子,继续朝姜松问道。 “假的!骗你的。” 姜松白眼一翻,提着食盒就走了。 但牛生却从他的语气中成功捕捉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谢谢姜爷,谢谢姜爷!您就看我表现吧!” …… “刘管家。” “哎呦,姜公子又来了啊。”刘春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跟姜松打着招呼。 “是啊,还是老样子。姜某可不敢忘记当初逢难之时,刘老爷的援助。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姜某目前没有别的能力,只能凭借些许小道,来感谢刘老爷的恩情了。” 姜松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回答道。 刘春听到姜松的话后,满脸笑意的看着姜松,道:“哦?姜公子果然非同常人。但,眼前有个当面向我家老爷感谢的机会,不知姜公子是否愿意啊?” 听到这话的姜松,眼睛猛然一亮。 终于来了吗?这长达一个多星期的努力,今天终于要有结果了吗?随后马上表现出一副求之不得的样子。 “刘管家请讲,只要是姜某力所能及之事,绝不推辞。”姜松抱了抱拳说道。 “嗯,我家老爷想请姜公子入府一叙,顺便尝尝府上厨师的手艺,不知姜公子可有时间啊。”刘春微微躬身回应。 “求之不得。”姜松面露喜色,“不知具体是什么时候?” “现在如何?” “现在?” “对,就是现在。”刘春依旧笑眯眯的看着姜松,等着他的回答。 “好,那就现在。”姜松略一思考就答应了下来。“不知可否借笔墨一用?” “当然,姜公子请便。”刘春把笔墨拿出来后,就站到了一旁,静静等待。 少顷,姜松就洋洋洒洒的写了足足两页纸才停下动作,然后火速吹干,放入了怀中。 “刘管家,我们走吧。” “好。” 刘春吩咐店里人看好店面,就提着食盒,带领着姜松一路往城东走去,七拐八拐之后,就看到了一个占地极广的府宅。 抬头看去,只见大门上面“刘宅”两个鎏金大字晃人眼目。 姜松见此,低声呢喃道,“果然只是商人,没有官身吗?” “不过能光明正大的开盐店卖盐,那背景也是绝对可以的,最起码目前还是自己触摸不到的存在。” “姜公子,请。”刘春没听到他的嘀咕,伸手请他入宅。 而整个刘宅的人好像都知道今日有他这么一号人要来似的,都见怪不怪的跟没看见似的,问也不问一句。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刘宅会客大厅。 只见刘化正端坐在首位,静静的看着他,仿佛早就在等着他的到来似的。 “姜某见过刘老爷。” 姜松对着上座的刘化行了一礼。 “呵呵,不必多礼。当初一见姜公子,就知道姜公子不似凡人,却也未曾想到短短几日不见,姜公子居然能做到在天堂县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真是让人佩服的紧啊。” 姜松听到这话,连忙谦虚道,“刘老爷就莫笑取笑我了,我那点小打小闹,又岂能跟刘老爷相提并论,真是羞煞我了。” 刘化听到后,先是哈哈大笑了一声,继续道,“诶,贤侄何必过分自谦,这是人是虎,又岂是那般容易混淆的。” “以我的眼光看,贤侄日后定当前途无量啊。” “哈哈,那就借刘伯父吉言了。” 姜松听到刘化叫他贤侄,也立马顺杆爬,叫起了伯父。 而刘化在听到他称呼的改变后,脸上的笑意也就更盛了。 “哈哈哈,好。” “来人,摆宴,今日请咱们这位灶王爷传人,来给咱们的菜点评一下。”说完还特意看了一眼姜松。 “哪里哪里,刘伯父就别在取笑姜某了,不然姜某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姜松也成功看到了他的眼神。 不过既然他没明说,姜松也不着急,跟着刘化就来到了餐厅准备先用餐再说。 两人还没到地方,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爹,听说有客人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长着绿豆眼的小胖子,一走三晃的过来了,偏偏他手中还十分违和的拿了把折扇。 姜松看到后,不禁双眼一愣。 “怎么会是他?” 而小胖子也明显看到了姜松。 “哇,米其林18星主厨?原来是你?”就能一副惊讶表情,张大了嘴巴,就朝着姜松走了过来。 姜松连忙起身,“刘公子,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这可真是缘分啊!” “是是是!缘分,这就是缘分!我就说我这几天右眼皮咋老是跳呢,果然我才是真正的有缘人!”刘能上前一把抓住了姜松的手,感慨道。 “有缘人?什么有缘人?你们认识?”刘化一脸吃惊的看着二人。 “爹,你不知道……” 姜松见刘能要开口,赶忙拦下话语,打岔道。 “呃,那个刘伯父,我刚开始的时候,贵公子是第一个照顾我生意的人,而且每天都来光顾,久而久之,我们也就熟悉了。” “对,爹,你不知道……” “那个刘伯父,我刚开始见到刘公子的时候就觉得他一身的富贵相,一看就是福缘深厚之人,没想到居然是您的公子,这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我姜松何德何能,居然能同时得到你们父子两人的同时相助,实乃三生有幸啊。” “那个,爹……” “对了,刘伯父,您不是说已经准备好了宴席等着我点评吗?这饭菜凉了可就失去了本来的味道了啊,我们还是抓紧入席吧。” “可?”刘化还是有些迷茫的看着二人。 “有好吃的?”果然,刘能在听到有好吃的时候,眼中瞬间又光芒四射了起来。“爹,快带我们去啊,我也想吃。” “那好吧。” 刘化本来还想继续问问呢,但见儿子一直催促着自己,而且姜松说的话也不无道理,所以也只得暂时放下心中疑惑,继续头前带路了。 “随我来。” 姜松见终于躲了过去,这才暗暗松了口气,然后马上跟上了两人的脚步,继续朝着餐厅走去。 第25章 刘家举荐 餐桌上,刘能丝毫不管二人,自顾自的扫荡着桌子上的食物。 而刘化和姜松则在无声中,不紧不慢的夹菜放入口中,就好像真的在品菜一样。 “不知贤侄觉得我这菜品如何啊?”刘化率先开口。 “嗯,不错,色香味都很不错,也都很独到,全是极为不错的菜品了。”姜松装模作样的点评了一下。 “哦?那不知与贤侄的秘技如何啊?”刘化看着姜松,仍是笑嘻嘻的问道。 姜松思考了片刻后,才道,“各有千秋。” “呵呵。” 刘化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反而是调转话题问道,“那日我看贤侄背着兵器在身,不知贤侄武艺如何啊?” 一说到武艺,姜松的气势猛然一变,周围的空气迅速凝结了一下,然后故作轻松的说道,“些许武艺,不值一提。” “怎么了?怎么突然有点冷啊?” 一旁仍在狂炫的刘能,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左看看右看看,见没什么异样后,又低头继续吃了起来。 只是他身后不远处的刘冬,那双眼睛却死死盯住了姜松,一刻也不曾离开。 刘化此时也看到了刘冬眼中的凝重,瞳孔也猛然一缩。 然后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对着姜松再次问道,“那不知贤侄以后有何打算啊,是打算入朝为官啊,还是打算富甲一方啊。” 姜松听到后,气势瞬间收回体内,“呵呵,刘伯父,如今虽然是钱财的天下,可也要有实力保的住才行,你说呢?” “哈哈哈,贤侄说的正是。”刘化听到后,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刘春,去把我书桌左边那封信拿过来。” “是,老爷。” 刘春应下后,就往书房走去。 “等等,把那块令牌也拿过来。” 刘春听到后,表情微微一变,然后又快速恢复了正常。 “是,老爷。” 姜松看到刘化的安排后,就知道成了,就是不知道那令牌是何物。 但既然人家已经出手了,自己也不能小气,有来有回,方得始终。 “刘伯父,今日冒昧来访,匆忙之下,并没有带什么礼物登门,唐突之处还望海涵。” “不过在下这里还有些许小物件,还望伯父不要嫌弃。” 说完从怀中掏出在盐店准备好的纸张,递给了刘化。 刘化看到递过来的东西,激动的说道,“哪里哪里,贤侄有这份心就够了。” 然后顺手就接了过来,仔细看了起来。 只见上面分别写着:“配盐瓜菽”“蒜梅”“暗香汤”等等几个大字。 这都是姜松脑海中能记起的【饮馔服食笺】里为数不多的食谱药膳,也都是符合当下口味的绝品佳肴。 等到刘化逐一看完后,整个人呆若木鸡的坐在原地,看向姜松的整个眼神都发生了变化。 他是靠做酒楼才有的如今万贯家财,所有菜谱打眼一看,他就能大致看出来这其中的价值,以及大致口味和市场如何。 而这两张薄薄的纸虽然看起来轻飘飘的,但对于他来说,却重若千斤,那简直就是武林中的屠龙宝刀! 所以,当他看完后,整个人迅速站了起来,“贤侄,不,米主厨,莫非你真是那灶王爷亲传弟子,米其林18星主厨临凡?” “呃?”姜松看着刘化这番前后变化,一时竟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想解释吧,好像现在的效果更好,不解释吧,这名头恐怕一辈子都要落在自己头上了。 “哇,爹,你也成为有缘人了!真好,我们俩都是有缘人!” 这时候刘能突然站了起来,蹦出了一句话。 而这句话也让姜松彻底打开了思路,然后立马双手背后,化身神棍。 “咳咳,刘伯父这是哪里话,既然…嗯…” “还望伯父替我保密,切记不可外传!” “是是是,老夫记下了。”刘化赶紧对天起誓,“此事天知地知,还有我们几个知道,绝对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 “刘冬!你切记,今天的事情,半个字都不能外传,记住了吗?” “是,老爷!”刘冬拱手应是。 “米主厨?”刘化小心翼翼的叫道。 “咳咳,刘伯父不必如此,你我还是和以前一样,我叫你伯父,你叫我贤侄即可。” “不不不,米主厨折煞老夫了,老夫万万不敢再如此称呼。” “呃…既然如此那你就叫我的名字吧。”姜松想了想后,说道。 不然老是被叫米主厨,搞不好,过几年真的要改名字了。。。 “不敢,既然米主厨不愿暴露身份,那我以后就叫您姜公子如何?”刘化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姜松不开心。 “好,就这么定了,以后我叫你刘伯父,你叫我姜公子!” 两人刚敲定,刘春就回来了,“老爷,东西取过来了。” “好,给我,你先回去吧。”刘化接过东西后,对着刘春一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在他看来,姜松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 “是。” 刘春走后,刘化又立马把信递给了姜松。 “姜…姜公子,这是我原本给您准备的举荐信。” “对了,我还没给您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名刘化,也是咱们天堂县的人,承蒙祖上基业,建立了松原商会,我刘家的松鹤楼在整个山西还算小有名气,也还算有点人脉关系,这天堂县的县令就是我妹夫。” “而我则在晋阳安了家,如今回家祭祖,恰巧碰到了您,实属天大的运气也。” “这封信,就是举荐您到我妹夫那里先做个马快班头的。”刘化生怕姜松嫌官小,又赶紧接着道,“您别误会,起初不知道您的真实身份,所以才……” “但您放心,这马快班头只是先给您办个官家身份,等到我回到晋阳,一定给您运作到潞州府做事。” “不过我毕竟是一介商贾,最多也只能帮您做到这一步了,再高……” 姜松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本来以为这刘化就只是跟天堂县令有关系,没想到背景居然这么深厚,名下的松鹤楼更是遍布整个山西,而且还能把自己提到潞州府做事,这简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哈哈,刘伯父这是说的哪里话,伯父能帮我安排到潞州府做事,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剩下的路就靠我自己来吧。” “我相信凭我的能力,未来还是很乐观的。” “那是那是,姜公子乃天神下凡,定然和我等常人不同。”刘化听到姜松的话后,又是一阵马屁送上。 “哦,对了,这是我刘家的令牌,持此令牌到我刘家名下任何商会,都可随意调动那个店铺一半的钱财,还望姜公子收下。” 姜松眼看着刘化将刘春拿过来的令牌放入了怀中,又从怀中掏出了另外一块,递给了姜松。 姜松没有拒绝,伸手就接了过来。 “哈哈,好,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因为他知道,他以后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而他给出去的那些食谱,也值这块令牌! 而且如果以后合适,那些现代食谱,也不是没有可能交给刘家来做!甚至是脑海中更多的敛财手段,或许…… 可姜松没发现的是,他刚从刘宅离开后,早就离开的刘春不知从哪里又出现在了刘化的面前。 “老爷,您?” 刘化不知为什么,也从刚才狂热信徒般的追捧中,脸色化为了更加的深沉。 “呵呵,无碍。” “他或许值得这么做,先让他试试吧。或许他真的是我刘家等的那个人呢?” “就算不是,我刘家也没损失什么?甚至也赚大了,不是吗?” 第26章 还有个干弟弟 “什么?二弟你说你要做官?”单雄信皱着眉头问道。 “是,大哥。”姜松面色坚定的回答。 “你可知道为兄的身份?”单雄信看着姜松,面色沉重的问道。 “我又怎会不知。”姜松僵硬的回道。 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自己的计划告诉单雄信,不然以后再让他知道,怕是难免会有更多的误会。 “哼!”单雄信冷哼了一声后,继续说道,“你既知道我的身份,又偏要去做官,你难道不知我绿林道与那官府乃势不两立吗?” “大哥!”姜松见单雄信如此激动,连忙继续解释,“大哥,为官不一定就是贪官啊,还有清官,好官啊!” “你觉得弟弟我做官会是个贪官还是清官?还是说你觉得弟弟我做官会像那些狗官一样,鱼肉百姓?到处搜刮民脂民膏?” 姜松没有直接否认单雄信,因为他知道一个人的态度是不可能轻易改变的,所以他又把问题再度抛了回去。 单雄信听到姜松的话后,看着姜松,硬着语气,才硬着嘴巴憋了一句,“你不会!” “对呀,大哥,你不相信别人,难道还不相信弟弟我的为人吗?”姜松见单雄信语气有群缓和,赶紧趁热打铁,“大哥,你再想想,这官位就这么多,我坐了别人就坐不得。” “你说,是由我来坐好,还是来个贪官坐好?” “这……” 单雄信听到姜松的话后,也不得不思考了起来。 “大哥,别的我不敢说,最起码由我坐,我能保证我治下绝对比其他人好百倍,万倍!冤假错案不说肯定没有,但绝对大大降低,百姓也能过的更好,更安稳!” “既然有机会,与其让那些贪官来坐,为什么不能是弟弟来坐?到时候,弟弟在明,哥哥在暗,这黑白两道都由我兄弟二人掌握,还有何人再敢胡作非为?” “虽说弟弟现在只是天堂县的小小马快班头,可保证这一县的安稳还是能做到的,过些日子弟弟去潞州府任职,那就能保证潞州府的安稳,如果弟弟做到了一府刺史、监军,或者整个山西的通守呢?” “到时候大哥你再想想,你我兄弟二人齐心之下,又能保下多少百姓不受欺凌?这难道不是大哥投身为绿林的宗旨吗?” 姜松的炮语连珠,一下子让单雄信彻底陷入了沉思,久久不能回神。 姜松见他仍然没有回话,接着又道,“大哥!俗话说的好,朝中有人好做事,绿林即使再神通广大,可总归名不正言不顺啊,有好多事都做不到的,是无法和朝廷正面抗衡的!” “可一旦有了官身加持,这就不一样了,就能做好多不能做的事,而且还是师出有名啊!这百利而无一害啊,大哥!” 单雄信听到姜松的话后,深吸了一口气,心中仍在纠结。 他明白姜松所言不假,但要他完全接受,却并非易事。 姜松看出了单雄信的心思,也知道不能逼的太紧,于是他走上前,拍拍单雄信的肩膀,轻声说道:“大哥,不着急,你可以先慢慢考虑,慢慢来。等你同意了,我再去。” 说完轻轻叹了口气,欲要转身离开。 “等等。”单雄信也看出了姜松的决心,眼神灼灼的看着姜松,“二弟,你果真要去走那条路?” 姜松转身看着单雄信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充满了纠结与挣扎,一瞬间他也犹豫了起来,可一想到自己的内心,又果断坚定了起来。 “大哥,他是北平王!” 单雄信听到姜松这句话后,整个人瞬间如遭雷击。 然后幽幽的看着姜松,眼中的挣扎也瞬间消失不见,化为了满满的歉意。 “二弟!是大哥错了!” “大哥有点自私了,抱歉。” 姜松见单雄信如此,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没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罢了。” 可他越是不在乎,单雄信的心里越不是滋味。 最终叹了口气,说道:“二弟,官场如战场,充满了尔虞我诈,你真的要卷入其中?” 姜松听到后,目光坚定,毫无畏惧地说道:“大哥,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我决心已定!” 单雄信看着斗志昂扬的姜松,知道此刻的他恐怕就是拒绝,也拦不住这位兄弟太久,再仔细想了想刚才姜松说的话后,还是点了点头,表示支持。 “既然你心意已决,那大哥也不多说什么了。只是官场复杂,你要处处小心。若遇到困难,记得随时来找我。二贤庄永远都是你的家!” 单雄信感慨万千的拍了拍姜松的肩膀。 姜松听到单雄信同意,十分感激地看着他,眼中也充满了感激,“谢谢大哥,我会铭记在心的。” “我也会记得我刚才说过的话,我所任职的地方,绝对要比任何一地都要安稳,这也是我对大哥的承诺!” “好!这才是我单雄信的好兄弟!” 听完姜松的话,单雄信一扫之前的不开心,他也想明白了,姜松说的对,官位就那么多,与其让一个贪官来坐,还不如让自己的兄弟坐,最起码不会更差! “你们两个又在那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两人刚谈完,就听到姜母的声音传来。 “娘。” 二人同时喊道。 从姜母搬来二贤庄后,单雄信也跟着姜松一起改口了,两人既已结拜,那姜母自然也就是两个人共同的娘亲了。 “呵呵,我方才听到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好兄弟?既然都已经结拜了,那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们兄弟二人切记要相互扶持,相互体谅。” “松儿,尤其是你。别太任性,平时要多听你大哥的话。” “哎呀,娘我知道了,我跟大哥关系好着呢。” 姜松说完赶紧朝着单雄信使了个眼色,单雄信也立马回道。 “是啊娘,二弟哪有你说的那般顽劣,他很优秀的,娘你就放心吧。” “呵。”姜母听到单雄信的话后,先是冷笑了一声,然后才道,“你不用替他说话,他什么样,我这个当娘的难道还不清楚吗?” 姜松一听这话,当场就急了,“娘,你……” “哎呀,行了行了,别说了。”谁知姜母手一挥,就阻止了他的话语。“我来这里是有事情跟你交代。” 姜松一听有事,也收起了玩心。 “娘,什么事?” 姜母先是叹了口气后,道:“如今我们也算安顿下来了,娘想让你把你干弟弟也接过来一起住。” “你那傻弟弟,饭量大,又有些傻乎乎的,跟个稚童似的,娘总怕他在外吃不好,穿不暖。” “什么?娘,咱家还有个干弟弟?” 单雄信听到后,狐疑的看着姜母和姜松二人。 “是啊,还是早些年我们母子二人在河北遇见的。” 姜母听到单雄信的询问,整个人都陷入了回忆,然后跟他娓娓道来。 而姜松的脑海中也逐渐显露出了那个,傻傻呼呼,成天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的傻大个。 第27章 前往五柳庄 当初母子二人来到河北,正巧碰到此人领着一帮乞丐到处争抢吃的,打砸商铺,尤其是还抢到了姜松的头上。 姜松气不过就打算出手教训教训他,可谁知他力大无穷,一时竟降他不住。 不过他也只是力气大了些,压根不懂什么技巧,最终还是姜松取胜了,就当姜松准备在他身上戳几个窟窿,让他长长记性的时候,姜母却叫住了他。 因为她发现那人似乎有些呆傻,所以就想让姜松放他一马。 可谁知姜母一叫姜松的名字,那大汉听到后,一下子就哭了起来,上前就抱住了姜松,口口声声喊着“大哥,娘,我可算找到你们了。” 姜松顿时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而那大汉则紧紧抱着姜松不肯松手,哭得活活是个500斤的大胖子。 姜母见他如此,心生怜悯,也只好先带着他。 可他一路除了吃,就是睡,娘俩也扛不住他这么造。 而这时候姜松也才从他口中知道,原来他就是四猛之一的罗士信! 而罗士信也正是听到姜母叫他罗松,这才误以为他俩就是他失散多年的亲人,所以才死不松手。 无奈之下,姜母只好收下了这个义子。 但因为一路奔波,带着他属实不便,而姜松又不愿放过这员猛将,左思右想之下就想到了五柳庄。 如果没有姜松的到来,罗士信的归宿也会是在这里等着秦琼的到来,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自己不能先将他养在此地呢? 说干就干,终于在一番忽悠之下,罗士信才愿意在五柳庄等着姜松安定下来后,再来接他,而姜松也把身上的钱财留下了一半给王君可,作为他的伙食。 这也是最后娘俩几乎弹尽粮绝的主要原因。 现如今自己已经安稳下来了,身边也缺人手了,也是时候,把他接回来了。 “娘,我这就去把士信接回来,咱们一家团聚。” 而在一旁的单雄信此时也从姜母口中得知了事情的所有经过。 “等等,二弟,我和你一同前往。”单雄信上前拦住了准备出发的姜松。 “二弟,你不知道,那五柳庄王君可和哥哥我乃是过命的交情,如今要去他的地界,刚好哥哥也好久没跟他一起聚过了,就趁此机会,咱们兄弟一起去拜访一下。” “哈哈,好。” 姜松当然知道他们的关系好了,可单雄信不提,姜松也没法开口啊,总不能说我去接个人,你跟我一起去吧?不知道的还以为去接什么大人物呢? “呵呵,行,既然你们兄弟二人已经拿定主意了,那就一起去吧,彼此还能有个照应。”姜母对着二人吩咐道。 “好的,娘!” 二人齐齐答应了一声,就走出去安排去了。 “单轴单面,准备好礼,咱们去河北一趟。” 单雄信对着院子里喊了一声,随后两人立马跑去准备去了。 姜松见单雄信还叫了跑腿跟着,想了想后,也喊了一声,“去,把牛生叫上,让他跟着一起。至于小摊,让他看着安排一个人,跟牛老汉一起卖,以后他就不用去了。” “是!姜爷!” 姜松想了想后,还是决定亲自培养一个。因为他总不能事事都自己去办吧,而牛生目前也是他用的最顺手的一个,所以就他了。 不多时,五个人,五匹马就出现在了去往河北的官道上。 “二弟,你不知道,那王兄弟手中一把关刀武的是虎虎生威,与为兄也是伯仲之间啊。其实说起来,你们二人还颇有几分渊源呢。”出了城,单雄信对着姜松说道。 “哦?不知此话从何而讲?” 姜松看着他,等着他的解释。 “哈哈,这王兄弟啊,平生最为崇拜关老爷,不论是长相打扮,甚至兵器都是按照关老爷来的。而你又是姜维姜大将军的后代,你说你们二人是不是有些渊源啊。” “哈哈哈,照大哥这么说来,的确是。只可惜上次匆匆一别,未能见识到王庄主的刀法,实在是可惜啊,这次过去,定要领教一番。” 姜松笑了笑后,立马轻夹马腹部,胯下马瞬间奔腾了起来。 单雄信看着他迫不及待的样子,脸色瞬间变了变,心里对王君可泛起了几分同情。 “王兄弟,你可别怪哥哥啊,哥哥一时口快,可不是故意挑事的啊。” “驾!” 说完也一挥马鞭,朝着姜松追了过去。 一路上几人车马劳顿,在山西境内倒也没遇到什么不长眼的响马,蟊贼什么的拦路,这也让姜松觉得颇没意思。 直到出了山西,进了河北,几人正优哉游哉骑马慢行,突然从树林里蹦出了十个几个人来。 为首的人霸气的一扬刀,对着众人喊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刚说完,姜松和单雄信对视了一眼,都笑了起来。 “哈哈哈,终于来活了,这还算有点意思。”姜松满脸兴奋的看着几人,一脸的跃跃欲试。 可看着对面那稀稀拉拉的十几个人,个个都不像是武艺高强之人,瞬间又失去了兴趣,皱着眉头,觉得这些人多少有点看不起他。 立马装做思考的模样,然后开口问道,“你说这里的山是你开的?树是你栽树的?” “可这附近也没山啊,树倒是有,可这么多树都是你栽的?再说我们也没砍你的树,凭什么给你们钱?” 几个响马被他这么一问,顿时集体愣了一下。 其中一个响马立马反应了过来,拿刀指着姜松,发狠道:“少他娘的废话!赶紧把钱交出来!不然谁也别想走!” 这话说完后,单轴和单面还有牛生,都齐齐捂了捂眼睛。 “完咯,你说你骂谁不好,你偏偏骂这位爷,真不知道该说你们眼光毒辣呢,还是毒辣。” 就在众人以为姜松会雷霆之怒的时候,姜松却动也没动,“要钱啊?我这里有铜钱,银钱,金钱,你说哪个是你的啊?” “你他娘的真磨叽!老子管你什么钱!都给老子留下!不然就把命留下!” 这时候响马头领也明白了过来,对着姜松也是一脸的狠相。 “啧啧啧,刚才他骂我娘,我没搭理他,现在你又骂,罢罢罢,给你们机会你们不要,那就别怪我了。” 姜松脸色一变,对着后面喊道,“牛生,上,让我看看你刀法练的如何了。” “是!姜爷!” 牛生听到姜松的吩咐后,立马跳下马来,举起刀就朝着二人冲来,借着从马上跳下来的力气,大吼了一声。 “力劈华山!” 只听“??”的一声,为首那人手中的刀,瞬间脱手而出,整个人的手臂一直在发抖,身体也跟着连连后退。 而牛生见此机会也不放过,立马欺身上前准备补刀,趁势追杀。 可想法如此,却被旁边的响马给拦了下来,生生挡住了脚步。 响马首领见自己躲过一劫,连忙招呼手下,“上,一起上!杀了这小子!” 单雄信见此,也连忙吩咐道,“单轴单面,你们也上。” “是!庄主!” 第28章 牛生的转变 原本处于劣势的牛生在单轴单面的加入下,逐渐扭转了局势。 敌我双方瞬间交战在一起,只听见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 而牛生不愧是姜松亲手教导出来的,一柄大刀舞得密不透风,那些小喽啰们根本近不了身。 而单轴和单面也不甘示弱,配合默契,一时间竟也不落下风。 姜松和单雄信高坐在马上,静静的看着战局,不断点头。 他对牛生的目前表现,还算比较满意,由此也可得见,牛生这段时间的训练,没有白费。 可毕竟彼众我寡,人力有穷时,牛生三人也慢慢被响马逼的不得不背靠背站立,集体面对他们。 再加上响马头领的加入,三人也由主动攻击变成了被迫防御,局势也再度转化,三人也变的疲于应对,败势初显。 姜松看到这里,摇头叹息道,“唉,终究还是差点意思啊。” 随后一拍马背,整个人鱼跃而起,向着人群中央落去。 “牛生,今日我再教你几招,且看好了。” 话音刚落,右手闪电般出手,面前一人手中刀就落到了他的手中。 “力劈华山!” 姜松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力量,尽量控制在响马能承受的范围,一刀落下,直震的那响马连连后退,然后整个人紧跟着就随身而上。 “横扫千军!” 手中刀瞬间改变招式,变为由左至右,朝着那人的脖颈划去,但又控制着不至于划破敌人的喉咙。 “翻江倒海!” 紧接着借助刀势为消,竟在刀落到右边的时候画了个弧形,又回到了地面,变为了由下至上,朝着那人的下巴撩去。 “直捣黄龙!” 然后再度借着刀势,将整个刀举过头顶的同时,身子也随着刀力转向背后,此时的刀也已经来到了胸前,然后又猛然转身,整个刀再度从胸口处递出,直刺敌方胸膛,最终在刺破那响马头领的皮肤后,硬生生的停住了刀势。 “好!好刀法!” 就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单雄信却也已经跳下马走到了姜松的身边,双眼绽放出摄人的光芒。 “真是好刀法啊!” “二弟,没想到你不但枪法无双,就连这刀法也是精彩绝伦,真是让人好生羡慕啊!” “哪里哪里,大哥谬赞了,不过是些粗浅技巧罢了,上不得台面,上不得台面。” 姜松虽然嘴上说着不值一提,但脸上的骄傲之色却是显而易见。 “哈哈,二弟真是深藏不露啊。”单雄信可没相信他的胡言乱语。 “是啊,姜爷,您可不知道,您刚才的那几刀,直把我兄弟二人看花了眼,就好像,就好像……” “就好像天神下凡!”单面见单轴词穷,忙补了一句。 正待姜松准备回话时,却听见“扑通扑通”的声音响起。 几人听到声音,扭头看去,只见一众响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齐齐跪倒在地了。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饶命啊,我等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几位好汉,还望几位大人有大量将我等当个屁放了吧。” 说完不停的磕着响头。 而独自面对姜松刀势的那人,却仿佛丢了魂一般的跪在地上,双目无神,不知所措。 姜松看着眼前求饶的一众响马,心中并无波澜。 转头看向牛生,问道:“你可愿饶了他们?” 牛生紧握着手中的大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我?” “对,就是你,你打算怎么做?”姜松见状,微微一笑,说道:“这些人的生杀,就由你一人决定,现在如此,此去五柳庄的一路都如此。” 接着姜松并没有等他给出答案,扭头再次飞跃至马上。 单雄信看了看姜松,又看了看牛生,一瞬间就明白了他这么做的目的,没说什么,跟着也骑上马追了上去。 “喂,牛生,还愣着干什么呢?这么好的机会,你可要好好珍惜啊。”两人走后,单轴拍了拍还在发愣的牛生,神色激动的催促着他。 “对呀,还傻愣着干嘛?姜爷可是连那刀法都教给你了啊,过了这关,你小子可就一飞冲天了啊!”单面也满脸羡慕的看着牛生,一副恨不得取而代之的样子。 而牛生这才反应过来,然后低头左思右想之后,咬了咬牙,最终选择再次提起手中刀,迎着那响马头领的惊恐眼神,慢慢朝他走去…… “二弟,这牛生靠谱不?要不你再从我庄子上挑个顺手的?” 不远处的单雄信对着姜松问道。 “大哥,你庄子上的人手,大多数人都是熟面孔,而我需要一个生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觉得稍加培养之后,他还是能撑起来的。” 姜松明显有着自己的计划。 “好,既然二弟觉得可以,那就希望他不会辜负二弟的期望吧。” 单雄信话音刚落,就听到马蹄声响起。 “二爷,姜爷。” “姜爷!” 牛生骑着马跑到姜松的旁边,低着头,轻叫了一声。 “嗯。” 姜松没有过多的话语,随意看了他一眼后,就没再多说话了,就好像丝毫不关心他刚才的所作所为。 牛生见他不问,也不敢多说什么,就那么紧紧的跟在姜松的马后。 而单轴单面两人也出乎意料的停止了攀谈,一路上一行人都诡异般的,静悄悄的。 又行了大概三里路之后,牛生终于忍不住了。 “姜…姜爷。” “嗯,说。” 一直等着他主动开口的姜松,见他终于要说话了,立马勒马停下,看着牛生的眼睛,等待着他的下文。 牛生看着姜松那双仿佛能看穿他一切的眼睛,心里直突突。 “我…我…我……” 我了好几次,也没说出来什么。 “驾。” 但姜松却没给他继续磨叽的机会,立马一夹马腹,马匹再次朝着前方小跑了起来。 牛生见状,瞬间慌了神,即刻催马跟上:“姜爷,姜爷!” “吁!” 姜松再次勒马站立,还是那双眼睛,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 牛生看到那双眼睛后,心里再度打起了突突。 姜松见状,双腿轻轻抖动,又要架马而走。 “姜爷!” “哦?” 牛生被姜松这简简单单的虚晃一枪,咬了咬牙,取出一个小包裹递给了姜松。 “姜爷,我把他们放了。” “这是那首领的耳朵,算是给了他一个教训。并吩咐让他们不得再随意劫掠平民,只得抢夺奸商,贪官!” “还有这是他们所有人身上的银钱,我也一并收了过来。” 牛生说完,把头压的极低,一副等着姜松训斥的样子。 姜松见他如此,笑了笑,回道:“这一路的响马都由你出面解决,打得过你就打,打不过就挨着,如果没有性命之危,我不会再出手。” “抓紧把刀法学会,回去以后小摊不用管了,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做事吧。” 姜松说完,就再次拍马离去。 留牛生呆愣在原地,不明所以。 “喂,还傻着呢,还不快跟上!” 牛生听到单轴的提醒,这才反应过来,随后一脸狂喜的朝着姜松追去。 “姜爷!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第29章 五柳庄收罗士信 “姜爷,单爷。前面就到五柳庄了。” 牛生从前面,驾着马匹飞驰而来,面色激动的朝着几人喊道。 这几日下来,由于特意的培养,牛生也有所改变,整个人肃杀了许多,身上也逐渐有了更多的血腥气。 而他在绿林中也闯出了一番名头,有了自己的名号。 皆因他善使刀法,又以猛力击人,出招就是全力,但却不伤人性命,只割人左耳,所以人们都称他为“割耳千斤刀!” 在河北可以说是小有名气,甚至比姜松的名气都大。 姜松和单雄信听到他的通传之后,对望了一眼,也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激动之色。 “终于到了。” 姜松在马背上伸了个懒腰,数日的奔波劳累,吃又吃不好,睡又睡不安稳,还整天在马背上颠簸,这种日子真不好过,如今总算是拨开云雾见日明了。 “大哥,等会儿你可得让那王庄主好好摆上两桌,不然小弟这五脏庙可就要造反了啊。” “哈哈哈,好说。二弟你就放心吧,别的地方哥哥不敢保证,但这五柳庄,我保你吃喝不愁。” 单雄信哈哈一笑,骑着马就朝着山上五柳庄跑去。 姜松等人也赶忙跟上。 可刚追到半山腰就见单雄信站在那里不动了。 等姜松追上的时候,才知道他为什么停在原地不动。 就见前方正有一个身高足有九尺的极为雄壮的汉子,一手抓着一头牛,生生把两头正要谈情说爱的牛给分离开来了。 然后又拽着其中一头牛跑到几米之外的树边,把它拴在了那里,又跑回来指着那头母牛嘟囔着。 “我都没有家,我娘和我哥都不来接我,你们凭什么想要在一起?哼,我就不允!” 说完还赌气般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又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了两个馒头啃了起来。 然而这一幕却将单雄信和单轴单面以及牛生看的目眦欲裂。 “好神力!” “真是好神力啊!” 单雄信的眼中满是惊喜之色,对着他就是一阵夸赞。 “二弟,你看到没有,那汉子真乃神力无双,天神下凡啊!” 姜松听到他的话后,摸了摸鼻子,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大哥,这…他……” “哥哥!!!”可他话还没说完,众人就听到了一阵雷鸣般的声音响起。 随之而来就能明显看的到地面上的石子都在颤抖,众人就连坐在马背上都能感受得到地面的震动。 “哇!哥哥!你终于来了接士信了!” 众人朝声音传来处看去,只见那汉子看向他们,双眼放光,然后猛然拔地而起,朝着他们吼了一声后,就冲了过来。 “哥哥!”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又听到了一道雷鸣声在耳边响了起来,直把众人耳膜震的嗡嗡作响,面色难看的捂起了耳朵。 就连姜松也是面色一沉,他没想到许久不见,这个憨傻弟弟居然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等他缓过劲来的时候,罗士信已经跑到了他的马前,一把就抱住了他的腰部,伏在他身上就哭了起来。 “呜呜……哥哥,士信等的你好苦啊!” 边哭边往袖子上抹着眼泪鼻涕,然后眼睛还往几人四周一直在找着什么,“哥哥,娘呢?娘怎么没来?娘也不要你了吗?” 姜松还没顾得上嫌弃他的邋遢,就听到他这呆傻问题,不由得动作都慢了一拍。 旋即运转力气,把他的手掰开,然后跳下马背。 “我的傻兄弟哎,这不是娘让我来接你回家了嘛?” “真的吗?哥哥要接我回家见娘了吗?” 罗士信听到消息后,整个人又瞬间转哭为笑,作势就要再度抱上姜松。 这一动作吓的姜松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然后连忙喝止,“站住!” 罗士信被姜松这么一吼,瞬间又呆愣在了原地,已经张开的双臂是放下也不是,举着也不是,很快眼泪又快要掉了出来。 “不许哭!” 又是一道声音响起。 罗士信听到后,连忙止住了眼泪,猛抽了几下鼻涕,满脸委屈的站在原地,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可姜松就跟没看到似的,依旧板着脸,一脸的严肃。 “怎么又变的这么邋遢了?当初怎么跟你说的?” 罗士信听到姜松的话后,像做错了事的小孩被发现了似的,脸上显而易见的慌张,然后迅速把袖子藏到了身后。 姜松看到他的动作,朝着他到了了白眼,“现在知道藏了?我早就看到了!” 罗士信听到自己被发现,用手抓了抓脑袋,对着姜松又憨笑了起来。 姜松见他一脸不在乎的模样,也知道没人在他身边,怕是他永远改不过来这个毛病,索性也没在过于纠结。 “哼!这次就算了,以后记得不能再这么做了啊!” “嘿嘿,哥哥,我知道了。”罗士信听到姜松松口,赶紧笑着答应。 “这个先不提,我让你练的力气怎么样了?” 姜松再次问道。 因为罗士信天生的问题,各种招式他是注定学不会了,所以临分开前,姜松特意教了他几个锻炼力气的方式,并嘱咐他每天多锻炼,以后就让他走纯力量路线,走到极致! 罗士信听到姜松的再次发问,立刻变得兴奋起来,走到旁边的石头前,双手抱起斗大的石头,然后转到单手之上,轻松举起。 “哥哥你看!”罗士信炫耀道。 姜松看到后,点了点头,表示满意。“不错,看来这段时间没有偷懒。但是这可还远远不够。” 姜松是知道罗士信的实力的,这点重量对于他来说完全就是小儿科。 而罗士信听到自家哥哥并没有那么满意之后,脸上的炫耀之色也减弱了许多。 但一转头就看到了趴在地上没精打采的母牛,这下他的眼睛中再度浮现出了亮光。 “哥哥,你等着。” 说完不等姜松回话,他又咔咔跑到母牛边上,一把抓住母牛的牛角,就要把它拉到姜松面前。 可这母牛正对刚刚罗士信不让它快乐的事情耿耿于怀,根本不配合他,反而还一个劲的往后拽。 罗士信见自己哥哥等着自己,而这牛又不配合自己,自己的脾气也上来了。 吼一声之后,双手抓着牛角,用尽力气就是往前拽。 可那母牛的牛脾气也上来了,一个劲的蹬着四肢,拼命往后撤。 就这样一个往前,一个往后,两头牛较起了劲。 罗士信见平常都极为温顺的母牛,今天居然敢反抗自己,让自己在哥哥面前丢份,随即怒吼一声。 “哼!你给我过来吧。” 随即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头一扭,看也不再看母牛一眼,抓着牛角就往姜松这边走。 而母牛也在这瞬间“哞哞哞”叫个不停! 身体却被罗士信生拉硬拽的托着硬走,还把地面犁了几道深沟。 而且边叫还边朝着公牛看去。 可公牛却赶紧把牛头扭向了另一边,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等到他把母牛拉到姜松身前的时候,又突然松手,直接让母牛又摔了个大屁蹲。 公牛看到后,又赶紧扭过头,再次装作看不到。 “哥哥,看我给你举个牛!” “举…举个牛?”姜松听到后,下意识的往他下面看了看,然后又赶紧快速甩了甩脑袋。 “得得得,行了行了,知道你用心锻炼了,不用举了,不用举了,饶过这牛吧。” 姜松听到后赶紧阻止。 这时,单雄信等人也看明白了,上前一步,看着罗士信,一脸羡慕的对着姜松问道:“二弟,想必这位就是你那干弟弟了吧?” 第30章 大刀王君可 “哦,大哥忘了给你介绍了。” 随后拉过罗士信,指着单雄信介绍道,“士信,快来,这位是单雄信单大哥,也是我的结拜大哥。” “大哥,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傻弟弟,罗士信!” “士信,快,叫大哥!” 罗士信听完姜松的介绍,对着单雄信嘿嘿一笑,“士信见过大哥!” 单雄信听完姜松的介绍,走上前,拍拍罗士信的肩膀,赞道:“好小子,真是神力惊人啊!将来必成大器!” 罗士信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也不回话,就一个劲的傻笑。 几人正在这寒暄呢,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 “什么人!胆敢在我五柳庄撒野?” 随着声音响起,就见一群人拿着兵器,齐齐簇拥着朝着这边赶来。 牛生和单轴单面听到后,也“沧浪”一声,纷纷拔出了大刀长剑,站在了几人面前。 虽然人数比上对面远远不够,但气势上却不输分毫。 姜松向着对面看去,只见从众人中间散开一条通道,一人从中走出,那人身穿绿袍,颌下一缕长须,手拿一柄关刀,跟关二爷打扮那是一模一样。 此人正是这五柳庄庄主,河北路绿林瓢把子——王君可是也。 只见王君可提着刀正准备上前问个明白,就发现了后面的单雄信,当下凝重的脸上,瞬间由阴转晴。 “单二哥?你怎么来了?怎么也不提前通知弟弟一声啊。” 然后立马把手中关刀递给了随从,大笑着朝几人走了过来。 “二哥,我们可是有些日子没见了啊,弟弟可是想你想的紧啊。” 牛生几人见到这样,也赶紧收起了各自的武器,退回到后面待命。 “哈哈哈,贤弟,哥哥不请自来,还望莫要见怪啊。” 单雄信也是哈哈一笑,对着王君可又是一阵寒暄。 这两人都是绿林中人,又是邻居,早些年又有些过命的交情在身,那感情自不必多说,这一见面,可把两人高兴的都合不拢嘴,甚至都忘记了旁边还站着姜松了。 姜松见此,也只得猛咳了几声,提醒两人。 “咳咳!” 单雄信听到声音后,这才反应过来,拉过姜松对着王君可介绍道。 “对对对,贤弟啊,我来给你介绍一个人。” “这位呢,是我的结拜兄弟,姓姜名松,武艺超群,枪法更是了得,可称的上为当世一绝!” 每当单雄信提起姜松的枪法,那股骄傲劲儿,从内而外的不由自主就散发了出来,就好像说的是他本人一样。 “哦?是吗?” 王君可一听单雄信如此吹捧一个人,当下立马投去了打量的目光。 可当他看清姜松的面目的时候,表情又是一变。 “好哇!原来是你小子!” “来啊,把我的刀拿来,今天我要好好跟这小子算算账!” 姜松看到发怒的王君可,才想起来自己应该躲着他的,这下可好了。 于是他知道自己理亏,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赶紧上前赔笑。 “王大哥,王大哥,消消气,消消气,小弟在这里给你赔罪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小弟吧!” “不行!今天必须教训教训你小子!”王君可接过兵器就要朝姜松砍来。 单雄信不明所以的看着刚才还好好的王君可,怎么一见姜松立马变了个人一样,连忙上前拦住了他。 “贤弟,这是怎么回事,非得动刀啊?有什么事你跟哥哥说,哥哥给你做主!” “哼!二哥,不是弟弟不给你面子,而是…”说完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对着姜松哼了一声后,又继续说道,“你问他!” 单雄信听到后,连忙把询问的目光看向了姜松。 姜松见状,只得摸了摸鼻子,尴尬的解释道。 “这个…那个…嘿嘿……” “大哥,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当初急着赶路,就把士信托付给了王大哥照看,临走还给了点钱财,然后…那个…嘿嘿” 不说还好,一说王君可更气了。 “你还好意思说!” “那日,你跟随你娘一起拜托我照顾这个傻大个,你娘还给了我十两银子,我想着帮忙就帮忙吧,何况你们还出了伙食费,就答应了。” “结果二哥,你猜怎么着,这小子自己当天晚上就又跑了回来,把钱要回去了,说他们孤儿寡母的在外不容易,又没有收入,我一时心软就还给他了,谁知道这小子他没告诉我这傻大个这么能吃啊!他一个人顶我们十个人的饭量!那哪是吃饭啊,根本就是喝饭!哪一顿不得个十几二十个包子,时不时的还得吃肉,还得再喝两大碗粥!” “光吃饭也就罢了,关键他还干不了什么大活,只能吃。他自己每天还做些奇奇怪怪的动作,说是什么他哥哥让他锻炼力气,然后就吃的更多了!” “长久下来,我庄子也慢慢耗不起了,就寻思让他做点粗浅活计,多少补贴点儿,够他吃喝的!可他什么都不会干,就会放牛。” “我就给他买了十头牛让他养牛,可晚上回来就剩两头了,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不知道。等我查清楚之后,才发现,这傻大个,他就只认识两个数!其他八头,跑丢了他都不知道!” 王君可是越说越气,姜松是越听越脸红,罗士信也觉得不好意思,在一旁一个劲的抓着脑袋。 而单雄信却一脸诡异的看着姜松,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最终只能松开了手,说了句。 “贤弟小心!” 然后就闭上眼睛,一扭头朝后边退了出去。 而再看牛生几人,早就退到了好几米开外,都用同样诡异的表情看着姜松。 王君可看单雄信松手,似乎是默认了自己的行为,立马重新举起关刀,大吼道,“小子!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王君可也不是那么好骗的!” 姜松见到这样,知道这一架不打恐怕是不行了,毕竟也是自己理亏在先,所以摇头叹息之后,也只能取出长枪,快速拼接在一起。 “士信,去,到单大哥那边去,等我和王大哥切磋之后,你可得好好跟王大哥道个谢。” “哎,好的,哥哥。” 罗士信听到姜松的话后,立马抬起脚丫,朝着单雄信跑了过去。 “王大哥,当日之事,小弟不是刻意隐瞒,而是出门在外,却有难处,不得已之下,才出了那个昏招,得罪之处,只能请王大哥多多体谅了。” “哼!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吧!” 说完手中举起关刀,脚下踏着弓步,奋力朝着姜松斩下! 第31章 败王君可 手持关刀的王君可率先发难,只见他大喝一声。 “看刀!” 旋即挥舞起沉重的关刀,整个人如同猛虎下山般朝着姜松的脑袋劈下。 刀光如电,很快就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并伴随着空气的嘶鸣声响起。 姜松虽面色轻松,却也不敢过于轻视这一招,但他并不急于进攻,只见他身形微侧,长枪用巧力轻轻一挑,便将关刀荡开。 王君可显然也是经验丰富,见一招不成,立刻变招,朝着姜松的身影又是连续几刀猛攻,每一刀都势大力沉,势要让姜松手中长枪脱落。 这数刀下来,直逼的姜松将手中长枪舞的密不透风,身体也在步步后退。 随之而来的“叮叮当当”声,频频响起,武器碰撞所产生的火花四溅。 引得围观的众人啧啧称奇。 尽管如此,姜松的枪法依旧稳健,每一次格挡都恰到好处,既化解了对方的攻势,保护了自己的安全,完全不见紊乱之势,也不失章法。 两人你来我往,数十个回合下来,只见王君可始终压着姜松在打,而姜松除了后退外,却也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某种意义上来讲,两人斗得是难分伯仲,不相上下。 可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外人只道两人旗鼓相当,然而单雄信和王君可却是明白姜松一直在被动防守,没有丝毫进攻之意,王君可也是越打越心惊,但心中的骄傲却不容他后退。 “为何不出手?”王君可怒吼道,“难道是看不起我?” “没有,小弟绝无此意!”姜松听到王君可的怒问,连忙出声解释,“王大哥别误会,小弟欺骗哥哥在先,如今哥哥有怒气在心中,也属应当,哥哥欲找小弟以泄心中愤懑,小弟又怎敢出手相抗。” “哼!” 王君可听到他这么说,心中这才好受了一些,加上刚才的几十刀劈砍,又卸去了许多怒气。再说谁让自己当初就那么傻乎乎的答应了人家呢,如今单二哥带着人家赔罪,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啊。 不过这小子枪法确实厉害,好容易碰到这等高手,如果就这么轻易放弃了,那岂不是可惜? “留着你那些废话,等打过了再说也不迟!” 说完,王君可得势不饶人,再度提起关刀,又是一连串的疾风暴雨般的猛攻。 每一刀都角度刁钻,充满了侵略气息。 然而长时间的防守也让姜松一直受限于被动之中,只能随着王君可的攻击进行阻挡,渐渐的几乎都要被牵着鼻子走了。 这边王君可也不好受,每次的全力攻击,都伴随着力气的消耗,但如果再如此任由下去,姜松再不想办法夺回主动权,大概率肯定会在王君可力竭之前落败,这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王君可正是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他的攻击也越发的猛烈起来,或许是为了刺激姜松展现真实实力,也或许是真的为了快速解决战斗,但总之,目前映入姜松眼帘的正是使刀者最擅用的招式,“力劈华山”。 姜松朝着这一刀看去,顿感犹如泰山压顶。 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姜松终于决定不再保留,只见他深吸一口气,把枪快速横在身前,居然决定硬扛这一招。 他这一动作让正在全力挥刀的王君可露出了一抹疑惑。 心中不禁发出了疑问:怎么回事?明明能躲过去,为什么偏偏要硬刚?难道他猜不到接下我这一招后,还会趁他手臂麻木之时再度挥刀砍下吗?如此数刀之后,必败! 但如果他躲过去,以他的灵巧,面对我接下来的连招,还能多牵扯几个回合,或许能从中找到破局之法,如今这般又是为何? 虽然脑海中闪过了千万种疑惑,但都感觉不对,王君可始终想不明白,索性也不再想,既然如此,那就砍下去,砍下去后,一切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看似在脑海中掀起了一场小型风暴,但现实也只是刹那而已。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王君可手持关刀,奋力劈下。 而姜松则全力抵挡。 两件兵器结结实实的在空中碰撞到了一起。 顿时一道极其明亮的火花就闪现在了两人面前,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声金铁相交的巨响。 然而就在王君可想要趁势再度举刀砍下的时候,却发现现实并没有按照自己脑海中推演的方式出现。 本来该往下沉的长枪,居然神奇般的抬着他的关刀而起。 并且借着自己收刀的力气,托着自己的关刀猛然朝自己一推,自己猝不及防之下,刀都差点脱手而飞。 等稳定下来之后,再往前方看去,哪里还有姜松的身影。 正当他寻找的时候,却听到了一道奇快的声音传来。 “王大哥,小心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看到了自己正前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六七个幽冥之蛇般的枪头,一直闪动,让他一时眼花缭乱,居然分不清哪个是真,那个是假。 不得已之下只能放弃进攻,想要抽刀防守。 可刀还没收回,就再次看到那几个枪头再度朝他袭击而来,瞬间化作漫天蛇影。 王君可只觉眼前一花,下一秒,浑身汗毛竖立,整个人身体瞬间崩紧。 低头看去,只见长枪已抵住他的咽喉,枪尖离皮肤不过毫厘之间。 直到这一刻,他也才终于明白了姜松的真正实力,真是远超自己想象! 同时也才深刻体会到了,自己这单二哥介绍他的时候为什么是那种态度,为什么还称他为当时枪法第一人! “好枪法!”王君可一切都想通了之后,对着姜松发出了一声由衷的赞叹,“真乃绝世枪法!今日一战,令我大开眼界,受益匪浅!” 姜松听到后,立马收枪而立,对着王君可抱拳道:“王大哥谬赞了,大哥的刀法也犹如猛虎下山,凌厉异常!小弟也受益良多,实属佩服!” “哈哈哈,怎么样贤弟,我这结拜兄弟不错吧。” 两人打斗刚结束,单雄信一干人等都齐齐围了上来。 众人看向姜松的眼神立马变的不一样了起来,其中属牛生的最为炽热! 他一直都知道姜松的厉害,可每次姜松都在刷新着他的认知,尤其是这次,更让他大跌眼镜!同时也让他更加坚定了追随姜松的决心。 “二哥,我服了,你这是从哪寻来这么一位神人,真是让人敬仰的很啊。” 单雄信听他这么一说,笑声更大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可是老天爷安排的缘分,让我和我兄弟相遇,说不得,说不得。” 随即好像又想起了当初二贤庄“疯驴恶”的闹剧,又笑了起来。 “不过有一句你可算说对了,他还真是神人下凡!” 说完就又简单介绍了下姜松灶王爷传人的身份,直把王君可听的一愣一愣的。 “是不是啊?” 王君可再度一脸怪异的看向了姜松。 好家伙,合着不光忽悠了我一个人啊,整个天堂县都被这小子忽悠了,呼,心里平衡了。 “呃,二位大哥,这一路舟车劳顿的,是不是先安排顿饭吃吃啊?” 姜松见二人越说越离谱,连忙插话打断二人。 王君可这才想起来,猛的一拍脑门。 “你看看,我把这事给忘了。” “走走走,回庄子。” 然后随手指了一个随从。 “你,快速赶回庄内,通知下去,今日庄内大摆宴席,为我单二哥和姜兄弟接风洗尘。” “是!” 第32章 再得一挚友 五柳庄内,一众人等推杯换盏,席间笑声不断,尽显豪迈之气。 “什么?二哥,你说姜兄弟乃是姜维姜大将军的嫡系传人?” 王君可看着姜松,一脸的不可置信。 “是啊,要不我怎么说其实你们两个比我还有缘呢,只是可惜当初你们相遇没过多的接触,所以不曾有太多了解罢了。” 单雄信看着二人,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道,“让二弟自己给你介绍吧。” 说完就把话语权交给了姜松。 “姜家第十三代传人——姜松,见过王大哥。” 姜松粗略的整理了一下妆容,站起身,朝着王君可一拱手,重新介绍了下自己。 王君可得到确切答案后,看向姜松的眼神都变了,立马也站起身,脸上写满了凝重。 “五柳庄王君可,见过姜氏当代传人。” 王君可和单雄信又有些区别,虽同为绿林中人,但不同的是,此人极为崇拜关二爷,这从他的装扮到长相,再到手中武器等等,就不难看出,其究其一生都在拼命探索关二爷的境界,追随关二爷的脚步。 现如今碰到当初和关二爷同朝为官的姜氏传人,那心中的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两人互相见过礼之后,王君可又快速拉着姜松坐下,开始询问关于姜家的事。 而姜松本也是性情豪爽之人,有选择性的跟他简单说了一些情况,两人也是相谈甚欢。 然后当王君可听到姜家如今人员凋零,只剩下他和姜母两人后,顿时唏嘘不已。 “唉!时事弄人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王君可突然站起来,对着姜松就是深深一躬。 “姜兄弟,我有一事相求,还望姜兄弟能不吝赐教!” 姜松见他如此郑重,连忙扶起他,“王大哥这是哪里的话,你我二人一见如故,怎么能用的上求这个字。” “你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但凡小弟能做到,绝不推辞!” 王君可听到他这么说,也不推搡,站起身接着道:“我一生最为敬佩关二爷,做梦都想成为像他那样的人。也一直想要习得春秋刀法,可是一直不得其法,今日得遇姜将军后人,还望兄弟不吝赐教!” 姜松听到后,明白了他的意思,略一沉思,在心中组织好了语言后,皱了皱眉头道。 “王大哥可能要失望了,先祖虽与关二爷同朝为官,但家中却不曾有关二爷的传承留下,小弟虽有心,却也爱莫能助。” 王君可在听到姜松的话后,脸上的失望之色再显,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没事,呵呵,这等机缘,又岂是那么容易就得到的。” 说实话,其实他也没有抱太大希望,他这么多年都没寻到,如今碰到姜松,只不过也是骨子里的不甘在作祟,想要碰碰运气罢了。 姜松听完他的话后,看着他那再度变为失望的脸庞,不禁也有些感慨。 唉! 有些事情就是终其一生也难以追求得到的。 随即他话锋一转。 “王大哥可否再听小弟一言?” “哦?姜兄弟有什么话尽管说来。” “王大哥,你觉得关二爷之所以被世人敬仰,是单单因为他武艺的高强,领兵强悍,还是因为他的忠义之心,人格魅力?” “那当然是关二爷的忠义无双了!”王君可眼中充满了崇拜,想也不想的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那如果两相之下,取个高低,非要做个取舍呢?哪个最为重要?” 此问题一出口,王君可整个人瞬间犹如被一道闪电击中,双目迷离的呆愣在原地,嘴里一直念叨着。 “哪个最重要?哪个最重要?” 姜松和单雄信见他陷入了沉思,两人一动不动的,不作丝毫声响的,静静等着他从脑海中醒来。 直到良久后,王君可才猛的一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倒是我着相了。” “姜兄弟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随即再度朝着姜松深深一拱手,“多谢姜兄弟指点迷津!今日之恩,王某没齿难忘!” 听完王君可的话,二人再度朝他看去,只觉得王君可的身躯在此时都仿佛又拔高了许多,就连眼睛也更为明亮了。 “王大哥这是说的哪里话,小弟也只不过是稍稍提醒了一下而已,凭王大哥的智慧,以及为人,明白这点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小弟又怎敢居功?倒是小弟有些班门弄斧了,还望王大哥不要介怀才是啊。” 单雄信见状,也跟着哈哈一笑,说道:“两位都是自家兄弟,再客套可就有些见外了啊。” “不过今日得见王兄弟寻得真谛,得见心灵,真是令人高兴。” 王君可听到后,转头看向善雄信,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单二哥,我决定了。” “哦?王兄弟这是决定什么了?”单雄信疑惑地问道。 “我决定,既然关二爷的刀法无缘,那我便以自己的方式,走出一条属于我的路!”王君可慷慨激昂地说道,浑身都充满了冲天的斗志。 姜松听到后,也激动的拍案而起,“好!王大哥果然好气魄,小弟在此预祝王大哥早日达成心愿。” 单雄信听到王君可的话后,也是一惊。 这句话的含金量那可是真够大的!可是要走出自己的路,又谈何容易? 不过既然兄弟已经决定,那自己支持就是了。 于是三人相视一笑,动作出奇的一致,纷纷从桌子上端起酒杯,然后碰撞在一起,又齐齐仰头,灌入腹中,然后又齐齐哈哈大笑了起来。 “痛快,痛快!” 旋即王君可眼睛一转,对着两人说道。 “单二哥,姜兄弟,王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方才就听说你们二人已经结拜为兄弟,不知王某是否有这个资格和二位也做一做这异姓兄弟啊?” 单雄信和姜松听到后,齐齐一愣,随后两人对视一眼后,又齐声说道。 “求之不得!” …… “黄天在上。” “厚土在下。” …… “但求同年同月死!” …… “大哥!(大哥)” “二哥!(二弟)” “三弟!” …… 三人交换了生辰八字之后,方才发现,虽然三人几乎相差不多,但月份上还属姜松最小,单雄信最大,所以姜松还是落了个三弟的名头。 这让姜松郁闷不已。 不过能得两位哥哥的青睐,也让姜松心中畅快万分。 第33章 返程 七日后。 五柳庄外。 姜松一行人骑着马匹跟王君可做着临行告别。 “大哥,三弟,一切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会按照计划进行下去的,你们保重。” 姜松听到王君可的话后,点了点头,“二哥做事,我放心。必要时候,我会差人给二哥传信的,在此之前,二哥切记暗中发展,低调做事。” “嗯,三弟放心,二哥省得。”王君可听着姜松的交代,再度点头,表示了解。 “既如此,二弟,那我们就走了。” 单雄信见两人交流完毕,就提出了告辞之意。 “好,大哥三弟,保重!” “保重!” 双方互相一拱手,姜松一行人,就拨马再度朝着天堂县方向赶回,不同的是此行多了一个罗士信同行,而回去的路,也重新选择了另外一条。 “牛生,去吧。” 姜松一摆手,又吩咐牛生头前探路。 “是,姜爷!” 而牛生仿佛早就做好了准备,拿着从五柳庄带出来的关刀,嗷的一嗓子就驾马而去了。 是的,就是关刀。 牛生从王君可和姜松那场大战开始,就喜欢上了关刀,这七日里私下请教了王君可很多次,还嫖了一柄刀,此时正想要印证自己的新路数,早就急不可耐了。 所以当姜松一开口,他就毫不犹豫的冲了出去。 “爷,我们两个……” 单轴单面见牛生冲了出去,他们也跟着想要凑凑热闹。 单雄信一看两人这副模样,就知道他们想的是什么了,随即,一摆手,两人也跟着牛生冲了出去。 “谢谢爷。” …… 这边还在五柳庄门口的王君可,看着姜松一行人的背影消失后,转身回到庄内,迅速叫齐了庄内的所有骨干。 “至今日起,我河北所有绿林中人,不得再私自劫道,掳掠,但有行动,必须提前通报于我,违者,绿林大令伺候!” “凡我五柳庄所属,迅速收拢人员,集合行动,统一集中训练。” …… “还有这几日我大哥和三弟所来之事,不得有任何人泄露半分,违令者,杀!” 等等一系列的命令从王君可的口中连连发出,尤其是最后一条,王君可说的可谓杀气十足,这让一众人等听到后,无不胆战心惊。 同时也都明白了,整个河北都会因为坐在首位的这个人这几条命令变的不同寻常,但也没人提出任何反对意见。 因为他可是小关公王君可!这小关公可不仅仅是说他穿着打扮像,而是做事也像,所以众人才会服他,尊他为整个河北的瓢把子。 “是!” 众人答应后,又快速散去,逐一执行,只留下王君可坐在首位,独自沉思。 …… “三弟,你为什么不让你二哥跟我们一起回去,我们三兄弟在一起,朝夕相处,岂不快哉?” 走出好远之后,单雄信终于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呃,大哥,二哥留在河北,比跟我们回去作用更大,现在整个山西的绿林道几乎都在大哥手中,二哥去了也施展不开手脚,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在河北稳固发展呢。再说我们离得也不远,大哥想来,我们随时都可以来。” “而且这也只是一时之计,我想要不了两年,我们就能经常在一起了。” 姜松对着单雄信解释了一下。 虽然他很欣赏单雄信,也真心实意拿他当大哥看。但有些方面,你得承认,自己这个大哥确实不如王君可这个二哥。 自己大哥毕竟是绿林出身,身上江湖意气太重,是好事,也是坏事,上辈子就是因为这个吃的亏。 而自己二哥,虽然也是绿林中人,但他一生研究关二爷,姜松一提自己想为官,然后稍加解释,他立马就明白了姜松心中所想,然后就毅然决然的决定留在河北,为姜松做最后一道保障!这一决定让姜松感动不已。 所以他才在七日内跟自己二哥简单说了下自己对以后的规划,以及需要他帮忙做的事,而王君可也不负所望,欣然答应了下来。 至于自己的大哥,他另有安排,只不过时机还未到罢了。 而且还有个误了大哥一生的男人并未出现,所以暂时不着急安排。 “哥哥,我饿了。” 姜松刚从思绪中回转,就听到罗士信的声音传了过来。 转头看去,只见罗士信挥舞着一双飞毛腿紧跟着两人的马匹,竟丝毫不落下风。 见此单雄信又感叹了一声,“真是奇人也。” 姜松撇了撇嘴,道,“奇什么奇,他倒是想骑马,也得会啊,也得有马能驮的住他啊!” 单雄信哈哈大笑,拍了拍姜松的肩膀,“说得也是。不过这小子膂力过人,脚步又如此飞快,要不要战马,也无伤大雅。” 姜松点点头,他也这么认为。 本身罗士信就已经超过常人太多了,若再会骑马,智力再正常,那这天下还有何人能与之抵挡? “美中不足,就是太费粮食了。” 罗士信听到姜松这么说自己,尴尬的摸了摸脑袋,看着姜松傻笑个不停。 “好了,别笑了,这里有吃的你先垫垫肚子,等到前面我给你买头牛,你先骑着,省点力气,等牛跑不动了,就杀了吃肉!” 姜松看了看自己这个傻弟弟后,从怀中掏出了随身携带的食物,然后递给了他。 “嘿嘿,谢谢哥哥。” 罗士信赶忙接过了食物,一边吃着,一边跟在两人的身后。 而姜松看着他那狼吞虎咽的模样,连忙放慢了速度。 “慢点吃,别噎着。” 说完又赶紧把腰间的水袋递了过去。 “姜爷,单爷……” 说话间,前方的传来了牛生的呼喊声,原来是他发现了一处茶肆。 三人连忙驱马来到茶肆前,拴好马匹,而单轴单面也早就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老板,有什么吃的喝的,赶紧上,可着劲儿的上,别饿坏了我兄弟。” “哎,好嘞,几位爷,您稍等。” 片刻后,桌子上就布满了吃食,罗士信头也不抬的闷吃着。 姜松看着罗士信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禁笑道:“慢些吃,又没人跟你抢,等回到家,你想吃多少就有多少,哥哥还会做些其他好吃的,保准你喜欢。” “真的吗?”罗士信看着姜松,满脸的狂喜。 “当然是真的了,我骗你干什么?” “那娘在吗?娘吃了吗?”罗士信再度问道。 “呵呵,娘在,娘在家等着你呢。”姜松没想到他这个傻弟弟有好吃的,居然没忘了问自己的娘吃了没,当下心里又是一股暖流划过。 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笑中带着心疼的说道。 “我的傻弟弟哎,等回到家,见到娘后,哥哥再也不会让你饿着了。” 第34章 赴任 如此又一周过后,姜松等人一路风尘仆仆,才终于回到了二贤庄。 等到众人下马后,牛生三人立马接过几人的马牵了下去。 单雄信和姜松二人领着罗士信走进大门。 庄内的仆从们见到单雄信归来,纷纷行礼问好。 姜松边走也边向罗士信介绍着二贤庄的各处建筑。 回到自己的院落,姜母正在院中教着两个女孩练武,不同的是牛英练的是枪,单盈盈练的是剑。 等姜母听到动静转身看到姜松和罗士信的时候,眼中满是欣喜。 可还没等她说话,就听见罗士信又嗷的一嗓子哭了起来。 “娘!士信想死你了,士信终于找到你了,士信终于回家了,娘!” 说完哭声更大了。 姜母见到罗士信这般模样,赶紧快步上前,将罗士信搂进怀中,眼眶也微微泛红。 “傻孩子,哭什么哭,这不是回来了吗?娘不是在这吗?以后咱们一家再也不分开了。” “嗯!娘!士信再也不和娘分开了!” 罗士信听到姜母的安慰,贴着姜母怀抱的脑袋,又在姜母的怀里使劲蹭了蹭,直把姜母蹭的心都快碎了。 姜松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心中也感慨万千。 “唉!大哥,走吧,咱们去前厅吧。” “好。” 单雄信看到这一幕,心中也感慨良多,应了一声后,就跟着姜松离开了这里。 …… “大哥,我明天就打算去上任了。”大厅中姜松正色的对着单雄信说道。 “这么快?”单雄信知道这一天很快就会来临,但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大哥,不快了,按理来说,一个月前我就已经该去任职了,因为士信的原因,已经拖了这么久了,再晚怕是……” 姜松也有自己的担心,这举荐信已经过了一月了,虽然关系硬,而且还提前打过了招呼,但是再不去,怕是好说也不好看。 而且如今已经仁寿二年了,杨广马上就要即位了,怕是再不抓紧,只能走反王这一条路了。 “那好吧。”单雄信叹了口气,他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只是这官场如战场,三弟切记小心处事。” 姜松站起身,抱了抱拳,“大哥放心,我自有决断,只是家中老娘,还要麻烦大哥多多照拂了。” “哎,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我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兄弟,你娘就是我娘,如今说这话,又是何意?”单雄信佯怒道。 姜松听到后,连连道歉。 “大哥,我哪有这个意思,你这……” “哈哈,三弟,你就放心去吧,别的我不敢说,在这二贤庄,还没人能亏待的了咱娘!” 姜松听到他说这话,才知道刚才不过是给他说笑罢了,对着单雄信摇了摇头。 “大哥啊,大哥。” 他没想到平时一副正襟危色的单雄信居然也有这一面。 不过随即好像又想到了什么。 “对了大哥,你可记得我这一身本领从何而来?” “那当然记得,你不是说过是……”随后眼睛猛的一睁,看向了姜松,然后立马目光又看向了后院。 “呵呵,想起来了?”姜松一脸的揶揄。“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刚才盈盈也在跟娘在练武吧?” 单雄信想了想后,发现确有此事,只不过单盈盈练的是剑罢了。 不过所谓一法通,万法通。 虽然姜母剑法的造诣不如枪法,但指点一下单盈盈还是绰绰有余的。 “大哥,你说你的金顶枣阳槊若是加入点我姜家枪法的路数在里面……” 姜松话没说透,剩下的就给单雄信自己去琢磨吧,他说完后扭头就走了。 而屋内的单雄信一脸期待的看着后院,眼睛里也充满了渴望之态。 月明星稀,银星满空。 姜松趁着天色尚早,提着一柄桑沤枪走进了母亲的院子。 两人交谈了许久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而他走后,姜母也提着长枪又去了牛英的房间内,最终留宿在了那里。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姜松带着牛生从二贤庄朝着天堂县赶去。 此去就他二人,本来单雄信还要再安排两个人跟随,却被姜松拒绝了,人多了没用,他和牛生两个人,足够了,至于其他人,他另有安排。 等姜松二人走后没多久,又从庄内快速走出了几个生面孔,牛老汉也在其中,几人驾着驴车也朝着天堂县赶去。 等几人再度走远,姜母才带着单雄信,牛英,单盈盈,罗士信等人从门口返回庄内。 “通儿,松儿跟我讲过了,以后你就跟着一起来后院吧,我教你几路枪法。”姜母对着单雄信说道。 “是,娘!通儿一定努力练习,不堕姜家威名。” 单雄信听到后,脸上尽显喜悦之色,他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姜母就已经答应了,随后又对自己的三弟一阵感激。 “嗐!姜家哪还有什么威名不威名一说啊,以后能怎么样,就看你们几个人的了。” 姜母再度看向姜松离开的地方,眼中满是担忧。 “师父,松哥肯定会让世人都知道他的名号的,你就放心吧。” 一旁的牛英提着姜松亲自给她做好的那柄叫做“桑英”的长枪,眼中满是满足。 “是啊,姜姨,如今我也算是您半个弟子了,我也相信以松哥的能力,一定会享誉整个江湖的。”单盈盈也跟着附和。 “嘿嘿,娘,还有我,我也相信!”罗士信也不甘落后。 几人话音刚落,姜母这才缓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几人,心中顿感舒适。 前半生,她到处奔波,不知温暖,没想到停下脚步来,却又有如此多的孩子围绕在身边,膝下承欢,何其幸运。 “好,我也相信!”姜母会心一笑,“走,今天开心,我亲自下厨,给你们做顿好吃的,下午咱们再练武。” “我可告诉你们,你们师兄昨天可又告诉了我几个好吃的配方,到时候你们两个跟我一起做。” 说完还点了点两女的鼻子。 “真的吗?”两女听到后,眼中光芒四射,激动的手舞足蹈,“师父师父,快快,我们快去做。” 说完拉着姜母就朝厨房跑去。 “娘,娘,我也去,士信也要吃!” 罗士信听到后,也迈开腿跟着跑了过去。 单雄信看到后,皱了皱眉头,然后又咽了咽口水,摇了摇头,也跟着走了过去。 毕竟,那可是姜松留下来的配方,没人能忍得住。 …… “姜爷,到了!” 这边姜松和牛生终于赶到目的地,只见一座颇具庄严的建筑正坐落在此处。 抬头看去,写有“天堂县县衙”几个大字的牌匾,正庄正严明的挂在正上方。 二人牵马上前,却被几个衙役装扮的人拦住了去路。 “站住,什么人?干什么的?” 第35章 正式上任 两人正准备将马拴在门口,走进去递交举荐信,就被拦下了。 那两名衙役看着姜松二人的打扮,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姜松还好,武器装在袋子里,挂在马上。 但牛生就不一样了,不仅背了把刀,马上还挂了柄关刀,又加上这段时间的磨炼,身上难免沾了些许匪气,这才让那两人觉得他二人目的不纯。 遂拦下二人,严阵以待。 牛生一见他们二人这副模样,直接就站在了姜松的前面,眼睛一瞪,伸手就摸向了腰间。 “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姜松见状,连忙伸手将他拨到一边,对着那两名衙役一拱手,道。 “两位兄弟,且慢动手。”说完赶紧从怀中掏出举荐信。 “我二人并无他意,今日是前来赴任的,还请两位兄弟通融一番,把这封信交给县令大人,我二人就在此地等候。” “赴任?” 那二人听到后姜松的话后,才知道,原来这位才是正主。 然后想了想后,才猛然想起一个月前是听说会空降过来一个顶头上司,可月余都没有见到,他们还以为不来了呢,没想到今日又来了。 “敢问可是姜松,姜班头?”其中一人试探着问道。 “正是姜某。” 二人见姜松点头,态度瞬间转变。 “请姜班头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报县令大人。”说完其中一人对着姜松一拱手,接过信封就朝着衙内跑了进去。 “金哥,童哥,你们交代的那人来了。”没多久,这人就跑到了一间满是衙役的屋内,对着里面的其中二人喊道。 “什么?来了?”被叫到的二人,一听这话,连忙站起身,问道,“通知县令大人了吗?” “还没。” “把信给我,我去通传。”金甲接过那人手中的信件,对着童环使了个眼色就继续朝着更深处跑去了。 童环接过眼神后,对着那人说道,“走,我跟你一起去迎接新班头。” 只见童环带着先前那人来到门口,对着姜松躬身行礼道:“小的童环,见过姜班头。” 姜松听到他的自我介绍,才想起来这二位兄弟的出身,脑海中也浮现出了单雄信的身影,想来这估计也是自己这位大哥安排的了。 于是他打量了一番后,回礼道:“童兄弟不必多礼。” 随后,童环直起身子,对姜松介绍起衙门里的情况。 此时,去通传的金甲也折返回来,对着姜松抱拳道:“小的金甲,见过姜班头,欢迎姜班头就任,县令大人请您过去。” 姜松再次点头回礼:“金甲兄弟客气了,姜某初来乍到,以后还望两位兄弟多多帮助啊。” 金甲童环二人听到姜松这么客气,脸上的笑意更甚,靠近他小声道,“姜爷,单二爷跟我二人交代过了,以后咱们兄弟就跟着姜爷了,以后还望姜爷多多提携啊。” 姜松听完后,微微一笑。 果然,自己猜的没错,这二人正是自己大哥的手笔。 “哈哈,两位兄弟说的这是哪里话,以后我们兄弟几人努力保境安民,还愁没有发达之路?” 金甲童环二人听到后,也附和着笑了一声,“是是是,我们兄弟二人一定在姜爷手下好好做事!” 说话间,几人来到了县衙内部县令办公的地方。 金甲快走几步上前,对着里面叫了声,“县令大人,姜班头到了。” “请他进来。” 屋内传出一声沉稳的声音。 姜松听到后,对着屋外三人说道,“你们三人在此稍等片刻,我去见过县令大人后,咱们再叙。” 说完,把枪袋解下,交给牛生,整理了下衣衫,就朝着屋内走去了。 推开门就见一位大概三十岁左右,身穿官服的一位气质内敛的中年男子正俯于案前,奋笔疾书。 他察觉到姜松的到来,头也没抬的说了句,“姜班头先坐,稍等片刻,我马上就好。” 姜松见他在忙,也没打扰他,应了一声后,在屋内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等着县令处理完公务。 没想到一会儿的功夫,就听到这位县令大人接连叹息了好几声。 他几番忍让,可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终于还是没能忍住。 “张大人?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县令大人有何难处,不防提出来,或许姜某能提供些许帮助,也说不定。” 坐在书案后的张正听到他的话后,这才想起来屋内还有其他人在。 然后抬起头仔细打量起了眼前这个让自己姐夫,几经交代,又颇为看重的年轻人。 只见这人身高八尺,面若星朗,眉如利剑,身如长枪,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强烈的自信,就好像这小小的县衙只是他临时歇脚的地方,配不上他的身份一般。 而这时候张正恍惚间才有些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的姐夫偏偏把他安排到了自己的身边。 “好,那我就与你说说。” 张正不疑有他,简单介绍了一下他所发愁的情况。 原来是因为他在县内巡查,发现县内人员冗杂,垃圾随处可见,甚至是有人随地大小便,还有牛车马车之类的,随处排便,整得街道内恶臭熏天。 他这边抓了,那边又有,屡教不改。可又不能时常派人看着,所以始终不得其法,这件事也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等他说完,姜松略一思考,就知道了症结所在。 “这有何难?”姜松面色从容,神情坦然的说道。 张县令听到他的话后,激动的站了起来。 “什么?这么说你想到办法了?” “是的,姜某已经想到办法了,不过需要张大人的支持。” 姜松站起身对着张正拱手后,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大小便的问题,无非就是人们卫生意识的薄弱,遣衙役巡逻于街道,抓两个典型,当众处罚,让百姓彻底认识到错误,他们以后自当遵守。” 张正听完后,皱了皱眉头,有点失望的道,“这点我早就想到了,也做了,可过段时间,还是和往常一样,没什么大用,总不能每天都派衙役做这些事吧?那其他公务还办不办了?” “张大人且慢下定论,姜某还未讲完。” “哦?还有下文?速速道来。” “如果我县衙出钱,于每条街道都建立公厕呢?” “公厕?” “顾名思义,就是公共厕所!就是为在外来不及回家上厕所的人提供的方便之所,在每条道路上都修建一所厕所,然后让百姓都养成习惯去固定地方上厕所,然后再派专人晚上集中拉到城外固定地方清理,问题岂不是迎刃而解?” 张正听到后,整个人瞬间醒悟。 “对啊,每个人家中都有茅厕,那为什么不能把厕所搬到外面来呢?” “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就没想起来了呢?反之垃圾处理也一样啊,也可以用这种方法!” “妙啊,妙啊!” 可随之而来的就是再次眉头紧锁。 “妙是妙,可这么大的工程,劳工,工钱这些都是一大笔支出啊,县内一时间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啊!” 第36章 大权在握 “呃。”姜松听到后,就是一愣。 真当我不知道你大舅哥是谁呢?整个山西都有名的富商,虽然历史上没有这号人物,也不是五姓七望,但能在山西立足,几乎所有大城都有一间松鹤酒楼的实力,你随便动动嘴,别说公共厕所了,这天堂县都能给翻新咯。 张正看着姜松的眼神中的质疑,无奈的解释道。 “我知道你了解我夫人的家世,可我是官,他是商,两者不可混为一谈。” “私款也不能公用,这是规矩,否则这官场将再无张某的立足之地!” 姜松听到后,脑袋都大了,什么他么的破规矩,公款都恨不得全部私用,反而私款不能公用,真是绝了。 不过仔细一想也的确如此,如果都自己掏钱出来,那联合几个商人一起做事,官运岂不亨通无阻? “呃,那既然此法不通,只能另想他法了。” 姜松又摸索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后,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知大人上面有人不?” “嗯?什么意思?” “就是在这天堂县,站得稳不?”姜松怕刘化一介商贾扛不住他接下来的动作,所以还是提前问好,比较稳妥。 张正听他这么问,知道接下来恐怕要有大动静了,正了正脸色,道,“怕什么?只要是对我天堂县好,于国于民有大益,任谁也无法阻止我在天堂县的动作!” “真的?”姜松半信半疑的问道。 张正看姜松还有点怀疑,立马报了一个名字出来。 姜松听到后,脸色猛然一变。 他没想到这小小的天堂县令,居然还有这么一层身份,倒是他小瞧刘化和张正的能量了,也怪不得脑海中没有他们的印象,原来如此啊。 “好,张大人,既然你能有如此把握,那就好办了。” 随后姜松快速小声的把自己的计划简单说了一遍,越说张正眼中的光芒越盛,越觉得姜松的不凡。 “好!姜班头,你只管放手去做!一切都有我顶着,任何人都干预不了你在天堂县的动作,我说的!” “不过,你不许真的弄出人命!而且半个月,最多半个月,我要见到效果!” 姜松听他这么说,等于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了自己处理,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这可是刷声望的好机会,也是自己前行的重要履历,当然不能拒绝。 “大人放心,半个月,姜某绝对让你看到一个全新的天堂县!” “好,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来人!把衙内所有人都叫到大厅等候,我有要事宣布!” “是!” 随着张正的一声命令下达,门外的衙役快速朝着天堂县所有官员通知了下去。 而张正则和姜松联袂走出了书房,边走还边笑着交谈着具体细节。 把门外等候的金甲童环二人看的目瞪口呆。 他们何曾见过这位县令大人如此高兴过,而且还是刚刚见面的这位姜爷。 姜松这一操作,直接把两人给折服的五体投地,暗地里对着姜松竖起了大拇哥,对着牛生小声说道,“牛哥,我二人服了,你真没吹牛,咱姜爷是真的牛!” 牛生见他们二人傻眼的表情,暗暗发笑,“那是当然了,以后有你们更服的。” “是是是,以后还望牛哥多多关照小弟。”二人紧接着又赶紧马屁续上。 “说什么呢?” 几人正说的高兴呢,就看到姜松走了过来。 “没,没说什么,他们两个夸姜爷厉害呢,这短短的工夫,就跟县令大人处的跟朋友一样,兄弟们都佩服的紧。”牛生赶紧说道。 可姜松又怎么会没听到他们刚才的谈话,只是当做没听到罢了。 “行了,金甲童环。” “姜爷。”二人听到姜松叫他们,连忙应声。 “你们二人去把三班衙役全部给我叫来,在大厅外候着,随时准备待命。” “是。”二人一听就知道要有大动作,当下不敢犹豫,立马答应了下来,就要去叫人。 “对了,去把看守牢房的牢头也给我叫过来。” “牢头也叫?”童环惊讶的看着姜松。 “废什么话,姜爷让叫你就叫!”金甲对着童环就是一巴掌。 “是是是,我叫我叫。”童环赶紧答应。 姜松也不理他们二人的小动作,“是好事,这事要是办成了,以后少不了兄弟们的好处,去吧。” 金甲童环二人一听说是好事,精神头更足了。 “得嘞,姜爷,兄弟们马上就到,您就请好吧,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一炷香后,县衙大厅内,一应官员都错落有序的坐在堂下。 张正也换上了一身官服,坐于首位。 下方还坐着县丞,主簿,师爷,驿丞,三班衙役头领等等一应县城官员。 “咳咳。” 张正清了清嗓子后,开口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就先给大家介绍一位新人。” 说完一指姜松,姜松也配合的站起身来朝着众位见礼。 “这位,就是咱们县衙新来的马快班头,姜松姜班头。” “姜某见过诸位大人。” 屋内所有人,这才知道这堂内的新面孔到底是何人,不过既然当的起县令大人召集所有人专门介绍,那肯定有非凡之处,所有人也不敢不给面子,连忙起身还礼。 “姜班头客气了,以后大家就是同僚了,等到休沐多加走动走动。” “呵呵,好说好说。” 几人一番客套过后,也算是彼此都认识了。 “既然大家都认识了,那我再宣布一件事情。”张正没给太多交流的时间,就接着又说道,“这段时间本官在县内的工作并不顺利,想必诸位也都听说了。” “现如今姜班头来了,这件事情也有了新的方案。” “所以,本官决定在未来的半个月时间内,自本官以下,所有人全部配合姜班头整改天堂县,不得有误。” “另,三班衙役全部归属姜班头调遣,也包括狱卒在内,所有人都必须无条件服从姜班头的命令,但有不从者,革职查办!” 张正说完后,一双鹰眼紧盯着众人的表情,然后就不作声了,静等着他们的回话。 堂内众人听到后,瞬间掀起了轩然大波,议论声四起。 哪有这样的,一个小小的马快班头,权利居然如此之大,更何况还是今天刚刚上任的,这待遇简直就是第二个县令了,这让他们如何不吃惊。 “大人,这恐怕有些不妥吧?”一旁县丞打扮的人开口道,“自古以来从来没有过这个先例啊?” “哦?王县丞有不同意见?”张正知道他肯定反对,所以才只给了姜松半个月的时间。而他之所以搞这么大的动静,一是为了给姜松站台,二也是为了敲打敲打这些人,让这些人认清一下现实! 没等王县丞说话,他接着又道,“要是王县丞也有办法改善我天堂县,别说给你半个月的权力了,我给你三个月又如何?” 说完语气一冷,眼中寒芒骤现。 “王县丞如果解决了那些问题,我立马亲自给老师书信一封,保举你做这天堂县的县令,如何啊?” 第37章 县衙全体行动 张正此话一出,顿时把王县丞吓的冷汗直流。 他在这天堂县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众人几乎都快忘了他的那位老师了,如今再度提起,把王县丞吓的直想当场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属下不敢,属下绝无此意!” 王县丞说完后,立马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对着张正深深的鞠了一躬,连头都不敢抬一下,细看之下,连身体都还有些颤抖。 而其他人此时也从张正刚才的话语中听出了他的坚定,同时也想起了脑海深处的那个高高在上,他们倾其一生也难以望其项背的人,顿时好像火烧屁股似的,齐齐弹起。 “我等遵县令大人之令,一定配合姜大人好好改善天堂县,绝不敢有半点差池。” 姜松看着他们的表现,又听他们的称呼从姜班头到姜大人的改变,不禁有些想笑,又有些感慨,权力有时候,真是个好东西啊。 “哼!”张正看他们如此识相,也没有再咄咄逼人。“没有那个意思最好!” “还有,自今日后,姜班头的所作所为,胆敢有任何人从中作梗,那就自己乖乖把乌纱帽给我主动摘掉送过来,否则让我知道了,有你们好果子吃!” “我等不敢。” “哼!最好如此!都去忙去吧!” 张正说完后,所有人偷偷看了一眼张正的表情后,这才敢离去。 可等出门后,却发现院子里已经站满了衙役,打眼看去,几乎整个天堂县所有的衙役都在此了,这一幕又让几人心中一惊。 等出大门走了一段距离后,他们才敢集体松了一口大气。 “老王,你说这姜松到底是什么人啊,居然让县令大人这么看重,一下调动了这么多人,而且还不惜抬出了那位?” “嘘!”王县丞赶紧打断了他们的问话,“你想死可别拉着我,我不管他是什么人,我只知道,他是我得罪不起的人。” 说完不搭理几人,扭头就走。 “哎,老王,不提就不提嘛,你走这么快干嘛?” “我走这么快干嘛?”王县丞瞥了一眼几人后,道,“我得赶紧跟家里人通知下去,最近所有人都给老老实实的,别惹了无端灾祸在身。” “这天堂县要变天了。” 留下这一句后,甩开几人拉着他的手,快速朝家里赶去了。 留下几人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后,也都不发一言,齐齐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各自府邸赶去。 再说大厅内,众官员散去之后,张正的气场也全部收回,看向姜松说道,“行了,台子给你搭好了,下面就该你了,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张大人放心,我说过,半个月后,一定还你一个全新的天堂县,让你耳目一新,到时候你肯定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哈哈,那我就借你吉言了。”张正哈哈一笑后,就朝着书房走去了。 而姜松则是脸色一沉,走出大厅,看着满院子的衙役,沉吟良久才开口道。 “我想你们大概都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但我还是要简单介绍一下自己。” “我姓姜,叫姜松,是新来的马快班头,你们可以称呼我为姜班头。” “姜某不才,幸得县令大人信任,在未来的半个月内,你们皆受到我的管辖,也就是说,我是你们唯一的上司,而你们也将只接受我的命令,而我只有一条命令,那就是服从!” “不论我让你们干什么,你们都必须无条件的服从,当然这都是在律法之内的事情,有违律法和人伦道德的事情你们也不能去做,我也不会让你们去做!” “这半个月,你们要随叫随到,当然我会向县令大人给你们申请补偿,这半个月来,所有参与人员的俸禄翻3倍!也就是说半个月给你们发一个半月的俸禄。” “如果事情办的好了,等半个月后结束,我还会挑一些工作认真的人员,给你们家人也安排一份工作,吃上公粮。” “但是,如果有人胆敢偷奸耍滑,办事拖拖拉拉,那么我也不会轻饶,轻则剥夺你所有的补偿,重则削去你的职位,把名额给表现好的兄弟。” “大家都听明白了吗?” 姜松嘶吼着说出最后一句话。 “明白了!” 院落中的所有人也都齐声嘶吼着回应道,他们早就被那3倍俸禄,以及表现好给家人安排工作给冲昏了头脑。 此时哪怕是姜松让他们出去把王县丞等人给绑了,我想他们也不会犹豫! 众人虽然在院子里,但他们可也听到了县令大人刚才在大厅里说的话。 就连平时高高在上的县丞主簿都不敢有丝毫反抗,他们又怎么会反抗和不相信姜松此时的保证。 所以他们此时看向姜松的眼睛里,完全是一种信徒看见了真主的狂热。 “好!那下面我来安排每个人的具体该做些什么。” “金甲听令!” “在!” “稍后我会让人写出公告,上面会标明天堂县进入垃圾不落地整改阶段,所有人不得再将垃圾废物倾倒于街面之上,后天会有专门规划好的垃圾倾倒地方,除规定倾倒地点外,任何地方不允许倾倒垃圾,后天将正式开始罚款,抓到每人每次罚款两文,第二次四文,第三次八文,以此类推。” “而你要做的,就是带领皂班一半的兄弟们,在今天把所有公告给我贴满天堂县的大街小巷,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然后明天上午给我敲锣打鼓,再次宣传,保证每个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下午给我按律抓人,但是不罚款,抓住了警告后,立即放了,并告诉他们,后天罚款正式开始,但有不服者,不论何人,一律抓回来交由我审问!” “能否做到?” 金甲听到后立马表情肃穆的大声喊道,“保证能做到。” “好。如果有一人做不到,你就不用干了,我会另外安排人手接替你的位置!” 金甲听到后,心头一紧,连忙再度大声回道,“是!” “童环听令!” “在!” “令你带领状班兄弟,出城选择一片荒废树林砍伐树木,然后分割成木板带回来,交给狱卒兄弟们,越多越好!但切记,不可在一处地方砍,要分散开来,别把那地方砍荒了,更不允许私自砍伐百姓或者有主的树木!” “如果这件事情干不好你也不用干了。” “是!” “牢头许文听令!” “在。” “稍后我会给你们一份图纸,你安排狱中所有人员,包括狱卒兄弟,罪犯,响马等等所有人员,以及另一半皂班兄弟,全部给我按照图纸做以后盛放垃圾的垃圾桶。” “告诉那些罪犯们,做好了,算他们戴罪立功,可以根据他们的表现酌情减刑,甚至无罪释放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如果不做,哼,罪加一等!” 姜松刚说完,牢头就开口了,“姜班头,不是我不答应,而是这罪犯都…我怕……” 姜松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你放心,我会安排人手替你看守大牢,出了事有我一力承担!” “好,既然姜班头这么说了,那我狱卒兄弟也保证能完成任务。” “牛生听令!” “在。” “令你带领3名快班兄弟,给我守住牢门,有任何人胆敢趁势暴动,直接给我把腿全部打断,耳朵全部割掉!” “如有意外,你也不用干了!” “是!” “剩下的快班兄弟听令。” “在!” “留下2人跟我一起看看垃圾桶日后该安放在何处,其余人等,补充到状班兄弟队伍中帮忙!” “是!” “所有兄弟们听令。” “在!” “再苦再累就这两天,过了这两天就会轻松很多,我答应诸位的也都会一一不少给诸位办到,望诸位齐心协力,共同努力!结束后,我请大家喝酒!管够!” “是!” 众人没有过多的言语,剩下的只有冲天的斗志! “好,各司其职,开始行动吧!” “是!” 又是一阵冲天的吼声,直把县衙附近的百姓都吓的一哆嗦,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姜松则是一扭头也向着张正的书房走了过去。 第38章 晋王杨广 书房内,张正正和他的师爷询问着院中的情况。 “怎么样?安排的还合理不?有什么出格的事吗?” 师爷张山听到后,回答,“老爷,这姜班头果然非同凡人啊,一番说辞之后,立马把所有人的激情全部给调动起来了。” “我看如果真让他这么干下去,搞不好,这半个月天堂县还真能焕然一新。” “就是……” “就是什么?”张正追问道。 “就是有点闹腾,恐怕老爷真得扛得住压力才是。”张山露出来担忧之色。 张正一听是这个问题,摆了摆手后道,“无碍,他跟我说了之后,我就已经预料到了,我现在马上书信一封,你亲自送给老师,有老师在,料也无妨!” “是!”师爷答了声是后,恭敬的站在了一旁等候,心里暗自嘀咕道,自己这位老爷可算是想明白了,当初要是早点接受那位的帮助,恐怕现在也不会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之职! 好在现在终于想明白了,又碰到了姜松这位奇才,为时也不算太晚,反而还会有一次不错的政绩作为晋升之资!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张大人,姜某有事相商。” 屋里的张正刚好把信写完,吹干墨迹,递给张山后,就示意张山可以出发了。然后才出声道,“好,进来吧。” 张山接过信封后,走出书房,和姜松碰面之后,笑了笑,然后侧过身走了出去。 姜松也报以微笑,然后朝着屋内走去。 “姜班头,不知还有什么事情啊?” “想借张大人的笔墨一用。”姜松开口道。 “哦?”张正先是疑惑了一声,然后起来了身子,“你用吧。” “谢张大人。” 姜松没有客气,坐到他的位置,拿起毛笔就写了一篇“垃圾不落地,城市更美丽”的布告出来。 里面大致内容和刚才姜松说的大差不差,只是多了些书面语罢了。 张正看了后,眼神又是一亮,“先广而告之,再做处罚。先礼后兵,是为上策。” “只是这怎么只有垃圾桶,没有厕所呢?” 姜松看了他一眼后,无奈的道,“张大人有钱吗?有钱就有厕所了。” “呃,那还是一件一件的来吧,不着急,不着急,半个月还早呢,还早,呵呵。” 姜松看着张正快速丢掉的通告,不禁白了他一眼。 “那就麻烦张大人安排人把这份公告抄个几十份,然后盖上大印,我让人贴满全城,方便下面的工作。” “好,我这就安排。” 然后姜松又拿着画好的垃圾桶图纸,以及对木板的要求对着张正说道,“还得麻烦张大人找几个木匠,我怕咱们县衙的兄弟空有一膀子力气,却不知道该往哪使。” “木匠吗?这好找,马上就能找来。” “对了,我还答应兄弟们这半个月的俸禄发3倍,你记得到时候兑换,不然兄弟们干活可没力气。” “嗯。好!”但随即他就反应了过来,“多少?3倍?” “怎么了?”姜松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你要求的半个月见成效,不能什么都不付出吧,又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你不会连兄弟们的这点辛苦钱都要省吧,那你去跟兄弟们说,我说不出口。” 张正还没说些什么,就被姜松怼的哑口无言。 “给,我也没说不给啊!” “还有木匠最少得请十个啊,记得工钱也给3倍,不然我怕他们听说兄弟们都是3倍后,他们不愿意接这生意!” “什么?木匠工钱也是3倍?还得要十个人?”张正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你愿意出钱也可以,除非你会木匠活,你带着兄弟们赶工期。”姜松故作轻松道。 “噗~”张正只觉得内心一紧。 快,快把师爷给我叫回来! 信送早了,海口夸早了!!! 可是却没人能听到他内心的声音。 张正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叹自己还是太大意了,所以他也不得不赶紧派人按照姜松的要求去做。 好在姜松说的这些,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支出,远在县衙所能承受的范围之内,他之所以那么表现,就是为了给姜松一种县衙确实没多少闲钱的假象,这样省下来的钱,他就能用在别的地方了。 他已经预料到这次的整改,现在还只是个开胃小菜罢了,花钱的还在后面呢,不容得他不精打细算。 姜松从书房出来后,拿着写好的布告,交给金甲。 “现在就这一份,你先带着兄弟们按照这个内容,吆喝一圈,然后回来再找县令大人要。” “还有顺便把这两张图给狱卒兄弟们,还有童环送去,让他们按照这个制作。” “是,姜爷。”金甲接过后就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你们两个,跟我去街上转转,我们去看看都哪些位置适合摆放垃圾桶。”姜松一指快班留下的两名兄弟,就朝着街上走去了。 ———— 长安, 大兴城。 一座富丽堂皇,极尽奢华的地下宫殿内,一相貌英俊,颇具威仪的华服男子,眼神迷离的半躺在几名酥胸半露的,衣衫褴褛的女子身上。 缓缓说道,“女人之于本王,生我者不可,我生者不可,余下者,无不可。” 而在他身前的一位浑身透着荧光,脸上尽显媚态之色的女子,听到他的话后,非但没露出鄙夷,反而用她那青葱玉手轻划过嘴角,然后吐出口中香舌,舔了舔嘴唇后,用她那极尽魅惑的声音,道。 “不过依臣妾来看,殿下的本意似乎并不是很在乎于她。” 女子话音刚落,半躺着的男子眼睛倏然睁开了几分,阴狠的说道,“靠山王那老儿,坐拥重兵!本王若得他,如虎添翼耳!” 刚说完,眼睛又重新眯了回去,然后同时手向头顶的那片柔软摸去,引得身后的几名女子“咯咯咯”的直笑个不停。 而那狐媚女子也仿佛没看见一样,扭了扭双腿,换了个姿势,然后用手轻轻往前一甩,接着道,“晋王想要,臣妾倒是有一个主意。” 正在倾听耳边洋溢着仙音的杨广,听到萧美娘的话后,手中动作一停,眼睛再度睁开了一条缝。 “讲!” 萧美娘收回手指,再度抚摸起了自己的下巴,“既然不能另行手段,那就明媒正娶,让陛下亲自为您赐婚就好了。” 杨广听到后,颇有些失望的再度把眼睛一闭,手掌再度攀上了另一座高峰,“父皇是不会允许的!” 可萧美娘却不在意杨广的态度,继续道,“这等事情,又何必殿下亲自去说,殿下只需要说服皇后娘娘,到时候让娘娘替殿下去说,自然能成。” 杨广听到后,眼睛再度睁开,脸上都露出了几分笑意,坐起身子看着萧美娘,说道,“我若得那玉郡主,你就不怕冷落了你?” 谁知萧美娘听到后,非但没有露出丝毫慌乱之色,反而更显媚态,“我既然敢为殿下谋她来,就有自信能镇得住她。” 说完接着又对杨广抛了个媚眼,然后还把手绢抛在了杨广的脸上,“更何况,殿下不早就答应我了吗?若有朝一日登得大统,便封我做皇后。我自然是相信殿下的,难道晋王忘了吗?” 说完还用她那满含春水的眸子,委屈巴巴的看着杨广。 杨广看到后,眼神再度迷离了起来,突然猛的一伸手,想要抓住萧美娘。 可谁知萧美娘这时候却突然向后一躲,避开了杨广抓来的手臂。 而杨广也不生气,一拍身边的几位女子,有气无力的说道,“去,给我抓住她,扒光她的衣服,扒光,哈哈哈…” 他身边的几名女子听到后,也立马“咯咯咯”的再度笑了起来,然后齐齐站起身来,连身上的衣服全都掉在了地上都顾不得,一拥而上的朝着萧美娘抓去。 萧美娘见状,故作害怕且害羞的怪叫了一声后,站起身就往外跑。 可她那柔软无力的双腿以及始终迈不开的步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要逃跑的样子。 不出意外的刚跑出去两步,就被杨广身后的几名女子给抓住了,然后在萧美娘隐晦的配合下,轻易的就拖拽而回。 杨广见此,虽然也明白萧美娘的这种欲擒故纵的小把戏,可偏偏他就吃这一套,所以看向萧美娘的眼神更加迷离了起来。 萧美娘被拖回来后,假装嗔怒地瞪了杨广一眼,娇声骂道:“殿下好坏,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 随后巧妙地挣脱了众女的束缚,衣衫半褪地倚在了杨广怀中,露出若隐若现的雪白。 轻启朱唇,在杨广耳边低语几句,惹得杨广心痒难耐,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还是你最得本王内心啊!哈哈哈” 杨广的笑声瞬间回荡在整座宫殿之中,紧随其后的就是众女的嬉笑打闹声也跟着响了起来…… 第39章 衙役归心 “姜班头,我保证城内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绝对不会再有任何纰漏。” 金甲操着嘶哑的喉咙跟姜松汇报着情况。 两日下来,他带领着手下兄弟,不光让全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项新的规定,还帮助其他两班兄弟做了很多事情,尤其是他的嗓子,这两天跟着他可遭老罪了。 “好的,辛苦。” 姜松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姜班头,我们木头也砍够了。” “姜班头,我们垃圾桶也做完了。” 童环和牢头许文也纷纷汇报。 “嗯,不错。兄弟们都辛苦了。” 姜松看着院子中的众位兄弟,个个眼睛发红,脸色苍白,一看就知道这两天是真的下了大力了,心中也是感动万分。 “兄弟们都是好样的,鉴于这两天兄弟们的日夜辛劳,而我们的任务也出色的完成了,下面我宣布,请大家喝酒!下午全体休沐,明天再来准时点卯。” “至于狱卒兄弟们,不好意思了,你们的工作有点特殊,不能一起休沐了,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人给你们送三天的酒菜,算做对兄弟们的补偿,而且到时候我还会优先给你们家属安排一份工作,许牢头觉得怎么样?” 许文听了后无力的眼睛瞬间一亮,“好的好的,姜班头,我们没什么可说的,姜班头做事,我们兄弟们服!” “呵呵,那就好。”姜松一笑,然后拍了拍手掌,立马就有人陆陆续续的搬了数张桌子出来,早就准备好的菜也都端了上来。 “嗯?这是?” 一众衙役看到后,纷纷一惊后,又齐齐咽了一口口水。 “这是城东新开的那家‘米麒麟’?” “就是那个灶王爷点化的米大厨所开的那家?” “对对对,就是那家!” “哇,姜班头这出手也太阔绰了吧。” 姜松看到众人的反应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手,“兄弟们。尽管敞开了吃!今天我请客!管够!” “哦~姜爷威武!” 一听到姜松这么说,院内所有人都欢呼了起来,立马快速入座,齐齐动筷,那场面简直犹如猛虎扑食。 “喂,三蛋,你怎么还往怀里装呢?”其中一名衙役二狗看到自己的兄弟拿着松花蛋就往怀里装,吓的赶紧看了看四周,然后小声问道。 “呃,俺娘还没吃过这等好吃的,我想带回去给她老人家尝尝。”名叫三蛋的衙役听到后,也小心翼翼的回答着二狗。 而二狗听到后,也连忙趁着几人不注意,抓了几个塞入了自己的怀里。 “说的对,我也带几个回去,给我家娃儿尝尝。” “咳咳!”可手还没从怀里掏出来,就听到了一道他们颇为熟悉的声音传来,吓的两人连忙跪在了地上。 “姜爷,姜爷,我……” 两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这连吃带拿的行为,所以羞愧的头也不敢抬。 “拿出来!”姜松看着他们二人,语气不容置疑的说道。 二人听到后,有些不知所措的跪在地上。 “听到没有,我让你们拿出来!”姜松再次吼道。 一旁的金甲童环看到这里的状况后,赶忙小跑着跑到姜松的面前,先是给了二人一人一脚,骂道,“两个没出息的玩意!” 然后再抬头对着姜松陪笑,“姜爷,你看这……” 话还没说完就被姜松的一道冷冽眼神制止了,“没你俩的事,滚一边去!” “我让你们两个拿出来,没听到吗?” 看到二人迟迟没有动作,姜松的声音再度拔高了几个分贝。 牛生也立马出现在了他的身边,眼神凝炼的看着二人,只要姜松一声令下,他随时都能出动。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瞬间鸦雀无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得静静的看着姜松,等着他的发落。 二狗三蛋两人见姜松如此严肃,不敢犹豫,立马把怀中的松花蛋拿了出来,一一摆在地上。 “吃了!”姜松看也没看的吩咐道。 二人看了看姜松,又看了看金甲童环二人,见他们二人拼命朝着自己使眼色,动作不敢迟缓的抓起就往嘴里塞。 姜松看到他们吃完后,脸上表情才缓和了许多。 “记住了,我姜松的人,不能做这么没规矩的事!不许连吃带拿的!听到了没有,你有孝心是好事!但是这是兄弟们的共同财物,如果兄弟们同意,或者吃剩下的,你拿我没意见,但你不能提前拿走,更不能据为己有,懂了吗?” 姜松要打造属于自己的班底,就必须要把他们这些小毛病给提前纠正好了,不然以后万一有个什么好东西,你偷偷拿一点,他偷偷拿一点,那以后他还怎么管理?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所以有些事必须说在前面,不要以为是小事就放任不管,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懂了。” 二人怯生生的回答道。 虽然嘴上说着懂了,但姜松知道,心里还是不满的,可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所以姜松也不会要求他们一下子全部改变,日子还长,不着急,慢慢来。 姜松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后,对着众人说道,“在这放开了吃,等结束后,我再安排额外给每个人带两份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说完扭头又走向了自己的位置,牛生也紧随其后。 这时候众人才反应过来姜松刚才说的话,而金甲童环二人也才明白是自己误会姜松了,二人对视了一眼后,连忙对着姜松一抱拳,激动的说道,“谢谢姜爷。” 院中所有人听到看到他二人的表现后,也有样学样的跟着拱手行礼。 “谢谢姜爷!” 姜松听到后,嘴角也不禁露出了一抹微笑,“行了行了,以后照章办事,我姜某亏待不了大家,都坐下来赶紧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等众人刚刚坐定,就有人跑到姜松的身边低头耳语了几句,姜松听到后先是诧异了一下,然后就站起身准备朝外走去。 不过临走前,他把自己的饭递给了牛生,并朝着二狗三蛋那个方向努了努嘴。 牛生也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接过饭就朝着二人走了过去。 “给,这是姜爷的,让我拿给你们两个吃。” 二狗和三蛋听了牛生的话后,接过饭食,人都还是懵的,再看朝姜松所在的位置看的时候,却已经看不到姜松的人影了,只能勉强看到他走出去的背影。 这让他们两个人对于刚才的小动作,又感觉羞愧了万分,双双低下头,一言不发的闷头吃了起来。 这边姜松刚走出县衙,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门口等着自己。 来人看到姜松的到来,熟练的把折扇一打开,脸上的肉一晃一晃的就朝着姜松走来了。 “姜班头,好久不见啊?” 第40章 整改正式开始 “刘能?” 姜松满脸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个小胖子。 “你不是跟随你父亲回晋阳城了吗?” 刘能见姜松发出疑问,刚绷紧脸蛋假装出来的风度立马卸了下来,哭丧着个脸抱怨道。 “嗐!本来我们是一起要回去的,可临走他又改主意了,说是让我留下跟你好好交流交流,还让我住在我姑父家,让我姑父代为管教!” “我跟你说,你不知道,我姑父那个人可死板了,每天都让我读那什么狗屁诗书,读的我脑袋都大了,而且除了我自家的松鹤楼,其余哪都不让去,连去红袖楼听故事都不让,简直就是个魔鬼啊!” 姜松听完他的吐槽后,看了看他的脑袋,“不是,哥们,你这脑袋大确定跟读书有关系吗?” 不过他也从刘能的话中多少听出了刘化的几分意思,看来这刘化的偏重点就在他这妹夫张正身上了啊,而且现在或许还捎带上了自己,居然舍得把自己的儿子都留下。 不过,如果要是没有我的话,你们这宝还真押错了,但既然有我了,我也从你身上获利了,张正又这么相信我,我又看这个小胖子有点意思,就帮帮你们吧。 “姜哥,我听我姑父说,你在这摆酒席呢?我能不能参加啊?” 刘能一指院内,小眼笑眯眯的问道。 “呵呵,不能!”姜松想都没想就给拒绝,“这是我们内部活动,你一个外人加入进来不好。” “啊?可我来都来了,你看我还给你们带了吃的呢。” 刘能说完一指身后,而姜松这才注意到他和刘冬的身后还跟了两辆车,车上放满了食盒。 姜松看到后,不禁眼前一亮。 “哈哈哈,刘公子果然是个有缘人,东西我就代兄弟们收下了,至于你嘛,就先回去吧。” “啊!” 刘能听到后,当即惨叫了一声,合着东西你收了,人你还不让我进?有你这么办事的吗? 姜松听到他的声音后想了想,这么做好像确实有点不对,随后满意快速转动,又盯着刘能打量了一番后,一个主意立马涌上了心头。 “刘公子,你确定你不喜欢读书?” 刘能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但一到他问读书的事情,脑袋瞬间摇的都快把脸上的油给甩出来了。 “那如果我有办法让你以后都不读书呢?” 刘能听到后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快说快说。” “不读书,那就从商,如果我能让你家的松鹤楼再上一层楼呢?” 刘能听到他的话后,本来提起的兴趣,瞬间又熄灭了,“我父亲就是不打算让我再从商,所以才让我留在这天堂县,跟着我姑父的。” “那你还是回去读书去吧。” 姜松听他这么说后,双手一摊,作势就要回去。 “别,别啊,姜哥,姜爷!你行行好,帮帮我吧。”刘能一把就扯住了他的袖子,死活都不放手。 “我也没办法啊,你又不愿意从商,又不愿意读书,又不能练武,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姜松直接把问题抛给了他自己。 刘能想了想那书本上的蝌蚪文,使劲晃了晃脑袋后,咬了咬牙,“行,我干!只要不让我读书,从商就从商!反正我爹也是从商的,我这叫子承父业,他也说不出什么来!” “哎呦?看来这书没白读啊,子承父业都知道?”姜松惊讶的看着刘能。 谁知刘能却白了他一眼,“哥,我是不喜欢读书,可我不是没读过书,更不是傻子!” “呃,呵呵呵,是我想错了,是我想错了。”姜松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这样,你先回去,等我忙完这段时间,我再给你安排,到时候我让你成为比你父亲还厉害的商人!” “真的?”刘能半信半疑的问道,毕竟他父亲在他眼中还是很牛的。 “比真金还真,更何况,你除了相信我,就只剩下读书了,你自己选!” 终于,刘能还是被这句话给打败了,“行!那我就相信你!等我以后比我爹还厉害的时候,我看他还怎么管我,哼!” “刘冬,走,回家!” 刘能决定后,头也不回的就往家里赶去,颇有给人一种大风起兮云飞扬的感觉。 “对了,你记得筹钱,到时候可是需要很多很多钱的!”姜松最后对着他的背影补了一句。 ———— 距离约定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今天是第四天。 三天内,姜松已经让全城人都知道了垃圾整改的消息,垃圾桶也都已经布置到位,所有衙役也都休息得当,精神饱满,就等今天见成效了。 之前说好的第三天开始罚款,姜松故意拖延了一天,一是看看百姓们的自觉度,看到底有多少人会主动接受新规则的。二是养精蓄锐,让所有衙役们休息一下,养精蓄锐。现在时机已到,是时候出发检验成果了。 “兄弟们,我们的半月行动已经过了三天了,也是时候检验一下我们的成果了,现在我宣布,所有人分为四队,金甲带领一队,负责城北,童环城南,牛生城西,而我则亲自负责城东!” “所有人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严格执行之前定下的标准,看见谁胆敢再乱丢垃圾,通通罚款,一次两文,二次四文,严格执行!但有不服者,通通给我抓回来!不论是谁,无一例外!都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 众人齐齐答应。 “好。出发!” 语毕,四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就从县衙出发,杀气腾腾的沿着街道开始到处巡逻起来。 姜松带着一队人来到城东,一路上,他们仔细检查着每一条街道和过路的行人,发现大多数百姓或许是提前收到了风声,或许是临时应付。 但不论怎么样,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守规矩的,都已经按照规定将垃圾放入了垃圾桶中。 但仍有一些人抱着侥幸心理,还是按照以前的习惯,随手就丢在了原地。 姜松看到后,立马就招呼身后人上前拦住了那人的去路。 “站住!” 那人被拦下后,看见一群穿着官衣的围着自己,神色立马变的慌张了起来,目光四处躲闪。 姜松上前问道:“你可知为什么拦下你?” 那人支支吾吾说道:“不…不知。” “不知?”姜松眉毛一挑,“你难道不知道三天前县令大人已经下令,垃圾不能随处丢弃,需要投放到固定地点?” 说完一指前方不远处的垃圾桶。 等姜松说完后,那人脸色瞬间再度变幻,这才想起了这条新规定,只是自己一时疏忽没想起来罢了。 “看你这样子,你是知道了?”姜松看到他的表情变化后,声音也大了许多。“既然知道,还敢乱扔,置律法于不顾,置县令大人的命令于无物,你该当何罪?” 那人被姜松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吓的冷汗都快把头发打湿了,立马就要跪地求饶。 “大人,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小的一时没想起来,小的糊涂,你就饶了小的吧。” 姜松见目的达到,这才收回气势。 “嗯,既然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那便为时不晚,念在你是初犯,罚款两文,你没意见吧。” 那人忙不迭地掏出两枚铜钱,交给姜松。“没意见,没意见。” 姜松示意身后人接过钱财,放入钱袋,而后又拿出一张纸,让他签字画押,又递给他,“这是罚单,你拿好,记得下次不要再犯,如果再让我们抓到,就不是两文那么简单了!” 那人拿着罚单,连连点头称是。 “是是是!小的记住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说完就要扭头走掉。 “站住!” 姜松再次出声叫住那人。 那人立马转过身来,弯着腰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大人还有什么要小的去做的?” 姜松看着他的模样,伸手一指地上的果核,“怎么?这等着我给你捡呢?” “还不捡起来,丢到垃圾桶去!” 那人听到只是这个小小的要求,并没有再多要他的钱财,立马弯腰就捡了起来。 “是是是,小的这就捡起来。” 待那人将果核扔进垃圾桶后,姜松才挥手让他离开。 第41章 嚣张的王凌 整个天堂县几乎都认识金甲童环二人,也都或多或少从各方知道姜松这个人,所以他们也都还算正常,除了还没养成特定习惯外,几乎很少有人挑战县衙的权威。 然而就在三方都照常进行的同时,城西却出现了一个公子哥模样的人,带了两三个仆从在大街上大摇大摆的闲逛。 “公子,咱们还是回去吧,老爷早就交代过了,这半个月不让您出门,您这偷偷跑出来……”其中一名随从对着这位公子劝道。 “我说王木你烦不烦啊,我都三天没出来了,今天好不容易找着机会出来一趟,你最好别搅了本少爷的兴致,否则我要你好看!” 王凌满脸不悦的看着这个自己父亲安排在身边的随从,不满的说道。 “还有,我就不明白那什么狗屁姜松有什么好害怕的,他不就是一个小小的马快班头吗?芝麻大点的官,连品阶都不入,我给他三个胆子,他敢来管我?” “我呸!” “不就是有县令大人撑腰吗?狗仗人势的东西!” 说完满脸不屑的对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然后又觉得不过瘾,直接把手中刚买的吃食撒了一地。 “他不是说不让随地扔垃圾吗?今儿个本公子我还就扔了,我不光扔这一个,一会儿我还要扔,我看他能怎么滴!” “唉!公子,你……”王木看到自家公子听到自己的劝说后,不但没有返回之意,反而有了更加恶劣的行为,这让他一时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了,只得闭上嘴巴,紧跟在他的身后, 暗暗祈祷千万不要出什么乱子。 等王凌走后,他又赶紧把地上的垃圾粗略的收拾了一下,又追了上去,以免他再做出更加出格的事情。 “哎,雷海,你不是说你之前在河北是有名的响马吗?而且本事还不小,怎么样?今天让公子我瞧瞧?”王凌对着身边一名满脸横肉的壮汉问道。 那名唤雷海的汉子听到王凌的询问,拍了拍胸脯说道,“不瞒王公子,我雷海在河北绿林道上,那也是出了名的,承蒙绿林兄弟抬爱,也谋了个插翅虎的名号!只不过不幸在河北遭了难,侥幸又碰到王公子搭救,所以才决定留在王公子身边三年,不然这小小的天堂县,某雷海还不放在眼里。” “哦?是吗?”王凌听完他这么一介绍,眼睛都亮了起来。然后就是心中暗喜,没想到当初的偶然行为,居然救了这么一尊大佛,这下心里更有底了。 “哼哼,区区天堂县的衙役,如今我有雷海护身,你能奈我何?哈哈哈” “站住!”还没等他笑完,就被人叫住了。 王凌扭过头去,一看不过是两名衙役,心中轻视之意立马涌现而出。 “干什么?你们两个小瘪三是在叫本公子?”王凌斜眼看都不看他们二人,叫嚣道。 两名衙役一看是他,心中顿惊。该死,碰到谁不好,居然碰上这个愣头青,这下可麻烦了。 随后两人对视了一眼后,其中一人迅速离开这里,似乎是去叫人去了。 而另一名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原来是王公子当面,小的有礼了。” “哼,少给本公子来这层虚的,有屁就放,别打扰本公子的雅兴!” “呃…”赵全就知道碰上这位落不着好,可他们出门前姜松可是交代好的,不论是谁,都不允许放过的,如果自己当做没看到,以姜松的脾气,自己恐怕没好果子吃。 所以他鼓了鼓勇气,只得再次开口道,“王公子,县令大人有令,自三日前起,天堂县所有人不得随意丢弃垃圾,您这……” 说完一指王凌的脚下。 “大胆!”王凌听到后,眉毛一挑,怒道,“你一个小小的衙门衙役,也敢管本公子的事?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 “知道我是谁吗?家父王二刚!就算是金甲童环来了,也得对我客客气气的,你算什么东西?”王凌指着赵全的鼻子骂道。 赵全心里叫苦不迭,但也只能陪着笑脸说道:“王公子,小的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公子不要为难小的。” “哼!奉命行事?”王凌不屑地哼了一声,“既然你这么听话,那就由你去把本公子脚下的垃圾清理了吧。” 赵全听到王凌这般侮辱他,手中拳头握了握后,又再度松开,看向王凌的眼神也稍稍变的凌厉了起来。 而这一幕又恰巧被王凌看到了。 “哎呦?想打我?”王凌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对着赵全继续嘲讽,“来来来,往这打,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动手!” 说完他死死的盯着赵全,还毫无顾忌的把脸伸向了赵全的面前。 而赵全此时眼睛中的凌厉瞬间消失殆尽,就仿佛从来都没出现过似的。然后乖乖的弯腰去,准备去捡王凌脚下的垃圾。 王凌等人看到他的屈服,也不禁齐齐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多有骨气呢,原来也是个孬种。” “是个孬种,哈哈哈。” 就在这时,王凌突然抬脚踹向赵全,赵全毫无防备之下,被一脚踹倒在地。 “哈哈哈哈……”王凌得意地大笑起来,“就凭你也想教训本公子?” “我呸!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什么样子!” 说完就欲转身离去。 然而,他没注意到,就在他刚转身的时候,原本正瘫坐在地上的赵全,擦了擦衣服上的唾液,眼中凌厉再现,随之而来就是一阵怒吼。 “啊!王凌!士可杀不可辱!” 吼完挥起拳头就朝王凌的背后袭去,在快砸到王凌的时候,整个拳头突然被另一只大手给拦了下来。 “嗯?偷袭?”雷海轻蔑一笑。“呵呵,想要伤害王公子,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 说完立马也挥动起自己的拳头朝着赵全砸了过来。 赵全完全没想到自己这饱含怒气的一击,居然被人给拦了下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迎面又一个炮拳朝着他袭来。 他不敢大意,赶忙挥拳迎上,可雷海的力气明显比他大了很多,双拳撞击之下,赵全一下被击退了出去,抱着自己的拳头狠狠揉搓了几下。 “怎么?就这点力气?” 雷海见到赵全完全不敌自己,嗤之以鼻的说道。 说完不等赵全给出反应,立马接着欺身而上,对着赵全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而赵全虽不敌,却也能勉强对付两拳,不至于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好!好!给我往死里打!他娘的!今天一定要让这小子知道敢对老子动手的后果,不然他还真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 这时候王木也终于追上了王凌等人,抬头就看到了雷海在殴打一名衙役,心中猛然一紧。 “公子!你闯大祸了!快让雷海住手!快呀!” “王木,我告诉你,你少给本公子在这危言耸听!一个区区衙役,就算打了又能怎么样,大不了赔他点钱就是了。你若是再敢叽叽歪歪的,你就给我滚回家去!” 王凌显然没把王木的话语放在心上,转头又对雷海的打斗叫好了起来。 而王木见自己劝不动王凌,又知道自家公子这次算是惹大祸了,当下不敢耽误,朝着府内就狂奔而去。 而这边正当赵全陷入雷海的猛烈攻势中,几乎无还手之力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打破了这混乱的局面。 众人回头,只见之前先走的那名衙役,带着牛生等一众衙役,如风一般迅速赶到现场。 牛生目光锐利如刀的直射向正在欺凌赵全的雷海,声音如同洪钟,响彻云霄。 “住手!” 第42章 牛生的高光时刻 牛生一声怒吼,直接把周遭所有人都镇住了。 就连打斗中的雷海和赵全也都双双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而且就算不停止也没办法,因为雷海等人早就被牛生带来的衙役们给团团包围住了。 雷海听到牛生呵斥后,动作微微一顿,转头看向这位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 可等他看清之后,眸子瞬间一凝,居然由刚才的戏谑变的有些躲闪了起来。然后头颅快速低下,甚至还有意用身前衙役的身体遮挡住自己的意思。 王凌见到牛生带着众人气势汹汹的来到眼前,心中也是一惊,但仔细看过之后,发现是一张生面孔,立马又恢复了嚣张的神色,冷笑道:“你又是什么人?居然敢带人将我围起来!你该当何罪!” “你知道我父亲是什么人吗?家父王二刚!你敢管我的闲事,不怕惹火烧身吗?” 牛生面对王凌的挑衅,面不改色,语气不善地回应:“哼,在天堂县这半个月的整改期间,我不管你是谁,你父亲是谁,都得给我遵守规矩!” “不论是王二刚也好,王大刚也罢!今日你敢当街违抗命令,还纵容手下无故殴打公职人员,我就不可能放过你!” 牛生的话,如同重锤狠狠地敲打在王凌的心头。 他没想到,眼前这个他见都没见过的人,竟然有如此的魄力敢和自己这么说话,就连他报出他父亲的名字都没能让对方让步。 但在天堂县对方居然敢直呼自己父亲的大名,还调侃叫王大刚,这让他脸上感觉火辣辣的疼痛。 王凌的愤怒与羞辱感,瞬间让他失去了理智,转头看向雷海,试图用暴力解决问题,“雷海,给我上!撕烂这小子的嘴!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胡说八道!” 而一旁的衙役们仿佛早就猜到了会有这一幕的发生,听到王凌的声音后,雷海还没动,衙役们就齐齐拔出了腰刀,对准了雷海,防止他突然暴动。 “等等。” “雷海?” 起初牛生只顾得上跟王凌对峙了,压根没太注意出手之人,经过王凌这么一喊,他才注意到被围的这人让他有几分颇为熟悉的感觉。 拨开人群看去,这才看清是什么人。 “雷海!果然是你!” 等他看清之后,果断也抽出了腰间长刀,“上次让你小子跑了,这次我看你还往哪跑!” 雷海不是别人,正是姜松带着牛生前往五柳庄的路途中遇到的一个响马头领,因劫姜松等人,被牛生击败而逃,没想到辗转反侧,居然又落到了他的手里。 而雷海显然早就发现了他,本来他已经把头压的低低的了,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没想到还是被牛生给发现了。 见躲无可躲,只得求饶。 “牛爷,牛爷。我错了,您放过我,放过我。” “呵,放过你?你刚才欺负我兄弟的时候,我看你可没放过他的意思啊!”牛生举起刀,盯着雷海的耳朵,幽幽的说道。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直插雷海的内心,让他无地自容。 而这把利刃不单单只是插入了雷海的心中,更是也插入了王凌的心中,他没想到这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绿林好汉雷海,面对一个小小的县城衙役,居然会怕到这个样子。 “雷海,你!亏你还自诩是什么狗屁插翅虎,我看你就是一纸老虎!”王凌此时的的脸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只得抓住雷海就是一顿臭骂。 牛生听到他的话后,不禁又是一笑,“你?插翅虎?名头挺响的嘛。” 雷海听到牛生的调侃,脑袋上的冷汗一直往下流,因为他总感觉牛生的那双眼睛,老是盯着自己的耳朵在看。吓的他总想用手捂着,可面对众人的刀锋,他又动也不敢动。 “没有没有,牛爷,那都是他自己胡说的,我哪敢在牛爷面前叫什么插翅虎啊,我是个小瘪三,我就是个屁,牛爷您抬抬手就饶了小的吧。” 雷海的求饶更让王凌感觉到羞愧与愤怒,整个人如同被冷水浇头,瞬间清醒。 他未曾料到,自己刚刚招揽,引以为傲的保镖雷海,居然在牛生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而牛生看着雷海求饶的样子,也提不起了继续捉弄他的兴趣,随后对着众人一挥手,“来呀,都给我绑了,押回县衙交给姜爷发落!” 而一众衙役听到牛生的话后,拿出身上早就准备好的绳子,快速且麻利的将雷海等人绑了起来。 当走到王凌面前的时候,“牛哥,那个……” 牛生看了后,瞪了他一眼,“我说都给我绑了,你听不懂什么意思?” 那人见牛生发话,不敢再有犹豫,立马上前把王凌也给绑了起来。 “大胆,你们敢绑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家父王二刚,家父王二刚!” “把他嘴也给堵上,听见就烦。”牛生皱了皱眉,再次说道。 “是,牛哥。” 做完这些,牛生转头看向刚才跟雷海打斗的赵全,朝他招了招手,“你,过来。” 赵全见到后,立马跑到牛生跟前,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牛哥。” “嗯,你叫什么名字?” “回牛哥话,小的叫赵全。” “伤怎么样?” 赵全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谢牛哥关心,这都是轻伤,没什么大碍,养几天就好了。” 牛生随意看了看,见他不似撒谎,也没在追问,“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说完就抬腿朝着县衙走去。 赵全愣了愣后,就是满脸的欣喜,赶紧朝着牛生行了一礼,“谢谢牛哥,谢谢牛哥。” 然后在一众人等羡慕的眼光中,追上了牛生的脚步。 一众衙役也赶忙押着雷海、王凌几人跟了上去。 “喂,没想到牛哥这么厉害,这插翅虎什么的,打的赵全那小子毫无还手之力,却连跟牛哥动手的勇气都没有。”其中一名衙役看着赵全的背影羡慕的说道。 “是啊,我以为姜爷是上头派下来的大人物,没想到一直跟着姜爷的牛哥居然也这么厉害!” “唉,谁说不是呢,赵全这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了,跟在牛哥身边,以后可就发达咯。你说怎么不让我先遇到王凌呢。” “你快拉倒吧,让你遇到你是敢拦住人家啊,还是能和那插翅虎过过招啊?醒醒吧。” 几人说完后,又快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发现还真如这个人说的那样,就算让自己先遇见王凌,恐怕自己还真做不到赵全这般硬气。 所以几人摇了摇头后,放下这种妄想,又赶紧加快脚步,追上了前面的几位同僚。 第43章 升堂审案 “啪!” 坐在首位的张正惊堂木一拍,大吼一声。 “升堂!” “威~武~” 堂下姜松带着牛生站在首位。 金甲童环二人带领皂班兄弟,分立左右两边,齐齐挥动手中杀威棒,敲得地板咚咚作响。 县丞王二刚和主簿李田分别坐于公堂两侧。 本来升堂几乎是不需要这两人到场的,但由于情况特殊,两人也都齐齐到场了。 尤其是县丞王二刚,得到王木的消息后,更是马不停蹄的就往县衙赶,可还是来晚了一步,没能阻止张正开堂审理。 如今大堂已开,所有人员到齐,县衙门外也聚集满了围观群众,他就是想找县令大人私下沟通也无能为力了,只得哭着脸坐在堂上等着张正的审判,希望他念在自己的面子上能够从轻发落。 “堂下所跪何人!” 张正再度一拍惊堂木,把大厅内的王凌吓的一哆嗦。 然后双眼泪汪汪的看向自己的父亲,可自己的父亲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看向自己,反而是闭上眼睛不敢和自己对视。 这下他再糊涂,也知道自己真的惹上大祸了。 可他还没说话,就被一旁的雷海抢了先。 “小人雷海,见过县令大人。” 说完不敢有丝毫犹豫,又朝着张正叩了一个响头。 “哦?你就是雷海?” “本县问你,你是否当街无故殴打本县公职人员?” 雷海听到张正的问话后,连忙脸色慌张的解释道,“回大人的话,小的并不是无故殴打。” 说完一指王凌,“是他,都是他,是王凌,是他指示我动手的。” 王凌见雷海居然在公堂上直接就将他供了出去,吓的更加哆嗦了起来。 “不不不,你不要信口雌黄,我什么时候让你动手了,我不是,我没有,你血口喷人!”王凌连忙矢口否认。 而坐在侧面的王二刚听到自家儿子这么说,才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还不算太傻,还知道否认,这要是承认下来,那可就不是一回事了啊。 “啪!” 又是一道惊堂木声音响起。 “大胆王凌,本县问你了吗?你就讲话,还敢咆哮公堂,来啊,拖出去先打二十大板!” 张正可没忘了上次王二刚对自己的挑衅,现在好不容易抓到机会了,他当然得肆意发挥一下了。 “是!” 他刚说完,立马就有两名衙役出来,拉着王凌就要往外走去。 “不要啊,县令大人不要啊,我错了,我知道错了。”王凌一听说要打自己板子,立马鬼哭狼嚎了起来。 而王二刚显然也坐不住了,“县令大人,这……” “慢!” 张正手一挥,拦下了衙役的动作。 他并没有真的想要打王凌,只是找个由头落落王二刚的面子罢了,现在目的达到了,他也就给王二刚一个面子。 “记住了,本县没问你之前你不许答话,再有下次,定打不饶!” “是是是,小的记住了,小的记住了。” 王凌听到张正发话,赶紧点头答应,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老老实实的跪在堂下,等着张正的询问。 张正见他老实,也不跟他计较,扭头看向雷海又继续问道。 “雷海你刚才说的可都属实?” 雷海见了刚才张正的气势,哪里还敢有丝毫的犹豫,“回大人的话,小的说的句句属实。” “可有证人?” “有,当初在附近围观的百姓都能为在下证明。” “哦?”张正听到后,对着门外问了句,“可有谁在现场,是否能为雷海作证?” “有,我在,我能为他证明!” “我也证明!” “我也证明!” 张正的话音刚落,立马就出现了此起彼伏的作证声音,其中一部分是姜松早就安排好的托,而另一部分则是平时受过王凌欺负过的百姓。 这下好不容易抓到了王凌落难的机会,痛打落水狗,他们可不会手下留情。 “哦?居然有这么多人作证,王凌这下你可还有何话要说?” 王凌没想到不但雷海出卖了他,就连屋外居然也有这么多人给他作证的,他一时惊慌的不知所措,只得再度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父亲。 可面对如此的场面,自己儿子又是顶风作案,王二刚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只得再度向张正开口。 “县令大人……” 然而这次张正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哼了一声就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语。 无奈他只得又再次把祈求的目光看向了另一边的主簿李田,希望这位同僚能帮他说两句好话。 可谁知李田见到他的目光后,立马把头扭向了另一边,完全不给他对视的机会,这让他顿时也有些不知所措。 正当他不知怎么办的时候,就又听到“啪”的一声响起。 “罪犯雷海,受王凌指使殴打公职人员,目无法纪,影响恶劣,现处决如下,当庭杖责五十,收监半年,即刻执行!” “是!” 刚才出来拉王凌的二人,再度走了出来。 “慢!”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姜松终于开口了。 只见他上前一拱手,道,“县令大人,这雷海还有案子在身。” “什么?”张正听到后,看向雷海的眼神瞬间又变了一个样子。 他本来以为这雷海就是王家一个小小的护卫之类的,没想到居然身上还背着别的事情。 姜松见到张正的表情,扭头示意牛生出列,说明情况。 “启禀县令大人,这雷海本是河北一响马头领,外号‘插翅虎’,其在河北,烧杀抢掠,劫银无数,如今不知什么原因居然逃到了王凌的手下,成为了他的护卫,望大人明查!” 张正听完牛生的话后,看向雷海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杀意。 “啪!” “雷海!牛生说的可都是真的?” 雷海听到牛生的话后,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随后他看着牛生,一脸的不可置信。 “牛生!你,你,你!” “你不讲江湖道义!” “我是响马不假!可你又是什么好人吗?我叫‘插翅虎’,可你别忘了,你也叫‘割耳千斤刀’!” 雷海见牛生完全不讲道义的在公堂上把他的底都给抖露了出来,这时候也顾不得其他了,声嘶力吼的对着牛生咆哮道。 “什么?”金甲童环听到两人的对话后,齐齐惊了一声,然后又默契的齐齐转头看向了牛生。 他们两个实在没想到牛生会是最近江湖上的新起之秀,“割耳千斤刀”! 他俩虽身处在这小小的天堂县,可消息还算是灵通,对于绿林上这位割耳千斤刀早有耳闻,听说这位好汉遇到那些为非作歹的响马,都会教训一番,而且还会割掉对方的左耳,还把在响马处得到的钱财散给周围的穷苦百姓。 二人早就想要认识认识这位好汉了,没想到居然就在自己的身边,二人却毫不知情! 就在众人还除外惊讶当中,齐齐看向牛生,等待他给出一个解释的时候,牛生再度开口了。 “呵呵,雷海,你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 “我是有个‘割耳千斤刀’的名头,可你是不是忘了我和你不一样,我不是响马。你是不是也忘了,我这个名头是怎么来的了?” “我这个割耳,可割的都是你们这些为非作歹的响马的耳朵!” “呵呵,你说,我们两个是一路人吗?你配和我相提并论吗?” 第44章 审案2 正在咆哮的雷海听到牛生的话后,整个人再度愣在了原地。 是啊,他跟我不一样啊! 雷海一时被愤怒和慌乱冲昏了头脑,慌不择言的想到什么就说了出来,没想到不但没给牛生添加任何的麻烦,反而还免费帮他提升了一点声望,这让他当场就傻了眼。 “不,不是这样的,我也不是响马,我不是,我也不是!” 雷海见拉不着垫背的,赶紧矢口否认,然后见情况不对,快速站起来,转身就要逃跑。 可牛生早就防着他这一手呢,当他转身的那一刻起,牛生立马抽出了腰刀,飞快欺身而上,从背后对着他的左耳就砍了下去。 众人只见刀影闪动,然后又听“啊”的一声尖叫声响起,他的双手快速朝着自己的耳朵捂去,然,却为时已晚。 众人看去的时候,就发现雷海的手上,脸上早已被鲜血彻底浸染了。 牛生见状,立马飞踢一脚,直接把他再次踹翻在地。 “拖回来!” 面无表情的吩咐把雷海再度拉回了堂下之后,擦了擦刀,将刀重新挂回了腰间,又老老实实的走回了姜松的背后,乖乖站定。 而全程姜松都没说一句话,看都没看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然而在场的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二人,齐齐咽了一口口水。就连张正都多看了姜松二人几眼后,才反应了过来,整理了下语言后,接着说道。 “咳咳,罪犯雷海,先殴打公职人员,目无法纪,后又经追查,发现系河北响马,烧杀抢掠,作恶多端,证据确凿,罪无可恕。数罪并罚,现判决罪犯雷海充兵,发配岭南,不得有误!” 随后就准备将手中令牌丢下,却又被姜松拦下了。 “县令大人,且慢。” “姜班头,你可还有话说?”张正怪异的看了看姜松一眼后问道。 “回大人,姜某却有些话要说。”姜松行了一礼后接着说道,“如今我天堂县正处于蓬勃发展中,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不如将此人的判决改动一下如何?” “哦。你说说看。” “此去岭南路途遥远,先不说岭南缺不缺兵员,就算是缺,多他一个也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而且就他这样的人,去了也不见得能当个好兵,说不定还会死在半路上,还得浪费我们县衙两名兄弟押送他去,实在是浪费!” “不如将他留在我县将功赎罪如何?” 张正听完姜松的话后,觉得有些道理,可又有些犹豫,以前的处理结果都是充兵或者发配,现在没有了这项选择,该如何安顿他? “怎么个将功赎罪法?” “回大人,不若判他个二十年监禁,但在这二十年期间,他需要无条件为我天堂县的建设出工出力,且没有工钱,如果以后表现得好,或许也可以酌情减少个一两年或者三五年的监禁,以资认可,大人以为如何?” 张正听完姜松的建议后,瞬间眼前一亮,对啊,可以这么判啊,这就相当于多了一个免费劳力啊!而且他要是好好干的话,也可以减少监禁时间,这样他还有个盼头,不至于消极怠工,真是好主意啊,一举两得!妙啊,妙啊! “好,姜班头果然心思聪慧!就这么办!”张正听到后,瞬间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罪犯雷海听令,现判决你当庭杖责三十大板,收监二十年!期间必须为我天堂县出工出力,否则定斩不饶,你可认罪?” 雷海本来还在疼痛中翻滚呢,听到张正要派他充军,他当时就慌了,这年代就像姜松说的那样,充军的路上,还没到说不定就死了,就算没死,他们这种到了战场上也是炮灰的命,免不了一死! 现在听到还有别的选择,立马就答应了下来。收押二十年,还得干活,虽然听起来很苦,但终归比死强多了,而且表现好了还可以减少时间,这俗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能活着谁又愿意死呢。 “我认罪,我认罪!” “好,既然认罪,那就签字画押!”张正说完,对着李田一挥手,李田就把写好的状纸递给了雷海,让其在上面按手印。 没办法,师爷张山去送信去了,他被张正临时抓来暂时顶替了一下师爷的工作。 雷海接过状纸之后,甚至都不用印泥,用他那沾满了鲜血的右手,就按在了状纸之上。 张正见他画押成功,大手一挥,“行了,念在你耳朵受伤,杖责暂且记下,先行收押吧,找个大夫给你医治好,改日再打。” 张正看着雷海的惨状,想到这以后就是自己的免费劳工了,不忍一下把他打坏了,心一软就让人把他带下去了。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雷海听到张正的吩咐后,连忙又磕了几个响头,就被人给拉走了,只留下一滩血迹彰显刚才发生过什么。 等雷海的事情处理完毕后,姜松再度退回到自己的位置,听着接下来的继续审理。 有人欢喜有人愁,雷海是侥幸逃脱了一命,可王凌就没那么好受了,他才本来就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小公子哥罢了,平时哪见过什么大场面。 刚才在雷海说出牛生“割耳千斤刀”这个名头的来由的时候,就被吓到了,后来又被牛生一刀毫不犹豫就砍下了雷海耳朵的一幕给彻底又吓了一跳,差点都当场尿在公堂之上! 他没想到,他今天惹得居然是这么一个狠角色,现在他连敢看一眼牛生的勇气都没有,就那么如烂泥一般彻底瘫软在了地上。 他是没有存在感了,可众人却没忘了他。 “啪!” 张正的惊堂木再度落下。 “王凌何在?” 王凌正六神无主呢,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再次吓的三魂丢了五魄。 “小的在。” 双目无神,有气无力的回道。 张正也不在乎他的态度,语气冷冽的继续问道,“本县问你,你可指那雷海的本来身份?” 这话刚出口,一旁的王二刚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对着自己的儿子猛烈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嗯哼,咳咳,咳咳!” 他现在十分殷切的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明白自己的意思,现在情况转变的太快了,如果自己儿子说知道,那就彻底完了,那就是窝藏响马,甚至是伙同响马,那就是跳进黄河也彻底洗不清了,这辈子就彻底完蛋了,就连他也得跟着完蛋! “王县丞,你怎么了?今天中午吃饭噎着了?”张正听到后,看向他的眼神也跟着变了起来,“哼,要咳嗽回家去咳嗽去,再敢发出声响,本县定治你一个扰乱公堂之罪!” “不敢不敢,下官最近偶感风寒,嗓子有些许的不舒服,绝无扰乱公堂之意,望大人明查!” 王二刚嘴上说着抱歉之意,其实声音比谁都大,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能把自己那傻儿子唤醒,别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好在王凌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在他焦急的语气中,眼中终于恢复了几分光彩。 而这一幕也被张正看到了,知道已经错过了时机,只能暗道了一声可惜。 “回大人的话,小的也是受了那雷海的蒙骗,不知其真实身份,还望大人明查!”王凌人也不傻,明白其中的差距,开口就是一问三不知。 而张正见暂时问不出什么来,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好办法,就又把目光看向了姜松。 姜松得到信号后,对他使了个眼色,他立马就明白了过来。 “啪!既然你说不是很清楚,但有没有证据证明你的确不清楚,所以本县将你暂时收押,择日收集了确切证据,再行审问。” “退堂!” “啪”的一声惊堂木落下,伴随着又一声的“威~武~”声响起,张正起身就回去了县衙后院。 而王二刚和王凌,当时就像没骨头支撑了一样瞬间再次瘫软了下来。 看的姜松不禁一笑,也没理会二人,挥手示意众人把王凌带下去之后,跟着张正的脚步追了上去。 第45章 敲打(为燕双鹰加更!) 后院书房。 张正和姜松两人双双坐定。 “说说吧,还有什么办法。” 姜松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轻呷了一口后,缓缓道,“过几天我让他主动挂印离去,临走还得让他送我天堂县一笔造化。” 张正听完他的话后,也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后,颇为兴致的说了句。 “哦?” “县令大人莫慌,其实有些事情不用确切的证据,只需要怀疑,或者一个合适的借口,就够了,有些事情有些人是赌不起的。”姜松笑着回答道。 张正听了他的话后,又仔细想了想,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然后对着姜松哈哈一笑,突然语气微微一变,“看来我还是小瞧你了啊,有时候看来你比我更适合做这天堂县的县令啊。” 姜松听到后,连忙把杯子放下,“县令大人莫要再开玩笑了,姜某一介武夫,就算是对做官感兴趣,那也是武将之类的,张大人就莫要再取笑姜某了。” 张正听他这么说后,笑声更大了,“哈哈哈,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姜班头不必惊慌,哈哈哈。” 等两人交谈完毕,姜松走出书房后,脸色才微微一变,看来自己的手还是伸的有点长了啊,这次过后,官场上的事就不能太过插手了,该好好做自己的事情了。 想好之后,扭头就朝着他自己平时办公的地方走去了。 等走到地方以后,发现不论是金甲童环,还是一众衙役们,都围着牛生在听他讲他“割耳千斤刀”这个名头的来由。 姜松看到后不禁皱了皱眉头,“手头的工作都做完了?外面没有乱扔垃圾的了?” 众人正听的起劲呢,忽然听到姜松的声音传来,所有人都吓的一个激灵,连忙立正站好,等着姜松的训话。 姜松看着他们的模样,眉头皱的更深了,“都愣着干嘛,这里有人扔垃圾啊?还不出去干活去!” “是,姜爷!” 所有人听到后,立马撒腿就跑了出去,尤其是经历了今天公堂之上的事情后,所有人对姜松的敬畏再度拔高了一个度,不敢有丝毫的反抗之意。 “金甲,你留下。”姜松对着人群中的金甲叫道。 而金甲听到后,脸色瞬间变的苦了起来,看向童环的眼神中满是祈求。 可童环装作没看见似的,撒腿跑的更快了,这让金甲恨得牙直痒痒。 扭过头来,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姜…姜爷。” 姜松看着他的表情,瞪了他一眼后,“行了,不是要骂你,是有事需要你去做。” 金甲听到后,这才感觉转危为安,脸上的笑容也好看了几分。 “嘿嘿,不是骂我啊,我还以为姜爷要骂我呢。” “怎么?你喜欢被骂?要不我骂你两句?”姜松看着他那副欠欠的表情,疑惑的问道。 金甲听到后,连忙摇了摇头,“不不不,姜爷,别,我不喜欢,不喜欢。” “噗呲~”姜松还没说话,一旁的牛生先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一笑也彻底引起了姜松的注意,只见他抬起脚就把牛生踹出了三米远。 “哼!就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以及那破烂名头,还值得炫耀呢?真以为随便打败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小雷海,你就以为自己真的成才了?啊?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我教你那几招练熟练了吗?融会贯通了吗?自己能连串的用出吗?能举一反三吗?啊?” “刚练了两天刀法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是吗?” “是谁让你带头在职期间聚众闲聊的?我交给你的任务完成了吗?街面彻底干净了吗?拿我的命令视于无物,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都没完成,就敢懈怠了?我告诉你,你还差的远呢!” “给我滚出去巡街去,两天内,我要是再在地上看到有一个垃圾,但凡有一个,你就给我卷铺盖滚蛋!哪来的给我滚哪去,我姜松身边不需要废物!” 姜松对着这个刚有点成绩就沾沾自喜的牛生就是一顿训斥,直把他骂的体无完肤,无地自容。 而牛生听到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站起身连身上的泥土都不敢拍一下,飞也似的跑出了院落。 这一幕把心情刚有些好转的金甲看的一愣一愣的,头压的更低了,小心翼翼的等着姜松的吩咐,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哦,金甲,你不用害怕,我不是针对你。”姜松对着一旁的金甲安慰道。 可金甲此时就是听着姜松的安慰,他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就那样站在原地静静的的等着姜松的安排。 姜松看到后,无奈一笑,随后一招手,“行了,过来。” 然后附在金甲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后,金甲就面色怪异的也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刚走出去,就看见牛生脸色铁青的带着一众兄弟们去扫街去了,而且那帮兄弟们的脸色,显然也都并不好看。 金甲对于这件事情,也只能祈祷希望那些公子哥,还有那些不长眼的刺头们,别遇上这帮天杀的,不然今天恐怕真没什么好果子吃。 不过这件事情倒不用他担心,有些聪明的早在自家父辈得到消息后,就果断中断了自己的之前的行为,而有些不聪明的也已经被自己的父亲最近彻底禁足在了家中,不得出门半步。 就是剩下些所谓有恃无恐的,还有抱有侥幸心理的,恐怕也在刚才得到王凌下场的消息同时,彻底收敛了自己的小心思。 现在整个天堂县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大隋的文明模范城市,坚决执行垃圾不落地的政策,再没有任何一个人胆敢违抗这道命令。 而金甲则穿过了条条街道,来到了他此行的目的地——王府。 “叩叩叩” 金甲敲开了大门,打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跟随在王凌身边的王木。 王木看到是金甲之后,先是一愣,然后就是一喜。 “哎呦,金甲班头来了,真是稀客,您快进来,稍等片刻,我马上去通报老爷。” 王木说完对着金甲那态度简直好到了极致,说是毕恭毕敬也无可厚非。 “嗯。”金甲轻轻嗯了一声后,接着道,“速度快点,别人看见影响不好。” “哎,哎,哎。我这就去这就去。” 王木听到这话后,脸上的笑意更盛了,顾不得亲自招待金甲,随手叫了一个人出来,把金甲领向府内书房而去,他自己也是快步跑向了后院,先一步去通知王二刚去了。 “老爷,老爷,金甲来了。”王木刚看到还在为王凌的事愁的焦头烂额的王二刚,立马对着他说道。 “什么?你说金甲来了?在哪?”王二刚表情突变,连忙追问道。 “我让人领着去书房了。” “好,办的好。”王二刚先是夸了一下王木,然后又接着问道,“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有路子,不然他不会这么快就来,肯定是有高人背后指使。” 王二刚想了想后,也觉得应是如此。 “快去账房拿点银子,我先去书房,你马上过来。” “好的,老爷。” 第46章 逼走王二刚 王二刚来到书房,发现金甲已经到了,此时背对着房门站着。 “哈哈哈,金老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人还没到,声音就先到了。 金甲转过身,微微躬身行礼道:“小的金甲,见过王县丞。” “金老弟,这里没有外人,不用多礼。”王二刚摆了摆手,快走几步,上前扶住金甲。 “王县丞,今日前来,是有要事告知您。”金甲也不拖拉,直接开门见山道。 王二刚心中一喜,果如他所料,金甲此次前来,必定是有好事发生。 他赶忙拉着金甲坐下,迫不及待地问道:“金老弟,不知是何要事?” 金甲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后,压低声音说道:“有人托我给您带句话。” “什么话?” “那雷海乃是响马出身,他在河北坏事做绝,理应抄家问斩,可他就孤家寡人一个。” “至于王公子嘛,他跟着雷海关系匪浅,怕是……” 金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二刚打断了。 “金老弟,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我儿说过了,他并不知道那雷海的真实身份,他也是个受害者,被那雷海哄骗了而已。” 金甲听到后,继续吐出提前准备好的话语,“呵呵,王大人,王公子是真的知道也好,被骗也罢,口说无凭啊。” “而且,我可听说,那雷海还有手下流窜在外,听说也已经被捕了,据他们交代,他们曾经在山上看到过一个贵气公子去过他们那里,他们的吃喝用度都是这名公子提供的,只是他们不知道他的姓名罢了。” “现在正准备押解过来,当庭与王公子对峙呢。” 金甲说完后,端起桌上的茶水,慢慢品了起来。 而王二刚此时却没有他表面那么平静,内心早就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可以肯定自家儿子绝对没有干过这事,甚至这个贵气公子压根就不存在,流窜手下也并不存在!可如果真的有人故意来指认呢?到时候自己儿子又该如何辩解? “咳咳,王大人,还有,我还听说,那雷海说有重要情报要提供,据说县令大人听到后高兴的都要合不拢嘴了,还说如果属实,最少给他减刑五年呢。” 金甲这时候又给他心头来了猛然一击。 王二刚听到后,面部表情再也控制不住了,脸色也变的有些惨白。 “这……” 这如果两方为了利益同时指认自己儿子,别说自己儿子真的是和雷海一起被抓的了,就算两人素不相识,自己儿子也难逃其咎啊,甚至自己也得受到牵连,到时候就真的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想到这里,他又看了看了老神在在的金甲,见他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反而没有那么担心了。 “金老弟,你此次前来恐怕不单单是告诉我这些的吧?” 金甲见王县丞终于问出了这句话,放下杯子,继续道,“呵呵,王大人,这雷海到底是不是王公子背后所指使的,还有在外被抓的手下究竟能不能来到这天堂县,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 王二刚听到他的话后,整个瞳孔都猛然一缩,然后整颗心也猛然一揪。 “我需要做些什么?” “简单,三百两白银堵住雷海的嘴,三百个垃圾桶堵住百姓的嘴。” “就这么简单?” 王二刚听完,一脸的怀疑,虽然三百两白银听起来很多,是自己大概三年的俸禄,可自己平时捞的也不少,对于这点小钱他还没那么在乎。 再者说,这让自己肯定能栽一个大跟头的事情,他不相信就这么简单就过去了。 “呵呵,王大人不愧是王大人。” “还有最后一点,需要王大人自己挪挪位置。” 金甲终于说出了他此行的最终目的,然后就再也没有了声音。 然而王二刚听到后,整个人如坠冰窖。他怎么也想不到金甲此行的最终目的竟然是这个。 “这绝对不行!”王二刚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金甲似是早就料到他的反应,不紧不慢地说道:“王大人请勿生气,这只是一个建议罢了。当然,如果王大人不愿意,就当小的今天没来过这里,小的告辞。” 金甲说完,朝意味深长地看了王二刚一眼,转身就要离开,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 王二刚见到他的动作,立马慌乱了起来,连忙叫住他。 “等等!” “哦?王大人还有什么其他的事吗?” 等金甲转过身来的时候,却发现王二刚整个人已经颓然的坐在了凳子上。 显然他已经知道,金甲既然敢说这话,就一定有把握做到。 可是,让他放弃现在的地位,他又如何能轻易做到,实在是不甘心。 但一想到那是自己的亲儿子,不得不救,而且到时候恐怕自己也得被牵连其中,就算躲过去了,以后也再无翻身之日。 沉默良久后,最终咬咬牙,从牙齿缝里吐出了这句话:“好!我答应!” 这句话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子,无情地刺穿了他的灵魂,将他身体里的所有力量和生气都抽离出来,随后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身体也变得沉重起来。 就像一个被放空了气的气球一样,软绵绵地彻底瘫坐在了椅子上,连金甲什么时候离开的他都不知道。 “老爷,难道我们就真的这么走了?”王木看着双目无神的王二刚问道。 “不走又有什么办法呢?比背景,手段我们都斗不过那张正,现在又多了一个不知深浅的姜松,他一来,所有的衙役就全部掌握在了他的手中,现在凌儿又在监牢任人宰割,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们又有何奈?唉!” “如果雷海再也开不了口呢?”王木听到王二刚的话后,缓缓开口。 “你的意思是?”王二刚看了一眼这个跟在自己身边许久的老人。只见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阴恻恻的光芒。 “不可。”王二刚连忙出声阻止。“那雷海一定会被他们严加保护,而且那牛生也不是吃素的,更何况还有一个不知深浅的姜松在背后,不值得冒这个险。” “那就任由他们……?”王木再度开口。 “无碍,区区三百两银子罢了,不足挂齿,至于这县丞之位,那张正不走,我永远也做不了县令,还不如就此舍去,再择一县,另谋发展,没必要跟他们死磕到底。” “他张正有背景,我比不过,可我也不是泥捏的。躲过他张正,去别的地方,我会比这里晋升的更快!” “山不转水转,日子还长,张正,姜松,我们以后会有机会再见的。” 第47章 县城改造第二弹,盈收 三天后。 “快看,县令大人又有什么公告出来了。” “别挤别挤,我来给大家念念。” “经查:王凌与罪犯雷海并无太深瓜葛,但王凌当街抛洒垃圾在前,挑衅官差在后,故当庭杖责二十大板,罚款纹银二十两,以儆效尤!” “然本县县丞王二刚,念子犯错,羞愧难当,无颜面对我县百姓,故捐献垃圾桶三百,辞去县丞一位,表示歉意,以慰民心。” “然县丞一位至关重要,不可或缺,特擢升原主簿李田为本县县丞,师爷张山为本县主簿,特此通告。” 此通告一出,场面顿时一阵哗然,平常百姓只是看了个热闹,而有心之人,则谁也没想到堂堂一县县丞居然就此落幕,细想之下无不对张正的手段感到惊悚。 短短七日不到,曾经的二把手其中一位,如今已经主动离去,另一位则是自己的师爷担任,又卖了李田一个好,全县衙役也在姜松的手中,现在他在天堂县的权利可谓是直线拔高,不可一世。 现在的整个天堂县,他的任何一个政令下达,不消半日,全城上下官员恐怕都得兢兢业业,老老实实的照办不误,否则都得想想那王二刚如今的下场! 而这其中除了县令张正之外,又数姜松和张山得到的好处最多。 张山从一个小小师爷,一步跨入从九品行业,这一道小小的跨步拦下了不知道多少的人才,而张山却在这天堂县轻松做到了,正可谓是做对事不如跟对人! 而姜松也成功把所有衙役全部收心,彻底掌握在了手中,虽然明面上李田和张山是二把手,可明眼人谁都看的出来,姜松和张正才是实权的共同掌控者。 一个主内政,一个主外权。 因为任你命令再下达,总要有人去实施,去执行,而执行之人此刻正跟着姜松在挨家挨户收保护费呢。 对,就是保护费! 松鹤楼。 “姜大哥?你怎么来了?” 刘能看着姜松领着一批人涌进了自己家酒楼的大门,连忙出来迎接。 最近他姑父张正忙着处理王二刚留下的问题,根本没时间搭理他,所以他就整天泡在自家酒楼里,跟刘春学习为商之道,为姜松给他描绘的宏伟蓝图,做着准备。 “刘能啊,最近怎么样啊?”姜松一看是这个小胖子,心情都好了许多。 “嘿嘿,我没想到这经商这么容易,比那什么劳什子读书容易太多了,这算账采买什么的,我只要稍微那么一看,立马就懂了,简直是手到那什么来着?”刘能说完看着刘春问道。 “手到拈来。” “对对对,就是手到拈来。就是这个词!”刘能接过话茬,转头对着姜松傲气的说道。 “是吗?这么厉害?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呢?”姜松看了看刘春,想从他身上得到确定答案。 可没想到刘春看到姜松询问的眼神后,居然也认同的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这下倒是让姜松对这个小胖子再度刮目相看了,他实在是没想到,眼前这个小胖子居然还有这方面的天赋。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我爹能从这小小的天堂县走出去,我能差的了吗?”刘能胖脸一扬,犹如得胜的公鸡,骄傲的说道。 “哈哈哈,好,好,好。我看好你的。”姜松再度夸了他一下之后,话锋一转,“不过这次我来可不是听你的功绩的,是有事需要你松鹤楼配合的。” “哦?什么事?”刘能一听说是正事,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正色的问道。 “咳咳,如今本县的垃圾不落地街道整改已经接近了尾声,百姓们也几乎都已经养成了习惯,可我发现商铺似乎还不是很规范,每天都能在各种各样的商铺周围发现大量的垃圾,没有专门的处理地,实在是不雅。” “所以现在对全城商铺进行整改,县衙决定,以后每家商铺的后门都要各自准备好垃圾桶,每天的垃圾都存放在垃圾桶内,晚上由县衙派人,专门处理。” “不过嘛,这中间会有一个垃圾处理费的产生,需要各家商铺独自承担。” 姜松把后世的垃圾处理费简单介绍了下。 刘能听到后,暗暗思考了一下,又问,“那不知姜大哥,这垃圾处理费,是怎么个收费标准啊?” “哦,不多,看你店铺的垃圾量收费的。比如你每天的垃圾只有一桶,那一个月就只收100文,两桶就200文,以此类推。一个月一收费。”姜松听刘能询问,就把收费标准也说了出来。 刘能听到后,在心里暗暗算了算,“哦,那还真不多,算下来每天每桶也就才不到4文钱,反而还省了我们的事了,既然如此,我答应了。” “哦?这就答应了?”姜松一脸诧异的看着刘能,他本来以为从这些商铺口中扣食,还需要浪费一番口舌的,没想到居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但仔细一想,也是,松鹤楼这么大的体量,每天几文钱的出入,人家完全不放在眼里,反而还省了人家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哈哈哈,刘公子啊,当初我就说你这个人非同一般吧,果然,处事大气,以后肯定前途无量。”姜松说完,赶紧对着身后人说道,“看看,看看人家刘公子,一看就是器宇不凡,还不快谢谢人家的配合。” 一众衙役听到姜松的吩咐之后,连忙齐齐恭维着刘能,一下又把刘能捧的有些飘飘然了。 “哎呀,兄弟们客气了,这些都是刘某应该做的,俗话说的好,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刘某是最守规矩的人了。县衙有令,刘某一定好好配合。” “看看,看看人家的觉悟!都学着点!”姜松再度对着手下人说道。 “刘公子果然深明大义,在下佩服。” “刘公子识大体,在下景仰至极。” 紧接着又是一阵马屁声响起。 “哈哈哈,哈哈哈。”刘能听到后,眼睛笑的都快睁不开了。 “好好好,今天我高兴,所以我决定,以后但凡兄弟们前来我刘家商铺购买东西,一律七折优惠!” 此话一出,场面顿时更加混乱了。 “刘公子大气。” “刘公子敞亮!” 等等等等,各种好词好句全给用在了刘能的身上。 而姜松也在此刻感受到了,刘能这小子在经商这方面真有几分手段,单凭这手,就把这一众衙役彻底笼络了,以后他们需要购买东西,首先想到的肯定就是他刘家商会了。 而姜松这下也彻底放心把手头的商业计划交给他来执行了。 “好了好了,大家别耽误刘公子做生意了,我们去下一家吧。”姜松看处理的差不多了,连忙拦住了众人的热情。 刘能见自己的目的也已经达到,姜松就要走了,也出声叫住了他。 “姜大哥,还有一件事情,你还没说呢。” “哦?还有什么事?” “你还没说这垃圾桶是多大的呢,什么标准认定的呢?” 姜松听完后,又对刘能高看了几分,这小子行啊,短短几天不见,还真是小看他了。 “哦,呵呵,忘了告诉你了,垃圾桶都有统一的标准,你回头让人去监牢那里找牢头许文,需要多少都从他那里买,他会派人给你送过来的。” 刘能得到答案后,这才又对着姜松笑了起来,“哈哈,那我就不耽误姜大哥忙公务了,下次有机会带兄弟们来我这里喝酒,我请客。” “哈哈,好,下次一定。” 姜松笑了笑后,也带人走了出去。 刚走出门,就对着人群喊道,“赵全,赵全。” 然后立马就有一个人从人群中挤了过来,“姜爷。” “看明白怎么回事了吗?” 赵全点了点头,“看明白了。” “好,接下来所有的商铺都有你和金甲他们去谈,以后这所有的垃圾处理费都有你来负责收取。” 赵全听到姜松的安排后,整个人瞬间雅蠛蝶住了,结结巴巴的道,“我…我?” “怎么?不乐意?”姜松看着他,笑着问道。 “不不不,姜爷,我没有,我愿意我愿意。”赵全听到姜松的调侃,连忙解释,生怕错过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而一旁的牛生赶紧上前踹了他一脚,“还不赶紧谢过姜爷。” 赵全这才恍惚过来,在一众同僚的羡慕中,对着姜松和牛生二人行了几个大礼,“小的谢谢姜爷,谢谢牛哥,谢谢谢谢!” “行了行了,以后好好干,我看好你。”姜松拍了拍他的肩膀后,示意他先站到一边等着。 “大家也都看到了,我说过,跟着我姜松,只要你好好表现,认真工作,少不了你们的好处,许文现在掌管牢狱里的生产售卖,赵全现在掌管垃圾费的收入,而你们也未尝不是下一个,所以兄弟们,努力吧。” “对了,现在垃圾处理政策基本已经尘埃落定了,可是还没有专门处理垃圾的人员,现在我决定给兄弟们每人一个推荐名额,金甲童环、许文赵全每人两个。这个名额你们可以给自己家人用,也可以拿出来卖给别人,这我不管,都由你们自己决定,这就是对你们这几天付出的奖励。” “但是我要提醒你们一点,不许找那些干不了活的,或者地痞无赖给我滥竽充数,我给你们的是福利,但同时我也要保证工作效率,一旦发现有谁拿着这名额,却不干活,后果你们自然知道!” “最后一点就是,什么时候商铺完全谈下来,什么时候人员上岗,也就是说你们今天谈完,明天就开始上岗,明天谈完就后天上岗,后天还没谈完,那就不好意思了,取消福利,我在专门找别人干。” 姜松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人群中此起彼伏的沉重呼吸声传来了。 这个时候,很多人是没有工作的,现如今有这么一个铁饭碗的出现,等于家里又多了一份收入,没有人不心动的。 尤其是看到许文和赵全都专门负责一个项目之后,所有人的眼睛都快红了,每个人都跟打了鸡血似的,激情亢奋,此时此刻恨不得长了四条腿,拼命开始找商铺去谈,不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那些人同意! 而姜松看着下面快要收拾不住的众人,也不再废话,大手一挥,就把他们放出去了。 而他们也果然不负众望,一个个如同脱缰野马似的,嗷嗷叫的分批朝着各家商铺赶去。 一时间整个天堂县,被他们闹的沸沸扬扬的,却又无一人敢有怨言。 第48章 秦琼当锏 城北,一家较为偏僻的客栈。 老板娘推开院子中的一间房门,看着躺在床上时不时咳嗽一声的黄脸汉子,满脸笑意的说道。 “哎呦客官,您醒着呢?” 那黄脸汉子见有人进来,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哦,是老板娘啊。” 老板娘进门后,看了看他,吞吞吐吐,有些难为情的说道,“客官,我这有件事不知道该怎么和您开口,可这不说呢,又……” 汉子见老板娘这副样子,心里已经有了大概,对着她说道,“没关系,有什么事情,你但说无妨。” 老板娘一听他这话,赶紧拉了张凳子坐下,“好,客官果然痛快,那我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 “是这样,您在我这小店也住了有几日了,现在外面的东西的价钱是一涨再涨,您也知道我们这儿最近又在大改特改,这两天又在什么“搞垃圾不落地”,现在又要收取垃圾处理费了,你看这……”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汉子皱着眉挥手打断了,“行了,老板娘,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住店给钱,天经地义,我这就给你拿钱。” 说完就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朝着自己床头的包裹摸去。 “哎呦~客官您果然是个敞亮人。” 老板娘一听他这么说,脸上瞬间笑靥如花,赶忙站起身,笑眯眯的的等着汉子拿钱给她。 可那汉子在刚摸到自己包裹的时候,脸色却突然一变,然后改单手为双手,快速在包裹上又摸索了一遍,然后紧跟着又在床上淅淅索索的摸索了起来。 老板娘看到这一幕,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不见转变为了冷漠。 “咦?我的银子明明就放在这里了啊?怎么找不到了呢?” 汉子一边摸索,一边嘀咕道。 谁知他话音刚落,老板娘听到后,立马就张牙舞爪的叫了起来,“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偷了你的银子?” “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汉子连忙解释。 可那老板娘却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抬起脚就踩在了凳子上,“那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你在我们店里丢了银子了?你这不是血口喷人吗?这要是传出去了,以后谁还敢住我的店啊?” 说完还觉得不解气,对着门外就又喊了一声,“王小二,你给我滚进来!” 话音刚落,一个贼眉鼠眼的掌柜打扮的人男人,就佝偻着身子跑了进来,对着老板娘谄媚一笑。 “娘子,什么事啊?” 那老板娘对他隐晦的使了个眼色后,一指屋内汉子的脸,对着王小二吼道,“这位客官说在我们这丢银子了,说,是不是你干的?” 说完就是一巴掌甩向了他的脸颊。 这一巴掌不仅把刚进门的王小二打的一个趔趄,也把黄脸汉子给打懵了。 王小二接到信号后,捂着脸看着自家娘子,一脸委屈的道,“我?你说我偷银子?” 随后立马拨开自家娘子,对着黄脸汉子吼道,“我,王小二,一生清白,自幼从不贪恋钱财,你居然怀疑我偷了你的银子?” “你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拿你的银子了,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黄脸汉子见王小二朝自己逼问,无奈也只得开口,“我并没有说是你偷了我的银子,只是眼下我的银子确实是不见了。” 老板娘听到他的话后,看了看汉子的受伤胳膊,眼珠子一转,“不行!这可不是小事!最近这官府每天只知道整改,闲着没事就知道收费!王小二,去报官,让官老爷来替我们主持公道!” “好。” 王小二听到娘子的吩咐后,作势就要往外走。 “等等。”还没等他走出房门,就被那汉子给拦住了,脸色慌张的说道,“先别报官,些许小事,就不必麻烦官老爷了。” “老板娘,你看这样如何,我有位兄弟,过两天就会来接我,你宽限我两天,到时候我一定如数奉还。” 话音刚落,谁知那老板娘却得理不饶人。 “过两天?过两天是多少天啊?” “你可知道我们这天堂县如今外面正在大刀阔斧的改造,每天一个样,前两天是在外丢垃圾罚钱,后来是收取垃圾处理费,现在又在建什么公共厕所,谁知道要不要我们出钱啊!” “我们这小本买卖,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你也挂账,他也赊记,那我们这买卖还做不做了?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老板娘话音刚落,那汉子的脸色就变得更加难看了,嗫嚅着说道:“可我此刻是真的没有钱了......” 老板娘见状,目光落在了黄脸汉子身后的包裹上,眼中贪婪渐显。 “没钱了?那你身上还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啊,可以先当了嘛,等到有钱了再赎回来。” 汉子脸色一沉,声音低垂道,“没有了,我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老板娘看着他的表情,然后嘴巴一努,朝着他背后的包裹指了指,“那是什么?” “那是一对熟铜锏!是家父生前所留下的。” 黄脸汉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拿过包裹,轻轻抚摸着里面的东西,慢慢打开,往里看去,里面正紧紧包裹着一对熟铜锏。 他此刻紧紧握着那对熟铜锏,像抚摸自己孩子般温柔,久久不肯放手。这可是他父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也是唯一念想,此刻让他当掉,他又如何舍得。 老板娘见他这副模样心中一阵恶寒。 “哎呦客官哎,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顾得上这个呢?” “您现在店都住不起了,饭也吃不上了,更何况您还发着高烧,命都快保不住了,还留着它呢?” “您听我的,出门在外,还有什么能比自己命还重要的呢?” “再说,这锏又不是让您卖了,只是暂时当掉了,应应急。等您身体恢复过来了,或者您那位兄弟来接您了,再赎回来也不迟啊!” 那汉子听完老板娘的话后,内心犹如钢针刺入,又感受着自己犹如风中残烛般的身体状况,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壮士断腕般同意了她的建议。 满眼尽是不舍,强扭过头,不忍去看,颤抖着双手,将铜锏交给老板娘。 老板娘见他终于下定决心,连忙伸手接过,并一副关心汉子身体的样子对王小二嘱咐道。 “去,帮客官给当掉,换些银子回来,先给客官抓药,不论什么,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王小二接过铜锏后,脸上也瞬间绽放出了一副耐人寻味的笑容,“哎,我这就去。” 汉子见他拿着铜锏走了出去,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半眼。心中虽有万般不舍,但眼下为了保全性命,也只能如此了。 “那客官您好好休息,稍后我给您把药煎好了端过来。” 老板娘见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再做丝毫停留,扭头就走出了房门,独留汉子自己在房间里暗自神伤。 ———— “姜爷,姜爷,有兄弟汇报说,看见有人往当铺里当了一双熟铜锏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对。” 牛生小跑着跑到姜松面前,气喘吁吁的说道。 “什么?”姜松正在想着下一步要干什么呢,就听到了牛生的汇报。 “去,你亲自去把那对锏买回来,不要声张。”姜松想了想后,对着牛生吩咐道。 “是。”牛生应下后,就又朝外走了出去。 等牛生出去后,姜松才缓缓开口嘀咕道。 “秦琼,是你吗?” “说实话,你为人不错,是个英雄。可偏偏唯独对不起我大哥一人,你说,我到底该如何面对你呢?或者说用什么态度面对你才好呢?” 第49章 命悬一线 是夜,城北,还是那家客栈。 “你说什么?才十两?” 听到自家娘子的训斥,王小二也只得无奈哭丧着脸说出了实情。 “人家当铺本来是不收兵器的,要不是他那对锏看起来还不错,十两人家都不给当的!” 老板娘听到后,当时就站了起来,“不行,这十两够干嘛的啊,我还得找他去。” 王小二听到后,也跟着站了起来,“你还找他干什么?他也没什么值钱的了啊?” “还有匹马呢。” “对对对,他还有匹马呢,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王小二一拍脑门,就朝着自家娘子追了过去。 “叩叩叩” “客官,您睡了吗?药给您煎好了,您趁热赶紧喝。” 屋内秦琼听到声音后,强撑着身子坐起来,“进来吧。” “吱呀。” 随着房门打开,秦琼看到客栈老板两人联袂而来。 老板娘脸上再度露出了那种不怀好意的笑容,然后将端着煎好的汤药,放在窗前的桌子上。 “客官,不瞒您说,您那对锏当铺根本不收,还是我家王小二费劲口舌,卖足了面子,人家才肯当出来十两银子。” “可给您买药,吃饭什么的,一下就花去了五两银子。这点钱它根本就不够用的,也就再够支撑您一天的时间。明天你还得想办法,不然我也只能赶您走了。” 老板娘的直言不讳以及语气中的不屑,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秦琼的心头,让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一下从心头凉到了脚心。 脸上不停的泛起阴阳变幻,“什么?只当了十两?那对锏可是……” 想他秦琼何等人物,江湖人称小孟尝,赛专诸,神拳太保秦叔宝,马踏黄河两岸,锏打三州六府,何其威风? 手中锏,胯下马更是陪伴着自己出生入死,在他的心中,它们早就不是兵器和马匹了,而是陪伴自己的兄弟! 如今自己落难于此,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当掉双锏,换取性命,可偏偏却又只能换得那区区十两银子,这让他内心又如何平复得了。 然而,还没等他继续说话,一张当票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客官,您也别说我欺骗您,这是当票,您自己上眼一看便知。” 秦琼闻言接过一看,果然,那当票上赫然写着纹银十两整。 “唉!” 秦琼一肚子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都伴随着这张当票出现在他面前的同时,全部烟消云散。 一瞬间,所有的疑问与愤怒,又都在此时化作了无奈的接受。 他伸出颤抖的手,小心翼翼的接过当票,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十两纹银,这描着红边的大大黑字,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他的自尊。 “明日,明日我兄弟再没来接我,我一定再想其他办法,给老板娘一个交代。” “好,那就等明天再说。”老板娘和王小二看到秦琼的这个样子,不知道是不是良心发现,最终也没忍心再说出让他卖马的狠心话,就缓缓退出了房间。 两人走后,留下秦琼一个人坐在床上,看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药,独自发呆。 突然“叮当”一声响声,在门外响起。 “谁?” 秦琼立马凝神静气,朝着身后摸去。 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摸到,这才想起,锏今天已经当掉了。 然而此刻他也顾不得感慨了,握紧拳头,缓缓起身,踮起脚尖,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小心翼翼的朝着门口走去。 等走到门口的时候,耳朵缓缓贴在墙壁上,屏住呼吸,仔细聆听门外的声音,可听了半天都再没有动静传来。 突然,他猛的伸出手,快速打开房门,拳头紧跟着如猛虎般就要挥出,可挥到一半的时候,才发现门口并没有任何一个人存在。 然后拳势快速止住,人也将脑袋快速伸出,在周围快速扫视一圈,发现也并没有任何异常。正当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准备关门的时候,却发现地上多了两个包裹。 他再度朝着四周看了看,依然没有什么发现,这才抱着疑问,蹲下身子把两个包裹捡回了屋内。 回到屋内,打开其中一个一看,脸上居然立马浮现了一种难以想象的笑容。 “熟铜锏!” 包裹里不是别的,正是秦琼白天才当掉的兵器,现在却突然失而复得了,这让他如何不高兴。 遂,抱着熟铜锏就搂入了怀中,久久不能回神,也不肯撒手。看他那样子,恨不得把这对锏揉进自己的骨头里。 直至良久才缓过神来,轻轻放下兵器,这才想起来打开另一个包裹,却发现里面放的什么都有,几张烧饼,一块牛肉,一壶水,一包草药,甚至还有五十两银子。 等拨开这些后,发现包裹里面还有一封信,窗入了秦琼的眼帘。 他顾不得其他,连忙打开了那封信,想要一探究竟。 可等他打开后,里面只有“速走”两个大字。然后任他翻来覆去,再也没有发现其他什么内容了。 看到这两个字,以及包裹里准备好的东西后,秦琼仿佛在一瞬间想到了什么,眸子一凝,迅速把桌子上的药一饮而尽,然后将所有东西收拾好,不敢有丝毫拖沓的骑上黄骠马就朝着城外赶去。 等到他稍稍走远后,牛生才在某个角落里显露出身形,然后又快速跟在他后面,追了上去。 只见前面的秦琼面色紧张的,边跑边回头,就好像有什么人在追他一样,迅速朝着西城门跑去。 而牛生虽然只有双腿,但也紧赶慢赶的跟在他身后。 等到牛生赶到的时候,却发现那秦琼此刻已经被十数名身披甲胄的神秘士兵给拦住了,两波人见面话都没说就交战在了一起。 秦琼掏出双锏,边打边朝城外退去,看样子根本没有纠缠之意。 而追兵这波却对着秦琼穷追猛打,招招致命。 秦琼或许是伤势未愈的原因,也或许是双拳不敌六手,逐渐落入了下风,眼看就要被擒。 牛生见状,也顾不得再隐藏身形了,抽出佩刀,就加入了战场。 牛生的突然加入,瞬间让金蛇卫有些猝不及防,就在手边的秦琼也再次脱手而出。 秦琼也暂时缓解了压力,再度挥起双锏朝着金蛇卫反击。 “什么人!胆敢阻拦我金蛇卫办事,你有几个脑袋!”为首的那名统领对着牛生吼道。 这时候秦琼也才有空观察起这位帮助自己的兄弟,转头看去,却发现此人一身黑衣蒙面,就知道其不肯透露身份。 “多谢兄弟出手相助,秦某感激不尽。” 牛生瞥了他一眼后,也不答话,只顾得挥舞着手中刀法朝着金蛇卫砍去。 “哼!藏头露尾,谅你也不是个什么人物,给我杀!”那统领见牛生不说话,大手一挥,全部金蛇卫快速分成两部分,朝着他们二人杀了上来。 由于牛生是步战,而金蛇卫则都骑着马匹,很快牛生就发现自己要招架不住了。 而且他还发现,这金蛇卫个顶个的都是高手,两个他还能勉强对付,一旦三人同时围攻他,他完全招架不住,身上也很快就布满了伤口。 秦琼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对着牛生大声吼道,“兄弟,别管我了,快走!” “今日之情,择日秦某再报!” “哼!还有心管别人?先顾好你自己吧!”那统领说了这句话后,举起手中剑就朝着秦琼的头颅斩去。 而秦琼由于刚才对牛生的提醒,一时竟然露出了这点破绽,恰巧又被这统领抓到了,此时再想要抬锏格挡,却也为时已晚,想要躲避头颅,恐怕只有用肩膀硬扛了,可这样怕是整个肩膀都得被斩掉一半! “唉!” “还是没能躲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能听得一声叹息响起。 随之而来的“叮”的一声。 只见那统领手中剑,瞬间被击飞而出,然后整个身躯也被来人一脚踹落于马下。 第50章 毁尸灭迹 等到那统领直起脑袋再朝后看的时候,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一杆透着黑色幽光的长枪已经顶在了自己的咽喉之上。 “等等,等等。” “告诉我,你是什么人。” 司马欣顶着眼中充满恐惧的眼神,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可姜松并没有如他所愿,反而是长枪猛然向前一送,一拧,枪尖直直刺入了他的喉咙之中。 而他也毫无疑问的,抱着他的疑惑,彻底消亡,到死也没能闭上那双不解的眼睛。 姜松却看都没再看他一眼,轻轻用力一拔长枪,就朝着围攻牛生的众人跑了过去。 然后整个身影犹如鬼魅般在人群中来回穿梭,而他手中长枪也如幽灵般来回抖动。 每次抖动都会伴随着一股雪雾喷出,直到身影走过的时候,身后之人才缓缓掉下马来。 就这样,只是片刻功夫,围困住秦琼牛生两人的金蛇卫,就被姜松这么轻松解决了,而姜松也终于在牛生倒地之前,一把扶住了他的身体。 牛生看着姜松的到来,眼中透露出一股复杂的情绪,似有后悔没能用心练功,似有无颜面对,也似有庆幸终于等到了姜松的到来,但最终都只是有气无力的说了句:“姜…姜爷…” 然后脑袋一歪的就晕了过去。 姜松见状,也只得将他暂时放在了地上,然后又重新拿起枪,挨个对着金蛇卫等人,一人补了一枪。 一旁的秦琼瞪大了双眸,看着这个同样身穿黑衣蒙面的持枪男子,内心满是震惊。 要知道这可是大名鼎鼎的金蛇卫,就算是自己全盛之期,面对这么多人的围攻,也只能勉强逃脱,而眼前这人,却一枪一个,轻轻松松就完全解决了,这让他如何不感到惊奇。 “在下秦琼,感谢好汉相助……”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危险来临,寻着感觉看去,发现持枪男子手中的那杆长枪,不知为何,此刻已经对准了自己。 瞬间,秦琼整个人感觉到如坠冰窟,就好像被一头绝世凶兽给盯上了,丝毫动弹不得,就连到嘴边的话语,也被生生堵在了嘴边,化为一口口紧张的唾液,不停的咽入腹中。 就连座下黄骠马这时候都在不停的打着响鼻,有意识的后退,用这种方式来表示它内心的强烈不安。 但这种感觉随着姜松长枪方向的运转,又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秦琼顾不得擦去额角冷汗,连忙跟着长枪的动作,朝着枪尖的方向看去。 入眼是一片黑暗,无穷无尽。 然而平常觉得并没有什么的黑暗,在此刻却仿佛就像是一个择人而噬的野兽,让他不敢直视。 他只是稍稍看了几眼,就匆忙转回了头颅,可刚转过来,又迎上姜松那双没有丝毫感情掺杂的眸子,胆怯的同时,又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强忍着内心对未知的恐惧,对着姜松一拱手,立马调转马头转向那未知的黑暗。 而黄骠马得到他的信号后,也犹如离弦之箭,立马火力全开,朝着黑暗中急速狂奔而去。 就这样,姜松从来到现在几乎一言不发的看着秦琼离开的背影后,这才放下枪,又叹了一口气。 “唉!” “本来以为把你赶紧支走,不让你卖马,不给你机会在这多做停留,或许就能避免和你面对了,也免得你和大哥再相见。” “没想到啊,造化弄人,终究还是不得不出来和你见上一面。” 叹息完之后,不知是不是又想通了什么,看了眼牛生后,道:“不过这样也好,我跟你见,总好过大哥跟你见,就是苦了牛生了。” 姜松说完又扭头看了看晕倒的牛生,然后快步上前查看了他的伤势。 粗略检查后,发现都是些皮外伤,不过是有些力竭和失血过多罢了,休养个十天半个月的也就好了。 不过这样也好,让他也知道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要以为自己会了几招刀法就每天沾沾自喜,谁都不放在眼里,还差的远呢! 然后他再度默不作声的背起牛生,快速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为他简单止了血后,就又再次出了门,还顺道叫上了金甲童环二人。 “姜爷,这么晚了,我们去哪?” 金甲和童环两人一人扛着一根铁锨,走过了西城门后,这才忍不住问道。 “到了就知道了。” 姜松没直接回答他的话,只是一个劲儿的领着他们往前走。 直到到了目的地附近后,才一指前方。 金甲和童环二人,定睛看去,只见这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位身穿铠甲的士兵,而且无一例外的都是脖子和面门上各有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 “姜…姜爷…这…这?”金甲颤巍巍的说道。 “怕了?”姜松同样看也不看他们,抓起一个人,就丢在之前临走前拴好的马匹背上,接着又弯腰抓起一个,丢在了另外一匹马背上。 “没…没有。”金甲听着姜松的问话,再次颤巍巍的回答着。 “怕了就回去。”姜松不咸不淡的回答着,但手下的动作却没有停止。 紧接着他就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扭头看去,正是童环,他也加入了姜松的行列。 接着金甲也加入了进来。 于是三人谁也没有再说话,一起埋头苦干了起来。 等到全部都扔上马背之后,姜松牵着其中一匹走在前面,他们两人则赶着剩余的跟在后面。 “童环,你留下,把血迹清理一下。” “是,姜爷。” 童环应了一声后,又扭头走了回去,期间一句废话都没有。 而金甲这时候也亦步亦趋的跟在姜松的后面,一言不发。 直到姜松感觉到了差不多安全的地方才停下脚步,拿起马背上的铁锨,对着空地就挖了起来,金甲见状,也赶紧跟上姜松的动作,两人一起挖了起来。 没多久,童环也跟了上来,三个人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 等坑挖好之后,又快速把金蛇卫丢进了坑中,然后从怀中掏出了火折子,吹着之后,扔进了坑洞之中。 坑中燃起的熊熊火焰,映的三人的脸颊在这无边的黑夜中忽明忽暗,让人望而生畏。 等到烧的差不多的时候,姜松又提着长枪走向旁边的马匹,在它们的悲鸣中,一枪一个,结束了它们的生命。 而后再把它们挨个扔进坑中,一瞬间,快要熄灭的火焰,有了新的燃料加入,又再度熊熊燃烧了起来。 “牛生受伤了,你们俩负责照顾好他,等到他痊愈的时候,跟着他一起学刀。” “是。” “谢谢姜爷。” 两人听到姜松这样的安排之后,情绪上才又有了波动,重新恢复了状态,内心无比激动的看着姜松。 “行了,回吧。” …… 秦琼忍着肩膀上的疼痛,以及内心的忐忑,咬牙骑着黄骠马,沿着小路一路狂奔。 可因为之前救李家父子的时候被金蛇卫刺伤了胳膊,中了蛇毒还未痊愈,又被金蛇卫日夜追赶,来不及治疗,引发了高烧。 再加上刚才的大战,以及深夜赶路,现在整个人都觉得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眼睛看向前方几乎全都是重影。 就算是目前还能勉强骑在马背之上,人也是左摇右晃的,随时都能摔落下来。 但一想到身为皇家卫队金蛇卫的追杀,又加上那黑衣男子相助之后的不明态度,他也明白,此刻的自己就是个祸水,走到哪里都会给人带来无穷的麻烦,所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走。 可他的身体却偏偏不允许他这么坚持下去,终于在前方不远处的山脚下,再也撑不下去了,整个人直愣愣的从马背上摔了下去,又滚落在了路边草丛之中…… 第51章 杨广在行动 “什么?你是说金蛇卫又失手了?” 大兴城,宇文府邸,宇文化及看着堂下向自己汇报情况的宇文成都,脸上充满了凝重。 宇文成都听到父亲的训斥后,脸色颇为难看的说道,“是,就连司马欣如今都音信全无,恐怕也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哼!”宇文化及听到后,先是冷哼了一声,然后接着说道,“金蛇卫乃皇家卫队,执行任务从未失手,此番失手,不仅会危及我宇文家族,甚至还可能牵连晋王殿下。” 宇文成都听到自家父亲的语气变化,面无表情且钢牙紧咬的说道,“父亲,我亲自走一趟,必将此事彻底解决!” “不,你身为殿前将军,负责整个皇宫的安全,没有命令,不能擅离长安。” “朝廷之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动,眼下你留在长安,还有大用,那就是扶持晋王完成夺位大计!”宇文化及眼神微眯,宛如毒蛇般的眸子,泛着阴气森森的说道。 “眼下没有任何事能比的上这件事重要了!其他事都可以暂时放一放。” 说完仿佛又想到了什么,忙对着宇文成都说了句,“此事不要再提,你先下去忙你的吧。” 说完之后就脚步匆匆的走出了府邸。 ———— 晋王府大厅。 杨广从书案后缓缓起身走到厅下的一名太监面前,笑嘻嘻的说道。 “这么晚了,陈公公又这么大年纪了,还辛苦陈公公跑一趟。” 说完,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掏出了一锭大约五十两重的金子,递给了眼前之人。 陈公公一看到这锭金子,眼睛中的喜悦,都快溢出来了,但嘴上却说着拒绝的话语。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啊。奴才能为晋王殿下效力,是奴才的福分,又怎能让殿下如此……” 话还没说完,就被杨广笑着打断了,“哎~陈公公见外了不是?” 刚说完,就连见杨广立马又换上了另外一副表情,严肃且慎重的上前盯着陈公公的眼睛,继续道,“往后本王在这宫中,是否能够明眸聪耳,全就仰仗陈公公了。” 陈公公拿着金元宝正高兴着呢,听到杨广的话语,赶紧收起了金元宝,保证道,“晋王殿下尽管放心,往后无论宫里发生任何事情,奴才保证晋王殿下绝对是第一个知道的。” 杨广听到他的话后,脸上再度展露笑颜,一拍陈公公的肩膀,“好。我果然没看错公公。” “父皇身边还需要有人伺候,本王就不留你了。” 陈公公对着杨广一弯腰行礼,也不留恋,“那奴才就告退了。” 等陈公公走后,从屏风后面缓缓走出来了一人,不是宇文化及,又是何人。 “殿下,下面我们该怎么做?” 杨广听到后,转过头,一脸揶揄的看着他,没有犹豫的就脱口而出,“你也听到了,父皇染病,我那愚蠢的太子哥哥竟然没去探望,呵呵,你说这么好的机会,我要是不好好把握,是不是显得我有些痴傻了?” 杨广说完,宇文化及连忙马屁跟上,“殿下英明。” 可杨广听到他的话后,脸色再度有了变化,身上的皇族气势骤然浮现。 “本王听说金蛇卫失手了?” 宇文化及听到后,脸色猛然一紧,暗中揣摩着杨广的语气,“回殿下,本来金蛇卫已经几近得手了,可半路又被一伙不知名的响马所救,这……” “哼!区区响马,胆敢与我金蛇卫相抗衡?”杨广听到后,脸上怒气瞬间浮现,但转瞬又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也罢,看来是那李渊命不该绝。” “不过李渊身为太子的核心党羽,如今就算逃脱了性命,却也被调离到了太原,姑且也算是斩了太子一臂,我刚好趁机派人收回他的部分兵权。” 说完又想到了些什么,眸中微光闪动,“对了,既然父皇已经下旨赐婚于我,你就抓紧让人去靠山王那里下聘礼,与那杨林老儿火速联姻,我现在立刻去父皇那里暗中推波助澜,双管齐下!” “哼!到时候,我定要让我那太子哥哥,永无翻身之力!” 当杨广说完自己的计划之后,浑身的帝王之气再也压制不住,不由自主的喷涌而出,直逼的宇文化及不敢直视。 “是,属下这就安排我儿亲自去办。” 等宇文化及走出后,从另一侧屏风里居然又走出了一女子,定睛看去,不是萧美娘又是何人。 等萧美娘一扭三晃的走到杨广身边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撩起自己的裙摆,媚眼如丝的看着杨广,口吐青兰,“晋王殿下,我可是听说那太子殿下,正在为负责督造万年宫呢,若是修成了,那可是大功一件啊。” 杨广感受着耳边的酥痒,用手轻轻的摸了摸那条玉腿,眼中凶芒毕露,“大功一件?” “哈哈哈哈哈哈!大功一件!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完,把已经挂在身上的萧美娘往旁边一推,面色狰狞的吼道,“来人啊!为本王更衣!” 萧美娘看他这副模样,还以为又有一场欢愉来临,可谁知杨广却话音一转。 “立即摆驾长春宫!本王要去探望皇帝陛下!”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立马从门外涌出了几名贴身侍女,火速为杨广更换了一身颇为体面但一看又有些年头的衣物。 杨广起身拍了拍一旁躺在书案边的萧美娘,“乖乖等着本王,等本王回来,定要与你战个痛快!” 萧美娘听到后,非但没有停止她的诱惑,反而脚尖高高抬起,露出那双玉足,然后又用手指从脚趾轻滑到大腿,一双媚眼,双目含春的盯着杨广。 “妾身随时恭候晋王殿下大驾光临~” 杨广瞪大了眼睛看着如此的香艳场面,几咽口水之后,才终于忍住了内心的冲动,轻拍了下她的小脸,“哼,小妖精!等本王回来再好好收拾你!” 说完不敢再多看她一眼,逃也似的离开了自己的宫殿,只留下背后一串“咯咯咯”的银铃般笑声。 出了晋王府,杨广用手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二弟的位置,然后吩咐众人一路直奔杨坚的寝宫而去。 由于是晋王的行辇,又加上顶着看望杨坚的名头,一路无人胆敢阻拦,畅通无阻的就到了长春宫。 “启禀陛下,娘娘,晋王殿下求见。”杨坚的贴身太监陈公公对着长春宫里的杨坚和独孤伽罗禀报着。 屋里的两位,衣着华贵。尽管面色苍白,但却尽显帝王之气的杨坚听到其禀报后,面色一喜,激动道,“宣,快宣!” 他生病这些日子,太子杨勇久久不来探望,只有自己的皇后一人陪在自己身边,如今听到小儿子杨广前来,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而一旁母仪天下的独孤伽罗见到杨坚脸上的喜悦,也开心了不少,“陛下,没想到太子没来,却是英儿先来了,呵呵,看来这英儿心里还是时常牵挂着陛下呢。” “呵呵,英儿从小素来懂事、孝顺,单从这一点讲,确实要比太子好上许多啊。”杨坚眼神微眯,抚了抚胡须。 “父皇,母后,儿臣探望来迟,还望父皇母后责罚!” 杨广还没显露身形,声音就传了过来,然后刚一露面,就“噗通”跪在了地上,满脸悲痛的看着两人。 独孤伽罗见状,连忙上前扶起杨广,满脸心疼道,“英儿这是作何?” “你能来探望你父皇,我们二人已经心满意足了,何罪之有?快快起来。” “谢父皇,母后。” 第52章 纯孝至善之人,杨广 “来人呐,把药端上来。” 等杨广起身之后,立马就有一名宫女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走到了杨广的面前。 杨广赶紧收拢了下手中的佛珠,小心翼翼的接过,然后又重新跪倒在杨坚的面前。 “父皇,儿臣听说父皇害病,来之前,特意在御药监亲自煲了这碗汤药,希望父皇喝下之后,能够药到病除,百病不侵。” 说完立马用勺子盛了一勺汤药,放在嘴边吹了吹气,然后还亲自品尝了一下后,才递向杨坚的嘴边。 杨坚看到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伸出右手,说道,“哎,朕自己来就好。” 独孤伽罗连忙拦下杨坚的动作,“皇上,些许小事,何须亲自动手?更何况英儿是你的儿子,不久后又要大婚,就让他尽尽孝心吧。” 杨坚听到后,看了看跪在地上眼中满是渴望之色的杨广,摇了摇头,轻笑道,“罢了,那朕今天也就享享这齐人之福。” 杨广听到后,瞬间又是满脸的笑容,赶紧伸手向着杨坚的嘴边喂去。 杨坚也笑意盈盈的张嘴喝下了这饱含孝心的汤药。 杨广看杨坚喝的差不多了之后,放下药碗,重新拨弄起手上佛珠。 “父皇,母后,儿臣已从天台智者大师处受菩萨戒,法名总持。日夜吃斋念佛,焚香祷告,相信一定会为父皇母后,消灾延寿,福报加身。” 独孤伽罗和杨坚听到后,看了看他手上的佛珠,脸上的笑意更盛,“英儿,你这样尽善尽孝,父皇母后都看在眼里,我儿英儿,是个纯孝之人啊。” 独孤伽罗说完后,就连杨坚都对着杨广频频点头,眼中满意之色更盛。 杨广见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生怕自己待的久了会露出破绽,不敢多做停留,起身对着杨坚二人深深行了一礼后,接着又道,“父皇母后,父皇害病,需要多加休息,儿臣也在受戒之中,不敢多加打扰父皇。” “望父皇早日康复,儿臣告退。” 说完偷偷瞥了一眼独孤伽罗之后,就缓缓退出了长春宫。 而独孤伽罗也注意了他的隐晦目光,对着杨坚说了句,“陛下,英儿此番忙碌,都是为了陛下着想,身体都消瘦了几分,臣妾想去跟英儿说几句贴己话。” 杨坚看了看独孤伽罗,听到她的话后,又想了想杨广刚才的孝心,不禁心头暖流涌动,“去吧,好好替朕宽慰宽慰英儿。” “是,陛下。” 独孤伽罗说完,也快速走出了长春宫,却发现杨广早就在前厅不远处等她了。 “母后,您出来了,看儿臣给您带了什么?” 杨广说完之后,立马又从身旁宫女手中接过一件白色貂绒披风,在空中抖了抖后,给孤独伽罗披在了身上。 独孤伽罗穿上后,左看看右看看,眼中尽是喜爱之色,可转瞬又皱起了眉头。 “英儿,你自幼廉洁自好,从不在乎红白之物,如今又何来这等不寻常之物?” 杨广听到独孤伽罗的询问,立马饱含热泪的带着哭腔说道,“母后,您一向节俭,不尚奢华,可…可…” “可您身上这件貂袍,儿臣见您已经穿了许久了,有的地方,甚至…甚至都有了破损,可您还不舍的更换。您可是一国之母啊,如今却…” “孩儿实在不忍心母后如此艰辛,所以才…才私自截留了这件貂袍,孩儿知道错了,还望母后恕罪。” 杨广说完,又再次跪倒在地,眼中泪水再也忍不住的喷涌而出。 独孤伽罗听到杨广的话后,内心也满是暖意,此刻就好像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而身上这件貂袍,也是天底下最温暖的衣物,时刻温暖着自己的内心。 可一低头,又看到了杨广那满是热泪的脸庞,一瞬间又是满脸的心疼。 于是赶紧扶起杨广,对着他温柔的说道,“母后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怪罪于你呢。” 可谁知独孤伽罗这话说完之后,杨广不但没停止哭泣,反而哭的声音更大了。 这下让她更加疑惑了,“英儿,你怎么了?” “母后,儿臣…儿臣害怕。”杨广哽咽着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独孤伽罗皱着眉头问道,“你怕什么?” “儿臣不敢说。”怯懦道。 独孤伽罗见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就知道这儿子怕是受了什么了不得的委屈了,不然不会哭成这个样子。 “说,我倒要看看,有母后在此,有什么好害怕的!” 杨广见自己母后的情绪已经被自己调动,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 “母后,儿臣自从平南陈回来,受到父皇母后的嘉奖,可是知…谁知却遭到了大哥的猜忌。大哥说…大哥说…” 独孤伽罗看着声泪俱下的杨广,脸上怒气突现,“说!他到底说了什么!” 杨广小心翼翼的偷看了一眼独孤伽罗的表情后,接着又缓缓说道,“大哥他说,他私底下绝对不会放过儿臣,让儿臣日夜小心行事,千万不要被他抓到把柄。” “母后,儿臣怕大哥登基之后,儿臣性命休矣。” 杨广说完之后,立马就向前跪行了几步,扑在独孤伽罗的腿上,痛哭流涕,眼泪几乎都快把独孤伽罗的裙摆打湿了,那声音直让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什么?” “他敢!” 独孤伽罗脸上怒容浮现,说完,不给任何人反应机会,立马朝着宫殿外,大声吩咐道,“来人啊,马上把太子给我叫来,我倒要问问他,有我英儿如此兄弟辅助,如何不受他待见了?” 杨广此时伏着的面容上泛红的眼睛中寒芒再度浮现,一种阴谋得逞的诡笑转瞬即逝,进而变为一副更加委屈的表情。 “母后!断不可如此啊!” “若让大哥知道儿臣在母后面前诉苦,儿臣以后的日子恐怕就更苦了。而且大哥身为一国储君,未来的帝王,做什么事情都是有一定道理的。” “儿臣作为臣子的,哪有私下议论君主的不是,儿臣以后定当更加小心行事,日夜揣摩君主心意,兢兢业业辅佐太子殿下,只希望太子殿下能看在儿臣日夜辛劳的份上,宽恕儿臣的罪过。” 杨广的这番话语,犹如尖刺般直直刺入独孤伽罗的内心。 独孤伽罗双眼含泪,满眼都是心疼的看着日渐消瘦的杨广,仔细看去,她的英儿脸上沧桑尽显,浑身上下透露着胆怯与小心。哪里还有半分平陈国,打突厥时候的英武形象。 “我的英儿啊。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切有母后在,你尽管放心。” “母后……” 第53章 深宫博弈 “启禀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到。” 宫门太监话音刚落,就有一名身穿明黄色蟒袍,面容颇为俊美的男子走了进来。 “儿臣参见母后。” “哼!”独孤伽罗见到杨勇行礼,并没有着急着让他起身,反而是先冷哼了一声,然后不紧不慢的问道。 “你最近收获如何啊?” 杨勇听到后,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自己的母后从哪里发的无名怒火。 “我问你最近又打了几只狼,几只兔子!” 杨勇听到独孤伽罗的斥问后,正欲开口解释,又被独孤伽罗的一连串训斥给打断了。 “身为太子!一国储君,成天只知道东游西荡,不理政事,你看看你,哪里还有半点太子的样子!” “你父皇生病在身,你不知上前侍奉,反而跑出去打猎取乐,成何体统!你的仁孝之心呢?你的太子之仪呢?都到哪里去了?” 独孤伽罗越说越气,眼中的怒火几乎都快要喷涌而出了。 杨勇见到她的样子,还以为是自己没能及时探望杨坚,导致她的母后对她有点失望,可现如今看来,显然不是。 “母后切勿生气,孩儿知错了……” 可还没等他话说完,又被孤独伽罗给接过去了。 “我问你,你父皇生病,你为何不去探望?” 杨勇看着自己母后那灼灼的眼神,犹豫再三,才下定决心开口说道,“儿臣…儿臣只是不想见到晋王。” 可偏偏语音刚落,又被独孤伽罗给接了过去。 只见她满脸的不相信,以及失望,问道:“为什么?她可是你的亲弟弟啊?” 杨勇见到自己母后的表情,又听着耳边的语气,就多多少少猜到了自己突然被叫过来的原因,心里不由一颤。 但话已经说出来了,想收也收不回来了,在心里斟酌再三之后,还是决定继续说下去。 “我就说看不惯他那平常装腔作势,虚伪无度的样子!” 偏偏独孤伽罗先入为主,自认为已经事先从杨广那里事先了解了事情的真相,所以现在听到杨勇的话后,内心更是认为他小肚鸡肠,在嫉妒杨广的才能! “哼!你倒是不虚伪!” “平陈国你怕热!打突厥你怕冷!结果偏偏你弟弟屡建奇功,你反而受不了了,心中妒火中烧,既知如此,早干什么去了!” 杨勇听到如此的炮语连珠,一下子被震惊的体无完肤,内心更是有苦说不出,他此时也已经知道,恐怕自己的母后,早就被自己那所谓的亲弟弟给说服了,彻底倒在他那一边了。 “母后,我……” 独孤伽罗听到他还想狡辩,语气再度转换。 “你?” “你如此心胸狭隘,没有半点容人之量,哪里像个英明的君主?哪里像个英明的太子?” “我真是担心,你身为堂堂一国储君,到底能不能担此大任!未来的整个大隋,是否能彻底放心交到你手里!” “什么?”杨勇听到孤独伽罗的话后,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杨勇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独孤伽罗,“母后,儿臣一直以来都是按照您和父皇的谆谆教导做事,从未有过半分忤逆之心。如今,您怎能听信谗言,如此冤枉儿臣?” 独孤伽罗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杨勇说道:“谗言?事实摆在眼前,你居然还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反而还说是谗言?” “从今往后,我和你父皇定会对你严加看管,若再有类似之事发生,绝对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说完,不再看杨勇的任何反应,怒而拂袖离去。 偌大的宫殿,只留杨勇一人就像魂魄被人抽离了似的,呆呆地站在原地,心中满是委屈和无奈。 他知道,自己这一局输了,而且输得很彻底! 并且他在独孤伽罗心中的形象已经受损,恐怕不久后杨坚那里也会如数得知!日后再要挽回,恐怕只能是难上加难! …… “哦?母后当真是这么说的?” 晋王府,杨广对着面前的陈公公笑意盈盈的问道,只是那笑容让,怎么看都有一种毛骨悚立的感觉。 而陈公公听到他的问话后,也满脸带着笑意的回道,“奴才听的真真的,绝对不敢遗漏半句。” “哈哈,好。陈公公这事办的漂亮,本王重重有赏!” 说完不知从哪又摸出了一个比上次更大的金锭子递了过去。 “哎呦~奴才谢过晋王殿下。”陈公公连忙伸出双手去接。 可等他快碰到的时候,杨广突然把金锭子往回一收,也不说话,就那么笑着看着他,直把他看的心底发毛。 “晋……晋王殿下……” “欸~陈公公不必慌张。”杨广见他开口,这才收回了笑意,“本王与你开个玩笑罢了。” 陈公公听到杨广的这句话后,提起来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了一点,然后皮笑肉不笑的对着杨广继续说道,“晋王殿下可吓坏老奴了。” “哦?是吗?”杨广听到他的话后,把金锭子往前一送,然后松手,金锭子顺手落入了陈公公的手中。 然后没等陈公公的笑容展开,紧接着又道,“前这日子,本王念及公公年龄大了,不忍公公辛劳,想着替公公分担一些家庭琐事。” “可没想到,这一查之下,公公的家人竟有百余口之多,公公家族中人,还颇为鼎盛啊。” 陈公公刚接过金锭子的双手,听到这话后,差点没让金锭子脱手而出,得亏他反应及时,才勉强抓住,但脸上的表情却没能彻底管控的住,满脸的苦瓜之色。 杨广看到后,脸上笑容重现,“公公不必担心,就算百余口,本王也有能力管的住。” “而且本王已经派人将公公的部分族人接到了这大兴城,并派人日夜关照,本王还特意关照一切吃穿用度,皆有本王的府邸负责,公公尽管放心就是。” 然而他的话并没有让陈公公放心,反而让他刚刚松下心,再度提了起来,然后又仿佛被一条无形的锁链捆绑的更紧了。 而杨广的笑容,此时在陈公公看来,也完全变了模样,犹如一头黑暗中的巨兽,择人而噬,让人望而生畏。 但此时情况已经不容他有所改变了,只得颤抖着说道,“老奴…老奴多谢晋王殿下体谅。” 杨广见他如此识相,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陈公公,不必紧张,本王不会亏待你的。本王也相信你是个聪明人,知道下面该怎么办的,对吗?” “是,老奴谨记晋王殿下教诲!必将为殿下尽心尽力,绝不敢有半分差池。” “很好。”杨广满意地点点头,“本王还有要处理,就不久留公公了,公公日后有事,大可直接来找本王。”随后对着他一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陈公公得到杨广的示意后,立马躬身告退,直到走远,双腿都还打着颤,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第54章 玉郡主逃婚 “什么?” 登州靠山王府,杨林瞪着一双虎目看着自己的大太保罗方。 “你说玉儿她不见了?” 罗方看着自己义父的怒容,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是…是的!” 杨林看着厅下众人,脸上不怒自威。“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大一个大活人丢了,现在才发现!” “现如今婚期将近,玉儿不在,让本王到时候如何向皇上交代!” 杨林转头看向罗方,沉声道:“立刻加派人手,务必尽快找到郡主。还有,封锁城门,一只苍蝇也不许放出去。” “是!” 王府众太保及侍卫得令后,迅速行动起来,霎时间,整座登州城狗走鸡飞,风声鹤唳。 …… “快点,都快点,不然小心中午没得饭吃!” 大街上,许文指挥着众狱卒带领着一众“劳改犯”,排着整齐的队伍朝着城外开去。 一路上手上脚上的铁链声“哗啦哗啦”作响,引得一众路人纷纷让行,但却也没人露出什么奇怪的目光,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行为。 “这位大哥,这是怎么回事?这天堂县这么多人都要发配充军吗?” 人群中一个大眼睛,高鼻梁的二八年华少女看见这稀奇的一幕,立即拦下其中一名狱卒问道。 “什么发配从军啊,这是劳动改造!” “劳动改造?”少女大大的眼睛中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哎呀~我跟你怎么说呢,这样吧,你问他们,他们都知道,我还着急将他们带去城外挖沤粪池呢。”狱卒欲跟他解释,但又转眼看了看队伍,然后随手在街上拉了一位百姓,“你问他,他知道!我还有公务在身,就不耽误了。” “好吧。”姑娘见狱卒却有公务在身,也没有过多的纠缠。 被拉住的百姓挠了挠头,笑着对少女说道:“姑娘,不是本地人吧?” 不等姑娘回话,他又自顾自的说道,“我一看你就是外乡人,这劳动改造啊,可是我们天堂县的特色。” “哦?特色?那是什么意思?”姑娘在这位百姓的解释下,好奇心逐渐被勾了起来。 “呵呵,在我们天堂县,是没有死刑的。” “凡是作奸犯科者,不论大小罪过,都会被抓去劳动改造。” “没有死刑?”少女听到后,好奇心更重了。“还有这个劳动改造到底是什么意思?” “呵呵,说起这个劳动改造啊,就不得不提起我们天堂县的姜爷。”解释之人一提起姜松,脸上满满的骄傲。 “姜爷?” “对,就是姜爷。虽然姜爷只是我们这儿的马快班头,但这天堂县的所有百姓,没有一个不对他心服口服的。” “这劳动改造就是姜爷提起的,姜爷的意思就是,所有作奸犯科之人,都是在我们天堂县犯下的,损害我天堂县利益之人,杀了他们反而是便宜了他们。” “抓到他们之后,要让他们用劳动为我们天堂县的贡献添砖加瓦,要让他们一辈子为我们天堂县的老百姓发光发热。” “姜爷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对对对,叫每个人都有他存在的价值,不能随意抹杀掉他们的生命,要耗尽他们的所有能力,让他们用余生来为自己所犯下的错误赎罪!这叫榨干他们的剩余价值!” 少女听后,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姜爷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也对这个“劳动改造”的新奇政策充满了,探索欲。接着问道:“那这个劳动改造具体是做些什么呢?” 男人见她这副表情,见怪不怪的笑了笑,热情地介绍道:“这劳动改造的内容可多了去了,比如修桥铺路、开垦荒地、建设水利等等。反正都是一些有利于本县发展的体力活。” “而且呀,这些犯人在劳动改造期间,还得接受思想教育,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少女听到后,十分惊讶地说道:“竟然还有思想教育?” 男人自豪地挺起胸膛,“那是自然,咱们姜爷可是个奇人呐!他一直认为,惩罚不是目的,让犯人改过自新才是最重要的。” 少女听罢,不禁感叹道:“这位姜爷可真是一位有智慧、有远见的人。有机会我一定要见见他,向他好好请教一番。” 男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找姜爷?哈哈,咱们天堂县的人可都喜欢找姜爷办事呢,而且什么事都需要他亲自操办,他忙的很呢。” “那好吧。” “可这些人会老老实实的接受这种安排吗?”少女不甘心的,提出了心中的最后一个疑问。 “呵,不接受?”那人听到少女的问话后,一指队伍的最前方,“看到那个人了没有?” “就是那个缺了一只耳朵的壮汉?”少女顺着这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颇为壮硕,一看不就不是什么好人的汉子,此刻正规规矩矩的在前方领着队伍,老老实实的行走。 “知道他是谁吗?” “谁?” “哼,那可是河北道上有名的响马,插翅虎雷海!”说完脖子一扬,又神气,又不屑的接着道,“可那又怎么样?遇到咱们姜爷,现在还不是乖乖给咱们挖沤粪池?” “还什么插翅虎?我呸!现在是没毛虎、一只耳!” “沤粪池?”本来少女觉得自己已经听懂这个人的所有解释了,可突然又冒出了一个新鲜词语,让她又陷入了迷惑。 “对啊,就是沤粪池!”那人说完后一拍脑门,“哦,忘了告诉你了,咱们天堂县还有很多很多外面都没有的新鲜东西呢。” “看到那些路边小房子没有?那就是公共厕所,就是为了咱们老百姓在大街上想如厕的时候专门建的,蓝色的是男厕所,红色的是女厕所。” 说完又小声对着少女说道,“姑娘,你可千万记住了啊,别去错了,不然要被抓起来,还要敲锣打鼓的游街三天,然后判处无期徒刑,就是得在监牢里干一辈子的活,而且还要连带家人同等罪责,一家人到死都翻不了身!” “居然还有如此独特的治理方式,和处罚手段?”少女听到越来越多的新鲜事后,越来越好奇这位姜爷,究竟是怎么一个奇人了,也越来越想亲自见他一面。 “这位大哥,不知究竟从哪里才能见到这位姜爷呢?” 少女刚说出这句话,这名回话之人一改之前的那份热情了,往后退了一大步,在少女更加疑惑的目光中,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在少女怪异的目光中,揶揄道。 “怎么?还是想见见咱姜爷的风采?” “啧啧啧,长的倒是很盘靓条顺,可惜啊,像你这样的,咱们天堂县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那可个个都想跟咱们姜爷朝夕相处,日夜相伴啊。姑娘你得排队啊。” 少女听到后,满脸尽是尴尬羞红,“你说什么呢?谁想跟他日夜相伴了?” “哎呀呀,还不好意思起来了。”那人听到后,接着调侃道,“没关系,这在咱们天堂县早就是人尽皆知的事了,试问谁家女子不仰慕咱们姜爷啊,你还遮掩个什么劲啊。” 说完不顾少女羞红的面庞,大手一指。 “这样,你顺着这条路向里走,大概走个盏茶功夫,就能看到有一大座三层高的建筑群,而且里面还有一群人在那里动工,你走进去,就能找到咱们姜爷了。” 少女听完他的指示,逃也似的,沿着街道就往里跑。 不久后,果然看到了一座占地极广,颇为宏伟的三层建筑,周围有许多人正在忙碌装扮着。 走进建筑群,心中充满了期待和紧张,来回转头,朝着四处张望着,也就是这时候才突然想起,忘记问姜爷的真实姓名,以及身高样貌了…… 随即眼神在建筑群中来回徘徊着,试图寻找一些关于姜爷的线索。 可当她扫视了一圈之后,却发现每个人似乎都在忙着自己手头的工作,压根没空搭理她,甚至连多余看她一眼的功夫都没有,就好像她压根不存在一样。 正当少女感到有些失落时,一个身高八尺,面若星朗的男子发现了她的身影。 走过来,对着少女微笑着问道:“姑娘,我看你在这里站了有一会了,是在找什么人吗?” 少女听到声音后,犹如受惊的兔子,先是往后撤了一小步,才抬起头看向问话之人,待看仔细后,又猛然有些恍惚,失神。 但又马上恢复了过来,脸色再度发烫,红晕也再次攀附上了脸颊,整个人害羞地快速低下头,轻声怯懦说道:“我想见见这里的姜爷,但我不知道他的具体模样......” 男子听到后,诧异的看着眼前娇羞的少女,笑了笑,揶揄道:“哦?你找姜爷?” “你找他有什么事啊?” “我……” 第55章 带杨玉逛吃 姜松低头看着这个明珠般纠结的少女,有心想逗逗她。 “到底是什么事啊?你不说我也没办法告诉你他在哪。” “还是说,你压根就没事找他,只是想进这里来凑凑热闹罢了?” 其实早在少女进城打探他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向姜松通报过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深耕,不论是衙役,还是街道巡逻员,卫生管理员,以及清厕公等等诸多人员,这些人遍布大街小巷,没有一个是没承受姜松的恩惠的,所以整个天堂县但凡有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姜松绝对是第一个知道消息的。 “我有…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少女抬起头,眼珠子转了转后,对着姜松满眼希冀的道,“他在哪?你能带我找到他吗?” 姜松听她这么说,心思一动,继而笑着问道:“哦?重要的事情?那能跟我说吗?” 少女听到后,立马摇了摇头,“不行不行,这件事情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所以必须要跟姜爷当面说!” 姜松见她不愿开口,嘴角微笑,也不勉强,拍了拍胸口,豪爽地说:“既然如此,那我带你去找姜爷吧!” 少女听到后,见他没有继续追问,松了口气的同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道谢。 “真的吗?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没事,都小问题。” 姜松说完就带着女孩沿着内部商铺门口,继续往深处走去,“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杨玉,你呢?” 少女想了想后,还是决定告诉姜松自己的真名,因为她并不认为这小小的天堂县还能有人认识自己。 “杨玉?” 姜松听到她的自我介绍以后,脚下不见有丝毫停顿,心里却突突了一下。 然后迅速扭头打量起了眼前女子,只见她一身锦罗绸缎,头上沾金戴玉,举手投足尽显华贵气息,不似普通人家女子。 随后又想起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杨广要和杨林联姻的事情,再想起玉郡主逃婚的情节,瞬间就断定眼前之人,定是那订婚之人,靠山王之女,玉郡主,杨玉。 只是,此时的她不应该偷偷随着武奎武亮二人去北平府了吗?又怎么会孤身跑到这天堂县来了? 蝴蝶效应? 想到这里,他又认真打量了一番这个当代敢于对命运说“不”的奇女子。 “怎么了?我是哪里有什么地方不妥吗?”杨玉看到姜松时不时的打量自己一下,还以为自己一路上风尘仆仆的,对自己的外在有什么影响了呢,吓的赶紧低头整理起来。 姜松听到这话,看到她的反应,这才想起来,自己多少有点失礼了。 “哦,没什么,没什么。”说完看着杨玉那手忙脚乱的整理着装的样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还加了一句,“很美。” “什么?” 姜松说完就扭头继续带路了,却没注意到杨玉听到他的话后,刚恢复正常的小脸瞬间又变的红扑扑的了。 毕竟这个年代都还是比较含蓄的,哪有大街上这么夸一个女子的,杨玉被他这么直来直去的夸一下,难免还是会有点难为情。 但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姜松已经离她有段距离了,于是赶紧快步踱了几步,远远跟上,却又不敢抬头看他。 姜松察觉到她跟了上来后,还特意跟自己保持着一段距离,没有在意的一指身边的店铺,继续说道,“你今天算是来着了,今天可是我们天堂县的大日子。” “什么大日子?” 杨玉被他这么一说,想起自己从潞州府经过事,听起人们传起的天堂县的种种,加上来到这天堂县所见到的种种,内心中的好奇心终究还是战胜了羞涩,对着姜松的背影,开口问道。 “看到这里的建筑了吗?”姜松对着两边一指。 杨玉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整个一楼放眼看去,入目全是几乎一模一样的商铺门面,整整齐齐的坐落在两旁,就连门匾都是统一格式,上面分别书写着,“勾魂油饼”“黄金炒饭”“椒香炸鸡”“冰糖葫芦”“松鹤楼”“食为天”等等等等,一系列吃的喝的应有尽有。 “哇!这整个一楼全是吃的吗?这么多?”杨玉看着眼前这一幕,眼中满是小星星,闻着空气中弥漫着的各种混合香味,甚至都在偷偷咽着口水。 姜松看着她此时极度控制自己,却又忍不住偷看的样子,心里暗暗发笑。 “怎么样?香吧?” “嗯,香!真香!” 杨玉几乎不假思索的就狂点起了脑袋,但转念一想,又立马收起了自己的这种行为,毕竟是个女孩子,出门在外,还是要收敛一些的。 “那,饿不饿?想不想吃点,尝尝是什么味道的?” 姜松看她还故作矜持的模样,又开口诱惑道。 “咳咳,可以尝吗?” 杨玉听到姜松的话后,还是没忍住的小声询问道,且小脸再度微红。 一边说着,一边还小心翼翼地抬眼观察着姜松的表情,生怕自己表现得太馋会让对方瞧不起。 姜松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哈哈哈,民以食为天,这有啥不好意思的,走,我请客。” 说罢,他便抛下杨玉,率先朝着一家名叫“糖葫芦”的店铺走去。 “老板,两串糖葫芦。” “还没开业呢,你猴急什么,等姜爷剪完彩再说。” 店内老板听到有客人上门,头也不抬,根本就没有顶点客气,也没打算售卖,开口就是拒绝。 但恍惚间又觉得声音有些不对,仔细一想,赶忙小跑着迎了上来,“姜……”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姜松拦下了,“快,先给我来两串尝尝。” “好的,好的,您稍等。” 老板看到姜松的眼神后,哪里还敢怠慢,连忙从身后取出了四根根糖葫芦递了出来,“您拿好,您拿好。” 姜松看到递过来的是四根,也没拒绝,接过后,自己取了一根塞进了嘴里,剩下的一股脑全都递给杨玉,边吃还不忘对着老板随口说了句。 “行,今个出门没带钱,回头我让牛生给你送来。” “别,就几根糖葫芦,不值什么钱,而且您身边这位小姐这么漂亮,今儿个就权当小店沾您的福气了,不收钱不收钱。” 老板的这话一出,瞬间又把一旁已经把糖葫芦塞进嘴里的杨玉闹了个大红脸,两边嘴里塞的满登登的嘴巴里“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随即,声音刚出口,发现自己此时嘴巴已经塞满,口齿不清的她,瞬间又快速低下了脑袋,直羞的不敢抬头看人。 “呦,会做生意啊,我看你这生意以后有的赚啊,我看好你。”姜松看着杨玉局部的表情,转过头笑着对老板点了点头道。 “哈哈哈,托您的福。” “得得得,不跟你贫了,我继续往里走走。” “您慢走。” 就这样连续走了好几个商铺,姜松也成功白嫖了一大堆吃的,而跟在他身后的杨玉手里早就提不下了,就别提那张樱桃小口了,更是早就忘记了羞涩是何物了。 只见她咬下手中仅剩的最后一颗山楂,轻轻咬破外面包裹的那层糖衣,山楂的酸酸的味道混合着糖衣的脆甜在口中蔓延开来,而刚刚一路所吃掉的一切酸甜苦辣,也都在这一刻,全部被这股味道驱散的不见踪迹,整个酸甜感迅速抢占了口中的所有味蕾,席卷了整个口腔。 她感受着口中的混合香味,满足地眯起月牙状的眼睛笑了笑,目光不由也自主地落在了走在身前的姜松背影上。 而后,静静的看着这个第一次见面,就让她感觉到一种另类感觉的男人,这个带着她几乎尝遍这里所有小吃的男人,这个给她一种说不上来的奇妙感觉的男人,一时间,整个人幸福感爆棚。 而走在前面的姜松,感受着背后的目光,突然转头,正好看到了她那灼灼目光,嘴角不经意间微微上扬,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觉得这小吃街的东西特别好吃,特别有烟火味?” 杨玉发现姜松注意到了自己的目光,赶紧躲开紧盯着他的目光,点点头,羞涩地低下了头,闪烁其词的说道:“嗯,挺好的。” 然后可能又察觉到这样有些不礼貌,又轻声补了一句,“谢谢你。” 姜松哈哈一笑,调侃道:“不用谢,喜欢吃就好。不过你可得小心点儿,这些东西偶尔吃点没关系,吃多了可容易发胖!” “什么?” 杨玉听到后,有些惊慌失措的赶紧低头朝着自己的肚子看去,并用手快速摸了摸。 这一小小可爱动作,又让姜松看的大笑不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哪有那么快,别说这一次了,你就是吃个十次八次也没事的!” 杨玉听完后嘟起嘴,顾不得矜持,佯怒道,“好啊,你居然敢吓我!” 姜松看着她这副可爱模样,真想掐一掐她那鼓起来的金鱼鳃。 “咚咚咚!锵锵锵!”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热闹非凡的敲锣打鼓声音从大门外传了过来。 吃饱喝足的杨玉听到这个声音后,眼睛再度一亮。 “哇,外面在干什么呢?这么热闹。我们快去看看吧?” 说完不等姜松,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抛下姜松,率先朝着声音处跑了出去。 姜松看着她那慌乱的脚步,摇了摇头后,也连忙跟上。 第56章 万象商城开业 等两人一前一后跑到的时候,发现整个大门入口处,人山人海,衙役,富商,平民,各色各样的人早就把这里围的水泄不通,唯独大门正前方的一片空地,留给了一群杂耍卖艺的。 里面有舞狮子的,喷火的,顶缸的,耍猴的,总之各色各样,千奇百怪,应有尽有,热闹非凡。 直把围观的众人看的纷纷拍手叫好。 “好,好样的。”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杨玉身为王府郡主,平时深入简出的哪里见过这等热闹景象,看见后,两眼放光的,跟着众人一个劲的起哄着,拍手叫好着。 “对了,你还没说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日子呢?怎么这么多人,还这么热闹啊?还有,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跟着围观了良久的杨玉,这才想起来,自己跟着这个人逛吃玩乐,近距离接触人间烟火了这么久,居然连对方的名字都还不知道。 姜松看着这个一时间只顾得吃喝玩乐,开开心心的少女,这段时间忙碌的疲惫,在这一刻好像突然得到了释放,心中的某根弦也突然被触动了一样。 还没等他回话,就听见人群中喧哗声骤起,只见一个一身金钱装的,宛若一个人间小财神模样的小胖子,从人群中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对着周围人一拱手。 “诸位,刘某感谢诸位同行,以及诸位朋友今日的捧场。” “刘某不才,承蒙诸位提携,天堂县百姓抬爱,方能在舞象之年就在咱们县城小有成就,拉起这么大的商业聚集地。” “在这里,首先要感谢的就是一个人,因为我刘某今天的这一切,都离不开一个人的鼎力相助,那就是咱们县的功臣,姜班头,姜松。也就是姜爷!” 刘能说完,场面再度炸开。 “什么?传闻居然是真的?这真是姜爷的又一番杰作?难怪啊,难怪!” “那是,也不看看咱们姜爷何等人物,此番大手笔,除了咱们姜爷,还有谁能在咱们天堂县搞这么大的动作?” “咳咳!”刘能说完,看着周围人的反应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所以,我决定为效仿姜爷,为我天堂县也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以后但凡在万象商城消费的所有公职人员,一律七折优惠!” “好耶!” “谢谢刘掌柜,谢谢姜爷!” 刘能此话一出,周围的所有衙役官差们顿时面露喜色,齐齐欢呼了起来。 刘能看着他们的反应,并没有阻止,反而是等欢呼声落下后,才继续道,“不仅如此,万象商城对咱们所有人都有优惠,开业前三天,不论什么人,不论买什么东西,全部第二件半价,半卖半送!” 刘能再度丢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要知道这可是所有人,而且是为期三天!这可得损失多少利益啊! “哦!好耶!好耶!” “感谢刘掌柜!感谢姜爷!” 当所有人都听清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场面再度沸腾了起来,甚至比过年的时候都热闹。 这个万象商城,可老早就做宣传了,整整三层楼啊,一楼全是各式各样的吃的,二楼听说全是布匹衣服,茶叶酒水,三楼是金银玛瑙,珠宝首饰,等等一系列东西,应有尽有,可以说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这里找不到的。 这些全是刘能自己私下去联系的,至于是怎么联系的,姜松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当他提出这个方案的时候,刘能的眼睛是放了光的,一种姜松从没见过的光芒,是狂热,是躁动,更或许是人生目标。 总之当那晚姜松和刘能谈完之后,刘能是一刻也没停留,所有步骤都自己亲力亲为,而眼下也确如他所愿,现在万象商城开业,别说整个潞州府了,甚至整个山西都知道了他刘能的名号,甚至刘化都赶来为他亲自坐镇,同时也再也没有强行让他念那该死的,让他儿子头疼的诗书了。 “诸位,诸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刘能见场面如他预料之中般的炸裂,情绪激昂的再度开口。 “刘某还有一言。” “那就是售后问题,什么是售后呢?顾名思义,就是商品售出之后的问题。” “以后但凡在我们万象商城购买的东西,我们都会有特殊记录,特殊认证方式,同时每件商品也会给你配存根。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商品售出3天内,只要发现是假货,次等货,只要你在三天内联系我们,一经确认,我们将双倍全额退款,而且货物不再收回!” “这就是我们万象商城天上地下,仅此一家的独有售后方式!” 刘能的话音刚落,人群中就再度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什么?居然还有这种服务?真是闻所未闻!” “就是啊,以前哪里听说过这等好事啊!这万象商城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啊!” “是啊,是啊。姜爷和刘掌柜真是业界良心啊!” “我决定了,以后我家的东西全都在这万象商城买了!” “我也是!” “呵呵,我不光自己买!我岳父岳母家我也让他们在这买!这是真的好!” 刘能的话,无异于在热油中泼入了一瓢凉水,瞬间就在人群中炸的四分五裂! 他们不光自己在私底下说,还大声喊了出来。 “好!好啊!” “刘老板真是大气!” “是啊,真是好魄力啊!” “在这儿买东西,我们放心!” 看到群众们如此热情,以及惊讶,刘能那张脸上露出了极为满意的笑容,一双小眼中也射出了夺人的目光,就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一样! 就在这时,一个伙计跑上台来,在刘能耳边低语了几句。 刘能听到后,顿时睁大了眼睛,木然点了点头,然后不可置信的大声说道:“什么?你说真的?” 那伙计一副为难的样子点了点头,“是的少爷,老爷就是这么交代的!” 刘能听完后,一脸惊喜的对着围观的众人说道,“诸位,刚刚又有好消息传来!” 说完就停顿了下来,然后又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的废话,吊足了围观者的胃口,才缓缓开口:“诸位,刚刚接到家父临时通知,那就是,今天在场的每一位朋友,只要在我们万象商城消费的,都可以凭手中的购买小票,到门口领取我们万象商城特意准备的精美礼品一份!” 第57章 商城开业2 “该活动仅此一天!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不再重来了,朋友们!” “快让开!快让开!让我先来!” “我先来!我先来!” 此话话一出,全场再次沸腾,人们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购买欲,都争先恐后的要朝着万象商城席卷而来。 刘能的每一个承诺,都如同一枚枚炸弹,在人群中引爆一波又一波的热潮。 而在商场三楼的张正看着面前的刘化,一脸茫然的问道,“你不是人们不插手的吗?怎么还?” 然而不光是张正一脸茫然,就连刘化也是同款的茫然,“我特么什么时候派人通知这小子了?我什么时候准备礼品了???” “难道你娘背着我之外,给你还有一个父亲???” 不光是他俩,就连人群中站在一旁的姜松,目睹着眼前的这一切,也不禁暗暗咂舌,惊慌不已。 “你特么的是不是背着我偷学了什么???” “刘能啊,刘能,还真是小瞧你了,好手段啊!这点套路让你利用的淋漓尽致啊!可惜了不能穿回去,不然哥哥肯定带你去直播带货,你特么的简直是传说中的先天圣体啊!” 这刘能不仅懂得如何吸引顾客,更明白如何留住顾客,当初自己只是粗略的给他简单描绘了一下21世纪的商业模式,居然被他利用成了这样。 而且更没想到,他提出的售后服务,居然无意间开创了当地市场的先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然而就在众人都以为结束的时候,刘能的话居然还没说完。 “此外,今天在场的每一位朋友,除了可以凭借小票,到门口领取一份精美礼品外,我们还会从中从小票中再度随机抽取十位幸运顾客,免单!” “对,你们没有听错!就是免单!无论你今天买了什么,买了多少,全部由我万象商城来负责结账!你只管拿东西走人!这就是我万象商城对今天支持我们的所有朋友,最重磅的活动!也是最诚挚的福利!” 这句话一出,宛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围观的人们纷纷都嚎叫着,打烂头似的,也要往商城里挤去。 就连一众维护场面的衙役们,都几乎要拦不下被欲望冲昏头的人们了,直至刘能再度开口,才勉强控制住了局面。 “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知道大家都已经迫不及待了,但是,我们还有最后一个步骤,那就是有请咱们天堂县的姜班头,代替天堂县所有公职人员来为我们万象商城开业,剪彩,大家欢迎。” 刘能的话刚落,原本什么都不顾,闹哄哄的人群,一听到姜松的名字,居然瞬间安静了下来,四处寻找着姜松的身影。 就连人群中裹挟着要再度冲进商场,跟着大部队疯狂购物的杨玉,此时也才想起来自己本来的目的是要来找姜松的! 想到这里,赶忙转着脑袋四处看去,来了这么久,终于能看到这个人们口中的传说人物,姜爷!他到底是何面目,是什么样子的,又到底是怎样一个传奇人物了! “喂,你快帮我看看姜爷在哪呢?他到底长什么样啊?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啊?还是又三只眼啊?” 杨玉一边拍着姜松,一边让他帮忙朝着四周看去。 可当她看去的时候,却发现所有人都盯着她这里看,她不明所以的还以为姜松就在她身后,赶紧扭头又朝着后面看去,却发现后面的人也在看着她。 杨玉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用胳膊肘碰了碰姜松,小声问道,“喂,你说这姜爷到底在哪啊,怎么这些人都看着我们这呢?难道他就在我们这附近?可我怎么没看到他呢?你不是认识他吗?你看到他在哪了吗?” 姜松听到此时的她还没明白过来,当即“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喂,你笑什么?难道你已经看到了?在哪在哪,快指给我看看。” “你啊你。” 姜松轻点一下她的脑门,摇了摇头,然后在她惊愕的目光中,转过身,缓缓穿过人群,走向了人群的最前端。 走了一会儿,感觉身边少了什么,扭头一看,却发现杨玉并没有跟上来,连忙招了招手,“愣着干什么,过来啊。” 杨玉看着姜松对她招手,这才从惊愕中缓过神来,闭上那几乎还看到糖葫芦的嘴巴,在众人艳羡的目光注视中,惊慌失措的,亦步亦趋的快速走向姜松身旁,一脸慌张的低头站定。 姜松见她终于走到自己身边,这才转身面对众人,“呵呵,感谢诸位的捧场,姜某不才,今日代表我天堂县所有同仁,来为万象商城剪彩,万分荣幸。” “首先,我要对万象商城的开业表示祝贺,祝他们开业大吉!日进斗金!” “今天虽然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但是,我也要给他泼一盆冷水,有些丑话我也要说在前头。” “对万象商城,我们一定会严格监督,决不允许有欺骗欺压百姓顾客的事情发生,一经查实,从严查办,绝不姑息!坚决执行以民为本的观念!在我们天堂县决不允许有任何损害百姓利益的事情发生!” “对商户,在整个天堂县乃至周边,我姜松同时也向你们保证,不论是官吏,还是地痞无赖,响马强盗!绝对没有任何一人敢私自向你们额外收费,私下劫掠等情况发生。” “另外,我天堂县一心打造商业繁华城市,为所有商户提供良好的交易环境。我早就放出风去,只要是来我天堂县规规矩矩做生意的,打起我天堂县的旗帜,方圆八十里,任何响马都不敢劫掠,否则就是与我天堂县所有人员为敌,所以你们大可以放心前来。” “路上但有不开眼的劫掠,不要与他们争辩,货物全部交由他们,保住性命,来消息通知我,其他不用你们再管,自有我来替你们讨回。” “但同时你们要是挂起我天堂县的旗帜去做其他事情,呵呵,到时候也别怪我姜某翻脸不认人!” 姜松的话音落下,现场再度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以及各式各样的轰鸣声。 商户们甚至,纷纷站了起来,卖力的鼓掌,欢呼声和口哨声此起彼伏。 姜松的这个保证,对他们来说,无异于是在这附近给了他们一块通行证,现如今谁不知道这天堂县方圆,那姜松就是一块金字招牌,他说行,就一定行! 而且这万象商城如今的场景,任谁都能看的出来,以后绝对是整个商业中的蛟龙,那是要一飞冲天的,他们想要押注,偏偏又怕响马强盗,以及官府的解决剥削,然而此时的姜松给他们的保证,无疑正是一剂强心针!这让他们如何不激动,不欢呼! 甚至更有一些人激动地挥舞着手臂,表达着对姜松的敬意;另一些人则兴奋地尖叫着,声音响彻整个大厅。现场气氛热烈异常,仿佛每个人都被姜松的话语所感染,充满了激情与活力。 “姜爷威武。” “天堂县威武。” “万象商城威武。” 第58章 秦琼单雄信终相见 “哼!” “好啊,原来你就他们口中的姜爷!”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告诉我!还害我像个傻子似的到处找,还让你帮我找,害我丢尽了人!”杨玉追上姜松,嘟起嘴巴,凝视着姜松,小脸满是凶狠的发问着。 “你也没问啊?” 姜松露出一抹你奈我何的笑容。 “你!” 还不待杨玉继续指责,姜松就一马当先的朝着商城内部走去了,根本没给她留下继续发问的机会。 留下她在后面,看着姜松的背影,紧咬了下银牙后,恼怒似的跺了跺脚,却又无可奈何。 等她追上去的时候,却发现姜松身边已经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的,挎着大刀的汉子正在和他交谈着什么。 “姜爷。” “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最近带着金甲童环他们两个练的如何?” 姜松看着恢复如初的牛生,询问道。 牛生拍了拍胸脯,“跟没受伤前一个样。他们两人进步也很大,最起码在这天堂县是绰绰有余。” “呵呵,那就好,继续努力,不能松懈,别回头又三下五除二就败了,我可丢不起那人!” 牛生听到姜松话语中的调侃,满脸黑线的挠了挠脑门。 “呃,姜爷,我以后一定好好练武。”牛生跟姜松一阵保证,言明自己以后绝对更加努力,不给姜松丢人。 “我让你给大哥送的消息如何了?”姜松点了点头,又问。 “我跟单爷已经说过了,单爷说他会尽快派人来接管万象商城里的所有‘米麒麟’商铺。而且他也已经下过命令了,以后但凡来我们天堂县的商人,所有绿林好汉都不会主动劫掠的。” “嗯,那就好。”姜松听到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所有挂着米麒麟名头的商铺都交给二贤庄经营,其中一半收益归大哥,一半收益归二哥,这是姜松早就计划好的。也算是他给这两位结拜大哥做的经济保障! “还有一件事,姜爷。”牛生一脸怪异的看着姜松,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什么事?”姜松看着牛生那便秘般的表情,不耐烦的问道,“有什么事直接说,你怎么变的婆婆妈妈的了?” “呃。”牛生被姜松这么一怼,顿时面色顿时一紧,“我在单爷府上遇到他了。” 姜松听的一头雾水,不知道这小子在打什么哑谜,“谁?” 牛生见他没反应过来,左右扫视了一下周围后,又小声说道,“就是那晚那个汉子。” 说完还做出了一副用双手拿锏挥舞的样子。 姜松看到后,不禁瞪大了双眸,呼吸都有些急促了,立马上前一步,抵住了牛生。 “谁?你说遇到了谁?在哪遇到的?” 牛生看到姜松的突然变化,整个人也瞬间被吓了一跳。 他没想到这个人对姜松居然这么重要,只是听到了他一丁点消息,反应就这么大。 “姜松,姜松,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可还没等牛生重复,就听到一道女声传了过来,牛生见状,赶紧闭上了嘴巴。 而姜松看到杨玉追了上来,也赶紧收拾了下自己的心情,喃喃自语道,“还是没拦住吗?” 但随后又立马收声,面带笑容的看向赶来的杨玉。 “回答什么?” “你说回答什么!”杨玉杏眼一瞪,作娇嗔状。 “得得得,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哼!这还差不多!” ———— “秦二哥,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二贤庄,单雄信一脸兴奋的看着能正常行动的黄脸汉子,问道。 “贤弟放心,已然完全好了,你看。”说完,把胸脯拍的梆梆作响,继续道,“也多亏了贤弟相救,不然秦琼这条命早在那晚就没了。” “是啊,是啊。这都得感谢单大哥的救命之恩。”一旁的樊虎也跟着秦琼对着单雄信拱手称谢。 “哈哈哈,秦二哥你太客气了。”单雄信看着他二人,哈哈一笑,“这都是二哥你命不该绝,吉人自有天相。也是我兄弟二人的缘分啊!” 伴随着几人的寒暄,秦琼的思绪也回到了那个昏迷的夜晚。 他记得那晚他被两个蒙面人救了后,还未曾拜谢,就被持枪的那名好汉给逼退而走。 情急之下,也只能按照要求,拔马遁走。然而他身上的毒素未消,终于在行了一段路后,影影绰绰的看到了灯火通明处,再也坚持不住,摔下了马,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得救了,而床边趴着的正是自己的发小樊虎。 “樊虎,樊虎。” 樊虎迷迷糊糊中听到秦琼的声音后,猛然惊醒,然后一脸惊喜的看着秦琼。 “二哥!你醒了?” “嗯,我们这是在哪?” 秦琼一边挣扎着起身,一边询问着现在的处境。 樊虎见状赶紧上前搀扶着秦琼靠坐在床头,“二哥,这是天堂县不远的二贤庄。” “那天我回来后,在路边发现了晕倒的你,当时你高烧不退,浑身颤抖,我就把你就近背到了这二贤庄求助。” “没想到这二贤庄的人,一看到我们,就认出了你。而且庄主还亲自接见,称你为二哥,还吩咐庄内大夫为你疗伤,并亲自为你安排了这间房子,让人日夜照顾。” 随后樊虎滔滔不绝的说出了来到二贤庄后的一切,秦琼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到了什么地方。然后拜见了一番单雄信,两人交谈一番之后,才安心在这二贤庄养伤,这才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话虽如此,但若不是单贤弟及各位兄弟仗义相助,秦某恐怕早已性命难保。这份恩情,秦某铭记于心。” “二哥何须客气。”单雄信大手一挥,“你的事迹我早就知道,当初要不是你救我那王伯当兄弟,王兄弟恐怕也在劫难逃。” “如今恰逢你遭此劫难,我又怎能袖手旁观?更何况你我兄弟相称,本就应当互相照应。如今你身体初愈,还是安心,好好在我这里调养一番吧。” “那秦某就叨扰了。”秦琼听到单雄信的话后,思虑了一番,觉得也有些道理就答应了下来。“对了,单贤弟,秦某向你打听一个人。” “哦?打听人?”单雄信听到后,抚须长笑,“好,二哥但说无妨,只要是这山西境内的,不论什么人,我都能给你找到!” “不不不,就是这天堂县中人。”秦琼一听单雄信的话后,脑海中迅速闪过了那晚那两人的身影,然后跟单雄信简单描述了下。 单雄信听到后,先是看了看秦琼,眼珠微动,然后试探道,“不知二哥打听这二人,是为何事啊?” 秦琼一看单雄信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知道是谁了,就是不明白自己的目的,所以才没告诉自己。 “是这样,我受伤落难之后,曾在天堂县……” 随后秦琼把大致情况简单跟单雄信说了一遍后,单雄信听到后更加确定了心中的信息,然后再度笑了起来。 “二哥,我就说你吉人自有天相吧。” “救你的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结拜兄弟和他的随从二人!这天堂县用刀又用枪如神的,除了我三弟外,再无旁人!” 说完又把姜松的一系列事情简单的跟秦琼说了一遍,直把姜松说的天上有地下无,让秦琼和樊虎二人听的那是如痴如醉。 “天下果然有此等英雄?”秦琼满脸惊奇的看着单雄信。 “有过之而无不及!”单雄信满脸自豪的说道! 每当他提起自己这个兄弟的时候,总有一股自豪感,从内而外的散发而出,无可披靡。 “那不知秦某能否得见?也好当面向恩人道谢。”秦琼听后,对姜松更加好奇了。 “这有何难?”单雄信听到后,大笑着表示,“今天一大早,我二弟那个随从已经来过了,只不过你们刚好错过了而已。” “不过好在我已经让他去给我二弟捎信,让他明天回来一趟,届时他肯定会回来,二哥尽管在此等候便是!” 单雄信话音刚落,单轴的身影就出现了。 “庄主!” “王伯当、李冲、黄明清、袁晓峰等一应头领已经到庄外了!” “哦?这么快就到了?”单雄信听到后,眼中光芒四射,“快随我前去迎接!” 第59章 遇蛇 “什么?你说我大哥准备要与那秦琼结拜?还要我回去跟着一起?” 姜松一脸诧异的看着牛生。 “是的姜爷,我回来的时候,单爷是这么跟我交代的。” 姜松从牛生的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唉,没想到还是没能让大哥躲过这一遭!这结拜之事,还是要发生了,而且这次还要我参与其内!这可如何是好啊!” 正在他发愁该怎么办的时候,杨玉的身影再次闯入了他的视线,在看到杨玉的同时,姜松的眼睛瞬间一亮。 “对啊,我怎么把她给忘了!” “既然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那干脆就不面对不就好了,这玉郡主连御赐的婚姻都能逃,我一个小小的结拜,逃不了?” “咳咳,那个杨玉,你过来。” 杨玉疑惑地走到姜松面前,问道:“姜大哥,找我何事?” 姜松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压低声音说道:“我这里有一个秘密基地,不知你可愿意跟我一起去看看啊?” 杨玉眨眨眼,心里想道,难道又是什么没见过的新奇事物?想到这里,立马放下手中的一切,跑到姜松身边,“什么东西啊?这么神秘?” 姜松见她上钩,伏到她耳边,悄声说:“不告诉你。” 杨玉感受着耳边的酥痒,脸颊上红晕再起,本来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准备好了听听看她眼中的这个奇人,又鼓捣出什么稀奇玩意儿的时候,却听到了这么一句,顿时气的又是银牙紧咬。 “姜松!你!” 可当她抬起头的时候,姜松已经走到了门外,而牛生不知什么时候,也早就跑的没影了,她只得再度跺了跺脚,强忍着内心的羞赫,赶紧跟在姜松的后面,只是嘴里一直念叨个不停。 “死姜松!臭姜松!烂姜松!” 姜松耸了耸耳朵,听到后,也不在意,全当做没听到似的,继续在前方走着。 没一会儿,两人就出了城,顺着城南的一处羊肠小道,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处极为隐蔽的山洞。 穿过山洞,豁然开朗,入眼漫山遍野全部开满了各色各样的鲜花,宛若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记,只是没有人居住罢了。 是某天姜松准备开垦荒地,了解天堂县周遭环境,视察周围才发现的。 一经发现,姜松就彻底喜欢上了这里,他没想到在这天堂县的一角居然还会有一个这么奇妙的地方,幻想着自己其实躲在这里过一辈子,也不失为另一种美妙生活。 “哇!这里好漂亮啊!” 杨玉跟着姜松来到这里后,本来还有些郁闷的心情,在这一刻,全部得到了放松。 “没想到世间还有如此仙境!” 于是她立马抛下一切,小跑着就扑了上去,整个人兴奋地在花丛中穿梭,像只快乐的穿花蝴蝶,在花朵中恣意游荡,在小溪中追风逐浪,好不轻松,好不快活! 玩累了,便躺在花丛中,望着天空。 姜松则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静静地看着她。 此时,一只叫不上来名字的斑斓蝴蝶飞到了杨玉的身旁,她伸出手,蝴蝶竟然停在了她的指尖上,煽动着那灵动的翅膀,而杨玉的眼睫毛也随着蝴蝶翅膀的舞动,忽闪忽闪个不停。 姜松见状,心中一动,起身走向杨玉,轻声问道,“这里美吗?” 杨玉轻轻点了点头,生怕惊动指间蝴蝶,微笑着说:“美!” “那你喜欢吗?” “喜欢!我太喜欢了!谢谢你带我来这里!” 姜松笑了笑,蹲下身来,看着杨玉刚准备再说些什么,杨玉指间的蝴蝶忽然飞走了。 杨玉呀的一声,连忙坐了起来,朝着蝴蝶飞走的方向看去,忽然,她注意到了一朵特别的花,那花独自生长在角落里,花瓣呈现出罕见的紫色,极为妖艳。 杨玉一下子就被它给吸引住了,只见她小心翼翼地走近花朵,正想仔细观察时,却隐隐约约又听到了一阵较为明显水流声传来,伴随着还有动物的叫声。 她的注意力又一下被那边吸引过去了,顺着声音看去,才发现,原来她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此山坡的最高处,而那水声和其他声音也正是从背面传来的。 杨玉顾不得采摘花朵,兴奋的,手舞足蹈的连忙朝着声音处跑去,想要一探究竟。 刚翻过山头来,俯视着往下看去,入眼全是郁郁葱葱的各色各样的矮树,有一些甚至都叫不上来名字。 树林里全是各种小动物,有小白兔,小松鼠,梅花鹿,猴子等等等等,应有尽有,这让杨玉的心情再度提升了一个境界。 “姜大哥,姜大哥,你快看啊,快来快来!” 杨玉一边朝着姜松挥手,一边迫不及待的就要往树林跑去。 可就在这时,一直跟在她后面的姜松突然大声喝道,“小心!”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条花斑长蛇突然从花丛中窜出,张大嘴巴,面目狰狞的直冲着杨玉袭来。 定睛看去,这蟒蛇足足有女子腰那么粗,四五米多长,恐怖异常! “啊!” “姜大哥救我!” 这一突发现象,直把杨玉吓的花容失色,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浑身无力,而后不顾一切的大声尖叫起来。 她的叫声也被这蟒蛇视为了挑衅的信号,吐着蛇信,弓起身子,嘶鸣着,就要朝她咬去,看那架势,势咬将她生生活吞一般! 说时迟那时快,杨玉声音刚刚发出,蟒蛇刚刚弓起身躯,就见姜松一个闪身,挡在了杨玉身前,同时手中拳头紧握,猛的向着蟒蛇头颅砸去。 可蟒蛇见到他的到来,脑袋猛的向后一顿,试图躲避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然而却错估了姜松的速度,没能完全躲避掉,还是被一拳砸在了脑袋上,弓起的身子,被一下砸倒在了地上。 蟒蛇吃痛之后,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哀鸣,蛇信吐的越发快速了起来,看向姜松的眼中,阴冷气息更甚!随后更是猛地甩动尾巴,欲要反击,看那动作,似乎是想用尾巴击打姜松,给予眼前这两个闯入它领地的二人致命一击! 可等它抬起头,准备发动攻击的时候,却发现姜松已经拉着杨玉从原地离开了,根本没有跟它要缠斗的意思,这动作反而让它一时失去了攻击的目标。 “快,杨玉,你先离开!”姜松死死的盯着眼前已经再次弓起身子准备攻击的蟒蛇,轻轻一推杨玉,快速吩咐她离开这里。 杨玉听了姜松的话,紧紧抓住姜松的手臂,“姜大哥,我走了你怎么办?” 姜松瞥了一眼这个眼中满是担忧之色的女孩,心中暖意四起,拍了拍她的手道,“放心,你走了,它反而奈何不了我!” “听话,先躲远点,我解决了她就来找你!” 顾不得再多说什么,说完这句话,立马又扭头再度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那蟒蛇的身上。 杨玉看到此刻姜松全神贯注的表情,也知道自己在这里只会连累他,咬了咬牙后,“好,姜大哥,我先离开,你一定要小心。还有这个给你。” 说完从腰间掏出了一把镶满宝石的短剑,塞到了姜松的手中。 姜松顺手接过后,瞥了一眼,只一眼就看出了此剑的不凡,当下信心大增。 “好!你快走!” 说完就不再看杨玉一眼,全身心的盯着蟒蛇,试图寻找着它的破绽。 而蟒蛇见一旁的杨玉快速离开,瞬间表现的更加愤怒,更加狂躁了起来,张开血盆大口,就要朝姜松扑过去。 “孽畜!如果不是今日你家姜爷爷没带枪在身,岂能容你这腌臜放肆!” 姜松骂完,快速侧身一闪,避开了蟒蛇的攻击,然后瞅准时机,右手猛然在它身上七寸处,用力将短剑刺了下去,然后就要借助蟒蛇向前的速度,顺势要将它整个身体从中划开,开膛破肚! 第60章 搏杀蟒蛇 可现实却没按他脑海演练中那样进行,这一击居然只是给了蟒蛇一道不轻不重的伤口。 姜松发现,手中短剑剑身并没有完全刺入,只是勉强将剑尖刺入了进去,蛇身上也只是划开了一道不深不浅的长条形口子,这一现象让姜松很是惊讶。 低头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看手中短剑,又抬头看了看阳光下泛着鳞黄的蛇皮,惊呼道,“好坚韧的蛇皮!居然能抗下我这一击!等会剥下做几套软甲护身也是好的!” 然而他这一动作虽然没对蟒蛇造成致命伤害,却也让蟒蛇颇为吃痛,又仿佛听到了姜松口中的喃喃自语,整个蛇变的再度躁动了起来,口中蛇信快速抖动,发出一声声尖锐的嘶鸣声,好似在宣泄着心中的怒火,以及对姜松的愤慨。 然后姜松却不管它这些,他知道,接下这畜生的攻击肯定会更加猛烈,更加迅速! 所以他决定还是由自己先发制人,抢得主动权在手,不然恐怕就要被它所牵制了,这种怪物,一旦被它纠缠住且用身体裹住,那就真的是回天无力了。 所以他运转体内力量,将之灌入右腿,然后右脚猛蹬地面,趁蟒蛇不备,瞬间,身后尘土飞扬,整个人也犹如一根离弦的箭,光速一般,一往无前的再次快速朝着蟒蛇袭去。 而蟒蛇的反应速度也不见减缓,再度快速抬起蛇头,张开它那巨大的,含着粘液的嘴巴,悲鸣着朝着姜松极速袭来。 两者看向彼此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杀意,都想以最快的速度,杀死对方,不再给任何反击之力,所以都铆足了劲的往前冲,要活生生的撕碎对方,扞卫自己的尊严! 一旁观战的杨玉看着这一人一蛇,宛若两颗流星一般,不要命地就要撞在一起,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姜松整个人被蟒蛇一头撞飞,然后又被席卷着撕咬,蹂躏! 想到这里,顿时把她吓的紧闭双眼,不敢直视,同时大声颤抖着吼叫道,“啊!姜松!不要啊!你快躲开!” 然而场中的姜松已经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在了这一招之中,虽然隐隐约约听到耳边传来了什么声音,但也没能听清楚,他也顾不得去听清楚! 说话间,一人一蛇眼看就要撞在一起了,姜松甚至能感受到蛇头上的阴冷以及切眼中对生命的漠视。 就在此时,两相交汇之下,眼看就要撞到一起,姜松却脚下却突然快速猛踩了几步,堪堪躲过蛇头正前方,打算出其不意,故技重施! 极力扭动身躯,侧过身子后,再度举起短剑,拼尽全力,狠狠的瞄准刚刚刺破的伤口,准备再次刺去,造成二次伤害! 可就在这时,蟒蛇发现了他的意图,居然也在极力的扭动身躯,突然变换了攻击方式。 只见它身子一扭,竟把自己的七寸生生往前又偏移了二寸,使得姜松的攻击再次没有对它完全造成致命伤害,只是再度造成添了比上次伤口深约两倍长约三倍的伤害,使得蛇越快速喷涌而出! 但这次的蟒蛇似乎变聪明了许多,虽然依旧被短剑刺入了身体,鲜血也一直在流,却见它却强忍着痛苦,继而从喉咙深处挤出了一道悲吭且尖锐的“咝”声,响彻天际! 引得刚得手后的姜松,面色难看的皱起眉头,然后快速捂住耳朵,拼命后退。 就连远处的杨玉,也露出了一副颇为难受的表情。 但还没等姜松完全闪开身影,就见身后再次快速袭来一条强劲有力的蛇尾,伴随着空气的撕裂声,朝着姜松的面颊全力挥来! 姜松看着这异常强劲的一击,感受着上面的力量,听着耳边的风声,压根没有一丝一毫去迎接的心思,甚至是勇气。 当下任何也顾不得了,连忙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火速弯下腰,拼命往地面上趴去,滚地葫芦似的,才勉强将将躲过这愤怒下的致命一击。 姜松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又迅速站起来,转身面对蟒蛇,生怕它趁机再度偷袭自己。 只见他喘着粗气,手中紧紧握着短剑,眼睛眨都不敢眨的死死盯着蟒蛇! 而此时的蟒蛇因为受伤和攻击再度落空,而变得更加凶猛异常,那双盯着姜松看的三角眼,也彻底变成了血红色。朝着姜松,再次张开血盆大口,似乎是准备再次发动攻击。 姜松看着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此时心里也不禁有些发毛,但他深知不能坐以待毙,所以再度强行集中精力,寻找着蟒蛇的弱点。 就在此时,蟒蛇似乎在为了下一击,要收回刚刚挥出来的尾巴。 姜松发现这一动作后,面色微微一紧,趁着蛇尾回缩的时候,再次施展出他的速度,快速伸手环抱住了它的尾巴,然后借着回缩的力量,巧妙的在蟒蛇还没反应过来的同时,来到了蟒蛇的正后方后,立刻松开松开双手,稳稳站定。 两者的站位就在这刹那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然而就是这小小的变化,却让局势大大改变了。 只见姜松此刻的眼睛,居然也微微有些发红,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肱二头肌也迅速膨胀了起来。 然后双手死死的抱住蟒蛇的尾巴,用尽全力拖住它的身躯,就往后跑,趁其不备,直把蟒蛇整个身躯快速拉直,而且还强行拖拽后退了七八步。 然后整个人又快速调转方向,再度拼尽全力死死抱住它的尾巴,在他没来的及调整身形的时候,向上猛然甩起蛇尾,然后又快速落下。犹如健身教练一般,拿整个蛇身当做战斗大绳,甩了个大波浪! 当波浪感震到蛇头位置的时候,整个蛇头先是不受控制的向上猛然飞起,又突然重重落在了地上,引得烟尘四起。 就这一下直接把蟒蛇震的七荤八素,晕头转向! 姜松见攻击奏效,便得势不饶蛇,立马又快速重复了几个这样的动作,然后觉得不过瘾,还直接拿起蟒蛇转圈抡了起来,最后更是拿它当成了鞭子,对着地上那无形的陀螺抽了起来。 这短暂的瞬间,不光是蟒蛇遭到了毁灭般的打击,就连周围的地面也遭到了被人的折磨,飞沙走石,凌乱不堪!甚至是周遭的花朵都被破坏的一无所有,蛇血也撒的遍地都是! 此时的蟒蛇在姜松的手中被如此折磨,彻底被激怒,但整个身体被姜松所控制,眼睛里全是星星,天旋地转的,别说主动攻击姜松了,就是站在它面前,恐怕它也没多少力气再撕咬了。 姜松抱着这么重的蟒蛇,还一直在挥舞,慢慢的,感觉多少有点力殆,手中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而蟒蛇也察觉到了这点,居然出乎意料的还有力气趁势张开血盆大口,试图扭头咬向姜松。 然姜松又岂能如它所愿,只见他快速松开双手,就地一滚,躲开了蟒蛇的致命噬咬。 随后,他又迅速站起身子,朝着刚才掉落短剑的地方扑去,快速捡起短剑,向着蟒蛇的伤口再度刺入。 这一剑,姜松使出了浑身解数。 随着“噗呲”一声,整把短剑,如闪电般划过空气,准确无误的全部没入了蟒蛇体内,几乎快要贯穿而出。 姜松趁势猛的向后一划,短剑顺着蛇身直直往下划了又足足五六寸那么长的口子,让本来就已经破烂不堪的伤口,再度受到重创。 此时的蟒蛇再也忍受不住这剧烈的疼痛,痛苦地原地极力扭曲着身体,口中的嘶鸣声震耳欲聋,身体中仅剩的一点力量,也此刻尽数爆发。 拼尽全力朝着姜松爬去,看那架势是临死也要在姜松身上留下属于它的印记! 姜松见状,连忙施展身形,快速闪开,离开了这危险之地。 这蟒蛇最后的挣扎之力,临死反扑,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在它彻底死亡之前,姜松是一点也不敢往前了,远远的躲开,赶忙朝着杨玉的方向跑去。 “姜大哥,你没事吧。” 杨玉见他跑来,看着满身都是鲜血的姜松,眼中热泪横流,当下也不顾得其他,伸手就在姜松的身上摸索查看了起来。 并且带着哭腔的问道,“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怎么流了这么多血?你到底有没有事啊?” “姜松你说话啊,你别吓我!” 第61章 旖旎 姜松看着眼前这个在自己身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子,一时看的竟有些入了神,心中好似有千万股暖流经过,沁人心脾。 而杨玉看他只顾得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看,一言不发,还以为他受了很严重的伤势,不能开口,这下哭的更加伤心了。 “我知道了,姜大哥,你受的是内伤对不对,你别说话,你千万别说话,我听我父王说过,受内伤的人,一定要尽量避免开口说话。” 此时慌乱的杨玉,完全已经失了神,就连脱口而出的“父王”两字,也没注意到。 而姜松却听了个真真的,可他就好像没听到一样,依然当做全然不知,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还没等没发出声音,双耳处居然真的有丝丝鲜血顺着脸颊流下,鲜艳异常! “啊!姜大哥!你的耳朵流血了!” 杨玉捂着嘴巴,大声尖叫道,说完好像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快!你快躺下!我对医术有所涉猎,快让我给你把把脉,看你到底伤的怎么样了。” 说完不顾姜松的任何反应,拉着他,就让躺下。 姜松看着这个忙的手足无措的女孩,笑了笑,抚了抚她的头发,轻声道。 “呵呵,我没事,这血都是那畜生的,我无碍的。” “还说没事呢,耳朵都流血了。肯定是刚才那蛇鸣时你离的太近,震的了,快躺下给我看看,别以后万一留下什么创伤了!” 杨玉听到他依然嘴硬着说没事后,杏眼一瞪,态度强硬的就把已经躺下的姜松的脑袋搬到了自己的腿上放好,然后一手揪着他的耳朵,一边往里查看。 而此时,刚刚还想拒绝的姜松,感受着脸颊上的柔软,自己鼻尖少女特有的芬芳,那味道就像春天的微风,带着淡淡的花香和青草的气息,让人感觉到无比的清新自然。就仿佛是大自然的馈赠,给人以舒适和宁静的感觉。 一时间竟也忘记了挣脱,刚才战斗所爆发力气的困意也涌上心头,居然就这么闻着闻着,睡着了。 然而正在查看姜松伤势的杨玉,此刻却全然不知,依然还一心一意的为姜松查看着耳朵里的伤势。 过了好一会儿后,杨玉才把手指从姜松的耳朵上离开。 “呼!还好,只是耳壁有些撕裂,耳膜也只是受到了点震动,其余一点事情都没有,伤的不算严重,只需要……”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躺在自己腿上的姜松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已经睡着了,杨玉看着熟睡中的姜松,一时也有些愣神,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这人还真是心大,受了伤居然也能睡得着。” 说完后,整双眼睛也不受控制的朝着那副英俊的面庞看去,杨玉注视着姜松的睡颜,不知不觉中,居然也有了些恍惚,想起这几天的相处,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异样。 就在这时,她忽然发现姜松的睫毛有些微微颤动,吓的她赶忙移开了凝视的双眼,朝着别的地方看去。 可谁知,那姜松压根就没有醒来的迹象,只是吧唧了一下嘴巴,挠了一下脸颊,好像在驱赶着什么,随即又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动作,惹得暗中观察的杨玉,不禁有些想暗暗发笑,她没想到刚才还英姿勃发的姜松,居然还会有这一面。 然后见她轻笑着,摇了摇头,又轻轻地将姜松的头抬起,把腿抽出,然后又缓缓将他的脑袋放在地上摆好,随后整个人朝着那已经没有丁点力气,彻底死去的蟒蛇走了过去。 等她回来的时候,就见她手上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张荷叶,叶子里面还装着一些鲜艳且浓稠的液体,然后就见她将这液体顺着姜松的耳朵,缓缓滴了进去。 再然后,又重新坐到刚才离开前的位置上,看了看依然在熟睡中的姜松,犹豫了下,还是伸出双手,捧着姜松的脑袋,想要往自己的腿上放。 可不知是不是动作太大,还是姜松睡到了时候,又或者是其他原因,就在她捧着姜松脑袋的时候,姜松突然睁开了双眼,就这样,两人的目光在这奇妙的状态下,以最近的距离短兵相接。 这一突发情况,搞得杨玉措手不及,一时也忘记了手中的动作,两人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盯着对方看了很久,直至眼睛发涩,两人才有所发觉,然后又齐齐躲闪着对方的目光,朝着两边看去。 可就算眼神避开了,杨玉的手却没有及时撒开,依然还保持着捧着姜松脑袋的动作。 姜松感受着脸颊上的温度,犹豫再三后,才试探着开口,“呃,玉儿?要不你先起来?” 杨玉听着耳边的声音,同样感受着手上的温度,似乎突然明白了自己在干什么,如受惊的兔子般,快速撒手站起身来,脸颊如同火烧过一般红润,扭过身去,不敢再看姜松一眼。 姜松看到她的这一系列反应,知道她是在害羞,或许说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刚才的尴尬暧昧场面。 而他自己一时也没想到什么特别好的解决办法,于是他居然也选择了逃避,默契的没有再提起,而是也转头看向了周围。 可当他朝着周围看去的时候,却发现那蟒蛇的伤口似乎比自己睡着前的印象中,更大了一些,似乎是有人在那伤口处,又来了一剑。 想到这里,他快速的转身,朝着身边的杨玉打量了过去,就见那短剑此刻正安静的插在她的脚边,然后又见杨玉的手上,衣服上也沾满了星星点点的血迹!就在这时耳朵里的温润感同时传来。 此时的他结合睡觉前的情况,把一切都想明白了。 “咳咳,那个…玉儿?” 还在一旁不知该怎么面对姜松的杨玉,听到姜松叫她,立马又用细弱蚊蝇般的声音回应道,“嗯。” 姜松见她回应,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连忙继续追问,“我耳朵里的,这是,蛇血?可这味道怎么是这样的?” 问完后,居然还从耳朵里溢出的血液中,似乎闻到了一丝奇特的药香。 杨玉听到他的询问后,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当下顾不得自己的羞涩,转过身,对着姜松激动的说道,“姜大哥,没错,那就是蛇血!” “而且你闻到的也没错!刚才我在这附近,给你找治耳朵的药,等到了那蟒蛇尸体旁边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香!” “然后我顺着味道查去,才发现那蟒蛇原来是条药蛇!” 姜松听着她的解释,有些惊讶且疑惑的再次开口问道,“什么?药蛇?” “那是什么?” 第62章 得宝 “对,就是药蛇!” 杨玉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姜松似乎有些不明白,才继续解释道。 “药蛇简单来说,就是从小靠药喂养起来的蛇,成长极为不易,同时也极为稀少,但一旦有所成,那全身都是宝,药用价值极高,而我们遇到的这条更是极品中的极品!” “我刚才粗略的看了看,这里环境极为些特殊,本应长出很多药材来的,可如今却一株也没发现,显然是被这蛇给吃光吃净了,全部药力都融入了它的血脉,成为了它身体养分的一部分,才造就了如今的它!” 说完又皱起了眉头,摇头颇为惋惜的道,“只是可惜,它的血现在基本全流干了,不然那可是绝等的疗伤圣药,上等的药引子!” “啊?” 姜松听到杨玉的解说后后,满脸的悔意,看着蟒蛇的尸体,俱是可惜。 “哎呀,早知道它这么珍贵,我就不刺它了,直接把它活生生摔死多好,这下可亏大发了,心疼死我了。” 杨玉听到后,非但没有赞成,反而白了他一眼,“还活生生摔死呢,先不说你有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就算有,能在这种情况下杀死都很不容易了。而且还不知道它有没有毒呢,万一用毒呢,今天谁死谁活都不好说。” 姜松听到她的话后,静下心琢磨了一下,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旋即心里也是一阵后怕。 “是啊!虽然大部分的蟒蛇都是无毒的,可这畜生不能以常理度之,万一它有呢!这么大的玩意儿,用起毒来,鹿死谁手还真特么的不好说,说不定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咦~” 姜松想到这里,不禁又打了个寒颤,还有点后怕在心里。 杨玉看他这副表现,庆幸的同时,接着说道,“不过还好,这蛇的内脏相对来说,都还算比较完好,没有破裂,蛇胆,蛇心都在,不然可就更亏了。” 说完,手中不知什么时候,从手中取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黑色东西,送到姜松的嘴边,“快,姜大哥,快把这个吞了,记得不要嚼,生吞。” 姜松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黑色内脏,闻着鼻尖的药香味,瞬间就明白了这是何物。也知道这蛇的一身精华恐怕就在这蛇胆上了,所以他也不犹豫,立马张口就把整颗活生生给吞了下去。 吞下蛇胆后,只觉先是一股苦涩在舌尖上爆开,然后迅速整个口腔都是这种苦味。但紧接着就是一股热流顺着喉咙滑下,随即在胃里散开,再然后就是一股巨大的暖流从胃中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股炙热的气息正在体内横冲直撞,仿佛要冲破一切束缚一般。 那股热气在他的经脉中疯狂肆虐,所到之处,经脉就像是被点燃了一般,散发出炽热的能量,却又不伤害他的经脉,奇异异常。 这种感觉让他十分舒畅,仿佛全身都徜徉在温泉中,放松且舒缓,甚至都要忍不住呻吟出来了。 渐渐地,随着时间的推移,姜松的脸上逐渐泛起了丝丝红晕,额头也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 他连忙紧闭双眼,引导着这股热力在体内运行周天。 杨玉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姜松,她知道蛇胆虽是大补之物,但也带着一定的毒性,如果处理不当,很可能会对身体造成损害,所以她时刻盯着姜松的表情,不敢有丝毫放松,以防有什么不测。 良久后,姜松才终于缓缓睁开眼睛,并长舒了一口气。 此刻的他只感到自己精力充沛到了极点,刚才大战的所有消耗,在这一刻全部得到补充,甚至还富余出好多。 体内的力气也明显变得比之前更加浑厚了,身体也轻盈了许多,就连眼睛都看的更远了一些,此时的他不说能打之前一个半那么夸张,但至少蟒蛇如果再度活过来的话,轻松取胜,还是不成问题的。 “多谢玉儿姑娘。” 姜松心满意足感受着这一切,然后对着一旁一直守着自己的杨玉,由衷地说道。 “姜大哥客气了,这蛇本来就是你击杀的,玉儿也只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只不过……” 杨玉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蟒蛇的尸体,似乎里面也有她所需要的东西。 “哦,这蛇是我们二人共同击杀的,没有你的短剑,我要杀它也不容易,所以这尸体理应我们二人共同拥有,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取走用就是了,不用客气。” 姜松只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图,连忙开口说道。 杨玉听到姜松的话后,立马眼前一亮,“那不知这蛇骨是否能给我一段,这蛇骨具有提神醒脑,安神助眠等作用。而且还有极大的药用价值,我想给家中父亲打磨一块骨玉,日夜佩戴,温养身体。” 姜松听到她这么说,忙言道,“这有何难?” 旋即他立马弯下腰去捡地上那把短剑,就要将那蟒蛇扒皮抽骨。 而就在他捡起那把短剑的时候,阳光照射在剑身之上,再映射到杨玉的眼睛上,杨玉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时间再次恍惚了起来。 脑海中也立马浮现了两个精致的小人,一个身穿黑衣在左,拿着短剑,站在她身前,为她拼杀巨蟒。 一个身披金甲在右,手持凤翅镏金镋,统领宫殿甲士演武,自己在一旁观看,临了还把自己心爱短剑送给了自己。 这两人此时,都在自己的脑海中,那么静静的看着自己,同时伸出他们的右手,等着自己过去牵起,可她却在此时却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直到姜松捡起短剑,径直走到蛇尸旁边,准备再次挥剑刺下的时候,她也没能做出选择。 无奈之下,只能晃了晃脑袋,暂时先把这个问题抛于脑后,做冷处理。 “姜大哥不要!” 恢复过来的杨玉,看着已经拿着短剑走到了药蛇面前,急忙出言阻止。 姜松听到后,手中动作一顿,“怎么了?” “这药蛇体内俱是宝,贸然动手只会有损它的价值,而且它的鳞甲坚韧异常,现在工具不全,恐会破坏的更为严重,不如待我们回城后,找专门的人处理,也为时不晚,这样也能更好的保存它的价值。” 姜松听到她的话后,豁然点了点头。 是啊,这么坚韧的蛇皮,还这么大,到时候做几副软甲岂不是更好? 虽然损失了蛇血,可其余的蛇肉,内脏,蛇油等等一系列东西,都是弥足珍贵的东西,在这里解剖,确实有点暴殄天物。 “那我们现在即刻回城,回城后,我立马安排人前来把这药蛇运回去!” 杨玉听到他的安排,也觉得眼下这种办法最为妥当,当下也点头同意。 “好,我们现在就回去。” 意见统一之后,两人结伴准备再度穿过那道山洞,原路返回。 可当两人刚刚跨过之前来时路过的那道山坡,那朵开着紫花,泛着妖艳紫光的奇特植物,再度闯入了姜松的眼眸。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妖艳?” 杨玉听到他的感叹,眼睛也被那朵紫花吸引了过去。 待到看仔细后,猛然瞪大了双眼,小跑着就往那边跑去,边跑还边大声叫道。 “怎么可能!” “这种东西怎么可能真的存在!” 第63章 白玉京 “什么?” “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让杨玉如此惊讶,就连看到药蛇都没有这么激动。” 姜松内心无比震惊的看着奔跑的杨玉,然后也快速跟上了她的脚步。 “白玉京!果然是白玉京!”杨玉跑到那朵开紫花的药材面前,拨开周围植株,惊奇的叫道。 “白玉京?” 姜松疑惑的看着杨玉那诧异的表情,等待着她的解释。 “是吧,姜大哥,你不知道,这药材名叫白玉京,是重楼的一种,是传说中不应该出现的绝世药材!” “重楼?” “重楼我知道啊,可那不是叫七叶一枝花吗?只有七片叶子!对治疗蛇毒,心肝肺有奇效。可你看这株,它可足足有十二片叶子!又怎么会是重楼呢!” “是啊,就是因为它是十二片,所以之前我才没认出来。而且也正是因为它有十二片,所以才是传说中的绝世药材!” “姜大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杨玉越说越激,眼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这意味着它已经超脱了本身的价值,意味着天下不论什么毒,它都能解。而且除此之外,只要人不死,用这株白玉京再配合其他药材,不论你是什么病,它都能让你最少再多活半年有余!最少!” “就算没有其他药材辅助,单凭它,也能让人多活一月!整整一个月啊!” “什么!”姜松听到这个功效后,满目都是震惊,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这天下怎么可能有如此逆天的药材存在?” 随后又赶紧问道,“玉儿你确定吗?” 杨玉见他还有些存疑,当下立马朝他猛点头颅,肯定的回答道,“我当然确定了!” “这可是我在我家族中仅存的几本医术古籍中看到的!上面的描述和这株一模一样,不差分毫!绝对不会出错的!” 姜松听完杨玉肯定的答复,心里已经完全相信了,因为杨玉能看到的古籍,那都是历朝历代积累下来的,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现在又突然想起那条药蛇,好像也是在它们发现了这株白玉京之后才遇到的,颇有一番守护兽的感觉在里面。 这让姜松又更加确定了,杨玉口中的这株白玉京的功效。 “玉儿,那下面我们该怎么收取这株白玉京?” 姜松眼神炽热的看着杨玉问道。 杨玉低头沉思,仔细回忆着脑海中古籍中所记载的方式。 “书中记载,此天下奇物,需用玉铲小心挖掘,不能让其接触到任何金铁之物,小心翼翼连根拔起,然后再用玉器密封保存!” “这玉铲我们没有,玉簪倒是有,效果也是一样,可我们没有能储存的玉盒啊!” 杨玉思考了一番后,说出了现在的处境。 “要不,我在这里守着,你回城去取,到时我们在把它挖出来,那样才能保证这白玉京的药性不被流失!” “不行!”杨玉话音刚落,就被姜松出声打断了,“此事万万不行!” 杨玉听到姜松的话后,脸色一变,略显惨白,“怎么?姜大哥是怕你走后,玉儿独享这白玉京?” 姜松听到杨玉此话后,慌乱的连连摇头,并急忙摆手,“不,怎么可能呢!” “我怎么会这么想你呢?我是怕我走后,万一不知道从哪里再突然冒出一条什么药蛇之类的,到时候我不在,你难以应对,我是怕留你一人在这里有危险,所以才这么说的,你千万别误会。” “再说了,这白玉京本来也就是你发现的,没有你,我连认识都不认识,我又怎么会怕你独享呢?” 杨玉听了姜松的解释,脸色这才好看一些,“对不起,姜大哥,是玉儿误会你了。” “可如果是你留下的话,我又不认识回去的路,这样麻烦了。” 姜松看杨玉没放在心上,还一副纠结的模样,松了口气的同时,接着道,“没事。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可是两人一起想了很久,也没能也没能想出除了单独留下一个人之外的更好的办法来。只好先在这附近找找看有没有可以代替玉盒的东西。 然而这附近除了花就是草,别的什么都没有,更别说玉石之类的了。 姜松看了后,一咬牙,道,“走,我们两个一起先回去,然后再回来取,让它先继续长在这里吧。” “这怎么行?万一我们走后,有别人再来,发现了怎么办?就算没人来,要是有别的动物过来吃了也不好啊!”杨玉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姜松听了后,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也没办法,让你单独留在这里,我还是不放心,这白玉京再珍贵,也没有你珍贵!你是万万不能单独留在这里的,必须跟我一起回去。” “至于这白玉京,在我们回来后,还在不在,那就要看老天给不给我们这份机缘了,正所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随缘吧!” 姜松在一边说着,却没发现此时杨玉的脸上已经红的发烫了,怕是放上颗鸡蛋,都能烫熟了。 她自从听到姜松说她比白玉京还要珍贵的时候,大脑就一片空白了,双耳也嗡嗡作响,至于后面姜松再说些什么,她都没听清楚。 此时的她,只顾得低头回味姜松口中刚才说那话时候的,不容反驳的语气,以及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那道黑色身影,至于金甲小人,此刻早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玉儿,玉儿。” 姜松都已经走了有段距离了,扭头发现杨玉还在原地没跟上来,连忙停下脚步,催促道。 杨玉也在他的呼喊中回过了神,抬起头看着前面正朝自己招手的姜松,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仿佛在此刻也为他披了一副金甲圣衣,一时间她又有些恍惚了。 “想什么呢?快跟上来啊!大不了那白玉京我们不要了,先回城再说。快来!” 姜松见她又愣在了原地,还以为她舍不得走呢,又开口催促道。 “哦,姜大哥等等我,玉儿这就来!” 杨玉听到姜松的再度呼喊,又一次回过神来,小跑着就朝姜松跑了过去,此刻的脚步,无比轻盈。 一路上杨玉的嘴角始终挂着笑意,紧紧的跟在姜松的身边,姜松看着她的这个表情,还以为她是寻到了宝物才这么开心的。 但看着她开心,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一路无话,两人都在享受着这奇妙且安静的氛围,但安静的时间总是过得奇快。 很快,两人就回到了天堂县,一回城,姜松就到万象商城找到了刘能,从他那里取得了最上乘的玉盒。 然而刚取到,就听到商城外闹哄哄的声音响起,等他皱着眉头走出来的时候,却发现不是别人,领头的正是牛生,金甲童环,赵全等人带着一票兄弟们,足足七八十号人。 都全副武装,手持利刃,齐刷刷的出现在了外面。 牛声和金甲童环甚至叫长兵器都带上了,还牵着姜松的马,马背上还挂着姜松的枪袋! 姜松透过队伍,甚至还看到了许文正领着一众狱卒兄弟,也在赶来的路上,极速奔跑。 众人看到他出来后,立马站稳,面色严肃的高声叫了一声,“姜爷!” 不知道的还以为天堂县要发生什么大战,有人要攻城了一样。 姜松看着这等场面,疑惑的扭头看向牛生,问道,“出什么事了?” “有人要在我天堂县闹事?” 牛生听到他的询问,上前一步,“姜爷,您下命令吧,兄弟们该怎么办?我们都听您的。” “是啊,姜爷!下命令吧!哥几个豁出命去,也跟您干!”金甲童环也站出来表态道。 “下命令吧,姜爷!” 后面的一众兄弟,也齐声吼道。 这吼声杀气腾腾,直把万象商城这周围百姓,吓的不敢靠前半步,宛如静街! “什么,我就下命令啊?”姜松听了后,更加摸不着头脑了,“这都哪跟哪啊?” 然而一旁的杨玉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先是用手指戳了戳姜松,而后又指了指他身上的血渍。 姜松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沾满蛇血的破烂的衣服,这才恍然大悟。 然后看着眼前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要陪他再战的兄弟们,不知为什么,此刻整个人就如同沐浴在了日光浴下,浑身都是暖洋洋的。 “兄弟们,你们误会了,这不是我的血,我也没有受伤。这是我刚刚杀了一条巨蛇,它的血,兄弟们误会了!” 然后在姜松的一通解释下,众人才松了口气。 “原来如此,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姜爷您受伤了呢。” “就是啊,姜爷。您可是我们的主心骨,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不过姜爷竟然能独自斩杀巨蛇,真是厉害啊!” 众人听到姜松无事后,纷纷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担忧和敬佩。 姜松笑了笑,“大家不用担心,只是碰巧遇到了这条巨蛇,顺手解决了而已。不过还是谢谢大家的关心。” “嘿嘿,姜爷客气了,只要你没事,我们就放心了。” “对啊,姜爷,您平时对我们这么好,这些也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您不必放在心上。” “姜爷,那巨蛇怎么处理?”待到众人都平静之后,牛生才插嘴问道。 姜松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没处理,“牛生,金甲,童环。快,你们三个亲自驾马车跟我出去一趟,咱们把那巨蛇给拉回来,晚上给兄弟们尝尝蛇肉的味道!” 说完立刻接过牛生手中的缰绳,翻身上马。 “是!姜爷。”三人连忙应声! “兄弟们,都先散了吧,等着我们把蛇给拉回来,晚上我请兄弟们喝蛇羹!” “好耶!好耶!有蛇羹喝了!” “姜爷,那我们可就等着了啊!” “哈哈哈,等着吧,保准你们不会失望的!”姜松笑着回应着一众兄弟们,然后跨马走到一直在一旁,用异样眼光看着自己的杨玉面前,向她一伸手。 “来吧,玉儿,马匹紧张,我们共乘一匹,如何啊?” 杨玉看着这个在天堂县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又看了看他朝自己伸出的右手,毫不犹豫的就握了上去,然后在姜松用力一拉的状态下,也一个翻身,就跨坐在了姜松的身前,扭头,对着他甜甜的说了一句。 “好呀!” 第64章 得宝2 等到姜松骑马带领着牛生和金甲童环三人重新回到“桃花源”的时候。 他们三人和杨玉刚来时候的表情如出一辙,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哇,姜爷!这里也太漂亮了吧!怎么从前一直没人发现过这个地方?” “呵,都让你们发现了,还有我什么事?” 姜松看着三人一副山炮进城的模样,对其嗤之以鼻。 “呃……” 三人得到姜松的回答后,一时被噎的也说不出来话了,只留下杨玉在一旁捂着嘴偷笑个不停。 “行了,赶紧去把那蛇给运回去吧,小心点啊,别给碰坏了,那可是个宝贝,我有大用!” 姜松见三人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手一指药蛇的死亡之地,就让他们过去搬运尸体去了。 然后和杨玉两人,翻身下马,怀着忐忑的心情,朝着“白玉京”走了过去。 姜松甚至取过了长枪,拿在了手中,生怕再窜出个什么东西出来。 可直到走到“白玉京”面前的时候,也没什么发现,一切都古井无波,甚至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 就连“白玉京”都还安安稳稳的矗立在那里,毫发无损。 “姜大哥!快看,白玉京还在!”杨玉兴奋的跟姜松分享着喜悦。 姜松听到杨玉的话后,也感觉到万分的庆幸,这等至宝,百年甚至千年都难得一遇,今日能偶然所得,何其幸运也。 旋即,姜松从怀中掏出玉盒和玉铲递给杨玉,“玉儿,那就由你亲手把它取出来吧。” “我吗?姜大哥,你让我取吗?”杨玉惊喜的看着姜松。 “对啊,我又不懂这些,别把它再给弄坏了,还是你来吧。我替你护法,以防万一。” 说完姜松再度提起长枪,全神贯注的,用一双雄鹰般的双目,扫视着周围。 “那好吧,既然姜大哥如此放心,那就由玉儿为姜大哥取来这绝世宝药!” 这边姜松和杨玉两人,正在小心翼翼的挖掘着“白玉京”,那边的牛生三人顺着姜松手指的方向,也终于找到了药蛇的尸体处。 “我去!牛哥,童环,你们快来看!真是好大的一条巨蛇!” 金甲率先发现了药蛇的尸体,然后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吼声。 牛生和童环听到后,连忙朝着他的方向赶来,然后同时也看到了药蛇的尸体。 “我去!真的是好粗好大啊!” 然后三人快速走近,看着蛇身周围凌乱不堪的地面,面露惧色。 根据这周围破坏的程度,以及巨蛇身上的伤口,就能想象的到,之前的战斗是多的激烈,甚至是惨烈! 然后三人齐齐惊叹了一声,“姜爷真乃神人也!” 还是牛生先反应了过来,“行了,别感叹了,姜爷还在那边等着呢。抓紧把这巨蛇抬到车上,拉回去吧,兄弟们还等着喝蛇羹呢!” “好。” 随后三人走向药蛇,合力抬起后,沿着原路返回,等到走到山洞口的时候,姜松和杨玉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了。 “姜爷,取回来了!” “好!放到车上,拉回去吧,一路上小心点。”姜松吩咐道。 然后一行人就朝着天堂县返回了。 路上杨玉趁着三人不注意,小声偷偷的问姜松,“姜大哥,那东西放在那里真的合适吗?” “呵呵,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更何况这地方恐怕除了我们几个外,再没其他人知道!安全无虞!” “等到时候万一需要的时候,你我二人都知道在哪,再过来取就是了。” 杨玉听后,低头思索了一下,觉得也有道理,这等至宝还是放在一个保险的地方最好,而对现在来说,“桃花源”确实是个不二之选。 由于姜松特意让牛生他们选的特大号马车,加上现在又是傍晚,趁着人少,一行人进入到天堂县,除了看守城门的兄弟外,倒也没有多少人发现,所以也并没有再次引起轩然大波。 一行人拉着蛇尸回到姜松的住处后,姜松才坐到位置上,去想这蛇尸到底该怎么处理,怎么分。 蛇心自然不必多说,肯定是自己母亲的,谁也不行。 至于肝肺这些内脏,肯定就是单雄信和王君可等人的了。 还有蛇肉,那也是大补,但说实话,蛇看起来是很大,倒要是均摊到每个兄弟的手中,还有二贤庄五柳庄兄弟们的手中,那可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先不说两个庄子有多少人存在,就单凭如今这天堂县的所有衙役,狱卒,巡逻员,城门卒,加起来都得足足有一百二十号人,还要多了,才这么点蛇肉,哪里够分的嘛。 “姜大哥是在发愁蛇肉怎么分?”杨玉在一旁仿佛看穿了姜松的愁容,出声询问道, “是啊!人太多了,就这么点肉,真不够分的。”姜松也很坦然的承认了。 “呵呵。”谁知杨玉却捂着嘴轻笑了一声,“这又何难?” “你之前不是说过那?既然肉不够分,那不如加点药材,煮成蛇羹,这样每人不就都能分到一小碗了吗?而且加了药材后,肉虽然少了,但药效却是不差的啊!如果再磨碎点骨粉进去,那效果就更好了!” 听完杨玉的话后,姜松的眼前瞬间一亮,然后又猛的一拍自己的脑门。 “对啊,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就没想明白呢!只顾着想煮成蛇羹肉也不够分的,却忘记了还可以往里加药材啊!就按你说办!” “玉儿,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有你在,真好。” 不知是不是这么久相处下来,杨玉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总之她此刻并没有再躲避姜松那炽热的眼神,脸上也只是微微泛红,没有再像之前那样,红的发烫。 对着姜松甜甜一笑,“姜大哥赶紧安排人解剖吧,然后抓紧买药材,不然这药蛇死的时间太久了,效果就不好了。” 姜松看到杨玉的表现后,心中也是暗暗高兴,然后立马甩了甩脑袋中的幻想,对着门外喊了一声,“赵全!” “到。” 立马就有一名衙役跑了过来,正是当初那位跟王凌当街对着干的那名兄弟,如今也已经是姜松手下的得力干将了。 “去,给我买点药材。” 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并不知道搭配什么药材才好,于是又赶紧转头问向杨玉。 杨玉见他风风火火的样子,也不禁莞尔一笑。 “呵呵,我知道,我给你写下来就是了。” 说完就走到书案前,奋笔疾书了起来,然后又把写满的纸张递给了姜松。 姜松接过后,看也不看的转手就给了赵全。“去,按照这上面写的,把所有的药材都抓回来,我有大用!快去吧!” “是,姜爷!” 看赵全疾步朝着外面跑去,姜松再度扭过头,目光再次锁定到了杨玉腰间那把短剑,在心里喃喃道,“呵呵,宇文成都吗?有机会我会去会会你的!” 旋即抬头提着杨玉说道,“玉儿,你那把短剑再借我一用,我亲自来解剖这药蛇!” 第65章 分食蛇羹 “来来来,这是姜爷今天杀的巨蛇,做的蛇羹,赏咱们的。里面加了大量的补药,听说是大补!对身体好着呢!快,人人有份,每人一碗!” “真的?还真有蛇羹?还加了药材?姜爷真的杀了条巨蛇?那快给我一碗!” “还得是姜爷,不仅武力高强,而且干什么都想着咱们兄弟。” “那是,自从咱们姜爷来了之后,每个月的例钱不但涨了,而且工作也少了,还有咱们买东西去万象商城那都是内部价!除了咱们姜爷,还有谁能办到?” “这算啥啊,你看咱们这天堂县现在多漂亮啊,我敢说就连潞州府都比不了,甚至全山西都没法跟咱们比!” “你们说的那都是大的,我没那么好的眼光。我只知道,自从跟了咱们姜爷之后,我家那口子都有了工作,每天收收垃圾,扫扫大街,跟我一样吃的那可可是公粮!我周围的邻居都羡慕坏了!” “那是,咱们姜爷,那可是天上地下独一份!这不你看,又给咱们送蛇羹来了!赵班头都说了,姜爷说这是大补,你喝不喝,不喝给我喝!” 这名衙役说完就要去抢他手中的蛇羹,可他哪能如愿,手还没伸过去,就见刚才说话的那几位,一仰头,就把蛇羹,连同碗里的那两块蛇肉,一起给喝的干干净净的,一滴也不剩! 赵全带着手下的兄弟,听着面前这些兄弟们说的话,不禁也想到了自己的当初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如果不是遇到姜爷,恐怕如今也会是和他们一起吹牛打屁。 “呵呵,兄弟们,好好跟着姜爷干,错不了!” “是是是,赵班头放心,我们兄弟一定跟着姜爷好好干!”喝下蛇羹的众人齐齐出声保证道。 赵全见他们如此行事,也不再耽搁,“行了,你们执勤吧,我还要给其他兄弟们送蛇羹呢,就不打扰了。” 说完扭头就要走,“对了,姜爷还说了,这蛇羹大补,今晚边执勤,边练习牛哥教的刀法,不然有你们受得!” 赵全话音刚落,这群人立马就感觉到了小腹中凭空出现的暖意,然后结合刚刚赵全的话语中的“大补”,齐齐对视了一眼后,连忙分开站立,抽出腰刀,一起挥舞起了牛生教给他们的“大刀四式”。 而赵全则是带着手下兄弟们,继续往前走去,挨个把煮好的蛇羹,确保发放到每个兄弟的手中。 甚至就连刘能这个小胖子都分到了一碗,不同的是,他碗里的肉要比其他人多了一块。 “喂,牛生,金甲童环,快看,胖爷我有肉哎。” 刘能挑起碗中的肉,对着他们三人炫耀道。 谁知他们三人看都不看他一眼,纷纷从碗中也都挑出了一块肉,而且还比他的大,“切,好像谁没有似的。” 刘能看到后,小小的眼睛里绽放出了不属于那双眼睛的光芒,然后快速跑到姜松的身边,问道,“姜爷,这不对啊,为什么他们三个的肉比我多一块啊!这不公平啊!” 姜松一边吃着自己的蛇羹,一边回了句,“你练武不?你要练武就和他们吃的一样多。” “呃,这吃肉还跟练武有关系?”刘能把碗中的连汤带肉倒入了自己的嘴里后,看了看自己空碗,又看了他们几人碗里的蛇肉,一脸不解的问道。 “废话呢!要不然我加这么多药材干什么?好玩啊?”姜松白了他一眼后,扭过头去,不再理他。 “切,我就不信,这小小一碗蛇肉跟那练武有什么关系,不让吃就不让吃呗,还找这么多借口,小气!”刘能嘟嘟囔囔的离开了姜松的身边。 可还没走两步,就发现自己的小腹处,突然烧了起来,而且越烧越厉害,立马把他小脸吓的皱在了一起。 “姜爷,姜爷,快,你们别喝了,这蛇羹有毒,我喝了之后,肚子疼的厉害。” 说着说着居然还蹲在了地上,整向脸皱的跟菊花似的。 姜松看着他这番模样,这才转过身来,看着他,满脸的戏谑,“怎么?不多喝一碗了?还吃不吃多点肉了?” “哎呦,姜爷,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呢,你们快别吃了,这真有毒啊!”刘能感觉肚子越疼越厉害了,甚至逐渐跑到胸口位置处了。 然后他就发现金甲童环二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然后从怀里一人掏了一根胳膊长的细针出来,对着自己满脸的淫荡。 “你们要干什么?我可告诉你们,胖爷我可不好这口,胖爷我只爱听红袖楼的故事!你们俩快滚开!” “嘿嘿嘿。”金甲童环听到后,非但没有离开,脸上的笑容反而更盛了,“胖爷?” “嘿嘿嘿,希望你等会不要管我们哥俩叫爷就好!” 说完两人直接就手中的针对着刘能就刺了下去。 只听得嗷的一嗓子,刘能瞬间站了起来。 “金甲童环,你们两个干什么!” “干什么?嘿嘿,姜爷交代了,等你喝完蛇羹之后,让我们兄弟二人监督着你围着这万象商城跑圈,什么时候跑的肚子不疼了,跑不动了,才能停下!” “什么?”刘能听到他二人的话后,脑海中立马想起了他的万象商城,这平时他绕着走一圈都嫌累的主,今天却要围着跑,“我不跑,我不跑!” “不跑?那可由不得你了!” “姜爷还交代了,如果你不跑,就让我们哥俩用着针,给你肚子扎上百八十个眼儿,扇扇里面的热气,这样你的肚子就不疼了。” “什么?”刘能听到他的话后,又强忍着自己的肚疼,看向姜松,“姜爷,姜爷,你不能这么干啊!你得救救我!姜爷,姜爷!” 可谁知姜松听到他的呼救后,理都没理他一下,就好像他不存在一样。反而对着牛生说了句,“牛生,走,拉上剩余的蛇羹,咱们回家!” “金甲童环,这天堂县就交给你俩了,我走了啊。” “得嘞姜爷,您就请好吧,有我们兄弟在,你放心。” 姜松得到二人的回应后,领着姜松和杨玉就朝着外面走去,自始至终都没看刘能一眼。 这可把就能给委屈坏了,“姜爷!姜爷!你可不能抛下我啊!你救救我,这俩人就是个畜生啊!你不救我,我会死在这的!姜爷,姜爷!” 可随着他的呼喊声,姜松三人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他再看不见,扭头却又看到了两个猥琐到极致的面孔,还有两根硕长的银针。 接着就是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响起。 “哎呦,我的妈呀!金甲童环,你大爷的!你们给胖爷等着!” “哎呦!金哥,童哥,慢点慢点,我错了,小弟错了!” “呼呼呼,爷,爷!金爷,童爷,我叫您二位爷了行吧,我承认我刚才说话的声音有点大,两位爷爷高抬贵手,饶小的一命吧!” “哎呦!金甲童环,你们两个王八蛋!挨千刀的!我操你俩的二大爷!算你们狠!你们给胖爷等着,你等过了今晚的!哎呦!哎呦!” “哎呦!轻点!轻点!” “爹啊!姑父啊!快来救我啊!我快死了!” 第66章 杨玉霸气护姜松 “这么扎他,真的没事吗?”杨玉听着背后的惨叫声,担心的看着姜松。 姜松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没事,金甲童环有把握。” “而且这小子太胖了,皮也厚,就算流点血,一时半刻的也死不了,让他跑跑也是对他好。” 姜松刚说完,就听到背后有声音传来。 “咳咳!” 姜松几人扭头看去,正是县令张正听到自家侄儿的惨叫声后,赶来碰到了他们几位,而他们的谈话也一字不落的听了个正着。 姜松一脸黑线的看着张正,“呵呵,那个,张大人,你没听到什么吧?” 张正听到后,也一脸黑线的看着他,你丫刚才那么大声音,还有院子里这声音,我说我什么都没听到,你信吗? 正当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姜松身边的杨玉,然后整个瞳孔猛然一缩。 杨玉也是面色一怔。 “玉郡……”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杨玉连忙用眼神制止了,而张正也赶紧收回了还没彻底吐出的话语。 姜松在一旁赶紧转过头去,当做没看到两人的眼神交流,而这时候恰巧杨玉也看向了姜松的表情,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后,才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那个,牛生,跟我来,我忘记还有件东西忘带了,你跟我一起去取去。那个玉儿你就在这等我一会儿,我们马上回来。” 姜松说完就带着牛生走了,给张正和杨玉两人留下足够的谈话空间。 等姜松两人走后,张正连忙整理了下官服,对着杨玉深深行了一礼。 “下官天堂县县令张正,见过玉郡主。” 杨玉轻轻一抬手,“张大人不必多礼。” “是。” “下官不知玉郡主降临,怠慢之处,还望郡主责罚。” “张大人就不必有这么多礼数了,我既然没有表明身份,就代表不想有过多繁文缛节,一切都免了吧。” 杨玉说完看了看张正,又皱着眉头问道,“只是不知道张大人身为高伯伯得意门生,当初拒绝在京城为官,反而却在这小小的天堂县当起了芝麻大的县令?” “唉!说来惭愧!”张正听到杨玉这么问,先是叹了口气后,道,“当初老师抬爱,举荐我为吏部员外郎,可朝堂之中到处都是勾心斗角,暗潮涌动,我不谙为官之道,处处受人排挤,给老师丢尽了脸面,所以……” 杨玉听到后,先是看了一眼姜松离去的地方,发现姜松还未回来之后,对着张正朗声说道,“呵呵,或许这是你因祸得福也说不定。” “我这几天可是见这天堂县被姜大哥整改的有模有样,不假时日。我想我父王的登州府,恐怕也不如这里繁华,热闹,和平,友爱。” “而这一切可都是你的功劳,政绩啊!” 等杨玉说完后,张正赶忙笑着出声解释道,“玉郡主谬赞了,这天堂县都是姜班头一手操持的,下官不过是在后面推波助澜,替他办一些琐事罢了,不敢居功。” “呵呵,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杨玉见张正没有丝毫邀功的意思,继续开口道,“别的不说,就单说这万象商城,一下子拉拢了这么多的商户在此落户,恐怕这天堂县周围的商户都跑来这里了吧?甚至还会有更多的人继续再赶来的路上!” “你说一下子在别的城市抽掉这么多商户,让他们把重心纷纷挪到了这小小的天堂县,那些县令,郡守们能善罢甘休?” “这些麻烦如果没有你张正在背后替姜大哥拦着,要是没有高伯伯在朝中斡旋,这万象商城能这么顺利的进行下去?” 杨玉的一连几个问题,让张正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没想到,这个眼前的玉郡主,眼光竟然也能如此毒辣! “这都是下官份内之事,只要是为天堂县百姓做事,下官义不容辞。” 杨玉微微摇头,“你不用谦虚,你做了什么本郡主大概都能猜得到。既然我们今天在此见面了,也省的以后我去找你了。本郡主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张正见杨玉面色庄重,不禁疑惑的问道,“不知郡主有何事告知下官?” “以后但凡姜大哥在这天堂县再有动作,只要不是造反!背后所有明枪暗箭,你全都给我挡回去!” “如果高伯伯挡不住了,你就搬出我父王的名号!写信送往王府与我,我倒要看看,这天下除了造反,还有什么事能难得住我父王!” 杨玉笑着对张正说出了这几句,但眼中不经意间所露出的寒芒,却让人不忍直视。 张正听后,瞬间觉得天崩地裂,大惊失色。 “是!下官一定照办!” 杨玉笑眯眯的看着张正答应后,又开口道,“本郡主相信你一定能够胜任此职。况且,有姜大哥相助,又有高伯伯与我登州府在背后为你站台,我保你再无后顾之忧。” 张正听到后,心里虽然乐开了花,但脸上却没表现出来,一本正经的朝着杨玉再度行了一礼,“既然玉郡主如此信任下官,那下官定当全力以赴!” “呵呵,既然张大人已经知晓了,那本郡主,就告辞了,就不耽误张大人忙公务了。” 杨玉说完,就朝着姜松离开的方向追去了。 她刚走不久,就见一个富商打扮的人,也从背后走了出来。 “张正,刚刚那女子是?我怎么看你对她如此恭敬?” “还有,你怎么待在这不动了?没听到能儿那臭小子还在哀嚎吗?姜松怎么说?能儿到底有没有事啊?” “还有这满城的衙役,大晚上的不睡觉,都一个个的拿着刀,在这发疯似的练什么呢!” 张正听着自家姐夫的一连串话语,把心头思绪理顺之后,缓缓开口道。 “姐夫,咱回吧。” “回?可咱不是来留能儿来的吗?” “唉!我的姐夫哎!你怎么还不明白呢!这满城的衙役有他们自己的造化,就连能儿有他自己的造化,而且这造化可不浅啊,甚至他以后的地位可能比你我二人都高!” “我劝你啊,不要干涉能儿的动作,就让他跟在姜松身边吧,你听我的,对能儿,对你,对我,都好!” 刘化听到张正的话后,一瞬间也陷入了沉思,“能儿有他自己的造化,而且还不浅?” “让他跟在姜松身边?不要干涉?” “姜松?” 倏然,刘化仿佛想到了什么,突然眼睛一瞪,看着张正,结结巴巴的问道。 “你是说,刚刚那,女子?” 张正看他这副模样,知道自己姐夫已经猜到了个大概,连忙打断了她下面的问话。 “嘘!” “慎言!” “你只要知道,能儿无碍,以后还会更好,这就够了!” 张正说完扭头就走,就要回自己府邸,去琢磨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留下刘化还在那里隔墙听着里面刘能一会儿求爷爷告奶奶,一会儿又骂爹骂娘的哀嚎声,然后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儿啊!你就当我今天没来过,我也没听到你的叫声!” 第67章 万年宫坍塌 “嘭!” “修本太子的院子,本太子为什么不知道?啊!我问你!我为什么不知道!” 大兴城,东宫太子住所,杨勇对着面前跪着的管家杨吉,一脸怒容的怒吼道。 “修也就罢了,本太子再问你,为什么要修的这么豪奢!” 跪在地上的太子府管家杨吉,看到杨勇发怒,脸上立马露出了一副委屈的表情。 “殿下,小的觉得东宫的园子,多年未修,显得有些过于粗陋,与殿下的身份不符,所有小的就斗胆……” “斗胆?我看你真的斗胆啊!”杨勇被杨吉的话气的,气不打一处来!可念在他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任劳任怨,终究也没能忍下心过于谩骂他。 “说!修这么大的宫殿,花了多少银子!” 杨吉听到后,看了看杨勇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道,“回殿下,没,没花银子。” “什么?”杨勇听到后,瞬间再次拍案而起,“没花银子?” 然后一指这满眼都是富丽堂皇的园子,对着杨吉继续怒斥道,“这么奢华的园子,你居然告诉我没花银子!” “那我问你,没花银子,这园子是哪里来的?难不成是别人修的?还是天上掉下来的?啊?你给我老实交代清楚!” 杨吉见杨勇真的发怒了,也不敢有所隐瞒,连忙交代道,“回陛下,是这样的,工部尚书陈大人,在修炼万年宫的时候,感念您的举荐之恩,所以顺手就把您的园子给修了,没动府里一文银子!” “什么?没动府里一文银子?”杨勇听到后,只觉得眼前一黑,瞬间瘫坐在了座位上,久久不能回神。 片刻后,然后又猛然起身,一脚踹向了跪着的杨吉。 “你个混账东西!说!谁指使你这么干的!是谁!” 杨勇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脑海中迅速浮现出了一个他极为熟悉的面孔,此时他正用他那阴狠的眼睛,宛如毒蛇般的盯着自己,等着自己犯错,好在自己身上狠狠的撕下一块肉来! 如今可倒好,私自挪用万年宫的钱财,修炼自己的宫殿,这下罪过可大了! 但一想到这里,或许是因为事情已成定局,杨勇反而没那么生气了,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杨吉,轻声问道。 “杨吉,你跟了我多久了?” “回殿下的话,十六年了。”杨吉翻过身继续跪在地上,回答道。 “十六年了啊。”杨勇看着这个总管,一脸的感慨,“这么些年,我可有轻待过你?” 杨吉听着杨勇的询问,看着他的目光,一时竟有两行清泪流了下来,“不曾,殿下从不曾轻待过小的。”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杨吉看着杨勇那满是失望的眼神,不敢再抬头看他,“殿下,小的…小的……” 只是他犹豫了很久,也没敢把原因说出来,只是一个劲儿的在那流泪。 “小的对不起殿下,来世小的再来报答殿下之恩!” 说完对着杨勇叩了一个响头之后,居然快速起身一头撞在了这新修的柱子之上,瞬间头破血流,脑浆四溢! 而杨勇看着眼前这一幕,虽然他有能力让人拦下杨吉的动作,却也始终没有开口下令,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在原地抽搐了几下,彻底没动静之后,才对着门外叫了一声。 “来人啊!把杨总管抬出去,好生安葬!” “是!” 门外侍卫声音刚刚响起,还没进来,就有另一个人大声叫着跑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在了杨勇的面前。 “殿下,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杨勇看着闯进来的这人,不知道为什么,这心里感觉直突突,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殿下,不好了,出大事了,万年宫,塌了!”来人喘着粗气带着哭腔,跟杨勇汇报着。 杨勇听到后,立马吓的快速站起身,再也没了刚才的从容,张大嘴巴,吼道。 “你说什么?” 太子杨勇得到消息后,立马坐着马车,拼命的往万年宫赶去。 还没走到地方就听到了到处都是喧哗声和人员走动声。 “快点,快点,把这里抬掉!”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等到杨勇赶到的时候,还没等马车停稳,他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然后快速向前奔跑了两步,准备向万年宫跑去,却被身边的太子卫队拦下了来。 “殿下小心,切勿再往前行。” 这时在万年宫监督和抢救的部分太子卫队听到这边的动静后,也立马分出一人向着杨勇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勇看着已经倒塌成一片废墟的万年宫,对着这名侍卫问道。 “启禀太子殿下,方才在万年宫已经收工封顶之时,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崩塌,导致数百劳工被压,至今生死不明!” “什么!”杨勇听到这名侍卫的禀报,刚刚才稍加恢复的脑袋,再度嗡嗡叫了起来,眼前快速发黑,然后整个人都向后退了两三步,边退嘴里还边嘟囔着。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说完这句话,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就朝着后面倒了下去。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杨勇身边的随从以及太子卫队,赶紧上前搀扶。 等走近才发现杨勇并没有昏倒,只是双目无神的看着天空,嘴里一直念叨着,“完了”两个字。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经过侍卫的纷纷呼喊,杨勇这才恢复了点意识,赶紧起来站稳身形。 “快快快,所有人赶快去救人,快,能有多快有多快。”说完立马转身又钻入了马车,“快带我去进宫面圣,快,一定要快!” “是!” 一旁的太子卫队听到杨勇的吩咐后,立马兵分两路,按照杨勇的意思火速行动了起来。 然而等到杨勇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到皇宫的时候,却被隋文帝杨坚的贴身太监陈公公拦下了。 “太子殿下,陛下和诸位大臣已经在太极殿等着殿下了,还请殿下快快随老奴前来。” 杨勇听到陈公公的话后,脸色猛然一变。 “怎么这么快?我也是刚刚才得到消息,然后一刻都不敢耽误的就赶来了,父皇知道也就罢了,群臣又是怎么在我之前知道的?”随即好像想到了什么,牙齿一咬,“杨广!又是你杨广!你真是个奸诈虚伪到极致的小人!” 他的声音虽然很小,却也被带路的陈公公听到了些许,只是陈公公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给他回了一个可怜且同情的目光。 “起奏陛下,太子殿下到!” 陈公公走到太极殿外,对着里面大声通报道。 “宣!”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声极具威严的声音,从太极殿内传出。 陈公公听到后,立马带着杨勇,低着脑袋迈着小碎步,朝着太极殿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而当杨勇走进宫殿的时候,却发现满朝的文武百官居然都到齐了,自己反而是最后一个来的!这下他的心更加凉了! 等他走到最前排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有一个人跪在那里了,定睛看去,正是工部尚书陈常玉。 当下他也不敢耽搁,连忙朝着杨坚行礼。 “儿臣拜见陛下,愿陛下……” “哼。”话还没说完,就被杨坚一声冷哼给打断了,“你且先站到一边候着。” “是。” 杨勇听到杨坚的话后,当下也不敢再多言,立马侧着身子,后退到了第一排站定。 等他刚刚站定,杨坚又开口了,只不过不是对他。 “哼,堂堂一千万两银子,居然给朕建造出来了一堆沙石瓦砾!顶梁柱比花枝还细!红砖一捏就碎!” “就这还敢给朕建造万年宫!朕问你,寻常百姓建鸡舍牛棚,敢不敢用这样的东西!” “陈常玉!你好大的胆子!连朕你都敢糊弄!到底贪了多少银子!说!” 杨坚说完,满脸威仪的看着跪着的陈常玉,一身的帝王之气散发而出,不怒自威! 而跪在大殿下的陈常玉,感受着这股压力,连忙拱手满含委屈的道,“回陛下,臣一两银子也没贪啊!臣冤枉啊!” “一派胡言!”他的话还没说完,又被杨坚一声怒喝给制止了,“一千多万两银子,你一两也没贪?” “那朕问你,这银子都到哪去了!啊?难道这一千万多两银子,就买了这一对破烂?还是说你觉得朕不知道这民间的物价了?嗯?”杨坚的话语中虽然都是问句,但在场的所有人都从中听出了不小的杀意! 杨勇也不例外,于是他赶紧偷偷瞄了一眼杨坚的表情,然后又偷偷给陈常玉递了个眼神。 可陈常玉跟没看到一样,对着杨坚就要哭出来了。 “回陛下,臣真的一两银子也没贪啊!臣所建造的账目,悉数记录在案,请陛下明查!” “什么?有账可查?”杨坚听到后,态度稍稍有些转变,“那你倒是说说,这钱到底都用到哪去了?说!” 陈常玉听到杨坚的问话后,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眼光特意朝着杨勇瞥了一眼。 这一眼可把杨勇看的冷汗都流了下来,就连文武百官都看的齐齐朝他看了一眼,甚至是杨坚的目光也转向了他。 杨勇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这个自己亲自举荐的工部尚书陈常玉,竟然会在这关键的时刻,给自己突然来了这么一下! 所以他眼睛死死的盯着陈常玉,一副不敢置信和知人知面不知心的表情。 而陈常玉却依然如没看到他的表情似的,始终没开口说出任何一个字,哪怕再看他一眼都没。 第68章 杨勇被幽禁,杨广再得胜 然而,此时的这种动作,反而让杨坚心里更不舒服了,良久后,见他不肯开口,杨勇也没说话的意思,怒极反笑,对着大殿外吼了一声。 “来呀!” “在!” “将陈常玉给朕拖下去,凌迟处死!” “是!” 等护殿甲士跑到陈常玉的身边,拉起他的身子的时候,陈常玉却突然挣扎了起来。 “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啊,臣不敢说啊,臣不敢说啊!” 杨坚听到他这时候才知道吐口,才知道说话,冷哼一声后,对着护殿甲士大手一挥,“你们先退下。” “是!” 等甲士退下后,杨坚又用他那双深邃的眸子,看着陈常玉,一字一顿道。 “朕让你说!” 陈常玉在杨坚的注视下,终于再也扛不住压力,转头跪着爬向杨勇,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哭着喊着。 “殿下,太子殿下救我啊!” “救命啊,太子殿下救命啊!” 然而这一动作,当即把大殿上的所有人目光都吸引到了杨勇的身上。 而这时候另一边的杨广和宇文化及,却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之下,看着陈常玉的动作,悄悄咧了咧嘴角,然后又快速恢复了正常。 杨勇看到陈常玉扑向自己,猝不及防之下,只得用力把他甩开,然后一拱手,对着杨坚,用饱含亲情的颤抖的声音喊道,“父皇!” 奢望能用这份亲情换取一个解释的机会。 可杨坚此时正在气头之上,又怎会听他解释,顿时大喝一声。 “住口!大殿之上只有君臣!没有父子!” 杨勇听到杨坚的话后,整个人的脸色瞬间变成了白色,脸上再也看不到一丝血色。他扭头看了看一旁的杨广,发现杨广也在看着他,眸子里还带着些许戏谑。 杨勇看着他那得意的眼神,恨不得立马跑过去,用牙齿,生生在其身上撕下几块肉来,让其也知道知道什么叫痛! 但与此同时,他也知道,面对他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这一局,他又输了。 “陈常玉,具体情况如何,你还不从实招来!” 然而杨坚却不管他那么多,对着陈常玉继续逼问。 陈常玉见目的达到,连忙开口,“启禀陛下,罪臣奉旨建造一统江山万年宫之后,一直尽职尽责,不敢有丝毫懈怠。” “可是,后来太子府的管家杨吉对罪臣臣说,想趁着修建之际,把太子府的后花园也修缮一下,罪臣……” 杨勇听到后,心里暗道果然如此,但面上却断然不敢承认,连忙硬着头皮上前一步。 “陛下,儿臣真不知此事,儿臣从未指使过那杨吉所行此事,此事都是那杨吉与陈常玉暗中勾结,企图私吞钱财特意冤枉儿臣的。” “然杨吉被儿臣发现之后,已畏罪自杀。儿臣得知后,立马前往万年宫查看,可刚到万年宫,就发现万年宫已经倒塌,儿臣又立马派儿臣亲卫立即展开救援,然后火速赶来禀名陛下。儿臣所言句句属实,还请陛下明查!” 杨勇用最快速的话语说完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以及处理方式,然后立马对着杨坚跪了下去,以表明自己的清白,和愿意接受任何清查,任何处罚的态度。 他知道目前,除了这种方式,他也再想不到其他更好的方法了,老老实实的,才是最好的! 杨坚坐在龙椅上,听着杨勇诚挚的发言,然后又看着台下跪倒的杨勇,一时也分不出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正待开口,又听到陈常玉继续说道。 “陛下,罪臣冤枉啊,罪臣绝对没有与那杨吉勾结私吞银两啊!” “这一切都是太子指使的!而且,而且太子殿下还要罪臣在临潼给他修建了一所别苑啊!”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呼吸再度一顿。 杨勇也猛然抬起头看向了杨广,眼中满是不敢相信,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弟弟居然还有一手。 “什么?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让你在临潼修建别苑了,你给我说清楚!”杨勇对着陈常玉怒问道。 然而陈常玉却充耳不闻他的质问,对着杨坚连连叩首,整个身躯瑟瑟发抖,声泪俱下。 “陛下,太子是未来之君,而罪臣是臣,臣又岂敢违逆太子之命啊!请陛下明断啊!陛下!” 杨坚看着殿下跪着的杨勇此时已经全然没有丝毫太子威仪,宛如一个市井小民,恨不得上前抓住陈常玉的衣领的怒容,眼中失望之色渐显。 就在此时,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杨广突然站了出来,对着杨坚行了一礼。 “父皇。” 然后手指一指陈常玉,面色发狠,“切勿听此佞臣片面之言,太子殿下乃一国之储君,假以时日,必定贵拥天下。到那时,别说是一个别苑,就是十个,二十个别苑,那也唾手可得,又岂会在此时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想来定是这等小人,明知自己犯下滔天大罪,罪无可恕,临死之前,胡乱攀咬,便推罪于太子,企图蒙蔽圣听。” “似这种大奸大恶之人,乱臣贼子,必然要用我大隋律法,明正典刑!绝不饶恕!请陛下明鉴!” 杨广话音刚落,杨坚原本已经稍显平静的脸庞,呼吸再度急促了起来,看向杨勇的目光,也再度有了些变化。 宇文化及见状,也连忙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启禀陛下,微臣也觉得晋王殿下言之有理。想我大隋文治武功,何时出现过如此滔天大案?如此奸佞之臣,居然敢凭空污蔑太子殿下!想那账册肯定也是造假的!微臣相信陛下一定会查明此事,还太子殿下一个清白,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 “微臣斗胆,请陛下明断!” 这两人的话里夹枪带棒的,一唱一和,看似在帮杨勇,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给杨坚上眼药呢,但偏偏此二人又说的极为在理,也确实挑不出来什么毛病,又加上这牵扯到皇室的争斗,一般人根本不敢轻易下场,所以整个朝堂一时竟陷入了超乎寻常的安静。 杨坚听完宇文化及的话后,纠结的面容,瞬间消失不见,正欲开口,又被打断了。 “陛下!” 就在这时,又从人群中站出来了三人,此三人正是越王杨素,齐国公高颎以及内史令李德林。 “陛下,老臣窃以为太子殿下说的也颇有几分道理,想他一个堂堂太子,又何必去费劲心思从万年宫上谋取银两,再去临潼修建别苑呢?”齐国公高颎首当其冲的站在了太子杨勇这一边。 “陛下,臣也认为太子殿下并不知情。太子身为我大隋皇室嫡长子,更是贵为一国储君,又怎会做出这等腌臜之事,这岂不是自污名声吗?”杨素也跟着站队。 “陛下,臣附议。” 李德林虽然没再说什么,但他的态度也足以表明了一切。 杨坚看着突然站出来的这三位朝堂重臣,都纷纷站在杨勇这边,刚刚下定的决心,此刻又动摇了起来,不知该如何决断了。 “父皇!” 而这时杨广看着突然跳出来的三位朝中重臣,脸上阴狠之色转瞬即逝! 同时,他也看出了杨坚的犹豫,知道今天有这三人在,肯定是一下整不垮杨勇了,稍微思索了下后,连忙改换了计策。 “儿臣也觉得三位说的极为有道理,这其中肯定另有隐情,不若父皇暂时压下此事,先不处理,等查明情况之后,再为处理如何?” “更何况父皇大病初愈,不宜太过操劳过度,还是先保重龙体为先啊!” 杨广说完,满眼都是心疼和关怀的看着杨坚。 杨坚看着自己这个小儿子满怀孝心的眼神,又想起了之前自己生病时候的场景,加上皇后的枕边风,如今又到朝堂之上两人表现间之间的差距,越看杨勇,越觉得不顺心! 随即一甩衣袖,大声吼道,“都别说了!” “哼!上梁不正下梁歪!若无太子授意,杨吉又岂敢胡作非为!” 说完脑袋一扭,看向陈常玉继续道,“陈常玉,你虽未中饱私囊,但却以次充好,导致万年宫毁于一旦,此罪不可饶恕!立斩无赦!” “来人啊,拖出去斩了!” “是!” 护殿甲士得到命令后,再度走上金殿,托着陈常玉就往外走。 “饶命啊,陛下饶命啊!皇上,罪臣再也不敢了,就饶了罪臣这一次吧!皇上!” 然而此时的整个朝堂之上,都用充满怜悯的眼神看着被拖出太极殿的陈常玉,都知道他不过是一个替罪羊,一个弃子罢了,所以谁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太子!” 杨勇听到后,面若死灰的连忙抬起脑袋看着杨坚,然而入眼的却是一双冰冷的眼神。 “你督建无力!导致两百劳工死伤无数。看管下人不力,私自挪用银两,导致万年宫坍塌!” “从今天起,关入禁苑!没有朕的旨意,不许踏出禁苑半步!” 杨坚的旨意刚刚下达,杨素三人立马朝前走了一步,欲给杨勇再争取一些宽容,可杨坚早就察觉到了他们三人的动作,于是一甩龙袍,起身就走了,丝毫不给三人说话的机会。 “唉!” 三人见此,齐齐叹了口气后,也只得作罢。 等杨坚走后,杨广连忙一副关心的模样,满脸悲痛的走到杨勇面前,搀扶起杨勇。 “皇兄,臣弟这就去母后处,禀明母后,定要还你个清白。” “皇兄放心,臣弟现在就去。” 说完不顾朝堂大臣的反应,迅速朝着后宫走去了。 第69章 杨广注意到天堂县 “母后,你就向父皇求求情吧,皇兄他绝不会做出这种糊涂事情的。” 后宫,杨广跪在独孤伽罗的面前,带着哭腔的替杨勇求着情。 独孤伽罗咳嗽了几声后,带着愁容,才缓缓说道,“这番大事,母后不应该插手的。” “而且陈常玉又言之凿凿,笃定是你大哥指使的杨吉,现在两人又都死了,你让母后又怎么跟你父皇说呢!” 杨广听到独孤伽罗的话后,立马硬生生挤出了几滴眼泪。 “可那也不能让皇兄受那禁苑之苦啊!皇兄自幼锦衣玉食,怎能受如此大苦啊!这让儿臣怎能安心呢!” 独孤伽罗看到杨广的泪水,又听着他的话语,用手轻轻擦掉他脸上的泪水。 “这样也好,让他吃点苦头,长长记性,以后也好知道该怎么教导下人。” “只是母后却没想到,当初你大哥那么对你,如今你却还愿意前来为他求情,唉,真是苦了你了,英儿。” 杨广听到独孤伽罗的话后,正待回复,就听到了脚步声传来,眼神一转,连忙转身朝着门口拜了下去。 “儿臣参见父皇!” 来人正是杨坚,他下朝后整理了一下心情,就想来找孤独伽罗谈谈心,刚进门就听到了杨广的一番话语,心感甚慰。 待杨坚坐定之后,对着杨广说道,“朕都听到了,你起来吧。” 杨广听到杨坚这么说,嘴角含笑,但又连忙继续开口道,“父皇,皇兄的事情还需要明查啊,父皇!如果真是皇兄之错,儿臣,儿臣愿代皇兄受过,请父皇成全!” 说完又是一个响头磕在了地上。 杨坚看着跪在地上的杨广,先是看了一眼独孤伽罗,然后才开口道,“唉,要是你大哥像你一样懂事,明事理该多好啊!” “英儿啊,你长大了!” 杨广听到杨坚的夸奖后,连忙谦虚着答道,“都是父皇母后教育的好,儿臣只不过是尽自己本心做事罢了,当不得父皇夸奖。” 杨坚和独孤伽罗听到他这等话,又看着他那谦逊的模样,脸上的满意之色更甚,朝着他挥了挥手,道,“行了,英儿,此事已成定局,改不了了,你起来回去吧。” “切记不可向你那不争气的大哥学习,好好辅佐父皇治理我大隋!” “是!”杨广听到杨坚的话后,连忙站起身,面色坚定的表示一定为大隋尽心尽力。 “那儿臣就告退了。” 说完就在杨坚二人的目光注视下,缓缓退出了门外,朝着自己的晋王府走去。 直到走到晋王府的地下宫殿内,才敢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杨勇啊杨勇,没想到吧,没想到你也有这么一天吧。哈哈哈哈哈!” “启禀晋王殿下,陈常玉带到。”杨广刚笑完,那道熟悉的魅惑声音再次响起了,而跟在她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早该死在金殿外的工部尚书,陈常玉! “小人陈常玉,见过晋王殿下。” 陈常玉一来,就跪在了杨广的面前,一脸谄媚的看着杨广。 杨广也一脸笑意的看着他,“陈常玉,今日你做的很好,没让本王失望。” 陈常玉立马笑着回应,“多谢晋王殿下栽培!” “呵呵。”杨广听到他的话后,笑了用手指隔空点了点他,“本王已经安排了代你死去之人。” 随后一脸严肃的看着他,“自今日起,陈常玉已经死了,你,明白了吗?” 陈常玉早就知道了这种结果,所以他也不惊讶,对着杨广一拱手,“明白,小的全都明白。” “好,你明白就好。”杨广听了他的保证,脸上再度浮起微笑。“你的去处本王也给你安排好了,稍后会有人安排你过去。” 陈常玉听到自己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之后,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不知,小的家人?” “你放心。”杨广听到他的询问后,笑着回答他,“你的家人早就被本王安排到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去了,稍后你就能和他们见面了。” 陈常玉听到杨广连他的家人都安排好了,顿时喜形于色,对着杨广连连拜谢。“谢谢殿下,谢谢殿下。” 刚谢完,就有一名女子捧着一个箱子递给了他,杨广示意他打开看看。 他也按照杨广的示意,连忙打开看了一眼,瞬间整个宫殿被一片金光所笼罩,然后陈常玉又快速的按下了箱子的盖子,脸上的表情都快控制不住了。 “谢谢殿下,谢谢殿下!” “欸~谢什么谢,这都是你应得的。”杨广说完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陈常玉看着杨广的动作,也明白了他什么意思,连忙抱着箱子,弓着身子朝后退了出去。 一旁的萧美娘看到后,悄声问道,“殿下,真的让他离开吗?” 杨广听到后,用手指抬起了她的下巴,注视了一会后,才道,“离开?呵呵。” “本王刚刚不是说了吗?自今日起,陈常玉已经死了!送他去见他的家人吧。” “弄干净点,你知道的,本王最讨厌这些污秽了。” 说完还在萧美娘的小脸上拍了拍,“快点处理,本王在这里等着你玩游戏呢!” 萧美娘闻言,眼神中闪过一狡黠与阴狠。 “讨厌啦~臣妾这就去办,那晋王殿下可要等着臣妾哦,万不能被这些骚狐狸提前偷吃哦,不然臣妾可是会不开心的~” 萧美娘趴在杨广的耳边轻声说道,说完还不忘用她那香舌轻轻舔了舔杨广的耳垂,一触即走,根本不给杨广反应过来的时间。 等杨广明白过来的时候,就发现她已经“咯咯咯”的带着银铃般的笑容,朝着宫殿外走去了,只留下杨广看着她的背影,暗自神伤。 直到萧美娘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他才缓缓回过神来,然后面色阴狠的念叨着。 “杨素,高颎,李德林!你们三个老不死的!哼!等着吧,本王早晚要让你们乖乖束手就擒!” “不过也不能这次也不能轻易放过你们,姑且就先拿你高颎祭刀!呵呵,本王最近可是听说你有个得意门生,在天堂县搞得风生水起,扰的整个潞州府都鸡犬不宁的,甚至整个山西都颇有意见!” “虽然成绩很不错,缴纳的朝税也多了不少,可本王却听说,这里面,你也出了不少力啊!本王就不信你真的有那么干净,就没有什么把柄留下?” “是人,他就有漏洞,是人他就有弱点!呵呵,即使你是齐国公,此番我也要让你再无翻身之力!!” “来人啊!火速去天堂县,给我查清那里的状况,然后速速回来禀报!” 杨广对着大殿外一声怒吼。 “是!” 随即立马就有一个人出现,对着杨广一拱手,就朝着府外走去了。 第70章 回家! “庄主,姜爷回来了。” 二贤庄,单轴对着正在姜母院中练武的单雄信禀报道。 “哦?我三弟回来了?” 单雄信听到后,立马收起自己的金钉枣阳槊,满是笑容的跟单轴确认道。 “哈哈哈,大哥,那还能有假?” 还没等单轴回话,姜松就带着金甲走了进来。 之所以是金甲,不是牛生。是因为牛生被姜松给派去五柳庄了,随行的还有几名可靠的兄弟,一起带着“蛇肝”和部分蛇羹,还有连夜打磨好的蛇骨玉佩,以及这段时间“米麒麟”所盈利的部分金银! 全部都由牛生亲自带给王君可,作为他提升身体强度,和秘密训练人员的资金运转。 “娘!大哥!英子!盈盈!士信!我回来了!” 姜松刚进小院,就对着院内众人,齐齐打了声招呼。 声音刚刚传入小院,就看到两道靓丽的身影,还有一个健硕的汉子就朝着他跑了过来。 “师兄,师兄,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都忙得没空回来了呢!”牛英满是羞红的脸颊看着姜松,一副满心欢喜的样子。 “对啊对啊,姜大哥,我跟英子都以为你把我们给忘了呢。”单盈盈也跟着起哄。 “哥哥,哥哥,还有我!还有我!士信也想你了!”就连罗士信也跟着紧随其后。 “好好好,我也想大家,我也很想大家,前段时间比较忙,没空回来,今天这不就回来了吗?”姜松感受着大家的热情,心里说不上的那种暖暖的感觉,瞬间席满了整颗心脏。 “而且我可不是空手回来的哦,我还给大家带了礼物哦!” 几人一听说还有礼物,立马又朝着姜松围了过来,就连单雄信想说话,都插不上嘴! “在哪呢,在哪呢?姜大哥你快拿出来啊!”单盈盈这个没大没小的丫头,立马就对着姜松的怀里摸索了起来。 姜松立马伸手按住这丫头的脑袋往后一推,“去去去,你个小姑娘家家的,随便摸别人的胸口像怎么回事?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单盈盈被姜松按住了脑袋后,完全不在乎的继续张牙舞爪,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我呸,怎么就授受不亲了,你是我哥,我是你妹妹,你跟我用的着这词吗?我就摸了,怎么着吧?” 姜松看着这个疯丫头,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好了。 “行行行,我怕你了,行了吧。” “礼物都在金甲那,去去去,你们朝他要去。” “切,不早说,好像谁稀的摸你似的。”单盈盈脑袋一别,就朝着金甲跑了过去。 牛英看单盈盈走了后,不敢再单独面对姜松,羞红着脸,说了句,“师兄,那我也过去了。” “去吧去吧,你们都去吧。”姜松朝他们摆了摆手,之后就朝着那个从他进院子,就一言不发,一直盯着他看的妇人走了过去,然后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她的面前。 “娘!孩儿回来了!” 姜母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看着他的面庞,感受着他此时的成熟与稳重,心中满是心酸与欣慰。 “行了,快起来吧,都多大年纪了,还动不动就跪下,让别人看到成何体统!” 姜松听着这熟悉的训斥声,心中也尽是满足,“娘,有段时间没听到您训我了,今个终于听到了,真好!” 姜母听到他的这话,眼睛猛然一酸,但随即又强忍着憋了回去。 “这傻儿子,都什么破毛病!跟小时候一样,长不大的贱皮子!” “哈哈哈,娘,我在您面前可不就是长不大吗?” 姜松看着自己的母亲,笑着打趣道。 “你啊你!” 姜母看着姜松,听着他的话,此时也不知怎么回事,越听那是越开心。 “娘,看我给您带了什么回来。” 姜松说完,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根白色骨质的雕花簪子,递给了姜母。 这是他从蛇头上挑选出来的,最精华的一根骨头,然后连夜亲手雕刻的,为的就是在此刻,亲手送给自己的母亲! 姜母接过后,打量了一番,然后又闻了一下,疑惑道,“咦?这怎么有股药香味儿呢?” “那当然了,这是孩儿打的一条药蛇的骨头做成的。” 姜松简单介绍了下药蛇的来历,当然隐去了其中和药蛇险斗的情节。 “其他的尸体都被我熬成药汤了,还把部分骨头都磨成粉加了进去,这是我特意留下亲自给您做成的簪子,您带上以后,保准以后什么小的蛇虫蚊蚁,再也不敢进您的身了。” 说完又偷偷在姜母的耳边小声说道,“我还把蛇心给您带来了,等会您给吃了,保准对身体有好处!” 姜母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心中尽是满足,用手轻轻的摩挲着手中的簪子,怎么看怎么喜欢。 “蛇心娘就不吃了,你吃吧,娘岁数大了,吃了也没多大效果了,也是浪费,不如给你吃。” “娘就要这株簪子就心满意足了。” 姜母说完,立马把簪子插在了头上,“怎么样,松儿,好看吗?” “好看!”姜松肯定的点了点头,“娘人长得好看,戴什么都好看!” 姜母听到儿子的夸奖后,虽然心里甜滋滋的,但脸上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知道臭贫,去去去,一边去,别耽误我整理头发。” “娘,这蛇心您还是吃了吧。” “我不吃,都说了我吃了纯浪费了,还不如给你们吃。”姜母说完,看了一眼旁边的单雄信,“给通儿吃!” “当初人家不嫌弃你没有能力,在咱们最难的时候收留了咱们孤儿寡母,又给吃又给穿,还给住的,这样的大哥你上哪找去。有这等宝物,当然是先给他了。” “去,你亲自给他送去,娘以后陪你走不了多远,全得靠你大哥帮衬你呢,你可不能忘恩负义!” 姜母说完一推姜松,把他朝着单雄信的方向就推了几步。 “娘,我给大哥留的有,你看这是那药蛇的‘蛇肺’也是不可多得的药材,就是给大哥准备的!这‘蛇心’是儿特意留给你的。” 姜松见自己母亲不肯服下,连忙又取出一个玉盒,表示给单雄信准备的有,让她不要担心。 “那也不用了,娘老了,就算是吃,恐怕也承受不住这蛇心的药力了,你不是说还有蛇羹吗?把那蛇羹给娘喝一碗就行了。蛇心就给通儿吧,这蛇肺给士信!你可不能忘了你这傻弟弟还有英子啊!” 姜松一看自家母亲坚持不吃,又想到单雄信的确帮助自己良多,而自己除了在万象商城给他弄了几间铺子,然后把“米麒麟”所有的经营权都转给了他,还让他跟着自己母亲学习姜家枪法之外,目前好像也确实没帮助他过什么了。 而且自家母亲说的也有道理,这蛇心离得能量确实够大,母亲服别真的在虚不受补了,还是喝点蛇羹,最为稳妥。 至于这剩下的蛇心,肺,胰之类的内脏,还是给单雄信,罗士信和英子,单盈盈一行人吧。 想通了这些之后,姜松才扭过头来,看向一直站在旁边的单雄信。 “大哥!” “三弟!” 第71章 二贤庄再遇秦琼 “最近一切都好吧?” “一切安好!” “你呢?” “一样!” 兄弟见面,并没有过多的话语,只是简单的一句彼此问候,然后相视一笑,就已经代表了所有。 “对了大哥,我这有颗蛇心给你,你现在就把他生吞下,我为你护法。” 姜松从玉盒中取出蛇心,递给单雄信。 “你吃了吗?” 单雄信没接,反而先问了他一句。 “我吃了蛇胆!这蛇心是给你的。” “好,那我吃。” 单雄信听到姜松已经吃过了蛇胆后,也没再推搡,立马原地坐下,接过蛇心,当场就吞入了腹中,没有丝毫的犹豫。 姜松见状,连忙坐在他身边,盯着他的表情以及状态,看是否有什么特殊变化。 等了一会儿后,发现他跟自己当初的表现差不了多少,只不过没自己那么明显罢了,所以也没有那么担心。 又过了一会后,单雄信才睁开双眼,然后猛然开口,喊了句:“爽”! 而此时单雄信也才明白过来,刚刚姜松给自己吃的那颗蛇心,到底有多珍贵。 “三弟,这……” “哈哈,大哥,是不是感觉有点燥热啊,要不?打一架?” 还没等单雄信说完,姜松就拦下了他的话音。 而单雄信也明白他的意思,也没继续说下去,有些事情放在心上就行了,没必要放在嘴上。 “好,那就打一架!” “走?” “走!” 两人一拍即合,各自拿着各自的兵器,出了姜母的小院,来到了演武场,纷纷站定后,也不再打招呼,同时踏着弓步就朝彼此冲了过去。 就在这时,姜松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从怀中取出来一个面具戴上。 “三弟你这是?”单雄信看到姜松的动作,发出了不解之声。 “哈哈,晚会再给大哥解释,现在还是先过过手瘾吧!” 姜松说完立马就持枪冲了上来。 单雄信也赶忙举槊格挡,一瞬间整个演武场乒乒乓乓,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很快就吸引了很多人前来围观。 “玉姐姐,你快看,是姜大哥在和我哥比武呢!” 不知什么时候单盈盈几人已经和杨玉玩到一起去了,而且还听到姜松两人打斗的声音,追到了演武场。 杨玉听到声音后,朝着演武场看去,只见姜松带着面具,整个人宛若游龙般在其中辗转挪移,手中长枪更是如臂驱使,指哪打哪,整个人如同天神下凡般威猛形象,一下再度闯入了她的心扉。 “姜大哥的枪法这么厉害呢?” 杨玉从那天姜松和蟒蛇搏斗后,就已经见识到了他的武艺高强,可是没想到长枪在手的姜松,居然再度提升了好几个档次,会变的这么厉害!这么的神武异常! “那是!我姜大哥的枪法可厉害了,我哥说他的枪法那可是天下第一!无人能敌!”单盈盈听到杨玉的小声呢喃,瞬间扬起了高傲的头颅。 “嗯!师兄的枪法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一旁的牛英也跟着附和。“只是为什么师兄突然要戴着面具呢?” 然而就在他们交谈中,场中的战斗也越来越激烈,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状态,双方你来我往,好不痛快,这让杨玉也看不清楚具体招式,只能勉强看个大概。 然而就在他们打斗中,也越来越多的人听到动静跑过来,围观了起来,其中就属两个人最为耀眼。 一个是一身深蓝色衣服的黄脸汉子,一个是一身白衣手拿折扇的英俊汉子。 此二人正是秦琼秦叔宝,以及白衣神箭,文武双状元,王伯当。 “是秦大哥!” 单盈盈看到两人后,顾不得再看场中的战斗,立马小跑着跑到了秦琼的身边,对着秦琼甜甜的叫了一声,“秦大哥!” 那模样,让熟悉的人看到后都不敢相信这是二贤庄的小魔女,单盈盈! “是盈盈啊,你也在啊!” 秦琼听到她的声音后,对着她也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微微一笑后,又立刻把头扭向了场内。 “秦大哥,我今天有好多好吃的,还有蛇羹呢,你要不要吃啊?我给你拿点吧?” 秦琼:“嗯。” “秦大哥,我还学了一招新剑法,还不是很熟悉,你等会帮我喂一下招吧?” 秦琼:“嗯。” “秦大哥,我告诉你,刚刚罗士信那个傻大个还跟我抢吃的呢,你不知道,要气死我了!” 秦琼:“好。” “喂,秦大哥,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单盈盈见自己说了这么多,秦琼一直都在敷衍自己,顿时不开心的嘟起了嘴巴,抬起手就拍了拍秦琼的胳膊。 秦琼被她这么一捣乱,也彻底错过了场内刚刚精彩打斗的那一招,无奈只得低头回应她。 “盈盈,等秦大哥看完这场打斗,再陪你玩好不好?” 单盈盈听到他还是这么敷衍自己,一下子丧失了所有兴趣。 “切,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反正最后都是我哥会输,姜大哥赢,只不过是看姜大哥想让我哥什么时候输罢了!” 单盈盈话音刚落,秦琼还没说什么,一旁的王伯当反而提起了兴趣。 “哦?盈盈姑娘,莫非认识这场中用枪的这位好汉?” “这有什么不认识的?那是我哥的结拜兄弟,也是我姜松姜大哥。看到没,这蛇骨玉佩就是我姜大哥送给我的,漂亮吧。” 单盈盈说完就拿起刚挂在脖子上的,一个小巧玲珑的白色骨质玉佩,上面还刻着一个“盈”字,来表明这是专门属于她的礼物。 王伯当听着单盈盈的介绍,又看了看她胸前的白色玉佩,一下就断定了此物定不是凡品! “什么?他就是姜松?”然而还没等他做出反应,一旁的秦琼听到后,脸上就布满了震惊。 “我说呢!我说呢!我说这枪法怎么会如此熟悉!原来是他!” 然后目光灼灼的盯着场中那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眼中满是期待。 但你若是仔细看去,还能透过那层期待看到更深处的一丝丝畏惧! “怎么?” “秦二哥认识这场中使枪之人?” 王伯当看着满脸惊异的秦琼,不解的问道。 秦琼听到王伯当的询问后,整理了下心中的震惊,说道:“王兄弟你不知道,当初……” 随后秦琼就把自己从受伤到被姜松解救这一段,简单给他描述了下。 王伯当听到后,看向场中姜松的眼神中,也立马变的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恰逢这时,场中姜松和单雄信的比斗,也在一手“毒蛇出洞”中结束。 “痛快痛快!” 姜松对着单雄信大叫着,收枪而立。 单雄信也捡起地上被姜松打掉的金钉枣阳槊,“三弟果然还是这么枪法如神,让人防不胜防!” “哈哈哈,大哥也不错啊,如今你这枣阳槊打的弟弟也是几乎招架不住。” 单雄信听到他的恭维后,连连摇头,“三弟啊,你就别宽哥哥的心了,哥哥还能不知道自己的本事吗?” “就算如今能跟你打的有来有回,那也全仰仗咱娘的教导,以及你刚刚送来的‘蛇心’的功劳!最重要的还是你的手下留情啊!” “如今的你,实力可是越发强劲了,为兄我也得努力练武,这样才不至于会被你甩的太远啊!” “哈哈哈,大哥说的哪里话,按照大哥现在的进度,假以时日,这时间能与哥哥交手的的,我不过聊聊几人尔!” 两人话音未落,周围人见他们停止打斗,就立刻围了上来。 其中,秦琼和王伯当,樊虎三人,来到姜松的面前,纳头就拜! “在下秦琼,蒙姜兄弟当日解救之恩,无以为报,请受在下一拜!” “在下王伯当,多谢姜兄弟当日救我二哥于水火之中,也请受王某一拜!” “在下樊虎,多谢姜兄弟……” 第72章 三方对峙 三人说完,就朝着姜松齐齐拜了下去。 然而此时面具后的姜松,在听到秦琼三人叫他姜兄弟的时候,内心就咯噔一下,暗道了一声可惜。 唉!自己的身份还是暴露了。 所幸影响还不大,估计也只有目前这几个人知道罢了。 不用想,这肯定是自己大哥单雄信,根据秦琼的口述,已经猜出来了当日是自己出的手,然后还跟秦琼说了。 就是不知道他到底说了多少,如果只是把自己的身世说出来的话,那就还算能接受,大不了提前面对那个人罢了。 可要是把自己定制的“一明一暗”计划全盘托出,那可就彻底乱套了。 不行,等会得找机会得问清楚才行,以免打乱自己后面的部署,自己好及时更改计划。 好在目前来看,知道的人不多,看样子,也就他们三个而已,处理好的话,一切都还能在控制范围之内,控制不好的话,哼!大不了就占山为王!就不信了,凭借我姜松现在,以及还有大哥二哥的相助,在这即将到来的乱世,还能没有一席立足之地? 想到这里,姜松暂且压下心头思绪,赶紧扶起三人,笑着说道:“三位不必如此,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辈侠义之人所为,三位不必放在心上。” “更何况当初我曾在大哥的大厅中见过秦二哥的画像,知道秦二哥是连我大哥都敬佩的英雄好汉,姜某遇到了,又岂能坐视不理。” 一旁的王伯当听到姜松如此夸他的秦二哥之后,脸上也多了几分欣喜,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只是一旁的樊虎脸色却有些许的不自然,只是一时没人注意到罢了。 单雄信听了几人的交谈之后,上前拍了拍姜松几人的肩膀,一脸的自豪,“好一个侠义之人!” 然后又拉过秦琼的手,对着姜松介绍道,“来,三弟,我亲自为你介绍。这位,就是我曾经跟你说过的‘马踏黄河两岸,锏打三州六府’的山东好汉,秦琼秦叔宝是也。” 随后又拉过王伯当,樊虎,“这位就是江湖人称箭无虚发的白衣神箭,王伯当。这位是秦二哥的发小,樊虎兄弟。” 再后一指姜松,道:“三位兄弟,这位就是我单雄信的金兰兄弟,姜松姜永年!” “你们别看他站在这里不怎么显眼,就忽视了他。刚才的打斗你们也多多少少看到了,那威力,那枪势,谁人敢挡!” 每当提起姜松的武艺,单雄信总是口若悬河,赞不绝口,恨不得把所有的好词都给用上。 “哈哈,方才王某就从秦二哥的口中听说了姜兄弟的枪法如神,如今这又亲眼所见,果然不同凡响,惊为天人!只是姜兄弟为何以青甲覆面,不知这是何意?” 王伯当听完单雄信的介绍后,并没有怀疑姜松的枪法,反而是皱着眉头,对他脸上覆盖的那层面具后,颇为好奇。 不单单是他,就连秦琼,单雄信等人,也都纷纷好奇姜松的作为,到底是什么意思,又要隐藏些什么。 姜松听完他的询问,面露难色,略微低头说道:“实不相瞒,小弟确有难处,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此举属实无奈,这事我大哥应该能猜到些许,还望各位能够见谅。” 众人闻言,皆是一怔,他们属实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面具,看似还能有不小的隐情在内,不过既然姜松开口解释了,他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只是一旁的樊虎听到他的解释后,眉头反而皱的更深了。 “姜兄弟过虑了,兄弟救了秦某的命,如今又有难处在身,哪有什么赔罪不赔罪之说。既然兄弟有难处,那我几人自当遵守兄弟的意愿。”秦琼听完后,接过话,不在乎的说道。 结果他的话音刚落,一旁一直的表现的有些反常的樊虎,突然开口了。 想到当初自己秦二哥在天堂县所遭受到黑店的欺压,甚至把心爱的锏都当掉了。加上毒伤在身,又被金蛇卫追杀,而后虽得姜松所救,但他偏偏又把秦二哥赶出了天堂县。 以至于秦二哥半路摔落马下,昏倒在了路边,要不是自己及时返回,恐怕秦二哥当晚就死在这二贤庄的脚下了! 一想到这里,就对姜松的所作所为充满了不满,又加上姜松此刻以请假覆面,不愿显露真面目,顿时心中积怨已久的怒气爆发。 “哼!什么狗屁侠义之士!什么狗屁难处不难处!我看啊,就是瞧不起我等,不愿见我等罢了!” “哼!也罢,似我等这些粗鄙之人,又怎配见你姜爷的庐山真面目呢?不见也罢!” “樊虎!休得胡言!” 樊虎话音刚落,秦琼的脸色突变,随即怒喝声就传来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发小会突然站出来说了这么一番话,当下他脸色大变,对着樊虎就是一顿呵斥。 然后快速转身对着姜松道歉,“姜兄弟,我这兄弟不会说话,口无遮拦,得罪之处还望姜兄弟别往心里去,晚会儿,我带着他,定亲自向你赔罪。” 谁知,秦琼话音还没落,樊虎的声音又传来了,“我才不会向他赔罪!我有什么错?难道我说错了吗?” “二哥,你忘了?当初是他把你救了不假!但当晚不顾你伤势,把你赶出天堂县的可也是他!害你昏倒在山脚下的也是他!让你险些丧命的也是他!要不是我及时返回,要不是单庄主及时搭救,如今的你,安能还有命在?” 樊虎明面看是在跟秦琼说话,可话里话外都在指责姜松的不是,看着姜松的眼神中,更满是怒容。 “如今他又是弄了个什么破面具戴在脸上,说什么有难处不能以真面目见人,怎么?难道你一直都是这么生活的?还是说旁人见得,偏我兄弟几人见不得?” “我看这分明就是瞧不起我兄弟几人!一个彻头彻尾,藏头露尾的小人罢了!还在这装什么装!” “樊虎!” 秦琼听到自己发小还要继续说些什么,赶紧上前拦下了他,并挡在了他的身前,对着姜松严阵以待,以防他突然动手。 他没想到樊虎会选择在此刻对姜松突然爆发,而且还完全是为了自己,感动不已的同时,也夹杂着担心在内! 因为此时的他想到了那晚的姜松,他深知眼前这个人,看似人畜无害,实际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主。 数十名金蛇卫,在他手里,几乎是瞬间就伤亡殆尽,期间甚至一句话都没说。 此时的樊虎如此羞辱于他,秦琼真怕他一时兴起,当场杀了樊虎。 而一旁的王伯当,在听到樊虎的一番话语后,也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然后面色微变的,也缓缓的向后退了一步,在秦琼身边站定,看着姜松。 没有急于发言,因为他觉得这里面肯定还有他所不知道的原因在内,所以,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并不擅自做出评价,但他脚下的动作,却也已经表明了他的一切态度! 一瞬间,场中泾渭分明。 秦琼和王伯当,樊虎,以及一众前来围观之人站在一边。 单雄信、单盈盈以及单轴单面等人则站在中间。 而另一边站着的只有姜松一人,形单影只,显得孤零零的,无所依靠。 但随即,姜松的背后快速站出了几人,为首的正是杨玉,牛英,罗士信,金甲等人! 三方各自站定,看着对方。 就在此时,罗士信察觉到场中的气氛不对,瞬间就挤出人群,站到了三方的正中间,面对着他们。 仰头朝着天空就大吼了一声,“啊~” 那吼声震耳欲聋,响彻云霄,直把众人吼的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谁敢欺负我哥哥,看我不拧碎他的脑袋!” 第73章 翻脸! “三弟,樊虎兄弟说的是真的吗?那晚你真的亲手把中毒至深,走投无路的秦二哥赶出了天堂县?” 单雄信看着姜松,轻声开口问道。 姜松听到后,扭头看着他,刚想开口解释,却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异样的,带着复杂情绪的眸子。 那眸子是他之前从未见到过的,如此的陌生。 一瞬间所有想说的话,都堵在了胸口,不知该怎么开口。 然而,他这一不说话,落在单雄信的眼中,都变成了无话可说和供认不讳。 一瞬间失望之色,在他眼中具象化了,挺拔的身体,也有些佝偻了下来。 深深看了一眼姜松面具下的眼睛,又看了看秦琼和王伯当众人。 此时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难看的拍了拍姜松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叹了口气后,就扭头走掉了。 留下场中众人,站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哥哥!你说是谁欺负你,你告诉士信,是不是那个小个子?你等着,看士信替你出气!” 罗士信看着单雄信离去,一众人也没了声音,又重新回到姜松的身边,指着樊虎,对姜松瓮声瓮气的问道。 然后面目狰狞,浑身煞气的看着樊虎,一副要当场拧碎他脑袋的恼怒模样。 他头脑简单,不知道此时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都是这个小个子对着自己哥哥说了一番话后,才变成这样的,而他哥哥也是这时候才不开心的,所以他把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樊虎这个最先说话之人! 樊虎看着罗士信眼神凶恶的盯着自己,再看着他那高大威猛,浑身煞气的身躯,眼中尽是恐惧,几经张嘴想要说着什么,可看着罗士信的那双对他漠视的眼睛,怎么都没勇气开口。 “姜兄弟!” “三思啊!姜兄弟!” 秦琼一看场面气氛紧张,连忙对着姜松大声呼喊着。 他在这二贤庄也修养了一段时间了,可是知道这个人形巨兽的威力的,一旦发怒,在场的所有人,没人能拦的他! 所以他赶紧出声向姜松求救。 姜松听到他的话后,也从失神中回过了神。 然后撇了撇苦涩的嘴角,收拾了下内心的酸楚,上前一步,对着院内众人拱手说道,“呵呵,刚刚和大哥切磋了一番,大哥许是有些倦了,所以先一步回去休息了,诸位不要见外,待姜某过去看看就好,诸位先行自便,自便。” 秦琼看着姜松态度的突然转变,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转头看着樊虎,眼中有庆幸,也有些无奈。 “哪里哪里,单贤弟一时倦了,也属应当。姜兄弟不必管我们,先忙自己的事就行。” 这时王伯当也站出来对着姜松一拱手,表示此间事了,你尽管去办自己的事去。 姜松也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对着单盈盈一招手,“盈盈,快,先带秦二哥和王兄弟,还有其他一众兄弟,带去大厅休息片刻,我和大哥稍后就过来。” 此时的单盈盈也反应了过来,连忙和单轴单面几人招呼着众人往大厅处走去。 “不行!你不能走!我还没拧碎你的脑袋!” 一旁的罗士信见樊虎也要跟着一起走,立马快跑了几步,眨眼间就到了樊虎的身后,举着双手,就要朝他的脑袋抓去。 “士信!” 姜松连忙出声制止了他的行为! 罗士信听到姜松的呼喊后,手中的动作当下一顿,扭头看向姜松的脸上满是委屈。 “哥哥~” “他骂你!士信就要拧碎他的脑袋!” 姜松看着他这傻乎乎的样子,还一心护着自己,此时已经渐凉的内心,终于再度有了丝温热,对着罗士信哄骗道。 “呵呵,士信乖,他没有骂哥哥。他刚才是跟哥哥闹着玩的,你别跟他闹,不然哥哥可要生气了啊!” 罗士信一听姜松说他要生气,在樊虎惊恐的眼神中,收回了双手,对着姜松说道,“哥哥你别生气,士信不拧碎他的脑袋就是了。” 说完在众人的注视下,轻轻的拍了拍樊虎的肩膀,表示自己不拧碎他的脑袋了。 可就是这么轻轻一拍,就已经把樊虎吓的瘫软在了地上,双腿颤抖的哆嗦个不停。 “呵呵,士信,别闹了,快,跟着英子一起去找娘去,娘刚刚跟我说她想见你了,想跟你说说话呢。” “真的吗?娘说她想士信了吗?那士信去找娘去!娘最疼士信了。” 姜松见罗士信情绪恢复稳定,扭头对着牛英说,“英子,去,带士信去找师父去。” “师兄……” 牛英用极为不舍的目光,看着此时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有些灰扑扑的姜松,欲言又止。 “去,听话。” 姜松抚了抚她的脑袋,柔声说道。 牛英见此,也只能听从姜松的话语,闷闷不乐的带着罗士信,朝后院走去了。 等牛英带着罗士信离开后,姜松的脸色逐渐冷了下来,整个人充满了肃杀之气,导致周身的温度都跟着下降了好几度。 就在此时,一双玉手突然从身后扯住了他的衣袖,眼中极尽温柔的看着姜松。 “姜大哥!” 姜松扭过头来,发现正是一直默默跟在他身后没有说话的杨玉! 杨玉看到姜松扭头,接着温柔的说道,“姜大哥,你今天不是特意回来,说是给你大哥送蛇羹和玉佩的吗?这本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啊。” 姜松到杨玉的话后,深吸了口气,强行收回自己的气势,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那么冷酷。柔情的看着杨玉,轻声说道:“是啊,这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然后轻拍了拍抓在自己衣服上的玉手,笑着道,“好了玉儿,我没事了,放心吧。” “我去找大哥好好聊聊,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好吗?等我出来后,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杨玉见他重新恢复到了之前那副爽朗模样,这才放下心来。 “嗯,姜大哥去吧,玉儿就在此地等着你!” 姜松听到后,在大厅众人的注视下,缓缓抬步朝着单雄信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 路过樊虎面前时,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眼中寒芒闪烁。 樊虎惊恐地望着姜松,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但很快就被一个挺拔的身影遮挡住了两人的视线。 来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开口道,“姜兄弟……” “呵呵,秦二哥,姜某之前虽未见过樊虎兄弟,但也有所耳闻。听说樊虎兄弟跟随你秦二哥锏打三州六府,马踏黄河两岸,期间你二人形影不离,未逢敌手。” “可偏偏在这小小的天堂县被人追杀的时候,落魄到无房可住,无饭可食,无药可医,需当锏谋生的时候,樊虎兄弟为何不在身边?” “还需要姜某这一无脸见人的鼠辈,派人前去把秦二哥的一对熟铜锏给赎出来?” “而且直到秦二哥在西城门外被人追杀,几近丧命之时,也是我这个藏头露尾的小人救了你秦二哥的性命。” “那时候,这位樊虎兄弟不知身在何处啊?” “怎么现如今,反到跑到我大哥这二贤庄,指责起我来了?” 秦琼听到姜松的连连发问之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顿感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他心中最后的防线,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回应。 一旁的樊虎听到后,更是慌了神。 连忙解释道:“你这小人!休要胡言乱语,挑拨离间!当初我不在,是因为我要押送那罪犯龙海,前往历城县交差!所以才留下二哥独自……” 姜松冷笑一声,打断了樊虎的话:“押送罪犯?好一个押送罪犯回历城县!怎么?是这天堂县的牢房关压不住那龙海?还是说你觉得押送那龙海的小小功劳,比照顾你二哥的性命,还要重要?” “亦或说是,你看追杀你二哥的人实力强劲,你二人断不是对手,所以才假借押送龙海之名,实则是贪生怕死,行那逃脱之事?” 瘫软的樊虎听到姜松如此诋毁自己,当下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居然支撑着他站了起来。 “你胡说!” “我什么时候贪生怕死了!我什么时候临阵逃脱了?你给我说清楚!” “我给你说清楚?” “哈哈哈,哈哈哈哈,天大的笑话!” 姜松看着小丑般的樊虎,不屑一笑。 “秦琼落难之时,他最亲近的兄弟不在身边,反而是押送着小小罪犯,前去交差!如今还需要我这个救人之人来说清楚。”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74章 单雄信怒斥姜松 姜松在前院众人面前,怒骂了樊虎一顿之后,又在众人的集体注意下,径直离开了。 只留下一阵仰天大笑后的爽朗笑声,以及一群目光怪异的绿林好汉,意味深长的看着樊虎秦琼二人。 此刻的樊虎,感受着众人看向他的目光中的别样情绪,心中五味杂陈。 赶紧慌乱解释道,“诸位,可千万别听那小人胡言乱语!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了半天也没能想到该如何反驳姜松话语,因为秦琼出事,他不在身边这是事实,他押送着龙海也是事实。 虽然真实目的是为了兵分两路,引开金蛇卫,可这让他怎么当面说出来。 毕竟那金蛇卫可不是普通人等,此事是万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不然他和秦琼可就真的完了! “诸位,诸位,请听秦某一言。” 秦琼见如今场面闹到这一地步,赶紧出面替樊虎解释。 “当初樊虎兄弟押着龙海走另一条路,是秦某安排的,为的就是引开追兵,不过是秦某运气颇差,被追兵追的无处藏身,这才落了难!” “但所幸被姜兄弟所救,还替秦某赎回了兵器,赠与银两,不至于让秦某流落街头。最后更是救秦某性命于水火之中,秦某不胜感激。” “个中经过,樊虎兄弟都不甚清楚,所以才对姜兄弟有了些误会,秦某在此替他给姜兄弟道歉了,也给诸位道歉了,我这兄弟口无遮拦之处,还望诸位见谅,见谅。” 大厅内一众绿林好汉听了秦琼的解释后,这才对樊虎的敌意有所缓和,但看他的眼神却还是有所怀疑,只是碍于秦琼的面子,没那么明显罢了。 “秦二哥说的哪里话,既然是误会,那等会姜兄弟和单庄主出来后,咱们一起坐下喝顿酒,把误会解开就好了。” “就是就是,咱们绿林中人,把话说开就好了。” 然而,一众绿林好汉的话音还没落下,就见杨玉缓缓踱步走到了秦琼和樊虎的面前,一脸威仪的看着两人。 “你叫樊虎,你叫秦琼是吧?” “在下正是秦琼,不知姑娘是?” 秦琼看着这个一身贵气的女子,心里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听着她的语气,又不敢多加询问,只得大方承认之后,小心询问道。 谁知杨玉看也不看他一眼,反而是紧盯着他背后的樊虎,一脸冷漠的开口道。 “樊虎,我希望你知道,你如今之所以还好好活着,还能听到我说话,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里是二贤庄!是姜大哥结拜大哥的地方!是因为姜大哥不愿看到这里有血腥发生。” “不然,就凭你刚刚如此羞辱姜大哥,我就能让你走不出这天堂县半步!” “你,信是不信!” 杨玉说完后,整个人身上的杀意骤现,上位者的气势,一瞬间显露无疑。 周围的一众绿林好汉听到看到后,不禁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们没想到这个刚刚看着还温柔至极的女子,小小的身体里,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爆发起来,浑身的气势,甚至半点不输姜松! 樊虎感受着杨玉的气势,不知为何,又被吓得连连后退几步。 看着发怒的杨玉,感受着她散发出来的气势,一瞬间,只觉得胸口发闷,再也说不出来一句话。 而离他最近的秦琼,看着杨玉脸上的表情,感受着她周身所散发的与姜松大相径庭的气势。 顿时就明白了过来,眼前女子恐怕身份极高,绝对不是一般人! 因为那种气势,他只在历城县县令身上感受过到,他知道那是久居高位才能拥有的,而眼前女子身上所展露出来的气势,可是那县令远远不能比的! 当下他内心更加恐慌了,赶紧站出来打圆场,甚至是害怕分量不够,还搬出了单雄信。 “这位姑娘,想必是姜兄的好友。秦某在此再次当着众位兄弟的面给姜兄道歉,樊虎刚才多有得罪,还望姑娘看在单贤弟的面子上,海涵,原谅我这不懂事的兄弟,饶他一命。” 说完对着杨玉深深行了一礼,久久不肯起身。 杨玉听到他的这番话后,这才将目光重新转向秦琼,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冷冷说道,“嗯,看在单大哥的面子上,今天这事就算了。不过,秦琼,你最好管住你这兄弟的那张破嘴!不然,我不介意让人替他管管!” “是,秦琼一定好好管教,还望姑娘放心!” 杨玉听到秦琼的保证后,这才转过身来,又重新走到刚才的位置站定,静静的等着姜松出来。 留下秦琼和一众目瞪口呆的绿林好汉,看着这个又变为人畜无害模样的姑娘,瞠目结舌。 但,任谁再也不敢再小瞧她一眼。 就连一旁的金甲,也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变的极为陌生又熟悉的杨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然而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姜松都全然未知。 他一路沿着单雄信离开的道路,跟随单雄信的脚步,来到了他的房间,就见单雄信一个人坐在那里喝着闷茶,就连姜松进来的时候,头都没抬一下。 姜松也不在意,走到单雄信身边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大哥,你还好吧?” 单雄信听他发问,全当做没有听到,低头沉默不语,只是继续喝着茶。 姜松见状,眉头不经意间又皱了一下。 暗道:唉!我这结拜兄弟,难道真的就不如那秦琼?甚至是樊虎的几句话? 难道这长久的陪伴,终究还是比不过心中的白月光吗? 想到这里的他,再次深深的叹了口气,一屁股在单雄信对面坐了下来。 “大哥,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但我真的有难言之隐,你听我跟你解释......” 单雄信听到他说要解释,这终于抬起头,看着姜松,“难言之隐?呵呵,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我兄弟一场,情同手足!可你看看你最近都是怎么做的?你明明知道秦琼秦二哥是我的朋友,是我最为敬佩之人!可你在天堂县救了他之后,居然还狠心对他置之不理,把他赶到城外,害他险些丧命!” “现如今,更是用这什么青甲覆面,连真面目都不肯显露。怎么?如今你是官,我们是匪,身份水涨船高,你就瞧不起我们这些草莽之辈了是吧!” “但是你可别忘了,你的结义大哥,二哥,可都是地地道道的匪!” “而你,姜松姜永年,在成为天堂县的马快班头之前,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贩罢了!” 单雄信越说越激动,甚至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姜松的鼻子骂道。 姜松听着单雄信这番痛骂,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他实在是想不到,自己这个大哥,居然把话说到了这一步! 他听了心中顿感五味杂陈,就好像打翻了所有调料在心中一样,什么味道都有,什么滋味都有! 可在抬头看向单雄信的时候,再度想到了当初自己还是小贩的时候,自己大哥不顾自己身份卑微,跟自己结拜为异姓兄弟,还亲自把老娘和牛英一家接过来伺候。 自己在天堂县忙的时候,完全都是自己这个大哥,在替自己在老娘面前尽孝,更是对她们无微不至。 当下心中的酸楚也消失了一部分,同时知道这其中夹杂着误会在内,于是赶忙也跟着站起身,目光灼灼的看着单雄信的眼神,欲要再出声解释。 “大哥,你先莫生气,你听弟弟解释。弟弟绝无此意啊!别人不知道我姜松是什么人,难道大哥你还不清楚吗!我怎么会做出如此忘恩负义,薄情寡义之事!” “只是当时情况特殊,加上我又身份敏感,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啊。” 谁知单雄信听了他的解释后,心中怒火不但没有消散,反而更深了,啪的一拍桌子,“情况特殊?身份敏感?那你为什么不派人来给我来信,让我接秦二哥回来?难道我单雄信还会害你不成?” 姜松看着激动无比的单雄信,一脸的无奈,“唉,大哥,此事说来话长。总之,我有我不通知你的苦衷,只是……” 姜松本来以为当初他那么做是为单雄信好,可谁知自己却错估了秦琼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没想到居然会这么重要,甚至比自己都要重要的多。 也没想到,他知道后的反应居然会如此之大,这么剧烈。 “苦衷?难道还有什么苦衷是我单雄信都不能知道的吗?啊!” 第75章 金甲替姜松出头 “大哥,并非小弟有意隐瞒,而是此事关系重大,牵连甚广,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姜松看着叹了口气,看着越来越不受控制的局面,看着单雄信越说越气恼的样子,最终也只得决定和他全盘托出。 单雄信瞪着姜松,“到底是何事,你快说!” 姜松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大哥,实不相瞒,此事涉及到朝廷机密,我若告诉你,恐怕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啊!” 单雄信冷笑一声,“哼!我单雄信可不怕什么杀身之祸!你既然还当我是大哥,就不该瞒着我!” 姜松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决定告诉单雄信真相,“大哥,你只知道我在天堂县把秦琼给救了,可你知道我是我从谁手里救的他吗?他又是为什么被追杀的吗?” “是金蛇卫!” “我是从金蛇卫手中救下的秦琼!” 姜松此话一出,单雄信顿时震惊不已,脸上的愤怒也快速消减了许多。 “什么?” “金蛇卫?” 单雄信满目惊疑的问道。 金蛇卫他可是听说过的,那都是什么人啊?那可是皇家卫队,皇室的黑手套!专门替皇室在暗中处理脏活的! 整个卫队可谓是心狠手辣,臭名昭着! “他们为何要追杀秦二哥?”单雄信一听说是金蛇卫,连忙急切地问道。“那金蛇卫现在在哪?秦二哥在我这里安全吗?还有没有追兵?金蛇卫有没有追查到这里来?三弟你都处理干净了吗?” 姜松看着眼前这个眼中充满急切,一副急不可耐,只想着关心秦琼安危的大哥,心中酸楚再起,就好像被人用重锤狠狠的在自己胸口重重锤了一下一样,几乎压的自己喘不过来气。 没想到自己提前与你相识,赶在他之前与你结拜,还让老娘传你五虎断魂枪提升实力,用米麒麟丰富家资,如今更是带着蛇羹来提升庄内实力。 这几个月的相处,还不如你们这几天的短暂相聚吗? 这,难道就是白月光的魅力吗? “三弟,你发什么愣呢,快说啊,他们为什么要追杀秦二哥?秦二哥现在安全吗?” 还没等姜松细想,单雄信的催促声又到了,容不得姜松感慨,抬头又看见了单雄信眼中的迫切,姜松强压下心头的不适,道:“因为秦琼在逃到天堂县之前,就杀了金蛇卫的人!但却没能摆脱追杀,一路被人追到了天堂县躲了起来。” “什么?”单雄信听到姜松的话后,心中的震惊不但没有消退,反而又增长了许多,一脸担忧的继续问道,“秦二哥怎么会招惹上他们呢?” “呵呵,那你就要自己去问他了。”姜松说完,起身就要离开,但随之又转过身来,说了句,“大哥放心,那金蛇卫已被我尽数击杀,就连尸体和他们的马匹也都被我焚烧殆尽,短时间内,他还是安全的,不会有事的。” 说完就抬腿走了出去。 可却又被单雄信叫住了。“不对啊,你还没说为什么不愿意收留受伤的秦二哥,为什么不通知我去接秦二哥,如今还不愿意给他们看你的真面容呢!” 已经快走出门口的姜松听到后,整个人身形猛然一晃,脸色有些煞白的看着这个现在世界里如同只有秦琼一个人的单雄信,眼中满是不解与心酸。 猛吸了一口气,再度稳了稳心中的郁闷不平,对着他,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了,扭头就走了出去。 推开门后,才发现门外已经有好几个人站在那里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杨玉,单盈盈,牛英,金甲还有秦琼王伯当和樊虎几人。 估计是听到刚才单雄信怒斥姜松的动静,赶来看看是什么情况,却又不敢进去,才在门外等候的吧。 “姜大哥…” 单盈盈看到姜松走出门,连忙绕过杨玉,上前打招呼,姜松看到后,也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什么话也没说,错过身形,走了过去。 杨玉见状,连忙走到姜松的身边,用手再次抓住了他的手臂,对他展颜一笑。 “姜大哥,你不是说出来后,要带我见一个人吗?现在就带我去吧?” 姜松低头看着这个眯着眼睛,对自己笑的姑娘,感受着手上的温度,以及她的关心,不知道为什么,内心的酸楚,又一次清除了不少。 也笑着对她回答道,“好呀,我现在就带你去!” 说完两人不顾周围人的目光,径直朝着姜母的院子走去了。 牛英看着他们挽在一起的手臂,眼中的光芒,一下就暗淡了许多,但随即又恢复了过来,立马也脱离了队伍,跟在姜松的后边,宛若一个小尾巴一样,不声不响的就那么跟着一起走。 等走到秦琼王伯当樊虎三人面前的时候,秦琼王伯当面露尴尬的对着姜松一拱手,“姜兄弟……” 樊虎甚至躲在角落里,看都不敢看二人一眼。 可他们话还没说完,就被姜松抬手阻断了,然后扭头又继续朝着姜母的院落走去。 留下秦琼二人在原地,脸上局促尽显,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倒是樊虎看着他们二人离去的背影,一脸的庆幸。 在最前面的单盈盈,看着回都没回应他一下的姜松,然后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以及几人离开的沉重脚步,张口想再叫一声姜大哥,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然而就在此时,谁也没注意到,一旁毫不起眼的金甲,却趁众人不注意之时,果断钻入了单雄信的房间。 “单爷!” “小的金甲,之前在天堂县谋生,承蒙单爷照顾,才能和童环二人在班头位置上安安稳稳的坐了这么久。小的在此向您当面致谢。” “本来您对小的有恩,小的不应该对您说这些话,可,小的刚才在门外听您对姜爷如此指责,如此不似兄弟之情,小的忍不住,要进来为姜爷谋几句不平。” “姜爷是您的三弟,有些话,他不方便说,就由小的来说,得罪之处,您尽管责罚我就是了,不关姜爷的事,这都是我擅自做主,我金甲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牵连姜爷半分!” 金甲说完,不待屋内单雄信有所反应,也根本不给他丝毫回话的机会,接着就继续说道。 “单爷,小的斗胆问您!姜爷口中的金蛇卫到底是群什么样的人,您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单雄信听到他的发问,木木的回道,“知道。” “那姜爷在认识您之前压根就不认识那劳什子秦琼,跟那秦琼根本就没有半点交情,这您知道不知道?” “知道。” “那我再问您,姜爷明知道追杀那秦琼的是金蛇卫,却还因为您的原因,他冒着危险,顶着风险,是救了还是没救?” “救了。” 一连三个问题问出,问的单雄信是哑口无言,无话可说。 “您知道就行!” “我再跟您说,姜爷如今身为天堂县的所有衙役班头,可以说天堂县所有衙役,巡逻员,城门卒,甚至是街道卫生员,整整186名的身家姓命全部都在姜爷一人的手中,甚至是整个天堂县所有百姓的安危都在姜爷的手中!” “您说,您这里人多嘴杂,他以青甲覆面,生怕传出去后,众人知道是他杀了金蛇卫,对我天堂县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这有错吗?怎么到您这里,到了某些人口中,就变成藏头露尾,不敢见人的小人了?” 单雄信听到后,还要开口辩解,“他身为天堂县班头,担心天堂县受牵连我理解,可我二贤庄不怕,他大可以通知我,我派人偷偷把秦二哥接过来养好伤,再送走,那也行啊。” 金甲听到单雄信的话后听,又抬头看了他一眼,“单爷!小的还有一个问题。” “你问。” “您真的经得住金蛇卫的怒火吗?” “还有不知那秦琼来了您这二贤庄之后,您到底有没有了解过之前的情况!您真的清楚当初发生了什么吗?” “发生了什么?”单雄信不解的问道。 “呵呵,您不知道!”金甲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那您知道那天晚上,牛生牛大哥为了救那秦琼,要不是姜爷及时赶到,他差点就死在金蛇卫的手里了,这您又知道吗?” “什么?” 单雄信听到后,又是一声惊呼。 “呵呵,看来您还是不知道!” “我再问您,您就没在秦琼的包里发现什么东西?” “您就没发现他包里装满了针对他毒伤的解药?干粮,还有银子?” “那些可都是姜爷亲自为他准备的,就是为了让他趁着姜爷替他击杀金蛇卫追兵的空档,逃出升天的!姜爷根本就没有不管他,而是用另一种在不伤害别人方式中,让他自解自困!” “这些,我想您一定也不会知道!” “您更不会知道,那金蛇卫到底有多难缠!他们就像一群疯狗一样!既然他们已经追到了天堂县,你觉得他们真的查不到是姜爷救的秦琼吗?” “如果不是姜爷那晚把所有金蛇卫全部击杀,焚烧,甚至连他们的坐骑都一起杀了烧了。甚至是后来的几天姜爷还把秦琼来过天堂县的所有痕迹都抹除了,还故意做出了误导的错误信息,你以为,那秦琼还能安然无恙的在这二贤庄安心养伤,和您把酒言欢?” “还有那樊虎!他还有机会在这里唁唁狂吠的指责、侮辱姜爷?还姜爷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我呸!他也配!” “而单爷您偏偏还就听信了他们的话,根本不给姜爷解释的机会,一心只关心那秦琼的安危,根本不管姜爷的付出!” “我倒想请问单爷您一句!” “如果姜爷在天堂县遇到秦琼,当做视而不见,全然不知,等他死于金蛇卫之手后,再出现!是不是就没有今天这么多事了?” “还有,您刚才说姜爷是官,您是匪,随着他地位的升高,就瞧不起您了?” “可我刚刚在外面明明听说,那秦琼和樊虎二人,好像也是历城县的马快班头吧?” “怎么?这官身到了他身上就行?偏的到了我家姜爷身上,就不行了?” “最后一句,单爷,姜爷和那秦琼,到底哪个才是您的金兰兄弟?到底哪个和您情同手足?” “恕小的眼拙,有些看不清了。” 第76章 杨玉见姜母 待金甲对着单雄信一番输出之后,扭头朝着门外就走。 留下单雄信听着他之所言,如遭雷击般的僵在原地。 回想起之前种种,百般滋味顿时齐齐涌上心头。 门外金甲路过秦琼几人的时候,故意将脑袋一扭,看都不看他们,直冲冲的就朝樊虎身上撞了过去。 “你干什么?”樊虎怒目而视。 “干什么?呵!看不出来吗?想找个由头教训你一顿!” “怎么?不服?” “那就出来比划比划!看看我天堂县的小人,是不是真的怕了你历城县的侠义之士!” 金甲说完,就将手握在了腰间刀柄之上,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你!” 樊虎看他不似作假,又想到他刚刚跟单雄信所说的那些,感到羞愧的同时,却又不敢直视他那炽热的目光,口中只吐出一个你字,就畏畏缩缩的,再也没了下文。 秦琼见状,连忙再度站出,替樊虎解围。 “这位兄弟,这位兄弟,误会,一切都是误会。” “刚才兄弟所言,秦琼全都听在心里。姜兄为秦琼所为,秦琼感激涕零。樊虎在不知情况之下替秦琼强出头,中伤了姜兄,秦琼在此再次向姜兄致歉。” 金甲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屑的道,“误会?不知情?” “秦琼,秦班头。试问刚才我问单爷的哪个问题你不知道?哪件事情你不知情?可为什么你一直就是不说呢?个中经过,别人不知道,你也不知道?” “江湖人人都称你是小孟尝,今日一见,呵,也不过如此!” 金甲对着秦琼又是一顿输出,然后见樊虎压根不敢有所动作,冷笑了一声后,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我…我…” 留下秦琼在原地,吞吞吐吐的,也陷入了沉思。 金甲刚走,单盈盈也走进了单雄信的房间,看着哥哥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也不好受,轻轻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单雄信的肩膀。 “哥,别这样。” 单雄信见是妹妹来了,抬起头,眼中满是迷茫之色。 “盈盈,哥哥真的错了吗?” 单盈盈看着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二哥,如今一脸的憔悴,有心想安慰,却又不知从何下口。 “哥,我也不知道你做的是对,还是错。在我看来,姜大哥很好,秦大哥也不错。” “只不过……” “不过什么?” “只不过,自从你认识姜大哥以来,姜姨从没拿你当过外人,亲自教你姜家枪法,甚至我都在姜姨手下学剑。而姜大哥还把米麒麟给了我们,那可是日进斗金的吞金巨兽啊!还有今天的‘蛇心’,这一桩桩一件件,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述。” “是,秦大哥也很不错,为人谦和,机智聪慧,都想和他做朋友,我也很喜欢他,可今天就这件事来说,您真不应该那么对待姜大哥。” “而且我发现,自从秦大哥来到我们家之后,你似乎真的像金甲刚刚说的那样,对姜大哥跟从前不一样了。” 单雄信听到单盈盈轻声细语后,整个人更是丢了魂般的陷入了沉思。 单盈盈的话语不同金甲那般来的猛烈,但却恰恰是这种轻风细雨般的,彻底流入了他的内心,让他头脑感觉到无比的清晰。 他没想到,自己无形之中,居然误会了姜松这么深,还对自己这个三弟,做出如此过分的举动。 “我...我……”单雄信此刻明白之后,就像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一脸悔意的看向妹妹,眼中闪过痛苦和迷茫。 “盈盈……我……” 单盈盈看到自己家哥哥有话要说,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件东西,递了过去。 “对了,这是姜大哥特意让金甲带来给我们的,说是长期贴身佩戴,有提神醒脑,修身养性等诸多功效,这是你的。” 单雄信从妹妹手中,接过那枚中间刻着“通”字的圆形骨质玉佩,感受着指间流过的温热,怔怔出神,心中满是愧疚,眼睛也逐渐湿润了起来。 …… “娘,快来,我给你介绍个人。” 姜母小院,姜松一改方才的风气,拉着杨玉的手,刚进院子就对里面喊道。 然而刚进院子就看到罗士信正跟姜母在说些什么,根本就没注意到他的到来。 只听他蹲坐在姜母身前,瓮声瓮气的小声说道,“娘,士信不傻,士信只是怕哥哥生气,不然士信肯定拧碎那个人的脑袋,看他还敢不敢欺负哥哥!” “对了,你可别跟哥哥说,士信是为了不让他生气才骗他的啊,不然哥哥真的要生士信的气了。” 可他的小声,在外人看来已经足够大了,只是他自己还全然不知罢了。 姜松和杨玉两人,看着这个傻里傻气的弟弟,不禁哂然一笑。 “士信,你又乱说话!” 姜松上前佯怒道。 罗士信听到姜松的声音传来,吓的赶紧躲到姜母的背后,“娘,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啊。” 姜母看到他的样子后,也是无奈一笑,“好好好,娘不说,娘不说。” 说完抬头满是心疼的看着姜松,“受委屈了?” “没有,娘,你别听士信乱说,没有的事!”姜松还在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他不想让自己的母亲为自己担心。 “唉!松儿啊!娘虽然是个妇道人家,不懂你们那些兄弟之情,可娘也知道,你和通儿那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金兰兄弟!是拜过黄天厚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异姓兄弟!” “这兄弟之间,谁家没有个磕嘴绊牙的事啊,那锅碗瓢盆的放在一起,时间久了都难免有个磕磕碰碰的,更何况是人呢?” “兄弟之间,没有什么事情是说不开的,有时间你把通儿叫来,娘做个中间人,把矛盾给你们说开,这事就算过去了,以后你们还是好兄弟。” 姜松闻言,心中已是感动不已,但仍倔强地说:“娘,真的没事,你就别操心了。” 姜母嗔怪:“你这孩子,和小时候一个样,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娘是过来人,知道男人之间的情谊。你要是还当通儿是兄弟,就听娘一句劝。” 姜松这才终于点点头,“娘,我知道了,我会找个机会和大哥好好谈谈的。” 姜母听他这么说,这才重新显露笑容,“这才对嘛。” 然后才眼前一亮的看向旁边的杨玉,“松儿,这位俊俏的姑娘是?怎么不跟娘介绍介绍啊!” 说完立马朝着杨玉一伸手,“姑娘,快来,到我这里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这时罗士信突然又从姜母的背后,露出头来,“娘,我知道,我知道。” “这个漂亮姐姐从哥哥回来的时候,就一直跟在哥哥身后,盈盈跟我说,让我以后叫她嫂子呢!” 罗士信说完,就把刚刚坐下的杨玉闹了个大红脸,低着头不敢去看姜母和姜松。 而姜松却立马悄悄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这让罗士信看到后,一直嘿嘿嘿的傻笑个不停。 姜母听到后,也笑着,热情地拉着杨玉聊了起来。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家是哪里的啊?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伯…伯母好……” 原本还有些羞涩的杨玉,随着姜母的亲切问候,也让她渐渐放松了下来。 两人也逐渐聊得越来越投机,姜母越看杨玉也是越喜欢。 可此时谁也没注意到,一直跟随着姜松二人屁股后面的牛英,看着院中的一切,神情落寞的走到几人的面前。 对着杨玉怯懦的跟着也叫了声,“嫂子。” 第77章 晋王府来人 牛英到来的一声“嫂子”,让姜松和姜母都有些慌乱和不知所措。 他们二人都知道眼前这个还不满14岁的小姑娘对姜松的那种情意,姜母对她也很满意,可偏偏姜松对她只有哥哥对妹妹的那种感情,根本没有半点男女之间的想法,所以才尽可能的躲着她。 可,感情这种事情,又岂能是躲就躲的过去的。 “英子,我…” “没事,师兄,你不用多说,英子都懂的。” “我只是想跟过来看看,现在看到师兄你没事,我就放心了。”牛英对着姜松笑了笑,转头看向姜母,“师父,刚才盈盈说她找我还有些事情,我去问问是什么事。” 姜母听到牛英的话后,满脸都是心疼的看着这个懂事的小姑娘。 “英子…师父我……” “没事,师父,我没事的。看到嫂子很漂亮,也很喜欢师兄,我很替师兄开心。”牛英笑着对姜母说道。 她刚刚在大厅外,可是全程目睹了杨玉护着姜松的所有一切,也猜到杨玉的身份恐怕不是自己能比的,能给师兄提供的帮助,恐怕也是自己所不能给予的,所以此刻的她,是真心为姜松感到高兴。 只是那脸上的笑容,让人怎么看,都有几分牵强在内。 姜松站在一旁,有些尴尬,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怕伤了牛英的心。 杨玉也抬起头,看着这个乖巧的少女,心里百感交集。 “师父,师兄,嫂子,你们慢慢聊,我去找盈盈去了。” 牛英见场面尴尬,对着众人说了一句后,扭头就跑了出去。 “英子,英子…” 姜母见状在后面叫了几句,也没能叫停她的脚步。 “士信,快去,跟着英子一起,要保护她的安全,知道了吗?” 姜母无奈,只得吩咐罗士信前去跟着牛英,防止她做傻事。 罗士信听到后,从姜母的背后,一跃而出,“娘,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保护英子妹妹!” 姜母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脸色这才稍稍有些缓和,“嗯,娘相信你,快去吧。” “好的,娘,士信这就去。” 姜松看了看罗士信追着牛英离去的地方,张了张口,最终只能化为一声叹息,然后扭头看了一眼杨玉。 发现杨玉也在看着他,两人对视了一眼后,又相顾无言。 就在此时,金甲突然跑了进来,走到姜松的身边,“姜爷,不好了,姜爷。” 姜松看着他那慌乱的样子,连忙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金甲看了看院中的姜母和杨玉,脸色一紧,又忽然闭上了嘴巴。 姜松见此,皱了皱眉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还不快说!” 金甲看姜松如此,也不再拖沓,“姜爷,县令大人派人前来传信,说京城有人来了,很可能,很可能是晋王派来的人。” 姜松听到后,面色剧变,“什么?杨广派人来了?” 随后在心里暗暗道,怎么回事?杨广怎么会注意到这里的?在我印象中,金蛇卫这次失手,宇文化及根本没敢往上报,就连杨广也根本没放在心上啊,怎么又突然派人到这天堂县来了? 难道是那件事暴露了?露了风出去?要是这样,那可就完了! 姜松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金蛇卫的事情,然后就是怀疑自己在天堂县秘密搞的事情被传了出去,杨广知道了,要真是这样,那可就真的大发了! 完全没想到是自己在这天堂县搞得风生水起的,从而受到了太子杨勇,以及齐国公高颎的牵连。 所以他当即就慌了神,“快!快去通知我大哥,让他火速遣散庄内一应前来赴宴的绿林好汉,特别是秦琼等人,告诉他,杨广派人来查金蛇卫了,我先回城拖住他们,最迟明天,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离开,快!” “是!我这就去!” 金甲得到命令后,丝毫不敢耽搁的就朝单雄信的房间又跑了过去。 但谁也没注意到,就在金甲说出杨广派人来的时候,一旁的杨玉脸色也是一变。 她和姜松不一样,她以为的是杨广查到自己逃婚逃到了天堂县,派人来抓自己来了,所以也吓的面色突变,坐立难安。 而一旁的姜母听到消息后,看着一脸焦急的姜松,内心也替他担忧无比,他实在想不到,自己儿子身为一个小小的马快班头,怎么会和那高高在上的晋王杨广扯上了关系。 但此时显然不是询问的时机,连忙站起身,走到姜松的身边,替准备离去的姜松抚了抚衣服上的褶皱,“松儿,万事小心!” 本来还有些慌乱的姜松,看着姜母关切的眼神,心里一下平静了许多,但一想到自己隐藏在天堂县的秘密,此时也顾不得许多,连忙对着姜母说道,“娘,你放心,松儿一切自有定夺,等松儿解决了这件事,再回来跟你长谈。” “嗯,娘等着你。”姜母看着胸有成竹的儿子,踮起脚尖,拍了拍他那肩头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娘就在这等着你,你尽管放心去办你的事。” “嗯!” 姜松重重的点了点头后,对着杨玉说了句,“玉儿,你也在此地陪着我娘吧,我处理了事情后,再来接你。” 说完,立马朝着县城赶了回去,一路上和金甲两人快马加鞭,半点不敢停留,疾驰之下,两人很快便回到了县城。 刚入天堂县,赵全就出现了。 “姜爷,您终于回来了。” 姜松见他在此等候自己,连忙勒马而立,一脸焦急的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赵全跟着姜松边进城,边解释道,“来人已经在县衙了,县令大人正陪着呢,童班头在县衙候着,让我特意在这里等候姜爷。” “来人叫什么?有没有士兵跟随?来了多少人?另外,有没有什么消息透露,此次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些都打听到没有?” “就他一个人,其他目的,目前还不清楚。”赵全摇了摇头,“不过看那人的穿着打扮,非富即贵,县令大人也不敢怠慢。” 姜松眉头紧皱,没带兵来?难道是没发现?并不是发现了那处地方? 或许是自己有些多虑了,恐怕不是为了那件事来的,也不是为了金蛇卫来的,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看来自己得亲自会会此人了,如果是前来打秋风,或者是其他方面的事情,那一切都还好说。 如果万一是其他,那…… 姜松想到这里,眼中寒芒,转瞬即逝! 不多时,他就和赵全来到县衙,只见堂上坐着一个华服男子,正在与县令交谈。 “天堂县马快班头姜松,见过大人!”姜松连忙上前行礼。 男子看着姜松,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你就是姜松?”男子开口问道,声音中带着一种威严。 “正是。不知大人找我何事?”姜松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我乃晋王府上舍人沈和,晋王殿下远在京都,曾听闻天堂县近期百姓安居乐业,安稳平和,整个县城更是焕然一新,在整个山西都颇有名望。” “故此,晋王殿下特遣我来此巡查,顺便查清此事,是否属实。”沈和顿了顿,接着说道,“然,自我来到之后,发现这天堂县,比之传言更甚,更加繁荣,多方打探之下,了解到这其中,多属你的功劳最大,尤其是那座万象商城,更是神来之笔,所以特地让张县令将你唤来,想找你了解了解情况。” 姜松听后,心中暗自疑惑,但还是拜谢道:“多谢沈大人赏识,小的不敢居功,这一切都是县令大人的功劳,小的不过是在其中出了点绵薄之力罢了,能为我大隋尽力,是小的的荣幸。” “哈哈哈,姜班不必如此自谦,沈某还是有几分见识的。” 姜松听到后,看他一脸和气的样子,心中更加不解。 这这场面怎么和自己想的有些不一样?他真的不是来查金蛇卫?也不是来找事的?怎么看起来还有些温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其中还有别的什么阴谋? 或许是为了迷惑我才这样做的? 第78章 英子,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县衙的宴会在姜松稀里糊涂的情况下,就结束了,而他也在迷迷糊糊中,和张正一起送走了沈和。 但姜松还是有些不放心,始终想不明白,这沈和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赵全!” “姜爷。” “安排几个靠的住的兄弟,偷偷跟着他,密切关注他的一举一动,但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及时向我汇报。” “是。” “还有,让兄弟们招子都给我放亮点,严查最近有没有大批量的生人在县城附近,来回寻找什么的,尤其是注意看有没有行伍之人!” “是,姜爷!我这就亲自带人去查!” 然而等赵全刚刚离开后,还没等姜松回过神来,张正就对着姜松说道,“不明白为什么?” 姜松扭头看向他,却见张正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 “张大人知道?” “呵呵,我肯定知道了,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他是晋王府的人呢?还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天堂县!” 姜松听他这么说,当即就明白过来,这里面肯定另有隐情,拉着他就朝衙内走去。 “快,跟我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书房内,姜松对着张正迫不及待的问道。 谁知张正却对姜松的着急视若无睹,根本没回答他的话,反而从身后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他。 姜松疑惑的接过信后,快速打开,一目十行的浏览了起来。 “吾徒亲启,一别经年,未曾见面,为师……” “现如今,太子杨勇,蒙遭冤屈,被幽禁苑……” “晋王杨广,贪婪无度,虚伪至极,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信里面,高颎洋洋洒洒的足足写了数百字,有老师对学生的思念,也有对他工作的认可。 但其中说更多的则是太子杨勇被杨广构陷,地位堪忧,如今杨广在朝堂的声望与日俱增,就连他也饱受牵连,岌岌可危。 所以不能再处处帮衬天堂县了,而张正也因为是他的学生,才被杨广注意到,企图从他这里入手,找到扳倒高颎的法子。 但好巧不巧的,派遣之人正是李德林的故友沈和,所以他们也提前得到了消息,这才写信来通知张正,要他万事小心。 等姜松看完信后,才明白过来今天来的这个晋王府沈和,行为举止为什么会这么奇怪,原来原因都出在这里。 放下信后,这才当下心中的巨石,长出了一口气,没发现就好,没发现就好。 但也绝不可掉以轻心,所以也没收回让赵全严格巡查的命令。 然后又在心里快速盘算了起来,太子杨勇已经被幽禁了吗?看来接下来马上就要废除他的太子之位,重立杨广为太子的时候了。 而杨广成为太子之后,就会杀兄弑父,快速登基称帝,到那时,天下就该彻底大乱了。 那时,高颎也会在皇位争夺中,被杨广无情击杀,而李德林,张正,刘化等等这一条线上的所有人,甚至就连自己,也都会受到牵连。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趁着杨勇还没被废,杨广还没称帝,抓紧时间,快速积攒资本,以备乱世的到来! 自己私下派人打造的东西,到那时候,也该崭露锋芒了! 然而就在他在天堂县正紧锣密鼓的安排接下来的事情的时候,城外的二贤庄,牛英和单盈盈,单轴单面等人却牵着马,拿着兵器偷偷溜了出去。 “英子,你说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啊?”单盈盈骑在马上,对着身边双目无神的牛英问道。 牛英听到她的问题后,眼中这才缓缓有了几分光芒。 “我也不知道。” “我看你不是挺喜欢姜大哥的吗?你连喜欢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难道你不喜欢姜大哥?”单盈盈继续问道。 “喜欢啊。我很喜欢师兄。” 牛英摸了摸胸前的玉佩,整理了一下心情,才对着单盈盈说道。 “至于你问我什么是喜欢,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我也不知道我对师兄到底是哪种喜欢。” “我只知道和师兄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感觉既轻松又快乐,时间总是过得非常非常快,好像有人故意偷走了我的时间一样,明明刚见完面,却又很想见面。” “在我和师兄还没分开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盘算着,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 “每当我看到师兄的时候,总会觉得莫名的欢喜,而每次我要与师兄分开的时候,又会感觉到莫名的失落,明明他还没离开,我就已经开始想他了。” “等他离开后,我就又像着了魔一样,时常一个人偷偷想起他,不自觉的就会扬起嘴角,恨不得立刻、马上冲到他的身边,就算是不跟他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跟在他身边,我也是开心的。” 牛英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睛里都绽放着夺人的光芒,那光芒是单盈盈之前从未见过的。 “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姜大哥的?” “嗯…” 牛英仔细想了想后,缓缓开口道。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他拦下不让我杀人的那次,或许是他亲自做饭给我们吃的那次,或许是他亲自教我练枪的那次,也或许是他带我和我爹搬进二贤庄,让我们从此衣食无忧的那次…” “至于具体是哪一次,我也分不清了。” 牛英说到这里的时候,好像陷入了无边的回忆,嘴角一直泛着甜甜的,美美的笑容。 “那,那,那当姜大哥今天带她回来的时候呢?” 单盈盈一边看着她的脸色,一边终于小心翼翼的问出了这句话。 牛英听到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人也从回忆中彻底清醒了过来。 “我,我也不知道…” 她想了半天,才又吐出这么句话出来,一张小脸上,五官几乎凝结到了一起,尽是愁容,让人一眼看去,满是心疼。 单盈盈看到牛英如此痛苦,心中也不好受,她轻轻拍了拍牛英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英子,既然你不知道,那就不要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也许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 牛英听到后,想到院中那个比自己还漂亮,比自己还温柔,比自己还有气质的姑娘,整个人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 可一想到在姜松受委屈的时候,杨玉能站出来霸气的替姜松出气,维护他的尊严,而自己却只能跟在姜松的背后,默默无言。 当下也只能无奈的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心塞与迷茫。 此刻姜松和杨玉两个人的人影,在她的脑海中,不断的浮现,不断的交错,让她的心情愈发复杂起来。 牛英的内心深处,其实一直在挣扎,一方面是对姜松的深厚情感,另一方面则是对自己身份与能力的认知。 面对突然出现的杨玉,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与自卑。 毕竟,杨玉不仅容貌出众,更有胆识与勇气,这是牛英自认为所欠缺的。 但是,就这么让牛英轻易的放手,显然也是她所做不到的。 虽然现在的她困惑不解,但正如单盈盈所说的,船到桥头自然直,也许以后她会慢慢明白的,但绝不是现在。她并没有放弃寻找答案的决心! 所以她也决定给自己一点时间和空间,去理清思绪,看看自己对这个师兄到底是怎么一个感情,到底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还是仅仅只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 而这一答案,她会一直寻找下去的,直到彻底弄明白,才会停止。 一旁的单盈盈看到自己的小姐妹这么纠结,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解,连忙转移话题道。 “好了,英子,不想这些了,不是说好了,要出来陪我一起办件事的吗?” 牛英听到单盈盈的话后,晃了晃脑袋,抛掉里面的一切杂念,转头问道,“可你还没告诉我是什么事呢?” “劫道!” 单盈盈看牛英已经回过了神,一指前方,意气风发的说道。 “劫道?”牛英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可师兄和单大哥不是说过,不允许私下劫道吗?你跟他们说过了吗?” “哎呀!英子!”单盈盈一听牛英这般询问,连忙出声打断。“我哪敢跟他们说啊,他们要是知道了,肯定不让我们去。” “可是,明天秦二哥就要离开了,他身体刚好,又没有盘缠,又不好意思跟我哥开口,所以我只好出此下策了。”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让单轴单面打探清楚了,这次我们劫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大奸臣宇文化及的弟弟,宇文惠及!他们都是十恶不赦的大奸臣,我们截了他,也算替天行道!” “哎呀,好英子,你就说你帮不帮我吧。” 牛英看着一脸撒娇样的单盈盈,一脸的无奈,随即又想到心中的不快,紧了紧手中的“桑英”,就咬牙答应了下来。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好耶,我就知道英子你最好了,你真是我的好姐妹。” 随后几人商量好,就火速朝着提前打探好的地方赶去了。 几人刚走,罗士信才姗姗来迟的跑了出来。 “英子,盈盈!” “你们等等我!” 第79章 二女劫道 “这次扬州之行,收获颇丰啊,哈哈哈。” “回到长安,我哥哥宇文化及,再也不会小看我啦,哈哈哈。” “这些地方官员,胆子也真够大的!竟然将皇上下拨的赈灾款,都孝敬给了我们,他们也不怕灾民闹事!” “即便不孝敬相国府,也是揣进他们自己的荷包,反正到不了灾民手里,你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天堂县边境官道上,三名身披铠甲,腰跨骏马的将军打扮的人,带领着一队甲士,身后还拉着几辆马车,打着相国府的旗帜,丝毫不怕别人偷听了去的,大摇大摆的交谈着,招摇过市。 走着走着,突然在前方不远处的官道旁边,出现了一个小茶铺。 里面大约有着三四个小二,还有两个粗布衣服打扮的女子,一个在泡着茶水,一个在擦拭着桌子。 正忙着呢,从路上又跑来一个提着茶壶的小二,不是单轴又是何人。 他边跑边小声叫道,“大小姐,大小姐,来风了,来风了。” 单盈盈听到后,连忙抬头看去,发现宇文惠及的队伍已经快行至茶铺跟前了,于是连忙朝着后面一使眼色。 她和单轴单面三人,提着茶壶茶碗就跑去拦住了前行的队伍。 牛英和剩下的几人,则在茶铺小心翼翼的摸上了各自的兵器,紧盯着前方,以防发生什么不测。 “军爷,军爷。” 单轴一马当先的,快速跑到队伍的前方,伸手就拦住了队伍。 然而他这一动作,却让骑在马上的一名银甲将军,“噌”的一声,就拔出了腰间长剑。 “相府仪仗,平民回避!” 话音刚落,立马又有几个长矛兵,从队伍中跑出,将几人围了起来。 “让开!让开!” 单轴见此,赶紧开口,“军爷,军爷息怒。您别发火呀。” 随后一指身后茶铺,“小的是这茶铺的小二,看几位军爷您赶路挺辛苦的,特意邀请您去喝几口茶水的。” 单面也赶紧跟着附喝,“对呀军爷,您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过了我们这茶铺,再想找个歇脚的地方,可就难了。” 然而银甲将军却不听他们的解释,对着他们仍旧一副怒容,“相国府的路你们也敢拦,活腻歪了不成!” “军爷,小的哪敢啊。”单面赶紧赔笑。 两人后面的单盈盈,一看这情况,连忙拨开两人,走到前面来,轻声细语的开口说道,“哎呀,军爷,我们哪敢拦您的路啊。” 她不露面还好,这一露面出声,当即就让刚刚还昏昏欲睡的宇文惠及眼前一亮,揉了揉眼睛,道,“好漂亮的妞儿啊。” 单盈盈见此也不奇怪,只见她对着宇文惠及甜甜一笑,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这位军爷,小女子看您都赶了这么久的路了,肯定是又热又渴,不如您到小女子茶铺,喝口茶,解解乏,休息片刻,如何啊?” 宇文惠及听着耳边银铃般的声音,以及单盈盈那俊俏的容颜,顿时喜不打一处来,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嘿嘿一笑。 “好好好,正好军爷我也渴了,我看你这小妞长的这么俊,泡的茶肯定也好喝,军爷我这就尝尝,嘿嘿嘿。” 说完就要下马,可却又被那银甲将军给拦住了,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大人!我们现在随身携带的,可是扬州刺史私下进贡给相国的重金,万万不可有所闪失啊。” “我看,我们还是速速赶路,尽快回去为妙!” 宇文惠及听了后,脸上顿时有些犹豫了起来,“这……” 而一旁的单盈盈,见他还有些犹豫,连忙对着宇文惠及再次甜甜一笑,“哎呀~军爷,喝口茶嘛,耽误不了多长时间,军爷怕什么嘛,难道还怕我一个弱女子不成?” 宇文惠及看着单盈盈那诱人的小脸,以及那勾人的声音,整个人的眼睛都黏在了她的脸上,魂都快丢了。 “对对对,耽误不了多少时间,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银甲将军一看宇文惠及的样子,就知道坏了,连忙又对着他叫了几声,“大人,大人!” 谁知宇文惠及脸色一板,对着他说了句,“叫什么叫,不就是喝个茶吗?能出什么事?再说了,这前路空旷的,有个小美人儿能陪自己喝喝茶,何乐而不为呢?” 说完一扭头,对着单盈盈猥琐的笑道,“快,扶爷下马,爷要尝尝美人儿亲手泡的茶是什么味道。” 单盈盈一听这话,朝着他就是快走了几步,一手扶过他的手臂,“小女子这就扶着军爷,然后亲自给军爷泡茶!” “好,好,好!哈哈哈。” 宇文惠及听到后,不禁哈哈大笑,然后在单盈盈的搀扶下朝着茶铺走去。 银甲将军看拦不住他,连忙对着身后一招手,“去,你们几个,跟着大人一起,保护大人的安全。” “其余的人保护好东西,原地待命!” “是。” 随着一声应和,四个长矛兵应声出列,拿着手中兵器就跟在宇文惠及的身后,朝着茶铺走去了。 而单盈盈在路过单轴单面,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对着二人眨了眨眼。 二人看到后立马心领神会的对着茶铺招了招手,立马又有两人提着茶壶,端着茶碗跑了出来。 “来来来,军爷,趁热赶紧喝,解解渴。” 四个人沿着队伍,挨个给他们一一倒茶。 然而那银甲将军却只是端着不喝,眼睛一直朝着四周观察着,以免有什么风吹草动。 但他手下的甲士却没有他那么多的心眼,接过几人倒的茶水就牛饮了起来。 这边宇文惠及在单盈盈的搀扶下来到茶桌前坐下,单盈盈也赶紧给他倒了一碗。 留在茶铺的单安,也赶紧趁势上前给跟来的四名士兵,倒上了茶水。 “来来来,军爷,上好的新茶,您喝一碗尝尝味道。” 宇文惠及看着单盈盈递过来的茶碗,赶忙双手去接,顺便还把自己的双手盖在了单盈盈的小手之上,色眯眯的揩油。 “哎呦~真嫩啊。” 单盈盈看着他的那副表情,心里直犯恶心的同时,但也只能装作一脸娇羞的模样,强忍着把手抽了出来。 “军爷你快喝啊,快尝尝小女子泡的茶到底怎么样。” 宇文惠及看着娇羞的单盈盈,脸上笑容更甚了,举起手中茶碗,一饮而尽。 “好喝,好喝。味道好极了。” 说完一双大手,再次攀附上了单盈盈的胳膊,然后顺着胳膊往下,一直摸到小手。 “真没想到,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还能遇到姑娘这等美人儿。” “不如姑娘跟我一起回相国府吧,我保证你这辈子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怎么样?” 宇文惠及说着说着,手就不老实了起来,抓着单盈盈的手,就在手心里揉搓了起来。 这一幕直把一直在背后隐藏的牛英看的牙根直痒痒,拿着手中“桑英”就要冲出来。 然而她这一动作,却让单盈盈给发现了,单盈盈连忙朝着她使了个眼色,让她稍安勿躁。 然后巧妙的把手从宇文惠及的手中抽了出来。 “哎呦~军爷~” “您说笑了,小女子出身贫贱,哪里受得住这等福分啊,您若是真的心疼小女子,不如就多喝几碗茶,多给几文茶钱,小女子就感激不尽了。” 宇文惠及看着眼前这个小可人儿,那是怎么看怎么喜欢,想也不想的端起茶水就继续喝了起来。 等到咽下之后,又想伸手去摸单盈盈的手。 “多给几碗茶钱倒是小事,可你该怎么报……” 答字还没说出口,就感觉头晕脑胀,双眼昏花,瞬间就栽倒在了桌子上,不省人事。 而他这一倒下,就好像点燃了导火索似的,跟随他一起过来的四名军士,也一起摔倒了,就连官道上的一应军卒,也都好像约好了似的,纷纷摔倒在地。 单盈盈见状,顿时得意洋洋的喜笑颜开,一副计谋得逞的样子。 然而就在此刻,一道银光突然闪过,等她察觉时,一柄剑就已经架在了她的脖颈之上! 定睛看去,正是那名一直没喝水的银甲将军! “大胆!” 第80章 牛英几经生死 “我早就知道你们卖的不是什么好茶!安的不是什么好心!” “快把解药交出来,交出来!你信不信我一把火烧了你这茶铺!信不信我杀了你!” 那银甲将军挟持着单盈盈,眼冒凶光,声色厉苒的对着她威胁道,仿佛单盈盈敢说半个不字,他立马就让单盈盈血溅五步! 而被他挟持的单盈盈,哪经历过这种场面,她一个大小姐,就算学了几式剑法,又怎么能跟这种沙场将军相比。 哪怕是这种只知道好吃懒做,搜刮民脂民膏的将军,那也不是她能抗衡的。 当下就被银甲将军的气势和杀意,吓的六神无主,不知所措。 “大小姐!” 等单轴单面等人发现的时候,因为他们在处理还没来得及喝下茶水晕倒的士兵,以及距离的原因,完全来不及救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银甲将军挟持着她,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众人不知所措的时候,只听“喝!”的一声,突然一柄长枪从两人的背后飞出,直刺银甲将军的后背。 出手之人正是暗处躲藏的牛英,而这一招,正是姜松亲自教她的中平枪,也是她最拿手的一枪。 这一招积蓄已久,势大力沉,又加上以有心攻无心,虽未刺破银甲将军的铠甲,却也把他往前刺了一个趔趄,剑也从单盈盈的脖子上脱落了。 “盈盈!快逃!”牛英见状,连忙出声提醒。 单盈盈也在此刻反应了过来,借着这短暂的空隙,一个原地转身扭动,快速脱离了银甲将军的控制,然后火速去自己藏剑的地方取剑,欲要和牛英合力击杀他。 单轴单面见状也赶紧齐齐朝着牛英跑来,想要助他一臂之力。 可那银甲将军岂能如他们所愿。 一想到自己跟随着宇文惠及护送相国府的重金,现如今不但重金要被劫,就连宇文惠及也被迷晕了过去,生死未卜。 这两样,但凡哪一件事没做到位,恐怕自己都难逃一死,与其回去等死,还不如在此拼命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此处,他立马回转身形,重新提起手中长剑,朝着最近的牛英就攻了过去。 牛英见状,连忙侧身躲开攻击,随即舞动手中枪做出反击。 但银甲将军战斗经验丰富,剑法凌厉,而牛英年龄尚小,又加上从未与人有过实战,竟然完全不是对手,只能勉强招架,险象环生。 然而,银甲将军的招式却越发凶狠,此时牛英的应对,也变的更加吃力了起来。 而此时的单轴单面等人还没赶到,就连单盈盈也还没来的及返回,众人眼看银甲将军的剑就要趁着牛英舞枪的空隙,一剑刺入她的咽喉,纷纷大喊。 “你敢!” “不要!” “英子!” 但这些都无济于事,银甲将军丝毫不顾他们的嘶吼,就要挥剑刺下。 就在此危急时刻,众人突然感觉脚下地面震动,随即耳边就传来了一声怒吼。 “吼!” “谁敢欺负我英子妹妹,我就拧碎他的脑袋!” 那声音震耳欲聋,比以往听到的声音都要响亮,让在场的众人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就连银甲将军进攻的速度,也为之一顿。 但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常,强忍耳朵里的痛苦,就要继续朝着牛英挥剑。 一众人看到后,都纷纷为牛英提心吊胆。 “师兄,永别了。英子太笨了,到现在都没能学会姜家枪法,给你丢脸了。” 就连英子看到后,快速说了这句话后,也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不!” 一旁的单盈盈看到后,拼命朝着她赶去,声嘶力吼的大叫着,此时的她无比的后悔,悔自己不该任性的拉着牛英几人前来私自劫道的,可此刻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啾”的一声破空声传来。 随后众人就只看到一道闪电般的光芒划过,追着光芒看去,就见那银甲将军此刻正举着手中剑,轰然倒地! 而他的脖子正中,正稳稳的插着一支尾巴还一直在晃动的羽箭。 单盈盈惊喜的转身朝那弓箭射来的地方看去的时候,发现正是白衣神箭王伯当,还有自己的哥哥单雄信,率领着庄内众人及时赶到了。 一瞬间她整个人,如同重新托生了一次一样,瘫软在地。 然后又起身,哭着,喊着就要朝单雄信跑去。 “哥!” 可单雄信跟没看见她似的,连忙快步跑到了牛英的身前,扶住那瘦弱的,颤抖着的身影。 “英子,英子!你没事吧,英子!” 牛英听到单雄信的声音,这才睁开双眼,同样带着哭腔的回道。 “单大哥,多亏你们来的及时,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单雄信看着眼前这个姑娘,心有余悸的说道,“好了,不哭了,有大哥在,谁也伤不了你们。” 这时,王伯当也走过来,向单雄信抱拳行礼。 “单二哥,我来迟了。” “不迟不迟,来得正好。”单雄信连忙回礼说道,“这次多亏了你,要不然英子和盈盈可就危险了。” “到那时,我真不知道还有什么脸面来面对我那三弟了!唉!” “单二哥客气了,都是自家兄弟。”王伯当听到单雄信的话后,也想到了那个从他人口中就能猜到的,重情重义的兄弟,于是安慰着说道。“更何况这事也是个巧合,所幸没发生什么意外,我想姜兄知道后,也断然不会怪罪于单二哥的。” “好兄弟!”单雄信听了他的安慰后,拍了拍王伯当的肩膀。 “哥!” 一旁的单盈盈见单雄信从来,到现在都没跟自己说过一句话,当下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哼!不听我的吩咐,擅自行动,差点就酿成大祸,你还有脸叫我哥?” “如果今天英子有个什么好歹,我看你如何向你师父交代!如何向你姜大哥交代!” “你还有脸哭?给我憋回去!我现在还有事情要处理,不想跟你说太多,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在一旁待着,等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单雄信对着单盈盈吼完,就扭头对着她身后又喊了一句。 “单轴单面!单安单成!连我的命令都敢违抗了,你们也给我等着!” “单二哥息怒,单二哥息怒。眼下最重要的是该怎么处理这些。”王伯当见单雄信浑身怒气勃发,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连忙站出来打着圆场。 单雄信看着王伯当手指的一应士卒,以及马车,略一思量,就已经下好了结论。 “金四爷。” “庄主。” “把劫来的贡银,绕后山,火速运回二贤庄,注意一路小心,务必抹除一切痕迹。” “另外把这些人都处理好,全部丢到小树林里去。把现场也清理一下。” “好。” 金四爷得到命令后,立马就带人下去办去了。 可谁也没注意到,此时的罗士信已然走到了那已经死去的银甲将军的身前。 只见他蹲下身子,双手一手抓住那人的一条腿,仰头对着天再次一声大吼。 “吼!” 然后双手猛然一使劲,那银甲将军居然被他从双腿之间直接撕成了两半!鲜血四溢! 然后他还觉得不解气,竟在拿着他那已经成了两半的尸体,在原地就地旋转了起来,然后又猛在地上摔打了起来。 边摔嘴里还边嘟囔着,“我让你欺负英子!我让你打英子!我让你再叫!” 那场面,血腥至极,直把那银甲将军人都摔成了肉泥,骨头都摔了出来,也不肯松手。 等众人听到动静扭头看去的时候,就发现罗士信身上沾满了血液和碎肉,眼睛发红的还在那一直狂吼,整个人宛如一头人间凶兽,众人看着他的模样,齐齐咽了一口口水,任谁也不敢上前一步。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拽住了罗士信的衣袍。 “信哥,够了。” 这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神奇般的让罗士信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缓转过头。 此人正是牛英,她面色惨白的看着罗士信,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与心疼。 “英子......”罗士信委屈的看着牛英,喃喃道。 “信哥,你看,我没事了,松手吧。” 第81章 绿林大会乌龙结束 潞州府衙。 宇文惠及带领一应甲士,齐刷刷的涌入,找到里面已经恭恭敬敬等待着的刺史王光印,右手握拳,“嘭”的一声,狠狠砸到桌案上。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王光印看着宇文惠及怒气冲冲的样子,赶紧低头哈腰,卑躬屈膝的叫道,“大人,大人息怒。” “哼!老子息个屁的怒!” “相国府的贡品在你的境内被响马劫走,你绝逃脱不了干系!老子限你三日之内,把贡品找回来!” 王光印一听宇文惠及要他三日之内就将响马捉拿归案,当即吓的面如土色。 “大人,大人息怒啊。” “大人也知道,这潞州地面广,山林多,响马众,三日之内绝难找出贡银啊。” 宇文惠及一听此话,顿时怒上心头,大声叫骂道,“放屁!” “相国府的事情你都敢推脱,小心你的乌纱帽!” 王光印见此,连忙再次开口道,“不敢,大人,下官怎敢忤逆大人的命令,可下官说的也是实话啊。” “一个月,大人给下官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内,下官保证抓到响马,找出贡银!” 宇文惠及听到王光印话,又想了想潞州的实际情况,自己琢磨了下后,觉得可行,这才松口。 “好!就一个月!” “本大人就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找到东西后直接派人送到相国府,本大人可在这等不了一个月的时间!” “但如果一个月后,本大人在相国府没见到这批贡银,哼哼!后果你就自己想去吧!” “走!” 说完一甩背后披风,带着手下就离开了潞州府衙。 宇文惠及来的快,去的也快,但直到他走后,王光印才敢挺直腰背。 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对着外面大声喊道。 “来人啊!” “在!” 早在外面等候的一众潞州府衙役,齐齐涌入。 “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你们若是不把贡银一件件的摆在本老爷面前,就全部提头来见!” “是!” …… 天堂县,二贤庄门外。 单雄信领着庄内一众人员,对着门前的一众绿林好汉开口说道。 “诸位,此次绿林大会,皆因我单通导致未能举办成功,单通在此向诸位致歉,下次,下次有机会,单通一定再当面向诸位兄弟好好赔罪。” “哎~这也不能怪单庄主。” “就是这事与单二哥也无甚大关系,单二哥何须如此?” 前来赴宴的一众绿林好汉,对着单雄信齐齐抱拳道,然而他们说话的同时,目光总是时不时的在樊虎和秦琼二人的身上扫过,这让樊虎整个人都显得浑身刺挠,极为不自在。 “单庄主,下次有缘再聚,我等告辞!” “告辞!” 一应人等,拱手向单雄信致意后,就各自骑着马,自奔东西去了。 留下秦琼和樊虎二人还在原地,等着和单雄信做最后的道别。 “单贤弟,此番事情,皆由秦某兄弟二人所导致,秦某愧疚至极,只恨没有机会亲自向姜兄当面道歉,这……” 秦琼看着单雄信,脸上愧疚之色几乎要占满了他那张古铜色的脸庞。 “唉!秦二哥不必如此。”单雄信听着秦琼的话,先是叹了一口气,而后接着道,“都怪单某,这一切都是单某咎由自取罢了,跟秦二哥没有关系。” “我那三弟深明大义,颇具侠义之风,我改日我会亲自向他表示歉意,同时也会与他说明秦二哥的情况,我想他是不会怪罪与你的。” “不过……” 单雄信说完之后,悄悄看了一眼一旁的樊虎。 “不过什么?”秦琼见他还有话没说,连忙问道。 “不过就是你这兄弟樊虎,那日对他几番羞辱,我三弟虽然不会对他做出什么,就怕……” “就怕什么?” “那日你也见了,我就怕他手底下的兄弟们不愿意,忍不住会背着他,在半路对你这兄弟下手,而且我府内还有他一个干弟弟在,你也对他那干弟弟有所耳闻,就怕他发起怒来……” “什么?”樊虎听了后,想到了昨天单轴单面他们回来后,说的罗士信撕人的场景,脸色瞬间变的腊白,不见再有一丝血色。 单雄信的话虽然没说完,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意思,这樊虎恐怕以后在这天堂县,凶多吉少了,甚至是这次,都犹未可知。 “单贤弟,这……” 秦琼听到后,面色担忧的看着单雄信,希望能从他这里得到解决之法。 “唉!秦二哥,要是在我这二贤庄,我还能周旋一二,可如果是出了这二贤庄,如今我那三弟在天堂县明面上的身份,可比我好使百倍,我也……” “不过你放心,罗士信我能想办法拖住不让他出府,你我也能保住,可就是你这兄弟,我…我也爱莫能助啊!” “你让他与你分开行动,乔装打扮一番,一路低调行事,切勿声张,沿小路,逃命去吧。” “唉!” 秦琼听到后,也明白这是单雄信所能做到的极限了,他也只能对着樊虎长叹了一口气,道,“樊虎兄弟!” “单贤弟的话,你也听明白了,这样,我在明面上,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从这二贤庄的后山,悄然行走吧,我们分头行动,在山东地界汇合,一路切记小心行事,不可再鲁莽了。” 一旁的樊虎在听到单雄信的话后,早就六神丢了五主,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此刻听了他们二人给他的安排,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好好好!这个主意不错,就按二哥说的办!” “麻烦单庄主给我准备一匹快马,好让我尽快离开天堂县境内!” 秦琼和单雄信听后,不禁眉头一皱。 就连二贤庄一应众人听到后,看向樊虎的眼神,也都齐齐一变。 纷纷暗道:啧啧啧,怎么秦琼秦二哥行事光明磊落,偏交了这么一个胆小如鼠,不分是非,颠倒黑白的兄弟,真是好马配劣鞍,金簪配秃瓢! 就连秦琼此刻都觉得脸色有些发烫,对着单雄信抱拳道,“贤弟,这……” “无碍。”单雄信看着秦琼难为情的样子,抬手一挥,“给这位兄弟配一匹快马。” “是。” 二贤庄一名随从得到命令后,立马从庄内牵出了一匹马来,不情不愿的递给了早就在一旁迫不及待的樊虎。 樊虎接过缰绳后,立马翻身上马,对着几人一拱手,“单庄主,秦二哥,那我就先走了,我们山东境内再见。” 说完顾不得和众人寒暄,沿着后山,一溜烟的,就跑了,那速度,简直让人望尘莫及。 同时也嗤之以鼻。 秦琼见此,也无颜在此多留,对着单雄信一拱手,“单贤弟,那秦琼也就不多待了,你我就此别过,以后有缘再来相会!” 单雄信听到秦琼也要离去,对着他也是一拱手,“好,路途遥远,那我就不多留秦二哥了,二哥多多保重。” “等到九月初九,老娘大寿之日,小弟一定亲自登门拜贺!” 秦琼听到单雄信的话后,整个人又是一愣,随即心里顿感激动,没想到这般诸多事情的发生,单雄信还能想着前往山东为老娘祝寿。 更没想到他在这天堂县还能遇到如此豪爽,仗义之人。 自己让他们兄弟二人产生这么大的误会,他还能对自己做到如此地步,真乃真英雄也,我秦琼不如他! 只是可惜,错过了与那位兄弟的缘分。 唉,只盼以后有机会,再亲自向他当面致歉,以求他的谅解吧。 “好!” “那秦某就在山东,等着诸位!” “告辞!” 秦琼说完之后,把心中所想强记在心头,然后快速跳上他的黄骠马,背起他的熟铜锏,在马背上对着单雄信等人最后一拱手,朝着山下就赶去了。 而这场本来应该热热闹闹的绿林大会,也在此时落下了帷幕。 本该属于单雄信和秦琼二人的结拜,也在无意中,被破坏掉了。 然而他二人的情感却没有丝毫的动摇,反而是姜松和单雄信之间,有了些许的裂缝,这一切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好在他和秦琼之间,也没有太大的矛盾,彼此也都没怎么怪罪于对方,反而是都还有些许好感在身。 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第82章 秦琼又遭难 是夜。 “怎么了?官差了不起啊?说查就查?还说我店里有响马?” “再说,你们是哪里的官差?我怎么没见过你们?这大晚上的你们一句话,就要查我这的所有房间,这以后谁还敢住我的店啊?” “还说我这有响马,可不带你这么诬陷人的!” 天堂县另一处边境官道旁的一家客栈,老板娘对着一队从未见过的衙役厉声询问道。 “我们也没办法,上面下了死命令,找不到贡银,拿不住响马,我们都得完蛋!识相的,就赶快闪开!” 谁知那群衙役根本不顾老板娘说了什么,随便解释了一下后,挥手就要带人闯入客栈。 “上去查客房!” “谁敢!” 老板娘见这群衙役就要硬闯,伸出手臂就要阻拦,“我告诉你们,我们这可都是按照姜爷的规矩办事的,从来不敢有任何的逾越,你们随便来查我们客栈,姜爷知道吗?” “这时候你提姜爷也没用!我们乃是潞州府衙的捕快,他还管不到我们,今天不论是谁来,这客栈我们都查定了!” “给我上!” 就在两人争吵之时,一名黄脸汉子骑着马匹就来到了客栈门口。 老板娘见自己也抵挡不住这群衙役的势头,索性就不管他们了,连忙上前一步,接过秦琼手中的包裹。 “哎呦~” “这位客官,您里边请,快,里边坐。” 秦琼本来刚进门的时候看到这客栈里面有不少的官差,心生疑虑的同时,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就想要转身离开。 但终究架不住这客栈老板娘的热情,而且她已经接过了自己手中的包裹。无奈之下,也只能随着老板娘进入客栈,在她的带领下,走到桌子前坐下,并暗自打量着周围情况。 老板娘见秦琼坐下,连忙招呼着,“客官,我们这儿有上好的房间,又干净又宽敞,包您住的舒适。但不知道客官您想吃点什么东西呀?” “一壶酒,两个菜。” 秦琼一边来回打量着四周,一边回应着。 “好嘞,您稍等。”老板娘得到秦琼的要求后,转身就去取酒。 “客官,我告诉您,今儿个您可算是来着了,这可是我今天才从万象商城进来的上好的“稻花香”,包您喝了满意。” “不过,我们这有个规矩,凡是到这儿来的客人,都要先付银子再喝酒,您看……” “好,稍等。” 秦琼听到后,也不疑有他,取过桌子上的包裹,就要打开拿银子给老板娘。 随着包裹的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两锭明晃晃的金元宝!直把秦琼看的一愣。 但立马就明白了过来,心中暗道:这准是我那单贤弟看我路途遥远,不忍我行路艰辛,趁我不备,偷偷塞进来的。 唉,单贤弟啊,你真是待我如亲兄弟一般啊。 头脑想着这里,手中动作也未曾停顿,翻过金元宝,取出包裹下面的碎银子,就递给了老板娘。 但他没注意到的是,不仅仅是他自己看到了金元宝,一旁的老板娘也看到了。 等老板娘接过银子的时候,脸色微变,然后又面不改色的说了句,“客官您稍等,我这就去给您烧菜。” 说完扭头就朝着后厨走了过去,可在路过那群捕快的时候,却对着他们隐晦的使了使眼色,还朝着秦琼努了努嘴。 那名捕快头领看到她的眼色后,立马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一招手,就让所有人都朝着秦琼围了上来。 “朋友,这事露了,把东西拿出来吧!” 正坐在桌子前准备喝酒的秦琼,看着周围快速围起来的衙役,心里猛然一突,急忙站起身回应道。 “兄弟一定是误会了。” “我乃山东济南历城县的马快班头。” “有何凭证?” 秦琼听到他们询问,转身从包裹中取出公文,递给那名捕头查看。 捕头接过之后,打开公文,随意扫视了一眼,就把公文又合上了。 “哼!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家贼难防,来人啊,给我拿下!” 说完,一群人不等秦琼有所反应,齐齐抽刀朝着秦琼就劈砍了下来。 而秦琼早就有所准备,转身躲过了这突然的袭击。 看向众捕快凶神恶煞的同时,也知道今日恐怕不会善了了,所以也立马挥拳朝着一众衙役反击。 秦琼乃是将门之后,自幼习武健身,学习家传锏法,拳脚功夫甚是了得,哪怕不用双锏,一时间也让这群捕快近不得身,左突右挡的,就这么拦下了这群衙役的攻击。 但这群捕快却一个个不要命似的,前仆后继的朝着他继续冲来,因为他们知道,如果错过了这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线索,下次再想遇到,那可就真的难上加难了。 期限一到,他们都将人头落地! 所以个个不要命的,如狼似虎的朝着秦琼攻来。 其中一名捕快,更是杀红了眼的,举着手中的剑,直冲冲的就朝着秦琼的胸口,直直刺来。 然而他的动作在秦琼的眼中,却慢如蜗牛,一个华丽的转身,就巧妙的躲过了这名捕快自认为的致命一击。 可他是轻松躲过去了,那名捕快却因为将全部力气都用在了这一击,一时竟收不住手,径直朝着前方直愣愣的跑去。 而在他正前方,正有一柄刚刚被秦琼击倒的一名捕快的佩剑,斜插在那里,眼看就要刺入他的面门。 就在这时,秦琼突然朝着他前进的方向,快速移动,终于在他快要撞上长剑的惊恐目光中,从背后抓住了他的衣领,硬生生止住了他前进的步伐,这才保住了这名捕快的性命。 然而就是这短短的瞬间,等秦琼再回过头想要跟其他人继续打斗的时候,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其他一众捕快的长剑,已经齐齐架在了他的肩头之上。 这一下,倒让他有些投鼠忌器,动也不敢再动了。 正欲束手就擒之际,就见客栈门外再度涌进了数十人,为首的是一名手拿大刀,略显沧桑的汉子。 只见那汉子看到秦琼的时候,眸子猛然一缩,然后就想到了什么,立马带着一众人等就朝着秦琼等人走了过来。 为首之人,对着那名捕头一拱手,开口问道,“在下牛生,忝为天堂县步快班头,不知诸位是?” 那名捕头听到牛生的自我介绍,然后看着他们手中的制式官刀,也没有丝毫怀疑,对着牛生一拱手说道。 “原来是牛班头,久仰久仰。” “我等乃是潞州府衙的捕快,奉刺史大人之命,前来捉拿响马!” 牛生听到他们的介绍后,心头顿时一惊。 什么?这是潞州府的人?还是刺史大人亲自下的命令?这秦琼怎么又惹到他们了,而且还成了响马了?这到底什么情况? 不行,看来我得救他一救! “哦?原来是响马啊?” “那不知这响马犯了什么事啊,居然劳动几位来我天堂县跨境抓人。” 牛生装作不认识秦琼的样子,上前跟捕头套着近乎。 捕头看牛生跟自己一样,都是小吏,也不做防备,跟他娓娓道来。 “这人啊,不知天高地厚,劫了相国府的贡银,还杀了一名随军将军。结果人家逼着我家刺史大人一个月内要将凶手缉拿归案,否则就乌纱不保。” “而我家刺史大人又逼我们查案,否则人头落地!唉!你说咱们兄弟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好在今日终于抓住了这斯,也算能跟刺史大人有个交代了。” 牛生听后心中暗惊,没想到这秦琼竟惹下如此滔天大祸,而且还被抓住了,但脸上仍不动声色地说道:“胆子可真够大的,这可真是罪大恶极,罪无可恕啊!” 谁知他话音刚落,就听秦琼开口说道,“秦琼并没有犯下如此罪恶,此事也断然不是秦琼所为!” “哼,人赃俱获,你还要狡辩!” 捕头一听秦琼狡辩,当下就要让人教训他一顿。 牛生见状赶紧伸手拦下了他的行为。 “哎哎哎,兄弟,你别急啊!” “现在此人已经被兄弟所缉拿,又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呢?” “不过如今天色已晚,几位一路奔波,想必也累了,再加上晚上赶路也不安全,不如先到县衙歇息一番,将此人先关入我天堂县大牢,待兄弟几人休息妥当,吃饱喝足之后,明日一早,再将此人押送回潞州府交差,也不迟啊。” “这合适吗?”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难道兄弟们不想尝尝我天堂县的米麒麟?” 一众捕快们听到牛生的话后,齐齐咽了一口口水,然后又齐齐看向了捕头。 捕头见状,略一思索后,也觉得牛生说得有几分道理。 “好,牛兄言之有理,那我们就去这天堂县休息一晚歇歇脚,明日一早再赶回潞州府。” “稍后,还望牛兄弟多多照应啊。” 捕头说完用一种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的眼神,对着牛生使劲眨了眨眼睛。 牛生听到他们答应,这才暗暗松了口气,笑着说道。 “哈哈哈,好说好说。兄弟们尽管放心!” “等到了县衙,兄弟我一定好好陪陪几位,让几位好好体会体会我天堂县的风采!” “一定包诸位满意!” 第83章 秦琼锒铛入狱 “什么?” “你把秦琼带回来了?” “随行的还有潞州府的一应捕快?” 姜松的房间内,姜松听着牛生讲着他从五柳庄回来,遇到秦琼后的全部经过,满脸的惊异。 “他现在在哪?” “关在大牢里,许文亲自看守着,还有潞州府的两名捕快一起。” “哎呀呀,别回头大哥再以为是我让你们把他给抓回来的,到时候误会可就更大了,这可怎么办呢。” 姜松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在屋子里踱着步。 此时的金甲童环两人也得到了牛生回来的消息,同时也得知了秦琼就关在天堂县大牢内的消息,连忙朝着姜松的住处赶来了。 一进门就听到了两人的谈话。 “牛哥,你不知道,你离开的这段时间……” 金甲一见牛生,立马把在二贤庄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跟牛生事无巨细的讲了一遍。 牛生听到后,双目圆睁,愤愤不平的道,“果真如此?那樊虎真是这么说的?” “我亲耳听到的,还能有假?”金甲也义愤填膺的说道。 牛生再一次确认后,转头就朝着姜松说道,“姜爷!咱把这秦琼送给潞州府吧,这人咱不救了!我倒要看看他樊虎,这次有没有能力救下他的秦二哥!” “还有那樊虎,别让我看到他,不然有他好果子吃的!” “金甲,你也是,你跟着咱们姜爷,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他骂姜爷?”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马上叫兄弟们一起,跟我出去把那樊虎也抓起来,我要当面问问他,咱们姜爷救了秦琼,这到底是错,还是对!” 牛生越说越激动,越骂越气,越觉得憋屈,只恨自己当初没能跟姜松一起回二贤庄,否则一定要那樊虎好看! 就算是现在,他也叫嚣着,让金甲火速招呼兄弟们,一起去找那樊虎的麻烦。 “行了!” 姜松看着牛生这副要吃人的模样,连忙制止了他的行为。 “这事过去了。” “再说,这事跟那秦琼没有关系,他也是迫不得已罢了。” “也怪我,事先没跟大哥说好,导致了一些不必要的误会产生。” “其实后来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场误会罢了。” “而且,最近这贡银之事,肯定跟大哥他们脱不了关系,否则金子也不会出现在秦琼的包裹中。” “当下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怎么把这秦琼给救出来,而且还不至于把大哥给牵连出来!” 姜松冷静地分析着眼前的局势,他知道不能让情绪左右自己的判断。 金甲童环和牛生三人,对视一眼后,虽然心里还在替姜松打抱不平,但他们也知道姜松说得有道理,所以也只能咽下胸中这口恶气。 “可是,我们该怎么做呢?”牛生问道。 姜松沉思片刻后,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狡黠,暗道。 “既然秦琼被抓了,相国府参与了进来,潞州刺史府的人也在,我若私自将他放了,怎么也说不过去啊,看样子秦琼被发配北平府充军,已成了定局!” ”那我们为什么不把水搅浑一点呢?顺水推舟,然后我也跟着一起去北平府,换个地方继续发展。” “我记得,武奎武亮,也会因为秦琼而反了吧?那这瓦口关守将的位置,我若趁机拿到,可就有兵权了啊!但那时,呵呵……” “这样的话,那一批东西也该发挥它的作用了!” 姜松说完就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他从二贤庄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想了,现在他手上完全属于自己的力量,满打满算也就才只有这天堂县不到200的衙役! 其余二贤庄五柳庄,那可都不是自己的嫡系,期间万一发生什么变故,自己可就捉襟见肘了,所以此次跟随秦琼一起去北平府,拿下瓦口关守将,拥有自己的军队,那是势在必得! 想到这里,摸了摸胸前刚刚回归的钥匙,神秘一笑。 “你们都先回去吧,明日一早,咱们开堂审案!” 一夜无话,转眼就到了天明。 金甲童环二人,天将微微亮,就奉姜松的命令来到了大牢,准备带秦琼前去对簿公堂! “两位兄弟,这怕是有些不妥吧?这秦琼可是相国府亲自点名,刺史大人亲自下令抓捕的。如今你们要提前审案,这多少有些说不过去吧?” 金甲看着看守秦琼的二人,义正言辞的说道,“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 “先不说这秦琼是不是响马,且还两说呢,就算他是,如今在我天堂县被捕,又关在我天堂县的大牢里,那我家老爷就有权利依律审案!” “怎么?难道刺史大人比律法还大?相国府就可以无视我大隋朝的律法了吗?” 捕快看金甲态度如此强硬,甚至都上升到了律法之上,当下吞吞吐吐的,憋着脸也无话可说。 “金班头,还请不要为难我等,我兄弟几人的身家性命,可都在这秦琼身上呢。” 就在金甲以为可以顺利带走秦琼的时候,那名潞州府捕头却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金甲脸色猛然一变,坏了,这事本来就是躲着他们的,怎么他们都来了? 但好在自己还有计策在手。 “呵呵呵,陈捕头说笑了,这怎么是为难呢?” “来来来,借一步说话。” 说完在陈捕头的疑惑中,拉着他走到一旁,神秘兮兮的小声说道,“陈捕头,不是兄弟我为难你们。” “而是这好巧不巧的,晋王府的舍人沈和沈大人,如今也在我们这天堂县,他老人家听说了相国府贡银被劫一事,非要插手审案,替相国大人追回贡银,你说我们老爷能不同意吗?” “什么?晋王府的人?”陈捕头听后也是一惊。 “是啊,他要管这闲事,我们谁敢拦着?”金甲一脸无奈地看向陈捕头。 陈捕头顿时面露难色,他可是知道晋王的权势,别说是刺史大人了,就连相国府那也惹不起啊,要是得罪了晋王,那后果不敢想象。 “这……” “陈捕头,你别这那的了,你跟着我们一起去公堂不就好了,到时候人我们抓的,案是沈大人审的,出了什么事,自有个子高的顶着,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陈捕头听到他这么说后,眼珠暗暗转动。 “果真?” “果真!” “好!我就和你一起去!” “你们俩,给金兄弟让路!” “是!” 金甲见状连忙招呼许文把人给带出来,秦琼出来后,金甲立马隐晦的给他使了个眼色。 可秦琼一出来,就看到了这么多人,为首的还是二贤庄替姜松出头的金甲,一见他又朝自己使着眼色,脸色立马就黑了! 还以为是金甲特意前来公报私仇来了。 这…这…这… 秦琼看到他的身影,心里瞬间就凉了一大截! 唉! 没想到我秦琼,今日竟落到了这般田地。 真是时也命也! 樊虎兄弟啊,只希望你能安全逃脱,莫要如为兄这般,落入敌手啊! 第84章 单雄信前来求情,两兄弟重归于好 “你就是秦琼?” 县衙内,张正高居首位,沈和坐在一旁旁观,姜松牛生,陈捕头等人都在堂下听令。 而秦琼则是跪在堂下接受着张正的审问。 秦琼面具苦色的看着这满堂的,各色衣着的官吏,一眼就看到了下方首位的姜松。 那熟悉的身影,挺拔的身姿,让他一下就猜到了姜松的身份。 可此时的他却以为,是姜松和金甲刻意在为当日之事,找他的不自在,所以也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就转过了头。 “回大人,正是!” 姜松一看秦琼这个样子,心里也泛起了疑惑。 怎么回事?不应该是这个表情啊。我不是让金甲偷偷告诉他,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吗?今天这审案只是为了给刺史府的这些人一个交代罢了,怎么还不领情呢? 随后,立马转头看向了金甲,用眼神询问着到底什么情况。 然而金甲看着姜松,也是一脸的无奈,不等两人有所交流。 “嘭!” “大胆秦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罔顾律法,竟敢在我潞州府劫道、为非作歹,该当何罪?” 上首张正,经过昨晚和姜松的交流,虽然心里有数,但还是一拍惊堂木,把审案的套词拿了出来,走走过场,不过其中特意掩下了银甲将军身亡的这一重要信息。 “回大人!秦某冤枉,秦某乃历城县的马快班头,又怎会知法犯法,这其中定有误会!” 秦琼当然不会承认,昂起头,开口为自己辩解道。 张正听到他的话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心道,不承认就好,这就对了!不然还真不好糊弄这潞州府的捕快们。 可他的点头,在秦琼的眼里却变成了另外的意思。 没等秦琼继续开口,张正接着从桌子上拿出了从秦琼包裹里搜到的金元宝,高高举起,接着说他的场面话,想要快速结束这一场毫无意义的审案。 “如今人赃俱获,你还有何话说?” 然此刻的秦琼,看着他手中的金子,又看了看这堂下各式各样的官员,以及一旁眉飞色舞,眼中都是戏的姜松金甲等人,心中思绪万千,以为今天在劫难逃了,当下叹了一口气,准备认栽。 “秦琼,无话可说!” 什么? 张正听到秦琼的话后,眼皮猛然一跳,手中金子差点掉在了桌子上,瞳孔瞬间放大的看着底下的秦琼,然后又转头看向了姜松。 用眼神询问着,这怎么回事?这词不对啊? 不应该是接着不承认吗?这怎么到这就变成无话可说了呢?你这接下来让我怎么审啊! 就连一旁的沈和,也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了姜松。 开什么玩笑,这说好的,怎么突然到这就变了? 姜松看到两人的眼神示意后,突然就想明白了什么,立马转头又看向了金甲,一双眼睛瞪得溜圆。 你特么的,金甲呀金甲!你到底是怎么给传的信啊!这秦琼怎么不按套路来呢!这戏台子都搭好了,只需要演下去就行了,怎么半路罢演了呢!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金甲,金甲一时也慌了神,用眼神回应着。 我也不知道啊!我明明都给他使了眼色,告诉他会在公堂上救他的,谁知道他怎么这么笨啊,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姜松得到金甲的回应后,看了看金甲,又看了看秦琼,此时恨不得将两个人叫出来,各打三十大板,方解心中之恨! 霎时间,整个县衙大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进行了,场面一度陷入了尴尬场地。 姜松见状连忙挺身而出,“大人,既然秦琼承认了这金子是从他包裹里发现的,不如就接着问问这金子是从何而来的如何?” 姜松说完,就赶紧也对着秦琼使起了眼色,企图用这个问题,让他明白自己是在保他,让他再想个其他理由搪塞。 张正听了姜松的建议,当下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顺势问道:“秦琼,既然你无话可说,那你说说这金子是从何而来,同伙又在什么地方啊?” 张正说着,还特意在同伙二字上用了重音,企图让他迷途知返。 然而秦琼对他和姜松的小动作,却充耳不闻,视若无睹,根本就没有看进去听进去,一副听之任之的样子。 一脸坦然,视死如归的道:“回大人,没有同伙。” 众人皆惊,这答案出乎意料。 姜松瞪大双眼,心中暗骂,这秦琼怎会如此不开窍! 张正也是紧皱眉头,质问道:“没有同伙?那你一个人是如何劫的这贡银?简直胡说八道!你莫要胡言乱语,欺骗本官!本官劝你还是好好想清楚了,再回答!” 姜松见秦琼跟他们实在是不在一个频道之上,正欲站出来再度开口,却忽的透过余光,看到单雄信从大堂门口,一晃而过。 脚下动作仅停顿了半步,就错过了抢在秦琼前面发言的机会,被秦琼再次抢了先。 “回大人,秦琼确实没有同伙!” 姜松看他此刻居然对周身所有的提示都充耳不闻,全当做没看到,而且还死鸭子嘴硬,导致现场气氛到了如此田地,自己也实在不好再开口了,再开口真怕潞州府的众人看出个什么来,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甚至就连沈和估计也会受到牵连,所以摇了摇脑袋后,也只得先出去找单雄信去了。 “大哥。” 姜松出来后,很快就找到了在一旁等候的单雄信。 “三弟,我…” 单雄信看着眼前的姜松,想着前几日的场景,吞吞吐吐的,张了张口,想要道歉,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从什么地方说起。 犹豫了半天,也只是双眼微微泛红的一直看着姜松,一言不发,想要像之前似的再次一拳砸到姜松的肩膀之上,又怕这个三弟心里对他有了隔阂,拳头握了几下,都没能抬起来砸下去。 姜松看着这个曾经豪气干云的大哥,现在居然也变成了踌躇不安的模样,甚至都有了几分陌生疏离感。 看着想上前跟自己像从前一样打招呼,又不敢伸手的大哥,他首先“噗呲”一声笑了起来,然后反而一拳砸在了单雄信的肩膀之上。 “怎么了?这才几天不见,就不认识我这个三弟了?” 单雄信感受着肩膀上那熟悉的痛感,听着那熟悉的调侃声,以及不曾褪去温度的兄弟情,心里顿时春暖花开。 “三弟,大哥我…大哥……” “哎~”姜松见单雄信如此,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又在他肩膀狠狠锤了一锤,笑着说道:“大哥,几天不见,怎么变的这么娘们唧唧的了?这可不像是十三省绿林总瓢把子的风范啊,传出去让人笑话!” “到时候你可别说跟我是结拜兄弟啊,我可丢不起这人。” 然后不待单雄信有所反应,接着就问道,“大哥,为秦二哥来的吧,你放心,有弟弟我在呢。别的地方我不敢说,但在这天堂县,我定保他无性命之忧。” “不过大哥,你说说这秦琼怎么这么愣呢?我跟张县令,那么在大堂上给他使眼色,递暗话,你说他怎么就不开窍呢,就不知道转个弯,让我们好顺坡下驴?也让我们轻松一点啊!” “我可告诉你,等会下了大堂,你可得好好教教他,不然就弟弟我一个人使劲,他不配合,我再大的本事,也无能为力啊!” “对了,等完事还得让他请我喝酒,你可不知道,为了他这事,我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这事他要是不请我喝酒,我告诉你,没完啊!” 单雄信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姜松的长篇大论,看着这个侃侃而谈的三弟,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知道,他的这个三弟是在用这种方法告诉自己,他根本就没把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也提醒自己不要再提了。 心中感动的同时,又是满满的羞愧,为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更加感到内疚不已。 幸运的是,他这个三弟完全没跟自己一般见识,还主动帮助自己再次解救了秦琼。 当下他也当做无事发生,哈哈一笑,用力地拍了拍姜松的肩膀。 “三弟,有你这句话,大哥我就放心了。那秦琼就是个死脑筋,等会儿下了大堂,我一定好好骂他一顿。” “等回头,我亲自设宴,让秦二哥好好感谢感谢你,咱们三个坐在一起,好好喝上一场,一醉方休!” 姜松听到单雄信的话后,知道他也放下了心中的心结,高兴的摆了摆手,说:“别,大哥,你摆的酒我可不喝,这次我非得喝秦二哥摆的酒不可,不然我可是会不开心的!” “哈哈哈,好好好。就让那秦二哥摆酒,而且还得是他亲自倒的酒才行!不然大哥我都不开心。” “哈哈哈,好好好,合该如此,合该如此啊!” 第85章 充军北平府 天堂县大牢,单雄信在姜松的带领下,轻而易举的就进入了其内。 刚进来就看到了身穿囚服,一脸颓废的躺在草席上的秦琼。 单雄信连忙快走了几步,来到关押秦琼的牢门前,心疼的看着他。 “二哥!” “二哥!” 牢房内的秦琼听到声音后,揉了揉眼睛,透过微弱的光芒,朝着牢门看去。 “二哥,是我啊,单通!” 秦琼此刻也看到了那个模糊的身影,连忙着站起身来,踉跄着走到牢门旁,眼含热泪的看着单雄信。 “贤弟!” “贤弟!” “二哥,是我啊,二哥!” 秦琼走近确认了是单雄信之后,一把抓住了他的双手,先是悲凉的一笑,然后才一脸感慨的开口说道。 “呵呵,呵呵呵。” “贤弟,没想到在这儿还能遇到你。” 单雄信看着恍惚的秦琼,打量着他指头上的创伤,瞳孔一缩,然后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双手覆盖在上面,哽咽着说道。 “二哥,都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不过你放心,我三弟已经为你打点好了一切,你就再委屈几日,过几天他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嗯,好。”秦琼刚答应,就反应了过来,脸色微变,“嗯?姜松?” “是啊?怎么了?” “万万不可啊,贤弟!” “你不知道今日我在大堂上,那姜松…我这手指就是……” “咳咳!” 话音刚落,姜松的咳嗽声就从单雄信的背后响起了。 秦琼听到后,面色惶恐的看见姜松和牛生等人正站在单雄信的背后,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 “你这人,怎这般不知好歹?怎么和你那兄弟樊虎是一路货色,凭空辱人清白,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你手上的伤怪的了姜爷吗?还不都是你自己作的!” 金甲听到秦琼的抱怨,又忍不住站了出来。 “今日在那大堂之上,姜爷给你使了多少眼色?县令大人又给你行了几次方便?也不知道你这脑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难不成你跟那樊虎装的是同一头猪的屎?要不然怎么会跟他一个卵样!” “明明早上我来带你的时候,就给你示意会在大堂上救你性命,如果你今天好好配合,还至于受这罪吗?还至于再回来吗?早就就出去了!” “可你偏不按照姜爷给你铺好的路走,非要认下那罪状,这下可好了,县令大人迫不得已只能给你上了夹棍,你说你该怪谁?你活该!” “就这都还是轻的呢,那潞州府的人还要继续给你上水火大刑呢,要不是县令大人从中周旋,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着跟单爷讲话,诉委屈?做梦呢?” “真是脑子有病!” 金甲的这一番痛骂,直把秦琼骂的一愣一愣的。然后顺着金甲的话,联合大堂之上所发生的情况,仔细又想了一番后,这才用力一拍脑门,恍然大悟! “原来…原来……你们给我使眼色,不是因为公报私仇成功的得意?” “而是…而是为了解救我秦琼的性命?” “废话!”此时的牛生也忍不住愤愤不平的下场了,“你以为我们姜爷就这么没肚量?这么没品?抓了你还特意在大堂上显摆显摆?” “如果真的要找你麻烦,半路劫杀你不就得了?还把你抓到公堂上费这么大劲?也就是我不知道那日的情况,不然昨日我断然不会把你带回来,直接让潞州府把你带走,不万事大吉?” “还有那樊虎,你真以为他一个人偷偷摸摸就能从我天堂县离开了?就他那一路纵马狂奔,还不停回头的样子,谁不知道他心里有鬼?要不是姜爷不许,我早就带人把他给一刀砍了!” 秦琼听了金甲和牛生的话,脸色更加难看,心中也更加懊悔不已。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误会了姜松等人的好意,还差点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姜兄……我……” “唉!”姜松看着秦琼那羞愧的表情,以及一旁一脸歉意的单雄信,大手一挥。 “不怪你,都怪金甲这小子没给你说清楚,才又造成了这么大的误会,现在话说开了,就好了,都是江湖儿女,没那么多的讲究。” “再说,我大哥亲自前来,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是不是,我和大哥已经说好了,等你出来后,好好请我们兄弟喝顿酒就行了。到时候你可别舍不得啊!” 秦琼听到姜松并没有在意后,内心庆幸的同时,当即抱拳向姜松施礼,“姜兄,多谢你的宽宏大量。今日之事,是小弟误会了诸位,还望姜兄莫怪。” 姜松赶忙扶起秦琼,“秦二哥言重了,此事本就错在我这兄弟,若不是他言语模糊不清,也不会令你产生如此误会,还遭受了这夹棍之刑。” 单雄信也在一旁说道:“是啊,二哥,切莫再为此事挂怀。如今误会已解,等你出来后,我们好好痛饮一番,冰释前嫌。” “好!” “那就等秦某出去以后,定亲自摆酒,为各位兄弟致歉!” ———— “罪犯秦琼,济南府历城县人氏,身为公差,却误交匪人,收受赃物,大节有亏。” “然,事发后幡然悔悟,戴罪立功,配合官府捉拿匪人,追回赃物,应予以宽大,从轻发落。” “现发配北平府充军,即日启程,不得有误。” 天堂县大堂内,新任师爷,拿着早就起草好的判决书,当众念了出来。 秦琼听到后,用那双眸子看着姜松等人,满含感激之色。 姜松看到后,也朝他点头示意。 可一旁的潞州府等人,却有着不明所以。 “大人,这…这…” 一旁的沈和见状,连忙跟着开口说道,“这什么这?” “本官昨晚闲来无事,夜审这秦琼。秦琼感念本官之辛苦,吐露匪人之所在,为剿灭匪人也算立下了不小的功劳,如今贡银一文不少的尽数追回,秦琼也发配充军,你还有什么疑问?” “还是说,你在质疑本官的审案判决能力?” 沈和说完一双眸子冷冷的盯着陈捕头看去,陈捕头看了头,赶紧低下头颅。 “小的不敢。” 一旁的牛生见状赶紧私下拉了拉他的衣袖,“陈兄弟,你听我一言。” “这沈和沈大人可是晋王府上的人,你跟他置气,那不是找死的吗?” “既然沈大人已经判决好了,贡银也一分不少追回了,咱们兄弟的人头是肯定保住了,到时候你把银子拉回潞州府,再往相国府一送,这就是大功一件,到时候你在王刺史那里也好交差了,说不定在相国府也能露上一面,你管它经过是什么呢!” “咱们兄弟都是当差的,应该懂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兄弟既保住了性命,又追回贡银,立了功劳。咱们这些人,不就是为了升官发财?如今这不就已经够了吗?现在有人替咱们处理好了一切,何乐而不为呢?” 陈捕头听了牛生的话,暗暗思索了一番后,也觉得很有道理,这秦琼竟然能惊动晋王府的人替他平案,肯定也不是一般人,我还是避而远之的好。 “多谢牛兄提醒,等小弟把贡银送回,定前来请牛兄喝酒!” “哈哈,这都好说,好说,陈兄弟还是赶紧谢过沈大人才是。” 陈捕头听后,又感激的看了一眼牛生,连忙对着沈和又行了一礼。 “小的谢过沈大人,沈大人不辞辛劳,夤夜审案,更是破案如神,为潞州府除去一大害,让人钦佩不已。” “现如今贡银已经追回,凶手也已经伏法,此案小的也算能给刺史大人一个交代了,小的感谢沈大人体恤小的们的辛苦,在此再次拜谢。” 沈和见他已经明白和接受了此案的判决,笑容也重新浮上了脸面。 “呵呵,无碍。本官身为晋王府官员,来此巡查,既然遇到了就顺手解决了,此乃为我大隋百姓安居乐业,不辛苦。” “既然此案已结,本官也该回京都向晋王复命了,你等也押着贡银回潞州府吧。” “是!” “小的们领命。” 第86章 离开前夕 “娘,松儿回来了。” 姜松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布匹盖着的笼子,还拿着一个箱子回到了姜母小院。 “师兄……” “姜大哥!” 姜母还没出来,牛英和杨玉就率先跑了出来,惊喜的看着姜松,却看到了已经装备齐全,一看就是要出远门的他。 “松儿,你这是?” 此时的姜母也从里屋走了出来,看着一身劲装的姜松,忍不住的问道。 “娘,松儿要出趟远门,可能最少要半年甚至一年才能回来,今日特来向您辞行。” 现如今天堂县在姜松的经营下,已经固若金汤,所以他决定离开天堂县,借着押送秦琼的机会,一起去北平府,谋取瓦口关守将,争得兵权,训练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然后再以此为跳板,谋取更大的实力! “师兄,我也去!” “哥哥,士信也想去!” 姜母还没说什么,牛英和罗士信就率先开口了,都纷纷表示想要追随姜松而去。 “不可。” 姜松想都没想的就拒绝了。 “你们不能去。” “为什么?” “因为我此去路途遥远,要去那北平府,那里地处大隋边境,常年有异族袭扰,你们去了我不放心。” “更何况英子你的武艺还差的太多,去了我恐怕还得分心照顾你。” “师兄!我的枪法最近大有长进的,你不用照顾我,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你就让我跟你一起去吧。”牛英一听说姜松不让自己跟着,连忙举枪在他面前刷了一套中平枪。 谁知姜松立马白了她一眼,“得了吧,你真以为我在天堂县什么都不知道呢!” “不听我和大哥的吩咐,和盈盈两人擅自出去劫道,险些丧命!要不是单大哥得到消息,带王伯当兄弟火速赶去,你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 “我还没跟你算这笔账呢,你还想跟我一起去北平府?在家好好待着,老老实实练枪!还有,以后不许再冒险擅自行动,听到了没有!” “哦。” 牛英听着姜松如数家珍的把当日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又想到了当日的惊恐场面,不知想到了什么,小脸一下又变的煞白,轻轻“哦”了一声后,就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不敢再说跟着一起去的话了,只是握枪的手,又下意识的紧了又紧。 姜松见她不再言语,又转头看向了罗士信。 “至于士信,我让你好好照顾娘亲和英子,你那日差点就让英子出了事,我还没责罚你呢!” “你这次要是也跟我走了,娘怎么办?英子怎么办?难道你就不怕英子和娘再受到危险?” “听话,你还要替哥哥留下来照顾娘和英子呢?你舍得离开他们吗?” 罗士信听后,又傻傻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哥哥,士信知道错了,你别骂士信了,士信听话,士信不去就是了。” “不过士信这次一定会好好保护娘和英子的!再有那个小矮子似的欺负英子和娘,士信保证,士信一定拧碎他们的脑袋!” 姜松听到他们两个人的保证后,这才放心的摸了摸他们两人的脑袋,接着说道:“这才对嘛,你们在家好好练功,等我下次回来的时候,要是你们的武艺有长进,我就带你们和娘一起去北平府,到时候咱们一家又可以团聚了。” 失落的牛英和罗士信,听到姜松说这话之后,脸上的失望之色才渐渐有所回转,“真的吗?哥哥,你没偏士信?” “当然了,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罗士信听后,瞬间又大笑了起来,“太好了,太好了。娘,你听到了吗?哥哥说他以后会来接我们的,到时候我们又能在一起了,太好咯,太好咯!” 院内的众人看着这个傻乎乎,两米有余的壮汉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脸上也都纷纷露出了笑容。 “松儿,你大了。娘知道你有自己的规划,也有自己的路要走。娘不问,也不劝,但娘只有一点提醒你,你切记出门在外,事事小心,要保证平平安安的回来。” “娘会在家一直等着你的。” 姜母看着已经锋芒毕露的儿子,心里满是不舍,但她知道,她又不得不放手让他去闯,所以也只能忍痛让他离开。 “娘!” 姜松看着姜母那饱含深情的眼睛,又“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着姜母磕了几个响头。 “孩儿保证,一定会平平安安归来,孩儿也保证一定会让姜家再现荣光!” “嗯,好孩子,起来吧。”姜母上前扶起姜松后,又转头对着罗士信和牛英说道,“士信,英子,跟我回房间,让松儿和玉儿好好聊一聊。” “好。” 牛英和罗士信听了后,又深深看了一眼院中的姜松后,才跟着姜母重新进了里屋,把空间留给了姜松和杨玉两人。 “玉儿,我…” “姜大哥,我…” 两人面相而立,又同时开口。 “你先说” “你先说” 说完之后。两人又相视一笑。 “好吧。那我先说。” 姜松见状,从脚下再度提起那个黑布盖着的笼子,单手提至胸前,将黑布一揭。 一只粉色大尾巴,腹部是红色的,巴掌大小的松鼠,上蹿下跳着闯入了杨玉的视线。 “哇!好可爱的小松鼠。” 杨玉整个人的目光,一下就被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吸引住了,然后立马上前捧住了笼子,一双大大的眼睛,盯着里面的小松鼠,上看看下看看,喜欢的不行。 而小松鼠也好像认识杨玉似的,歪着小脑袋,小眼珠子也来回转动着,上下打量眼前的杨玉。 瞬间,杨玉的心就被眼前这个小可爱彻底俘获了。 “我见它灵动可爱,特意从‘桃花源’抓来的,想着你平日里无聊,便捉来送于你解闷。” 姜松轻轻打开笼子,小松鼠一点也不见外,“嗖”的一下便跳到了杨玉的肩头,伸出小爪子捋了捋自己的毛发,不时还用舌头舔一下杨玉的头发,好像也想帮她理顺理顺似的。 杨玉满心欢喜地看着肩头的小松鼠,眼睛都眯成了月牙状,“谢谢姜大哥,我很喜欢。” 姜松看着杨玉开心的样子,嘴角也微微上扬,“你喜欢就好。” “对了,还有这个。” 姜松说完又从怀里取出了两块玉佩递给了杨玉。 杨玉接过后,定睛一看,正是那药蛇做成的蛇骨玉佩。 一枚十分复杂,周遭用云雷纹点缀,中间是一朵极为紫色妖艳的花朵,还有十二片叶子拱卫着的玉佩闯入了杨玉的眼中。仔细看去,正是那“桃花源”里两人遇到的“白玉京”! 另一枚就简单许多了,周遭刻着一些祥云纹,但重要的是,玉佩中间居然刻着着一条蟒,在上下翻飞,正是一枚蟒纹玉佩! 这两枚玉佩不必多说,一枚是给杨玉精心准备的,而另一枚则是那靠山王杨林的了。 杨玉接过属于自己的那枚还在满心欢喜的抚摸着呢,可等接过这枚蟒纹玉佩的时候,却瞳孔猛然一缩,心神俱震。 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姜松,“姜大哥,你…你都知道了?” 姜松看着这个有些不知所措的女孩,笑着摸了摸她的长发,笑着说道,“是啊,我都知道了,我的郡主殿下。” “姜大哥,我......” 杨玉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迟早会被发现,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只是……” “没事的。”姜松连忙打断,拉起杨玉的手,轻声说道:“没关系,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 “但那又有何妨呢,不论你是郡主,还是平民,我喜欢的,都只是你这个人罢了,与其他无关。” “姜大哥!” 杨玉听了姜松的话,心中感动不已,抬头看着姜松,眼中充满了爱意,然后一下就闯入了姜松的怀中,两人紧紧相拥。 姜松感受着怀中女子的温度,同时也紧了紧自己的手臂。 良久,两人这才分开。 “姜大哥,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要不然你就别去北平府了吧,跟我一起回登州,面见父王。” “凭你的武艺,父王一定会重用你的,我也会在父王面前亲自为你举荐,到时候再把伯母他们接过去一起住,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姜松看着杨玉眼中的渴求,差点没忍住就答应了下来,但随即又止住了心底的念头。 “不行!” “为什么?” “玉儿,难道你忘了你是为什么才来到这天堂县的了吗?” 杨玉听到姜松的提醒后,这才猛然一惊。 是啊,自己可是为了躲避那杨广,逃脱那婚姻才来的这天堂县。如今却带着姜松一家回去,万一被那杨广得知,那…… 姜松见杨玉终于想明白了,又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没事的,姜大哥去北平府之后,一定努力建立功勋,终有一天,会有和晋王谈条件的实力的,你等着我。” 杨玉听了后,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对着姜松咬了咬牙,道,“嗯,姜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等着你的!” “我现在就回登州,告诉我父王,让我父王亲自去往京都退婚,我一定会在登州等着姜大哥的!” 姜松听到杨玉的保证后,对着她缓缓点了点头,然后又从一旁的箱子里拿出了一个玉盒。 “这个盒子里是我用那药蛇的蛇油炼制的蛇油膏,对皮肤大有好处,有美容养颜的功效,对烧伤冻疮也有奇效,你走的时候带一点回去使用,其余就留给我娘还有英子她们吧。” “还有这蛇鳞内甲,是我用那蛇皮遣能工巧匠精心制作而成的,仅仅只做出来了四件,你和我娘还有英子盈盈,你们四个一人一间,贴身穿戴,也能在一定程度上保护你们平安。” 姜松从箱子里一件一件的往外拿东西,并告诉杨玉它们的作用与效果,吩咐她在自己走后,挨个分发下去。 “姜大哥,你不再亲自和他们告别了吗?” “不了,再见的话,我怕我会狠不下心走掉的,就不再一一告别了吧,你就替我转交给他们就好了。” 杨玉接过物品,泪水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转。 她咬紧牙关,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 姜松看着杨玉的脸庞,深吸一口气,手指轻轻的擦了一下她眼角即将滴落的泪水,然后又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后,一咬牙,转身就离开了。 杨玉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不舍,也终于再也忍不住眼眶中的泪水,瞬间喷涌而出。 对着姜松的背影,大声吼道,“姜大哥,我会在登州等着你的,你一定要来找我啊!” 姜松听到她的呼喊后,也强忍住回头的欲望,抬起右手向着背会挥了挥,然后迈着步伐朝外继续走了下去。 然而就在谁也没注意到的里屋窗户处,一个小脑袋也在此刻泪流满面的收了回去。 “你师兄走了?” “嗯。走了。” “唉!” “英子,苦了你了!” “没事的,师父,我不觉得苦。” 第87章 陌刀营班底雏形 “姜爷,您真的不让我也跟着去吗?那为什么金甲童环他们两个就能跟着?” 牛生看着眼前的姜松,郁闷的问道。 “废什么话,把你留下来是因为我有别的安排。” 姜松瞪了一眼牛生后,接着问道。 “我让你取的东西都安置好了吗?做实验了吗?” “姜爷,都办好了,而且图纸也已经送过去了,估计这几天就有成果,可以实验了。”牛生看了看四周后,才小心翼翼的回答,然后又有些失望的说道,“只是那绿沉枪,过了几百年有些差强人意了。” “枪倒没事,我的枪也不比那绿沉枪差!重要的就是那些图纸,这也是我把你留下来的原因!” “你说已经快能实验了?” “是的姜爷,咱们找的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师傅,有图纸在,进展很快的。” “好,务必收好秘密!那些师傅们,你一定给我看守好,不能有半分消息泄露出去!他们的家人也一定给我照顾安排好,有什么要求,都尽力满足,让他们后顾无忧!” “是,姜爷,你就放心吧,我把他们的家人都和他们安排在了一起居住,每天的衣食住行,都有专人安排,我亲自检测,不会有问题的。” “那就好。” “还有陌刀不是生产出来了吗?效果你见了吗?感觉怎么样?” 牛生一听到姜松问陌刀,立马从双眼中绽放出了夺人的目光,宛如看见了什么了不得东西一样,唾液横飞的跟姜松手舞足蹈的介绍道。 “姜爷!你是没看见啊,这陌刀那是真的厉害!碗口这么粗的树啊,一刀下去,直接变成了两半,丝毫不打钝,而且切面光滑如镜,毫无一点瑕疵,简直就是神兵利器!这要是放到战场上,那可是所向披靡,无可阻挡!” 姜松听后,意料之中的淡然一笑。 “呵呵,慌什么,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要知道这些可就是我以后的秘密武器,我是要用他们来对付骑兵的!” 姜松可没忘了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现的跨世纪的绝对冷兵器之神——陌刀! 而这也是他在天堂县盘旋这么久,一直隐藏的秘密所在! 从万象商城开业那时起,有源源不断的资金涌入自己手中,姜松就命牛生私下大量招收了若干经验丰富的能工巧匠,在天堂县某处秘密建造了一个军事基地,目的就是为了研究出这绝世利器! 这也是那日听说晋王府来人,他那么紧张的火速赶回的最主要原因! 这个一旦被发现,那他在天堂县这么久的努力,也就彻底白费了! “对付骑兵?” “姜爷你打算拿陌刀对付骑兵?以步对骑?” 牛生听到姜松的打算后,立马跳了起来,瞠目结舌的开口问道。 姜松看着他惊讶的样子,嗤的一下,轻蔑一笑。 “怎么?你觉得不行?” “以步对骑,这从来闻所未闻啊,亘古未有!” “呵呵,那是以前了,从现在起,历史就要由我们重新谱写了,我就要用这陌刀,破了步兵不能对战骑兵的固有观念,让世人认识认识我这陌刀,到底为何物!” “当我陌刀者,人马俱碎!” 当从姜松的口中吐出这句话的时候,一瞬间整个房间里,杀意冲天,豪气万千! 一旁的牛生也受到了这股气势的影响,整个人也瞬间被带入了拿着陌刀站在骑兵前,迎着骑兵,一刀斩下,骑兵和马匹从中间,一分为二的激烈场面,然而整个人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姜爷!这陌刀能不能给我一把!” 姜松看着眼睛发红,呼吸加重的牛生,笑着问道,“怎么?想要?” 话音刚落,牛生的脑袋如同小鸡啄米般的一直狂点个不停,恨不得把脑袋都要摇下来了。 “想要!” “姜爷你就给我一把吧,一把就行,我就要一把,就一把。” 牛生看着姜松审视他的眼神,苦苦哀求道。 他可是亲眼目睹过那陌刀的实力的,知道它的威力,又听了刚才姜松所描绘的画面,现在的他,别无所求,只要一把陌刀,足矣! “呵呵,那就给你一把。” 姜松看着牛生那副可怜虫的样子,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后,随口就答应了下来。 “谢谢姜爷,谢谢姜爷。” 然而还不待牛生高兴,就听到姜松的声音又响起了。 “唉!本来还想着组建一个陌刀营给你带带呢,没想到你这么容易满足,一把刀就打发了。算了算了,我还是另找别人吧。” 说完摇了摇头,作势就要离开。 可牛生听到后,眼珠子瞪的都快掉出来了。 刚挨着凳子的屁股,瞬间如同火烧了一般,立马蹦着就站了起来,然后三步并作两步的快速跑到姜松的面前,毫无形象的一下就跪在了姜松的面前,上去就抱住了姜松的大腿。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 “姜爷!姜爷!” “姜爷!我错了,我错了!” “你别走,别走!” “都怪我贪心不足!都怪我急公好义!都怪我爱占小便宜!姜爷你别走,别走!”牛生紧紧抱住姜松的大腿,生怕他跑了。 姜松看着此时跪在地上哀嚎的牛生,嘴角微扬,心中暗自得意。 “怎么?刀不要了?” “不要了不要,再也不要了。”牛生赶紧回答,这时的脑袋又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 “哦,不要了啊!那算了,一营主将,连陌刀都不要,还是什么主将,罢罢罢,看来你真的不适合带领这陌刀营,算了算了。”姜松说完又抬腿要离开。 牛生听了后,眼睛瞪得更大了,也不敢再说话,就抱着姜松的腿,死死不肯松手,还用那满是委屈的眼神看着姜松,宛如一个受气的小媳妇。 姜松看着他那幽怨的眼神,也不忍再逗他了。 “噗呲~起来吧,逗你的!” “我让你从兄弟们中挑选的人员怎么样了?” 牛生听到姜松的答复,这才明白过来,只不过是姜松的恶性小趣味罢了。 也才把心好好的放在了肚子里,又重新从地上站了起来,回道。 “挑好了,有80个左右,个个都绝对的忠心可靠!” “好!” “你记住,这80人就是我给你准备的班底!以后他们就是陌刀营的雏形,以后就是你的亲信,你要好好训练他们,把‘大刀四式’让他们彻底学会,并融会贯通!” “并按照我平时教你训练力量的方式训练他们的力量,你也知道那陌刀有多重,寻常人可是挥舞不动的!” “而这陌刀营,我是要给他们每个人都配备重装铠甲的,以后他们每个人单独拎出来,那都是一个人形巨兽,一副杀戮机器!那都是以一当十的存在!” “不然你以为凭什么能以步对骑?这短短的四个字,可不是说说而已!” “这么多的重量压在身上,还要能灵活运动,这可不是一蹴而就的!而这,全赖你怎么训练!” “我可是把一切都交给你了,至于你能不能让陌刀营扬名立威,就看你的训练成果了!如果你不行,我绝对会把你换掉的。 “切记,我需要的是一个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陌刀营,绝不是一个滥竽充数的垃圾营,里面我不允许有一个不合格的人存在。” “哪怕是你牛生,也不行!” 姜松说完用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牛生。 而牛生也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重担,以及姜松对自己的看重,当即大声保证道。 “谢姜爷信任!我一定会严格执行,绝对打造出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陌刀营,让陌刀营在我大隋,彻底杨威!” “好!” 姜松听到牛生保证后,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我不会就这么让你训练的!” “这是药蛇还未用完的蛇骨,你每次训练完他们之后,将这蛇骨磨成粉,适量给他们服下,他们绝对会脱胎换骨的!同时不要小气,我给刘能交代过了,大鱼大肉,不要吝舍,尽管吃,把力量给我练上去!” “而且我还给你们准备了一批强身健体的药材在他那,你可以定时去取来用,还有虎骨若干,这些你都酌情使用。” “这么多的东西给你,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将这80人,好好训练。未来我还会要组建更多的陌刀营!我的目标可是三千整的陌刀营,到那时还有什么能阻挡这陌刀营的脚步!” “如果这80人你训练的好,那三千人,也未尝不能全部交给你领导!” “是!一定不辱使命!” “加油,我看好你!” 随后,姜松又给牛生安排了一些事,比如定时给五柳庄送钱,比如抓紧生产陌刀和连弩,再比如让刘能把万象商城从天堂县开出去,往周边蔓延,抓紧敛财等等一系列的琐事后,就起身朝着金甲童环押着秦琼离开的地方追去了。 第88章 李元霸聘师 城北小树林。 “秦二哥,这是你的黄骠马和熟铜锏,我也给你带来了。” 姜松骑着自己的日行六百里的马匹,拉着秦琼的黄骠,眼中满是羡慕。 本来觉得自己胯下的马匹也算的上是一匹不错的好马了,可跟这黄骠一比,这简直就是没法比嘛。 虽然心里喜欢的紧,但还不至于将之占为己有,马嘛,北地多的是,到时候自己再重新寻一匹就是了。 “秦某谢过姜兄。” 早就去掉枷锁的秦琼,看着追上来的姜松,随行的还有自己的黄骠以及家传金锏,眼中藏不住的喜悦。 “哎~举手之劳罢了,有什么好谢的。” “哈哈哈,二哥,三弟!” 两人话音刚落,单雄信的声音就从一旁的小树林里传来了。 “大哥!” “单贤弟!” 姜松二人看着单雄信赶来,也连忙朝着他打着招呼。 “单爷。” “单爷。” 金甲童环二人也跟着齐齐行礼。 “几位兄弟,我已经在此恭候多时了。”单雄信走近后,跟着几位打着招呼。“这天堂县人多眼杂,多有不便,所以我们特意等在小树林里等候。” “多谢贤弟,为我奔波劳累,秦琼感激涕零。” 秦琼听到后朝着单雄信又深深行了一礼。 “二哥千万别这么说,二哥此番蒙难,皆因小弟而起,小弟实在是羞愧难当啊。而且事情发生后,又是三弟为你从中周旋奔波,你要谢,也应该谢谢三弟才对。” 秦琼听到单雄信这么说,又赶紧转身对着姜松行了一礼,“秦琼多谢姜兄再次救命之恩。” 姜松赶紧上前扶起秦琼,“哎~秦二哥客气了,我大哥视你为亲兄弟,我和大哥又是金兰兄弟,你我本是一家人,又何必说这两家话呢!” “就是就是。”单雄信也跟着附和。 倒是一旁的金甲嘟囔道,“你给咱们姜爷行一礼也不吃亏,就算是替你那狗屁兄弟樊虎道歉了。” “就是。”童环也跟着响应。 “咳咳!”姜松听到后,瞪了他二人一眼,“说什么屁话呢,有你们什么事,去一边去。” “哼,我们兄弟说的也没错啊。”金甲童环一脸委屈着,朝一边走去了。 秦琼和单雄信听到后,都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姜松见状连忙打破僵局,“大哥,盈盈呢,怎么不见盈盈前来啊?” 单雄信也赶紧接话,一想到自家妹妹,又是满脸愁容,“唉!盈盈此番闯下大祸,不但害了秦二哥受这充军之苦,更是害了英子妹子险些丧命,我已经命她闭门思过,三个月内不许她踏出庄门半步!” “今日本来她吵着闹着,也要前来相送二位,但我怕她再惹事端,就没让她跟来。” 单雄信说完,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来,递给了姜松。 “三弟,这北平王府的棋牌长,张公瑾乃是我的好兄弟,你们到了北平府,可先找到他,说明情况,他看在我的面子上,会为你们安排好一切的。” “只是三弟你此去北平府,怕是铁定会遇到……” 姜松听到后,连忙抬手接过他手中的信,并出言打断了他下面的话语。 “大哥!” “我躲了将近十八年了,如今是时候去会会他了,至于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次就让我亲自去看清吧。” “至于以后会发生什么,等我到了再决定,也不迟!” 单雄信看着姜松信心满满,一副大计在心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路小心!” “大哥保重!” “单贤弟保重!” ———— 太原通守李府。 “大人,李先生到。” 一名文官打扮的人快速跑进大厅,对着高坐首位的李渊拱手禀报道。 “哦?” 正伏在书案上处理公文的李渊忙抬起头,说道,“快快有请。” 不多时就有一名留着长须,穿着儒袍打扮的中年男人在侍卫的带领下走入了大厅。 “通守大人。”来人对着李渊行了一个文人礼节,接着自我介绍道,“老生李万年,久慕通守大人,无缘拜会,今闻通守大人为四子聘师,故,特来一试。” 李渊听了,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一旁的座位,挥手一指。 “李先生,请坐。” “谢通守大人。” 李万年得到邀请后,朝着李渊一拱手,扶着胡须就朝着座位坐了下去。 等他坐定后,李渊面露尴尬的,对着他接着说道,“李先生,我这孩子跟一般的孩子有些许的不一样。” “哦?通守大人,有什么不一样的。” 李渊想了想后,回答,“目不识丁,头脑愚钝,恐怕一切都得从头来教。” 谁知那李万年听后反而哈哈一笑,“通手大人,俗话说得好,学,不在浅,只是怕偏。”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更好教一些了。” “好。” 李渊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想要提醒,却也不好再开口,对着门外叫了一声。 “把元霸叫进来。” “是。” 片刻后,只见一个长得尖嘴猴腮,头发蜡黄,面如病鬼,骨瘦如柴的少年从外走了进来。 一进门就冲着李渊笑了起来。 “爹,找我…找我过来,什…什么事啊?” 李渊看到自己这个有些呆傻,没有一点礼节的四子,眉头轻轻微皱,但随即又立马舒缓开来,无奈的摇了摇脑袋,对着他说道。 “元霸,快来。” 然后一指李万年,介绍道。 “这是为你新请来的李先生,快问先生好。” 李元霸听后,转头看向李万年,又是冲他嘿嘿一笑。 有模有样的一拱手,“见…见过…李…李先生,先生…先生好。” 李万年看到李元霸如此,虽然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还是被他此番模样惊了一惊,但已经接下了此番差事,再想推脱恐怕已经为时已晚了。 “你叫什么名字?” 李元霸见先生问他,傻笑着答道。 “我叫,李…李元霸。” “兄弟几人?排行老几啊?” “我有三…三个,阿就哥哥,没…没有弟弟。” 随便问了几个问题后,李元霸虽然口中有些结巴,但好在也都答了上来,这也让李万年心里松了口气。 在李渊的注视下,硬着头皮回答道。 “通守大人,此子,可教也。” 李渊听到后,哈哈一笑。 “好!” “李先生,那就拜托你了,如果你能把这个孩子教好,我一定重重有赏,到时候不论你有什么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一一答应于你。” 李万年听到李渊的承诺之后,瞬间抚须而笑。 他来通守府自荐为师,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哈哈哈,通守大人说笑了,老夫并无所求,只求能教好元霸,这就够了。” “至于什么奖赏不奖赏的,等日后再说,呵呵,日后再说。” 李渊听到后,眼神一眯,心领神会的一笑。 “哈哈哈,好!那一切就有劳先生了。” “好说,好说。” “三日后,通守大人就等待老夫的好消息吧。” 第89章 李元霸气走老师,袁天罡上门收徒。 “元霸,你最喜欢什么啊?” 书房内,李万年笑着对李元霸问道。 “我最喜欢…喜欢钱!钱能买,好多…好多好吃的!” 李元霸继续傻笑着回答。 “好。” “那么咱们今天就从钱开始!” 李万年说完后,就在纸上写下了一个斗大的钱字,拿给李元霸看。 “元霸啊,你看,这个就是钱字。” “人活着啊,就得挣钱!没钱啊,就没法吃饭,没法穿衣,就没法往下活下去了。” “是人啊,就得挣钱,就得花钱。这个就是钱字,记住了吗?” 说完又把那斗大的字在李元霸的眼前晃了晃,并放在了他的书案上,让他好好认识认识。 “你胡说,我…我爹就没挣钱,我…我也没挣钱,可…可我们每…每天都有好…好吃的,好…好穿的!” “就…就连我…哥哥们,也…也没挣钱。” “呃…”李元霸的话一出,当即把李万年听的一愣一愣的。“这…这…” “元霸啊,你不懂,你父亲乃是整个山西的通守,是官!山西的所有财政大权,都在你父亲的手中,所以但凡只要你父亲一伸手,就有大量的钱财会源源不断进入到你父亲的口袋之中,所以明面看你父亲没有挣钱,但其实你父亲无时无刻不在挣钱啊!” 李万年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睛尽是羡慕和贪婪的目光。 “官?那是什么,能…能吃吗?” “哈哈哈,官是不能吃的,但官却能让你一辈子都不愁吃!” 李元霸听到后,瞬间来了兴趣。 “真…真的吗?” “那我以后也要做…做官!做很大…很大的官!” “好好好,元霸以后一定会做很大很大的官的。” “那不知道,先生刚才教你的,你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是人就…就爱花钱!” “哎~对啦对啦。” 李万年听到后,高兴的抚着胡须笑了起来。 “元霸,除了钱,你还喜欢什么啊?” 李元霸低头想了想后,“我还喜欢听…听三国里的故事。” “那不知你都喜欢三国里的谁啊?” “赵…赵子龙、张飞,吕…吕布,孙…孙权,还有高…高长恭!” 李万年听到前面的时候,还觉得颇为不错,可一听到高长恭的时候,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元霸啊元霸,你喜欢的人还真是不少呢。” 随后他也没有急于纠正李元霸的认知错误,对着他说道。 “那我就先教你赵字,还有孙字,如何啊?” “好好好。先生快…快教我吧。” “好。” 旋即李万年就又在纸上奋笔疾书了起来,然后拿起给李元霸看。 “这个就是赵字。那常胜将军赵子龙的赵字,就是这个。你记住了。” 李元霸看了后,立马站起身来,学着戏文里的赵子龙模样,先耍了一阵花枪,然后嘿嘿笑道。 “嘿嘿,赵!” “好,我…我记住了。” 李万年见他有模有样的,还以为他真的记住了,随即又拿出另一张纸上的孙字,递给他看。 “这个就是孙权的孙字。” “也是孙子的孙,你管你爹的爹叫爷爷,那么你爷爷管你叫什么啊?” 李元霸听了后,仰着头想了一会说道,“孙…孙子。” 李万年听了后,顿时喜上眉梢。 “对对对!孺子可教也!” “元霸呀,你可真聪明啊,今天啊我们就教到这里,今天咱们就先学这三个字,一个钱字,一个赵字,一个孙字。” “你啊,就在这好好学习,好好相认,我明天再来教你。” 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先生。” 他刚起身,李元霸就叫住了他,并问道,“先…先生,你叫…叫什么啊?” 李万年听到李元霸询问自己的姓名,赶紧转身笑着回答道。 “元霸啊,问的好,问的好啊。” “先生姓李,我叫李万年。” “记住了吗?” 李元霸听到后,在嘴里反复念叨了几句后,说道,“记…记住了。李…李万年!” “对对对,李万年!元霸真聪明啊!” 说完哈哈一笑,又摇了摇头后,就走了出去。 如此三日,李万年都在自己家和李府往复,每日都会教李元霸几个字给他认识,第二天还会来检查他的功课,而李元霸也不出意外的都顺着他的话一一念了出来,这让李万年心声慰藉,同时也觉得这赏赐他拿定了,所以就兴致匆匆的跟李渊炫耀了一番。 李渊听到后,也十分欣喜,认为终于帮助自己的傻儿子找到了一位良师,帮他开了智,于是就高高兴兴的来到了李元霸的书房,想要考较一番。 刚一进门就看到李元霸双手正抓着鸡腿吃得尽兴,皱了皱眉,有些怀疑,但看着李万年又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强压下心头疑惑上前说道。 “元霸啊,我听先生说你这几日学的不错,为父心里十分高兴,今日特地前来考考你,如何啊?” “考…考…考…尽管考!” 李元霸听后,赶紧用袖子擦了擦满是油污的嘴角,一脸兴奋的跟着含糊说道。 李渊见他真的有所变化,虽然嘴里的吃食还未咽下,但最起码知道注意自己的形象了,心里的怀疑顿时减少了几分。 “元霸,元霸,你看看这几个字念什么啊?” 李万年见李渊露出了笑容,赶紧上前取出自己在纸上准备好的四个大字,分别是“钱、赵、孙、李”,让李元霸相认。 李元霸看着他手中展开的纸张,使劲嚼了嚼口中还未咽下去的鸡腿,然后一股脑的全部咽下,走近了几步后,左看看右看看。 一会儿皱了皱眉头,一会儿挠了挠脑袋,一会儿居然又抓了抓屁股,可怎么想就是偏偏想不起来了。 “这…这个字我刚刚还记得,可…可我一吃鸡腿,就…就又忘记了。” 李万年一听这话顿时脑门一急,看了看李渊的脸色后,赶紧指着第一个字,对着李元霸挤眉弄眼的提醒道。 “元霸,别急,你好好想想。” “人爱什么?” 说完后,立马又从怀中取出了几锭碎银子摆在了桌子上,想要给李元霸提示。 然后又指了指第二个字,又把手中折扇比作长枪,学着前几日李元霸的动作,也耍了一套花枪。 然而李元霸眼睛瞪得溜圆,就是想不出来。 他只好拼命的在那舞动着,祈祷上天保佑,李元霸能念出这几个字来。 终于,在他脑门布满了细汗的时候,李元霸突然眼睛一亮。 “哦哦哦!” “我,想…想起来了。” 李万年听到后,当即要喜极而泣,“快,想起来了,就跟你父亲说说,这是什么字啊?” 说完,他和李渊的目光都凝聚在了李元霸的身上,等着他正确的念出纸上的那四个大字。 然而李元霸也不失所望的回答着。 “赵…赵子龙爱…爱花钱,我…我的孙子,叫…叫李万年。” “啊!” 李万年听了之后,手中的纸立马飘落在地,整个人面如土色的赶紧扭头看向李渊。 “混账东西!” 李渊听到后,脸上立马浮现出了果然不出所料的怒容,对着李元霸就是一声痛骂! 然后又斜眼看了李万年一眼,一甩袖子就怒气冲冲的走出门去了。 而李万年见此,整个人如丧考妣的一下子垮了下来,然后对着李元霸哭笑不得的说道。 “哎呦,元霸啊,元霸!你真是我的爷爷唉!这下我李万年真成孙子了!” “唉!” 长叹一声后,再无脸待下去了,一甩袖子,也跟着快步走出李府,连头不敢抬一下。 等李万年走后,李元霸的生母窦氏走到李渊的身前问道,“哎?这李先生怎么走了?” 李渊看着自己的妻子,一脸的愁容,“还不是元霸,又把先生给气走了!唉,你说说这都是第几个了?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窦氏听了之后,先是对着李渊翻了个白眼,而后道,“教不好是先生的错!他教不好,我们再请别的人就是了,这怎么能怪我们家元霸呢!” “哎呀!你呀,你就说太疼他了!” 窦氏听到后,满眼窦氏疼爱的看着李元霸,“孩儿是娘的心头肉,我不疼他,谁疼他?” 李渊见她又是一副护犊子的样子,无奈的又是摇头叹息了一声,“唉!” 李元霸见窦氏替自己说话,冲她又是傻傻一笑,然后对着李渊说道,“爹…爹,你就再…再给我找个先生吧,我…我爱学。” “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元霸的声音刚落,就有一道爽朗且气息悠长的声音传入了大厅之内! 众人寻着声音看去,就见一个鹤发童颜,气质非凡的道人,跨步走了进来。 “袁道师?” 李渊见到后,立马一脸惊讶的面露喜色,起身相迎。 “袁道师,有失远迎,见谅,见谅。” 袁天罡进门后,就对着李渊和窦氏行了一个道揖后,开口说道。 “呵呵。” “元霸相貌奇异,且天生神力,绝不是逸凡之人,还望李大人切莫以常规之法苛责于他才是。” 李渊回道,“家门不幸,出此逆子。” “袁道师,您有所不知,管束尚且于此,若放任,恐生大事端啊!” 袁天罡听到后,又是哈哈一笑,“天地万物,这世界所有一切,皆有因果,元霸有他自己的一番造化在身。” “过些时日,我自会前来带他前往观中,引导一番就是了。” 李渊听到后,还没有所表态,一旁的窦氏却忍不住了,赶紧喜形于色的,在暗处用手臂轻轻碰了碰李渊的衣袖,示意赶紧答应。 李渊本就有此意,又加上窦氏的提醒,赶紧对着袁天罡说道。 “哎呀呀,那就有劳袁道师了。” “哈哈哈,此子与我有师徒之缘,合该如此,合该如此啊!” 袁天罡说完后,仰天长笑一声后,不再做一丝停留就出门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90章 姜松秦琼至北平 这边袁天罡刚走,李渊的三女婿,也是李渊的爱将,柴绍,就走了进来。 “岳父大人。” “我已经查过山西各地,可是并没有查到恩公的消息和下落。” 李渊听到柴绍的汇报之后,眼睛看向远方,感慨道,“冥冥之中,自有神明相助!” 然后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着他吩咐道,“这样,你速速派人,在太原城外,择一风水宝地,建一座琼五大帝庙,每天供奉,不得怠慢!” “是!” 柴绍得到命令后,立马起身退下,火速安排人下去办了。 这边的琼五大帝庙正如火如荼的建筑着,那边的姜松和秦琼等人一路奔波,也终于到了北平府外。 “姜兄弟,我们到了,这马上就要进城了,我下马,你还是把刑具重新给我戴上吧。” “秦二哥这是什么话,说这个就见外了啊,我答应了大哥要好好照顾你,这若是在刑具加身,岂不是…” “哎~姜兄弟,这不怪你,这是我主动要求的,我也是怕待会遇到盘查的,怕兄弟你不好交代啊。” “哪有那么巧的事?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你是来充军的?” 姜松和秦琼一路走来,发现秦琼这个人也的确如传言所说,为人还算可以,再说那日也确实不全是他的过错,所以姜松对他也没了之前那么大的敌意。 “还是戴上的好,不然万一真碰到了,免不了又是一阵麻烦。” 这时金甲却在底下嘟囔了一声。 “是啊,本来一路骑马住店,就已经不符合规矩了,这要是进了城还不守规矩,被那北平王知道了,怕是我们几个都…” “嗯?”姜松见童环也跟着说话,当即瞪了他二人一眼。“多嘴!” “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谁料姜松的话音刚落,秦琼立马就翻身下马,把手中缰绳连带熟铜锏一起递给了金甲童环,“姜兄,我觉得这两位小兄弟说的没错。” “秦琼本来就是受罪之人,又岂能再骑马入城,给姜兄弟平添许多麻烦。咱们还是按照规矩来吧。” 金甲童环二人见状,趁机连忙接过了秦琼递来的东西,不去看姜松的脸色,然后快速躲到了一旁。 姜松见状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依秦二哥所言。” “但马匹既然不骑了,这刑具也就暂时先别戴了,等将你送到这城内衙门前,再戴也不迟。” “姜爷!” 金甲听姜松说完,又欲开口。 “行了,就按我说的办。进城!” 姜松又瞪了他一眼后,也翻身下马,牵着马匹就朝城内走去了。 金甲童环见状,相互对视了一眼后,也只能服从。 撇了撇嘴,对着秦琼说道,“走吧,秦爷,咱们进城。” “好。两位兄弟请。” 秦琼看着这二人对自己的态度,知道其因当日之事,对自己还是有点意见在的,但同时也知道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过来的,所以也只好应了一声后,跟姜松后面,一起进了城。 结果一行人刚进了城,就发现城内闹哄哄的,到处都是人挤人。 金甲童环看了之后,连忙朝着人群中挤了进去,刚进去就发现有一个脸上涂满面粉,脑袋上别满了各色花朵的男子,正在两名官兵敲锣打鼓的押解之下,到处示众。 其中一名官兵见围观之人差不多了,开口说道,“哎哎哎,停下停下。说说,为什么让你游街示众啊。” 那男子听到后,停下前行的脚步,臊眉耷眼的回道,“我叫王安,会几招功夫。在城西打擂输了,按照规矩,败了游街示众。” “乡亲们,可别学我啊,不能强出头。”说完还用手摸了摸脑袋上的花,脸色发苦的继续道,“这滋味,不好受!” 话音刚落,周围人看着他那搞怪出糗的模样,就齐齐大笑了起来。 就连金甲童环也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又挤出人群,跟姜松秦琼二人叙述了一番。 “姜爷啊,你是没看到啊,那人脑袋插得,就跟花盆似的。哈哈哈” “就是就是,还有那脸,白的就跟白无常似的。” “要我说啊,这人还是菜,是我啊,我三拳两脚就把那人给打下擂来了,哪里还用这么丢人。” “呦呦呦,得了吧,就你?不吹牛你是会死?”金甲看着童环一副看个笑话还要吹牛的样子,眼睛一翻,就对他冷嘲热讽了起来。 而童环见他这副模样,赶紧说了句,“怎么?不信?” “行,你等着,我这就去,我倒要看看等会你还有什么话说。” “行了。”姜松见两个人为了这点小事,又要争吵起来,连忙出言打断。“打擂什么的都是小事,咱们先找个地方住下,然后再说其他的。” 随后一行人在街道上随便找了一家看着还算可以的客栈就住下了。 然后金甲和童环二人立马又找到姜松,一脸兴致勃勃的说道,“姜爷,安顿好了,我们去看看热闹去吧?” 姜松看着两人那一脸渴望的表情,就知道两人的心恐怕早就飘到那擂台之上了。 再回想起这段剧情来,知道他们此行也刚好能遇到张公瑾,自己这个时候也刚好还不想面对北平府的众人,而且自己也还有自己的打算,索性就兵分两路,由他们去吧。 “罢了,既然你们想去那就去吧。” “好耶,谢谢姜爷,谢谢姜爷。” “不过,该办的事,你们不能忘了。”说完从怀中将临行前单雄信给的信取了出来,交给了二人。 “这是我大哥写给那张公瑾的信,你们二人带着,记得好生处理秦二哥的官司,不可意气用事。” “等这边事情安排好了,回到客栈,我自会前来寻你们。” “什么?姜爷你不跟我们一起?你要离开?” 金甲童环二人听到姜松的话,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了他接下来的话语,顿时心里一惊。 “放心吧,我只是有些别的事情要处理。”姜松拍了拍二人的肩膀,示意他们不必担心,然后就转身走了出去。 金甲和童环见他不愿多说,对视一眼后,便也不再多言。 待二人走后,姜松立马又换了一身普通行头,把枪藏好,然后就走出了客栈,一路打听着,朝城外武奎武亮的军营走了去。 来到招兵处,稍微思索了一番,连忙就跟在寥寥数人身后,排队等着登名造册。 “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了?哪的人啊?” “回大人。” “姜松。十九岁。山西潞州人。” “嗯?” “潞州怎么跑到我北平来当兵了?有没有功夫在身?会使什么兵器?” “会些粗浅功夫,会使一把长枪。” “好,来人,取枪,耍来于我看看。” “好!” 第91章 先锋官,杜威。 姜松接过一旁小兵递来的竹制长枪,然后在手里掂量了掂量,简单挽了一个枪花,感受了一番,皱了皱眉头。 这长枪显然跟自己的不能同日而语,但一个征兵处练手的,你还想要什么好枪? 姜松看了看这粗糙工艺的长枪,叹了口气后,也只能压下心头不适,耍了一套枪法。 只见他长枪在手,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就是一变,犹如苍松翠柏,挺拔独立。 行动间,虽未使用姜家枪法,只是简单的几个常规枪术,却也显得凶险异常,杀气十足。 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宛如游龙,让人赏心悦目。 征兵官看到后,不禁眼前一亮,点了点头,眉目间闪过一丝赞赏之色,“不错,果然有两下子,是个练家子,十九岁,啧啧,十九岁。” “这样,不如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我提拔你做个什长怎么样?” 说完,征兵官看向姜松的眼神中,满是希冀。 姜松听到后,也对着他一抱拳,就要答应,可就在此时,一道雄厚的声音传入了两人的耳中。 “等等。” 两人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披甲胄的将军,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两人身后。 征兵官看到来人后,立马起身相迎。 “杜将军!” 来人抬手一摆,示意不用多礼,然后慢慢向姜松走近,一双虎目紧紧盯着他,上下打量,直到看到姜松握枪手上的老茧,瞳孔这才猛然一缩。 然后又看着那张不卑不亢的面容,满意的点了点头。 “没用真功夫吧?这枪,从小就开始练了吧?” 姜松听到他的话后,这才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位将军。 只见他铁甲覆身,头盔下粗糙的面庞尽显沧桑,一双虎目之间,精光闪动,脸颊之上的络腮胡不但没有丝毫邋遢的感觉,反而给人一种肃杀之气。 整个身躯虽然被铁甲覆盖,却也能明显感觉的出他身体的强壮,脚步挪动之间,极为稳重,举手投足,尽显沙场猛将之风范,一看就是一位实打实的战场强人! “不知将军是?” “先锋官,杜威!” 随着杜威的话音落下,一股刚猛的气息,扑面而来。 纵然只是在这小小的征兵处,却也让姜松从中感觉到了那种战场无情厮杀的氛围。 姜松明白,一个军队,能担任先锋将军的,也不过寥寥数人罢了。而每一位先锋将军,只要主帅不傻,那都会交给一个有真材实料的人去担任!而这类人,无一不是从尸山血海中,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 眼前的杜威,显然就是武奎武亮这支军队的这种人! “天堂县,姜松,见过杜将军!” 姜松一下就收起了自己轻视的态度,对着杜威重新介绍了一下自己。 而杜威也感受着姜松一瞬间的变化,眼中精芒更甚了。 “好!” “果然不出我所料,你果然藏拙了。” 杜威豪爽地笑了两声,上前拍了拍姜松的肩膀,“不错!凭你刚刚露的那两手,当一个小小的什长着实屈才。这样吧,我亲自给你在军中安排一个职位,你看如何?” 姜松听完,心中一喜,他心中正想着先成功进入军营,然后再找机会谋求职位,然后静待时机呢,想不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他立刻抱拳道:“多谢将军提拔!” 杜威见状连忙上前搀扶,“哎~你先不必着急答应,我可是有条件在先的。” 姜松眉头微皱,“什么条件?” “跟我比一场!” “用你的真实实力,如果让我满意,我手下还有一个旗牌官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旗牌官,具体的职责大抵就是传递命令,协调军队这类,跟现在的“秘书”差不多。但在军队里的意义就不同了,某种意义上,算得上是主将的副官,非亲信不能担任。 所以姜松一听到杜威要许自己一个旗牌官的职位,当即眼前就是一亮。 “好!” “那今日姜某就陪将军好好练练,这旗牌官的职位,我也拿定了!” “好!” “取本将的兵器来!” 很快,士兵便将杜威的兵器抬了过来,姜松定睛看去,发现竟然是一柄巨大的马战长柄狼牙棒! 那根根狼牙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寒光,姜松甚至能从上面看到还有未清理干净的血渍,一看就知道这是一柄杀人利器! 姜松看着这柄狼牙棒,心中暗惊。他意识到杜威绝对是一个力量强大的对手,这场比试也绝对不会那么轻松。 旋即立马紧了紧手中的长枪,下意识的使劲握去,却突然听到了细微的咔嚓声。 虽然声音很小,但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却异常震耳,就连对面的杜威,也听到了,也看到了。 “怎么?没带自己的枪?”杜威看着一脸无奈的姜松,疑问道。 他知道每个武者都会有一柄属于自己的,得心应手的兵器,而眼前的姜松,此刻显然是兵器不在身边。 “呵呵,来的时候没想到还能与将军交手,所以就没带。”姜松尴尬一笑。 “用我的!” 杜威还没说话,就见听到这边动静前来围观的一众士兵之中,一位旗牌官打扮的人,举着自己的长枪站了出来。 来人正是杜威的另一个旗牌官,薛华。 “将军,我看这位小兄弟缺一件趁手的兵器,不如就先用我的怎么样?” “好,如此甚妙。” 薛华见杜威同意,赶紧小跑着朝姜松跑了过去,然后就将自己的长枪递出,“这位兄弟,你就凑合着先用我的吧。” “加油啊,我可还等着和你一起共事呢。” 姜松看着这个热心肠的薛华,对他感激一笑,“姜某谢过这位兄弟借枪之情。” 等枪到手之后,又在手中掂量了掂量,重新挽了个枪花,对着杜威说道,“好了,杜将军,得罪了。” 说完,两人相对而立,场面气氛也再度张了起来。 周围更多的士兵们,得到消息后,也都纷纷围拢过来,期待着这场精彩的对决。 杜威见姜松准备完毕,大喝一声,就要率先发动攻击。 只见他挥舞着手中狼牙棒,带着凌厉的气势就向姜松扑来。 而姜松看着那势大力沉的武器,也毫不畏惧,虽然自己的力气也不差,但自己也不与他力抗。 长枪本身就是一个靠灵巧的兵器,所以他身形灵活地闪避着杜威的攻击,同时时刻盯着他的身影,偶尔伺机刺出一枪,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狼牙棒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呼啸声,引得围观士兵阵阵喝彩。 但也都在姜松的巧妙躲避和灵巧反击之下,未能成功击中他的身形。 长枪犹如长蛇出洞,凌厉异常,但在杜威的猛烈进攻下,未能取得多大的优势。 双方一时谁也没能取得上风,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随着时间的增长,姜松的身法如同疾风中的柳絮,柔韧而又不失力度,总能在最不可思议的角度躲过杜威的攻势。 而他的反击,虽然看似随意,却每每指向杜威防守的薄弱之处,迫使后者不得不时刻警惕,不敢有半点懈怠。 随着战斗的愈发深入,杜威渐渐放开了手脚,也不再仅仅依赖蛮力,而是开始运用多年的实战经验和技巧。他的每一次挥棒,都蕴含着丰富的变化,时而直线猛攻,时而曲线缠绕,令人眼花缭乱。 然而即便如此,姜松依然保持着冷静,凭借着敏锐的洞察力和迅捷的反应,一次次化解危机。 围观的士兵们屏息观看,不少人的心跳随着战斗的节奏加速。 他们对杜威的实力丝毫没有怀疑,但恰恰如此,他们也更加惊叹于姜松的机敏与从容,因为他们深知能无伤与自己将军周旋这么久的人,一定也不同凡响! 随着众人的惊叹,两个截然不同的战斗风格,在这一刻交织碰撞,迸发出耀眼的火花。 大约又过了数十回合,或许是姜松找到了突破的关键,也或许是姜松觉得应该结束战斗了。 只见在一次杜威猛烈挥棒后,他并未选择立即退避,而是利用对方短暂的空档期,再次施展了出那那记“毒龙出洞”,瞬间,姜松手中枪尖,以一种奇怪的角度,如同闪电般刺朝着杜威胸前的要害直直刺去。 第92章 旗牌官,姜松 这一击,凝聚了姜松所有的心思与一半的力量在内,即便是杜威也不敢轻易硬接! 凭着多年的战场经验,在感受着那枪尖带来的威胁后,只得急速后撤,企图避开这致命一击。 然而这一招可是姜松谋定已久的一击,又岂是那么容易避开的。 他脚下后退的动作越快,姜松进攻的速度也越快,紧紧逼着他一直朝身后退去,而姜松也步步紧逼的一直跟着,双方速度无论怎么变化,始终都保持着那么远的距离,直到杜威几乎避无可避,姜松这才果断收枪,急流勇退。 这一系列动作,虽然只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但是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杜威喘了口气之后,眼神中流露出的,满满的都是震惊与欣赏之意。 “好小子,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你。” “但,本将军不服。来,再接我最后一招!” 说完,他再次稳固身形,提起力气,重新操起自己的狼牙棒,调集全部的精力,对姜松严阵以待。 然而这一次,他没有急于进攻,而是采取了更为稳健的防守姿态,挺直腰身,跨出弓步,牢牢扎稳下盘之后,将狼牙棒双手紧握的斜在胸前,目光直视姜松。 “来!小子!让我看看,你真正的实力,到底如何!” 姜松看着他这副模样,嘴角一咧,神秘一笑。 “杜将军,你确定?” 杜威听他这么一问,又看到他嘴角那耐人寻味的诡异笑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被什么东西盯上自己了,浑身上下有点不自在。 多年的拼杀经验,也让他突然有点后悔自己刚才所说的那句话了,可这么多人都在,现在再后悔恐怕也已经晚了。 所以也只得重新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又紧了紧手中的狼牙棒,强提了一口气,道。 “来!” 姜松见杜威仍要见识自己的真正实力,刚好这么多人也在,决定索性就小露一手,这样也方便自己日后在这里说话的分量,对不久后的计划,也能更好的进行下去。 “来吧,杜将军,也让姜某见识见识您这最后一招的威力!” 姜松的声音低沉有力,透露出无比的信心。接下来,只见他提枪稍稍向前一步,全身蓄势待发。 但只是这小小的一步,就让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所有的喧嚣也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下一刻,众人就见他如同一支离弦之箭,携带着无敌之势,向着杜威就快步冲刺而去,大喝一声“猛虎出关”! 此击正是五虎断魂枪中最猛烈的一击,随着姜松的动作,长枪如同一头咆哮的猛虎,直指杜威心脏。 枪还未到,枪风就已经提前到了! 杜威见到此枪,感受着枪尖带来的无尽威势,眼中精光一闪,心里猛的就是一紧,根本就没了出最后一招的心思,毫不犹豫地就赶紧挥舞狼牙棒挡在了胸前。 这一次,两人的交锋不再如之前那般,试探性的进攻,而是全力以赴的碰撞。 只是刹那间,长枪就与狼牙棒在空中短兵相接,空气中迅速弥漫着金属摩擦的尖锐声响,火花也在瞬间就彻底迸发开来,直刺的杜威睁不开眼睛。 而杜威在接触到了这一击之后,才知道这一击的力量究竟有多大,整个人犹如被一头猛虎直接撞在了胸口一般,猛烈的朝后面,以比刚才还要快数倍的速度被迫极速退去, 姜松见杜威飞速后退,皱了皱眉头后,赶紧收回力气站在原地,并没有选择穷追不舍,而是顺势收回了长枪,稳住了身形。 他知道,自己这一击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而自己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就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 等杜威稳住阵脚后,先是擦了擦嘴角溢出来的鲜血,而后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扔在微微颤抖的狼牙棒,还有那棒身上明显的一个凹印,以及自己虎口撕裂之处流出的鲜血,心中震撼不已。 抬头望向姜松的目光中,不光有震惊,甚至还有了几分不可置信和敬佩。 “好家伙,你这‘猛虎出关’一出,真是威力惊人!姜松,你到底是从哪钻出来的神人啊啊,实力竟如此雄厚!” 姜松听到后,哈哈一笑,回应道:“杜将军谬赞了,都是您留手在先。若非将军仁慈,姜某又怎敢使出全力?” “再说,您这最后一招,可是还没出呢?” 杜威听到后,摆了摆手,“你就别取笑本将军了,你这猛虎出关一出,我那一招也就黯然失色了,不出也罢,不出也罢!” “好!好!好!” “好样的!” 围观的士兵们早已被这场精彩的对决吸引得目不转睛,等杜威话音落下后,此刻更是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杜威听到后,也不纠结姜松的实力了,环视一圈四周,朗声笑道:“各位将士,今天我们见证了一场精彩的比试。也认识一位武艺高超的少年英雄,姜松!” “此人不仅技艺高超,而且为人谦逊有礼。按照比试前的约定,从现在起,他就是我的旗牌官了,大家重新认识一下。” 士兵们听到后,又纷纷鼓掌,纷纷抱拳祝贺。 “见过姜旗牌!” “见过姜旗牌!” 姜松扫视了一圈后,抱拳道:“多谢诸位兄弟!今后还仰仗各位多多关照!” 杜威大手一挥,道:“今日就此结束,大家都散了吧。姜松,你随本将去营帐内,本将有话问你。” “薛华,你也来。” “是。” 待众士兵散去后,姜松薛华二人,随着杜威来到属于杜威的营帐内。 杜威命人上了酒菜,三人边吃边聊,“姜松,你这一身武艺师从何人啊?” “就是,你这武艺,就算我和杜将军两人一起,恐怕也不是你的对手。”薛华眼中也暗中有着审视之光,跟着问道。 姜松笑了笑,“回将军,姜某这身武艺乃是家传,祖上也曾偶然做过将军,学得几招枪法,历朝历代传下来,逐渐积累,才有了现在。” 杜威听后,不禁惊讶道:“哦?原来如此,没想到你还是将门之后。难怪你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造诣。” 随后眼睛一眯,“那不知你又为何要来投军呢?” 姜松听着他言语中的试探,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措辞,眼神坚定地说道:“如今家国动荡,外有强敌虎视眈眈,内有匪寇作乱。” “姜某虽在内地,可也曾听闻这西突厥屡犯我大隋边境,导致边境百姓,民不聊生,苦不堪言。姜某虽不才,但也愿为国效力,为我大隋守护边境,出属于自己的一份力!” 杜威本来就是沙场宿将,又被调到这瓦口关防备东突厥,所以这番边境的仇视话语,正说到了他心坎里。 杜威听后,甚是欣慰,满意的点了点头,举起酒杯就说道:“好!说得好!本将军果然没看错人。” “来来来,干了这杯!我们以后一起为我大隋,守护边境!” “对对对,姜兄弟,干了这杯,以后我们一起追随杜将军,守护边境!” “好,恭敬不如从命,两位将军,请!” …… “唉!” “过了这么久了,我想我那三弟和秦二哥应该已经到了北平府了,就是不知道我秦二哥的官司了解了没。” “还有我那三弟,他如今见到那个人了没?会不会遇到什么难题了?” 单雄信想到这里,唉声叹气的同时,眉头像上了锁一样,紧紧皱在了一起。 “单轴!单面!” “庄主!” “你二人火速去往北平府,探查我三弟他们的消息,一旦有任何消息,火速传信于我。” “是!” 二人领命之后,看着单雄信的那副表情,一刻也不敢停留的就朝着马厩跑去了。 等二人走后,单雄信看着他二人的背影,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有段时间没见到自己的妹妹了,也不知道她闭门思过的怎么样了,遂起身,朝单盈盈的房间走去了。 可等到他跨步进入单盈盈的房间之后,才发现,房间里哪有人影的存在,而且看房间里落灰的程度,恐怕也有段时间没住人了! 吓的他连忙在房间里寻找起来,可找来找去,只在桌子上找到了一封书信。 “哥,秦二哥之灾祸皆因妹妹而起,英子我差点因为妹的鲁莽而丧命,妹心甚痛。” “但,如今秦二哥要发配北平,姜大哥亦要随行,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妹心难安,故,私下决定,偷偷前往北平,当面向两位哥哥致歉,望哥不要挂怀。” “妹,单盈盈含泪递上。” “胡闹!” “简直就是胡闹!” “单安,单成!” “在!” “你二人也火速赶往北平府,把小姐给我带回来!带回来!!!” 第93章 罗成现身 北平府关帝庙内,秦琼和金甲童环,还有一应旗牌官装扮的官差正围着桌子,举杯畅聊。 其中一名旗牌官放下酒碗对着另一名开口说道:“中军大人,如今秦二哥被误判为响马,以大人之见,该怎么办才好啊?” 杜文忠听到张公瑾询问,放下了手中酒碗,扫视了一圈桌子旁的众人,这才开口回答。 “秦二哥有所不知啊,这北平王罗艺,外号白面阎罗,对响马和配军恨之入骨,上堂不问其他,都要先打上一百杀威棒,谁说都没用!” 他话音刚落,金甲和童环面色就是一紧,“这可怎么办?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这一百杀威棒下去,人就算不死,也得丢掉半条命啊!” “是啊,难不成,还要逃命不成?” 秦琼听到杜文忠的话后,看了看张公瑾和其他官差的脸色,知道他所说不假。 “唉,自己从山西,几经周折,又经单贤弟与姜兄弟几经周旋,这才得以来到北平府消灾解难,没想到,还是没能躲过这一劫。” “既然如此,这一拜杀威棒,我领!” “这怎么行?” 秦琼刚说完,张公瑾杜文忠,金甲童环,还有一旁的白显道史大奈等人就急忙出声,欲阻止。 秦琼又一挥手,拦下了众人的话语,“诸位兄弟,不必多说了,秦某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谢大家替秦某想办法脱罪,今日,秦某就借大家的酒,敬大家一碗,大家该喝就喝,喝个痛快!” 说完就端起手中碗,仰头一倒,一碗酒,就这么被他一口吞了下去。 周围人见他如此悲壮,大有一番认命的意思在内,每个人的脸色也都不好受,齐齐端起了手中的碗,准备陪着他,好好喝一番。 就在这时,杜文忠好似做了什么决定,突然开口,“唉!这一百杀威棒想免,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放下手中酒碗,将目光投向了他,就连秦琼也顾不得喝闷酒了,连忙也看朝他看去。 “中军大人,还有什么办法,快快请讲。”张公瑾慌忙问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 杜文忠见众人都一副着急模样,也没卖关子,开口说道,“你们都忘了吗?我与那北平王罗艺的独子罗成,乃是异姓兄弟,他一向喜欢结交英雄好汉,这件事情如果有他的帮助,倒也不是没有回旋之地。” 张公瑾听后,迅速起身相拜,“是啊,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那就拜托中军大人了。” 秦琼见此也赶忙起身对着杜文忠行了一礼,“辛苦杜兄弟了。” 其他一众人等,也都纷纷起身,“辛苦中军大人!” 杜文忠见到众人都将希望放到了自己身上,也没犹豫,开口就应了下来。 “那好,我这就前去,寻我那兄弟罗成,请他前来帮忙。” …… “哎呀,兄弟,你就跟我去吧。” 杜文忠一手拉着一个身穿白色锦衣华服的面冷俊俏少年,火急火燎的来到关帝庙外不远处,对着一脸不情愿的罗成苦苦哀求着。 那华服少年,看着匆匆忙忙拉着他就出来的杜文忠,又稀里糊涂来到了这关帝庙外,终于忍不住了,脸上的不耐烦尽显,稍稍用力,就甩开了杜文忠拉着他衣袖的手。 “哎,我说,杜文忠,到底什么事啊,有什么事在府里不能说,非要来到这里?” 杜文忠见不说的话,罗成恐怕是不会在跟他往前走半步了,这才只好道出实情。 “兄弟啊,我告诉你,我这次带你去见的,可是一个响当当的英雄好汉!此次蒙难于我们北平府,我是一定要救他的,我就是拼了这中军的位置不坐,也是一定要救的!” 罗成听到杜文忠这么说,这才重新提起了兴趣,上下打量着一脸义愤填膺的杜文忠,心中也不禁泛起疑惑。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能让杜文忠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他犯了什么罪啊?” 杜文忠见罗成终于再次开口,就知道这代表罗成已经对这件事感兴趣了,不敢耽误,连忙继续开口。 “唉!赖上了一个响马的罪名。” 可谁知,随着杜文忠的话音刚落,罗成的脸色就又重新冷了下来,手指一指杜文忠,“好你个杜文忠!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父王的脾气!若是其他罪名也就罢了,偏偏是这响马罪!” “你找我可算打错主意了,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说完就要扭头朝北平王府回去。 杜文忠见状连忙快走了几步,又重新拉住了罗成的胳膊。 “兄弟兄弟,你别急啊,听我慢慢给你说。” “这秦二哥乃是被冤枉的,被栽赃陷害的。而且这公文上可是写的清清楚楚,他协助官府,追回赃银,是有立功表现的!” “退一万步来讲,这秦二哥曾在兄弟我未发迹之日,多次帮助与我,否则也不会有兄弟我的今天。这次碰到他遇难了,你说兄弟岂有不帮之理,那兄弟我成什么人了?” 罗成看着杜文忠一脸急迫以及渴求的表情,无奈的叹了口气。 “罢了!” “带我去看看吧。” “好兄弟!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绝情的。” 杜文忠听到他同意后,顿时喜形于色,连忙抓着他的胳膊就朝关帝庙内走去,生怕他又改变了主意。 等两人快步走到关帝庙内的时候,杜文忠还未来的及开口提醒众位,就看到秦琼正跪在关二爷雕像面前磕着响头,嘴里还一直嘟囔着什么。 罗成见状连忙伸手拦下了想要开口的杜文忠,侧耳听了起来。 隐约间听到了今天好像是秦琼父亲的祭日,却因为自己深陷官司,不得已只能借关帝庙祭拜,回头再前往墓前补上。 闻听此言,罗成这才脸色稍缓,点了点头。 杜文忠见状,也连忙重新开口,“诸位,罗少保来了。” 屋内众人听到他的声音,连忙快速起身,走到他二人面前对着罗成齐齐行礼,“见过罗少保。” 罗成表情淡漠的抬头扫视了一圈,发现这里面居然有这么多的熟面孔,不光有中军杜文忠,还有王府旗牌官张公瑾,白显道。 甚至连他父王看好,让在城西摆擂的史大奈都在,顿时对秦琼的兴趣又提高了一点。 转头又朝着那个身穿百姓衣服,却气宇轩昂的黄脸汉子看去。 只见秦琼眉宇间尽显敞亮,不似那种大奸大恶之徒,心中也暗暗点头。 可还不待他说些什么,就见张公瑾三人屈膝就跪在了他的脚边。 “求罗少保,救我秦二哥一命!” “求罗少保救我秦二哥一命!” 罗成还没有所动作,秦琼反倒是先动了,只见他赶紧走到几位面前,伸手就要扶起他们几位。 “几位兄弟,快快起来啊,秦琼何德何能,能担待的起几位兄弟如此相助了!” 可虽然他极力搀扶,却无一人起身。非但如此,就连杜文忠居然也跪了下来。 “贤弟,秦二哥义薄云天,求贤弟务必救他一命啊,哥哥我也给你跪下了!” 罗成看着这满屋跪倒的众人,又看了看一旁穿着潞州官服的金甲童环二人,也用请求的目光看着自己,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可思索了一番后,终究没说没什么出来,转头又重新打量了起了秦琼的模样。 就见他用自己那双审视的眸子,紧紧的盯着秦琼的眼睛,眨也不眨。 直到片刻后,发现秦琼居然也一眨不眨的跟自己对视,从中并没有发现任何躲闪之意。 当下,也没在计较他的动作,然后心里也有了主意。 理也不理秦琼,扭头就朝关帝庙外走去。只不过路过杜文忠的时候,留下了一句。 “起来吧,出来跟我说说具体事情的经过。” 屋内众人听到后,齐齐面色一喜。 杜文忠听到后,也连忙激动的起身,朝着罗成就追了出去。 “好的,少保。” 第94章 罗成向王妃求情 “贤弟,贤弟,你到底想到办法没有啊?怎么又回到到这王府来了?” 杜文忠见罗成答应帮秦琼后,非但没有前去找北平王罗艺说情,也没有跟他商量对策,反而是带他径直回到了王府,要直奔王府后院,这才忍不住拦下他询问道。 罗成见杜文忠那如热锅上蚂蚁一般的焦急模样,对他神秘一笑。 “杜大哥莫急,你说我父王平日里,都有谁能干涉他的决定,或者说,他最怕谁?” 杜文忠听罗成这么突然一问,也有些愣了神,但也下意识的低着脑袋思考,可任他搜肠刮肚,想了许久也没想起来。 “这老王爷武艺高强,性如烈火,在北平府一言九鼎,就连当今皇上的账都不买,这世上恐怕就没他怕的人了。” 罗成听他这么说,嘴角再次挂起了笑意,“非也非也。” “杜大哥,你还漏了一个人。” “漏了一个人?” 罗成说完也不顾杜文忠如何去想,直冲冲的就朝王府后院走了过去。 而站在原地的杜文忠直到他身形走远,看着他前进的方向,这才反应过来,随后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 “对啊!还有王妃啊!”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王妃心肠最软,而老王爷又最怕王妃,如果要是王妃肯帮忙,秦二哥的一百杀威棒,就算彻底免了!” 想到这里,开心的同时,又转身快速跑出王府,向关帝庙内的众人报喜去了。 而这边的罗成却一路走到了王妃秦氏的房间门外,推门而入。 刚想开口,却发现自己的母亲又在对着房间里的那个牌位祭拜着什么。 只见王妃对着牌位,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大哥,你在天有灵,保佑你的家小,我那侄儿太平郎,还有我那老嫂子二人,平安无事,健康成长。” 罗成见状,缓缓走到王妃的身边,对着牌位也行了一礼后,扶起跪在地上的母亲,擦了擦她脸颊上的泪痕。 “娘,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要祭拜亲人?” 王妃秦氏听到他的询问,点了点头,轻声言道,“今天是你舅舅的忌日,一想到他啊,我这心里就难受,眼泪就止不住的流。” 罗成看到母亲的伤感模样,心里也悲痛万分。 “娘,舅舅已经走了十多年了,你也别太伤心了。” “娘…娘就是心疼我那老嫂子一家,到现在都没能有消息传来,还有我那苦命的侄子,太平郎,也不知道现在何处。” 罗成见状,再次开口安慰,“娘,你放心,我那表哥,吉人自有天相,老天一定会保佑他平安无虞的。” 说完就扶着王妃到一旁的桌子旁边坐下,还给她倒了杯热水。 王妃接过之后,浅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开口问道。 “成儿,你今天怎么有空来娘这里啊?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罗成听到母亲这么问,故作一脸不开心的样子,“怎么?成儿没事就不能来看看娘了吗?” 但刚说完,就立马又嘿嘿一笑,话音一转,“不过,娘您真聪明,一猜就准,成儿今天确实有事求娘。” 王妃看着自家儿子那副表情,冲他翻了翻白眼,嗔怪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说吧,什么事?” 罗成见到自己母亲的表情后,连忙起身站到了王妃的身后,伸出双手,为她捏起了双肩。 “娘,是这样。杜大哥有个朋友犯了官司,被诬陷成了响马……” 随后罗成就把事情前前后后给王妃介绍了一遍。 然后又怕王妃不答应,迎着王妃审视的眼神,赶紧又接着开口说道。 “虽然那人看着面善,不像是个坏人,可我一想啊,我哪有这么大的面子啊。” “这事还得求娘您亲自办,所以我就来求娘来了,因为孩儿知道,父王最听娘的话了。” “而娘又是个极为明事理的人,有您出马,我爹他不会不听的,而且孩儿还知道,这王府内,只要您开口,就没有您办不成的事。” 说完之后,就小心翼翼的抬起头重新看向王妃的表情,只见王妃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然后她看着罗成,又一脸无奈的笑道,“好吧,那我就试试看吧。” 说完还伸出手指,轻点了点罗成的脑袋,“你啊你。” 罗成见状也知道自己的小心机被娘亲发现了,嘿嘿一笑,趁热打铁道,“太好了,娘,我这就去跟杜大哥他们说,让他们尽管放心。” 王妃见罗成发自内心的开心,自己心里的伤感也冲淡了一些,又对着罗成开口言道,“别急啊。我试归试,但你们还是要做些准备的。” 罗成一听,连忙追问,“什么准备。” “你爹虽然铁面无私,但在公堂上有三不打。” “这一不打年幼,二不打年老,三不打重病。” “至于你那朋友,是这三条中的哪一条,你们自己斟酌去吧。” 罗成一听,脸上笑容更盛,“谢娘指点迷津,您真是天底下最为仁慈的娘亲了。” 王妃听到自家儿子的夸奖,不管是不是马屁,心里也是极为开心的,对着罗成又翻了一个白眼。 “行了行了,就知道哄娘开心。” 罗成连忙抓着母亲的衣袖开口,“哪里,孩儿说的是实话嘛。” 王妃听后,脸上笑容也不禁再度跟吃了蜜一样,浮现开来。 但随后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哎,你这位朋友叫什么名字啊?” “叫,秦琼。” 王妃听到后,一脸惊讶,“姓秦?” “对啊,姓秦。” 再次从罗成口中确认后,王妃的脸色突然有些慌张,继续开口问道,“他是哪的人?” 罗成看到自己母亲的表情变化,不敢怠慢,想了想后,答道,“听他们说,好像是从潞州府押解过来的。” “潞州府?山西?” 王妃听到罗成的话后,眉头皱的更深了,连忙慌乱的,朝着桌子上供着的牌位看去,而罗成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就见那牌位上正写着“愚兄秦彝之灵位”! “娘,你怎么了?” 听到儿子的询问,王妃这才回过神来,对着罗成说道,“没事,娘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罢了。” “成儿啊,你去跟你朋友们交代一下,提前做些准备吧。” “娘在这,也跟你父王打个招呼。” 罗成见自己母亲如此说,也没有再多做怀疑,说了声:“那孩儿就不打扰母亲休息了。” 然后就朝关帝庙走去,给众人通知好消息去了。 留下屋内王妃一人坐在凳子上恍惚,然后开口对着门外说道,“来人啊,速速去请王爷前来,就说我有要事与他相商。” “是!” 门外立马传来了一道侍女的声音,然后就是一阵快速的脚步声传来。 片刻后,就见一个身穿蟒袍,颇具威严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夫人,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罗艺进门后,步伐紧张的,快速走到王妃的面前,看着一脸憔悴的王妃,担心的询问道。 王妃见罗艺前来,有气无力的开口说道。 “我最近总是频繁的做同一个梦。” “梦见我哥哥秦彝来了,他一进门就对我说,妹妹,我们秦家仅剩的骨血来到了北平府,身遭大难,你一定要多加照看。说完转身就走,我要去追他,可怎么也追不上。追着追着,梦就醒了。” 王妃讲述完之后,面色惨白的看着罗艺,“王爷,你那新来的配军中,有没有一个姓秦的?若是有,你一定要多加照顾啊。” 可王妃的话音刚落,罗艺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心中暗道。 新发来的配军名单中,姓秦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秦琼。 哼! 他可真是手眼通天啊! 人还没到,就先把我的夫人买通了。 还好好照顾你,等着吧,我一定好好照顾照顾你! 你越是这样,我罗艺就偏偏越不让你如意,明天这案我非要亲自审理不可! 第95章 罗艺亲审秦琼 “罗春!罗春!” 北平王出了王妃寝宫,对着自己的家将随从怒而出声喊道。 “在,王爷有何吩咐。” 罗艺看着眼前的带刀随从,脸色怒而发青,手指在空中连连指点。 “罗春,潞州有个姓秦的响马配军,他目无王法,谋财害命,简直无法无天!” “等会我亲自审理此案,你带府中家将,随我一起,一旦我有令下达,你等不论什么情况,一应与我拿下,先重重打他一百杀威棒!不得有误!” “是!” 罗春看着一脸杀气腾腾的罗艺,不敢有半分懈怠的就立马下去集结府内众人,跟随罗艺一起杀气腾腾的前往北平府衙门去了。 来到府衙之后,罗艺立马让罗春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接替了原府衙中的所有人员。 而杜文忠,罗成等人也接到了消息火速赶来府衙堂下听令。 罗艺稳坐堂上,啪的一拍惊堂木,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大声喝道。 “来啊!” “把那贼人配军秦琼,给我压上堂来!” 杜文忠听着罗艺口中的语气,感受着他浑身的煞气,心头猛然一震,然后隐晦的看了一眼罗成后,在他安慰的目光下,这才朗声开口对外喊道。 “王爷堂谕:把潞州配军秦琼,抬上堂来。” 罗艺听到杜文忠的话后,不禁一愣,疑惑的转头看向了他。 “杜文忠,为何要把他抬上堂来?” 杜文忠听到后,朝着罗艺一拱手,“回王爷,那秦琼重病在身,卧床不起,所以才让人把他抬上堂来。” 罗艺听得杜文忠的话后,不禁脸色又是一黑,心里暗道。 这秦琼染病这等事情,居然连杜文忠这个中军都提前知道了,看来他定然也参与其内! 哼! 好你个杜文忠!等处置完秦琼,我再来收拾你! 想完之后,罗艺就不再看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门口,等着秦琼现身。 果然,没一会儿,就见金甲童环二人,用担架抬着秦琼就走进了大堂。 一进来就缓缓把秦琼放在地上,两人双双跪下,对着罗艺叩首。 “小的金甲(童环),给王驾叩头。” “嗯,起来吧。” 罗艺看两人一副潞州官差的打扮,就知道了这两人的身份,一抬手,就让两人起来了。 “谢王驾千岁。” 金甲和童环起身后,正欲退往一旁,就被罗艺给叫住了,罗艺一指躺在担架上闭着眼睛的秦琼,开口问道。 “等等,本王问你二人,你二人所抬之人可是那配军秦琼?” “回王爷,正是秦琼。” “生病了?” “回王爷,您不问小的不敢说,您这一问小的才好敢说。”金甲一听罗艺相问,连忙把早就背好的托词,一顺口的说了出来。 “王爷,您不知道,这秦琼快到北平府的时候就病倒了,我二人连忙找郎中给他医治,可郎中说他染的是重病,我二人又怕耽误了行程,没法交差,这才一路把他给抬了过来,这一路上可累坏我们兄弟二人了。” 童环见此,也赶紧跟着金甲,一脸苦涩附和,“是啊是啊,王爷,您是不知道啊,这秦琼生病了不要紧,他反倒是舒服了,害得我们兄弟二人一路辛苦,累的够呛,如今还好及时赶到,这才没耽误了差事。” 罗艺听得他二人的解释后,看了看手中的公文,再度皱起了眉头,黑着脸问道。 “好,我在问你二人。” “从这潞州府到我这北平府,一路要经过六郡,八府,二十一县!可这公文上,为什么没有其中任何一处的官印啊!” “难道这秦琼一路走来,夜里都没有收监不成!” 金甲听着罗艺的森然语气,心里猛然一揪。 “回王爷,皆因为这秦琼生病前我们兄弟二人急着赶路,日夜兼程,所以没有收监。” “可等他生病后,我们再想把他收监,已经没人愿意了,他们不敢接手啊,因为…因为这秦琼,他害的是黄病!” 罗艺听到他们二人的解释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们一眼。 “这么说来,这秦琼你二人抬了有些时日了?” 金甲童环二人不敢迟疑,连忙说道,“是,抬了有些时日了,肩膀都压出伤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罗艺嘴角轻蔑一笑,“哼!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你二人肩膀上到底有没有伤口!” “来人啊,把他二人的衣服脱了,当堂验伤!” 罗艺此话一出,当即把堂下的张公瑾,杜文忠等人吓的一激灵,看向金甲二人的眼中,满是责怪他们多嘴之意。 就连一旁的罗成见状也看着他二人皱起了眉头,场面一度陷入了紧张氛围。 罗艺看到后,立马给了在一旁一直等待的罗春一个眼神,缓缓抬起手,准备随时落下。而罗春也时刻准备着,拉秦琼出去受刑! 张公瑾见气氛如此紧张,不得已之下,只能和杜文忠一起,硬着头皮,走到两人面前,沿着二人的肩膀,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退去了金甲童环二人肩膀处的衣服。 一旁的白显道,甚至都已经闭上了双眼,做好了被罗艺责罚的心理准备了。 可结果却出乎了他的意料,只听见张公瑾和杜文忠突然惊喜的叫着。 “回王爷,确有伤口在肩。” 白显道这才敢睁开双眼看向场内,而此时的金甲童环二人,却私底下得意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但台上的罗艺听到后,脸色却又黑了几分,因为他刚才可是也注意到了张公瑾的语气和表情。 好啊,好啊,原来你张公瑾也有份!哼,你们这群人,真是胆大包天! 既然如此,哼哼! “来啊!白显道!速去西街请赵郎中过来,本王要当堂验病!” 一旁刚还庆幸的白显道,听到罗艺的安排,当下也不敢耽误,应了一声是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快速朝着西街跑了过去。 而一直没有说话的罗成,见今日罗艺的审案明显不同往常,如今更为繁琐,尤其是还带着罗春等人,明显就是有意多加盘查,多加刁难。 于是在众人不注意的情况下,缓缓退出了大堂,朝着后院快速跑了过去。 而整个大堂内的众人,也在罗艺的审视下,变的鸦雀无声,个个如坐针毡,不敢再有丝毫的小动作,静静等着赵郎中的到来。 直到白显道带着赵郎中赶到,众人趁着郎中为秦琼号脉之时,暗中给白显道交换了一个眼神,得到想要的答案后,这才敢稍稍缓了口气。 “启禀王驾千岁,这堂下之人确有重病缠身,乃是外感风寒,更有黄病在身,脉象薄弱,实属重症。” 赵郎中在一众人的注视下,给秦琼号脉结束后,对着堂上的罗艺恭敬的说道。 他刚一说完,堂下的众人就齐齐又交换了一个眼神,白显道的眼中也尽是满意和计谋得逞的笑意。 但罗艺听到后,非但没有舒心,反而疑心更重了。 真是奇了怪了! 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随后眼睛微抬,看向了白显道等人。 这一看不要紧,却发现堂下除了罗春带来的人,其余人等表情居然都有些不大对劲。 嘶~ 这秦琼竟有如此通天的本领,连我的手下个个都变着法的替你求情,甚至我那成儿孩儿都有些不对,要知道他平时可是丝毫都不关心我如何审理这些案件的,刚刚居然也亲自到堂。 哼! 不管你有千般手段,还是万人相助,今日病人我照打!我倒要看看,还有谁能帮的了你! 想到就做到。 罗艺立马抬手,将桌案上的令牌取出,拿在手中。 “来人啊!” “在!” 罗春连忙站出。 “将罪犯秦琼给我拖出堂外,重打一百杀威棒!” 然后就要把手中令箭丢出。 就在这时,突然从府衙后侧站出了一位老妇,急匆匆的跑向了坐于堂上的罗艺。 “王爷,夫人说有重要事情要找王爷商量,请您立刻回去一趟。” 罗艺听到后,眉头再度紧锁。 “本王正在审案,有什么事不能回去再说吗?” 那老妇答道,“夫人说十万火急,夫人勒令,务必请王爷现在就回去一趟!” 罗艺听到眼前这个跟在他们夫妻身边几十年的老妇的话后,眼珠在眼中来回转动,看了看堂下的众人,又看了看手中令箭。 无奈之下,只能把令箭重新放回原位,叹了一口气。 “罢了!” “暂时将秦琼押入大牢,择日再审!” “退堂!” 第96章 二审秦琼 罗艺一脸无奈的来到王妃的寝宫,看着屋内站着的罗成,先是瞪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后。 然后才踱步到王妃的身前,开口道,“夫人,本王正在那府衙审案,你这么着急叫本王回来所为何事啊?” 王妃见到罗艺终于赶来,顿时泪如雨下,声带哭腔的哭诉着,“王爷!” 罗艺一见她如此模样,不似作假,以为自己误会了夫人,连忙快走几步,走到她的身边,关心安慰道。 “夫人,夫人。”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王妃见罗艺坐在身边,连忙伸手拉住了他的手,悲痛的开口。 “王爷,我刚刚又做了一个梦,我又梦见了我的哥哥秦彝,还是跟之前一模一样,要我好好照顾我们的侄儿!” “王爷,你今天升堂问案的时候,到底有没有姓秦的?” 罗艺听到她的询问后,瞳孔猛然一缩,看了看一旁的罗成,又看了看哭的梨花带雨的夫人,无奈只得开口。 “倒是有一个姓秦的。” 王妃听到后,连忙问道,“那他是不是我们的侄儿,你有没有问?” 罗艺眉头再锁,“本王是在审案!在那公堂之上,怎么能问犯人的家事呢!” 王妃听到罗艺这个时候,都还在端着他王爷的架子,当即又出声痛哭了起来。 “呜呜……” “我们老秦家,就剩下这么一点血脉了,就剩下太平郎一根独苗了,如果他再有个三长两短,这可让我怎么活啊!” “呜呜……” 说完就松开了拉着罗艺的手,转过身去,伏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罗艺看着自己的夫人如此失态,当下也手足无措了起来。 “夫人,你别伤心了,本王再去问问就是了。” “唉!本王再去问问就是了。” “现在本王就回去升二堂,你在后面旁听,如何啊?” 王妃一听罗艺此话,当即立马抬起脑袋,止住了哭泣。 “此话当真?” 罗艺见自己夫人终于止住了哭泣,哪里还会再说其他。 “君无戏言!” 然后对着门外又喊了一声。 “罗春!” “在!” “马上去带那秦琼,本王要立即升二堂!” “是!” 罗春得到命令后,又迅速带着队伍前往监牢,去提秦琼去了。 可一行人气势汹汹的来到监牢后,却被牢头告知秦琼并不在牢内! “什么?被人领走了?被什么人领走了!领到何处去了!” 牢头一看罗春发怒,当即吓的就跪了下来。 “回将军,被中军大人和旗牌长带人领走了。听说…听说是带到关帝庙去了。” 罗春听到他的回复后,当即勃然大怒! “你是干什么吃的!” “你不知道他是个配军吗?没有王爷的令箭,你就敢随便放人,你有几个脑袋!啊?” 那牢头一听罗春如此言语,吓的连连叩首,“大人,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可大人,来领人的乃是中军大人和旗牌长,小的…小的怎敢违抗啊。” 罗春听他还敢狡辩,当即一挥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行了!别再说了!等我抓到那秦琼!再来与你算账!” “走!” 随即又一挥手,就朝着关帝庙火速赶去了。 一行人压着脚步快速来到了关帝庙外,可刚到庙门外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了推杯换盏的声音。 “喝!” “来,来,接着喝!” “二哥,兄弟们祝贺你逢凶化吉,化险为夷啊!” 门外的罗春透过门缝,看着庙内的一切,脸色猛然一变。 哼,怪不得王爷要我亲自来提这秦琼,原来他们背着王爷都与这秦琼有所交情,竟然敢私下勾结响马! 随后罗春一指身后一人,小声道,“你,速速回府,禀报王爷,回头挨个治他们的罪!” 就在此时,屋内突然有动静传来,罗春连忙抬手,示意众人噤声,缓缓后退,以免打草惊蛇。 谁知就在这时,庙门突然打开了,秦琼一人迎面从大门走了出来。 罗春一见只有秦琼一人,立马挥手,让所有人都上,秦琼不备之下,直接被罗春等人,兵不血刃的就地拿下。 罗春走上前来,看着秦琼,嘴角挂笑,“姓秦的,你的病好的可真快啊!” “走吧,王爷升了二堂!要继续审你!” 秦琼看清周围的兵卒后,听着罗春的话语,知道自己终究是在劫难逃,无奈之下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就范。 “唉!” “行,我跟你们走。不过请你不要迁怒里面的兄弟。” 罗春听了他的话,侧头看了看里面还未发现此处动静的众人,轻笑了笑。 “只要你老老实实跟我们走,我自然不会多生事端。” “好。” 随即罗春一行人,又在屋内众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押着秦琼火急火燎的前往王府赶去。 而在走在大街上的时候,却没人注意到,一行人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跟了一个小尾巴。 此人正是在军营跟杜威薛华两人告假,前来客栈取自己兵器和马匹的姜松! 在路上恰巧遇到了押送秦琼回来的罗春等人,看他们的方向正是北平王府,姜松稍微琢磨了一番后,就决定跟随在众人身后,夜探这北平王府! 一路尾随,直到罗春等人从正门进入北平王府之后,他在外墙寻得一地方,借助身法,悄无声息的,也进入了其中。 “启禀王爷,秦琼带到。” 罗春押着秦琼走到王府大厅后,对着罗艺拱手行礼。 罗艺点头后,他又往旁边一侧,让出了身后的秦琼。 秦琼进门就看到了罗艺那双审视中,还带着一丝调侃的眼神,当即黄色的脸颊上此刻也立马浮上了几片红晕。再厚的脸皮,在此刻,也荡然无存。 尴尬的看了一眼罗艺,又叹了一口气后,就地跪在了罗艺的面前。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只有他孤身一人,身边再也没有了诸位朋友相助,但此刻他的心里却多了几分坦荡。 “秦琼,见过王驾千岁!” 罗艺见到秦琼行动没有丝毫不便,说话没有丝毫停顿,不禁嘴角微微一笑。 “秦琼,你白天不还是重病缠身吗?” “怎么?这么快就痊愈了?” 秦琼听到罗艺的询问,脸上的红晕居然反而快速退了下去,就好像放下了一切枷锁一样,尽显坦荡。 “唉!” “回王爷。” “装的病。” “不过我已有悔意,俗话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王爷,依法治秦某之罪吧!” 罗艺见事情到了如今,秦某已然全部承认,当下怒从心来。 “大胆配军!” “既已知罪,不可轻饶!” “来人啊!将他速速拉下去……” “叩叩叩!” 可话还没说完,就听得身后屏风处,有响声传来。 这才想起自己升二堂是为了什么,不得已,只能再次收回命令,对着秦琼再次开口问道。 “秦琼,本王问你,你是哪里人氏?” 秦琼此刻俨然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故。罗艺问什么,他答什么。 “回王爷,我是山东济南历城县人氏。” “可这公文之上怎么说你是山西潞州发配而来的?” “没错,秦琼正是潞州发配而来的。” “好,本王再问你,你家中还有何人啊?” “家中只余老母一人。” “那你的父亲呢?” 秦琼听到罗艺问自己的父亲,想到今天正是父亲的忌日,先是幽幽长叹了一口气,才道。 “回王爷,多年前家父已经在马鸣关战死了。” 罗艺和屏风后的王妃听到后,纷纷面色一紧,罗艺脸色慌乱的连忙追问。 “你父亲叫什么名字?身居何职?因何战死?” 秦琼听到后,满脸都是回忆之色,然后痛苦的说道。 “我父亲名叫秦彝,曾任北齐马鸣关守关大帅!因为大隋兴兵伐齐,被奸人出卖,战死沙场!” 罗艺听到后,慌忙起身,双目看着秦琼,手指颤抖的指着秦琼,开口问道。 “那,那你的乳名叫什么?” 秦琼看着激动的罗艺,不解的开口回答。 “回王爷,我的乳名叫做,太平郎!” 第97章 堂前认亲 太平郎这三个字一出,坐在屏风后的王妃,再也忍不住了,六神无主的,踉跄着跑出了屏风,一路在罗成的搀扶之下,快步走到秦琼的面前。 泪流满面的哭着看着秦琼,眼中尽是心疼。 “侄儿,我的侄儿啊!” “想不到,你真的是我那苦命的侄儿太平郎啊!” 她一边哭着,一边看着秦琼,想伸手去摸摸他的脑袋,又不敢伸手,连忙一把扯过旁边的罗艺,对着他喜极而泣。 “王爷,你听到了吗?他真的是我们的侄儿啊,他真的是我们的太平郎!” 一旁的罗艺看着自己夫人那难以隐藏的激动,上前紧紧抓住了她的双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激动,然后对着秦琼说道。 “想不到啊,想不到,你真是我那秦大哥的儿子!” 就连一旁的罗成此刻也激动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秦琼,亲切的叫了一声。 “表哥!” 而跪在地上的秦琼看着眼前失态的三人,以及他们对自己的称呼,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等待着解释。 王妃看到秦琼眼神中的迷茫之色,连忙开口。 “太平郎,难道你不认识我了吗?” “我是你的姑母啊!” 然后又一把拉过罗艺,“这是你的姑父啊!这是你的表弟啊!” “难道你不认识我们了吗?” 秦琼听到她的话后,在脑海中快速搜索,这才勉强想起了一点脑海深处儿时的记忆。 看着那颇为熟悉的面孔,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难道,你是我的姑母,秦胜珠?” 王妃听到秦琼终于认出了自己,连忙一把把他搂在了怀中,放声痛哭了起来。 “孩子啊!” “姑妈!” “孩子,苦了你了啊!” 王妃把秦琼搂在怀中,使劲揉了揉他的后背,仿佛要将这十几年对他的亏欠,一并在今日都还给他似的。 一旁的罗艺也赶忙上前拖住了他的胳膊。 “表哥,大喜之日,快起来,快起来。” 就在此刻,杜文忠,张公瑾等人这才发现秦琼丢了,姗姗来迟。 可一来就发现了这一场景,当下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罗成见状连忙上前一步,一拳砸在了杜文忠的胸口。 “呵呵,秦大哥,竟真是我失散多年的表哥!” “表哥?” 一众人等听到罗成的话,满脸的疑惑,可就算再疑惑,此刻也不会相问,几人顺势就跪了下来。 “属下恭贺王爷一家团圆!” 罗艺此刻正沉浸在家人重逢的喜悦之中,现在又得到他们几人的祝福,心中高兴之色溢于言表。 “诸位请起,快快请起!” “想不到你们居然帮了我的亲侄儿啊,本王一定好好犒劳诸位!” “谢王爷!” 张公瑾杜文忠一听罗艺还有赏赐,纷纷高兴着表示感谢。 罗艺扭头对着秦琼不解的开口问道,“侄儿啊,不知你为何会做了这响马勾当啊!” 然秦琼还没开口,张公瑾却先开口了,“启禀王爷,秦二哥在潞州所犯之事,皆是遭人栽赃陷害。” 随后又一指金甲童环二人,“他们二人均可作证。” 金甲童环听到张公瑾的话,又看着厅内众人的目光,无奈之下,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是啊,王爷,张大人说的是啊。” 罗艺听到他二人的话后,也不再有所怀疑,当下怒道。 “真是一群昏官!” 旋即又转头看向了秦琼,“侄儿啊,你这案子,到了姑父这,也算了解了。” 话音刚落,屋内所有人都齐齐露出了笑颜,金甲童环二人也如释重负的吐出了一口气,二人对视一眼后,童环上前一步,开口说道。 “王爷,现如今既然秦二哥的案子已经了解了,我们兄弟二人也算是可以交差了,请千岁施恩,让我二人领了回批,速速回去复命吧!” “好。” “罗春,将回批交给二位壮士,多拿些银两出来,供二位在路上使用。” “是!” 金甲童环听到还有银两可以拿之后,高兴的合不拢嘴,对着罗艺再一抱拳,“谢过王爷!” 然后又转身看向了秦琼,“秦二哥,你那熟铜锏和黄骠马,就在客栈之中,到时候你自去取来就是,我兄弟二人,就不做多停留了,就此告辞。” 说完接过罗春递来的回批和银两,对着屋内众人一拱手,“诸位保重!” 众人也齐齐回应,“保重!” 金甲童环二人,刚走出大厅,金甲就露出了愁容,“童环,你说这秦琼的事情也已经办完了,怎么还不见姜爷的踪影呢?” 童环道,“是啊,这姜爷已经两天没有消息了,这可如何是好。” 正当二人发愁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了姜松的声音。 “你们二人回去后,立马转移客栈,去城西的悦来客栈等我!记住,一切低调行事,不可张扬。” 金甲童环听到后,脸色一变,就要朝四周看去。 “别回头!也别四处乱看!” “按我的要求去办,天亮之前我自会去找你们!” “是,姜爷!” 二人听到后,再也没有其他动作,朝着府外快速走了出去。 而在暗处的姜松,看着大厅内,一家团圆的罗艺秦琼一家,眼中感情复杂,心中五味杂陈。 然后眸子又紧紧盯上了罗艺那张,他母亲寻了十七年的面孔,一瞬间居然有些失了神。 “谁?” 就在此时,罗艺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对着他所在之处猛然呵斥了一声,瞬间将姜松从失神之中惊醒了出来,他连忙快速抖动身影,离开了此地。 就在他刚刚离开之后,罗春也带着人赶到了此地,在周围查探了一番之后,却并没有任何发现,只得重新返回了大厅。 “启禀王爷,并没有什么发现。” 罗艺听到他的汇报之后,皱了皱自己的眉头,轻声道, “难道是我多心了?” 一旁的王妃听到罗艺的嘀咕之后,用胳膊碰了碰他。 “你别老是疑神疑鬼的,在这偌大的北平府,有谁敢私自闯我们家?” “如今太平郎刚刚寻回,你还不快吩咐下去,摆宴为侄儿接风洗尘!” 罗成也跟着附和,“是啊,父王,在这北平府,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潜入我王府啊,再说我怎么没感觉到什么啊,一定是你感觉错了。” 罗艺听到自家夫人和儿子的解释之后,自己又琢磨了一下,觉得他们两人说的不无道理,或许真的是自己捕风捉影了。 “哈哈,可能是本王年纪大了,听错了吧。不过夫人说的对,是该为我这侄儿接风洗尘。” “罗春,吩咐下去,于后院花园之中设宴,我要亲自为我的侄儿接风洗尘!” “另外你再派人去那客栈将我侄儿的金锏和黄骠马取来。” “是!” 罗春应声后,就朝着屋外再度走了出去。 张公瑾杜文忠等人听到罗艺的安排之后,对视了一眼,连忙对着罗艺行礼道。 “王爷,那我等也就先告辞了。” 罗艺听到他们的话后,也没有阻拦,点头示意。 “哈哈,好,那本王也就不留你们了,你们就先下去吧。” “是,我等告退!” 而已经躲在屋顶上的姜松,听到他们的谈话之后,这才松了口中的一口气,然后却又听到他们接下来还要在后院为秦琼接风洗尘。 心中暗暗发苦的同时,又不想看到这种场面,所以趁着杜文忠等人出府的时候,也暗中溜了出去。 准备先去外面对付一口,然后感觉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再回来二探王府! 第98章 王府后院比武 等众人都纷纷离开后,北平王府后院内,罗艺也摆起了家宴。 其中罗艺拉着秦琼居坐于首位,王妃和罗成在一旁作陪。 席间二人不停的为秦琼夹菜,嘘寒问暖声不断。 “侄儿啊,你如今在此,不知你的母亲,我那老嫂子在济南可安好?” 秦琼听到王妃的问话,赶紧放下手中筷子,对着她暖心一笑。 “回姑母的话,我娘一切都好,身体还算康健。” “那你被诬陷为响马,你娘她……” “姑母不必担心,我娘并不知道此事,侄儿在山西也有几位知心朋友,临行前让他们代侄儿给娘书信一封,交代她侄儿外出公干,不敢让娘亲操劳担心。” 王妃听到秦琼的话后,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又给他夹菜。 “叔宝,快吃。” “嗯,谢谢姑妈。” 秦琼看着慈祥的姑妈,端起碗筷,就又继续大快朵颐了起来。 可一旁的罗艺听到秦琼的话后,不禁惊疑了一声。 “哦?叔宝你说你外出公干?这么说你也有官职在身了?” 秦琼听到罗艺发问,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说出来怕姑父取笑。” “侄儿不过是历城县的一个小小的马快班头罢了。” 罗艺听到秦琼的话后,先是一愣,随后神色慌张的疑惑发问,“怎么会这样?我看你行走间,也自有一番武艺在身,怎么还只是区区一小吏?” “难不成,你秦家的家传锏法,并没有学会?” 秦琼一听罗艺如此发问,连忙答道,“并不是。我秦家的家传锏法,侄儿从不敢忘,从幼至今,日夜练习,从不敢有半分懈怠!” “哦?此言当真?”罗艺听到后,眼中微光闪动。 一旁的罗成听到后,也加入了谈话。 “父王,你不知道,你曾命那史大奈在城西打百日擂,前日正是最后一天,而这将史大奈打败之人正是表哥!” “孩儿更是听闻,那日表哥与史大奈打擂的时候,出了不少奇招啊,只是可惜,当日我没在场,不然就能一睹表哥的风采了。” “欸~不值一提!” 秦琼听到罗成这么捧自己,连忙谦虚回答。 “是吗?”可罗艺却不这么认为,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秦琼,反而对罗成说道,“成儿你不知道,那恐怕只是你表哥的冰山一角罢了,不足为奇!” 随后又看了一眼自家夫人,继续开口说道,“要说这秦家的祖传武艺啊,还是这秦家金锏!” “想当年,你舅舅秦彝舞动起那对金锏,那真是宛若神人下凡,熠熠生辉,威力惊人啊!不过想你表哥自幼习武,就算没有当日你舅舅的风采,如今定也差不到哪去!” “是吧,叔宝?” “是吗?” 罗成听到自家父王对表哥家传武艺的追捧,一脸好奇的看着秦琼,眼底深处还有几分战意,若隐若现。 秦琼一听罗艺夸赞自家绝学,心中也十分高兴,但表面还是谦虚的说道。 “哪有姑父说的那么厉害,而且秦琼虽自小学艺,可也不敢说习得父亲三分真传,姑父真是羞煞侄儿了。” 王妃听了之后,不知是不是因为听到自己丈夫夸赞她家的武艺而自豪,也在一旁开口道,“叔宝啊,想我那哥哥,你那父亲,昔日是何等的威风八面,你又自幼学我秦家绝技,切勿妄自菲薄。” 正值此刻,罗春恰巧捧着秦琼的双锏来到了众人的面前。 “王爷,表少爷的兵器和宝马都已经取回来了。” “哈哈,好!”罗艺听到后,双眼放光,朗爽一笑,“叔宝啊,我看不如你在本王这后院耍上一套锏法如何,让你姑母再见见你秦家绝技,也让你这表弟见识见识,好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本王也好根据你的武艺,在这北平府给你找一个趁手的职位!” “就是啊,表哥,我父王和母妃如此夸赞你的锏法,不若今日你就让表弟见识一番如何?”罗成看着秦琼的那对金锏,又听着父王口中的句句称赞,心里的好奇心,此刻已经达到了顶点。 王妃看到自家儿子眼中的渴求,慈爱的笑了笑,“是啊,叔宝,既然他们姓罗的想看,那咱们姓秦的,就让他们看看,又如何!” “姑母也想看看你的身上,到底有几分我大哥当年的影子。” 秦琼听着自己姑母的话,又看了看姑父和表弟眼中的渴望,当下也不再犹豫。 “好,既然姑父姑母你们都想看,那叔宝就献丑了。” 说完之后,起身拿过一旁的金锏,来到后院无人之处。 待到站定之后,松了松身上的衣服,紧了紧手中的金锏,就在几人的注视下练了起来。 然而刚刚回来隐藏在暗中目睹了一切的姜松,眼神却在此刻重新冷了下来,看着罗艺的眼神中,又重新恢复了之前的冷淡,甚至还有几分嘲笑。 秦琼双锏在手,全神贯注,舞动之间,手、眼、身、腿、步,尽显武学之美。 辗转腾挪之间,绾胯肘膝之中,抬手踢腿都有独到之处,双锏挂风,上下翻飞,令人眼花缭乱,真是精彩绝伦。 “好!” “好样的!” 罗艺在一旁看了后,止不住的赞叹。就连王妃也是一个劲的叫好,直夸秦琼有乃父之风,不愧于秦家绝技! 一旁的罗成,年少有成,看得热血沸腾,心里直痒痒! “好锏法!表哥真是好锏法啊!这一见,方知父王所言非虚啊!” “小弟得见之后,手中实在瘙痒难耐,不知能否请表哥不吝赐教一二?” “表弟若是感兴趣的话,我们切磋一下便是。”秦琼此刻耍了一套锏法之后,身体彻底活动了开来,加上今日又寻得了多年不见的姑母,心情不是一般的好。此刻看着罗成跃跃欲试的样子,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下来。 “表哥可不要留手哦!小弟的罗家枪法也是得到父王真传的!”罗成一听秦琼答应立马就站了起来,兴奋地说道,并让罗春去取自己的五钩神飞枪前来,要与秦琼较量一番。 “哈哈哈,好,好!”罗艺听到后,眼珠快速转动,哈哈一笑,“今日寻得叔宝,正所谓是喜事临门。” “既然你们兄弟二人有心比试,不如就好好切磋一番,对彼此之间也有个了解,日后也好有个照应!” “是,父王!(姑父)” 两人听到罗艺的话后,也都兴致勃勃的又重新回到院中,各自摆开架势。 罗成接过罗春递过来的自己的长枪,一手背后拿着枪尾,一手在胸前握着枪身,表情肃穆的盯着身前的秦琼。 而秦琼也一手拿着金锏背于身后,一手拿着金锏斜指地面,看向罗成。 双方起手势摆好,互道了一声“请”之后,但两人却都不敢率先进攻,围着彼此竟转起了圈。 可转了两圈之后,都没能从彼此的身上找到破绽。 然后骄傲的罗成再也忍不住了,嘴角一咧,瞬间化身歪嘴战神,把背后的手一扭,枪身从头顶而过,瞬间翻到胸前挽了一个枪花。 “哼!华而不实!” 就在这时,还是那个角落,还是那个熟悉的黑色身影轻轻嘟囔了一句后,又再度把目光投向了场中。 就在罗成的枪花刚挽好之后,脚下踩着弓步,快速朝着秦琼的咽喉刺入。 而秦琼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在他长枪刺来的同时,自己背后拿锏的另一只手,也快速抽至身前。 然后整个身躯连同头颅,快速朝着一旁一闪,巧妙的躲过了这一击。 罗成见一击不成,立马又变刺为扫,朝着秦琼的胸前扫去。 秦琼见此,也立马举起手中双锏抵挡,将罗成的长枪成功挡在胸前。 经此一击初次接触,双方也都暂时对彼此的力量有了初步个了解。 然后两人又快速朝着后面退去,再次拉开了距离。 可刚拉开距离,罗成嘴角一歪,又再度持枪冲了过来。 第99章 表兄弟传枪递锏,父子两人初相见 秦琼刚站稳身形,就发现表弟罗成又冲了过来,不敢有丝毫松懈,又再度重新举起双锏,严阵以待。 而此时的罗成也已经再度冲到了秦琼的身前,对着秦琼上绷外砸,里撩外滑就是一套小连招。 看的一旁的罗艺连连点头。 而这一切也都被秦琼用手中金锏配合身法,左挡右防,上架下拦的给一一化解了开来。 罗艺看到后又是一阵点头,看向秦琼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莫名。 就在这时,罗成看久攻不下,跳起身子,举起长枪对着秦琼猛的迎头砸下。 而秦琼见此,也连忙又再次架起手中双锏于胸前抵抗,可就在刚刚接触罗成手中长枪之后,罗成手中招式突变,变砸为挑,竟然借着秦琼架锏之力,直接把秦琼挑飞了数米之远。 罗成见此,便得势不饶人的趁胜追击,朝着秦琼的倒退之处再次使出了最先攻击的那一招扎枪,朝着秦琼的胸口直直刺去,想趁着秦琼身形未定之时,拿下这个今天刚认的表哥。 然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也在罗成嘴角笑容再度泛起的时候,秦琼脚下突然一用力,猛踩地面,王府后院的地面,瞬间留下了一个不深不浅的脚印,而秦琼本人居然腾空而起,在空中又快速架起了手中金锏于罗成的长枪之上。 学着罗成的借力之法,借助他长枪上的力量,一个大翻身,居然就那么从罗成的脑袋上空,整个人都翻了过去,变成了背对着罗成的姿势! 罗艺见到此招,眼中更是眼中光芒大盛,大声叫了一声“好”! 而罗成本来以为自己这一招就能拿下秦琼的,没想到反而被他借势躲了过去,偏偏此刻又听到了自己父王对秦琼的夸赞,心里落差一下就出来了。 然后快速扭动上半身,在秦琼刚落地还没来得及转身的同时,再度刺出了手中长枪。 刚落地的秦琼感受着背后传来的风声以及响动,不敢回身,也来不及回头,想也不想的就挥起手中金锏再度抵挡。 一瞬间,整个院中,叮叮当当的响声,不绝于耳。 两人边打边调整身形,一瞬间竟打的旗鼓相当,不分上下。 等两人再度将身形调整到面对彼此的时候,罗成故技重施,又是一记长枪猛然砸来。 秦琼也再度架起金锏抵挡,但这次不同的是,秦琼怕罗成再向上次似的挑飞自己,快速格挡了一下,刚一稍稍接触,就立马抽出了一根金锏,用一根强行抵挡,而这一根却随着他身形的变化而变化。 只见他快速下腰,金锏伸出,抵在地面,然后右腿猛然抬高,朝着罗成砸来的枪身猛然踢去。 罗成被他这一踢,手中招式也无奈被打断,这一击就这么彻底被秦琼给破了去。 罗成见一招不成,赶紧变招,居然又借着秦琼踢回长枪的力量,一个转身,抡圆了朝着秦琼的胸前继续砸去! 秦琼刚刚起身,就见长枪携带者破空之势再度来袭,当下顾不得抵挡,脚下再度猛踩地面,一个空中原地翻身,勉强又躲过了罗成这一击。 然后罗成又是一套拦拿扎的小连招,对着刚刚落地的秦琼攻去,不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而秦琼也连忙再度举起手中金锏慌忙抵挡。 两人整个比斗的途中,看似打的不可开交,但罗成毕竟从小跟在罗艺身边,有人教导。而秦琼则是大多自己摸索,所以其实大部分都是由罗成不断主动勇猛进攻,而秦琼则是不断被迫抵挡,并从中寻找反击机会,勉强落于不败之地。 此时的罗成心中已经对秦琼的锏法和功夫有个全面了解,所以也不再磨蹭,猛的往后撤了一步,暂时脱离了战场,重新又调整了身行,然后又再次持枪重新返回。 双手紧握长枪,对着秦琼的双肩分别快速点去,却也都被秦琼咬着牙又给勉强挡住了。 然而此刻的罗成看着秦琼却诡异一笑,再度抖动长枪,点出了他隐藏的最后一招,也是“雄鸡三点头”中的最后一击,直直朝着秦琼的咽喉再度刺去。 长枪刺出,他整个人脑袋自认为潇洒的一撇,看也不看的,嘴角再度挂起了他认为必胜的邪魅一笑。 可等他抬起头,准备迎接对方的赞叹和夸奖的时候,却忽然发现,不光自己的长枪停在秦琼的咽喉二寸处,那秦琼的其中一根金锏,不知什么时候,居然也在自己额头之上的二寸外。 看到这一幕的他,当即脸色一变,转头看向秦琼的眼中,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轻视,反而多了几分凝重。 暗中的姜松见两人打成了平局,也不由的翻了个白眼,又轻声暗骂了一句,“傻逼。” “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这时,一直在一旁观战的罗艺忽然大声笑了起来,然后上前对着秦琼大声说道。 “叔宝啊,锏使得不错,比之你父亲当年,怕是也差不了多少了。这秦家金锏在你手中,也算是没有失传啊。” 秦琼两人听到罗艺的声音传来,纷纷收回各自的兵器,又齐齐站好。 “姑父说笑了,侄儿也不过是借着表弟的疏忽,班门弄斧罢了。” 罗艺听到秦琼这么说后,又是哈哈一笑,然后看着秦琼意味深长的开口说道。 “叔宝啊,不论是借什么,这场比试你们二人都是以平局收尾,都是本事!” “而这场必须,日后提起来,也必然是一番佳话啊。” “姑父有一个不情之请,就是不知……” 秦琼见罗艺有话要讲,连忙道,“姑父有话直说,但凡侄儿能做到的一定照办。” “好!” “不愧是秦大哥的儿子,果然有他的几分豪迈!” 罗艺听了后,先是大叫了一声好,然后又是对秦彝一番追捧,这才继续开口道。 “如今你兄弟二人相认,武艺又是不相伯仲,我看不如你们兄弟二人之间互相学习,以后就在这后花园之中,传枪递锏,丰富武艺,以后不论是行走江湖,还是行军打仗都能再多一分保障,你看如何啊?” 他话音刚落,当事人两人还没答应,暗中的姜松却面容突变,看向罗艺的眼神中又平白多了几分厌恶。 呵呵,又来这一招吗? 可场中的二人听到罗艺的提议后,眼中纷纷一亮,同时转头看向了对方,也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迫切的热烈。 随后两人又同时开口说道,“好!就依此言!” 两人本来就有点互相欣赏,再打过一场之后,感情又迅速升温了不少,加上又是血浓于水的表亲,当下没有丝毫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 然,罗成毕竟年少,血气方刚,一听秦琼答应传自己秦家金锏,当即表示一定要让秦琼先学自己的枪法。 而秦琼听到此言,也连忙推脱,让他先学自己的秦家金锏。 两人争执之下,王妃站了出来,“哎呀,都是一家人,争什么先后,这样,我做主了,你们一起学不就得了,谁也不比谁先学会,谁也不比谁晚学会,岂不妙哉?” 两人听到王妃的劝阻之后,当即对视了一眼,看着彼此又齐齐笑了起来。 “哈哈哈,好,那就同时学会!” 但谁也没想到罗成在此时竟然站在原地,伸出手指对着天空盟起了誓。 “我罗成在此起誓,必将自己所学枪法,悉数教于表哥秦琼,否则就让我万箭穿心而死!” 秦琼一见自家表弟如此豪迈,自己当然也不能落后,当下也立马学着起誓,“我秦琼也在此起誓,必将所学锏法悉数教于表弟罗成,否则就让我吐血而亡!” 然而两人刚刚盟誓完毕,一旁的罗艺看向罗成的脸色突然就阴沉了下来。 可就在此时,隐藏在暗中的姜松不知想到了什么,实在没忍住,“噗呲”一声的居然笑了出来。 这一声可让场中的众人听的那是真真切切! 而罗艺正不知道将胸中憋屈的怒火往哪撒呢,听到姜松的笑声传来,哪里还能忍住?对着姜松藏身之处,就是一声怒吼。 “谁!到底是谁!竟敢闯我北平王府!速速给本王滚出来,否则定让你死无全尸!” 姜松听到后,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恐怕不现身也藏不下去了,索性就直接走了出来,在众人的注意下看着罗艺轻蔑一笑。 “就凭你?” 第100章 打过我,我就告诉你 “放肆!” 罗艺还没说话,罗成就提着长枪站了出来,对着这个全身被黑衣包裹,连脸都藏在面具之下的男子一声怒喝。 姜松见出声之人是罗成,对着他又是轻蔑一笑。 “怎么?你一个废物也想与我过两招?” 姜松眼神犀利,毫无畏惧地与罗成对视着,眼神中是比看向罗艺还要更多的轻蔑。 “大胆狂徒!竟敢口出狂言,今日爷爷就让你看看到底谁才是废物!” 罗成见罗松竟然如此嚣张,顿时火冒三丈,挥舞着长枪就要朝姜松冲过去。 谁料姜松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爷爷?” “你说你是谁爷爷?” “我的?” “那你可得问问你身边那位,看他答不答应!” 说完隔着面具深深看了一眼罗艺,转身就快速跳上了围墙。 “有能耐就追来,让我看看你这废物的五虎断魂枪到底有几分本事!” “啊!有能耐你别跑!” 罗成看到他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临走又对自己如此侮辱,当下立马提着长枪朝着姜松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狂徒,你给我站住!看我不在你身上戳上几个窟窿!” 而此刻谁也没注意到,刚刚吼的最厉害的北平王罗艺,居然在姜松看向他的那一刻起,就没了声音。 因为,他透过姜松的面具,看到一双极为熟悉的眼睛,那双眼睛是他这辈子都忘不掉的,也不敢忘记的,所以一时间竟有些失了神。 “姜兄?”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此时,秦琼通过姜松的身形,以及声音,也猜出了姜松的身份。 可他一开口,就把一旁的罗艺再度震了一震。 只见罗艺快速扭过头,看向了秦琼,神色慌张的问道,“叔宝,你说什么?你叫刚刚那人什么?” 秦琼听到罗艺的问话,这才知道自己一时慌乱之下,居然叫出了姜松的名字,但看着自家姑父如此慌乱紧张的神态,此刻再愚钝,也知道这其中必有他所不知道的隐情在内。 “叔宝,你说他姓姜是不是?那他是不是叫姜松?他是不是叫姜松!” 罗艺见秦琼没有答话,连忙又朝他走近了几步,看着秦琼的眼睛,迫切的问道。 秦琼见自己还没开口,罗艺就已经猜到了姜松的身份,咽了咽唾沫的同时睁大了不可置信的眼睛。 “姑父,你怎么知道?” 罗艺听到秦琼的话后,整个人挺拔的身形,突然顿了几顿,然后整个人踉跄着朝前又走了几步,失神的呢喃着。 “是你。” “果然是你。” “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能找到这里!” 王妃见到罗艺如此模样,这是他一直从未见过的样子,当下对刚刚那个身影就起了疑心,但她却并没有着急询问,反而是上前搀扶着罗艺。 “王爷,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王妃的话刚开口,就把罗艺从震惊失神中叫了出来,然而他却没有回答王妃的问题,反而对着秦琼开口说道。 “叔宝,快!快去救你表弟!快!” 秦琼听到罗艺的话后,瞳孔猛然一缩,脑海中快速闪过了那晚姜松救自己时所展现出的武艺,又深深咽了一口口水。 “姑父,这?” “别问,什么都先别问,叔宝,姑父不便露面,你快去,快去救救你表弟!我怕去晚了,成儿,成儿他就没命了!快,快啊!” 王妃虽然不明白罗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他却听明白了罗艺口中的意思,当即也不再管罗艺如何了,快速走到秦琼的身边,对着秦琼就是慌乱一拜,眼中含泪的祈求道。 “太平郎,按你姑父说的去吧,你与那刚才之人认识,快去救救你表弟吧,算姑母求你了。” 秦琼本来就有打算前去,此刻自己姑母又求到自己头上,当下也顾不得其他,立马搀起自己姑母。 “姑母,切不可如此,侄儿这就前去,姑母放心,侄儿一定会保证表弟平安回来!”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朝着两人离开的地方追了过去。 等秦琼走后,王妃看也不看罗艺此刻的样子,也顾不得整理仪容,对着罗春就下令道。 “罗春!” “你速速调集城内所有兵力,火速前去追少爷,务必把少爷平安带回,否则你就不用回来了!” 一瞬间,秦胜珠再也没了平时身为北平王妃的仁慈,转而化为了一股浓浓的滔天杀意。 一直在一旁守着的罗春听到她的命令后,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罗艺,却被秦胜珠立马出言大声呵斥了。 “怎么?连我北平王妃秦胜珠,如今都指挥不动你们了吗?啊?” 一瞬间这个平时以温柔待人着称的北平王妃,此刻宛如一头择人而噬的凶猛老虎,恶狠狠的盯着罗春的眼睛,直刺的罗春不敢抬头再看她的眼睛。 “属下不敢!” “既然不敢,还不马上下去办!” “是!” 罗春见罗艺依然没有明确表示,而王妃又如此动怒,当天也不敢再有丝毫犹豫,立马就带着府内一应士卒,朝着王府外跑了过去。 一路上人越聚越多,越聚越多,直到站满王府前的整条街道,罗春才一挥手,所有人又快速朝着城内四面八方各自散去。 等府内士卒全部都出动后,秦胜珠这才转过身来看向罗艺,一字一顿的说道。 “罗艺!我不论刚才那个人是谁,但今晚只要成儿有任何闪失,我都将与你恩断义绝,从此我们二人再无瓜葛!” “你最好自求多福吧!” 秦胜珠说完,一甩衣袖,就往大厅走去了,然后堂而皇之的一屁股坐在了之前一直属于罗艺的那个位置上,静静的看着大门外,等着府外消息传来。 而北平王府所发生的一切,是早就跑出去的姜松和罗成所不知道的。 在北平王府大概过了有七八条街道的时候,罗成才终于追上了早就在此等候着的姜松。 姜松看着红着眼睛追出来的罗成,不紧不慢的把长枪从枪袋里取了出来,慢慢组装好,这才抬头看向他。 “呵呵,你是真慢啊。” “少废话!” 罗成看着眼前这个站在那里虽然没有大动作,但却给自己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极强压迫感的男子,心里对他的重视再度加深了几分。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夜闯我北平王府?偷看我罗家枪法和秦家锏法,到底所为何意!” 姜松看着他极度紧张的样子,哈哈一笑后,又轻声言道。 “呵呵,你罗家枪法?” “哈哈哈哈,你罗家枪法!” “你回去问那罗艺,看他敢不敢说这是你罗家枪法!真是有够无耻的!” “还有秦家锏法?你还知道那是秦家锏法?恐怕过不了多久就又变成你罗家锏法了吧?” “还什么传枪递锏?我呸!” “我猜,你一定是想学会那秦家锏法化为己用,然后自己教那秦琼枪法的时候,再偷偷留下几招?” “让我想想你会留哪几招呢?雄鸡三点头?不对这招不值得。” “猛虎出关?” “也不对,这招刚猛有力,柔韧不足。” “那就是回马枪了?” “对对对,肯定就是回马枪了,这几招在五虎断魂枪里,也算是最难防的几招,反正要是我,我肯定也会留这几招的。” “你说,对吧?罗少保?” 罗成在一旁听着姜松的自言自语,越听越心惊,越听越胆颤。 “你到底是谁!” “你怎么会知道的如此清楚!而且还对我罗家的五虎断魂枪如此了解!” 姜松看着越来越慌张的罗成,不禁莞尔一笑。 “呵呵。” “想知道吗?” 说完,手中长枪对着他一指。 “打过我,我就告诉你!” “不然你凭什么?” “你说对吧,废物!” 第101章 对战罗成 罗成看着姜松对他的极度挑衅,又听着耳边的极度侮辱,当下也不管眼前之人到底是谁了,举起长枪就朝着姜松冲了过来。 “啊啊啊!” “我告诉过你了,我不是废物,你才是废物!” “今天爷爷就要让你知道,咱们两个到底谁才是废物!” 随着骂声落下,罗成右腿呈弓步跨出,又是一个标准的拦拿扎姿势,直冲姜松的面门刺来。 姜松面容一笑,“呵呵,你也没把我当回事啊。” 右腿往旁边一撤,举起手中长枪,对准罗成攻来的长枪就是一记拨抢,这一击全力拨打在罗成枪身的枪尖之下,直接把长枪拨的偏离了进攻方向,也把罗成的身体打的向左偏移了45°左右。 然后姜松趁着罗成身前防御大空,快速收回右撤的脚步,转为弓步上前,手中长枪也快速突进,直指罗成咽喉,然后在他身前二寸处稳稳停住。 “呵!” “就这?” 这一切,来的快去的也快,等罗成发现的时候,却已经晚了,手中长枪还未来得及抬起回转,就感觉到了喉咙处透过枪尖传来的寒芒,不由得瞳孔地震,毛骨悚然! 眼睛看着那泛着幽光的枪尖,瞠目结舌。 “怎么可能?” 姜松看着失神的罗成,收回长枪,飞身一脚将他踹飞。 “没什么不可能的。” “再来!” 罗成看着仍旧保持松弛状态的姜松,心神巨震。举着长枪看着姜松,却久久不敢进攻。 “怎么?找不到破绽?” 姜松看着罗成站在原地虽然端着枪,但却再没了别的动作,贴心的问道。 “没有破绽,你就不会逼的对方露出破绽?” “罗艺就是这么教你五虎断魂枪的?” “你学的惊虎呼啸呢?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狂徒!休要对我父王不敬!” 罗成听到姜松直呼自己父王的名字,也不顾自己找不找得到他的破绽,举枪又再度朝着姜松冲来,但手中用的却不是姜松口中的惊虎呼啸。 他身为大漠银枪北平王罗艺的独子,自幼深得父王枪术真传,在江湖上也有一个冷面银枪俏罗成的称号,自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又怎么会甘愿听从姜松的安排。 刚才的拦拿扎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试探罢了,没想却因为低估姜松的实力,被轻松拿下,现在又屡次被姜松言语刺激,加上对他父王的不敬,言语中的轻蔑,此刻的他心神居然就这么奇迹般的逐渐平稳了下来。 只见罗成双手一前一后,掌心一正一反的紧握住长枪。迎向姜松就是一个中平枪,直刺姜松的面门。 姜松还以为罗成被自己言语刺激的已经丧失了理智,胡乱出招,眼中不禁流露出了一丝失望之色。 在遇到罗成之前,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让他全力出手,本来以为今天可以和罗成痛快打上一场的,没想到罗成居然也不过如此,真是让他大失所望。 “呵呵,我还以为你能给我看点不一样的呢,只是这样吗?” 姜松边说,边再次把右腿往右边撤开,打算故技重施,要用拨枪术再次把罗成的长枪拨开,可他的长枪刚到,却发现罗成忽然变招了。 只见罗成手中长枪猛的向右一拧,一改中平枪的直刺,变为向右画圈,此一招正是乌龙绞柱! 一双铁臂猛然发力,手腕灵活摆动,枪尖绞动如螺旋,令人望而生畏。 姜松的长枪刚至,就被这一招绞动间,崩出了好远,姜松大意之下,长枪几乎差点脱手而出,好在及时拽住了枪尾,才没丢人现眼。 而罗成看到自己攻击奏效,姜松中门大开,眼中光芒大盛,旋即就立刻化绞枪为扎枪,趁姜松手中兵器紊乱,迅速朝着他胸口刺下。 姜松看着这惊人的一变,眼中的淡然也多了几分诧异,心中也终于提起了几分兴致。 “这样才对嘛,不然还有什么意思。” “有意思的还在后面呢,躲过这一招,我会再让你看看的!” 罗成说完,手中速度更快了,势要趁姜松在手中长枪不得势之下,在姜松的身上猛戳上几个窟窿,让他长长记性! “呵呵,你是不是以为这招拿定我了?” “难道不是吗?” “那你可看好了!” 姜松说完,一改轻视,右手抓着枪尾,猛然用力,长枪并没有在意料之中调转方向,反而是在他手中迅速滑动,由枪尖变枪尾,枪尾变枪尖,然后枪尾又仿佛长了眼睛般的迎着罗成攻来的枪尖激射而去。 只听“叮”的一声,两杆长枪,以这种奇怪的角度,在罗成不可思议的眼神中,碰撞在了一起。 但姜松手中的动作却并没有结束,只见此时的他,一手在前一手在后,双手一扭,那柄黑色长枪,瞬间从中分离开来,竟从中又重新化为了两截! 再见姜松,右手拿着枪尾格挡着罗成的五钩神飞枪,左手握着枪尖猛的朝着长枪重重砸下。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直接把罗成的长枪枪尖重重击落在地! 然后姜松也趁着罗成恍惚间,左手快速向前朝着他极速刺去,可罗成却也不是吃素的,连忙高举枪尾左右横扫进行格挡。 终究是姜松手中的半截长枪太短,面对罗成的长枪根本没有优势,被罗成格挡成功,还趁机抽身后退,脱离了战场。 姜松见状连忙双手猛然合在一起,用力一扭,长枪又在瞬间合二为一,重新化为了一柄标准长枪出现在了姜松的手中。 “再来!” 姜松看着面前的罗成,此刻对他才终于有了几分认可,眼中也没有了之前的气定神闲,对着他又出声喝道。 随后两人分别用出各自的五虎断魂枪,辗转腾挪间,同样的步伐,同样的身姿,同样的招式,不同的只有两人的熟练程度,力量,速度罢了。 随着两人同样使出云顶花枪,然后同时转身,长枪又同时从腰间飞出。一记“猛虎出关”,齐齐袭向对方。 而不出意料的,两人的枪尖又再度撞到了一起! 伴随着“叮”的一声脆响,罗成噔噔噔的,一下被姜松击退了数十步之远,后退的同时,虎口被震的生生发麻,一直颤抖,连带着手中长枪也跟着一起不受控制的颤抖。 罗成看着姜松的脸上,也再度浮现出了不可思议。 原本他以为姜松只是了解他罗家的五虎断魂枪,没想到姜松居然真的会用,而且用的比自己还要好,还要快,而且力气也比自己大的出奇。 这不禁让他更加好奇姜松的身份了。 “你到底是谁?” “不是说了吗?打过我,就告诉你。” 姜松说完,眼神犀利,步步紧逼,不给罗成丝毫喘息的机会。 只见他身形一闪,主动出击,身形如鬼魅般,快速欺近罗成,枪尖直刺其咽喉。 罗成大喝一声,拼命侧身躲过,手中长枪顺势横扫,欲将姜松逼退。 然而,姜松岂是易与之辈,他手腕一抖,再度用出五虎断魂枪,轻易地避开了罗成的攻击。 二人就这样,利用五虎断魂枪,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罗成虽然完全不是姜松的对手,但在姜松的刻意控制下,却也没有立马落败,而是手忙脚乱的,勉强能够抵挡。 正在两人打的正水深火热的时候,姜松耳朵微动,听到有人在快速靠近的声音,当下就决定不和罗成玩了。 “本来还打算就用五虎断魂枪,跟你好好玩玩的,现在看来好像是不行了。” “那今日我就好好教教你,让你也看看,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五虎断魂枪!” “省的你以后出去用出来,丢了它的名头!” 第102章 秦琼到,追兵至! 言罢,姜松猛的一击重枪,将罗成又轻松击退数十步。 旋即,自己也快速朝后退了四五步,就这样,姜松在罗成的又一次不可置信的面容下,轻松将他击败。 “看好了!” 姜松话音刚落,不顾罗成的面部表情,挥起手中长枪居然就在原地从头到尾,不再有任何保留的,又重新耍了一遍五虎断魂枪的基础招式! 长枪舞动间,破空声,嘶鸣声,声声震耳,直把罗成看的目瞪口呆。 当然,仅仅是这样可还不够,随后,姜松将手中长枪奋力抛出,长枪在空中急速旋转,虽然枪身通体黝黑,但罗成此刻却在这黑夜中能清楚的看到枪身运行的所有轨迹! “跃虎搏兔!” “惊虎呼啸!” “奔虎击地!” “饿虎扑食!” “猛虎出关!” 姜松接过长枪,舞完五虎断魂枪中最具代表的五枪,持枪而立,渊渟岳峙。 罗成定睛看去,只觉得姜松整个人都仿佛已经和手中的长枪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罗成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之人,心中翻江倒海,难以平复,甚至已经不能用难以置信来形容了。 一直以来,他都自诩为罗家五虎断魂枪的继承者,对自己的枪法自信满满,除自己的父亲外,认为天底下在没人能比自己的枪法还要高超。 但却没想到如今还没走出这北平府,就遇到了一个可以完虐自己的存在,而且还是在自己最得意的五虎断魂枪之上! 不仅如此,他更是从没见过有人能将这套枪法演绎得如此淋漓尽致,仿佛每一枪都蕴藏着灵魂与生命,哪怕是他引以为傲的父王,罗艺,也不行! “你到底是谁!” 罗成再一次不甘心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呵呵。” “你怎么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可你似乎忘记了,你,没打过我。” “这件事你可以忘,不过有一件你必须记得,那就是回去告诉罗艺,从此以后,不许五虎断魂枪前边再加罗家两个人,否则,哼!” 姜松说完,眸子瞬间变的极其凌厉了起来,看向罗成的眼神中,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你!” 罗成听到姜松这个无理的要求后,本来对姜松刚刚升起的敬佩,瞬间荡然无存,重新提起手中长枪,就算是打不过,也要维护他们罗家的尊严。 就在这时,朝着他二人而来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两人扭头看去,发现正是正是秦琼。 秦琼刚走近就见到了剑拔弩张的两位,又看了看两人周遭的环境,还有他们身上的气势以及精神,当下立马就对刚才的情况有了初步判断。 “手下留情!” “姜兄,手下留情!” 秦琼一边大声喊着,一边快速朝两人跑来。 秦琼跑到近前,伸手拉住罗成,“表弟,不可冲动!” 他转身又急忙对姜松抱拳施礼,“多谢姜兄手下留情,我家表弟年轻气盛,得罪之处,还望姜兄莫要见怪。” 姜松看着秦琼一过来,不问原由就先把罗成拉到身后,护了起来,并且一脸防备的看着自己,心里突然又升起了一丝异样。 这就是认亲后对我的态度吗?果然还是血浓于水啊! 但姜松很快就把这个念头抛之于脑后了,随后稍微一想,就知道恐怕罗艺已经猜出了自己的身份,而这秦琼,恐怕也是他所派来的。 想到这里,嘴角不禁再度微微上扬。 “怎么?罗艺不敢亲自前来见我?居然派你这刚刚认下的侄儿前来?” “而且,我看你这架势,他是怕我杀了他的宝贝儿子?” 说完之后,面色猛然一变,语气也变的森然了起来,话音透着冰冷之意,犹如冬日寒冰! “哼!我若是真要杀他,他现在早已是一具尸体了。他以为他派你来就有用吗?” 秦琼听后,感受着周遭的杀意,面色猛然一变,随即赶忙陪笑,“是是是,姜兄武艺高强,若真动起手来,我和表弟两人联手,恐怕也断然不是对手。” “秦琼在此再次感谢姜兄手下留情。” “狂妄!” 罗成在一旁不服气地哼了一声,虽然心里明白姜松说的恐怕是事实,但嘴上却不允许他认输,心里的骄傲也不允许他认输! 秦琼听到自家表弟这时候还敢挑衅姜松,连忙在背后用金锏碰了他一下,然后快速转移话题试探着问道,“姜兄今夜既然也在王府,为什么不愿出来一见呢?也好让秦琼为姑父姑母引荐一番。” 说完就立马抬起头看着姜松面具下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出个什么出来。 然而姜松也不是傻的,当然也听出了他口中之意。 “哈哈,秦琼,不必试探我了。” “我想既然你这么快就追出来了,而且还怕我杀了罗成,恐怕这一切都是那罗艺的指使吧?” 果然吗?果然和姑父认识吗? 秦琼听到后,面色微微动容,却也没有开口做出解释。 姜松看到秦琼的表情变化,还以为自己猜对了,然后继续开口说道。 “你想引荐我?怕是那罗艺老儿并不愿意见我吧?” “不但不愿意见我,恐怕还要让我走不出这北平府吧?” “不然也不会派这么多人跟着你一起过来,不是吗?秦琼!” 姜松说着说着,突然又是语气一冷,伸出长枪就指向了秦琼过来的方向。 此刻的秦琼听着姜松口中语气的变化,也感受到了些许的不对劲,扭头朝着身后看去,却发现罗春已经带着大队人马,出现在了街道口处,个个披金执锐的朝着这里狂奔而来。 秦琼看到罗春等人,脸色猛然一变,扭过头看向姜松,就欲对其解释。 “姜兄,误会,都是误会!” “姜兄,秦某绝无此意啊!姜兄!” “行了!哪有那么多的误会!” 谁知姜松听也不听他的解释,挥枪就阻断了他的话语,寒声说道:“今日我若落在你们手中,定然是死路一条。念在你我曾经兄弟一场,我不为难你,你走吧!” 说罢就摆出了进攻的姿势,看样子是要大开杀戒! 秦琼见到姜松的模样,知道一旦由姜松打下去,那今天肯定少不了一场血战,北平王府注定会损失惨重,而姜松也绝对讨不到好处,最好的结果也会是以两败俱伤收尾,而这种结果也恰恰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所以他立马大声道:“姜兄,切莫冲动!此事真的是误会,你听我解释!” 然而此时的姜松哪里肯听他的解释,提起手中长枪就要朝着罗成冲来,欲要擒贼先擒王。 可就在这时,从身后又传出来了一阵响动,姜松扭头看去,居然又是一大队士兵,在杜文忠的带领下朝着他冲了过来。 透过这队士兵,姜松甚至还能看到他们的背后还有张公瑾白显道等人,也各自带着人马,杀气腾腾的在朝着这边极速赶来。 姜松看着越来越多的队伍朝着自己这边围来,眼中满是凝重,转头看向秦琼,说道。 “好了,秦琼,你现在可以解释了。” “跟我好好解释解释,你带这么多人过来,不会是想一一介绍他们给我认识吧?” “姜兄,我…” 秦琼看着姜松那满是戏谑的眼神,口中满是调侃的语气,再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士卒,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随后一咬牙,道:“姜兄,我知道我此刻说什么你恐怕都不会相信,但请看在单大哥的面子上,再信秦某一次,这些人,绝不是秦某带来的!” “为证清白,秦某愿意亲自为你拖住这些士兵,我想以姜兄的本事,想要脱离这里,完全不是问题,等姜兄安全之后,以后自会明白这些人到底是不是秦某带来的。” 秦琼说完,便拿着双锏朝杜文忠他们跑了过去。 “杜兄弟,张兄弟,且慢动手!听秦某一言……” 第103章 逃离北平府 姜松看着秦琼竟然真的出去替自己拦下那些士兵,心里顿时迷茫了起来,他不知道此刻自己是否真的应该相信秦琼。 但仅仅思考片刻后,就决定相不相信的,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一切等先脱离了这里再说! 姜松想完,就立马转身后退,准备趁着秦琼给他争取的时间,借机遁走。 然而就在此刻,谁也没注意到一旁的罗成,眼中突然闪过了一丝诡异的光芒。 趁着没人注意到他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将长枪对准了姜松的背后,弓步踏出。 “猛虎出关!” 罗成大声怒吼出声的之时,手中枪已经瞄准了姜松,枪尖直刺姜松后心。 这一枪气势凌厉,速度极快,又在姜松毫无防备情况下,显得凶险异常! “给我留下!” 又一声怒吼出来,也惊动了不远处的秦琼等人。 “表弟不可!” 秦琼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目眦欲裂的看着罗成居然在这个时候,从背后朝着姜松刺出的一击,整个人连忙出声阻拦。 可却为时已晚,招式已出,距离又如此接近,加上罗成这饱含怒气的一击,又岂是他这刚刚相认的表哥一句话就能拦的住的。 然而,就在众人都以为姜松会被罗成在背后偷袭所重伤,甚至殒命的危机时刻,就在那枪尖即将触及姜松后背的刹那。 姜松就如同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身子居然奇迹般的快速往左一侧,轻松躲开了这致命一击。 罗成见状,不由得的心中一惊,他没想到姜松的反应居然如此之快,连他这临时起意的一击都能躲过。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此刻的他并未退缩,也不做丝毫停顿,顺势一个回抽,然后手中长枪再度犹如喋血的银蛇,奋力再次朝着姜松攻去。 而在他身前的姜松感觉到身后刺来的枪风,以及那股杀意,眼中的光芒也越来越冷。 眸子一凝,心中杀意突起。 丝毫不顾周围极速跑来的众人,居然就那么直接原地盘腿坐下,躲过后脑袭来长枪的同时,猛的一个扭身,手中长枪瞬间递出,猛的朝着斜上方攻去,目标正是罗成的咽喉! 此时的罗成手中长枪刚刚递出,眼看就要刺中姜松的后心,心中正暗自窃喜,谁曾想姜松居然在一瞬间身形矮了下去,这信心满满的一枪居然就这么被姜松给躲了过去。 然后又见姜松在他惊异的目光中,突然转身,那柄令他有些畏惧的长枪就那么从地面,直直朝着自己的咽喉刺来。 罗成见势不妙,立刻要挪动身躯,想要闪开。 但此时姜松的枪,却犹如毒龙出洞,风驰电掣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让他避之不及。 看着那黑色的枪尖在自己的眼中快速无限的放大,此刻他的脑袋里,再也没有了其他任何的想法,剩下的只有对生命的畏惧,以及对眼前之人的胆怯!眼中流露出的,只有无尽的绝望。 “姜兄!” “少保小心!” 然而当场面如闪电般逆转的时候,场外的几人才反应过来,连忙出声阻止姜松的阻止,提醒罗成的提醒。 可这一切在罗成的耳朵里,都变成了他在这个世界能听到的最后声音,旋即认命般的,居然闭上了那双曾经含着满是骄傲的眸子,静静的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然而,随着“嗖!”的一道声音传入耳中,他感觉到头顶猛然一痛,所意料之中的事情却并没有发生。 罗成连忙睁开眼睛,朝着前方地面看去,但此刻哪里还有半分姜松的影子了,他又赶忙朝着四周看去,看到却也仅仅只是围墙上那转瞬即逝的黑色影子。 “小子!念你学习五虎断魂枪不易,今日且留你一命。但你要记住,回去告诉那罗艺老儿,从今以后,不许再在五虎断魂枪前面加上罗家两个字,否则我姜松绝对会再来亲自取你父子性命!” 等姜松话音落下的时候,秦琼杜文忠等人也终于来到了罗成的身边。 秦琼看着眼前披头散发,眼中已经没了任何色彩的表弟,快步上前,擦掉他额头上滴落的鲜血。 “表弟,表弟你没事吧?” 罗成听到秦琼的呼唤,这才稍稍缓过神来,心有余悸地看着姜松离去的方向,身体忍不住地颤抖。 他知道,自己被姜松虐的体无完肤,面对姜松他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甚至是刚刚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姜松的手下留情,他才能苟活于世,否则在刚追到姜松的时候,自己就命丧黄泉了。 秦琼看着还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罗成,关切地问道:“表弟,你到底怎么样?伤的可否严重?” 罗成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迷茫。 他自幼习武,同龄人中,未逢敌手,就连眼前的表哥,他也觉得其并不是自己的对手。 可就在刚刚,就在遇到姜松之后,他的梦,彻底碎了,而且碎的体无完肤,碎的毫无征兆,也毫无半点悬念! 此时,一旁的杜文忠等人愤愤不平道:“此人好生狂妄,竟敢如此口出狂言!少保你等着,我现在就带兄弟们把他抓回来!” 张公瑾也跟着附和,“是啊,少保,你等着,现在天色已晚,城门紧闭,料他也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你等着,我们这就去把他抓回来,格杀勿论!” “慢!” 就在众人纷纷表示要将姜松碎尸万段的时候,罗成终于开口了,他转头看向秦琼,缓缓开口。 “表哥。” “他到底是谁?” 秦琼听着罗成的问话,看着他那双渴求的眼神,又想了想在王府中罗艺的种种奇怪表现,以及两人那一模一样的枪法,还有姜松那临走的那段话里有话的言语,摇了摇头,最后化为了一声长叹。 “唉!” “这事我想姑父他一定知道,你还是亲自去问姑父吧。” 罗成听到秦琼的话后,眼中这才重新恢复了些许光彩。 “对,父王,父王他一定知道!” “他一定知道的!” 说完用衣袖胡乱一擦额头上的为数不多的鲜血,扭头就朝着王府跑去,甚至连掉落在地上的长枪都忘记了带。 秦琼见状也赶紧跟上。 罗春走上前,收起罗成的长枪,一挥手,就带着王府一应侍卫也打算打道回府,却被杜文忠给叫住了。 “罗春。” “别着急走,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王爷还有没有其他吩咐?” 罗春听到杜文忠的询问,摇了摇头。 “我得到的命令只是安全带少爷回府,其余事情我一律不知道,我也不管,不问。” 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杜文忠几人一眼,手臂一挥,就带着王府侍卫,去追赶罗成两人去了。 而留在原地的杜文忠、张公瑾、白显道几人,看到罗春的眼神后,同时扭头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又同时点头示意,各自转身对这身后士兵开口说道。 “传我命令!” “今晚所有人都不许睡,给我挨家挨户的搜!务必要将这潜入王府的刺客缉拿归案!” “都听明白了没有?” “是!” 第104章 他到底是谁 “姜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金甲童环二人被姜松从悦来客栈拉出来后,连马匹都没来的及牵,就一刻没有停歇的朝城外跑去。 一路上入眼全是士兵甲士,整个北平府,草木皆兵。 二人在姜松的带领下,左突右闪的躲过一队队的盘查士兵,在一处隐晦城墙下,找到姜松事先准备好的绳索,趁人不备爬了出去,这才松了口气,对着姜松询问。 姜松看着二人的眼睛,温声说道。 “抓我的。” “什么?” 金甲童环二人之前在王府遇到姜松的时候,就有预感会出事,可没想到姜松动静居然会这么大。 “怕了?” 姜松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开口问道。 二人听到姜松的问话,把脑袋一摇,语气肯定着回答,“不怕!怕的话,我们就不会跟姜爷来这北平府了。” 姜松看着他二人眼中的真诚与坚定,这才开口道出他的目的。 “唉!” “本来打算让你二人跟我在这北平府再做一些其他事情的,现如今事情有变,只好让你们先回去提前办另一件事了。” 金甲童环二人听到姜松的话后,一拍胸脯,“姜爷,有事儿您尽管吩咐,我兄弟二人,绝不说半个不字!” “好!” 姜松看他二人如此痛快,也不再卖关子,从怀中掏出两封信,说出了对他二人的安排。 “你二人速速赶回赶回二贤庄,将我母亲他们接回天堂县,并把这封信交给牛生,让他好生保护好我娘。” “然后你二人带着这封信,前往河北五柳庄,找到我二哥王君可,从他那里调取两百人,然后再从咱们自己人中选出几个帮手,让刘能用尽所有办法,帮每个人务必都买到一匹骏马。” “由你二人亲自带领,在天堂县附近给我全力训练马术,骑射等等。吃喝拉撒全部都在马上,骑术务必达到精湛!” “期间一应补给,牛生都会给你们提供。你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带这两百人训练,做到如臂驱使!” “三个月,最迟三个月!我就会给你们去信,到时候就是你们和牛生,带着这些人来找我的时候,也是我们兄弟打响第一枪的时候!” “是!姜爷!” 金甲童环听着姜松如此慎重的吩咐,也深知此次任务的重要性,齐声应道,随后接过信件,就要转身离去,但临走还是没忍住心中的疑问。 “姜爷,我们将老夫人接回天堂县,可要是单爷问起来的话,我们该怎么回答?还有从五柳庄调人,这又该怎么和单爷交代?” 姜松听到他们二人的问话,自己也陷入了沉思。 本来他是不愿越过单雄信,从五柳庄调人的。 可他一想到单雄信对秦琼的态度,以及如今罗艺对自己的态度,心里就有些多多少少的惶恐。 他倒不是怕单雄信会出卖自己,对自己的母亲不利,也不怕秦琼会出卖单雄信。 可怕就怕在,自己和秦琼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万一秦琼一个不小心透露出了自己的底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到时候恐怕自己的母亲可就危险了。 所以还是暗中接去天堂县,有天堂县的众多兄弟在,还有罗士信的贴身保护,加上母亲自己的武艺在身,又有自己在外时刻打探着消息,方才可保万无一失。 “罢了。” “如果他问起你,你就跟他说我在北平府见到了那个人,只是情况有些特殊,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你就这么跟他说,他会明白的。” 金甲童环二人得到答复后,便快速离开了原地,趁着夜色就往回赶。 一路上,金甲都在思考着姜松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那个人?是谁?为什么姜爷说单爷会明白?还有为什么北平府一乱,姜爷不跟我们一起走,反而是让我们先回去保护夫人?这之间难道有什么关联不成?” 不过很快,他就摇了摇头,不再去想。 “管他呢,反正到时候按照姜爷教的说就是了。” 另一边,姜松在两人走后,也长长的舒了口气。 “希望一切顺利吧。” 随后,他看了一眼身后的这座城池,轻蔑一笑,然后快速调转方向,朝着杜威的先锋营一路赶去了。 这边姜松等人刚刚离去,那边的罗成秦琼等人也回到了北平王府。 秦胜珠稳坐大厅,看到罗成血染长衫,披头散发,双目无神的走了进来,整个人再不复刚才贤良端庄模样。 惊慌失措的快步跑到罗成身边,双手扶住他的肩膀,然后在他身上快速摸索了起来,声音颤抖的开口问道:“成儿,我的成儿,你这是怎么了?伤到哪了?严重不严重啊?你别吓娘啊。” 然后对着他身后的罗春呵斥道,“罗春!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怎么让少爷伤成这番模样?啊?王府养你们有什么用!” “快,快叫大夫!” “快啊!” 然而罗成眼神空洞,呆呆地看着前方,任她在身上摸索着,也没有任何反应。 秦琼见状,连忙将事情经过告诉了秦胜珠。 秦胜珠听后,脸色变得苍白,她转过头,用她那双猩红的眼睛,狠狠的盯着罗艺,从牙缝里生生挤出了一句话。 “看你干的好事!” “成儿要是日后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没完!” 罗艺看着自己儿子的凄惨模样,一眼就看出了他身上并没有什么致命的伤口,所以也没有表现的太过于关心,而是眼睛一直看着王府大门,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好似有什么千钧重担压在了心头一般。 秦胜珠看着罗艺没有回应她的意思,又赶紧转头看向了自己儿子,边看边哭,眼泪止不住地流,很快就将自己胸前的衣衫都打湿了一大片。 “爹。” “他到底是谁?” 罗成看着罗艺,再次开口,沙哑着嗓子问道。 这个答案不光是罗成关心,连秦胜珠、秦琼二人也十分的关心,甚至包括罗春等人,都目光灼灼的看着罗艺,等待着他的回答,一时间整座北平王府,再度陷入了鸦雀无声的状态,落针可闻。 罗艺看着身边的众人,知道今天不说清楚,怕是过不了这一关了。 调整了一下心态,深吸一口气后,慢慢走到大厅首位,缓缓坐下。 自嘲一笑,这才开口说道。 “他啊,是你的哥哥。” 听闻此言,满座皆惊。 罗成更是瞪大了双眼,看向罗艺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而一旁的秦胜珠则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紧紧捂住嘴巴,泪水更加汹涌。 “我的,哥哥?” 罗艺点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愧疚,也有释然。 “是的,你的哥哥,罗松。” 随后苦笑一声,“或许现在叫他姜松,才更为合适。” 罗艺的话语如同一枚重磅炸弹,将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秦胜珠的泪水也变的更加泛滥了起来,她仿佛一下子失去了重心,身体晃了又晃,差点摔倒在地。 一旁的老妇急忙扶住了她,而秦琼则满脸的惊讶,看了看罗艺又看了看罗成。 此刻的他,完全无法想象那个屡次救他性命的人,以及刚刚和他表弟打的你死我活的人,居然也是姑父的儿子,他的表弟!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成仍然还是没能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迎着罗艺的目光,继续开口问道。 第105章 罗艺口中的曾经 “在很多年前,那时候我还年轻,因家境贫寒,不得已外出求生。而后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一个姓姜的女子,这名女子就是姜松的母亲。” “之后我们慢慢情投意合,走到了一起,她也成功为我诞下一子,也就是你们见到的姜松。但那时候的我,穷困潦倒,远远没有今天的地位和权势,他们娘俩跟我吃尽了苦头。” “后来,遇到朝廷征兵,为了改变现状,不得已之下,我只能暂时放下他们母子,选择从军。” “可这一走就是两三年,等我有所成就的时候,再回去找她们,却发现她们已经离开了原地,不知所踪……” 罗艺在众人的注视下,绘声绘色的,用自己的语言,为众人讲解了他口中曾经的一切。 而他差点饿死街头,后被姜百善救起收留,而他又在暗地里偷学姜家枪法,后又为功名利禄抛妻弃子这些事,在他的口中,都纷纷变换了模样。 他也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爱妻爱子的好丈夫,好父亲! “这么多年,我也一直在暗中寻找他们母子二人的踪迹,想全力弥补他们母子,可却一直没有消息,没想到今天却在这北平府见到了他……” 罗艺的话语中充满了自责和愧疚。 “而且看样子,这么多年未见,他似乎对我颇有意见,怨念颇深,一见面就恶语相向。” “后来甚至引成儿出去交手,就连叔宝也被牵扯其内。” “不过我也能理解,毕竟这么多年是我对不起他们母子,他恨我是应该的,这我不怪他,要怪只能怪我自己,没能好好照顾他们母子二人。” 说到这里仿佛才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成儿,你和叔宝没把你大哥怎么样吧?没伤着他吧?” 明面上罗艺一脸担忧的模样,实际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 他原本以为罗成出去肯定会凶多吉少,所以才让秦琼跟着一起前去帮忙,没想到罗成回来后,居然只是受了这点小伤,而秦琼则毫发无损。 呵呵,看来我这从未谋面的大儿子,也不过如此嘛。 姜家枪,不,罗家枪!看来成儿也已经登峰造极了。 想到这里,罗艺的嘴角又重新挂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可接下来罗成和秦琼二人的表现,却又让他的心,彻底跌入了谷底。 “伤他?” 此时的罗成听完父亲的解释,这才明白姜松为什么也会五虎断魂枪,而且比自己还要厉害。 也明白了之前姜松明明有那么多次杀自己的机会,却偏偏都没有动手。 随后自嘲着,挂起了苦笑。 “我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伤他又谈何容易?要不是他屡屡手下留情,恐怕孩儿已经回不来了。” “爹,你不知道,他的枪法快如闪电,简直不可理喻!甚至我在您身上都没看到如此凌厉的枪法,恐怕…” “恐怕他使出全力之下,连您都不是他的对手!” 听到罗成的话后,罗艺的瞳孔猛然一缩。 他原本以为姜松的武艺顶多与普通高手相当,比之自己的得意儿子那肯定是天差地别,可他却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给出了这么高的评价,更是提出了自己恐怕都不是其对手的结论。 当然对于这个结论,他当然是不信的,他根本就不相信姜松那小小的年龄,能比自己还要厉害! 但罗成的话,他也不得不放在心上,所以又把目光转向了秦琼,希望从秦琼身上在得到一些不一样的答案。 然而一旁的秦琼在看到自己姑父看向自己询问的眼神后,居然也面露尴尬的点了点头,难为情的开口说道。 “姑父,表弟说的是真的。” “虽然我没跟姜兄正式交过手,但我能感觉出来,我跟表弟完全不是他的对手,甚至是我们两个人合力,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而且,跟他认识了这么久,我也从未见他全力出过手,哪怕一次都没有。” 罗艺本来听到罗成的话,还不觉得有什么,可秦琼的话音一落,他的脸色忽然变得更加凝重了,眼神中甚至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忌惮。 因为别人不知道当年是怎么回事,他不相信姜松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然他也不会一见面就如此挑衅自己,还偷摸潜入北平府! 只是不知道,他明明可以解决掉成儿,为什么偏偏又放过了成儿。 难道是她并没有告诉他? 还是说他并不在乎当初的一切?在乎的是我如今北平王的身份和地位?想要认祖归宗? 罗艺想到这里,眼中眸光微微闪动,一瞬间千万个念头在他心里快速闪过。 虽然心里千头万绪,但他表面上却依然不露声色,看着罗成秦琼二人,一脸惊喜的问道。 “真的吗?” “他真的这么厉害?” “已经成长到如此地步了吗?” “果然不愧是我的儿子,好啊,好啊,真是好样的!” 言语中透露出来的,满是骄傲与自豪。 在外人看来,这都是一位老父亲对自己失散多年儿子的关心与欣慰。 秦胜珠则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她从未想过,自己的丈夫还有这么一段往事,而且在外面居然真的还有一个从未谋面的大儿子,而且还有如此非凡的才能。 但此刻的她却没有像罗艺似的那么开心,反而在为儿子的处境担忧。 她担心,如果姜松对罗艺的积怨太深,会不会导致父子之间的关系无法挽回?到时候自己的儿子会不会因为他们父子二人的较劲,而殃及池鱼。 “成儿,你确定他真的没有对你下手?” 秦胜珠看着罗成的眼睛关切地询问,眼中满是慈母的担忧。 她多么希望这对姜松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儿子的夸张描述,这样她就可以不那么为儿子的安危过于担忧了。 但实际上,罗成的表情却告诉她,他说的每字每句都句句属实,没有半点掺假的意思。 “是的,娘。” 罗成点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接着说道。 “他似乎并没有那么想伤我,至少在面对我时,他总是在关键时刻收手。” “我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可以感觉到,他对我并没有杀意,就好像只是想见识见识我的武艺到底如何。” 罗艺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对自己内心的想法,更加有些确定了。 看来他真的不知道当年的事,或者真的是为了我王爷的名头而来的。 不论是这两点中的哪一点,呵呵,那对我都是极为有利的。 到时候,我又可以平添一员大将了,我北平府的实力就又增强了一分。 只不过得让这臭小子管好自己的嘴才行! 想到这里,罗艺的嘴角再度挂上了一抹不为人知的笑意。 罗艺的思绪飘忽不定,但在表面功夫上做得滴水不漏,继续保持着一位慈父的形象,对着罗成和秦琼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更应该珍惜这份意外的缘分。姜松能够平安长大并且拥有一身惊人武艺,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我想,无论过去有多少误会和遗憾,只要我们诚心诚意去弥补,总有化解矛盾的一天。” “而他也毕竟是我的亲儿子,是血浓于水的感情,这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秦胜珠听了这话,想了想当下的情况,心中的焦虑也稍稍减退,只见轻轻叹了口气,再也没有了刚才独断专行的王妃气势。 目光柔和地望向罗艺,眼中满是对丈夫的信任和支持。 她明白,要想解决当下的问题,恐怕丈夫口中的话,才是唯一可行的计策。 “那你打算怎么做?” 第106章 宇文成都王府接亲 罗艺思索片刻,缓缓答道:“首先,我们需要找到姜松,与他进行一次开诚布公的交谈。” “我相信,无论他心中有多少的不满和疑虑,当他了解到我们的真心悔改之意时,总会愿意给我们一个机会。” “其次,我打算邀请他回到王府居住,给他一个家的感觉,让他感受到作为罗家一份子的归属感。” “另外,考虑到他出色的武艺,我们可以考虑将他和叔宝二人一起,授予一定的官职,让他们在北平府发挥自己的才能。这样一来,既能展现我们对他的重视,也能增进我们一家的感情。” 罗艺补充道,他的计划显得周详而又充满诚意。 秦胜珠、罗成和秦琼在一旁听到后,心中对他的计划也感到十分满意,几人纷纷回应。 “好,就按这么办。” 等几人商量定以后,罗春派人去请的郎中也终于赶到了王府,秦胜珠看到后,连忙催促罗成下去看伤。 而罗成终于解开心结,也满心欢喜的跟着郎中就要下去。 可刚走到门口的时候,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姜松临走交代给他的话语,那句永远不要在五虎断魂枪前面加上罗家两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就要再度转身询问自己的父王,可他刚一转身,居然在自己的父王脸上看到了一个隐晦的,阴森森的笑容。 那笑容让罗艺的脸庞看上去都多了几分狰狞,几分扭曲! 一时让罗成居然有点不敢相认! 他看到后,心里猛然一惊,然后下意识的快速转头,不敢再去看罗艺的表情。 但姜松的最后这句话,却在他心里久久不能散去。 —————— 登州府。 大太保罗方和二太保薛亮面带愁容的快步走入王府大厅。 “父王,宇文成都带花轿贺礼要来迎玉妹妹进宫,可是眼下尚无玉妹妹的消息,这可怎么办呀?” “吩咐下去,玉儿出走的消息不可泄露,至于宇文成都,先稳住他,然后你们再多派些人马,速将玉儿寻回。” “是!” 罗方薛亮得到杨林的吩咐后,就欲走出大厅,下去办事,可才走到门口,就被厅外的声音,给拦住了脚步。 “宇文将军到!” 随着厅外传话之人的声音落下,只见一个身高八尺,披金带甲的英俊男子,跨步走入大厅,行走间龙行虎步,英武不凡! “宇文成都参见王驾千岁!” 宇文成都进入大厅之后,径直走到杨林下方站定,对着杨林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情绪低落的开口继续说道。 “我奉皇后娘娘懿旨,前来迎玉郡主进宫完婚,凤冠霞帔已经备好,花轿就在门口等候。” 杨林坐在上方听到宇文成都的话后,又看了看跟着他进入大厅中的众人手中抬的贺礼,淡定的点了点头。 “好,宇文将军旅途劳顿,可玉儿与晋王成婚,乃我登州府大事,不可仓促而行。” “宇文将军且先在府上休息几日,待玉儿准备周全,方可启程。” “是!” 宇文成都听到杨林的解释后,也不疑有他,拱手称是后,就面色略差的带人退出了大厅。 然而就在此时,登州王府的大门,却有一个衣着华贵,肩膀上还站着一只粉色松鼠的少女旁若无人的走了进去。 王府下人看到她后,纷纷对她行礼,并唤道,“参见玉郡主。” “见过大小姐。” “嗯,免礼吧。” 正是杨玉从天堂县一路赶了回来,可随着她走进王府,就发现了王府的气氛明显有些不对,有些人员也明显不是王府的人。 杨玉再想起在门口遇到的那一队甲士的装扮,立马脸色一变,快速朝着杨林的书房跑了过去。 “父王!” 刚进门,顾不得和杨林寒暄,立马对着他就双膝跪了下去,眼泪当即就落了下来。 “玉儿?” 杨林听到声音后,抬起头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宝贝女儿终于回来了,一脸惊喜的看着杨玉,快速起身走到她的面前,伸手就要把她搀扶起来, “玉儿啊,你终于回来了,可想死父王了,快快请起,快快请起,让父王好好看看你。” 可杨玉见到杨林搀扶自己,却暗暗较劲,不肯起身。 一边朝杨林叩头,一边带着哭腔求道。 “父王!” “玉儿此次回来,就是来跟父王坦白,玉儿纵然一死,也不愿意嫁给晋王,求父王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这短短的一句话说完,却已经是泪流满面,涕泗横流。 杨林看着身前跪在地上,哭成泪人的女儿,眉头紧皱,虽然心疼至极,可他身为大隋的靠山王,如今圣旨下达,护殿将军宇文成都又亲自前来迎亲,这是何等的殊荣?让他又如何拒绝? 当下一狠心,把头强行扭向一旁,不再看她,并出声言道。 “来人!” “速将郡主带入内房,洗漱更衣。” “明日一早,随宇文将军启程回京!” 杨玉跪在地上,泪眼婆娑的看着那扭过头去不愿再看自己一眼的父王,有心想要再次开口求情,却忽然看到了一旁的哥哥罗方,正摇头向自己暗示。 然后又看了看杨林那态度坚决的样子,瞬间将嘴边的话语又给收了回去。 然后在丫鬟的搀扶下起身,就往自己的闺房走去,刚走出门,迎面就碰上了听到动静而来的宇文成都。 杨玉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心有好感的儿时玩伴,迎着他那柔情的眸子,一时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可突然又用余光扫视到了肩头的松鼠,摸了摸胸口的蛇骨玉佩,心中信念瞬间变的无比坚定了起来。 面露坦然的对着宇文成都一笑。 “玉儿见过宇文将军。” 宇文成都听着她对自己的称呼,以及言语中的疏离,脚下的动作不禁一顿,眉头紧锁。 “玉儿……” 杨玉听着宇文成都对自己的称呼,连忙挥手阻止。 “请将军称呼我的封号。” 宇文成都听着杨玉话中的冰冷,整个人又是一怔,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快速回过了神。 “成都见过玉郡主!” 杨玉达到自己的目的后,不再和他有过多的交流,错过身去,就在丫鬟的陪同下,继续朝着自己的闺房走去了。 而宇文成都却留在原地,看着杨玉远去的背影,愣愣出神,心中满是刺痛。 他深知杨玉现如今为何会如此对待自己,杨广的态度不敢违逆,杨林的决定也无法改变,而他也不愿意背叛自己的父亲! 故,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朝着那离去的背影,深深看了一眼后,低着头,强忍着心中的痛,转身离开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杨玉在离开大厅,走到自己的闺房之后,就把丫鬟们悉数赶了出去。 然后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房间内的凳子上,肩膀上的松鼠也顺势跳到了桌子上,小爪子捧着桌子上的水杯就自顾自的喝起了水。 杨玉看到小家伙无忧无虑的样子,紧皱的眉头这才稍稍舒缓了许多,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它的尾巴。 “桃花啊桃花,我是真的不想嫁给杨广,可父王偏偏要我嫁,而且宇文成都也来到王府了,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杨玉轻启朱唇,喃喃说道:“我若是能像你这般自由自在,那该有多好啊。那样我就能和姜大哥永远在一起了。”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杨玉顿时心生警惕,站起身来,大声喝道! “谁!” 第107章 杨玉自杀逼退婚 “是我!” 一道雄厚的声音传来,杨玉仔细听去,发现来人正是宇文成都。 原来他刚才在和杨玉分开的时候,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想借着这个机会,过来再跟杨玉聊一聊,没想到刚到门外,就被杨玉给意外发现了。 宇文成都索性也不再隐藏,推开门,走进房间,缓缓开口道:“玉儿,我......我有话想对你说。” 杨玉微微皱眉,语气冷淡地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宇文成都深吸一口气,看着杨玉,鼓起勇气说道:“玉儿,我知道你并不想嫁给晋王殿下。其实,我也不想你嫁给他。但是,皇命难违,我们都无法违背王命,可如果你……” “停!” 宇文成都的话未说完,便被杨玉抬手打断了,同时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戒备与冷漠,她的声音像是冬日里的寒风,冷得让人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脖子。 “宇文将军,我想你我之间已没有什么好谈的。你既是晋王的心腹,又是我大隋的护殿将军,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你的家族和立场。我希望从你口中说出来的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不是头脑一热就顺口而出。” 杨玉的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传在宇文成都的耳朵里,是那么的刺耳,听了心中不由一颤,仿佛被一根根无形的针,狠狠刺穿。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曾经温柔的笑容已被坚定的神色所替代,他知道,自己无法违抗皇命,更加不敢违抗。同时他也不会去违抗父亲和晋王殿下的命令! 所以当杨玉的话说出口后,他瞬间就又把自己做了太久思想准备才敢说出的话,给生生咽了回去。 “玉儿,我……” 宇文成都试图解释,但杨玉又抬手制止了他的发言。 “宇文将军,我说了,请称呼我的封号!” “同时,我希望你也能看清自己的位置,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说完又把腰间的那柄短剑取了出来,递给他。 “还有这个,也还给你。” 宇文成都看着自己手中曾经送出去的宝剑,听着杨玉口中没有丝毫温度的话语。 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抬头深深地看了杨玉一眼后,转身拿起短剑,就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可就在关门的那一刹那,他似乎能听见自己的心,碎裂成片的声音。 杨玉目送宇文成都离去,直到房门再次轻轻合拢,她才对自己终于跟宇文成都说出了一切,而感到放松。但一想到还有晋王杨广这个难题迫在眉睫,愁容又再次攀附上了她的眉梢。 然而就在这时,桃花在桌面上好奇地观察着杨玉的变化,好似察觉出了主人情绪的低落,它轻轻地叫了一声,终身一跃,又重新跳上了杨玉的肩膀,伸出它那粉嫩的小舌头,为杨玉捋顺着秀发,似乎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着杨玉。 杨玉看着桃花突然的动作,感受着它的关怀,心头不禁一暖,然后脑海中不禁又闪现出了跟姜松所相遇后的种种。 一切的一切,仿佛放电影似的,在她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放着,而她就好似一个观众一样,一个人坐在台下,静静的欣赏着,不时嘴角还会挂起一丝甜蜜的笑容,良久都未曾消散。 杨玉的心情虽然在桃花的陪伴下渐渐平复,但心中却依然沉重。因为她深知,面对晋王杨广的婚事,仅凭她个人的努力恐怕难以逆转局面。 如今杨林的意志如此坚决,而杨广又背靠皇帝,这使得她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 就在她苦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发现了床上摆放整齐的郡主袍,而那袍上的衣带却也闯入了她的视线,瞬间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想法油然而生。 “不好了!不好了!” “郡主自杀了!” “快来人啊!” “快来人啊!” 随着王府丫鬟的呼喊声,王府众人面色慌张,脚步慌乱的齐齐朝着杨玉的房间跑来。 其中又属宇文成都和杨林的速度最快。 只见他们两人,飞快的来到杨玉的房门之外,不顾一切的踏入杨玉的闺房,刚进门就看到了嘴唇发白,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杨玉,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尤其是脖颈之间的那道勒痕,尤为醒目! 杨林看到后,连忙快步走到杨玉的床前坐下,一把抓住杨玉的手,焦急地看着她,眼中满是疼爱,声音哽咽颤颤巍巍地呼唤着杨玉的名字。 “玉儿,玉儿!” “我的傻女儿啊,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呢!” 杨玉听到自己耳边杨林的声音传来,这才勉强睁开了双眸,看着自己的父王,眼泪哗的一下,犹如黄河决堤般的就淌了下来。 “父王!” “父王!玉儿实在不愿嫁给晋王,您苦苦相逼之下,玉儿只能一死了之。” “玉儿恳求父王您能够收回成命,否则玉儿…玉儿只能下辈子再孝敬您老人家了。” “玉儿,你这是何苦呢!” 杨林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面色惨淡的女儿,心里满不是滋味。 就连一旁的罗方薛亮见到自己妹妹的凄惨模样,心里也是钻心的痛,对着杨林转头就跪了下去,为杨玉一同求情。 “父王!” “孩儿也请您收回成命!” “是啊,父王!您身为我大隋的靠山王,可以说这大隋的半壁江山都是您亲自打下来的,您亲自和陛下说明情况,我想陛下会同意的。” “难道,难道您真的忍心看着玉妹妹就这么含恨而死吗?” 杨林听到他二人的劝说后,又再度看了看那脸上没有丝毫血色的宝贝女儿,心中五味杂陈。 “千岁!” 宇文成都看了一眼这个曾经他以为最为亲近的女子,如今这个最熟悉的陌生人,也忍痛对着杨林劝说。 “成都认为,这也不失为一种万全之策,请您斟酌!” 说完,又用那饱含深情的眼神深深看了杨玉一眼,摸了摸袖中短剑,不忍再看她一眼。 杨玉见这么多人替自己求情,杨林还在犹豫,于是又赶忙可怜兮兮的,用自己最具感情的声音,叫了一声。 “父王~” 杨林面对着众人的恳求,尤其是看着病榻上虚弱的杨玉,内心的防线终于在这最后一声“父王”中崩塌。 “唉!” 他闭上双眼,长叹一声,仿佛要把所有的烦恼与忧虑全部吐出。 然而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眼中已满是疲惫与决断。 “罢了!” 然后看着杨玉的眼神中满是慈爱,“为父这就随宇文将军一同进京面圣,咱们将这门婚事推掉。” “你在家好好养伤,切记不可再做傻事了,知道了吗。” 杨玉听到杨林的话后,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翻起半边身子,激动的一下闯入了杨林胸怀,紧紧抱住了他。 “父王~” 这一声父王道出,脸上的泪珠又止不住的掉了下来,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感慨。 杨林看着怀中的女儿,感受着胸前的湿热,心中的惆怅也在这一刻终于烟消云散了。 就这样,父女两人不顾外人的紧紧相拥在了一起。而其他人见此,也纷纷小心翼翼的退出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他们父女二人。 第108章 单盈盈至北平 “我说姜兄弟,你说这三天来那北平王罗艺,搞的是哪门子的动静,整个城内到处都是巡逻的。” “我派人去打听,也没打听个什么出来,只听说是在找什么人,可至于具体在找什么人,却怎么也打听不出来。” 薛华对着面前正在和杜威切磋武艺的姜松抬头问道。 正好,他的话音刚落,杜威又一次败在了姜松的长枪之下。 “不打了。” 杜威把手中狼牙棒往地上一放,就朝着薛华走了过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他的面前。 “不打了,不打了,一点意思都没。” 薛华看着一脸颓废的杜威,笑着说道。 “我说杜将军啊,这都打三天了,你才放弃啊,你说你这三天有一次赢的吗?” “我早就跟你说了,这小子压根就不是人,就是一变态,你偏不信,这下好了吧,吃到苦头了吧。” 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的杜威,先是白了薛华一眼,然后看着姜松有气无力的说道。 “谁知道这小子真这么变态啊!” “当初跟他比试,我还以为我努努力就能打的过他呢,可谁知道,那根本就是人家随便陪我玩玩的,连一半的实力都没用出来,这还比个蛋啊!” “以后再也不比了,谁再让我跟他此试,我跟谁急!” 说完也不顾手上刚刚比试过后留下的汗渍和泥土,伸手抓过一只鸡腿就塞进了嘴里,然后另一只手又端起了桌子上的早就准备好的酒水,一饮而尽。 这时候姜松也收起了手中长枪,朝着两人走了过来。 “哈哈哈,杜兄说笑了。” “姜某哪有两位兄长说的那般厉害,不过是侥幸罢了,巧合,实属巧合。” 可姜松话音刚落,就又迎来了两个人的齐齐白眼。 “巧合?” “侥幸?” “这三天我们三个打了没有二十场也有十八场了,哪有这么多的巧合给你?” “如果真的有,那为什么偏我二人没有遇到?” “就是,说瞎话也不怕咬着舌头!” “我可告诉你,过分的谦虚那是骄傲!你现在就是在骄傲知道不?” 姜松听着他二人的吐槽,无奈地笑了笑。迎着他二人的目光也坐了下来,端起酒碗也喝了一大口。 杜威和薛华见状,也不再打趣他,转而继续着刚才的话题聊了起来。 “对啊,薛华说的对啊。你说这三天那北平王到底搞的什么幺蛾子?”杜威灌了一大口酒,咂吧咂嘴说道。 “对了,三天前的晚上,不正是你回去取行李的时候吗?难不成这事,真是你闹出来的?薛华看着一脸无所谓的姜松,凑近小声猜测道。 姜松看着他那一脸的八卦样,不禁心头一震。 嘿!你别说,还真让你给蒙对了,这事还真是因我而起。 可就凭他们这样,不说姓名,不说来历的就想找到我? 呵,下辈子吧。 再说,你问我,我就会承认事情我搞起来来的吗? “我?” 姜松听到薛华的话后,故作一脸惊讶。 “我说老杜,你也太看的起我了吧?我那天晚上就是回去取个行李,能闹出什么事?” “再说,就凭我一个无名小卒,你认为我值得堂堂北平王罗艺千岁,动用这么大的力量来找我?” 姜松连忙矢口否认,然后迅速转移话题。 “来来来,你看看我身上那块肉这么值钱,你割了换钱去,给咱哥仨换壶好酒回来喝。” “哈哈哈哈。”薛华听了,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就是,就咱哥俩这点身份,放在人家眼里,连个屁都不是,咱操那份心干什么,喝酒喝酒。” “也是,咱们只需要好好训练兄弟们,过段时间,估计就会有一些变故,到时候恐怕又有仗要打了。” 杜威说完端起酒碗就与二人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三人一边喝酒吃肉,一边讨论着今后的打算,但是言语间姜松却从杜威的口中听出了些许的不同风声,这让姜松连忙继续追问。 “杜兄,此言何意啊?” 杜威看了姜松一眼后,又浅喝了一口酒,这才开口说道。 “这几日有斥候来报,说是发现突厥有大批人马朝着瓦口关隐晦移动,恐怕是要有所动作了。我们身为先锋营,要做好一切随时准备出击的准备!” 薛华听到后,心中一紧,脸上也没有了刚才的吊儿郎当,反而露出了一抹严肃。 姜松听到后,却是眸光放亮,心里暗道,终于来了吗? 然后转向杜威问道:“大帅那里可有消息传来?” 杜威摇摇头道:“目前尚未得到明确指令,只是让我们加强警戒,随时准备迎敌。” 姜松听到后,眼神微变。 还随时准备迎敌呢,我看是随时准备投敌吧!真是可惜了这么多的将士! 要知道武奎武亮是杨坚特意派来一边防备东突厥,一边监视罗艺的,整个军队足足三万人马! 别的不说,单单这杜威的先锋营就有三千人之多,要是按照原剧情走向,这三万人马全部都会投降东突厥,然后又被罗艺收服,大大增加了他在北方的有生力量。 然而姜松来到北平府,之所以选择武奎武亮的阵营参军,为的就是这一仗,如今他已经成功在先锋营站稳了脚跟,还和主将杜威,旗牌官薛华处的跟兄弟一样。 相信到时候武奎武亮投敌之时,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以杜威两人的秉性,一定不会跟随他们,到时候他们就可以趁两军交战之时,来个突然袭击,中心开花。 到时候这瓦口关守将的位置,唾手可得! 而现在,万事俱备,就只欠那武奎之子武安福,什么时候丧命于秦琼之手了。 这边刚想到武安福,那边武安福就带领着一众手下,又在北平府耀武扬威起来了。 只见他高坐于城北一处街道,里面是专门为他临时搭建的演武场。 演武场中正有两名随从比试着拳脚,二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好!” 围观的百姓看了后,也纷纷拍手出声叫好。 可坐在高处的武安福看着台下的二人,却一脸昏昏欲睡的模样。 “行了行了。” “练的都什么狗屁玩意?” “拳不像拳,脚不像脚的,就这还都叫好呢?有没有见过什么才是真正的拳脚啊?” 说完就在众多百姓的注视下,缓缓站起身来,两只手握在一起发出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都滚开,看本少爷给你们耍一套真正的拳脚,让你们见识见识!” “好,好耶!” 围观的百姓一听说他要亲自下场耍拳,连忙激动的高呼了起来。 而他身后的一群狗蹆子,也连忙提前走下台来,驱赶着周围的百姓,为他打开场子。 “让开让开,都让开!” 武安福看着周围的目光终于都聚集到了自己的身上,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脑袋一仰,神气十足的在众人的注视下,缓步走到了演武场的正中心,撸起了袖子,就在原地扎了个马步。 只见武安福大喝一声,便开始挥舞拳头,上来就是左刺拳,一个右鞭腿,接着再一个左正蹬,一个连五鞭。 你别说,这套拳下来,还真让他耍的有模有样的。 围观的百姓见此,又纷纷大声欢呼了起来。 “好!” “好功夫!” “真是好样的!” 而就在这群人中,一身劲装打扮的妙龄少女,也拿着剑挤了进来,一进来就跟着大声欢呼了起来。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听到她的呼喊,其他人也跟着纷纷起哄。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而在场地中央的武安福,恰恰就喜欢这种万人瞩目的感觉,在众人的追捧中,逐渐迷失了自我。 “哈哈哈,有眼光!” “今日本少爷高兴,也算你们有福,本少爷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少爷我的真本事!” “来啊,取本少爷的双头蛇!” 第109章 盈盈遇难 武安福的话音刚落,周围人就窃窃私语了起来。 “哎,这双头蛇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啊,没听说过啊,难道是什么异种蛇?” “瞎说什么呢,这是演武,肯定是兵器啦!” 还没等众人讨论出个所以然来,就见武安福的其中一名随从已经把那所谓的双头蛇拿了过来。 众人定睛看去,却发现那正是一杆兵器,只不过造型有些奇特罢了,是之前从未见过的样子。 只见那兵器有着长枪的长度,却又不是长枪,因为它两头都有枪尖。 就跟张飞的丈八蛇矛似的,枪尖弯曲如蛇,但不同的是,张飞的兵器只有一头是这样,而武安福的兵器,两头都是如此,这也正是双头蛇名字的由来。 武安福接过自己的双头蛇后,眼中满是喜爱与骄傲,仿佛在抚摸一柄绝世精品一样。 然后高高举起,得意的跟围观人炫耀道,“怎么样?看到了吗?这就少爷我的独门武器,双头蛇!” “我可告诉你们这群刁民,少爷我一般不会轻易显露的,今日可算你们来着了!” “都给少爷我闪开,看少爷我好好给你们耍上一段!” 语毕,武安福的宣言又在人群中激起了一阵欢呼,鼓掌声和叫好声再度响起,将现场的气氛再度推向了一个高潮。 “好。” “武少爷真厉害啊!” 而他,显然很喜欢这种感觉,整个人都陶醉在这种被人瞩目的之中,随后迫不及待地想要展示自己的武艺。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稳稳站立在中央,扎稳马步,挥动着手中的兵器,而双头蛇此刻在他手中,也如同有了灵性,随着他的手势灵活转动。 一开始,武安福的动作稳健而又流畅,双头蛇在他的舞动下,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宛如一条条灵动的蛇影,左突右进,上下翻飞,配合着他脚下的动作,令人目眩神迷,眼花缭乱。 围观者们之前哪里见过如此奇怪的兵器,就连人群中的单盈盈也不曾见过。 见到如此精彩的表演,不由自主的又齐齐大声欢呼了起来。 “武少爷好样的。” “武少爷的功夫真俊!” 而在场中一直舞动双头蛇的武安福,听到他们的欢呼声,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甚至有那么一瞬,他都想闭着眼睛,静静的享受着,这来自四面八方的赞美之声。 然而却好景不长,就在他还沉浸在自我陶醉中,准备上演更加复杂招式的时候。 也不知是自己太过于兴奋,还是功夫没练到家,就在他转身准备来一个大横扫的时候,自己的左脚突然绊了右脚一下。 然后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武安福的身体猛地向前倾倒,双头蛇也如同失控的箭矢般被甩了出去,最后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而武安福本人也没能幸免,伴随着一阵混乱的呼喊,他最终以一副狗吃屎的模样,整个人和那杆独特的双头蛇,彻底摔在了一起,场面一时尴尬至极。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却无一人敢笑出声来,刚才还热闹非凡的景象,瞬间沦为了一片死寂。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 “好!好!好!” 很快,一串清脆的笑声和叫好声,就打破了这沉寂的僵局,随之而来的就是更多的哄笑和窃窃私语,但却无一人敢像她似的那么张扬。 “少爷摔倒了,少爷摔倒了。” “快扶少爷起来!” “快快快!” 武安福的随从见到他摔倒,立马大叫着扑身上前去扶他,却被他一个衣袖猛甩,就把他们给甩开了。 “谁笑的?” “刚刚是谁笑的!” 武安福一手扶着自己的腰身,脸庞涨得通红的,对着周围围观的人怒声询问。 此刻的他恨不得把现场看到他糗样的人全部杀死才好,这样才不至于他英明神武的形象被破坏,可还没等他发号施令,单盈盈的嘲笑声就传来了,这让他顿时怒不可遏。 而他的一帮狗腿子见到自家少爷丢了面子,居然还有人大声叫好,这让他们的颜面何存? “谁喊的好!谁喊的!给我站出来!” “快点,不然等会让我们找出来,有你好受的!” 单盈盈自己本身就是个刁蛮任性的小姐,又看不惯他们嚣张跋扈的样子,双手抱剑,横挎于胸前,上前一步于人前,小脸上透露出的满是不屑。 “是本小姐笑的,也是本小姐喊的,你想怎样?” 狗腿子们看到她的表情,当场气得七窍生烟,指着单盈盈就骂道:“哪里来的黄毛丫头!竟敢嘲笑我家少爷!” “我为何不敢?”单盈盈针锋相对,“你家少爷这姿势,可比杂耍好看多了。” “姑奶奶我看高兴了,难不成还不能笑两声了?” “再说了,姑奶奶我还从没见过有谁耍杂技,还能把自己给摔成狗吃屎的。” “哈哈哈哈哈哈” 说完居然又当着所有人的面大笑了起来。 “噗呲~” 周围的人听到她的嘲笑后,又忍不住齐齐笑出了声。 “都不许笑!不许笑!” “谁再笑就是与我大帅府作对!通通给我抓回去,剁了喂狗!” 武安福听着周围再度响起的嘲笑,脸上的怒容又平添了几分,看向单盈盈的眼神都变的不一样了起来。 “你!”其中一个狗腿子看到单盈盈都出来了,居然还敢这么猖狂,当下一个气不过,伸手就要朝单盈盈打去。 单盈盈见状,眼神一冷,立马手拿长剑,做出一个就要拔剑的姿势。 可还没等两人交手,那狗腿子却被武安福在后边一把拉住了他前进的身体,一使劲,就把他给拽了回来,然后一个大耳刮子就贴了上去,就这还不要紧,接着又是一脚踹了上去。 “我去你的!” “谁让你在本少爷面前打女人的?” 说完不再去看自己的随从,转头反而看向了面前的单盈盈,上下打量了一番后,眼睛里又多了几分亮光,随即立马又转换了一种态度,上前舔着脸对单盈盈嬉皮笑脸的说道。 “嘿嘿,小妞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 “今天就冲你这小模样,少爷就不跟你计较你刚才喝我倒彩的事情了。” “不过嘛,你得跟本少爷回去,让少爷我好好摸摸你这可人儿的小脸蛋儿。” “嘿嘿嘿嘿。” 说完手还不老实的朝着单盈盈的脸上摸去。 但却被心里早就犯恶心的单盈盈伸出右手,一把就把那双魔爪给打了下去。 “无耻!” 然后立马一脸怒容的拔出了手中长剑,对着武安福就横指了过去。 武安福见状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更加兴奋了。 “哎呦~小妮子性子还挺烈!” “不过本少爷喜欢,本少爷长这么大,还没玩过像你这么烈的马呢,等会训起来,肯定特别有意思。” “嘿嘿嘿嘿…” 诡异的笑了一番后,就朝着背后一伸手,然后狗腿子们就心领神会的立马把他的双头蛇重新递到了他的手中。 “无耻之徒!” “看剑!” 单盈盈见此,也不再废话,挥舞着长剑就向武安福刺去。 第110章 罗成怒杀武安福 “表弟,我看你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就连这几日在后花园比武,也总是走神,是有什么心事吗?” “是还没从那日跟姜兄的比斗中走出来吗?” 北平府城北的一条街道上,秦琼看着仍然面带愁容的罗成问道。 “表哥,我…” 罗成听到自己表哥的问话,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因为他这几日的脑海中完全没有别的,有的只是父王口中那个从小在外长大的大哥,那个名叫姜松的影子。 而从姜松出现的那一刻起,面对他们一家的态度,还有自己父王的解释,以及姜松一直强调的话语和自己父王那日最后的诡异笑容。 这一切的一切串联起来,让静下心来的他,越发觉得事情并没有他父王说的那么简单。 然而他却没敢再去询问自己的父王,只是在私下里暗中寻找姜松的身影,希望能从他那里再得到些不一样的消息。 可这几天下来,姜松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消息都没有,这让他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了,也越来越迷茫了,整天胃口都变差了好多,精神都变萎靡了。 秦胜珠看到后,心疼的厉害,这才让他跟秦琼出来走走,散散心,希望他能有所好转,可他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趣。 现如今又听到秦琼的问话,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他现在的状态和疑惑。 “没事,我就是一时有点接受不了,过几天就好了。” “那就好。”秦琼拍了拍罗成的肩膀,“表弟,你也别太在意了。” “再说姜兄本来就是你的兄长,输给自己的兄长没什么大不了的,等回头咱们找到他,你努力习武,到时候再赢回来就是了。” 秦琼虽然明知道这中间的希望有多渺茫,但始终不忍心自己表弟整日沉浸在姜松的阴影之中,无法自拔。所以也只能这么出言安慰。 “嗯,谢谢表哥,我知道了。” 罗成听到他的话后,木然的点了点头,心中却依然沉重。 就在这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二人循声望去,只见一群人聚集在一处开阔地带,似乎正在围观一场争执。出于好奇,秦琼和罗成立马加快脚步,挤进了人群中。 “怎么回事?”秦琼边挤,边询问身旁的路人。 那人见有人询问,也不耽搁,“听说是个小姑娘和大帅府的武安福武少爷发生了冲突,那姑娘看起来挺厉害的,但对方人多势众,情况不太好。” 秦琼听罢,眉头紧锁,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随着人群的移动,两人的视野也逐渐清晰了起来,放眼望去,只见人群中央,单盈盈正手持长剑,满脸怒容地对峙着武安福及其手下。 “盈盈!” 秦琼一眼就认出了持剑女子,并惊叫出了声。 罗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然后转头看向秦琼。 “表哥认识这女子?” “怎么能不认识?那是我单贤弟的妹妹!” 秦琼刚焦急的说完,整个人就闯了过去,飞速站到了单盈盈的身边,一脸关心的看着她。 “盈盈,你怎么来了?” 单盈盈正聚精会神的跟武安福等人对峙呢,突然身边就多了一个人,紧接着耳边熟悉的声音就传来了。 她惊喜的扭头看去,果然是她心心念念的那名男子,当即也顾不得和武安福对峙了,放下长剑就跑向了秦琼。 “秦大哥!” “我终于找到你了,秦大哥!” 说完就要扑向秦琼的怀中,可又因为周围人太多,生生止住了自己的动作,激动的看着秦琼,眼睛里满是爱慕的小星星。 秦琼看着这个独身一人来到北平府找自己的小丫头,心里顿时也暖暖的,一时间居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哎哎哎!” “你是什么人啊?敢打扰本少爷的好事?” “识相的赶快滚开,否则本少爷我要你的小命!” 武安福看着突然出现的秦琼竟然丝毫不顾自己的脸面,两人就这么在自己的眼前腻歪起来了,当即气不打一处来,出声就骂了起来,言语间丝毫不把秦琼放在眼里。 因为在他看来,他父亲和叔叔乃是当今陛下亲封的北军大元帅!拥有负责整个北方边境的守备安全的权利,背后更是有大隋靠山王杨林的撑腰,整个北平府,除了北平王罗艺,其余他谁都不放在眼里! 而秦琼和这小妮子,他根本就不认识,显然不在此列,所以他也压根不在乎他们的生死! 可怕什么来什么,这边武安福刚骂完,那边罗成就一个飞身,也跳入了人群中间,慢慢走到秦琼旁边站定了下来,目光冷冽的看着他,出言呵斥道。 “武安福!你说你要谁的小命呢?” “来,你再骂一个给本少保听听,看看到底是谁取谁的小命!” 武安福看着突然跳出来的罗成,整个人也是猛然一怔,然后看着一脸煞气的罗成就这么当着这么多围观的人骂自己,不给自己一点面子。 看了单盈盈一眼,又看着周围人看自己的眼神,怎么看都感觉浑身别扭。 就好像身上有千万只蚂蚁在噬咬着他的皮肤,又好像他要是今天吞了这口气,就会受千夫所指,以后永远抬不起头。 当下心一狠,牙一咬,指着罗成也开口骂道。 “我说罗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装啊!” “你能不能不仗着你爹跟我处处作对啊?” “想我武家那也是靠山王的人,我父亲更是当今陛下亲封的安北大元帅!” “就凭你?也想取本少爷的性命?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武安福虽然嚣张跋扈,可人却不傻,骂罗成的同时,连忙把自己的背景从头到尾都给交代了一遍,就是提醒罗成,自己背后可是有靠山的人,不是随你揉扁搓圆的主,想动我?哼!你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 “你!” 罗成生平最在意别人说他是靠他父亲才有的威名,加上武安福如此挑衅自己,怒上心头,当即就要冲上前来给他一个教训。 但却被眼疾手快的秦琼给拦住了,他可是听清楚了武安福的意思,也明白了这人轻易得罪不起。 “表弟,不可鲁莽!” 拦下罗成后,他又快速转身对着武安福行了一礼。 “在下秦琼,这位是舍妹。” “舍妹初次来到北平府,不知武少爷的身份,得罪之处还望武少爷海涵,秦琼在这里替舍妹给你赔不是了。” 秦琼的话刚说完,单盈盈和罗成脸色就是一惊,他们完全没想到秦琼居然会当街给武安福道歉。 “秦大哥!” “表哥!” 秦琼见他二人如此激动,连忙挥手让他们二人不要激动,然后又转头看向了武安福。 “武少爷,冤家宜解不宜结,今日之事就到此结束,不知武少爷意下如何?” 原本还在气愤中的武安福看着秦琼当街给他行礼道歉,又转头看了看罗成那铁青的脸色,心中别提有多得意了。 但他可也听到了罗成叫他表哥,知道秦琼的身份也不一般,知道自己今日恐怕也讨不到好了,当即故作大度的道:“呵呵,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本少爷今天也大度一点,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你们一马。” 说罢,武安福还觉得不过瘾,又转头看向了罗成。 “罗成,看到了没有,你最好也跟你这表哥似的,以后看见本少爷客气一点,不然也有你好果子吃的。” “我们走!一个只知道躲在自己亲爹背后的废物罢了,敢和少爷我作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样子!” “哼!废物!” 武安福撂下这几句狠话,就要带自己的手下大摇大摆的离开。 可他却没注意到,当他废物那两个字脱口而出的时候,站在秦琼背后的罗成双眼瞬间就泛红了起来,看着他的背影,宛如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而废物两个字,也随着风声和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声,不断的钻入罗成的耳朵里,挡也挡不住。 罗成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越来越重了起来。 废物这两个字,宛若一把刀子狠狠的刺入了他的心脏,让他痛不欲生! 这两个字,从小到大,除了前几天的那个人之外,这还是他第二次再次听到!此刻的罗成捏紧了拳头,骨节发白,额头青筋暴起,旋即猛的一个转身,伸手就夺过了单盈盈手中的长剑,拔剑而出。 “不可!” 而此时的秦琼等人这才发现了他的异样,连忙出声喝止。 可当他的声音落下的时候,却发现罗成手中的长剑已经从武安福的胸膛透体而出。 而刚刚还得意忘形的武安福,此刻看着自己胸前那柄猩红的长剑,一脸的不可置信,转头看向旁边,嘴里断断续续的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能说出来,就那么直愣愣的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第111章 武奎丧失理智 “谁!” “到底是谁杀了我的儿子!” 城北大营,武安福的随从们刚抬着武安福的尸体回到军营,就在军营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就连先锋营的姜松他们也很快得到了消息。 “姜兄弟,听说了吗?武安福死了,而且还是北平王世子,罗成罗少保亲手杀死的!听说大帅正准备召集人手前去北平府讨个公道呢!” 薛华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把杜威和姜松两人叫了过来,一股脑儿的就把他所打听到的所有消息都讲了一遍。 “什么?” 姜松听了后,暗暗发惊。 怎么会是罗成?我记得不是秦琼吗? 而且盈盈这丫头不是被单大哥关禁闭了吗?这次又不需要他给秦琼送锏送马,怎么还是跑到这北平府来了,而且这武安福还是因为她死的,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命? “哼!死有余辜!” 然而还不等他细想,就听到了杜威从鼻腔中发出的深深不屑,扭头朝着杜威看去,只见他跟个没事人似的,依然还在挥舞着他那柄狼牙棒。 “杜兄此言何意?” 姜松看着一脸不屑的杜威,问出了他心中的疑惑。 薛华见状,连忙拉住了姜松的衣袖,小声在他耳边嘀咕道。 “哎呀,你刚来不知道,咱们杜将军跟武奎武亮两位大帅意见不和,他们两个私下的关系并不好。” “怎么回事?”姜松更加好奇了。 薛华听到姜松询问,抬头看了一眼杜威,发现他并没有阻拦,这才继续开口为他解释道。 “本来这大帅的位置是该咱们杜将军坐的,可架不住武奎武亮两个人的资历高,跟着老王爷的年头久,又加上咱们杜将军性子硬,不肯低头私下走动,所以这大帅的位置就被他们两个人,用见不得人的手段给夺了去。” “而咱们杜将军呢,就理所当然的落了个先锋官的名头,麾下也只有区区三千人罢了。来到这北平府后,也逐渐被分离出了权力中心,甚至一些兵马补给都不是及时供应的,要不然你以为咱们先锋营为什么会招兵呢?” 薛华言简意赅的简单跟姜松介绍了下杜威和武奎武亮他们二人的人际关系。 可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了杜威又一声的冷哼声传来。 “哼!从军打仗,从来都不是靠关系走动!也不是靠人情世故,靠的那是自身的本事!” “靠别人争得帅位?哼!我老杜乃堂堂铁血男儿,不屑为之!” 说完。杜威将手中的狼牙棒重重地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姜松听了杜威的话,心中暗自感叹,没想到杜威和武奎武亮之间,还有如此曲折的故事。 不过他的心中也暗暗发喜,对接下来的计划,心里也更加有把握了! “我杜威虽然是个粗人,脾气火爆,但也看得清是非!武安福那厮,平日只知寻欢作乐,作恶多端,死不足惜。” “而武奎武亮两个老儿,想要借此向那北平王讨公道,呵,怕也是难比登天!” 薛华听到杜威的推断,八卦之火再度燃起,“什么意思?难道武安福就这么白死了?北平王还不给交代?” 杜威听到薛华的话后,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 “你也知道那是北平王?那可是当今陛下亲封的王位!” “当年老王爷亲征北平府时就跟他有了约定,这整个北平府都归他节制,任何人不得随意插手其中的军政大事,更是手握十万大军,有听调不听宣的旨意在手。要不是陛下怕他尾大不掉,又怎么会派我等前来?” “如今武安福在他的北平府调戏民女在先,又当街辱骂他唯一的儿子罗成在后,就算是罗成杀了那武安福,你认为就凭武奎武亮两个人的能量,罗艺会给他们二人面子吗?” “还是说,陛下会为了区区武安福的性命,来冒着北疆动乱的危险,要那罗成偿命?” 薛华听了杜威的话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杜威的判断。 就连姜松听到后也暗暗点头,他没想到平时看起来五大三粗的杜威,居然能想到这一步,看来差点坐上帅位的杜威,还是有一定实力的! 而武奎武亮的帅营内,此刻也正如杜威猜测的那样,正在激烈的争吵。 副帅武亮一把抓住了一身杀意,怒气冲冲准备带着大队人马杀进城中的大哥,语重心长的说道。 “大哥!切不可冲动啊!” “如果带这么多兵马前往北平府,那后果不堪设想啊!大哥!三思啊!” 武奎听到自己二弟的劝阻,头一下就甩掉了他抓着自己的手,转过头对着他面带杀意的大声问道。 “三思?” “你让我如何三思!” 然后一指地上武安福的尸体,憋红着脸,对着武亮更加大声的询问道。 “这可是我的亲儿子,唯一的亲儿子!如今他被那罗成给当街杀死,你却让我不要冲动?” “难道咱们的孩子就这么白白丧失了性命不成?” 武亮看着自家大哥那充满血丝的眼球,又低头看了看地上的侄子,眼中也尽是悲痛。 他人到中年,膝下无子,在他眼里,侄子武安福不光是大哥的儿子,也是他的儿子,更是他武家唯一的血脉传承! 如今侄子死了,他心里的痛苦,一点不比自己的大哥少,但他也知道,如果自己任由自己大哥今天带着兵马出营去那北平府,怕是他们二人,也难逃一死!甚至还会背上一个反贼的名头,任后人唾弃! “大哥!” “安福死了我也很悲痛,可我们不能自乱阵脚啊。我们带这么多兵马前去北平府,知道的都说我们是为了孩儿讨回公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叛军反贼呢!” “那罗艺老儿如果反参我们一本,我们就是有嘴也说不清啊。到时候那罗艺老儿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派大军围杀我们,他兵多将广,我们万万不是对手,只怕到最后,我们死后,还要被世人所唾骂啊!” “大哥!千万不可鲁莽行事啊!” 武亮苦口婆心的跟武奎道出了心中的担忧。 而得到消息后,来到帅帐的一应将领们,听到武亮的话,也都暗自心惊,互相传递着眼神。 他们本来就对北平王罗艺有所忌惮,经过武亮这么一分析,都觉得十分有道理,谁也不愿平白无故的死去,而且还是背负骂名的死去,当下立马全部单膝下跪,对着武奎齐齐行礼。 “末将恳请大帅三思!” “末将恳请大帅三思!” 武奎看着帅案下跪倒一片的将领,又看了看自己的兄弟武亮,当下自己的内心也有所动摇了起来。 可转头却又看到了地上自己儿子的尸体,刚刚有所缓解的怒火,又一次涌上了心头。 “三思?” “三思个屁!” “死的不是你们儿子,你们当然要三思了!” “可死的却是我武奎的儿子!是我武家唯一的血脉!” 武奎的最后一句话更是死死看着武亮的眼睛,从内心深处,生生挤出来的怒吼! 武亮看着状若疯魔的大哥,再理智的头脑也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了。 “大哥…” 武奎看着自己的二弟,冷漠的最后瞥了他一眼后,淡淡说道。 “你要是害怕,就待在这里,我一个人去为我儿讨个公道!” 武亮听到自己大哥那不掺杂一丝感情的冰冷话语,心头猛是一颤,然后低头又看了看侄儿的尸体,咬了咬牙,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再次上前一把拉住了武奎的手臂。 “大哥!” “我有办法!” 第112章 双双疯魔 已经抱有必死之心,准备单枪匹马带兵独闯北平府的武奎,听到自己二弟的话语,转过头来又看到了他眼中那和自己一样的疯狂,鬼使神差的停住了自己的脚步。 “什么办法?” 武亮看到自己大哥终于听进了自己的一句话,心里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但他却没着急着开口,反而对帅帐里面的其他将领说了句。 “没事了,你们都先下去吧。走的时候记得把各自的兵马带走。” “是,副帅,我等告辞!” 众将领听到他让自己把兵马带走的话后,就知道今天是打不起来了,庆幸的同时,赶紧起身就往外走,不做停留,生怕这两兄弟再有悔意。 武奎听到武亮的命令后,脸上怒容立马又浮现了出来,当场就准备再次发飙,可又被武亮的那疯魔般的眼神给安定了下来。 等到帅帐里的所有人都走后,武亮放开抓住武奎的手臂,跟着走到帅帐外,左右扫视了一番,发现并无外人后,对着外面大喊一声。 “你们几个,严加守卫帅帐,没有本帅的命令,方圆二十步之内,任何人不得靠近,违者,杀无赦!” “是!” 守卫接到命令后,立马紧锣密鼓的巡逻了起来,而武亮也迎着武奎疑惑的目光终于道出了他的办法。 “大哥,你觉得就凭我们,能斗得过那罗艺老儿吗?” 武奎听到武亮的话后,以为自己这个二弟还在畏惧罗艺的权势,眼下只不过是给自己使的缓兵之计罢了,当即气的一拍桌子。 “武亮!” “你要是怕了,就给我滚回老家去!跪在父亲的墓碑前,告诉他,你害怕了,你自己的亲侄子被人杀了,你连跟他报仇的勇气都没有!” “你滚!从今以后我没有你这个弟弟!安福也没你这个叔叔!我武家也没有你武亮这个人,我也不许你再姓武!” “滚,你给我滚!” 武奎越说越气,说着说着竟站起身抬脚就把帅案朝着自己的弟弟身上踢了去。 而武亮却躲也没躲的挨了个正着,帅案上的一支令箭,又好巧不巧的朝着他的脑袋飞射而去,正中他的额头。 武亮却连声音都没出一声,任由鲜血顺着脸颊流淌而下,他也不擦拭,就那么让血肆意的流着,透过鲜血,一双猩红的眸子隐藏在后,整个人犹如一只刚从地狱爬出的魔鬼! “大哥,这次可以听我继续讲下去了吗?” 武奎看着眼前这一幕,心头猛然一颤。 武亮那一双眼,充斥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与疯狂,那种不顾生死的姿态,是他从未在自己二弟身上见过的。 这一刻,他仿佛真的看见了一个完全不同于以往的武亮,一个即便面临死亡也不退缩的武亮。 “二弟,你怎么不躲呢!” “唉!” 武奎看着如此模样的武亮,心中的怒火也慢慢消退下来,然后缓缓坐下,目光复杂地看着武亮。 武亮见到自己大哥终于冷静了下来,这才随意抹了抹额头上的血迹,眼神中透出一种近乎病态的光芒,开始了他的讲述。 “大哥,不管你承不承认,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们斗不过罗艺。” “而且不论是靠山王还是当今陛下知道后,都不会因为安福的死,去刻意的责罚那罗成!” “这件事情如果这么闹下来,无非就是两种结果,要么我们打死不从,最后死在罗艺的手中。要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朝廷派人一纸命令传到北平王府,你我兄弟二人得到一个不轻不重的补偿,而那罗艺罗成父子二人,跟个没事人的依然潇洒自如。” 武奎听着自己二弟的分析,看着他脑袋上的伤口,心里也知道他说的完全正确,可他就是咽不下心里这口气!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难道我们的孩儿真的就要这么冤屈而死吗?” “难道我武家就真的这么绝后了吗?” 一连三个问题问出后,武奎整个人也在一瞬间仿佛漏了气的气球一样,没了精气神,木然的看着武亮。 然而这时的武亮嘴角却勾起一丝邪恶的冷笑。 “有办法!” “大哥,这就是我让所有人都离开的原因。” “只不过这个办法有些极端,就看你愿不愿意去做了。” 武奎一听自己的弟弟还有办法,刚刚犹如死灰的心,在这一刻瞬间复燃了起来。 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自己这个现在面目狰狞的可怕的二弟,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向他靠近了起来。 “什么办法,快说!” “不论什么代价,只要能为我儿报仇雪恨,哪怕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辞!” 武亮听到大哥的肯定回复后,整个人的眼神又变得十分犀利了起来。 “大哥,要想替安福报仇,只能我们自己动手,靠不了朝廷。可单凭我们的力量还远远不够!” “而我们还需要借助一个人的力量!” “谁?” 武奎想破了脑袋也没能想到,现如今还有谁能帮助他们兄弟二人,还有谁有能力帮助他们兄弟二人。 武亮看着自己大哥疑惑的眼神,眼中的疯狂更盛,看着他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红海!” “谁?” “突厥大都督,红海! 当武奎再次从武亮口中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整个人都被吓了一大跳,几乎毫无征兆的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突厥大都督红海?二弟,你是不是疯了?他可是我们大隋的宿敌,我们来此的一个原因,就是为了防备他的,现在你竟然想与他联手?” 武亮看着如此惊讶的大哥,毫不犹豫的点点头,眼神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 “大哥,他是我们的敌人不假!可他也是罗艺的敌人!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这东突厥虽然与我大隋交好,但却与大隋边境摩擦不断,红海曾多次请求进攻北平府,均被沙钵略拒绝。如果我们能提供给他一个机会,我想他是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武奎听着武亮的话,内心中的震惊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二弟,这是引狼入室!这是叛国!你我兄弟一旦这么做了,整个大隋将再无你我兄弟二人的容身之地!” 武亮看着这时候反而畏首畏尾的大哥,咧嘴一笑。 “大哥,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 “想要为安福报仇,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 “如果你不想报仇了,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就让安福含恨而死吧,就让他在这北平府化为泥土,滋养罗艺老儿的这片土地吧!” 面对武亮的质问,武奎的胸膛剧烈起伏,愤怒与绝望在他心中交织,最终,仅剩的那一丝理智也在仇恨中消亡殆尽,疯狂彻底占据了上风。 深吸一口气后,对着武亮坚定的说道。 “二弟,你说的对!你我兄弟情同手足,安福更是我们武家唯一的血脉。今日若不报此仇,我武家还有何颜面立足于世!” “如今,既然朝廷没办法为我们主持公道,那我们就自己来!” “哪怕背上叛国的骂名,我也在所不惜!” 武奎的声音虽低沉,但每一字都铿锵有力,透露出他内心的决绝与悲愤。 武亮闻言,眼中的光芒更加炽烈,他知道,自己这位兄长终于做出了选择,尽管这条路充满了未知与危险。 “大哥,你放心,那红海早就派人与我联系过,只是我一直没给他回话,明日我就立马派人给他回信。” “你我兄弟坚守这瓦口关,乃是大隋北境第一道关,若献出这瓦口关,引突厥大兵入关,到时候趁那罗艺老儿不备,定会给他致命一击。” “到时候别说是为侄儿报仇了,恐怕连整个北平府,都会被我们拿下。那时我们再跟随红海回到突厥,高官俸禄,还不是任你我挑选?” 此刻已经失去理智的武奎,终于在武亮的一声声诱惑中,迷失了自我。 “好!” “就按你说的办!” “开关,迎突厥,为我儿安福,报仇雪恨!” 第113章 将计就计 “报!” “启禀王爷,瓦口关大营并异常,一切都还和以往一样。” 传令兵对着王府高坐大厅之上的罗艺,俯首禀报道。 “什么?还没动静?真是奇怪。” 罗艺听到他的汇报后,愁眉苦展,一脸的不解。 “昨日集结了军队后又散了,今日却干脆没动静了。这武奎武亮两个人到底在搞什么鬼?难不成他们真的就吃这个哑巴亏?” 这让他想了半天,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罢了,不管他们。” “你们继续监视大营的一举一动,但有风吹草动,即刻来报!” “是!” 那士兵得到命令后,迅速起身又朝着府外跑去了。 等这名士兵离去,大厅之内甲胄齐全的杜文忠张公瑾等人,对着罗艺一拱手。 “王爷,这武奎武亮二人到底在耍什么幺蛾子?” “难不成,他们二人不打算私下找我们,而是打算禀告朝廷,让朝廷来处理此事?” 罗艺听着他们的话语,轻蔑一笑。 “要是这样的话,那就更好办了。” “那武安福在我北平府,作威作福,欺男霸女,横行霸市,他们二人不严加管教也就罢了,反而还纵容他当街调戏良家女子。” “恰巧我儿罗成经过,劝阻不成之下失手杀了那武安福,这才免除了一场惨案!这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他们若是告我们故意杀人,到时候我们拒不承认,本王反而还要再告他一个诬陷好人,纵子行凶之罪!” “我看他二人到时候,该如何解释。” 杜文忠张公瑾听到罗艺的话后,眼中也泛起了笑意。 “王爷英明。” 罗艺听到他们的马屁,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行了。” “不过我们也得防着点那武奎武亮,以防他们二人狗急了跳墙。” “这几天就辛苦你们一点,多加巡查城内,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是,请王爷放心,我等定严加盘查每个出入城池之人。” 张公瑾他们一拱手,就要退下,却又被罗艺叫住了。 “等等。” “我那姜松孩儿你们可曾寻到?” 张公瑾和杜文忠对视了一眼后,尴尬的回道。 “回王爷。” “姜公子…姜公子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从那天晚上起,再没有他半点消息。” “不过那晚末将及时关闭了城门,可以确定姜公子此刻肯定还在这北平府内,只是我们一时还没找到罢了。” 罗艺听着他们的话,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罢了,慢慢找吧,你们先下去吧。” “是,末将告退。” 等他们退去,罗艺正在思考姜松有可能藏身的地方的时候,罗成和秦琼还有单盈盈一行人就走了进来。 “父王!” “姑父!” “王爷!” 三人一一对着罗艺行礼。 罗艺听到后,抬头看向三人,一眼就看到了在最后面的单盈盈,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暗暗点了点头。 “成儿,这就是你救下的那位姑娘?” 罗成此刻看着自己的父王脸上的笑意,总会想起当晚的那个诡异笑容,这让他至今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这个显然有秘密在身的父王。 “回父王,是的。” “那不知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啊?跟你又是什么关系啊?” “不知。” “什么?” 罗艺显然没猜到罗成居然会如此回答自己,差点没被他的回答惊掉了下巴。 “不知?” 秦琼见状连忙站了出来解释。 “姑父!这位乃是侄儿一个好朋友的妹妹,名唤单盈盈。” 单盈盈听到秦琼介绍自己,连忙也跟着站了出来。 “民女单盈盈,见过王驾千岁。” “嗯,免礼。” 罗艺听到秦琼的介绍,又看了看单盈盈看他的眼神,当即就明白了过来,看来自己儿子是帮侄子才出手的啊。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他就欠成儿一个大人情了,想必在教成儿锏法的时候也能更用心了。 随后看着单盈盈,对着秦琼说道。 “这姑娘虽相貌清秀,却是柔中带刚,绝不是搬弄是非之人。定是那武安福,见色起意。” “成儿杀了那武安福,也算是为民除害,替天行道了。” “你们不必在意,也不必慌张,一切都有我在,谅那武奎武亮二人,也找不到你们的麻烦!你们三人尽管放心就是了。” “成儿,叔宝。” “你们二人继续去那后花园传枪递锏去吧,这里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本王自会替你们料理清楚的。” ———— “姜兄,姜兄。” “果然不出你所料,我一路暗中跟随武亮的亲兵,发现他果然跟突厥人有所勾结!” 薛华的话音刚落,杜威就立马拍案而起。 “他奶奶的武奎武亮,这对狼心狗肺的玩意!竟然真的敢勾结突厥,行那卖国之举!” “你们两个与我一起,速速召集我先锋营所有人马,我要亲自前去帅帐问问他们二人是吃什么长大的,顺便剖开他们的胸膛,看看他们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慢!” 姜松看着怒不可遏的杜威,急忙伸手拦住。 “杜兄且慢!先听我说。” “先不说你现在就这么去找武奎武亮他们会不会承认。就算他们承认了,可单凭我们这三千来人,如何比的过他们两万余人?” “此去,你如果万一出了什么好歹,这瓦口关真的被他们二人献给了突厥,那麻烦可就大了!” 杜威听到他的劝阻也不得不停下了脚步,“那你说怎么办?我们总不能跟着他们一起投敌?或者眼睁睁看着瓦口关失陷吧?” 随即一旁的薛华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杜威和姜松激动的说道。 “有了。 “要不我现在派人去把这消息告诉北平王罗艺,让他现在带兵过来,趁他们二人不备,一举拿下他们?” “不可!” 薛华的话音刚落,就被杜威和姜松联合否决了。 “为什么?” “你难道忘了我们来这里还有一个目的了吗?那就是监视北平王!” 杜威能成为元帅的备选人,来到这北平府的目的他还是多多少少知道的,而薛华身为他的副将旗牌官,自然也不例外。 “是啊,就算我们告诉了那罗艺,又如何?别忘了他可是有实权的异姓王!” “到时候他万一为了巩固他的兵权,趁机一举消灭我们,到时候不但他的兵锋更盛,而且恐怕朝廷再想派人来这北平府驻扎,就再无可能了,到那时他才是真正的尾大不掉!” 姜松来到此地就是为了谋取瓦口关守将的位置,当然不可能把这个机会再还给罗艺,当即就给杜威薛华二人陈述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杜威和薛华二人听到姜松的话后,又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啊!” 姜松看着他二人焦急的模样,微微一笑,继续开口说道。 “简单。” “姜兄,你有办法?” “有。” “快说。” 姜松嘴角再度泛起一抹微笑。 “将计就计!”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帐外有人跑了进来。 “报!” “薛旗牌,大营外有人传信,说是武奎武亮两位大帅有事找你!” 姜松听到来人的话后,眼睛瞬间一亮。 “你们看,这机会不就来了吗?” 第114章 鸿门宴 先锋营外,薛华带着姜松的交代走到那名士兵的面前,开口问道。 “你是说两位大帅找我?” 士兵看到薛华出来后,眸子也瞬间一亮。 “是的薛将军,大帅命我请将军到帅帐一叙,说是和将军有要事相商。” 薛华听到这名士兵对他的称呼,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 坏了,看来真让姜兄弟给猜对了,不然也不会这么捧我,还叫我一个旗牌官为将军! 但他表面却不露声色的,一切按照姜松的交代,脸上快速挂上了笑容,上杆子就爬了上去。 “哦?两位大帅亲自在帅帐等候本将?” 那名士兵听到他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就把将军称呼给接受了,肚子里早就准备好的话术,居然在这一刻卡壳了。 但好在他心理素质过硬,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薛华后,很快就回转了过来。 “是的是的,薛将军!两位大帅已经等候多时了,你看?” 薛华听到这名士兵再次叫自己将军,顿时架子就端了起来。 “咳咳,头前带路!” “是,将军您请。” 士兵虽然心里充满了鄙夷,但还是捏着鼻子,小心翼翼的带着薛华朝帅帐走了过去。 等薛华一路上装模作样的,在这名小兵身上过足了将军瘾的时候,二人终于赶到了帅帐外,而这名士兵也终于长呼了一口气。 “薛将军,帅帐到了,两位大帅正在帐内等候,您自行进去吧,小的就不打扰了,告辞!” 说完压根不等薛华回复,扭头就走了,不带一丝一毫的留恋。 薛华看到后,扭头对着这名士兵就呸了一声,什么玩意,爷爷我还没玩够呢! 可就是他这一动作,却让帅帐里的人都知道他已经到了。 还没等他走进去,就从里面钻出了一个笑意盈盈的脑袋来。 “呦,薛将军!你终于来了啊,快进来快进来。” 薛华定睛看去,正是在军中有小后羿之称的孙成,也是薛华在这军营中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薛华很多的八卦消息也正是从他口中得来的,同时他也是当初最先倒向武奎武亮的将领之一。 薛华见是孙成,心中警觉并未减少,面上却堆满了笑容,随口应答:“哎呀,原来是孙成将军啊,你这是在恭候本将吗?真是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啊。” 孙成见薛华已经把将军挂在嘴边了,心里顿时对于两位大帅的交代,感觉有谱了起来。 虽然看薛华摆出了一副将军的架子,但他脸上的热情却丝毫不减,热情洋溢地说道:“哪里哪里,薛将军能来,是我等的福分。快请进,两位大帅已经在帐内等候多时了。” 随着孙成的引领,薛华步入帅帐,只见武奎与武亮端坐在主位,其余几位军中将领,要么是将军本人,要么就是他麾下的旗牌官,总之几乎都到齐了。 就剩下先锋营没来,而这两位偏偏又叫的是自己,没叫杜威,这让薛华心中暗暗发惊,看来这些人都已经被武奎武亮给搞定了,而自己,显然就是这最后一个! 薛华慢慢走进帅帐,其余将领分别站立两侧,皆以不同寻常的眼光注视着他。 武奎见到薛华的到来,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温和中带着几分诚意:“薛将军,你能来真是太好了。我知道我们一直和先锋营,不,准确的说是和杜将军有那么一点误会,所以这次特地请你过来,希望我们之间,能消除误解,加强团结。” 薛华闻言,心中冷笑。 和杜将军的误会,你不找他,找我干什么?呵,真是挂着羊头卖狗肉! 心里这么想,面上却做出受宠若惊的模样:“两位大帅谬赞了,薛某不过是小小旗牌官,何德何能得到二位如此看重。若有差遣,尽管吩咐便是。” 武亮听到薛华的话后,感受着他的态度,和武奎交换了一个眼神后,接过话道:“薛将军太谦虚了,你的能力我们自然是知晓的。一个小小的旗牌官当然配不上你的身份。” “所以今天我们找你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任务想交给你,如果你做成了,别说是成为将军了,就是荣华富贵,金银珠宝,我也保你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薛华听到后,立马装作一副贪婪的模样,好奇的问道:“哦?不知道是什么重任,能让两位大帅如此看中末将?而且还有这么丰厚的报酬?” “两位大帅尽管吩咐,只要末将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武奎与武亮听着他的回复,看着他眼中的贪婪,对视一眼后,武亮接着说道:“鉴于最近边关形势严峻,我们怀疑北平王罗艺有异动,为了确保大军安全,我们需要先锋营的支持。” “而杜威杜将军,为人太过于僵直,不知变通,所以我们打算让薛将军能代替杜威执掌先锋营,与我们一起行动,薛将军意下如何啊?” 武亮话刚说完,屋内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了薛华的身上,有些人甚至都已经悄悄的摸向了自己的武器。 薛华看着众人的动作,感受着帅帐内的气氛,心中早就惊叹于姜松的先见之明了。 心中暗自思忖,表面上却表现出一副愿意为国效力的热血模样:“两位大帅,只要是事关国家安危,薛某必定全力以赴,绝不推辞。只不过这执掌先锋营之事?” 武亮看到薛华的表现,满意的点点头:“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至于你掌管先锋营的事嘛,只要你搞定了杜威,我保证,那先锋营就是你薛华薛将军的,谁也抢不走!”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薛华听到后,眼睛再次绽放出了夺目的光芒,恭敬领命:“大帅,副帅。薛某这就回去准备,您二位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等薛华离开帅帐后,帐内的众人这才齐齐松了口气。 “二弟,这薛华靠谱吗?还有他真的能压的住先锋营吗?” 武亮听着自己大哥的问话,嘴角再次挂起了他那诡异的笑容。 “呵呵,压不压的住,重要吗?只要在我们打开瓦口关之前,先锋营不泄露消息出去,就够了!” “或者说,我压根也没指望他能搞定杜威,只要他能拖住杜威,不让他给我们捣乱,我们只要顺利打开瓦口关,到时候就算他们反应过来,也晚了!不过我们也不得不防备他们一手。” 武亮的话音刚落,就对着下面又喊了一句。 “孙成,你去跟上薛华,带上你的人,就说是前去帮他的。” “呵呵,不必有其他的动作,你只需要稳住薛华,拖住先锋营就够了!其他的都交给我们了!” 武亮说完后,用自己那如阴鹜的眼神又扫视了一圈帐内所有人。 “兄弟们,我想你们也都清楚我们即将要做的事情,成败在此一举,结果如何,就看诸位的了!” “是!大帅!” 屋内众多将领早就被武奎武亮所收买了,听到他此时最后的问话,都齐齐表着忠心。 至于为什么都是答应的,呵,不答应的都已经不在这里了,早就被武奎武亮二人送到他们该去的地方了。 武奎武亮看着眼前这帅帐里出现的诡异的和谐,心中的恶魔在此刻得到了无限的放大,一时无两。 “好,大家今晚都在这帅帐里休息吧!” “明日一早,咱们开关,迎突厥!” 第115章 苦肉计 薛华刚回到先锋营,便立即找到姜松和杜威二人,将刚才的情景一一描述。 姜松听完后,眼中闪过一丝精芒,“看来,武奎武亮已经开始了,恐怕这两天就要开始行动了,我们也不能闲着。” “杜兄,你准备好了吗?” 杜威听到姜松的话后,一拍胸脯,“早就准备好了!” 就在这时,突然一名传令兵闯了进来。 “报!孙成孙将军来了,就在大营外,说是来找薛大人的。” “什么?不是刚分开吗?他怎么又来了?难不成是不放心我?”薛华听到传令兵的禀报后,焦急的又看向了姜松。 但姜松却一脸平静的看着传令兵问道,“就他一个人来的?” “不是,兄弟们发现,不远处还有他手下的一应兵马,大概在五千人左右。” 姜松听到他的汇报之后,脸色陡然一变。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把孙将军给请过来,就说薛将军有一份礼物送给他。” “是!” 传令兵得到姜松的吩咐后,立马走出了营帐,去请孙成去了。 “接下来怎么办?” 传令兵刚走,杜威和薛华二人就把目光投向了姜松,向他询问计策,此刻俨然已经把他这个刚加入的人,当成了主心骨。 而姜松也没卖关子,看着杜威苦笑一声,“杜兄,看来计划要提前了。” 杜威听到姜松的话后,愣了愣神,然后就明白了过来。 “来!尽管来!” “好,得罪了。” 姜松和薛华二人得到杜威的同意后,先是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就齐齐朝他出手打了过去,顿时整个营帐里,乒乒乓乓的声音,响个不停。 直到孙成在传令兵的带领下走到营帐外的时候,都还能听到里面的杂乱声传来,还没等他仔细听去,就听到。 “薛华姜松,你们竟敢偷袭于我!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哈哈哈哈!风水轮流转,如今这先锋营将军的位置,也该我薛华坐坐了!” “而你杜威,不知好歹,一意孤行,不与其他将军往来,与其以后别人坐你的位置,不如让给兄弟我坐坐,你看怎么样啊!” 孙成站在营帐外,听着里面传出的喧嚣和对话,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丰富多姿,当下毫不犹豫的就掀开营帐的帘子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看到了刚刚分开的薛华正和一个自己不认识的青年,正在合力围攻杜威,而杜威在他们两个人的围攻下,躲闪不及,身上已经沾满了脚印和拳印。 一直处于劣势的杜威一见孙成的到来,就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似的,连忙朝他呼喊。 “孙将军,快,你来的正好,快过来帮忙,这两个人疯了,居然敢谋夺本将的兵权,你快和本将一起降伏他二人,本将必有重谢!” 孙成见状,心中虽有对于杜威会喊他帮忙些意外,但也迅速反应过来。 他意识到,这或许是解决掉杜威的大好时机。于是,他连忙装作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对着姜松和薛华厉声呵斥。 “你们两人怎可这般对待杜将军!简直岂有此理!还有没有王法了?” “杜将军别急,孙某这就前来救你,你们二人还不赶快停手!” 姜松和薛华听到孙成的喊声,手上的攻势不见有丝毫停顿,转头看向孙成。 薛华假装喘息着说:“孙将军,你也看到了,杜威此人顽固不化,根本不听我们的建议。我们只是想让他清醒清醒,认清现实而已。” 孙成装作思索片刻,随后点头表示理解:“我懂,我懂。但这种事,还是要讲究方式方法的,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来,让我们一起好好谈谈,你有什么需求你说出来,让我们一起找出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之道。” 说着,孙成缓步向前,假装是帮助杜威对付姜松和薛华,实际上则是找准时机,对着已经落入下风的杜威突然出手,一把就抓住了杜威的胳膊。 “快!” “你!孙成!你在干什么?孙成!”杜威被孙成抓住一只胳膊后,有些不明所以的飞快甩着自己的胳膊,企图挣脱孙成的束缚! 但孙成好不容易抱住了他的胳膊,又岂会那么容易就松手。 “你们两个快啊,还愣着干什么呢!” “哦,好的,我这就来!” 薛华见杜威的胳膊受缚,连忙快速上前也顺势抱住了他的另一条胳膊,并大声喊道。 “姜松,快!” 姜松看着眼前两人抱住的杜威,眼中闪过一丝抱歉之后,立马欺身上前,对着他的脖颈就是一个手刀,当场就把杜威给打晕了过去。 就这样,刚刚还活蹦乱跳,精力十足的杜威,就这么在三人的配合下,被合力“制服”了。 姜松和薛华看到杜威终于倒地后,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喘起了粗气。 “孙将军,多亏你来了,不然这次恐怕老弟我还得一会儿,这杜威真不是盖的。” 而此时的孙成也一屁股坐在了两人的旁边,轻微喘了起来。 “我说老薛啊,你玩的可够狠的啊,这事你在这都敢干?” 薛华听到他的调侃后,苦笑着回道,“没办法啊,人不狠站不稳!再说了,这周围都是我的人,怕什么?” “为了我能当上将军,只能是委屈他了,否则他一直在我头上压着,我猴年马月才能熬成这先锋营的将军啊!现如今两位大帅对我如此看中,我又怎能不抓住机会?” “不过幸好老孙你来了,不然凭我们二人,恐怕一时半会还搞不定他呢。” 孙成经他这么提醒,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一个人,于是转过头看着姜松对着薛华询问。 “老薛,这位是?” “哦,他叫姜松,也是我在先锋营的小兄弟,一身功夫那可是俊的很,这次能成功,除了你,就属他的功劳最大了。” 薛华一指姜松,对孙成笑眯眯的介绍。 “见过孙将军。” 姜松也连忙跟孙成打着招呼。 孙成打量了一下姜松,满意地点点头,心想此人倒是一表人才,就刚才来看,手上功夫还算可以,现如今又和薛华一起拿下了杜威,也算是自己人了,将来也必有一番作为。 “此次行动,你功不可没。以后跟着薛华将军好好干,前途无量啊。” 姜松听着孙成的夸奖,连忙受宠若惊的回道,“谢孙将军夸奖,小的定竭力为两位大帅效劳!为薛将军效劳!” 两人寒暄后,薛华见时机差不多了,趁机邀请孙成一起喝酒庆祝,孙成看了躺在地上的杜威一眼,也没有犹豫,欣然答应了下来。 当晚,三人在酒桌上畅饮,而孙成也在薛华和姜松的联合之下,不知不觉中被灌了个酩酊大醉。 姜松和薛华看着不省人事的孙成,也终于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 现在已经成功打入了敌人内部,就等机会降临了。 第116章 突厥大都督入关 次日一早,姜松和薛华二人早早就起来了,而孙成则是因为宿醉,依然还是一脸迷迷糊糊的样子。 但随着杜威的呜呜叫声,孙成也在瞬间就清醒了过来,看着被捆绑的结结实实的杜威,对着薛华问道。 “老薛,这杜威是控制了,可这先锋营你能控制的了吗?” 薛华听到他的询问,把早就提前准备好的说词当场就拿了出来。 “没事,你也知道这杜威平时根本不懂得什么是人情世故,所以这先锋营平时我维护的还算可以,把他绑在这营帐之内,由我代他传话,其他人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个什么来。” 孙成听到薛华如此言语,心中的担心这才放了下来。 “哈哈哈,薛老弟这一手玩的真是漂亮啊,兄弟我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孙将军谬赞了,以后咱们同为将军,我还要指望孙将军多多关照呢。” “好说好说。” 随后薛华在姜松的眼神示意下,连忙又拉着孙成嘘寒问暖了起来。 然后孙成就在薛华和姜松两人的共同忽悠下,带着薛华前去自己的军营转悠了一大圈,而姜松也成功带着孙成的推荐信,独自前去了武奎武亮的帅帐。 可等到姜松持信一路赶来的时候,却发现此刻整座军营,除了他们的先锋营,以及外围孙成的营地,其余兵马都不见了踪影。 看着这一幕的姜松,心中暗暗一惊,当即就想到了什么,连忙驾马极速朝着瓦口关跑了过去。 “什么人!干什么的!” 还不待姜松靠近瓦口关,就被外围放哨的斥候发现了,一轮箭雨就射在了姜松的马前,让姜松赶紧勒马停止了前行。 姜松赶紧从怀中掏出孙成的举荐信,“我乃孙成孙将军麾下旗牌官,有要事禀报大帅,速速放我通行!” “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斥候头领看着姜松,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是刚刚提拔的,现在孙将军有急事禀报,临时派我前来,还不速速前去通报,耽误了大帅的大事,小心你们的脑袋不保!” 斥侯头领闻言,面露迟疑,毕竟姜松的身份确有可疑之处。但值此关键时刻,孙成又是看护先锋营这一不稳定因素的主要将领,他的信,他们轻易不敢阻拦。 于是,斥候头领想了一会儿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不过谨慎起见,他还是安排了一队士兵跟随姜松,并亲自带领他前往瓦口关。 “好,我跟你一起去。” “放行!” 随着他的命令,外围斥候快速收起了对准姜松的弓箭,又重新隐藏了下去。 而姜松,则在他的带领下,穿过了重重守卫,来到了武奎武亮的面前。 武奎和武亮正坐在主位上,面对着姜松的突然造访,二人脸上略显惊讶。 “你就是孙成麾下的新晋旗牌官?”武亮首先发问,语气中透露着审视。 姜松微微躬身,露出卑躬屈膝的姿态,“是的,大帅。孙将军派我前来,有紧急军情需向二位大帅禀报。” 说着,他将手中的信件递给了身旁的侍从,由侍从前去交给武奎。 武奎打开信粗略的扫视了一眼后,惊奇的看着姜松道。 “杜威真的被你们给控制了?” “回大帅的话,是的。现在孙将军和薛将军二人正在先锋营控制着他们的三千人马,随时等候大帅的命令。” “同时派我前来,看两位大帅还有没有其他吩咐。” “好啊!好!” 武奎听到后不禁拍手仰天大笑,直言天助我也。 “很好,你们办的很不错,回去告诉他们二人,暂时按兵不动,回头本帅重重有赏!” “慢着!” 武奎的话音刚落,武亮的声音就又响起来了,他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姜松后,给武奎暗中递了一个眼神,这才开口。 “没事,你不用回去了,就跟在我的身边就行了,等事情结束后,你再回去。” “是,副帅,小的领命。” 姜松听到后,心中暗自发喜,连忙走到武亮的身边小心翼翼站定。 嘿嘿,正愁没有机会留下来呢,要不然我不是白来了吗?真是瞌睡了偏偏就遇到枕头啊,正合我意! “报!” 姜松这边刚刚站定,就又有人前来跟武奎武亮两人汇报。 “启禀大帅,红海大都督已经行至瓦口关五里开外,随时准备入关。” 武奎和武亮闻讯,脸上笑意密布。 “好!来的好!” “来人啊,备马,开关门,随我迎大都督入关!” 武奎高兴的一拍大腿,立马起身出帐,带着一众将领朝着瓦口关外而去,而姜松也自然而然的跟在两人左右,寸步不离。 众人来到关口外,列好阵势,只见远处尘烟滚滚,犹如一条黄龙般朝着关口急速奔袭而来。 随着距离的拉近,一群满脸胡子,皮肤粗糙,训练有素的典型突厥骑兵,足足有三千人左右,就那么放荡不羁的闯入了众人的视线。 武奎和武亮对视一眼,连忙驱马上前迎接。 待到近处,只见领军之人是一位头戴裘帽,身披盔甲,满脸络腮胡须的突厥汉子,骑着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居于首位,威风凛凛的在众骑兵的拥护下朝着武奎武亮而来。 武奎武亮见到来人后,连忙快步夹马上前,对着来人一拱手,齐声说道。 “哈哈哈,武奎(武亮)见过红海大都督!” 红海先是看了一眼武奎武亮身后,看到关门大开,并无任何异常,对身后一招手,让后面的骑兵跟上来,这才转身对着他们二人,也笑着一拱手。 “哈哈哈,两位将军客气了。” “红海此次能进的了这瓦口关,多亏了两位将军帮忙,待日后有所成,红海定会向我家可汗禀明二位之功劳,到时候答应两位的高官俸禄,一个都不会少的。” 武亮闻言,笑着回道:“有大都督此言,我们兄弟二人就放心多了。” 可武奎却跟他想的不一样,“高官俸禄的,我不在乎,只要能为我儿报仇,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红海听到他们二人的回话,看了看他二人的表情,又是哈哈一笑。 “哈哈哈,两位将军不必纠结于此,高官俸禄和为贵公子报仇,乃是一回事,不冲突,不冲突啊。” “不过你们放心,本都督此次前来,足足带领了我部三千骑兵,无一不是精锐,而且后续还会有兵马增援,再加上两位的相助,别说是为贵公子报仇了,就是这北平府,从今以后恐怕也是我们三人的了,哈哈哈哈。” 然而就在他们三人相互展望着那泡沫般的未来的时候,却没人注意到一旁的姜松,正双眼放光的盯着红海屁股下面的那匹,明显比别的马要高上一些的宝马,眼睛眨都不舍得眨一下! 顺着姜松的目光看去,只见那宝马一点杂色都没有,全身漆黑如墨!每一根鬃毛都闪耀着丝绸般的光泽,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是泛起细腻的蓝紫色光芒,宛如黑夜中最精致的绸缎,散发着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顺着鬃毛往身上看去,就见它那健壮的身体构造,流畅的肌肉线条,以及修长有力的四肢,无一不体现出它惊人的耐力与速度。 就在姜松正看的入神的时候,这马突然打了个响鼻,姜松连忙又朝着它的脑袋看去,只见它高昂着脑袋,鼻孔轻轻翕动,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透露着不同寻常的智慧,让人一眼就再忘不了它的样子。 而姜松此刻也已经被它彻底所吸引,眼里也再容不下其他任何马匹了。 从而看向红海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同情和感谢。 然后就紧紧的跟在他的旁边,坚决不让他或者它脱离自己的视线范围! 第117章 釜底抽薪 “不好了,王爷,不好了。” 随着一声大喊,张公瑾快速跑到王府大厅,对着屋内的众人喊道。 “大事不好,那武奎武亮二人,竟然投了突厥,并且大开关口,迎了那突厥大都督红海入关,现在已经率兵朝着北平府赶来了!” “什么?” 罗艺听到张公瑾的禀报后,面色突然一惊。不光是他,就连屋内的罗成杜文忠等人也都纷纷一惊。 “消息可否属实?” “千真万确!我们的人传来消息,说是今天一大早武奎武亮就亲自率人出关迎接那红海,随行的还有突厥三千精锐骑兵!” “什么?” 屋内众人听了之后 ,又是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突厥本就是游牧出身,马背上的民族,天生的骑兵,现在来的又是骑兵中的精锐,虽然只有三千,可也有够让人头疼的! “这武奎武亮二人居然敢迎异族入关,还企图谋取我北平府,此等行为与禽兽何异?还请王爷快快出兵阻挡!” “是啊王爷!请王爷快快发兵将他们阻拦于城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请王爷发兵!” “请王爷发兵!” 一瞬间,整个王府大厅,此起彼伏的请战声源源不断的传来。 罗艺听着台下诸位将领的话语,看着他们个个争先恐后的样子,快速站起身来,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众将听令!” “末将在!” “传本王令,即刻点齐兵马,随本王一同出城迎战!” 话音未落,王府内便响起一阵阵激昂的应答声。 “末将得令!” 然此刻,罗成和秦琼却突然站了出来。 “父王且慢!” “您身为我大隋的北平王,身份何等尊贵。区区一个红海和武奎武亮两个酒囊饭袋,还用不着您老出手。” “此一战,不如就让孩儿和表哥一同代父王出战,孩儿保证,定让那红海有来无回!” “是啊姑父。” “唉!这武家之事说到底也是因我那妹妹而起,没成想居然惹出如此滔天大祸,侄儿内心实属难安。” “不如就借此机会让侄儿和表弟一同出战,将功赎罪!” “好!” 罗艺看着眼前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不愧是我罗艺还有我秦大哥的儿子,有几分我们当年的血性!那本王就允了你们的请求。” “秦琼听令!” “末将在!” “本王命你为此战统军大将军,望你一战取胜,扬我北平威名!” “是!” “罗成,杜文忠,张公瑾!” “末将在!” “命你三人为副将,辅助秦琼,点兵两万,即刻出兵,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 很快,罗成和秦琼点齐兵马,便率领着大军出发了,一路疾驰,终于在城北二十里外,堪堪抵挡住他们! 武奎武亮还有红海在前,一众副将带着两千突厥骑兵和两万大隋兵马在后,气势汹汹的朝着北平府正奔腾而来。 至于红海的另外一千骑兵为什么没来,是因为他怕武奎武亮有诈于他,留在瓦口关也好给自己留个退路。 而武奎武亮就不同了,他们一共三万人马,除了先锋营的三千还有孙成防备他的五千,其余人为了给儿子报仇,近乎倾巢而出!就打算给罗艺搞一个突然袭击,借此一役,彻底拿下北平府,可没想到还是被罗艺给察觉了。 两军碰面,摆开架势,弓箭手快速上前射住阵脚。 随后身披盔甲的秦琼独自跨马上前,对着武奎武亮大军前的红海,朗声喊道。 “大都督!你我两国向来交好,并无冤仇,理应和睦相处,互不侵犯。秦某劝你还是领兵撤出关外,将瓦口关还于我大隋,如此方可不破坏两国邦交!” “住口!” 然而秦琼话音刚落,就被红海出声喝止住了。 “本都督来这瓦口关,是你们不分原由,滥杀无辜!武奎武亮两位将军请我来替他们做主的!” “而今,你们不知好歹,竟敢在我关前动武。那本都督就让你尝尝本都督的厉害!” “驾!” 话分两头,这边红海和秦琼一言不合就冲在两军阵前,当着所有人的面斗将,你来我往好不热闹,而那边留守的先锋营,此刻也终于有了动静。 先锋营杜威的营帐内,薛华走到被捆绑的杜威面前,小声说道。 “将军,我们的人传来消息,武奎武亮他们已经出关往北平府方向赶去了,时机到了!” 杜威听到后,眼前瞬间一亮,“好!老子终于等到这一刻了,快给我解开。” “好。” 两人边解绳子,边交流。 “他们带了多少人马,现在情况如何?” “倾巢而出!” “要不是那红海怕武奎武亮两人阴他,留下了他的一千骑兵,恐怕他连两千人都不会留下!” “什么?”杜威听到后,整个人都惊讶的不成样子了。“你是说瓦口关只有两千人留守?而且还有一千突厥骑兵也在?” “是的。” “这两个畜生!不过也好,也算是给我们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的机会!” “孙成那边怎么样?”杜威骂了一句后,又接着问道。 “放心吧,一切我都是按照计划进行的,他马上就到。” 薛华的话音刚落,孙成的声音就传来了。 “薛老弟,有什么事情还非得在这营帐内说啊?在……” 可随着他的脑袋刚进入营帐,话还没说完,就被脖子上的架着的长剑给憋回去了,随后眼睛瞪得溜圆的看着眼前的杜威。 “杜…杜威!你怎么?”然后又迅速抬头看向了薛华,“薛华!你!” “哼!看来我们的孙将军还不算太傻嘛!”薛华冷声一笑,手一使劲,就把孙成给拉进了营帐内,然后取出自己的匕首也抵在了他的腰间。 “孙将军,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你可不要乱来啊,否则我这拿剑的手,恐怕……”杜威先是在孙成的肚子上来了一拳,然后才接着说道。“他奶奶的!昨天竟敢打老子!他娘的!” 杜威这一拳饱含怒气,里面不光有对昨日的憋屈,还有对武奎武亮二人的恼怒!一拳直把孙成打的口吐酸水。 然而杜威和薛华却管不了他那么多,两人双双在左右架起他的胳膊就把他扶了起来。 “孙将军,你如此聪明,现在的情况我想你也大致猜到了,如果你不好好配合我们哥俩,哼!后果你就自己想去吧。” 孙成看着此时的杜威薛华二人,眼睛里满是恐慌。 “你们!你们!你们这是何必呢!” “大帅答应我们,只要拿下北平府,个个官升三级,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不比现在强?再说他们兵强马壮,又有突厥相助,你们这样无异于鸡蛋往石头上碰啊!” “我劝两位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为你娘的俊杰!”然而孙成的话还没说完,杜威的拳头就如雨点般的落下了。 “我让你识时务!我让你荣华富贵!让你勾结突厥!” 一拳接着一拳,直把孙成打的跟烤熟的大虾似的,蜷缩在了一起。这还不是过分的,过分的是薛华还在一旁,死命的捂住他的嘴巴,尽量不让他发出声响,这又把孙成的脸颊憋的通红! “呜呜呜!” 薛华看躺在地上的孙成一直在跟自己使眼色,这才出言阻止杜威,“将军,别打了,看他还有什么要说的。” 说完就把手松开了一条缝,让他的声音能露出来。 “别打了,别打了!” “哎呦我的妈呀,可疼死我了,别打了,别打了,我服了,我服了还不行吗!” 孙成见杜威的动作停止,连忙出声求饶,生怕再晚一会,自己的肠子都要被打的从嘴里吐出来了。 杜威和薛华听到他的服软后,看他的表情也不似作假,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起来!” “真服了?” 孙成连忙点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服了服了,两位爷爷,我真服了!”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说,千万别在打我了,我求求两位了!” 第118章 诈攻瓦口关 “呸!” “软蛋!” “对对对,我是软蛋,我是软蛋!两位爷爷是好汉,好汉。只要两位不再打我,说我是什么都行。” “我呸!” 杜威看着眼前奴颜婢膝的孙成,又是一口老痰吐出,他是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位,可现在还偏偏不得不用他。 “我说你听。” “是是是,您吩咐您吩咐。” 杜威虽然当初争夺大帅之位失败了,可他的威严却还在,压根不是这孙成所能比的,此刻重新得势,孙成当然是不敢再有过多言语了。 “现在我们跟你去你的兵营,我说什么你做什么,听到了吗?否则后果你自己想!” 说完薛华配合着就上前一把揽住了孙成,把手中匕首又重新抵在了他的腰间,而杜威则是换了一套不起眼的衣服,低着头跟在两人的身后。 “走!” 就这样,孙成被他们两人挟持着,走到了孙成营地所在。 而昨天薛华就有意跟孙成一起在这军营故意逛了几圈,两人在所有人面前有说有笑的,所以这孙成的营地,很容易就进来了。 “让所有人立刻开拔,就说大帅临时有命,让我们驻守瓦口关,以防突厥有变,快说!” “什么?”孙成听到后,顿时又是一惊。“薛老弟,那瓦口关可是有大帅留下的两千人在啊,而且还有那突厥的一千精锐骑兵啊,我们,我们……” “他奶奶的,你怕什么!”杜威听到孙成的这番软骨头发言,又是一阵气急。“左右不过三千人马罢了!” “我先锋营三千弟兄个顶个的都是好汉!再加上你的五千人马,怕个鸟!再加上我们顶着那武奎武亮的命令,到时候诈开城门,打他个措手不及,别说一千骑兵,就是三千骑兵都在,跑不起来,它也是个废物!” “就看你是选择现在就死在这里,还是老老实实听我们的话,或许还能保全一命了!” 薛华等到杜威说完,手中匕首又往孙成的腰里刺进了几分。而孙成也明显感觉到了腰间传来的疼痛与些许的湿润粘稠,当即吓的惊恐万状。 “别,两位爷爷,别!我下命令,下命令还不行吗?” “薛老弟,薛老弟,你手可稳着点啊,哥哥我的小命可全在你手里呢!” “废什么话呢,你再不下命令,说什么也没用!”薛华说完又动了动手中匕首。 “别,我下我这就下!” “来人呐!传我的命令,开拔!” 然后孙成不等薛华杜威再有反应,立马就把自己的命令传下去了,生怕晚一点,自己的小命不保。 就这样,孙成的兵马,加上先锋营,足足八千兵马,浩浩荡荡的就朝瓦口关一路赶去了。 “站住!” 一行人刚到瓦口关,就被留守在关口之上的守将发现了。 “孙将军,你们怎么过来了?” 关口下的孙成感受着腰间匕首的锋芒,不得已只能硬着头皮,对着守将说道,“奉大帅令,前来驻守瓦口关,还不速开城门!” 孙成本身就是武奎武亮的铁杆,他的话守将自然也没有过多怀疑,立马就下令打算让人开门迎他入关。 “慢着。” 可就在此时,留守在瓦口关的突厥将领乌古斯,却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 “孙将军,你说你是你家大帅派你回来驻守瓦口关的,那不知我家都督为何不曾派人前来啊?” 关外的杜威薛华听到后,脸色猛然一变,他们没想到这突厥骑兵居然还有人能问出这个问题。 “红海大都督正和罗艺老儿杀的正酣,但那罗艺老儿也不是吃素的,一时分不出个胜负,所以才派我们回来驻守瓦口关,以防罗艺老儿派人偷袭,阻断了我们的后路。” 谁料这话一出,乌古斯的脸色也突然一变。 他们大都督早就设定好突厥还会有源源不断的兵马前来支援的计划,临走前特意交代他守好瓦口关,现在又怎么可能从战场上抽人回来驻守呢!此人定不安好心! “大胆奸贼,竟敢欺骗于我,来人啊,取我的弓箭来,我要射杀此人!” 此话一出,关口下的杜威等人,人马皆惊,他们没想到计划就这么被识破了,当场杜威就要显露身形,让人强攻,但却被薛华给拦下了。 只见薛华临危不乱,匕首再度往孙成的腰里刺了几分,咬着牙说出了他的话语。 “孙将军,现在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老弟我知道你的箭法,现在射杀了他,我们就尚有一线生机,否则…你自己选吧。” 说完把匕首一丢,拿起手中长枪就对着关上大喊。 “狗突厥!放你娘的屁!我们乃大帅亲命,特地回来驻守瓦口关的,你不让我们进关也就罢了,居然还想射杀我等,难不成你们想撕毁盟约,等突厥大军到了之后将我们赶尽杀绝,置于死地不成!” 说完不等乌古斯回话,立马又转头对着关上守将说道,“你他娘的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让人打开城门,否则突厥大军来了,你我都将尸骨无存,快啊!” 就在他话音刚落,乌古斯的弓箭也到了,薛华躲闪不及之下,一箭就被射在肩头,掉落在了马下。 而于此同时,居然也有一支箭从关下射出,但此箭却不偏不倚的直直射在了乌古斯的咽喉之上,正是那小后羿孙成所射! 就在刚刚那短短的一瞬间,孙成也彻底想明白了,现在他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再想后退已经晚了。 杜威还在身边,如果他不按照他们的要求来做,恐怕第一个死的就是他自己!就算侥幸不死,等武奎武亮回来,他恐怕也难逃一死,所以现在也只能咬着牙,跟着杜威二人一条路走到黑了。 “你还愣着干什么!这狗突厥出尔反尔,背信弃义!连大帅的命令都敢不从,以后突厥大军赶来,哪里还有我们兄弟的活路,还不赶紧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关驻守!快!” 关口上的守将,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又看着倒在他面前的乌古斯的尸体,以及周围举着弯刀跑来的突厥士兵,当即吓的面如土色,再一看关口下脸色焦急的孙成等人,终于下定了决心。 “来人啊!速开城门,迎孙将军入关!” 第119章 大战爆发 那边杜威孙成还有瓦口关内的留守士兵,两部内外夹击,里应外合的正在对付瓦口关的一千突厥骑兵,这边红海和秦琼的战斗也终于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只见那突厥大都督红海,手持两把八楞大锤,与那手持金锏的秦琼在两军阵前,你一锤,我一锏,打的有来有回,难分难解。 由于两人使的都是力量型的武器,一时间居然各有输赢,难分伯仲。 就在这时,红海见久攻不下,知道再拖延下去于自己大有不利,所以右手高高抬起铜锤,朝着秦琼的脑袋猛然砸去。 而秦琼也不示弱,右手则高高举起自己手中金锏,对着迎面而来的铜锤重重击下。 一瞬间,两把兵器就这么在空中相撞在了一起,然后两人又都齐齐向后下腰,倒伏在了马背上,而他们各自的马匹,又都默契的配合着各自主人的身躯,齐齐向后退去,帮助主人卸着对方带来的力量冲击。 等双方都站稳身形后,又都齐齐看向对方,眼中的战斗欲望更加强盛了,纷纷大吼一声,又欺身纵马而来,两人再度短兵相接,又是一场力量的对决。 然而就在此刻,红海嘴角突然挂起了一抹坏笑,手中铜锤突然向下偏移了几分,在秦琼不备的情况下,竟将铜锤砸在了秦琼坐下黄骠马的脖颈之上。 黄骠马吃痛,仰天长嘶悲鸣,前蹄高高抬起,眼看就要将秦琼掀翻于马下。 秦琼见状,顾不得再向红海攻去,双腿连忙夹紧马腹,同时安抚着黄骠的情绪,避免摔倒被马蹄践踏。 红海见状,大笑一声,就要策马上前,企图乘胜追击。 然而,秦琼的黄骠却又因受惊,突然调转马头,带着秦琼就朝着两军阵营外惊慌跑去。 而红海的攻击,也由此落了空。 “哈哈哈哈,大隋北将,也不过如此,哈哈哈哈。” “无耻小人,竟然耍阴招儿害人!看你罗成爷爷前来取你项上人头!” 罗成看不惯红海的嚣张,怒骂一声后,立刻提枪跨马,朝着红海奔袭而来,势要让红海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 “罗成小儿,休要猖狂,看我前来会你!” 一旁的武奎武亮二人,见到罗成冲上前来,眼睛当时就红了,不顾一切的也提着长刀,一拥而上,为儿子报仇的报仇,为侄子雪恨的雪恨! 随着他二人的行动,背后的整个军队居然在这一刻也都动了起来,纷纷跟在他二人的后面朝着罗成压去。 而罗成背后的张公瑾杜文忠等人见状,也连忙一挥手,带着自己的军队朝着阵前压去。 只消片刻,两方大军便短兵相接,将对将,兵对兵,大战一触即发。 “罗成小儿!还我儿子命来!” 武奎大喝一声,联合武亮红海三人齐齐朝着罗成攻去。 而罗成面对三位强敌的围攻,丝毫不显畏惧,手中长枪犹如龙腾虎跃,凤翼天翔。 每一枪都准确无误地封堵住了他们的进攻路线,左挑右拨,上下翻飞,枪尖带起阵阵破空之声,形成一个坚不可摧的防御网,一把银枪让他武的密不透风,神骏异常,姜松在暗处看到后,也不禁点了点头。 “少保勿慌,我等前来助你!” 三人正在交战之际,杜文忠和张公瑾的支援也到了,他们二人分别上前和武奎武亮二人交上了手,罗成的压力一下也变小了很多,压力骤减。 手中长枪也舞的更加迅速了,扎枪绞枪,拦拿扎,猛虎出关,饿虎扑食等等等等,层出不穷。 直把红海刺的步步后退,要不是跨下宝马神骏异常,怕是早就被刺的摔落马下,败北而亡了。 “杀!” “杀啊!” 这边的将领各自捉对厮杀,那边的士兵们也如狼狮虎的冲进了敌方的阵营,一时间,整个战场喊杀声不断,哀嚎遍野,血流不止! 一旁在暗中一直观察着的姜松,看到如此胶着的战场,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尤其是看到那群突厥骑兵纵马闯入北平府的军队之中,犹如狼入羊群般的对着步兵无情的斩杀,虽然及时被北平府的骑兵给拦住了,但他们往往一个人就能拖住北平府的两个,有的甚至是三个! 还有两军步兵冲到一起后的自相残杀,这让姜松的心情,一下子变的极为复杂了起来,眼睛也不断的朝着瓦口关的方向看去。 这杜威和薛华二人这么久了,怎么还没率兵前来?到底在搞什么鬼! 然而就在他念叨的同时,两军的厮杀更加激烈了。姜松看着这惨淡的战场,看着那残肢断臂,内心一阵心疼。这可都是我汉族的大好儿郎啊,如今却在这做无谓的内斗!还有瓦口关的诸多士兵,这可都是我早就内定好的,如今却在这无情的损耗! “啊!” 看着看着,姜松终于看不下去了,也等不及杜威他们的到来了,提着长枪就加入了战场,朝着那群突厥骑兵就冲了过去。 “区区异族,也敢在我天朝上邦逞凶,欺我大隋无人乎?” 姜松怒骂一声后,持枪纵马,不顾一切的杀入敌阵,整个人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如入无人之境,手中长枪上下翻飞,每一枪必带走一条敌军性命,其威力之大,令人叹为观止。 周围北平府的士兵看到这突然出现的杀神,一瞬间士气大振。也不管认不认识姜松,每个人都好像打了鸡血般的,不顾一切的,纷纷跟在姜松的后面,冲锋陷阵。 而突厥骑兵见到姜松如此勇猛,却不退反进,脸上也没有丝毫的畏惧,纷纷朝着他围拢了过来,想要联合将他击杀。 但姜松面对他们又怎么可能会害怕,当下也面无表情的利用身下马匹以及身形,灵活地穿梭于他们之中,时而挑飞敌人兵器,时而刺穿敌人胸膛。 长枪在手,整个人如同龙卷风般席卷战场,突厥骑兵在他面前,个个犹如稻草般脆弱,接连落马,喋血而亡! 然而,正当姜松在战场上纵横驰骋,杀得兴起之时,一名手持大刀的突厥将领,骑着战马找准时机,突然从侧面在众多突厥骑兵的掩护下冲撞而来,目标直指正在一心杀敌的姜松! 就看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眼看那突厥将领,手持大刀就要从侧面斩到姜松的腰身之上的时候,姜松猛然回头一个毒龙出洞,直指他的胸膛而去,然后不出意料的,直中目标。 突厥将领被姜松一枪就刺穿了胸膛,整个人也像破布一样,被姜松高高挑起,挂在长枪之上,吐血而亡! 这一幕直接惊呆了周围的所有士兵,可还没等跟着姜松厮杀的北平府士兵欢呼,就看到那突厥将领坐下的战马,居然没有停止它的动作,反而还一个劲儿的在朝着姜松撞去。 猝不及防之下,姜松的坐骑被它拦腰撞了个满怀,轰然倒地! 而姜松也随之滚落在地。 而那突厥马匹在冲撞到了姜松的马匹之后,也轰然倒在了原地,等到众人定睛去看的时候,却发现那马匹的屁股后面,不知什么时候居然插了一把剑,鲜血直流! “姜松!” “你敢背叛于我!” 第120章 宝马得手 姜松听着耳边传来的怒吼,抬头看去,发现武亮正用着他那一双毒蛇般的阴鹜目光,死死的盯着自己。 而他腰间的长剑此刻俨然也只剩下了一柄空荡荡的剑鞘! “呵呵,我本来就未曾投靠于你,又何来背叛一说?” 姜松看着他,不屑的一笑,随后就不再管他,连忙一个鲤鱼打挺,站稳身形,随后手中长枪一个横扫千军,朝着周围趁着他跌落马下不断靠近的突厥骑兵马腿砸去。 “你!” 武亮看着姜松的不屑,怒上心头,当即就要调转马头,朝着姜松而来,要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可他还没来的及动,就被杜文忠一个横刀拦住了去路。 “哼!跟我对打,你居然还敢分心!” 杜文忠大喝一声,手中长刀猛地朝着武亮再次劈砍而下。 而武亮也不敢怠慢,只好放弃对姜松的愤怒,转而化为对杜文忠的怨恨,慌乱中举起自己的长刀,又跟杜文忠交战在了一起。 但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插曲,却让战场上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边,其中就包括正跟红海打的有来有回的罗成! “大哥?” 他一眼认出了姜松的身份,惊讶之余,心中同时又涌起了复杂的情感。他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再次碰到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而且还是站在自己这边,帮助自己击杀突厥骑兵! 看着自己大哥在众多骑兵中,以步兵的姿态左突右杀,那无比的勇猛和决绝,让他感觉到无比钦佩。但同时,他也意识到如今深陷包围之中姜松的处境,尤其是在失去战马之后。 “大哥!我来助你!” 罗成高声喊道,手下猛然一个雄鸡三点头逼退红海,然后跨马就要朝着姜松驰援。 姜松闻声回头,与罗成目光交汇,却没有停下手中的长枪。 他也没想到罗成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叫自己大哥,而且还会对自己驰援,一瞬间千万个念头从心中闪过。有困惑,也有不解。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当初那么羞辱他,他为什么还会这么对自己,难道不应该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吗?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己明明已经跟他说了这罗家枪传承之事后,他如何还能堂而皇之的面对自己! 但他同时又知道,现在不是了解这些的时候。战场之上,任何一丝疏忽和分心,都可能导致丧命! “废…” “操好你自己的心就行了!” 姜松张了张嘴,这次却没把那两个字轻易就从嘴巴里吐出,但简短的回应中却也透着坚定和决绝。 随后手中长枪再次朝着身边围攻而来的骑兵连连点去,用的正是姜家枪中的寻蛇枪!这也是姜松第一次在罗成面前用出。 只见他手中长枪快速回收,然后又在手中猛朝着四周快速击出。一瞬间,只一瞬间,姜松的周围就被黑色的枪影所笼罩。 罗成远远看去,就见姜松此刻就好像有了魔法一样。无数的幽影暗蛇,正一条条的,不曾间断的,从姜松的手中源源不断奔着他身边的突厥骑兵激射而出,出现又消失,消失又出现,无穷无尽矣! 罗成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仿佛从此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 但他看的入迷,红海却没有。红海见罗成失神,立刻就收声禁语,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然后快速重新高高抬起自己手中的铜锤,打算将这个年纪不大,枪法奇好的少年郎,一锤定音! 然而就在铜锤快要落在罗成背后之时,就在红海脸上已经绽放出得逞笑容的同时,一柄黑色长枪突然从远处飞来,直愣愣的朝着他的咽喉插去,而他手中的铜锤也在此刻猛然一顿,不得不回防! 罗成也当即反应了过来,手中银枪快速朝着身后连连点去! 红海被这突如其来的长枪,一下打乱了所有的计划,等他刚防下这黑色长枪的时候,却发现还有银枪在后,不得已又再度慌乱挥舞铜锤再次抵挡。 可此刻局势却由此逆转了,罗成得势就不饶人,拿着枪骑着马,步步紧逼,直把红海逼的依靠坐下宝马,步步后退,堪堪保命。 然而就在他不断后退的时候,那柄黑色长枪再度出现了,可等他发现的时候却已经为时已晚了。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那柄黑色长枪的主人,已经在他后退的路线上等着他了,而他的长枪,此刻也已经从自己的脖颈后面,穿喉而出。 红海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喉咙处的枪尖,有气无力的张口问道,“什么…什么时候?” 罗成看着眼前这一幕,也是震惊万分,连忙朝着身后刚刚姜松所在的位置看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却发现刚刚围攻姜松的还十分拥挤的地带,此刻已经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而那片战场,此刻也俨然已经成了一片尸山血海! 等他再回过头来看向姜松的时候,却又发现他已经飞身跨坐上了那红海大都督的宝马! 然而那宝马感受到了自己背上的陌生气息,立刻就暴躁了起来,不停地跳跃、嘶鸣,狂甩着身躯,想要将姜松就地甩下。 但姜松早就盯上的囊中之物,又岂能轻易放弃! 只见他一甩手中长枪,猛然刺入地面,腾出双手,紧紧握住缰绳,双腿死命的夹紧马腹,整个身体全部蜷缩在马背之上,用全身的力量极力控制着这匹狂野的战马。 它跳,姜松就任由它跳。它甩,姜松也任由它甩。 但只要它一落地,姜松就立马使出全身的力气,死命的压制它,让它动弹不得分毫! 如此几个回合下来,那宝马看怎么都甩不掉背后的姜松,也渐渐意识到了自己背后的这个新主人恐怕不是自己所能抗衡的,眼看自己的体力就要消耗殆尽 ,渐渐的也就停止了反抗,接受了这个无法改变的事实,慢慢平稳了下来。 罗成眼看着姜松就这么硬生生的,残暴的驯服了红海的宝马,心中对姜松的敬佩再度提升了一个高度! 正欲开口对着姜松恭喜,却被姜松抬手打断了。 “战场之上屡次分心,你到底有几条命?” “废物果然是废物!” “上不了战场就滚回罗艺的身边去,免得出来丢人现眼!” 说完压根不再去看罗成的反应,双脚猛的一磕马腹,一扽缰绳,黑色宝马瞬间心领神会,朝着昔日的同胞突厥阵营之中就奔袭而去,路过姜松长枪的时候,速度不减分毫,长枪就已经出现在了姜松的手中。 就这样一人一马,宛若一条黑色的巨龙,携带着滔天的杀意,直冲冲的再次闯入了那战争绞肉机之中,却无任何人再敢挡其锋芒! 第121章 银面韦陀,秦用 此刻听着耳边传来姜松口中熟悉的废物两个字,罗成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之前的那般厌恶,那般抵触了。 或许是从父王的口中知道了他是自己的大哥,或许是看到了姜松真正的实力,也或许是刚刚姜松又救了自己一命! 总之他现在看着那闯入突厥骑兵中,追着乱杀的那个黑色背影,心中热血沸腾,血液中的战斗因子,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当下就把废物两个字抛之于脑后,重新提起精神,也跨马长枪的跟在姜松的背后,朝着那战争狂流追了过去。 恰在此时,瓦口关方向突然黄龙骤起,尘烟遍野。 一个手持狼牙棒的粗犷汉子和一个手持弓箭的精明将领,率领着一营士兵从后面突然杀出。 “瓦口关众将士听令,吾乃先锋营杜威!奉靠山王之命,前来接管北地大营!” “武奎武亮二人,罔顾人伦,投靠突厥,丧尽天良,禽兽不如!” “现如今瓦口关已被本将军重新夺回!突厥留守士兵已经悉数授首!现在你等迷途知返,为时不晚!” “本将军念在你们无知,被武奎武亮二人所蛊惑下才犯下如此错误,定会如实禀明王爷,宽恕你等罪行。” “倘若还有执迷不悟者,待王爷大军一到,格杀勿论!” 杜威的话音刚落,孙成和前来的士兵们纷纷跟着大声喊道。 “执迷不悟者,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 战场中的罗成见此情形,眼珠一转,连忙跟着高声喊道:“我乃北平王世子罗成!” “现已将突厥大都督红海击杀,突厥大势已去,众将士随我搏杀武奎武亮!” 话音刚落,立马就有王府亲兵从他背后高高举起红海的头颅。 “红海首级在此!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随着战场上的声声震天吼声,以及那冲天的杀意,武奎武亮用利益所拉拢的军队,在面对生命威胁的瞬间,也轰然崩塌。 “我等愿降。” “我也投降,我也投降。” ………… 这边战场已经毫无压力的形成了一面倒的局势,而那边被红海惊了马匹的秦琼,此刻终于在一名少年郎的帮助下抚平了黄骠的情绪。 秦琼看着这名虽然年龄尚小,可一身力气却不容小觑的少年郎,眼中绽放出不可思议的光芒,赶紧翻身下马。 “多谢这位小壮士出手相救。” “不用谢。” 少年郎见到身披盔甲的秦琼,嘿嘿一笑,两手中缰绳重新递给秦琼。 “给,看好你的马。” 秦琼看着他递来的缰绳,尴尬的接过之后,就要转身返回战场。 然而就是这刚刚转身的瞬间,一缕阳光不偏不倚的刚刚好照射在了他的金锏之上,又由金锏反射到了少年郎的眼中,少年郎被刺的双眼猛然一闭,但随即又迎着阳光就强行睁开了双眼。 “这是…金锏?” 秦琼看着他盯着自己金锏的目光,不禁皱起了眉头。 “是啊小兄弟,这是秦某的兵器,正是一对家传金锏。” 谁知他话音刚落,少年郎的情绪就有了明显的波动。 “秦某?” “你姓秦?” “那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秦琼看着这怪异的少年,眉头皱的更深了,可偏偏这少年刚刚又出手救了自己,这点小问题还是得如实回答的。 “我叫秦琼,字叔宝。乃是山东济南历城县人氏。” 谁知秦琼的话音一落,少年郎突然跑到他的身前拦住了他,当即就跪了下来,纳头就拜。 “爹爹!” “爹爹,孩儿可找到你了。” 秦琼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当即吓得面无颜色。 “小壮士快快请起,快快请起。你这是做什么啊?” 秦用在秦琼的搀扶下,抬起脑袋,泪眼婆娑的看着秦琼。 “爹爹!儿可算盼到你的到来了。难道你不记得儿了吗?我是用儿啊!” “用儿?”秦琼一脑袋的疑问,“这位小壮士,秦琼从未娶亲,又哪里来的你这么大的儿子呢?你一定是认错人了,切不可胡乱攀叫。” “错不了!爹爹,你要是不相信,你就跟我一起回家问问我娘,你就知道了。” 秦用一听秦琼说他认错人了,立马就站了起来然后不由分说的,拉着秦琼就往家走。 “哎哎哎,小壮士,你别拉了,别拉了,我跟你走还不行吗?” 秦用虽然年纪尚小,可却生的虎背熊腰,一身力气生拉硬拽着秦琼,秦琼居然一时也挣脱不了,这让秦琼不禁升起了好奇心,想看看这个口口声声叫自己爹爹的少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娘!娘!你快出来啊!我爹回来了!” 秦用拉着秦琼刚进自己家门,就把黄骠拴在了门口,然后就大呼小叫的对着里屋叫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有一个身穿麻衣的妇人走了出来。 “用儿,你乱说什么呢?” 然而秦用却不管妇人的责骂,拉着秦琼就往她跟前凑。 “娘!我爹回来了,你快看啊!你看啊!” 秦琼见有人出来,连忙拱手就是一礼,“这位大嫂勿怪。” “方才秦某的战马受惊,幸亏这位小壮士出手相助,才能稳定情绪。不过这孩子却是把我错认成了他的父亲,还请大嫂千万不要误会。” 那妇人听完秦琼的话语,看着一脸兴奋的秦用,了然一笑,“敢问您可是山东济南历城县的秦琼秦叔宝?” 秦琼看着这妇人对答如流的就把自己的来历给道了个清楚,心头大惊,看了看秦用,看了看妇人,又看了看自己,疑惑道。 “正是在下,不知您……” 妇人见他承认,当即就拍了拍秦用的肩膀。 “呵呵,那孩子就没认错人,你就是他的父亲。” “什么?” 可还不待秦琼继续发问,秦用上来就又拉着秦琼的手臂,就往屋里拽,“爹,快跟用儿进屋吧,用儿给您倒茶。” 秦琼一头雾水,但见那妇人态度和蔼,不似有假,便也就跟着秦用走进了屋内。 刚一落座,那妇人就又开口了,“用儿,家里没有热茶了,你去给你爹烧壶热茶。” “好嘞。”秦用忙站起身,“爹你等着,用儿马上就回来。”说完提着水壶就跑了出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等秦用离开,秦琼看着妇人,忍不住问道。 妇人见秦琼发问,竟直接就跪在了地上,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丝丝激动。 “恩公!” “您还记得山东济南秦行太吗?” “秦行太?秦大哥?这我当然记得!不知您是?”秦琼听着妇人的话,眼中的迷茫终于消散了几分。 “我正是秦行太的妻子刘氏,而用儿也正是我们的儿子秦用。这个名字还是当年你给取的呢,这些你都不记得了?” 秦琼听到这里方才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大嫂?” “大嫂,原来是您啊!” “哎呀,我跟秦大哥八年前在济南一别就没再见过,当年秦大哥跟我说过他有个孩子让我当他的干爹,我也答应了,真没想到这孩子一眨眼都长这么大了。” 说完后又对着屋子扫视了一圈。 “哎?怎么不见我秦大哥?我秦大哥呢?” “他一切都好吧?” 第122章 大战落幕? 刘氏听到他的问话,当时脸上就愁云密布。 “你大哥…你大哥当初从济南回家后,没过几年,就身染重病去世了。” “啊?这?” “这我为何不知啊?” 秦琼听到消息后,感慨万分,一脸的悲痛万分。 “你大哥临终之际,特意交代,用儿年龄尚幼,不可跟他提及自己身亡之事。就说…就说他的父亲是山东济南的秦叔宝。等孩子长大之后,就去山东认亲,以报当年你的救济之恩。” “可这孩子是个死心眼,一直吵着要去山东找你,我就拦住了。我跟他说,你父亲武艺高强,本领强大,是个大英雄。你要想去找父亲,就得先把武艺练好。” “这孩子倒也听话,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从不说苦。后来认了一个老道为师,这些年也算习得一身好武艺。” 刘氏话刚说完,秦用就提着水壶跑回来了,一路小跑到秦琼的身前,给他倒了满满一碗。 “爹,茶烧好了,你快喝。” 秦琼端起茶水,顶着灼热的温度,抿了一口,只觉得口齿生津,回味悠长。看着眼前乖巧懂事的秦用,心中百感交集,眼眶也不禁有了些许湿润。 秦用见此情形,连忙问道:“爹,你怎么哭了?是用儿有什么做得不好吗?” 秦琼摇了摇头,轻抚着秦用的肩膀说道:“用儿,你做得很好。爹这是高兴的,高兴的。以后,爹会好好照顾你,好好弥补这些年对你的亏欠的。” 秦用听闻此言,眼中狂喜,一步上前,就紧紧抱住了秦琼,泪水夺眶而出。 “爹!用儿终于找到你了,爹!” 然,等三人刚又寒暄了一会儿之后,秦琼猛然想起此刻不是叙旧的时候,站起身就要离开。 “爹,你去哪?” 秦用连忙抓住秦琼的胳膊,眼神中透露出的尽是依恋与不舍。 秦琼看着他的那双眼睛,揉了揉他的脑袋,“用儿莫慌,爹还在打仗,爹得赶回去看看现在情况如何了,等爹忙完,再回来看你。” “不!我不让你走!”秦用一听说秦琼要走,抓着秦琼的衣袖死活都不肯松手。 “用儿!爹爹还有要事在身,不可无理取闹!”刘氏连忙上前一步,劝阻秦用。 可秦用此刻压根就不听任何人的劝阻,“不行!爹要去打仗,就得带我一起走,不然我不让你走!” 秦琼看着态度强硬的秦用,无奈的叹了口气,“用儿,打仗不是儿戏,乃是生死攸关。你听话,在家跟你娘亲一起,等我打完仗,一定回来接你。” “不行!就是不行!”秦用一听秦琼还是不打算带着自己,带着哭腔,上前一下就抱住了秦琼的腰身,死活不肯松手。“你要是不带着我,我绝对不让你走!” 刘氏看着自家孩儿的死心眼又犯了,无奈也只能叹了一口气,对着秦琼说道,“唉!你就带着他吧。别看他年纪小,可有的是力气,一身武艺也有模有样,把他带在身边,说不定也能帮衬你一二。” 秦琼听完刘氏的话,又低头看了看绑在自己腰身上的秦用,无奈也只能摇头答应。 “那好吧,用儿就跟我一起走吧,不过一切都得听从我的安排,否则……” “行!我肯定听话,爹你就放心吧。” 秦琼的话都还没说完,秦用就立马接了过去,然后扭头就跑出去取出了自己的黄铜倭瓜锤,牵出了自己的马匹,一跃而上,在门口高兴的等待着秦琼。 秦琼看了之后,也只能再度摇了摇头,跟刘氏告别之后,在其恋恋不舍的目光中,带着秦用重新返回战场。 可等到他们二人紧赶慢赶回到战场的时候,却发现这场人数高达五万人的战争,已经接近了尾声。 “武奎武亮,你二人还有何话要说?” 武亮跪在地上,听着杜威的问话,看着身前满脸凶煞的杜威,随后瞥了不远处的姜松一眼,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杜威,你也不过是碰巧走了狗屎运罢了。不然,就凭你?也能有今天?” 然后脸色陡然一变,顶着两名士兵压着他的力量,剧烈挣扎起来,眼睛里充满了疯狂,对着众人怒吼着。 “来啊!杀了我!杀了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噗呲!” 黑色枪尖穿胸而出。 “呲噗!” 枪尖消失。 姜松用力一甩,枪上残留的血液瞬间飘散殆尽。 “杀了就行,听他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咕咚!” 周围一众人等,看着姜松那冷峻的脸庞,还有那泛着幽光杀意的枪尖,不禁都齐齐咽了一口唾沫,然后下意识的远离了他几步。 “啊!” “啊!” “二弟!” “姜松!罗成!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噗呲!” 又是一枪,武奎也倒地而亡。 “呵呵,活着尚且不行,死了就行了?可笑!” 姜松冷笑一声后,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冷冷地道:“将他们的首级割下带回,挂在关口上示众!” “是!” 此刻周围士兵们早已被他身上的气势所折服,所震慑住了,也不管他的职位如何,应了一声就朝着武奎武亮二人的尸体走了过来,迅速执行起了命令。 “姜兄?”秦琼此刻也认出了姜松,连忙快速靠近,一脸惊讶的问道。“你怎么在这?” 而秦用见他有所动作,也连忙跟屁虫似的,一步一步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好奇的看着这个压迫力十足的叔叔。 “大…大哥……” 罗成也走来了,只是他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姜松,只是怯懦着在秦琼的背后轻轻叫了一声,就没了动作。 但尽管他声若蚊蝇,却还是被姜松给捕捉到了。 “谁是你大哥?” 罗成听到姜松的冷漠回应,当下心中一凛,不敢再过多言语,只是默默地低下头,显得有些尴尬和不知所措。 秦琼见气氛凝固,干笑了两声后,急忙转移话题,打着圆场,“姜兄,真是没想到还能在这见到你。” “对了,这是我新收的义子秦用,你看怎么样啊?” “什么?这就是银面韦陀秦用?” 想到这里的姜松连忙上下打量起了秦用,眼中同时闪过一丝赞赏,“嗯,不错,果然生的一副好身材,虎背蜂腰,一表人才!” “谢叔父夸奖!”秦用听了,心里美滋滋的。 这时,一旁的罗成犹豫了一下后,也终于鼓足了勇气,迈步上前,“大…大哥。父王…父王他想让你回家,父王还说……” “嗖!”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道黑色枪影正朝着他的咽喉疾速袭来。 “姜兄!”(少保!) “咕咚!” 就连罗成自己也被吓了一大跳,深深咽了一大口口水。 “我说了,谁,是你大哥?” “还有,他,又是谁的父王?” 姜松眼神犀利,手中长枪紧握,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也让所有人都能感觉的到他此刻话语中的冰冷! 罗成听到后,被吓得不敢再有丝毫动作,也不敢再有丝毫言语,脸色苍白如纸的站在原地,犹如待宰的羔羊,一动不动。 秦琼赶紧挡在罗成身前,“姜兄,切勿动怒!切勿动怒!表弟他言语不当,你别往心里去,别往心里去。” 姜松看秦琼又出来做老好人,冷哼一声,“你记住了!我姓姜,你姓罗,我们这辈子,下辈子,都不会是一家人,而我也不是你的大哥!更没有什么狗屁劳什子的父王!” “不好了,不好了!突厥援军来了!” 然而还没等姜松跟罗成掰扯清楚,杜威的声音就从背后传来了,姜松连忙扭头看去,就见瓦口关方向,狼烟高高升起,不用说,肯定是杜威留下来的人传来的信号。姜松见此,也顾不得和罗成再纠缠。 “快!杜大哥,集合军队,快回援!” 第123章 突厥援军到来 “怎么样?来了多少人?” 瓦口关城墙之上,姜松和杜威率先赶回,留下孙成带领军队慢慢回还。 已经包扎好伤口的薛华,在这城墙之上,面色坚毅的看着关外。 “又是骑兵,又是三千人左右。但后面紧跟着的却是不少。” 姜松和杜威闻声朝着远处看去,只见远处漫天黄沙,烟尘四起,遮天蔽日,看样子足足得有两万人之多,而且估计大多数都还是骑兵! “关内还有多少兵马?” “不足三千。” “什么?怎么才这点人?”姜松听到后,不禁大吃一惊。 杜威和孙成加起来就八千人了,加上武奎武亮留守的两千,足足有万余人,就算杜威又带出去五千,可关内居然只剩下两千多人,这是姜松完全没想到的。 薛华和杜威听到姜松的询问之后,顿时面露尴尬,解释道,“诈取关门的时候被那乌古斯给察觉了,虽然也诈开了关门,却也损失了不少人马。” 姜松听到他俩的解释后,当即就是一愣,以一种不可置信的态度,张大了嘴巴,问道,“已经诈开关门了,以一万对一千,还损失了两千多人?” 谁知杜威两人,一听到这话,脸色当即就难看了起来。 “还不是武奎武亮两个废物,留下的都是些酒囊饭袋!居然和突厥人混合在了一起,战斗打响的时候,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就被人家给杀了大半!要不是我们及时冲了进来,恐怕关门都得被重新关闭!” 姜松看着两人那怒不可遏的表情,又看了看薛华和杜威身上的伤口,以及关下还没收拾干净的残肢断臂,不禁眉头高高皱起。 “真是尸位素餐!”怒骂一声之后,又对着杜威询问,“大军大概还有多久才能回来?” “最快也得两刻钟左右!” 听着杜威的回答,看着近在咫尺的先头突厥部队,此刻姜松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转,以求找到最好的退敌方式。 区区两千先头部队听起来是不多,据城而守完全能抵挡的下来。可怕的是他后面还跟着的一万多兵马。万一他们比己方的大军先赶到,到时候这自己这两千人可就捉襟见肘了。 虽然突厥人不擅攻城,但不代表着不会攻城!而且姜松看着这关内仅孙成剩下的兵马模样,恐怕也不擅长守城! 尤其是去往北平府的大军刚刚还经历了一场大战,先不说剩下多少兵马,就算还有一万五千人,就算回援的及时,也会在这瓦口关和突厥兵马又陷入一场胶着的守城战。 到时候这瓦口关肯定会变的面目全非,这可不是姜松要的瓦口关。 最重要的一点,可别忘了此次大战可不是瓦口关大营和突厥人的战斗,而是瓦口关大营联合突厥和北平府的战斗!北平府可还有大批人马也正往瓦口关赶来呢! 姜松目光凝重,思考片刻后,当机立断,就对二人下达指令:“杜威,火速从守城士兵中挑选五百勇士,随我出城迎敌。薛华,你带领剩余人马,死守!我们必须出城拖住这先头部队,尽可能的争取时间,为大军到来做好准备!剩余的一切也只能等大军回来再决定了。” 二人听到姜松的命令后,先是一愣,然后就是大惊失色。 “什么?你们只带五百人就要出城迎敌?”薛华听了把脑袋摇的跟什么似的,“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一旦你们被拖住,那后果不堪设想!” “有什么不行的?危急关头,不行也得行!”姜松眼神一凝,对着薛华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然后扭头看向杜威,“怎么样老杜,敢不敢和我一起闯一闯这突厥骑兵?” 谁知杜威却和薛华的态度恰恰相反,大笑一声,“哈哈哈哈,有何不敢!我杜威顶天立地,铁骨铮铮,死亦何惧?等着,我这就去抽调兵马!” 说完根本不等薛华再有什么话语,一甩披风,就挑选人马去了。 很快,杜威就带领着挑选好人马再次回来了,姜松看着杜威后面的人,眉头却再次拧在了一起。 “怎么回事?” 杜威听到他的询问,不由得面红耳赤,然后就高声喝骂,“他娘的!这群狗日的孬兵!鸟人!一听说要出关,居然个个畏惧不前,就算我当场杀了几个人之后,也只挑出来了这三百多人,真他娘的软蛋!没卵!” 姜松无奈地摇摇头,“罢了,既然不愿意去,也就不勉强了,能有三百人也总比没有强,我也相信这三百兄弟不比五百差!” 随后他转身面对这三百勇士,高声喊道:“兄弟们,此次出城我想你们都知道是干什么去的。” “对,就是迎战突厥骑兵!此去,九死一生!” “但,我们身后是瓦口关,关内是我们的父老乡亲!是我们大隋的百姓!大隋的疆土!更是我大隋的脊梁!我们不能让这群野兽践踏我们的土地,掳掠我们的乡亲,所以我们无路可退,也绝对不退!” “告诉我,你们敢和我们出去冲杀一番吗?敢吗?” “杀!杀!杀!” 姜松话音刚落,这三百人的喊杀声就突兀响起,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好!” “不愧是我北境兵马!不愧是我大隋的好儿郎!” “那我们就跟突厥死战到底!也唯有死战!” “即便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能让突厥人破关而入!” “此去,我不敢保证你们能活着回来,但我能保证你们的妻儿,你们的家小,都会得到最优厚的待遇!” 士兵们本来从杜威那里就了解了具体情况,已经抱了必死之心,现在听到姜松的战前动员,心情更加高涨了。 纷纷跟着姜松齐声高呼:“死战!死战!” “好!”姜松看着面前这斗志昂扬,气冲斗牛的三百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大手一挥,“出发!” “杀!” 一声整齐划一的怒吼声,从这三百人中,齐齐发出,响遏行云。 然后在杜威的带领下,齐齐翻身上马,如猛虎般,无所畏惧的,一往无前的朝着关外奔腾而出。 而姜松则是扭过头,轻轻拍了拍薛华的肩膀。 “老薛,守城之事,就靠你了。” 说完也迅速翻身上马,紧握长枪,驾驭着刚刚俘获没多久的宝马,快速冲到了这三百人的最前方,一马当先的领着众人,毅然决然的朝着突厥先头部队而去。 “兄弟们,随我杀敌!” “杀!杀!杀!” 瓦口关上,薛华目送他们离去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这一去,很可能是有去无回。但他也知道,这是为了更多人的生存,为了尊严的最后一丝希望! 薛华握紧了拳头,对着姜松和杜威的背影狠狠的挥了一个拳头。 “放心吧二位。我薛华就算是死,也会死在突厥进关前的那一刻!” 第124章 深入敌营! 突厥阵营前,三百勇士眼神坚毅,鹰隼般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欲要夺取他们家园的异族。 三百勇士虽少,但每个人都抱着必死的决心而来,誓要拼尽全力与突厥人拼个你死我活。 “锥形阵!” 随着姜松的一声大吼,勇士们纷纷以姜松为首,快速变换阵形,三百人瞬间就变成了一个三角锥形,直冲冲的朝着敌方而去。 “儿郎们快看,送死的来了。” “呜呼~” “啊呜~” 而突厥骑兵首领骨力罗和他的部下,也早就发现了他们这队人马,可他们却不把区区三百人放在眼里,一个个高兴的吼着、叫着,就要把姜松等人吞入腹中,生吞硬化! “姜兄!我等前来助你!” 就在这双方就要短兵相接的时候,后方突然传来了秦琼的声响,紧跟着他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姜松的视线之中,随行的还有罗成秦用二人。 姜松闻言,心头大喜,旋即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他没想到,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秦琼、罗成和秦用居然能不顾一切的也跟了过来,这无疑是雪中送炭,给予了他莫大的支持和信心! “好!” “入阵!” “是!” 随后罗成和秦琼毫不犹豫地加入了锥形阵的最前端,姜松后面的第二梯队,与姜松并肩作战。 而杜威和秦用也顺势退到了两侧的中间位置,以求能尽量照顾到其余兄弟。 他们的到来,使得原本就气势汹汹的三百士兵,士气再度大涨。每个人的眼睛里都燃起了熊熊战火,仿佛眼前的敌人不再是数倍于己的突厥骑兵,而是一座座即将被征服的山峰。 “诸位,随我冲锋!” 姜松扭头看到众人已经准备就绪,立马就下达了冲锋的命令,然后一马当先,身先士卒的冲入了突厥阵营之中。 一杆长枪在他手中,犹如蛟龙出海,猛虎出山,上下翻飞间,必带走数条敌军性命! 枪锋所指,无不溃散! 而他身后的二人,也在此刻跟突厥交上了手。 秦琼挥舞着他的金锏,每一次的挥动,都重重击打在突厥骑兵的胸口之上,迅速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罗成手中的长枪也如同一条游龙,穿梭在敌人之间,每一击都准确无误地命中要害。 “杀!” 紧跟着他们三人身后的众多勇士,也在此刻齐齐闯入,纷纷挥舞着手中兵器,沿着三人撕开的裂缝,拼命的扩大战果,补刀的补刀,联合杀敌的杀敌。 瞬间这支三百人的小队,就给突厥骑兵造成了巨大的威胁,也冲乱了他们的阵型! 当然隐藏在队伍中央的秦用杜威二人,也在帮助这三百人减缓着周围敌军带来的压力,发挥着不小的作用! 别看秦用虽年纪尚轻,但他一身力气非同凡人,手中的黄铜倭瓜锤也展现出了不容小觑的实力,每次击打都伴随着敌人的哀嚎。 另一边的杜威,作为沙场宿将,那更是不用提了,手中狼牙棒也挥舞的虎虎生风,每一次挥动也必将有人掉落马下! 与此同时,突厥骑兵也终于意识到了这支小小队伍的不同寻常,也感受到了其中的威胁。 “围起来!快!把他们包围起来!” 他们在骨力罗的指挥下,也开始快速调整队形,试图用数量把这区区三百人包围起来,用数量上的优势碾压对方。 但是,姜松等人的锥形阵,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不管不顾的直直插入突厥骑兵的中心位置,瞬间就对他们造成了巨大的混乱。 而姜松,作为当世枪法第一人,他的长枪在战场上犹如疾风骤雨,雨点般落在挡在他面前的一切障碍之上。每一枪都凝聚着他对胜利的渴望和对生命的漠视。 他那黑色的身影在战场上穿梭自如,宛如一头孤傲的黑龙,所到之处,突厥骑兵无不望风而逃。 很快,当他发现自己已经快要把这支骑兵杀了个对穿的时候,他的周围就形成了小片真空地带,无人再敢捋其锋芒! 可当他转头看向后面的时候,却忽然发现,因为自己杀得太过忘我,队伍已经被远远抛在了后面,反被突厥骑兵给纠缠住了,这让他顿时有些始料未及。 他们人员本来就少,现在又深陷敌营,一旦被纠缠住,被包围住,那就彻底没了希望。所以他不敢耽搁,当下立马又调转马头,朝着后面又杀了回去。 但等到姜松重新杀回队伍的时候,这三百人却已经去了一半,只剩下了一百多人还在苦苦支撑,这让姜松看到后,不由得一阵心痛。 这可都是北境大好儿郎啊,就这么惨死在这里了,连人模样都没了,怎么能让人不动容,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好大喜功,没结合队友的整体实力! “啊!” 随着姜松一声怒喝,手中长枪再次舞动,寻蛇枪再现!无数黑色枪影再度朝着四面八方狂点而出。 而队伍中的众人看到姜松重新返回,眼中不禁再次流露出了希望之色,手中的压力也相对减少了一些,然后也都跟随着姜松的寻蛇枪刺出,纷纷对着周围敌军,不要命般的,以伤换伤,一起使出了自己的绝招。 “退!快退!避开他!” 骨力罗看着陷入疯狂的姜松,看着自己手下骑兵锐减的速度,恐惧的同时,又是一阵心疼。 而周围正朝着队伍攻击的突厥骑兵,看到姜松的回归,也都下意识的尽量避开他,压根不敢和他过多交手! 一瞬间,围攻着小队的突厥骑兵数量,因为姜松的回归又再度减少了下来。 甚至还有部分突厥骑兵看着他们这种不要命的打法,竟害怕的失神愣在了原地,还有一部分看到姜松回来,拼命的咽喉后撤,要逃离他们眼中的这个恶魔。 可却又被后面没注意到姜松的骑兵蜂拥而上,撞倒在地,又被马蹄无情的踩踏!场面一时混乱了起来,哀嚎声不断,血腥残暴,杂乱无章! “弟兄们,有我等在,不要怕!眼前这些,不过是些土鸡瓦狗罢了!” “记住一点,不要恋战,不要迟疑,你只管跟紧我,只管往前冲。” “剩下的交给我,我带你们冲出去!” 第125章 杀穿突厥骑兵 姜松看着所剩不多的队伍,心里很不是滋味,所以趁着这个机会,连忙对着剩下的人大声呼喊,传递着自己命令。 然后又扭头对着罗成秦琼二人说道,“这里有我一人足矣,你们两个去最后面,为队伍压住阵脚,咱们从侧面突围!” “这怎么行?” 罗成和秦琼听到后,猛然一惊。他们身在前方,深知这锥形阵的威力全在这阵首之上,可同样,压力也全在这! 现在要让他们二人退至阵尾,把压力全留给姜松一人,这又怎么可以。 “别废话了!快去!” 姜松看着越来越少的队伍,出来时候的三百人,现在已经不足百余人,有的甚至少了条胳膊都还在继续战斗,这让姜松的心中既悲痛又激昂。他知道,如果不能迅速做出改变,剩下的兄弟们将凶多吉少。 于是,他不再犹豫,又一声怒吼发出,“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保住更多的兄弟!快去!” 随后看到秦琼和罗成居然还在犹豫,当即再次厉声喝道,“现在我才是这支队伍的最高将领!这是命令!” “是!” 秦琼和罗成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中读出深深的忧虑和不甘。但他们更清楚,一支队伍有且只能有一个将领,而这个将领就是姜松! 而且这支队伍目前只有在姜松的带领下,才能有更好的生存方式!在生死存亡的边缘,有时候必须做出痛苦的选择。 于是,两人咬咬牙,点了点头,迅速调整方位,退至阵尾,稳住阵脚,为队伍的后翼提供最后的保障。 姜松见状,心中安定,他再次举起长枪,对着那越来越少的队伍,高声呐喊:“兄弟们,听我号令,随我加速冲锋!我们今天就要把这群畜生,杀得人仰马翻!” “冲啊!” “杀啊!” 说完,他猛地催动座下宝马,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再次直愣愣的冲向了敌军最为薄弱的位置,为队伍强行撕开一道逃生的口子! 远处的骨力罗见状,当然明白姜松他们此刻要干什么,赶紧也跟着声嘶力吼的下达命令。 “给我拖住他们,不顾一切拖住他们!” “都给我上!上!” “把他们给我留下!留下!” “我要把他们喂给我们草原最伟大的神鹰!” 突厥骑兵得到他的命令后,虽然对队伍正前方的姜松畏惧如虎,可却不怕他后面的那些人,所以争先恐后的躲过姜松,朝着他后面杀去。 这让整个队伍最前方的姜松瞬间感觉压力大增,同时驾驭着座下宝马,尽可能的为两侧减缓着压力。 此刻他的身影如同黑夜中最耀眼的星辰,他的每一次冲刺,每一次挥枪,都精准地斩断了突厥骑兵的进攻节奏。 此时枪法更是凌厉无比,每一枪下去,都意味着一条生命的流逝。 在姜松的拼命守护下,两侧的兄弟们,压力也相对减少了不少,同时在他的带领下,队伍也在稳步前行着。 剩余的士兵也紧紧跟随,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人,他们此刻所有人都选择放弃了所有防御姿态,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攻击上,力图杀死更多的敌人。 秦用和杜威在阵中,也借着姜松拼命撕开的口子,不断将口子扩大,以求在自己的背后,能容下更多的兄弟。 而秦琼和罗成则在阵尾,不断地利用自身实力击杀和压制附近疯狂涌来的,源源不断的追击者,给予队伍最大的支援。 就这样,整个队伍盲目的,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尽可能的击杀着所有能看到的,能摸到的敌军,任谁也也不看前方,就看着姜松的背影,不要命般的跟着他,随着他清理出来的道路,一路前行。 但突厥骑兵杀了一波又来一波,好似杀不完似的,在骨力罗的威逼利诱下,无穷无尽的朝着这支小队,无情的包围了过来,各种分割,各种围追堵截。 “杀,给我杀啊!” “谁要是杀了他们,我赐他骏马五十匹,牛羊三百头!” “杀啊!” 随着骨力罗的又一声命令下达,突厥骑兵们听着耳边的豪赏,一个个都不知道恐惧为何物了,刚刚被众人杀的胆寒的心,在这一刻又重新被注入了力量,也不顾生死的朝着小队袭杀而来。 姜松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敌人,扭头又看着越来越少的同胞,当即大声高喊,“罗成!” “罗成!速速前来!” 而在对队伍的后面杀的正酣的罗成,听到他的喊声,立马加快手中长枪的舞动,迅速解决掉手中的几个敌人后,一路又杀到了姜松的面前。 “大哥,何事?” 姜松趁着攻击的空隙,扭头看着这个今天不知怎么回事,执着于叫自己大哥的罗成,此刻也顾不得和他争辩许多,抬枪一指骨力罗。 “人越来越多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接替我的位置,我去杀了那个领头的,否则我们带他们出不去!” 罗成边杀敌,边看向远处外围的突厥骑兵,还在骨力罗的指挥下,不断的朝着这边围杀而来,当即就同意了姜松的建议。 “好!交给我吧!” 姜松看到罗成答应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好!我去杀了他,你带着他们继续突围,不用管我!” 说完,再次用出了寻蛇枪,把整个队伍的前方,再次清理出了一个真空地带,而罗成也顺势赶紧站到了姜松原有的位置,代替了姜松在队伍中的作用,以他的经验,继续带着队伍朝着包围圈的薄弱地方攻去。 姜松从队伍脱身之后,瞅准骨力罗的位置,便拍马朝着骨力罗冲了过去。骨力罗看到姜松竟然脱离队伍,朝自己袭来,当即大惊失色,心中顿时慌了神,他可不敢面对姜松这个杀神。 “快,快拦住他!” 骨力罗急忙调转马头,就要逃跑,但他临逃跑还专门吩咐他身边的亲卫对姜松实施拦截,以求给自己更多的逃跑时间。 就在他心中惶恐不安,不愿面对姜松,姜松却还是如同狂风般,持枪接近了他。 但他身后的一群亲卫却不允许他们的首领被这个杀神抓住,纷纷策马上前,拼命的挡在姜松与骨力罗之间。 姜松见状,双目圆睁,一股强烈的杀意自心底升起。他手中的长枪犹如毒蛇吐信,连续刺穿了几名亲卫的胸膛,瞬间就开辟出一条通往骨力罗的道路。 然而,他刚刚清理出来的道路,却又消失了,又有更多的人马迅速填补了空白,堵在了两人的中间,姜松再杀,他们再堵,如此反复,仿佛无穷无尽。 直到杀得前方阻挡的尸体都快堆叠起来了,姜松还是没能追到骨力罗。最后只得远远看了一眼那逃跑的背影,迅速又转身朝着小队方向杀去。 而随着他的转身,突厥骑兵看着他那沾满鲜血的盔甲,以及身前无数具同胞的尸体,恐惧在此刻终于重新回归! 就见突厥骑兵们刚才还不知疼痛的气势,陡然减弱,原本热衷于追杀的士气,在这一刻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碾压。 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惊恐,不再是之前的贪婪和冲动,而是对死亡的真实恐惧。 姜松的每一次冲刺,每一次挥枪,都是割裂他们勇气的最后一刀,每一步的推进都在证明他是何等的可怕。 “鬼!魔鬼!” “他不是人!” “他是地狱的使者,是狼神大人派来的恶魔!” 然而姜松却不管他们的恐惧,也不听他们的哀嚎,继续如杀神一般在突厥人群中冲杀,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突厥骑兵的恐惧在他的杀伐之下,不断向蔓延,愈发的增强。 姜松所过之处,他们无不恐惧着退让,不敢上前。 等姜松带着满身血迹,回到了小队所在地的时候,刚好听到了罗成传来的声音。 “就是现在,冲!” 第126章 五虎战群狼! 罗成大喝一声后,长枪舞动,座下宝马飞跃,第一个穿过缺口。 然后身后的士兵紧随其后,如同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突厥骑兵虽然数量上是罗成等人的数倍,但在姜松等人舍命一搏的攻势下,也被打得措手不及。 眼看着隋军士兵即将冲破包围,远处的骨力罗立刻下令扩大包围圈,想要强行再把众人包围起来。 但却已经太晚了,缺口一旦打开,再想合上,那是难上加难! 尤其是在他们看到他们眼中那个狼神大人派来的地狱使者又杀了回来的时候,更加畏惧的不敢靠前了。 终于在付出沉重代价的同时,姜松带领的三百人小队,在杀穿了敌军的又一支三千骑兵部队后,又在重重包围中,突围而出。 等姜松再回过头来看的时候,却发现那不足百余人的小队,此刻也仅仅只剩下了不到二十人,其中重伤的更是多达十余人,剩下的五六人虽然不是重伤,却也轻伤无数! 就这还是在五人的极力保护下,才存活下来这么点,否则恐怕一个都活不下来。 杜威的脸上也多了一道伤口,正源源不断的流着鲜血,罗成秦琼秦用三人身上也有着深浅不一的伤口,四人更是疲惫不堪,一副凄惨模样。 姜松看着伤痕累累的众人,看着那硕果仅存的十几名勇士,心中悲痛不已。 但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他们身后,是突厥骑兵的怒吼和追逐,尽管他们已经对姜松几人充满了恐惧,可他们在骨力罗的压迫下,不得已还是得继续朝着瓦口关前行。 姜松扭头看了那朝着他们追来的骑兵,虽然被他们已经杀掉了一半左右,可剩下的千余骑如果趁着众人入关之时,关门大开之际,趁虚而入,那所造成的危害同样不小。 “杜威。” “在。” “我断后,你头前带路,一定带着这十几兄弟们安全回关。记住,务必救回他们的性命!” “是!” 众人此刻俨然已经唯他马首是瞻,就连顶头上司杜威也不例外,得到他的命令后,想也不想的就带着剩下的兄弟,朝着瓦口关跑去。 而留下来断后姜松,则是一反常态的重新调转马头,独自面对着奔袭而来的追兵,面不改色的将手中长枪高高抬起,斜指天际。 此刻座下的宝马仿佛也感受到了他内心的狂热与滔天的战意,响鼻打个不停,后蹄也一直在挠着地面,显得狂躁不安。 然后随着姜松的眸子一凝,手中缰绳一扽,座下宝马顿时人立而起,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嘶鸣,轰然落地。 姜松手中长枪猛的朝后一挥,迅速弯腰,紧紧贴伏在马背之上,随后宝马又是一声嘶鸣响起,就见姜松连同宝马,两者合二为一,犹如一条黑色闪电,逆流而上,直冲向那潮水般涌来的突厥骑兵。 姜松的长枪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森冷的光芒,每一记刺击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力,每一次挥洒都如同夜空中绽放的烟火,绚烂而又致命。 突厥骑兵见状,皆是大骇,他们压根没想到姜松还会杀他们个回马枪,而且还是独身一人!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悍不畏死的对手,尤其是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还能展现出如此强烈的反击意志。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们虽然怕,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冲锋,企图再次以数量优势淹没姜松。 “杀!给我杀!” “他就只有一个人,不要怕,都给我上!我们这么多人,累也累死他!都给我上!” 骨力罗看着再度返回的姜松,看着一个一个倒在姜松面前的士兵,心痛如绞,对着手下,不顾一切的下达着进攻的命令。 然而,此刻饱含愤怒的姜松,又岂是他们能阻挡的。 他的枪法早已臻化境,每一枪都计算得精准无误,用最小的付出,搏最大的收益!往往能在最不可能的角度,给予敌人最致命的一击。 突厥骑兵如同飞蛾扑火般,一个接着一个,一波接着一波,却都始终无法触碰到那团炽热的核心。 “让开,都让开!” 就在这时,从围着姜松众人的外围突然又传来了呼叫声。 随着他声音的落下,突厥人马,不由分说的就朝着两边散去,紧跟着他们的散开,就有一团团巨大的阴影朝着姜松所在砸去。 等姜松察觉到不对,抬头看去的时候,却发现那不是别的,正是突厥人死去的尸体,被骨力罗命令着,一个个被当做武器,纷纷朝着姜松砸了过来! 姜松一时被砸的疲于应对,手忙脚乱! 然而,即使是在这般险恶的情境之下,姜松也没有丝毫的慌乱。 他的长枪如同有了生命,每一次舞动都恰到好处地化解危机,将投掷而来的尸体一一挑飞。 但很明显,这种消耗极大,即便是姜松这样的高手,也无法长时间持续。 “卑鄙!” 姜松大声喝骂,但手上动作并未停歇。他知道,突厥人之所以采取这种方式,是因为正面交锋无法占据优势,只能通过这种损人的方式削弱他的战斗力。 但姜松不会屈服,他的眼神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决心不让任何一个敌人轻易越过他的防线。 正当姜松陷入苦战之际,居然从身后传来几声熟悉的叫喊声。 “姜兄顶住,秦琼来也!” “还有我!” “还有我!” 听到呼喊声,姜松心中一喜,精神大振。 他奋力挑飞最后一具尸体,抽空回头望去,却见秦琼、罗成、秦用、杜威四人又挥舞着兵器,正朝这边赶了回来。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哈哈哈,姜兄,秦某这条命,你可是救了不止一次了,今日也是秦某该还的时候了。” “我母妃说过,血是永远浓于水的!不管你承不承认,你都是我大哥!” “我不懂那么多,反正我爹在哪我就在哪!” “哈哈哈,姜兄弟,这驻守瓦口关本来就是我老杜的职责!怎么能让你来替我老杜卖这个命呢?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杜威?” 姜松听着这四人各有各的理由,脸上又各有各的坚定,深深看了四人一眼后,不禁仰天大笑了起来。 而这四人看着姜松大笑,也都忍不住跟着齐齐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时间,五人视身危险如无物,相互对视一眼后,又同时收声,并排站开,看着那只剩下寥寥数百人的突厥骑兵,眼睛微微眯起,将手中武器再次高高举起,一扽缰绳。 “杀!” 伴随着一道道滔天的杀意,五人霎时间化身五头凶恶的猛虎,张着深渊巨口,朝着前方冲杀而去! 第127章 杜威濒死 “鬼啊!” “魔鬼啊!” “他们不是人,是魔鬼!” “是狼神大人派来的地狱使者!” 突厥骑兵先锋营将军骨力罗哀嚎着,带着自己仅剩的十几名亲卫,驾马快速朝着后方大军跑去,边跑边大声惨叫着,仿佛见到了什么人间炼狱。 “哈哈哈,老姜,看到了吗?你们看到了吗?他跑了,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杜威看着骨力罗的凄惨模样,忍不住的开怀大笑。 他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战场之上,显得极为响亮,仔细听去,甚至都有回音传来。 姜松几人听到后,也跟着哈哈笑了起来。 “嘶~” 可这一笑过后,众人又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姜松扭头看去,原来是每个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挂了不同程度的彩,这一笑都牵扯住了几人身上的伤口,让几人不得不咧着嘴苦笑。 姜松对着几人一一扫视过去,发现秦琼的手臂上、铠甲外的衣袍上全部被血液浸透了,秦用那张小脸和身上也有丝丝血液渗出,而罗成整个人披头散发,上面更是有粘稠的血液覆盖其上,宛如一个落魄乞丐,再不复俏罗成的名头,至于还有没有别的伤口,姜松看不出来。 因为他们每个人身上都被血液所浸染的红的发黑!根本看不出来伤势到底如何。 但却能看出来杜威的伤势最重,因为他不但脸上鲜血一直在流,就连胳膊上,手臂上到处都有鲜血在一直不断的往外渗。 再看看自己,也是如此,铠甲上满是鲜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 “哈哈哈,痛快痛快!”杜威再次开口,“俺老杜好久没打过这么痛快的仗了!” 可他的话刚说完,姜松就看到他居然从嘴角里还有鲜血不断的流出。 “老杜!” 姜松连忙上前查看,却发现杜威身上不光有表面的这些伤口,他的背后居然还有一道长达二十公分的伤口,深可见骨! “老杜!老杜!你怎么样?” 姜松连忙扶住他,询问他的情况。 可不扶不要紧,一扶之下,杜威彻底起来不了,一下就瘫软在了他的身上,嘴里鲜血一直在流,眼皮深垂,连话都快要说不清了。 “没…没事。死…死不了。” 杜威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想要安慰姜松,但那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 姜松看着这个刚刚还仰天大笑的糙汉子,此刻却变的奄奄一息,当下心里猛然一酸。 “罗成,秦琼,秦用,快帮忙!” 姜松大声吩咐道,“我们需要马上处理伤口止血,不然老杜撑不住的!” 听到姜松的呼喊,罗成三人也立刻反应过来,放下手中的武器,急忙上前帮忙。 秦琼负责在外围警戒,罗成则是直接从自己的内衬上撕下了一个布条递给了姜松。而秦用则是快速翻身下马,在四处搜寻有没有什么天然的草药可以用来止血的,可找了一圈后也没找到。 这里刚刚发生了那么大的战斗,别说没有,就算是有,此刻也早就被践踏的灰飞烟灭了,要找到草药谈何容易。 “不…不用忙活了。”杜威看着为自己东奔西跑的众人,眨巴眨巴了眼睛,强忍着疼痛对着姜松说道。“姜…姜兄弟。” “我…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我…有个事求你帮忙。” “你说,老杜,你说!我一定帮,一定帮!” “帮…帮我,守…守住瓦口关!” 杜威说完这句话,就一歪头,昏死了过去。 姜松见状,连忙对着他耳边大声叫道,“老杜!老杜!你他娘的给我听着!” “你一定要坚持住,坚持住!” “还有,这瓦口关现在你才是最高将领,你让谁替你守呢!我他娘的只是个旗牌官!旗牌官!” “你得给我好好活着,这瓦口关,还得你自己守,听到了没有!你听到了没有!” 然而任凭姜松怎么呼喊,杜威也没在回他一句。 “罗成秦琼,别他娘的警戒了,快帮忙,先把老杜的伤口给绑上,防止血液继续流出。我们得抓紧回去,老杜他必须得活着!” 此刻的姜松看着倒下的杜威,一时也慌了神,对着几人就下起了命令,不容置疑! “好!” 而罗成和秦琼听到他的话后,也没有丝毫犹豫的就朝着他再度跑了过来。 他们五人早在刚刚联合作战的时候就建立起了一种莫名的感情,此刻看到杜威倒下,两人心里也十分的难过。 当即不再顾忌周围的潜在威胁,一心投入到救助杜威的工作中。 秦琼连忙解开了自己的外衣,露出结实的胸膛,从里面撕下一块干净的布料,递给姜松作为绷带使用。 姜松则接过秦琼递来的布条,双手颤抖着为杜威包裹伤口。他尽量轻柔地操作,以免增加杜威的痛苦。 但是,由于伤口过于严重,血依旧渗透出来,染红了布料。 姜松咬紧牙关,心中的焦急愈发强烈。 秦用在旁默默注视,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后还是开口道,“要不我还是再去找找,看更远一点有没有草药。” “不用了!”姜松连忙出声阻止,“骨力罗跑了,突厥大军就要到了,不能再出去冒险了,现在得抓紧时间往回赶,快!” 三人听到姜松的吩咐后,立马各自站在用衣服做成的简易担架的其他三个角,意图抬着杜威往回赶。 姜松看了一眼后,立马否决,“不行!这样太慢了!这样我们回不去的,就算老杜撑得住,也会被突厥大军追上。” “那怎么办?”秦琼露出了为难的样子,“可如果再让他骑在马上的话,他会受不了颠簸的,一样会坚持不住的!” 姜松听到秦琼的话后,看了看杜威身下的披风,突然灵光乍现。 “快,都把上衣脱了,把披风都给我给我!” 几人听到姜松的话后,虽然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看着他已经在脱衣服的动作,当下也没有丝毫的犹豫,就跟着脱了起来。 姜松接过几人递过来的衣物后,直接把他们的披风放在了四匹马的中间,然后又用各自的衣服一头绑起披风,一头绑在马鞍之上,就这样一个简易的移动担架很快就完成了。 “快,把老杜抬上去,我们路上稍微慢一点,快走!” 剩下三人看着姜松就这么把几人的衣服合理利用了起来,眼前一亮的同时,手下却不敢耽搁,连忙配合着姜松把杜威给抬了上去,然后四人又迅速骑上自己的马匹,小心翼翼的带着杜威,脱离了现场。 这边他们刚离开,那边骨力罗带着残余部下,也终于在无尽的恐惧中回到了突厥的中军大队。 “快!” “快跑!” “地狱使者来了!” 第128章 微妙态势 “快报告王子殿下,骨力罗将军回来了!” 一名突厥士兵看到骨力罗他们披头散发,狼狈而归,神色惊恐的急忙策马冲入中军帐报讯。 片刻后,整个中军营地上空,到处弥漫着紧张和恐惧的气息,谣言四起。士兵们纷纷窃窃私语,对于骨力罗等人口中的“地狱使者”充满了未知的畏怯。 中军大帐内,东突厥沙钵略可汗的二王子染干,看着帐下先锋大将骨力罗,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与不满。 冷声质问:“骨力罗,你率领的先锋营呢?” 骨力罗瑟缩了一下,喉咙滚动,声音沙哑,颤抖着说道:“启…启禀王子,属下遇上了隋军中的‘地狱使者’,他…他太强大了,我们根本抵挡不住!先锋营…先锋营,全军覆没。” “什么?” 骨力罗的话刚说完,不光是染干,就连大帐内的其他突厥将领,也都无不皆惊。 “你说什么?三千勇士都没了?”染干听着自己耳边传来的声音,不敢确定的再次问道。 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骨力罗,仿佛要从中喷出火来。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派出的精锐先锋,竟然还会有人阻挡,而且还会如此不堪一击。 “废物!”不待骨力罗回答,染干立马又怒喝一声,“你们都是我突厥的勇士,怎么会被区区一个‘地狱使者’打败!” 骨力罗看着发怒的染干,不敢发出任何一句狡辩,低头沉默不语,心中充满了对染干的愧疚和对姜松的无尽恐惧。 “地狱使者?”染干看骨力罗居然一句话也不说,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胆怯,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对姜松也好奇了起来,“他到底是什么人!” 骨力罗听到染干这么问,深吸一口气,强行回忆着那如杀神降临般的身影,努力稳定着自己的情绪,断断续续的将姜松的英勇描述了一遍,着重强调姜松的勇武和身边士卒的拼死作战,并形容他们简直不似凡人,更像是降世。 “什么?” “这么说,你整个先锋营全部死伤殆尽的原因,就是因为那区区三百人?” “而且其中数百人还都是他一个人杀的?” 染干听完骨力罗的解释后,不但没有丝毫的感同身受,反而是一脸的不相信,然后就又是一阵怒上心头。 “废物,废物!天杀的废物!那瓦口关兵力,已经随红海大都督前去进攻北平府了,而你们居然被区区三百人拦住了脚步,居然还敢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简直就是耻辱!” “来人啊,给我拉下去砍了!” 骨力罗:“王子饶命啊,饶命啊!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他们真的不是人,是狼神派来的魔鬼,魔鬼啊!” 染干看着他冒着被自己父汗沙钵略惩罚的风险,不顾父汗的命令,私下联合自己的叔叔处罗侯,偷偷支持红海进攻瓦口关的计划,现在还没到达瓦口关,就已经损失了三千人马,心里一阵酸楚。但更多的是愤怒,对骨力罗畏战的愤怒! 现在不但瓦口关没拿下,反而先损失了三千精锐骑兵,这让他如何和自己的父汗交代,又如何再去和自己的哥哥雍虞闾争夺那下一任可汗之位,当下怒上心头,不顾一切的发号施令。 “妖言惑众,乱我军心。来人啊,把他拉出去斩了,喂养我草原翱翔于天空的雄鹰。” “其余人,随我继续前进!红海大都督已经成功进入了瓦口关内,我们里应外合,一举攻下瓦口关,拿下北平府,到时候我如果成为可汗,一定亲自为诸位论功行赏!” “是!” “我等愿为王子殿下效劳!” 帐内其他将领听到染干的话后,纷纷热血上头,表达着自己的忠心。 染干环视了一圈后,脸上坚毅之色不减,“传令下去,加强戒备,徐徐前进。哼!我倒想见识一下,这所谓的‘地狱使者’究竟有何本事!” 与此同时,姜松一行人带着杜威也终于赶回了瓦口关外。 站在关上一直朝这边观望的薛华等人,看到光着膀子,满身伤痕,疲惫不堪的四人,以及躺在四人中间昏迷不醒的杜威,无不震惊。 “薛华!薛华!郎中!快啊!”姜松对着关上的薛华,声嘶力吼的叫着。 “郎中!快把郎中带上来!”而薛华反应也很快,一边朝着关下跑,一边大声叫喊着,让一旁早就准备好的郎中快速上前接过杜威。 “薛华,一定要救活老杜,一定要。”姜松抓着薛华的手,郑重的交代着。 “姜兄放心,别说是老杜,就是之前回来的那十多个兄弟,我也一定会给他们安排最好的药材,最好的待遇,一定会尽全力救治他们的。” 随着在薛华的呼喊安排下,瓦口关内的气氛立即变得紧张起来,但又井然有序。 郎中及几位学徒迅速赶到,小心地将杜威从简易担架上抬起,然后匆匆将其送入关内,安排到医疗营房进行紧急救治。 而姜松、罗成、秦琼和秦用在确定杜威得到妥善安置后,这才松了一口气,身体的疲惫和伤痛也随之袭来,但他们仍然坚强地站立着,互相扶持。 姜松深知此次带回杜威的紧急性,看到杜威在得到妥善安置后,不敢耽搁,立马又扭头问向薛华,“怎么样?大军回来了吗?” 薛华听着姜松的询问,无奈摇了摇头,“还没有。” “什么?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没回来?”姜松听到他的话后,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眼神快速扫视了一下罗成和秦琼两人,然后拉着薛华走向了一旁。 “我问你,他们三个怎么来的?来的时候有没有带兵马?” “没有,来的时候,就他们三个。”薛华刚说完,就看到了姜松那怀疑的眼神,心中不由的一惊,张大了嘴巴看着姜松,不可置信的问道:“老姜,你是怀疑?” “哼!就这么点路程,按道理来说早就应该到了,可偏偏现在还没回来,而且还没有半点消息传来,难道这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 姜松面色一紧,继续说道,“这事或许跟他们三个没关系,但他们三个却是我们换回大军的必要筹码!所以老薛,你记住,不论用什么办法,务必留下他们三个,绝不能轻易放他们回关!” “嗯,我明白了!” 薛华听到姜松的分析后,看向罗成三人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戒备,然后一招手,对着身边的侍卫小声嘀咕了几句后,那侍卫就快速朝着后方跑去了。 与此同时,染干的大军也已经逼近了瓦口关,但因为之前骨力罗散播的“地狱使者”的威名,让整个军队或多或少都有些胆怯,都对这个“地狱使者”抱有深深的畏惧与戒备。 尤其是在路过姜松和突厥先锋营战斗场地的时候,一应突厥士兵看着那堆积如山的尸骨,这种恐惧在一瞬间无限放大,竟有些畏惧不前,突厥大军的速度也因此在瓦口关十里外,踌躇不前,双方也因此形成了短暂的微妙平衡态势。 第129章 大军终归 “报!” “王子殿下,处罗侯将军来信。” “什么?我王叔有消息传来?快呈上来”染干听着手下的汇报,心中暗道:怎么这个时候来信?难道父汗已经发现了?怎么会这么快? 随即立马接过书信打开一看,发现上面果然不出他所料,沙钵略已经发现了他私自调动兵马的事情,并对他的行为严加呵斥。 而且这件事不光他父汗知道了,就连他们的老对头西突厥的达头可汗也知道了,此刻正在两国边境集结兵力,随时准备趁机攻打东突厥。 为避免两面同时开战,沙钵略命令染干立马放弃对瓦口关的一切行动,即刻撤军,不得有误。 染干看着手中的信封,看着那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的信息,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那灯火通明的瓦口关,内心的不甘占据了整颗心脏。 这唾手可得的瓦口关,难道就这么放弃了?难道我这三千勇士就白死了?难道这可汗之位就要这么拱手让于自己大哥雍虞闾了? 不! 不能! 我还没有输! 我还有红海! 对,我还有大都督的三千兵马! 他已经进入了关内,牵制着大量的隋朝兵力,在等着和我里应外合。而瓦口关不过是外强中干,纸老虎罢了,我不能轻言放弃,不能! 可汗之位只有我能坐,也只能是我来坐! 瓦口关我染干一定要拿下,可士兵们现在士气明显有所低落,也只能先就地扎营,稳定军心。 “来人啊!” “在!” “突力思,就地扎营,以慰军心,同时做好一切攻城准备,大都督的信号一旦传来,给我全力进攻,我要一举拿下瓦口关!” “通知下去,凡英勇攻城,登上城墙者,通通赏赐牛羊百头!畏战不前者,一律斩首示众,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 …… 夜深了,染干却依旧站在营帐前,望着不远处的瓦口关,眼中满是无尽的贪婪。 他深知此时攻城并非明智之举,但心中的不甘和对权力的无比渴望,让他无法就这么轻易的放弃。 如果他拿下瓦口关,那他在部落中的地位和声望就会立马水涨船高,是自己大哥雍虞闾怎么也不能相提并论的! 到那时候,可汗之位一定会是自己的,而那区区西突厥,呵,不过芥藓之疾罢了,不足为虑! 这边染干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在第二天一早,就和瓦口关的驻守士兵决一死战,那边的关内此刻也陷入了混乱。 “什么?你说什么?你要独自出城去烧毁突厥的粮草?”薛华看着一脸认真的姜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后立马出声否决,“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 “怎么不行?” “现在孙成还没传回消息!大军又不见回转!十有八九是出了什么大事了!而且突厥又在关外扎营,如果今晚再不做些什么,那明天等待着我们的是什么,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难道要靠着城内这不足两千多人来抵挡那两万多突厥人吗?” 姜松的声音沉稳而又坚决,他看着薛华,眼中充满了自信和决心。 “我们人数处于劣势,不能被动防守,那样只会坐以待毙。必须采取主动出击的策略,打乱突厥的部署,烧毁他们的粮草。这是削弱他们士气的最佳手段。而今晚,是最好的时机,也是唯一的机会!” 薛华闻言沉默了,他明白姜松此刻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但眼前的姜松,在今天已经经历了太多的战斗,眼下又要一个人出去行动。一旦有所闪失,那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原谅自己。 他皱眉思考着,权衡利弊,心里充满了矛盾。 “可是……”薛华还想说什么,却立马又被姜松打断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如果只是死守在关里,我们恐怕连两天都坚持不下去。” “现在只有先趁突厥不备,烧了他们的粮草,继续打压他们的士气,让他们继续活在恐慌中,畏惧不前,这样才能给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等待援军。” “援军?”薛华一愣,“你不是怀疑孙成被…” “谁说孙成他们了,他们恐怕是指望不上了。”姜松眼神一凝,继续说道,“你现在立马修书一封,八百里加急,火速传与朝廷和靠山王,让他们速速派兵前来支援。” “然后把关内所有能用上的守城器械,石头、擂木,哪怕是民房都给我拆了,全部命人都搬上城墙,让百姓也随时做好死守瓦口关的准备!” “至于罗艺他们,哼,在我们没死绝之前,他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对我们动手!” 薛华听了姜松的话,眉头紧锁,脸色沉重,可要让姜松孤身涉险,他又实在放心不下。 “老姜,你可知道,你一个人出去代表着什么?”薛华的语气十分凝重,他试图劝说姜松放弃这个计划,“我可以派更多的人跟你一起去,哪怕再抽调三百人,也总比你一人冒这么大风险要好。” “老薛,你真的认为还能抽的出来人吗?” 正当姜松说完这句话准备再次孤身闯营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在外大声呼叫。 “报!” “孙将军回来了,大军回来了!” “什么?”薛华和姜松听到后,纷纷朝着声音传来处看去,然后迫不及待的说道,“在哪?快带我去!” “就在南门,马上就要入关了!” “好!好啊!回来的正是时候!”薛华拍着自己的大腿,高兴的几乎要合不拢嘴,“老姜,你不用去了,不用去冒险了,孙成回来了,孙成回来了。” 二人匆匆来到南门,此时孙成已带着军队进入关内。薛华快步上前,紧紧握住孙成的手,眼中满是欣喜,激动的说道,“老孙啊老孙,你可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呢?” 孙成看着姜松二人,点点头,有些犹豫,“让两位担心了,不过我也确实是差点就回不来了。” “什么?”薛华和姜松连忙对视一眼,“怎么说?” “唉!” 孙成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才娓娓道来。 “在姜将军和杜将军走后,秦琼罗成三人也追了上去,留下杜文忠和张公瑾还有我,分别收拢各自的残余部队。” “可就在我收拢完毕,要带着部队赶回瓦口关支援的时候,背后突然又出现了一队人马,正是北平府的白显道!” “他带着一万五千人,伙同张公瑾杜文忠二人一共三万多人,趁我们不备,直接把我们给围了起来。一时间,我们寸步难行。” “什么?”薛华听完孙成的解释后,满脸的震惊,“他们竟然真的敢这么做?” “呵!这有什么不敢的!我们早就应该猜到的!”姜松苦涩一笑,“他北平王罗艺,在这北境为王,整个北平府生杀大权尽在掌握。” “陛下偏偏又在这瓦口关把你们给安插了进来,使他颇受掣肘,俗话说的好,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如今武奎武亮二人勾结突厥,意图攻陷北平府,此等大好时机,他要不趁机拔掉我们这颗钉子,那他就枉称北平王了!” “那后来呢?”薛华着急地问道。 孙成接着说道:“后来,我率领部下欲要拼死抵抗,但无奈对方人数众多,又加上以有心算无心,最终我们还是被俘虏了。” “那你们后来又是如何脱身的?”姜松关切地问着最重要的问题。 “是秦琼和罗成!” 第130章 谋取红海残留战马 “什么?他们两个?他们把你放了?”薛华听着孙成的解释,还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的意思是,秦琼和罗成回去了?然后遇到了你们,还把你们给放了?”姜松若有所思,然后看向薛华,“不对,那他们是怎么回去的?我不是让你……” “姜兄。(大哥)” 姜松的话还没说完,秦琼和罗成的声音就传来了。 “姜兄莫怪,是我们二人察觉到周围有些不对,特意留下用儿迷惑你们,然后偷偷溜出关去后面查看大军情况的。” “哦?是吗?”姜松听完二人的解释,用调侃的眼神看了二人一眼,“那不知道查看到的具体情况是什么?我瓦口关大军为何迟迟未归啊?” “呃,大哥,还是我来说吧。”罗成站出来,面带羞愧的接着解释,“是父王担心我和表哥解决不了武奎武亮二人,所以才派白显道带人前来支援的。” “白显道到的时候,刚好我们又都离开了,他就以为大战还在继续,所以才闹出了这么大的误会,你看……” 姜松听完他的解释,翻了个白眼,那是连半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以为大战还在继续?都结束战斗了,还以为个屁!再说是孙成不会说话,还是张公瑾杜文忠两人不在? 但此刻孙成已经回来了,突厥大军又在外紧逼,姜松暂时也懒得和他二人计较这些,而且这估计也不是他二人的手笔。 “好了,既然大军已经回还,就不要再提这些了。”薛华见气氛不对,赶紧在中间打着圆场,然后又碰了碰姜松,给他使了个眼色。“现在最重要的是瓦口关的防御。既然孙成已经回来了,北平府的三位将军也到了,那我们就有足够的兵力集中精力对付突厥的威胁了,应该好好规划一下防御策略才是。” 姜松点了点头,转身看向城墙外,思考片刻后,开口问道,“孙成!我们还有多少兵马?重要的是多少骑兵?” “此次战斗带去的两万人,损失了三千人左右,加上杜将军又带来的五千人,现在还剩下两万两千人,其中骑兵不足两千,余下皆是步兵。”孙成不假思索的就脱口而出。 “什么?咱们不是有三千骑兵吗?怎么只剩这些了?”姜松听完孙成的话后,有些不可思议,“而且那红海不是还带了三千匹马吗?就算有所损失,那两家分下来,怎么也不至于只有不到两千骑兵吧?” 孙成听了姜松的质疑,抬眼看了看罗成背后的白显道三人,而他们三人在看到孙成的目光后,赶紧把头扭向了一旁,装作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姜松看到这个场景,当即就明白了过来,伸手拨开孙成,就朝着白显道走去。 罗成和秦琼在看到孙成的目光和姜松的表情的时候,面色也是猛然一紧,紧张的看着姜松踱步走到白显道的身前,脸色冷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对着他问道。 “红海留下了多少马匹?为什么我部没有一匹?” 白显道显然没想到姜松居然就这么直接站在自己面前,就这么问出了这个问题,愣了一下后,迎着姜松的冷峻,不卑不亢的回道,“不知道,而且这好像和姜旗牌没太大的关系吧?” 姜松听到白显道的回话,愣了一下后,眼神瞬间变得更加锐利。 他盯着白显道,冷冷的说道:“你确定跟我没关系?” “不然呢?”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红海可是你们瓦口关的人引进来的吧?而且红海也是我北平府大军拦下并且消灭的吧?” 白显道虽然感觉到了身上来自姜松的压力,可临行前罗艺对他的交代,他仍铭记于心,所以腰杆也挺的梆硬。 “白某不知道姜旗牌此为何意,但白某知道,白某带兵支援我家少保弹压瓦口关叛乱时,我家王爷有过交代。” “北军大营,武奎武亮二人罔顾人伦,带领大军叛族叛国,按律当斩,其余人等皆有罪责,但念在他们受人蒙蔽,其罪可免。” 白显道以正面形象,侃侃而谈,“所以,此次平乱,除首恶武奎武亮二人外,其余人等并未处决,只是罚没了他们的军械战马。而这些罚没的军械战马,则全部分给了参与平乱的将士们,以作奖赏。红海所部,自然也在其中。” 姜松听了白显道的这番话,心中的怒火更盛。他深知这肯定是罗艺想要趁机将这些马匹据为己有,当即怒声喝骂。 “放你娘的狗屁!” “好一个跟我们没有关系!好一个按律当斩?罚没战马,以作奖赏?” “那红海是你们北平府独自拿下的?里面没有我瓦口关众将士的丁点功劳?” “而且战斗可还没结束呢,突厥大军还在关外,战报还没送达朝廷,你就论功行赏了?你告诉我,是谁给你的权利?” “我倒要问问,你按的哪门子律?是你北平府的律,还是我大隋的律!天下到底是那北平王罗艺说了算,还是当今陛下说了算!” 白显道被姜松这么怒声一骂,当即脸上青红交错,脑门一头细汗,他没想到本来就是两千匹左右战马的归属问题,姜松居然直接把问题提升到了这个高度。 但他此刻已经被姜松给架起来了,也不能轻易退缩,反而眼珠一转就要开口狡辩。 “姜松,你休要血口喷人!” “当初平定天下的时候,陛下曾有言在先,这北平府由我家王爷全权管辖,朝廷不会随意插手,所以我北平府的律,也就是大隋的律!” “我血口喷人?”姜松看着白显道,不屑一笑,“哈哈哈,我血口喷人?” 姜松的笑声中带着浓烈的讽刺和不屑,他目光直视着白显道,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 “你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还是在侮辱我大隋皇室的权威?你以为拿着所谓的‘自家’的律法就可以胡作非为,就可以无视国家的大义?” “告诉你,白显道,你给我听好了!”姜松的声音逐渐升高,每句话都如同锋利的刀刃刺向白显道,“这里虽然是北平府,可这里更是瓦口关!更是陛下亲封的北军大营!你北平府的律法再大,也管不到我瓦口关来!” “是,武奎武亮是投敌叛国了,也引突厥骑兵进关了。可这不代表所有人都和他们是一样的!还有人在背后尽力挽回着!” “不然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你北平府还能安然无恙?” “抛开红海的那三千骑兵不讲,这瓦口关内,那些就凭着区区三百人就敢直面关外的另外三千骑兵,并将他们杀得溃散而逃的众人,现在都还躺在床上生死未卜!” “而你北平府,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他们也定义为叛国了?就这么三言两语的就抹平了他们的功劳,提前在你们内部论功行赏了?” “你好大的胆子!” 第131章 威逼利诱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可要问问我瓦口关众将士答不答应,问问当今陛下答不答应了。” 姜松越说声音越大,而后不理脸色煞白的白显道,转头就对薛华孙成二人说道,“薛华,马上传信与陛下和靠山王,一五一十禀报这里的一切。” “孙成,你亲自带上一队兄弟传信,一人双马,八百里加急!马跑死了,你就给我用腿跑!腿跑断了就给我爬!” “三日之内,我要让陛下和靠山王亲自给我瓦口关评评理,看是不是我瓦口关两万多将士,都是叛军!” “是!” 孙成立马义愤填膺的站出来,大声应道。 刚才收拢大军回来的时候,他可是受够了白显道三人的冤枉气,现在听到姜松的吩咐,那是不带丝毫犹豫的就外走去。 “且慢。” “姜兄且慢!” “大哥!” 孙成刚意气风发的走出门口,秦琼就站出来对着姜松抱拳阻拦,罗成也紧随其后。 “孙成等等。”姜松刚看到二人站出来,立马就出声叫住了孙成,嘴角也忍不住的微微上扬。“怎么?二位还有什么话要说?” 白显道本来就被姜松怼的哑口无言,不知所措,眼看自己就要收拾不住这结尾了,罗成二人一站出来,他赶紧把位置让给了二人。 罗成见姜松叫住了孙成这才松了口气,顺势就站在了白显道的面前,当着姜松的面,对着白显道脸色一沉,呵斥道。 “白显道!你怎么和我大哥说话呢?还不快向我大哥道歉!” 白显道见自家少保发话,又看秦琼对着自己使眼色,这才不得已对着姜松行了一礼,正欲开口,姜松姜松大手一挥,制止了白显道的动作。 “不必了,我姜松做事向来对事不对人,我知道,你也只是依命办事。只要你以后不再口无遮拦,为难我瓦口关的将士,我自然不会跟你计较。” “谢姜将军,谢姜将军。”白显道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 “怎么?不叫姜旗牌了?” “呃,不敢不敢。”白显道脸色发红,尴尬的看了一眼姜松,连忙摆手拒绝。 “不过......”姜松见他退缩,话锋一转,眼神调侃的看向白显道,“那红海留下的战马?” “这……”白显道一听姜松又拐回到了战马的问题上,当即又脸色难看的吞吐了起来。 “嗯?”姜松看他居然还在犹豫,当即对着门外的孙成一挥手,“孙成……” “别!”秦琼见状,连忙压下姜松的抬起的手,“姜兄且慢,此事万万不可禀明陛下啊,否则你让姑父当如何自处啊!” “呵,他如何自处关我什么事?”姜松不屑一顾,“再说如今突厥大军在外窥视,他把战马通通私自截下,让我等如何自处?瓦口关如何自处?事到如今,我还管他那些?” “孙成,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慢!大哥不可。”孙成再度抬起脚步,就又被罗成给拦下了。 罗成在一旁是彻底听明白姜松具体是什么意思了,连忙对着姜松开口,“不就是战马嘛,我让白显道还给你些就是了。而且薛将军说的对,眼下突厥大军才是最重要的,我们就暂时先放下这点误会,一致对外,别让孙将军送战报了,你看如何?” “等我们破了突厥大军,到时候一并送封捷报前往朝廷,岂不更好?到时候将功赎罪,陛下也不会再将武奎武亮二人之事怪罪到整个北军大营的头上,说不定还会论功行赏呢,你看怎么样?” 薛华听了罗成的话后,在背后连忙隐晦的戳了戳姜松,示意他见好就收。 姜松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战马才吓唬他们的,现如今目的已经达到,又有台阶下,他当然顺坡下驴了。 “好!” “既然你们两个都这么说了,而且瓦口关也的确还有战事存在,眼下也正是用人之际。孙成可以不去,就是不知道这战马?” 罗成听到姜松吐口连忙继续说道,“大哥放心,战马我说还就还,现在就还!” “白显道!还不快把战马交出来!” “是。” 白显道见自家少保都亲自开口了,当下也不再犹豫 ,咬咬牙,就打算出去把战马分一些出来。 “慢着。”姜松见白显道就要出门,也出声拦住了他,并把门口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的孙成叫了过来。 “孙成,红海留下了多少战马啊?” 孙成摸了摸脑袋,仔细想了想后,“除了战死的,差不多还有两千匹左右的好马,另外大概还有三五百匹残马,其余都在战斗中死去了。” 姜松听了孙成的话后,暗自在心里琢磨了下后,这才对着罗成开口,“这样,这事儿说到底,也是我们北军大营引起的,马匹我也不多要,你还给我们补够三千,其余剩多少,不论好残,全部都是你们的,怎么样?” “姜将军,此言当真?”罗成还没开口,一旁的白显道就立马把话给接过去了。 马匹是他收拢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情况,那可不是三五百匹残马,光北平府和北军大营的残马都有三五百匹,加上还有红海留下的残马,保守估计,八百都富富有余,而且其中可不尽是残马,有的只是表面看起来伤势严重,带回去好好医治,起码还有一半能继续上战场。 刨开补给瓦口关的一千匹好马,他们还能落下一千四百匹好马,另外那四百还能做驽马用,这生意稳赚不赔,所以姜松一开口,他就迫不及待的开口向姜松确定。 姜松看着白显道那一副心思全写在脸上的表情,心中暗暗发笑。 “当然是真的,不过嘛,我还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罗成看着白显道的样子,大概也明白了其中的内情,连忙也跟着开口问道。 姜松看了看罗成秦琼还有白显道三人迫切的目光,清理了下喉咙这才开口。 “今晚帮我袭营。” “袭营?” “对!就是袭营。” 姜松整理了一下心情,继续对着众人说道。 “防御不是我的态度,进攻才是!” “突厥大军如今还敢在瓦口关外扎营,定是不知道那武奎武亮以及红海等人,已经被我们给悉数解决,还在傻傻的等着他们的信号。肯定也不知道如今我们两家已经兵合一处,在这瓦口关囤积了足足五万多的兵力。” “所以,我们就趁他不备,今晚以大量兵力袭营,将他们区区两万余人一举拿下,就算拿不下,也要给他们一个终身难忘的夜晚!” “当然也不让你们白帮忙,关外不是还杀了三千骑兵吗?战马就算是被突厥人又收拢了回去,今晚也跑不了,到时候再分给你们一千好马,诸位意下如何?” “什么?再分我们一千好马?” “果真吗?” “果真!” “一言为定!” 第132章 夜间袭营 子时,瓦口关北门悄然打开一条缝隙,姜松、罗成、秦琼、孙成、白显道、杜文忠等人各自带领着兵马,鱼贯而出。 马裹蹄,口衔枚,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突厥营外。 此次袭营,六人带了有三万六千人马,其中足足有六千都是骑兵! 分别由姜松带领三千骑兵,杜文忠白显道带领一万四千步兵由正前方进攻,秦琼带领一千二百骑兵和八千步兵从右翼进攻,罗成带领一千二百骑兵八千步兵从左翼进攻,而孙成则带领着剩余的六百骑兵在外围,以做策应。 突厥大营正前方,姜松看着眼前错落有致的突厥营帐,又看了看身后的杜文忠和白显道以及黑压压的一片士卒,内心豪气顿生。 “放箭!” 随着姜松一声令下,立马从他身后走出来两队拿着弓箭的士兵,动作一致的点燃箭头,然后高高举起手臂,朝着突厥大营内齐齐仰射而去。 霎时间,一支支火箭犹如烈火流星般的朝着突厥营帐席卷而去,将整片天空都照射的犹如白昼,姜松甚至都能看到突厥大营内刚才还睡眼惺忪的守夜士兵们,此时脸上的无比惊恐之色,他们看着这漫天火雨,不由得大声尖叫。 “敌袭!” “敌袭!” 然而此时才发现却已经晚了,两轮箭雨过后,突厥大营也成功燃起大火,将整个营帐中间的道路,映照一清二楚。 姜松见状,不等突厥人有所反应,立马翻身上马,他身后三千骑兵见到他的动作后,也立马一声不发的同样翻身上马。 “杀!” 姜松长枪一指,大声吼出后,没有丝毫废话的就一马当先,朝着突厥大营直冲冲的就杀了出去。 “杀” 而他身后的骑兵,也跟着他有样学样,看着他冲出的身影,紧随其后,齐齐奔腾而出,刹那间马蹄声四起。 三千人自动组成矢锋阵,冲入敌营,见人就杀,所过之处,尸横遍野,烈焰冲天! 与此同时,秦琼和罗成率领的余下骑兵,也分别从左右两侧对准突厥大营发动了冲击。 他们按照早就商量好的计划,和姜松的行动如出一辙,都是两轮箭雨过后,亲自带领着骑兵在前冲锋,迅速而又有序,仿佛两把尖刀,从两侧往中军营帐直勾勾插去! “杀啊!” 随着秦琼的喊杀声响起,只见他手持两柄金锏,双臂死命挥舞,犹如两个风火轮般旋转,一路横劈竖砸,敌军死伤无数,无人可挡。 另一边,罗成也一样敢于人先,在队伍的最前方挥舞着手中银枪,骑着胯下白马,宛如一道闪电划破黑夜,所过之处,人马皆惊,所遇更是没有一合之敌。 然而正面带领队伍强攻的姜松,却没有他们两人那么张扬,由于他本身就是一身黑,手中长枪和座下宝马更是漆黑如墨,在这黑夜中使出姜家枪法,犹如一道幽灵,在无声无息中就夺走了无数敌军之性命,使人防不胜防。 身后三千骑兵,更全部是由杜威的先锋营成员担任,其个个都是精锐,不畏生死,杀伐果断的跟着姜松死命的,一个劲儿的往前冲,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再后方则是杜文忠和白显道带领的一万四千步兵,沿着他们冲杀出来的缝隙,收割还没彻底死掉的突厥士兵,以及听到动静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敌军。 “杀啊!” “都给我杀光这群狗娘养的!” 霎时间,战场上火焰升腾,血液四溅,喊杀声震耳欲聋,甚至许多突厥人还在睡梦中还不及反应,就已经失去了性命。 “突力思!” “突力思!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中军大帐内等不到红海传来信号,刚刚才进入睡眠就被大帐外传来的厮杀声给惊醒的染干,对着帐外就呼唤起身边还跟着的唯一大将。 “王子,不好了王子,隋军袭营了,隋军袭营了!” 突力思刚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就听到染干的呼喊,慌里慌张的就跑进了大帐。 “什么?隋军袭营?他们怎么敢?”染干听到突力思的禀报,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大都督已经入关,瓦口关就算还有残余隋军抵抗,也所剩无几,他们怎么可能还敢出来袭击我们的营帐!” 说完不等突力思回答,好似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继续追问,“难道是那什么‘地狱使者’?他们来了多少人?” “足足三五万人有余!其中骑兵恐怕就得有万人!”突力思看着染干,满脸惶恐,语无伦次着说着自己的估算。 “什么?五万兵力?还有万余骑兵?” “镇守瓦口关的人,不是被大都督带去偷袭北平府了吗?” “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五万大军!而且还有万人骑兵?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战马!哪里来的!” 染干大惊失色,失声大吼的同时,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浓浓的不安,声音中带着颤抖和惧怕的对着突力思发问。 “不知道,末将也不知道啊!” 染干听着突力思的解释,看着他那同样面无血色的脸庞,当即心里又猛的咯噔了一下。 他原本以为,随着大都督红海的离开,瓦口关的守备力量也会跟着他们去进攻北平府,北平府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之下,肯定会损失惨重。而他带领着三万人,就等着红海的信号传来,前去收拾尾声,和摘胜利果实的。 却不料自己的三千骑兵不但莫名的损失殆尽,而且隋军竟然在此刻还发起了一场规模庞大的夜间袭击,数量还这么庞大,兵力还这么强盛! 突然染干脑海中一个恐怖的念头瞬间升起,“难道大都督中计了?这一切都是武奎武亮二人的奸计?是大隋针对我突厥的奸计?他们早就编织好了一个圈套,等着我来钻?” “我那三千骑兵其实不是三百人杀得,而是这批早就埋伏好的人杀的!难道骨力罗说的也都是真的,那‘地狱使者’也真的存在?” “王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突力思看着陷入沉思,一言不发,却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染干,眼中满是求助之意。 正笼罩在恐惧中的染干,突然听到突力思的询问,整个人都吓的一哆嗦。 脑海中的揣测也越来越觉得坚定,觉得这就是武奎武亮二人专门给他设的套,一个专门针对他的阴谋,当即整个人语速都加快了不少,对着突力思快速吩咐道。 “快!立刻召集剩余的将领,通知所有勇士,把剩下的所有兵力全部集结于大帐,我们立马突围!” “是!” 突力思在焦急的等待中,终于等到了染干的命令,然后不带丝毫犹豫的就迅速起身走出大帐,人都不见了,声音才传来。 可等突力思走后,染干突然又变换了一个脸色。 “撤!我必须撤!” “我必须得撤离,保存实力,这样才有机会和雍虞闾争取那大汗之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过,瓦口关,我还会回来的!” 染干看着帐外,微眯着眼睛,小声低吼着,然后对着身后一名亲兵一招手,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那名亲兵听完后,二话没说,当即就脱下自己的衣服递给了染干,眼中甚至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第133章 染干逃跑 等帐内染干准备完毕的时候,突力思已经带着自己的亲兵,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已经走出营帐,拿起武器的士兵们。 “快!向王子靠拢,向本将靠拢,全力防御,保护王子殿下!快!” 随着突力思和一应亲卫的大声呼喊下,原本处于混乱之中的突厥大军,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纷纷朝着染干的营帐聚拢而来,形成一个龟壳状,把染干的大帐给牢牢的包裹在内。 然而,任凭他们的速度再快,也没有身后营帐内染干的速度快。 外面的突力思还以为自己的王子准备集结所有兵力,硬生生的为众人杀出一条血路的时候,营帐内已经化妆成普通士兵的染干,却在此刻带领着自己的数十名亲卫,悄无声息的从那营帐背面刚刚划开的大洞处,朝着后方黑暗中,头也不回的就隐入了其中。 染干带着亲卫在黑暗中狂奔,耳边是前方营地传来的喊杀声与惨叫声,每一声都像是催命符般让他心跳加速,催促着他抓紧离开此地。 “王子,我们往哪里走?”一名亲卫压低声音问道。 染干咬了咬牙,往东边一指,“这边,避开战场,趁夜色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等天一亮我们再往北走。” 他心中清楚,这次肯定是栽了,恐怕就带出来的三万突厥勇士,也会所剩无几。 而如果他们直接往北走,等己方大败后,发现他不在,隋军肯定会径直往北而追,到时候自己就再也插翅难逃,所以他义无反顾的就带着亲卫往东逃窜而去。 反观前方战场,此时的局势对突厥人越发不利。 姜松、秦琼和罗成带领的骑兵如三把利刃在突厥营中无情的绞动、肆虐,所到之处突厥人纷纷倒下,与地长眠。 杜文忠和白显道的步兵,以及罗成秦琼二人身后的步兵,也在有条不紊地把突厥士兵逐步分割成一块一块的,不让他们聚集在一起,然后一步一步的蚕食。 而突厥人的营帐也在熊熊燃烧中的大火中不断坍塌,火焰映照着满地的鲜血,以及遍地的残躯,宛如人间炼狱。 突力思在大营阵前焦急地等待染干的出现,他不断呼喊着让士兵们稳住防线,可看着前方不断坍塌的营帐,心中的不安却越发强烈。 “王子怎么还不出来?再不出来就来不及了!” 然而却没人能回答他这个疑问,就在此刻,他身后大帐突然打开,“染干”从中迅速钻出,避开突力思的目光,站在整个队伍的最后面。 “突力思,传我命令,所有人向北突围!” 突力思听到声音后,虽然察觉到声音有些不对,但在这紧要关头,却也没有太多的怀疑,毕竟此刻的情势万分危急,他认为那一定是染干下达的指令。 随即迅速转身,立即开始传达命令:“王子有令,所有人立刻向北突围!快!” “是!” 随着突力思的命令下达,整个队伍包裹着“染干”,开始快速向北平移。 然而,就在这时,突力思却突然注意到了“染干”周围士兵们的目光有些疑惑和动摇,情绪也有些大不对劲。 突力思猛然想到,染干一向在战士们心中有着极高的威信,他的出现本应当能极大的提振士气的。 但在这种关键时候,他居然只躲在队伍最后,并未站出来亲自指挥,这反常的行为,让突力思心中警铃大作。 他急忙回过头,看向隐藏在队伍中的那个人,却怎么看都觉得不像,心中一个不好的念头猛然升起。 然后拨开人群,三步并作两步的重新跑回营帐,试图找到真正的染干,但映入眼帘的只有一个黑乎乎的大洞,以及风吹动布幔的声响。 此时,他才恍如隔世的意识到染干早已偷偷离开了战场,留下了他和这数千名无辜的突厥勇士。 “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 突力思呆愣愣的看着那随风飘摆的破洞,有气无力地呢喃着,声音在这空旷的营帐中,显得格外凄凉。 一瞬间,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眼中的光芒也暗淡了下来,透过营帐看向背后的黑暗,久久不能回神。 但他却并没有什么应激反应,仅仅片刻后,他反而挺直腰板,深吸一口气,面色坚毅的转身又重新走出营帐,深深看了队伍中的“染干”一眼。 然后对着身边勇士高声呼喊着:“勇士们,我们突厥的血脉流淌着不屈的灵魂!我们更是狼神的后代!不论面对何种困难,我们都不能轻言放弃!” “眼前的困境,不过是一时的,勇士们,随本将杀!本将带你们杀出重围,带你们回家!为了狼神大人而战!为我们部落的荣耀而战!” “为了…王子而战!” 只是最后这句却说的极为小声,除了身边的亲卫,几乎没人能听到。 “愿为狼神而战!” “愿随将军而战!” 但就突力思这短短的几句话,此刻在夜空中来回回荡,每一字每一句都显得极为有力量,字字句句都仿佛一棵定海神针砸进了突厥士兵的心窝里。突厥士兵们的眼中也逐渐燃起了更为强大的战斗火花。 然而,这份短暂的宁静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不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地面开始轻微震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和压迫的感觉。 突力思转身望去,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姜松、秦琼和罗成三人率领的骑兵如同乌云压顶般接近,他们带着强大的气势,快速朝着他们席卷而来,尤其是那队伍最前方的三名将领,更让他感到绝望。 面对这样的局面,突力思心中虽有万般不愿,但现实却是残酷的,不会给他再多的选择。 所以他不得不迅速重新评估周围的形势,当意识到逃脱的机会渺茫时,也并未因此而失去勇气。相反,他反而在此刻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勇士们,看来今天就是我们共同面对命运的日子了。但请记住,即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我们也不能失去勇气和尊严。让我们以突厥勇士的身份,以狼神后代的身份,高昂着头颅,勇敢地面对敌人!” “我们要告诉他们,我突厥的勇士,就算是败了,那仍然也是草原展翅的雄鹰!” 突力思的声音响彻云霄,他的决心更是感染了身边的每一个人。 “杀!” 随着突力思的豪言壮语发出,和他首当其冲的率先调头朝着奔袭而来的骑兵杀去,这一行为彻底激发出了突厥士兵临死时的绝对斗志。 他们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跟随着突力思的脚步,一起又重新调头,朝着姜松等人杀去。即使明知前方是死局,但他们没有一人选择退缩。 甚至就连“染干”也被这支队伍的情绪所渲染,也不再躲藏了,大胆的站了出来,提起手中弯刀,也奋力朝着突力思的背影追了过去。 “杀啊!” “为了狼神而战!” “为了王子而战!” 伴随着一声声的怒吼声响起,这最后的几千突厥士兵们,竟在这最后时刻,个个都化身成了一头头凶恶的狼,义无反顾的朝着姜松等人杀去! 第134章 突力思的反抗 不远处的姜松、秦琼和罗成三人听到这边的动静,快速解决身边的敌人,勒住坐骑,齐齐把目光投向了眼前化身狼群的突厥军团。 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名拿着弯刀,在己方骑兵中,不顾生死,却又灵活有度,来回穿梭的突力思。 只见他率先闯入骑兵阵营,然后在身边亲兵的护卫下,很快就抢夺了一匹战马,然后迅速翻身而上,又和自己的亲兵们配合着夺取了几匹后,不断的搏杀着己方骑兵,又伙同他身边的亲卫,不断扩大战果,阻挡着眼前骑兵们前行的脚步,一时间甚至无人能阻挡他们的脚步。 姜松看着这个在此绝境,居然还能重新返回战场,眼神中没有一丝波动,和亲卫配合默契,奋力杀敌的突厥将领,心里不由自主地对这位敌人产生了几分敬意。 在战场上,能够保持如此勇气和尊严的人并不多见,尤其在这种逆境之下,还敢于反抗的人,更能彰显其人格的魅力。 姜松看到他们之间的配合后,不禁眼前一亮,心中有了几分爱才之心,连忙跨马上前,扬声道,“突厥将军,你叫什么名字,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但战场无情,我们不可能会手下留情。不过,我想告诉你,如果你愿意停止抵抗,我可以保证你和你士兵的安全,你们也不必为此丧命!” 突力思看了姜松一眼,冷笑一声,却没停下手中持续劈砍的动作,“隋军将军,你的诚意我收到了,但是,作为一名突厥勇士,狼神大人在天上看着我们呢,王子在背后看着我们呢,我不可能背叛我的信仰和荣誉,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我突力思,即便是死,也会战至最后一刻,也会选择死在这马背上!” 姜松听着突力思的回答,感受着他语气中的坚定,心中暗叹,如此忠勇之士,若能收服,日后替自己掌管一队骑兵,那必是一大助力! 想到这里后,他立马挥舞长枪,冲向突力思的小队,左攻右击之下,很快摒弃了他周边的亲卫,亲自与突力思交上了手,边战边道:“突力思,我此番袭营,一路杀来,只有你部还有勇气反击,虽然我们立场不同,但我姜松敬佩你的忠勇,想邀请你以后和我并肩作战,不知你意下如何?” 突力思听言,怒吼一声,“呸!隋军将领,休要多言!既然敬佩突力思的忠勇,就不要用这种话来羞辱突力思!来吧,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语罢,突力思手中的弯刀愈加凌厉,每一次挥砍都带着致命的威胁,然而这一切却又都被姜松给轻松化解。 “突力思,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也没有羞辱你的意思,不然也不会亲自过来劝降你。今日你若不降,只有死路一条,就连你身后的部下,也都逃脱不了。但只要你归降,我姜松保证定不会亏待你和你的部下,日后跟着我,封侯拜将,岂不快哉!”姜松一枪挑开突力思的弯刀,看着他的眼睛大声说道。 “突力思,此刻你们败亡已成了定局,难道你就这么忍心看着,在这最后时刻还愿意跟着你厮杀的兄弟们,尽数死在这里吗?” 突力思听到姜松这么说后,扭头看了看身后跟随自己还在奋力厮杀的突厥勇士,又想到逃跑的染干,凝视姜松片刻,眼中不禁闪过一丝犹豫。 但随即却又突然看到了队伍中也在挥刀挥杀的“染干”,旋即立马摇了摇头,嘶声道:“我生是突厥人,死是突厥鬼!要我叛国投敌,绝无可能!” 说罢,再次重新举起弯刀,冲向姜松,欲要和姜松展开最后的决战。 姜松看着突然暴起的突力思,扭头朝着他最后看去的方向,瞟了一眼,立马就发现了人群中的“染干”,明白恐怕那才是突力思担忧的,于是一枪挑开突力思,长枪一指,“罗成,把他给我抓过来!” 一旁正在厮杀的罗成,听到姜松的呼喊,朝着姜松长枪所指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与周围人装扮都不一样的“染干”,当即就明白了姜松的意思,纵马就朝着“染干”袭杀而去。 然而不光是他听到了,突力思也听到了,他看到罗成前去的方向,不禁面色一慌,就要前去拦住罗成。 “勇士们!保护王子!” “呵呵,王子吗?”姜松看着突力思的动作微微一笑,心中暗喜,然后又挥舞起手中长枪,阻挡突力思前行的步伐。“你救不了他的,还是专心对敌吧!” 突力思看着眼前不停吞吐的枪势,心急如焚,拼命想要前去阻挡罗成,但无奈却不是姜松的对手。 任他怎么都摆脱不了和姜松的打斗,最终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罗成朝着“染干”杀去,同时心里暗暗祈祷着,千万不要被罗成等人发现破绽。 可是他心里的担忧,却不能和正在厮杀的突厥士兵们所共情,“染干”周围的士兵,明知道眼前的王子是假的,又怎么会舍命保他,于是几个回合下来,罗成便将“染干”给生擒活捉了。 然后“染干”就被罗成顺利的带到姜松面前,姜松看着他,脸上也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 “突力思,你看看这是谁?你的王子现在就在我的手中,你还要继续顽抗吗?这下我们可以好好坐下谈一谈了吧,只要你放下武器,我保证不会伤害他分毫,怎么样?”姜松大声说道。 突力思看着落入罗成手中的“染干”,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就又恢复了正常,然后装作咬牙切齿的样子。 “呵!绝无这种可能!” “我突厥的王子,是不可能屈服的!” “勇士们,随我继续杀!” 面对姜松的挑衅和威胁,突力思的表现依然坚定。 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露出丝毫软弱,否则定会动摇士兵的斗志。尽管“染干”已经被抓住,但突力思仍要维持表面的强硬,为自己的士兵树立信心。 “隋军将军,你以为抓住了我们的‘王子’就可以让我屈服了吗?你太天真了。”突力思嗤笑道,目光环视四周,提高嗓门,“我突厥的勇士们,你们还记得我们为何而战吗?是为了突厥的荣耀,是为了我们的狼神大人!” 突力思的话语铿锵有力,慷慨激昂,仿佛注入了每一位士兵的心田。 “就算我们的王子被俘,但我们的心中仍有狼神,有我们的祖先在天之灵。我们绝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失去,而放弃我们的信仰和荣耀!” 姜松看着跟自己脑海预想中大相径庭的画面,眉毛又拧在了一起,然而他却并不打算就此放弃,因为这个时候的突力思越反抗,反而越能激起自己的爱才之心。 而此刻突力思的反抗,也让他明白了,突力思绝非一般的突厥将领,他的勇气和忠诚,无不让姜松欣赏,所以他越是这样,姜松对他的欣赏之意就越浓。 于是,姜松再次尝试劝说:“突力思,你是一个值得敬重的勇士。但你想想,你的士兵们,他们是否有理由陪你一起赴死?战争本是统治者的博弈,而这次战斗,也完全是你们所谓的王子带领你们夺取我大隋的瓦口关一手造成的,这不应让无辜者承担后果。他们更不应该为此而毫无意义的丧失生命!” 第135章 爱才之心 “睁开眼睛看看我身后的大军,你觉得你们还有胜利的希望吗?而且这还只是骑兵,我还有三万步兵未到!” “一旦我军行成合围之事,你应该知道等待你们的将会是什么下场。” “放下武器,你和你的士兵都可以获得新生,我可以做主,保证他们的安全,绝不伤他们的性命,甚至可以放他们回家。” 姜松这一次的挟大义与现实劝说之后,突力思的眼神明显出现了细微的变化,他没有及时反驳姜松的话语,反而一直沉默着,显然在思考姜松的话,或者在动摇! 他知道,姜松说得没错,他的勇士没有义务陪他一起牺牲,更何况罗成手中的“染干”更完全就是个假的,被发现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一旦被姜松发现,大军合围,到时候恐怕在场的诸位,谁都逃脱不了他的怒火! 想到这里,突力思下意识的往身后看了一眼,看到仍无条件跟着他厮杀的勇士,看着那遥远的突厥王庭,暗暗想着:王子,我想此刻,你应该已经安全了吧? 就在这时,罗成也看出了突力思的动摇,连忙向前一步,提着“染干”跨马走到姜松旁边,试图加重谈判的筹码:“突力思,你看到了,你的‘王子’已经无法再领导你们。你何必为了一个不存在的希望,放弃更好的未来?” “选择我们,我保证你不会后悔!”姜松也跟着言辞凿凿。 突力思听着他们两位的劝解,又看了看那已经被擒的“染干”,神色复杂。他知道,染干的独自逃跑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但心中仍有一丝不甘,现在静下心来,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那曾经一起宣誓要共同作战的王子殿下。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重重一击,此刻王子不知所踪,而勇士们的安危显然更为重要。 眼下只要他轻轻张口,就能换回这数千勇士的性命,可要他放下武器,放下属于自己的尊严,他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心里始终实接受不了这种现实,也终究迈不过那道坎。 “不必再说了,我突力思,乃是突厥人的儿子!” 当他脑门青筋裸露,面色凛然的爆喝出这句话的时候,又再度挥起了手中的弯刀,向着姜松砍去,明知不敌,却也要砍出身为突厥人的尊严! 可当他再次砍出这刀的时候,也彻底砍碎了姜松想要战前招降他的心思。 只见姜松眸子也瞬间变冷,随即双手握枪,猛的一扫,一枪就把突力思连刀带人扫落下马,长枪一指。 “来啊,给我绑起来!” “是!” 随着姜松的一声怒喝发出,立马就有人上前下马,把已经吐血重伤倒地的突力思给五花大绑了起来,同时也接过了罗成手中递来的“染干”。 但就在这他们接过“染干”的时候,姜松终于发现了有些不对劲。 太过平淡了,这些突厥士兵对待他们王子被抓一事太过于平淡了,就好像那根本就不是他们的王子一样。 想到这里,姜松连忙把目光重新投向了突力思,却发现他的眼神也有些躲闪。然后又立马看回“染干”。却透过“染干”外面的衣服,发现了里面的皮甲,当即眼神一凝,伸出长枪就用枪尖挑破了“染干”外面罩的衣服,发现他里面的皮甲竟与周围士兵一般无二! 姜松面色阴沉地看向突力思和其他突厥士兵,怒极反笑:“哈哈哈,好啊,突力思,好啊!你真是好样的,我可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说完语气突然一转:“这狗日的根本不是染干!是假的!你居然一直在骗我!说,真正的染干在哪里?” 看到姜松发怒,周围众突厥士兵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突力思,面面相觑,却无一人答话。 而突力思看到姜松这才发现,居然不顾伤势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现在才发现,是不是有点晚了?” “我家王子这时候怕是早就回到草原的怀抱了。” “哈哈哈哈!” 姜松看着突力思那得意忘形的笑容,脸色已经全部变成了黑色,当即怒上心头,对着身后骑兵大手一挥,就要忍痛准备下令屠杀。 可就在这时,身后的杜文忠等人带领的步兵们,终于赶到了这里,姜松看到后,瞬间又改变了心中的主意,对着罗成和秦琼吩咐道,“带人把他们全部围起来,严格盘查,看染干是否藏在其中,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一直死死的盯着突力思的眼睛,想要从中看出些什么,然而结果却让他很失望,他看到的只有一副平静如水的眸子。 “是!” 罗成和秦琼闻言,听着姜松口中的杀意,迅速接过步兵的指挥权,调整部署,指挥手下将突厥残军团团围住。 而突厥士兵,也在突力思被抓的那一刻彻底丧失了战斗的欲望,纷纷丢掉手中的武器,盘坐在地,就那么等着隋军的逐个搜查。 姜松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不禁又重新对突力思这个敌军将领起了收服之心,他现在可是很缺少班底的,尤其是这么优秀的现成骑兵将领,遇上了,又怎么会轻易放过。 然而,经过士兵们的一番粗略的检查,秦琼和罗成等人却依旧没有发现染干的真实踪迹,这让姜松的心情更加沉重。 他没想到,染干的手段竟然如此狡猾,甚至是残忍,居然舍得抛下如此大军,独自而逃,也无形中增加了招降突力思的难度。 “姜兄。”秦琼走到姜松的身边说道,“大致搜索了一遍,没有发现染干的行踪。这些士兵都很倔强,不肯透露任何信息。” 姜松眉头紧锁,目光如炬,扫过被捆绑的突力思,走到他的面前,他还是不相信会有一军之主将抛弃部下私自逃窜的事情发生,“突力思,告诉我,染干到底去了哪里?你把他藏在哪了?” 突力思冷笑一声,毫不示弱,“姜松,不用白费力气了,王子不在这里,我早就说过了,王子此刻已经回到我突厥王庭了。这里就剩下我们了,你要杀就杀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姜松听了突力思的话,又看了看他那已有死志的神态,愣神了片刻后,终是叹了口气。 “唉!罢了罢了。” “看来,你我二人的终究缘分未到,我也无福接受你的效忠。” 说完又深深地看了突力思一眼,心里虽然对这个突厥汉子充满了欣赏,但此刻他也彻底明白了这个突厥汉子,显然是自己招揽不到的,与其这样,还不如亲手了结了他。 想到这里,当即就高举长枪,准备一枪结束他的生命,而突力思显然也明白了自己的结局,高高抬起头颅,紧闭双眼,引颈待戮。 然而就在此刻,大军的后方,突然骚乱了起来,紧跟着就有一道声音破空传来。 “将军!将军!你看我抓到了谁?” 这声音传来的同时,姜松手中的动作也为之一顿,听着身后声音,他这才想起自己可是还留了孙成在外为后备军的,难道? 姜松立马惊喜的收枪回转,扭头朝着声音传来处看去,希望能有好消息传来。 不多时,孙成就从人群中跨马而出,随行的还有他的六百骑兵,而那马背上明显还有十余人披头散发的被捆在马背之上,随着马匹的奔腾而上下颠簸。 第136章 孙成立大功 时间回到染干带领亲卫准备往东逃的时候,大营南边,原地待命的孙成看着突厥阵营里的烈焰滔天,喊杀声不断,心里很不是滋味。 因为这次袭营,虽然他也参加了,却只捞到了六百人,名义上是作为后备军策应,可看现在一面倒的情况,哪里需要什么策应?这不显然白跑一趟,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吗?孙成想到这里,顿时面如苦瓜色。 无所事事就开始胡思乱想,怀疑是不是姜松刻意这样安排他的,等事情平定以后,他也会像之前的杜威一样,被排斥出权利的中心。 本身他就抛弃过杜威一次,后来又联合姜松薛华二人再次俘虏了他。虽然他们三人都是假的,可自己却是真的啊,自己却是有叛国之想法啊,后来虽然悬崖勒马,攻下瓦口关将功赎罪。可又在白显道那里失了利,要不是秦琼和罗成回去,恐怕自己现在还被围着呢。 这一切的一切,和现在身后带领的仅仅六百骑兵,都让他心里的念头越来越复杂,越想越不对劲。 此刻他看着燃烧的突厥大营,看着这最后一战,觉得自己必须得做点什么,否则肯定会被秋后算账。 人在危机关头,脑子总转的特别的快,他当即就想到了姜松此次的安排并没有从后方进攻的队伍,虽然最开始无声的绕过去有些难度,可现在战斗已经打响了,他还管什么无声有声的。 更何况其他三方的战斗都势如破竹,无往而不利,突厥大败已成定局。围三阙一他还是懂的,到时候突厥肯定会有人从后方逃跑,他现在赶过去,说不定还能捞条大鱼,到时候也算给自己稳固地位,增加一个强而有力的筹码。 孙成越想越觉得此计划可行,想到就要做到,当即对着身后一挥手,“兄弟们,在这等着没意思,走,我带你们去干件大事!” 说完就带着队伍从东边朝着后方奔腾而去,利用夜色和地形的掩护,成功地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小心翼翼地穿过一片密林,来到了突厥大营的后侧,此时,前方的喊杀声清晰可闻,说明战斗正处于激烈状态。 孙成深知,正面战场上的突厥主力已被吸引,后方必然薄弱,但自己兵力也同样薄弱,就算自己带人从后方向前攻去,也只是杯水车薪,甚至一个不慎还会惊了他们,弄巧成拙,得不偿失。 “你,你,你,你们几个各自带领一百人,分散搜查,一旦有任何异常,随时发信号!” “是!” 于是,他果断下达命令,让手下分成数个小队,四处分散隐藏侦察,寻找任何可能存在的的漏洞或有价值的目标,随时准备捡漏。 然而就在他亲自率领队伍临近接近突厥营地边缘时,却突然注意到,有一队大约有十数人的小批队伍,正匆匆忙忙地向着东方撤离。 这群人显然非常紧张,行进速度极快,就好像有什么人在追赶他们似的。 “慢!” 孙成敏锐地察觉到,这些人中很可能有重要人物存在,于是他立即抬手,示意手下噤声,小心翼翼的,悄无声息地尾随。 随着距离拉近,他观察到那群人中有一个虽然和其他人服饰一样的士兵,但举手投足间,和众人对待他的态度大不相同,孙成立马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脸上大喜的同时立马抬手示意,准备发起攻击。 可随着孙成带领手下的包围,虽然他们的动作轻缓,却还是被染干的亲卫察觉到了周围的异常。 然后孙成就见那十数人迅速的把其中一个人围在了一起,然后纷纷出腰间弯刀,一致对外。 这让孙成更加确定自己抓到大鱼了,当即喜形于色,高兴的嘴巴都要合不拢了,也顾不得隐藏身形,立马出声大喊。 “兄弟们,快!抓到大鱼了,我们要立功了,一定不能让他们跑了,务必活捉他们,快!” “哈哈哈哈。” 孙成说完之后,立马从背后取出自己的弓箭,瞄准围在染干外围的亲卫就射了出去,当然,他瞄准的都是那群亲卫的大腿。 而孙成也不愧有着军中小后羿的称号,箭法自然也不是空穴来风,如此近的距离,一箭一个,在手下把染干等人成功合围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有六七个人都中了他的箭矢,哀嚎着摔倒在地。 此时的孙成看着被包围起来脸上尽是恐惧之色的染干他们,脸上的笑意更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笑一声后,骑着马来到染干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神气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是何职务?” 染干望着眼前这位突然出现的隋军将领,以及这支突如其来的骑兵,眼中闪过无尽的惊恐与恐惧,他还以为是自己的行为被隋军发现,然后派兵追来了,但随着孙成的问话,他却又重新恢复了镇定。 面对孙成的问题,染干立马装作极其害怕的样子,卑躬屈膝的对着孙成连连行礼,“这位将军饶命啊!” “我等只不过是突厥的普通士兵,因为不想参加战斗,害怕死亡,这才趁着两军大战之时,溜出战场,准备偷偷返回老家牧马放羊的。” “还望这位将军,可怜可怜我们,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说话间,卑微到了极致,眼中满是渴求,完全跟一个贪生怕死的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但孙成本就是过来捡漏的,刚才又看到众人把他保护在中间,岂会这么容易就相信他的鬼话。 “放你娘的狗屁!普通士兵?”随后一指背后,“看见了吗?普通士兵正在那里面呢!你告诉我,你们是普通士兵?” “呵,普通士兵他们会在第一时间把你保护在内?普通士兵,你的武器会这么精良?” 孙成说完又嘲讽的用手一指染干腰间那镶着宝石的弯刀,咧着嘴嘿嘿一笑。 “就这,还想欺骗本将军?你当本将军的眼睛是瞎的不成?” “来啊,把他给我绑了,带回去交给姜将军,到时候咱们就是大功一件!” “是!” 士兵们听到孙成的吩咐,当即就要一拥而上,将染干等人捆绑起来。 “慢!” 染干看着周围越来越多,不断涌来的隋军,心里的惶恐越来越浓,知道自己再不想别的办法,恐怕就真的在劫难逃了,于是连忙对着孙成等人一抬手,阻止了他们的动作。 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淡定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尽量维持着自己身为突厥王子的尊严,强装镇定的对着孙成说道。 “这位将军,既然你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不一般,那我就索性告诉你好了。我乃是这支军队的统帅,也是突厥的二王子,染干! “如果你放了我,我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的东西。权力、财富、我草原美丽的女子,只要你放我离开,这些都是你的!绝对比你在隋军的待遇强上百倍,万倍!” 谁知孙成听了染干的话,不但没有丝毫的心动,反而是露出一抹比之前还要大的惊喜和嘲讽笑容,激动的问道。 “什么?染干王子?你说你是突厥的王子?” 第137章 云泥之差 染干看到孙成的表现,还以为他对自己的提议已经心动了,当即又摆足了王子的姿态,脑袋一昂。 “对,我就是突厥的二王子,未来的大汗!” “哈哈哈哈,兄弟们你听到了吗?我们得到宝贝了,我们要发财了。”孙成再次确认自己没听错后,激动地大手一挥,“快,把他们给我绑结实了,千万别让他给跑了,升官发财可就看他了。” “好嘞,您就放心吧,从现在开始我们哥几个的眼睛就长在他身上了,绝对不会让他跑掉的!”士兵们当然也听到了孙成和染干的谈话,也彻底明白了染干的价值。 于是孙成刚一吩咐,立马就有人争先恐后的站了出来,将染干捆得结结实实,甚至怕他跑掉,还多捆了两圈,然后一群人直接用肉体围着他,让他动弹不得。 染干看着眼前的场景,当即就慌了神,“你们怎么回事?我都说了会给你们赏赐,为何还这样对我?” 孙成看着还不清楚现状的染干,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们会信你的鬼话?突厥王子又怎样?落到我们手里,你就别想逃走。等把你押回军营,交给将军处置,我们可就是立了大功,还愁没有赏赐吗?” “你那什么狗屁承诺谁稀罕?身为一军统帅,连自己人都能抛下私自逃窜,跟着你能有好了?” 染干听到孙成的嘲讽,尤其是在他揭穿自己独自逃跑后,脸上青一片紫一片的,咬牙切齿的骂道,“你们这群卑鄙小人,不得好死!” “你们懂什么?我乃是突厥的王子,他们都是兵,是民!他们就得听我的!这是他们的命!也是他们的荣耀!” 孙成听了染干的叫嚣,不屑一笑,对于这种自大的话语,他只感到一阵讽刺。 “哈哈哈,你说再多也没用,我是隋人,不是你们突厥人,不懂你说的那些,让你们突厥人为你荣耀去吧,现在我该回去领赏去了。” “兄弟们,走咯,回去领赏去咯。” ………… 姜松听着孙成简单述说着他抓捕染干的经过,不禁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好!” “孙成!好样的!” “此战你等为首功,等回到瓦口关后,我让薛华亲自向朝廷为你等表功!你麾下骑兵,个个也都有赏赐!” 孙成等的就是这句话,听到姜松的承诺后,立马翻身下马对着姜松恭敬行礼。 “谢将军!” “哈哈哈,好。” 此刻的姜松看着孙成马上被五花大绑的染干,内心的激动,那是用语言形容不出来的。 只见他踱步走到染干的面前,伸手把他从孙成的马背上拉下,然后一把把他丢到了突力思的面前,看着突力思面如土色的脸庞,面带微笑的轻声询问。 “突力思,你不是说他已经回到你们的突厥王庭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了?” 突力思还没开口,染干却率先开口了,此刻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也已经知道了谁才是这支队伍的最高将领。 看也没看身边重伤的突力思一眼,强行扭动着身体,抬头看着姜松,使出了和孙成一样的招数。 “这位将军,你放了我,放了我。” “我是突厥的二王子,未来的可汗!” “你放了我,等我成为可汗之后,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权利,财富还有美人儿,都任你挑选,我甚至可以封你做我突厥的二可汗,咱们两个共分天下怎么样?” “你放了我,放了我,这一切我都可以给你。” “住口!” 然而还没等姜松开口拒绝,突力思又把话给接过去了。 “染干!你在胡说些什么!” “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可是我突厥的二王子!是狼神的后代!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背弃狼神大人的话语出来!你难道就不怕狼神大人的惩罚吗!” 染干这才注意到身后之人是自己的手下突力思,见到突力思如此愤怒,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他刚刚抛弃的将领。 但他也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突力思依然还维护着所谓的“尊严”,而不是考虑实际的生存问题。 同时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处于生死一线之间,如果得不到救援或者谈判的机会,那么等待他的后果没人会比他自己更清楚。 所以那仅存的愧疚感,在生死面前,又全部都化为了乌有。 “你才住口!” “突力思,你也别忘了你的身份!” “我才是二王子!我才是最高统帅!这支部队是我说了算,不是你突力思!而你只是一个将军,没有我哪有你的今天!如今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对我指手画脚!” 染干说完,根本不看突力思的反应,又立马重新扭头看向姜松,跟和突力思说话完全相反的语气,对着姜松极力渴求道。 “将军,你也听到了,我的确是二王子,是未来可汗最有力的竞争者,你放了我,我答应你的绝对可以做到,你相信我,你放了我,我绝对不会骗你的。” “你!你!你!”突力思没想到平时高高在上,意气风发的染干,居然还有如此不堪的一面,居然在在此刻卑微到了极点,甚至完全丢失掉了身为突厥人的底线! 突力思被气得手指颤抖,怒目圆睁,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此刻他只感到一种深深的失望和羞耻,对于染干的背叛和软弱,他简直无法忍受,更无法相信! 失去信仰的他,双目无神的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后面染干再跟姜松说的任何话语,他都没有听清,只是觉得耳边一直嗡嗡作响,头脑发昏。 姜松在一旁冷眼旁观,目睹着这一幕闹剧,心中对染干的厌恶之情油然而生,两相比较之下,更是越发对突力思欣赏了起来,也越加想要收服这个异族将领。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在自己脚边变换着花样祈求自己的染干,又看了看那几乎对生命彻底丧失希望的突力思,突然灵光一闪,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弯下腰身,嘴角挂着微笑,对着染干淡淡地说:“染干,你所谓的承诺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价值。在战场上,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作为突厥的二王子,却选择在最关键时刻逃离战场,这本身就证明了你的懦弱和不堪重用。你又让我怎么相信你的承诺。” 旋即不等染干继续狡辩,绕过他的身影,来到突力思的面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从神游中惊醒,并意味深长的说了句。 “突力思,虽然我们身处不同阵营,但我还是得谢谢你,要不是你的指引,我们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抓到染干,这一切多亏你了,你放心,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做到的。” 说完还亲自给突力思松了绑,然后又对着周围说了句。 “还不打开一条通道,放突力思将军和众位突厥兄弟回家,我们已经抓到染干了,答应他们的事也应该做到。” 然后又立马对着秦琼和罗成二人使了使眼色,秦琼和罗成二人虽然有些不明白姜松的目的,但看着他煞有其事的样子,也照做了起来,在突力思和一众突厥士兵迷茫中,迅速指挥大军打开了一条通道,让他们离去。 第138章 计谋突力思 染干看着这梦幻的一幕,当即就以为是突力思把他给出卖了,看着突力思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与无尽的愤怒。 出声大骂: “突力思,你这个叛徒!原来是你出卖了我,你这个卑鄙的小人!你忘恩负义,你别忘了是谁提拔你做的将军!要不是我,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放羊呢!” “你居然还还大言不惭的说我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说我背弃了狼神大人。我看是你忘了自己的身份才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你……呜呜呜呜……” 染干还想继续骂下去,结果却突然被姜松用不知道从哪弄来破布给塞住了嘴巴,一个劲的呜呜叫个不停。 姜松看着他依然还在怒视着突力思的眼睛,对着孙成一摆手。 “孙成,他交给你了,你亲自押送,务必把他安全带回瓦口关!” “是!” 孙成领命之后,和几个手下从地上捞起染干,重新扔回战马之上,就朝着瓦口关奔腾而去。 姜松看着孙成带着染干离去,确定他看不到后面的时候,又立马对着部队一挥手,“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人给我追回来!通通都给我押送回瓦口关,一个都不许放过!” “啊?” 秦琼和罗成先是一头雾水,然后就看到了他看向突力思的眼神,当即就明白了过来姜松为什么那么说,又为什么放了又抓。 “是!我们这就去。” 秦琼和罗成得到命令后,深深看了一眼突力思,又再次重新组织起队伍,对刚走出没多远的突厥士兵进行围捕。 而姜松则是看也不看突力思一眼,也不跟他说话,只是甩手丢给他一匹战马,直接带着先锋营,朝着孙成追了过去,留下突力思仍然还在原地发呆。 但也只是片刻,突力思也脸色突变的反应了过来,连忙骑上姜松特意留给他的马,朝着姜松追去。 直到片刻后,才勉强追上前面和孙成并排跑的姜松,姜松看到他果不其然的追上来后,嘴角不经意间,又泛起了一抹诡异的危险。 “姜将军……” 然而还不等突力思说完,姜松立马就打断了,然后刻意加大了声音,用染干刚好能听到的声音吼道。 “什么!” “你说你不想回突厥了?愿意带着部下投奔于我?” “好啊,求之不得,我答应了。” “突力思将军,我代表大隋,欢迎你的加入!” 突力思听到姜松的话,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他刚想开口解释,却又被姜松用其他话语给打岔过去了。 此时,染干在马上听到动静回头张望,正好看又到了这一幕。 姜松趁机连忙向染干喊话:“王子殿下,你看到了吧?突力思将军已经决定归顺我大隋,你还是不要在做无谓的挣扎了,乖乖跟我们回去吧!” 染干看着突力思安然无恙的骑在马上,和姜松并驾齐驱,而自己却只能被捆绑在马匹上,任由孙成摆弄、颠簸。 当即气得咬牙切齿,对着身后的突力思呜呜呜的一直叫个不停,整个身躯也在不停的扭动,好似在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姜松看到这一幕,当即心中大喜,他知道,计划已经成功一半了,现在突力是百口莫辩了,任由他再解释,恐怕染干也不会相信他的话语了。 而突力思看到染干看向他的眼神,又看了看姜松那得意的表情,当即就明白了过来,自己又中计了。顾不得和姜松争辩,连忙就准备纵马跑到染干的身边去解释,但却被姜松一把拉住了他的缰绳,让他不得寸进。 “姜将军!你这么做恐怕有失大将风度吧!” 姜松听到突力思的话后,嘴角又扯出一抹微笑。 “怎么?刚才我没抓到染干时,你的桀骜不驯呢?” “哦,还有什么大将风度?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忘了告诉你了,在下目前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旗牌官,不是什么大将。至于他们称呼我为将军,只是他们的抬举罢了。” “所以你还是先不要跟我提什么大将风度的了,等我什么时候成为了大将,再提也不迟!” “什么?”突力思听到姜松的解释后猛然一惊,“你居然只是一个旗牌官?你指挥的动这么多人,取得了这么大的胜利,居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旗牌官?” “怎么?不相信?”姜松看着突力思满脸的不可置信,也不跟他解释,突然又露出了一抹坏笑,大声喊道。 “什么?” “你说你不喜欢染干看你的眼神?” “好办,我给你解决。” 突力思又听到姜松的无中生有,当即又立马瞪大了眼睛,“我什么时候……” 然而不等他追问,姜松就对着孙成呵斥道,“孙成,没听到吗?突力思将军不喜欢看染干的眼神,你还等什么呢!” “还不把他放下来,绑在后面,让他跟着马在我们后面跑,这样突力思将军就看不到他了。” “是!” 孙成得到命令后,根本就没有丝毫犹豫的就立马勒停了马匹,完全按照姜松的意思,把染干放到了地上,拉着绳子的另一头,重新跨上战马,在前边拉着染干跑。 染干被无情的放到地上,又被孙成用马匹拖拽,整个人都差点被拽到在地,但又不得不快速倒腾起脚步,以免被马匹在地上拖着走,一瞬间,身后尘土飞扬。 染干无法相信眼前的景象,原本以为可以利用的身份和地位,在这一刻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痛苦与屈辱交织在一起,令他几近窒息。 但更多的还是对前方那高坐在马匹之上的突力思的愤怒。 “突力思!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才是背弃了狼神大人的那个!狼神大人就算是降下惩罚,你肯定也会在我的前面!” “你这个卖主求荣,背信弃义的小人!” “草原的叛徒!败类!” 突力思在前方听着染干的谩骂,脸上的表情阴晴变化不定,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扭头看了一眼正被拖曳在后,不停奔跑的染干,看着他那凄惨模样以及眼中流露出对自己的怨恨,心中情绪不停的翻滚,有怜悯,有无奈,也有后悔,但在最后都化为了决绝。 然而就在此刻,姜松却又突然靠近了他的马匹,在他耳边轻声言语道。 “突力思,我想你应该是聪明的,你一定不会做出自决于此的傻事出来,否则我一定会下令把后面你的所有部下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而染干你放心,他身为二王子,我是不会让他轻易死去的。我会让他成为质子永远留在大隋,成为我大隋永远可以要挟沙钵略的重要筹码!” “你死不死,对于染干来说无关重要,甚至对于整个东突厥来说,都无关重要。但却关系着你身后数千部下的性命,甚至是东突厥以后在我大隋面前的姿态。所以,你死则他们亡,你活则他们生,你自己考虑吧。” 第139章 突力思归降 突力思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看向姜松的目光中此刻也充满了恐惧,心底也在不断的挣扎。 他此刻才感觉到眼前之人不只是战力上的地狱使者,更是一个玩弄人心的地狱使者! 同时他也深知姜松所说非虚,一旦自己采取激烈行动,那么刚刚他所说的一切,在不久的将来,都会成为事实。 而他就是这一切后果的罪魁祸首,看染干现在的样子,肯定也会把这一切都推脱的干干净净,将所有的罪过都归罪于自己,到时候自己将会彻底成为整个草原的罪人! 这点他绝不会否认姜松话语中的真实性,也不会否认此刻的染干绝对会这么做,因为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如恶魔般的‘地狱使者’一定会说到做到。 然而,此刻姜松仿佛读懂了他的心思一般,看着内心挣扎的突力思,又突然转换了一种语气,话里话外都透着诚恳,“突力思,你是一个优秀的战士,更是一个优秀将领,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染干并不是你最好的选择,他不配你的辅佐!你为什么不能考虑考虑我呢?” “他不能给你的,我都能给。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抵抗,承担无可挽回的后果,或许我会放了你,让你还有机会返回你的突厥。可你认为现在的你,还有回去的资格吗?回去后还能像之前一样被众人所承认吗?” “二是与我合作,我会给你一个更好的出路,一个前途无量的出路,一个在未来所有人都知道今天之事跟你无关的,你才是那个坚守到最后的出路!” “这两条路,无论你选择哪一条,染干的结局已定,而你的命运尚未书写,这一切我都交给你自己来选择,究竟是选择轰轰烈烈的活着,还是就这样背负骂名窝窝囊囊的死去,全都在你自己的手中。”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想好了就来告诉我。” 姜松看着突力思,语重心长的说出了最后的交代后,轻磕马腹,又快速朝前走了几步,给他留下了足够的思考空间。 这也是姜松最后一次劝降突力思,这次过后,不论结果如何,姜松都会尊重他的选择,是死是活,就全靠他自己决定了。 突力思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转折,看了看前方不远处等着自己的姜松,又扭头看了看身后那眼中充满了无尽仇恨的染干,以及远处被大军裹挟着的同胞,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回想起自己过去的荣耀与梦想,回想着带领麾下勇士们在草原驰骋的景象,以及如今不得不面临的现实,他效忠的王子临阵脱逃的景象,以及磕头虫般求饶的懦弱样子,还有他仅凭姜松三言两语,不曾询问过自己一句,就抛弃了对自己的一切信任。 又想起姜松给他的两个选择,看似是两个,其实只有一个,内心的坚定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终于,在经过内心激烈的斗争过后,突力思紧闭双眼,深吸一口气,再缓缓睁开的时,眼中似乎放下了之前的所有一切,又似乎重新燃烧起了新的熊熊火焰。 “姜将军,我愿意归降于你。” “但是,我有几个条件。” 姜松听着突力思愿意归降的话语,心中暗自高兴,但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突力思得到姜松的回应后,不假思索的就开口说道,“我仅代表我自己归降于你,并不代表我突厥的勇士们,你不得逼迫他们归降。” “那如果他们知道你加入我们后,自己选择一起加入我们呢?” 姜松并没有用归降二字,反而是用了加入两个字,这让突力思听到后,心里又不禁微微一暖,看向姜松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柔和。 “自然是凭他们自己的心愿去留,我也不会多加干涉,希望将军也是。” “同样,如果有人愿意随我一起留下,我希望我的部下会在将军这里得到公正待遇,他们都是勇敢的战士,是草原无畏的雄鹰,不应因我一人之举而承受更多苦难。” 姜松听到突力思的条件后,立马点头表示认同,表示这压根不是什么问题,“这一点,你大可放心。你是我看重的人,别的地方我不敢说,但最起码在我姜松的麾下,你和我大隋子民绝对拥有着同等的地位,也绝对没有任何人敢用任何异样的眼光看待你们,苛责你们,我保证!” “好,我相信将军!” 听到这些,看着姜松那言之凿凿的表情,突力思的眉头这才彻底舒展开来,他相信,只要姜松给出了承诺,他便一定会履行。 “就只有这些?” “还有,我以后绝不帮你对付我东突厥!” “好!这点我也可以答应!” 姜松看着神色恢复正常的突力思,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对他的坦率和直接颇为赞赏。 而突力思提出的条件,也合情合理,这不但展现出了他对昔日部下的深切关怀和责任感,同时也透露出对自己处境的清醒认识。 这也使得姜松更加确信,他的选择没有错,眼前这个人绝对是一名优秀的将领,也绝对在未来为能为自己训练出一支优秀的骑兵出来! “不错,就这些。”突力思又朝着身后的染干看了一眼,然后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却也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张开口。 姜松看着欲言又止的突力思,不禁对他又多了几分欣赏,当即就勒停了战马,突力思见状,虽不明所以,但同样也停了下来。 “孙成,停下,把染干带过来。我要为突力思将军正名。” “是!” 一直在姜松不远处,随时等着姜松命令的孙成,听到姜松的吩咐后,又连忙再次勒停战马,拉着绳子把染干给带了过来。 染干刚一靠近,就对着突力思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骂了起来,“你这卑鄙小人,卖主求荣的畜生!怎么,现在得势了,就又要来嘲讽我了?说吧,又看不惯我什么了?” 突力思看着染干的这副样子,已经彻底丧失了解释的心情,根本不想搭理他一下。但姜松却没有打算放过他。 “呵呵,染干王子,卑鄙小人和卖主求荣的骂名,恐怕还落不到突力思的身上吧?” “据我所知,最先逃跑的人,好像是身为一军统帅的你吧?” “而突力思好像才是最后一支抵抗的力量,也是他为你争取了逃跑的时间吧?” 谁料染干听到后,情绪反而更加激烈了。 “我呸!” “还为我争取逃跑的时间?狗屁!” “最后还不是把我逃跑的路线告诉了你们,不然就凭你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能抓住我?还不都是他这个叛徒提供的消息,不然他凭什么还能安然无恙的骑在马上!” 第140章 大胜而归 姜松听到染干的话后,不禁一愣,然后就大笑了起来。 “噗呲~” “哦,不好意思,忘记告诉你了,其实你逃跑的路线突力思并没有告诉我们,甚至还为你一直在打掩护,要不是我们发现了那个假的你,恐怕还真不知道你已经逃跑了。” “而你之所以被抓到,只能说明你运气太差了,或者说是你抛弃部下的无耻行径被你们的狼神大人在天上看到了,所以对你降下了惩罚,居然让原本在南方策应的孙成,跑到北方抓到了你,你说这是不是天意?” 染干听完姜松的话,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勃然大怒,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尤其是自己精心策划的逃脱计划居然失败了,而且还被讽刺为“天意”,更是说出了是狼神大人对他的惩罚,这更让他无法接受。 他红着眼睛盯着姜松,恶狠狠地道,“胡说,你在胡说什么!一定是他在撒谎!一定是!” 然而,当他的目光转向突力思时,后者看向他时的那平静而淡漠的眼神,以及从中透露出的几分怜悯,却让他心头一颤。 他这才意识到,也许突力思真的没有撒谎,自己之前的猜测或许真的都是错误的。但即便如此,他也无法承认自己的错误,更不愿面对真相,于是只能更加愤怒地对着突力思咆哮:“你这个叛徒!你竟然帮他们对付我!” “叛徒!你就是叛徒!” “我怎么可能被狼神大人降下惩罚,怎么可能,一定是你,一定是你通风报信的,一定是你!” 面对染干歇斯底里的指责,突力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悲哀的同时,也彻底对染干失去了信心。 “染干,你错了。”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我没有背叛你,也没有出卖你,更没有背叛我突厥的勇士!” “是你抛下他们独自逃生,叛徒是你才对。而你的这种的行为,也已经彻底失去了作为一个首领应有的担当和勇气,你让我太失望了。到现在,你甚至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过错,仍然固执己见的推脱自己的罪责,这样只会让你陷入更深的泥沼,这样的你根本成为不了下一任的可汗!也没资格!” “不!” “不是的!” “我没错,我根本就没错!而且我一定会成为下一任可汗的,一定!” 染干听到突力思的话后,变的更加疯狂了起来,想开口继续骂突力思,却又突然迎上了姜松那饱含杀意的目光,一瞬间,所有的话又不得不强行咽回肚子里。 “你……你……” 染干结结巴巴的你了半天,最终也只能低下头,不敢再与姜松和突力思对峙。 “哼!算你识相!” “否则我一定会把你拉到后面,把你带到你曾经的部下面前,让他们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让他们也知道知道,他们的王子是如何抛下他们独自逃跑的!” “不,不要!”染干听到姜松的话后,连连摆手拒绝,满脸都是惊恐,“求你了,千万别这么做,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染干的态度在这一刻又突然转变,之前的嚣张与傲慢,在这短短的片刻间,消失殆尽。 他眼中满是恐惧与哀求,声音颤抖不已,显然对于将要在自己曾誓死守护的部下面前蒙羞感到极度害怕,当然更怕的是他的这种行为被传扬出去,他就真的彻底失去了竞争可汗的资格! 他害怕自己现在的落魄被部下所看到,害怕自己的不堪被部下所知,更害怕自己引以为傲的身份被践踏! 所以他不顾一切的哀求着姜松,千万不要把他带回去,千万不要说出他的丑事。 一旁的突力思看着染干此刻的模样,心中不断的涌起复杂的情感。曾经的战友,今日的陌路人,这种转变,真令人唏嘘不已。 而今,面对如此境遇,染干的表现既悲凉又可怜,他实在不忍心看着昔日效忠的对象,落魄到这种境地。 突力思强扭过头去,对着姜松轻轻说道,“将军,我去后面看看我突厥的勇士们,看看他们是否有愿意留下的。还望你……” 姜松看着面色难看的突力思,也明白了他当下的心情,旋即立马收回了对染干的所有气势。 “行,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饶了他这一次。你去吧,避免麻烦,我让孙成陪你一起去。” “到时候但凡有愿意随你留下的,你都可以和孙成一起把他们带过来,我悉数收下。” “是!谢将军!” 突力思看到自己还没开口,姜松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甚至竟然真的收回了对染干的羞辱,还特意吩咐孙成陪自己一起,当即心底又是一暖,于是对着姜松郑重的行了一个突厥礼仪。 姜松看着此刻的如此郑重的突力思,知道眼前这个汉子此刻已经真正的放下了曾经,心里也万分欣慰。 “嗯,你尽管放心去吧,我答应你的一个都不会少。” “是!末将领命!” 突力思听到姜松的话后,又学着隋军的样子,对着姜松重新行了一礼后,再也不看染干一眼,就朝着大军后方行去了,孙成见状也连忙追了上去。 而姜松从孙成的手中接过捆绑染干的绳索,直接绑在了自己的马匹后面,然后对着染干轻轻说道。 “染干,你要记住,你现在之所以还能完好无损,一切都是因为他,不然你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 “还有,以后但凡我要再从你嘴里听到侮辱突力思的任何一个字蹦出来,别怪我心狠手辣,你是突厥的王子不假,但你要记住,你不是我大隋的王子!” 染干听到姜松冷酷无情的警告,浑身惧震,不敢有任何反抗的念头,低垂着头,身体僵硬,连看都不敢看姜松一眼,心里更是充满了对姜松的恐惧。 姜松看着他那一直在颤抖的身体,本来想看在突力思的面子上给他一匹马的,但现在却完全没了这种念头。一甩捆着他的缰绳,重新拴在自己的马鞍之上,带着染干就向着瓦口关的方向继续行去。 染干在姜松的马匹后面,看到姜松没打算对他有进一步的动作,这才敢长出一口气,同时心里也十分的不是滋味。 有对自己未知命运的不安,有对姜松的无尽恐惧,也有对自己此刻处境的屈辱,或许其中还夹杂着对突力思的些许感激和羞愧,当然,这一切的一切,目前都只有他自己知道。 而这些姜松全然不顾,只顾得在前方拉着他继续前行,时刻提醒着他已经成为阶下之囚的事实。 第141章 瓦口关惊现北平王 大概一炷香过后,瓦口关近在眼前。 姜松拖拽着染干一马当先的走在队伍的正前方,此刻秦琼和罗成等人也终于追了上来。 “姜兄,那突力思可是已经归降?” 姜松看着秦琼的发问,露出了迷之微笑。 “哈哈哈,你们看守的突厥士兵也都全部归降了吧?” 秦琼看着成竹在胸的姜松,倏然一愣,然后大惊:“你怎么知道?” 姜松看着他吃惊的样子,又是一笑,伸手指向他的背后,眉头轻挑。 “他们这不是已经来了吗?” 姜松的话音刚落,秦琼就听到了马蹄声响起,然后就见突力思领着数千突厥人来到了姜松的面前,翻身下马,单膝跪地。 “末将突力思,带领我部3421名族人,向将军效忠!” 等他跪下之后,他身后的一应突厥士兵,也都纷纷效仿,齐齐跪地。 “我等愿追随将军,向将军效忠!” 秦琼和罗成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一幕上,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震惊之情溢于言表。 他们万万没想到,仅仅是一小段时间不见,姜松竟能说服这整整三千多人的臣服,而且还是用大隋的礼仪来表示的臣服。 这对于秦琼和罗成来说,甚至对于整个大隋来说,都是闻所未闻。 这可不只是普普通通的代表着归顺这么简单,用大隋的礼仪,这可是代表了他们自愿抛弃了他们突厥人的身份,愿意以隋人自居,这如何不让在场的所有人震惊! “这…这…这…”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就连姜松看到这一幕内心也是十分的震惊。连忙也翻身下马,面带温和笑容的上前伸手扶起突力思,缓缓道:“各位勇士,不必如此多礼,从今天起,我们便是同袍兄弟,在我的眼中你们以后与我隋人无异!” “我姜松也向诸位保证,你们绝对不会因为今天的决定而后悔!” 突力思听着姜松的又一次承诺,感激地望向姜松,眼中闪烁着坚定与尊敬。 “感谢将军的慷慨与胸怀,我等定不负所托,誓死追随将军!” 突力思身后的族人听到他的宣誓后,又齐齐跟着宣誓。 “誓死追随将军!誓死追随将军!” “好好好!” 姜松看着这三千多各色各样的突厥人,心中不禁豪情万丈,对着众人大手一挥,挥斥方遒的说道。 “走,咱们回家!” “末将领命!” 突力思又是一声大喝,这才站起身来。 “我等遵命!” 他身后的众多族人看到突力思起身后,在姜松的示意下也都纷纷起身。 一旁的染干看到这一场景后,眼中眸光闪动,但是此刻却再无一人关注他的动作,只有孙成不知什么时候又跑到了他的身边,伸手抓住了捆绑住他的绳索。 “看什么看!” “再看也不是你的人了,这一切要说还得多谢你呢,不然我们将军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收获。” 染干听着耳边传来的孙成的嘲讽,此刻竟也没了之前的懦弱,反而是一脸镇定的看着孙成,一言不发。 “怎么?我说的不对?” 孙成看着染干,推了他一把后,继续拉着他的绳索就要朝着瓦口关走去,然而他刚转身就大声惊叫了起来。 “将军,你看!” 正在和突力思寒暄的姜松,听到孙成的呼喊,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连忙转头朝着他惊呼的方向看去。 却在此刻发现不远处刚刚还紧闭着的瓦口关大门,此刻已经悄无声息的全然大开,然后有一队人马从中鱼跃而出,齐齐排开,领头的正是薛华。 然而还不等他高兴,却发现从薛华的身后又出来了一个他最不想看到的人。 “父王?” “姑父?” 那人正是北平王罗艺! 此刻他的身影也被眼尖的罗成和秦琼所看到了,他二人见到北平王罗艺的出现,皆是一愣,旋即惊喜交加,几乎是同时奔向罗艺,口中连声呼喊着:“父王(姑父),您怎么在这?” 罗艺看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眼中亦是流露出浓浓的慈爱与骄傲。 “成儿,叔宝,本王放心不下你们,所以特意来这瓦口关前来接应,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本王多虑了,你们很不错!” 说着,他重重地拍了拍二人的肩膀,眼神中充满了满意之色。 罗成秦琼二人听到罗艺的夸赞,也都纷纷谦虚了起来,“父王过誉了,此次大胜全凭我大哥运筹帷幄,不但从背后瓦解了武奎武亮二人的阴谋诡计,更是连夜带人袭营,杀的突厥人仰马翻!甚至还收服了一营突厥士兵呢!” 罗成说着立马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的简单跟罗艺介绍了一下,其中着重讲了罗松在其中起到的关键作用,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什么?你是说那一营突厥士兵是以我大隋的礼仪表示臣服的?”罗艺听完罗成的话后,同样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是啊,姑父,你不知道,要不是有姜兄在,恐怕我们也不会有这般大胜!而且那营士兵可是足足有三千多人啊!这可是之前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啊!” 秦琼同样说起姜松的事情,也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罗艺听着自己两个孩子言语间对姜松的极致推崇,又抬头看了看那后方队伍中极为显眼的突厥人,眼中光芒闪动,心思也更加活泛了起来,对自己这个大儿子,也越来越期待了起来。 旋即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对着罗成笑着问道,“是吗?那不知你大哥现在何处啊?” 就在此刻,远处的姜松看到罗艺的到来,立马对着突力思和孙成一招手,“突力思,去带着你的人去后面,一人一匹马,就说是我的命令!” “孙成,把染干给我,你也去。记住除了答应留给白显道他们的一千匹外,带领我们的兄弟们,把剩下的马匹都给我看好了,任何一匹都不许再给我流露出去,听到了没有!” “是!” 突力思得到姜松的命令后,也不问缘由,立马扭头就带人重新返回了后方。 而孙成看着姜松郑重的脸色,也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之前就办砸了,现在他可不敢再耽搁,立马将手中捆绑染干的绳索递给姜松,扭头也去后方先刮分战利品去了。 就在他们两个都离开的时候,姜松带领着大军,也终于走到了罗艺的面前。 罗艺的目光也自然而然的落在姜松身上,然后用自己认为最温文尔雅,最慈祥的笑容等着姜松对他行礼问好,然而现实却和他预料中的完全相反。 只见姜松骑着座下宝马,从罗艺的身边经过,看也不看罗艺一眼,甚至连马都没下,径直走到一旁的薛华面前,直接就把手中的绳子甩给了薛华。 “老薛,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知道这是谁吗?” “染干!突厥二王子。” “怎么样,惊喜不惊喜?意不意外?” 第143章 父子二人再相见 薛华看着姜松扔过来绳子的另一端被紧紧束缚着的染干,先是惊讶,旋即狂喜,随后整个人都激动地跳了起来,几乎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姜兄,你说什么?你说这是谁?”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会是这个样子!听好了,我再给你说一遍,这是染干,突厥二王子!怎么样,开不开心?” “这是真的?突厥的二王子竟然成了你的俘虏?就这么被你给抓回来了?” 姜松看着仍有些不敢相信的薛华,大笑着说道:“如假包换!这可是我费了好大功夫才抓到的,怎样,这回信了吧!” 薛华连忙围绕着染干转了一圈又一圈,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然后就见他用力地点了点头,转过身就对着姜松竖起了大拇指。 “牛!” “我服了!”” 姜松嘿嘿一笑,拍了拍薛华的肩膀,说道:“这次咱们可算是立了大功一件!等把这染干押解回京,别说武奎武亮的事情能一笔勾销了,到时候陛下龙颜大悦,肯定还重重赏赐我们的!你就等着加官进爵吧!哈哈哈哈。” 薛华听完姜松的话后,兴奋地搓了搓手,仿佛已经看到了高官得坐的场景。 而旁边的罗艺,在姜松故意对他视而不见,连招呼都不跟他打一下的时候,脸已经黑成了锅底色。他原以为姜松会率先下马,对他恭敬的行礼问好,却未曾想到对方竟然会直接忽略他,甚至连马都不下,转而与薛华两人交谈。 这无疑是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这让一向高傲的北平王如何能忍,刚打算发怒,接着就又听到了两人的交谈,也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了眼前这个被捆绑着的这个人的身份,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同时看向染干的眼神中立马又多了几分不一样,看向姜松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莫名,脸色阴晴变化个不停。 心里也不得不根据刚才姜松对他的态度,重新评估姜松此次来北平府究竟是何目的,到底是不是为了权利来投奔自己的,到底是不是为了认祖归宗,这一切目前都还得画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如果是的话,自己鼓掌欢迎,欣然接受,可万一不是的话,那可还真是一个大麻烦! 旋即随着罗艺的眼珠转动,计上心头,他立马重新调整心态,又恢复成了那个道貌岸然的北平王形态,试图融入对话,走上前看着姜松,笑容满面地说:“松儿,你果然不愧是我的儿子,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此次一举擒获突厥王子,实乃大功一件。为父真心为你感到骄傲!一定会亲自向陛下为你表功,同时为父也相信,将来你也一定会成为我北平府的一员猛将!” “什么?” 罗艺的话刚说出口,周围的众人全部都是满目皆惊,瞠目结舌! 留守的张公瑾、秦用,以及在此刻也赶回到瓦口关的杜文忠和白显道,甚至就连孙成和突力思都是一脸惊恐的看着人群中的罗艺和姜松两人。 他们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枪法如神的少年,居然也是罗艺的儿子! 薛华听到罗艺的话后,以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向他们二人,“姜兄,这…这…这…” 罗艺看着他们的震惊,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重新把目光投向姜松,眼含深情的说道,“松儿,二十年不见,你长大了。” 此时在一旁看着罗艺表演的姜松,听着他口中那虚伪无比的话语,看着他那浮夸的表情,眼中闪过浓浓的不屑。 “演完了?演完了就滚开!收起你那拙劣的演技!你不觉得恶心吗?你在这演给谁看呢?” “还不愧是你的儿子?真是可笑!你说谁呢?谁是你的儿子?罗成?如果你说的是他的话,那不好意思,带着他滚回你的北平王府演去!” “不过你要是说的是我的话,我劝你最好想清楚再说,否则小心祸从口出!” “还有,把你那双眼睛给我从染干的身上拿开,少给我打他的主意!他是我北军大营的俘虏,不是你北平府的!” “而且我也不用你给我表功,我北军大营自会亲自向陛下撰写捷报,你最好收起你那内心极其不堪的小九九,留着回去哄小孩玩去吧!” “还想凭借这一套忽悠我?你还差得远呢!” 姜松的话说完后,聚集在瓦口关的众人,看看罗艺,又看看姜松,脸色又是齐齐一惊! 罗成听到后,脸色焦急的连忙上前一步,“大哥,你怎么可以这么说父王!” 姜松听到罗成再叫自己大哥,之前还觉得没什么,但此刻只觉得无比的讽刺,想也不想的扭头对着他就是一声怒吼! “你给我闭嘴!谁是你大哥!这里没人是你的大哥!给我滚回去老老实实待着,这里面没你的事!你少掺和!” 姜松骂完罗成之后,又重新把目光锁定眼前的罗艺,等着看他如何回答自己。 瓦口关的众人看着发怒的姜松,此刻也噤若寒蝉。他们完全没想到,眼前二人就这短短的几句话中,居然隐藏了这么多的信息量,一时都有些接受不了,纷纷站在原地,静静的等待着这二人的下文。 而罗艺也显然没料到姜松居然会这么决绝的回答他,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即脸色肉眼可见的变成了绛紫色,随即整个人都变的凝重起来。 他原本想先发制人,想通过打感情牌,先在众人心中定死了姜松是自己儿子的事实,在他身上打上北平府的烙印,然后再慢慢跟姜松拉近关系,从而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但他却万万没想到姜松的反应会如此激烈,竟然丝毫不买自己的账,甚至是当众辱骂起了自己。这一下将他弄的措手不及,眼看就要下不来台。 但随之他也明白了过来,眼前这个儿子恐怕并不是像自己想的那样,为了自己手中的权利来认祖归宗的,独身一身来到这北平府,恐怕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还没等他细想,姜松的声音就又传来了,罗艺连忙抬头看去,只见姜松目光如剑,眉宇间,丝毫不掩饰他对罗艺的反感,甚至是厌恶! 但姜松这次反而没有了之前的怒容,更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看着罗艺,宛如讲故事一般,娓娓道来。 “罗艺,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你姓罗,我姓姜,我们两个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不是我的父亲,我也并非你的儿子,你更没资格叫我‘松儿’,你也不配这么叫。” “我姜松从小就没有父亲,只有一个母亲,她叫姜桂芝。哦,我还有一个外公,他叫姜百善,可他在我不满一岁的时候就含恨而死了。” 第144章 势同水火,各执一词 姜松看着罗艺那阴晴不定的面庞,声音愈发轻柔,但却又如重锤般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想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被一个狼心狗肺的畜生给骗了。” “那畜生偷学了我姜家枪法,后来又骗着他,娶了他心爱的女儿。可待枪法学成之后,却立马无情的抛弃了他刚刚下生的儿子和结发妻子,一夜之间消失于无影,甚至一封书信都没留下。我外公和母亲把方圆百里都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 “后来我母亲甚至变卖祖产,带着襁褓中的我外出寻找,可依然是苦寻无果。再后来,他们两个就不出意外的都大病了一场,外公没能熬过去,仙去了。” “他老人家临终前都还在悔恨的说着当初是他瞎了眼,不该救回那个差点饿死街头的畜生,也不该把自己唯一的女儿许配给他,更不应该把祖传的枪法传授于他!” 姜松说完,猛的快速贴近罗艺,目光冰冷,不带丝毫感情的轻声逼问,“这位尊贵的北平王罗艺千岁,请问你知道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现在在哪吗?” “如果你知道他在哪的话,你帮我问他一句话好吗?” “你问问他,二十年前他临死时姜家集姜百善喂他的那一碗饭,香吗?” “问问他,姜家的家传枪法好用吗?是否成功为他谋取了滔天的权势与家业?” “问问他,这么多年来晚上睡的踏实吗?每天晚上是否会半夜惊醒,不得入眠?” 姜松的话虽轻,却掷地有声,清晰的传入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中,振聋发聩!更犹如重锤般重重击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灵,让所有人在这一刻震惊的都几乎停止了呼吸。 一个个纷纷转头看着罗艺,目光中透露着嫌弃,宛如在看一个恶魔。同时看向罗艺的目光中也都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几分怀疑和鄙弃! 在这个人人都以忠孝仁义自居自傲的时代,姜松口中罗艺的为人,无异于在平静的水面里丢下了一颗炸弹,溅射的到处都是泥泞的水渍! 而这些平淡言语中的每一句,都如同锋利的刀刃,无时无刻不在切割着罗艺的心灵,让他那自认为高傲的心,在此刻变的千疮百孔,满目疮痍。 他从未想过,姜松会以这种方式揭露自己的过往,而且还是在这样一个万众瞩目、手下皆在的场合,就这么当众如此赤裸裸毫无遮挡地被彻底剥开、展示,让自己羞愧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罗艺看着眼前突然逼近的姜松,感受着他眉宇间的憎恶,嘴唇气的发紫,双腿也跟着直发抖,想要矢口否认,但此刻只觉得喉咙仿佛被什么人用力扼住了一样,无法发出任何声响。 同时眼中快速闪过各种情绪,有羞愧,有懊悔,也有恐惧。 但在周围逐渐响起的窃窃私语声,和浑身上下感觉被千万双眼睛审视的目光中,都在最后全部化为了深深的绝望以及痛恨。 他知道,现在恐怕无论他说什么,都无法改变事实,也无法挽回姜松对他的看法。 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及时止损,怎么在众人面前挽回自己曾经北平王的形象,挽回世人对他的看法,否则他从此将彻底跌落自己亲手垒起神坛,堕入尘埃! “什么?” 在这一刻,罗艺心中所有的情绪都随着一声惊叹,彻底化为乌有,有的只是无与伦比的镇定。 缓缓抬起头,迎上了姜松锐利的目光,一副惊讶无比和义愤填膺的表情。 “姜旗牌竟有如此悲惨的身世?真是令人心痛不已。” “本王属实没想到,如今这世上竟然还有此等狼心狗肺,丧尽天良的存在?真是天理难容!” “不过姜旗牌请放心,以后若要让本王知晓此人的下落,无论他身在何处,本王定亲手替姜旗牌报仇,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罗艺的话音落下,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场面,瞬间鸦雀无声,四周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他的反应给弄懵了,他们预想过的结果是争执,是羞愧,是无地自容,更会是蜿蜒曲折的误会解除,父子相认,甚至就连父子翻脸,刀兵相见,都有预料。然而这所有的一切却都并没有发生,反而是听到了罗艺对姜松遭遇的深切同情和支持。 这种反差使得现场的气氛变得更加复杂,空气也更加粘稠了起来。 不光是在场的所有人,就连姜松自己听到、看到罗艺的这一反常表现,都不由的呆愣在了原地,原本肚子里想好的应对之策,此刻竟一时不知从何施展。 他和在场的所有人一样,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甚至手都已经摸向了自己的长枪,但却没想到罗艺突然给自己玩了这么一手。 然而罗艺却不管众人的反应,对着姜松接着说道。 “姜旗牌,方才听你之言,本王这才忽然明白,也才看清楚,原来你并不是我那失散多年的孩儿,我也的确不是你口中那人畜不如的父亲。” “说来也巧,本王也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儿子。和你的名字一样,唤作罗松,要算下来,你们两个的年龄如今应该差不多大小,看到你,我也就想起了他。” 罗艺深深看了一眼姜松后,学着姜松的语气,将他口中的故事娓娓道来。 “想当年本王身处微末,家境贫寒,在遇到成儿的母妃之前,也曾有过一任妻子,她也曾为我诞下一子。只是可惜当年恰巧遇到朝廷征兵,本王也在那征兵之列,无可奈何之下,本王只能忍痛暂别她们母子二人,为国尽忠。” “好在本王还算幸运,凭借手中长枪和我罗家祖传的五虎断魂枪,很快就在军中崭露头角。” “只是后来当我站稳脚跟,差人回老家再寻他们母子二人的时候,却发现已经人走楼空。” “再后来经过邻居相告,才得知我那结发妻子,在我走后不久,就因病离世,撒手人寰。只留下我那苦命的孩儿,不知去向。” “这么多年,本王也一直在寻找他的下落。每当看到别家的孩子承欢膝下,本王就会想起我那苦命的孩儿。若是他还在世,或许也会如你这般英武不凡吧。” “所以本王听到瓦口关这里有一个名唤姜松,又擅长使枪的少年英雄,就误以为是我那失散多年的孩儿终于有了音讯,匆忙赶来与他相认。” “可没想到,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却把姜旗牌错认成了我那罗家遗失郎,一时竟失了态。” “还望姜旗牌和在场的诸位,莫要见怪。” 罗艺说到此处的时候,眼中尽是无尽的深情,以及一个父亲对儿子满满的思念。甚至还用衣袖擦了擦他那饱含热泪的眼角。 第145章 罗成信念崩塌,罗艺潇洒离去 罗艺的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湖中,激起层层涟漪,尤其是他腰角的热泪,更让在场的每个人都为之动容。 在他的叙述中充满哀愁与遗憾,让人不禁感叹命运的无常。 一些普通士兵看向罗艺的眼神中,也都充满了敬佩与同情。 然而,在这悲伤的氛围中,却不包括为首的几位将领! 他们都不是傻子,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眼前这两人说的其实就是一件事情!只是这件事情却在双方的口中天差地别,判若云泥! 若按姜松所言,那罗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无疑。可若按罗艺而言,那结果可就大相径庭了。甚至是刚刚姜松对罗艺的态度,都会让人心生反感。 一个苦寻失散多年儿子的父亲终于得到丁点消息特意赶来相认,却被痛骂了一顿,这让人不禁有些唏嘘。 哪怕你不是北平王的儿子,那你完全可以好生言语的解释清楚啊,何必对一个慈父如此言辞犀利,字字珠玑! 此时在场大多数人看向姜松的眼神,就足以说明了罗艺此番的言语和诡辩,无疑是成功的。成功又在大众心中,把自己的高大伟岸重新树立了起来,甚至又再度拉高了一个段位。 但在场的所有人中,首先不相信的就是薛华突力思,甚至还有秦琼和罗成。 前二人是因为跟姜松的接触中相信他的为人,所以选择相信他口中的说法。而后者两人,则是因为曾经在王府听过罗艺说的另一个版本。 虽然两者大致相同,但在王府罗艺可是亲口承认过姜松是他儿子的,也与姜松口中的过往有一些重合之处,虽然这件事只有少数人知道,但却是已经发生的事实。没想到在这里罗艺却又矢口否认了姜松的身份,这让两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至极。 尤其是罗成,此刻他的脑海中再度浮现出了当初罗艺脸上的那个诡异笑容,与现在抬头看到的这副悲悯笑容,天差地别。让他一时竟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于是罗成就紧紧的盯着自己父亲的面庞,希望能从中得到些许答案。 可他越看,越发现更加无法看透此时的父亲。 看的时间久了,他甚至看到那一副天使一副恶魔的两个不同表情,在罗艺的脸上不停的变化,交相替换个不停,让他目眩神迷,彻底分不清现实与虚妄,然后齐齐在他的脑海中炸裂开来。 “啊!” “啊!啊!” “滚开!你们都给我滚开!” “都给我滚!” “都是假的!” “哈哈哈,都是假的!” “哈哈哈哈,这一切都是假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罗成的突然爆发,像是打破了一个长久以来压抑的气泡,再次在这寂静的场面里,引起了混乱。 众人看着眼前这个突然扭曲的罗少保,听着他的话语中带着的无尽困惑与愤怒,感受着他刺耳的笑声中透露出的更是无尽的无助与崩溃。 “表弟!” “表弟你怎么了?表弟!” 秦琼见状急忙上前,试图安抚罗成,但却被他一把推开。 “滚!” “都滚!”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我要一个人静静!” 随后他双眼通红,神情恍惚,整个人仿佛陷入了一种极端的状态,似乎正经历着巨大的心理冲击。 罗艺看到后,脸色也猛然变的难看了起来,瞬间就明白了过来,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想上前出声安慰,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焦急的看着罗成,踌躇着不敢往前。 一旁的姜松见状,也强行压下了心里想要就地反击罗艺的动作。看着这个刚刚还不顾一切和自己并肩作战,现在却又被殃及池鱼的无辜少年,心中对他的怨念也在这一刻都化为乌有。 正想要上前安慰,却发现罗成忽的翻身跨上他的白马,朝着关内疾驰而去。 “表弟!” 而秦琼在大叫了一声之后,也跨上他的黄骠,朝着罗成追去。 罗艺见状,张了张嘴,想要开口呼喊些什么,却忽然看到了一旁姜松看他的眼神,又连忙压下了嘴边的话语,不再去看罗成二人离开的背影,转头对着姜松微微一笑。 “所以。”罗艺的声音略显颤抖,“如果有一天,姜旗牌找到了那个畜生,也请告诉我。我也许可以帮你分担一些负担。” “毕竟,我们都遭受过类似的痛苦。” 他的语气真挚,透着一种同病相怜的情愫,让周围人不禁再次为之动容,但他自己却再也忍受不住,在此也待不下去了。 “姜旗牌,我家成儿可能初次听到他还有个哥哥在世,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失态之处让各位见笑了。” 说完对着周围立马又道:“诸位,我北平府还有要事处理,本王就不在此多做停留了。” “告辞!” 罗艺转身带着卫队急匆匆地离去,张公瑾、杜文忠等人也立马带领着自己的部下紧紧跟随。 姜松看着不远处匆忙离去的罗艺,脑海中又迅速想起了他刚才所说的种种,瞬间怒上心头,右脚一踢枪尾,长枪紧握,就欲上前与罗艺彻底论个明白! “姜兄!” 扭头看去,却是薛华强行按住了他的手臂,对着他摇了摇头。 “姜兄不可。” “再怎么说,他也是北平王!” “你这一枪下去,不但整个瓦口关会跟着你遭殃,甚至就连你自己在整个大隋也将彻底无法立足,切不可冲动行事!” “听你刚才的话语,恐怕伯母还尚在人世吧。想想你的母亲,你若出事,她怎么办?难道一辈子颠沛流离吗?” “或者,你就不想有一天揭穿他的真面目,将真相大白于天下吗?” 姜松闻言,心中猛地一震,顿如冷水浇头,瞬间理智恢复。 他深知薛华所说不假,这一枪下去自己是痛快了,可是身后这瓦口关众人呢?恐怕不论原因是什么,最终都会因为他背上一个刺杀王驾的罪名。 再想自己的母亲,想到她前半生都因为罗艺在四处奔波,难道后半生又要因为自己而四处逃窜吗? 想到这里,姜松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长枪重新放回地上,目光转向罗艺离去的方向,眼中闪烁着复杂的神色。 而刚走出不远的罗艺也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突然扭过头来,正好和姜松那猩红的眸子对视了个正着。 同时也感受到了他身上无形之中透露出来的若隐若现的杀意,但他却并没有丝毫的担心,反而站在张公瑾等人旁边,淡定的转回身,对着姜松再次坦然一笑。 “姜旗牌,还有什么事情吗?” 姜松看着罗艺那嘴角咧起的笑容,紧握双拳,咬紧牙关,从牙缝中强行挤出两个字:“没事!” “只是想提醒王驾千岁,姜某得到那个畜生的消息后,一定会知会王爷,到时还望王爷能替姜某将他千刀万剐,方解姜某心中之恨!” 罗艺看着想杀自己,却又无可奈何的姜松,嘴角微扬,眼中闪过浓浓的不屑,转过身,一摆手,声音自信且洪亮的说道。 “好!” “姜旗牌一旦有消息,请务必传信于我北平王府!” 第146章 战后 一直等到罗艺带着北平府的所有人都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姜松都还站在原地,始终盯着那个方向,不肯离开。 薛华看着姜松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他知道,对于姜松来说,这是多么难以承受的屈辱与愤怒。但对于此刻的姜松来说,现在的选择也只能是这样,至少目前是。当下任何激烈的行为,都只会为他带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姜兄,走吧,我们也该回关内了,去看看杜将军恢复的怎么样了。” 薛华轻拍姜松的肩膀,试图用杜威来打断他的思绪,引开他的注意力。 姜松闻言,身体微微一颤,缓缓转过身,深邃的眼眸中还燃烧着熊熊烈火,那正是不甘与决心的交织。 他长舒一口气,像是要把所有的愤懑与压抑吐出,然后缓缓点了点头。 “嗯,回去。” 随后一行人又在姜松和薛华的带领下,成功回到了瓦口关。 尽管罗艺和北平府的众将都已离去,但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息。而此刻姜松的心底也有一个声音在竭力无声的呐喊。 那就是:权利!权利!还是权利! 只有身上背负着拿的出手、任何人都不敢小觑的权利,才能拥有属于自己的话语权,才能与目前高高在上的北平王一决高下! 姜松现在对权利的渴望,再没有任何时候能比的上。 想着想着二人就来到了杜威的房门之外,而此刻的杜威在经过郎中的救治之后,也清醒了过来,血也止住了,脸色也逐渐有了几分红润。 “咳咳。” “姜兄,老薛,你们来了。” 杜威强撑着身体就要坐起身。 姜松收拾好自己的心态,重新换了副面孔,快走几步,上前按住了杜威的身体,不让乱动。 “老杜,受了这么重的伤,就别在折腾了,好好养伤,瓦口关可还等着你驻守呢。” “是啊,杜将军,你就安心养伤吧。”薛华也附和道,“瓦口关还等着你主持大局呢。” 杜威听到他二人话后笑了笑,眼里闪烁着坚定,“姜兄,老薛,你们放心,我老杜这条命硬得很,这点伤算得了什么,突厥人想夺走我老杜的命,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刚说完,话锋接着就是又一转,“不过听你们这意思,看来这瓦口关是彻底守住了,这我也就放心了,总算是没辜负王爷的信任。” 杜威昏迷前可是清楚的知道当时的瓦口关处于一个什么状态,现在二人能以如此轻松的姿态回到这里,就足以证明了一切。 旋即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抬头看了看姜松,苦笑一声后,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不过看我这个样子,恐怕短时间内是下不了床了,瓦口关恐怕还要麻烦你们二人一段时间。” 姜松听了这话,对着杜威点头安慰道:“这有什么麻烦的。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休息,瓦口关这边的一切,我都会处理好的,你尽管安心养伤就是。” 薛华在一旁也插话说:“是啊,杜将军,你不用太着急,安心养好你的伤就行了。” “你不知道……” 接着薛华就把他昏迷后的事情,捡重要的都跟他大致讲了一遍,听的杜威那是一愣一愣的。 “什么?” “染干被姜兄给活捉了?” …… “什么?” “突力思带着三千多人向姜兄表示效忠?” …… “什么?” “姜兄是罗艺的儿子?” …… “什么?” “罗艺竟然是这种人?” …… 一连串的消息接收,使得杜威的脸上表情丰富至极,抬头再次看向这个相处没多久,却为他守住瓦口关的小兄弟。 他实在没想到,自己尽管已经尽可能的高估他这个武艺超群的小兄弟了,可还是低估了他的能力。 “兄弟,你放心,所有的苦恼都是一时的,你不必介怀。” “就凭你在我瓦口关所做的事情,传到朝廷一定会为你谋下一个不菲的功劳,到时候凭借你的本事,断然再不会有今日之屈辱的出现!” “而我瓦口关诸多将士,也都会始终站在你这一边。” “我也相信,凭借兄弟你的能力,不久的将来,绝对会一鸣惊人!让所有人都记住你的名字,让天下人不敢再小觑你的能量!” 杜威紧紧握住姜松的手,眼中闪烁着对姜松无尽的信任和支持。 姜松听着杜威言语中的安慰,感受着他内心的真诚,万分感动。 “嗯!” “我也相信!” 随后微笑着点点头,避开罗艺的话题,“不过杜老哥,咱们可都是自家兄弟,你说你跟跟兄弟我还这么客气干什么?” 杜威看到姜松如此回话,心里的担忧这才放下,随后跟着哈哈一笑。 “哈哈哈。” “是,咱们都是自家兄弟,哪用得着这么客气。” “既然如此,那兄弟我有话可就直说了啊?” 说完不等姜松回话,他就继续说道:“如今虽然瓦口关的危机暂解,但姜兄你毕竟抓了他们的二王子,就怕突厥人会再次派兵前来营救啊!” “不会。”姜松听了杜威的担心,自信一笑,“回来的路上突力思已经跟我说过了,他们这次夺取瓦口关的行动,沙钵略并不知情。” “他们此举为的就是趁北平府不备,联合武奎武亮拿下北平府,为染干能在不久后的可汗之位继承上,争夺更多的话语权。” “但我大隋与东突厥之间早已联姻修好,他们又有西突厥环伺,所以沙钵略是不同意和我大隋交战的。” “但偏偏又发生了武奎武亮这件事,所以染干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心中的贪念,在处罗侯的撺掇下,又偷偷联系了红海,私自领兵前来。” “不过后来被西突厥发现,趁机攻打了他们。沙钵略察觉后,来信勒令染干立刻带兵回还,可染干一意孤行,不肯退兵,最后被我们机缘巧合之下才给活捉了。” “所以他们一定不会再次派兵攻打瓦口关了,而且他们也没精力再分兵来攻打我们,更没那个胆量双线开战!” 杜威听到姜松的话后,沉吟片刻,眉头才渐渐舒展开来。 “原来如此,这般说来,瓦口关一时半会儿倒是安全了。” 他望向姜松,眼中流露出赞赏,“姜兄,你的这番分析着实精彩!不过……”杜威话锋一转,“虽然东突厥不会再来攻打,但我们也绝不能掉以轻心。” 姜松淡淡一笑,摆手道:“当然,这些都是推测,都是外界的力量。最重要的还是我们自身,打铁还需自身硬,只要我们自身足够强大,就算是突厥人再来,又有何妨?” “大不了再抓他一个‘染干’,让他不敢小觑我瓦口关的力量!” “没错,”薛华也点头赞同,“说到底此次瓦口关之事,还是由武奎武亮二人的反叛所引起的,这才让突厥人有了可乘之机,否则哪有后面这些事情的发生。” “姜兄说的对,打铁还需自身硬。目前我们最重要的就是集结现在瓦口关所有的兵力,严加训练,重新布防,趁机拔掉一些武奎武亮之前任命的酒囊饭袋,换上我们自己人,才算稳妥。” 杜威听了两人的分析后,点了点头,重新把目光投向了姜松。 “姜兄,此事就麻烦你和老薛多上心了。” 姜松看着杜威的眼神,一拍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杜兄放心,等你伤好之后,我一定还你一个固若金汤的瓦口关!” 第147章 各方动作 姜松从杜威的房间内走出后,杜威对着薛华面色凝重的交代道。 “老薛,你即刻撰写捷报传于朝廷与王爷,将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的交代清楚,尤其是给王爷的那封,一定要着重表明姜兄的功劳与能力,如此大将在我手下当个旗牌官,可惜了。” “而且他与北平王的恩怨,我们兄弟二人身份低微根本插不了手,也只有老王爷才能帮他和那老罗艺掰掰手腕,我们能帮他的也只有这些了。” “是。我这就亲自去办。” 薛华听了后,连忙答应下来,就要往外走。可快到门口的时候,脚步突然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转过身对着杜威鬼魅一笑。 “老杜,你说我要不要再派些人手出去,在附近多多散布消息,就说此次贼人入侵,全赖姜松将军神勇无敌,才能保得瓦口关无虞,守得一方平安。” “而且姜兄不但将来犯之敌尽数剿灭,还活捉了突厥二王子,亲自招降了三千多突厥人为我所用。” “这样不但为姜兄造了声势,同时就算那北平王罗艺再想打‘染干’的主意也得掂量掂量,不敢再擅自动手。” 杜威躺在床上听了薛华的建议后,不禁眼前一亮,大声叫好。 “好,老薛你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办!到时候罗艺再想使什么阴招儿,他也得顾虑顾虑这北境数十万百姓的口舌才行!” 薛华得到杜威的肯定后,兴冲冲地离开了房间,着手安排起来。 而另一边已经返回北平王府的罗艺,对着身边的罗春递出刚刚写好的书信,吩咐道。 “罗春。” “在。” “你差人快马加鞭,速速将这封信传于朝廷,禀明陛下,不得有误。” “是!” “把我在瓦口关所说的事情全部给我散发出去,务必要人尽皆知。就说我那失散的儿子同样会使我罗家的五虎断魂枪,让有人一旦有他的任何消息,可立即于我王府传信,本王重重有赏!” “是!” “加强王府的警惕,巡查兵力昼夜不停,以防小人作乱。” “是!” “在我北平府再增加五百巡街兵力,靠近瓦口关方向调五千兵力驻防,防止瓦口关再有奸佞!” “是,属下这就去办!” “等等。” 罗春得到罗艺的吩咐后,立马转身就要出去安排,可却又被罗艺给叫住了,罗春再次转过身的时候,就发现罗艺的眼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镇定,反而夹杂着一丝疯狂。 “这几件事安排过后,有件事情需要你亲自去办,切记不可让人知道,哪怕是夫人也不行。” “附耳过来。” 等罗春离开后,罗艺这才神色放松的狰狞一笑。 “姜松啊姜松,这次我看你还有什么招数!” “这五虎断魂枪我说是我罗家的,它就得是,不是也得是!此番过后,你若再使出,呵呵,那可就是偷学我罗家的家传绝技了,到时候我就有理由光明正大的对付你了!” “而你,还想凭借着这次功劳起身?哼!做梦去吧!我看你拿什么跟我斗!” 一瞬间,两种不同却又相同的计划,伴随着北平府和瓦口关向朝廷递交捷报的人员出发后,迅速在两地朝着周边辐射,蔓延。 而此时的姜松正看着眼前的秦用,问出了他心中的疑问。 “你义父秦琼不是早就离开了吗?你怎么还在这?” “回叔父的话,我不知道父亲去哪了,自己也没地方去,我怕父亲再回来,所以就暂时待着这里了。”秦用看着姜松,老老实实的回答。 姜松听着他叫自己叔父,眉头又是一皱,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称呼自己,顿时感觉新鲜无比,同时又再次打量了一下这个少年猛将。 “你刚刚也在,我想你也看明白了,你父亲叫那北平王为姑父,他是北平府的人,不会再回来了,你要等他也应该是去那北平府等,怎么会选择在我瓦口关呢?” “可是…可是…”秦用挠了挠头,难为情的说道,“可我看父亲对您也挺尊重的。” “而且我感觉…我感觉那北平王不像个好人。” 姜松看着脸色发涨的秦用,听着他口中的话语,噗呲一笑。 “哈哈哈,感觉?这感觉好啊。” “那你感觉感觉我是不是个好人啊?” “呃。”秦用被他问的一愣,旋即不好意思的看着姜松,“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是你带人剿灭了突厥人,还守住了瓦口关。” 姜松听着秦用的话,又看着这个本来应该坐上瓦口关守将位置的秦用,忽然一个念头涌上心头。 自己或许能收服这个小将,而且看今天事情的发展以及罗成的表现,估计他二人或多或少也已经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不然罗成也不会变成那个样子。 此番事情过后,罗艺的形象就算在他们二人心中不会崩塌,恐怕也会留下一个似是而非的隔阂。 再以秦琼的性格来看,或许能借此收服也说不定。 别的不说,单凭领兵这一点来说,还是相当不错的,在自己手里把控着,或许以后的为人能有所改变。就算不成,自己也能趁这段时间捞一个秦用,不亏。 至于罗成,他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能不能接受现实,就全看他自己了。 “我看你一身武艺非凡,力气惊人。怎么样?有没有心思从军?在我瓦口关做一员武将,为我大隋守卫边疆,保得一方平安?” “真的吗?我可以吗?”秦用听到姜松的话后,眼睛瞬间一亮,当场就要答应。可在短暂的片刻后,又快速暗了下去,连忙又摇了摇头。“还是不了吧,用儿谢过叔父欣赏。” 姜松看着秦用答应又拒绝,忙问道:“怎么?是有什么顾虑吗?尽管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替你解决。” “我…我刚找到父亲,不想和他分开。”秦用想了想还是告诉了姜松他心中的担忧。 “这有何难?”姜松听到他的担忧后,继续引诱道,“你不是感觉那北平王是个坏人吗?你跟你父亲说说,到时候一起来我瓦口关,你们父子二人不就可以在一起了吗?” “想想以后,你们二人可以上阵父子兵,让敌人闻风丧胆。一起练兵,一起杀敌,一起为国效力,一起驰骋沙场,那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风光,岂不妙哉?岂不快哉?” 秦用听着姜松口中描绘的场景,眼中逐渐流露出了希冀,向往之色呼之欲出。 “可是…可是…” 秦用虽然很想答应,可他还是怕秦琼回来后不愿意留在瓦口关,到时候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 但他的反应却被姜松全然看在眼里。 “你放心,就算以后你父亲回来,他若不愿意留在我瓦口关,你要跟他一起走,我也绝不强留,一定放你跟随他离去。” “真的?”秦用听到姜松的最后这句话,眼中的光芒再难按捺,连忙出声询问。 “军中无戏言!” “好!”秦用听到姜松的保证后,一咬牙,立马就应了下来,“侄儿秦用愿留下从军,为叔父所用!” 说完,便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对着姜松连忙行起了军人礼仪。 第148章 副官秦用与战后盘点 姜松看着一脸认真的秦用,不禁哈哈大笑,赶忙将秦用扶了起来。 “好!不愧是我北疆的大好儿郎,有几分血腥在身。” 秦用站起身来,听着姜松的夸奖,眼神坚定地看着姜松,“谢叔父夸奖!” 姜松看着这个虎背熊腰的少年郎,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过,既然你已决定留下从军,那从现在起就是我瓦口关的一名军人了。以后便要遵守我军军规,不得随意行事了。” “今日我就教你第一点,那就是军中无父子,更没有叔侄!以后见我,只称将军!” “是!将军!” 秦用看姜松已经完全把他当做一个军人看待,连忙挺直了身子,大声回应。 “呵呵。”姜松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怎么越看越有点喜欢上了,于是再次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初从军,怕你不知怎么领导训练,不如就先在我身边做个副官留用,好好学习,等以后有机会再让你独自领导一营,怎么样?” 秦用听到姜松要亲自带领自己,激动的几乎都要说不出话来了,他可是知道眼前这个叔父,正是亲自带人全歼了数万敌军的猛人,现如今要亲自带领自己,他又如何不心潮澎湃。 “是!末将任凭将军安排!” “哈哈哈,好。”姜松看着他那亢奋的样子,不禁又是展颜一笑。 “去,把突力思,孙成还有其他一应将军全部给我叫来,就说我有事情交代。” “是,末将领命!” 秦用有模有样的又向姜松行了一礼后,便飞也似的跑出去通知其他人去了。 不多时,就带着一众将军返回,为首的正是突力思和孙成二人,跟在他二人后面的还有三个叫不上来名字的面孔。 “末将突力思见过将军。” “末将孙成见过将军。” “末将曹志…” …… “诸位将军不必多礼,都请入座吧。” 姜松对着几人一摆手,就让几人各自找位置坐下,然后接着就道。 “说起来姜某并不算是个什么将军,只是个小小的旗牌官罢了,要不是众位兄弟抬爱,姜某哪有资格和诸位同席而坐,如今诸位又以将军之礼对待姜某,这让姜某受宠若惊啊。” 姜松说完,刚坐在凳子上的众人,好像屁股着了火似的,连忙又快速弹了起来。 “姜将军这是何话,若姜将军都不算是将军,那我等又该置于何地?真是羞煞我等也。” 孙成听到众人说完后,立即起身,抱拳行礼:“姜将军,我不管别人是怎么看的,反正在我老孙的眼里,你已经是将军了,而且还是大将军,如今差的不过是朝廷的一旨意诏书罢了。” “如果像您这样的都称不上将军,那我等就更愧为将军了。” “是啊,姜将军,您切莫再说此等话语了,否则我等将无地自容。”孙成说完曹志等人急忙也跟着附和,生怕晚了一秒,落于人后。 姜松看着面前这几个人的恭维,不禁哂然一笑。 “呵呵,既然诸位将军这么支持姜某,那姜某也就当仁不让了。” 随后神色一凛,“恰巧今日杜将军已经苏醒,特吩咐我在他养伤期间,代替他掌管我北军大营的一切事宜,所以姜某在这里还希望诸位多多配合,别让姜某的工作难做。” 姜松的话说完,在座的各位脸色都是齐齐一变。 他们心里都清楚,现在战局已定,恐怕是来秋后算账来了,要知道当初他们可都是鬼迷心窍,曾经跟着武奎武亮背叛过杜威和大隋的人了。 所以现在一个个看向姜松的眼神立马变的复杂了起来,个个都三缄其口,噤若寒蝉,生怕说错话,落下什么话柄,成为姜松惩治他们的由头。 姜松看着刚才还热闹的场面,瞬间变的安静下来,也不再跟他们拐弯抹角了,直接步入正题,转头看向孙成,打算先拿这个熟人开刀。 “孙成。” “末将在。” 孙成答应一声后,站起身,小心翼翼的看着姜松的面孔,虽然知道自己生擒染干有功,不会被处罚的太狠,但看着此时正襟危坐的姜松,内心还是有点忐忑。 姜松看着有些紧张的孙成,出声安慰道。 “不必害怕,我又不会吃了你。我只是想问问你,此次战役我军的伤亡情况以及收获统计出来了吗?现在我北军大营还有多少兵力,多少战马?” 孙成听到姜松并不是找自己的麻烦,这才呼出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情绪,开口道。 “此战武奎武亮带出两万余人与北平府交战,好在姜将军出手及时,及时阻止了战争的扩大化,只是损失了两千人左右。” “我和杜将军的先锋营,诈取瓦口关不成,强攻之下,又损失了三千人左右,其中主要为武奎武亮留守的两千人。” “再之后夜袭突厥营地,由于是夜间突袭,突厥人防备不足,加上我军有众多骑兵冲锋在前,虽然此战虽大,但我军也仅仅损失了三千人左右,就取歼灭敌军两万余人,此战大胜!” 孙成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次战役下来,我军共损失了八千六百余人,其重伤八百,轻伤三千,目前可战之兵只有一万七千余人。” “对了,还有突力思将军带来的三千四百名突厥勇士,算下来,我军约还有两万一千人能战之士。” “至于战马的收获倒是颇丰,除去本部的三千匹战马,突力思领走的三千匹,以及答应分给白显道的两千多匹,目前还剩好马两千多匹,残马约八百匹,死马无数。” 姜松听到孙成的汇报,先是对这么大的伤亡而感到震惊,其次才是对这么多战马收获的惊讶。 他没想到在他看来只是个规模不算很大的战役,居然就损失了几乎上万人!而且还有三千多名伤员!虽然同时也收获了近七千匹战马,可这人员损失不可谓是不惨重! 这也更直观的感觉到了战争的残酷,也让他更加下定决心彻底整改瓦口关的所有士兵,从头到尾的彻底整改! “多找郎中,务必把所有的伤员全部医治到位,每个人都不得落下!尤其是当初跟着我冲锋的那三百人中活下来的那二十多个勇士,还有跟着我们夜间袭营的众将士。” “把战死的马匹全部煮肉,优先伤员享用,把吃不完的拉去北平府卖掉,全部换作药材,如果钱财不够,就把那些残马也处理掉,务必让每个人都有药可用!” “这件事我交给你孙成全权负责,我会时刻关注。若是我听说他们其中有任何一个人,因为治疗不及时而伤亡,我拿你是问!” “这件事情你若安排的好,之前你所有的事情都一笔勾销,活捉染干的事情我也给你记在功劳簿上。反之,一旦出错,哼哼!除非你再亲自出去把沙钵略给我抓来,否则你就给我小心你的脑袋!” “是!末将遵命!”孙成立马抱拳,神色慌乱且坚定的回应。 “末将保证不敢有半分懈怠,绝对安排人照顾好诸位兄弟,绝对不让任何一人因为末将的原因死亡,但有一人,请将军治我之罪过!请将军放心!” 第149章 兴师问罪 孙成看着突然发怒的姜松,整个人都吓得犹如狂风中的落叶般哆嗦个不停,脑门立马浮现出一层密汗,可他哪敢擦拭,忙不迭的大声保证自己一定会尽心尽力的照顾伤员,不敢有半点马虎。 姜松审视着孙成战战兢兢的样子,听着他口中的信誓旦旦保证,这才对他缓缓点了点头。 “坐下吧。” “是!谢将军!” 只见孙成如履薄冰般缓缓朝着凳子挪去,待靠近后,颤颤巍巍地紧紧贴着凳子边缘坐下,屁股只是轻轻挨着凳面,仿佛那凳子是烧红的烙铁。浑身上下全凭两条发软的腿用力支撑着身体,那模样,好似下一秒就会瘫倒在地。 好不容易如临深渊般堪堪坐下,孙成才在心底暗暗松了口气。暗自庆幸:好险。不过好在这一关暂时算是过去了。果然还是我有先见之明,老天保佑,让我有了活捉染干的功劳在身,不然今天肯定在劫难逃! 然而他是躲过去了,但他身边的其他人,却在此刻都胆怯的像个鹌鹑似的,紧紧缩着脑袋,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甚至恨不得自己能立马原地消失不见,从而躲过这致命的一劫。 可那么大坨的几个人坐在那里,姜松又岂会看不到?再说姜松将他们叫来,本身就是打算兴师问罪的,又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些人。 “嘭”的一声巨响传来,恰似平地惊雷,在空气中炸裂开来,震的周围空气都嗡嗡作响。 吓的姜松身后一直站着听用的秦用都是浑身一颤,更别提曹志几人了。 那几人听到声音后,刹那间吓得肝胆俱颤,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有的双脚像被钉在了地上一般,无法挪动,有的又像是被万伏电流击中一般,抖如筛糠。 但相同的是每个人的瞳孔都因恐惧而急剧放大,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更是害怕得喉结像一颗不安分的石子,在脖子里急剧滚动,口水一直吞咽个不停。 就连离姜松最近的孙成,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巨响,被吓得一屁股摔在地上,狼狈不堪。 姜松却对众人的失态置若罔闻,先是冷眼扫向孙成,那眼神犹如实质的冰霜,把孙成吓得双腿发软,几近跪地。 而后,他又将目光投向其他人,眼神如刀似剑,却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 直把除了突力思外的所有人都看得如芒刺背,如鲠在喉,冷汗如雨下。 而曹志等人也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身上啃咬,想挠却又不敢挠。 此时姜松的沉默比怒吼更令人胆寒,整个屋子里的空气,在这一刻仿佛都凝结成了冰,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良久,姜松才缓缓开口,但声音却和刚刚跟孙成交谈的时候完全变了一个样子。变的低沉得如同地府传来的宣判:“你等可知罪?” 曹志等人此刻终于等来了姜松的发问,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煎熬,“扑通”一声,纷纷跪地,头如捣蒜般磕在地上。 颤抖着声音道:“将…将军,我等知罪。但我等都是被武奎武亮二人逼迫的啊,倘若我等当初不答应他们二人,此刻恐怕早就没命了啊!” 姜松闻言,冷笑一声:“逼迫?” “我看不单单是逼迫吧,其中更是还有武奎武亮二人许给你等的高官厚禄吧!” 曹志等人听闻,面如死灰,额头上的汗珠更多了,脸上甚至都已经彻底没了血色,身体要不是跪在地上,恐怕都得瘫成一堆烂泥。 曹志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恐与哀求:“将军,我们……我们是一时鬼迷心窍,那武奎武亮说若事成,便保我们荣华富贵,可我们……我们并不是真心参与他们的阴谋啊。” “不是真心参与?”姜松眼中的怒火燃烧得更旺,“那当他们蛊惑军心之时,你们为何不报?当他们暗中筹划那见不得人的勾当时,你们为何不拦?” “就算凭你们单个人阻拦不了,那你们联合起来呢?你们私下里找到杜威杜将军呢?啊?” “现在以为就凭这些三言两语,这些欺骗小孩子的说辞就能脱罪?” 姜松话音刚落,曹志身边的另一名将军,声音竟带了几分哭腔:“将军饶命啊,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那武奎武亮二人权势太大,我们不敢反抗啊。我们只是一个小小的随军将军,当时若不听从他们二人的话,他们定会当场杀了我们几人的。” “哼,不敢反抗?”姜松听到后,不但没有网开一面,反而更加愤怒,出声怒喝,“军人的职责是保家卫国,是扞卫军纪,而非贪生怕死,任由奸人摆布。” “朝廷把你们派到这里,靠山王把你们派到这里,你们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应该有赴死的觉悟!”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跟个没骨头的虫子似的,求取我的饶恕!” 姜松骂完之后,眼神依然冰冷,不等他们三人再度辩解,又继续说道:“首恶武奎武亮二人,已被就地正法,他的一系列亲卫在战场也被屠戮一空,随着他二人烟消云散。” “但你们三人与他二人,同流合污、沆瀣一气,此次大战,你等三人难辞其咎!” “秦用何在?”姜松骂完之后,直接对着身后一声大喝。 一直在身后小心观察着姜松所有神情和动作的秦用,听到姜松的呼喊,立马站到姜松的面前,恭敬行礼,大声回应。 “末将在!” “将他三人拉出门外,剥去铠甲,当众重打一百军棍,不得有误!” “是!末将领命!” 秦用听到姜松的吩咐后,立马起身扭头就抓住了曹志的胳膊,面无表情的就把他往外拖去。 曹志三人在听到姜松的审判之后,当即吓得面如土色,整个人如坠冰窖。 他们知道这一百军棍打下去,即便不死,也得丢半条命,更何况还是当众受刑,以后在军中再无颜面。 “将军饶命啊,将军!” “求将军看在我等跟随将军夤夜袭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过我等一命,我等以后再也不敢了。” “求将军饶命啊!” 曹志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另外两人听到曹志的求饶,连忙也跟着苦苦哀求,那声音中满是绝望与恐惧,不停的在房间内来回回荡。 听的一旁躲过一劫的孙成,更是暗自庆幸自己老天保佑,同时又不免有些兔死狐悲。 他深知若不是自己有活捉染干之功,今日这挨军棍的人中,恐怕也少不了自己。 “慢着!” “姜兄且慢!”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门外突然走进了一个人,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氛围。 几人抬头看去,发现正是薛华迎面走来。 姜松看着如约到来的薛华,眉头微缓。暗道:你终于来了,再不来的话,这军棍可是非打不可了,到时候恐怕就真的没有基层军官可用了。 到时候就凭我们几个,如何短时间内再让这支队伍,如臂驱使,重新恢复战斗力? “哦?” “是薛将军啊,不知薛将军是何意啊?” 姜松一指停下动作的秦用,故作不明白的问道。 第150章 唱双簧,收人心 薛华几步上前,向姜松抱拳行了一礼:“姜兄,曹志等人虽罪不可恕,但正如他们所言,他们的确是在武奎武亮二人的蛊惑和胁迫之下,一时糊涂才做错了事。” “况且他们跟我一起厮杀多年,昨夜又跟随大军出城作战,这么些年下来,没有功劳也的确有苦劳存在。将军这一百军棍若是下去,几乎都能要了他们三人的命了。” 姜松微微皱眉,看向薛华:“薛将军,此三人与武奎武亮同谋,导致数万同胞丧命于此,若不重罚,如何服众?若不重罚,军纪何在?” 薛华看着义正言辞的姜松,叹了口气:“姜兄,我亦知军纪要严,可大战刚过,我军元气大伤。曹志他们固然有错,但念在他们曾随将军征战,也曾有过功劳,可否从轻发落?让他们戴罪立功,将功赎罪。” 姜松目光如炬,盯着薛华片刻,又看向跪在地上的曹志三人,假装陷入沉思。 薛华见状瞬间秒懂,连忙朝着曹志三人使了个眼色。 曹志三人看到后,又急忙带着哭腔喊道:“将军,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我们愿意以死谢罪,可现在大战刚过,军中正是用人之际,求将军给我们一个机会。” “我们保证以后定当稳固本心,坚守信念,不再受他人所蛊惑,为将军效犬马之劳,绝不再有二心。” 听完他们三人的求饶声后,营帐内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众人都屏住呼吸,等待姜松的决定。 良久,姜松缓缓开口:“薛将军,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此风不可长,若轻易饶恕,日后再有此类情况,如何是好?” 薛华忙道:“姜兄,可让他们立下军令状,再有差池,罪加一等。此次可先暂且免去这一百军棍,将军若还有其他事情吩咐他们去做,我想他们也一定会尽心尽力,不敢再有任何推辞。” “以后他们三人若能在后续战事和训练中立功,便将功赎罪;若再胆怯退缩,当军法处置,立斩不赦,此可立军令状,姜兄以为如何?” 姜松听到薛华的话后,转头看向他们三个:“是吗?是这样吗?” 曹志三人看到姜松在薛华的劝说下,已经有些意动,生怕错过这机会,连忙拼命点头,眼中满是惶恐与期待。 其中一人颤声道:“将军,薛将军所言极是,我们三人愿立军令状,以性命担保,若再犯,任凭将军处置,绝无二话。” 姜松面色依旧冷峻,眼神如刀般在三人脸上划过,声音中充满了不信和不愿:“你们可想好了,军令状可不是儿戏,一旦签了那可是万万不能反悔的。” 曹志听出了姜松口中的不愿,三人连忙再次开口:“将军,我等明白,而且也已经想好了,签,我们愿签。” 此刻的姜松看着迫不及待的三人,眼神中光芒闪烁,这才开口说道:“好吧,念在你们三人罪恶还不算太深,好在悬崖勒马,又跟随我出城作战,从而取得大胜而归。” “加上如今薛将军又亲自为你等求饶,故饶你等三人一命!这一百军棍就先记下吧。” 曹志三人听到姜松终于吐口之后,这才如蒙大赦,对着两人再次磕头感谢,涕泪横流:“多谢姜将军,多谢薛将军!” “多谢将军,多谢薛将军!我等定当铭记两位将军大恩,日后两位将军但有交代,我们三人定当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行了,都起来吧。”姜松看着如今被他和薛华二人联合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三人,暗中和薛华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才微微一挥手,“起来把军令状签了。” 说完姜松立马不知道从哪立马掏出了四份军令状出来,交到了三人的面前。 是的,你没看错,就是四份。 然后脖子一扭,又看向了旁边一直胆战心惊,不敢做出任何声响的孙成,一亮手中的军令状,对他微微一笑,轻声问道:“孙将军,你要不要也来签一份?” 孙成听到姜松的话,吓得浑身一激灵,赶忙“扑通”一声跪下,磕头如捣蒜,他属实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他的事,“将军,末将一直忠心耿耿啊!此次活捉染干,末将也是拼了全力,绝无半点异心呐!” 姜松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孙将军,本将军自然知晓你此次有功。不过,这军令状嘛,只是让你表个忠心,顺便提醒你,莫要步了某些人的后尘。” “怎么?你不愿意签?” 孙成看着姜松那意味深长的笑容,不禁心中又是一颤,擦了擦额头豆大的汗珠,咽了咽口中的口水,连忙赔笑道:“将军,末将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不过既然将军有令,末将签便是。” 说着,他哆哆嗦嗦地接过军令状,快速浏览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拿起笔,一笔一划地签下自己的名字,仿佛那军令状有千斤重。 而曹志三人看着一旁跟自己一样得签军令状的孙成,心中不禁也有些暗喜,庆幸着不是只有自己三人才要签这要命的东西。 待签完后,孙成恭敬地将军令状递给姜松,满脸堆笑:“将军,您收好。末将定当遵守军令,绝不敢有丝毫违背。” 姜松看着此刻强颜欢笑的孙成,收起军令状,环视几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诸位,今日之事,皆因薛将军为诸位求情,诸位方才未受到应有的惩罚。” “但,这并不代表着大家并没有错误,所以我希望大家都能以今日之事为警醒,切记不可再犯,否则本将可要军法处置了,到时候谁来求情可都再没用了。” 说完再次把手中的军令状在几人的面前晃了晃,然后又递给了重新走回身后的秦用,让他收好。 几人听到后,连忙齐声高呼:“谨遵将军之令!” 同时又齐齐转身对着薛华再次行礼,“我等谢过薛将军。” 薛华看到后,连忙扮演好自己红脸,挨个扶起他们,“大家都是同僚,不必如此,不必如此,以后别再做那糊涂事就是了。” 姜松看着薛华在一旁尽收人心,微微点头,也扮起自己的白脸,神色恢复严肃:“大战刚过,我军元气大伤,正是百废待兴之时。接下来的日子,我要重新整顿军队,加强训练,恢复士气。” “孙成、曹志,你们几人要以身作则,更要做好吃苦的准备,切莫辜负本将军给你们的这次机会。” 曹志三人听到后,立马挺直了腰杆:“是,将军!我等定当全力以赴,为恢复我军战力赴汤蹈火!” 孙成也赶忙附和:“将军放心,末将也定不辱使命!” “好。”姜松听到他们四人的保证后 ,再度咧嘴一笑,那鬼魅的笑容又重新挂在了他脸上,“不过在此之前,本将军还有一件事情交给你们去做。” 不过那笑容让孙成和曹志四人看到后,心里不禁又打起了寒颤,不知道这位喜怒无常的姜将军,又对他们打起了什么鬼主意。 第151章 姜松教秦用 孙成迎着姜松的笑容,壮着胆子问道:“将军,不知您口中的事情,是何事?” 姜松收起笑容:“你们带领各自部下,去关外把所有死去同胞尸体全部带回埋葬,让他们落叶归根。” 说完,余光看到一旁一直不做声响的突力思,想了想又继续说道,“至于那些突厥人,在附近找一处合适的地方,就地掩埋吧。” 突力思听到姜松居然还要为他昔日的战友掩埋尸体,整个人就是一愣,旋即立马借机对着姜松开口请求:“将军,请让末将带领部下也去吧。” 身侧的薛华在听到突力思的请求后,眸子瞬间一凝,连忙用手指在突力思看不到的地方戳了戳姜松,示意他慎重考虑。 姜松知道他心中所想,怕这是突力思使的金蝉脱壳之计。 但姜松却不以为意:“好,准了。” 薛华看姜松在自己的提醒下,还做出这种决定,连忙开口:“姜兄!” 谁知话还没说完,就被姜松给打断了:“老薛你不必说了,我心里有数。” “唉!” 薛华看劝不动姜松,也只能低头轻叹了一声。 突力思看着两人的动作,瞬间就明白了薛华心中的担忧,面色暗淡的开口:“谢将军好意,不过末将还是不去了,就让孙将军代替吧。” 姜松看着眼眶泛红的突力思,眉头一竖:“去,为什么不去,就得你亲自去。” “突力思,我姜松既然敢放心让你出关,就是相信你的为人,相信你不会弃我而去。这是我的令牌,你且收好,持我令牌,瓦口关你来去自如!” 突力思接过姜松递来的令牌,感受着手中的温度,一种在染干处从没得到过的信任感,瞬间化作暖流涌入心田,沁人心脾。 然后就见突力思热泪横流,再次单膝跪地,用隋礼对着姜松又郑重行了一个军礼。除了忠心,此刻他再也没有任何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来回报给这位如此信任自己的将军。 “突力思谨记将军大恩,愿以终生相报!” “好!” 姜松看着彻底归心的突力思,连忙上前将他搀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突力思,你尽管放心的去,等你回来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安排给你。” “是!末将领命!” 突力思看着姜松的眼神中的信任,再次行了一礼后,起身就走了出去。 孙成和曹志四人心中虽对处理尸体之事有些抵触,却也不敢违抗军令,在看到突力思的动作后,也向姜松告辞:“末将也去了。” 可姜松却在这个时候拦住了几人:“你们几个等等。” “除了关外战死的,还有关内的那些,你们一并办了吧。不过那些人就不必带回来了,直接就地掩埋。算是给他们一个惩罚,也是给其他还活着的人一个警醒。告诉他们以后若再敢和他们一样,死了连个正儿八经的坟茔都落不下,也好让有些人以后做事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姜松说完又看了几人一眼:“还有红海带来的突厥先锋尸体,全部给我枭首,首级带回瓦口关,连同红海和武奎武亮二人的首级,一同悬挂于城墙之上,以儆效尤!” “而这件事,我要你们四个亲自去做!” 孙成曹志四人听到姜松的再次吩咐后,面色突变,抬头就看到了姜松脸上玩味的笑容,然后又快速低下脑袋,不敢再看。 “是,末将遵命。” “嗯。”姜松看他们四人已经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对着他们一摆手,“去吧,早去早回!” “是。” 薛华看到他们四个的表情变化以及萧瑟背影,对着姜松就是高竖大拇指:“好啊。好!这么一来,可就彻底绝了他们的后路了,而我们又有军令状在手,日后不怕他们不听指挥。” 姜松微微点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这些人之前在武奎武亮手下什么样我不管,但在我姜松手下,就必须得让他们长长记性!” “若能真心归附自然最好,倘若再有二心,哼!我也得让他们知道知道这北军大营缺了他们谁都照样转!” 说完对着薛华继续问道:“让你从先锋营给他们几个挑选的人如何了?” 薛华听到后连忙回应:“已经挑好了,一共四百人,到时候会分别散到他们的队伍中去,另外也给他们四人每人配了一个副手,如此下来可保万无一失。” “好。” 姜松听到薛华的安排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就朝着外面走去了。 秦用见状连忙跟上他的脚步,“将军。” “怎么了?”姜松看着脸上布满迷茫之色的秦用,“没看明白?” 秦用挠了挠头,说道:“将军,我虽知晓您这般安排定有深意,可还是有些地方不太明白。那突力思,您就真这么放心让他去办那掩埋之事?万一他趁机跑了可咋办呀?还有孙成他们去处理那些尸体,又让他们枭首啥的,这其中到底有啥讲究呢?” 姜松看着一心求学的秦用,心中暗暗点头,停下脚步,微微一笑,耐心解释道:“秦用啊,既然你想学,那我就索性教给你,你且听好了。” “先说这突力思,你可知我为什么放心让他出关吗?” 秦用听到姜松询问,摇了摇头:“不知。” “呵呵,当初染干抛下他独自而逃,将他弃如敝履,辜负了他的信任,肆意践踏了他军人的尊严,而我给了他这份尊严。虽然中间我用了计谋才让他不得不归降,但是我给了他足够的尊重,也是我保住了他手下三千多人的性命!” “他的王子抛弃了他,而我,他的敌人,却接受了他。我之所以放心让他出关,便是要让他再次感受那在染干处没有的信任,也是了却他最后一丝心愿,如此下来,他敢不效死?” “别说他不会跑,就算他真敢跑,那便是辜负了我的这份信任,日后也再难在这世间立足!若他日战场再见,愧疚之心挤满心脏,见我畏之如虎,又何惧之有?” 秦用听完眼睛一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道:“那孙成他们呢?” 姜松神色一正,“孙成四人此前与武奎武亮牵扯颇深,让他们去处理那些尸体,尤其是对红海等人枭首示众,一是给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一个警告,让他们知道做错事的下场,也是绝了他们再私下联系突厥人的道路。二是借此让孙成他们表明态度,看他们是否能真心听从我的军令。至于给他们配人,也是为了更好地掌控局面,若有异动,也能及时知晓。” 秦用这才恍然大悟,一拍脑门:“我明白了,如此下来,他们四人除了我们瓦口关,就再无人敢用了。而且那军令状就是在军中约束他们四人的尚方宝剑,由不得他们不听令。” 姜松看他终于明白了过来,再次笑着拍了拍秦用的肩膀,“嗯,不错。孺子可教也。以后多看多学,不懂就问。这军中之事,学问大着呢。” “我可还等着你单独领一军,成为我大隋最年轻的少年将军呢!” 秦用听着姜松给他画的蓝图,内心更加神往,随即立马挺了挺胸膛,一脸坚定地说道:“是,将军!” “末将一定努力学习,绝不让将军失望!” 第152章 北境扬名 三日期间,整个北军大营都在姜松新制定的计划下,如火如荼的进行训练,孙成曹正四人,也在秦用手持军令状的监督下,不得不硬着头皮听令行事,不敢再有丝毫反抗。 而突力思也没有辜负姜松的信任,于那天当晚就率部下全员回归,一人不差。 姜松也如愿给他特意单独安排,部队每人配置双马,疯狂练习骑射,同时还给每人配备了三柄标枪,放他们出关训练。临行前姜松没有别的交代,只给了突力思七个字:疾如闪电迅如雷! 轻骑突击兵,这就是姜松给这支特殊部队的定义。 与此同时的整个北平府连同整个北境,所有人这三天来都在议论着两件事情。 一是:北军大营惊现骁勇悍将“地狱使者”、北地枪王——姜松,于瓦口关带兵全歼突厥三万余众,挽狂澜于既倒! 二是:北平王罗艺还有一子遗失在外,不知所踪。其擅使罗家五虎断魂枪,有任何线索者,传信于北平王府,重重有赏。 这两件事情一经传出,就迅速席卷了整个北方,甚至还在不断朝着中原火速蔓延。 但两件事相比较之下,明显还是第一条更吸人耳目。 据悉:原北军大营主帅,武奎武亮二人因私仇和北平府结怨,遂勾结突厥,献关瓦口关,共同偷袭北平府为子报仇。 但却被先锋大将杜威提前得知,率领手下旗牌官薛华姜松以及三千悍卒,火速夺回瓦口关,并在战场将武奎武亮二人当场斩首,北平府百姓这才免遭战争之苦。 后突厥大军又逼近关隘,我军难以及时返回。危急关头,姜松、杜威、罗成、秦琼、秦用五人挺身而出,由姜松打头,率领300勇士大破3000突厥骑兵为大军回援争取宝贵时间。 然后姜松又亲自率人夜袭敌营,全歼突厥来犯之敌三万之众!更是活捉了突厥二王子染干,还招降了三千多突厥骑兵。 更是被突厥人称为“地狱使者”,无人再敢试其锋芒。 其中姜松亲手斩杀红海,率领300勇士对3000突厥骑兵,夤夜袭营全歼敌军,活捉染干,以及计收突力思这几件事,更是被薛华安排人大肆着重宣传,导致现在整个北境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更是一举为姜松搏得了“北地枪王”的美名! 瓦口关内,薛华一脸笑意的看着正在指挥训练士卒的姜松,揶揄道:“怎么样,姜兄。效果不错吧?照这么下去,怕是要不了多久,整个大隋都将尽知你北地枪王的美名。” 说完好似又想到了什么,“不,不单单是大隋,整个突厥也将知道你‘地狱使者’的威名。” 姜松听了薛华的话,转头看向他,笑着说道:“都是些虚名罢了。” 薛华拍了拍姜松的肩膀:“姜兄,你就别谦虚了。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这重重功劳下来,少说一个六品将军,甚至是五品也说不定,要知道就连杜将军如今也才是五品啊,你这可是一步登天,日后前途无量啊!” 姜松摇了摇头,谦虚道:“这都是大家的努力,若不是众位兄弟拼死杀敌,我也不可能取得如此战果。” “话虽是这么说,可此战若没你姜兄运筹帷幄、奋勇当先,瓦口关哪里还会是大隋的瓦口关了,此战你当居首功,就不要再谦虚了,不然用你的话来说,可就是骄傲了啊。” “哈哈哈,那我姑且就先应下了,到时候一定请兄弟们喝酒。” 两人话音刚落,就见秦用迎面走了过来。 “将军,薛将军。” “是秦用啊?”薛华一看是秦用,也连忙跟他打起了招呼,“怎么样?这几天跟在姜兄身边学了不少好东西吧?啥时候也跟我透露一两招啊?” 这三天下来,秦用跟着姜松寸步不离,不论遇到什么不懂的,都会向姜松提问,而姜松也都毫不吝啬的教给了他,这让秦用这张白纸上,快速浸染上了属于军旅的墨彩。 接触下来,两人虽无师徒之名,却已经有了师徒之情,同时姜松在秦用的心中位置也在无限拔高,几近和秦琼平起平坐。 姜松也适当的放给了他一些权利,比如帮忙监督士兵训练,比如招收新兵,补齐朝廷给的三万军额。 “薛将军就莫要讨笑小将了,小将学的这些微末伎俩,哪能入得了您的法眼啊,您快别跟小将开玩笑了。” “哎呦?果然是不一样了啊,都敢和上级打趣了,不错不错。”薛华一指秦用,对着姜松笑着夸奖。“这孩子我看行,好好培养,日后定是一员大将。” 秦用听到薛华对他的夸奖,连忙拱手感谢,然后又转身对着姜松开口。 “将军,您吩咐我招收新兵的事已经招满了,可还有很多人在源源不断的慕名而来,赶也赶不走,末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所以特来请示将军。” 薛华听了秦用的话,噗呲一笑:“好啊,好啊。” “还是北地枪王的名头好啊,之前我们招兵那都是门可罗雀,当地百姓唯恐避之不及。如今你的名头一亮,倒反而是蜂拥而至,络绎不绝了,果然还是人气人,气死人啊!” “老薛这是什么话,你我不都是北军大营的人吗?还分什么你我?”姜松说完又对着秦用说道:“不过既然都是慕名而来,冒然驱赶也不合适。” “这样,你先去将他们聚集起来,我稍后就到。” “是,将军。”秦用领命而去。 薛华听到姜松的话后,面色一紧:“姜兄,朝廷只给了我们三万军额,可万万不敢私自扩招。虽说这些人大多是冲着你来的,可也得守着朝廷的规矩,不然上头怪罪下来,我们谁都担待不起。” 姜松听着薛华的提醒,微微点头,但却神色沉稳,“这我当然知道,而且我也不可能在这节骨眼上给罗艺留下把柄。” “不过朝廷虽然的确是只给了我们三万军额,可我也没说要占用军额啊。” 说罢,姜松便大步流星地朝着秦用聚集众人的地方走去。 而薛华听到后,脸色突变,快速朝着姜松追赶而来:“姜兄!私自募兵可是大罪,要同谋反论处的!姜兄万万不可啊!” 第153章 招兵余波 姜松对身后的声音置若罔闻,只顾着往前走,来到近前,招兵处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这些人一见到姜松现身,犹如炸了锅似的,顿时喧闹了起来,呼喊声此起彼伏。 “大家快看啊,是北地枪王姜松将军!” “真的是姜将军!果然英明神武!” “姜将军,收下我吧,我要跟着你上阵杀敌!” “是啊,将军就收下我们吧!” 此时薛华终于追上了姜松,但看着如此多的人群,也不敢再大声直言,只得一直用眼神跟姜松示意。 姜松看着眉飞色舞的薛华,给他递了一个安心的眼神后,看着眼前激情亢奋的青壮,抬手示意众人安静:“诸位乡亲,我知你们皆是热血男儿,有心报国。” “但我北军有朝廷定下的军额,如今虽需补充兵力,却也不能随意扩招,现如今我军的招收军额已经满了,对于诸位的热情,姜某实在受宠若惊,又不忍狠心拒绝大家离去。这样,今天我就冒险再破例批准一千人留下。” “但是咱们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这一千人没有军额,也不是我北军大营的人,我们也不会承认你们是我北军大营的兵卒。” 此话一出,人群中脸色漆黑一片,就要再次掀起巨浪,姜松见状连忙再次抬手示意,并把剩下的话给说了出来。 “不过你们先不要着急,不要失望。虽然我们不承认你们的身份,但你们可以在我军外围独自扎营,跟着一起训练。” “而我营内新兵,也会有七天的训练筛选期,期间若有不符合条件者,都会逐一剔除,到时候自会从你们中择优挑选,接替他的军额补将进来,正式成为我北军大营的一员,为瓦口关贡献一份力量。” “好了,现在有愿意留下等候的,就可以来登记了,不愿意的,我姜松也感谢诸位的信任。等下次再招兵,我保证一定会从你们这些人中,优先录取。” 姜松话音落下,人群先是一阵寂静,随后便议论纷纷起来。 大多数人都是直接扭头就走,也有人面露犹豫。毕竟没有正式军额,还不被承认,这根本就是一个无头支票。但也有少许人眼神坚定,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哪怕暂时不是正式兵卒,只要能跟着训练,日后就有补进的可能。 不多时,便逐渐有人下定了决心,表示愿意留下等候,只是只有寥寥不到百人。 姜松见状,也没失望,反正都是意料之中的事,吩咐秦用将这些人一一记下,并亲自照料,一日三餐皆由己方提供。 薛华在一旁听到姜松的安排后,不禁咂咂嘴道:“姜兄,你这招妙啊,优胜劣汰。这样一来刚招进来的兵压根不敢懈怠训练,尤其是外面这百人,那可都是好兵的苗子啊。妙,真妙!” 姜松看着薛华一脸佩服的模样,微微一笑,却转头对着秦用说了句:“好好训练这百人,日后他们就是你的兵了。” 秦用听后随口答应道:“是,将军。” 但却又猛然惊醒,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将…将军,您…您说这些人日后是我的兵?” 姜松看着一脸震惊的秦用,笑道:“怎么?练兵你不是都已经看了三天了吗?还没学会?” 秦用看着姜松眼中的信任,胸膛剧烈起伏,眼中闪烁着激动与感激的光芒,连忙“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将军如此信任末将,末将定不辜负将军期望!” 薛华在一旁打趣道:“这可真是个好差事,这些人可都是好料子,你可得好好把握,别丢了姜兄的脸。” 秦用起身,神色严肃:“请薛将军放心,我秦用定当全力以赴,绝不给将军丢人。” 姜松看着他那张小脸上,此刻布满了认真,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轻松,“不用这么紧张,左右不过百人,我相信你的能力。” “等什么时候把这百人练的如臂驱使了,就来找我,我再给你补够三千人。” 等秦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抬头看去,却发现姜松已经走远了。望着姜松远去的背影,心中热血翻涌,久久不能平歇。他知道,这是姜松对他的考验,也是他证明自己的绝佳机会。 然后毅然决然的转身看向那不到百人的队伍,眼神中燃起炽热火焰,高声呐喊:“从今日起,你们就是我的兵!我秦用虽年轻,但却绝不代表着我秦用不行!自此以后,我会与你们一同训练,一同成长。我一定要将你们训练成为这北军大营最精锐之师!” ………… “说吧,找我什么事?” 是夜,那随着秦用进来的少年,机械般的抬头,用空洞的眼神看着姜松,沙哑着问道:“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 姜松看着眼前这个已经不复往日风采的少年,眉头高高皱起。 只见那少年的衣衫褴褛不堪,多处被划破,甚至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和泥土,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味。头发更是凌乱地遮住了半张脸,发丝油腻打结,隐隐还能看到一些擦伤的痕迹在头皮上。 “为什么不去问他?” 少年听闻此言,沉默半晌,缓缓低头。 “我不知道。” “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可你既然选择来问我,不就证明你心中已经有答案了吗?” 少年听到姜松这话,身体微微一震,仿佛被这话击中了内心深处。他依旧低着头,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自己那破旧不堪的衣角,指节因为过分用力而微微泛白。 营帐里的气氛愈发沉闷,只有角落里的烛火在跳跃闪烁,映照着罗成那落寞又狼狈的身影。 而他旁边的秦琼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但那叹息声却在寂静的房间内显得格外清晰。 过了好一会儿,罗成才再次缓缓抬起头,眼中似乎有了一丝光亮,但又很快黯淡下去。嘴唇颤抖着,声音依旧沙哑:“我…我只是想再确认一下,或许这次能从这儿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姜松看着罗成的这副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但很快又被他舍弃到了一旁。 “那你注定要失望了,我这,有且只有一个答案。” 罗成听了这话,身体又猛的颤抖了一下,没有再开口说任何一句话,只是静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良久才缓缓起身,那凌乱的头发也再次遮住了他的面容,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然后步履蹒跚的,踉跄着朝着外面走去。 秦琼看着罗成离去的背影,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还是对着姜松抱拳一礼,匆匆追了出去。 姜松望着空荡荡的营帐门口,心中莫名有些沉重。他知道此刻罗成需要的是什么,但这也恰是姜松给不了的。 秦用看着秦琼离去的背影,着急的对着姜松快速说道:“将军…” 第154章 杨广的杀意 “爹!”秦用在黑夜中极速追上刚刚离开的秦琼,“你要去哪?干什么去?” 秦琼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秦用:“用儿,这件事我一句两句也跟你说不清楚。至于去哪,我暂时也不知道。但要不了多久我肯定会去北平府,你可以去那里等我。” 秦用听到秦琼说会去北平府,先是一愣,然后才开口:“爹,我不想去北平府。” “什么?” 秦琼听到秦用的话后,也是一愣,然后想起刚才他和罗成一起找到秦用时,秦用正带领众人训练的场景,又看了一眼只几日不见,就有明显不同的秦用,旋即好像明白了什么。 “也罢,不去就不去吧,我看你待在姜兄身边这几天的确成长了不少,也有了几分军人的样子。那你就好好跟着姜兄,好好训练那些士兵吧。不过,你要记住,世事复杂,人心难测,切不可轻信他人,凡事多留个心眼。” 秦用用力地点点头:“爹,用儿知道。将军对我很好,也教会了我很多东西。而且这里的兄弟也都很好,我们一起训练,一起吃苦,早已情同手足,我很喜欢这里。” “爹你能不能也……” 秦琼微微一笑,眼中满是欣慰:“那就好,只要你喜欢就好。既然你不喜欢北平府,为父也不强求。但以后若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可派人去北平府寻我。” 说罢,秦琼转身欲走,却又停下了脚步:“不过为父估计也在北平府待不了多长时间,到时为父再来看你。” 秦用看着秦琼又匆忙离开的背影,大声喊道:“爹!用儿在这里等你,你一定要来找用儿啊。” “真不跟他们一起走?”等秦琼走后,姜松这才从黑夜中也显露出身形。 秦用看着身边突然出现的姜松,连忙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将军对秦用日夜教诲,有知遇之恩,秦用又怎会背信弃义。” “而且爹刚才也说了,过段时间还会回来找我的,到时候我一定劝说他跟我一起留下,到时候我就又能和爹在一起了。” 姜松又看了看罗成、秦琼离开的方向,拍了拍秦用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有这份心,实属难得。只是这世间变化太快,你爹有他自己的使命和选择,希望到时候真能如你所愿。” 秦用坚定地看向远方,“将军,我相信我爹,他一定会回来找我的。现在,我就好好跟着将军,把咱们的士兵训练得更加强悍。” ———— 大兴城,地下宫殿内,杨广还是和往常一样披散着头发,眼神微眯,衣衫半解的躺在倾国倾城的萧美娘怀中,享受着她玉手的轻抚。 “杨林老儿身为靠山王,驻守登州,听调不听宣,不会轻易进京。有没有打探清楚他此番前来和父皇说了些什么?” “尚未。” 宇文化及站在下首低着头毕恭毕敬的回答着杨广的问题,眼睛连敢乱瞟一下都不敢。 然而他刚说完,一旁的萧美娘就娇笑着把话给接过去了:“呵呵,这有何难?我想这事儿肯定跟殿下有关。” “哦?” 杨广饶有兴致的扭头看向智珠在握的萧美娘,等着她的分析,而萧美娘也的确没让他久等。 “自打上次皇上提亲,玉郡主那边却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如今靠山王又亲自入宫面圣,但却没有带玉郡主,这说明…” “说明他想退婚。”萧美娘话还没说完,杨广就又把话给接回去了。 “咯咯咯。”萧美娘听到后居然捂住嘴又娇笑了起来,让一旁偷看的宇文化及都有些精神恍惚。 “不过这也不是一件坏事,殿下倒可以借着此事,再纳一个妃子!” 说完就用她那充满魅惑的眼神,又给杨广抛了一个媚眼,同时还用纤纤玉手轻轻勾起杨广那半解的腰带,缓缓朝着自己胸前拉去。 杨广听着怀中美人儿的声音,看着她的动作,当即就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了,然后猛的一翻身,化被动为主动,直接把萧美娘压在身下,然后伸出舌头旁若无人的舔舐着她那娇嫩的脸颊。 “哈哈哈,那就要看美人儿的表现了~” 萧美娘被杨广舔得脸上直痒痒,抬手轻打了他一下:“讨厌~” 一旁的宇文化及见此情形,连忙识趣的佝偻着身子,无声朝着殿外退去。只是退出去的时候,双腿特意来回扭动了几下,才缓缓直起身子。 然而他刚走大概一刻钟后,就有一人又来到了地下宫殿之外。 “殿下,边关急报!” 殿内刚刚尽兴的杨广,看着萧美娘伸手擦干净自己嘴唇上的残留,迎着她娇媚的白眼,大笑一声对着门外道:“呈进来。” “是。” 那传信之人在听到杨广的命令后,低着恨不得垂到地上的脑袋,快步走入殿内,双手呈上急报,然后又快速退了出去,期间一秒钟都不敢多待,甚至连呼吸声都不敢出现。 杨广接过急报,展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原本还带着几分慵懒惬意的神情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凝重与恼怒,但随着他继续往下读去,脸上的表情又迅速震惊了起来。 “什么?北军大营竟还有这等武将的存在?” “只是这姜松…姜松…嘶~这名字怎么这般熟悉呢?好似在哪里听到过一般?” 一旁终于处理干净的萧美娘听着杨广嘴里的念叨,也在脑海中快速搜索起这个名字来,然后就眼前一亮。 “殿下,前段时间您让沈和去查的那人,不就是叫作姜松吗?” “怎么?他不就是一个小小的马快班头吗?虽然把天堂县搞的有模有样,但怎么又和北军大营扯上关系了?” 杨广听到萧美娘的提醒这才想起姜松是谁,但随即脸色就立马又阴沉了下来,将手中信递给萧美娘,让她一看便知。 “哼!这才刚把太子的大将李渊弄走没多久,没成想又凭空蹦出来一个姜松,难道杨勇真是命不该绝?” “呵呵,不过我杨广偏不信命!” “一个小小的马快班头,竟敢在天堂县任职期间,隐瞒身份跑到北军大营去做旗牌官,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些!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他日你岂不是会成为杨勇的第二个李渊?” 萧美娘听着耳边传来杨广的怒骂声,低头快速浏览起手中急报,然后一双美目突然震惊的凸起,随后又将手中急报在手中来回反复看了好几遍,似乎是想确认自己到底有没有看错。 “怎么会?” “一个小小的马快班头,居然立下如此大功!不但生擒了染干,更是招降了三千多突厥骑兵,这该是何等的神勇,难不成又是一个宇文成都?” 杨广看着眼前的美人儿,对姜松的评价居然如此之高,眼中杀意骤现。 “哼!那又如何?本王决不会允许杨勇身边再有这样的人出现!” “留你不得!” 第155章 命运抉择 “殿下不可。” 就在这时,萧美娘及时打断了准备下令让宇文成都亲自出马击杀姜松的杨广。 萧美娘莲步轻移,连忙上前挽住杨广的手臂:“殿下且慢,臣妾明白您心中的顾虑,可此刻若是让宇文将军去,实非明智之举。” 杨广眉头紧皱,冷哼一声道:“哼!这姜松若此时不杀,留着必成后患,有何不可?” 萧美娘见杨广杀意如此强盛,连忙又抚了抚他的胸膛:“殿下您想啊,那姜松如今刚立下为大隋成功守住瓦口关如此大功,又加上生擒染干、招降三千多突厥骑兵此等滔天功劳。这等功绩在整个北军,甚至整个北境都已传得沸沸扬扬,如今更是已经有战报传入京城。” “不但军中将士们都对他钦佩有加,民间百姓更称其为北地枪王,视其为英雄。不日恐整个大隋都将知道其威名存在,此时他若贸然死去,定会引起轩然大波,朝野动荡!” 杨广听了这话,微微一怔。萧美娘见状,忙趁热打铁继续劝道:“再者说,那三千多突厥骑兵刚被招降,人心本就不稳,若是宇文将军一时失手被人知晓,消息万一漏了出去,到时候天下军士该该如何看待殿下?百姓该如何看待?陛下又该如何看待?” 杨广听完萧美娘的分析,也在瞬间冷静了下来,“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萧美娘眼光闪动: “招为己用,为殿下帐下再添一员猛将!” “哦?此话何讲?” “殿下且听臣妾讲来。这姜松是和那高颎的门生同在天堂县不假,名义上也算得上是杨勇一脉。可要是细想起来,却不见得。” “细细说来。” “其一:这姜松虽有如此本领,但在去往北境之前,却还只是一个马快班头,根本入不了杨勇等人的眼,要不然也绝不会只是一个县衙的微末小吏。” “其二:他既然选择隐瞒身份参军,成为北军大营的一名旗牌官,就代表他并不满足于自己的官职,要不然也不会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参军,还在战场明目张胆立下如此大功!难道他就不知道这是杀头的罪过吗?” “以上这两点都足以证明这姜松其实和杨勇一脉的交情并没有那么深,甚至是杨勇目前压根就不知道他的帐下还有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 萧美娘见杨广听得认真,嘴角微微上扬,继续说道:“至于这其三嘛,殿下您想啊,姜松如今在北军大营立下赫赫战功,可他若真是杨勇的心腹,怎会不早早回到杨勇身边表功,以求更大的前程?反而是继续留在北军,可见他所求的不过是能在战场上施展自己的才能,建功立业罢了。” 萧美娘说完,轻轻靠在杨广身上,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所以呀,殿下,这样一个有本事又并非真心依附杨勇的人,咱们若能及时将他招揽过来,那可就是为殿下您日后的宏图大业又添了一员得力猛将呀。日后不管是平定边疆,还是其他战事,都能派上大用场。” “美娘所言极是。”杨广听完她的分析,不禁仰天哈哈大笑,一把将萧美娘搂进怀中,使劲揉搓几把,“此乃天佑我也!若能得此良将,本王必当如虎添翼。” “不过,这一切都还只是推测罢了,虽然很接近现实,但他终究不是,本王得为这计划再添一把火,让他不得不选择本王才是!”随后杨广的眼睛里又立马重新浮现出了另外一抹凶光,“来人啊,速速请宇文化及前来,就说本王有要事相商!” “是!” ———— 第二天一大早,太极殿的文武百官便如往常一样,早早的依序排列,静静等候着杨坚的到来。 不同的是,今日的早朝,靠山王杨林居然也在。众人看到他的身影后,面色各异。有恭敬沉稳者,有略显疲惫者,亦有眼神闪烁、心怀鬼胎者,朝堂之上的气氛凝重而压抑。 不多时,杨坚身着龙袍,头戴冕旒,虽身体还是虚弱,但却步伐沉稳地步入太极殿,身上的威严不曾褪去一分一毫。那威严瞬间让整个大殿都安静下来,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只见他缓缓坐上龙椅,目光如电般扫过下方的百官。 “众卿平身。” 百官听到杨坚开口,齐声高呼万岁后,纷纷起身,站立两旁垂首而立。 杨坚看着今日不发一言的朝堂,微微皱眉,神色间透着一股凝重,率先开口道:“朕于昨日得到战报,战报上说北军大营的主帅副帅二人勾结突厥,投敌叛国,险些使我大隋北境沦陷!” “好在及时出现了个姜松,此人接连立下大功,为我大隋守住瓦口关,还生擒敌首、招降突厥骑兵,可谓是战功赫赫!” “此事,我想众爱卿想必也都有知晓了吧?” 杨坚话音刚落,朝堂下这才响起一片低声的附和声,奏道:“陛下圣明,确有此事。如今这姜松的威名在北境乃至京城都已传开,百姓们皆称其为北地枪王,实为我大隋的一员虎将。” 等这几人话音刚一落下,靠山王杨林立马出列,恭敬地对着杨坚行礼,一脸的愧疚。 “启奏陛下,此事全赖老臣识人不明,错信了那武奎武亮二人,致使我大隋瓦口关遭此劫难,老臣难辞其咎,还请陛下降罪!”杨林说着便深深伏下身去,腰身都快弯成了90°,其姿态之谦卑,尽显心中的自责与懊恼。 杨坚看着杨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既有对这位王兄失职的不满,但又念及他过往为大隋立下的赫赫战功。 沉默片刻后,杨坚缓缓开口道:“靠山王,你起来吧。此事虽有你失察之过,但念在你远在登州,鞭长莫及,如今又有那姜松力挽狂澜,也算将功补过了,不必介怀,日后多加管教手下将士也就是了。” 杨林听完杨坚的旨意,缓缓起身,却依旧低着头,沉声道:“多谢陛下宽宏大量,今日下朝之后,老臣定当严格要求手下将士,绝不会再有此事发生。” 杨坚微微点头,目光再次扫过下方的百官,“既然这姜松和瓦口关之事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不知诸位以为下面该如何处理,瓦口关众将是该罚啊?还是该赏啊?” “罚是怎么罚?赏是怎么赏?” 第156章 朝堂争议 杨坚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安静了下来,百官们或低头沉思,或彼此交换着眼神,都在斟酌着该如何回应皇上的问询。 片刻后,立马就有一位兵部大臣出列,恭敬地拱手行礼后,缓缓开口道:“陛下,臣以为该赏。” “那姜松等人在武奎武亮反叛之际,力挽狂澜,立下如此赫赫战功,实乃我大隋之福。应是速速将其召回京城,一来可当面嘉奖其功绩,二来也好让陛下及众臣能亲眼见见这位英雄人物。” “至于怎么封赏嘛,可先封其飞骑尉一职,赐予良田美宅,金银珠宝,以示恩宠。” 然一旁的杨广听到这个人的发言后,却是眸子一凝,他没想到除了自己外,居然还会有人暗地里给姜松使绊子。 别看这个人先站出来为姜松表功,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对姜松的夸赞与欣赏,但实际却恰恰相反。说是封赏,其实又哪里是? 飞骑尉是从六品,听起来是不错。但众所周知,飞骑尉乃是个勋官,它只是一个奖励有功将士的官号,一个荣誉而已,有品级但却无职掌! 换句话来说,就是爵位的平替,给了个好听的名头,让你威风威风。可以获封一些永业田,金银珠宝等等一系列的财富和荣誉,但却没有朝廷俸禄,也没有食邑,更没有军队,一般都不单独赐封。 然而他却只提议给姜松封一个飞骑尉就再没了后话,实际官职是提都没提,明面上是封赏,实际却是变相夺了姜松的兵权! 所以当他的话一说出口后,不光是杨广的眸子一凝,就连杨坚听了,都是眼神微动,抬眼看了他一眼,却未置可否,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又看向其他大臣,等着其他人的意见。 而在朝的每个人都不是傻子,都明显听出了站出来这个人话里对姜松的的算计,只是大家都在揣度着其中的利害关系,一时间无人再轻易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一位吏部的官员才站了出来,微微躬身行礼后,沉稳说道:“陛下,臣以为柳大人所言,有失考虑,姜松此次之功,实非一个飞骑尉所能匹配。” “姜松在武奎武亮反叛之时,不仅勇猛地冲锋陷阵,更是以其卓越的智谋调度兵力,才得以力挽狂澜。之后更是生擒突厥王子,如此大才,若只封个勋官,恐寒了众将士之心呐。” “臣建议,可加封姜松为从六品的振威校尉,既给予其实际的官职,让其能继续为朝廷效力,又可配给相应的俸禄与勋爵,如此方能彰显陛下对功臣的重视与厚爱呀。” 杨坚听了这话,微微点头,似在思索,但也没有表明意见。 而杨广则是嘴角带笑,因为这站出来的吏部之人,正是他的授意。校尉一职也是他给姜松的定位,之所以不是将军,就是因为校尉是需在京城听用的,而将军则可以外放。 可那柳大人却眉头一皱,忙开口反驳:“陛下,王大人所言虽好,但这姜松毕竟先前只是一个旗牌官,现骤然封其为振威校尉,恐其难以胜任,反倒误了朝廷大事啊。” 王洋顿时面色不悦,当即回道:“柳大人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姜松能在平叛中展现出那般非凡的才能,又怎会胜任不了一个区区振威校尉之职?且若因出身便对其有所偏见,那日后出身贫寒低微者,还有谁会为朝廷拼死效力?” 王洋此话一出,柳放立马就要再次出言反驳,可刚抬头就看到杨广那阴厉的眼神,双腿立马被吓得一软,再不敢发一言。 杨坚坐在龙椅之上,听着台下两人停止争辩,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又落在了齐国公高颎的身上。 “高爱卿。” “老臣在。”高颎听到杨坚出声叫自己,连忙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你是什么意见?” 高颎自己一直站在原地不说话,就是为了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没想到杨坚还是问到了自己,再抬头看了一眼杨坚那深邃如渊的眼睛,立马就明白过来,恐怕杨坚已经知道了姜松之前马快班头的身份,所以才特意把自己叫了出来。 眼看自己躲不过去,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打起了太极:“陛下,老臣以为柳大人说的对,而王大人说的也不无道理。这姜松确实战功卓着,当受封赏。但他之前也的确只是一个旗牌官,贸然擢升太高于他无益。” “不如取个折中的办法,只封他一个宣节校尉,不封勋爵,陛下以为如何?” 杨坚听了高颎的意见后,看着他那躲闪的眼神:“嗯?只是一个八品校尉吗?是不是太小了点?” 高颎听闻杨坚这略带质疑的话语,心中一紧,忙再次躬身行礼,语气愈发恭谨地说道:“陛下,这宣节校尉虽只是八品,然臣这般考量,实是有多番缘由。姜松此前不过旗牌官,骤然升至高位,恐其根基不稳,难以服众。且宣节校尉一职,虽品级不高,却也有实际职掌,能让姜松在其位上继续为朝廷效力,积累经验,也好让他逐步适应官场进阶之态。” “再者,不封勋爵,亦是想让姜松明白,陛下对他的期许乃是凭真才实干,在日后不断立下功绩,方可获更高封赏。如此一来,既给了姜松施展拳脚之地,又能让朝廷得以观察其后续表现,实是两全之策啊。” 杨坚微微皱眉,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似在思索高颎这番话的利弊。朝堂之上众人也都屏息凝神,等待着杨坚的决断。 然杨广在一旁听着,心中却是暗自着急。他本想借王洋之口为姜松谋得较好的封赏,也好将姜松拉拢至自己麾下,如今高颎这一提议,竟直接几乎把姜松打回微末,这如何使得?可他又不好此刻开口,只能再次给王洋使了个眼色。 王洋会意,再次出列:“陛下,齐国公所言虽有几分道理,可姜松立下那般赫赫战功,仅封八品校尉,实难服众啊。军中将士们皆盼着朝廷能对功臣重赏,若赏得太薄,恐寒了将士们的心呐。” 杨坚听了王洋的话,目光又在众人身上扫过,最后又落回到高颎身上,缓缓开口道:“高爱卿,王爱卿所言亦不可忽视。这姜松的封赏,既要考量其过往出身,亦要对得起他此次的战功,还得顾及军中将士之心,你且再斟酌斟酌,可有更好的法子?” 高颎面露难色,额头上隐隐冒出了汗珠。 他深知这其中利害关系复杂,现在杨坚不提姜松之前的身份,就是给自己一个机会。自己也顺坡下驴,本想提出个折中的办法置身事外,却不想还是被逼得要求进一步思量。 抬头看了一眼今日有些激进的王洋,暗骂一句不当人子。但当下也只能暂避锋芒:“陛下圣明,老臣这便再仔细思量一番,定当想出个更为妥善之法,以全陛下之忧,服众之心。” 杨坚看着高颎如此懂事,微微点头,摆了摆手道:“那便尽快吧,此事不宜再拖,边关将士可还在等着朝廷的旨意呢。” 高颎应了一声,退回到人群之中,心中却是叫苦不迭。 但就在此时杨林却又站了出来。 “陛下!” “老臣还有话要说。” 第157章 朝堂争议2 边关战报可不仅仅只是朝廷收到了,杨林可是也收到了,而且还更加的详细,他也更加深知姜松的能力,以及和北平王的矛盾! 但他一向爱惜人才,那些小事在他眼里都不是问题,此刻恨不得立即飞身前去瓦口关一睹真容。 如今又看着姜松的官职被越讨论越小,还要被捆绑在京城,虎目对着柳放二人就是一瞪,不怒自威。 “王兄?” 杨坚抬眼看向一脸红温的杨林,示意他开口。 杨林恭敬地行了一礼,朗声道:“陛下,老臣以为姜松战功赫赫,此次平叛及生擒突厥王子之举,于我大隋实乃大功一件,其招降三千突厥骑兵更是闻所未闻!出身虽为旗牌官,但才能已然尽显,万不可因出身而轻慢其功绩。” “在老臣看来,高大人所提宣节校尉之位,品级实属太低,难让姜松及众将士心服。王大人所言振威校尉,也算不上高!” “老臣以为,勋官就不必封了,干脆封他一个从五品的定远将军!如此方能彰显我大隋对有功将士的重视!” 杨林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从五品的定远将军,这可比之前所提的那些官职品级和权利都高出不少,可谓是一步登天,众人皆惊愕于杨林如此大胆的提议。 杨广眼中立刻闪过一丝惊喜,却又带有一丝惆怅,他本就想为姜松谋得较好的封赏以拉拢其心,如今杨林这话正合他意,但将军之位却不如他意。 虽说他也没料到杨林会直接提出封这么高的官职,但这对他的计划无疑是有利的,当下嘴角微微上扬,却也并未表露得太过明显。 而那柳放一听,面色更是涨得通红,刚要开口反驳,可却再次迎上杨林那双虎目,顿时又把话咽了回去,只敢在心里暗自腹诽:罗王千岁,在下也爱莫能助了。 杨坚听到杨林的意见后,微微一怔,旋即目光深邃地看着杨林,沉声道:“王兄,你这提议可着实大胆啊。姜松虽有战功,但此前毕竟只是旗牌官,一步擢升至此等官职,你可考虑过诸多后续影响?” 杨林面色坦然,再次躬身行礼道:“陛下,老臣自然知晓此举或有不妥之处,但姜松之功实非寻常可比。那三千突厥骑兵被他招降,此等功绩若不重赏,恐寒了天下有能之士的心呐。且老臣观其行事,有勇有谋,必能胜任这定远将军之职,还望陛下三思。” 杨坚听了杨林的话,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陷入了沉思。 昨天他收到边关战报的同时也收到了北平王罗艺的来信。信中言辞犀利的点明了姜松之前身为天堂县马快班头,又转身成为了北军大营的旗牌官一事,这明显违背了大隋的律法。可偏偏他又战功赫赫,让杨坚对姜松的封赏一时也感到颇为棘手。 本想在今日早朝把难题抛给诸位大臣,而他们的回答也让自己颇为满意。姜松此行,瑕不掩瑜,本想压下不提过往,折中封个七品武职,却又听到杨林这般提议,倒让他一时有些难以抉择了。 但看着杨林的眼神,若今日封赏不让他心服口服,怕是这姜松以后又会落入他的麾下了。 虽然杨林对大隋的忠心日月可鉴,但终究是藩王,手下已经收了十二太保,更有魏文通、新文礼等大将,万不可再添猛将了。 杨坚在沉思的同时,朝堂上众人也都屏息凝神,等待着杨坚的最终决断。 杨广看到杨坚陷入沉思,知道该是自己出面的时候了:“父皇,儿臣以为皇叔所言极是。姜松之功,不仅在于平叛与生擒突厥王子,更在于其能让三千突厥骑兵诚心归附,此乃不世之功。若仅因他出身低微便轻赏,日后再有战事,谁还肯为我大隋拼死效力?” “况且,眼下最重要的是还在瓦口关羁押的染干!我大隋于数年前已与东突厥停战联姻交好,约定互不侵扰,期间虽摩擦不断,但从未有大事发生。” “现如今染干却带兵突然偷袭我瓦口关,我等应立刻让姜松带兵将其押送回京,仔细盘问,看东突厥是否还有其他异动,才是首当其冲的。而不是在这朝堂之上为姜松的封赏高低,争来争去,请父皇明鉴!” 朝堂上众人听了杨广的话,这才想起,只顾着争论姜松的封赏,却忽略了染干这个核心人物。 杨坚看着在一应争辩中,一下就抓住了问题核心的杨广,心里对杨广越来越满意,心中也有了计较:“晋王所言有理,染干一事的确不可忽视,东突厥对我大隋动兵一事,更不可忽视!” “既然如此,那以晋王来看,应当如何封赏?” 杨广微微躬身,恭敬地说道:“父皇,儿臣以为,皇叔与诸位大臣都言之有理,但姜松之功也不可忽视。然一步封至从五品的定远将军,实乃太过突兀。不如先封他为正六品的昭武校尉,暂领那三千突厥骑兵。至于勋爵嘛,就暂且搁置,待他日后再立战功,再行擢升,如此可两全其美。” 杨坚听了杨广的建议,微微点头,神色稍缓:“晋王此计,倒也稳妥。只是让他带领刚刚归降的突厥骑兵押送他们昔日的王子,这事是否有些欠妥?” 杨广稍作思考,再次躬身道:“父皇,儿臣以为并无不妥。姜松既能招降这三千突厥骑兵,便说明他有足够的能力掌控他们,否则他们在瓦口关早就哗变了。” 杨林也点头称是:“陛下,晋王殿下所言极是。姜松既然有能力收服这突厥骑兵,就肯定能掌管,由他带领押突厥骑兵送染干,最为合适不过。若是将这些人留在瓦口关,那才是隐患。” 杨坚微微皱眉,看向其他大臣:“诸卿意下如何?” 柳放闻言,又站出身来:“陛下,臣还是觉得此举风险太大,那三千突厥骑兵毕竟是外族,若他们与姜松联合反叛,我大隋危矣。” 杨广不屑地看了柳放一眼:“柳大人,区区三千多骑兵,我大隋就危矣了?你当我大隋是纸糊的不成!” “若是连这点信任都不给有功之臣,日后谁还肯为朝廷效力?那姜松若有反心,又何必在瓦口关带领军卒奋死斩杀突厥三万余众?何必生擒突厥二王子?难道这一切柳大人都视若无睹吗?” “反倒是柳大人从一开始就有意压制姜松的功劳,难道是之前就和姜松有过节,特意从中作梗?或是说在替某些人特意打压我朝功臣?” 柳放一听,脸色骤变,汗如雨下,急忙跪下:“陛下,臣绝无此意啊!臣只是为大隋安危着想,不敢有丝毫私心,更没有替谁特意打压功臣啊,望陛下明鉴!” 杨坚听到杨广的话,也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柳放,“柳放,你若再因一己之见扰乱朝堂之议,朕绝不轻饶。” “是,微臣谨遵圣谕。” 柳放磕头如捣蒜,不敢再言。 等一切几乎尘埃落定,越王杨素突然出列道:“陛下,臣以为晋王殿下和柳放的看法都有道理。姜松此前的作为足以证明他对朝廷的忠心。但柳大人的担忧也并非全无道理。臣建议可在姜松押送队伍中安排一位监军,既不干涉姜松行事,又可随时向朝廷汇报情况,确保万无一失。” 杨坚闻言,微微点头:“越王此言有理。那不知这监军之职,何人可担?” 杨素思索片刻:“陛下,臣举荐北平王罗艺之子,罗成!” 第158章 各有分封 “哼!”杨广刚退朝回到宫中,面色阴沉,眼中满是恼怒,“未曾想那罗艺老儿在朝中竟还有眼线,甚至连越王杨素都为他说话,真是可恶!” 萧美娘见状,急忙上前劝慰:“殿下莫要生气。此事从另一方面来看,何尝不是好事?如此一来,殿下为姜松讨封之事所付出的努力便愈发凸显。待日后姜松知晓殿下的苦心,定会对殿下感恩戴德,死心塌地。” 杨广眉头紧皱,虽知萧美娘所言有理,但心中那股愤懑之气仍难以平息,他一挥手,将又试图缠在他身上的萧美娘轻轻推开,而后朝着殿外大声吩咐道:“来人!即刻严查柳放,务必找出理由,让他告老还乡。还有,传讯宇文化及,令他加快行动,务必在姜松返京之前将事情办妥!” “本王快等不及了!” 三日后。 北军大营,气氛庄重肃穆。 一位面白无须、声音尖细的公公,手持明黄圣旨,在一队金甲宫殿护卫的簇拥下,威风凛凛地站在诸将面前。 姜松杜威等人见状,赶忙率领众将士齐刷刷地跪下,低头静候旨意。 那公公看所有人都到位了,清了清嗓子,展开圣旨,拖长了声音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姜松,有万夫不当之勇,于边地征战之际,屡立赫赫战功。其于平叛一役中,气势如虹,威震敌胆,不仅生擒突厥王子,更有招降三千突厥骑兵之壮举,实乃大功一件。今特封其为六品昭武校尉,以彰其功,显吾皇恩宠!” “另,令不日率营押送染干返京,不得有误!” “杜威、薛华二人,值战事危急之时,临危不乱,与姜松齐心稳定军心,于阵前英勇无畏、奋勇杀敌,为战事之胜立下汗马功劳。杜威,作战之时仿若猛虎下山,勇不可当,令敌军望风披靡、胆战心寒,特擢升其为北军元帅,总揽北军大营一应军政要务!薛华,足智多谋,妙计频出,于军中守关御敌大有裨益,特封其为从七品扬威将军。望汝等二人再接再厉,与诸将共保大隋边境安稳,切莫辜负朕之殷切期许!” “孙成、曹志等将,曾误入歧途,幸能迷途知返、悬崖勒马,于战事中与大军齐心协力、奋勇杀敌,功绩卓着,朕心甚慰。特赦其过往之罪,既往不咎,望汝等能戴罪立功,不负朕之浩荡皇恩!” “原突厥将军突力思,能幡然醒悟、改恶从善,弃暗投明,率领部众归降我大隋,其功不可没。特封其为从七品归义副尉,令其继续统领旧部,在昭武校尉姜松帐下听令,为大隋效力!” “其余北军所有将士,抵御外敌,皆有战功。朕特赐猪羊三百头、美酒五百坛、粮草两千石,以犒赏三军,激励其功。钦此!” 公公宣读完圣旨,北军大营顿时欢声雷动。 “陛下圣明!万岁!万岁!万岁!” 早就打上杨广烙印的邓公公,看着这满大营的欢呼场面,对着姜松娇柔一笑。 “呵呵~姜将军,快来接旨吧。” 姜松听到后,快步起身上前,代表杜威等人,恭敬地接过圣旨,而后众将又齐声道:“陛下皇恩浩荡,我等必肝脑涂地,以报君恩!” 姜松等人谢恩后,邓公公走到姜松身边,轻声说道:“姜将军,此次封赏咱家可都跟你说过了,要不是晋王殿下,你可就难咯,到了京城,可万万记得先去晋王府上拜谢,晋王殿下可是对你万分器重呢~” 姜松心中一凛,脸上却不动声色,微微点头道:“多谢公公提点,姜松明白。晋王殿下之恩,姜松定当铭记于心。” “秦用,快把公公等人的茶钱拿来。” “是,将军。”一旁的秦用听到姜松的吩咐后,连忙把早就准备好的钱袋拿了出来。 姜松接过后,直接塞到了邓公公的手中,谄媚的笑道:“公公路途劳顿,些许心意,留着给公公买些茶水喝。” “呦~那咱家就谢过将军的美意了。”邓公公看着如此懂事的姜松,也不推脱,满意地笑了笑,然后又小声说道,“朝堂上与将军为难的是兵部侍郎柳放柳大人,提议罗少保监军的是越王杨素千岁。” 说完立马装作什么都没说的样子,领着金甲护卫就朝着营外走去。 “公公何不尝尝我瓦口关的酒菜再走?也好让姜某等人尽尽心意。” 邓公公脚步不停,摆了摆手道:“将军的好意咱家心领了,可咱家还得去北平府继续宣旨呢,而且陛下还等着咱家回宫复命呢,就不多留了。” 说罢,便带着金甲护卫匆匆离去。 待邓公公走后,杜威凑上前来,低声道:“姜兄弟,晋王明显是在拉拢你啊,你打算如何应对?还有我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如何了?” 姜松眉头微皱,看向远方:“谢过杜兄好意,但如今我却是受了晋王之恩,有校尉一职在身,圣旨也已下达,就算有心投靠王爷麾下,怕也是晚了。只能先完成押送染干之事,其他的日后再说。” 杜威微微点头,拍了拍姜松的肩膀:“兄弟,我明白你的难处。只是这朝堂风云变幻,不比我瓦口关,你不得不防啊。” “而且如今又有那罗成监军,背后肯定逃脱不了罗艺的身影,他与晋王向来不合,又和你…难保不会在押送途中给你使绊子,你一定要万分小心啊。” 姜松冷笑一声:“呵?给我使绊子?我倒是希望他们来,到那时我就要让他们尝尝我这三千多骑兵的威力!看看他们到底顶不顶得住。” 一旁的突力思立马站出身来,“将军放心,这段时间来,我部已严格按照将军所制定的计划训练,完全做到了来去如风,来去自如的地步。其中无论是标枪投射、还是马速疾射都已炉火纯青,不论谁来,我部都会让他饮恨马下!” 姜松看着突力思,满意地点点头:“突力思,有你这番话,就够了。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人在京城给我们准备好了礼物,到时候肯定会让这支部队攻击力直线上升三成有余!要不了多久,我要让这支轻骑兵在整个大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突力思眼中闪过兴奋之色:“将军,真有如此神奇之物?若能提升我军攻击力,莫说三成,就是两成,便是面对再强的敌人,我突力思也敢与之一战!” 姜松嘴角上扬,露出自信的笑容:“那是自然。那是我托人在西域寻来的秘方所制之物,能让兵器更加锋利,还有我祖上传下来的工艺,能让箭矢自动填充,连发疾射。” “你说如此,能不能提升三成啊?” 然而突力思还没说话,杜威直接又闪现在了姜松的面前:“姜兄弟,咱们之前可是说给我北军大营弄点的,不能你走了,这话就不算数了吧?” 姜松哈哈一笑,拍了拍杜威的肩膀:“杜兄,我姜松岂是那种出尔反尔之人。我已安排妥当,足足给你准备了两百把陌刀,两百把连弩!只是这东西制作不易,造价极高,运输也麻烦,所以才小心谨慎的分批送来,你不要着急。” 杜威大喜:“好兄弟,我就知道你靠谱!有了这等神奇之物,咱们北军的战斗力必将大增,不过就只有四百把是不是太少了点?” “这还少?”姜松眉头一皱,“你知不知道我目前也才训练了八十人,如果这两百把刀你能为其找到配得上它的主人,我告诉你,这两百人你完全可以当做两千人用!甚至是对付一千骑兵也不在话下!” 杜威听完眼睛一亮:“姜兄弟,你这话可当真?我之前还以为你是宽慰我,现在又提,莫非果真如此?” “若是如此,那这两百把陌刀可真是天赐的宝贝啊!我定当精挑细选,选出最勇猛最忠诚的战士来使用它们,绝不让如此宝物蒙羞!” 薛华在一旁皱眉道:“大帅,这陌刀虽好,但若是使用不当,或者消息走漏,恐怕只会给我们带来无尽的麻烦啊。我看我们还是提前想好对策才是。” 姜松点头:“老薛所言极是。这陌刀的使用方法,等会我会亲自传授给你。至于保密之事,杜兄,你千万切记要严格约束士兵,我没传出消息,不得让陌刀之事传出北军大营,否则必将大祸临头!” 杜威听后神色一凛:“兄弟放心,我定当严令士兵保密。如有违反,一律皆斩!” 第159章 王府风云 北平王府,邓公公刚带人离开,罗艺就对着身后的秦琼出声问道。 “叔宝,成儿呢?还是不肯见我?” “回姑父的话,表弟还在姑妈那里。” 罗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痛惜,“唉!这孩子,终究还是相信他人之言,不相信我这个父亲吗?” 秦琼看着罗艺脸上一副我才是真理的表情,眸子一缩,“姑父,表弟只是一时有些想不开,你多给他些时日,我想他会明白过来的。” 罗艺微微点头,“叔宝,还是你比较懂事。” “可你说我怎么可能会是那种人呢?五虎断魂枪乃我罗家先祖呕心沥血之作,我也用它出世二十年有余,怎么可能会是偷学别家的呢?” “你不知道,本王这北平王府看似风光,实则暗流涌动,有太多人看不惯本王之位、之权利!如今随便出来一个人,用阴谋诡计诋毁本王,欲破坏本王之名望,成儿他就分不清是非,信以为真。这让我以后怎么放心把北平府交给他?” “姑父所虑极是,但表弟年轻气盛,假以时日,定会理解您的良苦用心。”秦琼看着颠倒黑白的罗艺,此刻觉得是那么的虚伪,但也不敢直接揭穿,只得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去。但却对于他只顾着自己儿子,不顾自己,心中已经有了些许芥蒂。 此番大战,北军大营各有封赏,几乎全员升职,姜松甚至直接荣升六品,一步登天。甚至秦用都被姜松任命为贴身百夫长,委以重任。 而北平府的众人,却无任何表示。罗成身为北平王世子,自不需什么衬托。可还是被罗艺给谋取了一个监军的差事,到了京城估计还会另有封赏。就唯独自己,好似被所有人忘却了一样,无人问津。估计就是因为自己身上被打上了北平王府的标签。 但眼前的这个姑父却也一直没甚表示,不提封赏,也不提官职,就一直让自己在王府里待着。 加上现在他对眼前之人的揣测,这让他立马打好了抓紧离开的念头。 罗艺看秦琼对他颇为信服,满意的点了点头,“叔宝,如今也只有你能在成儿面前说得上话,找个机会,替本王跟他解释解释,顺便让他来见我,他得拨开眼前的迷雾,看清事实的真相!” “而且本王给他谋的差事也到了,王府的未来,还得靠他呢!” 秦琼抱拳领命,“是,姑父,叔宝定当尽力。” 秦琼离开罗艺后,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罗艺所言有假,可又无奈于当下的局势。回到住处,独自思量一番后,决定立马去见罗成,趁着这次机会和罗成一起监军,远离这是非之地! 来到后院王妃的住所,看到罗成正在院内练枪,只是那枪势中却透着一股强烈的愤懑不平以及死气沉沉。 “表弟。”秦琼轻声唤道。 罗成收枪,看向秦琼,眼中依然还是空洞,“他找你什么事?可是让你又来骗我?” 秦琼无奈点头,“表弟,姑父说这都是别人觊觎北平府对他的刻意诋毁,姑父希望你能明白他的处境和苦心…” 话没说完,罗成就冷笑道:“苦心?他的话漏洞百出,让我怎么相信?再说那姜松的枪法你不是没有看到,我会的他都会,我不会的他也会,你让我又怎么相信?而且当初他可是亲口承认姜松是他儿子的,如今却又说是认错了,这话说出去,谁会信?” 秦琼看着情绪又激动起来的罗成,眸光闪动,强行拉着他坐下:“表弟,你且听我一言。” “如今局势复杂,依姑父所言,是有人故意陷害于他,我们切不可轻信他言,中了他人圈套。” “你也觉得他说的才是真的?”罗成看着为罗艺辩解的罗成,抬头看向秦琼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 秦琼见此,连忙摆手:“不不不,你别误会,听我说完。” “如今姑父和那姜松各执一词,孰真孰假谁又能辩?这五虎断魂枪到底是谁家传的,谁又是偷学来的,各有说辞,如何能辩?而这一切都得需要证据!” 罗成听后神色慌乱,看向秦琼的眼神充满渴望:“你的意思是你有证据?你有办法证明谁真谁假?” 秦琼看着已经跟上自己思路的罗成,故作叹气:“表弟,我目前并无确凿证据,只是觉得此事疑点重重,不可贸然下结论。那姜松的出现确实蹊跷,可姑父的反应也未必全然是假,咱们得沉下心来细细查探一番才好。” 罗成眉头紧皱,脸上满是不甘,“表哥,你快说要如何查探?我一定要求个真相。” 秦琼压低声音道:“姜家集!” “姜家集?” “对,就是姜松口中的姜家集!按姜松口中所说,这一切都在姜家集发生,那里必定有人认识姑父,知晓当年往事之人,一查便知真相。” 罗成听了秦琼的话后,眼中这才有了些许光彩,“对!姜家集!我要去姜家集,我现在就要去。” 秦琼见状连忙拉住就要跑出王府的罗成:“表弟!切勿如此冲动!此事万不可声张,否则万一事情真如姑父口中所言呢,到时候你又该如何面对姑父?” “如今姑父给你谋了个监军的差事,咱们刚好可以借着这个由头,趁机离开王府,前往京城,然后再转道离开,去姜家集彻查真相,不过这一切必须得是私下进行!” 罗成握紧拳头,“好,就依表哥所言,咱们即刻动身。我定要把这事弄个水落石出,若真如他所说是有人故意陷害,我绝不轻饶!可要是…” ………… “罗春可有消息传来?” 王府大厅罗艺面色阴沉的对着身边人问道。 “回王爷,还没。” 罗艺听着耳边的回话,轻轻点头。 “按时间来说,应该就是这几天了,你多多留意,消息传来务必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 “嗯,你下去吧。” “姑父,表弟来了。” 这人刚刚离开,秦琼和罗成二人就联袂而到。 罗艺闻声有些诧异,他没想到罗成居然会这么快就来见自己。看着罗成,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又很快掩饰过去,恢复了威严神色。 “成儿,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罗成看着满眼慈爱中还透着威严的父亲,想起秦琼的交代,强忍着心头的不适:“父王,表哥已经把事情都跟孩儿说清楚了,之前都是孩儿不懂事,受了他人之蛊惑,轻信了他人之言。孩儿是特意前来向您表示歉意的,还望父王您能原谅孩儿之前的鲁莽和愚蠢。” 罗艺看180°大转弯的罗成,心中别提是什么滋味了,连忙摆摆手,“哎~成儿这是什么话,你我父子之间,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了,什么道歉不道歉的,你能理解为父,这就够了,咱们不说那些,不说那些。” 罗成面上却不动声色,“孩儿感谢父王的宽宏大量,不计前嫌。孩儿保证以后一定不会再轻信他人之言,受人蒙骗了,也一定会尽心竭力维护我北平府之名誉。” “哈哈哈,你是我亲儿子,我还能真跟你计较啊?”罗艺哈哈一笑,“你能想明白那是最好不过了。振作起来,以后这偌大的北平府可还要你来掌管呢。” “是,孩儿定不辜负父王所望。” “好,好啊。”罗艺看着罗成的改变,万分欣慰,“刚好,为父在朝廷给你谋了一个差事,叔宝应该已经告诉你了吧?” “是的,孩儿已经知晓。” “好,那你就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去北军大营监督姜松一起押送染干去京城吧。” “是,父王,孩儿领命。” 罗成和秦琼听到后,心中大喜,但脸上却无任何表情,连忙领命退下。 待两人离开后,罗艺看着他们的背影,眼神逐渐变得深邃,对着门外一喊。 “去把张公瑾叫来。” 不多时,张公瑾就来到了王府大厅。 “王爷,人员已经安排妥当了,末将定能在半路成功截走染干,最不济也能射杀于他。” 罗艺听到他的汇报,眼神微动。 “不必了,计划有变,所有人都撤回来。” “你带人跟着成儿他们两个一起去,不过沿途你要细心观察,看他们两个每天都见了什么人,干了什么事,随时传信于我知晓!” 第160章 秦琼拒姜松,程咬金学斧 “姜兄,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北军大营返回京城的路上,秦琼跨马上前,对着姜松抱拳行礼。 罗成此刻还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姜松,所以只是和张公瑾在后面遥遥抱拳。 姜松也不在意,对着秦琼回应:“秦二哥,你我二人来到这北境已经半年有余了吧?” “是啊,时光犹如白驹过隙。想起上次走这条路时的场景,仿佛就在昨日。”姜松的一句话,就把秦琼的思绪给拉回到了半年前。 “那时候的我因缘际会落魄到当锏卖马、锒铛入狱,几次差点丧失性命。幸得姜兄和单贤弟频繁相助才得以险象环生,但最终却还是落得个充军北平府的下场。后姜兄又和金甲童环两位兄弟千里相送,秦琼心里实在是万分感激。” 一旁的秦用听到秦琼的话,顿时吃了一惊:“爹,原来你和将军这么早就认识了?还共同经历了这么多?” 秦琼听到秦用的话,看着他身后的百名精壮士卒,眼底隐隐闪过一丝艳羡。 “是啊,那时候的我和姜兄都还只是个马快班头,如今眨眼间,姜兄都已经是朝廷正六品校尉了。” 秦用嘿嘿一笑:“爹,您也不差呀,您在北境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北境五虎您也是其中之一啊。” 秦琼拍了拍秦用的肩膀,笑道:“呵呵,都只不过是一些虚名罢了,还不是和之前一个样?” 然后看着秦用眼中满是欣赏:“倒是你这小子,有股子机灵劲儿,在姜兄军中好好历练,日后必成大器。” 秦用连忙用军人的礼节给秦琼行了一礼:“谢将军夸奖,我定不辜负将军期望,嘿嘿。” “你啊你。”秦琼看着秦用作怪的样子,也不禁跟着一笑,只是那笑容下多少有些牵强藏在其内。 秦用看不出来,可不代表姜松没看出来。 “没给你安排?” 秦琼听到姜松这么发问,瞳孔猛然一缩,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还是被姜松给发现了,随即摇头苦笑,“北平府人人都知我的身份,我又和表弟同出同进,有没有具体职位都是一个道理,不妨事。” “呵呵。”姜松再次从他强硬的口中听出了无奈与自嘲,“我军中目前只有三千余骑,日后肯定增补,可为你留下一职。或者我书信一封,亦可保举你为瓦口关先锋大将。” 秦琼听罢,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黯淡下去,“姜兄好意,秦某心领了。只是我如今还挂着北平王府的名头,而你又…若贸然接受,恐只会给你我都带来麻烦。” “爹!”姜松还没回话,此刻已经明白过来的秦用就率先开口了,“那北平府有什么好的?你在那里为他们出了那么大的力,到现在还不是没有一官半职?不如你也和我们一起吧,咱们父子跟随将军一同上阵杀敌,岂不快哉?” 秦琼瞪了秦用一眼,呵斥道:“休得胡言!这其中关系错综复杂,干系甚大,你懂什么!” 秦用还想争辩,见秦琼神色严厉,只得闭嘴,但脸上仍满是不甘。 姜松见状,微微一笑:“既然如此,姜某也不强求。但有一日你若改变想法,尽管来寻姜某,姜某今日之提议依旧作数。” 秦琼神色动容,又抱拳向姜松行了一礼:“多谢姜兄理解,秦某记下了。” 与此同时的山东济南。 “庄主。” “回来了?怎么样?” “回庄主,四十八万两皇纲,八月初二与于登州启程,不出半个月就到长叶林。” “八月初二,那不就是昨天吗?” “消息可靠吗?” “这是我买通了王府里的一个旗牌官,从他嘴里套出来的。” “好!明日备好人马再探长叶林,记住一定查好地势,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是,庄主。” 汝南庄庄主尤俊达听完手下的汇报,庄重的交代了一番后,又问。 “大员外人呢?怎么这么半天都没见身影?” “回庄主,大员外应该还在练斧子呢。” 尤俊达听到后,暗暗点头。 “走,去看看我那哥哥练的怎么样了,这劫皇纲一事,可少不了我这哥哥。” 说罢,两人便起身朝着程咬金平日练斧子的院子走去,可随着走的越近,尤俊达的眉头反而是皱了起来,透露着一股的无奈。 等两人穿过院门,却发现果然不出尤俊达所料,他这个结拜大哥,又捧着从自家仓库里找出来的斧法在那呼呼大睡,呼噜声还没走近,就已经如雷贯耳了。 “庄主,大员外这样可不行啊,眼看就要去劫皇纲了,他这一招都还没学会呢,未免也太笨了点。” “大胆!”尤俊达听着手下对自己哥哥的腹诽,眼睛一竖,“怎么说话呢?那是我哥哥!” “再说他没学会斧法,我都险些不是他的对手,你如此说他,那本庄主又成什么了?啊?” “属下不敢。” 尤乐被尤俊达这么一呵斥,吓得不敢再言语。 尤俊达走到程咬金身边,凑近了,看着他那憨态可掬的睡相,听着他那响遏行云的呼噜声,脸上的无奈之色再度显现。 “啧!我这哥哥可真能睡啊!” 他不说话还不打紧,这刚一开口,呼噜声居然停了下来,程咬金居然也在这一刻醒了过来。 只见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从眼缝中瞟见是尤俊达二人,连忙把手里的秘籍往后翻了几页,装作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而尤俊达也很给他面子:“哥哥没睡?” 程咬金看自己的小心思没被发现,得意一笑,“谁睡呢?这大下午的,谁家好人这个点睡觉啊?” 尤乐听了一时没忍住,噗呲就是一笑,但却又被尤俊达递来一个横眼给憋了回去。 尤俊达见程咬金如此回话,也不拆穿,“哥哥最近这斧子练的怎么样啊?” “啊?老弟,我刚梦到我这斧子使得出神入化,把那些官兵打得落花流水呢。”说着说着居然还打了个哈欠。 尤俊达看到程咬金刚刚说完没睡,转头又说自己梦到斧打官兵,眉头皱的更深了。 弯腰捡起被程咬金随意丢在地上的八卦宣化斧,“哥哥,你是没睡,可是这斧子却不知怎么回事自己跑去睡着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程咬金听到尤俊达这么一说,当即脸色一红,但很快就又消散不见。 “嘿嘿,这斧子跟着我练了一下午了,我让它歇歇,嘿嘿,歇歇。” 尤俊达看着他还在死鸭子嘴硬,摇了摇头,把斧子递到他手里,“哥哥,咱这光做梦可不行啊,虽然梦里你是练的是出神入化,可这现实中过几日劫皇纲的事儿?” 程咬金接过斧子,站起身来,随意挥舞了几下,“兄弟,你就放一百个心吧,等哥哥练好了,哐哐两下子,这皇纲就给劫了。” 尤俊达看着程咬金那自信满满的样子,还是有些担忧,“哥哥,那皇纲押送的队伍可不容小觑,据说有不少高手护卫。” 程咬金满不在乎地笑道,“高手?再高能有我老程高?到时候我这斧子一挥,他们都得乖乖给我让路。” “可…” “行了行了,不要打扰哥哥我继续…嗯…那个研读。” 尤俊达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程咬金不耐烦的一挥手给直接打断了。只见他重新坐下,有模有样的又翻起了手中的那本斧头秘籍。 尤俊达见此也只好咽下嘴边想说的话,扭头看了一眼身边憋笑的尤乐,朝着他一挥手,二人就又扭头走出了院子。 第161章 混世魔王转世 可当他二人刚走出院子没多久,耳边就又传来了那熟悉的震天响。 “嘿!我说…” 尤俊达刚想吐槽,扭头就看到了尤乐那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当即又强行把嘴边的话语给咽了下去。 只是此时他们二人谁也不知道,又重新陷入睡梦之中的程咬金到底梦到了什么。 程咬金看着眼前站在瓢泼大雨中,却不湿衣衫的白衣老道,一擦脸上雨水,满目震惊的开口问道:“老人家,你是谁啊?为什么这雨不淋你啊?” 然而那白衣老道却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一挥手中拂尘就闪现到了程咬金的面前。 “程咬金!你乃混世魔王转世,一生需经历百战,功名利禄皆是你的囊中之物。待我传你三十六路精妙斧法,祝你保真主,定天下,取将封侯,你看好了!” 程咬金听闻,先是一愣,随即大喜,“多谢老人家!”当下便单膝跪地,准备学这精妙斧法。 白衣老道见状,微微点头,又是一个闪现,远离了他的身前,然后手中拂尘一挥,瞬间就变成了程咬金的八卦宣花斧,直把程咬金看的一愣一愣的,但却又不敢眨眼睛。 “一斧开天!” “横扫千军!” “泰山压顶!” “推窗望月!” ………… “什么声音?” 尤俊达还没走出多远,忽然就听到身后院子里传来了风声呼啸。 他脸色一变,连忙又往回奔。待他冲进院子,只见程咬金所在之处似有风云涌动,光芒闪烁。 其身影在光影中若隐若现,地上躺着的宣花斧,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此刻正被挥舞得虎虎生风。 边挥舞着嘴里还边念叨着。 “劈脑袋啊!” “小鬼剔牙啊!” “掏耳朵啊!” “捎带脚啊!” 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磅礴的气势,让尤俊达看的是目瞪口呆,就连随后跟着跑来的尤乐,都惊的嘴巴几乎能塞下两个鸡蛋都不止。 尤俊达和尤乐不敢贸然靠近,在一旁正看得尽兴,却忽然发现程咬金居然在一瞬间又停了下来,就那么拿着斧子,站在原地又打起了呼噜。 尤俊达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程咬金,忍不住走上前去,伸手在程咬金眼前晃了晃,嘴里嘟囔着:“我这哥哥这怎么练着练着又睡过去了?难不成他真的没骗我,他就是在梦中练的斧法不成?” 尤乐也凑了过来,挠挠头说道:“这可奇了怪了,刚那架势,还以为大员外要就此练就绝世神功了呢,咋这会又睡上了。” 尤俊达围着程咬金转了两圈,想了想道:“不管咋样,咱先把我哥哥给抬回屋里去,这睡在院子里,万一着凉了可不好。” 说着,便伸手上前扶着程咬金,打算和尤乐两人合力把他抬回屋内。 可手刚一碰到程咬金,程咬金就猛的睁开了双眼,睡眼惺忪的看着尤俊达。 “咦?我说兄弟,你怎么也在这?” 说完之后,拨开他的身影,扭头朝着四周找寻,却发现此刻的瓢泼大雨已经停了,白衣老道也不见了踪影。 “我说兄弟啊,你看没看见一个白胡子老头?” 尤俊达被他问的一懵,也连忙朝着四周查探,“什么老头?我这庄内没有什么老头啊?” “怎么可能?刚刚那老头还教我练斧子来着。”程咬金激动的说道,“兄弟你不知道,那老头可厉害了,那斧子挥起来,那叫一个威风,那叫一个霸道!” 尤俊达和尤乐对视一眼,眼中满是狐疑。 “哥哥,你莫不是还在做梦?我们可没瞧见什么白胡子老头。” 程咬金一听就急了,“我都说了我没睡着!你们怎么就不信呢?” “你要是不信,我给你演示一下那斧子。”说着,他拿起宣花斧就要比划。 尤乐赶忙拦住,“大员外,这院子狭小,施展不开,万一伤着可就不好了。而且您刚睡醒,万一真是迷糊着呢。” 程咬金梗着脖子,“哼!我清醒得很。那老头说了,我是混世魔王转世,要经历百战,还要保真主、定天下呢。” 尤俊达眼珠一转,“哥哥,既然您说那老头教了您精妙斧法,那咱找个宽敞地儿,您好好施展一番,要是真厉害,咱们也好做打算。” 程咬金点头,“好!俺老程今天就让你们心服口服。走!去演武场!” 到了演武场,程咬金手持八卦宣花斧,尤俊达手持五股托天叉,双双摆开架势,齐齐大喝:“看斧!” “看叉!” 语毕,两人迅速朝着对方靠近,瞬间战作一团。 程咬金的斧子虎虎生风,一招一式尽显凌厉,虽未使出那梦中所学斧法,却也舞的有模有样。 尤俊达也是武艺高强之人,手中的五股托天叉寒光闪闪,与程咬金的斧子碰撞在一起,发出阵阵金戈之声。 两人斗了三五回合之后,程咬金见久攻不下,脑海中那白衣老道教的招式又重新浮现在了脑海中,只见他身体轻晃,眼睛一拧。 “劈脑袋!” 大喝一声过后,只见程咬金脚下猛踩,整个人居然原地腾空,高举大斧,朝着尤俊达的脑袋就要像砍柴似的猛劈下来。 这一招来势凶猛,吓的尤俊达连忙举叉横挡。 只听“铛”的一声,再看,就发现程咬金的斧头被震得高高弹起,而尤俊达也被震手臂发麻,托天叉差点脱手而出,然后又接连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尤俊达吃惊的看着自己的哥哥,他知道自己这哥哥的力气大,可没想到如今力气竟然又长了这么多,自己险些连一招都接不下。 刚放下手中兵器想要夸赞一下,却又听到一声大喝。 “小鬼剔牙!” 尤俊达忙抬头朝着程咬金看去,却见程咬金的斧子已经来到了自己的眼前,吓的他又连忙朝后仰身,欲要躲闪。 可好巧不巧的,那斧子刚好从他张开惊讶的嘴巴里穿过,斧头所带过的风,直把牙齿刮的生疼,就好似真的跟程咬金口中呼喊的有小鬼在给自己剔牙一般!吓的他又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巴,生怕牙齿真的会被剔掉。 可这还不算完,刚捂住嘴巴就又听到一声大喝。 “掏耳朵!” 尤俊达在惊恐中又朝着程咬金看去,只见程咬金已经把手中斧头给掉了个个儿,现在正脚下连踩,用斧子尾部的尖锐,朝着自己的脑袋刺来,目标正是自己的耳朵! 尤俊达又连忙左闪右避的挪动脑袋,可他越躲,程咬金追的越紧,眼看耳朵就真的要被自己的哥哥给掏个对穿了,尤俊达连忙颤抖着声音,大声呼喊,“哥哥!” 程咬金听到尤俊达的这声呼喊,眼中光芒瞬间褪去,人也在这瞬间清醒。 晃了晃脑袋,赶忙收住了斧子,一脸憨笑着说:“哎呀,兄弟,对不住啊,哥哥我这这一施展起来,没把控好力道,没伤着你吧?” 尤俊达看着程咬金收起的斧头,心有余悸地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哥哥,你这招式也太吓人了,兄弟我可是差点就招架不住了呀,你这梦中所学的斧法果然厉害得很呐!” 程咬金挠挠头,脖子一仰,“那是!那老头可说了,哥哥我乃是混世魔王转世!” 随后脸色一变,“不过他还说,我要经历百战才行,看来这斧子,以后还得多练才行。” “你且让开,让我再想想还有什么招数。” 第162章 长叶林劫皇纲 “哎,我说兄弟啊,咱们已经在这长叶林守了两天了,你说的这皇纲它到底是不是从这经过啊?” 程咬金躺在地上一手拿着八卦宣花斧,一手抓着屁股对趴在身边的尤俊达问话。 “我说哥哥啊,你别着急,我早就打听清楚了皇纲的运送路线,这长叶林乃是必经之路。”尤俊达一边小心的观察着前方一边回应着,“你放心,今天已经是初五了,应该就这两天就要到了。” “还两天?你到底有没有个准信啊?老程我可是在这林子里喂了两天蚊子了。”程咬金边说边挥手驱赶着面前嗡嗡作响的蚊虫,“这皇纲要是再不来,俺老程可不在这等了。要我说直接去那登州府外抢多好,省时省事儿的。” “你可拉倒吧!”尤俊达赶忙伸手将程咬金拉了下来,“这长叶林外便是官道,来往的行人不少,咱们在此埋伏不会有人起疑。可若是到了登州府外,那就是自投罗网了。” “你也不想想,那登州府可是杨林老儿的地盘。那里不仅有重兵把守,还有杨林老儿的十二太保,就凭咱俩能抢到皇纲?我看不被抓住剥皮抽筋就不错咯。” 程咬金听到尤俊达小瞧自己,眼睛一瞪,“兄弟你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就咱们两个人?” 说完一指身后,“这不是还有你汝南庄的一票兄弟们的吗?再说那什么狗屁的十二太保,听都听没说过。” “到时候俺老程的这三斧子半,一斧子下去就能劈死两个,三斧子半就是七个!有什么好怕的?” 尤俊达白了他一眼,“那还有五个呢?那五个怎么办?” “嘿,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笨呢?你不是还有把五股托天叉吗?一股叉死一个,不正好是五个吗?” 尤俊达听到程咬金的这个解释,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哥哥,你说得倒轻巧,杨林的十二太保那可都是武艺高强之辈,哪能像你说的这样,你一斧子两个、我一叉子一个就解决了?咱要是真去了登州府外,怕是还没见到皇纲,就被人乱刀砍死了。” 程咬金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俺老程的本事你还不信?俺老程可是混世魔王转世!” “我在梦里学来这三斧子半,那可都是上天赐我的本事。怎么?这才刚过去几天,你就忘了他的威力了?要不咱哥俩再来玩玩?” “别,别。”尤俊达一听这话,当即就连连摆手,“哥哥,哥哥。弟弟我知道你本事大,你是混世魔王,你是魔王,你最厉害,最厉害,弟弟我怕了行不行?” “可咱不能莽撞行事啊。我让人查过了,这长叶林是最佳伏击地点,只要我们按计划行事,定能成功。” 尤俊达耐心劝道。可当他听完程咬金说他在梦中学会的三斧子半的时候,眼里的愧疚之色,顿时涌现。 回想起三天前的那个晚上,要不是自己叫醒了梦中学艺的哥哥,他又怎么会只记住了这三斧子半。这几日每当想起这件事,愧疚之感都会涌上心头。 尤俊达暗暗攥紧了拳头,他张了张嘴,想要对程咬金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程咬金没注意到尤俊达的异样,又开始嘟囔:“哼,这次要是劫了皇纲,咱们就把财宝分给那些穷苦百姓,让他们也能过上好日子。” 尤俊达忙点头:“哥哥说得对,咱们劫这皇纲,本就是为了百姓。不过,等会动手的时候,哥哥你可一定要听我指挥,咱们得速战速决。” 程咬金大大咧咧地应道:“知道啦,知道啦,你就别啰嗦了。等会就看我老程的本事吧,我这一斧子下去,定让那狗官脑袋开花!”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隐隐的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尤俊达神色一凛:“哥哥,好像来了,准备!” 程咬金瞬间来了精神,握紧斧子,眼睛紧紧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两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皇纲的出现。 “大哥,你说义父他老人家怎么想的?你这个大帅和我一起在军营训练士卒好好的,怎么突然让你我二人亲自押送这皇纲前往京城?” 长叶林外,二太保薛亮对着大太保罗芳不解的问道。 “你还不知道?”罗芳在薛亮疑惑的眼神中为他解答,“北地枪王姜松知道不?” “这我当然知道了,那武奎武亮还是从咱们登州调过去的呢。”薛亮刚说完,脸上就浮现出了一阵怒容,“说起这个我就来气!这武奎武亮二人,胆大包天!居然敢私通突厥,险些置义父于不义,真是该杀!” “不过好在有这姜松的及时出现,全歼敌军,真乃英雄也!不过这和让我们押送皇纲有什么关系?” 罗芳看了一眼薛亮,压低声音说道:“你想啊,这北军大营本是我登州出去的兵马,这姜松又在里面立了如此大功,义父又一向注重人才,自然是要重重奖赏他的。可如今却被晋王殿下给截胡准备留在京城,义父觉得有些大材小用,所以才借着押送皇纲之事,让你我二人前去,看能不能跟这姜松提前联络联络感情,以后好多加走动。” 薛亮恍然大悟,“原来义父是这个打算,怪不得非要我们来押送。不过这姜松真有那么厉害?能让义父如此看重?” 罗芳微微点头,“那是自然,北地枪王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他那一手枪法出神入化,此次能大败突厥,就可见其本事。若能将他招揽至咱们登州,日后定能成为一大助力。” “哼,希望他真有本事,别让义父失望。”薛亮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也对姜松有了几分好奇。 此时,长叶林里,程咬金有些不耐烦了,“兄弟,怎么还没进来呢?不会是有啥变故吧?” 尤俊达低声道:“别急,再等等,他们应该很快就会进入咱们的包围圈了。” 程咬金只得继续盯着,手中的八卦宣花斧被他攥得更紧了,眼中满是急切与兴奋。 而尤俊达在看到领头的居然是罗芳薛亮的时候,则是脸色一变,凝重了许多。 可还没等他出声提醒,就见身边的程咬金已经出现在了罗芳薛亮的队伍正前方。 “呔!”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程咬金这一嗓子,如同炸雷一般在长叶林中响起,惊得押送皇纲的队伍一阵慌乱。 罗芳和薛亮正聊的尽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惊了一跳,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劫道的。 但两人左看右看之下,发现这对面居然只有一人,当即一声怒喝。 “大胆蟊贼,不知所谓,就凭你一人,也敢劫皇纲,不要命了?” 程咬金听他这么一说,猛然一愣,然后朝身后一看,果然空空如也。 但他也不慌,哈哈一笑,“管你什么皇纲不皇纲,今天爷爷我劫定了!” 薛亮眉头紧皱,“大哥,别跟他废话,看样子就一莽夫,待我去收拾他。” 说着,催马向前,手中长刀直指程咬金。 “大胆响马!吃你家二太保一刀!” 第163章 程达、尤金 程咬金见薛亮催马持刀杀来,也不畏惧,大喝一声:“来得好!” 说罢,挥舞起八卦宣花斧就迎了上去。 那薛亮本就武艺高强,这一刀劈来虎虎生风,带着十足的劲道。 可程咬金也不含糊,出手就是他那刚学会的三斧子半。 “劈脑袋!” 大喊一声过后,径直就朝着薛亮当头砍去,速度极快,带着阵阵风声。 薛亮心中一惊,赶忙变招横刀去挡,只听“铛”的一声巨响,火花四溅,这一下竟震得薛亮胳膊发软,手臂发麻,心中暗忖:“这黑大个倒还真有几分本事!” 程咬金一招未停,紧接着第二斧便至。 “小鬼剔牙!” 斧子随着他的声音又朝着薛亮面门攻去,薛亮急忙勒马侧身躲避,可刚堪堪躲过这一招,就又听到了一声大喝。 “掏耳朵!” 程咬金这最后一斧直取薛亮双耳,薛亮看着这突如其来避无可避的一招,心中大惊。 慌乱之下想要把身子往后仰,躺在马背上,借此躲过程咬金的这一招,可就在这时,身后的长叶林中,突然喊杀声四起。 “放箭!给我杀!” 随后就见四面八方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箭雨,遮天蔽日,让人无处遁形。而好巧不巧的,正有一支箭矢直冲冲的径直朝他的马背射来。 薛亮要是按照心中所想直直躺下,必将被这一箭射中,可要是不躺,也必将被程咬金贯穿双耳。 就在这进退两难之境,身前突然出现一杆画戟,挡住了程咬金的这致命一击,出手之人正是在一旁观战的大太保罗芳! “二弟莫慌,我来也!” 罗芳挡下程咬金这一斧后,顺势朝着程咬金横扫过去,程咬金也连忙回斧抵挡。 薛亮趁机稳住身形,满脸羞愤,“大哥,我们一起收拾这贼子!” 罗芳看着从林子不断涌出的响马,又转头看着这个明显不凡的黑脸大汉,也不犹豫。 “好!皇纲要紧,速战速决!” 说罢,二人就打算一左一右的夹击程咬金。 这时尤俊达也从树林里骑马跑了出来:“哥哥莫慌,看弟弟前来助你!” 程咬金看着前方打算夹击自己的二人,脸上不但毫无惧色,反而有些兴奋。 “不用,看哥哥我一斧一个,把他们两个狗官当柴砍了!” 随后大喝一声:“嘿,你们两个来的正好,看爷爷我今天大发神威,把你们两个都给收拾了!” 语毕,脚下一磕马腹,也朝着罗芳薛亮二人迎战而去。 可一接触,程咬金那牛蛋大的眼睛就骨碌骨碌来回转了三圈,然后大喝一声,“劈脑袋!”就佯装朝着罗芳攻去。 罗芳见状,连忙举画戟相迎,可就在这时,程咬金嘴角一个嘲笑,突然一个转身,八卦宣花斧反而朝着另一边薛亮狠狠掠去。 正是“小鬼剔牙!” 这一变招让薛亮措手不及,匆忙举刀抵挡,但却也被震得连人带马一下后退了好几步。 罗芳见状,知道自己被骗,顿时恼羞成怒,急忙刺出画戟,直取程咬金后背。 可程咬金的背后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猛地向前一趴,就伏在了马背之上,让罗芳的画戟,彻底刺了个空。 程咬金见自己得逞,大笑一声之后,也不起身,直接又大喝一声。 “掏耳朵!” 居然就那么趴在马背上,扭头对着身后的罗芳刺去,逼得罗芳也赶忙勒马后退。 就这还不算完,程咬金看准时机,再次回转斧子冲向薛亮。 只见他迅速直起身子,使出全力抡起斧子,又是一声大喝。 “劈脑袋!” 这边薛亮刚稳住身形,却又要应对这势大力沉的一击,仓促抵挡之下,长刀直接脱手而出,连刀带人一齐跌落马下! 罗芳见状,脸色一惊,连忙再次举起画戟攻向程咬金,可程咬金却在马上灵活地扭动他那肥胖的身体,就那么险之又险的成功避开罗芳了攻击。 罗芳见这一击又不成,心下生急。然而却是被程咬金在这一刻抓住了破绽,顾不得使出他那三招半,转身用斧子就是一个横拍。 这一斧子直接击中了罗芳的肩膀,而罗芳也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斧。 “啊!”的惨叫一声,口吐鲜血,攻势顿减,拉着缰绳就往后退。 就在这时,掉落马下的薛亮居然在这一刻又重新站了起来,手握长刀就打算偷袭程咬金的座下马匹。 然而这一动作却被打算追击罗芳的程咬金注意到了,立马放弃对罗芳的追击,转身朝着薛亮就又使出“小鬼剔牙”。 薛亮躲避不及,一下就被斧子划伤了手臂,鲜血直流,随后“当啷”一声,手中长刀仓皇落地。 程咬金得势不饶人,紧接着就要再次使出“掏耳朵”,欲将薛亮刺死于马下! 可就在这时,画戟再现。那熟悉的兵器再次抵挡住了程咬金的攻势! “嘿!我说你这狗官!” 程咬金见自己三番两次被罗芳阻挠,心中火气大增,立马就打算放弃对薛亮的进攻,转而打算先解决罗芳! 可还没等他转过身来,就见罗芳直接弯腰一把把地上薛亮给捞到了他的马背之上,然后又迅速与他拉开了距离。 程咬金见状,气得哇哇大叫:“好你个胆小如鼠的家伙,还敢跑!”说着便催马要追。 罗芳边退边喊:“你这响马,休要张狂。你可知你眼前的是何人!” 薛亮捂着伤口,虚弱地说道:“大哥,别和他废话,先保住皇纲要紧。” 罗芳听到薛亮的提醒,当即就立马抬高手臂,对着身后一呼。 “来人啊,给我上!务必将此狂徒拿下!” 可他说完,却发现身后竟无一人出现,两人连忙扭头看去,只见他二人带来的押送人员,哪里还顾的上他俩了,都已经被尤俊达所带来的人杀得自身难保了。 当下二人对视一眼,再顾不得什么皇纲不皇纲的了,驾起马匹就跑。 程咬金一看他们要逃,更是火冒三丈,“狗官,哪里逃!再吃你爷爷一斧!” 一边喊着,一边又狠磕了一下马腹,那马吃痛,撒开蹄子就追了上去,速度极快,扬起一路尘土。 而这边正带人袭杀的尤俊达瞧见程咬金追了出去,连忙高声大喊:“哥哥,莫要冲动,小心有诈啊!” 但正打得尽兴的程咬金却不管不顾,“哼,今天不把这俩家伙拿下,我老程的名字倒着写!” 第164章 声名远扬怎会忘你 他的马越跑越快,和罗芳、薛亮的距离也在一点点拉近。 罗芳和薛亮心急如焚,他们知道要是被追上,可就没活路了。 罗芳咬着牙,把身上的披风扯下来一扔,想借此干扰一下程咬金的视线,可程咬金只是身子一侧,轻松就躲了过去,继续追着不放。 薛亮喘着粗气,“大哥,这响马苦追不舍,这可怎么办啊!” 罗芳扭头朝着身后看了一眼,又看着身前薛亮那一直流血的胳膊,眉头紧皱。然后一咬银牙,在薛亮惊恐的目光中,居然直接把马勒停,调转马头,在原地等起了程咬金。 待程咬金靠近之后,面色不改,大喝一声。 “兀那响马!你要是有种的话,就报叫上名来,待来日我等定找你清算!” 程咬金眼看就要追上此二人,就被罗芳的操作弄的一愣,但听着他口中的话语,也不能让这两个手下败将小瞧,当即也是大声回应! “爷爷我敢劫皇纲,就敢报名!” “你听好了,爷爷我叫程咬金!我兄弟叫尤俊达!” 由于距离和内心慌乱的原因,罗芳以为自己听了个正着,对着程咬金又是一声大喝。 “好你个程达、尤金!你给我等着!” ………… “快,把银子都搬到后院藏好,最近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外出活动!” 尤俊达正指挥着庄内众人,小心翼翼把刚拉回来的四十八万两皇纲搬到自家后院,就听到了“砰砰砰”的拍门声,当即脸色猛然一变。 “谁?” “开门开门!他奶奶的,是我,程咬金!” 尤俊达一听是程咬金,松了口气,赶忙去开门,“哥哥,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官兵追来了呢。” 说完赶紧对着程咬金上下摸索了一番,“哥哥,怎么样?没中计吧?那大太保和二太保呢?” 程咬金大笑着走进来,“哈哈,兄弟,就那两个鸟人,敢算计咱老程?看咱老程不一斧子一个,把他们打的屁滚尿流!” 尤俊达见程咬金安然无恙,心中大喜,连忙将他迎进屋内。 程咬金坐下后,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抹了抹嘴说道:“那两个太保真是不堪一击,我左一斧子,右一斧子,三两下就解决了他们。不堪一击,不堪一击。” “什么?你把他们两个给杀了?”尤俊达听到后,脸色骤然突变,然后无比慌张的说道,“完了完了,这下可闹大了!” 程咬金不知道罗芳薛亮是谁,可他是知道的啊!那可是靠山王杨林的大太保和二太保,是他的心头肉! 两人武艺虽然不是顶尖,可关键才能在于领兵打仗,是杨林手下不可多得的帅才!尤其是那罗芳,平常杨林不在的时候,都是由他接管登州直属的所有兵力,如今却死在程咬金的手上,这可如何是好! 尤俊达看了一旁老神在在的程咬金一眼,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焦急地在房间里踱步。 程咬金见状,疑惑地问道:“不是,谁跟你说我把他们两个给杀了?” 尤俊达一听,顿时停下脚步,眼中瞬间又恢复了光彩,激动的抓住程咬金的胳膊,“哥哥,你说什么?他们没死?你没杀他们?” 程咬金撇撇嘴,“哼,没杀!” 尤俊达听到罗芳薛亮二人还活着,当下就松了一口气,松开抓住程咬金的胳膊,也坐在他的旁边端起了茶水,压压惊。“哥哥没追上?” 程咬金冷哼一声:“哼!本来我都快追上他们了,可他们两个居然就那么停下在原地等着我,还问我有没有种。” “我自然不能被他们小瞧了呀,当即就回了他:爷爷我当然有种啊,爷爷我不但有种,我的种还大的不得了!” “谁知那两人听了后,不但没害怕,反而还问我叫什么名字。我当然不能输给他们气势啊,当场就报了咱哥俩的名号!” “什么!”刚把茶水咽下的尤俊达听到这话,立马被吓的原地蹦了起来!“哥哥你告诉他们了?” “对啊!我当然得告诉他们了,要不然他们还以为我老程怕了他们呢!”程咬金脑袋一仰,骄傲的说道。 听了程咬金的话,尤俊达只觉得眼前一黑,当即浑身无力,瘫坐在了座位上。愣神片刻后,又不死心的开口问道。 “哥哥,连我的名字也报了?” “是啊,兄弟你放心,这扬名立万的机会,哥哥怎么会忘了你呢!” 尤俊达看着还沾沾自喜的程咬金,满脸的苦涩,宛如还没入洞房的新媳妇连夜跟人跑了一般:“哥哥啊,你糊涂啊!你可知这么做的后果?” 程咬金挠挠头,“啊?什么后果?后果就是咱哥俩要不了多久就会跟那什么北地枪王姜松一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我!”尤俊达看着这个时而精明,时而糊涂的哥哥,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解释这个问题,旋即只好一拍额头,仰面长叹,然后快步朝着院中跑去。 “尤乐!尤乐!” 院中正督促着众人动作快点的尤乐听到呼唤,连忙小跑着走到尤俊达的面前。 “庄主。” “快,快让他们都停下。把银子全部给我拉到小孤山,找一个山洞藏起来,然后把山洞全部封死,找人扮作樵夫,轮流看守。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上下山!” 尤乐虽不明白尤俊达是什么意思,可看到他那此刻跟程咬金几乎一个颜色的面庞,也不敢多问,当即就要转身去执行。 “等等。” “还有,把银车全部给我拆碎了,找个地方当柴给烧了,把马全都放了!还有长叶林,你带人现在过去,再给我打扫一遍!快!” 尤乐听着尤俊达的吩咐,隐隐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对,连忙对着正在搬运的众人说道。 “快,重新搬回车上,跟我走,快快快!” 等一切吩咐妥当的时候,程咬金也终于走了出来,指着院子里慌乱的众人,对着尤俊达说道,“兄弟,兄弟?哥哥我有些不明白,这…这是?” 尤俊达抬头看着这个憨憨傻傻的哥哥,几经张嘴,可还是没有开口,最终再次化作一声长叹,扭过头去,强行不让自己再去看他。 第165章 成都神伤,杨林发怒 “啪!”的一声响亮耳光打在宇文成都的脸上,嗡嗡作响。 “混账东西!” “三十名精锐甲士随你同去,如今却空手而归,为父问你,皇纲呢!” 宇文成都被这一巴掌打的嘴角直流血,“孩儿无能,孩儿到的时候,皇纲已然不见,待查探一番后,才知是被一伙响马给提前截走了。” “那你为什么不抢回来?” “孩儿虽知是响马所截,却不知是何响马,而且孩儿只有三十甲士,不敢贸然行动!” “荒谬!”宇文成都话音刚落,宇文化及对着他又是一通怒目而斥,“你堂堂镇殿大将军、宿卫军统领,大敌当前从未失手!如今却连区区皇纲都没取回,甚至居然还畏惧一伙区区响马?” 宇文成都听到自己父亲说自己畏惧响马,连忙抬头,焦急解释,“孩儿不是畏惧响马!” “孩儿根据现场残留判断,那响马人多势众,所有押送皇纲人员都被他们屠戮一空。孩儿只有三十甲士,贸然行动之下,怕只会坏了晋王殿下大计!孩儿所言句句属实,万不敢欺瞒父亲!” “嘭!”的一声。 宇文成都话音刚落,胸口又挨了重重一脚,这一脚直接把他踹了个仰面朝天,嘴角刚止住的鲜血,又隐隐有了流动的态势。 “怕坏了晋王殿下的大计?不敢欺瞒于我?” “你敢说你没欺瞒于我?” 宇文化及听到这里,当即怒上心头,伸手指着宇文成都的鼻子骂道:“我再问你,你当真没有欺瞒于我?” “上次让你去接亲玉郡主之事,你当真没有丝毫欺瞒于我?” 宇文成都听了这话,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再度有了变化,“孩儿……” “哼!不必再说了!”宇文化及一甩袖袍,手指再度指向宇文成都,“以你的能力,又有圣旨在身,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好,你还好意思说怕坏了晋王殿下的大计?没有丝毫欺瞒于我?”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动了私心!若这其中没有你的推波助澜,那杨林老儿岂会这么容易就前来京城退婚?” 宇文成都想起在靠山王府发生的事情就一阵语噎,手也不自觉的又摸向了袖中那把短剑,同时连忙对着宇文化及摇头,表示否认。 宇文化及气的一拍桌子,“哼!你是我的儿子!难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想娶玉郡主,我看你是痴心妄想!” 宇文化及说完之后,就发现自己儿子在这一刻,精神居然有了些恍惚,就这一下,让他自己也突然有了些不忍,但很快就被眼底深处的欲望给彻底吞噬。 “一个男人,要想成就大事,就绝不能沉迷于儿女私情!知道吗!” “我要你今后牢记四个字,无欲则刚!” 说完之后,又快速起身走到宇文成都的面前,换了一副面孔将他扶起。 “成都啊,不是为父对你心狠,而是你实在不争气!你想想看,最近晋王殿下吩咐你办的事情,你有哪件是办的完美的?” “劫杀李渊,你失败!接亲玉郡主,你失败!如今劫皇纲,你又被人提前一步!长此以往,你让晋王殿下如何再相信我们父子?” “你知不知道现在北境又出了一个枪王姜松!世人都把他和你相作比较,就连晋王殿下都对他青睐有加!在金銮殿上亲自为他讨封校尉一职,不日就将回京!到那时,你在晋王殿下心中的地位哪里还会有现在这般稳固了!” “我的儿啊,你清醒清醒吧,你若再沉迷于儿女私情,怕是你地位不保啊!” 宇文成都听了父亲的话,抬头看着他眼中的殷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缓缓站直身子,擦去嘴角的血迹。 “父亲放心!那什么姜松孩儿还不放在眼里,他也绝不是孩儿的对手!孩儿保证,从此往后会彻底忘掉儿女私情,一心为完成晋王大业,发展宇文家族为己任,请父亲放心!” “好!”宇文化及看着重新振作起来的儿子,大叫一声,“我就知道我儿非池中之物!我儿武力乃是天下第一!我们父子联手之下,这世间还能有什么能阻挡得了我们宇文家族的脚步?” “呵,没有!” 从父亲那里回到自己房间的宇文化及,关上房门,眼神中的炽热渐渐隐去,深情逐渐浮现。 那脑海中的倩影仿佛又在眼前翩翩起舞,可当他想伸手触摸的时候,倩影又如同梦幻泡影般,彻底消散不见。 他的脸上也彻底被不甘和心酸所笼罩,转而撸起左手袖袍,右手拿起那把曾经陪伴她良久的短剑,面色不改的又在上面新添了一道刻骨的伤痕。 ………… “报!王爷,大太保和二太保到了。” 大兴城的靠山王府内,罗芳薛亮互相搀扶着,踉跄来到王府大厅,对着坐在上首的杨林当场就跪了下去,双双高举自己的佩剑。 “求父王降罪,孩儿无能,皇纲在长叶林,被一伙响马给截了!” 罗芳薛亮两人说完,满脸羞愧的看着靠山王,等着靠山王的发落。 靠山王一听两位义子的发言,又看着两人披头散发的惨状模样,尤其是在看到薛亮胳膊上还缠着血迹未干的白布的时候,神情顿时凝重了许多。 “快将此事详细道来,越细越好!” 罗芳一听连忙放下手中剑,对着杨林娓娓道来。 “启禀父王,我和二弟押送皇纲途径长叶林的时候,突然从中跳出一个满脸胡须的黑脸大汉,犹似一个匹夫鲁莽之辈。我看仅他一人,就让二弟前去擒他,谁知…谁知我二人联手之下都不是他的对手,二弟也被其所伤。” 罗芳说完,薛亮又接着补充:“是啊父王,那黑脸大汉,看似莽夫,实则不然,乃扮猪吃虎之辈!他力大无穷,手持一柄宣花大斧,舞的是虎虎生威。我上前居然连三招都未接下,大哥上前亦是三招。” “我二人联合之下,他更是只用这三招就将我二人轻易打败,甚至孩儿还被他一斧砍伤,要不是大哥及时救援,怕是孩儿已命丧当场!” “是啊,后来孩儿打算用人海战术强行擒杀,可从那长叶林中又窜出一人,更是带领了许多响马前来,我们的人一时不察之下,损失惨重,我和二弟也只能拔马而逃。” “什么?” 杨林听到后,面色一惊。他知道这两个孩儿的武艺其实并不算太高,可也不是易与之辈,现在两人联手之下居然都逃不过那人三招,这让他如何不震惊。 “此人到底是谁?可留下什么线索?” 罗芳赶紧回答,“父王,我二人返回之时,曾问询过他的姓名,他说他二人名叫程达、尤金。” “程达、尤金?”杨林今后顿时怒上心头。“好啊,连我的皇纲都敢截,真是无法无天!” “来人呐,随我火速返回登州,捉拿响马,我倒要看看这程达尤金,是何方神圣!” “父王,可您让我们前来不是为了那姜松吗?” “哼!无碍,那姜松不论为谁效力,都是我大隋的人才!眼下最重要的是追回皇纲!” 说完又怒气冲冲的对着门外大喊。 “传我命令!” “限长叶林周围所有府县衙门百日之内,务必查清响马所在,否则所有人员尽数充军!” “尤其是济南府、允州府,倘若办事不力,一律斩首示众!” 第166章 杨广毒计 “殿下,臣妾刚刚为殿下算了一卦,殿下想不想知道卦象是什么?” 萧美娘看着此刻还有闲情雅致和自己下棋的杨广,凑上前去妩媚一笑。 杨广抬头看了她一眼,也不回话,又低头继续落子。 “呵呵,人财两空。”萧美娘仿佛早就习惯了他的这种态度,顺势坐在他的旁边,“殿下想娶郡主,人家不乐意。想截银子,却又被让人抢了先。看来殿下这太子之路,颇为坎坷。” 杨广听到她这话,眼神一眯,自信之色全然浮现在脸上。 “呵呵,人财两空?我看倒不尽然!本王想做太子,又岂会只有这区区两步棋?” “皇纲没到手,倒也不是坏事,最起码杨林老儿因此回了登州,本王也能彻底在这京城放开手脚了。” “哦?那不知晋王殿下接下来,该走哪步棋了?”萧美娘伸手接过他手中的白子落下。 然就在杨广准备再下黑子的时候,殿外声音传来,“殿下,宇文大人到了。” 杨广听到后,看着萧美娘,将手中棋子随意一丢。“看,这不是来了吗?”说完就示意萧美娘往棋盘上看去。 萧美娘按照他的意思看去,只见刚才还优势大显的白子,在这一刻竟被黑子呈鲸吞之势给团团包围,再无半点生路! “殿下,我儿办事不利,还望殿下责罚。”宇文化及一进门,就对着杨广一躬到底。 “哎~无妨。些许小事,宇文大人不必介怀。”杨广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对着宇文化及笑脸相迎,“就是不知我让你办的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宇文化及听闻杨广的询问,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殿下,臣已经按计划行事,越王杨素已经彻底归附!今晚就将前往皇宫去找陛下谈心。” 萧美娘在旁边听的一愣,满脸疑惑的看着宇文化及,“这怎么回事?那杨素当初和陛下合议共谋天下,之后又颇知深浅,只求得一个越王之位。陛下甚慰,赐他上殿不拜君,下殿不辞行,可谓权倾朝野,谁都不放在眼里。前几日更是还在朝堂之上和殿下暗暗较劲,今日怎么又?” 宇文化及听到她的发问,先是看了一眼杨广,然后在杨广的示意下,才开口为它解释。 “呵呵,这天底下没有永远的敌人,如果有,只能说明给的利益不够,或者说是还没危及到生命。” “那杨素一向喜爱美色,下官就让人日夜往他府内送美女佳人。起初他还顾及脸面,严词拒绝。可后来却是照单全收,虽未答应,但也未曾拒绝,于是下官就当做不知道,一个劲儿的往里送,直到把他的越王府都快装不下了,他才肯答应私下见我。” “相见之日,我特意又带了六名细心培养的绝色女子,这六人号称琴乐六姬,每人各自擅长一种乐器,随意几人搭配都能演奏出无比美妙的乐曲,更是能歌善舞,美轮美奂!那杨素见到之后,眼睛立马就拔不出来了。” “然后我又使人散播谣言,说太子在禁苑中闲来无事,暗中诟病他的不是,说他权倾朝野,无法无天,不可一世,若不及时处理,日后恐有谋反之心。您说,此言一出,他又该如何作想?” “加之晋王殿下最近深得陛下和皇后娘娘心意,在朝中地位如日中天。你说一个令人满意的晋王殿下,和一个被困禁苑的落魄太子。一个实实在在的两朝开国元老,一个空有虚名的越王爵位,是您,您又该如何选择?” 萧美娘听完宇文化及的讲述,美目连连的轻笑起来:“咯咯咯,宇文大人此计甚妙!那杨素老儿被你拿捏得恰到好处。有他相助,殿下的太子之位便又多了几分把握。” 宇文化及微微躬身,“您谬赞了。这一切都是殿下的主意,下官也只是依计行事罢了。” 杨广听到宇文化及的恭维,咧嘴轻笑:”哎~宇文大人过于自谦了,若是没有你的琴乐六姬,本王又怎会如此顺利?” “为殿下做事,老臣定当竭尽所能。”宇文化及连忙回应,甚至还把自己的儿子也给带上,“我儿成都更是掌控京城兵权,殿下可以放手施为,绝对没有后顾之忧。” 可他这话一出口,杨广就缓缓起身,但脸上表情却丝毫不变。 “兵权是个好东西,可若是运用不当,有时候反而是会要了自己的命。” 宇文化及听着杨广此刻的话语,再看他那笑容,当即吓得冷汗直冒,“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 “殿下,我宇文一家对殿下忠心耿耿,绝无半点异心啊!犬子宇文成都更是对殿下唯命是从,那兵权在殿下手中掌控,臣等只是代为管理,不敢有丝毫僭越。” 杨广看着跪倒在地的宇文化及,脸色笑容不减,“哎?宇文大人怎么跪下了?快快请起,快快请起。何必如此呢?本王自然是信得过你们父子,不然也不会这么多事都交给你们来做。” 说完之后,话锋一转:“不过宇文将军最近可是有了几分懈怠,不知到了关键时候,还会不会像这几日一样懒散?” 宇文化及一听,心中一凛,刚刚抬起的膝盖,又跪了下去,忙磕头道:“殿下,臣绝不敢有丝毫懈怠。之前犬子办事不力,臣已严厉斥责,定让他戴罪立功。臣等愿为殿下肝脑涂地,以证忠心。” “哎?宇文大人怎么又跪下了?”杨广仍然还是那副笑容,“快快起来,快快起来。你我二人之间,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启禀殿下,琼花公主到了。” 宇文成都听到殿外又有声音传来,连忙借机擦了擦额头冷汗,起身说道,“殿下,老臣想起府内还有些许琐事,就先告辞了。” “嗯。去吧。” 待宇文化及走后,萧美娘眼中灵光闪动。 “这宇文化及府中藏有琴乐六姬居然不知道先献给殿下,真是讨打。” 杨广嘴角微微一勾,“他那点小心思本王岂会不知?只不过现在还用得着他。只要本王还活着,他就翻不出本王的手掌心,无虑!” 萧美娘闻言轻哼一声,“殿下英明。那不知殿下召琼花公主此时前来,所为何事?” 杨广眸子一横。 “多嘴!” 第167章 琼花身落碧波湖 “王兄,你说给琼花准备了特殊的礼物,不知是什么啊?快拿出来给琼花看看。” 琼花公主按照晋王府侍卫的指引,兴高采烈的跑进杨广的书房,可推开门却发现里面除了满屋的书籍,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王兄?” “王兄?” 琼花公主围绕着书房边走边叫。 突然。 “铮~” 琴声响起。 弦音温劲,苍韵松古。 “咦?” “哪来的琴声?” 琼花公主好奇的打量着四周,耳朵高高竖起,仔细聆听琴声传来之处。 顺着声音走到身旁的书架前,然后看着两个书架中的缝隙,又仔细听了一下,确定声音就是从这中间传出的,当即伸出双手,把书架轻轻一推。 那书架就自然而然的往两边躲闪开来,露出一人可过的地下通道。 琼花公主好奇的打量着这个灯火通明的通道,脚下不自觉的往里迈去,越往里走,灯火越明亮,空间越大,也越豪奢,琴声也越响亮。 她就这样一边好奇的观察着四周,一边脚步不停的继续往里走去。直到又走了十余步,豁然开朗。 只见映入眼帘的几乎就是一个小型的晋王府缩影,里面什么东西都和上面的晋王府相差无几,只是要比起上面的豪奢百倍都不止。 往前看去,一张大约有数十张白色狐皮组成的地毯,壕无人性的铺在一张能同时容纳七八个人的床榻之上,上面还有三四个酥胸半露的美女在上面嬉闹,而杨广正在她们几人的身边,盘腿而坐,身前矮桌上放的正是一张古色古香的七弦琴。 他低头轻抚琴,指尖拨动琴弦,流水般的琴音就像泉水,汩汩流出。 “哇!” “我不是在做梦吧?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大一个宫殿!” 琼花声音刚落,立马就有一个侍从,从她身后端着茶盘走了出来。 “公主,您请。” 琼花看着他递来的茶水,顺手就拿了起来,边看着墙壁之上的仕女图,边慢慢饮尽。 “王兄素来都是节俭的,怎么会在书房里有这么大一间宫殿啊?你也不怕父皇知道了,责怪你吗?” “父皇不会知道的。” 杨广头也不抬,嘴角一如既往的挂着那抹微笑。 “那要是我去告诉父皇呢?” 琼花眼睛一亮,得意的扬起那稚嫩的脸庞,神气十足的跟杨广打趣,就好像自己抓住了她晋王哥哥的小尾巴。 “你不会的。” 杨广还是没抬头。 “我…” 琼花看杨广仍不在乎,就欲接着打趣,可谁知就在这时,脚下无力,双腿发软,整个人直接就地摔倒,然后脑袋都跟着晕眩了起来。 她这时才明白过来,肯定是刚刚喝的那杯茶有问题。 “你给我喝的是什么东西?” 但却没人回答她的这个问题,杨广依旧在那弹琴。 “按住她。” 床榻上的几名女子听到后,立马娇笑着跑下床榻,把琼花拖到床榻之上,紧紧按住。 “走开!你们给我走开,你们想干什么!” “脱衣服。” 随着杨广的又一道命令下达,几名女子的娇笑声更大了,顿时手忙脚乱的脱掉琼花的外衣。 很快,琼花在几女的动作下,也跟她们几人一样,酥胸半露。 “住手!你们快住手!” “你们难道就不怕我告诉父皇吗?” “父皇他最疼我了,父皇知道一定饶不了你们!” 杨广听着旁边哭的梨花带雨的妹妹,这才抬起头看她一眼。 “好妹妹,正因为父皇喜欢你,你才是哥哥的好棋子啊。” 话音刚落,又是“铮~”的一声。 “脱!” ………… 书房外。 “公主怎么还不出来啊?” “就是啊,这么晚了,公主该回宫了。” 琼花的两名贴身宫女对视一眼,不解的发问。 此话刚出,就有一名侍卫从书房内走了出来。 “殿下要留公主在府内用膳,膳后亲自送公主回宫。公主吩咐,让你们两个不用等了,先回吧。” 两名宫女又对视一眼后,只得回应。 “是。” ………… “王兄~” 地下宫殿内,杨广正在收拾自己的衣衫,“琼花”就穿着整齐的对着他盈盈一礼,只是面容上却比来的时候多了一方面纱。 杨广抬头看去,上下打量了一番,满意的点了点头。 “嗯,不错,果然是惟妙惟肖。不管是从身形上,还是从声音上,都宛如琼花本人。你在这南陈学的拟声之计,果然是非同凡响!” “那是,当初学这技法,可是费了臣妾好大的功夫呢。” ‘琼花’对着杨广莞尔一笑,“仓促之下,就连她身边婢女,也无人能分辨出真假。” 杨广再次满意的点了点头,“记住,只能是溺死,不可再有其他伤痕。” “毕竟,我皇妹乃是金枝玉叶!” ………… 禁苑内。 “太子殿下,琼花公主说有事找您相商,就在后花园的碧波亭等您。” “哦?皇妹?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 被关在禁苑不得外出的杨勇,每天无人说话,只能整日以酒浇愁。现在突然听到琼花找自己有事相商,连忙站起身,随意整理了一下衣服,踉跄着就朝后花园走去。 等他一步三晃的走到后花园外的走廊上的时候,已经有一名公公在此等候多时了,一见到杨勇前来,立马上前行礼。 “太子殿下,琼花公主有事找您,现在正在碧波亭呢。” “嗝~”杨勇看着为自己提灯的太监,先是打了一个酒嗝,然后迷迷糊糊的道,“带…带路!” 那公公一闻杨勇身上的酒气,脸上顿时一喜。 “太子殿下您小心点,这边请~” “公主在这儿呢。” 杨勇也不疑有他,跟着他的脚步,任由他搀扶着自己朝碧波亭走去。 刚走到碧波亭外,杨勇恍惚间就看到了自己的皇妹正坐在湖边,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皇妹?” “皇妹?” 杨勇接连叫了两声,琼花公主都没应声,他又晃动着脑袋朝着她走了两步,声音不禁加大了几分。 “皇妹!” 边叫着还边用手拍了一下琼花的肩膀。 可就在他的手刚接触到琼花的肩膀的时候,带他前来的那个太监,忽然从袖口里掏出来一把匕首,朝着旁边绷紧的一根细线就割了下去。 然后就听到“扑通”一声。 琼花公主应声落水,直直掉进了碧波湖内。 杨勇看到这一幕,当即被吓的酒意去了三分,整个人的眼睛都变大了许多。 而他身后的那个太监也在这个时候又重新跑回了他的身旁,夸张的大叫着,“哎呀,太子殿下,您怎么把公主给推进水里了!” “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啊,我没有啊!是她自己,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不好了,不好了!公主落水了!公主落水了,快来救公主啊!” “快来人啊!” 第168章 旧太子废,新太子立! “皇上驾到!” 此刻大殿内,琼花正湿漉漉的躺在中央,被一张明黄锦帛罩住身体,只留了一张脸还在外面。 而在这大殿里的还有越王杨素、齐国公高颎、尚书令李德林、相国宇文化及等,还有跪在琼花面前的太子杨勇和掌管碧波亭的李公公二人。 随着皇上的贴身太监陈公公的一声大喊,体态虚弱的杨坚,拖着病体在陈公公的搀扶下快步走入存放琼花尸体的大殿。 刚一步入大殿,就跌跌撞撞的跑到了琼花的面前,跪坐在她的身边,双手颤抖的向琼花的脸颊摸去。 “琼花,琼花,我的乖女儿!” 杨坚老泪纵横,眼中满是悲痛,声音中更是透着无尽的悲伤。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双眼含泪的看着脸色苍白,躺着一动不动的爱女,眼中很快就被愤怒占据。 站起身来,身子也不晃了,目光如刀的对着殿内众人一一扫视而去。 “到底怎么回事!不说清楚,朕今天把你们每个人都斩了!” “回皇上。”杨坚的话音刚落,李公公就被吓的颤抖着回答,“公主,公主是被太子殿下推进碧波湖里淹死的。” “放肆!”李公公话音刚落,一旁的高颎立马出声喝断,“满口胡言乱语!太子怎么会做出此等之事!” 转头又对一旁的御医发问:“王御医公主的死因查清楚了吗?” “回齐国公,公主确是溺水而亡。” 高颎听后神色一慌,连忙又追问:“那公主身上还有其他伤痕吗?” “没有。” “那…” “还说这些干什么!”高颎还欲继续发问,就被恼怒的杨坚挥手打断,“问这些还能救得回朕的琼花吗?” “可…” “皇后娘娘驾到!” 高颎还欲解释,却被又一道声音打断了。 原来杨广刚刚不在此地,是跑去后宫请独孤皇后去了。 独孤皇后在杨广的搀扶下,也缓缓步入大殿,她神色凝重,脸上的气色比之杨坚还要差劲,此时不靠着杨广的搀扶,几乎难以挪动身躯。 走进前来,见到琼花的惨状,她也不禁落泪嚎啕大哭:“我的女儿啊,你怎会遭遇如此横祸。” “琼花,琼花!你怎么就这么丢下母后去了,我的琼花啊!你就醒醒,再看母后一眼吧!” “琼花!” 那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听到后,都不禁心中泛酸,杨坚刚刚才强忍住的泪水,瞬间又奔涌而出,但他在此刻又强行让眼泪憋了回去,转头对着杨勇怒目而视。 “太子!”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跪在一旁恨不得把脑袋戳个大窟窿的杨勇,抬头看着杨坚眼中的怒火,慌忙的又连连叩头,哭喊着道:“父皇,儿臣真的不是故意的,儿臣当时是喝了点酒,可是儿臣真的只是轻轻推了皇妹一下啊!父皇明鉴啊!” “住口!” 杨坚听到杨勇口中承认是自己推了琼花,才导致琼花落水,当即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 “你平时贪图享乐,朕忍了!你资质平庸,朕仍然立你为太子!可…可琼花她是你妹妹呀!你怎么可以下得了如此狠手?你这么做,你对得起朕吗?对得起你的太子之位吗!” “父皇,儿臣真的不是故意的,皇妹真的不是儿臣淹死的。儿臣真的只是轻轻推了她一下啊!儿臣冤枉啊,父皇!儿臣冤枉啊!” 然,就杨勇这苍白无力的解释,别说此时的杨坚了,就连一旁的高颎听了后,都微微摇头叹息。甚至一直陪在独孤皇后身边的杨广看到他这窝囊的模样,都差点没忍住笑了起来。 可就是这小小的细微变化,却刚好被六神无主的杨勇给看到了,他当即顾不得哭诉,一指杨广。 “父皇,你快看!是他!是他!是杨广!我看到他笑了,我看到他笑了!一定是杨广,一定是杨广为了陷害儿臣,使的阴谋诡计啊,父皇!” 杨广见自己被杨勇发现,连忙收起表情,挤出眼泪,趴在琼花的身前仰天痛哭! “皇妹啊!你自幼天真烂漫,你的音容笑貌至今还在兄长眼前,老天怎会对你如此不公啊!皇妹!” “皇妹啊!你怎会如此狠心的抛下父皇母后和兄长而去,你让父皇母后如何不心痛啊!皇妹啊!你好狠的心啊!” 杨坚转头看着伤心程度不比自己差半分的杨广,转过头来怒视杨勇:“杨勇!你休要血口喷人!朕自是知晓英儿品性,他断不会做出此等阴险之事。倒是你,竟敢在此刻还妄想污蔑手足,简直罪大恶极!” “难道,难道朕宠爱之人,你一个都不能留吗?啊?” 杨坚说完之后,“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洒而出,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朝后退去。 殿内众人见状,连连惊呼,“陛下!” “保重龙体啊,陛下!” 一旁杨广瞅准时机,立马舍弃琼花,朝着杨坚的身后就是一个虎扑,终于在杨坚临摔倒之际,接住了杨坚的身体。 “父皇!您没事吧,父皇!” “皇妹已经离儿臣而去了,您可千万不能再出任何事了啊,要不然您让儿臣该怎么活啊!父皇!” “虚伪!虚伪!”杨勇看着杨广惺惺作态的样子,指着杨广破口大骂,“明明就是你害死了琼花,现在却又在这里假慈悲,装作一副孝子模样。” “是你!这一切都是你杨广做的!杨广,你这个伪君子!你这个卑劣小人!你阴险狡诈!你不得好……” “啪!” 一个无比响亮的耳光响起,直接把正在狂怒的杨勇抽的眼冒金星、头晕目眩。 “住嘴!” “孽障!你这个孽障!” “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你可知你被关禁苑期间,是英儿三番五次的前来让母后在你父皇面前说情,说你身为太子,不应被关这么久,应早日将你释放而出,替你父皇处理朝政,排忧解难!” “是我和你父皇看你整日贪图享乐,不思进取,特意多关押你几天,让你潜心学习,励精图治!” “可你倒好,不但亲手杀死了你的亲妹妹,如今还要再诬陷杀死你的亲弟弟吗?” “啊?” “你的良心的呢?我问你。你的良心呢!” 独孤皇后说完,竟然等不到杨勇回答,直接气的原地昏倒了过去。 可她却没那么好运,杨坚有杨广扶着,她却没有,倏然之下,居然就那么瘫倒在了大殿之上! “母后!” 杨广看到后,又是一声悲痛大叫。 “啊!杨勇!杨勇!” 杨坚看到后,气的嘴唇发紫,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胸口犹如一个破烂风箱似的剧烈起伏,呼吸急促而又沉重,仿佛下一次都要喘不上来气一样。 “来人啊!将畜生拖出去,打入禁苑!终生不得踏出禁苑半步!没有朕的同意,任何人不得探视! “传朕旨意!” “废除杨勇太子之位,贬为庶民!” “另立晋王杨广为太子,赐居东宫,辅朕处理朝政!” “啊?” …… 第169章 姜松返京 “我们陪公主去晋王府,公主在侍卫的引领下去了晋王殿下的书房,我们就在门外等待,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只是后来我们二人看天色已晚,就想要唤公主回宫,可从书房里出来一个人,说是晋王殿下要留公主一起用膳。然后我们二人就走了,晚上是晋王殿下亲自送公主回来的。” “哦?是晋王亲自送公主回去的?”齐国公高颎面带疑虑的向着琼花公主的两位贴身宫女再次询问。 “是的。” “晋王殿下说公主席间喝了点酒,就亲自送她回来了。” “再后来,公主让我给李公公捎口信,说是有要事要和太子殿下在碧波亭商量。” “对,公主还不让我们跟着。” “而且公主去了那里没一会儿,就传来公主溺亡的消息了。” 尚书令李德林听到这两位宫女的复述,当即脸色一变,朝着高颎看了一眼,然后又立马扭头对着两人严肃说道。 “这件事情再不要向任何人提起半句,否则你们性命不保,知道了吗?” 两名宫女听到李德林的提醒,当即吓的脸上再无半点血色,忙不迭的回答。 “是大人,我们二人知道了,绝不敢再对任何人说半个字。” “好了,你们下去吧。” 待两人走后,李德林高皱眉头,对着高颎说道:“这件事肯定和晋王脱不了关系,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书房!”高颎想也不想的回答,“晋王的书房,绝对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可晋王府守备森严,一般人绝难靠近,这如何探查?”李德林刚说完,就又一声惊喝,“对了,姜松!” “按推算来说,姜松这两日就要到了,他一旦到了京城,肯定会去见杨广。我们可以假借他手,探查书房!” “不可!”高颎听了直接拒绝。 “这姜松虽说是我学生张正力荐之人,可你我二人只是闻其名,却从未见其人,根本不知其秉性到底如何。” “先前他又间接承了杨广的恩惠,相比之下,难免会有些动摇。如今事关太子殿下大事,容不得半点马虎。还是暂时不用他的好。” 李德林听完高颎的分析,也点头同意。 “那好,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手上还有一个人可用,我让他去探一探!” 他们两个这边在齐国公府讨论着怎么查探晋王府的秘密替杨勇平反申冤,那边姜松带领着突力思等人押送着染干,在京城周遭百姓们的欢呼中,也终于来到了大兴城外。 “大家快来看呐!是突厥骑兵!” 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瞬间,百姓们像被点燃了一般,纷纷朝着队伍涌去。 “哇,真的是突厥人啊!你们瞧他们那满脸的胡子,就跟那荆棘似的,密密麻麻,真有趣。” 一个孩童骑在父亲的肩头,兴奋地挥舞着小手,眼睛瞪得溜圆,满脸都是新奇。 “嘿!你再看他们,居然都是一人双马!这马看起来也都膘肥体壮的,真厉害啊!” 一位老者摸着胡须,不住地点头赞叹,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些奔腾而来的骏马。 “队伍前头那四位,肯定就是大名鼎鼎的北境五虎中的四虎了!瞧那气势,就知道不是一般人。” “尤其是最前方那位,瞧那身姿,那气场,必然是北地枪王姜松无疑了!” “啊!姐妹们,你们快看,是北地枪王姜校尉!他就像天神下凡一样,真是威风凛凛!” “是啊是啊,你看他那英俊刚毅的脸庞,让人看着真…” 姜松等人带着队伍刚刚出现,就被这城外的人给认出来了,这段时间百姓们早就听够了北境五虎等人的英雄事迹,尤其是姜松收服突厥骑兵的事情,所以当他们在大兴城看到突厥骑兵的时候,第一反应并不是害怕,而是立马联想到了姜松等人。 而姜松等人听到人群中的赞美声,面色丝毫不改,因为这是他们一路走来的常态,他们早就习以为常了。 随着队伍的前行,大兴城越来越近,而早就得到消息的城门守将,也早早的派出两队士兵齐齐涌出,在城门外摆开队伍,静静的等候着姜松等人的到来。 姜松看到后,手上一抖缰绳,脚下轻磕马腹,座下宝马“墨影”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速度立马就放了下来。 而他身后的三千多骑兵看到他的速度降了下来,居然也在这一瞬间都慢了下来,宛如有遥控在暗中操控一般。 这一操作,直把城门守将看的目瞪口呆。别说是他了,就连一路跟来的秦琼罗成张公瑾三人,都对姜松的这支军队,心服口服。 而这也正是姜松亲自训练的结果,也是姜松想要的结果! 姜松再次轻磕墨影,墨影再次稍稍加快脚步,一人一马就这样快速朝着那城门守将跑去。 城门守将看着姜松,立刻上前抱拳行礼,眼神中带着敬畏,“姜校尉,下官久闻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是凡人!太子殿下已经在太极殿等着将军了,特意派我等在此迎接,请!” 姜松看着城门守将对他的夸赞,脸上也露出笑意,同时抱拳回礼:“将军谬赞了,姜某不过是尽己之责罢了。能得太子殿下挂怀,实乃姜某之荣幸。” “现又麻烦将军在此相迎,姜某实在是受宠若惊。” 说罢,他看向城门守将身后整齐列队的士兵,同样面带笑容的道,“辛苦诸位兄弟在此等候。” 城门守将看着姜松的态度,不禁吃了一惊,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将军。之前他奉命接待的人,哪个不是心高气傲的,眼前这个姜松还真是破天荒的头一份,当下心中对姜松的好感顿生。 姜松的谦逊态度不光让城门守将好感倍增,就连他身后的两队士卒心里也都暖暖的,看向姜松的眼神中也都充满了好感。 城门守将连忙也微笑着侧身让道:“姜校尉真是折煞卓某了,姜校尉是职责所在,卓某又何尝不是?姜校尉切莫再如此了。” “请!太子殿下已等候多时,卓某就不耽搁姜校尉的时间了,只不过您这…” “卓兄放心,规矩姜某都懂。”姜松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当即就明白了过来。旋即立刻翻身下马。 “秦用!” “末将在!” “带着你的人,押着染干随我进城!” “是!” “突力思!” “末将在!” “后退五里,原地扎营!” “是!” 两人得到命令后,立刻分开行动。 秦用和他的百人小队也立马翻身下马,从马匹的后方,拉过一辆囚车。 “姜校尉难道这就是?” “对,他就是染干。” 第170章 秦用的选择 “什么?” 卓步瞪大了眼睛,还来不及震惊,就听到身后马蹄声响起。 扭头朝后看去,发现正是突力思他们。只见他们齐齐一抖手中缰绳,那三千多人的队伍居然同时齐齐调转马头,由队尾变队首,又朝着后方齐齐奔去。期间除了马的嘶鸣和蹄声,队伍半点没乱,甚至连半点杂音都没有。 这让卓步看了之后,不光眼睛瞪的更大了,连嘴巴都快合不拢了。 最终,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句,“姜校尉,好手段!” “哈哈哈,些许小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姜松谦虚的说道,然后一指城内,“请!” 就在这时后面的罗成突然跨马跑了过来,对着卓步一拱手。 “罗成见过这位将军。” “哦?是罗监军?快快请进,随我们一同入城!” 罗成一摆手,“不了。罗成奉命监军,现染干已安全抵京,罗成任务已然完成,现特来交旨。” 说罢,也不等卓步回答,继续说道,“罗成还有要事在身,请将军代为向太子殿下请罪,恕罗成不能亲身面见交旨,代罗成事情办完之后,定再前来京城当面请罪。” 说完一扽缰绳,就这么调转马头,朝着反方向疾驰而去了。 张公瑾看着突然离开的罗成,大惊失色,“少保!你干什么去?快回来!” 完了,这下可完了!这本来王爷还交代了其他事情的,可少保这一走,该怎么跟王爷交代啊! 秦琼看着突然离去的罗成,知道他心中所想,也知道他要去干什么。 本来他还想趁着机会和罗成一起交旨,凭着五虎之一的身份看能不能捞个什么官职做做,没想到罗成居然玩了这么一手,那自己待在这还有什么意思? “姜兄,秦某本就不是这押送队伍中人,现在既然姜兄也已经安全到达,表弟又不知所踪,秦某又多日未见家母,心中想念的紧,就此告辞!” 说完居然也拨马要走,却被张公瑾给拦住了,“秦二哥!” “你知道少保去哪了吗?如今少保这般离去,让我如何向王爷交代?而且这京城中,王爷还给他留有安排呢,他怎么能如此一走了之?” 秦琼听了后,目光深邃地望着罗成离去的方向,沉思片刻道:“表弟行事有自己的准则,他既然决定如此,定有他的道理。至于他去哪了,我也不知道。” 说完看着张公瑾脸上的心慌意乱,想起自己去北平府之时,张公瑾的帮助,当下也有些于心不忍。 “既然贤弟说姑父在这城中还给表弟留了安排,那不如就由贤弟替他前去吧。” 这句话说完,绕开张公瑾,也朝着反方向跑去了。 张公瑾看着秦琼也跑远了,急得直跺脚,他也想扭头追去,可难不成真要城门守将替罗成交旨不成?那成何体统!所以也只能忍住脚步,打算独自去这京城里走一遭。 反观姜松看到两人离开,并没有多加询问,反而是转头看向蠢蠢欲动的秦用。 “怎么?你也想追着去?” 一边是等了十几年才得以谋面,短暂相处的父亲,一边是细心谆谆教导自己兵法,日夜相处,不是师父胜似师父的将军! 秦用看着姜松那深邃的眼神,此刻去和不去两种答案在心里疯狂跳动。 姜松看着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秦用,缓缓张口。 “人的一生会面临很多种选择,这些选择就如同天上的繁星,伴随你的一生,它会散落在你生命的长河中,而你的每一次抉择,都可能改变人生最终的航向。” “是不顾一切勇敢地追逐梦想,还是放下所有安于现状,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你的一念之间。” “但你要记住,这些选择不光如同那永恒不变的繁星。它也如同那转瞬即逝的流星。它不会在原地等着你,它会在夜空中划过一道短暂的弧线后,彻底消失不见。” “一旦你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就如同打碎了一面无法修复的瓦罐,那些破碎的瓦片会无情地划破你幻想重来的美梦,再难重现!” “秦用,跟你说了这么多,我不是为了要强行留下你。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尊重,我也都不会怪你。我只劝你最好跟着自己的心走,千万别做出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出来。” 姜松说完后,拍了仍处在纠结中的秦用的肩膀,对着卓步一伸手。 “卓将军,让你见笑了,我们这就进城。请。” 在一旁看了一出好戏的卓步,忙笑着回应:“哪里哪里,卓某观诸位将军皆是性情中人,今日得见,实乃卓某之幸。请。” 说罢,侧身让道。 姜松率先入城,身后属于秦用的百人队伍,没有丝毫犹豫的就押着染干跟上。 只是在经过秦用的时候,每个人看向他的眼中都带着不同的意味,有疑惑,也有期待。直到所有人都经过秦用的时候,秦用还在原地纠结。 而在众人身后的张公瑾,看着姜松等人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狠狠一咬牙,终是也带人跟了上去,只是神色仍有些恍惚,满心担忧。 站在原地的秦用,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兄弟们,咬着嘴唇,额头上青筋微微跳动,内心的挣扎愈发激烈。 他的目光在秦琼离去的方向和姜松之间来回游移,双手不自觉的发力,手背上的青筋凸起。 此时秦用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这些兄弟们一起训练的场景。 那些烈日下挥汗如雨的日子,那些大家想要正式加入北军大营,想被姜松所承认要比别人付出的努力多出五倍十倍的日子。 旋即他又想起,自己第一次跟随姜松训练士兵时的笨拙,是姜松手把手地教他。想起第一次训练中意外受伤,是兄弟们抬着自己找到姜松为自己治伤。想起他每次遇到不懂问题的时候,不论何时询问姜松,姜松总是随时随地,不厌其烦的教他。 这些画面此刻如同走马灯一般在他眼前闪过,而他手下兄弟们的背影,也在秦用眼中逐渐模糊又逐渐清晰。 渐渐地,他眼中的犹豫开始消散,转而化为了一种谁也动摇不了的坚定!秦用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从纠结的泥潭中挣脱而出。 随后他猛地翻身上马,也不顾是不是京城,一拉缰绳,猛磕马腹,在坐下马悲痛的嘶鸣中,朝着姜松的方向疾驰而去。 马蹄声如雷,在大兴城的大道上敲出急促的鼓点。 坐下宝马如离弦之箭,在秦用的不断催促下,很快便追上了队伍。 姜松听到身后的动静,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嘴角不自觉的也攀上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秦用来到姜松面前,勒住缰绳,在马的长嘶中,直接翻身下马,单膝跪在姜松的面前。 “末将来迟,请将军责罚!” 姜松看着这个跪在自己身前的少年,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归队!” “是,末将领命!” 秦用听着着姜松的话,感受着头顶的温暖,起身站起,眼神中满是坚定与忠诚。 随后牵马回到自己的队伍之中,周围的兄弟们看着他,脸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眼神中的期待,在这一刻又都化为了满满的信任。 期间虽然连一个说话的都没有,但秦用却仿佛在此刻听到了许多许多。 第171章 太极殿外与宇文成都初交手 “宣:昭武校尉姜松、北平王世子罗成进殿!” 随着太极殿外的太监们一声声传递,宫门外站立等待的姜松等人,终于等到了杨广的召见。 把兵器交给秦用,吩咐他们在原地等候,姜松就跟着宫门太监阔步向太极殿内走去。可刚走到太极殿外,就被一个身材魁梧的金甲将军拦住了去路。 “你就是姜松?” 姜松看向金甲将军那傲慢的眼神,以及他腰上佩戴的长剑,就已经得知眼前之人身份,在这太极殿外,能佩戴武器的将军,只有一人,宇文成都。 “正是在下,不知宇文将军有何事?” 宇文成都看着不卑不亢的姜松,冷笑一声:“听闻你武艺高强,我倒想见识见识,你若胜我,便放你进去。” 说罢,双眼微眯,以一种睥睨的姿态看着姜松,眼中充满了敌意。 姜松眉头微皱,他属实没想到来见杨广,居然还会遇到这种事,但他也不想在殿前生事。 以外将的身份第一次进京,尚未得见真主,就和镇殿将军大打出手,这要是传出去,不管输赢,总归是落了个不懂规矩、以下犯上的名声,于自己往后在这京城的行事可太不利了。 可这宇文成都如此咄咄逼人,明显是故意刁难,若一味退让,怕也是会被他看轻,往后更会被其随意拿捏。 姜松深吸一口气,抱拳道:“宇文将军,今日在下蒙太子殿下召见,又有押送染干的旨意在身,若是因我俩比试而有所耽搁,怕是不妥,还望将军行个方便,待见过太子殿下,一切安排妥当后,姜松定当讨教。” 姜松本以为搬出杨广和圣旨会让宇文成都有所顾忌,没成想宇文成都却直接又冷哼一声。 “怎么,怕了?” “你若不敢应战,把染干留下,你自己滚出去!我自会替你向太子殿下交旨。” 这话一出,姜松脸色顿时阴沉无比,看向宇文成都的眼神中也充满了战意。 “将军当真要如此?” 宇文成都直接拔剑出鞘:“少废话,今日过不了本将军这一关,便休想踏入这太极殿半步。” 姜松看着近在眼前的剑尖,心中的怒火被彻底点燃,当下,他也不再犹豫,双手紧紧握拳,目光变得锐利无比,紧紧盯着宇文成都,身上那股子属于武将的凛冽气势也毫无保留地释放了出来。 “宇文成都,莫不是真以为这天下第一你坐定了不成?” 宇文成都一向高傲,见姜松居然敢拿自己天下第一的名头调侃,那傲慢的脸上终于也多了些愠怒,“哼,少在此处说些大话,有本事便使出来,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几分能耐!” 说罢,宇文成都手中长剑一挥,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直朝着姜松狠狠刺来。姜松早有防备,脚下步伐灵活移动,身形一侧,便轻松躲过了这来势汹汹的一剑。 紧接着,他看准时机,脚下用力一蹬,身体猛地欺身向前,右拳如炮弹般朝着宇文成都的面门轰去。宇文成都见状,微微一惊,赶忙侧身避开,同时剑刃一转,横着朝姜松的腰间扫去。 姜松反应极快,快速向后一跃,拉开了与宇文成都的距离,堪堪躲过这一剑的攻势。 宇文成都见姜松居然又躲过了自己的攻击,此刻眼中再也没了之前的轻视之意,握紧长剑,又是接连几剑刺出,剑剑指向姜松的要害之处。 而姜松此刻没有兵器在身,不敢跟其硬碰硬,一时间被宇文成都逼的只能左右腾挪,来回闪避,边躲边试图寻找破绽进行反击。 又过了三五招之后,就在宇文成都的一剑刺空,招式稍显老套的瞬间,姜松抓住机会,忽的停下脚下躲闪之势,一个弓步上前,集浑身力气于右拳,重重砸下。 “当啷。” 长剑落地。 宇文成都满目惊异的看着姜松,同时左手捂着右手手臂快速朝后退去,也堪堪躲过了姜松趁势又挥来的左拳。 姜松见此,脚下连点,朝着宇文成都就追了过去,想要彻底制住宇文成都。可宇文成都又哪是易与之辈,虽失了长剑,却依旧凭借着满身的功夫强行止住了后退的脚步,然后直接原地抬起右脚,朝着姜松再次袭来的右拳狠狠踹去。 “嘭!” 听得一声闷响过后,就见两人在接触的瞬间,又各自齐齐朝后退了去,而姜松也在后退的途中甩了甩自己发麻的右手。 暗道了一声,天下第一果然名不虚传。 此刻周围的金甲护卫们也早都看呆了,他们平日里只知宇文成都武艺高强,一生以来未尝一败。可没想到这外来的姜松竟也如此厉害,居然能与宇文成都打得不分上下,一时之间,竟都忘了上前去制止这场争斗。 两人收拾好心态,打算再次交手,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殿内忽然传来太监的高喊声:“殿下有令,命宇文成都不得无礼,放姜校尉进殿!” “算你好运!” 宇文成都听了,虽心有不甘,也只能止住准备朝姜松砸去的拳头,狠狠瞪了姜松一眼,侧身让开了道路。 “你赢了?” 姜松看着到此刻都还一副高高在上的宇文成都,也只是简单回了他这一句,并未再多说什么。然后就在宇文成都那几乎快喷出火的目光中,淡定的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衫,跟着太监继续往太极殿内走去。 宇文成都看姜松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中更为恼怒,暗暗咬牙切齿。可杨广的命令已经下达,他也只能强行忍下,跟在姜松的屁股后面,一起进入太极殿。 姜松一进入太极殿,就看到正前方龙椅之下还摆了一张桌子,而那张桌子后面正坐着一个身着蟒袍,眼眸深邃、气宇轩昂,一身皇家威严尽显的中年男子。 姜松见此,连忙行礼。 “末将姜松,见过太子殿下。请太子殿下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施以全礼。” 杨广坐在龙椅之下,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看着姜松行礼,并没有急于开口,反而是目光在他和宇文成都二人的身上扫过。 宇文化及看着平安无事的姜松,也连忙用眼神跟宇文成都交流,却又得到了一个失败的眼神,当即眸子又是一缩。 而这时,杨广也终于开口了,“姜校尉,孤问你,为何在太极殿外和宇文将军大打出手?” 姜松赶忙再次抱拳,恭敬回道:“启禀太子,末将遵太子令前来觐见,岂料半路碰到宇文将军,宇文将军或是见末将羸弱,就想试探一下末将的实力,末将无奈之下,只能出手抵挡。失礼之处,请殿下责罚。” 杨广听了,微微皱眉,目光转向宇文成都,语气带着几分不悦道:“宇文将军,可有此事?” 宇文成都看到杨广询问的眼神,心中一紧,却还是硬着头皮回道。 “殿下,臣身为宿卫军统领,听闻这姜松武艺不凡,怕他对殿下您有什么不轨之心,这才想试探一番,并无他意。” 杨广冷哼一声,显然对这个解释不太满意,“哦?是这样吗?孤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姜校尉貌似是受了孤的命令前来的吧?而且好像身上还有父皇的旨意,好像是押送那突厥王子染干。” “宇文将军,你说孤记得对吗?” 第172章 姜校尉处罚宇文统领 杨广的声音虽轻,可传到宇文成都的耳朵里却是震耳欲聋。让他后背冷汗直冒,赶忙再次叩首。 “殿下,您记得千真万确,确实是如此。末将……末将当时也是一时糊涂,满心只想着殿下的安危,没顾得上多想其他,这才莽撞行事了,还望殿下恕罪。” 杨广看着宇文成都下跪,也不生气,也不发怒,“一时糊涂?你身为宿卫军统领,肩负着护卫宫廷之责,应当谨慎行事、严守规矩这是不假。可如今却凭借手中权利随意阻拦奉旨前来之人,还在这太极殿外大打出手。你说,你该当何罪啊?” 宇文化及在一旁看着杨广要借此治宇文成都的罪,忙出列替宇文成都求情:“殿下息怒,成都他向来对殿下忠心耿耿,此次确实是思虑不周,犯了大错。可他也是担忧殿下的安全,这才在心急之下出了差错,还望殿下看在他多年来为朝廷尽心尽力、守护皇宫的份上,从轻发落。臣定会督促他好好改过,往后定不会再犯此类过错。” 杨广没理会他,重新看向宇文成都,“宇文成都,孤问你,殿前失仪,你可知罪?” 宇文成都闻言,不顾自己父亲眼神的提示,坦然面对。 “末将知罪,甘愿受罚。” “好。”杨广看着宇文成都供认不讳,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知罪就行,至于处罚嘛。” “你殿前失仪,恣意妄为,本应重重处罚。但你往日又护驾有功,一片忠心。你说孤该怎么处罚你才好呢?” 杨广沉默了片刻,似是在权衡利弊,然后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转头朝着姜松看了一眼,随后眼前一亮。 “姜校尉,既然此事是因你而起,不如孤就把这处罚的权利交给你如何?你看该如何处罚这宇文成都。” 姜松听闻此言,心中一惊,“殿下,末将不敢僭越。宇文将军御前失仪,该如何惩处,理应由殿下圣裁,末将不过是一区区校尉,怎敢妄言处置之事,还望殿下明断。” 杨广却摆了摆手,语气不容置疑:“姜校尉,今日孤是让你做主,你无需顾虑太多,只管说出你的想法便是,孤且听听你的意见。” 宇文化及听到杨广要姜松说如何处置自己儿子,心中顿时一紧,脸上虽还努力维持着镇定,可眼神中已满是焦急与担忧。 赶忙再次出列,朝着杨广躬身行礼,言辞恳切地说道:“殿下,此举万万不可。姜校尉固然武艺不凡、为人正直,可这处置朝廷官员,尤其是关乎成都这般宿卫军统领之位的处罚,理应由殿下您圣裁才是。” “姜校尉奉旨回京,对朝廷的诸多事宜尚不熟悉,若贸然定下处罚,怕是难以服众。还望殿下收回成命,您向来英明睿智,定能给出最为恰当的惩处,也好让成都心服口服,往后更加尽心竭力为殿下效力。” 杨广看到宇文化及又出来为宇文成都求情,皱眉高高拧起,似有几分不满,“宇文大人,要不孤让你来决定如何?” 说完不等宇文化及回话,继续道:“孤让姜校尉决定,自有孤的用意,不知你这般一再阻拦,是何用意?” “要不,孤下去,你上来?” 杨广的此话一出,满朝文武皆是一惊,殿内顿时一片死寂,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个个都谨小慎微的像个鹌鹑似的站在原地,生怕被牵连到自己。 而人群中的高颎李德林二人见此,隐晦的对视了一眼后,眸中异彩连连,一副静等好戏的模样。 宇文化及一听杨广这话,吓得脸色瞬间煞白,赶忙“扑通”一声重重跪下,磕头如捣蒜,惶恐地说道:“殿下恕罪啊,微臣绝无半点僭越之意,更不敢有阻拦殿下的心思。微臣只是一心担忧,怕这处置若有不妥,于朝廷规矩、于军心士气皆有影响,这才斗胆多言了几句,还望殿下恕罪,殿下息怒啊。” 杨广冷哼一声,脸色依旧阴沉,“哼,你倒是会说,口口声声为朝廷着想,为规矩考量,可你这三番五次地替宇文成都求情,莫不是觉得孤的决断有失公允?” 宇文化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却不敢擦拭,急切回道:“殿下,微臣绝无此意啊。殿下圣明,所做决断向来公正无比,只是成都他到底是微臣的儿子,微臣一时心急,关心则乱,这才失了分寸,还望殿下念在微臣多年来忠心耿耿,为朝廷效命的份上,饶恕微臣这一回的莽撞吧,微臣定当铭记殿下教诲,往后绝不再多言了。” 杨广看到目的达到,面色这才稍缓,“退下吧。” “孤既然让姜校尉决定,那便是信得过他,也想看看他能给出怎样一个公允的处置,你若再阻拦,可就休怪孤不讲往日情面了。” 宇文化及闻言哪还敢再多说什么,只得应了声“是”,然后战战兢兢地退回到原来的位置,只是眼神仍时不时看向宇文成都,满是担忧之色。 而高颎和李德林二人见到宇文化及退下,眼中失望之色骤现。虽然知道仅凭这等小事根本动不了宇文化及的元气,可没想到杨广居然连一点惩罚都没有给他,这让他们的心思更加沉重了起来。 杨广见再无人反对,又看向姜松,语气缓和了些说道:“姜校尉,孤说了交给处置,就是交给你处置,你但说无妨。” 姜松看着杨广非要自己决定,心中暗骂:你丫都说了宇文成都忠心耿耿,让我怎么说?自己不愿处罚,反而让我说?处罚的重了,得罪宇文老贼,不处罚又得罪你。你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你说宇文化及给你个台阶,你下来不得了嘛。干嘛非得让我说? “殿下,那末将便斗胆提议了。宇文将军此次确实犯下大错,御前失仪,扰乱了殿下召见之事,按律本该严惩。” “但念在其往日护驾有功,对殿下忠心不二,末将觉得不如就把宇文将军的统领一职降为代统领,令他在皇宫门口亲自守夜三日,并停俸一月,让其在这期间好好自省过错,磨一磨性子,往后行事更加谨慎稳重。不知殿下觉得此处罚可还妥当?” 杨广听了之后,不动声色,也看不出满意不满意,“姜校尉此提议,倒也算公允。宇文成都,你可服?” 宇文成都没想到姜松的提议居然只是如此,诧异之下回应,“末将心服口服,多谢殿下开恩。” 然后犹豫了一下对着姜松也行了一礼。“多谢姜校尉。” 杨广见状,反而是眉头皱起,“既如此,便按姜校尉所言执行。望你二人日后能摒弃前嫌,共同为朝廷效力。” 宇文成都抱拳,“末将定当谨遵殿下教诲。” 姜松也跟着应道:“末将亦会不负殿下所望。” 杨广见此二人如此,只得暂且压下心头所想,挥了挥手,转而看向姜松又问,“既然此事已了,那就说说押送染干的事吧,押送途中可还顺利?” 第173章 染干作死不成 “一切顺利。”姜松继续说道:“末将有三千士兵跟随,一路并无宵小作乱。” “那就好。”杨广听到姜松的话,点了点头,“染干现在何处?” “正羁押在宫门外等候。” 杨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传染干上殿。” “诺!” 不多时,染干就被两名金甲护卫带到殿上,只见他来到大殿之后,不知怎么想的,居然端起了他那突厥王子的架子,看着杨广也不跪拜,只是微微躬身,好似笃定了杨广不会拿他怎么样,颇为装逼的说道:“大隋太子殿下,我既已被你擒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杨广见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冷笑一声,“染干,你莫要在孤面前故作姿态。你当真以为孤不敢杀你?” 说着,杨广眼中杀意顿现,那目光如实质般向染干射去。 染干心中一凛,但仍强撑着,“殿下不必吓唬染干,既然大隋的皇帝陛下亲自下旨要染干前来,那就断然不会杀了染干!” “哼,况且殿下若杀我,我突厥各部定不会善罢甘休,届时,边境战火燃起,生灵涂炭,这罪责殿下担得起?” “放肆!”杨广闻听此言,气的拍案而起,“区区番邦蛮夷之辈,先是带人偷袭我瓦口关,现又在我天国上朝唁唁狂吠,何其狂悖!” “金瓜武士何在?” “在!” “拖下去,金瓜击顶!” “诺!” 殿外金甲武士得令,立刻上前就要擒拿染干。 而染干被这突如其来的命令,吓的当场脸色骤变。 这怎么回事?怎么和自己想的不一样?难道不应该是好言劝降,我死活不同意,你再以礼相待。然后我父汗再派使者前来,两国交涉,最后不得不放我安全回草原吗?怎么变成这样了? “不!你不能杀我!我乃是突厥的二王子!我父亲乃是沙钵略可汗!你要是杀了我,大隋定会遭受我突厥勇士无边的报复!” 杨广怒目圆睁,“哼,你以为孤会怕你突厥的报复?一个小小的突厥王子都敢在孤的面前兴风作浪,今日孤若不杀你,日后岂不是人人都敢在孤面前放肆!” “来人啊!拖下去!” “诺!” 两名金甲武士不管染干如何挣扎,架起他就往殿外走去。 染干此时才明白过来自己的处境,本就是强撑起来的勇气,瞬间崩塌。心中也涌起无尽的恐惧与懊悔,声嘶力竭地喊道:“殿下饶命啊!染干知错了,染干不该如此张狂,求殿下开恩呐!” 可杨广此刻早已是铁了心杀他,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看着染干被往外拖去。 染干见杨广根本没有收回成命之意,心中绝望之感越发浓烈,他深知一旦被拖出去金瓜击顶,那必是死路一条,自己将再也回不去草原,见不着父汗与族人们,再也坐不上那心心念念的突厥可汗之位。 在路过姜松的时候,突然眼前一亮,好似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苦苦哀求, “将军救我!将军救我!” “我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姜松看着死死抓住自己裤脚的染干,眉头高皱,心中暗骂:让你丫装逼,都特么沦落成什么样了,还惦记你那破王子身份呢。真特么以为那身份有多高贵呢?要不是需要用你换取功劳,早在瓦口关就将你杀了,还能留你到现在? 更何况你还在杨广这个未来的暴君面前横跳,不杀你杀谁? 然而就在金瓜武士打算将他再强行拖拽出去的时候,殿外突然传来一声高呼:“陛下有旨,刀下留人!” 满朝文武闻言皆是一惊,自打琼花公主落水,杨广为太子以来,杨坚一直在寝宫疗养身体,深居简出。朝堂几乎是彻底交给了杨广监国,没想到今日居然还有圣旨传来。 “等等。” 杨广闻言,眉头也是一皱,脸色阴沉,却也只能面带微笑的暂压怒火,挥手示意金甲武士停下。 不多时,传旨太监匆匆进殿,展开圣旨宣读道:“朕闻染干已至殿上,突厥与我大隋向来交好,今虽偶有摩擦,但已被我军尽数剿灭。再杀其王子,易起战火,不利边境安宁,百姓福祉。特令暂留染干性命,好生看管,待与朝中大臣细细商议后再做定夺,钦此。” 杨广听着圣旨的内容,心中虽有不甘,却也只能领旨谢恩,随后冷冷地看向染干,“哼,今日算你命大,暂且留你一条狗命,不过你最好老实安分些,莫要再妄图挑衅孤的威严。” 染干劫后余生,早已没了先前的张狂,赶忙伏地磕头,“多谢陛下隆恩,多谢殿下不杀之恩,染干定当安分守己,绝不敢再有半分逾矩之举。” “哼!来人啊,将染干压下去,严加看管,一日仅供一餐,饿不死就行。” “诺!” 待染干脸色铁青的被重新押下去后,杨广面色不悦地对群臣说道:“诸位爱卿也都听到了父皇的旨意,那依你们看,该如何处置这染干才最为妥当,既能震慑突厥,又不至于引发大战呢?” 宇文化及率先开口:“殿下,可派人将染干在京城的消息传至突厥,让沙钵略可汗知晓我大隋掌控着他儿子的生死,借此向突厥施压,令其不敢轻举妄动,同时也好在谈判桌上多些筹码。” 一直没开口的越王杨素却有不同看法:“此举虽能施压,但也易激怒突厥,臣觉得不如以染干为质,与突厥交换些有利于我大隋的条件,比如让突厥减少在边境的驻军,开放更多贸易通道之类。” 杨广听着二人的建议,手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陷入沉思。 “姜校尉,你从瓦口关而来,深知边境之事,染干又是你亲自抓来,不知你的意见?” 姜松赶忙出列,抱拳行礼后说道:“殿下,末将以为,越王与宇文大人的法子皆有可取之处,只是需拿捏好分寸。 “哦?此言何意?” “回殿下,据末将所知,这染干带兵攻打我瓦口关乃是其一人之意…” 随后姜松就把染干为了在争夺下一任可汗之位时获取更多的话语权,才背着沙钵略偷袭瓦口关之事的个中详情,简单的给杨广介绍了一遍。 然后才道:“东突厥现在只顾着和西突厥开战,压根就再没有多余的兵力来偷袭我们,所以我们对他们也根本不用太过于防备。只需要加强对瓦口关和北平府的防御,然后静等着沙钵略来信,看他如何解释,到那时我们再做决断也不迟。” 杨广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姜校尉这话倒是有理,那不知瓦口关的防御如何?战后休整的怎样?是否可以抵挡住东突厥的再一次进攻?” “回殿下,整个北军大营经过武奎武亮之事,已经从头到尾都重新整顿,现在比之之前,只强不弱!别说是三万突厥,就是六万!短时间内,也休想攻破瓦口关!” 杨广听闻此言,脸上露出几分满意之色,“如此甚好,那不知北平府那边又如何?” “咦?那北平世子罗成呢?” “他不是被任命为监军,此时应该和你一同入殿吗?怎么不见其人?” 第174章 杨广朝堂施计 “回殿下,罗少保在即将入城之时不知是什么原因匆匆离去了,看样子是有急事处理,不过他已和城门守将卓步交代过了。”姜松如实回答。“而且还有北平府旗牌长张公瑾替他交旨。” “什么?”杨广脸色一沉,眉眼中尽显不悦,“这罗成身为北平王世子,又身负监军之责,怎可如此随性,说走就走?究竟是何等急事,比面见孤还重要?” 宇文化及听出了杨广话中的意思,身为狗腿子的他,连忙趁机进言:“殿下,罗成此举着实不妥,莫不是根本没把这监军之责和殿下您放在眼里,如此肆意妄为,理当严惩,以正国法!” 越王杨素闻言脸色一变,微微摇头,“殿下,老臣得知这罗成向来行事稳重,此次这般匆忙离去,想必是真有紧急要务,不妨先派人去打探一番,问清缘由再做定夺,以免错怪了他。” 姜松闻言暗中看了杨素一眼,想起罗成监军之位的由来,又想起秦琼临走前对张公瑾的交代。 看来这就应该是罗艺在朝中给罗成的安排了。 而姜松与罗成个人之间,目前也并没有什么血海深仇,反而还有同战之义。当下也开口为他辩解:“殿下,末将也觉得罗世子不是那等不知轻重之人,说不定是北平府突生变故,他急于回去处置。北平府旗牌长张公瑾还在殿外,殿下可召见,询问缘由。” 杨广听闻几人说话,先是略带深意的看了杨素一眼,脸色却依旧阴沉,“最好是如此!” “宣张公瑾!” “诺!” 宫门太监得令后,快步走出殿外传唤张公瑾。 不多时,张公瑾整理好衣装,神色慌乱地步入大殿,恭敬地朝着杨广行了个大礼。“末将张公瑾拜见太子殿下,愿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然后起身,低着脑袋,眼睛在大殿内快速扫动,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在眼神和杨素交汇之时,才慢慢稳定了情绪。 杨广面色冷峻,目光如炬地盯着张公瑾,“张公瑾,孤听闻罗成在即将入城之时,让你代为交旨后,便匆匆离去,不知所为何事?” 张公瑾再次行礼,“殿下,在我等快要入城时,北平府加急传来消息,说是城中有似突厥细作活动,似有图谋不轨之举,已接连制造了几起骚乱,百姓人心惶惶。世子心系北平府安危,唯恐生出大乱,这才来不及进宫向殿下您禀报,匆忙赶回去处理了,还望殿下恕罪。” 杨素听了暗中给了张公瑾一个满意的眼神。 然,宇文化及却冷哼一声,“哼,张公瑾,谁知道你所言是真是假,莫不是你们主仆二人故意编造借口,好逃脱这擅离职守之罪?” 张公瑾一听,顿时面露焦急之色,“宇文大人,末将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啊!城中之事千真万确,若不尽快平息,后果不堪设想,世子一心只为北平府的安稳,为大隋北境的安危,绝不敢有丝毫懈怠,更不敢欺瞒殿下啊。” 越王杨素见状,也连忙相助:“殿下,老臣觉得张公瑾言辞恳切,不似说谎。北平府的安稳至关重要,罗成身为世子,回去处理也是职责所在,还望殿下明察。” 杨广见杨素又出来替北平府说话,眼带深意的看了一眼杨素,这一眼把杨素看的心里一咯噔。 杨广沉默片刻后说道:“既然如此,那此事便暂罢。张公瑾,既然北平府有事要处理,那你就速回北平府,协助罗成处理城中事宜。务必将突厥细作捉拿归案,以保北平府安宁。” “谢殿下!末将领命!” 张公瑾闻言心中松了口气,赶忙抱拳领命,感激的朝着杨素看了一眼后,不敢再多做停留,匆匆退出大殿,便快马加鞭往北平府赶去。 待他离去,杨广看着杨素,手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缓缓开口:“越王,你说这北平府果真有细作吗?甚至都严重到需要罗成在大兴城外都顾不得当面交旨就急忙返回?” 杨素听完心中一凛,赶忙恭敬地回道:“殿下,老臣以为,大有可能。现染干被我大隋活捉,有突厥细作活动,也属正常。罗成身为北平世子,少年老成,此次这般急切回去,想必那城中局势着实危急,老臣觉得还是宁可信其有啊。” 杨广微微眯起双眼,眼中透着几分审视,“哦?既然越王如此笃定,那此事就交给越王多多留意,届时一定把后续处理之事,禀报于孤知晓。” 杨素心中一惊,他深知这是杨广在对自己的不满,可事已至此,也只能先硬着头皮应下,然后果断决定舍弃与罗艺的一切联系,一语双关的道:“老臣遵旨,定当尽心尽力,不辜负殿下的信任。” 杨广听了这才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说道:“越王,你可要好好查,莫要让某些人钻了空子,若有什么差池,孤唯你是问。” “老臣明白,定当谨慎行事。”杨素躬身回应,额头上已微微冒出冷汗。 杨广处理完罗成的事情,又将目光重新投回到了姜松的身上。“姜校尉,孤刚才提到北平府方才想起你还有一个北地枪王、地狱使者的称号是吧?” “回殿下,都是些虚名,末将愧不敢当。”姜松赶忙低头抱拳回应。 杨广却摆了摆手,“虚名?这名号可不是随便能有的。孤听闻你枪法超群,在北地威名赫赫。今日孤倒是想看看,你这北地枪王到底有没有真本事。” 姜松心中一紧,不知杨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忽然又提起了这茬,“殿下过奖了,末将的微末本事,怎敢在殿下面前班门弄斧。” 然而这时,宇文化及看自己儿子被姜松处罚的不满却迸发了出来,有意让宇文成都给姜松一个教训,连忙在一旁开口:“殿下,既然姜校尉如此神武,不妨让他与臣之子宇文成都切磋一二,也好让我等开开眼界。” 杨广闻言嘴角微微上扬,点头道:“宇文大人这个提议甚好。宇文成都武艺高强,号称天下第一,而姜校尉也是名声在外,不容小觑。” “刚刚二人就因为误会打了起来,不过显然二人都没尽兴,不如趁这个机会你们两个在这太极殿外,再好好的打上一场,让我等也饱饱眼福,如何?” 姜松闻言,看着杨广脸上的微笑,这才明白过来杨广此为何意,也明白了过来刚才为什么偏要自己处置宇文成都。 呵,看来不过是玩的一手平衡之术罢了。想利用自己来试水,分宇文成都手中的兵权吗?那就如你所愿。 “既然殿下想看,那末将谨遵殿下之命。” 杨广看着姜松的表情,当即也明白了过来姜松已然知道了自己的意思,可没想到他居然还真敢答应下来。 “姜校尉,你可要想好了,宇文将军可是号称天下第一的高手,你真敢应战?” 第175章 再战宇文成都 “有何不敢?”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末将早就听说过宇文将军天下第一的威名,今日遇到了,又岂能不讨教一二?” “好!好气魄!”杨广一拍大腿,“不愧为孤看好的昭武校尉!不过孤深知宇文将军的实力。这样,如果姜校尉能在宇文将军手下撑住十个回合,不,二十个回合。那孤定重重有赏!” “好。”姜松看杨广小瞧自己,也被激起了自尊心。此战既然无可避免,那就亮瞎你的狗眼。“末将求殿下准许一事。” “何事?” “拳脚功夫并非是末将擅长,枪法才是。恳请太子殿下准许末将取来长枪。” “殿下不可!”杨广还没开口,一旁的贴身太监反而开口了。“殿下万万不可,自古以来从未有过除皇家内卫外,有人带兵器进入皇宫,还请殿下…” “陈公公多虑了。”然而又不等杨广开口,宇文化及又把话茬给接了回去,“我儿宇文成都天下第一,无人能挡!区区一个姜松,自然手到擒来,公公无需恐慌。” “这…” “哼!”杨广看着敢抢在自己前面发言的两位,不满的冷哼了一声。 自己好不容易坐到了这太子之位,代为监国。本以为可以一言九鼎,再无人敢忤逆分毫。没想到刚刚那老不死的突然来了一道圣旨不说,你二人如今居然也敢来抢孤的风头? “准!” 杨广一声冷哼后,瞥了两人一眼,也不多说话。 但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就把两人吓的又大汗淋漓了起来,连忙退下不敢再发一言。 “谢殿下。” 征得杨广同意后,姜松看着宇文化及,轻蔑的嗤笑了一声,然后就在他那欲要吃人的眼神中,朝着殿外走去,不多时就取回自己的长枪。 而杨广和满朝的文武大臣也都齐齐走出太极殿,来到了殿外广场等着他的到来。 宇文成都也手持凤翅镏金镋,正站在殿前广场的正中央,目光灼灼,满是战意的看着姜松。 “姜家枪第十三代传人,姜松。” “宿卫军统领,宇文成都。” 两人各自交代完身份后,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仿佛空气都凝结成了实质。风似乎也停了下来,只有两人的衣摆微微颤动,像是在为即将爆发的战斗而颤抖。 姜松率先动了,他如鬼魅般的向前滑步,长枪在地上拖出一道浅浅的痕迹,眨眼间便已欺近宇文成都身前。 长枪猛地刺出,带起一阵尖锐的破风声,直逼宇文成都面门,枪尖闪烁着寒芒,似要洞穿一切。 宇文成都却依然不慌不忙,凤翅镏金镋轻轻一挥,精准地挡在枪尖前进的路线上。 “当”的一声。 金铁交鸣之声在寂静的广场上格外刺耳。 这一击之力,看似是双方的随意一击,但却震得周围大臣们耳膜生疼,不少人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 再朝场中看去,只见两人竟同时朝后退去。 一旁目不转睛看着战场的杨广,看到此处当即就是眼前一亮。 同样在一旁观看的宇文化及,此刻脸色却是有些难看。他本以为凭借自己儿子的神勇,一招就会让姜松败下阵来。可如今看来,事情却并非他所愿。 不待众人细想,就见场中姜松顺势将长枪一挑,借着反弹之力旋转身形,长枪再次朝着宇文成都袭来。 枪尖也在瞬间化出数道枪影,如雨点般朝着宇文成都罩下。 宇文成都见此,也重新整顿身形,大喝一声,迅速抬起凤翅镏金镋,将其在身前舞得是密不透风。 让姜松攻来的那些枪影全都撞在其上,溅起一串串火星。 两人一攻一守,转瞬间已过数招。 宇文化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之前胸有成竹的信誓旦旦,彻底变的有些茫然无绪。 而杨广却与他恰恰相反,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心道:越来越有趣了。 就在杨广满心期待,宇文化及满心忧虑之时,场中的姜松攻势再显。 手中长枪似有灵蛇之姿,每一次刺出都角度刁钻,枪尖的寒芒在火星的映照下越发夺目。 宇文成都也不甘示弱,凤翅镏金镋在他手中也越发灵动,每一次挥舞都能精准地挡住姜松的攻击,而且还不时地发起反击。镋身划过空气,发出低沉的呼啸,好似虎啸山林。 突然,姜松一个虚晃,身形一转,绕到了宇文成都的侧面,长枪如闪电般刺向宇文成都的腋下,正是那招“毒龙出洞”! 但宇文成都却似是早有防备,凤翅镏金镋迅速回防。 可还是被姜松那如闪电般的枪尖划破了衣衫。 “哼!” 宇文成都怒哼一声,眼中燃起熊熊怒火,他双脚猛地一跺地面,石板竟出现了丝丝裂纹。 然后就见他原地借力高高跃起,凤翅镏金镋自上而下朝着姜松砸去,这一击气势磅礴,似有开天辟地之威。 姜松眼神一凛,双腿扎稳马步,双手紧握长枪,枪身向上一举,准备硬接下这威力惊人的一击。 杨广看着如此大胆的姜松,直接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盯着猛看,生怕错过了这精彩一瞬。 不光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朝着场内两人看去。 上空的宇文成都看到姜松居然打算硬接自己这一招的时候,当即怒上心头,认定姜松居然敢小瞧自己,当下手上力气又加重了三分。然后就见那镏金镋的速度再度提升,直直朝着姜松手中长枪砸去。 这一击如若砸中,恐怕姜松定会被震得双臂发麻,虎口迸裂,长枪脱手飞出,甚至一双手臂还能不能保住都说不定。 然而,就在众人屏气凝神的注视下,就在那凤翅镏金镋即将砸到长枪之上的刹那。姜松手中动作连连快速变化,只见他双手一上一下猛的一扭,然后众人就见那长枪居然在瞬间一分为二,向左右两边分离开来。 然后就听得“嘭!”的一声巨响。 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人脚下的地面瞬间四分五裂,激起一阵尘土飞扬,烟尘四起。 周围的大臣们都被这股气浪冲击得连连后退,脸上的肉都被震的形成了肉浪。 而那原地升起的尘土,直接把场中的两人笼罩在了其内,让众大臣看不清里面的场景,也分不出里面的状况。 但视觉被遮挡住了,听觉却没有。 众人刚刚站定,就听到又是“嘭”的一声闷响,视线连忙追踪。 就见从那灰尘中突然脸面朝外的,趔趄着跑出来一人。 定睛看去,只见那人身穿金甲,不是宇文成都又是何人! “嘶~” “好!” 不待众大臣开口,杨广就忍不住大声喝彩!然后紧随而来的就是“啪啪啪”的鼓掌声。 “好!好!好!” “精彩,精彩至极!” 杨广鼓掌叫好之后,宇文成都稳住身形,看着满朝文武看他的表情,顿时满脸羞愧之色。 但此刻他心中的战意越来越强盛了,眼中的怒火也宛如实质的即将喷涌而出。 “啊!” 大叫一声之后,快速扭转身形,重新握紧凤翅镏金镋,站在烟尘外,欲要和姜松再战三百回合! 第176章 败宇文成都 待烟尘散去。 姜松身形浮现。 众人又连忙把视线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就见此刻姜松的双手正各持一截短枪站立。然后在看到不远处宇文成都的时候,双手又快速合在了一起,又是一左一右猛的扭动,短枪瞬间合二为一,在众人的注视下再度化为一杆长枪。 姜松重新紧握长枪,脚下弓步跨出,手中长枪递出,俨然一副可攻可守的态势。 宇文成都见此,怒吼一声:“姜松,今日定要你败于我手!” 说罢,如同一头愤怒的雄狮,朝着姜松猛冲过去。 凤翅镏金镋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谁胜谁负,犹未可知,话不要说得太满!” 姜松说完,眼神犀利如鹰,毫无惧色的原地撤开双腿,与肩同宽。腰身向右微微扭转,手中长枪缓缓往回收缩。 当两人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姜松看着朝着自己面部拍下、近在眼前的镏金镋,身体猛然回正,长枪快速递出。 “猛虎出关!” 又是“当”的一声,两个人同时使出各自势大力沉的一击。 这一击碰撞产生的冲击力,如同一记闷雷在众人心中炸开。 两人脚下的已经破碎的石板根本承受不住这股大力,瞬间化为碎块。而周遭的石板也出现了丝丝裂痕,而且还在向着四周快速蔓延。 宇文成都只感觉双臂一阵酸麻,但眼中的凶光更甚。他咬着牙,凤翅镏金镋再次挥出,镋身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 姜松也不好受,虎口微微颤抖,可他面沉如水,手中长枪如灵蛇般抖动,化解着宇文成都一轮又一轮的攻击。 两人每一次的兵器相交,都溅起一片火星,在阳光的映照下,如同绚烂的烟火。 两人你来我往,身影交错,快得如同鬼魅。 周围的大臣们看的大气都不敢出,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激战,杨广的眼神中更满是炽热,而宇文化及则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紧张与担忧。 突然,姜松看准一个空当,长枪朝着宇文成都的腿部刺去,这一枪又快又狠,如影随形。 宇文成都察觉到危险,猛地跳起,在空中一个翻身,凤翅镏金镋朝着姜松横扫而去,试图逼退姜松。 然而姜松又岂会错失这等良机。 只见此刻他手中长枪突然快速抖动,枪尖幻化成无数个光点,似无数幽影蛇头在同时吞吐,让人眼花缭乱,分不清真假。 此正是姜家枪中从赵云处学来的绝技“寻蛇枪”! 宇文成都看着这漫天枪影,虽然感觉有些棘手,但也没有丝毫慌乱。 他奋力挥动,凤翅镏金镋竟在身前舞出一个巨大的圆圈,旋转着向前推进,竟将那些枪影一一绞碎,火星与光芒在两人之间四溅。 最终,两人的身影彻底碰撞在一起,兵器相交之声不绝于耳。 每一次的撞击,都让周围的空气产生剧烈的波动。 大臣们都感觉胸口像是在被重锤一下一下敲击,却又不舍得移开目光。这场战斗显然已经超越了他们以往所见的任何一场比武,都不舍得错过。 杨广看得热血沸腾,看向姜松的眼神中也充满了炽热。心中暗自思忖:我已有宇文成都这等猛将!若能再将姜松彻底收为己用,何愁大业不成?何愁心中抱负不能实现?此乃天助我杨广也! 而宇文化及则脸色阴沉,心中对姜松的恨意愈发浓烈,看向他的眼神也愈发阴冷,堪比场中姜松的寻蛇枪! 又是数十招过去,宇文成都与姜松依旧激战正酣,两个你来我往,一时竟谁也拿谁不下。 宇文成都见久攻不下,又是一声大喝,再次攻来,凤翅镏金镋的攻势越发凌厉,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千钧之力,似要冲破姜松的防线。 姜松用的是枪,在没有必要下根本不和他硬碰硬。利用自身的灵活,如风中柳絮,巧妙地避开了宇文成都的一次又一次强攻,同时手中长枪伺机而动,寻找着宇文成都的破绽,欲一击破敌。 突然,宇文成都好似发现了姜松行动中的破绽,猛地将凤翅镏金镋插入地面,地面石板瞬间破碎,尘土飞扬。 他双手紧握镋柄,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身上爆发出来,竟让周围的空气都产生了肉眼可见的波动。 随后就见他猛地挑起凤翅镏金镋,带出的碎石和尘土也随着他的动作朝着姜松激射而去。而他则趁势紧追其后,朝着姜松横扫而去,这一击蕴含着他全身的力量,仿若能开山裂石。 姜松见状眼神一凛,不敢硬接,双脚猛地一跺,高高跃起。 在半空中,强行调转身形,长枪从下往上挑起,枪尖直指宇文成都的咽喉,这一枪角度刁钻,速度极快,是姜家枪的又一杀招。 “星河倒挂”! 宇文成都心中一惊,他没料到姜松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还能做出如此凌厉的反击。 但他毕竟是天下第一,当下猛地后仰身体,凤翅镏金镋向上一举,试图挡住姜松这直取咽喉的一枪。 “铛!”的一声,枪尖与镋身再次碰撞,溅起的火星几乎要灼伤两人的眼睛。 这一次撞击所产生的力量,也成功让两人在空中都向后飞去。 姜松一个鹞子翻身,稳稳地落在地上,双脚在石板上擦出两道痕迹。但他却来不及喘息,因为宇文成都又一次发动了攻击。 宇文成都落地后,借着即将落地的势头,凤翅镏金镋直接一个原地大回环,转身如同一头咆哮的怒龙,朝着姜松席卷而去。 姜松眼神凝重,深吸一口气,手中长枪快速旋转,寻蛇枪再出,只不过这次是作防御来用。 只见长枪快速抖动,在身前迅速形成了一道枪影护盾,边防边退。 宇文成都的攻击却如猛虎般,一次一次的冲撞在这枪影护盾上,每一次撞击都让姜松手臂微微发麻。但他咬紧牙关,死死守住。 就在宇文成都的又一次撞击,镏金镋回还,准备再次撞击而来之时,姜松突然放弃了防御,大喝一声:“蛟龙出海!” 整个人借助这短暂的空挡,利用身法,脚下连踩,突然如蛟龙般向前突进,长枪在宇文成都不可思议的目光中,突破了他的攻击,直刺向他的胸膛。 这一枪气势磅礴,凝聚了姜松全身的力量,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宇文成都面色一变,鎏金镗来不及回转,连忙迅速侧身,欲要躲避。但却被姜松步步紧逼,不肯放过。 眼见长枪就要穿胸而过,就见姜松突然改刺为扫。 又是“嘭”的一声闷响。 宇文成都再次被击退。 “噗呲。” 口中鲜血喷出。 宇文成都呆愣在原地,感受着嘴里的血腥,看着自己胸前满是凹痕的金甲,眼中满是震惊与不甘。 “啊!” 再次怒吼一声,重新提起凤翅镏金镋,就要再次朝着姜松横扫过去,想要挽回局势。 “住手!” 随着这声“住手!”响起,众人皆朝着发声处看去,原来是杨广站了起来。 杨广心中虽对这场精彩打斗意犹未尽,但他却也已经知道了这场战斗的结果,再打下去,意义也不大了。 宇文成都身为杨广的左膀右臂,对他而言极为重要,若真在此处折损,或是受到重创,那对他来说可是不可弥补的一大损失。 姜松方才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也让他瞠目结舌,久久不能平静。看向姜松眼中的炽热,更是几乎要化为实质。 本以为姜松能在宇文成都手中撑下二十回合他就心满意足了,没想到姜松彻底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惊喜! 而这两个,无论哪一方有个好歹,都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 第177章 再升骁骑校尉! 杨广的一声“住手”,让原本沸腾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整个广场只剩下宇文成都粗重的喘息声。 众朝臣们也犹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当场。他们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震惊之色。不少人更是张大了嘴巴,半晌都合不拢,仿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在他们心中,宇文成都乃天下第一勇士,是不可战胜的存在,可如今却被姜松打得如此狼狈,鲜血直流。这简直颠覆了他们一直以来的认知,也在他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掀起了惊涛骇浪。 尤其是高颎、李德林以及宇文化及、杨素等几人。 高颎和李德林隐晦的交换了个眼神后,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想跟彼此说些什么,却都又欲言又止。 杨素则是突然明白了罗艺为什么会让自己屡次三番的暗中对付姜松,可眼下看到姜松如此非凡的本领,甚至连宇文成都都不是其对手。 当即就下定了决心,必须要切断跟罗艺的一切来往,必须! 而最后的宇文化及,则是脸色铁青,眼中的不甘和怨恨几乎都要化为实质,身体微微颤抖,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精心培养的儿子,竟然会败在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姜松手里。这不仅是宇文成都个人的失败,更是宇文家族的失败、是对家族威望的沉重打击。 此刻再看向姜松的眼神,就像要把姜松生吞活剥一般,充满了怨毒和愤恨。 他恨这个突然出现就要即将夺走他一半权利的姜松,他恨这个打破了宇文家族在军中一家独大局面的姜松,更恨让宇文成都在众朝臣面前丢尽了脸面、让宇文家族沦为众人茶余饭后谈资的姜松。 然而这一切的恨意,姜松却看都不看他一眼,仿若未知。 杨广快速扫视一圈,将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尽收眼底,哈哈大笑:“今日之战,精彩绝伦!二位皆是我大隋之猛将,实乃我朝之幸。” 说着,缓步走下高台,来到二人中间,先是看了看宇文成都:“宇文将军,伤势如何?” 宇文成都虽听从杨广的命令停下了欲要反击的动作,但他却无法接受刚刚失败的自己。 “殿下,末将无妨,还可再战!请殿下准许末将和姜松再战一场,此战末将定要与他彻底分出个胜负!” 杨广摆了摆手,面带不悦,“不必了,今日之战已见分晓,双方点到为止即可,你且退下疗伤。” 宇文成都还欲再说,抬头却见杨广那如深渊的眼眸,只得悻悻应下,愤恨地看了姜松一眼后,不甘心的退至一旁。 高颎和李德林看到此处,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喜。因为不论以后的姜松到底站在哪方,此时他都在分化宇文父子手中的权力,以后也注定和他们走不到一块去,这让他俩如何不高兴。 杨广转过头来,满脸笑意地看着姜松,眼中满是赏识与得意:“姜松,你果然不负北地枪王的盛名!连我大隋的堂堂镇殿将军都不是你的对手,了不得,了不得!孤看你不光是北地枪王,更是我大隋的枪王嘛!” 姜松听到杨广的夸赞,恭敬行礼:“殿下谬赞,末将不过是略通武艺,全凭一腔热血在身,才得以在与宇文将军的激战中有此表现,侥幸获得一点优势,当不得殿下如此夸赞。” 杨广看着进退有度的姜松,微微点头:“姜校尉莫要妄自菲薄。今日之战,让孤大开眼界,也让孤看到了你的勇猛与智慧。” “孤决定,即刻请求父皇擢升你为正五品骁骑校尉。另赐你府邸一座、黄金千两,锦缎珠宝若干。望你日后继续为我大隋效力,保我大隋江山稳固。” 姜松闻言,先是一愣,然后赶紧再次拜谢,并趁势提出自己的要求,官职都是虚的,兵权才是王道。 “末将多谢殿下隆恩,日后定当肝脑涂地,以报殿下知遇之恩。只是末将还有一个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杨广:“但讲无妨!” “末将如今虽受皇恩得封骁骑校尉,可麾下兵马只有四千不到,所以末将恳请殿下允许末将补足一营兵马。末将定亲身训练,使之成为大隋的精锐之师,为殿下平定四方,守卫疆土。” “不可!”宇文化及阴沉着脸,大声叫道。刚才杨广再次擢升姜松职位的时候,因为是比斗前说好的重赏,他无话可说。 可如今姜松居然得寸进尺,还要扩充兵力,他却再也忍不住了,现如今朝廷各处兵马充盈,这扩充的兵力从哪来?还不是要从我儿麾下调! “殿下,此事万万不可!” “姜校尉虽侥幸胜了犬子,但其短时间内已从微末荣升至朝廷正五品官员,这已是莫大的恩赐。若再让其扩充兵力,恐生傲慢骄奢之心,难以自持。还请殿下三思。” 然而他话刚说完,高颎却站出来反驳:“宇文大人此言差矣。姜校尉武艺超群,又有报国之志,且殿下又对其委以重任,为何不能补充兵力?若姜校尉麾下兵员充足,于我大隋而言,亦是如虎添翼。” 宇文化及听着高颎的言论,不禁横眉冷对,连他也一块恨上了。不过高颎压根就不在乎,就像之前你不恨似的,现在还不落井下石,那等到什么时候? 李德林见状也赶忙跟着附和:“高大人所言极是。姜校尉今日之战已证明其能力,当给予充分信任与支持,再说补齐一营兵马本就在常理之中,岂有不让补齐之理?” 杨广听着几人的争辩,玩味的笑了笑。 “孤意已决,不必再议。补齐兵马嘛,都是小事。不过只区区一营兵马怎么配得上我大隋枪王的名号?” “姜松听令。” “末将在。” “孤令你在大兴城外构建一座骁骑大营,许你两营兵马一万军额,拱卫京师。这支兵马由你亲自招募训练,一应军备物资皆由朝廷拨付。营内所有官员皆由你一人任命,任何人不得插手!望你不负枪王之名,将此军训练成我大隋最为精锐之师,日后无论是对内维稳还是对外征伐,皆可成为我大隋之利剑,无往不前!” 姜松闻言,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是狂喜。他没想到自己的要求不但被杨广同意,而且还额外又给了自己一营兵力,还给了这么大的权利。 姜松眼茫闪烁,赶忙单膝跪地:“末将姜松,承蒙殿下厚爱与信任,定当全力以赴,肝脑涂地以报君恩!此军必在末将精心打磨下,成为大隋最勇猛无畏之师,为殿下、为大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杨广微笑着扶起姜松,眼中尽是意味深长:“姜松,孤对你寄予厚望,莫要让孤失望啊。” 姜松看懂了杨广的眼神,再次行礼表忠心:“殿下放心,末将心中只有大隋,只知尽忠职守,不知其他。定当在这大兴城外,铸就一支铁血雄师,让心怀叵测之人不敢有丝毫妄动。” 第178章 杨广私下召见 “好。”杨广听着姜松的回答,知道他已明白自己意思,满意的拍了拍姜松的肩膀。 一旁的宇文化及见他不但没能阻止得了杨广的决定,反而让姜松手下的权力更加庞大,心中的愤恨简直要喷涌而出,脸色愈发阴沉得可怕。 但他知道杨广还是听进去了他的意见,因为那补充的兵马并没有从他儿子手下调,而是让姜松自己招募。这让他总算扳回了一局,心里也算是稍稍松了口气。 但同时又在心底暗暗发誓,定要找机会给姜松使点小绊子,绝不能让他这般顺风顺水地发展下去。 而高颎与李德林则相视一笑,他们期望看到的局面正在逐步形成。 姜松的崛起,无疑会打破现有的权力平衡,这对他们制约宇文家族以及其他势力,有着极大的助力。 他们二人乐得见此,所以此刻帮助姜松,对他们也是极为有利的。 …… “早就听说姜校尉神勇非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没想到连号称天下第一的宇文成都竟都不是对手,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萧美娘一边为姜松倒酒,一边用她那双媚眼肆意的挑逗着姜松。 姜松从太极殿出来后,就被人又以杨广的名义召回了东宫,说是杨广还有要事与他相商,没想到杨广还没露面,已经合理成为太子妃的萧美娘却出来接见了他。 姜松看着她那浑身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的妩媚风情,如坐针毡,同时心中警铃大作。因为姜松深知眼前这位太子妃那可不是一般人物。 她心思玲珑,极具魅惑之力,之前是为南陈皇后。杨广灭陈后,被他迷的五迷三道的,又封了她做皇后。可后来她看杨广势弱,又暗中和李密媾和,两人合力摆了杨广一道,转身又成了大魏国的皇后。一生三次为后,当的上一句红颜祸水,也不为过。 姜松不愿与她这种人纠缠过深,更何况是在杨广的东宫内!所以赶忙移开视线,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太子妃谬赞了,宇文将军武艺高强,末将也是拼尽全力才侥幸险胜了一招半式,实在当不得这般夸赞。” 萧美娘见姜松连多看自己都不敢多看,嘴角微微上扬,动作也更加大胆,身体有意无意的朝着姜松的方向挪动,端起酒杯轻笑道:“姜校尉太过谦虚了,这胜了就是胜了,何来侥幸一说。来,本宫敬你一杯,愿姜校尉日后在这大隋军中继续大放异彩,为我大隋立下赫赫战功。” 姜松看着上赶着的萧美娘,想严词拒绝,可一想她在杨广这里的地位无人能替,又生怕她在杨广面前给自己吹歪风,只得恭敬双手接过酒杯。 只是在接酒杯的时候,却被萧美娘趁机肆意摸了一把。 “多谢太子妃美意,末将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殿下期许,只是末将酒量浅薄,只能略饮此杯,以表敬意。”说罢,便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而后又重新坐回原位,同时身子不动声色的向后移了移。 “咯咯咯。”萧美娘看着姜松畏她如虎,还以为是自己的魅力让姜松不能自持,“姜校尉,你躲什么呢,本宫有那么可怕吗?” 说完刚欲有下一步的动作,杨广就迎面走进了殿内,看到两人,开口问道:“爱妃与姜校尉聊什么呢,这般热闹。” 萧美娘看到杨广的到来,巧妙的顺手端起姜松面前的酒杯,神色自如的假意为姜松斟酒,“臣妾正夸赞姜校尉今日之战的英勇呢,如此猛将,日后定能和宇文将军一样,成为殿下的左膀右臂。” 杨广哈哈一笑,“那是自然,姜卿之才,孤甚是看重,日后必委以重任。” 姜松为避免杨广看出异常,连忙趁势起身,“殿下与太子妃的厚爱,末将惶恐。末将唯愿在殿下麾下,肝脑涂地。” 杨广踱步上前,示意姜松不必多礼,目光深邃地看着他:“姜卿,孤命你筹建骁骑大营之事,切不可有丝毫懈怠。” 说罢又道:“你可知如今这大隋的天下,看似太平,实则暗潮涌动,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尤其是这北方的突厥,居然敢不顾两国盟约,擅自攻打我瓦口关,真是胆大包天!” 姜松看着杨广刚才还满脸笑意,现在却突然转变成了吃人模样,言语中透露而出的尽是对突厥的不满,心中感叹的同时,又不得不再次表忠心。 “殿下放心,末将定当全力以赴,日夜兼程,尽快将大营建成,选拔精锐之士,勤加训练,使之成为一支拱卫京师、震慑四方的雄师。” 萧美娘看着豪言壮语的姜松,眼中又是异彩连连,轻轻抿了口酒,插话道:“姜校尉如此用心,定能不负殿下所托。只是这军中事务繁杂,难免会有所疏漏,若有需本宫相助之处,姜校尉但说无妨。” 姜松看着她那快要拉丝的眼睛,暗骂了一句骚狐狸。 “多谢太子妃关心,末将自当谨慎行事,若遇难题,定先向太子殿下请示,不敢轻易劳烦太子妃。” 杨广满意地点点头:“如此甚好。孤听闻你不仅武艺高强,于兵法谋略亦颇有心得,北军大营也被你整顿的有声有色。这骁骑大营你可有规划?” 姜松心中早有决断,“末将以为,当先从纪律与体能抓起,令士兵们严守军纪,强健体魄。再着重训练他们的作战能力,无论是骑兵的冲锋,还是步兵的勇武,都要做到精益求精。为此,末将还会在军中设立军功奖惩制度,激励士兵奋勇训练,勇猛杀敌,让有能者得以晋升,无能者被淘汰。” 杨广抚掌大笑:“好!此等规划甚好。既然你已有决断,孤便不再多言。孤说过,会全力支持你打造骁骑大营,就绝不会插手你营内任何事宜,你只管放手去做,需要什么,尽管与孤来报,孤都会满足。” “但你要记住,孤要的可不是一支普通军队,孤要的是一支强军劲旅!一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雄狮!” “殿下放心,末将必倾尽全力,不辜负殿下期望。定将骁骑大营打造成为大隋的王牌之师,让四方蛮夷不敢小觑我大隋天威。”姜松信誓旦旦的保证。 “好!” “孤要的就是这种气魄!” 杨广先是猛的一拍桌案,然后话锋当即就是一转,“姜松,你说如今突厥率先犯境,我大隋该如何应对?” 来了。 姜松听到杨广的询问后,心中咯噔一下,暗道:恐怕这才是把自己留下的真实目的吧? “回殿下,末将以为,突厥既已背盟来犯,我大隋绝不能示弱退缩。当集结兵力,主动出击,以雷霆之势回击突厥。末将愿率所部为先锋,直捣突厥营帐,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姜松昂首挺胸,目光坚定。 “哦?你主战?”杨广听到姜松的回答,心里很是满意,但脸上却无任何表示。“你可知我大隋乃礼仪之邦,岂可擅动刀兵?” 我呸! 平突厥,灭南陈,亲征吐谷浑,三攻高句丽哪件不是你杨广干的?现在想起不能擅动刀兵了? 姜松心中虽对杨广的言行腹诽不已,但面上仍恭敬地回道:“殿下仁慈,心系百姓,此乃大隋之福。然突厥此举,乃是公然挑衅我大隋威严,若不加以惩戒,其必以为我大隋可欺,日后定会变本加厉。” “可一旦动兵,必将生灵涂炭,百姓必遭受战乱之苦,孤心难安。” …… 第179章 牛生三人到来 “殿下当真就这么放心姜松?” 姜松刚从东宫离开,萧美娘就顺势倒在了杨广的怀中,一边在他耳边吹着香风,一边用手指在他胸口不停的画着圆圈。 然而此刻的杨广却顾不得和她调情,想着刚刚和姜松的一番交谈,嘴里还一直念叨个不停。 “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然后越念声音越大,眼中越来越亮,最后甚至直接激动的原地站起,仰天长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一个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好!好!好啊!” “来人呐!” “传孤王令,姜松在筹备骁骑大营期间,京城一切资源任其调配,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阻拦,违者以贻误军机之罪论处!” “什么?” 萧美娘听到杨广的命令后,瞬间大惊失色,连忙从地上爬起,顾不得维持仪态,一边轻揉翘臀,一边急切说道:“殿下,此等权力是不是太大了?万一他要是……” “没有万一!”杨广大手一挥,就打断了萧美娘的话,神色间满是决然。 他本以为姜松只是一个武将,只知道打仗杀伐。此次私下交谈,不过是为了从他他口中了解一下突厥的动向,好为不久后他的动作做准备。 可没成想经过刚才和两人的一番谈话,姜松的见解居然如此独到,很多地方都和他不谋而合。尤其是这句话,更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犹如醍醐灌顶! “孤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孤又岂会不知?” “孤只是给了他一万兵权罢了,不是兵马。而且还令他驻扎在城外,城内和皇宫可还是由宇文成都把控着呢!” “而且就算他和杨勇暗中有联系,等他练成兵马,那也晚了!杨勇等不到他效忠的,要不了多久,他能效忠的将只有我一个!” …… 姜松在东宫和杨广交谈了大约一个时辰后,才在侍卫的带领下走出东宫。 可刚来到大街上,就看到了三个熟悉的身影,这三人看起来孔武有力。尤其是为首那人,生的满脸胡须、一脸的粗犷,但是那一身的腱子肉却让人看了一眼就忘不了。 三人看到姜松的身影后,立马眼前一亮,激动的就要上前。 姜松见到牛生这翻天覆地的变化,先是一愣,然后赶忙抢先在他们之前开口:“不是让你们跟秦用去军营等我吗?怎么还没走?” 牛生三人听到姜松发问,眼珠子转了转,当即就反应了过来,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道:“将军,秦用怕将军出来后身边没个能之人,特意让我们兄弟三人留在此处听用。” 姜松看着反应过来的牛生、金甲、童环三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行吧,跟我一起走吧。” “是,将军。” 然后姜松四人就一起跟着那东宫侍卫,连同杨广对姜松的赏赐,朝着杨广赏赐给他的府邸走去。 本来他是打算去军营跟部下同吃同住的,可因为刚刚跟杨广的谈话,一度让杨广对他刮目相看,引为知音。所以特意吩咐他住在城内,以便随时都能召见。 不多时,四人就在东宫侍卫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座颇为气派的府邸前。 抬眼看去,一块写着骁骑校尉府的牌匾高高挂起,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朱红色的大门敞开,尽显高大宽阔,门上的铜钉在阳光的映照下更是泛着金光,还有两侧的威风凛凛的石狮子,无一不在彰显着此处的不凡。 那侍卫停下脚步,将一应金银珠宝抬进府内,恭敬地对姜松说道:“姜校尉,此处便是殿下赏赐给您的府邸了,往后这便是您在京城的安身之所,小的这便回去复命了。” 姜松谢过侍卫后,便带着牛生三人就迈进府邸。 刚一迈进府邸,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堵镌刻着苍松的影壁,那苍松苍劲有力,仿佛要冲破石壁而生。让姜松看了都不禁暗暗赞叹工匠手艺之高超。 绕过影壁则是一方宽敞的庭院,院前地面皆由青石板铺就而成,那石板打磨得极为平整,缝隙间偶有几株嫩绿的小草探出脑袋,给这庄严肃穆的庭院添了几分生机。 再往里看,道路两旁种着几株翠柏,它们身姿挺拔,犹如忠诚的卫士一般静静伫立,树枝上还挂着些小巧的灯笼,想来夜晚点亮后,定是别有一番景致。 透过庭院,再往深处看去,就见那后面是一座颇为大气的正厅,飞檐斗拱,雕梁画栋,那房梁上的彩绘细腻逼真,绘着的或是祥云朵朵,或是瑞兽嬉戏,尽显巧夺天工之妙。 “哇,姜爷,这院子可真气派!” “就是就是,姜爷,这可比县太爷的府邸气派多了。”童环也跟着牛生附和。 “切,县太爷算什么,咱们姜爷现在可是正五品!县太爷差远了好吗!”金甲先是嘲讽了童环一通,但也没见他好到哪去,眼睛同样掉进去,拔都快不出来了。 然后就见牛生三人跟没见过世面似的,眼睛到处扫射,脚下也不停,嘴巴也合不拢了,对着周围指指点点的,还时不时的发出阵阵惊叹。 还不待姜松开口训斥他们没出息,就见迎面走来了一个管家打扮的人。这人看着就精明能干,脸上堆满了笑容,对着姜松就是躬身行礼道:“见过姜将军,老奴已等候多时,将军一路辛苦。” 姜松看着来人,眉头微皱,打量了一下眼前之人,问道:“你是这府邸的管家?” 那管家赶忙应道:“回将军的话,正是。老奴姓王,在这府里已打理了些年头,承蒙殿下恩典,如今能继续侍奉将军,定当尽心尽力,将军有任何需求,只管吩咐老奴便是。” 姜松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问道:“不知这府里除了你以外,都还有些什么人?” 管家赶忙开口:“回将军的话,除了老奴外,还有厨子三人、杂役十六人、丫鬟八名、小厮若干。” “将军放心,厨子皆是经验丰富,擅长各类菜肴烹饪,无论是山珍海味还是家常小菜,都能做得有滋有味,定能满足将军的饮食需求。杂役们手脚也勤快,负责府中的洒扫庭除、搬运重物等事务。丫鬟们更是心思细腻,可照料……” “停。”姜松挥手就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你现在将他们所有人召集起来,我有话要交代。” “是,将军,老奴这就去办。”王管家看着姜松有些不对劲的脸庞,答应一声后,匆匆离去。 不多时,一众下人便在管家的带领下在庭院中整齐站列,个个低垂着头,神色紧张。 姜松站在正厅台阶上,目光扫过众人,对着管家问道:“都到齐了吗?还有没有别人了?” 王管家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回道:“回将军,都到齐了,并无遗漏。” “好,那就麻烦你带着他们都离开吧。” “哦,好。”管家随口就应了下来,可随后才察觉有些不对,“什么?将军您说什么?” “怎么?没听明白。”姜松皱了皱眉,加重语气说道:“本将军说,让你带着他们离开,从现在开始,这府里不需要你们伺候了。” “什么?” 第180章 陌刀营之威 王管家当即瞪大了双眼,满脸的惊愕与不解,连忙双膝下跪,急声道:“将军,这…这是为何?老奴等皆是一心侍奉将军…” “停!” 姜松神色冷峻的再次挥手打断,“无需多问,让你离开就离开,哪那么多的废话。怎么?难道非要我再去一趟东宫,让太子殿下亲自下令把你们调回去?” 王管家听到姜松的话后,眼睛顿时慌乱的躲闪起来。 “行了,是本将军让你们走的,殿下若是问起,你尽管如实相告。就说本将军乃行伍中人,受不了你们这些人的伺候,本将军自会从军营中调人前来府内听用。” 王管家听完当即不再言语,缓缓起身,对着下人们使了个眼色,一众下人便如蒙大赦般,匆匆退去。 待他们离去,姜松笑容这才重新浮现在脸上,转身对着牛生的那身腱子肉就是一拳。 “行啊,小子,这身皮囊练的不错啊!没让我失望!” “嘿嘿,姜爷,您离开这段时间,咱可没偷懒。不光是我,包括咱们那帮兄弟,现在个顶个的都是如此!”牛生听到姜松的夸赞,用力捶了捶自己的胸口,骄傲的扬起脑袋炫耀。 “哦?当真?” “当然是真的了,我哪敢骗姜爷您啊,我可还记得您让我带领陌刀营的承诺呢,哪敢有半分懈怠?”说完还怕姜松不相信,连忙又快速说道,“您要是不信的话,现在就跟我去见兄弟们,他们就在城外。” “切,得意什么?要不是有姜爷给你留下的蛇骨,我们兄弟二人训练的也不比你差!” “咋的,不服?要不再比比?” 姜松看着争着表现的金甲童环二人,欣慰一笑。想起了自己曾经还让他们二人训练了二百骑兵。 因为之前自己手下人手不足,所以就让他们三人同时训练了一些种子兵种。牛生训练的是八十陌刀营!金甲童环则是二百突击轻骑兵!打算以后有人了,就用这些种子来辐射更多的兵马。 可机缘巧合下,却意外收服了突力思和他的三千多突厥骑兵。相比起来,肯定是这三千多人更善骑射突击,更是由自己亲自训练,现在已经如臂驱使,指哪打哪。若再将金甲童环的二百人放进去,恐怕会融合不到一起,反而会起到反作用。如今看来也只能再改他用了。 姜松想到这里又对三人问道:“兄弟们都来了?来了多少人?” “不是,来的只有我带领的八十陌刀营。” “还有我们兄弟俩的二百人。”金甲童环也跟着回答。 姜松听着他们的回答,满意的点了点头。可别小看这区区二百八十人,这二百八十可是姜松暗中细心培养的精锐,更是可以完全信赖之人! 他们都擅长使用姜松的“大刀四式”,更是擅长使用姜松隐藏已久的杀器,陌刀和诸葛连弩! 这次将他们召来,就是要用他们这不到三百人,来撬动整个骁骑大营,使之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虎狼之师! “让你们带的东西呢?” “您就放心吧,都带来了。按您吩咐,我们一路伪装成商队进京,东西都藏的好好的,现在就在城外,由兄弟们看守着,随时都能拿出来用。”牛生一边说着,一边露出自信满满的神情。 “北军大营的呢?送去了没有?” “也安排兄弟们去送了,两百把陌刀,两百把连弩,一个不少。” “好!”姜松眼中光芒闪动,“那就走,带我出城去见见兄弟们,看看到底是不是像你们口中吹嘘的那般。” “得嘞,姜爷您就请好吧。” 牛生说罢就要在前头引路,姜松与金甲、童环紧随其后。 快走出门的时候,金甲突然转身,一指身后装满金银珠宝的几口箱子和绫罗绸缎,“姜爷,这就放在这儿?” 姜松看着他那满眼的不舍,眼中尽是调侃,“要不?你背着和我们一起走?” “什么?”金甲听到后猛的一惊,连连摇头,“不不不,我怎么可能背的动这么多?背不了,背不了。” “童环,要不你去把兄弟们叫进来,一起背?” 一向爱与金甲斗嘴的童环听到金甲的话,羞愧的一拍脑门,“你快闭嘴吧!就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背什么背,这就是姜爷的府邸,你打算背哪去?” 金甲被童环这么一说,顿时就涨红了脸,也一拍自己脑门,“哎呀,你说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一时心急,看着这些好东西,就想着不能丢这儿了,却把这是咱们姜爷自己家给忘了。该打,该打。” 说完就当着三人的面,照自己的嘴上轻轻打了几下。 牛生、童环见状,也赶紧趁火打劫,上前帮忙打了起来,这一动作,又引得三人原地斗起了嘴。姜松看着这搞怪的三人,之前沉重的心情一下就好了许多。 看着三人一路嬉笑打骂着出了城,不多时,便来到了他们隐藏在城外的隐藏之处。 “姜爷。” “姜爷。” 四人刚一露面,就被放哨的兄弟给看到了,纷纷站起恭敬地行礼问好,眼中满是崇敬与激动。 姜松听着那让他感到万分亲切的声音,看着那一让他万分熟悉的面孔,心中满是感慨,对着他们一一点头,表示回应。 “兄弟们都来了啊,让你们久等了。” 一位面相憨厚的兄弟忙上前一步,咧嘴笑道:“姜爷,等您那是应该的,兄弟们可早都盼着您来呢,就想让您瞧瞧咱们这段日子的训练成果。” “是啊,姜爷,您的交代咱们可没敢忘,天天都练得热火朝天的。”其他兄弟也附和着说道。 姜松听着他二人的回话,看着这批肌肉男,哈哈一笑,朗声道:“好,那我今日可得好好看看了。” “牛生,让咱们陌刀营的兄弟们,亮亮身手吧?” “得嘞,姜爷!” 牛生应了一声,表情一变,转身朝着陌刀营的方向就是大手一挥。 只见那八十陌刀营的兄弟们纷纷转身,朝着身后的拉满货物的加长马车上齐齐摸去,然后又齐刷刷的同时抽出一把刃长三尺,柄长四尺的极为厚重且泛着幽光的巨行大刀! 然后就见众人又动作干脆利落的快速分散开来,片刻间便列好了整齐的方阵。他们个个手中陌刀紧握,刀刃在阳光下折射出凛凛寒光,不用靠近也能感受的到上面的浓浓杀意! “杀!” 随着牛生的一声响亮口号,陌刀营的兄弟们的气势在瞬间来了个彻彻底底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杀!杀!杀!” 口号响起,姜松就见这支八十人的队伍,瞬间犹如汹涌的潮水般持刀逐步向前推进,同时手中陌刀高高举起,施展出“大刀四式”猛力劈下,似能开天辟地;然后又横刀于胸前,快速扫出,如秋风扫落叶般凌厉,割裂空气。 脚下的每一步踏地都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大地都在为之震颤。他们的眼神中更是坚定而又冷酷,仿佛把眼前的一切都不放在眼里,势要将眼前阻挡的一切全部斩碎! 再看,这群人就跟一个人似的,手中陌刀整齐划一的挥舞的密不透风。别说人了,恐怕就是一只苍蝇都休想从他们之中飞过!口中的喊杀声更是响彻天际,那股子一往无前的气势,那股子滔天的杀意,让人不禁心生敬畏,望而却步。 姜松站在一旁,微微眯眼,仔细观察着陌刀营的一举一动,心中暗自点头。这些兄弟的招式不仅熟练,而且力量十足,更难得的是彼此之间的配合默契无间,显然在训练中下了苦功。现在还没配备重铠就已经锋芒毕露,若是每人再披甲在身,那场面绝对比是势不可挡! 姜松实在想象不到除了人海战术,还有什么能阻挡他们的脚步! 第181章 精锐尽展 待陌刀营一轮演示完毕,姜松忍不住上前大声喝彩。 “好!好!好!” “你们果然没让我失望,也没埋没这陌刀的威名,你们都是好样的!” 牛生听到姜松的夸赞,满脸都是得意,胸脯挺得更高了:“姜爷,这还只是开胃菜,实战中兄弟们的表现更精彩!” “哼,别光你这儿显摆,咱们骑兵的本事也不是盖的!”金甲在一旁按捺不住,高声说道。 姜松笑着看向金甲童环,心中的期待感更足了,“哦?那我倒要好好瞧瞧你们的本事了。” 金甲童环相视一笑,上前拨开陌刀营的兄弟们,“让开,让开,别挡道。” 陌刀营的战士们闻言,笑着向两旁散开,让出身后的二百骑兵兄弟们的身影。 金甲童环见状身姿矫健的翻身上马,那二百骑兵也紧紧跟随,在场地边缘整齐列队,座下马匹也不安地刨着蹄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紧张氛围。 “杀!” 随着金甲一声嘹亮的号声响起,二百骑兵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出。 “射!” 随着金甲的又一声令动,就见那原本在马背上灵动的身姿,竟齐齐朝着后腰摸去,转瞬就掏出了一个手枪般的木质兵器,此正是姜家传下的改良版诸葛连弩! 伴随着箭矢的呼啸声响起,天空中箭雨密布,划破长空般的朝着前方齐齐射去,发出沉闷的“噗噗”声。 然后就见他们又反手挂回腰间,取出马背上的以陌刀同样工艺制作的斩马刀,借着马匹的冲势,竟做出了和陌刀营类似的简易“大刀四式”,虽比之陌刀营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但也气势非凡。 紧跟着他们又时而变换为锥形阵,如同一把锐利的锥子直插前方,时而又分散成雁行阵,从两侧包抄“敌人”。之间的配合也默契无比,每一个指令都能迅速得到响应,无论是加速、减速还是转向,都整齐划一,没有丝毫的混乱。 但姜松看着看着就皱起了眉头。 这不对啊,这哪是我要的轻骑兵啊。我要的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那种。是那种双方人马还没接触,己方箭雨、短矛就轮番投射,近身后也绝不恋战,一触即走,在敌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远遁而去。然后在敌人放松警惕的时候,又突然出现,如影随形,避无可避,这才是姜松想要的效果。 可现在看来金甲童环二人似乎是理解错了他的意思,也或许是受到了陌刀营的影响,把这支队伍训练的偏离了原先预定的轨迹。 但这并不是说这支队伍训练的不好,不强。相反他们同样很强,很厉害。只是和姜松脑海中的设想有些偏差罢了。 演示结束,金甲童环带着骑兵们勒马停下,整齐地望向姜松,等待着他的评价。 姜松整理了下心情走上前去,并没有出言否定二人的成绩,“不错,你们的骑术与战术配合都很不错,假以时日若是上了战场,定能所向披靡。” 金甲童环听闻,脸上也立马露出欣喜之色,“多谢姜爷夸奖,我们定会继续努力,不辜负姜爷的期望。” 然而此时的牛生却在一旁嘟囔道:“哼,虽说厉害,但要是和我们陌刀营真刀真枪地干一场,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金甲一听,立马来了精神:“怎么,牛生,你这是想挑衅吗?” 童环也跟着起哄:“就是,有本事咱比划比划?” 姜松见他们三人又斗起了嘴,就知道又是闹着玩的,所以也不劝阻他们。 “你们这次带了多少装备前来?” 果不其然,三人在听到姜松的问话后,瞬间就停止了争吵,同样是牛生上前答话。 “回姜爷,连弩有两千把,陌刀和斩马刀就少了,陌刀只有六百,斩马刀八百。这两样制作实在太不容易了,这些都还是我又招收了咱们附近大量的能工巧匠,加班加点日夜不停的才做出来了这么多。我们自己的都还不够,您还让给北军大营送去了两百把,您不知道,当我看到消息的时候,把我给心疼的呦。” “对啊姜爷,这刀制作起来太难了,而且造价还极高,要不是我们有万象商城支撑着,恐怕都造不出来这么多。而且我们自己都还不够用,您却还把他送给别人…” 姜松看着刚才还争吵的三人,转眼又互相帮着说起了话,当即就是噗嗤一笑。 “行了,那北军大营怎么说也是我出来的地方,而且身处前线,面临的压力巨大,多一份助力,便是多一份胜算。不过几百把兵器罢了,我们不是还在源源不断的打造着的吗?工匠不够就再扩招就是了,早晚都够你们用的,怕什么?” 一说到这个,牛生就恍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姜爷,您不知道,我招到了一个打铁的好手,这人长的其貌不扬,跟黑炭头似的,可却又一身使不完的力气,铸造起兵器来,那是一个顶三个!” 姜松顿时来了兴致,“哦?竟有如此能人,你是从何处寻得?” 牛生挠挠头,说道:“回姜爷,是他听说我们招铁匠,自己寻来的。我看他有一身的力气,就让他试试,可谁知他打造出来的东西,无论是刀刃的锋利程度还是刀身的坚韧度,都比其他工匠所制更胜一筹。” 金甲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姜爷你不知道就是因为有了这个黑炭头,咱们的刀才能打造的这么快。” 姜松听完后微微点头:“那此人可要好好培养,万万不可亏待了人家。不过若能让他将手艺传授给其他工匠,那就更好了。” 牛生连忙应道:“姜爷放心,我已经给他安排了最好的住所和伙食,还许以重酬,他也愿意将一些技巧分享出来,只是这打铁的功夫,还得靠工匠们自己慢慢琢磨和练习。” 姜松沉思片刻,说道:“有此等能工巧匠,乃我等之福。日后不仅兵器打造有望提升,或许还能在军事器械上有所创新。你且派人好好照看,若有何需求,尽量满足。” “对了,铠甲呢?铠甲造的怎么样了?” 牛生一听,脸色更苦了,“姜爷,这铠甲就更难造了,目前就只有我们这二百八十名兄弟有…” 什么?这二百人也有?那可不是轻甲!这还算哪门子的轻骑兵,姜松脑门一阵黑线。 不过也这算给姜松打开了另一个思路,或许不做轻骑兵,改行做重骑兵也不错。有陌刀营这种重装步兵,为什么不能有重装骑兵呢?反正现在杨广说了,筹备骁骑大营期间,一切资源任自己调配,现在不薅羊毛,还等到什么时候? 铠甲不够,就要呗。管他呢,先要个一千套,陌刀营和重骑兵各五百套。先把底子扎起来再说。对了,还得有五百套马甲,哪有重装骑兵的马不披甲的? 想到这里,姜松扭头看了看身后这精神饱满的二百八十人,大手一挥。 “走,兄弟们,随我去骁骑大营!” 第182章 布局骁骑大营 大兴城外的二十里处的一处山洼,这里就是姜松吩咐秦用提前回来,找好的骁骑大营地址所在。 众人勒马驻足,放眼望去,只见此处地势开阔,三面环山,中间一片广袤的平地,确是练兵扎营的绝佳之地。 姜松刚翻身下马,突力思和秦用就纵马狂奔而来。 “将军!” “弟兄们都安排的怎么样了?”姜松看着朝自己奔来的二人,一边朝着两人询问,一边指挥身后的牛生三人把带来的东西往营地里拉。 秦用跟着姜松的身边汇报:“目前营地建设虽在稳步推进,但仍缺不少物资,尤其是粮草所需,我们从北军带回的粮草只够三天的了。” 姜松微微点头,一指牛生他们正在搬运的东西说道:“物资之事你不用操心,我身后带的就有,明天还会有人送来,你且先将现有的规整好。还有,最重要的是训练场地,一定要尽快平整修缮,不得有误。太子殿下许我骁骑大营一万军额,我们现在还远远不够,得抓紧时间征召训练,这件事同样由你负责。” “记住,只有最优秀的人才能留下,宁缺毋滥!哪怕这一万人招不满,也不能给我以次充好!训练的好了,你就不用在做百夫长了,我升你为千夫长。”姜松看着秦用满脸笑意的对他吩咐。 严格意义上来说,秦用算是姜松招收的第一个有名有姓的名将,所以姜松对他的培养很是看重,打算让他从低到高一步一步的升上来,将来委以大任。这一点谁都看的出来,包括秦用自己,不然他也不会毅然决然的选择跟定姜松。 “是!末将定不辱使命!保证替将军打造出一支铁血雄狮!” 秦用听到姜松又打算提拔自己,心中的喜悦不可同日而语。因为这不仅仅代表着自己手下能统领的人更多了,更代表着姜松对他能力的认可。 “突力思,你的任务很简单,还是一如既往的训练你的部下,一人双马,一天都不能停,要时刻保持队伍的机动性。” “而且这次我把答应给你带的好东西也带来了,虽然只有两千把。你先带领部下熟悉一下,尽快适应,剩下的两千把,我会尽快给你弄来。” 突力思听闻眼中狂喜:“将军,可是您说的连弩?” 姜松笑着点头:“正是。” “牛生,把东西拉给突力思。金甲童环,把你们的也给他,以后连弩就归他们了。” 突力思当即激动的连忙抱拳:“末将多谢将军厚爱,定当让弟兄们勤加练习,不辜负将军期望。” 他是高兴了,金甲童环却有些不明所以,焦急的问道,“姜爷,这…” 话没说完就被姜松给打断了,“先给他,我对你们另有安排。现在我府中的下人被我全赶走了,我打算让咱们兄弟去我府中住下,城内又不许私自用弩,留着也带不进去,还是给他们吧。” 金甲童环二人听到姜松这么说,虽有万般不舍,也只能忍痛把连弩取下,放到车上一同给了突力思,突力思见状朝身后一招手,就有人快速跑过来把东西给拉下去了。 “行了,别舍不得了。那斩马刀可还给你们留着呢。”姜松看着一脸苦瓜色的二人,有些不忍,干脆把话给他们二人说明白算了。 “你们二人我打算以后让你们跟牛生他们一样训练,不练骑射了,主练刀法。到时候牛生他们负责地面,你们负责马上,他是重装步兵,你们是重装骑兵,怎么样?” 金甲童环听到姜松对他们的安排,二人对视一眼后,眼中顿时闪烁出的光芒,一点不比刚刚突力思的弱。“姜爷,不就是连弩吗,您说给他就给他。只要是您的安排,我们定然遵从。” 童环也跟着点头:“没错,姜爷,不过区区二百连弩而已,您不让用,咱就不用。” “呵呵,不要了?” “不要了不要了,那玩意儿又进不了城,要他干嘛?我们还是比较喜欢和姜爷待在一起。”金甲童环二人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连忙拒绝。 “呵呵,那你们以为重甲就进的了城了?”姜松看着二人那作怪的样子,又提醒了他们一句。 “啊?重甲也进不了城?” 然而姜松却没再管他们两人眼中的诧异,扭过头来又对秦用吩咐。 “秦用,征召之事需广布消息,不仅在本地招募,周边郡县也要派人前去。优先挑选那些有过行伍经验、身体强健且意志坚定者。对于新兵的训练,要从基础开始,着重培养他们的纪律性与团队协作精神,后续再逐步加强战斗技能的训练。” 秦用抱拳领命:“末将遵命,定会严格按照将军要求去做,定将骁骑大营的兵员素质提升到最高水准。” “另外,要在营地设立严格的管理制度,无论是日常作息、训练安排还是物资分配,都要有章可循。对于违反规定者,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对于基层将领的选拔,通通采用比武制,能者上庸者下,优胜劣汰,这是骁骑大营亘古不变的准则。千夫长以下,你和突力思商量后可自行决断!其余上报与我核定后再做任命。” “还有营地的建设,营地外围高设了望台,同时外放暗哨,一切制度与战时无二,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军营!” …… 随着姜松的一道道命令下达,秦用的脸色也越来越严肃。 突力思姜松没让他干其他的,只让他安心训练自己的兵马。可秦用就不同了,姜松几乎把建设军营所有的担子一股脑的全丢给了他,这让他自己如何能承受的住。 姜松看着秦用那张小脸上布满的凝重,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知道这些担子很重,不过你放心,不会全都压在你一人身上的。” 随后一指身后的牛生三人,给秦用介绍道:“这是牛生、金甲、童环。他们三个在我去往北军大营之前就跟着我了,还有他们身后的二百八十名兄弟,能力都很不错。” “我会带走他们其中的一半进城在我手下听用,其余一半人留下,连同你手下的一百人协助你管理整个大营。” “这一百三十人个个都精通训练之法,可保你在训练新兵的时候无虞,你只需要把控住大方向即可,其余不用太过于担心。” “同时我也会时不时的来军营查探,我如果有事来不了,就会派他们三个前来。你如果有不懂的或者不会的,还和以前一样来找我,我都会一一为你解答。” “总之这骁骑大营的一切,我都暂时交给你全权管理,而我只会在幕后替你把控一切,至于你能做到哪一步,就全看你自己 。” 姜松语重心长的跟秦用交代完一切后,又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表示肯定。 秦用听完姜松交代的一切,感受着肩膀上的重量与温度,不知怎么回事,看向姜松的眼中,就好像进沙子了一样,忍不住的想要掉泪,声音略带颤抖的叫了声,“将军,我…” “怎么?还扛不住压力?”姜松见到他这副表情,连忙再度打断,“再扛不住,我可让他们三个接替你的位置啦?” “刚好我也要让他们三个在新兵中每人再给我训练五百人呢,你要是不行的话,就说话,我想他们三人估计会很乐意的。” 秦用一听,立马止住心中感动,挺直了脊梁,大声道:“启禀将军,末将能行!末将一定能行!” 姜松看着重新打起精神来的秦用,又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这才对嘛!” “走吧,带我进营地看看。” “是!” 第183章 城门遇阻 “姜校尉您回来了?” 城门守将卓步拦住了带领牛生三人和一百四十名兄弟准备回府的姜松。 “是卓将军啊,今天又是你当值?辛苦辛苦。” “哎呦,小的怎么担当的起姜校尉这句将军,姜校尉莫要再折煞小的了。” 卓步听到姜松此刻还称呼他为将军,立马把手摆的跟什么似的。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如今这整个京城谁人不知今天姜松在太极殿外的表现?那可是连天下第一的宇文成都都败在了他的手下! 太子殿下更是亲自又为他请旨升官,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九品先锋营旗牌官,短时间内连升四级,直接荣升为正五品骁骑校尉,手下更是破格掌管两营兵马,高达万人! 之后在东宫又足足待了一个多时辰,走后,东宫随之就传出了任何人不得阻拦其构建骁骑大营的命令! 这一切的一切,一桩桩一件件无不显示着当今太子殿下对眼前之人的看重。而且这骁骑校尉恐怕做不了多久,就会还往上升。长此以往,必定前途无量。这让卓步一个小小城门守将如何再担当的起他的一句将军之称。 姜松见卓步如此惶恐,轻轻一笑,说道:“卓将军不必如此,姜某初入京城之时就是卓将军出城相迎,现在姜某只不过是身份上有了些许变化罢了。姜某还是那个姜某,卓将军不必见外,姜某还说等卓将军得空请将军到姜某府内喝酒呢。” 卓步听到姜松如此抬举自己,那是满脸的受宠若惊,神情也比刚才缓和了许多,“哎呦,姜校尉您实在是太抬举在下了。既然姜校尉盛情相邀,那卓某若是再推脱反而显得有些不识好歹了。这样,等两天卓某备上好酒好菜,一定前往府上拜见。” “哈哈哈,好说好说。”姜松笑着回答之后,就打算继续往城内走去。 但却又被卓步给拦住了,只见他微微拱手,看向姜松身后那个个孔武有力,满脸煞气,手持利器的众人,脸上为难之色尽显。“姜校尉,您这…” “哦。”姜松这才明白他拦下自己的意思,“这些都是我军营里的兄弟,我特意调来府内听用的。” “可这恐怕有些不符合规矩吧?”卓步一指牛生等人手中的兵器,虽然他不认识这些人手里拿的是什么兵器,可那些兵器看起来就比寻常兵器要厚重、高大的多,一看就是杀人利器!他身为城门守将,若不过问… “哼!” 姜松看着他的表现,不禁一声冷哼。本来以为自己老实守规矩,放弃携带铠甲,放弃携带弩箭,甚至让兄弟们放弃了马匹,选择徒步进城。然后再好好说话,嘿嘿一笑,过去就算了,没成想这卓步居然还有些不识好歹,看来人不能脾气太好,不然会让某些人觉得你好欺负! “怎么?卓将军要不要详细检查一下?然后再去一趟东宫,禀明太子殿下后,看姜某能不能带这些进城?” 随着姜松的一声冷哼响起,卓步立马被姜松急转直下的态度和强硬的话语,惊得一哆嗦,额头上瞬间冷汗密布。旋即赶忙满脸堆笑,谄媚地说道:“姜校尉误会了,误会了!小的绝无此意,绝无此意。只是小的身为城门守将,此乃职责所在…” “哦?到底是职责所在,还是有人背后刻意指使?”姜松看他还在推诿,扔在拿职责说事,也不再跟他拐弯抹角了,眸子一凝,语气瞬间变冷。 “卓将军,我希望你明白一点,本将如今乃当今太子求得陛下亲封骁骑校尉!更是身兼组建骁骑大营重任!本不该在城内居住。是当今太子殿下特意交代本将住在城内,以便随时召见。而我带的这些兄弟,更是为了本将在城内能随时关注骁骑大营的状态,以便本将能随时下令调整。” “怎么?卓将军是觉得本将和这陛下亲封的骁骑校尉不相配?还是说太子殿下对本将的安排不妥?或者是说我姜松会凭借这一百多人,做出什么危害京城安危之事?”姜松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卓步,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散发开来,让不远处的卓步瞬间感觉仿佛有一座大山压在身上,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姜松的话音落后,他身后的牛生等人,手也立马搭在了各自的兵器之上,一双双虎目充满杀意的看着卓步等人,脚下微动,俨然一副进攻姿态,仿佛只要姜松一声令下,他们手中的刀就能随时出鞘,立马就将眼前之人四分五裂! 卓步感受着那几乎快凝成实质的杀意,“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诚惶诚恐地说道:“姜校尉息怒,姜校尉息怒啊。小的怎敢质疑陛下和太子殿下的安排,更不敢怀疑校尉大人您呐!实在是小的一时糊涂,过于拘泥于这规矩了,还望校尉大人恕罪,大人您就高抬贵手,饶过小的这一回吧。” 姜松眯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卓步,沉默了片刻,权衡利弊后才缓缓说道:“卓将军,我知你亦有难处,可今日你这般行事,着实让我有些寒心,我姜松有心交你这个朋友,可你就如此待我?” 卓步把头磕得砰砰响,带着哭腔说道:“校尉大人教训的是,大人看的起小的,是小的福分。小的知错了,往后定不敢再这般莽撞,还请大人念在往日情分,饶过小的这一回。小的定当铭记大人恩情,往后只要大人有用得着小的地方,小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啊。” 姜松看着磕头如捣蒜的卓步,微微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罢了,起来吧。今日之事我知你身不由己,也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回去告诉宇文化及,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卓步听后,如蒙大赦,一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连连称是:“多谢校尉大人宽宏大量,多谢大人宽宏大量。小的定当谨记大人教诲,绝不再犯。” 姜松看事情已经解决,这才收了气势,一挥手,带着牛生等人继续往城内走去。 卓步跪在原地,望着那群杀神远去的背影,心有余悸地抚了抚胸口。缓过神后,才派人快速往宇文化及的府上跑去。 …… “哦?此话当真?” 杨广听着手下侍卫的汇报,微微皱眉,轻轻摩挲着手中的佛珠,缓缓开口道:“姜松面对那卓步的阻拦,竟直接点明背后之人是宇文化及?” “哈哈哈,孤果然没看错人。” 萧美娘:“殿下,这姜校尉此番当众折了宇文化及的面子,怕是他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啊。” 杨广冷笑一声:“哼,他有什么不善罢甘休的?他父子二人仗着孤的恩宠,打着孤的名头肆意妄为,真当孤不知道呢?那宇文成都最近办事,更是连连失败。要不是孤看他二人尚且忠心,又无人可用,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又岂容他二人如此放肆。” “而今,这姜松是孤看重之人,骁骑大营更是孤亲自下令让他组建的,宇文化及那老贼想从中作梗,无关紧要之事也就罢了,若是耽误了孤的大事,孤定要他好看!” 萧美娘:“那不知姜松将府内之人全部赶回,换成自己人的事?” “无碍!区区小事耳。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他不愿被孤监视,那孤就如他所愿。” “另外传孤的命令,明日先调一月粮草以及各种所需物资,火速送往骁骑大营,全力资助骁骑大营的建造,不得有误!” 第184章 高颎二人发现杨广地宫 那天在城门处教训了卓步一番,第二天姜松就欲前往东宫找杨广调动物资,却被告知已经提前将物资送往了骁骑大营。 自那之后,京城所有权贵都知道了杨广对姜松的态度,再也没人敢在私下里给姜松使任何小动作了。那几乎是姜松要什么就给什么,就连那一千套铠甲都被姜松轻而易举的就要到了手,就连宇文化及一时都不敢再擅自妄动。 这几日姜松也经常在自己府邸和东宫与骁骑大营中往返,每天三点一线,如此往复,他和杨广之间的关系,也在他的经营下逐步拉近。 而因为他新任天下第一名头的广泛流传,加之杨广的暗中相助,所以骁骑大营的兵员十分充足,几乎没怎么费劲就招收够了,只不过还需仔细筛查和严加训练罢了。 但就这也让他头疼不已,因为他发现自己手下可用的成熟大将几乎没有,算起来只有突力思一人。 秦用还在磨炼中,带个两三千人绰绰有余,再多就捉襟见肘。而牛生和金甲童环三人,安心训练好他们各自的五百人就已经足矣。这剩下的还是全部都要姜松自己来操心。 如果能把大哥单雄信、二哥王君可调来帮忙,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吱吱、吱吱…” 姜松骑着墨影边向军营走去边思考着,突然一个粉色团状的小东西,叫着叫着就快速跳到了姜松的肩膀之上,伸出粉嫩的舌头舔着姜松的头发。 姜松被这突然出现的小东西给吓了一跳,转过头来连忙向肩膀看去,这不看不打紧,一看之下,又吓了自己一跳,“桃花?你怎么来了?” 言罢,他匆忙转头,环顾四周。只见不远处,一位女子亭亭玉立,仿若天上下凡的仙女。她身裹香色罗裙,微风拂过,裙袂飘飘,发丝轻扬,恰似春日里绚烂绽放、摇曳生姿的繁花,一双美目饱含深情,正痴痴地凝视着自己。 “姜大哥…” 杨玉的声音清脆悦耳,似银铃般动听。 姜松看着眼前许久不见的佳人,心中的疲惫与烦恼顿时消散不见。快速翻身下马,将墨影的缰绳抛给一旁的牛生,而后快步走向杨玉。 “玉儿,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一入城就听说你每天都会走这条路,便赶忙寻来了。”杨玉微微红着脸,眼神中满是思念与牵挂。 姜松听着杨玉的话,看着杨玉眼中的思念,心中满是愧疚与怜惜。 “玉儿,是我对不住你,让你千里迢迢赶来,还这般牵挂。”姜松微微低头,轻声说道。 杨玉轻轻摇了摇头,上前一步握住姜松的手,“姜大哥,莫要这般说,你的志向我知晓,我只愿能在你身旁,哪怕只是短暂相伴,也胜却无数。” 姜松心疼的轻拉起杨玉的手,柔声道:“这一路奔波,累坏了吧?” 杨玉摇了摇头,“只要能在你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此时,一旁的牛生牵着墨影,识趣地退到了不远处。可经过他这一动,姜松立马想起这里可是京城,而杨玉又身份特殊,此地不宜久留。 “玉儿,走,先回我的府邸。” “嗯…” 杨玉羞愧的答应。 一路上,两人时打量着街景,杨玉也不时与姜松分享着登州的趣事,姜松则是静静地听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几天所有的忙碌,所有的压力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与此同时的齐国公府。 “大人,高大人。” 李德林面色焦急的快步走到齐国公高颎的面前,还不待高颎回话,他就紧跟继续说道。“不出你我所料,晋王府的书房里果然有秘密!” “这几日新太子搬到东宫去住,我的人才能顺利潜入晋王府书房,却发现里面暗藏机关。” 高颎面色一紧,“什么机关?” “书架后有一个暗道,直通地下。”李德林说着说着,脸色越来越焦急,“哎呀,我就直说了吧。这杨广以前假装清廉,暗中却修了一座地宫,极其奢靡!那里面更是藏了足足有上百美人,淫声笑语,简直不堪入耳!” 说完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枚金簪递给高颎。“这是我的人在那地宫里捡到的。” 高颎接过后,先是打量了一番,然后又问,“这是什么?” “我找人确认过了,这正是琼花公主的金簪!” “什么?”高颎立马震惊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你确定?” “哎呀!这是我的人亲自在杨广的地宫里捡到的,金簪也是我亲自前去过问的,我又怎么能不确定?”李德林看到此刻的高颎居然还在怀疑事情的真实性,整个人焦急的都快不成样子了。 “这一定是琼花公主在无意发现了杨广的地宫秘密,才被杨广暗害,然后再嫁祸于太子殿下。” “果然如此?”高颎的脸色也变的难看了起来。 李德林见高颎如此模样,连忙追问:“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要不要现在就去面见皇上,将这一切都如实上报,治杨广之罪?” “不可!”高颎略一思索,就阻止了李德林的打算。“你可别忘了,前几日那宇文成都刚与姜松交手,现在杨广正罚他亲自把守宫门呢。” “这宇文成都父子和杨广乃是穿一条裤子的,如今你我若是贸然进宫求见陛下,先不说能不能见到。就算见到了,单凭这一支金簪和那地宫也证明不了琼花公主就是杨广所害,坐实不了杨广的罪证!恐怕还反而会打草惊蛇,引起杨广的注意,得不偿失。” “那你说该如何是好?” “姜松!”高颎脱口而出。 “什么?”李德林有些吃惊,“你不是说现在并不明确他的站位,暂时不要接触吗?” 高颎微微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当初姜松并未返京,我们对其也不甚了解,不能妄下定论,擅自押宝。” “如今虽说他也颇受杨广器重,并委以大任,在城外大力招募兵员,如日中天,风头一度压过宇文成都。可我们不能忘了,他还是从边军走出来的,更是从天堂县走出来的!” “根据我这段时间对他过往的暗中调查,发现他在天堂县以及在北军大营所做之事,并不是那种胡作非为,是非不分之人。” “若我们能将琼花公主之事和杨广狼子野心的真面目告知于他,相信以他的为人正直重义,必不会坐视不理。有他相助之下,我们或许可以在暗中收集更多的证据,以待时机成熟,将杨广的罪行一并揭露,昭告于天下,还我大隋朗朗乾坤!” 李德林听后,眉头紧皱,面露犹豫之色:“这么说是没错,可现在姜松的一切可以说全部都是杨广给的,而且他隔三差五的几乎每天都会去东宫。现在的他,会相信我们吗?万一他转头就将此事告知杨广,我们岂不是自缚双臂、彻底陷入了绝境?” 高颎听完李德林的分析后,背着手在屋内踱步,又沉思片刻后道:“姜松虽得杨广看重、深受宠信,筹备骁骑大营期间更是大权在握,可他却并没有利用手中权利胡作非为,而是每天都会往返于军营,期间所做的一切都是围绕军营在做事,再无其他。这足以说明他志在强军,而非贪图享乐、攀附权贵!” “我不相信一个能把天堂县打理的像真正的天堂一样、面对突厥来犯能奋勇杀敌、来到京城后又克己律人的人会是那种利欲熏心、见利忘义的小人。他心中定然有着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对善恶是非也必定有着清晰的判断!” 李德林听完高颎的分析,也有些意动:“那我们?” “今晚就去他的府邸!” 第185章 高颎夜访姜松 戌时三刻,夜幕降临。 姜松此刻正和杨玉共进晚餐,二人在桌上各自聊着自己最近所遇到的趣事,席间气氛万分融洽。 恰在此时,牛生却顶着姜松那杀人的目光生生闯了进来,硬着头皮一拱手。 “姜爷,齐国公高颎求见。” “谁?” 姜松还没来得及生气,就听到了牛生那加快语速般的汇报,微微皱眉,心中疑惑不已。 高颎? 自从自己返京受到杨广的器重以来,双方都默契的没有交流,也没有任何往来,现在又怎么会突然选择在这个时候来访? 难道? 还不待姜松细想,一旁的杨玉却突然激动的开口,“什么?是高伯父来了?” 姜松听到杨玉的称呼,有些诧异的看向激动的杨玉,但旋即就想起了这高颎和杨林乃同是开隋九老之一,所以也就放下了疑惑。 可心中还是觉得高颎这时候来访太过蹊跷,不过既然杨玉此刻在自己府内恰巧得知,加上高颎又是朝中重臣,之前又给了自己莫大的帮助,于情于理都不好拒之门外。于是冲牛生点点头,说道。 “请齐国公到正厅稍坐,我这就过去。” 随后又看向杨玉,“玉儿,你看你是?” 杨玉毕竟身为女身,如今尚待字闺中,倘若被人发现深夜还在姜松的府上,传出去的话恐怕名声有损。 杨玉自然也明白其中利害,她微微红了脸,轻声说道:“姜大哥,我还是先回避一下吧,免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我去后院寻个偏僻的屋子暂避,等高伯父走了,我再出来。” 姜松整了整衣衫,走向正厅,刚踏入便看到高颎一人端坐在那里,虽面带微笑,看似坦然自若,可眼神却骗不了人,里面始终透着一丝忐忑不安。 “不知齐国公到来,姜松有失远迎,还望见谅,见谅。”姜松走入正厅,拱手行礼。 高颎见到姜松到来,也忙起身回礼:“姜公子言重了,老朽不请自来,这么晚了还来叨扰姜公子,惭愧,惭愧。” 姜松听着高颎的话语,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心里直呼不好! 这高颎身为大隋的齐国公,位高权重,如今却对自己一个小小的五品这般态度,尤其还不以官职相称,以私人身份来访,还把姿态放的这么低,看来此行的目的非同小可啊。 姜松心中虽然思绪万千,但脸上依旧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高大人您可千万别再叫我姜公子了,您这么叫可真是折煞小人了。小人在天堂县的时候,就深受您和您的学生张正张大人的照顾。如果没有您当初的照顾,又哪来姜某的今天,可万万不敢再称小人为公子了。” “姜某字永年,如果高大人不介意的话,可直呼小人永年即可。” “高大人深夜到访,肯定是有要事要与姜某相商。您放心,我这府里全都是我军营里的兄弟,您只管说来,姜某洗耳恭听。今晚无论是什么,只要是你开口,姜某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姜松此话出口,就是告诉高颎,我这里绝对安全可靠,没有任何人的眼线,在这里说什么都可以。同时我也没忘记当初您的恩惠,您也不必这么客气,更不必把姿态放的这么低,有话直说就好,我姜松能办的,自然会帮你办的。 高颎听了后,脸上也立马露出一丝欣慰之色,看来今晚这局,他赌对了! 虽然白天他跟李德林说的信誓旦旦,但到了晚上的时候,他还是选择把李德林留下,自己独自前来会见姜松。这样就算有个万一,他们好得还有个后手,不至于全军覆没。 可他却万万没想到,姜松居然会如此的痛快,还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姜校尉,你能有此心意,老朽甚感欣慰!实不相瞒,老朽今日前来,确是有一件关乎大隋社稷安危的大事,需要姜校尉的帮助。” 说完就端起桌子上的茶水,一边假意喝茶,一边观察姜松的表情。 “高大人请说。” 姜松看到高颎的试探,直接了当的示意他但说无妨。 高颎见姜松没有推脱,暗自点头后,神色立马变得凝重起来,当下茶杯,缓缓靠近姜松,压低声音道:“姜校尉可曾听闻你回京之前,我朝的琼花公主意外落水溺亡之事?” 姜松听后眸子一凝:看来自己猜的不错,果然不是小事。 “略有耳闻。” “那你可知琼花公主之死,其中大有蹊跷。那杨广,看似贤明,实则…” 言罢,高颎又从袖中取出一枚金簪,递向姜松,“此乃在那地宫中发现的琼花公主的金簪,便是铁证。” 姜松接过金簪,端详了一番后,并没有丝毫觉得意外意外。 毕竟不过只是一个区区皇妹罢了,杨广更狠的还没来呢。杀兄弑父这哪个不是杨广做的?让你惊讶的还在后面呢! 姜松心中虽有此念,但面上并未显露分毫,脸色平静地将金簪递还给高颎,缓缓说道:“高大人,仅凭这一枚金簪,实难断定琼花公主便是杨广所害。况且杨广如今贵为太子,深得陛下信任,更有监国之权。你等势单力薄,若是仅凭此就贸然行事,怕是难以服众,反而还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高颎见姜松并未如他所期待的那般震惊与激愤,心中不禁有些着急,忙道:“姜校尉,此金簪乃是在杨广那奢靡地宫中寻得,那地宫内藏污纳垢,杨广暗中的行径可见一斑。” “此物虽说不能证明琼花公主就是杨广所害,可也能侧面证明那杨广与他平常所表现出的清贫廉洁大相径庭,更能说明这杨广表里不一,极善伪装,实乃阳奉阴违之人!” “他如此隐瞒自己的行径,定图谋甚大,甚至太子之位恐怕他都图谋甚久!你想想,如今琼花公主被害,太子又因此被废,他顺理成章的坐上了太子之位,这其中一切的一切都逃脱不了有他的影子在内!” “若是再任由他这般肆意妄为,我大隋的万里江山社稷岂不岌岌可危?” “姜校尉,你身为我大隋子民,又是我大隋骁骑校尉,身兼拱卫京都之大任,虽说你受杨广之宠信,但你的职位可是陛下亲封的啊!” “我知你一向明辨是非,重情重义!难道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我大隋江山落入奸人之手,而无动于衷吗?” 第186章 杨玉进宫 姜松看着高颎说着说着,居然用道德大义来捆绑自己,顿时微微皱眉。 虽然他知道高颎说的都是真的,也知道事实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可他更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外人看来那么受杨广的器重,手中的权利其实也并没有外人看来那么大! 虽说最近他几乎每天都被杨广召去东宫交谈,两人也相谈甚欢。可姜松明显能感受的到杨广还对他有意无意的在防范着,虽然这个距离在姜松的努力下正无限拉近,但他毕竟还存在。 就单拿兵权来说,姜松照样还是管着骁骑大营那一万人马,不论姜松怎么折腾,只要是在大营内,杨广都会满足。但除此之外,都会被杨广用别的理由搪塞过去,尤其是京城内和皇宫的所有兵权,都还在宇文成都的手中,不可动摇。甚至是看守一处城门的权利,都没放给姜松。 姜松又低头沉思片刻、思虑万千后,才对着高颎说道:“大人所言虽有道理,我也知大人所来目的。可我现在毕竟在杨广麾下听用,更是深受其恩。若要我现在就转过头来去调查他,兹事体大,于情于理,我都需慎重考虑。” “再者,我如今忙于组建骁骑大营,手下事务繁杂,若卷入此事,恐会耽误军务。不过,大人放心,我姜松也不是是非不分之人,大人所说之事,也断然不会坐视不理。” “自今日起,我会暗中留意,若真如大人所说,真有确凿证据,我自会做出正确抉择,请大人放心。但也请大人给姜某一个考虑的时间,大人意下如何?” 拖。这是姜松目前心中的最佳答案。 先不说以他们现在的实力根本就没办法跟杨广抗衡,就算是由姜松前去冒险废了杨广,强行扶杨勇上位,恐怕姜松以后的地位也不见得就会比现在杨广手下过的好。 要知道对现在的他来说,只要他一心求稳,不作死,那以后绝对是权倾朝野,能做的事也会更多。若是换作杨勇,他不见得会像杨广似的,大胆启用自己这个毫无背景之人。 退一万步来说,杨勇根本就不具备杨广的雄心壮志!虽说杨广好大喜功,急功近利,劳民伤财,可他所做的事,都是与民有利的事。正如姜松几天前跟杨广所说的那样,罪在当代,功在千秋!只是他实在是他太过于心急了,才导致大厦崩塌。 所以如果非要在杨勇和杨广之间做个选择的话,姜松毫不犹豫的会选择后者无疑! 一旁的高颎见姜松这般态度,知道一时也难以说动姜松跟他们保持一致。但姜松并没有严词拒绝,也没有死心塌地的跟着杨广,而且还答应暗中帮忙留意杨广,这就是他今晚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也证明他没有白来。 “永年。”高颎开口就是直呼姜松的字,有意在拉拢两人之间的距离,“我也知此事让你为难,可我们每个人都是大隋的子民,所做的一切都得对得起大隋,对的陛下。” “时间紧迫,若不早日揭露杨广的罪行,我大隋恐将陷入无尽的黑暗,此时此刻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大隋需要你的帮助。你且好好思量一番,我等翘首以盼你能站在正义的这一边。” 姜松微微点头,在高颎的殷切期盼下将他送出府门,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犹如一团乱麻。 “唉!” 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不是我不愿意帮你,而是不能帮! 现在的大隋需要杨广这么一个皇帝的出现,而我,也需要。 “姜大哥,你在想什么呢?高伯父这么晚了还来找你,是有什么事吗?” 姜松回到院子后,杨玉已经从后院走出,看着心事重重的姜松不解的发问。 姜松抬眼,见杨玉一脸关切,心中不想她参与其内,“不过是些朝堂上的琐事罢了,你不必挂心。高大人此番前来,也不过是商讨一些军政之事,看我骁骑大营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事情说完他就回去了。” “好吧。”杨玉秀眉轻蹙,显然并未相信姜松的敷衍之词,但姜松不说,她也没有强行逼问。 “我看你和高伯父一直在交谈,饭菜都冷了,我刚才又给你热了一遍,你现在赶快去吃吧。” 姜松心中一暖,看着杨玉温柔的面容,轻声说道:“玉儿,有你在真好。”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姜松照样和往常一样准备前去军营查看情况。 “玉儿,我该去军营了,你就先自己在城里逛逛吧,等我去安排一番,下午就回来,然后再好好在家陪你几天。” “我府内还有太子殿下赏赐的诸多金银财宝,你尽管拿去用,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出门的时候记得带上几名兄弟跟着。” 杨玉看着姜松临出门前对自己的交代,摸着自己肩头的桃花,噗呲一笑。 “好了,姜大哥你就放心吧。你莫不是忘了我乃是靠山王的女儿,堂堂大隋的玉郡主,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我?我不用其他人跟着,有桃花陪着就够了。” 姜松听了杨玉的话,无奈地笑了笑,伸手轻抚了一下她的秀发:“你呀,虽说身份尊贵,可这世道复杂,多带几个人在身边我总归能放心些。” 杨玉一想到姜松府内那些肌肉男就直摇头,随后拍了拍肩头的桃花,说道:“姜大哥,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桃花机灵着呢,有它陪着,可比那些个五大三粗的护卫强多了。再说了,我若带着一群护卫,那逛街还有什么乐趣呀,别人看到怕都怕死了。” 姜松看着杨玉拒绝,也只能无奈答应,翻身上马:“好吧,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不过你万事还是小心点好。我走了,你早去早回。”言罢,一夹马腹,向着军营方向奔去。 杨玉站在原地,望着姜松远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眼神,转身带着桃花往城中走去。 一路上,桃花在她肩头蹦蹦跳跳,黑豆般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好奇地张望着四周。 可她们不论在路上遇到什么稀罕玩意儿,杨玉都未停下脚步,一路带着桃花径直朝着皇宫方向走去。 “玉…玉郡主,你怎么来了?” 还在自己惩罚自己守宫门的宇文成都,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高兴之色溢于言表。 可回应他的只有一句极其冷淡,颇为疏远的声音。 “我父王得知陛下近来龙体欠安,特派我前来探望。” “让开吧,我要见皇上。” 第187章 杨坚中毒 “咳咳咳咳。” 仁寿宫,杨坚在两名宫女轻抚后背下,躺在龙榻之上依然对着痰盂在剧烈的咳嗽。 正咳着呢,杨玉就带着桃花走了进来。 “玉儿拜见皇上。” 杨坚抬头看到是自己王兄的女儿到来,又想到自己的女儿琼花已然身死,当即看向杨玉的眼神就柔和了起来,一度把她当做琼花看待。 “是玉儿啊,快快免礼。” “玉儿,你怎么想到来朕的皇宫来看朕了?” 杨玉看着杨坚那眼中的慈爱,嫣然一笑,“是父王得知皇上龙体欠安,本想亲自前来探望,谁知那皇纲被劫一事目前还尚未明朗,所以就派玉儿先来了。” “怎么?那抢夺皇纲的贼人,还未曾有眉目?”杨坚轻轻皱眉。 不过转瞬就又不在乎了起来,身为一朝皇帝,天下共主,又岂会在乎那区区四十八万两银子?不过也正是如此,如今重病在床的他,才更在乎这寻常百姓家中的亲情。对着杨玉感叹道。 “难得王兄远在登州,还记挂着朕的身体,朕真是深感欣慰。玉儿,你在这宫中也莫要拘束,就当是自己家一般。”杨坚缓缓说道,眼神中透着一丝疲惫与温情。 杨玉乖巧地点点头:“皇上厚爱,玉儿明白。只盼皇上能早日康复,这大隋江山可还需皇上来掌舵呢。” 杨坚微微苦笑:“朕这身子,朕自己心里清楚,怕是难以再如往昔那般精力充沛了。不过好在如今有太子杨广监国,倒也还算勤勉,朕也就放心了。” 杨玉听着杨坚说话,看着他的脸色,表情突然一变,瞪大了眼睛,在杨坚的不解中缓缓靠近。 “玉儿,你在看什么?是朕脸上有什么污秽之物没擦洗干净吗?”说着就要吩咐宫女再给他擦拭一遍。 “不,皇上。” “玉儿看您面色泛青,眼白混浊,似有中毒之象啊。” “嗯?”杨坚听到杨玉的话后,面色一紧。 两人身边的宫女听到后,更是直接打了一个哆嗦,差点没站稳摔倒在地。 杨玉没管几人的反应,继续说道,“玉儿自幼跟随父王在军中,不忍见将士们受伤,所以就跟着军中郎中学习了一些医术,迄今还算有些造诣。不如就让玉儿为您把把脉如何?” 杨坚见她说的有模有样,不似作假,连忙伸出自己的手臂,“好啊。” 杨玉伸手搭在杨坚的脉搏之上,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脸色越来凝重。 “脉象浮热,压之空虚,而洪脉却又脉道撑张。没错,这就是中毒之象!” 说完之后又有些疑惑,“这毒性温和,需长期服用才会在体内逐渐积累毒素,使人气血亏败,最后导致气血两亏,回天乏术。” 杨坚听后眼神中也有迷茫在内,“可朕的饮食,一日三餐都有专人品查试毒,又怎么会有毒物藏在其中呢?玉儿,是不是你号错脉了?” 杨玉见杨坚不相信自己所说,心中颇为焦急,她深知此事关系重大,绝不能就此忽视。 “皇上,玉儿虽不敢称医术精湛无比,但这脉象所显绝不会错。或许那下毒之人极为狡诈,并未从饮食之中下毒,反而是通过别的途径呢?” “或许是香薰,或许是衣物熏染,或许是其他别的,皇上您想一想最近您和之前有什么不同的生活习惯,或许那毒就藏在其中。” 杨坚听闻,连忙暗中思索,可想了很久都没想到与之前有什么别的不同,就在这时。 “咳咳咳,咳咳咳……” 不知为何,杨坚又咳嗽了起来,而也是在这一咳之下,杨坚的脑海中才灵光一闪。 “朕近日老是咳嗽,就吩咐御医给朕开了药方,日夜服用。莫不是这药方出了问题?” “药方?”杨玉听了后,眉头再皱,“御医用药一向谨慎,应该不会出错。不过,也不排除是这方面的原因。” “既如此,那不如玉儿这就前去御药房一探究竟如何?” “好吧。那就由你前去代朕体察一番。” “是,玉儿告退。” 杨玉从仁寿宫出来后,脚下不停的径直朝着御药房走去,可在走到半路的时候却被一伙人拦住了脚步。 “玉郡主?” “皇妹既然来了这皇宫怎么也不通知孤一声呢,也好让孤尽尽地主之谊啊。” 杨广满脸笑意地说道,可那笑容在杨玉看来却颇有几分意味深长在内。 杨玉心中一凛,连忙行礼:“见过太子殿下。臣妹奉父王之命前来探望皇上,因心系皇上龙体,匆忙赶来,未及时告知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杨广听完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皇妹言重了,父皇的龙体是大事。只是不知皇妹这行色匆匆的,是要去往何处?” 杨玉留了个心眼,“殿下,臣妹方才在皇上跟前,见皇上身体似有异样,咳嗽之状仍不见好转,怀疑药方有些不对症状,刚好臣妹也略通医术,所以正欲前往御药房查看一番,看是否有需要改动之处。” 杨广听后,先是仔细打量了一下杨玉的表情,然后才缓缓说道:“哦?有这等事?孤也正担心父皇的病情,那不如孤与皇妹同去如何?有孤在,想那太医也不敢轻视了皇妹。” 杨玉心中虽极为不愿,但也不好拒绝,只得点头:“如此,便多谢过殿下了。” 一路上,杨广看似关切地与杨玉交谈着皇上的病情,可杨玉却总觉有些不对,但也不敢表露出来。 就这样,一行人就在这诡异的氛围中,来到了御药房。 御药房管事的太监赶忙迎了出来,见是杨广二人,连忙行礼。 “见过太子殿下,玉郡主。” 杨玉率先开口:“公公,近日皇上所服之药的药方何在?我要查看一番。” 那太监听后却面露难色,先看了看杨广,见杨广微微点头后,他才说道:“郡主,药方皆由御医所开,存于此处,但未经御医许可,小的不敢擅自拿出。” 杨玉脸色一沉,语气也不由自主的拔高了几分,“本郡主乃是受皇上之命前来查看,你敢阻拦?” 杨广见状也连忙上前为杨玉站台:“大胆!既是父皇有命,你一个小小的太监,又岂敢阻拦,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那太监听到杨广的训斥后,当即就吓的双腿发软,跪了下去,诺诺连声,随后又急忙起身,进去取了药方出来。 杨玉接过药方,仔细端详,但眉头却越皱越紧。 这药方看起来并无任何不妥,所用之药也皆是滋补调理之物,没有任何一味有毒之物掺杂其中。可越是如此,杨玉心中的不安越重。有心想要再查煎药的药渣残留,可杨广却紧随其后,让她一时不敢妄动。 杨广在一旁见到杨玉的表情,轻声问道:“皇妹,可看出什么端倪?” 杨玉连忙摇了摇头,故作轻松道:“这药方并无异样,看来是臣妹有些心急了,皇上若按此方用药,不消几日必有好转。” “哦?是吗?”杨广咧嘴一笑。 “既然药方不需调整,皇上又没有什么大碍,那臣妹就先告辞了。” 杨玉对着杨广盈盈一拜之后,就快速朝着宫外走去了,有意抓紧远离杨广的视线。 可就在她走后,杨广看着她的背影,那鬼魅般的笑容再度浮现在了脸上,对着身后太监一招手。 “去,告诉宇文成都,这次若是他再失手,他的镇殿将军就不必做了,我会即刻让姜松接手!” 第188章 皇宫内波澜再起 “怎么样?牛生回来了吗?郡主有消息了吗?” “回姜爷,牛哥还没回来,玉郡主也还没有消息。” “什么?”姜松听着府内之人的汇报,眉眼间尽是冰冷。“查,给我继续查!把府内的所有人都给我撒出去,再查不到任何消息,所有人就都不必回来了!” “金甲。” “在!” “持我令箭,火速赶往骁骑大营,让秦用亲自带五百精兵入城!快去!” “是!” “童环。” “在!” “取我兵器,牵我马匹。我倒要看看这京城内何人竟如此胆大包天!” “是!” “慢,姜爷等等,等等。”就在骁骑府内所有人员都杀气腾腾、如临大敌的时候,牛生终于气喘吁吁的从府外赶了回来。 姜松连忙朝他看去,就见他的手里却抱着一只粉色小松鼠,不是桃花又是谁! 姜松见状,赶忙翻身下马,几步上前,急切问道:“牛生,这是怎么回事?郡主呢?” 牛生大口喘着粗气,缓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姜爷,我带着兄弟们在城里四处找寻郡主,可找了大半天都没找到任何踪迹。眼瞅着天就要黑了,却意外找到了它。” “在哪找到的?”姜松接过桃花心急如焚的追问。 “皇宫门口。” “什么?” 姜松听到后,脸色当即剧变,然后立马开口。 “童环,去追上金甲,告诉他不用让秦用带人来了,快去。牛生,让兄弟们都回来,我亲自走一趟。” 姜松下达完命令后,就一人骑马朝皇宫奔去。 而与此同时的仁寿宫外,杨广正穿戴整齐的出现在了这里,背着双手,眼神微眯的好像在等着什么。 不多时,就见一个小太监端着托盘小跑着跑了过来,杨广伸手接过托盘后,对着他一挥袖子,那太监又立马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杨广看了看托盘中的药碗,眼中凶光毕露,然后一推身后大门,脸上又立马转化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挺身走了进去。 “父皇,父皇,您该喝药了。” 杨坚靠坐在床榻之上,看着这么晚还亲自给自己送药来的儿子,脸上的欣慰之色再显。“是英儿啊,你白日里替朕监国已是忙的不可开交,怎么晚上不好好休息,还特意跑来给朕亲自送药,辛苦你了。” 杨广走近后,跪在杨坚的床前,用勺子盛了一勺汤药,先是在嘴边吹了吹,然后才递到杨坚的嘴边。 “父皇,儿臣观您最近咳嗽之状不见好转,特意吩咐太医给您换了个方子,所以今晚亲自给您送来,望您喝了之后,药到病除。” 说完就紧紧盯着杨坚,等着他张口把药喝下。可谁知杨坚却突然伸出手,把嘴边的勺子给推到了一边。 “先放下吧,父皇今晚有话对你说。” 杨广看着杨坚的动作,听着他的话,瞳孔猛然一缩,大脑瞬间轰鸣。然后双手木然的放下药碗,轻“嗯”一声后,跪坐在床榻前,等着杨坚的下文。 杨坚没看出杨广的异常,自顾自的开口:“英儿啊。” “儿臣在。” “朕和你母后体态都还康健的时候,你母后常常在朕的耳边夸赞起你,说你跟朕年轻的时候十分相像,聪明、勤奋、坚韧!就算受了什么委屈,也不会怨天尤人,只会放在自己心里,独自面对。所以她跟朕说,她很心疼你,也让朕对你多加关心,多加照顾。” 杨广听到杨坚的这些话,心里更加忐忑了,也更加没底了,连眼神都有了些慌乱,强颜欢笑道:“父皇,您今日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些来了?” 杨坚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眼中尽是慈爱:“而你也确实和勇儿大不一样,虽然勇儿虚长你几岁,可你从小到大,事事都没让朕和你的母后操心过,满朝文武的哪家子嗣都不如你精明能干,就连勇儿也差之你甚远。” 说完杨坚又叹了一口气后,才继续说道:“可勇儿偏偏是嫡长子,按照古往今来的惯例,朕只能立勇儿为太子,在背后推着他往前走,从而忽略了你的感受,你不会怪朕吧?” 杨坚说完没再说话,反而是低头看向了杨广,等着他的回答。 而杨广在听到杨坚的这番话后,也在这时抬头看向了杨坚,却突然被杨坚那双眼睛里含的着愧疚与疼爱,给灼烧的眼睛生疼,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哽咽着说道。 “父皇,儿臣…儿臣明白父皇的苦心,儿臣并不怪父皇。” 杨坚得到杨广的回答后,这才又继续说道:“可没想到勇儿他……唉!” 杨坚微微顿了顿,又道:“好在英儿你为太子之后,果然没负朕之期望,勤于安政,克己奉公。更是每日兢兢业业,将朝政打理得井井有条,朕看在眼里,喜在心中。朕深知,这大隋的江山,日后交到你手中,定能繁荣昌盛,你将来也一定会是一个好皇帝。” 杨广听闻,霎时间心中五味杂陈,连忙低下头,极力掩饰着眼中复杂神色,“父皇谬赞,儿臣不过是尽自己的本分,当不得父皇如此夸赞。儿臣只愿父皇龙体早日康复,能继续引领儿臣为这大隋开创更辉煌的未来。” 杨坚轻轻摆了摆手,“朕的身子朕自己清楚,如今这重病缠身,回天乏力,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会撒手于人寰。只是朕还尚有一事放心不下。” 杨广心中一紧,却仍恭敬地问道:“父皇所忧何事?儿臣定当竭尽全力为父皇分忧。” “朕怕朕走了之后,你会压不住那开隋九老。你皇叔靠山王还好说,他乃我杨家血亲,为朕征战无数,更是从未娶亲,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朕的大隋,可谓是忠心耿耿。” “可其他人在朝中的势力都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等朕临走前会想办法将他们都驱逐出朝堂,等你即位后,你若再启用哪一个,他们必将会对你感恩戴德,为你所用,这样朕也就放心了。” 杨坚说完就轻拍了拍杨广的肩膀,然后手臂一转,就要去端旁边暂时放下的药碗,准备喝了药就入睡。 可就在勺子快要到达嘴边的时候,杨广却突然伸手抢过了药碗。 “父皇!别喝!” “嗯?”杨坚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杨广。 杨广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低头装作在碗里发现了一个小虫,用勺子一挑。 “这碗里什么时候进了一只飞虫?” 然后用手又一摸,接着又道:“这药也已经冷了,恐怕药效已散,父皇您稍等,我让他们立刻再重新煎一碗过来。” …… “太子妃,不知殿下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东宫内姜松看着坐在他面前吞吐香舌,极尽妩媚、搔首弄姿的太子妃,坐立难安的开口问道。 “姜校尉慌什么,奴家说了,太子殿下他一时半刻是回不来的,姜校尉又何必如此拘谨呢?来,再喝了这一杯,奴家就告诉你太子殿下去哪了,怎么样?” 萧美娘说着说着,就又朝着姜松的脸上吐了口香气,然后又娇笑着把手中的手帕往姜松的脸上轻甩了过去。 姜松眉头紧皱,侧身避开萧美娘的手帕,他心中焦急万分,哪有心思与这太子妃在这儿玩这偷情的把戏。 “太子妃,姜某真的找太子殿下有急事相问,还望太子妃莫要再戏耍于我。” 萧美娘见姜松不为所动,故作娇嗔的噗呲一笑,“姜校尉这般不解风情,可真让奴家伤心啊~不就是玉郡主的事吗?看把姜校尉给急的。” “什么?”姜松听到萧美娘的话后,直接就是一愣,然后眉毛一竖,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上前一把握住萧美娘的下巴,将她抵在地上,微微使劲,“玉儿果然来过这里!” “说,玉儿到底在哪?到底有没有事!” 第189章 再起波澜2 萧美娘被姜松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花容失色,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却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看着姜松的眼睛娇嗔道:“姜校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奴家如此无礼,就不怕殿下知道了,怪罪于你吗~” 说完居然还娇滴滴的给姜松抛了个媚眼,好似吃定姜松不会拿她怎么样一般。 姜松看着她在此刻都还不忘卖弄风骚,手上的力道不由又加重了几分,眼神中满是怒火与急切,“哼,若玉儿有个三长两短,我管他什么殿下怪罪!快说,玉儿到底在哪儿?” 萧美娘吃痛,看着姜松那双喷火的眼睛,暗道:怎么回事?这药效怎么还没来?看样子姜松今晚这样子,怕是铁了心的非要在自己这里得到杨玉的消息了,所以她也不敢直接拒绝,只得继续拖延时间,等待药效的发作。 “哎哟,你快放手呀,你弄疼奴家了。”说完居然又挑衅般的伸出她那悠长的舌头,朝着掐着她下巴的手舔了过去。 姜松见萧美娘如此不知死活,恶心之感顿生,猛地甩开她的下巴,怒喝道:“还敢放浪形骸?我告诉你,但凡玉儿要是有任何不测,我定要你与她陪葬,你信是不信!” 萧美娘被甩倒在地,却仍不死心。此刻的姜松越是拒绝她,越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她越是想要得逞。随后理了理衣衫,尽量使自己的肌肤裸露,缓缓起身,扭动着腰肢,眼神再度恢复了妩媚迷离,试图再次用自己的美色迷惑姜松。 “姜校尉,你这般粗暴,可真不像个怜香惜玉之人。你说你如此紧张那玉郡主,莫不是与她有什么私情?难道奴家还没有她美吗?” “呵呵,不过你知不知道她之前可是被殿下所看中的人呢,你说若是被殿下知晓,你猜他会如何处置你呢?” 姜松此时哪有心思与她争辩斗嘴,直接上前一步,一把揪住萧美娘的衣领,将她原地提起,“还继续发骚是吧?你信不信我将你的衣服扒光,丢到我的骁骑大营内,然后第二天再把你挂回这东宫门口,你猜到那时,他又会如何处置你呢?” 萧美娘听到姜松话语中的冰冷后,立马恢复了几分清醒。她是想与姜松欢好不假,可她并不想和军营里的那群糙汉子欢好,更不想那群她眼中的贱民染指她半分!同样,她也更爱惜自己的生命!她勾引姜松,不就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吗? 可如今见姜松动了真怒,心中实属有些害怕,害怕姜松真的会像他说的那么去做,那还不如现在就将她直接杀死! 但此刻的她又是无比矛盾的,因为那药是她珍藏已久的,之前从失手过。所以她现在仍抱有一丝侥幸,盼着那下在姜松酒中的药能快些发作,到那时可就由不得姜松了,所以她又铤而走险。 “姜校尉,你先冷静冷静,奴家说就是了,你先把奴家放下,奴家告诉你就是了。” “扑通。”萧美娘应声落地。 “哎呦~”又揉着屁股站了起来,“姜校尉真是粗鲁,把奴家的屁股摔得好痛啊,要不你给奴家揉揉吧?” 说着居然在姜松的注视下,侧身提臀,将那曼妙身姿完美展露,甚至还用屁股对着姜松轻撞了一下。 “啪。”的一声脆响,姜松对着那对肥硕猛的拍下,然后就见一股臀浪涌起。 “哎呦~”又是一声惊呼,但这次的声音却明显与上次不同。 萧美娘一边感受着屁股上传来的疼痛,一边想着:药效这来了?哼哼,任你再强的硬汉,看到这等风景,还不是得乖乖听话?我就不信你能忍住不心动。 “啊!” 可等她刚闭上眼,刚准备迎接享受的时候,却突然感觉腰间吃痛,然后就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被横了过来,脑袋低垂,双脚已然离地。 来不及反应就听到姜松的声音又传来,那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比,但却让她毛骨悚然。 “我军营里共有一万名精壮男子,其中有三千四百二十一名都是突厥人,我听说他们突厥人自有一套房中之术,可以三四个人同时和一名女子同房,姜某未曾见过,希望太子妃能带姜某长长见识,也希望太子妃玩的尽兴。” 姜松说完,紧了紧夹着萧美娘的手臂,转身就朝着殿外走去。 萧美娘感受着自己身体不受控制的在移动,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然后又猛的快速眨了几下,仿佛在判断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她怎么也不相信姜松这个看起来浓眉大眼的正人君子,居然会说出如此骇人听闻的话来,就算那青楼女子,也没有同时接待三四个人的先例啊! 她拼命挣扎着,声音中带满了颤抖与恐惧,“姜松,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姜松!” 萧美娘边叫,边剧烈挣扎着。可姜松却对她的挣扎与呼喊置若罔闻,旁若无人的大步流星向着殿外迈去。 “姜松,你若敢如此,殿下绝不会放过你的!我是太子妃,你这是以下犯上!殿下知道一定会杀了你的!一定会的!”萧美娘见软的不行,居然试图用身份来威慑姜松。 然而姜松的脚步却还是没有丝毫停顿意思,只是淡淡的回了句:“希望明天醒来你还是太子妃。” “不,不,不!”随着殿门在自己的眼中无限放大,萧美娘心底的寒意也越来越重,恐惧也越来越重,“姜松!你不能这么做,不能。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我求求你了…”喊着喊着泪水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再不复之前的妖魅模样。 “省点力气吧,现在求我,不如等会去求求那些突厥士兵,说不定等会儿他们看你可怜,见猎心喜之下会再多上几个人,好好疼爱你一番。” “仁寿宫!仁寿宫!”萧美娘被姜松夹在腋下,听着从姜松口中描绘的画面,脑海中迅速浮现出来待会她要面临的场景,心理防线在这一刻终于彻底崩塌,“太子殿下去了仁寿宫!” “我要的是玉儿的下落!” “玉郡主白天也去了,她白天也去了。”萧美娘赶紧回答。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我要现在的具体位置,快说!”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只知道玉郡主去了仁寿宫,之后她又去了哪我真的不知道啊,不过我能确定她没离开皇宫,其他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姜松,我求求你,别把我送给突厥人,别。” “扑通”一声,姜松直接把吓的犹如一滩肉泥的萧美娘丢在地上,“你最好没有骗我,否则就祈祷这辈子我永远找不到你吧。” 姜松说完这句话后,立马犹如脱兔般闪身朝着殿外跑去,眨眼间就隐入了黑暗。 留下殿内萧美娘瘫坐在地上,身子还在止不住地颤抖,脸上满是泪痕与惊恐,她大口喘着粗气,眼神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又夹杂着浓浓的不甘。 第190章 再起波澜3 姜松从东宫出来后,强压小腹处即将喷涌而出的躁动,伸手扭动胯下龙头,涨红着脸不敢有丝毫耽搁的,凭借着高强武艺和敏捷身手,在皇宫中快速穿梭。 该死! 这骚狐狸的药,劲儿还真大! 但他此刻也顾不得这许多,一刻都不敢停歇的疾驰飞奔,与时间赛跑。 然而这一路上他看到的却不再是寻常巡逻侍卫,而是一队队枕戈待旦的甲士! 姜松看着眼前的场景,脸色突变,十分小心的绕路穿梭,尽量不引起他人的注意。 该死! 看这个样子,估计是要变天了!而且就在今晚! 偏偏这个时候玉儿又没了消息,看来是知道了些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或者被席卷在了这场风波中。 杨广啊杨广,如果玉儿没事,一切都还好说。否则,我也只能拼了命的再度改天换日了!希望此时的你只顾的上那虚无缥缈的皇位,而顾不上其他吧。 姜松心里念叨着念叨着,就闪身进入了到仁寿宫附近的一处偏僻宫巷,正打算继续潜行,忽然听到不远处有声音传来。 “怎么样?吩咐你的事情办好了吗?” “回殿下,宿卫军已经全部到位,人也已经拿下。只是她一直叫嚷着要见皇上…” “混账!”杨广低声怒骂,“难道你就不会把她的嘴给堵上吗!” “可她毕竟是靠山王的…” “那又如何!” 姜松听到是杨广和宇文成都的声音后,心中一紧,不过也从他们的对话中断定他们讨论之人,定是杨玉无疑,而且暂时也还没有危险。 当下连忙控制身体动作,不敢轻举妄动,继续倾耳聆听,看是否能探听到杨玉被关押在哪里,再前去营救。 “通知宿卫军,散了吧。” 杨广扭头看着不远处的仁寿宫,思虑了很久,终于还是下了这道命令。 “是!”宇文成都虽然不知道杨广为什么突然改变了计划,可他好就好在对于杨广的命令,从来不会多问。 但对于羁押杨玉这事,他也不禁有些动摇,“殿下,玉郡主她…” “先继续看着,绝不能让她逃出去,也不能让人知道她在哪儿,等我想好万全之策再说。” “是。” 宇文成都听到杨广并不打算要杨玉的性命,心底的石头才彻底放下。 “行了,孤有些累了,你下去吧。” 杨广对着宇文成都又吩咐了一句后,回想着仁寿宫内杨坚跟自己的谈话,伸手不停的揉着自己的眉心。揉着揉着,脚下也不由自主的朝东宫方向走去。 宇文成都看到杨广离开,转身吩咐手下将宿卫军原地解散,然后假意朝着四周随意看了一圈后,才径直向一个方向走去。 姜松则是小心翼翼地跟在其后,利用宫墙、廊柱等隐蔽身形,刻意与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宇文成都独自一人在前面走着,步伐沉稳,眼神冷峻,像是丝毫未察觉到身后有人跟随,但他前行的速度却要比寻常慢上许多,像是刻意为之。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一明一暗的缓步来到一座偏僻的宫内小院前。 这处院子若放在平时,极不显眼,但此刻门外却有四名金甲武士把守着,这反常现象让姜松一下就断定了,杨玉肯定被关在了这里。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可有异常?” “回将军,并无异常。” “那就好,你们四个下去吧,这里有我亲自看守。” “是。”四人显然是宇文成都的亲信,听到宇文成都的命令后,也不问缘由,扭头就走。 四人走远后,宇文成都也不扭头,直接对着身后喊了句,“出来吧。” “我就知道瞒不住你。” 姜松摇着头缓缓现身,双拳紧握,一脸警惕地看着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转过身来,看到是姜松,眉头拧得就像是麻花一般,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神色,既有意外的惊诧,又似有几分忌惮。 “怎么会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吗?” 宇文成都一脸的大失所望,“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我也算不打不相识,我欣赏你的本领,今日不想与你动手,你走吧,我就当你没来过。” “哦?就当我没来过?”姜松看着宇文成都那副放自己一马的表情,脸上也露出了玩味的表情,“可我已经来了,我不但来了,我还撞见了太子殿下这么大的秘密。你就这么放我离开?就不怕我出去之后乱说?” 宇文成都听着姜松的调侃,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不会的。” “哦?这么自信?” “别人或许会,但你姜松绝对不会。走吧,抓紧离开这里,下次不要再随便潜入皇宫,否则我绝对不会再放过你。”宇文成都说完就转身想要推开门进入房间内。 “不是你要我来的吗?”姜松伸手按住房门。 “居然是你?”宇文成都看到姜松的动作,心头猛然一惊,然后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姜松。 “很意外?” “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结果?” “什么?”宇文成都脸色猛然一变。 “故意放出桃花,将玉儿被软禁的消息暗中传递出去,要人想办法前来解救玉儿,难道这一切不是你宇文大将军做的吗?”姜松看向宇文成都,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宇文成都眉头紧皱,脸上露出了慌乱之色,“你休要胡言乱语,我怎会做出这等事?软禁玉郡主是太子殿下亲自的命令,我身为宿卫军统领,太子亲信,又怎会暗中传递消息?” 姜松冷哼一声:“行了,别装了,这里又没有别人,装给谁看呢?一个堂堂宿卫军统领,会连一个小小的松鼠都抓不到?还任由它从皇宫正门跑出?” “而且在这太子殿下欲改天换日之夜,不下令严加封锁宫门,反而是私自放了我进来。而且又恰巧在我去仁寿宫的必经之路上让我知晓了玉儿的消息,又独自引我前来,还特意支走了看守人员,你就是这么当宿卫军统领的?” 宇文成都见计谋被姜松识破,索性也不再隐藏,脸上的慌乱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奈与决然。 “是,那松鼠的确是我故意放出去的,也是我有意让外面的人知道玉儿被软禁在了皇宫内的。” “可我没想到你们的速度居然会这么快,而且还这么大胆,居然敢直接潜入皇宫。我更没想到的是,来的人居然会是你!” 说完好似又想到了什么,“你叫玉儿?” “你和玉儿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说呢?” 宇文成都瞳孔猛然一缩,伸出剧烈颤抖的手指,好似想到了什么不愿面对的画面。 “是你!居然是你!” “原来当初玉儿回到登州用性命逼靠山王退婚,不是不愿嫁给太子殿下,而是因为你!” “什么?”姜松听到后,瞳孔也猛然一缩,他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回事。旋即脸上满是震惊与疑惑,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宇文成都,声音都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急切:“你把话说清楚,什么退婚?什么以死相逼?玉儿怎么从未跟我提过此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回事难道不应该问你吗!”宇文成都此时也被姜松问的有些气恼了起来,靠山王府杨玉对他决绝的场面再度浮现在脑海,“凭什么,你凭什么能得到她的心,你凭什么!” “凭什么?就凭我敢独自一人夜闯皇宫舍命救她!就凭我敢为了她不惜与杨广闹掰!” “你宇文成都,敢吗?” 第191章 再起波澜4 “你…” 宇文成都听着姜松那大逆不道的话语,一时语塞。 忠君爱国!这是从小到大他所受到的教育。 忠孝两全!更是他一生所信奉的信条,也是他毕其一生要努力的方向。 如今听到从姜松口中吐出的话语,他想去反驳,却不知从何说起。但就在他要与姜松继续争辩的时候,两人身后却突然传来了杨玉的呼喊声。 “姜大哥,是你吗?姜大哥?” 姜松听到杨玉的喊声,顾不上等宇文成都开口争辩,急忙转身冲进屋内。 推开门,就见杨玉整个人都被绳子捆缚在床榻之上,头上发丝虽略显凌乱,但却没发现有别的任何伤痕。 倒在床上的杨玉也在看到姜松的那一刻,眼中瞬间绽放出惊喜的光芒。 “姜大哥!” 姜松快步上前,一把将杨玉紧紧拥入怀中,心疼地说道:“玉儿,是我,我来了,让你受苦了。” 杨玉靠在姜松怀里,泪水夺眶而出,声音带着些哽咽:“姜大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此时,宇文成都也缓缓走进屋内,看着相拥的两人,心如绞痛。 不相信,不甘,不愿! 心酸,心累,心塞! 甚至是杀意! 各种情绪都在此刻齐齐涌上心头,一度让他几近窒息。 随后又听着杨玉那声声哭泣与欢欣喜语不断传入耳中,他的拳头在袖间悄然紧握,指节泛白,身躯微微颤抖,仿佛在极力克制着喷薄欲出的情绪风暴。 “玉儿别怕,我这就带你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就安全了,不怕。” 但这一切的情绪,都随着姜松的这句话,而短暂退却,眼神也变的清明了许多,咬牙朝着姜松丢出自己的腰牌,强迫自己不去观看。 “快带玉儿离开!” 姜松转身将腰牌接在手中,“你就这么放我们离开,不怕杨广知道后降罪于你?不怕因此丧命?” “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语气冰冷的回了姜松一句后,宇文成都又抬头心疼的看了看杨玉,缓缓说道:“我虽效命于太子殿下,但也有自己的底线与判断。玉儿她不该成为这场权力争斗的牺牲品,你带着她赶紧离开这里!” 说罢,宇文成都侧身让开道路。 而姜松在看到他脸上的决绝后,想要再说些什么,却突然感觉到小腹处的燥热好像越来越不受自己的控制了,当下也不敢再有迟疑,迅速解开杨玉的绳索,将她横抱在怀中,说了句。 “走了。” 然后头也不回的快步朝宫外走去。 宇文成都看着他们二人又重新隐入黑暗的背影,左手轻抚那满是划痕的右臂,心中五味杂陈。 但随即又立马收拾好了心情,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走出房门,把门从外面关好。 “来人啊,严格把守房门,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 ………… “太子殿下,您终于回来了,奴家等的您好苦啊~” 东宫内失去姜松的萧美娘,正一个人在那自怨自艾,抬头却突然发现杨广走了进来,眼中顿时就有了光彩,连忙起身朝着杨广施展她那在姜松处,没有彻底散发而出的魅力。 赤足轻踩,一步一挪的缓步走到杨广的面前,伸出右手就要抚摸杨广的脸颊。 谁知一向迎合她的杨广,却一侧身,躲过了她的动作,然后又绕过她,坐到酒桌前,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 “唉!” 萧美娘看着一杯接着一杯,边喝边叹气,边愁眉不展的杨广,眼球在眼里来回转动,然后又仔细聆听了下外面的声音,发现并没有动静之后,心中当下就有了些明悟。 又脚下轻踩,一步三晃的走到杨广身边坐下,伸手摸向杨广的脖颈,让他躺在自己的大腿之上,轻轻为他按摩着太阳穴。 “太子殿下怎么一个人喝起闷酒了呢?不如?让奴家陪您一起喝如何?” 说着不等杨广同意就从杨广的嘴边夺过他还没喝完的酒杯,顺势就放入自己的檀口之中,将那剩下之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时还不忘把手指从杨广的嘴边划过,媚态尽显。 “从殿下口中抢来的酒,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呢~” 杨广抬头看着媚眼全开的萧美娘,轻舔自己干涩的嘴唇,“那还用说?” 但随即就又低下了头颅,话锋一转,“你不用这般刻意讨好,孤今天没没心思与你玩乐。” 萧美娘微微一怔,脸上的媚态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殿下,可是有事烦忧?不妨与奴家说说,或许奴家也能为殿下分忧解难呢~” 杨广冷哼一声,“你能懂什么?这宫廷内外,风云变幻,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本殿下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 “咯咯咯…咯咯咯咯…” 萧美娘听到杨广的话后,不但没安慰杨广,反而捂起嘴娇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杨广皱眉。 “奴家笑殿下不够魄力,空有帝王之身,却没帝王之心。” “你说什么?”杨广眼神眯起,眼中已是寒芒闪动。 “难道不是吗?”萧美娘好似没察觉到杨广状态的变化,继续说道,“太子殿下都已经在皇上的药里动手脚了,今晚还特意端了毒药进去,现在却又悻悻而归,哪里又符合帝王心性了?” 可她的话音刚落,就见刚刚还躺在她腿上的杨广,瞬间翻身而起,一甩袖袍就把身前酒桌上的所有东西全部扫落在地,然后又快速抵近萧美娘的脑袋,那双饱含杀意的眼睛,距离萧美娘的眼睛就只有短短二寸。 “你是从何得知?” 萧美娘看着眼前那双眼睛,心中一惊,犹豫了片刻后,笑容又重新挂在脸上,“殿下,您干嘛这般凶神恶煞地看着奴家,奴家怕~” “您是知道的,臣妾这辈子,就只剩下殿下您一个人了,如果臣妾再不多生几副眼睛,看的更清楚一点,那怎么行呢?” 说着就要再次伸出手去抚摸杨广的脸颊,可却被杨广一抬手,直接打落。然后又在瞬间抓在手里,用力将萧美娘猛的朝自己身前一拉,两人的额头瞬间就彻底贴合在了一起,甚至眨眼间,睫毛都在相互交汇。 “你当真以为孤舍不得杀你?” 杨广说话间,从嘴里吐出的温热气息,全部喷洒在了萧美娘的脸上,萧美娘脸上那细腻绒毛,也被这股气息吹的彻底弯腰,紧紧贴在了她的脸上。 但此刻的萧美娘却全然感受不到脸上传来的温热,她看着眼前那不掺杂一丝一毫感情的瞳孔,就好像再看一头野兽,此刻只觉得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然后喉头猛然涌动,想通过咽唾沫来代替自己分担些压力,却发现居然连口中的口水似乎都在害怕杨广,从而忘记了分泌。 就在她以为今晚性命堪忧的时候,却忽然发现眼前的杨广又突然有了变化,他整颗脑袋迅速向后退去,然后看着萧美娘的脸上再度挂上了他那标志性的鬼魅笑容。 “桀桀桀,本王最喜欢有脑子的女人。” 说完在萧美娘那木然的表情中,又朝她猛扑了过去,张口就咬在了萧美娘那略带颤抖的丰唇之上。 ………… (此处省略四百零七个字。) 第192章 波澜再起5 皇宫门口,姜松并没有选择用宇文成都给的腰牌,反而是从怀中掏出杨广曾经给他调度资源用的太子令! “先回府,明天我就让人送你离开京城,你马上回登州。” “不,姜大哥,我不能就这么离开。你难道没看出来杨广的狼子野心吗?尤其是他还给皇上下毒,这都是我今天发现的,我要留下来,我要揭穿…” “这不是你能掺和进来的!”姜松神色凝重地看着杨玉:“你怎么揭露?你知道杨广如今在朝中势力有多大吗?若贸然行动,只会是羊入虎口,性命难保!” 杨玉却倔强地一扬头,“姜大哥,我知道其中利害,但我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如此残忍的毒害当今圣上,更不能看着他谋权篡位!我杨家的江山,也绝不能落入此等奸人之手!” 姜松无奈地叹了口气:“玉儿,你太过天真了。你觉得仅凭你一人之言,无凭无据的,谁会相信?如今朝堂之上,杨广麾下党羽众多,他一手遮天,说一不二,你能不能再见到皇上都还两说。就算你明天有办法能再混入宫去,可你觉得你能顺利到达仁寿宫吗?或者说,你能活着说出真相吗?” 杨玉面色一紧,嘴唇紧咬,“我知道困难重重,但我可以找高伯父他们帮忙,他们是支持前太子杨勇的,肯定会跟我一起揭穿杨广真面目的。” “高颎高大人吗?”姜松苦笑着摇头:“就算告诉他又能怎样?他就斗得过杨广?他就见得到皇上?” “你这样做,不但改变不了什么,反而还会害了他们,更会彻底逼的杨广不得不现在就反。” “届时他就会率兵控制住整个皇宫乃至整个京城。而后转过身来立马击杀杨勇,逼皇上退位让贤,或终生软禁,或立马鸠杀。到那时候,他就是真真正正的大隋新帝,再无任何阻碍!” “可姜大哥,我们还有你啊。你武艺高强,更在城外有一万兵马在手。只要你再次进入皇宫,让皇上知道杨广的真面目,他一定会下旨废了杨广的太子之位的,到那时你再领兵进城…” 杨玉听着姜松的话还不死心,天真的想要姜松亲自下场再次潜入皇宫。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姜松给打断了。 “玉儿!” “我这次能进去,那是宇文成都他有意放水,和他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才能成功的!你觉得如今我还能再进去一次吗?” “好,就算我侥幸进去了,我也侥幸告诉了皇上杨广的真面目。可那又怎样?你觉得这样杨广就不会反了?我们刚才所说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你猜到时候被堵在皇宫的我,会不会被杨广扣上一个刺杀皇帝、意图谋反的罪名!然后再用大义,让天下人都追杀我。而你父王,就将是他任命抓捕我的兵马大元帅!” “你说,到那时,天下人是相信他这个已经荣登九五的皇上,还是相信我这个偷偷溜进皇宫的小小校尉?尤其是你那一生以整个大隋天下为己任的父王!你猜,他到底会相信谁?” 杨玉听闻姜松这一番话,整个人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 “下毒的事他都干得出来,不过是区区几条人命罢了,他有什么干不出来的?而且不光是我,到那时,就连你和高大人,所有参与进来的人,都难逃一死!” 姜松看着呆立的杨玉,放缓语气,继续说道:“玉儿,我们现在不能冲动行事,如今这局势,一步走错满盘皆输,我们得从长计议。听话,我先保你安全回登州,然后我再在京城周旋,以待时机。” 本来听完姜松分析已经逐渐有些接受姜松有意灌输的杨玉,一听到登州二字,眼睛顿时又亮了起来。 “对啊,还有父王!父王他是大隋的靠山王,由他出面,任何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的。姜大哥,我现在就要回登州,我要让父王即刻带兵进京!” 姜松看着仍然还一副天真的杨玉,也不忍再跟她多讲些什么,只得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说去。 “好。我这就派人送你回登州找你父王!” “姜大哥,那我们快走!” 然后就在两人说定后,姜松抱着杨玉在大街上狂奔的路上,随着杨玉在姜松怀中的不断晃动摩擦,她身上的芳香不停的在往姜松的鼻子里钻,而姜松此刻额头上的汗珠也越来越多,脸色也变得愈发红润,打眼看去,活生生就像一只即将闷熟的大虾。 “呀,姜大哥,你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你身上怎么这么烫?”杨玉一边在姜松的身上不停扭动的摸索着,一边焦急地问道:“姜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是哪里受伤了吗?你别吓我呀!” 可此刻她的扭动,却在无时无刻不刺激着姜松的感官,让他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不受控制。 “别乱动!” 一声沙哑的低吼声过后,姜松的呼吸变的越来越重,脚下的速度也越来越快,飞也似地朝着校尉府奔去。 然而随着他运动幅度的增大,杨玉在他怀中晃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大,那药力在他体内发挥的也越来越快,此刻正像脱缰野马般的在他的体内疯狂肆虐。 姜松此刻只觉眼前阵阵发黑,意识也开始逐渐有些模糊了起来。 杨玉感受着姜松越来越快的脚步,听着耳边越来越重的呼吸声,以及从姜松鼻孔中喷出的越来越烫人的气息,心底的疑惑也越来越重。 随着身体在姜松的怀中不停的浮动,突然,她感觉到自己的臀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顶着自己一样,而且这东西此刻还硬的惊人,烫的惊人。 杨玉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抬头朝着姜松的脸颊看去,然后又瞬间脸涨得通红,又羞又恼,身体也随之变得僵硬起来。想要赶紧挣脱姜松的怀抱,却又担心姜松会因此摔倒受伤,不敢妄动,只得紧紧闭上双眼,祈祷快些到达校尉府。 此时的姜松已几近失去理智,只是凭借着本能朝着校尉府狂奔,对杨玉的异样并未察觉。 好不容易到了校尉府,姜松把杨玉就地放下后,来不及和门口等待的众人打招呼,立马就朝着院中的水井跑去,一桶接着一桶的把凉水从头浇到尾。 杨玉站在一旁,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她偷偷抬眼看向姜松,见姜松这般狼狈又急切的样子,心里又是羞愤又是心疼。 门口等待的牛生几人见到此景,一脸疑惑,刚想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却被杨玉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她可不想让旁人知晓刚才那尴尬的一幕。 “呃。”牛生一见这个样子,两人又都平安归来,连忙对着其他人一挥手,“行了,都散了,散了。” 众人一哄而散。 姜松一连浇了好几桶凉水后,却也不见有丝毫好转,那药力反而越发凶猛,似要将他的理智彻底吞噬。 此刻的他只觉浑身燥热难耐,奇痒难忍,每一寸肌肤都好似着了火一般,灼伤的他无地自容。 “姜大哥你怎么样了?” 杨玉的一句话,又将姜松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一双猩红的眼睛,盯着杨玉看了半晌,“走!你快走,离我远些!” “我快控制不住了,你走!” 杨玉听闻,心中一紧,“姜大哥,你如今这般模样,让我怎能放心离开呀。” “别管我,快走!” 姜松的声音愈发沙哑,额头上青筋暴起,整个人痛苦地蜷缩着,靠在水井的边缘,努力的克制着自己。 杨玉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到姜松那痛苦又挣扎的样子,终究还是咬了咬嘴唇,缓缓往后退了几步。 然而,刚退开没多远,就见姜松突然起身朝着他自己的房间跑去,“砰”的一声,房门紧闭。随之而来的,就是姜松那压抑许久的痛苦低吼。 那声音仿佛一把利刃,一下一下的,直直地刺进杨玉的心里。 杨玉站在原地,内心挣扎不已,犹豫再三后,一跺脚,转身也朝着姜松的房门快步走去,伸手推开了那扇紧闭的房门。 看到杨玉也跟了进来,姜松瞪大了眼睛,想要出声呵斥她离开,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杨玉红着脸,一边解开身上的束缚,一边异常坚定地走到姜松身边,轻声说道:“姜大哥,请怜惜玉儿。” ………… 第193章 姜松认罪 “嘎吱嘎吱。” 大兴城城门开启。 “咕噜咕噜、踏踏踏。” 一辆马车,一队人马从城内疾驰而来。 “姜校尉今天怎么这么早?而且还坐起马车来了?” 一大早,卓步刚下令把城门打开,就看到牛生亲自赶着马车,带着一票人马就朝着城门狂奔而来,嘀咕一声后,连忙起身让开道路,不敢有丝毫阻拦。 坐在马车上的牛生斜眼看了他一下,并未多言,一勒缰绳,马车便加速冲出了城门。 而他身后的数十名陌刀营兄弟组成的护卫,则紧跟其后,全副武装的同样朝城外飞奔而去。 ………… “什么?你再说一遍!” 同样刚从温柔乡里爬起来的杨广听着手下暗探的汇报,脸上表情瞬间丰富了起来。 “你说前天晚上高颎独自去了姜松的府上?而且玉郡主也是从姜松府上出来后,才来的皇宫?” 杨广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在殿内来回踱着步,心中暗自思忖。 高颎等人与自己本就对立,大晚上的去姜松府上,定是要与他谋划什么。而那杨玉竟也去过姜松的府上,他们几个到底要干什么。 “姜松啊姜松,孤这么信任你,你可千万别走错路,让孤失望啊。” “来人呐!即刻……” “报!殿下,姜校尉求见!” “哦?孤还没找他,他却先来了?有意思。” “宣!” 姜松稳步踏入殿内,抬头看了一眼正假装品茶的杨广。 “见过太子殿下。” “姜校尉,这么早来找孤,可是有事禀报?” 杨广放下嘴边茶杯,意味深长的看向姜松。 姜松看着杨广的眼神,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掏出太子令,向着杨广递出。 “末将特来请罪。” “哦?”杨广看着姜松从怀中掏出的太子令,并没有伸手接过,只是眼中却眸光微微闪动,“不知姜校尉何罪之有啊?” 姜松感受着面前杨广气息的变化,心中暗道:果然,看来他已经知道高颎去过自己府邸了。 但这都在姜松的预料之中,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的。 “高颎高大人于前天晚上到过末将府邸。席间他跟末将说殿下并非如您表现出的这般节俭,这一切都是您伪装出来的。而且他还试图替前太子杨勇拉拢末将,希望末将支持杨勇,有朝一日帮其重登太子之位。” “末将虽已严词拒绝,但却并没有及时告于殿下知晓,是末将之罪也,故特来请罪。” 姜松还没有傻到把高颎怀疑琼花公主是杨广杀死的事情说出,只是避重就轻的把一些不是很重要,却也让杨广不敢轻易忽视的事情说出,用来混淆视听。 杨广听完姜松的解释,脸色微微一变,却仍故作镇定道:“哼,高颎老贼,贼心不死,竟妄图离间你我,其心可诛!” “不过你昨日既然选择不报,今日又为何前来?而且你就不心动?” 姜松不卑不亢的回道:“末将在天堂县任马快班头的时候,虽曾受过高大人的不少恩惠,但今殿下对末将之信任、之看重,末将更不敢忘。而且通过这么多天的交流,末将深知殿下心中之报复,是杨勇所远远不能比的。” “所以末将只知当今大隋的太子是殿下您,并不认识什么杨勇。但末将终究还是没有第一时间前来禀报,是末将之罪也,所以今日特来向殿下请罪,并交还太子令,以示忠心。” 杨广听着姜松表的忠心,心中暗暗点头。但沉默片刻后,见他没了下文,又开口问道:“既然你只认孤,那孤问你,玉郡主又是怎么回事?” 姜松听后心中一惊:什么?这么快就知道了?这宇文成都也太不靠谱了,还以为他能瞒住几天呢,结果一个晚上就撂了? 不对,应该不是,不然杨广不会是现在这个态度。他要是知道我把玉儿从皇宫救走,还撞破了他的事情,恐怕现在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既然这样,宇文将军,那可就不好意思了,得麻烦您出来顶锅了,反正又死不了,杨广还得用你呢,不怕。 “殿下您都知道了?”姜松立马装作一副我办事你放心的模样,“末将昨晚确实是偶然救了玉郡主,不过玉郡主并无大碍,殿下放心。” “什么?”刚刚还一副智珠在握,颇感欣慰的杨广,立马怒目圆睁的拍案而起,一副天要塌了的表情,“你说什么?你救了玉郡主?你在哪救的玉郡主,又是怎么救的!速速说来!” 杨广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的滔天杀意,几乎都快把整个东宫大殿给淹没了。姜松看到后,心中也不禁为等会的宇文成都的处境捏了一把汗,但却也没耽误他给宇文成都编故事。 “回殿下,就在皇宫门口救的啊?” “昨晚末将就来找过殿下,想要禀报高大人去末将府邸的事,可刚进宫就碰到了宇文成都,并发现他正指挥着两名宫女搀扶着一名女子。末将一问之下,才知那是我朝的玉郡主,然后紧接着末将就发现玉郡主正处于昏迷状态。这如何了得?” “末将当下便上前拦住,询问宇文成都是怎么回事。您猜怎么着?结果那宇文成都却告诉我,玉郡主不小心碰到了脑袋,所以才晕了过去。而他要亲自带玉郡主出宫去给玉郡主治疗。” “我一听这话,当时就给拦住了。我说,你身为宿卫军统领,怎能轻易离开皇宫?这不是置皇上和太子殿下您的安危于不顾吗?所以我就赶紧从他手里接过了玉郡主,而且还在城内给郡主找了个郎中看伤。” “好在那郎中说郡主并无大碍,只是脑袋遭受到了碰撞,开了几服药,并嘱咐多加休息就好了。” 姜松继续说道:“末将本来打算今日一同向殿下禀报此事,不想殿下已然知晓。不过殿下我办事,您放心,玉郡主现在已无大碍。” “那玉郡主可跟你说过什么?”杨广问完,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姜松,仿佛要从他眼里看个什么出来。 姜松一脸迷茫的看着杨广,“说什么?什么也没说啊,玉郡主昏迷了一个晚上,我来的时候她还没醒呢。” “还没醒?那她此刻身在何处?”杨广稍稍放心后,又连忙继续发问。 姜松回道:“殿下,昨日天色太晚,而玉郡主又昏迷不醒,末将只好把她暂时接到了末将的府邸养伤。不过殿下放心,玉郡主独自一人在一个院子,末将派人在院外日夜守护,绝不敢有半分逾越。” 杨广听闻此言,不动声色的眼珠一转,“那可真是辛苦姜校尉了,不过男女有别,玉郡主住在你的府邸,传出去的话成何体统?” “还有那宇文成都,身为宿卫军统领,行事竟如此草率,玉郡主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事,还妄图私自将人带出宫去,真是不知脑袋里装的是什么,到底是怎么想的!” 说完根本不给姜松回话的机会,眼中杀意涌动对着门外大声喊道。 “来人呐!” “即刻派人前往姜校尉的府上,把玉郡主接回来,孤要派御医亲自给她诊治,不得有误!” “还有,速速把宇文成都给孤找来,孤要亲自问问他这宿卫军统领到底是怎么当的!” 第194章 姜松的谋划 “殿下,宇文将军到了。” “是吗?”杨广此刻的语气平静的可怕。“让他进来。” 宇文成都被带到了大殿上后,先看到的是姜松的身影,心中立马一惊,抬头就又看着杨广那平静如水的脸色,心中也有了些了然。 没有人比他们父子更清楚杨广此时的表情代表着什么,但他在来之前就做好了一切准备,雷霆雨露,他都接着。只要是为了杨玉,哪怕付出再多,都值得。 “末将拜见太子殿下。” 杨广看着宇文成都,话里有话的开口问道,“宇文将军,孤听说玉郡主昨天在皇宫碰到了脑袋?还因此陷入了昏迷?你身为宿卫军统领,为何没有报于孤知晓,反而是要私自送玉郡主出宫治疗?怎么?是嫌我大隋的这些太医都是一群庸医?还是说,你觉得孤知晓后,不会派人给玉郡主治疗?” 宇文成都听着杨广的话语,心中一凛,眼中带满了不解的,连忙朝着姜松看去。可却见姜松此刻直接把头扭向了另一边,根本不与他对视。想出声询问是怎么回事,可却又怕因此再度牵连了杨玉,无奈之下,只能一咬牙,硬着头皮顺着杨广的语气往下回道。 “殿下,末将绝无此意。当时天色已晚,末将怕打扰殿下休息,加上郡主受伤昏迷不醒,情急之下,末将不得已只能先送郡主出宫……” “哦?这么说倒是孤误会了宇文将军的一片忠心了?宇文将军还是为孤着想了?” 杨广看宇文成都居然敢真的揣着明白装糊涂跟自己狡辩,当下气的再次拍案而起,“大胆!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这皇宫之中,何时轮到你自作主张了?你眼中还有没有孤这个太子了?” 宇文成都见杨广盛怒,也不解释,直接原地跪下,来了个任凭处置:“末将知罪,末将愿接受一切处罚。” 杨广见到如此干净利落的宇文成都,怒极反笑:“哈哈哈,好好好,好一个愿接受一切处罚,哈哈哈。” “孤问你,这个处罚你怎么接?这个责任你如何担?” 说完不等宇文成都回话,直接又道,“来人呐!将宇文成都拖出去,金瓜击顶!” “慢!”姜松连忙站出来替宇文成都求情,这事是自己做的不地道,可不能真让他死在这啊。“殿下,万万不可。” “玉郡主当时昏迷不醒,情况紧急之下,宇文将军一时着急做错了事,但这罪不至死啊,如果殿下以此杀了宇文将军,恐怕难以服众,与殿下的贤名也不相符啊。” “而且世人皆知宇文将军父子二人对殿下忠心耿耿,若是就这么杀了宇文将军,让其忠于殿下之人,又如何?” “所以还望殿下三思而后行,切不可因一时冲动而抱憾终身的!” 姜松故意如此说,就是为了提醒杨广,你不是愿意打哑谜吗?那你就得打着。你要是以这种理由杀死宇文成都,我看你怎么跟你的手底下的其他人交代,到时候看还有谁愿意跟着你。 杨广听着姜松的提醒,也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眼中看向宇文成都的杀意也消退了不少,但还是指着宇文成都的鼻子骂道:“马上滚回府去,给孤把宇文化及叫来,孤要让他看看他教的好儿子!让他亲自给孤一个交代!” “滚!现在就滚!” “砰!” 杨广骂完还觉得不过瘾,抬手直接把桌子上的茶杯朝着宇文成都奋力砸下,宇文成都连躲都不敢躲,硬扛了这一击,然后站起身来看了姜松一眼后,一句话也没说,朝着殿外就走去了。 “报!” 宇文成都刚走出去,就有侍卫来报。 “太子殿下,玉郡主并不在姜校尉的府中。” 杨广听闻此言,脸色肉眼可见的慌乱了起来,“什么?不在府中?那到哪里去了?有没有找到?” “回殿下,我们在半路就碰到姜校尉府上的人,他们说姜校尉离开后玉郡主就醒了,然后就吵着闹着非要让姜校尉府上的人护送她回登州,他们拗不过玉郡主,又不敢违抗她的命令,所以只能送玉郡主出城去了。” “什么?出城了?回登州了?”杨广听到这个消息,直接快速跑到那侍卫的面前,气得浑身发抖,狠狠瞪着侍卫,彻底丧失了机智,状若疯魔的道:“那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追!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追回来!快去!” “殿下,您为何如此发怒?”姜松看着发怒的杨广,心里想笑,但又忍住了,脸上依然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既然玉郡主已经醒了,她要回登州就让她回呗,您还非要把她追回来干什么?” 杨广听到姜松这话,猛地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狠厉与猜忌,怒道:“姜松,你莫要在这里给孤装傻充愣!玉郡主知晓了太多不该知晓的事,她这一回登州,若是在她父王面前胡言乱语,那后果不堪设想,你当真不知?” 姜松面上却依旧保持着疑惑的神情,赶忙躬身道:“殿下,末将着实不知啊,末将只以为郡主是思念家人,这才急着回登州,却不知其中竟有这般隐情。只是,不知郡主知晓了何事,竟让殿下如此担忧?” 杨广扭头看着姜松,反复观察他的表情,眉头是皱了又皱,脚下也来回不停的踱步,似是在判断姜松所言是真是假。 但仅仅是片刻,他就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对着姜松轻声道:“也罢。姜松,如今你也算是孤的心腹了,今日孤便与你透个底。” “那玉郡主不知是从何处得知了些关于孤的流言蜚语,竟怀疑孤有谋权篡位之心,所以孤就打算让宇文成都把她暂时留在皇宫内,跟她好好解释清楚。可没想到她却意外碰到了脑袋,又意外让你救了过去。” “不过,你说孤如今身为太子,乃一国之储君,未来的帝王,你说孤有必要谋权篡位吗?这天下不早晚都得属于孤吗?” “可玉郡主她偏偏就信了这等谣言,而这等无稽之谈若是传扬出去,被有心人利用,必定会搅得朝堂大乱,大隋根基动摇啊!你说孤能不担忧吗…” 姜松佯装大惊失色,瞪大了眼睛道:“殿下,这…这怎会如此?不过殿下所言极是!我想定是有人恶意造谣,妄图污蔑殿下清誉!而玉郡主,也一定是被人蒙蔽了。” 杨广看姜松有模有样的帮自己分析,微微点头,但脸色却依旧阴沉,他看向姜松,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姜松,孤与你交谈已久,知你向来聪明伶俐,此事你可有何良策?” 姜松听到杨广问自己计策,心中暗喜。这正是他今天没有随着杨玉一同出城,反而选择冒险来找杨广的最主要目的。 他要做的,首先是利用自爆机缘巧合救出杨玉的消息,来稳住自己在杨广身边的地位。同时又用杨玉离京的这个消息,逼杨广不得不立马动手称帝。而自己又可以借机离开京城,错过这个新旧皇帝更替的旋涡。并反过来再利用杨玉还未到达登州,杨广就成为新帝的消息,来打杨玉一个措手不及,迫使杨玉为顾全大局,不使天下再次陷入无尽的争斗,从而选择隐瞒事实,不再与杨林说出事情的真相。 而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他再返回京城,利用自己压下杨玉,没让杨林起怀疑的这个功劳,从而在杨广这里谋取更大的利益。此为一石多鸟之计也。 所以当下他毫不犹豫的就提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殿下,末将以为,当务之急是要快速将郡主追回,向她解释清楚。同时严查是谁在暗中造谣,一旦查出,立刻斩首示众,可千万莫让这等谣言扩散出去才是。” “殿下可差一人马上出发,趁玉郡主尚未到达登州之时,将其带回。不论她是否相信那是谣言与否,眼下都得让她待在这大兴城,不能让她做出扰乱靠山王对殿下的印象之事,这才是最重要的。” “哦?你也这么觉得?”杨广看着姜松处处为他着想的样子,心中对姜松的怀疑顿解,“那依你之见,派谁去最为合适?” 第195章 领命追拿杨玉 “宇文成都!” 姜松怕杨广多疑,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反而是以退为进。 “末将以为宇文将军可担此任。他身为宿卫军统领,武艺高强,若再带上殿下的亲笔书信,向郡主解释清楚其中误会,或许不用强制手段,郡主就会改变心意,随他回京。” “哼!谁都行,唯他不行!” 杨广听到姜松推荐宇文成都,当即气不打一处来。 现在的他已经对宇文成都快完全失望了,若不是凭借着他的一身武勇和其父宇文化及的帮衬,恐怕早就将宇文成都束之高阁,当做一个高武力的吉祥物来镇压不臣了,哪里还有他的宿卫军统领来坐? 如今捉拿杨玉这等重要之事,又岂敢再派他去?万一杨玉半路再碰到脑袋了呢? “不如,姜校尉替孤走一趟如何?” 姜松听到杨广的发问,心中狂喜,但脸上仍保持着镇定,出言婉拒,“殿下您是知道的,末将最近为筹备骁骑大营之事,忙的焦头烂额,实在是分身乏术。” “而且殿下您也知道,宇文相国因末将投靠殿下,一直对末将都心存芥蒂,若此次末将再抢了本该属于宇文成都的差事,怕是以后……” 姜松越是这样说,杨广越觉得他合适,脸色一变,“他敢!” “骁骑大营之事你不是已经有了详细规划了吗?而且我看他们按照你的计划进行的也很顺利,你离开一段时间,也无甚大碍。你放心,有孤在这里给你照应着,谅他们谁也不敢插手!你尽管放心的去!兹事体大,你若是为孤办下这事,回来以后,官升三级,孤亲自为你庆功!” “殿下此言当真?”姜松立马表现出一副贪功的假象。 “君无戏言!”杨广目光灼灼,语气坚定,“姜松,此事非你莫属。只要你能在玉郡主抵达登州之前将其带回,待你返京之时,你便是孤手下军中第一大将!” 哦呦?还有意外之喜。 “末将定当拼死效力,不辱使命!” “好。” “事不宜迟,即刻出发!持孤太子令,沿途各州府官员皆会听你调遣,若遇那玉郡主一行,务必想尽办法将其拦下带回,不得有误!”杨广神色严肃,目光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决然。 “末将领命!”姜松把手中令牌重新揣入怀中,一抱拳,转身就大步流星地朝着殿外走去了。可刚走出,迎面就碰到了火急火燎赶来的宇文化及父子二人。 宇文化及一见到姜松,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满是不善,冷哼一声道:“姜校尉,这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儿啊?我儿刚从殿内出来,满脸狼狈,可是拜你所赐?” 姜松却是不慌不忙,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直接掏出太子令,“宇文老贼,我劝你最好是好好跟我说话,不然我可不保证这太子令会不会提前用到你的身上。” “你!”宇文化及见到姜松如此嚣张,更是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脸色越发难看,咬牙切齿道:“姜松,若不是有太子令在身,就凭你一个不过小小六品之职,也敢在老夫面前狺狺狂吠?” “可我就是有太子令啊,你奈我何?”姜松脸上满是得意之色,晃了晃手中的太子令,继续说道:“老贼,你如今就算再气不过,也得给我乖乖忍着,要不你让殿下也给你一块?” 宇文化及看着狐假虎威的姜松,被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姜松的鼻子骂道:“好好好,老夫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到几时,你给老夫等着!” “我等你?”姜松不屑一笑,“切,你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面对殿下吧,我可没那功夫等你,走了。” 说罢,便不再理会宇文化及父子,大踏步地往宫外走去,那步伐又急又快,仿佛多耽搁一秒都不行。 宇文化及在后面气得脸红脖子粗,胸膛剧烈起伏,对着姜松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呸,小人得志!真以为靠着那太子令就能万事大吉了,等我助太子登上皇位之时,有你好看!” 宇文成都在一旁看着自己父亲和姜松争执,无奈地叹了口气,劝道:“父亲,太子殿下还在殿内等候,我…” “哼!混账东西!”宇文化及看着此刻的宇文成都就来气,“要不是因为你不争气,又岂会容那姜松小儿在老夫面前如此放肆?等面见完太子殿下,你也给我等着!” 宇文化及冷哼一声,一甩衣袖,便气冲冲地朝着殿内走去,宇文成都赶忙跟上。 进了殿内,宇文化及立刻收敛了方才在外的那股盛气凌人,换上一副恭敬谦卑模样,朝着杨广躬身行礼道:“微臣参见太子殿下,不知殿下急召微臣前来所为何事?” 杨广见到宇文化及的到来,眉毛一竖,冷声道:“所为何事?难道你的宝贝儿子没跟你告诉你吗?” “嘶~”宇文化及倒吸一口凉气,额头上瞬间冒出了冷汗,赶忙又躬了躬身,小心翼翼地回道:“犬子……犬子只是跟老臣说了太子殿下急召,其他的并未详细言说呀。老臣心急如焚,就赶忙进宫来,想向殿下您问个清楚,也好为殿下分忧呐。” “哼!好一个为孤分忧!”杨广脸色越发阴沉,“你可知你这好儿子到底干了什么?” “杨林老儿的义女昨日去了仁寿宫见了皇上,出来后又立马就去了御药房。幸得孤提前得知,才将她拦在御药房外。而后孤即刻差宇文成都将她秘密拿下,责令他严加看管。” “可他倒好,居然胆大包天,对孤阳奉阴违!假借那杨玉受伤昏迷之意,竟敢私自送其出宫!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什么?”宇文化及听到杨广的话后,身体顿时抖如筛糠!同时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赶忙又替宇文成都求情,“殿下,这…这……!犬子一时糊涂……” “糊涂?” “我看是有意为之!” 宇文化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声音颤抖得厉害,“殿下,犬子绝无此意啊!他向来对殿下忠心耿耿,此次定是被那杨玉用计蒙骗,才做出这等错事。老臣教子无方,愿代犬子受罚,只求殿下能网开一面,给犬子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他的身体在地上不停地哆嗦,冷汗如雨般洒落,眼神中满是惶恐与不安,仿佛已经看到了灭顶之灾即将降临。 杨广看着他们父子怒目圆睁,此刻恨不得将宇文成都生吞活剥,“忠心耿耿?他的忠心就是违抗我的命令,私下放走杨玉?若杨玉将她在宫中所见之事宣扬出去,你应该知道会发生什么!” 宇文化及看着彻底发怒的杨广,拼命磕头,“殿下,老臣这就亲自去追杨玉,哪怕天涯海角,也要将她擒回。老臣在朝中经营多年,眼线众多,定能在最短时间内找到她的踪迹。还请殿下暂息雷霆之怒,再信老臣一次。” 此时的宇文化及,往日的威严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为了儿子、为了自己命运而苦苦哀求的可怜之人,他深知杨广的手段,一旦触怒这位太子殿下,那等待他们父子的将是无尽的黑暗与绝望。 “晚了!”杨广猛地一甩衣袖,满脸的怒容丝毫未减,反而是透着狠厉之色,“杨玉已经离京赶往登州,岂是一时半刻就能追的回来的!” 第196章 逼宫篡位 宇文化及听闻此言,心彻底沉入了谷底,他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绝望,喃喃道:“殿下,那……那可如何是好?老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此刻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整个宇文家族被杨广惩处的惨烈下场,脑海中不断闪过过往那些因触怒杨广而家破人亡的例子,更是怕极了那样的厄运即将降临到自己头上。 宇文成都见状,也“扑通”一声跪下,“殿下,都是末将的错,末将愿领任何责罚,只求殿下莫要迁怒于父亲,此事皆因末将一时心软所致,与父亲毫无干系。” 杨广冷哼一声,看向宇文成都的眼神满是厌恶,“这当然全部都是你的错!孤近来交给你的事,你可有哪一件是办的好的?你该当何罪!” “宇文化及!你说,孤该如何处置你这宝贝儿子!” 一声怒喝将宇文化及从恐惧中拉回,他赶忙爬到杨广脚边,拉住他的衣角,苦苦哀求道:“殿下息怒,殿下息怒。老臣愿亲自带人出城追击玉郡主弥补过错,求殿下网开一面啊!” 宇文化及说着,又把头不停的磕在地上,声音也越来越响,不久就已经有了几分血渍出现。 杨广看着额头渗血、狼狈不堪的宇文化及,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些许,但仍寒声说道:“哼,你亲自去追?你能不能追上都还是个问题,更何况堂堂相国亲自出马,岂不是在告诉天下人,那杨玉身上藏着大秘密?” 宇文化及听闻杨广之言,身体猛地一震,忙不迭说道:“殿下圣明,是老臣考虑不周。老臣这就乔装出行,只带最为亲信之人,秘密追踪杨玉,绝不让旁人察觉异样。老臣定当竭尽全力,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擒回,绝不让他破坏殿下大计!” “哼,不用了。”杨广看着宇文化及,毫不留情的出声打断,“孤已经派姜松前去,这事就不劳你们父子二人费心了。” 宇文化及听闻杨广已派姜松前去,心中更是惶恐不安。现在姜松就已深得杨广信任,若再让他成功追回杨玉,那他们父子在杨广面前将更加失势,日后恐举步维艰! “殿下,姜松虽有才能,但玉郡主聪慧过人,姜松未必能顺利将其擒回。不若让臣一同前去,定能协助姜松马到功成,还请殿下准许。”宇文化及仍不死心地哀求道。 “不必多言,这事就这么定了!眼下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杨广说完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压低声音说道:“如今杨玉既然已经逃脱,若抓的回来,一切都好说,可若是抓不回来,被她告知于靠山王,你我都将陷入必死之境!” “现在,就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宇文化及心中一凛,他瞬间明白了杨广的意图,额头的冷汗再次冒出,声音微微颤抖道:“殿下,您是说……” ………… “踏踏踏。” “快,快,快!” 杨广亲自带着宇文化及和宇文成都二人,将整座仁寿宫围的水泄不通。 “所有人都听好了,从现在开始没有孤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是!” 随着宿卫军的齐声呐喊,杨广面无表情的推开了仁寿宫的大门。 “是英儿啊,今天怎么这么早?”正在仁寿宫休息的杨坚看到是杨广来了,脸上顿时又露出了欣慰的表情,“这外面是什么声音啊?怎么这么吵?” 杨广缓缓走进屋内,他看着杨坚,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既有对皇位的渴望,又有一丝不忍,但瞬间又被狠厉取代。 “父皇,儿臣今日前来,是有一事要与父皇商议。”杨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杨坚微微皱眉,“哦?是吗?那不知是何事啊?” “父皇,您觉得儿臣这太子当的如何?”杨广开口问道。 杨坚看着杨广,眼中带着满意,缓缓说道:“英儿,朕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你自为太子以来,行事果敢,颇有威仪。只是有些地方还略显操切鲁莽。为君者,需心怀天下,恩威并施,只需再稍加磨砺一番,来日必是一代明君!” 杨广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父皇教训的是。只是儿臣觉得,这磨砺是不是可以直接省去?” 杨坚听着杨广语气的变化,隐隐感到一丝不安,“英儿,你这话是何意?” “父皇,您也说了,您对儿臣颇为满意。如今您年纪大了,身体欠佳,儿臣觉得您也是时候该颐养天年了。这大隋的江山,不如让儿臣代您掌管,您看如何?” 杨坚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你说什么?你这是要逼宫?” 旋即大怒:“朕对你寄予厚望,你怎能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杨广冷笑一声,“逼宫?父皇,儿臣本来就是太子,这皇位早晚都是儿臣的,何来逼宫一说?” “而今您老迈昏庸,已无力掌控这天下。儿臣也只不过是顺应天命,提前接管这属于我的位置罢了。” 杨坚看着把逼宫说的如此义正言辞的杨广,气得浑身发抖,愤怒地指着杨广,“你这逆子!逆子!!!” “咳咳咳咳咳!”说完又接着剧烈咳嗽了起来。 杨广却不理会杨坚的怒骂,走上前去,坐在杨坚的床榻前,语气依然是那么平静,“父皇,儿臣给您一个机会,退位让贤,儿臣可保您安享天年。” 杨坚怒视着杨广,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逆子!你居然敢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竟然敢逼宫!可这天下还由不得你,这天下还是朕的天下!” “来人!来人啊!朕要下旨,废了你的太子之位!来人啊!快来人!” “父皇,省点力气吧。”杨广看着大声呼救的杨坚,没有丝毫的慌乱,“父皇,您就别费力了,您的旨意传不出去的。” 杨坚这才意识到刚才听到的声音,正是兵甲相碰撞的声音,当下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绝望,“你……你这逆子,竟谋划至此!” 杨广见杨坚已经明白了现在的处境,站起身来,缓缓踱步,“父皇,您该明白,如今这局势已不是您能掌控的了。您若乖乖退位,儿臣念在父子情分上,定会让您安享余生。可您若执意顽抗,那就休怪儿臣不讲情面了。” 杨坚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你休想!朕宁死也不会将这皇位让给你这狼心狗肺之人!” 杨广眉头高皱, “父皇,您又何必如此固执呢?我可是您的亲儿子啊,咱们父子二人谁坐这个位置不行呢?” “您看看如今这大隋,内有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外有边境忧患。再看看您,如今整日卧病在床,无心朝政。朝堂之上,不论何事您都已无力应对,全是儿臣在日夜操劳。儿臣才是能带领大隋走向辉煌之人。而您,又何必非得占着这个位置不让呢?” 第197章 杨广弑父 “你休想!” 杨坚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杨广,“哼,你这巧言令色的逆子!你口中所谓的日夜操劳,怕都是在为谋夺这皇位暗中布局吧!” 杨广微微摇头,一脸无奈,“父皇,您总是这般误解儿臣。儿臣所做一切,皆是为了大隋的江山社稷着想啊。您若退位,儿臣定会励精图治,让大隋更加昌盛,这难道不比您躺在这里,守着这皇位,却无力改变现状要好得多吗?” 杨坚听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手指着杨广的鼻子,连连点去,“逆子,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在朕的药里动了手脚,所以朕的身体才会如此羸弱,每况愈下!” 杨广的表情依然没有变化,“父皇,您现在才察觉出来,不觉得已经晚了吗?是与不是还有那么重要吗?” 杨坚听闻此言,如遭雷击,身体剧烈颤抖,“你……你这畜生!畜生!妄朕对你寄予厚望,你竟如此毒害朕!” 杨广却毫无愧疚之色,反而理直气壮地说道:“父皇,此乃时势所趋。您在位多年,大隋却乱象频生,边境不安,百姓困苦。儿臣不过是想早日拨乱反正,让大隋重回正轨。” “逆子!逆子!”杨坚气得几欲昏厥,“你以为你谋得皇位就能高枕无忧?你以为这天下就是你的了?” “高颎和杨林等忠臣义士定会识破你的阴谋,举兵讨伐你这逆贼!” 杨广不屑地哼了一声,“高颎?等儿臣登基以后,他若不服,儿臣第一个就灭了他!” “至于杨林嘛,他虽有威望,可儿臣也不惧。今日过后,儿臣就是这大隋新君,定会使我大隋蒸蒸日上。而他身为我大隋的靠山王,到那时只会喜笑颜开,又岂会举兵反我?” “再说,他远在登州,又如何得知此间之事?父皇您还是面对现实,把皇位让给儿臣吧。” 说罢,杨广立马从袖中取出那份早已备好的退位诏书,放在杨坚的面前,“父皇,您就乖乖大印盖上吧,这也是为了大隋着想,为了您着想。” 杨坚看着眼前的退位诏书,眼中满是愤恨与绝望,“你这逆子,休想让朕盖这个印!朕就算死,也不会成全你这个大逆不道的畜生!”说罢,杨坚抬手一挥,将那退位诏书直接扫落在地。 杨广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父皇,您这又是何苦呢?您已无力回天,何必还要做这无谓的挣扎,徒增痛苦。” 就在这时,谁知久卧在床的杨坚竟突然翻身下床,踉跄着跑到一旁拿起了自己的佩剑,就向杨广刺来。 “朕要杀了你!朕要杀了你!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朕今天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你得逞。你以为杀了朕就能坐稳皇位吗?天下人都不会服你,你定会遭人唾弃,遗臭万年!” 杨广看着朝自己杀来的杨坚,挥手就将他手中之剑打落在地,冷笑一声,“天下人?哼,只要朕手握大权,有的是手段让他们臣服。父皇,您莫要再执迷不悟了,您现在这副模样,连自保都难,还妄图与朕作对,真是不自量力。” 说着,竟抬起脚一脚踹在杨坚的肚子上,使得杨坚口吐鲜血,重重摔落在地。 “噗 ~” 杨坚摔倒在地后,捂着肚子,口中鲜血不断涌出,听着杨广此刻已然称朕,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杨广,眼中满是不屈与愤恨,“你……你这逆子,你不得好死……” 杨广面无表情,拍了拍衣角,仿佛刚才踹的不是自己的生父一般,“父皇,您本可以安享晚年,可您非要如此倔强,这又是何必呢?如今这大隋,早已不是您能掌控的局面了,您又何苦做这困兽之斗。” “朕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让这大隋的江山,落入你这等奸佞小人之手!”杨坚的声音已经沙哑且虚弱,却依旧透着无尽的愤怒。 杨广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不耐,“父皇,您到现在还冥顽不灵,真是让儿臣失望至极。这大隋的江山,儿臣势在必得,您又何苦再做这无谓的挣扎,徒留这一身伤痛呢?” 杨坚费力地撑起身子,用那满是血丝的眼睛瞪着杨广,“你莫要以为这天下人皆是愚笨之辈,你这谋逆篡位之举,迟早会大白于天下,到那时,人人得而诛之,你这皇位,坐不稳,也坐不长!” 杨广却仰天大笑起来,笑声在屋内回荡,透着几分张狂与不屑,“父皇,您怕是还活在自己的幻想之中吧。这皇宫内外如今皆在儿臣掌控之下,待儿臣登基称帝,这天下便是儿臣说了算,谁又能知晓儿臣这皇位是如何来的?谁又能奈我何?” 说罢,杨广缓缓靠近杨坚,眼神中满是压迫,“父皇,您莫不是真的以为那大印只有您自己能盖?儿臣劝您还是乖乖认命吧。您若现在还肯配合,儿臣念在父子一场的份上,或许还能给您留几分体面,否则,休怪儿臣心狠手辣。” 杨坚猛地朝杨广脸上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呸!你这畜生,休要再惺惺作态,朕与你早已没了父子情分,你就等着遭报应吧!” 杨广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他伸手抹掉脸上的唾沫,眼神中杀意尽显,“好,好得很啊!父皇,既然您不念父子之情,那您可就别怪儿臣心狠了!” 说着,他一步跨到杨坚身后,伸出粗壮的胳膊,狠狠勒住了杨坚的脖颈。 杨坚本就虚弱不堪,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勒住,顿时呼吸一滞,双手本能地去掰杨广的胳膊,双脚也在地上胡乱蹬踹着,可那点力气对于杨广来说,不过是蚍蜉撼树。 “父皇,这都是你逼我的,你若早早听话,何至于此啊。”杨广咬着牙,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眼中满是狠厉与决绝,丝毫没有因为眼前之人是自己生父而有半分心软。 杨坚的脸憋得通红,眼球因充血而凸出,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却还是拼尽全力挤出断断续续的话语:“你……你这逆……逆子,天理……天理难容……” 杨广充耳不闻,手上的劲道只增不减,额头上青筋暴起,面目狰狞。 周遭空气也在这一刻彻底凝固,整个屋内只有杨广粗重的喘息声和杨坚愈发微弱的挣扎声交织着。 渐渐地,杨坚的挣扎越来越无力,双手缓缓垂落,双腿也不再动弹,双眼瞪得老大,满是不甘与愤恨,可那眼中的光彩却消失殆尽了。 杨广又持续勒了一会儿,确定杨坚没了气息,这才松开手,任由杨坚的身体像破布袋一样瘫倒在地上。 他盯着杨坚的尸体,脸上没有丝毫的愧疚或者悲伤,只是冷冷地说道:“父皇,这可怪不得儿臣,要怪只能怪您不愿顺应天命。” 随后,他整了整衣衫,抬腿从杨坚的尸体上跨过,若无其事的走出房门。 “传令下去,父皇久病难愈,已于昨晚龙御归天,孤心甚痛。今朕诏令天下,举国哀悼三月,以寄哀思。”杨广负手而立,面色沉郁,然眼中却并无半分哀伤之色,只余那掌控全局后的冷峻。 “着礼部速速筹备国丧之礼,一应规制皆依祖制而行,且需从厚。灵堂设于太极殿中,广陈祭品,燃香烛以照幽冥之路。” “令各地州府,停办诸般喜乐之事,街巷之间,皆需挂白绫、设祭台,百姓亦当素服致哀,以彰父皇在位之功!” 第198章 风雨欲来 “松哥,你来了?” “哎呦~” 杨玉看着带人如约追赶上来的姜松,既害羞又欣喜的就要钻出马车相迎,可小腹处随之而来的撕裂感让她又立马止住了身形。 姜松见状,急忙上前搀扶,“玉儿,你没事吧?” 杨玉脸上的害羞之色更加明显了,低头躲避着姜松的目光,轻咬下唇,细若蚊蝇的说道:“松哥,我没事,可能是这一路过于颠簸,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说完又立马钻进了马车里,不敢再出来与姜松对视。 姜松站在马车外,心中疑惑万千,但转念就想起了昨夜与杨玉的缠绵,当即就明白了过来,“呃,那个玉儿,你且在马车里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面守着。” “嗯…” “呜呜呜…呜呜…” 就在两人都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从姜松的队伍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含糊不清的吱呜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尴尬。 姜松趁机对着身后一挥手,跟着姜松出来的兄弟,这才把马背上用麻袋捆着的两人给解开,露出里面绑着的两名身穿朝服的大隋官员。 李德林一被松开,还未来得及打量四周,就破口大骂:“大胆!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捆绑朝廷命官!” “行了。”姜松连忙打断,“两位大人,是我。” 正跟着有些忐忑的高颎,一听到这个声音,连忙朝着姜松看去,“姜校尉?” 但紧跟着眉头就又皱了起来,“姜校尉,你这是何意?” 姜松还没开口,旁边的李德林抢先一步对着高颎开口,“哼!高大人,这还看不出来吗?我早就说过这姜松不可轻信,你偏不听,这下好了吧!” 转过头来又对着姜松怒目而视,眼中充满了慷慨与不屑,“姜松,今日我既已落入你手,合该倒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唉!”姜松听着李德林的话,脸色一沉,“李大人,谁说我要杀你了?” “不杀我?”李德林冷哼一声,“姜松,你如今私下绑了我,难道不是受了那杨广的指使?如今又何必再遮遮掩掩!” “想多了。我要真的想替杨广杀你,用得着把你捆到这儿吗?”姜松朝他翻了个白眼,然后看向高颎,“高大人,你也是这么认为的?” 高颎听到姜松的问话,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先朝着四周打量了一圈。发现这里已经不是大兴城了,也不是他所熟悉的地方。转头又朝着姜松等人看去,发现姜松一行三十余骑,各个披坚执锐,凶神恶煞。而在这些人的中间还有一辆马车在内,这让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所以他并没有着急下结论,看向姜松的目光中透着审视,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姜校尉,我知你并非莽撞无脑之人,你直说吧,将我二人掳来到底有何目的?” 姜松冒险将二人从大兴城里捆绑出来,就是怕杨广动手之后,对这二人痛下杀手。但在“追捕”杨玉的路上,这二人若拒不配合的话,肯定也会给姜松带来偌大的麻烦。好在此刻的高颎愿意听他解释,姜松的眉头这才缓和了几分。 但要解释起来那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释清楚的,加上这里离大兴城其实并没有多远,又怕杨广再派其他人出来抓捕杨玉,到时候被撞个正着可就大事不妙了。 所以姜松一指前面的马车,“高大人,你要知道的马车里的人都会告诉你,你进去一问便知。” 姜松说完,对着牛生一挥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赶紧离开。” “是,姜爷。”牛生会意后,立马就让人把这二人拖拽起来,一股脑的就要塞进马车。 “姜松,你干什么,你……玉郡主?” “高伯父?”杨玉在马车里听到外面的动静,伸头一看是高颎二人,连忙出声叫喊。 高颎和李德林听到声音后皆是一愣,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马车里的人居然会是杨玉。 高颎忙问道:“玉郡主,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杨玉强忍着小腹的不适说道:“高伯父,如今那杨广逆贼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和松哥发现了他的阴谋,如今正要赶回登州禀明父王……” “什么?去登州?” 李德林瞠目结舌。 “等等,松哥?”高颎眉头再次皱起,目光在姜松和杨玉身上来回扫视。 “行了,两位快上马车,一应事情玉儿自会与你们说清楚,咱们得抓紧离开这儿了。”姜松也不跟他们解释,对牛生使了个眼色,牛生就继续把他们给塞进了马车。 ………… 傍晚,姜松一行人在姜松的有意拖延下,终于赶到了河南的洛阳,这个杨广还没来的及迁都的地方。 姜松骑着墨影走在队伍的正前方,抬手示意队伍停下,“天色已晚,先进城吃点东西,稍作休息再赶路。” “是。” 众人齐齐应声后,就朝着洛阳城又齐齐驾马而去。可就在即将要进城门的时候,却被洛阳的城门守将拦住了去路。 “什么人!还不速速下马!” 那城门守将手持长枪,一脸警惕地看着姜松一行人,目光在众人身上来回打量,眼神中透着审视与戒备。 他身后的一众守城士兵也纷纷握紧了手中的兵器,严阵以待,仿佛只要姜松等人稍有异动,他们就会立刻动手。 姜松见状,勒住缰绳,也不下马,直接从怀中掏出太子令朝着城门守将甩手丢出。 城门守将接过太子令,先是一愣,随后仔细端详起来,待看清上面的印记与字样后,脸色瞬间变得恭敬起来,连忙单膝跪地,将太子令高举过头顶,对着令牌,口中高呼:“参见太子殿下。” 随后又对着姜松恭敬行礼,“末将不知是将军前来,多有冒犯,还望恕罪!” 他身后的一众守城士兵见主将如此,也纷纷跟着下跪行礼,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就变了模样。 姜松看着跪倒一片的士兵,接过太子令,转手就丢给了牛生,让他收好。 “我等奉太子之命,有要事在身。现恰逢天色已晚,特来城中休憩,还不速速让开!”姜松故意板起脸,呵斥道。 那城门守将赶忙点头哈腰,“是是是,将军请入城。将军若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末将定竭尽全力配合。”说着,侧身让开了道路。 姜松见他如此识相,也没再刻意刁难,“不用。我等公务繁忙,更有机密在身。无有召唤,不得随意打扰,更不得泄露我等行踪,违者皆斩!” “是!” 那城门守将一听姜松如此说话,当即吓的冷汗直流,噤若寒蝉。看着姜松一行人一副杀气腾腾,生人勿近的模样,连忙朝后退去,然后又果断把头扭向另一边,不敢再看一眼,避之如蛇蝎。 第199章 再施拖字诀 一行人进入洛阳城后,正准备找一家隐蔽点的客栈歇脚,却发现城内白绫随处可见,百姓尽穿素衣出门,萧瑟之息尽显。 姜松一见到这等隆重景象,立马就明白过来这肯定是杨广已经动手了,而这也正是姜松所期望看到的,不枉他临出京的一番谋划。 “这…这是怎么回事?” 杨玉和高颎透过马车看到城内的一切,立马有了一种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 伪装成士兵的李德林也纵马上前来到姜松的身边,“这洛阳城怎会满城素篙,发生什么事了?” 姜松故作疑惑地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我等一路赶来,未曾听闻洛阳有何变故。但看这情形,定是发生了大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扫视着四周,然后开口又道:“会不会是疫病肆虐?”然后又立即否认,“可若是疫病,怎不见有封锁隔离之举,百姓们依然还在大街上游荡。这场景反倒像是在办丧事,可又是谁的丧事能这般大张旗鼓?” 姜松又低头故作沉思,喃喃自语,但言语间却不经意的在向众人透露着什么。 “不管怎样,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找个客栈安顿下来,再派人去打听消息。”姜松说着,眼神看似无意地又飘向马车,“这城中气氛诡异,我总觉得似乎有一股暗流在涌动,也许与京城之事脱不了干系。”这次他他更是有意无意地加重了“京城”二字的语气。 高颎敏锐地捕捉到了姜松的暗示,心中一凛,与李德林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强烈的惊恐,心中那个最不愿去想的念头,也在这时悄然浮现。 杨玉在马车中也立马感到了气氛的不对,“高伯父,您想到了什么?” 高颎看了杨玉一眼,并没有着急把自己的怀疑说出口,谨慎的扫视了一下四周后才回答道:“目前还不清楚,但姜校尉说得对,我们得先找地方落脚,再做计较!” 姜松带着众人在城中曲折前行,终于寻到一家相对隐蔽的客栈。众人进入客栈包下一个小院子,姜松吩咐牛生等人在周围警戒,自己则与高颎、李德林、杨玉围坐一桌,低声商议。 高颎沉默良久,终是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且带着一丝颤抖:“郡主,姜校尉,我心底有个极为不祥的预感。这洛阳城的景象,这素衣白绫,莫不是……陛下他……。” 话落,屋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杨玉脸色刷地变得惨白,“怎么会?我亲自给皇上把过脉,皇上体内的毒素还不算太严重,三年之内绝无大碍!” “万一陛下不是毒发身亡,而是被杨广给……”高颎压低了声音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什么?你是说杨广他会弑父?”杨玉瞬间惊呼出声。 “既然郡主已经撞破了杨广对陛下下毒之计,而且还在姜校尉的帮衬下逃出了京城,那就极有这种可能。” “要知道杨广可是下令让姜校尉不惜一切代价前来追拿郡主。”高颎脸色难看的分析着,“如今靠山王手握重兵,杨广定是怕事情败露,才会在我等离开京城后,狗急跳墙的残忍杀害了陛下,并趁着这个时间登基称帝,再强行压下一切变动!” 李德林听完,脸色也当即发生了剧变:“高大人的分析不无道理!如今这情形,与宫廷之变太过契合。除了陛下那里已经出了变故,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能值得整个洛阳城都高挂白绫!” 姜松见众人情绪激动,心中暗自思量如何进一步引导局势。他轻咳一声,说道:“高大人与李大人的推断虽有道理,但眼下我们尚无确切消息,也无确凿证据,不可妄下定论。” “这还需要什么证据!”李德林一拍桌子,怒声道,“就连琼花公主都是他下令杀的,而且他连陛下都敢下毒,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什么?”杨玉听完又是一声惊呼,“李大人说琼花妹妹也是杨广杀害的?” 李德林重重地点了点头,“郡主,琼花公主向来善良,又怎会无端坠河而亡?据我和高大人的暗中调查,才得知这背后皆是杨广的阴谋啊!” “当初还是杨勇为太子的时候,杨广为了那太子之位,竟不惜亲手杀害了琼花公主,还将此事扣在了前太子杨勇的头上,导致陛下彻底对其失望,一怒之下贬为庶民,更是封了杨广为太子。” “如今这洛阳城满目的白绫,十有八九就是陛下也遭了他的毒手啊!” 杨玉听闻此言,泪水夺眶而出,“琼花妹妹那般好,他怎下得去手啊,如今更是连陛下都敢杀害。” “杨广野心勃勃、心狠手辣,如今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李德林说完,情绪激动的拉着高颎就要离开,“高大人,快,我们现在即刻前往登州,揭穿杨广的真面目,让靠山王发兵讨伐杨广,重新扶持太子杨勇称帝,还我大隋江山!” 姜松见状,急忙起身阻拦,一脸诚恳地说道:“李大人、高大人,且慢冲动。” “你们想想,此刻我们仅凭猜测就奔赴登州,万一陛下尚在人世,我们此举岂不是陷陛下于险境?且不说路途遥远,也不知杨广还有没有派其他人前来捉拿玉儿。若是我们不幸与他们相撞,他们必定疯狂阻击。” “到那时我们不但性命堪忧,说不定还会被扣以谋反的罪名,更会连累靠山王啊!” 高颎听了,脚步一顿,面露犹豫之色:“姜校尉所言也有几分道理,可若在此耽搁太久,恐夜长梦多。” 姜松连忙接着道:“大人莫急,我已安排手下在城中四处打探,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再者,我们若想成功扳倒杨广,仅凭我们几人空口白话难以服众,必须拿到他弑君篡位的铁证。不然就凭我们几人的猜测,如何让靠山王相信?” “不如待证据确凿之时,我们再前往登州,如此一来,既能确保万无一失,又可让靠山王师出有名,岂不是更好?” 李德林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道:“证据又岂是那么好找的?若是什么都凭借证据才能做,黄花菜都凉了!” 姜松耐心劝道:“李大人,欲速则不达。若贸然行动,失败的后果我们承担不起。我知道大家都心急为陛下报仇,但此刻沉住气才是关键。我保证,若三日内还无消息,我姜松死也要护送诸位前往登州,如何?” 拖,继续拖。 姜松就是要拖到杨广势力稳固。 现在杨坚已死,杨勇必定也逃脱不了身死的命运。届时这天下杨家血脉,符合做皇帝的也就只剩杨广一人! 就算杨林知道了实情,以他那愚忠的性格,估计也不会发兵讨伐,多半也只会前往大兴去当面质问杨广,可杨广又岂会留下蛛丝马迹?最后估计也只能是不了了之,无奈面对现实罢了。 杨玉擦了擦眼泪,也跟着姜松开口:“李大人,高伯父,松哥考虑得周全,我们就依他之言,再等上三日吧。” 高颎听到姜松的话后,本身就有些犹豫,见杨玉也如此说,与李德林对视一眼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那一切就麻烦姜校尉了。” 姜松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庆幸暂时稳住了局面,“两位放心,如今杨广对我颇为信任,我又有太子令在身,只要我们不轻易露面,暂时来说还是比较安全。” “至于其他的事,就交给我来办就好了。” 第200章 伍建章大闹简政殿 次日一大早,简政殿。 由于太极殿已被杨广设立为了杨坚的灵堂,所以今日的朝会特意挪到了简政殿。 杨广身穿明黄五爪龙袍,在一应文臣武将的注视下,终于坐在了他心心念念的龙椅之上。目光缓缓扫过殿下跪倒的众人,眼神中透着威严与志得意满。轻咳一声,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不疾不徐的说道:“先皇久病不愈,已于昨日不幸驾崩,举国上下无不悲恸!” “然,国不可一日无君,朕乃先皇亲立之储君,于先皇榻前临危受命,依律今日登基,改元大业!” “众卿家需齐心辅佐,朕也必当励精图治,开创大隋盛世,使我大隋国富民强,威名传扬四海!”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广话音刚落,众臣在宇文化及和杨素的带领下高呼万岁,山呼之声响彻整个大殿。 “好!” 杨广看着这满朝的文武,内心一片炽热。抬手示意众人平身,而后就开始了他的封赏。 “朕初登皇位,为彰显皇恩浩荡,朝中文武百官,原官职不变,各晋爵一等。” 然而等到杨广旨意下达,众人又准备山呼万岁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半百老人,披麻戴孝,手持哀仗在众目睽睽之下闯入了简政殿。 只见那人行走间龙行虎步,没有半点垂暮之态,来到众大臣前列,抬头看着杨广,也不下跪,直接拱手行礼。 “老臣拜见太子殿下!” “嘶~”此话一出口,堂下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而杨广在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的时候,脸上也有了几分愠怒,可却被他很好的隐藏了下去。 “伍爱卿?” “伍爱卿不是在先帝灵前为先帝哀悼吗?怎会又突然来到这简政殿?” 伍建章抬头直视杨广的眼神,“太子殿下,老臣有一事不明,今日特来请教太子,望太子为老臣解惑。” “哦?”杨广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伍爱卿但说无妨,朕如今既已登基为帝,自是会为众卿答疑解惑,只要是关乎我大隋之事,朕定当用心。” 伍建章冷笑一声,却也不惧那杨广看似平和实则暗藏威慑的目光,朗声道:“太子殿下,请恕老臣直言,皇上之事,疑点重重!” “虽然皇上龙体抱恙,移驾仁寿宫养病。可期间老臣也曾探望多次,皇上龙体并无大碍!如今怎么又会于昨日突然驾崩了呢?” 杨广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并用死亡之眼凝视着伍建章。 伍建章见此,依然不惧,步步紧逼:“老臣怀疑皇上归天,另有隐情!何不请仵作前来,验个明白!” “哗!” 伍建章此话一出口,文武百官之间又是一片哗然,然后又都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与他拉开距离。 “先皇驾崩,乃天意也,朕也颇感心痛。”杨广看着众臣的动作,又看了看伍建章,“伍爱卿的心情朕能理解。伍爱卿真不愧为我大隋的忠良,忠良啊。” 但他转头就笑着对殿外喊了一声,“金瓜武士何在?” “在!” “将他的舌头割了,再挖去双目。”杨广一指吴建章,嘴角咧的更大了,“就在这里,殿上行刑。” 金瓜武士得令,迅速冲向伍建章,就要将他拿下。伍建章见状,直接挥舞着手中哀仗朝着金瓜武士挥去,那哀仗被他武的虎虎生风,半点没有老人的模样,而金瓜武士竟一时也靠不得身。 宇文化及连忙对着一旁的宇文成都使了个眼色,宇文成都也不犹豫,走到伍建章身前,砰砰两脚,直接将还在挣扎的伍建章给踹翻在地,金瓜武士见状连忙一拥而上,将伍建章彻底给控制住,硬生生捧住他脑袋,锁住他的脖颈,让他动弹不得。 “昏君!你这个昏君!” 然而他还没骂几句,就见其中一个金瓜武士已经拿着匕首,对着他的眼镜就戳了下去。 “啊!” “啊!” 由于太过疼痛的原因,伍建章剧烈挣扎了起来,原本控制住他金瓜武士此刻也控制他不住,齐齐后退,任他在原地疯狂挥舞双拳。 “昏君!” “你以为你挖了我的双眼我就看不见了吗?我反而看的更清楚!” “我看到了一个盗国贼!一个乱臣贼子、衣冠禽兽!” “昨日你伙同宇文父子调动宿卫军封锁整个皇宫,之后就传来了皇上驾崩的噩耗,紧接着废太子杨勇也在昨日销声匿迹不知所踪。高颎和李德林两位大人,如今更是杳无音讯,不知去向!” “昏君!你敢说这不是你做的?你敢说这和你没关系?” “啊!昏君,你这个昏君!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伍建章一边忍受着双眼处传来的剧痛,一边口中不停的辱骂着杨广,一边摸索着捡起地上的哀仗,踉踉跄跄的试图找寻杨广的位置。 杨广坐在龙椅之上看着状若疯魔的伍建章,脸色愈发阴沉,眼中满是恼怒之色,他没想到伍建章到了这般境地居然还敢如此口出狂言,将那些本想极力掩盖之事一股脑地全喊了出来。 朝堂上的大臣们听到后,全部都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他们虽也对伍建章所言之事心中存疑,可谁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提出,更不敢在此时附和半句,甚至一个个都躲的远远的,生怕自己受到牵连。 杨广听着伍建章的谩骂,扭头看着堂下众人的动作,满意的点了点头,“哼,真是疯言疯语。看来先皇驾崩之事对伍爱卿打击颇大,如今伍爱卿都已经得了失心疯了,竟开始胡言乱语了起来。” “朕继位名正言顺,先皇亲自传位于朕,他这般污蔑朕,是想扰乱我大隋朝堂,煽动人心,诸位说是也不是啊?” 杨广此话问出,朝堂下一片死寂,众位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无人敢率先开口回应杨广的话。 可宇文化及却不同,他直接站了出来,对着杨广一行礼,率先开口:“陛下所言极是,伍大人许是悲痛过度,失了心智,才会口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言。但伍大人如此妖言惑众,实乃有蛊惑人心、祸乱朝纲之举!望陛下给予严惩,以儆效尤!” 宇文化及说完,又立马扭头朝着身后的百官看去。 这时候在杨广这一队伍的臣工们才敢纷纷开口,“陛下继位本就是顺应天意,先皇旨意岂会有假,伍建章这般实在是荒唐至极。” “就是,伍建章已然癫狂,竟敢在大殿之上口出狂言,望殿下给予严惩,以儆效尤!” “望陛下给予严惩,以儆效尤!” “望陛下……”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表明态度,站在原位的人越来越少,那些摇摆不定的人再也不敢装作没听到、没看到了,也都纷纷出列,跟随着众人附和。 而已被刺瞎双目的伍建章,听到这满朝文武在杨广的淫威下是非不分,竟无一人敢站出来与他同行。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愈发猛烈,手中紧握哀杖,向前猛地一跺,大声怒斥:“尔等皆是趋炎附势之徒,助纣为虐之辈!枉为大隋臣子!枉为大隋臣子!” 说罢,他又踉跄着朝着龙椅上的杨广处爬去,“杨广,你这狼心狗肺、杀兄弑父之徒!今日,我定要取你狗命,为先皇讨回公道,为大隋铲除奸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