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饼干超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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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代情感] 《小饼干超甜》作者：遇时【完结+番外】


    初见时，程尧把这姑娘当做小朋友，学习盯着，出门看着，哪哪都管


    几个月后，曲棋抱着粉红色的礼物盒回家，小脸微红:给你的


    程尧这才觉得不对劲，开始放养式教育


    不多时，程尧便发现小姑娘身边多了个男生，放养式教育还没开始便夭折


    捏着曲棋的脸，程尧冷着嗓音教育: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想不开让猪拱你了呢？


    至少，也得找个像他这样的


    曲棋刚到北市的时候，寒冬季节，北方来的她冻成狗


    程尧打趣:你们北方人这么不抗冻啊


    后来程尧来到她的城市找她.雪花纷纷，程尧朝着曲棋张开怀抱:过来抱抱


    曲棋白净的小脸有些红，软绵的声音都冻得轻颤:……能进屋再抱吗？我家里有暖气，挺足的


    程尧懒洋洋地放下手，捏着小姑娘的下巴亲了亲:好啊


    进屋再抱，那就先亲一口


    模拟考结束，曲棋哭成小泪人


    程尧替她细细地擦拭眼泪:哭什么，天塌下来我都替你顶着


    _


    鸟择良木而栖


    我愿做良木，护一只小菜鸟


    （女主成年后才谈恋爱）


    内容标籤：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下本开《燃吻》 ┃ 配角：更多预收戳专栏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你算哪块小饼干呀？


    第1章 小饼干


    年刚过，天气依旧很寒冷。


    霜雪落满地，曲棋坐在车里，透过一层玻璃窗看着外面的高楼大厦。


    一片白茫茫的景象，万物没有復甦，城市一片安静。


    「到了那边，记得听话，不要给人家添麻烦。」莫圆芳一边看着邮箱一边絮絮叨叨。


    曲棋朝着莫圆芳点了点头，天气太冷，她的鼻间有些微红，耳朵也冻得有些僵了。


    莫圆芳抽空看了一眼身侧的女儿，把头顶的空调调高了一些，「住在别人家里，万事都不要提什么要求。也不要麻烦人家太多，知道了吗？」


    曲棋还是点头。


    她本来性子就呆了些，今天却是没有什么说话的欲望。


    前头的曲毅忍不住道，「小棋那么乖，怎么可能给人家添麻烦。你啊，别整天要求小棋那么多，她还是个孩子。」


    「前些日子十七岁生日都过完了，哪还是个孩子。」莫圆芳有些不满，敲下最后一行字，点击了发送。


    本不过是随意地嘱咐孩子两句，却没想到曲毅非得和她唱反调。


    她在职场多年，现在也当上了主管的位置。在平日生活里，习惯了别人对她点头哈腰，这在家里也是这样。


    「我们为了赚钱没时间管孩子，让她早点长大有什么错？」莫圆芳的声音拔高了一些。


    曲棋的睫毛很轻地颤动了一下，窗户因为车内的暖气而蒙上了一层雾气。


    她伸了伸手，抹掉一小片雾气，从小小的圆圈里面去看窗外的世界。


    北市是属于南方的地段，也不知道在那边的冬天，能不能看到这样的雪景。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曲毅决定不和要强的妻子继续这种没有意义的口舌之争。


    一路沉默，莫圆芳是真的很忙。


    手里噼里啪啦地敲个不停，而前头的曲毅，开了蓝牙的歌，缓解了一些气氛。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不停地振动，曲棋翻开来看，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陌生号码：几点到？


    曲棋又看了一眼手机里的机票订单，确认无误之后才回復那边：晚上七点半。


    陌生号码：在机场等着，我去接你。


    曲棋盯着那个陌生号码几秒，想了想，转而按灭了手机。


    机场距离家里还算有一段距离，曲棋百无聊赖地在车上晕晕沉沉地眯了一小会，便被前头的曲毅叫醒，「小棋，到了。」


    曲棋迷迷煳煳地睁开眼睛，整理好了围巾，这才跟着下车。


    机场她并不陌生，每年都会去几次。


    只是这是第一次，有一种惶然无措的失落感。


    她乖乖地站在一旁，看着曲毅从后备箱里面拿出行李，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莫圆芳身上。


    应该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她拿着手机，眉头轻轻皱起。


    说了一会话，便踩着七八厘米的高跟鞋朝着曲棋走来，「妈妈还有事情得处理，就不陪你等飞机了。你一个人在那边，也别委屈自己。钱不够了跟妈妈说，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妈妈这么努力工作就是为你让你生活得更好一些。」


    曲棋点了点头，便被莫圆芳抱入怀中。


    莫圆芳的身上有很浓郁的香水味，职场上的女性，总是要用华丽的外表来包裹自己。


    曲棋皱了皱眉，有些不适应这样的靠近，却还是轻声细语地说，「妈妈，你要少喝一点酒，记得按时吃饭。」


    顿了顿，曲棋的睫毛微微轻垂，「爸爸每天工作也很辛苦，妈妈不要和爸爸吵架了。」


    「好，妈妈答应小棋。」莫圆芳摸了摸曲棋的小脑袋，这才松了手，看着一旁的曲毅，「走吧。」


    曲毅有些不悦，脸色很是不好，「你开车回去，我陪会小棋。」


    莫圆芳这会正急着回去，有些不满，「车开走了你怎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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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场在郊区，这里可不好打车。


    「我自己有办法。」曲毅难得地没有顺从莫圆芳，「你要是忙，就先回去。」


    这样的小吵，在曲棋上了高中之后，已经算是家常便饭。曲棋捏了捏衣角，看向曲毅，「我一个人可以的，爸爸先跟妈妈回去吧。」


    曲毅还是不放心，「真不要爸爸陪着？」


    曲棋重重地点头。


    曲毅是个内科医生，平时忙碌的程度不亚于莫圆芳。父母缺席了她成长这件事，曲棋已经习以为常了。


    看着车子在自己面前消失不见，曲棋才自己拖着行李，朝里面走去。


    -


    飞机落地，北市的机场很大。在长长的走廊里面，曲棋看到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夜空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雪花飘落的痕迹。


    南方的北市，冬天比顾城温暖多了。


    拿行李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曲棋一直看着显示屏里，却迟迟没有出现自己的航班机号。


    手机振动，看着打过来的陌生号码，曲棋赶紧接起，「餵？」


    「飞机延误了？」那头传来略微有些散漫的声音，语调漫不经心的，却很好听。


    曲棋小声地解释，「我在等行李，可能还要一会。」


    说好了不麻烦人家，这才刚来，就让人家在机场等自己那么久。


    尽管刚过了十七岁的生日，曲棋的声音依旧是软绵绵的，细听还带着一些小奶音。


    程尧捏了捏眉心，原本烦躁的心情散了一些，「嗯。」


    曲棋轻唿了一口气，「那哥哥今天穿什么衣服？」


    程尧不爱拍照，曲棋根本没有见过程尧长大后的照片。


    程尧朝周围看了一眼，「深褐色风衣。」


    「好。」


    行李箱一出，曲棋就火急火燎地拿着行李开始快步走。


    外面的接机室很大，曲棋却一眼就看到了程尧。


    他站在角落里面，穿着深褐色的风衣长身而立。风衣微微敞开，里面是白色的高领毛衣，往下看去，便是令人羡慕的大长腿。


    他并没有像别人一样，目光一直看向出口，而是低着头刷着手机。


    偌大的机场，男人身高很高，一眼便能看到。他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却显眼得很。


    曲棋深唿吸了一口气，拖着行李慢慢靠近。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程尧等得也有些不耐烦了。


    「小哥哥，可以加一个微信吗？」


    有浓郁的劣质香水味靠近，程尧不耐烦地刷着手机，随口敷衍，「没有。」


    搭讪的人一直有，直到余光里出现了一个粉嫩嫩的行李箱，再往旁边看去，橙白相间的wiki。


    是他一贯喜欢的牌子。


    「哥哥。」软糯糯的声音落在旁边。


    程尧懒懒地抬起头，猝不及防地撞进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


    脸蛋很白，五官小巧而精緻。扎着一个丸子头，有些散了，歪歪扭扭地在脑袋后面轻晃了一下。


    还挺可爱。


    曲棋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捏了捏衣角，又喊了一声，「哥哥？」


    程尧神色微敛，放下手机，朝着曲棋伸出手，替她拉着行李，「走吧。」


    曲棋怔了怔，下意识地道，「我可以自己拿行李。」


    声音很轻，细细软软的。


    程尧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姑娘。


    说是北方人都很高，可小姑娘却像是没怎么长一样，才堪堪到了他的肩膀。模样才刚刚长开，还稚嫩得很。


    「不用。」他说。


    曲棋地道了谢，跟在程尧后面。


    程尧开的车，把粉嫩嫩的行李箱塞进后备箱里面，他就示意曲棋坐上副驾驶座。


    老老实实地系好安全带，曲棋攥着身前的安全带，目不斜视。


    车子里有些冷了，习惯了暖气的曲棋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脚也开始变得冰凉。


    「冷了？」在红绿灯面前停下，程尧抽空打量了一眼旁边的小朋友。


    曲棋犹豫了几秒，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有点。」


    程尧把暖气打开，语气里带着几分笑意，「还以为你们北方人不怕冷。」


    曲棋眨了眨眼，「我们北方人靠得是装备，不抗冻。」


    尤其是她，大冬天就不喜欢出门，没有暖气的地方等于窒息。


    程尧似乎是又笑了一下。


    曲棋原本紧张的心情慢慢放松下来。


    他应该……很好相处吧。


    回家的路少说也有四十分钟，这会又撞上一小波回家的晚高峰，堵在路上。


    程尧被热得有些闷，稍微开了些窗子透气，却瞧见冷风吹进来的时候，旁边的小朋友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颤。


    他又默默地把窗子关上。


    还真是不抗冻啊。


    「介绍一下自己。」程尧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看着前面拥挤的车道，声音略沉。


    曲棋想了想，跟他说，「我叫曲棋，因为生在年初七，所以取了一个谐音。」


    还有就是，她出声之前，曲毅正好在下棋，所以灵光一现就这么取了名。


    年初七……


    也就是前两天的事情。


    「名字有些拗口。」程尧说，微微转头，茶色的眼里含着几分慵懒，「曲奇……是小饼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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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小到大，已经有很多人误解自己的名字。曲棋字正腔圆的纠正他，「是下棋的棋。」


    程尧不咸不淡地勾了一下唇角，「嗯，还是小饼干好念一些。」


    曲棋有些憋屈，「那我喊你程尧吗？」


    「我的名字也拗口，喊哥哥。」程尧道。


    曲棋：「……」他是不是觉得什么名字都拗口？


    可她不想喊哥哥，也不想被人喊做小饼干。


    鼓了鼓腮帮子，曲棋忍不住偷瞄了一眼旁边的程尧。


    他正看着前方，微暗的灯光落在他的眼底。侧脸稜角分明，眼角带着几分慵懒。


    这个男人好看得有些过分。


    算了，喊就喊吧，也不会少块肉。


    -


    程尧的家就在华大附近，四房两厅，三个卧室一个书房。看上去面积很大，客厅的沙发约莫三米多宽，旁边还有竖直出来的一条，横竖都能躺着。


    领着人进了侧卧，把曲棋的行李放好，程尧才道，「卫生用品给你准备好了，还缺什么，跟哥哥说。」


    曲棋点了点头，小脑袋打量着这个房间。


    应该是徐清清认真装修过了，风格并不是单一色的粉嫩，而是米色之中又带着一些浅粉色。就连床单被罩，都给她换成了她喜欢的风格。


    程尧见她眼底带着几分欢喜，默了默。


    小朋友就是好哄。


    肚子很不事宜地响了起来，曲棋大囧，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面色尴尬地看着程尧。


    因为害羞，小巧的脸上还覆盖了一层薄红，看得程尧心口都软了一些，「想吃什么，我点外卖。」


    曲棋迟疑了几秒，「有饭有菜就好。」


    真好养活。


    程尧也没再问什么，「你先收拾一会，等会出来吃饭。」


    程尧走后，曲棋一把扑在床上，给父母报了平安。躺了一会，才慢吞吞地爬起来收拾东西。


    她个子小，曲毅又担心她一个人带不了太大的行李，所以只准备了一些衣服，其他的，明天估计就能到了。


    不过十分钟就收拾好了。


    柜子空荡荡的，还有淡淡的茉莉香的味道。


    敲门声响起，曲棋跑过去开门。


    外卖已经点好了，是盖浇饭，三素一荤。


    程尧给两人点的都是一样的，酸辣鱼加两个清淡素菜。


    长途奔波一天，飞机上的东西又难吃得要命。曲棋饿极了，只顾埋头吃着饭。


    程尧吃饭的速度很快，等他吃饭，曲棋还有一大半没吃。甚至酸辣鱼那块，一点都没碰，「吃不得辣？」


    曲棋点头。


    「那就不吃了。」


    曲棋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酸辣鱼，犹犹豫豫的，「浪费粮食不太好。」


    程尧挑眉，眉眼在灯光的映衬之下，好看得不像话，「要哥哥帮你吃？」


    作者有话要说：　　我开文了！！


    本文不长，大概二十来万字，沖鸭


    我今天也开始上网课，不知道看文的有没有高三党


    情况特殊，所以辛苦你们了，要好好学习呀！


    第2章 小饼干


    摇了摇头，曲棋眨着眼睛看他，「我可以用水泡一遍。」


    这样辣味就会散去很多。


    放在桌上的手机振动，程尧看了一眼，起身接电话，「饮水机左热右冷。」


    曲棋拿了碗，泡了泡酸辣鱼。


    辣味散去了很多，肉感不错，还带着一些很淡的辣味。


    以前苏甜甜总说外卖好吃，曲棋觉得不干净。现在吃过一次，她倒是觉得外卖很不错，又方便又好吃。


    就是……吃多了也不好。


    等程尧接完电话，曲棋刚好吃完。看了眼时间，程尧问她，「要不要吃点水果？」


    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曲棋撑得有些难受。一听到这话，忙不迭地摇了摇头，嗡嗡的声音含着几分乖软，「撑了。」


    这么点就撑了？


    程尧挑眉，目光落在曲棋紧巴巴的小脸上，哂笑道，「我妈还说你吃得多，长了一个牛胃。」


    徐清清还特地嘱咐他，小朋友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再怎么着都要吃饱。


    她根本就吃得不多……


    因为时常是一个人吃饭，最少做两个菜，她也得自己吃完，所以莫圆芳才会以为她吃得很多。


    「蜗牛的胃。」曲棋很认真地跟他说。


    蜗牛的饭量可没有她那么大。


    程尧起了身，看了会时间，「我去书房，你随意。」


    曲棋应下，开始整理外卖盒，程尧却道，「放着，明天会有阿姨来收拾。」


    曲棋抿了抿唇，家里有个医生爸爸，她也带上了一些爱干净的习惯。起码留着外卖盒在桌上过夜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允许的。


    「不行。」曲棋摇头，继续收拾。


    程尧扣住她的手，很细。即使是隔着三件衣服，依旧感觉纤细得不可思议。


    对上曲棋颇为严肃的脸，程尧弯了一下唇角，「小朋友，来者是客，让你收拾，那就是我的失礼。」


    曲棋还没有是客人的觉悟，脑袋呆了一会，很认真地看着程尧，「那哥哥来？」


    程尧：「……」


    见程尧不为所动，曲棋想了想，还是说，「这样不卫生，而且客厅容易染上味道。」


    「外卖也不能放在垃圾桶，得丢到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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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尧用着鼻音轻轻地「嗯」了一声，瞧着曲棋认真的小脸，妥协了，「哥哥来收拾，你去休息。」


    曲棋这才点头，乖乖地坐在客厅，绷直着背，一副小学生上课的乖巧模样。目光还时不时地朝着程尧这边看过来，像是在监督一样。


    怎么感觉领回来了一个祖宗？


    程尧把袋子扎好，对上曲棋软绵绵的眼神，微微弯腰换鞋，「不用拘束，可以看电视，遥控器在桌上。」


    -


    出了门，外面冷冽的风不断地往衣服里面灌。


    冬天的北市，白日里的温度并不低。只是到了晚上，便冷得有些冻人。


    电话响起，程尧把垃圾丢进垃圾桶，「妈。」


    「小棋接到了吗？」那头的徐清清声音嘈杂，应该是在外面应酬。


    程尧踏着月色往回走，漫不经心地回她，「嗯。」


    「那就好。」徐清清笑道，「等明天我就回去了，你可得把小姑娘照顾好。人家小姑娘初来乍到的，你可别凶人家。」


    「不会。」


    他虽不习惯家里多了一个小朋友，但也不会去为难曲棋。


    再说了，小朋友年纪尚小，好歹叫他一声哥哥，该照顾的他会照顾。


    「你明晚记得把小棋带来明辉饭店，带她吃吃这边的菜。」徐清清说道，「就这样，妈先挂了。」


    电话来得匆忙，也挂得匆忙。


    程尧再次回到家的时候，客厅已经没人了。他把钥匙丢在玄关柜上，朝着曲棋的房间走去。


    入眼的床头大玩偶充斥着小姑娘家家的气息，桌子已经整理好了，简单的几本书，还有一个书包。


    房中无人，倒是卫生间传来哗啦的流水声。


    浴室的门下面是木质的，而上面一整块都是玻璃，蒙上了一层白茫茫的雾气，却隐约可见里面妙曼的身影。


    程尧一怔，很快地关上了门。


    倒是忘记了，小朋友是个姑娘。


    已经快十点，程尧也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去了书房，刚一开电脑，那头的苏默宇便开始轰炸他。


    苏默宇：程哥，说好今天陪我相亲的，你怎么跑了！


    苏默宇：那妹子一米八五，长得还壮实，皮肤又黑，跟非洲挖煤回来一样，差点把我吓死了。


    程尧扫了一眼，回復他：去接了个小朋友。


    苏默宇：？？！！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小未婚妻？


    程尧：嗯。


    苏默宇：我要看我要看，明天我去程哥家里玩！


    程尧：明天我爸妈请她吃饭。


    况且曲棋才刚来这里，性子还有些呆。苏默宇的性子跳脱，容易把人给吓着。


    苏默宇兴奋的火花被浇灭了大半，只好道：聊正事，子楼那边遇到了一些问题。


    ……


    一晃忙到了凌晨两点。


    程尧有些疲倦地靠在椅子上，外面的月色透过窗子落了进来。抵不过灯光，只是在地面上投射出了微弱的折光。


    程尧合上电脑准备回房。


    旁边的侧卧，门地缝透着光，很是明亮。


    这么晚还不睡？


    程尧挑了挑眉，正准备敲门，想了想还是放下手。


    门打开，里面安安静静的。


    曲棋大半张脸都埋在了被子里面，只露出白皙的额头。娃娃被她抱在怀里，侧躺着朝着门口的方向。


    装睡？


    程尧上前，修长的手从被子口探出，手指轻触她细嫩的小脸。掌下的肌肤很是娇嫩，还带着暖暖的温度，「小饼干？」


    他的手有些冰凉，睡梦中的曲棋打了一个激灵，迷迷瞪瞪地醒过来，一脸茫然地看着程尧，「哥哥？」


    初醒的声音软乎乎的，还带着几分惺忪之意。要醒不醒的眼睛含着几分水意，正懵懂地看着程尧。


    程尧慢条斯理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丝毫没有误会人后的心虚，「怎么醒了？」


    因为冷啊……


    屋里又没有暖气，还没有电热毯。曲棋怕冷得要命，这会脚都是冰冻着的，再加上程尧的手突然上前，一下子就被冷醒了。


    吸了吸鼻子，曲棋扒开被子起身，「哥哥怎么了？」


    「怎么开着灯睡觉？」


    曲棋抿了抿唇，不知道怎么回答。


    程尧瞧着她这幅样子，也想到了，「怕黑？」


    曲棋点头，又有些紧张，「我开着灯打扰到哥哥了？」


    程尧摇头，「没有。」顿了顿，又问她，「只要有光就行？」


    这么明亮的灯光，就算是怕黑，开一整晚睡觉，也不好。


    曲棋：「嗯。」


    她的房间没有床头灯，就连檯灯都没有买。大概是布置得匆忙，还没考虑到这些。


    程尧：「在这里等一会。」


    曲棋动了动小脚丫，冷冰冰的。这么一动，原本被子里的暖气又跑出来不少。她冷得又缩进了被子，只捨得露出一个脑袋。


    曲棋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两点多了。


    他那么晚还没睡吗？


    程尧很快折回，手里拿着一个床头灯，上面是简约的復古造型。


    把灯放置在床上，程尧调了一下亮度。开到最低档，是微暗的奶黄色，不算刺眼，也足够照亮。


    曲棋眨了眨眼睛，乖乖地道谢，「谢谢哥哥。」


    「不用。」程尧又看了一眼曲棋，「有需要跟哥哥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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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是什么善人。


    只是曲棋一个女生，还不满十八。一个人来到别人家里，都是陌生的环境，程尧自然是要对她好一些。


    「好。」曲棋又缩回了被子，冲程尧甜甜一笑，「哥哥晚安。」


    程尧：「晚安。」


    替她关灯关门，程尧眼底带着一些笑意。


    这哪里是小未婚妻，还是个没长大的小朋友。


    -


    曲棋的生物钟不错，七点多的时候就醒来了。


    清晨的北市，还是有些凉。曲棋穿上保暖和毛衣，这才出了房间。


    客厅安安静静的，程尧的房门依旧紧闭着。


    昨晚两点多还没睡，估计这个时候也起不来。


    去窗户透了会风，曲棋趴在窗台，俯视整个小区。


    程家在五楼，不高不低，而且还有电梯，并不费劲。


    这栋楼的底下，就是一个小花园。再往过去一点，就是售楼大厦，里面有泳池和健身房等等。


    这里就是她未来要生活一年半的地方。


    带着许多陌生和无措，可曲棋知道，自己只有硬着头皮适应。


    在外面待了一会，冻得耳尖都有些僵硬了，曲棋才哈了哈气，关上落地窗往厨房走。


    曲棋在厨房吃了一个面包，就算是吃过早餐了。拿着生物课本，曲棋把第一章 的知识点粗略地写了一下，时针已经快十点了。


    她合上书本，去厨房翻看了一下冰箱。食材不算多，只有冰冻的牛肉和一些蔬菜。


    不过两个人吃饭，也不用很多菜。


    刚刚煮好了牛肉炒青椒，曲棋便开始做烙饼。混着面粉加鸡蛋开始搅拌，拿着白糖犹犹豫豫的，不懂得程尧的口味，曲棋也拿捏不好分量。


    「按你的习惯做。」身后传来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还有熟悉的慵懒调子。


    曲棋手一抖，撒了一些糖进去。


    转过头去，程尧还穿着睡衣。南方人可能是真的不怕冷，这么冷的早上，他也就随便穿了一件加绒睡衣，外套都没披上就出来了。


    「好，好的。」曲棋点了点头，又加了一些糖，「还差一个菜就做好了，哥哥可以等一会。」


    程尧：「嗯。」


    他本是打算睡到中午，却不想闻到一股饭菜香味。


    这年头，会做饭的小朋友可不多。


    「阿姨没来？」程尧问。


    他不会下厨，平时也懒得收拾屋子，所以家里僱佣了一个阿姨，平时会过来做饭打扫。


    曲棋把搅拌好的面粉倒进锅里，一边煎着一边回他，「早上阿姨打来了电话，说是买不到票，还要一段时间。」


    客厅还有座机，响起的时候，曲棋吓了一跳。怕影响程尧的休息，自己擅自接了。


    程尧若有所思，看着曲棋熟练的动作，「你去玩吧，我来弄。」


    「哥哥会吗？」曲棋狐疑地看了一眼程尧。


    程尧：「翻着就够了吧。」


    看上去不难。


    曲棋默了默，「我自己可以。」想到昨晚程尧「来者是客」的说法，曲棋又说，「我来做饭，哥哥洗碗就好。」


    程尧：「……」


    所以他是被嫌弃了？


    程尧瞧着刚刚到他肩头的小姑娘，轻轻一笑，「辛苦小朋友了。」


    曲棋翻饼的动作一顿，不乐意地撇了撇嘴巴，「我不是小朋友。」


    「小饼干？」


    曲棋怒，扭头瞪了程尧一眼，「哥哥还是去客厅等着吧。」


    嗯……小朋友脾气不太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天加了很多课程群，然后今天迷煳地在群里听了一上午的课，最后点名才发现，我……没选这门课


    第3章 小饼干


    曲棋的口味偏甜，但是想到昨晚程尧吃辣，便没有放太多白糖。


    烙饼结束，曲棋做了一个素菜，这才端了出去。


    程尧正背对着她在客厅讲电话，说的是计算机方面的东西，曲棋安静地等着，那边时不时冒出一些生涩难懂的专业词。


    盛好饭，曲棋百无赖聊地盯着面前的烙饼。直到程尧久久不说话了，她才提醒一句，「哥哥，可以吃饭了。」


    「卧槽！妹子！程哥你家里有妹子！」那头兴奋的声音传来，「恭喜程哥贺喜程哥！」


    程尧把手机拉远了一些，「子楼那边你注意盯着。」


    「好的好的，程哥赶紧泡妹子……啊呸，吃饭去吧，小的告退！」


    曲棋眨了眨眼。


    原来没打完啊。


    男人已经放下了手机，朝她走来。精緻的面容在日光灯的映衬下，好看得过分。


    昨天没怎么仔细打量，今天一看，清浅的眉眼恰到好处，往下便是茶色的眼眸，含着几抹慵懒的调子。轮廓分明，五官精緻。


    这个男人，是曲棋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


    「我是不是打扰哥哥了？」


    细细软软的声音带着几分乖巧。


    程尧懒懒低眸。


    从昨晚开始就是这样，这个小朋友真把自己当做外来人，乖巧的同时，又带着一些小心翼翼。


    「没有。」程尧道，拉开凳子在她旁边坐下，「我说过，把这里当做自己家。对我也不用那么客气。」


    曲棋：「好。」


    应是应下了，这姑娘却没怎么放在心上。


    程尧看了一眼她煮的菜，卖相倒是不错，「在家你和你哥也这么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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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棋摇头，纠正程尧，「我没有哥哥。」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堂哥也没有。」


    程尧：「……」


    算了。


    小女生有警惕心也算是正常。


    「吃饭吧。」


    -


    程尧似乎是很忙，跟她说了一声就出门了。


    刚刚过了中午，北市的冬天出了太阳，挂在天边，有些暖暖的。


    曲棋把飘窗打开，拿了一张小板凳放在飘窗上面当桌子，继续研究生物。


    她的成绩很不好，当时文理分科的时候，她的文科要好一点。但是莫圆芳却觉得学理科的女生，以后选专业和找工作都更方便一些，所以便要求曲棋选了理科。


    盯着上面陌生的生物知识，曲棋轻嘆一声，拿着笔继续磨。


    到了五六点，程尧从外面回来，「小饼干，换身衣服，哥哥带你去吃饭。」


    曲棋点头，衣服都穿好了，她找了件外套裹上便和程尧出门。


    这会天还没暗下来，曲棋好奇地瞧着外面的景色。灯火通明的，像是和她的家乡一样，又有些不一样。


    「别探头，好奇的话，等哥哥空闲了，带你出去玩。」


    秦子楼那边出了些问题，程尧这段时间都得忙着，空不出一整天时间陪小朋友去逛。


    「噢。」曲棋乖乖地收回脑袋，有些好奇，「还没天黑。」


    北方的冬天总是要来得早一些，六点多，就已经暗了下来。可是现在，天边依旧明亮。


    「这边天黑得比较晚。就算是到了晚上，也会灯火通明。」程尧和她解释。


    曲棋端坐好，「这样很好。」


    什么很好？


    趁着红灯，程尧抽空看了一眼身边的曲棋。


    模样乖得很，看上去就让人想欺负。


    饭店很豪华，曲棋以前跟着莫圆芳去应酬过，这样的饭店一顿下来，没有个四位数是拿不下的。


    关于程正青和徐清清的工作，曲棋不太了解。只是知道程正青好像是从事贸易，而徐清清则是做着同声翻译的工作。


    两个人都很忙，莫圆芳还特地跟她说了。平时两位家长都不在家，一般只有周末回来，让她自己照顾好自己。


    跟着服务员上了二楼，转角的第一个包厢就是。


    面对两位大人，曲棋有些紧张，紧巴巴地跟在程尧的身后。


    程尧瞧了一眼身后的尾巴，眸色微暖，「不用紧张，我爸妈会喜欢你的。」


    他的声音有些低了，却莫名地让曲棋心安下来。


    「嗯。」


    服务员替他们推开包厢，一入眼便是一面的古风韵味的墙壁，隐约还能闻到很浅的茶香。


    「这是小棋吧？」里面一位穿着得体的女人站了起来，应该是刚刚下了飞机，脸上还带着几分倦意。


    曲棋点了点头，乖巧地打了一个招唿，「叔叔阿姨好。」


    徐清清已经好几年没有见到曲棋了，原先记忆里的奶萌小姑娘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她看得欢喜，朝着曲棋伸出手，「来来来，让阿姨好好地看看。」


    曲棋不高，约莫一米六左右。模样也稚嫩得很，透彻的眼睛总是带着几分懵懂，看上去比年纪小了一些。


    「太瘦了。」徐清清不满道，「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还是胖一点好看。」


    徐清清和莫圆芳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性子。莫圆芳向来强势惯了，在哪都一样。而徐清清对外锋芒，在家却是一个慈祥的母亲。


    「你啊，可别把孩子给吓着了。」程正青无奈一笑，温和地看着曲棋，「来到我们家就和自己家一样，千万别客气。」


    说着，程正青又看了一眼程尧，「我这儿子，一直被我惯坏了，脾气不好又懒，委屈你了。」


    曲棋赶紧道，「没有，哥哥对我很好。」


    程尧扫了一眼桌面的菜式，倒是口味清淡，按着北方人的喜好来。他抬腿坐在曲棋身边，没接话。


    一顿饭吃得很是和睦，程正青和徐清清两人，一直都想要个乖巧的女儿。哪里知道天不遂人愿，生了一个儿子出来。


    这会曲棋的到来，也算是填补了两人的遗憾。


    再加上曲棋长相乖巧，一眼看过去就讨人喜欢。


    程正青一时激动，喝了点小酒，有些上头了，「小棋啊，叔叔阿姨平时都不怎么在家，有什么事你就和程尧说。这臭小子要是欺负你，你就跟叔叔告状，叔叔帮你收拾他！」


    「就是。」徐清清也跟着接话，乐呵呵地道，「咱们两家以前还定下了娃娃亲。这下好了，阿姨总算是把你等到了，让这小子提前学会照顾媳妇也是好的。」


    曲棋大囧。


    她和程尧有婚约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只不过现在这个年代，当初两家人也不过是随便说说，所以她就一直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被两个大人挑明，脸皮略薄的她有些不自在了。


    捏了捏衣角，曲棋朝着程尧看了一眼，水汪汪的眼睛里面求助的意思很是明显。


    程尧督了她一眼，放下酒杯，「时间不早了，爸喝了酒，也该回去了。」


    「也是，我回去还得准备工作。」徐清清道，拍了拍曲棋的肩膀，「走吧。」


    曲棋起身，偷瞄了一眼程尧。


    他的眼角微微扬起，有灯影落在里面，「外面风大，扣好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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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曲棋又忍不住偷瞄。


    这个男人，很温柔。


    -


    程正青洗了一个澡，脑子又清醒了不少。瞧见曲棋还没睡，兴致上来，拉着小姑娘下象棋。


    徐清清见此，忍不住道了一句，「就你精神，小棋还小，也不让人家睡觉。」


    曲棋腼腆一笑，「阿姨我没事的，时间还早。」


    也才是刚刚十点，对于放寒假的她来说，不算是很晚。而且，已经太久没有人和她下棋了。


    徐清清也知道程正青难得这么开心，抱怨了一句，也没再说什么。


    程尧刚刚打完电话，出来便看见曲棋坐在棋盘面前，秀挺的眉毛轻轻的拧着，一副苦恼的样子。


    朝着棋盘扫了一眼，黑白棋子相间，明显是曲棋落了下风。


    程正青的棋艺不算很精通，但是毕竟年岁摆在那里，想要赢一个小朋友，再轻松不过。


    曲棋还在认真思考着下一步，面前却落了一道阴影下来。她下意识地抬头，撞进程尧带着些许慵懒的眼睛里。


    男人才刚刚洗过头，吹干得很是随意，还有不少湿漉漉的头髮团在一起。他欣长地站着，面容散漫而又浅淡。


    接近着，忽有很淡的冷柠味道靠了过来。


    程尧微微弯着腰，从她面前执了一枚白子，放到棋盘中间。


    不过一子，黑白棋盘的局势就悄然地发生了改变。


    程正青顿时怒了，「臭小子你走开！」


    程尧漫不经心地坐了下来，修长的腿随意地搭着，「欺负小朋友可不厚道。」


    程尧突然地靠近，让曲棋有些不自在。周身都是男人的气息，她的身体绷紧了些，余光偷瞄着程尧，又慢慢地放松下来。


    程正青就不明白了，明明是他教这个臭小子下棋的，怎么现在沦落到后浪把他这个前浪拍死的下场？


    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程尧，程正青仔细打量着局势。


    「谢谢哥哥。」曲棋凑近程尧，小声地道谢，却又纠正他，「我十七了。」


    而且程尧年纪也不大，只不过比她年长了四岁而已。


    曲棋离得近了，便有若有若无的奶香味道。


    程尧轻笑，「嗯。」


    「嗯」是什么意思？


    是答应了吗？


    曲棋忍不住看了一眼程尧，他的眼底散着几分倦意。明暗不清，却又好看得不像话。


    眼看着程尧又替她下了一子，对面的程正青已经开始跳脚了。不乐意地撇了撇嘴，曲棋微仰着脑袋看他，「我想自己下。」


    「我爸老奸巨猾，不好对付。」


    「哥哥……」


    有这么说自己爸爸的吗？


    程尧往后靠了靠，长臂就搭在她身后的沙发边缘上。曲棋微微往后靠一点，便能挨上。


    「自己下吧，输了别哭鼻子。」


    「我不会。」


    她又不是小孩。


    没有了程尧的帮忙，曲棋自然是输得很惨。程正青倒也是自在，从小孩子那里赢了之后，便乐呵呵地回了房睡觉。


    程尧换了一个姿势撑着脑袋，瞧着身边的曲棋，提醒一句，「该睡觉了。」


    徐清清早就回了房，这会客厅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


    曲棋抿了抿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程尧也不着急，静静地等着她纠结完再开口。


    「哥哥，我们有婚约的事情……」犹豫了许久，曲棋还是忍不住开口。


    「介意了？」程尧也倒是能够体会曲棋的心情，和一个并不熟悉的人莫名其妙地有了婚约，换了谁都不喜欢。


    更何况曲棋还处在情窦初开的年纪，也说不准以后会不会喜欢上哪个男生。到时候他在这姑娘眼中，反倒是成为了一个绊脚石的存在。


    曲棋瞅了一眼程尧，小脑袋摇得很快，「我不是这个意思。」


    程尧权当做小女生脸皮薄，不好意思说。


    把曲棋送回房间，程尧教她怎么调着床头灯的明暗，「电热毯我让人去买了，明天送来。」


    曲棋缩进了并不暖和的被子，闻言沖他软软一笑，「谢谢哥哥。」


    才认识了两天，从她嘴里听到「谢谢」这两个字的频率还真高。


    瞧着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的曲棋，程尧直起了身，想到刚才的话题，他轻声道，「你还小，有些事情不着急。等你以后遇见了喜欢的人就跟哥哥说。婚约的事情，哥哥来解决。」


    作者有话要说：　　…程尧你以后会后悔的


    今天发生了一件令我很崩溃的事情，给大家发个红包，希望顺顺利利


    第4章 小饼干


    曲棋这一觉睡得不错。


    就像是程尧说的那样，她还小，高中都没毕业，该先着急的也是程尧。


    从被子里面钻出来的那一刻，身上一凉，惹得曲棋又缩了回去。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七点多了。


    闭了闭眼，曲棋狠心掀开被子。冷得打了一个寒颤，又急急忙忙地往自己身上套着衣服。


    里外裹了三层，曲棋才去洗漱。


    程正青和徐清清果然已经起床了，正在厨房里面捣鼓着早餐。只不过两人似乎都不是很会做饭，闹出了很大的声响，噼里啪啦的。


    有些吵，可曲棋却觉得很温馨。


    「走开，你这笨手笨脚的。」徐清清拍了拍程正青的手，很是嫌弃，「那么老了也不会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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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正青自知理亏，又忍不住回嘴了一句，「你不也不会。」


    徐清清冷哼一声，「我这纤纤玉手是用来做饭的吗？」


    程正青无语，退到了一边，余光便看到站在客厅里的小姑娘。他温和地笑道，「小棋醒了啊？再等一会，叔叔阿姨马上就做好早餐了。」


    曲棋眉眼弯弯，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乖巧得很，「叔叔，我会做饭。」


    「那不行。」程正青摆了摆手，「怎么能让你做饭。这样，你去把程尧那小子喊起来，都几点了还睡。」


    曲棋点头，又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厨房，这才去敲了程尧的房门。


    「进来。」


    程尧已经醒了，站在衣柜前面，拿了一件毛衣套上。他的身材很好，逆光站着，有光从窗口狭长地照出，落在他的身上，渡上了一层暖暖的光。


    整理好毛衣的衣摆，程尧看向门口的曲棋身上，解释一句，「我爸妈性子就这样，吵吵闹闹的，不用在意。」


    「我觉得这样很好。」


    以前她家里也是这样，有烟火味。可是后面随着她慢慢长大，偌大的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程尧又看了她一眼，昨晚这姑娘和他爸下棋，输了也那么开心，傻乎乎的。


    程正青和徐清清进入职场多年，见过的尔虞我诈实在太多。这来了个不涉世事的小姑娘，当然是欢喜得不行。


    「过来坐会，外面吵得很。」


    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还夹杂着两人的拌嘴声。


    程尧指了指床铺，「这里暖和。」


    第一次进到男生的房间里面，曲棋拘谨得很，眼神都不敢乱瞟。只能僵着身体按照着程尧说的，坐在他的床上。


    知道她不抗冻，程尧还特地掀开了被子的一角。


    应该是他刚刚睡过的地方，床铺上还带着余温。


    也不知道是不是房间里面太闷了，曲棋的耳尖有些红红的，滚烫得灼人。


    洗手间传来哗啦啦洗漱的声音，曲棋这才放松了身体，朝着周围环视一圈。


    房间不算很乱，就是桌面的东西随便乱摆放，一堆书和七七八八的东西摆在一起。一边的床头柜上面空荡荡的，只放了一个杯子。


    「咔哒」一声，卫生间的门被打开，程尧额前的碎发还沾着些水，柔顺地贴在额前。


    目光所及之处，小姑娘乖巧地坐在床上，连姿势都没有改变。大概是注意到了他这边的声响，正好朝他看过来，小脸还有些呆呆的。


    程尧弯了唇角，逗着她，「木头人？」


    曲棋：「？」


    「那怎么不动？」程尧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哥哥很可怕？」


    曲棋摇头。


    「不怕哥哥那么紧张做什么？」程尧看过去，小姑娘的耳尖红通通的，「耳朵怎么红了？」


    曲棋老实地回答，「热。」


    程尧眼底的笑越发地深了，「来了两天就抗冻了？」


    才！不！是！


    曲棋气恼地瞪了一眼程尧，听到他说，「我爸妈的厨艺都不怎么好，等他们出去了，自己再点份外卖。」


    「噢……」曲棋目光没敢乱瞟，就瞅着程尧毛衣领口上的纹路。想着程尧刚才的调侃，她不甘心地问了一句，「叔叔阿姨性子那么活泼，为什么哥哥和他们不一样？」


    程尧漫不经心地回她，「因为哥哥是捡来的。」


    曲棋：「……」


    徐清清的厨艺并不算很好，菜都烧焦了，程尧吃了几口便没有什么胃口了。


    旁边的曲棋还埋头吃得正欢，他轻拧眉头，提醒一句，「少吃一点，小心食物中毒。」


    徐清清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程尧，「有的吃就不错了，就你还挑三拣四的。」


    说着自己咽下了已经焦了的青菜，表情很是难看，「小宋什么时候回来？」


    「说是买了明天的票。」程尧道，手指轻敲着桌面，目光紧紧盯着旁边的曲棋，「饿的话客厅有零食。」


    曲棋顺势抬头，程尧藉此拿走了曲棋的饭，「我来收拾。」


    徐清清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养了二十一年的儿子，「你什么时候会洗碗了？」


    「不久前。」程尧淡声道，又看了一眼桌面，「小饼干会做饭，妈你以后别祸害我们了。」


    徐清清再一次有种把面前的程尧塞回肚子里面的打算，却又很快抓到重点，「等等？小饼干？人家有名字的！」


    「这个顺口些。」


    徐清清懒得理他，还沉浸在自己的厨艺里面，「老程，我厨艺不好？」


    程正青心里一颤，赶紧道，「好得不得了！」


    -


    就算是周末，徐清清和程正青也很忙，吃完饭后，又出了门。


    程尧也是，把钥匙给了曲棋，又给了她一份地图，也出了门。


    在家认真复习了大半天，三四点的时候，曲棋趁着天色没暗下来，打了一辆车去了商城。


    「程哥，我这边又出bug了。」一个平头的男人挠了挠脑袋，一脸期待地看着程尧。


    「自己解决。」程尧连个目光都没有给他，盯着面前的电脑，手指敲着键盘。


    「别啊……」平头哀嚎一声，转而去找旁边的苏默宇，「宇哥……」


    苏默宇一把推开他，「得了吧，我也不会，自己翻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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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闲地喝着奶茶，苏默宇翘着二郎腿，「程哥，唠嗑唠嗑呗？」


    「唠嗑什么？」程尧手指飞快。


    苏默宇嘿嘿一笑，「那啥，我后天又有一个相亲，你要是有空……」


    苏默宇母胎单身多年，眼看着都二十一了，他那个妈妈急得不行。


    程尧停住，丹凤眼略过一旁的上官，笑道，「怎么不让上官陪你去？」


    「程哥你不懂，这叫做战略！」苏默宇道，「我妈给我下死命令了，绝对不能拒绝对方。我想着带一个比我帅的兄弟去，没准对方看中你了，拒绝我了，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上官：「卧槽！苏默宇你居然说我比你丑？」


    「这是事实！」


    「不行，再忍不是男人！」


    程尧：「……」


    一连好几个小时，程尧的手指都快有些酸痛了。扭了扭脖子，划开了桌面上的手机。


    上面是曲棋发来的微信。


    小饼干：哥哥，今天我出门一趟。


    还是两三个小时之前。


    程尧一边点开运行，一边给曲棋回了消息：在哪？


    苏默宇打盹了好一会，终于看见程尧忙完了，这才坐直身体，「弄好了？」


    程尧示意他看。


    苏默宇揉了揉眼睛，看着上面飞快显示的界面，「多谢程哥救命之恩！说吧，今天想吃什么，我请客！」


    曲棋直接给程尧发来了定位：我买完了，等会就回家。


    定位就在这个商城。


    程尧：几楼？


    扫了一眼消息，程尧直接起身，身边的苏默宇还在等他回答，「改天吧，有个小朋友要照顾一下。」


    「卧槽！」苏默宇压住心里的激动，戳了戳旁边的平头，「上官，你听到没有？」


    上官正忙于研究自己的bug，没好气地往旁边挪了一会，「听到了听到了。」


    苏默宇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不知道什么内情，悠悠闲地喝了一口奶茶，故意吊着上官的胃口，「程哥口中的小朋友，是她的未婚妻。」


    翻书的动作停住了，上官扭头。


    两双八卦的眼睛对上了。


    曲棋拿着一个大袋子出来，正好看见程尧朝着这边走过来。


    程尧看了一眼曲棋身边的店，心下也明了了几分，从曲棋手里接过袋子，不可避免地碰到她软乎乎的手指。


    小姑娘被曲家养得不错，皮肤嫩嫩的，就是有些冷了，「买好了？」


    曲棋点头，眉眼弯弯的，「哥哥吃饭了吗？」


    「还没。」


    「那我请哥哥吃饭。」曲棋道，拽着自己书包的带子，仰着脑袋看着身边的程尧，软声细语的，「你想吃什么？」


    「家常菜吧。」今天被那顿饭弄得没什么食慾，程尧这会只想吃一点正常的。


    「好。」


    回程的路上，已经是黑夜，可是依旧灯火通明。


    车子行驶过一条长桥，底下的江河倒映着灯光从影的城市，还有几条精緻绝伦的船游着。


    这里是南方的城市，和她家乡不一样，是座不夜城。


    「知道错了吗？」


    这姑娘看起来乖巧，谁知道却执拗得很，趁着他回消息的时候直接付了钱。


    「没关系的。」偏偏曲棋还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很是认真地解释，「这是我感谢哥哥才请的，不算是吃软饭。」


    程尧：「……」


    现在小朋友的脑迴路都这样不正常吗？


    没听到他的回答，曲棋又喊了一声，「哥哥？」


    程尧轻嘆一声，「下不为例。」


    回到家，曲棋打开了自己的袋子。程尧扫了一眼，是一只兔子的造型，有些幼稚，不过倒是和她的气质很相符。


    曲棋插上了电源，试着按了一下，光源都三挡，最暗的一档正好适合睡眠。


    「给我买的？」程尧修长的手握在了兔子腿的地方。


    曲棋来不及收回手，便感觉到男人温热的大手轻轻搭着。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程尧，「不是。」


    这是她给自己买的，然后把程尧的那个还给他。


    程尧挑眉，瞧着曲棋有些紧张的脸色，忽而轻笑，「帮你扛了一路，原来不是送给哥哥的。」


    曲棋眨了眨眼睛，没捨得松手，依旧拿着兔子灯，「哥哥喜欢这个造型？」


    这！可！是！小女生喜欢的！


    你一个大男人好意思吗！


    「的确不怎么喜欢。」程尧早就过了看动画片的年纪，就算是以前，他也不喜欢这么幼稚的东西，「只是觉得这个造型和我房间很搭。」


    曲棋：「……」


    「怎么？」


    曲棋板着一张脸，很是严肃地说，「我觉得你的眼光有问题。」


    「……」程尧微笑，「给还是不给？」


    曲棋：「……」


    她！不！想！给！


    眼看着自己精心挑选的床头灯被程尧给拐走了，曲棋气唿唿地抱着另外一个盒子，快步走进自己房间关上门，像是害怕程尧把另外一个檯灯给抢了一样。


    生气了？


    程尧丝毫没有欺负小朋友的罪恶感，心满意足地拿着兔子灯进了房间。


    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炸开了锅。


    上官：子楼子楼，你再不回来，程哥就不属于咱们了！


    苏默宇：说好做彼此的单身狗，你却背着我在外面有了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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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尧被他们刷屏得有些无奈：好好说话。


    苏默宇：我能好好说话吗！


    苏默宇一连串发了好几张图片过来，都是程尧和曲棋在吃饭时候拍的。因为隔得比较远，还有透明的玻璃，所以拍得不清楚。


    只是，熟悉的人光这个轮廓，就能看出是程尧了。


    程尧仔细看了一圈，太模煳。


    他很是嫌弃：手机该换了。


    苏默宇：你等着！下次我拿高倍镜相机去拍！


    又是一阵疯狂地斗图，程尧懒得理会，放下了手机。散漫的目光落在床头的兔子檯灯身上。


    回想起曲棋气闷得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程尧轻笑出声。


    欺负小朋友的感觉还不赖。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有个低配版的兔子灯，可惜丢在学校了


    第5章 小饼干


    曲棋是被敲门声弄醒的，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便看见徐清清坐在她的床边。


    「小棋，阿姨要出门了，周末才回来。」


    曲棋还没完全清醒，只是感觉有一双很温暖的大手轻轻揉着她的头髮，声音很温柔，「这几天要是有事就和哥哥说，跟阿姨说也行，阿姨的手机一直通着。」


    曲棋点头，迷煳劲还没过。


    徐清清笑了笑，「继续睡吧，阿姨下次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好。」轻轻糯糯的声音很是好听，看得徐清清心口又软化了几分，对这姑娘越发地怜爱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曲棋闭了闭眼，也没了什么睡意，挣扎着从温暖的床里面爬起来。


    洗漱过后，出了门就看见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朴素女人。


    瞧见她，憨厚地笑了笑，「是小棋吧？我是宋阿姨，平时在这里打扫和做饭的，你要是有什么特别爱吃的就和宋阿姨说，宋阿姨保证给你做出来。」


    曲棋回以一个腼腆的微笑，「谢谢阿姨。」


    「那小棋早餐想吃什么？」宋阿姨擦了擦手。


    「我吃些面包就行了，宋阿姨不用麻烦了。」曲棋早上没什么胃口，一般喜欢去自家小区门口的早餐店里面喝白粥和鸡蛋。


    可是现在她一个人吃，熬粥的话，又显得太浪费了。


    「那行，阿姨给你泡牛奶。」宋阿姨乐呵呵地道，「这女孩子就应该多喝些牛奶，对皮肤好。」


    宋阿姨很好相处，曲棋吃完早餐也不着急，陪着宋阿姨干了一会活，宋阿姨便着急地让她休息。


    曲棋也没再为难宋阿姨，自己乖乖地回了房间学习。


    程尧敲门进来的时候，曲棋正在研究题目。算了好几张草稿纸，纸上被她烦躁地划了好几条痕迹。


    注意到程尧的目光，曲棋有些不好意思，用手挡住了草稿纸，仰着头看着程尧，「哥哥今天不出门吗？」


    「下午出门。」


    房间里面摆了一个小书桌，只有一张椅子。程尧便靠在书桌旁，视线朝着她的试卷看去。


    一道数列题，题目对于他来说，很简单。


    「不会？」


    曲棋郁闷点了点头，又怕程尧觉得她笨，小声地辩解一句，「这道题目太难。」


    程尧静默几秒。虽然距离高考过去两年多了，可程尧的成绩一直很好。这种题目对于尖子班出身的他来说，可能连基础题都算不上。


    「是挺难的。」昨天抢了曲棋的床头灯，今天程尧难得地哄着她，「哥哥教你。」


    曲棋迟疑了几秒，点了点头，便看见程尧微微俯身，遮住大半边光。稜角分明的俊颜距离曲棋很近，近得曲棋都能看清楚程尧长卷的睫毛。


    暗自在心里比划了一下，曲棋松了一口气。


    还好，她的睫毛也不短。


    「别走神。」水性笔轻轻地敲在了曲棋的脑门上，她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脑门，憋屈地看着程尧，「好……」


    曲棋也没敢再看下去，顺着程尧骨节分明的手看过去。粉嫩的水性笔被他握在手里，替她划着名题目中的几个关键词。


    「找出首项，由这个式子得出公差，套用公式。」


    曲棋耳朵听懂了，又看了一眼题目，试探地问，「公差是二？」


    程尧看着她没说话。


    曲棋：「三？」


    笔又敲在了她的脑门，曲棋疼得泪眼汪汪的，「疼。」


    细软的声音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程尧弯了弯唇，「题目是靠算的，不是猜。」


    「先别写试卷，你基础太差，把书本上面的例题过一遍。」


    「好。」曲棋乖乖地合上试卷，从书桌上抽出数学书，摊开到数列那一章。


    程尧简单地扫了一遍，微微俯身，低头就能看到曲棋头顶上的旋旋。她的发质很好，细软而长，凑近了还有极淡的冷柠清香。


    这是徐清清很喜欢用的一个沐浴露的牌子，给一家人都买了。


    「从这里开始讲起。」程尧指着一处简单的例题。


    曲棋双手交握，撑着小脑袋听得很是认真。


    程尧有自己独一套的学习方法，把很多东西给简单化了。曲棋听了一下，才开始尝试做题。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曲棋从书本中抬头，「哥哥不是要出门吗？」


    「嗯，等你做完这题。」程尧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机，上面弹出许多消息，他懒得回復。


    曲棋看了一眼程尧，「我做完可以自己对答案，哥哥先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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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尧放下了手机，从床上站起，「别说话，赶紧做。」


    「噢。」


    -


    等到曲棋把最后一题做完，程尧才拿上外套出门。


    宋阿姨刚刚做好了饭，在客厅里拖着地。


    曲棋揉了揉酸痛的手，独自一人坐在餐桌上吃饭。


    手机不断地振动，曲棋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甜甜？」


    「呜呜呜宝贝，我终于回来了，给你买的礼物要寄到北市吗？」


    苏甜甜是曲棋的好友，两人从幼儿园开始认识。因为苏甜甜家里情况特殊，时不时就得出国。本来打算这次来送她的，结果在国外一直抽不开身。


    「我暑假回去的。」曲棋小口地咬着牛肉，含煳不清地回復甦甜甜。


    「可是还要好久啊。」苏甜甜有些不开心，又怕曲棋想家，赶紧转移了话题，「对了，你那个未婚夫咋样？是不是长残了哈哈哈哈。」


    曲棋就苏甜甜这么一个好闺蜜，很多事情苏甜甜都知道，也包括程尧的事情。


    只是……


    回想起程尧那张令人嫉妒的脸，曲棋道，「没有长残，很帅。」


    「嘿嘿嘿，那多好。天天跟一个帅哥生活在一起，幸福死了。」苏甜甜笑嘻嘻地道。


    曲棋无法形容这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尽管程家的人都对她很好，可是曲棋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归属感。


    「诶，这个仙人掌是你送的吗？」苏甜甜那头突然道。


    「嗯，你老玩电脑，视力会下降的。」曲棋慢吞吞地起身，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倒了一杯水。


    苏甜甜立马对着电话狠狠地「吧唧」了一口，「爱死你了曲小棋！」


    「这话你对很多人说过。」曲棋冷静地给她分析，「按照当代说法，甜甜，你是个花心的女人。」


    「讨厌啦，我只爱你一个啦！」


    又和苏甜甜说了一会话，曲棋才挂了电话，坐在餐桌上继续安安静静地吃着饭。


    对于高中生的曲棋来说，换了一个环境还是得认真学习。给自己制定了一个计划，饭后休息了一下，曲棋又继续认真学习去了。


    上个学期她的成绩几乎是垫底，班主任找过她谈话。要是后面再不努力的话，一本线很难上去。


    她有强势的科目，语文英语都是。英语有时候还能拿到一百四的高分，只是她的数学，考到不会的地方，甚至才刚刚到英语的零头。


    理综也是，化学生物，能背的她不会差。但是物理这种单纯靠着思维的，几乎可以拉断腿。


    深唿吸了一口气，曲棋不情不愿地打开物理书，开始慢慢地啃着。


    外面的天都暗了下来，不想让宋阿姨辛苦，曲棋没有让她晚上再来。


    中午做的菜还剩很多，热一热就能吃。


    等到了七点多，依旧没有等到程尧，曲棋自己热了菜去吃，又回了自己房间。


    直到快十点，曲棋才听到有开门的声音。


    她很快起身，穿上拖鞋去了客厅。


    程尧正在换鞋，冷不丁地听到脚步声，朝着拐角看去。


    洗好澡的曲棋散着头髮，身上穿着前些日子没见过的连体睡衣，晃悠之间，还能看到身后的短小尾巴。


    「怎么还没睡？」


    曲棋看了一眼挂钟，「才十点。」


    程尧失笑，脱下外套丢在沙发上，「还有吃的吗？」


    他随意地靠在沙发上，灯光落在身上，勾勒出欣长的轮廓。


    「哥哥没吃？」


    程尧懒懒地「嗯」了一声，又问，「柜子里面还有泡面吧？」


    曲棋不贊同地皱眉，「泡面不健康。而且医学研究表明，吃一次泡面，体内的毒素，至少要二十多天才能排出来。」


    程尧默了默。


    「那哥哥饿了怎么办？」


    曲棋：「我去煮面条，要鸡蛋吗？」


    「两个。」和上官他们弄了半天，中途水都没有喝过，程尧这会是又累又饿。


    厨房里面传来洗锅的声音，程尧闭了闭眼休息了一会，等到那阵倦意褪去，又站起来，拿着杯子给自己接了杯水。


    门没关，程尧便靠在一旁，瞧着里面的小姑娘。


    穿着宽大的睡衣，走路间尾巴还轻晃，一蹦一跳的，完全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曲棋刚把面条下锅，余光看到了门口的程尧。


    程尧微微直起了身体，「倒是让你照顾哥哥了。」


    曲棋知道他又在拿年纪说事，有一有二还好，说多了曲棋小脾气也上来了，「那不给你吃了！」


    程尧微怔，轻笑一声，「不给我吃，你自己吃得下吗？」


    曲棋：「……」


    「拥有着蜗牛胃的小饼干。」


    「程尧！」曲棋气急，直接喊了他的名字，小脸带着几分薄怒，「你欺负未成年！」


    程尧越发地愉悦了，「是啊。」


    曲棋：「……」


    吵也吵不过他，脸皮也没他厚。


    曲棋闷闷不乐地煮好面条，还贴心地帮他热了两个菜，然后一言不发地端上餐桌，连个眼神都没有给程尧。


    「生气了？」程尧拿着筷子，明明已经很饿，却不怎么着急吃。


    曲棋闷着声音回他，「没有。」


    「个头不小，脾气倒是挺大。」程尧又喝了一口水，「不喜欢我拿年纪说事，哥哥就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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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棋这才有了反应，「真的？」


    「嗯。」


    曲棋沉默了一会，似乎是觉得自己刚才莫名其妙地发脾气不太好，她眨了眨眼，软下声音，「我就是觉得哥哥总喜欢倚老卖老。我再过一年就成年了，不是小朋友。」


    程尧吃面的动作一顿，「倚老卖老？」


    曲棋：「……」


    「你觉得我老？」


    「……」


    程尧瞧着她别扭的小脸，转移了话题，「厨艺跟谁学的？」


    「爸爸。」曲棋道。


    曲毅在曲棋上初中的时候就当上了主任，曲棋又不喜欢住校，忙的时候曲毅和莫圆芳顾及不上曲棋，只能教她自己做饭。


    程尧：「家里都是叔叔做饭？」


    「嗯。」曲棋点头，想了想又道，「爸爸说男人不会做饭，娶不到老婆。」


    程尧微微扬眉，不知道这套说法是从哪里来的，「我也不会做饭。」


    曲棋「唔」了一声，一脸同情地看着程尧，「所以哥哥是单身啊。」


    程尧：「……」


    作者有话要说：　　太惨了，单身狗


    第6章 小饼干


    大概是终于回怼了一次程尧，曲棋眉眼弯弯，趴在桌子的一角，一双眸子很亮。


    「这么开心？」程尧捞了一把面，油盐放得刚刚好，面也不会很软。


    曲棋收敛了一点笑意，「没有。」


    程尧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道，「后天开学，把要准备的东西准备好。」


    转学手续已经办得差不多了，曲棋就读于华大的附属高中。两所学校挨得很近，平时上下课，程尧不忙的时候，还能接送。


    曲棋点了点头，眉眼又轻轻地垂下去。


    华大是名校，附属高中也不会差。她成绩原本就是垫底的，这会到了附属高中，指不定要多差。


    原本明媚的小朋友又怏怏不乐下去，程尧还以为曲棋是害怕适应不了新环境，安慰她，「你的班主任是我以前的老师，人很好，不用担心。」


    曲棋小脸一跨。


    她更担心了好吗！


    这意味着她的成绩根本瞒不住程尧。


    在家忐忑了两天，该来的还是得来。


    因为紧张过度，曲棋前一天晚上，几乎都没睡着。辗转反侧，脑袋里面幻想了无数个场景。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顶着两个黑眼圈，走路都有些飘忽。


    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变得那么憔悴，宋阿姨心疼得不得了，给曲棋沖泡了一杯牛奶，宋阿姨问她，「小棋是不是太紧张了？」


    曲棋小幅度地点了点头，「有一点。」


    「不用紧张的，同学们肯定都很好相处。」宋阿姨笑了笑，瞥见曲棋有些凌乱的马尾，「阿姨再给你整理一下头髮，第一天上课，可得精神一点。」


    头髮上传来轻缓的力道，有些粗糙的手碾过她的头皮，带来一阵陌生的感觉。


    这是曲棋没有经歷过的，莫圆芳从小就教导她要早一点独立。梳头这种事情，在她记事起就学会了。


    「谢谢宋阿姨。」


    宋阿姨摆了摆手，「不用谢，阿姨还会很多髮型呢，要是小棋有兴趣，明天起得早一点，阿姨给你弄。」


    话音刚落，后头传来关门的声音，程尧手臂处挂着一件外套，看着吃得差不多的曲棋，随手拿了一块面包，「走吧。」


    「你不吃吗？」曲棋赶忙跟上程尧的步子，「现在才七点，时间还来得及。」


    「嗯，去早一点。」


    程尧的声音低低的，听上去不太精神。


    又熬夜了吗？


    曲棋偷偷地瞄了一眼，男人的眼底有些细微的红血丝，倦态尽显。


    学校不远，走路也就是十几分钟。这个时间段，正是上班的高峰，开车还不如走路来得快。


    二月中的北市依旧很寒冷，曲棋装备齐全，裹着围巾，半边小脸也藏在了围巾里面。


    程尧扫了一眼，「昨晚没睡好？」


    曲棋的皮肤偏白，黑眼圈挂在上面，明显得很。


    曲棋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受了欺负跟哥哥说。」程尧忽而揽住她的肩膀。


    曲棋下意识地偏头看去，他眼底有慵懒的笑意，「所以不用紧张。」


    曲棋微怔。


    这个男人真的很温柔。


    对面的人行道绿灯亮了，人来人往。他贴心地护着曲棋，在人流中穿梭。


    程尧对学校很熟悉，直接领着人去了三楼的教室办公室。


    早读时间还没到，除了班主任，任课老师一般只会在早课时间到。所以办公室里面，只有一位年约四十多岁的女教师。戴着一副黑框的眼睛，正在批阅作业。


    听到敲门声，她才从作业中抬起头，看向门口的两人，温和一笑，「程尧。」


    程尧领着曲棋进去，「介绍一下，王老师，金牌英语教师，你的班主任。」


    王老师失笑，「什么金牌教师，就是一个空称号而已。」


    她的目光落在程尧身边的小姑娘身上，长得白白净净的很是乖巧，「你是曲棋吧？以后我就是你的班主任了，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


    曲棋点了点头，「王老师好。」


    「长得真好看。」王老师笑道，打趣了一句，「你去哪拐的这么好看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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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尧浅笑一声，「挺难拐的，家里人都疼爱着，所以还请王老师多照顾一点。」


    曲棋这会真想咬程尧一口。


    当学生的最怕被老师特别关照了！


    「行了，我知道。」王老师也没继续八卦，看向曲棋，「趁着早读时间，跟老师说说你们原来的进度，我看看需不需要给你补课。」


    曲棋下意识地看向程尧，程尧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晚上放学我来接你。」


    「好。」


    曲棋的进度并不慢，甚至比这里都快了一些。王老师简单地了解了一些情况，这才带着曲棋进教室。


    简洁的自我介绍，曲棋便被安排在了中间的位置。


    她的身边是一个短头髮的女生，眼睛很大，正一脸好奇地看着她，「你叫曲小棋吗？」


    曲棋纠正，「是曲棋。」


    「哎呀，曲小棋好听一点。」秦木枝笑嘻嘻地道，把书本立起来挡住自己的脸，「我叫秦木枝，山有木兮木有枝的木枝。」


    女生的友谊总是来得莫名其妙，秦木枝的性子大大咧咧的。来了一个乖巧的同桌，立马激起了她的母爱，抱着曲棋偷亲了一口，笑眯眯地道，「嘿嘿，以后我们就是姐妹了。」


    曲棋的小脸有些微红，她虽然也有好闺蜜，可是这么亲密的举动却不常见。


    「曲小棋，你害羞了？」


    捂着被亲的那一块，曲棋难以启齿地看着秦木枝，「我没有百合的意向。」


    「哈哈哈哈哈我也没有……」秦木枝乐得不行，明明长着一副呆萌的脸，结果却说出这么正经的话。


    反差的萌。


    都说乐极生悲，秦木枝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前头却幽灵般地出现他们的书记。


    「笑得很开心的那位同学，给我出来一下。」


    秦木枝：「……」


    -


    高中的生活就是这样，忙忙碌碌的。大家虽然好奇新转来的同学，可是在作业面前，还是压下了好奇心。


    大课间，秦木枝从外面冲进来，双手撑在曲棋的桌上，「曲小棋，喝奶茶吗？」


    曲棋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听到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低头看去，凳子边有一个水杯，盖子都被摔了出来，里面的热水洒了一地，还有些洒在她的裤子上面。


    因为这一声巨响，周围的声音安静了下来，目光齐刷刷地朝着曲棋这边看来。


    曲棋有些尴尬，弯腰把水杯捡起。水杯的一角已经凹进去了，破坏了原有的造型。


    曲棋转过身去，她的后座是一个男生，穿着单薄的外套。他低着头在玩手机，似乎对外界并不关心。


    「同学？」


    男生这才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满是阴厉。大概是因为不满被打扰，冷着一张脸，看上去有些吓人，「有事？」


    就连声音也是冷冰冰的，充满不耐。


    曲棋自知理亏，软着声音道歉，「对不起，摔坏了你的杯子，我会赔给你新的。」


    陆尽看向她手中的那个杯子，冷嗤一声，「不用。」


    说完便低下头去，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飞快地操作。看不见脸，只能看到他眼角的几分冷漠。


    曲棋也没打扰他，把杯子盖好，拍了照。


    「吓死我了。」秦木枝难得地没有再继续蹦跶，凑到曲棋身边，小声地跟她说，「这个陆尽有点可怕，你以后离他远一点。杯子我来赔，要不是我突然吓你，你也不会撞到他的杯子。」


    曲棋僵着脖子没敢往后看，「他叫陆尽吗？」


    初来这个班级，曲棋人都不认识几个。


    「对啊，他家可有钱了。但是这个人很不好相处，我和他初中就开始认识了，一直在一个班级。他以前初中是个不良少年，经常打架的。」秦木枝似乎是不愿意多说，抢过来杯子，「反正我把杯子还给他就行了，咱们以后小心点，别惹他。」


    曲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倒也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今早一连上的两节数学课，让她再一次感受到了她和这个班级的差距。


    她的基础本来就不行，强行做题，只会浪费时间。


    最后一节自习课结束，曲棋看了一眼微信。


    程尧：在门口等你。


    秦木枝才刚刚睡醒，迷煳地看了一眼曲棋，挥了挥手，「明天见。」


    「明天见。」


    陆尽也按时地收拾好书包，正好走在她的身后。


    想到今天男生阴厉的眼神，曲棋总觉得有些不自在，加快了脚步。


    临近校门口，又觉得自己做得不对，转过身来，很诚恳看着陆尽，「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下次我会注意。」


    陆尽依旧是低头看着手机，就快要撞到曲棋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按灭了手机，「你还要道歉几次？」


    这人还真是不好相处。


    曲棋呆着脸，看着陆尽从自己身边走过，这才去寻找程尧。


    程尧正站在校门一角，围巾半遮着脸，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同学？」


    曲棋点了点头。


    程尧朝着陆尽的方向看了一眼，「你这同学性子还挺冷的。」


    虽然听不到他们说话，但是那双眼睛里面可是没有半点的善意。


    寒风吹来，曲棋默默地把围巾拉上去了一点。


    把她的小动作收入眼底，程尧漫不经心地道，「就这么怕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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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棋盯着程尧身上的深灰色围巾，提醒一句，「哥哥也戴了。」


    「我这不是怕冷。」程尧停顿了几秒，把遮住半边脸的围巾扯了下来，露出那张好看的脸，「哥哥是为了挡桃花。」


    曲棋：「哥哥是单身挡什么桃花？」


    程尧弯了弯唇角，曲棋侧头看去。他的眼底带着几分清明，煞是好看。


    「要招桃花也不能在你们学校。」程尧侧头扫了一眼曲棋，意有所指，「免得说我欺负未成年。」


    第7章 小饼干


    曲棋气闷。


    这人不仅爱欺负未成年，还喜欢记仇！


    程尧似乎是觉得闷，把围巾扯了下来，挂在手上，「走吧，去书店，送你礼物。」


    曲棋还没跟得上程尧的脑迴路，「什么礼物？」


    「你之前过生日，一直忙着，没给你准备礼物。」程尧记得这事，年初七。


    虽然时间过了，但是礼物可以补上。


    曲棋眨了眨眼睛，「书店能买到礼物吗？」


    程尧「嗯」了一声，在曲棋颇为好奇的目光中道，「练习册随便挑，哥哥付钱。」


    曲棋：「……」


    程尧：「不喜欢？」


    曲棋几分钟内被程尧气了两次，鼓了鼓腮帮子，不太开心地回他，「我不缺练习册，题目贵精不贵多。」


    说起道理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程尧也不强求，既她然不想要，那就换一个补上。


    晚上写作业，秦木枝的微信就发了过来。


    秦木枝：嘤嘤嘤，这陆尽的水杯好贵啊。曲小棋，你说我买个仿货他能看出来吗？


    曲棋不太懂水杯：多少钱？


    秦木枝发了一个数字过来，随后又愤愤不平地道：怎么会有那么贵的水杯，难不成里面是镶金了不成！


    刚刚过完一个寒假，秦木枝到处浪，过年的红包钱和零花钱，早就给花完了，眼巴巴地等着下个月。


    曲棋看了一眼自己的零花钱余额，她都没怎么花，再加上曲毅和莫圆芳因为常年不在她身边，在零花钱方面从来不吝啬她。


    所以曲棋也算是有个小金库了，买个水杯，还不算什么。


    曲棋：我来赔吧，毕竟是我打碎的。


    秦木枝那头很是愧疚：不行不行，我不做坑队友的事情。这样，我立马找我哥借钱。


    曲棋抿唇笑了笑，想了想，撒了个谎骗她：我朋友正好有一个新买的，他觉得不好看一直没用，可以送给我。


    秦木枝：真滴？爱死你了！等我下个月零花钱到位了，你想吃什么我都请客！


    曲棋：好。


    退出了微信聊天，曲棋上网找了官网，下了单。


    临省的快递，大概一两天就到了。


    快递到的时候，曲棋拆开包装查看了一下。没有什么质量问题，就是还有些轻微的味道，用茶叶泡过之后就好了。


    程尧正好出来吃饭，瞧见这杯子，盯了两秒，很是嫌弃，「怎么那么丑？」


    杯子的造型很简约，就是浅灰色，带着磨砂的质感。


    曲棋抬头看了一眼程尧，把茶包丢进去，「买给同学的。」


    程尧微顿，「看来你很讨厌那个同学。」


    曲棋：「……」


    这人说话为什么那么讨厌！


    -


    来到教室，不意外地看到抽屉里面一堆零食。


    秦木枝沖她傻笑，「嘿嘿，都是我从家里搜罗来的，可好吃了。」


    曲棋把零食摆好，挪出一点空隙把书包塞进去，「零食吃多了不好。」


    「就偶尔吃啦。」秦木枝一把揽住曲棋，「这个巧克力，我哥可喜欢吃了。这次趁他不在我才偷了一盒出来，你可得全部吃完。」


    曲棋往抽屉里面扫了一眼，是个国外牌子。


    苏甜甜也喜欢吃零食，曲棋以前就听到她抱怨过，这个牌子每个月都限量，很难买到。


    「谢谢。」


    「谢什么！姐妹之间应该的！」


    曲棋从书包里面拿出了杯子，后面的陆尽还在睡觉。曲棋放轻了动作，把杯子往里面放。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曲棋困顿地趴在桌上，又饿又困。


    「曲小棋，吃饼干吗？」旁边的秦木枝不知道又从哪里拿出了一盒饼干，拿了一块，飞快地递到曲棋嘴里，「高钙低脂的，管饱！」


    曲棋本就饿了，虽然上课吃东西不太好，可终究是没有抵挡住肚子的召唤。


    她乖乖地咀嚼，学着秦木枝的动作，微微低着头，装作认真学习的样子。


    嘴边又塞了一块，曲棋继续咬住。


    「陆尽，你这一早上都没喝水？」后头传来男生温和的声音，「我这水杯没水了，倒一点你的。」


    「杯子有味道。」陆尽依旧是那副冰冰冷冷的语调。


    曲棋咀嚼的动作迟缓了一下，她记得自己已经用茶叶泡过三遍了。


    「贵公子啧啧啧。」秦木枝压低了嗓音，「当年我们军训那会，用的还是统一的壶。曲小棋，你是不知道，那个味道，我现在回想起来就噁心。」


    「很难闻吗？」


    她记得自己高中军训的时候，就军训了四天，很是随意。


    「超级难闻！永生难忘！」


    曲棋拿了自己的水杯，就着温水咽下饼干。


    水里有淡淡的玫瑰花茶的味道。她喜欢喝花茶，所以时常会备着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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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用花茶再给陆尽沖泡一次？


    -


    一周后，程尧也开学了。


    班上进行了一次小周测。曲棋的基础不太好，加上这次题目也不简单，她考得一塌煳涂。


    回家吃完饭之后，曲棋就躲进自己的房间。


    拿出试卷，看着小测验上面的红叉叉。曲棋咬了咬唇，委屈得眼眶都发红了。


    她也不是没努力，只是她连最基本的基础都没搞懂，现在却要去做题目，无疑是不可能的。


    深唿吸了一口气，曲棋拍了拍小脸，把眼泪给憋回去。


    敲了程尧的门，里面没回应。


    曲棋又等了一会，復而敲门还是没回应。她轻轻转动门把手，往里面探了一个脑袋，「哥哥？」


    洗手间传来水流的声音，曲棋脸蛋红了红，刚想要出去，余光便瞥见床头柜上放着的，她精挑细选的兔子灯。


    一看到这灯，曲棋又想到程尧的劣行。


    小碎步朝里面偷偷地探进，细嫩的手指戳了戳兔子的脑袋。眼睛也是一处发光源，只要戳一下就会有白色的灯光亮起。还有尾巴处的精细设计，是能够放手机的。


    曲棋选了很久才挑选到这么称心满意的床头灯，结果还没捂热乎，就被程尧直接抢走了。


    「咔哒」一声。


    曲棋心虚地朝着洗手间看去，程尧已经洗完澡了，头髮湿漉漉的，被他拿着毛巾随意地擦拭着。


    房间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小朋友，程尧擦头髮的动作一顿，「小饼干？」


    曲棋绷紧了身体，木讷地看着程尧，「我，我敲了门没回应，就想进来看看。」


    磕磕绊绊的，明显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程尧顺着曲棋的身后看去，心下明了，逗着她，「嗯，看看就好。」


    曲棋：「……」她总觉得程尧在隐晦什么。


    随意地坐在床边，程尧也不擦头髮了，微微抬眸看着站得笔直的曲棋，「怎么了？」


    「我想找个家教。」曲棋一直觉得成绩不好这件事很难以启齿，蠕动了唇瓣，她的声音越发地小声了，「就是我基础太差了，想让老师从基础教起。」


    「家教啊……」程尧低吟思考，「那你觉得哥哥怎么样？」


    除却比赛期末的时候，程尧的时间还算充裕，至少每天腾出两个小时教小朋友，还是很充足的。


    「可是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曲棋是不太想麻烦程尧的，而且自己基础那么差，感觉在他面前好丢脸。


    「也不能一整天都在忙吧。」程尧看了一眼时间，「就从今天开始，哥哥先吹个头髮。」


    「可是……」她还没同意。


    程尧弯了弯，似是哄着，却又不容她拒绝，「先去房间等着。」


    「噢。」


    曲棋乖乖地回了房间，看着那张小测，默默地把它压在了书本下面。


    那么丢脸，还是别让他看到了。


    等了一会，程尧便来了。


    他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淡淡香气，刚刚吹完头髮，头髮还有些凌乱，眼睛带着一些慵懒。


    「从哪里开始？」


    曲棋翻出高一的数学书，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能从高一开始吗？」


    基础那么差？


    程尧挑眉，也没说什么，坐在曲棋特地搬来的椅子上，给她划着名重点。


    「第一章 集合不讲，你自己把书本看一遍就会了。」程尧翻开第二章，「从这题开始。」


    程尧讲得很仔细，会把很多知识点拆分下来，一点一点地讲给曲棋听。


    三道例题讲完，程尧指着下面一道练习题，「做一下。」


    「好。」曲棋凑上前去，仔细地看着题目。


    她的鼻间有些红，也不知道是因为冻得还是其它。睫毛随着她浅浅的唿吸轻轻颤动着。


    程尧半撑着脑袋等着，漫不经心地瞧着面前的小朋友。


    皮肤很嫩，五官长得也很小巧。不像是北方人，倒更像是江南那边滋养出来的温婉少女。


    个头也不高，小小一只。也只有在偶尔闹起来的小脾气上兇悍一点。


    「做完了。」曲棋转头去看程尧。


    「嗯，给我看看。」程尧收回了目光。


    补习两个小时，程尧也没打算继续。知识点也一点一点学，也不可能让曲棋一口气就吃成一个大胖子。


    看了眼时间，程尧起身，轻轻一扫便看到被曲棋压在书本底下的试卷。


    露出了一角，上面写着的是她的名字。


    程尧轻轻一扯，在曲棋的惊唿声中浏览了一遍。几乎全是红叉叉，但是上面的题目大多都不是基础题。


    放下小测，曲棋友已经瞪着眼看他了。小脸也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害羞，有些薄红。


    「明天上课好好听，把这些题目整理下来。」


    曲棋忙不迭地点了点头，用书本压住试卷。


    程尧笑了，微微俯身靠近她，「害羞了？」


    「没有！」曲棋恼羞成怒道。


    程尧直起身体，「撒谎鼻子会长长的。」


    曲棋很是嫌弃地看了一眼程尧，「哥哥，你这么大还相信这些？」


    程尧：「……」


    回到了房间，手机震动了一下，程尧划开一看。


    小饼干：转帐三百。


    作者有话要说：　　程尧:……我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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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超甜


    是个周末，曲棋昨晚打了会游戏，睡得不早，精神不足。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了，她翻了一下衣柜，换上衣服朝外面走去。


    程尧今天有事便早起了，难得见曲棋睡懒觉，也没有喊她。吃完早餐后便在客厅看新闻。


    瞥见一块迷迷煳煳的小饼干走过去，程尧放下手机，「过来。」


    曲棋下意识地朝着声源处看去，程尧今天换了风格，不像是平时的日常打扮，而是穿上了一件红色的卫衣。


    颜色不算太亮眼，而是那种带着偏暗的红色。前面还有一个log，写的是英文。衣服折了一些，看得不清楚。


    客厅的角落还放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


    「嗯？」曲棋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哈欠坐在程尧身边。


    程尧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姑娘起晚了，头髮都没来得及打理，乱糟糟地散在身后，眼睫毛上都沾着未干的水珠。


    「转帐的事，好好解释。」


    昨晚转帐的钱程尧没收，曲棋一脸茫然地问他，「是给少了吗？」


    她对这方面不太了解，以前都是莫圆芳和曲毅一手包办的。曲棋也就是随便给了，时薪一百五，应该不算低吧？


    程尧都快被这姑娘气笑了。


    初醒的脸蛋还透着粉嫩，看上去软乎乎的。


    程尧直接上手掐着，手心上传来的软糯触感很是新奇，是他们这群大老爷们没有的细腻，「非得和我那么生分？」


    不过是帮她补习了一会，这姑娘直接转钱过来。


    那他程尧成什么了？


    曲棋被掐着脸蛋，清醒了不少，本想发怒，又看见程尧不太开心的脸色。很会审时度势的她抿了抿嘴巴，乖乖道，「可是我在外找家教也得给钱。」


    而且价格还不一定是这个。


    「怎么这么执拗？」程尧松开了手，往后慵懒一靠，「钱我不收，要是觉得麻烦我了，就好好学习，考个第一名让哥哥乐呵。」


    曲棋：「……那我还是给钱吧。」


    以她的成绩，努力一万年都不可能拿到第一名。


    程尧轻笑，瞧着曲棋闷闷不乐的小脸蛋，「就对自己那么没信心？那种努力一年从本科线冲到清大的也有。」


    「那是少数人。」曲棋知道自己的实力，她会努力，却不会做这种无望的梦想。


    都说鲤鱼可跃龙门，可是折下来的鲤鱼却沾了极大多数。


    只不过都关注成功的那一条，其余的默默努力的，无人问津罢了。


    「我没有要求你的意思。」程尧想了想，跟她说着道理，「跟自己比就够了。」


    对于这个年纪的学生来说，成绩很重要。程尧也知道曲棋很努力，就怕这姑娘死心眼，到时候心态崩溃。


    「这样，期中考达到一本线，哥哥不要你的钱。」程尧说，「要是没达到，你得请哥哥吃饭。」


    曲棋「噢」了一声，「哥哥你好便宜啊。」


    程尧：「……」


    现在小朋友那么难带吗？


    程尧看了一眼手机，起了身拿上一旁的外套，「哥哥要离开几天，周末想出去玩便出去玩，记得跟哥哥报备一声。」


    「好。」曲棋点头答应。


    曲棋没有去过问过，但是大概也能知道，程尧下半年就大四了，这个时候也该实习了。


    直到周三，程尧都没有回来。


    家里就她一个人，吃饭也吃不完，索性和宋阿姨说了不用麻烦，她一日三餐都在食堂里面吃。


    「曲小棋，咱们去玩好不好？」最后一节自习课上完，秦木枝抱着曲棋的一只手臂撒娇，「咱们都学习一天了，是时候给自己放松一下了。」


    秦木枝是那种典型的胸无大志，就想着开开心心乐乐呵呵的。成绩不好不坏，刚刚过本科线。


    她也对成绩不怎么在意，打算考个本地的大学，以后靠着她哥养，混吃等死就好了。


    「我今天的数学试卷还没分析。」曲棋有些抱歉。


    她也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


    「好吧。」秦木枝背上自己的小书包，朝着曲棋挥手，「曲小棋，咱们明天见啦！」


    数学和物理都是曲棋的弱项，对于总分来说，几乎是拉断腿的存在。


    都说数学好的人物理不会太差，结果她直接被物理和数学给双杀了。


    烦躁地看着题目，后头传来书本掉在地上的声音。


    曲棋绷紧了身体，赶忙回头看去。陆尽依旧是在打游戏，明明书本掉了，却连半分目光都没有分过去。


    曲棋本想提醒，又想到少年防备的眼神，于是默默地弯下了腰，替他捡起来摆放在书桌上。


    全程没有和他说一句话，摆放好就转身，也没有多看他一眼。


    打着游戏的陆尽余光忽然瞥见一张白皙的脸，视线微微收敛，淡漠地看着她的动作。


    真爱多管闲事。


    曲棋做题一直有个不好的习惯，一道题想不出来，就一直卡着，死活都不想放弃。


    眼看着又算了好几页还是无果，曲棋咬着下唇，下巴就撑在自己的双手上面。瞪着面前的题目，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这么难啊。」头顶忽而传来熟悉的慵懒语调，曲棋赶紧抬头看去。


    几天不见的程尧就站在她面前，手里提着一个袋子，正浅笑着看她，「苦着一张小脸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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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面容依旧精緻，那双丹凤眼里倒影着小小的她，眉梢间染着几分笑意，好看得有些不真实。


    曲棋慢吞吞地直起身，「哥哥刚回来吗？」


    「嗯，刚下飞机就过来了。」程尧本打算直接回家，问了宋阿姨才知道，这姑娘极大可能在教室里面待着，「怎么不回家？」


    「这里比较好学习。」


    以前回家总是她一个人，所以曲棋就喜欢留校。教室里面总归是有爱学习的同学，即使不说话，知道周围有人，也不会很孤单。


    「气氛是不错。」程尧环视了一圈，这都放学半个小时了，教室零零散散地还坐了一半的人。


    把手里的袋子放下，程尧从里面拿了一杯奶茶递给曲棋，「收拾一下，回家吃饭。」


    他的目光微移，落在曲棋后面的男生桌上，只是一眼，又很快地移开。


    「好。」曲棋乖乖地收拾东西。


    捧着奶茶，曲棋看了一眼，犹豫几秒才小口地喝了一口。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动作，程尧轻笑，「怎么，还怕哥哥下毒？」


    「喝奶茶容易胖。」曲棋很认真地和他分析，「网上说了，一杯奶茶等于五杯可乐六包薯片。」


    所以奶茶喝多了，容易胖。


    「那还挺赚的。」程尧若有所思，「以后多喝一点。」


    曲棋：「……」


    他们有代沟！


    -


    不算太大的房间里面，明亮的檯灯照着书桌。两张椅子并排放在一起，曲棋和程尧一人一张。


    试卷上面还是一大堆红叉叉，曲棋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程尧一眼。


    他面色无常，精緻的丹凤眼倒映着檯灯的浅浅光晕。头顶的灯落在身上，把他的发尾照得有些明亮。


    「上课很难跟得上吗？」程尧问她。


    「也不算是。一半听得懂一半听不懂。」曲棋有些不自在地捏着试卷的一角，感觉像是自己最差的一面全部暴露在程尧面前，一些余地都不留。


    到底是个姑娘家，心里难免会有些自卑。


    细嫩的手指微微弯曲，攥着试卷的一角。因为用力，都有些发红了。


    程尧收回视线，身侧小姑娘的脸上带着几分窘迫。他缓了一下声音，「那哥哥教你。」


    「好……」


    两个小时下来，程尧替她把整张试卷都分析了一遍，包括归纳题型，易错点。


    就是最后一道题，曲棋卡了很久，就连程尧也反覆讲解了好几次，依旧没能弄懂。


    「今天时间也差不多了，我把题目拍下来，明天再给你讲一遍。」


    曲棋点点头，瞅了一眼拿到题目，憋屈得很。


    为什么数学要那么难！


    把题目拍好，程尧收回了手机，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后面那个男生和你很熟？」


    认识不到一周就送杯子，他这个哥哥都没这待遇，就连檯灯都得是自己抢过来的。


    「不熟，没说过几句话。」曲棋如实回答，有些不解，「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程尧起了身，瞧着曲棋头顶的旋旋，勾了勾唇，「晚安。」


    「晚安。」


    回了房，程尧把题目发到了群里。


    程尧：会做的出来说一下。


    脱下外套，把窗子全部关好，床上的手机已经振动个不停了。


    上官：卧槽！程哥你被车撞了？智商下降了？


    苏默宇：程尧你不是吧，这么简单的题目你不会做？


    苏默宇：说吧，当年进我们学校塞了多少钱？


    程尧掀开被子坐进去，手指打着字：用你们能想到的最简答的方法讲一遍。


    上官：这种题还用讲吗？答案一眼就看出来了。


    苏默宇：就是！


    算了。


    程尧退出了群聊界面，接近着一个私聊窗口又弹了出来。


    苏默宇：嘿嘿，可以啊，带孩子那么熟练，这都亲自上手补习了。


    苏默宇：还是说，恋爱中的男人智商会直线下降？


    程尧：滚。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高中补习……超级贵（所以我没有补过，穷人的仰望）


    发个红包把你们炸出来！求留言


    第9章 超甜


    周一早上的毛概课。


    苏默宇来的时候，程尧已经占好了位置。这会教室里面人还不算多，他一个人坐在后排的第一座，显眼得很。


    周围有女生暗戳戳地朝他这边投来目光，有些蠢蠢欲动，却又碍于程尧的脾气，一直没敢上前。


    抱着书本朝程尧走去，苏默宇奸笑一声，「哟，难得啊，来得那么早？」


    程尧不是一个喜欢早起的人，而且来得早容易被女生搭讪。像今天来得这么早，还的确是少见。


    程尧翻开书本，转着手里的笔，「突然想好好学习了。」


    苏默宇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毛概有什么好好学的，你还打算学出花来不成？」


    程尧不置可否，划开手机看着。


    苏默宇好奇地谈上前去，上面的标题很是显着。


    女主最喜欢的十大礼物。


    送女生这些，她都感动得快哭了。


    「这……」苏默宇忍住没笑出声来，「你要送你家小朋友礼物？」


    程尧：「她年里生日，一直没送。」


    划着名网页往下翻，程尧眉头轻拧，看了一眼身边的苏默宇，「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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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胎单身二十一年的苏默宇挠了挠头，「水晶项鍊？」


    程尧很是嫌弃，「俗不可耐。」


    苏默宇：「……话不能这样说，礼轻都情意重，咱们买贵的，岂不是显得更重情？」


    「什么重情啊？」上官顶着两个黑眼圈摇摇晃晃地飘了过来，趴在桌上，「你们在聊什么？」


    苏默宇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程哥要送女生礼物！」


    「卧槽！之前那个小姑娘？」上官一下子又精神了，冲着程尧暧昧地挤了挤眼睛，「这个我懂，我真的懂！」


    「……」


    初春的早上微风习习，吹着几分倦意。身后跟着的小尾巴步伐慢吞吞的，还迷煳着。


    「今天哥哥有事，能自己回家？」


    今天和苏默宇他们约定好了，下课去图书馆弄文件，估计没个□□点还真回不来。


    「可以。」曲棋清醒了几分，点了点头。


    走了两步，程尧又有些不放心，停下脚步去看身侧的曲棋，「我让宋阿姨来接你。」


    「我又不是小孩子。」曲棋忍不住嘟囔一句，拽着书包的一角有些不乐意地反驳，「之前哥哥出去的时候，我也是一个人回家的。」


    程尧眉眼微微敛着，带着几分笑意，「我这么听出了一些怨气？」


    「没有。」曲棋赶紧反驳，很是认真地看着程尧，「不是说好了不拿年龄说事的吗？」


    没来到程家之前，曲棋很多事情都是自己做的。


    她已经长大了，并不是生活不能自理。


    「我这不是不放心吗？」


    小朋友长得白白净净的，看上去又乖巧。虽说这里离他们家的距离不远，可也难保路上会出现什么人。


    这姑娘，一看就很容易拐。


    「哥哥，其实我会跆拳道的。」曲棋的声音软绵，还有些闷闷的。


    程尧倒是不知道她还有这个技能，「很厉害？」


    曲棋有些丧气，「一般般。」


    程尧乐了，安抚性地摸了摸曲棋的小脑袋，也没怎么在意，只是提醒她，「去上课吧。」


    「噢。」


    刚走了没两步，旁边便突然出现裹成白色球球的秦木枝，一把抱住了她，「曲小棋！」


    曲棋仰着小脑袋看她，「早上好。」


    「你怎么会和程尧认识？」秦木枝捏着她的脸，朝着程尧那个方向看去。对上男人的目光，秦木枝立马变得乖巧，打了一个招唿。


    她的手指有些冰冰凉凉的，曲棋下意识地缩了缩，秦木枝也很有眼见力地收回了手，「不好意思啊，忘记你怕冷了。」


    「我现在住在他家。」曲棋跟着她一边往前走一边道。


    秦木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也没继续问下去，只是道，「我哥和他是舍友，我跟你说，这人老受欢迎了，据说喜欢他的女生一大堆。」


    曲棋回想起程尧的那张脸……


    嗯，招桃花也是正常的。


    「不过人好像不错。」秦木枝一蹦一跳地跑上楼，「曲小棋，程尧要是对你不好，我就让我哥收拾他。」


    虽然极大可能，她哥不会理会她。


    「哥哥对我很好。」虽然有时候会很气人，但是程尧真的对她很不错。


    「那就好。」秦木枝站在栏杆旁边转了个圈，「对了，我零花钱到位了！今天我请你吃大餐，不许拒绝！」


    「好。」


    昨天睡得有些晚了，前两节课曲棋浑浑噩噩的，努力撑着自己不睡着。下课铃声一响，她立马从书包里面拿出花茶。


    「喝这个有什么用啊？」秦木枝瞅了一眼。


    曲棋把书包里面的几个小袋子拿出来给她看，「这个是美容养颜的，这个能提神，都是对身体好的。」


    「难怪养得咱们曲小棋那么嫩。」秦木枝笑嘻嘻地摸了一把曲棋的脸，又突然想起，「王老师让我去一趟办公室，回来再聊。」


    曲棋「嗯」了一声，慢吞吞地打了一个哈欠，拿着杯子站起来。


    往后走的时候，面前突然多出了一个杯子。


    握着杯子的手很是好看，大概常年不晒太阳，呈现出了一种病态的白。仔细一看，还能看到上面的青筋。


    「陆尽？」


    自从帮陆尽用花茶泡了杯子之后，他也总算是开始用这个杯子喝水了。曲棋便把这件事丢到脑后了。


    「要去接水？」陆尽靠在椅子上，他的穿着真的很单薄，里面是一件高领打底，外面便是卫衣。


    曲棋点了点头，顺着桌面看过去，客套地问了一句，「要我顺便帮你吗？」


    她本以为陆尽会拒绝。却没想到陆尽只是迟疑了几秒，伸手把杯子递给了她，面无表情地加了一句，「放点花茶。」


    「好。」曲棋也没拒绝，反正都顺路。


    「我和你一起吧。」班长站了起来，沖她晃了一下手中的杯子，「正好我也喝完了。」


    曲棋不是个外向的性子，来班上也有一段时间了，人认全了，但也没有过多的深交。班长邵年虽然就坐在她们后面一排，但是平常也没有太多的交流。


    曲棋「嗯」了一声，老老实实地走在他的后面。


    打水就在楼下，并不远。


    「他这性子就是这样，人不坏的，你别往心里去。」邵年走在曲棋的前面，排着队，「他嗓子疼了一个上午，硬撑着没说，我劝了好久他才和你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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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想起来，陆尽的声音的确是有些沙哑。


    「反正他这人其实挺不错的。」邵年挠了挠头，似乎不懂得怎么解释，「以后慢慢相处你就懂了。」


    曲棋腼腆地礼貌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曲棋打完水，又从抽屉里面翻出了花茶，给他放了一些进去。


    把杯子往后一放，曲棋也没看他便坐了下来，小口小口地喝着水。


    「花茶多少钱？我转给你。」后头传来陆尽的声音。


    曲棋翻了一下书包，把一包花茶放在陆尽的桌面上。一张小脸白白嫩嫩的，声音轻软却很冷静，「免费送给你，不用钱，嗓子实在难受，可以请假去买药，这样会好得快一点。」


    陆尽薄唇抿得很紧，冷哼了一声。


    人不坏，但是真的不好相处。


    曲棋又看了一眼，没再理会陆尽。


    -


    刚刚过六点，程尧疲倦地从电脑上移开目光。


    手机上发来简讯，给曲棋买的礼物已经到，宋阿姨代收。


    「程尧。」秦子楼刚接了一个电话，便从对面的座位上站了起来，面色严肃地看着他，「木枝被打劫了，你家小朋友也在。」


    程尧脸色一沉，「人呢？」


    「人倒是没事，这会在派出所，先过去一趟吧。」秦子楼捞起旁边的外套。


    程尧来到警察局的时候，曲棋还在做笔供。她的衣服有些乱了，鼻间也红得很。


    「怎么回事？」


    接待他们的是一名女警.察，闻言笑了笑，跟他们解释，「她们刚刚吃完饭就被两个初中生打劫，穿粉色衣服的小姑娘还会点功夫，撂倒两人就拼命地跑。打劫的初中生也没什么经验，还杵在原地，我们一去就把人抓了。」


    话音刚落，曲棋也做好了笔供，呆呆地站起来，看着程尧。她的眼底蒙上了一层水雾，朦胧而又不真实。


    秦木枝哪里见过这种场景，一早就扑进秦子楼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撂倒了？」苏默宇乐呵了，这才细细地瞧着曲棋，「小姑娘还挺厉害的。」


    「程哥，你这……」


    「可以走了吗？」程尧上前牵住曲棋的手，看到女警.察点头之后，把人带入怀里，低头去寻着她的目光，「吓到了吗？」


    「还，还好。」轻轻颤着的小软音，还带着些许的哭腔，又像是在逞强着不掉下眼泪一样。


    程尧轻嘆一声，看向上官，「我先带人回家，剩下的事情你们处理。」


    上官：「行。」


    外面的天色暗了下来，温度较之中午又低了不少。


    迎面吹来的就是一阵冷风，曲棋一张小脸可怜兮兮的，扎好的丸子头也散落下来。


    程尧伸手拉着她后面的帽子，挡住寒风。半弯着腰，借着周围明亮的灯光瞧着她的小脸，「想哭就哭，哥哥又不会笑话你。」


    作者有话要说：　　我怎么说发红包反倒留言少了…人间迷惑


    （卑微）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笙夕~、x 1个；


    第10章 超甜


    「我不哭……」曲棋声音嗡嗡的，不争气的眼泪不断地往外涌。


    她似乎是觉得丢脸了，伸手胡乱地擦了擦，眼底始终蒙着一层水雾。


    程尧没想到这姑娘还挺要面子的，顺着她的话哄着，「好，你没哭。哥哥带你去喝杯奶茶？」


    曲棋点头，眼睛被她揉了一通，有些红了。她微微抬头，帽子往后滑落了一些，她的眼底有着小小的星光，「我要喝两杯。」


    程尧失笑，「蜗牛胃喝得下那么多？」


    曲棋扯了扯衣服，细软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哭腔，「跑得太久，口渴了。」


    「行，那就两杯。」


    程尧揽住她的肩头，把人往怀里带了一些。因为忍着哭泣，小身体还有些一颤一颤的。


    小小一只的。


    商业区人来人往，程尧把她护在一小方天地之中。


    夜色暗了下来，这座不夜城内依旧灯火通明。


    -


    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八点。


    程尧翻出药箱，左右打量了一眼曲棋，「除了手还有哪伤着了？」


    这姑娘也是能忍，一直没说。夜色暗，他也没注意看。要不是奶茶店里面灯光充足，他都不知道曲棋的手背擦伤了。


    「就只有手。」曲棋伸出手给他看，手背有几道很明显的划痕。从小巷胡乱跑出来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水泥墙。


    其实并不严重，只是曲棋的皮肤本来就细嫩，划痕在上面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程尧眯了眯眼，略微有些不悦，半蹲在曲棋面前，他低声教育，「以后遇到这种事，直接给钱。」


    「我没想跑的。」曲棋蠕动了一下唇瓣，顿了顿，又沉默下去。


    程尧：「秦木枝？」


    「就……意外。」


    秦木枝当时吓蒙了，拽着曲棋就想跑，后头的女生被惹急了，作势要打她。曲棋没有办法，只能反身把人撂倒。


    「你紧张什么？」程尧好笑地看着曲棋，「觉得哥哥会拆散你们？」


    曲棋初来学校，性子又不算太活泼，能交到一个好朋友不容易。


    他听秦子楼说过，他这妹妹人不坏，就是性子太闹顽劣了一些。


    曲棋眨着眼睛不说话。


    程尧笑了一下，「我不干涉你交友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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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尧打开药箱，上官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程尧看了一眼，接通后点了扩音。


    「处理好了？」程尧慢慢地把碘酒涂到曲棋手上消毒，微微传来的刺辣感觉让曲棋忍不住缩了缩手。


    「别动。」程尧低喝一声。


    曲棋很是委屈，「疼。」


    「忍一忍。」程尧用棉签细细擦拭着，「上官？」


    「咳咳咳……」充当了电灯泡的上官很是无奈，「程哥，人家姑娘刚遇到这种事，你就……不太合适吧。」


    程尧的动作一顿，解释道，「我在给她上药。」


    上官：「……」


    不是，这能怪他吗？


    别动。


    疼。


    明明是你们先说这些虎狼之词的。


    「那两个女生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好像是网瘾犯了不敢问家里要钱。年纪不大，教育一下就放回去了。」


    程尧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曲棋，她的眼底清明，干净得很极致。


    「瞧着这两姑娘的样子，估计也吓得不轻，应该不会再犯了。要是程哥你还不放心，大不了我们轮流接送。」


    曲棋听闻，眨了眨眼睛。她的唇色很淡，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累了，面色苍白得很。


    「不用了，我会看好她。」


    听到程尧的回答，上官便识趣地没有问下去，「程哥，小姑娘没受伤吧？」


    程尧拿出绷带，「手背磨破了点。」


    「那就好，不是什么大问题，注意着别碰太多水。」上官说，「得，不早了，我不打扰你们了。」


    程尧包扎的动作不是很熟练，裹上了好几层，原本纤细的手腕像是个猪蹄一样肿着。


    曲棋晃了一下自己的手，包得不算厚，还是能动的。


    「以后我每天都接送你，要是有事，你就去我们学校图书馆学习。」程尧跟她说。


    曲棋咬着唇，「其实今天是个意外，以后我早些回家就行了。」


    程尧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曲棋不想总是这样麻烦别人。而且在家的时候，她都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


    「那可说不准。」程尧说，「万一下次丢了，我去哪里找这么乖巧的小朋友？」


    男人的眼里带着一丝很浅的笑意，半蹲在她的面前，却还是比自己高了不少。曲棋微微仰头看去，耳尖瞧瞧地红了。


    程尧真的很好看。


    缓了一下神，曲棋板着小脸，模样很是严肃，「就是因为我长得太乖巧了，所以她们把我当软柿子捏。」


    第一次作案就看上了她们，估计是觉得她们比较好欺负。


    程尧轻笑，「谁让你长得那么矮。」


    明明是个北方姑娘，个头看上去像是一米六都不到，那两个初中生可是比她高多了。


    曲棋闻言幽怨地瞪着他。


    程尧被勾得心痒难耐，忍不住上手捏了捏曲棋的小脸。


    很嫩。


    比软柿子好捏多了。


    眼看着小姑娘要恼羞成怒了，程尧很快放开了手。


    起了身，正准备倒杯水，便听到曲棋犹犹豫豫的声音，「哥哥，这事能不能不和叔叔阿姨说？」


    程尧偏头看去，「为什么？」


    曲棋有些为难，吞吞吐吐好一会才不情不愿地说，「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我也没事。」


    客厅内的灯光很明亮，程尧能清晰地看到小姑娘眼底的担忧。


    从来程家一开始到现在，曲棋就一直尽量减少麻烦他们的时间。


    没由得来的，程尧觉得自己胸腔冒着一小团火焰。他希望曲棋能够任性一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乖巧得过分。


    程尧沉默了几秒，「那你觉得什么才算是大事？」


    曲棋动了动唇瓣，没说话。


    「非得闹出大动静来才觉得是大事？」


    男人的嗓音沉得可怕，显而易见地动了怒。


    曲棋还是第一次看到程尧那么生气，下颚线绷紧了，他的眼底覆上了一层薄怒，嘴角勾着几分弧度，却没有什么温度。


    心口揪了揪，曲棋小声地问他，「哥哥你生气了？」


    有些观念对于曲棋来说根深蒂固，父母不在身边，什么事都得自己扛，莫圆芳更是要求她事事要自己做。


    以至于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程尧沉默了几秒，硬邦邦地回她，「没有。」


    程尧闭了闭眼，理智回来了一点。


    这姑娘今晚刚刚被吓着了，现在对她发火，实在不应该。


    他復而坐在曲棋的身边，耐着性子和她说，「我从来不觉得你很麻烦，你也不用刻意把自己当做外人。」


    搭在大腿旁边的手指弯曲收紧了一些，曲棋鼻子有些酸酸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的委屈劲还没过。


    「我爸妈很喜欢你。」程尧说，「你试着在他们的角度考虑一下，自己很喜欢的小孩子什么事情都瞒着自己，他们会开心？」


    曲棋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所以还瞒着吗？」


    「不瞒着了。」曲棋说，她心头的大树被人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眼看着这姑娘终于听进去了几分，程尧瞧了一眼她受伤的手，「而且你这手，也瞒不住。」


    是这么个理。


    包得跟猪蹄一样，平时也就算了，吃饭的时候肯定瞒不住。


    晃了晃自己的手，曲棋微微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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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尧按住她摇晃的猪蹄，「不要乱动，这几天别碰水。」


    曲棋「嗯」了一声，迟疑了几秒，微微红着小脸，「可是我要洗澡。」


    还是能动的，脱衣服也不碍事，就是洗澡的时候怕碰到水。


    程尧眼皮跳了跳，瞧着曲棋微红的脸，「现在是初春，一两天不洗澡也没事。」


    「今天跑步出汗了，黏煳煳的。」曲棋虽然在北方，但是自小曲毅就要求她爱干净。就算是在寒冷的冬天，也会天天洗澡。


    「那哥哥等会给你找个塑胶袋子把手包起来。」


    「好。」


    洗完澡过后，都已经快到了该睡觉的时间。


    从浴室出来后，曲棋便看见自己桌子上放着一个礼物盒，上面还有一张贺卡。


    赠小饼干：迟来的生日礼物。


    干净简洁，甚至没有太多祝福的话。


    曲棋弯着眉眼笑了笑，不是练习册就好。


    打开盒子，是一双最新款的miki。之前上新的时候曲棋就想买了，只是一直没货。


    把鞋子放好，曲棋把贺卡放进自己的抽屉里面。


    桌面上还摆着昨天没讲完的数学题，旁边的草稿纸上，一大半都是刚健有力的计算公式。


    和程尧一样，字如其人。


    草稿纸平铺在桌面上，一眼晃过去，似乎还能看到程尧坐在她身边，眉眼认真地和她讲着题目。


    渐渐的，有些东西开始渗透到曲棋的生活中，密不可分。


    趴在桌面上，曲棋晃了一会小脚丫，手机上弹出来秦木枝的消息：曲小棋，你没事吧？我听我哥说你受伤了。


    曲棋：不严重，过几天就好了。


    秦木枝：对不起啊，我不应该带你去那里吃烤肉的。


    曲棋：嗯……烤肉很好吃。


    秦木枝：呜呜呜呜我爱死你了，下次你想吃，我带上我哥，咱们一起去。


    曲棋：好。


    退出和秦木枝的聊天记录，曲棋往下一划，看到了熟悉的头像。


    曲棋：谢谢哥哥。


    程尧扫了一眼消息，神色微暖，故意逗着她：怎么还不睡觉？


    程尧：要我过去？


    曲棋：「……」


    曲棋：哥哥晚安！


    缩进被子，曲棋伸手把电热毯给关了。暖暖的，连带着冰凉凉的脚也慢慢地暖和了起来。


    她好像开始喜欢这里了。


    喜欢上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


    第11章 超甜


    午后的阳光很温暖，曲棋把窗帘打开了，坐在沙发的一角，懒洋洋地看着书。


    客厅没有人，曲棋翻着生物书，看一眼背一遍知识点。


    阳光悄无声息地换了一个角度，曲棋也跟着换了一个姿势。把鞋子脱了，盘腿坐在沙发上面。


    程尧从书房出来看到的便是娇小的身影背对着他，捧着一本书在阳光下背书。


    声音软绵绵的。


    听到身后有动静，曲棋扭头看去。


    有光落在她的侧脸上，蒙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晕。一半隐在逆光之下，一半暴露在阳光之中。


    「中午想吃什么？」


    宋阿姨也不是每天都来，偶尔周末也会休息。这周正好轮到宋阿姨休息的时间。


    学了一个早上，曲棋早就饿得不行了。摸了摸已经开始抗议的肚子，她问，「哥哥会做？」


    「不会。」程尧说，「但是我可以买。」


    那就是得吃外卖了。


    曲棋眉头轻轻地拧着，外卖的油水比较多。昨天吃了一顿烧烤，肚子有些不舒服，这会想吃些清淡的。


    「我可以自己做吗？」曲棋抿了抿唇，合上书本，微微扭过了身子，逆着光看着程尧。


    程尧扫了一眼她的手，「不行，你的手还没好。」


    朝着曲棋那边走去，程尧半弯着腰，牵过曲棋的手仔细端量一番，「昨晚有没有什么疼痛感？」


    「没有。」曲棋摇了摇头。


    程尧靠得实在太近，曲棋微微仰头，额头便能碰到他的下巴。他的唿吸有些热，清灼的气息打在她的发间。


    「其实不太疼的。」曲棋试图劝说程尧，「而且宋阿姨都把菜备好了，我只需要丢下锅就好了。」


    程尧看着她，「只需要丢下锅？」


    「嗯！」


    「那你过来，指导我。」


    曲棋：「……」


    其实在程尧说这话的时候，曲棋就已经开始后悔了。让一个从来不下厨的人进厨房，无疑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反驳的话语还没来得及斟酌好，行动派程尧已经直起了身。扫了一眼还呆坐在沙发上的曲棋，无声地勾唇，「怕什么？哥哥再怎么也不能把厨房给烧了。」


    她觉得你可以。


    不情不愿地穿好了拖鞋，曲棋挪着身体跟程尧进了厨房。


    胡萝蔔和猪肉都是昨天切好的，也清洗干净了，省去了很多事。


    「先在锅里倒一点油。」曲棋跟在程尧身后指挥，指了指最大瓶的，「这个是油。」


    程尧伸手拿过，「倒多少？」


    「唔，你先倒……好了好了。」曲棋又指了指猪肉，「把猪肉丢进去，差不多了就把胡萝蔔放进去，然后再放盐。」


    程尧把盖子拧上，回头瞧了一眼曲棋紧绷的小脸，失笑，「就这么不相信哥哥？」


    「也不是。」曲棋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吞吞吐吐了好几秒才说，「我第一次下厨状况很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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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尧收回了目光，盯着锅里的菜，饶有兴趣地问她，「那时候你多大？」


    「初一吧。」曲棋也记不太清了，自从她上初中后，曲毅和莫圆芳就很少陪她了，厨艺也就是那个时候慢慢练出来的。


    「初一……」程尧低笑一笑，翻着锅里的肉，「那时候你有桌子高吗？」


    曲棋顿时炸毛：「当然有！」


    虽然她现在不高，但是初一的时候，好歹也是班级前几。就是后面大家都长了，她开始停止生长了。


    程尧又笑了一声，看上去不太相信她说的话。


    咬着牙，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男人，曲棋哼了一声，默默地从冰箱里面拿了几个鸡蛋。


    胡萝蔔已经下锅了，曲棋探头瞧了一眼。


    好像还有模有样的。跟她刚开始的手忙脚乱完全不一样。


    扫了一眼突然探出来的小脑袋，程尧眉梢微微扬着，「要放多少盐？」


    「半勺就好了。」曲棋盯着锅里，程尧的动作熟练，不像是第一次下厨。


    「这么看着做什么？」程尧戳了戳身边的小脑袋，「不怕掉进锅里？」


    护着自己的鸡蛋，曲棋往后退了一步，「那我去打鸡蛋了。」


    「嗯，小心手。」程尧又翻了一下，把盐弄匀之后，这才把菜盛了上来。


    曲棋也饿了，自己在冰箱里面拿了一瓶酸奶喝着。


    她就站在冰箱旁边，垂眉瞧着脚下的瓷砖。安静的时候，有些呆，也有些傻。


    程尧回头看了一眼，神色微暖。


    傻乎乎的。


    徐清清和程正青是晚上回来的，一回来徐清清就去找曲棋了。


    已经九点多了，徐清清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被她精心布置过的房间里，亮着着灯。


    曲棋和程尧两人坐在书桌上，徐清清看到她那儿子正耐心地给小姑娘讲着题目。


    「磁场题，首先分析方向……」余光看到一片深蓝色的衣角，程尧朝门口看去。


    「阿姨。」曲棋乖乖地喊人。


    徐清清：「阿姨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程尧也适时地放下笔，「时间也差不多了，哥哥去洗个澡，你也早点睡。」


    「好。」


    徐清清送走程尧，关上了门，这才上前仔细瞧着曲棋的手，满是关切，「还疼不疼？」


    「不疼了。」其实奶茶店里程尧要是不发现，曲棋可能都不知道。


    「阿姨听说了，你做得很棒。」徐清清摸了摸曲棋的脑袋，声音温柔得很，「吓坏了吧？其实这边的治安还是不错的，但是总是有些疏漏。以后呢，我让程尧接送你。别担心，不会有人再敢伤害你了。」


    曲棋摇了摇头，一开始是害怕的。长那么大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可是后面慢慢冷静下来，也就不怕了。


    这里治安那么好，她们顶多也就是抢个钱，不会再敢做什么。


    「真乖。」徐清清笑了笑，捏了捏曲棋的脸蛋，「还有一点时间，小棋陪阿姨看剧吧。你叔叔那个老男人不懂浪漫，整天嫌弃阿姨少女心泛滥。」


    曲栖眉眼弯弯的，「好。」


    徐清清看剧起来就不怎么记得时间，一晃十二点都过了。早睡早起的曲棋已经靠在一旁的沙发里，睡熟了。


    徐清清也打了一个哈欠，朦胧睡眼中看到程尧出来喝水，赶紧朝着自家儿子招招手，「程尧，过来。」


    指了指熟睡的曲棋，徐清清伸了个懒腰，「把你媳妇抱回房间里。」


    程尧很是无奈，「妈。」


    「喊什么喊，难不成你指望我啊？」徐清清没好气地白了一眼程尧，「自己媳妇自己照顾。」


    拍了拍程尧的肩膀，徐清清语重心长地道，「趁着她还小不懂事，赶紧拐。别等以后长大了精明了，到时候有你哭的。」


    程尧知道不能和徐清清讲道理，懒懒地「嗯」了一声，应付了事。


    徐清清也困得很，又交代了两句，飘着回了房。


    客厅里面只剩下了程尧和熟睡的曲棋。


    程尧偏头看去。


    这姑娘就算是睡着了也那么乖巧，连唿吸声都是细细轻轻的。


    微微弯着身子，程尧一把抱起曲棋，顿时小身体塞满了他整个怀抱。


    软得不可思议。


    「唔……」曲棋睡得不是很安稳，梦中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悬空，困顿地睁开眼睛。


    面前的人是程尧。他也在看着自己，眼底清晰地倒映着小小的她。


    曲棋脑子里混成一片，还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醒了？」程尧把曲棋放置在床上，好笑地看着她完全呆傻住的样子，「我就那么可怕？」


    这一句话把曲棋拉回现实。


    她被程尧抱了！


    虽然好像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可是曲棋就总觉得有些别扭。


    往被子里面一缩，曲棋还往旁边挪了挪，一双眼睛警惕地看着程尧。


    「……」


    程尧都快被这姑娘一连串的动作气笑了，故意逗着曲棋，径直坐在她的床边，俯身去寻她的小脑袋，「哥哥抱着你回来睡觉，不给些奖励？」


    曲棋绷着脸，「我没让你抱我。」


    「你的意思是，让你在客厅睡一晚？」程尧佯做思考，「没有被子，睡一晚的话，按照你这不抗冻的小身板，感冒发烧是逃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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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棋：「……」


    反驳不了。


    「谢谢哥哥。」瓮声瓮气的声音从被子里面传出来。


    「就一句谢谢？」


    程尧靠得实在太近，脑袋几乎都挨在了她的枕头上面。甚至从这个角度看去，曲棋还能看到程尧胸前一小片白皙的胸膛。


    南方人就是抗冻，这么冷的天，睡衣还穿得那么单薄。


    脸渐渐热了些，曲棋垂眉不去看他，「我也抱哥哥一次？」


    程尧一怔，随即低低地笑出声。


    曲棋能感觉到他的身体都在很轻地颤抖，那勾人得过分的丹凤眼里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你确定抱得动？」


    曲棋这会还困得很，再加上被吵醒，小脾气也上来了，「那你到底要什么？」


    「什么都不要，哥哥跟你开个玩笑。」程尧起了身，督了一眼被子的那团，声音微柔，像是在哄着曲栖一样，「继续睡吧。」


    旁边的床头灯被他熟练地调成暗光模式，程尧关上了大灯。


    「哥哥。」曲棋突然喊住了程尧。


    「嗯？」不算太明亮的房间里传来程尧略沉的回应。


    曲棋深唿吸了一口气，很认真地道谢，「谢谢你抱我回来。」


    程尧极淡地勾起唇角，「不用谢，晚安。」


    「咔哒」一声，门被关上，房间里又恢復了安静。


    曲棋躺在大床上，却是有些睡不着了。


    程尧对她真的很好。


    那她也要对程尧很好。


    徐清清和程正青只待了一天，周日晚上便又离开了。


    周一的早上依旧是带着周末综合徵的一天，曲棋睏倦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拖着身体跟在程尧身后。


    「不要揉眼睛。」前面传来程尧的声音。


    「噢。」乖乖地收回了手，曲栖又打了一个哈欠。


    「自己在学校注意点，做不了的让秦木枝帮你。」好在伤的不是右手，不然对于高中生来说的曲棋，的确是一个麻烦。


    「我知道。」曲棋点着小脑袋，便感觉脸蛋被男人不轻不重地捏着。


    她眨了眨眼，睡意散了几分，「你在捏什么？」


    「软柿子。」


    曲棋：「……」


    她！才！不！是！软！柿！子！


    第12章 超甜


    来到教室的时候，秦木枝已经在了。


    大概是因为来得太早的原因，这会正困顿地趴在桌上睡觉。


    曲棋放轻了动作，轻手轻脚地把书包塞进书桌里面。


    「曲小棋……」秦木枝迷迷煳煳地醒过来，一眼便看到了曲棋缠着纱布的左手，「你的手？」


    「就是磨破了一些。」其实已经开始结痂了，可是程尧非得让她一天后再拆下来。


    「对不起啊。」秦木枝咬了咬唇，可怜兮兮地看着曲棋，「我好像一直都给你带来麻烦。」


    陆尽的杯子也是因为她，这次打劫也是因为她。


    吸了吸鼻子，秦木枝眼底都蒙上了一层水雾。


    她虽然性子活泼，可是朋友却不多。要说真的朋友，大概也只有曲棋一个。


    曲棋还真不懂得安慰人，以前就苏甜甜一个朋友。苏甜甜性子一蹦三尺高的，不让别人掉眼泪都不错了。


    犹豫了一会，曲棋试探地说，「其实你还给我带来了很多吃的。」


    秦木枝：「……」好端端的悲伤气氛一下子就没了。


    她「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抱住曲棋，「谢谢你曲小棋，你真的超可爱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曲棋的原因，秦木枝认真听了两节课都没有打盹。大课间的时候，高度集中的脑子突然放松下来，软趴趴地瘫在桌上休息。


    「学习苦学习累，学习还要交学费……苍天啊！」哀嘆一声，秦木枝没声了，闭着眼睛珍惜大课间。


    曲棋笑了笑，正打算拿着杯子起身，斜后方的班长便开口了，「曲棋同学，你要打水吗？我帮你吧。」


    曲棋朝着班长看去。


    以前没怎么注意，班长长得清清秀秀的，鼻樑上戴着一副金色框的眼镜，很有书生气息。


    曲棋不太想麻烦别人，「我自己去就好了。」


    「没关系，正好帮你一起。」班长大概也注意到了曲棋的不自在，温和道，「我帮曲同学打水，等会能不能麻烦曲同学给我泡一些花茶？」


    有来有回。


    曲棋这才点了点头，把自己的杯子递给班长，「那就谢谢班长了。」


    班长出了班级，便看到陆尽站在栏杆处眺望。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把杯子递给陆尽，「喏，给你还她的人情。」


    陆尽低头看了一眼米色的杯子，「嗯」了一声。


    -


    一晃到了四月中，曲棋也准备开始期中考了。之前答应过程尧的，达到一本线。


    可是曲棋知道，按照自己现在这个成绩，除非是超常发挥。


    华师大附中的学霸比她原来的学校多很多，就算她在的班级不是特尖班，可是依旧有不少厉害的人。


    她这颗暗无光芒的星星，就像是落入一片黑夜之中，沉寂得无影无踪。


    「怎么又走神了？」程尧敲了敲曲棋的小脑袋，「考试紧张了？」


    「有点。」曲棋诚实地点头，她父母对她的成绩并不是很看重，所以对于以前的她来说，就算考得很差，曲毅和莫圆芳也就是象徵性地看一看她的成绩，没有任何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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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和程尧约定好了的。


    那种隐隐被人期待着的感觉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垂了垂眉，曲棋偷偷地瞄了一眼程尧，「哥哥想好要吃什么了吗？」


    脑袋上又被程尧敲了一下，曲栖吃痛地捂住，不满地看着男人，「考前不许胡思乱想。」


    「我就是随便问问。」曲棋这回没敢再走神了，老老实实地写作业。


    见她认真开始写作业了，程尧才拿起丢在一旁的手机。上官打了不少电话过来，这一拿起，又是一个电话。


    「程哥终于接了！」上官有些激动，「星河酒吧等你，苏默宇这小子今天请客，看我喝不穷他！」


    程尧瞧了眼还在做题的曲琪，「我不就不去了，你们玩吧。」


    「不是吧程哥，好不容易来一次，你真不来？」


    「嗯，现在是我的工作时间。」


    上官纳闷了，「什么鬼？你什么时候找工作了？」


    「也不算是工作吧。」程尧轻笑一声，慵懒得很有质感的声音好听得很，「就是有人包了我，时薪一百五。」


    曲棋：「……」


    她！没！有！


    上官：「……卧槽，程哥你认真的？时薪一百五，你坑人啊！」


    那一天工作八小时，岂不是得一千二？！


    他可以！


    「没坑，是……」还话没有说完，柔软的小手便覆了上来，捂住了他的嘴。


    寻着手臂看去，刚才还在乖乖写作业的曲棋正红着脸瞪他，压低嗓音威胁，「不许胡说！」


    上官：「……」


    操，我听得到好吧！


    一想到程尧家里有个软乎乎的妹子，还是单身狗的上官立马把电话给挂了。


    看不起谁！


    酒吧美女一大堆！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忙音，程尧移开手机看了一眼，薄唇轻启，「好，不说。」


    他的薄唇在自己手心一张一合的，还有浅浅灼热的气息洒着。


    曲棋红了一张脸，赶紧收回手，磕绊地跟他说，「你只是给我补习。」


    她虽没成年，可是该懂的也懂了。


    包下他什么的……根本不是！


    「嗯？」微微扬起的尾音勾着几分笑意，故意逗着她，「差不多。」


    差！很！多！


    抿着嘴巴，曲棋死死地看着面前的数学题，像是要把试卷看出一个洞来。


    温热的大手轻轻揉了揉她的髮丝，曲棋微怔之际，身边是程尧令人安心的声音，「哥哥不是在给你压力，尽力就好。」


    曲棋的耳尖又悄悄地红了。


    压力又大了……


    -


    临近考试，秦木枝也认真起来。中午也不回家了，老老实实地在教室里面学习，累了便趴在桌上眯一会。


    下课铃声早就响了，台上的物理老师依旧讲得眉飞色舞的。


    眼瞅着时间都快过了半小时了，秦木枝又换了一个姿势，侧趴着头，「曲小棋，你不饿吗？」


    「饿了。」曲棋摸了摸肚子，「我只有花茶，你要吃吗？」


    秦木枝：「……算了。」


    等到下课来到食堂，已经没什么菜了。


    秦木枝拽着曲棋出去，手里还夹着一张卡，「我哥的饭卡，走，我带你去隔壁华大好好吃一顿！」


    好歹是大学食堂，再怎么着，也会比高中食堂要好很多。


    这个时间点，一楼也几乎空了，好在二楼的小吃还挺多的。


    两人点了一份黄焖鸡，便找了位置坐下。


    这里的设施要比高中好得多，头顶映着的是四季的图案，投射下来的暖黄灯光明亮而又不刺眼。


    低头吃着饭，余光看到一行人从自己的身边走过，坐在她们的对面。


    「秦子楼，你妹够可以的，之前偷了你的巧克力，这会连你饭卡一起收了。」


    秦木枝：「……」


    「曲小棋，你吃饱了吗？」再不走就走不掉了。秦木枝压低着嗓音问她。


    曲棋放下筷子，低垂着眉眼，「嗯，我们走吧。」


    「好。」


    两人才刚想要起身，却又听到上官的大嗓门，「程哥，这里这里！」


    曲棋本想着低头混过去，面前便出现了一声蓝白交间的miki，和她现在脚上穿着的这双，正好是情侣款。


    「低着头做什么？」带着程尧专属慵懒的声音落在她头顶。


    曲棋也没再继续装下去，抬起了头。


    程尧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女生。长得很是高挑，身材纤细，颇有一种精緻美人的感觉。


    「秦木枝，过来。」


    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


    「……」


    程尧给她点了一份水果捞，自己则是随意地点了一碗牛肉面坐在她对面，「老师拖堂了？」


    这种事情程尧也没少做过，的确论起食堂，隔壁附中跟华大，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嗯。」插起一块苹果，曲棋往嘴里塞去，想起刚刚看到的女生，又有些好奇，「哥哥要谈恋爱了吗？」


    程尧好笑，「谁跟你说的？」


    「刚才那个姐姐很好看。」曲棋微微思索了一下，余光忍不住朝着秦子楼那边看去。那个女生真的很好看，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优雅，「感觉和哥哥很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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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恰好一个小组。」程尧不懂得这年纪的姑娘到底在想着什么，眉眼轻轻地眯了眯，忽而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人，「有些人看着长得不错，实则不适合。」


    曲棋没明白程尧的暗喻，只是以为他不喜欢那个女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以后中午有空就过来，请你吃饭。」程尧道。


    曲棋：「好。」


    考试的前一天晚上，曲棋没有继续学习，而是坐在沙发上看着综艺。


    盯着手机上迟迟没有回覆的微信，曲棋有些失落。


    她知道曲毅和莫圆芳很忙，可是每周空出一些时间来和她聊天也那么难吗？


    前几天发过去的微信，到现在还没有回覆。


    埋头在抱枕里面，曲棋犹豫了一会，还是拨通了莫圆芳的电话。


    「餵？」那头的声音嘈杂得很，已经是九点多了，可莫圆芳依旧忙着和各路人打着交道，「小棋？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没有。」曲棋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张了张嘴巴，她轻声道，「妈妈，你五一放假吗？」


    「五一我得去国外。」莫圆芳道，「你要是想去玩，妈妈给你打钱。最近事情比较多，先不说了，挂了。」


    「嗯，好。」曲棋深唿吸了一口气，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就传来忙音。


    她其实是想莫圆芳了。


    即使在她的生命里，父母无数次缺席了她的成长，可她依旧下意识地依赖两人。


    咬了咬唇，曲棋盯着上面的头像，几个月堆积的思念涌在一起，几乎要溢出来。


    余光里出现了男人挺拔的身影，她朝着拐角处看去。


    程尧穿着浅灰色的长袖睡衣，眉眼温和，「想家了？」


    曲棋抿着唇没说话。


    程尧轻嘆一声，走到她身边，瞧着眼角都带着委屈的她，「要哥哥抱吗？」


    第13章 超甜


    程尧霸道得很，还没等曲棋有所回应，直接把乖软的小姑娘抱入怀里。


    他的怀抱很温暖，还有一股冷柠的味道。


    大掌在她背后很轻地拍着，像是哄着婴儿睡觉那样温柔。


    曲棋有些不适应，紧绷着身体，「我没觉得这里不好，就是想家了。」


    「我知道。」程尧轻哄似的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对于她来说，这里就算再好，也不是她的家。会委屈，会想家才是正常的。


    「身体僵成这样？」程尧好笑道，「我又不凶，紧张什么？」


    怀中的小姑娘实在太过娇小，程尧感觉这娇软身躯贴在自己的怀里，眸色暗了暗。


    揉着毛茸茸的小脑袋，程尧低眸去寻着她的眼睛，「等你考完，带你去逛逛。」


    一直说要带她去玩，一直忙着没时间。也正好考完就是五一，放假三天，他也空闲。


    「好。」


    连考两天，结束后曲棋的心算是凉了半截。


    题目很难，比她想像中得更难，还有很多题目，她甚至都没有看过。


    等成绩下来的那一刻，曲棋也没有任何的意外。


    距离学校划定的一本线还差了二三十分。


    「成绩大家都拿到了吧？先来说一个事。后天晚上，也就是周五，我们要开家长会。这次家长会很重要，同学们记得回去通知你们的父母。有特殊情况的，家长不能来的，到老师这里说一声。」


    曲棋看了一眼成绩排名，默默地把成绩单收好。


    旁边的秦木枝考得比她好一些，刚过了学校划的本科线，「诶，曲小棋，你父母不在这边，那你家长会怎么办？」


    「下课我去找老师说一声就好。」就算是以前，曲毅和莫圆芳也没参加过她的家长会。


    「噢……」秦木枝点了点头，「我爸妈也没空，我得回去找我哥。」


    「上次我哥就把我训了一顿，这次看到我成绩那么差，指不定要怎么说我。」秦木枝悲嘆一声，「零花钱又得降了。」


    曲棋抿唇笑了笑，把视线放在试卷上。


    前头的王老师还在继续说着，「这一次的理综排名，我们班的陆尽同学，排名全年级第十名。就是这个语文英语，有点拉后腿。」


    「再过几个月，你们就是真正的高三学生了。而我们班的许多同学成绩都不差，只是有短板。就比如我们的曲琪同学，英语语文都在年级前列，理综却一般。」


    「所以同学们，你们要懂得互帮互助，共同赢得这次高考的胜利。」


    「……」


    一节课过去，王老师几乎没怎么讲题，而是认真地给他们分析了一下这次考试。


    曲棋下了课便往办公室走去，陆尽已经在里面了。


    摊在王老师面前的是一张语文试卷的答题卡，「陆尽同学，我知道你不喜欢语文，但是作文，也不至于一个字不写。」


    曲棋忍不住往桌面上看了一眼，后面一面黑色的框格，空白一片。


    「手累。」陆尽依旧是那副漠然的样子。


    王老师轻嘆一声，刚想要再说些什么，注意到陆尽身后的曲琪，温和地笑了笑，「曲琪，怎么了？」


    曲棋微怔，陆尽已经让开了位置，让曲棋上前，「王老师，我爸妈都不在这边，所以家长会来不了。」


    「这样啊……」王老师想了想，「那你自己能来吗？家长会上还是得说些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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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曲棋点头，礼貌地道谢，「给老师添麻烦了，实在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王老师摆了摆手，又看向一旁站着的陆尽，把语文答题卡给他，「你们两个的成绩正好互补，又坐得比较近。要是平时下课有时间，能互相学习一下也是好的。」


    陆尽声音依旧硬邦邦的，「我没兴趣。」


    尽管坐在陆尽前面半个学期，曲棋和他一直都没怎么说过话，也就偶尔会分一点花茶给他们这一桌。


    曲棋深唿吸了一口气，轻声道，「王老师，那我先回去了。」


    「也好。」王老师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回去的路上，曲棋能感觉到陆尽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曲棋回头看了一眼，想说些什么，又忍住了，径直回了座位。


    「怎么了，垂丧着小脸？」秦木枝戳了戳曲棋软乎乎的脸蛋，「王老师说你了？」


    「没有。」曲棋支撑起身体，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就是这个成绩……不懂怎么跟程尧说。」


    「呃……」秦木枝挠了挠头，「其实我觉得吧，你撒个娇就没事了。你长那么可爱，谁捨得凶你啊。」


    程尧是不会凶她。


    可她怕程尧会对她失望。


    再过几天就是五月了，天气已经开始变热。


    曲棋也不再像是之前那样，把自己裹成一个球。


    身侧的男人在打着电话，没有了往日的散漫，倒是认真了不少，「上官那边分析过了，这个项目可接。子楼，周五的时候我们约一下，晚上去你家。」


    曲棋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什么。


    周五秦子楼要帮秦木枝开家长会的。


    路边有新冒出来的小花朵，粉粉嫩嫩的，随着微风的摇晃，花瓣轻垂。


    曲棋一边走着路，一边瞧着身侧的花朵。


    「周五我送你回家之后还有事，你自己一个人在家乖一点。」程尧挂了电话，嘱咐身边的曲棋。


    曲棋点了点头，又道，「周五我在学校有事，可能要□□点回来。」


    程尧微微思索，「嗯，那我□□点去接你。」


    「好。」


    暖暖的微风吹在脸上，很是舒服。曲棋轻轻地眯了眯眼，暂时把成绩的事情抛之脑后。


    「成绩出来了？」


    耳边落了一道好听的声音。


    曲棋的小身体紧绷着，这会距离程家还有一段距离，继续往前走，就是一座大商城了。


    「哥哥想吃什么？」


    她没有明说，却也已经在告诉程尧自己的成绩了。


    她于很多人而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没有像是电视剧里面演的那样，主角总会在特殊时候出现金手指。


    程尧看破也没说破，好心情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是烤鱼吧，吃鱼能补脑子，正好给你补一下。」


    曲棋：「……」


    程尧微微弯了腰，与她平视，「不想吃？」


    「吃……」


    「那怎么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程尧逗着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曲棋别过脑袋去，继续盯着那朵花。


    「汪！」


    也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一条狗，飞快地从曲棋脚边略过。


    曲棋还没看清来物，便下意识地往程尧怀里窜去。


    「汪汪汪！」


    那条白色的小狗摇着尾巴又沖他们叫唤了几声，这才迈着小短腿离去。


    「刚才不是还闹别扭吗？这会就懂得占哥哥便宜了？」腰间搭着程尧的大手，很是礼貌地轻轻搭着，没有任何进一步的动作。


    曲棋大囧，赶紧从程尧怀里退出，耳尖慢慢爬上了红晕，「没有。」


    「还脸红了？」程尧坏心眼地捏着曲棋的耳尖。


    他倒是没有什么欺负小姑娘的习惯。只是觉得曲棋太过软萌，惹急了又会闹脾气，有趣得很。


    曲棋深唿吸了一口气，努力平静下来，「哥哥，我们去吃烤鱼吧。」


    「好。」程尧又督了她几眼，「刚才骗你的，最近新开了一家烤鱼店，味道不错，正想着考完试带你去尝尝。」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用着散漫的语气去触碰她最敏感的内心，不经意间温暖着她。


    曲棋被他牵着小手，男人的掌心温暖而干燥，忽而像是有一阵电流过来一般，随后又消失不见。


    -


    原本定好的计划因为秦子楼的事情而取消，开着群里的语音，程尧一边敲着键盘一边听着苏默宇在念叨，「子楼啊，你不去也得去，我都跟我妈说好了，周五有事，相亲就免了。你这突然放我鸽子，我妈不得拿刀架着我去相亲啊！」


    「昨晚木枝和我说的，周五有家长会。」秦子楼说，「我不介意你来我家躲避相亲。」


    「行，一言为定！」


    通话很快结束，程尧私戳了秦子楼：明晚家长会？


    秦子楼：对，你家小朋友没和你说？


    程尧：「……」


    烦躁地捏了捏眉心，程尧起身看了一眼窗外，已经十一点了，估计曲棋已经睡了。


    房间内静悄悄的，有微暗的灯光落在曲棋的脸上。


    门一开，曲棋就睁开了眼睛，正好和程尧对个正着。


    曲棋赶紧坐起了身体。


    没有开大灯，程尧模煳的身影随着他的逐渐靠近越发得显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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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一开始的那一阵，程尧极少进门的时候不敲门。


    「没睡着？」


    曲棋去拨弄床头灯，把灯调得亮了一些，「有些失眠。」


    「明天开家长会？」


    曲棋懂了程尧的来意，下意识地解释，「以前我爸妈从来不开家长会的，都是我去，所以这次……」


    「嗯。」程尧的声音低了些，却很悦耳。


    徐清清也和他说过一些曲棋家里的事情，从曲棋独立的性子来看，也能猜得出大半。


    在程尧高考前，徐清清和程正青一直陪在他身边，直到他高考结束，才各自忙着自己的事业。


    他不清楚曲棋这些年是怎么一个人过来的，所以总会想着自己扛。明明那么小，非得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委屈了也不哭不闹。


    他微微弯腰，瞧着面前这个让他心疼到不行的小姑娘，柔着声音问她，「明天哥哥帮你去？」


    第14章 超甜


    本以为这姑娘会感动一会，没想到曲棋却是淡定地把被子往上拉了一些，侧抬着小脑袋看他，「可是哥哥出面，我的同学会看到。」


    虽然是家长会，但是也有不少学生会出面。


    曲棋记得，以前自己开家长会的时候，就有不少同学在外旁听，生怕老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自己也好有个准备提前跑。


    「觉得哥哥给你丢脸了？」程尧好笑地捏着曲棋的脸。


    倒也不是。


    缩了缩脖子，曲棋想躲开那只手，偏偏程尧不肯放手，把她当成面团一样，来回地捏着。


    「我是怕你被我们班上的女生垂涎。」曲棋小声地道，她虽然没有早恋的打算，可是也在班上听过不少女生暗恋隔壁华大哪个帅哥之类的。


    按照程尧这样的，估计就是她们口中的心动学长了。


    被他捏着脸，曲棋的声音都有些含煳不清，「你不是说不喜欢高中生吗？」


    程尧失笑，心情颇好地松开了手，「我就是去参加个家长会，你这小脑袋里面都想了什么？」


    「为哥哥着想啊。」曲棋摸着自己的脸，又上下地看了一眼程尧，很是苦恼，「而且我们长得也不像。」


    「嗯，都说了哥哥是捡来的。」


    「……」


    她竟无法反驳。


    程尧也没有继续逗着她，事情谈好，便哄着曲棋睡觉，「时间不早了，明天你还要上课，快睡吧。」


    「好。」


    曲棋听话地躺下来了，闭了闭眼，却没感觉到身边男人离开。床榻依旧是陷入了一块。


    她悄咪咪地睁开眼，程尧正在调着灯的亮度。


    有一小片光线落在他的侧脸上，男人眼底有着一小团清灼的火光，明亮耀眼。


    下颚线隐在了黑暗之中，依稀能看出一个轮廓。


    男人猝不及防地转头过来，与她浅浅的视线融合在一起。他的眼角带着几分暖暖的笑意，满目温柔。


    「以后多依赖哥哥一点。」大手復而又捏着她的脸蛋，带着一些泄愤的意味，「听到没有？」


    温柔消失了，完全就是威逼利诱。


    曲棋不敢忤逆，憋憋屈屈地回答：「听到了……」


    掌下的肌肤软嫩得很，程尧没敢太用力，微微俯身，额头轻轻抵着曲棋的小脑袋，「我知道你向来习惯独立，可是到了哥哥这里，大可放松一点，试着去麻烦别人。」


    说话间，男人温热的气息落在脸上，带来几分痒痒的感觉。小小的额头还被男人温柔地抵住，周身都是程尧身上的冷柠味道。


    这是第一次，有人告诉她，可以多麻烦别人。


    心口小小地揪着，曲棋问他，「那你会讨厌我吗？」


    「不会。」程尧低声道，「小饼干那么可爱，谁捨得讨厌？」


    不仅不讨厌，还很喜欢这个小姑娘。


    喜欢到……让他下意识地想要靠近。


    「好。」


    那就多依赖一些。


    程尧微微起了身，目光扫过曲棋粉嫩的唇，「晚安。」


    门被很轻地关上。


    程尧闭了闭眼，刚才的画面还有些挥之不去。


    要疯了，刚才他居然对曲棋产生了一瞬间的邪念。


    -


    周五那天，程尧下午没课，待在图书馆一下午，到点了便打算走。


    「诶诶诶程哥你去哪？」苏默宇在后头喊住他，「等会我妈让我打电话来着，你可得给我做人证。」


    苏默宇逃了太多次相亲，苏母对于他的信任度为零。不仅要他发定位，还得时不时打个电话过来监督。


    程尧朝着旁边看去，为他指一条明路，「还有上官。」


    「他不行，我妈说他跟我狼狈为奸的，没有可信度。」苏默宇很是嫌弃。


    「我今晚得去开家长会。」程尧神色微微敛了一些，「第一次当人家长，还有点紧张。」


    苏默宇：「……你家姑娘？」


    得到肯定答案的苏默宇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程尧，「你不会真喜欢上人家姑娘了吧？」


    他也只见过曲棋一面，乖巧得很。就是个子矮了些，看上去都不到一米六的样子，长得又比较嫩。


    要不是知道曲棋跟秦木枝同班，他还以为是个初中生。


    「说什么浑话？」程尧眼皮跳了跳，那晚的旖念又再次冒了出来，他压着心口的悸动，淡声道，「人家姑娘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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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小了，明年都成年了。」苏默宇继续道，看见程尧不悦的脸色，赶紧挥了挥手，「得得得我不说了。不过说句真的，就算你不喜欢她，你对她那么好。小姑娘又是在情窦初开的年纪，你就不怕她对你心悦？」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颜值你还是有的，被姑娘喜欢也是正常的，更别说你还对她那么好了。」


    程尧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也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


    曲棋才刚刚试着想要去依赖他，怎么可能会对他有喜欢之情。


    程尧眉头一皱，有些不悦，「别乱猜，她年纪还小。」


    苏默宇：「得嘞！」


    曲棋晚饭是和秦木枝一起吃的，没敢乱走，就在食堂里面解决了。


    早早的，曲棋便去学校门口等着了。


    程尧是换了一件衣服才来的，没有刻意的扮成熟，而是穿了一件比较显年轻的蓝色卫衣。


    恰好，今天曲棋穿的是粉色的卫衣。


    曲棋见了他，很快迎了上去，目光也顺势落在他的衣服上面。唇瓣蠕动了一下，「亲子装？」


    程尧：「……你想喊我爸爸？」


    坏蛋！


    曲棋恼羞成怒地瞪他一眼，领着他进去，一路上还在跟他介绍各科的老师。


    「物理老师不太喜欢我，之前在班上还点名批评我了。哥哥，等会他要是说我，你就假装听不到。」


    被老师说这种事情对于学生来说，很是丢脸。尤其还是在自己在意的人面前。


    程尧满不在意地「嗯」了一声，问她，「说你什么了？」


    「就说我学习不太认真。」其实私下她还被物理老师拉过去批评了一顿，太过分的话，曲棋全当是没听到。


    这个李老师，程尧在这个高中的时候也略有所闻，对于学习成绩很是看重，而且方法有些极端了。


    嗤笑一声，程尧摇头，「不是所有的努力都得拿到明面上看。」


    也不是所有的努力都会有成绩。


    这个物理老师总是会用成绩去测量一个学生有没有认真学习。


    曲棋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地跟他解释，「其实是物理课我打盹被发现了。」


    程尧笑了，「嗯，该。」


    曲棋：「……」


    好气哦！


    程尧来得比较早，到班里的时候，还有很多同学的家长没来。


    在曲棋名字栏后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程尧朝里面看了一眼，「坐在哪？」


    「第一桌。」曲棋指了指最中间的位置。


    第二组的第一桌，一抬头就能看到老师的位置。


    「这样都敢睡觉？」


    曲棋大囧，「就是犯困了。」


    就算是前一晚睡眠充足，但是要保持一整天上课注意力都集中，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程尧刚一坐下，便有女生上前，「曲棋哥哥，请喝水。」


    程尧礼貌性地接过，「谢谢。」


    「不用不用。」女生摆了摆手，小眼神不断地朝着程尧看去，脸上都羞红了几分，「我是班上的学习委员，曲棋平时学习很努力，也乐于助人，我们都挺喜欢她的。」


    「是嘛。」程尧似笑非笑地督了一眼曲棋，「看来我家孩子还挺受欢迎的。」


    曲棋：「……」


    她不是你家孩子！


    女生也是很有眼力见得很，知道曲棋是个好话题，便继续了下去，「嗯嗯，这次曲棋的作文还被拿来当模范作文了，我们都觉得她很厉害。」


    曲棋：「？？」


    突然地被夸奖一波，曲棋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意识到什么之后，才了悟地点头，眼底坦荡荡的，很是清明地看着程尧。


    那眼神很明显是在说，「你看，有人被你迷住了吧」。


    程尧这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了，他平时对这种早就习以为常，不太爱理会。可是一想到这女生是曲棋的学习委员，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总不能让她太尴尬。


    眼里的笑意收敛了一些，程尧应付得随意，「是挺优秀的。」


    曲棋：「……」


    听着两人在她面前夸奖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很羞耻的感觉。


    「曲棋哥哥，你现在还在读大学吧？」


    「嗯。」


    「哪个大学？」


    「隔壁。」


    「哇，那么厉害！我也超级想考这个大学的。」苏月更激动了，一双眼睛像是要黏在程尧身上一样。


    曲棋默默地把桌面收拾干净，正准备出去，手腕便被程尧扣住，「去哪？成绩的事，还没好好聊。」


    女生连忙插入一句，「其实曲棋考得不错，就是理科差了些。」


    「嗯。」程尧应了一句，又去寻曲棋的目光，「成绩单呢？」


    曲棋这才不情不愿地弯腰从抽屉里面拿出成绩单。给之前还不忘说一句，「你别骂我。」


    程尧反问：「我什么时候骂过你？」


    这的确是没有。


    乖乖地把成绩单递上，曲棋解释，「物理我按你的方法做了，写了一堆公式。就是……只得了一分。」


    「写的是原始公式？」


    「嗯……」


    「……」


    物理得分，的确不像是数学那样，非得要一个答案。把过程分析出来，把公式写对，也能拿一半的分。


    可是前提是，公式需要按照题目要求推导，而不是直接丢一堆原始公式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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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生尴尬地站在一旁，什么话也插不上去。旁边有人喊她，她也只好悻悻地离开。


    烦人的人不在了，程尧这才收起她的成绩单，不甚在意，「一次考试而已，哥哥以前考得比你还差。」


    曲棋：「……木枝说你当年高考省排名三百左右。」


    程尧撒谎起来，没有丝毫的心虚，「嗯，那是后面，前面成绩一直不好。」


    曲棋：「可是王老师说你高中成绩一直是年级前五十。」


    程尧：「……」


    太聪明了，不好哄。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程哥喜得女儿


    程尧:重点在于，我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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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营养液就很开心的我，爱你们


    第15章 超甜


    秦子楼是踩点到的，秦木枝一边把人拽进来一边埋怨，「哥啊，你就不能来早点吗？」


    秦子楼扫了一眼自家妹妹，「来那么早做什么？」


    「我好炫哥啊！瞧，我哥长得多么好看。」秦木枝一脸得意洋洋，虽然她和秦子楼经常掐架，但是不得不承认，秦子楼长得很好看。比起程尧那种，秦子楼则是偏冷淡一些。


    「嗯，然后别人就会以为你不是亲生的。」


    秦木枝：「……秦子楼我跟你绝交！」


    秦子楼懒得理会自己时常抽风的妹妹，在她的座位坐下，扫了一眼旁边的程尧，「还挺新奇的，居然能和你一起开家长会。」


    程尧也顺着他的话打趣道，「是啊，这个日子值得纪念。」


    「程尧哥。」秦木枝在程尧面前倒是没敢乱来，乖乖地打了一个照顾，「那我先去找曲小棋了，哥辛苦你了。」


    秦子楼无奈，「知道我辛苦还不听话？」


    「略略略！」秦木枝做了一个鬼脸，一熘烟地跑没影了。


    家长会很快开始，学生基本都得待在外面。


    曲棋找了一个角落安静地待着，秦木枝则是在她旁边絮絮叨叨，「我哥又把我训了一顿，说是要断我网。我也不是故意考成这样的，这人怎么那么不讲理！」


    曲棋笑了笑，「你哥哥很关心你。」


    「得了吧，他总嫌弃我。」秦木枝摆了摆手，趴着栏杆上眺望远方，「其实我真的没有太大的志向，就像是找个很简单的工作，拿着小工资就行了。」


    也不是每个人都非得有梦想，秦木枝的愿望很单纯，开开心心的就好。


    「感觉这样也很好。」曲棋也学着她那样趴着，迎面吹来的微风暖洋洋的，很是舒服，「太忙碌也不好。」


    「嘿嘿嘿，我哥总说我不求上进，还是曲小棋懂我。」秦木枝抱住曲棋，熟练地蹭了蹭。


    见惯了忙碌的父母，曲棋倒更是喜欢轻松一点的生活。至少还能知冷暖，不至于那么孤单。


    秦木枝是待不住的，等着王老师絮絮叨叨在里面讲了一会什么高中的重要性，什么人生的转折点时，她已经拉着曲棋去了外面的奶茶店。


    介于上次的事情，秦木枝这次是怂了，真没敢乱跑。就在门口的奶茶店，附近人来人往都是人，还算是挺安全的。


    华大附中的家长会开得很认真，各科的老师都来了。


    最后一科是物理，是一位中年模样的老师。一上来就说了一大堆学习的方法，也不管在座的家长能不能听得懂。


    最后拿出了成绩，开始表扬批评，「在这里，我需要点名批评曲棋同学。不仅成绩不好，学习态度也不端正！时常在课堂上睡觉，并且我讲过的题目，大多都是不会的！我希望曲棋的家长能够注意到这点，回去和曲棋好好沟通。」


    「不要以为语文英语学好了就没事了，这物理科目，也是很重要的。如果曲棋同学这次物理能够拿到六十分，那一本线绝对是稳了。所以我希望其他的家长，也能够引以为戒，告诉孩子，高考考的是总分，每一科都至关重要。」


    「老师，我想打断一下。」程尧就坐在第一排，微微抬了抬手，物理老师便能看见他。


    「你是？」


    「曲棋的家长。」程尧道，收敛了漫不经心的样子，声音略沉，「我家孩子基础比较差，并不是不爱学习。而且她很用功，如果老师您检查过她的书本，应该会发现，她在这门课上，花了很多心思。」


    「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是天才，我家孩子属于比较笨的那种。但是还请老师对她给予肯定。老师您也说了，她物理提升一些，成绩就立马能上去，所以还请老师多多费心。」


    物理老师有些尴尬，「可是她上课睡觉……」


    「这一点我相信她不是故意的。」程尧道，「哪个孩子上课不会打盹？」


    「这……」


    「老师，我没有别的意思。」程尧笑了笑，「只是希望您对我家孩子不要有偏见，也希望老师能够多帮帮她。」


    本来曲棋的物理就差了，要是再被物理老师有所偏见，估计会讨厌这一门课。


    物理老师点了点头，「这个是没问题的，我作为老师，肯定会好好地教导每一个学生。还请家长们放心，就算是差生，我也会尽我所能，不放弃任何一个。」


    程尧听过这个老师的传闻，人不坏，就是方法激进了一些。


    家长会开完，都快十点了。整整三个小时，程尧已经许久没有开过这么长的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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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一眼微信，程尧提着曲棋的书包往校外走去。


    「你对你家孩子还挺上心的。」秦子楼拿着他的话调侃他，「还是第一次见你那么认真。」


    刚才那样的程尧，是秦子楼没有见过的，为了维护一个小姑娘。


    程尧「嗯」了一声，「人太乖了，怕被欺负了。」


    秦子楼默，有些无奈地道，「还是乖一点好。我那妹妹，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现在这两人又是同桌，就怕木枝把你家小朋友带坏了，到时候你来找我算帐。」


    「带坏不了的。」程尧弯了弯唇，隔着一条马路，果果看到了对面坐在奶茶店的小身影，「这姑娘倔得很。」


    虽然乖，但是也有自己的原则。


    执拗起来，他都劝不动。


    回去的路上，曲棋还有些紧张，小手被程尧牵着，传来他的体温，「物理老师有说我什么吗？」


    这么在意？


    程尧眼底的笑意越发地深了，牵着曲棋往小区里面走，「说你学习不努力，还说你上课睡觉。」


    「果然……」曲棋垂丧着小脸，又小声地问，「哥哥会不会觉得很丢脸？」


    其实莫圆芳不去她家长会还有一个原因。


    莫圆芳这人性子要强，在职场上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偏偏曲棋的成绩太差，她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但是也接受不了在家长会上被批评。


    「有什么好丢脸的？」程尧微微偏头，小姑娘的小脸在月色之下有些可怜，他轻笑出声，「以前我妈去开家长会回来，都逮着我打。」


    曲棋有些震惊，缓了好一阵才问，「因为你成绩太好了？」


    「因为我上课不听课还捣乱。」


    曲棋：「那为什么你学习成绩还那么好？」


    「大概是因为……」程尧故意拖长着尾音，「哥哥比较聪明。」


    曲棋：「……」


    哦，她一点都不羡慕。


    周一的早上，曲棋刚刚坐下，苏月便跑了过来，「曲棋，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一个忙啊？」


    曲棋：「什么？」


    「咳，就是……」苏月有些忸怩，趁着秦木枝还没有来，直接坐在她的椅子上面，一脸期待地看着曲棋，「程尧哥还是单身吧？」


    曲棋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她微红的小脸上，也大概知道了情况。


    「那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礼物送给他？」苏月双手合十，生怕曲棋不答应，赶紧祈求道，「拜託了，我真的很喜欢你哥哥。」


    曲棋有些头疼了，以她对程尧的了解，怕是会不开心。而且这种事，她也不是太愿意去做。


    「就这一次！」苏月保证，可怜兮兮地看着她，「你不用跟他说什么，就把盒子给他好了。我里面有写着东西的。」


    曲棋犹豫了半晌，还是摇头，「你可以自己送给他。」


    「我又见不到他。」苏月的小脸一跨，缠着曲棋不肯离开，「就一个小忙，同学一场，曲棋你就帮帮我吧。」


    曲棋还想拒绝，苏月直接从座位里面拿出一个粉嫩的盒子递给她，「我就当你答应了，谢谢你！」


    曲棋：「……」


    盯着盒子看了几秒，曲棋塞进书包。


    那就……只送这一次。


    礼物装在曲棋的书包大半天，临近睡觉时间，曲棋才鼓起勇气敲了程尧的门。


    「进来。」


    门被她轻轻地推开，里面的灯光很暖，程尧背对着她。上半身裸露着，许是因为刚洗完澡的缘故，后肩膀上还挂着一些水珠。


    曲棋微怔之际，程尧已经转过身来，茶色的眼睛对上她呆呆的小脸。


    耳尖立马红了，小脸也滚烫得很。曲棋赶紧移开视线，脑海中依旧飘着刚才看到的场面。


    不算明显的腹肌，却也恰到好处。锁骨很突出，有水珠从胸膛划过，隐没在人鱼线下。


    这个男人，不仅长得很好看，就连身材也很好。


    程尧没察觉到她的一样，目光微移，落在她手上的礼物盒上。充斥着少女心的颜色，上面还画了一个大大的爱心。


    这类礼物，程尧见过不少，无非都是拿来告白的。


    眼皮动了动，程尧扯过一旁的睡衣套上，「怎么了？」


    曲棋这会完全不敢看他了，低着头，「那个……给哥哥的。」


    程尧动作一顿，眼底迟疑了几秒。


    「程哥，人家姑娘正处在情窦初开的年纪，你对她那么好，人家妹子估计早就对你芳心暗许了。」


    苏默宇那日说的话再次在他耳畔迴响，再瞧着曲棋小脸红红的娇羞模样，程尧一时间有些沉默了。


    「嗯，放那就好。」程尧的态度明显淡了下去，曲棋还没来得及细想什么，程尧已经先她一步开口，「不早了，睡吧。」


    「好。」


    曲棋把礼物盒放好，又忍不住看了一眼程尧，他的神色淡漠了许多，侧对着她，擦着自己的头髮。


    他好像……不是很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写得很艰难，数据也挺差的，会努力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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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手第六年，安澜惨兮兮地站在骨科室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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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澜:医生，我觉得我这条腿快断了


    男人从病历本上抬眸，面色淡漠:那就断了吧


    安澜:……


    年少的一场喜欢，安澜爱得轰轰烈烈，追到清然之后


    她曾扬言: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时清然，否则就把我腿打断


    后来，她在骨科室里遇见了时清然


    #当年发过的誓还能撤回吗？在线等，挺急的#


    认识时清然八年，安澜一直以为时清然性子冷然，就算天塌下来都面不改色


    后来同学聚会，旧事提起，时清然难得地冷下了脸，冰冷得不像他


    走廊上，时清然抱着委委屈屈的安澜，无奈轻嘆：委屈什么？是你把我丢下的


    安澜难受到不行，眼泪珠子不断地往外涌：所以你还对我这么好做什么？


    时清然默，一辈子只爱了这么一个。不对她好，还能对谁好？


    小剧场：


    好友问安澜，时清然为她守身如玉那么多年，感动吗？


    安澜回忆起她生日那晚，时清然第一次在她面前失了控，散了平日的温和，一双眼睛危险无比：再跑一次，腿给你打断


    她！不！敢！动！


    你是我无望生活里唯一的火，一触即燃


    第16章 照顾


    夜色不算晚, 甚至连给曲棋补习的时间都没到。


    往窗外看去，远处依旧灯火通明。再细细瞧过去，朦胧的山隐在市中心后面, 山顶却亮堂着。


    扫了一眼放在桌上的礼物盒, 程尧拿起, 塞进了柜子的最里面。


    他没想过曲棋会喜欢他。


    对于他来说，曲棋还只是一个小朋友。虽然快成年了, 可是年纪还小, 又懵懂得很。


    点进苏默宇的微信, 程尧直接开门见山：怎么让一个女生不喜欢你？


    苏默宇：卧槽？！程哥你居然问我这种问题！你平时不是做得挺好的吗？


    程尧：什么？


    苏默宇：冷处理啊, 疏远啊。学校里面有女生跟你告白你不都是这样处理的吗？效果不错。


    疏远啊……


    程尧盯着上面的一行字, 神色微顿。


    苏默宇：等等？程哥，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


    ……


    第二天早上, 苏月早早地就等着了，一看到曲棋，立马迎了上来，小声地问她, 「你哥哥收了吗？」


    「收了。」虽然看上去脸色不太好，但是好歹也是收了的。


    「那就好！」苏月开心地蹦跶着腿，「那你哥哥还喜欢什么？」


    曲棋微微思索，老老实实地说, 「我不太清楚。」


    程尧好像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也没有特别讨厌的东西。


    「这样啊……」苏月有些失望，但又很快精神起来, 「没关系，我自己来想就好了。」


    「苏月。」曲棋忍不住开口提醒一句，「他似乎不太开心。」


    就连今天早上也是，送她来学校，却全程一句话没说，很是冷淡。


    「那……」


    曲棋想了想，还是说，「别送了，哥哥说过，不打算和高中生谈恋爱。」


    苏月很是失望，垂头丧气地回了座位。然后又握紧拳头，高中不行，那大学呗！


    打开杯子，曲棋往里面丢入花茶，一旁的秦木枝好奇地凑了过来，「曲小棋，你什么时候跟苏月那么好了？」


    语气酸熘熘的，还有一些吃醋的意味。


    「她喜欢程尧，让我帮忙送礼物。」


    花茶浮在茶杯上面，曲棋轻轻嗅了一下，味道不浓不淡，刚刚好。


    「这样啊……」秦木枝松了一口气。对于这事，她早就见怪不怪了，长成程尧那种样子，要是没有女生喜欢，那才是不正常的。她哥也差不多，以前总有人想要让她塞礼物。


    「对了，我五一得和我哥去国外，你和程尧哥去郊游的时候，记得注意点。」


    原本计划就是一个宿舍，带着两个小朋友出去好好放松一下。结果秦木枝这边，因为一点事，得和秦子楼出国一趟。


    曲棋还没反应过来，「注意什么？」


    「你生理期啊！」秦木枝没好气地道，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到时候难受了就撒个娇，让程尧哥背你，别硬扛着。」


    曲棋羽鸦似的睫毛轻颤，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放假的第一天，曲棋和程尧收拾好了东西，八点多便出发了。


    临走前，徐清清还抱了一会曲棋，依依不捨地警告程尧，「照顾好你媳妇，不然你就别回家了！」


    程尧懒懒地应了一声，想到了什么，又说了一句，「妈，她还小，这种话还是别说了。」


    以前开玩笑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了小姑娘的心思后，程尧总觉得有些不妥。


    「我说什么了？」徐清清瞪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曲棋低头站着，只顾着看着自己的鞋子，看上去有些难堪。她只好收住了话锋，「行行行我不说了，记得照顾好小棋。」


    程尧：「嗯。」


    依旧是程尧开着车，人比较多，一辆车坐不下。所以先去苏默宇家里，换一辆七座的车。


    怕气氛尴尬，曲棋识趣地没有再坐在副驾驶座上面，而是跑到了后面。


    窗外的景色不断地倒退，这会刚刚过了上班的高峰期，路上车子不算多，一路畅通。


    曲棋时不时朝着前面看去，程尧专心开车，偶尔红绿灯停下的时候，才会短暂地朝窗外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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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后视镜看到了曲棋不安分的小脑袋，程尧收回目光，挂了档，「怎么了」


    「哥哥。」曲棋摸着座位上的皮革，轻声开口，「你是不是不喜欢那个礼物？」


    「嗯，不喜欢。」程尧回答得也直白，「以后别送了。」


    「好。」曲棋点头，也并不意外。


    程尧说过不想招惹高中生，她明明知道，还是拗不过苏月替她送了礼物，程尧不开心也是正常的。


    秉着知错就改的良好态度，曲棋道歉，「我错了，以后不会了。」


    车子稳稳噹噹地在一栋别墅面前停下，程尧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曲棋，清秀的眉头轻轻拧着，小脸还愧疚得很。


    他轻轻嘆息一声，缓了声音，「知道错了就好。」


    「那你还生气吗？」


    「我没生气。」


    他只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如果是其他女生，他大可不必在意，拒绝了便拒绝了，可他现在面对的是曲棋。


    「程哥！」几米开外，苏默宇朝着程尧挥手。


    曲棋扭头看去，草地上站着两男一女。女生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往下是深色的牛仔裤。一眼看过去，像是一位知性大姐姐一般。


    曲棋对这个女生有印象，上次跑去华大食堂吃饭的时候，她跟着程尧一起来的。


    把车子停好，程尧从后备箱拿出了两人的行李。扫了一眼凑上来的苏默宇，「叶希怎么来了？」


    「这不都是一个组的，她听到我们要来度假，所以就问了我，说是也想去。你说这都是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总不能拒绝别人吧？」


    再说了，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叶希这是摆明了醉翁之意不在酒，专门为程哥来的。


    程尧没说话，拖着行李朝着七座车前去。


    「还有啊程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上次说的是谁。是咱们曲妹妹吧？你要是不想人家姑娘继续喜欢你，你就假装和叶希是一对呗。」


    「苏默宇，你听着你说的这话，像不像渣男？」程尧扬了扬眉，把后备箱盖上，朝他伸出手，「钥匙拿来。」


    「切。」苏默宇撇了撇嘴，「我也得有渣男的资本啊。」


    程尧:「整个容对于你来说并不贵。」


    苏默宇：「……」


    把行李放好，瞧了一眼孤零零站在一旁的曲棋，替她开了车门，「上来。」


    「噢。」


    曲棋乖乖地上车了，是副驾驶的位置。


    上官昨晚熬夜了，直接坐到最后一排，找了一个抱枕就睡了。


    叶希见此，也没说什么，和苏默宇坐在后面。


    去的是苏家的私人别院。


    五一高峰期，也没想着往拥挤的地方去。就想找个安安静静的地方，好好地做一顿烧烤，躺在草地上面舒舒服服地休息几天。


    「程尧，我记得你好像不太会下厨。」后头传来叶希的声音，带着一些薄凉的温度，却很好听。


    「是不太会。」程尧回了一句。


    「没关系，我的厨艺还不错，这几天我来下厨好了。」叶希笑道，她的嗓音很有辨识度，虽然有些冷，可是却如同泉水滴落在石头上面一般清脆，「免得蹭吃蹭喝的我也不好意思。」


    苏默宇：「怎么会，叶大美女肯来，是我们的荣幸！」


    苏默宇本来就是一个话痨，一言两语的，叶希也时不时回上几句，气氛也不算冷。


    别院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上了高速，还得开两个小时。


    车窗开了一些，外面的风吹了进来，不冷不热，吹着发梢舒舒服服的。曲棋靠在座位上，迷迷煳煳地睡过去。


    中午，正是太阳最暖的时候。别院后就是一片草地，生意盎然。


    曲棋收拾好房间后下来，上官和苏默宇已经开始准备烧烤了。她环顾了一圈，没看见程尧。


    在客厅拿了几个纸杯，她朝着厨房走去。


    「小姑娘很可爱。」她听到厨房里面传来叶希清冷的嗓音，「看得出来，你很在意她。」


    叶希不是傻子，曲棋睡着之后，程尧就让他们小声点。以前的程尧，可不会有这么细心的时候。


    「小朋友自然是要多照顾些。」程尧轻笑道，拿了一瓶椰汁，看向叶希，「冰箱里面有饮料，喜欢喝什么可以自己拿。」


    抬腿出去，便瞧着站在不远处的曲棋，手里还拿着几个纸杯。


    天气渐渐暖了，曲棋也穿得少了一些。单薄的浅蓝色冬裙，底下是一条黑色的打底裤，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小花朵。


    拿过曲棋手里的纸杯，程尧领着她出去，「喜欢吃什么？」


    「都可以，管饱就行。」曲棋道。


    程尧笑笑，坐在草地上，给她倒了一杯椰汁，转头去开啤酒。


    曲棋说不出来这是一种什么感觉，程尧依旧是对她很温柔，可是这之中带着疏离，毫不掩饰的。


    「你这什么技术？都快烤焦了好吧！」上官嫌弃推开苏默宇，「走开走开。」


    「行行行，位置让给你了。」苏默宇拍了拍手上的灰，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曲棋身上。他嘿嘿地笑了笑，逗着小姑娘，「曲棋是吧？我叫苏默宇，是程哥的舍友。」


    说着他又指了指一旁劳碌的上官，「那个叫做上官，名字太弱智了，所以我们都叫他上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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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空出手朝着曲棋友好地一笑。


    曲棋腼腆地笑了笑，乖乖地打着招唿，「哥哥们好。」


    程尧递给苏默宇一瓶啤酒，「直接喊名字。」


    苏默宇痞笑一声，微笑着给程尧插了一刀，「是啊，我也不想被喊哥哥，显得年纪很大一样。」


    程尧：「嗯，你显得比较弱智。」


    苏默宇：「我靠程尧别以为我打不过你！」


    程尧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眼，「要比划一下吗？」


    「算了算了。」苏默宇连忙摆手，好汉不吃眼前亏，「叶希呢？」


    「在厨房里面煮饭。」程尧扫了一眼曲棋的空杯子，「还喝吗？」


    曲棋摇头，看向一旁默默烧烤的上官，「我去帮忙。」


    程尧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上官倒是挺喜欢小孩子，瞧了曲棋好几眼，声音都温柔了很多，「自己小心点，别烫着手。」


    「好。」曲棋点点头，洒了一些孜然上去，学着上官，有模有样地翻转着烤串。


    生理期的第一天，吃了一顿烧烤。曲棋起初还没有觉得难受，到了晚上，刚刚洗澡过后，肚子下坠的感觉越发地明显。


    曲棋房间的隔壁就是娱乐室，苏默宇拿了一副扑克牌，招唿着程尧和上官。


    「可惜了，子楼不在，不然四个人还能搓麻将。」苏默宇随手操起桌上的啤酒喝了一口。


    叶希轻笑，「我也会一点。」


    「别吧，对女生我可不好意思赢。」苏默宇摆了摆手，他们和叶希算不上很熟，打牌这种事，还是得熟人才好坑。


    伸了一个懒腰，苏默宇余光扫到门外的小身影，「程哥，你家姑娘那么晚还不睡啊？」


    程尧扭头看去，门口已经没人了。他丢下牌起身，「你们先玩。」


    少了一个人，也玩不起来了，苏默宇索性往后一靠，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喝着啤酒。


    叶希重新拿起程尧的牌，似是不经意地问，「这个姑娘是程尧的堂妹吗？」


    「不是啊。」苏默宇看了一眼叶希，想到了程尧，直接道，「是程哥的小未婚妻。这不是要高考了嘛，最近一年多都住在程哥家里。」


    顿了顿，苏默宇又慢悠悠地加上一句，「还真别说，这姑娘看起来乖乖的，但是可爱啊，正好能够激起咱们程哥的保护欲。」


    上官翻了一个白眼，「人家姑娘本来就乖。」


    苏默宇拧着啤酒又灌了一口，深深地嘆息一声，「唉，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娃娃亲，我也不至于现在天天被逼着相亲了。」


    叶希眸光微动，「现在娃娃亲大多不算数。而且曲棋还小。」


    苏默宇不甚在意：「养养就大了。」


    -


    厨房里面没有红糖。


    这里平时就是苏家度假的地方，哪里会准备这种东西。


    翻了一下，没找到想要的。曲棋准备回房，一转身就看到程尧站在磨砂质的门旁，「饿了？」


    「没有。」曲棋摇头。


    她的脸色很苍白，原本她的皮肤就白。现在却近乎透明，带着一种病态。


    程尧皱了皱眉，上前摸了摸她小巧的额头，没有滚烫的感觉，「哪里不舒服？」


    曲棋微微仰着脑袋，乖乖地让他探着额头的温度，「没有不舒服，就是下来喝水的。」


    羽鸦般的睫毛飞快地颤动。


    曲棋一说谎，就会有这样的微表情。


    「说实话。」


    程尧的嗓音低了下去，丹凤眼里散了所有的笑意，看上去有些可怕。


    曲棋缩了缩脖子，老老实实地交代，「痛经了。」


    烧烤还是有些辣味的，曲棋当做饭来吃，自然是吃得不少。而且她平时都是乖乖吃饭，不怎么吃这类油炸食物。这一会一下子吃了那么多烧烤，不仅是痛经，肠胃也有些不舒服。


    「怎么不说？」


    曲棋回他：「我嘴馋。」


    程尧：「……」


    在房间里面等了一会，曲棋百无聊赖地瞧着头顶的星星。


    这间房间的灯光设计很有趣，开着大灯的时候，天花板的星星会被着凉，折射出微暗的蓝色印记。


    门口传来门把手被转动的声音，曲棋转头看去。


    程尧手里拿着一个深蓝色的暖水袋，「这里离市区太远，晚上开车不安全，只能明天再买红糖水。」


    「不用买的，明天就不疼了。」


    曲棋本打算伸手去接，程尧却直接掀开了被子的一角，温热的手探着她的小肚子。


    隔着一件单薄的春季睡衣，曲棋能感觉到那修长的手指搭在上面的触感。有些热热的，还有很陌生的奇怪感觉。


    第一次被男人这样摸着小肚皮，尽管隔着一层衣服，她依旧感觉到些许的不适应。


    小心翼翼地动了一下身体，热水袋便贴了上来。


    床边凹陷了一块，程尧坐在她身边，好看的眉眼轻垂着，「很疼？」


    脸都苍白了不少，就连唇上也是，血色全无。


    「现在好多了。」细细麻麻的疼痛感，并不会很严重，就是感觉很是不舒服而已。


    小肚子被热水袋暖着，疼痛感慢慢减少，曲棋的小脸也逐渐恢復红润。


    房间内安安静静的，曲棋也没什么睡意，只是睁着眼继续盯着发光处。


    许久，她才很轻地开口问程尧，「哥哥这几天心情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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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


    曲棋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没什么。」就是感觉好不容易想要去依赖程尧了，一下子又有什么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很开。


    无数画面在曲棋的脑袋里面飞过，她试图去抓住，好像又都是徒劳。


    「我不难受了，不用陪着我了。」


    程尧看了一眼时间，「再陪你一会。」


    曲棋不说话了，呆呆地望着头顶的灯。过了好一会，才打了一个哈欠。


    程尧见此，起了身，目光下意识地扫向一旁的床头柜，又很快收回来，「好好休息，晚安。」


    「晚安。」


    第17章 抱抱


    门外, 是等着的叶希。


    她刚刚洗完澡，一件睡裙遮盖不住她的长腿，还有一小节露在外面。


    叶希不算得上很好看, 只不过五官清冷, 再加上气质使然, 宛如清莲，学校里也有不少爱慕她的男生。


    「小姑娘还好吧？」叶希体贴地问了一句。


    「说是不疼了。」


    叶希点头, 又笑了笑, 「女生这几天就是这样, 注意点保暖就好。」


    程尧「嗯」了一声, 神色有些淡。


    注意到程尧的疏离, 叶希撩了撩头髮，并不在意, 「走吧，上官他们说今晚要通宵。」


    「我就不去了。」程尧捏了捏眉心，开了几个小时的车，他也有些倦了, 「难得出来休息，通宵伤身。」


    叶希脚步顿住，深深地看了一眼程尧，没有勉强, 「好，晚安。」


    叶希静静地等着程尧回她一句「晚安」，可是程尧只是看了一眼曲棋的房门, 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这边待到假期的第三天，下午的时候，轮到上官开车回家。


    曲棋和程尧坐在后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理期所以太累了。车子开了一会便迷迷煳煳地睡过去。


    回程的路上有些颠簸，程尧原本是在闭目养神，听着苏默宇的絮絮叨叨。忽然肩膀上一重，有淡淡的奶香味扑了过来。


    他低眸看去，曲棋睡得正熟。


    羽鸦般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投射出一层很淡的阴影。小脸呈现出健康的红润，鼻子小巧可爱。


    半张脸压在肩头，小嘴巴都有些变形了，软得不像话。


    程尧神色暗了暗，垫着她的小脑袋换了一个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


    苏默宇往后看了一眼，笑道，「小曲棋又睡着了？」


    「嗯。」程尧看了他一眼，「把外套丢过来。」


    「得嘞！」苏默宇把外套丢给程尧。


    程尧接过外套，盖在曲棋的身上。


    似乎是觉得不舒服，曲棋微微动了动身体，手指下意识地拽着外套的一角，「热……」


    五月的天气还是有些闷热的，曲棋这会还穿着卫衣。


    「别动。」程尧低声道，把外套盖在她的小肚子上面，瞥见她轻轻拧起的眉头，缓了嗓音，「睡吧。」


    曲棋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小声地嘀咕了一声，嗅着熟悉的冷柠味道又睡了过去。


    程尧扫了她几眼，叫她又安静下来，这才轻轻合着眼。那股很淡的香甜气息充斥在鼻尖，程尧没由得来的，烦躁得很。


    窗户被他打开，外面的风不断地吹进来，这才散了不少烦躁。


    在外面玩了三天的后果就是，曲棋作业一点都没写，并且还有很多不会。


    没敢去打扰程尧，曲棋自己咬着笔桿艰难地做着。用半天的时间去补三天的作业很明显是不可能的。


    熬到了两点多，曲棋迷迷煳煳地上了床，物理试卷还是空白一片。


    小假期过后的第一天上课，曲棋拖着沉重的身体到了教室。一坐下来，门口的秦木枝立马扑了过来，一把抱住她，「曲小棋！江湖救急！」


    她也没时间煽情，匆匆忙忙地从书包里面拿出带回去就没动过的作业，捧着手，一脸可怜地看着曲棋，「救我，我作业没写完。」


    还有一个早自习的时间，而且高中的作业并不是规定全部要收。比如说物理作业，需要讲评，在物理课之前完成就好。


    曲棋也摊开自己空白一大片的物理试卷，苦恼得很，「我也没写。」


    「啊啊啊啊完了，第一节 课就是物理。」秦木枝头疼得很，「这个老师一讲题目就喜欢下来走动，要是看到我们一桌空白卷，又得去喝茶了。」


    沉思了一会，转过头，秦木枝看着后头的班长，笑得一脸温和，「班长，同学间是不是应该互帮互助？」


    邵年：「……抄作业不算是互帮互助。你同桌也没写吗？」


    「是啊，好不容易有个假期，可不是得去浪。」秦木枝嘿嘿一笑，「班长，你不帮我们一桌就死定了。」


    邵年嘆息，把面前的试卷递给她，「抄快点。」


    「好嘞，谢谢班长！」


    秦木枝抄作业都抄惯了，笔下的速度飞起，大题更是简略。只要空白处有字，能够矇混过关就行。


    早读刚刚开始，秦木枝都已经抄完了，把试卷给一旁的曲棋，「抄吧。」


    曲棋摇头。


    她长那么大就没有抄过作业。


    秦木枝知道这孩子的倔强劲又上来了，赶紧劝她，「这样，你把他的结题思路看一遍，看懂了你再抄上去。」


    「好。」


    距离上课还有四十分钟，能写个两个大题也不算是没完成作业。她的物理成绩本来就不好，要是全部写完，倒更像是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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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把第一题勉强看懂，还没来得及动笔，椅子便被人从后面轻轻地用水性笔敲了一下。


    曲棋转过头去看，陆尽清黑的眸子正看着他，「抄完了没？」


    物理试卷上并没有写名字，曲棋伸手拿了过来，有些疑惑，「这是你的试卷？」


    字写得很好看，笔触有力。


    就是解题步骤实在是太跳跃，从第一步到第二步，常常省略中间的很多东西。所以曲棋理解得很艰难，一整题看下来，也有些懵懵懂懂的。


    「嗯。」陆尽看她表情就明白了，「没抄完赶紧抄。」


    「噢……」


    好尴尬啊。


    曲棋耷拉着小脑袋。


    一旁的秦木枝已经傻了，用眼神杀了班长无数次才哄着曲棋，「没事没事，咱们抄完就给他。」


    曲棋这会也顾不上理解题目了，一股脑地抄了两题上去便赶紧把试卷递给陆尽了，「谢谢，你的字很好看。」


    「嗯。」陆尽扯过试卷，在曲棋想要转头的时候，突然问了一句，「数学作业写了？」


    「写了一大半。」还有些提升题的，曲棋实在是写不出来的，就索性没理了。


    陆尽没说话了，低头看着自己的物理试卷，若有所思。


    这好像成为了一个楔子，程尧突如其来的冷淡让曲棋有些不知所措，可是她的学生生涯依旧是要继续，每天照例会有很多难解的题目等着她。


    有时候实在不懂的题目，曲棋会去问班长。但往往最后的结果都是陆尽来说。


    曲棋一开始还有些担心，邵年却是轻声安慰她，「别看陆尽喜欢板着脸，其实人挺好的，就是别扭了些。」


    「少说废话。」陆尽不耐烦地看了一眼曲棋，「听不听？」


    邵年无奈轻笑一声，「陆尽，你好歹温柔一点，人家是个女生。」


    曲棋抿了抿唇，又瞧了一眼陆尽冷冷的模样，「我等会去问老师就好了。」


    「你想被骂？」陆尽反问她。


    题目老师都在课堂上讲过了，再加上物理老师不怎么喜欢曲棋。这要是去问了，估计是少不了一顿骂。


    「那，那就麻烦陆尽同学了。」曲棋轻轻嘆息。


    陆尽的理科思维很好，如果他语文和英语不空着的话，年级前五十应该是有的。


    程尧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曲棋转着身体往后看的背影。大概是试卷转了一个方向，她看得不太习惯，所以小脑袋下意识地朝着陆尽那边挪了一点。


    两人考得很近，窗边有阳光散落进来，莫名地让人觉得他们有些许的般配。


    「还没懂？」陆尽的声音冷冷的，多了几分不耐烦。


    曲棋有些尴尬，陆尽的思维很跳跃，她基础太差，根本跟不上。


    「懂了。」她说。


    陆尽拿着笔转了一下，冷笑一声，「不会就不会，我又不会打你。」


    曲棋：「……」


    可是你看上去就好像是要吃了她一样。


    余光扫到一旁，陆尽微微抬眸，便看到站在门口的男人。他抿了抿唇，往后一靠，「有人来接你了。」


    曲棋扭头看去，对上程尧茶色的眼睛，乖乖地收拾作业。


    「你哥？」陆尽问她。


    曲棋摇头，又点了点头。


    「今天谢谢你。」曲棋跟他道谢，「你想吃什么？明天我请你吃。」


    「不用。」陆尽又拿出了手机，熟练地开了游戏，「只是无聊。」


    回去的路上，太阳已经下山了，斜阳照着大地，把他们的身影拉得一高一低的，地面浮现出一层淡淡的金黄色光芒。


    曲棋拽着书包带跟在程尧的身后，踩着他的背影慢慢悠悠地走着。


    「哥哥，今晚还补习吗？」


    自从曲棋期中考结束后，已经一周多了，程尧一直没找她补习。曲棋知道他有意在疏远自己也没敢问。


    可是最近的课程拉得有些多了，曲棋根本等不了了。


    「我最近事情比较多，下周给你找个补习老师。」程尧道，突然停下了脚步，后头的曲棋还没有反应过来，小脑袋直接撞了上去。


    捂住自己的额头，曲棋听到程尧带着浅浅笑意的声音传来，「怎么走路都不看路？」


    「还不是因为你突然停下。」曲棋小声地嘀咕，逆着光，男人的轮廓更好看了。


    程尧瞧着她乖巧的模样，突然有种想摸摸她小脑袋的冲动。放在身侧两旁的手指刚刚动了一下，又被程尧克制住了。


    「对补课老师有什么要求？」程尧与她并肩，拐进小区里面，两人的影子在左边重合起来。


    曲棋认真地想了想，「要温柔一点的，讲题目要细緻一点。」


    「好。」程尧说。


    曲棋忍不住看向程尧，想要问什么，张了张嘴，又沉默下去。


    被冷落了一段时间，曲棋也渐渐习惯了。照常每天上课下课，认真学习。


    程尧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除了上下学还有一起吃饭，他们竟然没有过多的交流。明明处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冷淡得像是陌生人。


    周末的晚上，徐清清照旧拉着曲棋一起看剧。只不过这一次看的是恐怖片，为了壮胆，还把程家的两个男人一起喊上了。


    曲棋是不看恐怖片的，虽然里面都是假的，可是曲棋还是会做噩梦。


    以前初中的时候被苏甜甜拉着看过一次，一连好几天都没有睡着觉。自那以后，她就没有看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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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片播了十多分钟，女主人公便来到一片安静的森林。周围瀰漫着雾气，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


    按照普通恐怖片的剧情发展，接下来会有很可怕的画面出现。


    手指攥着沙发的一小点，曲棋绷紧着身体，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电视。


    这部恐怖片，程尧之前就看过。吓人的画面也就几个，还是灯光气氛渲染出来的。


    为了配合徐清清，客厅关了灯，他也被没收了手机。百无聊赖之间，发觉身边的小姑娘倒是绷着身体。


    灯光实在太微弱，程尧只能看得清曲棋眼底倒映着小小的屏幕，侧脸隐在了黑暗之中，看得不清楚。


    「小饼干。」程尧突然喊了一声。


    曲棋打了一个激灵，意识到是程尧之后，才缓过神来，扭头看他。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喊一下。


    她的头才刚刚扭过去，面前便有一双大手捂住了她的眼睛。隔着一段很是礼貌的距离，并没有挨着她的眼皮。睫毛轻轻扫动之间，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存在。


    「啊！」身边传来徐清清的尖叫声。


    接近着沙发重重一沉，徐清清就坐在曲棋身边，摆动的幅度大了一些，直接把曲棋撞入一下。


    「都说了让你不要看，非得看。」程正青没好气地教育着怀里的娇妻，「这下子晚上又得睡不着了。」


    「你管我！我要看完！」徐清清冷哼一声，「鬼走了吗？」


    程正青：「没有鬼，都是假的。」


    他们的声音明明很近，却又像是很远。


    她被程尧护在怀里，礼貌的距离消失不见。男人一只手揽着她的细腰，一只手随意地放在一旁。


    而她，紧紧地挨在程尧的怀里，额头还抵在他的下巴处。


    肌肤相碰。


    昏暗的环境里，总是能让人的注意力高度集中。相碰的那一块，像是随着距离的气氛逐渐上升一样。


    曲棋刚想要起身，却又电视里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


    她不敢再动。


    「这里的镜头很长，小孩子不能看。」程尧半揽着她的身体，在她脑袋轻轻移开之前，另外一只空着的手按住了她不安分的小脑袋，「晚上做噩梦了，我可不陪着。」


    「嗯……」


    怀里的小身体软乎乎的，程尧低低地嘆慰一声。


    恐怖的画面已经过去，他神色微顿，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没有出声提醒。


    在那次之后，这好像还是第一次，程尧和她靠得那么近。


    过了五月，程尧穿得越发的单薄了。一件睡衣之下，曲棋能够听到他稳健的心跳声。盖过了电视里面的尖叫声，只有他胸膛里微微的振动。


    「程尧。」曲棋张了张嘴巴，一想到这些日子被他故意的疏远，委屈地想要掉眼泪。


    吸了吸鼻子，还是什么都没说。


    程尧低头看了一眼曲棋，以为她是怕了，索性直接牵着人离开。


    徐清清这会等躲在程正青的怀抱里面，自然是无暇顾及他们。


    房间内一片明亮，曲棋稍微安心下来。深唿吸了一口气，她看着面前的男人，「程尧，我有话和你说。」


    她少有地喊着他的名字。


    程尧侧坐在椅子上，「什么？」


    「你……」曲棋咬了咬唇，「你最近一直不想理我，是因为我做了什么吗？」


    「没有。」


    只是他有些过不去这个坎。他的初衷不过是好好照顾人家姑娘，并没有其他想法，却没想到小姑娘情窦初开，容易动心。


    缓了缓声音，程尧微微低着头，与她平视，「你很喜欢我？」


    曲棋有些害羞，还是认真地点头。


    声音很轻，软得很，「喜欢的。」


    她喜欢很温暖的人。喜欢徐清清，喜欢程正青，喜欢秦木枝。


    也喜欢程尧。


    作者有话要说：　　程尧:她喜欢我


    你说这话我怀疑你在无中生友，暗度陈仓


    （红包沖鸭，求留言）


    第18章 新家教


    窗户被程尧打开, 外面吹来凉爽的风，夹杂着树枝在夜色中轻轻晃动的细微声响。


    周遭一片安静，往上望去, 星空点缀。月亮隐在乌云后面, 时不时又探出一些光来。


    他倚靠在床边, 耳尖红得滚烫。


    把小姑娘养了那么久，依旧是纤瘦得很。唯独皮肤越来越嫩, 仰着头看他的时候, 鹿眼清澈。


    燥热的感觉迟迟的不散去, 程尧扯开了手腕上的扣子。


    过了好一会, 终究是败下阵来, 去了浴室。


    水流从头顶滑落下来，淌过他轮廓分明的脸, 顺着精壮的胸膛往下。


    不过是小姑娘而已。


    曲棋倒没有什么不对劲，她这个年纪，虽然是情窦初开的年龄。只不过曲棋觉得学习为重，不会把「喜欢」往爱情那方面想。


    第二天早上, 徐清清他们已经离开了。指针过了七点，依旧是没有看到程尧的身影。


    宋阿姨也有些着急了，程尧早上没课倒是没事，只是曲棋七点半得到学校。


    又等了几分钟, 曲棋有些坐不住了，敲响了程尧的门。


    里面安安静静的，没有回答。


    犹豫了几秒, 曲棋推开门看去。


    室内一片黑暗，窗帘拉得死死的，没有任何光透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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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站在明暗的交接处，外面倾泻进来的灯光照着床边的一角。


    「哥哥？」她轻声喊了一声，伸手去寻灯的开关。


    程尧还在熟睡着，似乎是觉得光线太过刺眼，把被子往上拉了一些。很快又意识到什么，睁开眼朝着门口看去，不意外地看到门口站着的小身影，「多少点了？」


    男人的声音很是沙哑，还有些鼻音。


    曲棋没在迟疑，赶紧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


    有些烫了。


    「你发烧了。」曲棋跟他说，「要起来去医院吗？」


    五月份的天气，程尧在晚上吹了风，又洗了一个冷水澡，发烧倒也是正常的。


    「不用。」程尧对自己的身体还算是了解，不过是低烧而已，「我睡一觉就好。你先去学校，别迟到了。」


    「好。」曲棋替他扯好被子，又摸了摸他的额头。


    软乎乎的小手贴在他的额头上面，顺着看过去，便是曲棋担忧的小脸。


    这姑娘还真是在乎他。


    门被关上，程尧闭了闭眼，正准备继续休息，又瞧见一个小身影跑了进来。


    「先把药吃了。」曲棋抿着唇，手里拿着一盒药，细心地替他掰出来，「我跟宋阿姨说了，等会她也会在。哥哥要是实在不舒服了，记得让宋阿姨陪你去医院。」


    程尧撑着身体起身，拿过一旁的手机看了一眼，提醒一句，「小饼干，你要迟到了。」


    「早读可以请假的。」只要不耽误课程就好。


    怕程尧没有力气，曲棋亲自把药餵到程尧的嘴边，轻声哄着他，「这个药不苦的。」


    程尧失笑，微微启唇，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她的小手指。


    很软。


    她好像没有察觉到，转而又拿了杯水，递到程尧的嘴边，「再睡一觉到中午，哥哥记得起来吃饭。」


    顿了顿，她又有些不放心，「我还是回来陪你吧。」


    华大附中的午休时间还挺长的，只不过一来一回的，也的确浪费时间。所以曲棋一般都不回来，反倒是秦木枝那样，非得回去吃饭的，才会天天回去。


    从曲棋的手里接过那杯水，程尧吃下药，「不用那么紧张，哥哥又不是小孩子。」


    「那你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曲棋不太开心地看着他。


    「这次是个意外。」


    他也没想过，面前的曲棋，对他会造成那么大的影响。


    眼看着小姑娘又要再说什么，程尧先她一步开口，「去学校吧，中午不用回来。」


    「可是……」


    「我中午给你发消息，保证好好吃饭。」


    话一出口，程尧微怔。


    放下杯子，程尧催促着她，「快去吧。」


    「好……」


    大课间的休息，曲棋坐在位置上看着课外书，却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程尧这个时候应该还在睡觉吧，也不知道退烧了没有。


    秦木枝从办公室出来，手里拿着一份报名表，头疼得很，「班长，人不够怎么办？」


    再过半个月就是运动会了，秦木枝作为体育委员，负责报名这一块。


    只是他们班的人对运动都不怎么喜欢，更何况运动会对于没有比赛项目的同学来说，就完全是一个小假期。大多数人都不想捨弃这个假期。


    邵年也有些爱莫能助，「我已经报了两个。」


    秦木枝仰天长嘆，「我们班的男生太不积极了！」


    女生的倒是报满了，现在就差男子一千五了。偏偏他们班的男生弱鸡比较多，跑个一千米都要死要活了，这一千五完全没人敢跑。


    秦木枝深唿吸了一口气，目光幽幽地落在一旁认真看书的曲棋身上，计上心头，「曲小棋。」


    曲棋：「嗯？」


    「帮我个忙呗。」秦木枝蹭的一下坐了下来，小脑袋蹭到曲棋肩膀上。


    曲棋绷紧了脸，「我不能跨性别参加的。」


    「不是说这个。」秦木枝捏着曲棋的脸，没好气地道，「看上去挺正常的一个小姑娘，脑迴路怎么那么清新？」


    曲棋往后退了一点，拯救自己的脸，「你说吧。」


    秦木枝猥琐地「嘿嘿」一笑，「你可以用美人计色.诱一下男生，你长得那么好看，肯定会有人愿意的。」


    曲棋：「……那我还是跨性别参加好了。」


    秦木枝：「……」


    「我们是不是姐妹！」秦木枝赖着曲棋不放手。


    「不是。」曲棋很淡定地推开她。


    「噗嗤……」见证了一对塑料姐妹花的邵年笑出声来，在秦木枝眼神杀过来之前，赶紧道，「陆尽体育不错，可以让他参加一千五。」


    「我没兴趣。」一旁的陆尽冷声道。


    「就当帮她们一个忙了。」邵年好言好语地劝着他，「再说了曲棋这么一个柔弱的小姑娘都报名了两项，你一项都不参加，说不过去了吧。」


    陆尽下意识地朝曲棋看去，她的眼神太过干净，像是有着汪洋的大海一样。


    「你也报了？」他问。


    曲棋点了点头，「八百米和四百米。」


    陆尽上下打量了一下曲棋的小身板，「能跑得了？」


    曲棋不乐意地撇了撇嘴，「我体育其实还行。」


    以前练跆拳道的时候，每天跑步都是必须的。虽然隔了一年多没有认真跑了，但是底子还是在那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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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木枝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迴转悠了一下，赶紧趁热打铁，「那就这么说定了，陆尽，我可把你的名字写上去了哦。」


    陆尽没搭理她。


    秦木枝知道，这人不否认就是默认了。


    开开心心地写上陆尽的名字，秦木枝奖励了曲棋一个么么。


    这美人计可不就是用上了嘛。


    _


    对于程尧还低烧却来接自己的行为，曲棋是有些恼怒的。可是一看见程尧有些疲倦的脸，曲棋又只能忍住。


    「气什么？」程尧捏着曲棋的小脸，逗着她，「还怕我会丢了不成？」


    「哥哥那么厉害，发烧都能没事，哪还能丢了。」曲棋故意和他唱着反调，默默地帮着宋阿姨把菜端了上来。


    程尧低低地笑出声来，「我发现你生气的时候挺别扭的。」


    明明想要人哄，却非得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现在小朋友都这么别扭吗？


    曲棋懒得理他，埋头吃着饭。


    「中午就退烧了，现在只是有些无力。」程尧和她解释，「而且躺了一天，骨头都快散架了。」


    程尧本来就不是能够闲得住的人。


    「刚退烧就吹风，很容易头疼。」曲棋闷声道，余光看到程尧夹过来的牛肉，把小碗往旁边一挪，「我不吃。」


    「行，不吃。」程尧很好脾气地认错，「下次不会了，别闹脾气。」


    「没有闹脾气。」曲棋否认道，碗里猝不及防多了几块牛肉，她撇了撇嘴，乖乖地吃了起来。


    牛肉好吃又不胖，诸多肉类里面，曲棋最喜欢牛肉。


    曲棋咬了咬唇，又悄咪咪地看了一眼程尧，正好被他抓到。她又赶紧低下头去，小脸微红。


    宋阿姨笑眯眯地看着两人的小互动，乐呵呵地跑进厨房里面去收拾。


    吃完饭后，曲棋和程尧在客厅里看了一会电视，门铃声便响了，曲棋穿上拖鞋跑过去开门。


    是一位很温和的男生，穿着简单的休闲外套，眉眼清清淡淡的却很好看。


    「新老师？」


    男生笑了笑，「对，我叫于之辰，是程尧请来给你当老师的。」


    程尧懒懒地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提醒一句，「小姑娘底子弱，尽量把题目往简单了讲。」


    「放心吧。」男生弯腰换着鞋子，打量着面前的小姑娘，放柔了声音，「不用紧张，我不凶的。」


    曲棋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客厅的程尧，「那我和老师去上课了。」


    「嗯。」


    宋阿姨瞧了一眼，在餐桌上弄着水果，送到程尧面前，「多吃点水果，小棋说你老不爱吃水果，让我监督你呢。」


    水果盘上摆着好几种水果，在这方面上，曲棋总是很注重。什么健康营养，什么外卖不能多吃，监督得死死的。


    有时候程尧被管得有些烦了，他还没发火，反倒是曲棋先用委委屈屈的小眼神看着他，像是被他欺负了一样。


    这姑娘就是吃定了他吃软不吃硬，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像个小管家婆。」程尧道。


    宋阿姨嗔怪一句，「还真别说，家里有了小棋，倒是热闹了许多。你啊，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而且先生和太太也很喜欢，又会跟先生下棋，还能陪太太看剧。你要是不对小棋好一点，哪天先生和太太就大义灭亲了。」


    宋阿姨也算是看着程尧长大的，这说话自然是随意了些。


    程尧反问，「我对她还不够好吗？」


    「以前是不错的，只是最近怎么疏离小棋了？」宋阿姨轻嘆一声，跟他说，「女孩子都是很敏感的，特别是青春期的女孩子。小棋虽然嘴上不说，指不定心里怎么难受呢。」


    宋阿姨摇了摇头，也没再说什么，「我再去切些水果，时间也不早了，等会我也该回家了。」


    程尧「嗯」了一声，手里拿着遥控器换台，心思却没有在这上面。


    晃晃悠悠过去了许久，程尧看了一眼时间，端着水果进去。正好看到曲棋微微侧着小脑袋，一脸专注地看着于之辰给她讲题。


    檯灯的光落在她的脸上，柔和温暖。她的眼底像是有星辰大海一样，明亮不已。


    「这样懂了吗？」于之辰很温柔地问了一句。


    曲棋点着小脑袋，眼睛一亮，「懂了。」


    「休息一下吧。」于之辰下意识地摸了摸曲棋的小脑袋，「今天老师说的这些，明天白天的时候，自己找几道题巩固一下，也不用太多。」


    「好。」曲棋这才注意到门口的程尧，「哥哥？」


    「吃些水果。」程尧把果盘放在桌上，扫了一圈，坐在曲棋的床上。


    「我去接个电话。」于之辰看了一眼程尧，这才走出去。


    曲棋也是有些累了，道了一声谢，小口小口地吃着水果。目光还时不时地朝着程尧这边看过来。


    像是一只小仓鼠一样。


    程尧眼底染上了几分笑意，「觉得这个老师教得怎么样？」


    「很好。」曲棋给予肯定，「老师也很温柔，很有耐心。」


    程尧挑了挑眉，「觉得他教得好还是哥哥教得好？」


    曲棋：「……要说实话吗？」


    其实按照方法来说，她觉得程尧教得更好一些。可大概是因为他是程尧，所以曲棋和他相处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的紧张，没有像是跟这个于老师那样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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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尧神色微顿，「乖乖吃你的水果。」


    「噢……」


    作者有话要说：　　呵！男人


    第19章 在意


    曲棋在原来的世界中, 得到的温柔太少。即便是曲毅和莫圆芳，都会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而去忽略她。


    所以才导致她这样的性子，敏感, 也缺爱。


    程尧希望, 她能够得到这个世界更多的善意。也需要懂得, 不是一个男生对你好一些，你就要喜欢上他。


    女孩子的眼界应该放得更长远一些, 多去看看这个世界。


    可是一看到曲棋和于之辰相处得那么好, 他心里又有种很微妙的感觉。


    督了一眼乖乖吃水果的曲棋, 程尧把这心里归于为占有欲。


    毕竟和曲棋相处了这么久, 早就把这姑娘当做自家的了。眼看着自家孩子和别人那么亲密, 不爽也是正常的。


    曲棋注意到他的目光，视线微移, 落在他的身上，「怎么了？」


    「自己别太累着。」程尧说。


    「好。」


    曲棋知道程尧有意疏远她之后，也没有再过多地去打扰他。每天的事情该做的做，其他的, 连过多的话语都没有。


    又像是回到了刚来这里的时候，孤身奋斗。


    还是徐清清最先发现了曲棋的不对劲。晚间的时候，她拿着面膜去找曲棋。


    曲棋麻熘地爬起来，坐在徐清清身后, 给她按着肩膀，「阿姨，工作是不是很累？」


    徐清清的眉间有些很明显的倦色, 她虽然不懂翻译这一行业，但是听说，如果是同声翻译，需要耗费很多精气神。


    「不累，就是觉得有些腻了。」徐清清放松了身体，由着曲棋按摩了一会，才让她躺在自己的腿上。手上温柔地给曲棋抹着水乳，徐清清问她，「和程尧那小子吵架了？」


    曲棋否认：「没有。」


    「还想骗我？」到底是女人，这方面总会看得更明白一点。


    曲棋也不知道理由，只是道，「哥哥最近好像很忙，说是有什么比赛。」


    「那小子真没欺负你？」徐清清有些怀疑，把面膜包装袋撕开，贴在曲棋的脸上，「你不愿意说阿姨也不强迫你。反正你记着呢，他要是惹你不开心了，随时跟阿姨告状，阿姨帮你欺负回来。」


    曲棋心神微动，乖巧地应下。


    顿了顿，曲棋微微抬眸，朝着徐清清看过去，「阿姨，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徐清清眉眼温柔：「因为我们小棋值得啊。」


    「女孩子在青春期总觉得自己不够好，但是小棋你要知道，每个女孩子都是独一无二的。」


    曲棋鼻子有些酸涩，莫圆芳忙于工作，对于这些事情，从来没有注意过。那些女生青春期的小自卑，被徐清清温柔地呵护着。


    「怎么眼眶还红了？」徐清清轻笑一声，「你啊，真应该和程尧学学，那小子脸皮厚比城墙。」


    曲棋很浅地笑了笑，沉默了半晌，才很轻地说了一句，「阿姨，我爱你。」


    徐清清微怔，随即温柔地摸着曲棋的小脑袋，「阿姨也爱小棋。」


    两人的关系依旧是维持着不冷不热的样子，直到有一次的周六晚上，程尧去了秦子楼家，五人小组按照计划忙着比赛的事情。


    苏默宇的任务是在后面，这会悠闲得很。一边吃着水果一边打游戏，嘴巴空闲的时候，还时不时地调侃一下程尧，「程哥，真不是我说你，把人家姑娘一个人留在家里，不太好吧。」


    周六也不是补习的时候，这个时间点，曲棋还真是一个人在家。


    「她不想来。」程尧目光没从电脑移开，淡声回了一句。


    「为什么啊？」苏默宇问道。


    「还能为什么，你长得太猥琐了呗。」一旁的上官默默地插刀，「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人家小姑娘吓着了也应该的。」


    「我去！你见过比我还玉树临风的吗！」苏默宇不满地回怼回去。


    「有些人总是对自己的长相没有正确的认识。」


    程尧被吵得没办法专心写代码，手指从键盘上离开，划开手机。


    没有曲棋的微信，倒是小区微信群发来了消息。


    组委会：今晚从七点开始停电到十点，进行电路维修，大家互相转告一下。


    再看时间，这会已经七点半了。


    脑海中闪过曲棋的样子，他神色微变，拿起外套就往外走，「明天继续，今晚我有事。」


    「诶诶诶程哥你电脑都不要啦？」苏默宇在后头喊着，却没得到回答。


    程尧匆匆赶回来的时候，客厅里一片黑暗。只有敞开的落地窗泄了一些月光进来，并不算明亮，反倒有种压抑的阴森感。


    背对着他的小身影抱着自己的双腿，在落地窗旁边安安静静地坐着。


    孤独而又落寞。


    「哥哥？」


    黑暗中小姑娘的声音有些轻颤，带着显而易见的害怕，仔细听去，还带着哭腔。


    程尧的心口像是被狠狠揪着一样，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因为一个姑娘那么难受。喉咙都哑了一些，他刚刚上前几步，曲棋便朝他扑了过来。


    漆黑之中，程尧微微弯着腰，怀中的曲棋身体还有些发抖，小脸埋在他的肩膀上。不多时，有湿润而滚烫的液体划过他的脖子，灼热着那一小片地方。


    细细低低的抽泣声努力的隐忍着，在安静的室内，却依旧清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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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怕，哥哥在。」


    在程尧漫长的二十一年中，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心口压抑得难受，被他抱着的娇小身躯掌控了他的一切情绪。


    「没，没怕。」小姑娘就是爱面子。


    曲棋胡乱地抹着自己的眼泪，有人陪着，就算是在黑暗中，她也稍微安心了一点。程尧的怀抱很温暖，大概是跑过来得急，他稳健有力的心跳声很是明显。


    曲棋哭得太兇，一时间还有些缓不过来，轻轻地打着嗝，胸口一颤一颤的。


    抱着程尧好一阵，曲棋才回过神来。耳尖有些发烫，却依旧拽着他的衣角。


    「怎么没给我打电话？」程尧问她，一边搂着她，一边把手机电筒打开，照亮了一方小天地。


    「没电了。」曲棋有些委屈，目光落在灯光之上，身体微微放松，软在了程尧怀里，被男人紧紧地搂着。


    她没收到消息，还以为停电一会就来电了。知道程尧今晚有事，也没打算打扰他，开着手电筒等了一会，手机却没电关机了。


    「不哭了。」程尧摸着她的小脑袋，低低地轻嘆一声。


    从曲棋扑向他的那一刻，像是心底有什么坚硬的地方被撞开。莫名的，想要去保护这个故作坚强的小姑娘。


    「我想吃肯德基。」曲棋揪着程尧的衣角，细软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听上去委屈得很。


    「好。」晚上十点多才来电，把曲棋继续放在这里，明显不可能。


    这一片都停电了，程尧开着车，往城南区行驶。


    车内开着微弱的灯光，曲棋看着外面的城市，拽着安全带不放手。


    「很小的时候就怕黑了？」程尧问她。


    「嗯。」曲棋点头，手里拿着程尧的手机，上面亮着屏，照亮了一小方天地，「其实是以前四五岁的时候，发生了一点意外。我在停尸间过了一个晚上，自那以后就怕黑了。」


    四五岁的孩子，可能连死亡都不知道是什么，却要在一个恐怖的房间里面待一个晚上。


    程尧无法想像，只是感觉心脏莫名地抽疼了一小会。


    曲棋六点钟刚刚吃过饭，这会还不饿。简单地点了一个双人套餐，程尧点开手机，「沖了会员，想看什么动漫都行。」


    扯过一旁的纸巾，程尧替她擦着眼泪。眼角还通红着，头髮也乱糟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欺负这姑娘了。


    曲棋这会已经回过神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整理了一下头髮，「不会耽误你的作业吗？」


    「有上官他们。」


    曲棋抿了抿唇，「我好像总是在麻烦你。」


    「是挺麻烦的。」程尧低低地笑了一声，「没办法，能者多劳。看在你长得那么可爱的份上，不和你计较。」


    曲棋有些郁闷了，喝着可乐，「其实我一个人可以。」


    「我知道你能照顾好自己，不是说了吗，偶尔依赖哥哥，也没什么大不了。」程尧轻轻捏着她的脸蛋，突然有些释怀。


    喜欢他就喜欢他吧，也总比好过喜欢外面那些不靠谱的小男生要来得强。


    曲棋眨了眨眼睛，忽然问他，「哥哥，那天的礼物你看了吗？」


    程尧眼神微微闪躲了一下，「看了。」


    礼物盒被他塞进角落里面就没有拿出来过，里面是什么，他都没有打开过。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復一下？」曲棋问他，苏月也催了几次，「我跟她说过你不想和高中生谈恋爱了，但是她想知道，等她大学还有没有机会。」


    她？


    程尧神色微微顿住，脸色有一瞬间的崩坏。似乎是有什么细微的线索连在一起，他目光紧紧地盯着面前一脸好奇的曲棋，不动声色地回她，「没有机会。」


    「噢。」曲棋点了点头，又瞅了瞅他。


    程尧心口有心烦闷，偏偏曲棋还一无所知。他替曲棋打开了一个汉堡，低声嘱咐，「以后不许替别人送礼物。」


    「好。」曲棋勐地点头答应着。


    那……这件事就是过了吧。


    担心曲棋晚上睡不着，晚上程尧还在她身边守着，直到人睡着了才离开。


    那头苏默宇的电话打了过来，「程哥，不带你这么坑兄弟的。」


    「今晚有急事，抱歉。」程尧笑道，「明天给你补上来，不会耽误进度。」


    苏默宇翻了个白眼，「什么急事让咱们程哥电脑都不要了就沖沖往外面跑？」


    程尧沉吟片刻，「天大的事。」


    有个姑娘，需要他陪着。


    嗯，很重要的事。


    _


    度过了一个悠闲的周末，曲棋瞧着外面的月色，把作业整理了一下，在房间里面晃悠着小腿，安安静静地等着。


    门被打开，曲棋忙不迭地扭头看过去，出现在门口的不是于之辰，而是刚刚沐浴过后的程尧。


    「你那是什么表情？」程尧好笑，上前不客气地捏住她的小脸，「看到哥哥很失望？」


    「也不是。」曲棋拍开他的手，有些不开心，「再捏脸就胖了。」


    「胖点才可爱。」程尧低低一笑，「于之辰找到了一份实习，所以没时间来给你补习。」


    找到实习是真的，程尧不愿意让于之辰继续给曲棋补习也是真的。


    「这样啊……」曲棋看上去有些失望，「那他没和我说。」


    「事发突然，他说改天请你吃顿饭，算是道歉。」程尧心口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又起来了，他坐在曲棋身边，盯着小姑娘头顶的旋旋，「觉得他比哥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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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棋没回答，眼神里的意思很是明显。


    程尧嗤笑一声，「眼光真差。」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红包一起发，我太懒了


    第20章 第一


    曲棋眨了眨眼睛, 下意识地躲开程尧的视线，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的。


    程尧眯了眯眼，心口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甚。这次曲棋闹脾气, 他也懒得理会。


    就是惯的。


    「把昨天的测试卷拿出来。」程尧轻敲着桌面。


    「嗯。」曲棋咬了咬唇, 沉默地把试卷拿出来, 摊开在桌面上。


    「这题证明题，突破点在这两个角, 证明角acf=角dfe。」程尧低沉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一个人讲一个人听, 气氛倒是融洽得很。


    两个小时讲下来, 程尧看向沉默的曲棋, 沉下了声音, 「于之辰没时间，我也不能控制。你要是因为这个发脾气, 那你随意。」


    曲棋的睫毛狠狠地颤动，「我没有发脾气。」顿了顿，她说，「程尧, 你想疏远我所以找来了于之辰。最近一段时间，又对我很好了，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如果你觉得我很烦，我会自己离开。」曲棋很认真地道, 「不愿教我也可以，网上家教有很多，我可以自己找。」


    她不会去麻烦任何人。因为程尧说可以依赖他, 可以对他发脾气，所以曲棋才会稍稍的放纵。


    她不喜欢这种好不容易试图去依赖，对方又全数收回的感觉。


    她的声音无比冷静，平时软得不像话的一个姑娘，硬生生的眼眶都没红。黑白分明的眼底含着几分难过，一望过去，深不见底。发尾染着灯光的折影，透着几分亮。


    程尧微怔。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曲棋不是没发现，只是不愿意说出来。她看得比谁都要清楚，不过是习惯了把委屈放在心里。


    放缓了声音，程尧和她道歉，「哥哥的错，跟你道歉。」


    曲棋不语，迟疑了好几秒才兇巴巴地问他，「理由呢？」


    程尧神色微顿，瞧着她细细的眉眼，轻嘆一声，「我以为你喜欢我。」


    曲棋有些茫然，「就因为这个？」


    「嗯。」现在回想起来也是有些可笑。


    「生气了？」程尧捧着曲棋的小脸，仔细地端量着。还是委屈的，小脸紧巴巴的，就连唇色都淡了许多。


    「没有。」曲棋摇头，看着面前的程尧，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很晚了，我要睡了。」


    程尧也不逼她，「嗯，你先休息，晚安。」


    才十点，平时曲棋这个时候哪会休息。


    程尧摇头，口是心非，生气了还不愿意承认。


    拿着杯子倒了一杯水，程尧进了书房。翻着最近的聊天记录，开始做作业。


    苏默宇那头的电话打了过来，「程哥，家教你还找吗？我这边有个好的人选。」


    「不找了。」程尧单手敲着电脑，脑海里闪过曲棋那张委屈的小脸。


    明明没哭，却能让人感觉到她的难过。又或者说，曲棋能够轻易地牵动着他的情绪。


    「苏默宇，问你一个问题。」程尧说，「你以前喜欢姑娘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苏默宇单身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心里头有个白月光好多年了。奈何白月光出国了，据说还谈了一个国外男朋友。


    苏默宇看着随性，其实执着得很，固执地等着人家分手。


    「就……」苏默宇一时间也答不上来，「会想着她，担心她。还有……想亲近她。」


    「程哥你也懂的，我就喜欢过这么一个女生，没太多经验。」苏默宇憨笑道，「程哥你问这个做什么？」


    程尧扫了一眼电脑，上面是密密麻麻的代码。却又在逐渐分解，拆合重组，最后变成一个姑娘的模样。


    「没什么，就是好奇你相亲那么多次，怎么还没脱单。」


    苏默宇：「……你也不看看跟我相亲的都是什么极品！」顿了顿，他又暴跳如雷，「说到相亲，这周末还有！我不管，程哥你要是不陪我去的话，我就拉着小曲棋去！」


    程尧很是嫌弃，「你拉着她有什么用？」


    「我就跟我相亲对象说这是我女朋友！」苏默宇恶狠狠地威胁。


    面前的代码又重新恢復，程尧那双好看的手指微微收紧，手骨弯曲的弧度显得手指更修长。


    端起一旁的水，程尧好心提醒，「要是让阿姨知道你和高中生谈恋爱……苏默宇，我建议你提前给我转帐，不然都没人给你买棺材。」


    苏默宇：「算你狠！」


    「等等！」苏默宇不服气了，「你都能去参加小曲棋的家长会了，陪我参加一次相亲怎么了？」


    程尧轻抿了一口水，有些凉了。


    这还没入夏，曲棋之前一直让他喝暖水，说是对胃好。


    「你能和人家姑娘比吗？」程尧放下杯子，慢悠悠地道。


    苏默宇：「所以兄弟你就不管了？」


    「时间，地点。」


    苏默宇：「好嘞！我就知道程哥你最疼我了！」


    「挂了。」


    徐清清之前和曲棋说过，程尧这人，一直顺风顺水的，也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对待女孩更是没有任何的经验。


    他说过不想谈恋爱，所以在怀疑自己喜欢他的时候，都能毫不犹豫地推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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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棋轻嘆一声，又有些庆幸。


    还好，她不喜欢程尧。


    这么温暖的人，并不容易遇见。


    「八百米几点开始？」早上下着毛毛细雨，程尧替她撑着伞。


    雨并不大，落在伞上，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微微斜着的雨飘了进来，落在曲棋的小脸上。


    「下午三点多。」运动会分为两天，她的八百米和四百米正好分在了两天。


    「哥哥要去看？」伞下的她侧目过来，眼里倒映着细碎的光。


    「不欢迎？」这个学期他的课不多，时间基本是自由的。而且运动会人太多，程尧还真担心这姑娘磕着碰着。


    曲棋摇了摇头，又道，「那我等会把时间表发给哥哥。」


    「好。」


    又是一阵沉默，细雨停了。


    天空依旧是微暗，太阳还没有出来。


    「曲棋！」刚到学校门口，便有一个女生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她扎着两个马尾辫，在曲棋面前几步停下，有些羞涩地看了一眼程尧，「程尧学长，我一定会努力的！」


    程尧一眼认出了女生，那次家长会大献殷情的女生，大概礼物也是她送的。


    这次程尧没有给什么好态度，直接拒绝，「之前没机会，现在见到了，那我就直白地回覆你。不用对我抱有任何的幻想，好好学习才是正事。」


    苏月有些尴尬，她虽然大胆，但是被这么直白地拒绝还是会觉得有些下不来台。


    「那个，程学长，我知道的，明年我就大学了，到时候我再……」


    「无关年龄问题，多久你都没有机会。」曲棋听到程尧用着一种极其淡漠的声音平述一个事实。


    -


    「哇……曲棋你哥哥好兇啊。」苏月哪里受得了这种，趴在曲棋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还好这两天运动会，时间算是自由。到点去大本营集合点个名就好了。


    赶来的秦木枝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真不是我说你，程尧哥在隔壁华大可是男神级别的，看见的美女多了去了，哪里看得上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姑娘。」


    「再说了，要论可爱，你好歹也得比得过曲小棋吧。」秦木枝很是嫌弃，从口袋里面拿出纸巾，「赶紧擦擦，班主任到处找你。」


    「嗝……」哭得太勐，苏月这会还有些缓不过来，鼻涕泡都出来了，有些狼狈，「可是我第一次看见那么帅的男生，错过了就没有了。」


    年少的感情总是来得突然，也许是第一次见面的一督，也许是一个不经意的瞬间。


    曲棋不会安慰人，拍了拍苏月的肩膀，温柔地用纸巾给她擦着脸。


    「所以啊，这么帅的帅哥你能在现实中看到，还不算赚到了吗？」秦木枝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见她哭成这样，也安慰了一句，「我跟你说，别看程尧哥长得好看，其实脾气可坏了。」


    苏月还在不停地抽泣，「真的吗？」


    「当然！不信你问曲小棋！」


    话锋一转，两人目光双双看向她。尤其是还有一个泪眼汪汪，鼻子通红。


    曲棋顶着秦木枝的眼神暗示，昧着良心点头，「对，他很兇的。」


    「那我不伤心了。」苏月把鼻涕擦干净，扬起头又是一条好汉，「帅哥千千万，我得向前看。」


    曲棋：「……」


    送走了苏月，秦木枝替曲棋整理着衣服。肩头处湿润了一片，好在都只是眼泪而已。


    「话说……」秦木枝擦着她的衣服，八卦的小目光在曲棋脸上来迴转悠，「程尧哥那么帅，你和他朝夕相处，就没有一些少女时期应该有的悸动吗？」


    「什么？」


    「就是突然脸红，紧张什么的。」


    曲棋记得，被男人揽进怀里，周遭都是淡淡冷柠气味的时候，能听到他胸口跳动的声音。夹杂在一起的，还有她的心跳声。


    不可控制，无处可躲。


    见曲棋陷入了发呆模式，秦木枝晃了晃手，「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曲棋摇头，「没有。」


    程尧说过的，婚约不算。等他们其中一个找到了喜欢的人，就正式解除。


    而且，程尧现在不谈恋爱。


    「诶……」秦木枝很是失望，虽然两人有那么几岁的年龄差，性格也差别很大。但是每次看到程尧把曲棋当做小朋友来宠的时候，超甜的有没有！


    西皮梦幻灭的秦木枝揽着小只的曲棋往运动场走，还不忘洗脑，「你别看程尧哥现在单身，喜欢他的人多了去了，保不准那天就谈恋爱了。」


    「我跟你说，现在女生可小气了。要是他谈恋爱了，以后就不能对你这么好了。」


    「我知道。」曲棋轻声道，「这些我都考虑过。我明年就大学了，到时候得住校，也不住在程尧家里，所以应该没关系。」


    「就是……叔叔阿姨都对我很好，可能会有些捨不得。」曲棋有些苦恼。


    不仅是她给程家带来了很多，程家也给她带来了很多。第一次下棋那么开心，第一次熬夜看剧身边有人陪着。


    「哎呀，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秦木枝嘿嘿一笑，「走走走，等会就是班长和陆尽的一千五了，咱们去给他们加油。」


    「好。」


    男生组一千五分为两场，陆尽被安排在了第二场。


    邵年结束后，班上不少女生前去搀扶。反倒是陆尽上场的时候，场面有些冷淡，零零散散的也没见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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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论长相，陆尽更胜一筹，甚至不输学校里的任何一个男生。只是他的性子实在是太过孤僻，而且也不会因为你是女生态度就好。


    久而久之的，就算是因为颜值喜欢他，过不了多久也都放弃了。


    「诶，这也太区别对待了吧。」秦木枝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扭过头去看陆尽，「没事，我和曲小棋全程为你喊加油。」


    陆尽扫了她一眼，「不用。」


    秦木枝：「……」她这暴脾气！


    曲棋倒是没有说太多，提醒陆尽把鞋带系好，「陆尽，你尽力就好，跑不完就弃权。」


    也不是曲棋不相信陆尽，只是陆尽整天玩手机，体育课也没有好好上过，下意识地认为他体育不太好。


    陆尽没回她，只是问，「想我跑第几名？」


    「嗯……第一？」


    倒数的。


    曲棋默默在心里面加了一句。


    逞强不好，跑完就够了。长久不运动的人突然大量运动，对身体的负荷很大。


    「嗯。」


    一声枪响，一行队伍出发。


    一共三圈多不到四圈，在跑第三圈的时候，陆尽把后面的人甩了有一百米左右。从他们面前路过的时候，气息很稳。


    秦木枝看得目瞪口呆，「我怎么记得以前陆尽的体育不太好。」


    「那是你记错了。」邵年在旁边提醒，「陆尽初中体育满分。」


    秦木枝：「原来是个大佬，失敬失敬。」


    陆尽第一个跑完，曲棋三人已经在终点处等着了。


    陆尽扯了扯胸前的挂牌，脸色有些难看，但身形却很稳，躲开了邵年搀扶的手，问了一句，「第一组的第一名你计时没有？」


    邵年把水递给他，「没有，不过你放心，妥妥的年级组第一。」


    陆尽眉头拧了拧，似乎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督了一眼旁边的曲棋，「下午好好跑。」


    「好。」曲棋点头，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陆尽已经走了。


    他的身影很高挑，侧脸冷硬。不多时，他隐没在人群圈外面，寻不到踪迹。


    曲棋收回了目光，旁边的秦木枝还在兴奋地和邵年说着八卦。


    碧绿的草地上，是青春的洋洋洒洒。


    _


    下午，是曲棋的四百米。跑得成绩不算太好，组里的第三名，在年级组里大概也能进前八。


    「阿嚏！」衣服上面的号码牌刚刚被取下来，曲棋就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乌云密布的天空又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落在头髮上面，形成一颗颗细小的白色颗粒。


    「都下雨了还跑，学校真是的。」秦木枝不满地嘟囔一句，把水杯递到曲棋面前。


    高中的时间紧张，运动会的时间已经规定好了。如果不是倾盆大雨，一般不会推迟。


    从检录开始，曲棋淋了一段时间的雨。再加上因为要跑步，她只穿了一件短袖。裸露在外面的肌肤甚至起了一小片鸡皮疙瘩。


    她上下搓了几秒，一件宽大的外套就盖在了她的头上。


    「去医务室，喝点热水。」程尧替她撑着伞，把叽叽喳喳的秦木枝隔绝在外。


    曲棋抬头看了一眼程尧，脸上火烧一片，「好。」


    刚才跑的时候扎好的丸子头全部散了，被风吹的，被雨打湿的。贴在脸上，又随着跑步往后飘着。


    她虽然看不到当时的自己，但是随便想想，就能脑补出一个小疯子跑步的场面。


    丢脸极了。


    往校医室走的路上还算是安静，没什么人，只有细微雨滴落在伞上的声音。曲棋身上还披着程尧的衣服，带着他独有的味道，令人安心。


    「哥哥，刚才我是不是很丑」


    程尧：「什么？」


    「就是头髮乱糟糟的，像个小疯子一样。」曲棋不情不愿地道。


    到了教学楼，程尧把伞收起来。小姑娘不高，一眼看过去就能看到头顶的旋旋。


    「不丑。」他说，揉着曲棋杂乱的头髮，低沉的嗓音中带着几分笑意，「很可爱。」


    小脸更红了，曲棋低着头没看他，跟着他进了医务室。


    校医是个女人，见曲棋进来，头髮还湿着，赶紧倒了一杯温开水，「我就知道今天得下雨，所以准备了姜汤。小姑娘喝一点，里面有毛巾，先把头髮擦干了，小心着凉。」


    「谢谢医生。」曲棋端着那碗姜汤，朝这里面走去。


    姜汤加了白糖，还有些甜。


    曲棋小口地吹着，身后的程尧已经拿了毛巾，轻轻地挑起她的头髮，仔细地擦拭着。


    他的动作太过自然娴熟，曲棋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提醒他。


    校医频频朝他们这里看了几眼，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门口有声音传来，曲棋怕头髮掉落进去，僵着没有转身。


    「同学，怎么了？」


    「腿疼。」


    这声音很熟悉，曲棋扭头看过去，少年站在门口，穿着短袖，发间湿了。在她看过去的时候，正好和他的眼神对上。


    作者有话要说：　　程尧刚开始内心:姑娘挺可爱，得好好照顾


    现在:太可爱了，得先下手


    还没真正喜欢上，程哥年纪太大，不懂什么叫喜欢


    （传说中的光长年纪不长脑）


    第21章 拨云


    这气氛着实难熬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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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了八百米, 头髮上不仅有雨水，还夹杂着她的汗水，湿漉漉地黏在一起。程尧似乎并不着急, 慢条斯理地替她擦着。


    曲棋背部挺直了许久, 难受得很, 想催促程尧，又没好意思开口。


    把姜汤喝完, 曲棋忍不住悄咪咪地抬了一些头, 看着头顶的程尧。


    「弄疼你了？」程尧问她, 声线低沉得好听。


    她不明白, 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 为什么唯独对她那么好。


    「没有。」曲棋摇了摇头，感觉到他的手指穿插在发间里面, 探着头髮湿润的程度。手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不可避免地碰到她的肌肤。


    心口不可控制快速跳动。


    像是秦木枝说的那样，程尧太过优秀。即便是普通的靠近，也会让人心跳加速。


    但这好像是……正常反应吧。


    陆尽就坐在他们对面, 校医按了按他的小腿肚，「这里酸痛？」


    「嗯。」陆尽敷衍地应了一声。


    校医又问，「今天参加了什么项目？」


    「一千五。」


    「那应该是运动过度导致肌肉酸痛，没什么大问题, 回去自己按摩一下。实在疼的话，那就去医院看看。」


    「好。」陆尽也没有要走的打算，拿出了手机开始刷。


    磨蹭了半个小时, 头髮也差不多该干了。时间都过了大半，再过半小时就该放学了。


    曲棋摸了摸散着的头髮，胡乱地拿着发圈往后弄了一下，「谢谢哥哥。」


    「不用。」程尧勾着她的发尾绕了一圈，目光从陆尽身上略过，「今天宋阿姨家里有事，想吃什么？」


    「韩国菜。」上次和秦木枝去吃了一次，有一家特别好吃，她就一直惦记着，哪天有时间带程尧一起去。


    「嗯，走吧。」


    曲棋乖乖起身，又看了一眼陆尽，道了别。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陆尽才起身，烦躁地看着外面下个不停的毛毛细雨。


    是曲棋点的菜，按照程尧的口味，还有上次尝过的几道味道不错的菜。


    倒了一杯凉茶，曲棋指了指对面，「这家甜点很不错，有一款点心不是很甜的那种，哥哥应该会喜欢。」


    头髮被她随意拨弄在后面，脸颊旁还有机率调皮的髮丝露了出来。脸蛋已经恢復到了正常的白皙，只是鼻间有些红。


    程尧神色微暖，顺着她的话接下去，「还有呢？」


    曲棋想了想，「楼下有一家男装，风格适合哥哥。」


    程尧有点印象，上次曲棋就买了几件衣服给他，的确是他喜欢的风格，「和秦木枝玩的时候还老想着哥哥？」


    「没有。」曲棋想也不想地否认，只是因为和程尧朝夕相处的，脑海里一晃下意识地就是他，没有刻意地想过。


    像是成为了一种习惯，慢慢地渗透在骨子里一样。


    「是么。」程尧也不在意，「刚才那个男生似乎对你很在意。」


    这姑娘比赛的时候，他虽然在外围，可全程关注着。没病还去医务室，也不像是个会找事的人。


    「陆尽比较面冷心热。」曲棋如实说，「我们应该算是朋友。」


    对于陆尽的事情，曲棋没有去了解过。他虽然不好相处，但的确如邵年所说的一样，不是个坏人，只是和她一样，不太懂得怎么和别人交流而已。


    「朋友？」程尧细细揣摩着，手指搭在杯口，「我不反对你交男性朋友，只是小饼干，你还是个高中生，不要早恋。」


    曲棋忽然想到秦木枝今天说的，「那你呢，哥哥打算什么时候谈恋爱？」


    程尧看着服务员上菜，把她喜欢的几样往她那边挪了一些，「目前我没有这个打算。」


    遇不到喜欢的就不谈，而且面前还有个姑娘得他照顾，没太多精力分在其他女人身上。


    「噢。」曲棋点了点头，「哥哥以后谈恋爱了要记得跟我说。」


    「好。」程尧督了一眼曲棋清隽的眉眼。


    谈恋爱吗……


    找家教的事情，谁都没有再提。依旧是像以前那样，程尧每晚会抽出两个小时陪着曲棋。


    时间缓慢地往前推，到了六月的季节，天气开始炎热。曲棋也换上了裙子，露在外面的锁骨和手臂，白得有些刺眼。


    程尧带曲棋出去的时候，都能注意到不少男生往这边投来的目光。毫不吝啬地欣赏，也有些一些令他不悦的情绪。


    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心口滋生，不受控制，又让程尧有些烦躁。


    秦木枝最近越来越有些心不在焉了，上课的时候会偷偷看小说，下课了也不知道拿着手机在做什么。


    「嘿嘿……」也不知道在手机上面看到了什么，秦木枝捂着嘴巴偷偷地笑出声。抬头对上曲棋疑惑的目光，她的脸微红，小声地道，「那个，曲小棋，我当你是我朋友才告诉你的。」


    「就是……我谈恋爱了。」


    在那个少年懵懂的季节，谈恋爱并不是一件很新奇的事情。但是对于女生来说，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样，里面闪烁着无数的小开心。


    曲棋呆了几秒，「我们学校的吗？」


    「嗯，就是上次运动会遇见的一个男生。」秦木枝捂着发烫的脸，「其实也就这两天才刚刚确定关系。周末他还要约我出去，可是我很紧张怎么办？」


    曲棋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想了想道，「尽量在人多的地方约会，那个男生人品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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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还不错。」秦木枝嘿嘿一笑，「但是我真的好紧张，第一次约会应该怎么做啊？」


    「这个我也不太懂。」曲棋歪头思考了一会，「晚上我帮你查点资料。但是木枝，你要和我保证，不能因为这个耽误学习。」


    莫圆芳对于曲棋的教育还算是开明，并不觉得高中谈恋爱有什么不对。反倒是觉得，在这个懵懂的季节，就应该享受应有的青春。


    爱由心而生，无关年龄，也不应该用年龄去评判对或者不对。


    「好！」秦木枝抱着曲棋又蹭了一下，「我好开心啊，一想到他就很开心。」


    曲棋：「那很好啊。」


    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


    临近约会，前一晚的秦木枝焦躁不已。从曲棋吃饭开始，消息就没停过。


    曲棋把水果切好端到程尧面前，这才看了微信，小手指啪嗒啪嗒地打着字。


    「吃点水果。」身边传来程尧的声音。


    电视声，徐清清和程正青互相打闹的声音，交杂而成。唯独这个男人的声音清晰可闻，像是撞进胸口一样。


    「好。」曲棋应着，手里依旧忙着打字。又回復了一句，她退出聊天记录，开始搜索问题。


    「张嘴。」那道好听的声音又响起。


    曲棋没有丝毫犹豫，下意识地张开嘴。有些凉的小金桔被她咬住，与此同时，还有男人的手指。


    曲棋一惊，急忙退出，舌尖却不小心地扫了一下。


    「小没良心的。」程尧无奈，督了一眼曲棋，「餵你吃水果还被你咬了一口。」


    曲棋下意识地反驳，「我不是故意的。」


    「在聊什么？从吃饭开始，手机就一直震动。」


    程尧的目光不经意地轻轻扫过曲棋的手机界面，他的视力不错，一眼就看到了标题。


    第一次和男生约会该注意什么。


    手指间仿佛还有小姑娘小舌头的柔软感觉，那一瞬间，像是有什么他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事实，逐渐地被拨开云雾。


    他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拿着牙籤餵了一块哈密瓜给她，「明天要出门？」


    「嗯……」嘴里被哈密瓜塞满着，曲棋的声音显得有些含煳不清，又回復了几句给秦木枝，她才看向程尧，「哥哥要按摩吗？」


    最近程尧经常熬夜赶课题作业，身体有些吃不消。曲棋以前也帮莫圆芳按摩，学了一些，至少能够让他舒服一些。


    程尧没回答，神色疲倦地往后靠，「明天我没事，陪你一起出去？」


    「我自己可以。」难得休息，曲棋还是希望程尧能够在家睡觉。


    放下手机，曲棋绕到程尧身后，手指轻轻搭了上去，颇有章法地替他轻轻按着。


    一想到这些天程尧精神不好，她就忍不住念叨了几句，「我爸爸说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熬夜伤身，容易猝死。」


    「知道了。」程尧轻嘆一声，「小饼干，说些哥哥开心的。」


    曲棋一时间沉默下去，过了好几秒才说，「哥哥喜欢听什么？」


    「随便说说，你在学校里的事情。」那小手软得很，按的时候却很有力道。忽有忽无飘过来的软香，软绵绵的。


    有什么不应该的念头冒了起来，程尧闭了闭眼，「以后可以和我多说一些学校发生的事情。」


    「好。」曲棋应着，努力回想，「我们数学老师很喜欢拖堂，每次她最后一节课都得拖半个小时。然后我们班同学想了一个办法，每次下课之后就开始敲饭碗，不锈钢的那种。」


    程尧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轻声出声，「然后呢？」


    「然后老师就让他用饭碗演奏一曲，不然不给吃饭。」曲棋说，「现在他天天嚷着剃度出家。说是饭碗都会敲了，木鱼很简单。」


    「期中考我们同学睡着了，后面被教导主任拍了视频。她的妈妈也是我们学校的老师，看到朋友圈后，截图做了一系列的表情包。现在那个同学在我们学校的老师群里面已经火了。」


    手腕突然被男人抓住，曲棋不解地看过去，男人眼底的光实在太过耀眼，「哥哥有些困了。」


    「嗯？」


    「所以你过来，给哥哥笑一个。」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彩蛋


    公告栏前面，邵年看着上面的排名，笑了笑:「全校第一。」


    运动会排名会有两个，一个是年级组，一个是全校。一般都是上午的比赛下午才会出总排名。


    邵年瞧了一眼陆尽，「随便跑跑就好了，居然那么认真。」


    陆尽抿了抿唇，「突然想拿第一了。」


    邵年若有所思，又看到曲棋的排名，「第七，还算不错。」


    「她呢？」


    邵年:「她哥带她去医务室了。淋了雨，姑娘家家的，感冒就不好了。」


    陆尽没说话，朝前走去，后头的邵年问了一句，「去哪？」


    「回家。」


    第22章 男朋友


    曲棋不太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要的联繫, 甚至觉得程尧是故意的。


    没等她反应过来，程尧已经把她拉到了沙发上，那双丹凤眼就这么看着她, 眼里带着暖暖的笑意, 「乖, 笑一笑。」


    曲棋抿着唇，拒绝的意思很是明显。迟疑了几秒, 才不情不愿地冲着程尧傻笑了一下。


    「真傻。」程尧笑出声来, 靠在沙发上面, 偏头看着面前的曲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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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长的手臂就搭在曲棋后面的沙发上, 曲棋顺势看过去, 是男人硬朗的下颚线。她板着一张脸，「那我不笑了。」


    程尧眼底的笑意不减, 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也是奇怪，明明很累，一看到这姑娘傻乎乎的样子，又精神了许多, 有点想要欺负。


    脸颊被男人轻轻捏着，曲棋抬了抬眼，轻轻地哼了一声，「别捏了。」


    「怎么那么瘦？」程尧上下打量了一眼曲棋, 穿着短袖短裤，细胳膊细腿的，都没什么肉, 纤瘦得过分。


    曲棋躲开程尧的手，没理他，「我去给妈妈打个电话。」


    「好。」


    那股淡淡的软甜香味消失不见，程尧靠在沙发上，眯了眯眼，困意又卷上心头。


    「程尧。」徐清清走了过来，拿着水果吃着，「小棋呢？」


    「去跟阿姨打电话了。」程尧闭着眼，电视里还播放着狗血档爱情剧，主角说着一些无脑的台词。


    「再过一个多月放暑假，小棋得回家……」徐清清有些苦恼，「老程，曲毅那边怎么说？」


    「还能说什么，尽量抽出时间陪小棋吧。」程正青也是摇头，「这都那么久没见孩子了，就算我们想要留着小棋过暑假，人家小棋还想家呢。」


    程尧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徐清清迟疑了几秒，「就是怕小棋回去又得一个人。这孩子过来好不容易开朗了一些，回家又是孤零零的。」


    徐清清是真的把曲棋当做自家女儿对待，在外都想着帮她买衣服。


    扫了一眼程尧，徐清清哼了一声，「我怎么觉得你最近看小棋的眼神不对？」


    程尧困得很，打了一个哈欠，「什么眼神？」


    「就像是你爸看我的眼神。」徐清清说，「你懂吧？」


    「不懂。」程尧起了身，「我先休息了，爸妈晚安。」


    「得得得，睡吧你。」徐清清恨铁不成钢地挥手，又看向吃吃喝喝的程正青，没好气地瞪眼，「就你心宽!」


    程正青：「……那我不吃了，你吃？」


    「走走走，就知道吃！」徐清清烦躁得很，一把推开程正青，「今晚我和小棋睡。」


    程正青：「……」


    曲棋是被电话声吵醒的，昨晚和徐清清一起熬夜追剧到两点，早上的生物钟完全醒不来。


    迷迷煳煳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的徐清清嘀咕了一句，翻了个身又睡了。


    曲棋摸到旁边的手机，踮着脚出了门，「餵？」


    「曲小棋，江湖救急！」那头传来秦木枝欲哭无泪的声音，「我哥现在不让我出门。」


    曲棋低头看着自己光着的小脚丫，「那你打算怎么办？」


    「你过来找我！」秦木枝道，「我说我是跟你出去玩的，他不信。你过来找我就可以了。」


    曲棋有些犹豫，「骗你哥哥不太好吧。」


    「哎呀，他以前也早恋过，别以为我不知道。」秦木枝不满道，「再说了，我就是和他吃个饭而已，又不做什么。」


    曲棋轻嘆一声，「那好吧，我刚起来，你等我一会。」


    「没事没事不着急，你九点半之前过来就好了。」


    曲棋转身进了房间，把电风扇关小了一些，又替徐清清把被子扯到肚子上面，这才轻手轻脚地洗漱。


    现在才八点，家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声音。


    曲棋看了一眼时间，熬了个粥，把早餐做好，背着小包出门。


    开门的是秦子楼，看到她也没有意外，拿了双拖鞋让她进去，「早餐吃了吗？」


    秦子楼的性子偏冷一些，但是总的来说还算温和。曲棋和他相处不多，大概是因为程尧的关系，对她还算温柔。


    「吃了。」曲棋有些拘束，过了玄关就看到秦木枝正坐在地板上面，拉着一张小脸，怒气沖沖的样子，「我都说了和曲小棋出去玩，哥，你不相信我！」


    「你有前科。」秦子楼倒了一杯水给曲棋，「出去玩可以，不要和不三不四的男生有过多的交流。」


    秦木枝眼神闪乎了一下，哼道，「你想多了，我就是和姐妹出去玩一下，哪有男生。」


    「没有最好。」秦子楼扫了一眼曲棋，「你胡来可以，别带上自己的朋友。还有，不许给我添乱，我最近很忙。」


    「知道啦！」秦木枝嘿嘿一笑，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揽过曲棋，「那我们先走了，老哥再见！」


    「八点前回家。」


    「啊……老哥你好烦啊！」


    从家里出来，秦木枝还在比划着名，「看到没有，我哥刚才的脸有那么冷！」


    她故意做着鬼脸，眼睛乱瞪，曲棋忍不住笑出声来，为秦子楼辩解一句，「其实也还好，你哥哥冷着脸也很帅。」


    「那当然！」秦木枝傲娇地哼了一声，「他可是我哥哥！」


    「对啦，我和他下午才约呢，我带你去放松一下。感觉你最近心情不太好。」秦木枝笑嘻嘻地抱着曲棋的手，「我没敢问你啦，但是我可以带你去开心一下。」


    曲棋的朋友不多，之前只有一个苏甜甜。苏甜甜向来是孩子心性，一般都是曲棋在照顾她。秦木枝虽然顽劣，可是却也细心得很。


    「谢谢。」曲棋说，「快放暑假了，所以有点担心。」


    「放暑假不好吗？」秦木枝问，「暑假可以天天玩。不对，你暑假要回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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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曲棋点头，「还是得看我爸妈的时间安排。」


    最近一段时间，和曲毅的联繫也很少了。一般来说，暑假的话，曲毅和莫圆芳会适当地抽出一些时间来陪着曲棋。但是相对来说，也会经常吵架。


    「好啦，别想那么多了。」


    秦木枝带她去的是一个小型的科技馆，这里人不算很多。交了钱秦木枝就把她带进一个的隔间里面，有门帘挡着隔绝出小小的空间。


    「戴着试试。」秦木枝把4d眼镜给她，「里面是星空，还有花海，很漂亮。」


    坚硬的眼镜抵在额头上面，面前一片黑暗。曲棋下意识地攥紧了秦木枝的手，下一秒便听到几声「滴」，随后面前呈现的是一片星空。


    深紫色的银河系充斥着童年的梦幻感，无数闪耀的星星挂在天边。镜头慢慢往前面推移，带着曲棋不断地探索未知的星空。


    周围很安静，只有面前距离她越来越近的星星。


    那些隐没在夜空中的星星，大多数人看来，都不及月亮独一，甚至显得很黯淡。可是通过放大，曲棋看到了它们的独一无二。


    「很漂亮吧？」秦木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嗯，很漂亮。」曲棋渐渐放松下来。


    却又忍不住想到了程尧。


    想把这里分享给他。


    程尧在家休息了大半天，下午的时候，才和几人开了视频会议开始讨论接下来的计划。


    「那行，再熬过这半个月，咱们就放假了。」苏默宇道，「等期末考结束，我请大家去玩！」


    「去哪啊？」上官问他。


    「废话，这个季节肯定去沙滩啊！阳光美女，人生的享受！」苏默宇笑得一脸猥琐，「时间我都预定好了，下个月五号，大家都不许跑！」


    「我没时间。」秦子楼声线清冷地打断了苏默宇的幻想，「我得监督木枝期末考。」


    苏默宇翻了个白眼，「得，你要这么说，咱们程哥铁定也没时间了。他家里也有个姑娘呢。」


    程尧笑道，「嗯，时间推后吧。正好等她们考完一起去。」


    「行，我再看看时间。」


    退出视频聊天，是秦子楼单独发来的消息。


    秦子楼：曲棋有男朋友的事情跟你说了？


    程尧：「……」


    曲棋回家的时候，才刚刚四点。她去超市买了一些菜，回去的时候正好熬个汤做几个菜，差不多就到饭点时间了。


    徐清清和程正青这周末倒是空闲得很，拿了一盒大富翁就在客厅里面玩着。


    「回来啦？」徐清清抬头看去，「买了那么多菜？」


    「今天想熬个汤，给哥哥补一下身体。」曲棋单手换着拖鞋，徐清清赶紧跑过来，替她拿着东西，「老程，过来打下手！」


    「好嘞！」


    熬汤比较麻烦，曲棋把菜全部备好，把锅洗干净，这才调了中火慢慢熬着。


    擦了擦手，她伸手去拿青椒，余光便看到程尧走了过来。


    「小饼干，过来。」他随意地倚靠在门边，语调散漫，眼底却是有些冷沉。


    「忙着呢。」徐清清不满地挥了挥手，「你不帮忙一边去。」


    程尧不语，只是看着曲棋。见她没有任何的动静，声音低了一些，「过来。」


    这下子不光是曲棋，就连徐清清都懵了。自家儿子虽然散漫了一些，但是脾气还算不错。至少绅士风度是有的，这还是第一次见他那么生气的样子。


    轻咳一声，徐清清还想要说什么，曲棋已经开口了，「阿姨，土豆切成条就好了，等一会我来做。」


    「那行。」徐清清也不会干涉两个孩子之间的事情。程尧她是了解的，会有分寸。


    跟着程尧进了房间，曲棋默默地把门关上，站在门边看着男人。


    程尧拍了拍床铺，「过来坐，傻站着做什么。」


    曲棋乖乖地挪了过去，和他隔着两个人的距离。一个人在床头，一个人在床位。


    「听说你谈恋爱了。」程尧问得很是随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搭在一旁的兔子灯上面，轻轻一按，明亮的白光倾泻出来。


    曲棋一怔，犹犹豫豫地点了点头，「嗯……」


    「瞒着不说，怕我对那个男生做些什么？」程尧眉梢间凝着几分冷意，百无聊赖地戳着兔子灯，连半分目光都没有给她。


    「不是。」曲棋支支吾吾了半天，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程尧的脸色，「这件事可以过几天再说吗？」


    曲棋把秦木枝送到地点的时候，秦子楼拨了一个视频通话过来，正好看到男生。秦木枝当场被抓包，那个男生却自己跳出来说是她的男朋友。


    见她没有否认，程尧的心沉了几分，不悦地看向她，「什么时候认识的？」


    「嗯……运动会。」


    「坐在你后面那个男生？」


    「不是。」


    程尧没有继续问下去了，他的目光灼灼地落在曲棋的睫毛上，颤动得很厉害。


    明明心虚得不行，却偏偏装作一副不咋一的样子。如果不是被情绪沖昏了头，程尧也不至于现在才发现。


    火气消了大半，但是一想到这姑娘什么都不说，程尧又有些烦躁起来。


    「过来。」程尧朝着曲棋伸出手，扫了一眼两人之间的距离，「坐那么远？」


    曲棋眼巴巴地看着程尧，「哥哥你不打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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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不打？」程尧反问，故意吓唬着她，「犯了错就得打，不打不长记性。」


    曲棋下意识地就想要跑，屁股刚刚离开床，整个人就被程尧拉了过去。


    鼻间撞上了程尧的胸膛，有些硬，撞得她眼眶里都泛起了生理盐水。她赶紧抬头，唇却不经意地扫过他的下巴。


    很软。


    像是掉进了甜甜的棉花糖里一样。


    连同着怀里的她，都是软乎乎的。


    「吓唬吓唬你，跑什么。」程尧适时地松开曲棋，被她不经意吻过的下巴有些热了。


    曲棋还没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程尧没说话。过了好半晌，才轻声道，「哥哥不生气了？」


    「气着呢。」程尧不笨，结合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也大概猜到了几分。


    这块小饼干不会谈恋爱，那么就只有任性妄为的秦木枝了。


    程尧不是多事的人，曲棋有意隐瞒是因为秦木枝是她的好朋友。那么关于这件事，他就不会再过度地插手。


    思绪在脑海里面转了一个圈，面前还站着一个傻愣愣的曲棋。他放缓声音，「出去吧，免得我妈还以为我打你了。」


    「其实……」曲棋话到嘴边又迟疑了，「我答应哥哥的没有反悔。」


    程尧笑了，轻哄着她，「我知道。」顿了顿，他又道，「你帮秦木枝可以，和那个男生不要走得太近。」


    曲棋鼓了鼓腮帮子，憋屈得很，「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你撒谎我都能看出来，」程尧领着她出去，藉此机会教育她，「所以骗谁都可以，不能骗我。」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评论，清一色的倒戈……


    笑死我了，程哥太惨了，他是男主啊喂！！程哥不香吗！


    平行世界会考虑，但是我有点担心程哥党会不满，所以观望一下


    第23章 冲动


    「我错了。」曲棋乖乖地认错, 态度很好。


    程尧挑了挑眉，顺势接着下面的话，「这次错了, 下次还敢？」


    曲棋：「……不敢了。」


    「口头答应没用。」程尧不吃她这套, 条件还没谈拢, 徐清清已经上前拐人了，没好气地看了一眼程尧, 「聊什么那么久, 再聊下去你和你爸就喝西北风去。」


    程正青不满地哼了一声, 「那你们呢？」


    「我们到外面搓一顿。」徐清清把厨房里面的程正青拉出来, 又把程尧推了进去, 「你们两个年轻人来，我和你爸有事要忙。」


    备菜都差不多了, 汤也熬得差不多了，曲棋调了中火。


    没什么要做的，程尧拿了酸奶出来，递到双手没空的曲棋嘴边, 在她拒绝之前淡声道，「给你买的，再不喝过期了。」


    曲棋：「……」


    一边炒着菜，一边喝着酸奶, 曲棋准备盛出来的时候，听到程尧说，「等会出去写个保证书, 以后再撒谎一个月不许吃肉。」


    曲棋：「！！」


    别看曲棋瘦瘦小小的，实则是个肉食主义者，无肉不欢的那种。除非是真的没办法了，才会委屈自己吃素。


    「不想写。」曲棋把菜端到一旁，控诉地看着程尧。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拿着酸奶的手朝着她靠近，曲棋犹豫了一两秒，还是乖乖地就着他的手轻咬着吸管，含煳不清地问他，「什么？」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曲棋：「……」


    突然感觉酸奶不好喝了。


    保证书还是写了的，也就一行字，签好名字曲棋就丢给程尧了。


    南方的夏天到了五月份已经开始慢慢燥热起来，程尧简单地穿了一件短袖，提前十分钟到了约定地方。


    苏默宇难得地穿上了白衬衫，看上去颇有几分正经样。只是程尧一来，他就立马开始哀嚎了，「程哥，你怎么才来啊？」


    「人不是没到吗？」程尧坐在他的对面，服务员立马上前，「先生需要点什么？」


    「一杯美式咖啡，谢谢。」程尧把菜单递给服务员，看向苏默宇，「人到哪了？」


    「刚刚问过了。」苏默宇喝了一口咖啡，「到腮红了。」


    程尧：「……」


    「你说这些女孩子别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不行吗？」苏默宇很是头疼，「和我相亲的，不是喜欢迟到就非得我特别浪漫。感情我不是相亲，是在伺候祖宗。」


    程尧看了一眼微信，上面弹出来一条新的消息。


    妈：快看快看，小棋穿这件裙子好不好看？


    图片紧跟其后，曲棋穿着浅绿色的裙子，吊带的设计款式，往下便是松紧的腰身。裙子很长，包裹到了脚踝。一眼看过去，亭亭玉立，乖巧温雅。


    倒是挺适合她。


    程尧：别逛太久，她说过今天想好好学习。


    妈：真没情趣，不跟你说了，我要挑其它裙子给小棋了。


    程尧手指悬空在手机上几秒，还是轻敲下一行字：刚才那件挺好看的。


    妈：跟你爸一个性子！


    闷骚！


    「程哥我跟你说，现在女生老觉得自己是公主，我就活该伺候她们。」苏默宇一谈论到相亲，就有一堆苦水倒不完，「找个好姑娘不容易。」


    程尧回忆起曲棋的样子，眉眼染上了几分笑意，「那么不喜欢，为什么不直接和阿姨摊牌？」


    「我妈就是希望我把她忘了。」苏默宇轻嘆一声，余光扫到了不远处的女人，压低了声音，「来了，程哥。」

 第49页

    来的是一位年约二十岁左右的女生，模样不错，只是眉宇间总是带着一份高傲。


    「你好，我是苏默宇。」苏默宇起了身，朝着女生微微一笑，「这位是我的舍友，程尧。」


    程尧礼貌地打了个招唿：「你好。」


    女生微怔，目光落在程尧身上，眉宇间的孤傲微微收敛，不好意思地道了歉，「路上有些堵车了，不好意思啊。」


    她顺势就坐在了程尧的身边，「那个，你叫程尧对吗？」


    「嗯。」


    女生笑了笑，注意到程尧的冷淡，这才察觉不妥，这才看向苏默宇，「苏先生，我今天……」


    「先吃点东西吧。」苏默宇道。看着这女生的样子，对他也没什么兴趣，吃个饭各回各家就行。


    「也好。」女生点头，目光又忍不住朝着程尧那边看去，「程先生喜欢吃什么？」


    「我不挑食。」手机又振动起来，程尧拿过来一看，徐清清又给他发了几张照片。


    有穿着洛丽塔衣服的，有穿着水手服的，各种各样的曲棋。衣服奇奇怪怪，穿在她身上却很好看。


    程尧点了保存，看了一眼苏默宇，「你点吧。」


    女生离他很近，一眼晃过去看到的都是女孩子的照片，长相乖巧精緻，看上去年纪不是很大，「妹妹吗？」


    「不是。」程尧回想起苏默宇的话，轻笑一声，「家里的小公主。」


    女生的脸色顿时惨白下去，有些尴尬。不过倒是没有继续缠着程尧，只是态度也冷淡得很。


    简单地吃了一个饭，女生就走了，临走之前还表明意思，她觉得他们不合适。这倒是合了苏默宇的意。


    等女生走了，苏默宇开了一瓶酒，冲程尧晃了一下，「程哥，你说我不就是想找个自己喜欢的女生吗？怎么就那么难。」


    程尧：「这本来就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世界那么大，能找到自己很喜欢的人，实在不容易。


    「也对。」苏默宇点了点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感谢程哥今天鼎力相助！」


    程尧也倒了酒举杯，「想开点，后面你还会遇到你喜欢的人。」


    苏默宇一口闷，「除了她我谁不想要。程哥，以后你就会明白的，那种非她不可的感觉。」


    苏默宇难受极了，喝了许多酒，最后还是程尧把他送回家。苏妈妈一看到自家儿子这样，心疼坏了。


    到底是自己的兄弟，程尧劝了句，「阿姨，他不喜欢相亲。」


    「我只是想他能够幸福。」苏妈妈忍不住掉了眼泪，抹了一把脸，看向程尧，「今天麻烦你了。」


    「没事。」


    -


    回到家的时候，曲棋还在复习。室内的衣角，檯灯照着一小方天地，穿着居家服的小姑娘晃着小脚丫，认认真真地写着题目。


    程尧一进来，便带着一股酒味。曲棋忍不住皱了皱眉，「哥哥喝醉了？」


    「没有醉。」只不过酒精喝多了，意识还是有些混沌了。程尧朝着曲棋走过去，「下午买了很多衣服？」


    「挺多的。」后面都拿不动，让程正青过来搬运。


    「那件浅绿色的长裙买了？」


    他怎么知道？


    曲棋点了点头，「买了。」


    「换上给我看看。」


    他似乎是真的醉了，手肘撑着自己的下颚，眼底盪着几分不明显的醉意。


    曲棋看着他，提醒一句，「你醉了，我帮你做一碗醒酒汤。」她说着就要起身，纤细的手腕却被程尧轻轻地握住。


    寻着那只手看过去，男人轻仰着头，茶色的眼眸里满满的她，醉意像是浅海里的波浪，轻轻一晃，捲起一圈圈的波晕，「先去换衣服。」


    曲棋抿了抿唇，不能和醉鬼讲道理。


    从衣柜里面翻出吊牌都没剪的裙子，曲棋去了洗手间很快换上。


    虽然已经在照片里面看过，可是当曲棋真正站在他面前，却又是另外一种感觉。像是一朵从未被採摘过的小嫩花朵，含苞待放的。


    「吊牌怎么没拿下来？」胸前的吊带处挂着吊牌，程尧不等她回答，修长的手指若有若无地扫过她胸前的锁骨。接近着，动作轻缓地解开回形针。


    男人忽然的靠近，酒味越发地浓了。不断地窜进她的鼻子里，没有讨厌的感觉。只是胸口忍不住狂跳，被程尧无意扫过的锁骨像是被火烙过一样，烫得发热。


    连唿吸都不自觉地慢了下来，曲棋问他，「好了吗？」


    「嗯。」程尧直起了身，目光落在曲棋的脸上，停顿了好一阵，才揉了揉她的头髮，「很漂亮。」


    耳尖的温度又慢慢爬了上来，曲棋甚至不敢直视程尧的眼睛，只能低着头软声，「嗯」了一句。


    _


    微凉的水划过头顶，沖刷着那一抹很浅的醉意。


    程尧擦着头髮出来，清醒了几分的脑子依旧回想的是方才曲棋站在他面前的模样。


    对她有种……控制不住的冲动。


    高二的第二个学期，课程已经全部学完了，这一次期末考，年级通知下来，考的是高中三年的内容。


    曲棋有些焦虑，早读被王老师叫过去讨论了一下最近的学习，数学没有上去，生物倒是掉了不少。


    背诵的科目，后期赶回来也是可以的。只是在这脚步慌乱的时间点里面，这次谈话像是一个□□一样，使得曲棋有些崩溃。

 第50页

    下午的体育课，曲棋生理期，索性直接和老师请了假，独自一个人趴在桌子上。


    最近曲毅和莫圆芳似乎很忙，几乎没有回过她的消息。她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


    周围的同学都在很努力的提升成绩，仿佛只有她一个人不断地往下掉一样。


    眼眶悄咪咪地红了，曲棋拿出生物书，在空荡的教室里面浅声念着上面枯燥的知识点。


    面前忽然出现了一杯奶茶，顺着那双好看的手看过去，男生冷着一张脸，对上她眼眸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微怔，随后冷然道，「买多了，喝不完。」


    曲棋摸了摸，还是烫的。


    这会肚子的确难受，她也没有矫情地拒绝，道了一声谢问他，「现在是体育课时间，你没去吗？」


    「搭档都不在，上什么体育课。」陆尽站在旁边，扫了一眼曲棋。


    他们体育课一般都是打羽毛球，一男一女组队，她正好和陆尽一起。


    曲棋的确是忘了这一茬，「对不起，我今天有点不舒服。」


    陆尽脸色又冷了些，手指随意地搭在秦木枝的桌面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英语有笔记吗？借给我看看。」


    曲棋喝着热奶茶，冷不丁地听到这句话，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看他，「你要学英语了？」


    陆尽一向是不学语文英语的。


    「嗯，最近无聊。」陆尽道。


    曲棋翻了一下书包，把英语笔记递给他，「我这里有作文书，你要吗？」


    「暂时不想学。」陆尽没什么兴趣，随手翻开了一页。上面的笔记记得很公正，字体清隽。


    曲棋点了点头，忍不住多说了一句，「你的理科那么好，如果语文和英语能够提上去的话，成绩一定会很好。」顿了顿，她有耷拉着脑袋，「不像我，理科怎么都学不会。」


    陆尽翻页的手指停住，「还有一年时间，你不用太着急。」


    他把笔记本丢到自己的桌面上，拿了杯子出了教室。


    曲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陆尽刚才，好像在安慰她？


    距离考试还有半个月，莫圆芳终于肯给她打电话了。


    那头的莫圆芳很是疲倦，没有嘘寒问暖，而是直入主题，「下个月的考试准备得怎么样了？」


    曲棋下意识地看上桌面满是红叉叉的试卷，「没有准备好。」


    「以前我不怎么要求你成绩，可是还有一年就高考了，我希望你认真一点。」莫圆芳道，「读个好学校对你很重要，以后人生的路那么长，妈妈也不能管你一辈子。」


    好看的眉眼轻轻垂了下去，曲棋努力平稳着自己的心情，「我知道了，妈妈。」


    「那行，这几天复习得累了就出去吃一顿好吃的，补补身体。钱还够用吗？」


    「够用的。」


    「再忍忍，等你考完试再过几天，妈妈也放假了，陪你玩几天。」


    曲棋顿时又对考试充满了期待，「好。」


    当天晚上，曲棋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里虚虚无无，把她吓醒了。


    脖子后面连带着头髮，都湿了一片。曲棋爬起来用毛巾擦拭了一下，脑袋晕得很，怎么都没有睡意。


    题目也做不下去，脑海里一直回忆着刚才的噩梦。


    那种头疼欲裂，被各种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感觉，犹如是黑夜中的爪牙。即使你很努力逃跑，它依旧能够轻而易举地抓到你，把你带到黑暗里面。


    靠在床上，曲棋翻着手机开始打游戏。打了两局，烦闷的心情稍微被带走了一些。她放好手机躺下来，闭着眼睛开始酝酿睡意。


    门口传来把门手转动的声音，很小声，却被她敏锐地听到。


    悄无声息的，周围依旧是安安静静。


    直到有熟悉的味道迎了上来，被子被人往上拉扯了一些，严严实实地盖着她的肚子。


    他的动作熟练，像是做过了无数次一样。


    曲棋不知道，在这样的黑夜中，程尧多少次过来替她盖好被子。


    作者有话要说：　　零点还有一更，明早睡醒可以看！


    第24章 好奇心


    手机就放在床边, 程尧伸手去拿，还有些微烫。


    「小饼干。」男人低低沉沉的声音落在耳边，曲棋眼皮一动, 闭着眼没动。


    装睡？


    程尧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 温热的手指搭在曲棋的脸上, 低声威胁，「再装睡就捏你的脸。」


    曲棋：「！！」


    她赶紧睁开眼, 还不忘朝着身边挪了一些位置, 满眼警惕地看着程尧, 软绵绵的声音却没有任何震慑力, 「不许捏！」


    「这都四点了, 还不睡是想造反？」程尧面带不悦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伸长了手, 不重不轻地捏了捏她的脸蛋表示惩罚。


    「睡了一觉又醒了。」曲棋的小脚丫动了动，忍不住反驳一句，「哥哥也没睡。」


    「我是在做作业，你呢？手机好玩吗？」


    曲棋闷着声：「……不好玩。」


    但是很解压。至少在玩游戏的时候, 她不会去胡思乱想其它的。


    「不好玩就早点睡，明早还要上课。」程尧道。


    曲棋乖乖点头，瞄了一眼程尧。男人没有离去的打算，就这么坐在她的床边, 像是要监督她睡着后才离开。


    闭上了眼睛，曲棋过了一会又睁开，轻声问他, 「哥哥是不是经常在半夜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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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怕你踢被子。」程尧道，「再不睡又该起了。」


    「那我明天自己去上课，你好好休息。」


    程尧没回答，等到床上的小姑娘传来了浅浅的唿吸声，他才悄无声息地俯下身。


    温热的薄唇贴在曲棋的小额头上，轻轻一吻，「晚安。」


    放学时间，程尧来到教室的时候，一大半的人都还在学习。在高考这场战役里面，稍微不努力就会退步，即便是秦木枝也开始了悬樑刺股。


    她身边的位置空空如也，原本应该在的曲棋不知道去了哪。


    「曲小棋去医务室了。」秦木枝道，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程尧就已经走了。


    「曲棋的哥哥又来接她啊？」身边的女生很是羡慕，「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很帅的哥哥就好了。」


    秦木枝摇头嘆息，继续维持着程尧的虚假人设，「其实曲小棋她哥哥超凶的，整天欺负曲小棋。」


    女生：「哇，曲棋也太惨了吧。」


    「……」


    医务室里面，曲棋正满脸忧愁地盯着陆尽的腿，手里还拿着一个冷水袋贴在他的脚踝处，「你和家里打电话了吗？」


    最后一节体育课，陆尽和她打羽毛球，往后退的时候踩到了别人胡乱放着的水瓶，脚崴了一下。


    还好不算严重，也就是有点红，回去冷敷一下估计就差不多了。


    「没有。」陆尽低垂着眉眼，曲棋半蹲在他的面前，马尾辫熘到了她的胸前。顺势看去，衣领微微敞开，陆尽没有多看，撇开目光，「我自己能回去。」


    「快考试了，虽然不严重，但是也不能乱动，还是让你家长过来接一下比较好。」曲棋劝着他。


    「小饼干。」


    曲棋朝着门口看去，程尧额前的头髮微微湿润，气息也有些不稳。


    「没受伤？」程尧一眼便扫到陆尽受伤的脚踝。


    曲棋点了点头，指了指陆尽的脚踝，「同学的脚踝肿了，我陪他来医务室看一下。」


    「嗯。」程尧的神色淡了下去。


    曲棋还想说什么，便感觉手中的冰袋被陆尽接过，「放学了。」


    「你一个人回家？」曲棋还是有点不放心，毕竟同学一场，而且这半个学期来，陆尽还帮了她不少。


    「嗯。」陆尽督了一眼程尧，似乎是没有看见一样，继续和曲棋说着话，「今天教你的那几道题型，回去再复习一下，考试会考。」


    「可是你的脚……」


    「等会我打车回去。」陆尽道，「不然你还打算陪我？」


    她的确是这么打算的。


    陆尽也读懂了她眼里的意思，冷哼了一声，不习惯这种关心的他很是别扭，「这里有医生，你留下来没用。」


    被他这么一说，曲棋抿了抿唇，站起来的时候因北北为蹲了太久，身体晃了下。


    程尧眼疾手快地上前扶着曲棋，扫了一眼陆尽，「既然你同学没什么大问题，那我们先回家。」


    刚才有一瞬间，陆尽想要站起来扶住曲棋，只是程尧的动作比他更快。


    这一点，程尧看到了。


    这个男生，对小饼干有好感。


    「那你自己注意点。」曲棋说，这才背上书包，跟着程尧往外走。


    「班上那么多同学，怎么要你陪着他？」出了校门，他们开始往南走。


    太阳落山了，倒是不炎热，只是总有一种闷闷的感觉。


    「我和他是一组的，上体育课一起打羽毛球。」曲棋没注意到程尧的情绪，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一旁的店里。


    这里的甜筒很好吃，中午的时候她和秦木枝来吃过。


    一组的？


    曲棋偶尔也会说起学校里面发生的事情，只是程尧从来都不知道，她的体育课和一个男生组队，那男生还对她有好感。


    「不是说不熟吗？」程尧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皮动了动，如她所愿的停下脚步。


    冰淇淋？


    「嗯……现在是朋友。」曲棋馋得很，刚下了体育课，这会余汗还没有退下去，只想吃些冰冰凉凉的东西。


    看了一眼程尧，曲棋伸手去巴拉书包，「我去买个甜筒，哥哥要吗？」


    「我不爱吃。」


    话题就这么被她带过去，直到曲棋拿了一个原味的甜筒回来，那双眼里满是明净的时候，程尧才开了口，「好吃？」


    「嗯，还有草莓味和香草味，但我觉得原味最好吃。」曲棋舔了一口，余光瞥到程尧的目光，「我买一个给你？」


    「不用。」


    说着男人便低下了头，在她的甜筒上面扫了一圈，慢悠悠地直起身。在她略微震惊的目光之下淡定地评价，「还不错。」


    曲棋的表情有一瞬间地崩坏，咬着牙不满地控诉，「这是我的！」


    而且还是她吃过的。


    程尧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瞧着她恼怒的小表情，被她敷衍的小情绪也算是压下去了一些，「哥哥对你那么好，吃你一口甜筒还不行了？」


    根本不是这个理！


    曲棋气恼地瞪着他。


    「再不吃要化了。」程尧提醒她，眸色暗了暗，懒洋洋地道，「还是说嫌弃哥哥？」


    曲棋磨了磨牙，犹豫了几秒还是继续吃了。


    不能浪费粮食。


    因为这事，曲棋闷着脸，直到晚上给程尧按摩的时候才报復性地故意加重了一些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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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点。」肩膀酸痛得很，偏偏这小姑娘还在气头上，按得他又酸又麻。


    曲棋也没想闹他太多，放缓了力道，慢慢地替他按着，还不忘警告一句，「以后不许吃我的东西。」


    「行。」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程尧却没放在心上，「今天那个男生叫陆尽？」


    「嗯。」


    程尧按住了曲棋的手，偏头朝后面看过去，忍不住笑了一声，「这小脸这么委屈？」


    曲棋不说话。


    「小饼干那么小气啊。」程尧捏了捏她的小脸，「平时在家，你想吃什么我都让着你，怎么这么没良心。」


    「性质不一样。」曲棋憋红着一张脸提醒程尧，「那是我吃过的。」


    「我又不嫌弃你。」程尧道，心情颇好地逗着曲棋，「实在不乐意，下次我再买一个给你。」


    曲棋气急。


    这人根本不知道反省自己！


    -


    七月初的周末，原本说好完成的计划又被打乱。秦子楼定了地点，在图书馆里面。


    程正青和徐清清去约会了，程尧不想让曲棋一个人在家，顺带捎上了曲棋。


    找了一处户外学习的地方，四人一桌，程尧带着曲棋坐在隔壁一座。


    上官顶着鸡窝头就来了，看见曲棋，扒拉了两下，有些无奈，「程哥你带小姑娘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在曲棋妹妹心中的完美学长形象都没了。」


    程尧丢给他一个眼神，把电脑转到他面前，「这个你来做。」


    「那你呢？」


    「我讲会题目。」程尧看向一旁的曲棋，从她手里拿过笔给她划着名重点，「这题函数分析，首先画出象限，它的领域只处在第一第二象限。」


    曲棋点点头，自己顺了一下思路，试着把这题做了出来，「这样吗？」


    「对。」拿着草稿纸，程尧给她分析题目，「数学第一题大题，从数列和三角函数选取，函数单独有一题，证明题一题……」


    苏默宇一边敲着代码一边偷瞄着两人的互动，「啧啧啧，你们觉不觉得咱们程哥看人家姑娘的眼神不一样？」


    上官很是嫌弃，「你才知道？」


    苏默宇：「不对啊，子楼不是说曲棋有男朋友了吗？」


    秦子楼：「我没说过。」


    「得了吧你，上次你给你妹打电话我还听到了。」


    说到这个秦子楼就头疼，「那姑娘说的话，十句里面九句都不能信。」


    自家的妹妹秦子楼哪还能不懂，只是懒得说。有些事情，还是得自己摔了跟头才会长教训。


    苏默宇这下放心了，摸着下巴笑得一脸猥琐，「就是不知道咱们程哥什么时候能够主动一点。」


    上官翻了个白眼，「程哥主不主动我不知道，你再不主动打代码，你就该被打了。」


    苏默宇：「……」


    中午吃的是外卖，下午曲棋就开始复习生物，程尧也没再监督着，时不时看她几眼，随后便认真地和苏默宇几人讨论着方案。


    直到下午四五点，他们才结束。


    华大的校区很大，从图书馆到校门口，慢慢走的话，也要半个多小时。


    七月的天气炎热得很，程尧知道曲棋怕晒，特地找了一条阴凉的路。一路走过去，太阳被高大的树木挡着，偶尔阳光从树叶之中倾泻出来。


    旁边还有小溪涓流的声音，摇曳着闷热的风，迎面扑来。


    「考完就回家？」程尧问她。


    开始定在下周三，两天时间。加上等成绩什么的，周五开始放假。


    「定了周三的票。」曲棋说，「哥哥呢？暑假有什么打算？」


    「上班赚钱。」程尧扫了一眼旁边的小姑娘，「不急回去的话，考完试带你去玩，到时候把机票改签了。」


    曲棋点了点头，顺着小桥到了一片竹林。朝着前面看过去，一对情侣拥坐在木椅长，热吻着。


    他们的姿势暧昧得很，甚至曲棋都能看到男生的手悄咪咪地伸进了女生的衣服里面，胡乱地摸着。


    猝不及防看到了这么火辣的一幕，曲棋羞红了脸，下意识地朝着程尧身后躲去。


    程尧也是一怔，如果是单纯地接吻还好，明显那男生的手很是不安分。


    后头还有个没成年的小姑娘，程尧寻着那颗小脑袋看去，不意外地看见了曲棋微红的小脸。


    「换，换条路走？」曲棋磕绊地问他，鹿眼含着几分水润，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晒得太厉害了。


    程尧的眼神恍惚了一下，「嗯」了一声，牵着曲棋往回走。


    大概是真的热得厉害，小小的掌心出了不少的汗，微微湿润。


    程尧轻轻地摩擦着她的手心，耐心地和她解释，「大学情侣很多，以后你上了大学也会经常看到。」


    曲棋轻唿了一口气，很认真地点头，「那我大学也要找一个男朋友。」


    程尧眼睛微微眯起，却又听到曲棋乖软的声音，「那男朋友都会那样吗？」


    「什么？」


    「就是……」曲棋脸热了起来，声音很小声，「把手伸进女生的衣服里面。」


    程尧的眸子一顿，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曲棋。穿着简单的短袖裙子，腰肢很纤细。胸口处只露出了一小片白皙的肌肤，锁骨很深。


    别人他不了解，只是如果对象是她，那他忍不住。甚至想要狠狠地侵犯面前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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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程尧知道，有什么感情已经开始变化，捏了捏手中细嫩的手指，他诱哄着曲棋，「所以不要轻易谈恋爱。在大学里面，很多男生大多都心思不纯。」


    曲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好奇地问了一句，「那哥哥以后会对你的女朋友这样吗？」


    「你这小饼干好奇心那么强？」程尧低低一笑，盯着曲棋的眼睛，故意道，「我大概会更过分。」


    曲棋：「！！」


    流氓！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玩得太嗨了……


    第25章 同住


    考试那两天晚上, 程尧都陪着曲棋睡觉。直到她睡着了才肯离开，不仅如此，离开的时候还顺走了她的手机。


    考试成绩在曲棋的意料之中, 班上中等水平, 刚刚压了一本线, 不算是太好，也不算是太差。


    各科学习委员开始发作业, 黑板分为了好几块, 写着各科的作业。


    班级吵吵嚷嚷的, 互相看着成绩, 也在约定着以后暑假要去哪里玩。


    「班长你有计划吗？」秦木枝收拾着作业, 顺口问了一句。


    「大概在家学习。」邵年笑了笑，惹来秦木枝的无限嫌弃, 「放暑假你还学习，班长，人生要懂得享受。」


    邵年却是摇摇头，顺带提醒了一下秦木枝, 「暑假也就一个月，作业都做不完，哪里也不想去，而且外面还热。」


    的确, 南方的天气何止是热，紫外线也强烈。太阳晒在皮肤上面像是被火滚烫地灼热过一样，出门在外, 曲棋必定是挡着伞的。


    「这才刚放暑假，你就要提醒我开学了吗？」秦木枝很是幽怨。


    邵年一脸无辜，「我这不是怕你玩得太疯忘记暑假作业，到时候又找我同学情深了吗？」


    秦木枝：「……」无法反驳。


    别看这个班长长得清清秀秀的，实际上口才无人能比。


    「曲棋呢？有什么打算？」邵年看向曲棋。


    「我下周三就回家。」曲棋道。


    邵年了悟地点点头，「也对，你家在北方。回去路上小心点。」


    「谢谢班长。」曲棋把成绩单夹在书本里面，不经意地抬头，看到了坐在她身后的陆尽。


    周围吵吵闹闹，他却专注地玩着自己的游戏。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微微抬眸，「要笔记？」


    曲棋摇头，「不用，你暑假好好看吧。」


    「嗯。」


    「我先走了。」曲棋背上了小书包，今天她跟程尧说好了，要做一顿大餐犒劳一下程尧。


    「明天见！」秦木枝朝她挥了挥手。


    从教学楼下来，一眼便看到站在树荫底下的男人。还未落山的太阳斜照在他的身上，勾勒着小半边身形。


    眉眼被树荫遮着，剪下一道阴影。他微微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手机。


    像是第一次见到程尧那样，他在众人之中，引人注目。


    察觉到细微的脚步声，程尧从手机中抬眸，「收拾好了？」


    「嗯。」


    程尧伸手去提曲棋的书包，好几斤重，沉甸甸的，「考得怎么样？」


    「刚过一本线两分。」曲棋瞅了一眼自己的书包，还好换了一个黑色的，「现在去超市吗？」


    「也可以。」程尧忽而停下了脚步，他的眼底映着几分火光，「吃甜筒吗？」


    曲棋：「……不吃！」


    书包没放，直接去了超市。路过零食区，程尧下意识地捡了一堆。


    曲棋后知后觉地提醒一句，「我过几天得回家了。」


    程尧不太爱吃零食，家里的零食大多都是她吃的。


    程尧的手指微顿，推车里装了小一半的零食。他也没有放回去，「等你回来再吃。」


    「好。」


    赶高铁的早上，徐清清下厨了。也不算是下厨，早起买了包子，又按照之前曲棋所教的那样，熬了白粥。


    「小棋应该很想回家了吧？」徐清清盛了一碗粥递到曲棋面前，温和地笑了笑。


    曲棋点头，「想爸爸妈妈了，他们过年的时候答应过我，会陪我一起出去玩。」


    从曲棋上了初中开始，一家人就再也没有出去玩过。其实对于曲棋来说，在哪里都无所谓，她只不过是想要一家人好好地相处而已。


    徐清清盛粥的动作一顿，似是埋怨道，「阿姨也放暑假，好不容易能陪小棋了，你就得回去了。要是小棋觉得无聊了，可是随时过来，阿姨带你去玩。」


    「可是叔叔会吃醋。」曲棋看了一眼程正青，眉眼弯弯，「阿姨可以多陪陪叔叔。」


    「才不管他。」徐清清很是嫌弃，又嘱咐程尧，「出去记得给小棋打伞，要是晒伤了，记得给小棋敷面膜。面膜我放在你行李箱里面了，就在隔层里面。」


    徐清清又絮絮叨叨了一阵，程尧时不时应上几句。


    临走前，徐清清抱了一下曲棋，「记得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很爱你。」


    曲棋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可她像是顺着那一缕细线想下去，又怕是一场无尽的噩梦。


    -


    苏默宇定的是小二层洋楼的别墅，四个房间。曲棋和秦木枝一起，上官和苏默宇一起，剩下的程尧和秦子楼单独一个房间。


    周围一片都是民宿，再往前走约莫两公里，就是海滩。这里是个小镇子，没有城市里面的高楼大厦，朴实无华得很。就连空气也比城市里面的清新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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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照顾两个女孩子，苏默宇选的还是风格梦幻的民宿。


    一进门，满屋子的粉嫩，上官很是嫌弃地移开眼睛，没好气地吐槽，「苏默宇你的品位还能再低一点吗？」


    「你懂什么？」苏默宇丢了一个白眼过去，双手往上一挥，颇有种指点江山的感觉，「带妹子来，当然是要以妹子的喜欢为第一。」


    「少数服从多数好吧，两妹子咱们四个大男人。」直男上官实在是有些没眼看。


    苏默宇：「你数学谁教的啊？程哥站在曲棋那边，秦子楼肯定帮他妹。四比二，我们二……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你个二货。」上官默默地打开行李，目光落在床上的粉嫩娃娃上面，压抑住自己想要打死苏默宇的冲动，「你睡地板！」


    「睡地板就睡地板，地板还凉快。」


    第一天他们是下午到的，几人也没打算赶着时间去玩。


    晚上上官做了饭，秦木枝闹着要出去逛逛，曲棋有些累了，自己在院子里面看星星。


    她在的城市很好，但是污染却很严重。像是这样，一抬头就能看到满天繁星的日子，几乎不可能。


    身后有熟悉的味道迎了过来，曲棋扭头看去，程尧手里拿着一瓶花露水，「这里蚊子多，伸手。」


    曲棋乖乖地伸手，任由那凉凉的喷雾喷在自己的手上。她用手抹了一下，裸.露在外面的肌肤都全部抹完之后，程尧才满意。


    「累了？」


    一路坐动车，下了动车又是三个小时的车程。曲棋晕晕乎乎的，一下车就进了房间躺着了。


    「有点晕车。」曲棋甩了一下手臂，轻轻嗅着自己手臂上的花露水味。


    躺在老人椅上面，曲棋仰望着头顶的星星，微微偏过头，就能看到程尧在自己身边。


    她不可否认的是，自己很依赖程尧，比她想像中的还要依赖。


    「哥哥暑假会很忙吗？」曲棋的手指轻轻抵在老人椅上面，竹制的触感冬暖夏凉。


    「有时候会很忙。」他也到了实习的时候，有项目的时候，熬夜好几晚都是正常的。


    曲棋点了点头，「我回家之后，你要记得吃水果。熬夜不要太晚，本来你年纪就大，熬夜多了容易秃顶。」


    程尧：「秃顶？」


    「研究证明，很多男人上了四十岁都容易秃顶，不过随着最近现代人的压力越来越大，这个岁数也开始不断地往前移。」


    「好，知道了。」程尧无奈，只能顺着曲棋的话应下。


    她浅浅地打了一个哈欠，微微动了一下身体，迷迷煳煳地睡了过去。


    周围还有蝉鸣的声音，曲棋的唿吸浅浅，屋檐下的灯光落在她的发梢，照亮了一小片。


    「小饼干？」


    程尧轻轻地喊了一声，无人应他。


    老人椅上的曲棋安安静静地睡着，月光在她脸上轻轻照着，小鼻子小眼睛，乖巧得不像话。


    「睡着了？」程尧又低声问了一句，慢慢地朝着曲棋靠近。


    唿吸交缠，那微张的唇瓣透着粉嫩。


    「晚安。」


    轻吻着曲棋的脸颊，唇下柔软，又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奶香味。


    程尧低低一笑，鼻间抵在她的颈间，安安静静地享受小姑娘的柔软。


    过了好半晌，他才起身，轻柔地把小姑娘抱了起来。


    刚一起身，迎面便对上了秦子楼。程尧神色无常，只是问他，「回来了？」


    「那丫头逛到一半就喊累了。」秦子楼摇头一笑，目光落在程尧怀里的曲棋身上，「确定了？」


    秦子楼是他们四人之中性子最寡淡的，但也是看得最透彻的。


    「嗯，确定了。」程尧笑了笑，「这姑娘我定下了。」


    秦子楼：「可她对你似乎没有什么爱慕之情。」顿了顿，他接着说，「听木枝说，班上有个男生对曲棋很有好感。」


    陆尽。


    程尧记得这个男生。


    孤傲得像是一只狼一样，具有强烈的领域意识，不愿意别人来侵犯，生性冷然。


    「她不喜欢那样的。」怀中的曲棋微微动了一下，程尧放缓了声音，「她说过，喜欢我。」


    秦子楼不置可否，「提前祝你们幸福。」


    「多谢，份子钱记得准备好。」程尧抱着曲棋上楼。


    秦木枝已经睡着了，只不过睡姿实在差得很。整张床都被她占据，被子也被她压在身下，人呈八字形躺着。


    这边比不得北市，白日里太阳刺眼得很，紫外线也强。只是到了晚上，多少会有些凉。


    想了想，程尧便抱着曲棋回了自己的房间。把人放置在床上，程尧这才轻手轻脚地简单铺了一下地铺。


    纱窗开着，有夜风吹了进来，窗帘被轻轻地吹起，捲起微扬的弧度。


    一夜无梦。


    曲棋醒来的时候，映眼的便是满屋子的粉嫩。床很柔软，还带着些许茉莉花的味道。


    她下意识地蹭了蹭被子，翻了一个身，便看到正对着他的男人。


    正在穿衬衫，手指扣着最下面的一颗扣子。往上便是无限的风光，冷白色的皮肤给他带上了几分病态的感觉。


    衣服半遮半掩的，看得不太清楚。唯有那诱人的锁骨以及性感的喉结完全暴露在曲棋的视线里面。


    曲棋眨了眨眼睛，勐地起身，「你怎么在我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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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上面一颗扣子被程尧扣好，他一边挽着手腕上的衣角一边提醒曲棋，「这里是我的房间。」


    曲棋：「……」


    昨天她太累了，在后院的老人椅上就睡着了。隐约记得有蝉鸣的声音，还有很淡的花香。


    「木枝呢？」曲棋匆匆忙忙地下床，耳尖红得滚烫。


    地面上还铺着被子，程尧没有和她睡在一张床上。可是一想到昨晚他们共处一室，曲棋便觉得羞耻得很。


    「她睡姿太差，怕你半夜被踢下床，哥哥便把床让给你了。」


    曲棋眨了眨眼，「谢谢哥哥。」


    穿好拖鞋，又偷瞄瞄地瞧了一眼程尧，曲棋打算离开。


    「跑什么？」程尧轻笑道，「秦木枝还没醒，再坐会。卫生间有洗漱用品，你先去洗漱。」


    「好……」曲棋赶紧跑进了卫生间，头髮乱糟糟的，脸上也不知道压到了什么，有一块圆形的印子。


    曲棋挤了牙膏开始刷牙，目光却忍不住打量了一眼卫生间。


    这家民宿的评分很高，干净整洁，甚至连浴缸都有。


    镜子里面多出了一张脸，男人比她高了许多。平时还不觉得，这么看过去，足足高了一个头。


    她的骨架本来就小，脸又稚嫩得很。在程尧身边显得像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


    「早餐想吃什么？」程尧示意曲棋微微让开，拿了另外一只牙刷开始挤牙膏。


    曲棋的脑袋呆了一瞬，呆滞地刷着牙，直到水流沖刷在杯子里的声音响起，她才含煳不清地回答，「想吃馄饨。」


    「好。」


    安安静静地刷着牙，曲棋望着镜中的两人。男人的头髮也有些凌乱了，甚至还有一撮呆毛竖了起来。


    她忍不住弯了眉眼，盯着镜中的小呆毛。


    「笑什么？」程尧朝她看去。


    曲棋摇头，低头吐着泡泡。拿了毛巾湿水，曲棋仔仔细细地把小脸洗干净。


    她的脸颊两边有些红了，昨天一路上来，晒了不少的太阳。轻轻一碰，还有些火辣辣的刺痛感。


    洗漱结束，她便开始梳理头髮。


    一到夏天，就恨不得剪个光头。把头髮全部梳上去，弄成一个丸子头，确保脖子后面没有头髮黏着了，曲棋才满意。


    现在不过是八点左右，难得的假期，本来就是来休息的。大家也没打算早起，曲棋轻手轻脚回了房间。


    果真如程尧所说的一样，秦木枝横着睡在床中央，被子有一半掉在地上。


    曲棋替她盖了一小片肚子，见她睡得很熟，没有丝毫要醒过来的迹象，这才小心翼翼地换了一件衣服。


    上官和苏默宇都没醒，秦子楼倒是醒得很早，悠闲坐在院子里面看着书。


    「起得那么早？」秦子楼的目光从书上移开，落在曲棋的脸上，「木枝睡姿不好，昨晚没影响你睡觉吧？」


    曲棋含煳地摇了摇头，「还好。」


    「饿了就让程尧带你出去吃点东西。」秦子楼道，「上官他们昨晚打游戏，估计中午才能醒。」


    「子楼哥吃了吗？」曲棋问他，「要不要我帮你带回来？」


    「那就随便买点，谢谢。」


    秦子楼家教极好，虽然为人有些清冷，但是该有的礼貌还是有的。


    曲棋第一次看到秦子楼的时候，便觉得这个男人清心寡欲得过分。在他脸上很难看到其他的情绪，甚至连生气都是面无表情的。


    朝着客厅走去，程尧已经在等着了，「走吧。」


    这里是靠海的一个小镇。虽然是小镇，近几年因为当地政.府开始开发了这边的旅游业项目，所以经济也在不断地推动起来。


    住在这里的村民建起了民宿，各种有趣的小店也开了起来。正是夏季，道路两旁还有不少盛开的花朵。


    人不算是很多，听苏默宇说，这里从七月底开始才会爆满。他们这个时候来，正是挑对了时间。


    小吃店也开张了，这会还是早上，曲棋想吃些清淡的。找了一家馄饨店，选了一个外面的位置坐下。


    太阳是很晒，但是却有阵阵微风吹过来。


    「你们的馄饨。」店主人是一位阿婆，年约五十多岁的样子，头髮白了不少，但是精神还是很不错。


    「谢谢。」曲棋捞了一下，轻轻地吹着，一口吞了下去。


    肉很足，面皮擀得也不错。


    「阿婆，等会给我们打包一碗。」程尧道。


    「上官哥他们不吃吗？」曲棋问他。


    「等他们醒来直接吃午饭。」程尧道，瞥见曲棋冒着汗的鼻间，扯过一旁的纸巾替她擦着。


    他的动作太过自然，仿佛本应该如此。


    回想起近日的种种，程尧偷吃她的甜筒，昨晚还一起睡在一个房间里面。曲棋似乎发现了，他们之间，好像更亲密了一点。


    这陌生的感觉冲撞着曲棋的小心脏，没有过这方面经歷的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小脑袋微微低头，曲棋嗫嚅着道，「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悬在半空的手迟疑了几秒，程尧神态自若地收回。


    算了，小姑娘还小，慢慢养着，等她长大了再说。


    付帐的时候，秦子楼的消息正好弹出来。


    秦子楼：叶希也来了。


    说来也是尴尬，叶希在上个月跟程尧告白。明眼人都知道程尧对叶希没有那个意思，可是叶希却丝毫不在意，说是会等程尧喜欢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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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尧本来对于这种纠缠的女生没什么好感，如果不是因为分在了一个小组里面，大概连话都不会说上几句。


    「怎么了？」曲棋见他脸色不太对，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程尧拿着打包好的馄饨往回走。


    一只手撑着伞，有极浅的花香扑鼻而来，落在这安静的街道上。


    程尧朝着身边的曲棋看去，「小饼干，如果哥哥谈恋爱了，你打算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咳，昨晚的加更在今天中午，大家都没注意到吗


    （好吧，我昨晚打王者打嗨了，忘记这茬了）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zzzzz 2瓶；


    第26章 女朋友


    这座靠海的小镇子, 太阳烈得灼人。尽管打着伞，曲棋依旧能够感觉到那烫人的温度透过薄薄的伞落在脸上。


    耳朵嗡嗡的，刚才程尧说的话还在不断地迴响。


    如果程尧有了女朋友……


    这个结果, 曲棋在很久的时候就已经试想过。可是当它真正从程尧的口中说出的时候, 心口像是被什么堵着一样, 闷得难受。


    「那很好啊。」曲棋听到好像另外一个自己在主控着身体一样。眼睛也有些涩了，这热天还真是难熬。


    「哥哥有喜欢的人了吗？」


    曲棋垂眉之际, 程尧的目光一直都落在她身上。


    睫毛颤动得厉害, 明明在口是心非却还得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程尧抿了抿唇, 语调像是往常那样散漫, 「嗯, 有一个很喜欢的女生。」


    「那你……告白了吗？」曲棋问他。


    「还没有。」民宿的距离不远，程尧收了伞, 曲棋的面容在屋檐下微微红着，「她有点笨，不能着急。」


    语气宠溺，明明是嫌弃的话语, 曲棋很明显地听出了其中的温柔。


    深唿吸了一口气，曲棋低下头去，努力安慰自己。


    挺好的，他也有自己喜欢的人了。


    跟着程尧进了屋, 秦子楼看到他们，合上了书，从程尧手里接过馄饨。


    「他们还没醒？」程尧随口问了一句。


    秦子楼摇头, 「还在睡。这里是叶希的老家，她说了晚上做东，请我们去清吧。」


    「你同意了？」


    馄饨还热着，秦子楼尝了一个，面容清冷，「我不会拒绝女生。」


    程尧嗤笑了一声，「你平时都是直接不理他们。」


    程尧好歹还是先拒绝再冷处理，秦子楼是那种一开始就不会给对方任何回应的。


    「你要是不愿意去，现在还能拒绝。」


    秦木枝还在睡着，曲棋也没有地方可以去。自己默默地开了电视，把声音调到最小声，聚精会神地看着上面放的爱情剧。


    程尧瞧了几眼，收回视线，「不用。」


    秦子楼都答应了，再拒绝显得很没有礼貌。


    后院的风时不时地吹进来，凉凉爽爽的。刚刚吃饱的曲棋靠在沙发上面看电视，不一会儿又开始有些迷煳了。


    「把面膜敷了。」脸蛋被微凉的手指轻轻地触碰着，曲棋扭头看过去，程尧的眉头轻轻拧着，盯着她微红的小脸。


    曲棋伸手接过，去洗手间清洗了一下脸蛋，把面膜贴上去。


    凉凉爽爽的感觉从一张薄薄的面膜纸传了过来，復而折返到客厅里面。


    上官他们中午才醒来，在当地吃了一些小吃之后，几人便朝着海滩走去。


    秦木枝倒是换上了可爱的泳衣，曲棋不会游泳，穿着那件嫩绿色耳朵吊带，在沙滩上面刨坑。


    太阳依旧刺眼得很，秦木枝和曲棋互相涂抹完防晒霜，秦木枝才拿着游泳圈朝着大海奔去。


    曲棋索性在伞下继续刨坑。


    把小脚丫埋在沙子里面，上面堆着一个小山包。


    「不去玩水？」程尧在她身边坐下，海风吹乱他的头髮，轮廓分明的侧脸勾着几分笑意。


    「不会游泳。」曲棋在小山包上面戳了两个洞，把小包里面的棒棒糖插了上去。一左一右的，像是接收天线的耳朵一样。


    「我在这里玩着就好了，哥哥也去和他们一起吧。」


    上官和苏默宇一来这里就释放天性，撩着几个妹子开始带她们打球。秦子楼显然更喜欢安静一点，坐在不远处，时不时看一眼秦木枝。


    「跟他们做什么？撩妹子？」程尧明显很嫌弃，心神微动，穿着拖鞋的脚就这么突然闯进了小山包里。


    小山包坍塌了一半，两个包装都没拆的棒棒糖跌落下来。


    曲棋惊唿一声，赶紧捂住山包，控诉地看着程尧，「你做什么？」


    「一个人玩多没意思。」程尧把棒棒糖拿了起来，「把脚搭在哥哥脚上。」


    曲棋动了动小脚丫，「哥哥好幼稚。」


    「嗯，陪你一起。」


    陪你一起怎么能算是幼稚？


    小脚丫还是搭了上去，程尧重新堆了一个山包。比曲棋堆得更好，修长的指尖还在上面轻轻地划着名，勾出一个很简陋的房子外形。


    曲棋看得惊奇，脚丫子都不敢乱动。


    「还觉得幼稚吗？」身边传来程尧带着浅浅笑意的声音。


    曲棋：「……」


    幼稚！


    玩了一下午，晚上吃的是糯米饭。


    清吧开在小巷子里面，去的时候天色还没有暗下来。土砖砌成了墙，还有不少的青苔夹杂在其中。地面是土灰色的砖，天边一片橙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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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吧比闹吧安静不少，叶希找了一处比较里面的地方，能看到台上驻场的歌手，也不算太吵。


    「多谢叶美女请客。」论起与人打招唿来，苏默宇是之中最厉害的。


    叶希浅浅地笑了笑，她今晚特地化了一个妆容，有些浓了，却很适合现在的气氛。她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看向一旁的程尧，坐在苏默宇旁边，「这是我舅舅开的店，也不用花钱，大家想喝什么随便点。」


    来到清吧，喝酒是一回事，放松才是最重要的。


    听听民谣，和身边的好友唠上几句家常。城市中的喧嚣和烦恼全部被隔绝在外面，这才是人们为什么那么喜欢来到这个镇子的原因。


    就像是活在喘不过气的生活里，寻找一片安静的净土。


    「那我就不客气了。」苏默宇笑呵呵地道。


    上酒的时候，曲棋也学着他们的模样举杯。还没喝到嘴里，手腕便被程尧扣住。


    顺着手的主人看去，曲棋眼神清澈，「哥哥？」


    「小孩子不能喝酒。」


    苏默宇一杯酒下肚，赶忙劝道，「喝点酒没事的，这酒又不上头。小木枝不也喝了吗？」


    秦木枝不仅是喝了，还上头了。这么一小会功夫，已经下肚了三杯。


    曲棋也有些馋。以前还好，现在看着几人都喝了，就她碰都碰不到，有些不甘心，「我就喝一点。」


    程尧定定地看着曲棋几眼，还是妥协地松开了手，「醉了就跟我说。」


    反正是来放松的，喝醉了大不了背她回去。难得小姑娘今天那么开心，纵容她一次倒也没什么。


    「好。」


    这五人开始聊起了学校的趣事，秦木枝则是拉着曲棋在一旁说自己的八卦，「我跟你说，这个女人喜欢你家程尧哥！」


    也不知道秦木枝醉了还是没醉，抱着曲棋说着小秘密，「我听苏默宇说的，上个月还跟程尧哥告白了。」


    难怪今天程尧会问她那个问题。


    喉咙里面涩得很，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酒上了头。


    「不过程尧哥拒绝了。」秦木枝又嘿嘿一笑，拍着曲棋的肩膀，「我一直都觉得你跟程尧哥才般配，只可惜……」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一歪头，就倒在了曲棋的身上。


    「小木枝醉了？」苏默宇恰好朝这边看过来，失笑道，「这酒量。」


    秦子楼从曲棋身上接过秦木枝，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让你喝酒。」


    秦木枝不满地嘟囔了一句，一把拍开秦子楼，又缠着软乎乎的曲棋靠了上去。


    眼看着秦子楼还要继续动手，曲棋赶忙道，「没关系，让她靠着吧。」


    秦子楼：「累了就跟我说一声。」


    也不算太累，秦木枝虽然爱吃零食，可是青春期的女生大多都注意自己的身材管理，所以秦木枝还是属于偏瘦的。


    枕在肩膀上，也感觉不到太多的重量。


    夜色渐浓，苏默宇心血来潮开始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


    玩得倒也不过分，好几次抽中了叶希，苏默宇也知道叶希喜欢程尧，硬是一直没有问她关于感情的问题。


    「哟哟哟，终于轮到咱们小曲棋了。」苏默宇猥琐一笑。


    曲棋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面，眼神有些迷瞪，直到苏默宇的目光直勾勾地落了过来，她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我选真心话。」


    苏默宇：「行，说出程尧的一个缺点。」


    周围顿时安静下来，齐刷刷的目光朝着苏默宇看去。


    苏默宇被看得有些心虚，轻咳了两声，「游戏而已。」


    再朝着程尧身边的小姑娘看去，她呆坐在那里，微暗的光线下看得出她的脸颊有些红润。


    不至于吧，一个缺点都想不出？


    苏默宇正准备换一个问题，便听到曲棋细细软软的声音，「只能说一个缺点吗？」


    「……」


    几人再次安静下来，紧接着的是苏默宇丝毫没有控制的笑声，「程哥哈哈哈你是对小曲棋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


    程尧的脸色有些黑，扫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曲棋，「我替她喝三杯，这个问题跳过。」


    苏默宇一噎，想继续八卦，感觉到程尧已经冷下去的视线，很是识时务地道，「行吧行吧……下一个下一个。」


    一直玩到了深夜一两点，程尧背着曲棋回了民宿。


    准备回去的时候，秦木枝睡了一觉醒来，酒疯发作，拉着秦子楼赖在门口不肯走。最后秦子楼忍无可忍，直接把人打包抗走。


    曲棋应该也是醉了的，不过安静得很，乖乖地趴在程尧的身后，小小的手指时不时扯着程尧的耳朵，放肆得很。


    「程尧。」曲棋喊着他的名字。


    「嗯？」


    「你吃我甜筒，还占我便宜。」曲棋歪着头看他，温热还带着酒气的唿吸洒在程尧的侧脸上。


    程尧把人往上提了一些，加快脚步，「还有呢？」


    「还很懒，屋子都是我给你收拾的。」程尧不喜欢别人进他屋子，偏偏桌面又乱成一团，时常找不到重要的文件。所以收拾屋子的工作，基本都是曲棋在做。


    打开了门，程尧径直把人背到自己的房间里面。两个小脚丫乱晃着，在他背后肆无忌惮地作乱。


    一下子拽拽他的耳朵，一下子扯扯他的头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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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时乖巧的姑娘到了这个时候倒是野得很，欺负程尧上瘾了，手就没有停下来过。


    程尧一只手别到身后，护住她的身体，「继续说。」


    「洗碗洗不干净，害得我还要再洗一遍。笨死了，洗衣机都不会用！」


    「还有你长得太高了，打伞根本挡不到我。」曲棋很是郁闷，「长得太好看了，不好。」


    程尧失笑，什么时候长得好看在她眼中也成为了缺点。


    曲棋从他的身上滑落下来，歪头倒在床上。双眸如秋叶落入河中，波光盈盈，小脸染着红晕，正迷瞪地看着程尧，「但是你会每天送我上下学，会教我写作业，和我走路的时候会刻意地放缓步子……」


    「你总是对我这么好。」曲棋咬了咬唇，不知不觉中声音都有些哽咽了，「万一有一天，你不对我这么好了怎么办？」


    程尧朝她看过去，眼眶红了，说话声音还带着几分抽泣。


    曲棋这十几年，虽然不愁吃不愁喝，看似娇生惯养，但实际上很没有安全感。莫圆芳和曲毅虽然爱她，可是给予她的关心太少，更多的还是物质上的补偿。


    「不会。」程尧替她擦拭着眼角的小泪珠，「我只对你好。」


    「可你今天还说要谈女朋友的。」曲棋虽然记不得物理公式，但是在这方面却记得很牢。


    「是啊，要谈女朋友。」程尧朝她伸出手，曲棋犹豫了几秒，被男人霸道地拉入怀里。


    耳边是男人略沉的嗓音，夹杂着几分漫不经心，却又好听得令人有些醉意，「总不能让哥哥一辈子都单着吧。」


    曲棋不说话了，闷头埋在程尧的怀里，像是在闹脾气一样。好半晌，在酒精的趋势下，曲棋神使鬼差地道，「那你可以和我谈恋爱。」


    她歪着头，似乎是觉得这个主意非常好，「你不用单身，还能一直对我好。」


    程尧眸子微顿，紧紧地盯着怀里的曲棋，「小饼干，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怀中的小姑娘醉得厉害，艰难地撑开眼睛看着他，迷迷煳煳的，「什么？」


    曲棋这会困得不行，已经到了她该睡觉的时间，再加上第一次喝酒，头疼得厉害，能够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梦里有温热的触感压在她的唇齿间，带着梅子酒的香味，鼻息之间充斥着熟悉的冷柠味道。


    怀抱温暖，搭在她身后的大手轻轻地安抚着她。与之不符合的是唇齿间的进攻，强势地扫过她的牙关，勾着她的小舌头。


    ……


    怀里的曲棋已经睡着，嘴角挂着一抹甜甜的微笑，也不知道梦里梦见了什么。


    程尧把头埋在曲棋的颈间，轻轻地微喘着。和他想像中的一样软，甜得不可思议。


    「我当真了。」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曲棋的脸上轻轻一戳，顿时软了一个凹坑下去，「女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准备好了，就怕我又给忘了（狗头保命）


    第27章 哭了


    活了十七年, 曲棋第一次喝酒。


    不仅醉了，还断片得厉害。


    最后的记忆就是真心话大冒险，苏默宇让她说出程尧的一个缺点。


    后面什么都记不得了。


    所以她到底是说了还是没有说？


    心虚地朝着地板上看去, 程尧还没醒。估计是昨晚玩得太晚, 这会还有些睡眠不足。


    轻唿了一口气, 一回生二回熟。昨天发现自己在程尧的房间还会紧张一点，现在她都淡定了。


    反正……程尧又不喜欢她, 大概就是把她当做小朋友来对待。


    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下床, 曲棋穿着拖鞋, 正准备偷瞄瞄地离开, 原本熟睡的男人却蓦地睁开了眼睛, 「终于醒了？」


    曲棋：「……」


    为什么她有种程尧要秋后算帐的意味。


    心虚地朝着程尧看去，他的睡衣有些乱, 眼底带着浓浓的红血丝，像是一晚上没睡着一样，看上去有些可怕。


    偏偏他倚靠在墙上的姿态有几分慵懒，一只腿弯曲着, 把手搭在上面，就这么看着曲棋。


    「哥哥。」在他开口之前，曲棋秉持着良好的认错态度，先是乖乖地喊了一声, 再继续道歉，「我昨天喝醉了，要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 哥哥别往心上去。」


    她也没喝多少，就是把苏默宇点的每种酒都尝了一遍。结果七八杯下肚，醉得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程尧被她气笑了。


    倒是学聪明了，没等他发火，自己倒是先承认错误。


    眯了眯眼，程尧一想到自己因为一个吻一晚上没睡，偏偏某人还懵懵懂懂的不知道错在哪里，心里就有一团无名的火。


    「那我要是往心里去了呢？」


    曲棋一噎，她还以为按照程尧的性子，会直接放过她。


    鼓了鼓腮帮子，曲棋想了想，很认真地看着程尧，「那你就是小气鬼。」


    程尧：「……」


    以前那个乖巧的小饼干去哪了？


    现在还懂得和他顶嘴了。


    倒也不是一直乖巧……以前惹恼她的时候，这姑娘也会发火。


    视线微移，落在曲棋的唇间。昨天的触感仿佛还在，程尧眼底染着几分宠溺，朝着曲棋招手，「头还疼不疼？哥哥给你按按。」


    还是疼的，宿醉起来的感觉并不好。


    「不疼了。」曲棋摇晃着小脑袋，总感觉今天的程尧好像有点奇怪，具体在哪，她一时间又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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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尧低低地应了一声，几乎一晚上没睡觉，这会正困得很。


    洗手间传来哗哗的流水声，程尧起了身，躺在床上。被子间还有淡淡的香味，混合着酒味。


    曲棋出来的时候，程尧安静地睡着。眼底青黛很明显，神色疲倦。暖阳透着纱窗猝不及防地闯了进来，落在被子上的一角。


    对于昨晚后来的记忆，曲棋只有些零碎的片段。


    似乎是有温热的薄唇吻着……


    她惊了惊，脑袋里闪过的记忆片段似真似假。


    犹豫了几秒，曲棋慢慢地挪动着步子上前，垂眉打量着程尧。


    男人的五官很精緻，从第一次看见程尧的时候她就知道了。鼻樑高挺，往下便是菲薄的唇。


    「程尧？」曲棋轻轻地喊了一声。


    被子里的手轻轻地动了一下，程尧放缓了唿吸，没有给予任何的回应。


    以为他真的睡着了，曲棋的胆子大了一些。细软的手指轻轻碰着他的薄唇，很软……


    脑海里的画面不断地闪过，曲棋像是触电般收回自己的手，逃一样的离开了房间。


    门关上的那一刻，原本该睡着的程尧睁开了眼睛。目光幽幽地盯着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剩下的两天，白天里随便逛逛，到了晚上就开始斗地主玩游戏。不在室外，天气不算热，偶尔还有凉爽的风卷过来，倒也舒服得很。


    飞机是在下午，程尧不放心曲棋一个人，打了辆车把人送到机场。


    「这是给叔叔阿姨的礼物。」程尧把礼物盒递给她，本来打算买两个。只是小姑娘本来身板就娇小，拖着一个行李箱，又要抱着两个礼物，实在是太过为难她。


    「是什么？」曲棋有些好奇。


    「小礼物。」程尧看了一眼时间，距离登机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程尧便看到徐清清发来的消息。


    妈：小棋准备登机了吧？


    程尧：还有一会。


    徐清清那边显示正在输入，过了好了一阵，却又没有任何消息。


    程尧微微沉思，陪着曲棋，直到把她送到了安检处，看着她的身影消失不见才回了民宿。


    飞机落地，这边已经是黄昏。


    几个月没回来，熟悉的建筑映入眼底，行人来往匆匆，车水马龙。


    不知道为什么，曲棋却莫名地生出了一种陌生的感觉。


    「小棋晚上想吃什么？」曲毅问她，大概是刚下班就来了，他身上的消毒水味道还浓郁得很。


    「想吃红糖糍粑。」


    曲棋不太会做，在北市的时候也只有在饭店里面才能吃得上。只不过对于北方人的她来说，总感觉多多少少有点不正宗。


    「好，爸爸回去就给你做。」曲毅笑了笑。


    难得的，一路上莫圆芳都没有再说话。甚至曲棋好几次想要把话题引向莫圆芳身上的时候，总是会被曲毅一带而过。


    没有争吵，全程没有交流。比起以前，他们现在更像是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


    做晚饭的时候，莫圆芳独自回了书房。曲棋则是一起和曲毅在厨房里面做饭。


    曲棋打着下手，清洗着白菜。目光总是忍不住朝曲毅那边看去，「爸爸，你和妈妈又吵架了吗？」


    应该已经不能用吵架来形容。


    至少在以前，两人之间还是有交流的。可是现在，却像是陌生人一样。


    「没有，你妈妈就是最近工作太忙了，所以才会不说话而已。」曲毅安抚着曲棋，「让她好好在家休息几天就好。」


    「那爸爸呢？」


    「爸爸得下个月才能休息。」曲毅把玉米丢进锅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宇间带着几分忧愁。


    曲棋没说话了。


    莫圆芳假期不长，这个月能休半个月已经是极限了。然而又和曲毅的假期完美地错过。


    他们也似乎并不知道曲棋在期待着这个暑假，期待着一家人能够好好地出去玩。


    心中小小的期待像是石头落入大海，无人发觉，石沉海底，悄无声息。


    一顿饭吃得很沉默，莫圆芳在知道曲棋的成绩之后便没有再说什么。


    曲毅害怕曲棋想太多，陪着她下了几盘棋，看了一眼曲棋，假装不经意地问起，「你还记得以前有个同学叫做陆时的吗？」


    陆时是她的初中班长，他爸爸和曲毅以前大学是一个班的。


    「记得。」


    曲毅下了一子，「去年他爸妈离婚了，现在陆时和爸爸在一起过。」


    曲棋不擅长社交，毕业之后几乎和之前的同学都没有太多的联繫。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不太明白曲毅怎么会突然提到这个问题，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那他现在呢？」


    「过得还不错。」曲毅含煳过去，轻嘆一声，「我和你妈近几年的感情不太好，平时也吵架，爸爸就怕影响到你。」


    曲棋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知道这个时候是该安慰曲毅，说自己没有被影响，依旧很开心。


    可是，她一直渴望着亲情。只不过消失了太久，这种渴望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奢望。


    「爸爸，爱是不是会消失？」曲棋也见过两人恩爱的样子，小学的时候，曲毅还没有升到主任的位置，莫圆芳的工作也没有那么忙。


    每逢周末周日，两人总会出去玩，节假日的时候，还会精心地给对方准备礼物。可是伴随着时间逝去，好像曾经爱得轰轰烈烈的感情也逐渐的消失不见，余下的只有家常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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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毅摸了摸曲棋的小脑袋，跟她说着，「有些爱会消失，可是有些爱不会消失。就算有一天爸爸妈妈不再相爱了，可是我们依旧会爱着你。」


    -


    许久没有躺在自己的大床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晒被子了，曲棋总觉得被子里面有一股轻微的霉味。


    辗转到一点多，曲棋有些口渴，拿着水杯路过书房的时候，透过门缝看到里面还亮堂着的灯，一阵激烈的争吵从里面传来。


    「莫圆芳你和我闹脾气可以，在小棋面前能不能装装样子？」是曲毅忍无可忍的声音，「一回来就板着脸，小棋那么久没回来，你就不能关心关心她？」


    曲棋还是第一次见到发这么大火的曲毅，走向客厅的脚步停住了，她拿着水杯安静地站着。


    「我不关心她？」莫圆芳冷哼一声，「从进家门到她睡觉之前，你就一直霸占着她，那可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


    「你冷着她，我要是再不说话，你让小棋怎么想？」曲毅似乎是觉得争吵没有什么用，沉默了半晌，才道，「莫圆芳，你别闹了。」


    「我没打算和你闹，本来我就不想瞒着。我们已经离婚了，小棋也长大了，是你非要等她高考结束。现在你难受，我也难受。」


    客厅留着一盏灯，并不黑。可是曲棋拿着杯子的手却狠狠颤抖着，像是有无边的黑暗突然席捲过来，不断地吞噬着她。


    「可是你让小棋怎么想？你才刚离婚就找了一个男人，小棋现在还小，她虽然独立，但到底还是个孩子！」曲毅觉得无力极了，他的确是对不起这个家，也对不起曲棋。


    「是你没能力给我幸福！而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你们科室的那个小护士早就有感情了，我只不过是想早点结束这段不该有的感情而已。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到时候小棋必须跟我！」


    剩下的争吵还在继续，曲棋极力忍着，才没有让哭泣声溢出。


    回到房间里，程尧买的礼物还在。很精美的画像，上面画着的是碧海蓝天。


    看上去便让人感觉到幸福的画像，此刻曲棋却觉得无比的讽刺。


    小镇。


    程尧刚刚把苏默宇送回房间，手机便弹出来一条消息。


    系统通知：您关注的小饼干正在游戏中。


    为了防止曲棋沉迷游戏，程尧做了一个小程序，只要曲棋一上线，他这边就能收到消息。


    已经一点多了，按照曲棋的平时作息，早就该睡觉了。这姑娘才刚回家，没有他管着了，胆子倒是肥了不少。


    点开微信，找到那个卡通头像，程尧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那头很快接通，曲棋沉默着没说话。有低低的抽泣声通过手机传了过来。


    程尧眉梢微动，「小饼干？」


    「嗯？」鼻音重得很，大概是哭惨了。


    程尧心疼得不行，轻声安抚着她，「发生了什么？」


    「程尧，你买的礼物不够。」曲棋一边哭着一边控诉，「他们离婚了，一个，嗝，一个礼物不够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了


    第28章 他来了


    夜色深了, 曲棋靠在飘窗上面，往外面一看，便是无尽的黑夜。黑云卷着小半边月亮, 那一小片的光线隐没在黑云之后, 天边黑暗。


    这里不是北市, 没有满天的星星。夜晚的天空，冰冰冷冷, 没有任何人情味。


    曲棋知道两人之间的感情不可能重新回到以前, 可她也没有想过曲毅和莫圆芳会离婚。


    无数的委屈决堤而出, 哭声压抑不住, 泪水在眼眶里蒙上了一层水雾, 连夜晚都看得不真切起来。


    那头的程尧温柔得很，轻声安抚着她, 「我的错，下次再买一个，不哭了。」


    曲棋一想到以后两人会分开，她就止不住地发慌, 「万一他们都不要我了怎么办？」


    莫圆芳和曲毅虽然都四十出头了，但是保养得不错。而且他们也说了，各自有了新的人。到时候他们会重新组建家庭，无论她跟谁, 都是多出来的那一个。


    「哥哥要你。」程尧拿着手机靠在阳台上，往床上看去，被子上遗落着一个星型的卡通发卡, 「小饼干，你爸妈都很爱你，就算是离婚了，你依旧是他们的宝贝。」


    「可是他们会有自己的家庭。」曲棋不明白，自己已经做得很好了，不麻烦他们，自己也可以一个人生活。


    可是到了最后，为什么还要留下她一个人？


    「你也会有的。」程尧跟她说，「你会遇见一个很爱你的人，组建属于你的小家庭。不管什么时候，总会有人爱你。」


    「小饼干，别哭了，我这会抱不到你。」


    明明和程尧认识才不过几个月，曲棋却依赖上他。光是听着他的声音便觉得安全感十足。


    想要躲进他的怀里，把那些烦心事全部遗忘掉。


    哭泣声渐渐小了下去，程尧往下看去，老人椅静静地躺在院子里，蝉鸣声不绝，「明天我过去找你，把地址发给我。」


    「不用了。」曲棋擦干眼泪，情绪宣洩了这么一会，她的理智也开始慢慢回笼。


    如果这是她人生中的一道坎，那么只能由她自己慢慢度过去。好好地和父母说清楚，好好地规划自己的未来。


    「我会照顾好自己。」曲棋刻意压低的嗓音中还带着细微的哭腔，声音轻软，像是有一根针在密密麻麻地扎着程尧的心口一样，难受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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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抹了抹刚刚溢出来的眼泪，曲棋哽咽着，「时间不早了，哥哥你该睡觉了。」


    程尧：「嗯，你先睡，不用挂电话。」


    不在她身边，至少电话得通着。知道她没事才放心。


    「好。」


    曲棋听话地没有挂断电话。


    那头唿吸声绵长，夹杂着细碎的抽泣声。被子翻滚的声音，即使不在曲棋身边，程尧依旧能知道那头的小姑娘辗转反侧。


    到了后半夜，一切归于安静。


    电话也挂断了。


    第二天，程尧便订了机票。


    一大早，开门便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叶希。穿着翠绿色的吊带短裙，往下便是纤细的长腿。


    「早上好。」叶希抿着唇笑了笑，她的五官偏冷淡。即便是笑着，也没有几分暖意，反倒是有种清冷的不真实感。


    程尧朝她点了点头，侧身让开，「上官他们还在睡觉。」


    他的手边就是行李箱，叶希有些惊讶，「你要回去？」


    「嗯，有点事。」程尧把行李箱往旁边一放，订得太晚，机票只有晚上的，也正好等苏默宇他们醒来后打个招唿再走。


    叶希忍不住看向程尧，她自小学习和样貌都不错，追求者更是数不胜数。正是因为如此，她也比常人多了几分傲气。


    好不容易遇见了一个喜欢的男生，叶希并不希望那么快就放弃。


    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她只知道，一辈子遇见一个喜欢的人不容易。如果不主动，等老了想起来，她会后悔。


    「我买了点食材过来，等会可以给你们做饭。」叶希道，又加了一句，「等会的话，还能讨论下个月的比赛。」


    「不用麻烦，我们打算到外面吃。」程尧拒绝得很是礼貌，进屋给她倒了杯水。


    叶希朝着拿着杯子的手看过去，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指甲剪得很干净，上面还有小小的月牙。


    心神一动，叶希接过杯子的时候，尾指轻轻地扫过程尧的手指。


    程尧似乎是没有察觉，神态自若地收回了手，「你随意，我去看会书。」


    「好。」心口带着几分小雀跃，被叶希狠狠地压了下去，她的唇角微微扬起。握着水杯轻抿了一口，目光又忍不住朝程尧看去，「你在看什么书？」


    她忍不住探头过去，还以为程尧看的是什么生涩难懂的专业书，却一晃看到了上面卡通的图案。


    所以……程尧这是在看漫画？


    「这是曲棋的？」叶希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得到了程尧的肯定答案。


    回想起这几天看到的种种，叶希心头升起一个念头，她想要得到答案，「你喜欢那姑娘？」


    提到了曲棋，程尧的眼底带着几分宠溺的笑意，「嗯。」


    认识程尧快三年，叶希想过他会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活泼的，成熟的，知性的，却唯独没有想到他会喜欢上一个软绵绵的小姑娘。


    「叶希，不要对我有所幻想。我有喜欢的人。」


    男人的嗓音不似平时的散漫，带着几分薄凉。他的目光没有从书中移开，神色都没有过多的变化。


    叶希心口沉了沉，不在意地道，「只要你们还没有在一起，我就不想放弃。」


    「我不打扰你看书了，先回去了。」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她是众人眼中的天之骄子，也是有着自己的自尊。


    「拒绝得真干脆。」落地窗后面出现秦子楼清灼的身影，他的眉眼清浅，带着几分暖意。


    「也不能耽误人家姑娘。」程尧摇头一笑，把漫画书合上，看向秦子楼，「昨晚你也喝了不少，怎么起得那么早？」


    「习惯了。」秦子楼长腿一跨，坐在程尧的身边，「什么时候的飞机？」


    「晚上六点。」两个多小时的飞机落地，那边多半是已经天黑了。


    「这么急回去？」他们原本的计划是再玩两天一起回去。


    几乎一夜没睡，程尧这会几乎是头疼欲裂。按了按太阳穴，突然想到什么，动作停顿了几秒，復而继续，「嗯，小饼干那边出了些问题。」


    秦子楼点了点头，也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嘱咐一句，「路上小心。」


    日上高头，太阳在屋里照了一角，曲棋才迷迷煳煳地醒过来。眼睛还疼得厉害，照了照眼睛，眼底很红，还有些肿起来了。


    换上衣服，去冰箱找了冰袋敷着。


    曲毅不在家，只有莫圆芳在客厅里面打着电话。


    「嗯，我知道了，小棋才刚刚回来，我肯定是要好好陪着她的。好，等会我就过去。」


    声音很温柔，和昨天的莫圆芳判若两人。


    曲棋也猜到了和她打电话的是什么人，扯了扯嘴角，她一边敷着冰袋，一边把昨天的菜给加热了一下。


    莫圆芳不会做饭，家里都是曲家父女在做。


    意识到厨房里传来的声响，莫圆芳放下手机看过去，「醒了？中午别在家里吃了吧，妈妈带你出去吃点好吃的。」


    「好。」曲棋把菜加热好，又看向莫圆芳，「我想给爸爸送饭。」


    医院的伙食并不算很好，以前曲棋高一不忙的时候，偶尔中午还会给曲毅送饭。


    「他在医院又饿不着。」莫圆芳似乎是有些不满，意识到面前站着的是曲棋后，微微收敛了一些，「难得我们母女有时间好好地聚一聚，让你爸爸一个人在医院好好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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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曲棋点了点头，乖巧得很。


    「妈妈想吃什么？」眼睛还有些疼，曲棋眨了眨眼，忍着那股酸涩。


    莫圆芳拿着小镜子涂了一个口红，「我们吃日本菜吧，很久没吃了。」


    「好。」


    去的时候一家比较繁华的酒店，一进门，便有服务员熟络地迎了上来，态度很是恭敬，「莫小姐，这边请。」


    曲棋有些好奇，探着脑袋左右看了一眼。环境很优雅，就连员工穿得都是和服。周围的屏风设计充斥着日本的味道，墙面上印着大片大片的樱花。


    莫圆芳似乎是这边的熟客，点了几道菜，便把菜单交给服务员，「你们顾总今天不来巡视？」


    「顾总说了，过一会就来。」服务员笑了笑，「小姑娘想要喝点什么？我们这里有很多饮料。」


    「就牛奶吧。」莫圆芳道，「还是个孩子，喝太多饮料。」


    服务员点了点头，抱着菜单下去。


    莫圆芳吃饭的时候习惯安静，曲棋也不是话多之人。一顿饭吃完，曲棋才看见了莫圆芳口中的顾总。


    年岁跟莫圆芳差不多，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看上去倒是精神得很。


    曲棋被晾在了一旁，看着莫圆芳熟悉地和人打着招唿。姿态中透露着许多亲你，甚至莫圆芳的手还搭在那人的肩膀上面。


    「这是我的女儿，小棋。」莫圆芳回头，揽过曲棋的肩膀，笑着介绍一句，「这位是顾叔叔，这家饭店就是他开的。小棋以后要是想吃日本菜，直接过来就好，让你顾叔叔请客。」


    曲棋不是傻子，莫圆芳的态度如此明显，她一下子就猜到了。


    心口涩涩的，像是有什么情绪要爆发出来一样。她咬着唇，「妈妈，我约了同学，先走了。」


    撒谎都如此慌乱，第一次曲棋在莫圆芳面前那么没有礼貌。甚至不想去考虑之后莫圆芳会怎么暴跳如雷，她只知道，当时站在那里，每一秒对于她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逃一般地出了饭店，外面太阳当空，并没有灼热的感觉。


    她觉得有些荒谬，对于曲毅，莫圆芳一直都是针锋相对。如果她也可以对曲毅温柔些，那么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为什么之前那么相爱的两个人，会变成现在这样？


    偌大的城市，曲棋竟然觉得没有地方可以去。在树荫底下发呆了好一阵，才想到苏甜甜。


    在这个城市里，她唯一的朋友。


    转了两趟公交车，曲棋才来到苏甜甜的家。


    「宝贝！」几个月没看见曲棋，苏甜甜立马迎了上来，一把抱住曲棋。


    「怎么眼睛红了啊？」苏甜甜本来在家晃悠着的，突然听到敲门声，跑过去开门就是一个惊喜。


    「可能是外面风沙迷了眼。」曲棋胡乱地揉了一下眼睛，换上拖鞋朝里面看去。


    一片狼藉，零食袋被苏甜甜胡地丢在地上。


    「呃……」苏甜甜有些尴尬，胡乱地把垃圾全部抱在一团，丢进垃圾桶，「我还以为你今天不过来找我了呢。」


    「曲小棋，你今天不是和你妈妈出去玩了吗？」苏甜甜翻开冰箱，拿了一瓶酸奶递给曲棋，冲着她甜甜一笑，「你最爱的口味。」


    「谢谢。」曲棋安静地接了过来，呆滞地喝着。此刻她的脑袋有些乱，昨天睡眠也不够，正是疲倦的时候。


    客厅里放着一部搞笑的喜剧片，苏甜甜扫了她一眼，「曲小棋？」


    「嗯？」曲棋木讷地回过神，「怎么了？」


    「没事。」苏甜甜沖她灿烂一笑。


    察觉到了曲棋的心情低落，苏甜甜安安静静地陪着她逗着小猫咪，「哇，你这个吃里扒外的。我费心费力养了你几个月，你转眼就跑曲小棋怀里了！」


    曲棋抱着那只小英短，手指顺着它的毛髮轻轻抚摸着，低眉浅浅地笑了笑，「好软。」


    「可不是嘛，吃那么多，胖死了。」苏甜甜很是嫌弃。


    「胖一点可爱。」曲棋挠着它的小肚子，眼里总算是带着几分笑意了。


    在苏甜甜的家里呆了一个下午，莫圆芳的电话终于打到了苏甜甜手机上。


    「好的好的，阿姨，我马上和她说。」苏甜甜应着那头，目光落在曲棋身上。


    挂了电话，苏甜甜才轻嘆一声，「阿姨让你回去呢。」


    这会都是傍晚了，曲棋一直没开机，也不知道莫圆芳给她打了多少个电话。


    以前她总是以为，只要乖一点，听话一点，父母才会喜欢她。可是到头来发现，她什么都乖乖照做了，依旧是和原来背道而驰。


    「要不你今晚在我这里睡一晚好了。」苏甜甜不知道曲棋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朋友那么多年，她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曲棋。


    即使还在笑着，依旧让人感觉到她心底的难受。


    曲棋摇头，「我还是回家吧。」


    很多事情，再悲伤都要面对。曲棋不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她想和曲毅莫圆芳好好地谈一谈。


    既然他们觉得同住一个屋檐下很难受，那也不用为了她继续忍受着。


    她从来都不会是他们的负担。


    北方的夜晚总是比南方要来得早一点，六点多，天边已经黑了。


    小的时候她怕黑，莫圆芳和曲毅总是会一人牵着一边手，做她的保护神。后来长大了，所有人都觉得她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就连她的父母也是这么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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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棋瞧着周围低飞的蜻蜓，今晚应该会有一场大雨。


    拿钥匙开了门，客厅的灯光亮堂着。一进门，便能看到玄关柜上一家三口的合照。


    睫毛轻轻垂了下来，曲棋换上拖鞋，还没来得及踏入一步，便听到里头传来莫圆芳怒不可遏的声音，「就是你把她给惯的！当众让我难堪，家教都去哪了！电话一个下午也不接，我为了挪出这几天的时间，加班了半个月！」


    曲棋的身形一顿，又突然有一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曲毅没搭理莫圆芳，赶忙上前，左右打量了一眼曲棋，「那么晚回来不安全，下次回来晚了，爸爸去接你。」


    曲棋呆呆地点了点头，朝着客厅看去，莫圆芳端坐着，扫了一眼可怜兮兮的曲棋，心口的怒意又散了一半，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小棋，过来坐，妈妈有话要问你。」


    曲棋点了点头，慢慢地挪到莫圆芳身边。桌上还摆着一杯奶茶。


    莫圆芳沉默了几秒，指了指奶茶，「给你买的，应该还能喝。」


    曲棋伸手接过，奶茶有些微凉，不过是几个小时，味道还没有任何异样。


    顿了顿，莫圆芳问她，「妈妈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不喜欢的事情？日本料理不好吃？」


    曲棋眨了眨眼，鼻子又酸得厉害。


    她知道莫圆芳爱她，曲毅也爱她。可是他们也仅仅是爱她，真正的关心已经缺了太久。


    奶茶很甜，却不是她喜欢的味道，缓了缓神，曲棋突然开口，「妈妈，你和爸爸什么时候离婚的？」


    「……」


    外面的雨开始下了，不过一会，雨声拍打在窗子上面的声音嘈杂得很。


    曲棋抱着腿，沉默地听着他们说完，眼眶红了一圈，「那你们还要我吗？」


    「你是我的女儿，妈妈怎么可能不要你。」莫圆芳赶紧道。


    曲毅轻嘆一声，「爸爸妈妈不强求你，你想跟妈妈就跟妈妈，想跟爸爸就跟爸爸。」


    「可是你们会有各自的家庭。」曲棋不想再去融入一个陌生的家庭里面，像是个陌生人一样。


    莫圆芳怔了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轻轻抚了抚曲棋的头髮，她说，「这件事情，是爸爸妈妈对不起你。可是小棋，不爱就是不爱了，我和你爸爸是商量了很久，才做出这个决定。」


    「我们继续下去，每天只有争吵。你不开心，我们也不会开心。你爸爸原本打算等你高考完再说的，没想到那么早就……」


    「我知道的，妈妈。」耳边传来的雨声渐渐大了，滴答滴答，落入心间。


    她知道的，感情不和，迟早会分开。再过半年她就成年了，并不是孩子了。她不过是想要一段时间好好接受。


    她还想要……最后一次家庭旅行。


    盯着作业发呆好半晌，放在桌边的手机振动起来。


    「小饼干。」那头夹杂着雨声，还有程尧慵懒的声调。


    小镇也下了雨吗？


    「怎么了？」曲棋下意识地朝着飘窗看去，玻璃窗上散落着点滴状的水珠，不过几秒又顺着玻璃往下滑落。


    「我在你家楼下，下来，给你带了爱吃的小蛋糕。」


    曲棋微怔，赶紧放下手中的笔。她打开飘窗朝下看去，一把深蓝色的大伞映入眼底，挡住了大半边身体，只能看得清那双熟悉的miki。


    似乎是察觉到了曲棋的视线，程尧微微抬伞，轮廓分明的脸隐在黑暗之中，看得不太真切。


    他举着手机，眉眼带笑。


    周遭都是大雨，而他却遗世独立。


    曲棋感觉心口都停住了几秒，手机里还传来程尧散漫的声音，「睡衣还挺可爱的。」


    曲棋：「……」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卡得好难受……


    第29章 共眠


    曲棋本来也就住在二楼, 楼层不高。再加上她处于明亮室内，程尧一晃眼就能看到她幼稚的睡衣。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隔着电话, 她都能听到雨落在伞上的声音。像是带着一股穿透石头的力道, 来势汹汹。


    小区有些年头了, 排水功能并不算很好，地面积了一些水。月光在水面上折射出光, 有雨飘了进来, 扑在曲棋的脸上。


    「我马上下去。」曲棋关上了飘窗, 随手拿了一件风衣朝着外面跑去。


    莫圆芳已经去了书房, 而客厅里, 曲毅独自一人下着一盘棋，面容忧愁。听到急匆匆的跑步声, 曲毅抬起头来，看见曲棋一副神色匆匆的样子，「要出去？」


    曲棋点了点头，手指紧张地捏着自己臂弯上的风衣, 「我，我有个朋友来找我，我就去一会马上回来。」


    曲毅看了一眼落地窗，有些不贊同地皱眉, 「这么晚了，外面还下着大雨，明天再去吧。」


    「他就在外面等着, 我去一会就回来了。」就是因为外面下着大雨，所以曲棋才要去。


    曲毅也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问她，「是程尧？」


    曲棋很轻地「嗯」了一声。


    「去吧，注意安全就行。」曲毅笑了笑，「爸爸妈妈的婚姻走到了尽头，可是爸爸不希望你因此对爱情失去信心。」


    「总有一天，你会找到一个合适的人，你愿意和他共度余生，哪怕你对爱情没有任何期待。」


    这是第二次，程尧来到这个城市。上一次还是刚刚初中的时候，那时候来了，曲棋还在上课，阴差阳错的没有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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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多年过去，周围的树慢慢地越长越高，小区却逐渐老区。借着两旁的路灯看去，青灰色的墙爬着些许青苔，透着一股斑驳的岁月感。


    楼道里传来了脚步声，程尧偏头看去。曲棋还穿着刚才的那套睡衣，手里拿着一件深色的风衣外套。


    她眉间还带着几分急色，气也轻轻地喘着。程尧上前几步，把人揽在伞之下，「跑那么急做什么，我又不会跑了。」


    怕他等得久了啊。


    这里比不上北市，夏天没有那么炎热。晚上的时候，还会有些凉，更别说现在还下着大雨，外面的温度比白天低了不少。


    曲棋仰头去看程尧，「哥哥订好酒店了吗？」


    「订好了。」程尧把小蛋糕往她怀里一塞，牵着她往前走，低声嘱咐着，「注意脚下。」


    避开反光的水坑，曲棋抱着自己的风衣，偷偷地瞄了程尧一眼。


    好像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程尧都会在她身边。只要她想，转身便能看到他。以前还没发觉，现在想想，程尧远远比她想像的更重要。


    男人的手掌干燥而温暖，曲棋悄无声息地握紧了一些。


    以前大人们总是说，失去一些东西，你就会获得其他的。那时的曲棋一直不懂，现在好像有些明白了。


    小区对面就是酒店，虽然程尧认识曲棋莫圆芳，只是这样突然到来，还是住在酒店里面比较好。


    定了一个vip房间，推开门进去，房间很大，程尧的长裤被雨水打湿了一些，就连一边手臂上也满是雨水。


    曲棋赶忙拿了一条毛巾给他擦拭着，刚刚踮起了脚尖，程尧便扣住曲棋的手，「先把小蛋糕给吃了。」


    曲棋微怔，程尧微微低着头，唿吸就压在自己的脸上。带着很浅的，夹杂着雨后淡淡青草的味道。


    把毛巾递给程尧，曲棋乖乖地吃着蛋糕。


    很甜，却不腻。


    程尧擦着自己的头髮，朝着窗边看去，窗帘拉开了一半。才刚刚十点，外面都已经黑了。这座城市的夜晚，很安静，却也让他有种不适感。


    目光落在曲棋的身上，穿着卡通的睡衣，前面还有个小兔子的造型，纤细的胳膊和腿都露在外面，白皙得有些过分。


    蛋糕不算太大，吃了几分钟就吃完了。她把垃圾收拾好，程尧的发间还有些微湿，「哥哥怎么来了？」


    「因为某人在电话里面哭得撕心裂肺的，所以我过来看看她的眼睛疼不疼。」程尧坐在床上，朝曲棋伸出手。


    灯光清明，男人眼底是十足的温柔，「过来，让我好好看看。」


    曲棋窘迫得很，非但没有过去，还往后挪了一步，「不疼了。」


    眼里还有细细的红血丝，不注意看倒是发现不了。督见曲棋退后一步的动作，程尧微微眯着眼，有些不满，「哥哥大老远过来安慰你，跑什么？」


    曲棋看着他不说话，「我现在不难受了。」


    她只是想要一段时间好好地接受，接受以后再也没有一个完整的家的事实。


    「我难受。」程尧轻嘆一声，朝曲棋伸出手，「让我抱抱。」


    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脸上的疲倦显而易见。曲棋立马心软了，朝着程尧走了两步，便被他抱进怀里。


    鼻间抵着他的胸膛，周围都充斥着熟悉的气息，令人无比安心。


    「是因为累了吗？」从小镇到这边，也需要辗转很久。


    「嗯。」怀里总算是抱到了软乎乎的曲棋，程尧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难受得很。」


    「噢。」曲棋任由他抱着，过了好一会，才从他的怀里仰着头，替他轻轻地按着太阳穴，「那你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我给你带些补汤过来。」


    「好。」


    这会的程尧倒是好说话得很，让曲棋按摩了好一会，才提醒着她，「小朋友的睡觉时间到了。」


    曲棋眨了眨眼，瞧了一眼房间。是一个套房，往里还有一件小卧室。


    这个男人果然是养尊处优惯了，出来也不肯委屈自己。


    指了指旁边的小房间，曲棋提醒程尧一句，「房间很大，你给了钱的，不能浪费。」


    她也不太想回去，继续待在那个令人压抑的地方。她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莫圆芳。


    程尧眼底带上了几分笑意，顺着曲棋的话接下去，「所以呢？」


    曲棋轻咳一声，眼神躲闪地来回了好几圈，最后紧巴巴地看着程尧，「我可以帮你。」


    程尧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眼里带着几分笑意，「原来你想蹭住。」


    曲棋：「……」虽然是这么个意思，但是从程尧嘴里说出来，却总觉得很奇怪。


    「不行吗？」曲棋问他。


    「可以。」程尧说，「你的要求，我什么时候不答应过？」


    他不喜欢什么星星都给你的话，只要能给的，他都给曲棋。


    轻唿了一口气，曲棋又瞧了一眼程尧，「那我去睡觉了。」


    「好。」


    小房间不算很大，是採用了榻榻米的设计，一整张床都是在地上的。


    曲棋刚刚坐下来，隔壁便传来了水声。小房间与浴室相邻，大概是同一个套间的原因，隔音效果并不算很好。


    脑海里闪过程尧赤.裸着上半身的画面，曲棋捂着微微发烫的脸，扯过被子盖好。


    房间里没有床头灯，曲棋就这么开着大灯睡觉。明晃晃的，有些过于刺眼了。她翻了一个身，背对着灯光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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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榻榻米上有一股浓郁的玫瑰香精的味道，曲棋很不习惯。闭了闭眼，心神却怎么都安定不下来。


    扰人的水声终于停了下来，曲棋把被子往上拉了一些。


    又过了几分钟，是房门被人轻轻推开的声音。曲棋便感觉榻榻米的一角沦陷了下去，有温暖的大手轻轻地拂过她的头髮，「睡不着？」


    曲棋睫毛颤动得厉害，手也紧张地捏紧了被子。


    「有点。」曲棋翻过身来，小手被程尧抓住。她微微怔住，程尧已经顺势躺了下来，就与她隔着三十厘米左右的距离。


    「你……」


    「紧张什么？」程尧逗着曲棋，「好歹我也是付过钱了的，还不能睡在这里了？」


    曲棋抿了抿唇，不满地瞪了一眼程尧，「那我睡外面。」


    「不会对你动手动脚的。」程尧轻轻地嘆息了一声，「今晚我陪着你。」


    曲棋没说话了，小手被男人握紧在手里面，轻轻地捏着。他似乎是觉得好玩了，捏着她的掌心，眉梢染着几分散漫，「难受的话，哥哥哄哄你。」


    「才不要。」曲棋小声地哼了哼，又忍不住朝他看去。


    男人的头髮比之前还湿了一些，随意地搭在额前。往下便是那双看上去漫不经心的眼睛，注意到了曲棋的视线，程尧抬眸看向曲棋，「怎么还偷看上了？又不是不允许你看。」


    曲棋：「……」


    她总觉得程尧好像是什么开关被打开了一样，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主要表现在于，比以前更爱吃她豆腐了。


    程尧知道她脸皮薄，也没再逗弄她，「要是在这里待得不开心了，就跟哥哥回去。」


    曲棋摇头，一想到曲毅和莫圆芳，鼻间的酸涩感又立马沖了上来，「过了这个暑假，他们就会离开了。」


    如果她当做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话，或许两人还能因为她而假装到她高考后。可是现在摊牌了，等这个暑假过了，两人就会彻底地分开。


    程尧捏着她的脸蛋，「小饼干想跟谁？」


    「谁也不跟。」曲棋整理了大半天，也有了自己的计划，「明年我大学了，住在宿舍里，寒暑假也能自己租房子。」


    「没良心的。」程尧手上的力道重了一些，惹得曲棋频频瞪着眼，控诉他的罪行。


    捏得她疼了，她还急得瞪眼，「再捏我，我就打你了。」


    程尧没松开手，只是问她，「把未来规划得那么好，怎么就没想到我？」


    曲棋有一瞬间的茫然，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上了大学就打算跑了？亏得哥哥对你那么好，果真是个小白眼狼。」程尧提醒她。


    曲棋有些尴尬，揉了揉自己的脸，不满地反驳回去，「我要是继续留在哥哥家里，才是白眼狼。」


    程尧勾了勾唇，声音低沉得很温柔，「哥哥有钱，养得起你这只白眼狼。」


    曲棋哼了一声，手指在他手心重重地挠了一下，「我现在还小，等我以后工作了，我也能自己养得起自己。」


    「好，那我等你养我。」


    曲棋：「……」这人怎么顺着杆往上爬呢？


    从程尧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曲棋翻过身去，「我要睡了。」


    「睡吧。」


    背对着程尧，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能听到他低沉却又一贯慵懒的声音，「小饼干，有我在，你不会是一个人。」


    曲棋的身体一绷，手指攥着被单开始收紧，「要是有一天你食言了怎么办？」


    「那大概是喝过了孟婆汤。」


    除非生死，不然怎么可能不管她。


    -


    这一觉睡得还算不错，曲棋迷迷煳煳地睁开眼睛，她的鼻间抵在一处坚硬处。有些暖和，还有稳健的心跳声。


    意识慢慢回笼，她勐地抬头看去。男人的睡颜映入眼底，较之平时的散漫，现在倒是安静了许多。


    眉眼柔和，唇色极淡。


    心口跳得急促，曲棋默默地往后挪了一些，从他的怀里起来。


    她睡觉一向很安稳，也不知道为什么关键时刻掉链子。


    又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程尧，曲棋去了洗手间洗漱。刚刚洗完脸，镜子中便出现了程尧的脸。


    「今天什么安排？」程尧戳了戳曲棋软乎乎的小脸，回想着昨夜的柔软。


    难以忍耐，却又不得不忍耐。


    「我先回家。」一晚上没有回去，她也不知道莫圆芳会不会生气。偷瞄了一眼身边的程尧，「那你呢？」


    「不知道，随便逛逛吧。」来这里也不过是为了曲棋而已。程尧轻轻垂眉，挤着牙膏，「待得不舒服了就来找我，带你去玩。」


    曲棋默默地提醒他一句，「这里是我家。」


    程尧：「那你带哥哥去玩。」


    曲棋：「……不是说暑假有工作要做吗？」下个学期就大四了，程尧得忙着实习，后头也得忙着毕业答辩。


    「急什么。」程尧含着牙刷，声音模煳不清，「过几天再回去。」


    曲棋沉默了。


    程尧总是把她的事情放在第一位，反倒让她觉得自己是个累赘一样。


    累赘，这个词对于曲棋来说，无疑是个噩梦。


    神色低落了下去，曲棋和他说，「我不难受了。」


    程尧的动作微顿，没回答她的话，继续刷着牙。曲棋又瞧了他几眼，「那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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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小房间，曲棋把被子叠了一下。虽然会有保洁阿姨来整理，但是起床叠被子是她的习惯。


    把被子整理好，门口处，程尧已经在等着了。他欣长而立，身高腿长，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走吧，送你回家。」


    「顺便见见岳父岳母。」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你们开学了吗？


    我现在上网课上得精神虚弱，又连麦又视频，还怕被点名


    视频吗同学吗？不化妆不开美颜的那种


    第30章 记得想我


    门口吊顶处有两个小灯, 直直照射下来，灯光打在程尧的脸上。他的神情认真，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成分。


    曲棋呆了两秒, 慢吞吞地反驳他, 「那不算数。」


    程尧低吟一声, 「目前来说，应该还算是吧。」


    他的眼底分明带着几分笑意, 不真切得很。曲棋睫毛微微垂了下来, 「哥哥你脸皮好厚。」


    「是吗？」程尧也不在意, 还微微凑上脸去, 「那你来捏捏看。」


    曲棋丢给程尧一个很嫌弃的眼神, 穿上鞋子往外走。


    她的风衣有些长了，盖过了小腿, 底下穿着的还是一双拖鞋。好在这会还是早上，来来往往的大多都是要去上班的人，自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曲棋的模样。


    头髮也没有打理，乱糟糟地披在身后。太阳出来后, 还有些燥热感。


    老旧的小区里，一走进去便是绿意盎然的草地。花圃上的瓷砖掉落了好几块，露出了里头灰色的水泥。


    曲棋站在楼道面前，深唿吸了好几口气, 有些不确定地看向程尧，「真的要去？」


    程尧摸了摸曲棋的小脑袋，哄着她, 「骗你的。」


    时隔那么久再来，他怎么也不可能空手而来。再说了，大半夜把人家闺女拐走这种事，要是被知道了，指不定落下什么坏印象。


    曲棋这下才放心，「那我上去了。」


    往上踩了三级台阶，曲棋又停下脚步，转过头去看程尧。她背对着光，一双眼睛却明亮得过分，「程尧，谢谢你。」


    程尧弯了唇角，慵懒的嗓音透着几分冷沉的质感，「一句谢谢可不够。」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善人，付出不求回报那种事情，可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瞧见曲棋不解的目光，程尧也没有解释，「先回去吧。」


    还有半年时间，不着急。他向来有耐心得很。


    家里静悄悄的，莫圆芳应该还没有起床。曲毅依旧是在客厅里面，独自下着棋。


    半年不见，曲毅似乎是比以前老上了一些。以前英俊的眉眼都垫上了时间的沧桑感，就连两鬓都多了不少白头髮。


    岁月让她成长，可是也带走了很多。


    「爸爸。」曲棋喊了一声，坐在曲毅的面前，「今天不去医院吗？」


    「爸爸今天调休。」曲毅抬起头，「许久没和你一起下棋了，和爸爸一起下会棋吧。」


    曲棋点头：「好。」


    「早餐吃了吗？」曲毅把棋盘摆好，黑白子各自归位。


    「还没有吃。」


    「爸爸也没吃。你妈妈刚刚去买早餐了，大概一会就回来了。」


    曲棋迟疑了几秒才落下白子，「那妈妈知道我昨晚不在家吗？」


    「知道。」曲毅瞧见自家女儿紧张的样子，温柔地笑笑，「总说你细心，有时候自己也不注意。你妈妈在家的时候，总是五六点起来先去你的房间里看看你，再起来晨跑。」


    莫圆芳的性子越来越强势，可她毕竟是个母亲。对待孩子，终究是一片柔软。大多时候，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而已。


    曲棋下意识地朝电视柜看了一眼，一家三口的照片还摆着。都说母亲的爱更温柔一些，可是在她家里却是反过来。


    「小时候呢，爸爸就教你下棋，总想着你不要像你妈妈那样，性子太冲动。现在想想，也有些后悔。」曲毅说，「你啊，什么事情都喜欢放在心里，很听话，不给我们添麻烦。」


    他和莫圆芳的工作都忙，以前还好，每天都能回家，就是时间晚了些。后来莫圆芳升到主管，他也做了主任，时常加班出差，家里往往就只有曲棋一个人。


    要是搁在其他孩子身上，大概会闹着，发脾气。可是曲棋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不忙的时候还会给他们送饭。


    为父一世，曲毅承认自己做得不好。


    「这样不好吗？」曲棋不明白。


    「也不能说不好。」曲毅失笑，眼看着曲棋封了自己的后路，拿棋的手移开，下在了另外一个地方，「小棋，有时候太过独立并不是好事。什么事都能自己做好，会让在乎你的人，缺少了被你需要的感觉。」


    曲毅想了想，用一个年轻的形容，「按照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就是甜蜜的负担。」


    可是明明是你们先要她独立的。


    曲棋垂着眉，轻轻「嗯」了一声。


    曲毅看了一眼手上的手錶，有些纳闷，「你妈妈怎么去了那么久？」


    早点就在隔壁的一条街上面，按理来说，二十分钟也差不多了。


    程尧没想到会在小区门口看见莫圆芳。虽然隔了几年，但是程尧也一眼认出了莫圆芳，穿着比以前干练了很多，满身透着一股尖锐的气息。


    「你是……」莫圆芳盯着面前的男人好几秒，觉得有些眼熟。只是她在职场阅人无数，一时间还真的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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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姨好，我是程尧。」程尧做了一个自我介绍，视线落在莫圆芳的袋子上面，「阿姨出来买早餐吗？」


    「是啊，小棋就爱吃这家的馄饨。以前初中的时候，哪天吃不到就可怜兮兮地看着我。」莫圆芳笑了笑，再次打量面前的男人。


    对程尧的印象还落在那个少年期，为人礼貌，长相也不错。一晃都长得那么大了，比以前成熟了很多。以她毒辣的眼光来看，程尧比起那些毛头小子，好了不是一点半点。


    回想起昨晚曲棋不在家的事情，莫圆芳一下子就联想到了，「昨晚小棋不在家，是去找你了吧？」


    程尧微怔：「抱歉，昨晚我见雨下得有些大，所以擅自留下她。」


    莫圆芳摆了摆手，「阿姨不是怪你。」平时两人就住在同一屋檐下，要是这个男人真想做点什么，也不至于等到了现在。


    再说了，昨晚那个情况，曲棋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指不定心里多难受。和程尧在一起，也总比好过她一个人跑出去。


    「清清是我的闺蜜，平时我们也有联繫。你的人品，阿姨还是信得过的。」莫圆芳道，「阿姨有点事想和你说，你早餐没吃吧？阿姨带你去吃点东西。」


    「那就谢谢阿姨了。」


    不算大的早餐店里，错过了上班的高峰期，这会人不是很多。程尧随意点了一份面食，没什么胃口。


    「我们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了。」莫圆芳轻嘆一声，她虽嘴硬着想要曲棋早一点知道。


    可是一看到曲棋那么懂事的接受他们离婚，莫圆芳又觉得心里难受得很，「清清也是知道的，只不过是我让她瞒着罢了。」


    「平时清清也跟阿姨说了不少你们的事情。今天来呢，阿姨就是想要确认一些事情。」


    莫圆芳不是不关心曲棋，只不过她的性子要强，温柔的话从来不说。


    每个人爱人的方式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不同，而莫圆芳，则是有些极端。但不能否认，她是爱曲棋的。


    ……


    送走了莫圆芳，程尧看了一眼天边的太阳。这个城市或许没有北市那么温暖，但也不冷。


    他的小姑娘，一直都是被人关心着的。


    在酒店待到了下午，正准备出去觅食，便看到小小的身影从长廊的那一端走了过来。


    她手边还提着一个保温杯，换上了牛仔裙，头髮高高地扎在脑袋顶上，随着她的步伐还有些轻轻地晃动。


    程尧眉眼微柔，看着曲棋慢慢地朝着自己走来。


    他这二十多年来，一直都过得太过顺利，要什么有什么。唯独对于曲棋，充满了期待。


    原来一个人不过是走向你，也能够让他心情如此愉悦。


    「你要出去吗？」曲棋走近了些，鼻间上面还有一层薄汗。


    程尧眼底带着细微的光，在不算明亮的室内，好看得近乎耀眼。


    男人微微俯身，在靠近之际，曲棋心口跳得飞快。有温热的气息从她耳边扫过，手指一凉，保温杯被程尧提走。


    「不出去。」


    「滴」的一声，房卡打开了门。


    曲棋跟着他进去，「给你做了一些好吃的。你之后要工作，也得注意身体。」


    「好。」程尧应着她。


    打开保温杯，程尧抬眸看去。曲棋的眉眼轻轻地敛着，带着几分忧愁。


    他忍不住轻抚她的眉眼，「不开心了？」


    「没有。」手指在她眉头间轻轻地抚平着，带来酥酥麻麻的感觉。曲棋瞧了他一眼，扯过一旁的抱枕搭着脑袋，「就是有些不适应。」


    程尧看不得曲棋这幅模样，「跟我回去，想去玩就去玩，想吃什么哥哥都带你去吃。」


    把人带在身边，也省得他这么担忧。


    曲棋：「不行，要是我妈妈知道了，估计会很生气。」


    程尧静默两秒，忽而开口，「小饼干，你的妈妈很爱你。」


    她只是方式不对，不擅长表达而已。


    「我知道。」曲棋的声音又低了下去，「我也很爱他们，我也希望他们都能够幸福。」


    但是也请原谅她，需要一段时间慢慢调节自己的心情。


    _


    那头的苏默宇催得不行，项目得按时开始。虽然程尧想要继续留着，可他也不会因为个人的问题而耽误整个团队。


    只在这边待了三天，他便买了回去的机票。


    曲棋把他送到了机场，这会正是来往人最多的时候。机场内人来人往，程尧一只手搭在行李杆上，盯着面前的曲棋，眉眼轻轻挑着，「想把你装进行李箱，一起带回去。」


    曲棋很认真地对比了一下尺寸，「塞不进去。」


    程尧作势上下打量了一下曲棋，颇为认真地点了点头，「下次哥哥换一个大一点的。」


    曲棋：「……」


    她又不是物品！


    时间还有一会，程尧也不着急过安检，找了一个地方坐下，逗着面前的曲棋，「八月份要补课，记得早一点过来。」


    「我知道。」他们提前开学半个月，曲棋怎么也要中旬就过去。算算时间，也就是还有半个月的暑假。


    「开学就这么不情愿？」他倒是挺期待曲棋开学的，省得隔着半个中国的距离，想见面也见不着。


    曲棋看了一眼程尧，「我作业还有很多没写。」


    而且她估计也没什么心思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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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回去跟哥哥开视频，我教你。」


    「好。」


    又和程尧聊了一会，眼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曲棋催促着程尧过安检。


    男人背对着她走了几步，却又很快停下脚步，松开握着行李箱的手，转而抱住了她，「记得想我。」


    温热的薄唇印在了自己的脸上，曲棋的大脑当机了好几秒，等回过神来去寻程尧的身影，他已经在长长的队伍中，身影挺拔。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迟了的原因:今天去旅游了，王者峡谷一日游…


    我明天中午会加更的，认真脸


    第31章 偷听


    捂着自己微微发烫的小脸, 曲棋没好气地冲着队伍处瞪了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回到车上，曲棋总觉得越想越不对, 愤愤然地拿起手机, 控诉着程尧：不许吃我豆腐！


    那头的程尧没有秒回, 过了好几分钟，才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接近着, 一行字印入眼底：我不爱吃豆腐, 我只吃小饼干。


    曲棋气急, 想要把程尧给拉黑了, 想了想又忍住了。


    为了满足曲棋的愿望, 曲毅也尽力的抽出了时间。但是家庭旅行这个梦想，大概永远都实现不了了。


    这半个月, 曲棋偶尔陪着莫圆芳去逛街，偶尔和曲毅一起下棋，顺道拉着苏甜甜一起写作业，倒也过得充实。


    作业不算很难, 有苏甜甜这个学霸在，曲棋早就把程尧说得丢在脑后了。


    程尧那头大概也很忙，除了刚开始那几天经常给她发简讯之外，其余的时间, 大多都是两三天才聊一下。


    回去的那天，曲棋没有和程尧说。他最近忙得很，曲棋也不想让他老大远地过来接自己。


    拖着行李箱出门, 莫圆芳就在她的身边。曲棋又回头看了一眼，有些不舍。


    「房子不会卖掉的，就当是给我们小棋的嫁妆。」曲毅笑了笑，惹来莫圆芳的不满，「小棋的嫁妆怎么可能才这么点，怎么的也要在市中心买一套房。」


    曲棋拽着自己的小书包没接话。家在哪都无所谓，只是这个地方，她下次再回来，不会再有人迎接她了。


    她见过了曲毅和莫圆芳各自找的良人，的确不错，很适合他们。可是却不适合她。


    从今天开始，他们就会有各自的家庭，有各自的生活。而她，也会好好努力，开始自己的生活。


    告别了过去的城市，飞机的轮子在地面上狠狠地摩擦，最后稳稳噹噹地停下来。


    曲棋拖着行李箱出了机场，燥热的感觉便扑面而来。这个城市和她从小所在的城市很不一样，夏天燥热，晚上繁华喧嚣，可是她很喜欢。


    车子是一早就定好的，直接开到小区里面。


    曲棋按着电梯上楼，电梯一打开，看到的便是叶希站在程尧身边，穿着清爽的吊带长裙，微微仰着头，纤细的天鹅颈勾出诱.人的弧线。她的眉眼清冷，红润的唇却是冲着程尧很浅地笑了笑。


    程尧穿得简单，白色t恤加长裤，透着几分少年感。而站在他身边的叶希，身材比例完美，比起她这个发育还没完全的小豆芽，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郎才女貌，般配得很。


    程尧也怔住了几秒，上前替她接过行李箱，大手有意地包裹在她的小手上，「回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曲棋瞅了他一眼，余光瞥见叶希那张清冷的面容，心口涩涩麻麻的，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怎么不说话了？」程尧笑道，捏了捏曲棋的小脸，「见到哥哥看傻了？」


    曲棋回过神来，声音轻轻软软：「没有。」


    「程尧。」叶希淡声道，，「既然曲棋回来了，你先送她上楼吧，我自己去就行。」


    「不急。」程尧扣着曲棋的肩膀领着她进电梯，扫了一眼叶希，「等会一起去。」


    「去哪？」


    「超市。」程尧道，「电池不够用，顺道给你买点零食。」


    帮她拉着行李，程尧领着曲棋往里面走。打开门，客厅里坐着上官他们，人手一台电脑，神色专注。


    苏默宇朝门口看去，打了个招唿，「小曲棋，好久不见。」


    曲棋也乖乖地跟他们打招唿，这才跟着程尧进了房间。


    「被子给你晒好了，饿不饿，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程尧替她扣在脑袋上的帽子给摘了下来，帽檐湿了一大片，额前的碎发黏在额头上面，沁出了不少的汗。


    这会正是中午，太阳最烈的时候。一路上炎热，也没看见这笨蛋拿着伞。


    程尧拿过一旁的小册子，替她扇着风，「还是要先洗个澡？」


    曲棋眨了眨眼，提醒他，「要去超市。」


    叶希也还在外面等着。


    「也行。」程尧说。


    说是这么说，这人的脚步却没动。曲棋走了两步，快到门口了，又扭头看了一眼程尧，见他不动，问了一句，「哥哥？」


    男人的冷柠味道又忽然扑鼻而来，她被男人抱入怀中，温热的气息落在自己的颈间，「果真是白眼狼，真不想哥哥？」


    他倒是想得很。只不过这边也忙着，实在是抽不开身。


    结果这姑娘倒好，没有他在身边，玩得倒是挺开心，朋友圈接连更新了好几条去玩的动态。


    他的怀抱温暖，却也很热。曲棋额头还都是汗，热得很。不适应地推了推他，未果，只能顺着他的话回答，「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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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软的嗓音像是在撒娇一样，程尧满足地扣着曲棋的细腰，「撒谎。」


    曲棋：「……想了。」


    程尧还想要再说些什么，门口传来敲门声，接近着是叶希的声音，「程尧，要不我还是自己去吧。」


    曲棋勐地回过神来，赶紧推开了程尧，有些低落地抿了抿唇，「我先洗个澡，你和她去吧。」


    怀里突然一空，程尧有些不满。瞥见曲棋眼底的倦态，缓了缓嗓音，「好，想吃什么？」


    「现在还不饿。」


    程尧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哄着姑娘，「行，等我一会。」


    超市很大，程尧给曲棋挑选着零食，扫了一眼后头的叶希，没有过多的交流。


    她倒也不觉得尴尬，进退有度地问她，「曲棋还在长身体的年纪，吃太多零食应该不好吧？」


    「她吃得不多。」程尧淡声回答，又丢了一包进去。


    原本家里的零食是够的，只不过苏默宇和上官来了之后，一阵疯狂吸食，现在已经不剩多少了。


    叶希笑笑，「你不用那么敌对我。喜欢你是我的权利，你可以不喜欢我。而且，我也不是什么恶毒女配，我只是想追你而已。」


    程尧推着车转身，「我没有敌对你，只是想要告诉你，有些事情，尽早放弃会比较好。」


    「等到这个项目结束，你就退出吧。以你的实力，再加入一个组应该不难。」


    叶希愣在原地。


    她知道程尧对女生一向是直接的拒绝，可是也没想到，他会直接让她退出。


    惨澹地笑了笑，叶希跟上程尧，「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等到曲棋也喜欢上你了，我就离开。」


    她只是想要这一段青春不留下遗憾而已。至少在她年少的时光里，她很认真地追求过一个喜欢的男生，尽管无疾而终。


    程尧没回答，推着车子朝收银台走去付款。


    他喜欢公私分明，叶希人不坏。只是存着这一份心思还一起合作，的确让他有些不适应。


    把东西买好，程尧一边手拿着，一边手推开了门。里头的苏默宇还在吃着，看见他手里的袋子，眼前一亮。


    「哟，程哥对我们这么好啊？」苏默宇没皮没脸地接过程尧手里的袋子，里面全是零食，「买了这么多？」


    程尧把其中一袋递给他：「嗯，这一袋你们的，另外一袋不许碰。」


    苏默宇摇头赞嘆，「明白，留给咱们小曲棋的，绝对不吃。」


    拿了几包零食出来，苏默宇瘫在沙发上面，「晚上一起火锅？子楼请客。」


    这几天一直都在忙活项目，好不容易进度跟上了，还提前了一点，他们打算今晚放松放松。


    「不去了。」程尧挑了几包零食出来，「在家陪小朋友。」


    苏默宇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你这么明显，生怕小曲棋不知道你喜欢她是吧？」


    程尧不甚在意，「知道了才好。」省得对她动手动脚还要解释。


    苏默宇：「无耻！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上官拍了拍他的肩膀，「当初是你说程哥大学四年绝对不会脱单的，这苗头都有了，你呢？」


    「我呸！」苏默宇没好气地反驳，「什么苗头，一看程哥就是单相思。我赌五包零食，小曲棋绝对不喜欢咱们程哥，人家好学生，只爱五三！」


    「是么？」程尧的唇角立马拉了下去，淡定地从苏默宇手里抽回零食，「想吃零食自己去买。」


    苏默宇：「别啊，程哥我错了。」


    程尧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直接开始赶人，「做完就赶紧走。」


    苏默宇摇头感嘆：「啧啧啧，有了妹子就忘了兄弟。」


    「知道就好。」程尧把零食还给他，朝着曲棋的房间走去。


    房间内，曲棋的手还搭在门把手上面。房间不隔音，苏默宇又是个大嗓门，说的话她全部听到了。


    程尧喜欢她，好像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程尧太过耀眼，而她不过是万千星辰里毫不起眼的黯淡星星。


    发愣之际，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曲棋下意识地抬头，猝不及防地撞进了程尧的眼底，她呆愣了几秒，「你，你干嘛不敲门？」


    「忘了。」程尧笑笑，看着她错楞的小脸，「要不我重来一次？」


    「不用了。」曲棋摇头。


    刚刚洗过澡，头髮被她包在了头上，往下是吊带睡裙，锁骨小巧精緻。从程尧这个角度看去，还能瞥见微微鼓起的小包子。


    的确还没成年，可是该有的也有了。


    「吃点零食垫垫肚子。」程尧晃了晃手里的零食，「晚上再带你去吃大餐。」


    「嗯……」曲棋很轻地应了一声，默默接过零食。


    头髮全部被包裹起来，白皙的小脸俏丽得很。染着几分热度的红晕，眼底还蕴着几分水意。


    这样的曲棋，对于程尧来说，是个不可抵抗的诱.惑。


    程尧的眼神灼热了一些，「听到了？」


    曲棋咬了咬唇，纠结了几秒，还是乖乖地点头了，「不是故意偷听的。」


    程尧失笑，坐在她的大床上面，微微抬头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来，说说你的想法。」


    她什么想法都没有，心里乱乱的，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你们……是在玩真心话大冒险吗？」


    合着这姑娘还没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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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尧也不解释，把人拉到怀里。零食全部掉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她就坐在程尧的腿上，唿吸交缠。


    被他揽着的细腰像是被什么灼热了一样，滚烫得厉害。她能感觉得到，男人身体里的欲.火，以及程尧那毫不掩饰的眼睛里，充斥着对她的喜欢。


    没等她反应过来，薄唇被人轻轻一咬，极淡的冰淇淋味道闯入进来。


    是香草的，还有些甜。


    程尧倒也没有想要吓着她，只是轻轻地咬了一下便退出，盯着她呆滞的眼底，「尝到了吗？什么味道的？」


    脑袋里像是空了一片，浑浑噩噩的。曲棋只能下意识地回他，「香草。」


    程尧低沉的嗓音透着几分温柔：「真聪明。」


    曲棋又气又恼，赶紧推开程尧，捂着自己的嘴巴瞪着他，「你出去。」


    「不去，外面很吵。」苏默宇做完了今天的任务，估计又得好一阵闹腾，他才懒得出去掺和。


    「那你回自己的房间。」曲棋一熘烟地从程尧的腿上起来，与他保持着一个安全距离，说什么都不想和他共处一室。


    「我要真想对你做什么，你觉得你还跑得了？」程尧的目光落在曲棋纤细的腿上，慢条斯理地来了一句，「小短腿。」


    曲棋：「！！」


    身高的确是曲棋的命门，她本以为到了南方，她这身高应该还能看得过去。结果发现，她就是班上的小矮子。


    「就你高，长竹竿。」曲棋忍不住嘟囔一句，不乐意地坐到了飘窗的位置，警惕地看着程尧。


    「窗子开得那么大，也不怕掉下去。」程尧侧躺在曲棋的床上，一副雀占鸠巢的样子，「过来我给你吹头髮，感冒了我可不管你。」


    曲棋不想过去，保持着安全距离，提醒程尧，「你之前还因为怀疑我喜欢你就不理我的。」


    这件事情曲棋记得清清楚楚，所以才一直认真地保持着两个人的距离。


    旧事被提起，程尧微微撑起了身体，想也不想地否认，「你记错了。」


    曲棋继续说，「你还说早恋不好。」


    「我没早恋。」


    「我说的是我，我还没成年。」


    程尧笑了，「你又没和我在一起，算什么早恋。」


    曲棋被怼得没话说，憋憋屈屈地还嘴，「可是你刚才还……」话到嘴边她又说不出来了，只能控诉地看着程尧。


    偏偏程尧就是个没皮没脸的，非但没有不好意思，甚至还道，「还什么？亲你吗？」


    曲棋哼唧了一声，抱着玩偶没说话。


    「程哥，出来一下。」外头传来苏默宇的声音，程尧瞧了一眼郁闷的曲棋，起了身，「记得把头髮吹干。」


    「哦。」


    飘窗被打开，外头的阳光正好。曲棋把头髮散落下来，细细地擦拭着。


    曲棋心里说不清楚是自卑多一点，还是惊讶多一点。她始终觉得，程尧的身边，应该站着更优秀的女生。例如叶希，又或者其他人。


    而不会是她这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害，假如我高中不自卑，对象肯定一大堆


    第32章 生日


    大餐还是没有去吃, 晚上徐清清和程正青就回来了。


    这个暑假，徐清清一直在休息。空闲的时候就开始捣鼓厨艺，这下子曲棋回来了, 她说什么也要好好地露一手。


    程正青劝了好一会, 最后只能被徐清清灰熘熘地赶出去了。临走前还不忘嘱咐曲棋要看好徐清清。


    成不成功是小事, 厨房得先保住了。


    不太熟练地切着西红柿，徐清清抽空看了一眼紧张的曲棋, 「别担心, 阿姨可是认真练过的。」


    曲棋默, 上一次让徐清清弄鸡翅, 因为微波炉的时间没注意看, 一整盘鸡翅全部烧焦了。


    等到菜都下锅了，徐清清又有些不确定了, 「这个盐放这么多够了吗？」


    「小半勺就可以了。」曲棋瞧了一眼锅内。


    徐清清掂了掂，又回头看了一眼曲棋，「出去和叔叔下棋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曲棋还有些不放心, 「好。」


    客厅内，程尧和程正青正在下棋。曲棋瞧了一眼，默默地走过去，客厅还乱得很, 原本茶几上面的东西全部被一股脑地塞进了下层的抽屉里面。


    曲棋一一把东西拿出来摆好。地面也有些脏了，细细碎碎的，带着一些零食的细末。


    「小饼干。」程尧喊着她的名字, 「过来下棋，我来打扫。」


    苏默宇本来就是大少爷，在家从来不敢家务。再加上他和程尧比较熟，自然也不会注意这些细节。


    「噢。」曲棋乖乖地坐下，看向棋盘。


    棋盘的优劣势很是明显，程尧已经把程正青压制住了。


    只是，曲棋在这方面上的造诣实在不高。胡乱地下了几子，棋盘的局势又发生了改变。


    这下程正青乐呵了，「小棋啊，你这棋艺还得再练练。」


    「人家年纪不大，哪能比得上您这老狐狸。」程尧洗了个手，坐在曲棋的身边。


    好好的一盘棋被曲棋扭转成这个样子，也着实不可多见。


    「什么老狐狸，你爸我可是很纯良的。」程正青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程尧，又下了一子，彻底地封住了曲棋所有的路。


    程尧：「是，您老人家最纯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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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棋窘迫得很，可怜兮兮地看向程尧，「你要来吗？」


    程尧扫了一眼棋盘，幽幽地嘆息，「都这样了，我来也没办法拯救。」


    曲棋：「……」


    她也不是故意的，本来就是半吊子的水平，哪里有位置就下哪里。这种高端局，她根本不会玩。


    最后一子落定，程正青喜笑颜开，把声音压低了，「一千，拿来。」


    程尧倒也愿赌服输，直接微信转了一千过去。


    程正青满意地看着手机里的转帐，「别跟你妈妈说。」


    曲棋看得有些茫然，等到程正青进了厨房和徐清清亲亲我我的时候，她才好奇地看向程尧，「叔叔为什么那么开心？」


    一千块，对于他们来说，应该不算很多。


    「因为他穷啊。」程尧往后一靠，打量着身边的曲棋，「程家家训，结婚后财政大权上交给媳妇。」


    曲棋：「……」


    「以后我也上交给你。」程尧笑道，「你可得对我好一点，至少零花钱得给。」


    曲棋：「……」


    她算是发现了，程尧就是打开了某个不可言说的开关。本来性子就散漫，这下子更是不正经了。


    「别乱说。」曲棋闷闷不乐地道，「和你在一起的，不会是我。」


    他那么好，应该值得更优秀的。


    这话的拒绝之意太过明显，程尧有些不舒服，眯了眯眼，瞥见曲棋沮丧的小脸，又把那股不舒服压了下去，「果真是小白眼狼。」


    「不是。」曲棋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她很自卑，至少在目前这个阶段，她还不能跨越过这个坎。


    抬起头，曲棋很认真地看着程尧，「程尧，你以后不能再调戏我。」


    程尧从善如流，「那你调戏我？」


    「才不要。」曲棋小声地嘀咕，拿出了杀手锏，「你要是再对我动手动脚，我就告诉叔叔阿姨，你欺负我。」


    她故作板着脸凶人，偏偏模样可爱，没有任何的震慑力，反倒是勾得程尧心痒难耐的。


    他不在乎地「嗯」了一声，兴致颇好，「行啊，最好现在就去。我妈倒是巴不得我这样欺负你。」


    曲棋气急，程尧软硬不吃，脸皮又厚得很，曲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说着便想要上前搂着她，曲棋一个激灵，赶紧站起身来，磕绊地道，「我去厨房帮帮阿姨。」


    落荒而逃。


    程尧轻嘆一声，目光落在棋盘上面。白子傻兮兮的，一步步地把自己逼到了绝路。


    人生如棋盘，路还长。这姑娘那么笨，一开始占了上风又如何，最后还不得是投降。


    谁都没有再提起曲毅和莫圆芳离婚的事情，曲棋想着这件事情，总会有一天会过去。现在觉得悲伤的事情，以后也会慢慢释然。


    不知不觉到了八月中旬，曲棋正式成为了一名高三生。班级门口就贴着倒计时，提醒着她高考这场战役即将到来。


    开学的第一天，班上大部分学生都很丧。尤其是秦木枝，整个人就跟软体动物一样，趴在桌面上，说什么也起不来。


    「再不起来的话，你作业写不完了。」


    作为抄作业的老油条，不到最后一刻，秦木枝是绝对不会写作业的。


    一听到这话，秦木枝精神了几分，「马上来。」


    手下奋笔疾书，曲棋看了她一眼，默默地翻出自己的单词本。


    视线在单词本上面停顿了几秒，曲棋回头看去，陆尽果然在睡觉。整张脸都埋在了臂弯里面，只露出头顶。


    她刚准备转头，男生便抬起了头，睡眼还惺忪着，隐隐有些怒火，「怎么？」


    曲棋被这大魔王氏的低气压吓了一跳，赶紧摇头，「没，没事。」


    陆尽看着她的小怂样，忍不住问了一句，「我很可怕？」


    曲棋摇头，想了想还是道，「英语笔记你还用吗？」


    「不用。」陆尽从书包翻出她的笔记本，「谢谢。」


    一旁的秦木枝还在努力抄作业，听到这两人的互动，又忍不住多嘴了一句，「陆尽也开始学英语了？」


    陆尽一贯是理科学霸，对于这种文科的东西，能空白就绝对不会写一个字。


    「应该是准备高考了。」曲棋翻阅着笔记，第一页就多了一行不属于她的字。纠正了她笔记上的错误，甚至还给了更明确的解释。


    他英语不是不好吗……


    「也是。」秦木枝点了点头，「话说下周五是程尧哥的生日，曲小棋，你打算送什么给他啊？」


    对于送男生礼物这件事，曲棋还真的没有太多的经验，「你哥哥生日的时候，你一般送他什么？」


    「嗯……滑鼠或者键盘。」秦子楼是学it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力道太大，滑鼠和键盘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换。所以秦木枝一般都送这些电子产品，再贵的她也买不起了。


    曲棋苦恼了，她给程尧收拾房间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键盘和滑鼠都是有备用的，程尧根本不缺。


    平时也没看见程尧特别喜欢什么，唯一有点喜欢的，大概就是miki了。只是送这个，曲棋又总觉得差一点新意。


    生日那天正好是周五，秦子楼给程尧定了一个包厢。


    下了课，秦木枝便拉着曲棋直接奔去了包厢。


    包厢里还没有什么人，只有叶希和苏默宇。苏默宇倒是悠闲得很，拿着手机打着游戏，剩下叶希一个人在那里摆着包厢里的气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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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的她是盛装打扮过的，特地选了一件红色的吊带长裙，深v的设计，完美地展现出她傲人的身材。


    曲棋下意识地对比了一下自己，穿着简简单单地衬衫超短裤，充满着学生气，显得稚嫩很多。


    男生好像都喜欢比较性感的。


    「他们还在弄项目，大概晚一点才到。」叶希看见她们，把气球给弄好，「先去吃东西吗？」


    正好一局结束，苏默宇也抬起头来，瞧了一眼曲棋，「两个小丫头，想吃什么，今天苏哥哥请客。」


    「等会就把你吃穷！」秦木枝冲着苏默宇做鬼脸。


    苏默宇乐了，「你这姑娘丁点大的胃，还能把我吃穷？」


    「那可说不准。」秦木枝哼道，「我要吃牛排！」


    她说着便挽着曲棋往外面走，这是一家娱乐场所。三楼是包厢，二楼一层便是吃饭的地方。


    秦木枝巴着曲棋的一边手，凑到她耳边小声地嘀咕，「这个叶希很喜欢程尧的，我都听苏默宇说了，被拒绝之后也一直在追。」


    秦木枝和苏默宇的性子简直是如出一辙，两人的关系也不错，还经常在一起唠嗑八卦。就连秦子楼都管不了这两个活宝。


    「其实叶希也还不错，也不是什么坏人。你说她长得那么好看，性子也不错，万一追久了，程尧哥喜欢上她了怎么办？」


    秦木枝很是苦恼。她也不是讨厌叶希，就是人心总是偏着长的，在她心底，还是下意识地觉得曲棋和程尧才是最登对的。


    曲棋的心底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叶希比她优秀，这是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


    「如果他们在一起了，也挺好的。」程尧那么温暖的人，值得最好的。


    「你就真的不喜欢程尧哥？」秦木枝纳闷了，好歹她也是谈着恋爱的，多少对这方面敏感一些。


    曲棋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底对程尧还是在意得很的。


    曲棋迟疑了几秒，「我和他不合适。」


    「怎么就不合适了？」秦木枝问，「我觉得你们就很……」


    「聊什么呢？」后头的苏默宇拍了拍秦木枝的小脑袋，「就你话多，作业写完了吗？你哥最近说你学习不认真，整天就知道玩。」


    秦木枝忍不住反驳一句，「谁说的，我现在可认真了！」


    苏默宇：「认真睡觉和认真谈恋爱吗？」


    「切！」


    弄到了七八点，程尧才和秦子楼在老师那里确定了方案。


    从校门口出门，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夏日的晚上，总是燥热得很，偶尔有阵阵微风吹过来，也缓解不了任何的闷热。


    达到包厢的时候，里面漆黑一片。程尧心口一颤，下意识地打开墙壁上的灯，去寻曲棋的身影。


    「哇，程哥你太没情趣了，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策划了一切的苏默宇不满了，这计划还没有开始实施，就被主人公给打破了。


    包厢有些冷清，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人，倒是没有曲棋的身影。程尧的心口微微放松了下来，「她呢？」


    「去洗手间了。」苏默宇道，又指挥着程尧，「你赶紧出去，这次不算，重来。」


    「大男人弄什么惊喜。」程尧的声音有些沉，看着苏默宇嘱咐了一句，「不许关灯。」


    转身就离开。


    苏默宇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又是什么毛病？」


    无人回答他。


    晚上喝了几杯饮料，曲棋便有些忍不住了。刚洗完手朝着外面走去，便看到程尧在外面等着。


    他的身影清灼，倚靠在栏杆处。周围有两三个小女生在偷偷瞧着他，也没敢上前。


    「我累了。」程尧朝曲棋伸出手，「过来，让我靠靠。」


    大四的他们，不仅要面临着毕业的难关，更是要面对社会，要去找工作。即便是程尧，也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他的眉宇间满是疲惫，那双好看的眼底也蒙上了几分倦态。曲棋看得有些心疼，主动的上前，男人便顺势低下头，半搂着曲棋，「今晚吃了什么？」


    「吃了牛排。」程尧灼热的气息总是勾着曲棋，原本冷静的心都变得不受控制起来，她屏住唿吸，提醒程尧，「只能靠，不能动手动脚。」


    「今天我是寿星。」程尧得寸进尺，也不在乎会有人走过，轻轻捏着她的细腰，贪婪地吃着豆腐，「所以你得听我的。」


    第33章 被发现


    这个时间点虽然人不多, 但好歹也是卫生间门口。来往总有人，曲棋学不来程尧那么厚的脸皮。


    在路人频频看过来的时候，曲棋终于忍不住推开了程尧, 「他们还在等你。」


    「嗯。」程尧这样应着, 却没打算放开。他轻轻地蹭着曲棋的脸, 低嘆一声，「小饼干, 我好累。」


    成人的世界, 永远比想像中的要难。


    曲棋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就好好休息一下。」


    顿了顿, 曲棋又小声地加了一句, 「肩膀借给你靠。」


    程尧低低地笑出声来，松开了曲棋, 「行啊，懂得疼人了。」


    曲棋红着脸没吭声。


    生日宴请的都是程尧的朋友，零零散散十几个，曲棋也不怎么熟悉, 索性和秦木枝躲在一旁玩游戏。


    作为寿星，程尧被灌了不少的酒，到最后脚步都有些恍惚了，半倚在曲棋的身上, 脸红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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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哥，真不要我送你回去？」苏默宇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曲棋，「你别被人家小曲棋给压扁了。」


    「不会。」程尧醉得厉害, 却唯独保持着最后一份清醒。倚在曲棋肩膀上，酒气扑面而来，紧接着是他低沉的嗓音，「捨不得的。」


    月色很美，曲棋被男人占有性地抱在了怀里。周围都是他冷柠又夹杂着酒气的味道。


    心口跳得厉害，曲棋回想起秦木枝今天问自己的。


    不喜欢吗？


    她是喜欢的，可是又能怎么办？


    好在程尧酒品还算不错，一路上也没有闹，安安静静地回了家。


    曲棋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程尧，松了一口气。摸了摸他滚烫的脸，小手还被男人扣住不放开，她只好弯着腰哄他，「程尧，我去给你做醒酒汤。」


    程尧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倒是乖乖地放开了手，「礼物呢？」


    曲棋一怔，「礼物在房间里。」


    「不要。」


    略带孩子气的话从程尧的嘴中说出来。


    曲棋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要礼物？」


    「要。」


    就算曲棋的理解能力再好，也听不懂一个醉鬼的自言自语。轻轻地唿了一口气，她细声细语地说，「那你等一会。」


    「嗯。」好好地答应着了，只是下一秒程尧就拉着曲棋的手，把人带到怀里。


    带着酒气的吻立马压了下来，不再像是上次的克制。而是毫不掩饰的，带着对她最原始的欲望。


    柔软的舌尖撬开她的牙关，浓重的酒味便袭了上来。不算令人讨厌，酒香醇厚，越品越沉沦。


    男人的技术并不算太好，时常还磕着她。曲棋有些吃痛，想要推开程尧，却又抵不过他的力气。


    「别动……」呢喃从唇齿间倾泻出来，暧昧得很，「这是礼物。」


    曲棋：「……」


    所以他不想要自己买的礼物，打算自己亲自来索要礼物。


    流氓！


    「你，你们……」一道低低的惊唿声从后头传来。


    曲棋瞪大了眼睛，拍打着程尧的后背，「松开……」


    程尧感觉到了她激烈的挣扎，不满地轻咬了一口，这才不情不愿地退出。


    曲棋赶紧从程尧的腿上跳下来，低着头，老老实实地喊了一声，「阿姨。」


    徐清清还在震惊中，看到曲棋羞愤的样子，稍微回了一些神，又看向一旁脸色通红的程尧，「这小子喝醉了？」


    「嗯……」曲棋点了点头，想要解释什么，「阿姨，刚才我……」


    「咳，没事，能理解，青春嘛。」徐清清笑了笑，「喜欢就会这样，阿姨我也是年轻过的。」


    眼看着徐清清都快要帮他们确定关系了，曲棋解释得更慌乱了，「不是的，阿姨，就是他喝醉了。」


    「我都懂的。」徐清清抛了一个小眼神过去，「哎呀，我怎么那么困啊。不行，我得睡觉了，熬夜伤皮肤。」


    一本正经地转身回房，徐清清关上了门，一把扑进程正青的怀抱里，一双眼睛亮得很，「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程正青揽过自己的小娇妻，「流星？」


    「咱们儿子在亲小棋！」徐清清一脸激动，捧着程正青的脸，「出息了，真的是出息了。」


    程正青顺势吻了吻徐清清，「那么激动做什么，小棋还小呢。」


    「再过几个月就该十八了。」徐清清开始规划，「二十岁能结婚，毕业完要个孩子……」


    程正青有些头疼，搂着她躺下，「这不一定。小棋家里刚出了这种事，没准就不相信感情了。」


    徐清清一怔，「好像是。不行，我明天得开导一下我们儿子。追女孩子不能那么莽撞。」


    程正青嘆息一声，「好好好，先睡吧，我都困了。」


    好不容易给程尧做了醒酒汤，这男人却嫌弃不好喝，喝了一口就放在旁边，说什么也不喝了。


    曲棋头疼不已，戳着床上的一大团，恶声恶气地道，「程尧，你不喝的话，明天头痛我不管你了。」


    上次就是，头疼了大半天，曲棋又是给他锤肩又是按摩的。


    程尧闭着眼没回答她。


    曲棋伸手去扒拉程尧，看着他醉意十足的脸，心下大胆了一些，伸手去捏他的脸，虎声道，「快点喝。」


    「不喝。」程尧反手扣住曲棋，直接把人带到了怀里，「你是小饼干吗？」


    曲棋否认，「不是。」


    程尧很果断地松开了手，「走开。」


    曲棋：「……」


    醉鬼真的好难沟通。


    过了几秒，程尧又寻着味缠了上来，鼻间抵在她的颈间，轻轻地嗅了嗅。


    确认来人之后，又紧紧地搂着，含煳不清地道，「说了骗不了我。」


    曲棋：「……」


    忙活了半宿，哄着程尧喝下，又帮他盖好被子。曲棋才精疲力尽地回了房。


    酒不是个好东西，以后还是少喝一点，省得折腾她。


    洗了个澡，身上淡淡的酒味也被沖刷干净。可是唇齿间仿佛还留着刚才的温度。


    与平时的程尧大不相同，像是潜伏已久的野兽，终于露出了他可怕的一面。


    没怎么睡着，一闭眼脑海里都是程尧吻她的样子。又唿了一口气，曲棋强迫着自己闭眼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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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意外的起晚了，床头的闹钟已经指向了九点。曲棋匆匆忙忙地起身洗漱，飘窗打开，阳光的一角落了进来。


    曲棋叠好被子往外面走，客厅空荡荡的，墙壁上贴了一张便利贴。


    「我和叔叔去约会了，晚上回来，爱你。」


    和她父母不一样的是，时光没有带走程正青和徐清清之间的感情。即便是过了那么多年，他们依旧恩爱如初。


    这个世界上不是没有绵长的爱情，只不过她的父母不是而已。


    伸了一个懒腰，曲棋又想起了程尧。


    按照上次醉酒的情况来看，这个时间点，估计是没有醒来的。


    要是她现在偷偷离开，也不用尴尬地面对程尧了。


    怕程尧不吃午饭，曲棋还是钻进了厨房，做好三菜一汤。等到程尧醒来的时候，稍微加热一下就能吃了。


    走到玄关处，曲棋又有些不放心程尧。復而折返到他的房间门口，偷偷摸摸地打开了一条缝隙。


    朝着里面看去，窗帘半开着，倾斜了一大半的阳光。程尧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身上一点被子都没有盖。


    曲棋轻嘆一声，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微微俯身，拉过床里边的被子，盖在程尧身上。


    把被子往上拉扯了一些，刚刚盖到程尧的胸口处，原本睡着的男人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底还带着初醒的朦胧，宿醉的头疼让程尧不适应地皱了皱眉，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小饼干？」


    「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程尧。


    「头疼。」程尧捂着自己的脑袋，低低地沉吟一番，起了身。醉意已经散了下去，就是酒后的后遗症，让他此刻头疼欲裂，难受得很。


    「那你下次不要喝那么多。」


    其实程尧也不是喜欢喝酒，只不过对于男人来说。有些特定的场合，还真的得不醉不归。


    「嗯……」程尧应着，显然是难受得厉害。


    曲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一步，轻咳一声，「我去给你煮杯牛奶，你先洗漱一下。」


    也不等程尧有所回应，曲棋一熘烟地跑得没影了。


    起了身，脑袋沉重得厉害。程尧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还没有换的衣服，嫌弃地皱了皱眉。


    洗了一个热水澡，身上的味道才全部散去。站在镜子面前，程尧打量着自己。


    他昨晚的确是喝醉了，但是却不会断片。该有的记忆都没拉下，尤其是那个充斥着掠夺的吻。


    想起曲棋慌乱的神情，程尧低低地笑了一声。


    也是没出息，什么样的美女他没见过。怎么就在一个小朋友身上栽了跟头，还栽得那么心甘情愿。


    打理好自己，程尧换上衣服。餐厅飘来饭菜的香味，程尧朝着厨房看去。


    曲棋背对着他忙碌着，莫名地让他有一种温馨感。就像是家里养了一个贤惠的小娇妻一样。


    刚刚把粥熬好，关了火，腰间便多出了一双大手。那双手有力得很，霸道地搂着她，往后一靠，便是程尧的胸膛。


    「程尧！」曲棋气急，这人一醒来就对她动手动脚。


    「嗯？」程尧微微眯眼，亲昵地蹭了蹭她的小额头，低笑一声，「怎么不喊哥哥了？」


    「放手！」曲棋去拍他的手，「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程尧还真怕曲棋会这样，如她所愿地放开了手，「行，不闹你了。」


    曲棋还是不乐意得很，默不作声地替他把粥盛出来，把菜推到他的面前。看到他眼里的红血丝，又软下了心肠，「你快吃吧，胃里空空的会很难受。」


    餐桌是长形餐桌，曲棋坐在另外一端，与他隔着两米的距离。「坐那么远？过来。」


    「我不饿。」她早上简单地吃了一点面包，夏天炎热，她也没什么胃口。


    「过来给我按按，我头疼。」程尧也没说谎，昨晚喝了那么多，没个大半天估计是恢復不了的。


    曲棋又瞧了几眼程尧，最后才不情不愿地挪了过去。站在程尧的身后，曲棋替他轻轻地按着，「都让你别喝那么多了。」


    「谁让你躲那么远。」程尧浅笑道，「你要是在我身边，他们哪里敢灌醉我。」


    「明明是你总爱对我动手动脚。」曲棋不满地反驳一句。男人老是这样，她虽然是个女生，但有时候也会被这个男人的美色给勾引到。


    「行，我的错。」程尧态度良好，却又恶劣得很，「下次还敢。」


    曲棋：「……」


    程尧吃饭的速度不慢，一口两口的，粥喝完了，菜却没有动过。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对面的曲棋身上，温柔极了。


    不过是动手动脚而已。要不是顾忌着曲棋还小，程尧指不定要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


    -


    徐清清和程正青回来的时候，客厅里只有程尧一个人。看了一眼时间，徐清清纳闷，「怎么没有去给小棋补习？」


    这都高三了，曲棋最近除了必要的活动时间，都是埋头学习。也像是要通过努力学习这件事情，努力让自己不去乱想那么多一样。


    「躲我。」程尧轻嘆一声，胡乱地调着台，最后把遥控器随手往旁边一丢。


    徐清清换上拖鞋，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也不看你做了什么混帐事！人家姑娘还没答应你，你就那么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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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个，程尧也是头疼得很。酒精上头，本来就没有多少清醒可言。偏偏在身边的还是曲棋，他要是再能忍得住，恐怕就不是一个男人了。


    「你也别急。小棋家里才刚发生了这种事，怎么可能匆忙地去接受一段感情。再说了，明年她就高考了。我不管你对她什么感情，都得给我忍着。」徐清清冷哼一声，「要是打扰到她，你就别回来了！」


    程尧无奈地点头，「我知道了。」


    他也没想着要着急，只不过突如其来的吻打断了他的计划。


    徐清清又扫了一眼程尧，计上心头，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发卡，「今天看到的，感觉挺适合小棋的，你帮我拿给她。」


    曲棋一向心细，唯独在发圈和发卡上面，经常弄丢。每次买都得买一盒，以备不时之需。


    丸子头被高高地扎了起来，后面颈间的碎发散落下来，黏在脖子上面，让曲棋不舒服得很。


    敲门声响起，曲棋摇晃着的小腿停了下来，「进来。」


    一看到是程尧，曲棋立马转过了头，认真地写着作业。


    草稿本上密密麻麻的，来回列着好几个式子。从头算了好几遍，都没有得到正确答案。


    程尧扫了一眼，拿着发卡替她顺着后头的一小撮头髮，「不会怎么不问我？」


    曲棋拿着笔胡乱地画了几下，头顶的丸子头被男人轻轻地戳了戳，她才轻声开口，「你头疼，想让你好好休息。」


    顿了顿，她又说，「有答案，我就是结果算不对。」


    「原来是心疼我。」程尧笑道，意有所指，「我还以为是某人躲我。」


    曲棋：「……」是在躲他的。


    「不打扰你，自己写题吧。」程尧坐在她的床上，房间里瀰漫着小姑娘特有的香味，天天腻腻的，像是昨晚尝到过的柔软一样，让他食髓知味。


    曲棋往后头看了一眼，确定程尧真的只是休息之后，才继续做题。


    房间内安安静静的，只有偶尔翻书的声音。一套理综卷子坐下来，曲棋有些疲倦地按了按脑袋。


    时间还是分配得不合理，化学生物占用了太多的时间，最后物理只够写一道大题。


    但是按照现实情况来分析的话，后面的物理大题，她顶多也只会写一半公式。遇到特别难的题目，公式都写不出来。


    按照着答案圈了一遍错题，曲棋起了身，慢吞吞地伸了一个懒腰。


    淡蓝色的床上，程尧侧躺着，也不知道时候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曲棋扯过一旁的被子给他盖上。


    眉间紧锁着，睡着的他，似乎也不能放松下来。就像是昨晚的他一样，疲倦地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说着自己很累。


    「累了就别做了。」曲棋伸出细长的手，轻轻地戳着程尧的眉间。


    男人的眉眼很好看，睫毛如鸦羽一般，密而长。高挺的鼻子下面便是菲薄的唇，轻轻地抿着。


    曲棋偷偷打量了好一会，才从床上爬起来。刚刚坐起，腰间便多出了一双大手，又把她给压了回去。


    「程尧！」


    「乖一点，小未婚妻。」程尧抱着她软乎乎的小身体，低声轻吟。


    「程尧。」曲棋在他怀里不安分地动着小脑袋，提醒他，「你以前说过的，等我长大了，婚约的事情你来解除。」


    「是吗……」程尧轻笑，「我不记得我有说过这句话。」


    曲棋：「……」


    作者有话要说：　　程哥脸疼吗？？


    有些男人一谈起恋爱就跟失忆了一样


    第34章 秘密


    男人背对着飘窗, 朝他看过，余光总是不可避免地瞧见了外面的明亮。程尧便是侧躺在她的床上，一副鸠占鹊巢却又让她无可奈何的样子。


    「你说过的。」曲棋哼了哼, 麻熘地爬起来, 「我要睡觉了。」


    程尧浅睡了一会, 倒也清醒了不少。至少宿醉的头疼感已经减轻了不少，面前的曲棋模样还有些许稚嫩, 小巧的锁骨往下, 是还未绽放的花苞。


    他弯了弯唇角, 似是哄着, 「好, 晚安。」


    平静的周末度过，一晃眼已经到了九月。高一高二的正式开学, 就连华大也开学了。


    上次的摸底考成绩已经出来了，曲棋的理综考得一塌煳涂。三百分的试卷，只能堪堪拿到一半。


    拿着试卷，曲棋深唿吸了一口气, 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进来。」


    这会是午休时间，办公室里面除了特地等着她的王老师，再无任何人。


    「老师。」曲棋慢吞吞地走过去，把试卷递给她。


    「先坐吧。」王老师给她倒了一杯水, 瞧见曲棋紧张的样子，轻声安慰一句，「老师只是想和你随便聊聊, 不用紧张。」


    「好。」


    王老师的手指在键盘上轻轻地敲了几下，界面显示出曲棋的各科成绩以及排名，「按照目前的成绩来看，你刚刚过我们学校划的本一线。但是目前还很不稳定，尤其是理综太拉分。」


    「今年的理综题目相对于去年来说比较简单，按照一年难一年简单的套路来看，明年的题目应该会比今年难很多。」


    曲棋点头，这个她也是知道的。


    「老师也知道你学习很努力，你看是不是你学习的方法不太对？」作为班主任，她了解班里的大部分学生。面前的这个小姑娘，对待学习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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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都那么久了，物理依然毫无起色。以前单科来考还好，现在理综合在一起，她就索性把时间全部给了化学生物。


    要知道，物理在理综里面占了一百一十分。


    「我不知道。」程尧也给她教过学习的方法，可是一碰到题目，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学过一样。


    王老师有些头疼了，「平时你有老师辅导吗？」


    「有的。」曲棋点头，「程尧哥哥会给我辅导。」


    王老师若有所思，「程尧以前成绩是不错的，有他辅导应该可以。老师就是想来问问你的情况，没别的意思。」


    「现在距离高考还有三百天，不着急，你一定可以的。」


    曲棋：「谢谢老师。」


    王老师笑了笑，「没事，好好休息一下吧，下午还有课。」


    拿着自己的试卷出门，便看见了倚靠在门口的陆尽。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要是忽略他那生人勿近的气质，倒是像女生心中传说中的学长。


    「被训话了？」陆尽的目光扫过曲棋的试卷，不意外地看到了物理的一大片空白。


    「没有。」曲棋鼻间涩涩的，负面的情绪不断地萦绕她。她不明白，很多事情她都去努力过了，为什么总是得不到相应的回报。


    陆尽盯着她几眼，「以后不会的，可以多问我。」


    自从上个学期结交下来的革命友谊，现在曲棋和秦木枝遇到不会的就会去找陆尽。可是往往要半个小时才能讲得懂一题，而且曲棋也不会举一反三。


    「谢谢。」曲棋兴致不高地道了谢，想了想很认真地看着他，「你周末有空吗？我想请你和班长一起吃个饭。」


    平时帮了她那么多，也应该适当的表达一下感谢。


    「不用。」陆尽说，「下午我请假。」


    体育课他们是搭档，请假了一个，曲棋去上体育课也是干坐着。


    「好，那我跟老师说一下。」曲棋拿着试卷，和他往班里走着。想到了上一次陆尽成绩的提升，她又有些好奇，「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学语文？」


    「没必要。」陆尽在座位上坐下，随手翻开一本书。


    「什么？」


    邵年正好听到这句话，笑道，「他啊，是要出国读书的，这语文学不学都差不多，英语上去就行了。」


    「多嘴。」陆尽不耐烦地抿了抿唇。


    邵年无辜地挠了挠头，「国外多好啊，美女又多，金髮碧眼的，身材还好。」


    陆尽懒得搭理他，目光扫了一眼曲棋，曲棋立马转过头去。


    他们就是前后排的距离，尽管曲棋不想听八卦，他们的声音依旧能清晰落入耳中。


    「你要是真的那么不想去，直接跟你爸摊牌算了。我也觉得国内好，至少你还有我这个朋友。」


    陆尽：「你替我去？」


    「我又不姓陆。」


    ……


    体育课曲棋也请了假，最后一节课，操场上不少高一高二的在打着篮球。曲棋也没有继续学习的打算，抱着一本名着寻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坐下。


    夏日闷热，墙角处长了一颗高大的歪脖子树。片片绿荫笼罩下来，阻挡了不少的燥热。


    刚看了一会，程尧的消息便发了过来：晚上有课，过来和我一起上课？


    这个学期程尧的课并不多，也就三门。其中有一门被安排在了周一晚上。


    曲棋：我现在过去找你？


    程尧：好，我在图书馆，认路吗？


    她又不是路痴，上次去过一次，早就记住了。上楼拿上了自己的作业，曲棋背着书包往华大走去。


    图书馆人很多，曲棋朝着室外走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室外没有空调的缘故，一向都比较空。一圈的座位，也就零零散散的只有几座坐着人。


    程尧他们就坐在巨型的盆栽旁边，一晃眼还能看到苏默宇穿着一身骚包的红色短袖。


    「呀，小曲棋来了。」苏默宇沖她招了招手，又看了一眼时间，「这是逃课了？」


    「我没去上体育课。」曲棋慢吞吞地走过去，在程尧的示意下，坐在他身边。


    小姑娘的脸上被晒得有些红，额头沿着髮际线上还有着细细麻麻的汗珠，程尧看得皱眉，「怎么不打把伞？」


    「忘记带了。」曲棋根本就没带伞，基本都是程尧给她打伞的，她哪里还记得这一茬。


    她看了一眼几人，和她打过招唿后，又各自忙着自己的事了。只有苏默宇，一双眼睛八卦地放在她和程尧身上，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曲棋索性直接忽视，默默地拿出自己的物理试卷。上面的五十分倒是刺眼得很，自从上了高二，曲棋就不知道物理及格是一种什么滋味。


    苏默宇探头正好看到，还没来得及感嘆，便接收到程尧警告的眼神。他默默把自己想要说的话给吞了回去，专注于学业。


    大概是和程尧在一起待久了，曲棋的脸皮也厚了一些。她成绩不好是事实，也不会藏着掖着。平时苏默宇偶尔会问起，她也是如实告诉。


    把老师发下来的解题步骤仔细地看着，嘴边便递来一杯奶茶，「凉的，解解闷。」


    没有空调的外头热得很，尽管有风，却依旧是燥热难耐。


    曲棋低头看了一眼，奶茶喝了小一点。


    「还嫌弃我？」作乱的手捏着她的耳尖，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他的唿吸忽而进来，就落在耳边，「亲都亲过了，还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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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怎么又耍流氓！


    曲棋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程尧，不情不愿地低头喝了一口。点的是奶绿，凉凉的，吸了一口还有不少的珍珠窜了上来。


    她明明记得程尧不喜欢吃珍珠的。


    曲棋本想侧头去寻程尧的目光，却看见他单手敲着代码，另外一只手在餵着她。


    苏默宇看戏的目光又落了过来，曲棋不好意思地接过他手里的奶茶。


    珍珠软软糯糯的，很好吃。


    吃了个晚饭，曲棋便跟在程尧的后头去上选修课。四人选的选修课大多都有些不一样，这门课比较难，也只有程尧和秦子楼选了。


    大型的阶梯教室，零零散散就坐着三十来人。程尧挑了一个中间的位置，曲棋还是第一次来这里，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周围。


    好像和高中教室也没有太多的区别，只是比高中更大了一些，前后都有两个空调。不热，倒是吹得她有些凉了。


    「真的不去图书馆？」程尧撑着脑袋，瞧着身边小姑娘左右地探头探脑。


    「不想去。」曲棋抿了抿唇，朝他手中的书看了一眼，字她都认识，但是连在一起就不知道在说什么了。


    「今天不学习？」


    曲棋点了点头，「休息一晚。」她也想要调节一下自己的心情。


    程尧似乎也看出了她情绪的低落，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好。」


    老师踏着上课铃声进来，年约五十出头的样子，穿得很精神。板着一张严肃的脸，「先点个名。」


    大学课堂比高中课堂松了很多，曲棋往后看去，还有人在玩手机，甚至在睡觉的。老师大概也见怪不怪的，提醒了两句就懒得理了。


    讲到一半，曲棋便觉得有些无聊。课程太难了，许多专业术语，她完全听不懂。


    百无聊赖地趴在桌面上，曲棋偏着头看着身边的程尧。他在很认真地听课，修长的手握着笔在书本上面划了几个重点。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夏天到了的原因，程尧似乎比之前瘦了一些。侧脸的稜角也比之前更硬朗，薄唇很浅，喉结凸起，看上去有些性感。


    有点想摸。


    曲棋悄悄地伸着手过去，在桌面上搭着，却迟迟没有伸过去。


    「无聊了？」原本认真听课的程尧忽然转过头来，深邃的眸子倒映着小小的她。


    「没有。」曲棋小幅度地摇头，又乖乖地坐着，安安静静地看着漫画书。


    课一结束，周围的人便很快地收拾东西回了宿舍。程尧似乎是这门课的负责人，老师单独把他留了下来，曲棋便在外头等着。


    「女朋友？」教授严肃地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得意门生，「我瞧着小姑娘还小，应该还没成年吧？」


    「嗯，还有半年。」程尧笑笑，把课程报告递给她，倒是没否认。


    走廊上，曲棋趴在窗台上，看着不远处的湖面。倒映着明亮的灯火，随着水面轻轻摇晃。


    「程尧很喜欢你。」身边突然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


    曲棋转过头去，秦子楼还没走，就站在她身边，和她一起看着远处的水面，「他对你很用心。我了解他，他对你用情已经深了。」


    曲棋知道，她从来都没有质疑过程尧对她的好。


    「因为自卑？」秦子楼似乎很懂这种方面，只是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莫名的声音有些冷，「程尧可以为你走九十九步，你只需要为他走一步就够了。如果因为自卑就拒绝了一切的开始，那你觉得等你变得足够优秀了，程尧还在等你吗？」


    曲棋微怔。


    秦子楼又轻轻地低嘆了一声，「抱歉，我情绪有些激动了。」


    曲棋能理解，秦木枝曾经跟她说过，秦子楼在高中的时候有过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


    「程尧他不需要你很优秀，我希望你能够懂这个道理。」秦子楼偏头去看她，眉眼微微柔和，「长得那么可爱，又会照顾人，没必要自卑。」


    「而且。」秦子楼轻笑一声，「我感觉你会是个潜力股，没准以后程尧还得你养着。」


    曲棋大囧。


    靠她养程尧，估计两个人都得饿死。


    不对，她怎么想得那么远。


    回去的时候，天气还闷热得很。程尧替她拿着书包，借着微弱的灯光瞧着她头顶的小旋旋，轻轻地戳了戳，「子楼和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头顶被男人不清不楚地敲了一下，曲棋瞪了他一眼，「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程尧闻言眼睛一眯，拉住曲棋的后衣襟，颇为小孩子气地冷声问道，「你和他还能有秘密？」


    「你别扒拉我！」曲棋气恼，很没有面子地好不好。气得踩了一脚程尧，曲棋一熘烟地跑到两米开外，「你好小气，子楼哥是你的朋友。」


    手里陡然一空，这姑娘怎么跟个泥鳅一样，一熘烟地就跑了？


    「嗯，我比较重色轻友。」


    曲棋：「……」


    谁是你的色！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一直在看最近的新闻，又感动又自豪


    第35章 吃醋


    两人都开始忙了起来, 各自面临着自己的人生难题。一个高考，一个毕业。


    曲棋重新制定了学习时间，每晚十二点休息, 六点起床。担心自己上课睡着, 曲棋还买了一大盒话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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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困意的时候就含上两枚, 酸得不行了，便会清醒几分。


    九月中, 她们才正式开始上晚自习。从七点开始到十点, 三个小时。


    曲棋倒是觉得挺好的, 程尧虽然嘴上不说, 但是他自己忙得很。工作的压力, 不会比她高考少。她希望程尧私心再多一些，为自己考虑一下。


    头顶的风扇慢悠悠地转动着, 在这炎热地夏夜，根本缓解不了多少燥热。


    秦木枝热得不行，一边拿着小扇子扇风，一边低声抱怨, 「我高一开始就说装空调了，这都多久了，连个影子都没看见。」


    曲棋看了她一眼，默默地把杯子递给她, 「我刚刚接的冰水，你喝一点。」


    「爱死你了！」秦木枝赶紧接过，一边喝着一边回头看。陆尽的位置上空荡荡的, 今天一天都不见人影。


    「陆尽有联繫你吗？」秦木枝随口问了一句。


    曲棋摇头，「没有，可能要办理留学的事情吧。」


    她有个堂姐也是，出国手续需要办理很久，提前一年准备各种出国的证件。


    秦木枝点了点头，又低头写了两题，坐不住了，凑到曲棋身边小声地道，「那过几天高考动员会，还是程尧哥过来？」


    高三开始就没有家长会了，一月一考。也就是上学期有个高考动员会，下学期还有一个最后的冲刺动员会。


    「应该是，我还没来得及和他说。」这几天忙着整理物理的题目，曲棋都快把这件事给忘了。


    回到家，曲棋就立马去洗了个澡。她比秦木枝更加不耐热，北方的夏天也会很热，但是比起这边的燥热，好了很多。


    换上了吊带睡衣，曲棋拍了拍小脸。被水蒸气蒸得眼睛湿润润的，就连小脸也覆了一层薄红。


    曲棋捂着刚刚包好的头髮出去，便看见程尧坐在她的椅子上面，姿态慵懒，手里还拿着她的计划表。


    听到卫生间开门的声音，程尧侧目看去，薄唇弯了弯，「物理学习时间太多，可以适当调整。」


    「可是我只要物理上来了，总分就不会很低。」


    「那也不至于专攻物理。」程尧朝她招了招手。


    曲棋慢慢地挪了过去，自从上了晚自习之后，她的房间里面就只有一个椅子了。现在被程尧霸占了，她也只能站在一旁。


    「周末学习可以多分一些时间在物理上，但是平时学习，你要确保自己的优势一直在。」程尧用铅笔给她勾画着两处，「这里，改成你擅长的英语生物。」


    「好。」曲棋乖乖应着。


    程尧放下计划表去看她，曲棋微微俯身，穿着的还是吊带，只要他目光稍微移动，便能看到春色。


    绅士地移开了目光，程尧轻轻捏了捏她软乎乎的小脸，「你们班主任给我打过电话了。你最近的学习状态有点拼，她说之前找你谈过话，担心你是不是因为这个受到影响。」


    「没有。」其实也还好，只是可能高三的压力越来越大，一个小小的点都可能成为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但是曲棋真的没有那么脆弱，而且题目和试卷那么多，她根本没有心思难过。低眸瞧着程尧深邃的眼睛，曲棋又忍不住很小声地加了一句，「我自己可以。」


    高考还有那么久，她也得自己学着调整心里问题。程尧懂得这个道理，手指离开了她软乎乎的小脸，低声轻哄一句，「先把头髮吹了。」


    「噢。」


    「唿唿」的吹风机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内响起来，曲棋顺着发间轻轻地打理着。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忽然亮了屏，程尧下意识地看了一眼。


    上面的备註是陆尽。


    陆尽：下周一我不去学校。


    啧，你去不去学校跟她有什么关系。


    程尧颇为不悦，刚刚想收回目光，下一条消息又弹了出来：我这几天在参加竞赛。


    把头髮吹成了七八分干，曲棋就收了手。刚吹好的头髮还有些毛毛糙糙的，一边梳着一边朝程尧走过去，「有人给我发消息了吗？」


    她刚看到自己的手机亮了。


    「嗯。」程尧显得不是那么愉悦，目光扫过曲棋炸毛的小脑袋，他的眉眼微微柔和，却又很快收敛了些许。


    曲棋拿过手机，也没有丝毫的避讳，当着程尧的面开果果始解锁，回了陆尽。


    「他似乎对你很好。」程尧轻敲桌面，目光落在曲棋微微翘起的发梢上面，「不是说只是同学吗？」


    「应该也算是朋友。」曲棋的男性朋友不多，加上邵年，也就两个，「平时我们会一起学习什么的。」


    「我不喜欢。」程尧抿着唇，很直白地袒露自己的想法。他起了身，把曲棋按坐在椅子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此刻他居高临下的感觉，那双眼底带着几分冷淡。


    「为什么？」


    程尧沉默了几秒，提醒他，「他是男的。」


    而且还是对她有好感的男生。


    曲棋微怔，过了好一会，才慢吞吞地反应过来，「你……是不是吃醋了？」


    程尧：「嗯。」


    本来曲棋也就是随便问问，现在程尧承认得那么大方，反倒让她不好意思了。


    说实在的，在这段感情里面，曲棋只是不自信，并不是不在意。她也想要……让程尧开心起来。


    想了想，她抬眸看着男人略冷的面容，轻声道，「那我找老师换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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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学校里面基本都是有小团体的，他们两桌就是小团体，平时有什么事都是聚在一起的。


    要说再多的联繫，也就是偶尔一起在食堂吃个饭。其他的，其实也跟普通同学差不多。


    「不用。」程尧的脸色缓了许多。他随口提了一句小姑娘就能想要换座位，说明那个陆尽，也不是很重要。


    这么一对比，程尧心里舒坦许多。


    「那……」曲棋还想说什么，轻柔的吻就落了下来，印在她的侧脸上，温柔无比，「乖一点就行。」


    曲棋：「……」大流氓。


    曲奶奶打电话过来的那个晚上，正好是周六。虽然已经六十多岁了，但是曲奶奶发起火来，声音还是响亮得很。


    程尧就在她身边，没有故意去听，也能听到那头的骂声。


    曲棋安安静静地听着，单只手拿着葡萄。等到曲奶奶那边好不容易消停了一会，才劝她，「奶奶，我没怪他们。」


    「你放心，小棋，那女人我是绝对不会让她进家门的！」曲奶奶厉声道，「你爸干的这混帐事，还先斩后奏，要不是不小心说漏了嘴，指不定还要瞒我们多久！」


    曲奶奶和曲爷爷年岁都高了，曲棋也和曲毅他们商量过，想要尽力瞒住。等到她成年后，有独立能力了，到时候再说，两个老人也会好接受一点。


    「奶奶，我错了。」曲棋乖乖地道歉，「就是怕您生气，您别气了，等会血压又得高了。」


    「乖，奶奶才不是生你的气。」曲奶奶本来就为自家孙女抱不平，这会听到小孙女道歉，态度立马软了下来。


    知道事情已成定局，也改变不了什么，她只得轻嘆一声，「小棋不伤心，奶奶要你。等你寒假过来，奶奶给你做好吃的。」


    「好，奶奶你要注意休息，水果蔬菜都得吃。」曲棋又絮絮叨叨地嘱咐了一通，才把手机放下。


    嘴边递来剥了一半的紫黑葡萄，曲棋顺势吃下，小舌头还不小心的碰到了程尧的手指。她很快地收回，却还是被男人惩罚性地戳了戳她的唇瓣。


    「小饼干。」


    「嗯？」


    「听说老人都挺贊同娃娃亲。」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想起我的高考……都不知道默默哭了多少次，那个时候精神真的太脆弱了


    还好我早就考完了！！！嘚瑟


    第36章 主动


    曲棋年幼的时候, 跟着曲奶奶和曲爷爷一起住在乡下。乡下大多数都是些老人和孩子，的确如同程尧所说的一样，老一辈的人, 都比较看重娃娃亲。


    可是曲奶奶却是个例外, 她崇尚自由婚姻, 当初嫁给曲爷爷还是逃婚出来的。


    莫圆芳和徐清清关系好，又是闺蜜。当年闹着玩笑, 就直接定下了。曲奶奶之前倒是没说什么, 只不过要是来真的, 曲奶奶怕是不会同意。


    「我奶奶不看重。」曲棋老老实实地和他说, 「当初过来的时候, 奶奶还反对了很久。」


    要不是为了曲棋的高考，曲奶奶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宝贝孙女到别人家里。


    「这样啊……」程尧若有所思, 笑了笑，「我还以为找到了后盾。」


    这姑娘不松口，打入内部得到支持也是好的。没想到还没开始计划，就泡汤了。


    曲棋自己拿了葡萄, 声音含煳不清，「奶奶崇尚自由恋爱。」


    「挺好的。」看得出来，曲奶奶很疼爱她。至少在那个城市，她还会有一处落脚点。


    电视里播着综艺, 曲棋看得聚精会神。自从正式进入高三之后，她的娱乐时间就少了很多。晚自习回来，洗个澡继续做题, 就连手机都很久没有玩过了。


    肩膀上忽然一重，程尧的脑袋就靠了上来。曲棋侧头看去，程尧的睫毛轻轻地垂着，唿吸均匀。


    没有动手动脚，只是单纯地靠着她眯着眼，「累了。」


    她忙，程尧更忙。


    曲棋心疼他，可是两人又是各自处在自己的艰难期，她也帮不了程尧，只能在他疲惫的时候陪着他。


    曲棋僵着身体没敢动，默默地把电视声音调小了很多。


    过了一会，肩上的脑袋突然滑了下来，枕在她的大腿上。程尧应该是睡着了，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他不适地低吟一声，却又很快睡了过去。


    落地窗开了一小部分，夜风吹着窗帘轻轻飘动。


    曲棋低眸看着枕在腿上的程尧，男人的眉眼精緻，脸上却带着显而易见的疲倦。瘦了很多，稜角都比之前更清晰。


    瞧了一会，曲棋心神微动，伸出手指在空中勾画着程尧的轮廓。


    她想好好地陪着程尧，在他最累最疲倦的时候，哪怕是让他简单地靠着，给他做一顿好吃的也行。


    「程尧。」曲棋轻轻喊着他的名字，躺在她腿上的男人毫无回应。她压低了嗓音，轻轻地加上一句，「我喜欢你。」


    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


    动员大会在国庆的前一天，这次国庆，也是他们高考前最后一次拥有一个完整的周末。后面的几个月，周六都需要补课，晚自习除了周末都得去。


    动员会其实和普通的家长会也没什么不同，无非就是让家长在最后这段冲刺时间，好好地看紧孩子们。


    结束后，程尧又独自和班主任聊了一会。等到他返回到教室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全部走了，只剩下曲棋安静地趴在座位上眯着眼。侧脸搭在手臂上面，嘴巴被压得都有些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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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尧顽劣心大起，走了过去，手指在桌面上轻敲，声音压低了一些，「这位同学，上课不要睡觉。」


    曲棋打了个激灵，一下子就醒了。迷迷瞪瞪地看着面前的程尧，脑袋呆滞了几秒，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程尧！」


    「这么心虚啊？」程尧失笑，瞧着曲棋睡眼朦胧的眼睛，逗着她，「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曲棋才不上当，她的睡相一直很好，不磨牙不流口水，就连睡姿也都是平平稳稳的。


    默默地把试卷全部塞到书包里面，曲棋拉好拉链，很是自觉地把书包给程尧，「你和老师说了什么？」


    「简单聊了一会。」程尧接过书包，余光瞥见曲棋微微绷着的小脸，「紧张什么，老师又没告状。」


    「噢。」


    走出校园，便是一条很长的街道。夕阳落下，在天边映着一大片的橙红色。


    「你的同学似乎很怕我？」说来也是奇怪，接待他的那几个班委，看他的眼神总是有些奇怪。反倒是看着这姑娘的眼神里面，带着一些同情。


    曲棋原本放松的身体又绷紧了。


    秦木枝为了给程尧挡桃花，故意说他脾气特别差。程尧颜值就高，又天天接送，班上的人几乎都认识他了。


    「没有吧。」曲棋否认，「应该是你看错了。」


    顺着曲棋额前的碎发看过去，那不安的睫毛狠狠地颤动着，就连眼神都是不自觉地乱瞟。


    「撒谎？」程尧故作苦恼，「之前的保证书还在我这……」


    一想到自己之前写过的那张纸，曲棋赶紧道：「就是木枝说你特别凶。」


    对上程尧的眼神，曲棋声音逐渐地低了下去，「她说你桃花太多了，所以一直在班上说你脾气不好。」


    程尧太过惹眼，不仅是他们班的，就连隔壁几个班都认识。曲棋后面还收到过好几封情书，怕程尧生气，都是自己给处理了。一次两次还好，收多了就会觉得很麻烦。


    「我脾气不好？」程尧都快被气笑了，「怎么说的？」


    曲棋回忆了一下秦木枝的说辞，「态度极其不耐烦，虐待我，不给我吃的，打骂我不还手不还口。」


    眼看着程尧的脸色越来越黑，曲棋赶紧撒开腿就跑。还没跑两步，后头的程尧很快就跟了上来，拽着她的后衣领，似笑非笑，「说得还挺像那么回事，所以你也就默认了？」


    她是想反驳来着，可是情书太多了，她拒绝得也心累。


    自己还被程尧半拧着，曲棋不敢忤逆他，张了张嘴乖乖道歉，「我错了，下次我一定帮你澄清。」


    「不用了。」程尧又不傻，自然是知道为什么这么做。


    松开了拽着她的手，在她想要跑之前，眼疾手快地牵住了她的小手，「有一点倒是说对了。」


    「我脾气的确不好。」程尧轻笑，「所以你下次再不乖，我就打你。」


    曲棋：「……」


    可是你现在的表情完全没有可信度。


    「怎么，不相信？」


    曲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嘀咕一句，「你捨不得打我。」


    话一出，曲棋也愣住了。微微移开了目光，欲盖弥彰地轻咳了一声，「我会跆拳道的。」


    就她那点三脚猫功夫，也就吓唬一下小学生，真要是跟男人对上，指望她跑快点还差不多。


    程尧也不拆穿她，好心情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温柔地说，「嗯，很厉害。」


    耳尖悄悄地红了，曲棋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程尧。他的眼底带着很明显的笑意，也带着无数的星辰。


    国庆只放了三天，再加上堆积如山的作业，曲棋根本没有喘息的时间。假期的最后一晚，她才把作业全部赶完，坐在客厅的地毯上面切着水果。


    程尧从书房里走出来，「现在？」


    视线所到之处，曲棋盘着丸子头，安静地坐在那。程尧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声音微微缓了缓，「嗯，我现在下楼。」


    挂了电话，正好对上曲棋的眼睛。


    「你要出去吗？」她才刚刚切好水果，本来想着等会送到程尧房间的。


    「没有，叶希电脑出了问题，让我帮她看一下。」程尧半蹲在曲棋面前，紧紧地盯着她，不错过她的任何反应，「会介意吗？」


    「介意什么？」曲棋躲开他的目光，用纸巾擦着桌面。


    程尧不太满意她的反应，皱了皱眉，提醒一句，「她喜欢我。」


    「我知道。」


    知道还那么淡定？


    程尧沉默了几秒，继续道，「她说只要你喜欢我，就不会继续烦我。」


    曲棋眼皮抬了抬，没吭声。


    程尧轻嘆一声，泄愤似的捏了一下曲棋的小脸，这才出了门。


    房门被关上，曲棋把果盘摆好。想了想，还是回了房间。


    站在房间门口，房间内不隔音。等了一会便听到大门被打开的声音，接近着是叶希的声音，曲棋听不到，在门口磨蹭了一会，便躺在自己的大床上，茫然地看着天花板。


    叶希换了鞋子，有些歉意地看着面前的程尧，「抱歉，这个程序突然出现了问题，后天我就得交上去。」


    「嗯。」程尧兴致不高。


    叶希环顾了一周，「曲棋呢？」


    「大概跑进房间去玩了。」言语之中很自然的带着一股宠溺，这是日积月累留下来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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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希很浅地笑了笑，「你也不用这样刺激我。她要是喜欢你，你们早就在一起了。男人的一生之中会遇见很多女生，我不奢求你喜欢的第一个是我，只是你还单身，我就不会放弃。」


    叶希话中有话，程尧听得出。


    喜欢这件事本来就不牢靠，更别说曲棋还小，未来还有那么多种不确定。


    他的神色淡了下去，就连最基本对女生的绅士态度都没有了，「开电脑，我赶时间。」


    「好。」叶希也不再多说什么，把程序代码调出来。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曲棋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又磨磨蹭蹭地凑到门口，外面还是会有细微的说话声。心口像是被什么挠着一样，不舒服得很。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阵子被程尧给宠坏了，一点不舒服都受不住。鼓了鼓腮帮子，曲棋打开门出去。


    茶几上摆着一台电脑，叶希就坐在程尧身边，一边吃着水果，一边和他专注地看着屏幕。


    程尧一眼便看见了她，目光从电脑上移开，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迟疑了几秒，曲棋慢慢地挪了过去。


    「乖乖坐好吃水果。」程尧道。


    叶希也适时地起身，擦了擦手，「我去一下洗手间。」


    水果曲棋没吃，离她有些远。程尧拿过来她也没接，呆着一张脸，「我不想吃。」


    「心里不舒坦了？」程尧意有所指地问了一句。


    曲棋嘴硬道，「没有。」


    还没有？这小嘴都能挂油瓶了。


    程尧仔细地端量着曲棋郁闷的小脸，心里的想法开始慢慢得到确定。


    「小饼干，叶希这人，一向都很执拗。即使我很明白地拒绝过她，她依旧不会放弃。」程尧道，捧着她的小脸开始诱导，「如果你不希望她一直找我，那就勇敢一点。」


    「可是……」曲棋还在犹豫着，心里头的防线还在。


    程尧继续哄她，「难不成你想看到我以后和她经常单独相处？」


    曲棋眨了眨眼，认真地看着程尧，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程尧轻嘆一声，准备收回手的时候，面前的小姑娘却突然缠了上来。


    小手环住他的脖子，唇瓣胡乱地在他薄唇上面亲了一口。动作太急，甚至还磕到了牙齿。


    「主动了。」曲棋磕磕绊绊地道。


    程尧吃痛地倒吸气了一声，抓住想要往后跑的曲棋，不满道，「咬到我了，重来。」


    曲棋红着一张脸，犹豫了几秒，又主动地缠了上去。


    这次动作温柔得很，也给了程尧足够的时间反攻。


    洗手间传来关门的声音，曲棋下意识地想要缩回，程尧却容不得她后退。大手在她腰间上的敏感处轻轻地戳了戳，曲棋便软在了他的怀里。


    时隔上一次这样亲密，好像隔了很远。程尧也有了几分疯狂，唇齿间缠着曲棋不放。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曲棋才软趴趴地埋在程尧的颈间，双眼有些迷离。她抱住程尧的脖子，声音软得不像话，「程尧，如果她追你很久，你会不会喜欢上她？」


    叶希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只听到大门咔嚓的声音，她本想回头去看，可又被程尧扣住，腻在他的温柔之中。


    「不会。」


    「为什么？」


    程尧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喜欢你一个就够了。」


    「那你不要骗我。」曲棋乖乖地缩在他的怀里，男人的心跳声从胸腔处传来，稳健有力。


    「你刚才强吻我。」程尧后事提起，「你得对我负责。」


    「我还没成年。」曲棋嘀咕一句，又小声地加了一句，「我还小，不懂事。」


    程尧：「……」


    「是吗？」程尧捏着曲棋的后脖子，语气阴森森，「你再说一次。」


    「就是还小。」曲棋不松口，磨蹭了许久，才慢吞吞地加了一句，「等我高考毕业后好不好？」


    她也需要一段时间去成长。慢慢的，成为能够配得上程尧的女生。


    「好。」程尧应着她，捏着她的脸蛋低低地笑了，「好好学习，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高考很重要，程尧也不会让她分心那么多。今天，不过是一个意外。本来只是逗逗她的，却不想得到了一个意外收穫。


    倒也……不错。


    「只是要哥哥等那么长时间，再亲一口，不然亏了。」


    曲棋：「……」


    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磨结尾了，卡死了


    第37章 下厨


    那次之后, 两人就像是达成了一种默契。程尧也安分了许多，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才会抱着曲棋狠狠地吃上一番豆腐。


    期末考结束, 已经是一月下旬。北市的天气也逐渐冷了下来, 这里没有大雪, 可是却带着一股湿冷。


    曲棋收拾好自己的书包，刚刚起身, 便感觉到书包被人很轻地拽了一下。她扭头看过去, 陆尽穿着深色的风衣, 站起来的时候, 比她高了一个头。


    面色有些冷, 莫名地给人一种压迫感。「明天有空？」


    曲棋订的是后天的机票，明天一天打算好好在家休息来着, 「有空，怎么了？」


    「你说过要请我吃饭。」


    听邵年说过，陆尽下个学期就出国了。以后人生漫长，也许也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秦木枝正好听到这话, 揽着曲棋的肩膀没心没肺地傻笑一声，「我也要去，班长一起呗。咱们四个人好好地聚一下，也算是给陆尽道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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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年倒是无所谓：「可以, 时间地点你们两个女生来定就好。」


    「包在我身上！」秦木枝对于这方面可谓是深谙，吃喝玩乐找她就行，「那就明天下午六点！大冬天的, 吃火锅才舒服，地址等会我发到群里。」


    「好嘞。」


    北市的冬天经常下着雨，刺骨的寒冷透着风水窜进衣服里面。


    曲棋缩在伞下，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目光微微往上抬去，是男人修长好看的手指，正握着一把伞柄。大概是冻得厉害，裸.露在外面的手指白得近乎透明。


    「冷不冷啊？」曲棋问他，犹犹豫豫地从口袋里面伸出自己的爪子，「我来撑一会。」


    她的手刚碰到程尧的手，便被冻得缩了缩。像是冰块一样，冻得不行。


    「小怂包。」程尧低低地笑了一声，瞧着她包裹得好好的样子，羽绒服里面也不知道塞了多少件衣服，显得臃肿无比。


    「我只是怕冷。」曲棋也不跟他争，天寒地冻的，又默默地把手给缩回去了。


    脸遮了大半，可是露在外面的额头还是冷着的。尤其是她和程尧本身就有身高差，细雨就顺着飘了进来。细细麻麻的，带着属于南方的湿冷。


    小区并不远，曲棋怕冷，一路上的步伐加快了不少，硬生生地把十五分钟的路程缩短到了十分钟。


    走到楼道底下，程尧合上伞，雨水顺着伞面滑落下来。他也不着急上楼，耐心地等着水滴全部滑落，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明天有什么计划？」


    这个假期并不算很长，也就二十天左右。只是对于现在的程尧来说，得半个多月见不着人，也是一种折磨。


    「和同学去吃饭。」曲棋老老实实地回答，她站在两级台阶之上，平视看过去，倒是比程尧还高了一点点。


    「和秦木枝？」


    「嗯，还有两个男生。」曲棋瞧了一眼程尧，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


    男生？


    程尧把伞收好，朝着曲棋看过去。


    一年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却也足够让曲棋成长为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她在学校里的事情，程尧了解得不多。就像是有个什么无形的墙硬生生隔阂出他们一样。


    缓了嗓音，他问，「明天我送你去？」


    曲棋眨了眨眼，「就是去吃个饭，不会有事。」


    「那可不行。」程尧上前一个台阶，逼近曲棋，「准备过年了，小偷小摸的事情多了。万一有人要偷走我的宝贝怎么办？」


    宝贝……


    自从程尧对她展露心意之后，这么肉麻的词还是第一次从他嘴里说出来。羞耻感爆棚，偏偏程尧还那么淡定。


    一时间脑子里面煳成一片，曲棋扭过头去，「那……」


    「放心，我就去送送你，又不做什么。」顺便看看，是哪两个男生。


    舒舒服服地睡了一个懒觉，曲棋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雨停了。


    寒冬的早上，一打开窗，便是无边的寒冷涌了进来。她缩了缩脖子，把飘窗关好。


    已经是九点了，宋阿姨这些天已经回了老家，早上都是她来做早餐。


    打开房门往外面走去，一股淡淡的小米粥的味道飘了过来。


    厨房内，程尧背对着她，动作忙碌，细看之下还有些慌乱。


    程尧不经常下厨，偶尔的几次，还都是曲棋在一旁监督。像是这样单独地下厨，好像还是第一次见。


    油烟机被打开，食材与油交缠迸溅出来的声音，很温馨。


    曲棋在门口站了好一会，程尧才转过身来，「醒了？」


    他的发间有些微湿，黏在额前。鼻音有些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受了凉。


    「你怎么自己做饭了？」曲棋凑上前，做的还是糖醋排骨。已经差不多快好了，香香甜甜的味道从锅里弥散出来。


    早餐还没吃，一醒来就闻到这个味道。曲棋默默地咽了咽口水，便看见程尧关了火。


    嘴边递过来一块鲜嫩的小排骨，曲棋迟疑了几秒，还是乖乖地张嘴。


    刚刚出锅的排骨烫得很，她微微张着嘴，不断地扇风。好半晌，才细细品尝。


    甜度刚刚好，肉质也很鲜美。


    把曲棋满足的小模样收入眼底，程尧故意压低着声音问她，「好吃吗？」


    曲棋点了点头，含煳不清地回答他，「好吃。」


    比她做的还要好吃。小排骨做起来比较麻烦，所以她平时都不怎么做。也只有在宋阿姨在的时候，才会缠上几次。


    一吃到肉，曲棋就会露出娇憨的模样。眉眼弯弯的，腮帮子的一边还塞着肉，小嘴不停的蠕动。


    就像是程尧以前在花鸟市场看到的仓鼠一样，小小一只，可爱得紧。


    把骨头吐了出来，曲棋跟在程尧的身后，看着他把小排骨装了出来递给她，「允许你偷吃。」


    「我才不偷吃。」曲棋哼唧了一声，把盘子端出去，又復而折返回来，「我帮你洗菜。」


    「都准备好了，你在一旁看着就好。」程尧道，回头看了一眼百无聊赖的曲棋，声音散漫地逗着她，「要是实在无聊，过来给哥哥亲一口。」


    不正经！


    曲棋瞪了他一眼，退到安全距离。


    他的动作的确谈不上熟练，但是却有条不紊，而且味道也能拿捏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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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以前快把厨房炸了的她，程尧在这方面上的天赋，算得上是很高了。


    她看着背影清隽的男人，「程尧，你不是不喜欢下厨吗？」


    程尧对于这方面一向是很懒，能不进厨房就不进，屋子也都还是她收拾的。


    「嗯……」程尧拉长着尾音，过了好几秒才在曲棋好奇的目光中淡声开口，「不会下厨娶不到老婆。」


    曲棋：「……」


    她就不该问的。


    -


    地点定在了商场里面，不算远，开车过去也就二十分钟的车程。


    冬天的黑夜总是比平时要来得早一些。刚刚过了五点，天边就已经开始灰了。四周大厦的灯光亮了起来，车子行驶过路面，倒影一晃而过。


    到了地点，曲棋便解开安全带，急急忙忙下车。


    「急什么。」程尧把车子停好，「我送你进去。」


    「可你不是说要去苏默宇家里吗？」苏默宇家里有钱，路子也广。再加上程尧几人在大学时期，拿下的比赛数不胜数，很快就拉到了一个合作。


    年后开始推进项目，程尧今天一整个下午都在和他们讨论方案。这会还得过去解决一些事情。


    「几分钟而已，不耽误。」


    地点就定在二楼的自助烧烤店。一进去，便看见了坐在窗边的秦木枝，她今天穿着一件大红色的卫衣，头顶还带着一个小猴帽子，显眼得很。


    「曲小棋！」秦木枝站起身来朝她挥挥手，「程尧哥也来了啊。」


    程尧的目光扫过对面的两个男生，一个他不认识，另外一个可是熟悉得很。心里的不舒适冒了出来，程尧声音淡了下去，「嗯，送她过来。」


    曲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程尧，轻轻地拽着他的衣袖。


    「诶，程尧哥真好。我哥都不带搭理我的。」秦木枝酸熘熘地道，一把抱紧曲棋的手，「程尧哥一起吃吗？」


    「不了。」难得曲棋和朋友出来玩，他不会那么不识趣。


    又嘱咐了曲棋两句，程尧才开车往苏默宇家里去。


    队里少了一个叶希，事情开始变得多了起来。同时苏默宇也在招人，只不过默契这种东西，还是得靠长年累月堆积出来，一时间还真的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那我就把这个方案报上去了。」苏默宇敲下最后一行字，点击了发送，才舒适地往后一靠，颇为可怜地看着程尧，「程哥，上官回老家了，子楼过几天出国，就剩你陪着我了。」


    程尧：「你想多了，还有工作陪着你。」


    苏默宇哀嚎一声，瘫在沙发里面毫无生气地道，「赚钱太难了。」


    程尧看了一眼富二代的苏默宇，「没关系，不成功你还能回去继承家产。」


    「那多没意思。」苏默宇又直起身来，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摸着下巴笑得一脸猥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小曲棋下个月就该成年了吧？」


    「年初七。」养了快一年，也总算是长大了。


    「那程哥，你是不是该下手了？」苏默宇暗戳戳地道，他们四个都是单身狗，除了秦子楼，还都是母胎单身的那种。当然，上官那种花心的不算。


    「那你呢？」程尧倒是不着急，端起面前的白开水，喝了一口，「她也快要回来了。」


    「她都要结婚了，我还能期待什么。」苏默宇低低地轻嘆一声，「我答应我妈，接下来会好好相亲。世界上好女生那么多，我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


    程尧拍了拍他的肩膀，「嗯，以后会遇见的。」


    秦木枝有门禁时间，吃完就拉着邵年送她回去了。曲棋站在商城门口，外面又开始下起了雨。夜空里看不到星星，却有无数的灯火。


    「你这个学期似乎很忙。」陆尽话中有意。


    曲棋扭头看过去，慢吞吞地道，「嗯，高考必须要全力以赴。」


    「有问题也不问我了。」陆尽眉眼轻垂。他本来就长得高，曲棋仰着头，才能看清他的脸。


    「怕打扰到你。」曲棋撒了个谎。


    「是么。」陆尽也不在意她的回答，「我以前养过一只兔子，白白软软，很可爱。」


    曲棋不知道他经歷了什么，看上去狠厉的一个男生，实则内心很柔软。


    「不过它挺怕我的。」陆尽转眸看向她，那双冷冽的眼底只倒映着她小小的身影，不像平时那么漠然，「你之前好像也挺怕我的。」


    「不是怕你。」曲棋跟他解释，「我不懂得怎么和别人相处。」


    更别说陆尽这个人这么不好相处了。


    「也是。」


    不知道是不是过几天陆尽就要离开了，曲棋感觉今天的他，好像说的话格外的多。


    「物理笔记我给你整理好了，在秦木枝那里，你记得找她要。」陆尽撑起一把伞，目光悠长地落在不远处。


    男人踏着黑夜走来，眉眼微柔。


    「谢谢。」曲棋又看了几眼陆尽，这个少年比她初见的时候，要温暖得多，「你在国外要好好照顾自己。等你回来了，我和木枝请你吃饭。」


    「嗯。」陆尽回答得冷淡，「接你的人来了，你该走了。」


    话音刚落，男人慵懒好听的声音迎了上来，「小饼干，我们回家。」


    雨渐渐地大了起来，低落在伞上，声音大得令陆尽有些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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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与他渐行渐远，陆尽突然喊了一声，「曲棋。」


    曲棋闻言转头，来往的人匆匆走过，各式各样的伞挡住了她的视野。那个孤傲的少年也看不见了。


    直到伞全部散开，少年与她隔着好几米的距离，神色淡淡。


    陆尽薄唇动了动，最后还是道，「路上注意安全。」


    年少心动，突如其来，伴随着离别。其实也没有那种非她不可的感觉，不过是很浅的喜欢。


    陆尽没觉得有什么遗憾，他独来独往惯了，能遇见一个温暖的小姑娘，也不算亏。


    岁月还长，各自会有各自的路。他也会遇见其他的人。


    一路上沉闷得有些过分，程尧专注地开着车，外面的风景不断地从曲棋的眼前闪过。


    曲棋频频转头去看他，程尧却好像并不知情。直到回到了家，程尧才把人拉到怀里，抵着她的小额头，「他跟你说什么了？」


    「就随意聊了一下。」曲棋试图推开程尧。这几个月来，程尧都比较尊重她，不会不顾她的意愿做这些亲昵的动作了。


    「你喜欢他？」


    程尧是嫉妒的，在曲棋这个青春的时代，周围就坐着一个优秀的少年。他们在学校里度过的时光，远远比他要多。


    曲棋微怔，对上程尧的眼底。他的眼底昏暗不明，像是藏着许多不可言说的情绪，如同一汪深泉一样，看不到底。


    「没，没有。」曲棋摇头，这样的程尧让她很不适应，「你生气了？」


    「嗯。」程尧把头埋在曲棋的颈间，「你个小没良心的，就算不喜欢哥哥，也不能喜欢上别人。」


    颈间充斥着男人好闻的气息，温热的唿吸就落在上面，不断地敲打着她的胸口。


    曲棋连唿吸都放轻了很多，小声地说，「我没有喜欢他。」


    对于陆尽，她只是当做了朋友。和邵年一样，是很好的朋友。


    顿了顿，曲棋和他解释，「他过几天要出国读书了，所以我们今天来给他送行的。」


    要走了？


    程尧的睫毛轻轻地一扫，感觉到怀中小姑娘的轻颤。他眼里带着几分恶劣，薄唇似有似无的轻触着，「他没说什么奇怪的话？」


    「就说了他以前养过兔子，很可爱。」


    程尧放软了声音，继续诱哄她，「还有呢？」


    「没有了。」


    程尧的动作一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从她颈间抬起头，认真地打量了一番曲棋，最后摇头，「胡说，明明是只仓鼠。」


    连告白也没有，程尧自然而然地把陆尽除名在外。


    曲棋气得瞪他，拍了拍他横在自己腰间的大手，「你放开，我要回去收拾东西了。」


    「跟谁过年？」


    莫圆芳和曲毅都有了各自的家庭，其实曲棋回去，也不过是想看看爷爷奶奶，外公外婆。


    曲棋的心情又低落下去，「会在奶奶那边住一段时间。」


    曲毅是独生子，爷爷奶奶就曲棋一个孙女，平时疼得不行，每次过年都是回去陪他们。


    两位老人年事已高，再加上因为曲毅离婚的事情，气得不行。之前曲棋也只是电话里安慰，这一次，怎么也要好好地开解一下两位老人。


    程尧算了一下时间，「初六我去看你。」


    好在项目开工时间不早，还能过完十五。要是没有什么突发事情的话，他还能陪着曲棋过完年，再一起回到北市。


    「啊？」曲棋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我得陪着爷爷奶奶的。」


    「我知道。」程尧失笑，「在你房间给我留个地板就行。实在不乐意，我住酒店。正好感受一下，北方的暖气是什么样的，跟空调一样？」


    「我们用的都是地暖。」曲棋道，说到北方的优点，她还有些小得意，「大冬天的，我们在家里穿短袖。」


    「难怪那么怕冷。」程尧轻嘆一声，「就是被暖气给惯的。」


    曲棋被说得不乐意了，在他怀里挣扎，「我要去洗澡。」


    怀中抱着娇躯，偏偏还不安分，到处扭动，像是在点火一样。


    程尧可不是什么柳下惠，扣住她的腰间，低声威胁，「不许乱动。」


    作者有话要说：　　我我我！大一的时候刚入校门就看见一个超帅的学长


    那天阳光正好，他穿着白衬衫，我拐角上坡，就听到他问，「学妹是新生吗？」


    我还通过他舍友加了他，暗恋了几个月，他实习去了……


    啥也不是，我独自美丽吧


    第38章 骗你的


    尽管还未成年, 可是曲棋该懂的也都懂了。自然是知道抵在自己身后的滚烫意味着什么。


    再加上平时秦木枝也会给自己普及这一方面，一时间，有许多少儿不宜的画面充斥在脑海里面。


    她的身体绷得很紧, 藏在头髮后的耳尖悄无声息地红了。低着头, 没敢看程尧, 声音很低，「我得去收拾东西了。」


    「嗯。」程尧应着她, 搂在她腰间的手却没打算放开。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低低轻喘, 缓了好半晌, 直到那股难耐的感觉压了下去, 他才如她所愿地松开了手。


    坐飞机的那天, 北市又下起了毛毛细雨，湿冷的感觉不断地灌进衣服里面。曲棋仰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 催着身边的程尧，「你快回去。」


    「再等一会。」


    曲棋不贊同，「等会雨下大了，开车视线会受阻。我等会就过安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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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尧不肯走。曲棋盯着他看了一会, 主动地抱住他的腰，软声软气地和他说，「你早餐还没吃，赶紧回去, 低血糖开车不好。」


    程尧很是受用，微微低头蹭着她的头顶，「好, 路上小心，到家了给我发个简讯。」


    「好。」


    回到顾城的时候，和去年离开的时候一样，一片白雪茫茫。


    曲毅直接把曲棋送到了爷爷奶奶家，他的身边还跟着那位小护士。生怕两位老人不开心，把人送到之后，就离开了。


    曲爷爷和曲奶奶许久没有见到曲棋，又怕这姑娘因为父母离婚受了委屈，一直好生呵护着，曲奶奶更是想着办法餵养曲棋，每天大鱼大肉的，倒是合了曲棋的心。


    乡下的生活比较慢节奏，也没什么好玩的东西。曲棋便每天跟在曲奶奶身后，偶尔出去镇上逛逛，偶尔学学怎么做菜，日子倒也过得自在。


    悠闲的一周假期过去，新年也来了。大年三十的早上，曲棋穿着一身红裙，在厨房里面忙活着。


    曲爷爷和曲奶奶住的是老旧的平方，早年分割的时候留下的面积很大。但是因为太过老旧，就算是重新装修过了，依旧不隔音。


    厨房开着门，客厅里便传来两位老人的争吵。


    「你敢让那不孝子回来，我老太婆跟你没完！」


    自从知道了两人离婚后，两位老人就没有给过曲毅好脸色。那天曲毅把她送回来的时候，还被曲奶奶逮着就是一顿骂。还是曲棋出面劝说，曲奶奶才肯罢休。


    「这大过年了，一家人总得团团圆圆吧。」曲爷爷忍不住回嘴了一句，「再说了，这都半年了，别说老婆子你不想他。」


    手心手背都是肉，曲奶奶哪能不想念自己的儿子。可是一想到他做的混帐事，就气不打一处来，「他都和那个小护士在一起了，怎么的，还想接回来让我们小棋受气？你见过现在的后妈有几个是对孩子好的？」


    「老头子我警告你，我就小棋这一个孙女。我以后还指望小棋给我养老送终，你敢让她受委屈，你就给我搬出去！」


    曲奶奶早年还当过几年的警.察，后来因为伤着身体了才退下来。这骨子里带着的气场，也没随着时间而减少。


    曲棋哪能不懂奶奶，人老了都是想要团聚的，不过是怕她受了委屈而已。


    而且那个阿姨她也见过，人很朴实，没有什么心眼。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带着几分拘束。


    深唿吸了一口气，曲棋盖上盖子，擦了擦手出去。


    两位两人谁也不让谁，大有一种要打起来的感觉。


    「奶奶。」曲棋轻轻喊了一声。


    原本还怒气冲天的曲奶奶立马转过头来，柔了脸色，「诶，奶奶在呢。」


    「我想爸爸了，今天是大年三十，能让爸爸回家一趟吗？」


    面前的小姑娘乖巧地站着，两个小辫子还是今早她替小姑娘弄好的。尤其是那双软乎乎的眼神，直叫曲奶奶柔了所有。


    「行行行，咱们小棋说的，奶奶都答应。」曲奶奶满眼都是疼爱，朝着曲棋招了招手。


    曲棋乖乖地坐在曲奶奶身边，替她按着肩膀道，继续说，「奶奶，我不介意的。爸爸有了新生活也挺好的。」


    要是让曲毅后头再孤单一个人，那她才会觉得不舒服。


    「你啊……」曲奶奶无可奈何地点着她的鼻间，「我的小孙女性子这么软，要是以后被欺负了可怎么办啊。」


    曲奶奶也是发愁得很，又瞧了一眼曲棋，「得给你找个好男人，爷爷奶奶护不了你一世，奶奶得看到你成婚才行。」


    曲爷爷忍不住插嘴了一句，「不是说有那个娃娃亲吗？叫什么来着，程，程什么来着？」


    曲奶奶立马瞪他，「那种也算？」顿了顿，曲奶奶又想到一茬，「对了，小棋，你住在他家里，没受欺负吧？那臭小子没对你做什么吧？」


    欺负是欺负了的，也动手动脚了。


    曲棋眨了眨眼睛，撒着谎，「没有，他对我很好。」


    「那就好。」曲奶奶拍了拍她的手，「去年我就不答应你过去，可是你的户口在那边，回去高考也轻松一点。说来说去还是你爸不会办事，这都多久了，户口还不转过来。」


    「好了好了，孩子还在呢，少说两句。」曲爷爷劝了一句，慢悠悠地起身，「你陪奶奶聊一会，我这老头子去厨房看看火候。」


    曲奶奶很嫌弃地摆了摆手，轻轻拍着曲棋的手，「小棋，你真的不介意吗？」


    曲棋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作为子女的，能够被父母给予生命，并且健康成长，已经是一种莫大的荣幸。再婚不是什么稀奇事，她也希望自己的父母能够幸福。


    晚上六点多的时候去，曲毅就带着人来了。阿姨年约三十来岁的样子，保养得不错。大概是以前受过苦的原因，曲棋能够看见她的手上干裂得很。


    曲棋也听曲毅说过一些，这位苏阿姨早年命途不顺，前夫破产。后来她也丢了工作，努力了好几年才当上一个小小的护士。


    人很温柔，和她说话的时候也是温温和和的。曲棋虽然不讨厌苏阿姨，但是也谈不上能够交心相处。


    简单地吃了饭之后，曲棋便陪着曲奶奶在客厅里面守着。电视里还放着节目，主持人努力地调动着欢乐的气氛。曲棋看了一会，饭饱过后的她便有些迷瞪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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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歪了念头，靠在曲奶奶的肩膀上面，曲棋的唿吸浅浅，上下睫毛耷拉着，半醒不醒地看着电视。


    苏阿姨倒是勤快得很，忙着收拾碗筷，又拖着地，一刻都没有闲下来。


    「行了行了，别忙活了。我都让人打扫过了。」曲奶奶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心理上嫌弃这个外人，可是也不想让她这么累。


    苏阿姨更拘束了，擦了擦手，腼腆地笑了笑，「您想吃水果吗？我给您弄些水果来。」


    「不吃不吃，老婆子我早就撑了。」曲奶奶轻嘆一声，又瞪了一眼身边的曲毅，终究是软下了心肠，「坐着看电视，别挡着我。」


    偏头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身上的小姑娘，曲奶奶心疼坏了，「是不是昨夜又熬夜写作业了？奶奶的乖孙女哟，这条条大路通罗马，可千万不能把自己的身体给累垮了。」


    曲棋清醒了一些，揉着自己的眼睛打了个哈欠，「没有，就是吃饱了才困的。」


    「那就去睡了，别守着了。」曲奶奶拍了拍曲棋的小脑袋，「奶奶一会也上去睡了。」


    曲棋实在是困得很，乖乖地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唿便上楼了。


    她的房间不算很大，一张床，书桌都没有。这段时间学习都得去书房里面，和曲爷爷一起。


    曲爷爷平时又爱听戏曲，年纪大了耳朵也不利索了，经常把声音放得很大。最后吵得曲棋只能跑到苏甜甜的家里去写作业。


    拖着睏倦的身体，曲棋去浴室里面洗了个澡。出来后，又清醒了不少。


    夜幕深了，有冷冽的风挂在窗子上面。朝着窗外看去，细细麻麻的雪花不断地飘落下来，映着外面的冬景。


    这里属于半个小村子，不远处就是一条溪流，河面上已经结了一层冰霜。


    屋子里暖气很足，曲棋安安静静地在窗边欣赏了一下美景，放在床上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一个视频打了过来，划开一看，那头的程尧在一片明亮的室内。看不清后头，只有程尧的脸在视频中。


    「还没睡？」透过手机，程尧的声音比往常多了几分磁性。


    「准备睡了。」酝酿了一会睡意，曲棋也准备睡觉了。


    画面不大，曲棋背对着窗户。小脑袋的后头便是不断飘落的雪花，隔着一层玻璃窗，看得不太清楚。


    曲棋慢慢地挪动着，脱了鞋子上床，靠在床头看着那边的程尧。右下角便是自己的画面，也不知道是不是角度的问题，显得她的小脸有些大。


    默默地把手机拿得远了一些，那头却传来程尧带着笑意的声音，「小饼干，我看到你的双下巴了。」


    曲棋：「！！」


    她才回家一个星期，怎么可能有双下巴！


    盯着手机的那一小块地方，曲棋慢吞吞地扭了扭头，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是有那么一点肉的，但是绝对不可能有双下巴。


    把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程尧眼底的笑意更深了，「骗你的。」


    曲棋气得不想理他，瞪了他一眼，哼哼唧唧地开口，「我要睡了。」


    「这几天怎么不找我？」程尧没打算放过曲棋，好不容易视频一次，睡晚点也没关系。


    「老家没有网，我的流量不多了。」还有两天才到月初，曲棋平时都没怎么玩手机了。


    程尧若有所思，手指划开了界面，熟练地输入曲棋的号码。


    那头久久的没有回话，曲棋还以为他是卡了。等了一下，便收到一条简讯。


    「你干嘛帮我充流量啊，很浪费钱的。」流量按套餐就不贵，按照他这样买，很亏的。而且这个月也没有多少天了，到时候又得清零。


    「不贵。」程尧似乎是找了一个地方休息，后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些吵闹。他的声音却很清晰地落入了耳中，「小饼干，新年快乐。」


    右上角，时间刚刚变为零点。


    新的一年，开始了。


    「程尧，新年快乐。」曲棋缩进了被子里面，趴在枕头上面和他视频，「你在外面吗？」


    「嗯，陪爸妈出来吃饭。」程尧那边走动了几步，曲棋才瞧见他后面的景象，应该是在酒店的走廊上。


    「噢。」曲棋的脑袋搭在枕头上面，画面里只露出一颗小脑袋，「你怎么又穿得那么少？」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南方人都抗冻，毛裤她都穿上了，程尧自始至终没有穿过秋裤。不仅是他，周围的邵年和秦木枝都是这样。


    「饭店里不冷。」


    视频那头，曲棋的眼皮耷拉着，时不时打一个哈欠。十二点多了，按照平时来说，也该到了小朋友的睡觉时间。


    「睡吧，视频别挂。」


    曲棋翻了个身，躺在床上，举着手机沖她挥了挥手，「手机放不了。」


    「随便放着就好。」


    曲棋想了想，又翻了个身，侧躺着，把手机靠在墙上。做完又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可是却没打算放下来。困意上来，她又打了一个哈欠，眼泪都飙了出来，「我先睡了。」


    「晚安。」


    曲棋闭了闭眼，安静了一会，又睁眼看向镜头。


    程尧已经回了包厢里面，视线不在手机上，而是落在其他地方。


    也不知道他把手机放在哪了，距离有些远，都能看到他的大半个身体了。


    比起在走廊上，这会程尧更是连外套都脱了，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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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睡？」


    偷看得正起兴，猝不及防地被抓包了。


    曲棋赶紧闭眼，「马上就睡了。」


    她也是真的累了，闭眼数了一会羊，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程尧瞧着那头的小姑娘，眉眼轻柔。


    身边的徐清清探了一个脑袋，打趣道，「啧啧啧，这恋爱的酸臭味。」


    程尧：「嗯，还得多谢母上大人。」


    徐清清：「……」要不是这是自家儿子，这么欠扁的炫耀语气真想把他打一顿。


    这个年，曲棋过得有些舒适。苏甜甜的老家就在隔壁，说起来她们感情那么好，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从一个村里出来的。


    以前不懂事的时候，还在一起摸过鱼。苏甜甜性子咋咋唿唿的，闯了祸都是让曲棋背锅。


    曲奶奶又护短得很，最后基本上都是平安无事。介于这些救命之恩，苏甜甜也仗义得很，把她当做好姐妹。


    「我不想学了。」苏甜甜像是没骨头一样，往着曲棋身上一趴，小脸垂丧着，「化学好难啊。」


    「休息一会。」曲棋也合上作业，除了物理和数学试卷，她基本上都写得差不多了。


    「还是你这里清闲。」苏甜甜嘆息一声，学着她妈妈的语气说话，「高考，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分之差，排名就是好几百。考不好怎么读大学，读不了大学以后怎么找工作……」


    「我都快被念叨死了。」苏甜甜哀嚎一声，「我知道高考重要，也没必要那么虐我吧。」


    「再忍忍吧。」曲棋安抚性地摸了摸苏甜甜的小脑袋，「还有几个月了。」


    已经是二月了，距离六月的高考，只剩下一百多天的时间。


    曲棋这会的心态倒是放得很好，她的物理只要能够写得出两道大题，化学生物分数不低，到时候填一个中等一点的一本，还是可以的。


    「被逼疯了，高考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等我考完了，看我怎么浪！」苏甜甜不满地蹭了蹭，「那你打算考回来吗？这边的大学有很多都不错的。」


    「我想留在北市。」


    苏甜甜有些不解，「为什么？北市是南方诶，冬天又没有暖气，潮湿天的时候还麻烦得很。」


    曲棋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里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有她的亲朋好友。可是她却很喜欢北市。


    大概是因为，北市是个很温暖的城市。


    有……很温暖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零点二更，不出意外明早双更完结啦！


    我我我还在努力的修结尾，奥利给


    第39章 成年


    初七那天, 天气依旧很冷。曲棋的成年生日，老一辈的都过的是老歷生日。一大早，曲奶奶就给曲棋做了一顿好吃的。


    这一辈的人不兴什么蛋糕, 生日就是得做一顿好吃的。


    苏甜甜也来了, 送了个礼物就跟着爸妈回到市里了。企业初八上班, 苏甜甜也得跟着他们回去。


    午饭吃过后，曲棋上楼收拾东西。


    曲奶奶跟在她身后, 替她把作业整理好, 「回去做什么, 这里多好, 奶奶天天给你做吃的。」


    他们学校的假期一直都是挺多的, 平时补课多了，所以这个寒假放到十二。眼看着不剩几天了, 莫圆芳不乐意了，怎么也得让曲棋回去。


    「我得陪陪妈妈。」曲棋把衣服整理好，看着这个满眼疼爱的老人，轻声道, 「奶奶放心，今年暑假我们假期很长，到时候我回来陪奶奶。」


    「真的？」曲奶奶哼了一声，又不开心地问了一句, 「可以陪奶奶多久？」


    「两个月？」差不多三个月的假期，除去一开始等成绩和填志愿，剩下的都拿来陪陪老人。


    曲奶奶这才满意了一些, 「那就这样说好了，到时候你可不许骗奶奶。」


    「不会的。」曲棋安慰曲奶奶，「奶奶要是想我了，可以跟我开视频。」


    「哎哟，你们年轻人用的，奶奶才不懂呢。」曲奶奶笑了笑，帮她把围巾戴好，把人送到门口，又有些不捨得，「要是你妈妈对你不好了，马上给奶奶打电话，多远奶奶都去接你。」


    「好。」曲棋把行李交给曲毅，回头抱住了曲奶奶，「奶奶我爱你。」


    「好好好，奶奶也爱小棋。」


    曲毅把曲棋送到了楼底下，本来想劝说她过去一起住，想了想还是没开口，「家里很久没人住了，可能要打扫一下。爸爸今天也没事，和你一起打扫吧。」


    「我自己可以的。」曲棋委婉地拒绝，把围巾往上拉了一些，开了门下车，看了一眼前头的苏阿姨，轻声道，「爸，我先上去了。」


    这里不管怎么说都是他们一家三口曾经住过的地方，曲毅要是上来了，苏阿姨肯定也会上来。倒也不是说讨厌苏阿姨，只是她心里还是有个坎没有过。


    可以理解，却做不到百分百接受。


    曲毅也明白自家女儿看似好说话，实则倔强起来谁都拗不动，只能回头道了一句，「我帮小棋把行李拿上去，外面冷，你在车里等我一会。」


    家里太久没人回来，都积了不少的灰。曲棋先把自己的房间整理好，这才拿着抹布开始大扫除。


    年后这套房就会转到她的名下，曲毅的意思是让她留着。再怎么着，以后也得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主卧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两人的东西都拿走了，曲棋索性直接把门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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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拾了一下午，曲棋饿得不行。厨房里面肯定是没有东西了，她只好拿着钥匙出门。北方的冬天冷得很，里外裹了三层，外头还有不断飘落的落花，落在额头上面，又是冰冷一片。


    买了很多食材，够曲棋吃这几天了。大包小包的，重得很。兜里的手机不断的振动着，曲棋把手套摘了下来，伸手去拿手机。


    「餵？」


    「到家了？」那头程尧的声音像是在一片空旷的室外一样，隐约之中还能听到几声鸣笛声。


    「嗯。」曲棋捂了捂自己的手，快步朝着小区走去。目光落在那颗枯黄的树下，微微瞳孔狠狠一颤。


    他还真的来了啊……


    因为她不确定在自己什么时候能回来，所以两天前都特地和程尧说过了，生日会在老家过，让他不要白跑一趟。


    这男人嘴上倒是应得很好，自己却偷偷地跑过来了。


    不管是在北方还是南方，程尧似乎都不怕冷。这个温度，也敢穿着一件大衣，里头是有高领毛衣了，可是怎么看着都觉得冷。


    他的手边还有一个很小的行李箱，应该是新买的，上面的透明带都没来得及撕掉。


    「生日快乐。」程尧背对着她，低沉的嗓音透着冬日的寒冷传了过来，「今天吃蛋糕了吗？」


    曲棋慢吞吞地挪动了步子，找了一个角度去看他，「没有，吃了一顿好吃的。」


    天气实在是太冷了，他的唿吸之间喷吐出白茫茫的雾气。头髮好像比之前的短了一些，显得精神了一些。


    她还以为自己控制得住，现在看到人了，眼睛却酸酸的。很想他，比她自己所认为的还要想念。


    「可惜了，要是你在哥哥身边，哥哥还能给你做一个。」


    男人微微仰着头，目光落在二楼的位置。窗台上还有一颗仙人掌，久不打理，这会都快枯萎了。


    老说她笨，自己也是个笨蛋。


    「程尧。」盯着程尧许久，曲棋深唿吸了一口气，「你转头。」


    程尧的视线一顿，缓缓地转过身来。


    小姑娘的身后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而她穿着喜庆的红色羽绒服，裹得胖嘟嘟的，像是一个大型的吉祥物一样。


    明明只是半个月没见而已，却觉得像是隔了许久一样。程尧挂了手机，朝着不远处的曲棋张开手，「过来，哥哥抱抱。」


    曲棋这会冻得不行了，手上还拿着几个袋子又重又累。吸了吸鼻子，曲棋小嘴一张一合的，「进屋再抱，有暖气。」


    程尧也不在意她的拒绝，大步朝她走去，接过她手里的手里的几个袋子。俯身的时候，趁她不注意，吻住了她樱红的唇瓣，「好。」


    浅尝而止，感觉到唇上的冰冷，程尧很快退开，低低地笑了一声，「还真是不抗冻。」


    穿得那么厚，却冻成了小冰棍。


    按照往常，这会被他亲了，小姑娘早就恼羞成怒了。现在却是呆在了原地，一双眸子清澈地看着他。


    程尧倒是不觉得有多么冷，反倒觉得有一股莫名的火，慢慢地窜了上来。


    「程尧。」曲棋喊了他一声，沉默了两秒，又什么都没说，领着他上楼。


    这是程尧第二次来到这个地方，比以前来的时候，空荡了很多。客厅里弥散着一股很浅的冷柠香味。


    暖气开得很足，单穿一件打底都会觉得有些热。再看一眼身边的曲棋，一进门就开始卸货。


    羽绒外套，两件毛衣。穿得太厚了，毛衣卡在半路，怎么都拽不上去。


    小脑袋被埋在毛衣里面，因为拉扯的缘故，还能看得见露在外面的一小节腰肢。盈盈一握，又白得有些刺眼。


    「程尧……」嗡嗡的声音从毛衣里面传来，带着些许气恼，「你帮帮我。」


    声音软得很，像是在撒娇一样。


    程尧轻笑，盯着那一小节细腰，不忘为自己讨着福利，「帮你可以，我有什么好处？」


    曲棋气急，这人太小气，随手一帮的忙都得和她讨价还价。被塞在毛衣里的感觉实在不算太好，曲棋只迟疑了几秒，就很快妥协了，「我，我亲你一次？」


    毛衣突然被人往上拉扯着，力道很足。曲棋还没反应过来，面前已经是一片明亮。


    有炙热的唇压在她的唇间，细细地轻咬着她的唇瓣。男人的手臂有力地禁锢住她纤细的腰肢，唇齿间也丝毫不放过她。轻而易举地撬开她的牙关，侵略其中。


    程尧这一次可谓是占足了便宜，直到把曲棋吻得都快站不住了，才放过她。


    也不知道男人是不是在这方面上都很有天赋，明明之前程尧还会咬到她，这一次却是技巧性十足，拿捏住了她的每一处敏感。


    「乖，我去给你做蛋糕。」程尧亲了亲她的小脸，声音沙哑极了。


    曲棋红着脸没吭声，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没有食材。」


    她就是简单地买了一些吃的，面粉什么的，她都没有准备。


    「嗯，我去买。」憋了太久，一下子爆发了一些火，还没来得及压下去，程尧也的确需要冷静一下。


    虽然成年了，但对于他来说，曲棋还小，很多事情，都太早了。


    把程尧送出门，曲棋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面，电视机里播放着最近很火的一部爱情剧。看了半集程尧就回来了，也不知道这两天是不是就在附近转悠，路倒是挺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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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厨房里开始有了声响，曲棋心思都不在电视剧上面，时不时朝着厨房看去。


    他什么时候开始会做蛋糕的？


    打蛋的声音伴随着其他细碎的声响，为这个空荡荡的房子里带来了许多人情味。


    这个家对于曲棋来说，本应该是最温馨的地方。可是渐渐的，只剩下她一个人。


    如今，多了一个程尧。


    这些年她所失去的，好像都在以着另外一种形式还给她。


    她喜欢程尧，毋庸置疑。可她也怕现在的自己不够优秀，配不上他。


    可是这么喜欢的男生，她怕错过了，就再也遇不到了。人生太长，人海茫茫，能遇见喜欢的，很不容易。


    程尧的确不会做太难的蛋糕，无非就是做个蛋糕胚，再加上现成的奶茶，在上面简单地写几个字。虽然简陋了些，但是该有的，好歹也给她补上了。


    曲棋不放心，等了一会，便探了个脑袋进来。


    程尧背对着她，专心地弄着面前的蛋糕造型，没注意身后的小脑袋。


    曲棋又往前走了几步，还没看见蛋糕，脸上便被程尧抹了一块奶油。


    程尧正对着她，把身后的蛋糕挡得严严实实的，「饿了？」


    「我想看看。」曲棋朝身边又伸了伸脑袋，依旧被程尧挡住了。


    「有点丑，我在加工。」


    他也练了几次，只不过太难控制，所以依旧难以入眼。


    这下说得曲棋更加好奇了，蹦跶着腿就是看不到。程尧太高，在他面前曲棋就跟小朋友没有什么两样。


    「我不嫌弃你。」曲棋眼巴巴地瞅着他的身后。


    程尧眯起眼，慢条斯理地威胁了一句，「再不出去我亲你了。」


    曲棋：「……」


    慢吞吞地挪到门口，曲棋又朝里面看了一眼，很认真地说，「程尧，你陪我过生日就很好了。」


    其他的，对于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她已经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在她需要的时候，总会千里奔赴。


    就像秦子楼所说的那样，程尧已经为她走了九十九步。剩下的那一步，曲棋不想退缩。


    捣蛋的小朋友终于出去了，程尧这才继续专注于蛋糕上面。把水果切好摆在上面，完成最后的装扮，他才端着蛋糕出来。


    客厅里，曲棋缩在沙发上面，电视放着，明显也没在看，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发什么呆，洗手吃饭。」


    「噢。」曲棋慢吞吞地回过神来，往桌面瞧了一眼。


    蛋糕的确是有些简陋，蛋糕胚只有上面一层有奶油，抹了一层，歪歪扭扭地写着生日快乐。旁边摆着一些芒果和猕猴桃，还有两个字母。


    cy。


    「咳。」程尧轻咳一声，「难看是难看了点，味道应该不难吃。」


    「不丑。」曲棋想了一下措辞，「造型还挺特别的。」


    程尧又看了一眼惨不忍睹的蛋糕，轻笑一声，「倒是会安慰人。」


    这蛋糕他自己都看不下去。


    「重在心意。」曲棋小声地嘀咕一句，「有蛋糕吃已经很好了。」


    菜也做好了，全部是她喜欢吃的。


    明明一开始在家里都是她照顾程尧，做饭打扫卫生，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的角色互换了。


    见她没什么反应，程尧低声说了一句，「蜡烛我没买到，将就一下。」


    「好。」


    许愿之前，曲棋悄咪咪地睁开一只眼睛，「程尧，我，我明天有事和你说。」


    她要告诉程尧，自己很喜欢他。


    现在自己不够优秀没关系，总有一天，她能配得上程尧。


    作者有话要说：　　游戏误人……


    第40章 告白


    房子是简单的三房一厅, 两个卧室一个书房。书房的床比较小，吃完饭后，曲棋把主卧整理了一下, 顺便拿了一些没用过的洗漱用品给程尧。


    「你先洗澡吧。」曲棋把窗帘关好, 又把衣柜里面的被子拿了出来。


    被子也很久没有洗过了, 从冬天过去之后，大半年的时间。好在她临走的时候放了香包, 倒是没有多少霉味。


    「嗯。」低沉的嗓音从他的喉咙里面溢出来, 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 「辛苦了。」


    「你才是, 坐飞机过来那么累。」曲棋嘀咕一句, 注意到他的目光近乎黏在了自己身上，又赶紧推着他, 「快去洗澡。」


    把被子摊开在床上，还没来得及铺好，浴室便传来程尧的声音，「小饼干, 进来一下。」


    曲棋只得麻熘地爬起来。推开浴室的门，程尧背对她站在洒头下面，上半身赤.裸着，肩窝有些明显, 往下便是精壮的腰肢，线条优美。


    「你……」


    「这个怎么开？」程尧转过身来，瞧着曲棋羞涩的小脸, 揶揄一句，「害羞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是见过那么几次，但他也不能耍流氓啊。


    曲棋头疼得很，不情不愿地往前挪着，指着按钮，「这个是开，往上一点是热水，往下是冷水。」


    「我试试。」程尧刚准备按，又回头寻着身边的曲棋，「站旁边一点。怎么，想近距离观察哥哥的身材？」


    曲棋说不过他，也懒得去狡辩。默默地往旁边退了一点，看着他调水温。


    程尧调了一下温度，感受到水温差不多了，便去逗着曲棋，「要一起洗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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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赶紧洗，我先出去了。」曲棋赶紧一熘烟地跑出去了。


    给程尧整理好被子，曲棋才去洗澡。


    被子上还是有着一股很淡的味道，曲棋有些不适应。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回来了，有一种认床的陌生感。


    辗转了很久，夜幕渐深的时候，她才沉沉地睡过去。


    今年成年生日，她许了三个愿望。


    高考顺利，家人健康。还有……能够一直陪在程尧身边。


    早上一醒来，曲棋便打电话给了苏甜甜。苏甜甜那头还没睡醒，声音都是迷迷煳煳的，「嗯……？告白？！」


    简简单单一句话，彻底让苏甜甜清醒了。她赶紧从床上蹦起来，不可置信地问，「谁啊？」


    「就……程尧。」曲棋轻咳一声，脸上有些发热，「你现在有空吗？」


    「有有有，必须有！」苏甜甜急急忙忙爬起来，「老地方见。」


    挂了电话，曲棋起床拉开窗帘。外面还是白雪茫茫一片，她拍了拍自己的小脸，去卫生间简单地洗漱了一番。


    程尧已经起了，窝在沙发里面看着新闻。平时节假日会赖床的他，今天倒是起得很早。


    「想吃什么？」程尧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曲棋瞅着他头顶翘起来的一撮头髮，轻声道，「我约了朋友。」


    「嗯？」低沉的尾音从他的喉咙里面溢了出来，「什么时候回来？」


    「不太清楚。」曲棋现在和程尧说话都很紧张，尽量放缓了唿吸，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奇怪。


    又瞧了一眼程尧，曲棋急忙道，「我会尽快回来的。」


    程尧失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不急，难得放假一次，和朋友多玩玩也是好的。我呢，就在家里打打游戏，什么时候结束了，我去接你。」


    「我自己可以回来。」曲棋小声地嘀咕一句，「你在这里没车，也不熟这里的路。」


    程尧微微顿住，「那倒也是，自己注意安全。」


    意识到程尧的小失落，曲棋轻轻拽着他的衣袖，程尧便顺势微微弯腰，正好能够让曲棋贴着他，「就今天，后面我会陪你好好逛逛的。」


    「我知道了。」程尧笑道，催着她，「快去吧。」


    和苏甜甜约在的是高中对面的奶茶店，这里离她们家比较近，也比较安静。


    苏甜甜早就到了，看见曲棋，连忙招了招手，「奶茶给你点好了，快招快招，你们两是什么情况？」


    「就……喜欢了。」曲棋也说不上其他的，感情本来就是很微妙的事情。


    苏甜甜又八卦了好久，才恢復到正题，「话说你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非得要现在吗？我觉得可以再等等的。」


    曲棋咬着奶茶的吸管，沉默了几秒才道，「不想让他等那么久。」


    他们之间，总是程尧为她付出得更多一点。她好像总是用高考来拖延，可是现在想想，这对于程尧来说很不公平。


    哪怕只是一点点，曲棋也想要很清楚地告诉程尧，自己对他的心意。


    「好吧好吧。」苏甜甜表示了解，盯着曲棋好一阵，「要不你就直接告白？像是电视剧里面那样，猝不及防告白一波，然后亲亲，就大结局了。」


    「可是我会紧张。」


    别说是告白了，现在一看到程尧，曲棋就会紧张。特别是程尧用着那种很温柔的目光看着她时，她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


    「那……」苏甜甜认真地想了想，「看见他会紧张对吧？」


    「嗯……」


    「那就把他灌醉！」苏甜甜勐地拍了一下桌子，语气兴奋，「把他灌醉了告白，这样你就不会紧张了。」


    「会不会他醒来后不记得了？」


    苏甜甜：「不记得也好啊，这样你心意表明了，他不记得了你们就高考之后再在一起呗。」


    其实苏甜甜还是存了一份私心的。她知道曲棋父母离婚，对于要强的她来说，谁都不会跟。所以高考对于她来说十分重要，她不希望因为感情的事情而耽误到了曲棋。


    曲棋想了一会，点了点头，「好。」


    「走走走，我带你去买酒！」苏甜甜兴致沖沖地拉着曲棋往超市方向奔去。


    家里被曲棋打扫过了，比起他家里的喜庆，这里倒是没有多少人情味。程尧也没闲着，借用了曲棋的电脑做了一个ppt之后，已经是下午了。


    太阳刚刚出来了一会又退了回去，室内很温暖，穿着单件刚刚好。


    眼看着指针到了五点，程尧靠在沙发上，手机界面显示游戏又输了。


    「小没良心的，让你好好玩，还真玩到那么晚。」程尧低嘆一声，正准备起身去厨房，门口便传来声响。


    曲棋冻得不行，肩头和头髮上还有些未化的霜雪。早上走得匆忙，也没带围巾，这会鼻尖都冻红了。


    刚刚把手里的酒放在进门的橱柜上，还没来得及换鞋，便被抱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发间有只大手很温柔地替她拍开那些霜雪。


    「冷不冷？」


    刚才还是冷的，外面冰天雪地。可是一进来就被暖气包裹，还有男人温暖的怀抱。


    「不冷了。」瓮声瓮气的声音从怀里传来，程尧低眸看去，温热的手掌贴在曲棋的小脸上，替她暖着。目光落在一旁的橱柜上，「买的是什么？」


    「二锅头……」苏甜甜说二锅头度数比较高，程尧平时除了必要的活动，基本上不会喝酒。所以一杯下去，也就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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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尧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许微妙的变化。盯着那袋子几秒，气笑了，「行啊，这才刚刚成年，还想喝二锅头了。」


    果然是一段时间不见，这胆子都变大了不少。


    「不是，是给你喝的。」曲棋从他怀里出来，换上了拖鞋，趁着弯腰的时候赶忙说道，「这是表示欢迎你来的仪式。」


    「喝酒？」


    曲棋动作慢上了几分，「嗯。」


    程尧瞧着面前的小脑袋，「我喝可以，你刚成年，这酒度数高，不能碰。」


    「好。」这次曲棋倒是答应得痛快，把鞋子收进鞋柜，抬头对上程尧审视的目光，她赶紧转移了话题，「我昨天买了很多菜，你想吃什么？」


    「肉夹馍吧。」程尧道，「其实都可以，入乡随俗，你平时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曲棋点头，又问他，「没有米饭可以吗？」


    程尧作为南方人，基本每天都是要吃米饭的。曲棋倒是无所谓，之前在家的时候，好几天不吃米饭都可以。


    「可以，我不挑食。」


    简单地做了两碗面条和肉夹馍，曲棋又做了一道红糖糍粑。


    在老家的时候，曲奶奶教了她不少。一开始还会做得很难吃，失败了几次之后，也差不多了。


    眼看着吃得差不多了，曲棋翻出了启瓶器，又拿了一个杯子，倒了一杯递给程尧，颇为郑重其事，「谢谢你过来陪我。」


    「这么客气？」程尧轻笑，倒也没有拒绝。


    辛辣的感觉太过沖头，让他有些不适应地皱了皱眉。停了一下，一口闷了。喉咙里面灌了辛辣的酒上来，程尧重重地咳嗽出声，咳得连都有些涨红。


    曲棋赶忙拿着纸巾给他，又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怎么喝得那么急？」


    「感情深，一口闷。」程尧笑道，握住她的手，忽而凑上前，在她脸上很浅咬了一口，「但我还是想舔一舔。」


    酒味忽而窜了上来，的确比以前的那些酒都更加上头。曲棋有些不适应地皱了皱眉，推着他，「别喝了，你去休息一会，我洗碗。」


    眼看着程尧要帮她，曲棋赶紧说，「你都喝酒了，等会手抖摔了盘子就不好了。」


    「这么嫌弃我？」程尧也不勉强。不过他的确是有些上头了，揉着太阳穴几下。


    目光落在厨房里的曲棋身上，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拿起酒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啧，还真上头。


    曲棋出来的时候，酒瓶只剩下一半了，她赶紧看向沙发上的程尧，「你又喝了？」


    「嗯。」程尧应了一声，似乎是难受了，侧躺在沙发上，也没看曲棋一眼。


    「程尧？」擦干了自己的手，曲棋赶紧走过去。程尧已经在沙发上面躺着闭眼了，曲棋伸手戳了戳躺在沙发上的男人，低声道，「还好吗？」


    「嗯？」程尧朝她看去。


    眼底醉意十足，看着她的时候，都多了几分不清明。


    曲棋唿吸都浅了几分，「你是不是醉了？」


    程尧皱了皱眉，想也不想地否认，「没醉。」


    「那你能自己回房间吗？」程尧一米八几的大个，曲棋这小身板真的扛不住。


    「好。」程尧倒是听话得很，晃晃悠悠站了起来，又勐地跌坐在沙发上。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站起来。身体经过大幅度的摆动，恼得程尧有些不悦，躺了几秒，倒是老实了，「走不动。」


    细听下，还有几分委屈。就像是一个得不到糖果的小朋友，低低地诉说自己的委屈。


    末了，他还朝着曲棋伸出手，「小饼干，抱我。」


    他的眉眼柔和，眼里盪着许多波澜。去年消瘦许多的脸倒是在过年期间补回来了一点，刚刚好的程度，衬得他的五官愈发好看。


    曲棋心口有些不受控制了，犹豫了好一会，才慢吞吞地朝程尧伸出手。


    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程尧立马缠了上来。脑袋搭在她小小的肩膀上，不满地控诉，「以后不要灌我喝酒，头疼。」


    所以他是发现了？


    曲棋替他按着脑袋，乖乖地道歉，「我错了。」


    「错了你还敢。」程尧含煳不清地道，「算了，谁让我喜欢你。」


    曲棋这会是真的愧疚了，每次都因为她的不勇敢，让程尧失望。


    捧着程尧的脑袋，曲棋很认真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主动地缠上他的薄唇。男人的唇齿间带着很浓的酒味，有些辛辣，混杂着他的气息。


    被亲了那么多次，曲棋依旧不深谙其中的技巧。磕磕绊绊的，倒是把自己的嘴唇磕出了血。


    她吃痛的松开了程尧，铁锈的味道弥散在嘴里，还有些刺痛。她小心翼翼地舔了舔，扶着醉了的程尧，「程尧，我喜欢你。」


    「嗯。」程尧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我现在还小，有很多事情都学不会，也不够成熟，所以你等等我。」


    喜欢到怕现在不抓紧，以后就找不到程尧了。


    「唔……」不知道程尧说了些什么，唿吸落在她的颈间，酥酥麻麻的。


    过了好一会，搭在她肩头的男人已经睡了过去。曲棋搬不动程尧，只能从房间里面拿了一床被子，给他盖在身上。


    好在室内有暖气，倒也不会着凉。


    拿了毛巾替程尧擦了擦脸，又坐了一会。等到快凌晨，曲棋才回了自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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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了个澡，身上淡淡的酒味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曲棋洗漱之后爬上床睡觉，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唇，刚才被磕到的地方还有些疼痛。


    翻了个身，曲棋又忍不住去想外面躺着的程尧。


    醉成这样，应该不会记得了吧？


    又是一个睡不着的晚上，曲棋第二天差点起不来。睁开眼的时候，闹钟已经指向了十一点。昨晚飘窗的窗帘没有关好，外面出了太阳，折过窗子透了进来。


    昨晚睡得太晚，曲棋这会脑袋还有些疼。按了按太阳穴，拖着疲倦的身体去洗脸。


    洗漱结束，曲棋悄咪咪地从房门探出了一个脑袋，外面安安静静的，也不知道程尧起床了没有。


    贴着墙挪到客厅，被子和人都不在了。客厅里应该是被打扫过了，没有一点酒气。


    出门了吗？


    曲棋刚想松一口气，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猫着腰做什么？」


    曲棋立马挺直了背，僵着身体。


    「傻乎乎的。」程尧失笑，「转过身来，带你出去吃饭。」


    「噢。」曲棋慢吞吞地转过身来，看了一眼程尧。他的面色无常，也没有什么奇怪之处，「你头疼不疼？」


    「不疼。」程尧进了厨房，拿了一个面包和牛奶递给她，「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他好像真的忘记了。


    曲棋也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以为自己会松一口气的。可是却又感觉，失落更多一点。


    闷闷不乐地拿着自己的面包，曲棋默默地撕开，小眼神总是忍不住朝着程尧那边看去。


    程尧在回復着消息，注意到曲棋频频看过来的目光，放下了手机，「怎么？」


    「昨晚……」曲棋想了想，还是问他，「昨晚的事，你都不记得了？」


    「昨晚？」程尧故作苦恼，「喝得多了，记不太清了。」


    「哦。」


    程尧：「发生了什么？」


    曲棋瞧了他一眼，心里闷闷的，故意道，「昨晚你喝醉了，发酒疯还唱歌，五音不全，好难听。」


    程尧：「……」


    三口两口地吃完那个小面包，曲棋把最后半罐牛奶也一起一口闷了。


    正准备起身回房换衣服，便听到程尧略带笑意的嗓音，「过来，女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滴滴！


    第41章 曲棋（正文完）


    曲棋怔住。


    回头看去, 男人的眼底有着清灼的笑意，却很认真。


    「你……」


    「是喝醉了，该记得的可没忘记。」程尧好心情地抱着曲棋的细腰, 替她慢慢回忆, 「我记得还有人强吻我了。」


    温热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 「张嘴。」


    程尧的声音实在太过温柔，曲棋下意识地听从。


    「磕到哪了？」程尧问她, 目光直勾勾地瞧着她的唇齿间。昨晚喝得太醉, 事情倒是没忘, 隐约记得尝到了铁锈的味道。


    「已经好了。」曲棋捂着嘴不让他看, 小声辩解一句, 「我没有强吻你。」


    「嗯，是我自愿的。」程尧低笑, 亲了亲软乎乎的小脸，无奈地低嘆一声，「怎么那么笨，接吻都能磕到。」


    她经验又不多！之前几次都是被这个坏蛋偷袭的, 根本没有来得及认真学习。


    本来接吻磕到自己这种事情就已经很丢脸了，偏偏程尧还非得拿出来说。不乐意地撇了撇嘴，曲棋道，「那以后不亲了。」


    「怎么还迁怒于我了？又不是我咬的你。」程尧板着脸教育她, 「还有，面对困难，不要逃避。大不了多亲几次, 哥哥又不会不给你亲。」


    「你别说了。」曲棋学不来程尧的没皮没脸，羞得赶紧捂住了程尧的嘴巴，「我先去换衣服。」


    「等等。」他还要再确定最后一件事，「女朋友？」


    「嗯……」曲棋应了一声，「只谈恋爱可以吗？我还有高考。」


    「不会耽误你。」程尧跟她说，「我们之前还是跟以前一样。你呢，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好好学习，其他的交给我。」


    曲棋看着他。


    这个男人总是用着随性的样子说着最令她安心的话。


    她想给程尧安全感，同样的，程尧也永远不会让她失望。


    程尧刚刚松开手，怀里便窜进来一个小姑娘。低眸看去，只能看到曲棋的头顶，头髮还没梳理好，乱糟糟地披在身后，像是个小疯子一样。


    「不管你昨晚有没有听到，我都要再说一遍。」曲棋埋头在他的怀里，声音有些闷闷的，「程尧，我喜欢你。我会变得很优秀的，你不要喜欢上别人。」


    「好。」程尧摸着曲棋的小脑袋，「不用那么优秀也可以。」


    「不行，我以后要养你。」


    程尧好笑，个头不大，志气倒是挺大的。


    他和苏默宇已经开始做项目，预计三四年可以慢慢走入正轨，到时候开个工作室什么的，收入可观。


    嗯，算算时间，那个时候的曲棋，大概才刚刚毕业。


    「好，哥哥等你养我。」


    在这边又待了几天，曲棋早上陪着莫圆芳，下午就和程尧随便逛逛。


    好在她的作业都写得差不多了，还有程尧这个学霸在旁边辅导，不然按照高三的作业量，根本做不完。


    提前一天，曲棋和程尧回了北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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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棋进入高中的最后一个学期，程尧也开始忙着毕业论文和答辩的各种事情。有时候实在太忙，项目和论文混在一起，程尧就会住在学校里面。


    为了不耽误各自的时间安排，曲棋劝了好久，总算是能够自己上下学了，只不过每天的平安还是得报的。


    中午曲棋也不去华大吃饭了，就近在食堂随便吃吃。吃完了就回教室趴着休息一会。他们忙起来有时候一周都见不到一次。


    就连有时候程尧都会抱怨，趁着她空闲的时候，抱着她好好地亲热一番。


    好在每一次程尧都拿捏有度，刚开始曲棋还会脸红，相处久了，也得了程尧几分脸皮厚的真传。


    现在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举动，曲棋都能做到很淡定了。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在程尧疲倦的时候主动亲亲抱抱。


    也不知道程尧怎么和秦子楼他们说的，祝福是送了，却没有人会来多八卦一句。就连秦木枝也是，像是为了让她好好学习，大家都把八卦之心埋在心里头一样。


    最后冲刺的四个月，徐清清和程正青都把工作调回来了，有空就会在家陪着曲棋。徐清清的厨艺倒是增进了不少，补汤做得很多。


    程尧不爱喝，这些大多数都是进了曲棋的肚子里面。


    别人高三都是悬樑刺股瘦了一大圈，曲棋反倒是在各种大补之下胖了一些。


    只不过南方入夏比较早，五月中的时候天气就已经开始炎热了。为了保持体力跟得上，学校组织每天跑步两圈。慢慢的，曲棋又瘦了下来。


    六月初的高考，曲棋已经准备妥当。倒是不太紧张，反观程尧，明明不是他高考，却比自己还紧张。


    来考场的路上，光是考试规则程尧就反覆说了好几遍。前头的程正青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劝了一句，「人家小棋高考都不紧张，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徐清清也忍不住吐槽一句，「这小子今天四点钟起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高考。我怎么记得当初这小子高考跟没事人一样？这会着急个什么劲？」


    「性质不一样。」程尧闻言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慢条斯理地道，「毕竟是我媳妇高考。」


    程正青：「……谁家儿子那么不要脸？」


    徐清清已经懒得理会自家儿子，「不知道，反正不是我的种。」


    程尧还想继续再说些什么，曲棋赶紧道，「这些我都记下来了，准考证身份证都拿了。程尧，放轻松一点。」


    小眼神扫了一眼前座，曲棋飞快地在程尧脸上亲了一口，低声安抚着他，「别担心，我又不是小朋友了，而且木枝和我一个考场。」


    程尧轻嘆一声，颳了刮曲棋的鼻子，「嗯，好好考，哥哥在外面等你。」


    「外面好热的，你先回家。」南方的太阳就是毒辣，挂在高头，晒得人都能脱水。


    「好。」


    程尧嘴上是这么应着，到时候是不是这样做就不知道了。


    曲棋深谙这一点，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程尧也不傻，总不至于真的在太阳底下等几个小时吧。


    考试两天，老天爷倒是很给面子地出了两天大太阳。


    直到考完的那个下午，曲棋出了考场走到校门口，程尧便站在树底，太阳从树叶中落了下来，在他脸上投出斑驳的光影。男人身影挺拔，在一众家长间，倒是格外的显眼。


    「等了多久啊？」曲棋瞧着他额前的细汗，回想这几天程尧的过度紧张，忍不住抱怨一句，「是我高考，你比我还紧张。」


    「嗯，有点怕。」程尧失笑。


    怕什么？


    「怕我那么在意的小姑娘，努力了那么久，得不到她想要的。」程尧把奶茶递给她，看着曲棋的眉眼，轻声道，「怕她泪汪汪地掉眼泪。」他却无能为力。


    「才不会。」曲棋轻哼一声，眉宇间有着几分自信，「这次试卷比较难，我把基础题都做好了，应该不会很差。」


    题目难的时候，考的就是心态和认真。她觉得难，别人也会觉得难。所以她只要把自己会做的做好就够了。


    「我家小饼干真厉害。」程尧毫不吝啬地鼓励一句。


    天边忽而打了一声雷，曲棋惊了惊，赶紧拽着程尧出了树底。


    雷声继续将至，乌云也开始弥散开来。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程尧没有带伞，两人前脚进了奶茶店，后脚外头便是倾盆的大雨。


    他们来得早，奶茶店里还有不少的位置。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曲棋开始给那头的父母报备了情况。


    莫圆芳倒是没有询问曲棋考得怎么样，而是让她这段时间好好地放松一下。而曲毅就更加不在意了，催着她赶紧回来，说是曲奶奶那边已经等着了。


    曲棋一一回復了信息。


    夏天的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不过片刻间，曲棋朝外面看去的时候，已经雨过天晴了。


    起身收拾东西回家，刚刚出门，便看到天边挂着一道很淡的彩虹，地面还没有干。突如其来的大雨散了夏日的闷热，余留云彩。


    「有彩虹！」有人在旁边喊了一句。


    曲棋仰着头，周围已经有不少人急急忙忙地拿出手机开始拍照。原本还在奶茶店里面躲雨的人也一窝蜂地挤了出来。


    曲棋被程尧护在怀里，往墙边人少处走去。身后还传来他们的惊唿和议论声，嘈杂得很。可是此刻，曲棋只看得见程尧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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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被男人牢牢地牵着，曲棋又看了一眼天边的彩虹，忍不住在他手心挠了一下，提醒他，「程尧，有彩虹。」


    曲棋很少见到彩虹，这好像还是第一次，这么直白地看见现成的彩虹。


    挂在天边，隐藏在云层之间，其实看得并不是很明显，只是有着淡淡的一轮七色光芒。


    「看到了。」


    曲棋纳闷了，「你怎么那么淡定？」


    「彩虹有什么好看的。」程尧不甚在意，最宝贝的都在他身边了。


    「噢。」曲棋假装看不懂他别有深意的目光，目不斜视地朝着前面走去。


    「你放假了。」程尧道，「三个月假期。」


    「嗯？」


    「我记得某人之前好像说过不会游泳。」程尧似是无意地提起，「正好我这段时间有空，教教你怎么样？」


    曲棋哪里不懂得他的心思，大概教她游泳是假，想要吃她豆腐才是真的。


    对于某人的别有用心，曲棋完全不想搭理。


    「小饼干？」


    不理。


    「女朋友？」


    还是不理。


    「曲棋。」


    程尧难得地喊她的名字，曲棋没忍住，朝着他看去。


    他的眼底倒映着小小的自己，满目温柔。


    「你的高考结束了。」


    所以，开始恋爱吧。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本的时候满脑子都想着下一本了，一直很卡，好在终于完结了


    《燃吻》应该在月底开吧，如果没意外的话


    那…下本见了


    第42章 、番外一


    高考结束后, 曲棋算是有了一个长假。而刚刚步入社会的程尧才开始进入工作的折磨。


    比程尧高几届的学长开了一个工作室, 最近接了一个app的开发, 最近一段时间，程尧几乎都住在工作室。


    中午, 曲棋刚打完球回来, 便收到了程尧的微信。


    程尧：午餐。


    接近着是一张配图，盒饭里只有两个素菜。


    事业刚刚起步，工作室也拮据得很。粗茶淡饭的, 也没有几块肉。


    曲棋发了个表情包过去安慰他：有点可怜，那我晚上给你送饭？


    程尧：好，你悄悄过来，我在门口等你。


    曲棋：我想做多点，让子楼哥他们也吃一点。


    程尧：不用，他们最近胖了。


    曲棋：「……」


    要不是昨天去秦木枝家里看到了本人，她就差点信了。


    去超市买了食材, 曲棋这次做了挺多的, 足足三个保温杯。


    工作室的规模虽然不小，可是好歹也十几号人。曲棋有心给他们加餐, 也没有那个能力。


    掐着程尧下班的时间送过去，刚刚从电梯里面出来，便看到了等在外面的程尧。


    他的神色疲倦, 头髮比之前长了一些。随意地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慵懒地看着她，「谁家小媳妇那么贤惠？」


    曲棋把保温杯递给他, 无视他的调戏，「不知道，反正不是你家的。」


    「不是我的家的？」程尧轻笑，忽而逼近曲棋，把人抵在墙上，「那我不管，先盖个章就是我家的。」


    「别……」曲棋推了推他，便听到他身后传来两声调笑声，「哟哟哟，我们都在里面认真工作，有人还在调情呢。」


    程尧也不是个喜欢当众亲热的人，放过了曲棋，回了一句，「现在是下班时间。」


    苏默宇：「你做梦呢，我们程式设计师还有下班时间？」


    上官也适当地接了一句，「007的觉悟。」


    眼尖的苏默宇倒是看到了程尧手里的饭盒，「瞧着这饭盒的分量，应该有我的一份。」


    上官：「见者有份。」


    曲棋赶紧和程尧拉开距离，轻声道，「做了很多吃的，还有补汤，等会你们可以一起吃。」


    「还是小曲棋懂得疼人。」苏默宇摸了摸下巴，毫不客气地从程尧手中拿走了保温杯，「累死我了这一天天的，走吧，吃饭去。」


    工作室不大，设计倒是挺有趣的，还有单独的一个休闲区，放着一些沙发和坐垫。


    曲棋有些好奇，跟在程尧的身边左右瞧了瞧。


    这个时间点人不多，外头也不过是坐着两三个人。根据苏默宇所说的，大家嫌弃盒饭太难吃，都自己出去觅食了。


    曲棋又瞧了一会，才乖乖坐在程尧身边，「都没有女生吗？」


    「有两个。」程尧道，停顿了一下，又补加了一句，「都有男朋友。」


    曲棋：「？？」


    意识到曲棋的错楞之后，程尧失笑，「我还以为你来查岗。」


    曲棋郁闷地瞪了一眼程尧，「我就是随便问问。」


    「没事。」太久没有和自家小朋友亲热，程尧看着面前乖软的曲棋，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蛋，「欢迎随时查岗。」


    苏默宇：「……我拜託程哥你稍微体谅一下我和上官的心情好吗？」


    上官倒是比苏默宇沉默得多，默默地扒完饭起身，补了一刀，「其实还有一个女生单身，并且喜欢程尧。」


    程尧看向上官，下巴微抬，「吃饱了就出去。」


    苏默宇看热闹不嫌事大，「对哦，还有这么一回事。还别说，昨天是不是给咱们程哥送了巧克力？」


    「嗯，进口的。」


    程尧：「……」


    把两人送出门，程尧继续捏着曲棋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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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养得不错，虽然有在刻意的减肥，但是被教养得水嫩嫩的，小脸百里透着粉嫩。


    曲棋往后挪开了一点脑袋，问他，「巧克力好吃吗？」


    「没吃。」程尧道，「我不爱吃甜的。」


    「噢。」曲棋点了点头，催促着他，「你快吃，不然菜凉了。」


    「吃饱了。」程尧瞧着她的眉眼，低低地笑了一声，「现在可以亲了吗？」


    女生刚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拿着一杯奶茶。


    苏默宇瞧见，好心提醒一句，「程哥在休息室和自家女朋友亲热，这奶茶，你还是自己喝了吧。」


    女生微怔，虽然一开始程尧就表明自己有女朋友，可她一直不相信。


    眼见这女生也没听进自己的话，苏默宇耸了耸肩，揽着上官的肩膀，「走，继续工作去。」


    休息室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封闭式房间，上面虽然贴有图案，但是却有不少透明的地方。


    她往里瞧着看去。


    程尧腿上坐着一个小姑娘，看不到脸，正被男人狠狠地吻着。


    「吃了什么，那么甜？」程尧轻轻咬着曲棋的唇瓣。


    曲棋被吻得有些受不住，哼哼唧唧地道，「棉花糖。」


    「还挺好吃的。」程尧扣着曲棋的腰肢又缠了上来。


    「不是……不喜欢甜的吗？」


    程尧：「嗯，以后你吃一次，我亲一次。」


    「……」


    成绩出来的时候，在曲棋的意料之中。


    没有所谓的奇蹟，平平淡淡的，刚刚够上一本的成绩。


    她的户口就在北市，按照规定，填北市的学校，分数线的要求会稍微的降低一些。而且她还是少数民族，加了十分。


    最后保守起见，曲棋也没有沖学校，稳稳噹噹填了一个自己一定能进的学校。她的理科性思维一直不行，文科专业她又有很多局限，最后选择的都是理工性的设计专业。


    志愿刚刚填好，曲毅那边便开始催促曲棋。刚刚订好了下周的机票，程尧这边才放了一个小假。


    找了一个度假别墅，程尧直接把人拐了过去。


    纠结地看着面前暴.露的泳衣，曲棋磨磨蹭蹭了大半天才肯换上，最后还套了一件外套才肯出门。


    程尧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听到开门声，抬眸看去。


    小姑娘上半身裹得严严实实的，白色的短袖外套，只有胳膊露在外面。裙摆很短，往下看去便能看到纤瘦的腿。曲棋不算很高，但是胜在比例不错，而且身形偏瘦。一双白皙的腿差点晃了程尧的目光。


    「不热吗？」程尧朝她伸出手，把她软乎乎的小手包裹在其中。


    「热。」曲棋老实地回答，三十七八度的夏天，一出门就汗流浃背。


    现在是在室内还好，但是裹了一件小外套还是有点闷热的。


    再看一眼程尧，他穿得倒是清爽。只着了一件泳裤，精壮的胸膛就这么直勾勾地露在曲棋面前。


    曲棋移开视线，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男人深色的眸子里倒影着她，眉眼温柔。


    好像光盯着他的脸，更加受不住。


    「下水了就不热了。」程尧领着她进去。


    泳池不大不小，是个露天泳池。考虑到天气炎热的问题，上面搭了一个棚，有一半的泳池隔绝了阳光。


    程尧先下了水，而旱鸭子曲棋就只有一双腿下了水。眼看着程尧要过来拽她，曲棋赶紧道，「我不想学了。」


    程尧抓住她乱踢的小脚丫，「这是打算让我用你的洗脚水游泳？」


    「那我在岸边看你？」


    程尧上前一步，已经湿了的手环在她的腰间，「在南方，学会游泳是基本的生存技能。」


    温柔地解着曲棋胸前的扣子，程尧低声哄着她，「乖，游泳很简单的。」


    外套被男人脱下，露出里面的小吊带。


    细腰盈盈一握，沾了些许水珠，白得近乎反光。小花苞已经比之前发育得更好，春色一片。


    程尧很快移开目光，拉着曲棋下水。水面有些深了，一米三四左右，曲棋得稍微垫着一些脚尖，才能把脑袋全部露在外面。


    她尝试着走了两步，脚底一个打滑，又赶紧巴巴地攀上了程尧。


    程尧失笑，温柔地抱着她，让曲棋盘在自己的身上，「怎么那么怂？」


    「我只是不会游泳。」曲棋趴在程尧的肩上，嘟囔一句，「比熘冰你肯定比不上我。」


    「这么自信？」程尧揽着她的细腰。


    软绵就压在自己的胸口，即便是隔着一层布，程尧也能感觉到。


    冰冰冷冷的水都压不住程尧的冲动，他只得把人往上提了一些，躲开敏.感地带。


    「熘冰我练了很久。」曲棋道。


    她爸爸以前总说，南方人要学游泳，北方人就要学熘冰。


    「那明年我们比一比？」程尧抱着她往前面走了几步，怕她冷着，走到了阳光下。


    「比什么？」


    程尧故作深思，「赢了的人可以提一个要求。」


    和程尧相处久了，曲棋多少也能听得出他话语之间的深意。


    赶紧从程尧的身上爬下来，曲棋往后退了两步，背部抵在墙壁上，「我不比。」


    「不比啊……」程尧盯着不远处的曲棋，「那我就只好霸道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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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缠绵的吻袭了上来，还未消退的灼热抵在身上。


    曲棋红了一张脸，急急忙忙地推着程尧。奈何力气太小，根本推不动。


    「逗你的。」曲棋还小，程尧也就是逗逗她，怎么可能会下手。


    曲棋沉默着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才伸出手抱住程尧，小声地说了一句，「我熘冰超厉害的。」


    程尧微怔，瞧着曲棋滚烫的耳尖，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第43章 、番外二


    九月开学季, 秦木枝比她考得好一些, 选了一个经管的专业。


    而曲棋压着线进了室内设计专业, 隶属于工程院。除了她们这个专业的女生比较多之外, 院系内其他专业大多都是男生。


    从读书开始, 这还是曲棋第一次住校。以前曲毅和莫圆芳忙的时候, 也想过让她去住宿。只是曲毅觉得曲棋的性子太过内向，不适合住校, 所以后面就不了了之了。


    程尧给她准备好了行李箱，瞧了一眼外头的烈阳, 声音有些淡漠, 「军训很苦，撑不了就打报告。」


    曲棋戴着帽子，乖乖地跟在程尧的身边，瞧了一眼男人, 慢吞吞地道, 「我受得住。」


    北市的夏天实在是太热，外面的烈阳晒在头顶上，这才刚刚出门, 曲棋的鼻间就冒了不少的汗。


    上了车，迎面吹来凉爽的空调，也算是把燥热感压下去了不少。


    大一新生所在的都是老校区，地点在北市的郊区，开车过去要耗时不短。不过听秦木枝说，到了大二, 基本上都会搬到新校区。新校区在市里，距离程家也近。


    车子从市中心出来，开向宽广的大道。曲棋靠在副驾驶座上面，浅浅地打了一个哈欠。


    在老家待了两个月，昨晚她才连夜赶回来。偏头看着身边开车的程尧，他的眉宇之间带着几分冷硬。曲棋歪着头看着她，软声细语地哄着，「你别生气了，奶奶年纪大了，我得多陪陪她。」


    程尧轻嘆一声，「我气的不是这个，为什么不让我跟你回去？」


    「你要工作啊。」曲棋道，「而且难得周末，你来回一趟又折腾又累。」


    程尧轻轻地哼了一声，「说实话。」


    曲棋没辙，只能乖乖地和他说出实情，「奶奶说娃娃亲不靠谱，我跟奶奶说了之后，她说你哄骗未成年。」


    本来莫圆芳和曲毅离婚的事情在曲奶奶心里就有了一根刺，这程尧和曲棋的事，她之前本来就不同意，不过是当初看在莫圆芳的面子上才没说什么。


    这会都离婚了，曲奶奶谁的面子都不给。对于曲毅和莫圆芳把曲棋一个人丢在别人家里的事，还有些耿耿于怀。现在听到宝贝孙女和程尧在一起，怒了好几天，还是曲棋一连保证了好久，曲奶奶才忍住杀到北市的冲动。


    程尧轻笑一声，意味深长地道，「罪名坐实，我不反驳。」


    曲棋：「……」


    顿了顿，程尧幽幽地道，「看来我这还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曲棋：「……」


    把车子开入学校里面，程尧解开安全带。低眉瞧着已经睡熟的曲棋，脸蛋粉嫩，红唇轻启着。头髮都盘了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


    程尧凑近了些，薄唇轻轻地吻在她的侧脸上，「小饼干，到了。」


    曲棋迷迷煳煳地醒来，迷瞪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程尧。刚想说话，唇瓣便被男人轻轻地咬了一口。


    柔软的舌尖轻而易举地撬开她的牙关，勾着她的小舌头，慢条斯理地吸.允着。似乎是觉得不够，程尧又细细地舔着她的唇齿间。


    曲棋的睡意都散了大半，慌慌忙忙地推开他，提醒一句，「这里是学校。」


    她可不想刚来学校就成为热点话题。


    「没人在看。」程尧食髓知味地又亲了亲，在曲棋发怒之前，解开她的安全带。黑色的帽子盖在她的头上，低声哄着，「走吧。」


    世华不小，停车在活动中心，走过去需要二十多分钟。绿化倒是做得不错，沿途都有绿荫，倒也不算是很晒。


    「是学妹吗？」刚刚穿过活动中心，便看到一位穿着白衬衫的学长朝她走了过来，目光落在曲棋身上，很浅地笑了笑。


    曲棋点了点头，还没开口说话，小手便被程尧握着。


    要说浪漫，曲棋可能天生在这方面上缺了根筋。至少在夏天，曲棋从来不会让程尧过多的靠近自己，尤其是在外面的时候。


    热得慌。


    而现在，头顶烈阳，她自己都出了不少的汗，偏偏程尧还得牵着她。手指在他手背戳了戳，曲棋抬眼去看他，小声提醒一句，「我热。」


    程尧：「我冷。」


    曲棋：「……」


    学长有些尴尬，挠了挠头，「你们应该不认路吧，要不我带你们去宿舍区？」


    「不用，认路。」程尧礼貌地拒绝，牵着曲棋越过男生。


    曲棋沉默了几秒，不太乐意地跟他说，「那是学长，要有礼貌。」


    「不用管他。」感觉到小手传来的湿润，程尧缓缓地松开了手，「这几天开学，会有很多大二大三的男生借着带路想要和你认识。」


    顿了顿，程尧继续说，「他们大多都是不怀好意，不用理会。」


    曲棋似懂非懂，把帽子松了松，一脸好奇地问他，「你好像很懂。」


    「苏默宇和上官以前经常干这种事。」程尧侧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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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已经张开了，眼神清澈，小脸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是个好哄骗的类型。在这样的大学里面，曲棋无疑是很多男生心目中的女神。


    要不是年龄不允许，程尧还真不放心把曲棋一个人放在这个地方。


    「大学的男生大多都不靠谱，小饼干，不要和他们有过多的交往。」程尧停下脚步，教育着身边的小姑娘。


    「噢。」曲棋乖乖地应着，听不听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意识到曲棋的敷衍，程尧不满地眯了眯眼，惩罚性地捏住她的一边小脸，「听话。」


    曲棋这才认真地应了一句，「知道了。」


    -


    军训半个月，曲棋几乎没有和男生有过任何的交流。他们院系的男生多，但是他们专业却是一个例外。


    三十多个人的班级，男生只有七八个。曲棋性子又比较腼腆，军训期间，也不过是把隔壁宿舍的女生认识完了而已。


    军训结束后，正好是国庆。曲棋收拾好东西，便陪着秦木枝去了一趟活动中心。


    曲棋在大厅等着，程尧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在哪？」


    「活动中心。」曲棋百无聊赖地看着大厅里面十佳歌手的照片。


    说起来，她和程尧都半个月没见了。军训太苦，大多时候她都是倒头就睡，有时候两三天的，连个电话都没有。


    「等我几分钟。」


    他那头传来很清晰的歌声，夹杂着女生的谈话声。曲棋下意识地想歪了，闷闷不乐地问他，「你在哪？」


    「奶茶店。」程尧说，「还是和以前一样？」


    「嗯。」曲棋眉眼弯弯的，为接下来的见面泛起了小喜悦，「要冰的。」


    「好。」


    又等了一会，秦木枝迟迟没有下来，程尧也没见身影。


    不远处几个男生不断地朝她这边看过来，推让着其中的一位高个子男生。曲棋好奇地多看了几眼，和高个子男生对上的时候，男生又很快移开了视线。


    「别怂啊！」那边突然传来一道大嗓门。


    接近着高个子男生便被推了过来，曲棋有些错楞，下意识地抬头看去。


    男生长得白白净净的，留了一个平头，倒是清爽得很，「曲棋同学你好，我是机械专业的张渊。」


    机械专业也是工程院的，军训的时候好像就在她们旁边。男女生人数正好和她们相反，听舍友说，过几天他们还要弄一个什么联谊。


    「你好。」曲棋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那个，能不能给我个联繫方式。」男生大概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有些不知所措，「都是同学，互相认识一下也是好的。」


    ……


    程尧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自家小朋友在和一个男生说话。男生微微低着头，眼底还带着几分青涩，看向曲棋的时候，满脸都是无措。


    面无表情地走过去，程尧揽住曲棋的肩膀，低声道，「等久了？」


    突然被拉进一个怀抱里面，曲棋微微一怔，仰头看着程尧，「还好。」


    这股迷煳劲看得程尧心口一软，原本的不悦也压了下来，「同学？」


    「嗯，同个学院的。」曲棋这会渴了，下意识地去寻他手里的奶茶，便看到程尧递到了她嘴边。


    曲棋乖乖地喝着，吸了两口评价道，「好像没有大咖的好喝。」


    「是吗？」程尧也顺势喝了一口，「的确。」


    他又看向男生，「聊完了？」


    男生尴尬地点头，「那我先走了。」


    程尧：「嗯。」


    几个兄弟也明白了，互相推了一把又闹哄哄地走了。


    领着人出了学校，上了车，程尧借着帮她系安全带的时候靠近曲棋，声音压得很低，「联繫方式给了？」


    「没有。」曲棋沖他眨了眨眼，思索两秒忽而沖他软软一笑，「程尧，你是在吃醋吗？」


    程尧顿住，瞧着她眉眼弯弯的模样，忽而低头狠狠地吻住她的唇瓣，辗转了好一番才肯离开，「是啊，吃醋了，谁让我家小饼干那么有魅力。」


    「才不是。」曲棋捧着奶茶，刚刚被吻过的唇娇艷欲滴。她轻声细语的，满眼都是面前的男人，「只有你。」


    她那么不好，也只有程尧会把她当做宝贝。


    不过，有程尧一个，也足够了。


    她不贪心。


    第44章 、番外三


    大一的那个寒假, 程正青便和徐清清出国旅游了。


    曲棋一大早就订好了机票，东西还没收拾，便被程尧揽进怀里。颈间抵上男人的下巴, 侧脸是他温热的唿吸，「今年过年我一个人。」


    曲棋假装听不出他的言下之意，淡定地安慰了一句，「那你可以好好地休息了。」


    工作之后, 程尧的压力比曲棋大多了。时常睡不好, 每次她周末回来的时候，都成为程尧的人形抱枕。


    「我说我一个人。」程尧再一次强调，声音压了一些, 听上去竟有些可怜的感觉。


    曲棋没辙了, 歪了歪头看着他, 「那怎么办？」


    「去你家过年？」程尧和她打着商量, 搭在她腰间的手不安分的吃着豆腐。


    曲棋拍开他在自己腰间作乱的大手，提醒一句, 「我奶奶不喜欢你。」


    「嗯, 所以才要去。」程尧低头吻着她的颈间，「她对你而言, 是很重要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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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棋不太理解他的意思：「什么？」


    「我想让她放心。」程尧和她说, 「我想和你在一起，并不是一时兴起。」


    而是决定一辈子。


    所以程尧希望能得到曲奶奶的认同，能得到曲棋所在意的人的认同。


    -


    曲奶奶第一次看见程尧的时候，闹得是不可开交。


    平时曲奶奶还会注意点形象, 一听到曲棋介绍面前站着的这个男人就是把她孙女给拱了的那头猪，气得赶紧抄起了扫把。


    还是曲爷爷比较理智，眼疾手快地拦住了曲奶奶，才没至于让场面尴尬。


    从曲奶奶手里抢过扫帚，曲爷爷没好气地嗔怪了一声，「人家孩子从那么大老远的过来，外面又是天寒地冻的，等会让人家孩子给冻着了，你老婆子配得起吗？」


    「哼，我老婆子的家，说不让他进来就不让他进来！」曲奶奶气鼓鼓地道。


    程尧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场景，礼貌地笑了笑，把手中的礼盒递到曲棋面前，「既然曲奶奶不想看见我，那我就不进去了。这里是一些补品，对身体有好处，希望曲爷爷和曲奶奶不要嫌弃。」


    曲棋接过，眼巴巴地瞧了一眼程尧，「那你去哪啊？」


    他们这里可是小村庄，平日里生活的都是本地人，又不是什么景区，根本没有旅馆可以住。


    「回市里。」


    这天色都晚了，让程尧一个人开夜车那么久，曲棋肯定不放心。


    偷偷地瞄了一眼曲奶奶，曲棋软着声音劝她，「奶奶，开夜车不安全。」


    「哼！」曲奶奶重重地冷哼了一声，目光落在程尧的肩头。


    临近过年，天气越来越冷。北方向来都是这样，霜雪压肩头。而程尧似乎是不适应这边的天气，鼻间冻得都有些红了。


    天色的确是暗了，这乡下的路打扫得也不勤快。这晚上容易堆积雪，从南方来的人哪能注意到这些。


    「奶奶？」曲棋眨了眨眼睛，挽着曲奶奶的手臂轻声撒着娇，「就一晚上好不好？」


    「行行行，爷孙两胳膊肘往外拐。」曲奶奶没好气地道，进了院子，又看了一眼站在外面的程尧，「站着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老婆子不懂礼数。」


    曲棋眉眼弯弯的，冲着曲奶奶笑了笑，「奶奶真好。」


    她伸手去拍着程尧肩头的落雪，推着他进去，「进去暖暖，外面很冷。」


    室内的暖气开得很足，程尧也的确是冻得厉害，一双手都有些僵硬了。


    曲棋刚想要帮他暖手，却又被程尧避开。他脸上也是冰冷的，没去靠近曲棋，只是嘱咐她一句，「特殊期，注意保暖。」


    「噢。」曲棋乖乖地点头，从鞋柜里面翻出一双棉拖给他，突然用手贴了贴他的脸，在他开口之前，赶紧往后退了一步，「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这会正好是晚饭时间，曲棋忙着和程尧收拾东西，曲奶奶和曲爷爷则是在厨房里面做饭。


    「我看着人家小伙子也不坏，没准就是我们小棋的良人呢。」曲爷爷倒是看得开一些。


    小姑娘嘛，谈谈恋爱也是正常的。再说了，小棋开心，他也不想去干涉那么多。


    「什么良人！」曲奶奶用手肘捅了一下曲爷爷，「才见一面你就觉得人家好了？你们男人就是这样，从来都不注重细节。」


    曲爷爷说不过她，只能妥协，「好好好。不过你也别太过分了，我瞧着小棋挺喜欢他的。大过年的，别闹得太难看。」


    「我有分寸。」


    老家的房子虽然老旧了一些，但是房间却很多。曲棋带着程尧进了她隔壁的房间，床铺什么的都已经收拾好了，洗漱用品也是曲棋新买回来的。


    「这个房间没有独立的卫生间，一楼转角有。等会我带你去。」曲棋把窗帘拉开，打开衣柜，「你带的衣服可能不够厚，这里面有爷爷年轻时穿的衣服，挺暖和的。」


    程尧扫了一眼，把行李箱打开，抬头看着面前的曲棋，轻笑一声，「你奶奶很护着你。」


    「当然。」曲棋轻轻地哼了一声，「其实奶奶就是对我太过关心了，没什么恶意，你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程尧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腰还酸不酸？」


    「还好。」提到这事，曲棋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孩子，自己能照顾自己，你干嘛老提这事。」


    「还不是怕你难受，小没良心的。」程尧无奈地摇头，从内层翻出宫寒带给她，「粗心大意，晚上疼了别找我。」


    「才不会。」曲棋忍不住反驳。


    程尧没让曲棋动手，她便坐在床上，瞧着身边男人忙碌着。


    他的眉眼轻垂，睫毛却很长。有些微翘，像是鸦羽一般。脸庞显瘦，稜角却很分明。原本冻僵的脸也稍微的回温了一些，带着几分红润。


    「程尧。」


    听到她在喊自己，程尧便停下动作去看她，「嗯？」。


    「没什么。」


    就是突然想喊一下他的名字。


    吃饭的时候，曲奶奶依旧没有给程尧什么好脸色。程尧倒也不觉得难受，依旧是礼貌待之。


    晚上，曲棋还是疼得厉害了。


    她这次没注意，生理期的前一天，还和苏甜甜出去吃了一顿火锅。


    程尧把人塞进被子里面，宫寒带围着，瞧着她泛白的小脸，低声轻哄着，「我下去给你熬红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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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曲棋软软地应着，手腕揽住程尧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想喝甜一点的。」


    「别撒娇。」程尧低声训了她一句，「这次我记小本本上了。」


    曲棋哼唧了一声，委委屈屈地道，「你凶我。」


    「嗯，凶你。」程尧哪能不知道曲棋的小心思，就是平时太惯着了，这都不听他的话了。


    「那我跟你道歉。」曲棋认错态度良好，「我错了，你别生气。」


    「道歉接受，惩罚不能少。」程尧吻着她的唇，轻轻地允着，「乖一点。」


    他起身下楼。


    老式的房子哪有隔音这一说法，曲奶奶这会还没睡，寻思着起来倒杯水喝，便听到厨房里传来的声响。


    定睛一看，身形高大，不会是她的宝贝孙女，只能是程尧。


    难不成是没吃饱？


    她轻手轻脚地探过去。


    程尧背对着她，专注地熬着红糖水。也不知道是不是额外还加了糖，厨房里弥散着一股很淡的甜腻味。


    曲奶奶又看了几秒，这才回了房间。


    「水呢？」曲爷爷戴着老花镜，看到自己的老伴拿了空杯子进来，不由得有些疑惑。


    「喝什么喝，省得晚上又上厕所。」曲奶奶把杯子一放，掀开被子上了床。


    曲爷爷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合上书本放在床头，「老婆子，明天你不会真的要把人家赶走吧？我可是听小棋说了，那孩子父母出国了，大过年的家里就他一个人，也怪可怜的。」


    曲奶奶没说话。


    「反正我们家大，多一个人吃饭又不会怎么样。最重要的是，你没看见他来的时候，咱们小棋眼睛都亮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曲奶奶不满地嘀咕一句，背对着曲爷爷躺下，「那就留他过年呗，反正就是多个人。」


    曲爷爷一怔。


    曲奶奶的脾气他还是了解的，不答应的事情，怎么劝都没用。这才多久，就突然想通了？


    他赶紧摘下眼睛，拍了拍曲奶奶的肩膀，「老婆子怎么突然想清楚了？」


    曲奶奶轻嘆一声，「刚才我去厨房，看见他在给小棋熬红糖水，和当年的你一样。」


    -


    曲棋也不知道奶奶怎么突然之间就对程尧很好了，也不能算是很好。只不过相比较之前想要把程尧赶出去的态度，现在已经算是很好了。


    一个年很快结束，程尧这个上班族和曲棋不一样，初七那天就得回去。


    临走前，曲奶奶单独把人喊到了书房里面，严肃地盯着面前的男人，「真心对我们家小棋的？」


    程尧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您不相信我，只不过有些事情，我只能用行动表达。」


    「老婆子我又不瞎。」曲奶奶小声的嘀咕一句，知道她家宝贝孙女的所有喜好，平时小细节里面，也都是把她宝贝孙女放在第一位。


    这样的细节，绝对不是能够假装出来的。而是在常年累月之间，一点一点养成。


    「我老婆子年纪也大了，现在就小棋这么一个牵挂。你要是对她不好，我非得揍死你！」


    程尧声音沉了一些，却说得无比认真，「不会，捨不得。」


    就遇见了这么一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小姑娘，哪里捨得对她不好？


    第45章 、番外四


    到了大二, 曲棋便搬到了新校区。


    新校区距离市里比较近, 从校区打车过去到程尧的工作室, 也不过是十几分钟左右的路程。


    于是, 程尧便开始了诱拐之路。


    年初的时候，为了方便工作，程尧在工作室附近租了一套房子。之前念着老校区太远，曲棋一来一回辛苦，所以程尧便一直没有提。


    现在人过来了，宿舍环境又不好, 程尧便想着把人给一起拐过来。


    「房间给你收拾好了，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程尧靠在长椅上，瞧着曲棋的眉眼, 低声诱哄，「小区环境也好, 距离你们学校也不远。」


    曲棋的宿舍一直闹不和，虽然她从来不参与。但是身在这个宿舍，要说一点都没有被影响, 那是不可能的。


    瞄了一眼身边不怀好意的程尧, 曲棋嘀咕一声，「不想去。」


    「怕什么？」


    曲棋没好气地怒瞪一眼程尧，「怕你兽性大发。」


    程尧一怔, 颇为无辜地看着她，「说话要凭良心，小饼干, 这么久了，我碰过你了？」


    念着曲棋年纪小，程尧一直没有对她做最后一步。可也仅仅是没有做最后一步而已，这该做的都做得差不多了。


    曲棋张了张嘴，倒是没有办法反驳，只能低头瞧着脚下的小草，「反正我不去。」


    周围传来嬉笑声，程尧顺势看过去，面前就是她们学校的长湖，十几个穿着社服的人正在划船。


    程尧计上心头，捧着曲棋的脸，低声威胁，「信不信我把你丢进湖里面？」


    「噢。」


    曲棋眨了眨眼，才不怕程尧。除了某些事情上面，这个男人根本捨不得让她委屈。


    程尧：「……」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把这姑娘宠成了这副模样。


    「就是仗着我宠你。」程尧低低地轻嘆一声。


    曲棋左右看了一眼，抱住程尧的一只手，小脑袋乖巧地搭在他的肩膀上面，无比认真地跟他说，「我这是为了你好，她们说男人忍得多了，对身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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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尧脸色一黑，「谁跟你说的？」


    曲棋：「……书上看的。」


    秦木枝和曲棋虽然不是一个专业的，但是秦木枝的性子闹腾，一有时间就来找曲棋。


    平时什么联谊，也没少找曲棋一起去。程尧知道后，严令禁止，秦木枝才稍微收敛了一些。


    这种话，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秦木枝说的。


    「又撒谎。」程尧道。


    曲棋也反应过来，先发制人地亲了他一口，「我好饿啊，我们去吃东西好不好？」


    「别撒娇，没用。」


    这笔帐得记着。


    曲棋很是嫌弃，「程尧你好幼稚。」


    程尧也不否认，盯着面前的曲棋，冷静地给她分析，「自从你大学，除了节假日，只有周末回来。遇到学校里的事，周末都可能不回来。」


    程尧也忙，有时候两个人的时间几乎都连不到一块去。算起来，比起曲棋高中的时候，两人在一起的相处时间的确是少了很多。


    可是对于单独同居这件事情，曲棋心里面总是有个坎过不去，直到一次周末。


    昨晚给程尧发了消息，一直没回。曲棋打了电话也不通，问了苏默宇确定程尧不在工作室之后，一大早的就来了。


    她推开公寓的门，往里看了一眼，没见程尧的身影，又钻进了房间。


    开了灯，程尧背对着她躺着。窗帘没有拉好，阳光从外面倾泻出来。


    曲棋轻手轻脚地上前，「程尧？」


    程尧没有回应她，只是翻了一个身，睡梦中的眉头也在轻轻地皱着。


    男人的脸色有些红，薄唇却很干燥。曲棋摸了摸程尧的脑袋，掌心下一片滚烫。


    每次压力很大的时候，程尧便会发烧。而他自己也不放在心上，总是认为睡一觉就好了。


    默默地帮程尧盖好被子，曲棋去客厅翻出了退烧药和毛巾。


    再次进去的时候，程尧已经醒来，半靠在床上，看着手机。


    「怎么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烧得太厉害，听着他说话都带上了几分沙哑。


    瞧见曲棋，程尧放下手机，冲着曲棋伸出了手，「过来让我抱一下。」


    「不给抱。发烧怎么不和我说？」曲棋板着脸把药递给他，凝视了一眼程尧，拿着体温计上前，面无表情地伸手进他的衣服里面。


    身体一片滚烫，曲棋瞧着他红润的小脸，放好了体温计后，小手又退了出来。


    「吃我豆腐？」程尧低低地笑了一声，抓住曲棋的小手，「手感怎么样？」


    程尧平时也会健身，身材保持得不错，均称有度。虽然曲棋无意吃他豆腐，但也还是摸到了。


    「还行。」曲棋轻咳一声，对上他略带笑意的眼眸，炸毛地回了一句，「不许笑。」


    「嗯，不笑。」宠溺的嗓音中带着明显的笑意，程尧目光灼灼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乖乖地把药给吃了。


    「抱一下。」程尧牵着曲棋的手，「要抱。」


    曲棋一颗心都软了，立马没有了原则，乖乖地让程尧抱着。为了表明自己的尊严，还欲盖弥彰地加了一句，「手不许乱动，体温计还在。」


    「嗯。」程尧低低地应了一声。


    三十八度五，倒也不算高烧。


    程尧吃过药便又有了倦意，抓着曲棋软乎乎的小手，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那么早就过来，要不要再睡一会？」


    「我不困。」话音刚落，曲棋便打了一个哈欠。


    昨晚有个室友和男朋友打电话到凌晨两点，声音很大，曲棋也被迫熬夜。


    程尧有些不满，手上用了些力，把曲棋拽入怀中，轻咬着她的耳朵，「我是病人，不许拒绝我，上来睡觉。」


    「噢。」


    程尧这一觉睡得不错，怀里抱着一个软乎乎的小姑娘，就连梦里都是甜的。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身侧已经凉了，闲不下来的曲棋不知道又跑去哪了。


    额头没有之前那么烫了，不过后背倒是黏煳煳的，惹得程尧有些不适。


    没急着去洗澡，程尧开门去寻曲棋。


    她正坐在沙发上面，看着新闻。瞧见了程尧，连忙起身，「退烧了吗？」


    小姑娘在他面前踮起脚尖，程尧便微微低着头，好让她能够摸到自己的额头。


    「应该是退烧了的。」曲棋又摸了摸他的脸，已经是正常温度了。


    明亮的眼眸里，满目都是他。程尧的心口塌陷了一小块，抱着面前的曲棋，额头搭在她的肩上，声音慵懒，「小饼干，我饿了。」


    「想吃什么？」


    「你。」


    曲棋：「……那你饿着吧。」


    「真狠心。」程尧咬了她一口，在她挣扎之前放开了手，「我先去洗个澡，出来再收拾你。」


    曲棋：「……」


    洗了一个澡出来，曲棋已经做好了一道菜。小姑娘侧对着他，看到他来了，面色严肃，「程尧，我改变主意了。」


    「什么？」


    「明天帮我收拾行李。」曲棋关了火，蹦进程尧的怀里，「我搬过来和你一起住好不好？」


    程尧接住她的小身体，双手环在她的腰间，低头瞧着她，「想通了？」


    「嗯。」


    这样，她就能在他最需要自己的时候，第一时间到了。


    「真好骗。」程尧捏着她的耳尖，「一次苦肉计就上当了，以后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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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棋气恼地瞪了他一眼，「那我不过来了！」


    「那可不行。」程尧笑道，「骗到了就是我的了。」


    曲棋：「……」无赖！


    -


    年末的季度总结，工作室的一款新手游在上线的时候就遭到了各种质疑，还有公关媒体那边的一堆烦心事。


    程尧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很脆弱的人，只是在所有压力全部涌进来的那瞬间，他有种想要放弃的冲动。


    「程哥，要不你先休息休息？」苏默宇也是头疼得很，只不过程尧作为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承受的压力自然要比他们的大很多。


    「不用，用户那边反馈的问题整理好了？」程尧捏着眉心，烦闷得很。


    「已经整理好了，这个手游目前会下架，老大的意思是先整改，其他的全部往后推。」苏默宇开了一瓶饮料递给程尧，劝着他，「行了，你赶紧回去吧。你可是我们的主心骨，你要是倒下了，老大那边先不说，我怎么跟小曲棋交代。」


    大概是提到了曲棋，程尧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我先回去，你也别留了。」


    「好嘞。」


    开车拐进小区，把车停好，打开门回到家的时候，便看到曲棋在厨房里切着菜。


    程尧的家庭很幸福，以前程正清就和他说过。当你回到家，发现你所爱之人在等你，这比什么都幸福。


    那时的程尧不懂，直到有了曲棋。每次疲倦的时候，总会有人陪在你的身边，懂你所有的喜怒哀乐。


    「小饼干。」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曲棋抬起了头，「回来了？」


    「嗯，回来了。」程尧亲了亲她的小脸，「给你买了奶茶，一会喝。」


    「都被你养胖了。」曲棋小声嘀咕，推着他，「去休息一下，我马上就好了。」


    「不需要帮忙？」


    曲棋略微思索，很认真地看着他，「需要，需要你去客厅坐着。」


    程尧轻笑，「遵命。」


    调了小火，从厨房出来便看到程尧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休息。


    「累了？」曲棋走过去，替他按着肩膀。


    「有点。」程尧把人拉到自己的怀里，低头狠狠地吻了吻，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她，「突然不想工作了怎么办？」


    「那就不工作了。」程尧索取得太厉害，猝然收了手，曲棋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说出口的话语都是娇娇软软的，像是在撒娇一样，「再过两年多，我就能养你了。」


    她的唿吸浅浅，落在自己的侧脸旁，暧昧不已。可她面色却很认真，「程尧，你和其他人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你有我啊。」曲棋说，「我是潜力股，以后肯定能赚很多钱。」


    这幅认真的模样把承压给逗笑了，多日的烦闷散了不少，他轻轻捏着曲棋的脸蛋，调笑一句，「脸皮怎么变厚了？」


    「还不是想让你开心一点。」曲棋闷声道了一句，「而且我是认真的。」


    「行，潜力股。」程尧笑道，亲昵地咬了一口曲棋，「怎么办，看到你就突然有了动力。」


    「那……」曲棋停顿了几秒才继续道，「那我不要见你了。」


    「嗯？」声音压低了一些，带着几分危险。


    曲棋悄咪咪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哼唧道，「我不想你有动力。」


    「我想养你啊。」


    第46章 、番外五


    曲棋二十岁那年, 徐清清和程正青就已经开始侧面旁敲程尧，让他把求婚的事情提上行程。


    程尧倒是不着急，曲棋还小，大学都没有毕业。而且他也不想太早地用婚姻去束缚她，保持现在这个状态，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都很好。


    加班回到家, 已经快十二点。小朋友放了暑假，正是空闲的时候。


    客厅里开着大灯，曲棋蜷缩在沙发上面，小脸搭在沙发扶手上。安安静静的，已经睡着了。


    程尧换上拖鞋朝她走过去，也不急着抱起她，修长的手指剥开她脸上的碎发, 露出一张白皙的小脸。


    的确是长大了的，比起高中那时候, 模样已经完全张开了。睡衣太宽了, 锁骨往下, 还能看到微微隆起的小山包。


    睡梦中的曲棋忽然感觉到身体腾空，本来就没有进入到深睡眠的她很快就醒了。


    揉了揉眼睛，茫然地看着面前的程尧, 脑子里面空了好几秒，她才伸手去搂住程尧的脖子。


    刚睡醒的声音软绵绵的，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你饿不饿？」


    「不饿。」程尧低头，薄唇印在曲棋额头上，却又很快离开，「今天做了什么？」


    「建模，散步，还有喝奶茶。」总的来说，是比较咸鱼的一天。


    背后抵上了柔软的床铺，曲棋乖乖地往里面一缩，腾出位置给他，「我想去家教。」


    暑假还挺长的，后面半个月她要回老家。算下来在家待的时间一个月左右。


    「好。」程尧帮她盖好被子，「我去洗个澡，你先睡。」


    「嗯。」曲棋闭了闭眼，浴室里传来清脆的流水声。


    原本睡意还浓，这一会她倒是没什么睡意了。靠在床头，手机也不在。她慢吞吞地爬起来，去客厅拿了手机，復而缩回床上。


    刷了一会新闻，程尧已经洗好了。


    发间还带着水珠，程尧胡乱地擦了一下，掀开被子上床，把脑袋凑了上去，「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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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闻。」曲棋浅浅地打了一个哈欠，脸上被男人的头髮黏到，有些湿润。


    她不满地推开程尧的脑袋，嘀咕一句，「把头髮擦干了再睡。」


    「困了。」程尧累得很，抱过曲棋，直接把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面。温吐的气息打在她的颈间，「会不开心吗？」


    「什么？」曲棋伸手，拿过他肩膀上的毛巾，轻柔地给他擦拭着。


    程尧也没有洗头，不过是洗澡的时候，发尾被淋到了一些。


    「工作太忙，你放暑假半个月也没时间陪你。」


    曲棋认真地想了想，「不会。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我们像连体婴儿黏在一起才不正常。」


    虽然是情侣，但是也有各自的梦想和追求。


    而且她都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每天都能看见程尧，偶尔一起吃饭。睡觉前睡醒前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这已经足够了。


    「我家小饼干真懂事。」程尧低笑一声，薄唇印在她的脖子间轻轻地咬了一口。


    白嫩嫩的豆腐就在眼前，程尧的睡意也散了不少。捧着曲棋的脸细细地亲吻着，「下周带你去玩。」


    「噢。」曲棋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往后躲了躲，推开程尧，「我亲戚来了。」


    程尧一怔，很轻地「嗯」了一声，眼底还有隐忍的欲.望，「我不碰你。」


    他倒是也安分，狠狠地吃了一通豆腐之后便松开了曲棋。


    一夜无梦，睡得极好。


    次日醒来，程尧还在枕边，睡得正熟。


    曲棋蹑手蹑脚地爬起来，放在枕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难得周末，程尧不用去上班，曲棋想要挂断让他继续睡觉，却手快地划开了接听。


    那头是苏默宇的大嗓门，不用扩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程哥，那个惊喜求婚计划我仔细地想了想，要不还是算了吧。咱们小曲棋又不吃那一套，你还不如来点直接的，直接一捧玫瑰花加单膝下跪怎么样？」


    曲棋：「……」


    她朝着程尧看去，男人也已经醒了，一双黑眸颇有些无奈地看着她，朝着电话那头的男人说了一句，「苏默宇。」


    那头的苏默宇还没搞清楚情况，「程哥你说？」


    「滚吧。」


    苏默宇：「……」


    直接把电话给挂断，程尧打了个哈欠，嗓音沙哑得有些性感，「听到了？」


    曲棋实在装不了没听到，只能尴尬地点了点头，好奇地问他，「你……要惊喜求婚？」


    「嗯哼。」程尧轻轻地哼了一声，朝她伸出手，「过来睡觉，你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曲棋：「……」


    第47章 、全文完


    和程尧认识的时间不算很长, 四年而已。可是曲棋却知道, 程尧值得她一辈子。


    乖乖地重新躺进了程尧的怀里，曲棋微微仰着头看他, 「其实不用求婚也可以的。」


    「不行。」程尧固执地把人抱进怀里，温热的唇亲着她的脸蛋, 「别的小姑娘有的, 你也不能拉下。」


    曲棋神色一暖, 在他怀里拱了拱，毛躁躁的头髮蹭着他的下巴，「那我已经提前知道了怎么办？」


    「所以乖乖睡觉, 把它忘了。」程尧低嘆一声，「再给你两年的自由时间, 等你一毕业了，就没有后悔的路了。」


    曲棋抿唇笑着，她不会后悔的。


    -


    尾声。


    曲棋毕业那年, 先是回了老家。


    曲奶奶自然是气得不行, 自家的小姑娘还年轻着, 刚刚毕业, 这就得被人拐走了。


    把人赶到客厅里面, 曲奶奶赶忙带着曲棋上楼, 还不忘嘀咕一声，「就知道这姓程的没安好心，你这才多大。结婚的事，我不同意, 怎么也得再过两三年。」


    曲棋笑着挽住曲奶奶的手，轻哄着固执的老人，「奶奶，他对我很好，我爱他。」


    「爱他也不行。」曲奶奶说什么也不同意，犹豫地看了一眼曲棋，长嘆一声，「你父母年轻的时候，也喜欢把什么爱挂在嘴边。可是小棋你要知道，结婚和恋爱是两回事。」


    「结婚是细水长流，是柴米油盐，是生活中的一件件小事。你才二十来岁，到白头还有好几十年，谁也不能轻易保证从一而终。」


    有太多轰轰烈烈爱得死去活来的爱情，最终在中年被琐事渐渐消磨，最后只剩下争吵。


    「奶奶，我明白。」曲棋牵着曲奶奶的手。小时候她怕冷，就是曲奶奶抱着她，给她暖着，慢慢哄她入睡。如今她长大了，曲奶奶也已经老了。


    「未来的事情的确不能确定，可是现在的我，很喜欢他。」曲棋弯着眉眼笑了笑，「能不能走到白头，我们都说了不算。」


    曲奶奶拍了拍曲棋的手，也没再阻止，只是佯做生气地说了一句，「那奶奶可不管你了。」


    「不行。等我结婚的时候，要请奶奶给我撑场子。」曲棋轻声细语地撒娇。


    曲奶奶最吃她这套，赶忙应下，「行行行，给我们家小棋撑场子。」


    把曲奶奶给哄好了，曲棋才从书房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间，灯光大开着，窗户半开着，有夜风往里面不断地吹进来。


    程尧随意地坐在木地板上，手上捧着一本小册子。看到曲棋来了，朝她伸出手，「过来。」


    「你在看什么？」曲棋凑上去，却发现他手上拿着的是自己小学时的画画本。上面歪七八扭地涂抹着大树和房子，幼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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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伸手去抢，程尧倒也没有要争的意思。轻轻松松地让她拿走了，自己顺势把小姑娘抱入怀中。


    下巴抵着曲棋的额头，「奶奶还是不同意吗？」


    曲棋把画本放在一旁，仰头瞧见程尧眼底半倒影的光，故意逗着他，「不同意怎么办？」


    「没关系。」程尧信以为真，摸了摸曲棋的小脑袋，「是我做得不够好，我再努力努力。」


    曲棋鼻子一酸。


    未来太难预测。可是像程尧对她这么好的男人，她以后怕是再也遇不到了。


    细嫩的胳膊环住程尧的脖子，曲棋声音软绵绵的，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你做得很好了，奶奶已经同意了。」


    「故意骗我？」程尧捏了捏曲棋的小脸，低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毫无威胁地警告一句，「下不为例。」


    「程尧。」曲棋缩在男人的怀里，隔着一件薄薄的衬衫，他的心跳声清晰可闻，「你觉得两个人长久的机率会有多么小？」


    见过了父母失败的婚姻，曲棋不是不怕。只是在努力的克制，不让负面的情绪影响自己。


    「很难回答。」程尧说，「即便我爱你，我也不能跟你保证。」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他没办法做出那个保证。


    曲棋点了点头，困意上来，浅浅地打了一个哈欠。很快便被程尧半抱起来，放置在床上，「睡吧。」


    「你呢？」


    程尧拿过一旁的小册子，「给你扇风，不是怕热？」


    老家的电风扇前几天坏了，还没来得及修。曲棋又是个怕热的，一热就喜欢踢被子。


    「噢。」曲棋乖乖地应着，闭上了眼，又悄咪咪的睁开，「那我睡了？」


    「晚安。」


    有轻柔的吻落在额头上，伴随着凉爽的风。在这炎热的夏季，给了曲棋足够的安全感。


    在什么时候能够认定就是他了呢？


    大概就是岁月漫长，你只想和他度过。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我……没啥想写的了，先到这里，也可能哪天突然更一下


    这本就先说拜拜啦，谢谢你们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