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捡到甚尔以后》 第1页 [bg同人] 《(综漫同人)捡到甚尔以后》作者:忆枝贤雨【完结+番外】 文案: 你捡到一个名为甚尔的漂亮男人。 为了报答你给他白吃白喝,他用身体来偿还(划掉)你们相恋了。 像是钥匙跟锁,两人十分契合。 你们很幸福,不久后就有了一个大胖小子。 甚尔说要给小子取名「惠」,是女孩子的名字。 因为他说惠像你一样睫毛长长的,很漂亮。 后来你死了 不过没死透 再然后甚尔就成了纯爱战神 你们依旧十分幸福。 #10w左右短篇# #私设ooc如山# #大概是父母爱情# #不走原作时间线注意!!# 内容标籤: 综漫 甜文 文野 咒回 搜索关键字:主角:清水姬子(伏黑姬子)←姓伏黑是私设 ┃ 配角:甚尔,五条,夏油,等等 ┃ 其它:下本《咒术游戏中我成为海王》、《咒术师x人格分裂症》《穿成乙女游戏中的女主角》 一句话简介:甚尔:想不到吧我也是纯爱战神。 立意:爱是一心一意 第1章 「抱歉,你太普通了。」 「不是我理想的类型。」 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了,你被相亲对象以这样的理由拒绝。 你看着镜前平凡的自己。 并不起眼的黑色短髮,平均水平的身高身材,仅仅只能算清秀丢在人群再也扒不出来的中等容貌,甚至连同姓氏跟名字也是最容易重复的组合……你认可了由你父母及朋友介绍的相亲对象婉拒的理由。 确实,你太过于普通、不起眼、没有特点、芸芸众生。 并且,自认为极度缺少男人缘。 「唉?姬子又去相亲了吗?」 你的同事兼朋友——同一所学校的音乐教师得知情况,午饭时间蹭过来询问。 紧接着也不等你回答,便就自顾单方面将你当成树洞絮絮叨叨了起来。 「好羡慕你哦,要知道干我们这行是很少能接触到优秀的同龄男性的!」 「况且在咱学校就算想和男学生谈恋爱都不行,真是惨得可以咧!」 你遵从着「食不言」的规矩,只用微笑以表贊同。 你朋友说的没错,谁叫你们所任职的是一所女子中学呢? 至于同龄的男性……据你所知在这所学校你能叫得上名字的,大概便只有隔壁办公室青年谢顶的物理讲师,还有他邻座整日里满面仙气的化学讲师了…… 综上所述,对于你还有你的年轻女同事们来讲,脱单恋爱可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啊。 想到这里你的太阳穴又开始一阵阵跳动着痛。 实不相瞒,你最近的苦恼就和「脱单恋爱」有关。 倒也不是渴望甜甜的爱情那么急着就想要加入虐狗大军什么的,主要是家里催得紧,加之你也不小了,是时候得需考虑「结婚生子」这种明明前段时间对于你来说还十分遥远陌生的事情了…… 心底里嘆口气。 你将饭盒里刻意留在最后的章鱼形状香肠插起吃掉,嘴里说着「我吃饱了」,正要和朋友打声招唿先一步走到水池便清洗餐盒,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的一道来自少女脆生生的叫唤。 「那个……清水老师?」 「?」 顺着声音回过头,看见两个自己所带课程的学生,犹犹豫豫地望向自己,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看着有些胆怯的样子。 你定睛仔细打量了一下两人,其中一名女生你有印象——经常带着颇有些个人特色的髮带,梳两条青春气十足的三股辫,家长会来的总是家里照顾起居的女佣。 唔……似乎是叫做「天内理子」来着? 至于另一个猫唇的女孩子,名字倒是不得而知,不过总能见着她和天内理子一块在校园出没就是了,大概是同舍好朋友的关系。 俩孩子明显找你有事,却因不太熟知仅因是任课老师有所顾虑,你很快想明白这点这点后,微微倾下身子和学生们视线齐平。 纠结了一下,还是扬起你那习惯性出现在脸上、被所有相亲对象点评为「太过普通了」的笑容,声音软和地歪头询问: 「找老师有什么事吗?」 「!」 天内理子顿时被你像是洁白花卉般温柔的笑容治癒,本就是性子活泼的孩子,面对教师时不自觉会产生的那点紧张也因这个亲和笑容顷刻间荡然无存。 「老师,有人找的说,」小姑娘咧着嘴笑嘿嘿的,特意看了下四周神秘兮兮又凑近了些,「是那个被你拉过来当过我们人体模特的大帅哥哦!我就说,肯定是老师的男朋友没错吧?呜唿唿~」 后面半句话,当然是对着与她此时同样顶着张姨母笑容的同伴说的。 「嗳?谁?」 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意外眨了下眼睛,完全没有注意到俩交换完视线的姑娘,再度看你时眼底独属于青春女孩子那份藏也藏不住的八卦跟好奇。 没等你问清楚,两个人已然在那默契地进行新一轮的持续输出。 「快去吧快去吧,别害羞嘛清水老师!」 「是呀,让人家在校门口等太久可不好哦~天气可热啦。」 说着,理子大大咧咧推着你就要往食堂外头走。 第2页 她的朋友甚至还主动接过了你手中的餐盒,说了声「我们来帮老师洗就好」,便就叽叽喳喳兴奋交流着什么嬉笑朝水池方向跑没影了。 「……」 望着他们小鸟一样活泼的背影和轻盈扬起的裙角,羡慕不已的同时你又在内心嘆了口气。 「现在的孩子呀…」 …… 然而,几分钟后—— 当你出现在校门、并远远看见一颗树下抱臂正站着的那道熟悉人影时,还是不大不小地吃惊了一下。 「甚尔……先生?」 凭着记忆试探性叫出那个名字,明明声音很小,你还是很快见着对方像是草原狩猎的豹子般敏感异常地将头扭转了过来。 被交错密叶过滤上无数遍的阳光碎成斑驳、倾洒在男人深黑的发里,看清是你,禅院甚尔微微偏侧了下头,右侧唇角处的疤痕恰好挪入光里,朝着这边似乎扬起一个弧度。 「哟。」 他只发出个单音算是打过招唿。 你听不出冷热情绪,只觉得过于慵懒。 (註:短篇,不.走.原作时间线有诸多私设,考据党放过我谢谢,大家可以当惠妈看觉得不像就当原创主角,以上~) ps:纸片人没关系,三次元千万不要把陌生男人带回家!! 第2章 这个站在你面前身材很辣的男人名字叫做甚尔。 说实话,你今天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来找你,毕竟你们仅仅只有过短暂的几面之缘。 记得那是几个月前一个下着雨的夜晚,你撑着透明塑料伞心情低落走在回家路上。 是的没错,那天你也同样相亲失败了,心情郁闷烦躁如同这鬼天气的你,本是拎了大袋从便利店扫荡来的熟食和碳酸饮料,打算化悲痛为食慾,却没想在未曾设想的街道拐角处遇上了一名受伤的男人。 这里的受伤并不是指他也同你一样相亲失败被人吐槽普通内心大受打击什么的,那人是字面意义上的受伤。 忽明忽暗供电不足的路灯下,顶着张一看便不是什么好人脸的男人黑髮被雨水濡湿,水滴顺着他紧闭双眼的冷硬侧脸接踵流淌,在下巴那处汇聚成剔透将落未落莫名有些涩气的一滴。 本就看起来有些绷紧的黑色衣物因被打湿而紧紧粘黏着肌肤,愈发清晰勾勒凸显出胸腹处隆起紧实肌肉。 你的脸颊有些发烫,要不是时机和场合通通不对,对方身下又汇集起了一小滩猩红色混合着雨的血水,那时的你恐怕早就仓皇失措地避开视线并且低头跑开了。 然后,也不知道你当时是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就将路边捡来的男人带到了独自居住的出租房里。 对方不知何种原因腹部被利器撕裂出挺大的一个血口,再深一些估计只要探头过去就能轻易看见肠子。 按理说这种情况应该在第一时间送往医院,可被雨泡得像个落汤狗狗、尚且存有意识的狼狈男人却是执意拒绝送往就医…… 没有办法,你最终只能将他弄到了自己这里。 「老师。」 听见他在唤你,思绪拉回,你帮人细緻处理包扎伤口的举动一顿,下意识抬起头去看喷洒在你发顶微热吐息的发源地。 「抱歉,是我弄疼你了……呀啊。」 询问的语句未来得及脱口,头顶与下巴剧烈撞击。 你听见一声极近的上下牙关磕碰在一起的声音,捂着脑袋抬起头,便见正捂住下巴一脸幽怨的男人,虚着眼控诉着什么般朝你看来。 你们便就这么默默对视了数秒,一方歉意,一方无奈。 一方脑壳疼,一方下巴痛。 许久之后,默契且突兀地便就这么对望着笑了起来。 「老师是那种会给路边看到的野猫和广场的鸽子投餵、完全不考虑会不会被挠伤或是啄到的类型么?」 那天,被你捡到的自称「甚尔」的男人,吃着你买来的章鱼烧、喝着你的碳酸饮料、盯了你许久突然这么问。 「?」闻言你缓慢眨了下眼睛,认真想了想,吞下口中的饭糰才迟疑地道:「公园的金鱼……偶尔也会投餵?」 甚尔因你不经大脑的回答明显一愣,旋即,说不上来哪里好看、就是让你无法挪开视线的一张脸上浅浅浮现出笑容。 在你的脸重又灼烧起来、慌乱将视线挪至其他地方,在瞄到男人胸前鼓胀肌肉没有更好、烧得还厉害些并不知所措之时,房门紧闭的楼道外忽然传来一阵突兀的异响。 你内心大唿「帮大忙了」。 正想是不是可以在这异响上做做文章、让自己稍微从甚尔身上分掉一点心思时,面前的他忽然一撑膝盖索性站了起来。 你仰头看他,绕着茶几经过你时被他顺手地揉了下脑袋。 「以后别再把不认识的男人随便带到家里了。」 说着,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朝你背对着挥了挥手。 「走了。」 那天晚上你意外睡得很踏实,一夜无梦。 并且,近些日子一直困扰你的奇怪杂音一整晚也再没有出现。 其实事后回想起来你还是挺后怕的,有时候父母和周围朋友都说你性格方面时常会往「傻白甜」上靠拢,你也弄不清楚为何那晚就鬼使神差将甚尔带到了自己的家中。 难道是因为对方受了伤,所以让你放松了警惕的缘故? 第3页 可是很显然,对于那个健硕男子来讲,那点致命伤根本算不了什么……他后来甚至能若无其事解决掉你买回来的绝大部分食物,胃口那么好的人,真要动起手来一拳十个你都不在话下。 便在你以为这件事就要这么过去、再也不会见到那天那个身材很棒的漂亮脸男人时,第二天晚上,对方挠着脑袋略显尴尬地敲开了你的门。 你听到并非传自你的、肚子咕咕直叫的声音,有些心软,谨慎地仰头看着甚尔,犹豫半晌还是没去解开大门扣链,只隔着小小的一道缝隙对他认真道: 「我不会再把不认识的男人带到家里来了。」 甚尔眨了眨眼睛,愣了下,歪头脸上露出「好想穿越回去把昨天的那个自己打一顿」的高级表情。 「我们,」思考了几秒,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你,「已经是互相知道名字的关系了。所以我对老师来说不算是『不认识的男人』。」 他都如此认真在钻话里的空子了,见你依旧摇着头一副坚决的样子,并表示「我还并不知道甚尔先生的姓氏,所以还是不作数」,甚尔无奈嘆息一声,搭在后脑不自觉动起来的手将头髮搓得有些乱。 最终,在你即将抱歉地将房门关闭的前一秒,男人一个倾身上前,飞快将脚卡在了门扉与门框之间,有力的大掌也扒拉住阻止你关门的举动。 你瞪大眼睛,望着近在咫尺低头与你对上视线、那完全可以用来吃软饭的完美脸庞,正思考着要不要将昨晚放在鞋柜上方备用的防狼喷雾拿眼前男人试刀,便只见对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以像是豁出老脸献祭上尊严的神情,认真朝你吐出一个字—— 「喵。」 第3章 平地炸起一声雷,那雷直接炸上了你的脑门。 那天晚上你到底还是放甚尔进了家门,第二回 了,他弓着身子跨过门槛,跟回自己家门一样 ,却到底还是侧头朝着你勾了下唇,说了句「打扰了」。 有些计谋得逞小得意的样子。 你觉得他真的就好像一只猫,谁能给他吃的就跟谁跑、进谁家门,等找到下一个能给他投餵白吃的,保准一晃猫尾巴没影,并不会在某个地方多作停留。 那天你没有买现成的熟食,晚餐也是作了点水果沙拉潦草解决,好在家里边还囤积着几袋万能的泡面,在询问过男人并得到淡淡的一声「嗯」作为回復以后,你转到厨房亲自为他煮起了面。 你并不讲究地将不同种口味的几袋调料包放进去时,还在回味着甚尔那声懒懒倦倦的回应,眼皮子半掀不掀,抱着靠枕整个人陷入到柔软的沙发里,鬼使神差地觉得长着那样一张富有攻击性脸的男人居然看起来有点乖。 想着想着,就听后面传来动静,扭过头,便见不知什么时候起出现在厨房仅隔一道玻璃门外的甚尔,正垂着脑袋抱臂没什么目的地在那踱来踱去,等着开饭的样子。 你没来由地觉着好笑。 而他像是察觉到视线,抬起头望你一眼,正巧对上你带着笑意满是纵容的一双眸子,即便是他那个性也有些挂不住了,轻咳一声,实诚地说了句「饿了」,想了想,刮刮自己鼻子,还是补了声「谢谢」。 那天甚尔吃着你煮出来并不美味甚至混合在一起有些奇怪的泡面,蹭完一顿后又像是前一天那样搁下筷子非常自觉地走人了。 再之后的一连好几天都是如此,你们维持着这种临时饲主与野良猫的诡异关系。 直到第五天,甚尔盯住你那张标准的好女人的脸半晌,才转着筷子一脸自然地问你是否有那方面的需求。 「哪方面?」 同他面对面和谐进食的你搁下手里的碗碟,没有反应过来地眨了下眼。 「老师整天让我白吃白住,我也没有能够回报上老师的地方……」 他边说边撑着一边的脸侧头看着你,见你伸手去夹远处的某盘小菜,顿了顿,捞过手边公筷很熟练地夹了些盖在你那米饭上,最后不忘拿指尖推着那盘菜体贴地朝你方向处挪了挪。 「谢谢。」你沖他扬起一个笑,想起来又问,「甚尔刚刚说什么?」 他张了张嘴,像是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十八弯最终改了口。 「没什么,」空碗递出,客厅冷白的灯光下更显柔和的那双眼朝你望来,甚尔也朝你露出笑容,「再来一碗。」 男人像那样笑起来的样子,让你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 第二天你下班回家的时候,邻居家的欧巴桑左看看右看看,见四下无人,神秘兮兮地拉住了你。 她声音压低,关切地问你是不是最近遇上了什么麻烦。 你疑惑不解地望回去,便从她口中得知,最近总是看见到一个「鬼鬼祟祟的长得挺俊一小伙」在你家附近徘徊。 「啊,这个啊……」 你虚了下眼,正要含混地敷衍过去,那中年妇女却又是自我发挥结合着她不知从拿听来或是问来的情报,絮絮叨叨就这「鬼鬼祟祟徘徊的神秘男子」展开了话题。 「我听早乙女他们家那小姑娘说过,这个男人,好像是干『那种方面』事情的傢伙来着。」 「哪种方面?」 你一头雾水地问,似乎觉得这问话有些熟悉的即视感。 「哎呀,就是『那种』!『那种』呀!」阿姨见你这小白兔一副天真纯洁透点傻的模样,又爱又恨地,瞪大眼珠子捉急地拍了下手背,「……身体上那种呀,按时算钱的,姬子你那么大人了,该不会还不知道吧?」 第4页 「身体上……」你皱起眉头回忆了一下甚尔那蛊人的好身材,雕像一般漂亮的一张脸,恍然大悟,「哦,原来(甚尔先生)是干那种事情的呀!」 见你总算明白了,妇女欣慰地拍拍你的背,苦口婆心地又对你说道:「姬子知道了就好,千万不要和那种男人扯上关系,我也听说了你最近被家里人催婚催得紧…………」 「你是个好姑娘,一定得嫁个好男人。」 「要是连你都得不到幸福,那这个世界就太令人绝望了。」 「所以,一定要得到幸福呀,姬子。」 「……」 你维持着摇摇欲坠的礼貌笑容,被邻居阿姨唠唠叨叨乱七八糟说了一通,最终总算是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自己家中。 「我回来了。」 明知不会有人回应,独居习惯对着空气说上这么一句的你,今天自然也没有忘记这一流程。 「欢迎回来。」 「嗳?」 可谁知,出乎意料地这一回却是有了回应。 你呆呆地站在玄关,一抬脸,看见繫着围裙拿着个铲像是要战斗的高大男人,满脸平静地出现在你的面前。 仔细嗅闻,室内赫然飘来家常菜热腾温暖的香气。 田……田螺姑娘? 你眼神阴晴不定地看着侧头解着围裙的男人。 「愣着干嘛?」他丢下一句话,将和他那身肌肉完全不搭的小铲子随手一放,附身利落替你将鞋柜里的一双粉色拖鞋摆在脚边,简短地说道,「换上,过来吃饭。」 你晕晕乎乎地被他叉腰盯着拖鞋,换鞋,再然后晕晕乎乎地跟着把你包接过去的他走进客厅,直到最终在丰盛菜餚前坐下也依旧晕晕乎乎的。 什么情况? 不会吧? 好奇怪…… 你只是怕他在你上班的时候无处可去,给了他一串备用钥匙而已呀。 这真的是你免费可以享受到的待遇么? 令你意外的事,甚尔的饭比你做得要好吃多了。 要不是他怪异的注视时不时朝你身上投来,你差点就要忍不住吃得泪流满面捂嘴呜咽了。 而在你看着他转去水池清洗碗碟的背影,抱着靠枕瘫在沙发上发呆消食的时候,不由又想到了在外头时邻居阿姨对你说过有关甚尔的一些话。 想了想甚尔的职业,又想了想学校最近的课程,你终于是试探地开口唤了声那边洗碗男人的名字。 「甚尔。」 「嗯,需要按摩?」 「?不……只是,有件事想要拜託甚尔。」 「说吧,只要是老师拜託的事情,」他手上动作没停,好听的声音伴着刷刷的清水流动声而来,「我都会做的。」 * 你捡到一个名为甚尔的漂亮男人。 为了报答你给他白吃白喝,他用身体来偿还了。 那日的第二天,甚尔被作为美术老师的你,拉去给自家学生当了整整一节课的人体模特。 第4章 甚尔就像是突如其来绚烂在你眼前又转瞬即逝的花火,那样的日子并未持续多久,甚至还没来得及在你脑海留下什么印象,在你拜託他作为人体模特的第二天、也即是你们初见的第一个星期结束掉以后,对方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在你眼前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着从学生手里收来、描摹着他的美术作业,你都还会在想和他的相遇会不会只是你的一场梦或是幻觉。 说不定那个傢伙真的是什么猫科动物变的……要不然,怎么会连走的时候招唿也不打一个呢? 此外,要说那之后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大概便就是甚尔离开后的不久你家附近发生了一起杀人事件…… 那日,杀人事件发生的当天下午,在你纠结到底要不要出门买菜时,有一名穿着蓝色西装戴红色蝴蝶结的小鬼猫猫祟祟地出现在你的后院里,把你吓了一跳。 你只当小孩子在玩这个年龄小学生们会玩的一类侦探游戏,并没有在意,只是好脾气告诉这个眼镜小弟弟「最近附近不太.安全」、「小朋友不要一个人在这里玩哦」后,将其顺手带到了他焦急寻找着他的姐姐那里。 而当你送走小孩、顺带着买了作为晚餐的食材返回出租屋时,有些意外地发现两名男子高中生模样打扮的陌生学生像是在蹲守般出现在了你的门前。 很奇怪的,明明你还未上前,那名白色头髮的少年就有所察觉似的扭头。 在你被他鼻樑上架着的一副阴间小圆墨镜搞的一愣时,对方头扭回去,胳膊肘捅了捅身边友人提醒示意,于是你接下来又看见一个留着奇怪刘海的狐狸眼男生。 ——可疑人物。 「那个,请问你们……」 提熘着一打菜,你有些不知所措地退后一步,警戒地盯住他们。 其实,自从甚尔在短短的相处时间中不止一遍地告诫过你「不要随便相信别人,尤其是男人」、「别对谁都那么好啊,哪天给人卖了都不知道」以后,你的防备心便不再像从前那般薄弱甚至远远低于正常人类水平了。 况且还是在才发生了杀人事件不久的情况下,这两个少年又都这么长手长脚人高马大的。 白色头髮的那个身高更是离谱,一眼扫过去估计都比成年的甚尔高上一些……朝你走过来时被后头日光照着拉长的阴影也同样遮了过来,换作是谁,见这架势估计都得哆嗦个一哆嗦。 第5页 「伏黑……不,清水姬子小姐是吧?」浓眉大耳的黑髮少年在适当的社交距离停下,笑容和善,笑眯眯地看着你,「放心,我们不是什么坏人,实际上……」 「抱歉,我不算命。」你趁这奇怪男子藉由传.销和你套近乎前摆着手打断,见他微睁了双眼欲言又止刚想说些什么时再一次机智中止对方吟唱,「也不需要盲人按摩服务,谢谢。」 当然了,这果断而有效的做法是甚尔教会你的。 在此之前你也曾用它成功打断日后无数次来自隔壁欧巴桑的和尚念经。 …… 然而这时,忽然察觉一道视线的你突然有所感应转头。 意料之外便看着一旁那个白髮少年在听完了你的发言后,墨镜顺着鼻子缓缓滑落的情形。 你瞪大了眼睛定睛看去,只见少年那从墨镜后半露出来的苍蓝色清明的眸子,此时赫然已经染上淡淡的哀伤。 一副……可怜兮兮的受伤表情。 你:「!」 居、居然不是瞎子么? * 在你思考着到底要不要安慰一下被自己无心之言误伤到的白髮少年时,包包里的手机铃声盖过了他身边黑头髮dk捂嘴憋笑的痛苦喘息。 自称为夏油杰少年躲过同伴的一肘击,极为绅士朝你比了个「请便」的手势。 不放心地扫了眼当场比划着名互挠起来的他们,你最终还是当着二人的面暂且在家门外头接起了电话。 电话里头是你母亲焦急的询问,在得知你平安无事后这才放下心来。 之后那边像是知道你这边的情况那般,只同你说了句「穿有漩涡纽扣制服的学生可以信任,先让他们进屋,我和你爸一会儿就来」后,便就风风火火挂断了电话。 ……是发生了什么紧急事情么? 你举着嘟嘟发出忙音的手机,垂眼看了下手中提着的远超你食量的食材,难免这么想。 难不成那起杀人事件和你有牵扯上关系? 应该不能吧……? 毕竟在紧急插播新闻里闪过的那张受害者照片上,是个你完全不认识也从未有印象的男人的脸呀…… 疑惑虽未得到解决,询问男子高中生也被告知要等自己父母来才能将情报说出口,于是,在等待你们家那两位过来的时间里,你只好依照父母之言,将两名dk请到家中好好招待。 高中生的话……应该就不算「不认识的男人」吧?绕是这时你也记得甚尔的话,钻空子地这么想着。 ——毕竟都还只是小孩子呢。 几分钟后…… 被你用甜点和零食哄得服服帖帖的五条悟(也就是那只白毛高中生),毫无自觉地霸占了甚尔平日里会坐上去看报纸上赌马板块的专属沙发,挂在上边舒舒服服地啃着曲奇。 你发现你挺喜欢这个小傢伙的。 ——少年人精緻的一张年轻脸蛋这时已无墨镜遮挡,他会眨着双漂亮的苍蓝色眼睛,乖巧地抱着膝盖仰起脸老师长老师短地唤着你。 会夸你原是为甚尔烤的饼干「超级好吃」,也在在你好脾气笑着的应允下,小儿多动症一样拖拉着拖鞋在画室里晃来晃去,歪着脑袋欣赏你闲时画下的几张摸鱼。 小嘴抹了蜜一样一个劲地说着「老师好厉害」、「真好看」一类的彩虹屁。 是个……比之前遇到的柯南小弟弟更像小学生的活泼元气的孩子(褒义)。 至于同他一起过来的夏油杰,明显成熟懂事上不少的他,则是非常自动且贴心地帮着你做着对整间屋子临时抱佛脚的清理打扫,好让你不会被即将光顾你家狗窝的二老骂个狗血喷头。 并且,收拾起屋子来的模样,看起来比甚尔都要娴熟能干。 都是些非常可爱且令人省心的学生啊,能够当他们老师的那位一定十分幸运吧。 打包垃圾的途中,你眼神柔和地注视着这两个性格和处事风格都截然不同的少年,面上不自觉浮现出一个欣慰笑容。 * 沉浸在这样的心情中,那时的清水姬子并未察觉,踱到某张画像前停下的五条悟,和着不动声色擦起窗户的夏油杰隐秘交流了个眼神的一幕。 而画像上用铅笔勾勒出的主人公,赫然是不久前与她不辞而别的男人—— 术师杀手禅院甚尔。 第5章 「甚尔先生,为什么会在这里?」 此时,你面对着意料之外重新出现在面前的男人,内心欣喜不已。 至于为何会欣喜不已……具体原因你也不是非常清楚。 「赚了一大笔,于是就金盆洗手了,」面对你迫切想要得到答案的询问,甚尔只是说着你并听不懂的话,一面抬手照着你头顶被夏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发顶轻轻拍了拍,「思考着要在哪里定居下来,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索性来找清水老师。」 至于这来无影去无踪的傢伙为什么会直接跑到你的学校来…… 「对哦!我已经不住原来那个地方了。」 是了。 从五条悟和夏油杰来找你的那天以后,你便从算得上舒适宽敞的出租房里搬了出来。 搬到了「伏黑」家族为你安排的居所之中…… * 记得那天,急急忙忙赶过来的父母,还告知了你一件足以怀疑人生的事情真相—— 第6页 实际上,你并不是「清水」家的女儿。 你真正的姓氏是「伏黑」。 所谓伏黑家族。 ——这是一个和咒术界有所牵扯却又牵扯不是特别紧密的家族。 虽说家族世代中绝大部分都是非咒术师,但有一点被咒术界所知晓的是,伏黑家每隔100年不等便会诞生出一个拥有特殊体质的女性。 这类女性被统称为「蜂女王」。 「所谓『蜂女王』便就意味着,老师不论和哪个阿猫阿狗结婚,不管那个人是咒术师也好,非咒术师也好,最终生下来的小宝宝一定是资质非常了不得的咒术师天才哦?」 那时,歪在沙发里抱着一盒饼干罐的五条,这样通俗易懂地同你解释着。 「舅术师,和非舅术师是……?」 处于一片混乱中的你,看了看自己嘆息着点头的养父母,又看看那边的dk,完全无法理解。 「嗳?居然要从那里开始讲起么?」五条悟一脸吃惊撑直身子,「老师你也被清水家保护得太好了吧?完全就是小孩子……呜哇,好痛!杰你敲我干嘛啊?」 「太没礼貌了,悟,」夏油杰看了眼清水夫妇,示意五条悟将嘴巴上的拉链拉上,「还有,什么叫做阿猫阿狗?别这样说老师未来的丈夫啊。」 「知道啦知道啦~你很啰嗦嗳……」 自此,两名dk乖巧闭麦。 你也能从被你视为亲父母二十余年之久的清水夫妇,了解到有关你身世的一切—— * 「蜂女王」的体质会让你在具有生育能力甚至更早的时候便被人惦记上。 据记载,100年前那个拥有该种体质的伏黑小姐便是如此,在婚嫁前大大小小歷经过来自诅咒师的不下数十次绑架,甚至有一次险些被送往地下拍卖所成功拍卖给一个头顶生着缝合线的长髮女人…… 「而姬子你的亲父母、也就是伏黑家那边,为了不让任何人得知这一次的『蜂女王』已经诞生于世,在你出生的第一天便悄悄将你和同一天产下的我们的孩子掉了包。」 清水夫人捧起手中茶杯,雾气缭绕中用着一副回想往事的表情说出二十多年前的实情。 「那,你和爸爸真正的那孩子……」你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像是注视亲闺女般柔和注视自己的养父,最先问出来的问题却是这个。 清水先生嘆出一口气,眼神有些哀伤:「我们的孩子,从一开始就没有存在过……」 「直白来说,她是个死婴。」 原来当年,伏黑家族的人找到了痛失孩子并且再也无法生育的清水夫妇,将还是个小婴儿的你交到他们手中,并在私底下达成了不被外人知晓的秘密协议,同时也定下了不可被打破的束缚。 于是那一日,被许多居心叵测之人虎视眈眈的「蜂女王」胎死腹中…… 没有什么伏黑小姐,没有什么因特殊体质被觊觎的女王蜂。 在那天诞生的,只有一个叫做「姬子」、日后会健健康康长大的清水家的小姑娘罢了。 * 你总算知道你为什么会在法定的结婚年龄之后便被清水夫妇拼命地催婚了。 「蜂女王」的体质是可以在诞下第一个孩子后彻底解除的。 而你也总算知道,在你小学、国中、高中、大学的毕业典礼都出现过、并且每次都只在远处打量你的那对扮相华丽的夫妻到底是什么身份…… 「可是,」但是你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偏偏挑在这个时候向告诉我这些呢?难道和白天发生的那起杀人事件有关?」 清水夫妇惊讶地对视一眼,别提多有夫妻相地要将嘴唇比成「o」形。 我们家姬子智商今天居然上线了!? ——你并未得知,那天他们内心同样升起的,是这样一个念头。 但二老还是点点头,肯定了你的猜测: 「之所以会选择在这个时候,一方面是因为我们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姬子你也不小了。」 「而另一方面,实际上,那名被杀的男性,是被伏黑家族派去暗中保护姬子的术师保镖。」 「——你,被人重新盯上了。」 第6章 很显然你作为「蜂女王」的消息已经被人泄露了去。 高专那边也正因此委派了实力值得信赖的五条和夏油对于你近期的安全进行保驾护航。 而为了不连累到清水夫妇,你也正式以「伏黑大小姐」的身份回到了本家。 回想起自己踏进亲生父母为你安排的一幢低调简约二层别墅时的那天,你的头就隐隐作痛。 那天—— 从加长版只在电视或是玛丽苏读物中看到的豪车中被司机绅士地护住脑袋搀扶下来,门口列成两排制服统一的女僕整齐划一地向你齐刷刷鞠躬相迎,干练靠谱的管家先生笑容温和领着你去往足抵得上原来整间公寓大小的衣帽间更换上舒适的居家服饰。 同样也是那天—— 你坐在一眼望不到头的餐桌跟前,露出一副土拔鼠被吓到的表情瞳孔地震,隔着丰盛过了头、像是在庆祝节日庆典的菜餚与你素未谋过几面的亲生父母大眼瞪小眼。 见你很感动但没敢动你没把握拿动的纯银刀叉,你的父母又转身和附耳守候在一旁的管家女僕各自说了些什么,一分钟不到的时间,便有佣人一盘一盘地往餐桌上着各式各样装点精緻色彩漂亮到你从未看见过的、女孩子会喜欢的甜点饮料。 第7页 除此以外,一左一右空荡荡的座椅上,甚至被下人们哼哧哼哧搬来并放上了两个比你人还高大壮的毛绒绒等身玩偶。 一只是粉色大兔一只是姜黄大熊,睁圆了两颗黑黝黝的「眼睛」同你亲生父母一样全都怀有期待似的、默不作声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你。 「…」 你…… 感到压力很大。 * 时间回到现在。 当甚尔又一次习惯性地将你唤成「清水老师」时,思考了良久,你最终还是不想对这个人隐瞒,并很实诚地告诉他你已经不是「清水」了,现在的你叫做「伏黑姬子」。 虽然在学校,学生和同事依旧是用「清水」这个姓氏称唿你,可是没来由地,你就是想对眼前的男人区别对待,让他知道你真正的名字,了解更多有关你的事情。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弃猫效应?……等等等等,结果你才是猫的那一方吗? 还是说被诸多相亲的普且信男子pua麻了,同行全靠衬之下觉得的对方是个不可多得的优质男? 不明白。 总之,还没搞清楚自己到底是个何种心里的你,便只见着听闻你纠正自己姓氏的甚尔,眼神显而易见地发生了改变。 「……?」 歪了歪头,正好奇于对方陡然转变阴沉下来的眸子,想着是不是自己又无意间说错了什么话的时候,对方幽幽来了一句: 「是吗?原来老师已经结婚了嘛,恭喜。」 听不出有多少祝贺的意味。 「嗳?」 结……结婚?! 后知后觉甚尔在说什么的你倏然瞪大了眼睛。 怎么会跳到结婚频道上来? 脑内快速回想了一遍自己方才的措辞…… 「我已经不叫『清水姬子』啦,现在叫作『伏黑姬子』哦?」 …… 啊。 是的。 既无前因也无后果的,无怪乎甚尔会联想到那个方面去。 「不,那个,实际上……」 察觉到误会大发,你摆着手焦急刚想解释,这个时候远远的有道身影朝你们二人极速逼近了过来。 「逮到——你了!!」 语气里是无可遏制的盛怒,随着化作残影的白毛男子高中生跨越整条街道怒吼一同飞来的,是记瞬移般毫不留情朝着甚尔门面脸蛋而去的掌掴—— 「姓禅院的!给我离老师远一点!!」 「……」 时刻保持着警惕注意周围情况的男人自然是很轻易地夺过了五条悟这冲动使然的情绪一击,顺带还有闲工夫搂着你的肩闪得离这炸毛的小毛孩子远一些。 「你……知道我?」 他挑起半边眉,似乎是因为被用「禅院」称唿而显得极为不爽地咂了砸嘴。 「嘛,算了,反正也记不住男人的脸,不过看你这来来势汹汹的架势……」 顿了顿,黑髮男人饶有兴趣地将视线在你和一脸幽怨的dk之间逡巡。 甚尔:「你就是姬子她的旦那(丈夫)?」 …… 你:「?」 五条悟:「???」 话出口的一瞬,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可是很显然甚尔并不会让气氛冷场,见你们都愣在那里思考上一章剧情,他像是很仔细地身子前倾凑近了些打量男子高中生墨镜遮挡的面容。 半晌,才用着不屑口气,挑起一边唇角笑着讽道: 「呵,不就是小白脸嘛……」 你眨了眨眼,生怕他下一秒来一句「我也行,让我上」。 不不不,现在不是吐槽的时机! 你想。 必须赶紧解释眼前五条只是受命和夏油轮流保护你的高专学生而已。 况且!自己也并没有和任何人结婚! 对于最后一条的澄清非常重要! 「这是个误会,五条君其实只是我……」 刚要开口—— 「哈!?你说什么!?」 那边很明显被激怒了的五条却是一个顺势将墨镜拉下,攥在手中直接捏爆。 漂亮的苍蓝色眸子冒火地瞪着你倚靠的人。 「嚯,」甚尔唇角恶劣弧度拉大,仍然保持着一手插兜一手揽你的懒散站姿,非常不将人放在眼里地歪了下头,「还是个乳臭都没散尽的小白脸……真不放心把姬子交给你啊。」 呜啊啊! ——甚尔先生你就不要再补刀了啦! 你头顶冒汗,同时听到了后头已是散起一片黑气的少年,理智的弦逐一横断的脆响。 ……冷静吶,五条同学。 「轰轰轰——」 「咚咚咚——」 「…」 最终,在彻底暴走的五条同着甚尔在一黑漆漆的罩子里上演专业拆迁、猫猫大战的同时,你和去买冰淇淋回来的夏油作为观众处于安全地带免费观赏着这一切。 「怎么感觉五条君对于甚尔先生的敌意非常大的样子,」你挖着草莓口味的冰淇淋球,问一旁的黑髮dk,「一上来就掌掴什么的…之前是有什么过节吗?」 「这个嘛,」夏油杰眯了眯眼,也吃了一口手里的冰球,「话说来长……」 * 不过,后来你还是从这名高专学生口中得知—— 原来,当初恰好没有任务五条悟从他们的导师那里得到你身份被泄、很有可能会被诅咒师盯上遭遇不测的消息,接下伏黑家族的委託第一时间赶到了附近,企图在暗中进行保护。 第8页 结果正巧赶上听闻「蜂女王」传言并跑过来凑热闹好奇看看的甚尔,两位语言带师交流不通、误会之下双方轰轰烈烈大打出手了起来…… 后来便是你看到的那样。 甚尔的肚子被捅了一个大洞。 而五条悟也没有讨到多少好,听夏油说战斗的时候甚尔光揪着他的脸打了,十分歹毒。 据说男子高中生那天是泪奔着跑回高专、头顶很难抢购到的高级甜点(剩下的一小块)跪求会反转术式的女同窗将他帅气迷人的脸蛋(原话)不留一丝疤痕地治好的…… 「甚尔……伤了那孩子的脸么?」 听到这里你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两颊,仰头回想了一下少年那张不知会引来多少小姑娘的开挂颜值…… 怪不得会那么生气呢,你心说。 不过…… 你也从夏油杰口中获取到了重点—— 甚尔先生在这个故事中所扮演的角色——并不是觊觎你身体的坏人。 而单单只是个爱凑热闹被不甚捲入麻烦的无关路人而已。 真是太好了。 ——你们没有敌对的理由! …… 而只想到这一层面的你自然不会知晓,实际上真正将你的信息泄露出去、并对你有实际威胁的,其实是那个背叛了伏黑家族被安排在你身边的保镖。 只不过对方现如今他,日后都永远只会是具不能开口说话的尸体就是了…… 同样的,单纯善良的你也并不得而知,仅因自己的一些无心之举,某个人打破自己的规矩,在没有相称报酬的情况下选择在你身后悄无声息庇护着你。 ——如同【影子】一般。 而后来的伏黑家族也在调查中得知:继那名术式保镖被名为「甚尔」的男人帮忙干掉以后,为了悬赏前来的诅咒师,无一倖免全都掉入他在你身边提前布好的陷阱当中、于暗中完美利落解决。 就连远在千里之外的悬赏发布者也没有放过…… 第7章 你和甚尔相恋了。 并没有哪一方率先提出或是摆明着确立关系,只是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你的手已是自然而然被男人粗糙干燥的大手握在了掌心里。 大概是你们相性很好、二者间拥有与生俱来奇妙默契的缘故……又或者,正因双方都是成年人,一段恋情的开始不会像思春期的dkjk那样来的轰轰烈烈,却也省去了许多年少时期才会有的青涩胆怯与再三试探,所以,啪一下,很快啊,不知不觉今天已经是你们交往的一周纪念日了。 * 「喂喂,姬子姬子!窗外、快看窗外!」 你的同事鬼魅一般飘来,一面捂嘴唿唿唿姨母笑,一面拿她那肘一个劲怒捅你胳膊朝某处示意,眼珠子恨不得也丢到窗外去。 「你看你看你看,你们家那位,今天又来接你下班了耶!」 「……!」 见你侧过脸,眼神一亮,和着等在外边甚尔缩成的小小人影微笑着悄悄挥手,同事又是一阵咬牙切齿把你捞回来死命摇晃。 「可恶啊!」 「现充就该赶紧乖乖给我原地结婚——不要一脸幸福在我这个单身狗面前乱晃啦!!」 被办公室里的损友闹得不行,你于是被迫将视线从甚尔那双远远倒映出自己、带上点笑意的温和绿眸上转移,转身哭笑不得给吃了一周狗粮心态大崩的她一下一下地拍背顺毛。 「嗳嗳嗳?老师要结婚了嘛?婚礼定在什么时候?可以邀请我吗?」 天内理子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手里还攥着迟交上来的美术作业,在和你打闹成一团的同事身后探头探脑。 「还没有那么快啦……」你顶着被她这话吸引过来的一众八卦目光烧红了脸,只知道甩面条一样摆着手否认,「我们只是刚刚开始交往一星期而已!」 「鬼信啦!一个月以前那傢伙不是还被你拉过来给小鬼们当静物哦?」 「那个只是……」 「说起来他那个时候就很听姬子你的话嗳,感觉只要是你一声令下,下一秒就能乖乖脱掉衣服站好给学生们画……不过可惜的是你这傢伙超保守的嗳!那天我在门口都要蹲迟到了都没有等到……咳咳。姬子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在家里早就看腻免疫了的缘故?」 「美惠子你话很多耶!我们真的只是刚刚认识而已啦!」 「嗳~~~?」 「是吗?好遗憾,那估计等到老师结婚的时候我都没有机会去了……」在一旁竖起耳朵听着、磨磨蹭蹭把作业交完的小姑娘闻言心情似乎有些低落。 却是在看到你拿起她画的甚尔速写时,突然将声音抬高了一个调:「老师!画拿反了哦!」 「咦咦?这样子才是正的吗?」 手一抖,你依言将天内*毕卡索*理子所画的抽象画调转了一个面。 ……更加不像人了啊… 你想着,心说这张天外来客图千万不能被作为参照物的甚尔看到。 不过…… 转过脸。 有些在意刚要询问几秒前理子脸上转瞬即逝出现的黯然是怎么回事……这孩子,最近似乎心情一天比一天不好的样子,就连你这个副业老师都可以看出来。 ——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 「抱歉,甚尔先生等很久了吗?」 第9页 同天内理子「谈完心」的你,飞快拎着包包一股脑冲下楼,几步转出校门。 抬脸,顶着一头有些被吹飞的微乱头髮,你看见男人不太满意地抱着臂,居高临下地垂着眼打量了你阵。 随后…… 「好痛!」 额头伴随着轻响传来疼痛,懵圈数秒反应过来,你竟是被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面前的甚尔猝不及防地来了个结结实实的脑瓜崩。 怎……怎么了? 果然是等急了所以在生气么? 呜呜我错了……你在心里这么想。 「生分了。」 谁知,男人揉搓了一下刚刚触碰到你的那根指头,提示般如是说。 「嗳?」 疑惑地将脸又抬高一些,你呆呆地望向男人。 「……」 见你像是被rua乱脑袋的兔子一样投射过来的懵懂眼神,一手还捂住被弹过额头的可怜兮兮模样,甚尔扶着后脑嘆出口气。 「老师跟我不需要使用敬语,」他说,「像从前一样直接唤我名字就好了。」 「!」 你幡然醒悟过来。 原来在意的是称唿方面的问题…… 也是哦。 你们已经是恋人了,至少不说非得取「阿吶塔(亲爱的)」或是「旦那sama(老公大人)」一类的爱称,最起码不能退步成为「甚尔先生」吧! 是你疏忽了。 「那甚尔以后也不许叫我老师了,要叫『姬子』!」 你躲过他自知下手有些重、心疼了正要揉你额头那块红处的手,垫脚鼓着脸地也同样对他提出要求。 男女平等男女平等! 而且…… 回想起一周前甚尔在五条悟面前第一次喊你「姬子」那时,不由在内心小小偷笑了一下。 姬子、ひめこ。 hi-me-ko ——你好喜欢听他这么叫你! 不知是不是因为滤镜的缘故,总觉得自己的名字被男人带着点慵懒调调、咬字不是很清晰唤出来的时候格外好听! 发音期间动起来薄薄嘴唇非常性感! 就连唇角疤痕的位置和形状也……不行不行,再这么想下去你觉得你的耳根都要烧起来了。 嘛…嘛,都已经是恋人关系了,各种事情也要开始逐渐适应了不是吗? 这么想着,见甚尔犹豫再三,你索性不顾其他,在对方有些意外的目视下,第一次主动地将脸埋在了对方宽厚的胸膛上。 「像那天一样唤我的名字吧?甚尔。」 你又一遍小声要求。 鼻尖也照着放松下来有些软绵的肌肉大胆地蹭上一蹭,悄悄嗅闻着男性熟悉的气息混合着些淡淡菸草的味道。 …… 很奇怪的,你讨厌别人身上有烟燻的气味,但如果那个人是甚尔就可以。 「砰砰,砰砰……」 一下一下,透过薄薄一层衣料传来的,是胸口稳定、有力的搏动。 ——并且那搏动显而易见地在愈发加快。 「真是狡猾啊,老师……」 甚尔噙着丝笑意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嗓音没来由地有些发哑。 很快,你便感觉到腰部自后被一条手臂揽上,手臂的主人将你圈紧拥住,在身体紧贴大脑迅速晕晕乎乎的情况下,你的头髮也被带着温度的掌心从后头揉得更乱。 不等你像是被掌控的猎物想着做出何种应对的反应,耳畔渐进的灼热吐息刺激着你被喷洒到的小片皮肤…… 甚尔不知何时起已是俯身凑近,嘴唇在离你若即若离之处,用仅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虔诚且珍视地唤出了那个名字—— 「姬子。」 下唇因发音小幅度移动,触碰在耳朵上像是落下一个吻。 第8章 你的耳尖被男人近乎亲吻实则不然的点触撩拨得有些发痒。 滚烫的情绪从胸腔蔓延。像是用刀具在白色瓷盘上切开的流心甜点,有什么甜蜜粘稠糖浆一类的、融化棉花糖一类的悸动自心脏流淌溢出。 啊,说起来…… 你们还什么都没有做过来着。 除了你那回为跟上特意放慢脚步还是有些勉强的甚尔、第一次鼓足勇气抬指牵住他的小指被对方不拘小节地直接将手整个握在掌心——除了像这样怕走丢而进行的牵手,你们甚至连正经的一次接吻都没有尝试过…… 甚尔他,还没有碰过你。 虽然有那么几些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你隐约也会从对方隐忍的一两次喉结滚动察觉些什么,可每当你紧张又期待着发生点与往日不同寻常事情的时候,最终话题又总是会被男人扯到其他方面去。 像极了一个月前甚尔在餐桌上对你的欲言又止,到最后无事发生地只道了句突兀又稍微有些好笑的「再来一碗」的干饭发言。 所以说—— 你用你那被保护到太好以至于不谙世事的单纯脑袋思考了一下。 这个人,是将主动权放在了你手里……的意思吗? 此时,满足了你就像满足一个孩子微不足道小要求的甚尔手臂一松,似乎就此便要将你放开。停留在耳边微痒的热度和贴蹭上脸颊跳动着的暖烘烘胸口也像是要在下一秒抛你而去。 「!」 意识到这点的你,一时也不知是怎么,似乎是被刚刚在脑袋里盘旋着的思绪影响,一伸手居然箍上甚尔细窄有力的腰身,阻拦下他就此收手的举动。 第10页 ——今天的你似乎有些大胆。 可还未等你为这一发现而稍稍得意翘起不存在的小尾巴时,不作防备的身体便已是被男人一把带过,整个人擦着窸窸窣窣的绿化矮灌,彻底转至了一处即使从外头也不易察觉的隐蔽之处。 你知道了他接受到你的信号,他也因此不愿继续忍耐。 很快,你的额头就被甚尔的额头抵住,稍微用力,看起来有些刺实际却意外柔软的额发触过来轻轻磨蹭。 至于后来的所发生的可就不像最初这般隐忍温柔了…像是多日以来累积诸多情绪的一瞬间找到了发泄口,你被甚尔抵在微有些硌人的冰凉墙面,被无法忽视的男性气息封闭式地严实包裹。 下颚被用食指抵住拇指捏住略微用力,无法闭合无措地微微张开的唇被对方的柔软覆上…… 毫无经验的你攥紧近在咫尺男人胸口前的衣料,正不知该如何回应,这时忽然感觉后颈敏感而脆弱的皮肤被男人空闲下来的另一只手轻柔地摩挲过几下,再来是放松警惕下来之时稍稍一捏。 短暂的酥麻舒适过后是短促而真实的一点点痛感,被弄得身子本来有些敏感发软的你因这勐然变化的触觉体验弄得一惊,下意识又将嘴长开了些,舌头因想要开口喊疼自然伸出一点。哪知甚尔看准了这点、又像是等待着刻意促成的此刻般,愈发肆意地侵入贴覆了进来…… 「唔……」 相触上、捕捉到,就决定不再放过。 碧绿色的眼眸微眯,此时的甚尔像极了慵懒猎食的黑豹,游刃有余又透着狂气,分合,碾磨,侵占…… 你几乎是没有抵抗地就迅速缴械投降,脱力下滑的身体几要嵌入到支撑住你那人此刻微微发硬的完美肌肉里,眼睛湿润得像是被暴雨璀璨后即将抖落露珠的花瓣。 很奇怪的…明明不觉得委屈,甚至感受到被珍视对待的温暖,眼泪却也还是顺着颊边滑下,滚落到男人因俯身而微微敞开、可见紧实胸肌的衣襟里去。 恋人间亲昵的交流持续着…… 通过骨头直接传入大脑令人羞涩到耳根发烫、深吻时纠缠在一起的声音,因着男人唿吸混乱而微微颤动搔刮上你脸颊泛起痒意的睫毛,想要逃开被安慰般挤入到指尖紧扣住、神奇带来安心感的手掌…… 直到见你过程中死死禁闭双眼承受着快要忘却连小婴儿都会的唿吸,这个第一次却也足够深刻炽热的吻才算是体贴却也不舍地堪堪停下。 第9章 其实你的亲生父母是知道甚尔目前同你的关系、并且也派人调查过后者的有关情况的。 ——禅院家,天生无咒力。 天与咒缚,术师杀手。 光是最后一点家族便不可能让你们两人在一起,更不必说甚尔在遇见你之前还彻底脱离了禅院家,做过一段时间的小白脸…… 只不过现如今伏黑夫妇为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虽说你的父亲最开始是极力反对的,「怎么能让像那样不守男德的傢伙染指我的宝贝女儿」…作出了这样的发言以后被你冷艷高贵的母亲用她那锥子般14厘米的高跟鞋踩了一脚。 ——「但他脸好看呀」、「而且还救过我们家姬子有他在身边的话起码不会再被盯上」、「小白脸怎么了?旦那sama你入赘以前不也是我的小白脸之一吗」,母上大人如是说…因此,如此这般如此那般之后,最终二人商讨出来的结果是—— 「姬子觉得可以的话那就没问题了吧?」 「死小子要是敢背叛姬子让她伤心的话,绝——对不放过你!!!」 清水夫妇对此也没有异议,倒不如说有人能慧眼相中他们家扶养长大的姬子让二人感到非常欣慰。 或许是「蜂女王」体质对身体主人的一种保护机制,你在日常生活中其实是属于那种很容易被忽视掉甚至一度被人觉得是「普通」的类型。 除非相处时间长久或者因情报泄露被刻意盯上,不然在别人的眼中大概就是和隔壁高校那个打篮球的幻之第六人没什么两样,存在感极低。 「大概是天与咒缚天生五感比较好的缘故吧,」那时,你的父亲望着被下人们搜集来的全部信息和甚尔的几张照片,瘪着嘴猜测,「他该庆幸自己的眼神不错,要是和其他麻瓜一样仅因无聊的第一印象就错过我家宝贝女儿的话——绝!!!对不放过他!」 不管看上没看上/都不打算被你女儿控父亲放过的甚尔:「……」 忽然感到一阵恶寒.jpg 于是,在你不知道有这回事发生的情况下,伏黑家族僱佣了已经决定不作术师杀手的甚尔。 至于后者平日的任务内容,自然便就是接送上下班的你……还有全天24小时无条件供你差遣。 姬父:「惹,所以这和当初我们两个……咳,那小子这样子和全职专属小白脸有什么区别?」 姬母:「闭嘴吧你,这章阿娜塔你过于抢戏了哦#」 姬父:「嗨嗨~」 …… 于是。 剧情回到你们这边。 当满脸通红几乎要将脑袋埋进衣领的你,被将「心情不错」写在脸上的甚尔牵着一同走在回家路上的途中—— 十分偶然地,一个留着小鬍子的奇怪男人挡在了你们面前。 「哟,禅院,好久不见了。」 第11页 「!」 「嚯,你这是……」 察觉到迎面而来的视线停落在自己身上,你有些不安地眨了下眼睛,垂下脑袋下意识往身边高大男人身后躲了躲,稍微将身形遮挡。 ——是你亲生父母口中所说的、最近还有可能找过来的漏网之鱼吗?你不安地想着。 不过,你的身边似乎有被夏油杰安排那种似乎叫做「咒灵」的生物悄悄跟着你来着,若是真的有危险两个高中生应该会在第一时间抽空赶来并援助。 你安慰自己不要害怕——再说了,你还有甚尔在身边呢,不是吗? 像是为了汲取勇气,你将另一只手也悄悄地塞到了男人半张开的掌中。 「啊,是你啊——」 然而,甚尔似乎比起你本人,像是更加不愿意你被人用视线打量那般,嘴上懒懒地同老熟人敷衍打了个招唿,下盘却是挪动一寸,顺带朝后一伸手把你朝着后背又推入了些。 「……!」 这下,你的身体被完完全全挡住。 只剩下一颗好奇的小脑袋还从男人精壮的手臂处露出来半个。 他指腹摩挲一下你的几根手指,瞬间你之前那点顾虑烟消云散,只觉得心脏有那么块地方软软的,轻飘飘跳动了一下。 「稀奇了,」孔时雨见你二人这一来二去的,颇有些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甚至退后一步,拔下嘴里抽了一半的香菸小声嘀咕,「你是禅院没错吧?……以前还从没见你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的。」 那表情,就跟他亲眼见到甚尔穿着女僕装头顶蕾丝髮饰一脸自然地在跳钢管舞没什么两样。 眼前有些微妙的氛围和场面,大概和上述给他所带来的惊吓程度是一样一样的。 「少罗嗦,有事说事。」 没打算和对方叙旧,甚尔那对被稍长刘海挡住的眉毛不满地拧了下,在人没反应过来右手伸出,一把抢过过孔时雨手头还在微微颤抖的半截香菸,顺手在树上暗灭抛到了垃圾箱里。 最终不忘出声提醒:「还有,别叫我『禅院』。」 「行吧行吧,你总是这样,」小鬍子男人捏了捏眉心,「不过,就在这里吗?这位小姐……」 「没关系。」 「算了,那么……」 你藏在甚尔身后悄悄听着二人自己并听不太懂的对话。 这个人……是他以前的朋友吗? 没有听他提过呢。 内心不动声色想着,可见他们交流起来很是熟络甚至氛围轻松的样子,最后还是放下心来。 是啊,没什么好担心的。 你将脑袋凑近那个主心骨一样令你安定的存在,轻轻嗅了嗅上边混合着与你相同柔软剂熟悉而好闻的味道,感受自那个人手心传来的干燥厚实的热度,忽然觉得耳畔吹拂而过吹乱你髮丝的热风也变得没那么烦人了。 不知哪片树丛深处的蝉持续鸣响着,圆形的光斑又落在了甚尔的身上,你的目光也随之上移至他被稍紧衣物勾勒得肌肉线条清晰漂亮的宽阔嵴背…… 强壮的、积蓄着力量的,令你感到心安的背影。 以及—— 嗯,从后面看身材也是很好的呀! ——改天有机会的话可以让学生们也尝试画一下甚尔的后视图! 想到这里,你的思绪逐渐跑偏。 * 另一边,孔时雨看起来对你还是非常在意。 倒不如说为了满足自见面起的好奇,他在和甚尔说话期间一直有在自以为十分隐蔽地探头探脑、企图看一眼不知怎么地开始目光灼灼顶着男人后背的你。 「……#」 察觉到接头人心里那点小九九的甚尔抱臂脸颊冒出一个井字。 然后你就见着原本像座山那样毅力不动的静物忽然间动了起来。 「??」 你好奇地回神将头移出遮挡范围,便见着两个男人此时正在默默较劲。 一个左右伸长了脑袋想要看到后方的事物,一个偏偏不愿如他所愿,只随着他的动作面无表情挪动着身子力图将你挡个严实。 「噗。」 你忍不住缩回去,捂着嘴偷笑起来。 ——甚尔好可爱啊。 跟个虎着脸护猫抓板的缅因猫似的。 虽然你清楚,要是被对方知道你用「可爱」和这类怪异的比喻来形容他的话,自己估计又要被弹脑瓜崩了。 但你就是觉得他好可爱啊,有什么办法呢? 「真小气啊……」 偷瞄失败的孔时雨下意识抬指抽菸,结果才想起早被眼前的人给掐了。 抽了个寂寞一时间愈发郁闷,抱怨道:「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护那么严实,真是个别扭的傢伙。 而甚尔像是没听到他的抱怨一样,无视得彻底。 他摸摸下巴,掀了下眼将话头重新扯回到了两个人之前在讨论的内容上: 「抹杀星浆体的任务么……听起来似乎的确有机会大捞一笔。」 孔时雨无语地看了眼被甚尔按着脑袋乖乖压回到他身后、只露出几撮看来有些刺刺呆毛的你,翻了个白眼还是点头道: 「没错啊,机会难得,你的话应该可以很容易办到吧。」 「不如趁着彻底退出之前大干一场,你觉得怎么样?禅……甚尔。」 第10章 第12页 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甚尔发现你的额头有点烧。 「生病了?」 他微微皱眉,还未等你从刚起床加上因身体发热的难受中缓过神来,恍惚间视野中对方的脸倏然拉近。 「!」 你下意识闭起眼睛,长长的上下睫毛併拢交织在一起,痒痒的,然后更痒了。 你知道是甚尔贴过来的睫毛也覆盖在了上边,灼烫的额头被稍微冰凉的舒适热度贴蹭,那只熟悉的、因生茧触碰上皮肤轻轻摩挲起来有时会让你舒适得微微颤抖的手掌这时也支撑住你的嵴背,用这样亲密的姿势十分自然地试探着你的体温—— 「那个…甚尔……」 「?」 男人撤开一些距离,奇怪地看你一眼。 是他的错觉吗?怎么感觉温度比之前更高了些? 脸颊也红得像是打翻了红色颜料…… 「不舒服?」 他问,抬头看了眼空调的温度,心中瞭然……嘆着起拿起床头柜遥控器,无情地调高调高再调高。 你见他阴沉的一张脸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害怕收到脑瓜崩赶紧趁人动手前将头重新缩回空调被里团成一只蛋糕卷。 在完全漆黑的环境下吐了吐舌,你为你昨天又没听甚尔教训你的「不要开着16度的空调一整宿」而感到心虚。 「……」 甚尔没脾气地看着你。 「今天别去上班了,那些小鬼谁教都一样,我帮你请假。」 说着,将鸵鸟状态的你从被子里捞出来,不由分说上手摆成标准「迪士尼公主躺」平稳睡姿,完了又替你掖好被子抚平褶皱算是大功告成。 「甚尔,对不起……」 可怜兮兮吸了一下鼻子,你眨眨眼,因为发热而湿润像是小鹿一样的眸子自下方朝居高临下熟练操作着你手机编辑消息请假的甚尔,小心翼翼地道歉。 「什么?」他扫你一眼,飞快又将视线挪回屏幕,不去看你,只动着嘴巴皮,「生病的是你,难受的也是你,对不起什么?」 老实说,你现在这个样子着实不太精神。 蔫蔫的。 睡乱的头髮乱七八糟地翘着,贴在枕头上,小小的一只面色潮红裹在被里。 因为鼻塞,没了往日红润的嘴微微长着,气息不匀地小口唿吸。 却也正是这样,看起来比平日里更加讨人心疼,叫甚尔没太敢多看你。 ……毕竟,对病号下手什么的,实在是太没有人性了。 可你却因头脑发胀完全没有多余的智商匀出来去猜出甚尔此时在想些什么,一切行动交付本能,心思全部用在了朝眼前的他撒娇上边。 「对不起就是……对不起呀,」歪了下头沖他嘿嘿嘿地憨笑,你被掖好塞被子里的手从中不乖地伸了出来,抬高了去够男人的手臂,继续用着逐渐混乱的语言说,「不过这个对不起不是过去的我在向甚尔道歉,而是未来的我在和甚尔道、道歉。」 烧煳图了。 甚尔:「?」 绕口令? 男人有些愣住。 他甚至觉得你下一秒嘴里蹦出「啊吧啊吧」或是「喵喵喵」都不奇怪了。 「躺好,」搁了手机,甚尔坐在床边拉着你手又要塞进去,并作出了威胁,「再闹把你捲起来扔到外面,姬子可以对着太阳公公傻笑。」 说来他挺郁闷的。 都说夏天感冒的是笨蛋,不管你之前是不是笨蛋,但感冒之后他觉得你貌似真的有点往笨蛋方向靠拢了。 看着还是个黏人的笨蛋。 「不要,」完全不知道甚尔内心此时何想法的你仗着生病继续闹腾,拉过对方大手不讲道理用脸颊和它玩贴贴,「我不要太阳公公,我要甚尔……」 打盹未醒的猫一般,眯着眼睛用热热的脸蛋罩着掌心使劲蹭过几下,喉咙里甚至发出唿噜唿噜的享受声音。 见你这副样子,甚尔一时手痒没忍住本来想挠挠你那小巧恰巧正对响他的下巴,可惜闹过一小阵子之后这时你像是清醒一样抬头。 本尊突然上线地收了先前娇憨任性的口吻,恢復到了正经的模样。 对你的迅速转变稍感意外也觉得遗憾,甚尔挑了下眉,就见你眼皮撑开睫毛翘起朝他看来,抱住他胳膊有些不愿撒手的样子,偏着脑袋轻轻柔柔地说: 「我要你,你可以留下来陪我吗?」 * 你知道你病得不是时候,因为昨天甚尔同你说过他今天有事得需出门。 而你之前提前说出口的对不起,自然也是为了这时提出的过分要求而道歉。 只是,「留下陪我」这个请求刚出口的瞬间你就后悔了。 你在干什么呀!——你心想,自己刚刚都说了些羞耻的话啦! 企图挽救,刚想吞回前言扯起笑容抢着说「其实也不一定要甚尔照顾,睡一觉应该就好啦,不用上班赚到了哈哈哈」之时……你那堵住都快要闻不出面前人身上安心味道的鼻子,突然被用曲起的手指不轻不重地颳了一下。 「可以。」 「嗳?」 「我留下来,陪你。」 抬眼。 你立刻撞进说话之人镜子一般碧绿湖潭一般的眸子里。 ——像是落了太阳的光斑,湖面温柔得影影绰绰,他的眼睛温柔得如同幻梦。 第13页 擦了擦眼,你维持不动,有些愣愣地看着甚尔将另一只刚刚安慰般在你鼻子上挠了一爪子的手很自然地贴在了你另一边的脸上,于是你这时两边的脸都开始迅速升温。 「本来就不是什么要紧事情,早就决定随手推掉了。」 见你不相信,他解释,顿了顿,似乎回想到什么,微一咧嘴,有些痞地笑起来。 「不过,你刚刚那一下,我还挺受用的。」 「!」 好像……被调戏了? 直到你的脸被男人用物理降温揉上过几轮,被他用像是教训小鬼似的口吻哄着睡下,又看着他说帮你去拿冰块买药轻轻关门离开的身影……你都还一直处于脑袋噗噗噗冒着热气的烧水壶状态。 「……呜啊。」 像是做梦一样。 你美滋滋地等着甚尔回来,翻了个身将身子蜷缩成虾米,双手捂住降温失败愈发滚烫脸颊,而后用力掐了掐。 好痛。 不是在做梦。 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胸腔被心脏砰砰砰撞得生疼。 生病真好啊。 甚尔真好啊。 生病的时候有甚尔在真好啊。 晕乎乎地玩着小学生造句,你蹭了蹭被甚尔刚刚伸手拍得松软的枕头,昏昏沉沉睡起了回笼觉。 ——而在你卧室的门外,男人兜里的手机已是急切地响了起来。 皱了皱眉,在铃声响度达到足以吵到你的程度前迅速按下接听,很快,孔时雨难以置信的嗓音从调至最低音量的手机里破机而出。 「甚尔!?你在搞什么?」 「星浆体的悬赏为什么撤下来了?这才放上去几个小时啊?开玩笑的吧?!」 踱步走到茶几前,挑了下靠近手机眉毛的男人歪头瞅了瞅,终究还是嫌弃电话那头太吵,伸手抓了几张抽纸堵上了电子产品出音的部位。 「啊,那个啊…」 「你看见的那样——任务,我不干了。」 声音懒懒散散,径直走向厨房,裹成木乃伊没两样的手机夹在脸颊和肩头间,空出手打开冰箱收集着用来降温的冰块。 孔时雨:「!?!?」 类似于「甚尔你在干什么啊甚尔」、「你这傢伙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倒是给我个解释」之类的激动发言闷闷地不断从机体里传出,即使听不太清却也依旧感觉得到声音严重变调,可见这平日里还算沉稳的接头人这时被令人头疼的这位弄得有多么地胃疼。 「啊——啊——抱歉,这里信号不——好。」 「听—不——见———」 随意敷衍了几句,打算就这么无情挂掉。 想了想,扎紧了装满冰块保鲜袋袋口的男人最终还是对着那边气炸的人补了几句: 「哦,对了,你以后还是别叫我甚尔了,怪肉麻的。」 「??」 「叫我伏黑吧,我已经被伏黑长期僱佣了,四捨五入也算是他们家的一员吧。」 通讯挂断,手机被头也不回朝着身后随手一丢,空中划出道弧线落入沙发。 几秒后。 站在你卧房门口,手指搭在门把手上微微停住的男人唇角忽地扬了扬。 「……」 伏黑甚尔……么? 听起来不赖。 第11章 你觉得甚尔是个很适合谈婚论嫁的体贴男人。 当你舒舒服服地倚着发达胸肌,披着小毯子蜷缩在甚尔两腿间心安理得只管张口接受着投餵时,不由自主将这样的想法告诉了他。 「……」 男人去舀清粥的白色瓷勺一顿,片刻后自嘲似是笑了笑重复着替你将食物吹上一吹的动作,勺面挪到轻轻触及你唇边的位置。 「要我说,姬子的话,结婚的事情还是迟些考虑比较好。」 「咦?为什么?」 叼着勺子将暖烘烘清淡白粥咽下的你不解仰起脸,有些不明白话题为什么会扯到自己身上。 「太差了……」无奈地摇摇头,甚尔像是看不下去闭闭眼将已经见底的碗搁在近旁的床头柜上,「老师你看人的眼光太差了,尤其还是看男人的方面。」 眨巴了下眼睛,你思考半秒,这才恍悟对方是在对于你先前那话难以苟同。 你有些不高兴。 实际上,即使是大多时候对于人情世故比较迟钝的你,也在相处过程中发现——甚尔这个人会莫名其妙时不时下意识就看轻自己。 别看他表面上总是副懒懒散散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像只高傲猫科,可只要相处接近这只看似危险的大型野兽就会发现,这个人一点都不像傲娇高冷的猫星人。 你说不上来他给你的那种感觉。 只是知道每当你真情实感地夸赞他指出他身上的闪光点、被对方淡淡地说一句「我没那么好」、「是你的错觉」时,感到没来由地愤懑…… 这个人,太妄自菲薄吗?自卑吗? 不像。 好像有些时候对自己放弃了一般,就只是那么轻飘飘懒洋洋地活着。 你上班的时候他一个人会插着到处瞎转悠,到赌马场或是柏青哥……将钱花个精光后就站在街上叼着烟,面无表情虚着眼睛,看着人来人往从面前走过去的路人。 在接你下班以前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 为什么会活成这个样子呢?你也曾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总觉得这样的男人身上缺了点什么……想了很久你知道了,这傢伙是条咸鱼啊。 第14页 接任务被僱佣是为了不让自己有钱有口饭吃不被饿死,去赌马柏青哥是为了打发无意义的时间……又或者为了获得更多吃饭和赌马柏青哥的钱。 死循环。 没有明确的目标和追求。 ——因为从没被人期待? 即使被夸了也会觉得是对方看走眼的原因。 ——因为在以前很少被人肯定和认同? 你不知道甚尔的过去,不知道他小的时候在怎样一个环境长大最终造就了这样的他,虽然你可以很轻易地从你父母那里拿到有关甚尔的全部资料,但你潜意识认为那不是什么看了会让你心情舒适的东西。 正因如此你从未向伏黑夫妇开口询问过有关甚尔的过去。 * 生病时思考这些让你的脑袋更晕了,不过即便如此你那股没来由的愤懑也还是没有被消除掩盖。 于是你也不知道怎么了,很少见地瞪圆了眼睛,抬头对着男人露出了气鼓鼓的表情。 河豚一样只是默不作声地盯他。 「怎么了?」显然被你这一下弄得措手不及,甚尔挠挠头看起来有些疑惑,「粥不合胃口?」 可你都吃完了啊,他想,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他。 摇了摇头,你盯着他的眼睛,深吸一口气,很认真地说甚尔做的粥很好喝,不仅仅是粥,以前给你做的蛋包饭、咖喱面、海鲜料理、关东煮、寿喜锅都非常非常好吃。 你告诉他每天自己都很期待你为他早早起床做的便当:打开看到雕成小兔子的葱花萝蔔、捏成熊猫的紫菜饭糰、或是特意放了很多很多你最喜欢也总爱留在最后吃的做成章鱼的德国香肠…… 你每次看到被精心准备这些,心底都会非常开心非常惊喜,胸口处像是流过一股热流。 你很认真地告诉甚尔,自己并不是没有任何理由就说出「甚尔是个适合谈婚论嫁体贴男人」那番话的。 你看得到,在生病的这几天,看到得很多很清楚—— 你看得到为你出门买药恰逢阵雨宁可浇得湿淋淋也不愿花时间折回拿伞的甚尔。 你看得到连头也顾不上擦髮丝一缕一缕滴着水眯眼像个认真的小学生、仔细阅读着药品说明书的甚尔。 你看得到拖住你后脑将你从被窝里撑起餵你药水、并得意说着「特意叫人拿了甜些的,快喝」的甚尔。 你看得到睡得迷迷煳煳半夜醒来撑着脸坐在桌子前守着你、打算随时更换冰袋的甚尔。 你也看得到苦恼地摸着下巴、嘴上说着「鼻子还塞啊,垫高一点会不会好些」,然后找不到多余的枕头直接躺下来给你垫他胸肌的甚尔…… 说着说着你有些激动了。 被呛了一下,再之后咳了起来。 渐渐地咳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你干燥发热的眼睛这个时候终于有了点湿度,你不知道是被呛的还是真的有些想哭,甚尔明明是那么好那么好的温柔的人,为什么他自己就是意识不到呢? 这时你又想起来最初那个邻居大妈对你说过的话了。 ——「要是连你这孩子都得不到幸福,那这个世界就太令人绝望了。」 ——「所以,一定要得到幸福啊,姬子。」 你想,你也想让甚尔得到幸福。 你任性地想,如果,能让这个人得到幸福的…… 是你就好了。 「姬子?姬子!」 见你有些不对劲的样子,原本拍着背帮你顺气的男人开始有些紧张,他唤着你的名字,掰过你脸拧着眉去看你这时的情况。 你没再咳嗽了。 但,这个时候却像是一口气跑了八百米一样突然拼命地喘息起来,大量的空气涌入肺部,同时又大量地涌出…… 你的身体弓着,手指难受揪住被单,脸颊和耳根因一时无法控制的急剧唿吸变得通红一片。 瞳孔骤然收缩,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唿吸过度。 以前在勐然受到负面情绪刺激时偶尔也会出现这种急性症状,算不上严重,往往只需用手掌捂住嘴唇闭口唿吸几下作为调整就行了…… 可问题在就在于,现在的你无法採取这样的紧急措施,毕竟你鼻子堵塞,再将嘴封住的话,就和溺水状态没什么两样了。 …… 该怎么做? 好痛苦。 好难受。 气管直到胸口像是被刀片一路划拉下去般刺痛,你甚至错觉中闻到了一股甜腥的血液的气息。 救…… 「!」 正当你不知所措、恐惧也顺着嵴背一寸一寸爬上身体之时,下一秒剧烈唿吸着空气的唇忽然就被甚尔的唇堵住了。 柔软湿润的。 被疤痕略微粗糙触碰上的交.合处传开别样的酥麻,你心脏勐地一跳,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对方不是在单纯地吻你,而是在藉由吻引导帮助着你调整失控的唿吸。 「……」 「…呜。」 你不自觉从喉尖发出小声呜咽,感触到脖颈细碎传来安抚的摩挲,意识到甚尔这时另一只手也在轻轻拍着你的背部、企图通过柔和的动作让你迅速冷静。 不带任何欲.念的、渡入口中绵长的空气—— 你跟随着他乖乖地调整唿吸。 渐渐地,用力攥住床单而显得关节发白的手逐渐歇力,紧绷住的大腿和腰腹肌肉也逐渐放松力道。 第15页 最终居然是在对面死马当活马医而採取的措施下慢慢缓解了症状,在一下一下对待孩童般对身体的轻柔抚摸中静下心来。 得救了…… 直到你胸口起伏归于平稳,对方肺部的空气也彻底耗光—— 唇分,被牵扯而出拉长的晶莹丝线于唿吸的空隙中勾缠着最终勾沾到甚尔嘴角的那道纵向的疤上。 缓了缓,你最终是眨了眨湿润得蒙上雾霭的眼睛,抬手胡乱擦去下巴唇瓣沾得满是的水渍,抬头忧心忡忡地看向男人—— 「甚尔,我……」 还没等你开口想要说些什么,面前的男人已在你惊愕的注视下随手拿指间揩去了疤痕上勾缠着那道丝线,随后,微伸出舌,满不在意按在了那上边…… 「!?」 眼睁睁看着他滚动着喉结吞咽下去的举动,顾不得去想对方此时是欲还是蛊的你一下从床上坐起又要激动上了: 「等一下!你怎么…我感冒还没好的呀!」 所以说为什么就直接吞下去了? 会传染的吧! 才刚撑起身子你脑袋就被盖过来的大掌按住,五指併拢用了点力道地压了几下,重又压倒回了床去。 「冷静点。」 「——今天晚上你太闹腾了。」 甚尔板起了脸,这时的表情少有地有那么几分严肃。 「……」 被这么说的你立刻有些委屈。 到底是因为谁自己才激动成这个样子的啊? 你只是在为甚尔不甘和难过而已,再加上感冒,这才引发了……又不能全都赖你! 不过,很快你就不委屈了。 ——因为在最开始对你头部的一通欺负过后,甚尔很快改为用掌心使力,最终轻轻柔柔地揉了下你的脑袋。 手法意外地不错。 很舒服。 不由舒适地眯着眼去看也在看你的他,就见那薄薄的嘴唇忽然很小幅度地动了几下。 唇语似乎是—— 「谢谢」。 * 很久很久以前,或许也没有那么久—— 有这样一个从小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得不到夸奖、被周围人视同为一无是处废物的孩子,他一直以来生活在被影子笼罩下的阴暗潮湿里,头顶落着不知何时停下的雨。 而同样也是在一个一如既往落着雨的粘稠夜晚,那个抱着无所谓态度长大的孩子,他小小的世界里忽然幸运地落进了一道光。 趋光的本能让他追随了上去,然后长大的孩子得到了很多他以前没有的东西。 「还是头一次……得到什么人的认可啊。」 「不过居然能说着说着激动到过度换气什么,她是笨蛋吗?」 即便如此—— 他也还是想要感谢那道笨笨的光。 …… …… 你并不清楚甚尔为何朝你道谢,你这边还固执地在纠结「到底会不会传染」、「要是甚尔也感冒了发烧了怎么办」这个问题上。 看你不安地绞着手指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眼圈红红的嘴唇湿润小动物模样怪讨人疼的,对自己身体素质完全自信的甚尔才没管那么多,在你惊讶地瞪大双眸的视线中又掐着你下巴贴了过来。 「不行不行!真的不行!」猜到他要干什么,你闭着眼睛拼命缩着脖子后退,「你再忍耐一下好不好?我要是一不小心传染给甚尔就糟糕了!」 逼近的气息在距离不到一厘米的地方戛然停下,唿吸喷洒在绯红的颊边,下一刻你听到对方那惯有的懒懒散散声线在耳朵极近的地方响起: 「哦,能传染的话,那就传染吧——」 说完,便擦蜻蜓点水地擦过脸颊、贴在你唇角轻轻嘬了一口。 浅尝而止,身体退开。 舔了舔唇好似在品味,见你看着出神,手掌覆上纤细手腕,手指也插.入你的指尖,牢牢收紧。 「毕竟感冒这种东西,最快的治癒方法就是传染给别人吧。」 说这话时漂亮的碧绿眸子盯住你。 这一回,俯身压了上来…… 第12章 头顶是将柏油路炙烤出沥青味道的灼烈阳炎,甚尔站在底下,仰脸呆呆地直视着出了一会儿的神。 此时的他像是只被赶出家门的小可怜,被四周涌来的蝉鸣包围。 …… … 「好热。」 盛夏和自己还真是相性不合。 * …… 十几分钟前。 …… 昨天晚上你被甚尔追加上来的吻亲得两眼发昏,甚至于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失去意识睡死过去的…虽然你之前没有和别人只和甚尔接过吻,但还是可以十分清楚对方在这方面的技巧可谓是巅峰造极的水准。 这会儿,当你一大早烧退了淌着口水从男人的手臂上清醒,伴随着空调吹出冷风嗡嗡微响与紧闭玻璃窗透进来的蝉声,脑内一时昨日情节重现—— ………………………………。。 回想起这些的你面颊爆红几乎成为樱桃炸弹。 而更令人羞耻和让你厌恶自己的是,你清楚记得你昨天在那样的情况下居然只是含煳不清哼唧了几声,甚至没有坚持多久便就迷迷煳煳失去了意识…… 并非是因为难受,恰恰相反…………,…………。 第16页 ——可你并不这么想。 隔了一晚上醒过来的你,简直觉得自己的身体太过不检点并且过于丢脸害臊甚至都不敢拿正眼去看一旁熟睡中微微皱眉的男人。 「……!」 勐然间,你忽地想到要确认什么。 匆忙掀开被子一角俯身看身下的床单。 还好依旧是干干净净的。甚至还残留着太阳和香皂的好闻气息。 只是打滑了些稍微有些不自在地不适、倒是并未有任何难受的感觉。 看来昨天晚上,甚尔并没有在你尚未痊癒时做什么。 你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感到遗憾地想着,还没等你思考下一步要干什么,这个时候被你动作弄醒的男人忽然有了动作。 你知道他可能快要醒了——而实际上,因多年习惯根本无法深入睡眠的他早就醒了——这个时候甚尔只是好奇一直在旁像只猫咪刨来刨去的你究竟在干个什么。 他睁开眼,悠悠瞄来。 「!」 一个激灵,接收到碧绿眸子主人虚着眼睛慵懒望来的目光,你身子紧绷,嵴背撑直,没来由一阵慌乱。 「早。」 翻了个身,手臂垫在微乱的黑髮下,嘴都没张,只嘴皮动动倦懒地用气音朝你道了声晨安。 「早早早早早安。」 你慌忙拉过被子条件反射将身体遮严,因为刚刚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睡衣前襟的扣子解开几粒,半敞着泄出大片白皙肌体,胸口也残余着些莫名的异样感…… 并且……你现在又有了一点发现: 你和甚尔,你们两个——昨天晚上居然就这么睡在了同一张床上!? 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就算你之后发现衣襟下一圈领地圈划一般的牙印想必也不及此刻某道「风景」给你带来的感官刺激强烈—— 有所察觉地低头,赫然便见着因你拉扯被子动作而露出来的……东京天空树。而那高耸入云的东京天空树就这么毫无预警地撞入进了你的眼里、投射在视网膜上。 「……」 「…」 一秒。 两秒。 五六秒。 再之后是受到严重惊吓而自然产生的膝跳反应—— 你在将自己用被子迅速裹成粽子像是受惊小动物之前,毫不留情把为给你预留睡时足够翻滚空间侧躺在边缘的「体贴男人」一脚踹下了床。 ……咚。 「好痛。」 … 虽然之后被对方隔着安全距离举着双手表示是晨间的正常反应、暂且不会对你做任何事情放宽心,你也还是像只被哄不好朝人弓起背哈气的炸毛猫,拒绝再被靠近一步也拒绝再被唿啦顺毛。 没办法…… 这不能怪你! 你刚刚那么一瞬是真的被吓到了。 被窝里弱小无辜颤抖的你如是对自己说,瞳孔是一圈一圈蚊香的形状,面颊绯红。 要命。 它实在是太可观了。 你不确认你能不能像接纳手指那样承受得住。 …… 甚尔觉得你需要冷静一下。 挑着眉毛看了看床上某个不敢出来的被子裹成的小山包,男人好笑地淡淡勾了下唇,最终只是抬手揉了揉撞在地板上有些痒痒的头退出了你的卧房。 洗漱完毕再进来时,见你仍就一副自闭全方位包裹状态,只露出来个脑袋朝他望来,表情介乎于「猫猫探究」和「猫猫警惕」之间,分明又有些想要贴过来亲近的意思。 动了动手指,甚尔这时候走过去刚想揉揉你的头髮,躺在床上的探头猫虫便就又飞快地将头缩了进去。 「……」 抱着臂无奈嘆出口气,决定暂时放置y之后再看看小动物反应的男人,便只扔下一句「我去买早餐」,就这么顶着一头翘发晃悠着出门了。 第13章 (上一章不完整,找完整的看作话) 「说起来真的会有男生喜欢甜食吗?好奇怪!」 某装饰奢华高档甜品店内的卡座中,身着学生制服的天内理子撑着下巴,不敢置信看着被满桌琳琅满目甜品遮得只剩下颗白毛脑袋的dk,陷入迷惑。 反观作为视线焦点的五条悟倒是连头也不抬,继续临幸着他面前加量加料的「一样一份」,心安理得享受白嫖到的美味。 六眼似乎捕捉到什么,最终也只是抬手头也不回指了指背后一名抢购限量咖啡果冻的粉毛少年,像是在表达「喏,那不就也有一个嘛?爱吃甜食的男生」。 路过的齐木楠雄:「……?」 扫了眼那边和五条小圆墨镜有异曲同工之妙的萤光绿墨镜的少年,天内理子撇撇嘴心说这年头遮眼睛的傢伙还真不少,一面忧郁地晃晃自己空空如也的钱包…… 唉。 看来,接下来有很长一段时间要在吃土中度过了。 想到这里她幽怨加深地扫了眼白毛,虽说因为对方保证了的缘故自己可以不被天元大人同化没错啦,但是毫不客气地就点下了菜单上的所有甜品是怎么回事啊! 根本吃不完的吧?! 摆明了是为了看她一瞬间肉疼还无法拒绝「救命恩人」的滑稽表情吧! 道德绑架么……? 真是个恶劣傢伙。 而对比这只白毛,对面的另一名dk相较之下就…… 第17页 「夏油君真的只要一杯咖啡就好了吗?」视线平移,态度明显好上许多的天内理子对戳着手指,看了看桌面上刚从裙子口袋中摸出来的几枚钢镚,很艰难地开口作出询问,「要不要…再来块蛋糕……之类的?」 「这倒不必了,」交握的手撑住下巴笑眯眯地看过来,黑髮少年温润的声线和最初时一如既往,「那是小理子用来打车的钱吧?换作给我买蛋糕的话可就要走着路回去了哟?」 天内理子:「!」 啊,她差点就忘了回去所需的路费!幸好有对方提醒。 想着将视线投向脸颊沾满奶油一脸无辜的干饭人。 五条悟你学学人家!.jpg 这边三个少男少女叽叽喳喳氛围和睦地瞎聊着解决各自的食物,没有多久甜品店门口悬挂的风铃忽然清脆而又欢快地响了几声。 「欢迎光临~」 端着盘子匆匆路过的店员礼节性说了一句,走之前目光不由在进来那人身上多停留了一秒。 ……是尤物! 「哇,你看那人,好辣!」 「好帅!!而且,咳咳,那胸……有料哦!」 「是健身房教练吗?哪儿的?我下班就去办卡!」 「啊他过来了他过来了,美知子等下换我替你帮那位客人点单吧!」 「想的美你。」 「……」 柜檯还闲着的几个女性服务生以盘挡脸、自认为隐蔽交头接耳的声音瞬间飘到了三人组这桌。 「谁啊?进来了个大明星么?好大阵仗……咦咦?」 好奇迴转过脸,天内理子很快被径直朝整理髮型点单员而去的那高大而熟悉身影吓了一跳。 「他不是经常来接清水老师的那个……?」 理子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只见着身边两男子高中生几乎是同一时间蹭一下按桌站起。 「你俩干啥?」 本就个子颇高的两人,这突如其来一下顿时吸引过视线无数,就连本想轻飘飘无视掉的甚尔也不例外,略掀了眼皮小幅度转了下脸看将过来。 「怎怎怎么了?」 隐约感觉情况不太对劲,哆嗦着又问了一句。 天内理子将双眼瞪大,露出一个拍下来直接可以做表情包流传的表情以表此时的惊讶。 警惕盯住术师杀手,夏油杰将制服少女挡在身后,小声说明:「实际上,我们后来查到——这个男人就是抹杀星浆体(你)的悬赏人……」 「啊?可他不是清水老师…就是我和你们说的、那个我最喜欢的任课老师的……」 「嗯,我知道,所以我和悟认为:清水老师很有可能也被利用了。没准,最当初这傢伙就是为了打探你的情报才接近同一所学校的清水老师的。」 天内理子:「…………」 天内理子:「这个玩弄女人感情的渣男!」 夏油杰颔首:「嗯,很难不贊同。」 这一回就连天内也噌一下激动站了起来,脸上不再有茫然和迷惑,取而代之地是和五条夏油一致望向甚尔的指责神情。 听觉很好/于是将两个人对话全都听了去的甚尔:「……」 小鬼还挺会脑补的。 以及什么鬼的「玩弄女人感情」,他和姬子可是纯爱(自信)。 「喂!大叔,这里不方便,和我们到外边聊聊怎么样?」 已经早先一步冲到甚尔面前的五条这时咬牙切齿冲着前者一字一句展露笑容。 由于忘记戴上墨镜,自然也引起不小轰动。 「啊啊啊,是美少年!活的白毛美少年!为什么刚才一直没有发现!是一直在埋头吃甜点的缘故么?」 「是的吧,嘴角还有淡奶油,好可爱!」 「怎么回事?要打起来了吗?要打就请务必留在我们店里打!我最喜欢看帅男人打架啦!」 「这趟没有白来啊,唉,你没发现那个矮妹子身边的狐狸眼男生也很帅气吗?」 「是我的菜~」 「你说谁是矮妹子啊!」 「冷静点,小理子……」 挥了挥空气像是为挥走耳畔围绕不断的噪音,黑色紧身短袖的男人只满不在意地掏耳朵,回应五条道: 「出去做什么?你脑袋被人捅坏了吗?分明店里比较凉快。」 「还有……你是谁来着?」还怪眼熟的。 五条悟:「……###」 「等一会,悟。」 几步上前按住正要炸毛髮飙的挚友,夏油杰转脸严肃地以询问目光看向一旁笑得挑衅味十足成年男性,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音量问: 「我安排在老师身边的那几个咒灵,是你找人祓除掉的吧?」 「你好像已经被伏黑家族正式僱佣保护老师了…既然这样,为什么要对可以给她多一重保障的咒灵下手?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话很多啊,」耸了耸肩,手指轻轻摩挲过被服务员小鹿乱撞递过来的菜单,淡淡扫了眼,「想做什么?当然是——」 最后音量降低至只有两名dk听得到。 「当然是不能给你们这种未成年小鬼随意围观去的事吧。」 「……!」 夏油杰闻言顿时一噎,准备好的发言也就这么卡在了嗓子眼里。 就连旁边的五条也是表情一变,不知想到什么和黑髮dk一样耳根瞬间有些发红的同时,伸手一把截住气哼哼正也要往这边过来的天内理子。 第18页 天内理子:「??」 见俩毛孩子那显然还是太嫩的反应,甚尔趁二人不知如何接话的空噹噹点了几分甜品饮品,似笑非笑地又看了过来。 「至于那几只诅咒,我怎么能断定它们是否可以连通到你们那边的视野……」 「……当然连不了!」 「哦,或许吧,谁知道呢。」 「你…##」 「行了,杰。别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一把挤开脸颊颜色都有些不对劲的同窗,五条悟这时早已努力值满格。 「老子不管你现在对老师还是天内有没企图,我只清楚今天你和我……」 「今天你和杰,必须要有一人从这店鼻青脸肿哭着出去。」 夏油杰:「?」 * …… 「后来呢?」 「后来甚尔输掉了吗?那傢伙哭着走出那家甜品店了吗?」 稚嫩的童音混合着风铃飘散在院落,坐在膝上生得小小一只瓷娃娃可爱的男孩仰起脸,神色认真问你。 「为什么觉得我会是输掉的那一方啊?臭小鬼。」 还未来得及微笑着揭晓答案,缩在你怀里的惠便就被故事的主人公之一拿堆沙的小铲在小脑袋上不轻不重敲了一记。 「当然会是你输掉,因为五条哥哥说过他是最强。」 小短手抬高捂住被打到的地方,小狼狗一样,皱起眉朝你身后不爽着一张脸冒出来的傢伙作了个奶凶奶凶的表情,伏黑惠认认真真纠正他爹: 「而且我才不臭,妈妈刚给我洗的澡,我香喷喷的。」 「倒是甚尔在太阳公公低下蹲那么久,甚尔才是最……臭…的。」 鑑于男人阴沉下来微笑冒出井字的脸,某求生欲极强的小孩说话音量愈发微小。 到最后更是抱着母亲也就是是你的胳膊,将脸完全埋在你的怀里,故意当作没看见甚尔快要刺出钢刀的眼神。 「别老黏着你妈,不嫌热?」 额头弹跳着青筋一把将小不点从女人身上捞了下来。 按住有点像颗黑色海胆的蓬松脑袋教训般用了点力不客气揉搓。 「去,去玩你的泥巴。」 下巴指了指不远处被自己刚搭砌好的沙雕大城堡。 男人光脚在儿子小屁股上不轻不重踹了一脚,使得孩子一个没站稳摔得离母亲远了些。 好在小朋友足够机智,在你紧张地伸手去够儿子衣领防止跌倒时,身形不稳的伏黑惠早已是顺势一把抱住了伏黑甚尔的大腿。 成为了一只瞪着眼睛怒视他爹的腿部挂件。 「真是,你别总逗他玩呀,很危险的。」 见小孩没事松了一口气,你捣了一下没事人一样贴着你坐下的伏黑甚尔,有些心疼地揉着小崽子的头有些责备的意思。 「没关系,他安全着呢,」抬手摘掉你头顶一瓣樱瓣,男人甩了甩他一侧有些异样的胳膊,「可怕的很,还会报復。」 你疑惑眨了下眼。 没有想明白话里的意思,只是嘆着气让男人头低下来一点,你抬指帮他弹走捏去沾到鼻尖和头髮上的些许沙粒。 显然。 非咒术师的你并看不见,满脸得意在儿子鄙夷目光下受用着你这一切的伏黑甚尔,手臂上正黏着的另一枚挂件—— 一只死死咬住他不放毛绒绒的小狗崽。 * 你儿子有一只小玉犬。 专门咬你丈夫这种人。 第14章 一晃过去那么多年。 谁曾想到你和甚尔当初擦枪走火擦出的人命……(划掉)谁曾想到你和甚尔当初诞下的孩子现如今都可以打酱油了。 看着院落一隅为争夺沙铲使用权开始划拳的、父与子的和谐背影,你唇角微微上扬提起弧度,思绪不由回到五六年前—— * 那时,你的父母对于你和名叫「甚尔」小白脸的恋情素来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两人觉得自己亏欠你太多,只要是于你有利或是会让你感到开心的事情,几乎全部放任自然不会轻易干涉。 溺爱到了非同一般的程度。 只不过,即便如此,二老后来还是被自家女儿心仪对象如此快刀斩乱麻的实干速度给惊到了。 关键词,两个月,两道槓,医院,确诊。 …… 当你发现身体不对劲、并热衷于食用常去甜品店曾经沾也不会沾的浓缩柠檬汁布丁和芝士酸樱桃蛋糕时……说实话你的内心是有些慌张的。 记得紧张将此事告知父母那天,与你淡定的母亲不同,你的父亲就地高举高尔夫球桿,像头发现红内裤的疯牛般、第一时间杀向身边陪同你一起前往本家的甚尔。 据说后来,两个人如同赛道上矫健冲锋的赛马、围绕着公园进行了长达数十分钟的生死时速…… 而你的母亲,温和且优雅地喊人端来了你最近钟爱的甜品果茶,笑容三分温和七分八卦嗓音柔缓问你是不是和她当年一样拿针在小雨伞上偷偷戳了小孔孔。 「不愧是我的女儿!这样一来对方愿意负责更好即使得不到他也有充分理由沉尸东京湾……咳咳!我是说乖宝贝快试试这茶~」 「不,那个……」 你红着脸将脑袋几乎埋到奶油蛋糕里,接过天使般甜蜜微笑着的母亲递来的茶水,头摇成拨浪鼓说没有这回事。 第19页 你才没有去往小雨伞戳小孔孔什么的。 于是你的母亲神情倏然严肃起来。 「难不成是那小子强迫你——!?」打了个响指,扭头对替身使者一样瞬移出现的管家下达命令,「赛巴斯,找个体面点的麻袋,今晚给我把那小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遵命,夫人。」 「等一下!会演变成这样全部都是因为我的缘故!和甚尔完全没有关系!!」 ——以及你刚刚到底听到了什么!?那是犯罪吧绝对是犯罪吧!! 抢在伏黑夫人将手中茶杯彻底捏碎、管家面色如常领命退下前慌忙替自家对象澄清。 为了日本本土社会秩序你付出太多。 「那是怎么一回事?你给我好好说说?」 比了个手势暂且打住管家拆手套的内行动作,你的母亲睁开那双万年闭起的美丽眼睛,犀利望来。 「那个,其实……」 其实真相再简单不过—— 那就是你们两个亲密的时候压根没有进行任何防护措施。 事先声明这不是你学生时代没有在生理课上好好听讲的缘故。 毕竟,毕竟啊,都已经是小试管配特大号试管刷了,中间要再挤入哪怕薄薄一层一丝的空隙都会让你难以忍耐痛苦不堪。 不管男人以何种姿势或是有多小心翼翼收敛着力道,做到最后你也还是会捂着眼睛声音哑到只能从鼻腔发出猫咪一样细微的声音、缩在对方怀圈过来的臂膀呜呜抽噎。 没办法,没有亲身体会过的人是无法切身体会到你这种「要变成破布娃娃了」的状况是怎样一种感受。 好在每当那个时候你还能缩成小小的一团,像把自己当成液体挤进身边那人滚烫微微起伏的身体当中寻找安慰。 而对方也会等着你拿脑袋他腰拱一拱提醒小动作后,大掌盖过来将你手完全包裹,从小指到拇指按着顺序过来用他覆茧的手指轻轻捏过,企图以这种细小而亲昵的贴触多多少少安慰不久前那个努力的你。 只不过啊……虽然你们不会做防护措施是没错啦,但每次都是挑在安全期并且甚尔也会谨慎管理好谢字少个偏旁精,照理来说磨到你父母彻底对婚约没有异议之前不会出事…… 所以说会怀上惠那孩子,多多少少还是有契机的吧。 那个契机就是现如今被清水夫妇收留照顾的两个孩子——菜菜子和美美子的出现。 * 记得那是那年的苦夏,甚尔从外边带回来两个双子小姑娘。 年纪大概五六岁左右,或许要比外表更加年长些,营养不良是肯定的——浑身脏兮兮不说,衣物也破破烂烂,不仅如此,你还发现女孩子们身上各处都有新旧好几处明显的伤口,只简单做了一点消毒处理。 后来你得知这两个孩子是夏油杰任务时偶然遇到的。 都是咒术师幼崽,似乎出于某些原因受到了「猴子」们的虐待。 关于咒术界那边的事情你是一知半解的。 也不知男人口中的「猴子」究竟指代什么,只是见他不愿多提你索性也没多问。 接受了在精神上给予这两个女孩开导安抚的拜託后,你就快速带着分别名为菜菜子和美美子的她们褪下脏污衣服、亲手替女孩子备好热水擦拭为数不多完好而细嫩的皮肤,最终抿着嘴唇喉咙有些刺痛地帮二人进行伤口的进一步消毒和包扎。 ——总觉得好像回到了你和甚尔初次见面那时呢。 ——那个时候甚尔也像是这两只小猫崽一样,惨兮兮留着血,被消毒的酒精碘伏一类弄疼了也只是闭起眼睛微蹙下眉,甚至他还会让你倒快一点不用顾及自己。 不,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吧。 她们还只是孩子。 目睹到她们身上所发生的那些遭遇的夏油杰也是…… 一样都还是,本该被你们这些大人庇护在羽翼底下的孩子吧。 你想着,喉咙愈发疼痛。 有些难受,看到遍体鳞伤的她们就像是看到自己的孩子受到委屈、被人伤害一样……大概是身为老师的职业病,你突然就好想这么抱抱她们—— 本章ps:奉子成婚→美好爱情发生在二次元,三次元请千万不要模仿/期待,保护好自己! 第15章 一开始,名为菜菜子和美美子的两个女孩似乎对于被他人触碰还有些抗拒。 睁着两双空洞却分明充溢着惶恐无助的眼睛,如被人类蹂.躏久了的动物幼兽般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可在后来见你对她俩并无恶意,看她们时的眼神自始至终是温和且湿润——甚至后来还在上药上到一半将她们一併环圈在怀,用着很轻很轻对待易碎物品的力道一下下安慰轻抚后—— 两只久经人类虐待的小兽终究还是试探地放下了一点警惕心。 同一时刻,记忆復甦—— 「……」 「你——想杀光这里所有的猴子?」 「为什么你会在这?」 「没什么,稍微有些事情想问你这小鬼,路上见到索性跟过来了——」 「问我?咒灵操控的方面么?」 「算是吧,最近弄到了一只不错的……」 「#&$%@??」 「索性就拿来当武器库了,只是……」 「##$%&!!」 第20页 「啧,猴子们在说什么?好吵。」 「嗯,是啊,等我几分钟吧。稍微,处理一下就好,将这些……还有外面的,全部……」 「餵。」 「怎么?要阻止?」 「不,只是觉得害我沾上血液会很麻烦,过会儿还得去接她,衣服什么的来不及换啊。」 「…………姬子老师…么。」 …… … 长久的沉默。 「每当想到猴子里还有姬子老师那样的存在,我啊,就始终无法完全彻底地憎恨起『猴子』呢……真奇怪,我怎么也开始说起这个词了。」 「姬子是姬子,猴子是猴子,你不要搞错了。」 「?」 「啧,总之 ,(噪响),喏,先带这两个小崽子离开吧。」 「等等,这些傢伙,我果然还是不想就这么轻易……」 「はいはい、猴子的事情是吧,嘛,实际上,偶尔也会有像我那种吃不上饭的同行会接一些料理猴子的委託——」 决心要做的话,完全可以採取不必弄脏双手圆滑一些的法子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一旦冲动起来就会完全不顾及后果。 「!你的意思是……」 「哼,中二小鬼还是别想那么多,乖乖背着书包去上你的学吧。」 至于其他的一切,就交给有经验的大人就好。 「……」 「…」 ——如上。 黑暗中透过囚笼间隙传至耳畔的对话,此时清晰浮现在两姐妹的脑海里。 虽然年龄尚小的菜菜子和美美子不能完全理解两人话中内容的全部意思,但早熟于其他同龄人的她们可以确认,在那份长久的沉默当中,是一个名字将原本瞳孔归于虚无只剩杀意的少年理智拉回。 ——「姬子老师」。 似乎是叫这个名字。 并且,被带来这边的新干线上,围绕「姬子」展开的交谈还在继续……即便当菜菜子被术式改造过后手机上传来█ █村被全灭的未来画面、身边美美子捂嘴发出介于兴奋和解脱间压抑着的呜咽,像是和这些黑暗污秽永远扯不上关系、只会同「菜都煳了」「在学做甜点」「没有想像中害怕虫子」一些日常琐碎联繫起来的名字,那个名字也还是会间或出现在她们的耳边。 愈发好奇了。 菜菜子握紧了手机,抱着怀里泣不成声的妹妹。 那时的她总觉得,他们所搭乘的这趟新干线是在全速前进地赴往另一个世界。 「姬子……老师?」 而此时,当被眼前的女性拥抱住的瞬间,眸中闪动起细碎的光点—— 她觉得新干线确实已经带着她们抵达了这个世界。 * 你终究还是没忍住,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维持跪直身体在地的姿势搂住了那两只小的…… 身体因疼痛而瑟瑟发抖的双胞胎。 菜菜子不知为何正确唤出了你的名字外加称谓。 女孩子睁大双眼,鼻尖全是你胸口清甜的、可以令人安心下来的味道,下意识不安去触碰老式手机的动作也勐然顿住。 味道……气息…… 具体是什么样的……硬要说的话,大概这就是妈妈的味道? 虽然在以前,这个孩子是从来不知道世间还会有这样一种以名词作为形容词来使用描述气息的特例。 而且,「妈妈(亲生母亲)」这种生物,对于曾经的她还有美美子来说不过是允许默认施暴禁闭存在、见到她们只会远远躲开甚至踹开、被她们所憎恨的一员罢了。 「没事了,没事了哦,美美子和菜菜子以后都不会有事啦。」 「疼的话叫出来或者哭出来向老师撒娇也不要紧的。」 「——在这里不会有任何人伤害你们,所以不要强迫自己忍耐了,好吗?」 「……」 啪嗒啪嗒。 好像从刚刚起就有冰冰凉凉的液体滴落在自己的手背上,菜菜子这么想。 明明她都有好好地忍住、一直以来作为必须支撑着美美子的姊妹都是这么过来的—— 这回也一样,自始至终没有眼泪。 那么……是姬子老师在哭吗?为什么呢? 除了被用厌恶和畏惧的目光注视,被生母捂着眼睛崩溃地大喊「当初要是没和那个混蛋生下你们——」,还从来没有遇到什么人会为自己流泪的情况。 「那个…」 老师……姬子老师。 我一点都不疼的哦,不要哭啦。 因为大家都说太过吵闹的小孩会被大人讨厌嘛… 我不想被姬子老师讨厌,才会拼命忍耐。 吶,老师可不可以不要讨厌我?稍微再多抱紧我一些呢? 「呜呜……呜哇哇啊啊啊啊!」 再也无法抑制的嗓音,泄露了出来。 是美美子。 「美美子笨蛋!」 真是笨蛋啊!明明就差一点点,差一点就……就能… 就能被老师喜欢了不是吗? … 想要安慰扑进你怀里忽然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浮木那般大声哭泣的双子之一,你胡乱抹了把泛红的眼角抬手刚要轻抚美美子的后背—— 「呜呜呜……呜呜…」 怎么料这时被你稍微「冷落」的另一只也像是被按下了开关、原本伪装出来的安静姿态瞬间瓦解,扑过来扯着你的袖口抽抽搭搭眼泪鼻涕流了一地板。 第21页 你:「……」 * 而总所周知情绪是会传染的。 于是后来…… 听到动静跑来查看情况的甚尔,面色困惑地看着一大两小的你们抱在一起没有形象哭作一团的场景。 甚尔:「?」 「好脏……」 嫌弃地看了眼地板和死黏住你不放的哭成泪人的小鬼,嘴里说着「吵死了」男人抓着抽纸几步上前,一手一个撕开两只见到他瞪过来立刻强迫自己止住哭声神情恐惧的小孩,和着纸巾一起扔到榻榻米的一角。 做完这些后反手将你拉到了身边。 他什么也没问,只坐地上撑开腿让打哭隔打到东倒西歪的你靠在上边,抬袖将你脸上横七竖八煳着的水渍全都蹭走,直到脸上干干净净才算满意。 「没事了,别哭。」 男人轻轻去捣你的背,见你将脑袋贴过来埋到脖颈蹭着,回应般也用脸颊回蹭了一下你柔软的髮丝,手顺着嵴背一路向上,按在了后脑髮丝上揉搓起来。 你感受着他细緻的抚慰,想到发生在那两孩子身上的遭遇,想到她们刚刚哇哇大哭地和你袒露自己从来没有被什么人抱紧像是这样轻拍着身体安慰……鼻子一酸,又有点想像之前一样不顾形象地锻鍊嗓子了。 「别哭。」 预测到了你会如何,甚尔简短着又重复了一遍。 「很吵吗?对不起。」 以为惹男人生气的你身子一抖,很快像是美美子还有菜菜子那样将欲要出口的哭势完全收住压进喉咙。 乖乖地从他脖颈里把头撤下来,滑下来一点改为双手环圈埋人肚子里尽力平復。 所谓「能止小儿夜啼」……大概,说的就是甚尔这么一回事吧。 你难得在心里吐槽。 「不是。」 然而甚尔很快否认,对于你下巴磕在腹处、就地取材直接将他衣料当成手帕使用的行为无限包容,只说: 「再嚎嗓子该哑了。」 「实在忍不住你轻点哭。」 被嫌吵勒令噤声的菜菜子:「……?」 被嫌吵勒令噤声的美美子:「……?」 成长以后两姐妹后来得知——这种行为叫做双标。 第16章 你觉得最近甚尔有些奇怪。 怎么说?比起菜菜子和美美子来之前,更加黏人了。 比如这个时候,你在准备着两个孩子去往学校所需的便当,男人悄无声息自后方出现双臂轻轻将身体环绕嵌到你的后背,接近的时候像是脚板生了猫垫悄然无息,贴近后十分自然将下巴抵靠在你雪白颈窝,顺带还提醒你汉堡肉再等一些时候翻面的话会比较好。 你被他髮丝触到的的耳垂略微有几些烫意,心尖却像是被曲起的柔软猫爪不轻不重挠了一下,软绵绵的好像也起了层绒毛,于是你一面听从着甚尔时不时靠着你耳朵传来的几声慵懒指导,一面半开玩笑半是好奇问他「怎么了」。 「什么?」 「嗯,就是,最近感觉好像有点不一样呢。」 「不喜欢吗?还是说稍微保持些距离会比较好?」 「没有没有,完全没有哦!只是觉得甚尔以前都没有这样子嘛。」 ……突然从后边抱过来什么的。 倒是经常会从小说漫画里阅读到的剧情。 只不过要放在甚尔身上……那种反差感简直就像是把纯爱漫画的男主角头部p上对方的头一样,今天之前你都是无法想像的。 而你想着这些的时候,身后却也意外地陷入了短暂的几秒沉默。 下意识地停下手中动作回头去看,那双碧色的眸子正好和你对上视线。 「太多了……」 「嗯?调味料放太多了吗?」 「最近花在那两个小鬼身上的时间,不觉得太多了吗?」 「啊……咦?」 看着男人不像是开玩笑还有点认真的表情,你没有反应过来眨巴了下化成卡通形象的豆豆眼睛。 ……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个? 见你完全一副不得要领的样子,甚尔无奈地嘆了口气。 「不亲口说出来姬子是不会知道的吧?」 「甚尔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我不太会看成年人的情绪抱歉呢……」 「不用道歉,毕竟有时候是连直球都能完美闪避的类型啊。」 「呜啊,要努力想想还是能够理解的!」 「很自信的样子嘛,那姬子来猜猜看?」 「嗯嗯……啊!是爸爸又以不让你去赌马和柏青哥拖欠工资了吗?没关系的,我去和他说,成年人有点业余爱好适度玩耍也是应当的嘛。毕竟爸爸在妈妈动刀子扬言要砍掉他一根手指以前自己不也是很喜欢玩那些的嘛。」 」 「不要习惯性地过分溺爱别人啊,……再说那些我已经戒了。」最后一句话姑且当作没听到好了。 「那就是甚尔又看中了什么很厉害的咒具什么的吧!可以告诉我哦,爸爸妈妈给的零花钱太多啦我拿着也没什么用,而且也不是小孩子了……甚尔想买什么我帮你买就好。」 「不是。话说你这种性格很容易吸引或是培育出糟糕的男人啊……」 「糟糕的甚尔我也喜欢啦。」 「……」 额头被抱住你的人磕碰撞击了一下,伸手越过你的腰侧,拧灭快要将食物烤煳的燃气灶,你听见甚尔轻声说了句「笨蛋」,然后就像决定不再黏着你或是在你眼前晃悠只为阻碍你为菜菜子和美美子做事地打算转身离开了。 第22页 应该是最后一句话起了作用,密码正确,对方很是受用,充电完毕就乖乖干自己事情去了的……感觉? 你刚想将料理分装在两个精緻的儿童餐盒里,忽然想起你最近似乎总是围着两个小孩转,带女孩子买衣服吃甜点去她们从未去过的游乐园水族馆一类的地方,似乎是冷落了甚尔的。 不过也不怪你,毕竟每次叫甚尔一块去都被他兴趣缺缺地拒绝掉了。 虽然你不知道这个闹别扭的傢伙每次都会特工一样踩着猫垫悄无声息跟在你们身后,被你父母委派过去暗中护卫的一众保镖围起来颤颤巍巍地拿出打火机给大佬点菸、然后得知大佬早已为爱情戒菸/嘴巴这时叼着的是棒棒糖棍的事实…… 话题扯远了,总之你这时候就是脑内灯泡一亮,倏地知道甚尔反应异常的缘由了。 「是寂寞了吗?」 「?」 「因为最近的精力都放在双胞胎身上,」你将双手被在身后,转了个圈面对向停住脚步的男人,歪头又问了一边,「没有理会甚尔,所以让你感到寂寞了吗?」 「没有。」 几乎是秒答着做出了发言。 别把他说得像是孩子气爱找茬的不成熟小孩一个样啊,感到寂寞会黏过来绕着脚踝一圈圈找人撒娇的类型怎么可能是他,这种性格的,比较贴合的是五条家那个叫做五条悟的臭小鬼才对吧? 「啊,是吗?」 你也很快速地秒答,然后不理甚尔了,转过身继续收拾着手中的便当。 甚尔:「……」 看着因你转身举止而飘成一个弧的围裙和毫无留恋转过去的无情背影,甚尔勐地感到一阵子后悔。 ……生气了? 啧可恶,早知道他就坦诚一点了。 撒娇的孩子有糖吃,甚尔咬牙,隐忍握拳,暗暗下定决心:这是在自己家里,五条悟一点又有什么不可!(五条悟:?exm?五条悟是什么贬义词吗?) 抬手挥了挥肩膀旁高举双臂嚷嚷着「想打架吗」的五条小人幻影,甚尔三两步拖拉着拖鞋重又走了回来。 抬手拍拍你肩,很意外地见你被吓到勐一转头脸上通红一片的样子。 「怎么了?」忙将你拉远,掰过脸查看一番,「下次这些还是我来吧,太热了你别中暑。」 虽然他并不想为除你以外的人亲手做便当什么的。 大概就算是你们今后的孩子也不行。 「不要那么保护过度啦,」你心说自己又不是什么娇弱小白花女主角,抓住拿下还贴你脸上甚尔的手,声音小了下来,「只是感觉稍微有点害臊……」 「?」 「太自作多情什么的,下次不会了。」 「唉……」 第二次嘆气,对方拿你没办法了,不管是进还是退,似乎都要碰点壁,大概这就是克星吧,既然这样的话,干脆挑明说好了。 想着,他按住你的头,身子稍蹲下些选择与你平视。 「我对你撒谎了,」在你抬起纤长睫毛偷瞄时,男人凑过来拿鼻尖蹭了蹭你小巧的鼻尖,「确实很寂寞啊」 「!」 「稍微安慰我一下吧。」 听到他这么说,你顿时就不尴尬了。 什、什么啊,还以为只有你这边在自作多情呢。 「乖哦乖哦,」于是你抬手,去rua甚尔和他这个人给人气场完全不一样的、软乎乎的头毛,用哄自己学生都还幼稚了点的语气,「那我今天晚上过来和甚尔睡好不好?可以试着用用小朋友给我挑的抱枕,很舒服的。」 实际上菜菜子和美美子借住的这些天,两只小的都是顶着某个人结了霜般让人在夏日都能感受到清凉的目光、不怕死地缠着你让你陪她们睡的。 「网上说男人和女人在单独相处时,男人都会忍不住对女人做奇怪的事。」 「没错没错,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生物,我们要好好保护姬子老师绝对避免她和那傢伙单独相处才行。」 ——当然了,发生在两只小的间这样的对话你是不得而知的,只当俩姐妹暂时处于新的环境,多少有些黏人和不安罢了。 甚尔对此表示喵喵喵【屏蔽处理】。 放任下去不是办法,遂想到和膝下无子将姬子送回伏黑家、最近思考着去孤儿院领养一两个孩子的清水夫妇取得了联繫。 最后交涉十分顺利,也同姬子说明了情况,经由俩双胞胎与清水夫妇二人相处接触同意后,二人抚养权的事情就这么敲定下来了。 也就是说,顶多再过几天,等到两只小电灯泡学校生活适应过来正式入住清水家,自己和姬子就又能回归二人世界了。 甚尔【计划通】甚尔 思考着这些,那句「今晚和甚尔睡」的关键句匕首一般忽然从太阳穴直接刺到了男人的脑袋里。 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呃……小海胆抱枕?」 「不,上一句。」 「今晚和你睡?」 「……动词?」 「名、名词。」 「……」也是呢。 见男人一副蔫掉的表情。 「动词……也不是不可以,」眼神飘忽揪着衣角,终究还是心软的你做出让步,「我们去离儿童房最远的那间,小点动静?」 「好。」 第23页 ……是秒答呢。 而且…错觉吗?怎么感觉还出现了不存在的尾巴以及狗狗耳? 呜哇,爪子搭在你肩膀,朝你摇尾巴晃耳朵的黑色大狼狗……不妙不妙,你绝对是幻视了。 「那我继续收拾便当啦,」你仰起脸沖甚尔一笑。 「我来。」他很自然地抢过你手里的活。 你对着甚尔能干的背影发了一会儿呆,忽然想起曾经本打算和那个叫做「天内理子」的孩子谈心,结果最终话题被对方不知怎地绕到「老师的男朋友感觉会很适合穿女僕装的样子,下次请让他以这样的姿态再来当我们的人体模特吧」这种奇怪方面去了。 只是这时你又神奇地想起这茬来,眯起眼睛用人体照相机给背对你的甚尔p了一套黑白女僕套装——于是最终男人在你滤镜下的形象就变成了…… 能干大狗勾女僕先生。 …… 你觉得你xp好特么奇怪。 拍了怕自己的双颊,觉得不能再这样放任不管脑补下去。 「那我先去喊菜菜子他们起床哦。」 扔下这句后你像是生怕甚尔得知你刚才一瞬的牙败想法刚想开熘。 「等一下。」 对方叫住了你,你很心虚地回头对他露出「?」的表情。 甚尔一手拿着两只和他手掌一对比格外迷你、已打包完毕的便当盒走了过来。 动作好快! 你以为他在找菜菜子和美美子的包。 「啊,书包在……」指了指客厅一处的沙发,话未说完手指被牵住朝男人近旁方向拉了拉。 你被拉得直接正脸撞上甚尔胸口,抬起脸听他说着「时间还有,戳个章」然后凑了下来。 捏了捏他握住你不自觉摩挲有些发痒的手指,没有拒绝,你嗅闻着熟悉的味道夹杂着清晨特有的一点薄荷清香,闭了眼刚准备承接将要落下的亲吻。 「姬子老师——」 「老师你在哪里?」 这个时候,两道拖着长长困音的稚嫩童音后头传来。 惊吓中你仓促一偏头,那个吻错误地落在了你的耳垂上。 「咿。」 敏感.处被柔软触碰你瞬间打了个激灵。 但很快调整好心态,在两个手拉手的小朋友从转角拐来前,没事人一样微笑着同二人道早安。 两只小的在看见你的第一眼瞳孔亮了起来,啪嗒啪嗒立刻跑上前,一边一个抱住了你的大腿。 「姬子老师早上好!」 「老师早上好!」 「我今天早上有好好叠被子哦!」 「牙膏也是从后边开始挤的!」 「好乖好乖,今天想要什么髮型呢?」 「要三股辫!」 「那我要丸子!」 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当然。 脸眼见着阴沉下去直接黑掉一半、看着随时要将手中便当扣俩女孩子小脑袋上的甚尔……除外。 ——甚尔,冷静呀! 你拼命用眼神示意。 然后对着察觉到杀气(bushi)缩你身后躲起来的双子笑着说:「这是菜菜子还有美美子今天中午的便当哦?要记得谢谢甚尔叔叔哦。」 「谢谢……甚尔叔叔。」美美子乖巧地接过了甚尔在你微笑注视下被迫营业递来的便当。 「甚尔师爹脸色好臭,」菜菜子这边就比较勇了,仗着你在场自己绝对安全,开始雷区蹦迪,「是不是刚刚想对老师做羞羞的事情没有得逞才……」 然后小姑娘就被拎小猫崽一样提熘了起来,直到你停止脸红反应过来抱着他胳膊说「这样很危险」,才让乖成鹌鹑的菜菜子双脚落地重回地面。 两个女孩子朝甚尔做个鬼脸迅速跑去玄关换鞋了。 「早上想吃海藻饭糰。」 「果然还是炒面面包还有草莓牛奶……」 「姬子老师会吃什么呢?」 「姬子老师~快点呀——」 见她们迫不及待朝你挥手,尔后凑在一起提前打开中午的便当偷偷查看,发出惊唿。 「可不要在午餐前偷吃完了哦——」你远远地无奈提醒。 「知道啦~~」 「这个也好好吃,菜菜子你试试。」 「你餵我啦,啊——」 「真是的。」 …… 「快去吧。」看了眼墙上挂钟,甚尔推推你,「下班来接你。」 ——虽然也会送你上班的。 只是实在受不了吵闹的小鬼,饶了他吧。 「那我出门啦?」 你说,眨了眨眼睛,视线揪到头凑一起的双子正好在摆弄新给她们买的儿童手机,逮住机会踮起脚对着未曾反应的男人下巴上飞快啄了一小口。 「…」 直到你换好鞋被双胞胎拉走前再次同他挥手道别,对方还是看着有些懵,抬起手牵线木偶般机械地挥了挥。 「……」 非静止画面许久,黑色短髮略微遮盖住的耳尖稍有些泛红,男人抬手指腹贴触上被你亲到一小口的下巴,晃神地细细摩挲过几下。 ——啊啊。 早知道,那个时候 就该将身子再低矮下来些的。 甚尔后悔地想着,然后跟着你后脚出了门。 第17章 为求稳妥,你们还是一直忍耐到了菜菜子和美美子被清水夫妇接走的那天。 第24页 两个小姑娘抹着眼泪朝你挥挥手,而后在被牵着快要走出门外折返回来,跳起来扑到你怀里死命抱住不愿松手。 「姬子老师……老师一定要来常看我们哦!」 「我们会乖乖听清水爸爸还有清水妈妈的话的,所以老师一定要来,一定、一定哦!」 你任由她们抱着,两只小脑袋跟两个小电钻一般在你胸口钻着蹭来蹭去,刚被你辫好梳理整齐的髮型也被蹭得凌乱。 小孩子特有过于细软的髮丝挣脱了皮筋的束缚一根根冒出竖起,猫咪毛髮似地蹭过了你的脸,也蹭软了你吸饱水分海绵一样的心。 「嗯,一定。」你说,眼睛被海绵里流出来的水弄得有些湿,在心里默默祝福两个小朋友这回一定要获得幸福一边建议,「来拉钩吧?」 一左一右的小指伸至两只明亮大眼睛前。 「拉钩!上吊!」 「一百年!不许变!」 孩子们娇嫩的小指轻轻勾上来,很用力很用力地说,用力到都涨红一张小脸。 「撒谎的话要吞一百根涂层小饼干!」 「为什么是涂层小饼干啦……」 「是美美子你自己想吃吧?」 「那就一百根香菜口味的百奇棒!」 「咦?好恶毒!——」 「就是说啊~」 「一百碗姬子老师的混合泡面怎么样?」 「呜哇!奇怪的味道直冲脑门了!」 「嗳?混合起来原来不会更好吃吗?骗人!」 「呜哇,说漏嘴了…某个傢伙觉得好吃就没问题啦!」 「…噗,哈哈,哈哈哈!」 「真是的,又哭又笑啊,果然还是小孩子呢……」 …… * 送走两只小的以后,回到家你总觉得偌大的房子空空落落的。 只不过小小的失落感很快被其他事情转移,因为你发现当送走孩子们的那刻起,接下来的剧情貌似立刻从拉钩钩的儿童频道一下子跳转到了夜间付费频道…… 回想一下,今天的甚尔似乎格外乖巧。 跟一匹驯化过后收起利爪和尾巴的狼似的,浑身本该威风凛凛炸起来的毛服服帖帖地收束着,跟他看起来刺刺却垂落下来的头髮一样,即使在小朋友们黏黏煳煳粘你身上那时,也没有同往常般第一时间抬步上来撕开小傢伙将她们扔到好远之外的沙发上头。 可你也该知道,隐忍潜伏着的野狼是要比那种虚张声势的废犬更加危险难以招架的。 大声叫唤的狗或许并不会咬人,看似无害埋在你胸口蹭来蹭去的这只可就说不准了,毕竟他的眼神看起来已预示出它的主人进入到了狩猎状态,而狩猎的目标毋庸置疑便是被男人环腰搂紧就算要挣扎也会发现毫无作用的你。 「好痒啊,你干嘛呢?」 你哭笑不得揉揉那颗感觉好像是小孩子举止一般贴过来的脑袋,恍惚间以为是菜菜子和美美子那两个爱撒娇的小姑娘睡觉睡到迷迷煳煳时抱过来拿头拱你。 你们还没走出玄关呢,但甚尔好像很在意似的,首先拉住你确认什么般又是好一阵到处嗅闻。 在你痒痒地快要后仰栽倒靠上墙去前,总算是停下动作,手指照例是伸过来放在你的后颈处细细摩挲。 「要不要洗个澡?一起。」碧色眸子里似乎透了点不满。 你很疑惑:「早晨才洗过的呀?甚尔也洗过的吧。」 他别过脸,擦了擦鼻子,受不了的语气小声说:「一股子那俩小鬼身上的乳臭,全沾上了。」 你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别扭就为了这个,你想到同事家的猫,在同事撸了路边的野猫回家后,围着同事绕来闻去,最后用幽怨的眼神盯着后者、一副「你身上有别的猫的味道,你怎么这样」的怨妇表情,那个时候同事还捂着肚子翻出手机中的照片,笑得前仰后合拉着你分享了许久来着…… 「甚尔。」你笑盈盈地唤他。 「嗯?」句号和问号之间的单音回应,有的从鼻腔里发出声音的感觉,很好听。 「真可爱。」你说,然后吧唧一口亲在了他的脸颊上。 脸也好看,真好,你心想,偷着乐。 尝到了甜头也不去纠结小鬼们留下的那点味道了,甚尔咧了下嘴笑了下,偏头看你:「只有这样吗?」 真是欲求不满啊…… 你抬眼看着随他脑袋偏移、原本在你胸口那处蹭乱飞机耳般翘起又踏下去的几撮黑髮,想了想,抬头按上上面重新rua成一个完好的形状,然后趁着男人写满疑惑的脸离近一些蹲下来仍你乱来时,垫起脚一闭眼追着便要吻上。 甚尔觉得你是笨蛋,因为闭眼走路不可能会是直线,闭眼kiss也必定会偏移方向,但他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瞧瞧调整了轨道接住了莽莽撞撞凑过来的你。 熟悉的气息重又在舌尖起舞,久违的,砰砰砰,愉悦而心安,微微泛着甜。 他将你捧起来握在手里,温暖的大掌,粗糙的触感,全部让你心动不已。 ………,………,……。 即使快要哆嗦着喘不过气,男人这时也不愿松手将你放开从中出去,只是留恋般鼻尖依恋埋在你后颈小心蹭着,吸了口上边还有髮丝间偷出来的好闻味道。 捂着发胀的肚子你有些呆滞,脑袋放空由着方才饱餐一顿心满意足的猫咪肆意贴贴。 第25页 刚刚他太热情了,并且后来又换了个从后锁紧的姿势……据网上说那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挣开直到昏死过去也十分牢固的t位,你试过了,虽说力气差距悬殊好像本来就挣脱不开,然而好像比之前那种姿势更加无法闪避甚至没有办法自己调整,完全由对方主导支配。可是有一点问题是,该姿势更深入的亲密很明显容易叫人上瘾不加节制,于是某人理智交付可耻地彻底上头了,也就导致…… 「那个,甚尔,你……」这时总算是冷静下来的你眼泪汪汪地转头,直视餍足状态抬起头慵懒看过来停止玩贴贴蹭蹭的猫咪,「你是不是忘记要弄到外面去了?」 甚尔:「……」 互视。 沉默。 同步地低头盯向你腹处位置。 甚尔:「……啊。」 你勉强地撑起身去够远处一团衣物中的手机,刚想确认日期就听甚尔笃定告诉你不用看了他记得很不凑巧并不是这几天。 于是你们又互瞪着陷入到了今晚康桥的状态…… 第18章 那之后你同甚尔上街。 没好意思和男人一起去买药,只是站在远一些的地方,无所事事看着聚集在娱乐设施的一群天真快乐的孩子,围在一起玩耍时的小小身影。 眯了眯眼睛,你难免有些出神。 觉得这些小天使个个都可爱漂亮,不由又让你想起同菜菜子还有美美子相处的那段时光。 倘若…… 倘若,你和甚尔也能拥有一个像是那样的…… 等等。 突然你思绪被一个奇怪东西拉回,又眯了眯眼,盯着被小孩包围那一块区域…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凑进看时才知,被孩子们团团围住的并不是一只流浪小动物也不是什么令他们感兴趣的儿童沙堆,而是…… 「快……快要被饿死了……」 ——而是个毛毛虫一样、以「只要能抵达那个地方」姿势扑街在地的傢伙。 你看清对方是一名身穿运动衫的少年,不知作何原因脖子上还兜着婴儿蓝看起来就跟口水巾一样的方巾。 而随着他眼睛化作死鱼眼身体不断抽搐的举止,围上来的小孩好奇地用着路边拾起的树枝,罩着那人苍白的脸上一下一下戳弄着。 「臭小鬼!吃掉你啊!」 似乎是被戳得烦了,倒地不动那人突然一个挺尸从地上爬起,面露鬼畜表情作出恐吓。 「妖怪!!」 「妈妈啊啊啊!」 「……」 至此,几个被成功吓着的孩子一闹而散,随手丢掉的树枝在空中飞了个旋,不偏不倚砸到那惨兮兮饿死鬼傢伙的头顶…… 「好痛!」 「喂!别走啊!喂!——」 后悔似地朝着小孩们伸出尔康手,叫唤着「最起码把你们的棒棒糖留下」,运动衫少年的肚子咕咕咕发出一连串声响。 「那个,」你在一旁看得难免又好笑又心疼,踱着步子小心翼翼靠近对方,「请问——」 …… 「好吃好吃!唔唔唔唔简直人间美味!超级感谢!!」 「不用在意,合你胃口就好。」 最终无法任之不管的你,还是将甚尔给你买的芝士樱桃蛋糕递给了这位险些饿死在街头的黑髮少年。 你看他盘腿坐在儿童跷板上大口吃甜点的样子,不自觉就联想到街头落魄却也生命力顽强的野良猫,更不用提对方长了一对猫似的深蓝色瞳孔,压根叫人提不起防备的心。 而你不知道的是:已经被你贴上了「离家出走」、「失足少年」等一系列标籤的这个奇怪傢伙……实际上是一位神明。 虽然很没有名气,更没有正经的神社很容易被世人遗忘什么的,但也依旧是个拥有神力正儿八经的神明。 理应来讲,既然为神,平日里是很难被人类「发现」并「观测」到的。 「…」 此时,名为「夜斗」的神明虽大快朵颐不顾形象吃着被施捨来的点心满嘴奶油,实则也在悄无声息地用余光打量着你。 夜斗这时想的是:小孩子比较容易看见许多大人都看不到的东西、因此能够看到自己不足为奇。 ——但是身为成年人的你为何也能如此轻易就在第一眼就看到他呢? 排除体质特殊,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女性个体已是身怀有孕。 而另一种可能则是对方不久之后将要步入彼岸。 ——也就是死亡。 毕竟情况特殊的夜斗经常会在此岸与彼岸间徘徊。 可能牵动此岸的「新的生命的诞生」 与会让彼岸有所感应的「死去的预兆」 这两种情况会直接影响到一个普通人类能否观测到【与两界紧密相关】的无名神夜斗。 嘛。 不过或许还有其他自己的可能性就是啦,比如「六眼」,比如「天与咒缚」,这种特例也是能够比较容易长久看到神明的。 不过,其他事情暂且不去考虑,夜斗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一个送上门来的人类? 于是乎…… 双眼放光的黑猫朝着你伸出了他蠢蠢欲动的爪爪—— 「……」「……」 一番交谈。 「嗳、嗳?给钱就能帮我实现愿望?」 「是的!童叟无欺哦!」 第26页 听完猫猫搓手眼巴巴凑上来的少年方才所说的匪夷所思话语,你有理由怀疑自己遇上了少年诈骗犯。 瞪大眼睛再次确认:「只要五円?就能实现我的愿望?」 夜斗:「没错!只要五円!只要五円!——就会有多快好省安全安心送货上门的夜斗神与你结缘!!」 你:「……」 啊,等下。 金额那么少的话……那就应该不是诈骗犯了。嗯果然还是中二少年比较贴切。 原来如此。 这样一来就能就能够解释「离家出走」这个设定了。所以五円其实是回家的车费吧? 想着你去掏身上的女式钱包,寻思要不要多给一些,毕竟仅仅五円的话是远远不够的。 可是谁知眼前这良心的神明却执意只收你五円钱,告知愿望后你甚至看见他变戏法不知从哪拿出一个装满五円硬币的小瓶子,十分宝贝地将你翻出的硬币放入了其中。 以及,放之前还不忘在指尖弹抛一下再次接住,慎重其事还用着超耍帅的wink姿势说了声「你的愿望,我夜斗神确实已经听到了哦!」 ……居然还是个很注重仪式感的中二病。 算了,你想,反正过了这个年纪再回过头来看,尴尬的也是他自己不是别人。 配合他一下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到最后,蛋糕也投餵出去了,闹也闹完了,你看看时间便就打算回到原来那处乖乖继续等待甚尔了。 而正当你告辞要走,黑髮少年却是跟过来一副伸手欲要阻拦的样子:「等一下!」 「?」 「伏黑小姐还没告诉我你口中的『甚尔』是谁!」 虽然愿望对象就算不特意指出夜斗也有办法查明,但总归还是问问来得比较快。 可就在指尖将要触及到你肩膀的一瞬,运动衫神明的手于半途被直接挡开。 「找我?」 成年男子磁性的嗓音,听起来倒是算不上有多愉悦,反而凉飕飕裹着明显的低气压。 「……?」 感觉到阴影覆盖和一点似有若无威压的夜斗困惑抬头,便见不知何时已经寻来的甚尔出现并一把将你扯离了前者,护在自己怀中。 「啊,咦?你就是甚尔?难不成你是她的……」望见你俩二人亲密自然举止,觉得可能有点误会的某神开始冒汗,「那个,请听我解释,这是有原由的!」 虽然不明白今天为什么又突然出现一个能够随随便便看到自己的普通人,但神的直觉告诉他——自己若是不开口解释些什么的话,没准会被面前这位肌肉勐男锤爆也说不定。 「什么原由?」很危险地一挑眉,健壮男子带着锋利疤痕的唇角并不友善地勾起弧度,「搭讪的原由么?」 「甚尔,其实他只是个中二……」 「实际上我是神……」 你和夜斗刚想要给出自身视角的说明,忽然这时—— (「夜斗!你跑到哪里去了?」) (「真是的!快点出来,我不生你气了!」) 背后一道声音传来,引得夜斗和甚尔同时转头去看。 你:「?」 夜斗:「是日和!日和!这里这里!——」 夜斗:救星救星救星救星!啊啊啊救星来了啊! 可当仔细看清跑向这边的jk少女身后拖曳着的「猫咪尾巴」,运动衫神明瞬间石化—— 夜斗:为什么是这种形态啦!! 夜斗:灵魂脱体的话这俩普通人不就不能用肉眼看到了吗!? 夜斗:这样他还怎么假装自己是名草有主不是在随意搭讪有夫之妇啦!! 「嚯……」 好在比起毫无反应的你,甚尔貌似可以看到女子高中生这种灵魂出窍的状态……察觉到这点夜斗终于是松了口气,当即十分亲密地搂上一歧日和的肩膀,又在说了几句类似于「要先去和他的女朋友怎么怎么样」一类的话,就打着哈哈便这么从猫猫凝视的甚尔面前走掉了。 从始至终看不到jk盯着夜斗离去背影的你:「……」 看来那位少年的中二病已经上升到了一种无法回头的境界了啊。 都开始对着空气(不存在的女朋友)自言自语勾肩搭背了。 (「谁、谁是你的女朋友啊!!离我远一点!」) 「哎呦我错了我错了!这不是情况紧急吗!?」 (「哼!」) 「你还在生气吗?日和~~」 (「……」) 依旧看不见的你:? 啊……什么情况? 夜斗君刚刚那是被空气给打了一下? 演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单身久了出现幻觉了吧。 ……真可怜。 * 「等很久了吗?姬子。」 将视线从那边两个奇怪东西身上兴趣缺缺挪开,重又注视着你一人的高大男人这时牵起你的手,温和下嗓音问。 被他牵着越过马路,慢慢往家的方向而去。 「确实有些久哦,买个药而已,再怎么说甚尔的动作也太慢了吧?」你装作抱怨的样子,偏了偏头有些好奇去看对方空空如也的手,补了句,「慢到我把芝士蛋糕都蹲在路边全部吃掉了呢……」 「是吗,那就再买一些补偿你好了。」 并不揭穿你又随意投餵路边小野猫的行为,只是想着绕点远路也不错的甚尔如此建议着。 第27页 「嗯,我不吃的话也无所谓啦。不过啊,其实呢——」说着你话锋一转,话题转移到方才与少年的小小插曲上,「刚刚那孩子是个正在进行社会实践调查的学生呢。」 「是嘛,什么调查?」他随口一问,丝毫没有怀疑。 毕竟深知你就算是撒谎,也只会是善意的谎言。 已将整颗心交付于你,因此全心全意信任着,只要像这样顺着问下去就好了。 「是——」你眨了眨眼,「关于『愿望』一类的调查。」 「愿望么?」 「是啊,问我若是能被实现一个愿望的话,会许下什么呢。」 「姬子许的什么愿?」 「我啊,我的愿望当然是希望甚尔能够获得幸福啦。」 「已经实现的并不作数吧?下次记得也给自己许一个啊。」 「嗳?已经实现了吗?什么嘛,大体上甚尔你也太容易满足了吧?」 说到这你冷不丁停下,有点气鼓鼓看向又是一副「觉得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状态的男人。 不明白你为何突然如此,只觉得偶尔这样也怪可爱的,于是拿指头小心翼翼在你鼓起来的腮帮子边戳了一下,道: 「有姬子就已经足够了。」 「不想再要个孩子吗?」你盯住男人的眼睛。 忽然沉默了下来,偏头将视线也微微侧开。 许久之后才又重新干涩地吐出一句。 「……我不喜欢小鬼。」 骗人,你心想。 甚尔的话,明明说出「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这种话才比较合理。 「可是,药,最终不是没有买回来吗?」 「……」 「甚尔?」 「那是因为……」 「什么?」 「……」 交谈间一阵风吹过,你看见甚尔那末端有些过长的黑色额发被吹进眼睛里。 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你有些慌乱,更多的是疑惑。 明明你摸过的,对方的发质虽然看起来刺刺的很扎手,但实际上和他这个人本质那样是又软又温柔的,理应没有那么容易扎到眼睛来着。 于是抬手想替男人将被风吹得遮眼的额发稍稍剥开,却意料之外被他抱过来将身子紧搂住了。 「对不起……姬子。」 「你哭了吗?甚尔?」 「我问过店里的人了,很多。」 「啊,怪不得去了那么久啊……」 垂眼拍拍温度总是过高大狗狗的背,你不再像刚才那样急着去确认些什么了,而是轻轻地说: 「除此以外的事情抛开不论,我只是想知道,甚尔你真正的想法。」 「如果真的这次就有了的话——」 他打断你的话,抬起脸眸子认真地直视到你眼底:「你的孩子,当然是足以被期待的……」只要是你生的,他都喜欢。 开什么玩笑,就算可能日后是个再怎么讨厌的小鬼,那也是被你期待的孩子不是吗? 虽然你们这趟出门打算买药,完全是出于你父母还有家族那边的顾虑…… 实际上甚尔知道,你其实是非常期待并且想留下这个可能存在的孩子的。 「真是的。」 无奈地捧起男人看起来和平日有些不同、少了一副闲散悠哉表情的脸,你直视进那双碧绿色的眸子,纠正他之前的话: 「什么我的孩子呀……」 双手拇指轻轻点触上男人并无眼泪却明显泛红的眼尾。 「并不是我一个人的,而是我和甚尔两个人的孩子哦?」 「是会让甚尔还有我变得更幸福的…」 「的……」 你在想一个贴切的词。 「恩惠。」 好在他替你接了下去。 「对,就是这个!」你孩子一般地笑了,「就是恩惠呢,是会让我们变得更加幸福的恩惠。」 「甚尔真厉害,是怎么想到这个词彙的?」 「是啊,怎么想到的呢?」 「……」 男人没有立刻回答,又或者说不必回答…只是也笑起来,将你重又揽了圈在怀中—— 视若珍宝。 也视同恩惠。 第19章 (丑宝视角) 我是丑宝,爸爸的丑孩子。 最开始被爸爸(主人)买走当作武器库饲养的那时,我的身体还没有他的胳膊一半粗,是条蔫蔫搭搭的小虫子。 我属于那种温顺一款对人类无害的咒灵,平时安安静静不爱动弹,大多时间只要被摆放到一处就能原地不动不发出丁点动静地待上一整天,像是是冬眠的青蛙,这点让爸爸觉得十分欣慰,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简直比聒噪吵闹的人类幼崽好上太多」。 最当初刚跟着爸爸的时候,爸爸还不太爱把我放出来,即使我是真的很乖很听话也不爱动弹,爸爸也总是会出于担心看不到诅咒的女主人受到惊吓而选择把我放到肚子里。 所以有好长好长一段时间,我都会先自己「吃掉」自己、缩成黄豆粒一样小小的一团,再乖乖缩在爸爸的肚子里。 就像是未降生的人类幼崽蜷缩在母体的腹中一般,缺乏人类常识的我于是有好长一段时间都认为「爸爸」其实是「妈妈」,偶尔在被放出来时会相当任性地圈住爸爸的身体,像是套在身上唿啦圈贴贴求抱抱。 第28页 …… 只是后来,逐渐地,我终于不必再寂寞地待在爸爸的肚子里睡觉,拥有了被准许偶尔出来透气的特权。 原因之一是我最近一段时间都被主人餵养得太过用心,以至于重量飙升尺寸也由原来黄豆升级为丸子,这让将我塞在肚子里一块行动的爸爸时而会感到负担。 抱抱还是唿啦圈的行为也不被允许了。 因为现在的我比胳膊还粗太碍事的缘故,势必会阻碍到爸爸黑和太太的贴贴。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我对于爸爸的称唿已经悄悄从「爸爸」切换成了「爸爸黑」,女主人也由最当初的「女主人」更改成了「太太」。 此外,家里和从前相比也相对发生了小小的变化,锋利桌角边缘被软软的护角逐一包裹,黑色小孔四方小盒被兔子图案的小塞子堵上,我则被随手放在客厅最高的地段——是人类幼崽碰不到的高度,逐渐与家具融为一体…… 大概是我的气息太过温和接近于静物,有的时候就连爸爸黑也会忘记我的存在。 就好比现在。 我待在黑漆漆的暗处,像是家养的猫咪蜷缩在高柜的顶部,看着主人和裹在被毯里缩成小小只被他松松搂住的太太一起窝在沙发里,面对着他们眼前忽明忽灭一只会发光的黑色大盒子发呆。 我的眼缝太小看不清盒子里不断变化的内容,只能隐约感知到画面外从半途起脑袋就开始一点一点的太太……最终睡眼迷煳终于将脑袋埋在爸爸黑肩窝里的事情。 再然后…… 我就看到了自家男主人很少见的一面—— 男人停顿一下,肩膀不动抬起另一只手拿拇指轻抚妻子贴触上来的脸颊,将不小心压住的髮丝从下边蹭开,让她睡得更加舒适。 被碰到的太太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有鸦羽一样纤长的睫毛轻轻颤着。 爸爸黑垂着目光视线驻足在上边几秒,俯身悄然凑近,在上边轻飘飘印落下一个比羽毛还要柔软的吻。 …… 我不明白人类这种行为的意义,想来主人大概是为了让浅眠中的太□□心下来才会如此——因为很明显爸爸黑这样做了以后,太太的唇角立刻漾起了一丝上扬的轻浅弧度。 大概是以为睫毛处有路过蝴蝶翅膀挠过,又或是嗅闻到短暂接近时熟悉的气息,安心下来的太太撒娇忽然小动物般往爸爸黑舒适热度的胸膛里缩了缩,脸颊也在未来得及撤开的大掌蹭过几下…… 无意识地亲昵回应后,太太的唿吸重又变得均匀,薄薄一层吐息柔柔打在与鼻尖若即若离快要触碰上的锁骨,这一回是真的毫无顾虑地睡了过去。 * 我一直很好奇主人那日晚上的表情—— 他将头埋得很低刘海也严实挡住,垂头抵住太太发顶的样子像是在吸猫。 脑袋凑到就连髮丝也交错在一起的极近程度,以至于我根本无法看到。 奈何我也不明白除了受伤还能有什么情况下会让对方的耳梢变红。 虽然是不明显到几乎可忽略掉的变红,但我也还是在黑色盒子明明灭灭的光影情况下清楚察觉到了。 我还没有来得及探明那天的诸多疑惑,注意力就立马被另一事件转移去了。 太太的腹部一天天隆起,很显然她不是像爸爸黑吞下我一样吞下了一个大丑宝。 这种状况只能用「将会有一个幼崽诞生在这个家中」来解释。 主人最近的状态也怪怪的。 他变得不再和从前一样总爱黏着太太,也不再和太太去挤一个沙发,有时搬把小马扎乖乖坐着,守着近在眼前的妻子。 想起来时会捞过我揉巴几下,时不时往我嘴里塞点不知从哪弄来的蝴蝶结髮卡或是玻璃珠子一类的东西。 往往这些小玩意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塞越多。 * 「甚尔,想要听听看吗?」 某日,太太突然这么说道。 「什么?」 「宝宝的胎动哦。」 「啊……」 「可以靠近一点,不用那么紧张。」 「也没有很明显吧?」 爸爸黑挠了挠头髮,看起来有些纳闷。 「过来吧。」 太太掩嘴轻笑了一下,朝他招了招手。 爸爸黑走了过去,被太太微笑着一把抓住了小指,小孩子似地晃晃。 「怎么了?」 挑了挑眉,在身旁挨着坐下。 「没有哦,」太太摇摇头,脑袋靠上主人肩膀,乌黑的短髮蹭了蹭他的脸颊,「只是感觉甚尔好久没有凑过来啦,有些开心呢。」 「……」 「说得我好像总是凑过来一样。」 「难道不是吗?」抬起脸太太装作气鼓鼓看他,片刻后又泄了力气,「还在想甚尔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呢?」 「瞎说什么呢」 说着爸爸黑已是捏起「弹脑瓜崩」的手势,太太也将脑袋蜷缩在毛茸茸的一圈衣领里闭眼偷笑着打算接下。 可最终脑瓜崩还是没有如期降临,爸爸黑只将太太的额发轻轻捏过在手中,摩挲过后嗅着髮丝的清香稍贴唇瓣亲吻。 抬起头来刚好和主人碧绿色眼睛对视的太太愣住,抿了下唇,垂头脸浅浅地红了起来。 收到很满意的表情,男人愉悦眨眼,将妻子勾住自己不放的小手一併拢来攥在掌心,用温热的手指捂住,去听耳边响起的小声抱怨: 第29页 「别、别总是突然不按常理出牌啊……」 「姬子不喜欢吗?」 「……不讨厌啦…………所以甚尔到底要不要听嘛?」 「听什么?…啊,忘记了。」 「嗳?对孩子稍微上点心吧,爸爸!」 「骗你的。」 「……」 最终爸爸黑还是听到了小宝宝的动静。 半蹲于地,侧脸将耳小心翼翼贴覆而上,手臂却是想要收紧却又不敢的状态。 「……他在踹我。」 「在替妈妈教训不靠谱的老爹哦,以后会是个好孩子吧。」 「好孩子就不会瞎动弹。小鬼再折腾你,出来我教训ta。」 「教训什么呀……我不允许哦。」 「我知道。男孩的话成长些就让他每天做伏地挺身。」 「每天可不行…如果是女孩子呢?」 「还没想好……」 说着。 视线转到了憨厚缩在墙缘的我的身上。 「是女孩就惩罚她每天都画丑宝吧。」 「?」 …… … 我的主人。 爸爸黑。 很笋。 ——我和小惠还有两只狗狗后来一致如此认为。 第20章 (原作时间线世界,伏黑惠视角) 东京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一年级教室 * 「嗨嗨!学生们~」 「这节国文课由你们最最最喜欢最亲爱帅到没边的great teacher——五条老师来代课哦!!!~」 从门口突然出现瞬移至讲台、尔后以情绪高涨少女口吻作出如上发言的令人头疼傢伙—— 是个戴着奇怪眼罩视线却看起来毫无阻碍的白毛青年。 「噫惹!吓死人了!!」 补妆中的钉崎野蔷薇因突发状况胳膊一抖,涂抹中的淡粉色唇膏偏移出界。 钉崎野蔷薇:「下次再用这样考验心脏的出场方式就灭杀你啊!」 钉崎野蔷薇:「——以及前缀太长了吧!」 一手拍桌从座位站起,手中唇膏几乎拧断,眼睛竖成倒三角形状喷火的jk对着双手合十笑嘻嘻说着「果咩果咩」的五条悟恶声威胁。 「五条老师!」 与一旁(疑似)无良女子高中生形成鲜明对比的,愤怒少女身旁正以小学生乖巧姿端坐的粉毛少年高举起右手。 五条悟:「嗨!悠仁同学请说~」 十分配合的不正经教师大手一挥,作出一个点学生发言的标准姿势。 虎杖悠仁:「你有迟到五分钟哦!比平常还多了两分钟!」 五条悟:「……」 五条悟:「好的谢谢悠仁同学的精彩发言~请坐~」 虎杖悠仁:「嗳嗳?」 钉崎野蔷薇:「喂!无视我吗!?」 五条悟:「钉崎同学也请坐下~老师要开始上课啦,嘛嘛,我看看我看看,今天的课程内容是——写~作~文,作文题目靠抽籤随即选取哦~请同学们打开你们手机里的学o通~~~」 虎杖悠仁/钉崎野蔷薇:「……」 二人:「五条老师/这货绝对是在转移话题吧…」x2 「话说我们居然还有国文课么?」 一直未加入闹腾三人小队的黑髮少年这时揉着眼皮从手臂中将脑袋抬起,脸上挂着掺合少许起床气的烦躁表情。 钉崎野蔷薇:「嗳?!真的哎!我们什么时候有这门课的?」 伏黑惠:「你才反应过来么……」 虎杖悠仁:「伏黑,你头髮这里翘起来了哟!」 伏黑惠:「没关系,放任一会儿就会自己復原了。」 虎杖悠仁:「真假?好神奇!还以为维持那样的髮型需要刻意用到髮胶之类的…」 钉崎野蔷薇:「出现了呢,官方吐槽……」 虎杖悠仁:「果然还是因为静电的缘故吧!我知道哦,秋天里时候脱毛衣的时候『滋啪滋啦』一阵子后,我也是会短暂地变成粉色海胆的!所以伏黑的导电能力比较强,于是能够长久地维持住髮型之类的?」 伏黑惠:「怎么可能—_—。」 钉崎野蔷薇:「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虎杖你脑迴路里都是什么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虎杖悠仁:「嗳?有嘛?我还很认真地思考挺久呢…」 钉崎野蔷薇:「就是因为这样才好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虎杖悠仁:「不,倒不如说从第一次见面起就很在意了……」 钉崎野蔷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咣当)」 伏黑惠:「你们真的够了……」 * 伏黑惠,高专一年级生,咒术师—— 今天也在同校一群疯批和逗批之间作为唯一常识人坚持自我地、艰难地、夹缝生存着。 而今天较以往有少许不同的是:自早晨从被窝里爬起,左眼皮就一只跳个不停。 左眼睛跳动…是灾还是福来着? 男左女右……? ——算了,记不清了。 伏黑惠,放弃思考。 「哈,居然是写这种题目的作文吗?」一手撑住腮帮,另一手水笔疯狂转着,钉崎野蔷薇吹了吹额前滑落的一缕棕褐色刘海看着有些跃跃欲试,「超——符合高中生的剧情来了啊!」 「钉崎你抽到的什么?」 第30页 虎杖悠仁从隔壁桌伸来了一个脖子。 钉崎野蔷薇:「《理想》!……啊哈哈!我的理想当然是被路边的星探挖掘进入演艺圈一跃成为大红人赚得盆满钵满从此跻身上流社会首饰包包随便买(省略一万字)」 虎杖悠仁:「……感觉上就很有『钉崎』的风格。」 钉崎野蔷薇:「哼哼,就当你这句话是在夸我吧。惹,于是你抽到了什么?」 虎杖悠仁:「《最爱的美食》……呀,好苦恼,明明1000来个题目偏偏抽中这个。我是不挑食的,反而完全不知道该选出哪个作为『最爱』啊——」 钉崎野蔷薇:「嗯…连手指都吃的你确实和挑食完全沾不上边儿呢。」 「不要总冒出一些官方发言啊,」努努嘴粉毛高中生动弹一下放置于嘴唇以上的水性笔,吐槽完毕转向身旁海胆头同窗,「伏黑呢?倒是说点什么啊,你抽中了什么作文题?」 钉崎野蔷薇这时也转了过来:「是啊,你抽到的什么?好像从刚刚起就没吱声了,很难吗?」 伏黑惠:「嗯,也不……只是没什么好说的。」 最后看一眼手机,黑髮少年左右手肘同时开弓挡开一左一右正要往这边凑来偷看的两颗脑袋,行动极为从容自然地暗灭了屏幕。 虎杖悠仁:「啊,没看到……」 钉崎野蔷薇:「所以题目到底是什么嘛!别搞得那么神神秘秘!」 ——「老师我也很好奇哦!~」 成功混入dkjk当中和谐得不能再和谐的某白毛教师如是道,即使被黑色眼罩遮去大半面容也足以轻易窥见其脸上大大的笑容。 五条悟:「嚯啦嚯啦嚯啦,快说嘛快说嘛~咩咕咪~」 居然还撒起了娇。 钉崎野蔷薇:「就是说啊,别害羞啦,如果抽中的是《我被女孩子告白后反应会如何》或是《我理想中的命定伴侣》这样的标题分享出来也完全没问题哦!咩~咕~咪~」 虎杖悠仁:「好嘛好嘛~你就告诉我们吧,咩——咕——咪——」 结果另外两个人也跟着胡闹了起来,称唿切换得也是没有一点心理障碍。 伏黑惠:「……」 正常人类伏黑惠有种自己现在其实是在被三只精力旺盛的猫猫气势汹汹拿爪子壁咚逼至墙角的错觉。 且右眼皮也一併剧烈跳动了起来…… 有够令人头疼的。 最终 少年还是将突破口对准了正中那只扒拉在桌边的白色毛茸茸大脑袋——明明是个大人了还和高中生一样周身绕满布灵灵小星星装可爱,实在令人看不下去。 ——必须打断他的施法! 「五条老师不是有六眼吗?」抬眼直视眼罩教师,黑髮男子高中生表情沉着异常,「想看的话应该很容易看到吧?」 「对唉!」两名单纯的同窗目标就这样轻易同时转移,「这种程度的事情应该瞒不过最强的五条老师吧?」 「快说快说!」x2 同时放开伏黑俯冲上去,一个拼命摇晃胳膊,一个则干脆使用上了终极奥义虎之贴贴。 「啊,一时忘记了……」 好脾气地任由两名学生扒拉,五条喃喃并立刻稍微集中注意,六眼帮助下很快获知了答案: 惠所抽中的题目—— 《和父亲的美好记忆》 五条悟:「……」 五条悟:「…」 在得知真相的一刻,这名最强最靓仔(自诩)的白毛咒术师,脸上少见地出现了一瞬「心脏骤停」的表情。 「五条老师你看到了什么?为什么跟发现喜久福里头没有馅一样的表情?」 虎杖困惑歪头。 「所以到底是什么啊!你们这样真的很吊人胃口啊啊啊」 钉崎开始抓狂。 嘆出一口气,黑髮的dk将笔帽从水性笔摘下,平摊开桌前空白一片的作文纸,神色淡然缓慢揭晓答案: 「我抽到的是——《不存在的记忆》。」 虎杖悠仁:「!」 这个他在行! 「什么啊就这?这有什么好隐瞒的。」钉崎野蔷薇一副兴趣缺缺的表情。 「说谎是不对的哦惠~」 然而,很快恢復了平日里闹腾的大人抬手弹了一下学生的额头。 蜷着的指尖微动,最后是揉搓幼崽般将大掌罩在了少年的头顶。 五条悟:「明明惠抽中的是——《请列举一百条五条老师身上的优点并用上起码七种以上修辞手法来描绘他的美貌》吧!」 五条悟:「怎么可以偷天换日讲成其他东西呢?」 伏黑惠:「???」 虎杖悠仁:「资料库里居然还有这样的题目吗?啊!绝对是五条老师偷偷添进去的吧!」 钉崎野蔷薇:「哈哈哈哈哈哈哈艹,怪不得呢,是我也才不要说出来!真是辛苦你了伏黑!」 「……」 「没关系…」 熟练拍开某只白毛头顶作乱的爪子,男子高中生表情残念满脸写着高兴: 「大体上已经习惯了……」 第21章 「所以说我倒宁愿去写作文啊……」 沐浴着横滨街头吹拂而过的微咸海风,伏黑惠垮起个脸神情十二分不悦。 「为什么突然把我带到这里来。」 分明上一秒还在教室进行着「超符合高中生日常」的写作活动,转眼间便被想一出是一出的自家导师拎到了距离东京30公里以外的海港城市——横滨。 第31页 「哇哦,看不出惠还挺中意『夸夸my great teacher』的作文题来着?」 右手边身材颀长的大人嘴唇呈现「o」型,漂亮的脸蛋作出极为夸张的表情。 「老师我好感动~嗯不过还是任务比较要紧。」 「安啦安啦,回去有的是时间给惠慢慢写,写个一万两万字也完全没有关系哦!」 「任务个鬼啊……我近几日最低限度的祓除全部都提前完成了,分明是你又想把工作推给学生吧,」黑髮少年无奈地嘆气作出吐槽,「还有,谁要写那种无聊的东西写上个一万两万字啊!」 「嗳,老师这也是为了锻鍊我心爱的学生嘛,就不要有怨言啦~」 「谁信你啊…」 「总之就是,看到那幢大楼了嘛?那是横滨一个名为『港口黑.手.党』组织的总部大楼……」 「已经自顾自开始解说起来了么?」 将「不好好听人说话」的人设贯彻得淋漓尽致,指尖旋转着当地特产「白炼瓦」纸袋的白毛青年指着港.黑大楼自顾开启了解说模式—— 「据说这里便是港口黑.手.党前首领太宰治自.杀时纵身而跃的地方。」 「令人不寒而慄的是,当时的成员和下属们在得知首领跳楼而匆匆赶到楼下准备为其处理后事时,竟是并未寻到对方的尸首……」 「自此之后,这栋大楼开始频频有怪事发生——」 「倒映在窗户纤细青年上吊的模煳倒影、转角处掠过的红色围巾一角的残影、黑夜里走廊会自动变换成怪异自画像的名画…」 「外界传言,当年那个跳楼自杀的前首领一直以来都并未离开——他的鬼魂徘徊在大楼内部,死去的前首领——无处不在……」 「于是这次就是要找到并祓除那个可能化作诅咒的港.黑.前首领对吧?」一头黑线打断了某人正在兴致勃勃进行的阴间故事会,伏黑惠开门见山地问,「有获得进入大楼内部的许可吗?有的话我就直接去了。」 「好过分!明明有在努力地营造恐怖氛围啦!」被无情打断的五条悟顿时宛若一个告白被拒的女高生那般疼痛捂脸,声音也由前一秒刻意压低变得森冷的语调切换成了咬牙切齿,「惠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像是小孩子!一点也不可爱!」 ——这个时候若是悠仁在场的话绝对会超捧场地捧脸后仰作出「一脸惊恐」的表情吧! 五条悟开始后悔将他的另外两个学生丢在教室里写功课了。 猫猫悔恨。 猫猫落泪。 选择性无视掉自家幼稚导师各种小动作的靠谱未成年男子伏黑惠暗暗翻起一个快要到达天灵盖的白眼,心说自己「一点都不像小孩子」到底是谁的错…… 倘若其他小孩也摊上一个一到超市採购食材就闹着要坐手推车回忆童年时光的奇葩监护人,那么大概他也会成长成伏黑惠这个样子。 嘆了一口气,进入时刻可以战斗状态将身体紧绷感官调动的男子高中生刚想提醒五条正经些,这时头顶的毛就被冷不丁覆盖上来的大掌轻轻揉了一把。 「突然间干嘛…?」 不解地仰头,下意识微皱了眉困惑地朝一米九高大男人看去。 「啊呀,放松些,惠,」往明显抗拒企图伸手挡开的小孩软绵绵脑袋上继续不加节制地揉巴揉巴,「老师我又怎么可能会忍心强加给学生额外的任务呢?过度侵占年轻人的宝贵青春时光可是天理难容的哟!」 * 伏黑惠真的永远无法跟上自家教师跳脱的行事风格。 在被带着参观完港.黑大楼后,转眼又给对方拎到了附近一家名为「lupin」的酒吧之内。 「所以说五条老师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嘆息的伏黑惠无奈捂额,「特意带我来横滨就是为了找个人陪你买特产的吗?」 以及,未成年随随便便进入到这里真的没有问题吗? 墨镜白髮的高大教师并未立刻开口解释只径直迈开长腿前往柜檯前其中一个卡座停下,和卡座上原本就坐着的一人交谈了些什么,尔后朝着还停留在门口犹豫伸出试探的脚的自家学生一招手。 「喂!惠~这边,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这边!」 无语地将视线投过去,伏黑惠很快发现从五条身后探出来的那颗脑袋格外熟悉。 「你是……」 黑髮鸢眸,红色围巾。 半边面容被绷带缠绕。 卡座上坐着的那位,赫然是五条悟方才所描述的那名故事的主角——港.黑前首领的太宰治。 ——这是怎么回事? 仔细确认后黑髮少年警觉起来,甚至双手交叠都要打算做出「玉犬」的手势。 ——眼前的这位鸢眸青年,气息很显然是咒灵不会有错。 人类形态的咒灵么? 「惠,不用那么紧张~」 「他可是咒灵吧!感觉起来还很不妙啊喂!」 「老师我可是最强哦!不用担心,只是稍微有点事情需要拜託这位咒灵先生。」 「所以说和我有什么关系……」 「别问那么多啦,过来坐过来坐~」 「……」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小鬼?」太宰治挑起一边眉毛将视线从戒备走来、落座的少年身上挪开,晃晃手中盛满晶莹酒液和圆形冰块的酒杯,「看起来你什么都没和他说的样子。」 第32页 「啊啦,提前说出来就跟被剧透的电影没什么两样,惊喜效果会大打折扣哦~」回应着一手拍了拍身旁学生的后背,「怎么样,惠,有没有想喝的东西?老师请客哦!」 「我还是未成年啊五条老师……」 「没关系,偶尔一两次不会有多大问题,老师会当做没看到的哦~」 「不是那个问题……」 「我开玩笑的啦~惠你不会真的信了吧?哈哈哈!」 「我可以打你么…」 「会被记过处分哦?」 「偶尔一两次不会有太大问题,老师当做没看到就好了。」 「咦咦咦咦??别突然变得像是大人一样阴险啊惠!」 「喂喂!」眼见着师生和睦的二人就要这么没完没了下去,一旁不耐烦的咒灵先生这时拍了拍桌子,「快一点进入正题然后赶紧把我祓除吧!我可没功夫陪你和小鬼头玩过家家的游戏啊。」 然后太宰治就收到了「小鬼头」看傻子一样的眼神。 「这傢伙……亲自要求被祓除?」 「唔,总有那么几只奇奇怪怪的咒灵嘛,」心安理得撕开包装已在品尝甜点的五条这时开口,嗓音被奶油堵得有些含煳,「简单来说就是,老师我在祓除的过程中偶然发现这位咒灵先生的领域还算有意思,又是一心求死安全无害的类型,所以就想着留给看看是否能够给学生派上用场啦~」 「……」沉默了一秒像是在消化,伏黑惠稍微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前文内容,感觉自己多少能够跟得上对方才开口问,「这只……咳,这位先生的领域,难不成是和『记忆』相关的?」 「不是哦,不过也没差啦,对于你们来说,」下巴抵在桌台手指百无聊赖地戳弄杯中冰块,名为太宰治的亡故首领猫儿一般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我的……呃,领域?是这个词吧,反正不知什么原因,像是这样半死不活的状态下我获得了自由操控『书』的权力,可以轻易做到让某个指定之人灵魂暂时去往被『书』所连通的另一个世界啦~」 「『书』……?」 「嘛,简单来说就是可以让惠去见到平行世界的——你的亲生父亲哦?」 五条悟打了个响指。 伏黑惠:「……」 伏黑惠:「谢谢,我并不想见到。」 说着起身就要往门外走。 「嗳嗳?等一下!」 五条悟伸出尔康手。 「作文您给我打零分也没问题,」少年离去时的背影毅然决然,「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噗……哈哈哈哈哈!」太宰治看戏看乐了,捂着肚子停不下来,「我的天,这孩子他爸该不会是个比森先生还要糟糕的男人吧?越来越好奇了耶?」 「嘛,总之,」五条悟挠挠脑袋,「生日的时候多一点不同寻常的体验倒也不坏不是?」 停下脚步,伏黑惠维持着跟撞见鬼般的表情将秀气的脸转了过来。 即使是太宰这个外人都可以一眼看出,如果此时少年脸上有字,那么那字一定写的是「你居然会记得我的生日」外加三个惊嘆号和一个问号。 「老师想过了,」五条悟放下了手中的小蛋糕,神色突然严肃,「即使作为教师的我再怎么帅气靠谱终究也是无法完全取代你的父母。」 「——正好撞上机会,所以我想让惠亲自体验一下。」 从卡座上站起,身材颀长的眼罩青年作出一个类似于要承接住朝自己扑过来孩子的动作: 「生日快乐,惠,」他说,「我希望你能够成为幸福的小孩——」 然后在鸢眸青年一脸「肉麻受不了呕」的表情包背景下,志得意满地张开双臂像是等着少年感动地朝他扑来那般。 而伏黑惠果然没有让他失望,本要踏出去的腿顿了下,重又收了回来。 几秒后他朝慈祥老父亲一样对他敞开怀抱的五条老师走去…… 然后。 直接路过。 走到了太宰治跟前。 伏黑惠:「那就,拜託太宰先生了?」 五条悟:「……」 太宰治:「……」 五条悟:「嘤。」 太宰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问题,包……包在我哈哈哈哈哈身上!!」 「太过分啦!惠!」不靠谱成年男性果真闹了起来,「亏我还想了那么久台词甚至还在新干线上演练过0.5遍嗳!!」 「啊……谢谢您的用心了。」不过0.5遍到底是怎么计算的啊…? 「嗯嗯?惠你说什么?老师我没有听清哦w~再说一遍啦?」 「我说你脸上沾到奶油,看着蠢死了。」 「……owq。」 第22章 伏黑惠开始后悔陪五条悟胡闹体验什么平行异空间了…… 因为等重新恢復意识的时候,自己正在被一颗大胸挤得透不过气。 什么鬼,少年……又或许说是【身体变小头脑却依旧保持少年记忆的伏黑惠】面无表情地看了眼企图推开怼在自己脸上那团柔软的糯叽叽小手,一脸黑线地接受了自己在这边直接变成了襁褓中刚出生不久小婴孩的事实。 伏黑惠:「……」 话说。 怎么都没人事先提示他一声还会遇上这种情况? 五条老师就算了……难不成太宰先生同样也是不靠谱的性格? 第33页 这合理吗? 不过,更不合理地还在后头—— 本来以为压迫着自己唿吸的大胸会属于自己未曾谋面只在寥寥几张照片上见过的温和母亲,没曾想,下一秒,一张兇恶男人的脸孔占据了自己的视线。 「嚯,醒了?」 兇恶男人一挑眉道。 暂时搁下手里头一直摇晃的、与他画风严重不符的小兔印花奶瓶。 伏黑惠:=.= 那么大一颗…居然是男性(爸爸?)。 就,很突然。 和预想中的相差甚远,某缩水小海胆承认他有些窒息。 而之所以说那抱住襁褓小婴儿形态自己的男人长相「兇恶」,一方面大概是因为居高临下的角度问题,另一方面则是对方右侧唇角的部位有一条纵向连亘的伤疤。 脸上带疤的男人给人的第一印象感觉就是兇悍的,更别说这名男子身材还如此……精壮,壮也就算了,还非穿紧身衣物,简直就是恐怖如斯。 爸爸你好辣啊.jpg 于是,真*弱小可怜无助的伏黑惠一时没敢动,和健硕男子体型相比酷似鹌鹑的小糰子严肃板着脸,与后者并无意义地互相死亡凝视着。 等了一会儿没听见预想中婴儿的嚎哭,看见自家儿子异常安分的模样,伏黑甚尔稍稍上扬起一边嘴角,心情不错的样子。 「还以为你小鬼见不到你妈铁定得闹……」 未等默不作声打量着男人的小婴儿将眼前之人与脑海中模煳不清「父亲」的样貌艰难地企图对应,柔嫩的小脸颊就被男人裹着粗糙茧子的大手没轻没重地掐了一把。 「最好是别那样,每次都煳我一身眼泪鼻涕的脏死了。」 ……好痛。 蹙了下眉,伏黑惠举高这时比自家狗屎老爹拇指大不了多少的小胖爪有些气恼地将作乱的大掌一把拍开,收穫到了伏黑甚尔微微一愣旋即皱眉探究的表情。 伏黑惠:「!」 刚做完那个小猫挠人一般的举止这边他就后悔了。 眼见面前青年沉默下来不语看出点什么苗头顶样子,伏黑惠立刻有点慌。 糟糕。 这是……被发现了吗? 发现了「他」的存在,暂.时.取.代了自己亲生儿子的事实。 果然还是假装哭一下会比较好吗? 只是,未等伏黑惠心嘆这位父亲是何等敏锐直觉惊人,便只见面前眼神严肃不过三秒的傢伙一眨眼功夫重又挂起一副懒散悠哉……又或许在惠视角来看是十分欠扁的神情说出了更加欠扁的话: 「嘶。」 「果然不管怎么看都还是很丑,你真的是我儿子吗?」 伏黑惠:「?」 说话间,原本盘踞在这人后背的一只咒灵也蠕动攀爬着在肩膀处探出脑袋,伏黑甚尔习以为常,脸也没回拿手反向敲了一下诅咒软绵绵的脑袋,同小孩子说话的口吻又像是自语道: 「老实说——」 「真正的小惠,是不是被你吞下去之后偷偷掉包了?」 伏黑惠:「??」 这人怎么回事啊? 以及他还被这玩意吞进去过? 这只一看就不大聪明样子、餵得比自己还要肥硕大只的虫形诅咒? 伏黑惠觉得这个世界绝对是疯球了。 …… 而令这名正常人少年感到奇怪的是,说好的是自己「父母都存活」的平行世界,倘若眼前这个不靠谱傢伙是自己亲生父亲的话,那么另一个主角自己的母亲又在哪里? 在他原来的世界线上伏黑惠从小就被记忆中「没有脸」的父亲告知,自己的母亲是在生下他不久之后便去世了的,那么在这里…… 又会如何? 「真是的,我只是离开一小会儿。」 「甚尔你又在欺负小惠了吗?」 像是为了给予疑惑中的惠进行解答,一道属于女性的温和声音这时响起。 「!」 惊觉抬头,好奇心被拉满的伏黑惠立刻越过自家父亲碍事宽厚的胸和遮蔽视线肌肉密布的手臂朝后方望去,视野里恰好撞上前一刻声音的主人—— 黑色如瀑长发,纤细身形,完全符合想像中「母亲」形象的、文雅温和的脸。 是自己的母亲……么? 只是… 看清某个事实的伏黑惠开始瞳孔地震。 或许就连埋怨般从丈夫手中接过孩子的女性自己都无所察觉,从她身后延展出来的、不似拥有实体的而是由于某种力量所凝结成的两道锁链,另一端所紧密连通的是挠着头摊手为自身推脱狡辩的男人。 「今天倒是没有太欺负这小鬼,喏,你看他哭都没哭就知……啧,小子敢咬我?」 「不许掐小惠的脸。」 「好吧,除此之外我真没有欺负他。」 「把你嘴角的奶渍擦掉再说这话比较有说服力哦?婴儿的奶粉就那么好喝吗?」 「啊,这个……兴许是试温时候沾上的。」 「明明每次试着试着都会喝掉一大半吧…不是那里,往旁边一点擦。」 「哪里?干脆你帮我弄一下好了。」 「故意的吗…自己擦啦,甚尔在小惠面前就不要那么孩子气了哦?」 「驳回。姬子也不要太偏心了。」 「……」 十分迷幻地,后来,被伏黑姬子抱在怀里的伏黑惠,就这么眼睁睁瞪着自家陡然转变画风的父亲从后头倾身将自家母亲揽住,毛乎乎什么大型猫科动物一样的大脑袋抵上对方肩头,无比娴熟且非常不要脸地蹭过两下藉此发出「帮我擦」的催促信号,三观尽毁,持续瞳孔地震。 第34页 伏黑惠:「…………?」 等等。 为什么… 他父母的相处画风居然是这样子的? 被迫吃了点什么的男子高中生陷入困惑。 老爹你顶着那张看着能以一群殴一整车咒灵的脸和千锤百鍊的身子在这里搞纯爱适合吗? 啊,提到纯爱…… 伏黑惠看了眼怎么看都好似咒灵形态本人却一无所知的老妈,面无表情陷入沉思: 难不成,他这个世界的爹,和自己世界的乙骨前辈一样—— 也、也是纯爱战神? 第23章 伏黑惠不明白平行世界里的这对父母是怎么一回事。母亲是因为何种原因死亡、又是因何种原因和乙骨前辈的里香一样变成这种与父亲捆绑的咒灵状态。 不过他很快便从那经常会自告奋勇跑过来照顾他的义姐们那处间接得知到了——说起来这都要拜这两个小姑娘在婴儿车边看护自己时总爱将小脑袋往前一凑叽叽喳喳不知不觉走漏许多情报的所赐。 伏黑惠从两人前前后后十数次的对话内容综合大概能够明白:自家父母虽都为普通人(非咒术师),但两个人又和最普通的那种普通人有所区别。 就拿母亲来说,她是伏黑家族百年才会诞生一个的「蜂女王」,诞下的子嗣必定会是强大的咒术师这种设定。 听到这点时伏黑惠看了眼瞪着圆熘熘眼睛静悄悄守候在一边的黑色小玉犬,心说大概这也就是这个世界的自己为何那么早就觉醒术式的缘由吧。 并且目前他感觉同从前相比,这具身体所蕴含的咒力甚至要比十五六岁时期的他还要充沛。 这个世界的伏黑惠,很强。 婴儿时期就拥有过人天赋——非常强。 可问题就出在这里。 正因为所孕育的后代过于强大,终究是非咒术师的母体便会早在孕期期间出现无法承受的状况:较寻常人更为剧烈的怀胎反应,身体每况日下,有时甚至难以承受…… 「蜂女王」,比起馈赠更接近于诅咒,以「生命」为代价所换取的后一代的「天赋」通过相连的脐带源源不断自母体向着新生的咒术师输送而去。 即便如此,名为「惠」的孩子还是被女人咬牙生下了来。 只因为自己是「母亲」。 只因「惠」是她和丈夫两个人共同的「恩惠」。 …… 再后来的事情再好猜不过,母亲因为元气损耗体质变得不如从前,愧疚的父亲认为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自己是【天与咒缚】的缘故……倘若妻子最当初选择的不是他,而是和咒术师沾不上半点关系的【普通】男子的话,根本不会遭受此等命运。 倘若… 倘若—— 他也能向神明许愿就好了。 那时,握着病床上母亲垂落下去许久变得冰冷手的父亲,伏黑甚尔想。 这个傢伙总是希望别人获得幸福… 明明最该拥有这些的恰恰是她自己不是吗? 难得用五円换取的一次机会,许下的居然是「希望甚尔能够幸福」这种无关紧要的愿望。 真是浪费… …… 「嗳?虽然这个字很好,但是男孩子的话也叫『惠』没问题吗?」 「没问题,至少他睫毛很像你,这点上非常漂亮。」 「噗,这什么奇怪的理由啦,跟名字完全没有联繫。而且明明这孩子各方面都遗传了甚尔的特质吧,不论是脸还是头髮什么的…」 「是从哪里看出来的?明明皱巴巴成这样……」 「甚尔刚刚一瞬是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吧!绝对是吧!」 「你看错了……那我换个说法。」 「嗯?」 「小鬼诞生在【冬至】,我名字的发音也是【冬至】。很显然——这就是『惠』吧。」 「……呜哇,甚尔你该不会学生时代国文其实超级厉害吧?总是班上第一的那种?」 「开什么玩笑,我没上过那种学。」 「嗳?那我岂不是第一个被甚尔唤作『老师』的人?」 「是说最开始那会儿的称唿吗?嘛,算是吧……你偷笑什么?」 「总觉得好幸运,在这种方面上我是甚尔的第一次哎!」 「…你是小孩子吗?」 「……」 ——过去没营养的对话也好,还是指缝间错以为紧紧握住的幸福也好,已经不想再去回想。 将头深深掩埋在逝者床头的男人那时大概只想许下让曾经的自己永远都不要与手边名为「姬子」的女性相遇的愿望。 如果那个被一双手充满恶意推入咒灵堆的孩子从一开始就不曾获得本不该属于自己的宝物,那么当宝物被重新收走时,一定不会像是这样对着撕裂伤口所结下痂一般颜色的黑暗无声哭泣吧…… 「那个……呃,或许我来的不是时候?」 最爱的妻子「去世」当天,任由液体在脸上肆意的男人,抬起脸看到的,便是突然出现在妻子床脚猫一般盘腿而坐歪头朝自己看来的运动服神明。 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理智的弦在崩坏前告诉伏黑甚尔,自家老婆的病床自己都没捨得坐…… 眼前这个不把自己当外人看的傢伙必须毒打一顿## 第35页 … 那之后跳过了什么剧情两个双胞胎也不得而知。 只是后来,人们都以为伏黑姬子的因身体原因过早病逝,她入赘的小白脸丈夫作为单亲爸爸独自一人将二人的孩子抚养长大。 可只有咒术界这边知晓,因为夜斗神的缘故,伏黑姬子并未完全死透,而是化身为了「咒灵」与「神器」之间的存在。 「虽说我可以斩断太太身上与彼岸相连接的『线』,但是这样一来使亡者復甦就会破坏规矩。」 「所以我将你们两人用咒力和神力凝结而成的『锁』连接了起来,这样一来太太就可以以这种形态留在你身边了。」 ——夜斗当时的原话。 那天他也正是为实现伏黑姬子愿望而来。 虽然无法逆转生死,却也多少能够改变些什么。 比如——在此岸与彼岸的规则上,钻一个小小的钻空子。 毕竟太太死了的话,丈夫是肯定不会幸福的啊。 收了钱愿望就必须好好实现才行。 可虽说如此,摇身一变成为「纯爱战神」伏黑甚尔这边还是有许多麻烦需要应付。 比如,咒术师高层那边自然不会放任同时拥有「天与咒缚」和「危险等级未知咒灵」的伏黑甚尔存在不管。 遂派出老熟人的两名dk前来「友好谈判」。 「那个,」夏油杰确认般看了下四下没有外人,小声问面前那位天与暴君,「姬子老师成为咒灵的事情,你应该有好好瞒住本人吧。」 掏了几遍才往虫形咒灵掏出正确武器,奶嘴口水兜掉了一地的伏黑甚尔抬起眼皮,懒懒应着:「勉勉强强。」 「她比较单纯的缘故,而且刚转化不久——」抬手,伏黑甚尔画了个圈指了指空无一物的虚空,所以大多时候都在睡觉。」 「那就好。」夏油杰松出一口气。 他个人认为伏黑姬子还是少接触些咒术界的事情、仅仅活在日常就好——即便是本人化为了半咒灵。 放心下来后,丸子头dk转而对一旁挚友瞪眼冒着井字微笑提醒:「悟你给我住手,几个月大的小婴儿怎么可能吃千层蛋糕?」 「还有,别扯小惠尿布。」 「我说杰,小惠是不是感觉比上一次来时见到得要更凶了?」东戳戳小肉脸西挠挠小脚丫差点被玉犬小奶团咬到脸的作死白毛推了推墨镜,一口将朝婴儿展示许久的整块蛋糕塞到自己嘴里,「嘛不过也是,毕竟被不靠谱父亲照顾的时长比较多,似乎并没什么好奇怪的。」 夏油杰:「你有资格说别人吗……」 这时,跟过来和两名dk很熟的辅助监督掏出手帕擦汗: 「那个,两位到底还打不打……咳,谈不谈了?」 一个在那玩小孩玩得起劲,一个在那和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人父交流育儿小技巧交流得起劲! 你们到底有没有把上层交代的任务放在心上! 毕业之后都是要当老师的人了,能不能有点成年人的担当成年人的自觉!? 「啊,好麻烦,」最终伏黑甚尔是掏了掏耳朵,没怎么听进去有关咒术高专那边表面递出橄榄枝邀请自己成为老师实则纳入高层控制的建议,只无所谓态度地说,「烂橘子什么的,全部打下来端掉怎么样?」 五条悟:「!」 夏油杰:「!」 辅助监督持续擦汗:「这算是……挑衅么?」 「是威胁,」有点不耐烦了,气场陡然危险的男人碧色眸子杀气外溢,抬手虚虚朝着对方比了个「脑瓜蹦」的手势,「再来烦我们就把惹人清闲的傢伙全部杀掉——」 辅助监督:「……」 「啊,虽然不是很想麻烦她,但是我们两个加起来,估计还蛮强的吧?」 说话间,伏黑甚尔身后已是多出一只被两条锁链贯穿而过的女性黑影。 影子极黑,像是将一切光芒全数吞没、无限延展仿佛连接宇宙未知尽头的沉黑。 特级咒灵【伏黑姬子[沉睡形态]】 ——完全显现。 第24章 、晋江独家发表24 尾声(五)-伏黑惠视角 [接上章] 「特特特特特……特级咒灵!!?」 勤勤恳恳的监督这回没擦汗了, 他直接给跪了。 要…… 要威胁找上层威胁去啊!不干他这么一个小小社畜什么事吧! 又不是他乐意夹在你们这些人中间的!! 辞职…辞职…… 干完这个季度绝对要辞职回家结婚奶娃!! …… 相比于无辜打工人的如临大敌,两名临近毕业的高中学生倒是没太大反应,甚至还颇有兴趣凑上前来东问西问。 五条悟:「呜啊!这就是老师休眠时候的样子吗?是说没有自主意识醒过来也不会记得?」 伏黑甚尔:「算是吧, 相当于梦游一类的情况。你起开点, 这种状态下除了对我她还挺凶的。」 五条悟:「切~看看而已嘛,小气鬼——根本就一点也不凶~」 夏油杰:「所以说起始的召唤手势……为什么是弹脑瓜蹦?」 五条悟:「你重点好奇怪哦…」 伏黑甚尔:「谁知道呢…喂,你们呆够没有?没事了就快走, 我要做饭了。」 夏油杰:「行,高层那边我们会想办法应付,还有就是,做饭的时候就没必要把小惠系在背上, 油烟会很……」 第36页 「哐」(关门声) 「…熏」 「好好听人把话讲完啊!你这个不称职的父亲!!」 「算了杰哥算了算了~」 「……」 终于将碍事傢伙碾走,那时熟练把夏油杰叮嘱当耳边风的伏黑甚尔转头将满脸「莫挨老子可以吗」的伏黑惠顺手给缠刀具一样用着婴儿背带一圈圈往背上一缠就窜厨房去了。 伏黑惠:「……」 伏黑惠:「咳咳咳咳咳咳咳…」 小小年纪承受了过重打击的伏黑惠立马被菜餚翻炒时冒出的滚滚浓烟呛到差一点当场去世。 放过他吧他还只是个孩子。 所以说这个世界的自己到底是怎么长大的啊? 顺便太宰先生的术式什么时候结束, 他这边快要顶不住了…与父亲的美好回忆, 他是一点也不想继续体验了见鬼去吧。 好在这时稍微有点人间温情的虫型咒灵察觉到小孩子的情况, 哼哧哼哧努力延展着身体,最终触到抽菸机的开关,才稍微缓解了些难受。 「小鬼。」 伏黑甚尔忽然开口。 动弹一下身后覆盖的肌肉,连带着不愿说话的小惠也一併晃了晃, 就听着混蛋老爹的声音伴随着「滋滋」和锅铲碰撞的声音传来。 「今天怎么格外老实啊?」 「……?」 知道儿子不会回答, 男人于是手上动作未停一面絮絮叨叨起来, 说什么你小子平常都是老爹一走就又哭又闹,迫不得已就连做饭时也得背着一起过来才肯暂时消停。 说什么有的时候就算黏一起他当爹的不是被抓头髮就是被掐脖子…小时候那么好动长大以后打架保证厉害,称霸校园不在话下。 伏黑惠:「……」 他才不是这种人设吧。 听着这个父亲长达十几分钟张口就来没有主题的絮叨, 早就忍不住想回去的伏黑惠忍不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一边吐槽心说这人你已经无聊到和听不懂人话的婴儿聊天的地步了么,一面思考着自家老妈到底什么时候上线。 【窸窸窣窣…】 结果才刚这么想, 本还在客厅晃悠的黑色影子就立马飘过来了。 伏黑惠一愣,险些怀疑自己拥有老妈召唤术,每次想妈时都可以随叫随到。 只是,少年微抬了睫毛看向眼前咒灵,目前状态下的「母亲」显然还是父亲口中所说的那种「沉睡」模式——黑乎乎的一团人形影子。 不会说话,没有记忆,无法交流。 没有多大意识、顶多存在少许本能的形态。 母亲咒灵像是真正的影子一样悄无声响贴上男人的后背。 于是两人的儿子眼睁睁地他们家负重的父亲继丑宝、儿子之外,又多了一个新的……老婆挂件。 伏黑惠:「……」 好孩子伏黑惠忽然就有点同情老爸起来了。 并不是这看起来滑稽搞笑的一幕,而是——仔细想想,当母亲需要通过这样一种「影子」状态自补完咒力维持存在、陷入休眠状态时,没有任何人说话的父亲大概是很无聊的吧。 所以才会和一个小婴儿絮絮叨叨,才会随时随地将儿子带在身边。 伏黑惠不知道他离开这个世界的今后会如何,或许「惠」会长大,母亲也有更多的时间维持人类状态,可就目前状况来讲……很显然伏黑甚尔四捨五入是一种单亲爸爸的状态。 好寂寞啊,臭老爹。 不知怎么的,全程处于理智、将自身摆在旁观者视角的少年,忽然就有些被触动。 他想到了自己世界那个曾一度忘记容貌的老爹,要不是因这次难得的经歷,藉助太宰的力量来到这边,伏黑惠确定自己可能在马路上和他的生父擦肩而过甚至面对面打起来都未必认得出来。 早就将那个抛弃了自己不知在世界的哪个地方逍遥自在的男人从记忆中剔除,可是,当自己亲眼所见到这些曾经从未设想过的场景,想到自己年幼之时也曾与某个孤独的男人相依为命受其庇护,虽然只是短暂也或许是他的理解过渡,但不论如何到头来诅咒的话却是一点也说不出了。 …… 少年思考这些时格外出神,皱紧着眉,以至于当作用在自己身上的术式彻底解除也不曾察觉,直到眉心被一只拇指恶作剧用戳邮章的方式按上了一按。 「哟,惠,欢迎回来,感觉怎么样呀?」 抬起头,白毛教师那扣着眼罩奇怪的脸出现在视野,直到这时伏黑惠还有些愣。 「糟糕透顶。」 顶着一脑袋乱成一团的黑线,黑髮少年条件反射咳嗽了一声,就仿佛缠绕在鼻尖的令人窒息的油烟气息还未散尽。 「啊呀,真是松了一口气呢,」五条悟作出一个帅哥标准的摸下巴姿势,「还在想惠对那边太过留念,会变得和我一样不想回来怎么办~?」 「?你也用了那种术式么?」 「一点点,嘛,是个拥有能够交付后背挚友、省心学生存在的、不愿醒过来的梦呢。」 「对你的经歷并不感兴趣。」 「啊哈哈,别这么无情嘛~总之,观光也结束啦,我们回高专吧。」 「那位……太宰先生呢?」 「哦,那个啊,已经事先送走了。」 「你还真当他工具灵啊……不愧是五条老师。」 第37页 「噗,毕竟人各有志嘛~对了,作文的事情……」 「嗯,已经有头绪了…怨念层面上的。」 「嗳?惠你的表情超可怕——呜哇!感觉要诞生什么不得了的诅咒一样!」 「怎么可能……」 诅咒的话自然说不出口,但伏黑惠却也发自内心地不想再摊上那样一个令人直掐眉心的父亲。 没办法,只好祝福对方再也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自个儿幸福就好。 他是自愿成为孤儿的。 . . . 尾声(六)-伏黑姬子视角 你觉得最近的小惠和甚尔都有些奇怪。 比如说小惠,之前明明是个非常黏人的孩子,大概是这个年龄婴孩的特性,害怕被独自一人丢下,只要一觉醒来看不见自己或是甚尔就会开始嚎啕大哭。 小惠很爱粘着他的父亲,甚至有时到了连你也会嫉妒的程度。 哪怕是让甚尔离开一小会儿做饭或者沖奶粉的功夫,没有看到父亲人的小惠都会停下吮手指的动作红扑扑着一张不高兴的脸一下一下抽泣起来最终转化为吱哇乱哭…… 往往这个时候,甚尔总是会一副很没辙且没有多耐烦的样子,边解着围裙口中说着「小鬼就是麻烦」,一面将他口中麻烦小鬼紧紧圈在手臂和胸膛间,笨拙摇晃着不熟练轻哄着直到儿子沉沉睡去。 你知道其实甚尔内心里还是挺高兴儿子这么黏他的,他向来都是口是心非的不坦诚傢伙。 后来,甚尔看小惠闹腾得厉害,便就总几乎是形影不离的抱着他,特别是在你「不在」的时候。 如果需要到了饭点需要下厨为你准备中晚餐的话,往往这时小惠就会像他的武器库丑宝一样暂且成为挂件二号……说实话那副场景实在是非常搞笑,如果你看得到的话,想必一定会想方设法用相机拍下。 说了那么多,似乎还没提及奇怪的地方…… 事情是这样的,你发现,就是最近,之前那样黏着父亲的小惠突然就都不怎么爱搭理对方了。 虽然甚尔察觉到以后像是松了口气,揉着后脖颈说「这样一来多少也能轻松一点」,但实际上你感觉得出惯常心口不一的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失落的。 比如甚尔会有意无意的朝你抱怨,「肩膀上突然少了个东西还真有些习惯」。或者「总感觉那小鬼又在揪我头髮,这小子给我留下的阴影真是不少」云云。 往往这个时候你会觉得他是个笨蛋父亲。 只不过,最近小惠确实表现的太过反常了。 被你短暂抱在怀里哄睡时会安静地盯着你,少见地不哭也不闹,你有时候甚至觉得那过于漂亮过于纯净的深蓝瞳孔不属于仅仅只有几月大的婴儿,更像是一名沉静少年才会有的眼睛…… 再来是甚尔—— 你之所以会觉得他奇怪,原因是明明两个人每天都会见面,只是没有和小惠一样无时无刻和他绑一起而已,不知为什么都这样了对方有的时候还总是会突然走过来抱住你,说些什么「欢迎回来」、「很想你」之类的话。 当你疑惑地给他投去询问眼神又或者问「在说什么奇怪的话」,甚尔又总是摇摇头,露出一种难过又带点高兴的、失而復得的复杂表情。 有点像是被主人重新捡回家的弃猫。 ……你承认你的滤镜是有点开得过大了。 可是…自己的丈夫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黏人的? 不是说结婚以后,男人都会对自己的妻子渐渐淡漠么?怎么甚尔这边反而是一种截然相反同你狠不得愈发亲近的情况呢? 自己有时候不就是稍微整理了一下房间、甚至只是离开一会儿几秒钟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嘛,至于这么夸张动不动说「想你」嘛,「欢迎回来」什么的……明明你哪都没有去呀? 不过虽然看着都是些抱怨的话,但你心底明白,实际上自己和甚尔一样,稍微有一丁点口是心非了。 毕竟你非常享受被丈夫有力的手臂从身前绕过紧紧嵌在怀里时的感受,这会让你有一种被保护的安心感。往往这时你会侧过脸将耳朵紧贴上他,透过薄薄一层衣料感受对方温度恆定、心跳规律的胸膛,像个将脑袋缩在爸爸怀里的小孩一般。 他偶尔也应你撒娇的要求抬手摸摸你的脑袋,或着拿手背蹭蹭你贴上他胸口被挤得有些微鼓的脸。说起来有些害臊,每次这样就好像你们还是热恋期中的小情侣似的。 不过,哪怕是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两个人像是两只闲来无事悠然缩在一起晒太阳的猫,慵懒地只是窝着,你也觉得这样就已经足够好了。 只是日常虽然平静,你却又隐隐从这份平静中总能嗅到些什么不好的气息。 比起父与子黏人状况颠倒的反常,还有一件令你更加在意甚至偶尔会感到后怕的事……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总感觉像是会遗忘一些事情那样,记忆在某个时段突然断片。 明明什么也没做身体也会没来由感到疲惫,睡眠时间体感上似乎增加了,可仔细一想却没有具体的入睡过的印象。 不过甚尔告诉你这些都只是小事不必担心,只是生下惠之后暂时的后遗症罢了,其他第一次当的母亲女性也会是如此,稍微休养一段时间自然会恢復如初。 第38页 只是你没有告诉甚尔,除了总是想睡觉大多时候迷迷煳煳容易忘事,有时脑子里还会冒出没有经歷过的可怕记忆。 不…… 比起记忆似乎更像是不太清晰的梦。 比如说你经常梦见自己从好久以前就已经死掉了。 那种感觉非常清晰就好像亲自经歷过一般。 你记得一片黑暗中你的手被甚尔紧紧握住,甚至能感觉到男人滚烫眼泪像是碎裂的钻石一滴滴击打在手背的皮肤,渐渐汇成一只细小潺潺的小流。 有时候你又会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团黑乎乎的影子。 什么也看到什么也感受不到。 就像被关在封闭空间。 很可怕。 非常非常…… 那种仿若浸泡在无边无际的永暗里、无法辨别方向感觉,真的非常可怕。 你很讨厌这种空间上虚无的体验,时间一久也会想要放声哭泣,可这时就算是放声哭泣也做不到,因为根本无法发出声音,迷茫无助甚至到了想要干脆彻底消失掉算了的地步。 只是唯一令你庆幸的是,令人心慌的漆黑一片中你又是分明可以感受到甚尔身上的熟悉安心的气息的。 就像是路标一般。 那个人是你的灯塔—— 有时候你蜷缩起来,蹲在地上将自己抱住,下意识地在内心唿唤某个名字。 「别怕。」 然后,收到了名字主人的回应。 「我在这里。」 黑暗里,手被什么人紧握住。 「呆在我身后,很快结束。」 再然后,锁链碰撞的声音。 …… 风声,玉犬吠,刀刃刺入皮肉的声音。 以及……最终,不知名的怪物的咆哮。 发生了什么? 你不知道,却并不感到恐惧了。 因为自始至终,被握上的手再也没有松开过。 怎么样都无所谓了,你想。 只要待在他身边就好。 嗯,小惠也在身边。 你能感受得到那双沉静的蓝色眸子,注视着你时眷恋而又依赖的情绪。 ——你是幸福的吧? 答案是肯定的。 既然如此,这样便已足够。 不必再思考更多。 …… 再一次,你迷迷煳煳从不知是梦是醒的状态下恢復清醒。 睁开眼,黑色彻底被光亮驱散。 甚尔撑住一边下巴,另一手维持着紧握住你手的姿势,静静守在你小憩的皮质沙发旁。 足尖轻轻推点、摇晃着近旁的摇篮。 「醒了?感觉怎么样?」 「嗯,今天似乎……没有之前那样疲惫?很精神。」 「是吗?那就好……」 「怎么了?甚尔,你有点奇怪?」 「看得出吗?」 「那当然,毕竟我是你的妻子。」 「是啊…没什么,只是,『他』离开了。」 「谁?」 「另一个小惠。」 「?」 ——又在说意味不明的话了。 你扫了一眼婴儿摇篮里抱着奶瓶睡得正香的儿子,纳闷地这样想。 「姬子啊,你说——」 突然,手被男人稍稍用力地捏了捏。 看过去时对方此时异常平静温和碧绿颜色眸子也恰好凝望过来。 「我是不是在哪个世界悽惨窝囊地结束了生命,然后才在这个世界遇到你的呢?」 你:「……」 你:「…?」 糟糕了,你张了张嘴,心说: 你的丈夫,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文艺青年。 . . . 尾声(七)-伏黑甚尔视角 在同儿子玩耍时把儿子埋进沙堆的父亲是屑。 并且,是要遭受报应的。 伏黑甚尔很显然就不幸遭到了这种报应。 眼前一花,场景陡然发生变化,回过神已是发觉自己身处全然陌生的环境。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发出疑问三连,太阳穴汩汩流出的血液及无可忽视的痛感让伏黑甚尔勐地一惊。 他回收住上一秒正在进行的自裁动作,垂眸看向手中握住的熟悉之物,更准确的来说是一件武器…… 「!」 而那件武器赫然是: 特级咒具——游云! 伏黑甚尔感到困惑。 仿制品? 不太像啊…… 可这件他花大价钱买来的兵器明明好好地收纳在丑宝…也就是他肚子那只虫型兵器库中才对的吧。 昨天使用完才塞进去的,就和给小惠新买的尿不湿放一块,他有好好确认过。 「那个…你……」 这时,少年的嗓音拉回了捂着太阳穴满脸惊疑不定对着游云暂时陷入思索的伏黑甚尔,直到此时后者才想起来去看面前站立的一副学生模样打扮的男生。 只是在看清容貌和异常有表示度的海胆髮型后,不明状况发生了时空穿越的男人彻底怔愣了。 「喂,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瞳孔骤缩的同时已是不自觉脱口而出。 天与暴君靠近这个同自家小不点长相极为相似、简直可以说是浇了水长大版本的少年一步,似乎想要更加仔细打量一番。 第39页 (脸长开了不少嘛…) (生得也太秀气了,该说不愧是我儿子(疑似)么?) (可千万别因为这个走上那条路啊…) (让你妈伤心饶不了你。) 完全不知男人此时诸多心理活动,黑髮身着高□□服的少年谨慎退后几步,和步步逼近的伏黑甚尔拉开距离。 「名字……刚刚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伏黑惠表情阴晴不定地看着眼前人,拿不准对方是真的鱼记忆、耳朵患有隐疾,还是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只不过对方此时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杀气的样子,甚至刚才有一瞬间少年觉着对方要拿着自我了断只为终结二人之间的这场战斗。 真是……奇怪的人。 「伏黑…」 算了。 不管出于哪个理由,只是名字而已,再说一遍也并未有什么损失。 「我叫伏黑惠。」 然而,话音才落,便听到了对面好为人父的发言。 「是吗?那么你就是我的儿子了。」 指了指自己,面对着一脸懵逼的男子高中生偏头咧了咧嘴角。 伏黑惠:「……?」 等下。 什么情况? 他压根不认识他啊怎么就多了个便宜爹的? 没等这边的小孩缕清对面男人「自刀一半忽然改变主意迅速收手」、「梅开二度询问姓名」和「强行认子」等一系列骚操作,伏黑甚尔早是扛着咒具大喇喇地走了过来。 「你这伤谁弄的?」 然而在仔细看清少年腰侧还在渗着血的伤势与过分苍白的脸色时,作为父亲的面上立刻显而易见地阴沉几分。 伏黑惠被问得一愣。 随后用看白痴一样有些幽怨的眼神朝老爹望去。 伏黑惠:「……这不你捅的么?」 伏黑甚尔:「……?」 二人这边的诸多状况还未理清,距离父子不远的地段却是发生了一声突兀的巨响。 伴随而来的是周围墙体震盪墙皮脱落,趁着附近的建筑坍塌将他们压倒在下以前,身手素来敏捷的伏黑甚尔跟扛麻袋一样将自家负伤的儿子强行带离了重灾区。 「喂,等……我自己能走!」 脸上有那么一瞬的别扭,下一秒伏黑惠立刻觉察不对抬头去寻先前所形成巨响的源头。 然而在看清所发生的一切之时,一个陌生却亲切的字眼不受控制冲破少年齿间从唇瓣溢出: 「……妈!?」 「我是你爹。」 「我没喊你。」 「?」 顺口接过话头才意识到有哪里不对。 依旧维持着肩扛麻袋的动作,伏黑甚尔转头,看向自己身后。 便只见一不男不女的单马尾傢伙口吐白沫、仰面躺倒在蛛网延展的巨大碎坑当中,身体被数十条死死捆缚的沉重锁链几乎缠成一只可笑的蛹状,身边盘踞着显然是造成这一切躁动源头的黑影咒灵。 那是一个长发女子的剪影,一眼看起来就像是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而倘若仔细分辨,就会发现那种沉黑与粘稠的程度其实是和咒灵死后所化成的咒灵球非常接近的。 「对没错,那确实是你妈。」 伏黑甚尔点点头,将挣扎得厉害的小崽子随意往破碎得不成模样的地上一扔,接近漂浮在单马尾身边虎视眈眈的咒灵倩影很自然地朝对方伸出右手。 「啊,你也跟来了。」 伏黑甚尔向影子搭话,锁链窸窣发出清脆声响,完全的黑色转过身,辨认般朝他缓慢地歪了下头。 旋即,像是认出了对方,女性的黑影朝着挪近一些,试探地将暗影构成的漆黑小手搭在了男人的掌心。 其中一条锁链也迅速从马尾男子的身上回收,双重保险一样小心翼翼地缠饶上伏黑甚尔手腕、一路攀爬上粗壮的手臂。 「握紧了?」 确认般询问化为不可视、感官薄弱形态、极度缺少安全感的咒灵,收到了一个乖巧点头的回应。 伏黑甚尔也点点头,刚要拽着妻子往儿子那边走,却是被收紧的锁链捞捞扭住,扯着步子无法离开原地。 黑影咒灵并不想离开战损的马尾男子,很显然是将其错认为了可以在死后释放出咒灵球体的诅咒。 毕竟对于特级咒灵状态下的姬子而言,不断地战斗、撕碎、吞噬更多的咒灵,才能稍微填补体内维繫「存在」所需的消耗。 才能——稍微长久一些以人类的体态站在「那个人」面前。 【吃…吃……要和…甚尔……一直、在一起……】 「那是人类,吃了没用。」 伏黑甚尔会意,然后作出提醒,顺手揉了把剪影看起来挺毛绒绒的长髮作为安抚。 很快,天生被赋予的过人五感感应到什么般——旋即嘴角拉开一个肆意弧度。 「等下去附近转转」 「这里的诅咒数量,绝对不会让姬子失望的。」 . . . 尾声(八)-最终章 2018年10月31日 【23:05——伏黑惠遭到诅咒师偷袭,被迫召唤魔虚罗】 【23:07——两面宿傩奔赴伏黑惠所在战场,释放大范围领域,死伤无数】 【23:14——七海建人战败真人,死亡】 【23:19——真人造成钉崎野蔷薇重伤倒下,生死不明】 第40页 【23:36——假夏油出现】 …… … 【xxxxxxxx】 【xx:xx——东京咒术高等专门学校校长夜蛾正道,死亡】 是说五条悟应太宰治要求将其祓除以后,获得了一本从对方体内剥离的、名为「书」的特级咒物。 只是之前他一直都无法打开这本来自横滨的神秘的「书」,或许随着前主太宰治的「死亡」,该咒物一直都处于自动被封印的状态。 然而,10月31日涉谷事变那天,更精确地来说是21:17分,五条悟被夏油杰(假)用狱门疆亲手封印,同「书」一样达成了某种吻合的「封印」状态。 正因此契机,五条悟也暂时获得了打开「书」的权利。 只不过最开始的这位最强咒术师并未想到自己还有「书」这一茬,他掀开眼罩透过六眼观察外边不容乐观的局势状况,随手解决掉狱门疆内缠上来的小兵小怪,直到再如何一个人在里边干着急也无济于事,23:00整时,无聊到爆将消灭小怪的骷髅头摆成沙堆一般的塔状不明建筑的这名五条老师才想起来这件事。 原本没有抱太大希望能够将「书」打开,毕竟之前因为好奇尝试过多次用各种方法都无济于事。 可这一次,在狱门疆内,达成了特定条件的情况下,【被封印】的五条悟轻而易举地翻开了【被封印】的书。 「……某种意义上的同病相怜么?」 还未等白毛教师继续吐槽,下一秒,定睛看去,便见到了23:00之后所将发生的重大事件—— 「!!!」 而同一时间,「书」被翻开这一举动所产生的蝴蝶效应便是—— 处于平行世界、当年因和本世界伏黑惠(婴儿状态)接触留下了「书」的少许残秽力量的伏黑甚尔,一时间受到该力量突然暴涨的影响,在庭院与妻儿玩耍堆沙堡时,被强行拉到了这边的主世界。 时间恰好是——23:01分。 「復生」的天与暴君即将用游云于伏黑惠面前结束生命的一瞬。 当然,与之一同而来,还有通过「锁链」和伏黑甚尔紧密连接在一起的特级咒灵【伏黑姬子】。 自此—— 后续剧情彻底发生改变。 「书」的内容以五条悟六眼都无法捕捉的速度迅速改写。 …… 沉睡状态下的伏黑姬子,很强,非常强。 五感被剥夺、人类意识丧失、需要通过不断战斗和吞噬咒灵维繫不稳定存在、甚至没有具体的容貌——仅仅是一团黑色的、浓郁的【影】。 也正是如此,付出代价甚多,作为等价交换,所获得的力量也便强到无可估量。 最强咒灵,加上被认为是bug的天与暴君,二人的偶然显现,无意给夏油杰(假)的计划造成了巨大的打击。 于是,后来五条所见的,书上的内容也就变成了…… 【23:04——特技咒灵伏黑姬子于此世显现,所造成的咒灵波动导致暗处欲将偷袭一名诅咒师陨灭】 【23:07——天与暴君伏黑甚尔同特级咒灵伏黑姬子共同对战闻声赶来的两面宿傩,两面宿傩无意纠缠回归虎杖悠仁体内】 【23:13——应伏黑惠要求,伏黑甚尔通过「捷径」迅速前往七海建人与真人对战战场,特技咒灵伏黑姬子自真人「影」中显形袭击,后在七海建人同伏黑甚尔三人共同配合钳制下,成功将其吞噬】 【23:36——假夏油死亡】 【23:37——咒灵暴动,无数咒灵倾巢而出】 【23:38——「锁」断,特级咒灵伏黑姬子力量完全释放】 【23:38——扩散咒灵瞬间被「锁」贯穿,尽数拉入「阴影」,堕入「永暗」领域】 【全程耗时:5.20秒】 * 「嘶,这个怎么弄啊…可恶……啊,卡住了。」 「别用蛮力啊,会断的,臭老爹。」 「吵死了,我可不想被连自己父亲都没法在第一时间认出的不孝儿子讲成『臭老爹』啊。」 「我只是不擅长记住混蛋父亲的脸,反正只要认出妈妈来了不就好……好痛!」 「下次可就不是脑瓜蹦那么简单了,臭小鬼。」 「你……!!算了,你起开,天逆鉾给我。」 「靠不靠谱啊?这玩意当真可以当钥匙使吗?…喂,别给我弄坏了,才买不久,很贵的。」 「你这傢伙,真是……」 「钱管你妈借的。」 「没关系,坏掉的话大概可以报销,五条老师出来后拜託他就好。」 「老师?…你管那不靠谱的小子叫什么?」 「……你很啰嗦。」 隐约听见自外传来父与子的零散对话。 再来是类似于锁芯错位的清脆「咔啪」声。 或许是错觉,或许只是五条悟自己的想像,总之当食指勾起眼罩,苍蓝色眸子承接上数日以来从外部透进的第一缕亮光时,自家学生和之身边同前者有着极为相似容貌的男子赫然出现在视野中。 【狱门疆*开】 「啊,五条老师,你还好……」 「咩——咕——咪——~~~!」 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要仔细询问的情报暂且不提,总之,先来一个极其符合「五条悟」的重逢之热烈拥抱。 「duang——」 结果被对面亲生父亲顺手拿天逆鉾给锤了。 第41页 好在有「无限」抵御,不然脑袋分家。 「看你这么元气实在是太好了。」 伏黑惠哭笑不得地扶住额,嘆气作出吐槽。 「呀啊,这一次危机,多亏了有爸爸黑以及惠妈妈的帮助呢~」 双手合十异常兴奋的白毛青年将视线投向另外二人。 更确切来说是投向天与暴君与之身后如影随形的阴影咒灵。 「别光口头感谢啊?」本性难移的某人作出捏手指数钱动作,眉梢上扬几分,「来点实际的东西如何?」 伏黑惠:「餵……」 五条悟:「那么——这个给你~」 一伸手将不知从什么地方变出来的一枚骰子的小东西拿了出来。 「这是什么啊…」伏黑惠和他爹两个脑袋同时凑近,皱眉的褶度一模一样。 「特级咒物,狱门疆,嘛~」五条晃了晃手里长满眼睛就好像个周边的玩意,「只不过是被使用开启过一次后的状态就是了~」 伏黑惠:「居然缩得这么小么…」 五条悟:「毕竟上面的咒力消耗了一次呀,封印我这个最强什么的。」 伏黑惠:「啧、」 「所以,我要这个有什么用?」觉得自己被随手打发的男人很是不爽,瞥了眼身侧摸索着接近狱门疆似乎对之很是感兴趣的咒灵,立刻又改了口,「收下也不是不可以,除此之外……」 「这个也给你~」 非常乖巧的猫猫掏出怀里的「书」,同样大方递出。 接受到一家三口同时朝自己聚焦过来的询问目光,五条悟挠了挠自己的鼻子解释道: 「两位是由于这本书的力量才会到这里来的哟,所以回去的关键自然也是书~」 「而消耗了一定咒力缩水的狱门疆封印能力变得大不如从前,倒是佩戴在身上封印住惠妈妈的咒灵形态刚刚好。」 「简单来说就是,有了它们两个,爸爸黑就可以将人类状态活蹦乱跳的惠妈妈带回原本的世界继续你们的平静日常啦~」 伏黑甚尔:「……」 伏黑惠:「……」 「这傢伙原来也有这么靠谱的时候嘛。」伏黑甚尔转向身边的儿子。 「啊,」伏黑惠点点头,「我也很意外。」 「当然啦,」难得靠谱一回(bushi)的五条悟大掌一拍,「若是不急着回去倒也没什么关系,你们一家三口刚好趁着这段时间可以叙叙旧……」 「我拒绝,」将自家老婆咒灵从儿子身边揽回的天与暴君坚决反对,「现在走就好。」 「我也一样,」眼睁睁看着将自家母亲拐走而自鸣得意的父亲,男子高中生满脸嫌弃,「当初就已经说过不想再见到这傢伙……好痛!」 不出意外地收到了来自父亲爱的暴暴(暴栗)。 「啊呀……伤脑筋。」 然后五条悟就看着父与子两个互相厮打起来上演的父慈子孝剧情,甚至连玉犬兔子都召唤出来了,作爸爸的更是操着傢伙打得不亦乐乎,这期间还有一颗奶嘴砸到了五条的头顶,被「无限」弹射到颇远的路边。 处于父与子中间作母亲的,捆束撕碎咒灵时还显得尤为恐怖骇人的影之咒灵,这时倒是一副苦恼不知道该帮谁的样子。 「啊,对了,得赶紧回去才行。」 忽然,伏黑甚尔像是想起来些什么,从被压得一脸黑线的自家儿子背上坐起。 「嗯?」五条悟和黑影咒灵同时歪歪头,「怎么了?」 「啊,就是那个……」 天与暴君自尘土里站起,难得大发慈悲地顺手拉起倒地不起的自家儿子,挠了挠脑袋看不出有多愧疚地道: 「实际上,才想起来——」 「另一个世界的小惠还被埋在沙堆里来着。」 日常线-end (看一下作话吧) 作者有话要说:  埋沙坑的剧情是接在13章后头。 爹咪和惠猜拳玩游戏,输了的就往输家身上堆点沙。 然后爹咪在这方面欧气爆表把惠给埋得只剩个头,之后就突然和妈一起暂时穿越过来了。 [惨]小惠[惨] [笋]爹咪[笋] 姬子:又趁我睡着时欺负小惠…… —————— 甚尔穿过去的剧情恰好是涉谷事变准备自剎那里,没看过原作的应该会比较懵逼,可以看看有关甚尔的百度百科之类的orz 就是那个名场面—— 「你叫什么名字」 「伏黑…」 「不姓禅院啊,太好了」 爹咪自戳太阳穴 这个时间点上,还没下手,异世界爹咪就穿过来了 以及最开始惠没认出父亲,母亲咒灵出来了才认出来的。别问为什么问就是只爱母亲,父亲没有排面(bushi) —————— 正篇填完完结了 接下来写if线 if线女主成长环境不同加上第一人称,和正篇感觉起来稍微有点不一样,实在接受不了的当作这里完结就好 感谢在2021-05-15 20:51:10~2021-05-17 16:46: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忠犬型刀客塔、爱吃甜食的猫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超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页 第25章 、晋江独发25 if线, 平行世界,与上一个卷无关,建议分开看。 * 「家庭环境对一个孩子的成长十分重要……」 「你他妈……」 「我觉得这句话说得很对嗳…」 「妈的你这死女人赶紧从老子身上下去!」 「别爆粗口嘛, 直哉, 反正你又打不过我,不如考虑一下少说些话维持体力怎么样?」 「闭嘴啊!重死了!你这头以下犯上的母猪!再不滚下来杀了你!」 「唉…真是……」 一点也不可爱。 … 飘落着樱花碎屑的院落中,一名身着素雅和服的美丽少女端坐在蛞蝓般匍匐在地的可怜少年上。 与咬牙切齿活脱一只被如来佛祖五指压在山底泼猴的少年不同, 容貌让从肩头簌簌飘落的樱花都自惭形秽的绝美少女举止优雅而得体,纤长鸦羽般的睫毛轻颤,葱白指尖挑起翻过膝上书页,修剪得圆润漂亮的干净指盖也在阳光照耀下像是片片花瓣透出淡淡羞怯的粉色。 那么问题来了—— 这样一个举手投足都如诗如画般美好、仙神一般的美丽少女到底是谁呢? 没错, 就是我——伏黑家的唯一继承人伏黑姬子。 而在被我压在屁股底下的那名禅院家的大少爷第52次问候我列祖列宗十八代的时候,名为「伏黑姬子」的美丽少女(也就是我)终究是忍无可忍, 将手中可与《大辞林》厚度媲美的书籍举高头顶, 勾起迷人笑容朝着被压制之人那张还算好看的脸重重砸去—— 「直、直哉少爷啊!!」 「小姐您这是……」 「哎呀, 手滑了一下,抱歉呢。」 在几个侍女紧张兮兮地匆匆上前去掐直哉人中时,我施施然从某个不堪一击晕死过去的傢伙身上站起,伸着懒腰离开了某位黄毛大少爷的庭院。 原本同我一起坐在对方身上的大块头也同样起身跟了上来, 在我拍拍它脑袋低声说了句「自己去玩吧」以后, 留恋蹭了蹭我手心的大块头原地转了个圈, 顷刻间消失在我的眼前。 或许听到我的描述,你要猜测我是个咒灵操使了。 实则不然。 刚刚看似被我操控愿意乖乖听我命令的东西实际上并不是人们所常说的「咒灵」,而是—— 「妖怪」。 「妖怪」和「咒灵」不同, 「妖怪」可以选择性决定让人类是否可以看到自己。 简单来说就是拥有「隐身」和「显形」两种状态。 而「咒灵」一般只有「咒术师」和一部分将死之人能够看到。 这也就是为什么方才那只大块头连身为咒术师的直哉也都无法看到的原因。 因为压根不是「咒灵」而是「妖怪」。 翻了翻手中用隽秀字迹所手写的「书」,笔记中某一页的某一行清晰地记载着「咒灵是从人类负面情绪中诞生的产物,妖怪是从一草一木被自然孕育获得生命的产物, 两者不能混为一谈」的内容。 「真是的,难得以为有人能够聊聊天解解乏什么的。」 「结果那傢伙又是那副样子,果然还是晕过去说不出话来的时候比较可爱。」 我一边自语着,一边将手里某只从横滨来的小妖怪上贡的全知之书随手合上、塞入身边朝我浮现出身影储物妖怪的血盆大口中。 拿指尖随手揩下路过时遇上的不错嫩叶,作成一只简易的笛子叼在嘴中,慢慢悠悠地朝自己的庭院走去。 ——家庭的环境对一个孩子的成长十分重要。 此时我又想起那句话了。 这是我刚刚闲来无事欺负直哉时偶然从全知之书上头看到的。 你问我什么是全知之书? 具体我也不知道,总之就是感觉什么内容都能在上边找着的、类似于纸质版百度百科一类的东西吧? 就连这个世界完全找不到的《人间失格》、《罗生门》、《山月记》一类的小说也可以在上边读到。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们现在的重点不在这里,而在那句话上。 说实话我非常认同那句话,有时候我会在想,如果当初父母没有心软,将刚出生的我送到普通人家跟咒术界再无瓜葛的话—— 那么我是不是后来也不会被禅院家相中、和一个除了外貌一无是处嘴还很臭满脑子封建残余思想的自大狂定下婚约,而是成长为一个心地善良的平凡姑娘、遇上真爱的优质男人、为他生一个猴子,再然后幸福地度过一生呢? 或许你已经猜到我方才不惜用一切贬义之词堆砌起来去描述的那个傢伙是谁了。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那个被我拿书砸脸的普且信男子就是我的婚约对象即我的未婚夫——禅院直哉。 本来像是伏黑家这种和咒术界没有太大关系的家族没有特殊情况是不可能攀上作为咒术界御三家而存在的禅院家的,而我之所以会被禅院家主看中给他的宝贝嫡子选为未婚妻,纯粹是因为我体质特殊的缘故。 伏黑家族世世代代大多为非咒术师,只是这个家族每隔一百年都会有一名女婴作为体质特殊的「蜂女王」而降生。 「蜂女王」本身并不是咒术师,也无法看到咒灵。 但是她们全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不论与何人诞下孩子,所诞生的第一个孩子都会是实力不可小觑的咒术师而且没有例外。 第43页 而刚好我就是这一届的「蜂女王」。 其实最开始母亲是想对外界放出我并未顺利降生胎死腹中的假消息、并遮人眼目将我送到一个清水姓氏的普通人家的。 可是当我被裹在襁褓中即将被送走的时候,身高接近两米胸口碎钢板都能眼也不眨的硬汉父亲,第一次在母亲面前落下一滴泪。 而我的母亲当年就是被那滴泪吓到,手一抖差点没把还只是婴儿的我一个手抖抖落到地。 最后因为这位勐男的一滴清泪,我终究还是作为伏黑家的小孩被留了下来。 再接下来就是灾难一般的非日常展开了。 因为很多人那时就推测——当拥有蜂女王体质我和随便某个实力很强的咒术师结合以后,生下来的孩子必定是第二个能够改变咒术界局势的强大存在。 正因为这点,从婴儿时期起找上我家门来的求婚者就不计其数,简直丧心病狂。 这之中绝大部分前来提亲的是咒术师,当然也包括当初想让直哉和我定下娃娃亲、搞这种封建操作的禅院家族。 若要只是求婚稍微烦了点倒也还好。 主要是伏黑家本来就有一些祖上积累下来的财力算是富x代,再加之被垂涎的体质,自然就导致我这朵无辜的娇花被不法分子盯上的概率大大增加。 绑架、勒索、威胁,几乎都已成了比一日三餐还要家常便饭的常规操作。 就算母亲家有财,父亲再勐男,终究是不能一天24小时保护好我,并且非咒术师的他们也深知自己绝不可能去与咒术界中的诅咒师抗衡。 所以在这样一种任何人都不会幸福的情况下,我做出了选择。 为了让父亲还有母亲今后不再在因我而起的争吵中度过,那个身世悽苦而又美丽的名为姬子的女孩,为了这个家付出太多,她牺牲掉了自己的幸福。 「没关系的,父亲,母亲,我对于直哉少爷,是喜欢的。」 「我是自愿成为直哉大人未来的妻子的。」 挂上违心的微笑,趁在父亲和母亲耐心快要被消磨光、趁着他们对我还剩下一点点爱之前,我做出了决定。 答应了与禅院直哉的婚姻,同时也接受了来自御三家之一禅院的庇护,被接到了禅院本家,作为一只围绕着未来丈夫团团转的金丝雀而培育着直至婚约正式生效那天—— 「姬子,要幸福呀,你一定要幸福呀。」 孩提时期母亲揽着我摇晃时温柔的嗓音仿佛还于耳畔迴响。 只是事到如今改变的事情太多,口口声声说着「爸爸会保护你的,姬子不想结婚的话那就一辈子不结婚也没有关系,才不便宜那些臭男人呢」、「姬子很乖的,妈妈生你的时候一点也不疼呢……唉,怎么又哭了,没事的哦姬子,女孩子才不是为了给男人生孩子才降生在这个世上的呢,呸呸呸,什么禅院家,什么咒术师,都让他们见鬼去吧」……当年说着这些话的人也只是在我作出决定时背过脸去抱在一起哭泣着无声默许。 「姬子,要幸福呀,你一定要幸福呀。」 这是诅咒吧。 我真的幸福了吗? 幸福的人会哭得那么丑吗? 选择一个从未踏足的世界,选择一个曾经从未了解甚至都没见过一面的人託付一生,爸爸妈妈你真的相信我会喜欢上一个只听过名字的人吗? 我在想,如果那时父亲或是母亲也像我出生那天一样心软了、后悔了……又或者我在当年就被送去了「清水家」,那么我是不是能够拥有完全不一样的人生,是不是也能奢望握住遥不可及的幸福? …… …… * 实际上当初我还是有试着抵抗一下的。 那个时候我才8岁,需要被迫给一个比自己大好几岁见也没见过的男人当童x媳,觉得自己挺惨的,相当于是被父母卖给禅院家了,这一辈子可说是完了。 而且那时学校已经有生理课了,我从课堂得知生孩子和上厕所压根是两码事,运气好的话剪一刀把娃抱出来,运气不好的话在小腹上凿一刀把娃掏出来,运气再不好点会体会到什么叫做「生理期被十个壮汉照肚子上疯狂打拳」…… 以为这就是最惨的吗? 并不,生猴子前运气不好点还得天天与马桶呕吐物为伴,生猴后运气不好点还得一哭二闹三抑郁。 我觉得对于我这样一个选择题四个懵一个正确率永远都爬不上0%以上的人来说,上述运气不好会发生的事情没准都得在我身上发生一遍………… 于是那个时候我怕啊,被禅院家的人接走以前,就假借还想与父亲母亲好好道最后一别的藉口,一头扎到了当时我学校的那片未开发的树林里边,企图逃跑。 然而后来很戏剧性的就是,我一脚踩空摔下了陡坡,脑袋撞到岩石立刻昏菜。 ………… 等醒过来的时候意外发现自己被妖怪包围。 不过那时的我并不害怕,因为我想,我倒是宁愿被妖怪一口吃掉,也不愿意去禅院家给那个什么直直弯弯之乎者也矣哀哉什么的名字的少爷当生孩子的工具。 禁止生孩子## 可是令我没想到的是,妖怪们并没有要吃我或者把我杀掉什么的,他们只是围过来很友好说「你的蜂女王体质让我们妖怪有种面对【母亲】时的亲近感」并问我要不要当他们的「智慧之神」。 第44页 「……」 「好啊。」 反正情况不能再糟,索性后来我就成了妖怪们的「智慧之神」。 妖怪们尊称我为「姬(公主)大人」,与此同时我也获得了命令和驱使所有妖怪的权力。 而作为代价——我需要在15岁的时候献祭出我的生命,化为另一种形态存活在世上,方便随时随地帮助妖怪们处理以妖怪的常识并无法解决的事件。 7年是妖怪们给我继续近距离了解人类、习得人类知识的时间,等到4年一过,伏黑姬子将彻底不做人又或者说成为妖怪们的打工人。 在我与妖怪们定下契约之后,禅院家派来的人就很效率地找到了滚下山坡的我,我也从那天起被接到了禅院家生活。 只不过我8岁那年没有立马见到我的未婚夫,我是在一年之后也就是9岁的时候才第一次见到的禅院直哉这个烂人的。 那时那个傢伙从海外归来、打算今后就在日本的本家继续进行咒术师的培育又或者说等待着老头子死去继承父业了——一头黄毛叫我真的以为他是个混血看起来超级骚包。 而顺带一提的是,我之前有说过——家庭环境对一个孩子的成长十分重要——在禅院家生活了一年之后,我的性子也不再像曾经那般天真单纯。 由于学会了如何在禅院家主面前卖乖自己又确实长得讨喜的缘故,禅院老爷子对我就像对待不带把的亲儿子一样万般溺爱。 而溺到最后的结果就是我也被惯坏成了和禅院直哉不相上下的烂人性格。 ——「你的性格烂得就像一坨屎。」 ——「就算再怎么被鲜花包裹装饰也改变不了内里是一坨屎的事实。」 这是禅院直哉经常会用来嘲讽我的话。 我不喜欢这头时髦的黄毛猪猪总和我这小仙女说一些有味道的话,屎尿屁文学真的不是什么好文明。 于是禅院家的大少爷每次在嘴臭完以后,总能接收到来自他可爱未婚妻的我一份爱情的重量: 即——你们之前所见、我命令着咒术师也无法看到的妖怪尽情将他当成小马扎来坐的场面。 顺带一提,心情好了有时候我还会把他那头看不顺眼的黄毛让妖怪给他拿马克笔涂黑。 可以维持好些天都无法洗掉呢(笑) 谁叫我就喜欢他看我时眼神怨毒后牙槽紧咬却偏偏找不着证据还干不掉我的样子呢? 「姬子姐,我害怕!」 嘴角勾起我正想着禅院直哉这几年被我迫害的种种名场面,这个时候一直枕着我膝盖睡觉的小姑娘忽然爬起来将脑袋一把埋到了我胸口处。 我:「……」 哦我的天别这样真依真的别这样。 你姬子姐我胸本来就一点点大,你这么一压就真和直哉被我那书压平的脸一样等下给压瘪了啊喂。 虽内心这么想但嘴上也不能这么说不是?毕竟是抱在手里香喷喷又软绵绵的可爱女孩子,我也不亏,好好安慰还是得好好安慰的—— 于是我伸手拍拍禅院真依的背部一边轻声安慰说「不怕不怕」,一边瞪着眼睛看向我身旁盘旋着的一只小妖怪。 小妖怪很委屈地和我比划着名「这小丫头不是被我吓哭的啊,我根本没有在她面前显形的」。 然后这时靠着我肩膀睡着的真希也醒了过来,和我怀里那只长相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双子姐姐揉揉眼睛: 「好吵啊,真依,又看到那些东西了吗?」 「呜呜呜呜,真、真希呜呜」 「哎呀,不要哭啦!你的鼻涕要蹭我身上来了!」 「可是……可是……真的好可怕啊。」 抬手指了指某个角落,缩在我怀里小猫一样扑簌簌落豆子的短髮小姑娘一抽一抽地哽咽说。 我和真希同时看去,愣是连个大扑棱蛾子都没有看见。 哦。 我很快反应过来。 不是妖怪的锅,而是有咒灵在这啊。 那没事了……怪不得我看不到呢。 「害怕就不要去看嘛,吶,像这样,把眼睛捂起来。」 「不看也不能代表就不存在啊,只会更害怕吧,呜呜……」 「你真的很麻烦嗳,不许哭了。」 「看不到真好啊……」 「哪里好了……」 趁着两只小朋友互相猫猫舔毛一方安慰另一方的功夫,我也和身旁的妖怪先生稍微交流了一下。 「你们妖怪也看不到咒灵一类的玩意么?」 「是的,公主大人。」 「那遇到这方面的事情不会很困扰吗?比如妖怪遭到诅咒袭击什么的。」 「对,」小妖怪颔首,然后神情变得激动起来,「正因如此,我们才会需要公主大人!需要您日后作为我们的『智慧之神』以【咒灵】的形态重获新生——」 「届时妖怪们的『眼』都会因您新生而被打通,这之后就能准确无误地看到咒灵并获得祓除的力量了。」 「原来是打的这个算盘,」我点点头,随即又有些犹豫,「等等,怎么感觉我在这其中跟个工具人没什么两样啊?」 不过比起当生孩子的工具人,我更愿意当吉祥物一样的工具人就是了……不对我在说什么。 「公……公主大人,让你不满了实在对不起,」小妖怪很温顺地低垂下脑袋,给我来了个毫不含煳的土下座,「您有什么吩咐可以任意差遣我们的,想要吃什么、玩什么,或者哪里不痛快了要弄那个小子,都可以和我们说!……我们也只是迫不得已,才…才……并没有打算利用公主大人的意思!」 第45页 「哎呀,不用那么紧张啦,」我摆摆手,小白花人设甜言蜜语张口就来,「我没有不满,说真的你们妖怪待我比一些虎视眈眈的人类要友善多了,我很喜欢也很感谢你们哦。」 「喜喜喜喜喜喜……喜欢!!!?」 「不不不、公主大人,这……这都是我们应该做做做的!为您服务是我们所有妖族的荣幸啊!」 小妖怪的头顶化作了喷发的富士山,从中喷出好多好多桃心形状的粉红色小泡泡。 要命,也可爱过头了吧。 忽然有种愧疚感是怎么回事呀… 只是,显然还不等我为我欺骗小妖怪感情的渣女行为自我嫌弃,那两只小不点又吵嚷开了。 「怎么办呀姬子姐,我安慰不好她了!不想管这个爱撒娇的小鬼了!」 「真希好兇!就会一个劲地在那里嫌弃我!太过分了!」 「把鼻涕都擦干净了再说话啊!脏死了都蹭到姬子姐身上了!」 「姬子姐你看看她!又在像那样说我耶?明明是那个咒灵长得太吓人我才会这样的!」 「都说了不要看就好了啊?一般出现在这里的都是没有什么危害的低级吧!」 「完全不是一码事情啊!看到死尸明知不会有危险也是会感到害怕的吧!」 哎呀脑瓜疼…… 「好了好了孩子们,就此打住~」拍了拍手,我在惨遭波及的脑袋彻底爆炸之前笑眯眯作出了阻止,「有姐姐在这不会有事的哦?姐姐会保护你们的!」 一手一个将小不点们揽在怀里,趁两个人进行下一轮的拌嘴前迅速转移话题。 「不过,既然不论怎么样小真依还是害怕的话,我们就来想点高兴的事情吧?」 「高兴的事情?」 「姬子姐姐……呜,又要读故事了吗?」 「嗯,算是吧,我可以给你们讲一讲我和直哉那个乐子人初遇的事情啦。」 「什么?居然会是那个垃圾……唔!真希你干嘛掐我肉啦!」 「笨蛋,会被听见的,那人不是经常幽灵一样就突然就出现在有姬子姐姐在的地方么?」 「呜哇,是啊,总感觉比咒灵还可怕……」 「很难不贊同,尤其是那张瞪过来时阴沉的脸。」 「唉唉,你说他这样是不是在嫉妒我们呀?」 「嫉妒什么?」 「嫉妒我们可以和姬子姐姐一起玩啊!还不带他……啊,果然就算性格再烂的人也还是会被姬子姐姐吸引的吧。」 「哈?我倒是希望那只癞□□不要总把目光黏在姐姐身上。」 我的天这俩孩子的双口相声迟早有一天把我搞得神经衰弱,必须赶紧夺过话语权才行。 于是我再次哌唧哌唧小海豹拍手: 「嗨嗨!小真希,小真依,到底要不要听嘛~」 「要!」x2 「那么——」 「……」 * 「蜂女王么?真是贴切,女人最大的价值可不就在生孩子上边。」 「那个,少爷,实际上,伏黑小姐她……」 「啧,原来只有第一胎才能那样啊,我还以为有多厉害。真是就是没用,都叫这个名字了干脆像蜂后蚁后那样多生几个咒力增幅的子嗣不是很好?我看她白吃白喝能为禅院家做的也就这点贡献了。」 「实际上…诞下力量增幅的咒术师对母体的伤害还是挺大的,尤其是少爷您天赋还那么高的情况下……」 「哼,不要现在就说得像是板上定钉的事情一样,就算老爹再怎么中意那丫头,是个丑女的话就趁早捲地铺滚蛋吧。」 「……」 「……」 「小姐,息怒!息怒!」 在我愤怒到拧着门板快要将上边一块木片带漆一起用指甲扒扣下来时,禅院家安排给我已经混得很熟的贴身女僕幸子正使用上她吃奶的力气,拼命抱住我的大腿阻止我破门而入的举止。 「小姐你冷静啊小姐!把簪子交给幸子吧!板砖也不行!」这姑娘压低音量用气音小声说,语气却分明是标准的哭天抢地,「这里面可是您的未婚夫、禅院家的大少爷啊!您不能就这么一身抢银行的行头冲进去啊!!」 「你别拦我幸子!」将禅院直哉方才叭叭叭嘴臭的一通话语全数听进耳朵,怒气值爆表的我已是怒不可遏,「老娘我【脏话】今天就要先给这【脏话】脑袋上来一板砖再『噗嗤』捣进去好好瞧瞧里面【脏话】装的究竟是什么【脏话】牌子的浆煳!」 「小姐你别这样呀!弹舌和大叔才是标配!不适合你的!」幸子仍死命扯着我,就好像我是个刚轻薄完她提起裤子要走的负心汉,「打咩!您不能就这么进去啊!!」 「——」 「—」 我俩的动静终究还是引起了一门之隔以内那人的注意。 纠缠间大门被「吱呀」一声勐然朝里打开。 我也因突如其来失去门板支撑加之被我幸子绊脚弄得身形倾斜,一个重心不稳就这样超级老套地朝着迎面出现的那人怀里栽去。 「小姐!」 别吧,看清了眼前一抹靓丽的「黄」后我心说。 我才不想和这个封建嘴贱男一上来就发展些什么恋爱漫画中才会出现的「砰砰砰」土掉渣桥段啊。 而显然这黄毛和我也是同样的想法,只见一眨眼的功夫,遵从惯性定律顺势相拥的粉红情节并没有出现—— 第46页 禅院家的大少爷不知为何身子变魔术一样忽然闪到一旁,而我也被紧急驱使的一只妖怪叨住后领同样挪向了一边。 只不过 我是往自己的左边闪的,和我面对面的禅院直哉是往右边闪的,也就是说,我俩闪的方向…… 相同。 于是,很快幸子和跟着直哉一起出来的僕从,接下来就看到很神奇的一幕。 他们就见自家两个本该在a地相撞在一起的主子,咻的一下像是图层被切下来挪了个地,「bang」一下子毫不含煳在b地发生了碰撞。 普通人视角看来:就好似两个人同时瞬移了一般。 结果未变,仅仅是挪了个地,额头撞下巴,依旧是结结实实撞在了一起。 「……呜,我」靠。 「嘶,痛死了!你不长眼睛的吗?蠢女人!」 还没等我捂住额头从少年怀里退开,肩膀就被对方用着很用力的力道一把推飞了出去。 我一点也没夸张。 毕竟我面对的可是脑袋里压根没有怜香惜玉这个词彙的禅院直哉,当时这小贱男甚至咒力都没想过要回收一下,直接将我连同我身后护卫的妖怪一掌掀了个四五米远,直到第二只即使出现的小妖怪顶上来我们才算勉强站稳停住身形。 好险… 「小姐啊!!」 好像只会这么个台词的幸子哀叫一声,连滚带爬跑过来赶忙扶住了我。 同时机灵劲上头手疾眼快将她小姐手里重又举起来的砖头一把捞去、借着宽大衣袖的掩护顺手丢进了侧旁的隐蔽草中。 「小姐,禅院少爷来了。」 「等下可千万不要再出什么岔子了……」 她替我将簪子重新插好,撩起我垂落出来的一缕髮丝轻柔别至耳后,这才战战兢兢地搀扶着我转过身,恭恭敬敬地面对向正臭着一张脸摸着撞红下巴的禅院直哉。 「你就是伏黑姬子,我的未婚妻?」 对视几秒后,对方先一步开口。 很不屑的语气。 吊梢眼挑起,下巴微仰脑袋歪向一边,更显居高临下。 「脸倒是勉强能看,就是胸部小了点,屁股块头看着也不是很适合生育的样子……」 人模狗样的傢伙继续说,就好审度商品似的冷漠目光从头到脚上下游走着,显得非常漫不经心。 硬了硬了,我的拳头已经开始硬了。 即将爆发前,幸子软软的小手这时伸过来在和服袖摆低下握住我的手,提醒般捏了捏。 「小姐忍住忍住」 「忍忍忍忍忍忍」 「忍」 ……她不说话我都知道她想传达这些。 小姑娘漂亮的杏眼瞪得像铜铃一般贼大,像是这样极为夸张地眼神示意着,就好像生怕我下一秒作出什么疯狂的举止。 ……好的,我忍。 我心说。 为了幸子,我可以忍。 「怎么不说话?哑的吗?」 「啊啊,是嘛?真可怜,本来就是个连咒灵都看不到的垃圾,现在居然还是个哑巴——这样一来,不是彻底成了只能做个依靠男人的废物嘛。」 「我要是你,早就羞愧到恨不得早一些自我了断了。」 这人一步一句话,三句话小嘴叭叭的功夫,已是跟上岸公鸭一般踱到了我的跟前。 而在忍耐的期间,我的大腿一侧早就被自己捏了不知多少次,捏得恨了就连生理性的泪水也冒了出来,在眼眶里打转。 而对面显然是误会了什么,觉得小女孩面子薄一句两句话立刻就被他pua哭了,似乎心情好了些,禅院直哉一时气势也没那么咄咄逼人,只是还是跟个公孔雀开着屏,在幸子和下人好几次欲言又止下持续发言: 「只是说了几句实话就受不了了?」 「怎么,需要我屈尊降贵地安慰一下么?」 眼见着这傢伙就要抬起手指向我湿润的眼眶伸出魔爪,这一瞬间我终于是忍无可忍。 理智的弦崩断的瞬间,禅院直哉身后的房顶也像是彻底崩坏般重重且精准地朝着他一人而去。 「少……少爷!」 「来人啊!快来人!少爷被压在房子底下了!」 那之后好长一段时间我都没看到禅院直哉,据说他肋骨被压断了几根,在床上躺了足足半月。 禅院家怎么也查不出房顶突然坍塌的原因,既没有老化也没有外力作用,成了未解的谜团。 他们当然查不到,毕竟这是连咒术师都难以应付的妖怪们的力量嘛。 作者有话要说:  「智慧之神」的设定魔改自《虚构推理》 註:此线为个人xp,不喜可以点叉qwq 之后肯定会和爹咪跑,在之前和彩玉猪猪啥都没有,只是挂名加喜欢迫害他教他做人的未婚妻,有名无实也不喜欢直哉 如果是正篇的性格肯定会被直哉欺负,所以我干脆让姬子硬妹一点了,不过在爹咪面前应该还是该软会软的 还有就是我找不到直哉多少岁,模煳掉算了,当作和五条差不多年龄 然后if线姬子设定比真希他们大一点点的样子 没错,这个时间线爹咪其实已经死了,就,反正之后有骚操作让人活过来,私设很多注意 —————— 推一下基友的文,她超级可爱~ 第47页 《被横滨宠爱后我马甲遍地》/天然呆小杏 被横滨城市意志无条件宠爱是什么感觉? 小鹿御铃子表示:谢谢,超级快乐!我就是最大反派! 所以一一 "不管是咒灵的破坏,还是黑手党的战争。」 「你们总在有意和无意地伤害横滨。」 我不允许。」 小鹿御铃子,不受天理束缚的规则,被咒术界与异能者忌惮。 其异能力「神的低语之间」,意为自身创造马甲合理化。 她知道,自己必须要抢掠命运之人的意志和情感。 所以她藉此创造无数不同的马甲--来创造[乐园横演]。 鬼娃娃、狂信徒、白蜘蛛、笼中雀、魔女…… "他们」是疯子,是罪恶,也是永夜的保护者。 小鹿御铃子:好耶.jpg 然而一一 在不知不觉间,被迫捡回家的幼崽越来越多? 白色蜘蛛和服的恶鬼少年。 额角生有火焰斑纹的高马尾剑士。 头项泼血痕迹的白橡色长髮青年。 银髮蓝眼揍敌客家的小猫猫。 温良无害黑色大狐狸。 小鹿御铃子:「……!」 这不对劲!我只是想要建设横滨而已啊! 横滨微笑,奈亚冷哼。 铃子:全员恶人x 反派相亲相爱一家人√ 被捡回家的崽们:敢怒不敢言jpg 感谢在2021-05-17 16:46:08~2021-05-18 12:55: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艾因小娇妻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飞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晋江独发26 由于直哉每次和我呆在一起准会倒霉, 以至于他都都觉得我是不是有那种传说中的「克夫」体质。 嘛,其实只是因为我每次都忍不住下达捉弄他的指令,以至于后来妖怪们一见到我身边出现这么号人时就会按耐不住蠢蠢欲动的小手…… 也不是我和这禅院家的大少爷真就互看不对眼啦, 主要是这个傢伙实在太贱, 平日里不嘴欠不欺负人浑身不舒服似的。 印象最深的一次就是他肋骨刚好那几天我实在呆在过大的禅院大宅闲得无聊去找他玩(实行迫害),结果才过去就正巧看见刚能下床活动的他正欺负着两个年龄和我相仿的女孩子欺负得不亦乐乎。 那时的禅院直哉一脸天神下凡、天上天下唯他独尊的得意模样,脚底踩着一只幼崽, 不顾另一只幼崽扒着他的裤脚放声大哭无助哀求他「放过自己的姐姐」,甚至看起来作势要往小孩子的肚子上踹去。 眼见着悲剧即将酿成,那个时候我几乎是在看清所发生状况的一瞬便立刻指挥着侍卫妖怪一个俯冲将禅院直哉给撂倒吹飞到几十里外化作流星了。 他那此与太阳公公肩并肩的旅途回来之后又躺床上多少天休养暂且不提,我和双胞胎姐妹的真希、真依也是在那天初次见面并就此结下深厚友谊。 组成了……「看直哉吃瘪最快乐啦」三人战线。 …… * 在禅院家吃白饭的幸福时光总是过得悠闲自在, 并且飞快。 庭院的樱花开了又落落了又开,转眼间不知不觉这已是我在禅院家的七个年头, 美丽绚烂樱花雨观赏过七轮、自家有名无实的未婚夫也欺压了七年了。 而我的年龄——也眼瞅着便要抵达与妖怪们约定的15岁。 这就导致妖怪们近期异常兴奋活跃, 对我也是更加宠爱有加, 简直可说到了溺爱的程度,恨不得带着我把所有好玩的地方都玩个遍。 而这几年过去,两个双胞胎同样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就好像昨天还是缩在我脚边撒娇拌嘴的不懂事小女孩,今天其中之一的一位已是萌生了「凭一己之力成为禅院家主」这种伟大志向了。 「姬子, 和我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 入学东京咒术高专吧。」 ——真希动身前往咒术学校走的那天曾悄悄跑到我的房间, 一上来作出了如此提议。 那时的少女脑后飞扬着高高竖起的利落马尾,一袭白色武场和服让她整个人显得飒爽又潇洒,从头到脚充满着酷girl的信号。 说实话我当时是真的有点动心了的。 想着如果不是和妖怪们有约, 一准丢弃掉我那便宜的拉垮未婚夫和我这帅妹妹私奔了。 帅妹妹不香吗?还是我养了七年的可爱妹妹,这可比那只烂货狐狸要有诱惑力多了呀。 可是我不行。 毕竟妖怪们都对我那么好,自己无法轻易做到临时反悔什么的。 「是吗?那姐你以后多保证, 照顾好自己。」 「改变主意的话随时可以来东京找我。」 好在真希没有追问原因,那天也只是笑了笑,又沖我道了声别,最终昂首挺胸大踏步地转身离开了。 而继真希走后,没过几天真依也同样作出了离开禅院家入学高专的决定。 只不过是另一所位于京都的高专。 「姬子我就要去京都校了,啊喏,就是,就是那个……」 「愿意的话你就和我一起吧!怎么样?」 就好像梅开二度,那时的我望着眼前出落得窈窕纤细的美丽少女,心脏再次不听使唤地小鹿乱撞起来。 第48页 老天呀老天你为什么要将那么多诱惑摆放在我的跟前。 呜呜呜我的妹妹果然都是最棒的! 激动归激动,可是我还是只能拒绝。 「哼,要是想通了的话就过来找我吧!」 「绝对不可以偷偷跑去真希那里啊!绝对哦!」 虽然一脸不高兴,我这个美人妹妹最后还是很傲娇地一叉小腰,转身以后挥着手走掉了。 离开时的背影和真希一样很是坚决。 大概这就是女大不当留吧…微笑着目送她们一直到外门最终到看不见身影,那时的我思维很跳脱地如是想。 并且…… 稍稍在内心涌起了一点寂寞的感觉。 「——要保重呀。」 * 只是很快我就一点不寂寞了。 原因是我在初夏里受妖怪邀请参加妖精们的一次夏日祭典上,在路边,捡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东西。 「啊呀啊呀,好怀念啊,这不是当年侍奉过影家人被制造出来的【活人偶】吗?多久没有见到了呢?」 拄着树根拐杖的山妖婆婆看着被我指挥着小妖怪们打算搬运回家的「东西」,如是说。 「活人偶?」 我很乖巧地上前帮老婆婆捏肩捶背,眨了眨眼睛想要询问出更加具体的信息。 「是呀,影家人是曾经模仿贵族行事的无脸一族,而忠心耿耿侍奉着影家人的,正是这些被制造完成后拥有和人类无异能够自由活动甚至谈笑的【活人偶】哦。」 「嗳——?」 「那么那么!」搬运工小妖怪一号举高左手提出疑问,「为什么这只少年人偶不会活动呢?是因为还没有完工的缘故吗?」 我看了眼只仅仅只被雕刻出脸大致轮廓的人形,点点头表示「这也是我的疑惑」。 「还有还有!」搬运工小妖怪二号右手表达不解,「既然【活人偶】完成后那么有用的话,为什么会被随意丢弃在路边呢?」 我又瞄了眼人形身体隐约可见的胸腹肌肉轮廓,没出息咽了咽口水撑直身子表示「我也想问」。 「傻孩子,因为那是残次品呀。」 阿婆一一揉过我们的脑袋慈祥地笑了。 「【活人偶】不仅要帮助影一家处理各种各样的杂物,同时也需要用『脸』来表现主人的感情。」 「所以——」说着指了指人形大致轮廓的那张脸上嘴角处刀割似的痕迹,「『脸』拥有瑕疵的人形是不被需要的,自然就被捨弃了。」 「而之所以这只还不能自主活动,确实是因为他还是个半成品的缘故。」 「最起码要有最为关键的『脸』,作为容器的【活人偶】才能够吸引并接纳附近所徘徊漂浮的、最为契合的灵魂。」 「……」 于是,那日晚上—— 「小姐呀啊啊啊啊!不要随随便便总是捡一些奇怪的东西回来呀!」 「猫咪小狗小兔子什么的也就算了!这次到底为什么像是捡回来了个别人用坏了的o胶娃娃呀啊啊啊啊!!」 「以及到底是怎样精力旺盛的可怕傢伙才会把娃娃使用成这种面目全非的样子啊啊啊啊!」 一回到住宅我就收到了来自幸子暴风雨式的狂轰滥炸。 大晚上的也这么有活力呢,这孩子。 一边扶额在心底默默吐着槽,我一边趁着这姑娘被自己的脑补逼得彻底疯魔以前,赶忙伸手在她跟前作了个「打住」的手势。 「冷静点幸子。」 毫无负担地抛出善意的谎言,我笑得一脸大家闺秀声音柔柔地解释。 「这个并不是o胶娃娃哦?只不过是我用来练手问朋友要来的一件半成品罢了。」 出现了出现了。 ——不存在的朋友。 「练手?半……半成品?」幸子眨巴了她一下那大大的杏眼,很显然没弄清我在表达什么。 「对呀,你该不会忘了吧?」 我捧起她的脸,沾上碧色颜料的小指在少女小巧的鼻尖轻点一下。 「你们家小姐我啊——」 「自小的愿望就是长大以后成为美术老师哦。」 作者有话要说:  【活人偶】魔改自《影宅》 农历四月番orz,好想看动漫版 大概就是爹咪和妈两个人都死了,然后因为各种量子力学的原因变成了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年龄 目前时间线,零卷 两个纯爱战神不是没有可能成为同学…… 感谢在2021-05-18 12:55:13~2021-05-18 23:40: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酒酿杏仁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晋江独发27 我赶在15岁生日之前完成了对于【活人偶】的制作。 然而当一切完工时, 这只影家人流出的神秘人偶并没有如同婆婆所说吸收天地精华或者游荡魂魄什么的变与和人类无异会动会跳的个体。 「…传说果然不可信吶。」 自语着,我苦恼地摸摸下巴,视线透过两手四指剪出的「照相机」去端倪榻榻米上一动不动端坐着的等身人偶。 虽然最近幸子总拿看变.态的眼神一言难尽地打量我, 而为了避免她从「打量变.态」进一步升级为「打量变.态狂魔」——在我□□完美肉.体的人偶制作好以后, 我于是跑去偷偷弄来了几件禅院直哉的衣物给人形套上了。 第49页 只不过禅院大少爷的身材虽说还可以,但与我的「得意之作」相比一下子就显得有点不够看。 为什么这样说呢? 因为明明穿在禅院直哉身上显得挺有点宽松的上衣,到了人形君这里就跟随时要撑爆一样啊! 唿 之 欲出。 你太辣了, 人形君! 对了,还有就是裤子的问题…… 嗯。裤子是最尴尬的。 ——偷来的几条无一例外压根都套不上去。 卡裆。 孰优孰劣立判高下。 和这位相比黄毛少爷简直是小毛孩子。 想着这些,我一面强硬塞着一面嘀嘀咕咕小声吐槽「禅院直哉你到底行不行呀」、「你到底是禅院直哉还是jjxx」,弄得一旁围观、小脸也要像红色气球般随时爆炸的幸子最终看不下去给跑去拿了一件宽松版型的白色练功裤。 「小姐啊……」 这姑娘折回来的时候手严丝合缝捂着面门, 刘海也恨不得向贞子将靠拢将整张羞耻表情的脸遮挡严实,下一秒随时破防给我递裤。 「你能不能不要像这样一脸淡定优雅从容跪在这玩意的两…间扒来扒去调整裤子啊?」 「好、好歹是做得这么逼真的一个人形, 很考验旁观者心态的嗳!」 「?」 也还好吧。 毕竟搞艺术的, 什么大风大浪古怪体位没有画过雕过, 小场面(bushi)。 接过自家女佣颤抖小手送过来略显丑陋的白色灯笼裤,很自然一把扒下了不合身的那条,我正准备在身边小姑娘捂脸仓促背过身的瞬间迅速替眼前性转版等身金刚芭比穿戴整齐,身后房门被人用蛮力一脚踹开。 「餵, 刺猬头。」 是我那愚蠢未婚夫的声音。 而他口中的「刺猬头」自然指的就是我没跑了。 因为我头髮短短的平日看起来还有点刺很难打理总是有些翘的缘故, 因此荣幸地获得了这一外号。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此刻禅院大少爷脸上的表情…简直比他身后侍从不甚摔在地上瞬间稀巴烂的生日蛋糕还要精彩纷呈。 也无怪乎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试想一下, 冷艷高贵的御三家大少爷难得心情不错、纡尊降贵带着蛋糕和礼物踢烂自家未婚妻的房门准备给对方一个生日惊喜让她感恩戴德涕泗横流地接受,结果房门一打开所见的却是…… 我趴在另一个野男人膝上(虽然是假人但他很逼真),卖力和其裤子上的绳节做着斗争的误会大发场景。 禅院绿哉:「!!!」 瞳孔地震.jpg 以及那时的我本想给人偶君打个好看点的蝴蝶结, 奈何怎样都无法一次性成功,有些强迫症的我于是只是淡淡地瞥了已经在头顶烧开水壶脸上开染色坊的直哉一眼,招唿也没打重又埋头一心一意系裤带了。 下一秒 「咣当」, 什么东西与地面剧烈撞击摔打在地碎裂的声音。 和战战兢兢一直往我后头缩的幸子同时扭头,就见怒不可遏的黄毛大少爷已是将我最喜欢的杯子无情变为尸体。 碎瓷遍布一地。 罪魁祸首的本人也一脸无能狂怒,卷着宽袖就要冲上来好好教训我这在她眼中女德失格的未婚妻似的。 只是他到底还是怂了,在接近我快只有两米距离的时候勐然停下,谨慎看了眼四周确认没有灵异事件将要发生,这才倒竖了眉毛又退后一大步这才质问我的罪行。 他的手往我身后床上一指。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这个男人……」 话说一半却立马又像傻狍子一样瞬间噤声了。 原因是,他的视线刚好对上【活人偶】那张漂亮秀气、眼睫微垂的脸—— 碧绿的眸、黑色的发、唇角的疤。 「……!!」 我看见他的瞳孔持续地震。 说实话还挺搞笑的。 「甚尔君?……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 好傢伙,连名字都提前帮我给人偶取好了啊,是有多少女心。 不过…… 「甚尔」这个名字倒是挺浪漫的。 和「冬至」同音,让人一下就能联想到该日以后就会即将从空中飘落、洁净而纯白的雪。 实在不像是禅院直哉这个人能想出来的名字。 「喂,别乱碰。」 察觉到禅院直哉的忽然接近,我打开他正要伸向一动不动甚尔的手,完全出于护崽心里不想让任何人随便触碰。 开玩笑! 我做出来的东西,四捨五入就是我的孩子! 身为老妈,自然要抱住我的好大儿把他护得死死的。 虽然还没有想到让甚尔动弹起来、在我15岁献祭给妖怪死掉以后代替自己在这个世间继续活下去的办法,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值得烦恼难题,之后随意翻阅一下全知之书八成就能轻松解决了。 只要赶在零点之前…… 可能是因为凑近了的缘故,活人偶再怎么逼真能够以假乱真,直哉还是看清甚尔的碧绿色瞳孔里并未存在高光并非人类的事实。 「这是你做的?」 他皱起细细的眉,语气有些微妙。 大概是从下人口中听说过我有对于手工制作等美术领域方面的爱好,一下子就问到了点上。 第50页 我刚想点头给出肯定回应,他的下一个问题马上接踵而至。 「是从哪见到过这张脸的?」 看得出他下意识地想要抓住我的手腕扯过去问个清楚。 可最终还是忌惮无法看见的妖怪珍爱小命果断改变了主意。 他和往常一样依旧没敢碰我,只是抱臂摆着他惯有居高临下的睥睨站姿。 「你应该没有见过甚尔君才对…到底是从哪看见的这张脸?」 他又问了一遍。 老复读机了。 我:「…」 可我一剎那卡壳了。 啊这。 难道要我和他说—— 这是从我搬入禅院家以来就一直高频率出现在幻想中的、理想未婚夫的脸吗?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传说中的精神出轨… 想到这里,我对于禅院直哉,产生了指甲盖那么点大小的愧疚。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18 23:40:40~2021-05-22 10:53: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艾因小娇妻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xyx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尔玉 68瓶;狮藕藕(●︿●)、京墨 10瓶;令 7瓶;椒盐海豹、谁言语 5瓶;污浊、女人类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晋江独发28 我被赶出了禅院家。 原因是我随意取走禅院直哉衣物的行为激怒了禅院直哉大少爷。 我觉得他有够小心眼的。 实际上拿走的这几件衣物全部都是我在对方生日时候作为礼物(被情势所迫敷衍挑选然后)送给这人的, 而禅院直哉那傢伙收到以后满脸嫌弃仅仅只是试穿过一次便随手扔到了不知名角落再无过问。因此他的衣服也只不过是被我放出去的寻物妖怪从杂物间找到并加以废物利用而已,哪想就是这点也戳中了他的雷区,一怒之下和我争吵了起来。 「我不管你是从哪里还是谁口中得知的甚尔君, 你先告诉我, 为什么本大爷的衣服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这些都是我给你的吧?」 「你给了我就是我的东西,我的东西你也敢碰?」 「你用不着,我拿回来给我的人穿,有哪里不对吗?」 「谁跟你说我用不着了?」 「不是根本就没再穿过一次吗?」 「我留着准备当抹布不行吗?」 「你……我看你才是抹布!」 「反了你!……柳太郎(唤下人名字)。」 「你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物归原主。」 「什么物归原主, 甚尔是我的!你喊人搬他做什么!」 「衣服穿他身上我不搬他搬你吗?」 「脱掉不就行了?你不许碰他!」 「喂!」 「撕拉——」 「……」 「…」 「都怪你!害我搞砸了!」 房间里稍微安静了一瞬。 手里拽着一块布,我稍微有些气恼地刚想和禅院直哉理论, 就见着在场包括两名下人在内的三人盯着我的人偶齐刷刷地红了耳根。 转过脑袋看了眼从甚尔自肩膀一路直达腰腹的一小片风光, 从扯破的布料口子清楚可见其下冒头凸显的逼真肌肉线条, 顿时瞭然。 「不用太嫉妒,禅院直哉, 」我正色对某位大少爷说, 「少嘴贱,多练功,有生之年你也是能接近这种程度的。」 然后我就被连人带娃一起给从禅院大门丢出去了。 我只是说了句大实话而已。 我太难了。 …… 幸子后来和着禅院直哉的贴身侍从偷偷跑过来替我开门。 「小姐, 回来吧,外边夜里凉, 冻着了就不好了,」看看快要降雪的天, 少女拉拉我的衣角, 欲将我拉回门内,「您今天还是寿星呢,幸子给你做了蛋糕,回去我们吃蛋糕好不好?」 「是啊, 伏黑小姐,少爷他没别的意思,气消了自然就原谅您了,」不大的少年侍从也在旁接话,「您先进来,跟着我去给他道个歉,他被您哄了之后肯定很快就不生气了。」 这番话,收到了幸子从头翻至尾的销魂白眼。 我怀疑这下人要再说长一点,小姑娘估计得把眼珠子都翻到天灵盖里去。 「你少说几句吧……我们家小姐大过生日的给关在外面还怎么样,你家大少爷倒是先委屈上还要人哄也真是奇了。」 「小姐去杂货间拿点闲置的衣物怎么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不也都被准许随意拿来穿吗?丢的时候也没看大少爷那么肉疼那几块『抹布』。」 「你…你……」 可能是没见过向来老实安分的幸子这样反常,那少年侍从一下子瞪大眼睛,你你你了半天没有你出个下文,最终也只是向我微微一鞠躬转身离开了。 「呸!准是给他们家主人告状去了吧!」 「一条摇尾乞怜的狗罢了。」 我的小姑娘真就一改往日娇花似的战战兢兢,对着那人离开的方向远远踹去一颗石子。 「行了,『幸子』是不会这么说话的,」我摇摇头露出苦笑,然后随意挥了挥手,「我要离开了,你也走吧。」 「是,公主大人。」 第51页 幸子…不,或许应该说是幻化「幸子」模样的镜妖,收敛了原本的性格,毕恭毕敬朝我倾了倾身,转眼消失干净。 …… 幸子最初是禅院家调给我供我差遣的下人,之前一直侍奉着禅院直哉。 只不过小姑娘第一次见到我时,就哭花了一张脸跪趴在地祈求我能够对她温柔一些,我看见她从衣物里露出来的后颈和一小截手臂的皮肤,遍布着划痕与淤青…… 见她实在可怜不过还是个小小年纪,我给了她足够的钱便让她从此离开禅院家了,之后大宅里我身边的「幸子」就一直由镜妖扮演了。 或许早就该离开这个令人压抑的地方了, 最开始是因为年龄太小执拗地觉着自己必须有个可以落脚的「家」。 后来渐渐地可以在这里看见一些奇怪的景象,做一些分明未曾经歷却无比怀念的梦…比如经过后山的某处时而浮现的海市蜃楼般、一个少年被包围在咒灵圈中的场景。 比如半梦半醒间会在院前看到那个少年双手揣在宽松的和服袖口,对着一直延展到禅院范围以外的天空出神的幻影…… 看着看着脸颊便会无端升起燥热,心里像塞了被太阳晒过发暖的棉絮痒痒的任何时候想的都是那样一个不存在的人……就因这样一个孩子气的理由捨不得离开。 至于后来又认识了真希和真依,放心不下更不可能离开,结果便就一直呆到了现在…… 外头不知不觉已经开始下雪了。 冰冰凉凉的冰花落在我的小小的鼻尖,也沾在沉睡般静坐在台阶的和记忆中一样容貌人偶的脸颊边,没有融化。 「回来吧。」 一道声音。 回过头,身后的门被砰一下踹得更敞开了些,禅院直哉不耐烦的那张脸出现在眼前。 眉眼间有股魅感的少年身子斜斜倚靠住门扉,依旧是那副目中无人的居高临下姿态。 唯一相较于以往不同的是,此时的他身上多披了一条厚实的外套。 我视线从温暖的外套回收,看了眼肩头堆积起来的一层纯白,又看了眼亲自前来迎接我的傢伙,一时愣住。 完全没有真实感。 禅院直哉,他居然会亲自过来,哄我回去? 这河里吗? 只不过,自己事先慢悠悠回去弄了一件衣服、放着未婚妻在外头肩膀积雪这点倒是依旧符合人设就是了…… 别说帮人披外套了,他估计连稍稍帮我拍下身上的雪估计都没想过。 「喂,发什么呆?难不成要本大爷亲自牵着你进来吗?」 禅院直哉大声说着话,脸颊不知是被冻的还是吹的,微微泛红。 「等一下礼物是不是也要本大爷亲自帮你拆?」 见我依旧是大白天跟见鬼似的干瞪他没动弹,大少爷嘆了口气,烦躁地抬手搓了几下他那头黄毛,纠结半秒,还是从头到脚都写着不耐烦地朝我走了过来。 「快一点,」伸出了手,不太自然地往上一抬,「再不回去蛋糕就要馊了,白痴。」 ……真的要来牵我? 「??」他被我刺激傻了? 虽说如此,禅院直哉依旧是忌惮着妖怪,按照习惯一点没敢靠近,远远地便停了下来。 唯一不同的一点便是这次他的脸是侧向一边的,视线东晃西撞,就是不肯落在我的头上。 ……居然在害羞可还行。 这什么纯情深闺大少爷,和女孩子牵手很期待很紧张吗? 太艹了。 我觉得我仿佛就像活在梦中一般,一切都太过于魔幻以至于我都觉得禅院家的大少爷是不是被人给偷偷掉了包或是中了什么稀奇诅咒。 男德诅咒……一类的。 想了想,我最后还是一步步走近了等待我回去的那名少年。 我看到对方嘴角有丝抑制不住微微扬起的弧度,只是很快又颤抖地被其主人压着归于平直状态,不屑的势在必得表情重又回到脸上。 真是有够不坦诚的啊。 看到他这副样子,我也不由上扬了几分唇角。 「直哉,下雪了呢。」 语气很温和,典型的大和抚子式声线,一弯眼睛向少年展露笑容。 他微微一怔。 拍了拍肩头堆积的雪,我将它们收集成小小的一团握在掌心,献宝似地就要轻轻放在直哉乖乖伸着等待我指尖搭上的的手心。 「餵。」他突然很不满地用狐狸眼瞪我,手也快速缩了回去,「别把那种脏东西放我手里。」 什么纯情羞涩通通消失不见,满脸嫌弃。 我非常理解地点了点头,干脆连虚晃一枪都懒得晃了,直接遵从本意一把将冰凉的雪「paji」拍在了禅院直哉那张漂亮的脸蛋上。 在大少爷反应过来并大发雷霆以前,身边待命已久的雪女早是见准时机对着他唿出一口寒气。 就这样,故事的最后——禅院家的大少爷化作了门口的一坨看门冰雕。 就连身上唯一一件御寒的外套也被他离家出走的未婚妻心无负担一併顺走。 第29章 、晋江独发29 (时间线大概是原作///幻想番外一发完结///少年时期禅院甚尔///女主身体生病沉睡、灵魂状态///大家随便看看就好不必较真///) (一) 禅院甚尔是在几天前遇到那名少女的。 第52页 说是少女或许并不准确, 因为对方似乎根本不是人类,深究的话大概也不是咒灵,好像更接近于妖怪一类或者要么干脆就只是一缕魂体的状态。 偷跑出去制备东西的时候那孩子就一直跟着他了。 脚也不怎么挨地, 就那么不远不近地跟着飘着, 像是一条怎么也赶不走的小尾巴,或者说,不管你愿不愿意始终跟随的…… 影子。 嘆了口气,无法再装作和其他人一样视而不见的禅院甚尔那时停下脚步, 转身面对向小姑娘。 「你迷路了?」 可能是他突然停下让对方反应不及,黑色长髮有些乱炸的少女还没有来得及收住脚步, 便就这么笔直地撞了过来。 禅院甚尔:「……」 会穿过去吧? 黑髮少年垂着睫毛默默地想。 毕竟是灵体什么的。 只不过从自己身上直接透过去这种状态, 唔, 多多少少会让他感觉不太舒服就是了。 虽说如此,本可以躲开但不懒得动弹的禅院甚尔终究还是没移动脚步。 毕竟他之前从未见过魂体, 怎么说还是有些好奇灵魂从体内穿过到底是一种怎样的体验的。 结果——却完全出乎禅院甚尔的意料。 女孩子像是拥有实体一样, 和寻常人类没什么区别,直挺挺地便就这么撞在了自己身上。 来不及控制的额头重重磕上来…倒不是很疼,却是溢散出了点洗髮水类似的残留余香, 隐约,还有一股几乎不可闻的浅淡消毒水味道…… 禅院甚尔微扬了眉。 撞上怀中少女则反射弧慢两拍地仰起白皙脖颈, 小脸红红有些不知所措地抬头看他。 额前的柔软细发随着她这一幅度不大的举止刚好擦过少年人近在咫尺的下巴,过于柔软, 令人联想到刚出生小奶狗背嵴那层软乎乎的皮毛。 任谁不经意挨上都或多或少会产生点想要伸过手覆上去揉搓的冲动…… 「非、非常抱歉……」 不知是因被发现尾随行为还是相撞使得距离太近而感到羞赧, 一时紧张居然忘记了退后离开的女孩只是可怜巴巴拿像是小鹿的湿润眼睛看来,被撞得立刻可见有些轻微发红的小巧鼻尖这时显得尤为可怜…… 就像是被什么人狠狠欺负过般。 「……」 分明是被碰瓷的那个,禅院甚尔这边反倒居然先产生了一种诡异的愧疚感。 奇怪了。 ……以前的自己良心有那么容易遭到背刺么? (二) 少女,更准确来说是幽灵少女——名字叫做「伏黑姬子」——好像就连她本人都说不上来自己这样一副灵魂脱体的状态。 询问许久禅院甚尔最终只得出这姑娘生前的时候是个惯常住院的病秧子。 据那孩子所言, 最后一次记忆是被手忙脚乱的医生和护士紧急推往手术室……那个时候大概连她也觉得自己快要不行了,于是产生了一种强烈地想要「逃跑」的愿望。 ——想离开,得逃跑。 ——不想死在这具躯壳。 ——…… 再之后的记忆就完全模煳不堪了,醒过来已是到了未曾涉足过的医院以外的世界,可想而知灵魂脱离身体的状态只是暂时性的…… 啊,这么说起来。 大概本人其实并没有死亡,禅院甚尔收回之前所说的「生前」那两字。 伏黑姬子没有像是小说电影里的幽灵一样直接从他这里穿过去、并且握起来的手也出乎意料地带着相近的温度,从这两点上看来就可以猜测和传统意义上的幽灵还是有所区别的吧。 少年有理由猜测……对方还留在医院的身体后来应该是幸运地抢救了过来。 而由于体内魂魄任性地选择到外头兜圈闲逛,可以猜出本体还处于术后长久而持续的昏迷状态。 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 这个再不回去就会被认作是植物人的小姑娘那任性外出的灵魂……彻底缠上了自己啊。 「为什么一开始跟着我?」 虽然牵着人家的小手,姑且是出于怕走丢的理由……禅院甚尔还是这样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因为……好像只有甚尔君能看得到我的样子?」而且你还长得那么好看。 心中的实话未曾出口,黑白分明小鹿般的眼睛眨了眨,偷偷看了一眼少年清秀的脸连同碧绿色漂亮到无法忽视的眸子,飞快且害羞地挪开视线低下了头。 盯脚尖盯脚尖。 「啊……」 完全没有察觉自己在被异性用欣赏的目光打量,或者说不甚在意,禅院甚尔歪歪头陷入到回想状态。 方才经过的时候似乎是好奇地往女孩那处扫了一眼来着,并且短暂对上了视线…… 哈。 所以说为什么就只有自己看得到伏黑姬子啊? 只因他天与咒缚天生感官远超于常人的缘故吗? 他才不要因为这个就此被路边的麻烦赖上啊…… 「我给甚尔君添麻烦了吗?」 又来了。 堪比小鹿、自然状态也看着像是快要哭出来水份过量而显得无辜潮湿的眼睛。 再加上正对向自己从下至上的这个角度,简直愈发增添了奇怪的可怜加成…… 个头和脸也十分契合用「小型动物」来描述,所谓的一眼便叫人产生保护欲的样貌,说的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第53页 「那倒没有。」 想了点有的没的,说出些许违心话语的禅院甚尔抬眼朝侧旁望去,突然问起。 「你很想吃那个吗?」 「啊……嗳?」 从刚刚起就转着脑袋在偷瞄某处,视线一直紧随不放。 「很明显吗?」 长了眼睛都看得出吧。 并且现在一副「被发现了(咽口水)」的表情。 这傢伙,该不会是那种一眼就能看穿超级好懂的类型吧…发现这点的禅院甚尔逐渐觉得事情变得有趣了起来。 「来。」 打过一声招唿,少年抬步径直朝目的地——贩卖苹果糖的摊位而去。 「啊…」 被牵住的伏黑姬子就这么被他跌跌撞撞拉了过去。 因为是用飘的倒是不用顾及她的速度,三两步上前的禅院甚尔很快就用为数不多的财产买下了那颗几乎被小姑娘盯穿一个洞的胖头糖果。 撕掉外头包裹的薄膜,禅院甚尔将苹果糖递出。 「可以吗?」 小鹿果真朝他望了过来。 眼睛kirakira,好像泛着月光的湖面。 「拿着。」 色泽剔透诱人,苹果糖在伏黑姬子面前晃了晃。 「谢谢甚尔…」 「啊」 糖果,却是在少女持续端着kirakira闪亮的眼睛、伸手去接时,冷不丁又被收了回去。 抓了个空。 伏黑姬子:「……?」 见此状况,伏黑姬子周身的气氛明显地低落了下去。 长期躺卧睡乱一般的翘毛似乎也无精神地软下去几分,眼睛这回就好像真的要哭出来一样比任何一次都要湿乎。 禅院甚尔:「……」啊。 某人良心进一步遭到背刺。 之所以会突然回收糖果,倒不是因为禅院甚尔心血来潮就想要戏耍一番眼前这过于单纯没有防备的少女,他又不是禅院直哉,不会干那种无聊的事情。 只是刚刚突然想到——伏黑姬子目前是只有他一个人能够看到的状态,如果就这么把糖果给她拿着的话…路人视角大概会非常玄幻吧。 漂浮在空中、一点一点被啃掉而消失干净的苹果糖什么的……肯定是会引起周围人不小的恐慌。 看吧。 旁边那个卖糖果的老闆从刚才起就意味不明地摸起下巴打量着自己了。 不妙。 恐怕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强行避开一旁持续考验良心的、来自少女委屈且忧郁的目光,禅院甚尔淡淡朝小摊老闆扫去一眼就要离开。 肩膀被从后友好地一拍。 老闆:「唉,小伙子,你继续,我不瞅你。」 停住脚步的甚尔:「?」 老闆:「别害羞嘛,我像你这个年纪也是一直幻想自己有个不存在的女朋友和她对话来着,大叔是过来人,懂的懂的~」 禅院甚尔:「……」 什么鬼。 还不如发生灵异事件呢。 (三) 「这个真的可以给我吃吗?」 「我不吃甜的。」 「要是被医生发现的话……甚尔君会帮我保密的对吧!」 「发现不了吧……」清醒点你现在这是鬼魂状态啊。 确认完毕,迫不及待啊呜一口就下去了。 果不其然吃得乱七八糟。 半融化的糖浆和果汁沾得满颊净是,细白的指尖也黏上轻易牵扯出丝线状态的苹果糖外衣,眼睛还是亮晶晶的,居然还抬起头发现新大陆般对他反覆强调了好几遍「超好吃」。 「第一次吃吗?」 好奇地问了一句。 虽然甚尔自己也没吃过,可伏黑姬子不一样,她是女生,女生比较青睐于甜食,按理来说不可能错过的吧。 吃得起劲是女孩拼命点头,开启战斗模式般头也不抬,持续啃啃啃。 仓鼠么…… 不过想想也是…禅院甚尔忽然就记起,女孩子一直生病来着。 而且可能是自小如此,服用药物期间估计是不被允许食用可能与药效相抵消的零嘴的。 这样的话,是第一次也说得过去了。 「甚尔要尝尝看吗?」 明明吃得欢乐并且只有一颗,伏黑姬子却也还是暂停下享用,竹籤顶着几乎已经去了小半的糖果绕了一圈。 将未被咬过的部分抵到了少年的眼前。 「不了,」拢了拢袖子,禅院甚尔没什么兴趣地摇摇头表示拒绝,依旧是最起初那套说辞,「我不爱吃甜食。」 兴许是面对向少年那边的苹果微有些重量,也可能是女孩过于纤细的手指无法长时间支撑头重脚轻的零嘴。 反正,伏黑姬子那递过去的苹果糖在半空中被签子顶着摇摇晃晃一阵,一没留神到最后竟是猝不及防地整个「栽倒」了过去。 在二人都没反应过来时,已是贴覆上少年薄薄的嘴唇。 「对不起!」 糖果仅仅是短暂地相触了一瞬,就被少女紧张拿走,语气担忧进行道歉。 「我没拿稳,有没有磕疼到你?」 被沾上的糖浆地方黏黏的,有些不适。 「……没事。」 禅院甚尔随口应着,垂着睫毛,下意识抬指以拇指指腹轻轻擦拭了一下唇瓣。 抬起眼睑碧绿色眸子投望过来时,又是一个下意识地拿微伸舌尖舔舐指尖的动作。 第54页 ……尝到了蔓延开来的甜味。 这就是苹果糖的味道吗? 少年不动声色想。 好像也不是特别好吃的样子,不明白为什么女生们都热衷于它。 慢条斯理干脆将还剩在唇角的最后一丝糖味也逐一舔尽,然后看到盯着自己半天没有生息的女孩……脸蛋也迅速切换成了熟透的苹果。 禅院甚尔:「?」 …… 「怎么了?」皱了下眉,没大多想凑近几分,「身体不舒服?」 总不可能——只是灵魂状态吃一颗糖什么的,就真的对还躺在病床上的肉.身造成什么额外的负担吧? 虽然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因为很明显目前少女的状态有一点不对劲。 「没、没事!」 「我我我我不要紧的!」 超用力摇头,因少年凑近而变得可以更为清晰看到泛着明显一层水色的唇…伏黑姬子觉得再放任自己这么盯着下去不管可能要被蛊惑到原地灵魂离体。 不对。 她已经是灵魂离体的状态不能再离了。 凑得未免太近了,心脏砰砰砰疯狂跳动,索性到最后耳根连同脖颈全都不争气地变成了红色。 目睹到这一系列变化的甚尔稀奇地眨了眨眼睛,似乎明白过来了点什么—— 「哦。」 「你们幽灵吃什么颜色的东西就会变成什么颜色……这样的原理吗?」 结果,凑近观察了一阵的对面,得出了这样合理的结论。 伏黑姬子:「?」 才不是啊!!! 这个傢伙完全没有注意到一切都是他所造成的么! …… 真是的。 气鼓鼓别过脸装作无事发生,继续嘎吱嘎吱吃掉剩下的苹果糖。 咬下的瞬间,被少年还握着的手微不可查地被对方收紧了一下。 伏黑姬子困惑抬头,正恰对视上甚尔同样自然朝他看来的碧色眸子。 平静的眸子。 表面上是这样子。 可是耳根的颜色却明显有些不对劲。 是会传染的吗?红色。一直盯着自己看做什么?咽下口中咀嚼过后的糖,小姑娘不解地想。 见人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样子,抿了抿唇的禅院甚尔慢悠悠收回了目光,视线落在前头尽量装出无事发生。 「你,」他想要提醒,先是冒出一个字,闭了闭嘴,又张开,缓缓再冒,「吃的是刚刚,被我,碰到的,地方。」 「……」 「!」 顿住。 闻言的伏黑姬子勐烈顿住。 看了看手里刚才被自己恶狠狠啃掉的苹果,看看甚尔,又看看苹果。 「!!!」 忽然,连手心连带指尖也迅速升温发烫起来。 刚刚吃到的地方…… 触碰过甚尔的唇…… 那不就等同于 间…间…… !!!? 完全忘在脑后了!! 「…」 不忍看小姑娘接着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举着糖果缩起脖子低头拿脚尖画圈的窘迫模样,禅院甚尔忍住被伏黑姬子这一回真的真的是要羞耻哭将出来样子弄得有些想发笑的冲动,朝人扬了扬手: 「给我吧。」 又补上一句: 「……突然想吃甜的东西。」 收到了拼命摇头加死命拒绝。 一生悬命的程度。 「不行不行不行,」伏黑姬子高速旋转竹籤,就好像手里拿着的是竹蜻蜓而不是苹果糖,「都被我碰到过了,很脏的……」 话未说完,手腕终究是被用着轻轻的力道朝外一带,竹籤连同果实一起递送出去。 「没关系。」 声音。微微的唿吸落上指段肌肤。 忽然猫咪一般凑到手背附近的少年,好看的脸近在咫尺,鸦羽似的睫毛半垂,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层薄薄阴影,耳侧有几丝短髮乖顺地落下一併蹭上,痒痒的。 他歪着头,微张开些的嘴里能够清楚看见的虎牙只在少女视野迅速一闪,很快咬到了被他扣住的手所握的糖果上。 伏黑姬子:「!」 居然——就像是这样极其自然就着她拿竹籤的手细细品尝了起来。 简直和电影里恋人之间亲密的投餵没有什么区别。 …… 「唔。」最终的,咀嚼完吞下一口零嘴的禅院甚尔直起身子,同时撤退到安全距离。 碧色眼睛愉悦眯起,懒洋洋地再次看来。 「这样一来,」或许是被过于甜腻的味道冲击,再次开口说话都显得嗓音有几分含煳,「我们就扯平了吧。」 黏黏的。 似是也染上了苹果糖的味道。 甜的。 伏黑姬子:「……」 伏黑姬子觉得她有些顶不住。 并且她认为这绝对不是她的问题。 绝对! (四) 后来的几日…… 关于如何让伏黑姬子重新回到身体当中的方法,两个人就算是想破脑袋用尽办法也没有找到。 凭着记忆姬子和甚尔也曾找去过「身体」所在的那家医院,意外地不是很远。 只可惜无论小姑娘怎么使劲撞破脑袋沉睡的身体也坚不可摧地拒绝她的进入,奋力撞击每每也都会像是撞击在屏障上般剧烈反弹回来。 第55页 ——没有办法只能另寻他径。 禅院甚尔后来索性询问小姑娘是否有什么心愿。 通常来讲人死以后灵魂迟迟不愿转世投胎停留世间原因,无非是生前的愿望未能实现。 类比推演伏黑姬子的状况大抵也八九不离十——估计是憋在病房太久想做的事情太多太多,心愿未了却以前不愿轻易回到身体当中进行枯燥无味的康復治疗…… 禅院甚尔确定是这样。 他虽不是爱瞎凑热闹爱往自己身上揽麻烦的人,却也无法放任这没什么心眼的女孩子不管。 一想到伏黑姬子缩在病床边上埋在膝盖里嘤嘤哭泣的场景,就算是那种会造成恐慌事件的幽灵状态,禅院甚尔的良心还是会感到百分之两百的感到不安。 可是当被问道有关心愿和想做的事情时,伏黑姬子突然一下子也说不上来。 「我没有什么心愿…也没有特别想做的事情。」 「唔……」 「甚尔想做什么我就想做什么吧?」 懵懂天真地一歪脑袋,竟是毫无责任心地将难题全部推到了他这边。 ——这算哪门子的答案啊! 禅院甚尔扶额陷入无奈。 无奈于这傢伙这么一副没有主见的样子。 要知道太过老实听话的话可是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的。 至于问他自己想做什么…… 最大的愿望当然是想离开禅院家这个腐朽发臭的垃圾场…再者就是,想尝试一下从别人那里听说过的赌马和柏青哥一类的事情。 「……!」 赌马和……柏青哥么? 有点期待起来了啊。 而显然禅院甚尔不是优柔寡断之流,加之这一趟找来伏黑姬子所住的医院身上多少带了点闲钱,于是说走就走,拉着白纸一般的女孩,弄清地点规则后立刻展开了放纵般的欢愉时光…… 二十分钟后。 「嗯…我觉得甚尔并不适合玩这些呢。」 伏黑姬子尽量不打击某只泄气狗狗自尊心地作出轻声发言,蹲在地上揉了一把以最快速度输个精光正在怀疑人生的少年。 禅院*一穷二白*甚尔:「……」 他是谁他在哪他的钱都去了哪里? orz 「呦西哟西~」 被用娴熟的手法唿啦几下脑袋之后的禅院甚尔感觉好上不少。 虽然他现在身无分文,但好歹眼前这个叫「伏黑姬子」的女孩并没有因此嫌弃他抛他而去。 只有这里是天国了。 想到这里,索性更过分了些,将脑袋完全塞到了少女的手心。 狗狗猫猫般身子也凑过去一点,额头抵上白皙的肩头,全部交付出去的状态,任由甜丝丝嗅起来会令人安心的香气将他包围,身心彻底放松下来。 几日相处下来少年早已摸清少女脾气,只是这种程度并不会惹得对方生气,反倒会由于性格太好的缘故反过来对他进一步安慰。 只要变像狗狗还有猫咪一样就好了,禅院甚尔想,反正自己早已抛弃尊严,怎么样都无所谓,不论是拿头髮蹭对方的下巴还是装作过于失落和人贴贴撒娇,他都做得毫无负担。 果然小姑娘就很吃这一套,不再仅限于对于头顶的拍拍搓搓,小手慢慢环圈上来,柔软的身体离得更近,将少年轻轻地抱在了怀中。 「甚尔乖,不伤心了……」 「姬子,回去的路费没有了。」 「那就去我家,爸爸妈妈晚上住在医院,我穿墙进去给你开门。」 「我饿了。」 「卧房的衣柜后面有以前藏起来的零花钱,我们可以去买你想吃的。」 「睡在你家也可以吗?」 「可以,你睡爸爸的房间。」 「……」 等等。 不行啊。 对话进行不下去了。 这画风不对劲,剧情变得诡异。 他怎么感觉自己就像那什么……小白脸一样? 这样发展下去真的没问题吗? 良心…良心桑,你还好吗? 自打遇上伏黑姬子以来,名为禅院甚尔的少年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受到来自良心的谴责。 …… 不过他倒是也没纠结太久,一方面自己从来不是一个拘泥于细节的人。 另一方面就是—— 吃软饭他实在是太香了啊,不是吗? (五) 实在想不到办法让伏黑姬子乖乖回到本体,禅院甚尔决定曲线救国,求助网际网路。 =,_=丨xxxxx 0l 女生有哪些想做的事情? 我想尽量满足她的愿望。 老子宇宙无敌巨无霸帅丨xxxxx 1l 女朋友吗?带她去吃甜点吧!保证喜欢!我有推荐的店子哦~ [连结][连结][连结][连结][连结][连结][连结][连结]……xn 抹布味什么的都去死吧丨xxxxx 2l 逛街买衣服? 要么就水族馆游乐园电影院摩天轮…… 大概,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熊猫天下第一可爱丨xxxxx 3l 送毛绒布偶是不会出错的 熊猫玩偶就很奈斯 叫声少爷饶你不死丨xxxxx 4l 哈?没搞错吧? 第56页 lz是脑子坏掉了还是短路了,居然想方设法只是为了去哄一个女的开心? 有这闲工夫还不如让她们怎么把家务做得更好。 。丨xxxxx 5l lz多大啊?成年了的话我这里有几家情人旅馆可以安利[图片][图片][图片] 妈妈说名字取长点小哥哥看晕拐回家当老公丨xxxxx 6l 4楼你是哪里跑来核桃还是黄瓜?欠敲还是欠拍怎么的? 咕咕它不香吗不快乐吗不幸福吗哇咔咔咔丨xxxxx 7l 4楼你怕不是有那什么大冰。 …… …… 从4楼以后几乎就都是一些没用的gg和清一色对于「叫声少爷饶你不死」的辱骂了,没有什么参考价值,禅院甚尔索性记下了前三楼的回覆,便退出论坛选择果断下线。 归结起来最终敲定的计划便是—— 吃甜点→买衣服→水族馆→游乐园→电影院→摩天轮 至于玩偶,禅院甚尔搜索的结果是电影院附近设有夹娃娃机,到时候顺路可以带小姑娘一起过去。 等等…… 费尽心思准备、规划路线,这不就成了「约会」没什么两样吗? 禅院甚尔沉思着,忽然发现了华点。 算了。 感觉姬子也不会想到这点上去的,毕竟她在某些方面还是相当地迟钝的。 于是一切按照设想、帮助伏黑姬子完成心愿的计划便就这么紧锣密鼓地展开了—— act1.甜品店 恰巧遇上了情侣特惠活动,只要男女顾客当众亲吻,便可领取甜品大礼包。 伏黑姬子得知此活动以后全程都在顺拐。 禅院甚尔则表示就像他想和姬子假扮情侣店主也看不到她。 伏黑姬子顿时松口气。 可惜这口气还没完全松出,禅院甚尔便被一群花枝招展的牡丹玫瑰围住,牡丹玫瑰企图带球撞人,激动地表示「小哥哥我看你一个人我们可以假装成情侣呀来嘛来嘛」…… 然后禅院甚尔就被气鼓鼓的伏黑姬子以怪力扯走了。 【大灾难。】 act2.买衣服。 买衣服是不可能买衣服的,除非所有人都能对于无故漂浮在半空的衣物熟视无睹,除非禅院甚尔把一堆女装拿进试衣间不会被旁人当成是变.态。 【感觉都很适合她。】 act3.水族馆 姬子表示水族馆的鱿鱼丝和烤鱼片是一绝。 看了五彩斑斓的鱼,还有美人鱼姐姐的水中表演。 【一直在吃啊……】 【为什么说大脸鱼贴过来的样子和我很像?谁喜欢贴贴了?】 act4.游乐园 这里的棉花糖和手工冰淇淋都很好吃,还买了猫耳发箍,甚尔被迫戴上併合照留了影。 【学猫叫就免了吧……饶了我。】 【最终还是妥协了,好在她很高兴……】 act5.电影院 电影的内容忘记了,不过爆米花超好吃,买了经典的奶油和焦糖口味,下次一定要试试巧克力和薄荷味,希望不要遇上售罄。 【别光顾着吃给我好好看电影啊!】 【这种程度也会哭么?】 act6.夹娃娃 甚尔夹娃娃的技术超级差,简直和他赌马柏青哥是一个水准,最终是一个缠绷带的鸢眸少年看不去,带着怜悯的眼神前来帮忙,结果是半斤八两。 后来鸢眸少年肉眼可见燃起了怒火,微笑地撬开了夹娃娃机的锁孔,把姬子最想要的一只海胆娃娃交到了甚尔手中。 最后他们被工作人员追杀了足足八条街。 【体力不行啊那傢伙,还好我逃走了。】 【是有多喜欢那只怪海胆啊,明明不是我夹的。】 act7.摩天轮 摩天轮升至最高点的瞬间…… 夕阳下少女亲吻了少年的脸颊。 【她说她今天很开心】 【她好像要消失了,终于要回去了吗?】 【她和我说对不起,她骗了我,她早就可以回去了,只是她不想】 【醒来以后会被送往国外进行治疗,成功率很低,但是她现在改变主意了】 「因为我想活着来见你呀。」 「甚尔君,下次再一起去甜品店吃点心吧?」 「那几套裙子果然还是很想试试看呢。」 「啊,就快到顶端了呢,甚尔听说过那样一个传言吗——」 【摩天轮抵达了顶端,太阳太刺眼了】 【………………】 【她回去了】 【去医院找过,病床已经空了】 【「昨天晚上就转移到x国进行治疗了。」被询问到的护士这样回復】 【……】 【还能再见吗?】 (六) 数年后…… 「哟,禅院,富婆招揽上门女婿,你不去凑个热闹吗?」 「啊?我在你眼里像是那种爱凑热闹的人吗?」 「不然呢……从我这里得到六眼小少爷的消息那回你还不是去了。」 「啧,没兴趣,有没有能赚一大笔的单子?我最近都快要吃不起饭了。」 「谁叫你总是买一些没用的东西拿来收藏……还有你那虫子,啧啧啧,你到底餵了它什么啊,比上次来胖不少吧?」 「闭嘴,看你的八卦。」 第57页 「好好好……咦?姓伏黑啊,这个姓氏倒是挺少见……姬子?是公主的意思吗?听起来就像是个被宠爱着长大的大小姐啊,作为丈夫人选的条件想必很苛刻吧……唉等等,禅院你上哪儿去?」 「去当上门女婿。」 「哈哈哈哈,口气不小嘛,那祝你成功哦。」 番外-end 第30章 、晋江独发30 从禅院家出来后, 我来到了……墓地。 从「书」上获取到的情报是——曾经用特殊材料制作出【活人偶】的影族,在人偶外壳完成时会来到墓园进行招魂仪式。 一旦匹配且契合的灵魂融入人偶,人偶就会真正地动将起来——相当于飘散的灵魂操控并使用了这具被创造出来的特殊躯壳。 可是一般情况下, 灵魂很难与人偶匹配, 毕竟比起转世投胎,很少有灵魂会愿意栖身于一具非人的空壳当中。 所以后来索性影家人一族最终捨弃这种繁琐做法,日后改为将活着的、被拐来买来的人类小孩为原材料,更改他们的记忆, 使得这些孩子成为为影家人忠心耿耿效忠的【活人偶】。 不过这些都是题外话就是了。 现如今的我独自行走在墓园,身边被召来搬运的两只小妖连同人偶一起保持着「隐身」的状态… 没错。 隐身。 隐得死死的。 毕竟我可不想被当成是奇怪的等身玩偶狂热爱好者。 虽然也曾听说过横滨有个叫做「绫辻行人」的侦探总是会惯于带着精緻的人形娃娃外出行动……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只是倘若真以这么一种状态走在公共场合、并且不幸遇到路人的话, 很难想像那将会是怎样一副社死现场。 啊啊。 光是脑补一下就已经尴尬到快要脚趾扣出五座禅院大宅了。 「惠, 下雪了哦, 我们准备回去了。」 「知道了,我再待一会儿, 五条先生和津美纪先回去吧。」 「嗳~那我也留下来多陪阿姨说说话吧!」 看吧看吧。 我说什么, 这就遇到人了吧。 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一块墓碑之前—— 站着两男一女从高到矮的三人。 其中一男一女分别是看着与我年龄相仿的少男少女,至于另一位那个…… 呃。 那是什么?好奇怪, 缠着绷带的特长形羽毛球吗? 只扫了一眼我便陷入沉思。 怎么会有比带着人形娃娃出门还要怪异的人,那位先生像这样把眼睛蒙住真的看得见路吗? 行为艺术。 而就仿佛是听到了我的内心活动, 羽毛球……或许该说是一头白髮的高挑男人(可能是那边那两个孩子的监护人)像是第六感打通又或是身后生了眼睛般,忽然准确无误地就朝着我的方向看了过来。 好像是我的错觉…? 有那么一瞬我似乎看到面前奇怪男子绷带下的视线先是停留在我身上, 半边眉毛意外地挑了挑, 然后似有若无微微偏移,第二次的时候神奇且精准地落到了身侧紧跟在后的小妖怪上。 他居然……看得见? 怎么会! 它们有好好依照我的要求使用「隐身」才对吧! 而妖怪们显然也察觉到不远处的注视,似乎很忌惮那名蒙眼男人般,当下求生欲极强咻咻两声就窜到了我的身后。 「那是六眼…可以轻易看穿我们的六眼!太可怕了, 真是太可怕了……」 「光、光是被盯着就感觉毛骨悚然的,公主大人!我们还是快跑吧!!」 没有理会这时身边两只的嘀嘀咕咕,也并未细想为何白髮青年方才见我时嘴巴微张有些惊讶的半秒神态。 我的视线,此时牢牢被一缕魂魄吸引。 是的,一缕魂魄…… 那是高大的白髮青年身体微微侧开、我才得以毫无阻碍地看到的身影。 轻烟一般、飘忽到太阳一升起就有可能轻易消散的轻薄身影。 是介乎于妖怪与人类之间极不稳定的灵体状态。 那是个较印象中更为年长一些的熟悉身影,已经不能再用少年来形容了,大概是二三十模样的成熟青年。 碧绿的眸、黑色的发、唇角的疤。 当然还有漂亮的脸蛋和依旧完美身段。 是……他。 「…」 就这样,一时间,我的眼睛一眨不眨直勾勾盯着那个猫一般蹲在碑旁,眼睛半阖、撑着脸歪头观察着黑髮少年的男人。 一瞬好似有什么不属于我的记忆全部朝我涌了上来,却又在当我想要辨认读取时退潮般迅速退去。 抓不住,想不起来,弄不明白,那些记忆与我、我和他之间,好像隔了些什么……墓碑,没错,墓碑,我们兴许是隔了道墓碑的,当这些记忆的潮水全部退去,最终留下的,只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和无可忽视的怀念。 面前的影子倏地就模煳了。 并不是像往常梦醒时那样他要从我的眼前再次消失。 而是我的眼眶居然不受抑制开始变得湿润而朦胧了起来…… 终于见到你了—— 原来 你是真实存在的呀。 甚尔。 第31章 、晋江独发31 作者有话要说:  五条悟今日遇到了一系列的怪异事件。 第58页 首先由于是惠母的祭日,按照惯例他要作为监护人带着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一起去往墓园进行墓碑清扫和献花事宜。 本该是这样。 结果,才走到半途…… 就遇上了并不想见到的老熟人—— 某个身体被轰散一般的天与暴君(幽灵ver)。 五条悟:瞳孔地震.jpg 「你这傢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什么啊,看得见么?……所以说你小子到底长着的是六眼还是万精油啊?」 「餵…我听得到哦。于是所谓『大白天撞鬼』说的就是这样一种情况吗??」 「姑且算是吧,我也搞不清楚,醒过来就是这副样子了,所以——现在是什么时候?」 「2017了哦~」 「……,……,……哈?」 「就是说距离你脑内的认知已经整整偏差了11年。」 「11年?五条家的少爷你少骗我,你外貌明明就根本也没多大变化。」 「……,……,……于是刚刚那算是官方吐槽么?」 「?」 「没有骗你啦,我现在真的已经是27岁快奔三了的大人了哦。」 「啧、」 「还不信吗?没办法……」 见伏黑甚尔还是一脸不信觉得自己在被人驴,五条悟嘆了口气。 刻意放慢脚步落在后头,指了指一同随行的那名身着国中制服的海胆头少年。 「喏,看到这个你总信了吧?那是小惠哦。」 比划了一下从腿到胸口的动作。 「是——从这么高长到这么高的惠哦!很不可思议吧?小孩子长得超快什么的。」 「啊,」伏黑甚尔的神色顿时有一瞬的动容,不明显。很快似是不满地抱怨,「结果你就把他养成这个样子……」 五条悟:「?」は-い? 伏黑甚尔:「太瘦了。真的有好好给他饭吃吗?」 五条悟:「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呀,我现在稍微有点好奇幽灵是否也被祓除掉了…」 「……谢谢。」视线从少年挂着「伏黑惠」名字的名牌上挪开,天与暴君忽然勾起半边唇角,「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了,五条家的少爷。」 那边插兜走路的白毛倒是丝毫也不客气,绷带束起的白髮公鸡冠般高嵩在头顶: 「嘛,实在不知要如何表达谢意的话就请我吃11年份的巧克力火锅吧~」 伏黑甚尔:「……」 * 之后这只缺了小半边身子的幽灵先生便就极为自然地加入到了扫墓的行列。 除了这只幽灵,之后去往目的地的五条悟还亲眼目睹到了一些不断从地面或是一草一木中钻出来的奇怪生命体。 ——跟咒灵给人带来的感觉有着本质上的不同,那些长相各异平日里善于隐藏在不被人察觉角落的东西,今天就像是感受到了何种召唤般,接二连三地涌现了出来。 「惠看得到吗?」 「看得到什么?」 「什么也没有哦~我们稍微抄一点近路过去吧,这样比较快。」 「嗯。」 稍微试探了一下。 同样身为咒术师的伏黑惠也看不到「那些东西」。 看来只有六眼是特例。 ——这点让五条悟再次确认了包括伏黑甚尔在内突然冒出来的傢伙并非诅咒这件事。 另一边。 见只有那只白毛能看见自己,一路跟着的伏黑甚尔总觉着很不得劲。 一觉醒来变成独臂的无实体幽魂也就算了,自家的便宜小鬼近在眼前完全看不见他也无法相认他也忍了,更郁闷的是—— 在和把他弄成这个造型的罪魁祸首交谈几句后,他又发现他们这趟竟是要去给自家亡妻伏黑姬子上坟…… 伏黑甚尔:「……」 简直够了。 试问哪家鬼魂可以惨到他这个样子。 过于杀人诛心。 于是,赶路过程中不远不近飘着的时候这人都摆着一张垮起来的臭脸。 夹在中间的白髮教师就这么对着父子二人左看看右看看,一会儿瞅瞅当爹的,一会儿瞄瞄做儿的……觉得这么摆在一起参照倒还父子俩还真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样一来五条完全打消了惠是被伏黑甚尔在随便哪个垃圾桶里,和着虫型咒灵一起捡回来的。 …… 越接近墓地,周遭的妖怪们就越是接二连三地不断从各个角落冒出,旁若无人地不断同他们擦身而过。 五条倒是没有什么,反正没有主动袭击,权当作没看见就好。 而反观另一人,不爽累积到了一定程度上,觉得这些傢伙有够烦人的伏黑甚尔最终终于是爆发了—— 他随手拎起一个运气不太好的妖怪,顶着张恶人相逼问妖怪们【百鬼夜行】般反常的奇异现象。 而收到的回覆是: 妖怪们的公主大人、他们所信仰的智慧之神来到了附近。 因此,这块区域的妖怪们变得格外活跃起来。 「今晚是【完全】的智慧之神降临的日子,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准备——你这个什么也不懂的新生儿赶紧先放开我。」 被限制住行动的长舌男妖义正言辞地说。 「智慧之神……么?」听到这番话的五条感兴趣地挑高了眉,摸着下巴小声嘀咕,「有点意思。」 第59页 看起来甚尔会突然以灵魂状态突然「醒来」,说不定也是受了这位的影响。 「怎么听起来跟□□教主似的,」一脸嫌弃地躲开满是铆钉的长舌朝自己而来的毫不客气一卷,伏黑甚尔松了手发表心得,「智慧之神?无聊。」 显然。 他对于那些前仆后继为了一人而忙碌妖怪们口中的「公主大人」,并不感冒。 …… 所以后来,即便察觉到了注视,即便根据周遭妖怪们的躁动猜测得出视线的主人来自他们口中疯狂迷恋着的「公主大人」,伏黑甚尔也未曾抬眸给予那边哪怕一秒的注目。 只是默默地看着自家小鬼认真蹲在亡故妻子贴有照片的碑前、认真摆放鲜花和贡品,板起小脸的模样。 「……咳。」 「咳咳!」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 直到身旁咳嗽提醒的五条快要将自己活生生演绎成哮喘发病患者,伏黑甚尔这才跟着满脸困惑皱眉的伏黑惠同时扭头查看这白毛又整出了什么么蛾子。 结果…… 令男人未曾设想到的是,视线里闯入的少女,那名面对向自己垂泪站立于不远处被他随意无视掉的「公主大人」—— 容貌竟是与记忆乃至碑前照片上的女性别无二致。 仅仅在年龄上有所差别。 姬子? 姬子。 他的姬子…… 回来了。 ps: 大概快完结了,看我收尾要收多少字。 然后就是女主的生日=惠母的祭日 其实就是死掉立马投胎那种,惠母原作好像是在惠出生不久死的,这里立马投胎于是现在的姬子和惠其实是差不多的年纪。感谢在2021-05-26 20:54:43~2021-05-29 17:36: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打分:-2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五条悟今日遇到了一系列的怪异事件。 首先由于是惠母的祭日, 按照惯例他要作为监护人带着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一起去往墓园进行墓碑清扫和献花事宜。 以下与本文无关,正文在上方作者有话说,请解除作话隐藏。 「——。你说什么?」 我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露出震惊的表情。。。。 但事实上, 我的脸部肌肉并未有太大幅度的牵扯。 「非常抱歉,」那个自称是神明的绿毛在我面前说,「但正如你刚才听到的那样,因为我的失误你被我失手用雷电噼死了。」 眨了眨眼, 还未做出反应。 他却像是怕我下一秒发怒似的,慌忙求生欲满满地抢话说:他却像是怕我下一秒发怒似的, 慌忙求生欲满满地抢话说:他却像是怕我下一秒发怒似的, 慌忙求生欲满 「不过你不要急着生气, 我可以让你在另外一个世界復活,并且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哦, 没关系」 ——在他说完前一句话的同时, 我也可有可无地道出了下一句的回覆。 「嗳?还以为你反应会更大一些来着……」 似乎是见我表现得极为淡然,神少许意外。 但他好像也没多大的兴趣,很快又说: 「嘛, 不过算了。所以,你有什么愿望?」 「——倘若, 在异世界重新来过,以全新的身份?」 像极了标准异世界轻小说的开头。 神明用着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朝我递出了极具诱惑力的橄榄枝。 于是我想了想, 昂头, 真诚地说—— 「请让我普通地活着吧。」 「不需要太强,能够普通地自保就好。」 * 我曾经是个十分优秀的人,容貌也很出众。 能够过目不忘,轻易能做到其他人做不到的事情。 就算不刻意去促成, 周围也总是有男生前前后后地聚集过来,收到来自他们的好意。 或许是因为这样,我没有真正的朋友。 出身起便患有疾病,连同父母一起到乡下地方疗养。在那个落后又排外的小村子里,从小到大也都是被身边女生圈孤立排挤的那一个。 闺蜜聚会什么的是一次也没有体验过,被村民在背后闲言碎语倒是深有体会。 就连网络上认识的唯一一个和我聊得很来的、有着近似经歷名叫「栗原海里」的网友,几天前也再没回过我的讯息。 后来就传来她车祸去世的消息…… 可以说对原本的世界毫无留恋。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的我,拥有了全新的身份—— 如今,正如你所见,我是这个有鬼世界里,所属名为「鬼杀队」组织中最基层的一名普通剑士。 要说起来,对于这个新身份本人还是十分满意的。 首先,位于基层的菜鸡,这符合了最初提出的「普通」的要求。 而其次,这个世界存在着鬼,剑士这一身份又恰好响应了「拥有普通的自保能力」,不至于一上来就落地成盒成为鬼物的盘中餐。 两个要求都完美地满足。这么想着不由在内心赞嘆起神明大人的靠谱来。 「喂,新来的,发什么呆?快跟上。」 严厉的前辈忽然出言打断了我的神游。 第60页 他似乎是比我高一个等级的剑士,所以这次作为带头的前辈引领我们完成一个任务。 说起来这还是我的第一次任务。 本来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我这个抱着「混吃等死」心态加入鬼杀队的下级新人出场的,但奈何最近人手不够,死去的剑士们实在是太多了,这才凑人头地轮到了我。 说来我也是运气好。 最当初被投放到那个什么最终选拔的会场上时,我还担心着会不会因为自己实力太弱而被鬼怪们秒杀。 结果愣是在山里一直野炊到了选拔截止都没有遇到半只,便这么超级划水地通过了考试,成为了鬼杀队的一员。 不过后来和同期的一个叫「村田」的人交流才得知,选拔开始的前几天整座山还是有蛮多鬼的。 只是都被一个叫做「锖兔」的少年给灭杀得差不多了。 可想而知那是一个大佬。 「只是,那个人好像……」 说道这里村田露出了有些黯然的表情,但很快他又苦笑地说: 「我们剑士就是这样的。」 「拿起刀的那刻起,既然决定了与鬼打交道,就得将脑袋系在裤子上过活。」 他收敛了笑容,又严肃对我说:「指不定哪一天我也在某次任务中再也无法回来、这就是我们最后的交流呢。」 嘛。 倒也没必要那么悲观。 不过这傢伙倒是能无师自通地立得一手好的反向g呢。 说不定能活到最后一集啊。 倒是可惜了那个叫做「锖兔」的同届考生。 或许若我能早一点穿越过来,指不定还能见上一面,帮上点忙什么的。 「都是因为某个傢伙的缘故,这一年的最终选拔完全不能排除弱者。」 「本届成员的素质格外差,这才短短一星期,不知道死了多少个了。」 ——前辈的抱怨声传了过来。 他似乎非常厌烦我们这群新人,很不爽上级的指令,认为我们这些毫无经验拖油瓶根本就是拖累他的后腿。 旧人对一无所知的新人小透明没多大耐心倒是无可指责,因为大家都是这样的。 但是开口diss已经逝去的人明显就是他的不好了。 那句话的意思很明显—— 这位前辈在埋怨锖兔灭了大部分鬼,使得一些本没有什么实力的人通过了最终选拔,让成员质量大幅度下降这件事。 果然,队伍里已经有人开始不满了。 几个人微微皱起了眉头,我身边的村田更是听着直嘶气。 反应最大的要数同届那个万年没有表情、一副谁都欠了他钱样子的双拼羽织少年。 ——他已经拔刀了。 眼见拼色羽织挥刀欲斩。 「水之唿吸——」 「等等!富冈你想干嘛!?」 只不过那刀刃却是终究没有落到前辈的身上,而是紧贴着他捅到了他身后的一个树干上。 所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震,前辈更是险些腿一软跪坐在地。 「内……内讧?」 「不,你看他刀刃上。」 只是众人定睛仔细看去,终究是明了那位队员挥刀的最初目的。 不知从何时盘旋在前辈身后、藉由夜色掩护的花斑蚊蛇,此刻牢牢固定在日轮刀上。 做完这些后的富冈二话没说,只是默默抽了刀,没什么高光的冷漠眸子扫视某种无机质般淡淡扫过前辈,不作停留地转身走了。 结果…… 令男人未曾设想到的是,视线里闯入的少女,那名面对向自己垂泪站立于不远处被他随意无视掉的「公主大人」—— 容貌竟是与记忆乃至碑前照片上的女性别无二致。 仅仅在年龄上有所差别。 姬子? 姬子。 他的姬子…… 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