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色倾城》 一、如沫春风的回忆 江南的春天,草长莺飞,百花齐绽,春意盎然,多情的柳絮飘舞在浅蓝的天空,到处一片生机与活力。 惬意的春雨如期而至,给迷人的江南水乡,蒙上一层薄薄的面纱,几添神秘感。 就连阳光似乎也偏爱这片水乡,洒满这里的每个角落,暖暖的令人沉醉。 清梨从记事起,她就和爹娘就生活在这片梨花源中,这里风景如画。 四季给山水增添别样的魅力,春的温柔,夏的热情,秋的韵致,冬的纯洁,每年有序优雅的走来,给清梨留下如沐春风的回忆。 记忆中有总带着暖暖笑容的爹,有温柔如水的娘,一只调皮的小狗,名叫小不点,还有一大片素雅清新的梨花林,每当梨花炫然绽放时,清梨总会带着小不点在这片梨花林中玩闹。 清梨对梨花有种说不清的情结,每看到纯白的梨花悄然开放,心情就会很愉悦。 像吃了蜜一般,甜到心里,嘴角会止不住向上翘,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这片美丽的梨花林中。 清梨是个爱问的孩子,即使口齿不清,也乐此不疲的跟在娘身后问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梨儿为什么没有翅膀?娘为什么只有一个鼻子?鸟儿为什么不会说话?等等,每次总问的清莲哭笑不得。 娘闲暇时总爱抱着清梨说:“梨儿是个聪明的孩子,是娘最爱的宝贝。”这时清梨总会似懂非懂的笑着。 等到傍晚爹劳作回来,清梨又会缠着爹问问题,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呀眨,耍着小赖皮的模样很是可爱。 清梨还特喜欢在晚饭后,抱着爹的脖子笑啊闹啊,扯扯爹的头发,又扯扯耳朵,像是在研究什么,这时娘会在一旁微笑的看着清梨和她爹。 清梨还有个特别的爱好,就是在晚上看娘在微弱的烛火下缝衣服,盯着娘美丽认真的侧脸出神,那种感觉暖暖的,有难以言表的幸福涌入心间,觉得娘是世上最美的女人。 此时的清梨很喜欢一家人融洽的感觉,但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后来才明白这是家独有的温馨与幸福。 清梨五岁了,爹开始教她识字,练字,画画。清梨对这些事很感兴趣,每天都很认真的学着。 当然清梨是个顽皮的孩子,活泼好动,每次做完错事,在还没收到惩罚时,就开始淘淘大哭起来,豆大的泪珠从小脸上滑落,小嘴扁扁的发出呜咽声,很是惹人怜爱。 娘首先就忍不住把清梨抱起来说:“梨儿,不哭,不哭,娘不会责罚你的。”然后马上梨儿就停止哭泣,抱着娘的脖子,脆生生地亲了几下,又咯咯的笑起来。 当然梨儿每次哭完又接着顽皮,有一天,梨儿刚学会画小乌龟,便趁着爹爹睡午觉时,偷偷在爹爹背上画了一个,结果被娘亲发现后严厉的训斥了一番,梨儿才不再那么闹腾,安静了一段时间。 有次,梨儿看到爹温柔认真地给娘梳着头,娘嘴角扬起赏心悦目的弧度,阳光投下爹娘交织的影子,勾勒出一幅浓淡相宜的山水画,有着令人炫目的美丽。 梨儿呆住了一会儿,就跑过去吵着要爹给她梳头,结果给梨儿扎起两个可爱的羊角辫。 快乐的时光总是如白驹过隙般流走,很快梨儿满六岁了。 在她生辰那天,爹送给了梨儿一个晶莹通透的白色玉佩,上面刻着莫清梨三个字。梨儿绵绵的童音念道:“莫清梨。”爹问:“梨儿,喜不喜欢这个生辰礼物?” 梨儿笑弯了眼回答说:“喜欢,喜欢。”梨儿拿着玉佩看了又看,然后偏头问:“爹爹,为什么给梨儿取名为莫清梨呢?” 爹摸着梨儿的小脑袋说:“莫清梨亦是莫轻离,不离不弃,守着自己的幸福;清梨,如梨花般纯白,无暇美好的生活。” 停顿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到:“莫是爹爹的姓,清是你娘亲的姓,和在一起,是爹爹对你娘的承诺,白首不离,天荒地老。”说完后脸上晕染了一抹淡淡的红晕。 梨儿听后用白白胖胖的小手挠挠头,很是不解。 梨儿以为她会一直这样幸福,无忧无虑的生活在这个世外桃源,可生活不是总在预期的轨道上前行,像无法预知的命运转盘,带你走向未知的世界。 前方是倾城的美丽?还是心痛的殇城?难以预料。 突然有一天,当梨儿在小木桌上画着只有自己看的懂的画,娘正准备着美味可口的饭菜时,梨儿的爹带着血迹斑斑的的白衣冲进家门。 匆忙给梨儿的娘交待几句,然后抱起梨儿亲了一下眉眼说:“梨儿,以后爹不在了,要听娘的话。”就匆忙离开了。 如果早知道这一别竟是永别,清梨想她会死死抱住爹不让他离开。可生活没有如果,一切都不会从头来过,回不去的,只能成为遗憾,留下深深浅浅的伤口,难以抹平。 梨儿那时只是迷茫看着爹远去的背影,然后看着娘站在门口,流着泪望着爹离开的方向,那是梨儿记忆中,娘第一次流眼泪,说不清当时心里的苦涩与伤心,清梨也跟着哭了起来。 梨儿的娘擦了擦眼泪,忙收拾好一个包袱,然后蹲下边给梨儿擦眼泪边对梨儿说:“梨儿,不哭,要做一个坚强的孩子。”梨儿郑重地点点头,渐渐收住了眼泪。 清莲在家门前立了一会儿,眼里流露出浓浓的不舍之意,梨儿摇了摇娘亲的手抽噎着说:“娘,我们不走嘛,在这里等爹爹回家。” 清莲说;“爹爹会在别的地方等我们,所以我们要暂时离开这里。”梨儿懂事的点点头,清莲就慌慌忙忙牵着梨儿离开这个她们生活八年的家。 有些时候,一步一生,我们总以为时间还很多,可以陪伴着我们爱的人,可是我们忘了,时间从来没有停止过脚步,它从不为谁而驻足,所以有时错过便是一生,有些人有些事只能在回忆里想念。 二、那段纯白的时光 梨儿跟着娘一路奔波到了一个热闹的城镇,小镇上人来人往,各种东西琳琅满目,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 梨儿睁大眼睛,好奇的四处张望。清莲低下头问:“梨儿,饿没?”梨儿点了点小脑袋。清莲就带梨儿进了一家较为清幽的客栈。 小儿一见有客人忙迎上去说:“请问客官要点什么?”清莲回答说:“要一笼小包和两碗稀饭。”小儿擦着桌子说:“好呐,您稍等片刻。”说罢就朝内堂走。 梨儿好奇的打量这一切,坐在木板凳上用绵绵的童音问:“娘,这是什么地方?” 清莲回答道:“这里是客栈,既可以住店,也可以吃饭,只要用这个就可以买到吃的。”说着就把一个铜板递过梨儿,梨儿接过那个铜板就在那把玩。 不一会儿,小儿把包子和稀饭端上来说:“客官请慢用。”梨儿迫不及待地吃包子,清莲关切地说:“梨儿,慢点,慢点,小心烫着。”梨儿头也不抬的继续吃。 吃完后,清梨说;“娘,这包子没你做的好吃。” 刚说完就听见一声清亮的笑声,梨儿转过头一看,只见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粉雕玉啄的小男孩满带笑意看着她。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清梨很是气愤,心想我好歹也是家中一霸,怎能让个小孩笑了去。 清梨这娃真没自觉性,明明自己也是个小孩,还这样称别人。于是就跑过去,未央见那个小女孩跑过来,粉嘟嘟的脸上带着怒气,觉得很可爱,刚想大招呼,就听见那小女孩用清脆的童音说:“你个小孩真没礼貌。” 这时又听见一笑声,清梨看向小男孩旁,一个清雅如画的少年正对她微笑,那笑容让清梨想起爹爹暖暖的笑容,如冬日的阳光令人眷恋,于是清梨也笑了,一如春风般醉人,清新舒适,吸引了人们的视线。 而后见一个如莲般高洁的女子走到小女孩身旁说:“梨儿不懂事,请两位多包涵。”雪落说:“没事,我们也有不对的地方。”然后清莲带着梨儿离开这家店。 梨儿转过头小手扯着耳朵吐舌头做鬼脸,未央见状也做鬼脸歪嘴斜眼,很是滑稽,两小孩乐此不疲。 清莲本想尽快带梨儿到莫彩依家,但见天色已暮,就回到刚才那个客栈住店。清莲要了一间一般的房间,小儿带着她们上楼。(.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这间房布置虽简单但干净整洁,梨儿爬上床跳,清莲打开包袱拿出一支箫,轻轻抚上刻着的莫离风,陷入回忆。梨儿跳无趣了,就跑到娘身边撒娇道:“娘亲,这里不好玩,我到后院玩会儿嘛?” 清莲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说道:“好。”清梨高兴的朝房外跑,清莲才反应过来忙说:“梨儿别到处跑,早点回来。”清梨大声回到:“好。”就不见踪影了,清莲宠溺道:“这孩子。。。” 清梨跑下楼,到后院,见几棵老树挺立,一片嫩绿菜园子,不时还有几只白色的蝴蝶飞舞期间,一片田园风光,自然恬静,让人身心舒适,便高兴地跑进菜园,开始捏泥巴移栽小花,自得其乐。 雪落带姬未央出来玩,谁知道玩晚了,只得在这家客栈留宿。同样未央也是个闲不住的娃,吵着雪落。雪落只好让他去院子里玩。 未央兴奋的跑下去,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近才发现是刚才那个小女孩,高兴地问:“你在玩什么呢?”清梨抬头是刚才那个嘲笑她的小男孩,就没理他,继续埋头玩。 未央看她不理他,便凑上前:说:“你和我玩的话,等会儿,我带你去可好玩的地方哦。”清梨抬头问:“真的吗?” 未央诚恳地点点头。清梨站起说;“来拉钩,说话不算话的就是小狗。”两个小孩认真的拉了钩,相视而笑带有孩童独有的纯真。清梨带着未央玩泥巴,两人玩的不亦乐乎。 过了会儿,天色渐晚,未央带梨儿去洗手,然后神神秘秘地说:“跟着我走。”梨儿好奇紧张的跟在未央身后。 不一会儿,便见一棵靠房屋的老树旁有个梯子,未央娴熟的顺着梯子爬上了屋顶,转过身叫:“快爬上来。”清梨看着这么高的距离胆怯地说:“我怕高。” 未央说:“别怕,快上来。”清梨摇摇头。未央只好爬下来说:“别怕,有我在你身后,相信你可以爬上去的。”清梨看着男孩充满鼓励的眼神,便咬牙一步步慢慢爬,爬到梯子有点高处。 清梨向下看,突然觉得头晕目眩腿不禁打颤,未央见状忙说:“快把眼睛闭上。”清梨听话的闭上双眼,未央又说:“现在抬头只看前面的一格梯子,一格一格的爬。” 清梨按着男孩的话一格格爬,终于爬上房屋顶兴奋高兴地说:“我终于爬上来了。”未央也跟着爬上来用食指比着嘴说:“嘘,小声点,别被别人发现了。”清梨高兴的点点头。 两人安静的躺在房屋顶,看着漫天的星星眨着眼睛,月亮洒下点点银辉,一切如梦幻般的美丽,让人沉醉其间。 他们没注意到的是,那个清雅的少年一直在楼台前带着微笑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没过多久,清梨听见娘亲在叫她,便慌忙爬下去,未央也跟着爬下去。 下去后,清梨忙说:“再见。”未央忙拉住清梨,递上一个漂亮的小石头说:“这是我的幸运石,送给你,以后你带着它就不用怕了。” 清梨接过石头,也从衣袋里拿出一个布娃娃说:“这是我最喜欢的布娃娃,送给你。”未央接过娃娃,梨儿就慌慌忙忙跑了。 未央看着小女孩的背影说:“谢谢,是叫梨儿吧,我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呢!我叫姬未央。” 这一年他十岁,她八岁,如果没有遇见,是否就不会有痴缠?是否就不会心痛?各自生活在自己生活圈内。 两条平行线怎么交集?可世事难料,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既然逃不开,何不以另一种姿态迎接呢? 三、那个可怜痴候的女子 第二天一早,清莲带着梨儿离开客栈,走了几个时辰,到一个了较为陈旧的房门口,然后蹲下对请梨说:“梨儿,要听话哦,等下看到个年轻女子要叫姑姑。(.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梨儿听话的点点头,清莲欣慰的笑了笑,接着去轻扣门。门开了,跑出一个面带喜色的女子,看清来人后,那女子马上板着脸说:“原来是你,你来干什么?” 清莲拿出一个白色折伞说:“相公说你是个值得信赖的人,让我来找你。” 这女子原是莫离风的远房表妹,从小寄养在莫离风家,与莫离风可算是青梅竹马,莫彩依对莫离风一往情深,可莫离风只把她当做妹妹。 后来莫离风与清莲邂逅,两人一见钟情,可因家中父母反对,两人私定终身,离开家到山中隐居。莫彩依在莫离风离开的前,送给莫离风一把精心制作的折扇说:“表哥,我会在平苍居等你,只要有人拿着这折扇来,我可以无条件帮忙,无论何事。” 莫彩依拿过折扇轻轻一笑,可这笑却比哭还伤。莫彩依复杂地看了清莲和梨儿一眼,道不清是怨抑或者是恨,然后说:“进来吧!” 清梨小声的叫了声姑姑,莫彩依像是没听见一般,沉默地向前走。清梨仔细看了这别院,有几棵柳树,几盆花栽,显得简朴清静。(.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清莲和梨儿被莫彩依安排在她旁边的房间,这房虽小但布置也齐全。 梨儿爱呆在房里画画,练字。刚开始还爱问:“娘,爹去哪儿啦?”清莲总会红了眼眶,摸摸梨儿的头说:“爹有事,去花开小镇。” 渐渐梨儿读懂娘眼里的坚强与悲伤,便不再问了,原本开朗的性格变得沉默,本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沉默,伴着淡淡的忧伤萦绕心间。 清莲想莫彩依不也是个可怜的女子,不想给她添负担便起早贪黑的织布,但晚上依然会给梨儿讲故事,看着梨儿入睡。 然后换上与莫离风定情的那白纱裙,对着铜镜描上柳眉,嫣然一笑,可那唇角不翘的弧度泄露了悲伤,可我不能哭因为你说过:莲儿你笑着,我便恋上了整个世界。 清莲想着便起身出门,轻轻关好房门,搭上梯子上到房顶,如视珍宝轻柔地拿出箫,深情的吹奏,如情人般低低的絮语。 莫彩依在房里呆呆地看着白折扇,听到箫声,便出来,只见清莲身着飘逸的白纱裙,清风拂起她美丽的青丝,银白的月光洒在她身上,营造出一个如梦如幻的美景,可真正打动莫彩依的是那如水般柔情双眸滑落的一滴清泪。 或许他和她的爱情,我从就不能插足,可我还是愿意等,因为在我最美好的时光中,有个无法言说的少女梦,就算知道结果又怎样,对他的思念早已深入骨髓,一颗心满满的全是他,所以谁说爱情一定要拥有?我守着自己的思念,看他幸福便好。(.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清莲的心变得越来越冷,绝望缠绕心间,经常咯血,为了不让她们担心就没说,可还是被心细的莫彩依发现。莫彩依硬拉清莲去看病,买了一堆中药,还主动的帮清莲煎药。 清莲歉意的看着莫彩依黑白相间的脸说:“彩依,真不好意思,总给你添麻烦,非常感谢你的帮助,这是我唯一较为贵重的玉簪,我现在把它送给你。”说着便递给了莫彩依。 莫彩依马上板着脸说:“我对你好,又不是为了让你回报,只是忠人之事而已,你不用过意不去。”清莲笑了笑说:“彩依,你人真好。”莫彩依没说什么,只是把煎好的药递给清莲,可她嘴角弧度却泄露了她心情愉悦。 在清莲生病后,梨儿变的更懂事,每天学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帮娘减轻负担,还在娘累时,给娘捶背。可是最不愿见的事还是发生了,有天,清莲出去,回来后病情加重卧病不起,不几日就去世了。 那天,清莲把梨儿与莫彩依叫到床,先对梨儿交待一番,便叫梨儿出去,梨儿就像知道什么要发生似的,恸哭着说:“娘,我不出去,我不出去,你不要把梨儿一个人丢下,梨儿只剩下你啦!” 清莲泪流满面地叫莫彩依把梨儿抱出去,关上门。清莲拉着莫彩依的手说:“彩依,我把梨儿交给你,拜托帮我照顾好她。”莫彩依说:“不好,清莲你不能这么自私,梨儿还这么小,你舍得?” 清莲痛苦地说:“不舍得,可我的时间停止了,在我听到莫哥已不在时,他说过莲儿你是最美的新娘,我会照顾你直到天荒地老,他说过莲儿你笑着,我便恋上了整个世界,可他却残忍地把我扔下,我的心碎成了一片片,没有他,我生无可恋,就算我自私吧!” 莫彩依呆住了一下死死盯着清莲的哭红的双眼睛问:“你说表哥不在了?”清莲此时已悲切难语便点点头。 莫彩依得到答案后,冲出房,跑到院里的水井旁,不稳地打起一桶水,拿瓢舀水,一瓢一瓢从头顶浇下去,哭喊着:怎么可以这样?连我最卑微的希望也要给我打破!我只想静静的守着而已,为什么?老天爷你为什么如此对我莫彩依?说完便已泣不成声,脸上分不清是井水还是泪水,最后直接把水桶拿起把水全倒下,声嘶力竭地喊道啊,啊。。。痛哭跪倒在地。 梨儿见姑姑跑出来,便忙跑进去,只见娘还在哭,忙帮娘擦眼泪说:“娘,别哭,你还有我,你还有梨儿,梨儿会很乖的,真的,乖乖的。”说着眼泪又如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往下流,扑倒在清莲怀里。 清莲泪流满面抱着梨儿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宝贝,都是娘不好,以后娘不能好好照顾你了。”便强忍住眼泪,温柔的给梨儿擦着眼泪说:“梨儿,不哭,答应娘要做个坚强的孩子,不要轻易哭泣,不然娘会伤心的。”梨儿抽泣着郑重地点点头,没再哭。 第二天,清莲去世,梨儿把唇咬破了还是没哭只是静静守着,莫彩依带着一夜全白的头发,双眼肿肿的无神地看着清莲已冷的身体自言自语道:你还真痴情,这么快就去陪他,哈哈,好,好,有情人终成眷属。 埋葬清莲后,莫彩依精神时好时坏,正常时会严厉地教梨儿一些学习和生活上的事,疯癫时会抹上艳妆对着白折扇痴笑,见人就叫莫表哥,没少被一些人欺负。 日子就在莫彩依的不稳的状态下度过,梨儿没少挨打,可梨儿并不恨她,只觉姑姑可怜。 突然有一天,当梨儿进房叫姑姑吃饭时,发现莫彩依身着一身红嫁衣,化了淡淡的妆,嘴角残留着腥红的血,可却带着微笑,感觉像是睡着了一般,手依旧握着白折扇。 梨儿慢慢走过去,理了理莫彩依的白发平静地说:“姑姑,怎么你也不想要梨儿?留梨儿一个人。”又摸摸手上姑姑帮自己把那个幸运石做成的手链说:“只有你陪我了。” 四、那个清淡如画的少年 有人趁莫彩依死了,借口埋葬费,把梨儿赶了出去。没有了生活来源,梨儿便去乞讨,经常有上顿无下顿饿瘦了许多,也经常被一些乞丐欺负。 虽然莫彩依告诉她,如果她不在了,便拿着那个耳坠去找她堂姐,但梨儿并不想离开这里,只是傻傻的守着,仿佛这样便陪娘和姑姑身边。 今天,梨儿乞讨了一天,连一个馒头都没讨到,饿的头晕眼花,终于有人扔了一个馒头在她碗里,清梨欣喜地拿起馒头,刚准备咬一口,却被另一个乞丐抢了去,还被推倒在地。 这时,清梨看到眼前出现一双镶蓝色底边的白色锦鞋,便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清淡如画的少年,带着似曾相识暖暖的笑容,手递过一个装有小包的袋子说:“饿坏了吧,给你吃。” 清梨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花开的声音,呆了一下,便接过袋子,狼吞虎咽吃起来。 这一年,她九岁,他十五岁。清梨不知为什么对他特感亲切,想要靠近,仿佛一个在沙漠中行走的人,突然看到一汪清水,拼命也想喝上一口,只有这样才能存活。 清梨吃饱后,对他说;“求求你带我回家吧!我会做饭,会洗衣,会打扫。”雪落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小脸上是黑黑的灰,衣服脏脏的,但这掩盖不了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如水般清澈。 仿佛过了一万年,少年清冷的声音响起:“跟我走可以,但会有相应的代价,如果这样你也愿意,那就走吧!”说完就起身走了,清梨看着雪落白衣飘飘的背影,好似随时准备乘风而去,清梨赶忙追过去。 许多年后,每每想起这一幕,清梨的心也会隐隐作痛,如果当初不那么执着于那如冬日一缕阳光的暖度,或许他于她只是路人而已,或许她和他的结局会不同,或许她不会爱的那么绝望,可是没有如果,人生是一条单行道,只有向前的路,永远没有回头路。 雪落带着梨儿回他落宿的客栈,在路上,雪落带清梨进了一家装饰华丽的衣店,然后对梨儿说:“你自己选一件衣衫。” 精明的店家热情的迎上来说:“不知客官要给谁买衣衫?”梨儿看了看四周,胆怯地摇摇头,雪落只好给清梨选了一套雪白的衣裙。 店家一个劲夸道:“公子不仅人长得俊,连选衣服的眼光也好。”雪落用清冷的眼神扫了那店家一眼,那店家便知趣的闭嘴。 回到客栈,雪落叫小儿再整理好一间他隔壁的房,准备好洗澡水。雪落走进房里,坐在桌前,泡上一杯茶递给清梨说:“喝吧!” 清梨看了看雪落,伸出黑乎乎的小手接过茶杯,雪落忙说:“慢。[.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又把茶杯放在桌上,拉着梨儿的小手,去洗了洗,又从衣袖中拿出一张纯白锦帕,轻柔地擦拭清梨的手,再递给她茶杯。 清梨却说:“大哥哥,你先喝。”雪落愣了一下,淡淡一笑说:“没事,你先喝,我不渴。”清梨坚持道:“大哥哥喝了,我就喝。” 雪落看着小女孩希冀的眼神,只好顺她的意喝了一口,清梨这才接过茶杯高兴地喝了起来。清梨喝过茶后,雪落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清梨沉默了一下,把脖子上挂着的玉佩拿出来念道:“莫清梨。” 雪落看着那晶莹通透的白色玉佩,轻轻重吟到莫清梨,然后摸摸清梨的小脑袋说:“以后就叫你小莫儿可好?”清梨乖巧地点了点头。店小儿敲门道:“客官,洗澡水准备好了。”雪落应了声便叫清梨去洗澡。 清梨把新买的衣裙放在旁边,慢慢脱下有点破的外衫,小心踏进木桶里,闭着眼感受这一刻的温暖。 然后轻轻擦洗手臂上的伤痕,再摸摸手链上的小石头说:“小石头,我这样轻易相信大哥哥,可好?”又摇摇头说:“不想了,我只想有个人可以不再丢下我,仅此而已。”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梨儿出现在雪落面前,头发湿湿的,但梳好的,一双大眼睛清澈透亮,如小刷子般浓密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很是可爱,只是小脸有点苍白,一套雪白的裙衫让梨儿看起来宛如小精灵。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梨儿觉得大哥哥看她的第一眼有点惊讶,仿佛似曾相识。雪落忙拿一张帕子走过来,弯下腰轻柔的给小莫儿擦头发,擦好后问:“现在时间还早,小莫儿可想出去走走?”清梨点点头。 走出客栈后,雪落发现梨儿不像一般小孩对什么都感兴趣,只是紧紧跟在他身后,不知为什么有种淡淡心疼,便停下来把手伸向清梨说:“小莫儿,莫怕,我不会丢下你的。” 这一刻,清梨的心里防线彻底坍塌了,有时一句简单的话足以打动人心,同样有时简单的一句话可以伤你至深,很多年后也因这句话恨亦无法恨。 清梨看着雪落诚挚的双眼,便高兴地紧握着雪落的手。清梨拉着雪落吵着要吃冰糖葫芦,雪落就给她买了两串,可梨儿硬要雪落也吃,美曰其名:好东西,要分享才好。雪落无奈的和清梨一起吃,但久违的愉悦又感受到了。 回到客栈不觉已暮,吃玩晚饭,雪落看着小莫儿睡下,才回房间,。看了一会儿书,听见雷鸣声,起身推开窗户,见雨淅淅沥沥的下下来,不觉吟道: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话刚落音,就听见敲门声,一打开门便见小莫儿抱着小枕头可怜兮兮的说:“大哥哥,我怕打雷。”雪落只好让清梨进房,梨儿一下就冲到床上,雪落就把自己的床让给小莫儿,自己打了个下铺。 只见小莫儿像个偷了腥的小猫高兴的睡下,雪落带着自己不觉宠溺的笑看着小莫儿的小脸也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雪落总觉得有点怪怪的一睁眼,便见小莫儿趴在他面前带着娇憨的笑容看着他,雪落哭笑不得的说:“小莫儿起的可真早啊!” 清梨点点头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而且我有个发现哦。”雪落问:“小莫儿,有何发现?可否告诉我呢?”梨儿故作神秘的说:“我发现大哥长的挺好。” 雪落刚想笑却又听小莫儿说:“大哥哥,你长的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这下雪落可笑不出来,只好摸摸梨儿的头说:“小莫儿的见解很独特。”两人洗漱后,雪落怕小莫儿不适应马的颠簸,就换了一辆马车经过几天的路程,终到了烟雨镇。 五、烟雨遗梦 马车停在一个别致的宅院前,门前有两棵较大的槐树,门上挂这着一个精致的匾,上面写着苍劲有力的两字雪府。 雪落带着梨儿走到门前轻扣门,便见一个小厮探出头问谁啊?一见是雪落,高兴的说:“少爷,你回来啦!”忙把门打开,迎雪落进去,便飞快去叫王管家过来。 王管家听说少爷回来后,小跑过来,雪落摸着梨儿的头吩咐道:“把小莫儿安排在绯云阁,再派两个伶俐的丫头照顾小莫儿。” 王管家一脸惊讶的看着雪落,不过很快恢复过来,想要带梨儿走,可清梨扯着雪落的白衣,一脸防备的看着王管家。雪落看着小莫儿可怜的摸样,终不太舍,便牵着清梨去了绯云阁。 王管家愣了一下神,心叹太奇怪了,少爷这清冷的人,竟会对一个小女孩这么上心,还安排她住在具有不一般意义的绯云阁,想着便安排两个较为聪明伶俐的丫头去绯云阁。 雪落带清梨到绯云阁后,两个丫头急忙跑来,一个身着绿色裙装看起来机灵可爱的丫头首先说:“少爷、小姐好,我叫青儿,。”然后指着身着粉色裙装脸上带着温婉笑容的少女说:“她是蝶儿,我们是王管家派来照顾小姐的。” 清梨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不解的看向雪落。雪落蹲下身,看着梨儿说:“小莫儿,只要相信我便好,你的事我会安排好的。”梨儿温顺的点点头。雪落起身对两婢女吩咐道:“带小莫儿去梳洗。”青儿和蝶儿带着清梨进房。 只见这房的装饰淡雅清幽,简洁的梳妆台,摆放着几样漂亮的饰品,铺着淡粉丝质的圆桌,有一个精致的花瓶上插有几支新摘的梨花,绯色绸缎铺好的软榻,正中放着方正的檀木桌,檀木桌上整齐摆放有茶具,粉色的床铺挂着绯色的芙蓉帐,床旁有一扇精致的屏风,一进屋就能闻到淡淡的梨花香。 蝶儿去给清梨准备要穿的衣服,青儿准备好水,对清梨说:“小姐,水准备好了,让我为你宽衣。”清梨摇摇头,用有点怯有点清灵的声音说:“不用,我自己可以。”青儿见清梨坚持的摸样,便没在勉强说道:“小姐,我在屋外,有事你可以叫我。” 梨儿不舍得脱下雪落给她买的裙衫,踏进漂浮有桃花的木桶,看着小石头说:“小石头,我快忘记送给我你的主人是什么样子了,我觉得一切就如梦一般,是否?这只是一场梦,梦醒后,我还在梨花源,我还是那个什么也不懂,无忧无虑活在爹娘身边调皮的梨儿。” 说着晶莹的泪珠又从眼角滑落,可只落了一滴,清梨便把头埋在水里,这样便好,我答应娘不会轻易哭,要做个坚强的人,想着又在本就有伤的手臂上咬了一口,这样是不是心就不会那么痛?可为什么胸口还是有窒息感? 青儿见小姐在里面呆的时间太长,便问道:“小姐,你没事吧?”清梨吓了一跳回答到:“没事,我马上就出来。”然后就看见一个小人儿不急不慢的走出来,一身梨白色的裙装让人眼前一亮,头发还未干,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眼眶微红,小脸带着笑,可那笑容让人心疼。 青儿情不自禁地跑过去抱着梨儿说:“小姐,别笑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青儿会好好照顾小姐,不让小姐受伤。”清梨反轻轻抱住青儿:“青儿多大了,还像个孩子。”不过停顿了下,在青儿耳边轻轻说:“谢谢。” 这时,蝶儿跑来说:“小姐,少爷叫你用膳了。”见青儿在抽泣,便抚抚额头说:“青儿,你又在讲故事把自己感动啦?” 青儿摇摇头刚要说话,梨儿就说:“蝶儿姐姐,麻烦你带下路。”蝶儿吃惊的说道:“小姐,你是主我是仆,你这样叫我,我受不起。”梨儿说:“哦。”三人便去了前院。 雪落坐在桌前,双眼望着门口方向,看到小人儿走来,嘴角就勾起若有若无的微笑,可一看到小莫儿头发是湿的,脸色一变,忙叫婢女拿干帕子。 清梨看着雪落表情的变化,有点不解只是直愣愣的看着雪落。雪落把清冷的声音放柔和说道:“小莫儿,快过来。”梨儿听话的走过去,雪落接过婢女递给的帕子,轻柔给梨儿擦着头说:“小莫儿,头发湿的易生病。” 下人全都吃惊的看着少爷的举动,纷纷在猜想这个小女孩是少爷的妹妹吗?不然一向清冷的少爷怎会如此柔和的一面。擦好头后,清梨问:“大哥哥,我要做什么事呢?” 下人们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但当雪落用清冷的眼神扫了他们一眼,全都低下头暗想果然待遇就是不同。雪落无奈的笑笑说;“小莫儿,先吃饭再说吧!” 饭后,雪落较为正式的对清梨说:“我会教你弹琴,至于学习女红我会请别人来教你,你只要学好这些就好,懂否?” 清梨点点头。雪落又说:“以后你就叫我师傅吧!”清梨大眼睛有些落寞低头小声的问:“大哥哥,也不喜欢梨儿吗?”雪落摇摇头说:“我教小莫儿学琴,按惯例小莫儿就要叫我师傅。” 清梨顿时笑颜如花叫了声师傅,雪落应了声,清梨又叫了声,雪落也应了声,清梨像找到一件好玩的事连叫师傅师傅,雪落宠溺的看着清梨,那一瞬间让雪落觉得或许快乐本很简单,如孩童一般便会开心,忘记所有忧愁。 雪落转身要走,却发现有人拉住他,一看只见清梨可怜兮兮的看着他,雪落只好蹲下身问:“小莫儿,你还有什么事?”梨儿一脸认真的说:“师傅,你要多笑笑就会有很多人喜欢你哦。” 雪落轻轻一笑道:“嗯,师傅尽量。”那笑容如一朵在薄雾晨曦中绽放的雪莲花。 清梨顿时觉仿佛又听到花开的声音,雪落突然觉自己被影响了许多就匆忙离开,梨儿看着师傅的背影暗下决心,要好好学师傅让自己学的东西,不辜负师傅的期望。 六、眼泪的温度 第二天,用完早膳,雪落带着梨儿去见别的夫子,下午让梨儿学习一会儿刺绣,又带梨儿到竹屋学练琴。雪落是个严格的师傅,一个音不对就要梨儿弹上百遍,直至弹好为止。 梨儿丝毫没有叫苦,一直认真的学着。练的时间长了,雪落看着清梨额头上沁出一层薄薄的汗,不忍心地说:“小莫儿,你休息一下吧!”清梨倔强地摇摇头说:“师傅,我没事,还可以继续。” 雪落只好看着清梨继续弹,但当看到清梨的手不小心划伤后,雪落一把抓住清梨的手臂,阻止她再弹下去。可看到梨儿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 雪落担心地问:“小莫儿,你怎么了?”梨儿忙收回手说没事,雪落又把梨儿的手腕拉住,掀开梨儿的衣袖,只见细白的手臂上有青紫的伤痕,新旧不一。 雪落心疼地问谁打的?清梨摇摇头什么也没说。雪落见清梨不想说,也没在勉强,只是一把轻轻抱住梨儿说:“小莫儿真是个倔强的孩子,不过以后别怕,师傅会保护你的。” 梨儿仿佛又回到爹娘温暖的怀抱,毕竟还是个孩子,这些天压抑在心里的悲伤一下全流露出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最后哭的声嘶力竭,哭累睡倒在雪落怀里。 雪落看着怀里泪迹斑斑的小脸,心情很是复杂,然后用雪白的锦帕轻轻擦拭小脸上的泪迹。听见梨儿在睡梦中还在小声地说:“娘,梨儿没有哭,是眼泪自己掉下来的,梨儿很坚强的,真的,不骗你。” 雪落疼惜的理理梨儿额头前的头发说:“小莫儿,我该拿你怎么办呢?”然后抱着梨儿到绯云阁,把梨儿轻柔地放下,却发现自己的衣袖被梨儿拽住,试着把衣袖拖出,可没成功,只好吩咐下人别打扰,然后和着衣在梨儿旁躺下。 可这小东西特别会找热源,往雪落怀里钻,雪落无奈的笑笑,轻合双眸入睡。 第二天,青儿和蝶儿敲门进来便看到这样一幅绝美之景:两个如画的人儿嘴角微微向上扬,如绸缎般的青丝散开交织,映着他和她的白衣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两个小丫头不禁看呆。 其实在两婢女还没进来之前,梨儿就醒了,当梨儿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师傅,很惊讶。呆呆看了会儿,她小心翼翼地伸出小手,落在雪落闭着的丹凤眼上,挺直的鼻子,淡粉的唇,在脑海中细细勾勒师傅的轮廓,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新奇与喜悦。 突然,雪落浓密的睫毛眨了眨,梨儿吓了一跳忙收回手,又听见敲门声就闭上眼,大概是贪恋温暖的怀抱,梨儿更靠近雪落,还闻到了淡淡的墨香,所以嘴角止不住往上翘。两小丫头呆了会儿,回神便有默契的退了出去。 雪落睁开眼见门关上,看着怀里的小人儿在装睡就用食指轻轻刮了一下小莫儿的小鼻子说:“小莫儿,不用装睡了,她们出去了。”梨儿只得睁开眼,绵绵的叫道:“师傅。” 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让雪落哭笑不得,只好问:“小莫儿,可睡好?”梨儿点点头道:“很好,师傅的怀抱很温暖。”雪落听了之后脸上染上了薄薄的一层红晕,忙起身匆匆离开,清梨看着雪落的背影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雪落离开后,青儿和蝶儿进房,青儿给梨儿换衣裙,梨儿乖巧的任青儿给自己整理,看着青儿比自己大不了多少认真的小脸,梨儿伸出手摸着青儿的头说:“青儿,很辛苦吧?” 青儿迟疑了一下陈述道:“这便是生活。”仿佛在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梨儿看着青儿的眼睛道:“这种深沉不适和青儿。”停了一下慢慢说道:“青儿,你不需要太压抑自己。”轻轻抱着青儿如亲人般轻轻拍着青儿的背。 或许是这个小女孩话说中自己的心事,或许是她的怀抱太过温暖,青儿一把抱住梨儿泪不禁倾泻断断续续说道:“小姐,我......我想我娘亲了,我每天都在想,想娘亲在床前给我讲故事,想......想娘亲抱着我唱着歌,想娘亲跪着哭喊着求我爹别把我卖了,一切的一切,可我还是要坚强,不然娘亲在另一个世界会伤心的。”梨儿眼眶微红的抱着青儿说:“青儿,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会幸福的,相信我。”边说边轻抚青儿的背。 蝶儿担着盆子定定看着这幕,眼眶通红,想着:你凭什么以一副圣人的姿态悲悯一切,你不也是个小孩,也是个被少爷带回来无家可归的孩子,只能说你幸运,少爷在这一年来对谁都冷冷的,唯独对你在意,你便成了小姐,而我们只是微不足道的下人而已。 梨儿就那样如亲人般安抚着青儿,耐心而温柔。 下午,雪落到绯云阁,见小莫儿在专注的练着字,娇小的身板与那偏高的书桌有些不协调,可却触动雪落心底的那片柔软。 雪落就那样静静的看着,直到梨儿脖子酸了,抬头见雪落白衣胜雪如一画上仙般静静站在那里,用柔和的眼神看着她,忙跑过来问:“师傅有何事?”雪落拉着梨儿的手走到圆桌前坐下,小心翼翼地挽起小莫儿的衣袖,拿出小瓶子说:“抹上这个药,小莫儿的伤便会很快好的。”说着便轻轻地给梨儿上药。 清梨看着雪落如玉般认真的侧脸,心里有股暖流划过,一如亲人般的温暖,让人迷恋。 时间一长,清梨发现师傅总很神秘,下人对师傅的了解很少,只知师傅买这宅子时间不长,虽对人清冷但在些方面考虑周到,便也得人心,而唯一一个较为了解师傅的便是王管家,可清梨每次看到王管家看她两眼发亮一脸看到财宝的样子,便也没那份心思去问师傅的事。 梨儿发现师傅每隔一段时间便要出一次远门,而且就算在家也总爱躲着她,只在教她弹琴时才准时出现,不过梨儿并不愿多想,为了可以看到师傅脸上赞赏的微笑,一丝不苟地学习,每天早起晚休息。 为了可以多有点时间看到师傅,清梨每天日暮守在门前,盼着师傅回来。刚开始,雪落很不赞同,后来慢慢习惯,要是哪天没看到清梨的小身影,心里还有种说不出来的失落。 清梨在连番失去最亲的人后,世界一片黑暗,这时雪落出现,便成为清梨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七、瑰丽的生日 清梨十岁了,今早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开始一天紧凑的学习,心里期待师傅能记得,但转念一想师傅很忙的,应该不知道吧!便带着失落的情绪去弹琴,一天过去了,还是没人提过。(.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晚饭时,清梨看到师傅,很是意外与欣喜,便一扫今天低落的情绪。雪落看到梨儿小脸上丰富多彩的表情,忍不住勾了勾嘴角问道:“小莫儿,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 梨儿迷茫地摇了摇头。雪落摸摸梨儿的小脑袋说:“今天是梨儿十岁生日阿。”清梨炫然一笑眼睛亮亮的问:“师傅,你记得啊?”雪落笑着回答说:“嗯,不仅如此,还有礼物给小莫儿呢!”说着便叫王管家把礼物拿上来。 王管家满脸笑容地把一个盒子放在桌前,梨儿慢慢地打开盒子,只见里面躺着一把精致的古琴,上面刻有梨字,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显美丽。 梨儿小心翼翼地关好盒子后,抱着盒子又蹦又跳的说:“谢谢师傅的礼物,小莫儿很喜欢。”雪落看着眼前充满活力与喜悦的梨儿,心里有种快乐的情绪也漫开来,觉得快乐也许就是那么简单吧! 晚饭后,雪落带着清梨去了离家不远的灯影河。夜晚的城镇别有一番风情,街上行人稀少,家家户户点着灯火,弥漫家的温馨,一切归于宁谧与安详。 清梨很少出门,看到这迷人的夜色,高兴地牵着青儿走在前面,到处看看,不时转头笑着叫道:“师傅,快点,快点。”雪落面带笑意地回答说:“好。”到了河边,雪落叫住了清梨。梨儿忙跑到雪落面前说:“师傅,有何事?” 雪落问道:“小莫儿,可知这河叫什么?”清梨疑惑的摇了摇自己的小脑袋,雪落用自己的手指了一下河面,只见河上漂流着各式的美丽河灯。清梨忙说:“难道叫灯河?”雪落笑道:“还差一字,这河叫灯影河。” 梨儿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雪落看着河面继续说道:“这里有个风俗,生辰时,人们都会来这里放河灯,据说把自己的愿望写在河灯上,愿望就会实现。” 梨儿看着在灯火下越显不食人间烟火的师傅,心里有些不安忙拉住雪落的衣袖说:“师傅,那小莫儿也要放,好不好嘛?”雪落低下头摸摸梨儿的头说:“当然可以,谁叫小莫儿今天是小寿星呢!” 言罢,雪落吩咐身后的仆人,把准备好的河灯拿出来。然后拿着一个花瓣形状的河灯温和地说:“小莫儿,来写上心愿。”梨儿接过河灯,仔细一笔一划认真的写下愿望后,抬头说:“师傅,你可不许偷看哦。”雪落点点头,然后两人一起放了些河灯。 看着那些远去的河灯,清梨心生出一种莫名的感伤,仿佛想再次印证当初那一句让自己卸下所有防备的话,转头看着雪落问:“师傅,你不会把小莫儿一个人扔下吧?” 雪落愣了一下说道:“小莫儿,你现在还太小,不懂有些事不是承诺了就一定会兑现的,所以师傅只能说我会守在你身旁,只要可能的话。”清梨转移视线,看向远方小声说到:“师傅,对不起,是小莫儿贪心了。” 雪落的眼神暗了暗,刚想说点什么,就见梨儿转过头,笑颜如花的说:“不过小莫儿还是很开心,能和师傅一起过生。”雪落勾起嘴角没有说话。 放完河灯后,雪落一行人慢慢转回了府。到了庭院,都各自回房,梨儿躺在床上睁大眼睛望着床帐,心里五味错杂:师傅对我太好了,好到我差点忘了,原来我是一个人,从那时就是了。 正想着就听见门外有小声的敲门声,忙起身去开门,门打开,一看原来是青儿。青儿一把抱住梨儿说:“小姐,生辰快乐,青儿希望小姐快乐一辈子。”梨儿也伸手抱住青儿说:“嗯,嗯。有青儿真好。”青儿神秘地说:“小姐,闭上眼。”梨儿听话的缓缓闭上眼睛。 过了一小会儿,听见青儿说:“小姐,现在可以睁开眼了。”才把眼睛睁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绣着梨花边的粉色绣花鞋,顿时心里满是感动。 只听青儿不好意思地说:“小姐,青儿没银子给你买贵重的礼物,所以只好给你亲手做一双鞋。”梨儿忙抱住青儿说:“青儿,谢谢,谢谢,我很喜欢你送给我的礼物,真的,非常喜欢。” 青儿摸摸头笑着说:“小姐喜欢就好,好了时间不早了,小姐早点休息吧!”说着就要离开,梨儿忙拉住青儿的手说:“青儿,我想和你睡。”青儿忙摇摇头说:“这可使不得,主仆怎能睡在一起!” 梨儿坚持道:“青儿,我把你当姐妹,是不是你嫌弃我?”青儿只好跟着梨儿进了卧房,梨儿带着欢喜的笑容走在前面。 两个人平躺在一起,梨儿问:“青儿,你家有几口人呢?”青儿回答说:“一共四口人,我爹娘,我弟弟,还有我。我弟弟小时可调皮了,经常气的爹吹胡子瞪眼的,呵呵,我爹拿我弟没办法,只好让我妈管教,我娘总能想到办法,所以我弟在娘面前就很听话。” 梨儿又问道:“那你和你弟关系一定好吧?”青儿点点头说:“嗯,我弟从小见我挨打,便会挡住我前面说:谁也不能欺负我姐。”梨儿羡慕道:“有个弟弟真好,你弟一定很可爱。” 青儿笑道:“他还会接着霸道地说一句:我姐只能我欺负。梨儿也跟着咯咯的笑起来,笑了会儿,青儿问道:“那小姐家有几口人呢?” 梨儿说:“就我爹娘和我,想当初,我可是家中一霸,我爹娘都宠我,可都没什么玩伴,只有一只小狗陪我,它个头小小的,但长的可胖了,像个圆球,每天它都很高兴,摇个小尾巴,高兴的很,总喜欢舔我的手和脸,热情的不得了。”又聊了会儿别的便进入了梦乡,两个人嘴角都微微向上翘。 八、浅蓝的踏青 第二天早晨,梨儿习惯性的醒来,只见青儿还睡的正香便恶作剧的在青儿耳边说道:“青儿,糟了,时间晚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青儿迷糊的应道:“嗯,多晚啦? 梨儿回答说:“王管家在房外叫你好久了。”青儿的瞌睡一下就没有了,忙翻起身,慌慌忙忙地边穿衣服边说:“这下死定了,肯定会被训的。”青儿穿好衣服,刚要忘外跑,就被梨儿拉住,青儿忙说:“小姐,我很忙,有事等会儿再说吧。” 梨儿煞有其事地说:“青儿,其实你没有起来迟,不过你现在出去,实在不雅。”青儿摸摸心口说:“小姐,你别逗青儿,青儿还想多活几年呢!” 青儿话刚落音,梨儿一下没忍住毫无形象地大笑,边笑边说:“我的小青儿,呵呵,如此可爱,呵呵呵,你的衣服穿反了。” 青儿这才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果然是反的,尴尬地挠挠头说:“额……刚才没看清楚,我马上把它换过来。”梨儿满脸笑意地说:“现在青儿要宽衣解带啦?” 青儿的脸被逗的通红,忙跑到屏风后面换,这边梨儿还在调笑道:“我家青儿脸皮儿真薄。”说着也开始慢慢穿上衣服。 青儿穿好衣服,便向房外走去,一会儿便把盥洗的东西送上让梨儿清洗。等梨儿洗漱完后,便干练的朝厨房走去,梨儿呆在房里把收到的礼物小心地放在小木箱里,便笑着向像书房走去。 到了书房,看见书房的门是打开的,正想是谁这么早,便听见从房内传来师傅的声音:小莫儿,起的可真早。 梨儿高兴地说:“师傅也起的很早阿!”就几步并作一步,欢快地跑进去,便见雪落绸缎般的青丝柔顺地分散在如雪的白衣,修长白皙的手持着一本深蓝的古书,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自己。 梨儿跑上前拉住雪落的手,望着雪落说:“师傅,你在看什么书呢?”雪落说:“诗经。”梨儿欢喜地说:“这书我知道,我爹爹原来也喜欢看,常对我娘念着: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每次我娘都会红着脸走开。师傅可知什么意思?” 雪落如玉的脸上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说道:“以后小莫儿长大就知道了。”梨儿就把小脑袋耷着说:“我问我爹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回答我的。” 话音刚落,就听见房外传来青儿欣喜的叫声:小姐,小姐。梨儿忙应声,就见青儿带着笑容跑进来。 青儿一见少爷也在书房,便放缓了步子说:“小姐少爷,早饭好了,请用膳。”梨儿问:“青儿,你有什么高兴的事呢?笑的这么灿烂。” 青儿拘束地回答说:“回小姐,是王管家说少爷让我们今天全部休息,一起去踏青。”梨儿也感染快乐的情绪向师傅道谢,雪落轻轻颔首说:“小莫儿,现在我们先去吃饭吧。”梨儿连连点头,高兴地走在前面。 饭后,梨儿一行人愉悦地出门。只见街道两旁好不热闹,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各种小玩意儿,各种吃的摆满整个街道,梨儿拉着青儿走在前面,雪落在后面不急不慢的走着,身后跟着蝶儿、王管家和其他小厮。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附近的山前,这绵延翠绿欲滴的山,散满嫩绿清新的树木,不时可以看到纯白雅致正紧紧绽放着的梨花树,半山腰环绕着如仙境的云雾,山间小道曲曲折折通向幽深的远方。(.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路两旁还点缀着不知名的浅蓝的小花,这里的一花一草一木皆让人如在画中,只敢静静欣赏不忍打破它的宁谧。梨儿和青儿没有再说话,静静地欣赏着这美景,只是偶尔交谈几句,后面雪落没说话,大伙儿也不敢高声说话,只是小声的说笑着。 走到半山腰,雪落见清梨额上汗珠不断便上前问:“小莫儿,可累否?”梨儿停下脚步摇摇头说:“不累。”雪落笑着拿出锦帕轻轻给梨儿擦拭额上的汗说:“还逞强,汗都流成这样了,我们停下休息会吧。” 说着便吩咐王管家清理下旁边亭子,放好小点心。坐下后,梨儿非拉着大伙儿一起坐下,王管家们为难的看着雪落,雪落微微点头,他们这才坐下。 梨儿高兴地分着点心,王管家们又再一次看着雪落,雪落嘴角不自觉翘起了一个弧度,大家一下看呆了心想不愧是我们凤朝榜上有名的美男啊! 吃完点心后,再次启程,向山顶爬去,爬到山顶后,别有一番美景,一座让人肃然起敬的庙宇直直挺立,高大的木柱上留下岁月的痕迹,不时有余音绕梁浑厚的钟声,空气中有一种淡淡的檀香味,阳光优雅的洒着在身上,仿佛沐浴在一片暖暖的佛光中,让人忍不住想要膜拜。 雪落带头走进庙宇,里面正中间摆放着佛祖的石像,前面木桌上有供奉的祭品,几柱香正在缓慢的燃烧着,一位主持正在颂着经文,大伙儿都跪下虔诚的跪拜祈愿,只有雪落静静地站立在那儿。 过了好一会儿,主持停下念经,雪落就叫王管家带着大伙儿到处转转,梨儿守着雪落说:“我要呆在师傅身旁,哪也不去。”雪落的声音顿时冷了下来说:“小莫儿,难道不听师傅的话?”梨儿只好拉着青儿去别处看看。 主持带着慈善的笑容说:“雪施主,何必和小孩子动怒?”雪落面无表情地说:“空净大师,俗世可不是你能判断的。”主持笑道:“雪施主,你心既放不下恨意,为何还要养着这个孩子?” 雪落答道:“这可不是空净大师你管的吧!我自己的事我自有打算。”主持接着说:“我只是觉得与雪施主有缘,才出言相劝的,你放不下恨,那孩子便是你的魔障,最终伤人伤己。”雪落不怒反笑道:“我从不信命运,我的命不由天定,由我。”说罢便拂袖而去。 雪落一个人静静呆了一会儿,便飞上一棵古树枝头,轻轻站立,向远方看去,眼眶发红,眼里一片悲伤,虽外面阳光明媚可心底仿佛下了一场没有边际的雪,寒意刺骨,真想毁灭一切,让悲伤掩埋于土地,是否这样我便不会活于黑暗?是否这样我的心便不会再痛? 梨儿和她们转了一会儿,便偷偷溜开,去找师傅,结果只看到那主持在那里,刚转身要离开便听见那主持说:“小施主,相识即是一种缘,何不留下说会儿话?” 梨儿忙摇摇头说:“我对出家不感兴趣,主持爷爷不必勉强。”空净大师说:“小施主,老衲本非此意。”梨儿又道:“那什么意思?难道主持爷爷你想还俗?不过你的年龄都可以当我太爷爷啦!我不会喜欢你的。” 空净大师无奈地自言自语到:“还是顺其自然吧,各有命数。”那时梨儿太过顽皮,不懂当时她错过的,不仅是主持的警言,更有一段带血带泪的故事。 等梨儿找到师傅的时候,雪落已经很平静地在打坐,只见乌发白衣映衬如画的风景,不时树上还飘下几瓣桃花,梨儿就在想师傅上辈子是不是仙人,不然怎么会怎么看都像幅画。 当梨儿的思绪还在到处游走时,雪落睁开眼睛,就看见小莫儿像雕像一样站立,那小摸样好不滑稽,眉眼不由染上笑意说道:“小莫儿在想什么呢?” 梨儿一下回过神来忙摆着手说:“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师傅,我们现在下山吧。”雪落点点头,两人就去找其他人。 找到王管家们,青儿忙跑过来说:“小姐,你跑哪去了?把青儿担心的。”梨儿拉着青儿的手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小青儿,我去找师傅了。” 青儿叮嘱道:“小姐,下次要再走,可要告诉青儿哦。”梨儿小米啄鸡似的地点头说:“嗯,嗯。”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下山。 要到山脚时,梨儿由于和青儿打闹,不小心把脚扭伤了,雪落忙上前问:“小莫儿,伤的严不严重,还可以走不?”梨儿疼的冒汗,还是慢慢说:“我还可以走。” 雪落带上如夏花般绚烂的笑容,伸出手说:“小莫儿,让师傅带着你走。”白衣乌发飘舞在空中仿若谪仙,清冷的眉眼带着蛊惑人心的笑意,梨儿仿佛被催眠一般伸出手去,可雪落却很快把手收回,所以梨儿便摔了一跤。 下人们都被着突发的转变吓的愣住了,只见雪落慢慢蹲下身说:“我的小莫儿,今天不听师傅的话,不好哦。还有这世上谁也不能靠谁,你只能靠你自己。”说罢便头也不回的回府了。 青儿这才缓过神忙把梨儿扶起来说:“小姐,少爷是无心的,你不要伤心,走我们回家。”梨儿只是咬住唇,什么话也没说,也不要青儿扶,咬咬牙,朝回走。阳光把梨儿娇小的背影拉长,但越显倔强。 九、柳暗花明 回到雪府,梨儿把自己关在卧房,青儿在门外焦急地走来走去,蝶儿见状便上前说:“青儿,你着急也没用,就让小姐一个人静静就好。”青儿担忧地说:“可我总觉的小姐现在定然很伤心,有个人安慰她或许会好点吧!” 蝶儿摇摇头说:“你想想小姐脾气也算倔强,她一定不想别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你就让她好好静静。”青儿无奈地点点头说:“也只能这样,我现在去厨房看看。”说罢就朝厨房走去,蝶儿看了一眼梨儿紧闭的房门,便也离开了。 卧房内,梨儿慢慢脱下绣鞋,疼的直打哆嗦,再慢慢脱掉袜子,只见脚踝处,又红又肿,可觉身体上再疼,也疼不过心里伤,真希望自己能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样便不会讨厌脆弱的自己,想着便把头埋在臂弯。 雪落提前回到雪府,在水井旁边提了一桶水,直接从头上往下淋,似乎这样意识便会清醒些。然后,便飞上附近一棵古老的梨花树上斜靠着,任风吹拂着白衣。 蝶儿离开绯云阁后,就到处找寻雪落,最后在花染月阁的别院看到雪落,只见白衣胜雪的雪落,轻闭如画的丹凤眼,一副清冷傲洁如寒梅的摸样,便看痴在那里,没等回过神便听见雪落冷冷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梨儿,可还好? 蝶儿这才回过神说:“回少爷,小姐把自己关在房里,谁也不见。”雪落叹了气说:“真是个任性的孩子。”便飞下树枝朝染月阁走去,蝶儿看着雪落远去的背影失落道:“你眼中只有你的徒儿,就容不得她人了。” 雪落回到自己的卧房,换下一身湿衣服,又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一小瓶药,这才出门。走到了绯云阁,见青儿端着食盒在房外,便走上前说:“青儿,把食盒给我。” 青儿听话的把食盒递给雪落说:“少爷,那奴婢告退了。”雪落边接过食盒边点了点头,就伸出一只手轻叩房门,梨儿在里面说道:“青儿,我现在不饿,你把饭端回去吧!” 雪落说道:“小莫儿,是我。”梨儿沉默了会儿说:“师傅,我现在想一个人呆着。”雪落又说:“先把门打开,难道你想让师傅我呆着你房外一夜?” 梨儿只好不情愿地打开了门,又回到床上坐着,雪落跟着梨儿进房,先把食盒放在桌上,接着随手拿个凳子放在梨儿床边,然后坐下来说:“小莫儿,把裤脚挽起来。” 梨儿摇摇头说:“我没事。”雪落声音低了些说:“听话。”梨儿只得照着做,雪落见清梨又红又肿的脚踝,眼底闪现一丝怜惜边说:“今天的事,师傅不想多说什么,你自己领悟,以后要小心点,打闹时别伤到自己。”边从衣袖里拿出小药瓶,给梨儿轻轻抹上药。 梨儿盯着雪落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便说道:“师傅,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雪落上好药后说:“你只要听师傅话便好。”说罢把梨儿抱下床放在桌旁的凳上说:“现在我们一起吃饭。” 毕竟是小孩心性,梨儿很快便忘了下午的不快,高兴的连点头。吃饭时,一直傻笑给雪落夹菜说:“师傅,多吃点,多吃点。”雪落含笑的也给梨儿夹菜,这顿饭充满温馨与愉悦。 饭后,雪落叫下人收拾好桌子,就对梨儿说:“小莫儿,师傅带你去个地方,可好?”梨儿点了点小脑袋。雪落带着梨儿,飞檐走壁,看到华灯初上的美景。 梨儿又惊又喜说到:“师傅,你真厉害”雪落笑而不语,过了会儿,停在了一个郊外的树林,梨儿疑惑道:“师傅,我们来这里干嘛?”雪落用指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梨儿就乖乖地呆着,两个人静静地站立着。 只见一群亮闪闪带着淡绿光芒的萤火虫从灌木丛中慢慢飞起来,顿时点亮了这片幽静安适的土地,梦幻而唯美,梨儿被这种美丽所震撼,一动不动的看着,生怕错过它一丝的美丽。 一些萤火虫主动飞到梨儿和雪落周围舞动,绿光映着师傅嘴角的一缕笑意,华光浮动,让人无法移开视线。这个美好的夜晚定格在梨儿的记忆中,后来每每想起,便觉苦甜交织,有时太过美好,后来破碎后便越过伤神。 欣赏了一段时间,雪落注意到梨儿在打呵欠便说:“小莫儿,我们先回家吧,时间已经有点迟了。”梨儿温顺地点点头。雪落抱着梨儿便向府里飞回去。 不一会儿便到了绯云阁,雪落把梨儿放下来,叮嘱到:“小莫儿,好好休息吧!”梨儿回答说:“嗯,嗯,师傅也早些休息。”梨儿回房见青儿靠在床边睡着了便放小了脚步声,帮青儿把鞋轻轻脱掉,再帮她盖好被褥,自己才上床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青儿醒来见梨儿已经起床,在那里看着书,青儿忙问道:“小姐,你的脚好点了吗?”梨儿笑答:“嗯,好多了,师傅给我上了药。” 青儿高兴到:“那就好,那就好,小姐没事,青儿就高兴。”梨儿笑道:“傻青儿。”青儿又问到:“小姐,你在看什么书呢?”梨儿神秘地说道:“不告诉你,嘿嘿。”青儿嘟着嘴说:“那我不理小姐了。”说着把头一偏。梨儿说:“我的好青儿到时你就知道了,别不理我嘛。”青儿转过头说:“这还好。”说着便开始穿衣服。 青儿穿好衣服便离开房间,梨儿这才收好书,往王管家的住地走,刚走到门口,便看见王管家从房内走出来,王管家欣喜地迎上前说:“小姐,你到这里来,可有何事?” 梨儿狡黠一笑说:“王管家,我想一段绸缎,大概是可以用做好一个小枕头的。”王管家忙欢喜的应了,转身带梨儿去帐房,王管家从账房内的柜子里拿出一大片绸缎给梨儿,边说:“小姐,有什么事尽管找我,我一定尽心尽力办。” 梨儿接过布料说;“嗯,有什么事,我一定会想到你的。”王管家听了这话总有点不好的预感,但并为多想。梨儿拿着布料飞快的走了,留王管家一个人在那儿猜测着小姐话里的意思。 十、古板的华老夫子 梨儿把绸缎拿着回了房,轻轻的放在自己的小木箱里,刚放好便听见青儿在门外叫道:“小姐,出来吃早点了。”梨儿应了一声便往外走,见青儿着急的在那里招手,笑道:“青儿,你急什么啊?”青儿回答说:“小姐,今早华老夫子要给你上课,你忘啦?” 梨儿拍了下头说:“糟了,我把这事给忘了,要不青儿,我不吃了,先去上课。”青儿摇摇头说:“这可不行,不吃早饭对胃不好。”梨儿说:“那好吧,我随便吃点。” 说着便匆匆忙忙向前院冲去,快速喝几口稀饭,拿着个馒头边小跑边吃,青儿在后面追着说:“小姐,等等我。”梨儿嚼着馒头口齿不清地说:“青儿,你自己快点,我可不想迟到。” 梨儿跑到中院的书房,就见华老夫子早就站立在那里,如一棵青松直直挺立,脸上带着百年不变的严肃,华老夫子见梨儿跑得气喘吁吁毫无半点大家闺秀的仪态,脸色更暗了些。 等梨儿走近未等梨儿开口便高声道:“你看你走路就走路偏要跑,毫不端庄,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我受你师傅之托,才来给你上课,可你看看你自己好的不学,坏的不教就会。[.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梨儿低着头说:“华老夫子,学生知错了,以后定谨记您的教诲。” 华老夫子捂着自己的长胡须点头道:“知错就好,今天我们学习诚信。”说着便拿起手中的书念到:“信言不美,美言不信,你可知其意?”梨儿回答说:“诚信之言不华美,华美之言不信实,因为诚信之言是朴实无华的。”华老夫子接连点头道:“正是此意,解释的好。” 梨儿又说:“华老夫子,学生我认为这句话有点片面。”华老夫子听完梨儿的话马上板起脸说:“这是圣贤所言,怎会有不足!”梨儿回答道:“华美之言不一定不可信阿,比如说,你见一人长的好看,你可以直接夸他,你长的好看,也可以用华美之言赞道,你长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这两句话都是实话阿。” 华老夫子气红了脖子说:“一派胡言,你......你,休得胡说。”梨儿说:“华老夫子,你别生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我们各执己见好了。”华老夫子气的直瞪眼说:“你这小女娃如此固执,老夫我不教了。” 梨儿忙说到:“华老夫子,是学生错了,学生在这里给您赔礼道歉,希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学生这一回。”华老夫子这才缓过气来说:“没事,我怎么会和你计较,你先练练字吧!等一会儿,我们再上课。” 梨儿听话的拿起纸笔开始练字,华老夫子在旁边喝着青儿倒的茶,顺了顺气,心想这小女娃除了有点倔倒是聪慧,可惜不是男娃,要不然必有一番作为。正想着就听见清梨问道:“华老夫子,我把刚才学的东西写了一遍,可不可以写点别的东西?”华老夫子摆摆手说:“随你。”然后接着看书。 过了好一会儿,华老夫子觉时间也够长了,便走到清梨旁边看看她写的字,正想夸赞她写的字不错,却看到上面写着: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华老夫子顿时生气地拍着木桌说:“你写的都是什么,小小年纪写什么情阿爱阿,成何体统?” 梨儿吓了一跳摸着胸口回答说:“不是华老夫子说可以随我,再说学生我只是抄了一下诗经,并没怎么阿。”华老夫子尴尬道:“没什么,没什么。”梨儿好奇地问:“华老夫子可知其意?”华老夫子红着耳朵说:“额,这个,这个,这个没法说。” 梨儿点头道:“原来华老夫子也有不知道的东西。”华老夫子一本正经道:“不是我不知,而是现在说这些不太合适,我只教你一些做人的道理。”梨儿失望地说:“哦,这样啊。” 华老夫子又说:“现在接着学,论语中学而提到:信近于义,言可复也。这句话强调什么?”梨儿回答道:“好像是说人讲信用要符合义。”华老夫子笑道:“那你怎么理解这个义字?”梨儿回答说:“应该是道义,做人的道德标准。” 华老夫子高兴地点头道:“这也说的通,但这个说法更好点,义指君子对天下一切事物行事衡量标准,而这个标准不是固定的,而是会改变的。”梨儿认真的听着说:“嗯,这样感觉视野一下开阔许多。”华老夫子说:“你还有什么疑问?” 梨儿回答说:“没有了,谢谢华老夫子的教导。”华老夫子说:“那就好,今天你回家多想所学的,一定要学以致用,再看看一下论语。”梨儿听话地点点头。华老夫子说:“那今天就到这里,明天再学。”说罢就离开了。 青儿在旁边拍了拍心口说:“华老夫子真易生气,终于走了。”梨儿笑道:“还好,还好,我现在要去学刺绣了,青儿你去做自己的事,不用天天守着我。” 青儿严肃地说;“这可不行,少爷说了,小姐你到哪我就要在哪里。”梨儿抱着青儿的手臂撒娇道:“那我现在想吃银耳莲子羹,可爱的青儿去帮我做做,好吗?”青儿说:“那好吧,不过小姐可不能乱跑,让青儿担心。”梨儿笑着连点头。 梨儿轻快地朝绯云阁走去,回到房里拿出今天向王管家要的绸缎,来到刺绣的绣楼,只见一穿着浅橙色衣裙的妇人坐在一幅白色锦缎旁,认真的一针一线地绣着,梨儿欣喜地上前叫道:“暮姑姑,暮姑姑,梨儿来了。” 暮雨欣面带柔和笑容说:“几天不见,我还以为小姐不喜欢刺绣呢!”梨儿不好意思挠挠头说:“暮姑姑,你别取笑我啦,是我太笨了,绣的不好。”暮雨欣说:“那小姐今天来,想学点什么?”梨儿拿着锦缎说:“我想在这上面绣几朵蔷薇花。”暮雨欣说:“这也不难,你先拿白色布料练练手吧!”梨儿笑着跟暮雨欣进绣房后面。 十一、阴晴不定的九儿 暮雨欣到房内边找白色布料边温柔的说到:“小姐你随便坐,不需要拘束。(.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梨儿跟在暮雨欣身后笑道:“怎么会拘束呢,我们暮姑姑这么温柔的。” 只见这屋摆放着几个原木镶有蝴蝶花纹的板凳,放着一个莲花绣的圆桌,左边是丝质的浅黄色帘幕自然垂挂着,两边的墙角处放着细长的镂空木凳,上面安放着精致的青花瓷,瓶里有几枝开着的淡黄腊梅,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味。 靠房门的一边有着一排长长的三层木柜,暮雨欣打开其中一格,拿出一张白色的丝质绣帕递给梨儿说:“小姐,你先坐下拿这个练练手。” 梨儿接过绣帕,随便找了一个凳子坐下,暮雨欣也挨着梨儿坐下说:“这刺绣的针法有齐针、套针、扎针、长短针、打子针等几十种不同的针法,它请求心灵手巧,一定要静得下心来,你想要绣蔷薇花,就要先考虑要绣什么颜色的,你拿的绸缎是纯白色,你绣花色可以选粉色,我今天教你较简单的针法。” 说着便从绣架上拿下粉色针线和针,灵活地把线穿好,耐心地教着梨儿,一针一线地绣着。梨儿学的也很认真,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一朵美丽的粉蔷薇跃然显现。[.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梨儿高兴地又蹦又跳说:“绣成了,绣成了,谢谢暮姑姑。”暮雨欣笑道:“真是个孩子。” 梨儿说:“暮姑姑,那你先忙你的,我自己先单独绣绣。”暮雨欣说:“那好吧,小姐你有不懂的再问我。”梨儿点点头,自己埋头慢慢摸索着绣。暮雨欣把外面的刺绣工具搬进来,在梨儿旁边绣着。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梨儿终于绣好了一朵蔷薇花,可对比旁边那朵和暮姑姑一起绣的,心里不免有些沮丧,只好叫暮姑姑过来,看看自己哪个地方没绣好。 暮雨欣停下手里的刺绣,走到梨儿身边看了看鼓励到:“你是新手嘛,绣成这样还算不差的,这刺绣非一日之功,你多练练,应该会绣地很好的。”接着又耐心地指点梨儿绣蔷薇花。 青儿去厨房做银耳莲子羹,发现厨房里的银耳用完了,便向王管家支付银两去街市买银耳。青儿一路目不斜视的直奔闹市,货比几家后,在一家价格和品质都较为合适的地方买了几斤银耳。 回去的路上,看到前方有一堆人围在那里,本想绕道而行,可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姐姐便回过头去看,一比她两岁左右唇红齿白的男孩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青儿本想离开,可看着他无辜与求助的眼神,就走过去说:“弟弟,你跑哪去了?爹爹很着急。”那堆为首的有点面带恶气的男子说:“这是你弟弟?”青儿看了看男孩说到:“是的。” 那男子说道:“那正好,这个小男孩,我看他穿的华贵,在我店里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他吃了,没银子给,那你现在把银子给了,不然我把他送官去。”青儿说:“总共多少?” 那男子伸出手说:“也没多少,十两银子。”青儿面露难色道:“我现在身上的银子不够,可不可以容我先回家,再给你拿来。”那男子摆摆手道:“这可不行,没银子,别想把人带走。”青儿说:“那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我把银子给你。” 男子说:“这还差不多。”说着跟着青儿和小男孩一路去了雪府,刚走到雪府的大门,那男子问:“你是雪府的人?”青儿回答说:“是的,府中的婢女。”那男子说:“你早说你是雪府的人,这钱我也不要了。”青儿问:“为什么呢?” 男子说:“你不知道,雪公子在不同地都做了很多好事,我们感激他啊!”青儿说:“一事归一事,我弟弟欠你的钱,我自己给。”说罢领着他们进府,青儿把自己存了近一年的银子都给了那男子,那男子拿着钱开心的走了。 青儿这才问男孩:“小弟弟,你家在哪里?告诉姐姐,姐姐送你回家。”小男孩露出不屑的笑容说:“傻子,你还真以为你是我姐啊!”青儿有惊又气到:“你这个娃娃,我好心帮你怎么变傻子啦?” 小男孩老陈的说:“你又不认识我,你管我干嘛?小爷我今天高兴才没给那个男子洒毒,不然早让他尸骨无存了。”青儿生气地说:“你小小年纪怎能如此恶毒?你爹娘怎么教你的?” 小男孩说:“我没爹娘,他们早死了,我只有一个亲人。”青儿面露悲悯之色说:“那你的那个亲人在哪?”小男孩说:“不告诉你,还有你不用同情我,你有爹娘又如何?还不是到别人家里当下人。” 青儿气的小脸通红说不出话来。小男孩说:“我就知道吧,你是伪善,我最讨厌的就是伪善的嘴脸。”青儿悲伤地说:“不管你有多坎坷,有多不幸,也不能去伤害帮助你关心你的人阿。”男孩说:“懒的理你,傻子。”然后便走了,青儿只得傻愣愣的站在那里。 男孩刚走过墙角,转个弯,前面便有一个白衣胜雪的少年立着,小男孩高兴地跑过去叫道:“雪哥哥,雪哥哥。”雪落面色清冷道:“九儿,谁允许你乱跑的?” 小男孩耷着脑袋说:“你太久没来看九儿,九儿想你了,就偷跑了来看你。”雪落依然声音冷冷地说:“九儿,那你没有到处伤人吧?”九儿摇摇头说:“没有,我最听雪哥哥的话,我刚才那样说,是为了吓唬那个傻子,谁叫她随便对人好的。” 雪落点头说:“这就好,那你现在回家吧,不然菁姨会担心你的。”九儿抓着雪落的衣袖苦着脸说:“雪哥哥,你就让九儿跟着你几天嘛,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雪落摇头道:“不可以,回去,难道你不听我的话了?” 九儿面有怨色的走了,刚慢慢走了几步就听见雪落叫:“九儿。”便欣喜的回头,雪落上前把钱袋给他说:“可别又吃了饭不付钱。” 九儿失望地接过钱袋说:“雪哥哥,我走了,你有空,多来看看九儿。”雪落轻点头便离开了,九儿目送雪落的背影,直至不见了,才走,边走边嘀咕:虽然雪哥哥不让我跟着他,可我还是有收获,认识了个傻子。 十二、生活小事儿 青儿愣了一会儿就进府,匆忙忙到厨房和正在忙碌的大伙儿打了下招呼,便一个人在小灶上开始熬银耳莲子羹,李厨娘正在洗着土豆和其它绿叶菜,见青儿一个人在那里忙着,就随口问道:“小青,你在做什么东西阿?” 青儿一手拿在扇子扇着火,另一手加着柴说道:“小姐想吃银耳莲子羹,我就给她做些。[.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李厨娘又说:“需不需要我帮忙?”青儿笑道:“谢谢,不过我一个人能行,你忙你的吧!”两人边做事边闲话家常,时间过的很快。 大约两个时辰,青儿才把银耳莲子羹熬好,然后也端着银耳莲子羹朝暮雨欣的绣楼走去,只见暮雨欣在很耐心地指导梨儿应该怎么绣,梨儿也学的仔细,就连青儿就房都没有发现,青儿轻轻地把银耳莲子羹放下,然后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们。 梨儿学久了,觉得脖子有点酸就动了动脖子,一看青儿站在旁边高兴道:“青儿,你来啦,可你怎么不说声话?”青儿说:“我才来,看小姐学的认真,也不想打扰。”梨儿打趣到:“这女红哪有我们青儿重要。” 青儿说:“小姐,你就别逗青儿了,银耳莲子羹熬好了,小姐先尝尝。”说着便把盛有银耳莲子羹的碗递给梨儿,暮雨欣在旁说:“小青,你可光顾你小姐了,我呢?”青儿笑道:“当然不敢忘了暮姑姑。(.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说着把托盘里的另一碗递给暮雨欣,暮雨欣接过碗说:“嗯,小姐一来我这里,我总会有口福。” 梨儿笑说:“这都是我们青儿贤惠。”暮雨欣点头赞同道:“嗯,说的对。”青儿被两人夸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梨儿又说:“青儿你熬的银耳莲子羹真好喝,来你也喝点。”青儿摆摆手说:“小姐你喝就好,我不怎么喜吃甜食。” 梨儿喝着说:“那还真可惜,这可是人间美味。”看两人喝完银耳莲子羹,青儿把碗端走说:“小姐,等下就是午膳时间了,别学的太累了。”梨儿点点头。 青儿走后,暮雨欣问梨儿:“小姐,你学绣这个蔷薇花可有什么原因?”梨儿说:“我告诉你要保密哦。”暮雨欣说:“嗯。”梨儿说:“青儿喜欢蔷薇花,她有时又是浅睡眠,我就想绣个小枕头,里面放点安神的香草送给她。” 暮雨欣点头道:“小姐有心了。”梨儿挠挠头说:“这没什么,青儿对我更好。”暮雨欣笑道:“原来小姐也会害羞啊!”梨儿说:“暮姑姑,别取笑我了。”暮雨欣说:“好,好好。”停顿下握着梨儿的手说:“小姐,我希望你能对少爷多关心点,少爷独来独往,冷冷清清的一个人,是因他从小就失去了双亲所致。” 梨儿点点头说:“我会对师傅好的。”又好奇的问道:“那谁把师傅养大的?”暮雨欣像陷入回忆般说:“少爷双亲的友人姬白,我的原主人,我是老爷家的婢女,老爷见我人比较温和善良就叫我照顾雪少爷,让我觉得较为奇怪的是前年,少爷性情变得越加清冷,不过自从少爷把你带回家后,性情又变好点,我自小看到他长大,知道他定是挺在意你的。” 听了这话,梨儿在心底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照顾师傅,永远也不离开。可有时候,现实的车轮总向相反的方向驶去,未来会发生什么,一切又怎么预料?所以不要轻易许诺,因为那种沉重,我们受不起。 梨儿和暮雨欣聊了些别的,看时间差不多,梨儿说:“暮姑姑,我要走了,明天再来学。”暮雨欣点点头说:“嗯,小姐有空常来坐坐。”梨儿说:“好的,暮姑姑也早点吃饭,明天见哦。”暮雨欣摆摆手目送梨儿离开。 梨儿刚走到绯云阁就见青儿匆匆忙忙地跑来说:“小姐,用膳了,少爷在等你呢!”梨儿惊喜道:“师傅也在家?”青儿说:“是的。”梨儿马上回房放好东西就朝前院跑去,一见雪落笔直地在那里坐着便扑进雪落的怀里说:“师傅真好,我们又能一起吃饭了。” 雪落摸摸梨儿的头笑道:“真孩子气。”说着把梨儿放在旁边的凳子上,把盛好饭的碗筷递给梨儿,梨儿高兴地接过碗放在雪落面前说:“师傅先吃。”雪落看了看梨儿说:“小莫儿,今天可有何高兴的事?” 梨儿点点头说:“嗯,有。”接着眼睛一转又说:“但保密。”雪落笑道:“呵呵,小莫儿也有秘密了?”梨儿没回答反倒殷勤地给雪落夹菜道:“师傅多吃点,多吃点。”雪落也没再追问,不急不慢地吃起饭来,可嘴角弯曲的弧度能看出他心情不错。 饭后,雪落有事离开了雪府,梨儿找到王管家,带着狡黠地笑容道:“王管家,我又有事麻烦你了。”王管家笑道:“小姐的事便是我的事,有什么事,小姐直说便是。” 梨儿说;“我想问你点问题,你知道师傅和青儿的生日是多少?”王管家弯下腰小声说道:“少爷的生日从少爷十五岁时就变成家里的禁忌,不能提,所以恕我不能告诉你,至于青儿的生日,她的卖身契上应该有,我马上给小姐找出来。” 梨儿苦着小脸说:“真的不能告诉我吗?”王管家郑重地点点头,就进房找青儿的卖身契。梨儿只得作罢但转念一想不知道师傅生辰也可以送礼物给师傅阿,这样想着便又高兴起来。没等片刻,王管家出来说:“小姐,青儿的生日过五天就是了。” 梨儿欣喜道:“原来青儿的生日和我这么接近啊!谢谢你王管家,不过......”王管家接道:“不过什么?”梨儿说:“我需要银子买一只鸡。”王管家说:“没什么,小姐跟我到账房去取便是。” 梨儿跟着王管家把银子取了,就叫青儿到闹市上买一只不大不小的鸡,又一直跟着王管家,王管家转过头看见清梨说:“小姐,你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呢?”清梨摇摇头说:“没有。”王管家问:“那你为何跟着老奴?” 梨儿说:“我不能不劳而获阿,我得帮着你做点事。”王管家笑道:“小姐,你说笑了,少爷说了,小姐需要银子尽管问便是。”梨儿摇摇头说:“我爹从小教我做人不能好逸恶劳,不通过努力就得到钱财。” 王管家只得说:“小姐,你看我房外有株漂亮的腊梅树,你去给它浇点水。”梨儿高兴地连点头,跑到最近的井边打了半桶水,去浇水,浇完腊梅树,梨儿觉得不够,就连同周围的树都浇了遍,还帮王管家把房屋外打扫了一下。 十三、啼笑皆非的半天 一小厮见清梨在打扫王管家的门前小院,忙跑上前去说:“小姐,这些事让小的来做就好,您到处转转。[.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说着便要拿梨儿手中的扫把,梨儿挡着说:“小圆子,我正在挣钱,你去做你的吧!” 小圆子苦着个包子脸说:“小姐,您就别和小的我开玩笑了。”梨儿认真道:“我没开玩笑,我在做事,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小圆子一把跪下扯住梨儿的裙摆道:“小姐,求您放奴才一条生路,奴才上有八十老母,中有成群的兄弟姐妹,下有……有。” 梨儿接过话说道:“小圆子你就别吹牛了,你还未娶,下能有什么阿?还有别跪着,你跪着像什么样阿!”小圆子一脸悲伤说:“反正小的我不容易,如果小姐这样做,不是抢我饭碗吗?除非小姐让我做,不然小的我不起来。” 梨儿只得向小圆子说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小圆子的包子脸如变戏法般立即笑道:“原来如此,那小姐您好好做,我在旁边帮你看着。”清梨无语道:“小圆子,你还真闲。”小圆子笑的眼睛眯成弯弯月牙说:“不闲,不闲,为小姐做事,小圆子在所不辞。” 清梨没在理小圆子,自己开始擦窗户,刚把窗户擦好,小圆子凑上前说:“小姐,你还想多做一件小事不?”清梨问道:“什么事?”小圆子手指着房门前的那个摇摇椅说:“那天我听王管家说这摇摇椅时间久了,不太稳,应该可以加固一下。” 清梨反问道:“小圆子,你确定这不是王管家叫你做的事?”小圆子不好意思摸着头说:“是的。”清梨见小圆子的包子脸面露愧色就说:“这也没什么,你去把工具拿来,我就把它修一下。”小圆子欢喜地去拿工具。 青儿按梨儿的话向闹市走去,刚拐个弯就见刚才那个小孩儿坐在大树的枝干上吃东西,忙说:“小孩,你坐那么高很危险的,快下来。”九儿满脸鄙视道:“胆小鬼,这能有多高,小爷我既然坐的上来,就能潇洒的下去。” 青儿问:“你怎么还不回家?”九儿说:“这天下我想到哪去就去哪儿,你管不着。”青儿说:“那好吧,我走了,你自己注意安全。”刚要离开,就见九儿灵活地从树上翻下来说:“我是来还你的十两银子的。”说着从袖口里拿出钱递给青儿。 青儿差点魂儿都吓掉说:“你这小孩怎么做这么危险的动作,要是摔了怎么办?”九儿本想说青儿多管闲事但看到青儿紧张的表情就说:“不用担心,小爷我厉害着了。”青儿无奈道:“下次注意点吧,这钱不用还,反正我也没怎么用钱。” 九儿摇摇头说:“这可不行,我可不能欠一个胆小鬼的情。”说着硬把钱塞到青儿手里,青儿见他好像也不缺钱就把钱收下,然后说:“再见。”就向闹市走去。 九儿忙追上说:“胆小鬼,你叫什么名字?”青儿回答道:“青儿。”九儿见青儿只顾走路没怎么理他又接着说:“我知道你想知道小爷我的大名,而小爷我还是比较善良就告诉你了,记住啦,我叫九儿,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的九。(.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青儿说了声哦就去向小贩询问一只鸡价格,九儿生气地挡住前面说:“小爷我的名字,你记住没?”青儿说:“是九儿嘛,我知道,别挡着我。”九儿恨恨的一眼就站在旁边看青儿与小贩讨价还价。 梨儿把摇摇椅翻过了看看,小圆子就拿着工具箱跑过来。小圆子高兴地把工具递给梨儿,梨儿接过工具说:“小圆子帮我把椅子掌稳。”小圆子听话的着照做,小圆子看着梨儿似很专业的敲着椅子心想我果然没找错人,小圆子我就是聪明。 不一会儿,梨儿说:“嗯,好了,小圆子你可以放手了。”小圆子把手放开,梨儿把椅子翻转。刚弄好,王管家面带笑容的过来说:“小姐,你的水浇好了?” 梨儿点点头,王管家把自己的视线移到自己的小院,脸色顿时就有点奇怪问:“小姐,你不只浇了一棵树吧?”梨儿说:“王管家你眼力真好,我把这里的一片都浇了。”王管家心里肉疼道我的奇花异草啊,要是被水淹死怎么办啊。 但却故作镇定地夸道:“小姐,真勤快啊!”梨儿笑道:“小事儿,都是小事儿。”王管家推开门看见房里也进水了,忙把门关上说:“这天气真好,我坐坐我的摇摇椅。” 刚坐上去,椅子发出吱吱的声音,刚想站起来,结果椅子的一只脚断了,王管家也摔在了地上,梨儿和小圆子忙上去扶王管家,结果两人力气小了,扶不起,王管家叫着:“哎呦,我的老腰啊!” 小圆子去找来其他小厮这才把王管家扶回房,梨儿去找来大夫给王管家看看,大夫走在前面,刚进去就说:“这房怎么这么潮湿,湿气太重可不好。”梨儿这就更加愧疚了,本想帮忙怎么都变添乱了。大夫给王管家把过脉后说:“这是闪住腰了,我开几副药,调养几周便好。” 王管家忙问:“那多久能下床呢?”大夫摸着斑白的胡须道:“不久,也就一周。”王管家说:“要这么久阿?可不可早点下床?”大夫说:“可以阿,只要你不怕后遗症。”王管家说:“那谢谢你了。”又对着小圆子说:“小圆子随大夫去拿药。”小圆子忙点头跟着大夫去诊所。 梨儿在一旁愧疚地说:“王管家,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给你修一下摇椅它就不会倒了。”王管家为宽慰梨儿就笑道:“这哪是小姐的错,是我年纪大了,不禁摔了,想当年我从更高处摔下来都没事,再说这椅子本来就旧了,我应该早点把它换了的,小姐不用担心也不用愧疚,我正好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闲。” 梨儿说:“那我这几天就在这里照顾你。”王管家忙说:“这可使不得,小姐是千金之躯,怎能反过来伺候老奴?”梨儿坚持道:“我必须对自己的言行负责。”王管家见梨儿那么倔想起了自己的小孙女便没说:“小姐,既然这样,你就和青儿帮老奴熬药就好。”梨儿连点点头说:“嗯嗯。” 青儿买好了鸡准备朝雪府走,九儿又把路挡住说:“你怎么敢忽视小爷,小心我给你下毒。”青儿正色道:“九儿你说话怎么这么没礼貌?没有人教过你要尊老爱幼吗?” 九儿扬着头说:“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管不着。”青儿说:“既然我管不着,那我走了。”九儿说:“不行,你还没陪我吃饭呢?”青儿说:“九儿我还有事,有空再陪你。”九儿慢慢低下头说:“连你也讨厌我。” 青儿忙说:“没有,没有的事。”九儿说:“那你怎么不陪我吃东西?”青儿只得答应,九儿顿时高兴地说:“你真好,我就知道你不会拒绝我的。”青儿抚抚额头心想果然还是小孩子一个。 小圆子把药拿回来,梨儿就主动接过自己去煎药了。王管家就叫小圆子去看看能不能帮帮忙。梨儿一进厨房,大家都停下手中的活儿其中一人问:“小姐,你想吃什么?” 梨儿摇头说:“我来给王管家煎药的。”大伙儿围上前七嘴八舌的问:王管家怎么了?病的严不严重?需不需要我们帮忙?梨儿不好意思道:“我把王管家的椅子修坏了,王管家坐上去就摔了,就是腰闪了,也不是太严重,需静养一周。” 李厨娘说:“小姐,也是好心,没多大事就好。”大伙儿都点点头,又问:“小姐真不需要帮忙?”梨儿点点头,大伙儿见状就散开忙自己的去了。梨儿就开始煎药,烟把梨儿呛的直咳,可梨儿还是不要小圆子地帮助,用心的熬着药。 十四、蒲公英飞舞的感动 九儿与青儿并肩轻快地走这路,看着青儿同样稚气的侧脸说:“胆小鬼,你为什么要帮我?”青儿想了想说:“你的眼神让我想起我弟弟犯了错就那样看着我,还有我有名字,不叫胆小鬼。”九儿低下头轻声说:“哦,这样啊!” 青儿见九儿情绪不佳又说:“还有呢,看到你,我就涌现小姐所说的豪情,想保护你。”九儿抬头睁大眼睛问:“真的吗?”青儿连点头说:“当然,你除了脾气奇怪了点,说话不怎么好听,还是满可爱的。” 九儿听了这话顿时脸色有点苍白,又说:“你走吧!我不想吃饭了。”青儿关切道:“你没事吧?脸怎么白了?”九儿提高声音道:“说了不想吃了,你烦不烦啊!管那么多干嘛?你走,你走。”青儿说:“好,我走,你别生气。” 九儿看到青儿远去的背影,脸色更加苍白,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心想我注定是没有什么朋友的,他们都不喜欢我,呵呵,不过没事,早就习惯一个人了。 青儿走远了,觉得哪里不对,突然想到了自己的话,轻拍了一下头说:“我还真笨,明显是九儿会错我的意啦,该怎么说清楚呢?”环顾四周发现有买糖葫芦的,突然灵机一动,想到方法,忙买了两串冰糖葫芦往回走。 见九儿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里不知为什么有种淡淡的心疼,带上笑容很快地走到九儿面前说:“给你买的糖葫芦,吃吧!”在看到青儿的那一瞬间九儿觉得心里像阳光住进般温暖,嘴角不自觉往上翘,但马上又面无表情地说:“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青儿笑着说:“我怎么能把这么可爱的九儿一个人丢下?”九儿又说:“你不是嫌我脾气怪,说话不好听?明显就是不喜欢我。” 青儿听了九儿这话,笑的越加灿烂,心想九儿果然是个敏感别扭的小孩,便说:“我不喜欢你,理你干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缺点,要相互包容,指出来,是为让你认识自己的不足,慢慢改善。” 九儿问道:“是这样吗?”青儿连点头说:“当然,我骗你干嘛!快吃这糖葫芦,很好吃的。”说着把糖葫芦递到九儿手里,九儿假装不情愿地接过糖葫芦说:“那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好了。” 青儿头上现黑线,觉得九儿的思想和小姐一样强大,又说:“那我该谢谢你啦?”九儿吃着糖葫芦开心地说:“不用谢,不过这糖葫芦还真好吃。” 青儿也吃着糖葫芦自豪地说:“这可是我和小姐最爱吃的那一家。”九儿问:“你小姐是谁?”青儿说:“莫清梨。”九儿又问:“那她和你们少爷什么关系?”青儿思考一下说:“算师徒关系吧!”九儿说:“那她在府里呆了多久?” 青儿说:“一年多了,九儿你认识我家小姐?”九儿脸黑着说:“不认识,别在我面前提她。”青儿还想再说点什么,但见九儿脸色有点难看便说:“那走,我们吃饭去。”说着牵起九儿的手就往前走。 九儿一下没反应过来呆呆的任青儿牵着走,等缓过神来已经到了一家酒楼门口,九儿停下脚步郑重地拉着青儿说:“我会对你负责的。”青儿吃惊一下乐道:“你知道负责意味着什么不?” 九儿白皙的小脸上泛起红晕说:“我们在一起,一辈子不分开。”青儿逗趣道:“那你怎么负责?”九儿低下头小声说:“我长大了娶你。”青儿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负责?”九儿看了看她们牵着的手说:“男女授受不亲。” 青儿笑着摸摸九儿的头说:“你才多大点的孩子,我把你当弟弟,又怎么男女授受不亲啦?”九儿固执地说:“反正我会对你负责的。”青儿无奈道:“不提这了,我们先进去吃饭吧!” 机灵的店小二见有人进店便热情的招呼道:“两位客官,欢迎光临本店,里面请,里面请。”说着把青儿和九儿领到靠窗的座位坐下,利索地擦下桌子,又端上茶水问:“两位客官请问你们需要点什么?” 青儿看着九儿说:“九儿,你想吃点什么?”九儿没回答而是反问道:“那你想吃什么呢?”青儿笑着说:“我不挑食,你点吧!”九儿叫店小二把耳朵靠过来小声地说了一些话。 只见店小二脸上的表情色彩纷呈,走的时候还留下一个幽怨的眼神。青儿好奇地问:“九儿,你到底对小二哥说了什么,让他有了如此丰富的面部表情?”九儿神秘地说:“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小二哥有效率地把菜端上来。 当看到菜时,青儿的表情也不淡定了,菜几乎全是土豆,土豆丝、土豆条、土豆泥、土豆块,唯一一道荤菜是干炸蝎子。青儿问:“九儿你很喜欢吃土豆?” 九儿高兴地点点头,青儿指着那盘唯一的荤菜说:“你也很喜欢吃这个?”九儿还是高兴地点点头,青儿抚了抚额头说:“那我们开始吃吧。”说着把盛满饭的碗筷给九儿。 两人刚在吃饭,就见刚才的小二哥换上了女装,脸上涂脂抹粉,带着那小媳妇般幽怨的眼神走来,青儿很不给面子的把饭喷了出去,忙用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收拾桌上的饭粒,小二哥幽怨地眨眼,翘着兰花指对青儿道:“客官是否满意我的服务?” 青儿怕太伤小二哥的心强忍着笑意连点头,小二哥这才离去,临走时仍不忘向青儿抛那依旧销魂的眼神,青儿忍不住直抱着肚子笑,笑够缓过来后问:“九儿,你给小二哥怎么说的?” 九儿面带笑意说:“逗你一笑。”青儿说:“这会不会有点过了?”九儿眼睛亮闪闪地问:“你内疚阿?”青儿回答说:“嗯。”九儿说:“那你把这吃了,也不枉小二哥一番表演。”说着夹了一只炸蝎子在青儿碗里。 青儿看着碗里的食物脸色变了变,终闭上眼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把蝎子放进嘴里,可吃着并没想象中那么恐怖反倒有点好吃,便把眼睛睁开见九儿在笑就问:“九儿,你在笑什么?”九儿说:“这蝎子其实不是蝎子,是用面粉炸成这样的。”青儿拍拍心口说:“九儿你真顽皮。”九儿说:“人不顽皮枉年少。” 两人饭后,结账刚要走,就见小二哥换回男装抱着插满冰糖葫芦的棍子来,小二哥把棍子递到青儿手里,青儿一脸疑惑,小二哥说:“是旁边这位客官让我买的,他说你很喜欢吃冰糖葫芦。” 青儿看着故作东张西望地九儿,心里涌入一股感动,如观赏梦幻的蒲公英飞舞在空中,飘向大地,细腻的美丽,在心底盘旋。 青儿伸手摸着九儿的头说:“谢谢你,带给我的快乐。”九儿摆摆手说:“不用,因为我要对你负责阿。”顿时把青儿想要煽情的话抵了回去,青儿说:“我比你大。”九儿说:“比我大又怎样?” 青儿说:“叫姐姐。”九儿说:“不叫,不叫,就不叫,你那个小姐在等你吧!”话音刚落,那只袋子里的鸡很应景的叫了两声,咯咯。青儿摸着头说:“糟了,小姐还在等着我呢!我先走了,再见。”说着把插着糖葫芦的棍子放在九儿手里,提着袋子就往外跑。九儿大声说:“糖葫芦怎么办?”青儿边冲边说:“把它送给你看到的小孩子们。”九儿按青儿说的,出了酒楼就开始送糖葫芦,看着小孩子们心满意足的笑脸,九儿突然觉得胆小鬼的注意真不错。 十五、温暖的传递 梨儿用心的熬着药,专注地摇着手里的圆扇,不时加加火,小圆子在旁边拿着扫把在梨儿周围扫着,扫两步就停下叹一口气,再自言自语嘀咕几句,然后又扫两步,如此反复,活脱脱一个怨男形象。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终于梨儿看不过去便开口道:“小圆子,你到底想说什么?”小圆子的包子脸立刻舒展开来,跑过来说:“小姐,小圆子很是自责,所以要帮忙。”梨儿看着小圆子可怜的眼神说:“小圆子,你很自责?”小圆子连点着头很是真诚。 梨儿又说:“那你觉得我有你自责吗?”小圆子先点点头后又摇了摇头说:“都小圆子的错,与小姐无关。”梨儿摆摆手刚要说点什么,就见青儿提着布袋匆匆地跑进厨房。 青儿气喘吁吁地跑向梨儿,喘着气说:“小姐,我回来了。”还没等梨儿开口,小圆子首先掩面害羞道:“嗯,知道了。”梨儿顿时觉得鸡皮疙瘩都起了,忙说:“小圆子,你知道王管家喜欢吃什么不?” 小圆子的包子脸春意盎然看着青儿说:“和我小圆子一样,喜欢吃玉米棒。”梨儿拿手捂着鼻子咳了咳,小圆子这才收回眼神,梨儿说:“小圆子,那现在你可以有事做了,到后院小团子的那片菜地扳一个玉米棒。” 小圆子的眼神突然不太对劲,仿佛里面有团火,又有点怯。梨儿伸手在小圆子眼前摇了摇问道:“小圆子,你怎么了?”小圆子回过神摇摇头一副英雄模样说:“没事,世界上还没有小圆子怕的东西。”梨儿和青儿两人听的云里雾里刚想问小圆子说这话的原因。 小圆子又说:“小姐,你可不可以把这只鸡借我用一下?”说着认真地指着青儿手里的那只鸡。梨儿点了点头,小圆子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那只鸡提到自己手里,梨儿俩目瞪口呆看着小圆子潇洒地挥手离开。 小圆子提着鸡,问李厨娘要了一根绳子,慢慢地给鸡栓在一只脚上,拴好后,摸摸鸡头说:“鸡兄弟,我小圆子就靠你壮胆了,待会儿,你看到小团子的旺财可要稳住。” 那只鸡仿佛听懂一般,咯咯的叫了两声,小圆子高兴道:“我就知道,能被青儿拿在手里的,一定不是普通的鸡。”小圆子眼中的神鸡又叫了叫,算对小圆子话的应和。 但如果小团子在这里,一定会嘲笑小圆子的傻气与异想天开,并会骄傲的说,就那只跑起来都不稳的胖鸡,我的旺财完全不把它不放在眼里。小圆子牵着神鸡神气地朝小团子的那片菜园走去。 小团子的菜园,一片绿色,不只有各样的蔬菜,还有几株葡萄架,几棵漂亮的银杏树,透露田园的独特魅力,如诗如画,夕阳的余晖洒在宁谧的菜园,给菜园添了一层朦胧美,淡淡的彩色光晕,让一切都美的不真实。 小圆子和神鸡被这美景所吸引,都停下脚步,过了好一会儿神鸡仿佛回过神般叫了两声,小圆子这才回过神,到处望了望,没看到小团子和他的旺财,嘿嘿的笑了两声,就拉着神鸡朝玉米地走去,哼着小调好不自在。 小圆子看到一包包诱人的玉米棒,眼睛发直,不觉露出猥琐的小样儿,刚扳了一包就听见旺财汪汪的兴奋叫声,小圆子条件反射地想跑路,但看了看淡定的神鸡,小圆子也把腰挺直了,看向旺财的方向。 只见旺财亮着闪亮的一排牙,欢快地朝着这里跑,后面跟着不紧不慢走着的小团子。小团子面带善良的微笑,可在小圆子眼中这可是不祥之兆,小圆子忙把那包玉米棒放在身后。 不一会儿,旺财跑到小圆子面前,一个前空翻成功把小圆子扑倒,然后一个劲地舔小圆子的包子脸,小圆子第一反应是哭诉:“青儿,小圆子没能保住清白的脸,对不起你啊。”第二个反应是向神鸡求助,可看到神鸡悠闲自得地啄着小虫子,小圆子怒道:“果然是有食性没人性。” 小团子走过来笑道:“小圆子,你还真把它当人啦?”小圆子堆笑着包子脸说:“我的好哥们小团子,快把旺财叫走吧!” 小团子一脸无辜地说;“小圆子,我觉得这样挺好,记得上次你来菜园偷玉米棒,旺财咬了你一口后,它对你一咬定情,之后可喜欢你的不得了,还冷落了我,既然你把鸡都看成人了,那也不差旺财一个,说不定以后你们俩还演绎流传千古催人泪下人的恋情。” 小圆子听了小团子这话更是怒火蹭蹭的往上冒,一把把旺财拂开,站起来说:“我上次摘的玉米棒不是偷,是王管家想吃,我本想和你说一声,可没看到你阿。”小团子说:“那这次呢?”小圆子扬了扬脖子说:“这次是小姐叫我来的。” 小团子好奇道:“小姐,喜欢吃玉米?”小圆子摇摇头说:“这我不知道,但这是专门为王管家准备的。”小团子说:“王管家怎么了?”小圆子绘声绘色的把事情由来讲了一遍,小团子点点头说:“这样阿,不过小圆子你怎能那么爱偷懒?让小姐去做那些粗活。” 小圆子说:“你是不知道小姐当时的热情有多高,我能跑去浇熄吗?除非我想被少爷的眼神冻死,小圆子我还没娶青儿怎能去见祖先?”小团子说;“反正小圆子你的性格得改改了,下次惹大祸就难办了。”小圆子点了点头说;“我受教了,那我先走了。”小团子点了点头,目送小圆子走远。 小圆子走回厨房,梨儿煎的药已好,在炉上温着,又开始煮八宝粥了,小圆子高兴地走过去把玉米棒洗了递给梨儿说:“小姐玉米扳回来了。” 清梨抬头笑着接过玉米说:“小圆子,谢谢你。”小圆子摸摸头不好意思地说:“不用谢。”梨儿把玉米剥下,放进八宝粥里,又用瓢搅了搅,加把火。 无意间一瞥,见小圆子还立在那便笑道:“小圆子,你在找青儿阿。”小圆子羞涩地点了点头,梨儿说:“青儿去西苑给兰花浇水了。”小圆子得到答案后,飞速离开。 梨儿又煮了会儿八宝粥,端上煎好的药一起朝王管家的小院走去。 十六、静静地守护 王管家躺在床上,正想着这一周府里上上下下的事交给谁打点,这时一阵不急不慢的敲门声响起,王管家用手捂住嘴轻咳两声说:“请进。(.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只见身着一套如雪般纯白雅致长衫,外套一件丝质飘逸白纱的雪落,缓缓走进门,如墨的青丝用一根玉钗简单的挽住,精致的丹凤眼,不入一物,面容清冷,越发超凡脱俗。 王管家见少爷进门忙用手撑住床想要起身,雪落轻轻摆摆手说:“你躺着便好。”王管家问:“那不知少爷来这有何事?”雪落说:“听说你受伤了,我来看看你。” 王管家受宠若惊地说:“多谢少爷关心,不过是小伤,没什么事。”雪落说:“梨儿有时需要你多担待点,但也不能纵容。”王管家说:“不是小姐的错,是老奴大意了。” 雪落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我给你带了点膏药。”说着从袖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瓶递给王管家,王管家过药瓶,眉开眼笑地连声道谢。 雪落摆摆手说:“这药一天擦两次,大概三天伤便会好。至于府里的事我自有安排,你不必担心,好好养伤就好。”王管家愧疚道:“给少爷添麻烦了。”雪落摇摇头说:“不会,你好好休息,我走了。”王管家欣慰道:“那少爷走好,恕老奴不能远送。”雪落轻点头便离开了。 王管家傻笑着想:我家少爷就是个面冷心热的少年,多好,要是老爷知道会很高兴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正想着,又一阵稍显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王管家的畅想,王管家应道:“请进。” 只见小团子慢跑进门问:“王伯伯,你受伤严不严重啊?”王管家摇摇头说:“不严重,就一点小伤。”小团子舒了一口气说:“那就好,不过王伯伯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 王管家说:“你扶我一把,我想坐起来。”小团子听话的上前扶王管家起来,王管家语重心长道:“小团子,你做事不要学小圆子冒冒失失,不论遇何事都要冷静处之。”小团子点了点头,王管家刚还想说点什么,就见梨儿端着药进来,忙说:“小姐,辛苦你了,把药放下就好。” 梨儿说:“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这是我该做的。”说着把药和粥放在桌上,小团子机灵地把一个木凳子放在床边让梨儿坐,梨儿道声谢便端着粥坐下,用匙子搅了搅,熟练地舀起一勺,吹了吹热气,递到王管家嘴边,王管家笑道:“小姐,我又不是手受伤了,自己也可以吃的。” 梨儿固执地摇摇头,王管家只得吃了一口,又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小团子,小团子忙说:“小姐,你这样喂,王管家吃的慢,万一药冷了怎么办?” 梨儿用清澈地大眼睛看着王管家征询意见,王管家忙点点头说:“小团子说的对。”梨儿这才把碗递给王管家,王管家高兴地接过碗,又听梨儿说:“王管家,你快快吃,小心烫哦。”王管家的眼角不觉抽搐了一下答道:“嗯。” 小团子不觉弯起了嘴角,梨儿高兴地在旁边看着,王管家看着碗里的八宝玉米粥心里不觉像喝了蜜一样甜,不一会儿便把粥喝完。梨儿又把药端到王管家面前,王管家接过药问:“小姐,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玉米的?” 梨儿的大眼睛弯成了美丽的月牙状笑道:“我问小圆子,才知道的。”王管家说:“那小姐喜欢吃什么?”梨儿伸出小手说:“我喜欢吃的东西多了,比如说土豆、豆腐、番茄、鱼、樱桃、橘子……” 边说边数手指还想说点什么,但看王管家和小团子呆着的表情便说:“王管家,你还是先喝药吧!药都要凉了。”王管家点头把药一饮而尽,梨儿收拾好碗说:“小团子你照顾好王管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告诉去我,那我走了。”小团子点点头,王管家说:“那小姐慢走。” 梨儿走后,王管家让小团子帮他上药,小团子帮王管家翻身,然后坐在床边细心认真地上着药。 王管家闲适地靠着枕头半闭着眼说:“小团子,你也有十四岁了吧?”小团子回答说:“是的。”王管家说:“那再过几年也可以谈婚论嫁了。”小团子轻上着药说:“这倒没想过,我只想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王管家说:“那你喜欢小姐吗?” 小团子手停了一下又继续擦着药说:“小团子是下人,不敢有非分之想。”王管家说:“小团子,其实你倒不必自轻,我早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从我救你那天我就知道,可小姐和你不是一个世界,凡事勿强求,如果真喜欢一个人,看着她幸福你便觉得幸福了。” 小团子沉默了会儿说:“我并不想求什么,只是希望守在她身边,静静地守护便好。”王管家闭上眼说:“那就好。”没注意到身后小团子清秀的小脸上的苍白。 小圆子跑到西苑,看到这样一幅如画之景,阳光透过微暖的空气,点点金色地光环完美洒在绿衣少女身上,少女带着甜美的笑容身处一片绽放的正绚烂的淡淡黄色的花圃中,用心地浇洒着水,柳眉舒展,眼眸点点闪亮,小巧的鼻子映衬着粉黛,更显可爱,风调皮地吹拂一缕青丝在脸旁。 小圆子痴看了一下,便找来纸和笔,坐靠在新绿的树下,画着自己自己才会懂的美人图,画一会儿便看着画傻笑,再抬头便见青儿带着明媚的笑容站在他身旁,小圆子忙把画藏在背后问:“青儿,你水浇完没?”青儿点点头说:“浇完了,不过小圆子你在画什么呢?”小圆子包子脸染上一层红晕结巴道:“美……美人图。” 说着把画递给青儿,青儿接过画一看便做看天状说:“小圆子,你确定你画的是美人图?”小圆子回答说:“当然。”青儿说:“小圆子,你不会怪我说话太直了吧?”小圆子笑道:“不会。”青儿说:“那我就直说啦,我看这幅画像王管家。” 小圆子的包子脸抽搐了一下说:“你真这样觉得?”青儿诚恳地点点头,这时小圆子那颗坚强的小心脏顿时有了挫败感。青儿拍了一下小圆子的肩膀说:“小圆子,你的这个秘密我是不会告诉别人的,那我先走了。” 刚走了几步,青儿被小圆子叫住,青儿问:“你还有什么事吗?”小圆子搓着胖胖的不大不小的手说:“青儿,我问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好吗?” 青儿点点头说:“什么问题?”小圆子停了一下说:“青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说完紧张地看着青儿,青儿想来一下说:“这么说你和隔壁的王小小也是青梅竹马啦!” 小圆子此时只想捶胸顿足地吐血大呼:你这不解风情的冤家,我怎么遇到你啦!可事实上小圆子没这样说而是说:“隔壁的王小小是男的,青梅竹马指一男一女。”青儿说:“那这样说,我和王小小也算青梅竹马了。” 小圆子觉得为什么一遇青儿,他可爱聪明的小圆子怎就生出无力感呢?小圆子说:“那当我没问,你忙你的去吧!”小圆子看着青儿远去的倩影叹息道:“问世间情为何物?”但小圆子是何许人也,活脱脱的乐天派,伤感只持续一分钟便回过神挂念起那只神鸡,高兴地去小团子的菜园子找神鸡了。 十七、情蛊 青儿回到厨房,见李厨娘正在收拾厨房便问:“李姐姐,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李厨娘停下手里的活儿说:“不用了,我马上就要忙完了,小姐已用过了晚膳,还专门给你留了一份,小姐说你出晚饭可以出去散散步,不用过去照顾她。(.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青儿听了这话心里划过一阵暖流,笑意跃染眉间,蹦蹦跳跳地去熬绿豆汤,边注意火边吃饭。李厨娘看着吃饭也没闲着的青儿说:“小青,我来熬绿豆汤,你好好的吃饭。” 青儿弯着嘴角说:“谢谢李姐姐,不过我一个人也行,你去做你的事吧!”李厨娘说:“那我去买东西了。”青儿说:“嗯,再见。” 青儿吃完饭,绿豆汤也熬好了,盛了一碗,端着朝绯云阁走去。 在绯云阁,梨儿坐在闺房的桌前,一手拿着针,另一只手拿着白色绣帕,专注地绣着蔷薇花。突然听见轻轻地敲门声,梨儿随口问道:“谁啊?”青儿回答道:“小姐,是我。”梨儿忙把绣帕藏住,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书说:“青儿,进来吧!” 只见青儿端着一个白色瓷碗,脸带笑意地说:“小姐,你在忙什么呢?”梨儿说:“看看书,对了青儿,我不是让你不用过来吗?”青儿把碗放在桌上说:“我不想出去,只想陪着小姐,心里便高兴,给小姐熬了点绿豆汤,清热解渴。(.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梨儿放下手中的书,握着青儿的手说:“傻青儿,你也要为自己考虑,不用整天围着我转。”青儿故作生气状说:“我生气了,不理小姐了。”梨儿忙说:“是我不好,惹我们可爱的青儿生气,原谅我好不好?”边说边摇着青儿的手,那小摸样很是惹人怜。 青儿摸摸梨儿的头说;“小姐你这样才像个孩子嘛!”不知道为什么梨儿听了这就话心里觉得酸酸的,但很温暖,看着青儿稚嫩的脸庞说:“青儿,你真好,我从小就希望有个姐姐,现在愿望终于实现了。” 青儿摆摆手说:“小姐,这可使不得,你我尊卑有别。”梨儿说:“那我当你姐姐。”青儿无奈道:“小姐,你别逗我。”梨儿说:“那没人的时候,我才叫你姐姐。”青儿只得妥协。 两人又是一阵说笑,梨儿非让青儿和她一起把汤喝了,又把青儿送到门外说:“姐姐,你早些歇息,别让自己太累了。”青儿只好点了点头说:“那小姐也早点睡。”梨儿连连点头,目送青儿远去。 青儿刚出绯云阁,便见一长的白白净净的小厮匆匆忙忙跑过来,青儿问:“小白,你有什么事?跑得如此匆忙。” 小白气喘吁吁红着脸结巴道:“有......有人找......”青儿说:“找谁?”小白说:“你。”青儿说:“小白,你别看见女生就害羞,说话说清楚,谁找我阿?”小白说:“你......你相公。” 青儿的脸顿时红了一片说:“小白,你别乱说,我还没成亲呢,哪里来的相公?”小白说:“我......我没有乱说,他......他自己说的。”青儿脸像抹上一层鲜艳的胭脂不好意思地说:“我去看看,小白你忙你的。”便冲向大门。 青儿到了门口,只见九儿脸色有点阴沉地站在那里,青儿本来想训他的话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反倒问:“九儿,你怎么了?”九儿看着青儿关切的小脸,脸色稍微好一点说:“我必须要离开这里了,下次见面不知是何年何月,所以来和你道别的。” 青儿说:“那你家在哪里?我如果有时间就来找你。”九儿摇摇头说:“这我不能说,你把你的手给我。”说着把自己的手伸出来。青儿本想问为什么,可见九儿一脸真诚,便把手放在九儿手里,突然感觉手有点疼,收回手便问:“我手为什么会疼?” 九儿一脸得意道:“胆小鬼,为了不让你忘了我,我给你下了情蛊。”青儿疑惑道:“情蛊?”九儿说:“就是在你身上有一个母蛊,只要你不动心,它就会乖乖地呆着,可你一旦喜欢上别人,它就会苏醒,咬噬你的心脉,你喜欢的越深你便越痛苦。而爱上别人,你便会死。” 青儿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说:“九儿,我把你当弟弟,你的心怎会如此狠毒?”九儿脸上闪过一丝受伤的神情但却故作轻松地说:“我本来就不是善良之辈。”青儿反倒不忍心,便说;“就算你不给我下蛊,我也不会忘记你的,还有反正我只想陪着小姐一辈子,不会喜欢上别人的。” 九儿心里顿时五味错杂说:“谢谢你,真的很感谢,所以我自私的希望你能陪我,再见。”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青儿看着九儿的背影心里也很是复杂。呆立了一会儿便回到府中。 青儿一路上神色有些复杂地走,这时小圆子包子脸梨花带雨,跑过来苦着脸说:“青儿,你怎么有相公了?你多久成的亲?小圆子我怎么不知道呢?你让小圆子我孤独一生啊!” 面对小圆子接二连三的问题,青儿抬头无奈地抚了抚额头说:“小圆子,我没成亲,没相公。”小圆子的包子脸正要笑,听着青儿接着说:“至于你是否要孤独一生,我不知道。”笑容便凝固住了,看着小圆子丰富多彩的表情,青儿笑道:“小圆子,你是活宝。”小圆子的脸便立刻大放异彩,说:“真的吗?”青儿点点头。 小圆子的神经总是那么异常,以为青儿这是在对他的好感含蓄地说法,便摸着包子脸说:“青儿,你这样夸我,我会不好意思的。”说完抛出一个含情脉脉的害羞媚眼便走了。 这下青儿的思路完全改变,而是在想小圆子眼睛怎么抽筋了,要不要建议他去医馆看看?要是小圆子听到青儿的真实想法,肯定会气得直吐血,大呼苍天啊!大地啊!怎么会有这么不懂我小圆子深情的木头啊!可小圆子不知道,只是一个人在那里傻乐,唱着小曲,很是愉悦。 十八、冷月阁 梨儿送走青儿后,回屋关上房门,脚步轻快往铺有绯色绸缎的木雕圆桌走去,拿出刚才藏的白色手帕和针线,坐下认真绣花。 正对着梨儿坐的地方有一扇开着的白色木窗,窗外对着一棵长的正茂盛的银杏树,树下站着一个蒙面黑衣人半靠着树一动不动地看向梨儿的那个方向,很是专注,仿佛世界上只是下她。 梨儿绣花绣地认真,一会儿便过了半个时辰,梨儿觉得头有点酸抬头动了动脖子,一瞥眼看见窗外有一双亮闪闪的眼睛,惊奇地朝窗望过去,结果一转眼什么也没有。梨儿放下手里的东西,朝窗边走去。 走到窗旁,梨儿探出身子,朝窗外四周望了望,结果确实什么也没有,梨儿小声嘀咕道:“难道我眼花了?”便关上窗户又回到桌旁开始绣花。 黑衣人看的正入神,梨儿一抬头,他惊了一下,便娴熟地离开,飞上屋顶,走了几步,慢慢坐下,举手投足间可见他的落寞,像一棵独守一轮明月的孤树。 纵使心中翻滚的是惊涛骇浪地感情波浪,可投射在外在的只是平静地湖面,偶尔可见的一丝波动也是在眼中一闪而逝,世界上最伤人的是情,但最让人无法丢弃的也是情,一颦一笑一伤一喜皆扣动心弦。(.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黑衣人抬头望向天空那轮皎洁的明月,思绪游离在天地间。突然耳边传来清冷地声音:“阁下也喜欢赏月?” 黑衣人收回视线,看向声音的来源方向,只见一袭白衣的公子带着平静深隧地眼神看着自己,黑衣人在心里笑道:人道雪公子白衣飘飘,胜似谪仙,我看这分明是妖仙,颠倒众生。 黑衣人刚想离去,便又听雪落慢慢吐出两个字:“以陌。”黑衣人脸上看不到表情,可眼里却有丝惊讶,但片刻消失反而带上笑意,低沉的嗓音说道:“雪公子不一样有闲情?” 雪落脸上仍不见有任何表情依旧是清清冷冷的,随手从长袖出拿出折扇,说:“告诉冷月阁的阁主,他欠我的,我必十倍讨回来。”黑衣人说:“这话你要说当面去说,我只是一名杀手而已。” 雪落脸上有了一丝笑意但却不太真实,缓缓说道:“小团子,如果这是梨儿提出的小小要求呢?”黑衣人眼睛顿时晦暗不明沉默了一下说:“我帮你就是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以陌快速地离开这里,可耳边还是传来一句;“杀手最忌讳的是有了牵挂。”以陌摘下了黑色蒙面巾嘴角勾起了一丝苦笑,头也不回地远去。 雪落也抬头看了看轻轻说道:“今晚的月色真美。”又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一棵绽放着浅黄色花点点醉人的桂花树,飞下屋顶走上前说道;“蝶。” 只见平时温柔的蝶儿一身夜行衣,青丝盘起,有了不同于平时的冷艳。蝶儿单膝跪地双手拱起一脸凝重地说:“少主,属下在。”雪落挥挥手说:“不必多礼。”蝶儿的表情放松了点,雪落又说:“但作为一名暗卫,好奇心重了可不好哦。” 蝶儿脸色变了变说:“少主,奴婢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碰巧路过这里。”雪落轻笑道:“路过?”蝶儿点点头。雪落说:“那怎么不回避?”蝶儿没再说什么只是脸色越加难看,雪落说:“那你去思过崖呆半个月吧!”蝶儿回到:“属下领命。”便匆匆离开。 雪落的视线看向绯云阁内,灯火盈盈,隐隐能看到里面的小人儿已趴在桌上,雪落的脸上有了一丝动容,淡淡笑意染上眉梢。雪落朝绯云阁走去,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正如所料:小莫儿已经睡觉,不觉的笑意更深了,要是有人看到这蛊惑人心的笑容必定惊为天人。雪落走向梨儿,轻轻理了理挡在梨儿额前的发丝眼里流露出的温柔连自己都没发现,细心地把梨儿手里的手帕和针线放下,把梨儿轻轻抱在乌木制作挂着淡粉缀帘地床上,然后给梨儿盖上绯色的被褥,坐在床边静静地看了会儿,便吹熄烛火关上房门离开了。 以陌回到冷月阁,面无表情地负手身后站在冷月阁的大堂内,只见一个风采依旧的中年美男子向以陌汇报着什么。以陌等着中年男子说完话便说:“姬白,你的养子对你的恨意有多深,竟然要十倍讨回来?” 姬白刚才潇洒不羁不见转而一副浓浓的哀伤浮现脸上,叹道:“我欠他,不管他如何对我,我都不会怪他,还请三殿下多多包涵。”以陌说:“你自己好好处理吧!我相信你。”姬白连连道谢,以陌摆摆手说:“不必了,你下去吧!” 姬白又说:“那三殿下是否应该早日回朝?理事了,太子、二殿下以为你死了,现在正春风得意,朝中的大臣已纷纷投入两派,只有一些在隔岸观火。” 以陌眼里顿时郁结了一层化不开的阴霾,心叹道:还是逃不开,难道我注定孤独一生?口上回答说:“好吧!我尽快。”姬白看了看这个年纪不大眉清目秀的少年,小小年纪就要承受这些,想到自己的孩子,心里有了怜惜行了礼便告退了,留以陌一个人在那沉思。 以陌立了一会儿便换上仆人装,朝雪府走了。以陌到了雪府熟练地翻墙,朝小厮住的地方走去,路上正好碰到小圆子,以陌做打哈欠状说:“小圆子,你也出来上如厕?” 小圆子揉了揉眼睛说:“是小团子啊!终于找到你了,我见你一直没回来,不放心,就出来找找。”以陌心里流过暖暖地感动正想说点什么,又听到小圆子说:“没有你,我一个人睡着冷冷的感觉。”以陌顿时有种想把小圆子拍醒的冲动,忍了下深呼一口气说:“那我们现在回去睡吧!” 小圆子拉着以陌朝里屋走去,边走边说:“小圆子,你的那只旺财也挺可爱的,和我的神鸡相处的很和谐。”以陌应和道,嘴角不禁弯起弧度。 十九、蔓延的执念 蝶儿灵活的身形穿梭在房屋间,秀丽的面容上有一丝淡漠,眼眸中透露着淡淡的感伤,心道为什么你总是离我那么远?每当我觉得与你更靠近一点,你反而离我更远了,就算我站在你面前,你眼里也不会有我的身影,多希望你能用看你徒儿那样温柔的眼神看我一眼,哪怕是一眼也好,那样我的存在便有了价值,可是那是奢侈的念想吧! 想着不觉眼里划过一丝寒气,轻轻弯起嘴角。[.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很快便到城郊的密林,只见眼前一片漆黑偶尔闪现一丝亮光,照着晃动着竹林的阴影显得阴森可怖,冷风吹过,散发着沁人的凉意,可蝶儿没有一丝惧意只是面无表情地朝密林深处走去。 走到一处圆形的小空地,蝶儿停下脚步,看到前面的黑衣人,漠然看了一眼想绕道而行,可黑衣人挡住蝶儿说:“少主重改了思过崖的机关,这里有图,可避过于危险的机关,上面还有一处食物存放点。”蝶儿拂开图纸,冷笑道:“不用你假好心,我根本不认识你。” 黑衣人深邃的眼中划过受伤的神色,不觉咬紧了薄唇,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蝶儿眼中涌起了复杂的情感,不知是恨是怨还是不舍,慢慢轻声道:“你这又是何苦呢?就当我们不认识就好。”黑衣人伸出手想摸摸蝶儿的头可又僵住在半空中,慢慢放下。 蝶儿说:“如果你觉得亏欠我,就帮我一个忙。”黑衣人忙说:“不管你提出什么要求,我都不会拒绝的。”蝶儿凑在黑衣人耳边说了几句话便退开,黑衣人脸上有了为难之色,最终点了点头,蝶儿见状就说:“那麻烦你了。”说着便从黑衣人旁边走过了。 黑衣人轻声喊了一句妹妹,蝶儿停住了脚步,刚想继续走便又听见黑衣人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不是我死了,你才会原谅我?蝶儿眼中隐隐泛着泪光,可却淡漠地说了一句不知道便离开。 徒留黑衣人孤寂的背影在密林,明月这才慢慢露出半张脸,银色的月光洒在这片幽深的密林,散发着神秘的气息。黑衣人静静地看着手里的图纸,突然气息不稳,吐了一口血在这图纸上。 点点腥红染艳了发黄的图纸,抬头看着月光,勾起带血的嘴角,那只拿图的手慢慢握紧,再伸开手,图纸已成粉末,冷风一吹,瞬间消逝在空气中。随着图纸的消逝,黑衣人的身影也在密林中消失。 小圆子一早起来便没见到小团子,心里很是奇怪,洗漱好后出门,便见小白冷冷地站立在房前如一尊雕像,小圆子上前说:“小白,你怎么了?” 小白看向小圆子呆呆地说:“今天天气不错。”小圆子朝外面望去,深蓝的天空飘着纯白的云朵,金色的阳光绚丽地洒在屋顶,清风拂过柳条,柳絮飞舞在空中,地上零零落落地点缀着瓣瓣杏花,一袭春光正是醉人。 小圆子本想向小白炫耀一下自己学到的诗,可看到小白薄唇上深深的伤痕,便关切道:“小白,你的嘴怎么了?”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一瞬间小圆子看到小白眼里的寒光,小圆子不觉地退了一步,小白笑道:“没事,不小心咬到的。” 小圆子心想,他们一个个怎么了,都这么反常。嘴上说道:“那就好,小白要照顾好自己啊!这么大个人了,不要让小圆子我担心你们嘛。”小白点点头道:“谢谢。”小圆子摆摆手说:“那我有事,先走了。”小白抿着唇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看着小圆子的背影,小白若有所思的站在那里。 小圆子走到厨房见小团子迎面走来,心里吃了一大惊,只见小团子身着一身浅蓝色的长袍,如墨的长发用一根浅蓝玉带束着,灵秀的眉目满含笑意,薄唇微微上扬,举手投足间有一股华贵之气,三分潇洒,七分风流,让人眼前一亮。 小圆子高兴地跑过去打招呼,小团子见小圆子过来笑道:“早阿。”小圆子说:“小团子,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你是不是真有个富甲一方的爹呢?”小团子的笑意顿时有点僵硬,无语地拍拍小圆子的肩说:“小圆子,你这脑袋想象力真丰富,不过傍晚回来,我们再谈。” 小圆子疑惑道:“你有什么事吗?”小团子眼睛更加闪亮回答说:“秘密。”小圆子哼了一声,便扬着头走开了。小团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朝绯云阁走去。 小团子到了门前,见门开着,说了声小姐在吗?青儿探出头说:“小姐在书房。”小团子说了声谢谢便离开。青儿心里奇道小团子竟会找小姐,想当初刚救回小团子,小姐守着他,小团子却到理不理的,冷淡的紧,今天是怎么了?还有刚才看小团子怎么像变了个人?想了会儿,青儿又麻利地打扫着房屋。 小团子走到书房,在门前停了一下,又朝窗户走去。书房的窗户开着,梨儿正坐在桌旁认真地看着书,今天的梨儿穿了一件金色丝边地白色长裙,如瀑的青丝用一根白色丝带轻挽在身后,美丽的大眼睛看着书,蝶翼般的睫毛扑闪扑闪,水润的粉唇微微向上翘。 小团子不惊看呆了,梨儿总觉有什么挡住了光线,一抬眼,入目的是璀璨夺目的少年带着呆呆地表情看着自己。 梨儿的唇边开出一朵炫然如梨花的笑容,俏皮地问道:“小团子,有什么事吗?”小团子扬起嘴角说:“小姐,想出去玩吗?”梨儿放下书说:“到哪去玩呢?”小团子说:“一个风景如画的秘密地方。”梨儿为难道:“没有师傅的允许,我不能乱跑。” 小团子说:“没事,我给少爷说过了,他同意了。”梨儿惊喜道:“真的?”小团子连点头,梨儿又问:“那我带上青儿可以吧?”小团子说:“青儿有事,小白会和我们一路。”梨儿脸上有点小失落,小团子刚想说什么。 梨儿大眼睛一转心道:偶尔能分开玩也不错。就从窗户灵活地跳出来,一把拉住小团子就往外跑。小团子完全没反应过来,手心里暖暖的温度与软软的触感,让小团子的脸染上淡淡的粉色,只任梨儿拉住。 跑到雪府的大门,只见门前停了一辆装饰清雅的马车,小白坐在车前。看着小姐和小团子出来,小白从马车下来说:“小……小姐,请……请上车。”梨儿笑道:“小白,麻烦你了。” 小白忙摆摆手说:“不……不麻烦。”小团子跳上马车,弯下腰伸出白皙的手,眸光流转,越发灵秀,梨儿带着温暖如阳光的笑容把手伸过去,那一刻小白觉得画面令人赞叹,后来想起总觉很温暖,可那已是很久以后。小白和小团子在坐在马车外驾着车有说有笑,梨儿在马车内饶有兴趣的听着,不时问几个问题,三个人很是和谐。 二十、凤浅以陌 大约一个半时辰,马车穿过一片翠绿的竹林,停在一处空旷处,梨儿下车,映入眼帘的是一汪绚彩的白色瀑布,在阳光下越加耀眼,瀑布往下流是清澈地湖面,激起晶莹的水花,可以看到河底柔软深绿的水藻,光泽的各色石头,挨近河岸新绿的草坪,上面开着不知名的幽蓝小花,空气中还有淡淡清香,梨儿深深地被眼前如画之景迷住,不觉欢快朝河岸跑去。 小团子看着梨儿的背影,嘴角的弧度越加上扬,然后和小白一起,把马车里准备好的餐点和用品拿下,在离河近的地方铺好,然后悠闲地坐着。梨儿自己玩了会儿见两人坐在那,忙跑过来说:“小团子、小白,我们一起去玩吧!” 小团子欣喜起身说:“好。”小白摇摇头说:“小……小姐,你……你们玩就好。”梨儿说:“那我们去玩啦。”说着和小团子朝瀑布走去,小团子说些有趣的话逗的梨儿笑弯了腰,梨儿说:“小团子,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趣?” 小团子红着脸说:“人是会变化的。”说完不敢看梨儿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梨儿取笑道:“小团子和我家青儿脸皮一般薄。”小团子辩解说:“不是,我很少这样的。”说着紧张地扯着衣角。 梨儿见状没继续逗小团子而是问:“小团子,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小团子说:“无意间发现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梨儿随便坐在河边,两只脚晃着,小团子也跟着坐下。梨儿微眯着眼说:“这里真美,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如母亲的怀抱。” 小团子赞同地点了点头,梨儿又说:“小团子,我想玩水。”小团子看着少女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如着魔般说好,还没反应过来,一种清凉的感觉传遍全身,一看是梨儿在向他浇水,小团子自然也下水向梨儿浇着水,两人玩水杖玩的不亦乐乎,连小白也被殃及。 玩累了,小团子细心拿出披肩给梨儿和小白擦头,然后三人一起吃着点心,小团子问:“小姐,想吃鱼吗?”梨儿说:“想阿,可这里没酒楼。”小团子笑道:“你们等我。” 说着便朝竹林走去折了一根尖竹,又朝湖面走去,熟练地下水,拿着竹尖朝水里插去,不一会儿便插了两只鱼,梨儿一脸惊叹的看着提着鱼的小团子,等小团子走近说道:“小团子,你真厉害。”小团子腼腆地笑了笑,又叫小白到竹林找柴火,自己从马车拿刀剖鱼。 梨儿吵着要参加,小团子就叫梨儿在一旁洗鱼。准备工作做好后,小白添着火,小团子烤着鱼不时洒着带着的香料,梨儿认真地看着,不一会儿浓浓的香味飘在空气中,梨儿盯着鱼一动不动,小团子好看的唇线不觉染上笑意。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鱼烤好后,香味弥漫空气,引人垂涎,梨儿和小白目不转睛地看着烤鱼,小团子不急不慢地拿出洗好的两个瓷盘,把鱼分别装在盘里。 又从腰间拿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另一只手端起盘子往上一抛,接下来的一幕,让梨儿和小白目瞪口呆,只见鱼被抛在空中,小团子拿匕首用肉眼看不清的动作在空中划着,等鱼落在盘子里,鱼已经被整齐的切成小块。 小团子看着梨儿吃惊的表情,笑着把切好的鱼递给梨儿,梨儿这才反应过来接过鱼说:“小团子,你太厉害了,可不可教我呢?”小团子红着脸说:“以后有机会吧!” 梨儿瞪着杏目说:“小团子,你是不是嫌我笨阿?”小团子忙摆着手说:“没有,没有。”小白解围道:“小姐,这鱼冷了就失去原有的味道了。”梨儿说:“这也是,那你们两先吃。” 说着把盘子的鱼分一半到另一个盘子里,分别放在小团子和小白手上,自己直接拿着串着的小烤鱼吃起来。两人见状笑了笑,也悠闲地吃起鱼来。 吃完鱼后,小白说自己要去散下步,就到处一个人走走。梨儿和小团子把盘子和其它工具拿到河边清洗,两人边洗边聊着天,气氛很是愉快。洗完把东西放好,两人找了一处嫩绿小草长的茂盛的地方席地而坐,梨儿轻轻闭上澄澈的双眸,感受春风拂面,午后暖暖的阳光,淡淡青草的香味,心也变得舒畅,小团子在一旁静静看着眼前这个娇小的人儿,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眷恋。 梨儿感觉一股暖暖的视线在关注着自己,就慢慢睁开眼,可睁开后,见融入山水的少年也在闭目养神,笑了笑自己的敏感,又合上了双眸。小团子这才又睁开眼睛,心里庆幸自己的警觉,但又一阵微妙的失落,不觉轻轻叹了口气。 梨儿睁开眼睛问:“小团子,你怎么了?”小团子看着梨儿说:“小姐,你当我是朋友吧?”梨儿真诚地点了点头说:“当然。”小团子小心翼翼地问:“那我可以叫你清梨吗?” 梨儿本就身长于远离世俗没有等级的家庭,所以对这些礼数并无好感,就点了点头。小团子欣喜地脱口叫道清梨,梨儿应了一声,小团子害羞地说:“清梨,你真好。”梨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尴尬地笑了笑。小团子又说:“我有东西送给你,你等一下。”梨儿点来点头,小团子转身走向马车。 不到片刻,只见小团子拿着一张白色的宣纸和笔墨走过来,梨儿好奇地问:“小团子,你要做什么呢?”小团子摸摸头说:“我要画画,你能不能坐在这里不动?”、梨儿说:“好阿。” 小团子看着梨儿提笔画起画来,梨儿看着白云,思绪游离,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顾,真想变成一朵云,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小团子说:“清梨,我画完了,这画送给你。”说着把画递给梨儿。 梨儿接过画,只见意境悠远,天水完美的切合,一位空灵淡雅的少女坐在浅绿的青草上,抬眸望向远方,眸中有某种希冀的神采,少女手中有一朵动人的桃花。梨儿呆了下笑着说:“小团子,你画的真好。” 小团子说:“你闭下眼睛。”梨儿听话地闭上,等了一会儿,听见小团子说清梨,可以睁开眼睛了。梨儿睁开眼睛,只见画上飞舞着几只真实的粉色蝴蝶,把这幅画映的如梦如幻,梨儿惊喜道:“好美,这真神奇。”小团子弯着嘴角解释道:“刚才我在画上加了特质的花粉,它吸引了这种蝴蝶。” 梨儿点点头眼睛专注看着这些美丽的生灵,心里产生一股奇妙的亲切感,不由自主地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一只蝴蝶慢慢地飞过来,轻轻地停在梨儿的指尖。 少年眼里满是柔情,轻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会幸福的。”梨儿这才把视线转向小团子,迎着耀眼的阳光,少年的笑容越加绚烂说:“清梨,记住我叫凤浅以陌,不忘记哦。”梨儿刚想说什么,以陌带着和煦的笑容朝竹林走去。 二十一、可否许诺片刻永恒 梨儿眼里有点疑惑,后又释然,不觉在心底默念:凤浅以陌。不知为何心里会滑过一丝莫名的怜惜,还有一丝惆怅。等回过神来,以陌已经消失在竹林间。 这时,又见小白从竹林间走来,梨儿迎上前去问:“小白,你看见以……小团子没?”小白摇了摇头说:“没……没有,小团子不是和小姐你在一起的?”梨儿说:“小团子刚走了。”小团子惊讶道:“去……去哪了呢?” 梨儿说:“不知道,也许是想起了什么,回家了吧!”小白没再继续问什么,反而说:“小……小姐,那我们回去吧!”梨儿笑着回答说:“好。” 许是眼前少女的笑容太过阳光,小白突然觉得无法直视,心里有一瞬间的不确定,可片刻后,调整过来说道:“小……小姐,那你先上马车。”梨儿狡黠一笑说:“小团子这风景这么好,你就牵着马车走,而我也走走路。” 说着就蹦蹦跳跳地朝竹林跑去,小白只得牵着马车跟上去,等到了一个岔路,梨儿转身问小白:“小白,我们朝哪边走呢?”小白慢慢伸手,指着左边,梨儿看着小白脸上的不自然关切道:“小白,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小白摇摇头说:“小姐,如果我做了什么事,你会不会恨我?” 梨儿顺着林间洒下的细碎阳光仰头轻声说道:“我什么人也不想恨,恨一个人多累的。”小白突然觉得眼前的女孩也许并不是想象中的无忧无虑,或许,自己的决定是错误的,可这是她的命,也是我不能左右的。 梨儿说完这话就朝前走去,越走越觉奇怪,只见路越来越窄,转个弯发现前面长满茂密的细竹已经没有路,回头想问小白原因,可发现后面什么人也没。 梨儿没有惊慌而是默默往回走,可走来走去,发现一会儿总会回到原地,就随便找了一处空地坐下,想着,这种情况好像在师傅的藏书阁里的一本书看到过,里面讲了许多障眼的阵数,其中有关于一种迷宫阵。 正想着破阵方法,断断续续听到一阵奇怪的风声,梨儿起身拍了拍裙衫上的灰尘,朝声源走去。不一会儿,又走到了那条无出口的路,这次梨儿走近细细查看,发现有棵细竹的根部有些奇怪,就伸手触碰,突然,眼前的几颗竹子动了起来,让出了一小片空地,梨儿站起来,慢慢朝空地走去,走到空地中心。 梨儿所站的那块地向下陷,梨儿本能想要往旁边跑,可是事出突然,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陷入地下,看着光滑的四周墙壁,梨儿只好慢慢向前方摸索而去。 隧道每隔一段路还有一盏昏暗的烛台,还有一阵阵冷风,不过梨儿心里却无波澜,随手拿起就近的烛台,镇静小心地朝前走。走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到了点点光线,梨儿放慢了脚步,捡起一个小石子朝前方扔去,见没动静才又继续向前走。 只见前面是个四四方方的空间,前面的墙壁有几个不大的圆孔,透着阳光与空气,可看到角落的人儿,梨儿呆住了,一个穿着华贵的和她年纪相仿的漂亮小孩靠着墙闭眼睡觉,衣服已经有些破烂,小脸也黑白相间,好看的眉毛微皱,脚上套着脚镣,嫩白的小腿上有深红的勒痕。 不知为什么梨儿心里顿时有了疼痛感,眼泪不自觉往下掉。姬未央总觉有点奇怪的感觉,睁开眼,便见一个白衣裙衫的少女呆站在自己面前,美眸含泪,不觉姬未央伸手接过一滴水晶般的泪珠,然后放在唇边一舔,眉皱的更深说:“咸的。” 梨儿这才回过神来说:“我们见过吗?”姬未央摸着自己的头说:“好像见过。”又瞥见梨儿手链上的小石头脱口叫道:“梨儿。”清梨惊奇道:“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姬未央站起身又擦了擦脸说:“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梨儿看了看惊喜道:“你是那个小男孩?”姬未央高兴地连连点头。梨儿又问:“那你怎么在这里呢?”姬未央说:“被一个老妖婆绑到这里的。”梨儿不解道:“她绑你干嘛呢?”姬未央回答说:“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梨儿说:“那我们先把你的脚镣解开。” 姬未央摇着头说:“我试过,一般东西解不开,要不你先出去找人再回来救我?”梨儿想了想便点头说:“那你可还知道有什么路可以出去?”姬未央说:“你是怎么进来的?”梨儿又把刚才发生的一切简明的讲了一下。 姬未央点了点头说:“照这样看来,你掉下来的那里肯定还有机关,你往回找找看。”梨儿说:“好吧!我回去看看。”说着便要朝回走,心里觉得没那么难受了,可又听见姬未央轻轻地唤道:梨儿。 清梨看着小男孩用小鹿般可怜兮兮地眼神看着自己,心里涌起怜惜问道:“还有什么事吗?”姬未央说:“你不会丢下我吧?”清梨迟疑了下说:“不会。”可就这片刻的迟疑,梨儿看到男孩眼里浓浓的失望之情。多年后,每每回想起这一幕梨儿心里满是疼惜,那一刻如果没有迟疑,那前世今生便少欠一些。 梨儿朝着原路往回走,又回到那像一口井的空地,仔仔细细地找寻机关,可找了好久都没发现,起身把烛台放回原处,不知道为什么,那小块空地又在动,梨儿忙跑上去站着,很快梨儿又被送到竹林。梨儿深吸了一口气,顺着竹林走,走到拐弯处停下脚步,闭上眼睛,摸着竹杆走。 梨儿刚走,一女子便出现在洞中,只见这女子眼含风情,红唇轻翘,一身黑衣,衬的身姿越发窈窕,女子笑道:“呦,刚才我眼没花吧?竟看到冷心冷血的小鬼像个可怜无害的娃娃。”姬未央挑起漂亮的唇线说道:“老妖婆,我怎么样与你有何关系?一大把年纪还装青春少女,你以为你还是二八年华啊?” 女子嘴边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恼道:“你还是担心你自己的小命吧!”姬未央悠闲道:“你不会杀我的。”女子娇笑道:“你怎么这么自信呢?”姬未央说:“这答案你知道吧!”女子说:“小孩太聪明了可不好,命不长啊!” 姬未央微挑桃花眼说:“小孩不聪明,怎么死都不知道,不是吗?”唇边的笑容越加绚丽。女子愣了一下,仿佛想起什么,眼里多了些情绪,像是透过姬未央再看另一个人,不觉低念到:“得之吾幸,失之吾命。” 姬未央说:“有些事,不能强求。”女子这才回过神说:“这不用你说,我现在要把你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姬未央说:“那给我点时间。”女子点了点头。 二十二、年少的心事 等梨儿走了好一会儿,听到小白在叫小姐,这才睁开眼朝声音的方向跑去,边跑边回应道:“小白,我在这里。” 不到片刻,小白也气喘吁吁地跑到梨儿面前,焦急地问道:“小姐,你没事吧?刚才你去哪里了?”梨儿心急地说:“我们快去救人,具体情况等会儿再说。”说着拉起小白就朝刚才来的路回转过去。 可当梨儿带着小白匆匆回到刚才的那个地下室,梨儿发现什么人也没有,只遗留一副脚镣。梨儿忧虑地问:“小白怎么办呢?刚才他都还在。”小白宽慰道:“小姐,没事的,我们再找找,看看这里可还有别的机关。”梨儿只得点点头,弯下腰仔细检查墙壁。 突然一个方方正正的石头引起梨儿的注意,梨儿用劲费力地把石头移开,看到土上写着龙飞凤舞地字:梨儿,我有事先走了,你不用担心,还有我的名字叫姬未央,记住了,这可是你未来夫君的名字。 梨儿看了这段话心里又是喜又是气恼,嘴里边叨念着:“我才不要嫁你呢!我要守着师傅。”边用脚摩擦着那些字,小白勘察着另一边的墙壁,听见梨儿自言自语就走过来问:“小姐,可有什么发现?” 只见梨儿的小脸染上了一层薄薄胭脂色,支支吾吾说:“没……没什么,不过我们不用找了,他没事了,我们回去。”便朝出口的暗道走去。 小白看了地下一眼,只见上面的字大部已模糊,可姬未央这三个字没被擦掉。又听到小姐再叫自己,便边应道边朝回走去。小白走在梨儿身后,随意问道:“小姐,你怎么不见了呢?” 梨儿说:“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走了一会儿回头,你就不见了,好像我走到了一个迷宫阵,然后碰巧又到了那个地下室,看到我原来有过几面之缘的小男孩,他被关在里面,我又跑出来求救,接下来的你也知道啦!不过奇怪的是为什么我和你一起走的时候,又不见那个迷宫阵了呢?” 小白说:“也许是高人把那个男孩救走后,把阵给破了。”梨儿说:“嗯,这也有可能。”小白又说道:“小姐,现在已经有点迟了,少爷应该会担心,你可否就坐马车回去?”梨儿说:“好吧!马车在哪里呢?”小白指着前方的路说:“我把马车停在拐弯处。”说着两人有默契的两步并作一步朝马车走去。 回去的路上,小白专注地驾着马车,梨儿在车内思考今天一件件奇怪的事,还有那种心痛的感觉,脑子里满满是疑惑。(.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想了一会儿,便睡着了。 等醒了,马车已经到雪府门口,梨儿神采奕奕地下车,给小白道了一声谢,便朝府内走去,小白看着少女的背影,眼里涌现复杂的感情,站了一下,又把马车从侧门牵回府。 梨儿刚到绯云阁门前,便见小圆子眼眶红红的站在自己房门外一动不动有如望夫石一般,梨儿又担心又想笑,快步走到小圆子面前问:“小圆子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小圆子这才回过神,用带鼻音的声音说:“小姐这是小团子叫我转交给你的。”说着把手里又锦缎包裹的东西递给梨儿,梨儿接过东西,小圆子又说:“小团子说,等有一天你用里面的东西实现它的价值,小团子就许你三个愿望。” 梨儿问道:“小团子,回来过?”小圆子点点头说:“小姐,我还有事先走了。”梨儿说:“嗯。”小圆子就朝后院走去。 梨儿拿着东西朝房内走去,对以陌说的话想不通。坐在靠窗的桌案旁,打开包裹,里面有一小袋装的鼓鼓的锦囊,一封信。梨儿拆开信一看,上面画着一朵动人含苞待放的梨花,还有两个字:珍重。 梨儿看了抚了抚额头,又打开锦囊,里面装的是花粉,把花粉凑近,淡淡飘渺独特的芳香充溢鼻尖,心里顿觉舒畅,又小心的把锦囊密封好,和信一起放进自己的小木箱。 今天,发生了好多事,一切像是一场梦,凤浅以陌,还有姬未央,为什么我会有那些奇怪的感觉?想不通,算了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小白把马车交给一小厮,自己就朝染月阁走去。到了门口,小白轻叩房门,门内传来雪落依旧清冷的声音:进来。小白进门后关上房门,单膝跪地说:“少主,我今天误导小姐进入了迷宫阵,请少爷责罚。” 雪落如画的眉目有了一丝动容,但片刻后平静下来说:“白,念你初犯,自己去炼狱谷历练半个月吧!”小白点头道:“少主,那属下我退下了。”雪落面无表情地说:“嗯,不过没有下次了。”小白说:“属下谨记少主教诲。”说完行了个礼就离开了。 小圆子来到后院的菜园子,心里五味错杂,小团子原来没有失忆,或许他难言之隐吧!可是他为什么要离开的这么匆忙?正想着问题,就被人拍了一下肩膀,转头一看是青儿,对青儿委屈道:“连你也欺负我。”眼神好不哀怨。 青儿惊道:“小圆子,你怎么了,眼睛怎么红红的?”小圆子伤心道:“小团子走了,只是简单跟我道了一下别。”青儿说:“那小团子回忆起他是谁了?”小圆子没回答而是说:“他回家了。”青儿说:“那好阿,他家人肯定很担心他。” 小圆子的眼神更是哀怨慢慢说道:“你就不知道安慰下我?”青儿一副知心姐姐的摸样摸摸小圆子的头说:“小圆子,没事的,小团子把你当朋友,他会回来看你的。” 小圆子的眉毛抽搐了下说:“青儿,你安慰人能换个方式不?怎么像哄旺财一样的摸我的头。”青儿尴尬笑道:“不好意思,我忘了。” 小圆子这下脆弱的内心更加悲伤,我这么风流倜傥聪明无敌的小圆子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不懂风情的木头,苍天啊!大地啊! 正当小圆子天马行空自怜时,青儿少根筋地说:“小圆子,我还有事先走了。”没等小圆子反应过来,青儿已走远,徒留小圆子呆站着。 二十三、迷雾重重 小圆子看着青儿远去的背影,心情又低落了几分,便蹲下身扯着身边的小草,如果现在小团子在这里,肯定又会大叫道:小圆子,你不要乱动我种的药草,再乱扯,我放旺财过来教训你。 可惜现在小团子不在,那些可怜的药草只能当小圆子抒发郁闷的工具。小圆子边扯着小草边自言自语道:“小草,你可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被你主人遗弃了。” 等小圆子心情好点,突然又想起青儿的生日快到了,该怎么给青儿惊喜呢?小圆子的注意力又转移了,起身理了理衣服,朝自己住的小院走去。 青儿走到绯云阁见门开着,想着小姐应该回来了,便直接进门说:“小姐,你回来了,今天玩的开心吗?” 只见梨儿坐在桌旁认真的绣着什么东西,梨儿听见青儿的声音忙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折好说:“嗯,挺开心的,不过没有青儿姐姐一起玩,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青儿笑道:“小姐,你真会哄人。”梨儿嘿嘿的笑了两声。青儿又问:“小姐,你用晚膳没?”梨儿摇摇头说:“没有,不过我不饿,不想吃。”青儿说:“这怎么行,不吃饭对身体不好。” 梨儿见青儿又要说教,便忙说:“青儿姐姐,那我现在去吃好啦!”青儿应道:“嗯。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梨儿去吃了晚饭,便对青儿说自己困了,就溜回了绯云阁。回房后,梨儿又开始专注的绣着蔷薇花,正绣地起劲,听见有节奏地敲门声,梨儿回应道:“青儿,我睡了。” 只听房外传来师傅清朗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莫儿,是我。梨儿忙放下手里的针线去给雪落开门,只见雪落长身玉立于门前,衣袂飘飘,月光洒在如画的眉眼上,高挺的鼻子,薄唇带着浅浅的粉色,整个人越加不真实,恍如谪仙。 梨儿脱口道:“师傅你是仙人吗?”雪落勾起好看的薄唇说:“小莫儿,仙人没有七情六欲,而我有恨。”仿佛说了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雪落面部并没什么情绪。 可梨儿看着师傅流光宛转的双眸,却觉掉进了深不见底的寒潭,不禁后退了一步,雪落逼近一步说:“怎么,小莫儿怕我,不是说不嫁别人,要守着师傅的吗?” 梨儿惊道:“师傅你怎么知道的?”雪落没回答而是伸手摸着梨儿头说:“不用害怕,我只是关心你。”停顿了下又说:“最近总有人不听我的话,我便开始担心起小莫儿,你不会不乖吧?”梨儿僵硬地摇着头,这样的师傅总让梨儿觉得很陌生,还有点害怕。 雪落说:“这样就好。”说着自然牵起梨儿的手往里面走,梨儿不自然地跟着走在雪落身后,走到摆放青花瓷的圆桌前,雪落坐在靠床近的凳上,看着梨儿说:“小莫儿,时间不早了你睡吧!我看着你入睡。” 梨儿小心询问道:“师傅,我现在不困,可不可以不睡?”雪落细眉微皱,梨儿忙说:“那我睡了。”说着把鞋脱了,就跳上床盖着被褥闭上眼睡觉,雪落又说:“小莫儿睡觉都喜欢和着衣睡吗?”梨儿连连点头,雪落没再勉强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出奇的是忽略刚开始地不自在梨儿这一觉睡的特别好,一觉到天亮,等梨儿醒来师傅已经不再,可空气中雪落留下淡淡的墨香说明昨天梨儿不是在做梦,大概是人的潜意识喜欢把自己不喜欢的事淡忘,所以梨儿一早心情也不错,愉快地开始新的一天。 早上梨儿对青儿说:“青儿姐姐,今天你就不用跟着我了,自己去做自己喜欢的事。”由于深知梨儿脾气倔,青儿便没在说什么,自己就去厨房,跟着李厨娘学做点心。 而梨儿上了华老夫子的课后,跑到后院的菜园子,摘安神的香草,一棵一棵摘的正高兴,就听见慈爱地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姐,你摘香草做什么呢?梨儿抬头一看是王管家,高兴道:“王管家,你的腰好了?” 王管家笑吟吟地点头说:“嗯,好了,多亏少爷给的药。”梨儿笑道:“那就好。”王管家问:“小姐,你摘这些香草做什么呢?”梨儿神秘地说:“礼物。”王管家好奇道:“给谁的呢?”梨儿说:“秘密。” 王管家笑意更深,梨儿边摘香草边问:“王管家,可以问你个问题吗?”王管家说:“小姐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梨儿说:“王管家你在哪里救小团子的?” 王管家说:“在和少爷进京的路上,是个什么小镇,那镇我忘名字了。”梨儿又问:“谁先发现小团子的?”王管家回答说:“还是少爷先看见告诉我,我见那孩子满身是血,很是可怜,就想救他,少爷就叫我把他先带回府里,自己带着别的下属上京。” 梨儿说:“那小团子走时给你说过什么吗?”王管家说:“到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说自己记得自己是谁,感谢我的救命之恩,嘱咐我好好照顾自己等等,那孩子其实还是挺好的,不过小姐你问这个干嘛?”梨儿说:“没什么,只是有点好奇,觉得他很神秘。” 王管家叹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小姐我还有事先走了。”梨儿说:“嗯,你忙你的。”王管家走后,梨儿发了一下呆,才把装着香草的小篮子提着去府中部的花苑园假山处,把香草铺开晒,又颇有闲情地丢食物喂喂池中像带着帽子的红色金鱼。 小圆子的注意转移后就一直在思考送青儿什么东西才好,想了一夜还是没什么好主意,就决定去问问别的小厮,这才发现小白不在,一打听才知道小白被少爷派出府做事了,想来想去只好去问小姐。 结果刚走到花苑就看见小姐在悠闲地喂着鱼,小圆子高兴地迎上去打招呼,梨儿笑道:“小圆子,你也要来喂鱼吗?”小圆子摇头说:“我可不敢,这可是少爷喜欢的,我是来问小姐问题的。” 梨儿说:“什么事呢?”小圆子微低着头说:“就是那个。”梨儿说:“哪个?”小圆子耳朵红红的说:“青儿生日要到了,我想了许久也不知道该送什么东西给她,所以想问问小姐有什么好建议?”梨儿打趣道:“小圆子,你自己去问青儿不就知道了吗?” 小圆子涨红脸说:“这样没诚意。”梨儿笑道:“诚意啊,自己用心的东西就是诚意,我给点提示,小女生喜欢的东西,青儿也应该喜欢吧!”小圆子说:“谢谢小姐,小团子我先走了。”梨儿点点头,看着小圆子匆忙的背影,心里不禁想:世界上最幸福地事是什么呢? 二十四、叫花爷爷 接下来的几天,梨儿生活也算充实,练练书法,弹弹琴,做做女红,没事去后院和小圆子抢着遛遛旺财,每次小圆子的包子脸总气的鼓鼓的,梨儿便笑颜如花的牵着旺财从旁边走过,生活好不逍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可有天,小圆子出奇的没和梨儿争,没人一起抢着做事挺无聊的,梨儿便牵着旺财在小圆子面前走来走去,终于小圆子忍不住开口道:“小姐,你头不晕吗?” 梨儿一脸真诚道:“不晕。”小圆子无奈道:“小姐,小圆子我头晕。”梨儿看着小圆子说:“那好,我不转了,不过小圆子你要说说,你是不是有心事?” 小圆子先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没有小团子和我一起闹,生活总觉少点什么?我害怕自己习惯有你们的生活,可最后却发现天下无不散的宴席,那我会不会整天郁郁不欢呢?” 梨儿说了一句让小圆子想吐血的话:没想到小圆子也能想到如此有深度的问题。小圆子顿时不依道:“想我小圆子虽不是学富五车,可还是上过私塾的。”梨儿无辜道:“小圆子,我又没说你目不识丁,不用激动。” 小圆子把脸偏到一边,梨儿见状又说:“开开玩笑嘛,小圆子你不会那么小气吧?”小圆子马上把脸转过来说:“我小圆子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 梨儿说:“那说正题,我对你郁结的这个问题,我送两句话给你,第一句,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说第二句话时梨儿凑到小圆子耳旁轻声说道:“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遇。”小圆子听了立刻高兴地道谢,梨儿摆摆手说:“别客气,都是自己家人。”小圆子的眼睛立即亮亮地说:“小姐,你把我当家人看?” 梨儿说:“当然了,我们生活在同个屋檐下相处这么久了。”小圆子又说:“可是小姐,我没有住在绯云阁阿。”梨儿摸着自己的额头说:“是比喻啦!”小圆子点点头说:“噢,那我去遛旺财了。” 说着趁梨儿没反应过来把绳索拿到自己手里开跑,梨儿这才反应过来在后面追着说:“不行,把旺财还给我。” 雪落恰好今天没事,就到后院来逛逛,正好看见小圆子和梨儿的互动。为什么心里会不舒服呢?小莫儿的笑容竟会让我感觉刺眼,我这是怎么了?正想着小圆子遛着狗已到了雪落面前。 小圆子一见少爷马上拉着旺财小心翼翼地向雪落问好,雪落没有理会而是看着梨儿说:“小莫儿,你怎能毫无形象地打闹?暮姑姑除了教你女红,没教你女戒吗?”眼里的不满让小圆子和梨儿都有低着头,不敢直视。 梨儿小声回答说:“有阿。”雪落不怒而威道:“那你学到哪里去了?”梨儿依旧低着头说:“徒儿我错了。”雪落语气隐约有了波动说:“小莫儿,看着我说话。” 梨儿这才抬头,只见雪落不似平时的冷清多了些情绪,梨儿又说了一遍:我错了。雪落说:“能知错还不行,需要改,现在回去抄女戒一百遍,抄好给我看。” 梨儿耷拉着脑袋说:“好。”就朝书房走去。小圆子站在那里动也不敢动,雪落这才看向小圆子说:“小圆子,你来雪府多久了?”小圆子回答道:“回少爷,有三年了。” 雪落又说:“那你想家吗?”小圆子老实回答说:“想。”雪落说:“那现在你自由了,去账房领了这个月银就走吧!” 小圆子跪着说:“少爷,小圆子错了,不应该和小姐抢旺财,求少爷别赶我走。”雪落语气平淡地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何必那么卑微?” 小圆子声音颤抖地说:“那请少爷答应我一件事。”雪落说:“什么事?”小圆子请求道:“请让我过完青儿的生日再走。”雪落点点头。 梨儿到了书房,心情有些低落,心不在焉地抄着女戒,想当初师傅对自己多包容的,可现在呢?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让师傅厌烦了我? 正想的入神,一声愉快地笑声在耳边响起,梨儿一抬头只见窗旁坐着一个衣衫破旧头发斑白但红光满面的老头,梨儿放下笔高兴地叫道:“叫花爷爷。” 那老头名叫武川,原是丐帮的长老,但生性喜欢到处流浪,在镇,要饭时遇到流浪街头的梨儿,他见梨儿比较机灵可爱,心生亲切感,两人便已爷孙相称,可没过几天丐帮有事,匆匆一别,谁知这一别竟是这么久。 老头高兴地应道:“小丫头,最近过的怎么样?有没有想爷爷?”梨儿撅着小嘴说:“经常想,可爷爷都不来看我。”老头讪笑道:“有事嘛,再说小丫头现在过的不也挺好的。”梨儿说:“反正你肯定早把我忘了。” 老头说:“这不来看你了吗?”梨儿把头扭到一边,老头讨好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说:“小丫头,看爷爷给你带来什么好东西啦!”梨儿不为所动,老头把袋子打开,香味顿时弥漫整个书房,梨儿这才把头转过来惊喜道:“叫花鸡。” 老头笑着点头说:“我知道你爱吃这个就特地给你做了一只带来。”梨儿接过叫花鸡笑着说:“谢谢爷爷。”老头笑道:“小狐狸。” 梨儿像偷了腥的狐狸乐的合不拢嘴,琉璃般的眼珠一转说:“爷爷,你可不可以给我一包做叫花鸡的调料?”老头说:“好阿,正好我带了。”说着从袖子了拿出一包东西,递给梨儿。 梨儿接过后连声道谢,老头说:“这样说就见外了。不过小丫头我这次除了来看你,还有点事,解决完又要浪迹天涯,你想和我一起走吗?”梨儿想了一下说:“爷爷,你有空来看看梨儿就好了,梨儿不想走。” 老头说:“那好吧,我走了,下次有空又来看你,要是谁欺负你,告诉爷爷,爷爷帮你教训他。”梨儿连连点头,老头不舍的看了一眼梨儿,很快消失在梨儿的视线内。 相见时难别亦难,下次见面又会是多久呢? 二十五、陌上人如玉 看着窗外的挑花树不时飘落几朵浅粉地花瓣,旋转飞扬,然后安静地落在宁谧的土地上,像是一副绝美的画,梨儿突然想起那个像女孩一样漂亮的男孩,姬未央,就如这飘舞的桃花一样美丽,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不觉就什么也不想做,只是想趴在桌案上,静静地看这如画的美景,心里弥漫奇妙的感动与祥和,可以听到心脏在有节奏地跳动,这便是生命的魅力。 雪落和小圆子说话后,心里莫名的浮躁,不由自主的来到的书房,正好看到这样一副景:如精灵般美丽的白衣少女安静地趴在桌案上,嘴角带着惬意的微笑,看着窗外的桃花树,不时有桃花瓣飘到少女如墨的青丝上。 少女的微笑仿佛有感染力,雪落也不自觉勾起薄唇。出现在桃花树的如画少年让梨儿回过神来,马上提起笔慌忙地抄女戒,边抄便默念:不要看到我,不要看到我。 可令梨儿不如愿的是雪落慢慢从树下走到窗边,许是心情得到净化,雪落的声音格外的温柔说道:“小莫儿,可以不用抄女戒了。”梨儿惊喜抬头眼若星辰般闪亮道:“真的可以不用抄了?” 雪落笑容温暖道:“嗯,今天天气不错,小莫儿,我们去游湖可好?”说着伸出如玉的手,做邀请状,梨儿高兴地伸手抓住雪落的手说:“好。(.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便灵活的翻出窗台,雪落的笑容不觉带了几分宠溺。 梨儿跳出窗外,走了一小段路后又说:“师傅,等我一下。”说着便往回走,从书房的窗外拿起爷爷给她用袋子装好的叫花鸡向雪落走去,梨儿嘴角的弧度越加上扬,就像一轮上弦月般明亮。 雪落见状问梨儿:“小莫儿,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梨儿笑道:“叫花鸡。”说着便打开包裹,扯了一个鸡腿给雪落,雪落看着黄灿灿的脆皮鸡腿心生食欲,就干脆地接过鸡腿。 梨儿见雪落没嫌弃就又扯了一只鸡腿高兴地吃起来。两人的吃相很不同,梨儿毫无形象,雪落吃的优雅,所以吃完鸡腿后,梨儿的嘴角像抹上一层油,而雪落一点也看不出来。 吃完鸡腿后,雪落应梨儿要求和她先去厨房,梨儿把叫花鸡平均地切成两半装在精致的瓷盘里,叫两小厮分别送给暮姑姑和王管家。雪落笑道:“小莫儿,有心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梨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暮姑姑和王管家都对我很好,所以这是应该的。”雪落说:“那小莫儿现在可以出门了吧?”梨儿说:“嗯,现在没事了。” 雪落牵着梨儿走到雪府的正门口,吩咐小厮牵出一匹马。梨儿看着马兴奋地说:“师傅,你要教小莫儿骑马吗?” 雪落只笑不语,谁知这一笑,让街道上的行人惊为天人,久久不愿离去,从此凤朝流传一段话:雪公子一笑,百花无颜绽。 雪落熟练地上马身姿潇洒,白衣飘飘,映着阳光,迷醉了春风,梨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雪落抱上了马背,依旧是熟悉的淡淡墨香,恍如在梦中。只听雪落轻声道:“抱紧了。” 马儿便奔驰地向前快跑,迎着春风,白衣自由飘在空中,如绸缎的青丝亲密的交织在一起,两个如画的人儿嘴角均带着盈盈的笑意,这幅画面,让路过的行人纷纷顿足,久久在原地赞叹。 这种驰骋的感觉,让梨儿觉得要飞起来的感觉,不同与师傅抱着自己飞在空中,这种感觉惊心动魄,真实的心跳,心生一日行千里的豪迈,欲与先辈笑看天地的豪情。 梨儿试着只用一只手抱住雪落,另一只手慢慢放开,这种感觉就像在钢丝上跳舞便奇妙,危险而迷人,让人欲罢不能。 雪落边挥着马鞭说:“小莫儿,这条路走的人少了,我要加速了,抱紧我。”梨儿大声道:“嗯,师傅再快一点。”雪落笑着加快了速度,感觉腰间抱地更紧了些,笑意更绚烂。 大概跑了一个时辰,雪落把马停在了一片泛着绿波地湖畔。雪落下马,看着梨儿的小脸泛着动人红晕,突然心生要把她藏起来一辈子的念头,可这念头只如流星一般划过,虽美丽却不真实。 雪落嘴角自嘲的笑笑,我是坠入深渊的人,哪有什么理由去奢求幸福?梨儿见师傅变幻莫测的表情,轻启樱唇道:“师傅,你怎么了?”雪落这才回过神摇摇头笑着说:“没什么。”只是这笑意没达眼底。 梨儿正想说什么,只见师傅又说道:“小莫儿,我突然想回府休息下,我们现在回去吧!”梨儿只好听话的点点头。回去的路上,雪落放慢了速度,梨儿乖乖地抱着雪落。 突然梨儿说了一句:师傅,小莫儿守你一辈子可好?雪落的身体明显僵住了一下,没有回答而是挥着马鞭加快了速度,而梨儿说了这句话后不知为什么,心不自觉的痛,像在哭泣,一边没听到师傅的回答心里有了淡淡的失落,另一种感受是心在庆幸,突然梨儿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难道这颗心不是我的? 回府后,雪落让梨儿一个人去练习弹琴,自己一个人回到染月阁,把门关住,吩咐什么人也不想见。雪落回房后,呆坐在桌旁。 呵呵,一辈子,多么遥远的事,我没打算会活那么久,可为什么小莫儿说出那句话,我心里已翻江倒海,我的灵魂告诉我应该幸福来了,可我的理智告诉我早已在地狱不配有幸福,不该有希望,那样便不会有失望。 梨儿去竹屋,弹着琴,可心总静不下来,琴声少了平时的如沫春风的曲调多了刺耳的杂音。青儿听说小姐回府了,便把自己新学的点心端着来竹屋找小姐。 可到竹屋,听小姐琴音浮躁,青儿端着点心走进竹屋问道:“小姐你怎么了?”梨儿说:“我也不知道,这种感觉很奇怪。”青儿安慰道:“小姐,别想太多了,你心情不好,就不弹琴,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二十六、青儿的生日 梨儿跟着青儿走,看着梨儿低着头走在后面,青儿停下脚步,梨儿差点碰到了青儿,心有余悸道:“青儿姐姐,你停下了都不说一声。”青儿一把牵过梨儿的手说:“答应我现在什么也不想。” 梨儿扯了扯嘴角说:“不想。”青儿说:“来拉钩,说谎话的是小狗。”梨儿只得哭笑不得地伸手和青儿拉钩。青儿这才牵着梨儿到后院的菜园子去,梨儿疑惑道:“青儿姐姐,你带我到这里干嘛?” 青儿的笑容隐约有些狡猾,梨儿觉得不妙说:“青儿姐姐,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可青儿把梨儿拉住说:“都来了,走什么走嘛。”梨儿硬着头皮说:“那有什么事嘛?” 青儿笑道:“也没什么事,就是小团子走后,帮旺财洗澡一直是小圆子的事,可今天小圆子还没给旺财洗澡,我想反正你也闲着,就让你来帮旺财洗啦!”梨儿苦着脸说:“青儿姐姐,我刚才有事阿。”青儿说:“那是刚才,好了,现在我打水,我们一起帮旺财洗澡。” 青儿干练地挽起衣袖,又细心地帮梨儿挽起衣袖。旺财高兴地直摇尾巴,以为她们要和自己玩,如果知道要洗澡,旺财肯定早跑开了。 青儿打来水,叫梨儿先把旺财拴在树上,梨儿问为什么,青儿笑着说:“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两人蹲在旺财面前,旺财高兴地和她们亲热,可青儿的第一瓢水下去。 旺财就开始绕着树转,青儿叫梨儿拿着瓢跟着旺财转,一瓢瓢水下去,旺财的狗毛已经淋的湿漉漉的了,不时旺财还抖动身上的水,那场景很是欢乐。 可绕着绕着旺财脖子上的绳索就打了死结,只得可怜巴巴地看着梨儿,梨儿笑道:“这下你跑不掉了吧!”说着又给旺财一瓢水,旺财圆鼓鼓的大眼睛生气的看着梨儿,梨儿说:“旺财不要生气,我在给你洗澡。”青儿笑道:“旺财生气了,后果严重。” 梨儿不在乎地说:“能有什么严重的?”正说着,旺财用力的抖着狗毛,梨儿的脸上被抖的全是水,头发还沾上狗毛,那摸样很是滑稽,青儿捂着肚子笑道:“小姐,我都警告过你了。” 梨儿气愤道:“我今天就不信了,我非把旺财洗洗白不可。”说着拿着皂角在旺财身上摸,当然旺财也没闲着不时抖动身上的泡泡,弄得一人一狗很是狼狈,不过却不乏欢声笑语。 给旺财洗好澡后,梨儿脸上的笑容越加愉悦,对青儿说:“谢谢,青儿姐姐,我心情好多了,不过看样子我也要去洗澡了。”青儿点点头说;“那你去洗吧!我先带旺财去遛遛。” 梨儿回房洗了澡后,高兴地去花苑收回香草,又回房把绣好蔷薇的粉色枕头打开装上香草和柔软的棉,再一针一线地缝好枕头。这样做完已是晚上,梨儿用了晚膳,就带着笑意睡着了。 第二天,梨儿很早起来,到厨房,帮着李厨娘打下手,一顿简单美味的早餐就做好了,清香小菜粥,一笼美味的小包。梨儿端着早晨回房。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梨儿高兴地跑过去开门,青儿端着洗脸盆看着今天已穿戴好的梨儿说:“小姐,今天怎么这么早?” 梨儿接过木盆说:“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快进来。”青儿跟着进门看到摆放好的早餐说:“小姐,这是?”梨儿说:“今天是我们最美丽青儿姐姐的生日,所以这是小妹特地准备的,还有这个。”说着从木箱中拿出用宣纸包着的东西,递给青儿。 青儿接过东西突然觉得眼睛润润地说:“谢谢,梨儿。”梨儿笑着说:“青儿姐姐还是那么客气,不过今天青儿姐姐最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青儿感动道:“梨儿,我真的很庆幸能遇上你。” 梨儿笑道:“青儿姐姐,说话肉麻了,不过我喜欢,现在快吃饭,不然要冷了。”青儿和梨儿吃完早饭,梨儿让青儿去把东西放好,自己就去告诉暮姑姑今天不学刺绣,顺便找小圆子一起和青儿度过这个有意义的日子。 梨儿找到小圆子的时候,发现小圆子的眼里有明显的红色血丝,就问:“小圆子,你的眼睛怎么了?”小圆子说:“没什么,昨晚熬夜做了点东西。”梨儿说:“什么东西?” 小圆子腼腆道:“给青儿的生日礼物。”梨儿伸着大拇指道:“小圆子,你真用心,青儿姐姐会很开心的。”小圆子不好意思道:“这是应该的,我们现在就去找青儿吧!”说着两人便一起朝青儿住的地方走去。 走到门口见青儿正在整理东西,梨儿恶作剧地推了小圆子一把,小圆子被推进房里,面红耳赤道:“是小姐推我进来的。”梨儿也进门说:“青儿姐姐,是小圆子自己想进来的。” 小圆子急得说不出话来只在那里说:你……你。梨儿说:“我什么阿?”青儿笑道:“梨儿,你别欺负小圆子了。”小圆子这才找到话说:“就是。”梨儿控诉道:“你们俩合起来欺负我。” 青儿整理好东西说:“两个活宝,我们现在做什么?”梨儿举手道:“报告青儿姐姐,现在我们要去后院的菜园子做饭。”青儿和小圆子同时说道:“做饭?” 梨儿说:“对,不用怀疑,今天也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青儿和小圆子听后都是一脸忧心状,梨儿干咳了两下,青儿和小圆子马上面露笑容,梨儿这才心满意足地走在前面说:“我们走吧!” 三人有说有笑地走到了后院,梨儿让青儿在一旁坐着,她和小圆子分工合作,梨儿对小圆子说:”今天拔鸡毛的重任放在你身上了。”小圆子说:“不会是那只神**?” 梨儿笑道:“就是那一只,我特地叫青儿姐姐买的。”小圆子说:“能不能做别的菜?”梨儿看着小圆子不舍的表情说:“也可以,不过你现在要到街上买一只回来。”小圆子说:“好,好。”说着就走了,梨儿到花苑摘了一些荷叶,到厨房把锅碗瓢盆的工具拿到后院。 二十七、你可知我心 梨儿回到后院后,又跑回厨房抱了些柴火过来,青儿这下坐不住了,非要参与,梨儿见状就说:“那青儿姐姐帮忙搭一下木架和锅。”青儿点了点头,便自得地开始搭架子。 而梨儿用锄头挖了一个坑,去井边提了半桶水,开始烧水。这时小圆子才把鸡买回来,梨儿问:“小圆子,你怎么这么慢?”小圆子回答说:“我转了菜市一圈,特意买了一只鸡毛比较少的鸡。” 梨儿的柳眉抽搐了一下说:“小圆子,你可以再懒一点吗?”小圆子笑道:“这叫聪明。”梨儿说:“不和你瞎扯了,你先把鸡打整了。” 小圆子把鸡放血后,把鸡放入锅,再倒烧沸的热水进锅,悠闲地去鸡毛和内脏。青儿按梨儿说的到菜园子摘了香菇和洋葱,又把它们清洗干净。一切准备工作做好。 梨儿往鸡肚子里塞进切好的香菇丝、洋葱丝和其它调料,又往鸡身上摸好爷爷给自己的调料,用荷叶把鸡包好,再抹上一层泥,把它放到地下用火烧。小圆子和青儿好奇地在一旁看着,青儿问:“梨儿,你怎么会做这个的?” 梨儿边加着柴火边回答说:“爷爷教我的。”青儿好奇道:“没听你提起过呢?”梨儿笑道:“不是我亲爷爷,但对我很好,机缘巧合遇到的。”青儿又说:“那他现在在哪里呢?”梨儿说:“大概还在这个镇上,不过他喜欢到处走。”青儿向往地问道:“很自在的浪迹天涯?”梨儿点了点头,小圆子沉默不语。 青儿和梨儿两人又聊了些别的事,小圆子静静地在一旁听着没怎么插话,梨儿又问小圆子说:“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少?”小圆子笑着说:“我就喜欢你们听你们说话。” 梨儿戏谑道:“不是喜欢听我说话吧!”小圆子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梨儿又说:“小圆子,你不是还有什么东西要送给青儿姐姐吗?”小圆子这才从旁边的小袋子里拿出几个木雕,四串栩栩如生的糖葫芦,一个人像,青儿接过东西一看,这个人型木雕怎么越看越熟悉呢? 小圆子在旁边解释道:“那个人型木雕是照你的样子雕的,雕糖葫芦,是因为知道你喜欢吃糖葫芦。”梨儿在一旁看着说:“哇,小圆子你手好巧,你跟谁学的?” 小圆子谦虚道:“我雕的没木匠伯伯雕的好。”梨儿说:“是那个脾气有点古怪的伯伯?”小圆子点头说:“就是他,我偶然知道他特别会雕木雕,所以就天天跟在他后面,后来他看不过去就主动问我什么事?我说我想学木雕,他就教我雕各种小玩意儿。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青儿心里充满着感动反倒说不出什么话只是感激地看着小圆子,看得小圆子脸上晕染淡淡的红霞,梨儿弯起嘴角在旁边继续烧着火,空气中流动着温馨的暖意。 大约过了一个半时辰,叫花鸡好了,梨儿把叫花鸡掏出来,把外壳给敲碎,顿时香味刺激着三个人的味觉,不觉伸长了脖子。梨儿把肉分成了三分,分别放进碗里,然后梨儿叫青儿先许个愿望,这才一起欢快的吃起叫花鸡来。 吃完叫花鸡,三人颇有默契地收拾着残局。然后一起出去散步,梨儿在右边悠闲地牵着旺财,小圆子在左边骄傲地牵着神鸡,青儿带着微笑走在中间,由于如此奇怪的组合再加上两个水灵灵的丫头,走在街上回头率也挺高的。 梨儿提议道:“小圆子,要不要我们来比一下赛,看我们谁的牵着鸡或狗跑的快?”小圆子笑道:“好阿。”梨儿向青儿说道:“青儿姐姐,你为证,我和小圆子现在比赛,从这里到那棵柳树,谁先跑到那里谁就赢得比赛,输家学小狗叫。”青儿点了点头说:“好,那你们先做好准备,我数到三,你们就跑。” 梨儿拍拍旺财的头说:“你要加油了。”小圆子把神鸡抱起来说:“神鸡,小圆子我就靠你了。”青儿数一二三,两个人还没反应过来,旺财先跑了出去,梨儿在后面追,小圆子抱着神鸡很快追上梨儿,结果是梨儿输了。 梨儿不服气地说:“小圆子耍赖,他抱着鸡跑的。”小圆子说:“你又没说不能抱着跑,要不你也抱着旺财跑。”梨儿看了看正摇尾巴摇的欢圆滚滚的旺财,不淡定道:“这是头猪。” 小圆子说:“那小姐要不要兑现诺言?”青儿看着梨儿为难的表情不忍道:“小圆子,赌注就算了吧!”小圆子说:“好吧,听青儿的,小姐不用学了。” 梨儿豁出去地说:“不用,我学就是了,汪汪。”应景的是旺财也高兴地回应梨儿两声,笑道青儿和小圆子直不起腰。 一天就这样愉快的过去,回府后,小圆子叫住青儿和梨儿,两人皆是一脸疑惑,小圆子说:“小姐、青儿,因为有你们,所以小圆子我在这里生活的很快乐,而现在我想要离开这里。” 梨儿说:“为什么呢?”小圆子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嘛,不能偏安一隅。”青儿说:“只是这个原因吗?”小圆子的眸色有些复杂说:“我希望我能给自己所爱的人撑起一片天。”梨儿说:“不是说先成家后立业吗?小圆子,你不还没成家?” 小圆子回答说:“反正我已经决定了,如果我心中的人儿仍未嫁,我会八抬大轿把她娶回家。”看着青儿的眼里有了浓浓的情意与不舍,可还是拱手说:“再见。” 青儿心里很是复杂,青梅竹马相处的时光,我不是不知你对我的情意,只是假装不知道,我何德何能让你如此对我?少年的身影被夕阳拉长,更显挺拔,我终将变成你欣赏的大男子汉,所以你能不能等我归来,对天地起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青儿不禁叫道:“小圆子。”小圆子停下了脚步,可没有回头。 只听见青儿在身后说道:“我等你。”那一刻泪不觉滑落青儿俏丽的脸庞,不是不知深情,而是情太重,不敢轻易接受,怕陪你到老的那个人不是我,这一次我想勇敢一次,为了我们的爱情。小圆子听了青儿的话后脚步越加坚定向前迈开,前面是我们美好的未来。 二十八、玉面神医 很久以后这幅画面,在梨儿回忆中总是很美好。世界最美好的事是你喜欢着的人恰好也喜欢你,而世界最幸福的事是你爱的人恰好也深深爱恋着你。 小圆子走后,青儿在那里久久不移半步,梨儿走上前拿出锦帕给青儿轻轻擦着泪迹,青儿这才收回目光看着梨儿说:“让你见笑了。”梨儿摇摇头说:“没有,我喜欢这样真实的青儿姐姐,不压抑自己的感情,想哭就哭,想笑就笑。”青儿破涕为笑说:“我也喜欢这样可爱的梨儿。”两个人牵着手慢慢走,又聊着初次见面的印象,梨儿说:“青儿姐姐,你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感觉呢?”青儿想了一下回答说:“像落入人间的精灵,让人想保护,可又带着距离感。” 梨儿说:“那现在的感觉呢?”青儿毫不犹豫地说:“调皮又懂事,倔强又聪明,但有些时候又傻。”顿了顿又看着梨儿说:“依旧让人心疼。”梨儿小脸上笑意一僵说:“青儿姐姐,你总能扣动我心弦,一如我们初见。”青儿说:“也许是我们上一辈子是亲人。”梨儿说:“那好,不如今天我们就义结金兰?”看着梨儿眼里的神采,青儿点了点头。(.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两人到厨房端了一小碗水到染月阁的别院的那棵古老的梨花树,两人对看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坚定与亲人般的爱,没有丝毫犹豫地跪了下去,举起手起誓道;我青溪,我莫清梨,今日结为姐妹,从今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同生共死。说完后,梨儿用小刀在手上划破一个口,一滴泛着刺眼红色的血滴入碗内,又把刀给了青儿,青儿也照着做。 梨儿把碗端起来说:“姐姐,小妹先敬你。”头一望就喝了一半,又把碗递给青儿,青儿接过碗爽快地一饮而尽。这时听见三声有节奏地鼓掌声,梨儿和青儿同时看向声音的方向,只见一个身穿深紫色长袍的俊逸男子正带着赞赏的微笑看着梨儿和青儿,不过这微笑有一丝玩味。青儿首先问道:“请问阁下是哪位客人?”男子笑道:“我啊,是雪落那小子请我来的,不过却把我晾在门外,就只好到处转转,碰巧看到两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结拜,没想到雪落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冰人还能做出金屋藏娇这等风流韵事,嗯,不错,有进步。” 青儿的脸被气的通红想说点什么又怕得罪少爷请地客人,梨儿不气恼反而笑道:“我师傅要是能把阁下金屋藏娇,这才是流传千古的风流韵事。”男子笑的更炫烂道:“小丫头,嘴挺厉害,有个性,我喜欢,要不我收你为徒好了?”梨儿说:“我才不要你喜欢,还有我已经有师傅了。”男子笑道:“那人是谁阿,我去随便下点毒,你不就没师傅了。”梨儿正色道:“你敢伤我师傅,我必定十倍还给你。” 男子做伤心状说:“小丫头,你太伤我心了,亏我这么喜欢你,竟这样对我。”梨儿这时又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刚才对你太凶了,只是师傅是我很重要的人,我不允许有人伤害他,就算言论也不可以。”男子嘴角有挂上微笑说:“没事,我不会和小丫头计较,不过你对你师傅那么维护,让我羡慕啊!” 话刚落音,雪落清冷的声音响起:玉遥兄,好久不见。男子转过身笑道:“雪落兄,你终于出来了,把客人晾在一旁是你的待客之道?”雪落歉意道:“刚才有点事,所以才来迟了,望玉遥兄见谅。”男子说:“也没事,要不是你让我等一会儿还遇不到这两个有趣的丫头,不给我介绍一下。”梨儿这才叫道:“师傅。”青儿叫道:“少爷。”男子说:“原来你是她师傅啊!”雪落点点头说:“小莫儿、青儿过来。” 两人走到雪落旁,雪落说:“小莫儿、青儿,这位是名流江湖的玉面神医。”梨儿和青儿想玉面神医问好,男子点了点头。雪落又示意着说:“玉遥兄,这是我的徒儿莫清梨和她的好姐妹青溪。”梨儿和青儿脸上皆是一惊不过都很高兴。男子说:“梨丫头,青丫头,你们好。”梨儿和青儿同时说道:“玉面神医好。”白玉遥做羞涩状道:“两小丫头不用客气,我允许你们叫我小玉玉或小遥遥。”梨儿和青儿面部表情有些僵硬,不知该说什么好。雪落解围道:“玉遥兄,这才请你来是有件事需要你帮忙,我们进屋谈。”又转向梨儿和青儿说:“你们去忙自己的吧!”梨儿和青儿如释重负快速的离开,临走时还看见白玉遥暗送她们一个销魂的秋波,两人同时打了个寒颤。 梨儿和青儿心情忽略那个玉面神医的话与销魂的秋波正如今天的天空,一片晴朗,梨儿问:“姐姐,你听说过那个玉面神医吗?”青儿说:“听过,不过现在看来和江湖上的传说好像不太符合。”梨儿好奇道:“什么传说?”青儿说:“传说玉面神医,为人冷酷,救人有三看,要看心情要看听天气还要看人,三不救,长的太漂亮不救,长的太丑不救,面善心恶不救。”梨儿疑惑道:‘救人看长相干嘛?“青儿说:”传说,玉面神医给出的答案是:红颜本就薄命,所以他不愿逆天意,至于长的太丑也是逆天,自然不救。“ 梨儿说:”额......他真的好奇怪,那他为什么被称为玉面神医呢?”青儿回答说:“神医自然是他医术超群,有起死回生之术,而玉面,是因为凡被他亲自救过的老少皆为他的风姿所倾倒,到处夸他面如美玉,俊逸非凡,气质出众。”梨儿摇着小脑袋说:“还真没看出来,除了长的好看点也没别的阿。”青儿笑道:“小姐,你眼里就少爷最好看吧!”梨儿的小脸染上好看的玫瑰红,可为什么脑海里划过那张桃花面? 二十九、一线牵 不一会儿,梨儿与青儿走到绯云阁。(.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青儿对着梨儿说道:“妹妹,我还有点事先回房了。”梨儿说:“那姐姐去忙吧!”青儿点点了头,便离开了。梨儿看着青儿走远后,自己也回房,心情愉悦地走到桌案旁坐下,提笔认真地写着手札记。 青儿走到梨儿看不到的地方就开始加快脚步,很快便回房,又把门掩上,背靠着门像是失去支撑般一把坐到了地上,心就像被蚂蚁蚀咬的疼痛,汗珠沁满了额头,青儿狠狠咬住了自己的唇,拼命忍住想要脱口的叫声,心想:要死了吗?才会相思便肝肠寸断,小圆子,我等的到你回来吗?如果我死了,那我希望我的碑上写有你的名字,我希望有个人能替我好好照顾你,我希望有来生再与你相遇,下一辈子,请让我先喜欢你,那样你便不用再失落于我总留你一个人烦恼了吧! 想着跌跌撞撞地起身到床头把小圆子送给自己的木雕拿起,跪倒在床边,青儿看着木雕,疼痛似乎减轻了些,用指尖轻轻抚过糖葫芦木雕,突然感觉到木雕上的纹路,便把木雕拿近细细看,只见上面写着一个小小的喜字。(.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青儿又把其它三个木雕拿起来看,四个加起来:我喜欢你。轻轻在朱唇里低念这几个字,虽简单却扣动青儿的心扉,甜蜜又有点苦涩,这便是喜欢吧!心痛的更厉害了,青儿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死死抓住木雕,嘴唇被咬出了血,很快被痛晕过去了。 在另一边京城内,花满楼的小别院里屋,一个唇红齿白的小男孩面容苍白,额头上也挂着豆大的汗珠,手捂住心口仿佛正承受极大的痛苦,一风韵犹存的妇人着急地看着小男孩,心疼道:“九儿,你别吓菁姨,你到底怎么了?”男孩表情痛苦地睁开眼道:“你走开,我的事你别管。”那妇人说:“九儿,菁姨马上去给你找大夫。”男孩痛苦道:“我不要大夫,你出去,出去。”看着小男孩痛苦的表情,妇人泪水连连恨不得代其受苦不舍地说道:“好,菁姨出去,九儿你别生气。”小男孩见妇人出去后面,眼眶通红,泪水终滑落低声道:“青儿,你骗我,你骗我。(.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说完便也疼晕过去了。 梨儿写着手札,总觉哪里不对,便放下笔,朝青儿的卧房走去。走到门前却见门紧闭,梨儿敲着门叫道:“姐姐,姐姐。”可房内没人应道,梨儿心中一紧用力推门,门一开,只见青儿手里紧握住木雕晕倒在床前,梨儿一把扑过去叫道:“姐姐,你怎么了?”青儿慢慢睁开眼弱弱地说:“没事,只是胸口有点闷。”梨儿的泪盈满双眸带着哭腔说:“姐姐,你骗我,你的脸这么苍白,走我们去找神医。”青儿勉强笑道:“妹妹,真没事。”梨儿坚持道:“我们现在就去。”说着小心翼翼扶起青儿,可青儿好像站不稳又跌坐下,梨儿心急道:“姐姐,我先把你扶上床,再去把神医找来。”青儿点点头,梨儿费力地把青儿扶上床,又给青儿脱鞋盖好被子,然后才飞快向外跑去。 梨儿一路跑一路自责为什么不早点发现姐姐的异样?跑到了染月阁,正要推门而进,门就打开了,迎面的是白玉遥,梨儿焦急地说:“神医,我姐姐生病,你快去看看。”白玉遥看着梨儿脸上焦急与担心的表情,不急不慢地说道:“梨丫头你的小脸都要皱成一团了,这样看着多不适合,笑才适合你。”梨儿说:“神医你要怎么才能去救人?”白玉遥摸了摸光洁地下巴道:“等我救完人,给我表演你的特长。”梨儿点点头,迫不及待地拉着白玉遥开跑,这时雪落才慢慢走出房门,看着两人的背影远去。 来到青儿的房,白玉遥坐在床旁边的凳子上,叫梨儿把一根红线系到青儿的手腕上,系好后,白玉遥右手牵着红线的另一端,点了点头。梨儿忙问:“神医,我姐姐怎么样了?”白玉遥说:“也没什么大事,去给我拿一个碗来。”梨儿飞快地去厨房拿了一个碗,只见白玉遥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红色小瓶子,慢慢倒出一个白色药丸,又递给梨儿说:“喂你姐姐吃下。”梨儿看了看白玉遥的眼睛这才把药丸要给青儿喂下,白玉遥笑道:“梨丫头,你还害怕我拿毒药给你姐姐吃啊?”梨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白玉遥见状只笑不语又从袖里拿出一个短小的匕首,说道:“梨丫头,把碗放在你姐姐手下。” 梨儿听话的照做,白玉遥拿着匕首在青儿手腕一挥,一条细薄的红线在青儿白皙的手腕上清晰可见,几滴深紫红的血低落在碗里。白玉遥端起碗,用手捻起一个黑乎乎的小东西,梨儿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呢?”白玉遥笑道:“好东西,它有个好听的名字,一线牵,人称情蛊。”梨儿疑惑道:“情蛊?”白玉遥点点头说:“情蛊,是苗疆地区,有情的男女为证明自己永不变心,而在自己身上种的,一母蛊,一子蛊,种蛊的人只能喜欢对方,如果喜欢上别人,就要忍受噬心之痛,如果爱上别人,就会心痛而死。” 梨儿问:“那另一个人呢?”白玉遥说:“自然也承受同样的痛苦,而一方死了另一方自然也会死。”梨儿说:“那人最初发明这蛊定是很痴情,不过真的很谢谢你。”白玉遥摆摆手说:“不用,我可是提过要求的,现在让青丫头好好休息吧!我们出去。”梨儿见青儿的脸色红润了许多便点点头,又帮青儿擦擦汗也关上门出去。只见白玉遥紫衣飘飘负手立在青松下,背影与天地浑然一体,其风姿非凡,卓然玉立,自有一派风流。梨儿心道:这传言看来也不尽是空穴来风。 三十、触动的柔情 梨儿走上前说:“玉面神医,清梨在此真心谢过你的帮助。”说着正式地行了一个大礼,白玉遥上前扶起梨儿说道:“梨丫头,快快请起,大可不必如此多礼,怎么说我也是雪落兄的好友,这点忙也是应该的。”梨儿起身说道:“那不知现在玉面神医可有空看我表演的才艺?”白玉遥看着梨儿微红的眼眶说:“这倒不忙,明天下午你情绪调整好了,我再来欣赏。” 梨儿说:“这也好,那现在需要清梨为神医带路,到院子里转转吗?”白玉遥说:“这样再好不过,多谢了。”梨儿示意道请,白玉遥走上前问道:“不知府中有何美景?”梨儿说:“府中的花苑风景还不错。”白玉遥说:“那有劳梨丫头了。”梨儿摇手说:“不用客气。”两人并肩悠闲地走着路,白玉遥不时问了些问题,梨儿只是简洁地回答并不多语。 不一会儿,便到了花苑,只见雅致地亭台楼阁环绕着碧波荡漾的池水,水面浮着几片翠绿欲滴的荷叶,清新婉约,水里游着漂亮的金鱼,水中央连着别致的假山石,右边有一条木桥可以通向假山石,假山石周围有几棵沉睡的梅花树,不时有几只白色蝴蝶飞过,一幅如画的风景就如同一坛醇香的老酒,越品越醉人。 白玉遥便欣赏着这美丽的风景边在心底赞道:雪落眼光的独到,比起自己居住地无忧谷的美景丝毫不逊色各有千秋。梨儿看惯这里,到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心里仍然挂念着姐姐,不知姐姐是被谁下地蛊?为什么从未听姐姐提过此事?平日里大部分时间我和姐姐都呆着一起,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与事,这事真蹊跷,看来还是等姐姐好点,亲自问问的好。 白玉遥刚想问梨儿问题,却看到梨儿表情专注地思考,不由轻笑道:“梨丫头,你比我家飞流还有趣,小脸上的表情多变啊!”梨儿这才回过神道:“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白玉遥说:“既然你放心不下,就不用带我转了,我自己走走也可以。”梨儿说:“那好吧,您慢慢转,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厮,恕清梨失陪了。”说着侧身行了个礼便离开了。白玉遥等梨儿走远道:“这丫头性格倒也直爽,雪落那小子把她托付与我,看来也是件有趣的事,再看看这丫头能给我什么惊喜。” 梨儿没有直接到青儿的卧房而是先去的厨房。厨房里几个丫鬟和李厨娘正在忙着做晚饭,见小姐进来,李厨娘边熟练地切着菜便问梨儿:“小姐,有什么事呢?”梨儿笑道:“我想来熬点排骨小米粥。”李厨娘说:“小姐,你回房坐,这事交给我就好了,等粥熬好了就给你端来。”梨儿摇摇头说:“你忙你的,我自己能行。”李厨娘没在勉强而是说:“小姐,碗柜里有切好的排骨、青菜,还有小半碗米,煮好后我帮你放盐。”梨儿点点头,挽起衣袖,开始熬粥。 大约过了一个半时辰,粥熬好了,李厨娘帮梨儿放了盐,梨儿道谢后端着粥朝青儿的卧房走去。梨儿到了青儿的房门外,轻轻推开门,发现青儿已经醒了半靠在床头,把粥放到桌上,问:“姐姐,你感觉好点没?可还有哪里不舒服?”青儿说:“好多了,辛苦你了。”梨儿又端起粥说;“这是妹妹应该做的,哪来的辛苦不辛苦!来吃点粥,暖暖胃。”说着又汤匙舀起粥吹了吹,递到青儿嘴边。 青儿看着梨儿关心认真的双眸,心里暖暖的全是感动,轻轻张嘴吃了一口道:“真香。”梨儿笑道:“好吃就多吃点。”又耐心地喂着粥。喂完后,梨儿问道:“姐姐,可还需要再吃点?”青儿回答说:“我的好妹妹,我已经吃好了,你吃饭没呢?”梨儿摇着头说:“我不忙,姐姐的事更重要。”青儿说:“这可不行,你一定要吃晚饭。”梨儿说:“嗯,知道,不过在这之前姐姐要告诉我是谁给你下地情蛊?”青儿摇摇头说:“梨儿,我已经没事了,所以这件事我不想谈。”梨儿见青儿表情坚决也没再追问,看着青儿的眼睛说:“姐姐,你要答应我一件事?”青儿回答说:“什么事?”梨儿说:“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青儿的眼眶不由自主的湿润说:“嗯。”说着一把抱住了梨儿,梨儿轻轻拍着青儿的背说:“姐姐有时像个孩子,不过这样很好。”青儿抱着这小小的身板,心里暗暗下决心:要守护这个妹妹。 第二天,梨儿一早起来,就看到雪落派人送来的一套漂亮的衣裙。梨儿拿着衣裙心里感觉却是不安,还是慢慢地换上,用完早膳便去竹屋练琴,一练便是一上午,连吃饭都忘了,还是雪落派人送来了饭菜,梨儿才吃了午饭。 饭后,雪落又派人请梨儿到书房去。梨儿跟着小厮走,心里有些疑惑难道他把事情告诉了师傅?不知不觉便到了书房,只见雪落今天穿的并不是以往纯色的白衣,而是一件银白色的长袍,领口处是华丽的金色边,还错落的绣着清雅的梨花,一根白色玉带束着如墨的青丝,淡粉的丹凤眼角微微向上翘,眸色如淡墨的写意画深邃缥缈,薄唇微抿,站在开得正绚烂的桃花树下。 旁边站着身着藏青色长袍的白玉遥,不同与雪落只能远观清冷的美,白玉遥,温文如玉,风流倜傥,给人如沫春风的感觉。梨儿一出现,雪落的视线就若有若无的落到梨儿的方向,看着梨儿穿着自己今早送去的衣裙,薄唇舒展开来向上略弯。 白玉遥也看过去,只见梨儿穿一件梨白色的百褶裙,素腰上系着一根金色的蝴蝶结,袖口绣着几朵精致的红梅,琉璃般清澈地大眼睛,流光溢彩,唇色如水润的樱桃般漂亮,清风吹起裙摆,让梨儿看起来清纯如一朵迎风摇曳的百合。 三十一、高山流水 梨儿走上前给雪落和白玉遥问好,雪落点点头说:“小莫儿,听说你要给玉遥兄展现你的才艺?”梨儿回答说:“确有其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雪落说:“刚好我也想看下你这段时间学习的如何,不知小莫儿要表演什么?”梨儿说:“我想弹一曲高山流水。”雪落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只是说了一句:“好好弹。”白玉遥在一旁笑道:“梨丫头,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曲调太高深了,到时我听不懂怎么办?”梨儿说:“那只有对不住神医了,我现在只比较擅长这一曲。”白玉遥用手摸了一下下巴说:“那好吧,你只管弹就是了。”梨儿说:“我的琴在竹屋,请稍等片刻。”雪落说:“就用这把琴吧!”说着指了一下桃花树旁边石桌上摆放好的古琴。 梨儿点了点头,走到石桌旁,理了下裙摆慢慢坐下,纤细的手指抚上古琴,开始随心地弹奏起来。只听琴声前部分音色雄浑优美,把山的深沉、肃穆、高洁的神韵完美的演绎出来,慢慢的琴声又如潺潺流水声流泻开来,延伸到远方,让人眼前浮现巍巍高山和潺潺流水相应成趣的意境,几个透明的泛音,令人想起了山泉叮咚水花轻溅的美景。(.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曲终,雪落的神色安然,只是眸中流露赞赏之意。白玉遥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暗叹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看来这小丫头非池中之物,雪落这小子眼光不错。梨儿见两人没有说话,以为自己弹的还不够好便自言自语道:“看来我还需要多加练习。”白玉遥马上说道:“梨丫头,你弹的这首曲子气势宏大,意境深远,又表现秀丽、柔美的江南情调,已经很好了,比起你师傅亦不逊色。”梨儿说:“神医过奖了,梨儿自知不足。”白玉遥说:“那让你师傅评评。”雪落这才开口说:“嗯,小莫儿弹的不错。” 梨儿的双眸顿时如星辰般闪亮说道:“谢谢师傅夸奖。”白玉遥这时又说道:“梨丫头,你师傅把你托付给我了,我定会好好照顾你的。”梨儿一愣又看向雪落说:“师傅,这事是真的吗?”雪落神色有些不悦但还是点了点头,白玉遥说:“雪落兄,我还有点事,先失陪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说着留两个人站在那里。 梨儿看着桃花树下越加似谪仙的雪落,澄澈的大眼睛浮现一层薄薄的雾气,轻启樱唇道;“师傅,你不要梨儿了?”雪落伸出如玉的手摸着梨儿的头说:“你只要相信师傅便好。”眼神似有哀色。梨儿抓住雪落的衣袖摇头道:“我不要,我哪也不想去,我只要守在师傅身边。”雪落表情严肃道:“听话。”梨儿一把抱住雪落哭道:“师傅,别赶梨儿走,梨儿会很乖的,真的。”说着眼泪似断了线的珍珠滴落脸颊。雪落面无表情地把梨儿的手拿开转身要走,梨儿哭道:“师傅,别走,别走,别把梨儿一个人扔下,是梨儿不好,但真的不要把梨儿丢给别人。” 雪落停了一下脚步说道:“你自己好好想。”便头也不回的走,看着雪落的背影消失在夕阳下,梨儿跪倒在地,哭得声嘶力竭一个劲地在那里说着:“师傅,别赶梨儿走,别赶梨儿走。”泪水哭干后,梨儿用衣袖随便擦了下脸,便倔强地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府中的小厮见状也过来劝梨儿,小姐想开点,少爷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梨儿扬起泪迹斑斑的小脸说:“我会等师傅改变主意的,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小厮叹口气无奈地走开。 一夜未眠,雪落起身来到书房前,只见梨儿还跪在那里一动不动,雪落走上前说:“小莫儿,这又是何必呢?”梨儿声音沙哑地说:“师傅,不要把梨儿送走。”看着像是随时要倒下般,雪落叹了口气说:“我能做出的让步是,你可以等两年再走,等你十五岁,我便派人来接你。”梨儿声音弱弱地说道:“谢谢师傅。”说完后便晕倒在地。雪落轻柔地把梨儿抱起,这时白玉遥又出现在桃花树上说:“雪落兄,你可真是,毫不怜香惜玉。”雪落冷冷地说:“你不也想看下小莫儿到底值不值你教她医术。”白玉遥摸摸鼻子说:“可决定权不在我阿!”雪落没在理白玉遥,而是抱着梨儿向染月阁走去。 到了卧房,雪落慢慢地梨儿放在床上,帮梨儿脱掉绣鞋,又从袖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放在床头,坐在床边把梨儿的裙摆掀到膝盖上方,挽起梨儿的裤脚到膝盖处,只见梨儿膝盖隐隐发青,微微肿起,叹了口气,又轻轻地给梨儿的膝盖上着药,慢慢按摩着,看着差不多了,把裤脚小心翼翼放下,又给梨儿盖好被褥,便坐在凳上靠着床前不一会儿便也睡着了。 梨儿一觉醒来已是下午,只觉腿并没有昨天那么疼,反而有点清清凉凉的感觉,睁开眼看着白色的床帐惊奇道:这不是我的床。空气漂浮着熟悉的淡淡墨香,又偏头向旁边看去,只见师傅靠在床边,如画的丹凤眼轻闭,薄唇微向上翘,如墨的青丝洒落在白衣上,完全没平时的清冷,梨儿心里既高兴又伤心,用手轻轻抚过雪落精致的眉眼,心道:师傅,厌烦梨儿了吗? 正想着雪落浓密的睫毛眨了眨,睁开眼便见梨儿小脸上忧伤的神情,轻轻说道:“小莫儿,醒了?”梨儿尴尬地收回手木木的呆着,雪落薄唇勾勒出好看的弧度道:“还是这样笨。”梨儿小心翼翼地问:“师傅,你不生我的气了?”雪落摇摇头,梨儿高兴地说:“师傅,我就知道你最好。”雪落宠溺地看着梨儿,没有说话。空气中似乎流动着幸福的味道,雪落想着:能守在你身旁,真的很好,可又能守到哪里呢? 三十二、毒酒 正想着的入神,门外响起了几声清脆地敲门声,雪落理了理衣服说:“进来吧!”梨儿马上用被褥盖住头,雪落勾起薄唇面带笑意,只见青儿提着食盒面容有一丝担忧,快步上前向雪落请安,雪落点点头说:“青儿,你是来看小莫儿的?” 青儿说:“嗯,我听说小姐没吃饭,就从厨房提了一些菜过来。”雪落说:“那你好好照顾小莫儿,我有事先出去了。”青儿行礼道:“少爷慢走。”雪落离开后,梨儿把头伸出来问道:“姐姐,你怎么来了?”青儿放下食盒走上前关切道:“妹妹,你还好吧?腿还疼吗?”梨儿摇摇头说:“不疼了。” 青儿放下心说:“那就好了,不过妹妹你怎么总是那么倔,让姐姐怎么说你好呢?相处这么久了,你也应该知道少爷的脾气,不能直接对着干啊!”梨儿撒娇地挽住青儿的手道:“姐姐,别生气,下次我不敢了。”青儿笑着用手轻点了梨儿的小脑袋说:“真拿你没办法,饿坏了吧!下床吃饭。” 说着到桌前,把食盒打开,一层一层的把菜摆出来,都梨儿喜欢吃的菜:酱焖牛肉小土豆、空爆鸡丁、糖醋排骨、鱼香茄子。梨儿翻身就起床,穿上绣鞋坐在桌前说:“姐姐,你真好,总想着妹妹。”青儿笑道:“妹妹总爱哄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梨儿马上说:“骗姐姐,我就变小狗。” 青儿把碗筷递给梨儿说:“小滑头,快吃吧!不然菜冷了不好吃。”梨儿接过碗筷问:“那姐姐,你吃没?”青儿点点头说:“吃了,王管家让小意给我送来的。”梨儿说:“可惜了,本想和姐姐一起吃的。”青儿说:“别贫嘴了,趁热吃。”梨儿高兴道:“那我开动了。”说着就欢快地吃起饭来。 青儿在一旁微笑着看梨儿吃饭边提醒:“吃慢点,别噎着了。”梨儿吃完饭,青儿收拾好饭桌说:“妹妹,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梨儿眨着清澈的大眼睛说:“不,我要和姐姐一路,出去转转,我现在就想动动。”青儿说:“那好吧!不过如果感觉不舒服就回房休息。”梨儿连连点头说:“好的,听姐姐的话。” 梨儿跟着青儿来到厨房,大伙见小姐活蹦乱跳心里都很高兴,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过来问好,梨儿笑道:“谢谢大家的关心,不过我没事,不用担心。”大伙七嘴八舌的问梨儿想要吃些什么,想要要点什么小玩意儿等等。 梨儿看着大家高涨的热情忙说:“谢谢你们的好意,不过我刚吃了饭,不饿,嘴也不馋,只想转转。(.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说着拉着青儿就往外走,大伙儿仍十分热情在后面说小姐常来玩,多吃点,太瘦了。青儿看着梨儿落荒而逃的摸样笑道:“妹妹,你胆子何时变的这么小了?”梨儿尴尬道:“姐姐,你就别取笑我了。” 这时,白玉遥从后院走过来,满面春风道:“梨丫头、青丫头,你们再说什么有趣的事,可否与我说一说?”梨儿摸着头说:“也不是什么有趣的事,神医一个人逛呢?”白玉遥又做伤心状说:“梨丫头,不是说过了,不用那么见外,叫我小玉玉或小遥遥的,你总不把人家的话放在心上。”十足怨妇状。 梨儿和青儿同时忍不住嘴角抽搐道:“神医,你能有神医的样吗?”白玉遥理理头发道:“难道发型又乱了。”梨儿忍住暴走的冲动说:“白神医,我们还有事,先失陪了。”白玉遥这才严肃道:“梨丫头,我是来和你们道别的,下次见面希望你的琴技更让我惊艳。”梨儿说:“清梨受教了。” 青儿行了个大礼说:“谢谢神医的救命之恩,青溪没齿难忘,如果日后有何事需要青溪帮忙,我定当尽全力。”白玉遥扶起青儿说:“要谢谢还是谢梨丫头,我只是举手之劳。”青儿说:“不管怎么样,都要谢谢你。”白玉遥说笑道:既然如此感谢,以身相许如何?青儿的表情有些僵硬,梨儿解围道:“白神医,你就别逗我姐姐了。” 白玉遥爽朗一笑说:“知我者梨丫头也,两丫头,来日方长,后会有期。”说着拱手就离开了,梨儿在后面叫道:“白神医,谢了。”白玉遥回眸掩面一笑仍不忘留下一句:小丫头,别太想我哦。梨儿和青儿对望,清晰看见对方眼中的无奈,同时扑哧一笑,其实这神医人还是不错的,除去有些自恋,有些肉麻。 梨儿和青儿又到后院的菜园子,喂喂小圆子照顾的挺好的神鸡和旺财,心情越发放松与愉悦。过了一会儿,梨儿觉得脚有点疼就对青儿说:“姐姐,我困了,要回房睡了。”青儿说:“那我送你吧!”梨儿点点头,两人慢慢地回到绯云阁。青儿说:“那妹妹你好好休息吧!”梨儿说:“好的,姐姐也要早些歇息。”青儿说:“嗯,快去睡。”梨儿回房,让仆人烧水,自己靠在床头看书。 青儿刚回到自己的卧房前,就有一小厮上前说:“青儿姐姐,少爷找你。”青儿问:“可知道少爷有什么事吗?”小厮说:“不知道,少爷只说让你去见他,让我给你带路。”青儿说:“那走吧!”青儿走在小厮后面一直在猜测少爷找自己有什么事呢?难道和妹妹有关?正想着,小厮说:“青儿姐姐,我就送到这里了,少爷就在前面。”青儿说:“谢谢了。” 这时青儿放眼过去,只见雪落一身白衣坐在清风亭,桌上摆着酒壶和酒杯,依旧清清冷冷不食人间烟火的摸样,青儿上前说:“少爷好,请问找奴婢有何事?”雪落说:“青儿,你也不用自称奴婢,好歹你也是小莫儿结拜的姐姐。”青儿说:“青儿谨记少爷的教诲。”雪落又慢慢开口道:“青儿,你和小莫儿关系很好吧?”青儿点点头说:“是的。” 雪落接着说:“小莫儿对你可还好?”青儿又点点头说:“很好。”雪落说:“那你可否愿意一辈子守着小莫儿?”青儿想了一下仿佛下定决心道:“只要梨儿不嫌弃,青儿必将守护小姐一生。”雪落说:“那现在证明你的忠诚,这儿有杯毒酒,你敢喝吗?”青儿接过酒杯,手有些颤抖,酒洒了些,又放下酒杯,跪下说:“少爷,恕青儿不能毫无价值的死去,就算要死也是替妹妹把危险挡在身后。” 雪落面无表情,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道:“很好,难得你有心了。”说着把桌上的酒往地上一倒,又把酒杯放在鼻尖一闻说:“可惜了一杯好酒,你下去吧!”青儿说:“那奴婢退下了。”雪落轻点头。 三十三、可爱少年 青儿走远后,雪落唇边勾勒了如罂粟般美丽而又危险的笑容,眸中隐隐有嗜血的光芒,随手向假山石处扔出雪花形状的飞镖,只见假山石后走出一个可爱的少年,少年撅着嘴控诉道:“少爷总是对小智不友好,看,小智的新衣服又破了。”说着指了指袖口,雪落没在看少年,而是优雅地给自己斟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少年走上前说:“少爷一个人喝多没意思,小智来陪你喝。”雪落用手拍了一下桌子,只见四个本倒着的酒杯很快被翻转过来,而酒壶神奇的漂浮在半空中,把四个酒杯?铰?疲?治任鹊穆湓谧郎希?趴?诘溃骸昂劝桑?p>话音刚落,就见四个酒杯笔直飞向少年,就在酒杯要撞向少年的那一刻,少年灵巧的向后退,并接住了三个酒杯,两只手一边握住一杯,鞋上接住了一杯,还一杯酒洒在了地上。少年有些可惜地看着地上的酒,又把手上的酒一饮而尽说道:“好酒。”再动一下脚,酒杯飞到空中。 只见雪落身形以肉眼看不清的的速度飞到少年身旁一把抢过酒杯,又迅速地回到座位自在的喝起酒来。少年脖子气的通红道:“少爷,总是欺负小智,不和你玩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雪落不急不慢地说:“冷月阁排名第二的杀手何必装着一副可怜像,说你来这里有何事?”少年笑道:“少爷,总是这么缺乏童趣,这样多不可爱的。” 雪落冷冷道:“与你无关,说你来此的目的?”少年不再说笑而是正式说道:“老爷说,他希望你有些事可以注意分寸,还有他想过年你可以回家一趟。”雪落说:“我知道了,你走吧!”少年摇头说着:“好不容易能出来玩,我还要多玩几天。”雪落说:“玩可以,不过别让我看到你。”少年颇为幽怨地看着雪落,雪落没有理会,而是径直地离开,留少年一个人在那里气鼓鼓地睁着眼睛。 青儿回到卧房,洗漱后,躺在床上难以入睡,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我以为我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没想到还会害怕,是因为心里有了牵挂吗?正想着,一个飞镖从窗户飞进屋,插在房柱上,青儿跳下床,把飞镖扯起来,只见上面插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到后山树林。青儿若有所思的看着字条,又把字条烧掉,快速穿好衣服,提着灯笼朝后院的小门走去。[.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来到后山树林,只见周围一片漆黑,阴森可怖,不时还有几声奇怪的叫声,青儿试探道:“有人吗?”可回应自己的只有呜呜的风声,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人正准备走,便听到一声悦耳笑声,青儿警惕道:“请问阁下是谁?”只听那人说道:“溪儿,好久不见。”青儿脸色一变说:“是你。” 那人说:“啧啧,不错,溪儿还记得我。”青儿说:“你来干什么?”那人笑道:“如果不来,还不知道溪儿的演技越来越好,不过少爷已经发现破绽了,不如还是跟我回去吧!”青儿坚决道:“我是不会离开小姐的。”只听那人声音有点不悦道:“溪儿,背叛主人的后果,你是知道。”青儿说:“我知道,可我的人生有了光亮,所以我要守护心里的阳光。”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后面一片死寂。 梨儿看书看的正入迷,小意敲门道:“小姐,洗澡水烧好了,可以提水进来了吗?”梨儿放下手里的书说:“进来吧!”小意和另一个丫鬟把放在门外的几桶水一桶桶地提进房,倒入在屏风后面的洗浴桶,又洒了些桃花瓣,便告退了。梨儿轻解外衫,正准备脱里衣的时候,一声奇怪的猫叫声惊到了梨儿,梨儿便随手披上外衫,朝窗户走去。 推开窗户,向四周望了望,没发现什么特别的,正准备关上窗户,一个黑衣人跳进了房内,梨儿一惊刚要叫出声,黑衣人一把捂住梨儿的嘴,梨儿死死地咬住黑衣人的手,黑衣人连忙把蒙着的面扯开说:“是我。”一张熟悉的桃花面呈现在梨儿面前,顿时梨儿就安静下来。 姬未央趁梨儿发呆便抱起梨儿走到洗浴桶放到水中,自己也跑到洗浴桶里躲着,梨儿的脸顿时红的像煮熟的虾子刚想说话,就听到窗外有人说:“打扰了,请问小姐是否看到有人从这里的经过?”梨儿条件反射地说:“没有。” 窗外的人仿佛不信一般跳进卧房一看,只见一位身着白色里衣的清丽少女泡在洒有桃花的浴桶里,如水的眸子无辜地看着自己,脸上的红晕比胭脂还要娇艳,那人反倒不好意思地说:“多有得罪。”说完便很快的离开。 见黑衣人离开,梨儿马上从浴桶中出来搭上自己的外衫,姬未央才慢慢冒出头说:“你真是我的福星。”水汪汪的桃花眼有一种明显的喜悦。梨儿羞红脸道:“你怎么这样?”姬未央从浴桶中出来走近道:“怎么样?”梨儿说:“没什么,你快走。”姬未央勾起漂亮的薄唇说:“我偏不走。”说着靠梨儿靠地更近。 梨儿退了一步说:“再不走,我叫了。”姬未央笑意不减看着梨儿说:“你叫吧!”梨儿羞恼道:“你不走,我走。”说着便要走,未央拉住梨儿,桃花眼更加水润可怜巴巴道:“你真就如此讨厌我?”梨儿心软道:“没......没有。”未央受伤道:“果然是这样。” 梨儿说:“真的不讨厌你,要怎样你才相信?”未央说:“让我咬一下,你刚才把我咬疼了。”说着把手给梨儿看,看到未央漂亮手上不美观的红肿的地方,梨儿愧疚道:“那给你咬吧!”说着视死如归般把小手伸到未央面前,未央高兴道:“那我就咬了。” 那一瞬间梨儿有些后悔,怎感觉被骗了呢?未央给梨儿的手上也留下了牙印,但由于咬的较轻,到也浅浅的。未央说:“后会有期。”说完后看了梨儿一眼便消失在漆黑的夜,梨儿看着手上的印记,心里有种很奇怪地感觉,似曾相识,手里仿佛还残留余温暖暖的。 三十四、受伤 第二天,梨儿很不幸运的感冒了,上华老夫子的课时一直打喷嚏,华老夫子看不过去就对梨儿说:“今天你就不用上课了,去找大夫看看,好好休养一下。(.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梨儿摇摇头说:“这样不太好吧!我还是把课上完了再去看大夫。”华老夫子脸一板着说:“没人教过你要听从长辈的意见吗?”梨儿回答说;“要看长辈说的话到底对不对。”华老夫子说:“难道我说的话不对吗?”梨儿说:“也没有不对,只是我想坚持自己。” 华老夫子气得吹胡子瞪眼道:“老夫从未见过如此倔强的女娃,此乃朽木不可教也。”言罢即要离开,梨儿忙说道:“华老夫子你别生气,是学生过于固执,学生有错,在此深表歉意。”华老夫子看着梨儿真诚的表情说:“那你是否听取我的建议?”梨儿连连点头说:“夫子说的自然要听,学生现在就去找大夫。”华老夫子脸上露出一点笑意说:“这样才是老夫的好学生。”梨儿行礼道:“那学生先告辞了。”华老夫子点点头。梨儿便和青儿一道回到绯云阁。[.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回到卧房,梨儿马上跑到床上把被子披在身上,坐着看书,青儿给梨儿倒了一杯热水问道:“妹妹,你怎么感冒了?”说着把热水递给梨儿,梨儿接过杯子眼神躲闪,晶莹的耳朵染上红晕支支吾吾道:“这……这,大概是昨天洗澡水冷了。”青儿说:“妹妹,你不用撒谎了,每次你说谎都不敢看我的眼睛。” 梨儿尴尬笑道:“姐姐,你知道便是了,非要揭穿我。”青儿说:“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只是你可得照顾好自己,不然……”梨儿说道:“好姐姐,我会听你话的,可有些事我不知怎么说?”青儿说:“没事儿不知怎么说便不说,你现在躺好,我去给你找大夫。”梨儿乖巧地说:“好。” 青儿走后,梨儿感觉头晕晕乎乎便放下杯子,躺下睡着,不一会儿便睡着了,迷糊间感觉有一只微凉的手温柔地抚过额头,想要睁眼看看但眼皮仿佛很沉重就是睁不开,又感觉那只手给自己喂了一个东西,甜中带苦入口即化,很快便睡过去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青儿找了一位医术好的大夫一起到雪府,可走到绯云阁门前,却看见雪落站在门口。青儿上前请安,雪落点点头说:“小莫儿睡下了,你到账房拿银子给大夫,再送大夫回去。”青儿说:“可小姐还病着。”雪落说:“小莫儿休息下便会好。”青儿说:“那奴婢先退下了。”雪落点头道:“等会儿,你回来便来书房见我。”青儿神色有些不自然还是点头离开。 青儿送回大夫回府,心里总觉不安,但还是走到书房,轻轻敲着房门,只听房内雪落说道:“进来。”青儿进门说:“不知少爷找奴婢有何事?”雪落放下手中的书说道:“想和你谈谈。”青儿低着头说:“恕青儿愚钝,不知少爷想谈什么?”雪落说:“我只是想说,别伤到小莫儿,不然我会后悔那天留你一条性命。”青儿抬头道:“我自不会伤害小姐,可少爷呢?”雪落眼神冰冷地说:“你好像知道的多了些?” 青儿正想说什么,就听见房梁上有人说道:“少爷还是那样小气,自己喜欢的东西别人便动不得。”雪落看也没看就向房梁上扔飞镖,只见那人跳到地上说:“少爷,你每次对小智都不友好,看小智的头发都被削掉了些。”说着指着自己耳后的头发抱怨。青儿看着突然出现的少年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正常说道:“少爷既然有客人,那青儿先退下了。”雪落点头道:“记住我的话。” 青儿走后,雪落的脸色越发阴沉道:“你好像挺爱多管闲事的。”少年撇嘴道:“我还不是怕少爷太激动,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才开口说话的。”雪落冷笑道;“我看未必吧!”少年无所谓地耸耸肩说:“随少爷怎么想,既然少爷不想看到小智,那我便去别的地方玩。”雪落不再理会少年而是拿起书又认真地看了起来,少年见被忽视便很快离开了书房。 没走多远,便见青儿站在街道旁的柳树下等着自己,少年上前嬉笑道:“溪儿,你担心我啊?”青儿摇头说:“我不希望你插手我的事。”少年沮丧道:“溪儿,你真狠心,好歹我们也在一起生活过两年,一点也不关心我。”青儿冷着脸说:“当初是谁在背后给了好朋友一刀的?”少年的脸色有些发白道:“溪儿,还记着那件事?” 青儿点头道:“我不敢忘,也不能忘。”少年的脸越加苍白道;“既然这样,那我走了,你好生保重,千万不要触怒少爷。”青儿沉默不语,少年见状便慢慢地离开但不过几步就倒在地上。青儿连忙上前查看,只见少年的肩上鲜红的血染湿了米白色外衣,青儿脸上有了些焦急的神色,抱起少年,靠着自己的肩便朝自己的秘密地走去,见路偏僻些,便加快速度向目的地飞去。 不一会儿便到后山一个很隐蔽山洞。青儿揽着少年进洞,把少年放到铺着柔软藤叶的平地,又起身从一堆杂草中拿出一个小木箱,再拿着箱子到少年身旁坐着,闭着眼解开少年的衣服露出手臂,睁开眼,只见一个雪花状的飞镖深深嵌入少年的肩骨,显得狰狞可怖。 青儿的心里很是内疚,看着少年可爱的小脸眼里多了些柔和,从木箱拿出一个小木棒放在少年嘴里,迅速地拔下飞镖涂上草药再严严地包扎好,才把木棒拿下。这时少年睁开眼虚弱地笑道:“溪儿,你还是关心的我,是吗?”青儿沉默了下说:“是的。”少年满意闭上眼睡过去,青儿看着少年孩子气的笑容,顿时心生万般感慨,我该如何对你呢? 三十五、我恋你,与你无关 梨儿醒来后,一身轻松,但感觉衣服有点汗渍,伸了个懒腰,起床自言自语道:“还真舒服。”话音刚落,就听见敲门声,梨儿说:“进来吧!”只见小意和一丫鬟提着水进门,梨儿问道:“有什么事吗?”小意回答道:“少爷说,小姐起床后会想要洗澡。” 梨儿先是惊奇然后又傻笑着,小意看不过去道:“小姐,你笑的好傻。”梨儿收住笑容说:“咳咳,小意,你怎么能这么直接?”小意无辜道:“小姐,都是你让小意不要拘束的阿。”梨儿说:“呃……你真听话。”小意笑容满面地说:“多谢小姐夸奖。”梨儿无奈道:“不用谢。”言语间,小意两人已经把水倒好,两人向梨儿告退,梨儿点点头。两人出门后,小意又把门关上。 梨儿轻快地走到屏风后面,轻解罗裳只留里衣,玉足踏入水中,荡起一圈圈水波,桃花瓣轻轻地漂浮,整个人侵入水中,仿佛又是另个一个世界,安静地只剩自己的心跳声,青丝如水藻般轻柔地漂着水中,慢慢睁开琉璃般动人的双眸,总感觉现在的生活好似梦境一般美好,怕这只是梦,梦醒来,我又会怎样?不对,我要相信我信赖和依恋的人,我应该有信心的,对,莫清梨加油。想着坐起身,呼吸新鲜空气,靠着浴桶脱下里衣,用手浇着水,哼着小曲,生活好不潇洒。 洗完澡后,刚坐在放有古典花瓶的圆木桌旁刺绣,又听见门外有人在敲门,梨儿说道:“请进。”门一开只见小意手里提着食盒,梨儿问道:“又是师傅吩咐的?”小意走进门说:“小姐猜对了。”把食盒放在桌上,把饭菜摆好羡慕道:“小姐,少爷对你真好。” 梨儿放下手里的针线端起碗拿着筷子说:“嗯,很好,小意要不要也吃点饭?”小意摇着头说:“小姐,我已经吃过了,再说这饭菜是少爷特意吩咐李厨娘给你做的,我可吃不得。”梨儿笑道:“我怎么不知道小意也会拘于这些小事儿?”小意红着脸说:“小姐就爱欺负人。”梨儿说:“不逗你了,我吃饭。” 只见梨儿风卷残云般席卷了饭菜,小意在一旁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惊奇道:“小姐,你……你太厉害了。”梨儿这才淑女的擦着樱桃小嘴笑道:“我的饭量很惊人吧!”小意如小米啄鸡似的点着头,梨儿说:“主要是不知今天为什么这么饿,所以吃的多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小意愣了一下说:“许是洗澡洗地太久,消耗体力了。”梨儿说:“看来以后我不要洗太久的好。”小意收拾好碗筷说:“小姐,我先去厨房了。”梨儿站起身道:“嗯,你去吧!” 青儿守在少年旁边,不一会儿也睡着了,等青儿睁开眼,少年已不知所踪,又看见面前有一张小纸条,青儿拿起字条,只见上面简洁地写着:我回去了,勿挂念。不觉青儿捏紧字条,眉宇间有一丝担忧,起身拍了拍衣服,出山洞朝雪府走回去。 雪落呆在书房看书,听到轻轻地敲门声,雪落眼视线没离开书说道:“进来。”蝶儿进门就见雪落的白衣依然纤尘不染,如墨的青丝用一根玉带挽住,如画的眉目依旧清冷,修长如玉的手拿着书,正专注地看着书。 蝶儿就在一旁静静地站着,雪落这才慢慢开口道:“你可知错?”蝶儿单膝跪着拱手道:“蝶儿知错,望少主能原谅。”雪落冷冷道:“那你为什么擅作主张让白误导小莫儿进阵?”蝶儿说:“我不希望少主被感情牵绊。”雪落把视线移向蝶儿邪魅一笑道:“你很喜欢我?” 蝶儿忙低下头说道:“奴婢不敢有非分之想。”雪落放下书走向蝶儿,俯下身挑起蝶儿的下巴道:“这张脸到有几分姿色,你诚实地回答,喜欢我吗?”蝶儿看着朝思暮想的人如此近距离的看着自己,像是被蛊惑了一般道:“很喜欢。”雪落勾起嘴角道:“那你能为我做什么?”蝶儿坚定道:“一切。”雪落收回手道:“那回京城,找菁姨,让她好好教你。”蝶儿脸上一片惨白道:“奴婢领命。” 蝶儿失魂落魄的离开了书房,回到自己的住处,坐在铜镜面前,看着镜里的人儿,眸色哀伤,秀丽的脸旁挤出一个笑容,呵呵,我用生命守护的人,从来都没在意过我,眼里就算看着我,也像两个世界的人,我不够好吗?我其实也没奢求什么,只是想呆在你身旁,就算卑微到如一颗尘埃我也不介意,可你现在迫不及待把我推开,是怕我伤害她吗?我好恨,我怎么不是那个在你心尖上的人?我恨,但我舍不得恨你,都是我自找的。 还记那天,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出现,衣袂飘飘,美丽的不真实向我伸出手说:“没事了。”那一刻我以为我在仙境,我的眼里便只剩下你。可你不记得了吧!不过没关系,我恋你,与你无关。边想着拿起眉笔细细描眉,仿佛一笔一画伤痛会少一些。画完后,笑颜如花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熟悉而又陌生,终有一天站在你身旁的人是我,这样想着笑容有了明艳的妩媚,光彩照人。 一掌拍向铜镜,转身后,铜镜碎成一片片,扬起嘴角朝房外走去。不一会儿便到了绯云阁,轻轻地敲门,门内说道:“小意,你还有什么事吗?”蝶儿回答道:“小姐,是我,蝶儿。”门一下便开了,只见梨儿惊喜道:“蝶儿,你终于回来了。”蝶儿笑道:“嗯,不过我是来和小姐道别的。”梨儿问道:“你才回来,怎么又要走了?”蝶儿说:“这次我有很重的要的事要做。”梨儿失落道:“可你才回来阿!”蝶儿凑近梨儿耳旁说:“不要对我好,我从没把你当朋友,对于下次见面,我很期待。”说完便离开,留梨儿一个人在那里呆站着。 三十六、豁然开朗 青儿回到府中,走到绯云阁,就看见梨儿呆站在门前,双眼无神,青儿担心上前问道:“妹妹,你怎么了?”梨儿没什么反应像没看到青儿似的,把门一关。青儿敲门心急道:“妹妹你到底怎么了?给姐姐说说,不要吓姐姐。”梨儿置若罔闻径直走到床前,呆坐在床的角落。青儿敲了好一会儿门,还是没反应,心里很是着急,情急之下,一脚把门踹开,可房内的人还是没有反应。 青儿冲进房,只见梨儿坐在床的角落用被子盖住自己呆呆的。青儿试探着靠近梨儿,慢慢坐到床边说:“妹妹,你有什么心事?和姐姐说。”梨儿大眼依旧无神,任凭青儿说什么也毫无反应。青儿一把抱着梨儿哭诉道:“妹妹,你到底怎么了?不要吓我啊!” 见青儿哭了,梨儿眼里有一丝情绪泪水也滑落眼眶,青儿伸手轻轻擦拭着梨儿的眼睛道:“你到底有什么事,能否给我讲讲?”梨儿摇头不语,青儿抽泣道:“我不逼你,你想要一个人静静?”梨儿又点了一下头。青儿把被褥给梨儿盖好说:“那你好好休息。”又不太放心地看了梨儿一眼便离开。 青儿离开绯云阁,又去找雪落,可王管家说:“少爷临时有急事出府了。”接下的两天,梨儿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不吃不喝也不说话,青儿看在眼里疼在心底,可又不知道怎么办,眼睛都哭红了,可梨儿就是没什么反应。第三天,小意实在看不过去,拉着梨儿就往别院的水井走,一瓢水淋在梨儿的头上说:“你想死,还是怎么了?一副要死不活的摸样,要死,现在就给我跳井。” 话音刚落,梨儿还真要往井边走,小意拉住梨儿骂道:“你还是人吗?怎么会这么自私,你只顾你自己的情绪,一点也不关心身边人,你说到底有什么事,让你如此自暴自弃,你对得起你的父母,对得起关心你的人吗?你想你母亲在另一个世界都得不到安宁吗?” 梨儿的眼里明显有了内疚,跪倒在地哭道:“我以为我很坚强,我可以面对一切痛苦的事,可当蝶儿说那句话后,我才发现,我很怕,真的怕,我怕身边的人都在对我演戏,当我全身心依赖上他们时,他们才告诉我,其实这一切都是假的,那无异于我最在乎的人在我的心脏上给了我一刀。”小意蹲下身给梨儿擦着眼泪说:“傻瓜,其实没有谁离不开谁,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要学会成长。” 梨儿澄澈的双眸看着小意说:“真的吗?”小意有力地点头道:“这是我父亲告诉我的。”梨儿真诚道:“谢谢你。”小意拉起梨儿说:“走,我们去吃饭。”梨儿乖巧地点点了头。 青儿看见梨儿终于吃饭了,心里很是高兴,对小意说:“谢谢你。”小意挥挥手说:“不用客气。”梨儿吃完饭后抱着青儿说:“姐姐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青儿说:“你没事就好。”梨儿轻声道:“你是梨儿的亲人,这是不变的事情。”青儿内心越加柔软却调笑道:“梨儿,真肉麻,和玉面神医有的比。”梨儿撒娇道:“谁叫你是梨儿的好姐姐呢!”两人又嬉闹一阵,梨儿便去竹屋练琴。 梨儿坐在琴旁,心如明镜仿佛通透了许多,觉得弹起琴,指尖好似有了某种魔力,能和大自然交流,山川河流,一花一草一木,神奇的生命心灵沟通,仿佛自己的灵魂脱离了身体的束缚,漂浮在天空。正谈的入神,一种奇特悦耳的箫声传入耳畔,与自己的琴声交织盘旋,汇成一曲新的乐曲,净化心灵,好似天籁。 曲终,梨儿离开竹屋,朝外跑去想看一看与自己合奏一曲的人是谁,可出门只恍然间看到一个背影,就不见踪影,虽有些失望,但梨儿此时的心情越发平和,仿佛漂泊的心找到归宿般,宁谧祥和。 雪落匆匆回府,听说小莫儿在竹屋,便直接去了竹屋。只见梨儿站在柳树下微微抬头看着天空,嘴角带着上扬的弧度,气色还算好,雪落的心情也变好了些,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梨儿。 梨儿看了一会儿觉得脖子有些酸,动脖子的时候,正好看到师傅如一副静态的山水画,就那样看着自己,梨儿忙跑上前说:“师傅,你回来了?”雪落说:“嗯,小莫儿心情可好了些?”梨儿不好意思地摸着头说:“嗯,好了许多。”雪落说:“这样便好,走,我们去散步。”说着向梨儿伸出如玉的手,梨儿牵住雪落说:“师傅,我想吃徐氏的冰糖葫芦。”雪落说:“好。”梨儿又说:“师傅,我想吃金满玉的鸭脖。”雪落说:“好。”师傅两人一说一答,气氛很是温馨。 两人手牵着手上街,行人们纷纷让步,回头看这两个如画的人儿,梨儿倒没注意那些,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街上的小东西,兴奋地蹦来蹦去,雪落脸色清冷明显带着生人勿近的表情,可看着女孩的眼神却有些柔和。偏有些不识趣儿的人不怕死的凑上去,挡住雪落说:“公子,这丫头是你妹妹吗?” 雪落沉默不语,那为首的男子觉得面子挂不住说:“小子,好歹我也是这镇上一霸,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梨儿说:“不许对我师傅无礼。”那男子笑道:“我偏要为难这小白脸,你能把我怎样?”梨儿狠狠地踩了男子一脚,又趁男子抱脚道疼时,洒了一把粉在男子脸上,只听男子叫道:“哎呦,我的脸好疼好痒,兄弟们,给我上抓住这个小丫头和小白脸。” 那男子的手下一哄而上,行人们纷纷为这两个如画的人儿捏了一把汗,可令人大跌眼镜的是,那些小混混还没碰到少年的衣角,全都倒地叫疼,少年面无表情地牵着女孩离开,从此这个故事,被添油加醋成,在一个春光明媚的下午,年轻美丽的富家小姐偷跑出门游玩,遭遇流氓,这时玉树临风的美少年上前英雄救美,以无人可当的神功打跑了流氓,小姐芳心暗许,两人有情人终成眷属,结得良缘。 三十七、岁末 转眼间,一家团年的日子就要到了。雪落今年不打算留在府里过年,梨儿有些失落但为了让师傅走的没牵挂,梨儿表现的十分活跃,没有表现自己的不舍。要离开的早晨,梨儿站在门外送师傅,只见师傅依旧穿着一身白衣,但外面披上一件厚厚的狐狸皮做的外套。 梨儿说:“师傅,一路顺风,徒儿在家会很乖的,你不用挂念。”雪落微凉的手摸着梨儿的头道:“嗯,小莫儿真听话,那我走了。”梨儿点点头,看着雪落走上马车,雪落上车后拂开帘子又挥了挥手说:“小莫儿,再见。”梨儿也挥着手说:“师傅,再见。”直到马车走远,梨儿依然站在门口,青儿说道:“妹妹,不用看了,少爷走远了。” 梨儿耷着脑袋说:“哎,师傅走了。”青儿拍拍梨儿的肩膀说:“妹妹,打起精神,少爷不在家,我们府里的人也要在一起过一个热闹的年。”梨儿说:“嗯,幸好还有姐姐在。”青儿说:“那现在我们一起去市场卖点东西为过年做准备。”说着牵起梨儿就往镇上最热闹的地段走去。 街上人来人往,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讨价还价声也到处有,青儿买了两个冰糖葫芦,递给梨儿,梨儿只接过一个说:“好东西不能独享,姐姐也吃一个。(.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青儿说:“那好吧!”说着拿起冰糖葫芦也咬了一口笑道:“还是那么好吃。”梨儿也同意地点点头。两人高兴地吃着糖葫芦,边吃边转。 在一家饺子店门停下,青儿问卖东西的人:老板,请问这饺子皮怎么卖?那人看两小丫头衣着华贵就说:“小妹妹看你人小,就算你少一点,一两银子半斤。”青儿说:“老板,我也是在这周围经常买菜的,你说的价不太合适。”那人说:“那这样,一两银子一斤怎样?” 青儿摇头道:“老板,再少点吧!你看大过年的,你算便宜点,早卖完早回家过年。”那人说:“那五百个铜板一斤怎样?”青儿说:“那给我来半斤。”那人说:“好的。”买好饺子皮,青儿又带梨儿去买了一斤打好的猪肉。回家的路上,梨儿说:“姐姐,你可真会买东西。”青儿笑着说:“也是李厨娘带我买了好几次,我才会讲价的。” 梨儿说:“姐姐总是那么谦虚。”青儿说:“小滑头,你总是那么会说话。”梨儿不承认道:“我哪有嘛!”两人有说有笑的回府,正好碰上王管家,梨儿说:“王管家,你现在要出去吗?”王管家说:“嗯,有点事儿。”梨儿随口问道:“什么事呢?”王管家面露难色道:“这……”青儿提醒道:“妹妹,旺财还饿着肚子呢!”梨儿拍着头说:“差点忘了,那王管家,你慢走。”王管家点点头又感激地看了青儿一眼便离开。 梨儿和青儿先去厨房放下东西又拿了些吃的,再走到后院的菜园子,见旺财和神鸡相处的很和谐,梨儿说:“看来旺财还不饿。”话音刚落,旺财就摇着尾巴欢喜地迎接梨儿两人,圆滚滚的身子一直在蹭梨儿的腿,梨儿见状把东西给了青儿,旺财又跑过去蹭青儿。 梨儿恨铁不成钢道:“没立场的旺财,哼,下次饿你几顿。”青儿笑道:“妹妹,你和旺财计较,倒显小气。”说着把食物放在旺财碗里,梨儿不好意思道:“我只是说说。”青儿说:“我也是说说而已。”梨儿反应过来不依道:“姐姐,也学会逗妹妹了。”作势要挠青儿的痒,青儿左右躲闪说:“妹妹,饶了姐姐吧!” 梨儿说:“这可不行。”可不知怎么总是挠不是青儿,梨儿倒累的气喘吁吁道:“姐姐,你怎么这么灵活?”青儿笑道:“是妹妹体力不行。”梨儿说:“那不闹了,我们去找暮姑姑说说话。”青儿说:“好吧!”说着两人便一道去暮雨欣住处。 三人说了会儿贴心话,不一会儿便已是午饭时间,暮雨欣亲自下厨,让梨儿和青儿留下吃饭。梨儿和青儿盛情难却,便留下帮暮姑姑做准备工作,三人一起做了一顿家常小菜,味道很可口。饭后,三人在一起认真地做女红。 很快便到了傍晚,留在雪府的人都聚在了厨房,一起说笑着包着饺子,热闹非凡,有了一顿温馨难忘的晚餐。吃完饭,大伙儿在一起闲谈,梨儿心莫名有了些感伤,便找了个借口一个人出去转转。 走着走着,天空便开始下起了雪,看着飘落飞舞的白色雪花,梨儿不由自主伸出手接过一片雪花,很快雪花消融在手里凉凉的感觉,正要想向前走,就听到背后有人轻轻叫道:“梨儿。”转头一看是小意,梨儿说:“小意,你怎么不呆在在屋里和大伙儿说话?”小意走上前说:“我不想你一个人呆着。” 梨儿笑道:“小意,你总是这么贴心。”小意说:“不要夸我,不然我会骄傲。”梨儿和小意并肩走着说:“小意,想家吗?”小意摇头道:“也没什么好想的,那小姐呢?”梨儿说:“我想以前的家了。”小意挡在梨儿前面,用手遮住梨儿的眼睛说:“据说,只要有人在年夜的下雪天,许下最真挚的心愿,那么下个轮回会遇见你想的人。”梨儿感受到脸上的温度,嘴角不自觉向上翘。 小意把手放下后,笑道:“小姐,看,我们可以堆雪人了。”雪把空地覆盖上一层白色的银装,两人的头上落有雪花,显得别样的美好。两人一起堆了一个雪人,于是这个夜晚在梨儿回忆也是美好的。 第二天一早,梨儿正在睡觉,觉得脸上有点凉,睁开眼便见雪落如谪仙般坐在自己床边,梨儿掐了自己的手叫了一声说:“好痛,不是做梦。”雪落勾起嘴角说道:“笨。”梨儿起身一把抱住雪落的手臂说:“师傅,你真的回来了,我好开心。”雪落摸摸梨儿的头说:“小懒虫,快起来,我们去爬山。”梨儿高兴道:“嗯,嗯。” 三十八、遇险 用完早膳后,雪落让王管家今天给留在府里的仆人放一天便带着梨儿、青儿和一机灵的小厮出门。[.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雪落骑着马走在马车旁边,梨儿和青儿坐在马车内有说有笑,小厮称职地驾着马车。 梨儿和青儿聊着天,慢慢发现青儿精神不济,便说:“姐姐,你好好休息吧!等一会儿到了,我再叫你。”青儿可能是太累了,便说:“嗯,那我先睡了。”说着靠着软垫便沉沉地睡过去。梨儿见状靠近马车旁的挂帘掀开,一脸喜悦地看着师傅。 雪落的视线也不时落在马车内,看着梨儿正欢喜地看着自己,脸上也有了淡淡的笑意说道:“小莫儿,怎么没和青儿说话了?”梨儿说:“姐姐大概昨晚没睡好,现在休息。”雪落自如地驾着马说:“那小莫儿,昨晚可休息好了?”梨儿点点头道:“嗯,那师傅昨晚呢?”雪落说:“还好。” 话音刚落,那小厮接过话道:“才不是呢!昨天少爷根本没休息。”雪落挑起丹凤眼看着那小厮冷冷道:“言,你话多了。”梨儿问道:“怎么会呢?”那小厮说:“少爷不愿让我说,可我还是要说,少爷为了能早点回来见小……”还没说完,就被雪落打断道:“言,你可以不用驾车了,去让白来替你。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那小厮看了梨儿一眼把马车停下,向雪落告退就离开了。梨儿内疚地看着雪落说:“师傅,要不我们就不爬山了,调转回去?”雪落背着阳光带着令人眩目的笑容说:“小莫儿,有些时候一旦启程,就没有回头路。”说完一挥鞭骑马朝前方跑去。梨儿心有些沉,看着雪落走的方向,久久没移开视线。 突然青儿感觉到危险的气息,条件反射地睁开眼说道:“妹妹,等一会儿,不管你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下马车,记住。”还没等梨儿反应过来,青儿已经出了马车。梨儿担忧地握紧了手,只听外面有人说道:“小丫头,你只要乖乖把马车里的人交出来,我们就饶你一命。” 又听姐姐说道:“少废话,想要人,看你们有没有本事。”便只能听到一阵激烈地打斗声,梨儿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弱小,什么忙也帮不上,不觉咬紧了粉唇。接着又听到一个闷哼声,梨儿的心不觉提起来,正想往外走,去发现门帘被扣住了,只听青儿慢慢说道:“妹妹,我没事,有人来帮忙了。” 不一会儿,外面没有了打斗声,青儿掀起门帘说:“妹妹,现在没事了。”说完便晕倒了,幸好后面有一青年男子接住了青儿,梨儿连忙下车扶住青儿,只见那男子长的相貌堂堂,一身正气,看到梨儿时眼里明显有种惊讶。梨儿说:“谢谢大侠出手相助。” 男子说:“不用谢,我只是看不惯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丫头。”接着男子帮着梨儿把青儿扶上马车,又给梨儿一个小瓶说:“小姑娘,这瓶里的药粉专治外伤有止血止疼的功效,你可以给你同伴涂上。”梨儿接过药道谢,男子回避下车说道:“小姑娘,我在外面给你守着。”梨儿应道:“嗯,谢谢。” 梨儿看着青儿紧闭的眼睛,眼里露出心疼神色,正要解青儿的衣服,青儿便睁开眼睛小声道:“妹妹,我自己可以。”梨儿欣喜地点点头,青儿背着梨儿解开衣服,只见青儿光洁的背上有一道道新旧不一的伤痕,很是狰狞,梨儿边轻轻上药边心疼道:“姐姐,你怎么会有这么多伤?” 青儿说:“妹妹,不问姐姐是何人?”梨儿说:“姐姐,想说自然会告诉我,不过这些并不重要。”停顿了下继续说道:“我早说过了,你是梨儿的亲人。”青儿哽咽道:“有你真好。”上完药,梨和青儿下车向那男子行大礼道谢,男子扶起她们说道:“两位小姑娘,不必多礼。”青儿问道:“请问大侠的名号?” 男子拱手豪爽道:“在下不过是一介草莽,哪有什么名号,我姓高,名义洁,我见两位也感亲切,如两位小姑娘不嫌弃,可以叫我高大哥。”梨儿和青儿看着男子真诚的笑容有默契地说道:“谢谢高大哥出手相救。”梨儿又说:“高大哥,我叫莫清梨,这位是我义结金兰的姐姐青溪。” 高义洁笑道:“两位妹妹的名字都很错。”正交谈着,小白突然出现,走过来说:“小姐,我来赶车了。”只见小白结实了很多,感觉成熟了不少,梨儿惊喜道:“小白,你终于回来了,又长高了。”小白淡淡地回答道:“嗯。”梨儿又对高义洁说:“高大哥,如不介意,到我家聚一聚?”高义洁抱歉道:“实在不好意思,我还有急事,不得不就此和两位妹妹别过了。” 梨儿有些失望但还是说:“高大哥,既然有急事,我也就不勉强了,望有缘再见。”三人匆匆拜别后,梨儿对青儿说:“姐姐,我们还是不去爬山了吧!”青儿说:“妹妹,别把我想的那么虚弱,我们还是去吧!”梨儿摇头说:“这样对你的伤不好,这次听我的。”青儿看着梨儿的倔脾气又上来了只得妥协。 梨儿转向小白说:“小白,青儿姐姐不舒服,我们就不去爬山了,你向师傅说明一下。”小白回答说:“那我先把小姐送回家。”梨儿想了一下说:“好吧!” 小白熟练地驾着车把梨儿和青儿送回家,自己又骑着马去找雪落。在山脚看到少爷负手望着这片绵延的山,小白走上前去单膝跪地道:“少主,属下来迟了。” 雪落依旧看着远方说:“她不来了吗?”小白说:“是的,好像是青儿受伤了。”雪落没在继续那个话题而是问道:“白,我无情吗?”小白摇头说:“少主,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只是他们不了解。”雪落笑道:“白,只有你会说我善良。” 三十九、金钗之年 两年的时间很快便过去,快乐的时光好像过的特别快,梨儿又长了两岁,越发出落成一位清丽脱俗的少女。这两年梨儿对雪落和青儿依赖越发明显,要是一天没见到两人便一直挂念着,这便是牵挂。青儿也到了最美的年华,十五岁,花开正艳,每年佳节会收到小圆子的书信,生日时也会收到小圆子的小礼物,梨儿依然不时要逗青儿道:“姐姐,多久出嫁呢?要不直接叫小圆子回来,先成家后立业好了。” 青儿总会红了脸说:“妹妹,你就别拿这事逗姐姐了。”梨儿笑靥如花道:“姐姐,脸皮还是那么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青儿羞道:“不与你说了。”梨儿便会抓住青儿的衣袖撒娇道:“好姐姐,妹妹我就只是说说,你就大人有大量,可别不理我啊!”青儿宠溺道:“小滑头就是小滑头。” 当然有一件事,总让梨儿觉得遗憾,那次遇险后,自己想学武保护自己在乎的人,可却被告知自己的体质不适合学武。梨儿只好开始自学一些医术,才不至于那么低落。 想着再过几天便要离开,梨儿眼里全是浓浓的不舍之意,趁着夜色,梨儿把雪府逛了好几遍,又回到卧房,认真地绣着香囊。正绣地起劲,门外响起不急不慢地敲门声,梨儿头也没抬道:“请进。”雪落进门见梨儿,如锦缎的青丝披散在白衣裙上,清丽的面容映着温馨的烛火格外美好,不觉勾起了薄唇,走近说道:“小莫儿,真是认真,在绣什么呢?” 梨儿马上站起身把香囊放在身后回答道:“没……没什么。”雪落说:“难道不能给师傅看看?”雪落的语气出奇的有一丝委屈,梨儿惊讶地呆住了,趁梨儿发愣,雪落伸手把梨儿藏在身后的香囊拿过来,如此亲密地距离,让梨儿得心跳急剧加速,脸上染上动人的玫瑰红,反应过来才要过去把香囊拿回来,可雪落把香囊拿的高高说:“小莫儿,这个香囊很重要吗?” 梨儿想都没想脱口道:“很重要。”雪落说:“那我不能给你了。”梨儿说:“为什么呢?”雪落如玉的脸上明显有了一层薄薄的红晕道:“它不能比我重要。”梨儿扯着衣角说:“这其实就是送给师傅的。”雪落这才把香囊拿下来细细一看,只见白色的香囊上绣着几朵美丽的红梅,心里有了别样的情愫,但雪落如水墨画的眼里却浮现晦暗不明的流光。 梨儿见师傅没说话,抬头一看,雪落站在那里一如画上仙,可眼里有了自己读不懂的情绪,雪落这才说道:“那这礼物我就收下了。”梨儿忙说道:“师傅,那香囊还没有绣好呢?”雪落说:“只要是梨儿绣地,我都喜欢。”说着转身便离开,梨儿站在原地小声说道:“可我想送师傅最好的。”梨儿不知道的是,她的这句话已听在雪落耳中,印在了心上。 可接下来几天,梨儿并未见到师傅,情绪有些低落。到走的那天早晨,有个叫飞流的少年来接自己,雪落才出现,可只简单地说了句保重,梨儿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对师傅说,可真的看到了,便又不知说什么好,也只说了句再见,便上了马车,雪府的一行人全都不舍在那里送行,不时还能听到抽泣声,不觉上车的那一瞬间,晶莹的眼泪滑落梨儿的脸庞,感伤随之而来,没有再看一眼生活了几年的家,梨儿静静地坐在车上。 青儿见状宽慰道:“妹妹,别太伤心了。”接着又凑到梨儿耳旁说了一句话,梨儿马上破涕为笑说:“嗯。”门外驾车的少年好奇道:“你对她说了什么呢?”青儿说:“秘密。”少年撅着嘴道:“小气。”梨儿情绪转好后问少年说:“飞流,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少年说:“当然是无忧谷。”梨儿说:“那你知道无忧谷在哪里吗?”门帘外的少年没有出声,梨儿又问道:“难道你不知道?” 少年结巴道:“不……不是很清楚。”梨儿和青儿对望一眼,又同时叹了口气,果然有什么样的师傅就有什么样的徒弟。梨儿说:“那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少年自豪地说:“凭我这么聪明。虽然我迷了半个月地路,又多转了一圈,但我还是找到了。”梨儿和青儿再次不禁为前路很是担忧。 由于飞流的路痴症,三人到了完全不熟悉的山林,快到傍晚依旧没看到有人家,只得在此处落脚。飞流怀着一颗歉意的心到附近找了些木柴,青儿把火点燃,由于夜晚山间温度有点低,三个人围成一圈烤火取暖,青儿又把准备好的一些干粮拿出来分成三份。 飞流高兴地接过干粮说道:“谢谢,我都饿了好几天了。”梨儿问:“为什么呢?”飞流说:“前几天在你们那个小镇看到一个人很可怜,我便把身上的钱都给他了。”梨儿说:“额……那你怎么不给自己留点钱呢?”飞流说道:“事情是这样的,那人偷了我的钱,被我抓住了,他告诉我他是不得已才做这种事的,他的母亲病得了严重的病,可他没有那么多钱给他母亲看病,这才想着做这种事的。所以我就把钱都给他了,再说我想着我已经到了师傅说的那个镇了,反正离你们也很近了,就不需用银子,可我又迷了好几天的路。” 梨儿把自己的干粮分了些给飞流感叹道:“你这孩子真不容易啊!”青儿见状又要给妹妹一些吃的,梨儿说道:“姐姐,我不饿,你吃你的。”青儿只好由着梨儿,三人吃完干粮又说会儿话,青儿心细地给梨儿和飞流拿了厚实的外套让两人盖着睡,梨儿接过外套说:“姐姐我们一起盖。”青儿说:“我守夜就不用盖了。”梨儿坚持道:“如果姐姐不盖,那我也不要盖。”青儿看着梨儿关心的眼神,心里暖暖的便说道:“嗯,一起。” 四十、醉仙楼 青儿和梨儿靠在火堆旁,一起盖着外套,由于两小姑娘身形娇小盖着一个外套也不显挤,两人靠着到暖和,便开始闲谈起来。梨儿说:“姐姐,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青儿看着烧的正旺的火焰说:“很早以前我最大的愿望是能过远离一切纷争简单的生活,而认识你后我的愿望慢慢变了。”梨儿问道:“变成什么呢?”青儿把视线移向梨儿真挚地说:“守护你。”梨儿感觉视线有些模糊慢慢说道:“姐姐,你为什么对梨儿这么好呢?” 青儿看着梨儿眼角透明的泪珠,伸手轻轻擦拭道:“傻妹妹,最近怎么变爱哭鬼了?哭多了就变丑了。”梨儿破涕为笑翘起嘴角道:“丑就丑了,到时我便赖着你和师傅。”青儿取笑道:“是谁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 梨儿撅着嘴说:“不嫁,我偏要赖着你们。”青儿假装无奈道:“那好吧!你说什么就什么了。”梨儿笑的越加灿烂,青儿嘴角也染上笑意小声道:“妹妹,飞流睡着了,你也休息了吧!” 梨儿看了飞流一眼,发现他还真睡着了,心道这孩子野外适应的能力不错,怪不得白神医要让他来。梨儿这娃还是那么没自觉性,不就觉得飞流过于单纯,便硬生生把大她两岁的飞流看成小孩,要是让一直觉得自己很成熟崇尚大侠精神的飞流知道,非得闹翻天不可。(.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幸运的是,飞流这没心眼的孩子睡的正香,嘴里还叨念着:“小贼,哪里跑,接我一招。”话刚落音,一掌拍出去,幸亏青儿反应灵敏,一把带着梨儿飞离了十几米开外,所以两人都没受伤,可飞流的掌风把火给熄灭了,梨儿顿时很无力,特想把飞流拍晕。青儿看着梨儿那生动的小摸样弯着嘴角说道:“妹妹,你现在能理解我的心情了吗?”梨儿红着脸说:“我才不是那样的。” 青儿没在逗梨儿,而是牵着梨儿走回火堆旁坐下,又烧燃火说:“妹妹,你睡了吧!现在很晚了,明早还要赶路。”梨儿说:“姐姐,你睡我守夜,我一点也不困。”青儿见梨儿的倔脾气又上来,就迅速出手点了梨儿的睡穴,梨儿顿时觉得眼皮有些沉还强撑道:“我不困。”可不过片刻就靠着青儿就睡着了,青儿为让梨儿睡的舒服些,把梨儿的小脑袋靠着自己的腿上,又把外套盖着梨儿身上,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梨儿醒来,却发现青儿不在旁边,正准备起身找人,便见姐姐神采奕奕的端着水回来,青儿见梨儿醒了便说道:“妹妹,今天可真早。(.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梨儿摸着头不好意思道:“本来想守夜的,可不知为什么就睡着了。” 青儿笑道:“妹妹本来就很能睡,所以这也不奇怪。”说着把水端着梨儿面前说:“妹妹,梳洗一下,我们便上路。”飞流这时也醒了,揉了揉眼睛道:“昨天睡的真好。”梨儿看了飞流一眼便端着水到马车后面洗漱,飞流无辜地问道:“青儿姐姐,我做了什么错事吗?”青儿说:“没有,你也去洗漱一下,我还多准备了些水。”飞流高兴道:“青儿姐姐,你真细心,比我师父好多了。”青儿说:“嗯,快去吧!” 三人整理完,又随便吃了些早点,便又高高兴兴地赶路了。 一路上,三人有说有笑,马车跑了一上午终于到了一个叫梅林的小镇。有了昨天的经历,青儿到了小镇便大概问清楚路线,不过由于无忧谷所在地太过隐秘,也只问清楚了大概方向。三人这才去了镇上一家酒楼。 只见这家酒楼布置的典雅独特,进出的人都穿的很有品位,飞流走在前面说:“我饿了。”梨儿看着青儿说:“那就在这家吃吧!”青儿说:“嗯,我们进去。”三人一进门就有一名小二迎上前招呼道:“请问三位客官,是需要雅间,还是在大堂吃?”青儿问道梨儿说:“妹妹,你说呢?”梨儿说:“就在外面吃。” 青儿说:“那我们在一楼靠近后院的窗户那里坐。”小二在前面带着路,等三人都坐下,端上些茶水说:“请问客官需要点什么菜?”梨儿说:“姐姐、飞流,你们想吃点什么?”青儿说:“我随便。”飞流也这样回答,梨儿说:“那上你们这里的一道特色菜,再来两道家常菜,再要一道番茄鸡蛋汤。”小二说:“不知客官还需要点酒水吗?”梨儿摇头道:“就这些了,谢谢。”小二说:“好,请客官稍等。”便朝柜台走去。 不一会儿,小二把菜端上来,只见色香味俱全的黄金玉面虾首先被端上桌,接着鲜香的麻婆豆腐、清炒的茄子、色彩搭配好看的番茄蛋汤依次被端上桌,碗筷放好后,小二说:“客官,请慢用。”便离开了。看着飞流一直盯着饭菜,青儿先给飞流盛了一碗饭,又给梨儿盛了一碗,梨儿让青儿自己先吃,才给自己盛了饭。 这时楼上走下来一个气质风流又略带几分英气的红衣女子,除了梨儿三人在认真地吃着饭,楼下的人都看着那女子窃窃私语,女子笑道:“感谢大家对我醉仙楼地支持,今天是醉仙楼的十年庆典,我醉仙楼给每桌送一壶梅花佳酿。”楼下人都鼓掌道:“谢谢老板娘。”女子笑道:“不用客气,这是我们应该的。” 店小二们很有效率地给各桌送上梅花佳酿,可当刚才那店小二把酒端上时,梨儿说:“谢谢,小二哥,可我们都不喝酒,你还是把它端回去吧!”小二为难道:“可这是老板娘叫送的。”那女子发现这边有点状况便走到梨儿们坐的桌前说:“几位客官,请问是我的店有何招待不周的吗?”梨儿忙摇头说:“不是的,只是我们不能要这酒。” 女子风情万种地挑眉道:“为什么呢?”梨儿说:“我们都不喝酒,送来也是浪费。”女子娇笑道:“这小姑娘倒有些特别,要不你喝一口这酒,我便把今天这饭钱给你们免了。”飞流说:“这倒好,我喝可以吗?”女子干脆地说:“也可以。”梨儿和青儿有些无奈地看着飞流,飞流给自己倒上一小杯,喝了一口说:“嗯,这味道不错。”非让梨儿和青儿也喝上一杯,结果这酒后劲特足,三人面红耳赤趴倒在桌上。 四十一、生不能相守,死亦同穴 红衣女子看着三人醉倒在桌上,便吩咐小二把后院的丫鬟叫来,把最小的那位姑娘扶进她的卧房,再把其余两人扶进客房。 梨儿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软榻上,自己身上盖着深红色绣有精致玉兰花的被褥,在离床不远的地方有一堵木雕的墙中间留有一扇拱形的通道,通道处垂挂有紫色透明的薄纱,透过薄纱可以看见一张古典的圆木桌,桌上摆放着插有鲜花的瓷瓶,花瓶旁边放着酒杯和酒壶,整间屋透露着神秘的美感。 梨儿刚想起身却发现头还有点晕乎乎的,这时门开了,只见刚才那红衣女子红唇含笑的走进门,梨儿这才仔细打量那女子,只见那女子眉眼极佳,唇红齿白,乌黑亮丽的头发用一根通透的翠玉钗挽起。 而那女子掀开薄纱走近梨儿说:“小姑娘,我要告诉你一件不好的消息,听了你可别伤心。”梨儿看着红衣女子说:“什么事?”红衣女子说:“你的同伴把你丢下便走了。”梨儿不再理会红衣女子而是径直穿着绣鞋准备朝屋外走去,红衣女子见小丫头没理自己便问道:“你都不伤心?”梨儿说:“她们是不会丢下我的。” 红衣女子笑道:“小姑娘,你就如此有信心?”梨儿说了一句:“我信任她们。”女子说道:“真可惜,没骗到。”又说道:你叫莫清梨,和你同行的一个叫青溪,一个叫飞流。梨儿脸上有些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女子回答道:“别人告诉我的。”梨儿说:“那是谁告诉你的?”女子一脸直爽地说道:“玉遥。”梨儿说:“呃……你是白神医的朋友?”女子想了一下说:“算是吧!”梨儿说:“那请问姐姐叫什么名字?”女子笑道:“我姓惜名红音,小丫头如不嫌弃,可叫我惜姐姐。”梨儿说:“惜姐姐,他们两人在哪里呢?”女子说:“小丫头跟我来,他们在隔壁客房。”说着带着梨儿到隔壁。 只见青儿和飞流酒已醒,坐在桌旁聊天。梨儿进门道:“姐姐、飞流,你们还好吧?”飞流点点头,青儿起身迎上前去问道:“妹妹现在感觉怎样?”梨儿说:“还好,头已经没那么晕了。”说着向青儿和飞流介绍道:“这位是白神医的朋友,惜红音姐姐。” 青儿向惜红音问好,而飞流吞吞吐吐地叫道:“师娘好。”梨儿和青儿皆是一脸惊讶,惜红音走上前说:“小飞流,我走的时候,你才那么高一点,现在长高了不少。”飞流有些尴尬道:“恕飞流眼拙刚才没认出师娘。”惜红音笑道:“没事,大概我变了许多,你没认出来也是自然。” 四人围成一桌坐下,惜红音把飞流支开这才向梨儿解释道:“刚才我也不好给你说我和玉遥的关系,大概时间长了,我一时半会儿总没回过神儿。”说这话的时候,梨儿明显看到惜红音眼里的眷恋与伤感便不禁问道:“那你们怎么分开的?” 话一出口,梨儿察觉自己的问题有点冒失又说:“惜姐姐,若不想说,我们便不提。”惜红音笑道:“没事,这事儿在心里呆久了也难受,我到怕你们不想听。(.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大概是眼前这位美丽女子的笑让人觉得有些疼惜,梨儿和青儿同时说道:“不会,我们愿意听。” 惜红音绽放着耀眼的笑容说道:“这样便好。”然后如陷入回忆般,慢慢讲述道:认识他那会儿,我还是个野丫头,天天想着闯江湖,从小没有父母被师父收养,生长于山野间,跟着师父学了一些功夫便觉得自己是高手,整天嚷着要下山。 终于到我十五岁时,师父准许我下山,但条件是永远不能在回来。虽舍不得师父,可我还是义无反顾地下山,我想着等我创出了一片天地,便回来接师父下山,可那也只是想象,江湖,一旦踏入便身不由己。于是带着我的包袱、师父给我的一两银子和江湖梦,我下了山。 下山之后,我到处找人比武,居无定所,一心想能功成名就,可没过多久,现实问题便出现了,盘缠被用完了,我只好女扮男装到客栈当店小二,刚开始做事总不顺,会遇到形形色色的客人,后来便学会适应一些事情,就算不高兴也不会轻易表露出来,那时我在想要不我还是回去和师父简简单单生活算了,可我丢不起这个人,所以还是在那里坚持着。结果有一天早,我睡迟了便慌慌忙忙地跑出出客栈准备买东西,可刚跑到门口就撞上了一个人,我忙低着头一个劲地道歉,可那人只轻轻说:“没关系。” 好久没有人这么温柔地对我说话,我便抬头想看一看他长什么模样,只那一眼我便呆住了,他面若美玉,唇边还带着如沐春风的微笑,浅紫色的长袍更衬得他俊逸非凡。他见我发呆一点没嫌弃而是温柔地说:“不知在下把小兄弟撞疼没?”我支支吾吾道:“没……没。”这时又听见一女子嫌弃道:“店小二别挡着我们的路。” 我这才向他身后看去,只见那女子穿着粉色长裙模样长得倒也俏丽只是她嫌弃的表情让我深深感到自卑,我忙让开道说:“对不起。”他这时反倒训着那姑娘道:“师妹,你这说的什么话。”又对我说道:“不好意思,我师妹不懂事,请你别见怪。”我忙说:“没事。”他便和他师妹进了客栈,那时我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的人呢?我边想着边快速买完东西,回到客栈。 接下来的几天,每天我给他打扫房间时,总能看到他坐在坐在桌旁认真地看着书,他有时看累了便会抬起头,见到我在那里便会对我笑,暖暖的刚好就这样印在我脑海里。又过了几天和他熟了些,他有时也会和我说会儿话,我也会问他些问题,了解到他和他师妹也是被他师傅收养的孤儿,这次下山历练半个月。我问他:“那你为什么呆在这家客栈这么久?”他笑了笑说:“很简单,我不喜欢江湖,闲云野鹤的日子才是我追求的。”我顿时想明白他和我不是一类人,接下来每次打扫房间我总会让另一个好心的小二哥替我。 明明已想避开了,可有些事,早已注定。一天,我招呼几位富家公子,其中一位纨绔子弟总占我便宜握着我的手说道:“小兄弟,看你长的细皮嫩肉的,干脆从了哥哥我?”我满脸堆笑道:“客官,你说笑了,你这么英俊潇洒的,当然会有许多姑娘仰慕。”说着想把手收回来,可那纨绔子弟想必也是练家子,把手给我握的很紧,这时他从楼上走下来,看着我窘迫的摸样,便上前道:“这位兄台有话好好说,两男子拉扯着实为不雅。”谁知那纨绔子弟越加轻浮道:“你若能替他,我就不和他拉扯了。”他轻笑道:“好啊,我们出去。”我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们出门,不过等一会儿他便回来了。 我说:“你没事吧?”他摇了摇头把我的手拿起来,眉头微皱说:“发红了。”我本想说:我还没那么娇气。可他就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小瓶子,轻轻地帮我擦着药,看着他认真小心的摸样,我心跳不知为什么就加快了。恰巧他师妹也下楼,见到这一幕很是生气道:“师兄,不过就是个店小二,你对他那么好干嘛!”他的脸上才有些不悦道:“师妹,我们都是人哪有什么三六九等。”他师妹恨恨瞪我一眼说:“都是因为你,我师兄才凶我的。”我连忙把手收回去道:“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他又拉着我的手说:“你不需要这么卑微。”说着便把我拉出了客栈,他师妹在后面气得直跺脚,那时我的心里也是很高兴的,因为他是除了我师父第一个这么关心我的人。一路上,我和他不时说几句话,我突然希望这条路永远也走不到尽头,那该多好。 很快半个月时间过去,他和他师妹走了,我一边高兴可以不用陷入一段没有结果的恋情,一边又感觉很失落,心里空荡荡的。他走了一个月,我觉得时间怎么被拉长了,长到我快要窒息。突然有一天我正在清理桌椅时,那个温柔如水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小兄弟,你有没有想我?” 我惊喜到无法动弹只能傻站着,生怕这是一个梦,他慢慢走近说:“反正我想你了。”我为掩饰自己喜悦的情绪严肃道:“我可是堂堂正正的男人,你想我干嘛?”他一本正经道:“不管你是男是女,我就是想你了。”那一刻我觉得我的心仿佛被融化了,只能呆呆地说:“我也是。”他说:“相处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先说,我姓白,名玉遥。” 我在心里默念着他的名字,内心早已波涛汹涌,可还是平静道:“我姓惜,名红音。”他笑道:“红音,嗯,好名字。”我说:“白兄,你这次还是下山历练半个月?”他眸色越发亮如星辰道:“不对,是半年,还有别那么见外,叫我玉遥。”我感觉脸颊发烫但并不想太过扭捏便轻声叫道:“玉遥。”他笑着应到,那一刻我觉得他不像少年倒像个孩子。 半年相处,我们越发熟悉与了解,而我的心深感甜蜜而又焦虑。我和他想法终是不一的,同时我也不知如果我告诉他我是女子,他会怎样?他说他最讨厌欺骗,他说他缺乏安全感,可他也说他喜欢和我呆在一起有家的感觉。这次他说回去几天便又来找我。可我等了几天,等来的却是他的师妹,他的师妹说:“师兄要和我成亲了,你就不用等他了。”我听到那个消息,很久都没回过神,等他师妹走后,我跑到他经常住的那间房声嘶力竭地哭了起来,哭累了后,我恍然大悟原来他在我心中早已超过了江湖梦,所以我辞别了那家客栈,便踏上了找他的路途。 终于在一番长途跋涉后,我找到了他们住的地方,其实他没有成亲,只是他师傅把他关在屋里不让他来找我,原因是他师妹告诉他师傅:师兄恋上了男子。我跪在他师傅门前,请求他师傅把他放出来,可他师傅大概知道他小徒儿的心思,故意为难我道:“只要你能把起死回生草摘回来,我便把小玉放出来。”我一口应道:“好,一言为定。”说完话我便下山去找那种草。 下山后,我问了很多人,大部分都不知道有这种草,只有小部分人知道,但谈起这种草面露惧色。大概是老天可怜我,终于在我寻找了大半年后,一老者告诉我他知道这种草在哪里,不过他只能送我到山脚。我万分感激的谢谢他的善意,他依旧劝我最好不要上山,但有些时候,我认准的事就没打算回头,所以我们一路朝那隐秘而又恐怖的山赶去。 到了山脚,老者便离开了。我一个人一路上山,其实那座山并不是想象中的恐怖,只是有很多危险的生物而已,我被蛇咬过,被老虎追过,被几匹狼看成食物过,虽害怕过,可我从未想过退去,除非我死。终于我找到了那颗草,长于峭壁,看似羸弱实则坚韧,我摘那颗草时差点掉入悬崖,可神奇的是一个藤条把我捆住了,接过我看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出现在我面前。 他说:“我一个人呆在山上孤独了好多年,看惯为这棵草而死的人,谁知你这丫头命大,倒摘得这颗草,不过看你的样子已命不久矣,不如跟着我,我教你武功,你便还可以延年益寿。”我摇头说道:“谢谢前辈的好意,可我还有很重要的事不得不下山。”那老者说:“唉,又是个认死理的丫头,算了,我让我的小鹰送你下山吧!”只听那老者吹了声口哨,一只体型巨大的鹰出现在我面前,那只鹰很有技巧地把我抓在爪下,一展翅便腾飞了起来,一会儿便到了山脚,它把我放下,就飞走了。 我这才注意到白衫已经被血染红,如同一朵怒放的血色红梅,全身衣服没一处好的,突然想到不能让他看见我这副狼狈的模样,正想着,一声低泣声在耳边响起,我抬头一看。他一如初见时那般美好的站在我面前,只是瘦了许多,也长胡子了,我想笑可觉得面部像僵硬了一般,很努力才挤出一个微笑,他跑过来抱着我哭道:“傻瓜,你真是个大傻瓜。”我却说:“你又长好看了许多。”他哭得愈发厉害,我想抱住他却发现手上没有力气,只得说道:“玉遥,你把我抱疼了。”他立即放手道:“你哪里疼?”我说:“你给我吹吹便不疼了。”他如视珍宝般小心翼翼把手给我拿起在那里吹,渐渐地我失去意识便昏过去了。 等我再次醒来,我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房屋,可里面的紫色通明挂帘真的很漂亮,空气中也有淡淡青草味,我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换成红色的长裙,又捞起衣袖发现原来的伤痕正在慢慢复原,刚准备下床便见有人进房,只见他端着饭菜进来,一见我醒来,手里的东西便清脆地落在地上,忙跑过来问道:“音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笑道:“感觉很好。” 他看着我不知为什么脸渐渐染红了一片,我突然灵光一闪问道:“是你帮我换的衣服?”他的脸越加红艳道:“嗯,还有……”我说:“还有什么?”他小声道:“也是我帮你上药的。”我忙问:“你不讨厌我欺骗你。”他摇了摇头,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害羞道:“那……”他忙说道:“我会对你负责的。”我说:“那你喜欢我吗?”他慢慢靠近我,在我额上留下一个吻道:“喜欢。”那一刻,我觉得就算我死了,也无憾了。 又休养了几天,我才知道自己已经昏睡半年了,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身体奇迹般转好了,再过几天便要和他成亲了。那几天我总觉的这是个梦,太过美好反而不真实,而我清醒后只见过他师妹几次,不过每次见她眼里似有怨气。 成亲那天晚上,我穿上了红色嫁衣,虽看起来简单,但我却觉得是最漂亮的衣服,一个善良的夫人为我画了淡淡的妆,看着镜子里的我,柳眉弯弯,眼含柔波,红霞晕染脸颊,唇色如胭脂,也美的不真实。我拖着长裙被人牵出门,然后又有人把一条红布交在我手上,我能感觉到他正牵着另一头,心里的甜蜜便弥漫开来,无与伦比的幸福感。 我和他跟着仪式人的口令,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刚礼成便有人跑来说:他师妹不见了。他焦急地跑出去找,我拿着红布的另一头傻傻地站着,很久以后才放手,把盖头掀开,回房换回平日穿的红色长裙,对着铜镜坐了一晚,夜如此漫长。 第二天,他回来说:“我师妹自杀了,所以我们……”我若无其事地说:“我懂,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他疲惫地说:“你说吧!”我说:“我是你的娘子吗?”他点点头,我笑道:“这便好。”说着便要朝房外走,当经过他面前时,他说了一句:生不能相守,死亦同穴。那一刻,我忍在心里的泪,如泉涌般倾泻下来,便飞快离开生怕他就看到我的眼泪,一路上便走泪边流,像不受控制般。那一年我的泪便已流干了。 梨儿和青儿听的早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惜红音笑道:“早知道,便不与你们两丫头说的,瞧你们哭的像两只小花猫。”梨儿抽泣道:“那现在?”惜红音说:“我早已想通了,这样也好,我们死后能相守也不错,不枉我们相识、相知......”停了一下说:“还得多谢你们几个小家伙,他想着你们要经过我这里便来打招呼叫我多关照你们。”青儿哽咽道:“也是这是他见你的借口呢?”惜红音愣了一下说:“罢了,不是有句话叫做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吗?”又自言自语道:“其实这样我已经很知足了。” 四十二、我等你很久了 梨儿看着惜红音怀念而忧伤的神情,心里不知为什么也萦绕着一种苦涩,何为情?何为爱?想着心便沉了了许多,澄澈的双眸隐隐浮现妖艳的红光。青儿情绪平复下来总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便看了看梨儿,恰巧看到这诡异的一幕,冰冷蔑视天下的视线还有毁天灭地嗜血的冷酷感,让青儿觉得灵魂也在为之颤动。青儿连忙握住梨儿的手说:“妹妹,有我呢!”梨儿的眸色渐清明起来说道:“这种感觉好奇怪。”惜红音回过神问道:“小丫头,有什么奇怪的?”梨儿想了一下又摇头说:“想不起了。”青儿忙说:“想不起就不要想了。”惜红音见状说:“那我们出去走走,或许小飞流在外面等急了。”梨儿说道:“那小孩才不会着急呢!”惜红音笑道:“小丫头,你怎么这么肯定?”梨儿说:“我猜的。”又转向青儿说:“姐姐,你也是这样看的吧?”青儿点点头。惜红音笑盈盈说道:“那我们出去看看。”说着在前面带着路,梨儿拉着青儿跟在后面。 惜红音带着梨儿和青儿沿着长廊转过了几个弯,到了一个较为偏僻的小院,只见飞流面有虑色站在马厩前摸着马儿,三人走上前,梨儿问道:“飞流,你怎么了?”飞流转过身道:“小马儿不知怎么了,不肯吃草。”梨儿看了那匹很健壮的马一眼说道:“它少吃一顿也没事吧!”飞流立即说道:“这可不行,小马儿可是师傅钟爱的宠物,要是瘦了,师傅肯定会生气的。”梨儿和青儿同时无语的看了看天,惜红音走上前摸摸马的脖子很淡定地说:“小飞流,其实我早叫人喂过马了。”飞流的眉头立刻舒展开来问道:“师娘,你没有骗飞流?”惜红音点点头,青儿说道:“惜姐姐,这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该赶路了。”惜红音挽留道:“这时间是不早了,要不明早你们再出发?”青儿说:“这……”梨儿这时摇了摇青儿的手说道:“姐姐,我们多呆一晚嘛!”飞流也一脸期待,青儿说:“那好吧,不过惜姐姐我们可又要打扰你了。”惜红音摆手说道:“怎么会打扰,我喜欢热闹。” 晚饭后,四个人一起散了一会儿步,便各自回房休息。梨儿总觉睡不着便起身穿好衣裙,出门到处转转,不自觉又转到那个偏僻的小院,令梨儿惊奇的是惜姐姐也没睡觉,只见惜红音站在那匹马的旁边静静的看着,拖地的红裙在月光下更显美丽,可脸上的神色又带着化不开的哀伤,眼角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不觉梨儿的心蒙上一层阴影,眸色也渐渐起了变化。这时,一双温暖的手遮住梨儿的眼睛,轻轻说道:“不要看。”三个字不轻不重,但却如泉水般叮咚流淌进梨儿的心田,梨儿乖巧地应道:“好。”身后的人轻笑道:“就那么信任我?”梨儿轻声道嗯。身后的人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说:“傻。”便从身后抱住梨儿向一视野开阔的房顶飞去。 到了房顶,那人轻轻放下梨儿,自己走到房顶的另一端,这才看向梨儿说道:“我不想伤害你。”梨儿这才看清那人,只见他穿了一身华丽的深黑色锦衣,头发却是让天地都失色的月华之色―美丽的银白色,脸上带了绯色的半截面具,眸光流转宛若星辰,薄唇略向上勾勒出一幅十里桃花的胜景,风华绝代让人无法移开视线。不知为什么梨儿透明清亮的眼泪不自觉地从侧脸倾泻下来,那人顿时如鬼魅般飞到梨儿身旁,轻轻擦拭着梨儿的眼泪说道:“你是爱哭鬼吗?”梨儿仰头看着那人,眸色泛着越加妖艳红光说道:“我等你很久了。”说完便晕过去了,那人忙接住梨儿说道:“你等我很久了吗?”可回应他的只有风声。 第二天,梨儿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卧房,摸着自己的小脑袋嘀咕道:“我昨天晚上不是出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真奇怪。”这时青儿在外面敲门道:“妹妹,起来吃饭了。”梨儿应道:“马上。”说着便起身穿衣,穿戴整齐后便出门,只见她们三人坐在凉亭等着自己,梨儿上前道:“你们真客气,先吃就是了,这样让我多不好意思的。”飞流接话道:“我倒想,可师娘和青儿姐姐不准。”话音刚落,惜红音和青儿就送了一记飞眼给飞流,飞流委屈道:“就知道欺负我。”梨儿便笑道:“不欺负你,欺负谁,谁叫你最小。”飞流说:“明明是你最小。”梨儿说:“不管,反正你就比我小。”飞流说:“我堂堂男子汉,不跟你这弱质女流计较。”梨儿说:“我大人不计小人过。“惜红音忙说道:“两小家伙,饭菜快凉了,别再拌嘴了。”梨儿和飞流这才端起碗拿起象牙筷子吃起饭来,倒没再争执。 饭后,惜红音送梨儿三人到梅林镇出镇口,不舍地道别,梨儿最后抱了惜红音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惜姐姐,幸福在你手中。”便和青儿、飞流离开了。惜红音呆了一下笑道:“这丫头。”便往回走,而脚步去越来越轻快,幸福在我手中,是吗? 飞流精神抖擞地赶着马车,青儿和梨儿在车内,梨儿问道:“飞流,这马的速度怎么慢了些?”飞流挥着马鞭道:“我见师娘好像很喜欢追风,我便把小马儿留在师娘那里了。”梨儿说:“你不怕你师傅了?”飞流沉默了下说:“我希望他们能在一起,这样我师傅定会很开心的。”梨儿夸奖道:“飞流真是个孝顺的孩子。”飞流说:“你才是孩子,我可比你大。”梨儿说:“年龄不能说明问题。”飞流问道:“那什么能说明问题?”梨儿笑道:“保密。”飞流说:“你不会是随口糊弄我吧?”梨儿没再出声,反倒是青儿开口道:“飞流,我们带的水不是很多,所以少说话哦。”飞流苦着脸说:“又欺负我。”梨儿乐道:“被你看出来了。”随后一阵欢声笑语回荡在开满金黄向日葵的路上。 四十三、忘情村 梨儿一行人出了梅林镇后,赶了半天的路,飞流把马车停在路旁,青儿和梨儿下车活动了一下,梨儿随口问道:“飞流,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飞流说:“根据上次的经验大概还有十天左右。”梨儿抚着额头道:“你这……经验,不过白神医怎么找了一个那么偏僻的地方?” 飞流说:“这当然是为了远离世俗,但……”梨儿说道:“飞流,话说完,这才是男子汉,耿直。”飞流走近小声道:“其实我们住的地方离这里有个较近密道,可师傅不让走,还说我带你们去是一种历练。”梨儿和青儿点头道:“的确有理。”飞流尴尬道:“你们俩不会怪我吧?”梨儿和青儿又有默契道:“不会。”飞流高兴道:“师傅说你们人好,我才争着来的。”说完觉得不对忙把嘴捂住。 梨儿说:“什么?”飞流摇头道:“没什么。”梨儿看着飞流的眼睛说:“飞流,大侠的第一标准是诚实哦。”飞流这才说了原由。其实白玉遥本打算让飞流的师姐冷梓来接梨儿和青儿的,可飞流在无忧谷呆久了,总想出来看看,又听师傅说她们人挺好的,便主动提出去接梨儿两人,而白玉遥经不住小徒弟的请求便答应了,所以飞流便很潇洒的出谷了,可没想到后来那么狼狈。 梨儿和青儿听飞流说到后面都不禁笑出了声,飞流此刻恨不得钻进地下不出来,青儿没再笑而是说:“我们该吃饭,这里有惜姐姐为我们准备的特制点心。”说着便从马车上端下放置点心的小桌案,找了一块小空地放下,又在地上铺了一个圆地毯,叫梨儿和飞流过来吃。 三人吃过点心后,又把东西收拾回马车,便又开始赶路,可没走多久,前面就是一座山挡住了,飞流把马车停下,青儿问道:“飞流,有什么事吗?”飞流说:“这前面好像过不去了。”青儿掀开门帘,只见前面是一座高大的山,路倒有一条只是有点陡,梨儿也探出头看了看说:“飞流,你是不是走错路了?” 飞流说:“没有阿,这条路我记得清楚,上次这里明明没有山的,这真奇怪。”青儿指着旁边的树林道:“那绕道,走这条路怎样?”飞流点点头道:“也只有走这一条了。”便驾着马车朝树林跑去。踏进树林的那一刻,梨儿觉得自己胸口有些闷,但为了不让姐姐担心便努力压制这股感觉。过了一会儿,飞流又停下马车说:“青儿姐姐,我觉得这树林有些古怪。”青儿边掀开门帘边问道:“哪里奇怪了?”看向外面,惊住了,只见这树林被一片白色的雾气所环绕,看不清半米以外的路。飞流说:“要不我们调头?”青儿说:“不必,我们在这里停一会儿看看。”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前面的白雾散尽,飞流说:“我们还要继续走吗?”青儿向马车后方看了看说:“向前走吧!”飞流便挥鞭驾着马车启程,很快便穿过了这片诡秘的树林,前面是一小村庄,路上有寥寥几个人在走,飞流总觉哪里有点奇怪可又说不出来便加快了速度,可行了半天的路还是没看到城镇,天色渐晚,飞流只好在一处人家停下了马车,梨儿和青儿也下了马车。 青儿说:“看来今天只有寄住在里了。”青儿轻轻敲着那人家户的门,里面有个苍老的声音应道:“来了。”可门开了,却是一个半大的小孩开的门,只见那小孩的眼睛像葡萄般晶莹闪亮,身上松松垮垮的穿着不合身的布衣,青儿蹲下身说:“小弟弟,你和你爷爷在家吗?”那小孩没理青儿而是绕过青儿走到梨儿面前抓住梨儿的衣角说:“姐姐,走,离开这里。” 梨儿还没反应过来,里面就走出来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只见那老人一头白发长长的白色胡须脸却红润健康,满面笑容说道:“你们果然来了。”梨儿一行人一头雾水的看着老人,老人说:“外面风大,进来说。”说着让梨儿们进门,可那小孩还是拉着梨儿的衣角不放,老人和颜悦色道:“小木,听话,放开手。”那小孩才不情愿地把手放开,独自一人回房去了。梨儿看着小孩儿瘦小的背影,心里涌过莫名的怜惜之情。 三人跟着老人进了房,只见这房略显简陋,只是简单的摆放着一个方形的竹桌,几把椅子,就再无它物。几个人坐下后,老者给她们倒是茶水说:“寒舍实为简陋,希望几位莫要介意。”梨儿几个人摇摇头说:“不会。”梨儿又说道:“你认识我们吗?”老者摇头说:“不认识,可有人告诉我,你们会来。”飞流说:“谁呢?” 老者抚着胡须道:“别慌,容我慢慢道来,其实很早以前我们村人丁旺盛,是远离世俗的世外桃源,可一千年的一场大战,波及我们村,我们饮用的泉水变成了忘情水,村民都不知道,喝了后全都失去了感知爱情的能力,便不愿再成亲,人便越来越少,我村的族长见此状况就新增了一条族规:凡女男只要到了适婚年龄必须成亲。可这只治标不治本,人还是越来越少,后来族长不忍见我族灭绝便使用禁术,永留我们村不足一百人的生命,为此我们也被诅咒了,成了与世隔绝的村落。” 飞流吃惊道:“那你多少岁了?”老者掐指算了一下说:“大概要满五百岁了。”梨儿说:“那是谁告诉你,我们要来的?”老者说:“我也不认识,只知有一天,他如仙人般降临到我们村子,告诉我四百年后,有人会到我们村落,其中一如梨花般美丽的女子会净化我们的泉水。”说着话老者早已老泪纵横用衣袖擦着眼泪道:“你们终于来了。”梨儿说:“那我们应该怎么做?”老人说:“把眼泪滴入泉水中。”梨儿说:“那我们现在去吧!”老者说:“你们劳累了一天,还是明天再去也不晚。”青儿点头道:“这也好。”老者便把三人安排住下。 第二天,梨儿一早起来见青儿还在睡,便轻轻起身穿衣,出门洗漱,弄好后,刚想回房就见老者迎面走来说道:“小姑娘,昨晚可休息可了?”梨儿说:“嗯,很好,谢谢老人家的收留。”老者说:“小姑娘,不用客气,老夫还有求于你呢!”梨儿说:“老人家,你尽管说,梨儿只要能帮忙必当竭尽全力。”老者说:“那老夫在此为全村人谢谢姑娘了。”说着便要给梨儿行大礼,梨儿连忙扶住老者说:“老人家,不用如此多礼,这样清梨倒要折寿了。”老者说:“那小姑娘可否现在和老朽一起去忘川水的所在地。”梨儿朝房内看看说:“嗯,现在就去。” 老者带梨儿穿过乡间小道,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巍峨的青山,山石之间滴着山泉水,流入通向远方的小河,越靠近河流梨儿的心不知为什么就越悲伤,还有一股绝望。梨儿站在水边,仿佛能感觉心在低泣,慢慢道:“老人家,现在哭就可以了吗?” 老者说:“小姑娘,你再带上这个。”说着从衣袖拿出一张锦帕,梨儿接过锦帕打开,只见里面是一根红绳,慢慢拿起红绳,心里涌起一阵强烈的抗拒,可右手去像失去控制般,把红绳戴在左手腕上,戴上的那一瞬间,梨儿突然觉得心空了,像是失去什么最重要地东西般,空洞的可怕,眼泪便不由自主的滑落,滴入了忘川河,激起了一圈圈水纹,低鸣翻滚,然后平息。梨儿的泪留流着便要踏入忘川河,幸好后面的老者飞身过来,从后面敲了梨儿的脖颈,梨儿便晕过去了。老者接住梨儿深深叹了口气道:“对不起,我别无选择。” 等梨儿再次醒来,她已在马车内,靠在青儿的腿上。梨儿起身道:“姐姐,我们怎么在这里?”青儿笑道:“傻妹妹,我们不是一直赶路。”梨儿说:“昨天,我们明明就在……”青儿说:“就在哪里阿,我们赶路一直没找到投宿的地方,只好呆在马车上了,不信你问飞流?” 飞流在外面说道:“青儿姐姐说的对,我们没找到寄宿地。莫非你睡一觉睡傻了?”梨儿反驳道:“你才睡傻了,可我总感觉我们不在马车上呢!”青儿说:“妹妹,你大概睡太久了,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梨儿自言自语道:“是这样吗?”可为什么记忆那么空,心那么空?难道我真想的太多了? 四十四、无忧谷 就这样飞流一行人赶了小半个月的路终于要到无忧谷了,飞流把马车寄放在谷外的一家人,让青儿把包袱等必需东西拿上,便开始走路进谷。梨儿手臂上挎着包袱走着说:“飞流,为什么不把马车赶回谷?”飞流说:“马车进不去。” 青儿轻松地背着包袱说:“也许山谷路很窄。”飞流说:“青儿姐姐,你只说对了一半,不过等一下你们就知道了。”三人走了半天的路,还没走到,梨儿说道:“飞流,这就是你说的等一下?”飞流红着脸说:“我刚才没想起你们不会轻功,不过马上就到了。”梨儿向前看去,只见前方一旁云雾缭绕如若仙谷。 梨儿高兴地加快了脚步,可走近了发现这分明是一处悬崖,又退后几步说:“飞流,我们怎么过去?跳崖?”青儿笑道:“妹妹,你就别逗飞流了,肯定有路的。”飞流说:“还是青儿姐姐好。”说着便从悬崖边走九步然后停下,用手掌向下一按,这时便见平地打开一个口,下面是石梯。 飞流说:“就从这里下去。”青儿走在前面,梨儿走在中间,飞流走在后面。只见洞中的石壁泛着淡淡的绿光如通透的玉石一般,把石洞映衬的如梦如幻,梨儿不禁道:“好漂亮啊!”飞流在后面自豪地说道:“还有更漂亮的,你入谷就知道了。”梨儿说:“飞流,你喜欢吹牛吗?”飞流声音有些急道:“我才不吹牛呢!我可是未来的大侠。”梨儿说:“你都说是未来了。”飞流想说点什么反驳可好像也不知说什么便沉默了,心里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成为一名行侠仗义的大侠。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终于走出了洞,只是眼前的胜景让青儿停在了脚步,梨儿走上前一看也呆住了,只见眼前一条笔直的天桥横跨两大悬崖,绵延的云海在桥周围缭绕,把这里渲染成一幅意境宏大的风景画,心境顿时也开阔许多,一种豪情油然而生,青儿牵着梨儿慢慢踏上这座大气的桥边说道:“妹妹,你只需要看着远方便好,姐姐会一直牵着你的。”梨儿点点头。 三人走过这座桥后,飞流又带着她俩走过一段山洞,才到达谷底,只见谷底的风景别有一番美丽,一片开的正绚烂的红色花海,在湛蓝的天空下,美的惊心动魄,让人不忍打扰,梨儿轻声问道:“这是红玫瑰吗?”飞流说:“你怎么知道?”梨儿说:“在看书时偶然看到过描述,今日一见果然很美。”飞流说:“我们这里四季都有花海还是不同颜色的,以后你便会看到。” 又走了一会儿终于达到飞流们所住之地,只见几间幽静的竹屋立在半上坡,周围围着竹篱栽种着一片浅紫的的紫罗兰,几棵古树,树下有乘凉的椅子,一个方形石桌,几个石凳,整个住地显得清幽和莫名的美丽,竹屋后面还袅袅升起青烟,飞流高兴道:“师姐肯定知道我们要回来了便给我们做饭。” 梨儿说:“你师姐是叫冷梓吧?”飞流说:“你记忆力还不错,不过等一会儿见到我师姐你们可别介意,我师姐面冷,不爱笑。”梨儿和青儿摇摇头说:“不会。”飞流这才跑进竹屋叫道:“师姐,我回来了。”屋内传来清淡的女声应到嗯,冷梓被飞流拉出来,只见此女子面容姣好,身形略为消瘦,一身湖蓝色的长裙让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典雅的冷美人。飞流向冷梓和梨儿、青儿相互介绍对方,相互认识后梨儿发现这女子真如飞流所说的不爱笑表情清冷和师傅真像阿,不过师傅对我好像笑的比较多,想着师傅,梨儿嘴角不禁带上笑意。 冷梓也打量这两位姑娘,较大的应该是青溪,容貌俏丽,眉眼看着很舒服,一身浅浅的青色长裙映衬的整个人清新婉约,小的那个自然是清梨,双眸清澈见底,纯净如水般的人儿,一袭白色长裙称的整个人清丽无比,气质淡雅如梨花。冷梓说道;“不好意思,师傅出谷了,大概半个月才回来,所以这段时间委屈你们了。”梨儿摇头道:“不会,倒是我们打扰了。” 飞流说:“你们就别那么客气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然后对着冷梓说道:“师姐,我饿了。”冷梓无奈道:“师弟你还是老样子。”嘴上虽是这样说,可人却进厨房端来饭菜说道:“粗茶淡饭,两位别介意。”青儿说:“不会,感觉很丰盛。”梨儿接话道:“看起来色泽不错,闻着味也很香,想必尝起来应该不错。”飞流说:“你真有眼光,我师姐做菜讲求色香味俱全。” 四个人饭后,冷梓让飞流带她们去到处转转,梨儿说:“这不急,我们等着你一起。”冷梓说;“你们去转转便好,我这人较无趣,和我一起到怕扫了你们的兴致。”梨儿笑道:“不会啦,人多热闹。”冷梓说:“那你们稍等片刻。”梨儿和青儿点点头。 冷梓收拾好厨房,便和梨儿们一起转转,梨儿和飞流走在前面,冷梓和青儿走在后面。前面两个人像没长大的孩子,一直拌嘴,后面两个人,一人带着笑意一人表情淡然,整个画面倒也很是和谐。 散完步,冷梓把梨儿青儿安排在一间房后说:“明早,我会告诉两位姑娘,我师傅叫你们做的事。”梨儿和青儿点点头,青儿说道:“冷姑娘,不必客气,如冷姑娘不介意可以叫我青儿,叫我妹妹梨儿。”冷梓愣了一下点头道:“那青儿和梨儿早些歇息。”又有些不好意思道:“如你们不介意可以叫我梓儿。” 梨儿和青儿异口同声道:“梓儿也早些休息。”冷梓嘴角略弯道嗯,说完便离开。梨儿和青儿这才回房,只见这间竹屋装扮的清幽雅致颇有几分别致的格调。青儿和梨儿整理好带来的东西,洗漱完,又分别泡了一个澡,这才睡下。两人躺在床上,梨儿看着帐帏道:“姐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青儿说:“感觉很舒服,相信我们呆在这里会有惊喜的。” 梨儿说:“嗯,感觉很好,可我还是挂念师傅他们了。”青儿转身抱住梨儿说:“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回去的,有些时候时间过的很快的。”梨儿说:“嗯,谢谢姐姐。”青儿笑道:“小滑头怎么这么客气?”梨儿调皮一笑道:“这姐姐是知道的。”又说了会儿话,两人便愉悦地睡着了。 四十五、切磋 第二天一早,梨儿醒来后发现姐姐没在身边,想必是起床去打水了,自己便也起身穿好衣裙,刚下床,就见青儿端着水进房,青儿见梨儿也起床了笑道:“妹妹,起来的真早,昨晚可睡好?”梨儿点头回答道:“嗯,睡的很好,不过姐姐能不能不把我当小孩般照顾?” 青儿把盆子放下,把洗脸帕放进水里清洗了几下,递给梨儿宠溺道:“没办法,在我眼里你永远是个需要照顾的小孩。”梨儿接过洗脸帕道:“可我希望自己能独立些。”青儿看着梨儿认真的神色,伸手摸摸梨儿的头发道:“嗯,那你自己梳洗好便出来吃早饭吧!”说完便又出门去了。 梨儿梳洗完后,便也出门了,走到院子就见她们三人坐在饭桌前正等着自己,飞流一见梨儿便招手道:“快来吃饭,我饿了。”梨儿忙走上去道:“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冷梓说道:“没事,我们也才坐下。”梨儿高兴地坐下说:“今天的菜看起来很有食欲。” 青儿帮梨儿添好青菜小米粥递给梨儿道:“快吃,不然冷了就不好吃了。”飞流吃着粥说:“这是青儿姐姐做的。”青儿说:“飞流说对了一半,是我和梓儿一起做的。”冷梓看了看青儿笑道:“我只是帮了点小忙。”梨儿说:“两位姐姐都不用谦让,你们的手艺都很好。” 饭后,冷梓拿了一本入门的医书给梨儿道:“梨儿,你先看着,有不懂的可以问我。”梨儿接过医书说道:“谢谢,梓儿姐姐。”冷梓说:“不用客气。”又拿一本武功心法给青儿道:“青儿,相信这本书对你会有很大的帮助。”青儿接过书后道谢,随手翻一翻发现其中心法实妙,正好适合自己修炼。飞流在一旁惊奇道:“青儿姐姐,你原来会武功啊?” 青儿点点头,飞流立马用狂热地眼神看着青儿,冷梓则一副不妙的表情看着两人,飞流拉着青儿的衣袖说道:“那青儿姐姐可不可以与我对练一下?”青儿摇摇头说:“我从不和自己人动手。”飞流不死心道:“青儿姐姐,你就答应飞流吧!”又说了一长串的话软磨硬泡地让青儿和他对打,青儿最后只好答应,不过有条件,那就是不能用兵器。飞流满口答应着,青儿又说:“飞流,先说好,我们点到为止,但必须尽全力。”飞流点点头。 四人离开小院,下去找了一块空地,梨儿和冷梓站在旁边观战,只见青儿站在一棵桃树下,手负于身后,飞流一脸兴奋地站在离青儿几米远的地方问道:“青儿姐姐,现在可以开始了吗?”青儿说:“等一下。”又从袖里拿出一张白色锦帕,折叠一下,遮住眼睛绑在脑后说:“现在可以了。”梨儿有些担心地在旁边看着,冷梓倒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看着。 飞流说:“那好。”话音刚落就向青儿一掌拍去,只见掌就要落在青儿身上千钧一发之际,青儿轻轻一点地腾空飞起,飞流的掌落空,但掌风直接把那棵粗壮的桃花树劈倒。 还没等飞流反应过来,青儿已经无声无息到达他身后,一勾拳过去,飞流忙向前空翻躲过了这一拳,见飞流还没站稳青儿接连着又是一脚踢过去,飞流连连向后退,飞上一棵树上一动也不动,感觉不到动静,青儿便静静地站着,梨儿看着姐姐那么厉害,既高兴又心疼,到底经过多少的训练受了多少的伤才能达到今天的水平呢! 飞流觉得刚才真是刺激,但冷汗都被吓出来了,真丢脸,不行,我可是大侠,不能胆小,想着便又飞身下去,一个横踢腿踢向青儿,青儿一侧身便轻巧地闪过这一击,飞流接着又是一掌拍过去,青儿灵活地躲过这一掌后闪到飞流身后,双手冷冷地扣住飞流的脖子道:“你输了。” 梨儿跑上前说:“姐姐,你好厉害。”青儿把锦帕扯开笑道:“妹妹,过奖了。”飞流摸着自己的脖子动也不动,冷梓上前拍飞流的肩膀道:“好好努力吧!”飞流回过神来说道:“我还以为我要死了呢!” 青儿宽慰道:“飞流,其实你也武功也不错,只是缺乏实战。”飞流的眼睛立刻闪亮道:“真的吗?”青儿点点头,飞流便高兴地跑开,边跑便说道:“我要去练功了。” 三人看着飞流充满活力的背影嘴角也扬起了好看的弧度,冷梓对青儿说道:“青儿你一个人,好好看心法,我和梨儿一起去学医了。”青儿说:“嗯,你们两个先走。”梨儿和青儿说了再见,便和冷梓一起走了,青儿见两人走远,才拿着书随便坐在新绿草地上,认真地看起心法来。 梨儿跟着冷梓到了一个幽静的花圃院,只见那些各种各样的珍稀植物错落有致围着一个清雅的凉亭,奇异的花香飘散在空中,时不时有浅紫色蝴蝶飞舞在花丛,风景唯美的不真实,冷梓说道:“梨儿,我们今后就在这里学习,不过你不要随便触碰那些植物或动物,大部分都有毒性,而且越漂亮的越危险。” 梨儿一脸可惜道:“这么漂亮的却不能靠近。”冷梓说:“不用可惜,以后你医术学的好了,就可以接近了。”梨儿笑道:“嗯,我会努力的。”梨儿和冷梓坐在圆桌旁,各自看着医书。 不一会儿,梨儿就看完书抬头见冷梓还在认真地看着书,自己便趴在桌前看凉亭外的风景。冷梓没听见翻书声便抬头看了看,只见梨儿正很有闲情地看着风景,便问道:“梨儿,你书看完了?”梨儿点点头,冷梓吃惊道:“这么快。” 梨儿这才解释道:“其实我早看过这医书,所以看的快。”冷梓说:“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给我说呢?”梨儿说:“不是说温故而知新,所以多看几遍倒也无妨。”冷梓点头道:“也是这个道理,那你等等我,我去给你拿别的书。”梨儿乖巧道:“嗯,你去拿,我在这里等你。” 四十六、强悍的音攻 冷梓离开后,梨儿一只手撑着脸呆呆地看着凉亭外的植物,那两只浅紫色的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像在演绎缠绵深情的舞蹈,正看的认真,突然一个人出现在花丛中,只见他身着夺目华丽的绯色锦衣,漂亮的银白色头发如瀑布般柔顺的垂下,一个白色的半截面具遮住了半张脸,却也难掩倾城之色,眸光璀璨若星河般醉人,薄唇若三月桃花般诱人,肤色晶莹如雪。 梨儿立刻联想到自己无意在书中看到的一首诗: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说的就是这样的人儿吧!那人轻启薄唇道:“还认识我吗?”梨儿惊奇道:“你是男是女?”只见眨眼间那人便到了梨儿眼前,拿起梨儿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处问道:“现在知道了吗?”声音清透如山泉。 梨儿反应过来马上把手收回道:“阁下未免过于无礼。”那人轻笑道:“这就算无礼吗?那这样呢?”话音刚落,就俯身在梨儿脸上落下轻轻的一吻,然后观看梨儿的反应,只见梨儿清丽的脸颊迅速染红了一片,仿佛抹上了动人的胭脂,如琉璃般漂亮的大眼睛透着吃惊与羞恼。 那人戏谑道:“小姑娘的表情真有趣,怪不得那小鬼总挂念着你。”梨儿此刻又羞又气一巴掌就想给那人煽去,接过那人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说道:“女孩子动粗可不好。”梨儿的火气直往上冒,直接用左手拉住那人抓住她的那只手,张开小嘴就想咬,而那人的一句话让梨儿没咬下去,只听那人说道:“上次咬的牙印还没好呢!” 梨儿愣了一下说:“你是姬未央?”那人笑道:“我才不是那么笨的小鬼,给自己留下弱点。(.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梨儿问:“什么弱点?”那人说:“当然是你,不然我怎么会出现这里。”梨儿说:“那你和他有什么关系?”那人神秘一笑道:“以后你就知道了。”说完便又没了踪影。 梨儿向四周望去,都没看到人,要不是脸上还留有温软的触感,梨儿肯定以为刚才只是一个梦,正想的入神,就听到有人再叫自己,一看原来是惜红音,冷梓走在旁边,梨儿高兴地跑上前去说:“惜姐姐,你来了。” 惜红音眨眼笑道:“机灵鬼,你知道我为什么来的吧!”梨儿笑道:“这我怎么会知道呢!”冷梓在旁边惊奇道:“师娘,你怎么会认识梨儿的?”惜红音说:“你师傅给我打招呼说,她们三个要经过我那里,叫我帮忙照顾下。”梨儿说:“惜姐姐,那你从哪条路来的呢?”惜红音脸上顿时有了好看的红晕说道:“那条密道。” 梨儿本想逗一下惜红音,话还没出口就听惜红音道:“小丫头,你的脸怎么比胭脂还红艳呢?莫非有了心上人?”不提还好,一提梨儿又想起刚才那一幕,心里很是羞恼,但又不好与她们说,所以只好故作从容随口说道:“大概是天气太热了。”冷梓忙提议道:“那我们进凉亭再说话。(.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梨儿和惜红音点点头,三人便一起走进凉亭。 三人坐下后,惜红音凭空拿出酒壶和酒杯,梨儿和冷梓皆是惊奇地看着,惜红音笑道:“不必惊奇,只是障眼法而已。”边说着边把酒倒是,梨儿拍了一下小脑袋说道:“我想起来了,以前我也看过类似的戏法,挺精彩的。”惜红音把酒杯递给梨儿道:“那我表演的如何?” 梨儿接过酒杯说:“嗯,很好。”惜红音又把另一杯酒递给冷梓,冷梓面露难色道:“师娘,我不会喝酒。”惜红音诱导道:“这酒很好喝,甘甜醇香,不信你问梨儿。”梨儿点点头,刚想说但后劲大,又见惜红音在那里眨眼,便没说什么,冷梓看了看梨儿接过酒杯慢慢喝起来,小酌一口,觉得味道很好,便一饮而尽,接着又对惜红音道:“师娘,我还想喝。” 惜红音笑道:“想喝就喝。”冷梓白皙的脸上已有红霞,听着师娘这样说,微有醉意,直接豪爽地拿起酒壶喝酒,喝的很是高兴,姣好的面容因染上红晕而越加美丽,边喝边说道:“好酒。”梨儿目瞪口呆地看着,而惜红音则慢慢品着自己的那杯酒。 很快冷梓把那壶酒喝完了,随手把酒壶扔到地上,满脸笑意地起身,走到凉亭外,潇洒地拿出随身带着的软剑,灵活自如的舞出一套行云流水般好看的剑法,一招一式犹如在跳舞,柔中带刚,虚实相济,梨儿看的认真眼里有了敬佩之意,惜红音只说了一句小丫头,看好了。便飞身出去,和冷梓对起招来。 只见冷梓一剑比一剑犀利直逼惜红音的要害,可惜红音总在关危急关头灵巧地避过,冷梓见总没刺中有些羞恼,轻点地飞到惜红音正上方,如游蛇般直刺下来,梨儿看得眼眶发红生怕她们伤到对方,看到这惊险一幕差点叫出来,眼看着冷梓的剑要刺穿惜红音的肩头,惜红音凭空拿出一把琴硬是生生挡住了冷梓这一危险击,手指又灵活快速地拨动琴弦。 只见强大的音攻把冷梓连人带剑逼退到几十米开外,接下来的打斗局面完全掌控在惜红音手里,冷梓便没再能靠近惜红音的身,而惜红音轻松自如的控制着琴的攻势。惜红音见冷梓的剑气慢慢弱下来就知道冷梓的要醉倒了,便慢慢靠近,果然冷梓的剑清脆地落到地上,人便倒了下去,惜红音飞上前一把接住了冷梓这才对梨儿笑道:“小丫头,最后一个小礼物。” 话音刚落,便又弹起琴来,此刻的琴音不同与刚才,充满了浓浓嗜血的杀气,仿佛要将一切生命摧毁般狂暴,蔑视天下的霸气,让人的心神都为之颤栗,只能臣服于脚下,接着就见无忧谷的四周响起巨大的爆炸声,烟尘四起。 梨儿直接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直直道看着惜红音,惜红音一手抱住冷梓一手收回琴,一脸无辜地说道:“小丫头,不好意思了,刚才没控制好,杀伤力强了点。”梨儿缓过来抚额头道:“这叫强了点吗?要是让白神医知道,不被气吐血才怪。” 话音刚落,青儿和飞流赶来,青儿担心地问道:“小姐,你没事吧?”梨儿说:“没事。”飞流看着师娘手里的师姐焦急地问道:“师娘,师姐怎么了?”惜红音说:“没事,睡会儿就好了。”青儿上前欣喜道:“惜姐姐,你来了。”惜红音点头笑道:“想你们便来了。”飞流说:“师娘,那刚才是怎么回事呢?” 惜红音一脸歉意道:“都是我没控制好音攻的杀伤力。”飞流和青儿皆是一惊,梨儿脱口解释道:“惜姐姐的武器是琴,伴随琴声的是音波,这音波用上心法便能形成杀伤力强大的音攻。”惜红音一惊问道:“小丫头,你是怎么知道的?”梨儿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仿佛脑袋里有些记忆,但又不太清楚。”想着梨儿的头开始刺痛起来,表情痛苦的抚着脑袋,青儿忙扶住梨儿说道:“妹妹,想不起就不想了。” 惜红音对飞流说:“小飞流,把你师姐送回房好好休息。”飞流从惜红音手里接过冷梓,便抱着冷梓离开了。惜红音这才飞到梨儿身边,轻轻在梨儿背后点了一下,梨儿便昏睡过去了,又对青儿说:“青儿,把梨儿送回房休息会儿就好了。”青儿向惜红音告辞便抱住梨儿也离开。 等青儿远去,惜红音走回凉亭,又拿出随身带的酒,优雅的斟酌上一杯,看着凉亭外的风景,嘴角的弧度越加明显,而当看着那两只起舞的浅紫色蝴蝶,笑容炫然绽开,心里融化了一池春水,此生你我注定在一起,不问来生,只问今生,不是吗? 四十七、梦中殇 梨儿晕了之后,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个人总在对自己说话,说着:小叶子,我长的比那冰人长的好看吧?小叶子,你总是看着我,会不会是喜欢我?如果是,那我只允许你一个人喜欢我,并且只能喜欢我一个。(.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梨儿想看清那人的摸样,可眼前总是一片模糊,画面在转变,人还是同一个人,可这次话语中喜悦不见了转而是淡淡的令人心疼的忧伤。 只听那人低低地说着:小叶子,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哪怕是一点点,也好。小叶子,你真没良心,总把我一个人丢在一旁,可为什么我还是这么喜欢你呢?小叶子,冰人说你没有心,所以不懂情爱,那我把我的心给你,你是否会喜欢我一点点?听到这里梨儿的泪滑落脸庞,心不自觉道:笨蛋,我没有心,怎么会懂!笨蛋,我不想要你的心,我只是想你好好的。 画面又转变然后定格,只见一个容貌绝美的女子被绑在一根柱子上,身上纯白的衣裙已染上刺目的鲜红,犹如一朵朵怒放的血色蔷薇,女子脸上并无悲喜,如一朵枯萎的灵魂,遍体鳞伤,反而戴上了坚强的面具,只是眼神为什么还是那么悲伤? 突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乌云遮天,接着一个闪着刺眼白光的巨雷直接劈下来,狠狠打在女子消瘦的背上,女子只是有力咬着红唇不吭一声表情坚毅,不知为什么梨儿对女子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心痛,虽感受不到那种极致的疼痛,可为什么心痛的无法呼吸? 几道猛烈的雷击后,女子的腿仿佛站不稳般隐隐颤抖着,或许越接近死亡,反而是一种平静,不哭不笑,仿佛没有生气的瓷娃娃,眼见着又一道天雷又要无情地从天而降,梨儿的心仿佛提到胸口,就在这时一个锦衣少年飞身过来,一把劈碎绑在女子的铁链,把女子抱着怀里。 女子的眼里顿时有了生气,慢慢伸手抚上少年的脸,绝美的脸上慢慢扬起幸福的笑容,少年握住女子的手,眼里满满是心疼与浓厚的爱意,如小刷子般浓密细长的睫毛慢慢沾上盈盈泪光,滴落在女子的绝色的脸上。 天雷狠狠地击打在少年背上,少年抿着薄唇,轻轻地动了一下,女子努力想要起身,少年牢牢把女子抱住,接下的天雷更加恐怖,重重击打在少年的背上。 少年的嘴角隐有血迹,可始终带着微笑看着怀里的人儿,女子的泪终于决堤,泪若断了线的珍珠,美丽的双眸隐有红光,少年像预料到自己大限将至般,轻轻吻上女子的唇,只见两人的唇边闪现一片红光。[.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少年慢慢倒下,女子眸色泛着妖艳到极致的红光,反过来抱住少年,少年面容苍白可嘴角却带着笑意,修长如玉的手接过女子的眼泪,放在薄唇边,眉微皱,又笑着闭上双眼,仿佛睡着般,身体慢慢透明,随风而逝,女子看着空空的怀抱,撕心裂肺痛苦地尖叫,流出的泪变成红色的血泪,很快女子周围结了一层红光,红光迅速暴涨。突然,梦境在这里就戛然而止。 半梦半醒中,梨儿发现自己记不起刚才到底做了什么梦,但泪水把枕头打湿了,而心却没感觉,这种空洞让梨儿快要窒息,就在这时一滴清亮的水入唇,梨儿感觉舒服了许多,隐约间听见有两个人在说话,只听一人说道:“小鬼,你疯了吗?竟然把自己的本命泉给这小丫头。”另一个人冷冷道:“与你无关。”那人不死心道:“你如此对她,日后,你必毁在她手中。”之后便是一片寂静。 等梨儿醒来后,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只见自己躺在在圆形的红色软榻上,盖着的是绣着鸳鸯的绯色被褥,枕着的是绣着桃花的绯色软枕,而周围挂着透明红纱,通过纱帐可以看到精致的梳妆台,整间卧房给人以诡异的美感。 梨儿动了动脚,突然感觉到毛茸茸地触感,吓了大一跳,就一把把被褥掀开,却只见一只毛茸茸可爱的小狐狸正睡的香,梨儿饶有兴趣的观察小狐狸的睡相,越看越喜欢,就轻轻把小狐狸抱在怀里,不知为什么睡意袭来,梨儿抱在狐狸便又睡着了。 梨儿睡着后,小狐狸慢慢睁开眼睛,眼里露出算计的亮光,只见狐狸一下又变成了带着面具的银发男子,男子的绯色锦衣衣领微微松开,唇边的笑容煞是诱人,捏了一下梨儿的脸说:“小丫头,看在小鬼的份上,我暂当你的保镖。” 等梨儿再次醒来,她已经躺在竹屋的床上,姐姐靠着床边睡着了。梨儿起身把姐姐移到床上,再给姐姐盖好被褥,便出门去找惜红音,出门,月光洒满一地,勾勒一种别样的银华。梨儿直接去了今天白天去的凉亭,一到那里,果然见惜红音独自在那里饮着酒,不过这次没有落寞孤寂感,满满的是宁谧的幸福感。 梨儿走上前道:”惜姐姐,怎能一个人独饮呢?“惜红音笑道:”妹妹不是来了吗?“梨儿坐下,也慢慢品了一杯酒道:”果然是好酒。“惜红音直奔主题道:”妹妹,可是想问我关于琴的事?“梨儿点头道:”确实,不过姐姐不愿讲,梨儿便在这里陪你品酒也好。” 惜红音红唇略染酒的光泽道:”那就让故事完整吧!其实那次我离开那里,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死在我爱情的见证处,这样我的灵魂便有了归宿,我又再一次踏上了去那座神秘山的路途,当走到山脚时,我的心从未如此的颤栗过,可又是难言解脱的喜悦,我一步步登山,又经历了一次次生与死,虽我一心求死,却不愿在半途死去,凭着那股坚定的信念,我终于再次登上峰顶,可这次没有了起死回生草地绝壁有些孤单。 我满身是血的笑道:让我来浇灌你,陪你可好?回应我是一阵萧然的风声,我慢慢接近绝壁,看着眼前的万丈深渊,心里却有种在玉遥怀里,暖暖的感觉,我张开双臂纵身一跃,在坠落的过程中,我心里默念着:生不能相守,死亦同穴。以为这便是我人生的结束,谁知我又被那位老者救起,他只说:这次命不是你的。 我便不再想着寻死,跟着老者学起武功,他待我极好,把自己的绝学毫无保留传给我,这就是你今天见到杀伤力极强的音攻。而关于音攻,老者只是告诉我他是偶然习得,其它我也不太清楚。” 梨儿握住惜红音的手道:“我突然发现有些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都安好。”惜红音笑道:“嗯,那我们不醉不归。”梨儿点点头,两人便豪气地畅饮起来,气氛融洽。 四十八、可怜的小狐狸 两人你杯我一杯不觉就到了天亮,可惜红音双眸清明并未有醉意,面色如常,而梨儿小脸通红,举着杯子还边说着:“喝,喝,干杯。[.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惜红音笑道:“妹妹,可醉了?”梨儿一下站起来道:“没醉,没醉。”可不稳的身形分明透露她已经醉地事实。 惜红音说:“嗯,没醉,那现在我送妹妹回去休息吧!”梨儿小脸一转说:“我不要睡,我要去捉蝴蝶。”说着便要跑到凉亭外去捉蝴蝶,惜红音赶忙跟上去拉住梨儿说道:“妹妹,蝴蝶还在睡觉。”梨儿双眸迷离道:“蝴蝶在睡觉么?”惜红音点点头,梨儿又说:“那我去捉螃蟹。”惜红音哄道:“螃蟹也在睡觉。” 梨儿一下坐在地上道:“我不依,不依,怎么都在睡觉?”惜红音蹲下身道:“所以你也应该去睡觉阿。”梨儿才起身站好,指着衣服说:“有灰灰,拍拍。”惜红音又帮梨儿拍拍身上的灰尘,拍完后,梨儿认真地说道:“谢谢姐姐,梨儿睡觉去了。”说着便踉踉跄跄地朝外走去,惜红音赶忙上去扶着梨儿走。 走到竹屋的前院,一只雪白通透的小狐狸跑过来蹭梨儿的腿,惜红音惊奇道:“这只狐狸不怕人,莫非有灵性?”而梨儿直接蹲下身抱起狐狸道:“小狐狸,你娘亲也不要你了么?”那只狐狸的大大的眼睛扑闪着看着煞是可爱,蹭了蹭梨儿的手。 梨儿温柔地摸着小狐狸的头道:“她们不要你,我便与你相依为命。”说着抱着小狐狸就朝竹屋走去,惜红音忙说:“梨儿,这狐狸不知道干不干净,你先回去休息,我帮你给它洗澡。”梨儿把小狐狸抱紧说:“不好,我自己抱它去洗澡。” 惜红音只好去厨房烧水,梨儿抱着小狐狸在旁边说着话,而变成狐狸的银发男子,不禁在心道:这丫头发起酒疯来真可怕,早知道就不答应那小鬼的要求了,受罪啊!竟然要被当成宠物般洗澡,要不我先遛了,等这丫头酒醒了,再跑来。可想象是美好的,而现实是总与之相反,梨儿把他抱地紧紧的,没办法遛啊! 惜红音烧好水,端来了一大盆水说:“梨儿,现在你可以帮它洗澡了。”梨儿直接把小狐狸放进水里,毫无技巧的搓洗,可怜的小狐狸睁大眼睛呜呜的哭诉着,看得惜红音不忍在看下去说道:“梨儿,要不我帮你。[.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梨儿戒备道:“你想把小狐狸抱走?”惜红音连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梨儿这才又高兴给小狐狸洗着澡,边洗边说:“小狐狸,你怎么两个头呢?”惜红音在旁边听的哭笑不得,心道看来以后还是少让梨儿沾酒的好。把小狐狸洗干净后,梨儿非要把小狐狸拿去晾干,多亏惜红音竭力阻止,才保护了可爱的小狐狸。之后,梨儿又找来了一把小圆扇,一直帮小狐狸扇着风,漂亮的皮毛乱成一团,惜红音不禁想到早把梨儿敲晕,那多省事啊! 梨儿忙乎了好一会儿,终于小狐狸的皮毛干了,蓬松松的,看着很是可爱,梨儿想惜红音道了谢,便心满意足地抱着小狐狸朝住卧房走去,惜红音终于也松了口气,慢慢地朝冷梓睡的房间走去。 梨儿抱着小狐狸进房,青儿便醒过来道:“妹妹,你感觉可好些了?”梨儿点点头道:“我想睡觉了。”闻着梨儿身上飘逸的梅花酿的香味,青儿无奈道:“妹妹,你又和惜姐姐喝酒了?”梨儿点点头,青儿又问道:“那这只狐狸哪里来的?” 梨儿呆呆地说:“不知道。”青儿说:“那我把它看着,你好好休息。”梨儿连连摇头道:“不行,我要和它呆在一起。”说着把小狐狸抱的更紧,青儿说:“那让我帮它洗下澡。”梨儿大大的眼睛有一种动人的神采说道:“我才帮它洗的,还有香香的味道,不信你闻。”说着要把小狐狸凑近青儿,青儿忙摆着手说:“不用了,那你好好休息。”说完飞快就离开了房间。 梨儿嘀咕道:“怎么走的这么快,一般人我还不给她闻呢!”说着把小狐狸放上床,小狐狸已被梨儿折腾的动也懒得动,只懒懒地倒在床上,直愣愣地盯着梨儿看,梨儿又一把拿被褥直接把小狐狸全身盖住,自己才换上里衣,便一头倒在床上,抱着枕头很快便如睡了,而小狐狸靠着梨儿也酣睡起来。 惜红音走到冷梓门前,轻轻扣着房门,冷梓把门打开,见是师娘,说道:“师娘早上好,有何事?”惜红音笑容有几分狡猾道:“小梓儿,昨晚可睡好?”冷梓说:“嗯,很好。”惜红音说:“那师娘和你商量点事,可好?”冷梓说:“师娘,有什么事尽管说。”惜红音慢慢说道:“我想和你住一间房。” 冷梓不解道:“师娘大可以住师傅那间房阿。”惜红音说:“这多不好的,我就想和你多亲近些。”冷梓面露难色道:“这……”惜红音忙说道;“小梓儿,现在我的睡姿好多了,绝不会再把你踹下床了。”冷梓面色有些发**:“师娘,我……” 惜红音说:“小梓儿,好不好嘛?”冷梓看着惜红音的脸说道:“那好吧!”话音刚落,就见师娘从身后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房,冷梓突然就有点后悔,为什么自己总那么心软!惜红音把自己的东西放好后,对冷梓说道:“小梓儿,师娘还有一件事告诉你。”冷梓无奈道:“什么事?”惜红音说:“你昨天发酒疯了。” 冷梓惊道:“那我有没有做什么失礼之事?”惜红音说:“这倒没有,只是......”冷梓说:“只是什么?”惜红音说:“我和你比试了一番,你师傅的凉亭周围被破坏了些。”冷梓说:“师娘,那我先去看看。”说完便不见了踪影,惜红音看着冷梓的背影笑道:“这小丫头,还是那么面冷心热。” 四十九、月色 梨儿一觉醒来全身轻松,心情自然也舒畅,穿好衣裙,把被褥掀开看见小狐狸正睡的香,梨儿的嘴角不禁翘起愉悦的弧度,黑白分明的眼珠一转,像想到什么一般朝房外走去。[.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不到片刻,梨儿手里拿着一个小毛杆哼着小调回房,走到床边把被褥叠好,趴在床边饶有兴趣地观看小狐狸的睡相,拿小毛杆在小狐狸的鼻子旁晃着。 只见小狐狸闭着眼睛一副要打喷嚏打不出来的可爱模样,再懒懒地用前小掌拍着打扰自己睡觉的不明物,梨儿嘴角的弧度越加向上,继续逗着小狐狸。被打扰的小狐狸终没了睡意,睁着大大的眼睛无辜地看着梨儿,就这水汪汪的眼睛让梨儿有了负罪感便把小毛杆丢一旁,抱起小狐狸朝房外走去。 走到院落,梨儿这才注意到她们都不在,奇怪道:“她们去哪里了呢?”又朝厨房走去,只见灶台有一张小字条,上面写着:妹妹,饿了吧?锅里有鸡汤饭,记得多吃些,别饿着。 梨儿弯起嘴角,把字条小心的收好,又把小狐狸放下,到井边舀水到木盆里,用皂角洗了手,再回到厨房盛了一碗鸡汤饭,细心挑出小骨头给小狐狸吃,可谁知小狐狸一点也不领情反而一脸鄙视地看着梨儿。 梨儿忙揉了揉眼说:“错觉,错觉。”再看看小狐狸,完全没有刚才的神情,梨儿高兴道:“我就说嘛,小狐狸怎么会有和人一般的表情!”又把骨头放到小狐狸嘴边说:“小狐狸,快吃,吃饱才会长高。”而小狐狸依然不吃,把头往一边偏。 梨儿见状自言自语道:“难道狐狸喜欢吃素,要不我去给它拔点草回来。”话音刚落,只见小狐狸连忙开始啃着骨头,只是眼里隐有不情愿,梨儿笑道:“看来小狐狸不喜欢吃素。”自己才坐到桌旁吃起饭来。 饭后,梨儿抱着小狐狸去了凉亭,一到那里,见姐姐、惜姐姐、梓儿、飞流都在那里,梨儿上前打招呼后问道:“你们在做什么呢?”惜红音回答道:“修整凉亭周围的草木。” 只见原本清幽雅致的环境,不和谐的栽上几棵参天大树,梨儿指着树说:“原来好像没这树吧!”飞流解释道:“师娘和师姐的比试把那几棵银杏树波及了,师娘就让我把银杏树移植,然后我们又从山谷深处合力移来这几棵大树,不错吧!”再看看几人的衣衫果然沾有灰尘,额头上的汗珠清晰可见。(.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梨儿慢慢说道:“多看这几棵树几眼觉得也顺眼,辛苦你们了。”冷梓尴尬道:“这都是我的错,早知道我就应该少喝些酒的,害大家都要一起帮忙。”惜红音轻拍着冷梓的肩道:“你不用自责,是我的责任。”青儿接着说道:“其实这也没什么,还可以锻炼身体。”冷梓感激地看着她们。 梨儿又问道:“你们吃饭没?”飞流摇头道:“还没有,正准备回去呢!”梨儿说:“那你们先回去吃饭吧!”惜红音说:“梨儿,你不回去吗?”梨儿说:“我吃饭了,现在想呆在这里看会儿医书。” 四个人走后,梨儿把小狐狸放下,自己坐在圆桌旁认真地看起书来。不知不觉天色暗下来,梨儿觉得脖子有点酸,扭动了一下脖子,却没看见小狐狸,忙放下书,出凉亭找小狐狸。 找了好一会儿,都没看见小狐狸的踪影,梨儿有些着急,边跑边叫道:“小狐狸,小狐狸,你到底躲到哪里去了啊?”不觉就走到了山谷深处的密林,天色渐晚,月光慢慢洒下大地,密林一片寂静,梨儿没有在意直接进入了密林。 只见密林仿佛与外界隔绝一般,空无一物,冷寂,没有生命力,梨儿的手不觉握紧了些,朝前走着,突然梨儿看见一棵大树下靠着一个人,走近一看,原来是那神秘风华绝代的银发男子,只见他依旧带着半截面具,可从他略显苍白的脸庞和额头上沁着的汗珠可以看出此刻他非常虚弱。 梨儿小声问道:“你没事吧?”可男子完全没有反应,梨儿走近男子蹲下身,伸手摸着男子的额头道:“难道生病了?”正在这时男子睁开星目,一把握住梨儿的手说:“还真把我当你的宠物了?”梨儿惊道:“原来你没事,吓我一跳,还有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有看到过我的小狐狸吗?” 男子轻勾起漂亮的唇线道:“谁说他是你的了?”梨儿说:“当然是我说的了,还有你到底怎么了?”男子笑意更浓道:“你是在关心我么?”梨儿点点头道:“嗯,你需不需要让我给你把把脉?”男子说:“不用,但你可以和我一起看月亮么?”梨儿看着眼中期待的光亮,点头说:“好,正好我好久没看过了。” 于是两人并肩靠着树干坐着,抬头静静地看着月色,梨儿轻声开口道:“这月色和你的头发一样漂亮。”男子说:“那你更喜欢哪个?”梨儿毫不犹豫道:“你的头发。”男子说:“那如果这样呢?” 只见男子银白色的头发慢慢变成红色,红的妖娆耀眼,可又带着来自地狱死亡的气息,男子唇边的笑容越发绚烂如美丽而又致命的罂粟,带着毒可让人又不得不沉沦其中,眼眸中绽放出流光溢彩的光华。 梨儿澄澈的双眸依旧无波澜反而有一丝哀伤,慢慢伸手遮住男子的双眼道:“这种笑容不适合你。”男子的发色慢慢又恢复到银白色,只听耳边飘过随风而逝的谢谢,梨儿便再次晕过去了,男子接住梨儿眼里不自觉多了些柔情。 等梨儿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一掀开被褥,只见小狐狸睡的正香,梨儿一把抱起小狐狸轻轻拍着它的头道:“小淘气,你跑哪去了,让我好找。”小狐狸懒懒地摇着尾巴以示抗议。 梨儿笑道:“真是懒家伙。”这时,青儿端着饭菜进房说:“妹妹,起床梳洗,吃饭了。”梨儿应道:“好的,只是姐姐,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呢?”青儿说:“你自己抱着小狐狸回来的,你不记得了吗?”梨儿说了声哦,便起床洗漱。 五十、爱 青儿把饭菜摆放在桌上,对梨儿说:“妹妹,我去上次和飞流比试的地方练功,如果有什么事,你就去那里找我。(.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梨儿晾好洗脸帕,走过来拉着青儿的说:“姐姐,我不是小孩,所以你放心去练功。” 青儿摸摸梨儿的头发说:“嗯,小滑头照顾好自己。”梨儿连连点头把青儿送出门,自己才回房,见小狐狸依然还睡着,梨儿突然不忍打扰它睡觉,便一个人吃完饭,收拾好碗筷,就出门去了凉亭。 到了凉亭便见冷梓在那里认真地看着书,梨儿刚想打招呼冷梓恰好就抬头道:“梨儿,你学医是因为喜欢吗?” 梨儿错愕了片刻说道:“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欢学医,主要是因为经历过那种无助和伤痛,所以不想再次感受,我需要变得更加强大,去保护我在乎的人。”冷梓用赞赏的眼光看着梨儿道:“你很诚实,不过我相信你会成长为你渴望成为的人,只要你不移其志。” 梨儿漂亮的大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状道:“嗯,谢谢鼓励,我会努力的。”冷梓把手中的书放到一旁提议道:“梨儿,我们今天出谷一趟,如何?”梨儿问道:“有什么事呢?”冷梓笑道:“有意义的事。”梨儿爽快地说:“那好吧!我先去给姐姐说一声。”冷梓点点头说:“嗯,我在竹屋等你。”两人便分开。 梨儿走到青儿练功的地方,见青儿在一棵桃花树下闭着眼打坐,不想打扰到姐姐就改变主意,准备回房给青儿留字条,便转身离开。 回到小院,就看见冷梓在那里等着,梨儿上前说道:“梓儿,我需要带点什么东西吗?”冷梓说:“不用带,我们直接去就可以。你给青儿说了吗?”梨儿摇头道:“我见姐姐在练功,不想打扰,准备给她留个字条,那我先回房了。”冷梓点了点头,梨儿便回房。 梨儿回房,见小狐狸还在睡,不禁又想到昨夜那银发男子,为什么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还有他昨天到底为什么那么痛苦呢?他和姬未央到底有什么关系?总感觉有些事不想表面那么简单,算了还是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给姐姐留字条吧!想着便拿起笔给青儿留字条,刚写完,便听见敲门声。 梨儿把字条放好道:“请进。”只见冷梓拿了一套男子的衣衫进门,梨儿说:“梓儿,有什么事吗?”冷梓说:“我想了一下,为了方便我们出行,你还是换上男装方便些,这是我以前跟师傅游历时穿的,希望你不会介意。”说着把衣衫递给梨儿,梨儿接过衣衫道:“当然不会,谢谢你。”冷梓说:“嗯,那我在房外等你。”梨儿说好的。 冷梓出去后,梨儿把纯白的衣裙脱下,只剩里衣,少女小露香肩,玉腿半露,整幅画面美的不可思议,但在那澄澈的双眸下却不忍亵渎,而那只变成狐狸的银发男子碰巧睁开眼睛看到这活色生香的一幕,鼻血竟不受控制的流下,立刻转移视线,暗自诽谤道:这小丫头身材平平,明显还没发育好,我会留鼻血完全是意外,意外。 梨儿换好衣服,又把头发束起,才朝房外走去,一打开房门,冷梓眼前一亮,梨儿穿女装看起来清丽动人,而穿起男装,看起来竟一点也不女气,反而很自然,像个灵秀活泼的少年,梨儿被看的不好意思道;“梓儿,我穿这衣服有什么问题吗?”梓儿笑道:“看起来很好,像个美少年。”梨儿如果有尾巴听到这话肯定想翘起尾巴道:夸得好。 而梨儿没尾巴所以只是笑了笑,这时感觉有东西在蹭自己的腿,低头一看原来是小狐狸,梨儿高兴地抱起小狐狸点着小狐狸的鼻子道:“小淘气,你醒了。”又对冷梓说:“梓儿,我可不可以带上小狐狸呢?”冷梓看到梨儿希冀的眼神和小狐狸水汪汪的眼睛说道:“可以,我们走吧。”便在前面带着路。 冷梓带着抱着小狐狸的梨儿朝白玉遥的房间走去,梨儿问道:“梓儿,我们不走和飞流来的那一条路?”冷梓回答说:“嗯,这次我们去较近的芳华镇,从师傅房里的一条密道去。” 一进白玉遥的房便可以看到梦幻的紫色缀帘,一层层显朦胧的美感与神秘感,房屋里还有淡淡的紫罗兰香味,冷梓带着梨儿走到一面格子柜面前,轻轻移动了其中一个青花瓷瓶,那扇格子柜便移开一个小门大小的通道。冷梓走在前面说:“梨儿跟紧我,这通道能有陷阱。”梨儿抱紧小狐狸说:“嗯,我会的。” 只见洞中漆黑一片,冷梓把预先准备好的灯笼拿着不急不慢地走在前面,梨儿抱着小狐狸紧跟着。两人一狐静静地走在路上,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梨儿看到前面竟是如白昼一般明亮,心道:难道这就是出口了?冷梓仿佛知晓梨儿所想在前面说道:“前面不是出口,只是这个地道修的特别,修在水中,至于看起来很亮,是因为它是用特制的东西,透明到可以清晰看到外面的鱼,所以自然看起来亮如白昼。”梨儿惊奇道:“好神奇哦。” 当看到清澈湛蓝的湖水包围着自己,五彩的鱼自由地在周围游着,仿佛能触摸到它们摇曳的鱼尾,梨儿心里涌起一阵难以言说的震撼,把小狐狸放下,欢快地跑跳在路上,小狐狸紧紧地跟着梨儿跑着,冷梓嘴角稍带笑意在后面看着。走过这一段特别的路程,通道又是一片漆黑,梨儿又抱起小狐狸走在冷梓身后。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终于走到了出口,梨儿跟着冷梓出来,只见这是一间房的布置看起有些陈旧但很干净整洁,梨儿问道:“梓儿,这是谁的房间呢?”冷梓说:“我师傅的,其实这密道通向的是一家客栈,我师傅是这家客栈幕后的所有人,而这房是当初他下山一直住的房间,我师傅一直不准别人动这里面的任何一物,所以看起来旧了些。”梨儿激动道:“这就是那家客栈,它叫什么名字呢?” 冷梓说:“原来叫缘来客栈,现在叫念音客栈。”梨儿默念着这个客栈的两个名字,不觉心里满满是感动,摸着小狐狸的头说:“这便是爱吗?他和她的爱情。”小狐狸水汪汪的眼睛疑惑地看着梨儿,梨儿笑道:“你懂吗?”小狐狸直接从梨儿怀抱中跳下去,翘着小尾巴便要朝外走,冷梓头戴上挡住面容的白纱帽说:“梨儿,我们出去吧!” 梨儿点点头跟着冷梓出门,下了楼梯,一中年男子跑来对冷梓说:“小姐,今天开始布施吗?”冷梓说:“嗯,胡掌柜麻烦你了。”那掌柜说道:“这是我分内之事,小姐客气了。” 说着便交待几个店小儿把准备好的粥和馒头搬出到门旁,梨儿问道:“梓儿,我需要做什么呢?”冷梓说:“我们一起散发东西,我舀粥,你分馒头。”梨儿说:“嗯,好的。”说着便出门,只见门外已经排了长长一列,老少皆有。 冷梓熟练地舀着粥,梨儿分发着馒头,小狐狸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每一个接过东西的人都连声道谢,大部分人还说你们是好人,大善人,好人有好报。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梨儿不停的发着馒头,却一点也不觉累,帮助人的感觉很奇妙,与其说你在帮助别人不如说他人在净化你的心灵,这是一份辽阔的心胸与大爱。 五十一、花倾城 冷梓和梨儿忙了一半天,才把食物分发完,两人的额头都挂上小汗珠,可两人的嘴角始终是向上弯着的。梨儿在分发馒头的过程中,有一个小女孩接过馒头说:“大哥哥,你长的真好看,我长大了要嫁给你。” 梨儿笑着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发压低声线说道:“小妹妹你也长的很可爱。”小女孩听了话仍立在那里,梨儿问道:“小妹妹,还有什么事吗?”那小女孩说:“大哥哥,你弯下腰好吗?”梨儿配合地弯下腰看着小女孩。 只见小女孩从袖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白色帕子,小心翼翼地给梨儿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渍,梨儿心里顿时涌入打动心灵的感动,便轻轻抱了一下小女孩说:“小妹妹,谢谢。”小女孩听了话带着灿烂的笑容飞快离开,梨儿的视线却久久望着小女孩离开的方向,而在旁边的小狐狸眼神里却有些不满。 这段小插曲让梨儿的心情一直愉悦,收拾的时候,冷梓问道:“梨儿,你觉得这件事够有意义吗?”梨儿连连点头并道谢说:“梓儿,谢谢你带我来,让我有了不一样的经历与感受。”这时胡掌柜走来对冷梓说:“小姐,饭菜已准备好,请你和这位公子一起去用膳。”冷梓点点头说:“辛苦你了。”又转向梨儿说:“我们现在去吃饭吧?”梨儿说:“嗯。”两人便到二楼的雅间去吃饭。 饭后,冷梓问道:“梨儿,你需要午休吗?”梨儿抱着小狐狸摇头道:“今天不想睡。”冷梓说:“那你要和我一起去看戏吗?”梨儿好奇道:“你喜欢看戏?”冷梓白皙的脸上晕染上好看的粉红支支吾吾道:“我……我只喜欢看他演的戏。”梨儿说:“你说的他是谁呢?”冷梓一脸崇拜地说道:“他是凤朝的名角,名叫夜沉珂。” 梨儿说:“那你为何只喜看他演的戏?”冷梓说:“我原来不喜看戏的,因为总觉的戏曲很无趣,有一天师傅去看戏问我是否要去,我想着没事便跟着去了,那天我第一次看到她,她站在舞台上眉宇间有不输男子的英气,眼里又有女子的柔情与坚毅,一颦一笑皆是那么牵动人心,她在台上把一个女子的痴情与绝望演绎的淋漓尽致。看完戏后,我缠着师傅问关于她的事,才知道她是他,我越发好奇,而师傅只说他是个有故事的人便没再与我说他的事,后来我打听知道那个故事后,便定期会去看他演的戏,今天恰好是看戏的时间。” 梨儿又问道:“那是一个怎样的故事呢?”冷梓刚想说话便听到敲门声,只听胡掌柜在门外说道:“小姐,马车备好了,夜公子的戏快要开始了。”冷梓说:“嗯,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梨儿说:“那梓儿你等会儿与我讲一讲那故事,我们现在去看戏。”冷梓感激地看着梨儿说:“嗯。”两人便乘马车去看戏了。 在车上冷梓把面纱拿下说:“梨儿,我的头发有没有乱?”梨儿笑道:“没有,看起来很好看。”冷梓用手绞着湖蓝的纱裙小声道:“已经半个月没见过他了,不知道他过的可好?”梨儿在一旁笑道:“梓儿,他不会是你的心上人吧?”梓儿眼神迷惑道:“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听他唱戏,想看见他。(.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不一会儿,马车停在一家戏院门口,冷梓和梨儿依次下马车,梨儿静静地向四周看去,只见这戏园子门口停满了华贵的马车,来来往往的人从衣着就可以看出他们非富即贵,这戏园子设计的富有诗情画意,流水、亭台、小道、花圃一起营造出美丽的意境。 冷梓带着梨儿坐到靠前居中的位置坐下,由于她们俩“男”女相貌过于出众,所以便吸引了一大群人的视线,梨儿只是专注地看着别致的戏台好奇那人的摸样,而冷梓过于紧张牢牢抓住自己的衣裙目不转睛地看着戏台,所以都没注意到那些视线。 不到片刻,帷幕徐徐拉开,只见一妆容精致衣着华丽的旦角如一棵坚韧的薄苇般站着,眼底含深情,遗世而独立,风华璀璨,只听他轻轻启口唱到:“吾心依然,立于门前盼君归,妾心不移,君可知?”声音轻柔动听饱含情意,。 梨儿心里不禁叹道:太厉害了,如果不是听梓儿说他是男儿身,我一定会以为他是女子,竟然能把女子的特有的柔美表现的如此完美,怪不得梓儿会喜欢看他演的戏。 整部戏曲主要演的是一位富家小姐与一位侠客相知相识相恋,但由于家人的反对而不能在一起,最后女子郁郁而终。听戏的人随剧情发展而如痴如醉,到高潮处,人们不禁屏住呼吸生怕打扰,只见女子拿着剑以死表明要与侠客相守的坚定信念,而和家人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可出乎梨儿意料的一幕发生了,台上那名旦角手握长剑飞身直刺像观众席上的一名男子,人群一片混乱逃窜,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名男子旁边的黑衣人挡住了那一剑,立刻和夜沉珂缠斗起来. 冷梓本能的想上前去帮忙,但被梨儿握住了手,只得焦急地看着。只见那黑衣人剑法精妙,直逼夜沉珂的要害,而夜沉珂的剑术虽不及那黑衣人,但因身形灵巧也能有惊无险地躲避那些杀招,这时那位夜沉珂想要刺杀的男子响亮的拍了三声巴掌,就见周围迅速跑出来一群官兵,把弓箭对准夜沉珂。 而冷梓这下终于坐不住了拂开梨儿的手飞身上前去帮忙,夜沉珂这时刚避开黑衣人胸前的一剑,但紧接着腰上的那一剑没能躲过,深深地被刺中,鲜血直溅,血染华衣. 冷梓上前一把抱住夜沉珂的腰和黑衣人打斗起来,梨儿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倒吸凉气。那坐在观众席的男子仿佛看好戏般静静地欣赏这一幕,又拍了一掌,只见周围官兵立刻放箭射向冷梓和夜沉珂,梨儿的心一下被提起,庆幸地是冷梓抱着夜沉珂脚尖点地一跃便躲开了如雨淋般的密箭,再一个完美的旋转挥剑便把箭都都打落在地上。 观众席上的男子没在看他们打斗而是走向梨儿说:“小美人,今天这场戏如何?可还精彩?”只见人长的倒是人模人样,但不能掩盖眼底的阴暗,梨儿怒道:“无耻鼠辈,以多欺少。” 那男子笑道:“小美人,脾气倒不小,看来得调教下。”话音刚落,突然出现一银发男子抱住梨儿的腰道:“我的女人,还轮不到你来调教。”说完就是一掌拍向那男子,想来那男子也是习武之人,惊险地躲过那一致命的一掌,但当看到那一掌拍过的方向,出现巨大的杀伤力,男子的脸色煞白一片,连忙逃离. 梨儿惊道:“喂,你怎么突然出现?”银发男子勾起薄唇道:“我是护花使者啊,还有我有名字,不叫喂,记住我只说一遍,我叫花倾城。”话音刚落,桃花漫天而降,映衬着男子绝色如十里桃花的笑容,这幅画面绝美的不真实。 梨儿结巴道:“你……你。”花倾城笑道:“傻丫头,不用激动,你朋友都走远了。”梨儿这才注意到,冷梓趁乱将夜沉珂带走,心里不禁有些失落,花倾城见状安慰道:“她也是不想连累你。”梨儿说:“我相信她不会丢下我的,我现在要回去了,再见。” 花倾城受伤道:“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梨儿愧疚地说:“对不起,我失礼了,莫清梨再次谢过你的救命之恩。”说着要给花倾城行大礼,花倾城一把扶住梨儿道:“你我之间何需客气?”梨儿说了句让花倾城想吐血的话;我们很熟吗?花倾城生气道:“我们不熟,我走了。”说完,便不见了踪影,梨儿纳闷道:“我们明明只是有几面之缘阿,为什么生气呢?” 五十二、坠崖 梨儿想着问题便出了戏园子,刚到门口却看到路上的行人都驻足看着自己,心里一惊他们为何都看着我?难道我脸上有东西?便用手摸摸脸,又看见行人把视线投向另一处。 梨儿也看过去,只见花倾城悠闲地坐在赶马车的位置,薄唇略微向上扬,眼神中流露出几分玩味,梨儿立刻跑过去问道:“你不生我气了?”花倾城点点头道:“我可不是小气之人。” 梨儿听到答案,唇便绽放出绚烂的笑容,仿若千树万树梨花开点缀枝头的美景,圣洁的让人不忍亵渎。 只听周围行人倒吸一口凉气,叹道:两个绝色的人儿站在一起,突然觉得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的,难以描绘这倾城之色啊! 只可惜看不到另一个男子的全貌。花倾城看着周围人正看着他的梨儿,便一把抱梨儿上了马车,迅速赶车离开。 在路上,梨儿问道:“花倾城,你和姬未央到底什么关系呢?为什么你总出现在我的身边?” 花倾城挥着鞭子道:“我不喜欢回答太多问题,所以你只能问我一个。” 梨儿说:“这样啊,那我想知道第一个问题的答案。” 花倾城听了这话后,却突然用力挥鞭大大加快马车的速度,梨儿一个不稳扑进花倾城的怀里,有些恼道:“你到底怎么了?” 花倾城不语,只是一味加快速度。仿佛嫌这速度太慢,花倾城丢下马鞭直接抱起梨儿飞向前面的高山,梨儿吓得闭上眼睛不敢往下看只得紧紧抱住花倾城的腰。 花倾城在梨儿耳边笑道:“还是那么胆小。”不到片刻,花倾城说:“没想到你这么喜欢我,还抱着我不放。” 梨儿这才把眼睛睁开,只见现在她们到了山顶,梨儿立刻松了手,走到一旁说:“你刚才到底怎么了?” 花倾城嘴角的笑容有些嗜血道:“再问你一次,你想问哪个问题?”梨儿的手不觉握紧仍直视花倾城道:“第一个。”花倾城如鬼魅般靠近梨儿一手抱起梨儿,飞向山顶旁的悬崖,悬空,梨儿的腿仿佛有些发抖道:“你想怎样?” 花倾城的笑容越加诱人道:“梨儿,你到底想知道哪个问题?”梨儿倔强道:“你和姬未央到底有什么关系?” 花倾城流光溢彩的眸光顿时有了怒气道:“难道你只关心那小鬼?那就不能怪我了。”说完后,便轻轻放手,梨儿的身体直线下坠,落向悬崖深处。 梨儿心道难道今天我要命丧于此?可惜没能和师傅、姐姐道别,不过这样我便能早些见到爹娘了。想着一滴眼泪不禁滑落脸庞,就在梨儿觉得要粉身碎骨的时候,一个温暖的怀抱把自己接住。 梨儿高兴地睁开眼睛却看见救她的人是花倾城,心里有些失落和生气,沉默着不去看那一双迷惑人的双眸,花倾城轻轻擦拭梨儿眼角的泪迹说道:“你不适合哭,我不喜欢见你哭。” 梨儿把花倾城的手拂开哭道:“你个疯子,我哪里招惹你了?你就算让我死,也不带这样折磨人的。”花倾城只是静静地把梨儿搂进怀里,一开始梨儿是抗拒,用拳头捶打着花倾城,过一会儿抱着花倾城的腰低声哭起来哽咽道:“你是坏蛋,坏蛋,我想我爹娘了,他们从不会欺负我。”花倾城轻拍着梨儿的后背安慰道:“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等梨儿哭累睡倒在花倾城怀里,花倾城笨拙地用锦帕给梨儿擦泪道:“对不起,我没能控制好我自己的情绪,但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可梨儿已经睡着没能听到这话,花倾城抱着梨儿飞向那家客栈,抱梨儿到小狐狸呆的那一间卧房的床上,又给梨儿把鞋脱了,盖好被褥,自己又变回小狐狸挨着梨儿也闭上眼睡起觉。 冷梓应对那一大群人和一高手,加上抱着夜沉珂打斗起来有些勉强,再加上心里担心着梨儿所以不免险象环生,庆幸的是有一男子出现化解了梨儿的危险,改变了局面,为了不耽误给夜沉珂处理伤口,便趁机抱着夜沉珂离开,但想着梨儿还在那里,就留下了马车,抱着夜沉珂飞身回到客栈。 冷梓抱着夜沉珂潜进客栈后院,胡掌柜恰巧经过,见冷梓衣裙上染红一片又抱着一穿戏服的人立刻上前问道:“小姐,你受伤了?”冷梓摆手道:“没有,胡掌柜快去帮我到我的药房拣些治剑伤的药。” 胡掌柜点点头小跑离开,冷梓抱着夜沉珂进自己的卧房,把他放在床上,麻利地从一箱子拿出麻醉药、止血药粉、医用的针线、白纱布,把夜沉珂的上衣小心翼翼脱掉,先止血再用上麻醉药,给针消毒,利索地给把夜沉珂的伤缝上,再用纱布包扎好,这才松了口气。 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也从来没有觉得生离死别是如此可怖之事,生怕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看不到他的笑容,那样的情形让自己不敢想象,这就是喜欢吗?擦了擦额前的汗,又细心帮夜沉珂卸下了妆容。 如此近距离的看这一张脸,卸妆后俊朗的眉目一点也看不出和舞台上那夺目的女子是同一人,这让冷梓的脸微微发烫,不好意思直视。这时夜沉珂醒来,看着眼前熟悉容貌姣好的女子,虚弱道:“姑娘何苦要救我呢?”冷梓脸色一下失去血色道:“难道你一心求死?” 夜沉珂轻笑道:“我累了,既然替雨柔报不了仇,我去陪她也好。” 冷梓眼里隐约泛着水光道:“你怎么能这么自私,雨柔为了你牺牲自己,而你却用这样的方式去感谢她吗?她希望你好好替她活着,她希望你能幸福,这些你都无视吗?只是希望自己能解脱。” 夜沉珂痛苦地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说道:“谢谢姑娘救命之恩。”冷梓撇开脸说:“不用,你好好休养,我出去了。”便出了房屋。 冷梓忙找到胡掌柜问道:“胡掌柜,和我一路的少年回来没有?”胡掌柜说:“小六说一银发男子让他先回来,他便回来,想必那少年和那男子在一起。” 冷梓焦急道:“那我要去戏园子找找,胡掌柜,药拿回来了吗?”胡掌柜点点头说:“拿回来了,正在煎着。”冷梓刚想出去找,就见梨儿抱着小狐狸从楼上走下来。 冷梓跑上前去问:“梨儿,你没事吧?”梨儿摇头说:“没事,可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冷梓说:“你问吧!”梨儿说:“你把我当朋友吗?” 冷梓连连点头道:“当然。”梨儿笑道:“那便好,没事了。”冷梓内疚道:“梨儿,当时事发突然,我才会把你一个人留下的,我想到那银发男子会……”梨儿做了一个手势说:“不用解释,我知道亦理解。”冷梓感激地看着梨儿说:“谢谢。”梨儿俏皮一笑道:“我们谁跟谁,不用客气。”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五十三、心跳 梨儿又问道:“他没事吧?”冷梓点点头说:“我已经帮他处理过伤口了,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伤口有点深。”梨儿说:“那梓儿现在有空给我讲讲那个故事了吧?”冷梓说:“嗯,有空,我们上去说。”说罢,两人便到楼上的雅间谈话。 冷梓等梨儿坐好,便给梨儿倒上一杯散发淡淡果香的酒,梨儿惊奇道:“梓儿,你不是不怎么喝酒的?” 冷梓点头道:“一般不喝,可每次我想到他和她的故事,便和喝这酒。” 梨儿问道:“什么酒?”冷梓给自己倒上一杯,说道:“青梅酒。”说着端起酒在鼻前轻轻闻闻便一饮而尽。 梨儿看着冷梓豪爽地喝酒,自己也端起酒闻闻,味道倒是好闻,便也慢慢品上一口,入口酸酸甜甜,喝下去,舌尖还残留着余香,便把余下的酒一饮而尽,可这次感觉喉咙处有点火辣辣的感觉。 冷梓笑道:“怎样?”梨儿说:“味道不错,只是这酒细细品着喝更好。” 冷梓说:“可我更喜欢一饮而尽,仿佛这样喝着心里会好受些,现在开始讲讲那故事了。 夜沉珂从小便没了父母被人卖到戏班学唱戏,后来戏班来了个小师妹名叫唐雨柔,两人也算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关系特别好。 那时,他叫她妹妹,她叫他哥哥,大约长大十五、六岁,两个人由于摸样尚佳,唱功更是绝佳,便成了戏班的旦角和小生,整日对戏,朝朝暮暮,两人日渐生情愫。 不管台上台下都是一对璧人,一切都刚刚好,在彼此最美的时光,相知相伴,于是爱情的产生便水到渠成。 两人本已定了终身,可有些时候,事情往往会偏离预定的轨道,让人措不及防,一日,来偶然来看戏的一官宦子弟,看上了台上那耀眼的女子,连续几日都来看戏。 唐雨柔觉得那看戏男子眼中的掠夺之意很是明显,便在那天晚上向夜沉珂表明心意,非君不嫁,夜沉珂虽有些惊异但也马上媒婆下聘,算八字,测黄道吉日。 他眸光闪亮对她说:雨柔,我会风风光光的娶你。她含羞道:我等着你。很快出嫁的日子便到了,她穿上他为她准备的漂亮的红嫁衣,当时的心情定是幸福到极点,能与自己爱的人共结连理。 可当她刚一出门迎接她的不是心爱之人而是那官宦子弟,那人带来一大群官兵笑道:“雨柔,听说你要成亲了,我给你送上这份大礼,不知你喜不喜欢?”说着便叫人把夜沉珂绑到面前。 唐雨柔见这情形没有慌乱而是说:“你想怎样?”那人低笑了两声在唐雨柔耳边说道:“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自然也得不到,给你两个选择,一跟我走,二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我给你一天晚上考虑。” 说完便绑着夜沉珂离开,唐雨柔见状大声叫道:“夜沉珂,我唐雨柔爱你,今生不悔。”夜沉珂听了这话想跑回去,可挣扎了好一会儿还是被带走了。 第二天,夜沉珂被放了回去,到处找唐雨柔,却在房里看到唐雨柔冰冷的尸体,一身漂亮的红嫁衣,映着发白的脸庞,那种绝望的气息只有他能知道。 他安静地把唐雨柔葬了,给唐雨柔立了一个碑,上面写着:吾妻唐雨柔。料理完唐雨柔的后事,他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屋里,三天三夜。 就在人们以为他会饿死在房内,他却如无事人一般出门,又回到戏班,只是他对班主说:他要演旦角。班主刚开始以为他疯了,不想让他演,但想着自己也算他半个父亲,便勉强答应,可谁知他把女子的角色演的那么好,外柔内刚,眼波动人,反而惊艳四座,名动凤朝。” 梨儿说:“那今天他要刺杀的男子便是那人?”冷梓点点头说:“应该是吧!”言罢,两人都有些沉默,这样的爱情,必定引人惆怅。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冷梓整理情绪说道:“请进。”只见胡掌柜端着碗进门说道:“小姐,药煎好了。”冷梓上前接过药说:“胡掌柜,辛苦你了,你去忙你的吧!”、 胡掌柜便退下了,冷梓端着药说:“梨儿,我先去给他送药,你一个呆会儿。”梨儿点头道:“嗯,你快去吧!”冷梓走后,梨儿便一个人在那里喝着青梅酒,一杯接一杯,小狐狸跳上桌,朝酒杯嗅了嗅,仿佛也想喝一杯。 梨儿说:“小淘气,你也想喝一杯?”小狐狸摇摇尾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梨儿,梨儿笑道:“你还真想喝,不过我不给你喝,不然我可抱不动喝醉了的狐狸。” 小狐狸为表示自己的不满把身子一转留下背影给梨儿,梨儿笑了笑直接拿起酒壶仰天喝起来,有些酒洒出来,便顺着光滑的脖子打湿了领口,没注意到小狐狸转过身来看自己的眼里多了些不舍与疼惜。 把酒喝光后,梨儿便醉醺醺趴在桌上,红唇微张,仿佛还残留着酒香,显得诱人无比,小狐狸立刻跳下桌变成银发男子,男子坐在梨儿旁边静静地看着梨儿不禁道:“小丫头,真小气,都不肯给点酒喝。” 说着便把酒壶拿过来喝,却发现一滴都不剩,又看了看梨儿,不由自主地靠近梨儿的红唇,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 两唇相接触时,银发男子仿佛能感觉自己砰砰的心跳,如同触电,难以言表奇妙的感觉,绝美的面容浮现一片红晕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喝喝酒。”言罢,又变成了一只狐狸,跳到桌上靠着梨儿睡起来。 冷梓端着药到自己房门,轻轻扣了几下,门内传来清朗地声音:请进。冷梓便端着药进房说:“你该吃药了。”夜沉珂脸色依旧苍白道:“我不想喝。” 冷梓怒道:“你就那么想死,好阿,这是剑,你自杀吧!唐雨柔看到你定会很开心的,正好可以团圆。”说着把药放下,拿出随身的剑递给夜沉珂,夜沉珂看着眼前这气极了的女子慢慢开口道:“对不起。” 冷梓又把剑收好说:“现在可以喝药了吧?”夜沉珂艰难地点点头,冷梓把夜沉珂扶起来,才把药递给夜沉珂,夜沉珂接过药道:“谢谢。”便把药一饮而尽。冷梓关切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夜沉珂说:“好多了,真的很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不过恕我冒昧问一句,姑娘你认识我吗?”冷梓说:“我是你的戏迷,经常看去你的戏。”夜沉珂说:“怪不得我觉得姑娘你看起来特别眼熟。” 冷梓说:“我喜欢你好久了。”说完觉得不对劲连忙解释道:“错了,是我喜欢看你的戏好久了。”便慌慌忙忙地找个借口出门去。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五十四、牵挂 冷梓有些狼狈地走出房门,看也不敢朝里面看匆忙关上房门,深吸了一口气道:“只是口误而已,别紧张。(.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说完便朝前面大堂的二楼走去,到了雅间见梨儿和她的小狐狸睡得香甜,不忍打扰,便给梨儿找来一件厚衣服盖好,这才下楼,给胡掌柜交待了一些事,自己便一个人去了离客栈不远的医馆。 等冷梓从医馆回来,天色已渐晚,一进客栈,胡掌柜便迎上来说:“少爷带着两人来找你。”冷梓问道:“那她们在哪里?”胡掌柜回答说:“在二楼那少年呆的雅间。”冷梓说:“嗯,知道了,你忙你的。”说完,就朝二楼雅间走去,刚走到门外恰好听见飞流说道:“青儿姐姐,我说没事吧!你总不放心,让我带你来,等一下怎么给师姐说呢?”又听青儿说道:“飞流,就把这当游玩嘛,你不是总想出谷,等一会儿,你师姐那里,我去说。”便轻轻敲了几下门,门开了,看见是青儿开的门,冷梓说:“你们来了?”青儿说:“嗯,是我让飞流带我来的。”冷梓说:“那师娘呢?”青儿说:“呆在那间房里不肯出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冷梓说:“这样,那梨儿醒了没?”这时听见梨儿说道:“谁在叫我?”青儿和冷梓都望过去,看到梨儿在揉着眼睛,青儿不禁笑道:“这小滑头。”冷梓说:“梨儿,睡好没?”梨儿连连点头道:“嗯,睡得很好。”冷梓又对飞流说:“飞流,你先带梨儿和青儿到处转转,我去看看师娘。”飞流忙应道:“好的,师姐你去吧!”冷梓点点头便对她们说:“一会儿见。”就离开了。 冷梓加快脚步走向后院师娘呆的那间房,走到门前急促地敲了几下门,却发现没人应答,便用力一把把门推开,只见师娘穿着和店小儿一样的衣服呆坐在床边,冷梓连忙走过去问道:“师娘,你没事吧?”惜红音这才回过神道:“小梓儿,你来了,你刚才说什么呢?”冷梓说:“我说师娘你还好吧?”惜红音笑道:“能有什么事,我只是在回忆,还有你来的正好,帮我一个忙。”冷梓说:“什么忙?”惜红音说:“帮我买半米白布,大概这么宽。(.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说着还用手比了宽度,冷梓说:“好的,那师娘你先等一会儿。”惜红音点点头。不一会儿,冷梓很有效率地把布买回来,拿给惜红音,惜红音接过布笑容有些像狐狸般的狡猾说道:“小梓儿,看来还要麻烦你了。”冷梓说:“额……师娘,我可不可以选择沉默。”惜红音笑道:“不可以。”冷梓无奈道:“那好吧!” 飞流带着梨儿和青儿到处转转,但转过去转过来还是在客栈,梨儿这才开口道:“飞流,你不会又迷路了吧?”飞流摸着脑袋尴尬道:“这……我太久没来,忘了。”梨儿和青儿有默契地对看一眼便一起叹了一口气。这时惜红音和冷梓走来,惜红音问:“你们俩小丫头叹什么气呢?”梨儿看着惜红音穿了一身店小二的衣服,而且胸前很平,惊异道:“惜姐姐,你……”惜红音走近在梨儿耳边小声说道:“不用感到惊讶,我穿了束胸。”梨儿说:“呃……不会不舒服吗?”惜红音笑道:“还好,除了有些紧。”看到梨儿和惜红音两人说着悄悄话,青儿和冷梓脸上皆是一片潮红,只有飞流还茫然地站在那里。冷梓提议道:“现在天色已晚,我们去吃饭好了?”飞流立刻说道:“好,我早饿了。”其她人同意地点点头。五人便一起去吃饭。 大家都很放松慢慢地吃着饭,而冷梓几下就把饭吃完了说道:“你们慢慢吃,我有事,先失陪一下。”惜红音开玩笑道:“小梓儿,吃的这么快,去会情郎吗?”冷梓白皙的脸立刻红了一片说道:“不是。”便匆忙离开,看冷梓表现的不太正常,惜红音问道:“梨儿,你知道小梓儿有何事吗?”梨儿停下碗筷说道:“应该是给夜沉珂送饭吧!”惜红音说:“那个演旦角的男子?”梨儿点头道:“嗯,就是他。”惜红音说:“那小梓儿为何要给他送饭?”梨儿这才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除去自己与花倾城的那一段都大概讲了些,青儿听完马上问:“妹妹,那你有没受伤?”梨儿说:“当然没有,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这里。”惜红音叹道:“小梓儿,以后的情路难走了。”飞流问道:“师娘,师姐喜欢谁吗?我怎么不知道?”惜红音摸了摸飞流的头说:“你还小,不懂。”飞流无语道:“师娘,我已经十四了。”惜红音完全无视飞流的辩解说:“以后,你会明白的。”飞流只好自己吃着饭。 冷梓径直到厨房,问李大厨:“我要准备的粥煮好了吗?”李大厨说:“煮好了,我这就给小姐拿来。”便转身到灶头旁的桌子提起食盒,递给冷梓,冷梓接过食盒说:“李大厨,谢谢你。”李大厨笑道;“这是应该的,小姐,总是那么客气。”冷梓说:“那我走了,今天你也早些休息。”李大厨点点头,目送冷梓走远。 冷梓提着食盒朝自己的卧房走去,手心隐隐有汗,在房门外站立了一下才敲门道:“夜公子,现在方便吗?”只听房内传来夜沉珂富有磁性的声线道:“请进。”冷梓这才进房,只见夜沉珂原本无血色的脸现在红润了些,冷梓嘴角不禁向翘起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夜沉珂说:“好多了,谢谢。”冷梓把食盒放下,端出粥和菜,夹了些菜在碗里,端起碗拿着小勺,走到床边的凳子旁坐下就想给夜沉珂喂粥,夜沉珂连忙说:“姑娘,我自己能行。”冷梓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做法有些亲密,便立刻把勺放在碗里,递给夜沉珂,夜沉珂接过碗又说了句:“辛苦你了。”冷梓连连摇头道:“不辛苦。” 五十五、危机 夜沉珂吃完饭说道:“还不知道姑娘你的芳名呢?”冷梓正收拾着碗筷听着话停下来看着夜沉珂的眼睛说道:“我叫冷梓。”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奇怪,夜沉珂开口道:“不知道,冷姑娘可否帮在下一个忙?”冷梓说:“可以。”夜沉珂惊讶道:“你都不问什么事?”冷梓马上说:“额……什么事呢?”夜沉珂说:“一个牌子,在戏园子我卧房的床上,我的房间在戏园子的最西边。”冷梓说:“好的,你好好休息,我这就给你取去。”说完便离开了。 冷梓回到有密道的那间房,换好夜行衣便飞檐走壁离开客栈。 梨儿几人吃完饭,好一会儿都不见冷梓的踪影,惜红音说道:“飞流,你带着梨儿和青儿去散散步,我去看看小梓儿在忙什么?”飞流心想这是挽回自己形象的好机会便一口应道:“好的,交给我。”惜红音便飞快离开了。梨儿和青儿都很有默契看着天空说道:“飞流,我们自己也可以散步。”飞流说:“不行,万一你们迷路了,我怎么给师娘交待。”见飞流如此坚持,梨儿和青儿说:“好,那麻烦你了。”飞流摆手道:“不用客气。[.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惜红音跑到冷梓住的房间敲门道:“有人吗?”只听房内一男子回答道:“有。”惜红音进房问:“请问冷梓去哪里了?”夜沉珂说:“我让冷姑娘去帮我取东西了。”惜红音焦急问道:“哪里?”男子说:“我住的地方。”惜红音一掌拍向桌子道:“你这样做是想害死她吗?”桌子立刻碎成片,夜沉珂的脸一下刷白道:“我绝无此意。”惜红音说:“不必多言,说你住在哪里?”夜沉珂快速给惜红音指出方位,惜红音听了后回房带上琴向夜沉珂住的地方飞去。 冷梓沿着街道上连着的屋顶飞快前行,不一会儿,便到了夜沉珂所住的地方,踩着房瓦,冷梓机警地看向四周,只见四周一片漆黑看不到灯火,感觉有些奇怪,又揭开一瓦,看下面无动静,便跳下房顶,从窗户潜进房内,只见夜沉珂房内挂着许多白色纱布,白的可怖,不像人住的地方,倒像灵堂,冷梓的心不知为何隐隐作痛,有些机械地走到床边,只见白色的床单上有一个牌位,上面写着:爱妻唐雨柔。冷梓拿起牌位轻轻抚上那个爱字,泪立刻便倾泻下来,是爱吗?他爱她,爱惨了,所以便不想活了。那我哭什么?生气什么?有什么立场?正想着,一声轻浮地笑声响起道:“美人儿,今天白天你可厉害了,要不是那小美人儿,我都想亲自与你过招。”冷梓把牌位背在背上,擦干眼泪道:“是你。”那人拍了一掌,周围立刻灯火透明,冷梓想既然都遇上了,替他报仇也好,便直接拿出随身的携带的剑向那人刺去,那人灵巧地躲过笑道:“美人儿真粗暴,不过我喜欢。”亮出自己闪着寒光的兵器,不到片刻两人便对打了上百招,从屋内打到房外,所过之处一片狼藉,那人突然叫了声:“夜沉珂,你来了?”冷梓一愣便被狠狠地刺中了右肩,鲜血直流,冷梓立刻抓住那尖锐的兵器一把拔出,肩头便开出怒放的血色花朵,把剑飞快换到左手,右手迅速划过剑锋,本来白亮的剑在鲜血的滋润下开始泛着青光,冷梓的眼底一片寒气冷冷道:“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祭日。”话刚落音,便以肉眼难以企及的速度刺向那人,只见刀光,便被准确无误地直刺入心脏,到死前那人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死于一个女子手里,还是在她受伤的情况下,那双阴暗的眼睛直瞪的大大的,死不瞑目,周围看着的人皆是一片恐惧不禁朝后退,只有一黑衣人道:“别怕,她受伤了,现在正是好时机。”说着便上前和冷梓打斗起来,那其余人见状便拉去弓向冷梓射去,这时惜红音恰好赶来,五指飞快滑动,音波旋转,强大的气流让四周的弓箭瞬间便碎成了粉末,与次同时周围的人受余波影响都受了重伤,又看见冷梓受伤血染夜行衣,飞到冷梓身旁,把冷梓护到身后,怒道:“伤我梓儿者死。”五指飞快滑动弹起倾城灭,冷梓在惜红音背后虚弱地说道:“师娘,别生气,他们也是无辜的。”惜红音听了冷梓的话后为把杀伤力降到最低,用内力强吸了大部分,吐了一大口血,可这个戏园子还是被强大的冲击波倾刻摧毁,周围的人吓得晕倒在地,那黑衣人便趁机逃跑了。冷梓抱着惜红音哭道:“师娘,你没事吧?都是梓儿不好,不然师娘不会受伤。”惜红音擦着冷梓的眼泪道:“傻孩子,别哭,我没事,我只是有些累了。”冷梓连忙从袖口里拿出小瓶倒出一颗白色药丸,说:“师娘,这是还生丸,你吃。”惜红音推开那药丸说:“你留着以后用,我这是内伤没多大用处。”为了使气氛缓和些,惜红音还开玩笑道:“肯定是今天束胸绑得紧了些,不然像我这样厉害的人,怎么会没发挥好呢?”冷梓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说道:“师娘,你就别逗我了,我现在伤心着呢!” 听见巨响,梨儿、青儿和飞流正在散步,三人皆下一跳,梨儿看着戏园子方向尘烟弥漫,说道:“不好,可能是她们有事。”三人便匆忙朝废墟赶去,到了那里,只见戏园子已成废墟,梨儿和青儿大喊着:惜姐姐、梓儿。飞流大喊着:师娘、师姐,你们在哪里?这时梓儿听见喊声便应道:我们在这里。三人寻声而去,只见冷梓的夜行衣被染红,怀里的惜红音脸色也有些发白。三人上前担心道:“你们没事吧?”冷梓和惜红音都摇摇头说对方有事,梨儿说:“你们两现在都不许动,不许说自己没事,飞流你背梓儿,我和姐姐抬惜姐姐。”惜红音说:“看来我还是走回去的好些。”梨儿的脸立刻红道:“惜姐姐,你要相信我。”青儿拍着梨儿肩膀说道:“妹妹,你慢慢走回来。”说着便让飞流抱起冷梓,自己抱起惜红音,双双飞走了。 五十六、红色曼珠沙华 梨儿一个人走在路上,又有些自责:为什么她们都那么厉害?而自己却一点武功也不会,帮不上忙。[.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这时,花倾城又突然出现再梨儿面前,梨儿摸着胸口道:“你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悄无声息。”花倾城勾起薄唇道:“你说对了,我还真不是人。” 梨儿看着花倾城的眼睛道:“那你是什么?”花倾城理了一下自己漂亮的银白色头发说:“你真想知道?”梨儿认真地点点头,花倾城邪魅一笑道:“那好,如你所愿,看清楚,如果你怕,我就把你吃了。”只见花倾城的手慢慢和身体融为一体变成一株花枝,而腿慢慢消失变为长于地下的根,但头还是没变化,花倾城说:“看吧,我是食人的花妖。” 梨儿一点也没被吓住,反而拍拍花倾城的脑袋脱口说道:“花倾城,麻烦你变身变完整,这样看着好奇怪。”花倾城惊奇道:“你不害怕?”梨儿说:“不怕。”花倾城说:“哎,好没成就感,那我变完整。” 慢慢的花倾城的头变成了美丽而又致命的红色曼珠沙华,带有彼岸特有的死亡气息,来自地狱的绝望与忧伤弥漫空气,仿佛能听到令人惊悚的低嚎声,感受到刺骨的寒意,冰冷的死寂,但美得惊心动魄,这种人间不会拥有的绝美风景,让人无法移开视线,只能沉沦,所以彼岸留下了很多孤魂野鬼,怨与狠交织、缠绵,终成滋养彼岸的恶灵。 梨儿那双琉璃般清澈的大眼睛里,没有贪婪没有恐惧没有波澜,有的只是淡淡的哀伤。花倾城正想变回来,就见梨儿慢慢走过来温柔地抱住自己说道:“花倾城,你很孤独吧?”花倾城愣了一下说:“不知道,活得太久了,我早就忘了这种感觉了。”听到这句话,不知为什么梨儿的眼泪不禁低落在花倾城的花瓣上,只听花倾城说:“额……还是苦的。”话音刚落,又变回人形帮梨儿擦着眼泪说道:“你怎么又哭了?” 梨儿反应过来道:“呃……我不知道。”花倾城说:“难道你也不是人,是爱哭鬼变得?”梨儿反驳道:“我不是人,你是人阿?”花倾城说:“我本来就不是人阿。”梨儿无语道:“当我没说。”花倾城自然牵着梨儿的手问道:“现在你不低落了吧?”梨儿惊讶道:“你知道我的情绪?”花倾城说:“嗯,大概我是神仙吧!”梨儿抬头望着星空说了一句让花倾城内伤的话:“花倾城,你没睡醒吧?” 花倾城扼腕道:“早知道就不和你说话了。”梨儿说道:“花倾城,把头低下。”花倾城配合地低下头,正想这丫头要做什么,就见梨儿像哄小宠物般摸着自己的头说:“乖,你很好,谢谢。”花倾城差点就被气暴走,可还是忍住道:“好人没好报。”梨儿睁着大眼睛无辜道:“花倾城,你是人吗?”花倾城怒道:“我不是人,我走了。”说着便要离开,梨儿低声道:“你也要丢下我么?”花倾城转回来说道:“我不会丢下你的。”梨儿认真道:“真的吗?”花倾城郑重地点点头说:“嗯。”梨儿立刻高兴道:“花倾城,你真好。”花倾城心道:这丫头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 梨儿和花倾城并肩走着路,不一会儿便到了客栈,花倾城说了一声再见,便又不见人了。梨儿望向四周自言自语道:“花倾城,果然不是人。”而变为狐狸溜回客栈的花倾城不自觉打了一个喷嚏。梨儿一进门,青儿便迎上前道:“妹妹,你回来了?”梨儿点头问道:“惜姐姐和梓儿怎么样了?”青儿说:“没事了,飞流给梓儿处理了伤口,又给惜姐姐煎了些药,只是她们两人这段时间要好好静心休养了。” 冷梓呆在自己的卧房隔壁,飞流嘱咐她要好好静养,可她总坐不住,拿着取下的牌位,看了一遍又一遍,发现上面有些血渍,忙起身拿帕子擦了又擦,突然觉得肩有些疼,自嘲道:就这小小的伤,倒疼起来了。整理了一下衣服,便出门,到隔壁门口站了一会儿敲门道:“夜公子,你睡了吗?”夜沉珂立刻回答道:“没睡,冷姑娘,请进。”冷梓拿着牌位走进去,夜沉珂担心道:“冷姑娘,你没事吧?”冷梓笑道:“没事,我把这个给你取回来了。”说着把牌位递给夜沉珂,夜沉珂接过牌位连声道谢。 冷梓摆手道:“不用客气。”但脸色有些发白,夜沉珂又道谢道:“对不起,我没想那么多,所以才让你帮忙的。”冷梓说:“没事,举手之劳。”说着把手举起来,可表情有些不自然,夜沉珂关切道:“你没事吧?受伤了吗?”冷梓摇头道:“大概是有些累了,我先睡了,你好好休息。”便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听见夜沉珂说道:“冷梓,谢谢你,以我最真挚的感情。”冷梓转头笑道:“夜沉珂,其实你不用那么客气,我是你的戏迷哦。”然后便关上门离开了。 刚出门,便看见惜红音站在门外,冷梓走上前说道:“师娘,不是叫你好好休息,你怎么出来了?”惜红音笑道:“小梓儿,不也是出来了。”冷梓说:“我和师娘的情况不一样,我的是皮外伤。”惜红音说:“你可别想唬我,你的伤入骨了,现在定是疼的不得了,你还到处跑。”冷梓红着脸说道:“师娘,我们别说这些了。”惜红音说:“那好,今天晚上和我睡,我们俩说说话。”冷梓说:“师娘,这不好吧,那间房师傅不许别人睡的。”惜红音说:“我偏要睡。”冷梓说:“师娘你是可以,可我……”惜红音说:“别什么可是了,听师娘的话,不然你师傅回来,我可不帮你。”冷梓只得妥协道:“好吧。” 五十七、飞蛾扑火 两人便一起回到那间房,惜红音让冷梓睡里面,还细心地帮冷梓脱下外套,这才吹熄灯火上床躺下。两人平躺着,就在冷梓以为师娘睡着时,惜红音开口道:“小梓儿,你很喜欢他吗?” 冷梓毫不犹豫回答说:“以前没想那么多,但见他受伤那一刻,我无法再逃避,我喜欢他,喜欢好久了,喜欢到自己都没发觉。”惜红音说:“那如果让以你的命换他一命呢?”冷梓说:“愿意。” 惜红音不禁伸手摸着冷梓的头说道:“傻孩子,不觉辛苦吗?喜欢一个心里有人的人。” 冷梓沉默下说道:“这只能说是宿命,第一次见他站在戏台上,遗世而独立,眼神哀而不伤,如一面幽蓝的水镜,看似无波其实水下隐藏的是难掩的悲凉,便被那双有故事的眼睛所吸引,不自觉想靠近,即便知道会受伤,但还是无法控制。” 惜红音叹道:“也是,感情如果能控制,那就不会有那么多人飞蛾扑火般不管不顾,只求能接近自己恋着的光亮,即使知道结果可能是一身伤或……”停顿了一下轻声说道:“万劫不复。” 冷梓说:“我想过了,既然喜欢上他,只要能不时看到他便好,别的,我不奢求。”惜红音说:“睡吧,别想太多,你会幸福的。” 冷梓伸手握住惜红音的手说:“我已经很幸福了,有师傅、师娘、飞流和她们。”惜红音反握住冷梓的手说道:“嗯,我们会一直在你身边。”两人便没再说话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冷梓醒来却没看到师娘,但感觉肩上的伤竟神奇地不疼,忙解开白色里衣,扯开右肩的衣衫,看到肩骨的伤口完全愈合了,只留下淡粉的疤痕,又马上胡乱穿好衣衫朝房外跑去。 刚跑到前院大堂,就见惜红音依旧穿着和店小儿一样的衣服,头发用灰白的布绑起来,在那里擦着桌子,惜红音抬头见冷梓青丝披散衣衫不整傻愣愣地站在那里便笑道:“小梓儿,你现在的形象会吓到来住店的客人的。” 冷梓没有说话而是跑过去一把抱住惜红音哭道:“师娘,刚才我好怕,好怕你会离开我。”惜红音便用锦帕给冷梓擦泪边安慰道:“傻孩子,师娘不是在你面前吗?现在乖乖回房梳洗。”说着带着冷梓朝后院走去。 回房后,冷梓呆坐在梳妆镜前仿佛情绪还没回转过来,惜红音温柔地给冷梓梳着头发夸道:“时间过的真快,我们小梓儿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冷梓却将视线看向梳妆镜里的师娘,只见师娘依旧是明眸善睐,丹唇略浅,占尽风流,不知为什么心里总觉有哪里不对?冷梓问道:“师娘,我的伤怎么好了呢?” 惜红音勾起红唇道:“山人自有妙计,起来,我帮你整理下衣裙。”冷梓连忙摆手说道:“师娘,刚才麻烦你了,这就我自来就好。”惜红音说:“昨晚不是说好要听话的嘛。”冷梓无奈道:“好吧!” 惜红音帮冷梓整理好衣裙,笑容越加明艳道:“怎么有种看自己女儿的感觉呢?”冷梓抚着额头说:“额……师娘你才大我不到十岁,我怎么像了?”惜红音说:“我说像就像,走,我们出去走走。”便牵着冷梓往外走。 刚走到门外便看到夜沉珂,冷梓惊奇道:“夜公子,你怎么下床了?”夜沉珂彬彬有礼道:“我感觉好多了,是专程来谢谢冷姑娘的救命之恩。”冷梓分明看出夜沉珂眼底的怜惜之意,心道:难道他知道了些什么? 这时,夜沉珂才好好打量救自己性命与帮自己报了大仇的女子,只见她长着两弯淡淡峨眉,眼如秋水,粉唇略淡,冰清玉洁,一身浅蓝色的长裙映衬整个人若空谷幽兰,就这样一看似柔弱的女子却有令男子都汗颜的坚韧。 两人皆没说话,惜红音悄悄溜走把空间留给两人,夜沉珂开口道:“冷姑娘,我们去转转,如何?”冷梓回过神来说道:“好的。”两人便隔着些距离走路,为避免太过沉默的气氛,夜沉珂总是在提着话题,但冷梓的回答总是很简洁,让夜沉珂不知该说些什么? 冷梓也察觉气氛有些尴尬便说道:“夜公子,你可以给我讲些戏曲的知识。”夜沉珂马上兴致勃勃讲起戏曲的内涵,冷梓安静地听夜沉珂讲着,不时微笑或点头回应着,气氛慢慢变得热络起来。 惜红音遛到前院又开始帮着忙,胡掌柜只能无奈地看着。这时,梨儿抱着小狐狸下楼便看到惜姐姐在那里忙碌着,走上前问道:“惜姐姐,飞流不是让你好好休养,你怎么又在这里做事呢?” 惜红音笑道:“我闲不住,这样做着事,我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九年前一般。”梨儿放下小狐狸也要来帮忙,可被惜红音拦住道:“你就看你的医书,好好学医就好。” 梨儿只好转身准备回房看书,小狐狸为表达自己被忽视的不满跳上桌上又跳上梨儿的肩膀,梨儿一下重心不稳眼看着要摔倒在地,幸亏惜红音眼疾手快飞身过来接过梨儿和那只耍小脾气的小狐狸,一人一狐才避免摔倒在地的窘态。 惜红音乐道:“梨儿,你的宝贝越来越像你了。”梨儿黑线道:“我和它能一样吗?”这时,小狐狸仿佛为应和惜红音的话欢快的摇着小尾巴,梨儿无语道:“我不认识这只狐狸。”说着便朝楼上走去,小狐狸看了看惜红音,便赶忙跟着梨儿上楼。 惜红音目送着一人一狐上楼,嘴角的笑容突然有些苦涩,还有多少时间能和这些孩子相处呢?有些不舍,可八年前就应该死的人,多活了几年,应该知足吧!这里是起点,便要在这里结束么?我猜中了开始,却看不透结局。明明离你这么近,却不敢靠近,害怕你的退让,害怕你的回避,甚至害怕你伪装的疏离感,你可晓?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五十八、我视你为生命 惜红音正出着神,就听到胡掌柜说:“老板,你回来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那个魂牵梦萦地声音在耳旁响起:“嗯,梓儿也在吗?” 惜红音突然觉得全身血液仿佛要凝固,只得僵硬地站在那里,白玉遥说了话视线也看到了靠近楼梯的惜红音,轻轻喊道:“音儿。”语气虽轻但明显听得出声音饱含的深情与喜悦。 惜红音把视线投向白玉遥,他还是没变,依旧温文如玉,让人如沐春风。惜红音迎上前笑颜如花说道:“客官,打尖还是住店?”白玉遥先有点诧异后释然道:“住店。” 惜红音说:“那客官随我来。”说着便带着白玉遥带那间房,惜红音推开门,接过白玉遥手里的包袱,把包袱放好,白玉遥跟着惜红音旁边却不知说什么好?惜红音又用抹布擦了擦板凳说道:“客官,请坐。” 白玉遥有些手足无措地坐下,惜红音自己也坐下说:“喝点酒如何?”不等白玉遥回答便径直倒起酒来,白玉遥这才说道:“音儿,你怎么来了?” 惜红音笑道:“我想来就来了,你有不满?”白玉遥连忙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关心你。”惜红音把倒好的酒一饮而尽道:“担怕我不来找你,你便不会来找我吧!”说着把另一杯酒递给白玉遥,白玉遥接过酒杯说道:“音儿,喝酒伤身。” 惜红音又给自己倒上酒,看着自己视之为生命的男子眼眶微红说道:“白玉遥,别逃避问题,说如果我不来找你,你会来找我吗?”白玉遥迟疑了一下说:“我会。” 惜红音听了答案又一把倒的酒一饮而尽,白玉遥见状立刻把酒壶拿开,惜红音不满道:“我还要喝,把酒还给我。”孩子气地把手伸向白玉遥,白玉遥握住惜红音的手劝道:“音儿,喝酒不好。” 惜红音把脸凑向白玉遥说道:“不让我喝也可以,但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如此亲密的距离,仿佛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呼吸,白玉遥美玉般的脸立刻染上好看的红晕结巴道:“可以。” 惜红音笑道:“你说的哦。”话音刚落,红唇便准确无误地吻上白玉遥的侧脸,然后离开,只见白玉遥的脸更红了,惜红音这才害羞道:“相公,你不在的日子,妾身甚是挂念。” 白玉遥呆呆地不知该说什么,惜红音又说道:“相公,舟车劳顿肯定累极了,先好好休息,妾身现在去准备晚膳。”便出房去了,看着惜红音的背影,白玉遥突然觉得自己不懂音儿在想什么了,为什么前前后后这么大转变,难道有什么事发生吗? 冷梓和夜沉珂散了步回来,听胡掌柜说师傅回来了,便和夜沉珂道别,赶忙到那间房找师傅,一进门,果然见师傅坐在那里,冷梓上前高兴地说道:“师傅,你回来了?” 白玉遥点头道:“嗯,梓儿,你师娘多久来这里的?“冷梓回答说:“师娘其实先是来谷里,见我们都出来了,便跟过来了。”白玉遥说:“那最近有些什么事发生?”冷梓为难道:“这……” 白玉遥严肃道:“梓儿,诚实地回答。”冷梓便把这几天发生的事简洁地告诉白玉遥,只见白玉遥越听脸色越沉,听完后语气隐有怒气:“梓儿,你怎能如此胡闹?把你的手给我。” 冷梓不敢触怒师傅,只得把手伸向白玉遥,白玉遥把手搭着冷梓的手腕上把脉说道:“奇怪,你受的伤明明有些重,为什么愈合的这么快?”冷梓说:“是师娘后来又帮我治疗的。”白玉遥问道:“音儿怎么给你治疗的?” 冷梓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师娘说山人自有妙计。”白玉遥冷淡地说道:“梓儿,你现在可以出去了。”冷梓带着哭腔说道:“师傅,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白玉遥不耐烦道:“我不想再说第三道,现在出去。”冷梓只好默默出房。 惜红音端着做好的饭菜便见冷梓表情受伤地从房里走出来,上前说道:“梓儿,你怎么了?别听你师傅说的话。”冷梓勉强笑道:“师娘,我没事,我先走了。” 惜红音宽慰道:“别把你师傅的话放在心上,估计他的气一会儿便消了。”冷梓说:“好的。”便离开了,惜红音端着饭菜进屋说道:“相公,你和小孩子生什么气嘛!她人小不懂事。”白玉遥的眼眶通红道:“音儿,又让你受伤了,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惜红音连忙放好饭菜,走到白玉遥面前,抱着白玉遥说道:“相公,怎么像个小孩子?还哭鼻子,我没事,一点小伤,你要对妾身有信心。” 白玉遥说:“那让我帮你把把脉。”惜红音配合地把衣袖捞起来把手伸到白玉遥面前,白玉遥温柔地给惜红音把着脉却惊奇地发现并无大碍。 惜红音笑道:“现在相公相信妾身的话了吧!现在我们吃饭,妾身特意做的,所以不好吃不能嫌弃。”说着把碗筷摆放好,递给白玉遥,白玉遥接过碗筷说道:“只要是音儿做的就都好吃。”惜红音笑的越加灿烂道:“相公,真会哄人,不过妾身爱听。”两人有了一顿温馨有爱的晚膳。 饭后,惜红音还端盆水来要给白玉遥洗脚,白玉遥直接起身道:“应该是我给音儿洗脚的。”惜红音见白玉遥坚持便说:“嗯,谢谢相公。” 惜红音坐在凳子上,脸色红润地看着白玉遥,白玉遥轻柔地帮惜红音脱下绣鞋,再脱下袜子,把惜红音的玉足放进水里,温柔地洗起来,洗完又用帕子擦干。 惜红音不好意思地躲回到被子里,可等了好久也不见白玉遥到床上来睡,把被子掀开,却见白玉遥一手靠着桌子在睡,惜红音不满道:“白玉遥,你为什么不到床上来睡?” 白玉遥睁眼说道:“音儿,我睡这里便好。”惜红音说:“难道你怕我对你做出什么事?”白玉遥脸微红摆手道:“不是,不是。”惜红音说:“如果不是,现在就上来睡,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不会吃了你的。” 白玉遥只得慢慢走到床边和着衣睡下,惜红音有些恼道:“你就那么不待见我。”白玉遥连连摇头说:“不是。”脱下了外套,惜红音这才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去,等白玉遥睡下,惜红音又转过身来睡觉。 过了一会儿,白玉遥看着惜红音轻声叫道:“音儿,娘子。”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儿睡在自己旁边是多么幸福的事,就像梦境一般美好,白玉遥不自觉凑向惜红音的脸,在惜红音的额头处留下轻轻的一吻,谁知刚离开。 惜红音便睁眼说道:“相公,你偷香窃玉。”白玉遥尴尬道:“我……”惜红音笑道:“没事,我偷回来便是。”说着便马上在白玉遥脸旁亲了一下又说道:“这样就扯平了。” 白玉遥溺宠地摸摸惜红音的脸说道:“我的音儿也像个孩子。”惜红音说:“我才不是,不理你了。”说着便转身睡去。这一夜注定是不眠夜,两人各怀心事没能睡着,但空气却流动着幸福的味道。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五十九、血色池水 早上天一亮,惜红音转过身,却发现白玉遥正看着自己,便说道:“玉遥,你醒了?”白玉遥摇摇头说:“感觉像梦一般,音儿在我的身边睡着。”惜红音伸手把白玉遥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说:“这不是梦,感觉到我的存在了吗?”白玉遥的眸光里泛着似水的柔情说道:“嗯,感觉到了。”四目相接,突然希望时间能停留在一刻,那该多好。 梨儿和青儿一大早起床,便见飞流欢快地在那间有通道的房前走来走去,梨儿问道:“飞流,你怎么这么开心?”飞流看着梨儿和青儿说:“师傅回来了。”梨儿和青儿也高兴道:“那白神医现在在哪里?”飞流指着前面那间房说:“就在里面。”梨儿说:“那你怎么不进去?”飞流支吾道:“师……师娘也在里面。”梨儿和青儿皆是一笑,梨儿心想他们和好了吗?真好。这时门开了,只见白玉遥牵着惜红音走出来。 飞流率先跑过去叫道:“师傅、师娘好。”白玉遥和惜红音都点了点头,白玉遥说道:“飞流,我不在的时间,有没有听你师姐的话?”飞流点头道:“听了。”梨儿和青儿也叫道:“白神医、惜姐姐好。”白玉遥和惜红音同时应道嗯,白玉遥说道:“两小丫头,来这里可还习惯?”梨儿和青儿点头道:“习惯了。”惜红音说道:“我们先去吃早饭吧?吃完饭再聊。”五个人走到大堂便见冷梓已经准备好早饭在桌旁站着,只是情绪有些低落,看见他们都来了,便上前说道:“师傅你们来了。”白玉遥点头道:“嗯,辛苦你了。”冷梓马上高兴道:“师傅你不生我气了?”白玉遥摇头道:“不了,我们现在吃饭吧!”冷梓连连点头。一行人坐下一起吃了这顿特别丰盛的早点。 饭后,白玉遥说道:“我们先回谷吧!”冷梓为难道:“师傅,我想多呆一段时间。”白玉遥说:“可以,那你们呢?”惜红音马上说道:“玉遥在哪里,我便在哪里。”说完后,发现自己的话太直白了,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白玉遥看着自己可爱的音儿唇边勾起如沐春风的微笑,眼里的深情明显可见,梨儿说:“我没异议。”青儿接着说:“我和妹妹一起。”飞流想了下说:“我陪师姐。” 白玉遥笑道:“就这样,我们走吧!”冷梓说道:“这么匆忙,师傅不在这里多呆一天?”白玉遥说:“谷里没人,我还是想先回去看看。”一行人道了别,就从通道走了,冷梓久久望着通道发呆,飞流说:“师姐,你怎么了?”冷梓说:“飞流,这几天,我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可又说不出来。”飞流说:“师姐,你想多了,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对劲的,除了那个夜沉珂腰上受地那一剑明明那么深,可为何那么快便能下床了?”冷梓的脑海里马上闪过一道灵光,便直接朝夜沉珂住的那间房跑去,飞流马上跟上去问道:“师姐,你怎么了?”冷梓跑到门前有些慌忙地敲着门。 敲了几声后,夜沉珂来开门道:“冷姑娘,有何事?”冷梓焦急问道:“夜沉珂,你的腰上的伤好了吗?”夜沉珂点头道:“好了,多亏你的师娘,你师娘还告诉我,你帮了我的事,还嘱托我要好好照顾你。”冷梓的眼泪立刻便倾泻下来转身跑开,边跑边哭道:“我该死,真该死,我怎么没早点发现……”夜沉珂看着冷梓跑远,心道刚才为何我看到她哭,心里会有些疼?我还以为我的心早已死去了,可冷姑娘到底怎么了呢?飞流见师姐哭得伤心,心里也很是焦急,只得一直跟着冷梓身后。 进了通道后,白玉遥问道:“青丫头,你轻功还可以吧?如果带上梨丫头呢?”青儿点点头说:“可以。”白玉遥一把把惜红音抱起来说道:“我们先走一步,你们随后。”话音刚落便飞到几十丈开外,梨儿抱着小狐狸说:“姐姐,你好飞吗?还有它呢?”青儿笑道:“妹妹,你要相信我。”说着便把梨儿连狐狸一起搂腰抱起朝前方追赶去。惜红音柔顺地靠在白玉遥怀里说道:“玉遥,你的怀抱好温暖,自从离开你后,我无时无刻没有想着你,你呢?有没有想我?”白玉遥温柔道:“我也是如此思念着我的音儿。” 惜红音沉默了一会儿说:“玉遥,如果我死了,那我们当初的诺言会依旧吗?”白玉遥明显身体一僵道:“傻瓜,你不会死的,因为我不允许。”惜红音低笑道:“说的什么傻话,生死有命,我不在意这些,我也不后悔。”又在心里补充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白玉遥笑容有些明媚说道:“那我们一起长眠于地下如何?”就像再说今天天气一般温和,惜红音把白玉遥的腰抱得更紧道:“我不愿。”白玉遥笑了笑说:“正好,我也不舍。” 很快便到了另一端通道出口,走进竹屋,惜红音说道:“玉遥,把我放下来,你累了吧?”白玉遥温柔道:“不累,我就想抱着音儿一辈子。”惜红音俏脸上染上两朵红云道:“尽说傻话。”白玉遥把惜红音抱到床边坐下,从叠好的鸳鸯被褥旁拿起一套衣服给惜红音,惜红衣接过衣服一看是一件和当年一模一样的红嫁衣,泪便不自觉地流下来。 白玉遥用手擦着惜红音的眼泪说道:“音儿,不哭,不哭。”惜红音的眼泪反而掉得更厉害了,白玉遥忙来出随身带的锦帕给自己心爱的人儿擦着眼泪说道:“等会儿,让两个小丫头看见,会笑话的。”惜红音马上拿过锦帕自己擦着泪说道:“她们才不会笑话我的。”白玉遥点头附和道嗯,不会,又说道:“音儿,能把这衣服穿上吗?”惜红音看了看白玉遥说:“嗯,不过你要转过去。”白玉遥点点头便转过身去。等惜红音换好衣服转过身来,却看见白玉遥背对着自己身上也穿着当年那件红色长袍,不禁跑过去抱着白玉遥轻轻呼唤道:“玉遥相公。”白玉遥轻轻应道:“嗯,我在这里。” 这时青儿和梨儿连着那只小狐狸也到了通道口,一进屋便见两人穿着红色婚服在喝交杯酒,只好静静地站在旁边,可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迟到八年的交杯酒,终于还是共饮了。刚喝完酒,惜红音突然不停地咳,白玉遥慌张地拍着音儿的背问道:“音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惜红音强忍着剧痛说:“我没事。”话音刚落便晕倒在白玉遥的怀中,梨儿和青儿马上迎上前说:“惜姐姐,怎么了?”白玉遥抱起惜红音眼眶红红地说道:“她会没事。”说着就抱着惜红音飞向房外,青儿便又抱着梨儿跟着飞出去。 只见白玉遥抱着惜红音飞到谷中深处栽满紫罗兰的地方停下,青儿追上后也把梨儿放下,梨儿看向那口温泉,只见温泉的形状四四方方,水里漂有漂亮的紫罗兰花瓣,还冒着白烟,可水的深度看起来却很浅,而白玉遥抱着惜红音下水,婚服被水沾湿,不时溅起白色的水花,红衣乌发整幅画面看起来美到令人哀伤,白玉遥把惜红音轻轻放在水上,梨儿和青儿都有些担心,令人惊讶的是人并没沉下去而是漂浮在水面,白玉遥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洒向水中,水地颜色立刻变成清透的浅绿,水面的白烟消失。 白玉遥这才看向梨儿和青儿说道:“梨丫头,在我卧房里的床下有一封信和一把钥匙,信是给梓儿和飞流的,钥匙是给你开我房间地下室的,里面有很多医书,对你以后学医有好处,还有些武功秘籍,对青丫头应该有用。”梨儿焦急道:“白神医,你要做什么,惜姐姐的伤,我们可以想办法。”白玉遥笑了笑说:“这是我能为音儿做的。”笑容透露着明媚的哀伤,又平静地说道:“等会儿,你们不管看到什么,也不要动就站在那里。” 言罢,就慢慢坐在水里抱着惜红音,拿出袖里泛着青光的匕首在手腕上一割,很快鲜血便直流在清透的水里,池水慢慢染上妖艳的红,惜红音原本没有血色的脸开始有了红晕,而白玉遥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梨儿看着这幅景象死死地捂着嘴无声地哭倒在地,青儿抱着梨儿泪也不自觉滑落,这时冷梓和飞流赶来见到这幅景象,冷梓泪若雨下哭喊道:“师傅、师傅,你回来呀,回来,是梓儿不好,你不要离开。”说着便要朝水里走去,青儿马上抱住哭道:“梓儿,别去。” 冷梓像发了疯似的要朝水里走,梨儿也过来抱住梓儿哽咽道:“梓儿,你师傅说了,别过去。”冷梓失声裂肺道:“不,不,我要师傅,求求你们让我过去。”飞流泪流满面过来牵着梓儿的手说道:“师姐,师傅让我们不过去,我们便不去,要听话。”冷梓看了看师傅一把抱住飞流哭诉道:“飞流,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该死的人是我啊!是我。”白玉遥的肤色越加通透,慢慢费力地勾起一个笑容看向自己的爱徒,唇边无声道:“再见。”再看了一眼怀里心爱的人儿便开始慢慢沉入水底。 池边的人都跪倒在地泣不成声,冷梓心痛地用额头撞着地,飞流见状立刻拿手挡住,这时惜红音睁开眼,看到血染红的池水,而自己的爱人正在向水底沉,惜红音一把抱起白玉遥哭道:“玉遥,你看看我,看看我,睁开眼睛阿,你睁开眼睛阿。”可白玉遥的眼睛还是紧闭着,了无声息,惜红音大声道地仰天长叫:啊,啊,啊,苍天你为何如此残忍地对我。叫完后,惜红音突然变得很安静,死寂般的安静,梨儿和青儿抱着看向惜红音,梓儿放开飞流也看着师娘。 只见惜红音慢慢理着白玉遥的头发说道:“玉遥,你只是在睡觉,所以便不想说话吗?好,那我说话与你听,玉遥你说的:不管你是男是女,我就是想你了。你说的:红音,嗯,好名字。你说的:不对,是半年,还有别那么叫外,叫我玉遥。你哭着叫我傻瓜,你在我额前留下一吻说喜欢我,你说生不能相守,死亦同穴,这些我都记得并刻在心里,你呢?刚才你还说要抱着我一辈子,现在就在这里睡觉,不过刚才我很开心,你笑容明媚地对我说:那我们一起长眠于地下如何?我想说好,可我不愿看着如此温柔的玉遥了无生气地躺在冰冷的土地里,所以说不愿,如果你现在再对我说,我便高兴地说好,可你现在都不理我,没关系,我现在问你:玉遥,我们一起长眠于地下如何?生不能相守,死亦同穴。我数一二三,你不回答,我就当你同意了,一、二、三。” 话音刚落便要拿起匕首自尽,幸亏青儿眼疾手快飞身过来,把匕首打落并把惜红音敲晕,匕首落到水里,白玉遥的尸身便漂浮在水上。青儿抱着惜红音到岸上说:“我先抱惜姐姐回去休息了。”梓儿看着水里没说话,飞流点了点头,梨儿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双腿也没反应,青儿叹了口气便抱着惜红音离开。 六十、我只是不愿你难过 青儿刚走,花倾城便突然出现在梨儿旁边,冷梓和飞流皆是一惊,梨儿一把扑到花倾城怀里说:“我不愿见生离死别,可为何……”花倾城轻拍着梨儿的背说道:“别伤心,你希望我救他吗?” 冷梓和飞流看着正安慰梨儿风华绝代的银发男子眼里多了些光芒,梨儿看着花倾城的眼眸惊喜道:“你真可以救白神医?”花倾城点点头,梨儿起身拉着花倾城说:“那快去救他。(.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花倾城抬头看向天空不急不慢说道:“如果代价是你永远也见不到我了,你愿意么?”阳光流泻在花倾城那头漂亮的银白色头发上,晕染美丽上金色的光华,整个人看起来美得不真实。 梨儿犹豫道:“我……我。”花倾城收回视线笑道:“说笑的,我只是想看下我在你心中的位置,但看来……,算了,我还是先去救人吧!再晚一会儿就是神仙也没办法了。”便走向白玉遥的尸身。 冷梓和飞流一脸感激地看着花倾城,梨儿看着花倾城有些落寞的背影想说些什么但终还是咬着下唇没有说。 只见花倾城手心向上一抬,白玉遥便慢慢漂浮在空中,紧接着又丢下一个透明的红色玉珠到泉水中,本来血色的池水开始变清澈,红色范围缩小,全被吸入到珠子里,本来通透的玉珠变成深红色,立刻飞到白玉遥的唇边,红光源源不断地流入白玉遥嘴里,白玉遥原本苍白的脸庞有了些气色。(.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过了一会儿,红色玉珠又变回透明的,便飞回到花倾城手中,花倾城手一挥,白玉遥的身体便飞到飞流的手中,花倾城肤色看起来白的有些透明道:“把他带回房,三日后,自然会醒过来。”冷梓和飞流的眼里满满是感激之情,不停地道谢谢,冷梓还给花倾城磕头,花倾城戏谑道:“我还没死呢!” 冷梓尴尬道:“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太高兴了。”花倾城笑道:“没事儿,要谢就谢梨儿,我一般不轻易出手帮人。”冷梓又转向梨儿连声道谢,梨儿说:“不用谢我,先把白神医送回竹屋。”冷梓和飞流又感谢了一番才离开,梨儿看向花倾城眸色复杂轻声道:“谢谢。” 花倾城摆手道:“我只是不愿你难过。”话音刚落便又不见了踪影,徒留一地的桃花瓣,梨儿弯下腰拾起一朵完整的桃花,放在鼻前闻一闻,又从衣袖里拿出锦帕小心翼翼包好,这才慢慢往回走。 闻着谷里空气似乎格外清新,梨儿看着那一片红色花海心情说不出的舒畅,这时又看到小狐狸屁颠屁颠地跑来,梨儿高兴地弯下腰摸了摸小狐狸的头说道:“小淘气,看起来精神不错哦。” 小狐狸有些懒洋洋地摇着尾巴,梨儿见状笑道:“刚夸你一下,就恢复本色了,要不我们来比赛跑步,看谁跑的快?同意就摇摇尾巴。”而小狐狸只是用水汪汪地大眼睛看着梨儿并不摇尾巴,梨儿说:“额……那我们还是走路吧!” 说着便起身走,可小狐狸马上倒在草地上一动不动仿佛在说:你不抱我,我就不走了。梨儿抚了抚额头道:“怎么会有你这么懒的狐狸?”说是这样说,可梨儿还是温柔地把小狐狸抱在怀里,边走边哼着小调。 青儿把惜红音放在白玉遥的那间房,替惜红音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把衣服洗了晾好,刚要出去,就见飞流抱着白神医和冷梓回来,忙上去问情况。 飞流说:“有一银发男子把师傅救了。”青儿惊喜道:“白神医没事了?”冷梓点点头说:“是梨儿的一个朋友帮的忙。”青儿说:“那就好,飞流你快回房帮你师傅把衣服换下,不然容易感风寒。”飞流点点头便抱着白玉遥回房,冷梓一把抱住青儿说道:“谢谢,真的很感谢有你们在。” 青儿先是一惊后也抱住梓儿道:“我们是朋友,所以不用谢。”又问道:“梓儿,你说是梨儿的朋友救了白神医,是吗?”冷梓点点头,青儿说:“这就奇怪了,我几乎都在妹妹身边,可并没看过别的什么人。”冷梓说:“我也只见过那人一次。” 青儿说:“多久见的呢?”冷梓回答说:“就那天我救夜沉珂,有些分身无术,他突然出现替梨儿解了围改变了局势,我才能顺利带走夜沉珂的。”青儿忙问道:“有人找梨儿麻烦?” 冷梓点头道:“对,就是夜沉珂的仇人。”青儿若有所思心道:这事有些奇怪。这时,飞流拿着衣服出门,冷梓走上前说:“给我,我来洗。”飞流说:“师姐,让我也帮师傅洗一次吧!”冷梓说:“飞流,下次你洗,这件衣服对师傅很重要。” 飞流委屈地把衣服替给冷梓,冷梓接过衣服便朝井边走去,青儿笑道:“飞流,下次有的是机会,你还可以帮你师娘洗衣服。”飞流喜笑颜开说道;“嗯,也对。”青儿说:“飞流,我去看看梨儿,等一会儿,我们一起去摘菜。”飞流点头道:“那我先去打水。”便回竹屋拿水桶。 青儿刚准备去找梨儿,便见梨儿抱着小狐狸回来,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青儿上前说道:“看来妹妹心情不错?”梨儿连连点头笑道:“嗯。”青儿又随意道:“妹妹,你那个银发的朋友是怎么认识的?” 梨儿想了一下说:“那天我在凉亭里看风景,他突然出现说了些莫名其妙地话,说他是因为姬未央的缘故,才出现在这里的,后来便慢慢认识了。”青儿说:“那姬未央又是谁?” 梨儿说:“一个男孩,有几面之缘。”青儿话题一转说道:“梨儿,你饿没?”梨儿把小狐狸放在椅子上晒太阳说:“有点。”青儿说:“那我们去摘菜吧?”梨儿点头道:嗯。又叫上飞流,三人便一起到谷中的菜园子摘菜。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六十一、温情时刻 只见这菜园子是个半开放的弧形,外围每隔一段空隙就栽种着一棵杏花树,微红或纯白的杏花点缀着这一片新绿色的菜园子,不时飞过几只或浅黄或白色的蝴蝶,各种蔬菜,有些挂着晶莹的露珠闪闪发亮,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美好,让人沉醉其间。 梨儿和青儿一起摘了几个苦瓜和丝瓜,而飞流先飞到树上整体观望,又上蹿下跳地拔了几个白萝卜,梨儿笑道:“飞流,你是猴子吗?” 飞流摇头一本正经道:“非也,非也,我乃正义十足的大侠。”梨儿继续逗着飞流道:“你见过大侠这样拔萝卜的?”飞流摸着头想了一下说:“还真没见过。”青儿把菜放在篮子里笑道:“两活宝,别贫嘴了,我们先回去。” 梨儿不依道:“姐姐,你说飞流便好,我可不是。”飞流说:“怎么能只说我呢,明明也有你。”梨儿看着飞流浓眉大眼道:“人不可貌相,飞流,你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飞流说:“很多种死法,我怎么知道?” 梨儿做了个鬼脸道:“笨死的。”便牵着青儿往回走,飞流站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追上去说道:“你……你。”看着飞流气红了脖子,梨儿偏头道:“我怎么样?” 飞流这才想起那句话说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青儿看着自家妹妹如此顽皮不禁开道:“小滑头,别再欺负飞流了。”梨儿又很听话地说:“好吧!”飞流高兴地说道:“还是青儿姐姐好。” 三人刚走回到前院便见到这样的景象,冷梓有些狼狈地在放养鸡的空地追逐着那些鸡,原本柔顺青丝有些凌乱,上面还挂着几根鸡毛,梨儿和飞流率先就笑出来声来。 青儿忍住笑意说道:“梓儿,你捉鸡干嘛?”冷梓尴尬道:“我想炖点鸡汤给师傅和师娘补补,可这些鸡太狡猾了,总抓不住。”飞流笑道:“师姐,这事还是交给我吧!” 梨儿疑惑道:“梓儿,你轻功也不错为什么抓不住那些鸡呢?”冷梓的俏脸慢慢变红支吾道:“这……”飞流说:“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师姐自从听了师傅讲的一个故事,便喜欢三这个数字,所以每次捉什么都一定要一次三只才要,不然就会把它们放了重新捉。” 青儿好奇道:“白神医讲了什么故事?”飞流说:“一箭三雕。”梨儿有些石化道:“额……这爱好挺特别的。”青儿转移话题道:“我们现在分工合作,一起做饭。”其余三人点点头,飞流负责打整鸡,梨儿烧火,青儿和冷梓洗菜切菜,四个人便风风火火地忙起来。 惜红音睡了一会儿,醒来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白玉遥的卧房,心里的悲伤马上充溢心间,令人窒息的心痛摸着心口道:“为何要救我?不行我要去找玉遥。” 说着便要起床可却看到白玉遥躺在自己身旁,如同睡着一般,惜红音一把抱起白玉遥哭道:“玉遥,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你等着我马上就来陪你。”可却发现白玉遥的身体依然是暖和的,惜红音把手慢慢靠近白玉遥的鼻子,能感受到温热的呼吸。 惜红音转悲为喜道:“玉遥,你还活着,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又把白玉遥轻轻放下,用耳朵在白玉遥的左胸静静听,有节奏地心跳,不禁自言自语道:“我不会在做梦吧!”说着把右手拿起放在唇边狠狠咬一口,手都出血了。 惜红音喜极而泣道:“这不是梦,不是梦。”欢喜地手舞足蹈,一会儿心情平复下来,不禁想到:是谁救了玉遥呢?不过刚才我是确实感到玉遥失去生命力的状态,难道世间真有神仙?正寻思着,便听见轻轻地敲门声,惜红音马上说道:“等一下。” 然后迅速拿起床前的浅红色长裙穿好,再走到门前去开门,一开门便见冷梓拿着食盒一脸紧张地看着房内,惜红音笑道:“小梓儿,不必拘谨也不要内疚,现在不是没事了,进来吧!” 冷梓点点头跟着惜红音进房,可还是放松不下来,把食盒放在桌上说:“师娘,我给你带来今天我们一起准备的饭菜。”便有些手足无措,惜红音温柔地摸着冷梓的头说道:“小梓儿,已经没事了,所以不必再以前的事而愧疚,你师傅也不会怪你的,在我们眼里,你和飞流便是我们的孩子,孩子犯了错,父母是不忍责怪的,所以放松点。” 冷梓一把抱着惜红音眼眶含泪道:“对不起,对不起。”惜红音拍着冷梓的背宽慰道:“没事,没事。”冷梓擦着泪说道:“师娘,先吃饭,不然冷了不好吃了。”说着把菜饭端出来,霎时空气中弥漫着浓郁鸡汤的香味。 惜红音夸道:“真香,是小梓儿做的吗?”冷梓不好意思道:“大家一起做的。”惜红音说:“那么你们吃没?”冷梓回答说:“她们正在吃。”惜红音反问道:“那你呢?” 冷梓说:“我等师娘先吃。”惜红音说:“那我们一起吃。”冷梓坚持道:“我还不饿。”话音刚落,冷梓的肚子小小的抗议了一下,惜红音笑道:“就一起,不然我也不吃。”冷梓看着师娘认真的神情只得听师娘的话一起吃饭。 饭后,两人闲谈,惜红音问道:“小梓儿,是谁救了你师傅?”冷梓说:“是梨儿的朋友,我只看到过他一次,这次是第二次。”惜红音重复道:“梨儿的朋友?”冷梓说:“对,他有一头奇异漂亮的银白色头发。” 惜红音脸色有些不自然道:“他有倾国倾城之姿吗?”冷梓点头道:“嗯,即使是带着半截面具也难掩绝代风华。”惜红音抓住冷梓的手说:“那他现在在哪里?”冷梓摇头道:“我们先带师傅回来,便没见过他了,师娘,有什么问题吗?” 惜红音说道:“没事,只是问问。小梓儿,我想休息会儿,你现在要去做什么呢?”冷梓说:“我去凉亭看书,那师娘,我走了。”惜红音点头道:“嗯,你去吧!”冷梓离开后,惜红音一个人坐在桌前若有所思。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六十二、学武风波 梨儿三人吃完饭,青儿和飞流一起出去练功,梨儿本想去看书但不知为什么感觉特别困便回房午休,很快便入了梦乡。(.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梦里有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子慵懒地倚坐在一棵正在炫然绽放的桃花树上,男子如泉水般清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叶子,要上来坐坐吗?梨儿想说不,可梦里的自己仿佛不是自己一般说道:小花,你在那里坐的悠闲,我当然也要上来坐,不然你一个人多无趣。 男子伸手一把把梨儿抱到树上说:“小叶子,为什么你在那冰人面前总要温柔许多,对我就不是呢?”语气中明显有一股酸味。 梨儿不自觉把玩着男子的头发说道:“这啊,我也不知道,兴许我是喜欢他的。”身旁的男子立刻沉默的一言不发,察觉到男子身上散发浓浓的忧伤,梦中的自己安慰道:“小花,我也喜欢你阿!” 男子笑道:“可小叶子,我需要的不是这样的喜欢,你知道吗?”虽然在笑可笑声中饱含的却是难言的苦涩。 梦中的自己的困惑道:“小花,那你需要怎样的喜欢?”男子看着梨儿的眼睛说道:“独一无二的。”说着蜻蜓点水地在梨儿唇边留下一吻,清晰温热的触感余留在唇边。 梨儿呆呆地愣在那里,男子像偷了腥的小狐狸跳下树说道:“小叶子,你现在是我的人了,按照人间的礼仪,你此生必非我不嫁。” 梦中的自己回过神说道:“小花,刚才你干嘛呢?想要咬我吗?”男子捂住胸口深呼一口气说道:“这是我表达喜欢的方式。”梦中的自己伸手接过一瓣飞舞的桃花笑道:“那我可以像你这样向别人表达喜欢啦!” 男子立刻飞身到桃花树上把梨儿抱下来威胁道:“你只可以对我这样做,要是被我发现你对别人这样做,我就把你的叶子剪光,让你无法变成人形。”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梨儿的梦,梨儿醒来睁开眼说道:“稍等。”便起身迅速地穿好衣服,掀开被子见小狐狸正睡的香,又把被子放下就去开门,门一打开,只见惜姐姐笑盈盈地站在门口,梨儿拉住惜红音的手高兴道:“惜姐姐,你好点没?” 惜红音笑道:“好多了,多亏有你们,还有你的那个朋友。”梨儿牵着惜红音进房说道:“惜姐姐不必客气,白神医怎么样了?”惜红音说:“也好多了,现在正睡的熟呢。” 两人走到圆桌旁坐下,梨儿说:“那惜姐姐怎么不多休息会儿?”惜红音说:“睡久了,头有些晕便起来,到处走走,顺便来看看,没想到你还真在房里。”梨儿说:“惜姐姐,有事吗?” 惜红音看着梨儿说:“梨儿,问你个问题?”梨儿说:“嗯,你说说看。”惜红音说:“梨儿,你想学武吗?”梨儿点头道:“想学,可他们说我不适合习武。” 惜红音说:“那你把手给我。”梨儿把手伸向惜红音,惜红音把手指放在梨儿的手腕上,脸色有些古怪,梨儿说:“惜姐姐,有什么问题吗?” 惜红音摇头道:“也没太大问题,一般有的武功是不能学。”梨儿脸上露出失望之色,惜红音又说:“但可以学音攻。”梨儿说:“这不太好吧!这是姐姐的绝学。” 惜红音笑道:“梨儿,你还客气什么呢,莫非你不把我当自家人?”梨儿连摇摇头道:“当然不是。”惜红音说:“那就好了,走,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练习。”便拉着梨儿朝房外走,梨儿也没再推辞走在惜红音身旁。两人出门后,睡在床上的小狐狸睁开眼睛,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现一丝光亮,灵活地跳下床,也跟着出门去。 惜红音带着梨儿走到谷中一僻静地,只见这片树林的树木都特别茂盛,仿佛要遮天一般向上生长,走到一块开阔的空地,惜红音停下脚步说:“就这里了。”、 话音落下,只见惜红音右手在空中划了个半圆,对面一棵古树的树叶便全身抖动哗哗往下落,又抬了一下手,树叶便静止停留在空中,再一挥手,树叶便像地毯一般整齐有序的铺在地上。 梨儿说道:“惜姐姐,你好厉害啊!”惜红音笑道:“这有些花哨,不过练好了,杀伤力也不弱,现在我们坐在那树叶上吧!”梨儿点点头,两人便踩着树叶走到最中间坐下。 惜红音坐在梨儿身后说:“梨儿,把眼睛闭上。”梨儿把眼睛闭好后,又听惜姐姐在身后说道:“梨儿,现在把双手摊开,掌心向上平放在腿上。”梨儿跟着照做,惜红音说:“我先帮你打通任督二脉,可你必需把注意力集中在一股能感觉到的气流上,不能有一丝杂念,不然我们两人都会有危险。” 梨儿闭着眼睛点点头,接着就感觉惜红音在自己后颈部与背上不重不轻地点了几下,又把双掌拍在自己背上,梨儿能清晰感觉到丹田处有一股暖流在努力向上冲,可进展有些慢,又感觉从惜红音的掌心处传来更强大的热源,丹田的气流越加浑厚。 慢慢地梨儿仿佛能内视到那股气流,心脏地跳动也能清晰感觉到,可心为何有些刺痛呢?想着想着,丹田处便盘旋两股气流,一冷一热,惜红音感觉有些不对马上以心传音道:“梨儿,摒弃杂念。” 梨儿拼命想要静下心来,可事情仿佛不受自己控制般,丹田处两股的气流相争,觉得丹田仿佛要爆炸般迅速膨胀。只见梨儿的脸红的仿佛要滴出血一般,白色的烟从头上冒出。 这时在一旁偷偷观察地花倾城,见情况有些不对劲,立刻上前化解梨儿体内的冷气流,突然梨儿感觉丹田仿佛又只有一股暖流上升,霸道地冲破禁制,全身顿时舒服许多,但却有了睡意,便又睡过去了。 惜红音睁开眼嘴角带着一些腥红道:“谢谢。”花倾城抱着梨儿摆手道:“应该我谢谢你,只是你为什么让梨儿学武?她体内有毒,你不知道吗?” 惜红音愧疚道:“可我以为学这武功对梨儿身体不会有什么影响,我只是想帮她。”花倾城沉默了一下说:“如果梨儿真的很想学,你便教她吧!”惜红音点头道:“真的很谢谢你救了玉遥。”说着便跪下给花倾城行大礼道:“救命之恩,在此谢过,大恩人,如日后有什么需要,我惜红音定竭力相助万死不辞。” 花倾城摇头道:“不必,你只需对梨儿好便可。”说完话便要抱着梨儿离开,惜红音忙喊道:“恩人,你千万要小心你身边人啊!”花倾城勾起嘴角抱着梨儿转眼便消失在惜红音的视野。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六十三、前生池 梨儿觉得这一觉睡得非常安心,慢慢又感觉自己如一自由的浮萍飘摇在水中,鼻子有些痒,用手拂开打扰自己睡觉的东西,可那东西偏生要打扰自己,一会儿又来,梨儿不禁连打两个喷嚏便睁开眼看究竟是什么扰自己清梦。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只见自己睡在一朵的白色淡雅的莲花上,莲花漂浮在如明镜一般清澈幽绿的水上,周围还错落有致地飘着小了许多的白莲,一眼望去这水无边无际,仿佛水与天接在一起了,天空呈浅蓝色也清透如一面镜子,整幅画面美得惊心动魄,突然一只绯色的蝴蝶进入梨儿的视线,那只蝴蝶自由自在地飞舞在莲花周围,所以在这一片静谧如仙境的地方显得特别惹眼,梨儿不禁伸出如玉的手,那蝴蝶仿佛有灵性般慢慢飞到梨儿的手指处轻轻舞动翅膀。 不经意间梨儿看到投在水面的人竟然不是自己,梨儿把蝴蝶放在白莲上,靠近水面看去,只见水里的那个女子容貌绝美,身穿纯白的纱裙,腰间用浅绯色丝轻烟罗系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三千青丝撩起些许简单的挽了一下,其余柔顺的垂在颈边,额前垂着一枚小巧精致的红宝石,点缀着雪肤花容更显绝色,恍如仙子,梨儿对着水里轻轻一笑,却发现水里的女子也在对自己笑,刹那间芳华绝代,梨儿又用手捏捏脸却发现水里的绝色女子也在做着相同的动作,顿时被吓了一跳险些跌落水中。 这时花倾城又凭空出现在白莲上笑道:“被吓到了吗?”梨儿摸着心口说:“花倾城你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还有这里是哪里?感觉这里很奇怪,虽美却美的不沾人间烟火的幽静。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花倾城自在地斜躺在白莲上笑道:“这里是水天相接处的前生池,美虽美可却没有生灵能在这里长久存活。”梨儿惊道:“前生池,那刚才水里的那位女子是我的前生。”花倾城点头道:“嗯,可以这样说。” 梨儿又把视线看向水面,可只看到了刚才那女子,而却没有花倾城的倒影,不禁问道:“花倾城,怎么你没倒影?”花倾城勾起薄唇道:“你很想知道吗?”梨儿点点头,花倾城如桃花般诱人的红唇轻启道:“这需要小小的好处。”梨儿问道:“什么好处?”花倾城如鬼魅般在梨儿脸上留下一吻又斜躺回去用手支撑完美下巴道:“就这个。”梨儿清丽的小脸上顿时染上好看的胭脂色有些羞恼道:“你……你。”花倾城笑道:“我怎么样?”梨儿恼道:“你无耻。”花倾城无辜道:“为什么无耻了?”梨儿说:“男女授受不亲。”花倾城一脸真诚道:“可我不是人阿!” 梨儿无奈道:“好吧,你就说说你为什么没倒影?是因为没前世吗?”花倾城说:“嗯,还有一点我不是完整的我,一般来说,万物皆有灵魂,由三魂七魄组成,而我只是七魄,没有了三魂,我渐渐忘却了对我很重要的事,只记得我叫花倾城,我飘荡在三界只为寻找我的三魂,后来不知怎么我受了很重的伤便沉睡在这里,等我再次醒来,我发现自己寄居在姬未央那小鬼的体内。(.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语气虽平淡却难掩其失落与淡淡的忧伤,梨儿听了这话不知为什么有些心疼不自觉靠近花倾城,抚上花倾城的额头温柔道:“对不起。” 花倾城疑惑道:“为什么对不起?你认识我吗?”梨儿这才回过神道:“呃……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说这话。”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戴面具的原因是因为这张脸是姬未央的吗?”花倾城笑道:“当然不是,原因是我长的太美,我怕你们看到我,都会喜欢上我。”梨儿一脸黑线道:“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花倾城的唇边立刻绽放出十里桃花胜景道:“我说真的哦。” 梨儿没再说话而是慢慢移到白莲边上坐着,把手伸到水中,浇了浇水,水微凉舒适的地滑过指尖,嘴角不禁翘起赏心悦目的弧度,纯白的烟罗纱裙衬着冰肌玉骨,三千青丝飘逸地披散在身后,看起来美的不真实,花倾城不禁道:“梨色倾城。”梨儿琉璃般澄澈的大眼睛看向花倾城不好意思地说道:“你才是倾国倾城吧!”花倾城戏谑道:“你理解错了,梨色指你,倾城指我。” 梨儿白皙如瓷娃娃的脸又染上红晕道:“花倾城,你……”花倾城笑道:“你这样看着真的很可爱。”说着还伸手轻轻捏了梨儿白里透红的小脸,梨儿一把拿着花倾城的手就咬下去,可花倾城依然笑的好看,梨儿慢慢松开口问道:“不痛吗?”花倾城一脸认真道:“因为是你,所以不痛。”梨儿愣了一下说:“上次姬未央就说痛。” 花倾城的眼神有些微漠的悲伤没再说话把视线望向远方道:“你说我们就呆在这里一辈子如何?”梨儿慢慢说道:“我想和师傅、姐姐呆在一起一辈子。”花倾城迟疑了一下笑道:“开玩笑的,我还要去找我的三魂呢!”可这笑声中多少有些沧桑的悲凉,梨儿却不知该说什么。花倾城又说:“那你想见姬未央吗?”由于话题转化的太快,梨儿没反应过来道:“你说什么?”花倾城又说一道:“你想见姬未央吗?”梨儿想了一下说:“他还好吧?”花倾城说:“应该还好,他正沉睡在这身体的角落,他很关心你。”梨儿不禁反问道:“你呢?是因为他的原因,才来到我身旁的吗?”花倾城点头道:“对,一开始是的。” 梨儿听了这答案心里有些失落,又听花倾城接着说道:“而不知何时,我想以我的方式守在你身旁,不过现在看来,你不太需要。”梨儿愧疚道:“对不起,我有些自私,不过......”花倾城看向梨儿的眼睛问道:“不过什么?”梨儿的小脸如抹上艳丽的胭脂色慢慢说道:“花倾城,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说完后心跳加快,花倾城慢慢揭开面具道:“梨儿,为什么听你说了这话,我有种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感觉,感觉很开心。”说着把梨儿的手拿在唇边轻轻一吻抬头道:“以我花倾城的灵魂起誓,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只见面具下面是一双流光溢彩的双眸,眼尾略弯稍向上翘,四周略带红晕,眼形似桃花,眼神似醉非醉,足以勾人魂魄,梨儿不禁说一句让花倾城很内伤的话:“花倾城,你确定你不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吗?”花倾城用手轻敲了梨儿的头说道:“你这小脑袋整天想的什么阿?我怎么会是女子?”梨儿说:“可你真的很美阿,还有我总觉的你的脸有些熟悉。”花倾城笑道:“因为我是姬未央长大的模样,只是我的头发是银白色的,而他的是纯黑色的。”梨儿说:“你不是说不是姬未央的脸吗?”花倾城说:“我只是说不是那个原因,再说我忘了自己长什么模样了,就不想把这张脸变化了,不过我的原来的脸应该比这张好看些。” 梨儿说:“呃......不知道,不过你的本体很美。”花倾城问道:“你喜欢那花吗?”梨儿点头道:“喜欢。”花倾城高兴道:“那就好,你的锁骨上有一朵。”梨儿转过身把薄纱领口一拉,果然有一朵妖艳的红色曼珠沙华,熠熠生辉,恼道:“花倾城,你多久帮我弄的?”花倾城眸色哀伤道:“你不喜欢吗?”梨儿见状不忍道:“也不是,很好看。”花倾城说:“你在安慰我吗?”梨儿摇头道:“我刚才只是觉得你没和我商量一下,就给我弄上,不尊重我。”花倾城重复道:“尊重?”梨儿点头说:“嗯,不过现在没事了,我们先回去吧!不然她们要担心了。”花倾城点头道:“好吧,闭上眼睛。”梨儿听话地闭上眼睛,花倾城抱着梨儿,两人便消失这片仙境之地。 六十四、以吾魂起誓 过了片刻,花倾城如泉水般清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梨儿,到了。”梨儿把眼睛睁开,只见自己站在竹屋的后院,却不见花倾城的踪影不禁自言自语道:“生气了吗?小气。”话音刚落,花倾城又出现在自己身旁说道:“我可是给某人去摘花,可刚回来却听到某人在说我坏话。”梨儿看着花倾城手里拿着一枝含苞待放的梨花和一枝开的正艳的桃花,结巴道:“我……我只是以为……” 花倾城笑道:“没事,有些时候,我是有些小气,所以不要惹我。”说着就要转身离开,梨儿忙喊道:“花倾城,等一下。”花倾城停下说:“你有什么事吗?”梨儿鼓足勇气厚着脸皮说:“那花,给我吧!”说着伸手要花紧张地看着花倾城那双勾人的桃花眼,花倾城扬起薄唇道:“以后还说我坏话吗?”梨儿连连摇头道:“不会了。”花倾城眼眸一转道:“那你怎么保证?”梨儿说:“呃……要我发誓吗?”花倾城摇头道:“和我拉钩。”说着伸出手指。 梨儿见状心里暗道:幼稚,真幼稚。可手上还是伸手和花倾城拉钩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花倾城细长的眉毛向上一挑道:“一百年太短了。”梨儿说:“一般人的寿命最多不过一百来岁,我以今生的时光像你承诺还不够吗?”花倾城摇头道:“不够至少要三生三世。”梨儿无奈道:“那好,拉钩上吊,三生三世不许变。” 花倾城这才笑逐颜开地把花给梨儿,梨儿接过花问道:“花倾城,你住在哪里呢?”花倾城桃花眼躲闪道:“住你附近。”梨儿追问道:“那在哪里呢?”花倾城说:“这是秘密。”梨儿撅着嘴说:“哼,不说就算了,再见。”说着便拿着花沿着青石板路朝前院走去,花倾城没再说话而是静静地站着。 梨儿走到竹屋侧墙停下了脚步,慢慢转过身只见花倾城还在原地,银发绯衣飘扬在空中,桃花眼中有自己读不懂的情绪,眉宇间流泻着淡淡的忧伤,整个人仿佛要随时要乘风飞去,梨儿见到这幅景象,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心里也涌起难言的苦涩,不禁往回跑,跑到花倾城面前轻轻问道:“花倾城,你不会把我一个人扔下吧?”语言中的小心翼翼显而易见,花倾城弯下腰认真道:“不会,就算死也不会。” 梨儿又说道:“你不会骗我吧?”花倾城把手放在左心房起誓:“今日之话,绝非虚言,如有半句假话,天。”梨儿连忙用手轻捂住花倾城的唇说道:“我相信。”花倾城温柔地把梨儿的手握住继续说道:“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梨儿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眼泪不自觉地往下掉,一把抱住花倾城的脖子哽咽道:“倾城,谢谢,谢谢。”花倾城轻拍着梨儿的背说道:“爱哭鬼,怎么这么没安全感呢?”梨儿抹着眼泪道:“我才不是呢。”花倾城轻捏了一下梨儿的俏鼻取笑道:“还不承认,那刚才是谁在哭呢?” 梨儿理直气壮道:“是风太大了,迷了眼睛。”花倾城宠溺道:“嗯,是风迷了眼睛。”梨儿澄澈的大眼睛立刻眯成好看的月牙状拉住花倾城的手撒娇道:“花倾城,你真好。”花倾城听了这话的嘴角不自觉上扬,微妙的情愫在两人心间流转扎根,无与伦比的快乐之情染上眉眼,仿佛眼前的一切都美丽许多。 两人就是那样静静地站在,不舍离开,突然前院响起青儿的叫喊声:梨儿,梨儿,你在哪里?梨儿不舍地与花倾城道别说:“再见。”花倾城点头道:“我会来找你的。”梨儿高兴道:“说好了,骗人是小狗。”花倾城点点头便又消失了,梨儿也朝前院跑去应道:“姐姐,我在这里。”青儿循着声也、走过来说:“妹妹,你去哪里呢?”梨儿一脸笑意说道:“一个仙境。”青儿问道:“和谁去的呢?”梨儿笑颜如花道:“朋友。” 青儿看着梨儿手里拿着的两枝花说道:“妹妹,你不是一般不摘花的,今天怎么有兴致了?”梨儿微低着头含羞道:“花倾城送的。”青儿说:“是那个银发男子?”梨儿颔首道:“嗯,是他。”青儿牵着梨儿的手说道:“看来我们的小滑头长大了,也有心上人了。”梨儿抱着青儿的手臂道:“好姐姐,就别取笑我了。”青儿笑道:“好吧,饭好了,大家还等着我们呢,走。”两人便手牵手地走回竹屋。 回竹屋,只见冷梓、飞流、惜姐姐都坐着等自己,梨儿不好意思道;“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三人摇摇头,惜红音说:“没事,快坐下,不然饭冷了。”冷梓说:“饭也才好,没多久。”飞流拿起筷子道:“我们开动吧,不然菜要冷了。”惜红音笑道:“这孩子。”梨儿和青儿落座。五个人有了一顿热闹的晚膳。 饭后,大家一起闲谈着,气氛十分融洽,充满了家的感觉。 聊了会儿,大家便各自回房。青儿去打水,梨儿带着一下吃的回房,门一打开,小狐狸便摇着尾巴欢迎梨儿,梨儿弯下身把小碗放下道:“小淘气,饿了吧?吃饭了。”而小狐狸一看到碗便把头扭到一边,梨儿一本正经道:“看来小淘气还是喜欢吃草啊!”小狐狸听了这话幽怨地看了梨儿一眼,只得乖乖吃饭。梨儿摸着小狐狸的头笑道:“这样才乖嘛!” 冷梓回房看到窗台停在一只白鸽,心里有些不安,连忙两步并作一步快速走到窗户,拿起白鸽解开它脚上的红线,拿下字条一开,只见上面简洁地写着:夜被抓。冷梓的心突然一颤,然后把字条放在烛火处烧掉,又拿起笔给师娘留字条,换好夜行衣,吹熄蜡烛,便出门而去。 六十五、营救 冷梓走到师傅的窗前,看见里面的仍有光亮,用手指在窗户纸上弄了一个小洞,凑上去看,只见师娘还坐在桌前认真地绣着锦帕,烛火映着师娘的侧脸,烛影轻摇,有种说不出的温馨,冷梓心里有些感动不知为什么也有些悲伤?拿出一个小竹筒,放在小洞处轻轻吹了一下,烟便渗入房里的空气。[.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惜红音突然觉得有些困,打了个呵欠说:“奇怪,睡意来的这么快,还是去睡了吧!”说着便起身要去休息,冷梓守在外面,见里面没有了动静,便悄悄从窗户潜进屋,灵活地翻到通道处,移动青花瓷瓶,通道便打开了,进通道后又细心地把它关上,立刻运用上轻功朝客栈赶去。 到了客栈,冷梓一出门便见一黑衣人跪在门前,空气仿佛飘动着淡淡的血腥味,冷梓的眉头不禁皱了一下,那黑衣人见冷梓出门抬头说道:“小姐,怪属下无能,没能保护好夜公子。”冷梓摆手道:“影,你受伤了?”楚空影回答说:“小伤。”冷梓的脸上有些不悦道:“影,你总是这样忽略你自己,走,跟我去我的房间。”说罢便朝自己的卧房走去,楚空影无波的眼神有些松动跟在冷梓身后。 回房后,冷梓说:“影,你坐下。”边说边拿出自己的药箱,影慢慢地坐下,冷梓把药箱放在桌上问道:“影,你哪里受伤了?”楚空影回答说:“背部,小姐我们还是先去救夜公子吧!”冷梓没理会影的话而说:“把衣服脱了。”楚空影只得脱掉上衣,只见影的背上有一道长长的刀伤,皮肉翻起,隐约能见到里面的白骨,可以看出简单的止过血,但血还是在不停的滴,冷梓深吸一口气道:“对不起,可能会很痛。”楚空影摇了摇头说:“从小姐救我的那一刻起,我的命便是小姐的,所以小姐不用自责,只怪我技不如人。(.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冷梓眼里一片愧疚把木棍递给楚空影道:“咬住。”楚空影接过木棍放在嘴边咬住,冷梓熟练地帮楚空影处理着伤口。 处理好伤口后,冷梓才问:“影,今天事发经过是怎样?”楚空影说:“今天下午突然来了一群官兵要夜公子抓,本来我是帮夜公子掩护让他从侧门走,可那些官兵把客栈团团围住了,所以夜公子还是被抓了。”冷梓说:“你好好养伤,我去打探情况。”说着便匆匆朝房外走去,楚空影追上前去说:“小姐,我要和你一路。”冷梓摇头道:“你这伤不能再折腾了,不然以后会有后遗症。”楚空影本想坚持,可又听冷梓说道:“你去,我无暇顾及你。”楚空影苦笑道:“那好,小姐,你小心些。”冷梓点点头回到那间有通道的房间,从箱子里拿出一套男装换好易了一下容,又向胡掌柜问了些情况,提着食盒便匆匆朝衙门大牢赶去。 到了衙门,冷梓拿银子打点了衙役朝牢房走去,见这牢房守卫森严,心里有些不安,走到里面见两衙役正在喝酒,冷梓上前说道:“差大哥,对不起,打扰二位一下。”其中一衙役凶神恶煞道:“有什么事阿?”冷梓战战兢兢说道:“我哥哥被判了死刑,我想去见他最后一面,并给他带了些吃的。”那衙役说:“这事有些难办。”冷梓又拿出一些银子给两人说道:“差大哥,你就通融一下吧,只见一会儿。”两人接过银子,一衙役笑道:“好说,好说,念你兄弟情深,我也通人情,那你哥是谁阿?”冷梓说:“苟二娃。”那衙役说:“好,你跟我走。”说着便在前面带着路。(.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只见越朝后走,里面的人多无生气,大概是被判重型,走到一间阴暗潮湿的牢房,那衙役把门打开说:“别看太久了。”冷梓点头道:“谢谢差大哥。”那衙役便离开,见人走远,冷梓走进牢房,只见那人穿着带血的囚服头发散乱,一副到死不活状说道:“你……”刚说了一个字冷梓便扑上去哭道:“哥哥,我们都很想念你。”说着拿出随身带的匕首放在那人脖子上耳语道:“今天,是不是新抓了一个人进牢房。”那人害怕地点点头,冷梓又哭道:“哥哥,娘也很挂念你。”又耳语道:“那人被关在哪里?”那人指了一下斜对面。 冷梓把那人敲晕忙望过去,只见身后隔了一间牢房旁,夜沉珂已呈昏迷状,上身赤裸被绑在行刑的木桩上,胸膛处布满了恐怖的鞭痕,有些地方已血肉模糊,看着这样一幅画面,冷梓的眼眶里充盈着泪水,不觉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心疼地看着夜沉珂,突然那衙役的声音在前方响起:“小兄弟,看完没有?时间到了。”冷梓调整了一下情绪应道:“来了。”便朝牢房外走去。 刚走到出口和两衙役道别,就有一大群官兵突然出现堵住出口,上次那逃跑的黑衣人换上华衣站在最前面道:“你是何人?”冷梓假装害怕声音颤抖道:“回官爷,小的名叫苟小娃,来看我的哥哥,苟二娃。”那人问那两衙役道:“他说的可是实话?”一衙役回答说:“回大人,是的。”那人怒道:“那你们还通知我干嘛,两个蠢货。”两衙役连忙跪下说道:“是大人交待,这几天无论谁来探监都要想你禀明阿。”那人说:“我不是说要来看夜沉珂的人吗?”说着一脚把两人踹倒。又对冷梓说:“你可以滚了。” 冷梓一边谢道一边从旁边退下,但走到那人旁的时候迅速的移到他身后,用匕首把那人的脖子抵住冷声道:“叫他们退下。”那人笑道:“美人儿,我就知道你回来。”冷梓把匕首一划道:“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手滑,快,叫他们退下,并把夜沉珂带上来。”那人说:“好好,美人儿别生气。”又对着那群官兵道:“快退下,再去两个人把夜沉珂带上来。”那群官兵慢慢退出牢房,其中两人朝里面走去,把夜沉珂押上来,夜沉珂虚弱道:“壮士,不必理我,快些离开。”冷梓生气道:“夜沉珂,为什么每次你都这样?” 夜沉珂一惊道:“冷姑娘,是你吗?”冷梓说:“不是我。”那人质笑道;“美人儿,真有趣。”冷梓手上用力道:“别惹我,我现在心情不好。”那人说:“我就是喜欢挑战高难度。”指着夜沉珂身边的一衙役道:“你,把刀放在他的脖子上。”那衙役便把刀架在夜沉珂的脖子上,冷梓怒道:“看来,你不想活了。”那人质道:“没有,我想活阿,可这样活着太单调了,我更想看看美人儿会不会为情郎放下屠刀,现在我数一二三,美人要不放下匕首,那你的情郎命便先去,有他陪我,估计我也不会太寂寞。”冷梓无言道:“你……你。” 夜沉珂连忙说道:“冷姑娘,别听他的,你快走,别管我。”那人倒悠闲地数道:“一、二。”冷梓忙说:“等一下,我和你做个交易。”那人说:“什么交易?”冷梓说:“把他放了,我替他。“夜沉珂说:“冷姑娘,万万不可啊!这一切皆与你无关。”那人对另一衙役说:“把他嘴捂上,听着就闹心。”那衙役听从命令把夜沉珂的嘴捂上,那人又对冷梓说:“这个交易不错,不过美人儿你可先要放下匕首。”冷梓沉默了一下说:“好。”说着便把匕首丢在地上,那人又指着夜沉珂对两个手下说道:“去把他扔出牢房。”两人依照吩咐把夜沉珂架了出去。 冷梓慢慢瘫坐在地上说:“你下药了,卑鄙。”那人蹲下身笑道:“卑鄙谈不上,但对于美人儿这么厉害的人,我可不能掉以轻心。”说着抚上冷梓的秀发,冷梓厌恶道:“看来上次留下你的命,真是便宜你了。”那人把手滑到冷梓的耳后一下把人皮面具扯下道:“还是这张脸漂亮。”冷梓冷笑道:“你还不怕死。”说着拂开了那人的手,那人惊讶道:“你不是被我下药了?”冷梓笑道:“我刚才在配合你阿,这戏演的不错吧!我从小便学习医术,所以你不觉的你的软骨散太小儿科了吗?”那人想动手却发现全身无力。 冷梓说:“别白费力气了,我刚才也回敬了你一些东西,散着空气中无色无味,现在你肯定很无力吧?”那人却毫无惧色笑道:“你认为我真会让他们把夜沉珂放了吗?”冷梓脸一沉道:“你言而无信。”那人毫不在意道:“彼此彼此。”冷梓说:“就算这样又如何?现在你在我手里。”说着便把那人敲晕,拾起匕首,把匕首放在那人的脖子处,停了一下,还是把匕首移开,把那人的外衣脱下自己穿上,又把人皮面具调整了一下又带上,然后把那人捆绑好丢在一间牢房。 走出牢房,两个衙役上前道:“大人,夜沉珂转移到后院了。”冷梓模仿那人的声音道:“带我去看看。”两衙役点头带着冷梓去关夜沉珂的院子,到了院子,冷梓摆手示意他们退下,两人识趣的退下,夜沉珂此时被绑着丢在角落,冷梓上前夜沉珂解开绳子,夜沉珂警惕道:“你又要耍什么把戏?你把冷姑娘怎么了?”冷梓低声说道:“是我。”夜沉珂惊喜道:“冷姑娘,你没事了?”冷梓点头道:“我们快走。”说着扶起夜沉珂就往外走。 六十六、养伤 冷梓带着夜沉珂小心地沿着过道走,灵活地避开巡逻的官兵,还抓了一人问最快出府的路,那人指了路,冷梓便把他敲晕放在草丛中,又脱下那人的外套给夜沉珂套上说道:“你别介意,这只是暂时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夜沉珂努力勾起嘴角笑道:“不会的,还有谢谢。”冷梓说:“其实你不必总是那么客气。”语气中有淡淡的失落,夜沉珂想解释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冷梓扶着夜沉珂直接走到侧院准备翻墙而过,走到墙角冷梓轻声道:“站稳了。”夜沉珂点点头。 眨眼间便被冷梓带出到墙外,刚落到,就看见前面有一辆马车,惜红音斜靠着马车笑道:“小梓儿,怎么一个人走不和师娘说一声呢?”冷梓不好意思道:“师娘,我……我。”惜红音摆手道:“没事儿,先不说这些,把他扶上马车吧!”冷梓看着夜沉珂的脸色发白,便着急地把夜沉珂扶上马车,两人上车后,惜红音挥鞭驾着马车离开。 冷梓和夜沉珂坐在车内,冷梓小声道:“夜公子能把你的上衣脱下吗?”夜沉珂一惊,反应过来苍白的脸色已有了一些红晕道:“冷姑娘,麻烦你了。”便把那衣服脱下。 冷梓拿出随身带的药瓶说道:“你忍忍,会有些疼。”夜沉珂点点头,冷梓把白色粉末洒在夜沉珂的伤口处,再拿出白色绑带给夜沉珂绑上。惜红音在外面驾车说道:“小梓儿,你年龄也不小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你有没有心上人呢?”冷梓脸颊发烫结巴道:“有……没有。”惜红音娇笑道:“女孩子就是脸皮儿薄,那夜公子呢?有心上人吧?” 此时夜沉珂的心里早已波涛汹涌,如果说唐雨柔是温柔了夜沉珂岁月的人儿,那冷梓便是惊艳了夜沉珂时光的人儿,如一朵长于悬崖蓝色的龙胆花,临风摇曳,显出一种淡雅、素静的美,那独有的蓝色看似清冷,却传递着一股深深的暖意,就是这样的人儿一次次救自己于危难中,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给了自己勇气,温暖了自己冰封已久的心,可自己的内心早已满目疮痍,如何能接受如此美好的她?又如何面对雨柔? 惜红音见车内夜沉珂沉默不语又说道:“自古英雄救了美人,都会流传一段佳话,那今日美人救了才子,不知会不会有一段佳话呢?”冷梓见夜沉珂神色复杂,便问道:“师娘,我们这是要去哪儿?”惜红音回答说:“先到临镇的杏花村休息,明早去悠远镇药铺。”接下来便是长长的沉默,赶了几个时辰的山路,三人投宿于一家惜红音熟识的人户,住了一晚。 梨儿睡到半夜总觉身旁少了点什么,睁开眼睛,发现姐姐和小狐狸都不在,自己的睡意也没了,便起身穿好衣服,打开房门,只见明月冷色调的银辉铺散一地,倾泻到房内,点点华凉的感觉萦绕周身,院落的石桌旁有一穿绯色锦衣乌发如绸缎般披散开来的人趴倒在桌前,面前还东倒西歪地摆着几壶酒,空气中飘着淡淡桃花香和酒香。 梨儿走上前说道:“你是……”话还没说完那人就抬头道:“不认识我了吗?”只见和他的脸和花倾城一模一样,桃花眼泛着水润的光泽,脸颊略带酒后的醉红,但头发是如墨的黑色并且看起来年少许多,梨儿惊讶道:“你是姬未央?”姬未央点点头道:“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说着又拿起酒壶喝起酒来,梨儿拿过酒壶说:“酒喝多了伤身,你怎么在这里呢?”姬未央一脸醉意地看着梨儿说:“其实你想问花倾城在哪里吧?”梨儿坐在石凳上说:“我知道他在哪里。”姬未央笑道:“他把那件事也告诉你了?”可唇边的弧度却流泻着悲伤,梨儿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姬未央手撑着脸说道:“梨儿你应该离他远一些的,也不应该喜欢他的,就算一点点也不行。”梨儿反问道:“不是你让他来保护我的?”姬未央点头道:“可我现在有些后悔。”梨儿说:“那你说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他?”姬未央的桃花眼顿时有些清明一字一句道:“因为你注定是我的人。(.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梨儿无语道:“这算什么理由。”姬未央接着说:“你们靠的越近伤害越大,最终……”梨儿有些生气打断姬未央的话道:“姬未央,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我才不会伤害他的。”突然,姬未央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眼里含泪道:“梨儿,你真狠心,我日夜挂念着你,你却如此对我。” 梨儿有些反应不过来道:“额……姬未央,你怎么了?”姬未央没再看梨儿而是倒点酒在桌上,用手指画圆圈边画边说:“画个圈圈鄙视你。”梨儿一脸黑线道:“你喝醉了?”姬未央翘起红唇道:“我没有,你才喝醉了。”说着起身便要离开,梨儿拉住姬未央道:“你要去哪里?”姬未央仿佛变了一个人冷然道:“去该去的地方。”说着便不见了人影,剩下梨儿一个人在那里一脸茫然。 过了一会儿青儿从院外走回来,梨儿看到后上前问道:“姐姐,你去哪里了?”可青儿一点反应也没有,反而一脸呆滞双眼无神地绕开梨儿朝卧房走去,梨儿跑上前去挡着青儿的路摇晃着青儿道:“姐姐,你怎么了?”慢慢的青儿双眼开始有了神采道:“妹妹,你怎么没睡?”梨儿说:“我半夜醒来发现你们都不在,便出门来看看。”青儿说:“那我们回去睡吧!”梨儿说:“姐姐,你刚才到底怎么了呢?”青儿说:“没事阿,我睡不着出去转转。”梨儿说:“呃……也许我迷糊了。”这时小狐狸也从院外回来了,只是看起来精神不太好,梨儿抱起小狐狸便和姐姐一起回房继续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又赶了两个时辰的路,惜红音才把马车停下,下车道:“小梓儿,到了,你们可以下车了。”冷梓便小心地把夜沉珂扶下车,只见马车停在一个清静的院落,院里沿着正正方方的围墙栽种着九棵常青树,左边用篱笆围着,里面种了些小菜,右边沿着围墙用篱笆围了个长方形,里面种着各种药草,房前有两棵芭蕉树,冷梓疑惑道:“师娘,我们不是去药圃吗?可这里好像是别人的后院。”惜红音笑道:“等会儿你就知道,跟我来。”说着就在前面带路,冷梓扶着夜沉珂跟在后面。 惜红音走到门口大大方方地敲着房门,不一会儿,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位长相特别可爱的小童,两颗乌溜溜的大眼睛转动着,但他脸上表情却有些严肃道:“惜姑姑,你下次能走前门吗?”惜红音捏了捏小童的脸笑道:“你这小家伙还是那么有趣,快给我们安排一间房,再去给你舅舅说我来了。”小童一本正经说道:“不要捏我的脸,我都是要有家室的人了。”冷梓忍不住扑哧一笑,夜沉珂也扬起嘴角。 惜红音乐道:“是不是你舅舅说要给你找童养媳啊?”小童不理惜红音而是绕过惜红音走到冷梓旁边认真道:“姐姐你的眼睛真好看。”停了一下又说道:“你可以做我的童养媳吗?”冷梓的脸顿时就红了一片不知该说什么,惜红音走过来说:“小家伙,你找别人吧,这姐姐有心上人了。”那小童一把坐在地上哭道:“我不依,我不依,我就要这个姐姐。”惜红音蹲下身不知对小童说了些什么话,那小童便没再哭而是说:“我们进屋吧!”说着便在前面带路,三人跟在后面。 小童把三人带到里面一间素雅的房间,一张圆桌,上面摆放着淡绿色的水杯和水壶,羽白色的床帏,窗户旁挂着一幅远山带水的墨画,冷梓把夜沉珂扶到床边坐下,小童把窗户打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惜红音对小童说:“小家伙帮我拿下笔和纸,非常感谢。”小童看了惜红音一眼说:“不用谢。”便从木箱中拿出笔纸给惜红音,惜红音接过纸笔递给冷梓道:“小梓儿把你需要的药材写下,我去给你拣,看夜公子的情况需要在这里静养一段时间。”冷梓接过纸笔很快写好需要的药材,把纸递给惜红音慢慢说道:“师娘,你会把我惯坏的。”惜红音接过纸笑道:“我不惯你惯谁呢!”又把小童叫上一起出门。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独处,气氛有些微妙,冷梓发现自己不敢直视那一双令自己心跳加速的眼睛,只得扯着衣角故作随意说道:“今天天气不错。”夜沉珂附和道:“嗯,挺好的。”冷梓又说:“夜公子,我可不可以冒昧地问你一个问题?”夜沉珂点头道:“可以。”冷梓说:“你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呢?”夜沉珂听了这个问题眼神有些怪异,冷梓忙说:“如果不方便,你可以不说。”夜沉珂摆手道:“没事,或许对于一般人来说,唱戏的便与卖笑的没什么区别,地位低贱,可从我接触戏曲开始,我觉得自己的心被深深触动,我的内心有什么东西被激活过来,我的喜怒哀乐便都在其中,自此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在自己的舞台上唱戏,把内心涌动的感情传递给他们,让更多人喜欢上戏曲,可……” 冷梓看到夜沉珂的眼中闪着泪光接着道:“可雨柔死的那一刻,我发现我忽略了对我同样重要的人。”冷梓握住夜沉珂的手道:“她不会怪你的。”夜沉珂说:“真的吗?”冷梓激动道:“是的,就像我一样,喜欢上那样的你,在舞台上的你像天上的星辰那般耀眼夺目。”夜沉珂松开冷梓的手低声说道:“对不起,我不配。”冷梓突然觉得视线有些模糊笑道:“呵呵,夜沉珂,你可以说你不喜欢,我不勉强,可不要找这么伤人的借口,不是你不配,是我不配吧!”说着转身便要离开,可却发现手被夜沉珂拉住。 冷梓说:“其实不必愧疚,也不必安慰我,一开始我便知道的。”夜沉珂的手握地更紧道:“其实我以为我心已死,而你以一种坚韧动人地姿态出现在我的世界,慢慢地我发现我的心竟然还能动,可这已经不是完整的我,所以我配不上你。”这时,惜红音拿着药进房就看到这一幕笑道:“看来美人救才子会有一段佳话。”冷梓和夜沉珂两人脸上皆是红霞布满,冷梓接过药说:“我去煎药了。”便匆忙出去了。 六十七、破碎的记忆碎片 梨儿一大早起床,刚出门便见飞流站在门口,梨儿说:“飞流,有什么事吗?”飞流神色有些焦虑道:“师娘和师姐都不见了。”梨儿说:“你先别着急,说说事情经过。”飞流这才说了经过:今天早晨,他起床到后山打坐练内功,本来往常的这个时间师姐都会来叫自己吃早饭的,可今早师姐却迟迟没来,自己便回来,敲师姐的门,可无人应答,情急之下把门踹开,却空无一人,然后又跑到师傅的房间,发现师娘也不在。梨儿听后说:“我们先去梓儿的房间看看她有没留什么东西。”飞流点头。 两人进房,梨儿一眼便看到桌上用茶杯压着的字条,走近桌拿起字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师娘,我有些事要回客栈,勿担忧。梨儿把字条给飞流看说:“梓儿有事,我们去白神医的房间看看。”两人又一起到白神医的房间,可什么也没发现,飞流在房里走来走去,梨儿说:“飞流,你别走了,我头都晕了。”飞流停下说道:“可我有些担心师姐和师娘阿!”梨儿宽慰道:“梓儿和惜姐姐都那么厉害的,所以不会有危险的。”飞流说:“这我也知道,可我还是不放心。”梨儿说:“可我们现在也只能等。”飞流有些沮丧道:“早知道师傅让我修炼的时候,我好生练功才是。”梨儿说:“我觉得你很努力阿。” 飞流摸着头不好意思道:“我也是近来这段时间才专注于练功的。”梨儿问道:“那你以前专注于什么呢?”飞流神采奕奕道:“我特别喜欢画画,每天都在画,画人画物,每次画画我都感觉很快乐。”梨儿脑海便划过那个春光明媚的午后凤浅以陌认真给自己画的那幅画像不禁道:“那你可以把你的画给我看看。”飞流笑道:“好阿,你跟着我来。”说着便朝隔壁自己的房间走去,梨儿跟在后面。 只见飞流的房间散乱着捏成一团团的画纸,一张桌上摆满了画画用的工具,墙上挂了几幅意境不同,包括春夏秋冬风景各异的画,梨儿停留在第一幅画前,仔细地看那一棵立于空旷草坪的桃花树,朵朵桃花以最美的姿态绽放,空中还飘着被风吹落的妍丽桃花瓣,闭上眼仿佛能感受到扑鼻而来的桃花香和温凉的春风,再睁开眼细细一看,桃花树上若隐若现坐着两个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袭上心间,淡淡的甜与苦涩弥漫心房,伸出指尖抚上画上的人儿,泪便不自觉滑落。 飞流见状挡在画前说:“你怎么了?”梨儿摇头道:“没事,只是突然有些伤心。”飞流说:“你看看我画的这幅画。”说着把画递给梨儿,梨儿接过画一惊,只见画面上画着月下她和一令月华都失色的男子站在屋顶,虽带了半截面具穿着黑色华服,可梨儿还是认出这人是花倾城,因为那样的风华与笑容不知不觉已映着在自己的脑海深处,还有那一头的漂亮银白色头发,可为什么自己的记忆中根本就没有这一幅画面? 飞流在一旁说道:“我那天睡不着便出门准备在月下作画,恰好就见你和他隔着一丈站在屋顶上,那画面很美,我就把它画下来了。”梨儿说:“是在醉仙楼的那一晚吗?”飞流点点头,梨儿用力的回想,可脑海还是一片空白,头隐隐的作痛,梨儿说:“飞流,我不舒服,先回房了。”飞流看着梨儿的脸色有些惨白问道:“你哪里不舒服吗?”梨儿摆手道:“没事,我回房休息会儿就好。”飞流说:“那你快回房吧!”梨儿忍着越来越来剧烈的头痛两步并作一步快速回房。 回房后,步履蹒跚地走到床边,便晕倒在床上。不一会儿进入了一个奇怪的梦境,梦里自己一个人走在一个幽深的树林中,周围弥漫着白色的烟雾,可这树林却静的可怕,不能感觉到生命的存在,也没有一丝风,仿佛这是一幅静默的画,突然一个突兀的琴声划破空气,来自的天际的仙乐却带着难以掩饰的哀伤,来自地狱死亡的气息,整个树林都在颤抖,仿若在哭泣,梨儿跟随着琴音走。 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出树林,可这时琴音戛然而止,梨儿望向远方,却看到今生都不愿再回忆的景象,只见残阳嗜血,染红霞光万丈的云朵,映衬着地上颜色刺眼已经成河的鲜血,残臂断肢满地都是,无一活物,空气仿佛停滞一般,令人颤栗的鲜血味充斥空气的每个角落,每走一步,梨儿觉得脚步是如此沉重,死寂般冰冷直渗血肉之躯,入骨的疼。 梨儿死死咬住下唇,雪白的衣裙下摆染满诡异的红色血花,突然冻结的空气轻柔的流动起来,如死神的吻,极致的温柔与致命的毒药共存,撩起飘逸的血色裙摆,梨儿把眼睛闭上道:“这只是梦。”耳边的风声又静止了,再慢慢睁开眼睛。 可令人可怖的场景还是没有变化,只是多了一个白衣女子背对着自己站在前方不远处,可她的白衣却纤尘不染,在这片血色的汪洋特别显眼,旁边摆放着一把举世无双的琴,不知为什么梨儿能感觉到女子此时的心境,悲伤入骨,还有可怕的念头:毁灭天地万物。梨儿走上前轻声道:“你还好吧?”女子慢慢转过身,那是一张绝美的脸却让梨儿吓得踉跄地朝后退,这女子正是自己的前世。 花倾城对姬未央总感觉很是愧疚,当初的本来是那小鬼约定好的,只帮着他守护梨儿一段时间,不动心。可事情发展超出自己的预料,那朵妖娆的红色曼珠沙华是和梨儿签到轮回契约的印记,这意味着自己不能离开她,除非这七魄也散去。其实在小鬼接住梨儿的眼泪时候,自己便已经苏醒,或许那时便对那个拥有一双澄澈如水眼眸的白衣少女很是好奇,而那滴略带苦涩晶莹的眼泪让自己的心神产生波动,那便是开始吗? 突然花倾城感觉到那朵花在呼唤自己,便马上空间移位回到梨儿住的那间房,看见梨儿表情痛苦的在床边翻来覆去,花倾城立即把手放上梨儿的额头,安定梨儿的心神,慢慢的梨儿睁开眼一把抱住花倾城发抖道:“倾城,我……我。”花倾城轻拍着梨儿的背道:“没事了,没事了,只是一个梦。”梨儿说:“它不是真的?”花倾城肯定地摇头道:“不是,放松些。”又询问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好吗?”梨儿有些木然的点点头,花倾城说:“现在把眼睛闭上。”梨儿连连摇头,花倾城看着梨儿的眼睛说:“看着我,你相信我吗?”梨儿郑重地点点头,花倾城说:“那把眼睛闭上。”梨儿这才慢慢闭上眼睛,花倾城抱住梨儿转眼两人便消失在房内。 六十八、妖都 等梨儿再睁开眼睛时,入目的是气势宏大的城门,上面刻着潇洒霸气的两字:妖都。城门周围并没有士兵把守,只见穿着华衣的人们自由的出入,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皆带着灿烂的笑容而且一个比一个漂亮,仿若来到了一个繁华到极致的自由天堂,花倾城看着梨儿看入迷状,便把好看的手在梨儿面前晃动道:“看傻了?”梨儿杏目一瞪道:“你才傻。”说着便朝城内走去。 花倾城笑着追上去说道:“我还以为爱哭鬼胆量很小,现在看来……”梨儿停下脚步道:“你什么意思?”花倾城看着梨儿说:“你刚才不是看到了吗?”梨儿一脸疑惑道:“看到什么?”花倾城俯身在梨儿耳旁轻轻耳语道:“妖都。”或许是这样划过耳旁的银丝太过柔滑,抑或者是耳旁的温热的呼吸太过暧昧,梨儿完全没听到花倾城的话只是呆呆的愣在那里。 花倾城有些好笑的看着梨儿的反应,拿手轻捏梨儿的小脸道:“爱哭鬼,回魂儿。”梨儿清丽的脸顿时羞的通红道:“不和你说了。”便气鼓鼓地朝前走去,只见街上张灯结彩,人潮攒动,一片热闹非凡的场景,再看着周围人们的笑容,梨儿的嘴角也不禁往上扬,心里却嘀咕着:花倾城,你怎么还不追上来呢!我已经把脚步放慢了,笨蛋。可想归这样想,梨儿却也不回头,只是走走停停,可走了好长的一段路花倾城也没追上来。 梨儿有些失落地站在一个饰品摊前,商贩笑着问:“姑娘,看看吧?”梨儿摇摇头,那商贩仍不放弃拿起一个晶莹出彩的用玉做成的梨花簪说道:“姑娘,我看着梨花簪挺符合你的气质,纯洁不染纤尘。”梨儿仍摇头道:“谢谢,我不需用。”声音清灵而婉转,那商贩便呆站那里心道:好久没看到过美貌与声音完美结合的女妖了。 梨儿说完话便转身离开健步如飞,自言自语道:“不理你了。”可脚却不觉往回走,突然有一人挡住梨儿的路,梨儿绕开,可那人又挡住梨儿,梨儿抬头道:“你……”话还没说完便愣在在那里,只见花倾城带着半截面具换了一身白衣,衣服领口上绣着几朵精致的梨花,漂亮的银白色头发用绯色玉带轻绑了一些在脑后,手里拿着刚才的梨花簪勾起薄唇道:“玉簪配美人。”说着把梨花簪插在梨儿的发髻上。 梨儿本想生会儿气的,可当看到花倾城那一瞬间所有的气便烟消云散了,剩下的满满是快乐,梨儿含羞道:“我还没有你好看呢!”花倾城摸着梨儿的头道:“爱哭鬼,我没说你比我好看阿。”一下梨儿觉得和花倾城说话就像对牛弹琴,握住拳头深呼吸心道:“他不是人,所以我不能和他计较。”花倾城马上说道:“我本来就是不是人阿。”梨儿惊道:“你知道我想什么?”花倾城慢慢点点头。 梨儿说:“你怎么知道的?”花倾城说:“从那天你身上有那朵花的时候。”梨儿说:“红色……”花倾城一把捂住梨儿的唇轻声道:“这里不能随便说话。”梨儿把花倾城的手拿开道:“为什么?”花倾城伸手揽过梨儿道:“等下告诉你。”两人便消失在热闹的大街,可周围的人一点也不奇怪还是有序地来来往往。 等梨儿回过神,两人已经到了一条僻静的街道,花倾城这才说道:“这不是人间,是妖界。”梨儿难以置信道:“可刚才看到的都是人阿。”花倾城轻笑道:“能在妖都存活的妖,至少都有几百年的修炼,所以都能化为人形。”梨儿说:“额……那这里有人吗”花倾城摇头道:“没有。”梨儿无语道:“那你带我来是做他们点心的。”花倾城笑道:“放心,你身上那朵花可以掩盖你的人气,所以他们不会伤害你,也不敢伤害你。”说着牵着梨儿就朝人多的大街走去,梨儿紧紧地握住花倾城的手,花倾城的嘴角越加向上扬,大街锣鼓喧天,到处一片欢腾,人流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花倾城也带着梨儿朝那个方向走。 走到一个椭圆形的大广场,人群突然安静,花倾城把梨儿护在身前小声道:“这是妖界一年一度最盛大的选美大会。”梨儿好奇道:“怎么选呢?”花倾城解说道:“你看舞台正中间最前的那个男子,他是妖界的长老,等一会儿,他会往空中抛洒十九朵花瓣,花瓣落在谁身上谁就参加。”梨儿说:“我还以为是看外貌和才艺呢!”花倾城笑道:“你想的也对,因为那些花瓣会感应美人的存在,外在和内在。” 梨儿叹道:“真神奇。”便看着那年轻的长老像天空中抛洒花瓣,梨儿正看得起劲便发现周围的人都看着自己和花倾城,问道:“花倾城,他们怎么都看着我们?”花倾城笑道:“因为他们嫉妒。”梨儿一脸茫然道:“嫉妒什么?”花倾城从梨儿青丝上拿下那朵梨花瓣道:“这下知道了吧!”梨儿拉着花倾城小声道:“我们偷溜吧!我可不想参加。”花倾城说:“看情况遛不了了。”话音刚落,一群穿着铠甲的士兵走过来,为首的那个男子说道:“恭喜两位,请跟我们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花倾城拱手道:“多谢带路。”梨儿紧张地扯着花倾城道:“我们真要去吗?”花倾城握住梨儿的手道;“没事,有我在。”梨儿听了这句话觉得安心许多,便一道跟着走。 两人被带到广场后台的一间房屋,那为首的男子拿着一个白色的锦袋说道:“你们一一把手放进来。”花倾城看着梨儿还有些紧张便率先把手放进去,再拿出来时,手掌上浮动着三个字:棋、书、歌。字很快便消失了,梨儿这才把手放进去,拿出来一看,手掌上流动的是:棋、画、琴。那人说:“你们要比的就是刚才你们看到的三样,现在回到广场,大祭司会给你们分组。”花倾城说道:“有劳了。”梨儿说:“多谢。” 两人回到广场,那大祭司把他们分成十组,而花倾城一人一组,梨儿说:“额……你自己和自己下吗?”花倾城摇头道:“单出来就不用比棋。”梨儿说:“我可不可以和你换呢?”花倾城说:“要遵守比赛规则。”梨儿苦着脸道:“可我不会下棋阿。”花倾城摸着梨儿的头发道:“没事,你就把它当成小游戏,想怎么下就怎么下。”梨儿无奈道:“也只有这样了。”十八人,两人一组站在自己所指定的方位。 梨儿看着空空如也的地道:“额……这要怎么下?”梨儿的对手是一淡然精致的美少年,听了梨儿这话笑道:“你没参加过比赛,也没看过比赛吧?”梨儿点点头,那少年说道:“你看空中。”梨儿抬头见,空中慢慢浮现如一面铜镜般透明的棋盘旁边摆着装棋子的盒子,心里很是惊讶,而旁边那少年说道:“下黑子在天元点上。”便见有一颗棋子跳出盒子落在棋盘上,那少年有礼道:“姑娘,该你了。”梨儿随口说道:“下在黑子地正前方。”接着两人便开始了激烈地较量。 所谓激烈,都是观战的人以为两人都是高手,那少年下地有布局暗藏玄机,而少女虽下地毫无章法但还是一次次惊险地破解玄机,那少年下地满头大汗,而少女看起来却气定神闲,最终那少年拱手道:“姑娘,棋高一招,在下甘拜下风。”梨儿茫然道:“我赢了吗?”那少年擦汗道:“姑娘过谦,在下告辞。”说着便离开了,花倾城走近笑道:“恭喜,恭喜。”梨儿叫道:“花倾城。”花倾城说:“嗯,有什么事?”梨儿说:“你弯下腰。”花倾城配合地弯下腰,梨儿伸手捏着花倾城晶莹的耳垂道:“让你笑。” 花倾城唇边的笑容越加诱人道:“你舍不得。”周围的人看到这样风华绝代的笑容都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扰到这位美男,可身旁的少女毫不怜香惜玉一脚踩在美男的脚上,美男竟然一点没恼只是一脸宠溺地看着少女,周围的人们有些躁动,可当看到美男扫过来如地狱般冰冷的眼神,她们便安静下来。 接下来,所剩的十人被分成五组,梨儿去参加画画,心里又没底了,自己书法还可以,可这作画,怎么办呢?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和梨儿比试的是一位纤弱的美人,看着那美人不时咳嗽抖着消瘦的肩膀,梨儿不禁为她担心。两人被限一炷香的时间作画,那美人提笔便轻快地作起画来,梨儿拿着笔迟迟下不了笔,看着香烧到一半,而梨儿依然没开始画,周围人都替这少女着急。 而梨儿由于看着白纸看得太认真了,不小心把墨汁打倒在纸上,忙捡开砚台,抖动白纸,可白纸已经花的难以再画图,周围人一片可惜,而梨儿不急反笑道:“天助我也。”周围人摇头心道:难道她急傻了?梨儿拿着纸吹着粗细不一的线条,再提笔点上红点。一炷香烧完,两人都刚好画完。 那评判对比这两幅画,一幅画是金秋图,树林染上金装,空中飘舞着黄叶,地上仿佛铺了一层金色的地毯,几只枯叶蝶点缀其间,画面唯美而精致,另一幅画是寒梅图,古色古香的墨汁串联着枝干,殷红傲然的红梅立于枝头,一股铁骨铮铮的气节与桀骜跃然纸上,虽不够精美却自然入画,最终梨儿的画略胜一些,参加下场比赛。 这时花倾城也比完一场走过来说:“还好吗?”梨儿拉着花倾城的手高兴道:“倾城,我竟然过关了,难以想象。”花倾城说:“嗯,你一直很厉害,下一场是你擅长的了。”梨儿欢快道:“嗯,终于可以有点底。” 第三场比试,五人依次上台表演,第一位上场的是一位穿着红色薄纱露脐装的妖艳美人,那美人面带半张透明红色面纱,扭动着水蛇腰,笑容勾人地上台,台下的人开始躁动,美人挥了挥手,台下便安静了,接着热情奔放的异域乐声便响起,美人随着乐声灵活地舞动着柔若无骨的腰肢,舞动的婀娜多姿,妩媚娇柔,像一条充满诱惑的美人鱼自由自在在海中畅游嬉戏,动感的乐声和激情四射的舞姿流畅的融合,舞终,而台下的人仍久久不能平静,视线仍随着那美人走。 第二位上台是一位穿着水蓝色飘逸长袍的儒雅美少年,美少年走上台,可台下仍是一片喧哗,美少年丝毫不在意自顾自拿出白玉般的长笛,慢慢吹奏起来,笛声仿如情人的耳语柔情似水爱意绵绵,飘散开来,缠绵悱恻,触动着人们心中最柔软的一片禁地,台下的人们都静下来如痴如醉地听着,回忆着最贪恋的人儿,曲终,台下的人都没反应过来,当少年下台后,台下响起雷鸣般掌声。 第三位上台的是一位穿着浅黄长裙的淡妆美人,那美人细腰以白色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焦点都聚焦在这美人身上,大家都很好奇她会表扬什么,只见美人摆了一个绝对傲然的舞姿,苍凉大气的古典乐器响起,美人唯美的舞动着,如一朵长于沙漠坚韧无比的沙漠玫瑰,月下轻舞,极致的深情渗透肌肤,伴着有节奏动人的驼铃声,虔诚地让台下看者纷纷热泪盈眶,舞终,人们都低下头调整情绪。 梨儿第四个上台,白衣素颜,清丽脱俗,如琉璃般漂亮的大眼睛,却澄澈的让人不忍亵渎,梨儿上台坐在一把清雅的古琴旁,本想弹一首意境悠远的曲子,可当素手接触到琴弦时,却失误地划断琴弦,刺耳的琴音让台下的人纷纷面露失望,花倾城飞到梨儿身旁递上一把新的琴轻声道:“没事,随心而弹。” 梨儿冷静地点头接过琴,手指慢慢滑动,刚开始人群都有些无精打采,可越听越专注,台上的少女仿佛有魔力,吸引着人的心神,手下的古琴仿若有了生命,少女周围散着圣洁的光华,琴音若来自天际的天籁,在人耳边倾诉一个泪落倾城的凄美故事,滑过血液,丝丝入骨,搅动心房,撕裂灵魂的悲痛,感觉世界一片晦暗下着刺骨的冰雪,伤到极致,人们的眼泪顿时失控地倾泻开来,怎样的悲凉?怎样的哀伤?怎样的经历让如此美好的你竟在地狱泣血?曲还未终,人们皆已泣不成声,花倾城上台抱住梨儿道:“没事了,你不在是一个人,你有我,有我。” 梨儿有些安静地靠在花倾城怀里,花倾城拿出一片叶子,深情地吹奏着安魂曲,温暖如母亲怀抱的曲调让悲痛的人们渐渐平息下来,安抚着人们神伤的灵魂,阳光慢慢照耀着大地,暖化冻结的心,人们还未反映过来,台上的银发男子与白衣少女已经消失,这场空前绝后的选美大赛让妖界人民日后皆在慨叹:那一场荡气回肠的选美赛开始的一如往昔却难以想象的繁华落寞。后来的后来,随流年逝去的,是青春?亦或者是那一场倾城的守望? 六十九、对不起 花倾城带着梨儿回到无忧谷的凉亭,把梨儿放在凳上,摸着梨儿的头道:“看好了,接下来是送给你的礼物。[.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说完便走到凉亭外的花丛中,梨儿现在的心已经平静许多,看着花倾城站在花丛中,拿下面具,手一挥白衣变成华丽的绯色锦衣,天空开始下起唯美的桃花雨,只见花倾城拿出一个通透红玉做的长笛,慢慢的吹奏起来,优美动听的笛声在空中飘散开来,而飘落的桃花瓣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有序地在空中飘飘起舞,慢慢汇成一个巨大浮动的心形,接着中心的桃花瓣飞离桃心,形成了八字: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此时梨儿的心底早已翻江倒海,忍在心底的泪不禁决堤,可有时候太过美好的东西越易像美丽的泡沫破碎的无影无踪,徒留一地的悲伤,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我不愿再次经历,所以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 花倾城收回长笛飞身到梨儿身旁,温柔地给梨儿擦着眼泪道:“爱哭鬼,怎样又哭了?”梨儿拂开花倾城的手道:“花倾城,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花倾城伸手把梨儿的手放在自己的左心房道:“因为你在我这里。”梨儿愣了一下收回手道:“你太天真了,这世界没有谁离不开谁,而我并不娇弱,我不需要太过飘渺的感情。”花倾城看着梨儿回避的眼神道:“梨儿,我说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太迟了,在前生池手上的一吻,你身上留下的红色曼珠沙华的印记,就注定今生你我命运相连,除非……” 梨儿问道:“除非什么?”花倾城轻启薄唇道:“这七魄亦散去,你希望这样吗?”梨儿脸色苍白道:“你骗我的?”花倾城认真道:“有些事,我可能没说,但我说了,就一定不会骗你。”话音刚落便又消失不见了,徒留梨儿失魂落魄地依靠着圆桌一遍又一遍低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突然,一声悦耳的鸟鸣声划破周围的空气,梨儿摇晃着走向亭外,抬头看向天空,只见一只长着漂亮羽毛的凤站在一朵祥云上,那只凤开口道:“你是叫莫清梨吧?”梨儿面色无波道:“对。”那只凤夸道:“不愧是以陌看上的,投胎为人,仍有那份气度。”梨儿说:“对不起,我现在心情不好,你有什么事就直说。(.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那只凤不乐意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梨儿随口道:“不就是会说话的小妖吗?”那只凤怒道:“大胆,怎能如此对上仙说话?”梨儿说:“我现在不想和你争论,没事的话,我走了。”那凤气得羽毛都快竖起来了飞下祥云道:“你不能走。”梨儿说:“那请问你有何事?”只见那只凤周身浮动着金色的光环,金光一闪便化为一相貌极为俊美的男子,梨儿平淡道:“你不让我走,就是让我看你变身?”那男子表情有些僵硬道:“不知他怎么会看上你?给他让我给你的药。”说着拿出一个浅蓝色的瓶子递给梨儿,梨儿问道:“你说的他是凤浅以陌?”那男子点点头。 梨儿说:“那凤浅以陌不是人啦?”男子回答说:“是人,亦是妖。”梨儿说道:“此话怎讲?”男子说:“他今生投身凡胎,所以是人,而他前世是妖,今生带着那些记忆,等渡过天劫便可化为本体,以妖修仙。”梨儿问道:“那他的本体是什么?”男子迟疑了一下说道:“狐妖。”不知为何这两个投在梨儿心海里,溅起层层浪花,可梨儿面部并未有什么表情只是冷静道:“你有何凭证?” 那男子说:“还真被他猜中了,你不轻易相信别人,给,这是他让我给你的。”说着又拿出一蓝色的锦囊,梨儿只接过香囊,把香囊打开,一股独特熟悉的芳香顿时弥漫在空气中,里面还有一封信,把信拆开一看,上面画着一朵带雨半开的梨花,上面写着:清梨。 梨儿把信放好道:“谢谢,可他为什么要给我药?”那男子回答道:“他说你中毒了,不能练武,你一定会有些失落。”梨儿一脸震惊道:“我中毒了?”男子点点头,梨儿脸色一变道:“这毒是怎样的?”那男子说:“其实只要你不练功,一点影响也没有,但你一旦练功,必伤及内脏,最终心脉尽断而死。” 梨儿问道:“那这药是什么药?”男子说:“这药叫百花丸,可解百毒,是狐族珍贵的药品。”梨儿说:“那我不能要,你把它带回去。”男子为难道:“这是他专门让我带来给你。”梨儿说:“麻烦你。”说着便要离开,男子反应更快连忙把药丢给梨儿便踏上祥云飞走了。 梨儿看着手里的药瓶,此时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把药瓶和香囊放在一起。这时青儿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妹妹,妹妹。梨儿忙边走边答道:“姐姐,我在这里。”两人走到了一起,青儿说道:“妹妹,你去哪里了?我练武回来便没看到你的踪影。”梨儿笑道:“花倾城带我出去玩了。”可那笑容却有些勉强,青儿说:“不说这些了,我做了你爱吃的菜,我们回去吃饭吧!不然飞流可要饿坏了。”梨儿点了点头,两人便往回走。 回到吃饭的竹屋,梨儿发现惜红音回来了,忙上前问道:“惜姐姐,你去哪里了?我们都很担心你们。”惜红音有些歉意道:“对不起,昨天有些匆忙,所以忘了给你们说一声。夜沉珂有些事,所以我和梓儿去看看,不过现在没事了。”梨儿说:“那梓儿现在还在那里?”惜红音点点头。 青儿茫然道:“你们说什么?我怎么不是怎么明白?”梨儿和惜红音异口同声道:“没什么。”飞流补充道:“师姐现在和夜沉珂呆在一起。”惜红音添饭道:“快坐下吃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我特喜欢青儿做的菜。”青儿谦虚道:“过奖。”飞流说:“我快饿晕了,我们吃饭吧!”其余三人皆扬起嘴角,四人便开始吃饭。 七十、相逢 饭后,梨儿提议等会儿一起去散步,大家欣然同意,便各自做自己的事,梨儿带着吃的回房,推开门,只见小狐狸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上,看着梨儿进房,小狐狸还找了一个方位背着梨儿继续发呆,梨儿走到床边,蹲下身道:“小狐狸,你怎么了?我给你带吃的了。”小狐狸没有反应。 梨儿见状背靠着床榻说道:“你不高兴吗?我心情也怎么好?其实我不想对倾城说那话的,可我总有哪里感觉不对,我怕他扎根在我心里后,如果失去他,我会怎样?我怕未知的未来,我怕最近那些梦,我怕它们是真的,我从来没如此的害怕过,以前我可以不在意,而现在我必须正视自己的内心,远离或是向前?可今天看到倾城受伤的神情,我发现我是不忍亦是不舍,我应该勇敢些,这样畏首畏尾,反而不像我自己。” 小狐狸转过身来跳到梨儿的怀里,不停摇尾巴,仿佛在给梨儿打气,梨儿抱住小狐狸笑道:“小淘气,现在吃饭时间到了。”小狐狸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要自投罗网?看着小狐狸把饭吃完,梨儿便抱着狐狸走到院落和他们汇合。 四人一狐一起散着步,夕阳正好,落霞渲染了蔚蓝的天空,金色的余晖散满无忧谷的每个角落,桃**夭,花开正艳,路两旁的青草地上长着不知名的蓝紫色小花,下坡后,那一片绚丽的红色玫瑰花海,在夕阳地照耀下越加梦幻,清风吹拂着花海,仿若一片红色海洋,荡涤着波浪,花丛间追逐的蝴蝶更是为这一幅如画之境锦上添花,梨儿和飞流轻快地走在前面,小狐狸又蹦又跳到处窜,惜红音和青儿走在后面,两人有说有笑。(.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直到见天色渐晚,四人才朝竹屋走,到了院子,纷纷回房去。 第二天,青儿提议道出谷游玩几天,飞流竭力赞成,梨儿无异议,惜红音为难道:“我要留在在这里照顾玉遥。”青儿笑道:“本就没把惜姐姐计划在这之内。”惜红音轻点青儿的额头道:“鬼丫头,那你们好好玩,可别把我忘了。”青儿道:“这是自然。”收拾好行李,三人一狐便潇潇洒洒从地道离开,走时,青儿还在惜红音耳边耳语了一番,只见惜红音脸颊红了一片。 梨儿问道:“姐姐,你刚才说了什么?我看见惜姐姐的面部表情真是多变。”飞流也尖着耳朵在前面放慢脚步想听答案,青儿神秘道:“不能说的秘密。”梨儿说:“呃……好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两人又聊些别的,飞流不时插上几句话,一行人一路还是走得悠闲自得。 走了两个时辰,三人一狐终于走出了地道,周围是偏僻的树林,梨儿说道:“飞流,无忧谷到底有多少个地道?怎么一次换一条路?”飞流支吾道:“我……我又带错了。”梨儿和青儿对视了一眼,清晰可见彼此眼里的无奈,飞流又说道:“我认识这里,不会迷路,跟我来。”说着便朝前面走去。 梨儿抱着小狐狸和青儿跟着飞流走在后面,穿过一片杂乱的灌木丛,隐隐约约能听到哗啦啦的流水声,再走过一段僻静的小道,视野一下开阔许多,只见眼前青山绿水,远山如黛,一幅如诗如画的美景浮现在眼前,流动的绿波延伸到远方,悦耳的鸟鸣声回荡在山间,飞流掀开一堆杂草,一只轻便的乌篷船便呈现在眼前,飞流接过她们手里的行李上船放好,站在船边伸手道:“快上来吧?”梨儿抱着小狐狸把手递给飞流,飞流小心地把梨儿扶上船。 青儿笑道:“站好了。”便用内功推动船离岸,再飞身到船头,飞流佩服道:“青儿姐姐就是厉害。”青儿摆手道:“以后你也可以。”飞流本拿起竹竿撑船,由于是顺风顺水,撑船倒也轻松。青儿负手于船头,梨儿抱着小狐狸欣赏着周围的美景,也乐得自在。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小船已经穿过了大片青山绿水,到了略微平静的下游,放眼望去皆是一片无边的水,这小巧的乌篷船看起来仿若江面上的一个小点,梨儿有些乏了便倚靠在船内睡觉。 等梨儿再次醒来时,船已经划到了繁华热闹的河道,河里大大小小的船来来往往,梨儿起身走到船外问道:“飞流,这里是哪里?”飞流说道:“这里是很出名的芜水,许多文人墨客都回来来这里游玩,吟诗作画。”梨儿感觉到一炙热的目光,望过去。 只见前方不远处装饰华丽的大船上站着几个穿着华贵的年轻人,其中一穿深蓝色华服的少年尤为眼熟,只见那少年风姿勃发,潋滟生辉的眸子,有种奇异的美感,高挺英气的鼻子下,薄唇略浅粉,可却有不同与同龄人的成熟与稳重,那少年微微做口型道:清梨。梨儿惊喜道:“以陌。”青儿也上前道:“你说的是谁?”梨儿回答说:“小团子。”青儿也看过去,高兴道:“果然是他。”飞流疑惑道:“你们看见谁了?”梨儿和青儿有默契道:“故人。” 只见那船很快靠近,凤浅以陌和其他官宦子弟道:“我有事,失陪了。”其他几个人都戏谑道:“那个见美人只想逃离的三殿下哪里去了呢?”凤浅以陌轻声道:“她是独一无二的。”便直接飞身到这乌篷船上,梨儿高兴道:“以陌,你还好吗?你长变了许多,我差点没认出来。”凤浅以陌说道:“嗯,很好,你呢?”梨儿笑道:“我也很好。” 青儿说道:“小团子,看来你过的不错哦。”凤浅以陌笑道:“青儿,你不想问问小圆子的情况?”青儿忙问道:“小圆子现在怎么样了?”凤浅以陌说:“我们坐下慢慢谈。”三人便进船坐着说话,可小狐狸好像不喜欢生人地到来,一直想赶凤浅以陌走,梨儿把小狐狸抱住道:“不好意思,这小淘气总是那么调皮。”凤浅以陌摆手道;“没事。”可梨儿却看出以陌眼底的波动,青儿说:“小团子,你说说小圆子近来怎样了?有没有长瘦?过的还好吗?还在军营里吗?”凤浅以陌抬眼道:“小圆子长瘦了。”见青儿神色有些心疼,又补充道:“只是脸瘦了,身体长结实了许多。”青儿松了一口气。 凤浅以陌接着说道:“小圆子也成熟了许多,相信你见到他也会大吃一惊,现在他在军营里当参谋,一般不用上前线,所以没什么危险。”青儿说:“这便好,谢谢你小团子。”凤浅以陌道:“不客气。”梨儿说:“以陌,那你回家后从官了吗?”凤浅以陌点头道:“算是吧!在朝廷做事。”三人说了许多,仿佛想知道在这分别的时光都做了什么,一谈便是几个时辰。 七十一、飞流的正义感 青儿注意到飞流在外面有气无力的,便把飞流叫进来,介绍他和小团子认识。认识后,青儿提议道:“我有些饿了,我们下船吃饭吧?”飞流积极响应道:“好阿,正好我也饿了。”梨儿和凤浅以陌皆无异议,飞流把船寄放好,四人便一起上岸。穿过了两条街,凤浅以陌带着她们三人到了一家富丽堂皇的酒楼,只见这家酒楼有三层,每一层装饰风格不一,一楼比较大气随意适合江湖中人,二楼比较雅致适合文人聚集,三楼比较华贵适合有钱有势的人。 一进门,便有机灵讨喜的店小二上前招呼道:“几位客官上三楼吗?”凤浅以陌征询她们的意见,飞流想在一楼,梨儿赞同,青儿随意,凤浅以陌说:“就在一楼,有劳了。”店小二带路道:“几位客官请跟我来。”店小二把他们带到靠窗的一个圆桌示意道:“请坐。”等他们坐好,倒上茶水,把菜单递给他们,三人都让以陌点菜,以陌推辞不过便点了四菜一汤,店小二接过菜单道:“客官可还需要一些小点心?”以陌又征询她们的意见,见她们都摇了摇头,便对店小二说:“不用了,就这些。”店小二麻利道:“好呐,几位客官稍等。”便离开。 飞流饶有兴趣地观察周围的一切,周围大多是佩带刀或剑的江湖人士,每一桌都在摆谈着江湖中事,大堂一片热闹的情景,梨儿注意到一拿着二胡的老人带着一个半大的小孩儿一桌一桌的说着什么事,可那些人皆是不耐烦地赶他们走,终于有一桌人没赶他们,老人便站在那里熟练地拉着二胡,二胡特有的忧郁,一丝丝,一缕缕,在空气中荡涤开来,有一种对世事洞察的悲凉感,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大堂片刻便鸦雀无声,都沉浸在这呜咽沧桑的旋律中。(.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那桌的一壮汉本是不懂音律之人,今天让这老头拉二胡纯属心情还不错,顺便附庸风雅,可这老头拉得这么伤感,明显在触自己霉头,便走上前一把推倒老人道:“想哭丧,别处去。” 周围的人大都在静观其变,飞流和梨儿忍不住起身走过去,梨儿扶起老人问道:“老人家,你还好吗?”那老人点头道:“多谢姑娘。”飞流挡在壮汉面前道:“你怎能如此欺负人呢?江湖中人不是讲求道义吗?”那壮汉见飞流年纪轻轻也不像习武之人便嚣张道:“道义算个屁,实力才是王道。”飞流激动道:“你胡说八道,快给老人家道歉。”那壮汉毫不在意道:“我为什么要道歉阿!”飞流说:“你推倒了他。” 那壮汉笑道:“你还真是个傻子,我又没问你原因,道歉也可以,除非你打赢我。”飞流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壮汉说;“话别说的这么早,还有前提,如果你输了就跪在我面前学狗叫。”梨儿扯着飞流的衣袖道:“飞流,这样有些冲动了吧?要不让姐姐来教训他?”那壮汉见面前少女清丽脱俗便心生邪念,指着梨儿又说道:“当然也可以换个条件,让她陪我。(.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话音刚落,壮汉便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地,周围人见状哄堂而笑,壮汉马上起身骂道:“是哪个小人偷袭我?”凤浅以陌和青儿都站起身道:“是我。”那壮汉说:“你们给我等着。”说了这句话又对飞流说:“你考虑的怎样?” 飞流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输了,自会自己承担。”梨儿有些担心道:“你真的要去吗?”飞流坚持道:“一位真正的勇士是宁肯站在死,也不愿别人出手相助的。”说着对那壮汉说:“我们出去打。”两人便出了酒楼,酒楼的人纷纷出来围观,就连二三楼的人也纷纷探出头来观战。 梨儿刚想要出去就发现有人拉着衣角,只见那半大的小孩拉住自己的衣角,用如葡萄般晶莹剔透的大眼睛看着自己说道:“姐姐,走,我们走。”梨儿一脸疑惑道:“你认识我吗?”那老人忙过来说道:“小木,放手,姐姐有些事。”可那小孩仍不愿放手,直到老人压低声音道:“小木,听话。”那小孩才放开手,老人对梨儿说:“姑娘,对不起,小木大概是太思念他姐姐了,便认错了。”梨儿摆手道:“没事。”便和姐姐、以陌出了酒楼。 以陌和青儿把梨儿护在中间,挤到了最前面,只见飞流和壮汉相隔几米远对站着,飞流拱手道:“承让。”那壮汉可不理会那么多,直接冲上去朝飞流要害处狠踢一脚,说时迟那时快,飞流一侧身便躲过了壮汉的那一脚,那壮汉见没踢中又是狠烈地一拳想飞流面部击去,飞流以柔克刚顺势接住壮汉的拳头,流畅地抱住壮汉的手臂往身后一摔,壮汉便被狼狈地摔倒在地,周围人一片唏嘘。 壮汉恼道刚才轻敌了,一把翻起身对自己的同伴说道:“老胡,把我的兵器给我。”站在旁边的那人把球形状上有尖刺的大铁锤丢过去,那壮汉接过铁锤道:“小子,现在老子可不客气。”说着便向飞流挥出铁锤,直朝飞流身上击去,飞流敏捷地向后仰躲过这一击,壮汉连续出击,眼前铁锤要猛烈地击打在飞流的胸膛上,而飞流却以极其惊险地贴地姿势滑过去,周围的人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壮汉马上追过去把铁锤击打向飞流的后脑勺,周围的人有些不忍观看有些把眼睛瞪得大大的,梨儿的心仿佛要提到喉咙般紧张焦虑,青儿一副气定神闲,以陌一脸平静,而飞流像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向前一俯身腿向后一踢,这一脚看似轻其实加了内力,所以壮汉反被踢得直朝后退坐倒在地,一口鲜血直喷出来,那壮汉抚着心口道:“我可以认输。”飞流走过来说:“真的吗?”壮汉点头道:“壮士,扶我一把。”飞流弯身便要扶起壮汉,青儿迅速飞身过来一脚踩在壮汉胸口冷然道:“你嫌你的命长吗?”飞流忙说道:“青儿姐姐,他要认输了,你踩他干嘛?”青儿说:“你问他?” 那壮汉感觉身上那力道仿佛要将自己的骨头压碎般忙求饶道:“侠女,放过小人吧!刚才小人是蒙了狗眼才想偷袭这位公子的。”飞流先是一惊后又说道:“青儿姐姐,你就饶了他吧,反正我也没受伤。”青儿慢慢移开脚道:“飞流,你总是那么单纯。”那壮汉向同伴说道:“快来扶我一把。”几个人上前扶起壮汉,像那老人道了歉便灰溜溜地走了。 围观的人有些继续回酒楼,有些离开,刚才围的水泄不通的大街便又恢复了正常,梨儿们也回了酒楼坐下,那老人说:“真的非常感谢你们,要不我给恩人拉奏一曲?”看着老人质朴的眼神,飞流说道:“嗯,谢谢老人家。” 那老人自得地拉着二胡仿若变了一个人,曲声一出便引人入胜,奔放热烈地马蹄声响起,马蹄声层层上翻高潮迭起,群马的嘶鸣声此起彼伏,众马奔腾奋蹄疾驰的壮观景象顿时浮现在脑海,仿佛能感觉到赛马时欢快热烈的气氛,最后以那一匹胜利的奔马奋蹄而起长嘶一声完美落幕,那一种傲视天下王者地霸气,让酒楼的人久久未能平静。 以陌拿了一定银子给老人家道:“演奏的很好。”那老人家摇头道:“谢谢,可我这是为恩人演奏的,不收钱。”便拉着小孩离开,可那小孩走的时候一直望着梨儿,梨儿对青儿说:“姐姐,给我一点碎银。”青儿拿些给梨儿,梨儿接过后追上那老人道:“老人家,我看小弟弟有些消瘦,你给他买点好吃的。”说着便把钱塞到那老人手里返身回酒楼,边走边想: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对他们有些熟,可脑海里一点影响也没有。这时飞流拿着筷子道:“梨儿,我要开动了。”梨儿笑道:“嗯,你先吃着。” 七十二、一眼万年 饭后,梨儿打包了一些吃的,四人便原路返回,到了芜水边,飞流、青儿把行李拿上和守船人商讨把船寄放几天,顺便打听这里哪家客栈环境价格都比较好,梨儿在一旁给小狐狸喂吃的,可小狐狸不领情一脸幽怨地看着梨儿,梨儿安抚道:“小淘气,别生气,刚才不是故意把你丢在这里的,你就乖乖吃饭,好吗?”小狐狸把头一偏无声抗议,梨儿说:“看来小淘气仍喜欢吃草啊!” 小狐狸听了这话立即不情愿地吃着饭,以陌在站在旁边说道:“清梨,看来你的宠物比一般的动物聪明。[.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梨儿自豪道:“这是自然,小淘气可有灵性了。”以陌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梨儿说话轻声道:“有没想过它可能是妖?”梨儿笑容一僵道:“怎么可能!”以陌笑道:“就那么喜欢他吗?”笑声中的苦涩犹如一碗中药入口留下的感觉,梨儿抬头道:“你不懂。” 以陌淡淡说道:“对,我从未懂过。”声音仿若跨越千年的苍凉,梨儿不忍道:“对不起。”以陌摆手道:“对我,你永远不需要说这三个字。”深蓝的长袍飘动在空中,少年的表情一如当年却有些落寞。 飞流和青儿走过来,青儿看着有些奇怪的气氛道:“我们走吧!”以陌和梨儿点点头,以陌走在前面,梨儿抱着小狐狸走在后面,青儿让飞流和梨儿说说话,自己走上前和以陌并着走。 四人到了守船人提的那一家客栈,只见那家客栈环境清幽,布置地让人看着很舒服,有一种家的感觉,凤浅以陌走在前面,先到柜台把银票放在柜台上说道:“定四间天字号房。”那掌柜收过钱道:“几天?”凤浅以陌问青儿道:“你们要住几天?”青儿说:“我们就定一般的客房吧,还有钱也我来付。(.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说着便要递钱给掌柜,以陌用手挡住青儿向飞流道:“飞流,你们要在这里住几天?”飞流爽快道:“三天。”以陌又对着掌柜说:“三天。”那掌柜又把多的钱递给以陌,又让小儿带他们去客房。 飞流和以陌的房间挨着,青儿和梨儿的房挨着,四间房对着,中间隔着过道,四人各自进房。 以陌刚进房关上门,便有一人翻窗进房,单膝跪着道:“殿下这次你是来私访的,望殿下不要忘记初衷。”以陌严肃道:“刃,我的事我知道,我不希望你像姬白一样多事。”那人说:“请殿下责罚。”以陌挥手道:“你走吧!”那人便从窗户离开。以陌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梨儿的房间敲门,梨儿放好包袱道:“请进。”以陌进房道:“清梨,我们出去转转,买些衣服。”梨儿疑惑道:“我有衣服阿。”以陌说道:“为了更方便一些,你和青儿都买两套男装,怎样?” 梨儿想了一下说:“嗯,我们一起去。”小狐狸又在那里围堵以陌,梨儿有些无奈道:“小淘气,回来,不然我把你丢出客栈。”小狐狸这才不情愿地跳到凳上坐着。梨儿和以陌出门找青儿和飞流,四人便一起去逛街。 路上人来人往,一片繁荣的景象,大街两旁各种小吃摊和小玩意儿到处都是,飞流和梨儿欢快地走在前面,这儿看一下那里围观下,玩的不亦乐乎,青儿和以陌走在后面,梨儿去买了四串糖葫芦,一人一串,可以陌说:“我的那一串,你帮我吃了吧!”梨儿摇头坚持道:“你吃,不吃便是不合群。”看着梨儿倔强的小模样,以陌知梨儿那股倔脾气便接过了糖葫芦,梨儿笑道:“这很好吃的。” 以陌轻咬了一口虽甜可为什么感觉有些苦?你还是如前世一般,一点未变,是不是说明今生就算我是人,你也不会考虑我?突然前方来一大对人马横冲直撞,丝毫不顾及行人,人流慌乱地散开,飞流和青儿帮着分散着人群,梨儿看着一小男孩呆站在街道中间不动,眼看马便要疾驰而来,梨儿跑过去推开小男孩,而马的前蹄眼见就要踏在梨儿身上,千钧一发之际,以陌飞身把梨儿抱离。(.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梨儿紧闭着眼睛心道:怎么不疼呢?难道我死了?以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没事了。梨儿把眼睛睁开,发现以陌以一种亲密地姿势,周围的人都看着她们,梨儿尴尬道:“以陌,你可以放我下来了。”以陌的脸立即染上淡淡的红晕道:“我……我。”梨儿装作不在意道:“谢谢。” 经过刚才那一场虚惊,青儿和以陌把梨儿护在中间,飞流在前面仍很自在。四人进了一家生意不错的衣店,四人都选了适合自己的衣服,便回客栈吃完饭。 饭后,各自回房休息。梨儿这么早睡不着便拿出医书在那里看,看的脖子有些酸刚准备熄灯睡觉,就听见窗户有低低的声音,梨儿走到窗前开窗,一见是以陌,换了一套浅蓝色的长袍,整个人少了成熟多了些活泼,梨儿问道:“额……以陌,你有什么事吗?”以陌说:“今晚这里有灯会,要一起去看吗?”梨儿说:“那叫上飞流和姐姐吧?”以陌回答说:“我看他们都睡了,你去吗?” 梨儿大眼睛一转道:“去。”说着便一如当初灵活地翻出窗户,可翻出来才想起这里不是平地,只好像八爪鱼一般挂在以陌身上,以陌扬起嘴角道:“你还是没变。”梨儿翻白眼道:“都怪你。”两人都没注意到小狐狸那双冒着火的眼睛。 以陌抱着梨儿飞到树下,梨儿跳下来道:“还是脚踏实地的感觉好些。”说着便朝人群中走去,以陌紧跟在梨儿身后,只见街上夜市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有各种花卉、动物、瓜果、等就连树上也挂着华灯,街上的人都成群结队逛着各种吸引眼球的灯展与表演,一派热闹非凡的场景,梨儿和以陌随着人群到处走走看看。 梨儿停在了一家卖面具的摊位上,虽然那些面具大多看起来很可怖,但不知为什么梨儿对它们爱不释手,以陌说:“清梨,你在这里呆着,我去买一下东西。”梨儿拿着一个鬼面面具道:“嗯,你去吧!”以陌离开后,梨儿买了那个鬼面面具,感觉有人看着自己,转身一看,便看见花倾城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站在人群中看着自己,依旧是银丝绯衣,可为何有一种一眼万年的感觉? 梨儿顿时笑颜如花地戴上鬼面走向花倾城,脚步轻快,一步一步,心中早已千回百转,等到走到花倾城面前轻柔地说道:“花倾城,弯下腰。”花倾城依然很配合地弯下身,梨儿伸手把花倾城的面具拿下来,桃花眼依旧动人,流光溢彩,梨儿霸道说道:“花倾城,你说了不离不弃,所以不许后悔,我要给你印上记号。”话音刚落,便在花倾城的脸上印上轻轻一吻,这一幕正好落在买东西回来以陌的眼里,呵呵,还是迟了一步,两串冰糖葫芦落地地上,转身离开。 花倾城有些没反应过来呆站在那里,或许是那一吻太过突然,或许是梨儿的唇过于柔软,仿佛能闻到淡淡的梨花香,梨儿笑道:“笨蛋,回魂儿。”花倾城微挑桃花眼道:“爱哭鬼,人都说一吻定情,你怎么不吻我这里?”说着指着自己诱人的红唇,梨儿顿时发指道:“无耻下流。”花倾城如好奇宝宝道:“何为无耻下流?”梨儿望天直叹:对牛弹琴。 花倾城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问道:“你为什么和那叫什么以陌的人出来看灯会?”梨儿看着花倾城道:“你吃醋了?”花倾城把头偏开道:“没有。”梨儿拉着花倾城的手道:“看着我回答。”花倾城依然仰头道:“没有。”梨儿说:“花倾城低下头。”花倾城把头低下来,脸上的红晕清晰可见,梨儿揪着花倾城晶莹的耳朵道:“花倾城,说谎话的不是乖孩子。”花倾城可惜道:“原来不是奖励。”梨儿黑线道:“花倾城,你以为我是糖葫芦啊!”花倾城贫嘴道:“我可没这样说,你自己说的哦。”梨儿此刻最想做的是就是那板砖拍晕花倾城,不然自己早晚得内伤,可目测周围没板砖这计划便作罢了。 花倾城提议道:“爱哭鬼,我们去看杂耍表演,怎样?”梨儿刚想说好但又想起自己答应要等以陌的便说:“有机会吧!还有不准叫我爱哭鬼。”花倾城说:“我偏要。”梨儿说:“如果你这样叫我,我就叫你小花。”花倾城立即说道:“我抗议,这名字太女气而且太俗。”梨儿无视花倾城的意见道:“抗议无效。”两人乐此不彼地在那里斗嘴。 凤浅以陌到酒楼买醉,喝的醉醺醺地回来找梨儿,梨儿闻到空气中浓烈地酒味道:“以陌,你不是去买东西了?怎么喝酒了?”凤浅以陌却说道:“不给我介绍一下他吗?”话刚落音,花倾城便不见了踪影,梨儿尴尬道:“他有事,走了。”凤浅以陌一把抱住梨儿道:“前世是你救了我,是你宠我,是你把我抱在怀里说喜欢我的,可你最后还是在别人怀里,那今生呢?亦是同样的结局?” 梨儿使劲挣脱以陌的怀抱道:“你喝醉了,我只是莫清梨,我不是别人。”可以陌抱地太紧,梨儿无法挣脱,情急之下一巴掌扇在以陌脸上,以陌白皙的脸红了半边这才松手道:“对不起,我失态了。有些迟了,我们回去吧!”梨儿点点头,两人隔着一段距离走回客栈。 七十三、公子,我们私奔吧 走到客栈门口,梨儿停下叫道:“以陌。”以陌不稳走上前欣喜道:“嗯,有什么事?”梨儿说:“我有东西还给你。”说着从腰间的锦囊里拿出以陌让他朋友给梨儿装有药丸的瓶子,以陌深深看着梨儿轻声道:“你不想要吗?”梨儿递给以陌道:“太贵重了。”以陌本来潋滟的眸子蒙上一层阴影轻声道:“你没把我当朋友吗?”梨儿见状有些内疚道:“不是的,我只是觉得无功不受禄,不能白要你的东西。”凤浅以陌幽黑的眸子慢慢变成妖异的墨绿,直视梨儿的大眼睛道:“你需要它。”梨儿本来澄澈的双眸变得无光重复道:“我需要它。”凤浅以陌又命令道:“吃了它。”梨儿机械地把药丸倒出来吃了。 以陌慢慢伸手抚上梨儿的脸颊道:“你还是那么倔强,可我还是恋着你,不管你是叶蓠悠,还是莫清梨。”停顿一下道:“一千年了,这次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手温柔地划过梨儿的青丝,墨绿的妖瞳泛光道:“忘了今天晚上与我有关的回忆,这药是你梦游时自己吃的。”梨儿呆滞地点点头,凤浅以陌牵着梨儿的手走进客栈,上了二楼,把梨儿牵到门前说:“你累了,去休息吧!”梨儿机械地回房,一下便睡倒在床上,差点把小狐狸压到,幸亏小狐狸反应敏捷,飞快跳开。 第二天,梨儿醒来,看着床旁边的空瓶子道:“额……我梦游把它吃了,这可怎么办?厚着脸皮不还了?”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梨儿一边说道:“稍等。”一边忙换好新买的男装。穿好衣服后,梨儿大步走到门前开门,只见姐姐也穿着一身男装,端着水笑道:“小滑头,昨晚睡的可好?”梨儿想了一下说:“还好。”青儿把洗脸盆放好说:“小滑头,来洗脸。”梨儿翘起嘴角,边洗脸边说道:“姐姐,你又把我当小孩子了。”青儿说:“你本来就小,洗了脸我帮你梳头。” 帮梨儿梳好头发,两人便一起下楼,一白衣一绿衫,映衬着两俏“少年”,如刚升起的日初吸引人眼球,楼下走动的人都不禁多看两眼。以陌和飞流已坐在楼下谈笑风生,见梨儿和青儿的男装打扮皆是眼前一亮,飞流不禁道:“真像小白脸。”梨儿打开一把折扇潇洒道:“飞流,你是羡慕吧?”飞流摇头道:“非也,非也,我乃男子汉大丈夫,可不喜欢太女气。”以陌叫店小二送来早点后说道:“我看挺好的。” 四人吃完早饭,便到街上逛。看到人流大都朝一个方向走,飞流拉着一个人问道:“请你们朝那边去做什么呢?”那人说:“看你的样子是外地人吧?”飞流点了点头,那人十分热心道:“我们芜水县县令千金华疏?长得怎一个标志了得!十足的美人胚子,十岁的时候求亲的人便络绎不绝,差点没将县令家的门槛踏平,可县令舍不得闺女,都没同意,今年千金及笄抛绣球招亲,未婚的青年才俊都去了,我们普通老百姓就去看看热闹。”飞流擦汗道:“多谢。”那人忙说:“不客气。”便匆匆离开。等那人走远后,那飞流失望道:“还以为哪里有擂台比武呢!”梨儿欣喜道:“哇,抛绣球招亲,不错,我们去看看。”说着便拉着姐姐跟着人流走,以陌拍了拍飞流的肩说:“没事,我们去看看。”飞流看着梨儿和青儿远去的背影道:“也只能这样。”两人便也跟上去。 只见擂台上摆放了几把太师椅,擂台周围带兵器的官兵围了一个到大不小的圈,能站在圈内的都是衣着光鲜的青年才俊,而圈外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梨儿四人挤到了圈外最近的那一层站在看热闹,过了一会儿几人从后台走上台,为首的是两个穿着华衣的中年夫妇,中年男子一脸严肃目光如炬自有一派威严,中年女子头戴各种金银朱钗显得贵气逼人,后面跟着一长相斯文的青年男子和两丫鬟和两小厮。 等中年夫妇落座后,原本喧闹的人群安静下来,那斯文的青年男子便站在台前道:“今天很高兴各位青年才俊和乡亲父老能来,我在此代表老爷妇人谢过各位。”说着拱手道谢,又接道:“今天是我家小姐及笄之日,老爷夫人希望小姐能在此觅得如意郎君,共结良缘,望各位才俊把握机会。” 这时一头戴白色面纱身穿云锦蔷色衣裙的女子慢步款款走上台,裙裾随风飘扬,虽看不清模样,但这样的风姿跟引人遐想面纱下是一张如何动人的娇颜,擂台周围看热闹的人顿时激动起来,那些青年才俊眼里也是闪着光亮,梨儿赞叹道:“连走路都如此动人,那长的该是美貌啊!”青儿笑道:“小滑头,轮到你的时候,我更期待。”以陌眸光潋滟地看着梨儿,飞流说:“走路像风都要吹倒似的,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幸亏周围人们都比较激动所以没注意到飞流的话,要是被听到,飞流可能被群众的眼神秒杀。 那擂台上的青年男子说道:“现在开始抛绣球。”那女子接过绣球朝周围认真地看了一圈,突然站在圈外的四少年吸引到她的目光,梨儿注意到女子的目光不禁想到她不会是看上以陌了吧?正想着女子的绣球已朝她们所在的方向抛来,直朝梨儿飞来,梨儿慌张地朝以陌身后跑,当然以陌也不是吃素的,一手把飞流抓到自己身前,所以那一波三折的绣球华华丽丽地落到了飞流手上,周围一片哗然,纷纷嫉妒道这小子到底走了什么运。 这时县令那张严肃的脸有些松动,事情仿佛超出了控制,县令妇人更是一脸焦虑之色,但好在几十的官场不是白混的,县令很快恢复原来的严肃,吩咐下人把接到绣球的人请到后台。 飞流一行人被请进县令家大院,在一客厅等着。飞流焦急地走来走去道:“怎么办?我还不想成亲,我还要闯江湖呢!怎能拖家带口?”梨儿坐在凳上笑道:“飞流,来围观一下就娶到媳妇儿,这是多么好的运气。再说县令千金风采动人,貌美如花,你也不吃亏。”飞流没好气道:“我就说不看这热闹了,你偏喜欢跑去凑,还有那绣球本是像你抛的。”以陌说:“飞流,对不起,当时情急之下,我随手抓了一人,没想到是你。”飞流摆手说道:“错不在你。”青儿说:“飞流,别着急,事情应该会有转机。”这时一丫鬟走进房道:“请问哪位是接到绣球的公子?”三人不约而同地指着飞流,于是飞流这可怜的娃一脸哀怨地看了她们一眼,跟着那丫鬟走了。 那丫鬟把飞流引到一间房前,轻轻推开门道:“公子请进。”飞流有些木讷地进房,只见一少女背对自己坐在铺有红色锦缎的桌前,飞流调转头就想走,可门已经被那丫鬟关好,又听那少女娇滴滴道:“公子,是怕小女子吗?”飞流忙转身摆手道:“在下绝无此意。”那少女已经换了个位置,正对着飞流坐着,只见少女天生丽质,眼波流转,顾盼生情。可看清飞流样貌后,少女眼里闪过惊讶后又马上恢复常态道:“公子,不必紧张,请先坐下。”飞流走过来有些拘谨地坐下,少女体贴地给飞流倒了一杯茶道:“公子,请喝茶。”飞流接过茶杯连声道谢,为掩饰自己的紧张端起茶水便喝了起来,又听到那少女突然说了一句比让自己被雷击还有杀伤力的话:公子,我们私奔吧!飞流一下便把茶水直喷出来,喷到少女脸上,少女一下如变了一个人一般,抹了一下脸上的水,拍桌而起怒道:“老娘已经装很久了,你小子还不识好歹,喷我一脸水,说,你是怎么想的?”对于前后反差如此大的人,飞流一脸惊愕一时反应不过来道:“额……说什么?”少女见眼前单纯的少年有些被自己吓到,慢慢坐下给少年讲为什么要说那话的原因。 原来这少女根本不是花疏?,她只是华疏?的好朋友默夭夭。华疏?心仪一位书生,可那位书生长于平常百姓家,家境贫寒,华疏?的父母自是不愿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给这样一位穷酸书生,所以决定让华疏?从他们挑选出来的青年才俊中抛绣球招亲,华疏?日日以泪洗面可还是不能扭转父母的决定,这时作为华疏?的好朋友,而且性格火爆正义感十足的默夭夭自然不会旁观,主动给华疏?出谋划策,让华疏?与那书生私奔,而自己便在这里冒充她。可今天见府上派重兵把手,自己可能不好脱身,便想找帮手,在抛绣球一眼便看到梨儿一行人,而默夭夭由于长期混迹于江湖,眼力和判断力已经练出来了,便直朝梨儿抛绣球,可谁知梨儿闪躲,球到落在飞流手上。 飞流听后道:“你这是让我们带你逃跑?”默夭夭点头道:“正是。”飞流为难道:“这……”默夭夭眼眶红红道:“公子,如果你不帮我,那我默夭夭美好的年华就要在牢房里度过了。”说着泪珠便要滴落,飞流心软道:“那我和她们商量下?”默夭夭又继续哭诉道:“算了,我还是自我了断,免得让爹娘蒙羞。”说着便拿起床头剪刀要自尽,飞流一把夺过剪刀道:“我帮你就是了。”默夭夭擦着眼泪道:“真的?”飞流郑重地点点头,默夭夭立即笑逐颜开道:“我们去找他们。”见识了默夭夭的一再变脸,飞流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而当梨儿三人正在商讨怎样让飞流脱离这场飞来的乌龙事件时,莫夭夭就和飞流进客厅,青儿首先注意到两人惊奇道:“飞流,你旁边的姑娘是谁?华疏??”梨儿和以陌也转过视线看着两人,只见这“花疏?”虽长的标志,可没那人说的那么夸张阿。飞流说:“不是,这位姑娘是默夭夭。”听了这话,三人皆有些茫然,飞流说道:“我等会儿再给你们解释,我们先想怎么离开?”梨儿一脸笑意道:“要带默姑娘走吗?”飞流点点头,梨儿说:“那好,我们按计划行事。”话刚落音,以陌和青儿便飞身潜出门,飞流问道:“什么计划?还有他们出去做什么?”梨儿一脸神秘道:“你一会儿就知道了。”默夭夭走到梨儿身边不满道:“刚才你为什么要躲?”梨儿支吾道:“呃……这。”飞流笑道:“因为她是小白脸阿。”默夭夭接道:“吃软饭?”梨儿抚额道:“没有。”正思忖应该如何说。 这时青儿和以陌回来,只见两人都换了仆人装扮,而青儿手里还提着包袱。青儿把包袱放在桌上,解开包袱,只见里面有几件仆人装,梨儿拿过衣服递给默夭夭和飞流道:“快套上。”两人接过衣服便直接套上,梨儿自己也拿起一件套上,各自把头发绑好。以陌见她们就绪,便直接带上面罩大胆地走出门,不一会儿便听到外面仆从的惊叫声,然后是一大群官兵的整齐的脚步声。这时县令正坐在书房,等下属给自己查询今天那少年的情况。而青儿们几个趁乱离开客厅,青儿在前面带着路,不一会儿到了一偏院,青儿说:“飞流你把默姑娘带出去,我带梨儿。”说着抱着梨儿的腰便飞到墙外,飞流也一把抱起默夭夭飞过墙头。刚落地,默夭夭便一巴掌给飞流留下了五指印,青儿和梨儿已坐上了马车道:“快上来。”默夭夭飞快地上了马车,飞流迷茫地坐上马车赶车很是郁闷。青儿说道:“飞流,直接去我们住的那家客栈,一直朝前走。”说着还一直给飞流指着路。 到了客栈门口,以陌已经拿好大家的包袱,和小狐狸站在门口。以陌把包袱递给青儿,小狐狸自己便跳上马车,以陌也和飞流一起坐在马车外。飞流赶车,以陌指着路,一行人朝芜水边赶去。 七十四、惊艳时刻 在路上,梨儿对默夭夭说道:“默姑娘,可否冒昧问你两个问题?”默夭夭爽快道;“你问吧!不用客气。”梨儿这才问道:“默姑娘,你是华府的什么人?怎么会和飞流认识的?” 默夭夭又把前因后果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除去自己变脸部分,只见梨儿越听脸色越差,叫飞流停下车,然后对默夭夭说道:“默姑娘,我知道你这样做是好意,可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默夭夭自豪道:“当然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梨儿认真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华姑娘的父母?如果他们知道这件事,他们的心情又会怎样?”默夭夭摇头道:“这……我没细想。” 梨儿又说道:“那现在华姑娘人在哪里?”默夭夭想也没想脱口道:“不知道。”梨儿脸色沉了几分逼问道:“默夭夭,你知道什么是责任?什么是亲情?什么是爱情?做人怎能全凭自己喜好?” 默夭夭看着梨儿本来清亮的双眸隐隐泛红,心里有些畏惧,不敢说话只是连连摇着头。听到梨儿的话,飞流在外面说道:“其实错也在我。” 梨儿朝没理会飞流接着对默夭夭说道:“父母含辛茹苦把我们养大,我们却用任性来回报,我们不该羞愧吗?我们怎能只想着自己的悲喜?而天下的父母哪个不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好,你这样做,她父母该有多伤心?你这样做,你能担保华疏?就一定会幸福?” 默夭夭哇的一声便哭了,边哭边抽噎道:“我哪里想得到那么多?我只是不想看疏?伤心,只想帮她的忙。” 梨儿于心不忍递上锦帕道:“其实我也不是针对你,你现在可以说华姑娘在哪里了吗?”默夭夭接过锦帕,擦泪道:“在邻县的芍药村。”梨儿这才对着外面说道:“飞流,我们掉头回去。 ”飞流说:“这……”凤浅以陌掀开车帘道:“清梨,你真想处理这件事?”梨儿点头道:“这件事我们也有错。”以陌幽黑的眸子看着梨儿道:“那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 梨儿说道:“还是我们一起吧!”以陌轻声道:“你不相信我吗?”梨儿连连摇头道:“不是。” 以陌伸手摸着梨儿的头认真道:“那就让我处理。”梨儿有些不自然道:“可是……”以陌收回手直接说道:“没什么可是,相信我,这件事我出面最好。”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默夭夭忙问道:“他怎么处理?”青儿看着梨儿在走神便说道:“应该是让县令夫妇成全她们。”默夭夭高兴道:“我判断力真不错,早看出你们都不是普通人,皆大欢喜。” 青儿有些无语地看了默夭夭一眼,对梨儿说道:“妹妹,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梨儿回过神慢慢说道:“返回客栈。” 而睡在梨儿身旁的小狐狸仿佛不满这个决定,起身跳到梨儿腿上,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梨儿,默夭夭顿时觉得长毛的小动物也挺爱的,对梨儿说道:“我可以摸一下小狐狸吗?” 梨儿点点头,可当默夭夭伸出手时,小狐狸龇牙咧嘴看着她,默夭夭明智地选择不去摸这小动物,心想还是我家的小宠物可爱。梨儿不好意思道:“我家小淘气认生。”又说道:“默姑娘,你现在要去哪里?”默夭夭想了一下可怜兮兮地说:“我可不可以跟着你们?”梨儿问道:“你父母放心让你一个人在外面?” 默夭夭掩面道:“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家父整天沉迷于武术,一点也不关心我。”这时远在默云山庄,正在练武的默云诀不禁打了个喷嚏,自顾自说道:“莫非我家的臭丫头又在说我坏话?” 梨儿见状抱歉道:“对不起,提你伤心事了。”默夭夭摆手道:“没事,我已习惯一个人。”梨儿说:“那我们一路吧!我先自我介绍下,我叫莫清梨,你可以叫我梨儿。” 默夭夭惊讶道:“你是女子?”梨儿点了点头,默夭夭苦着脸道:“要不是看到你比我小,我今天看见你差点一见钟情。”梨儿淡定道:“额……也许我有做小白脸的天赋。”又指着青儿说:“这是我姐姐青溪。”青儿说:“如不介意可以叫我青儿。” 默夭夭笑得灿烂说道:“梨儿、青儿好。我也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默夭夭,你们可以叫我夭夭,人称女中流氓,我从小立志做一个有品位有节操有正义感的混世女魔头,家住默云山庄,家里几亩薄田,有小气吝啬的爹爹,一群疯狂的师兄妹,唯一正常一点的是我可爱的宠物洗白白,一只不长毛的小猪。” 听了默夭夭这一串需自带避雷针的自我介绍,梨儿的眼角有些抽搐,小狐狸一脸鄙视,青儿抚着额头,在外面的飞流望了望无云的蓝天,猜测会不会打雷呢。 默夭夭见大家都没说话,忙解释道;“其实我家也有正常的人,比如说我。”梨儿干笑道:“呵呵,你家真热闹。”默夭夭想了一下说:“有些时候热闹,有些时候冷清。”青儿说:“我还是出去给飞流指路吧!”说着便弯身出去。 梨儿打了个呵欠道:“怎么突然想睡呢?”对默夭夭说道:“夭夭,我先小憩一会儿。(.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默夭夭拉着梨儿说:“我们再聊会儿嘛!”梨儿说:“额……聊什么?” 默夭夭说道:“你对未来的期许。”梨儿如水的眸子闪着星星点点道:“和师傅、姐姐还有小花一起生活在世外桃源,做飞流他们的邻居,做一名优秀的大夫。”接下来两人又聊了些别的。 不一会儿到了那客栈门口,四人一狐带着行李下马车,客栈迎出来一位热情的小二哥把马车牵到后院。四人走进客栈,掌柜笑着打着招呼道:“你们回来了,正好那位公子没收退得房钱,你们可以继续住。”梨儿一行人感谢着掌柜,掌柜把房钥匙给了她们。 走上楼,梨儿和青儿住一间,默夭夭住青儿的那一间,飞流住原来的那间,以陌的那间空着。三人回房放行李,默夭夭跟着飞流身后道:“刚才对不起。” 飞流摸着头道:“没事,我也有错。”默夭夭解释道:“你没错,主要是因为我从小便不喜欢别人碰我的腰,一碰我就忍不住冒火。”飞流说:“额……我下次会注意的。”放好行李,四人出门一起下楼吃饭。 饭后,默夭夭借了青儿一套男装换上,主动要带她们去一个好玩的地方,梨儿问道:“什么地方呢?”默夭夭神秘一笑道:“去了就知道了。” 三人跟着默夭夭走到装饰华丽的楼房门前,只见这里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三五成群,但都是男子,门口站着几位浓妆艳抹的女子在招呼着来往的人,梨儿问道:“夭夭,这里什么地方?” 默夭夭回答说:“可以听听小曲,欣赏舞蹈,看看美人的地方。”梨儿三人心道:这女中流氓称号看来不虚。默夭夭大摇大摆道:“我们进去。”梨儿、青儿、飞流只好跟着进去。 刚进门便有一大群艳妆女子围过来,默夭夭很自然地和两女子调笑,而梨儿三人皆有些无措,青儿把梨儿护住还好一点,而可怜的飞流被那些女子团团围住很是狼狈,飞流忍无可忍飞到墙壁周围的横梁上躲着。 默夭夭嘲笑道:“飞流,你还是不是男人?”飞流反驳道:“我怎么不是啦!我乃堂堂大男子汗是也。”默夭夭说:“那你下来阿。”飞流连连摇头说:“我不下来,太恐怖了,师傅说的对,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这时一徐娘半老的中年女子走下楼,风情万种地挥着手帕道:“这公子真有趣儿的紧,既然来了就莫要辜负了你朋友的好意。”默夭夭劝说道:“飞流,你就下来吧!她们不会吃了你的。” 飞流摇头不语,默夭夭的耐性也没有了,直接飞身上横梁把飞流拉下来,又劝走那些想围上来的姑娘,中年女子笑道:“看几位公子穿着不凡,应该是不喜庸脂俗粉的,那随我到二楼雅间。”说着便在前面带路。 老鸨把默夭夭四人带到了二楼一间装饰有品位的房间,等他们落座又叫人送上点心,再叫四位女子进房站好,只见这四位女子比楼下的庸脂俗粉是要标志许多,穿着也要华丽动人些。 老鸨对着几个女子说道:“你们自我介绍一下。”最左边的绿衣女子上前道:“奴家叫春娇。”然后退下,接着旁边的人依次上前介绍,然后后退,红衣女子叫夏梦,黄衣女子叫秋雁,白衣女子叫冬沫。 默夭夭转动杯子道:“秋雁姑娘留下,其她姑娘就离开吧!”那三个女子知趣的离开了。秋雁有些害羞地走到默夭夭身旁给他们倒酒,飞流摸着心口道:“幸亏你没把其她人留下。” 梨儿吃着小点心道:“不错,味道很好。”青儿说道:“夭夭,你带我们来,也没见有什么好玩的?”默夭夭端起酒杯道:“青儿,要放松心情,等会儿,有惊喜。”再慢慢品酒道:“藏娇阁的酒,依然是这么香。” 不一会儿,外面一片欢呼声响起,默夭夭对秋雁说道:“秋姑娘,麻烦开下门。”秋雁点头朝门口走去把门打开,默夭夭起身道:“走,我们去看好戏。”梨儿三人起身和默夭夭走出门,站在扶栏处往楼下看。 只见下面已经搭好舞台,周围站满了人,那老鸨总是台道:“多谢各位大爷捧场,正因为有你们,我们藏娇阁才能成为我县最大的青楼,所以今晚是回馈各位大爷的好日子,愿大爷们都能抱得美人归,现在藏娇阁花魁赛开始。” 最先上场的是一位女子,只见她长的柔美动人,眉目含情,肤如凝脂,里面一身粉衣裹身,外套一件粉红薄纱衣,女子柔声施礼道:“奴家名叫粉菱,今夜为大家表演一段舞蹈,是沧魅大师编排的艳倾天下。” 话音刚落,缠绵悱恻的乐音响起,粉衣女子身姿柔软地舞动起来,人们都看得起劲,而梨儿却始终觉得这舞缺少点什么,反而走神回想那天在妖都欣赏的舞蹈。 等梨儿回过神来,已经是最后一位美人上台了,只见那女子穿着一袭素白广袖拖地长裙,乌黑的头发挽成流云鬓,仅插了一晶莹温润的梅花白玉簪,脸上虽不施脂粉,可却丝毫没影响到女子的美丽。 只是女子的身上散发的寒气让周围的人都不敢靠近,那女子站在台上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拿出长笛轻轻吹奏起来,冷柔的音律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动人的旋律中带有浅淡的哀伤,虽飘渺如流沙般难以握在手中,却牵动着梨儿的内心,丝丝沁人心脾,挑起波澜,清洌的笛音仿若在为人们娓娓道来一个人一座城只为守候花开的感人故事。 曲终,人群仍一片沉寂,直到老鸨上台,大家才缓过神来,掌声雷动。毫无疑问花魁得主是最后那一女子,然后隆重地拍卖大会开始,最先便是花魁的第一夜。梨儿忙问姐姐带来多少钱,青儿说:“五百两银票。”默夭夭说:“梨儿,你想竞拍花魁?”梨儿微抿粉唇点点头,默夭夭一脸惊讶,飞流也是一脸疑惑。 只听那老鸨说:“花魁的开价一百两起。”台下有人开始喊道:“二百两。”又一富商喊道;“二百零一两。”梨儿喊道:“三百两。”下面的人都抬头看看这出手这么大方的人是何人。 只见是一位年纪尚浅的少年,只是这少年有一双琉璃般清澈漂亮的大眼睛,眉目灵秀,气质出尘脱俗,实为一纤纤美少年,大家都看得直发愣。 一纨绔子弟见少年生的如此貌美不禁道:“美少年,如你从了哥哥我,我就帮你把花魁拍下来如何?”对于如此戏剧性的一幕,周围的人皆是一片哗然。 梨儿冷然道:“你还没那资格。”这下那纨绔子弟气极了说道:“四百两。”梨儿淡然道:“五百两。”周围的人就是如同打了鸡血般兴奋地看好戏,纨绔子弟一咬牙道:“五百五十两。”梨儿手指有节奏地敲动栏杆有些静默,那纨绔子弟猖狂地笑道:“没钱了吧!” 这时一好听的声音在梨儿耳边响起道:“一千两。”人群顿时沸腾了,全朝那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那少年幽黑的眸子潋滟生辉,有种奇异的美感,穿着浅蓝的长袍,深情地站在那位白衣美少年的身后,两人站在一起仿佛是一幅画,让人惊艳。 梨儿惊喜道:“以陌,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凤浅以陌看着梨儿的眼睛说道:“因为我一直跟着你的脚步,不管你在天涯还是海角。”说着抱着梨儿便飞到了舞台上,对老鸨说:“一千两,我帮她竞拍的。” 说着把银票递给老鸨,台上台下的人全都震惊了,蓝衣美少年像白衣美少年表白,还大方的帮白衣少年竞拍美人,这将是让芜水八卦事业推向顶峰的一刻,引起轰动,见证奇迹的时刻。 七十五、美人泪 从凤浅以陌出现的那一刻,白衣美人周围的冷意便在迅速消减,美眸中闪现的是一种激动的光亮,还有一种难以掩饰的爱慕之情,可当听到他口中对另一女子表明爱意,心情立刻低到谷底,眼里似乎有什么在打转,在你身后追随了五百年,听你时而幸福地提起与她有关的一切,时而低低地诉说着对她的想念,刚开始我是不懂,什么是情?什么是爱?为何她能轻易牵动你的心? 直到我慢慢长大,对你的情感产生变化,我才开始理解你口中的爱情,可我渐渐明白你我间距离: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知道我为什么迟迟不变人形吗?因为我想多靠近你一点点,我不想你看出我隐藏的感情。那一天,你笑着对我说:“小白狐,我很快便要再见她了。”其实我想说:“殿下,可不可以不要去?”可我始终沉默了,因为我知道你等那一刻好久了,久到我一想起便为你心疼。泪还是没忍住,就那样滑落脸庞。 美人的落泪总让人不舍的,周围人的注意力又回到白衣美人身上,芜水县人民的八卦精神又出来了,纷纷猜测白衣美人到底是中意白衣少年还是蓝衣公子?到底三者之间有怎样的感情纠葛?梨儿走到白衣美人旁边,拿出锦帕递给美人,美人没接锦帕而是定定地看着梨儿道:“你便是叶蓠悠?”此话一出,人群再次像打了鸡血一样很是兴奋,心道难道白衣少年是女子,那现在这系列的事真比一台大戏还精彩万分,悬念不断,高潮迭起。(.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梨儿听到这问题,本想说:不是。可是突然间觉得如鲠在喉,自己反而无法将那两个字说出口,只能愣在那里。而凤浅以陌一听到那刻在自己心里的三字被提起时,幽黑的眸子越加深邃,拿出随身携带地佩剑,直指白衣美人的脖子,冷漠道:“你是何人?”顿时楼上楼下一片混乱,当然仍有几个极富有八卦精神的芜水人民冒着生命危险躲在桌下看接下来这戏剧化的事件如何发展。 默夭夭、青儿、飞流见状也飞下台。梅盈盈看着自己魂牵梦绕的人拿剑指着自己,心里仿佛下了一场旷世的大雪,冰冷彻骨,其实早就知道她在你心底的分量,可自己偏偏想看看,怎奈现实如此伤人,不觉勾起讥诮地笑容,仰天大笑三声,眼泪也笑出来道:“殿下,你想杀便杀,何须多言?”梨儿反应过来拉着以陌的手臂看着以陌说道:“以陌,这位姑娘并无恶意。”凤浅以陌慢慢把剑放下道:“我们走吧!”说着牵着梨儿就往外走,默夭夭三人跟在后面。(.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见殿下头也不回的走了,梅盈盈仿若失去了支撑一般瘫坐在地上,泪顿时决堤了,就那样静静地流泪,仿佛想把沉淀百年的泪流光,躲在桌底下的一人看不过去了,钻出桌底道:“姑娘,你就不要哭了,再哭我也要哭了。”梅盈盈把视线移向那人,美眸含泪道:“这里还有几个人呢?” 那些藏着的人都迅速以各种不太雅观的姿势爬出来,梅盈盈见状眼底寒意森然道:“你们说,我是杀了你们?还是只消除你们的记忆呢?”语调平常地像是谈论天气的好坏,那几个人刚想笑这美人说胡话,可当梅盈盈掷出地飞镖从他们耳边飞过时,几人一下扑倒在地央求道:“女侠,饶命,饶命。”梅盈盈命令道:“抬起头来。” 几人战战兢兢地抬头,只见白衣美人纯黑的眸子变成妖冶的冰蓝色,几人的目光渐渐呆滞,梅盈盈说道:“忘了今晚你们所看的。”几人木然地点头然后便晕倒在地上。梅盈盈深深地看了一眼殿下离开地方向,便也消失在舞台上,一切归于平静,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错觉。 以陌牵着梨儿走到一家馄饨摊停下道:“清梨,你饿了没?”梨儿回过神道:“呃……没有。”可肚子却很不给面子地抗议了一声,梨儿有些尴尬道:“刚才我才吃了小点心的。”以陌笑道:“我想她们也饿了吧?”说着问身后的三人,飞流率先说道:“我们就在这里吃嘛,我有些饿了。” 青儿无异议,默夭夭一脸嫌弃地看着飞流说:“这么大的人了,只知道吃。”飞流脸红道:“我师傅说了,民以食为天。”默夭夭不屑道:“你就只知道说,我师傅说,你自己呢?”飞流想反驳却不知说什么好,梨儿见状说道:“夭夭,你就别欺负飞流了,我们坐下吃东西吧!”五个人便围成了一桌,坐等摊主煮馄饨。 那摊主很贴心地给他们送上切好的水果,几人谢过摊主,便开始聊起今天的事,默夭夭首先问道:“凤公子,疏?的事解决的怎样?”梨儿们也是一脸期待,以陌回答说:“华县令退步,接受了李公子,同意等李公子考取了功名便让他迎娶华小姐。”默夭夭跳起来欢呼道:“有情人终成眷属。” 周围吃馄饨的人都停下来看着默夭夭,默夭夭瞪眼道:“看什么看,没看到过美男吗?”这时梨儿几人真想撇清关系掩面道:我不认识她。默夭夭坐下叹道:“看来人长的太好看也是一种罪过。”正在喝水地飞流再次呛到,直接把水喷在了默夭夭的小脸上,当然默夭夭依旧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拍桌而起道:“你和我有仇是不?一再喷老娘一脸水。” 这下周围的人皆不淡定了,全都嘴角上扬,梨儿给飞流解围道:“夭夭,你就别生气了,飞流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大人有大量,不会和飞流计较的。”夭夭深呼了一口气慢慢说道:“我气度自然不小。”这时摊主适时地端上混沌道:“几位客官慢用。”几人便开始吃混沌。 饭后,以陌说带她们去一个地方,默夭夭活跃道:“饭后活动,我最喜欢啦!”青儿和飞流都无异议,梨儿为难道:“小狐狸还饿着呢!”以陌说:“我回客栈给掌柜打过招呼,让他帮忙喂小狐狸。”梨儿说:“那好吧!”以陌便叫了一辆马车,莫夭夭跳上马车道:“梨儿、青儿,快上来。”梨儿和青儿有些无奈地对视了一眼,依次上车,飞流和以陌坐在车外,一行人有说有笑地启程。 大约一小时马车停在了芜水城的近郊,梨儿几人下车看周围有些荒凉,天色渐晚,人烟也比较少,梨儿疑惑道:“以陌,这里没什么特别的啊?”以陌笑道:“再等一会儿,天黑一点,就有惊喜了。”默夭夭提议道:“反正有时间,要不我们来比武?”飞流响应道:“好阿,这个提议不错。”青儿说:“我观战。”以陌摆手,梨儿说:“你们比试吧,我们看着。” 七十六、烟花雨 默夭夭和飞流走到空地中间,两人隔了一段距离站着,梨儿三人站在马车旁看着,默夭夭从腰间取下纯黑色的皮鞭,双手一拉那皮鞭便长了许多,飞流空手站着,默夭夭握紧长鞭笑道:“飞流,你的武器呢?”飞流摇头道:“我没武器。”梨儿在一旁心道:怎么看夭夭现在的状态都像一只充满攻击性的狼,而飞流则像只绵羊,可怜的飞流,有可能要羊如狼口了。 默夭夭一甩皮鞭道:“飞流你没武器,我也不会让你的,因为我给过你机会。”飞流侧身一闪躲道:“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不用你手下留情。”默夭夭勾起嘴角道:“那就好。”话音刚落,便是连续凌烈地几鞭子像飞流身上挥去,飞流危险地在皮鞭下左右闪躲。默夭夭的鞭子打落在地上,烟尘四起,留下深深的鞭痕,梨儿看得有些担心,青儿气定神闲地看着,以陌脸上没什么表情。 默夭夭见每次飞流都能躲过,但又不还手,生气道:“飞流,你怎么还不出手?婆婆妈妈的。”飞流说:“默夭夭,打斗时要专注,不然输了,可不要找借口。”默夭夭怒目道:“你还自以为我伤不了你了。”说着脚尖点地凌空而起,直接朝飞流脸部挥鞭击去,飞流灵活一转身,一脚踩在皮鞭的一端,默夭夭见状一个凌厉地横踢腿踢向飞流腰部,飞流连朝后退,躲过这一击,默夭夭趁机一挥皮鞭,打中飞流的小腿,只感觉腿上火辣辣的疼痛感迅速传遍全身,飞流踉跄地走了几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梨儿见飞流受伤,便想过去阻止两人的比试,可青儿拉住梨儿的手说:“妹妹,继续看着便是,飞流总要学会成长。”梨儿看姐姐坚定的眼神,只得点点头在一旁继续看着。 默夭夭看着飞流脚步不稳便说道:“飞流,你认输吗?认输了,我们便不打了。”飞流摇头道:“轻易认输是懦夫的表现,我飞流可不是这种人。”默夭夭豪气道:“好,我们继续。”说着又是一烈性地一鞭朝飞流身上挥去,飞流一个后仰横滑过鞭下,从左侧抓过皮鞭的另一端,默夭夭用力想扯回皮鞭,可两力相持竟难以扯动,便连续侧身翻转,逼飞流松手。 飞流看出默夭夭的意图,立即随着默夭夭地翻转甩动鞭子,并顺着皮鞭飞身到默夭夭面前,旋手一掌便朝默夭夭的胸口拍去,可当看到默夭夭那双透亮的眸子闪过惊慌,飞流硬生生地收回那一掌,感觉喉咙一热,血便直喷出来,默夭夭先是一愣后泪光闪现道:“你是傻子吗?为什么收回那一掌?说好了不要手下留情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飞流轻擦唇边的血渍道:“欺负弱质女流,可不是我的风格。” 梨儿三人见状,立即跑上去,梨儿着急地问:“飞流,你哪里受伤了?严不严重?”青儿脸上也有些担忧,飞流摆手道:“还好,就是一点小伤,我自己有药。”凤浅以陌说:“飞流把你的手给我看看。”飞流说:“以陌,谢谢你关心,不过这伤真的不重,我回去调养几日便好。” 默夭夭在一旁抽噎道:“飞流,你就让凤公子帮你看看,不然你就是想让我内疚而死。”飞流这才把手慢慢伸到以陌面前,以陌把手指搭在飞流手腕上,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梨儿急道:“以陌,飞流怎样?“以陌回答说:“还好,我可以帮他疗伤,只是需要安静的环境。”青儿说:“那你们去马车内,我们在外面守着。”以陌点头,又对着飞流说道:“飞流,我们过去。” 两人便上车疗伤,梨儿、青儿、默夭夭守在车外,梨儿见默夭夭还在低泣便小声说道:“夭夭,你不用太自责,比试有些时候是有人会受伤。”默夭夭擦泪道:“可我觉得自己好小人,我都没让飞流,他却让我。”梨儿说:“如果别人和飞流打,飞流也会这样做的。”青儿接着梨儿的话说道:“因为飞流这孩子总是那么善良与单纯。” 默夭夭的眼泪流得更凶道:“这么说来,我真恶毒,一点也不善良。”青儿无奈道:“你只是有些任性,争强好胜而已,怎么会恶毒呢?”默夭夭看着青儿道:“此话当真?”青儿点了点头,默夭夭又对梨儿问道:“青儿,说的是真的?”梨儿也点了点头,默夭夭得到了答案便靠着马背静静地看着天空。 梨儿和青儿也看过去,却什么也没看到,只是黑压压的一片,梨儿不习惯这样安静的默夭夭便说道:“夭夭,你怎么了?”默夭夭一动不动道:“我在思考人生。”梨儿说:“呃……有深度,那你想到了什么?”默夭夭叹了口气道:“做一个混世女魔头,还是做一个任性的混世女魔头?真难抉择。”梨儿眼角抽搐了一下没再说话,青儿把脸转到一边。 过了一会儿,飞流掀开车帘下车,梨儿三人围过来问道:“飞流,感觉怎样?”飞流活动周身筋骨道:“感觉全身舒畅,多亏以陌神奇的疗伤法。”这时,凤浅以陌也下车来,只是以陌的脸有些发白,梨儿关切道:“以陌,你不舒服吗?”以陌摆手道:“没有,只是有些累。” 梨儿说:“要不我们先回客栈休息。”以陌看了一眼乌黑天空,嘴角上扬道:“时间刚刚好,梨儿,看着前方。”说着吹了一声口哨,哨音刚落,前方一些亮光冲上天空,紧接着便开出了一片绚丽的烟花,燃亮漆黑的夜空,升起腾空绽放的烟花将夜空点缀成梦幻的夜晚,赤橙黄绿青蓝紫七彩光芒,渲染整个天空的色彩,伴随美丽的烟火雨,随之而来的是巨响。 梨儿惊喜地看着这一场盛大的烟火雨,凤浅以陌看着梨儿侧脸映着好看光亮,在喧闹声中说道:“清儿,这一世我以江山为聘,天地为媒,你愿嫁吗?”梨儿大声道:“以陌,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凤浅以陌提高声音道:“没什么,这烟花漂亮吗?”梨儿看着烟花一朵朵绽放在空中道:“很漂亮,谢谢。” 默夭夭在一旁欢呼道:“好漂亮啊!”飞流和青儿也一脸带笑意地看着烟火,多美丽的夜晚。 七十七、盛世繁华 看完烟火表演,五人乘马车回客栈,说会话便各自回房。[.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梨儿先回房,边开门边说道:“小淘气,我回来了。”可小狐狸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摇着尾巴欢快地跑过来迎接,而是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梨儿连忙上前抱起小狐狸道:“小淘气,你怎么了?生病了吗?”说着摸摸小狐狸的前额,小狐狸只是没什么精神地摇摇尾巴。 梨儿看着小狐狸缺乏生气的小模样,心里很是着急,思索着应该怎么办?突然灵光一闪,便抱着小狐狸出房。 走到以陌的房门前,梨儿立了一会儿还是伸手敲了敲门,很快门开了,以陌衣衫有些不整站在门前,当看到来人是梨儿时,幽黑的眸子浮动着漂亮的光华,可看到梨儿手里抱着小狐狸,那光华便暗淡下去了,有些落寞道:“有什么事吗?” 梨儿不好意思道:“有一件事要麻烦你一下。”以陌让开道:“进来吧!”跟着以陌进了房,梨儿慢慢说道:“以陌,我的小淘气好像生病了,你可以帮它看下吗?”以陌斜对着烛火,烛光映在侧脸,投下忽明忽暗的光线,幽黑的眸子越加深邃看着梨儿的大眼睛说道:“我想你要记住一件事。”梨儿疑惑道:“什么事?” 以陌伸手揉了揉梨儿的头发道:“任何事,只要你开口,我都会答应。”梨儿有些愧疚道:“以陌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以陌愣了一下说道:“以后,你便会知道,把他给我看下。”梨儿忙把小狐狸抱到以陌面前,以陌刚要伸手,小狐狸便是一阵抵触,梨儿抚着小狐狸的背道:“小淘气,他在帮你看病,要乖。” 小狐狸这才安静下来,以陌把手搭在小狐狸的前肢,仿佛在替人看病一般。梨儿看着以陌脸上一副变幻莫测地表情,忙问道:“以陌,小淘气得了什么病吗?”以陌收回手道:“不是生病,是有些东西影响他的魄力。清梨,能带我去你房间看看吗?”梨儿抱着小狐狸走在前面说:“可以,跟我来。” 两人走到梨儿房前,梨儿轻叩几下门,没人应答,想必姐姐还没有回来,便开门道:“我们进去吧!”以陌点点头,便随着梨儿进房。 以陌环顾了四周,朝角落的衣架走去,上面挂着梨儿的那件纯白长裙,以陌转过身问道:“清梨,我可以检查一下你的这件长裙吗?”梨儿点点头。以陌征得梨儿的同意后,小心地把长裙拿下,细细看了一下,突然看到那长裙的袖口处贴了一张不起眼的白色小符咒,以陌的眸色一下变为妖异的墨绿,把符咒扯下来,捏在手中,再伸开手,符咒已经化为灰烬。 梨儿走上前问道:“以陌,你发现了什么吗?”以陌的眼眸顿时恢复幽黑转身道:“没什么,他很快会好起来的,你早些休息吧!”梨儿高兴道:“嗯嗯,谢谢。”但见以陌脸色有些不正常便问道:“以陌,你的脸色怎么有些差?”以陌摆手道:“可能有些乏了,我先回房了,再见。[.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便往外走,梨儿在身后嘱咐道:“那你好好休息。” 见以陌回房,梨儿把小狐狸放在床上道:“小淘气,你现在感觉怎样?”小狐狸摇了摇尾巴便慵懒地睡过去了,梨儿见状笑道:“你还真是懒的可以。”言罢,便听见开门声,梨儿转头道:“姐姐,你回来了。”青儿点点头关门说道:“小滑头,你怎么还不休息?”梨儿说:“小淘气刚才不舒服,我让以陌帮它看看。”青儿抚着额头道:“妹妹,你把以陌当兽医了?”梨儿尴尬道:“我没想那么多。”又问道:“姐姐,你刚开始出去做什么了?” 青儿的脸慢慢染上一层红晕道:“给小圆子寄信。”梨儿打趣道:“写了什么呢?相思赋?”青儿轻点了一下梨儿的小脑袋道:“小滑头,你就会打趣我,你呢?那个花倾城,最近怎么没听你提起到他?”一听姐姐提到花倾城,梨儿的小脸顿时就像抹上胭脂一般娇艳,眸光闪着动人的神采。 青儿笑道:“妹妹不老实哦,都不给姐姐说说。”梨儿拉着青儿的手撒娇道:“好姐姐,你就让我保留点小秘密嘛!”青儿说:“好吧!我家小滑头长大了,也有秘密了。”说着理着床铺道:“妹妹,时间也不早了,洗漱休息了。”梨儿点点头,便去洗漱。 洗漱完,两人躺在床上很快便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梨儿醒来,姐姐依然没在身边,倒是小狐狸睡得正香,梨儿伸了一个懒腰道:“又是新的一天。”然后起床穿好衣服,洗漱完,刚准备梳头发,外面敲门声响起,梨儿应道:“请进。”青儿推开门道:“小滑头睡醒没?”梨儿笑道:“嗯,睡醒了。”青儿把手里的信递给梨儿说:“以陌给你的信。”梨儿接过信问道:“以陌走了吗?”青儿点头道:“大概是有什么急事,他知道你还在睡便没打扰。” 梨儿忙拆开信,扑鼻而来的还是那股熟悉的淡淡花香,只见上面画着一朵炫然绽放的梨花,灵秀地写着两个字:及笄。梨儿的心一颤,忙问道:“姐姐,以陌走了多久?”青儿说:“刚走一会儿。”梨儿随手把头发用白色锦缎一绑道:“姐姐,以陌朝哪边走的?”青儿说:“芜水边。” 青儿话刚落音,梨儿便已跑出了房外,青儿追上去道:“妹妹,你要做什么?”梨儿边跑边说道:“我有些话要给他说。”两人跑下楼,飞流和默夭夭正坐在楼下等她们吃饭,见两人一前一后跑下楼,就挥手和她们打招呼,可她们直接就跑出客栈,没有他们,默夭夭收回手讪笑道:“她们可能在比赛跑步。”飞流笑得也有些尴尬附和道:“可能吧!” 梨儿跑出客栈,见店小儿正在给一马喂草,梨儿跑过去说道;“小儿哥,借马一用。”说着便直接上马,挥鞭而跑,店小儿反应过来在后面叫道:“客官,客官,这是别人的马。” 梨儿驾着马左摇右晃,险象环生,大街上的人吓得四处逃散去,青儿见状飞身上马,控制住缰绳道:“妹妹,你这样做真的很危险。”梨儿抱歉道:“对不起,我过于着急了,倒失了理智。”青儿说道:“下次注意就是了。”说着把梨儿移到身后,又说道:“小滑头,坐稳了。” 一挥鞭,马便奔驰起来,猎猎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可这次梨儿没有心情去欣赏这种快要飞起的感觉,而一心祈求着以陌别走的那么快。 以陌站在船旁不舍地看着客栈的方向,迟迟不想踏上船,刃在船头焦急道:“殿下,事情真的是十万火急,需要你快去处理。”以陌淡淡道:“我知道。”这才慢慢上船。 到了芜水边,青儿把梨儿放下马道:“妹妹,去吧!”梨儿点头朝船边跑去喊道:“以陌,以陌。”凤浅以陌停下脚步转身喜道:“我在这里。”眸光潋滟如动人的湖光山色,梨儿跑上前道:“凤浅以陌,你喜欢我吗?”凤浅以陌勾起嘴角简洁道:“不。”梨儿顿时觉得自己要说的话飘散空中,心里一松,挥手笑道:“以陌,再见。” 凤浅以陌握住梨儿的手腕认真道:“因为喜欢太浅薄了,三年,我让你自由飞,可之后我想为你创造我们的盛世繁华。”属于王者地霸气这一刻一览无遗,梨儿澄澈地大眼睛一片惊讶,之后轻声道:“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凤浅以陌弯起嘴角道:“我知道。”但那不翘的弧度怎么看都明显有些苦涩,又接着说道:“可我愿意等。”言罢,松手便头也不会地上船了。 七十八、赌坊 梨儿呆站在那里,看着那船随绵延地江水远去,眸色复杂。 青儿见以陌的船走远,而妹妹依然站在那里,便骑着马走过去道:“妹妹,我们走吧!飞流他们还等着我们吃早饭呢。”说着向梨儿伸出手,梨儿收回视线点头,抓住青儿的手一翻身上了马背,说道:“姐姐,有空能教我骑马吗?”青儿笑道:“当然可以,坐稳了。”梨儿抱着青儿的腰道:“姐姐,我喜欢快一点的速度。”青儿的嘴角扬地更高道:“我也是。”话音刚落,用力一挥鞭,马便狂奔起来。 扑面而来的空气,清爽中带着豪情,吹动青丝,感觉整个人仿佛要乘风而起一般自在,心跳不禁加快,血液在沸腾,思绪放空,这样什么都不想真好。 不一会儿便回到了客栈,客栈那小儿哥如望夫石一般看着,刚才那位客官强借走马的方向一动也不动,见梨儿和青儿回来,刚才还呆滞的眼神立刻便闪亮过来,马上跑上去道:“客官,你总算回来了。” 梨儿不好意思地说道:“刚才的事真抱歉。”那店小儿乐呵呵道:“没事,出门在外难免遇急事。”梨儿和青儿又向小儿哥道谢,青儿还想拿些银子给小儿哥,只是被小二哥婉言谢绝了。 梨儿和青儿刚进客栈,默夭夭一眼看到便招手道:“梨儿、青儿,我们在这里。”飞流立刻放下手里的肉包道:“你们终于回来了,我快要饿扁了。”青儿翘起嘴角,梨儿笑道:“飞流,你看你嘴角的油,一点也看不出你快要饿扁了呢?”飞流忙擦着嘴角道:“我只吃了一口,也这么明显?”默夭夭说:“傻,梨儿骗你的。” 飞流一本正经道:“梨儿,你怎么能骗我?我师傅说了,骗人不是个好习惯。”默夭夭听后拍桌而起道:“飞流,老娘忍你很久了,敢不敢不再说,你师傅说。”客栈里来往的人都朝这边看,飞流无辜道:“我师傅说了,女子还是温柔些好。”大家都不禁弯起嘴角暗乐。 这下默夭夭眼里的火直往外冒,看着随时有可能掀桌和飞流大打出手的默夭夭,梨儿拉住默夭夭的手道:“夭夭,冷静,冷静,想想昨晚飞流是怎样对你的?”默夭夭眼底的火慢慢熄灭坐下道:“他和我家洗白白一样善良。”青儿翘起嘴角道:“我们吃饭。”四人便一起吃早饭。 饭后,默夭夭又说道要带她们去个好地方,飞流率先说:“我好还像没睡醒,我回去睡睡。”青儿说:“我的那个锦囊还没绣好,我回房绣。”梨儿接着说:“我的小淘气还在房里,我回去看看它。”默夭夭一脸受伤道:“你们就那么不相信我!” 三人人互换了眼神,梨儿说道:“好吧!那我们一起去。”默夭夭蹦跳道:“我就知道你们最好。”三人顿时有些后悔,但还是和默夭夭一起出客栈。 在默夭夭的带领下,三人来到一家装饰豪华的楼房,梨儿看着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人不禁问道:“夭夭,这是什么地方?”默夭夭笑道:“芜水县最大的赌坊。”飞流和梨儿一脸迷茫,青儿解释道:“就是赌钱的地方,只要你有钱便可以进去赌,赢了你可能一夜暴富,输了你可能倾家荡产,但一般来说,进去的人都是给赌坊送钱的人。” 默夭夭说:“青儿姐姐说的不错,但芜水县这家赌坊不一般。”飞流说:“那我们进去干嘛?”默夭夭笑容灿烂道:“给我助威。”飞流小声道:“可不可不去阿?”青儿和梨儿也是一脸希冀地看着默夭夭,默夭夭笑容越加灿烂道:“当然。”三人很高兴地准备往回走,默夭夭接着道:“不可以。”三人皆是一脸失望。 默夭夭走到门口转头道:“快进来。”梨儿三人只好跟着进去。 只见里面摆着五六张长桌子,每张桌子都挤满了人,有穿着贵气的富家子弟,有衣着陈旧的普通百姓,还有流里流气的街头混混,各色人都有,到处都是骰子的响声和人们狂热地叫喊声,一片喧闹。 默夭夭满脸笑容地挤到一桌的中间,那摇骰子的人熟练地摇着骰子,从左手摇到右手,最后一把压到桌上问道:“买大还是小。”一个人率先把钱放到写有小的地方,周围的人纷纷把钱放到那里,那人见状说:“还有人要买吗?”默夭夭忙说道:“我要。”说着便把几两银子放在写着大字的地方。 那摇骰子的人慢慢打开,周围的人都在有节奏地叫大、大、大。默夭夭站在那里只笑不语。梨儿、飞流也好奇地看着。摇骰子的人开盘道:“一二三,小。”周围人一阵哀嚎,而默夭夭笑眯着眼把钱搂过来。 一些人走了,又有些人来,所以这桌仍然是那么热闹,飞流在旁边说道:“夭夭,我们走了吧!”默夭夭摇头道:“今天运气好多赌几把。”可接下几把,默夭夭都没压中,很快便把赢的钱输光了。 默夭夭像青儿求助说道:“青儿姐姐,我把这最后的本钱给你了,你能帮我赢一些固然好,输了也没关系。”青儿接过钱说:“我们先说好,赌了三把便不赌了。”默夭夭连连点头。 青儿上前,尖起耳朵听那摇骰子人有节奏地摇动里面的三颗骰子,用耳朵和心计算着骰子以何种速度在碗中旋转,当人把骰子一压在桌上,人们就纷纷开始下注,青儿不急不慢地把钱放在大,默夭夭在旁边和一些人叫着大、大、大,其余的人也高声叫道小、小、小。 盘开了,那人说道:“五五六,大。”默夭夭和那些说大的人都眉飞色舞地自夸自己的眼力如何好,而输的那些人的神色如打焉了的茄子。接下来的两盘,青儿都押对了,赢了不少。 青儿把钱全给了默夭夭,夭夭义气地要和青儿一人一半,青儿拒绝了,默夭夭便像个小财迷一样把钱放进钱囊,心满意足地说:“我再带你们去转转。”梨儿三人异口同声道:“不要了吧!” 七十九、跌宕起伏的打擂赛 默夭夭拍拍胸口保证道:“里面真的很好玩啦,我以我默夭夭的人格保证。”梨儿三人一脸怀疑,默夭夭见她们都不信又说道:“里面有擂台,可以比武,也可以观看比赛。”飞流一听到可以比武就像打了鸡血一般兴奋道:“真的吗?”默夭夭点点头,飞流欢喜道:“那我们去转转。”青儿和梨儿对看了一眼说道:“好吧!我们就去看看。” 默夭夭一脸灿烂道:“走,活动筋骨。”说着在前面带路,和飞流走在前面,梨儿和青儿跟在后面。默夭夭带着她们左转右转不知道转了几个弯,差点把飞流的头转晕了,终于在通过一个长廊后到达了一片宽阔的空地,只见最中央有一个大型的擂台,台上有两人正在激烈地打斗,周围围满了正在全神贯注观战的人,随着打斗地展开,不时发出叫好声或倒喝彩声,场面怎一个火爆了得! 默夭夭和飞流就像鱼一般滑溜地挤到最前面,梨儿和青儿弯起嘴角站在人群后观看比武。只见那擂台上的两人长的都很结实不过一个高一些另一个矮点,刚开始两人还能保持比较赏心悦目的状态交手,后来直接近身肉搏,野蛮地缠打在一起,人群更加兴奋,叫嚣着打他打他,分别在为自己下注的人加油。 本来是高个子占优势,虽然自己身上也挂了不少彩,但把矮的那人打的鼻青脸肿头破血流,可那矮个子后来像爆发了一般,越战越勇,像不要命一般和高个子肉搏,一个近身摔,直接把高个子重重摔倒在地,趁着高个子被摔得七晕八素骑坐在高个子身上,一拳又一拳地狠击打高个的头部,打得高个抱头直求饶这才起身,骄傲地看向观众席说道:“还有谁要上来?” 突然一声清亮地声音响起:我来。只见是默夭夭飞身上台,大家见是一细胳膊细腿的少年,都一脸鄙视仿佛在嘲笑这少年的自不量力,不少人喝倒彩,齐声叫道下去、下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那矮个子也看不起这样弱不禁风地少年道:“小娃娃别再这里丢脸了,还是回家多练练再出来。”默夭夭也不怒拿出皮鞭一甩打在擂台上,人群顿时就安静下来,只见擂台上留下深深的鞭痕,不禁叹道:人不可貌相。 那矮个也不敢再轻敌威吓道:“小子见你细皮嫩肉的,如果真要打起来,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默夭夭毫不在意道:“我也不会,只希望等会儿你不要输的太难看。”下面的人见这少年如此狂妄突然觉得这只是个毛头小子而已,坐在中央的场管道:“快下注,下了注,好戏便开场了。” 人们纷纷拿钱下注,大部分人都赌那矮个子赢,少部人赌那少年赢不过钱都压的不多,而这少部人也有例外那就是飞流多压了钱,但这都是默夭夭让飞流帮她压的。梨儿有些担忧地看着台前,青儿握住梨儿的手道:“妹妹,不用担心,夭夭的实力足以应对。”梨儿点了点头,两人又看着擂台。 等下注完,一人喊道:“开始。”话音刚落,默夭夭便反应敏捷地挥动皮鞭,向那个矮个子击打过去,矮个子比较凶猛地打了上一场,体力消耗有些大夫,身体不再那么灵活,只是险险地躲过这一击,默夭夭见一击没中,连续几皮鞭便甩打出去,矮个子幸运地躲过了前两鞭,可第三鞭猛烈地打在背上,啪的一声大响,划破了空气,仿佛能听到皮开肉绽地声音,台下的人一片惊恐,矮个子直接被打得跪倒在地痛得青筋暴起。 默夭夭挽着皮鞭道:“还继续吗?”矮个子艰难道:“你赢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话音落下,台下一片哗然,这真是绝对的实力差距。两个人上台把矮个子抬下去。 梨儿若有所思道:原来夭夭对飞流还是手下留情了的,那她和飞流到底谁更厉害些呢?青儿见状点了梨儿的额头道:“小滑头,又在走神?”梨儿回过神干笑道:“呵呵,不自觉地就走了。”青儿宠溺道:“你啊……,我们还是看看夭夭这尾巴快要翘上天的主。” 默夭夭站在台前自信地问道:“还有谁要上台吗?”人群顿时鸦雀无声,这时有一位灰衣青年飞身上台道:“我来。”台下的人见那灰衣男子长的过于阴柔,身板也很是单薄,又起哄道:下去、下去。灰衣男子没有理会而是以内功向默夭夭传音道:小生,很期待与姑娘切磋一番。夭夭心生波澜道:不好,这次这人不弱。可面上还是平静无波道:“我也很期待。” 台下人像疯了一般狂热地下注,飞流看向夭夭,只见夭夭连眨了两下眼,飞流点了点头这次便没下注。 等人们下好了注,那人又喊道:“开始。”话音落下,这次默夭夭没有先动手,而那灰衣男子也站在那里没出手,台下一片哗然,纷纷叫道:“打啊,打啊。”可两人还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对视,台下的人纷纷叫嚣,恨不得替台上的人动手,突然台下的人注意到两人嘴角皆流出了殷红的血,顿时台下的人就沸腾了,高手过招何须动手,直接以内力抗衡,如此强悍,大开眼界。 紧接着默夭夭率先动手,快速地甩动皮鞭,只见皮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如毒蛇般灵活地在空中游走,那灰衣男子没有直接与之交锋而是一直闪躲,像在与蛇共舞一般游走其间,一眨眼男子便游走默夭夭面前,一掌直击过来,默夭夭一侧身还是被击中右肩,感觉喉咙一阵腥甜,便直喷了一大口鲜血,踉跄地退了几步,梨儿和青儿见状脸色皆一变。 飞流立刻飞上台把默夭夭护在身后关切道:“夭夭你没事吧?”默夭夭捂住右肩脸色有些苍白道:“你下去,我自己能行。”飞流坚持道:“不行,我不放心你。”默夭夭勾起带血的嘴角轻声道:“傻。”灰衣男子见状脸阴沉沉道:“我看上的人,你也想染指?”说着便是狠烈地一掌直击飞流的胸膛,飞流怕伤到默夭夭没有闪躲,而是硬生生接下那一掌。 两人皆往后退了一步,默夭夭着急道:“飞流,你怎么样?”飞流忍住不适扬起嘴角道:“还好,我先抱你下去。”说着便抱着默夭夭飞身下台,把夭夭交给青儿和梨儿,便又飞上台。 梨儿三人在台下皆有些担忧地看着,只见飞流上台后,直接和那灰衣男子打斗起来,台下的人看得有些费力,因为两人动作之快,有些看不清楚招式,一转眼两人便已从擂台打到了空中,又是强强对掌,巨大的掌风把周围的瓦全掀翻碎裂,周围的人看得摩拳擦掌兴奋地不得了。 灰衣男子本就受了内伤,再和飞流打,伤势加重,便心生一计,准备偷袭飞流。灰衣男子声东击西吸引飞流注意力,又从背后偷袭飞流一掌,只见飞流垂直下落,台下的人都为这少年捏一把汗,有些不忍看捂住了眼睛。 就在飞流以为自己要摔的残疾时,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了飞流,飞流抬头一看是青儿姐姐,欣喜道:“青儿姐姐。”青儿点头严肃道:“飞流,有些时候,人不能太善良。”飞流低下头没说话。 青儿把飞流交给梨儿,自己便飞上擂台。台下人一看便知这人是女子,心里虽有些佩服刚才她的胆量,但还是觉得这样一位俏佳人恐怕要被辣手摧花了,有些人好心道:“姑娘,你就下来吧!那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那灰衣男子笑道:“又来了一位妙人儿,真高兴。”青儿拿出随身带匕首,轻轻拿下刀鞘,寒光一闪,周围人都安静下来,只见少女的眼神一片冰冷犀利,仿佛来自地狱的死神,专门勾人魂魄,周围的空气仿佛要冻结了一般,冰冻心跳,台下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是静静地看着。 灰衣男子看到少女像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看自己,心里有些胆寒,但还是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说道:“美人儿,我给你机会,如果你说不打,我便下台。”青儿冷笑道:“那我该谢谢你了?”灰衣男子摆手笑道:“不用。”青儿接着说道:“可惜晚了,刀鞘一旦离刀,必见血。” 男子的嘴角僵住,青儿说:“人总是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的。”话音刚落,便如鬼魅一般在男子身旁来往几十圈,快到只能看到背影,灰衣男子愣在那里,眼花缭乱,不知该如何出招,等回过神,少女已经闲适地站在对面,身上一阵剧痛,只见身上开了无数个口,皮肉上翻,隐隐见白骨,鲜血直流。 男子脸色顿时煞白道:“要杀便杀,何必像猫捉老鼠一般耍我。”台下更是一片寂静,静到能听到人们砰砰直跳的心跳声。只见少女慢慢走到灰男子身旁,这时飞流出声道:“青儿姐姐,别。”青儿看了一眼灰衣男子道:“算你好运。”便下台了。灰衣男子将头低下,眼神不是感激而是如猎豹一般凶狠的眸光。 少女的声音飘到耳旁:随时欢迎你。灰衣男子先是一惊后又是一笑,只是那张阴柔的脸笑的有些扭曲。 八十、海市蜃楼 青儿走下台,擂台周围的人纷纷让路,眼里带着崇拜和畏惧,也有些不善与嫉妒的目光,这大概是人们对于强者复杂的心理所致,但从古至今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句话便是不变的真理,所以绝对实力才是王道。 看着人群为之让出一条大道,少女的脸上并无波澜,宠辱不惊,而眼眸中竟透出一种淡淡的苍凉。人群大为不解,赢了为何会低落呢? 梨儿见状,跑上去一把抱住青儿道:“姐姐,没有人是完美的,所以不管你的过往是怎样,你都要学着接受自己,爱自己,好吗?”青儿的眸色渐暖轻声道:“谢谢。”梨儿的大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状道:“那笑一个。”青儿有些不自然地轻扯了一下嘴角,梨儿鼓励道:“再笑一个,像这样。”说着用两只手的食指指着自己的笑脸。 青儿扬起嘴角,用手指轻点梨儿的额头道:“小滑头,这样笑的好傻。”梨儿高兴道:“姐姐还是这样笑着好看。”说着拉着青儿就朝飞流两人站的地方走。 默夭夭和飞流见两人过来,嘴角也不禁往上翘。走近,青儿问道:“飞流和夭夭的伤势如何?严不严重?”飞流回答道:“不太严重,只需调养一段时间。”梨儿说:“那我们现在去医馆抓药。”又对默夭夭说:“夭夭,你知道最近的医馆怎么走吧?” 默夭夭点头道:“嗯,我带路。”说着就要迈步往前走,可只走了一步就发现有人拉住了自己的衣袖,便转身一看,只见飞流有些担心道:“让我扶着你吧!”默夭夭眸光闪亮脸染上粉晕道:“我自己可以,你也受伤了,需要我扶你吗?”飞流忙摆手道:“我伤的不重。[.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看着飞流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了,默夭夭有些失落道哦,便又往前走。青儿给飞流递了个眼色,梨儿做手势让飞流追上去,可飞流不解其意道:“青儿姐姐、梨儿,你们到底想说什么?”青儿和梨儿很有默契地抚着额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默夭夭走了几步,又停下转身,眸色真诚带着歉意道:“飞流、青儿、梨儿,对不起。”说着深深地鞠了一躬。三人皆是一愣又忙道:“没事。”默夭夭起身笑道:“我就知道,你们都是很好的人,所以……” 三人异口同声道:“所以什么?”默夭夭笑的越加灿烂道:“邀请你们去我家玩。”三人回想了一下那天默夭夭令人印象深刻地自我介绍,面色皆有些不自然,交换了一下眼神。梨儿说道:“夭夭,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可我们……” 看着默夭夭期待的眼神,梨儿没有把话说完把视线看向姐姐,青儿打圆场道:“夭夭,你和飞流受伤不轻,先拣药,这件事等会儿商量,好吗?”默夭夭连连点头道:“那我们快走。”说着便在前面带着路。 看着默夭夭脚步有些不稳,飞流忙追上前,梨儿和青儿对视一笑挽手跟着。飞流有些笨拙地抚着默夭夭的手臂道:“走路别太用力了,别动右手。”默夭夭偏头看着飞流,眸光中浮动着好看的光华,慢慢说道:“飞流,知道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感觉吗?” 飞流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一下头说道:“不知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默夭夭笑道:“像一朵长在阳光下的向日葵,单纯善良。”飞流被夸得更不好意思,只得四处张望掩饰情绪。 默夭夭看着飞流要撞上柱子忙道:“飞流,看……”飞流转头道:“什么?”只听咚的一声,还是撞上了柱子,默夭夭捂着眼睛道:“看路。”飞流头晕眼花道:“好的。”梨儿和青儿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两人,立即上前一人扶一个。 四人走在到赌坊门口,便看见一群手拿兵器的习武之人挡在门前。四人快速交换眼色,青儿说道:“你们有何事?”为首的白衣男子躬身道:“我们主上想请几位过去坐坐。”青儿看了看默夭夭和飞流道:“那有劳你带路了。” 白衣男子带着梨儿四人穿过一片隐秘的后院,到了停下一面墙,梨儿几人一脸疑惑,只见白衣男子蹲下身移了些石子,那面墙神奇地消失,眼前是一片如画的枫叶林,白衣男子转身道:“几位贵客,请跟紧我,不然我也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 默夭夭说:“那我们还是回去的好。”白衣男子面无表情道:“主上说了,你们可以选择回去,但得留下一人。”默夭夭忙说:“额……反正也没事儿,可以去看看。”青儿三人只笑不语。 四人跟着白衣男子沿着青石板穿过枫叶林,只见前面是一汪幽绿色的湖泊,不远处的水中央立着一座精美的亭台楼阁,倒映在柔柔的绿波上,整幅画面美得不真实,默夭夭不禁叹道:“好美啊!”青儿和飞流眼中也流露出赞赏之意,只有梨儿表情淡淡的,白衣男子将四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默夭夭感叹完又向白衣男子问道:“白衣大哥,我们怎么过去呢?”白衣男子面部有些僵硬道:“我不是你大哥,而且我比你小。”默夭夭不乐意道:“你怎么知你比我小?”白衣男子没有理默夭夭而是走到湖边,往水里撒了些白色粉末。 很快一个能载六人左右别致的乌篷船凭空出现在大家面前,梨儿四人皆有些惊讶,白衣男子道:“请几位贵客上船。”四人依次上船。只见船内装饰着白色昙花,白色纱帏,摆放着四个软凳,墨色的桌案上放着精致的小点心,飞流拿起点心高兴道:“正好我饿了。” 默夭夭一把把点心抢过道:“就知道吃,不怕有毒吗?”飞流说:“夭夭,我是大夫,我自然知道,你不放心,我就用银针试试。”默夭夭听了飞流的话后,想着也是,就直接把点心放进自己嘴里道:“味道不错。”飞流有些无奈地拿起点心,可刚要吃,又被默夭夭抢去。 飞流有些委屈道;“夭夭,你为什么要抢我的?”默夭夭吃着点心道:“因为我是强盗。”飞流说:“你怎么变强盗了?你不是想当女魔头的?”默夭夭笑道:“追求是会变的,也许下个瞬间我又想当女魔头了。”说着递了一块点心给飞流,顺便捏一了一下飞流的脸道:“肉太少了。”梨儿和青儿在一旁好笑地看着两人。 飞流接过点心道:“不许捏我的脸。”默夭夭问道:“为什么?”飞流吃着点心口齿不清道:“我师傅说了,脸只有……”默夭夭一拍桌,疼的龇牙咧嘴,飞流忙问道:“夭夭,你怎么了?”梨儿和青儿有默契解释道:“你又说了,你师傅说。” 飞流一脸为难道:“这本就是我……”话还没说完,便被梨儿和青儿捂住了嘴。默夭夭瞪了飞流一眼又小声道:“青儿、梨儿,要不然我们现在跑路吧?”梨儿说:“可我们不认识路,这里又有些诡异,贸然行事不好。”青儿点头道:“而且我没有感觉到他的敌意,所以我们去看看也无防。” 过了好一会儿还没到,默夭夭大声问道:“白衣人,怎么还没到?不是很近吗?”白衣男子走到船舱道:“还要一些时间,刚才看到的房子是海市蜃楼。”说完便又离开到船头。 青儿几人又是一脸惊讶,相互交换了眼神,青儿说道:“我总觉的这船不像在水上行驶,反像在空中飘浮,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默夭夭三人点点头,皆是一脸思考状,梨儿轻声道:“难道他不是人?”默夭夭有些发麻道:“梨儿,不要开玩笑,我最怕鬼了。”青儿笑道:“夭夭,我以为你胆子多大呢!” 默夭夭理直气壮道:“我默夭夭,天不怕地不怕。”停了一下声音弱弱道:“就怕鬼。”梨儿捂着嘴乐道:“我就随便说说。”飞流拍着默夭夭的背道:“别怕,有我在。”默夭夭一把抱住飞流道:“幸好有你,你和我家洗白白一样好。”飞流眼睛有些抽搐。 梨儿拿起点心吃着,边吃边神游,回想飞流的话怎么这么耳熟?青儿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船外的白衣男子。 八十一、水晶宫殿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船停下来了,白衣男子走到船舱,掀开纱帷道:“几位贵客,我们到了,请下船。[.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默夭夭站起身道:“终于到了。”又对梨儿三人说道:“我们走吧!”说着拉着飞流就往外走,可怜的飞流还没反应过来,就那样被直接拉出船舱。 梨儿和青儿跟在后面,青儿关切道:“夭夭,走路小心些,别忘了你和飞流还有伤呢!”默夭夭出船舱看着眼前如画之景忘了应答,飞流见状把手在默夭夭眼前晃动着说:“夭夭,别走神了,青儿姐姐在跟你说话呢!”默夭夭意识有些飘忽对着飞流说道:“真的好美。” 飞流无奈地随默夭夭的视线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梦幻巍峨的水晶宫殿,就连通向宫殿的台阶也是用晶莹剔透水的颜色,水晶宫倒映在似明镜的绿波上,营造出不忍打扰的梦幻仙境。梨儿和青儿出船舱后,眼前也是一亮。 见四人看得入迷,白衣男子用手捂住嘴咳了一声道:“几位贵客,我们到了。”四人回过神来,两两牵着手下船踏上水晶阶梯,白衣男子一挥手乌篷船便消失了,默夭夭好奇道:“白衣人,那船去哪里了?”白衣男子面部有些僵硬道:“我有名字,我叫琴峦。”默夭夭不死心问道:“那琴公子,船哪去了?” 琴峦没理默夭夭径直走在前面,默夭夭拉着飞流跟在后面道:“琴公子,你别走阿,透露一点消息嘛,要不说点别的?”可琴峦还是埋头走自己的路没说话。梨儿和青儿在后面不急不慢地跟着,各自想着一些事。 到了水晶宫殿大门口,只见大殿前有四个巨大水晶柱支撑着,大殿的大门上方有一个水晶匾,上面潇洒纯美地书写着两字:魅宫。里面雕梁画柱,浮动着柔和的光晕,构建气势恢弘,布置精美,隐隐显露出一种霸气,琴峦停下脚步转身道:“几位贵客,请走侧门。”说着用手指着右边稍窄的门。 默夭夭一撇嘴便拉着飞流先走进去,梨儿和青儿刚准备迈步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默夭夭的尖叫声,梨儿和青儿忙跑进去道:“夭夭,你怎么了?”只见默夭夭和飞流好好的站在那里,只是夭夭的男装变成浅红色绣花长裙,原来绑着的秀发的白色发带也变成红色蝴蝶结发髻,看起来明媚动人,而飞流的衣着发式倒没什么变化。 默夭夭刚开始没觉得哪里不对,可飞流有些惊讶说道:你的衣服。自己便低头一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自己的衣服竟然变了,所以情不自禁地叫出声来,但见梨儿和青儿进殿后衣服与发式也发生了变化,便惊讶道:“梨儿、青儿,你们的衣服也变了。” 梨儿和青儿对视了一眼,果然,只见梨儿的衣服变成梨白色拖地长裙,纤腰用银白色腰带束着,还挂着两串灵动的流苏,如瀑的青丝用玉簪轻挽,整个人看起来清丽绝伦,不染纤尘,而青儿的衣服变成烟水青色的云罗裙,腰间挂着通透的玉坠,乌发用朱钗挽起,看起来清新婉约,俏丽可人。 白衣男子嘴角翘起细微的弧度进殿,扫了一眼变装的三位俏佳人,视线停在梨儿身上解释道:“这宫殿是神圣的,每个人都要以真实的面目进殿,如果没有,宫殿自会帮你们恢复本来面目。”四人把视线投向白衣男子,只见刚才令人忽视的相貌在这宫殿竟然变得光彩夺目,大小刚好的眼眸透着别样的光华。 梨儿不禁道:“刚才你隐藏了气息?”白衣男子赞赏地看着梨儿的眼眸点头道:“嗯,不过接下的路,恕在下不能再为你们带路。”默夭夭立刻问道:“那我们怎么去见你主上?”白衣男子解释道:“路上会有提示,可有些地方会有幻境,可能会走散,但不用担心,这里的机关都关闭了,所以不会受伤。” 青儿问道:“那走散了,怎么聚在一起?”梨儿三人也是一脸期待白衣男子的答案。白衣男子像不太习惯这么几双眼睛望着自己,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道:“只要一直往前走,总会聚在一起。”说完便大步离开了,留梨儿四人在那里面面相觑,走到转弯处,还留下一句忠告:不要动任何东西。 默夭夭一手拉着飞流,一手牵着梨儿道:“我们牵好,避免走散了。”四人手牵手齐步向前走。青儿在最右边轻轻说道:“自从遇到白衣男子,我们好像就总遇见些很奇怪的事,还有他所说的主上到底是何人呢?”默夭夭附和道:就是,不知他为什么要见我们吗? 梨儿思考了下说道:“也许是我们坏了他的规矩,也是他认识我们其中的某一个人,也许……”默夭夭不好意思道:“额……那个擂台,我……对不起。”青儿说道:“这也不能怪你,谁也没想到,事情会朝那方面发展。”飞流说道:“主要责任在我。”梨儿笑道:“你们就别争了,反正也不是多大的事,朋友就该讲义气,船到桥头自然直,别想那么多!” 四人穿过大殿,从右侧走到宽阔的走廊,墙壁上刻着各样的浮雕,花草鸟树飞禽走兽,栩栩如生,泛着月白色的光晕,流光溢彩,吸引视线。默夭夭牵着她们左看看右看看,突然一朵开得绚烂的向日葵映入眼帘,金黄色的花瓣迎风飘舞,翠绿的叶子随之摆动。 默夭夭不禁松开梨儿和飞流的手跑上前道:“好漂亮。”伸手抚上画壁,飞流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发呆,梨儿和青儿皆弯起嘴角看着。那棵向日葵仿佛有生命般收拢花瓣,伴随一声不悦地话:下流。默夭夭顿时石化,转身道:“飞流,你刚才说什么?” 飞流回过神道:“我没有说什么啊!”默夭夭疑惑道:“难道我幻听?”身后又响起刚才的声音鄙夷道:下流。默夭夭先是一愣,接着便再次尖叫,然后冲回去一把抱着飞流发抖道:“有……有鬼。”飞流拍着默夭夭的背道:“没有鬼,有可能是谁在恶作剧。” 梨儿和青儿在一旁笑的直不起腰,默夭夭见两人笑得欢扭头道:“你们真没同情心,你们就笑吧!”梨儿说道:“夭夭,白衣人走的时候,可是告诉过你,不能动任何东西。”默夭夭结巴道:“这……这我忘了。”青儿收住笑意认真道:“就算是这样,刚才的声音怎么解释呢?” 梨儿刚想说点什么就发现一股白烟像她们围过来,梨儿忙说:“快牵好。”伸手去牵姐姐和夭夭,可视线一片模糊,谁也没牵住。 等白烟消散,梨儿发现她们三人都不见了,只有她一个人站在空空的长廊中,便自己独自朝前走,一路走一路找。 这条长廊仿佛没有尽头,一眼什么也望不到,每隔一段距离,便有分叉,但想着白衣人的话,梨儿都没有转弯。 可当梨儿在一个分叉口看到一浮雕时,脚步不禁往右转,那是两朵正炫然绽放曼珠沙华,红的犹如在鲜血的妖艳,白的犹如雪花的清冷,下面是一片璀璨的绿叶,整幅画美得令人心颤,彼岸的气息流动在周身,致命的温柔,涌入心房的哀伤被拉长。 梨儿有些不稳地抚上红色曼珠沙华,嘴角翘起一个弧度,倚靠着墙壁道:“花倾城,为何我会心痛呢?其实有时我在想我是不是没有心?不然怎会舍得伤你?”如蝶翼般的睫毛闪着水珠的光亮,停顿了下又说道:“花倾城,你是花吗?那我变叶子好了,永远不分开。”慢慢合上双眸。 八十二、妖君沧魅 突然耳边响起一浅笑声,梨儿把眼睛睁开,只见自己身处在在凉亭靠着柱子,前面有一美的雌雄莫辨的人凭栏侧脸看着自己,一身纯黑色锦衣,领口微微敞开,上绣有精致的白色昙花,眉似新月,眼形魅惑,眼角一颗泪痣,引人怜惜,只是嘴角噙着一缕玩味的笑容,让人不敢放松戒备。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梨儿冷静地看着这人道:“你就是邀请我们来的人?”那人点了一下头又把视线移开,悠闲地向池塘扔下鱼食。梨儿也不恼那人的怠慢,反而向那人走去,拿起一些鱼食向水里散去,很快一些斑斓的鱼群冒出鱼头,欢快地争吃着食物。 那人见状慢慢说道:“你,的确很特别。”声音带着一种难言的魅惑与磁性,梨儿看着那人的泛着流光的幽瞳道:“你不是人!”语气明显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那人轻勾朱唇道:“你怎么知我不是人呢?”停顿了下继续道:“虽然我确实不是人。” 梨儿有些无语道:“呃……那我们说别的,你为什么要邀请我们来?”那人手撑着完美的下巴,直视梨儿琉璃般清澈漂亮的大眼睛认真道:“因为我想见你。”梨儿淡淡说道:“你认识我?前世?如果是这样,你大可以不必见我,我就是我,不是别人。” 那人没有接梨儿的话,而是伸了一个懒腰道:“真累。”话音刚落,一个玉白色绣着昙花的软榻就凭空出现在面前,再一眨眼那人便慵懒地依靠在软榻上,右手摇晃一装有葡萄酒的夜光杯,看起来好不悠闲自在。 梨儿忍住想拍他两砖头的想法,迈步转身离开,但突然感觉腰间一紧,瞬间自己便躺在了软榻上,那人俯身倾向梨儿,幽瞳泛着淡紫色光华道:“这么快就要走了,真伤我心。”说着伸手便要抚上梨儿的脸颊。 梨儿想反抗,却发现全身无力,便平静地看着那人道:“如果你的手碰触到我的脸,我保证让你漂亮的手离开你的身体。”那人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拍手笑道:“我就欣赏这样的你。”笑容明显有些妖魅。 这时梨儿又感觉腰间一紧便被一人抱住,站在离软榻几米开外。梨儿正想挣脱,便听到泉水般清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想我没?抬头一看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近在咫尺,醉人的桃花眼轻挑起好看的弧度,薄唇微微向上扬,梨儿的粉唇也不禁往上翘道:“你猜?”空气流动着脉脉的柔情。 在软榻上的那人抗议道:“你们不能忽视我。”梨儿和花倾城有默契道:“闭嘴。”又两两相望,梨儿看着花倾城柔声道:“小花,把头低下。”花倾城扬起诱人的红唇道:“是奖励吗?”说着配合地弯下身,梨儿伸手扯着花倾城晶莹的耳垂道:“说你这几天跑哪里去了?” 花倾城有些可惜道:“不是奖励啊!”梨儿抚着额头道:“额……你天天在想些什么!”花倾城嘴角的弧度继续上扬道:“可我很高兴,你想我了。”语调中有一种难掩的愉悦。四目相接,梨儿慢慢的松开手,彼此眼中的浓情蜜意清晰可见。 花倾城的脸越来越近,梨儿清丽的小脸染上一抹动人的胭脂色,不自觉含羞地闭上双眸,就在两唇快要亲密接触时,一声不知趣地咳声响起,梨儿被惊得退后一步,花倾城有些恼地看着罪魁祸首。 那在软榻上的人并无负罪感反而说道:“我是为你们保留形象。”花倾城不悦道:“妖沧魅,你到底有什么事?把梨儿引来这里。”妖沧魅品了一口葡萄酒道:“上次你们在妖都的表演轰动了整个妖界,所以我也想看看。” 花倾城的桃花眼流光溢彩道:“虽然你是妖界的君主,可我现在只是七魄,没有必要听从你的话。”妖沧魅摇头道:“非也,这不是命令,我只是想欣赏一下,而且我相信叶姑娘会答应的。” 话音刚落,梨儿的手里凭空出现一乐谱。梨儿听到那一声叶姑娘本能想把乐谱丢开,可那乐谱仿佛有魔力一般吸引着自己的心神,无法转移视线。花倾城听到那一声叶姑娘,桃花眼有些迷茫,心顿时空了许多,仿佛灵魂都漂浮了。 妖沧魅看着两人的反应,嘴角又噙上那一缕若有若无玩味的笑意,慢慢说道:“莫姑娘意下如何?”梨儿抬头看向妖沧魅,澄澈的大眼睛流动着光华道:“可以,你的乐谱不错。”妖沧魅长袖一挥,梨儿的面前马上出现一精致华贵的檀木桌和圆凳,上面放着泛着月华色光晕的古琴,身后多了一群拿着各有乐器的乐师,整个完全是一大型的演奏团队。 妖沧魅看着强大的演奏的团队,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不禁自豪的想着:这种盛况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吧!恐怕玉帝那小子也要羡慕不已,就连魔无邪那音乐白痴自然也会眼红。那些乐师看着自家妖君如此喜形于色,不禁心叹道:音乐使人盲目。又看了看那少女,心道:比起那些女妖空灵了许多,做妖后应该不错。 但看到少女清澈不染纤尘的眼睛,乐师们又看看自己妖君魅惑的紫眸,心道:算了,这眼睛太纯洁,不适合妖界。突然乐师们视线扫到旁边走神的花倾城,眼里纷纷闪过惊艳之色。梨儿一理长裙,缓慢坐下,素手轻叩琴弦。妖沧魅扫了一眼自己的过于纵容的乐师,那些乐师立即低下头专注于自己的乐器。 妖沧魅轻轻颔首,梨儿素手灵活地弹奏起来,缥缈的仙乐在空中荡涤开来,穿过灵魂,直扣心房,乐师们顿时精神一震,随之伴乐,优美的丝竹声衬着如天籁的琴声,婉转动听,音色撩人,眼前徐徐展开了一幅如梦如幻的画卷,江山如画,盛世繁华,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美得令人落泪。 妖沧魅紫眸如宝石一般闪闪发亮,随后慢慢闭上眼睛感受浮动在空中敲打心房的音色。花倾城的桃花眼渐清明,看向梨儿的眼神多了些坚定。 这时在水晶殿偏殿的青儿,从听到第一声琴音,便停下脚步,倚靠着画壁,弯着嘴角,静静地听着这空灵的琴音。而在暗处的琴峦眼里也是一片沉醉和敬意。 八十二、琴笛合奏 花倾城从绯色长袖中拿出白色长笛,慢慢吹奏起来,悠长清透的笛音,缠绵悱恻,随着醉人的琴音翩跹起舞,若双蝶共舞,痴缠深情,听着如此完美的合奏,乐师们不禁慢慢停下吹奏,只是在那痴痴地听着两人的合奏。 空灵的琴音与深情的笛音交织,随风飘舞,天涯海角,永恒的诺言,仿若从天际流泻下来,划破苍穹,睥睨天下,勾人魂魄,共鸣的情感,颤动的灵魂,恍如隔世,淹没千年的等待,空旷的内心,荒凉的世界,不敌你眼角的一滴血色朱砂泪,像在对人低叙沉淀千年的缱绻凄美故事,倾刻泪若雨下。 曲终,乐师哭作一团道:“太感人了。”妖沧魅看着两人,眼底浮现感动带着些水润流光。花倾城弯下身轻轻给梨儿擦着眼角的一滴晶莹的泪珠道:“爱哭鬼。”梨儿拉着花倾城的手不依道:“你才是。”之后视线不觉被那长笛吸引,看痴在那里。花倾城笑道:“要看下吗?”说着便把长笛递到梨儿面前,梨儿觉得自己的心砰砰直跳,欲伸手触摸,却收了手,又看了看花倾城,花倾城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梨儿。 梨儿这才慢慢抚上长笛,微凉却不乏温暖,熟悉的感觉浮上心头,泪不觉洒落。(.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花倾城不舍道:“怎么又哭了?”边给梨儿擦着眼泪。梨儿抽噎道:“这长笛你哪里来的?”花倾城为调节气氛装作自夸道:“我自己做的,厉害吧?”梨儿点了点头又问道:“这是用什么做的?感觉和一般的长笛不一样。” 花倾城的桃花眼里面泛着幽幽的光华轻声道:“我的肋骨。”华发绯衣飞扬,四字飘散在空中,却在梨儿的心投下涟漪,化为一圈圈水波,无限扩展。梨儿愣了一下道:“为什么?”花倾城眼神迷离道:“忘了。”梨儿把手放在花倾城的眼眸上柔声道:“你为花,我为叶。” 花倾城的嘴角慢慢扬起好看的弧度,接着把梨儿揽入怀中,梨儿伸手抱着花倾城的腰,花倾城正想说些什么,便听到梨儿说:“你真瘦,我要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花倾城想到自己变成狐狸被梨儿养的状态,眼角不由有些抽搐道:“还是不用了吧!”梨儿坚持道:“我要养你。”花倾城无奈道:“那好。”语气虽无奈,可还是能听出其中浓郁的宠溺。 妖沧魅在一旁轻咳一声拍手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闻!”花倾城和梨儿同时看向妖沧魅,妖沧魅接着说道:“听一曲,心情若水墨般清透,为答谢你们,我可以许你们一个愿望。”停顿了下道:“无论什么。”魅眼三月流光。 乐师们先是醉心妖君的魅惑,后皆是一惊,不禁心道:我家妖君疯了吗?没条件的愿望,恐怕魔君都不敢这样开口。梨儿和花倾城听了后对望一眼,梨儿率先说道:“可以帮倾城找回他的三……”话还未说完,花倾城便用食指捂住梨儿的粉唇道:“我希望你能想清楚自己内心最想实现的愿望是什么,再说。” 梨儿拿开花倾城的手认真道:“我不想见你的落寞。”花倾城摇头温柔道:“我现在最大的愿望是……”话未说完便停下,梨儿忙问道:“什么?”花倾城眼眸流光溢彩,红唇萦绕桃花妖娆道:“保密。”乐师们被这一倾城笑容迷得晕头转向分不清南北,而梨儿忍住想扯花倾城的耳朵的冲动,便只好扯着花倾城的衣袖舒缓不满。 花倾城摸了摸梨儿的头,转向妖沧魅道:“妖君,这个愿望可以保留吗?”妖沧魅又慵懒地倚靠在软榻上道:“当然。”花倾城又道:“我只是随奏,那这愿望由梨儿来许最好?”妖沧魅微微点头,算是默许,妖魅的紫眸恢复成纯黑色道:“听过了曲,好戏也要开始了,这下该你们当观众了。”说着一挥衣袖,梨儿和花倾城周围便流动着一层如水幕一般的水墙。 妖沧魅又看向乐师们道:“难道你们也想看戏?”看着自家妖君妖魅又危险的的眸色,乐师们纷纷摇头,转眼便消失,仿若从未出现。 花倾城眼里闪过一丝暗光,梨儿疑惑地把手伸向水墙,软软滑滑的触感,可却不能将它推动半分不禁道:“这是什么?”花倾城解释道:“这是结界,一般是用来保护人的屏障,但也可以软禁人,一般来说只要设结界的人不解除,我们便出不去。”梨儿转头道:“如果我硬要出去呢?”妖沧魅在软榻上抢先笑道:“除非你比我强。”梨儿有些恼地看着妖沧魅道:“你葫芦卖的什么药?” 妖沧魅摇晃着手里的葡萄酒道:“看戏。”话音刚落,梨儿便见青儿姐姐从左侧长廊走来,梨儿拍着结界喊道:“姐姐,姐姐。”花倾城说道:“梨儿,你不用喊了,她看不到你,亦听不到你的声音。”梨儿问道:“这也是结界的特质?”花倾城点了点头,梨儿又看过去。 妖沧魅依旧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倚躺着,半眯着眼,享受着惬意的清风与暖暖的阳光,青儿看着前方躺在软榻上不辨男女的美人,眼里微有几分探究。而当那人睁眼,四目相接那一刻,眼神虽有些随意,可青儿明显感到一种压迫感,天然而成的霸气,青儿微调了下了呼吸,无所畏惧地走上前道:“请问阁下可看到过两少女和一少年经过这里?” 妖沧魅嘴角的那一缕若有若无的笑容越加明显道:“你更想知道谁的踪迹?”青儿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说呢?”妖沧魅摸着光洁的下巴道:“这……”眨眨长睫毛接着道:“我也不知道呢!”拉长的尾音明显有些揶揄,又提议道:“要不先见两位?” 话音刚落,便听到从右侧长廊传来的说话声,青儿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默夭夭和飞流身上被困着绿色的蔓藤,后面走着一个阳光少年。 八十三、惊险的射箭比试 少年边走边嘟嚷着:女流氓。(.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不时还不满地看默夭夭两眼。默夭夭红着俏脸尴尬地躲着少年的目光,向飞流靠拢,飞流把默夭夭护在一旁。青儿唤了一声:飞流,夭夭。默夭夭和飞流顺着也看过来,只见青儿姐姐站在前面水池旁,两人高兴地回应并快脚步向前走,可想起自己被绑着,走不快,两人再次向那少年道歉,默夭夭说道:“我们真不是想偷看你洗澡的,纯属路过,你就帮我们松绑了吧!” 少年哼了一声道:不行。两人只好随着少年的步伐走。三人走近,青儿问道:“飞流,夭夭,你们刚才去哪里了?”默夭夭支吾道:“我……我们等白烟消失后,没见你和梨儿,就朝前直走,走了一会儿,前面没路只好转弯,路过一冒着白烟的泉水,便想插水,谁……谁知他在那里。” 少年半跪在妖沧魅面前道:“主上,这两人侵犯了我的领地,请主上为我做主。”妖沧魅浅笑道:“是我引他们走那里的。”如果爱看热闹的乐师们还在,一定会心叹自己妖君的腹黑,自家人也要捉弄,再居安思危一番。 少年听了这话,顿时变得语无伦次道:“主上,我……你……”妖沧魅又说道:“小葵,一个人多无趣的,多认识一些朋友总是好的。”少年红着脖子道:“可我……”妖沧魅接着道:“小葵,你把他们松绑了吧!”不是命令的口吻却透着一种难以抗拒的威严。 小葵有些委屈地替默夭夭和飞流松了帮着身上的蔓藤,飞流见状有些负罪感,默夭夭倒乐得蹦起来,可刚跳起来肩上的伤有些刺痛,不禁嘶地叫了一声。飞流忙关切道:“很疼吗?不是让你不用乱动了。”默夭夭无辜道:“我忘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青儿无奈地看了默夭夭一眼。 妖沧魅轻拍了一下手,便见琴峦带着一粉衣女子从右侧走来,走近一看,默夭夭几人皆是一惊,这女子是前日在藏娇阁看到的粉菱,只见她青丝有些散乱面容有些消瘦,但衣着依旧光鲜亮丽。 粉菱一见妖沧魅,脸色便越加惨白,扑跪在地上道:“主上,我不是有意要带走它的,我也绝未想过背叛。”妖沧魅纯黑的眸子深如寒潭,又如黑宝石般闪着光亮道:“粉菱,你总是那么贪玩,你说这次我们玩什么好呢?” 无害的语气却让人感觉头皮发麻,恐惧感蔓延四肢,粉菱梨花带雨道:“主上,粉菱知错了,粉菱不想玩什么游戏。”妖沧魅毫不怜香惜玉道:“你觉得你还有选择权吗?”反问句带有残酷的味道。 默夭夭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好奇地在旁边看着,飞流眼里有些不忍,青儿眼里毫无波澜,粉菱一脸绝望地瘫坐在地上,小葵欲言又止,琴峦依旧是没什么表情。 妖沧魅绕有趣味地看着几人脸上的表情。梨儿在结界内道:“恶趣味。”妖沧魅扫了梨儿一眼笑容越加明媚,又对青儿说道:“听说你在擂台上出尽了风头,不知是否真有那么厉害?”青儿淡淡道:“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妖沧魅微品了一口葡萄酒道:“不要谦虚。”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过分谦虚便是骄傲。”琴峦不禁对自己妖君的强词夺理有些汗颜,青儿没再接话,默夭夭和飞流这才仔细打量眼前这个美得雌雄莫辨的人,可当视线一接触到这人不经意的目光,心里便是一阵胆寒,忙转移视线。 妖沧魅做思考状,又闲适地合了一下双眸,再睁开眼,眸色生辉道:“你和我比试一下射箭,如何?”青儿想了一下道:“可以。”默夭夭和飞流有些担忧,飞流道:“青儿姐姐,我们还是去找梨儿吧!”青儿说:“他就是邀请我们这里的人,我们总不能驳了主人家的面子。” 默夭夭和飞流听了之后,眼里的担忧之色更浓,但都没再说什么。妖沧魅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到池塘旁,手一挥,只见白玉一般的勾栏消失了,清亮的池水慢慢结上了厚厚的冰层,前方五十米远的地方,多了一个一人多高的竖放着大圆盘。 默夭夭几人脸色皆是一变,飞流不敢相信眼前所见,还用手搓了搓眼睛,默夭夭掐了自己一下,差点叫出声来,心道果然很痛。 妖沧魅向琴峦使了一个眼色,琴峦便拉起瘫坐在地上的粉菱,飞身到那大圆盘处,青儿眼里有一丝波动,粉菱整个人毫无生气不哭亦不闹,琴峦一挥衣袖,便见粉菱被白色丝带绑在圆盘上,大圆盘上明显有三个红色靶心,呈三角型在粉菱的脑袋周围。 妖沧魅说道:“那三个点便是我们要射的,但眼睛要遮住。”飞流忙说道:“那能不能把她放下来?”说着指着粉菱。妖沧魅又伸了个懒腰道:“真累。”言罢,又倚躺在软榻上,飞流和默夭夭有些傻眼地看着,妖沧魅自动忽略他们大惊小怪的眼神,手指轻叩软榻道:“这样说来显得我多不怜香惜玉的!要不……” 几人都想点头,可理智告诉他们不能这样做,飞流接着问道:“要不什么?”妖沧魅拿起葡萄酒一饮而尽道:“你替她。”朱唇上还泛着浅紫色的光泽,显得妖魅十足。飞流迟疑了一下道:“好。”默夭夭首先反对道:“你疯了吗?你又不认识她,为何要帮她?” 青儿眼里也有些不赞同,飞流说道:“可她看起来很可怜。”默夭夭拉着飞流激动道:“她可怜,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你都要去拯救吗?你以为你是谁啊?”飞流目光坚定道:“至少无愧于心。”默夭夭眼睛红红的没再说话。 青儿说了一句:这是你的优点,也是你的致命点。飞流有些歉意道:“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说着便飞身到琴峦身旁道:“琴公子,我来替她。”琴峦眼里有些困惑,但还是什么也没说,把粉菱松了绑,把飞流绑上。 粉菱回过神不停说谢谢。但又说了句:其实你不必如此。妖沧魅让小葵到兵器房去拿两把普通的弓箭来。 梨儿在结界内很是着急,花倾城宽慰道:“妖沧魅不是在比赛,如他所说只是玩游戏,他不会失手,而你姐姐如果她射偏,飞流也不会受伤的。”梨儿有些焦虑道:“我就是担心姐姐,万一她认真比赛,把飞流射伤了怎么办?”花倾城说:“魅宫有很多治伤灵药。” 梨儿说:“万一他不给呢?”花倾城勾起薄唇道:“他不给,我也有办法。” 小葵很快把弓箭拿来,递一把给青儿,又把装箭的竹筒给默夭夭,还附送了一个嫌弃的目光给默夭夭。默夭夭直接忽视这眼神而是希冀地看着青儿道:“青儿,你有把握吧?”青儿道:“我尽量。”说着举起弓,用手拉伸了一下,却发现这弓不紧一般的弓沉一些而且很难拉动,自己费了好些体力才能拉动,脸上却没什么表情,拉着弓比了比方向。 梨儿在结界内紧张地看着外面,花倾城半靠着结界气定神闲道:“梨儿,放松些,妖沧魅只是想看戏。” 青儿试了试方向,蒙上黑巾,左手拿着弓,右手拿起箭,把箭上在弦上,传音道:“飞流,叫一声。”飞流听到青儿姐姐的传音,听话地大叫了一声。青儿感受气流把握方向,用力一拉,拉到弦成一个半圆弧状,适时地放手,箭便以很快地速度飞出去。 看着如此飞速的箭,默夭夭的心仿佛被悬在半空中。飞流看着迎面飞来的箭,不禁闭上眼,庆幸的是箭有惊无险射在离飞流脑袋很近的红色靶心。默夭夭见状高兴跳起道:“青儿,我就知道你最厉害。” 青儿没说什么,而是冷静地拉弓上箭,一气呵成,又顺利地从飞流的左侧划过,正中靶心。默夭夭高兴地手舞足蹈,小葵依旧是那一副全凭运气的表情。但青儿却知道这两箭耗费了自己多大力气。 当青儿拿起第三支箭时,手有些微微的颤抖,小葵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默夭夭安静下来有些担心,妖沧魅依旧躺着悠闲地品酒,笑意未减地观看着。青儿咬住下唇,用劲力气拉动弓放箭,只见那只箭直直朝飞流飞去,默夭夭不禁双手捂住唇,幸运地是那只箭擦着飞流的头皮而过。 飞流只觉一身冷汗沁在后背,默夭夭高兴地流着泪一把抱住青儿,青儿只觉全身如脱力一般无力,任默夭夭抱住自己。小葵眼中有了几分佩服。 妖沧魅放下酒杯,起身站在和青儿旁,蒙上黑巾,接过小葵递过的弓,从箭桶拿出三支箭,上箭拉弓,青儿和默夭夭紧张地看着,小葵一脸骄傲。妖沧魅不急不慢地松手,只见那三支箭以肉眼不及的速度横排着飞出去。 飞流仿佛能感到迎面而来的冷风,就在飞流以为自己死定的时候,那三支箭神奇地呈三角状分开,直接分离剥落青儿射的箭,穿透靶心飞出去。飞流有种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感觉,腿有些发软。默夭夭几人先是震惊后是松了一口气。 八十四、风云再起 琴峦带着飞流和粉菱飞回来,再把两人放下,飞流只觉腿有些颤,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又感激地看了琴峦一眼,琴峦依旧没什么表情,倒是粉菱一直感激地看着飞流,默夭夭跑上去挡住粉菱的视线,对飞流说道:“你个绝世大傻瓜。(.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说着还给了飞流一拳,飞流捂着肚子道:“好疼。”默夭夭忙扶着飞流问道:“你怎么了?我没用力阿!” 飞流伸直腰笑道:“我开玩笑的。”默夭夭愤愤不平地又补上了一拳,小葵见状不禁后退了一步心道:她脾气怎么这么火爆!刚才怎没看出来?青儿装作无意道:“刚才是谁在那里紧张的要死呢?现在脾气又来了。”飞流只笑不语地看着默夭夭。 粉菱又跪下求妖沧魅的原谅,妖沧魅坐在华丽的座椅上摸着光洁的下巴道:“也可以,你把她交出来吧!”粉菱摇头道:“我不知道她跑哪里去了。”妖沧魅手边的酒杯啪的一下声便摔在地上,碎成片状,浅紫色的葡萄酒顺着如水晶般的地面流去,粉菱一吓哭道:“我真的不知道。” 妖沧魅没再看粉菱而是叫了一声琴峦,琴峦点了一下头,看向粉菱,目光如炬,粉菱跪着向后退,琴峦伸出手,手中多了一个小巧的黑色瓷瓶,粉菱一脸惊惧地看着琴峦,默夭夭和飞流一脸茫然,小葵有些怜悯地看着粉菱,青儿眼里依旧是无波澜。 梨儿在结界内轻道:“她说谎了。”花倾城也看过去,眼里闪过不妙的光亮,慢慢靠近梨儿,再唤了一声梨儿,梨儿刚转头便感觉脖子一麻眼前一黑就晕过去了,花倾城接住梨儿道:“好好休息一会儿。” 妖沧魅启朱唇轻念了几句飞流几人听不懂的语言,话音落,便见冰层从中心蔓延变为陆地并向下陷,大概下陷了几十米便停下来,飞流几人眼里完全是震惊。妖沧魅嘴角噙着的那缕微笑有些玩味,接过琴峦手里的瓷瓶,一副不舍状道:“小美,我也不想为难你的,可离家出走真的不好。” 言罢,打开小瓷瓶,里面很快滑出一条黑色的小蛇。飞流和默夭夭一阵恶寒,觉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那黑蛇头上有一颗闪亮着蓝光的宝石,它灵活地滑向粉菱,吐了吐信子,便朝前方的深坑一跃而跳。 令人惊奇的事发生了,那条黑蛇变成了体积庞大的巨蛇,又多了一颗蛇头,蛇眼里布满红色血丝,不停吐着信子,看起来凶狠可怖,一甩巨尾,一声刺耳的爆炸声响起,顿时烟尘滚滚而起,尘落,地面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痕。 默夭夭朝后连退了几步,飞流兴奋地看着那黑蛇,粉菱无声地流着泪,青儿眼里划过一丝波澜,小葵向妖沧魅告退,妖沧魅挥手示意允许小葵离开,琴峦静默地站在一旁仿若一个随时可以忽略的影子。 妖沧魅唇边的那缕微笑若有若无道:“青姑娘,你觉得小美的战斗力如何?”青儿看了一眼黑蛇道:“不弱,可以说霸道。”妖沧魅眸光闪亮道:“那你和它比试一番,如何?”青儿淡然道:“我有选择吗?”话音落便飞身下深坑。 默夭夭和飞流见状一急也想下去,但感觉有一股强悍地力量禁锢着自己的身体,妖沧魅又倚躺在软榻上慢慢说道:“你们去,只会成为她的负担。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默夭夭和飞流想着自己的伤,心里有些恼,只好在一旁看着。 青儿站在这么一庞然大物面前,心里也有些没底,刚才脱力现在手上的力气还为恢复,可在面临生死时,死士的精神自然会暴涨,死人堆里出来的人,生死已经度外,青儿眸色渐冰冷,从腰间拿出随身的匕首,寒光毕现。 黑蛇朝青儿一甩巨尾,青儿没想到那蛇尾如此灵活,躲闪有些吃力,险险躲过那一重击,黑蛇见没击中,直接调头,两蛇头张口血盆大口想将青儿吞进肚子,青儿想点地而飞,却发现右腿有些失力,眼见就要被吞下去,飞流和默夭夭的眼睛通红得看着不禁握紧了拳头。 青儿一闪身从两蛇头的空隙惊险穿身而过,顺着蛇身,用匕首划过,可发现蛇皮就像铜墙铁壁一般难以划动,青儿突然想到自己在无忧谷习得的心法,运上内功,手上的力气竟大了许多,在蛇身中部划了一个大口子,蛇血顿时喷洒出来许多,粉菱的泪流的更凶。 剧烈的疼痛让黑蛇顿怒,黑蛇一把把青儿狠狠甩下身,顿时巨尾扫过的地方烟尘滚滚,青儿被狠烈地摔在地上,只觉全身的骨头仿佛要散架一般,刺痛难忍,不觉咬紧下唇,可喉头充斥一股腥甜,用力忍住,血还是从嘴角流下,腥红刺目。 青儿咬牙爬起身,嘴角反而绽放如花的笑颜,嗜血傲然,耳旁飞舞着几缕青丝,烟水青色罗裙虽沾上了灰尘,但却不狼狈,衣袂飘飘,超然物外,显出别样的美感。妖沧魅眼里有了几分欣赏。 黑蛇见她还站起来了,便连续甩动巨尾,连番地爆炸声在深坑响起,浓烟滚滚,仿佛天地都在动一般,默夭夭感觉脚下的土地都在摇动,飞流红着眼拍打着自己嘴里隐有呜咽声,妖沧魅给自己倒上一杯酒,一饮而尽,琴峦面上的表情有一丝松动就像面具有了裂缝一般,粉菱擦着泪认真地看着。 烟尘落地,青儿不见了踪影,只留那条黑蛇仰头而立起,默夭夭和飞流泪不觉便落下,大声哭喊道:“青儿姐姐,青儿姐姐。”声音撕心裂肺,粉菱表情复杂,妖沧魅起身数到:一、二、三。话音刚落,黑蛇倒地,嘴一张,青儿立于前,眸色熠熠生辉,风华耀眼,仿若新生,遗世而独立。 默夭夭和飞流眼前一亮,喜极而泣,粉菱泪若雨下,琴峦的面具碎裂眼眶通红,妖沧魅飞身下坑,和青儿擦肩轻声道:“恭喜。”青儿扬起嘴角道:“谢谢。”青儿飞身到默夭夭和飞流所站的地方,默夭夭和飞流一把把青儿抱住,青儿轻轻拍着两人的背。 妖沧魅走到黑蛇旁边,取下晶蓝的宝石,黑蛇周围起了黑烟,包围了深坑。烟消散,蛇不见了,妖沧魅横抱着一黑衣女子飞回来。默夭夭三人皆是一惊。 只见那女子长的极美,长发飘飘,轻闭的美目旁挂着一滴璀璨的眼泪,鼻子俏挺,朱唇一点,黑色外纱衣,隐隐透着一股妖美但却不媚。妖沧魅把女子放在软榻上抚着女子的脸颊怜惜道:“小美,现在还疼吗?”女子睁开美目,眼里有些嘲弄道:“这不就是你想看的吗?” 妖沧魅眼角那颗泪痣泫然若泣道:“你怎么如此说我?我都帮你疗伤了。”琴峦走上挡在女子面前对妖沧魅道:“主上,请你放过美冉吧!”说着给妖沧魅跪下。 妖沧魅仰天长笑拂袖道:“好,好,郎有情妾有意。”停顿下看着琴峦道:“我成全你们,你们走吧!”琴峦有些愣住了,本以为难逃一死,却得到这个答案,看着这个和自己从小一起长的男孩,琴峦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了解他了。美冉也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个是妖沧魅吗?是那个死死纠缠自己,怎么也不放手,霸道而有些偏着的妖君吗? 妖沧魅嘴角那一缕笑意消散认真道:“现在就走,不然就永远也呆在这里。”眼中流动着的是水润的光华,那一曲琴笛合奏让自己突然想放手,呵呵,真奇怪。粉菱扶起美冉说道:“小姐,我们走吧!”美冉深深望了妖沧魅一眼,眸光的感情复杂难诉,还是和粉菱一起走了。 妖沧魅背对着她们,还是不想亲眼见她离开。默夭夭三人一脸疑惑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转变。妖沧魅转身,她离开了,可琴峦还在那里跪着便嘲讽道:“你怎么还不走?要我送你吗?”琴峦面容有些苍白道:“我从未想过离开你。”妖沧魅冷笑道:“呵呵,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你。”琴峦摇头不语,妖沧魅拂袖离开。 留默夭夭、飞流和青儿三人在那里干瞪眼,青儿问琴峦道:“琴公子,你知道和我们一路的另个一少女在哪里吗?”琴峦木然地摇头,三人无奈地交换了眼神。 八十五、突如其来的表白 这时小葵又走回来,默夭夭本能地躲在飞流的身后,青儿说道:“请问你有没看一白衣少女?”小葵先送了一个鄙视的眼神给默夭夭才说道:“主上说了,让你们跟我去寒雨亭等候,那姑娘自会来找你们。”青儿点头道谢,三人跟着小葵朝左走,往回转了几个弯,走到一凉亭。 小葵说:“几位在先这里坐等一下。”又从衣袖中拿出一金色的小瓶递给青儿道:“主上说,你们三人身上皆有伤,吃了这凝露丸自会好,这瓶子里恰好有三颗。”青儿接过瓶子道:“请替我们向你主上表达谢意,谢谢。”小葵轻点头,顺便又送一个白眼给默夭夭才离开。 见小葵走远,默夭夭说道:“这少年怎么这么记仇呢!想我默夭夭虽人称女流氓,可是也有格调的流氓,我又不是故意的。”飞流说:“我就说不要去玩水了,你偏不听。”默夭夭结巴道:“我……我。”青儿说道:“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如果我没猜错,那少年和我们在长廊中听到说青儿是流氓的是同一人。” 默夭夭拍了下头道:“我就说嘛,他的声音如此熟悉,呃……这么说他不是人了?”青儿笑道:“你看了这么多奇特的事,你还认为他们是平常人吗?”默夭夭回想了下道:“确实,那他们到底是什么?”青儿说:“这就不得而知了。”飞流说:“可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青儿思量下说道:“也许找到梨儿,我们会知道。”说着把瓶子打开让飞流看下这药丸,飞流接过一看闻了下道:“这确实是治伤药,而且制作原料很珍贵。”青儿说道:“我们把它吃了,再好好调息打坐。”飞流点头倒药丸,一人一颗。 服了药丸,三人各自安静地坐在凉亭边打坐。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青儿率先睁开眼睛,感觉全身舒畅,一身轻松,伤全好了,内力又浑厚了,起身走了一下,默夭夭和飞流也睁开眼,两人眼里都有些惊喜,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 青儿说道:“你们现在感觉如何?”飞流说:“很好,这药果然很神奇,感觉内力又增长了。”默夭夭点头应和道:“就是。”话音落,梨儿的声音便响起:姐姐、飞流、夭夭。三人看过去,只见梨儿神采奕奕地走来,便都高兴地迎上去。 青儿拉着梨儿的手问道:“妹妹,你去哪里了?”梨儿说道:“和你们走散后,最先遇到的便是妖沧魅,后来又被他困在结界了。”青儿说:“你说的是那个邀请我们到这里的人?”梨儿点头又把事情前前后后讲了一道,默夭夭和飞流有些冷汗道:“妖君?”梨儿点点头道:“他就是恶趣味,并无恶意。” 飞流低着头道:“看来他是逗我们玩了,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弱。”青儿拍着飞流的肩道:“别泄气,做最好的自己便好。”飞流用力点头道:“嗯。” 默夭夭若有所思道:“怪不得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接着又兴奋道:“大人物竟然在我们面前,我太幸运了,又可以去吹嘘一番。”梨儿抚着额头道:“夭夭,虽然妖沧魅对我们无恶意,但你觉得他会放任你到处讲他的事。”默夭夭摸着脖子道:“呃……我绝不乱讲。” 梨儿又问道:“姐姐,你们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吗?”青儿轻描淡写道:“和一条蛇缠斗了一番。”梨儿焦急道:“那有没受伤?”青儿摸着梨儿头发道:“我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默夭夭八卦道:“也有个妖君的三角恋。”说着又添油加醋地把妖君、琴峦和那突然出现美人的事讲了一番。 梨儿说:“这样阿,我是说见他的表情有些怪异。”青儿问道:“花倾城去哪里呢?”梨儿有些气恼道:“谁知道,醒来后便没见到,倒又看到妖沧魅。”青儿嘴角略弯道:“也许这是他守护的你方式。”默夭夭凑过去又八卦道:“花倾城是谁?长什么样?有妖君好看吗?家住哪里?家里有几口人?有没有良田?有没有地契?” 梨儿听默夭夭这么一串问题,不禁有些无语,飞流看不过去把默夭夭拉到一旁,默夭夭仍兴致勃勃地看着梨儿,飞流挡在默夭夭面前道:“好奇心害死猫。”默夭夭瘪嘴道:“我只是好奇嘛!” 青儿说:“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飞流说:“可我们不认识路。”梨儿接着道:“小葵会给我们带路。”默夭夭的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梨儿问道:“夭夭,你不舒服吗?”默夭夭连摆手道:“没有。”青儿打趣道:“夭夭,怎么不说你自己的八卦呢?” 梨儿疑惑道:“夭夭和小葵有什么事吗?”青儿笑道:“等一会儿给你说。”默夭夭的模样要多?逵卸?濉u馐毙】?映だ茸吖?矗?谰墒呛苤醋诺叵人土四?藏惨桓霭籽郏?潘档溃骸爸魃纤盗耍?湍忝谴粼谝黄鸬氖惫猓??芸?模?心忝怯锌粘@赐妗!崩娑?溉吮砬楦饕觳3叶加行┎蛔匀唬?馔娴牟皇抢秩ぃ??敲??估矗?屑柑趺?3?p>但几人都客气道:“谢谢好意,麻烦你带路。”小葵带着四人穿过复杂的长廊,走到水晶宫殿的门口,四人深深仰望了这座梦幻的水晶宫殿,眼里五味错杂,为何短短一天就感觉像过了一个轮回那么长? 沿原路返回,在船上,飞流三人都有些累很快睡着了,梨儿一个人发呆,小葵不时和梨儿说上几句话,气氛倒也不沉闷。 靠岸时,青儿几人醒了,又给小葵道谢,可默夭夭道谢时,小葵还是忽略,默夭夭忍无可忍双手叉腰一副准备大打出手一番的状态道:“不就是你长在墙上摸了你几下,你洗澡时不小心看了一眼你那消瘦的胸膛嘛!至于那么小心眼,再说飞流也看了,你怎么只针对我?”小葵听着默夭夭的话,脸越来越红就像煮熟的虾子一般,羞恼道:“你……你。”飞流几人都想掩面道:我不认识她。 默夭夭猖狂道:“我怎么嘛?”话音刚落,就感觉有些晕,看她们都是倒立着的,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又被小葵用蔓藤绑住,还是倒挂在就近的一棵枫树上,动了几下发现难以挣脱又嚣张道:“你有本事把我放下来,我们打一架。” 小葵没有理默夭夭,默夭夭向青儿求助道:“青儿,帮我个忙,把我放下来。”青儿看着默夭夭说道:“倒挂的世界是另一个世界,好好欣赏。”默夭夭又对飞流道:“飞流,你不会不管我吧?”飞流为难道:“夭夭,你还是好好想下。”默夭夭情绪变化哽咽道:“飞流,我讨厌你。” 这句话一出,飞流马上就一掌劈断蔓藤,接过默夭夭道:“你为什么讨厌我?”默夭夭生闷气看着飞流不说话,飞流有些着急,梨儿在一旁说道:“夭夭,想想飞流如何对你的?”默夭夭接着道:“像洗白白一样好。”梨儿说:“那你还生气吗?”默夭夭摇摇头有些别扭对飞流道:“我不讨厌你。”停顿了下接着认真道:“我喜欢你。” 这话有些突然,让飞流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说什么,脸染上红晕,傻站在那里,默夭夭有些好笑道:“傻。”青儿和梨儿扬起嘴角揶揄道:“你们还要对看多久?天要黑了。”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地默契道:“我们走吧!” 四人跟着小葵穿过枫叶林,在赌坊门口道了别,梨儿四人坐着马车回客栈,小葵目送她们走远,目光多了些淡淡的惆怅。 八十六、青涩年华 回到客栈,四人一下马车便赢得百分百的回头率,俊少年美少女自然吸引眼光,可当美好的事物或人落魄时,人们会更加好奇。[.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四人有些狼狈地进客栈,先回房各自梳洗了一番再出门,一起下楼吃晚饭。 晚饭后,四人散了一会儿步,便回客栈休息。 默夭夭回房后,躺下床,很快便睡着了。睡得迷迷糊糊中,听见敲门声,默夭夭闭着眼道:“别扰老娘清梦。”可那敲门声很是执着,一直不停,默夭夭立马翻身起身随手套上外套,冒火地打开门道:“老娘和你有……。”见来人是飞流,话便没再说下去。 飞流不好意思道:“我不是有意打扰的,那你好好休息。”说着便要走,默夭夭立刻说道:“回来。”飞流停下脚步,默夭夭接着道:“你有什么事?”飞流慢慢从身后拿出一大把向日葵,递到默夭夭面前羞涩道:“送给你的。” 看着还带着露珠开得正灿烂的向日葵,默夭夭心里的情愫慢慢荡涤开来,接过向日葵道:“谢谢,很漂亮。”还露出少有的娇羞模样,飞流不禁说道:“你比花美。”两人四目相接,青涩的情意散着芬芳,空气都有甜甜的味道,这注定是一个美好难忘的夜晚。 第二天,飞流精神抖擞地起床,洗漱完毕,下楼,便看到默夭夭一脸灿烂地坐在那里,略带羞涩地打招呼,默夭夭含羞地回应,两人想看着对方又不好意思,只好看着桌角,说着话。 青儿和梨儿一下楼,便看见默夭夭和飞流有些拘谨地坐着,两人不由翘起嘴角和夭夭、飞流打着招呼,默夭夭和飞流默契地回应着,又对视一眼,但都不好意思地撇开视线。 早饭后,默夭夭邀请道:“你们去我家玩玩,好吗?”梨儿说道:“这……”默夭夭拉住梨儿的手道:“就去嘛,好不?”梨儿看了看青儿和飞流,青儿说道:“可我们说只玩几天的。”默夭夭接着道:“我家离这里不远,一天水路便到,去嘛。” 飞流见状说道:“我可以给师傅师娘传信说,我们要在外面多玩几天。”梨儿笑道:“那不错,去夭夭家看看。”青儿点头,默夭夭高兴地蹦?起来道:“真好,我爹爹和师兄师姐都很热情的,当然还有我可爱的洗白白欢迎你们。”心理乐滋滋道:师兄师姐们,就等着我夭夭带着我强大的后援团回来,让你们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哈哈。嘴角的笑意不禁有几分狡猾 梨儿几人看着默夭夭的像狐狸一样的笑容,又想起默夭夭第一次令人印象深刻雷人的自我介绍,不禁觉得这决定有些不明智。 而远在默云山庄的默云诀不禁打了个喷嚏道:“我家臭丫头这次没说我坏话吧!”又继续训练着自己的弟子,那些弟子一听师傅提起小师妹都高兴道:“师傅,小师妹多久回来呢?”默云诀摆手道:“不知道,那丫头玩够了自会回来。”弟子们有些失落道:“这样。”当然这群被夭夭称为疯狂的师兄师姐,不是空穴来风,而是他们最大的爱好就是考验逗弄小师妹和她的朋友。 默夭夭收敛笑意道:“说走就走,我们现在回房整理行李,然后就出发,怎样?”梨儿三人点头赞成,然后四人回房收拾。 梨儿和青儿回房收拾好包袱后,梨儿抱着小狐狸挎着小包袱轻快地走在前面,青儿背着大包袱走在后面,下楼后,见默夭夭已经一脸兴奋地等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把绽放的正绚烂金黄的向日葵。 梨儿和青儿笑盈盈地看着默夭夭,随便说了几句话。飞流才从楼上走下,要是换以前默夭夭肯定会说道:飞流,你怎么婆婆妈妈的?这么慢,磨蹭什么阿?但毕竟现在两人初涉爱河,默夭夭仍有些害羞所以说的是:“飞流,你来了。”飞流看着夭夭手里的花嘴角上扬,点头道“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默夭夭率先摆手道:“我们也才下来。”梨儿和青儿在默夭夭和飞流之间来回看了几眼,笑意未减。 默夭夭清了嗓子道:“我们走吧!”说着便走在前面。青儿打趣道:“某某也会害羞,真稀奇。”梨儿附和道:“对,难得。”两人一唱一和,让飞流和默夭夭两人的脸通红。 四人一狐乘马车到芜水边,下马车飞流和青儿与守船人把钱付了,再道谢。梨儿抱着狐狸看着向远方延伸的河流,听着哗哗的流水,感受迎面而来略带凉意的清风,心生一缕微涩的感慨,我是过客,不是归人,何处是根?默夭夭先就飞身把向日葵放好,再行李放好,见梨儿在发呆便说道:“梨儿,快上来阿。”说着向梨儿伸出手。 梨儿回过神笑道:“嗯。”把手伸过去,默夭夭一把把梨儿扶上船,梨儿道谢,默夭夭摆手道:“跟我还客气。”梨儿笑得越加灿烂。青儿和飞流也飞身上船,把东西放好,飞流在船前端撑着船,默夭夭坐在一旁指着方向,梨儿在船舱内逗小狐狸玩,青儿负手在船尾站着,四人又开始了新的路程。 顺着芜水下游,飞流撑了两个时辰的船,默夭夭在一旁坐不住了,吵着要划船,梨儿听了这话忙抱着小狐狸出来站着,青儿飞到船头道:“夭夭,你会划船吗?”默夭夭摇头道:“不会,可我会学阿!”然后又对飞流进行一番软磨硬泡,飞流只得让步道:“只能划一会儿。” 默夭夭高兴地连点头直接拿过竹竿道:“好的,说实话,我虽没划过船,可学东西快了,放”话还未说完,整个船就往旁边的那山撞去,飞流忙搂过默夭夭握住撑杆,抵着山脚,移开船头。 梨儿和青儿以一副我就知道这样的表情看着莫夭夭,默夭夭尴尬地笑了笑道:“失败乃成功之母。”又缠着飞流要学习,梨儿和青儿看了两人一眼弯起嘴角回船舱聊天。 中午吃了些干粮,青儿换飞流去划船,默夭夭对她们讲了一下到了她家的注意事项,三不五坚持,如:不能吃师兄和师姐给的东西,不能相信师兄师姐的话,不能和夭夭她爹喝酒。坚持晚上不出门,坚持夸奖小师弟,坚持打击大师姐,坚持不看二师兄,坚持不在大师兄面前显出自己会武功。 梨儿三人听了这些奇怪的条款,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梨儿问道:“能说原因吗?”默夭夭干笑道:“这不好说,反正你们相信我总不会错,我是我家最正常的。”梨儿把头转向一边,飞流专注地吃着东西,青儿认真地划着船,默夭夭抗议道:“你们不能怀疑我。”可三人还是有默契地各做各的事。默夭夭只得一个人伤怀道:“好人难当。” 一天的水路,终于到了默夭夭所在的暮云县杨柳河边,只见左岸行人来来往往,出水马来好不热闹,默夭夭兴奋地飞下船道;“我亲爱的家,我回来了。”再转身招手道:“飞流、梨儿、青儿,快上来。”青儿带着梨儿和小狐狸飞下来,飞流把船靠岸寄放好。 四人面带笑容地走在街上,一见默夭夭,街上的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散开,边跑边道:“快跑阿,女流氓回来了。”不到一会儿,刚才还热闹的街道,车马萧萧,只剩几片落叶在空中盘旋,伴着几声有些凄凉的乌鸦声,默夭夭笑容僵硬道:“大概是他们太高兴了。” 梨儿拍着默夭夭的肩道:“我相信你。”默夭夭正想说点感激的话,梨儿又道:“我也相信大众。”青儿和飞流忍住笑意安慰道:“他们只是不了解你。”默夭夭上一秒感动道:“真好,还有你们。”下一秒咬牙切齿握拳道:“该死的二师兄又在败坏我默夭夭清清白白的名声。” 梨儿三人看着变脸如此迅速的夭夭,不禁想到那她家人又是怎样的呢? 八十七、默云山庄奇葩朵朵 这时靠近默夭夭的一棵榕树落下一片枯叶,盘旋掉落在默夭夭的头发上,梨儿好心地指了指默夭夭头发刚想说叶子,就见默夭夭火爆地拿出腰间的皮鞭一甩道:“想偷袭?”那一鞭下去,伴随着一声巨响,旁边的榕树倾刻倒地。 梨儿抚着额头道:“只是叶子,别紧张。”默夭夭收起鞭子干笑了几声,飞流和青儿看着倒地的榕树,一边替无辜的榕树默哀,一边不禁猜测怎样的二师兄让夭夭战斗十足? 默夭夭深吸了一口气,调整情绪,弯起嘴角道:“我们走吧!很快就要到了。”说着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前面,梨儿和青儿怜悯地看了飞流一眼跟上去,飞流看着手里的向日葵低语道:“夭夭,其实很温柔的。” 见飞流还在原地,梨儿喊道:“飞流,快点,不然你迷路了,没有人给你带路。”飞流抬头应道:来了。便追上去。 默夭夭带着梨儿三人左拐右拐穿过了七八条街道,走到一片茂密的树林面前,梨儿看着延伸的密林小道问道:“夭夭,你家到底在哪里?”默夭夭笑道:“穿过这片树林就要到了。”青儿说道:“看着状态,走着路到夭夭家可能有些迟,要不我们不走路,用轻功飞去?” 默夭夭和飞流无异议,梨儿抱着小狐狸低头不语,青儿摸着梨儿的头道:“小滑头,你还有我,所以不会武功也没关系,我会保护你。”梨儿抬头,琉璃般漂亮的眼睛浮动着流光认真道:“可我不希望总在你们的羽翼下成长,只能被你们保护,我也希望自己也能为你们遮风挡雨。” 青儿愣了一下捏了一下梨儿的脸道:“可成长需要过程,而我当然相信我家小滑头。”梨儿笑逐颜开道:“真的?”青儿郑重地点头说道:“现在可以走了吧?”梨儿的大眼睛弯成月牙状连连点头。 青儿率先带着梨儿和小狐狸穿梭在树林间,默夭夭紧跟上去精力旺盛道:“我来也。”飞流扬起嘴角跟在默夭夭身后。 四人飞过这片树林,青儿飞在最前面,稳稳落地,把梨儿和小狐狸放下,站着等飞流和默夭夭。 梨儿看着眼前景象,不禁痴站在那里,如挂着水绿色帘幕的青山,半山缭绕白色云烟,一户人家绿瓦青黛白墙若隐若现,点缀着晶晶亮亮的露珠,满山绽放着绚烂的梨花,纯白淡雅,空气中也充盈着淡淡梨花香,仿佛又回到梦中的家,摸着随身挂在的白色玉佩,耳边仿若还能听到爹爹说:莫清梨亦是莫轻离,不离不弃,守着自己的幸福:清梨,如梨花般纯白,无暇美好的生活。视线不禁有些模糊。 小狐狸见状从梨儿怀抱跳下去,往前跑,梨儿追上去道:“小狐狸,你回来。”青儿在后面忙道:“妹妹,别跑远了。”梨儿边应答边追在小狐狸后面。 可一转眼小狐狸便不见了,梨儿着急地到处找,转了十几棵梨花树,小狐狸自己跑回来,摇着尾巴,嘴里叼着一枝梨花,水汪汪地大眼睛看着梨儿,仿若在安慰梨儿,梨儿破涕为笑蹲下身,接过梨花,摸着小狐狸的头轻声道:“谢谢。”把小狐狸抱起朝回走,边走边道:“下次再随便离开我,我便给你准备一堆青草。”花倾城心道:爱哭鬼,这样太不人道了。 梨儿抱着小狐狸走回,默夭夭和飞流已经到了,青儿说道:“妹妹,你眼睛怎么有些红?”梨儿说道:“没事,大概是刚才跑的时候有沙进了眼睛。”又问道:“夭夭,你家是半山腰的那户人家吗?”默夭夭自豪地点了点头道:“默云山庄,你们看。”边说边指着旁边,梨儿三人看过去,只见一椭圆的巨石竖放着,周围长满杂草。 默夭夭尴尬道:“那些草把字挡住了。”又小声嘟嚷着:“都怪爹爹太吝啬,为节约点工钱,都不请人定时打理。”说着拿出皮鞭,三下五除二把杂草铲平,梨儿三人在默夭夭训练下已经很淡定了,只是淡扫一眼。石头上刻着遒劲有力地四个红色大字:默云山庄。 默夭夭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对梨儿三人说道:“我们走,继续比赛,看谁先到我家门口。”话音还未落,自己便先在梨花林间飞,飞流紧跟,青儿不急不慢揽着梨儿和小狐狸飞在后面。 比赛结果毫无悬念,青儿带着梨儿最先到,默夭夭和飞流一起到。 青黛色弧形的围墙,淡墨色的房瓦,墙上挂着奇花异草,显得生动活泼,开放着的檀木大门,正中间是一棵盘根错节的百年老树,两旁是两条宁谧的小径,路周围都是粗壮的绿树,夕阳的余晖散在绿叶上,通过叶间的细缝,映下点点细碎的金色光晕,不时飞过几只嬉戏的纯白蝴蝶,整幅画面透过时光的足迹与美感。 默夭夭放轻脚步小声道:“现在你们跟着我走,注意小声些,别忘了三不五坚持。”说着向前探路,左顾右盼,没发现人,便飞快从门口留到百年大树旁,再转身向梨儿三人招手,梨儿三人虽对默夭夭的举动有些不解,可在一起呆久了,也习惯默夭夭毫无逻辑可循的行事方式,所以都配合地跟着溜过去。 见三人都跟过来,默夭夭又探出头看,发现没人通过,便转头道:“跟紧。”再直接遛到右侧小径的一棵大树下,梨儿三人紧跟着。就这样一行人偷偷摸摸走了大概一半的路程。 默夭夭与一与梨儿年纪相仿少年狭路相逢,只见那少年的头发散着黑玉般淡淡的光泽,肌肤白里透着好看的淡粉,眼睛大而有神,透着一种吸引人的神采,唇如抹了胭脂一般红润。那少年刚要开口说话,默夭夭一把捂住少年的嘴道:“小师弟,你最可爱了,你不会把师兄师姐叫来吧?”那少年弯起嘴角摇头。 默夭夭才把手放下,给梨儿三人介绍道:“这是我小师弟默颜。”又挨个介绍道:“小师弟,这是我们的朋友,梨儿、飞流、青儿。”默颜乖巧地一一打招呼。 梨儿率先说道:“小颜你好,你看起来很……”可想不合适的词,默颜一脸期待地看着梨儿,梨儿才憋出一字:“俊。”默颜高兴地点点头,青儿接着说道:“小颜,你的眼睛很漂亮。”飞流摸着头道:“小师弟,你的衣服不错。” 刚开始,小师弟还很高兴,可当听了飞流的话,脸一下就垮下来,接着便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见此情此景,默夭夭用手捂住眼睛道:“我忘说清楚了,夸小师弟,只能夸他本身,夸别的也不行。”梨儿和青儿吃惊地看着哭的投入的小师弟,这是多么令人惊叹的存在,这样也行。 很快小师弟动情地哭声引来了一青年与一女子,那青年脸庞光洁白皙,剑眉斜飞,眼神锐利,削薄的唇紧抿,棱角分明透着一股冷峻,而女子皓齿蛾眉,朱唇粉面,透着几分温婉的气质。 那青年用冷冷地眼光打量着梨儿三人,而女子却如见到宝贝一般看着三人,完全毁了初见的气质,默夭夭轻咳一声道:“大师兄、大师姐,这是我的朋友,梨儿、飞流、青儿。”青年依旧冷冷地点头,女子热情地和梨儿三人打招呼顺便自我介绍。 梨儿回应道:“嗯,大师姐好,你头发有些乱。”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理了理头发再转身向梨儿道谢。青儿说道:“默姑娘,你的花黄没贴好。”默蓉转身拿掉花黄又向青儿道谢。飞流想了一会儿支吾道:“大……大师姐,你衣服没穿好。”默蓉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没有不对,以为他是在戏弄自己,直接上去就给了飞流一拳。 飞流的一种眼圈顿时就青了,默蓉看着觉得不对称还想上去补一拳,默夭夭忙挡在前面道:“大师姐,他是我的人了。”这句话勾起人无限遐想,大师姐笑得暧昧,大师兄直接上去补上了另一拳。 飞流看着她们一脸无辜,青儿上前道:“你们不能欺负他。”空气顿时就有些冷冽,大师兄顿时像打了鸡血一般兴奋道:“要打架吗?群殴还是单挑?”青儿云淡风轻道:“随便。”默夭夭在旁边伸出手指晃着五,梨儿挡在默夭夭面前以行动支持姐姐,都是一群护短的人。 青儿扫了飞流一眼,对大师兄冷冷道:“我们的人,别人可不能随便欺负。”这句话又勾起不知情人的无限遐想。默蓉有些惊讶地看着青儿三人,在几人身上来来回回看了好几次。 八十八、爽朗的默家老爹 大师兄剑眉微挑笑道:“那就单挑。(.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大概是太久没笑了,这笑容怎么看都不怎么和谐。青儿微微点头表赞同,两人一齐飞到前面的空地。默夭夭无奈地跟着梨儿、飞流、大师姐找了个恰当的位置在旁边观战。 青儿和大师兄两人隔着一段距离静静地站着,所谓敌不动我不动,两人都等着对方先出手,可等了半天还是没人出手。大师姐在旁边看的着急道:“快打阿!我还要去做晚饭呢!”梨儿和飞流无语地看了大师姐一眼。 大师兄这才率先向青儿打出一掌,烈烈的掌风横扫了落叶,青儿敏捷地一侧身躲过这具有杀伤力的一掌,而掌风击打在粗壮的树上,大树直接碎裂倒地。大师姐高兴道:“又有柴火了。”梨儿和飞流有默契再次无语地看了大师姐一眼。 青儿反手也是一掌,大师兄迅速点地飞起躲过青儿的一掌,掌风直接劈倒了对着树,而这次是好几棵。默夭夭肉痛道:“我家的财产啊!”梨儿同情地看了默夭夭一眼。 大师兄飞停在半空中,青儿紧接着也飞上半空,大师兄看到倒地的大树道:“这次我们比内力。”青儿点头,两人气运丹田,双双对掌,空气仿佛都凝住了,冲击波高速旋转,强大地压迫力,迫使飞流带着梨儿,默夭夭带着小师弟飞远离了一些,而大师姐还在那里津津有味地看着。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青儿和大师兄两人的额头很快挂满了豆大的汗珠,可谁都不肯退让,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分别又加上内力,随着强悍的爆破声,两人同时从半空摔落下来,只是青儿落地后稳稳地站住了,而大师兄站住后退了几步。 青儿反应迅速地又飞向大师兄,大师兄用狂热地眼光看着青儿,一扫初见的冷面形象,青儿毫不理会直接给了大师兄一拳,大师兄被打后非但没怒反而勾起嘴角,这次的笑容明显和谐多了。青儿扫了飞流一眼道:“买一送一。”说着又给了大师兄一拳,大师兄现在也和飞流的熊猫眼一样了。 青儿拍拍手平静道:“下次再欺负我的人,可不会这么简单。”大师兄依旧是目光灼灼地看着青儿,青儿直接忽视大师兄的眼神,潇洒地走回去对飞流道:“下次别傻站着让人欺负了去。”顺便扫了一眼大师姐。大师姐讪笑道:“都是朋友,我还要做饭,再见。”言罢,便不见了踪影。 默夭夭有些同情地看了看了大师兄,又以同样的眼光看了看青儿。青儿不解道:“夭夭,你怎么这样看着我?”默夭夭清嗓说道:“青儿,其实我没有开玩笑,三不五坚持是呕心沥血总结出来的。”青儿不在意道:“没事,反正都打了。” 梨儿拍着青儿的肩道:“姐姐,我支持你。”停顿了下接着道:“精神上的。”青儿好笑地轻捏梨儿的小脸道:“小滑头。” 默夭夭这下正大光明地带着梨儿三人走,再加上一个小尾巴依旧哭着的小师弟,默夭夭停下抚着额头道:“小师弟,你敢不敢不哭?”可默颜就像一个水龙头一般哭个不停,默夭夭无奈道:“小师弟,你要怎么样才能不哭?”默颜顿时收住眼泪指着梨儿道:“我要她。” 梨儿三人有些顿时就愣住了,默夭夭黑线道:“小师弟,梨儿不是玩具。”默颜抽噎道:“我没把当她当玩具。”说着从衣袖里拿出一张纯白的锦帕,绕过默夭夭,递到梨儿面前道:“你的眼睛如水般清澈。”梨儿没接锦帕为难道:“这……” 默夭夭忙挡在梨儿前面道:“小师弟,梨儿有心上人了。”小师弟听了默夭夭的话后,眨了眨浓密的睫毛,握紧锦帕,哇的一声又动情地大哭起来。梨儿几人表情各异但都很无奈。 这时一声雄厚的声音响起:谁欺负我家小宝?默夭夭高兴道:“爹。”只见一相貌粗犷的中年布衣男子大步走过来,面上带着宠溺的笑容道:“臭丫头,终于知道回来了。”默夭夭撒娇道:“我想你了嘛。”默云诀笑意越浓道:“臭丫头就会说好听的。”又扫了一眼爱女身后的人,默夭夭忙着给双方作介绍。 青儿、梨儿、飞流都热情道:“伯父好。”默云诀爽朗地笑道:“小家伙们好,多谢你们一路帮我照顾我家任性的丫头。”青儿摇头道:“伯父,客气了,夭夭给我们带了许多欢乐。”默云诀揉了揉默夭夭的头发道:“我家的臭丫头不惹麻烦,除非是天上下红雨。”默夭夭对自家爹如此揭自己的底,不满地嘟嚷道:“我哪有。” 几人有说有笑,只有小师弟还在那坚持不懈地哭着,默云诀对着小师弟道:“小宝,你怎么了?”默颜看着梨儿抽泣道:“师姐说她有心上人了。”默云诀看了梨儿一眼道:“小宝,你眼光不错,可别人既然已有心上人,你就另找吧!乖。”默颜不依道:“可我就喜欢看着她。” 默云诀想了一下道:“那你看吧!”又对梨儿说道:“小姑娘,你不会介意吧?”梨儿尴尬地笑了笑。青儿正想用眼神安慰妹妹,大师兄又从后面上前给默云诀问安,之后又狂热地看着青儿,默云诀豪气大笑道:“我家小冰人也开窍了。”青儿嘴角的笑容也有些不自然。 默云诀见状说道:“小家伙们,应该饿了吧!走,我们去吃饭。”话音刚落,又改变主意道:“臭丫头带你的朋友回房把包袱放好,我去叫你大师姐多做几道好吃的菜。”梨儿三人摆手道:“不用那么麻烦,我们随便吃点就好。” 这时默蓉走过来道:“师傅,饭菜做好了。”默云诀看了看梨儿三人道:“那好吧!我们一路,只是委屈你们几位了。”梨儿三人都摇头道:“不会。” 一行人在默云诀地带领下来到一简朴清幽的院落,几盆吊兰盆栽点缀在门前,一个长方形的葡萄架搭在院前,给三人安排好房间,放好行李,再一起到吃饭的大堂,只见里面摆着一个有些陈旧的圆桌和几个圆凳,桌上有七八道菜,但全是清一色的绿色蔬菜。默云诀招呼大家坐下,梨儿几人坐下,默夭夭给大家倒上水,默蓉给几人添饭。 默云诀说道:“你们不要客气,就像在家一般,随便些。”梨儿几人点了点头。 饭后,说了会儿话,默云诀细心道:“小家伙们舟车劳顿,今天就先回房歇息,明天再到处转转。”又对默夭夭道:“臭丫头,把你的朋友带回葡萄院,再过来,我们爷俩说会儿话。”默夭夭点头道:“好的,我做事,老爹放心。”说着就带梨儿几人回房。 八十九、不眠夜 默夭夭把梨儿三人带回葡萄院,再强调了一下三不五坚持才离开。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梨儿、青儿、飞流便各自回房。 梨儿把小狐狸放在圆桌,边用小毛杆和小狐狸逗玩着,当然小狐狸对这游戏好像并不热衷,梨儿把小毛杆放在小狐狸鼻前,小狐狸一副要打喷嚏打不出来的小模样让梨儿乐此不疲,小狐狸不满地用爪子把小毛杆刨弄开。 梨儿看着小狐狸生动的表情,心情大好,又拿了些小点心给小狐狸,小狐狸这次破天荒地不用梨儿威胁便主动吃起来,梨儿正惊奇着,就感到手一热有点麻麻的,原来是小狐狸连着自己的手指头也一并咬着,梨儿好笑的点了下小狐狸的头,收回手道:“小淘气还学会报复了。” 这时轻快敲门声响起,梨儿转身去开门,门一开,只见默颜嘴角带着笑意地看着自己,梨儿拉着门道:“额……你有什么事?”默颜说道:“能让我进去吗?”梨儿尴尬笑道:“呵呵,我忘了。”说着把门打开,默颜转身挑了两桶水进来。 梨儿看着默颜单薄的小身板,竟然能把两大桶水挑起,走路还很稳,不禁心道:人不可貌相。默颜挑着水,直接绕过床旁边的素帘,熟练把水倒进洗澡桶后笑道:“你可以洗澡了。”梨儿连声道谢,默颜摆手说道:“不用客气。”说完话后还是站着那里看着梨儿。 梨儿笑容有些僵住道:“我……”默颜反应过来忙挑起空水桶道:“你洗澡,不然水要冷了。”梨儿点了点头。等默颜出门,顺手关好房门,梨儿舒了一口气,果然能养出夭夭这样的娃,周围也不是一般人,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 正想着,隔壁响起有节奏的敲动声,梨儿走过去细看,一块小长方形的木格被拿开,青儿透着空隙道:“妹妹。[.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梨儿高兴地应到,青儿问道:“默颜给你打洗澡水了?”梨儿点头戏谑道:“嗯,那大师兄也给姐姐打水了,什么叫桃花朵朵开呢?看来小圆子要着急了。” 青儿打趣道:“妹妹也不是,桃花朵朵。”话音落,两人同时叹了一口气。青儿调整了情绪道:“小滑头,快去洗澡吧,不然水要冷了。”梨儿点头道:“嗯,姐姐也去。”就离开,见梨儿走开,青儿又把小木格安放好。 梨儿拿着要换的衣裙,绕过素帘发现上面竟然漂浮着梨花瓣,先是惊讶后释然,轻解衣裳,玉足踏入水中,水荡起清幽的涟漪,纯白的梨花瓣随水波铺陈开来,整个人浸入水中,世界仿佛又安静了,墨色的青丝漂浮在水中,琉璃般澄澈的眼眸,划过淡淡的忧伤,一缕缕飘散开来,呵呵,是梦吗? 默夭夭在书房和老爹谈了一会儿话,便自己回房,倚靠着床榻,思考着老爹的话,有些浮躁,忍不住起身拍桌,本来就历史悠久的桌子,光荣下岗,四分五裂,然后头也不回地出门。 梨儿刚洗完澡,打开门,就见默颜手里拿着挑水的木棍站在门前,默颜高兴道:“和我算的时间刚好,我来给你倒水。”梨儿不好意思道:“我自己也可以。”默颜摆手道:“不用客气。”说着便进门雷厉风行地把水倒进桶了,轻松地挑着水桶离开。 梨儿尴尬地站在门前,朝隔壁一看,姐姐和飞流也是那样站在门前,三人互看一眼,同时叹了一口气,便又回房。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梨儿回房把门关好后,见小狐狸已经进入梦乡,走到窗户准备关窗,就见默颜靠着窗站在窗外,梨儿抚着额头道:“小颜,你有什么事吗?”默颜摆手道:“没事。”又天马行空地说了句:“我住隔壁。”梨儿扯了扯了嘴角道:“是吗?” 默颜神秘道:“其实是二师兄的房间,不过他不在,我就来啦!”梨儿说道:“那你早点休息。”说着便要关窗户,默颜用手挡住可怜兮兮道:“我睡不着。”梨儿嘴角抽搐了下道:“你要让我陪你说话吗?”默颜摇头道:“你去睡就好,我在这帮你守着。”梨儿想说不用,可看着小师弟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变成:“那你累了,就去睡吧!我先睡了。” 梨儿转身和衣躺在床上,本以为很难睡着,可出奇的是很快便睡着了。 看着少女的睡颜,默颜嘴角的笑意清晰可见,撑着下巴傻傻地看着,心道:看了好久的画,今天终于看到真人了,怎么看都是那么好看。突然一绯色锦衣挡住了自己的视线,默颜抬头道:“你是……”眼里浮过惊艳,花倾城一脸不悦道:“小鬼,看什么看,竟然盯着我未来的娘子看了那么久,不想要小命了。” 默颜回神过来道:“你是她的心上人?”花倾城一脸傲气道:“当然,所以你就死心吧!”说着便把窗户关上了。默颜眼里划过落寞,转身回二师兄的房间,找出第一次看的那幅画放于桌前,坐下细看着。 花倾城关了窗户,走到床边帮梨儿理了理被褥,坐下捏了捏梨儿的小脸道:“爱哭鬼,还桃花朵朵开呢,有我在,哼,别人想都别想。”说着用手撑着完美的下巴,专注地看着这个走进自己心中的人儿,不禁伸出修长的手指,抚过梨儿的眉眼,细细在心里刻画着少女的模样,心里涌入难以描述的喜悦。 第二天,梨儿神清气爽地醒来,看着旁边睡着香甜的小狐狸,轻轻起身,看着关着的窗户,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可刚把门打开,笑容便凝住了,默颜眼眶红红地站在自己门前,梨儿说道:“额……小颜,你怎么了?”默颜哽咽道:“你可以不喜欢我,可你一定要喜欢二师兄。”梨儿一头雾水道:“什么?小颜,我不明白。” 默颜拉着梨儿的衣袖便朝左边的那间房间走去,梨儿被动地跟着走,一进房,梨儿便惊呆了,里面挂满了画,画上全是自己,或笑或忧或闹,少女的形象栩栩如生,各种情绪细枝末节刻画的入木三分,空灵动人。 梨儿回过神道:“你二师兄叫什么名字?”默颜说道:“默念蓠。”梨儿问道:“是哪个莫?哪个离?”默颜回答道:“沉默的默,离开的离加上草字头。”梨儿念了几遍这名字道:“我不认识他,也许这画上的少女恰好跟我长的像。”默颜一副要哭的状态,梨儿连忙改口道:“我可能认识他。” 这时姐姐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梨儿忙应答边对默颜说道:“我先过去了,有空再说。”默颜呆站在那里沉默不语。梨儿转身出去,便见姐姐一脸倦容地站在那里,忙关切道:“姐姐,你昨晚没睡好吗?”青儿打了个呵欠道:“说对了。”梨儿问道:“为什么?”青儿无奈道:“夭夭她大师兄一会儿又来敲门,一晚上敲了不下十次门,我们出去不知打了几十个回合。” 梨儿说道:“那姐姐先回去好好休息。”青儿说道:“夭夭叫我们吃饭,第一顿饭缺席不好。”这时飞流蓬头垢面衣衫破烂,风尘仆仆地从外面回来。梨儿惊讶道:“飞流,你又怎么了?被打劫了?飞流狼狈地摆手道:“一言难尽,先失陪了。”说着便回房了。 青儿和梨儿同情地目送飞流进房后,梨儿猜测道:“难道飞流晚上出门了?”青儿若有所思道:“应该出了,昨天晚上我和夭夭大师兄对打时,不时隐约听到熟悉地惨叫声,我还以为我产生幻听了,现在看来是飞流的。” 话音刚落,默夭夭火爆地声音响彻默云山庄:该死的二师兄。青儿和梨儿吓一跳,忙循着声音赶过去。房屋内,正在换衣服的飞流听到夭夭的声音,也忙套上衣服赶着出去。 当三人赶到那里时,真是苦笑不得,只见默夭夭脸上画着一只乌龟,头发散乱,手里拿着一张白布上面写着:默念蓠到此一游。默夭夭一把把白布抛上天,怒气冲冲地抽出皮鞭甩打,白布成了碎片。飞流小声道:“夭夭,深呼吸。” 默夭夭看向飞流,脸色一变说道:“你晚上出去了?”飞流低头道:“我……”本以为夭夭会发怒,结果夭夭上前心疼道:“傻,不是让你不要出去了,疼吗?”飞流摇摇头道:“小伤。”默夭夭说道:“走,我帮你上药。” 走了一步,想起梨儿和青儿在旁边,转身道:“梨儿、青儿,你们先去吃早饭,我们随后来。”梨儿和青儿点头,两人便一起去昨天吃饭的大堂。 一到吃饭的地方,便见大师兄和大师姐坐在那里,只是大师兄头上戴了一个斗笠帽头压得很低在那里,大师姐一见梨儿两人来,忙迎上前道:“昨晚休息的可还好?”青儿和梨儿点头。 四人坐着气氛有些怪异,默蓉又道:“师傅有事下山了,如招呼不周,请多担待。”几人客气了一番,而大师兄静静地坐在一旁。 九十、傲娇的洗白白 不一会儿,飞流和默夭夭一道走来,大师姐看着和默冰一样带着斗笠的飞流,嘴角勾起笑容道:“今天吹的什么风?大家都要保持神秘了,看来我也要去弄一顶来带着了。”默夭夭瘪嘴道:“大师姐,你就别唯恐天下不乱,凑热闹了。” 默蓉掩面一笑道:“小师妹,你师姐我就这点爱好,你这样直接说出来,我多不好意思的。”默夭夭揶揄道:“真看不出来大师姐还会不好意思。”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火味药十足。大师兄双手抱胸冷冷道:“师傅说,你们俩见第二次面可以不吵架,他就带你们去聚宝会。” 默夭夭和默蓉同时停下看着大师兄道:“此话当真?”大师兄不再多话直接点了点头,默夭夭和默蓉听后高兴地手舞足蹈,又愉快有礼地握手言和,梨儿三人已经见怪不怪地说着话。 默蓉欢快地去厨房,把稀饭和小菜端上桌,招呼道:“大伙儿不要客气。”默夭夭积极地给大家盛稀饭,梨儿接过碗道:“谢谢,可小师弟呢?”默蓉娴熟地摆放着小菜道:“小宝,早上喜欢一个人吃饭,我都会给他留一份。”梨儿说道:“哦,这样。” 几人饭后,大师兄一个人先走了,青儿告辞回房休息,默夭夭想带梨儿和飞流一起去转转,大师姐贤惠地说道:“你们去玩,别玩的太迟,赶得上晚饭也不错。”便离开了。 梨儿说道:“夭夭,我想回房看医书,你带飞流去玩吧!”默夭夭看着梨儿可惜道:“好吧!你想出去玩的时候,再跟我说。(.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梨儿点了点头告别。 见梨儿走远,默夭夭对飞流说道:“你说我们是上街玩?还是去我从小玩到大的地方?”飞流透着黑纱看着默夭夭道:“我听你的。”默夭夭扬起嘴角道:“此话不假?”飞流郑重地点了点头,默夭夭伸手掀开斗笠的黑纱笑意越加灿烂道:“妞,给爷笑一个。” 飞流面部有些僵硬道:“我是男子汉大丈夫,非女子。”默夭夭捂住肚子笑道:“傻,和你开玩笑呢!”飞流无语道:“额……玩笑。”默夭夭直起腰,俏脸染上红晕,主动牵起飞流走,或许是夭夭含羞模样太动人,或许是手心温热软软的触感在心湖投下涟漪,飞流愣愣地被拉着走。 等回过神来,飞流被夭夭带到了默云山庄的后山,入目是一片新绿的草地,像一张清新毛绒地毯,天蓝云白,草地上放牧着悠闲自在吃草的牛羊群,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青草和泥土清香味,默夭夭松开手,笑道:“这就是我从小长到大的地方,感觉怎样?”飞流站着看着默夭夭道:“感觉很惬意,连空气都特别清新。” 默夭夭眼里透着光亮道:“小时候,我在这里骑着牛赶着羊,总觉的时间过得很慢,看着如棉花的云朵,发呆,想象外面的世界,后来出去了,才发现外面的世界不是想象中的,倒开始怀念起以前的日子。”眼里的眷恋清晰可见,飞流说道:“你还是可以选择以前的生活。” 默夭夭扯了一下嘴角道:“回不去了。”飞流不解道:“为何?”默夭夭蹲下身扯了一把青草,喂着最近的一只小羊轻声道:“心态变了。”飞流走上前也学着默夭夭给羊喂青草,默夭夭拍了拍手起身道:“不过我后悔。”闭上双眼,张口双手感受迎面而来的舒适的微风。 飞流给羊喂着青草,可视线从未离开过眼前的少女,风调皮地吹着少女耳旁的几缕青丝,弯弯地睫毛轻眨着,朱唇染上水色,唇边翘起的弧度迷醉了春风,时而火爆,时而温柔,时而活泼,时而安静,这就是你吗? 默夭夭睁开眼,拉起飞流道:“飞流,我们一起去骑牛。”飞流配合地道:“好。”两人飞起身,各找了一头牛,飞身上牛背,默夭夭自在地坐在牛背上,两条笔直的小腿左摇右晃,嘴里还哼着小调。飞流吃力地控制着牛行走地方向。 默夭夭笑得更欢道:“笨,放松一点,轻拉着绳子,它会听你话的。”飞流照着默夭夭说的做,那牛果然听话了许多。飞流抬头想说谢谢,只见默夭夭惬意地翘着二郎腿靠着牛背望着天空,自己也学着靠着牛背,结果倒有些狼狈地落下牛背,斗笠都掉了。 默夭夭听到响动看过来,便见飞流狼狈的模样,便跳下牛背笑道:“傻,这动作可是我从小练了很久才成功。”走上前帮飞流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接着说道:“再带你去个好地方。”可没听见飞流回应,抬眼一看飞流在那里定定地看着自己,默夭夭有些不好意思摸着脸道:“我脸上有东西吗?” 飞流摇摇头道:“你帮我拍衣服,感觉很温暖。”默夭夭含羞道:“是吗?”但飞流接着的一句话让默夭夭不禁暴走:像母亲。默夭夭直接给了飞流肚子一拳,然后直接跑开。 飞流茫然道:“我说错话了吗?”见夭夭跑远,便忙着追上去。 梨儿一个人回房,走在半路上看到一只圆滚滚地小白猪在追着一只公鸡跑,那只小胖猪虽胖,可跑得还是挺快的,紧追着公鸡不放,仔细一看,那小胖猪身上没有毛,很明显它便是默夭夭口中最可爱的宠物洗白白啦! 梨儿有些好笑地看着锲而不舍地小猪,再一看前面还有一条累得直喘气地小狗,什么叫鸡飞狗跳,梨儿今天算长见识了。洗白白以傲娇地姿态扑倒公鸡,来来回回踩了两脚,翘起小断尾巴,准备离开。梨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洗白白调转头,看了看眼前的陌生人,不满地伸长脖子长叫了一声,如同狼嚎般,梨儿惊奇地上前看着洗白白道:“明明是猪啊,怎么叫声这么奇怪?” 洗白白听了这话不高兴了,抬起胖猪蹄就想给梨儿一脚,梨儿反应敏捷地躲开,更是惊奇道:“难道和我家小狐狸一样通人性?”洗白白傲娇地昂着头一副骄傲状,梨儿笑道:“果然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宠物。”说了觉得有点不对,这样说我和我家小淘气一样懒,不可能吧! 正想着,感觉小腿一疼,只见洗白白摇着小短尾巴大摇大摆地离开,梨儿哭笑不得,自己竟然被一只猪踢了,看来它是不满我的话啦! 默夭夭跑了好一会儿,才停在了一个如明镜一般清澈的湖泊,飞流也停下道:“夭夭,你怎么了?”默夭夭看了飞流一眼道:“哪有那样说话的?你在说我年纪大吗?我承认我是比你大,可只大了一岁阿。” 飞流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默夭夭捡起一石子扔向湖面道:“那你什么意思?”飞流说道:“我要强调的是温暖的感觉,家的感觉。”又结巴道:“还……还有……。”默夭夭看着飞流道:“还有什么?”飞流鼓足勇气道:“我喜欢你。”默夭夭愣了一下道:“你说什么?” 飞流喊道:“我飞流喜欢默夭夭。”声音回荡在湖面,默夭夭眨了眨眼睛用手掐了一下手道:“我在做梦吗?”倒吸了口凉气嘶了一声。飞流忙上前拿起默夭夭的手紧张道:“很疼吗?”默夭夭唇边慢慢绽放一抹拈花的笑容道:“不疼,一点也不疼。” 九十一、真假倾城 梨儿看着洗白白走远,圆滚滚的身子左摇右晃好不滑稽,不自觉想到如果把小淘气养胖,肯定也很有趣,边想边走不觉便回到了葡萄院,放轻脚步声,轻轻开门再关上门,刚转身,小狐狸便高兴地迎上来亲昵,不停摇着毛茸茸的尾巴。 梨儿蹲下身摸了摸小狐狸的头,再抱起掂了掂重量,自言自语道:“果然有些瘦。”小狐狸听了这话,立刻就不摇尾巴了,梨儿把小狐狸放在圆桌上,哄道:“要是你不愿意吃,我也不勉强。”说着理了一下小淘气蓬松的毛毛,又说道:“我要看书了,你要乖乖的。”边说边拿出医书,认真地坐在圆桌旁看着。 小狐狸很听话地坐在旁边,坐着坐着又懒懒地趴在桌上,但水汪汪地大眼睛一直看着梨儿,一人一狐很是和谐。 飞流看着默夭夭动人的笑容,眼里也流转着似水柔情,仿佛世界唯有你我,真希望时光可以停留在这一刻。默夭夭为掩饰自己的害羞,便移开视线看向清亮的湖泊道:“飞流,你不开心的时候,会做什么事?” 飞流回想了一下道:“一个人跑到家附近的山顶上,躺着看夕阳。”默夭夭说道:“这方法有些沉闷,而我不开心的时候,就会到这里扔石头,仿佛这样也能把烦恼扔掉。”说着又捡起一块石头,侧身斜扔出去,只见石子在飞出去,擦着明镜一般的湖面飞行了一段距离,伴随着噗通一声,才坠落湖中,溅起清亮的水花。 默夭夭弯身捡起一块石头递给飞流道:“试一试。”飞流接过石子,照着默夭夭的姿势扔出去,可石头没在湖面飞行,直接咚的一声坠落湖底,晶亮的水花溅起,水波一圈圈飘散开来。默夭夭嘴角略弯道:“你扔的时候,要掌握平衡点,要侧着,想象你不是要把它扔到湖中,而是让它飞在空中。”说着又给飞流做着示范。 飞流自己也捡起一块石头跟着扔,这下明显好了许多,默夭夭说:“我们来比赛,看谁扔的远?”飞流点了点头。两人就像小孩子一般玩的不亦乐乎。 梨儿看书看久了,脖子有些酸,活动一下脖子,晃眼扫到窗户前站了一个人,定睛一看,又是默颜,放下手中的书,走到窗户前道:“小颜,你吃饭了吗?”默颜点了点头不说话,只是看着梨儿,气氛有些尴尬。梨儿随便寻了个话题道:“小颜,你二师兄回来了吧?” 默颜又点了点头依旧没说话,梨儿接着道:“那他在哪里呢?”默颜没有回答而是开口道:“二师兄生我气了。”梨儿疑惑道:“为何?”默颜没再说什么而是安静地转身离开。 梨儿一头雾水目送默颜走远,低头道:“难道因为我看了那些画?”话音刚落,眼前出现一灰蓝的长袍,刚想抬头便听那人说道:“你好,我叫默念蓠。”声音有种说不出的清透悦耳,梨儿没有抬头而是看着来人的衣角道:“你好。”那人又道:“你怎么不看我?” 梨儿抬头道:“你认识……”话未说完,便已呆住,眼前的脸和默夭夭一模一样,只是一身男装打扮。梨儿结巴道:“你……你。”默念蓠勾起嘴角把人皮面具一扯,露出一张平淡无奇的脸,只是那一双眼眸特别璀璨,梨儿有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看着看着眼前的人变成花倾城了,梨儿揉了揉眼睛道:“我眼花了。”再看看确实是花倾城,梨儿试探道:“花倾城?”“花倾城”温柔道:“嗯,爱哭鬼。”眼眸闪迷惑人心的妖异,梨儿愣了一下看着“花倾城”不悦道:“花倾城,那天你为什么要把我敲晕?” “花倾城”摇头不语,梨儿恼道:“弯下身。”“花倾城”配合地弯下身,梨儿伸手扯住“花倾城”的耳朵道:“我郁闷了几天,你却不来找我,说,你跑哪里去了?”少女温热的呼吸在耳旁,一如当年,淡淡花香充盈鼻尖,可这话却不是对我说的,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涩,良药苦口吗? 梨儿见“花倾城”有些低落,忙安慰道:“我不生气,你怎么不高兴了?”“花倾城”指着桃花面道:“奖励。”梨儿清丽的小脸染上一抹胭脂色,轻闭眼慢慢凑上粉唇,当还差零点几厘米时,梨儿一下被一人抱走。 梨儿睁开眼道:“额……花倾城?”花倾城不满道:“连我都认不出来吗?”梨儿看了一眼对面的“花倾城”,又看了看眼前这个搂着自己的花倾城道:“两个花倾城。”忙从花倾城怀里挣脱,退到两人中间。 花倾城看着空了的怀抱,本来流光溢彩的眸光,浮动着微漠的悲伤,银丝飞舞,慢慢散着一股红光,雪肤越加透明,仿佛随时会随风而逝一般。梨儿见状忙跑回去抱住花倾城掉泪道:“对不起,对不起,小花,我怎么会认不出你呢!你一出现,我便知道你才是我的小花,可我只是心有些混乱。” 花倾城的发色慢慢恢复如常,低头道:“你没骗我?”梨儿带着泪点头拉开衣领道:“看,这是你给我花,我刚才听到它在低泣。”只见梨儿锁骨那一朵妖娆的红色曼珠沙华,红似妍丽的鲜血,花倾城的雪肤慢慢染上一抹红晕,梨儿觉得有些不对低头一看,只见衣领过开,白色的里衣露出,春光一片,忙一把把衣领拉紧羞恼道:“流氓。” 花倾城一脸无辜道:“是你要给我看的。”两人你一言我一句斗起嘴里来。 默念蓠勾起嘴角,只是不翘的弧度透露着忧伤,转身轻声自嘲道:“不是早就知道了答案了吗!要学会习惯。” 默夭夭和飞流两人玩累了,躺在草坪上,望着蓝天白云,默夭夭试探道:“飞流,你有没有想过何时成亲?”飞流毫不迟疑道:“我没想过这件事,我就是想闯荡江湖,做一名正义感十足的大侠,洒洒脱脱的活着……”话还没说完,默夭夭直接翻身而起,话也不说便飞身离开。 飞流茫然道:“我话还没说完呢!怎么又生气了?”说着见夭夭飞远,便忙着追上去喊道:“夭夭,你怎么了?”默夭夭生气道:“你走,别跟着我。”飞流说道:“夭夭,你听我说阿。”默夭夭瞥了飞流一眼道:“有什么好说的?”隐约有些期待,飞流说道:“你哪里不高兴,对我说了,我便改。” 默夭夭拿出皮鞭,朝飞流旁边一棵树甩了一鞭,伴随着刺耳的爆炸声,树倾刻碎裂倒地,接着道:“你再跟着我,我对你不客气,那一棵树便是下场。”说着便飞走,可飞流还是执着地跟着。 默夭夭转身哭道:“你真以为我不敢对你下手吗?”飞流摇头道:“就算你要打要骂也没关系,只要你别不理我。”默夭夭抽泣道:“从来就只有我默夭夭耍流氓不想负责的,可今天你却……”飞流听了这话哭笑不得道:“夭夭,我没说不负责阿,你没把我的话听完阿!以前是那样想的。”停顿了一下认真道:“可现在我的人生中有了你。” 九十二、杏花镇 花倾城宠溺地揉了揉梨儿的头发道:“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去吗?”梨儿想了一下说道:“去,听你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说着抱着花倾城的腰,花倾城勾起红唇道:“不错, 学会投怀送抱了。”梨儿红着脸松了手道:“我以为……”花倾城又把梨儿揽入怀中道:“爱哭鬼,我喜欢你依赖着我,这说明你是需要我的,如果哪一天你不需要我了,我便消失在这世界上。” 梨儿伸手把花倾城抱紧道:“我不准你离开,你是我的小花。”花倾城点头温柔道:“嗯,是你的,闭上眼睛。”梨儿乖巧地闭上眼睛。 不到片刻,花倾城泉水般悦耳地声音在耳旁响起:到了。梨儿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宽阔的街道,街道两旁栽种着漂亮的杏花树,清风一吹,淡雅的杏花簌簌飞落,仿若在下一场杏花雨,可奇怪的是偌大的街道空无一人。 梨儿接过一瓣杏花道:“小花,这里怎么没人呢?又是妖界吗?”花倾城摇头道:“不是,这是妖界和魔界交界处的一个小镇,名叫杏花镇,他们一般白天休息晚上活动,所以现在没人。”梨儿闻着空气淡淡的杏花香道:“不知这里有没有杏花酒?” 花倾城轻挑水汪汪的桃花眼,勾起诱人的薄唇道:“这里有桃花佳酿,不知佳人可要品一下?”梨儿的小脸立刻红的像要滴血一般,扯着自己的衣角道:“你……你”花倾城唇边的笑意越加醉人道:“爱哭鬼,逗你玩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梨儿反应过来松开衣角用手敲打着花倾城道:“让你逗我,让你逗我。” 花倾城闪躲着,两人打闹着,伴着阵阵银铃般欢快的笑声,追了一会儿,梨儿蹲在地上耍赖道:“我走不动了,你背我。”花倾城看着梨儿耍赖的模样扬起嘴角道:“小懒虫。”说着弯下身道:“上来吧!” 梨儿立刻精神焕发地起身,一下便跳到了花倾城的背上,抱着花倾城的脖子狡辩道:“其实我不是懒,我只是腿酸。”花倾城直起身背好梨儿道:“好,你不懒,我背的是小猪。”梨儿揉弄着花倾城的银丝道:“我不是小猪。” 花倾城好笑道:“我又没说你是,是自己承认的哦。”梨儿伸手扯住花倾城的耳朵道:“说你错了。”花倾城轻松背着梨儿,迈着大步道:“你错了。”梨儿把另一只手也扯住花倾城的耳朵道:“错,说我错了。”花倾城配合道:“你错了。” 梨儿气得嘟嚷着:“我不要你背了,放我下来。”花倾城唇边的弧度越加上扬道:“真要下来吗?”梨儿哼了声道:“当然。”花倾城弯身把梨儿放下,梨儿刚要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裙,便直接被花倾城横抱起来,挣扎道:“你放我……”话还未说完,便呆住了。花倾城抱着自己飞到了天空,脚下是漂浮着的云朵,一眼望下去,头一阵眩晕,额……这高度。[.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花倾城唇边的笑容炫然绽放道:“要下去吗?”梨儿抱紧花倾城连连摇头道:“不下,死也不下。”花倾城满意道:“这才乖嘛!”说着飞身直下,裙裾飞扬,银丝青丝交织,仿佛一幅灵动的画卷。可梨儿怕得紧闭眼眸,什么也看不见,感觉心要从胸口跳出来一般。 飞身下杏花街道,花倾城放下梨儿,梨儿不稳地左摇右晃了一下,花倾城扶着梨儿道:“还好吧?”梨儿咬着粉唇道:“我应该谢谢你吗?”眼眶有些发红,花倾城有些无措道:“我……我。” 梨儿不理花倾城自己往前走,可是腿还是有些微颤,花倾城像做错事一般紧跟在后面。渐渐路上的人多了起来,行人纷纷把视线投向两人。梨儿停下看着花倾城,花倾城一副做错事的表情,梨儿慢慢说道:“我们到哪里去?”花倾城欣喜道:“你不生气了?” 梨儿点了点头,花倾城高兴道:“先去吃饭。”说着牵起梨儿的手,轻快地往前走。看着花倾城的侧脸,梨儿眼里浮着幽幽的流光。 花倾城带着梨儿到了一家生意兴隆的酒楼,店小二热情地招呼着,两人到二楼靠窗的一桌坐下,花倾城问梨儿想吃什么?梨儿摆手道随便,花倾城眼里一黯然,梨儿心软道:“我想你知道这里哪些菜比较好吃,所以你点。”花倾城这才点了四菜一汤顺便要了一壶杏花酿。 店小二端着杏花酿和酒杯上桌道:“两位客官稍等,饭菜很快便来。”花倾城点头,拿起酒杯倒着杏花酒道:“这里的杏花酿味道确实挺不错的。”淡淡的酒香飘散在空中,梨儿主动拿过一酒杯道:“我也要喝。” 花倾城看着梨儿的眼睛,倒了半杯道:“少喝点。”梨儿收回酒杯一饮而尽,这时一声娇笑声在耳边响起道:“姑娘,杏花酿可不是这样喝的,要慢慢品。”梨儿放下酒杯,循声望去,只见声音的主人是一带着红色面纱的美人,梨儿有些惊讶,美人媚眼如丝道:“上次你们吹奏的曲子让我难以忘怀。” 梨儿谦虚道:“姑娘,过奖了,你的舞蹈表演也很精彩。”胡媚儿笑意更浓道:“我叫胡媚儿,很高兴认识你们。”梨儿说道:“我叫莫清梨,也很高兴能认识你。”花倾城看也不看胡媚儿道:“梨儿,我们换一家吃饭。” 梨儿在桌下踢了花倾城一脚打圆场道:“胡姑娘,实在对不起,倾城他脾气有些时候不好。”胡媚儿依旧笑吟吟道:“没事儿,我也是路过,相信有缘还会再见,后会有期。”说着摆手扭动着水蛇腰离开,梨儿说道:“后会有期。” 见胡媚儿走远,梨儿说道:“花倾城,你怎么回事?”花倾城无辜道:“我不喜欢别人打扰。”梨儿有些无奈道:“你这性格到底是怎么养成的?”花倾城摇头道:“不知道。”梨儿还想说什么,小二哥便热情地上菜道:“客官,请慢用。” 花倾城把碗筷递给梨儿讨好道:“梨儿,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梨儿接过碗筷道:“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花倾城说道:“什么事?”梨儿想了一下道:“先保密。”花倾城将一壶酒拿起一饮而尽道:“我答应,无论什么事。” 梨儿见状道:“你不是让我少喝一点,你怎么也那样喝?”花倾城唇上沾着水润的杏花酒道:“你和我一样。”梨儿问道:“哪里不一样了?”花倾城勾起红唇道:“你不是说男女有别吗?”说着拿起倒好的那一杯酒,梨儿夺过花倾城手里的杯子道:“你喝醉了吗?” 花倾城手撑着完美的下巴,桃花眼有些迷离道:“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爱哭鬼,你是那杯酒吗?”梨儿无奈招呼店小二道:“小儿哥,有没有醒酒汤?”店小二笑道:“有,客官你稍等。”梨儿点头谢道:“麻烦你了。” 说完刚转过身,感觉唇上一热,愣愣看着花倾城贴近的桃花面,花倾城像偷了腥的猫撤离道:“真甜,和想象中一样好喝。”梨儿只能靠拍桌子抒发郁闷之情,真想把花倾城丢在这里不管。 小二哥很有效率地送上醒酒汤,梨儿谢了小二哥之后,把醒酒汤递给花倾城道:“喝了它。”花倾城可怜兮兮道:“你喂我。”梨儿深呼吸了一口,一勺一勺地喂着花倾城,花倾城听话地喝着,不时眨着桃花眼。 九十三、姻缘树 花倾城喝完汤后,直接趴在桌上睡觉,薄唇翘起好看的弧度,梨儿有些无奈地看着,叹了一口气道:“我该如何对你?”拿起筷子又放下,便也趴在桌上发呆,望着窗外,雨淅淅沥沥的下起来,顺着屋檐而滴落,敲打在窗户上成了叮咚的音乐,烟雨蒙蒙,仿若披上一层轻纱。(.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好心的店小二见少女发了好一会儿呆便说道:“客官,再不吃,菜冷了就没那么可口了。”梨儿回过神道:“谢谢。”店小二摆手道:“不用谢。”便有些不好意思地离开了。 梨儿重拿起筷子,伸向糖醋鱼,却是在那里细细地挑刺,首先夹了一块在花倾城碗里,才往自己碗里夹一小块道:“花倾城,起来吃饭了。”花倾城的手指微动,睁开桃花眼道:“爱哭鬼,你在叫我吗?”眼神清明了许多。 梨儿点头道:“饭菜要冷了,快吃。”花倾城撑起身道:“我喝酒后有没有失态?”梨儿夹菜的筷子停了一下道:“没有。”花倾城庆幸道:“那就好。”说着拿起筷子给梨儿夹菜道:“多吃些,这些菜都是这里的特色菜,风味很特别。” 梨儿拿开碗道:“我不饿,不想吃太多。(.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花倾城受伤道:“你还生我气?”梨儿见状只好把碗放在花倾城面前道:“你喜欢夹菜就夹吧!”花倾城马上就高兴起来,乐此不疲给梨儿夹菜。梨儿看着碗里堆得满满的菜,不禁有些后悔。 饭后,花倾城叫了一辆马车,梨儿在一旁新奇地看着,只见那白马长了一双宽大的黑翼,后面拉着的马车装饰风雅独特,驾马人却长的有些奇怪,两边的脸不对称,眼睛也是一大一小,花倾城在梨儿面前晃着手道:“爱哭鬼,还发什么呆?上车了。” 说着直接把梨儿拦腰抱到马车上。 梨儿清丽的小脸红红道:“我自己也行。”花倾城把梨儿放在软垫上道:“可我喜欢抱你阿。”梨儿有些无语地想掀起车帘看外面,花倾城反应迅速地握住梨儿的手道:“外面风大。”梨儿看着花倾城关切的眼神,心里一暖,正想说什么,便听到马车外的驾马人道:“月老村到了。” 花倾城勾起薄唇道:“我们下去吧!”说着掀开车帘,跳下马车,伸出手道:“爱哭鬼,下来了。”梨儿起身看着花倾城,心里划过莫名的感动,伸出纤细的手,笑容狡黠道:“要接稳哦。(.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说着便跳下马车挂在花倾城的身上。 两颗心的距离是如此的近,笑容越加灿烂,透着幸福的味道。花倾城抱着梨儿道:“不怕笑吗?”梨儿这才注意到周围全是成双成对的少男少女,并且都看着她们俩,便立刻低头道:“我还是下来走。” 花倾城把梨儿放下地道:“先把眼睛闭上。”梨儿想也没想便合上双眸,花倾城牵着梨儿的手道:“不要偷看。”梨儿点了点头,花倾城带着梨儿走了十几步,停下了脚步,梨儿闭着眼睛问道:“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花倾城在梨儿耳畔说道:“可以。”梨儿慢慢睁开眼,入目的是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新绿的叶子稚嫩而更显可爱,树枝上挂着一串串银色的风铃,风一吹,悦耳的风铃声响起。 梨儿提起裙摆,跑到树下,伸手轻轻拨动一串风铃,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嘴角的弧度越加悠扬,看向花倾城道:“谢谢。”花倾城走上前手一挥,一树繁花绽放,暗香盈盈的纯白色花瓣,随风轻轻飘落,衣袂翩翩,画面唯美,旁边的人都看呆在那里。 梨儿见状拉着花倾城跑开,花倾城配合地跟着。离开了人群,梨儿问道:“小花,我们现在去哪里?”花倾城神秘道:“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两人穿过乡村小径,走到了开满浅紫色小花的河畔,悠悠的河水,顺流而下,不时还能听到黄莺出谷的鸟鸣声。前面一棵百年大树下旁,摆放一个了简单的桌案和一个板凳,一白发苍苍的老人走到桌后坐下,前面排满了一对对少男少女。 梨儿好奇道:“他们在那里做什么呢?”花倾城指着那棵百年大树道:“那棵树是姻缘树,上面挂着的红色姻缘结,都是向他求的。”又朝老人的方向示意了一下。梨儿看着花倾城雀跃道:“我们也去。”说着欢快的拉着花倾城朝前走,花倾城看着梨儿的侧脸轻声道:“我希望我们能得到永恒的祝福。” 梨儿转头问道:“你说什么?”花倾城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我们快去,好像后面人更多了。”梨儿看向长长的队伍道:“还真是,我们走快点。” 两人排着队,梨儿兴奋地望着前面道:“好像我们一来,队伍就变短了。”花倾城勾起诱人的薄唇道:“是吗?”梨儿连连点头。 不一会儿,梨儿和花倾城便排到了最前面,老人指着桌前的纯净透明的水晶球,和蔼可亲道:“把你们的手放上来。”梨儿和花倾城相看一眼,有默契地同时把手放在水晶球上,只见水晶球的颜色慢慢混沌,两人脸色皆有些变,但突然一道耀眼的白光闪现,众人皆是本能的闭眼。 再睁开眼,原本无光的水晶球浮动着空灵的流光,那老人顿时老泪纵横道:“命定的人终于出现了,出现了。”说着从桌案下拿出一个年代悠久的木匣,打开木匣,里面有一个姻缘结,一半是绯色,另一半是白色。 老人微微颤颤地把姻缘结拿出来,递给梨儿和花倾城道:“物归原主。”两人相视一笑,接过姻缘结道谢,老人连连摆手。 梨儿和花倾城走到旁边的百年大树,花倾城抱起梨儿飞到大树最顶端道:“爱哭鬼,这任务交给你了。”梨儿拿着姻缘结,手有些抖地系好姻缘结,再摸索着挂上去。 姻缘结一挂上,悠悠的河水立刻波澜起伏,几十米高的水柱潺潺而起,伴随着龙破天的嚎声,河上出现了雅致的木桥。花倾城抱着梨儿飞下去,站在河边,老人上前道:“去吧!三生石在等着你们。” 梨儿不解地看着老人,可老人没再说什么,而是泪眼痴望着对岸。花倾城唇边的笑意灿若三月桃花道:“我们走吧!”说着牵着梨儿走上了木桥。 九十四、三生石 两人刚踏上木桥,原本平坦的河对岸立刻平地而起,若天梯似的通向远方,巍峨仿佛要直入云霄一般,两边是汉白玉石围着的水池,也呈阶梯状,两格布满石子,一格平坦,有规律的循环延伸。(.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梨儿看着眼前的云梯,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和亲切感,但为何心里却泛着莫名的苦涩?花倾城看着梨儿说道:“你相信美好的传说吗?”梨儿愣了一下道:“传说?”花倾城点头,梨儿望向远方幽幽道:“太过美好的事物不过是镜中月水中花,虚无缥缈,传说也一样。” 花倾城有些黯然道:“爱哭鬼,你不喜欢这个地方吗?若不喜欢,那我们便离开。”梨儿看着花倾城落寞的表情,疑惑道:“小花,你怎么了?我没说我不喜这里阿。”花倾城闷闷不乐道:“刚才你的意思明显是在说传说不可信。” 梨儿连连摇头道:“我没说阿。”花倾城盯着梨儿清澈如水的眼睛,仿佛想知道哪句话才是她的本意,只见梨儿眼里一片纯净,应不是宽慰自己而说的,那刚才那句话究竟何意? 梨儿见花倾城发呆一副思索状,直接拉走花倾城朝前走,走到云梯面前,刚伸出右脚还未踏上云梯便被一股力量轻轻弹回,花倾城这才回过神道:“要脱鞋。”梨儿站着看了看花倾城,又看了看眼前的天梯,正在想脱不脱,花倾城已经脱下白色长靴,直接拦腰抱起梨儿踏上了石梯。 看着凹凸不平的石梯,梨儿忙说道:“把我放下来。”花倾城霸道地说道:“不放。”说着想往上走,梨儿低头轻声道:“保护有时对我来说是耻辱。”花倾城看着自己心上人儿的倔强模样,知道她的性格,又是无奈亦是高兴,便蹲下身帮梨儿把绣鞋脱掉,梨儿有些错愕也有些欣喜,看着花倾城的侧脸,小声道:“谢谢。” 花倾城帮梨儿把绣鞋脱掉后,才把梨儿轻放下来,而当梨儿的玉足一接触到石梯,两旁汉白玉石围着的水池,顿时水流涌动,纷纷自上往下漂流,溅起晶莹的水花,仿若透明的音符,叮咚悦耳,接着每格石梯两边的活泉冒起透明的水柱,朝石梯上空交汇,神奇的是水并没下落,而是形成流动水晶门帘,场面壮观,美得让人屏住呼吸。 要不是脚下清晰的刺痛感越加刺骨,梨儿一定会看着这幅胜景发呆,花倾城注意到梨儿脸有些发白,忙拉着梨儿穿过第二阶梯,走上第三阶平坦的石梯,有些心疼道:“很疼吧?要不我们回去?”梨儿摇摇头,努力扬了一下嘴角道:“这点痛不算什么,我也希望我们能得到永恒的祝福。” 花倾城有些惊讶道:“我给你说了关于三生石的传说了?”梨儿摇头道:“没有,可我踏上石梯后,脑海自然浮现了这个传说。”花倾城小心翼翼问道:“想清楚了吗?不后悔?”梨儿伸手接过一滴小水珠,炫然一笑道:“小花,三生三世太短了,我希望是永生永世,直至灰飞烟灭。” 花倾城桃花眼浮现着水染风华的流光,四目相对,情意绵绵,最靠近左心房的位置,心意相通,两人怀着一颗虔诚的心,同时行大礼跪下磕头,庄重仿若在跪拜天地,当头磕在石梯上的那一刻,庄重磅礴大气的音乐回荡在天地间,敲击着水晶的音色,动人心魄,仿佛在为两人送上祝福。(.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老人在河对岸看得泪流满面,可嘴角弧度是向上扬起的,欣喜的泪水,而那一对对恋人皆是一脸崇敬与感动。 两步一叩首,当走跪了第三千个台阶时,梨儿的脚磨出血泡,双腿打颤,有些走不稳,磕头也磕青了,花倾城不忍道:“我们回去吧!”梨儿摇摇头道:“这是我们的誓言。”见梨儿如此坚持,花倾城眼眶红道:“对不起,我太自私了。”梨儿握紧花倾城的手道:“小花,相信我。” 花倾城郑重点了点头,两人又继续向前行。 而当走到第四千九百九十个台阶时,梨儿所过之处,留下血迹迹斑斑的的痕迹,花倾城桃花眼流着泪道:“梨儿,就让我抱你走吧!”梨儿面无血色虚弱道:“你的脚也受伤了。”停顿了一会儿接着道:“再说我不是一朵娇花。” 可刚踏出一步便踩空了,眼见要摔倒,花倾城一把接住梨儿道:“你总是那么倔强。”梨儿很勉强的勾起嘴角道:“我一直都是。”说着还想起身,可发现双腿完全处于麻木状态。 花倾城把梨儿抱得更紧道:“我不能让你再走了,这次听我的。”梨儿乖巧地靠在花倾城怀里道:“听你的。”闻着怀里淡淡的桃花香味,梨儿突然觉得很安心,很快便睡着了。 花倾城靠近梨儿清丽的小脸,轻启红唇,一个红色透明的珠子,跑出,靠近梨儿便消失了,再深看了怀里的人儿一眼,便继续前行。 等梨儿再醒来时,感觉脚一点也不疼了,周围缭绕着白色的云雾,再看向倾城,只见花倾城额头冒着妖艳的血珠,梨儿视线模糊说道:“快放我下来。”花倾城略勾起嘴角道:“不放,死也不放。”看着花倾城越加透明的肌肤,梨儿的眼泪决堤道:“小花,放我下来。” 花倾城摇头有些虚弱道:“爱哭鬼,说好,听我的了。”梨儿流着泪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祈祷了能快点到,再快一点。 整整九千九百九十九个石梯,两人终于到达了尽头,只见一汪幽绿的池水中间有一块三米高的青石,前面有一块块铺着的石板路,青石上面深深刻着三字:三生石。 花倾城擦着梨儿眼泪道:“爱哭鬼,这不是到了吗?”梨儿早已泣不成声断断续续道:“小……花……,你……可以把我放下来了吧?”花倾城点头,小心地把梨儿放下来,梨儿一把抱住花倾城抽噎道:“小花,我们走,走,去前世池呆着,生生世世不分离。” 花倾城身体明显一颤,理着梨儿额前的青丝道:“我很高兴,真的,可我不想禁锢你的自由。我们回家吧!”梨儿抬头泪眼朦胧道:“我们到了,永恒的祝福。”说着扶着花倾城踏着石板,走到三生石面前,两人对视一眼,把手伸出去。 梨儿的手触到了三生石,而花倾城的手却被弹开,两人脸色皆是一变,梨儿能看到三生石上淡淡泛着的光华,这明显是结界,也隐隐看到手腕上的红线,可把手拿开,什么也没有,但想再次触摸三生石时,也被弹开。花倾城看着自己的手在那里发呆。 一声张狂的笑声在耳畔响起,梨儿和倾城同时看过去,只见一五官立体长相俊美的锦衣男子站在池边嘲笑道:“你们不是命定的,所以得不到永恒的祝福。”梨儿和花倾城听了这话立刻面无血色,花倾城心生怒气一掌打向那人,那人随手便化解了掌风道:“你把护命珠给了她后,真弱。”说着反手便是一掌。 花倾城接过那一掌却倒地直喷鲜血,梨儿跑过去抱着花倾城哭道:“小花,你把什么给我了?我还给你。”花倾城抓住梨儿的手艰难道:“别听他瞎说。”说着便晕过去了,梨儿的眼睛渐发红,闪着妖艳的红光,冰冷地看着那人道:“伤我的人,永生不得超生。”来自地狱的黑暗,让人绝望的冷酷。 那人心生寒意,拼命抵挡着滚滚袭来的恐惧感,念出一串咒语,梨儿眸色渐正常,便晕过去了。那人看着晕过去的梨儿,心有余悸道:“不愧是当年让三界都惧怕的女妖,没觉醒都这么可怕,我想我是脑子摔坏了,才和魔无邪打赌。”嘴里冒出一长串不满的话,但还是一挥手,带走了梨儿和花倾城。 九十五、试心 当梨儿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冰床上,但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冷意,整间房屋空荡荡的,除了这张冰床再别无他物了,翻身一起,床塌下放着自己的绣鞋,头脑有些清醒了,倾城受伤了,那他现在在哪里呢?急急忙忙穿上鞋,跑出房叫着倾城的名字。 映入眼帘的是千树万树桃花开的如画之景,灼灼的桃花灿然绽放,随着清风,不时飘落枝头,梨儿从衣袖中拿出梨白色的锦帕,如视珍宝地打开锦帕,里面静静安放着一朵妖娆的桃花,完好如初。 那朵桃花慢慢的飘飞起来,梨儿跟着那桃花提裙奔跑,跑了好一会儿,那桃花才飘落下来,梨儿快步走上去。 不大不小圆形的温泉,冒着白烟,烟雾缭绕,周围错落有致地围着桃花,水里隐隐可见漂浮的粉色花瓣。梨儿想也没想直接踏水而下,水深及腰,衣裙顿时便湿透了,越往前面走,水越深,水温高的吓人,片刻梨儿的额头挂满了汗珠,可梨儿完全没去注意这些,只是笔直向池中央走去,边走边喊着:“小花,小花。” 可回应自己的只有呼呼而过的寒风声,冰火两重天,梨儿脸上的担忧之色越加明显。终于要走到池水中央,可水已经漫到颈部,梨儿屏住呼吸毅然往前走,可当在水下睁开眼睛时,眼前的一幕让梨儿觉得每一寸肌肤都像被银针刺了一般,疼的眼泪直流,连呼吸都是多余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曾经妖艳美丽而又致命的红色曼珠沙华,此刻奄奄一息,毫无生气,脆弱的仿佛一触碰便会碎了一般,梨儿心痛地连说话都觉得困难,这便是心痛吗?小花,小花,别吓我。 一步步走近,不哭反笑,只是唇边的弧度是如此哀伤,想伸手触碰却不敢,凑上唇轻轻一吻,两滴血泪从眼里滑落,流在红色曼珠沙华的花瓣上,曼珠沙华化为人形,梨儿忙一把抱住花倾城,带倾城向水池边游去。 梨儿先把倾城送上岸,自己才上岸,可出水后,发现自己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没有多想,梨儿摸索着,顺着衣角,抱住花倾城,纤细的手指抚上花倾城月华之色的银丝慢慢道:“小花,小花,你睡着了吗?” 依旧没人回应,梨儿接着道:“小花,你不是说你不愿见我难过吗?你不是说我们一辈子呆在前世池吗?你不是说死也不会把我扔下吗?你不是说不离不弃,生死相依吗?可现在你连一句话也不说,是在和我开玩笑么?” 话音刚落,一冷漠的声音响起:不就是一朵花妖,叶蓠悠你这一世还未看透?梨儿冷然道:“与你无关。”那人不受影响又道:“我一直很欣赏你,但唯独对你感情用事这一点不满意,明明是无心的,怎么就那么多情了?” 梨儿没再理会那人,而是温柔地给花倾城擦着脸上的水珠,那人对于自己被忽视并未生气而是继续说道:“你可以救他。”梨儿抬头道:“什么办法?” 那人看着梨儿澄澈的大眼睛却没有焦距,有些吃惊道:“你看不见了?”梨儿没有回答而是淡淡道:“我想知道救他的办法。”那人摇头道:“可惜了这么一双有灵气的眼眸。”又接着道:“你体内有颗红色的珠子,那是他的护命珠,你把那珠子返还给他,他就可以不再毫无生气的沉睡,可你。” 梨儿直接说道:“我应该怎么做?”那人沉默一下道:“你一点也不在意你自己会怎样吗?”梨儿把花倾城的头枕在自己腿上,伸开素手,一朵妖娆的桃花飘到梨儿的手心,轻扬起嘴角,把桃花戴在如瀑的青丝上坦荡无畏道:“能有什么?一条命而已。”刹那间,芳华绝代。 又是一声浅笑声响起道:魔无邪,你不是看好她和那朵白色曼珠沙华,怎么现在又想撬墙角?魔无邪面无表情道:“妖沧魅,你的妖界第一美人在到处乱逛,你还有闲心关心别人的事?” 妖沧魅紫色的眸子闪过一丝流光道:“她想到哪去便去,我现在有了别的兴趣。”说着走到梨儿面前,晃了晃手,梨儿不客气道:“妖沧魅,你不用在我面前摇晃你的手。” 妖沧魅盯着梨儿的双眸,勾起朱唇道:“我怎么发现你又美了许多?怪不得魔无邪想引诱你。”魔无邪有些恼道:“妖沧魅,你以为我是你吗?都是一张皮囊而已,我欣赏的可不是那些浮于表面的美丽。” 梨儿不给面子道:“你们两位如果想吵架,走远些。”妖沧魅讪笑道:“那回归正题,那魔无邪刚才诓骗你,你把护命珠给你那朵小花,你也不会有什么事。”魔无邪脸上的怒气清晰可见道:“妖沧魅,你破坏游戏规则。” 妖沧魅毫不在意道:“清闲了这么久,找点事来做也不错。”说着凑到梨儿耳旁说了几句话,退开,只见梨儿的小脸染上一抹动人的红晕。妖沧魅挥手道:“梨儿,你欠我一个人情哦。” 梨儿轻点头,魔无邪看着妖沧魅远去的背影道:“下次见。”妖沧魅头也没回道:“我也很期待。”魔无邪看了一眼梨儿道:“如果你下次想清楚,觉得我是最好的选择,随时可以来找我。”言罢,也离开了。 梨儿静坐了一会儿,感觉周围没有声响,手指抚上花倾城的脸颊,从眉眼滑到薄唇,停下,犹豫了一下,低头吻下,两唇相接,红光浮现。然后很快离开,感觉心跳加速,面容发烫。 花倾城的唇色渐渐红润,脸色也好了许多,手指微动了几下,眼睛睁开,入目的是梨儿那一双无波澜的大眼睛,开口道:“爱哭鬼。”听见花倾城的声音,梨儿的脸更红了,无措道:“小花,我。”花倾城起身道:“你怎么了?”梨儿平复心情低着头道:“我想回去了。” 花倾城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脸色有些变道:“梨儿,我们为何在这里?”梨儿摇摇头还是不看花倾城道:“不知道,醒来,我们就在这里了。”花倾城有些不自然道:“那我们先离开这里。” 梨儿点了点头,花倾城抱着梨儿,两人消失在这片桃花林。 九十六、出水芙蓉 片刻,花倾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到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梨儿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说:“小花,我们玩个游戏?”花倾城眼里明显有着急之色,可还是顺着梨儿的话问道:“什么游戏?”梨儿扬起嘴角说道:“你给我描述这个地方的两个特征,我猜猜这里是哪里。” 花倾城环顾了一下四周道:“这里有葡萄架,可以看到一只狐狸。”梨儿好笑道:“小花,你想告诉我答案,可说的也太明显了,这里就是我住的葡萄园嘛!”花倾城话题一转道:“梨儿,我可以把小狐狸带走几日吗?” 梨儿低头想了一下说:“可以,但你要帮我好好照顾它哦,记得别让它饿着,它有些挑食。”花倾城眸色复杂道:“嗯,我会的,再见。”梨儿点头侧身装作看风景,花倾城看了梨儿一眼便离开了。 梨儿感觉到倾城已经走了,松了一口气,心里既庆幸也有些淡淡的失落感,呆站了一会儿,伸手向前摸索着走,走了十几步,突然被一东西绊倒,膝盖和手顿时有种火辣辣的疼痛感。但梨儿并未抱怨而是弯起嘴角道:“看来得多训练下。” 话音刚落,吱的一声,隔壁的门开了,青儿看着摔倒在地的梨儿,连忙上前道:“妹妹,你怎么摔了?”边把梨儿扶起来,再细心地给梨儿拍着身上的灰尘。[.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梨儿翘起嘴角静静地站着,青儿边给梨儿整理衣裙边道:“小滑头,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摔跤呢?走路时,看着点路,别发呆。”梨儿撒娇道:“不是有姐姐吗?”青儿无奈道:“拿你没办……”话还未说完,就没了声音。 青儿看着梨儿无神的大眼睛,呆站在那里,梨儿笑道:“姐姐,你怎么不说话了?”青儿伸出两根手指,在梨儿眼前道:“这是几?”梨儿猜测道:“一。”青儿的眼里沁满了悲伤,隐隐含泪,艰难地挤出两字道:“对了。” 梨儿伸手摸索着抚上青儿的脸,边给青儿擦着泪边宽慰道:“姐姐,我没事,只是暂时的看不见而已。”青儿抓住梨儿的手哽咽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梨儿轻声道:“可不可保留原因?”语气中明显带着一种祈求。 青儿眼眶红红道:“依你。”梨儿握紧青儿的手道:“姐姐,你这样顺着我,把我宠坏了怎么办?”青儿理了理梨儿的青丝道:“没关系,我会惯着你一辈子。”视线扫到那朵开得正艳的桃花,接着道:“头发上的花,很漂亮。(.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梨儿笑颜舒展道:“我也是这样觉得的。”青儿扶着梨儿的手道:“我们现在回房,小心点,有两格台阶。”梨儿点头,一步步踏上台阶。青儿指路道:“前面大概走四步,有门槛。”梨儿照姐姐说的走路。 回到房内,青儿把梨儿带到床边坐着,说道:“妹妹,怎么感觉你的衣裙有些湿?”梨儿笑意未减,开玩笑道:“我去学游泳了。”青儿扯了扯嘴角配合地笑了两声,又从包袱里给梨儿找了一套衣裙道:“那把衣服换下来。”说着拿着梨儿的手,帮梨儿区分正反面。 梨儿顺着声音的方向,看着青儿道:“姐姐,问你一个问题。“青儿说道:“嗯,你问吧!”梨儿迟疑了一下问道:“我们假设一下,假如小圆子有一天,不在了,你会怎样?” 青儿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又说道:“妹妹,你先把衣服换好,我去找飞流过来。”说着便匆匆出门。梨儿拿着衣裙重复道:“不知道吗?”便慢慢换好衣服。 呆坐了一会儿,听到窗户打开的声音,梨儿无奈道:“小颜?”来人并未说话,而是静静地站在窗外。梨儿接着道:“小颜,不能看你二师兄的眼睛,是因为那双眼睛会迷惑人心吗?”沉默了片刻,清透悦耳的声音响起:你是这样想的吗? 梨儿有些惊讶,朝窗户望去道:“默念蓠?”那人看着梨儿的眼睛,空洞无神,忙翻进窗户上前道:“你的眼睛怎么了?”梨儿轻描淡写道:“看不见东西。”那人忙拉着梨儿的手道:“跟我走。” 梨儿挣扎着,抽回手道:“我姐姐帮我去找飞流了。”那人直接把梨儿点穴,再抱起道:“我怕你的眼睛不能等。”梨儿说道:“你为何对我这么好?还有那些画,我们认识吗?”那人轻声道:“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说着朝着隔壁走。 刚出门,便遇见迎面而来的默颜,那人对默颜道:“告诉青儿,梨儿先跟我走了,过几天回来。”默颜愣了一下,点头。 不一会儿,梨儿感觉头昏昏沉沉的,便睡过去了。 等再次醒来,感觉自己躺在一个很舒适的床上,隐约听见两人在不远处谈话,一苍老的声音道:殿下,这姑娘的眼睛不好治。另一熟悉地声音道:就算不好治,总有办法吧!苍老的声音道:办法倒是有,可很难办,王后帮你定的那一门亲事,下了聘礼,其中就有给未来王妃的长生丹,那丹药能治这位姑娘的眼睛。 熟悉地声音接着道:母后给我定的是哪一家?苍老的声音回答道:梅家三小姐。声音渐渐消散了,梨儿没再听清楚两人讲的是什么。 又听见很轻地脚步声,梨儿坐起身道:“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为我的眼睛费神,就像生死有命一般,一切自有宿命。”那人负手说道:“我从不信命。”梨儿又听道一长串有序脚步声,那人吩咐道:“送这位姑娘去玉泉沐浴更衣。” 接着就感觉自己被几人抬起,放在一软榻上,梨儿哭笑不得道:“我只是看不见,又不是腿瘸了。”婢女们无视少女的抗议,直接抬着梨儿去了玉泉。 不一会儿,软榻被放下来,两婢女扶着梨儿走,走到泉边还要给梨儿宽衣,梨儿拉着领口道:“我自己来,你们出去吧!”那两婢女坚持道:“小姐,就让我们给你宽衣吧!”梨儿连连摇头道:“你们不出去,我就不洗了。” 那两婢女对视一眼,一人道:“小姐,如果有需求,随时可以叫我们,我俩在门外守着。”梨儿点了点头。听到了关门声,梨儿坐下身,伸手感觉到温泉里冒着的热气,温度刚刚好。 收回手,取下桃花,放在鼻尖一闻,淡淡桃花香扑鼻而来,心情舒畅了许多,再用锦帕小心翼翼包好,放于衣袖。轻解罗裙,踏入温泉,用手掬捧泉水,张开手,水滑落指缝,伴着叮咚的入水声,溅起透明的水花,三千青丝散落,冰肌玉骨,美人如玉。。 九十七、缱绻情深 沐浴之后,梨儿刚穿好衣裙,门外就响起了一女声道:小姐,我们可以进来了吗?梨儿回答道:“可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话音刚落,门就开了,一阵凉风涌入,几婢女依旧把梨儿抬起,放在软榻上,梨儿这下淡定了许多,什么话也没说。 不一会儿,软榻被放下,一婢女说道:“小姐,我们要帮你换衣服。”还未等梨儿回应,梨儿就被几人像剥粽子一般脱得只剩贴身衣物,再穿上工序繁琐的衣裙,连发式也梳了几次。 一切弄好后,几婢女还叽叽喳喳地讨论谁的手巧,梨儿无奈地站在那里,一尖细的男声在门外提醒道:晚宴要开始了。这时几婢女才停在争论,两人扶着梨儿走在前面,其余人有序地跟在后面。 梨儿被扶上了撵车,两婢女也跟着上车照顾,其余人跟在车后。上车后,梨儿想打探些信息,结果两婢女口风很紧,什么也问不出来,只好倚靠着软垫养神。 不一会儿,车停下来,一婢女扶梨儿起身,梨儿走到车帘外,婢女把手松了,梨儿有些无措,正想怎么摸索着下车,一双温暖的大手接住自己,把自己从车上抱下。梨儿感激道:“谢谢。” 那人轻笑道:“不用谢,这是我的荣幸。”梨儿面色顿时有些不悦道:“是你,你到底想怎样?把我丢给一群人,然后像木偶一般摆弄,这唱的是哪出戏?”那人沉默了一下轻声道:“对不起。” 这句话一出,梨儿倒有些内疚,摆手道:“这其实也没什么,那你可以告诉你为什么带我参加晚宴吗?”那人凑上前在梨儿耳旁道:“计划的一部分。”梨儿还想问点什么,便直接被那人隔着衣袖牵着朝里面走了。 边走,那人还边提示应该怎么走,梨儿为了使自己看起来自然些,尽量放松着走路,还未进大殿便能感受到热闹的氛围,热络地谈话声,悦耳地丝竹声,酒杯相接声。 那人带着梨儿一进殿,就有一人通传道:二殿下到,整个宴会顿时鸦雀无声,目光皆投向梨儿和那人。 只见那少女身穿月白色的长裙,裙摆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倾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如瀑的青丝用一根玉带轻挽在身后,头上仅插了一支透着光华的纯白玉簪,琉璃般漂亮的大眼睛,清澈如水,整个人清丽脱俗,不染纤尘的圣洁。 而二殿下一身红色华服,上面绣着金黄色的腾龙图案,墨绿如玉的眸子越显深邃,透着一种妖异的美感,两人站在一起出奇的和谐。(.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大家又把目光投向梅家三小姐,一身迤地水蓝色的纱裙,如雪的肌肤,映着冰蓝的双眸,看起来十足的冷美人,只是美人周围的空气更冷了。 梅盈盈本来是很高兴的,殿下终于愿见自己了,为此自己兴奋的几夜难以入睡,还特地叫裁缝给自己量身订做一套水蓝色的纱裙,仅仅是因为他喜欢蓝色,可当看到他旁边站着的人时,梅盈盈再次知道什么叫想象与现实的差距,嘴角扯出一缕笑容,明显有些自嘲,也透着哀伤的弧度。 众人有些同情地看着梅家三小姐,可二殿下的眼里仿佛只有旁边的女子,完全不关注周围的一切,众人这才注意到原来殿下旁边的少女看不见,不禁有些轻叹可惜。 二殿下带着梨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又细心地给梨儿递上小点心,梨儿正好经过那么些折腾,也饿了,没客气接过点心,慢慢吃起来。二殿下一脸宠溺地看着,亲自还倒水递到梨儿手里道:“喝点水。”梨儿边道谢边喝水。 而梅盈盈坐在角落一个人喝着闷酒,大殿下把自己的未婚妻晾在一旁,坐在梅盈盈旁边,众人视线装作无意间在两桌来来回回,如看好戏一般。 梅盈盈喝了一壶酒后,起身,左摇右晃走上舞台,把奏着丝竹乐的乐师轰走,殿内人一片看好戏地状态,可梅盈盈并没说话而是拿出白玉笛,吹奏起来,冷魅的笛声透着一股苍凉,如诉衷肠,幽幽的笛声仿佛惯连了时空,风吹雨打五百年只为等待你的回眸,呜咽在天涯海角之巅,寻寻觅觅,无处话凄凉。 二殿下听到笛声一愣还是只注视着身旁的少女。梨儿听着熟悉地笛音,望向音乐传来的方向。大殿下一脸阴沉。众人一脸感动。 晚宴后,二殿下率先护送白衣少女离开。大殿下跟在梅家三小姐身后,众人也纷纷散去。 梅盈盈不稳地走着路,冰玄上前扶,梅盈盈不领情地一把甩开他的手道:“你别猫哭老鼠,假慈悲了。”冰玄抓住梅盈盈的手道:“梅盈盈,你清醒点吧,就算你再努力,再卑微,老二也不会看你一眼的,因为他心里早有了人,这些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梅盈盈双眸含着泪光道:“那又怎样?我就是喜欢他,也只喜欢他。”冰玄生气道:“你就是这么犯贱,不管怎样也要去倒贴吗?”梅盈盈呵呵的笑了两声道:“犯贱?这算什么?为了他我甘愿卑微到尘埃里,他比我爱的更苦,我又能算得了什么?” 冰玄吼道:“梅盈盈,你是一根筋吗?我他妈站在你面前这么久,你怎么就没看见?我更早认识你啊!”梅盈盈冰蓝的眸子有些忧伤道:“对不起,爱情没有先来后到,爱上便爱上来,无法回头。”说完便身形摇晃地离开。冰玄目送梅盈盈走远,低声重复道:“爱情没有先来后到,是吗?” 那人带着梨儿回寝宫,自己在地上打地铺,梨儿无语道:“我说,你家就没别的房间了。”那人扬起嘴角道:“没有了,我和小师妹她家一样可怜。”梨儿抚着额头说道:“我这人可能要梦游,半夜万一梦游起身,万一不小心把你踩到了怎么办?” 那人大度道:“没事,我这人皮厚,再说你不是挺轻的,踩在我身上,当有人给我按摩了。”梨儿倒床甩了一个枕头砸过去,那人接住枕头连连道谢,梨儿无语地把脸转向另一边,很快便睡着了。 那人见梨儿睡着了,把地铺移到梨儿睡的那个方向,再躺下,看着梨儿熟睡的脸,眼里满满是缱绻的深情。 九十八、长生丹 第二天,梨儿半梦半醒之间,隐约听见两小孩儿数绵羊的声音,细一听其中一小孩的声音听着有些熟悉,睁开眼睛,撑起身说道:“有谁在那里吗?” 两小孩见姐姐醒了,一前一后跑过来,抱住梨儿的手臂摇晃道:“姐姐,姐姐。”梨儿头有些晕应道:“嗯,你们两叫什么名字?”小女孩率先回答道:“我叫悠悠。”另一个小男孩扯着梨儿的衣角失望道:“姐姐,你把我忘了吗?” 小女孩抢先说道:“小木,哥哥说了,姐姐是暂时看不见,所以才不认识你的。”梨儿伸手摸着小男孩的头道:“是叫小木吗?”小男孩点了点头,梨儿在记忆搜索了一下,欣喜道:“我想起了,那个在酒楼拉着我手的小木。” 小木如葡萄般晶莹的大眼睛闪着光亮道:“姐姐,你记起了?”梨儿点头道:“嗯。”又问道:“小木,你爷爷呢?”小木低头道:“爷爷,受伤了。”梨儿惊讶道:“受伤了?什么原因?” 小木摇头道:“不知道。”梨儿有些担忧道:“那你爷爷现在在哪里?”小木依旧摇头道:“不知道,哥哥说爷爷去养伤了。”梨儿愣了一下道:“那你们知道哥哥去哪里了?”话音刚落,门开了,二殿下进门嘴角的弧度越加上扬道:“才起床就想我了?” 梨儿顿时无语,悠悠忙跑过去抱着二殿下的腿道:“哥哥,我听你的话,带着小木数玩。”二殿下抱起悠悠道:“悠悠,真乖。”悠悠扬着肉嘟嘟的小脸道:“比叶叶,蓠蓠乖吗?” 二殿下宠溺道:“一样乖。”梨儿不自觉把那三叠名重在一起:叶蓠悠。心里不觉有些抵触,板着脸问道:“小木的爷爷现在人在哪里?”二殿下抱着悠悠走近道:“你怎么了?哪里不适吗?” 梨儿面无表情道:“我没事,你回答问题就是了。”二殿下放下悠悠道:“他伤的不重,只是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养伤,具体在哪里我也不清楚。”梨儿望着二殿下站的方向道:“你知道他怎么受伤的吗?” 二殿下弯下身对悠悠说道:“悠悠,带小木出去玩。”悠悠听话地点头,便拉着小木出门,门关了,二殿下这才慢慢说道:“我打伤的。”梨儿惊讶道:“你?你为何要这样做?”说着下床站起身。 二殿下看着梨儿的眼睛,伸出手又把手收回道:“他也许会伤害到你。”梨儿脸上明显不相信道:“怎么会?我和他仅一面之缘而已。”二殿下说道:“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又扫了一眼梨儿没穿鞋的光脚道:“把鞋穿上吧!” 梨儿心生无力感,怎么和他说话就像拳头打在棉花上一般,头脑也有些混乱,总觉这几起事件有内在联系,可自己就是抓不住重点,仿佛走到了迷宫,一头雾水,到底遗漏了什么呢? 看着梨儿陷入沉思,二殿下弯腰一下把梨儿抱起,放在凳上,动作一气呵成,等梨儿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坐在凳上了,正想说什么,发现他要给自己穿鞋,忙缩回脚道:“我自己也可以。” 二殿下拿着绣鞋僵在那里,气氛有些尴尬,但两人都没说什么,僵持了一会儿,二殿下把绣鞋还给梨儿道:“那你自己穿吧!”说完便不见人影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自从那天早上的僵持,梨儿白天便再没见到过那人,倒是两小孩拉着自己到处玩,而且梨儿发现周围除了婢女好像就没什么了,这里像一段被遗忘的时光,静谧的想让人长眠于此,贪恋于这份自在,梨儿被自己的这一想法吓一跳。 这时又听到在旁边与悠悠玩闹的小木说道:“悠悠,你的小尾巴出来了,我怎么没有呢?”梨儿的脑海里灵光一闪,向两小孩招手道:“悠悠,小木过来。”两小孩蹦蹦跳跳过去,高兴道:“姐姐,又要陪我们荡秋千了吗?” 梨儿点头道:“嗯,你们先回答我的问题,回答了,我们再去。”两小孩摇晃着梨儿道:“姐姐,快问,快问。”梨儿一人给了几颗糖果,两人才安静下来。 梨儿这才转向悠悠道:“悠悠,你的尾巴,这里人都有吗?”悠悠吃着糖果道:“哥哥说了,我们狐族都有。”梨儿愣了一下向小木问道:“小木,之前,你见那哥哥和我一路过没?” 小木支吾道:“见过……没见过。”梨儿抚着额头道:“小木,到底见过没?”这下小木的话更混乱了,想了一下说道:“好久好久以前看过,那时姐姐那么高,哥哥那么矮。”说着还用小手比了比。 梨儿一脸黑线道:“额……当我没问,走,我们去荡秋千。”两小孩欢喜地直拍手,拉着梨儿就直往目的地跑。 三人坐在秋千上,梨儿用手把两小孩护住,荡着秋千,两小孩闹腾道:“噢,飞起来了。”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花丛中, 二殿下躺琉璃瓦上,嘴角上扬,眉间染上笑意,静静地看着那里。突然眼前出现一片阴影,挡住了视线,冰玄一脸怒容地看着自己的弟弟道:“二弟,你别太过分,你怎么能去向盈盈要长生丹呢?” 二殿下半眯着好看的眼睛道:“第一,这长生丹本来就是给我娘子的,第二,我并没有向梅盈盈要,我只说了几句话,她就主动给我了。”停顿了下接着道:“大哥,如果你喜欢她,就去争取,没必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冰玄气不打一处来道:“可她就是认定你阿。”二殿下完全合上双眸,双手放在脑后,毫不在意道:“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冰玄生气道:“你眼里就只有那个女人,什么也不在意吗?” 二殿下骤然睁开眼,眼神锐利道:“大哥,她有名字。”冰玄讽刺道:“那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上次是祸世的女妖,这次是虚弱没用的人类。”二殿下墨绿的眼睛越加深邃道:“冰玄,祸从口出,这次我不计较,可有下次,我便不能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冰玄大笑道:“这算什么?威胁?杀了我?”这时梨儿那边传来尖叫声,二殿下没有再理冰玄直接飞身过去。 只见一只巨型雪狼站在梨儿旁边,龇牙咧嘴地看着周围的婢女,二殿下飞在雪狼面前道:“死半狼人,你跑来干什么?”那雪狼一脸不满开口道:“狡猾的臭狐狸,说好了,找到叶子便告诉我,可你明显糊弄了我,我狼族可不是好欺负的。” 梨儿在一旁幽幽道:“又是叶蓠悠吗?”那雪狼一听摇着尾巴道:“叶子,你没忘记?”梨儿表情有些不悦道:“我不是她,你认错人了。”雪狼惊讶道:“叶子,你眼睛怎么了?” 梨儿情绪有些激动道:“我说了我不是她,你听不懂吗?”那雪狼委屈地看着梨儿,二殿下上前宽慰道:“别生气了,雪狼也是关心你。”梨儿平复了情绪,伸出手说道:“你把手给我。” 二殿下表情有些古怪,最后还是把手搭在梨儿手上,梨儿匆匆收回手,嘴角的笑容有些嘲讽道:“凤浅以陌,你还想演戏演多久?”以陌的眼里一片荒凉,盯着梨儿的眼睛,勾勒起忧伤的弧度道:“总希望能更久些。” 梨儿刚说我……以陌动作迅速地把丹药放进梨儿的嘴角,入口即化,梨儿摸着脖颈道:“你给我吃了什么?”以陌没有说话。梨儿顿时感觉自己身体轻飘飘的,仿佛漂浮在云端,又像在湖底漂流,身上每一根神经此时又承受着一种难言的痛苦。 看着叶子满脸通红,虚弱地躺在那只狐狸怀里,雪狼就很是不满,可知道现在是关键时期,便在一旁默默护法。 以陌边给梨儿擦着汗边说道:“梨儿,你要相信你自己,不要迷失本心。” 九十九、入梦 梨儿迷糊中,感觉有一只温柔的手在抚摸自己的脸,恍惚又听到亲切熟悉地声音在说:梨儿,我的小懒虫怎么还不床呢?便想睁开眼睛看看,可不知为什么总感觉自己的眼皮很沉,全身无力。 那人又把自己抱在怀里,一接触到那怀抱,梨儿感觉自己的整个身心都在颤栗,狂喜、委屈等情绪袭上心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被强忍了回去,我不能哭,因为你让我做一个坚强的孩子。 梨儿调动自己全部的意识,挣扎着醒来,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子轻声道:“娘。”仿佛在害怕自己的声音一大,眼前的人便又消失在梦中。 清莲把自己的额头靠着梨儿的小脑袋,关切道:“梨儿,哪里不舒服吗?声音这么小?”梨儿连连摇头,伸手想把娘紧紧抱住,可却发现自己的手变小了,只能抱着娘的脖子,更奇怪的是自己的记忆正在倒退。 清莲好笑拍着梨儿的背道:“宝贝,你怎么了?把娘抱得这么紧。”话音刚落,又有一人进房宠溺道:“梨儿,怎么还赖在你娘怀里?”梨儿顺着声音看过去,一眼便愣住了。 那人走过来从清莲怀里接过梨儿,笑道:“我家的小梨儿怎么成呆呆鹅了?”梨儿慢慢开口叫道:“爹。”莫离风高兴地应道:“诶。”又把梨儿举起在空中旋转道:“宝贝又长重了,昨天抱着都还轻些。[.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梨儿不禁咯咯地笑出声来,莫离风又逗了一会儿梨儿,对清莲道:“娘子,今天我们把山前的一块地整理出来,种些药材,怎样?”清莲笑道:“听你的。” 两人牵着梨儿出门,小不点冲到一家人面前又是摇尾巴又是撒娇,梨儿放开爹娘的手,把小不点抱起来道:“小不点,你又长重了,昨天抱着都还轻些。”莫离风和清莲听了这话,笑意不止,清莲宠溺道:“这孩子……” 三人一小狗爬到了半山坡,清莲弯下身除草,莫离风翻地,梨儿刚开始吵着要帮娘,一起除草,可扯了几棵草后,就追着小不点在地里闹。清莲和莫离风不时含情地看着对方,不时看一眼自己调皮的小宝贝,嘴角的弧度一直醉人。 过了一会儿,阳光有些耀眼,清莲体贴地给莫离风戴上斗笠,不时递水,莫离风见太阳越加晒人便道:“娘子,你和梨儿先回家,我一会儿回来。”清莲摇头含羞道:“我想和你一起回去。” 莫离风拿自己的娇妻没办法,只好一路回去。一回家,梨儿便把小不点丢进门前的小池子道:“小不点,看你的花猫样,要爱干净,洗洗吧!”清莲看着自己宝贝身上沾着泥土,小手黑乎乎的,小脸像花猫一般,脸上表情却一本正经,哭笑不得道:“宝贝,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呢?” 梨儿把小手一背道:“梨儿,是干净的。”清莲走到梨儿身边,蹲下身看着梨儿黑白分明地大眼睛道:“宝贝,永远也不要说谎,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你的哪个谎言会伤害到你爱的人。” 梨儿看娘亲认真严肃的表情,豆大的泪珠滑落脸庞抽噎道:“梨……梨儿,再……再也不敢了。”清莲温柔地给梨儿拭着眼泪道:“这样才是娘的好宝贝。”又说道:“那现在给娘亲一个。”梨儿小脸有些委屈地亲了清莲一下。 莫离风从屋里换完衣服出门,见自己妻女的互动,便走过来笑道:“宝贝,偏心,都不怎么亲爹爹。”梨儿嘟着嘴不说话,莫离风蹲下身捂住脸道:“宝贝,爹爹会变脸,想看吗?” 梨儿连连点头,好奇地看着自家爹爹,莫离风把手拿开给梨儿做着鬼脸,梨儿看后不禁又咯咯地笑出声来,也学着爹爹做鬼脸。 清莲嘴角扬起看着这对活宝父女,自己起身去厨房做饭。 吃饭时,梨儿挂在爹爹脖子上,非要给娘几个亲亲,清莲满面笑意地侧脸,梨儿凑上前脆生生地亲了几下,拍手笑的欢快。清莲有些惊奇道:“宝贝,你高兴什么?”梨儿忙伸手捂住小嘴道:“秘密。” 清莲先是好笑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又看了自家相公一眼,莫离风一直是笑吟吟的。 一家人其乐融融。 这样如此幸福地生活了一段时间,梨儿有时候总觉的不安心,但脑海却是空白。一天,爹娘都出去劳作,只剩自己和小不点在家玩。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梨儿高兴地跑去开门,门一开,却是一不认识的女子,不禁往后退了几步,那女子嘴角带着讥诮地笑容道:“呦,我们的莫大小姐也会害怕。” 梨儿有些胆怯道:“你是谁?”那女子逼近几步道:“叶蓠悠,你就别装了,我最讨厌就是看到你这副可怜相,看着就虚伪。”冷哼了几声又继续道:“你倒天真,你为自己编织一个美梦就是想改变事实吗?你爸妈早死了,你再想也没用。” 梨儿眼眶通红,扑过去用小拳头打那女子,那女子一把把梨儿推倒蔑视道:“就你想象的小身板,能有什么攻击力,今生你就像废物一般,只能靠着别人的保护,太弱了。”说着用脚踩住梨儿的手。 强烈地疼痛感刺激着梨儿的神经,忍不住闷哼一声,看着女子的眼神也有些变化,女子脚上的力量加大,讽刺道:“你再看我又有什么用,没用的废物就是废物,长的再美也是徒劳,你以为我是他们。” 梨儿咬紧下唇盯着女子没有说话,女子见状更是嚣张弯下身以居高临下地姿态道:“还有别一副圣女的姿态,一副悲悯的模样,你本就是无心的叶妖,能有什么情, 没心没肺,不过他们也不见得比你好,一群虚伪的人,尽管演戏。” 梨儿的眼睛隐隐泛着红光仍旧没说话,那女子有些不耐烦道:“你哑巴啦,说话阿,临终遗言没有吗?”梨儿周身突然出现了白烟,女子低声咒骂道:“该死,遭了。”刚想走,白烟散去,梨儿恢复十二岁的身体站着,眼里闪着妖艳的红光,唇边的笑容若有若无道:“想走?” 那女子转身道:“要杀便杀,反正你是后悔的。”梨儿走上前一把抓住女子的脖子慢慢提起,笑容冷艳道:“呵,后悔,我不知道怎么写。”眼里的红光越盛,只要自己一用力,这厌恶的人便消失了,多好。 手上的力度刚要加大,就有一人从后面把自己抱住道:“爱哭鬼,别,别这样做。”眼里的红光弱了些,爱哭鬼是谁?说我吗?那人又说道:“爱哭鬼,你不是别人,你是我的梨儿。” 梨儿慢慢松开手,转身道:“你不虚伪吧?”那人眼眸流光溢彩,把手握成拳头一打放在右肩道:“以红色曼珠沙华起誓。”听了这答案,梨儿便晕过去了,而嘴角带着悠扬的弧度。 一百、雪狼跟班 雪狼看着以陌一脸紧张地抱住梨儿,却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脖子上的伤,眼里浮现一丝担忧,随口说道:“臭狐狸,当初你喜欢叶子抱着你,死活不愿变人形,现在怎么变了?” 以陌的视线没离开梨儿的小脸,像是在自言自语般道:“我后悔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四个字随风飘散在空中,却有种说不出的哀伤,空气都有些压抑。突然,梨儿如蝶翼的长睫毛动了动,两人皆是一喜。 梨儿慢慢睁开眼,眼前晃动着人影,意识不太清明,还有些迷糊,伸手扯住抱着自己的那人的耳朵道:“小花,我刚才梦见你。”称呼一喊出去,梨儿明显感到抱着自己的那人身体一僵。 以陌努力让自己忽视,自己在她面前,她却叫着别人的事实,可为何心还会钝痛呢?墨绿的双眸不禁染上幽幽的光华。梨儿视线不再模糊,看清了眼前人,意识也清明了,本想把以陌推开,可却一眼扫到以陌脖子上的伤痕,明显有过掐痕,心里涌入复杂的情感。 雪狼看着两人气氛有些奇怪,刚想说什么,便听到叶子开口道:“凤浅以陌,我欠你人情,以后如果你有需要,我一定会还的。”言语间明显透露着一股客套与生疏。 雪狼有些同情地看着凤浅以陌,而以陌看向梨儿,声音有些沙哑说道:“我从未想在你那里得到什么,因为你给予我的,已经足够。”梨儿直视以陌的眼眸道:“值得吗?”以陌淡淡说道:“没有值不值,我只是跟着自己的心走。” 梨儿站起身道:“以陌,你只是执念于前世,如果我不是那人,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以陌愣了一下道:“不知道,可你就是她阿。”梨儿背对着斜阳,琉璃月般的双眸透着光华道:“我莫清梨不是谁,与前世无关,我只是我,独一无二地立于着天地间。”说完便转身离开。 大概是少女的双眸太过耀眼,以陌有些没反应过来,只呆坐在那里,而雪狼一脸兴奋地看着梨儿的背影高兴道:“这才是我认识的叶子嘛,一点也没变。”说着也跟上去。 梨儿走着走着,就有些后悔,刚才豪情万丈干嘛吗?现在完全理不到路,就像在走迷宫,一路走来就连一个影子也没看见过,更别说人了。正想着,转角的时候差点撞上一人,幸亏那人反应快退了几步。 梅盈盈看着眼前少女越加空灵,嘴角染上一抹淡淡的笑容,只是这笑容怎么看都有些苦涩,梨儿看着眼前冰蓝眸色的美人,先是有些惊讶不过很快释然,打招呼道:“你好,我叫莫清梨,不知如何称呼姑娘?”梅盈盈简洁道:“梅盈盈。”便没再说话。 气氛有些冷场,梨儿尴尬道:“梅姑娘,不知你是否可以帮我指一下路?”梅盈盈依旧简洁道:“你一人出不去。”梨儿有些?宓氐佬唬?饺瞬良缍酚??吡思覆酵o陆挪降溃骸昂煤枚运饶愫芫昧恕!?p>梨儿停了一下脚步没有转身道:“如果你喜欢他,就让他知道,别让自己后悔。”梅盈盈一惊转过身,见梨儿已经走远,嘴角的笑容凝固。 梨儿边走边想,现在怎么办呢?想得入神,撞到了一人,连声道歉,可那人却笑呵呵的,抬头一看,一张白净细腻的脸,怎么看都像小白脸。雪狼看着梨儿脸上的表情,知道自己光辉的形象又再次被她歪曲了,轻咳一声道:“小姑娘,你到哪里去阿?我可以帮你带路。” 梨儿有些戒备地看着雪狼道:“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路?”雪狼笑的绚烂道:“因为我会算卦。”梨儿自然的鄙视道:“那我还是半仙呢!”说着没理雪狼,径直地离开。 雪狼追上去道:“我就开开玩笑,你怎么就不信我一次呢?”梨儿的耳朵直接屏蔽这聒噪的声音,自顾自走路,雪狼看梨儿怎么都不理自己,就变回原形挡在梨儿的面前。 梨儿抚着额头道:“原来是你啊!”雪狼自豪道:“当然是我,原来你看到我的原形,都夸我长的好。”梨儿很不给面子道:“是夸你皮厚吧!”雪狼一脸尴尬道:“你还是这样。”梨儿没说话,一直盯着雪狼看。 看得雪狼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忙道:“你不会又想剥我的皮,给你那两朵花做衣服吧?”梨儿莞尔一笑道:“就你啦。”雪狼擦着额头上的薄汗道:“额……我还有事,先走了。” 梨儿拉着雪狼的衣服霸道地说道:“给我带路,我先要看一下小木和悠悠,再离开这里。”雪狼有些委屈扯着衣角道:“亏我这么记挂着你,你就知道欺负人家。”梨儿再次抚额道;“我错了。” 雪狼的脸立刻展颜笑道:“你还是那么心软,我再次自我介绍,我叫雪狼,人称狼族最有魅力的酷狼。”梨儿自动忽略后面的自夸说道:“雪狼这名字和你的外表很搭,我叫莫清梨。” 雪狼说道:“嗯,好名字。”说着蹲下身,说道:“上来吧!我带你去。”梨儿道谢了才上去坐着,雪狼摇头晃脑道:“你别客气,客气了就生疏了,还有坐稳哦。”话音刚落,雪狼身上展开了一对白色的大翅膀,展翅高飞。 梨儿有些欣喜道:“这对翅膀好漂亮。”雪狼骄傲道:“我就说你夸过我长的好看嘛。”梨儿本想说翅膀和长相还是区别的,但看雪狼那么高兴就没泼冷水,应道噢。 雪狼带着梨儿,飞到一处宫殿降下来,蹲下身道:“就在里面了。”梨儿下来,朝宫殿走去,雪狼跟在后面。梨儿刚走进殿便看见三个小女孩在那里玩,长的一模一样,而且是悠悠的模样,正不知喊哪个好。 三个小女孩也注意到有人来,一见梨儿,都跑过去抱住梨儿叫:“姐姐,姐姐。”梨儿有些头晕道:“悠悠?”悠悠高兴地伸出小手,抓住梨儿的手道:“我就知道姐姐能认出我。”梨儿忙问道:“悠悠,小木在哪里?” 话音刚落,其她两个小女孩哇哇地哭起来,梨儿忙蹲下身道:“你们怎么了?”那两女孩哭着说:“姐姐,都不喜欢我们。”梨儿摇头道:“没有阿。”两小女孩说道:“姐姐,都不问我们的名字。” 梨儿想了片刻道:“我知道你们的名字,叶叶,蓠蓠。”三个小女孩迅速换站的位置,又站成一排异口同声笑道:“请问姐姐,我们谁是蓠蓠?谁是悠悠?谁是叶叶?”梨儿无语道:“额……” 这时雪狼上前解围道:“三个小家伙,你们不是很喜欢姐姐,就别难为姐姐啦。”三个小女孩一致看过去叫道:“狼叔叔好。”雪狼有些内伤道:“叫狼哥哥,不是叔叔。”三个小女孩依旧叫道:“狼叔叔好。”梨儿的嘴角不禁向上翘。 雪狼心底骂了臭狐狸千百遍,可面上还得和颜悦色道:“小家伙们,那小男孩在哪里呢?谁说了,谁就最从聪明。”这话一说,三个小女孩都指着内殿道:“在里面睡觉。” 一百零一、青儿的挂念 雪狼哄着那三个小女孩玩游戏,梨儿两步并作一步往里面走,门半掩,侧身进房,只见小木躺在床上,安静地睡着。走到床前,梨儿细细看着小木熟睡的小脸,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手轻轻抚上小木的额头。 突然小木撑起身,揉了揉眼睛,一把抱住梨儿道:“姐姐。”梨儿应声道:“嗯,小木,想爷爷了吗?”小木摇摇头又点点头,梨儿有些困惑但想到上次问小木的结果,就没再追问,而是摸着小木的小脑袋说道:“小木,姐姐要走了,你就乖乖呆在这里,你爷爷会来找你的。” 小木把梨儿抱得更紧道:“不,我要和姐姐一起。”梨儿看着小木如此依赖自己,心里也很是不舍,但又有些顾虑,柳眉不自觉微皱。小木看着姐姐为难的模样,伸出胖乎乎的小手,笨拙地抚平梨儿的柳眉道:“姐姐,小木就乖乖呆在这里。” 梨儿的心里顿时充溢着暖流,唇边扬起赏心悦目的弧度,握住小木胖乎乎的小手道:“姐姐想好了,小木就和姐姐在一起,不分开。”话音刚落,门开了,只见凤浅以陌已经恢复如常,站在门口反对道:“不可以,小木一定要呆在这里。” 梨儿看着凤浅以陌墨绿的眼眸,坚持道:“我要带小木走。”说着抱着小木起身朝门外走。以陌挡住门,神色复杂,梨儿澄澈的双眸浮动着光华,轻声道:“谢谢。”以陌听了这话一愣,还是让开了。 梨儿抱着小木出门,走到大殿,只见雪狼变回了原形给三个小丫头当坐骑,三小丫头满面笑意,欢快地喊道:“马儿,驾,驾。”梨儿见状咳了一声,雪狼先是一脸委屈地看着梨儿,接着很有速度地把三个小丫头哄下去。 梨儿的心情顿时大好,戏谑道:“好久我们的酷狼变坐骑了?”雪狼苦着脸控诉道:“你真没良心,要不是你,我用这么费心哄这几个小娃娃吗?”梨儿把小木放下,牵着小木,走到雪狼面前歉意道:“辛苦你了。” 雪狼的面部表情立刻舒展开来,笑呵呵道:“没事,快上来,你不是慌着回去吗?”说着蹲下身,梨儿和小木向三个小丫头道了别才坐上去。 雪狼健步如飞走出大殿,刚展开翅膀,耳边就传来臭狐狸的传音道:好好照顾她。不禁嘀咕道:“要你说。”梨儿抱着小木道:“雪狼,你在说什么?”雪狼展翅高飞道:“臭狐狸叫我好好照顾你,说的我好像靠不住,我是那种人吗?” 梨儿为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打趣道:“雪狼,有没有听过一句话,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只有靠自己才最可靠。”雪狼听后,反应了一会儿,雪白的皮毛立刻像是要炸毛般竖起道:“气死我了,你和那臭狐狸都欺负我。”说着飞得越来越高,贴近九重天的云层。 可这次梨儿淡定多了,只是捂好小木的眼睛,自己则是不朝下看,只放眼欣赏这片壮丽的云海,像棉花一样透白的云朵染上金红色的外衣,霞光万丈。雪狼惊讶道:“你不是怕高吗?” 梨儿望向玫瑰红的夕阳道:“人总是要学会成长,学会克服自己的弱点,不是吗?”雪狼赞同地点点头。 在夕阳的相送下,雪狼带着梨儿和小木很快飞到了莫云山庄,下落在山庄的门口。梨儿抱着小木下去,雪狼变成人形,三人一起进门。 看着眼前熟悉的美景,梨儿突然有种久违的感觉,能看清世界的感觉真好,可心里为何有一点空白的地方?淡淡的失落萦绕心间。雪狼见状,牵着小木朝前跑道:“梨儿,我把孩子给你牵跑了。” 梨儿回过神,很?宓乇咦繁吆暗溃骸把├牵?惚鸢研∧厩w排艿哪敲纯臁!毙∧镜故呛脱├潜寂艿馗咝耍??肆成隙脊易挪永玫男θ荨s惺倍?舴衬眨?裁匆膊幌耄?窈9?话闵?畋慊岣械胶芸炖帧?p>而在葡萄院内,青儿、飞流、夭夭、大师兄、大师姐、小师弟一群人围在圆桌旁有气无力地叹气。 青儿的下眼睑有些发黑,明显没睡好,飞流略显稚气的脸上明显有些青紫和伤痕,大师兄头戴斗笠遮了大半张脸,冷冷地坐在那里,发出生人勿近的讯号,而大师姐在一旁一直哄着小师弟。 夭夭气色倒不错,白里透红,拍桌而起道:“你们就别担心了,要相信我二师兄,他可厉害了。”青儿眼眶红红道:“那梨儿怎么还没回来?”飞流又叹了一口气。 这时一清灵的女声响起: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一群人看过去,梨儿越加空灵,带着一小孩和一男子站在葡萄院门口。青儿几人快步迎上去,神情都很是欣喜,纷纷关切道:“梨儿,你没事吧?眼睛怎样?” 梨儿笑道:“一切安好,我能看见了。”说着还转了一圈,青儿一把抱住梨儿道:“你这小滑头,真不让人省心。”梨儿也伸手抱住青儿撒娇道:“我想姐姐了。”莫夭夭凑上前道:“我也要抱。”说着把梨儿和青儿抱住,三人抱住一团。 雪狼牵着小木在一旁看着,飞流满面笑意,小师弟在一旁干瞪着眼,大师姐走上前道:“大家都坐下吧!”梨儿又介绍双方认识。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坐在圆桌旁,梨儿简述了这几天的经历省略一些事实。 大伙儿又聊了些别的,梨儿见大家精神都不是很好,便提议道:“我们都先休息会儿,吃晚饭时再聊,怎样?”大家一致同意。 一群人纷纷回房,而雪狼带着小木在院子里玩,青儿和梨儿回房说会儿话。 青儿有些疲倦地倚靠着床,梨儿给姐姐倒了一杯水道:“姐姐,你看起来怎么这么疲倦?没休息好?”青儿接过水杯,打着呵欠道:“夭夭的三不五坚持很有道理。”梨儿坐下好奇道:“此话怎讲?” 青儿伸了个懒腰道:“一到晚上,夭夭的大师兄便来敲门,坚持要和我比试,如果我不出去,便在门外唱歌,唱的我内伤,所以我只好出去啦,晚上都没怎么休息。”梨儿说道:“那白天可以休息阿。”青儿移开视线说:“睡不着。” 梨儿慢慢走到床边坐下,握着青儿的手道:“姐姐,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青儿连连摇头道:“没事,你没事就好。”梨儿的眼里隐约浮着水光,抱住青儿道:“姐姐,有你真好。”青儿抱紧梨儿道:“小滑头,这么大了,可不许哭鼻子了。” 梨儿破涕为笑道:“谁哭了?”青儿揉着梨儿的头发道:“谁知道呢?”两人相视一笑,梨儿又说道:“姐姐,你现在好好休息,我给你守着。”青儿躺下道:“你出去陪你的朋友吧!”梨儿摇头道:“我就想守着你。” 青儿摆手道:“我一个人清静。”梨儿想了下说:“好吧,好好休息。”青儿点点头,合上眼眸,很快便入睡了。梨儿看了姐姐一眼,放轻脚步声出门,再关好房门。 一百零二、征兆 梨儿刚转身,一张俊俏的脸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吓得梨儿差点惊叫出来,不禁拍着自己的心口,小师弟看着梨儿惊魂未定地状态,平静道:“胆小鬼。[.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梨儿正想反驳,但为什么小师弟给自己的感觉变了许多?这还是那个一不夸他就会像水龙头一样哭个不停的默颜吗? 看着梨儿探究的眼神,默颜大而有神的双眼立刻溢满泪水,哭诉道:“才几天没见,你就不认识我啦!我不活啦!”梨儿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无奈地哄着小师弟道:“小师弟长的这么好看,我怎么会不认识呢!” 默颜顿时收住眼泪,抽噎道:“你没说假话?”梨儿点了点头,默颜的俊脸慢慢染上一抹红晕,又问道:“那二师兄怎么不跟着你回来?”梨儿迟疑了一下说:“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吧!” 默颜没再说话,而是看了梨儿一眼,默默转身离开。梨儿有些愧疚地看着默颜远去的背影,这时雪狼抱着小木走过来道:“梨儿,那小子喜欢你。”梨儿摇头道:“他还小。”这时,小木也插话道:“我也喜欢姐姐。” 雪狼揉了揉小木的头发道:“那我不是也喜欢你姐姐。”小木嘟起小脸道:“姐姐,是我的姐姐,不许和我抢。”雪狼好笑地刮着小木的鼻子道:“好,好,不和你抢。”小木把双手伸向梨儿道:“姐姐,抱,抱。” 梨儿接过小木,对雪狼说道:“谢谢你带我回来,如果你有事,就离开吧。”雪狼一脸不满道:“梨儿,你真不厚道,怎么这么早就下逐客令呢?”梨儿尴尬道:“我以为你肚子饿了。”对于梨儿这句天马行空的话,或许别人不理解,而如果说话对象是雪狼的话,就能绝对理解。 雪狼有些无奈道:“梨儿,你怎么又把我当野生动物了!好歹我也是半妖,怎么会喜欢那些生食。”梨儿面带歉意道:“实在不好意思,我没怎么接触过你这类特殊的朋友。” 雪狼坏笑道:“没怎么接触?我看不少吧!”梨儿想了一下,脸色一变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雪狼摇头晃脑道:“佛曰:天机不可泄露。”梨儿无语地看了雪狼一眼,抱着小木就朝院落外走去。 雪狼见梨儿又忽视自己,忙追上去委屈道:“没良心的,我上辈子欠你的啦!”梨儿扫了雪狼一眼,说了一句让雪狼很内伤地话:你怎么像个娘娘腔!雪狼顿时捶胸顿足道:“交友不慎啊!” 梨儿没理会雪狼的控诉,边小木讲着故事,边朝默云山庄那条幽林小径走去。雪狼对于这样赤果果的忽视,早已习惯,仍追上去问道:“梨儿,你带小木去哪里?”梨儿看了雪狼一眼道:“带你们到处逛逛。” 雪狼面部有些僵硬道:“你的待客之道很特别。”梨儿反问道:“你是客吗?”雪狼先是无语后是欣喜道:“梨儿,你这么快……”梨儿把小木放下来道:“这么快怎么?” 如果雪狼手里有小手绢,一定会半掩面道:“这么快把人家当自己人了。”可惜没有,雪狼便故作害羞道:“把人家当自己人。”梨儿表情淡定道:“雪狼,你成功让我没了吃晚饭的食欲。” 雪狼的脸像打焉了的茄子,闷闷不乐道:“才见面,就这么不给面子。”梨儿拍了拍雪狼的肩膀道:“不是自己人吗?”雪狼立刻双眼放光道:“对,就是自己人。”又大度道:“以后随便说,我不介意。” 而梨儿这时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明显没怎么听雪狼说话,雪狼此时真想潇洒地暴走道:不带这样忽视人的。可或许是前世被梨儿欺负惯了,那种反抗精神早没了,而是没骨气地问道:“梨儿,你在看什么?” 梨儿没有移开视线道;“等猪。”雪狼惊叹道:“这里的猪还放养阿?不过这里这么干净,一点也没看出来。”话音刚落,一声兴奋地狼嚎声响起,雪狼刚想说:这里还有同类阿。结果傻眼地看到一只不长毛的猪,欢快地追着几只鸡到处跑。 小木和梨儿倒看得乐呵呵,雪狼越看那只猪,脸上的表情越加神秘莫测。梨儿注意到雪狼的异常,问道:“雪狼,你怎么了?”雪狼摆了摆手,挡在梨儿和小木面前道:“我们走了吧,也没什么好看的。” 梨儿虽有些疑惑,但看着雪狼脸上少有的严肃便说:“好吧!”说着三人便转身离开,而刚才还追着鸡跑地欢快的洗白白,停下来了饶有趣味地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 梨儿、小木、雪狼刚走到转角处,便遇见了大师姐,三人立即和默蓉打招呼,大师姐笑容灿烂道:“晚饭好了,我们去吃吧!”梨儿三人点点头,跟在大师姐身后。 可到了饭堂,什么人也没有,梨儿问道:“大师姐,其他人呢?”默蓉看着梨儿,意味深长地笑道:“他们这几天都累坏了吧,都在睡觉。”梨儿没再问什么,几个人都安静地吃着饭,只有小木不时还说几句话。 饭后,天色渐晚,梨儿三人回到葡萄院,梨儿带着雪狼和小木到飞流的门前,伸手敲门。不一会儿,门开了,飞流精神抖擞地站着道:“梨儿,有什么事吗?”梨儿说道:“雪狼和小木没地方住,我想他们和你住。” 飞流干脆道:“小事,反正我晚上也有事。”梨儿好奇道;“晚上你有什么事?”飞流神秘道:“有空再给你细说。”说着邀请他们进房。梨儿又嘱咐了雪狼一些事便自己回房了。 梨儿刚回房坐下,便听到门外的歌声,那歌声用魔音来形容也不夸张,很难想象一个人能把一首歌演绎地让听者内伤,闻着想吐血,这境界非凡人能达到,当然这人不用想都知道,是武痴的大师兄。 梨儿突然有些佩服自家姐姐的忍受力,不一会儿,梨儿又听见隔壁门开关声音, 之后歌声便自动消失。梨儿这才倒了一杯茶,细细品了几口,心却莫名地有些浮躁,思绪也有些混乱。 手不禁一松,杯子咚地一声掉落在地上,碎成了片状,梨儿弯下腰,拾起碎片却又不小心把手划破,妖艳的鲜血随之低落在地上,绽放出一朵花的形状,仔细一看那形状竟然像一朵红色曼珠沙华。梨儿不禁盯着那滴血出神。 一百零三、命犯煞星 这时门外响起弱弱地敲门声,梨儿回过神后随手把碎片放在桌上,起身朝门口走去。打开门一开,小木抱着一个小枕头可怜兮兮地站在门口,梨儿蹲下身问:“小木,你有什么事吗?” 小木如葡萄一般晶亮地大眼睛一眨一眨说道:“我怕。”梨儿问道:“狼哥哥不是和你在一起?”小木摇头道:“狼哥哥和小胖猪出去了。”梨儿惊讶道:“今天白天看到的?”小木点了点头。 梨儿朝旁边望了一眼,确实没人,便牵着小木进房。小木乖巧地坐在床边,梨儿细心地给小木把鞋脱了,又给小木盖好被褥。可小木像是没有睡意一般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梨儿摸着小木的头说道:“小木,怎么不合眼睡觉呢?” 小木小心翼翼问道:“姐姐,可以给我讲故事吗?”梨儿温柔地笑道:“当然可以。”说着讲了一个小故事,小木这才慢慢入睡。 夜已深,梨儿感到背有些凉,侧头看过去原来是没关窗户,便起身朝窗户走去。刚要关窗户,一人突然出现在面前,梨儿本来以为是默颜,可定睛一看原来是默夭夭,只见默夭夭一脸兴奋道:“梨……” 话还没说完便被梨儿捂住了嘴,梨儿指了指屋内轻声道:“小声些。”默夭夭顺着梨儿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那小孩睡得正香,点了点头。 梨儿这才放手,灵活地翻到窗外,把窗户关好,拉着默夭夭走远些,问道:“夭夭,你有什么事吗?”默夭夭激动道:“梨儿,你是不知道,今天晚上大师姐不知哪根筋没对,非要切磋,于是青儿姐姐强悍地一对二,以绝对的实力修理大师兄和大师姐,看得我热血沸腾。” 梨儿抚着额头很是无语,心里嘀咕道:没见过自己师兄师姐被修理了,还这么高兴的。而默夭夭这娃完全没有这自觉性,还拉着梨儿的手说道:“梨儿,走,我们一起去看看。”梨儿摆手道:“我对这种事不怎么感兴趣。” 默夭夭垮着脸道:“不去吗?”话音刚落,飞流地惨叫声便回荡在夜空,默夭夭听后脸色一变,忙朝声音方向赶去,梨儿也有些担忧地紧跟过去。但夭夭用上了轻功,所以一会儿便不见了人影。 梨儿一个人走在无人的小径,伴着稀疏的星光,总觉的没有月的夜晚少了些美丽,多了几分入骨的寒意,不自觉拉了拉衣领,走到一截密林时,隐隐听见有人再说话,本想绕过,可谈话声明显飘到自己耳旁。 只听一苍老地声音说道:“雪狼,那小丫头今生,命犯煞星,注定多灾多难,你为何还要守着她?”另一熟悉地声音语气坚定道:“因为她是我的朋友,千年前便是如此,今生亦不会变。[.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梨儿心里顿时波涛汹涌,不禁停住了脚步,难以迈出半步。那苍老地声音又劝道:“何必呢?她已将你忘去,而且你这样执迷不悟,这条命早晚会搭进去。”雪狼沉默了一下道:“我活得太久了,如果能有意义的死去,那也无憾。”年轻的声音里明显透着一股苍凉。 梨儿一咬牙朝前迈步,如水的双眸浮现着一种难以察觉的荒凉,扯了扯嘴角,笑得虽美却不真切,命犯煞星,是克亲克友吗?突然觉得夜的寒凉通过衣裳,渗入肌肤,冷彻心扉。 梨儿感觉自己腿越来越沉,仿佛重有千斤,身体左摇右晃,看着就要瘫坐在地上,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了自己,抬头一看,一双流光溢彩的双眸映入眼帘,心里顿时就安心许多,安静地靠着花倾城。 花倾城拍着梨儿的背,安抚道:“爱哭鬼,你的精神很不稳定,不要多想,今天晚上听到的只是幻觉,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会忘却不好的回忆。”梨儿听了这话,想要说些什么,可感觉头昏昏沉沉很快便睡过去了。 花倾城看着梨儿熟睡的小脸,眼里满是怜惜,嘴角不觉流溢下一滴刺目的鲜血,映衬雪肤更显妖艳,自嘲道:“还是太弱了。”说着抱着梨儿消失在树林间。 等梨儿第二天再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看了看右侧,小木睡得正熟,又感觉脚旁好像有毛茸茸的东西,脸上一喜掀开被子一看,果然是小狐狸,不禁把小狐狸抱在怀里,扯了扯耳朵。 而小狐狸睡眼朦胧地眨了眨眼睛,不满地伸了伸粉嫩小爪。梨儿这才把小狐狸放回被窝里,自己穿好衣裙,起床收拾了一番。刚出门,便又看见默夭夭一脸兴奋地跑来,梨儿本想转身回房,可默夭夭立刻便喊住了梨儿。 梨儿只好停住脚步问道:“夭夭,你有什么事吗?”默夭夭手舞足蹈道:“爹爹,飞鸽传信让我们下山去参加聚宝会。”梨儿随口问道:“聚宝会到底什么会?”默夭夭声情并茂地给梨儿介绍了一大串关于聚宝会的事。 而梨儿自己在脑海里,剔除了夭夭说的一些传说和修饰词,梳理了一下这个聚宝会,聚宝会每三年举行一届,在一座神秘地梦城举行,每次总会聚集很多奇珍异宝,吸引许多能人异士,能去的人都不是普通人,要不然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这时雪狼才从外面回来,梨儿惊讶道:“雪狼,你怎么才回来?”雪狼笑呵呵道:“下山喝了点酒。”又说道:“小木呢?”梨儿回答说:“在我房里睡。”雪狼随意坐在圆桌前。梨儿觉得思绪清醒了许多,对着默夭夭说道:“夭夭,你昨天找到飞流了吗?是什么情况?” 一提到这个,默夭夭就有些冒火道:“我都叫飞流晚上不要出去了,可他就是要出去,不听我的话,被欺负的全身是伤也活该。”梨儿问道:“怎么说?”默夭夭这才像梨儿讲到,几年前家里莫名来了一怪老头,呆在这里就不走,这就算了,一到晚上就发疯,在山庄周围弄了许多陷阱,晚上出去的人都被弄得神经衰弱。 梨儿疑惑道:“那你大师兄他们怎么没事?”默夭夭说道:“那老头喜欢酒,你带好酒给他,他就不整你了。”梨儿好奇道:“那飞流为什么要去?”默夭夭叹气道:“都是我给他说,那老头武功很厉害,他便总想和那老头比试,可那老头一般不和人打,只喜欢捉弄人,所以……” 雪狼随口道:“也许他也在以自己的方式教你们一些东西,而飞流恰好就能体会这一点。”默夭夭没再说话,梨儿看了雪狼一眼。 这时,飞流带着斗笠出门,给大伙儿打招呼,梨儿和雪狼高兴应到,默夭夭哼了一声道:“大师姐说早饭好了,我们去吃吧!” 一百零四、新的旅程 飞流见夭夭还在生自己的气,忙走过去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默夭夭瞥了飞流一眼道:“谁说我担心你啦,如果有的人喜欢挨揍,这我也管不着。”说着朝青儿的房门前走去。 飞流有些无措地看着夭夭的背影,又求助地看着梨儿。梨儿看着飞流的表情,眨了眨大眼睛,又清嗓喊道:“夭夭。”默夭夭停下脚步,转身问道:“梨儿,有什么事吗?” 梨儿走上前,在夭夭耳旁说了几句,只见夭夭听着脸上似有愧色,梨儿说完话退开,鼓励地看着夭夭,默夭夭这才看着飞流说道:“我不生你的气了,以后你晚上想出去就出去,只是……”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保护好自己。” 飞流高兴地连连点头,跑到默夭夭面前,把夭夭直接抱起来转圈,夭夭的嘴角翘起愉悦的弧度,但顾及到周围还有人,忙拍打着飞流的肩膀道:“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飞流这时才迟钝地反应过来,松手把夭夭放下,只见雪狼暧昧地看着两人,梨儿也是一脸笑意,眼神在两人间徘徊。飞流和夭夭就像犯了错的孩子,脸蛋通红地站在那里。 突然,青儿那间房的门开了,青儿神清气爽地站在门口,拉着门把道:“哟,这外面是怎么了?这么热闹。”默夭夭忙转移话题道:“青儿姐姐,昨晚你把他们两人都打趴下了吧?” 青儿有些无语道:“额……只是切磋而已。”接着默夭夭对着青儿,就是一番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般地夸赞,梨儿忙提醒道:“夭夭,你不是说早饭好了吗?”夭夭拍了一下头道:“呀,差点忘了,饭冷了,大师姐心情应该会更不好。”又招手道:“走,我们去吃饭。” 梨儿说道:“你们先去,我回房看看小木起床没?”雪狼朝梨儿递了递眼色道:“梨儿,你去吃饭,我在这里守着小木。”梨儿想了一下道:“好吧,麻烦你了。”雪狼摆摆手。 梨儿四人便一路去吃饭,夭夭在路上问道:“梨儿,我怎么觉得你这个新朋友有些奇怪呢?还有那个小孩。”梨儿不经意道:“是吗?”夭夭连连点头道:“和我家洗白白给我的感觉差不多。” 青儿插话道:“夭夭,我今天听你一大早就在兴奋,到底有什么事?”默夭夭一脸笑意激动道:“聚宝会,爹爹飞鸽传书来,让我们去参加。”青儿看着梨儿道:“妹妹,我们要去吗?” 默夭夭在一旁鼓动道:“梨儿,去吧,去吧。”梨儿看了看默夭夭,又扫了一眼飞流,开口道:“可以去看看。”默夭夭高兴地抓住梨儿的手又蹦又跳,飞流松了一口气,青儿嘴角挂着一缕似有似无的笑容。 四人走到饭堂,只见大师兄仍戴着那顶斗笠,压低帽檐双手抱长剑坐在那里,而大师姐脸上多了一白色面纱,默夭夭见状嘴角止不住向上翘,终于有种翻身的感觉,以前自己的朋友都是被自己师姐师兄欺负的命,现在……哈哈。 而当默夭夭在那里沾沾自喜时,大师兄送了默夭夭一记飞刀眼,默夭夭这才收敛了些,大师姐热情地招呼梨儿几人坐下。 吃饭时,只有默夭夭和大师姐在一脸兴奋地谈论关于聚宝会的传奇,飞流在一旁竖着耳朵听着,大师兄默默吃着自己的饭,不时朝青儿那边望去,而梨儿和青儿惬意地吃着早饭。 饭后,一群人分开各自回房收拾。 梨儿三人回葡萄院,一走到院落,就见小木和雪狼在那里玩游戏,小木一见梨儿回来,便迎上前抱着梨儿道:“姐姐。”梨儿把小木抱起道:“小木,昨天晚上有没有睡好?”小木点了点头。 梨儿指着青儿向小木示意道:“这个应该叫什么?”小木想了一下叫道:“大姐姐。”青儿笑着应道:“诶。”梨儿夸道:“小木真聪明,那那个呢?”说着又指着飞流,小木脱口道:“哥哥。” 飞流摸了摸小木的头道:“小家伙,还记得我,记性不错。”又对梨儿说道:“我去收拾东西。”梨儿微点头,把小木交给雪狼道:“我们要去聚宝会,你去吗?”雪狼抱着小木笑呵呵道:“都可以。” 梨儿推开门进房,放轻脚步声,不出所料,小淘气果然还在睡,嘴角微扬,才不急不慢地收拾包袱。收拾好包袱,叠好被褥,才抱起小狐狸向外走。刚出门,便见姐姐和飞流都等在那里了。 青儿惊讶道:“梨儿,你的小狐狸怎么又回来了?”梨儿摸着小狐狸的小脑袋道:“应该是倾城把它送回来的。”青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雪狼抱着小木明显一愣,飞流神经大条道:“我们快走吧!夭夭他们应该在大门口等着了。” 梨儿几人点了点头,一道向默云山庄正门走去。 几人走到门口,便见夭夭和大师姐一人背了一个夸张地大包袱等着那里,而大师兄的行李明显少了许多。梨儿上前道:“夭夭,你们俩是要搬家吗?”夭夭一脸兴奋道:“我带许多绝密武器,到时候,哈哈。”大师姐笑容满面道:“充足的干粮,到时可以省点银子。” 飞流几人皆无语地望天,真想放声长叹。梨儿又问道:“夭夭,默颜呢?”默夭夭回答道:“小师弟,想在家里看房子。” 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出发。 第一天,默夭夭和大师姐一路上说个不停,其余几人不时搭着话,而大师兄最安静,除去散发的冷气,仿若不存在。 下山后,雇了一辆马车,飞流和大师兄坐在外面驾车。而车内,默夭夭和大师姐坐一边,两人抱着一大堆包袱,青儿抱着梨儿坐在对面,梨儿抱着小狐狸,而雪狼坐在青儿旁边抱着小木。为何要以如此纠结地状态坐呢?因为大师姐说了,节约是美德。 赶了半天的路,马车停在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树林间,飞流和大师兄轻松地下车,而车内的人完全是通过重重包围,才挤出了马车,一个个看起来好不狼狈,大师姐最后一个出来,手里拿着干粮,白面馒头,一一分给了大家。 默夭夭哀怨看着这白面馒头叹道:“唉,又要瘦了。”飞流直接拿起水边吃馒头,大师兄依旧不发一言吃着馒头,梨儿看着手里的馒头,咬了一口道:“呃......没味道。” 大师姐宽慰道:“忍忍就过了,吃得苦中苦,方位人上人。”青儿从车内找出一包袱,拿出一些小点心,递给梨儿道:“吃这个吧!”梨儿看了周围羡慕的眼光道:“姐姐,给大家分了吧!” 青儿扫了大伙儿一眼,大家一致有默契地低下头,只有飞流还在那里望着。青儿好笑道:“还是飞流最诚实。”说着也给大家分着点心,但走到大师姐面前时,明显是绕过的。 大师姐的眼神明显有些哀怨,青儿丝毫不理会,默夭夭看得心里偷着乐,梨儿见状撒娇地叫道:“姐姐。”青儿看了梨儿一眼宠溺道:“你啊!”说着才给大师姐分了点心。 默蓉接着点心,突然觉得生活不易,还有千万别惹护短的女人。 一百零五、八面埋伏 大师兄见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说道:“看天气,今晚会下阵雨,我们必须在雨前找到投宿的地方。[.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梨儿几人也望了了望天空,前方确实有一片阴云遮天,默夭夭说道:“那么快走吧,雨下大了,也不好赶路。” 一行人纷纷有效率地上车,见大家都坐好了,大师兄和飞流坐在车外,一甩马鞭,那马儿跃起提起前蹄,伴随一声嘶鸣,向前狂奔去,车内的人都随之往后仰,默夭夭立即火爆拍行李道:“大师兄。” 当然大师兄丝毫不受影响,遭罪的只有梨儿几人的耳朵,大师姐很善解人意地把默夭夭的嘴巴捂上,默夭夭一直挣扎着。青儿看不下去,直接伸手从后颈把夭夭敲晕,淡然道:“这下安静了。” 梨儿同情地看了默夭夭一眼,便抱着小狐狸闭眼养神。雪狼虽哄着小木,可眼神总会不自觉扫向梨儿怀里的小狐狸。 经过一个下午的赶路,终于在傍晚找到了一家客栈,飞流率先跳下车,大师兄对着车内说道:“可以下车了。” 雪狼抱着小木看了梨儿一眼首先下车,梨儿睁开眼睛道:“终于到了。”跟着抱着小狐狸也下车了,青儿紧随其后。大师姐凑到默夭夭耳旁低声说道:“鬼来了。”默夭夭马上跳起来道:“哪里,哪里。”那一堆行李马上把大师姐淹没了。 默夭夭无视在行李中求助的大师姐的纤纤玉手,自顾自揉了揉后颈道:“脖子真酸。”说着打了一个呵欠,便下车了。 众人完全忽视还在马车内的大师姐,径直朝客栈走去。刚进客栈,青儿眼里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亮,大师兄的斗笠抬高了些,雪狼唇边的笑意加深,飞流和夭夭说着话,梨儿向里面扫了一眼,很整洁的客栈,桌椅看起来都很新,客栈内坐满了江湖中人在高谈阔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梨儿总觉空气中飘着一缕淡淡的血腥味,眉头不禁轻蹙。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这时,一小儿热情地迎上来道:“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青儿说道:“打尖。”飞流和默夭夭有些不解地看着青儿。 这时,大师姐才突破行李的重重包围,冲进客栈控诉道:“你们太不人道了。”刚才还热闹的客栈一下便安静了,全盯着大师姐看,默蓉捂住面巾巧笑道:“哎呦,这人年纪大了,头也晕了……”话还未说完,客栈又恢复了热闹的场景。 一行人被店小二带到里面靠窗的一桌,店小二麻利地擦了擦桌子道:“几位客官请坐。”几人纷纷落座,店小二有效率的端来茶水,并递上菜单询问需要什么菜。大师姐主动接过菜单,边看边念叨:“这里的菜怎么这么贵呢?” 飞流凑过去看有什么菜,默夭夭正襟危坐地看着大师姐点菜,一副要被虐待的模样,梨儿看着小狐狸,眼里有些担忧,青儿漫不经心地环顾四周,大师兄环抱着长剑沉默不语。 雪狼抱着小木问道:“小木,口渴了吗?”小木点了点头,青儿看了雪狼一眼,大师兄抬首看着,只见雪狼从衣袖里拿出一小壶水递给小木,小木接过水喝了几口,便又拿给雪狼。 雪狼把小水壶放回衣袖,又用茶壶给自己倒一杯水,若无其事地端起喝了起来。这时默夭夭口也渴了,拿起水杯便要喝,大师兄和青儿见状同时伸手抢那一杯水,默夭夭顿时便愣在那里。 梨儿看着三人僵持的状态,有些奇怪,默夭夭反应过来,忙把水杯放下道:“你们喝,你们喝。”说着还给他们的杯子分别倒满了水。 青儿和大师兄没说什么,端起水神情自若地喝了几口放下,青儿看了梨儿一眼,梨儿又给飞流倒水,而夭夭给大师姐倒水,一行人几乎都喝了水,很快接二连三地趴下了,夭夭最后身形不稳地说了句:“水里有……”话还未说完,便倒下了。 见一行人除了那小孩都晕倒了,周围的壮汉纷纷抽刀,其中一脸上有刀疤的人不屑道:“还以为是多厉害的角色呢,不过如此,看来雇主的话是夸大了。”话音刚落,默夭夭探起身道:“他的话没错。”接着青儿站起身道:“夭夭,你刚才最后一下,演的好假。”大师兄撑起身点头。 默夭夭尴尬道:“临时没发挥好。”大师姐拍手道:“好家伙,这么多人,又能活动筋骨了。”飞流兴奋地看着那群壮汉道:“正好可以测试下,我这几天晚上学到的。” 那些壮汉皆是一惊,那带刀疤之人威吓道:“少废话,兄弟们上。”说着一挥手,壮汉们拿刀上前。大师兄那张面瘫的脸有了一丝难得的笑容道:“我喜欢群殴。”可那笑容还是很不和谐。 场面很是混乱,默夭夭一甩皮鞭直接摔倒一壮汉,接着两个漂亮的连环踢,直接把那壮汉踢倒在地,难以站立。飞流和大师姐分别争着人道:“别和我抢。”大师姐一记狠厉地后踢腿把一壮汉的刀踢掉,手也踢断了。飞流直接一掌出去,那壮汉被击打在门板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青儿跃上房梁,坐在横梁上,扔水杯,杯杯击中几个壮汉的眼睛。大师兄剑都不拔一阵狂砍,不一会儿便放倒一片。梨儿一手抱着小狐狸,一手捂住小木的眼睛,雪狼在旁边守护,只要有人靠近,便直接简单粗暴地给一板凳。 青儿把手里地杯子扔完了,拍了拍手,跳下房梁,一个有力近身摔,连放倒两个,而一个旋转踢,直接放倒一转。大师兄见状砍得越加快狠准,这些人应该庆幸,他们都没用真刀剑,不然九条命也不够砍。 不一会儿,客栈的地上就是哀鸿一片,嚎叫声不止,默夭夭拿着一把菜刀架在那刀疤男子的脖子上道:“说,谁是你们的雇主?”那刀疤男子硬气道:“少废话,要杀便杀。” 默夭夭笑容邪恶道:“杀了你还便宜你。”说着把刀放在刀疤男的裤裆处,威胁道:“说不说阿。”梨儿三人把脸转开,叹道果然人称女流氓不是白来的。大师兄和大师姐淡定地看着,雪狼嘴角挂着笑意。 那壮汉立刻吓得哆嗦道:“女侠,饶命,我说,我说。”默夭夭不耐烦道:“那就快说。”那壮汉刚说了一字便被突如其来的乱箭射死了。夭夭见状反应敏捷地一个前空翻躲在柜台旁。 大师兄跳上房梁,大师姐和飞流有默契地一个后空翻躲在一个圆桌后,雪狼一把把小木护在身下,青儿抵住板凳把梨儿护在身后。那些受伤躲闪不急的壮汉直接被乱箭射死,顿时客栈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惨叫声不断,鲜血四溅,染红了地板。 飞流几人见此状,眼眶微微发红,刚才还鲜活的生命,此时横尸于此,多么讽刺,又是多么脆弱。飞流悲痛之余,隐隐闻到一种熟悉的气味,忙喊道:“憋住呼吸,空气中有蒙汗药。” 可这话说的有些迟,大师姐倒地,夭夭靠着柜台昏睡过去,大师兄头昏眼花地靠着房梁,青儿也感觉全身无力,意识模糊,忙拿出随身的匕首在自己的左臂上,毫不留情地划上一刀,艳丽的鲜血顿时染红了绿纱袖。 梨儿用力咬着下唇,视线模糊,心疼地看着姐姐,难以言语,青儿摸着梨儿的头笑道:“小滑头,没事小伤而已,躲好。”说着就往外走。 飞流眼眶通红地站起来,绕过圆桌走过来,声音有些沙哑喊道:“青儿姐姐。”青儿略点头,两人并肩朝外面走。 此时外面阴风阵阵,风雨大作,电闪雷鸣,青儿和飞流刚走在出去,全身便被淋湿了,两人抽出各自的武器,背靠背警惕地看着周围,青儿轻声道:“飞流。”飞流应道:“在。”青儿接着平静道:“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记住了吗?” 飞流没有接话,这时一群黑衣人从四面围过来,青儿一边拼杀着一边喊道:“记住没?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混合着嗜血的血腥味,这样的话招来了更多的杀机。 梨儿躲在板凳后,意识却是如此的清醒,擦干泪,拿着板凳朝雪狼移去,听到姐姐的喊声,心里被揪成了一团,咬咬牙接近雪狼道:“我知道你没有中蒙汗药,你可以帮帮忙吗?”雪狼仍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青儿如鬼魅一般游走于黑衣人之间,一阵寒光,一刀便结束一条命,飞流还是没有答复,一掌击飞两个黑衣人,见飞流不说,青儿重复着那句话,并且及时在飞流背后杀了那想偷袭飞流的人。 飞流刚一转身鲜血溅了一脸,那么明媚的颜色竟是残忍的血色,青儿大喊道:“到底记住没?”话音刚落,青儿的背后挨了一刀,血花四溅,飞流接过青儿哭喊道:“我记住了,记住了。”边喊着,像发了狂一般向那些黑衣人砍去。 眼里顿时什么色彩也没有,只有黑白的光点,只机械地重复着杀人的动作。青儿的意识渐远,朝着客栈看过去,还是慢慢闭上了眼睛。 梨儿祈求了好一会儿,雪狼才睁开眼睛道:“我帮你。”说着带着梨儿走到客栈门口。刚到门外,梨儿就见姐姐全身染满鲜血晕过去,心顿时疼得无法呼吸,泪如雨下,疯了一般地冲出去。 雪狼一把搂住梨儿,一边应付黑衣人,不一会儿,夜是如此的静,残尸断臂混落在泥土上,交织着刺目的血色红,飞流表情漠然地跪在血泊中,泪水混着雨水却是如此咸。梨儿抱着青儿静静地坐在雨中不说话,只顾给青儿理头发。 雪狼打着伞道:“梨儿,你姐姐只是受伤了,走,让我把她扶回去。”梨儿抬眼,双眸通红冷漠道:“滚,不用你假好心。”接着又朝飞流喊道:“飞流,快来帮忙。” 飞流麻木的表情这才清醒了些,连忙连滚带爬地过来,和梨儿一起把青儿背扶进客栈。雪狼手中的伞滑落,全身很快被淋湿,心像并一场暴雪冰冻般寒冷,痛彻入骨,滚,呵呵,这就是我千方百计寻找你,得来的一字。很快雪狼的身影便消失在雨中,消失在最漆黑的夜晚。 一百零六、暴风雨前的宁静 飞流和梨儿一起把青儿扶到客栈最近的一间卧房。飞流边帮青儿止血边说道:“梨儿,去马车把我的包袱拿来。”梨儿赶忙出门,朝马车跑去。 大师兄垂下房梁的手指动了动,睁开眼,入目便是一地的惨状,没来的急多想,直接翻身下房梁,跑到夭夭躲藏的地方查看,只见夭夭还晕睡在那里,心里松了一口气,蹲下身拍了拍默夭夭的脸。 默夭夭睡眼朦胧,把打扰自己清梦的东西拂开道:“别吵。”大师兄便转身到大师姐躲藏的地方,只见大师姐也睡的尚好,嘴里还嘟嚷道:“节约是美德。”大师兄蹲下身在大师姐耳旁说道:“默蓉,夭夭又把你煮的红烧肥肉喂她的洗白白了。” 大师姐一下便清醒了,睁开眼睛,咬牙切齿道:“默夭夭。”这时,梨儿拿着飞流的包袱从大堂跑过,大师兄没再理大师姐,直接跟上去问道:“什么情况?”梨儿什么也没说,冲进一间卧房。 飞流正在给青儿运功,梨儿拿着包袱,焦急地在旁边看着。大师兄一看房里的情况,再加上客栈外浓烈刺鼻的血腥味,便明白了一些,看着青儿身后触目惊心的刀伤,眼底浮现担忧之色。大师姐也紧跟过来。 飞流收回双手,睁开眼,梨儿忙递上包袱。飞流接过包袱,把包袱放在床边然后解开,朝门口看了一眼,大师姐马上冲上前道:“我也会医治刀剑等外伤。”飞流有些为难,这时青儿虚弱道:“让她来。” 飞流马上退开,从大师姐旁边经过时轻声道:“谢谢。”大师姐带着笑容道:“这句话应该我说。”飞流走到门口,把门关上,头靠着墙,双眼无神,而大师兄抱着长剑背靠着墙道:“难为你们了。” 飞流这才看了大师兄一眼,又摊开自己的双手,出神地看着。大师兄顿时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慰眼前的少年,不经意扫到夭夭正在揉眼睛,忙走过去。 默夭夭对于大师兄拍自己的脸很不满,正想送大师兄一记飞眼,便见大师兄走过来,忙低着头暗自诽谤。大师兄走到默夭夭面前叫道:“夭夭。”默夭夭不急不慢抬头道:“大师兄,有什么事?” 大师兄什么也没说,而是示意飞流站的方向,默夭夭看过去,只见飞流一身白衣被刺目的鲜血染红一大片,全身湿漉漉的,头发还不停的地滴着水,双眼通红看着自己隐隐带血的双手发呆。 默夭夭觉得视线有些模糊,飞奔过去,双手捧着飞流的脸心疼道:“我的向日葵,没事了,没事了,这不是你的错。”声音不觉有些颤抖。飞流回过神看着默夭夭,一把把默夭夭抱在怀里,不停重复道:“我杀人了,杀人了,好多人。” 默夭夭拍着飞流的背安抚道:“这不是你的错,不是。”可飞流又一把把默夭夭推开,朝客栈外跑去,默夭夭忙追出去。大师兄扫了两人一眼,又靠着墙陷入沉思。 飞流跑到雨中站立着,看着被雨水冲刷走的鲜血,眼底一片哀凉。默夭夭从后面抱紧飞流哭道:“这不是你的错,如果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我们,你只是为保护我们才这么做。” 飞流慢慢转过身道:“夭夭,我多希望这是梦,只是梦,等梦醒,我还在无忧谷跟着师傅学医,还在单纯地向往着江湖。”默夭夭抚上飞流的脸哽咽道:“或许现实有些残酷,可我们要学会坚强,不是吗?” 飞流点点头,全身仿佛像脱力般,靠倒在默夭夭身上。默夭夭接过飞流轻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然后背扶着飞流进客栈。 大师姐在房内帮青儿的伤口消毒,上药,包扎,动作可谓熟练,梨儿在旁边看得目不转睛。[.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青儿从头到尾没有吭过一声,大师姐看青儿的眼神越加佩服,本想帮青儿把干净的衣裙换上。 谁知青儿直接转身,接过衣裙道:“谢谢,我伤的没那重。”说着站起身套上衣裙,又对梨儿道:“妹妹,你身上也打湿了,快去换一套干衣服。”梨儿担忧扶着青儿道:“姐姐,你还是多躺一会儿。” 青儿摇摇头道:“不用了,我觉得今天的事有些蹊跷,既然有两拨人马,就证明他们还会来人,此地不宜久留。”说着便朝门外走去。 青儿刚一出门,大师兄、飞流、默夭夭便上前关切道:“好点了吗?”青儿点头道:“好多了。”又说道:“今天的事,没那么简单,我们快些离开这里。”大师兄往客栈看了一眼,雨小了许多,赞同道:“好吧,我们现在就走。” 一行人说走就走,很有效率地上车,驾马车离开。车上少了一个人,就没有那么挤了,夭夭抱着小木,大师姐一直用狂热地眼神看着青儿,青儿不受影响地合着眼养精蓄锐,梨儿抱着小狐狸发呆。 气氛不禁有些压抑,青儿开口问道:“梨儿,你的那个朋友去哪里了?”梨儿回过神道:“呃……姐姐,你刚才说什么?”还没等青儿开口,大师姐率先说道:“你姐姐问你的那个朋友去哪里了?” 梨儿愣了一下低头道:“不知道。”青儿似不经意道:“你那话重了些。”梨儿惊讶道:“姐姐,你听到了?”青儿伸手摸着梨儿的头认真道:“嗯,妹妹,他没出手救我,也不能怪他,因为刚开始我们也未全心对他,或许他也不在意,可他确实把你当朋友,只在意你一个人。” 梨儿看着姐姐的眼睛,小声道:“可我当时完全失去理智了。”青儿揉了揉梨儿的头发道:“没事,有些时候,改过就好。”默夭夭这时说道:“你们对于今天的来人,有什么看法?”大师姐困惑道:“没有头绪,我和大师兄常年呆在山上,没有结什么仇阿!” 青儿想了一下道:“就我、飞流、梨儿,我们在芜水县惹过一个壮汉,加上夭夭的时候,打擂时遇到过一个阴毒的灰衣人。”青儿说完后,大家又一致看向默夭夭,默夭夭干笑道:“嘿嘿,我……” 大师姐毫不过面子道:“说阿,傻笑什么,别想蒙混过关。”默夭夭吸了吸鼻子道:“我耍过流氓,当过绿林好汉,劫富济贫,凡你们能想到有趣的事,我都做过,我在牛头山还有一帮好兄弟。”梨儿几人听着默夭夭的话,眼角都有些抽搐。 大师姐揪住默夭夭的耳朵道:“你这个惹祸精,到处闯祸,还自豪啦?”默夭夭忙捂住自己的耳朵,小脸皱成一团道:“哟,我的好大师姐,你轻点,轻点。”大师姐这才松了手道:“我非要把这些告诉师傅,让师傅好好管教你一番。” 默夭夭忙狗腿地求饶道:“我的好师姐,念在我们多年师姐妹的情分上,别告诉我老爹,好不好嘛?”大师姐哼了一声把头转开,默夭夭见状也不求饶了,靠着马车悠闲道:“师姐,我记得好像在去年七夕的时候,你……”话还未说完,便被大师姐捂住了嘴。 大师姐忙道:“我的好师妹,我决定不把这些事告诉师傅,师傅年纪大了,心脏也没那么好,再说那些事都过去了,我就不提了。”梨儿和青儿对视了一眼,有默契地闭目养神,没再理会那两人。 梨儿感觉自己抱着小狐狸,身体暖和了许多,衣服也干了,可为何总感觉小狐狸又像上次一般生病了,没什么精神,正想着,马车突然停了。青儿问道:“飞流,怎么了?” 飞流回答道:“雨又下大了,路上满是泥泞,马车容易打滑,大师兄说现在这里休息会儿,正好旁边有座破庙,里面隐隐有火光。”青儿的眼神暗了暗道:“好吧,反正也走不了了。” 几人打着伞下车,飞流和大师兄走在最前面,青儿和梨儿打一把伞,大师姐和默夭夭走在后面。一行人大步进了破庙,里面坐着一对老夫妇正在烤火取暖,见有人来,老婆婆忙躲在老公公身后,老公公笑容和蔼道:“夜路难走,你们几个也来躲雨阿?” 飞流应道:“嗯,打扰爷爷和婆婆了。”老公公摆手道:“没事,你们快过来烤火吧!今年的夜晚都特别冷。”几人便围成了一圈。 青儿自然地坐在梨儿旁边,梨儿抱着小狐狸,大师姐靠着青儿坐,大师兄离火堆远远的坐着,飞流和夭夭中间隔着小木。 梨儿说道:“大师兄,你怎么不来烤火?”大师姐好心替话少的大师兄答道:“大师兄,怕热,不怕冷。”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好像都有些疲惫。 突然,青儿合着的双眼睁开道:“有客人。”话音刚落,便听见有序沉稳地脚步声。大师兄和大师姐站起身道:“看来要活动筋骨了。”不急不慢朝庙外走去,青儿像个没事人坐在梨儿旁边没动,默夭夭叫飞流照顾好小木便紧跟着出去了。 梨儿和飞流有些担忧地看着外面,青儿一边加着火一边随口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那老妇人浑身发抖地靠着自己的老伴,飞流安慰道:“婆婆,别害怕,我们的朋友很厉害的。”老公公感激地看了飞流一眼,又耐心安抚自己的妻子。 一百零七、危机四伏 默夭夭走在大师兄和大师姐的后面,目测来人共有十二位黑衣人,淡淡的月光映着他们手里拖地的长剑,显得寒气逼人。大师姐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默夭夭便停下了脚步,只听大师姐捂着面巾娇笑道:“好家伙,真看得起我们。”说着吹了一声口哨。 紧接着便见一只小白雕嘴角叼着一把大刀,越过黑衣人飞到大师姐面前,大师姐拍了一下白雕的脑袋,接过大刀道:“乖,在旁边站好。”小白雕听话地朝旁边的树枝飞去。默夭夭艳羡道:“大师姐,你的武器多久这么拉风了?” 默蓉扫了默夭夭一眼道:“天机不可泄露。”大师兄咳了一声道:“你们俩严肃点。”话音刚落,黑衣人已经无声无息把他们三人团团围住。默夭夭迅速抽出随身携带的皮鞭,警觉地看着周围。 三人呈三角形围转着,那些黑衣人也不着急,拖着长剑围住默夭夭三人转圈,仿佛在等对方先出手。默夭夭看着黑衣人加快的脚步嘲笑道:“一群娘娘腔。”说着一皮鞭甩出去,缠住一黑衣人的长剑。 一触即发的局面瞬间被点燃,黑衣人纷纷出手,四人围攻大师姐,五人合力缠斗大师兄,而默夭夭稍微轻松一些,只需应付三个人,可还是有些吃力,这些黑衣人训练有素,配合默契,把夭夭围困在中间,险象环生。 三把锋利闪着寒光的长剑同时从周围向默夭夭刺来,默夭夭低咒一声,反应敏捷地点起脚尖,踏着三把剑锋飞到半空中,可那三个黑衣人像是幽灵一般紧追着夭夭不放。(.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本来根据夭夭一般战略:打不赢就跑,好汉不吃眼前亏。可现在这局面,自己说什么,也不能一个人逃之夭夭,所以只好硬撑着,和三个黑衣人在树林间捉迷藏。 大师姐拿着一把霸气的大刀,战斗力自然强了许多,比起夭夭,显得游刃有余,只是优势也不明显,长久打下去也不妙。想着又吹了一声口哨,那只小白雕立刻飞来助战,缠住一黑衣人。 大师姐见状,大刀一扣地,一潇洒地旋转回踢,全踢中三个黑衣的胸膛,三个黑衣都不禁连连往后退,大师姐一气呵成地拔起大刀向一人砍去,那人本能地一躲,但还是被砍中了手臂,顿时血如泉涌,可那黑衣人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立即持剑向大师姐的胸口刺去。 大师姐连忙依仗着大刀滑身躲开边大叫道:“妈呀,死士。”尖细地声音回荡着静默的夜空中,显得有些滑稽。大师兄听了这话,剑眉不禁皱了皱,朝默夭夭的方向扫了一眼,接着一把横抽开宝剑,丢掉刀鞘,刀锋闪着刺目的寒光。 五个黑衣人不禁用手挡了一下,高手过招,生死一线之间,大师兄乘着那一隙,一剑封喉,其中一黑衣人瞬间直直倒地。沾了血的剑仿佛有了生命般,闪着嗜血的红光,刀剑相交时,隐有火花。 默夭夭听到大师姐的话,顿时觉得头皮有些发麻,真倒霉,死士,怪不得这么拼命。正想着,感觉后背有些发凉,刚想朝上飞,一抬眼,一黑衣人在自己的斜上方长剑直刺而来,千钧一发之际,便直直倒下去。 倒下去才看到,树下还站着一个黑衣人,心道:妈呀,师姐这下该我叫了,死定了。如果那个时间能遇到赌坊,默夭夭一定会不吃不喝赌上一天一夜,什么叫运气?默夭夭会仰天大笑指着自己,看我就知道啦!然后止不住地乐。 默夭夭倒下去时,那黑衣人没注意到,直接做了人肉垫,伴随着两声清脆地啪啪声,可怜的黑衣人两根肋骨活生生被压断了。而斜上方的黑衣人刺中了,想从后面偷袭的黑衣人。 那后面的黑衣人直接从树上摔下来,默夭夭见状灵敏地闪开,而肉垫黑衣人再次可怜的做了肉垫,还是个死人的。斜上方的黑衣人的面容没有一丝松动,持剑紧追着默夭夭而去。 而破庙内,梨儿和飞流一直担忧地望着庙外,听到大师姐那惊悚的叫声,心更提得紧了,青儿从容地坐在火堆旁一言不发,那老妇人一直躲在她老伴怀里发抖。飞流终于坐不住站起身道:“我要出去帮忙。” 青儿看了飞流一眼,点了点头。梨儿接过小木,说道:“飞流,小心。”飞流点了一下头便飞快跑出庙,梨儿看着飞流的背影说道:“姐姐,不会有什么事吧?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青儿宽慰道:“不用太担心,夭夭的大师兄和大师姐也不是吃素的。”话音刚落,那老妇人突然扑向青儿,青儿反手就是一掌,老妇人直接被拍飞,那老头接过老妇人温柔道:“三娘,你柔弱了。” 老妇人没好气道:“糟老头,还说风凉话,我要那个小孩和狐狸,至于两个小姑娘,给你。”老头浅笑道:“嗯,听起来不错。”说着和青儿缠斗起来。梨儿见状抱着小狐狸,拉着小木朝破庙外跑去。 老妇人捂住自己胸口也跟着追出去,青儿冷静地往地上扔了一个银色圆球,伴着一声爆炸声,浓烟四起。那老头立即退后,捂住鼻子。等烟消散,青衣少女已经不知所踪。 梨儿抱着小狐狸,拉着小木自是跑不远,忙找一隐蔽处躲起来。老妇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梨儿握住小木的手都有些出汗。随着脚步声远去,梨儿松了一口气,这时恐怖的女声在背后响起:“小丫头片子,很少有人能骗过老娘这双慧眼,你还嫩了点。” 梨儿转过身,把小木拉得更紧些道:“婆婆,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你何苦为难我们呢?”老妇人很不悦道:“我像婆婆吗?”说着扯开人皮面具,一张风情万种的脸出现梨儿面前。 梨儿不可思议道:“你......”那妇人高兴道:“怎么样?惊讶了吧?可是有人出高价,我才愿意扮老的,不然谁愿意带着这一张又老又丑的面具啊!”梨儿镇定道:“那我愿意出更高的价钱呢?” 那妇人摆手道:“江湖人要讲道义,不然以后谁找我们黑白双煞阿!还有......”梨儿问道:“还有什么?”妇人摸着自己的脸道:“我见不得别人比我漂亮。” 梨儿毫不犹豫道:“那如果我毁了这张脸,你会考虑和我做交易吗?”妇人看着梨儿道:“呵,看不出小丫头还挺硬气的,那我可以考虑。”说着丢了一把匕首给梨儿。 梨儿接过匕首,小木摇着梨儿的手道:“姐姐,不要。”梨儿没有看小木,反倒看了妇人一眼,刚拿起匕首要在脸上划,小狐狸一跳,匕首便落地了。妇人板着脸道:“看来这交易是不成了。” 话音刚落,耳旁一冷然地女声响起道:“是不成了。”妇人一惊还未转过头,便直接见血封喉,僵硬倒地。青儿跑到梨儿身旁焦急道:“妹妹,有没有受伤?”梨儿有些木然地摇了摇头。 一百零八、天罗地网 青儿伸手摸着梨儿的头,轻声道:“梨儿,你怕我了吗?”梨儿却什么也没说一把抱住青儿,侧身挡在青儿前面,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而姐姐一脸震惊地看着前方。 梨儿顺着姐姐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雪狼恢复了本体,双目通红,雪白的皮毛湿漉漉的,尖利的獠牙上滴着鲜血,旁边躺着一具无头尸体,显而易见是刚才想要偷袭姐姐的那个老头。 不知道为什么,梨儿顿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很想吐,不禁用手捂住了嘴。雪狼见状化为人形,关切道:“梨儿,你怎么了?”青儿微低着头,掩饰着自己的失态。梨儿摆了摆手,朝旁边的一棵树冲去,手撑着树木,难受地干呕。 青儿忙跟过去,耐心而温柔地拍着梨儿的背,雪狼也走过去,递了一张锦帕给梨儿,梨儿看了雪狼一眼道谢,用锦帕捂住口鼻,马上感觉好了许多。突然,默夭夭凄厉地叫喊声划破了夜空。 梨儿只觉心一沉,全身发软,青儿带着梨儿朝声音方向飞去,雪狼抱着小木紧跟在后面。 大师兄听到默夭夭的那一声惨叫,手一钝,慢了半拍,左肩直接被一黑衣人刺穿,顿时血如泉涌。大师兄点地而飞,冷静地点穴止血,目光更冷,两黑衣人紧追不舍。在一块空地,大师兄顺着一棵大树迅速落地,双手从容地把剑直扣在地方,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地上裂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两黑衣人见状,连朝后退,对视了一眼,持剑向大师兄冲去,大师兄不急不慢地抽出长剑,以光的速度穿过两黑衣人中间,然后看也不看朝后面看一眼,直接向默夭夭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去。 大师姐本来和小白雕配合的多默契,但自家师妹的喊声太有震撼力了,吓得自己差点把大刀丢给死士,幸好有小白雕掩护,只是擦伤了手臂,不然几条命也不够玩。但小师妹这种的叫喊声,真不怎么妙,算了,速战速决,少不了内伤了。 行动快于思绪,大师姐眼神一变,三个锋利的飞镖直接甩出去,三个黑衣人见状忙朝后退,双手握紧大刀,运上内功,嘴里念着:拔刀斩。大刀狠狠砍向大地,巨大地爆炸猝不及防地在三个黑衣人的脚下轰隆响起。 一招夺命,大师姐刚扬起嘴角,接着直喷了一大口鲜血,淡定地擦了擦嘴边的血,自言自语道:“这绝招果然霸道,不过多使用几次,我怕也要提前去见我老爹了。”说着把大刀丢给小白雕,也朝默夭夭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去。 青儿带着梨儿最先赶到,只见默夭夭泪流满面地抱住飞流,飞流气息虚弱,胸口插着一把长剑,血染红了大半衣袍。默夭夭抬头见青儿和梨儿来了,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不停说道:“救救他,救救他……” 青儿直接上前给了默夭夭一巴掌道:“镇静点。”然后蹲下身,检查飞流的伤口,边止血。梨儿在旁边,眼里一片担忧之色,雪狼看了梨儿一眼说道:“我可以帮忙。”几人的视线都移向雪狼,青儿什么也没说,退到一旁。 雪狼上前,手覆上飞流的伤口,修长的手指夹住长剑,慢慢往上提,神奇的是飞流的伤口并没有再涌出鲜血,而且伤口在慢慢愈合。这时大师兄和大师姐也赶到了,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雪狼额头上很快就沾满了汗珠,头上隐隐冒着白烟,把长剑拔出来后,朝飞流嘴角喂了一颗药丸,有些踉跄地起身。(.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梨儿看着飞流的脸色好了许多,转向雪狼道谢,雪狼摆手笑呵呵道:“不用客气,客气就生疏了。” 接着一行人都在向雪狼道谢,雪狼连连摆手道:“你们也受伤了,这里还有些药,给。”说着把药丸递给大师姐,大师姐脸色有些不自然,接过药,然后把药递给大师兄和青儿。 几人看了雪狼一眼,眼里有些探究,还是毫无顾忌地吞下了药丸。默夭夭扶起飞流道:“我们还是先进庙里躲雨吧,大家都淋湿了。”其他人赞同地点点头。 进了破庙,一行人围着火堆坐下,大师姐给大师兄包扎伤口,默夭夭紧抓住飞流的手,不时给飞流擦着脸上的汗,青儿静静地坐着打坐,梨儿把小狐狸放在火堆旁烤火,不时愧疚地看雪狼一眼,而雪狼抱着小木耐心地讲故事。 多事的夜晚,以宁谧安详地姿态结束。 第二天一早,飞流见大家还在睡,便容光焕发地走出破庙,晨练了一会儿。默夭夭觉得手有些空空的,闭着眼伸手朝四周摸索了一番,一惊没人,忙睁开眼,一看,大家都还在,只是飞流没在。 默夭夭有些心急地朝外跑,大师姐睁开眼,朝大师兄眨眨眼道:“女大不中留。”大师兄伸手压低了斗笠没说话,大师姐无趣地扫了雪狼一眼。 青儿站起身,说道:“时间不早了。”说着抱起熟睡的梨儿和小狐狸朝庙外走去,大师姐逗趣道:“大师兄,你看看,你怎么就这么被忽视呢?”大师兄依然不为所动,起身跟着出去。 大师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冰块,等等我。”说着也追上去。雪狼才睁开眼,看了怀中睡得正香的小木,轻声道:“真羡慕你。”说着也抱着小木走出破庙。 飞流看着怀里的默夭夭,有些尴尬,不知说什么好,默夭夭含泪道:“我还以为你不见了?”飞流有些木讷道:“我就在这里阿,还有夭夭你能不哭了吗?”默夭夭听了这话,身体里的暴力因子又在叫嚣,不禁咬牙道:“我有吗?” 飞流老实地点了点头,默夭夭一把推开飞流,转身朝着一棵大树就是一皮鞭,接着郁闷地狂挥鞭,很快无辜地大树面目全非。青儿把梨儿和小狐狸抱进马车,探出身道:“我们该上路了。” 默夭夭恶狠狠地瞪了飞流一眼,朝马车跑去。飞流摸着后脑勺道:“我又说错话了吗?”说着也朝马车走去。 几个人又一起挤坐在马车内,飞流和大师兄依然坐在外面赶车。 今天赶路明显顺了许多,路上行人也多了起来。梨儿突然觉得胸口一紧,小脸皱成了一团,青儿忙轻拍着梨儿的小脸道:“妹妹,妹妹,你怎么了?”梨儿这才慢慢睁开眼,缓过来摆手说道:“没事,只是突然感觉胸口闷。” 大师姐提议道:“要不要我们下去走走,外面的空气新鲜。”默夭夭率先点头,青儿看着梨儿有些发白的脸点头道:“好吧。”雪狼无异议。大师姐朝外说道:“冰块,我们要下车走走,腰酸背痛,要活动下筋骨。” 大师兄沉默地停下车,飞流跳下车,默夭夭迫不及待挤出来,送了一个白眼给飞流,拉着大师兄询问昨天的战况,青儿扶着梨儿下车,大师姐接着出来到处望风,雪狼把小木放在车内,一身轻松地下车。 飞流在后面一个人自得地拉着马车。有些人就是少根筋,比如向飞流这样的,对于昨天晚上差点丧命这件事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反而在思考是不是这次去了聚宝会,就好好呆在无忧谷学医? 一行人走在路上,回头率很高,大概是俊男美女组合总会吸引到许多人的注目礼。其中一押镖的少年还主动过来打招呼,如果是一般人出于礼貌就会回应,可这一群人多数有怪癖,大师姐直接忽视少年走过去,默夭夭在大师兄旁聒噪没空理会,青儿和雪狼像是保镖一般护着梨儿,梨儿只好点了点头。 押镖的其他人都在哄笑少年的自讨没趣,这时飞流友好地回应了少年,少年顿时有种想流泪的冲动,多不容易,终于有人理自己了。 突然,晴朗的天空,天气聚变,乌云聚集,雪狼停住脚步挡在梨儿身前,青儿的手紧贴着随身带着的匕首,大师兄自动挡在默夭夭前面,大师姐双手抱于胸前站立着不动,飞流见状也停下了脚步。 周围的人有些不解,还是继续向前面赶路,很快一缕飘忽的箫音从不远处传来,旋律很是奇怪,有种诡异的感觉,闻者脸色皆有些变化,除了恐惧还是恐惧,直扣心脏最脆弱的神经。 雪狼脸色有些凝重说道:“大家快回马车。”青儿几人听了此话,毫不耽误迅速回到马车上。雪狼见大家都坐上去了,把马身上的绳子拴在自己身上,变回本体,朝天上飞。 周围的人吓得往四处逃窜,一幽怨地声音在空中散开:雪狼,你怎么就走了呢?就一点也不想我? 一百零九、幽冥丽姬 飘忽的箫声若远若近,难以捉摸,仿佛在耳边,仿佛又在天外,空寂了然,若萧瑟的秋风轻撩落叶,婆娑摇曳,直沁微凉的肌肤。雪狼的表情越加凝重,奋力煽动双翅往九重天飞去。 眼见就要飞到天际口,竟被一股霸道的力量弹回来了,直接重重往下摔落,雪狼脸色一变,咬紧牙关,用尽全力延缓马车的下落速度,可身下仿佛还有一股吸力,降落的速度不但没慢,还有加速坠落的趋势。 照这种情况下去,马车很可能直接摔成碎末,而里面的人也自不用说,是什么情况,雪狼的眸色暗了暗,直接飞到马车底部,以身支撑马车。 骤然,箫声间断,那声音更加幽怨道:雪狼,你还是那么傻!这让我情何以堪呢?明明说的话是情话般缠绵,却带着无情的语调。 雪狼顿时觉得没那么吃力了,可还没等好好喘口气,箫声添了几分来自幽冥的肃杀,那股吸力越大,雪狼和那马车被狠狠砸落在地上,砸了一个天坑,虽马车压在雪狼身上,车内情况也有些不妙,淡淡的血腥味从车内传来。 雪狼更是直喷了一大口鲜血,染红了雪白通透的皮毛,可雪狼并没有关注自己的伤,而是抬眼扫过天际入口,只见表面的有一层如蜘蛛网般的红线如隐若现,眼里多了几分了然与坚定。 梨儿虽被摔的七晕八素的,但在青儿的保护下,只受些轻微的皮外伤,相较幸运的还有默夭夭和小木,默夭夭被自己师姐师兄护在身下,状况还算好的,而小木被飞流护着,也没受什么伤。 而倒是实力比较强悍的三人,嘴角都带着血渍。大师姐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没心没肺道:“走,出去看看是何方神圣,要和我们过不去?”说着穿过行李就往外挤。 可刚到门帘处,雪狼一把按住门帘道:“你们都不要出来。”声音明显有些黯哑,大师姐被莫名地挡了回来,心里自然是有些不舒坦,对大师兄道:“冰块,你把我打晕吧!不然我就想出去看看。” 话音刚落,车外不远处又响起那幽怨的女声:雪狼,你还是要保护她?至我而不顾吗?雪狼化为人形,看着眼前依旧有着少女般容颜的女子,眼神越加深邃道:“丽姬,早在千年前,我们缘分已尽。” 那女子听了这话先是不住地啼哭,光听声音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但看着那张艳丽的容颜,和哭声明显不搭,雪狼斜靠马车不痛不痒道:“丽姬,你又何必演戏呢?” 丽姬听了这话,止住哭声,仰天大笑道:“哈哈哈......”笑得眼泪都出来,顿时又停下来,看着雪狼的眼眸道:“雪狼,你还是那么无情,千年,一点没变,好,好。”说着还鼓掌。 雪狼面无表情道:“我想我们之间不存在叙旧的问题。”丽姬也不生气,轻理耳旁飞扬的青丝,美眸入艳三分,红唇微启道:“那好,我想把你和她做成标本,让你守着她,也守着我,这样多好,两全其美。” 大师姐在车内自是竖起耳朵听外面的状况,听着如此娇媚的女声竟说出如此恐怖至极的话,汗毛都要竖起来了,默夭夭拍着自家大师姐的肩膀道:“大师姐,不要怕,有我。” 大师姐白了默夭夭一眼心直口快道:“有你,我死得更快。”本还想说点什么来打击自己师妹,这时大师兄轻咳了一声,大师姐便没再说什么,专注地听着外面的情况。 默夭夭有些受伤,混了这么久的江湖,怎么感觉自己还是拖油瓶!梨儿见状伸手握了握默夭夭的手,鼓励地看着默夭夭,顿时默夭夭觉得信心又回来了,嘴角止不住向上扬。 突然,外面响起了激烈的打斗声,梨儿有些着急地望着门帘,大师姐兴奋道:“好家伙,人还不少。”梨儿摇头道:“不是人。”大师姐看了梨儿一眼道:“你怎么知道?” 梨儿摇头不语,青儿淡然道:“我们也出去看看?”大师姐和默夭夭赞同道:“那走。”一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便纷纷下车,梨儿和小木被留在了车内。 只见一长相艳丽的女子,站在不远处,吹奏着长箫,控制着那些“人”,确切说来是活死人,雪狼被一群活死人重重包围。 大师兄直接丢开斗笠,拔剑冲过去,青儿眼眸一暗,拿出匕首,迅速加入战斗,大师姐吹了一声口哨,小白雕又飞来送上大刀,摸了一下小白雕的脑袋道:“乖,旁边看着。”说着提刀飞身而去。 默夭夭看了飞流一眼,自顾自抽出皮鞭朝活死人圈走去,飞流拿着剑紧随而去。 梨儿听着外面的战况,只能坐着干着急,把小狐狸放在一旁,掀开车帘朝外面看,映入眼帘的是成百上千的活死人前仆后继向飞流几人冲去,场面很是血腥,残肢断臂,可那些活死人仿佛杀不光一般,源源不断而起。 不经意的一眼,那吹奏长箫的女子,进入视线,只见那女子一身红艳的华服,妆容精致艳丽,眼神媚惑,嘴角带着不屑地笑容,仿若猫抓老鼠般轻蔑。 丽姬也把视线投向梨儿,眼里饱含浓厚的恨意,但嘴角的笑意未减,仿若在说,我要慢慢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这样这场游戏才好玩。 随着时间的推移,飞流几人动作明显有些减缓,体力消耗甚大,大汗淋漓,可这些活死人反倒越来越多。 一行人被包围,退回成一个圈,慢慢逼退到马车周围。这时箫声明显有些变化,绮丽炫彩,仿佛五彩的蜘蛛在翩然起舞,惊悚的华丽。 雪狼沾满鲜血的脸有一丝松动忙喊道:“快回马车。”飞流五人人立即停手,朝车上飞去。雪狼见他们都上了车,快速往手腕划了一刀,鲜血顿时直涌。 雪狼按住手腕沿着马车周围画出血线,还未画好便见周围的地上出现了令人头皮发麻的黑压压的一片食人蚁群,凡蚁群走过的地方,寸草不留,更不用说那些活死人,被啃地骨头渣都不剩一点。 飞流几人一脸震惊地看着,照这样,要成为午餐了。雪狼见状直接放开手腕,惊险地画好了血线,顿时虚弱地靠着马车。 那些蚁群在血线前停下,没再前进,丽姬带着讥诮的笑容走近道:“垂死挣扎而已。”说着蹲下身,放出一只五彩的蜘蛛。 只见那只蜘蛛在血线周围徘徊,雪狼眼里释然道:“我们一起同归于尽如何?”丽姬圈住了那只五彩蜘蛛,抬头展颜道:“雪郎,我甚欢喜。” 雪狼艰难地抚上丽姬的面容,温柔道:“丽姬,我有告诉过你,我喜欢你吗?”丽姬竟然像少女一般含羞道:“有过一次。”雪狼眼神醉人道:“其实那不是对你说的,是对她说的。” 丽姬顿时脸色一片惨白,如鲠在喉道:“你......你。”雪狼表情冷漠道:“还想和我一起死吗?”丽姬很快平复了情绪,头一偏俏皮道:“怎么不要呢?我乐意追随着你,你应该早就知道了阿?”眼神里是爱亦是恨。 一百一十、梦城 雪狼愣了一下轻声道:“你又何必如此!”丽姬低下眉眼没有说话,雪狼握紧手腕,移开视线,向马车内看了一眼,梨儿探出身摇头道:“你走,走。” 雪狼略弯起嘴角,轻描淡写道:“这里风景不错,能长眠于此,也好。”说着松开手,搂着丽姬飞到几十米开外。 四目相接,眼底却是一片澄澈,大概是活得太久,戴面具也太久,累了,乏了,要离开这世界时候,倒恢复最初的纯真,正如当初来到这世间孩子般的纯净。 红艳的华服映着带血的素白长袍竟然出奇的和谐,透着一股难以描述的凄美,朝阳正美,投影下两人交织的身影,若展翼欲飞的双蝶。 梨儿有一瞬间的失神,心中升起一种奇怪的想法:有时离开,何尝不是一种解脱,或许这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青儿见梨儿的眼里隐有红光,忙拉住梨儿的手道:“妹妹,妹妹,你怎么了?”梨儿回过神道:“姐姐,你刚才说什么?”青儿没有说话只是伸手静静地抱住梨儿。 梨儿把视线移向远处,只见雪狼和丽姬周围浮动着金红色的光圈,星星点点,两人恍若仙侣,光线越加耀眼。 梨儿突然感觉姐姐松了手,眼前一黑,明显是一只修长的手挡住了视线,随后听到一声巨响,眼泪不禁滑落脸庞,如泉水般声音在耳畔响起:任何时候,情况都不会是最糟的,因为我一直都在。(.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话音落下,便移开了手,梨儿望过去,只见一男子抱住闭着双眸的丽姬,嘴里抱怨道:“我真是自找苦吃,上次打赌就输了,这次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梨儿总觉那男子有些面熟,再细想,面色一变,这人不就是在三生石遇到的那人?仓洛感受到梨儿的注目礼,尴尬一笑,很快便抱着丽姬溜走了。 而雪狼变回本体,并且变成迷你版狼缩成一团,一胡须长白的老者骑着大鹏而来,停在雪狼身旁,把雪狼放在大鹏的背上,随之离开。 梨儿仍旧没有转身,而是默默地下车,看向远方说道:“最近我总会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也分不清哪个时候,你才是真的在我身边?”花倾城走到梨儿身旁道:“这些感觉只是暂时的,你只要相信我便好。” 梨儿伸出纤纤细手,透过指缝望着蔚蓝的天空,慢慢说道:“或许我们都需要时间,静一静。”花倾城点头,转瞬消失。梨儿忙转头望去,空无一人,眼里有些失落。 有些事,你不愿意说,我便不问,可有困惑,让我怎么去绝对的相信?假如你说了假话,那就永远别告诉我真相,我的血是冷到骨子里的,但那颗心却是热的,如此矛盾,渴望爱,亦怕伤害,你可懂? 小木抱着小狐狸下车,看着姐姐一个人抱膝坐在地上发呆,葡萄般晶莹的大眼睛有些不解,轻声走过去,靠着姐姐坐下。 梨儿回过神问道:“小木,你怎么下车了?她们怎样?”小木把小狐狸递给梨儿道:“都在睡觉。”梨儿接过小狐狸说道:“小木,你的本体是什么?” 小木想了一下说道:“爷爷说了,不能告诉随便告诉别人。”梨儿笑着摸了摸小木的脑袋说道:“嗯。”小木接着又说道:“可姐姐是不别人,我是葡萄。” 梨儿愣了一下说道:“我们先回去。”说着抱着狐狸,牵着小木往回走。 掀开车帘,里面的人果然睡得很香,把小木和小狐狸抱上车,才反应过来,马儿跑了,梨儿有些无奈,现在怎么办呢?想驾车都驾不了。 这时正好有一人骑马悠闲而过,梨儿打招呼道:“这位小哥,能否帮一个忙?”那骑马人掀开面纱道:“乐意效劳。”梨儿嘴角的笑容顿时有些僵硬道:“小师弟,你怎么来了?还带着面纱?” 默颜大而有神的双眸闪亮道:“我长的太好看了,怕不安全,所以才带的。”停顿了一下害羞道:“我来是因为,我想你们了。” 梨儿抚着额头道:“好吧,先把眼前这问题解决了。”默颜笑容灿烂道:“小事儿。”说着很有效率地把马儿拴在马车前,接着跳坐在马车上,伸手道:“梨儿,上来吧!” 梨儿抓住默颜的手,一跃坐上马车,问道:“小师弟,你会架马车吧?”默颜笑而不语,一挥鞭,那马便狂奔出去,梨儿忙抓住马车的扶手道:“默颜,你慢些。” 默颜一脸自得道:“慢不了,我这是千里马中的千里马,今天晚上我们就能到梦城,他们醒了定会很惊喜的。”梨儿紧抓住住扶手嘀咕道:就在速度与颠簸的程度,不用到那里,他们就会全醒。 默颜边驾马车边大声道:“梨儿,刚才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梨儿摇头道:“没什么。”默颜嘴角的笑意更浓。 可这次梨儿猜错了,他们一路上都没醒,一个比一个睡得沉,隐约还能听见打呼声。 果然到了入夜时分,默颜把马车驾到了梦城,急拉住缰绳,骤然停下马车,梨儿差点就被甩出去了,那感觉怎一个销魂了得? 梨儿捂住心口道:“小师弟,下车停车能先......”话还未说完,便被眼前的景象迷住了,只见浅蓝透明的城墙如海浪般波动,幽蓝璀璨的城门大敞开,城门上方刻着浅粉灵秀的两字:梦城。 默颜见梨儿发呆,把手伸到梨儿面前晃了晃,梨儿回过神道:“这城和它的名字好配。”默颜一脸神秘道:“记住是梦哦。”对于默颜没什么逻辑的话,梨儿自是不怎么放在心上,新奇地打量着周围。 默颜好笑地摇了摇头,牵着马车前行。 最后默颜在一家很特别地客栈前,停下了马车,说特别,是因为这家客栈飘在空中,若空中楼阁,生意也有些冷清。 梨儿望着这家客栈道:“额......我们怎么上去?”默颜笑道:“山人自有妙计。”说着转身朝马车内说道:“默夭夭又去赌坊了。” 话为落音,大师姐、大师兄首先冲出马车,精神抖擞道:“在哪里?”思绪清醒了几分后,大师姐和大师兄都盯着自己小师弟,大师姐率先问道:“小师弟你不是来吗?” 默颜一脸无辜道:“我有说过吗?”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样,大师姐忙安慰道:“没有,没有。”梨儿有些黑线心道:默云山庄出奇葩,朵朵开。 正想着,默夭夭也钻出马车道:“哪里有赌坊阿?”说着还边揉眼睛,大师姐马上一个河东狮吼,默夭夭立刻就清醒了,嬉笑道:“我开玩笑的。” 接着姐姐也从车下来,手里抱着小木和小狐狸。梨儿跑过去问道:“姐姐,你睡好没?”青儿点了点头。 默颜见大家都下车便朝客栈喊道:“住店。”话音落下,便见悬浮地客栈前慢慢出现一层层泛着绿波的楼梯,还闪着晶亮的水花。 默颜招手道:“我们进去吧!” 一行人三三两两踏上梯子,进客栈。 一百一十一、奇缘客栈 默夭夭像猴子般上蹿下跳走在最前面前,大师姐本想保持良好的形象,淡定些,可心里的激动之情是挡也挡不住,脚步不自觉也是大步朝前迈啊! 小木走在梨儿和青儿之间,牵着两个姐姐的手,嘴角的笑容绚烂。(.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默颜跟在梨儿侧后方,不时扫过梨儿盈盈带笑的侧脸,眉间也不禁染上笑意。 飞流看着这泛着绿波的楼道,不禁蹲下身,研究起这楼梯,伸手轻触上去,清凉软滑的感觉,指尖像是真的拂过带着涟漪的湖水,溅起的水花真实的让飞流难以置信。 大师兄像是个保镖一般走在最后,见飞流停在那里不动,自己便也站在那里,什么话也不说。 飞流惊叹了一会儿,才注意到有人挡在自己旁边,抬头一看,大师兄冷峻的脸不带一丝表情看着自己,眼里放着嗖嗖的冷箭。飞流摸着鼻子,讪笑道:“这楼梯很特别啊!” 当然像大师兄这样话少的面瘫人,自然不会接话,依旧不语,飞流有些尴尬地起身,朝上走去。 梨儿跟在默夭夭和大师姐身后,也打量着这家客栈。 客栈前挂着两盏古韵悠长的红灯笼,泛着水粉的荧光,漂亮的琉璃瓦屋檐,透着淡淡的光晕,大门上的牌匾上写着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奇缘客栈。可奇怪的是这客栈内却是漆黑一片,不见灯火。 默夭夭和大师姐倒没管那么多,两人大摇大摆地进客栈,喊道:“掌柜的,住店。”可里面毫无反应,反而风吹声动,气氛很是恐怖。默夭夭一把熊抱住自家大师姐,小声道:“会不会有鬼阿?”声音明显有些颤抖。 大师姐拍着默夭夭的背,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地豪情说道:“莫怕,就算有鬼,有大师姐在。”话音刚落,便听到一凄凉的女声细细轻泣,大师姐亦是抱紧默夭夭,两人抱住一团。 默夭夭小声道:“大师姐,你不是说,不怕吗?”大师姐警觉地注意四周道:“我有吗?这女子哭得我想娘。”梨儿三人明智地停在门前,看向默颜。 默颜好笑地朝里面看了一眼,然后彬彬有礼地在客栈前鞠一躬道:“掌柜的,叨扰了。”话音刚落,客栈里有了点灯火。 默夭夭和大师姐看着,突然从柜台升起地灯火,吓得差点喊娘,只见一胡须花白的老者手提灯笼站在柜台后面,打了个哈欠道:“两小丫头,怎么一副大爷状?” 默夭夭和大师姐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默颜进客栈,走到柜台递了一锭银子给掌柜道:“掌柜的,我们一共八人一狐住店,谢谢。” 那老者收下银子,意味深长地看了默颜一眼,点头道:“还剩两间房。”说着朝右边喊道:“蜜宝,给几位客官领路。” 令默夭夭几人有些傻眼的是,眼前的店小二,长的和那个小蜜蜂真的好像,还有一对不停振动的翅膀,脚不沾地,飞在半空热情道:“几位客官跟我来。” 默夭夭不停揉着自己的眼睛道:“大师姐,我眼睛没花吧?”默蓉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店小二,摇头道:“没花。”相较之下,梨儿几人就淡定多了,没有发表任何言论。 梨儿转向默颜问道:“小师弟,我们这么多人,两间房够吗?”默颜跟在店小二后面说道:“不够,我就住屋顶,反正那琉璃瓦很漂亮,像你的眼睛。” 梨儿无奈地抚额,一行人跟着店小二穿梭在空旷昏暗的客栈,仅靠店小二手中散着幽幽光亮的灯笼照路。 也不知道爬了多少层楼梯,店小二才停下脚步,走到靠窗地地方,点了一下灯,整层楼顿时便亮了起来,只是这光线很是温和,海水一般的湛蓝,梦幻地不真实。 店小二示意道:“几位客官,这两间房便是你们的住地。”说着更加快速地煽动双翅,两间房的门便开了。 一行人男男女女,分开进房。 梨儿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间房,只见这间这房整体布置淡雅迷人,两张床呈对称放置靠墙,浅绿的帐帏,清新自然,正中挂着一幅水墨丹青,一张摆放有青花瓷插花的圆桌,四个铺有淡绿锦缎的圆凳,看起来简约而不失美丽。 默夭夭率先跳上床道:“好舒服,好软阿。”大师姐见状,忙挤上去道:“夭夭,你别和我挤。”默夭夭无语地看着自家师姐。 青儿看着梨儿说道:“妹妹,你今天也没怎么休息,现在好好睡。”梨儿把小狐狸放在另一张床道:“可我一点也不困。”青儿给梨儿倒一杯水,递给梨儿提议道:“那我们出去转转?” 梨儿接过水杯道:“可我们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默夭夭跳下床,抱着被褥道:“可不能晚上出去。”青儿想了一下说:“也是。”默夭夭兴奋道:“要不然我们玩游戏?” 梨儿喝了一口水道:“你可以说说看。”默夭夭把自己裹成粽子,一跳一跳地过来说道:“对对子,没对上的,就要受惩罚,绝对有趣。”大师姐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不给面子道:“不感兴趣。” 青儿坐在凳上道:“无妨。”梨儿也点点头,默夭夭一脸笑意,又看了自己师姐一眼说道:“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默蓉立马翻起身道:“我参加。” 默夭夭笑得更是灿烂道:“规则是一人说一人对,没对上的受惩罚,我先来,桃花水边潭深千尺。”青儿想了一下说道:“青梅树下情重天涯。”梨儿翘起红唇道:“我也来,半笼烟纱寒月染。” 三人皆看着大师姐,默蓉摸着头一副冥思苦想状,等了半天说道:“一朵芍药春风袭。”默夭夭嘴角止不住向上扬道:“青儿姐姐,大师姐,你们对的,有出入,现在怎么办呢?” 默蓉一副随你怎么办的表情,青儿不在意道:“说你的惩罚。”默夭夭激动地拍桌道:“要的就是这句话。” 一百一十二、活祭品 看着默夭夭这副模样,梨儿有种不好的预感,忙抚着前额说:“我好像有些困了,这活动我就不参加了。”默夭夭看着梨儿,一本正经道:“不参加就是不合群。” 梨儿无奈道:“那我还是参加吧!”默夭夭笑眯着眼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又想三人招手道:“凑近些,我小声说。” 四人把脑袋凑到一块,默夭夭绘声绘色地说着,三人听了,面色各异,梨儿有些为难道:“这样不太好吧!”大师姐倒是一脸兴奋道:“现在就去。”青儿不经意朝房梁上扫了一眼道:“我也有些好奇。” 默夭夭高兴道:“就这样决定了。”说着解开自己的包袱,拿出网和绳子,梨儿黑线道:“夭夭,我们又不是去打猎,拿这些干嘛?”默夭夭神秘道:“有用,这些可是好工具。”说着拉着梨儿就往门外走去,青儿和大师姐对视一眼,也跟上去。 走廊外又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默夭夭停住脚步,让大师姐利用自己的优势走前面带路,自己和梨儿走中间,青儿走在后面。 四人轻手轻脚下楼梯,默蓉尽职地探路,在心里默数着楼层,整座客栈静得有些奇怪,好像是空楼一般。 终于走了好一会儿才到底楼,大师姐停下了脚步,隐隐能听到煽动翅膀的声音。(.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大师姐笑容狡诈,拿过莫夭夭手里的绳子,朝青儿比了个手势。 就一般人而言,在这样的光线下是看不清的,但青儿恰好经过训练,看到默蓉的示意,有默契地接过绳子的另一端,连续几个灵敏地前空翻,翻到了另一边,在靠近柜台的后面躲着。 默蓉也随之翻到一桌椅下,默夭夭拉着梨儿躲着楼道地拐角处。可怜的店小二什么也没察觉到,依旧是提着灯笼,煽动翅膀向前飞。 眼见店小二飞的位置到了那个点,青儿和默蓉相视一眼,同时一跃而起将店小二绊倒,再左右迅速交换位置,把店小二绑住。与此同时,默夭夭乘着光亮飞到柜台,网一撒,网住那位老者。 把一“老”一少放在一起,默夭夭脚踩板凳,叉腰道:“故弄玄虚,说,真正的掌柜去哪里了?”店小二和“掌柜”皆没有说话,默夭夭笑容邪恶道:“不说是吧?我这里恰好有穿肠散,不说就一人一瓶,喝了之后保证你们两面目全非,尸骨无存。” 一“老”先啼哭起来,扯下人皮面具,断断续续道:“你......你是坏人,爷......爷有事离开了,让我和蜜宝守着店。”梨儿一看,还真是一小姑娘。(.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蜜宝无奈道:“小晔,你怎么就说了呢?爷爷让你保密的,要是让城主知道就糟了。” 小姑娘抽噎道:“能不说吗?她要给我们穿肠散。”默夭夭问道:“那刚才的哭声,是谁在哭?”小姑娘从袖里拿出一个瓷娃娃说道:“这是城主做得爱哭娃娃。”说着捏那个娃娃的脸,凄凉的女声又响起。 默夭夭和大师姐皆有些无语,就这个?梨儿蹲下身把两人松绑了说道:“这店里就没别人了?”话音刚落,一有磁性地声音响起:当然还有。 小晔和蜜宝听到这声音,面色一变,梨儿三人循着声音望去,一人斜坐在窗户旁,一袭绣着白色月季的幽绿华衣,一张美得雌雄莫辩的侧脸。默夭夭三人都有些惊讶,梨儿不禁脱口道:“妖沧魅?” 那人转过脸道:“我是他吗?”双眸明显闪着深紫色的光华,梨儿肯定道:“你不是他。”那人勾起薄唇道:“呵呵,他是我弟弟,我是梦城的城主,妖沧月。” 默夭夭心里直打鼓,上次你弟弟性格就是那么怪异,那你不是更变态?想着忙拍马屁道:“原来是梦城城主,久仰大名。”妖沧月没有接话,气氛有些冷场。 这时大师姐开口道:“城主,我们初次来梦城,如有得罪,请多多包涵。”妖沧月移开视线看向窗外,依旧没说话。 青儿见状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告辞了。”说着拉着梨儿就要离开。可却发现脚步移不开半步,眼神顿时晦暗不明。默夭夭拉着自家大师姐也要走,却也发现浑身不能动弹。 四人都看向妖沧月,只见妖沧月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枝带露的梨花,看着梨花说道:“好久没人和我说话了,你们说着,我听着。”明明是温和的语调却又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默夭夭抓着头发想话题,默蓉送了一记飞眼给自己师妹,看吧!没事找事,现在想睡了也不能睡了。默夭夭一脸无辜道:“大师姐,这事也不能只怪我阿,你也同意了的。” 默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道:“换个话题。”默夭夭想了一下说:“那谈谈那个七夕?”默蓉咬牙切齿道:“你真想谈?”默夭夭看着自家师姐有些狰狞的模样,知趣地连连摇头道:“还是不谈了。” 妖沧月把视线移向梨儿,慢慢说道:“沧魅说你很有趣,你说话。”梨儿真想给妖沧月一板砖,一副木讷地模样,说话却是那么欠揍,你以为你是谁?让我说,我就说。 想象是丰满的,现实是骨干的。没有别人的实力,做人自然要低调,梨儿随口道:“你可以把那梨花插在花瓶里吗?”妖沧月看了看梨儿,又看了看手中的花,嘴角不禁扬起了一个赏心悦目的弧度。 默夭夭三人很无语地看了梨儿一眼,这话说得又无趣了吧!妖沧月一挥长袖,下窗朝梨儿几人走来,长袍迤地,墨发轻扬,清风盈袖,别有一代风华。 小晔和蜜宝抱作一团,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默夭夭觉得后背冒冷汗,默蓉没有直视妖沧月而是看着桌角,青儿将梨儿的手握得更紧,梨儿看了姐姐一眼,把视线移向妖沧月。 妖沧月走到梨儿面前,把梨花折枝,默夭夭三人顿时很是紧张地看着,妖沧月略微扬起嘴角,把梨花温柔地别在梨儿如瀑的青丝上说道:“这样看起来,好看。” 默夭夭三人松了一口气,梨儿看着妖沧月的紫眸道:“其实你不喜听别人说话。”妖沧月眼里闪过不悦,可嘴角依旧带着笑意道:“你怎么知道?”说着单手抬起梨儿的下颚。 气氛骤然有些紧张,青儿三人有些担心地看着梨儿,梨儿倒没管那么多,直率道:“因为人的眼睛最不会欺骗人。”妖沧月顺着梨儿的下颚划到脖子,一手握住梨儿纤细的脖子,沁人的凉意顿时传遍梨儿的全身。 妖沧月掐住梨儿的脖子,却用温柔地语调说道:“你愿意当梦城的活祭品吗?” 一百一十三、梦魇 梨儿顿时觉呼吸有些困难,但还是艰难地挤出两字:不愿。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妖沧月加重手上力气,毫不怜香惜玉道:“不愿吗?”梨儿咬着下唇倔强地没有说话,就在梨儿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时,听到姐姐开口道:“我愿意。” 妖沧月这才松手,看着青儿道:“你?”青儿郑重地点了点头,妖沧月才上下打量了眼前的青衣女子,虽容貌不是让人眼前一亮的那一类,却有一双淡然气度不凡的眼睛,眉宇间有股巾帼不让须眉的气质。 梨儿的意识慢慢有些清醒,忙说道:“不关她的事,我愿意。”妖沧月扫了梨儿一眼道:“第一次出现这种抢着当祭品的。”停顿了一下说道:“明天,让梦魇决定。”说着很快便消失在客栈门口。 客栈的气氛不再是那么有压迫性,梨儿四人发现身体也能移动了,默夭夭首先跳起来活动手脚,不满道:“太变态了,没见过这样的。”大师姐有些沉默。 青儿看着梨儿发红的脖子,心疼道:“很疼吧?”梨儿摇摇头道:“那件事怎么办?”默夭夭接话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大师姐表情凝重道:“事情没那么简单。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青儿把视线移向躲着桌底的小晔和蜜宝,看着两人问道:“活祭品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晔和蜜宝对看了一眼,两人也是一头雾水,纷纷摇头表示不知。 默夭夭一脚踏在板凳上威胁道:“你们确定不知道?”话音刚落,一苍老的声音接话道:“他们确实是不知道。”几人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一老者胡须花白,面容慈祥,提着一灯笼站在客栈门口。 小晔见爷爷回来了,忙喊道:“爷爷,爷爷,城主来过这里了。”老者带笑的面容顿时有些变色,抚着胡须道:“看来是宿命啊!”默夭夭忙问道:“老爷爷,那活祭品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老者走进客栈,放下灯笼,坐在桌旁说道:“这是一件尘封很久的往事,你们都坐下,听我慢慢说来。” 默夭夭几人纷纷坐下围成一桌。 老者见人都坐好,才开始讲到这个活祭品的由来。 很久很久以前,梦城其实是一座荒无人烟,人迹罕至的荒凉之地,但一场空前的仙妖大战,打破了这里的平静,无数妖仙横尸于此,鲜血横流染红了夕阳,孤魂野鬼盘踞于此。 城主虽和妖君是兄弟,但本性更纯善,不好战,喜静,不忍见如此惨状,便想办法让这些灵魂安息。 但有些时候,不是想,事情就能办到的,城主找了许多的办法,都毫不起作用。 也许是机遇巧合,也是上天被城主的执着打动了。一天,城主在妖宫的地下室找到了那一本神书,可以安抚灵魂的圣书,但有利必有弊,这亦是一本禁书。 凡想利用秘术,无论是妖、仙还是人,都必须献上自己的灵魂,并且永远被禁锢在那一片地域,忍受精神和肉体的双重煎熬。 当然城主没有一丝犹豫,毅然施展了秘术,安抚了这些苦难的灵魂,自己却被禁锢在这片狭小的天空。 一个人活久了,灵魂必然是孤寂的,城主也希望有人能陪自己,便创造了这座梦城。所谓梦,是你所看的一切都不是真的,这里有最荒凉的沙漠,亦有最荒芜的草地。 梦幻的城池是城主心中最美的梦想之都,自然吸引了慕名而来的人或妖。在这里,人与妖是最和谐的,能包容彼此的存在,分享奇珍异宝,和谐地生活。 慢慢的形成了一个习俗,每三年举行一次聚宝会,可城主发现,这禁术的危害不止那一点,每一百年必须要有一个活祭品去稳定梦城平静背后的噬魂梦魇。 城主企图以魂禁之术来消灭噬魂梦魇,却发现,这梦魇是另一个自己,残酷冷血,但却不能消灭,否则梦城将变成人间炼狱。 不得已,城主妥协了一半,答应梦魇献上活祭品,但条件是不伤祭品的性命。 今年刚好又满了一百年。 恰好我算了一挂,今年煞星将近,不宜举行仪式,献上活祭品,否则城主的大限将至。 但城主很是坚持,我想他是厌倦了梦魇的威胁和这漫长无尽头的禁锢,而梦城很可能将成为回忆。 说完这话,老者面色有些沉重,几人听了,心里既是敬佩,又是惋惜,相顾无言。 梨儿的眼眸有些泛红光道:“它将不会成为回忆。”其余几人把视线投向梨儿,可梨儿却晕过去了。 青儿忙接住梨儿,探了一下呼吸,一切正常,松了口气道:“幸好。”又朝老者说道:“那活祭品需要献上的到底是什么?”默夭夭几人也睁大眼睛盯着老者,希望得到答案。 老者沉默了一下说道:“前世的灵魂。”默夭夭几人皆是一惊,前世的灵魂?有吗? 老者见几人一脸疑惑,主动解释道:“虽然在进入轮回轨道时,人们会喝下忘川之水,忘掉前世,但这并不说切断了前世的联系,在你的灵魂深住,其实亦然住着前世的灵魂,所以前世因今世果,注定纠缠,甩不开的是注定了的宿命。” 默夭夭想了一会儿,摸着头道:“额......没听懂。”大师姐用手托着下巴一副沉思状,青儿看着梨儿熟睡的脸,心里有难言的复杂感,这些如重重迷雾的事情中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小晔抱着蜜宝的翅膀抽泣道:“城主大人太伟大了,我以前还总认为城主大人阴晴不定,脾气古怪,原来是梦魇捣的鬼,我太笨了。”蜜宝宽慰道:“这也不能怪你,要怪就怪梦魇。” 老者摸着小晔的头和蔼道:“不知者不怪。”又转向默夭夭三人说道:“今天时间也不早了,你们早些休息。”青儿抱起梨儿向老者道谢,默夭夭和大师姐也连声道谢。 老者摆了摆手道:“也不是什么事,不用客气。”一行人点了点头道了再见,便朝楼上走去。 看着几人的背影,老者脸上的表情又恢复沉重,眼里担忧之色很是明显。 一百一十四、空城 梨儿只觉全身燥热,有一种热度晒在自己身上,如置身于火炉中般的灼热,睁开眼睛,阳光却是异常晃眼,连忙用手挡住光线,等视线清晰了,向周围望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一望无际的沙漠,寸草不生,空无一物,荒凉的令人惧怕,黄澄澄的沙散发着高温,天地仿佛连成了一线,烈日炙烤着肌肤,一低头,身上的衣服竟是在前世池水中的那套纯白纱裙。 来不及多想,脑海里便响起一个声音:跑,快跑。梨儿不由自主地起身,提起裙摆,朝前跑。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梨儿只觉四肢虚浮,两眼发黑,又晒又渴又累,脚步沉重,真想倒在地上,好好休息一会儿,可脑海里的声音不允许,一直在催促自己跑。 终于一个脚步不稳,摔倒在地,梨儿本能地用衣袖遮住阳光,突然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小莫儿,来喝点水。梨儿抬头一看,如谪仙般清冷的面容映入眼帘,愣了一下,想伸手抱住眼前的人。 可脑海里那个声音在说:别相信他,只是幻影,继续向前跑,别停下,马上就要到了。梨儿的手僵住了,吃力地爬起身,看了“师傅”一眼,左摇右晃地向前跑去。 终于视野中出现了一座城池,但场景却是一种静默的悲怆,让人心生感慨,到处是残垣断壁,荒凉至极,空无一人,岁月在斑驳的城墙上留下了印记,却未留下只言片语。 梨儿停下脚步,擦着头上的汗,心情很是失落,空城?我到底在跑什么?正想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内。 一身纯白的衣裙,不染纤尘,美眸中无悲无喜,绝色的面容却带着淡如轻烟的缕缕伤感,三千青丝随风轻扬,衣袂飘飘,如羽上化仙。 女子看着梨儿淡淡说道:“你是不愿意面对我?还是不喜前世的现实?”梨儿清澈如水的双眸略带空悲说道:“不是不愿面对,只是前世已经过去,过去的就放下,不留执念,我想今生跟着心走。” 女子望向天边的白云,仿若在自言自语一般轻声道:放开吗?梨儿点了点头,骤然女子消失于墙头,不带走一片云彩。 可有些时候,事情总是往相反的方向发展,让你措不及防。 如果梨儿昨天晚上听了老者的话,一定会想直面过去,无论它是多么令人心碎,或残酷,该来的,总会来,该面对的,逃也逃脱不了,这便是宿命。 青儿躺在床上一夜未眠,看着床罩出神。快到天亮时,听见梨儿说了一句:走了吗?青儿便问道:“什么走了?”可梨儿并没接话。青儿有些疑惑地看过去,只见梨儿满脸通红,额上沁满了汗珠。 青儿忙撑起身,拍着梨儿的小脸喊道:“妹妹,妹妹。”梨儿慢慢睁开眼睛,眼神有些混沌道:“我这是在哪里呢?”青儿看着梨儿的眼睛说道:“你又做噩梦了?” 梨儿思绪渐清晰,摇头道:“不算吧!只是有些奇怪。”话音刚落,另一张床响起了大师姐的河东狮吼:默夭夭。只见默夭夭睡得正香,呈大字型睡开,把大师姐挤在角落,一只脚还踏在大师姐的脸上。 默蓉心里直冒火,睡这么少的床位就算了,这丫头还把脚放在自己脸上,忍无可忍,吼了一声,见默夭夭还没反应,直接简单粗暴一脚把默夭夭踢下床。 这一落地,默夭夭立刻就醒了,揉着眼睛道:“谁?谁偷袭本女魔头?”大师姐也学着默夭夭的睡姿独霸了整张床,悠哉道:“我。”默夭夭意识清醒了,狗腿地上前给大师姐端茶递水道:“大师姐,我错了,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大师姐接过水杯,哼了一声说道:“这次就原谅你,下次再这样得寸进尺,你就直接巴墙睡吧!”默夭夭唯唯诺诺道:“谨遵师姐教诲。” 青儿和梨儿相视一眼,相顾无言,有默契地起床梳洗。默夭夭活力十足地和梨儿、青儿打招呼。梨儿点了点头,青儿回应道:“早好,你们两也起来吧!” 大师姐一翻身抱住被子道:“真不想起阿。”默夭夭边穿衣服边说道:”聚宝会。“大师姐听到这三字就兴奋,跳下床,风风火火地穿好衣服,再洗漱。 青儿见三人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便说道:“走,我们去吃早饭。”梨儿三人点了点头,出门。 一开门便见小师弟和飞流以门神的姿态站在左右两边,大师兄站在拐角抱住长剑,压低帽檐一言不发,小木窜过来抱住梨儿,顺便摸摸小狐狸的头。 默夭夭惊讶道:“你们等在这里很久了吗?”默颜笑容灿烂道:“没多久。”飞流补充道:“从大师姐叫你的时候就在这里了。”默夭夭真恨不得找块豆腐先把飞流打晕,再把自己撞晕,那么诚实干嘛! 大师姐见自己师妹面子有些挂不住,解围道:“那我们现在就去吃饭吧!” 一行人队伍庞大的下楼,奇怪的是路上都没遇上一人。 走到底楼,也是没人,不过桌上摆放好了早点。默夭夭疑惑道:“额......人都去哪里了?这饭能吃吗?”飞流用鼻子一闻说道:“没问题。”默颜接话道:“这客栈开了很多年了,不会有问题,至于人去哪里了?如果我没猜错,天刚亮,那些人便离开客栈去祭场了。” 梨儿几人脸色都有些变化,坐下静静地吃着饭。飞流一脸茫然道:“祭场?”默夭夭夹起一个小包堵住飞流的嘴道:“你就吃你的饭吧!话那么多。” 飞流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没再说话,专心吃饭。 饭后,一行人出客栈,令人惊讶的是,分别有一辆水绿色和纯白色丝质帐帏的马车停在客栈前,但都没有人。 飞流高兴道:“服务真周到,还准备马车。”其他人可就没那么愉快了,默夭夭和大师姐脸上一副不妙状,默颜神色自然,但眼里还是闪现过忧色,大师兄探究地观察着那两辆马车。 梨儿和青儿对视一眼,分别上了两辆马车。飞流跟着先上去,却发现连那马车的纱帐都碰不到,反而被一股霸道的力量弹开了。刚想说话,便见两辆马车自己奔跑起来。 一百一十五、交锋 飞流一脸震惊,看着两辆马车疾驰如风奔离,这是什么情况?默夭夭抱起小木说道:“还发什么愣?追阿。”说着运用上轻功飞身追去,飞流这才反应过来紧跟在夭夭的身后,大师姐和大师兄交换了一下眼神,也跟着追去。 梨儿抱着小狐狸坐在马车上,帮小狐狸梳理着耳朵上翘起的毛,看着小狐狸无精打采的小模样说道:“这几天你怎么了?总没什么精神?”小狐狸耷着脑袋,靠在梨儿的腿上,半睁着眼睛,很是安静。 梨儿见小狐狸还是没什么反应,有些无奈地抚着小狐狸的头,自己也合上眼,回想昨天晚上的梦,为什么昨晚的梦那么真实呢?是什么征兆吗? 青儿坐在后一辆马车,可视线一直未从梨儿身上移开,眼里有些担忧之色。 不一会儿,马车停在一唯美恢弘的宫殿前,梨儿抱着小狐狸下马车,看着眼前的宫殿,雕栏玉砌,金碧辉煌,汉白玉的玉柱华丽夺目,上面雕刻的龙凤栩栩如生,霸气天然,气势恢宏。 青儿走到梨儿身旁说道:“进去吧!”梨儿点了点头,两人并肩走进宫殿。 刚进宫殿,便听到轻盈如碎玉的鼓声,优雅如旋转起舞的舞者,伴随着银铃清脆回旋的响声,灵动悦耳。 梨儿和青儿对视一眼,朝鼓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鼓声慢慢加大,气势渐磅礴,有一种荡气回肠,惊心动魄的节奏,伴随着动感的银铃声,让人精神振奋,心潮澎湃。 梨儿和青儿刚走在门口,便不由自主停下脚步。 一袭幽绿的华衣,领口敞开,露出古铜色的肌肤,有力敲击着鼓,墨发飘逸,汗水飞扬,线条美与力量美的结合,称着雌雄莫辩妖魅的脸,显得极致的勾魂,称得上是一场空前的视觉与听觉盛宴。 梨儿不禁产生这样的想法,也许有时音乐更能抚慰人在现实中的苦闷,宣泄内心深处的情感,或许妖沧月只是太孤寂了,渴望释放自己灵魂深处的束缚,才与鼓声为伴,鼓声亦是心声。 最后收尾的那几声鼓乐,苍凉悲怆,仿佛在用生命敲击大鼓,扣问天地。梨儿不知为什么竟然会有种想哭的冲动?是情感的共鸣吗?还是无言的感动?但这感觉更像另一个自己。 妖沧月一头扣在大鼓上没有说话,眼神空漠。 有时候独守一轮明月久了,内心世界又是如何的荒凉与寂寞?没有人能体会,除了你自己,想哭找不到理由,想笑又觉不真实,只能伴着长夜入睡。 听了这一曲鼓乐,梨儿和青儿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两人也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但气氛并不尴尬,反而很自然。 沉默了一会儿,妖沧月把视线移向梨儿和青儿,慢慢说道:“去对面房间。” 梨儿和青儿什么也没问,转身去了对面的房间。 默夭夭一行人跟在马车后面,但由于马车速度实在太快,还是跟丢了,默夭夭着急道:“现在怎么办呢?”大师姐想了一下说:“去祭场吧!”飞流问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大师兄和默颜也看着默夭夭和大师姐两人,默蓉见状说道:“我们现在去祭场,边走边讲。”又对着默颜说道:“小师弟,你应该知道祭场在哪里吧?”默颜点了点头。 一行人很快在默颜的带领下,到了祭场。 只见这祭场里里外外围了一大堆人和妖,场面很是热闹,祭台就在中间,上面站着带着鬼面的巫师在做法,手里拿着法铃,嘴里念着听不懂的语言。 不一会儿,妖沧月带着梨儿上台,只见妖沧月身着幽绿华服,深紫的眼眸浮动着空寂的流光,而梨儿纯白轻纱长裙,如琉璃般清澈的大眼睛不染一尘,一个妖魅,一个空灵,怎么看都有些不搭调。 飞流有些担心道:“怎么不见青儿姐姐?”大师姐指着祭台后面说道:“在那里。”飞流看过去,果然是青儿姐姐,手里还抱着小狐狸。 默夭夭自言自语道:“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默颜看着梨儿说道:“应该不会有。”大师兄依旧没说什么。 台上,梨儿被绑在一根柱子上,那些巫师围着梨儿转,边转边洒着什么水。台后的乐师敲击着乐器,传递着古老的誓言,沉淀千年的古韵,沉重地抚着历史的脉搏。 突然天气聚变,狂风大作,乌云聚集,天色暗了许多,仿佛到了傍晚,为避免被吹走,人群相互依附着,眼睛都很难睁开。妖沧月的眼睛慢慢变色,成为嗜血的红。 梨儿看着妖沧月的眼睛,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有种亲切感,像是看到了同类,这个恐怖的念头让梨儿后背不禁出冷汗。 梦魇嘴角勾起笑容,朝梨儿慢慢走来,红色的瞳孔充满妖邪之气,梨儿看着那双眼眸,只觉心跳加速,身体的血液在沸腾,像是要想冲破什么桎梏一般的野性,难以控制。 梦魇走近梨儿,暧昧地凑在梨儿耳朵旁,邪气道:“真香,我喜欢你的灵魂。”梨儿紧闭上山双眼没有说话,梦魇声音有些兴奋道:“你是在害怕吗?还是不舍?” 话音刚落,“梨儿”睁开眼道:“你想吃我?”眼眸里明显泛着妖艳的红光,无情却让人不由自主沉沦其中。梦魇不由退后几步道:“是你。”语调中有一种明显的惧意。 “梨儿”轻易挣脱了绳索,不急不慢道:“现在你还想吃我吗?”梦魇摆手道:“在下绝无此意。”说着便想逃跑。“梨儿”唇边扬起一抹残忍的笑容道:“没那么简单。”便如鬼魅般扣住了梦魇。 梦魇颤抖道:“你......你别靠近我。”“梨儿”温柔道:“反正我也想离开了,带上你,也有个伴。”这时,花倾城化为人形飞上台道:“小叶子?” “梨儿”愣了一下,看着花倾城流光溢彩的双眸,轻声道:“放下吧!”话语落下,便见两股红光相撞,一声巨响,乌云顿时落下瓢泼大雨,刺眼的红光过后,梨儿和妖沧月静静躺在地上。 人群聚散,客栈的老者上台,先给梨儿行了一个跪拜的大礼,便带走了妖沧月。而默夭夭几人冲上台,抱起梨儿,飞流又在台下抱起昏迷的青儿姐姐,一行人便往遮雨处躲。 花倾城跪倒在地,任雨水冲刷着如玉的脸,心里一片冰凉,冷到骨子里的冰,放下吧?小叶子你还是没有心吗?可我不是把我的心给你了,你还是不爱我吗? 一百一十六、灵魂离体 梨儿虽晕过去了,但头脑却处于清晰状态,周围的事物全都尽收脑海,仿佛灵魂与肉体脱离一般。 不知为什么总感觉锁骨那里冷的刺骨,传遍全身,仿佛置身于冰棺的极寒之感,低头一看,那一朵红色曼珠沙华颜色妖艳如血色,有一种诡异的美感,不禁用手抚上那朵花,却发现手指穿透了身体。 先是一惊,然后从容淡定,飘离肉体,站在祭台一端,看着跪倒在地全身被淋湿的花倾城,眼里有些迷茫,是你在伤心吗? 花倾城突然抬头,本来忧伤的表情变为惊喜,忙爬起身来说道:“小叶子,你又回来了?”身形不稳地到处在祭台上跑。不知为什么,梨儿心里有些不高兴,小叶子又是谁?转身便要离开。 可身后却响起清透如泉水叮咚的声音:能不能陪我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声音中明显有一种小心翼翼的祈求。梨儿转过身,看着花倾城狼狈的模样,心软道:“你能看得见我?” 花倾城摇头道:“不能,可我感觉到你的存在。”梨儿慢慢伸手放在花倾城手里道:“能感觉到我吗?”花倾城如视珍宝一般握住梨儿的手,像个孩童一般高兴道:“能感觉到,你的手还是软软的。” 梨儿本来想说:我不是你的小叶子。但看到他那么高兴,便什么也没说出口。花倾城一把把梨儿抱起来,高兴地转圈。 而这举动落在默夭夭几人眼里,就变成一个人疯了在那里傻转圈。默夭夭有些可惜道:“长的如此倾国倾城,却疯了。”大师姐点头赞同,大师兄看着飞流怀里的青儿出神。 默颜抱着梨儿,淡淡说道:“他是男子。”默夭夭和默蓉有些傻眼,男的?男的长的如此貌美,那让我们这些女的怎么活嘛!飞流也看过去,呃......好眼熟。 默颜感受到梨儿身上的体温越来越低,忙说道:“我们先回客栈。”说着吹了一声口哨,很快便见一辆马车奔来。 一行人迅速地上马车,默颜驾着马车很快便离开了祭场。 天气变得很快,雨过天晴,艳阳高照。 花倾城慢慢把梨儿放下来,弯起嘴角道:“我给你变个戏法。”梨儿点头道:“变吧!”花倾城手一扬,再慢慢张开手,手里是一朵红色曼珠沙华,无与伦比的妖艳与美丽,倾尽生命的怒放,完美的外表却无法掩饰残缺的灵魂。 梨儿小心地伸手抚上细长的花瓣,澄澈的双眸有了波澜,映出半朵曼珠沙华。突然的安静,让花倾城有些无措,忙问道:“小叶子,你怎么了?花不好看吗?” 梨儿收回手,勾起嘴角道:“很好看。”只是那扬起的弧度流泻出的却是忧伤,花倾城高兴道:“真的吗?我当你在夸我了。”说着摸索着想把花别在梨儿的青丝上。 可花却掉落在地上,花倾城一愣,忙蹲下身捡花,可当手触及到花瓣,却停在那里。梨儿看着花倾城原本流光溢彩的眼眸,渐渐失了光彩,弯下身抚着花倾城如月华色的银发,宽慰道:“没事,我在你的身边。” 花倾城伸手握住梨儿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道:“对不起,这么久都没来找你,时间太长了,我像失忆般,只是找三魂,现在我才知道,其实我是在找你,我的小叶子,有你我的灵魂便完整了。” 梨儿觉得视线有些模糊,一颗晶莹的眼泪从眼角滑落,滴在花倾城的脸上,轻声道:“这颗心,是你吧!”花倾城手足无措道:“你怎么哭了?” 梨儿眨了眨眼,扬起笑容道:“没有,我只是高兴。”说着指着那朵曼珠沙华道:“你可以帮我把它戴上吗?”花倾城心领神会地捡起曼珠沙华,别在梨儿的青丝上。 这次花没有掉,梨儿笑容灿烂道:“好看吗?”花倾城的脸上染上一抹红晕道:“好看,在我眼里你是最好看的。”梨儿假装板脸道:“你说谎,你都看不见我。” 花倾城涨红脸道:“我没有,你的模样刻着我脑海里。”梨儿清了清嗓道:“那好吧,我相信你。”说着主动牵着花倾城的手。 花倾城感觉小叶子的手冷的吓人,脸色一变道:“你需要赶快回到你的身体去。”梨儿一脸疑惑道:“有什么问题吗?”花倾城着急道:“人的灵魂不能离开肉体太久了,不然就要被引向奈何桥。” 梨儿不舍地看了花倾城一眼道:“那你会来找我吗?”花倾城郑重地点了点头,梨儿这才飘走。 花倾城带着笑容一直看着梨儿离开的方向。 梨儿不时回头,看在他站在那里,真的很安心。 默颜一行人回到客栈,默颜让飞流、默夭夭带着青儿在另一间房休息,师姐师兄就在门外守着,自己则抱着梨儿进房。 默颜把梨儿放在床上,自己坐在床边,在自己的手上割了一个口子,血滴进梨儿嘴里,只见梨儿的脸色顿时好了些。 梨儿飘回客栈,见自己在床上躺着,又看了一眼在旁边坐着满头大汗运功的小师弟,惊喜地发现,小师弟的本体竟是一朵水仙花,怪不得小师弟这么自恋,原来是有原因的。正想着便被一股牵引力拉回了体内。 默颜睁开眼,擦着额头上的汗道:“真险。”说着把被子给梨儿盖好,自己有些虚弱地出门。 门刚打开,默夭夭和飞流便问道:“没事了吧?”默颜点了点头,默蓉见小师弟脸色有些苍白,关切道:“小师弟,你还好吧?”默颜摆手道:“只是有些累了。” 飞流见状忙回房把青儿姐姐抱到这间房,默颜才回房休息。默夭夭和默蓉回房守着青儿和梨儿。飞流牵着小木,顺便叫上大师兄到街上转转。 默夭夭和默蓉两两相顾无言,原来聚宝会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好玩,分别叹了一口气,趴在桌子上,数绵羊。 一百一十七、藏龙卧虎 飞流虽把大师兄从客栈拉出来了,但明显大师兄这位面瘫加冷面是不怎么愿意开金口的,所以一路上都是飞流在唱独角戏,而懂事的小木不时说几句话。 当然对于神经大条的飞流来说,气氛虽不是很活跃,但起码不尴尬阿。相对于三人较少的互动,大街上可就热闹多了,到处张灯结彩,街道两旁都装饰有最喜庆的色彩火一般的红,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 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人们脸上都带着欢乐的笑容。飞流和大师兄把小木护在中间,顺着人潮流动。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梦城的中心广场,放眼望过去,广场上人山人海,人头攒动,到处搭满了高台,有舞剑的、有打擂的、有杂耍的等等。 飞流带着小木到处挤,大师兄负责地紧跟在旁边。在一杂技表演处停下了脚步,三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到最前面。 只见一看着很单薄的少年躺在一根长凳上,而他的同伴一壮汉搬起一个巨石,放在少年身上,周围人都为少年捏一把冷汗,但少年的表情很是淡然没有一丝变化。 壮汉又拿起一巨锤用力向少年胸口的大石头砸去,伴随着啪的一下巨响,少年胸口的大石头碎裂了,而那长凳自然也报废了。大家紧张地看着少年的反应,只见少年依旧表情淡然地起身,无事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飞流捂着自己的心口道:“我看着都疼,他怎么没反应呢?”大师兄捂着小木的眼睛,送了飞流一记飞刀眼。(.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飞流摸着头讪笑道:“额......我很少看这种表演。” 话音刚落,少年拿着托盘转到飞流面前,飞流摸了摸自己的钱袋,钱不多了,正犹豫给多少。少年指了指飞流的钱袋,飞流老实地扯下钱袋丢进托盘内。 少年白了飞流一眼,把里面的钱还给了飞流,只留下钱袋便走了。飞流看着少年的背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时,广场中心传来了响彻云霄的鼓声,动人心魄。 少年和壮汉听到鼓声,便连自己的道具也不管了,直接向广场中心飞去。飞流抱起小木,也想跟着飞去,可不知为什么,这广场内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吸力,完全没办法飞起来。 所以只好挤在人群走去,大师兄见状,果断地走在前面开路。 两人好不容易才挤到广场中心。只见前面是两支阵容庞大舞龙队,金黄色的巨龙像是盘旋在空中,傲然地俯视苍生,伴着声势浩大,振奋人心的齐鼓声,人群顿时沸腾了。 周围人都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一场舞龙盛宴,飞流抱着小木也注意到两个熟悉的面孔,刚才的壮汉和少年也在舞龙队伍中,只是一个在首另一个在尾而已。 连大师兄也抬高帽檐,入神地观看着。舞龙队将神龙的霸气与傲骨展现淋漓尽致,到处一片欢腾,飞流发现那少年在最后撑起的神龙摆尾很是传神,对少年越加佩服。 舞龙结束后,人群久久不愿散去,都在兴奋地谈论着今年的聚宝会会不会是最精彩绝伦的一场呢? 而原本安静的小木扯住飞流的耳朵,嚷着要下去,飞流耐心地问原因,小木指着右边的街道说道:“爷爷,爷爷。”飞流看过去,额......黑压压一片,全是人,看不清。 只好抱着小木向街道走去,而大师兄像隐形人一般紧跟在飞流后面。 飞流走到街上,注意到一个擂台前围了许多人,只见台上站了一个长相凶神恶煞的男子,而对面是一位老人,仔细一看,这不是小木的爷爷吗? 只见老人坐在一椅子上,手里依旧拿着二胡,左手按弦,右手拿弓,悠闲地拉奏起二胡来,顿时呜咽沧桑的二胡声在擂台上荡涤开来,飘洒在整个街道的每一个角落。 好的乐曲就如一杯经岁月沉淀的女儿红,一杯足以醉人肠,亦醉人心。曲声虽迷人,但对于不懂欣赏的人,这便是对牛弹琴。男子不耐烦地走上前,一脚向老人踢去。 飞流想放下小木上前帮忙,却被大师兄拉住,只能在台下干着急。 老人自得地拉着二胡,敏捷地一俯身,便躲过了男子的一脚,但椅子的上半部分自然没躲过,直接被踢碎了。 男子有些羞恼,反身便是几个连环踢,老人拉着二胡,带着椅子连连向后退,轻松躲过男子的连环踢。男子见没有踢中,紧接着便是一个狠厉地掌风向老人拍去,老人看也不看男子,拉着二胡,连人带椅的从男子头顶翻过。 这时,男子彻底被激怒了,飞身下台,拿了一把寒光毕现的大刀上台。 周围的人群顿时兴奋了,有看好戏的,有冷眼旁观的,有时世态是怎样的炎凉与可悲呢?老人扫到担忧的目光,定睛一看,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容。 男子直接提刀向老人砍去,乐声戛然而止,老人眼神一凌冽,空出右手,只用两根手指便夹住了男子的大刀。 男子用尽全身力气往下砍,却不能动三分,想把刀收回来,也怎么扯不动,顿时面红耳赤。老人的两根手指轻轻一动,大刀顿时碎成片状,散落在地上。 男子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宝刀,竟然碎成片状?想着疯了一般扑向老人。 老人一个灵敏地侧身闪离,男子便以狗啃泥的姿态扑倒在地上。周围人群一片哄笑,男子爬起身,很快灰溜溜的跑了。 飞流惊异地看着老人,想着原来老爷爷这么厉害,那上次我不是多管闲事了?而小木这时不安分地扯了一下飞流的耳朵,飞流感觉耳朵一疼,手一放。 眼见小木要摔在地上,大师兄忙伸手去接,结果却是那位老人接住了小木。大师兄冷峻的脸上有了一丝松动,这是怎样的速度?眼里多了几分探究。 小木高兴地喊道:“爷爷,爷爷。”老人抱着小木,慈爱道:“诶,小木,有没听姐姐的话?”小木连连点头,老人摸着小木头问道:“那有没有想爷爷?” 小木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老人眼神里多了几分无奈,飞流热络地打招呼道:“老爷爷,你好厉害。”老人看向飞流,摆手道:“过奖了,人老了。” 飞流又给老者和大师兄互做了一番介绍,老者点了点头,随口问道:“那位好心的姑娘呢?”飞流回答说:“在客栈休息,要不我们现在一起回去?” 老者刚想说话,小木便说道:“不了,我要跟爷爷走了,帮我给姐姐说声再见。”老者赞同地点了点头,飞流可惜道:“那只有有机会再聚了,保重。” 四人道了别,便分开了。 飞流叨念着:“等一会儿,梨儿醒了肯定会生我气的,把小木带出去,就没带回了。”大师兄看了飞流一眼说道:“未必不是好事。”飞流高兴道:“大师兄,你终于愿意主动开口了。” 大师兄压低了帽檐不再说话。飞流这娃总抓不住重点,难为大师兄说一句话浪费的表情了。 一百一十八、故事背后 梨儿本来睡得挺香的,但不知为什么,突然感觉手腕上有一种灼热感,条件反射地睁开眼,把手拿起来一看,一根醒目的红绳戴在手腕上,心里莫名的心慌。 伸出左手,想把红绳取下,可当左手触及到红绳时,那条绳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刚才看的只是幻觉。 梨儿心里涌起的更是强烈不安的情绪,一下翻身跳下床,到处翻东西。 默夭夭和大师姐本来安静地趴在桌上,数着绵羊,都被梨儿突然跳下床,光脚寻东西的举动吓了一大跳。默夭夭忙起身问道:“梨儿,你在找什么?” 梨儿把行李翻了个遍,慌张地问:“有没有刀?”对于如此失控的梨儿,默夭夭心里很是担忧,忙递了一个眼色给大师姐,再走近梨儿安抚道:“梨儿你别着急,你要找刀做什么?” 梨儿举起右手说道:“这里有根红绳,我要把它弄下来。”默夭夭看着梨儿空荡荡的手腕道:“梨儿,你确定有红绳?”梨儿点了点道:“刚才还在这里。” 默夭夭拍着梨儿的背宽慰道:“也许只是你太累了,并没有红绳。”梨儿捂住耳朵道:“我不听,不听,快给我刀。”默夭夭拉住梨儿的手说道:“放松点,我们放松点。” 梨儿安静了一下,又突然挣脱了默夭夭,冲到青儿的床边,取下青儿随身带的匕首,眼见就要往自己的右手砍去,默夭夭扑过去尖叫着:“不。(.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在空中飘散开来,默夭夭慢慢睁开眼,只见小师弟赤手抓住了刀刃,闪着寒光的刀上沾染了血渍,一滴滴往下掉,绽出血色之花。 梨儿愣在那里,默颜带着笑容道:“怎么才睡醒,就闹腾呢?”梨儿内疚地松手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把绳子取下来。”默颜边擦着匕首边说道:“你只是太累了,再去休息一会儿吧!” 梨儿站在那里没动,担心地问道:“很疼吧?”默颜把青儿的匕首放下,伸出手,伤口神奇的慢慢愈合了。 默夭夭和大师姐一脸惊讶,默颜笑了笑说道:“这是我自创的独门绝技。”默夭夭和大师姐当然不会相信这种骗小娃娃的话,但小师弟不愿说,也不勉强。 梨儿伸手小心地触上默颜的掌心,用指尖写了几个字,默颜笑意更浓地看着梨儿,默夭夭和大师姐两人伸长了脖子,也没看懂到底写的是什么? 梨儿收回手道:“我现在去睡一觉,晚上我们出去转转,怎样?”默颜点了点头,默夭夭好奇道:“梨儿,你刚才写的什么?”梨儿笑容灿烂道:“不告诉你。” 默夭夭撇嘴道:“不够意思。”转身想问小师弟,却发现小师弟已经走到门外了,只好拍着大师姐的肩感叹道:“一个个都长大了,也有秘密了。” 默蓉不给面子,白了默夭夭一眼道:“你不也有。”默夭夭收回手尴尬道:“有......有吗?”大师姐直接拉着默夭夭出门道:“让她们都好好休息,我们俩去转转。”说着顺手关好门,拉着默夭夭下楼去。 两人刚下到底楼,就遇到从外面回来的飞流和大师兄,默夭夭见只有两人,便问道:“小木去哪里了?”飞流垂着头道:“他爷爷把他接走了。” 默夭夭和大师姐异口同声道:“爷爷?”飞流点头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们坐下说吧!” 四人找了一个靠窗的桌子坐下,飞流简述了一下来龙去脉,默夭夭疑惑道:“这事有点蹊跷,他爷爷怎么就突然出现了呢?”飞流神经大条道:“巧遇阿。” 默夭夭白了飞流一眼,自己倒了一杯茶道:“真是多事之秋。”大师姐又很不给面子的揭自家师妹的底道:“你就是个闯祸精。”默夭夭求助地看着大师兄。 大师兄配合地转移话题道:“她们醒没有?”默夭夭捂住心口摆手道:“别提了,差点没把我吓晕。”飞流急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默夭夭喝了一口水后,绘声绘色地讲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飞流一脸不解,大师兄抱住自己的长剑一言不发。 气氛突然有些沉闷,不过别桌的人们倒是聊得热火朝天。 这时,从客栈外走进一个穿着粗布衣长相普通的中年男子,他刚走进门,便有许多客栈的常客和男子打招呼。 这人自然也吸引了默夭夭几人的注意,不是因为他的人气,而是因为他的右眼看起来很奇怪,一动不动,仿佛是假的一般。 中年男子走到一桌有熟人的,立即就有人给他叫了一碗茶。男子喝了几口茶说道:“今天给大家讲的这个故事,百分百之真实,胆小者就把耳朵自动掩着。” 周围人哄笑道:“我们这里会有吗?” 默夭夭拿着水杯的手,有些不稳,洒了一些水在桌上。飞流抓住默夭夭的手,小声安慰道:“没有鬼。”默夭夭故作镇定道:“我其实也不是多怕。” 大师姐竖起耳朵,好奇地听着下文,大师兄压低帽檐闭目养神。 中年男子清了清嗓讲道:“前段时间,不是说离梦城三十里处,有一片神秘诡异的树林,晚上走那里的人都会听到婉转凄凉的歌声吗?” 众人点了点头,中年男子拍了一下桌案道:“其实并非虚言。”这一拍吓得默夭夭差点把茶杯甩在地上。 默夭夭自然有些不满地嘀咕道:“讲就讲嘛,还拍什么桌子。”默蓉弯了弯嘴角,飞流也听得入神。 中年男子接着讲道:“一天,我们梦城几位爱音律的能人异士,喝了酒,想听听小曲儿,便合计一起去那片密林听。”停顿了下压低声音继续道:“那晚,月亮出奇地圆,密林在月光的点缀下,阴风阵阵,呼呼声,树林作响。想来我们这儿的人自是不会怕那些,大步朝密林走去,一进密林果然听到了婉转动人的歌声,顺着缥缈的歌声,几人朝密林深处走去。” 男子喝了一口茶接着讲道:“明明有月光,可那在密林深处却是黑漆漆一片,只能凭借过人的眼力,看清一米内的东西,慢慢歌声多了些凄凉,听着不知为何头皮有些发麻,一人就提议要不回去,可其他人不同意,那人心里直打鼓,忍了一会儿,便与其他人告别,当他刚出密林,便听到一阵惊悚绝望的惨叫声,他也不敢再回去了,只等第二天,天一亮,再进树林查看,结果。” 众人好奇道:“结果怎样?”男子手指扣着桌案道:“空无一人。”众人有些扫兴道:“这故事太无趣了。”男子严肃道:“这可不是故事。”说着拂袖而去。 大伙儿又各种谈论起梦城的奇闻异事。 默夭夭失望道:“这算什么故事嘛!”飞流思考道:“也许背后还有故事。”默蓉扭动脖子阴沉道:“说不定有鬼。”默夭夭吓得差点起身把桌子掀翻了,幸亏大师兄闭目养神时用脚把桌角扣住。 大师姐嘲笑道:“师妹,你胆子就不能大点?”默夭夭不说话干瞪着自家师姐,什么叫遇人不淑啊! 一百一十九、惊鸿一瞥 等梨儿再次醒来,屋里出奇地静,忙撑起身,向四周望去,空无一人,而房屋昏暗的光线从窗户透进来,能推断出现在已经是傍晚。 梨儿穿好衣裙下床,对着铜镜梳理了一下头发,镜子里的自己如此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突然镜子反照出一个黑纱的裙裾,梨儿反应迅速地转过头一看,仍然什么也没有,仿佛刚才所见的只是幻觉。 梨儿几下梳好头发,朝门外走去,心里有些发寒,感觉有些怪异。 等匆忙走到楼底,梨儿的心终于没那么慌了,只见客栈坐满了人,默夭夭几人坐在靠窗的一个桌子,还没走近,青儿就率先问道:“妹妹,你感觉好了点没?”梨儿点了点头,坐在姐姐旁边。 默夭夭一脸兴奋道:“梨儿,你来的正好,那个讲故事的人又来了,马上就要给我们讲一很神秘的传闻。”飞流接话道:“今天中午他才给我们讲了一个很诡异的密林。”默颜摇头道:“这些传闻当故事听听就好。” 大师兄在角落依旧不发表一言,大师姐品了一口茶道:“还是安静些,他在说话了。”梨儿顺着大师姐的视线看过去,一个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站在邻座讲话。 可奇怪的是梨儿听不见他的话,只看得到他嘴巴在动。梨儿心里有些乱了,向青儿确认道:“姐姐,他才开始讲吗?”青儿点头道:“嗯。” 梨儿镇定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见周围人都听得入神,自己也假装在听。不知是这故事有点长,还是听不到的缘故,梨儿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突然,梨儿又听得到那人说话了,只听那人说道:“只见这女子转过头来,一双如黑玉般漂亮的美眸带着一种单纯,俏鼻如白瓷一般精致,只是唇色有些浅淡,而左眉间一点朱砂衬着本来就白皙的皮肤更显动人,就是这样一位美人,嘴角却带着一丝嘲讽的弧度……” 而后面的话,梨儿又听不见了,心里顿时有些堵得慌,但为了不让人发现自己的异常,只好继续假装。 随着时间的推移,梨儿发现周围人眼眶都有些红红的,而默夭夭更是和大师姐抱头低泣,姐姐有些沉默地垂着头,默颜看着自己,眼里有自己读不懂的情绪,大师兄倒是朝姐姐坐的方向望了几眼。 梨儿把视线移开,看向讲故事的人,却发现那人在对自己笑。 一切都有些过于诡异,正当梨儿在回想哪里不对时,姐姐起身牵着自己朝客栈外走,默夭夭五人也很快跟来。 出客栈时,天空已经全黑了,只是街道上树枝上挂满了照明的红灯笼,给黑夜点缀了迷人的风景,而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一片热闹的气氛。 梨儿和青儿走在前面,默夭夭五人跟着后面。顺着人群走,梨儿还在出神,一个人撞了一下自己的左肩,转头一看。 那人恰好也站在人群中朝自己看来,一张黑色面纱遮住了半张脸,露出一双美目,左眉间一点醒目的朱砂痣。 梨儿不知道为什么当自己看到那双眼睛时,竟有种想哭的感觉? 不禁伸出右手捂住眼睛,却仍然能感觉到眼角的湿润。而本来热闹的大街突然一片寂静,梨儿忙把手拿开,竟然发现自己还躺在客栈的床上。 难道说刚才的都是梦?但为何那么真实? 梨儿用力揪了一下自己的左手臂,清晰的疼痛感让梨儿清醒了许多,看来刚才的确实是梦,只是为何会做那么诡异的梦呢? 想着便起身穿好衣裙,要梳头时,想起了刚才的梦,便没有照镜子,直接凭感觉梳头。可当梨儿出门时,不经意扫向铜镜,又看到了那黑纱裙裾。 梨儿心里一慌,逃一般跑出房门,一路奔跑。 跑到底楼楼梯的时候,突然不想下去,万一和刚才梦里是一样的情景呢?这时,蜜宝端茶走过那里,见梨儿站在那里,招呼道:“恩人,你朋友都在靠窗那里等着你呢?” 梨儿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硬着头皮朝下走。 果然客栈里坐满了人,默夭夭几人坐在靠窗的位置,还未走近,姐姐就率先问道:“妹妹,你感觉好了点没?”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和那个梦一模一样。 梨儿虽置身其中,又仿佛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 假装听那人讲故事,思绪却是一片混沌。 等回过神时,自己已经被姐姐拉到大街上了。 清风拂面,带着一丝夜的微凉,走在拥挤的人群中,心却涌入一股孤寂感,像是一根生命力旺盛的蔓藤,爬满心房,呼吸都有些困难,这是魔障吗? 突然一人撞了一下自己的左肩,梨儿下意识的回头一看。 那身轻纱黑裙在夜的掩护下,清淡如烟,左眉间朱砂一点,而那双眼眸流露的情绪,却是淡淡的哀伤,让人心疼。 梨儿不禁松开姐姐的手,朝那女子走去。青儿几人见梨儿往后走,都忙着跟过去,可不知为什么街上的人越来越多,把他们冲散了,只能看着梨儿的身影淹没在人群中。 梨儿走过去,却发现什么人也没有,是虚影吗?看着来往的人群,梨儿突然没有方向,仿佛被遗弃的孩童,不知该往哪里走? 默夭夭虽和大师姐她们走散了,但庆幸的是自己和飞流还在一起,两人便到处找其他人。 终于在人群中,看到一脸茫然的梨儿,默夭夭拉着飞流快步走上去。 梨儿本来处于混沌状态,但在不经意的一瞥,又看到那个面纱女子,只是这次女子眉间染着浅淡的笑意。 默夭夭和飞流走上去,发现梨儿在出神,顺着梨儿的视线看过去,两人皆是一愣,一双如黑玉般漂亮的美眸淡染上光华,而左眉间的那一点朱砂更是动人,这不就说是书人讲的故事中人吗? 但转眼,女子便转身离开。 默夭夭忙拉着梨儿和飞流追上去。 梨儿任默夭夭拉着自己,没说一句话,飞流忙说道:“夭夭,我们还没找到其他人。默夭夭边搜寻着女子的身影边说道:“我现在就想弄清楚,这倒是是故事,还是巧合?” 这一说,飞流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便没再说什么。 不知不觉就跟到了城外,可人却不见了,飞流问道:“现在怎么办?”默夭夭望着城外疏淡的月光说道:“既然走到这里,我们便去看一看那片密林。” 梨儿默默地点了点头,默夭夭揽了一辆马车,只见驾车的人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也不说话,默夭夭没管那么多直奔主题,让那人载她们去离城三十里的那片密林。 那人点了下头,依旧没说话。默夭夭先跳上车,伸手把梨儿拉上车,飞流紧跟着跳上车。 见三人坐好后,那人快马加鞭朝密林方向驶去。 一百二十、鬼美人 很快马车到了那么密林外面,驾车人压低声音道:“到了。”默夭夭迫不及待地掀开车帘跳下车,看着眼前的这片密林,心里感慨万千,这是她的故事? 梨儿不急不慢地下车,思绪万千,那女子究竟是何人?为何在梦中出现? 飞流拿了些银子给那人,那人看着手里的银子,一副欲言又止的状态。三人又一起给那人道谢,那人终于开口道:“我劝你们最好别进去。” 默夭夭说道:“谢谢你的好意,可我们想去看看。”说着拉着梨儿和飞流就朝密林走去。 那人摇了摇头,见默夭夭三人走远,拿下斗笠,在疏淡的月光下,那张脸赫然就是说书人的,右眼依旧有些奇怪。 一进密林,梨儿三人便听到清魅的歌声回荡在林间,随着摇曳斑驳的树影,显得阴森冷寂。 默夭夭把梨儿和飞流的手,握得更紧,一边害怕,一边又好奇。 飞流回握住默夭夭的手,带着鼓励的眼神。梨儿专注的听着歌词倒没觉有什么不妥。 越朝密林深处走,月光越是惨淡,隐隐能听到枯叶被吹落的簌簌声。 而歌声多了些凄凉曲调,萦绕着悲默的哀伤,飘散在林间,如影随行。 离歌声越近,梨儿的心越往下沉,为何会如此忧伤? 我能感受你的感受,却不知道你的故事。 这时,密林间飘散起一片白雾,掩映了月光。 默夭夭拉着梨儿和飞流停下了脚步,歌声亦然消弭在耳畔。 很快白雾散去,不过十丈远一棵古老的枯木横倒在地上,而枝头上坐着一女子,黑色面纱飘落在地上,果如说书人所讲,一双如黑玉般漂亮的美眸带着一种单纯,俏鼻如白瓷一般精致,只是唇色有些浅淡,左眉间的朱砂映着本来就透白的肌肤更显动人。 女子缓缓起身,莲步轻移,款款走来,黑色纱裙随风轻盈起舞,青丝轻扬,如画中美人。 默夭夭红着眼眶道:“你真的不是人?”女子朱唇扬起自嘲的弧度道:“身早已死。”说着,惨淡的月光映在女子半张脸上,女子的脸开始起变化,洒着月光的那半张脸的皮肉在很快消退。 梨儿澄澈的双眸氤氲着水汽,飞流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默夭夭看着一半美人脸,一半骷髅脸的女子,泪直下掉道:“那个故事是真的?” 女子伸出透白的手感受月光的凉意,凝眸说道:“嗯。”沉默了下说道:“对不起。” 话音刚落下,三人眼前闪过黑影便晕过去了。 等梨儿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地下室里,周围空无一物,忙起身到处找默夭夭和飞流。 却无意间闯入一间诡异的房,刚进门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一眼入目的就是一池鲜红的血,里面泡着一具有些腐烂的尸体,梨儿忙捂住鼻子忍住想吐的冲动,继续打量着这间房。 血池旁,摆放着一个半开着的棺木。 这时,梨儿听到轻盈的脚步声,忙躲在棺木一旁。 只听那脚步声在不远处便停下,然后听到下“水”声,之后便听那女子如情人耳语般轻轻说道:“柳郎,很快你就能拥有一个全新的身体了,到时我们便能在一起相守天涯。” 接着梨儿竟然听到一个男声虚弱道:“咳咳,笙妹,算了吧,你手上已经为我沾了许多鲜血了。”梨儿顿时觉得全身寒毛直竖,忙捂住自己的嘴,难道刚才那不是尸体? 女子抽泣道:“柳郎,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又男声艰难道:“咳咳,咳咳,可今天的三人都不是坏人阿。”女子声音有些颤抖道:“可你等不了,而且他们的血能净化原来肮脏的血,最重的是其中一人的本体能让你恢复如初。” 男子叹了一口气道:“我的凉笙,我对不起你,我们还是放下吧!”女子哭得更凶道:“柳郎,你怎么说这样的话,你这是在我心口上捅刀子啊!”声音透着一种声嘶力竭的悲痛。 女子很快哭着跑出去了。那样一个令人心疼的女子,你怎么舍得让她难过呢? 梨儿躲在棺木后,不知该怎么办? 这时,那男声又响起:姑娘,你可以走了。梨儿慢慢站起身,这才仔细打量那男子,只见他的长袍被血染的通红,早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而男子的脸部有些腐烂,也看不出原来的长相,只是那双眼睛特别亮。 那男子没再说话,梨儿朝门口走去,但走了几步又倒回来,强忍着鼻尖的不适,弯下身道:“冒昧问一下,你可以给我讲一下你和她的故事吗?” 男子虚弱地咳嗽道:“如姑娘不嫌弃,能把你的手给我吗?”梨儿想也没想直接把手搭向男子的手腕。 男子靠着血池细心道:“这故事有些长,咳咳,姑娘坐下会放松些。”梨儿听话地坐下。 神奇的是接下来男子并没再说话,而是直接用精神力在和梨儿说话。 柳湘扬“说”道:其实我一直是冷情之人,大概是家庭缘故,看惯了勾心斗角,心渐渐变的冷漠,但表面是我却装作温良之人。 面具戴久了想换也换不了,索性就一直这样。 我的生活平淡而无味,就像一杯白开水怎么品都是无味。每天重复着一样的事,就是为让父亲能多看我几眼,但不管我做什么,他好像总是不怎么喜欢我。 后来我厌倦了这种生活,我开始和我的堂弟出入青楼,吟诗作画,饮酒作乐,但我骨子是看不起这种人,同样也看不起青楼女子,所以我从未留宿给那里。 一天,向往常一样,我正在练书法,我堂弟风风火火跑到我书房,告诉我,我们常去的那个青楼,新来了一个女子,貌美如花,还是卖艺不卖身的。 我表面笑得温和,可心里却是暗暗嫌弃道:也不过是个青楼女子。 堂弟硬是要拉我一起去,可在半途中堂弟被他爹叫回去了。 我一个人自是不想去那种地方,所以便一个人到处走了走,走到街角路口,突然一张纯白的纱绢飘落在我的面前,我一般都会弯下腰捡起来,这次也不例外,心里却鄙夷道:又是这种手段,不能换个新花样? 当我的手刚触及到那张纱绢时,一双绣着精致莲花的绣鞋和鹅黄色的裙摆也映入眼帘,我带着温和地笑容抬头一看,谁知那少女直接弯腰捡起手绢就走了。 我连她模样都没看清,只记得那双黑玉一般漂亮的眼睛从眼前晃过,就那一眼,我便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看着少女远去的身影,我情不自禁喊道:“姑娘,请留步。”如我所愿,她转过身来,不知道是那天的阳光过于明媚?还是她脸上的笑容太过动人? 我差点看痴在那里,她嘴角微微上扬道:“谢谢,我差点忘道谢了。”眼神有些无辜,我第一次觉得扬起嘴角不是件难事,不是让我脸部快要僵硬的苦差事。 我笑着摆手道:“不客气。”其实明明也是她自己捡的,我只是想和她多说句话而已,可说了这句话,我反倒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带着笑意向我说:“再见。”我也只好扬起嘴角道别,但心里却有些失落,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再遇伊人? 这样想着,走路都有些恍惚。很快,天气变了,乌云密布,街上的人都在忙着找地方避雨,但我突然想淋雨,让自己清醒些。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任雨水冲刷自己的身体,感受沁人的凉意,心情好了些,或许这样我可以正常些,做那个虚伪没心没肺的自己。 突然一只温软的手牵着我跑向躲雨的屋檐,看着鹅黄的长裙和柔顺的青丝,我心又剧烈的跳动起来,唯一霸住我心的情绪就是狂喜。 她带着我跑到屋檐下,松了手,白皙的脸上染上一抹比胭脂还娇艳的红晕,却看着我的眼睛说道:“你怎么不躲雨呢?” 而我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用眼光细细描绘她的轮廓,这时我这下才注意到那一点朱砂,点缀在她左眉间,像极了画中的仕女图。 她轻晃手在我眼前,我才回过神道:“对不起,姑娘你刚才说什么呢?实在不好意思,在下没听清。”她有些无奈的重复道:“你刚才怎么不躲雨呢?” 我扬起嘴角道:“雨中漫步别有一番意境。” 话音刚落,她又拉起我跑到雨中,笑容灿烂道:“那我们现在雨中漫步吧!”我止不住地扬起嘴角道:“好阿。” 那天,我们俩淋着雨,把城中的街道几乎转了个遍,那时心里满满是快乐,就像笼中的鸟儿被放归天空,可以自由自在飞翔的快乐,难以言表。 分别的时候,我问她的芳名,她却摇头不语,我的心立刻低到谷底,可她又补充道下次见面告诉我,我的心情一下又好起来。 我高兴地问道:“那我们下次在哪里见面?什么时间?”她黑玉般漂亮的眼眸一转说道:“还是在那条街,至于时间。”她停顿了下,看着放晴的天空继续道:“下次下雨的时候。” 话音落下,便转身离开了。 我怀着一颗既忐忑又喜悦的心情回家。 接下来的几天,天气出奇的好,一点也没有下雨的趋势,我呆在书房练书房,心也中静不下来,后来索性就画她的画像,不知不觉满桌都画满了她的画像。 堂弟来找我去青楼附庸风雅,我更是没心情,天天望着天空出神,祈祷着下雨天。 终于在第六天的午后,天空下起瓢泼大雨,那一刻,我的喜悦没有谁能体会。 我随手拿把雨伞走出家门,然后越走越快,最后直接把雨伞收起,向那条街跑去,躲雨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可我在不乎,因为我知道她在等我。 一百二十一、可付一生 我跑到那条街的时候,一眼便望到她,一身浅黄的薄纱长裙,像一朵绽放在金秋的雏菊,美好的不真实。 她倚靠在屋檐下的木柱旁,伸出手接雨,眉间盈染恬淡的笑意,嘴角微微向上翘。那一刻,我觉得如此能一直这样静静地望着她,就算化作一个石雕,也是多么幸福的事。 我看着她的侧脸,傻站在雨中,忘了移动。 像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感应,她转过头,看着我,脸上绽放的笑意更加生动醉人,轻启朱唇道:“好久不见。” 是啊!虽然只是短短几天,我却深刻体会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甜蜜的苦涩。这说明她也思念着我的吗?想到这里,我的嘴角止不住地向上扬道:“嗯,好久不见。” 她提起裙摆,莲步轻移,向我走来,眼眸晶亮。我手忙脚乱地打开伞,给她撑伞。 她含羞一笑,轻轻弯身道:“公子,小女名叫凉笙,不知如何称呼公子?”我的心跳的更快了,仿佛要从胸口蹦出一般,有些呆愣道:“柳湘扬。”话一出口,我便恨不得钻进地缝。 怎么能回答的那么傻气?完全破坏了我平时的形象。 凉笙注意到我的窘迫,善解人意地拿出纱绢帮我擦着额头上雨水,温柔道:“怎么不打伞呢?”我看着她黑玉般的眼眸映出的两个我,又没听清她说什么,只得不好意思说道:“对不起,我没听清,你能再说一遍吗?” 凉笙轻笑道:“傻。”语调明显带着一种亲昵。我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手说道:“我不傻,可看到你就傻了。”凉笙没有说话,只是脸上又染上一抹动人的红晕。 看着她娇羞的模样,我既想把她拥入怀中,又觉得自己有些唐突,忙放手结巴道:“我......我。” 气氛有些尴尬,凉笙再次帮我解围道:“我们去转转,如何?”我连连点头。 我们肩并肩,在雨中漫步,我有好多话想说,想问她在这几天是怎么过的?想多了解她的过去,也想与她分享我的过往...... 但话到嘴边,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有些笨拙地打着伞说道:“今天天气不错。”凉笙掩面而笑道:“嗯,是不错。” 一路上,我们不时说上几句话,可气氛一直很融洽,那感觉仿佛我们已经认识了多年。 离别的时候,她让我先走,她在原地看着我,刚开始我不明其意,总是傻傻的先走了。 后来我才明白,她不想让我难受,她想让我心安,因为不论何时,只要我回头,便能看到她,那样真的感觉很心安。 就这样那个夏季,我们一到下雨天,便会相约在那条街,然后一起去游玩,或是划船,或是赏荷,或是踏青...... 秋水镇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我和她的足迹,亦留下我们的欢声笑语和满满的回忆。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像流失于指缝的沙粒,抓不住,也回不去。 笙妹的出现,是我生命中最美的风景,所以她在我心中便是完美的梦。 她从不提自己的过往,只是静静地倾听我的故事,那样恬淡美好的她,让我心动,也让我彻底陷入爱河,所以我也从未主动问起她的事。 堂弟经常来找我去青楼,我自是不会去的。 因为那样会亵渎我和笙妹的爱情。 可在堂弟生日时,他硬是要拉我去,这次躲不掉的是宿命,亦是考验。 当我和堂弟踏进那家青楼,浓郁的脂粉味便扑鼻而来,心里的厌恶之情油然而生,不过嘴角依旧挂着那温良儒雅的笑容。 堂弟包了一个雅间,他的一大堆形形色色的友人全聚在一起,喧闹而又浮华。我和他们打过招呼,客套了几句,便坐在角落细细品茗。 老鸨带着满脸堆砌起的笑容进门,挥着手绢向堂弟问道:“三公子,需要怎样的姑娘来助兴呢?”堂弟手上的酒杯一停,然后有些不好意思道:“就让凉姑娘来唱一曲便好。” 听到凉字,我的心一颤,手上的茶水有些洒出来,可我的凉笙又怎么会是青楼女子? 那么恬淡美好的女子,拥有着孩童般单纯的眼神,与青楼的脂粉味完全沾不上边,我不禁暗嘲自己的多虑。(.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可当门打开时,我的水杯从手里滑落,掉落在地方,碎了一地,那一刻我也听到心碎的声音。 虽然她带上了面纱,虽然她眉宇间散着一股冷意,我还是一眼便认出来了,因为那样的如黑玉般的双眸,那样独特生动的一点朱砂,除了我的凉笙,还会有谁呢? 我不知道那时我眼神是怎样的?只知道我心碎成一片一片,难以缝合,各种情绪交织在心间,说不出是愤怒,是心痛,还是苦涩? 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弯身捡起碎片,堂弟拉着我戏谑道:“堂哥,你动心了吧?不过我早相中凉姑娘了,你就别和我抢了,凭你这玉树临风,温文尔雅的模样一大群姑娘随你挑。” 这话让我很快缓过神来,重新戴上面具,扬起嘴角道:“我怎么会和你抢呢?只是这位凉姑娘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说这话时,我没有再看凉笙一眼。 只因为刚才四目相接时,我看见她眼的错愕和一闪而逝的愧疚,然后又恢复冷然的模样。 接下的时间,我如坐针毡,希望这场聚会提早结束,可事与愿违,堂弟和他的友人听着曲,喝着酒,倒是一脸惬意。 我只好一杯又一杯喝酒,希望这样我就能把这一切当做一场梦。 凉笙的歌声很悦耳,婉转动听,犹如黄莺出谷,又带着几分淡然脱俗的清雅。 但听在我的耳朵里却是一种折磨,我甚至不敢再看她第二眼,我怕我的面具会分崩离析,我怕我像个疯子冲上去质问她,一切一切,只是梦吗? 我需要一个解释,但我又排斥解释。 怀着这样一种矛盾的心理,我喝了几壶酒,可还是未醉,反而更加清醒。 凉笙已经走了,而我还坐在这里,呵呵,是我一厢情愿而已吗? 我向堂弟和他的朋友道别,堂弟也喝的醉醺醺挥手道:“堂哥,那明天见。” 我点了点头,很快退出这间让我窒息的房屋。 我一刻也不停留地走出这家青楼,走到门口,我能清晰感到一股视线投在我身上,可我没有回头,在心里默念着:再见,我的凉笙,还有我的爱情。 恰好那天下了一场大雨,释放了我的悲伤,却也加重我的沉痛,连老天也在讽刺我吗? 回家后,我突然病倒,在床上整整呆了一个月,每天什么也不想,就如行尸走肉般,吃饭睡觉呼吸。 但一到下雨天,我就会很浮躁,会摔东西,会莫名地发火,下人都不敢接近我。 病好后,我第一件事,便是烧东西,烧画的画,烧作的诗。看着烧的旺的火盆,我甚至想把自己烧了,这样或许我会好受些。 可当看到我父亲头上斑白的头发,看着他眼角的皱纹,我知道我不能这样做,我的命不只是我的。 慢慢的,我又变回了原来的自己,不喜不悲,冷眼旁观一切。 只不过我的习惯变了,一到雨天,我一步也不会出家门,只有在天气好的时候才出门,这算是阳光吗?我甚至觉得当初的心跳只是错觉,我还是我,一个冷情的人。 堂弟依旧经常来找我,可我每次都会找借口回避,这样我与她是否就不会再有交集了? 相忘于江湖,其实这样也不错。 可两个月后,堂弟像疯了一下冲到我书房,红着眼大喊道:“柳湘扬,你个伪君子,就因为凉笙是青楼女子,你就嫌弃她?你就弃她于不顾?” 我冷笑道:“堂弟,我一直是这样的人,你今天才发现吗?” 堂弟一拳打在我脸上道:“你知道她有多喜欢你吗?你知道她每到雨天都在那条街,在雨中等你吗?你知道她病得有多厉害,还要固执地去那里的等你吗?你知道她昏迷不醒还在念着你的名字吗?” 堂弟每说一句,我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般,心疼的难以呼吸,我的面具终于散落一地,不顾一切地冲出去。 凉笙,是我不好,我应该主动找你的;是我不好,我应该相信你的;是我不好,我应该赴约的;是我不好,只顾自我疗伤。 当我像个疯子冲进青楼,冲到凉笙的闺房。 她就静静地躺在那里,眼角还挂着泪,嘴里还念着我的名字:湘扬,湘扬......一遍又一遍。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其实只是未到伤心处。 我的视线一片模糊,慢慢走到软榻边,握住凉笙的手,有些冰冷,心底的怜惜与自责之情一涌而上,充斥心房。 我一遍又一遍的道歉:我错了,我错了...... 可我的凉笙还是只闭着眼睡着那里,消瘦的让人心疼。 我抱起凉笙往外走,老鸨只是看了我一眼便转身离开。 走到青楼外,堂弟雇了一辆马车在那里等我。我没和堂弟说话,只是默默地抱在凉笙坐上马车,因为我知道此刻他和我心情一样。 一路上,我抱着凉笙说道:“笙儿,我们说过要去看塞北的雪,去草原骑马,去江南水乡划乌篷船,可现在为何你不说一句话,不看我一眼呢?” 堂弟把我和凉笙载到他的一处私宅,又找来了大夫。 可那些大夫分明是庸医,就只会摇头,我的凉笙怎么会命不久矣呢?一派胡言。 要不是堂弟拉着我,我一定会把他们打得鼻青脸肿,看他们还敢不敢乱说话? 我每天守着凉笙一遍又一遍地讲我们之间的点滴,讲我又如何为她着迷?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的凉笙撑过了那个秋季。 一天,在我趴在卧房的桌子上睡觉的时候,我听到熟悉地声音在耳旁响起:湘扬,湘扬。 就像一场劫后余生,那一刻我热泪盈眶,伸手静静抱住眼前的人儿,生怕这只是一场梦。 凉笙轻声道:“湘扬,你说的话可当真?”我像小米啄鸡般点头,凉笙掩面而笑道:“傻。” 那眉间的朱砂在笑意的盈染下越加生动,而那双眼眸氤氲着似水柔情,那一刻我真想时光能够停留,然后永恒。 一百二十二、兄弟,我们一起回家 可有些让我担忧的事还是发生了,父亲不知从哪里得到风声,说我和一青楼女子纠缠不清。(.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我第一次正面忤逆父亲道:“凉笙已经不是青楼女子了,她将成为我柳湘扬的妻子。”父亲气得直发抖,指着我的鼻子骂道:“孽子,我怎么把你生出来了?” 虽然听到这话,我心里也很伤心,但我想就这一次,违背父亲的意愿,坚持自己的选择,以后都听你的,可这话我没说出口。 只是默默听着父亲的责骂,父亲见我沉默不语,更加生气,要不是母亲拉着,就要给我动用家法。 其实我宁愿他责罚,然后他便会看到我的决心,可他最后只是把我禁足在家。 维系我和凉笙联系的人是堂弟,每天他都要来帮我来回送信,心里有些愧疚,但我终未点破那层微妙的关系。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是凉笙借诗句中来表明她的情意与态度,我在回信中,开玩笑道:那我去塞外,血战疆场,未归,你会不会等我? 堂弟给我送回信的时候,问我在信里写了什么,凉笙看了信,哭了一晚。 听着就心疼,真觉自己真是个木头脑袋,忙拆开回信,只见里面除了一直鹅黄的锦帕,什么也没有。[.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我把锦帕打开,只见绣着精致的柳条,旁边绣着一字:等。 那等字上明显沾有血渍,我的心又疼了一下。 不久,没想到我一语成谶。我父亲见我坚持,为分开我和凉笙,就把我送去参军。 那天凉笙隔得远远的,站在城墙上,目送我。 我不能看清她脸上的表情,只能回头看着城墙那纤弱的倩影慢慢变小,我握紧拳头,告诉自己,我一定会回来迎娶我的凉笙,一个占据我心间的女子,一个我这一世都放不下的人儿。 我父亲在军中有故人,拖他照顾我,所以被安排做的是后勤,并不用冲锋陷阵。 但这并不是我想追求的,既然来了,好男儿自当保家卫国,怎么能畏首畏尾躲在后方? 我主动请命参战,父亲的故人见我坚持,便点头夸奖道:“不错,这气魄我喜欢。”在他爽朗的笑容中,我找到我想要的气质,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第一次上战场,心里还是有些紧张,毕竟以前都是友好的切磋,而战场即杀场,容不得丝毫感情,否则躺在地上的那个人就是你。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听着喧天的鼓声,军队士气大增,豪情直入云霄,而我也摒弃了一切杂念,在战场厮杀。 但毕竟是第一次杀人,我总不愿直接下命中要害,即便我知道他们是敌人,可战场生死一念间,一和我才结识半个月不到的好兄弟,帮提醒我身后有人,却没注意到他身后也有人。 我刺了身后那人一剑,却眼看着我的好兄弟在我面前,拦腰被砍成两段,鲜血直涌,溅了我一脸。 当时我气血直往上涌,只想着,要杀了他们,杀,杀光。 杀红了眼,眼里的不再是生命,而是敌人。 晚上收兵时,我已经精疲力尽,但我还是用长剑撑着身体随大军回营,出乎意料地,我被一将领表扬了,可我只能苦涩一笑。 是他拯救了我,自己却失去了生命。 我躺在帐篷里,难以入眠,想找个地方痛痛快快哭一场,我今天终于见到战场了,可它却是那么残酷。 我的脑海里一直回放着战场上的血腥屠戮,想着好兄弟被残杀的那一幕,内疚一直折磨着我那根纤细的神经。 其实就在昨天晚上,他还带着笑意说道:希望这场战快点打完,解甲归田后,就和未婚妻结婚。那眸中的闪着的光亮,夹杂着眷恋与深情。而今天呢?一具不完整的身体,还躺着冰冷的战场上。 一夜未眠,第二天枕头都湿了一大片。看着水盆里的自己,感觉有些陌生,眼眶红的吓人,胡渣也长出来。 后来和别的兄弟打招呼时,发现很多新兵也是这样的,老兵倒没什么。一个煮饭的老兵和我聊天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时间久了你就会习惯,一上战场,生死由天,每天都会有很多人死去。” 第二天,我拼杀敌人时,完全没有半分犹豫,已然麻木。 而收兵时,我拖着已经精疲力竭的身体,凭着记忆找到好兄弟被杀的地方,刨了好多尸体,才找到他。 好兄弟的血已经流尽,眼眸睁大大,仿佛还带着一种难以置信和对生命的眷恋,我抱着他冰冷的尸体,帮他合上双眸。 我在原地用手刨了一个坑,我想如果可以在战事结束后,带他回家。 等我回营的时候被父亲的故人严厉训斥了一顿,怎么能如此感情用事? 我沉默不语,看着自己带血的手掌,突然很想家,很想我的凉笙。如果我未归,那笙妹,你就嫁了吧! 那一夜,我依旧未能入眠,我身上背负着沉重,压得我难以喘息。 一晃一个月过去了,我已经习惯军旅生活,只是我的那颗心却更冷了,我麻木了,冷漠了。 要不是心里抱着归家的心里,我想我可能就是一活死人,像动物一样本能的生存着。 明天便是最后一战了,如果可以我想带我的好兄弟回家,我想...... 第二天一早,我很早便起床,梳洗了一下头发,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虽然知道它会被血染红,可我不在意,我只想以我的方式告别战场,告别这一场血腥的杀戮。 一上战场我便冲到最前面,疯狂地厮杀,看着满地的鲜血,残肢断臂,心里一片悲怆,脸上却是冷然地喊着:杀啊,杀啊,杀啊...... 厮杀到中午的时候,我不觉和十几个兄弟被围困在中间,敌军让我们投降,我们十几人仰天大笑,口里齐声喊道:“杀啊,杀啊......” 那一刻,我知道自己是活着的,是真真实实活着的。 可我也知道,我不能把我的兄弟带回家了,也不能再见到那个头发灰白的父亲,更不能再见到我的凉笙了。 当乱箭射满我全身,我能想到的是:再见了,我的凉笙,我终未归。 撑着最后一口气,我用长剑又刺穿了一敌人的肚子,一边高喊道:兄弟,我们一起回家。 一百二十三、相依相伴相随 人死后,灵魂会再次进入轮回,喝了彼岸旁的忘川水便会忘记前世,走过奈何桥,这一生便落下了帷幕。(.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我徘徊在彼岸,舍不得忘记我的凉笙,便像孤魂野鬼游荡在那里。 彼岸的曼珠沙华开得很美,鲜红的一片花海,如妖冶的血绽放出艳绝天下的噬魂之花,让人想要沉沦其中。 我终抵抗住如罂粟般致命的诱惑,没有成为这一片花海的养料。 前几天,我被一股牵引力带回到笙妹身旁,我才发现原来时间早已经过了五百年。 我不知道这么长的时间笙妹是怎么过来的?也不知道当她听到我的死讯,是如何的心痛?也不知道,这么一个纤弱的女子怎么一个人到塞外?更不不知道我的凉笙怎么从死人堆刨出我尸体时的绝望? 我躺在血池中,笙妹抱着我哭得像个小孩子,我不知道该说,是我的执念太深?还是她的情意太重? 梨儿的双眸早已盈满泪水,“说”道:我的血能过让你恢复吗? 柳湘扬合眼道:算了,笙妹为我手上已经沾满了够多的血了,很快便由我来结束一切吧! 这时,地下室传来有些急迫的脚步声。(.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柳湘扬睁开眼递眼色,让梨儿躲好。 梨儿又跑到那棺木后面躲着。 只听凉笙焦急道:“柳郎,那三人的朋友有些难缠,我们今天晚上就把血祭结束。” 柳湘扬接话道:“咳咳,好的,咳咳。”凉笙忙抚着柳湘扬的背说道:“柳郎,你少说些话,那样对你的身体好些。” 柳湘扬看着笙妹红红的眼眶,慢慢说道:“笙妹,我出征的时候,想着一定要回来迎娶你,对不起,我食言了。” 凉笙听着这话,泪又下来了,抱住柳湘扬一遍又一遍说道:没关系,没关系...... 柳湘扬艰难地伸手替笙妹温柔擦泪道:“别哭,别哭,乖。”凉笙的泪掉得更厉害了,仿佛要把这五百年积蓄的眼泪流光。 突然,凉笙停止了哭泣说道:“柳郎,时间不多了。”说着把柳湘扬背在背上,往外走。 梨儿等到脚步声走远,这才站起身,也朝外走去。 一走出这间地下室,梨儿就惊奇地发现,外面的环境变了。 仿佛来到露天的地面,繁星点点,点缀着漆黑的夜空,唯独缺少一轮明月,空地周围是婆娑飞舞的柳枝。 凉笙正帮着柳湘扬梳着头发,旁边又是一口池子,只是这次池子里面什么也没有。 飞流和默夭夭被绑在旁边,两人都还处于熟睡状态。 这时,凉笙头也没回,帮柳湘扬束上玉冠说道:“你愿意帮我吗?” 梨儿愣了一下淡然道:“那可以放了他们吗?” 话音刚落,默夭夭鬼哭狼嚎道:“不要了吧,放血,能不能给个痛快阿!”飞流平静道:“那放我的血。” 凉笙没有理会默夭夭两人,直接朝梨儿走去,一步一步摇曳生风,月光洒下来,一边是骷髅,一边是美人,美的如此诡异。 柳湘扬看着笙妹的倩影虚弱道:“笙妹,我还是更喜欢你那一身浅黄色的长裙,像一朵绽放在金秋的雏菊。” 凉笙停住了脚步,却不敢转身,害怕自己这个模样会吓到自己的柳郎。柳湘扬捂住胸口艰难道:“笙妹,对不起,我爱你。” 话音落下,柳湘扬周围散着金光,仿佛要随风而去。 只听一声凄厉地叫声划破夜空:不...... 拉长的音调让闻者心碎。 凉笙像疯了一般奔向柳湘扬,泪若雨下,连没有血肉的骷髅脸都在流泪。 撕心裂肺后,归于一种平静,凉笙抱着柳湘扬,嘴角带着动人的笑容道:“柳郎,我陪你。”黑玉般的双眸流露出深情与眷恋,左眉间的那一点朱砂如此生动。 两人周围飘散着一种光亮,随着风慢慢透明,消散在月光下。 梨儿捂住脸,眼泪淋湿了手。 默夭夭扑在飞流失声痛哭起来,飞流安慰着默夭夭,眼眶也一片通红。 青儿四人与那鬼美人缠斗了一番,还是被她跳掉了。 跟到了城外三十里处的密林,却像在走迷宫,总是在原地打转,四人脸色都有些凝重。 如果那故事是真的,那梨儿三人就有生命危险了,晚一点,危机就加了一分。 想到这里,四人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突然一声凄厉的叫声划破夜空,四人心里一紧。 漆黑的密林开始摇晃,最后伴着爆炸声,一瞬夷为平地。 几人这才看清路况,朝默夭夭三人飞去。 青儿把梨儿轻揽到怀里说道:“没事了。”默颜看着梨儿的侧脸,站在旁边。大师姐和大师兄像保镖一样站在飞流和默夭夭旁边。 这一夜,发生了好多事,但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只是停留在回忆的一角。 第二天,梨儿抱着小狐狸平静道:“我想回无忧谷了。”飞流点头赞同,青儿无异议。 默夭夭无精打采道:“我想回家了。”大师姐望了一下湛蓝的碧空道:“是该回家了,原来师父都没有来。” 大师兄抱着长剑,带着斗笠,依旧沉默不语,只是不时朝青儿站的方向望去。默颜垂着头一言不发。 这时,客栈的老爷爷、小晔和蜜宝跑下楼,老爷爷可惜道:“聚宝会,才开始,你们就要走了吗?” 梨儿点头道:“嗯,在外面玩的够久了。”老爷爷语重心长道:“有些时候,直面问题更好。” 梨儿看着老爷爷的眼睛,仿佛想看出这句话是对谁说的。 可老爷爷带着慈祥的笑容,看着大家,也没有刻意把视线停在哪个人的身上。 梨儿一行人和老爷爷道了别,又坐上拥挤的马车。 默颜挥鞭,驾着马车驶离了梦城。 妖沧月站在城墙上,一身幽绿的华衣与泛着浅蓝浪花的梦城相得益彰,深紫色的双眸深邃而又悠远,望着马车走远,直至消散在视线内。 一百二十四、住店不要钱? 默颜驾着马车一路挥鞭狂奔,车内的人要不是紧抓住马车内可依附的东西,定会被颠簸的七晕八素的。 默蓉知道自家小师弟心情不好,但不明白为何才认识不到半个月的少女对自家小师弟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想着又看了梨儿一眼。 只见梨儿抱着小狐狸靠着马车闭目养神,眉目间透着一股淡雅出尘的气质,凭借自己多年看人的经验,此女非池中之物。 梨儿像是感受到大师姐的注目礼,睁开眼,琉璃般漂亮的双眸透着清澈见底的纯净,扬起嘴角微微一笑。默蓉恍惚间好像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 但不经意间扫到大师兄微调帽檐朝青儿看去,默蓉的心情又低到低谷,那个死冰块,平时对谁都冷冰冰,怎么一遇到青儿,你就变了呢? 虽然不爽你平时的面瘫脸,但你对谁都一样,我也就不在意啦?可现在呢?想着又扫了一眼自己师妹,心情更加郁闷,你们一个两个都像被勾了魂儿,这让我怎么活嘛! 默夭夭今天倒是特别安静,不吵不闹,只是一直盯着飞流看,好像在思考什么问题?飞流被看的脸颊绯红,直想拿东西掩面而逃。 默夭夭倒没管那么多,一如既往地盯着飞流,也不管飞流有多尴尬与害羞。接着突然冒出一句:飞流,你昨晚说放你的血是真的吗? 这个问题来得太没有逻辑了,把飞流问得一征,然后有些茫然道:“我说过吗?”话一出口,才想起自己确实说过,忙纠正道:“错了,那句话是真的。” 默夭夭本来还有些失落的眼神骤然两眼放光道:“此话不假?”飞流郑重地点了点头。默夭夭欣喜道:“其实我心也不狠,也不要你全身的血,你就随便送我一碗就好了。” 听了这话,其他几人脸色一惊,这是什么情况?一碗血还不少? 飞流老实地伸出手腕,也不问原因,默夭夭拿出随身带的小刀,笑容满面地说道:“我技术好,保证不多不少,刚好一碗。” 眼见默夭夭的刀要划在飞流手腕上,青儿眼疾手快地把飞流的手拉回来,大师姐一把把自己师妹熊抱住。 青儿眼神有些冷然道:“默夭夭,你这是做什么?”本来还在大师姐怀里挣扎的默夭夭顿时安静下来,耷着脑袋有些委屈道:“我也没想怎样,只是我想着飞流要回家了,我很长时间见不到他,我会想他的,而他又没给我定情信物,所以......” 这话让听者毛骨悚然,有拿血当定情信物的吗?但默夭夭接下来的话,更让青儿几人头皮发麻。 默夭夭停顿了一下扬起嘴角继续说道:“我想他的时候,就喝上一口。” 大师姐立马就把默夭夭放了,妈呀!这是要出人命的,自家师妹越来越...... 其他几人也暗自远离默夭夭,再多血液不够你喝,算了,你就不用想我们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默夭夭看着大家的反应,有些受伤,眼里隐含着泪光,忽而就落下了。飞流见状忙笨拙地给默夭夭擦着眼角的泪花,默夭夭眼眶微红看着飞流的眼睛道:“你懂吗?” 飞流点了点头眸色真诚道:“你想说,这样我就在你心里了。”默夭夭一把抱住飞流,哇哇大哭起来。 青儿、梨儿、大师姐也撑起身轻抚默夭夭的背,梨儿开口道:“夭夭,我们只是和你开玩笑,别放在心上,我们夭夭可是坚强的小辣椒,怎么现在变成爱哭鼻子的小娃娃呢?” 默夭夭擦干眼泪,抽噎道:“虽然和你们认识时间不长,但我真的很喜欢你们,也很感谢你们包容我的任性,我是真的不想你们离开。” 青儿安慰道:“又不是不见面了,有空,我们还是会来找你玩的。”默夭夭张开手臂道:“我要抱。” 话音刚落,一行人就抱在了一起,连默颜也急停马车,进来拥抱,可就是大师兄很不合群的一动也不动。 默夭夭注意到坐在角落的大师兄,撒娇道:“大师兄,过来,过来,大家要一起。”默冰冷峻的脸很不自然,僵硬地伸手和大伙儿拥抱。 之后,一路上气氛热络了许多。 默夭夭和大师姐互揭小时候的?迨拢?蠹姨?靡彩亲旖欠裳铩?p>到了傍晚,默颜驾着马车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镇,随便找了一家看起来比较舒服的客栈,停下了马车。 一行人很欢乐的,纷纷冲下马车,一天没吃到可口的饭菜了,肚子可是咕咕叫啊! 默夭夭和大师姐走在最前面,飞流紧随其后,青儿和梨儿不急不慢跟着,大师兄和小师弟走在最后。 一进客栈门,默夭夭就觉这家客栈真冷清,只有一个掌柜站在柜台处,还一只手撑着下巴,打着瞌睡,就差流点口水应景了。 默夭夭和自己大师姐很有默契地拍上柜台道:“掌柜的,住店。”那分贝估计树林里的群鸟都要被吓飞。 可那掌柜一点也未被惊吓到,打着呵欠,半眯着眼道:“住多久阿?”默夭夭扳了一下食指道:“一晚。”语气中的惆怅很是明显。 听到语气中的惆怅,那掌柜立刻睁大眼睛道:“你在可惜?” 默夭夭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没说话。那掌柜眼里更是惊奇。 而在旁边的大师姐,不觉勾起了嘴角,这两人分明是不同意思,偏偏都会错对方的意了。 默夭夭问道:“一晚多少钱阿?”那掌柜又一副没睡醒的状态道:“不要钱,你们自己去找房间吧!” 默夭夭一行人一脸惊讶,住店不要钱?头一次遇到。 飞流为确定这话的真假,再问了一次:“真的不要钱吗?” 那掌柜昏昏欲睡道:“是阿,你们去找房间吧,我还要抓紧时间好好眯一会儿。” 飞流一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便拿着行李朝楼上走去。 默夭夭吵着要找一间四人间的房,其她三人也同意跟着找,最后只找了一间房,有两张床的。而飞流三人就一人一间房。 等把行李放好,一行人下楼,连唯一的掌柜都不见了。 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青儿淡定道:“我们先坐下喝杯水吧!”便牵着梨儿找了一个正对客栈正门的位置坐下,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坐下。 大师姐握住手中的杯子说道:“这家客栈有些奇怪。”飞流点了点头,默夭夭大声道:“何止奇怪,简直就是诡异。”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女声道:呵呵,哪里诡异了? 大家把视线投向声音的来源处,只见一看不出年龄的女子单手撑起一个圆桌四平八稳走来,上面摆了六七道小菜,还有碗筷。 女子见众人神色各异,手一送,桌子便滑到了默夭夭一下人的面前,除了默夭夭和飞流伸手抵住桌子,其他人都淡定地坐着没动。 女子嘴角勾起笑容道:“几位客官请慢用。”说着转身就要离开。默夭夭问道:“请问刚才那掌柜去做什么了?” 女子转头笑意更浓道:“打酱油去了,对了,今天晚上,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开门哦。”说着很快消失在后院。 一百二十五、打“酱油” 飞流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双眼放光,说道:“我们吃饭了吧?”大师姐起身谨慎地拿出银针试了一下饭菜说道:“可以吃。(.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默夭夭也欢快地移位置,刚坐下,拿起碗筷,大师姐向大师兄和小师弟递了一个眼色,大师兄和小师弟见状有默契地朝一边连人带凳闪开。 默蓉轻轻一掌,那摆着饭菜的桌子直接把原来的桌子抵到墙角。 默夭夭看着远去的饭菜桌,不满道:“大师姐,你想单挑吗?”默蓉笑容和善道:“怎么会呢?我只是想大家不用移位置,就委屈你再动一下。” 默夭夭嘟嚷道:“那个七夕......”默蓉一听到七夕两字,脸色顿变,忙用手捂住自家师妹的嘴道:“夭夭,师姐自然也不会让你耗费体力的。”说着一脚把默夭夭连人带凳推到饭桌前。 飞流几人不禁勾起嘴角,青儿很有效率地给大家添饭。默夭夭把碗伸过去,青儿看着默夭夭打趣道:“要不你给我们说说那个七夕?” 默夭夭看了看青儿逗趣的眼神,又看了看自家师姐威胁的目光,明智地把碗放下,摇头道:“这是我的护身符。”说着毫无预兆从飞流手里抢过饭碗。 飞流可有些无辜,坐着也中枪,无奈道:“夭夭,这......”默夭夭夹了一块红烧排骨倒啃的欢快,口齿不清道:“飞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什么叫强盗?默夭夭就是典型,抢了别人还要教育一番。 飞流只好自己另添饭了,默蓉这下心里舒坦了许多,看来自家师妹还是维护自己的,便一个劲给默夭夭夹菜。 可默夭夭接下的一句话,让默蓉好心情幻灭,只听默夭夭笑着说道:“青儿,你要是给我点好处,我说不定就给你讲讲那件趣事。” 默蓉脸一黑,把给默夭夭夹的菜夹回。默夭夭肉痛地敲碗道:“大师姐,我错了,你就放过我吧!” 飞流很贴心地又夹菜到默夭夭碗里,默夭夭一边感动一边羞愧,那脸上的表情怎一个纠结了得? 梨儿见状适时地说了一句:飞流、夭夭,菜要冷了。 默夭夭和飞流立刻就投身于席卷饭菜的战斗中去。 一顿饭下来,就大师兄和小师弟两人话最少,几乎没有说过一个字。 大师兄就算了,作为面瘫和冷面,话少是自然。可小师弟的话少,就有些不正常。 默颜看着桌角,长长的睫毛挡住眼底的情绪。梨儿关切道:“默颜,你不舒服吗?怎么不说话?” 听到梨儿的话,默颜抬头泫然若泣道:“你们这几天都不夸我。”大而有神的双眸透着一种委屈。 梨儿有些尴尬道:“忘了。”一行人纷纷开口夸小师弟,连冰块大师兄也夸了小师弟一句。 默颜弯起嘴角道:“现在好多了,我们各自回房休息吧!”说着朝楼上走去。 不知是不是梨儿的错觉,梨儿总觉默颜有心事,可又猜不透,与自己有关吗? 青儿很贤惠地收拾桌子,梨儿回过神也帮着收碗筷。默夭夭在一旁又是哄又是道歉,想求自己师姐的原谅。 大师兄一言不发也朝楼上走去。而飞流一吃饱就闲不住,在客栈里擦桌子,这张擦过去,那张擦过来,很是欢乐。 这时,那女子匆匆从后院走出来道:“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 青儿看了那女子一眼,拉着梨儿的手就朝楼上。 默夭夭献媚道:“尊敬的大师姐,先请走。”说着还标准地店小二带路的手势。 默蓉勾起嘴角,霸气地走在前面。默夭夭见飞流还在那里擦桌子,直接走过去扯住飞流的耳朵说道:“你再擦,都把客栈的桌子都要擦散架了。” 飞流求饶道:“夭夭,你手轻点阿。”默夭夭松了手,哼了一声道:“那就走快点。” 话音刚落,飞流便跑得没了人影。默蓉转身笑道:“师妹,母老虎没市场。”默夭夭气恼地直跺脚。 默蓉又了说一句话:师妹,要是你比我迟回房,今晚你就在门外守夜吧!默夭夭立马什么气也烟消云散了,只顾朝楼上冲去。 那女子见人都回房了,朝客栈外喊道:“三郎,今天打的酱油多不?” 好一会儿,才听到一男子回应道:三娘,今天特别多。女子无奈地挽起袖子道:“又是一个不眠夜。” 梨儿几人回房,看到房里打好的水,不禁想这老板娘真周到。 四个梳洗睡下,默夭夭由于睡姿太差,被大师姐毫不留情一脚踹下床,只好心酸地打地铺。 梨儿不忍心道:“夭夭,要不你过来和我们一起睡吧?”默夭夭一听这话,抱着枕头就向梨儿奔去。 三人睡明显就有些拥挤,要不是青儿把梨儿护住,梨儿和小狐狸就要被挤成平面图形。 而默夭夭这始作俑者一点也无自觉性,倒是睡得惬意。 大师姐手一扇,蜡烛就灭了。 睡到半夜,默夭夭被一阵噪音吵醒,门外有拍门声,也有热闹地打斗声,听着状态是群殴啊! 默夭夭一个鲤鱼打滚翻下床,披上外套就要往外走。 突然一只手搭上自己的肩膀,默夭夭顺手就想给偷袭者一拳,谁知手倒被反制,大师姐小声道:“师妹的自卫反应还不错。” 默夭夭讪笑道:“过奖,过奖。”默蓉仍不放开默夭夭的手道:“老板娘不是叫,不要开门吗?” 默夭夭叹了口气道:“可睡不着阿。”默蓉松手道:“我也是。” 两人刚一出门,走到楼梯口,就看的很壮观的景象,客栈涌入了很多“人”,全是黑乎乎的。 掌柜拿着算盘和那些“人”打斗,老板娘直接拿板凳拍,就连飞流、默颜、大师兄也都参战了。 整个客栈大堂,打得一片热络。大师姐二话不说,直接飞身下楼加入其中。 默夭夭不禁问道:“那黑乎乎的是人吗?”掌柜一算盘敲倒一个“人”道:“酱油。” 额,打酱油?默夭夭顿时觉得天雷滚滚,狗血阵阵,这就是所谓的打酱油。 从某种程度上,默夭夭不否认这些人却是黑的像酱油的颜色,但这样形容别人,不好吧? 默夭夭忘了自己刚才的那句话更加不尊重。 正想着,那成片的,额,我们暂且称为酱油,朝默夭夭扑来,而默夭夭也不得不加入这场不见硝烟的战场。 第二天,梨儿醒来,房间里什么人也没有,有些奇怪地穿好衣服,梳洗,再抱着小狐狸下楼。 刚下楼,便看到姐姐、夭夭、大师姐撑着手在桌上打瞌睡,而旁边一桌横七竖八倒着的是飞流、小师弟、大师兄。 再晃眼,角落的桌旁还有熟悉的身影,掌柜和那女子。 呃......这是什么情况? 当梨儿最后一步下到楼底,三桌的人都突然站起一副备战状态。 梨儿惊讶道:“你们怎么了?”三桌人看着梨儿,全身顿时放松,软软地坐下。 梨儿见大家一副疲惫的状态问道:“你们昨晚没睡?”八人异口同声道:“打酱油。” 梨儿一愣,打酱油需要那么多人吗?正想问下什么情况。 默颜站起身道:“我们还是赶路吧!”其他人连连点头,掌柜惋惜道:“怎么多住一晚呢?” 话音刚落,默夭夭一行人争先恐后朝客栈跑去,梨儿也被姐姐拉出门。 那女子和掌柜走到门口道:“有机会常来玩。”女子又补充道:“谢谢你们帮忙打酱油。” 默夭夭一行人以迅而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上车,小师弟马鞭一挥,马车飞驰而去。 一百二十六、致命的音律 梨儿一头雾水地坐上马车,本想问下原因,结果看她们一个个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便没开口说什么。 一行人除了默颜和梨儿,全都很快进入梦乡。 默颜驾着马车,大眼睛里有些红色血丝,面无表情地看着前路,控着方向,挥着鞭子。 而梨儿昨天晚上睡的香,现在一丝睡意也没有,看着一样睁着大眼睛的小狐狸,梨儿露出狡黠地笑容。 小狐狸不禁向后缩了缩,梨儿一把抱过小狐狸,又是给小狐狸梳理皮毛,又是给小狐狸扎小鞭子,忙乎的满面笑容。 可小狐狸的眼神就有些哀怨了,果然昨天晚上不应该帮爱哭鬼挡住那些僵尸,害的自己今天遭殃。 小师弟的马不愧是千里马中的千里马,不到半天便到了默云山庄山脚那个镇的渡口。 默颜停下马车,朝车内说了一句:到了。淡淡的语气,却飘着几分怅然,随渡口的微风消逝。 梨儿掀开车帘抱着小狐狸先出来,看着默颜负手站在河流边,消瘦的背影被阳光拉长,有着难言的寂寥。 梨儿走上前,顺着泛着透明水花的河流,向远处望去。 碧空晴朗,山如眉黛,清澈的流水映着绿枝新芽,如一卷泼洒的水墨画。 默颜望着碧空中的几朵白云,说道:“你说什么是宿命呢?”仿佛又是在自言自语。(.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梨儿一征,宿命? 这时,默夭夭冲下车道:“车里面实在太热了。”大师姐紧跟其后叉腰道:“我看你是皮痒吧!明明是你把我当枕头。” 默颜和梨儿转头看着两人,默夭夭摸着后脑勺有些尴尬道:“那是我睡着了,不知者不怪嘛!” 青儿和飞流也接着下车,大师兄最后一个出来。 默夭夭看着熟悉的渡口,顿时清醒了许多,要分别了吗?鼻子有些酸,可还是佯装不在意道:“看来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再见。”说着就要离开。 飞流忙把默夭夭喊住,默夭夭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地下道:“我很忙的。”飞流走上前,从衣襟上取下一个玉佩,有些笨拙地递给默夭夭道:“夭夭,这是我师父给我的,现在我把它给你。” 默夭夭接过玉佩,眼泪啪啦啪啦就往地上掉,哽咽道:“讨厌你,我不想哭的。”飞流手足无措地帮默夭夭擦泪道:“别哭了,别哭了。” 默夭夭拽紧飞流的衣袖道:“此话不假?”飞流郑重地点了点头,默夭夭破涕为笑道:“我等你。” 大师姐戏谑道:“呦,这还是我们默云山庄的闯祸精吗?”默夭夭翻了个白眼道:“大师姐,你总是爱拆台。” 又对着飞流说道:“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会找你的。”停顿了下霸道的说道:“就算你不娶我,我也回来娶你的,反正你是跑不掉的。” 本来有些伤感的气氛,顿时有些轻松,梨儿打趣道:“光天化日下,第一次听说强娶良家男的。” 其他人都扬起嘴角,默夭夭这时才想起害羞,双颊绯红,但说话依旧那么霸气道:这算什么,原来我还想建一个美男**的。 大家同情地看了飞流一眼,飞流委屈道:“**?”默夭夭连忙说道:“这不是遇见你了吗,所以我默夭夭决定从良了。” 这话越听越奇怪,沉默了一秒,大伙儿哄笑起来,连大师兄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一行人道别后,青儿三人上船,默夭夭四人站在河岸边挥手送别。 直到船影都看不见了,默夭夭四人还站在那里,大师姐看着三人动也不动,开口道:“都走远了,那么不舍,要不把她们追回来?” 默夭夭回过神,嬉笑道:“大师姐,吃醋了。”默蓉别扭道:“哪有阿!”默夭夭抱着默蓉撒娇道:“我们心里也有大师姐阿。” 默蓉弯起嘴角道:“就你嘴甜,我们也回家吧!”莫夭夭点了点头,和大师姐上马车。默颜和大师兄跳上马车,驾马车离开。 梨儿一上船,心里就发慌,好似猫爪,难受且不安。青儿见妹妹一脸的不安,忙说些话来转移梨儿的注意力。 而飞流一边撑船一边傻笑,不知是想到哪处甜蜜的细节? 不知是顺风顺水,还是飞流撑船特别有劲儿,天还没黑便到了芜水县的渡口。 三人一狐下船,找了最近的一家客栈吃饭住店。 刚进客栈,梨儿便听到熟悉的二胡声,放眼望去。 一老人悠闲自得地拉着二胡,客栈里的人也听得一脸沉醉,这老人正是小木的爷爷。 像是感受到梨儿的目光,老人礼貌地向梨儿笑了笑,梨儿点头示意。 殷勤的店小二走上前,带路,端茶送水,三人坐下来,飞流一手撑着下巴,一副思绪游离的状态。 青儿点了三菜一汤,梨儿抱着小狐狸坐下来静静听老人拉奏的二胡。 这次的二胡声明显多了些欢快的曲调,如潺潺流动的泉水,如婆娑摇曳的树影,如簌簌吹落的杏花,悦耳动人,让人想随之起舞,或沉睡在这音律中。 一曲结束,掌声雷动。 老人宠辱不惊,慈祥地笑了笑。 飞流这才回过神,也注意到了那位老爷爷,忙招手道:“老爷爷,老爷爷。”老人拿着二胡走过来说道:“我们真是有缘啊!” 梨儿和青儿也和老人打招呼,让老人坐下一起吃饭,老人推辞了一下还是坐下来了。 梨儿忙问道:“爷爷,小木怎么不在你身边?”老人倒了一杯水道:“小木在家睡觉。”说着也给梨儿三人倒了一杯水。 梨儿端起水杯道:“这样。”说着喝了一口水,味道还不错,有些甘甜。 青儿和飞流也端起水喝,不觉就喝了好几杯,老人脸上的笑意越深,不过谁都未留意除了在梨儿怀里的小狐狸。 四人边吃饭边闲聊,可饭吃到一半,三人便趴倒在饭桌上。 老者从容地喝了一杯“水”道:“这陈酿就是不错。” 话音刚落,小狐狸跳上桌道:“花奴,你到底想怎样?”老人慈祥地笑道:“小少爷,记忆恢复了?” 空气散发的酒香顿时充溢整个客栈,客栈里的人全倒下。 花倾城化为人形道:“与你无关。”老人手里的二胡立刻长出锋利的齿轮道:“那得罪了。”慈祥的笑容仿佛只是幻觉。 一百二十七、手心残留的温存 梨儿迷糊中感觉脸上有些凉意,如蝶翼的睫毛眨了眨,睁开眼。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入目的便是浅蓝色清透如一面镜子的天空,起身朝周围望去。 一望无际清澈幽绿的水,不起一丝涟漪,宛如一幅静止的山水画,水面上错落有致地飘着圣洁的小白莲,这不就前生池吗? 梨儿思绪这才有些清晰,我不是和姐姐她们在客栈吃饭吗?怎么到这里了? 想着又朝周围看了看,不经意扫到自己所在的那朵白莲边缘上停息的一只绯色蝴蝶,眉梢不觉跃染上清浅的笑意,刚想伸手靠近那只蝴蝶。 眨眼间,美丽的绯色蝴蝶便消失在眼前。 耳畔响起如泉水叮咚悦耳的声音:爱哭鬼。语调中带着的宠溺很是明显。 梨儿惊喜地转过身道:“小花。”花倾城醉人的桃花眼轻眨,红唇微微上扬道:“嗯,我在。” 梨儿一把抱住花倾城道:“对不起,我想你了,很想。”声音有些颤抖。花倾城抱紧梨儿道:“我一直都在,可是......” 梨儿抬首看着花倾城问道:“可是什么?”这时,梨儿才注意到,倾城的肤色白的有些透明,仿佛随时可能随风而逝。 心里顿时很难受,如鲠在喉,眼泪盈满了眼眶。 花倾城温柔地伸手擦拭梨儿眼角的泪珠,关切道:“你总爱哭,这让我如何放得下心?”梨儿抓住倾城的手道:“那就永远别放手。” 看着梨儿清澈如水的双眸一片真挚,花倾城心里五味错杂,勾起嘴角,但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苦涩。 花倾城轻声问道:“那愿意和我呆在前世池,永远不分开吗?”梨儿这次没有一丝犹豫轻启粉唇道:“我愿意。”神圣而又庄重,若对天起誓。 花倾城欣慰一笑说道:“爱哭鬼,把手给我。”梨儿小脸染上一抹动人的红晕,听话地把手放在倾城的手心。 花倾城如视珍宝握住梨儿的手,俯下身在梨儿手心留下轻轻的一吻,只是垂下浓密的眼睫毛挡住眼底淡淡的忧伤,深不见底。 梨儿羞涩地收回手,虽然只是轻轻的一吻,但手心还能感到残留的温存,那是倾城唇边的温度,甜蜜顿时溢满心房,双颊更红了。 花倾城看着有些透明的手,慢慢说道:“我们应该回去了。”梨儿一惊,不是说永远呆在这里的吗? 花倾城读懂梨儿眼里的疑问,扬起嘴角道:“傻瓜,这里不存在长久的生灵,刚才只是想看看我的爱哭鬼心里有没有我?” 梨儿假装生气道:“不理你了,逗我玩。”花倾城把梨儿揽进怀里道:“真是没长大,乖,现在把眼睛闭上。” 梨儿听了花倾城的话,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酸的,但还是温顺地闭上双眸。 不到片刻,耳畔飘过亲昵的情话:爱哭鬼,我是你的,永远都是。 只是这声音为何如此虚弱?梨儿忙睁开眼,眼前的一幕,让梨儿心疼的难以呼吸,泪若雨下。 小花的腰上插了一把闪着寒光的青剑,妖冶的鲜血让原本绯色的锦衣颜色更加红艳,从剑上滴下的血,一滴两滴......绽满了一地的血色之花。 更讽刺的是握住剑柄的人竟然是自己。 梨儿看着沾满鲜血的双手,松手连连朝后退,摇头道:不,不,这是梦。身体左摇右晃如风雨中的梨花 花倾城看着梨儿,眼里满满是怜惜,捂住伤口虚弱道:“爱哭鬼,过来。”梨儿忙跑过去扶住花倾城道:“小花,走,我们去看大夫。” 花倾城轻摇头道:“听我说,以后或许我不能陪你了。” 梨儿视线一片模糊哽咽道:“我不要,我不要,小花你说过生死相依的,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你说过永远在一起的,走,我们回前生池,不分开。” 花倾城艰难地伸手帮梨儿擦着眼泪道:“如果我能活着,我一定会回来的,如果我不能回来。”停顿了下继续说道:“那就忘了我吧!” 梨儿捂住胸口泣不成声道:“我不要,你去哪里,我便在哪里。”心痛地无法呼吸。 花倾城的手抚上梨儿的头道:“乖,别哭,我不愿见你难过,也别自责,那一剑不是你刺的。” 梨儿模糊中看见小花眼里的不舍,但为何记性在消退? 梨儿凄厉地哭喊道:不,请你别让我忘了你,求求你。花倾城不去看梨儿,合上眼眸,狠下心去除梨儿与自己有关的记忆。 梨儿哭着跪倒在地拉着倾城的衣摆道:求求你了,行吗?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关于小花的记忆还是在消退,可是刚才暂时的消失的记忆却回到脑中。 自己趴倒在饭桌前,睁开眼,眼里一片空洞无神,右手腕上的红绳赫然在那里。 脑海里有个声音,指引自己到一座位下,拿起青剑,朝客栈外走。 外面有两个人正在打架,脑海有个声音在说:杀了他,杀了他。 慢慢走近,那绯色的背影真熟悉,是谁呢?其中有一人朝自己飞来,那人立刻飞身挡住自己面前,转身道:“别害怕。”桃花眼里柔情似水。 可脑海的声音却在说:杀了他,杀了他。右手不受控制地刺出一剑,他没有躲,眼里感情复杂,有震惊,有疼惜,有不舍,唯独没有恨。 梨儿的眼泪一滴一滴掉落,手上的红绳断裂。 花倾城消了自己的这小段记忆,带自己灵魂去了前世池,那刚才那轻轻一吻是结束吗?手心的温度顿时有些炙热,传遍全身,入骨的温度,灼热了灵魂。 梨儿突然不哭也不闹平静道:“小花,没有你的时光,我宁愿长眠于冰冷的土地。”说着就要咬舌自尽。 花倾城忙从后颈把梨儿打晕,看着梨儿泪迹斑斑的小脸,眼泪再次滑落,温柔地放下梨儿道:“睡一觉就好,你会忘了......”可我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薄唇勾起自嘲的弧度,原来忘记是一种惩罚。 血还在流,还小看了这斩妖剑,花落景,原来你是这样不想我存在在这一世! 一百二十八、不愿苏醒 客栈内,青儿趴在桌上的手指动了动,睁眼,忙朝旁边看。(.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梨儿和那老人都不见了,空气中还有淡淡酒的余香,看着横七竖八晕倒在地的人,青儿眼里闪过一丝不妙,立刻就朝客栈外走去。 一出客栈,青儿便闻到若有若无的梨花香味,交织着浓烈的血腥味。 青儿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顺着散发气味的方向飞身而去。 在客栈靠右的树林空地,青儿一眼便看到妹妹。 只见梨儿安静地躺在温软的草地上,纯白的长裙染上刺目的红,仿佛睡着般,只是小脸上表情让人心疼,柳眉微皱,眼角还挂着泪珠,而不远处有一大滩血迹。 青儿心里一紧,忙上前查看。 发现这血并不是梨儿,又伸手把了一下梨儿的脉搏和心跳,这才松了一口气。 抱梨儿起来的时候,青儿才发现妹妹手里还有一枝带着露珠的梨花,眼神顿时有些晦暗不明,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第三个人,便抱着梨儿回客栈。 一回客栈,飞流刚醒,看着青儿姐姐抱着梨儿,忙上前问道:“青儿姐姐,发生了什么事?” 青儿把视线移向飞流,有一瞬间飞流能感觉到凌厉眼神内的杀意,但只是一晃而逝。 飞流不禁往后退了几步,青儿将飞流的反应看在眼里,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心一软,眼神也就柔和了许多道:“梨儿没事,血是别人的,至于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飞流有些后怕道:“青儿姐姐,你刚才......”青儿摇头道:“只是心情有些不稳定,你别害怕。” 飞流点了点头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青儿看了下梨儿的脸说道:“今晚便回无忧谷。” 两人带着梨儿离开了客栈,到芜水县的渡口,上船,撑船离开。 回到无忧谷已经是半夜,谷里一片安静,疏淡的月光,洒下浅淡的银辉,点缀沉睡的幽静小道,青儿心里既有些安谧,又有些莫名的忧虑。 飞流一直在思考,这件事跟那老爷爷的关联,心里有千百个假设,但还是想不通那么慈善的老人的出现竟有着某种目的。 两人各怀心事走到竹屋小院,空气中飘着清洌的青梅酒。 两人同时注意到,趴在石桌旁的冷梓,桌上散乱摆满了酒壶和酒杯。 飞流忙上前关切问道:“师姐,你怎么了?”冷梓醉眼朦胧道:“师弟,你回来了,正好,来陪我喝一杯。”说着撑起身东摇西晃地给飞流倒一杯酒。 飞流接过酒杯道:“师姐,师傅他们休息了吗?”冷梓茫然地看着飞流没有说话,师傅? 青儿抱着梨儿走过来说道:“冷梓,白神医呢?”冷梓晕乎乎拍了一下脑袋道:“想起来了,师傅和师娘去祭拜师娘的师父了。”说着又仰头豪爽地直接拿起酒壶喝酒。 飞流夺过师姐手中的酒壶说道:“师姐,你不要喝了。”冷梓半眯着眼睛醉意了然道:“还给我,我还没喝够。” 青儿见状说道:“飞流,你好好照顾你师姐,我先抱梨儿回房。”飞流点了下头继续阻挡师姐喝酒。 冷梓抓住飞流的衣领说道:“给我。”飞流把酒壶举得高高的说道:“是不是又与夜沉珂有关?” 冷梓愣了一下,不觉松了手,眼眶有些微红道:“别给我提他,再提,我就给你变脸。” 飞流顿时哭笑不得,一边心疼自家师姐,一边无奈师姐每次喝酒后,就语言混乱,翻脸总是要说成变脸。 青儿抱着梨儿回房,帮梨儿换下沾有血渍的长裙,洗净手上,擦洗脸,忙活了好一会儿。 飞流本来是劝酒,但最后反倒和师姐一起喝起酒来。 有些时候,酒可是个好东西,能让你将一切不愉快抛之脑后,什么也不想,任思绪一片混沌,飘飘然。 可宿醉总是有代价的,第二天,飞流醒来头痛欲裂,肚子也在唱空城计,朝旁边看,师姐睡得正熟。 注意到自己和师姐身上的披风,心里一暖。 这时,青儿端着两个碗走过来道:“喝点醒酒汤,感觉会好点。”飞流接过碗连声道谢。 青儿不经意道:“不用那么客气,也叫冷梓起来喝,我把早饭也做好了。”说着便朝厨房走去。 飞流连连点头,在冷梓耳旁叫道:“师姐,师姐。”冷梓揉了揉眼睛道:“谁在叫我?” 飞流回答道:“师姐,是我。”冷梓伸手捂住飞流的半张脸道:“还要喝一杯吗?”飞流无奈地道:“师姐,喝醒酒汤。”说着把碗递给冷梓。 冷梓接过碗,一饮而尽道:“这味道不怎么对呢?”飞流拉着自家师姐朝厨房走去。 冷梓这时才有些清醒喊道:“师弟。”飞流停下脚步道:“师姐,你清醒了?”冷梓秋水般的双眸一片清明点头道:“嗯。”又问道:“昨天我好像闻到血腥味,你们谁受伤了吗?” 飞流摇头道:“不是,是别人的。”冷梓本来还想说什么,便看到青儿站在门口道:“饭菜要冷了。” 冷梓高兴地与青儿打招呼,青儿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地回应,冷梓问道:“青儿,你怎么了?” 青儿回过神道:“梨儿还未醒,我总有些担心。”冷梓忙道:“让我看看。” 三人走到梨儿住的那间房,梨儿还是闭着眼眸。 冷梓上前先把了一下脉,又探了一下梨儿的气息,一切都很正常。 冷梓的眼里有些困惑,问了下青儿具体情况,青儿把自己知道的都描述了一遍。 冷梓沉默了一会儿慢慢说道:“很有可能是梨儿不愿醒来。” 不愿醒来?青儿听了这话,心就疼了几分,对不起,我没把你守护好,是什么原因让你不愿醒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宁愿躺在那里的人是我! 冷梓看着青儿眼里隐有泪光,拍了一下青儿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我们可以想办法。” 青儿看着梨儿的小脸,强忍内心的悲伤说道:“我有办法,你们帮我好好照顾梨儿。”说着朝房外跑去。 冷梓和飞流忙追出去,飞流喊道:“青儿姐姐,你要去哪里啊?”可回应飞流的只有微凉的谷风和青儿远去的背影。 冷梓握住飞流的手道:“师弟,不用担心,青儿自有分寸。”飞流看着师姐安慰的眼神,点了点头。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92ks就爱看书网】 一百二十九、仙境 梨儿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朵睡莲上,周围漂浮着小巧精致的白莲,清澈深幽的水不带起一丝涟漪,抬头,天空湛蓝,仿若一面镜子,这里是仙境吗? 虽然这里如此安静,仿佛是沉睡的世界,没有生灵存在,但第一眼看到这里,梨儿心里就很欢喜,嘴角不觉扬起赏心悦目的弧度。 梨儿倒在睡莲上又合上双眸睡觉,真好,属于我的世界。 睡觉睡到自然醒,梨儿精力十足地在睡莲上又蹦又跳,惊喜地发现自己能飘在空中。 梨儿像个顽皮的孩子,一个人自娱自乐,飘过去飘过来,享受这种奇妙的感觉。 轻点足尖,白衣少女能轻盈地立在小巧的白莲上。 梨儿调皮地想玩水,却发现自己的手能够穿透水,水面还是纹丝不起波澜,收回手,仔细看了一下,除了有些莹透,也没什么特别的。 双手慢慢合十,哇,好神奇,双手穿过了彼此,难道是灵魂? 这个仙境真奇妙,梨儿盘坐在睡莲上叨念道:我眼熟你,眼熟你,应该不会有妖怪吧? 话音刚落,一声低沉闷哼声从水底传来。 梨儿差点吓得跳起来,汗毛都竖起来了,慢慢把耳朵贴向水面,并没有什么声音阿? 这才撑起身,摸着自己的心口道:“不带这样吓人的。” 说着又倒在睡莲上,看着湛蓝的天空发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师傅,会想我吗?姐姐,会想我吗?还有飞流他们呢? 可我只想呆在这里,很亲切,很温暖,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多好。想着想着又睡着了。 迷糊中,梨儿感觉有人在轻柔地用手抚着自己的脸,那只手温度有些低,微凉,毫无疑问这是师傅的手。 梨儿突然鼻子酸酸的,很想哭,很委屈,但又不知什么原因?是在怪师傅把自己丢在一旁吗? 睁开眼,还是在仙境,还好,还在这里,难道我很想师傅产生幻觉了? 正想着,天际传来清冷的声音:小莫儿。声音又仿佛在耳畔。 梨儿蜷缩成一团,塞住耳朵。 可声音依旧还是听得到。 雪落的声音仿佛有穿透力,清冷道:小莫儿,我不管你有什么原因不想醒来,但你不能任性,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 梨儿听了这话,如水的双眸有了一丝波澜。本想抱着你说,说我有多难过,说我有多想你,但现在看来,完全没必要。 师傅,我们之间总隔着千山万水,即使你在我身旁,也不例外。 梨儿用力咬着下唇,深深望了一眼这仙境,仿佛想把这里的一切刻在脑海里。 雪落看着梨儿微皱的柳眉,不禁想用手抚平,对不起,我的小莫儿,让你受苦了。 但这种深情的话真难出口,还是冷血一点的话适合我。 微凉的指尖抚上梨儿的脸,清冷地说出残忍的话,但冷清如画的眉目却是一片柔和。 梨儿如蝶翼的睫毛眨了眨,雪落适时地收回手,青儿在一旁紧张地看着,眼眶布满了红色血丝。 梨儿没有睁眼,而是闭着眼睛,移了一个方位,背对着雪落睡着说道:“师傅,我有些乏了。” 雪落声音更冷道:“小莫儿,华老夫子怎么教你的?”梨儿每次最怕师傅生气,所以虽不情愿,还是转过身向雪落问安。 雪落看着小莫儿的眼睛根本不看自己,心里莫名有些浮躁,清冷的声音说道:抱着我。 梨儿这才看向师傅,眼底一片愕然,这要求...... 见梨儿一副呆愣的模样,雪落伸手把梨儿揽在怀里轻声道:“对不起,我的小莫儿,让你受委屈了。” 虽然每次抱着师傅,都有些冷冷的感觉,但心里总是暖暖的。 就像三年前一样,梨儿在雪落怀里哭得像个孩子,雪落依旧是温柔地安抚着梨儿。 青儿见状静静地退出去,把门关上。 梨儿眼泪一直往下掉,哭得声音沙哑,哭累了,睡倒在雪落怀里。 雪落看着梨儿泪迹斑斑的小脸,轻柔地用锦帕擦着。 本来以为这样,你对我的影响力会小些,可当我听到你不愿醒来,我的心依旧会......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青儿守在房门外一动不动,冷梓看着青儿布满血丝的眼睛和沾满灰尘的外衣,善解人意道:“青儿,你也三天未休息了,先去洗个澡,再到我房里睡一觉吧!” 青儿摇头道:“再等一会儿。”谁知这一等便是一天。 傍晚的时候,雪落从房里出来,青儿忙上前问道:“少爷,梨儿好些了没?”雪落点了点头道:“好好照顾她。”说着头也不回地离开。 冷梓、飞流忙和雪落道别,雪落转身点头示意,可目光却看向梨儿的房间。 收回视线,雪落很快离开了。 飞流舒了一口气道:“青儿姐姐,你家少爷好冷,比大师兄还恐怖。”冷梓赞同道:“感觉像清冷的谪仙,没有人的感情。” 青儿望着正艳的夕阳漫不经心道:“是吗?”飞流和冷梓连连点头。 青儿轻闭双眸道:“可他对梨儿很好。”飞流和冷梓若有所思地点头。 这时,梨儿那间的房门开了,三人把视线移过去。 只见梨儿双眼通红的站在门口,看着远方出神。 青儿三人迎上去关切道:“梨儿,你好点了没?”梨儿收回视线,揉了一下眼睛,把青儿紧紧抱住喑哑道:“谢谢。” 青儿的眼眶更红了,抱紧梨儿道:“小滑头,我们之间还用说那些,再客气,我非打你屁股不可。” 梨儿连连点头道:“嗯嗯,不会啦!” 飞流在旁边有些可怜道:“我也要抱。”梨儿看了飞流一眼逗趣道:“没门儿,窗也没有。” 飞流不满地哼了一声,冷梓笑道:“好了,晚饭好了,都别站着了。” 四人手牵着手笑容满面地去竹屋吃饭。 吃饭的时候,梨儿随口问道:“梓儿,你怎么一个人回来呢?”冷梓夹菜的筷子停了一下道:“他好了,我便回来了。” 注意冷梓眼底的那一抹神伤,梨儿没再提起。 气氛有些冷,飞流心直口快道:“梨儿,在客栈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青儿眼眸顿时有些担忧地看着梨儿。 梨儿拿着筷子一副回忆状,想了一会儿,看着三人不同的目光,摇头道:“应该没什么吧,什么也想不起。” 飞流有些奇怪,那梨儿不愿醒的原因是什么呢?青儿的眸色晦暗不明,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 冷梓看着梨儿的眼睛,思考梨儿是否失忆了? 梨儿尴尬道:“你们别那么看着我,多别扭的。”三人有默契埋头吃饭。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92ks就爱看书网】 一百三十、舞剑 饭后,青儿打水回房洗澡,飞流傻笑着擦桌子,一遍又一遍,乐此不疲。(.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冷梓在一旁清洗碗筷,看着师弟把木桌都要擦散架了,开口道:“师弟,你去帮梨儿一起修剪一下葡萄藤。” 飞流回过神,把抹布准确地丢在灶台,笑道:“一发命中,我去也。”说着就蹦跳出去了。冷梓好笑地摇了摇头,收拾厨房。 飞流刚出门,便看到梨儿拿着一个很小的剪刀在葡萄藤架下一动不动,走上前问道:“梨儿,你在看什么?” 梨儿看着嫩绿的葡萄叶说道:“惜姐姐,果然很有才,我想明年夏天,一串串晶莹的葡萄就要挂满架了,还可以遮阴,想想就觉得很美好。” 而飞流跟着梨儿的描述也想到了一幅美好的画面:我和夭夭在葡萄架下,乘凉,吃葡萄。 梨儿说完话,发现有些安静,这才将视线移向飞流,只见飞流的浓眉上都要绽出桃花,不用说又在想念夭夭啦! 梨儿清了清嗓道:“飞流,问你个问题。”飞流傻笑道:“问吧!”梨儿看了看自己的手道:“我总觉得我少了些什么?” 飞流仔细打量了下梨儿说道:“没少什么阿,没缺胳膊,没缺腿。”梨儿的小脸上精彩纷呈,黑了又绿了,绿了又白了,陷入爱河的人能期望他智商有多高阿! 飞流见状不再傻笑,围着梨儿转了两圈道:“若真要说缺少什么,那就是那只小白狐。” 梨儿拍了一下头道:“对,对,我怎么会忘了呢!”又看着飞流说道:“我的小淘气呢?”眼里有一种很明显的希冀和急切。 飞流看着梨儿这期待的模样,不忍道:“也许......”梨儿眼神晶亮道:“也许什么?” 飞流垂着头低声道:“也许回家了。”梨儿愣了一下重复道:“回家?” 飞流抬眼,看了下梨儿的表情,眸色暗淡了许多,一副失魂落魄的状态。 梨儿轻声道:“你的意思是小淘气不见了?”飞流点了点头。 梨儿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飞流忙上前扶起梨儿,梨儿眼眶微红道:“你说我怎么把它忘了呢?” 飞流忙安慰道:“也许它会自己跑回来,你不是说你的小狐狸有灵性吗?” 话音刚落,梨儿一把推开飞流道:“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说着脚步蹒跚地走了。 飞流看着梨儿跌跌撞撞地走路,不放心地跟在后面。 梨儿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双眼无神,漫无目的地走,不自觉就来到了山谷中的河流处。 飞流跟在后面,神色有些担忧。 梨儿勾起嘴角,只是这弧度却透着忧伤,鞋也没脱,直接从岸边往下走,水打湿了衣裙。 眼见河水要漫过梨儿的腰,飞流冲下河拉住梨儿道:“梨儿,你怎么了?” 梨儿本能地用手扣住飞流的脖子,眼眶通红道:“不是说,让我静一静吗?”飞流脸涨得通红,说不出话来。 梨儿这才松手道:“对不起,我只是想一个人。”飞流顺了顺气道:“没事,那你一个人......” 梨儿摆手道:“放心,我不会轻生的,我只想静一静,突然好怀念雨天。” 飞流只得看了梨儿几眼,离开了。 梨儿见飞流走远,一下屏住呼吸,潜入水底。 如瀑的青丝在水中散开,如水中漂游,美丽柔顺的海澡,澄澈如水的双眸在水下慢慢睁开,写满了忧伤。 就这样不再呼吸,会死吗?水底的世界总是那么美好,安静地只剩下自己,安慰别人的话,又去说服自己,显得有些苍白,想着又合上了双眸。 飞流在竹屋的门前,来回走动,走过去走过来。 冷梓觉得眼睛都有些花了,忙说道:“师弟,你能不能坐一下?”飞流摇头道:“我坐不住。” 冷梓问道:“什么原因?”飞流为难了一会儿,才给冷梓讲了一下最近梨儿有些不对劲,精神有些不稳定,还有些恐怖等情况。 冷梓若有所思道:“也许有什么原因,只是你不知道,不过既然梨儿说了她不会做傻事,你也不用那么担心。” 飞流摸了摸脖子道:“希望她能正常些。”冷梓用力地拍了下桌子大声道:“只是时间问题。” 话音刚落,石桌就碎成块状了。 飞流吓得直盯着师姐,小心翼翼道:“师姐,你又怎么了?”冷梓淡定道:“手上力度没控制好,看来又要换桌子了。” 飞流擦着头上的冷汗说道:“师姐,我还有事,先走了。”话音刚落,便溜走了。 冷梓看着飞流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怎么变胆小了?”说着会厨房拿扫帚。 等梨儿再睁开眼,天已经全黑了。 天空中没有明月,只有几颗一闪一闪的星星点缀惨淡的夜空。 梨儿从容地走上岸,不喜不忧地往回走。 刚走到竹屋前,便闻到清冽飘香的青梅酒,嗯,真香。 只见冷梓坐在摇椅上,旁边散乱地摆着酒壶。梨儿两步并作一步走上前道:“我也想喝。” 冷梓半眯着眼,醉意朦胧道:“那就喝吧!”说着把酒壶递给梨儿。 梨儿接过酒壶,席地而坐,也学着冷梓,直接豪气地喝酒,但感觉喉咙火辣辣地,呛地直咳,酒也洒了些。 冷梓帮梨儿拍了拍背道:“别喝得太急了。”梨儿仰头道:“但这样感觉很好,不是吗?” 冷梓又倒在摇椅上,看着遥远的夜空道:“嗯。” 梨儿没再接话而是默默地喝酒,冷梓冷不防冒出一句:你也因为情伤? 梨儿愣了一下笑道:“哪里来的情殇?我只是心里难受。”沉默了一下说道:“说说你的事吧?” 冷梓伸手指着天说道:“只是分道扬镳而已,他心里有人,我一开始便知道,只是我还是厚着脸皮去接近他,现在不过是梦醒了。”说着又拿起一壶酒一饮而尽,衣领都打湿了一大片。 梨儿看着冷梓腰上的软剑说道:“或许你可以换个方式释放你的情绪。”冷梓起身脚步不稳道:“什么方式?” 梨儿指了一下冷梓的软剑,冷梓低头一看笑道:“不错。”说着抽出随身带着的软剑,飞到前面空地练了起来。 冷梓随心所欲地挥动手中的剑,仿佛桀骜不驯地舞者,狂放而不失优雅,虔诚而不失傲气,挥洒自如,又带着剑的锐气与凌厉,锋芒毕露。 梨儿靠着摇椅,喝着酒,赏着剑,生活好不自在。 冷梓是越练越兴奋,直接拿师娘的新弄的葡萄架练手,刀光剑影间,葡萄架倒了一片,梨儿摇头晃脑高兴地摆手叫好。 很明显这两少女喝高了,完全忘记东西南北,说不定你问她们叫什么,她们都要思考半天。 【92ks就爱看书网】 一百三十一、乌龙事件 第二天,青儿睁开眼,伸了个懒腰,却发现旁边没人,难道妹妹一夜未归?忙起身穿好衣服朝外走去。 一出门,映入眼帘的便是这一像被洗劫的场景:葡萄架横七竖八地倒地,有些泥土也被翻了出来,石桌没了,石凳被砍成了碎块,铺成地毯的葡萄叶下隐隐约约能看到白色与蓝色长裙。 闻着空气中飘散的酒香,青儿不禁用手捂住额头,一阵无语。 很明显这两少女就是始作俑者。 叹了一口气,走上前,铺在两人身上的葡萄藤叶理开。 冷梓顶着一片叶子撑起身,睡眼惺忪道:“早好。”青儿抱起梨儿,示意了一下周围,冷梓看过去,瞌睡虫立刻就跑了,跳起来道:“谁干的?” 话一出口,低头扫到手里握住的软剑,顿时欲哭无泪,醉酒误事啊! 青儿好心建议道:“乘着你师娘还未回来,还可以补救。”说着便抱着梨儿回房了。 冷梓精神一震,自言自语道:“不错,加油。”说着挽起衣袖开始重整自己破坏的葡萄架。 飞流本来睡得正香,可师姐的声音太有穿透力了,睡意全无,起身穿好衣服出门。 出门,便是一惊,小院一片狼藉,师姐正在搭葡萄架。 飞流走上前问道:“师姐,这是怎么回事?”冷梓头也没抬地填土道:“如你所见,我的杰作。” 飞流刚想问什么原因,鼻尖就飘过浅淡的酒香,额,不用问了。 冷梓看着师弟挡在那里,不客气道:“师弟,你可以选择到别的地方站。”飞流尴尬地退让了几步,也挽起衣袖帮忙。 青儿帮梨儿换下有些湿冷的衣裙,又到厨房烧热水,煮醒酒汤。 路过院子时,也给冷梓端了一碗。 冷梓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接过碗道:“麻烦你。”青儿摆手道:“举手之劳。”说着就端着托盘走了。 冷梓把醒酒汤喝了,看着师弟也忙的满头大汗,便回厨房把碗清洗了,又沏了一壶茶。 青儿回房推开门,就看着梨儿睁着大眼出神,走过去道:“妹妹,你醒了?”梨儿安静地点了点头。 青儿把托盘放下,一手端着碗,另一只手扶起梨儿道:“来喝点醒酒汤。”梨儿配合地把汤喝完,头感觉没那么沉了。 青儿把碗拿开道:“给你烧了热水,洗个澡,好好休息。”梨儿乖巧地起身,拉着青儿一起朝外走。 冷梓和飞流正好休息,在旁边喝茶,看见青儿和梨儿出门,率先打招呼,梨儿微微点头,扫了一眼狼藉的小院,嘴角不禁勾起,和冷梓交换了下眼神道:“我等一会儿来帮忙。(.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冷梓笑道:“不用了,你好好睡一觉吧!我们能行。”说着不小心拍了一下刚搭好的一根木桩。 那根可怜的木桩啪的一下声倒地,冷梓淡定道:“手滑,手滑。”飞流放下茶杯忙着去把木桩扶起。 青儿和梨儿两人嘴角的笑意更浓。 梨儿洗了澡,本想去帮忙,但被三人轰回房睡觉。 等梨儿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夕阳的余晖透过半开的窗户,洒向房内,影映下斑驳摇曳的竹影,演绎着独特的幽静美。 房外传来阵阵欢声笑语,梨儿竖起耳朵一听,好像多了些人,熟悉的女声响起。 梨儿跳下床,穿起衣裙,如果没猜错的话,惜姐姐和白神医回来了。 梳理了一下头发,朝房外走去,轻轻打开门。 只见姐姐几人围成了一桌有说有笑,惜姐姐眉眼处全是甜蜜的笑意,白神医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看着惜姐姐,眼里一片柔情。 梨儿走上前道:“惜姐姐、白神医,你们回来了?”惜红音和白玉遥点头笑道:“梨儿,醒了?” 梨儿的脸顿时红了一片,不好意思道:“嗯。”惜红音拉过梨儿的手道:“听说你们出门遇到了很多有趣儿的人和事。” 梨儿笑容灿烂道:“嗯。” 飞流忙移出一个位置给梨儿,青儿给梨儿倒了一杯水,冷梓在一旁削着苹果,惜红音亲切地握住梨儿的手道:“梨儿,你怎么瘦了?” 梨儿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道:“还好吧!”惜红音笑道:“瘦了可要补回来。”说着顺便用手搭了一下梨儿的手腕。 梨儿刚想说什么,惜姐姐脸上似有喜色道:“梨儿,你遇贵人了?”梨儿愣了一下道:“贵人?” 惜红音点头道:“你体内的毒解了,而且本身体质也好了许多,我终于可以放心教你音攻了。”此话一出,飞流和冷梓一惊,梨儿体内有毒吗? 白神医眼神晦暗不明,似有阴影,青儿嘴角的笑容有些不自然。 梨儿想了一下,把关于凤浅以陌帮助自己的事讲了一下。 惜红音手指扣着石桌道:“看来这确实是贵人,不过他喜欢你。”话音刚落,石桌上灰尘袅袅升起。 一行人纷纷捂住口鼻,退让开。冷梓尴尬道:“这石桌是新做的,所以有点......” 白玉遥把视线移向自己的徒儿,眼里一片了然,又喝酒了?可这次白玉遥猜错了,只是情绪有点失控而已。 惜红音看着大家身上都沾有灰尘,有些狼狈,提议道:“要不我们去泡温泉?” 飞流一脸疑惑道:“师娘,哪里有温泉阿?”青儿和梨儿也是一脸好奇地看着惜姐姐。 冷梓把茶具拿开,端来一盆水泼在石桌上道:“在山谷深处,师娘找到的。” 飞流捂住自己的衣领道:“师娘,这样不太好吧!” 白玉遥听了这话脸都绿了,惜红音嘴角的弧度越加向上扬道:“有两个温泉。” 飞流的脸刷一下通红结巴道:“这......”恨不得就钻进地缝,不要见人。 青儿和梨儿笑得捂住肚子,连冷梓也忍不住打趣:“师弟,以前你可不会想那么多,谁影响你的阿?” 惜红音一边安慰自己相公,一边帮飞流解围道:“那我们回房拿换洗的衣服吧!” 其她人点了点头,说道:“等一会儿见。”就说着便纷纷回房。 【92ks就爱看书网】 一百三十二、泡温泉 梨儿和青儿回房,青儿走在前面推开门,直接走向衣箱,梨儿停在门口,倚靠着房门看着竹篱上缠绕的月季花,随口道:“姐姐,有一件事忘了给你说了。” 青儿打开衣箱,边找衣服边说道:“什么事呢?”梨儿不急不慢道:“我们离开无忧谷的时候,白神医给了我一本医书。” 青儿找出两套衣服道:“这是好事儿阿。”说着又整理衣箱里的衣服。 梨儿漫不经心道:“昨天我在水下突然想到了这书上的一种药。”青儿手一顿道:“什么药?” 梨儿轻合双眸道:“名字我忘了,只记得它无色无味,但一沾上梨花就会有细小的结晶状颗粒物。” 青儿的手有些颤抖,转过身道:“你知道了?” 梨儿睁开眼,眼眶有些红道:“青儿姐姐,如果你想要我莫清梨的命,你只管开口,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但机会只有一次。” 青儿跑过去抱住梨儿哽咽道:“妹妹,我怎么会想要你的命呢?那药只是让你不能习武而已。” 梨儿害怕眼泪会自己滑落,仰头看着天空道:“你欠我一个解释。” 青儿握住梨儿的手道:“我说的话,你信吗?”梨儿慢慢说道:“怎么不信?只要你开口。” 青儿把梨儿的手握得更紧,流泪道:“对不起,对不起。(.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梨儿看着青儿,把手抽回淡淡说道:“没关系。”然后与青儿擦肩而过去拿衣服。 青儿愣在那里,这种疏离感让自己全身都在发抖,不由抱住了双肩。 梨儿拿好衣服,伫立了一会儿,眼里没有一丝情绪,从青儿旁边绕过。 青儿眼见着妹妹就要离开,忙伸手拉住梨儿的手祈求道:“别这样疏离,好吗?” 梨儿挣脱青儿的手道:“我需要时间。”说着便要离开。 青儿垂着头,细长的睫毛上沾着晶莹的泪珠,轻声道:“小滑头,无论何时,你是我最不愿意伤害的那个人。” 声音飘散在空中显得有些凄凉,梨儿的眼里有了波澜,转过身拉住青儿的手道:“她们还在等我们。” 青儿有些没反应过来,任梨儿拉着自己走,脑袋一片空白。 走到竹篱边,便见冷梓她们几人在那里等着了。 飞流见梨儿和青儿眼眶都有些红,问道:“你们哭过?”冷梓踩了自家师弟的脚道:“师弟,你眼睛花了,天都黑了。” 飞流本想说什么,但看到自家师姐威胁的眼神,额,还是不说好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惜红音和自家相公对视了一眼,笑道:“那我们就出发吧!” 冷梓拉着飞流走在前面,梨儿和青儿走在中间,惜红音和白玉遥不急不慢走在后面。 黑夜降临,清冷的月光洒下,落在婆娑轻摇的花海中,冷魅而又妖娆,六人的影子两两被拉长,青儿反握住梨儿的手,嘴角微扬。 穿过了茂密的参天大树,果真是曲径通幽处啊! 一个不大不小的温泉池,冒着白烟,水花清亮的涌起,周围长着蔓藤点缀着洁白的小花,细碎的花瓣不时飘落在温泉里,再伴着月光的光华,风景如画。 飞流脸上很是纠结,不是说两个温泉吗? 惜红音示意了一下自家相公,白玉遥点头,提着飞流的衣领绕过蔓藤道:“徒儿,为师真的很高兴,你把我的话记得那么清楚。”但这声音明显是咬着牙齿说的。 飞流尴尬摸着脑袋道:“师傅,我又说错了什么吗?”白玉遥也没说什么,一下把飞流丢进温泉里。 飞流赶忙举起自己要换洗的衣服道:“师傅,我错了。”白玉遥自己倒把自己换洗的衣服放好,优雅的脱掉外衣下水道:“以后和你师娘说话,不要那么口无遮拦,懂否?” 飞流一脸委屈,可还是点了点头,呜呜,师傅变了。 蔓藤这边,冷梓放下衣服,噗通一声跳入水中,沾的梨儿三人满脸都是水。 惜红音无奈道:“梓儿,这里可不是河。”冷梓撑起身,摸着头道:“额......我没想那么多。” 这水真浅,撞得头晕眼花的,冷梓望着天空道:“有星星。”惜红音脱下外衣道:“梓儿,你不介意师娘说些话吧?” 冷梓靠着石头向下滑,没有说话,梨儿和青儿也脱了外套下水。 梨儿也懒懒地靠着温泉一边,真舒服,温度刚刚好,青儿看着梨儿没有说话。 冷梓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不介意。”惜红音靠向冷梓道:“梓儿,人要拿得起,放得下,你一天天逃避,靠喝酒来麻醉自己,也不是个办法。” 冷梓眼里有些湿润道:“那应该怎么放下呢?”惜红音循循善诱道:“你给我讲一下具体情况。” 梨儿和青儿两人也围过来鼓励的看着冷梓。 冷梓捡起水中漂浮着的细碎花瓣道:“在陪沉珂养伤的那段时间,我真的很开心,我会给他煎药,给他们做饭,他会唱戏给我一个人听,会给我讲他小时候的事,我们会一起散步,在一起,就算不说话也很自然。” 像是陷入回忆,冷梓眉梢上都绽放出明艳的桃花。 惜红音小声问道:“那之后呢?”冷惜的蛾眉微拧道:“我以为他会有点喜欢我,可后来的几天,他总躲着我,仿佛我是洪水猛兽,可我总是安慰自己,也许他只是情绪波动,我应该理解他。” 梨儿拍了拍冷梓的肩膀,冷梓稳定了下情绪接着道:“他伤好的那天,我本准备了一顿丰富的午餐,可左等右等他没过来,我去他房里一看,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张纸条。” 冷梓哽咽的捂住脸道:“只有两字,保重。”说着把脸埋进水里,惜红音忙把冷梓拉进怀里安慰道:“也许他对你有愧,不好面对你。” 冷梓靠着师娘怀里接着道:“如果只是这样,那我心里会好受些,我发了疯一般找他,最后在寺院里找到他,他就跪在佛前不停地敲着木鱼,没有看我一眼。” 冷梓抬头看着师娘,情绪有些失控道:“你说他是有多么讨厌我阿?你快告诉我啊!”说着泪流满面。 惜红音紧紧抱住冷梓道:“没事了,没事了,还记得师娘说的话吗?你会幸福的。” 梨儿和青儿也伸手抱住梓儿。 冷梓渐渐平静下来道:“时间可以淡化一切吗?”惜红音点了一下头,又摇头。 【92ks就爱看书网】 一百三十三、关于矜持 在默云山庄,默夭夭斜躺在大树上,两只细长的小腿儿荡过来荡过去,那生活好不悠闲。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大师姐在树前的空地,拿着霸气的大刀练武,身姿灵活,威力霸道,横扫落叶。 默夭夭差点从树上被摇下来,抓住树干又爬上去立刻炸毛道:“大师姐。”那分贝堪比狮吼,山庄里的人纷纷捂好耳朵。 大师姐扛着大刀飞身上树道:“夭夭,有什么事吗?”默夭夭后退了几步道:“没事儿,我就是叫一下你。” 默蓉扫了一眼夭夭手里拿着的玉佩,没说话。 默夭夭忙把玉佩往衣袖里藏道:“大师姐,我是不会把飞流送给我的定情信物转送给你的。” 默蓉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把大刀往地下一扔道:“夭夭,我想和你谈一下矜持。”那把刀直直插入地下,地都摇晃了一下。 默夭夭抱着树干道:“大师姐,请讲。” 默蓉苦口婆心道:“上次你对飞流的表白实在是太不矜持了,男的一般不喜欢这样的女子,就算喜欢,很快也会变心的。” 默夭夭探出头道:“大师姐,你哪里来的经验?”默蓉一手靠着树枝道:“上次和大师姐押镖,路过小鱼村,那里的村花告诉我的。” 默夭夭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道:“此话怎讲?”默蓉靠近默夭夭,在默夭夭耳旁说了一些话。 默夭夭想了一下说:“嗯,看来我得矜持一点。” 大师姐拍了一下默夭夭的肩膀道:“孺子可教也。” 默夭夭顺着树干滑下去道:“大师姐,这个七夕你要少喝一点酒了,不然又跑错房,那可就遭了,我的床不禁你压。” 默蓉脸色一变,脚一踏树怒吼道:“默夭夭......”那声音响彻默云山庄,小鸟都吓跑了。 默云在房内打坐,睁眼无奈道:“这两丫头,哎。” 默夭夭很快便溜得无影无踪。 默蓉飞下树,拿着大刀追去。 小师弟呆在二师兄的房里,拿着梨儿的画像发呆。 这时默夭夭跑了进来,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躲在了房门回。 很快大师姐怒气冲冲地进房道:“小师弟,有没有看见默夭夭阿?” 默夭夭在门后一直摇头,小师弟笑道:“看到了。”大师姐睁大眼睛道:“那在哪里阿?” 默夭夭正准备跑路,又听小师弟很有义气道:“不告诉你。” 默蓉扫了一眼默颜手里的画道:“如果你告诉我,我就带你去找梨儿。” 小师弟毫不犹豫地指向门后,默夭夭赶忙跑出门,边跑边道:“小师弟,你太没义气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默颜无辜道:“有吗?不觉得。” 大师姐提着刀追去,两人风风火火,默颜勾起嘴角把门一关,谁叫你们打扰我。 默夭夭一路狂奔,大师姐穷追不舍。 恰好大师兄坐在上次和青儿打架的断树上,默夭夭如见救星躲在大师兄身后道:“大师兄,大师姐想砍我。” 大师兄抬眼看过去,只见默蓉手提大刀气势十足地跑来。 默蓉注意到冰块的注目礼,忙柔弱地拖着大刀,款款走来。 默夭夭捂住嘴自乐,哈哈,我就知道没找错求救对象。 大师兄看着默蓉走路的姿势,剑眉微挑问道:“你腰闪了吗?”默夭夭笑得直捂住肚子。 默蓉脸色一僵,腰闪到了?我这么有风情的走路姿势,你竟然...... 眼里迸发出熊熊大火,就差头顶冒烟了,咬着牙说道:“冰块,我们打一架如何?”斗志旺盛。 大师兄想了一下道:“我不对家人下手。”默蓉大刀一甩道:“对我下手吧!”地上裂了一道巨缝。 大师兄摇头道:“我不对你下手。”默蓉娇喝道:“你就对我下手吧!” 默夭夭在旁边乐道:“大师兄,大师姐早就想对你下手了。” 如果是一般人肯定能听出其中的隐含意,大师兄不是一般人,是冷面加面瘫,听在他耳朵里就是:默蓉很想和自己切磋。 而默蓉听了默夭夭的话,微低着头,一脸娇羞,正想说什么,却感觉脸一冷,忙提着刀朝后躲,该死,这个不解风情的冰块。 默夭夭优哉游哉地在旁观战,就差边嗑瓜子儿边欣赏了,好久没看比试了,今天看着感觉还真不错。 有这样的师妹,能说声不幸吗? 默蓉半蹲身手持大刀一个横扫,狂风大作,大师兄踩在刀口飞到半空。 默蓉轻点脚尖也飞到半空,直砍过去,大师兄见状也不躲闪,直接用剑鞘挡住。 默蓉运上内力,传力双手,把大师兄直逼向身后的大树。 大师兄手一松,飞下地面,默蓉来不及收力,直砍向那棵大树。 轰的一声,树倒,扬起一片尘土。 默蓉眼里似有恼意,默夭夭肉痛道:“家产啊!” 大师兄立在那里没有动,默蓉踏着树干飞身过去,手撑着刀一个横踢,大师兄朝后一仰躲过这一击。 默蓉身手敏捷地提起大刀向大师兄砍去。 两人从地上打到半空,刀光剑影很是激烈。 默夭夭没再想家产的问题,又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边看还边说:“大师姐,小心左边。”一会儿又说:“大师兄,小心上边。”摩拳擦掌恨不得自己也能上场。 但这样的指挥,听在当事人耳朵里却是聒噪,默蓉真想帮自家师妹把嘴封上。 一个不小心,默蓉的大刀被打落了,人也直往地下落,忙大叫道:“默夭夭,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默夭夭摸着小心肝道:“大师姐,不用这样吧!死不了,最多断手断脚。” 默蓉眼睛一闭,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不用说这怀抱是那臭冰块的,这下才知道英雄救美,哼,我考虑下给不给你机会。 大师兄看着默蓉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似有喜色,疑惑道:“难道脑袋被摔坏了?可我不是把你接住啦?” 默蓉睁开眼,面部有些扭曲道:“脑袋摔坏了?”大师兄没有说话。 默夭夭心直口快道:“大师兄,大师姐喜欢你阿,上个七夕,她就想把你扑倒,结果喝酒多了,跑到我房里,把床都给我压坏了。” 大师兄一愣,呃,默蓉喜欢我? 大师姐这下是真的怒了,默夭夭,你这个该死的丫头,不是叫你保密吗?仰天大喊道:“默夭夭,我要杀了你。” 这声音真是够有震撼力,如雷贯耳,默夭夭的小心肝抖了又抖,看来这次大师姐是真生气了,想着一溜烟逃命去也。 【92ks就爱看书网】 一百三十四、娘子大人 梨儿坐在地下室,透着温暖的阳光,认真地看着手中的医书,边看边默记,嘴角不时扬起好看的弧度。 有时在地下室,一坐就是一天,因为这里有很多吸引梨儿的书籍,比如说各种珍稀药材,各种毒药的制做与解毒药丸的炼制,还有些奇人怪谈。 不过总会在傍晚被惜姐姐拉去练音攻,一天也没落下过。 梨儿感觉脖子有些酸,便左右扭动了一下脖子。 呵呵,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半年,时间过得真快啊! 不得不提,这半年发生了许多事,比如说梓儿,在惜姐姐奇思妙想下,和和尚私奔了,呵呵,当然这人自然是夜沉珂了。 惜姐姐看着梓儿状态一直不好,就写了一封信,让飞流传送去,当然这信的内容,只有飞流和惜姐姐知道,信中写了梓儿对夜沉珂的深情,还编造了梓儿得不治之症的事。 如惜姐姐所料,夜沉珂果然对梓儿有情,看了信,眼眶通红非要跟着飞流来找梓儿。 惜姐姐又瞒着白神医,让梓儿与夜沉珂在缘来客栈相遇,夜沉珂破天荒地述衷肠,梓儿既喜又忧,但还是说出自己没得病的事实。 夜沉珂通过这次事件,坚定并且认清自己的心,所以两人大胆的私奔。而私奔一事,其实是惜姐姐怂恿的。 不过事后受罚的却只有飞流,被白神医禁足了半年。 夭夭倒是来了无忧谷,纯属瞎猫遇见死耗子。在无忧谷周边地区晃了两三个月,碰到了师娘,两人性格有相似之处自然相互吸引。 谈话间,惜姐姐了解了一些事,不过却不动声色地套了些话,才把夭夭引进无忧谷。 关于套话间,特别逗的是夭夭关于矜持的理解,就是要晃久了一点再出现,这样飞流才会多想她一点。 不过对于飞流不主动来找她一事,夭夭还是把它记在心上。 夭夭一来无忧谷,谷里顿时就欢快了许多,呵呵,当然我所指的欢快,不针对白神医和飞流。 夭夭志向变了,从要做女魔头变成做一位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贤妻良母。 想象是丰满的,现实是骨干的。 在夭夭第一百零六次把厨房点着,夭夭做贤妻良母的志向,完全消失,哭着闹着要回牛头山当女魔头,任飞流左哄右安慰,也不起作用。 夭夭在第二天,留了一书跑了,可这信上的歪歪扭扭,飞流愣是没看懂,只好拿给惜姐姐解读。 最后才弄清楚,默夭夭说自己要潇洒去了,不管飞流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飞流哭笑不得地追出无忧谷,这次白神医没有阻拦。 因为惜姐姐说了一句:孩子们都长大了,随他们去吧!更因为惜姐姐怀有身孕了。 白神医一天到晚就围着惜姐姐转,连惜姐姐教我音攻心法的时候,都在那里站岗盯梢。 至于姐姐,她的武功也进步了许多,白神医也不时指导一、二。 而我心情好了许多,对姐姐的依赖少了些,依恋多了些,而对师傅的挂念却有增未减。 默颜来找过我,给了我一幅画就走了,看着他的背影,我有种感慨:水仙花长大了。 梨儿正回忆着过往,青儿从上面喊道:“妹妹,饭菜好了,今天是白神医下厨。” 梨儿一边收拾好书籍一边应道:“来了。”又按了一下桌上的开关,能透过阳光的洞自动合上了。 梨儿顺着夜光石踏上阶梯上去,姐姐正等在那里嘴角带着笑意。 见梨儿容光焕发,青儿笑道:“妹妹,气色越来越好了。” 梨儿扬起嘴角道:“姐姐也是。”青儿牵住梨儿的手往外走道:“妹妹,你一天都呆在地下室,这样对身体不太好吧!” 梨儿转移话题道:“姐姐,白神医最近是怎么了?成了家庭煮夫了。” 青儿刮了一下梨儿鼻子道:“小滑头,就知道转移我注意力,不过白神医自然是想做最有营养的饭菜给惜姐姐和肚里的小宝贝吃,所以总是争着做饭。” 梨儿叹了一口气道:“真的很有营养,炖了猪蹄,又炖鸡汤,还炖排骨汤。”青儿笑道:“等惜姐姐把小宝贝生下来就好了。” 两人走到厨房,只见惜姐姐坐在软椅子上,白神医围着围裙,拿着扇子,殷勤地帮惜姐姐扇风。 第一次见白神医那副打扮时,梨儿和青儿捧着肚子笑了半天。 不过现在两丫头都习惯了,很淡定地给惜姐姐和白神医打招呼。 惜红音笑道:“梨丫头,怎么又在地下室坐了一天?要多出来呼吸新鲜空气。”梨儿含笑道:“惜姐姐,说的是。” 梨儿和青儿坐下后,白神医很有效率地把饭端上来,并先给娇妻添上饭。 梨儿拿过碗把三人的饭添上,可白神医依旧要守着惜姐姐把饭吃完,自己才吃。 梨儿夹着少的可怜的绿色蔬菜到碗里,突然有些怀念梓儿做的饭菜。 青儿笑着帮梨儿夹了些菜,梨儿撒娇道:“姐姐,我已经不小了。” 青儿舀汤道:“不管多大,你还是我的妹妹。”宠溺之情溢于言表。 而桌的另一边,白神医一条龙服务,直接把鸡肉吹冷了,送到娇妻的嘴边。 惜红音无奈道:“玉遥,我又不是没有手,你这样做,是把我当成废人。” 白神医立刻二话不说把筷子还给自家娘子道:“音儿,我从未这样想过。”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惜红音接过筷子道:“玉遥,我们一起吃饭。”白玉遥连连摇头道:“你先吃,我看着。” 被人看着吃饭感觉真有些无福消受,早知道不告诉玉遥,我有孩子的事。 惜红音不急不慢吃完饭道:“玉遥,下次我吃点空心菜和白菜。” 梨儿和青儿一听这话,脸上皆是一喜,终于不用天天吃肉汤宴席了。 白玉遥连连点头道:“好的,明天我多做点。”梨儿其实想说:白神医,我们吃不了多少。可看着白神医的表情,额,还是不说为妙。 惜红音三人说着话,白神医很快吃完饭。 梨儿和姐姐一起收拾厨房,白神医护着惜姐姐在院子里散步。 呃,不用说,等会儿,还要练功。 【92ks就爱看书网】 一百三十五、宠溺 第二天,梨儿准点醒来,刚睁开眼,便听到闹腾的敲门声,默夭夭边敲门边兴奋道:“梨儿、青儿,我回来了。” 梨儿正准备起身,姐姐把自己手拉住道:“昨晚练功有点晚,多睡会儿。” 梨儿为难道:“可夭夭在敲门。”青儿瞥了房门一眼道:“随她去了,总是这样不考虑别人,早晚要吃亏。” 默夭夭见没人开门,暗想也许梨儿和青儿正睡的香,算了,让她们多睡会儿,毕竟现在还有点早,便没有再敲门。 飞流知道连夜赶路回来,夭夭肯定饿了,便去厨房下了面,正好有鸡汤,嘿嘿,可以下鸡汤面。 默夭夭走到石桌前坐下,一手撑着下巴,看竹篱旁开得正灿烂的菊花发呆。 飞流端着托盘,上面放着筷子和两碗热腾腾的鸡汤面,香味顿时飘逸整个小院。 默夭夭闻着香味,肚子顿时开始唱空城计,转身一看飞流端的鸡汤面,高兴上前帮忙,额,拿筷子。 飞流把托盘放在石桌上,把碗端出来,默夭夭看得眼睛都直了。 飞流看着夭夭小馋猫的模样,嘴角不禁向上翘起。 默夭夭满面笑容地接过碗,把另一双筷子递给飞流,自己便开始毫无形象地大吃起来。 飞流在一旁关切道:“慢一点,小心烫。”可默夭夭吃了几口,还是被烫到舌头了,一个劲地用手扇风。 飞流忙去厨房端一碗水来。 默夭夭端起碗一饮而尽,缓过来才说道:“都怪你,不早点提醒我。” 飞流安抚道:“嗯,都怪我,下次吃东西前,我会提前说的。” 默夭夭眼眶盈满泪水道:“你不觉的我无理取闹吗?你觉得我任性吗?干嘛对我那么好?” 飞流赶忙给默夭夭擦眼泪,但动作依旧有些笨拙,说道:“我一点都不这么看,你只是还没长大。” 默夭夭撇嘴抽泣道:“可我比你大阿,都可以嫁人了,还没长大,你希望我长成老姑娘吗?” 飞流忙摆手道:“绝无此意。”默夭夭吸吸鼻子道:“那你什么意思?” 飞流想了一下,认真道:“我想把你宠得无法无天。” 默夭夭破涕为笑道:“你不怕我把房顶都掀了?”飞流看了一眼竹屋道:“掀了,我就再盖。” 默夭夭听了这话,心里想吃了蜜一样甜,脸上都要绽出一朵花儿。 飞流看着面有些冷了,忙说道:“夭夭,面冷了就不好吃了。” 默夭夭这时才想起美食,风卷残云地横扫了一大碗面。这人心情好,食欲自然更好。 飞流看着夭夭把面吃完了,问道:“夭夭,你还要吃点吗?我多下了一些。(.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默夭夭笑嘻嘻道:“不用了。”说着撑了个懒腰,拿着碗进厨房。 飞流不放心,端着面跟在后面。 默夭夭走到厨房,发现飞流也跟了进来,不悦地瞪了飞流一眼道:“你怕我又把碗摔了?” 飞流老实地点了下头,默夭夭不满地清洗了一下碗,哼了一声便朝外走去。结果手不小心碰了一下碗,那些碗稀里哗啦地往下掉。 飞流忙扑过去叫道:“小心。”伴随着清脆的啪啪响声,默夭夭还是挽救了几个碗。 默夭夭讪笑道:“我不是故意的,不过我还是挽救了几个碗。”说着举了举手中的碗。 话音刚落,白神医就跳进厨房,看着狼藉的厨房,脸比锅底还黑,说道:“你们今早扰我娘子清梦就算了,更重要的是徒儿你怎么又让默夭夭进厨房啊!” 默夭夭垂着头没说话,飞流解释道:“师傅,夭夭不是故意的。” 白玉遥不给面子道:“不是故意的,她已经摔坏了多少碗?烧穿了多少口锅?点着了多少次厨房?就算她上辈子和厨房有仇,也够了吧!” 默夭夭的双肩有些颤抖,飞流忙护住默夭夭道:“师傅,你就原谅我们这次吧!” 白玉遥想着自己的话有点伤人,叹了口气道:“算了,以后注意点。”说着就走了。 飞流忙说道:“夭夭,你别又哭了,我师傅没恶意。”默夭夭的双肩抖得更厉害了。 飞流手足无措道:“夭夭,你别伤心,别伤心。” 默夭夭抬起头,扑哧一声笑道:“你师傅好逗啊!你却确定他不是大妈附身,看看他的表情,看看他的动作,哈哈。” 飞流一脸黑线,呃,看来自己低估了夭夭的承受力。 默夭夭捏了一下飞流的脸道:“妞,给爷把厨房收拾了。”说着就大摇大摆地出了厨房。 飞流有些无奈地弯身收拾碎片。 谁知默夭夭又折回来说要帮忙,飞流连连摇头把默夭夭送出厨房。 默夭夭一个人有些无聊,就在梨儿和青儿房前晃过去晃过来。 突然,门开了,只见梨儿笑道:“夭夭,你不是去做女魔头了,怎么又回来了?” 默夭夭迎上去说道:“嘿嘿,我想你们了,还有......”梨儿好奇道:“还有什么?莫不是志向改了?” 默夭夭点头眨眼道:“算是,我要做一名闲妻凉母。”说着还一副无所事事的状态。 和夭夭相处这么久,梨儿自然领会到夭夭说话的意思,不禁可怜起飞流来。 默夭夭拉着梨儿热络道:“听说你现在武功不错,来我们比试一下,如何?” 梨儿摸了一下默夭夭的头道:“我还要去炼药,有空再和你切磋,你看怎样?” 默夭夭脸成了?遄肿吹溃骸袄娑??隳懿荒鼙鸢盐业背栉锇3俊?p>梨儿笑道:“我看挺像的。”默夭夭问道:“梨儿,你要炼什么药啊?” 梨儿好看的大眼睛弯成月牙状道:“一种化骨粉,你要来看吗?” 默夭夭连退了几步道:“我看还是不要了吧!”梨儿热情道:“没事,看看。” 默夭夭摆了一下手,一溜烟就跑了。 看着默夭夭有些微颤的背影,梨儿的嘴角弯了弯。 这时,青儿从房里出来道:“小滑头,你越来越喜欢恶作剧了。” 梨儿一脸无辜道:“有吗?”说着给青儿挥手道:“姐姐,我去采点药。” 青儿点了一下头道:“等一下早点回来,吃早饭。” 梨儿微笑着点头离开。 青儿看着梨儿远去的背影,眼里有些担忧,总觉的妹妹变了些,但具体又说不出是哪里变了,这到底是好事?还是...... 【92ks就爱看书网】 一百三十六、邪恶因子 梨儿拿起竹篱旁挂着的小挎篮,顺着右边的青石板路,朝深谷走去。 现在已是深秋,清爽的风吹在脸上,有几丝凉意,但却感觉舒适宜人。 放眼过去,一片树林染上了或深或浅的黄色,不时有枯叶在风的吹拂下,飞离了枝头,在空中盘旋,然后飘落。 落叶铺成了一地,踩在上面会簌簌作响,梨儿脚步轻盈,不急不慢地穿过这一片树林。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散着脸上,梨儿微合上双眸,伸出指尖感受阳光的温度。 悦耳的鸟鸣声回荡在山谷间,梨儿睁开眼,挽起衣袖,径直飞过流水叮咚的溪流,飞到半山腰的小山坡。 上坡上长满了各种珍稀药材,当然也有很毒的植物。 这些都是白神医栽种的宝贝,可白神医很大方,不仅随便梨儿采摘,还给梨儿指点不同药材摘取哪里最有用。 当然就因为采药,梨儿也付出了代价,中过花蜘蛛毒,中过蛇毒,好几次都是九死一生,幸亏白神医医术高明,不然梨儿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 不过梨儿每次都很淡然,眼里没有一丝波动,确切的说是漠然,仿佛中剧毒的不是自己。 梨儿轻快地游走在草药中,熟练地采摘着自己所需要的药材,衣袂飘飘,宛如落入凡间的精灵。 看着篮子里采摘好的草药,梨儿微扬嘴角,擦了一下额头上的薄汗,朝回飞去。 青儿做好早饭,分成两份。 白玉遥算准时间就来厨房端饭菜,顺便说一句每天早上都相同的话:辛苦你了。 青儿也依旧道:“别客气。”不过今天早上,白神医多问了一句:“飞流他们去哪里了?” 青儿擦着灶台道:“夭夭拉着飞流去看日出了。” 白玉遥暗想,那小丫头看来神经是很大条,一点也没受影响,思量是否要再教育她一下?想着问题,随口说了一句:“那我先回房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青儿点了一下头,端着饭菜到桌上。 白玉遥刚走,梨儿就回来,手里挎着篮子。 青儿笑道:“今天这时间刚好。”说着摆好碗筷。梨儿放下篮子,洗干净手也坐下来吃早饭。 饭后,梨儿抢着洗碗,让姐姐去练功。 青儿拗不过梨儿,便挥手离开厨房。 梨儿把碗洗干净,清理了一下灶头,便提着自己的篮子去后院。 为方便梨儿炼药,飞流主动帮助梨儿在后院搭了一个简易的个人炼药房。 这里是梨儿的小小天地,为避免被打扰,梨儿每次进去后,都在门口放上个小牌子,上面写着:炼药中,请勿进入。 有次飞流有些好奇,进去看,被门口的痒痒粉洒了一身,正好梨儿那个炼药的炉又爆炸了。 飞流被白神医抱出来的时候,全身漆黑,头发都烤焦了一片,嘴里还冒着白烟,模样好不凄惨。 在床上整整躺了半个月才下床。 自此梨儿的个人药房被立为无忧谷危险地带之一,谷里的人都会绕道走。 梨儿挎着篮子进门,又把小牌子放好。 屋里摆放着一张不大不小的方桌,上面整齐地放着几本医书,笔墨纸砚,还有一个捣药器具,桌旁有一个炼药炉和煎药的砂锅,角落堆着木材。 最妙的就是那排照医馆抓药做的柜子,每一层有分类,每一格装着晒干的药材。 梨儿把今天采摘的草药清洗后,走到窗台,细心地铺放在筛子里。 白玉遥带着娇妻出来散步,可娘子非要去后院转,白神医只好妥协,但条件是要不可接近梨儿的炼药房。 惜红音看着渐大的肚子道:“那好吧!” 两人走到后院,白神医一直警惕地在右边挡着。 惜红音透过窗户,一眼便看到梨儿坐在桌旁捣药,神情很是专注,嘴角不禁略弯。 白神医看到自家娘子停在那里,嘴角还挂着笑容,有些吃味道:“音儿,梨丫头有什么好看的?你还是多看看我好了。” 惜红音笑道:“真是越来越没个正行,我只是觉得梨丫头要是再小点,配我家小子倒挺好的。” 白神医不依道:“你怎么知道肚子里的宝贝不是女儿呢?再说了雪落那小子是肯定不会同意的。” 惜红音话一出口,突然脑海里划过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不对,恩公去哪里呢?这半年也见过他,更没听梨儿提过他,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白玉遥发现自己的娘子并未听自己说话,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变幻莫测忙问道:“音儿,你怎么了?” 惜红音回过神道:“可能是有些乏了。”白玉遥忙扶着惜红音道:“那我们回房休息。” 惜红音点了下头,思绪却走远了,事情到底是怎样的呢? 白玉遥将音儿的表情尽收眼底,到底是什么事让音儿感到烦恼? 两人各怀心事回房。 梨儿把药捣成粉末状,用小药瓶小心翼翼地装好。 突然一只红色的蜘蛛跳落在梨儿的肩膀上,梨儿淡定地把药瓶收好。 红色蜘蛛顺着衣袖爬到梨儿手上,梨儿把蜘蛛往桌上一放道:“都叫你不要乱跑了,这样调皮,我就把你放回悬崖了。” 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透明的瓶子,那蜘蛛自己就往里面钻,呆着一动也不动。 梨儿把瓶子放在一旁,拿起一本医书,翻到上次看的地方接着看。 默夭夭拉着飞流去看日出,结果还是晚了一点,有些失落地坐在山顶。 飞流安慰道:“夭夭,我们明早,早一点来肯定能看到。”默夭夭激动道:“要不,今晚我们不回去了?” 飞流脸颊绯红道:“我们还未成亲,夜不归宿,不好吧?” 默夭夭手舞足蹈道:“不然我们把梨儿和青儿也请来?”飞流忙说道:“晚上这山上温度低,容易着凉。” 默夭夭不满道:“你就是不想陪我?找借口。”飞流只好退让一步道:“如果梨儿和青儿姐姐同意,那我们今晚就在这里等日出。” 默夭夭高兴道:“此话当真?”飞流点头道:“当然,君子一言。”默夭夭接话道:“驷马难追。”言罢,两人还击掌为誓。 两人你追我赶的飞身下山。 到了小院,默夭夭说道:“我们先去找梨儿。”飞流脸色有些不自然道:“还是先找青儿姐姐吧!” 默夭夭可没管那么多直接冲向后院,飞流苦着脸紧跟过去。 对于梨儿门前的那个小牌子,默夭夭直接无视,想要直接入门,飞流忙拉住默夭夭道:“里面危险。” 默夭夭挣开飞流的手,不以为然道:“能有什么危险的?” 梨儿听到门口传来的说话声,不禁柳眉微蹙,不是说勿进吗? 默夭夭大步往前迈,完全注意不到脚下的那根银线,线一断,头顶上就飘下像面粉一样的白色粉末。 飞流忙用衣袖挡住默夭夭,对梨儿说道:“梨儿,我们不是故意打扰你的。” 梨儿没有说什么,而是看着默夭夭道:“不要动。” 话音刚落,默夭夭就跳起身甩手道:“蜘蛛。” 蜘蛛倒是甩掉了,可默夭夭的手很快就乌紫了。 梨儿起身到药柜抽屉,拿着一个药瓶,倒出一个黑色药丸道:“不是说叫你别动的。” 默夭夭委屈道:“可那蜘蛛长的很恐怖啊!”又靠着飞流道:“飞流,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手都黑了,到时候死相会不会很狰狞?” 飞流安慰道:“没事,梨儿有解药。”梨儿无语道:“你再不服解药,你有可能真死的很惨。” 默夭夭忙拿过药丸,咽下去道:“梨儿,这药管用吗?” 梨儿点了点头,默夭夭看着自己的手开始红肿,有些害怕道:“这是什么情况?” 梨儿笑容有些邪恶道:“副作用阿,你的手掌会肿几天。”飞流感觉身上很痒,忙问道:“梨儿,你这次放的是痒痒粉吗?‘ 梨儿一脸认真道:“是升级版,还会出红疹。” 飞流苦着脸道:“有没有解药阿?”梨儿从衣袖出拿出一个精致瓷瓶倒出一颗药丸道:“给,这里。” 飞流忙接过药,吞下,这才问道:“不会有副作用吧?”梨儿嘴角的弧度越上扬道:“有点,你的手脚会浮肿几天。” 默夭夭可怜兮兮道:“梨儿,有没有别的解药?” 梨儿眨了眨眼睛道:“暂时没有,不过如果你们俩愿意留下来以身试药,应该很快就有了吧!” 默夭夭和飞流很有默契地转身逃离这个危险的炼药房。 梨儿在后面喊道:“有空常来玩阿!” 看着两人吓得差点摔倒,梨儿嘴角又勾了勾,都说了,不要打扰我炼药的了。 【92ks就爱看书网】 一百三十七、小荷才露尖尖角 由于梨儿的恶作剧,夭夭这个闹腾的娃终于消停几天,老老实实吃饭睡觉,破天荒地拉着青儿说要学刺绣。 青儿瞥了默夭夭一眼道:“你确定?”语调里带着明显的怀疑。默夭夭连连点头,眼里一片真诚,就差抱住青儿的大腿祈求道:你就教教我吧! 青儿扫了一眼藏在角落的飞流道:“也可以,不过......”默夭夭拉住青儿的手急切道:“不过什么?” 青儿看着默夭夭的眼睛道:“你有足够的耐心吗?”默夭夭摸了一下脑袋道:“应该有吧!”明显底气不足。 青儿眼里闪过一丝捉摸不透的情绪,淡淡说道:“没有吗?”语气虽淡但却有一种压迫力。 默夭夭心里微微一抽,忙抬头挺胸大声道:“有。”声音高亢,气势十足。 青儿点了一下头道:“那就跟我来吧!”说着朝卧房走去。 默夭夭摸着心口嘀咕道:“我是不是找错人了?” 可是既然都开口了,硬着头皮也要上。再抬眼青儿已经进房了,给自己打了一下气,默夭夭像赴刑场一样跟着走去。 出乎青儿意料的是默夭夭耐心还不错,忽略不时把手扎到,默夭夭一针一线的绣着,看起来倒有模有样的。 绣了一天,也没叫苦,也没开溜。 青儿不自觉绣了一个包子和柳树,等反应过来,眉梢都带着温柔的笑意。 其实默夭夭早就坐不住了,但为了给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只得坐在那里磨洋工,偷偷都不知道打了几回瞌睡了,就差流点口水做罪状了。 这不刚有点精神,一抬眼便看到青儿看着绣帕微笑,默夭夭一脸诧异,这还是青儿吗?笑得如此柔情似水,忙八卦道:“青儿,你在笑什么呢?” 青儿自然地把绣帕一握道:“没什么,你绣的怎样?给我看一下。”默夭夭把头摆得像拨浪鼓一样道:“额......还是不要了吧!” 青儿伸出手道:“没事,随便看一下。” 默夭夭忙把绣帕放在背后道:“说实话,我觉得我绣的有些差,所以还是不要看的好。”说着就想朝门外遛。 青儿平淡道:“你确定你想离开这间屋?” 妈呀!赤果果的威胁啊!我当初是脑袋被驴踢了才来找青儿学刺绣的,能不能反悔啊! 默夭夭摆着一张比苦瓜还苦的脸,把绣帕递给了青儿。 青儿接过绣帕,嘴角略弯,可当看到上面绣的东西时,嘴角都有些僵硬。 这上面绣的是什么呢?你说它像鸭子吧,它有鸡的爪子,你说它像**,它又有猪的尾巴,你说它像猪吧,它又有一双鹰的翅膀......这能说有点差吗?简直是惨不忍睹。 青儿努力使自己的脸色看起来自然些,问道:“夭夭,你绣的是什么?” 默夭夭翻了一下白眼道:“这都不知道?鸳鸯阿。”很明显夭夭全然忘了自己在跟谁说话。 青儿缓缓起身,默夭夭顿时寒毛直竖想朝门外跑去,悲剧的是门竟然自动关上了。 默夭夭紧靠着门道:“别冲动,我们有话好好说,别伤了和气。”青儿走近默夭夭道:“从明天起,你都要跟着我学刺绣,直到学好为止,怎样?” 默夭夭一脸自怜,这是商量的口吻吗?哎呦,这日子没法儿活了。可当看到青儿的眼睛,只得憋出一字:好。 青儿满意地笑道:“不过学好之前,别说是我教你的。”说着把绣帕还给了默夭夭。 一般默夭夭的论调是,凡事讲求平衡,如果在这一步天性受到压制,那另一边天性必须释放。 所以在晚饭后,默夭夭缠着梨儿要切磋一下武功,梨儿本来是不同意的,但在默夭夭的软磨硬泡下还是答应了。 关于看热闹,大家都还是挺乐意的,所以无忧谷的全体都跟着去了,虽说人不多。(.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白神医很体贴地大包小包了带了些东西,就是为了让自己娘子在户外也能感受到家的感觉。 飞流一直在劝导夭夭:不去切磋,我们去山上守夜,看日出。 但默夭夭完全没听进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这么久终于可以活动下筋骨了,想着就热血沸腾啊!哈哈。 相反梨儿和青儿就淡定多了,两人边走边欣赏晚霞。 一行人来到了山谷最大的那片空地。 白神医找了一块观战最好的宝地,把桌案放好,放上茶点,摇椅放下,扶着自家娘子坐好,然后像个保镖站在旁边,青儿和飞流站在摇椅的另一边。 梨儿和默夭夭对视一眼,同时飞身到空地的中央。 只见白衣与红衣飘逸在空中,青丝飞扬,映着晚霞的余晖别有一番风姿。 两人同时落地,默夭夭抽出随身的皮鞭,随手一甩,伴随啪的一声巨响,尘土顿时飞扬。 梨儿把随身带着的琴往旁边潇洒一甩,手里空空如也,默夭夭小嘴张成鹅蛋状,这是什么情况? 梨儿嘴角略往上勾道:“山人自有妙计,夭夭,出招吧!” 默夭夭伸手合上下巴道:“那我不客气了。”说着一皮鞭有力地向梨儿甩去。 梨儿敏捷地向右一闪,躲过这一击,默夭夭点地飞起,灵活地挥鞭连续向梨儿打去。 梨儿左右躲闪,惊险躲过这几鞭。 飞流有些着急道:“师娘,梨儿这样看起来有些危险。”青儿脸上倒看不出什么表情。 惜红音伸手捏脖子道:“你应该担心一下默丫头。”白神医忙给自家娘子捏背。 飞流只好接着看,不过局势明显有了变化。 只见梨儿轻松地化解夭夭的招数,夭夭额头上都沁满了薄汗,明显有些吃力。 默夭夭一咬牙快速挥动皮鞭,皮鞭灵活地宛若充满攻击性的王蛇,梨儿如般幽灵般游走在其间,突然消失在眼前,默夭夭脸色一变,一转身防卫身后。 梨儿好心提醒道:“在上面。”默夭夭连连向后躲闪,还是被梨儿一掌击中了左肩。 默夭夭向断了线的风筝,向后摔落。 飞流见夭夭危险,立刻飞向场中救援,结果还是慢了一步,只能把夭夭接住。 梨儿轻轻落地,裙裾飞扬,青丝飘舞,如仙降凡尘。 默夭夭推开飞流笑道:“好,痛快,我默夭夭就喜欢这样的切磋,爽快。” 飞流紧张道:“夭夭,你不是受伤了吗?”默夭夭拍着右肩道:“我皮厚骨头硬,没事。” 梨儿淡然道:“要不你们两个一起?”默夭夭扫了飞流一眼道:“你来吗?”飞流连连点头。 梨儿身体向前倾,向后伸右脚,成水平状,姿势优美宛若舞者。 默夭夭和飞流傻眼道:“你要跳舞?” 梨儿嘴角向上扬道:“承让。”说着两袖一甩,两根白色丝带向默夭夭和飞流飞去。 默夭夭和飞流灵敏地闪开。 白玉遥看着吃着点心的娇妻道:“音儿,你教给梨儿的那个,会不会有点花哨?” 惜红音喝了一口茶道:“就那样才好阿,又可以看打架,还能赏心悦目。” 白神医能说什么?只能无语地继续观战。 默夭夭和飞流左右开攻,梨儿从容应对,三人打得热火朝天,但由于有了那柔美的丝带,画面看起来却实很唯美,没有一般打架的暴力与血腥。 打近身战的时候,默夭夭直接把皮鞭都甩在一旁,无耻地想,这样我们两个打一个胜算多了吧! 时间一长,默夭夭和飞流越来越默契,双方有些持平。 默夭夭和飞流相视一眼同时出招,默夭夭一个横踢击向梨儿的腿,飞流直接一掌击向梨儿的肩膀。 梨儿眼底闪过一丝光亮,直接一个柔软地劈叉,躲过飞流的掌风,用丝带缠着默夭夭的腿,一拉。 眼见默夭夭要重重摔倒在地,飞流见状一滑倒主动当人肉垫。 两人狼狈地摔在了一起。 梨儿挂着浅浅的笑容,伸手拉默夭夭和飞流起身。 默夭夭佩服道:“梨儿,你的武功进步神速啊!你不是才学了半年?怎么这么厉害?” 飞流插话道:“还有师娘不是教的音攻吗?” 梨儿用丝带缠起古琴道:“忘了告诉你们,惜姐姐传了她一半的功力给我,至于音攻,我还不能自如地控制。” 默夭夭羡慕道:“这么好的事,怎么没我的份儿阿!”飞流拉着默夭夭的手道:“有我保护你。” 那边,白神医又大包小包的收拾道:“回家了,天色有些晚了。” 梨儿拿着琴和青儿一路走了。 默夭夭捂着左肩道:“肚子有点疼。”飞流茫然道:“那你怎么不捂着肚子?” 默夭夭又忙捂着肚子道:“反正我走不动了,背我回去。”说着把手伸开。 飞流微蹲下身道:“上来。”默夭夭朝回走了几步,然后猛地冲到飞流背上,要不是飞流步伐稳,两人肯定又要摔倒在地了。 飞流背着默夭夭道:“夭夭,你好像又长重了。”默夭夭扯着飞流的头发道:“收回你刚才的话,而且永远也不能说我胖。” 飞流:“......” 晚风微凉,连角落的蒲公英都忘了飘落,只是轻轻摇曳在细风中,多么美好的夜晚。 【92ks就爱看书网】 一百三十八、喜事儿 又靠近年尾了,无忧谷又热闹了些,冷梓带着夜沉珂回来了。 白神医摆了几天脸色,完全忽视冷梓和夜沉珂,对于他们主动打招呼更是不理。 惜姐姐在中间当和事老,可白神医这次真的有些生气了,还是冷面相对,虽没有冷言冷语来让他们添堵,但从行为上去让他们尴尬。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自己也睡了好几天书房,最后不得不举白旗,左哄右哄自己的娇妻才搬回了卧房。 白神医分别叫梓儿和夜沉珂,进行了一次长时间谈话。 之后,态度好了许多,和夜沉珂关系越来越融洽。 第一,白神医喜欢听戏,所以可以饱耳福。第二,白神医喜欢下棋,恰好夜沉珂的棋艺还不错。 有了共同话题,共同爱好,白神医经常找夜沉珂对弈,连惜姐姐都有些吃醋。 惜姐姐变得有些嗜睡,不知道是因为撑着大肚子不好走路,还是身体原因,一天半数的时间都在睡觉。 惜姐姐吃过午饭后,又回房休息了。 白神医拉着夜沉珂又去对弈了,青儿姐姐雷打不动的教夭夭学习刺绣,飞流一个去了地下室,梓儿说带我去一个新的地方采药,我自然是要跟着去了。 冷梓见梨儿一路没说话,眉宇间似带有思忖之色,开口问道:“梨儿,你在想什么呢?” 梨儿淡淡一笑道:“没什么,只是有些走神。”冷梓拉着梨儿的手道:“总觉得你有些变化。” 梨儿视线移向不远处缥缈的山峰,随口问道:“有吗?” 梨儿这么不经意的一问,冷梓一时语塞,倒不该说些什么了,只是轻点头道:“前面那山便是我们要采药的地方。” 梨儿略扬起嘴角道:“梓儿,我们看谁先到山顶,可好?”冷梓愣了一下,展颜道:“好阿。” 话音刚落,白衣少女和蓝衣少女就朝山顶飞身而去。 阳光洒在绵延的青山上,也洒在两少女飞扬的裙裾上,划过肌肤,落在心间,也驻足在回忆中,谁的年少不曾意气风发? 梨儿略快梓儿,先到达山顶。(.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前面是危险的悬崖绝壁,云雾缭绕,一眼望不到底,看来这山确实有些高。 梓儿到达山顶,见梨儿淡然地站在悬崖边,冷风吹拂起纯白的长裙,仿佛随时有可能乘风而去,心中一紧道:“梨儿,你靠里面站一点,悬崖那边的泥土易打滑。” 梨儿回头看向冷梓道:“梓儿,你说这悬崖下是什么呢?” 冷梓摇头道:“不清楚,我从未去过。”走近梨儿道:“梨儿,你以前不是怕高吗?” 梨儿眸光微滞,慢慢说道:“那是以前,人总要克服自己的恐惧,直面一切,有很多事,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停顿了下道:“梓儿,你说的药草就在绝壁处吧?” 冷梓点头笑道:“那些药草都很珍贵,但很难采摘,我一般都是和师傅一起来的。” 梨儿嘴角挂着一缕笑容道:“那这次我去采,记得把丝带抓紧哦,我的命可在你手里。”说着轻挥衣袖,一根白色丝带朝冷梓飞去。 冷梓伸手接过丝带,并在手臂上缠了几转,笑容灿烂道:“好。” 彼此眼中透着友谊和信任的光芒,梨儿迎风一转,丝带便在身上缠了一圈,点了下头,朝悬崖下纵身飞去。 冷梓拉着很有韧性的丝带,迅速朝悬崖靠近,关切道:“梨儿,你还好吧?”声音回荡在山间,别样的清脆悦耳。 梨儿手脚并用攀在绝壁的石头上,回应道:“还好。”说着朝四周看了看。 突然眼前一亮,一朵手掌大的灵芝在右边不远处,梨儿朝上喊道:“梓儿,朝右边走。” 只听梓儿很快回应道:“马上。” 梨儿小心翼翼地朝右移动,脚下不时有滑落的石子,本能有些紧张,毕竟脚下是未知的深渊。 移了好一会儿,离那朵灵芝近了,慢慢伸过手去,却差了一点点,又移了一步,脚下却打滑了,直线往下坠。(.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另一端冷梓猝不及防被拖动了几米远,终于在悬崖边稳住了脚步,背后都是冷汗,忙问道:“梨儿,你还好吧?” 梨儿感觉到绳子停住了,又听到梓儿的说话声,回答道:“没事。”轻点绝壁的石头朝上飞。 比较容易地采摘到那棵灵芝,还摘到了些别的珍惜药材。 冷梓觉得自己要站成石刻雕像了,怎么梨儿还不上来呢?难道采药采高兴了?想着朝下喊了一下道:“梨儿。” 梨儿还在寻觅草药,听到梓儿的喊声,看着时辰已经不早了,轻弯起嘴角道:“在,马上上来。”说着把装有药材的布袋放好,朝上飞去,身轻如燕。 冷梓看着梨儿鼓鼓的布袋,笑道:“收获不少。”梨儿也报之以笑道:“多亏你的帮忙。” 冷梓摆手道:“我也没帮什么大忙,我们下山吧!”梨儿点了下头,两人便朝山下飞去。 惜红音一觉醒来,神清气爽,想着这些日子自家相公和夜沉珂相处不错,那这件事也可以开口提了。 起身清洗了脸,梳理了一下头发,便朝门外走去。 一开门,便见自家相公一脸专注地和夜沉珂对弈,嘴角不觉往上扬,不急不慢地走过去。 白玉遥手持棋子,正在思考该往哪里走?便听见脚步声,抬眼一看音儿挺着肚子走来,忙起身过去搀扶道:“音儿,你怎么起床了?” 惜红音好笑道:“我都睡了一下午了,再睡不成猪了?”白玉遥看了一下天道:“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说着把娇妻扶到摇椅旁坐下。 惜红音坐下后说道:“你继续下,我在一旁看着。”白玉遥扫了一要结束的棋局道:“好,你等我一下。” 白玉遥仔细扫了一下整个棋局,寻找突破口,却发现局势有些不妙,思量了几番,还是落了。 夜沉珂一惊,随后释然道:“白神医,棋高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夜某认输。” 白玉遥摆手道:“你也不错,刚才我差点就入局了。” 惜红音漫不经心道:“夜公子,你多大了?”夜沉珂一听这话,知道惜红音定要为梓儿和自己的婚事说好话,面上一红道:“夜某,今年二十有四。” 惜红音撑起身道:“我们梓儿好像也到了适婚年龄。”说着朝夜沉珂眨了眨眼睛。 夜沉珂领会其意,忙起身行礼,向白玉遥说明自己想娶梓儿的心愿。 白玉遥沉默了一下道:“我也不为难你,你只要测了八字,找了媒婆来提亲,八抬大轿迎娶梓儿,我定会成全你们。” 惜红音咳了一下,白玉遥忙紧张地问道:“音儿,你哪里不舒服吗?” 惜红音伸手握住白玉遥的手道:“玉遥,这次他们回来,就是想最亲的人见证,所以我们就不讲那么多繁琐的礼仪了。” 白玉遥为难道:“可这不是委屈了梓儿?”惜红音软言细语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梓儿的性格,她不喜那样的方式。” 白玉遥想了一下道:“好吧!那总要选个良辰吉日。”惜红音笑道:“嗯,这是应该的。” 冷梓和梨儿一回来,便见惜红音三人在院子有说有笑,一行人打了招呼。 白玉遥把冷梓叫过来道:“梓儿,我一直把你当我的女儿,今天我为你定了一桩亲事,不知你愿不愿意?” 冷梓扫了夜沉珂和师娘一眼,微低着头道:“愿意。”说着脸上染了一抹动人的红晕。 白玉遥打趣道:“我人都还没说,怎么就愿意了呢?”冷梓害羞地把头埋得更低道:“我知道师傅定是为我好,所以便答应了。” 白玉遥想抒发一句:女大不中留啊!但见大家一片悦色,只好把那到嘴边的句话咽回去道:“我们会帮你和夜沉珂挑个好日子,婚后,他要敢欺负你,便把他休了,还有师傅在。” 周围一片哄笑,这话说得真是有些违背三从四德,但能看出白神医对自己的徒儿真的很疼爱。 梨儿不禁在想,如果是自己,师傅会说那句话吗? 日子很快就定好了,二月初八,虽说时间有点紧,但白神医从容地操办一切。 婚房布置风风火火地进行着。 白神医坚持,敲锣打鼓的可不能少,我和姐姐、飞流、夭夭四人便利用闲暇时间练习这些,倒是热闹有趣。 夭夭吵着要当司仪,最后白神医妥协了。为什么呢?因为夭夭要进厨房。 转眼二月初八便到,青儿当主厨,梨儿打下手,两人做了一桌丰盛的宴席。 时辰到,冷梓穿着红嫁衣,盖着红盖头被飞流牵着出门。 冷梓感觉手心都是汗,心跳加速,很是紧张,但心里却是异常甜蜜,想着与沉珂要结为夫妻了,幸福的感觉便填满了整个心脏,嘴角止不住向上扬起。 梨儿、青儿、夭夭三人卖力地敲锣打鼓,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惜红音和白玉遥坐在家长的位置,笑容满面,眼里都有一丝欣慰。 飞流牵着师姐把红布另一端交给夜沉珂,夜沉珂接过红布看着身旁的人儿,眼底一片深情。 默夭夭第一次这么正式与庄重地站立道:“一拜天地。” 冷梓和夜沉珂虔诚地跪拜天地,默夭夭接着道:“二拜高堂。” 两人又庄重地跪拜惜红音和白玉遥。 梨儿突然觉得这样如果自己的亲事也能这样办,那该多好,转念一想,新郎都不知道在哪里,和谁结呢?不禁自嘲一笑。 只听夭夭已经说道:“礼成,送人洞房。” 青儿看着梨儿在走神,拉着梨儿的手道:“妹妹,走去闹洞房去。”梨儿点了一下头,脚步轻快地向前走。 惜红音见几个小家伙都去闹腾了,嘴角的笑意更浓,白玉遥伸手紧握着自家娘子的手道:“音儿,辛苦你了。” 惜红音回握着玉遥道:“一点都不辛苦,我感觉很幸福,因为有你。”四目相接,情深似海。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92ks就爱看书网】 一百三十九、莫家有女初长成 清透如明镜的碧空,偶有几朵闲云飘舞,倒映在清澈的水面,如诗如画,别样动人心魄,温暖的阳光洒在水面,随着春风的亲吻,波光粼粼,碧波荡漾。 白衣少女在水面上自由的踏波而行,轻盈如白色羽毛拂过水面。 少女轻点水面,绿波一圈圈散开,一挥衣袖,两根白色丝带迎风起舞,踮起脚尖旋转,宛如优雅的舞者,衣袂飘飘,青丝飞扬,刹那间芳华绝代。 眸中闪过一丝光亮,收回丝带,合上衣袖,原本平静的水面,接连爆出巨大的水花,在少女周围绽放,巨响声宛如一场盛大的烟花雨。 身上也被溅了些晶莹的水花,但唇边却绽放出绚烂的笑容,视线移向岸边的两人。 青儿抱着两岁大的奶娃,眼里透着一种欣慰,三年了,我的小滑头长大了。 怀里的白白胖胖的像面团的奶娃,乐得合不拢嘴,看着爆出的水花手舞足蹈。 梨儿朝岸边飞去,刚靠近姐姐,白玉音便伸手要抱抱,一个劲向梨儿怀里钻。 梨儿勾起嘴角接过白玉音,对青儿说道:“姐姐,辛苦你了。”青儿笑道:“一点也不辛苦,这孩子看着你的时候就很乖巧。” 梨儿嘴角的笑意更浓道:“还好吧!大概他很喜欢白衣服。” 青儿乐道:“那为什么白神医把衣服换成白衣,在宝宝面前晃过去晃过来,宝宝也不看他一眼。” 梨儿狡黠一笑道:“或许因为白神医的白衣不是长裙。” 青儿轻捏了一下梨儿的脸道:“你啊,这话让白神医听到,不被气吐血才怪。” 梨儿笑意不减道:“也许白神医可以试一下女装。”青儿眼里满是宠溺说道:“这话说远了。”停顿了一下道:“少爷来信了。” 梨儿眸光一滞,觉得有些恍惚,原来不知不觉已经三年了,当初是哭着不想来,而现在呢? 一个地方呆久了,习惯这里的一花一木和阳光的温度,恋上这里的人和物,说要离开,才发现是如此的不舍。(.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梨儿望向彼岸的垂柳没有说话,只是眉宇间透着几分淡如烟柳的惆怅,眼里也有些寂寥。 青儿看着妹妹微拧的柳眉,凑到梨儿耳边说了几句话。 梨儿柳眉慢慢舒展道:“姐姐,有你在,真好。”说着伸出一只手握住青儿的手。 青儿嘴角翘起道:“这话说的肉麻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冷梓在不远处喊道:“梨儿、青儿,吃饭了。” 梨儿和青儿有默契应道:“来了。”说着朝冷梓走去。 冷梓看着两人并肩走来,这才注意到梨儿已经和青儿一样高了,不禁心生感慨,如秋水的双眸交织着复杂的情绪。 梨儿看着冷梓伫立在那里发愣,笑道:“梓儿,在想什么呢?”冷梓轻摇头道:“没什么。” 青儿注意到梓儿眼里闪过的伤感之意,开口道:“梓儿你的宝贝呢?” 一提到自己的小宝贝,冷梓的思绪完全转换,眉梢上都染上幸福的笑意道:“在房里睡觉。” 青儿笑道:“几个月大的宝宝都喜欢睡啊。”冷梓点头道:“嗯,雨儿特别嗜睡。”说着逗着梨儿怀里的小家伙道:“笑一个。” 可胖娃娃很不给面子的把头一扭,梨儿和青儿不禁弯起嘴角,冷梓好笑道:“梨儿,现在我都有些嫉妒你了,我开始了解到师傅的感受了。” 三人有说有笑地朝回走。 一回竹院,便看到白神医和夜沉珂在对弈,这两人实在是为棋痴狂。 恰好惜红音从厨房出来,看着三人回来,忙上去从梨儿手里接过自己的宝贝道:“梨儿,辛苦你了。” 梨儿摇头笑道:“不辛苦,小家伙很乖。”惜红音抱好宝贝说道:“我们去吃饭,飞流和夭夭都等的望眼欲穿了。” 青儿看着正在下棋的两位道:“那他们俩呢?”惜红音摆手道:“先不管他们了,我们先吃着。” 一进厨房,梨儿便看到夭夭和飞流端着空碗,两眼放光地看着饭菜,嘴角不禁勾了勾。 默夭夭听到脚步声,伸着脖子看过去,见几人陆续进来,幽幽地说道:“你们终于回来了,我等的花儿都要谢了。” 梨儿打趣道:“夭夭,你上次不是嫌自己胖了点,现在......”默夭夭眼神躲闪,结巴道:“我......我有说过吗?” 其她人配合地点头道:“有。”默夭夭把头埋低道:“你们就无视我吧!”一行人嘴角都止不住向上扬。 飞流高兴地把碗里都添好饭插话道:“终于可以开动了。” 一行人有说有笑地吃饭。 饭后,大伙儿打了招呼,便分开回房午休。 梨儿合上眼眸,好一会儿都睡不着,便起身,跨过姐姐和夭夭,带着心爱的古琴,悄悄出门。 午后的院子一片宁谧,葡萄叶长势正好,翠绿欲滴,爬满了葡萄架,遮起一片绿茵,竹屋前,深浅相接,花团锦簇的紫藤萝花开得正盛,空气中都飘着淡淡花香。 梨儿伫立了一会儿,朝竹篱外走去。 看着眼前依旧如初见的花圃园,梨儿微征,如水的眸子浮现道不明说不清的情绪。 迈步走进凉亭,把古琴放在圆桌上,微理白衣,随意地坐下,视线扫到花丛中飞舞的浅紫色蝴蝶,心里莫名地有些伤怀。 眼眸中不禁染上淡淡的忧伤,素手熟练地拨动琴弦。 缥缈的琴音慢慢在空中飘散开来,在指尖绽放出优美的音色,如清溪流过高山的叮咚悦耳,仿佛能感到扑面而来舒适的清风,夹杂淡淡的梨花香,但总有三分惆怅萦绕其中。 一只浅紫色蝴蝶飞舞进凉亭,合翼停立在梨儿衣袖口,梨儿的心微微一颤,为何感觉它在安慰自己呢? 素手下流淌出的琴音,一扫惆怅,多了几分快意人生的激昂音调,如沙漠绽放的玫瑰,坚韧而不屈。 曲终,不经意抬眼,却看到周围站满了人,梨儿有些惊讶道:“大家不是睡了吗?” 白玉遥夸赞道:“被你的琴音吸引了心神。”其她人也纷纷点头,冷梓带着笑容道:“梨儿,可否弹一曲高山流水?” 看着大家期待的眼神,梨儿微微颔首道:“嗯,可以。” 一行人纷纷席地而坐,梨儿扫了一眼众人脸上的笑意,轻轻扣弦弹奏起来。 空灵的琴音荡涤开来,这次不仅有高山有流水,更有如画的锦绣江山,随着梨儿的琴音,眼前徐徐展开一幅唯美的画卷,巍峨的高山上倾泻下清透微凉的流水,水花四溅,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沉醉了月色。 众人不禁合上双眸,静静聆听着如天籁般的琴音。 晚饭后,大家恋恋不舍地各自回房休息。 梨儿在烛光下看着医书,青儿在收拾行李,默夭夭也坐在桌旁刺绣。 敲门声响起,梨儿放下书,起身去开门,只见白神医和惜姐姐站在门口。 梨儿打开门道:“白神医、惜姐姐,进来坐。”白玉遥和惜红音进房,青儿问道:“白神医、惜姐姐你们有何事吗?” 白玉遥拿出一本医书给梨儿道:“这本书对你会有用。”又拿了一本书给青儿道:“这本书对你的内功有帮助。” 梨儿和青儿本想推辞,但念白神医一番好意,便收下了。惜红音嘱咐了梨儿一些事,又和青儿说了会儿话。 两人便离开了,梨儿刚坐下,又有两人来了,梓儿和夜沉珂。 冷梓送了梨儿一壶青梅酒喝酿酒的秘方,送给青儿一把精致的短刀。 几人说了会儿话,两人便离开了。 这次梨儿没有关门,而是站在门口,果然飞流又来了。 飞流把送了青儿和梨儿一人一幅画,便匆匆离开。 此时,梨儿和青儿心中早已有千千结,原来他们都记得啊! 默夭夭终于把两人漂亮实用的钱袋绣好了,把钱袋送给两人,便上床休息。 这一夜,注定是难眠的。 第二天一早,梨儿和青儿把写好的信放在桌上,带着包袱朝外走去,始终还是不喜欢离别啊! 梨儿和青儿都换了一套男装,站在竹篱旁,再深望一眼,生活三年的地方,眼里有些湿润。 转身离开,不再回头。 走到那片玫瑰花海时,梨儿有些恍惚,好像昨日才初到这里,怎么就要离开了呢? 默夭夭一行人有默契地尾随着梨儿和青儿,走到半山坡。 惜红音看着梨儿和青儿的身影说道:“相公,你真料事如神。”白玉遥也望着同样的方向道:“相处了几年,能不知道这两小丫头的性格吗?” 飞流眼眶红道:“真不够意思,都不当面说再见。”默夭夭吸着鼻子道:“还不是怕你哭鼻子。” 飞流看着默夭夭的双眸道:“你不也哭了。”默夭夭踩了飞流一脚道:“哼,那是风吹沙子进眼睛了。” 冷梓靠在夜沉珂的怀里,没有说话。 夜沉珂宽慰道:“梓儿,有空,我们也可以去看她们。” 惜红音一把抱住自家相公轻声低泣,白玉遥忙安慰道:“音儿,要不我们搬家?” 默夭夭忍不住大喊一句:“梨儿、青儿,再见。” 听到默夭夭的声音,梨儿和青儿同时回头,一眼便看到大家站在半山坡,眼泪还是留下来了,挥手道:“再见。” 默夭夭一行人都在挥手道:“再见,再见......” 弦拨青烟,素色流年,镜花水月不复当年。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92ks就爱看书网】 一百四十、难道是断袖? 一路上,梨儿和青儿都有些沉默。 眼前那横跨两大悬崖笔直的天桥依旧震撼人心,绵延的云海缭绕着天桥,宛若浩渺悠远的泼墨画,可梨儿却无心欣赏,眼里似有化不开的浓雾。 青儿调整好情绪,伸手牵着梨儿的手道:“妹妹,你只需要看着远方便好,姐姐会一直牵着你的。” 梨儿听了这话,心里微微一触,侧头,正好看到姐姐眼里一片清亮,展颜一笑道:“嗯,那我就赖着姐姐了,期限是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 青儿脚步轻快宠溺道:“都依你。” 气氛有些轻松,走到桥头时,梨儿放慢了脚步,转身扫了一眼这片土地,无忧谷,好像真如其名。 进入洞中,便又见到散发淡淡绿光有如翡翠玉石的石壁,石洞看起来如梦如幻,梨儿勾着嘴角道:“姐姐,你说我们在这石壁上刻点东西,白神医会怎样?” 青儿弯起嘴角道:“妹妹,你就别折腾白神医了,这几年,光是夭夭都让神医很头痛了。” 梨儿可惜道:“那好吧!不给他添麻烦。” 走出了石洞,一阵清朗的春风迎面吹来,山顶上的空气就是清新,带着草木独有的味道。 视野也开阔了许多,颇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离愁别绪自然少了许多,梨儿目光灼灼道:“记得上次,爬了许久的山路。” 青儿接话道:“这座山的确值得一攀。” 梨儿随意的打开一把折扇压着声音道:“谁的年少不曾意气风发?”白衣飘飘,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倒真像个俊俏的少年郎。 青儿打趣道:“弟弟,你这身打扮,有多少少女的心又要遗落啊!” 梨儿悠然地扇着折扇,眨眼道:“哥哥更英俊潇洒,弟弟我自是不敢当此誉。” 青儿捏了一下梨儿的脸道:“弟弟,你就别贫了,我们下山吧!”梨儿微点头。 两人脚下像腾云驾雾般,如清风般一路直下,如有人见此情此景,必定要揉眼道:“幻觉,这么会有这样的速度?” 梨儿和青儿翩然下山,到山脚,整理了一下衣服,淡然地朝谷外走去。 一转角,便看到一辆马车,车旁站着一个熟悉的面孔,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缺乏血色的薄唇。 梨儿扬起嘴角跑过去道:“小白,你又长高了。”语气中带着明显喜悦之情,可相比梨儿的热情,小白就有些冷淡,只是点头道:“小姐。” 梨儿也不恼,拉着小白的衣袖道:“小白,你应该活泼一点,这样会有桃花运的。” 小白的嘴角不觉抽了抽道:“多谢小姐关心。”说着伸手想要扶梨儿上马车。 梨儿却豪气地拍了一下小白的肩膀道:“小白,我现在是男的。”说着自己就跳上了车。 小白垂着眼眸拘礼道:“是,少爷。”眼底有一丝晦暗不明的光亮闪过,小姐有武功了?刚才那一掌明显力道不小。 青儿从小白旁边走过,漫不经心扫了一眼小白的表情,心中暗自有了思量。 梨儿把包袱放好,掀开车帘道:“姐姐,快上来。”青儿移开视线,向梨儿笑道:“马上便来。”说着也跳上了马车。 见两人坐好后,小白一挥马鞭,熟络地驾车离开。 梨儿看着桌案上摆放的点心和茶水,心里一暖,久违的感觉又浮上心间,想着拿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味道还是依旧,甜甜软软的。 青儿熟练地倒了两杯茶道:“小滑头,我还以为你不喜甜食了。”梨儿又拿起一块送到姐姐嘴边道:“这不一样。” 青儿也尝了一块道:“味道还不错。”梨儿的大眼睛弯成月牙状道:“姐姐,真有品位。” 青儿好笑道:“小滑头,我要不说不好吃,是不是就没品位了?”梨儿狡黠一笑道:“这......不告诉你。” 说着又掀开车帘,探出头道:“小白,府里的人怎么样?暮姑姑还好吧?王管家身体怎......” 一连串问题抛出,小白很简略道:“少爷,你回府就知道了。” 梨儿无奈道:“小白,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惜字如金?”小白嘴角略扬道:“我尽量。” 青儿把梨儿拉进来说道:“妹妹,让小白驾车,你好好休息一下。”梨儿看着青儿关切的眼神道:“姐姐你昨晚也未眠,现在也好生休息。” 青儿点了一下头,两人便靠着坐垫,合上眼休息,睡意很快袭来。 等梨儿一觉醒来,睁开眼,掀开车帘,朝外一看,已经是正午时分。 这时,听到小白说道:“少爷,前面有一家驿站,我们要歇一会儿脚吗?” 大概是正午的阳光有些晃眼,梨儿像慵懒的小猫一般,微眯着眼睛道:“那就停了一会儿。” 话音刚落,青儿睁开眼睛问道:“弟弟,到哪里了?”梨儿伸了一下懒腰道:“不太清楚,哥哥,我们下车。”说着一掀开车帘下马车。 梨儿刚一下马车,便收到了许多注目礼。 只见这驿站很简易,一个不大不小的凉棚下摆着两口大锅,一对夫妇带着笑容招呼着客人,共有八张桌子,桌旁安放着长板凳。 三张桌子都坐满了江湖人士,身上都配有武器,警惕地看着自己。 梨儿毫不在意他们的目光,径直走到一空桌旁坐下道:“店家,来三碗馄饨。” 老板娘见是个灵秀的少年,穿着也不凡,热情地上前端茶倒水道:“客官,你稍等。”梨儿点了一下头,对着站在身后的人道:“小白,你也坐下。” 小白拘谨道:“少爷,属下还是站着好。” 让周围人大跌眼镜的是,那俊俏少年竟耍赖道:“小白,你不坐,那我便躺着。” 江湖人士凌乱了,这少年好生颠覆了那么翩翩美少年的形象。 小白眼角抽搐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见小白坐下,梨儿朝马车摇头晃脑道:“哥哥,你怎么还不下车?” 周围的人都朝马车看去,还有人吗?青儿这才不急不慢下车道:“莫忙,馄炖不是还没好吗?” 才下来的少年虽不及他弟弟让人眼前一亮,但见他脚步轻稳,步伐有力,明显是个练家子,那三桌的人都不禁摸着自己的兵器,气氛有些紧张。 梨儿勾起嘴角,对青儿说道:“哥哥,今天这天气不错。”青儿拂衣坐下说道:“嗯。” 老板娘适时地端上馄炖道:“三位客官,请慢用。” 梨儿三人点头道谢,慢慢吃起馄炖。 周围的人这才松了口气,把手移开,热闹地喝茶聊天。 梨儿吃馄炖时,明显给感觉旁边有一道视线一直看着自己,顿了一下筷子,转头看去,只见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孩一直看着自己,不禁轻轻一笑。 小女孩见状高兴地朝梨儿跑来,那几桌壮汉纷纷紧张地站起身,夙阳觉得自己头都要大了,忙挥了一下手,镖局的兄弟才又慢慢坐下来。 小女孩拉着梨儿的手说道:“哥哥,你的眼睛真漂亮。” 梨儿温和地摸了一下小女孩的头,拿出随身带的点心给小女孩,说道:“小妹妹,叫什么名字阿?” 小女孩还未开口,便听到旁边有人说道:“不好意思,千语性格过于活波,打扰你了。” 梨儿抬眼一看,只见来者是一看不清长相的男子,满脸络腮胡子,只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梨儿微挑峨眉道:“无碍,我就喜欢活泼的人。”如水般清澈的双眸不含一丝杂质,像是要直直撞入心房。 夙阳顿时心神荡漾,眼神也有些迷离,梨儿见状轻咳了一声,夙阳回过神,讪笑道:“对不起,刚才走神了。”说着耳朵通红带着千语走回座位。 青儿戏谑道:“弟弟,你魅力真大哟!” 这话自是吸引到镖局的八卦人士,一大汉打趣道:“夙阳,听说你年纪不小也不娶亲,我们一直有一些疑惑,现在看来......” 周围人一片哄笑,夙阳耳根子通红,很是懊恼,恨不得钻地缝,早知道自己就不替大哥走这一趟镖了,还有刚才那小子笑得好看干嘛!让自己晃了神,太丢脸了。 要是是姑娘还好说,想着又偷偷向少年看去,本来是在心里诽谤道:一个男的长的那么好看,像个娘娘腔。谁知竟把娘娘腔嘀咕出来了。 梨儿本来是在看小女孩,却不经意扫到那叫夙阳眼里的鄙视,也凭借过人的听力,听到那三字,心里有些不舒坦,便起身朝那青年走去。 小白正直地坐在板凳,看着梨儿的背影,一言不发。 青儿弯起嘴角,悠然地喝了一口茶,有人要遭殃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92ks就爱看书网】 一百四十一、豪饮 夙阳看着梨儿走过来,觉得心砰砰直跳,仿佛要跳出胸口,不敢直视那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难道我喜欢男的?我娘知道了,会有什么反应呢? 周围的人也把视线投向梨儿,仿佛在坐等看好戏。 梨儿停住了脚步,看向那青年,略勾起嘴角道:“你刚才说什么呢?”夙阳有些无措地站起身道:“娘娘腔。”输人不能输了气势。 可话一出口,便有些懊恼,面红耳赤补充道:“我是在夸你长的好看。” 话音刚落,周围一片哄笑,两个大男人,这算什么? 梨儿丝毫不受影响,自若地扇着折扇淡定道:“我应该谢谢你的夸奖吗?” 任谁都知道美少年说的是反话,可偏巧夙阳是一根筋,没有听出来,还摆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 梨儿带着无害的笑容道:“怎么不用呢?我真想看看谁才是娘娘腔?才不负这个“美誉”。” 这下夙阳才反应过来,美少年说的是反话,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又不能收回来,一脸无奈道;“你说怎么办阿?” 梨儿潇洒地把扇子一合道:“我也不欺负你,不和你决斗......”话还未说完,夙阳便反问道:“你这话是何意?” 梨儿扫了一眼夙阳的右腿道:“刚才你走路的时候,我见你右脚虚浮,身体向左微微倾斜,如果我没猜错,前几日你右腿受过伤。” 夙阳眼里闪过防备之意,看着梨儿道:“你到底是何人?” 气氛陡然有些紧张,梨儿淡然道:“我是一名大夫。” 话音落下,夙远镖局的众人皆松了一口气,前几天才经过一场恶战,所以神经一直紧绷着,有种草木皆兵的感觉,听了少年的这话,心里放松了许多。 夙阳一听到大夫两字,立刻两眼放光道:“小兄弟,你的医术可好?” 梨儿没有接话,而是绕桌走到夙阳的对面,有礼地请坐着的那一排人起来下,不知是因为美少年的笑容让人不忍拒绝,还是想看好戏,那几个人都配合地站到了旁边。 夙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茫然状。 梨儿朝驿站老板喊道:“店家,要两坛上好的女儿红。” 那驿站老板手一顿,笑眯了眼道:“客官,鼻子真尖,我这两坛女儿红可是埋得有些深的,不过这也算缘分,我这就下去拿。”说着把大勺子丢给老板娘。 只见驿站老板朝凉棚后面走去,消失在密林间。 周围的人都眨眨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人不见了? 梨儿微合双眸暗自数到:一、二...... 夙阳的视线却一直未离开过梨儿,有些看痴在那里,在心里细细描摹他的模样。 刚数到三,便听到豪气地笑声道:客官,请接住。(.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众人只见驿站老板手举两大坛酒,闲庭信步走来,话音落下,便直接把两坛酒接连抛过来。 众人本能往后一躲闪,但美少年却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眼见酒坛要砸向少年的脑袋,众人眼里闪过不忍。 青儿很淡定地喝茶,小白扫了青儿一眼,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也无事地旁观着。 夙阳忙冲上去准备一挡,梨儿眼疾手快,一边踢了一根板凳挡住夙阳,一边一手一脚平稳地接下了两坛酒笑道:“谢谢店家。” 如此身手,众人眼里闪过敬意,不再觉得眼前的少年只是绣花枕头。 夙阳有些发愣,刚才那根板凳竟然让他寸步难行? 梨儿轻轻一抬脚,脚背上的那坛酒稳稳落在桌上,又把手里的酒坛随手丢向夙阳道:“接住。” 夙阳这才回过神,有些狼狈地接住酒坛。 老板娘善解人意地拿两个空碗过来,顺便抛出一个媚眼给梨儿道:“客官,我看好你。” 梨儿淡淡一笑,沉醉了一袭春色,众人眼里流露出惊艳之色。 夙阳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又暗自诽谤道:对别人笑的那么好看,非奸即盗,哼。 梨儿注意到夙阳脸上的表情,不在意地打开酒坛,顿时酒香四溢,飘盈在空气中。 镖局的兄弟眼睛都看直了,如此美酒,如果能喝上几口,醉上一场,那便不枉此生了。 梨儿扫了一眼周围人群如狼似虎的眼光,慢慢盖上酒坛道:“如果谁能从我手里抢到这坛酒,我自会把这酒双手奉上。” 众人听了这话更是蠢蠢欲动,夙阳忙下命令道:“都不许动。” 镖局的兄弟很是哀怨地看着夙阳,心道你小子倒有好酒喝,却不让我们去争取机会。 梨儿见状,随口道:“真是可惜了,看来只有你与我对饮了。” 镖局的兄弟看着夙阳的眼神也更多了其他情绪。 夙阳给自己倒了一碗酒,说道:“小兄弟,刚才多有得罪,我夙阳向你赔罪了。”说着把那一碗酒一饮而尽。 梨儿略扬起嘴角道:“我也非小气之人,就不提刚才之事了。”说着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一脚踏上板凳,豪气地一饮而尽。 梨儿的行为举止完全颠覆了给人的初印象,夙阳眼里的欣赏更是溢于言表,也接着倒了一碗酒,头一仰,一饮而尽。 两人你一碗我一碗,对饮地欢快,旁边的人看得也是热情高涨,直鼓掌叫好。 很快,半坛酒就已经入肠,酒醉微醺,夙阳两颊绯红道:“好酒。” 梨儿淡粉的唇也染上水色酒香,眼里却是很清明道:“确实是好酒。” 小白眼里有了几分波动,但也只是握紧桌底下的手,然后再慢慢松开。 青儿闻着酒香,觉得自己未喝已有几分醉意,手撑着下巴,看着梨儿,眼里有些了然。 梨儿听着耳旁热闹叫好声,手拿酒坛,点地一跃,飞身上了最近的一棵树,直接抱起酒坛开饮。 众人眼里热情高涨地跑到树下叫好。 夙阳微仰头,看着梨儿抱坛豪饮,有些酒洒在了衣领上,莫名地有些心疼,不禁偏偏倒倒地抱着酒坛跑到树下开口道:“小兄弟,你莫伤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梨儿放下酒坛,垂下眼眸,看着夙阳道:“谁说我伤心啦?”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谢谢。”说着接着喝酒。 这时,一阵凉风从左侧吹来,梨儿放下酒坛道:“谁打扰我的雅兴阿?” 话音刚落,一群黑衣人出现在众人视线内,镖局的兄弟忙跑回去抄家伙,全然备战状态。 夙阳站在树下担心道:“小兄弟,快下来吧!” 梨儿扭动了一下脖子道:“脖子有些酸了。”说着把酒坛丢下,飞到那全黑衣人背后道:“大白天穿那么黑,是为了抢我风头?” 黑衣人黑线地齐扫了梨儿一眼,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决定不理这个醉酒少年,直奔目标。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92ks就爱看书网】 一百四十二、霸道肃杀 梨儿将黑衣人之间的眼神交流尽收眼底,又扫了一眼抱着两坛酒一脸紧张的夙阳,不禁伸手抚上前额,清澈的眼眸不见一丝情绪。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那群黑衣人相互点头示意,刚转身准备动手,便感觉头顶吹过一阵清风,抬头一看,身后那少年风度翩翩从他们的头顶飞过,并用丝带拖走队列里的两人。 面对如此赤果果的挑衅,那群黑衣人有些骚动,领头的黑衣人伸手示意安静,片刻队列便安静下来,并补齐缺位。 梨儿见状随手朝两边一挥丝带,被缠住的两人便被直接甩出去了,嘴角露出轻蔑的弧度。 领头的黑衣人也被激怒了,直接挥手做了一个上的姿势,一群黑衣人一涌而上,向梨儿站立的方向扑去。 梨儿淡定的扫了一眼从四周扑来的黑衣人,却临危不动。 小白终于坐不住了,踏凳踩桌飞到梨儿身前,护住梨儿说道:“少爷,你喝醉了。” 话音刚落,夙阳也飞身前来,挡在梨儿左边。 梨儿弯了弯嘴角道:“我半醉半醒。”言罢,如鬼魅般穿过小白和夙阳中间,直面迎击那群黑衣人。 夙阳愣住了,刚才少年从自己身旁擦肩而过的时候,一种淡淡的药香交织着梨花香从鼻尖飘过,心不禁微微颤动,这感觉好奇妙! 回过神,夙阳在人群中捕捉白衣少年的身影,却再次愣住了。 只见白衣少年从容地应对一群黑衣人的围攻,游刃有余,墨发随着白衣飞扬,白色丝带在空中舞动,从来没见人,打架也能打的如此赏心悦目的,夙阳有些看痴在那里。 镖局的兄弟虽一副随时迎战状态,却没有动手,反倒痴迷地看着少年和他的手下应战一群黑衣人,一脸崇拜状。 青儿纹丝不动,只是视线一直未离开过梨儿,而驿站老板和老板娘也找了一个好位置坐下观战。 小白和领头的黑衣人打得激烈异常,只见刀光剑影晃动,一招一式寻常人完全看不清,从地上打到半空中,难分胜负。 梨儿勾起嘴角,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右手挥动丝带呈弧状,朝正面的一排黑衣人甩去,那排黑衣人连连狼狈地朝后退。 梨儿优雅地朝后仰身,双袖也朝后甩去,两根白色丝带准确无误地打在准备偷袭的两个黑衣人身上,两人直接被弹飞,摔撞在一棵大树上。 伴随着骨头碎裂声,两声凄惨的叫声回荡在树林间。 镖局的兄弟们不禁觉得夙阳这小子真够意思,让我们不要去抢酒,这个命令是多么明智啊!想着看夙阳的眼里多了些感激。 梨儿顺势后空翻,朝正面的那排黑衣人再次挥动右手,那排黑衣人本能的俯身,谁知梨儿的那一招竟只是虚晃一招,六根银针并排飞来,可已来不及躲闪,顿时倒了一片。 镖局的兄弟顿时眼睛都直了,目瞪口呆,怎么未见少年的丝带打中那些人,那些人就直直地倒地了,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突然一声闷哼声传到梨儿的耳朵里,梨儿抬眼看向半空,只见小白竟直直往下落。 周围的人也注意到这一幕,眼里划过担忧,这样摔落,怕要残废了。 梨儿脚尖点地,以肉眼不及的速度接住了小白。 小白不苟言笑的脸有了一丝笑容道:“少爷,看来我也醉了。”嘴角带着一缕刺目的红。 梨儿扯了一下嘴角道:“没事,我现在酒醒了。”说着一挥衣袖,白色丝带飞向马车。 青儿忙飞身到夙阳旁边,拉着夙阳的衣领道:“快,叫上你们的兄弟离开。”夙阳回过神,见少年的哥哥表情如此凝重,来不及多想飞身回去抱着千语,下命令让镖局的兄弟一起离开。 梨儿收回丝带,卷带了一把清雅的古琴和一个软枕。 驿站老板和老板娘对视一眼,眼里有些许无奈,看来又要搬家了,但嘴角却是向上扬的,不过很值啊! 青儿回到梨儿周围护着,抽出锋利寒烈的短刀以一敌一群,黑衣人面面相觑,难得惹错人了?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厉害? 梨儿把小白的头枕着软枕,搭上小白的手腕,脸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眼里却划过一丝不悦。 小白强忍着喉头里的那口腥甜,艰难道:“小......少爷,这……也不多大的伤。”梨儿从衣袖拿出一打小药瓶道:“小白,现在暂时少说话,等会儿,我们秉烛夜谈。” 小白的眼角不住的抽了抽,顿时没有了语言,话说秉烛夜谈,少爷还能留我命吗? 梨儿挑出蓝色小瓷瓶,倒出一颗黑色药丸,直接放在小白的嘴边道:“张口,阿。”小白真想吐血,怎么像在哄小孩? 梨儿注意到小白有些僵硬的表情,连忙说道:“不好意思,我哄小玉吃药都是这样的。”小白还是配合地微微张口,药丸入口即化,也不苦。 梨儿看着小白吃下药,抬眼,瞥了一眼被青儿修理得有些惨的领头的黑衣人,收回视线,摆放好古琴,素手灵活的挥动,清冷悦耳的琴音顿时在树林间荡涤开来。 夙阳抱着千语,带着镖局的兄弟已经走到几里之外,听到缥缈如烟笼寒水的琴音,顿住了脚步,眼里多了些别样的情愫,是他在弹奏吗? 梨儿的手方面速度拨动琴弦,琴音有了肃杀冷冽之意,青儿从黑衣人中抽身退后收刀,领头的黑衣人察觉不对忙喊撤,话音未落,巨大的爆炸声在四周蔓延,烟尘四起,整片树林都在颤栗。 听着巨大的爆炸声,感觉颤动的树林,夙阳和镖局的兄弟一脸震撼,这是怎样的实力?难以想象的霸道。 驿站老板和老板娘已经在十几里开外的山间小道,老板娘骑着毛驴道:“老头子,那小丫头琴弹的不错,真好听。” 驿站老板拉着毛驴道:“也要有命听阿,还是离远点,随便听听就好。” 老板娘埋怨道:“糟老头,讨厌你,哼。”驿站老板笑呵呵没有说话。 【92ks就爱看书网】 一百四十三、美男出浴 由于小白的伤势需调养两天,梨儿主动要驾马车,刚开始小白自不会同意,但在梨儿说了一句话后,小白只得妥协了,比起被打晕放在马车内,第二个选择明显好些。 梨儿驾马车,青儿就在旁边陪着,两人有说有笑,这时间倒也过的快,只是这驾车速度,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半天才走了不到十里的路,就算是一脚踩只蚂蚁也要快一些吧! 小白很着急,但驾马车的人不急,所以着急也没有,只能干瞪眼。 梨儿抬眼看了一下浅黑的天空,停下马车慢慢悠悠道:“看来今天只有在这里过夜了。” 青儿跳下车,伸了一下腰道:“妹妹,那我去找一下附近有没有水源?” 梨儿点头道:“嗯,那姐姐快去快回。” 见青儿走远,梨儿倚靠着马车门框没有说话,小白忍不住探出头道:“小姐,明天能走快点吗?” 梨儿没有回答,而是问了一句:小白,你觉得我傻吗? 小白愣了一下道:“小姐,这话是何意?” 梨儿望着摇晃的树影,漫不经心道:“今天你受伤,是为了试探一下我的医术,还是想看一下我姐姐的实力呢?” 小白突然觉得如鲠在喉,难以开口,原来你知道,那为何又要救我呢? 梨儿一点也不在意接着道:“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对于很多事,我都不在乎,所以这些事也都没有关系。[.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小白激动地抓住梨儿的手道:“你怎么能不在乎呢?你的命格才开始。” 梨儿抽回手淡然道:“小白,你失态了。” 小白垂下眼帘,稳定情绪说道:“小姐,你变了。” 梨儿看着有些发红的手腕,慢慢开口道:“人总是会变的,难道你没有吗?” 一句话把小白问的哑口无言,沉默良久。 没有谁会一直在原地,就算今天和昨天发生的事雷同,但始终回不到当时的位置,当初的心情。 这时,一声奇怪的笑声打破了树林的沉寂,梨儿轻挥衣袖,白色丝带朝右侧的大树枝头飞去,树枝断裂,却未见人影。 那人从那棵树后,走出来揶揄道:“这么暴力,以后可能没人敢娶啊!” 只见那人一身黑色锦衣,戴着一张鬼面面具,完全看不出样貌。 梨儿收回丝带,弯起嘴角道:“没人娶正好,我可以去当尼姑。”那人停住脚步,爽朗一笑道:“那我就去当和尚,我们正好一对。” 梨儿盈盈一笑道:“好阿,但要看你有没有那条命?”说着白色丝带如游蛇一般袭向那人。 可那人竟未躲闪,梨儿眼里闪现一丝讶然,轻轻扯了一下丝带,那丝带便把那人团团捆住。 那人戏谑道:“啧啧,不舍得打伤我,是不是对我动心了?” 梨儿嘴角挂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笑容道:“算是。”停顿了下继续道:“我的宠物对你动心了。”说着左手拿出一个透明的瓶子,里面装着一只红色蜘蛛。 只见那只蜘蛛爬出瓶子,顺着丝带,爬向那人。 梨儿饶有趣味地看着,那人会如何反应呢? 那人面具低下,轻扬嘴角,真是越来越调皮了,不过这样好些,想着也没有动。 梨儿有些奇怪,这人真是怪人,看着毒蜘蛛也没反应,难道他百毒不侵?想着又扯了一下丝带,额,小东西竟然不听话了。 梨儿只好踏着马车飞到丝带中间,把红蜘蛛追回来,简单粗暴地倒进瓶子里,说道:“叫你不听话,哼。” 话音刚落,感觉全身一麻,身体一轻,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梨儿有些羞恼瞪着美眸道:“放我下来。” 那人调笑道:“美人在怀,岂能放手?”梨儿抬手就是一巴掌,但由于力道不大,对别人来说,也是挠痒痒。 那人也不怒,轻柔地梨儿放下来,再用力地抱住,仿佛要把梨儿揉进骨子里,低声道:“好想你。” 声音有些低沉,夹杂着几分伤感与满怀的欣喜。梨儿的心微微一颤轻声道:“我认识你吗?” 那人松开手,看着梨儿的眼眸道:“或许我们认识。”说着把梨儿放在马车上,便不见了人影。 梨儿望着沉寂的树林,心里五味错杂,为何刚才会有想哭的感觉? 正思忖着问题,才突然反应过来,刚才马车里怎么一片安静,难道小白被带走了? 想着,忙掀开车帘,微微松了口气,小白还在里面,车内飘着一股淡淡的蒙汗药味道,看来小白被迷晕了。 青儿找水回来,见梨儿头朝马车内,以为妹妹是在和小白说话,但半响没听到声音,便说道:“妹妹?” 梨儿回过神,转身道:“姐姐,你回来了。”青儿点头道:“妹妹,小白怎么样了?” 梨儿靠着马车道:“睡着了,大概是有些累了,姐姐,你找到水了吗?” 青儿笑道:“运气还不错,前面山谷间有清泉。”梨儿扬起嘴角道:“那我们慢慢驾马车去。” 青儿点头,跳上车道:“妹妹,你睡会儿,等到了,我叫你。” 梨儿觉得全身还是有些乏力,点头合上双眸。 等再睁开眼时,月色正浓,月光如流水般倾泻在山间小道上别有一番风情,瞥了一眼身上盖着的厚衣服,梨儿的嘴角轻轻上扬。 撑起身,把衣服盖在姐姐身上,放轻脚步,朝晚风吹来的方向走去。 青儿睁开眼睛,看着梨儿的背影,眼里再无睡意,而是看着半弯月出神,什么时候妹妹如此敏感了?眼里划过担忧之色。 梨儿穿过一片竹林,果然看到一汪清泉,在月色下,泛着涟漪,荡开一圈圈水波,清亮醉人,轻解外衣,露出如白玉般胳膊和香肩,再放下如瀑的青丝,朝水下走去。 澄澈的双眸透着一股寂寥和冷清,合上双眸,整个人朝水下浸,进入宁谧的世界。 慢慢睁开双眸,无悲无喜,恬淡怡然,突然注意到水中有一团影子闪过。 梨儿忙朝岸边游去,套上衣服。 那影子冒出水面道;“终于可以呼吸空气了。” 精壮的半裸男,完美的腹肌,清亮的水滴顺着脖子往下落,透着一股野性美,如绸缎般的墨发随意披散,可那张脸真得很平淡无奇。 梨儿看着男子的眼眸道:“你怎么不戴面具了?”男子勾起嘴角道:“洗澡带面具多不方便的。” 梨儿嘲讽道:“那还戴什么人皮面具呢?”男子笑容灿烂道:“你想看我?” 梨儿理了一下衣襟说道:“再见。”转身便要离开,男子忙喊道:“停下。” 梨儿停住了脚步说道:“有什么事?” 看着梨儿无波的眼眸,男子有些慌乱不知说什么,脱口道:“你要对我负责。” 梨儿一个不稳差点绊倒,负责?无语地扫了男子一眼,梨儿头也不回地走了。 但接下的一句话,让梨儿真想给那人一板砖,只听那人可怜兮兮道:你对我耍流氓。 【92ks就爱看书网】 一百四十四、美人榜 如果这句话从女子口里说出,梨儿就不会觉得天雷滚滚了,这人说话不着边指数和夭夭有得一拼。 最难以忍受的是,怎么能用那么低沉的声音装可怜说:你对我耍流氓?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 梨儿想都没想,弯腰脱鞋,向身后一掷,命中目标,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然后快步离开。 男子看着梨儿远去的背影,喊道:“姑娘,我就把这鞋当定情信物了。” 梨儿步伐有些不稳,不得不说是有些风中凌乱了,难道这人是夭夭的亲戚?有如此的定情信物? 青儿仰着头,赏着天空中高挂的半轮月,抱着膝盖,不禁入神,明明是春月,却带着秋月几丝入骨的凉意,是什么不好的预兆吗? 梨儿敛着衣袍走回来,青儿偏头问道:“妹妹,你可还有心结?” 梨儿停下了脚步,眸光微滞道:“有吗?应该没有吧!”沉默了片刻接着道:“顺其自然。”眼眸清明了许多。 青儿也没再多问,注意到梨儿光着一只脚丫,为让气氛轻松下,打趣道:“这洗个澡,鞋被水冲走了吗?” 梨儿扫了一眼光着的脚丫,有些?宓爻读艘幌伦旖堑溃骸拔铱凑庠律?砣耍?唤?研??褪歉惺茉鹿獾镊攘Α!?p>青儿弯起嘴角道:“重点是鞋呢?”梨儿支吾道:“这......鞋嘛?” 青儿扑哧一笑道:“尽会吹牛,这下编不圆了吧!”梨儿讪笑道:“呵呵,我把鞋丢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青儿把手伸向梨儿道:“上来,这鞋虽不贵,但也不能随便丢了,多浪费的。” 梨儿搭上青儿的手,跳坐上马车道:“姐姐教训的是,以后我不会乱丢鞋的。” 青儿挥着马鞭道:“嗯,坐稳了。”说着快马加鞭地驱赶着马车。 梨儿扬起嘴角,用手撑起身,飞身上马车顶,半倚半靠道:“哥哥,弟弟我就在这上面赏月,别赶得太快了,免得弟弟摔下来,成了人肉饼子。” 青儿无奈道:“你啊......”话语虽无奈,可语调却包含着宠溺之意。 等小白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主要是鼻子有些痒,不然还得睡上半天,睁开眼,便见小姐一脸趣味地拿着小毛杆儿在自己鼻子前扫了扫去。 被抓了个现行,梨儿理直气壮道:“小白,我怕你变成了懒猪,这才想了这个办法叫你起床的。” 这算什么理由?小白只觉一群乌鸦在脑后呱呱飞过,淡定道:“那多谢小......少爷。” 梨儿摆摆手,转身跳下车道:“小白,吃早饭了,哥哥已经把饭菜点好了,正等着我们。” 小白放下车帘道:“少爷你先进去,属下随后就到。”梨儿点头,一挥折扇转身朝客栈走去。 梨儿一进客栈,便又收到了许多注目礼,有欣赏的,有嫉妒的...... 真的想学夭夭说一句:看什么看,没看过美男吗?想着嘴角又不禁上扬。周围一片惊艳,凤朝美男榜又要添人了。 青儿见妹妹进客栈,再扫了一眼周围人的反应,翘起嘴角挥手道:“弟弟。” 梨儿几步并作一步,走到姐姐坐的那一桌,坐下一合折扇道;“哥哥,小白在梳妆打扮。” 青儿忍俊不禁道:“弟弟,你这话,让小白听到了,不内伤才怪。”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机灵的少年,一脸喜色道:“丹墨先生出书了。” 客栈里的人全看着少年,有几个八卦人士开口道:“是不是凤朝新一届的美人和美男榜又出炉了?” 少年笑容灿烂道:“正是。”话音刚落,客栈内一阵喧闹,人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的推论,讨论的热火朝天。 梨儿看着人们的热情,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凤朝美人榜?美男榜?真新奇。 少年两只踩上板凳道:“大伙儿,讨论完没?”客栈立刻便安静下来,一毛头小子心急道:“那你给我们说说结果。” 少年笑弯了眼睛,说道:“凤朝美人榜,排名无先后,依旧是五位,先说说这两位,相信大伙儿,都听过这句话,北有佳人,南有伊人,而佳人自然指的是萧尚书的女儿萧冉冉,一身红衣,似花中之王,娇艳贵气的牡丹,盈盈一笑,国色天香,丹青了得。” 客栈有人插话道:“那伊人呢?” 少年继续道:“马上就说,伊人指的是烟将军的女儿烟秋怜,身若柳枝,娥眉淡扫,眼如秋波,莲步生花,琴艺一绝。” 梨儿听得昏昏欲睡,青儿好笑地看着梨儿的眼眸一睁一闭,想睡却还用手硬撑着,差点就要一头栽倒在桌上。 青儿在梨儿耳边慢慢说道:“弟弟,少爷上榜了。”梨儿的瞌睡一下全无道:“师傅,上什么榜了?” 青儿捂嘴笑道:“自然是凤朝美男榜。”梨儿竖起耳朵,只听那少年说道:“姬白的养子,雪公子,眉目如画,清冷如谪仙,不食人间烟火的风姿不知迷倒了多少少女。” 梨儿勾了勾嘴角,要是师傅听到这个评价,会是什么表情呢?不禁问道:“小兄弟,你见过雪公子吗?” 客栈内的人们再次把目光投向梨儿,机灵的少年也看向梨儿。 只见白衣少年,峨眉似画,一双眼眸如清澈见底的湖水,漂亮的不真实,气质空灵,不染纤尘。机灵的少年晃了一下神道:“难道你是雪公子?但不对阿,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清冷。” 梨儿略勾起嘴角道:“我不是,你继续讲吧!”机灵少年,眼底闪过一丝趣味,接着眉飞色舞地讲道:“接下来的美男,当归我凤朝的少年将军,云暮涯,五官俊美,风姿勃发,杀敌勇猛......” 梨儿没再继续听,而是拉住青儿的手,笑道:“姐姐,小圆子也上美男榜了哦。”青儿面露几分羞涩道:“这......” 梨儿又摇着脑袋道:“不过小圆子那包子脸是怎么变成美男的?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呢?”说着又看着青儿道:“不过小圆子真厉害,都成了将军,不过姐姐,你怎么没给我提过?” 青儿摇头道:“他在信里,没有提过,所以我也不知道。”梨儿摩拳擦掌道:“看来小圆子不老实。” 青儿伸手捏了一下梨儿的脸道:“小滑头,你可别学夭夭。” 梨儿狡黠一笑道:“那看情况。”又随口问道:“介绍师傅之前,有没有介绍过别人?” 青儿想了一下道:“好像提到过姬未央,有倾国倾城之貌。”梨儿听到这个名字,心微微一怔,姬未央?记忆中模糊又清晰的桃花面。 【92ks就爱看书网】 一百四十五、跳进黄河洗不清 青儿看着梨儿有些出神的模样,开口道:“妹妹,你在想什么?”梨儿回过神摇头道:“也没什么。[.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这时,小白才从客栈外进门,一眼便扫到小姐和青儿坐在靠窗的地方,大步跨过去道:“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 梨儿看向小白,发现他气息有些不稳,但嘴上却开玩笑道:“也没等多久,小姑娘梳妆打扮总是要花些时间,我完全理解。” 这话一出,小白本来有些苍白的脸倒多了些血色,忙解释道:“我刚才见一人在马车周围鬼鬼祟祟,追逐了一番,所以才迟来的。” 梨儿用折扇指了一下板凳道:“坐下再说。”小白这才坐下身,青儿看着饭菜道:“还是先吃饭,吃完再说。” 梨儿放下折扇道:“也是,再不吃就凉了。”说着拿起筷子道:“都开动吧!” 小白点头拿起碗筷,吃了几口饭菜,却觉得有些难以下咽,手顿了一下。 梨儿注意到小白表情和动作,放下碗筷,顺手搭在小白的手腕上道:“你和那人过招了?” 小白点了下头,微垂着眼帘道:“都怪我学艺不精。” 梨儿拍了一下小白的肩膀道:“没事,主要是你本身就受伤了。”说着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红色小瓷瓶,倒出一粒白色药丸给小白道:“吃了它。” 小白接过药丸,想也没想直接咽下去,青儿细心地递给一杯水,小白接过水感激地看了青儿一眼,又大口喝水。 梨儿用手撑着下巴,看着小白道:“小白,你不怕我给你吃毒药?问都不问,直接就吃了。”正在喝水的小白,成功被水呛到,捂住嘴直咳。 梨儿伸手帮小白拍背顺气道:“你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都多大的人了。” 小白眼里除了无辜还是无辜,小姐,我哪里得罪你了? 青儿看着梨儿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心情也好了许多,开口道:“弟弟,你就别顽皮了,我们吃饭吧!” 梨儿点头道:“嗯,看来我得严肃些。” 话音刚落,一声低沉的笑声从客栈门口传来,梨儿第一反应就是俯身躲下桌,同时小声道:“帮我挡一下。” 青儿和小白有些奇怪,朝门口看去,只见一穿黑色锦衣的男子站在客栈门口朝他们坐的那一桌看来,一张平淡无奇的脸,你不会想再多看一眼,但那一头如绸缎的墨发却吸引人眼球。 小白脸色一变,今天早上那人。青儿眼里有些疑惑,为何妹妹会躲他呢? 那男子扫到桌下的白色衣角,不禁弯起嘴角,朝青儿那桌走去。 小白见男子走近,忙站起身挡住男子道:“请问阁下有何事?”语气有些不善。 男子勾起薄唇道:“找我未过门的娘子。”说着一闪身便闪到小白身后,青儿打量了男子几眼,可脑海里还是没有一点印象。 男子弯下身道:“娘子,别捉迷藏了。”梨儿冒火地探出头道:“谁是你娘子啦?别乱说。” 客栈一片哗然,难道美少年是一名少女? 男子讨好道:“别生气,以后过门就是啦!”梨儿钻出桌底,站起来大声道:“我是男的,所以不嫁。” 男子笑得更灿烂道:“那我是女的,你娶我。”说着一副害羞状。 客栈里就差吐了一片,堂堂男子汉竟然学姑娘害羞,实为做作,太恶心了,今天一天都没食欲了,也有够无耻。 梨儿眼角不禁抽了抽,握紧拳头道:“你还是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吧!” 男子眼眸里有些泪光,一副怨妇状道:“你真不想负责?想来昨晚......” 这话一出,客栈里的人立刻浮想联翩,暧昧地在梨儿和男子身上扫来扫去。 梨儿又羞又恼,没了理智道:“我都没让你负责,你找我负什么责?” 话一出口,梨儿就无言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小白眼里闪过一丝探究,昨晚?青儿看着妹妹的神情,回忆昨晚的情况。 男子开心地握住梨儿的手道:“我愿意负责。”梨儿用力地挣脱了男子的手漠然道:“我就不认识你。” 说着就朝客栈外走去,青儿和小白赶忙追上去。 男子愣在那里,眼里有化不开的忧伤,怎么一句话会让自己那么心寒呢?现在不是春天吗?怎么这么冷呢? 客栈里那机灵的少年看着梨儿走了,扫了黑衣男子一眼,便也溜走,刚走出门,客栈就塌了。 机灵少年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道:“好惊险。”说着朝梨儿三人马车离开的方向追去。 看着梨儿正在气头上,青儿也没问什么,只是安静地呆在一旁。 小白驾着马车,依旧是沉默寡言,但眉宇间却一副思忖之色。 机灵少年拦截了一匹马,追上了梨儿的马车,喊道:“公子,公子。” 青儿掀开车帘道:“小兄弟,我弟弟现在不想说话。”机灵少年眼睛一转道:“那我给三位公子表演下马技。” 梨儿心情平复了一下,也凑过去看。 只见少年在马背上,潇洒肆意在马背上坐跨站,姿势优美,身形灵动。 少年斜跨在马背上,慢慢把另一只脚收回到一边,两只脚踩住同一边马鞍,拉住缰绳,控制着马儿的方向,马一直狂奔,梨儿真怕少年会被甩下来,一直紧张地看着。 最惊险的是,少年跳站在颠簸奔跑的马背上,还要来回走动,突然少年朝上轻轻一跃,梨儿见马儿跑了,忙用丝带缠住少年,却发现少年双手抓住一根树枝。 小白立即停止了马车,少年笑着吹了一声口哨,马儿又自己跑回来了,少年跳坐上去道:“三位公子,我表演的如何?” 梨儿看着少年的眼睛轻声道:“你不要命了?”少年有些沮丧道:“表演的不好吗?” 梨儿看着少年低落的模样安慰道:“不是不好,是这样做很危险。” 少年抬头眼眸晶亮,欣喜道:“那就是好啦!”梨儿见状略点头,少年乐呵呵道:“我是跟我师父学的,第一次表演哦。” 梨儿开口询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少年抓了抓后脑勺道:“你可不可以跟我去见我师父?” 梨儿不解道:“为何要见你师父?”少年笑道:“我师父可以修改一下美人榜,再给你画一幅像。” 梨儿好笑道:“小兄弟,我赶着回家,所以没空去见你师父了。”少年撇嘴道:“我都给你们表演马技了。” 青儿又解释了一下情况,少年吸吸鼻子道:“那可以告诉我,你们家在哪里吗?” 梨儿看着少年的眼睛说道:“烟雨镇雪府。”少年一脸兴奋道:“你和雪公子什么关系呢?” 梨儿微微一笑道:“师徒。”少年笑容灿烂道:“那我们后会有期。”说着便骑马朝想反方向跑去。 青儿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说道:“真是个活泼的少年。”梨儿接话道:“嗯。” 【92ks就爱看书网】 一百四十六、黑店不黑 赶了小半个月的路,又到达了梅林小镇,梨儿提议去醉仙楼吃午饭,小白一脸茫然,醉仙楼?上次途径这里时也没听过这名字。(.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青儿走出车外道:“小白,我来赶车。”小白移了一个位置,让青儿坐下。 梨儿半掀车帘,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嘴角不禁上扬,梅林镇还是这么热闹。 青儿凭着记忆驾马车朝醉仙楼跑去,眼里一片惬意。 马车停下了,梨儿却未听到姐姐和小白说话,掀开车帘,跳下马车,只见姐姐和小白站在酒楼门前,抬头望着酒楼的牌匾。 梨儿仔细一看那牌匾也愣住了,牌匾上面用刀龙飞凤舞的刻着:黑店不黑。 梨儿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会是我眼花了吧?再定睛一看,酒楼的名字依然是那么醒目的存在。 青儿收回视线,转身对梨儿说道:“妹妹,我们到了。”梨儿眼角不禁抽搐了一下道:“姐姐,你确定这是醉仙楼?” 青儿点头道:“应该是,大概是新来的店主把店名换了吧!”梨儿又上下扫了一眼这家酒楼,额......确实只换了店名。 小白犹豫道:“小......少爷,那我们还要进去吗?”梨儿勾起嘴角道:“去,怎么不?想必应该很有趣。”说着就朝酒楼里面走去。 青儿紧跟在梨儿后面,小白摇了摇头,无意间扫到一双带着几分玩味的眼眸,但仔细一看,却连人影也没有,难道是错觉?想着也朝酒楼走去。 酒楼内的布置一如当初的典雅独特,但桌上多了些花瓶,里面插放着羽白色带露的昙花。空气中都飘散着淡淡昙花香。 梨儿眼里闪过一丝趣味,这个季节还不到昙花开吧! 青儿环顾了一下四周,大堂内稀稀落落的坐着几人,看穿着都是悠闲的店小二啊!柜台前空无一人,这酒楼还真是特别,连个掌柜都没有。 一坐在角落的店小二见有人来,起身迎上前热情道:“几位客官,打尖还还是住店呢?” 梨儿清澈如水的眼眸似有笑意道:“前者。”或许是眼前的少年笑容太过澄澈,店小二有些晃神,清秀的脸上浮现淡淡的红晕。慢慢说道:“或许客官你可以换一个。” 话一出口,店里的其他小二全都盯着那个店小二,眼里似有怨色。又齐扫了梨儿一眼,眼里晃过一丝光亮。 一清瘦的店小二站起身,走过来说道:“几位客官,小小刚来,不懂规矩。请几位多包涵。” 小小不乐意地瞥了琴瑟一眼,便慢悠悠地走开。 梨儿摆手道:“没事。”青儿倒是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清瘦的店小二,总觉的在哪里见过?小白不自觉又扫了一眼二楼,感觉有些奇怪。 琴瑟满面笑容道:“那三位客官,随我到后院去。”说着做出请的姿势。 梨儿与青儿对视了一眼,并肩朝后院走去。小白跟在后面,琴瑟对店里的其他人笑了笑,便也跟着去了后院。 梨儿刚一踏进后院。天空就全黑了,仿佛现在是夜晚。 天空还挂着一轮泛着疏淡月光的满月,四周晃着斑驳的竹影,摇曳生姿,一片幽静。 淡定地扫了一眼周围。姐姐和小白还有那个店小二都不见了,梨儿嘴角的笑意越深。挥衣袖,席地而坐,怡然地闭目眼神。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耳边有了窸窸窣窣的响声,梨儿睁眼一看,草地上钻出会泛萤光的沙粒,自己在动,情况有些诡异,但如果联系到那人,这一切就很正常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沙粒很快自己成形,铺成几字:本店规则,饭前先运动。 风好像有些冷了,抬眼一看,周围凭空出现三个带着面巾的黑衣人,梨儿弯了弯嘴角道:“这家店的确有意思,顺便帮我多谢店家。” 话音刚落,三个黑衣人同时出手,梨儿向后一仰,顺畅躲过三人的袭击,同时两手一甩衣袖,两根丝带向旁边两人袭去,中间那人见状直接拍掌扑来。 梨儿一个敏捷地后空翻,直踢来人两脚,伴随着噗通一声,那人被踢飞在地。 其余两人交换眼色,分别从左右夹击梨儿。 梨儿甩出右衣袖,白色丝带飞出,缠住右边那人的手腕,左手顺手甩出五根闪着寒光的银针,并排飞向左边那人。 左边的黑衣人忙飞起身,梨儿顺势拉住右边丝带,迅速靠近那人,毫不留情地五连踢,然后送开丝带,右边的黑衣人直直撞向竹林。 梨儿感觉后背一凉,忙向前一斜扑,并向后甩出五根银针。后面偷袭的黑衣人来不及躲闪,只好用手臂挡下五根银针,瞬间就感觉手一麻,难以动弹。 头顶上的空气好像有些波动,梨儿身体向右急速旋转,并顺势甩出白色丝带,缠住那人身体,向下一拉,伴随砰的一声,那可怜的黑衣人整个人倒载下地。 梨儿收回丝带,理了一下衣衫,顺便扫了一眼周围姿势各异的黑衣人。手中银针的黑衣人,变成了一根琴弦,倒地的黑衣人变成了一朵明媚的向日葵,摔在竹林里的黑衣人理了理露出一角的白衣。 梨儿不禁勾起嘴角,看来果然都是熟人,又朝身后扫了一眼道:“妖沧魅你的生活真够闲呢?” 妖沧魅从暗处走来,一双魅惑的紫眸透着几分玩世不恭,嘴角噙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道:“梨儿,你欠我一个人情,怎么就忘了呢?” 梨儿眸色疑惑道:“我有吗?”妖沧魅没有回答梨儿的问题,而是伸了一个懒腰道:“真累。”话音刚落,一个绣着玉白色昙花的软榻又凭空出现。 梨儿不禁抚额道:“你还是那么“勤快”。”妖沧魅慵懒地倚靠在软榻上,半眯着眼睛道:“我等你好久了。” 梨儿不解道:“你等我?”妖沧魅眼眸有些暗淡,沉默一会儿开口道:“生活太无趣了。” 梨儿嘴角有些僵硬,这算什么理由? 小葵幻成人形跑过来,控诉道:“梨儿,你太狠了,现在我头还是晕的。” 梨儿弯起嘴角道:“想偷袭就要想好后果。”琴瑟和琴峦也幻为人形走过来,给妖沧魅行礼道:“主上,恕属下学艺不精。” 妖沧魅一展笑容道:“我就是看你们几个太闲了,帮你们找点事做。”小葵三人低下头,暗自委屈,主上,我们有你闲吗?可这话只能憋在心里了。 梨儿随口问道:“你为什么给这家酒楼起这么有新意的名字?”妖沧魅闲适道:“因为我开的就是黑店,至于不黑嘛,就是给了你们选择权。” 梨儿顿时无语至极,谁开黑店开得这么大张旗鼓的?开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小葵好心地在旁边解释道:“至于选择权,就是小小走上来热情地问你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梨儿只觉一群乌鸦从脑后,嘎嘎飞过,这就是所谓的选择权?还是不黑的? 妖沧魅看着梨儿脸上的表情,扬起嘴角道:“梨儿,我甚是怀念你的琴声,真是吃不香睡不好,夜夜难寐。” 梨儿看着妖沧魅慵懒的模样,不给面子道:“还真没看出来,你夜夜难寐。”说着朝妖沧魅来的方向走去。 妖沧魅自顾自怜道:“都不念故人之情,叙叙旧,哎......” 梨儿停下脚步无奈道:“你就是想听曲?”妖沧魅眼角的那颗泪痣越加生动道:“正是。” 梨儿扫了妖沧魅一眼道:“那我去拿琴。” 妖沧魅摆手道:“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绝世的绿尾琴。”说着手一挥,周围场景变化,小桥流水人家,梨花林炫然绽放,一方石桌上摆放着一把散着幽光古韵的琴。 梨儿朝琴走去,拂袖坐下身,指尖轻扣琴弦,清灵的琴音慢慢飘散开来,嘴角略弯道:“这次有没有琴谱?” 妖沧魅在软榻上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道:“没有,随心所欲就好。”说着就合上了双眸。 小葵三人静静退下,在远处守着。 梨儿抬眸,扫了一眼小桥流水的意境,闻了一下鼻尖萦绕的淡淡梨花香,心境清亮了许多,手指在绿尾琴上灵活的弹奏起来。 空灵清幽的琴音在梨花林中荡涤开来,浮动着醉人的旋律,带着几分寒梅绽放枝头傲骨,若流觞曲水,叮咚流淌,绕着如画的山河流泻,泼墨绣一幅锦瑟流年。 琴音中的意境,铺成如歌的韶华,岁月的繁华,墨染的山河。曲终人已然醉。 妖沧魅静默良久,微睁开眼,紫眸泛着幽幽光华轻声道:“希望有一天,你......” 梨儿的心神却全挂在这绿尾琴上,随口问道:“你说什么?” 妖沧魅重合上双眸道:“没什么,你要喜欢,这琴可以送给你。” 梨儿不舍地看了这琴几眼,但还是移开视线道:“多谢了,但我有琴,师傅送的。”说着起身道别。 妖沧魅略点头,琴峦走过来道:“莫姑娘,我送你。”梨儿点头说道:“那有劳你了。” 一百四十七、幻境 看着梨儿的背影,妖沧魅瞥了一眼石桌那把“绿尾”琴,又慵懒地躺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嘴角微微上扬。 琴峦带着梨儿又回到了酒楼前堂,那几个店小二热情地围过来道:“客官,不知道你想喝点什么酒?吃点什么菜?” 琴峦扫了那几个店小二一眼,那几人便很自觉的散开了,梨儿开口询问道:“琴峦,我姐姐和小白呢?” 琴峦朝后院望了一眼说道:“小葵和琴瑟去接他们了。” 梨儿顺着琴峦的视线望过去,后院看起很正常,还是一般酒楼的模样,不禁问道:“琴峦,那些景象都是幻境?” 琴峦点了点头,眼里流露出一丝欣赏,开口道:“一进这后院,周围的场景便由心生。” 梨儿想着自己第一眼看到的夜景,嘴角的弧度有些自嘲,是暗淡的月色还是摇曳的竹影呢? 琴峦注意到梨儿变幻莫测的表情,转移话题道:“你的琴艺又进步了。” 梨儿摇头道:“谈不上长进,我还不能完全忘却自我,应该是那一把的琴的缘故。” 面对梨儿如此坦荡的回答,琴峦心里不知是何滋味,相比之下自己倒显虚伪了,视线内小葵带着青儿从后院走来。 梨儿看到姐姐的头发有些凌乱,衣服上似有血渍,眼里却是一片释然,忙迎上去道:“姐姐,你怎么了?” 青儿抱住梨儿道:“我能面对自己内心的魔障了,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依旧会那样做。” 梨儿拍着青儿的背道:“嗯,这样很好。”说着帮青儿理了一下头发,检查了一下伤口,都是些皮外伤,这才松了口气。对着琴峦说道:“能带我们去楼上的一间房吗?我要给姐姐处理下伤口。” 琴峦点头道:“跟我来。”说着带着梨儿和青儿上楼。 琴峦把两人带到一间上房,自己便守在门口。 梨儿让姐姐先坐下,自己坐在旁边,开始清洗伤口、上药粉、包扎等一系列工作。 青儿看着梨儿认真的侧脸,说道道:“妹妹,我问你一个问题?”梨儿细心地给青儿上药道:“姐姐,你说。” 青儿深吸了一口道:“妹妹,如果有一天,我和少爷必须要选择一人,你会选谁?” 梨儿手一顿。愣在那里道;“一定要做选择吗?” 青儿看到梨儿为难的神色,轻描淡写道:“也不是,我只是随便问问。” 梨儿继续上药道:“姐姐和师傅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这个选择不成立。” 青儿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突然这么沉默,梨儿有些不习惯抬眸道:“姐姐,你在想什么?” 青儿淡然一笑道:“也学学你,发发呆。” 梨儿拿出白布。用心地包扎伤口道:“发呆挺好的,放空思绪,什么也不想,感觉很轻松。” 青儿眼眸晃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道:“或许吧!” 梨儿拍拍手道:“完毕。”青儿把衣袖重新穿好道:“辛苦你了,走,出去吃午饭。” 梨儿点头。两人一路出门。 刚出门,便见到琴峦还站在门口,梨儿给琴峦打招呼。琴峦点头道:“想你们也饿了,随我来。” 梨儿忙问道:“琴峦,小白呢?”琴峦表情淡淡道:“应该快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琴瑟带着小白也走上来了,梨儿注意到小白神情自若。但左手臂却一直在流血,有些无奈。怎么一个个都受伤了! 忙走上前拉过小白道:“小白,你都不知道捂一下伤口阿?” 小白的视线在青儿身上停了片刻,慢慢说道:“只是小伤。” 梨儿对着琴峦歉意道:“又要你等一会儿了。”琴峦摆摆手道:“没事。” 梨儿带着小白进房处理伤口。 琴瑟和琴峦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青儿站在门外,视线投向全开着窗户,只能看见在风中轻摇的一棵银杏树,眼底仿佛轻笼上一层薄雾,看不清真实的情绪。(.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不一会儿,梨儿带着小白出门道:“吃一顿饭,真不容易啊,一波三折。” 琴峦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道:“随我来。”说着在前面带着路。 梨儿三人跟在后面,跟着琴峦上了三楼。 三楼布置清雅别致,纯白色的锦缎挽在古典的檀木柱上,几张镂空的花纹圆桌错落地围住窗户摆放着,上面依旧放有精致的花瓶,只是里面插着的昙花是幽蓝色的。 中间那片没放圆桌的空地,铺放着米白色的圆形地毯。 梨儿三人向后落座,琴峦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菜谱,彬彬有礼道:“不知几位喜好什么口味的菜?” 梨儿看了一眼姐姐和小白,说道:“清淡的。” 琴峦递上菜谱,给三人过目,只见那些菜名实在奇特,比如:八仙过海、翡翠汤、鲤鱼跳龙门、仙女湖等等。 青儿和小白都让梨儿点,梨儿指着菜谱道:“那就要最前面的三道菜外加一个一汤吧!” 琴峦略勾嘴角道:“需要什么助兴节目?”梨儿摆手道:“吃饭要专注,就不要了。” 琴峦好心提醒道:“这是黑店。”梨儿三人眼角抽搐了一下,齐声道:“那随便来一个。” 琴峦点头道:“几位,请稍等。”说着不急不慢地朝楼下走去。 这吃个饭,还真不容易啊! 琴峦前脚刚走,便见一穿着浅黄色长裙的淡妆美人款款走来,步履轻盈,腰间那根纯白的云带,更显的纤腰不及一握。 如果默夭夭在这里,一定拍桌叹道:这美人饿的好消瘦,再热心相劝多吃点饭。 梨儿略弯起嘴角,才离开没多久,就开始想她们了。 淡妆美人慢慢走到米白色的地毯上,开口道:“我来给几位表演一段舞。”说着自然地摆好傲然的舞姿。 磅礴苍凉的古典乐器随之响起。淡妆美人翩然起舞,舞姿曼妙动人,却带着一丝沧桑的凄然,风中飘散,明月消散,温柔雨下,敲击的鼓乐像直扣在心房,半生惆怅,淹没的寂寞,在千年岁月中蹉跎。 舞终。淡妆美人扫了梨儿一眼,便匆匆离开了。 梨儿心绪有些低落,连吃饭也没心情了。青儿握住梨儿的手安慰道:“妹妹,这只是舞蹈,别想太多。” 小白见状也开口道:“少爷,也许这是这家酒楼的招数,让我们食不下咽。便又节省了饭菜。” 怎么最近大家说话都是这么不着边际的冷?梨儿从低落的情绪中走出,一直盯着小白看。 小白有些不自在道:“小姐,我哪里有什么不对吗?” 梨儿用手撑着下巴道:“我在想,小白真的是我认识的小白吗?” 小白脸部有些僵硬道:“小......少爷,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话音刚落,轻快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 梨儿看过去。只见刚才那长相清秀的店小二端着放有饭菜的托盘上来,脸上似有几分喜色。 小小端着饭菜,就差唱小曲。来表现自己心情愉悦了,端上饭菜,边上菜边报菜名:翡翠汤。 梨儿扫了一眼,瓷碗里上面漂浮着的几根绿色蔬菜,翡翠汤? 接下来的菜。更是绝,鲤鱼跳龙门。就是一条半大的清蒸鲤鱼旁边放着一根白萝卜。八仙过海,就是八个小巧的馒头放在装有水的蒸笼上...... 要用什么来形容梨儿三人此时的心情呢?这是黑店中的极品,看着店小二的目光也有些不善。 小小有些委屈地看着三人,说道:“这已经是我们店里最好的厨师做的。” 梨儿三人埋头,默默地添饭,总感觉有些心酸,还不如吃干粮呢! 小小见没人理自己,有些失落地说道:“几位客官,请慢用。”说着朝楼下走去。 店小二前脚走,后面又来了一人,梨儿三人头也未抬继续吃饭。 妖沧魅有些好笑道:“不知对本店的倾心服务,几位可还满意?” 梨儿抬头道:“很满意,满意的很。”妖沧魅好脾气道:“你也知道,我原来也不是做这一行的,如有不满意的地方,请提点下。” 梨儿慢悠悠道:“要不你坐下来,一起吃饭,就会有结论了。”妖沧魅紫眸泛着幽光道:“要不你留下来帮忙?” 青儿和小白一脸警惕地抬起头来,梨儿想都没想直接拒绝道:“我要回家。” 妖沧魅幽瞳一缩轻声道:“你认为那是你的家?”梨儿点头道:“当然,有师傅在的地方就是家。” 妖沧魅紫眸中划过晦暗不明的光亮可惜道:“这样,我也不强求。”说着就离开了。 青儿看着妖沧魅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开口道:“妹妹,我总觉得他有些奇怪。”梨儿咬着小巧的馒头道:“不过他没恶意。” 小白望着妖沧魅消失的方向,眉宇间带着思忖之色。 三人吃完饭下楼,酒楼前堂就只剩琴峦站在柜台,带着和善的笑容问道:“几位可吃好?” 梨儿点头道:“味道还不错,只是这分量……” 琴峦拿出算盘,轻轻拨算,流畅说道:“进后院,一人三十两,三人九十两,饭前助兴舞,一人五十两,三人一百五十两,三菜一汤,一两,总共加起来二百四十一两,但念着是熟人,取整,最后收二百两。” 一顿饭二百两,你怎么不去抢啊?传说中的极品黑店,梨儿三人瞪着眼睛,挽起衣袖,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模样。 琴峦面带笑意道:“但琴音无价,所以这些都免费。” 这心情到低谷一下又飞云端,青儿还是拿出了十两银子道:“饭钱总是要给的。” 梨儿三人说着就要走,琴峦挥手道:“欢迎下次光临。”三人脚步有些不稳地走向马车。 一百四十八、雪府 小白右手驾着马车,依旧沉默寡言,还有半天的路程就要到了,心里反倒希望能再迟一点,可我始终还是做不了什么,亦无权说什么,唯愿你安好。(.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梨儿一吃完午饭,睡意便随之袭来,靠着车内的软垫,很快便睡着了。青儿看着梨儿进入梦乡,自己也轻合双眸,小憩一会儿。 等梨儿再次醒来,睡眼朦胧软绵绵道:“小白,到哪里了?”小白在车外回话道:“小姐,快到家了。” 梨儿睡意全无,立刻掀开车帘一看,马车确实已经到了烟雨镇,大街上人头攒动,车水马龙,似乎比以前更繁华热闹了。 一阵细细春风扑面而来,熟悉的味道,家的感觉,梨儿的内心顿时一片雀跃,眉梢上都染上笑意,拉着小白的衣袖欢喜道:“小白,到家了,我们到家了。” 小白被眼前少女的笑颜所感染,一扫心里的阴霾,轻勾嘴角道:“嗯,到了。” 梨儿转身扑向青儿道:“姐姐,到家了,到家了。”青儿睁开眼弯起嘴角道:“嗯,小滑头,别把车顶掀开了。”语调有些揶揄。 梨儿双颊带着淡淡的红晕,撒娇地抱着青儿的手臂道:“姐姐,你就别取笑我了。”青儿乐道:“没发现小滑头脸皮儿也变薄了。” 梨儿捏了一下自己的脸道:“本来就不厚阿。”说着一本正经地端坐好道:“华老夫子说了,女子行为举止一定要得体,不得嬉笑怒骂,要笑不露齿,说话轻言轻语……” 青儿扑哧笑出声道:“妹妹,你真把华老夫子的语调神情学的入木三分,要是让华老夫子知道。你说华老夫子是什么反应呢?” 梨儿一脸无辜道:“我有学华老夫子吗?没有吧,我只是在默背。”青儿轻捏梨儿的脸道:“你啊,就喜欢耍赖。” 梨儿摇头晃脑道:“不过我不承认我脸皮厚。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话音刚落,小白停住马车道:“小姐,到了。” 梨儿扯着青儿的衣袖道:“姐姐,你先出去。”青儿戏谑道:“看来妹妹果然脸皮不厚。”说着掀开车帘朝车外走去。 雪府上上下下在王管家的通知下,知道今天小姐要回来了,便一起从早上开始了大清理,整个雪府焕然一新,整理好了一切。大家便一起在门口等待,迎接小姐。 看到一辆马车经过,大家就是一阵兴奋。但好些时候,都是路过车辆,正当大家有些奄奄不在状态时,王管家眼尖,一眼便看到了小白。转身道:“小姐的车马上就要到了,站好。” 大伙儿精神一震,三年没见了,小姐一不在,雪府就冷清了许多,现在又要热闹了。想着脸上都满是笑意。 看着车帘一掀开,便齐声道:“小姐好。”可看清来人,大伙儿一阵尴尬。怎么是一个少年阿!青儿轻勾嘴角站在马车旁道:“妹妹,下来吧!” 梨儿平复了一下心情,掀开车帘,朝外走去。 大家又齐声喊道:“小姐好。”但看到来人时,大家有些傻眼。怎么小姐变美少年了? 王管家朝梨儿走近笑道:“小姐,你长高了。”梨儿笑容炫然绽放道:“王管家。你长胖了。” 少女清灵熟悉的声音回荡在空中,大伙儿一阵欢呼,确实是小姐,不会错啦! 王管家乐呵呵道:“大概是太闲了,小姐,我们进府吧!”梨儿点点头,抬头扫了一眼雪府的大门,门前的两棵槐树好像又长粗了,门上挂着的匾,明显擦洗过,雪府两字一如初见。 一大群人面带喜色簇拥着梨儿回府,小白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人群远去,青儿停下脚步,扫了小白的左臂一眼,也跟着进了府。 小白也注意到青儿的眼神,但深邃的眼眸依旧没有什么情绪,只是默默牵着马车从侧门进府。梨儿边走边问道:“王管家,师傅呢?”眼里隐有期待。王管家依旧笑吟吟道:“少爷今天没出门,在书房等小姐。” 梨儿真想飞奔去书房,但看到这么多人在,自己怎么好…… 王管家自然是看出了小姐这点小心思,清了清嗓说道:“大伙儿,就散了吧!以后相处时间还长。” 一群人恋恋不舍地散开,各自做事去了。 见人散了,梨儿的大眼睛弯成月牙状道:“王管家,你真好。”王管家笑道:“小姐,过奖了。” 梨儿对着青儿和王管家挥手道:“王管家、姐姐,那我先遛了。”说着就欢快地直奔书房。 王管家看着梨儿的背影感叹道:“小姐,还是没变。”青儿没有接话而是说道:“王管家,我去整理包袱了,失陪了。” 王管家点头,看着青儿走远,眼里有些不解,青儿这丫头的性格好像有些了变化。 梨儿很快跑到了书房门口,可不知为何心里反而有些情怯,在门口站着,不知是该敲门而入,还是直跑进去? 书房门口好像有点缝隙,梨儿放轻脚步,透过门缝朝里面看去。 只见雪落如绸缎般的青丝散落在如雪的白衣上,修长白皙的手持着一本深蓝的书卷,清冷如画的眉目带着专注地神情。 梨儿不忍打扰,只是在那里静静地看着。 雪落放下书卷,抬起眉眼,看向书房的门口。梨儿注意到师傅的动作,一下躲到了旁边,好险,差点被看到。 雪落眉毛微拧,清冷地声音说道:“谁在外面?” 梨儿抚着前额,还是被发现了,只好推开门,以错事的模样,耷着脑袋道:“师傅,是我。” 雪落如画的眉目舒展开,站起身道:“小莫儿,回来了。” 梨儿两步并作一步跑到雪落面前,伸手抱住雪落轻声道:“师傅,我想你了。” 雪落愣了一下,但还是伸手回抱住梨儿道:“都是大姑娘了。还这么冒冒失失的。”虽然是责备的话,却带着宠溺。 梨儿松开手道:“师傅,我长高了。”雪落笑着点头,梨儿拉着雪落的手道:“师傅,我跟着白神医学了好多东西。” 雪落点头道:“嗯,坐下说。”说着牵着梨儿的手,走到书桌旁坐下。 梨儿神采飞扬地讲着自己在外面遇到过有趣的人,认识的新朋友,而雪落带着浅浅的笑意在旁听着。两师徒出奇地和谐,仿佛这三年时光。并没有分开过。 青儿先到梨儿的房间,把包袱放下,衣服拿出来。折叠在衣箱里,小盒子放好,扫了一眼房间,干净整洁不染一丝尘埃,看来都有定时打扫。房屋内的布置还是一如当初,淡雅清幽,圆桌上放着的几枝梨花还带着露水。 青儿拿着自己的包袱,轻关好房门,刚转身一张放大的脸就出现在自己面前,月牙形的眼睛带着笑意。鼻子挺翘,唇色红润。 小意乐道:“青儿,你不认识我了?”青儿朝后退了一步道:“小意。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神出鬼没的?” 小意撇嘴道:“这么久没见,见到我都不激动,还数落我。”青儿扬起嘴角道:“人需要内敛点。” 小意脸上的笑意更深蹦跶道:“人需要张扬点。” 青儿看着天色不早了,说道:“我要回房整理衣服,有空再聊。”说着挥手离开。 小意扯着自己的两只耳朵道:“太冷淡了。还以为会好玩一点。”说着眼睛一转,哼着小调去厨房。 雪落淡扫了一眼窗外道:“小莫儿。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去吃饭吧!”梨儿点头道:“嗯。” 两人起身一道朝门外走去,刚好王管家迎面走来道:“少爷、小姐,饭菜备好了。” 雪落微微颔首道:“我们这就去。” 王管家在前面带路,梨儿和师傅在后并肩慢步,不时说几句话。 到了吃饭的前堂,梨儿看着两个丫鬟站在门口,其中一个人一直对自己挤眉弄眼。 梨儿仔细地看了几眼,顿时想起来,原来是小意阿,模样有些变化,差点没认出来,不过性格依旧...... 小意训练有速地上菜、倒水,看起来倒有模有样的。 梨儿不禁扬起嘴角,雪落见梨儿面带笑意,便问道:“小莫儿,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了?” 梨儿接过碗筷,给雪落夹菜道:“师傅,多吃点。” 雪落淡淡一笑没有说话,王管家见状,又一副看到财宝的模样,看着梨儿。 饭后,雪落有些账目要处理,所以便早些离开了。 小意见雪落走远,欢乐道:“小姐,你又长俊了。”梨儿嘴角的笑意更深道:“小意,你还是那么活跳。” 小意给梨儿泡了一杯雪梨茶道:“小姐的话,是夸奖?如果是,我就接受了。” 梨儿接过茶杯道:“算是。”说着把雪梨茶端近,揭开茶盖,放在面前一闻,淡淡的清香味充盈鼻尖,细细品一口,唇齿留香,不禁赞叹道:“小意,你手艺见长。” 小意月牙形的眼睛一乐,毫不谦虚道:“那是。”说着又有些苦恼地在梨儿面前晃悠。 梨儿抬眸开口道:“小意,你有什么烦恼吗?” 话音刚落,就听到姐姐在外面说道:“妹妹,洗澡水准备好了。” 梨儿起身迎上前道:“姐姐,你吃饭没?”青儿点头道:“吃了。”又说道:“水凉了,洗澡不好。” 梨儿朝小意挥手道:“我们等一会儿聊。”说着便和青儿一路离开。 小意吸吸鼻子,无奈地望着梨儿和青儿走远。 一百四十九、共赏一轮明月 梨儿和姐姐一道回房,伸手推开门,空气中充盈着淡淡梨花香,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桌上玉白瓷里带露的几枝梨花,再扫了一眼卧房的布置,一如当初,如水般清澈的眼眸隐约氤氲着水光,一眨眼又转为平静无波。 青儿看着梨儿嘱咐道:“妹妹,要换的衣裙已放在屏风旁,我就在外面守着,有事随时叫我。”梨儿略微点头说道:“姐姐,你还是早些歇息吧!我也没什么事。” 青儿也不再勉强,转而说道:“那妹妹洗完澡,也早些睡。”说着转身关好房门离开。 梨儿目送青儿出门,靠近圆桌,随意坐下,鼻尖竟能闻到空中隐有若有若无的墨香,眼眸顿时晶亮,伸出指尖轻点梨花瓣,眉眼一片恬淡之意。 一声浅笑从半开着的窗户,梨儿看过去,只见小意站在窗户前,笑容灿烂道:“小姐,你和少爷越来越像了。” 梨儿眸中光华流动,勾起粉唇道:“小意,雪府好玩吗?”小意笑容一僵,但很快恢复自然笑意不减道:“有小姐,就比较好玩了。” 梨儿用手撑着下颌,峨眉微扬道:“是吗?”说着右手一挥,五根银针直直向小意飞去。小意见状边躲边埋怨道:“小姐,真狡诈,动手前都不提醒声。” 梨儿慢慢说道:“夜已深了,回房吧!”话音落下,半空着的窗户便自己关上了,还差点打到小意的脸。 小意看着关着的窗户,摸摸鼻子道:“小气。”说着转身离开。 梨儿起身,绕过屏风,解开长袍,脱下长靴,踏进浴桶。水上的桃花瓣随着水波,飘散开来,解开青丝束着的玉带,任如瀑的青丝滑落,半靠着浴桶,浇水在玉臂上,峨眉间略有思量之色。 洗完澡,换上姐姐给自己备好的衣裙,走到铜镜前,整理衣带。不经意扫到锁骨处有红印,拉开衣领,一朵浅红的曼珠沙华赫然在目。眸光微滞,这朵花怎么来的? 屋顶青瓦素有一声轻响,梨儿拉上衣领,扫了一眼房顶,一挥衣袖从窗户飞出。一跃飞上屋顶,只见一人头发散乱竖躺在屋顶,手里抱着酒坛。 耳旁吹过的晚风带着几分凉意,皎皎月色倾泻了一地,梨儿伫立着未动也未说话,只是视线一直停留在那人身上。 那人抱起酒坛直饮。不时有酒水洒落衣襟,梨儿柳眉不禁微蹙道:“别在我屋顶喝酒。” 那人放下酒坛,胡乱理了理头发。露出一张平淡无奇的脸,望着夜空道:“今晚的月色不错。” 梨儿眼眸里有几分不满,转身便要离开,可刚转身,便被挡住了前路。烈性的酒味扑鼻而来,那人看着梨儿醉醺醺道:“你怎么不陪我赏月?” 梨儿抬眸一字一句道:“如果要发酒疯。就走远点。”那人伸手搂过梨儿道:“酒不醉人,人自醉。” 梨儿脸色一变,冷冷道:“放手。”男子醉意迷蒙道:“不放,死也不放。”语气透着几分孩子气。 听了这话,梨儿持着银针的手一顿,语气温和道:“放手,我就陪你赏月。” 男子立马就把手松开,拉着梨儿的手走到屋顶中央道:“共赏一轮明月。”说着有些摇晃地坐下,伸腰躺下。 梨儿也随意地坐下,抬首望月,只见漆黑的夜空中挂着一轮皎月,点缀几颗闪闪发亮的星星,月光洒在身上,凉意半沁肌肤。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望着明月,谁也没有再说话,连空气都带着宁谧的味道。 梨儿也慢慢躺靠在屋顶,月色正浓,但睡意袭来,不知何时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眸色一变,自己的警惕性多久变这么低了?掀开被褥,衣裙依旧穿戴好好的,左手好像有东西,摊开左手,一朵灼灼其华的桃花开得正艳,眸光一凝,赤脚下床,拿出自己的木匣,打开。(.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里面摆放着一朵同样艳丽的桃花,眼眸中晃过不解。 这时门外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梨儿把手里的桃花也放进木匣,再把木匣放好道:“进来。” 小意端着洗漱的盆子进门,笑容灿烂道:“小姐,昨晚可睡好?”梨儿眼眸无波澜道:“还好。”小意注意到梨儿没穿鞋子,笑容越加欢快道:“小姐,是不是见到我,你太激动了?” 梨儿瞥了小意一眼没有说话,小意依然孜孜不倦道:“我知道小姐不好意思,可你看到我,连鞋了不穿了,我会受宠若惊的。” 梨儿扫了一眼,自己光着的脚,眼里晃过窘迫之色,但还是很快淡定道:“我还未出门前,都不怎么想穿鞋。” 小意放下盆子,放进帕子,拿出拧干递给梨儿道:“小姐,掩饰就是解释,解释就是确有其事。” 梨儿接过帕子说道:“小意,昨晚的银针你好像一根也没感受到?” 小意讪笑道:“这……这个问题……”说着转移话题道:“王管家,新请了一个裁缝,长的貌美又年轻,最重要的是热情的不得了,要不是王管家拉着,一大早便要冲进小姐你的房里。” 梨儿擦脸后说道:“这是何故?”小意笑得暧昧道:“自是少爷考略周全,特意让王管家给你雇一名裁缝,量体裁衣。” 梨儿忽略小意那有些欠扁的脸,随口问道:“那她现在在哪里?”小意翘起嘴角幸灾乐祸道:“大概在接受王管家的口头教育。” 话音刚落,一阵清风扑面而来,一个人影冲过来,梨儿定睛一看,女子眼睛大而有神,透着一种动人的神采,肌肤白里通红,唇如抹了胭脂般红润,额,怎么像是女版的默颜? 女子上前,行礼道:“小姐。我是新来的裁缝,名叫梦一。”梨儿回过神,摆手道:“不必多礼。” 梦一笑盈盈道:“小姐,我来是给您量尺寸的。”梨儿配合地伸手,转身。 小意端着洗脸盆乐呵地出门,越来越热闹了,嘿嘿。 青儿从厨房端着早饭,朝妹妹的闺房走去,正好遇见满面笑意的小意,还未开口。小意便主动打了招呼,青儿点头问道:“小意,你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小意笑弯着眼道:“天气太好了。”说着哼着小调离开了。青儿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连一丝阳光的影子也没有,天空反倒有些灰蒙蒙的,这算什么天气好?想着不急不慢地进门。 一进门,便见一高挑的女子正在给妹妹量尺寸。把饭菜放在桌上道:“妹妹,吃早饭了。” 那女子收回量尺寸的工具道:“那小姐你先吃饭,有空,我再过来。”说着行礼目不斜视直朝门外走去。 青儿与女子擦肩而过时,看到熟悉的侧脸,眼里一阵惊讶。这女子怎么和默颜一模一样? 梨儿走过来,坐下笑道:“姐姐,你是不是觉得看到默颜了?”青儿摆放着碗筷道:“有点。”梨儿接过碗筷道:“有些神奇。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难道是默颜失散多年的姐姐?” 青儿好笑道:“妹妹你就别天马行空的乱想了,好生吃饭。” 饭后,梨儿撒娇道要和青儿一道去厨房,青儿便默许了。 一进厨房。便又收到许多注目礼,大伙儿围上前七嘴八舌关心梨儿的近况。梨儿耐心地一一回答,李厨娘笑道:“小姐,出落的越发水灵。”大伙儿马上应和。 梨儿脸颊微红道:“也没长变。”见妹妹又不好意思了,青儿一手拿着食物,一手拉着梨儿,对大伙儿道:“失陪了。”梨儿也对着大伙儿挥手道别。 青儿带着梨儿走出房门道:“旺财长胖了。”梨儿一脸悦色道:“看来旺财被暮姑姑照顾的不错,不过旺财本来就胖,现在得胖成什么样呢?” 青儿扬起嘴角道:“等会儿,你见了,便知道了。” 两人脚步轻快地朝后院菜园走去。 清新自然的菜园依旧一片绿色,几棵漂亮的银杏树立在路旁,映衬着这片翡翠绿,如诗如画,旺财懒懒地躺在树旁,尾巴左摇右晃,一副好不惬意的模样。 梨儿仔细地盯着旺财看,果然又胖了,眼睛都要长成一条线了,轻咳了一声。旺财听到声音,活泼地爬起身,只是由于太胖了,看着就像一个肉球在动。 青儿带着笑容把食物倒进旺财的碗里,旺财亲昵直蹭着青儿转。梨儿上前弯下身道:“旺财,旺财。”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旺财又朝梨儿跑去,尾巴直摇,围着梨儿转,梨儿乐得把旺财提起来转,青儿在旁边看着笑意更浓。 恰好有一小厮从这里经过,看到小姐把那么胖的旺财提起来转,顿时目瞪口呆,小姐的力气何时那么大了?而且看起来那么轻松,太惊悚了。想着摔了跟头。 梨儿和旺财玩闹了一会儿,便和姐姐分开,洗手去了竹屋练琴。 清灵雅致的琴音在空中吹散开来,雪府的众人弯起嘴角,小姐,回来真好。 在织衣服房,剪裁着衣裙的梦一,停下手中的活儿,靠着桌子聆听琴音,小意坐在窗户正对的树上,晃悠着腿道:“你闲情逸致不减啊!” 梦一瞥了一眼小意道:“我和你很熟吗?”语气中带着不屑,小意嬉笑道:“多说几次话就熟啦。” 梦一没再说话,小意也不恼,慢慢道:“这琴音余音绕梁。”梦一像在自言自语道:“绕梁何止三日。” 小意灵活地跳下树枝道:“你中毒不浅。”说着拍了拍衣裙,离开了。 梦一大大的眼睛里浮动着微妙的光亮,继而埋头裁衣。 一百五十、关于爬墙 梨儿素手拨动琴弦,琴音如潺潺流水般从指尖流淌,不觉就是小半天的光阴。 小意离开了拂柳院,从厨房拿走一把扫帚,到梨儿弹琴的竹屋周围扫扫停停,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日子过得好不舒坦,不经意间抬头,瞥见一群脑袋从对面那堵爬满青蔓的白墙上冒出。 定睛一看,那些人一个个拥挤地趴在墙头,脸上带着陶醉的模样。 小意月牙形的眼睛顿时闪烁着愉悦的光亮,哈哈,有事做了。想着便提着扫帚走近,以悍妇的模样一手叉腰道:“你们看什么看阿,都给我下去,别打扰到我家小姐练琴。” 那些人睁眼,把视线移向声音的来源,见这小丫头年纪不小,倒也几分伶俐与锐气,只是这姿势和话语,实有母夜叉的潜质。 人群中一老实憨厚的书生开口道:“姑娘,我们别无它意,只是被这琴音所吸引,听一会儿便走。” 小意双眼一瞪故作泼辣道:“要听,就在墙外便是,爬什么墙阿!” 周围人一片哄笑,这小姑娘的话,说的实有歧义。书生的脸顿时红的像煮熟了的虾子,这姑娘模样看着讨人喜爱,怎么说话如此…… 小意没好脸色道:“笑什么笑阿,也包括你们这些人。” 趴在墙头的其他人顿时笑不出来了,也一致打算忽视这个牙尖嘴利的小姑娘。 小意见没人理她,柳眉一竖,丢下扫帚直接跑开。 一干人以为是小姑娘面子挂不住,生气跑了,结果不到片刻,就见那姑娘抱着梯子,顺手捡起扫帚雄赳赳气昂昂走过来。 小意脸上似有得瑟之意。把梯子搭靠着围墙,并拿着扫帚爬上墙头。 周围的人看得一愣一愣的,莫非这小姑娘要轰人?正想着,便见那丫头毫不客气地挥着扫帚道:“走,走,走,走远点。” 隔得最近的那几个人来不及反应,就直接被扫下墙头,连听到几声咚咚栽地声和惨叫声,一干人一哄而散。 小意朝围墙内丢下扫帚。拍拍手道:“哼,跟本姑娘斗,再过十辈子吧!” 话音刚落。一清灵的女声响起:小意,谁要和你斗阿? 小意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梨儿身着一袭飘逸的纯白色长裙站在竹屋门前,眼里带着几分揶揄之色。 小意单脚轻松跳下梯子,扬起笑容道:“那些不识趣儿的人。” 梨儿如水般清澈的双眸闪过光亮。浅浅一笑道:“刚才我听屋外还是热闹,不知是何事呢?” 小意捡起扫帚回答道:“一些人爬上了府里的墙头,我怕坏了小姐的声誉,便把他们赶走了。” 梨儿扫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墙头,脸上略带思量之色道:“小意,看来你的生活确实有些悠闲。” 小意忙卖力地扫着地道:“小姐。我可一点也不闲,每天不是一般的忙。” 梨儿粉唇略弯接话道:“就是闲的慌,是吗?” 小意手一顿。伸直了腰,眼里透着委屈,咬着下唇一副要哭了的模样道:“小姐你……我……” 梨儿轻扬嘴角道:“演戏倒是块好料子。”说着左手一挥衣袖,白色丝带飞出,直袭小意的面门。 小意双眸一亮。丢开扫帚,顺势前空翻。躲过梨儿的袭击,并顺手抓住丝带笑道:“小姐,过奖了。”眉眼间透着一股非一般人的自信。 两人各持丝带一端,梨儿勾起嘴角道:“不错。”说着高速旋转丝带,小意忙顺着丝带快速旋转。 梨儿粉唇微抿,甩出右手的丝带,眼见着要缠住小意的右腿,小意忙丢开左手的丝带,闪躲开道:“小姐,你太狡猾了。” 梨儿嘴角微微上扬道:“过奖。”说着飞身向小意靠近。 小意见状,扑倒抱着梨儿的腿道:“小姐,你就饶我这回吧!” 梨儿顿时没了语言,这丫头真…… 小意见梨儿没再动手,便抬头道:“小姐,我一直想问你个问题。(.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梨儿退后几步道:“你说说看。”小意支吾了半天,才问道:“小姐,你可还记得五年前?” 梨儿半抚着额道:“直接说问题。”小意眼睛一转道:“就是小姐十岁那年岁末,我们一起过年,我可有什么反常的行为?” 梨儿思索了片刻道:“没有阿。”说着陷入回忆继续道:“不过那年落雪纷飞,雪景非常漂亮,你贴心地陪我散步,还用手遮住我的眼睛说了一句印在我心底的话。” 小意忙问道:“我说了什么吗?”梨儿把视线移向小意,眼里有着探究之色道:“你不记得自己说的话?” 小意摸着鼻子道:“时间太久了,我说过的话那么多,怎么记得完呢?”梨儿嘴角向上翘道:“我还以为你记忆力多好。” 这时,青儿不急不慢从远处走来道:“妹妹,吃午饭了,少爷在等着你。” 梨儿应声道:“来了。”说着从小意旁边绕过说了一句:自己想。便离开了。 小意看着梨儿的背影,眼里有着淡淡的失落,看来他确实是对你有心,可…… 梦一裁制衣服特别用心,也很有效率,短短的半天光景,便做了两套衣服,只是这颜色对于只穿白衣的梨儿来说有些花哨。 梨儿刚吃完午饭,回房便见梦一如望夫石一般站在自己的闺房门前。 梨儿上前打招呼道:“梦一,有什么事吗?” 梦一拉着梨儿的手朝卧房走道:“小姐,我给你做了两套衣服。” 梨儿看着梦一如此亲密的拉着自己的手,微愣道:“那有劳你了。”接着冒出一句话:我们以前认识吗? 梦一推开房门道:“或许吧!”对于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梨儿没再追问。 梦一把一精致的礼盒放在桌上,眼眸里闪烁着光亮道:“拆开看,看喜不喜欢?” 梨儿扫了一眼梦一的表情,伸手慢慢拆开盒子,里面折叠着新做的衣裙。上面的一件是桃粉色。 梨儿拿起衣裙,细看了一下,上面还绣着精致的桃花,额,会不会有点花哨?不过看着梦一高兴的模样,这话便未出口。 梦一拿起另一件衣裙递给梨儿道:“看看这件怎样?”梨儿接过衣裙,上下看了一下,玫瑰红的主色调,领口处还绣着白色的碎花,这…… 梨儿放好衣裙说出了一句让自己后悔的话:挺漂亮的。辛苦你了。 自此之后,梨儿的衣箱迎来了一次大清空,里面的衣服鲜艳明丽。可谓是落英缤纷,争奇斗艳,经常还被小意取笑道:小姐,你的春天来了?恐怕孔雀见了你也要自卑。这且是后话。 梦一连摇头笑道:“一点也不辛苦,只要小姐喜欢便好。” 梨儿微笑着把衣服放回衣箱。梦一冲过来,翻着衣箱道:“小姐,衣服太多白色就单调了。”说着还抱着梨儿的一堆衣服往外走。 梨儿面露尴尬之色道:“梦一,你这是……” 梦一笑容灿烂道:“帮小姐把衣服全换了。”说着便要离开。 梨儿见状忙开口道:“你且等一下。”梦一转过身道:“小姐,可还有其他吩咐?” 梨儿上前道:“那套男装,还是留下吧!” 梦一很快找出那衣服递给梨儿道:“小姐。就这件?” 梨儿接过衣服,不舍地看了一眼那些衣服道:“不可以留下吗?” 梦一愣了一下道:“这些衣服旧了,还是换了好些。小姐。我先走了。” 梨儿略点头道:“那好吧!再见。” 看着梦一的背影,梨儿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和默颜有什么关系吗? 正想着,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春雨,梨儿转身回房。关上门,趴在桌上。坐听春雨,别有一番感受。 雨声拍打在窗户上,叮咚作响,如一曲清新的乐章,雨越下越大,颇有倾盆之势,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雷电声。 梨儿突然忆及小时候因害怕打雷,而跑去师傅房间的时光,那时候的自己无助而又彷徨...... 想着想着便睡着了,朦胧中有一双微凉的手把自己抱回床,还给自己盖上了被褥,梨儿并未睁眼,反倒安心的睡过去了。 雪落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儿,清冷的眉目有了一丝柔和,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抚上梨儿的额头,眼眸里浮动着流光,但很快暗淡下去,收回手起身离开。 等梨儿再次醒来,雨已经停了,伸了个懒腰,推开窗户。 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经过雨水的洗礼,窗外的对着的那颗银杏树格外迷人,新绿的叶子带着晶莹的露珠,不时滑落进泥土里,煞是惹人爱。 这时一个人出现在视线内,梨儿高兴地招手道:“小白,小白。” 小白点头回应道:“小姐好。”说着就要走开。 梨儿熟练地跳出窗外道:“小白,怎么回来就没看到过你?” 小白深邃的眼眸闪过捉摸不透的情绪道:“少爷吩咐了别的事。” 梨儿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小白总是这样少言寡语。 小白像是看出梨儿在想什么,语调平缓道:“小姐,我的话确实不多。” 梨儿摸了一下头讪笑道:“呵呵,小白,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 小白直视梨儿的双眸道:“你的眼睛告诉我的。” 面对如此灼灼的目光,梨儿真想掩面而遛,太尴尬了。 小白看着梨儿的表情,移开视线幽幽地说了一句:小姐,我会算命。 一百五十一、梅墨影斜 梨儿恢复常态,饶有兴趣道:“小白,那你给师傅算上一卦?” 小白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说道:“小姐,没什么事,我走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说着没有再看梨儿便走开了。 梨儿一头雾水地看着小白走远,这是什么情况? 正当梨儿在走神时,感觉有人在拉自己的衣袖,低头一看,是一个扎着两个羊角辫胖嘟嘟可爱的小丫头,便弯下身摸着小丫头的脑袋道:“小妹妹,几岁了?” 韩宇胖嘟嘟的脸一鼓,不乐意道:“我是男的。”语气明显有些鄙视。 梨儿此时的心情难以说清,被滚滚天雷击,也不过如此,这孩子是谁家的? 韩宇肉肉的小胖手在梨儿面前晃动道:“回魂儿。” 梨儿收起囧囧的心情,问道:“小弟弟,你娘亲是谁呢?” 韩宇送了一个这你都不知道的眼神道:“笑面虎,李大厨。” 梨儿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府里姓李,就两人,一是整日围着花苑转的花匠,另一个自是厨房做饭的李厨娘,额,李厨娘?! 再扫了一眼面前小男孩穿的女装,梨儿实在很难联想到那么质朴的李厨娘身上,最近乌龙事件满天飞…… 韩宇伸出握紧的左手道:“把手伸出来。”梨儿回过神,配合地伸出手,只见小胖娃摊开手,一张小字条放在自己手心。 韩宇笑眯着眼道:“任务完成,这是少爷让我交给你的。” 话音刚落,便听见李厨娘的喊声,韩宇应了一声,对梨儿说道:“笨蛋,我走了。”说着一溜烟的跑了。 梨儿一直在心里安慰自己:我们不和小孩子一般计较。默念几遍,心情平复下来。打开字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抬首,正对着的那棵银杏树上有一根红丝带。 梨儿抬眸一看,还真有一根醒目的红丝带,站起身走去,伸手解开银杏叶上的红丝带,理开一看,上面写着:格高风清压群芳,红妆素裹飘清香。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愿伴松竹为好友,不与百花争长短。 梨儿眸光一亮。说的不就是腊梅吗?这是何意?灵光一闪,花苑假山石处不就有几棵梅花树,想着便朝花苑走去。 一路上还遇见几个生面孔。应该是府上新找的仆人,都主动给梨儿打招呼,梨儿点了点头,径直穿过长廊。 水池里的金鱼四处游动,穿梭在翠绿圆润的荷叶下。雨后天晴,水波粼粼,泛着清亮的涟漪,梨儿漫步走过木桥,停在假山石前,扫了一眼周围的几棵沉睡的梅花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走近,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中间那颗梅花树下的土似有松动。又朝周围环顾一番,眼前一亮,假山石的石缝中有一个小锄头。 起身拿过锄头,躬身小心翼翼地挖土,翻土在旁边。不一会儿,便看到一个铁盒子。蹲下身拂了拂尘土,打开盒子,里面安放着一把画扇,旁边放着一封信函。 梨儿返身,洗了一下手,打开画扇一看,上面提着两句诗: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翻过来,另一面正是这样一幅映着诗,淡雅清隽的画。 梨儿眉眼盈着恬淡的笑意,把画扇收好,才拆开信函。 信里只是简洁的写着:致十三岁的小莫儿。 心里微微一凝,豆蔻年华,流年换,一缕如烟似沙的惆怅划过眉间。 垂眸,把信函放回原来的位置,关上铁盒,用手轻轻把土再次覆上,指尖滑落的沙粒,果然难以握紧。 一曲民谣小调从假山石上飘来,梨儿抬眸看去,只见小意悠闲地坐在假山石上,手里拿着晃着小毛杆,嘴里哼着小调。 小意见梨儿把目光投向自己,停止了哼唱,笑道:“小姐,我唱的可还好?”梨儿敛去眼中的光华,淡淡道:“可以去戏院唱唱。” 小意嘴一撇道:“我若是戏子,便一天也不想活,投井死了干净。” 梨儿别开视线,看着池水里游曳的金鱼道:“有时候戏子活得更真实。” 小意摇头晃脑道:“说的也是,那我便是一个不称职的戏子。”话题一转又道:“小姐,刚才可是在葬花?如此闲情逸致,啧啧。” 梨儿没再接话,自己洗了手,才开口道:“有何事?” 小意顺着假山石滑下来道:“少爷,请小姐一道去垂钓。”说着在前面带路。 梨儿微微颔首跟在后面。 梨儿跟着小意到了雪府前院的侧门,一辆素雅的马车停在那里,一小厮站在马车旁,见小姐来了,忙迎上前道:“小姐好。” 梨儿点了头,朝小意说道:“回去找点事做。” 小意破天荒没有异议,温顺地点头,伸手扶梨儿上马车。 车帘半开,只见师傅轻合上双眸坐在车内,清冷的眉目舒展着,白衣胜雪,依旧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只是不复当年的青涩。 雪落睁开眼,凤目看不出任何情绪,轻声唤道:“小莫儿。” 梨儿收回视线应声,坐到雪落旁边。 小厮驾马车出门,一路空气都有些静默,就在梨儿以为师傅睡着了,雪落清冷道:“小莫儿,怕我吗?” 梨儿一时语塞,怕吗?雪落伸出手轻握住梨儿纤细的手道:“莫怕。” 手中传来的温度依旧是微凉,但却很温暖。 到了城郊的河畔,小厮把两根木凳放好,鱼竿鱼饵准备好。 梨儿和雪落一人手持一根鱼竿颇有闲情地垂钓,刚开始梨儿还很专注地看着水面,可这鱼就是不上钩,便不时朝师傅望去。 雪落宛如一幅静态地山水画,没有移动过半分,一直保持最初的姿势。 自有鱼上钩,淡定地收鱼线,一下午也钓了半桶大小不一的鱼。 而梨儿扫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水桶,再看着河里不时冒出头吐泡泡的大鱼。恨不得直接挽起衣袖下水捉鱼。 看着夕阳的余晖洒向水面,雪落说道:“小莫儿,时间差不多了。” 梨儿感觉鱼竿在动,兴奋道:“师傅,再等一下,我感觉我要钓到大鱼了。”说着快速收着鱼线,欣喜地看着水面。 可当鱼钩那头露出水面,梨儿嘴边的笑容凝住了,额,一只布鞋外带一片水草。 雪落略勾嘴角没有说话。连一旁的小厮也满面笑意。 梨儿故作镇定道:“师傅,肯定是鱼儿太聪明跑了,让我再钓一会儿吧!” 雪落点头道:“嗯。” 结果这一钓便是到了晚上。夜晚的河面别样美丽,荡漾着清亮的水花,皎洁的月光洒在河面,落下银色的余晖,风吹在脸上有些湿冷。 雪落脱下自己的外套给梨儿披上。梨儿看着身上的外套,又看向雪落道:“师傅,你自己穿着衣服,徒儿不冷。” 雪落眼眸里流光婉转道:“小莫儿,我们回家。”说着牵着梨儿的手朝马车处走。 梨儿有些晃神,他们还好吗? 小厮忙有效率的收拾好东西。驾着马车朝回府的路上奔去。 路上,梨儿不知何时睡着了,还是靠着师傅睡的。 迷糊中听到小厮说道:“少爷。回府了。”感觉那双微凉的手又抱着自己下车,梨儿很不好意思了,都这么大了,还让师傅抱,看来还是不要睁眼的好。 雪落抱着梨儿到了绯云阁。推开门,把梨儿轻柔地放上床。坐在床榻旁边的圆凳上道:“小莫儿,不用装睡了。” 呃……师傅每次都知道。梨儿只好睁开眼睛有些尴尬道:“师傅,其实刚才我是睡着了一会儿的。” 雪落眉宇间染过浅淡的笑意道:“嗯,这里有礼物给你。”说着拿出一个小锦盒。 梨儿接过锦盒道谢,雪落站起身道:“这是小莫儿是十四岁的生日礼物。”说着便开门离开了。 梨儿如水的双眸划过一缕波澜,低头看着手里的锦盒,用右手慢慢揭开,里面放着一串用漂亮贝壳制成的手链。 拿出手链,细细端详了一下,很精致,纯白泛粉的海贝真的很罕见,刚想戴在手上,却扫到手腕上原来那颗石头串成的手链。 便把那手链又放回盒子,起身把盒子放进自己的木匣子,倒床睁着眼睛,看着绯色的床帐,很快便睡着了。 第二天,梨儿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刚推开门,便见梦一守在门口。梦一见梨儿还穿着白衣,黑宝石一般的眼眸露出不出我所料的眼神。 梨儿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提前开口道:“我马上就去换,你莫急。”说着逃一般的回房。 梦一眼里尽是笑意,我又不是老虎,跑什么? 梨儿回房,看着那两件花哨的衣裙,有些犯难,到底穿哪件呢? 梦一在门口喊道:“小姐,该吃早饭了。” 梨儿应声道:“来了。”算了,随便穿一件吧! 梨儿穿好衣服,在铜镜面前站着,好粉啊!正想换了,窗户便被推开了。 小意抱着一个盆栽道:“呦,这是谁啊?都快晃花我眼了。” 梨儿瞥了小意一眼道:“你又有什么事阿?” 小意把盆栽放在窗台上道:“少爷吩咐我把这盆栽送给小姐。” 梨儿欣喜地走过来接过盆栽道:“这是什么花呢?” 话音刚落,梦一也凑到窗前,看着梨儿道:“小姐,衣服可还合身?” 梨儿连连点头,小意眼睛一弯笑道:“这少爷没给我说。” 一百五十二、嗜血相思草 梨儿如水的双眸熠熠生辉,翘起粉唇道:“那我问师傅去。”说着就朝外跑去,裙裾飞扬。 大概是少女的笑容太过迷人眼,梦一有一瞬间的失神,但转瞬面色如常。小意扫到梦一的表情变化,拍着梦一的肩膀道:“为难你了。” 梦一扫了一眼搭在肩头的手,依旧冷淡道:“我和你不熟。”说着转身便要离开。小意讪讪地收回手道:“看来我还是做不得好人了。” 梨儿眉黛间染带着生动地笑意,抱着盆栽脚步轻快地跑着。 两小厮本来有说有笑地走在长廊,看一粉衣少女迎面跑来,皆愣住了,眼里一片惊艳之色。等少女跑远,幕北回过神道:“刚才那姑娘是小姐?” 幕南拍了一下幕北的头道:“当然,不过王管家给看的画像是白衣,害得我都忘打招呼了。” 幕北扯着幕南的耳朵道:“我看你是被小姐迷住了吧!”幕南伸手抓住暮北的头发道:“你还不是一样。” 两人如火如荼地相互掐架,正巧王管家经过这里,忙上前分开两人道:“你们两兄弟就消停会儿吧!我请你们来,可不是看你们打架的。” 幕南幕北同时松手,站成一排,面带笑容,对着王管家齐声道:“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那两张一模一样的样的脸,让王管家有些犯晕,忙摆手道:“你们去做事吧!” 幕南冒出一句:王管家,你不是说小姐只穿白衣服吗?王管家点头道:“是阿,有什么问题?”幕北接话道:“刚才我们见小姐穿了一件桃粉色衣裙,抱着一盆栽从这里跑过。” 王管家眼睛一亮问道:“小姐,可是朝少爷卧房的方向跑去的?”幕南幕北有默契地齐点头道:“正是。” 听了这话,王管家长着皱纹的脸都要绽出一朵花儿,一脸欣慰道:“你们去吧!这个月多给你们算工钱。” 幕南幕北连声道谢。友好和睦地离开了。 王管家望着长廊的尽头,眼里的笑意溢于言表,少爷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成家立业了。 梨儿跑到师傅门前,见门半掩,想必师傅还在房内,嘴角的笑意越深,推开门喊道:“师傅。” 眼前的一幕让梨儿的两颊顿时绯红,只见师傅站在床前,如雪的白衣滑落肩头。露出白皙如玉的胸膛,清冷的眉目微抬,眸光流转。 梨儿愣了一下。慌忙地退后关上门,死了,早知道就别那么冒失,先敲下门的,怎么办?遛?想着抱着盆栽蹑手蹑脚地便要溜之大吉。 但被一清冷的声音唤住了:小莫儿。有何事? 梨儿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站在门外道:“师傅,我来……”话还未说完,便见师傅推开门。扫了一眼自己手里抱着的盆栽,薄唇略勾道:“是想问这是什么品种吗?” 梨儿连连点头,但视线总是左右躲闪。雪落看着梨儿微低着的头。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道:“那盆里栽种的是相思草。” 梨儿心里微微一怔,相思草?心里五味错杂,这说明,师傅也是挂念着我的吗?抬头,看着师傅的眼眸重复道:“相思草?” 雪落坦然地道:“嗯。我养了一段时间,就是等着你及笄之年送与你。”眉宇间笑意清浅。 梨儿把盆栽抱得更紧。嘴角止不住上扬道:“谢谢师傅,我会好好养的。” 雪落清冷的眉目染上柔和的暖意,颔首道:“嗯。”连语调也别样的温柔。 梨儿觉得耳朵都有些发烫忙道;“师傅,那我先走了。”说着抱着盆栽便跑开了。 雪落看着梨儿跑远,敛去眼中的光华,声音依旧清冷道:“出来吧!” 小意从花丛中冒出头道:“真巧啊!我看这里的花开的正灿烂,忍不住仔细瞧了一番,这么好的春光,想着三月桃花也应该要绽放了吧。” 雪落眸光越发清冷道:“许你在府里,可不是让你看戏的,自己好生掂量。”说着拂袖便要离开。 小意收起嘴角的笑意道:“少爷,那相思草,随便养,恐怕不太好吧!” 话音刚落,便见一个雪花形状的暗器向自己直直飞来,连忙躲闪开,可还是削掉几缕青丝,不禁抚上心口抱怨道:“你们怎么都这么暴力?” 不远处传来清冷的声音:管好你自己。 小意眼底划过一丝黯然,弯下身,捡起自己的头发道:“我可怜的头发,都怪我学艺不精。”说着慢悠悠也离开了。 梨儿抱着盆栽跑到后院西房去找李花匠。 两间极为简朴的茅庐,房后周围栽种的稀疏的墨竹,疏林间点缀着簇拥的杜鹃花,房前栽种着两棵垂丝海棠花,色泽艳丽,花姿优美,迎风轻舞慢摇,院子前围着半弧形的竹篱,上绕着桃粉的月季…… 梨儿嘴角带着笑意,李伯伯不愧为花匠,这满园的春色真是关不住,可惜…… 如蝶翼的睫毛眨了眨,眼底一片清澈,朝茅屋走去。 刚到门前,便听到房内传来沧桑的声音:可是梨丫头回来了? 梨儿应声道:“嗯。”说着进门关切道:“李伯伯身体好点了没?” 李箴墨躬身在花丛间专注地修剪枝叶,咳了两声道:“还是老样子。” 梨儿把盆栽放在木桌上道:“李伯伯,让我给你把一下脉。”李箴墨手一顿,面朝梨儿道:“你可是带了相思草?”声音明显有些颤抖。 梨儿看着李伯伯有些反常的表现道:“确实是。” 李箴墨苍老的面容似有戚之色,轻叹了一声说道:“你可喜欢这盆栽?” 梨儿毫不犹豫笑答:“怎么不喜欢?师傅送的。” 李箴墨无神地眼眸望着梨儿,欲言又止。梨儿走上前又道:“李伯伯,让我帮你把下脉。” 李箴墨摆手道:“这是我的罪孽,不看也罢。”说着拄着拐杖,摸索着往前走。 走到木桌前停下脚步道:“你带着相思草走吧!” 梨儿一脸不解,但还是开口道:“那李伯伯,你可以告诉我怎样养活这盆栽吗?” 李箴墨沉默了片刻道:“你不后悔,养它?” 梨儿骤然想到师傅眉间柔和的暖意,脱口道:“不会。”但话一出口,又觉得哪里不对,忙问:“李伯伯,你为何要问这个问题?” 李箴墨如死水的眼眸有晃过一丝生机道:“我只是想确定你的态度?” 半开半闭的话,总让人摸不着头脑,梨儿还想问原因,可任梨儿问什么,李伯伯都不再作答,无奈之下只好说道:“李伯伯,现在可以说怎么养相思草了吗?” 李箴墨走到门口道:“一日浇三次水,别放在阳光下暴晒,它喜阴,还有一点。” 梨儿问道:“还有什么?”李箴墨幽幽地说道:“每天傍晚时分,在它的根部滴一滴你的血。”说完便拄着拐杖朝竹篱外走去,背影巍巍颤颤,仿佛随时会被风吹倒。 滴血?难道这相思草还是嗜血的?想着,低头打量了一番,圆润小巧的叶子簇拥在一起,像三叶草一般绽开,煞是惹人怜,只是根部隐有血渍,是师傅的血吗? 突然一声响动打断梨儿的思绪,抱着盆栽朝外走去。 只见小意那丫头被倒吊在海棠树上,梨儿上前,弯起嘴角道:“很喜欢听墙角吗?” 小意苦着脸道:“纯属路过,见这里的风景太漂亮了,便进来瞧一瞧。” 梨儿不动声色抱着盆栽便要离开,小意见状一副可怜样控诉道:“小姐,你就这么狠心?见我被吊在树上都不出手援助下。” 梨儿围着小意转了两圈道:“第一、你自己能下来,所以便不能算我狠心;第二、你自己要乱跑,所以被吊在树上也与我无关;第三、你喜欢演戏,未必我还要陪你;第四、我没有出手火上浇油,你就应感到庆幸。” 小意听了这话,随手扔了一把小刀,砍断绳子,后空翻稳稳落地,笑容灿烂道:“那多谢小姐手下留情。” 梨儿不置可否道:“你一个人慢慢玩。”说着就要走,小意一个闪身挡住梨儿的路道:“小姐,要不你把相思草给我,我帮你养?秉持着自我牺牲精神,我不怕放血。” 梨儿退后两步,把盆栽抱紧道:“你走远点,这是师傅送与我的,我要自己养。” 小意继续厚着脸皮上前道:“小姐,别孩子气,给我。”说着还摊开手。 梨儿眼眸一凝,面色冷然道:“想抢吗?”周身散发着冻人的寒意。 小意眸光微滞,眼里闪过受伤之色道:“既然你想养,便养吧!”说着转身便要离开。 梨儿不知为何,心里堵得慌,忙喊道:“小意。” 小意没有转身,而是淡淡说道:“小姐,可还有什么事?”声音浩渺如烟,顺着春风吹散。 梨儿放松了手里的盆栽道:“你伤心了?” 小意看着竹篱上开得正绚烂的月季,开口道:“无心,何来伤心?” 梨儿刚想说什么,便扫到师傅站在竹篱外看着自己,眼底一片柔和,到嘴边的话变为简短的三个字:对不起。 小意头也未回,与雪落擦肩而过,却什么也没有说 雪落丹凤眼略弯,像没看到小意一般,只是静静地望着自己的小莫儿。 梨儿扯了扯嘴角,抱着盆栽走上前喊道:“师傅。” 一百五十三、一路缱绻 烟雨镇最近声名鹊起,其一,莫名冒出一位妙手神医,专治疑难杂症,医术绝顶,而且一般不收钱,可谓宅心仁厚,还有一点十分引争议,就是神医的长相。(.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有人说,这位神医十分年轻俊秀,貌可上凤朝美男榜,见过此神医的人,都惊为天人,病好后,还挤到医馆,就是为看神医一眼。 但也有传言,此神医满脸麻子,容颜可谓丑陋至极,见之,三日难以下咽饭菜,就算勉强吃一口,也要吐得天翻地覆,哭爹喊娘。 传言便越来越扑朔迷离,自是吸引了各种人士的眼光,真相到底是怎样的呢? 但有一点,是令大家艳羡的,据说这神医身旁经常佳人绕环,而且各有姿容,有高挑貌美的、有窈窕秀丽的,有娇俏可爱的…… 当芳心萌动的烟雨镇少女,好不容易见神医一面,情难自禁,想要靠近时,却见神医身旁不乏各色美人,便伤心离开,整日茶饭不思,消瘦了一大圈,才有了烟雨镇少女皆细腰的笑谈。 听闻有美人,自会引来些狂蜂浪蝶,但一般都是昂首阔步以大爷姿态进门,而出门时,都是鼻青脸肿躺在担架上被人抬走,有时一天被修理不下百人,一段时间后,也没敢有人再上门找事。 最惹八卦人士谈资的是,这些壮汉狂徒都是被那些如花似玉的美人修理的,神医连手指都没动过一根……自此凤朝掀起一股学医热潮,不考功名,当一名大夫也是件极美好的事。 而第二件让烟雨镇声名远播的是,一件雅事,亦是一件为人乐道的趣闻。凤朝美男雪公子的府邸周围热闹非凡,每天上午传出犹如仙乐的琴音,吸引路人纷纷爬墙。自此爬墙变成一种风尚。 烟雨镇人们之间打招呼,由问候:你吃了吗?变为:今天,你爬墙了吗? 好像不听一曲琴音,你便是鄙俗之人。 有远方的朋友来拜访,也要请他去听上一曲儿,所以雪府周围可是人如潮涌,这点被有心的商家看在眼里,茶楼酒楼客栈等各种生意也就风风火火地开办起来,地价自然是一片疯长,蔓延到周围。烟雨镇空前繁荣。 但这府里有个脾气与力气都不小的俏丫头,每天都要横扫一片爬墙人士,所以大伙儿为了自己的四肢健全着想。只好听墙角。 当然听琴久了,便想看看弹此琴的人,是何模样? 但大家也只是想想,连爬墙听曲都有危险,至于看人。此难度系数可想而知。 有些琴痴放下家业不管,想到雪府当差,这样便能天天有仙乐绕耳。 可想象是丰满的,现实是骨干的。雪公子喜静,一般不随便招工,来应征的人。都乘兴而来,失望而归。免费的,倒贴都不收……这让人怎么活嘛? 而这两事的事件主角正在卧房蒙头补觉。昨天在医馆由于病人有些多,呆的时间长,接近半夜才回来的,倒床便睡了。 天一亮,给相思草浇了水。梨儿又抱着枕头继续睡。 而听墙角的人们就可怜了,早早地等在那里。却左等右等没听到琴音,还淋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春雨,可谓是狼狈不堪。 等梨儿再次醒来,都要到午饭时间了,伸了个懒腰,起床穿衣洗漱一番,抱着相思草就往门外走去。 刚出门,便见梦一带着笑容在门外等在,梨儿有些发窘,昨晚梦一也是和自己一道回来的,怎么别人的就没起的那么迟? 梦一一见梨儿出门,便迎上前道:“小姐,昨晚可休息好?” 梨儿点了点头道:“嗯,很好。”梦一从背后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道:“小姐,这是给你新做的男装。” 梨儿一手拿住相思草,一手接过盒子道:“梦一,你都给我做了许多衣服了,这段时间便不做了,好好休息。(.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梦一大眼闪着光亮,笑道:“我是小姐的专属裁缝,怎么能偷懒?” 梨儿建议道:“如果你很喜欢做衣服,便给自己做些,我房里已经放了几个衣箱了,再这样下去,我的卧房便让与了衣服,我自己就巴在墙上睡好了。” 梦一扬起嘴角道:“好了,不为难你了,暂时不做衣服。” 梨儿点头,狡黠一笑道:“那我先回房,放衣服。”说着转身回房。 梦一看着梨儿回房,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涩,还能为你做多久的衣服呢? 梨儿放好盒子,抱着相思草,看着房檐下顺滴下的水,出门道:“梦一,刚才下过倾盆大雨吗?” 梦一温柔道:“嗯,下过。” 梨儿随口问道:“那今天没有人来听琴音吧?” 梦一大眼透着神采道:“当然有,小姐的魅力无法挡。” 梨儿抱着相思草自言语道:“罪过,罪过。”说着又朝梦一说道:“那我先去竹屋弹一会儿琴。”说着便要朝竹屋走去。 梦一跟上前道:“那我们一起。” 两人刚到竹屋,便见小意拿着个扫帚在墙头走来走去,像在练平衡力,梨儿主动和小意打招呼,小意不冷不热地回应着。 梨儿眼里晃过愧疚之色,上次不该为那件事,就散发出敌意,自从那事后小意虽依旧晃着在自己面前,但态度总是不冷不热。 梦一注意到梨儿的表情,开口道:“小姐,去弹琴哦,再等一会儿便要吃饭了。”梨儿点头,扫了小意一眼,便进了竹屋。 空灵的琴音从竹屋荡漾开来,听墙角的人们差点喜极而泣,真好,等到了。只是今天这琴音怎样暮春的几分惆怅,感秋的几缕伤怀? 梦一倚靠在竹屋门前,听着清灵的琴音,望着白墙上挂满晶莹水珠的蔓藤,眼里浮现空悲之色,但转瞬即逝。 小意敏捷地跳下墙,拿着扫帚。就要朝花苑走。 可面前突然出现挡路的人,小意一点也未惊讶这速度,而是撇嘴道:“没事,请让道。” 梦一看着小意月牙形的眼睛道:“何必如此对她?她是无心的。” 小意翻了一下白眼道:“这与你有何关系?她让我师弟受了委屈,我就不能摆一下脸色吗?” 梦一淡淡道:“谁知你这样做是为了你师弟?还是为了……” 小意脸色一变,上下打量了梦一道:“你还真是观察入微,不过你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就不要担心那么多了。” 梦一眉间一片坦然之色道:“不就是一条命,来了,我就没想过离开。” 小意听了这话。心湖就像投下一块石子,泛起涟漪,有些触动道:“看着你。我就觉的自己有些小人了,自愧不如了。”说着拍了一下梦一的肩膀,自己便又拿着扫帚,转身守墙去。 梦一不急不慢地朝竹屋走去。 梨儿弹奏了几曲,便听到梦一在竹屋前喊道:“小姐。吃饭了。” 起身应答道:“马上来。”说着收好古琴,抱着相思草出门。 只见小意和梦一颇为和谐地站在门前,梨儿有些欣喜道:“小意,你不生我气了?” 小意眼睛一弯,笑答:“我在梦一的熏陶下,心胸又宽广了些。那些芝麻绿豆的事儿,便不提了。” 梨儿感激地看了梦一一眼,又对着小意道:“那你今天下午要一道去医馆吗?” 小意理了一下头发颇有些自恋道:“那当然。好歹我也是我们山沟里的一枝花。“ 梨儿和梦一嘴角的笑意更深。 三人有说有笑地朝中庭院走去。 梨儿刚走到门前,便看到师傅已经静坐在那里等自己,雪落也看到了梨儿,两人视线一交汇,梨儿赶忙微低着头。心里暗暗祈祷,师傅不要提自己回来晚的事。 正想着。便听到师傅说道;“小莫儿,你忘了约法三章了吗?” 梨儿连连摇头道:“没忘。” 雪落看着梨儿的眼眸道:“那昨夜为何晚归?” 梨儿捂住额头支吾道:“昨……天是特殊情况,来……看病的人有些多。” 雪落眼眸中看不出什么情绪,淡淡开口道:“那没忘记惩罚吧?” 一想到那惩罚,梨儿就有些头痛,又要抄女戒,还要背……怎么办呢? 雪落看着梨儿皱成一团的小脸,勾了一下嘴角道:“可以换一个。” 梨儿听了这话,立刻展颜道:“那就换吧,师傅,你尽管说便是。” 雪落扫了一眼摆好的饭菜道:“先吃饭,这件事等我想好了,再说。” 梨儿连连点头,暗自窃喜,又逃过一劫。 饭后,雪落嘱咐了一句:记得回来吃晚饭。便离开了。 梨儿站在门口,眼眸盈盈含笑,望着师傅走远,那月白色的长衫在空中飘扬,也映着梨儿眼里,荡开一圈圈水波。 小意跳到梨儿面前,挡住梨儿的视线说道:“走都走远了,就别看了。” 梨儿这才看向小意道:“额......小意,我先回房了,你在侧门的马车等一会儿。” 小意摇晃着头道:“你又要去拿相思草?” 梨儿装傻道:“有吗?我先走了。”说着便离开了。 小意见梨儿走远,嘀咕道:“师弟,师姐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其他事还得靠你。”说着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梨儿走回房,认真地给相思草浇了一下水,又对着叶子说道:“今天,不能带你了,万一小意看到了不高兴,就不好了,晚上见。”说着朝外走,关上房门,离开了绯云阁。 一百五十四、碧波芳草 梨儿走在路上,正巧遇到李厨娘在追着韩宇跑,边跑边气冲冲喊道:“小兔崽子,你给老娘滚回来,看我非把你这混小子揍得喊娘。” 韩宇小身体虽胖,但却滑溜的像一条小鱼,四处乱窜道:李大厨,你就是不揍我,我也叫你娘阿。 梨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韩宇听到笑声,晃眼看去,眼前一亮,救星,便直奔梨儿跑去。 梨儿见胖嘟嘟的小子向自己跑来,不禁弯了弯嘴角。 韩宇跑到梨儿身后躲着,小胖手抓住梨儿的衣袍,慢慢探出脑袋。 李厨娘追过来,看见韩宇躲在小姐身后,放缓了步调有礼道:“小姐好。” 梨儿点头道:“李厨娘,韩宇可又做了什么调皮之事?” 李厨娘讪笑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每天太好动了。” 梨儿翘起嘴角道:“小孩子就是活波些,我小时候也一样。”停顿了一下扫了韩宇一眼道:“李厨娘,我想带韩宇去医馆,不知可不可以?” 李厨娘见小姐都这样说了,言笑晏晏道:“那麻烦小姐了。”说着对自家混小子道:“韩宇,去医馆,可别给小姐惹麻烦。” 韩宇一副乖乖孩子地模样连连点头。 梨儿牵着韩宇的白白胖胖的手,对着李厨娘说道:“李厨娘,那我们先走了。”韩宇也乖巧地给李厨娘挥手。 李厨娘点点头,看着两人走远,不知道想到什么了,眉间袭染上淡淡的笑意。 韩宇握紧梨儿的手,偷偷朝后看了看,竟然看到自家娘亲脸上如沐春风的笑意,有些不可思议。可眨眼间,便又看到娘在瞪着自己,忙转过头,心道这才是我娘嘛! 梨儿好笑地注意着韩宇的举动道:“韩宇,你怎么又把你娘惹到了?” 韩宇侧头看着梨儿,摇晃着小脑袋道:“我乘着李大厨睡觉,给她的脸涂了些胭脂,反正我觉得挺好看的,可她醒后,洗脸时。像见了鬼一样大叫,然后就追着我,想揍我。” 梨儿嘴角的笑意更深道:“你果然是顽皮了。怪不得李厨娘想修理你。” 韩宇嘟着嘴不满道:“主要是李大厨整日素面朝天,她不化,我才帮忙的。” 梨儿伸手揉了揉韩宇的头发道:“那你还挺孝顺。” 韩宇蹦跳道:“那是自然。”言语一点也不谦虚。 梨儿看着韩宇,仿佛又看到小时候的自己,如水般清澈的双眸划过淡淡的波澜。嘴角的笑容有些悠长,也有几分怅然。 在雪府前院侧门马车旁,幕南和幕北这对双生子又在如火如荼地掐架,原因就是两人都想驾马车,但又没人愿意让步,所以果断采取最常用的方式解决。 梦一倚靠着马车。没有理会那两人,视线一直望着那条幽静的路。 小意从中庭院走来,一眼便看梦一期待的眼神。但很快又暗淡下去,在小意心里一直觉得师弟最痴情,但现在这想法却有了微妙的变化,想着朝梦一点头示意。 梦一淡淡地点头回应,仿佛这世界没有什么人能影响到他的情绪。除了她。 幕南扯着幕北的耳朵道:“幕北你就让我一回,会死阿?”幕北揪着幕南的脸蛋道:“不是说要尊老吗?”幕南愤愤不平道:“更说要爱幼阿?” 小意见状。眉眼一弯,走上前道:“你们两就别婆婆妈妈地掐架了,要像个男人一样决斗。” 幕南幕北听了这话,同时松了手,训练有素地站成一排,嬉皮笑脸齐声道:“请问谁是幕南?谁是幕北?请作答。” 看着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一样的服饰,一样的发型,小意有些头晕,抚着额头道:“拜托二位,不要每次见面就玩这个游戏?” 幕南幕北有些鄙视异口同声道:“可你每次都猜不对。(.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赤果果的被鄙视了,小意面色有些被涨红,威胁道:“你们谁想单挑?还是两个一起上?随便选一个。” 幕南幕北顿时面带笑容,讨好道:“别生气阿,熟人别伤了和气,武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小意扳回一盘,自是高兴道:“其实我这人也不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不像……” 幕南幕北挤眉弄眼,诱导道:“不像谁阿?” 小意仰天大笑两声道:“小姐和她师傅。” 话音刚落,一清灵地女声从背后传来道:是吗? 小意身形了一顿,遭了,被这两家伙耍了,恨恨地瞪了幕南幕北一眼,转身堆上一脸笑意道:“小姐,刚才是口误,我怎么会在你面前说你坏话呢?” 梨儿松开韩宇的手道:“这么说,你会在我背后说我坏话了?” 小意嘴角一僵,但很快又恢复笑容,狗腿道:“这就更不会了,我是如此崇拜与敬仰你,在我心里,你就是一座山,我一直仰望着……” 梨儿摆手道:“算了,你再说,我就要晕了,我们还是去医馆,姐姐肯定已经在那里忙着了。”说着想要抱韩宇上马车。 梦一见状连忙道:“小姐,我来。”说着把韩宇抱上了马车。 梨儿道了一声谢,自己也跟着上马车,梦一紧跟在后面。 小意再甩了两记飞刀眼给幕南幕北,才上了马车。 幕南幕北笑意不减,伸手击了一掌,完胜,跳上马车,驾着马车出门。 青儿想着妹妹昨晚回的有些晚,早上起来后,留了一个字条,便一个人先到医馆帮忙拣药,午饭也是和医馆里的人一起吃的。 今天的人依旧有些多,医馆前已经排起了长龙,男男女女一大推,但见一些人穿的光鲜亮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青儿就很无语,这像是有病的样子吗? 青儿不觉叹了一口气,继续熟练地拣药。 拣药柜旁边坐诊的老大夫,写着处方,看了青儿一眼道:“小丫头,叹什么气阿?” 青儿拿纸包好药材道:“也没什么。”说着把包裹递给柜台前的那位老妇人道:“三十八文。” 老妇人接过药材道谢,又把钱递给青儿,青儿接过钱道:“不用客气。” 顾大夫把写好药方递给面前的中年人,又对着青儿说道:“有些事,还是说出来才舒坦一点,憋在心里久了,伤身。” 青儿眸光微凝道:“有些事,自己知道便好,不能说也不……” 顾大夫捂着花白的胡子道:“回避问题,也是解决问题的一种方法,可这终究是治标不治本呐。” 话音落下,便听见梨儿喊道:“顾大夫、姐姐,你们在聊什么呢?” 青儿侧身看向站在里屋门口的梨儿几人道:“随便聊聊,妹妹,吃饭没?” 梨儿点头道:“吃了。”又问道:“姐姐,今天的人多吗?” 青儿转身拣药道:“不少。”梨儿上前几步探出身,一看,果然不少! 本来排着长龙等待的人们,自是注意到了俊秀少年,顿时便沸腾了,纷纷喊道:莫大夫、莫大夫……就差撒花表达欢喜之意,队形也变乱了。 看着簇拥上来的人群,梨儿朝后退一步,对着身后的两人道:“幕南幕北,去。” 幕南幕北看着那些如洪水猛兽的莺莺燕燕,苦着脸道:“少爷,我们去了。”维持队形真不是件容易的差事,下次打死我兄弟,我也不当家丁了,呜呜…… 梨儿和青儿打了一声招呼,便牵着韩宇去了另一间坐诊的房,梦一跟着后面,小意幸灾乐祸地看了一眼幕南幕北两兄弟,也跟着进门。 梨儿从柜子里拿出一个九连环给韩宇,让他在旁边玩,自己则坐在看诊桌前,而梦一体贴地给梨儿带上茶水,备上点心。 小意掀开门口的白帘,打量一下这间房,布置的简洁大方,贴墙的檀木柜,前面摆放着一张看诊桌,几张凳子,角落还摆放着茂盛的盆栽,空气中还飘着淡淡药香。 扫了一眼在旁边玩耍的韩宇和刺绣的梦一,小意笑吟吟道:“小……少爷,我坐哪里呢?” 梨儿喝了一口茉莉花茶,勾起嘴角道:“你便站在门口,看见前一个人走了,便朝着门外说下一个。” 小意嘴角的笑容顿时凝住了,太不公平了,为什么他们都坐着?就我要做苦力。可这话只能闷在心里,没地位,伤心…… 梨儿看着小意表情丰富的脸,扬了扬嘴角道:“要不换一个?” 小意连连摆手道:“这就很好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说着朝门外喊道:“下一个。” 梨儿和梦一相视一眼,嘴角略弯,韩宇抱着九连环在那里玩的不亦乐乎。 梨儿给病人看病,既亲和又认真,也很有效率,不一会儿,进进出出的人就有十几人,小意看着梨儿眼光也有些佩服之色,但自己所做的事,实在无聊,这呵欠一个接一个。 见人走后,又朝外面喊道:“下一个。”话音未落,眼睛就亮了亮,有好戏看了,嘿嘿。 梨儿注意到小意的表情,也朝门口看去,只见一浓妆艳抹的女子,左右扭动着纤细的腰肢,缓缓进门,眼里不时送着秋波,脸上的粉厚的可以刷墙,仿佛风一吹,那些白扑扑的粉便会簌簌落下,横扫一地。 一百五十五、好戏连台 梨儿稳了稳身形,要不要这么惊悚?但面上还是一副淡然之色道:“请问姑娘哪里不舒服?”女子故作害羞状,微低着头嗲声嗲气道:“公子,奴家这几天不知为何全身发热?” 小意几人听着这声音,鸡皮疙瘩都要掉了一地了,梨儿淡定道:“不知姑娘可否让我号一下脉?” 女子环顾了一下四周,随意解开衣领道:“怎么这么热呢?”小意有些傻眼,这算什么?色诱?梦一停下手中的针线,冷眼看着那女子。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女子丝毫不在意周围的目光,挽起衣袖,把手递给梨儿。 梨儿目不斜视地一手搭上女子的脉搏,刚想问还有什么症状?结果那女子竟反握住梨儿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道:“公子,奴家这里热。”说着又要把梨儿的手往自己脖子处放。 梨儿忙抽回手道:“姑娘,我还是先给你号下脉吧!”虽然同为女子,可这也太尴尬了吧! 小意眉眼处都是笑意,看来这女子果然奔放,竟然调戏小姐,不过如果她知道她调戏的是女子,她的表情又该如何呢? 如果眼睛可以杀死人,那么梦一已经来来回回把那女子杀了千百回了。 韩宇放下九连环,跑到梨儿面前道:“爹爹,这大妈是谁阿?” 女子脸顿时成了猪肝色,大妈?姐我有那么老吗?还有难道说神医已娶亲了?哪里蹦出这么大一个娃? 梨儿看着女子脸色有些难看忙说道:“姑娘,请别介意,童言无忌。” 女子脸色有所缓和道:“公子,已娶亲了?”梨儿正要回答,谁知韩宇抢先一步说道:“当然,不然怎么会有我?还有我娘亲在那里。”说着指着梦一。 女子见旁边坐着少女貌美如花,和自己一比……顿时起身扣上衣领。羞恼地拂袖离开。 梦一垂下眼眸,长长睫毛遮住眼里荡开的笑意。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小意扫了一眼梦一和梨儿的表情,偷着乐,这戏果然很精彩。 梨儿此时真恨不得把这熊孩子提出去扔了,哪有这样乱点鸳鸯谱的?想着提着韩宇的衣领阴测测道:“胖丫头,要不我替你娘修理一下你?” 韩宇扭动着脖子道:“我是男子汉大丈夫,还有刚才我在替你解围,你应该感谢我才是。” 梨儿眼眸里闪着恶作剧的光芒,看着韩宇道:“既然你都喊我叫爹了,那我说你是丫头。你便是丫头。” 这理由也太牵强了吧!小意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梦一抬眸,开口替韩宇解围道:“小姐,韩宇人小不懂事。你就别逗他了。” 潜台词是你人大,就别跟他计较了。梨儿看着韩宇涨红的脸,松了手,脸颊绯红没有说话。 韩宇见梨儿松手,赶忙跑开。离开危险区。 梦一大而有神的眼眸晕染开湖光山色,看着梨儿的眼神越发温柔。 梨儿赶忙别开视线,怎么感觉怪怪的呢? 小意见状,轻咳了一声,朝外喊道:下一个。 一下午的时光,悄然流走。小意站地百无聊赖,扫了一眼在旁边安静刺绣的梦一,有些好奇地伸长脖子瞅了几眼。但并没看出来那纯白色丝绸上绣的是什么。 便移开了视线,看了一眼正在写药方的梨儿,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梨儿把药方递给眼前的老人,又嘱咐道:“这药需在饭后一刻钟吃,每天吃两次。早晚一次,还要忌食姜。平时饮食最好清淡些,大概调养半月,病自然会好。” 老人接过药方,连连道谢,梨儿摆手道:“不用客气,举手之劳。” 见老人出门,梨儿这才看向小意道:“小意,你叹什么气呢?” 小意伸手望房梁,故作深沉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听了这话,梨儿的心微微一触,生死心相许吗?眉间不自觉染上淡漠的感伤。 梦一手里的针线一下刺破了指尖,眉头微拧,一点血滴落在绣布上,晕开一朵红艳的傲梅,眼眸里划开一缕轻波,浩渺如青烟,一吹即散。 小意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角的笑意随春风消逝。 碧波荡,芳草摇,情有多长?情之一字,道不破,亦看不破。 小意努努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捞起白帘,正想说下一个,便见幕南幕北头发凌乱有些狼狈地走过来,小意心里一扫刚才的惆怅,暗自乐呵道活该。 幕南幕北忽略小意幸灾乐祸的眼神,进门道:“小姐,该回府吃饭了。” 梨儿扭动了一下脖子,不用想应该是师傅嘱咐过的,顺口道:“外面可否还有人?” 幕南幕北有默契道:“没有,被我们请到别的大夫那里去了。” 梨儿这才瞥眼注意到两人有些凄惨的模样,头发凌乱,脖子上似有抓痕,衣角也有些破了,身上更是飘散着浓郁的脂粉味,看来确实是他们“请”的,便开口道:“你们辛苦了。” 幕南幕北一听这话,更心酸了,下次再也不要当家丁了……口上却说道:“能为小姐效劳,是我们的荣幸。” 梨儿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道:“好吧,我们回府。”说着走到右侧靠墙处,弯下身,看着靠墙打瞌睡打得正欢的韩宇,阴测测道:“李大厨来了。” 话音刚落,韩宇胖胖的小身板一个鲤鱼打滚跳起身,便要开跑,梨儿早有准备,横提起韩宇笑道:“跑什么跑呢?” 小意有些同情地看了韩宇一眼,所以说别得罪小姐……. 幕南幕北看着小姐如此轻松地单手提起韩宇,眼里有些惊讶,看来我们还小瞧了小姐,想着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小姐提着韩宇的姿势,额……这样会不会有些粗暴? 韩宇像个泥鳅一样挣扎道:“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梨儿的大眼睛弯成月牙形,没有理会胖小子的狼嚎,而是对着梦一说道:“梦一,我们回家。” 梦一收拾好绣架,眉眼处被细细的金风吹开一朵花儿道:“嗯。” 梨儿提着韩宇朝门外走去,幕南幕北自动让道,眼里略有思忖之色,看来要重新考量一下雪府。 小意注意到幕南幕北的表情,眼里晃过探究之色。 一行人三两出门。 青儿见妹妹提着韩宇出来,正想说什么,面上一凝,朝门口看去。 梨儿把韩宇丢给梦一道:“照顾下。”说着朝门外走去。 梦一抱着韩宇跟在梨儿身后,青儿轻点脚尖敏捷地跳出柜台,幕南幕北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雪府水很深?想着也跟着出去。 小意慢悠悠地哼着小调走出去。 梨儿不急不慢出门,便见一群人气势汹汹的走来,为首的是一长相粗犷的壮汉,旁边走着的是一尖嘴猴腮的男子,一看就一脸猥琐相,走得那么大摇大摆,不过也是狗仗人势,后面跟着大约二三十人。 如果梨儿没记错,那尖嘴猴腮的男子是半个月前,来找茬,见小意晃在医馆前,色心一起,上前想调戏小意,结果小意那天不知是何故心情欠佳,就把那人连同他的手下一起暴揍了一顿,那天的惨叫声让梨儿记忆犹新。 刘茂本来是不想给这个不争气的弟弟出头,但怎奈娘每日在耳边念叨,自己不念兄弟之情,不爱怜自己的弟弟……这帽子就扣大了,不过主要是不想见娘每天闷闷不乐,唉声叹气罢了。 可那女子下手确实有些重,害自己的弟弟在床上足足躺了半个月,差点就落下个半身残疾……想到这里刘茂的眼神暗了暗。 正好医馆走出一翩翩美少年,刘茂顿时觉得眼前一亮,长相极为俊秀,恐怕女子见了,也要惭愧三分,眼眸清澈如水,整个人都带着灵气,还有那一份让人心生好感的气质。 刘都看着少年就恨的牙痒痒,为什么就有那么多美人愿意跟在那小子身旁?不就是一小白脸,哼。后面那些在江湖中行走的人,虽见惯各样人士,但猛然看到如此灵秀的少年,眼里皆有赞叹之色。 梨儿扫了一眼这群人的各样的目光,开口道:“不知各位远到而来有何事?” 刘都指着梨儿道:“大哥,就是……”话还未说完,便一副痴迷状看着前方。 周围一片大气都敢没出一声,太养眼了,男的俊女的俏,这是选美大会吗? 刘茂顺眼看去,医馆门口陆续走出几个人,姿色都不凡,看样子自家不争气的弟弟就是调戏了其中一位。 再扫一眼刘都痴迷的眼神,刘茂不禁伸手拍打了一下刘都的头,刘都这才回过魂儿接着道:“就是他打的我。”说着又用手指指着梨儿。 小意弯起嘴角,看来那猪头被自己打怕了,不过一人做事一人当,让小姐背黑锅,等下指不定......想着便说道:“那猪头是我打的。” 刘都的脸顿时变菜色,哎呦,我的姑奶奶,我不是来找你的茬,我是来修理这个小白脸的。 梨儿本来觉得背黑锅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可那猥琐男一直不礼貌地用手指着自己,真的很不舒坦,但小意既然开口了,那秉承着,能不动就不动的宗旨,暂且看着。 青儿扫了一眼周围,还以为会有多热闹呢?现在看来...... 幕南幕北这对双生子的嘴角止不住上扬,有好戏看了。 梦一护着韩宇,眼里闪过几丝不悦。 一百五十六、暗流涌动 刘茂听了小意的话,又扫了一眼自家兄弟脸上的表情,立马便知刘都说谎了,心里隐有些怒气,这不争气的弟弟竟然骗自己,本想训斥刘都一顿,但转念这么多人在,还是给他留点脸面,想着便把视线移向说话的少女。 刘茂将少女上下打量了一番,怎么看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看来人真不可貌相,想着开口道:“姑娘,你把我弟弟打成重伤,希望你能道个歉,那这件事便这样算了。” 刘都听了这话,真想抱着自家大哥的大腿摇尾乞怜道:哥,我们回家吧!我不讨说法了。但另一边深知大哥说话说一不二,要真要这样说了,拨了他的面子,自己肯定又要被修理,想着脸都要纠结成一团面团。 小意月牙形的眼睛一弯,前一刻笑容灿烂道:“也可以阿。”转瞬敛去所有笑意接着道:“前提是要能打赢我。”眼眸里的锋芒毕露。 这就是传说中的变脸了,刘都苦着脸,心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梨儿略勾起嘴角,静观其变,小意的功夫能展露几分呢?梦一带着韩宇站在梨儿左边,眼波流转,脉脉温情。 青儿则站在梨儿右后方,看着前方,眼里似有几分兴趣。幕南幕北站在梨儿身后,脸上有着少有的严肃,这便是典型的装模作样了,心里早不知来回乐了几道? 刘茂本是一个遇强则强,遇弱则下不了手的主,见少女如此有胆量,精神一震,豪放地大笑道:“这提议不错。”停顿了下继续道:“要不你找点帮手?” 小意本来想一口回绝,但扫到幕南幕北这对双生子的表情,随即说道:“也好。我一个弱女子与你比试,也不占什么便宜。”说着目光一直看着幕南幕北。 幕南幕北此刻真想脚底抹油逃之夭夭,很明显这丫头是拉我们下水,狡猾……想着把头埋得更低,就恨不得钻了这地缝。 梨儿见状,开口道:“幕南幕北你们就去帮一下小意吧!” 小意朝梨儿挤眉弄眼了一番,小姐,果然上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梨儿勾了勾嘴角,这对双生子定要装熊样了! 幕南幕北真想捶胸顿足,控诉小姐的无良。这样上去,不是做炮灰吗?家丁能有怎样的武功?只能做人肉垫。 想到这,两人对视一眼。委屈着对梨儿说道:“那小姐,我们上了。”说完这话便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梨儿戏谑道:“又不是上刑场,换个表情。” 幕南幕北听了这话,真内伤了,小姐。你怎么能这样?呜呜…… 小意顺便洗涮了一下两人道:“幕南幕北你们两别像个姑娘,扭扭捏捏的。” 幕南幕北同时瞪了小意一眼,来抒发自己的不满之情。 小意没再看两人,转向刘茂道:“承让。”说着快步游移到刘茂面前,一个流畅的后踢腿踢向刘茂面门。 周围的人纷纷退让,这姑娘有些狡诈。 刘茂波澜不惊地站立着原地。一只手从容地接过少女的小腿,但还是被巨大的冲力逼得侧移了一步,眼眸亮了亮。这姑娘身手确实不错。 小意见状,旋转身体,左腿紧踢向刘茂的侧脸,刘茂立即放开小意的右腿,顺势侧滑躲过小意的袭击。 小意收回腿。稳稳落地,嘴角露出笑意。朝暮南幕北游移去。 众人一脸疑惑,这是什么状况?落跑?找救兵? 小意站在幕南幕北身后愉悦道:“靠你们了。”就差笑得花枝乱颤来表达自己的乐呵的心情。 幕南幕北看着飞身而来的刘茂,咬牙切齿挤出:不客气。说着硬着头皮迎上前。 刘茂见这两个小厮打扮的人,一招一式实在弱,下手便轻了些。可实力差距在那里,就算下手轻,也不能避免幕南幕北被打得鼻青脸肿。 梦一捂住韩宇的眼睛,梨儿眼眸幽亮,还真能忍呢!青儿的目光倒一直在东躲西藏的小意身上。 小意见幕南幕北被打得确实有些惨,这才没再跑,正面迎战刘茂。 刘茂见少女终于肯迎战,拂开幕南幕北,运掌挥向小意,烈烈掌风直扑向少女。 刘都心都要从胸口蹦出来了,这可是大哥的绝技,要是小美人儿死了,我怎么办?想着脸色就像死了全家一样。 小意没有躲闪,而是淡定伸手接过这一掌,两股力量一触即发生爆炸,电光火石中,刺目的光亮让人难以睁开眼,浓烟顿时弥漫周围。 刘都哭丧着脸,早知道就不来修理这小白脸了,这下伊人断了香魂。 跟着刘茂一起来的江湖人士眼里皆是一片震惊,看来这两人实力深不可测,最开始只是在隐藏自己的实力。 梨儿感觉有人挡在自己身前,刚想动手,却闻到一股芍药花香,略弯嘴角道:“梦一,我没事。”话音刚落,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便充斥鼻尖。 梨儿脸色一变,见面前的人一倒,忙伸手接过梦一,顺手挥衣袖散开浓烟。 梨儿看清梦一腰间的插着一把泛着寒光的青剑,淋漓的鲜血顺流而下,染红了梦一身上的薄衫,梨儿的眼眸一红,捂住梦一的伤口,看着周围,杀气毕现,眼里渐透着妖艳的红光。 小意和刘茂的那一对掌,耗费了自己一半的功力,还差点被打飞,但力道却是光最刺眼的时候,涌出来的,难道他背后有人?这时只好靠着树干支撑着身体。 空气中不知为何飘散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谁受伤了?紧接着浓烟消散,小意便看到梨儿眼泛红光,抱着受伤的梦一,注意到梦一腰间那把青剑,便垂下了眼眸。 幕南幕北站在一起,眼神有些怪异,韩宇看着一地的鲜血,眼神有些呆滞,像被吓到了,周围的人不禁想要瑟瑟发抖,这杀气与寒意沁人心脾,强大的压迫力让人难以呼吸。 梦一的脸越发苍白,伸手抚上梨儿紧蹙的峨眉虚弱道:“小姐,我没事,只是流了点血。” 梨儿慢慢收回目光,柳眉微微舒展道:“你先不要说话。”说着点穴止血,从衣袖中拿出白色瓷瓶,扯开瓶盖,将白色药粉倒在伤口处。 梨儿伸手刚握住青剑想要拔剑,心就像针扎一样疼,密密麻麻,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两行清泪不禁滑落眼眸,眸光又红了,妖艳而致命的血眸。 不好,这是要魔化的征兆,小意忙瞬间游移到梨儿身后,准备将梨儿打晕,谁知梨儿抱着梦一转身,看着自己,眼眸里的寒气逼人。 小意僵笑道:“梨儿,这天气不错。”暗下千里传音给师弟。 梨儿听到自己的名字一愣,不过也是片刻,眼眸血红光更加妖冶,指尖的指甲骤然长长,尖利的让人胆寒,伸手便要直刺向小意的腹部。 小意觉得自己像被凝固了,脚像生了根,难以移动半分,眼见梨儿的手要刺穿自己的肚子,难道今天要丧命于此?想着嘴角反倒扬起一丝笑容,眼睛一闭,反倒被一股力量推开。 待睁开眼,便见一身黑色锦衣的师弟,站在梨儿面前,笑容温柔,可师弟的手却在滴着血,小意的眼里满是自责和心疼。 梨儿看着眼前那张平淡无奇的脸有些心浮气躁,他为什么要阻止自己?想着低眉扫了一眼自己手,只见自己的指尖狰狞地刺穿了他的手掌,血一直滴个不停,面无表情的收回手,无视他眼里闪过一丝痛楚,抱着梦一转身便要离开。 如泉水般清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梨儿,你可还记得我? 梨儿的脚步顿住,这声音好生熟悉,接下来觉得颈部一酸,便晕过去了。 等梨儿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卧房,思绪有些混沌,我怎么会晕了呢?对了,梦一好像受伤了,想着撑起身,却发现师傅一袭白衣背对着自己,站在窗前。 梨儿赶忙开口道:“师傅,梦一怎么样了?”雪落转过身,清冷的眉目竟有几分柔情,看着梨儿道:“梦一,在养伤。” 梨儿起身穿好绣鞋道:“她现在在哪里?我想去看一下她。” 雪落凤目里的流光晦暗不明道:“她在休息,现在时间不早了。” 梨儿愣了一下,看着师傅的眼睛,说道:“可我总有些不放心。” 雪落沉默一下道:“我陪你一起去,但只看一眼。” 梨儿连连点头,雪落走到梨儿面前,低头在梨儿耳边道:“今天你忘了一件事。”清冷的声音中带有蛊惑的意味。 如此近的距离,梨儿能感觉到师傅呼出温热的气息喷在脖颈上,有些痒痒的,还能闻到师傅身上那淡淡墨香,身体一僵,朝后退了一步问道:“师傅,我忘了什么?” 雪落对梨儿的反应,如画的眉目带着些许淡漠如烟的失落,轻声道:“你忘了给相思草喂血了。” 梨儿为掩饰自己的尴尬,忙朝窗户走去道:“多谢,师傅提醒。” 雪落看着梨儿的背影,嘴角竟是微微上扬的。 梨儿用随身带着的银针刺破手指,殷红的一滴鲜血沁出指尖,心微微一颤,眼眸有些飘离。 雪落注意到梨儿在出神,走到梨儿身旁,伸手帮梨儿把血滴在相思草的根部。 原本三瓣叶子的相思草,长出了第四瓣小小的叶子,一种暗香浮动在空气中。 梨儿感觉手上微凉的温度,回过神,抬眸看着雪落,眼里尽是迷茫。 一百五十七、黄粱美梦,梦一场 雪落如淡墨勾勒的眼眸里流光转动,直视梨儿如水般清澈的双眸,倒映下自己的模样,淡粉的薄唇微扬,伸出手抚上梨儿的脸,指尖轻轻的摩挲着,眸色更深。(.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梨儿的脸颊绯红,微低下头,仿若在害羞一般,两只手扯弄着衣袖。 雪落用指尖轻抬起梨儿的下巴道:“小莫儿,可是喜欢师傅?”清冷的丹凤眼此时看起来竟然分外妖魅。 梨儿看着师傅的眸光,自己仿佛落入一望无际的大海里,只能往下飘落,无法靠岸,轻启粉唇道:“喜欢。” 雪落听了这话,满意地俯身,凑到梨儿的面前蛊惑道:“那你还有喜欢的人吗?” 梨儿想要摇头,却发现心里有个声音在阻止自己,想要点头,记忆却是一片空白,所以便僵在那里。 雪落声音有些清冷道:“小莫儿,你不能喜欢上别人。”说着将脸慢慢凑近梨儿的脸,本想在水润的粉唇上落下一吻,但扫到梨儿眼里的无措,这一吻终是如轻柔的羽毛落在了额头上。 额前拂过微凉软软的触感,让梨儿有些愣住了,师傅吻了自己?回过神,连晶莹小巧的耳垂也染上了一片桃红。 雪落伸手理了一下梨儿耳后的青丝道:“走,我们去看一下梦一。”说着牵起梨儿的手朝门外走去。 梨儿现在头脑一片混沌,任由师傅牵着自己出门,血里仿佛有一种东西正在生根,三年的朝夕相处,三年的想念,仿若串连成了一跳动的脉搏,活在血液里,情感潜在发生了变化。 雪落牵着梨儿走到梦一的住处。推开门道:“小莫儿你可以去看一下。” 梨儿回过神,道了一声谢,朝里面走去,只见梦一静静躺在床上,脸色好了许多,呼吸均匀,只是峨眉微拧,若有什么烦恼? 梨儿靠近床榻,刚想帮梦一搭一下脉,便听到师傅唤道:小莫儿。时间有些晚了。 又扫了一眼梦一的面色,应该没有什么大碍,起身应答道:“马上来。”说着朝门外走去。 幕南幕北呆在卧房。到现在都还未回过神,今天发生的事,实在太超过自己的认知范畴了。难以想象的那人竟会对小姐下手! 幕南扯着幕北的耳朵道:“幕北你怎么在发抖?” 暮北抓着幕南的头发道:“幕北你不也是?”说着松手道:“今天差点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你说小姐可是……” 话还未说完,幕南便用手把幕北的嘴捂住小声道:“这话可不能乱说。” 幕北口齿不清地支吾了半天。幕南才松手道:“我们最好把今天的事忘了,睡吧!” 幕北深呼了一口气控诉道:“幕南你太狠了。”暮北起身朝床铺走去,比了个手势,暮北便没再说话,看来那件事要快些动手了。 在水晶宫殿,妖沧魅以慵懒的姿态斜靠在软垫上。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通透如白玉的手指摇晃着夜光杯。葡萄酒香轻荡开,微抿了一口道:“今天有什么情况?” 琴峦看着妖沧魅恭敬道:“妖玲蠢蠢欲动了,不知哪里找来了斩妖除魔的清涧,动手想要解决叶蓠悠,但那水仙花妖挡了那一剑。” 妖沧魅紫眸浮动着光华道:“这次那女人又附上谁的身?”语气中轻蔑之情可见一斑。琴峦想了一下说道:“梨儿的姐姐青溪。” 妖沧魅微挑眼角道:“原来又是借刀杀人这招。看来那女人依旧就歹毒,炼狱的火并不能火化她的戾气。” 琴峦微垂着头。没有说什么,妖沧魅幽幽道:“只是可惜那一朵漂亮的水仙花。”手中的葡萄酒一圈圈荡开。 第二天,梨儿一早醒来,神清气爽,起床第一件事便是给相思草浇水,眉间带着盈盈笑意,扫了一眼窗外明媚的春光,唇边的笑容越发灿烂。 浇完水后,趴在桌前,细细看了这相思草一番,发现竟多了一瓣圆润小巧的叶子,根部本应该红的发黑的血,却奇异的有些红艳。 梨儿刚想用手触叶子的根部,便听到敲门声,站起身,去开门。 门一开,梨儿便看到姐姐面容苍白地看着自己,忙上前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青儿一把抱住梨儿一个劲地道歉,梨儿伸手拍着青儿的背,一如当年耐心而温柔。青儿松开手,眼眶通红的看着梨儿道:“你不问我原因?” 梨儿拉着姐姐的手,笑容明媚道:“我相信你。” 这样无条件的相信,这样的全心全意的信任,却像一座大山压在青儿的胸口,沉甸甸的,难以喘息。 青儿略弯起嘴角,可这笑容却怎么看都有些苦涩,慢慢艰难道:“昨天……是我……动的手。”梨儿一愣,这么说,你想要我的命?不禁握紧青儿的手,看着那双充满歉意的眼睛道:“原因?” 青儿顿时感觉如鲠在喉,当时脑海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你。这让我如何开口? 梨儿看着青儿的表情,松了手,身形有些颤,面无表情地与青儿擦肩而过。 青儿的手在空中晃了半圈,还是无力地垂下,说道:“如果有一天,我又对你下手了,希望你不要留情。” 梨儿脚一顿,停下脚步道:“我说过,有一次机会。”声音有些飘渺,寂寥如烟沙。说着便头也没回的离开。 青儿眼眶蓄满泪水,瘫坐在地上,看着梨儿走远。 梨儿浑浑噩噩地走到梦一的门口,站了一会儿,还是伸手轻轻推开门。 梦一还是那么安静地躺在床上,梨儿走近床榻,刚俯下身,那双大而有神的眼眸便睁开,灼灼地看着自己。 不知是因为梦一的眸光过于具有热度,梨儿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道:“梦一,我只是想给你号一下脉。” 梦一敛去眼中灼热的光芒。配合地把手伸起来。 梨儿认真地把手指搭在梦一的手腕,脉相正常,呼吸沉稳,并有什么不妥,只是这手有些冰凉,便开口问道:“梦一,你有哪里感觉不适吗?” 梦一眨眨长翘的睫毛,看着梨儿的眼眸道:“我很好。”声音温柔的仿佛能滴出水。说着收回右手。 梨儿正在思考梦一是不是有些不清醒?说话的声音太温柔了吧?正想着,却不经意扫到梦一右手掌心有一条细长的疤痕。 梨儿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梦一会不会就是……想着说道:“梦一。我想帮你号一下脉,可以吗?” 梦一如白瓷的脸颊染上淡粉的红晕,这说明她是关心我的吗?又配合地把手放在梨儿的手心。 梨儿仔细确认那一条疤痕。位置都是一样,接着握住梦一的手,看着梦一的双眸道:“你是默颜?” 梦一有一瞬间的失神,不过很快自若道:“小姐,你说的是谁阿?” 梨儿握住梦一的右手道:“那这疤痕怎么来的?我记得那天在奇缘客栈的早晨。我醒来,看着手腕上的红线,心慌,想砍掉右手时,是默颜用手硬生生接住那匕首。” 梦一眼里闪过一丝梨儿抓不住的情绪,开口道:“小姐。我确实不是默颜,至于我手心的疤痕,是我做衣服时。不小心划到手的。” 梨儿连连摇头道:“你在说谎。”说着情急之下伸手直袭上梦一的胸部。 梦一脸颊上的两团红晕更加明显,表情有些羞涩。 梨儿像是石化一般僵住那里,这胸是软软的,不是假的,怎么办?脸颊也染上胭脂色。瞥到梦一的表情,恨不得遁地而逃。 看来只有装梦游了。想着两眼一闭,收回手在空中乱晃,慢慢转身想要离开。 梦一扑哧一声笑出声道:“小姐,小心撞柱子了。”梨儿忙睁开眼,躲开柱子,转身讪笑道:“梦一,我怎么在你房间了?” 梦一眼眸晶亮道:“兴许是小姐梦游了。” 梨儿真想多夸夸梦一的善解人意,但就现在的状况来说,只有装傻,忙道:“那梦一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梦一摇了摇头,梨儿又问道:“昨天是谁帮你处理伤口的?能让我看一下吗?” 梦一脑海里浮现那张流泪满面的脸,回答道:“小意。” 梨儿忙问道:“那小意现在人在哪里?”梦一勾起嘴角道:“应该是和她师弟在一起。” 梨儿一脸疑惑,师弟?怎么没听她提过? 梦一看着梨儿的表情,小心翼翼道:“小姐,我想睡觉,你能给我讲故事吗?” 梨儿回过神,讲故事?额,梦一你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了吧!但想着梦一是为自己才受伤的,梨儿就满心的愧疚,所以二话不说搬板凳坐在床榻旁,开始讲自己看过的奇闻怪诞。 梦一嘴角一直带着宁谧的笑意,眉眼处也是一片泰然和祥和。 不知何时梨儿没把梦一讲睡着,倒把自己讲睡着了。 梦一看着趴在床边的梨儿,眼睛一眨也不眨,眼眸里露出淡淡的眷恋,还有多长时间能守在你身旁呢?斩妖除魔的清涧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腰间的疼痛感仿佛要将自己撕裂,咬紧牙关,不吭一声,额头上沁满了豆大的汗珠,握紧拳头,指甲都掐人掌心,这才没疼晕过去。 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目光盯着梨儿,却异常温柔,慢慢伸出手,指尖抚上梨儿的侧脸,一滴泪却忍不住滑落眼角,梦一,呵呵,黄粱美梦梦一场。 梦快要结束了吧? 一百五十八、空镜 梨儿感觉鼻子有些痒,下意识地用手拂开那东西,可刚拂开,它又回转来,终于梨儿有些恼,睁开眼,看到底是什么在扰自己清梦? 谁知扰自己的却是一只翩跹的蝴蝶,但眼前的景色却让梨儿有些呆住了。 湛蓝的天空中,簌簌飘落下纯白的梨花瓣,随着春风轻舞,仿若下了一场微凉梨花雨,连空气也有几分华凉,伸出手,任淡雅的梨花瓣拂过手心,再滑与指缝,安睡在嫩绿地草地上。 放眼望去,这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细软的梨花瓣点缀其间,景致越发迷人,空气中充盈的梨花香让梨儿有些醉了。 但也有些迷惑,我不是在梦一的房里,给她讲故事吗?怎么跑到这里了?难道这是梦境?想着用力捏了一下自己的脸,呃,不疼,看来这是梦了。 便提着裙摆,脱掉了绣鞋,光着脚丫在草地上,欢快地踩了一个小圈,梨花瓣一直在飘落,不知吹落在飘逸的白裙上。 不对,既然这是梦,为何能感觉到风?而且刚才梨花瓣落入手心时,也有微凉的触感? 想着问题,梨儿放下裙摆,直直朝后仰去,嘿嘿,试试看。 预想中的疼痛感并没有,反倒是压到了一个人肉垫,一熟悉地声音在身下说道:“你可真活跳。”言语中不乏揶揄之意。 梨儿赶忙撑起身,移开道:“怎么又是你?” 那人用手揉了揉胸口,没有回答问题而是说道:“你可真沉啊!” 梨儿看着那张平淡无奇的脸道:“我又没有让你突然出现,还有这是哪里?” 那人伸手接了几瓣梨花道:“这是空镜里的世界。” 梨儿有些茫然,这话是何意?又问道:“能解释清楚吗?我不太明白。” 那人放下手里的花瓣,索性躺在草地上,望着天空说道:“空镜是一面银辉色的铜镜,但镜子里面却有一个存在于大地之外的世界。(.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传闻这镜子是四大斩妖除魔的神器之一。” 梨儿听了这话,不禁问道:“那还有三大神器是什么?” 那人沉默了片刻道:“地狱之火、洪荒魔盘、清涧。” 梨儿好奇道:“那它们分别长什么样子呢?” 那人脸色有些怪异道:“我怎么知道?只是传说。” 梨儿此时真想给他一板砖,明明是你提的,你怎么又不知道了?哼了一声道:“那我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平淡的眉眼立刻生动起来道:“因为我邀请你来的。” 梨儿一挥衣袖,却发现白色丝带没有,那人勾起嘴角道:“为了预防你动粗,我帮你把东西都收了起来。” 梨儿翻了一下衣袖,确实空空如也,丝带、银针、药瓶、连宠物蜘蛛也不见了。柳眉一竖,暗下运功。额,丹田处什么也感觉不到。 那人唇边的笑容越发灿烂道:“我没骗你吧!还有这是白羽和梦之地,不容许暴力的存在。” 梨儿拍了一下手道:“这不是一个世界。还分地域?” 那人沿着草地翻滚了几圈道:“当然,这个世界有两个相对的地域,至于另一地域名叫黑煞鬼魅之地。” 看着那人的举动,梨儿在心里诽谤道幼稚,但自己也随意倒在草地上。跟着翻滚了几圈,草地带着温软的青草香,像天然的软垫,感觉还不错。 那人勾了勾嘴角提议道:“要不我们去有人烟之地转一转?” 梨儿刚想说好,但又想到自己不见了,梦一肯定会着急。便说道:“我还有事,送我回去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梨儿说了这句话后。便看到那人眼里晃过受伤的神色。 那人撑起身淡淡说道:“那好。”语气虽是淡然的,但声音却染上如秋叶盘旋半空的落寞之感。 梨儿有些不忍道:“要不下次有机会,你再邀请我来玩?” 那人略勾起嘴角道:“那我们拉钩?” 梨儿有些黑线,怎么这么大了?还要拉钩啊!这人真不是一般的幼稚……想是这样想的,但看着那人希冀的眸光。梨儿还是没有说什么,配合地伸手拉钩。 两人拉钩后。那人手里凭空出现一把银辉色的铜镜,边框刻着精致的龙凤纹。 梨儿看着那把镜子道:“这便是空镜?” 那人点头道:“正是,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着你来时那间房的模样,便可以回去了。”说着拿着镜子正放在梨儿面前。 梨儿朝镜子里面看去,竟然没有看见自己,看来这镜子果真不是一般的镜子,脑海里想着梦一房间的模样,镜子里很快出现了那幅画面。 梨儿还想问点什么,可一晃神,自己便回到了那间房。 奇怪的是梦一并没有在床上,床榻旁散落着一件衣服,又环顾了一眼四周,在桌上发现自己的东西,走近圆桌,把东西收到衣袖中。 这时听到了不远处的脚步声,梨儿忙转身捡起地上的衣服搭在身上,又坐在床旁的凳上,趴在床边装睡。 门开了,脚步声越来越近,在梨儿面前停下,手轻抚上梨儿的青丝。 梨儿的眼睫毛动了动,梦一便把手收了回去。 梨儿揉了揉眼,伸直腰,睁开眼,侧头看着梦一道:“梦一你出去做什么?” 梦一眼眸晶亮,拉着梨儿的手道:“小姐,我带你去看一个东西。” 梨儿起身问道:“什么东西?”梦一神秘道:“等你去了就知道了。” 梨儿跟着梦一出了房,绕了几个院子,走到绯云阁,梨儿一眼便注意到房前的多了一棵银杏树,而两树之间随风轻摇着秋千架,而绳子两边缠着漂亮的花环。 梨儿拉着梦一的手道:“梦一,你真贴心,谁娶了你便是福气。” 梦一言笑晏晏道:“要不你把我娶了?” 梨儿面容一僵,结巴道:“额……我们同为女子……要是我是男子,或许……” 梦一掩面而笑道:“小姐,我逗你玩的。”梨儿长舒了一口气道:“那就好。”说着又道了谢,然后提着裙摆,雀跃地朝秋千架跑去。 梦一看着梨儿欢快的模样,眼眸里飘过淡淡的忧伤和些许的欣慰,便跟着梨儿后面,关切道:“小姐,跑慢些,别摔了。” 梨儿握住两边的绳,跳坐上软垫,秋千架便开始前后轻摇起来,梦一走到后面,帮着梨儿把秋千架推地更高。 风中回荡着梨儿银铃般的笑声,梦一脸上始终带着温柔的笑意。 晚饭后,梨儿回房给相思草浇了水,便有些乏了,今天姐姐也在避开自己吗?想着脸上的笑容倒有一些自嘲。 用银针刺破指尖,血珠很快冒出,顺着相思草根部滴下,叶子越发茂盛,脑海浮现的全是师傅的模样,或清冷,或带暖意…… 自从种上这相思草,梨儿发现自己想师傅的时候,原来没什么杂念的心理,渐渐带着某种情愫,真是好生奇怪。难道这草有什么问题? 但转念这想法便烟消云散了,师傅对自己很好,必定不会害自己,想太多了…… 正想着,窗口飞进一只纯白色的千纸鹤,梨儿嘴角一扬摊开手,千纸鹤落在梨儿的指尖,叽叽喳喳了一番,他们终于露出尾巴了,梨儿勾起嘴角朝门外走去…… 雪府书房,有两个黑衣人正在翻找东西,其中一人说道:你确定他把夜明珠放在了这间房?另一人拍了说话的人头道:“小声点,我亲眼看见的。” 两人翻翻找找了一番,竟然在桌案上找到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这样放着?太不珍惜了。两人对视一眼,蹑手蹑脚朝门外走去。 染月阁雪落的房间,小白单膝跪在雪落面前道:“少主,他们两动手了。”雪落的手有节奏地轻叩着桌案道:“随他们去。” 小白还想说点什么,但见少爷摆手,示意让自己出去,便抱拳道:“那属下告辞了。”说着便退出房间。 雪落清冷的眉目柔和了些,小莫儿应该会处理好。 两黑衣人小心地出了书房,环顾四周,熟练地跳上屋顶,踩在青瓦,快速离开。 跳出了雪府的围墙,幕南幕北松了一口气,刚要扯下面巾,便看到小姐站在月光下,眉间带着些许笑意。 幕南幕北本能地靠得更近些,梨儿走上前如闲聊般问道:“两位这是要去哪里阿?” 幕南压低声音道:“这恐怕与阁下无关。” 梨儿饶有兴趣道:“幕南你的声音怎么听着,都有些雌性。” 幕南幕北的脸刷一下就白了,在这皎洁月色的映照下,更显惨淡,被抓住就算了,还能准确猜出是谁在说话? 幕南扯下面巾道:“小姐,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们做个交易。”幕北却脱线地问道:“小姐,你是怎么猜出他是幕南的?”声音有些颤抖和激动。 幕南顺手就是敲着幕北的头道:“现在你还空谈这个?” 梨儿弯起嘴角道:“我对做交易没兴趣。” 幕南把手里的盒子递给梨儿道:“那我们把东西还了。” 梨儿不急不慢接过盒子,幕南忙说道:“那小姐我们走了,后会有期。”说着拉着幕北便要离开。 一百五十九、梦殇 梨儿转过身,嘴角的笑意越加浓郁道:“且慢。” 幕南幕北眼里划过要一丝不妙之色,对视一眼,转过身,垮着脸齐声道:“小姐,你就放过我们吧!” 梨儿的手指玩转着锦盒,看着幕南幕北丰富的面部表情,饶有兴趣道:“你们对宝物很感兴趣?” 幕南幕北也不再掩饰身份,爽直的点头道:“我们是江湖上传说中的双面怪盗兄弟。”语气中有一种难掩的骄傲之情。 可小姐的反应实在让两人沮丧,只是淡淡说了句:哦。 梨儿见两人像打焉了的茄子,补充道:“这称号挺特别。”停了一下说道:“我希望你们继续呆在府中。” 幕南幕北有些难以置信道:“小姐,难道你是让我们把雪府偷光再走?” 梨儿眼角不禁抽搐了一下道:“你们想多了。” 幕南幕北苦着脸道:“那小姐是何意?” 梨儿狡黠地眨眨眼睛道:“人多热闹。”话音刚落,幕南往地上扔下一个圆球,着地便爆开,白烟立刻弥漫空气,遮挡了视线。 梨儿眼里流露出几分趣味,听着有些急促的步伐,勾了勾嘴角,一挥右手,五根银针并排直飞出去,很快便听到两声闷哼声。 梨儿轻挥衣袖,白烟散去,只见幕南和幕北以高难度的劈叉姿势坐在地上,都捂住大腿外侧。梨儿还未开口说话,两人便控诉道:“小姐,你太不友好了。”模样有些可怜。 梨儿扬起嘴角,心情愉悦道:“有吗?没有吧!”呜呜,千万不要和小姐比…… 幕北冒出一句:小姐,强扭的瓜不甜。 躲在暗处的小白,听了这句话。差点落下了墙,什么叫幽默?这就是了。 梨儿较为淡定道:“谁说不甜啦?”只要不是傻子,任谁都能听出这话中的威胁之意。 秉承着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宗旨,幕南幕北忙嬉笑道:“说笑的,强扭的瓜也一样甜。” 梨儿勾起嘴角道:“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就简单签个卖身契就是了。” 听了这话,幕南幕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叫不为难吗?天理何在? 梨儿眉间的笑意越发灿烂,弯下身,看着两人道:“你们不满吗?” 两人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异口同声道:“没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呜呜,伤心…… 梨儿帮两人把腿上的银针拔出道:“当然还有另一个选择。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幕南幕北眼睛透亮兴奋道:“什么选择?”梨儿打开锦盒。拿出散发着幽绿光华的夜明珠道:“只要能给出这夜明珠一半的价钱,我便放你们走。” 额,这是什么办法?这夜明珠可是价值连城,就是把我们俩卖了,也不值这个价。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来趟这浑水。 梨儿扫了一眼正浓的月色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回府吧!” 幕南幕北活动了下腿,相互搀扶着起身,委屈地看了梨儿几眼,又翻墙回去,看来目前是走不了。 梨儿站在月光下。轻合上双眸,感受丝丝凉意沁入肌肤,再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唤道:“小白。” 小白眼神暗了一些,还是跳下墙道:“小姐。” 梨儿如水般清澈的眼眸看着小白道:“你说我这样做是为何?” 小白垂下头道:“小姐做事自有道理。”梨儿轻叹了一声,话一转锋道:“小白,你会站在我的对立面吗?” 小白眼神有些变化,抬眸道:“未发生的事。我不敢妄加下结论。” 梨儿的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点地而飞身上墙。转身淡淡道:“小白,你也早些休息。”说完便离开了。 小白僵立在那里,对不起,有些事,早已注定…… 梨儿回到绯云阁,刚推开门,便见师傅坐在圆桌前闭目养神,愣了一下,怎么今天师傅看起来和往日有些不同? 雪落睁开眼,眼眸中带着某种神采,温和地唤道:“小莫儿。” 梨儿回过神,应声道:“在,师傅有什么事吗?” 雪落眸光流转道:“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小住一段时间。” 梨儿疑惑道:“什么地方?”雪落清冷的眉目一片柔和道:“我身长的地方。”语言中的眷恋清晰可见,但好像又交织了别样的感情。 梨儿想了一下为难道:“师傅,可医馆……” 雪落不急不慢道:“我新请了几位大夫。”梨儿点头道:“听师傅的,多久出发呢?” 雪落优雅地起身道:“现在。” 梨儿有些错愕,现在?会不会有点快? 雪落像看出梨儿所想,解答道:“正好最近一段时间有点空闲,那地方离烟雨镇也不远,马车都备好了。” 梨儿点了点头道:“师傅,那我收拾下行李。” 雪落垂眸看着桌上的相思草道:“那边一切都备好了,只带上这个就可以了。” 雪府偏院的一间房内,梦一躺在床上,脸红的吓人,额头上挂满豆大的汗珠,表情有些痛苦,小意坐在床边,拿着热帕子敷在梦一头上,眼里的焦急之色很是明显。 梦一感觉腰部的灼热缓和了些,睁开眼虚弱道:“谢谢。” 小意月牙形的眼眸里满是担忧道:“要不你和我一起去找我师傅?这样下去……”话还未说完,便哽咽住了,不忍再继续道出那个残忍的事实。 梦一眼底没有一丝波澜,坦然道:“撑不过这个春天是吗?其实我早就知道这样的结局了。” 小意强忍着的眼泪还是滑落了脸颊,呜咽道:“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来?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挡在前面?值得吗?” 梦一费力地挤出一个笑容道:“至少这些天,我很开心,像在做梦一般。”停顿了一下郑重道:“值得。” 小意擦着泪道:“那接下来你想做什么?” 梦一眸色慢慢黯淡下去,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道:“和小姐道别。”原本亮色的声音也蒙上了一层阴霾。 这一夜,夜太漫长…… 梦一一整晚也未能入眠,是因为剧烈的疼痛的感?还是因为不舍离别?也有些迷糊了,或许两者都有吧! 起床后,拿起自己绣好的锦缎,看了一遍又一遍,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一如当初第一次看到她的画像的感觉,伸出指尖轻抚上那眉眼,心里的甜与苦涩之意皆慢慢荡开来。填满整个心房。 可却不得不说再见,原谅我第一次见面开的玩笑,原谅我总是喜欢缠着你。原谅我总是出现在你的窗前…… 最后原谅我的一厢情愿可好? 叠好锦缎,放在精致的盒子里,闭上眼眸,再睁眼时,雾气不见。平静无波。 深呼了一口气,拿着礼物走出房门。 这府里的一花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熟悉,仅仅是因为你。 等梦一走到绯云阁,却看到小意站在小姐的房门口,看到小意眼中布满红色血丝,梦一眼里有一丝愧疚。刚想打招呼,便听到小意轻说道:“小姐,出远门了。” 梦一怔住了片刻。沉默地朝房内走去。 擦肩而过的时候,小意注意到梦一的浓密的睫毛上闪着的一滴水光,心蓦然悲凉,这世道最无常,注定敢爱的人一身伤。 出乎小意意料的是梦一并没有走。而是在与王管家请辞后,独自在雪府后的树林。搭了一间简陋的茅庐。 梦一笑着对她说:小意,我要等梨儿回来,远远地看她一眼,再走。 说那句话时,梦一是神采奕奕的,眼眸里散发出来的光华,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但大多时候,梦一是独自一人挨过一个又一个冰冷的夜晚,脸色惨白的吓人,半躺在木板床上,望着窗外,静默着,仿佛是一座木雕,在等待归人。 小意好几次想亲自去找小姐回府,但梦一都会说:小意,你走了,我便更孤独了,你会陪着我吧? 那么小心翼翼地语气,有谁忍心拒绝? 可最终梦一还是未能等到小姐回来,不对,应该说是默颜,那一朵看似娇弱的水仙花,终是永远沉睡于春天里的一抔泥土下,再也没有醒来…… 那一天,像往常一样,梦一半躺在木板床上,眼睛却一直望着窗外。 小意站在茅庐门口,眼里的担忧更甚,原因是梦一最近几天开始咳血了,而且每次情况却来越糟。 小意本以为梦一依旧会不发一言,可梦一却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小意,谢谢你陪我这么久,谢谢……” 小意想要阻止梦一再说话,因为那声音实在让人心疼,但看到那坚定的眼神,小意终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听着。 她说她是一朵被遗弃的水仙花妖,她说被遗弃,只因为她雌雄同体,她说她亦是他,他的本名叫做默颜,最感谢的就是那个叫他小宝的人,给了他第二次生命,不是父亲胜过父亲。 在那个大家庭中,他感受到不仅是温暖,更是无私的爱,他爱家中的每一个人,爱宠他的师父,爱疼他的大师姐,爱冷面却心热的大师兄,爱那个粗细条脾气火爆的师姐,爱细心痴情的二师兄。 每提到一人,默颜总是先把眼泪咽下去,再带上灿烂的笑容诉说。 尽管一切都很美好,但他是敏感的,亦是孤寂的,而二师兄房里的画像总是能抚慰自己的寂寥。 上面的人总带着或明媚,或浅淡的笑意,每天他总会去偷跑进二师兄的房间,和画上的她说悄悄话。 后来当看当真人时,他觉得自己灵魂的颤动了,就真从画像里走出来…… 恋上一个人没理由,爱上一个人更没理由,他喜欢她,但他只敢缠着她,不敢表露,因为他觉得这样的他,终是配不上她的。自卑到尘埃里的爱情,渴望阳光,但同样也深深惧怕着阳光。 他和她分开后,想念便没有停止,像疯长的蔓藤爬满整个心房,不想念便无法活下去,想念却有痛到骨子里,后来给她一幅画后,便熬过漫长没有她,失魂落魄的时光。 他如此渴望接近他心里的阳光,没日没夜的裁制衣服,学刺绣,就是为了靠近她一点,再一点点。 但那抛弃他的母亲竟然来找他,告诉他不要靠近她,否则他活不过一季,那时他毅然扬起了嘴角,但却比哭还要苦涩。 他很想抱抱母亲,但终是隔着千沟万壑,只是平静的笑别,至少你没有完全抛弃我。 转身他告别了给予他爱与包容的大家庭,踏上了一条永远不能回头的路,即将到终点的路,定格在十五岁的时光,但他是不悔的,因为终可以这样靠近她。 后面的事情,大多小意都知道,他以她的身份,默默守在她身边。 默颜讲完了这些话,咳得更厉害了,小意早已泪流满面,怎么有比自己师弟还傻的人? 夜已经深,晚风莫名的有些冷冽,默颜拢了拢身上的薄被,淡淡道:“小意,你说梨儿怎么还不回来呢?” 小意哽咽道:“快回来了。” 默颜慢慢躺下身道:“小意,有你这个朋友,真的很好。”气息有些不稳。 小意捂住嘴,泪若雨下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默颜摇摇头道:“不关你的事。”话音刚落,又是一阵撕心地咳声。 小意忙伸手拍着默颜的背,帮默颜顺气。 默颜缓过来,轻声道:“小意,我总感觉今晚特冷,你冷吗?” 小意连连点头,又伸手帮默颜盖上一床更厚的被子。 默颜眼神有些涣散又问道:“小意,你说梨儿怎么还不回来呢?” 小意把指甲掐人掌心,泪流满面道:“快回来了,小姐,快回来了。” 默颜轻扬起嘴角,手慢慢伸起仿佛想要握住什么,小意伸手赶忙握住默颜的手学着梨儿的声音唤道:默颜。 默颜的眼睛立刻有了神采,但片刻暗淡下去,手直往下垂落。 小意扑倒在床头,撕声裂肺地哭喊道:“默颜、默颜、默颜,你醒醒,你醒醒阿……” 那一夜,小意的眼泪流干了,可默颜终未再醒过来。 碧波荡,芳草摇,情有多长…… 一百六十、莫笑情痴 梨儿跟着师傅到这被遗忘的村落不知不觉间已有半个月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说是被遗忘,主要是因为这里看起来着实有些荒凉。 那天赶了一夜的夜路,在天蒙蒙亮时,马车终于到达了村庄,雪落在梨儿耳畔轻声唤道:“小莫儿,到了。” 梨儿枕着师傅腿上的软垫,睡眼惺忪道:“别吵。”话一出口,便感觉微凉的指尖抚上自己的额头,梨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对谁说话?心骤然拔凉拔凉的,瞌睡虫自然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来又只有装傻了,想着伸手揉了揉眼睛,露出一副娇憨的模样道:“师傅,我们可是到了?” 雪落略勾起嘴角点头道:“嗯。” 梨儿掀开车帘兴奋道:“这地方一定……”话还未说完,看着眼前的村庄,便愣在那里。 只见这村落杂草丛生,人迹罕至,明明是春天,却有枯木点缀路两旁,不时还有几片残留的黄叶盘旋而落,一片萧瑟之感直袭上心房,只有些倒塌在地的白墙青瓦,证明这里曾经有人烟…… 破败而又荒凉的村落与梨儿的想象相去甚远,心蓦然生起几分悲凉之感,当一切繁华落定,只留下岁月浅浅的印记,那最绚烂的时光又该如何安放? 雪落看着梨儿愣在那里,眼底一片冰冷,似雪似雾,还加杂着些许恨意,但眨眼间又恢复如常道:“小莫儿,你怎么了?” 梨儿回过神,摇摇头,跳下马车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里有些荒凉。” 雪落垂眸遮住眼底的情绪,轻声道:“是吗?曾经这里也很热闹。”说着也翩然下了马车。 淡扫了一眼周围的景象,雪落牵起梨儿的手。朝前面走去。 不知为何梨儿觉得师傅今天的手特别凉,还有些冰,侧头看了一下师傅的神色,一切如常,是自己多虑了吗? 驾马车的人头戴斗笠拉着马车,隔着一段距离,跟在两人身后,眼眸幽深。 雪落牵着梨儿,停在了一几间茅庐前,其中一间明显经历了岁月的洗礼。显得陈旧而又古朴,其它几间明显是后面才搭建的。 茅庐周围都是婆娑摇曳的墨竹,虽无花草点缀。但看着也是别样的美丽。 就这样梨儿和师傅住在了这与世隔绝的村落。 每天按时起床,梨儿在墨竹间弹琴,三千乐流淌于指尖,琴音飘荡在林间,雪落便如画上仙一般。伫立在旁边听着。 雪落在茅庐前的石桌旁静静地看书,梨儿便会躺坐在摇椅上晒太阳,半眯着眼睛,感受阳光的温度。 每次一起风,师傅便会起身给自己盖上小毯子,一想到这个。梨儿的嘴角就止不住往上扬。 中午的美餐是由驾马车的小厮亲手做的,本来梨儿想要露一手的,可惜在无忧谷的时候。每天都有人抢着做饭,自己便很久没有下过厨了。 做了一顿饭,菜炒焦了,饭煮糊了,锅底烧穿了。还差点把茅庐点着,看来以前笑夭夭。现在想来也有点五十步笑百步的感觉。 这顿饭后,师傅委婉让自己不用做饭了。 午饭后,沐浴着春风小憩一会儿,便和师傅对弈。 虽棋艺不是特好,但在白神医和夜沉珂的耳语目染下,也下的不差。 吃过晚饭后,师傅总爱牵着自己去散步,虽说这里的风景有些苍凉,但看久了,也会感受到一种苍凉的美感。 这村落其实还是依山环水的,巍峨的高山在村庄身后,但那条写满宁谧时光的河流,梨儿没有近看过,因为师傅散步时,总会绕开,连目光也不未曾移向那条河。 还有一点让梨儿有些疑惑的是,村庄尽头有一处破败的房屋,师傅也不会带着自己转,还未走到门口,便会转身。[.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每次看着那洒落一地的碎瓦,倒塌的矮墙,斑驳的黑色木门,梨儿的心里就莫名生出几分惆怅。 虽然想进去看看,但想到师傅的表情,梨儿一次也没进去过,只是在门外转了一会儿。 相思草长的越加茂盛,每次给相思草喂血的时候,梨儿就会生出一个念头,如果能师傅一辈子生活在这个与世俗隔绝的村落,好像也很美好。 六年的感情慢慢铺成开,叠成相思草的模样,四叶代表幸福吗? 梨儿看着晃动的烛影,正准备吹灯入神,便闻到清冽的酒香从院中飘来。 起身朝门外走去,一开门,便见师傅一袭白衣坐在石桌旁,一只手斜托着腮,另一手里端着酒杯,眼里有掩盖不住的寂寥,眉宇间染着一抹忧伤。 梨儿有些愣住了,一直以为师傅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更别谈有什么伤心事,因为觉得那样清冷的人,感觉没有什么可在意,情感也应该是了无牵挂的,但今天看来…… 雪落也注意到了梨儿,声音清冷道:“小莫儿,怎么还未休息?” 梨儿本想转身回房,但蓦然想起自己在书上看到过的一句话:醉卧陪君三百杯,不许离殇。便停住了脚步,眼眸真挚道:“师傅,我可以陪你喝酒吗?” 雪落眼眸里有些诧异,但转瞬消逝,轻合上眸没有说话,就在梨儿以为师傅不再理自己,准备回房时,便听到师傅说道:“这是桑落酒,足可以醉一场。”说着提着酒壶,悠悠地斟满另一杯,酒香四溢。 梨儿两步并作一杯,坐在师傅对面,端起桌上那一杯酒,轻摇酒杯,酒质无色透明,清澈明亮,香味芳香宜人,应该是尚好的美酒佳酿,想着慢慢品了一口。 酒体醇厚,入口绵甜,回味较长,余香较浓,果然是好酒。 梨儿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次感觉喉咙有些火辣辣,但心里却舒坦。 雪落手拖着腮,把一壶酒直接递给梨儿。 梨儿接过酒壶,又斟满一杯,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两人吹着略带寒气的晚风,伴着月色,竟大醉了一场。 同样未睡的小智,拿着披风出门,给两人盖上,眼里情绪复杂。 梨儿醉倒在石桌上,很快便入梦了。 梦里,自己竟然梦到第一次到默云山庄的情景,默颜乖巧地给自己打招呼。 场景变换,又梦到了医馆,梦一在刺绣,自己则在给人看病。 梦里,梦一仿佛和默颜变成了一个人,有关于两人的点滴,像一幅画卷一般,舒展开来。 突然周围起了浓雾,梨儿的心也被提了一些。 等雾消散后,面前多了一座高峻的山,仿佛有一种声音在催促她上山。 梨儿想飞上上顶,却飞不动,只好一步步爬…… 当终于爬到了山顶,梨儿看到的却是云雾缭绕的万丈悬崖,寒风烈烈地吹着,越靠近悬崖,梨儿心里越有伤感。 站在悬崖边,一个人蓦然出现。 默颜飘在悬崖边,大眼依旧那么有神采,面上带着温柔地笑意,慢慢朝自己伸出了手。 梨儿伸出想握住默颜的手,却在刚触及到默颜指尖时,默颜便如透明的雾霭随着寒风消散悬崖边。 看着空空的悬崖,空伸出的手,梨儿的泪止不住的直往下掉。 第二天,梨儿一想到这个梦,便浑浑噩噩的,感觉阴云密布心间。 雪落看着梨儿躺坐在摇椅,如蝶翼的睫毛泛着泪光,开口道:“小莫儿,要不我们今天回去?” 梨儿睁开眼睛,连连点头道:“我们回去,现在就回去。” 天亮了,小意握住默颜冰冷的手,终是松了手。 默颜说了,把他火化后,埋在小姐的卧房前的那颗银杏树前,这样他便能在窗前守护着他心里的阳光。 小意摸了一下被风干的泪痕,再揉了一下红肿的双眼,站起身。 双膝竟然不停颤抖,差点还摔倒在地,勾了勾嘴角,转身出门。 到树林里,发疯一般砍了一堆木材,又去采摘了一朵水仙花,一枝梨花。 眼里没有一丝情绪地回到茅庐,把默颜冰冷的尸体背出房间,放在堆好的木材上。 把两朵花放在默颜的手中,慢慢退开,丢下火把。 火旺盛的烧了起来,别样的热烈,小意以为自己的泪哭干了,但看着默颜的容颜一点一点的消失,泪还是止不住往下掉。 小意跪倒在地上,狠咬着下唇,无声地哭泣。 你傻啊!怎么如此傻?她不知道你的付出,她也不知道你有多爱她,她更不知道你有多疼,你有多孤寂,你有多绝望?她都不知道。 你只能伴着那冰冷的床,等待,只能伴着撕裂心房的疼痛,等待,只为远远看她一眼。 随着火堆化为灰烬,永远静默地躺在冰冷的泥土里…… 火慢慢熄灭了,小意用劲全身力气爬到灰烬旁,颤抖地把默颜的骨灰捧进坛子里,只是未再掉一滴泪。 这下默颜设的结界应该也快消失了吧!想着加快了速度。 小意带着默颜的骨灰坛,跑到烟雨镇的那座佛山,走走停停看了一天的梨花。 路上的人,看着少女红肿的眼睛,抱着一个坛子爬山,眼里的悲戚之色清晰可见,纷纷同情地给少女让了路。 少女不时还带着笑容对着坛子说话,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是忧伤的,人们眼中的同情之色更深了,猜想这少女不会是疯了吧? 一百六十一、编织谎言 梨儿和师傅坐在马车回到雪府时,夜已经深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马车刚停下,梨儿便掀开车帘,跳下马车,直奔梦一所在的偏院。 雪落不急不慢地下了马车,敛去眼中的柔和,清冷地说道:“你现在可以回去了吧?” 小智抬高斗笠,露出可爱的娃娃脸道:“少爷,老爷希望你能尽快搬回去住。” 雪落眸中隐隐染上嗜血的光芒,反问道:“他真这样说?”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不屑。 小智轻叹了一口气道:“少爷,其实老爷从来都是最在意你的,你为何要一直选择恨呢?” 话音刚落,雪落如鬼魅般移到小智身后,冰冷的手扣住小智的脖子道:“你还是喜欢多管闲事?”连清冷的声音也覆上了一层冰幕。 小智没有移动半分,正想说什么,便看到青溪从雪府出门,本能地低下头,这次老爷本来准备派别的人来,但自己心里记挂着溪儿,主动请命,可几年不见,又害怕她依然是讨厌自己,所以一直避着,没想到今日竟会正面遇上。 雪落在听到脚步声后,便松开了手,直接朝府内走去。 梨儿跑到梦一的房间前,看着屋内一片漆黑,心里反倒有些害怕,想要敲门,手却停在门前,迟迟未动。 突然屋内传来一声咳嗽声,梨儿松了一口气,轻叩着门。 门开了,烛火微暗,令梨儿惊讶的是,坐靠在床上的不是梦一,而是小意。 烛影重重,映着小意无悲无喜的脸忽明忽暗,气氛不觉有些沉重。 梨儿忙问道:“小意。梦一去哪里了?”小意眼里闪过梨儿琢磨不透的情绪,声音有些喑哑道:“走了。” 梨儿急忙上前道:“她走哪儿去了?”小意眉间划过一丝不悦道:“去等他的意中人了。” 梨儿有些茫然道:“没听她提起过谁阿?” 小意似有怨色道:“这是因为你从不关心他。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语气中的嘲讽之意可见一斑。 梨儿抓住小意的手道:“你知道什么?” 小意扫了一眼被梨儿抓红的手道:“我能知道什么?梦一是在小姐你和少爷离开的第二天请辞的。” 梨儿松开手,有些失落道:“那你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小意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道:“知道。” 梨儿的眼睛顿时便亮了起来道:“那能告诉我吗?” 小意连连摇头道:“他说了,不要告诉你。” 梨儿失魂落魄地回房,梦一讨厌自己吗?为什么嘱咐小意不要说出她的下落? 呆坐在床上,恍惚间想着,这只是个梦吧!不不经意间,扫过桌上放在一个精致的盒子,一看到上面系着的蝴蝶结,梨儿忙起身。跑到桌前,伸手抚上那熟悉的蝴蝶结,梦一你去哪里了? 小心翼翼地拆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张锦缎,这质地与颜色梨儿并不陌生,因为每天去医馆,自己给人看病时,梦一就坐在旁边绣着这个。 那时每次问梦一她在绣什么?她都笑而不语。自己好奇地探头看去。也看不出她绣的什么?现在终于能知道,但心里却满是失落。 梨儿摊开整张锦缎,便愣住了,上面绣着的竟是自己给人看病的神态,举手投足是如此的传神,恍如真人。 半响回过神。把锦缎放好,梨儿提笔在字条上飞快地写字,卷好。并拿着红线,朝窗户走去,吹了一声口哨,便见一只白鸽扇着翅膀,飞落在窗台上。 梨儿把字条绑在白鸽的腿上。摸了一下信鸽的小脑袋,信鸽便自己扑着翅膀飞走了。 最近烟雨镇听墙角的大众伤心了。每天早上按时来,却连续半个月都没听到从雪府流淌出来空灵的琴音了,这让满怀期待的众人情何以堪?情绪不免有些低落,各种猜测也随之而来:难道高人生病了?还是离开了…… 而与此同时,烟雨镇怀春的少女又消瘦了,莫神医竟然不在医馆了,每天绕着那条街散步,望眼欲穿,也未瞧见半个人影,真是为君消得人憔悴啊! 这两条消息交织在一起,烟雨镇的八卦人士乐了,各种传闻八卦如雨后春笋纷纷冒出头,有两种传言是最为大众津津乐道的。 其一,神医和弹琴的高人是同一人,因为掐指一算,让烟雨镇声名远播的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段出现的,更巧合的是又同时不见了踪影……这条传言是特别为烟雨镇少女所拥护的,这样说来神医简直是传说中的完美归宿。 其二,弹琴的是一位佳人与俊秀年少的神医偶然邂逅,电光火石间,一见倾心,但由于雪公子隔在中间,两人决定私奔……这条传言是特为普通大众所乐道的,才子佳人,绝配呐。 雪府绯云阁内院,梨儿静静地坐在秋千架上,头斜靠着右边缠着纯白花环的绳子,面容有些消瘦,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精神。 都三天了,怎么白鸽还不回来?正想着,一双浅绿色的绣鞋出现在面前,梨儿抬眸看了青儿一眼,便又旁若无人地发起呆来。 青儿努力说服自己,离妹妹远一点,害怕自己会像上次那样失去控制,犯下难以弥补的错误,但看到妹妹日渐消瘦,自己心里总不是滋味,才鼓起勇气想和妹妹说点话,但看样子妹妹对自己仍心有芥蒂。 良久,梨儿回过神,看着青儿还站在自己面前,淡淡道:“我还能全心全意的相信你,你相信吗?” 青儿想了一下坚定道:“我信。”眼里一片真挚。 梨儿欣喜地站起身道:“姐姐,那梦一和默颜会是一个人吗?” 青儿眉间有了片刻思量,慢慢说道:“这我不清楚。” 梨儿眼里流露出浅浅的失望道:“这样,那你知道梦一去哪里了吗?” 青儿垂眸道:“那几天我经常呆在医馆,对府里的事,也不清楚。” 梨儿直视着青儿的眼睛,一把握住青儿的手腕。激动说道:“为什么不看我说话?到底什么哪句话才是真的?”声音竟有些呜咽。 青儿任妹妹握住自己的手,眼里却只有心疼之色。 梨儿感觉到青儿手腕系着的绷带,眼里的神色一变,把姐姐的手拿近,准备解开的绷带。 青儿见状忙想收回手,可手上实在使不力气,只能眼看着梨儿解开绷带,一道狰狞丑陋的疤痕袒露在阳光下。 梨儿愣了一下道:“这是怎么回事?” 青儿收回手轻描淡写道:“受了点小伤。”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气愤道:“这是溪儿害怕自己再伤害到你,把自己的手筋……” 青儿忙打断生气道:“小智。你再说,就别来见我了。” 小智那张娃娃脸写满伤心道:“溪儿,我只是……” 梨儿眼里蒙上一层雾气。轻声道:“姐姐,让我帮你看一下。”说着小心地拿起青儿的手。 仔细看了一下狰狞的疤痕,伤口应该有半月之久,应是用利器所致,刀口不是一般的深。看来几乎是不能修复,难道这手便废了? 梨儿强忍的眼泪还是滴落下来,委屈道:“你们一个个都是这样,是想要让我内疚死吗?” 青儿把梨儿抱住,安抚道:“没事,一切都会过去。不要自责,也不要闷在心里,想哭便哭。这不是软弱的表现,经历了泪水的洗礼,我的小滑头会成长起来,变得更加坚强。” 梨儿把头埋在青儿怀里没有说话,只是抖动的双肩。看得出妹妹在无声地哭泣。 青儿轻拍着梨儿的背,眼眸里浮过几分坦荡和怜爱。如果现实是残酷的,那我便替你看,如果谎言是必要的,那我便掩盖着…… 小智看着溪儿抱着小姐,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如果当初我事先给你说了,你们两个人中,老爷叫我只能选一人活下来,那你心里对我的看法会变吗?可那一刀下去,我并没后悔,因为你在我心里才是最重要的。 傍晚时分,梨儿站在自己卧房的窗台前,望着那秋千架出神,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回响两字:梦一、梦一、梦一……那只是梦? 突然一只扑扇着翅膀的白鸽出现在视线内,梨儿眼睛一亮,伸出手,白鸽飞落在梨儿的衣袖上。 梨儿取下绑在白鸽腿上的纸条,摸了一下白鸽的小脑袋,白鸽跳到窗台前,左右摇晃着有些肥胖的身子,转了一圈便飞走了。 梨儿眉间染上淡淡的笑意,但当视线扫到手里的纸条时,表情又有些复杂,里面的内容究竟是怎样? 踟蹰了半天,梨儿还是慢慢打开了纸条,里面的字迹依然是歪歪斜斜的,紧张的情绪少了些,一口气往下看去。 梨儿的悬着的心终于有了着落,纸条里面,夭夭简洁地说了默颜的身世来历,也提到默颜跟着他母亲回家了…… 看来梦一和默颜不是一个人,那场梦只是虚惊。 只要知道她们都安好,心里就安慰了很多,已经好久天没睡好了,想着倒在床上很快便睡着了。 雪府的偏院,原本梦一的房间内,小意翘着二郎腿,用手逗弄着那只白鸽道:“你不是很有骨气吗?不是不吃我给的食物吗?哼,才一两天就长胖了一圈。”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了,小意本能地挡住白鸽前面道:“进别人的房间要敲门。” 青儿眼眸晦暗不明道:“是你扣了信鸽?” 小意摇晃着腿儿,理直气壮道:“是阿,我就是想看小姐着急下。” 青儿垂下眉眼道:“这事与她无关,都是我的错。” 小意眸色深了几分道:“那又怎样?人已去,说再多也无济于事。”扫了一眼青儿的右手道:“你也是这样,不过你放心,他嘱咐过我,无论如何也不用让她知……”说着又转身逗弄着白鸽。 青儿静静地退出房间,顺手带上了房门,这样便好,掩盖事实,编织谎言…… 一百六十二、串连的珍珠 第二天一早,梨儿像往常一样,天一亮便醒了,昨晚睡得特别安稳,现在整个人精神好了许多,伸了个懒腰起床穿好衣服,洗漱完毕,用心地给相思草浇水,嘴角不禁微扬起赏心悦目的弧度。 细心照料了相思草一番后,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准备呼吸一下清晨的新鲜空气。 可刚推开窗户,便看到窗前站着一人,梨儿眼里闪过惊讶之色,李伯伯最喜欢围着那些花花草草转,几乎从未来过这里,那今天是有何事?想着便喊道:“李伯伯好。” 李箴墨拄着拐杖,笑容和蔼道:“好阿,梨丫头你养的相思草长的怎样了?” 梨儿扬起笑容道:“长的茂盛着。”李箴墨又问道:“有几瓣叶子了?” 梨儿笑容灿烂道:“四瓣,长的可好看了。”李箴墨苍老的面容上似有哀色道:“梨丫头,你可会怨我?” 梨儿一头雾水道:“李伯伯,此话怎讲?” 李箴墨幽幽叹了一口气道:“这里有一封信,千万别拆开它,除非这相思草开始变红。”说着把捏在手中的信递到梨儿面前。 梨儿接过信,心里又有些迷糊了,这相思草难道还有什么故事? 李箴墨说了一声再见,便拄着拐杖,摸索着朝西苑走去。 梨儿握紧手中的信喊道:“李伯伯。”李箴墨身形一顿,停住了脚步。梨儿忙说道:“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怨你的。” 李箴墨眼里有些释然,迈开脚步向前走,挺直了背,整个越发挺拔,像一棵不老的青松。 梨儿目送着李伯伯走远,眼里带着疑惑之色。 这时。又听到和缓的敲门声,收回视线,转身朝房门走去。 门一开,来人竟是许久未见的暮姑姑,只见暮雨欣穿着极为素净的深蓝色粗布衣裙,头发简单地用一根木钗挽住,梨儿几步并作一步上前握住暮雨欣的双手,欣喜道:“暮姑姑你终于回来了。” 暮雨欣笑容和煦道:“嗯,想你们了。” 梨儿挽住暮雨欣的手进门道:“暮姑姑,我可想你了。本来想去大佛寺看你的,可师傅说……” 大概是在寺院吃斋念佛久了,暮雨欣的眉目都是一片祥和清静之色。正如洗尽铅华呈素姿,清和的气质让人很舒服,浅浅一笑道:“也没什么,只要心里记挂着,那我们的心便是紧挨着的。” 进了房。梨儿欢快地给暮雨欣泡了一杯暖菊茶,幕雨欣接过茶笑道:“我们家梨儿长成大姑娘了。” 梨儿清丽的脸上染上一抹红晕道:“暮姑姑,你就别取笑我了。” 暮雨欣拍着旁边的圆凳说道:“别站着,过来坐,我们好好说会儿话。” 梨儿听话地坐在暮雨欣旁边道:“暮姑姑,你为什么要去大佛寺吃斋念佛呢?” 暮雨欣握住梨儿的手道:“那里清静些。也能为你们祈福。” 梨儿有些不解道:“可寺院总归是清冷了些。” 暮雨欣笑着摇头道:“傻丫头,热闹的地方是热闹,但人心如果是寂寞的。身处其中只会更寂寞。”停顿了一下,眉眼处染带几许回忆之色,继续说道:“年轻的时候总喜欢热闹,不过热闹半生,现在也是该静一静了。” 梨儿若有所思道:“那暮姑姑可看破红尘?” 暮雨欣笑容浅淡道:“要真看破了。我也就不在这里了,只是看透了些东西。想着远离尘嚣,更能有时间反省一下自己。” 梨儿又问道:“那暮姑姑你可还要去大佛寺?” 暮雨欣点头道:“嗯,这次我下山,是因为听王管家说,少爷要带你回京城住,想着这一别不知又是多久,所以便匆匆下了山。” 梨儿有些茫然道:“这事儿,师傅还未给我提过。” 暮雨欣把梨儿的手握紧些道:“自小姐你走后,少爷越发的没有了喜怒哀乐,我总有些担心,这也是我长居寺院的原因,但我知道小姐在少爷心中的分量,希望小姐能用自己的阳光与善良化解少爷的恨意。” 梨儿愣了一下问道:“师傅有恨?”暮雨欣眉间划过淡淡的感伤道:“这件事是我们都不愿回忆的,所以我也不好给你细说,只盼哪天少爷解开心结,也许他会亲口告诉你。” 这时,门外响起青儿的声音道:妹妹,吃早饭了。 梨儿起身开门笑道:“姐姐,暮姑姑回来了哦。” 听了这话,青儿也有些惊喜,毕竟当初关系也不错,端着早点走进房唤道:“暮姑姑。” 暮雨欣站起身应声道:“诶,许久没见青儿越发标志了。” 青儿放下早点道:“暮姑姑,谬赞了,不知道暮姑姑可吃早饭没?” 暮雨欣点头道:“吃了,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梨儿忙挽留道:“暮姑姑,就再多呆一会儿嘛!” 暮雨欣摸着梨儿的头慈爱道:“你就好生吃饭,有空再聊。” 梨儿见状,也不再勉强,挥手道:“那暮姑姑慢走。”青儿也忙跟暮雨欣挥别。 见暮雨欣走远,青儿感概道:“暮姑姑好像也变了许多。” 梨儿搅着稀饭,眼里闪过不置可否的情绪,并没有接话。 饭后,梨儿和姐姐刚一出门,便看到小智站在门口,梨儿本想避开,但由于被姐姐拉着了手,便只能站在那里。 小智娃娃脸一展颜道:“小姐、溪儿,我有一消息告诉你们。” 梨儿第一反应是,千万不要说搬家一事,可有些时候,你逃避的事,反倒直奔你来。 青儿问道:“什么消息?”小智笑容灿烂道:“少爷答应一起回京了。” 梨儿绷着脸,默默转身回房,扑倒在床上,用枕头蒙住了脑袋,心情有些糟糕与抵触,现在的生活挺好的,一改变环境又会生出什么事端呢? 青儿瞪了小智一眼,赶忙跟着梨儿回房,见妹妹倒在床上,这是妹妹心情不好的标志,放轻脚步,慢慢走到床边坐下,说道:“妹妹,你还记得那年年尾,少爷走后,你有些低落。” 梨儿丢开枕头,翻起身道:“自然记得。” 青儿看着梨儿的眼睛说道:“那时你是很想和少爷一起去的吧?” 梨儿回想了一下结巴道:“这……是有点。” 青儿扬起嘴角道:“那就对了,现在也是个机会,正好去看一下少爷的养父,你不好奇吗?” 梨儿连连点头道:“这好像也不错。”停顿了一下说道:“但我心里总有些担心,感觉怪怪的。” 青儿摸着梨儿的头道:“别想太多,有什么事,不还有我在吗?” 雪府染月阁,雪落站在窗前,伸出如玉般白皙的手,接过一朵微香的蔷薇花道:“白,我准备回京了。” 小白眸光一怔,该来的,还是要来…… 雪落清冷的眉目熏染上愁绪接着道:“白,你跟梨儿说你会算卦?” 小白脸色一变,单膝跪地道:“少爷,我……” 雪落垂眸看着手里的白蔷薇,合上了手道:“那你可否给我算上一卦?” 小白脸如土色道:“请少爷责罚。” 雪落张开手,白色蔷薇已成粉末,清风吹过,便随风而消散开来,眼眸染上冷冽道:“白,我从未质疑你的忠诚,但如有下次,那你自己知道应该如何做了吧?”明明是平和的语调,但却带着残忍与冷酷。 小白双手抱拳扬起嘴角道:“属下知道了。”只是这笑容多少有些心酸,少爷,你其实谁都不信吧?即便是你自己…… 雪府别院,小意呈大字形躺在梦一的床上,嘴里不时还嘟嚷着几句话,旁边还睡着一只微胖的白鸽,一人一鸽可谓是和谐的典范。 突然一阵狂风,吹开了窗户,小意一个鲤鱼打滚翻起了身警惕道:“谁?谁想偷袭?”接着便见一个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地人站在门口。 小意忙连续几个精彩地前空翻,翻到门前,门一关道:“师弟,你怎么又跑来了?这雪府水有些深,你怎么这么明目张胆呢?” 那人笑道:“好师姐,你知道师弟我这人最喜欢冒险的。” 小意拉过那人的手一看,伤口还未愈合,这清涧果然很恐怖,想着说道:“你看你的手都还没好完,怎么不好生呆着?”虽是责备的话语,但却带着关怀之意。 那人收回手道:“师姐,你知道我命大,上次既然没死,那这次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 一听这话,小意就开始掉泪道:“你是白痴啊!上次师傅为救你,赔上了一生的功力,而且你在床上像活死人般躺了三年,你知不知道你这条命是捡来的?为何不珍惜呢?” 那人见状只好哄道:“我的好师姐,别生气,都是我的错,我向你赔不是。” 小意红着眼眶道:“你就别给在这里给我演戏,说,你这次来,是不是又想接近小姐?” 那人抚着光滑的下巴道:“这是自然,她可是我未过门的娘子。” 小意生气地踩了那人一脚道:“你想死,没人拉得住。”说着拿出一张符咒,口中念念有词,不到片刻,人便消失在房内。 那人眉间划过些许惆怅,如果说,有那么一人,可以影响到我的生死,那便是她了。那三年,之所以会熬过,都是有一个信念在支持着自己以及自己的灵魂…… 一百六十三、自欺重见 梨儿刚想出门去竹屋弹琴,便看到师傅不食人间烟火地立在门口。 梨儿想到暮姑姑的话,便愣在了那里。雪落看着梨儿的表情,猜到暮姑姑应该给梨儿透露了一些事情,但绝对没有说清楚,想着声音柔和唤道:“小莫儿。” 梨儿这才回过神,走上前道:“师傅,你这几天去哪里了呢?” 雪落眼眸里如蒙上一层薄纱,看不清真实的情绪道:“去处理了一些事情。” 梨儿正犹豫着是否要问搬家一事,便听师傅说道:“小莫儿,我听王管家你这几天心情不佳,是何故呢?” 梨儿摇头道:“没什么事。”沉默了片刻终于问道:“师傅,我们要去京城吗?” 雪落眼里浮动着流光道:“当然,京城热闹。” 梨儿这下便不解了,师傅不是喜欢清静吗?雪落像是看出梨儿所想,接着说道:“那里有我的朋友和亲人。”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在听到师傅说道亲人两字时,清冷的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仿佛在说不相干的人。 雪落看着梨儿又在发呆,伸出如玉般修长的手亲昵地揉着梨儿的头发道:“小莫儿,你又在想什么呢?”清冷的语调中带着柔和的情感。 梨儿回过神,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两声道:“不知不觉就走神了。” 雪落不经意间扫到梨儿手上的石头手链道:“小莫儿,你不喜欢师傅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吗?” 梨儿顺着师傅的视线看去,知道师傅在说那一串珍贵的海贝手链,顿时缩了缩衣袖道:“不是,只是戴着戴久了,习惯了。” 雪落轻柔地拿起梨儿的右手,看着那颗五彩石道:“其实它也不错。不过戴久了,也该换新。”停顿了一下,把视线移向梨儿道:“任何东西都不能成为习惯,否则它就是致命的毒药。” 明明是春夏之交,梨儿却感觉手腕上的温度,凉的刺骨,那句话就像是阴影包围着梨儿,手不觉有些颤抖,这样的师傅是陌生,陌生的让自己害怕。 雪落勾起薄唇。自然地松开梨儿的手道:“小莫儿,你不会让为师失望吧?” 梨儿敛去眼中的光华,有些机械地点头回房。 雪落看着梨儿的背影。眼里夹杂着复杂的情绪,一切都在计划内,为何心还会隐隐作痛?难道是那棵草?想着嘴角的弧度有些自嘲,嗜血妖梦,毁灭的爱。得不到,宁愿毁灭一切。 梨儿回房后,把幸运石手链换下,戴上那一串泛粉的海贝手链,蜷缩成一团躲在角落,咬着下唇。瑟瑟发抖。原来师傅一直和自己的距离都是隔着千山万水的,明明带着暖暖的笑意,却一直有距离感。 想着用手抱紧了双腿。把头埋于臂弯处,可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是师傅像个谪仙般,点亮了自己的全世界,那句话已刻在了心上:小莫儿。莫怕,我不会丢下你的。每每想起那句话。心里就想有阳光照进,暖和的不可思议。 当越靠近师傅的另一面,心就会不禁发抖,害怕现实的残酷,所以有些事,不愿想,但如果有一天必须要面对,那我又该如何…… 雪落并没有离开,反而一直站在那里,眼睛望着门内,凤目看不出任何情绪。 身后的银杏树摇曳生姿,几片漂亮的银杏叶随着清风飘舞空中,其中一片飘落在雪落的衣肩,雪落淡扫了一眼,用手轻轻拂开,朝绯云阁走去。 一进门,看着梨儿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心蓦然有些心疼,走近蹲下身道:“小莫儿,可在怪我的话太过残忍?” 梨儿的身体向后缩了些,埋着头没有说话。 雪落伸手抚上梨儿的头道:“对不起。” 梨儿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师傅竟然对自己说对不起,忙抬头确定。(.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四目相接,雪落看着梨儿眼里的一点泪珠,伸出手,轻轻擦拭着道:“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 梨儿感觉脸上微凉的温度,看着师傅关心的眼眸,原来隐藏着的委屈一下便倾泻出来,落泪道:“我讨厌你,讨厌你对我好,我讨厌你,讨厌你总在我以为一切安好时,告诉我那些全是我的错觉……” 雪落没有说什么,而是把梨儿揽入怀中,轻拍着梨儿的背。 梨儿哭累了,有些安静地靠在师傅怀里,头靠在雪落的肩头。 雪落将梨儿横抱起来,朝门外走去。 “小意”随手在花苑摘了一朵带露的梨花,放在鼻尖一闻,清香宜神,嘴角的笑意越发浓郁,朝绯云阁走去。 刚走到长廊,有两个不知趣的人挡住去路。 幕南幕北最近心情总是很低落,左叹气,右叹气,唉,卖身契,呜呜…… 想跑路,但人在江湖漂,没有信誉会被瞧不起,所以便以无所事事来抗议,到处闲逛,没想到今天竟看到一场好戏,两人自然是高兴。 正好又碰见小意,两人又有些心情来玩那个万年不变的游戏。 两人嬉笑道:“请问谁是幕南?谁是幕北?请作答。” “小意”看着两张一模一样的脸,脸上露出你们是白痴的表情,不屑地从两人中间走过。 幕南幕北顿时就怒了,小意平时虽然也不屑这游戏,但从没这样赤果果的鄙视过,太伤人自尊心了。 想着两人对视一眼,追上前,又挡住了“小意”的路。 “小意”翻着白眼道:“你们两个白痴,有什么事阿?” 幕南难以置信地拉着幕北的手道:“幕北刚才我有听错吗?” 还未等幕北回答,“小意”便率先重复道:“两个白痴。” 幕南幕北的脸立刻便绿了,纵横江湖这么多年,虽有不少人在背后骂我们俩兄弟,但从未有人敢在我们面前这样直接骂出来。 虽然有一般不打女人的原则,但显然小意不是一般的女人,这是与尊严挂了钩,想着两人对视一眼,左右出手。 “小意”满不在乎地一闪身道:“就你们这身手就别自取其辱了。” 看不起?看来必须要出绝招,让她知道我们的厉害,反正身份已暴露,想着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叠起,一人攻上,一人攻下。 “小意”一晃便走到两人身后,一个如神速的后踢腿,幕南幕北便狼狈地倒成一团。 两人皆有些难以置信,刚才那速度,简直…… “小意”手拿着那枝梨花道:“算你们好运,今天就不和你们一般见识。”说着眉眼一弯,唇边绽开灿烂的笑容,传音道:不过就是两小毛贼,上次让你们活命,可不是让你们到处嚣张的。 说着便潇洒的离开。 幕南幕北面如土色,竟然是他!可他怎么伪装成小意了?而且毫无破绽…… “小意“还未走到绯云阁便听到如流水般的琴音,潺潺流向远方,勾勒出清卷的画面,手里的梨花往身后一藏,眉间仿若要绽放一朵粉桃花,脚步轻快地朝前走去。 可当视线扫到银杏树旁依偎的两人,嘴角僵住,笑意全失。 只见梨儿温顺地靠在雪落的肩头,雪落修长的手指拨动着古琴,白衣重叠,青丝交织,如画的人儿依偎在一起本是赏心悦目的,可看在眼里却是如此刺眼,眼中不禁蒙上一层阴霾。 扫到梨儿手腕上戴着不再是那串五彩幸运石,而是一串泛粉的海贝手链,“小意”手中的那枝梨花掉落在地,勾起嘴角,默默转身离开。 雪落手一顿,淡淡说道:“谁在那里?” “小意”停住了脚步,转身道:“小姐、少爷。” 梨儿清丽的脸染上红晕,退出了师傅的怀抱。雪落看着小莫儿的反应,眸光流转,起身牵着梨儿的手道:“我们后院到转转。” 话音刚落,“小意”如鬼魅般挡住两人中间道:“师徒之间还是要保持距离。” 梨儿两颊绯红,有些羞恼地看着“小意”,这话说的…… 雪落清冷的眉目有些妖魅道:“你不是小意。”此话明显非疑问句。梨儿一脸惊讶,怎么会呢? “小意”也不在伪装,扯下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平淡无奇的脸,骨骼也变回原状,朝梨儿说道:“我未过门的娘子怎么能和他人拉拉扯扯?” 梨儿连耳根都红了,气愤道:“你胡乱说话……” 雪落一拂衣袖,朝那人拍去一掌,那人抱着梨儿飞身而起,把梨儿放在树枝上,跳下地,与雪落缠斗起来。 两人下手都是毫不留情,招招向对方的要害袭去,你来我往中,打得势均力敌。 梨儿被点了穴道,只能干瞪眼地看着,一方面不希望师傅受伤,另一方面…… 雪落眼眸闪过亮光,动作迟缓了些,梨儿看着师傅有危险,冲破了穴道,飞到两人中间,随手给了那人一掌。 那人躲也没躲,任那一掌拍在自己的胸膛,只是站在那里,满目的忧伤,望着梨儿。 梨儿挡在师傅前面,看着自己的手,刚刚我真的不是…… 那人的嘴角流出腥红的血迹,擦了一下鲜血,深望进梨儿的眼眸里,你说,我这是为了什么? 梨儿想说对不起,想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但话就卡住在喉咙,像失声了一般,只是结巴道:“我......” 那人眼里下一场无边的霜雪,勾起嘴角,转身很快消失在视线内。 一百六十四、笑谈聚散如常 梨儿望着那人离开的方向,总觉那背影带着难言的落寞,而自己的心竟然也会有些波动,莫名的苦涩如投入湖中的石子荡开一圈圈水纹,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雪落看着小莫儿的表情,细长的眉眼染上几许霜雪之色,但转瞬即逝,轻声唤道:“小莫儿。” 梨儿回过神,转头淡淡说道:“师傅,我有些不舒服,先回房了。”说着便要离开。 雪落拉住梨儿的手腕清冷道:“你认识他?” 梨儿停在了脚步,一回眸,便看到师傅的眉峰微拧,流光婉转的眼眸带着些许不悦,这是何故? 雪落见梨儿眼里几分疑惑看着自己,贴近了些,放柔声音蛊惑道:“你不是说喜欢师傅吗?” 梨儿全身的血顿时有些凝固了,心里面仿佛有两个自己在交战,喜欢?不喜欢?心口不禁有些闷,呼吸不顺畅。 雪落看着梨儿表情有些痛苦,眼里拂过不忍之色,伸手把梨儿揽入怀中,在耳畔轻声道:“没事,不急着回答。” 话音落下,梨儿觉得气顺了许多,如水般清澈的双眸染上一层极浅的雾气,淡淡的忧伤萦绕心间,挥之不去。 午睡后,梨儿睁着大眼望着绯色的帐帏,思绪有些飘渺。 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细雨,伴着愁绪飘落,滴落在窗台,轻奏着哀而不伤的小调,滴尽寒阶…… 突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梨儿的视线却落在那一盆相思草上,对于敲门声置若罔闻。 小意心里有些冒火了,都叫师弟不要去了,就是不听劝,结果伤身又伤心,害得自己也完全不想在呆在这里。特意来与梨儿告别,但敲门又没人理,便扯开嗓门喊道:“小姐,开门。” 梨儿收回视线,起身朝房门走去,门一开,只见小意脸上有些急躁之色,不确定道:“小意?” 小意点头,开门见山道:“我要走了,你好自为之。千万别把自己绕进去了,还有千万别摇摆不定。” 梨儿忙问道:“你要去哪里?还会回来吗?” 小意月牙形的眼眸一弯道:“一人一剑走天下,看看大江南北。”停了一下继续道:“在这里我闷得慌。” 梨儿思忖了片刻小心翼翼道:“那能告诉我梦一在哪里吗?” 小意敛去眉间的笑意道:“这问题。就别提了,反正他不想见你……”难过两字不能说出口,因为答应了要保密,所以即使是死也不会说。 梨儿眼里的光暗淡下去道:“知道了。”语气中带着难掩的失落。 小意拿起梨儿的手宽慰道:“别想那么多,尊重别人的选择。也是放过自己,梦一最希望的还是看到你幸福。” 梨儿强颜欢笑道:“谢谢宽慰我,不过我只是需要点时间,去消化有些事实。” 小意想了一下还是说道:“我师弟是你最好的归宿,别再伤了他的心。” 梨儿一脸迷茫说道:“你师弟?” 小意尴尬地摸了一下鼻子道:“就是扮成我的那人。” 梨儿眼里划过愧疚之色道:“替我给他说声对不起。” 小意摆摆手道;“要说,自己去。我可不想再管你们的事了,后会有期。”说着便转身离开。 梨儿望着小意的背影,心生一种羡慕之情。现在的生活表面平静,但其中的压抑只有自己知道,真想丢开一切,策马江湖,可…… 幕南幕北完全被并打击了。怎么自己这么这么弱?要不然还是跑路吧?想着两人你一把我一把无意识地扯着王管家珍惜的花花草草。 这时,从府外刚办完事的王管家从这里经过。看着幕南幕北低落地在花丛中扯着东西,王管家以为他们两人在打理花圃,正想夸奖一下两人的勤快,可走近一看,这两人竟然在扯自己珍贵的花草,周身的血直朝脑门上冲,大声吼道:“你们两个兔崽子,扯什么东西阿?” 这个震耳欲聋的嘶吼攻让幕南幕北立刻回过神,丢开手中的花草,站起身一个劲儿的道歉。(.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王管家心里的怒火已经烧了一片,晃眼看到旁边有一把扫帚,跑去提起扫帚朝幕南幕北两人扑来。 幕南幕北相视一眼,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想着便乱窜。 王管家双手举着扫帚,紧追在后面念道:“我栽了这么久的珍稀花草,容易吗?你们两个不干正事,反倒来糟践我的宝贝,看我不好好修理你们两个……” 当王管家在后面追的气喘吁吁时,幕南幕北突然又找回了自信,我们也不算太差,虽说武功不上别人,但本领也不一般,想着就平衡了许多,一扫心中的阴云,跑起路来也是特别有劲。 从前院跑到了侧院,本来爬墙的人们听了一会儿琴音,便没听到声音,等在那里,就看到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拿着扫帚,追打着两个乐呵的双生子。 这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管家不像管家,小厮不像小厮,可算开了眼界,雪府出人才,还有那个看着讨喜实为彪悍的丫头…… 正想着,便看到那丫头拿着扫帚,背着包袱走来,一气呵成地飞身上了墙,人们睁大了眼睛,这丫头……来不及下墙,又咚咚地掉地一片,惨叫声不觉于耳。 那些人哀怨地看着小意,小意扫把一丢,瞪大眼睛道:“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可爱的丫鬟吗?” 众人皆无语,这样还可爱? 小意嘴角的笑容越加灿烂道:“来跟你们道别的。” 一干人先是惊讶,然后便是一阵欢呼,小意见状扬了拳头道:“别高兴的太早,我随时准备回来,还有我走了,后面还有人,该呆在角落就在角落。” 一众人顿时失落了,白高兴一场,刚才还真觉得小丫头挺可爱的,果然这想法是错误的。 幕南幕北就围着那一面爬满的青藤的白墙转,王管家实在是追不动了,倚着墙道:“你们两个……” 小意看着王管家三人挥手道:“王管家、幕南、幕北,我走了。” 王管家有些惊讶道:“怎么不早说?这个月的月银领没?”幕南幕北眼里一片探究之色,真的小意? 小意接下来的话,让王管家差点闪了腰,只听小意说道:怎么没领?可不能让你老占了便宜。 幕南幕北靠到了一起,不用说是笑的直不起身。王管家的老脸顿时涨红了一片,这丫头说点话…… 小意潇洒地再次挥手道别,转瞬便消失在墙头。 幕南幕北眼里全是羡慕,自由啊!自由,说走就走,多潇洒,我们可以吗?呜呜…… 王管家乘着两人在顾影自怜,举着扫帚从两人身后拍去。 幕南幕北挨了一下,又开始四处乱窜。 青儿站在西苑,看着轻摇的柳条,飘荡的飞絮,有种时光交错的感觉,仿佛昨天自己还在那里给花浇水,小圆子坐在树下画他所谓的美人图…… 小智牵着旺财到处逛,因为自己在溪儿周围晃了几天,发现溪儿每天都要来喂这只胖胖狗,不时还要带它去散步,所以小智第一眼就喜爱上这只狗,即使他本是对有毛的动物并没什么好感。 旺财特别的热情,只要对它好点,它便热情得不得了,一带它转,它就欢快地直蹦,小智牵着旺财走到西苑,一眼便看到溪儿站在那里出神,扬起嘴角,松开了旺财,摸了一下旺财的头。 不负小智期望的是旺财撒腿跑向溪儿,欢快地扑去,青儿退了几步,揉着旺财的头,笑容灿烂道:“还是这么顽皮。” 旺财一直亲昵地蹭着青儿的腿,转着圆圈,小智走过来打招呼道:“溪儿。”娃娃脸上的笑容也一样灿烂着。 青儿起身道:“小智,麻烦你了。” 小智连连摆手道:“你我之间就不用说这些客套话了。” 青儿眼眸划过不置可否的情绪问道:“少爷说了多久启程吗?” 小智垂下眼帘,掩住眼底的失落道:“应该是明天早上。” 青儿看着小智的神情,慢慢说道:“小智,对于那件事其实我早已经释怀了,我不怪你,那不是你的错。” 小智抬眸,眼里闪着晶莹的光亮道:“此话当真?” 青儿郑重地点头道:“嗯,我还要去做些点心,先失陪了。”说着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小智欢喜地追上去道:“我可以帮你的忙吗?” 青儿掩面笑意莹然道:“你确定?” 小智连连点头道:“我一个人野外生存能力也不弱,弄吃的自然不在话下。” 梨儿坐在桌旁,看着那盆相思草出神,这草到底用什么特别的?竟然能潜移默化影响自己的情感变化,如果把不再喂血,它会有什么变化吗? 正想着这个问题,便听到和缓的敲门声,梨儿趴在桌上未动道:“请进。” 青儿端着点心,进门道:“妹妹,你怎么闷在屋里,也不出来走走?” 梨儿用手指扣着圆桌慵懒道:“不想动。” 青儿把点心放在桌上,坐在梨儿旁边道:“妹妹,可是有心事?” 梨儿随手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道:“也不是什么事儿。” 一百六十五、来者不善 话音刚落,便听到外面有小厮喊道:“小姐,小姐……”声音有说种不出的急躁与慌乱。 梨儿眼神一变,放下手中的糕点,和姐姐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便匆忙朝外面走去。 一出门,那小厮面上带着焦急之色朝跑到门口,气喘吁吁道:“小姐,王管家被人打伤了。” 梨儿和青儿听了这话,面色皆是变,到底谁这么明目张胆,竟然上门挑事? 梨儿柳眉微蹙询问道:“那王管家现在人在哪里?” 那小厮上气不接下气回答道:“在大门口。” 梨儿和青儿立马便飞身朝雪府前门赶去,那小厮喘了一口气,又继续跟在两人的后面跑着。 可当梨儿和青儿匆忙赶到正门口,前后扫了一圈,却连一个人影都未见到,连平时热闹的大街也是空无一人,此事定有蹊跷。 两人对视一眼,正准备返回府找刚才那小厮问话,便听到一娇笑声在身后响起。 梨儿和青儿同时转身,只见笑声的主人是一身穿红色薄纱露脐装妖艳美人。 梨儿只觉眼前的女子有些眼熟,但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青儿从那女子身上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可之前确实从未见过这一号人物。 胡媚儿看着两人的表情,眼底隐隐晃过戏谑,扭动着水蛇腰朝两人走去,媚眼如丝道:“梨儿,好久不见。” 梨儿一愣,她认识我?青儿眼神一暗,走到梨儿面前挡着。 这时,那小厮也跑到了门口,梨儿和青儿正想拦截,怎奈胡媚儿早有准备。三根银丝出手,钩住那小厮的皮肉,眨眼那小厮便被拖到胡媚儿身旁。 小厮也不知喊疼,像是着迷一般,眼神迷离道:“美人,我帮了你的忙,好处呢?” 胡媚儿娇笑道:“小哥,好处自是有的。”话音落下,小厮的人头便被胡媚儿手中的银丝绞下,如泉的鲜血直接从脖颈喷涌出来。溅了了胡媚儿一身,红纱衣更显妖丽。 胡媚儿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角的血,嫌弃道:“味道差了些。” 如此残忍的杀人手法。让梨儿看着胃里便是一阵翻涌,捂住喉咙干呕,相较之下,青儿只是微拧了一下峨眉,眼里划过厌恶之色。 胡媚儿将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讥笑道:“残忍吗?你们杀人时,未必比我好。” 梨儿看向胡媚儿冷然道:“你来有何事?” 胡媚儿笑得花枝乱颤道:“叙叙旧,你信吗?” 梨儿和姐姐对视一眼,朝门内走去,胡媚儿松开手中的无头尸道:“你们不用走了,这扇门被妖皇设了界。现在这地方可是修罗道。” 话音落下,周围的景象便大变了模样,四周是一望无际的荒漠。漫天黄沙漂游在空中,黄色的沙土上到处铺满散乱着的白骨,空气中散着炙烤肌肤的热度,天空是暗灰色的,一片阴霾。 梨儿和姐姐的背靠着背观察着周围的动向。胡媚儿惬意地抓起一抔黄土道:“还是这里的空气新鲜。” 远处突然能看到一个人影,胡媚儿嘴角的笑意更深。 梨儿和青儿自然也是注意到那人影。不到片刻,那人便出现胡媚儿身旁。 梨儿和青儿眼里皆闪过惊讶之色,红艳的华服,精致的妆容,艳丽的容颜,这人不正是三年未见的丽姬? 丽姬和胡媚儿站在一起看着恰如一对如花的姐妹,但明显都是带着尖利毒刺的,媚惑中充满了危险。 丽姬看着梨儿的眼神,恨意了然道:“叶蓠悠,知道这上千年的时光,我是怎么这如炼狱的修罗道活下来的吗?” 梨儿柳眉微拧淡淡道:“丽姬,那是你的事,该放下的便放下吧!” 丽姬的脸有些狰狞道:“放下?除非我死。(.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胡媚儿在旁边理着青丝说道:“丽姬,妖皇还等着我们呢!” 丽姬敛去眼中的情绪,瞥了胡媚儿一眼道:“这我自是知道。”说着手一挥,两张如蜘蛛网的红线便缠绕在梨儿和青儿的身上,两人被绑在了一起。 梨儿用手指在姐姐手心轻划着字,青儿便没有再动。 胡媚儿笑道:“呦,你们两还真淡定。”丽姬瞪了胡媚儿一眼道:“拿出你的法器。” 胡媚儿笑脸相迎道:“丽姬,我们都在一条船上,刚才恕我嘴笨,说了不中听的话,还望你多包涵。” 看在伸手不打笑脸人的份上,丽姬大度地摆了摆手。 胡媚儿从袖中拿出一张红色锦缎,随意扔下,红色锦缎漂浮在半空中,拉长变成一张不大不小的地毯。 胡媚儿说了一声下,那张地毯便飞到几人的脚下,梨儿和青儿正在仔细打量这张地毯,又听胡媚儿在前面说道:走。 瞬间地毯像长了翅膀一般,以超越风的速度向前飞了起来,要不是丽姬用手掌了一下,梨儿和姐姐肯定摔倒在地上。 梨儿和青儿道了一声谢,丽姬的眼神却一直望着前方,胡媚儿在前面娇笑声不断。 凌烈的热风扑面而来,梨儿觉得这风像刀子,刮得脸生疼,想着运了一层气,包住了姐姐、丽姬。 丽姬看了梨儿一眼,又别开视线,只是这次眼里没有一丝恨意。 青儿感觉不到一丝烈风,捏了捏妹妹的手,传音道:妹妹,我还受得住,倒是你,保护自己就好。 梨儿回握姐姐的手,传音道:我没事。 胡媚儿转头,嘴角的笑容有些嘲讽道:“你们真是姐妹情深,可是不知这比纸还薄的情意能撑到多久?”那双媚眼写满了讥讽之意。 梨儿和青儿都没有说话,有些时候,说再多都是空话,何必说些话给不相干的人听。 丽姬开口道:“胡媚儿,你看好方向,别带错了地方。修罗道,可不是你能横着走的地方。” 胡媚儿自讨了无趣,脸色有些难堪地说道:“丽姬,这样说话,我们日后可难相处。” 丽姬有些冷傲道:“我本来就没打算要和你长期相处,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碰了一鼻子的灰,胡媚儿黑着脸转回头,看着前方。 梨儿突然觉得丽姬其实只是有些偏执,本性并不坏,想着看丽姬的眼神有些了友好的善意。 丽姬感觉到梨儿的视线,随意地看过去,这一看,心里倒生出了几分羞愧,忙别开视线道:“你我可是敌人,心里要有数。” 话音刚落,远处便传了一阴冷的声音道:丽姬,也会心软。 丽姬的脸色一变,原来妖玲并不放心我和胡媚儿,一直在监视着我们的举动…… 胡媚儿先是幸灾乐祸的笑,但转念一想不对,这说明妖玲心思有些深沉,这半盟友关系也是不稳的,接着也敛去了笑意。 梨儿听着这声音觉得有些耳熟,脑海里灵光一闪,如果没猜错这女子是在以陌给自己吃了长生丹后,入梦想对自己不利的那女子。 青儿听着这声音,眼眸有些冷冽,心里积蓄满了怒火,就是这个女人害得自己差点伤害到妹妹。 地毯飞越过铜墙铁壁般的高墙,穿过空旷的道场,安慰飘落在九级阶梯下。 一穿着金色缕衣,容貌冷魅的女子倚靠在象征王者的座椅上,眉宇间透着一股阴冷之气,眼眸微泛着蓝光。 胡媚儿和丽姬上前禀报道:“妖皇,人带到。” 妖玲眼眸看不出真实情绪,对着梨儿说道:“你还是那么弱?简直是丢你前世的名声。” 梨儿淡然道:“我来不是与你叙旧,你可有何事?” 胡媚儿顿时便无语了,你还真当我们是请你来的,这话说的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妖玲轻笑道:“那我想与你叙叙。”大概笑得有些夸张,连头上精致的朱钗都在轻轻摇晃,碰在一起,发出碎玉的声音,悦儿但却让人头皮发麻。 梨儿也不怕激怒这阴冷善变的女子,直接说道:“但我没话与你说。” 出人意料的是,妖玲一点也未被激怒,依旧带着笑意道:“那让我看一下你这半残废的姐姐还有何本事?” 这件事,她也知道,看来这女子一直在暗处。梨儿眼里隐有怒气。 青儿伸手安抚了一下梨儿,对着台阶上的女子道:“谁是残废还不一定呢?” 妖玲用手撑着下颌,对着胡媚儿道:“媚儿,陪她玩玩。” 胡媚儿媚眼如丝道:“领命。”说着飞身到了道场中央。 丽姬适时地解开青儿的束缚,青儿紧接着朝那边飞去。 梨儿有些担忧的看着姐姐的背影,丽姬视线也开着道场中央,妖玲调了一下坐姿,看戏当然要找个好位置,这死丫头嘴硬,明明自废掉了一只手,看她拿什么与胡媚儿那只妖精斗?本想着她身体还有些用,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必要再留她,想着泛蓝光的眼眸越加冷然。 胡媚儿娇笑道:“姑娘,呆会儿别怪我下手重了,不过如果你求饶,或许我会让你死的好看些,留你个全尸。” 青儿面无表情道:“少废话,直接动手。” 胡媚儿眸色变,手一挥,三根带血的银丝直袭向青儿的右手臂。 青儿以鬼魅般速度移开,转瞬便到了胡媚儿的身后,左手持着匕首,扣向胡媚儿的命门。 但左手始终是比不上右手的灵活度,被胡媚儿一个后空翻逃开,还被重重踢到右肩。 一百六十六、修罗道 伴随着啪的一声,青儿的右肩骨被踢碎,整个人不禁往后退了几步,喉头一热,鲜血立刻充溢口齿间。(.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青儿顾不上肩部撕裂的疼痛感,咬紧牙关,正面迎战胡媚儿,斜身连环踢,胡媚儿用左右手挡住,单脚划着地面,后仰着不停往后退。 梨儿有些担忧地看着姐姐的右肩,心里有说不出的心痛,刚才那声清脆的碎骨声,让梨儿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妖玲半倚靠在颇为霸气座椅上,右手依旧撑着下颌,眼里带着玩味的笑意,嘴角轻勾。 丽姬对场内的激烈的打斗漠不关心,视线一直望着高墙外,艳丽的面容挂着几缕细若秋风的愁绪。 胡媚儿看着青儿眼里隐忍着的痛苦,笑容越加娇媚,两手一交叉,手中滴着鲜血的银丝线扭动的更灵活,缠住青儿的左右手臂。 青儿左手一挥匕首,切断右手臂的银丝线,迅速把匕首丢到右手,左手同时旋转,直接赤手抓住银丝。 胡媚儿轻挑媚眼,手一用力拉动银丝线,青儿的左手立刻便被割破,鲜血直涌出,将银丝线染得更红艳。 梨儿忍不住想要出手,但自己身上的如蜘蛛网的束缚,难以挣脱。 胡媚儿本来想乘机将青儿的整只胳膊绞下来,但青儿的应变能力与速度都是出奇的快,如鬼魅般围着胡媚儿旋转,反倒用银丝线将胡媚儿缠起来。 胡媚儿眼底闪过光亮,手一缩,银丝线便消失了,紧接着向青儿右肩头拍下凌烈的一掌。 青儿的嘴角立刻溢出一缕刺目的鲜血,整只胳膊完全失去了活动力,尖利的疼痛感传遍全身。青儿只是淡淡用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渍,面色如常。从侧面快速划过胡媚儿的左肩。 胡媚儿身体向右一偏,但还是没有躲过,左臂膀被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直流,面容有些扭曲,目光恶毒道:“贱人。”说着一挥右手,三根银丝直接袭向青儿的心脏。 青儿连朝后左右躲闪,可那三根银丝线仿佛长了眼睛,一直紧追着自己不放,想着两腿踩上银丝线。 胡媚儿勾起嘴角。动了一下手中的线,那银丝线竟然伸长,嵌入青儿的皮肉。 青儿面色微变。扑身将银丝线斩断,整个人扑倒在地,想要起身时,发现双腿疼得难以站立。 胡媚儿娇笑着,踩上青儿的右臂:“你现在还觉得自己很厉害吗?”说着脚下的力道用加重了几分。 青儿的面色有些难看。但仍未开口说什么。 浅绿的长裙染满了腥红的血渍,开出一朵朵似血红梅,但眉宇间仍带着那一份傲气。 梨儿的眼眶早已通红,咬破了下唇,虽绷开了束缚,但脚步却难以移动半分。还是无法帮到姐姐,只能心痛无力地看着,指甲不觉掐人了掌心。 妖玲嘴角的笑容越加开怀。她伤心了,自己的心情便会莫名的好。 胡媚儿弯下身,嘲笑道:“刚才不是嘴硬吗?你求我阿,求我,我便给你留个全尸。” 青儿眼眸里的光亮晦暗不明。左手的匕首划破右指尖,本来泛着幽光的匕首起来一些变化。隐隐泛红,杀气毕现。 胡媚儿眼神一变,想退开,但那泛红的匕首已插在了自己的胸口上,眼睛瞪得大大的,有些难以置信。 青儿翻起身,站在胡媚儿面前,漠然的抽出匕首道:“你太大意了。” 胡媚儿直直倒地,要死了吗? 青儿满身是血,一瘸一拐地朝梨儿走来,嘴角带着安慰的笑容。 梨儿强忍的眼泪,终于还是不可抑止地往下掉。 妖玲有些惊讶,但很快如常,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胡媚儿,嘴角的笑容有些鄙夷,没用的东西。 丽姬回过神后,有些震惊,反倒是小看了她们…… 青儿用左手给梨儿擦拭着眼泪宽慰道:“别哭了,都是小伤。(.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梨儿抽噎道:“让我给你看看。”说着从衣袖中拿出药瓶。 妖玲一挥衣袖,梨儿的药瓶便落在了地上,刚想俯身捡起,便听到妖玲说道:“叶蓠悠,你真把这里当你家了,想给她看伤,先过我这关。” 话音落下,便飞身到梨儿身旁,随手就是一掌。 梨儿本来想闪躲开,但看到满是伤的姐姐还在自己旁边,便硬生生接下妖玲的那一掌。 妖玲被逼退了几步,但梨儿被弹飞,重重摔在地上,一口鲜血直喷出来。 青儿见状想上帮忙,但丽姬扣住了自己,所以只能焦急地看着。 妖玲轻巧的薄纱金缕衣随风飘舞,冷魅的眉目带着几分不屑之意,看着摔在地上的梨儿道:“依然是那么弱,这让我怎么下手?” 梨儿淡然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你不用手下留情。”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因为我也不会。”白衣飘飞,别有一番风姿。 妖玲周身的杀气暴涨道:“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副嘴脸。”说着双手合上,手上出现一个金色的圆球,越长越大。 本来就昏暗的天空,一片黑云压顶,狂沙肆虐,烈烈的狂风高速旋转,周围的铜墙铁壁开始拔地而起,坍塌一地。 青儿面容凝重,焦急地大喊道:“妹妹快离开。”丽姬扣住青儿形成了一道屏障。 梨儿敛去眼中情绪,暗自运功,形成了一保护层。 妖玲眼中划过轻蔑之色,就凭这个,你就想挡住我在炼狱琢磨出的绝招吗?想着将手中金色圆球退出去阴冷道:“永生不得超生。” 巨大的光波照亮整个修罗道,如天雷般地响声,在天地间爆炸开来,震耳欲聋,浓烟弥漫了天空。 妖玲笑意了然道:“这下死透没?”说着本来还想假意惋惜一下,却在浓烟消散中,隐隐看到两个人影。 嘴角的笑意有些僵住。妖玲一挥衣袖,浓烟消散开来。 妖玲看到了自己恨到骨子里的那一张脸。 只见叶蓠悠如九天玄女,衣袂飘飘地抱住入睡着了一般的梨儿,绝美的面容表情淡淡的,仿佛天地间谁也不影响到她的心绪,额前那颗小巧精致的红宝石轻摇晃,点缀着雪肤花容更显绝色。 妖玲不禁以唇相讥道:“叶蓠悠你还是忍不住跑出来了,看来你也是胆小鬼,害怕永生不得超生吧!” 叶蓠悠清澈的眼眸看向妖玲道:“你这又是何必如此?伤害我,你就那么开心。” 妖玲理了一下耳边的青丝道:“这你早便知道。我恨不得剥你皮饮你的血,千年呆在地下忍受地狱之火的煎熬,那种滋味我想你也体验下。” 叶蓠悠表情依旧淡淡道:“你的戾气依旧未除。” 妖玲瞳孔变蓝。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我竟然听到女煞帝在批评我的戾气,难道你忘了你发狂起来的过往?那血可染红九重天。” 叶蓠悠眼里闪过一丝痛楚道:“妖玲,往事我并不想提。你想动手便动手。” 妖玲看着叶蓠悠的表情,嘴角的笑意越发浓郁道:“我偏要提,还有这一世你怎么还是那么傻?早晚会成为牺牲品。” 叶蓠悠峨眉微蹙道:“这与你无关。”话音落下,四周便升起一团团闪着红光的火焰,将本来就闷热的空气炙烤地更加烫人皮肤。 妖玲冷魅的眉眼闪过一丝不妙,地狱之火。叶蓠悠是疯了吧?想着顿时变消失在道场。 叶蓠悠峨眉舒展开来,抱着梨儿飞到青儿和丽姬道:“谢谢你们照顾她。” 青儿接过梨儿连连摇头,丽姬看着叶蓠悠。眼里有些嫉妒,也有些别的情绪。 叶蓠悠看着丽姬道:“雪狼永远是我叶蓠悠的朋友,但也仅是朋友而已,如果你真的喜欢他,不是去嫉妒。而是赢得他的心。” 丽姬艳丽的容颜有了一丝松动,突然觉着自己从未了解过叶蓠悠。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 叶蓠悠把视线移向青儿,伸出一只手拂过青儿受伤的地方,青儿的伤口便神奇的愈合了。 青儿刚想道谢,叶蓠悠的灵魂便消失面前,只是清灵的声音还回荡在风中:她需要全心全意的信任,我也是。 第二天,梨儿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安睡在马车上,思绪有些清晰,我不是在修罗道吗?怎么回来了?还有姐姐怎么样了?想着掀开车帘,环顾四周。 一眼便扫到了马车旁,悠然骑着马的姐姐。 青儿感受到梨儿的目光,侧头笑道:“妹妹,醒了?” 梨儿点头忙问道:“姐姐,你的伤口处理过没?还疼吗?”驾马车的小白一脸专注看着前方,只是眼底有些疑惑。 青儿拉着缰绳,笑容灿烂道:“好了,一点也不疼。” 梨儿面露不解之色,好了?昨天不是伤的有些重吗? 青儿跳上马车道:“有高人相助。”也坐进了马车。 梨儿拉住青儿的手臂看了一下,又捞起姐姐的裤脚,确实没伤了,这才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又转话题道:“那我们现在是要去京城吗?” 青儿点头道:“嗯,今早启程的,只是少爷见你还在休息,便没把你叫醒。” 梨儿立刻在车内东找西寻,青儿笑道:“妹妹可是在找自己的宝贝木匣。” 梨儿连连点头,青儿看着梨儿眼眸道:“不用找了,我都给你带上了。” 梨儿抱着青儿的手臂撒娇道:“谢谢,谢谢,姐姐你总是那么贴心。” 青儿轻点了一下梨儿的额头宠溺道:“你啊……” 一百六十七、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来京城已有好几天了,梨儿本以为会见到师傅的养父,但师傅却在京城近郊置办了一次幽静雅致的宅院。(.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一行人住进去后,梨儿便很少见到师傅。 每天早晨起来练琴、看医书,生活过得简单而又宁谧,仿佛时光都驻足在悠闲的河流中,如沐春风的惬意。 今天一叫远衡的小厮告诉自己,师傅让他的朋友带自己和姐姐,去附近的明月寺转转,听说那里的风景正好。 梨儿在书房内翻看着轶闻杂谈,青儿坐在桌旁,低垂着眉眼,一针一线地绣着香囊,仿若要将满心的牵挂绣进里面。 不一会儿,远衡高兴地跑到书房道:“小姐,少爷的朋友来了。”梨儿放下手中的书,抬眸,勾起嘴角道:“远衡,你在高兴什么呢?” 远衡兴奋道:“小姐,少爷的朋友萧公子可是凤朝榜上有名的美男,而且他妹妹萧冉冉更是国色天香。” 梨儿戏谑道:“远衡,重点可是在后面?”远衡的脸刷一下便红了,结巴道:“这……” 青儿把香囊和针线放好道:“妹妹,就别顽皮了,我们出门吧!” 梨儿朝远衡眨了一下眼睛,暂且放过你,转身把书放回书架道:“好的。” 远衡真是有苦说不出,唯小姐和小人难养也,不就是初次见面,小姐穿着男装,自己撒欢地前后把小姐成男子,问东问西,想要说媒,自此后,小姐就爱抓自己的小辫子,然后取笑一番。 梨儿和姐姐穿过幽静的竹院,一出门。便见小白驾着马车,旁边站立一个温文儒雅的男子,想来也好几天未见小白了,没想到师傅会派小白和我们同路。 萧逸白自然也看到梨儿和青儿,虽然看惯了美人,但眼前还是一亮,如此清丽脱俗的人儿可谓是少见,气质也出尘,想着上前拿着折扇道:“在下萧逸白,是雪落兄的友人。(.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不知怎样称呼两位姑娘?” 梨儿有礼道:“萧公子既是师傅的挚友,那我们便随意些,我叫莫清梨。这是我的姐姐青溪。”说着用手示意着青儿。 萧逸白笑容温润道:“莫姑娘、青姑娘,那请上车。” 梨儿和姐姐点头,依次坐上了马车,两人呆在马车内,萧逸白和小白坐在马车外。 马车要启程时。萧逸白还细心提醒道:“两位姑娘坐稳了,马车要走了。” 梨儿和姐姐有默契地道了谢,萧逸白扇着折扇,看着晨曦的阳光洒在林间,闲适道:“两位姑娘客气了。” 小白目不斜视地看着前路驾马车,深邃如大海的眼眸。看不清到底有着怎样的情绪,只是有时眉峰微聚,像是有什么烦心事。 青儿轻合上双眸养神。昨天晚上跟着小智回去了一趟,今天有些乏了。 梨儿扫了一眼姐姐的神色,掀开侧帘,往外看去,现在正值夏初。树林长的正茂密,翠绿欲滴。金色的阳光透过绿叶的缝隙,落下璀璨的光点,几欲醉了夏风。 清凉的西风拂在脸上,不禁让人想要随着风儿入梦。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萧逸白在马车外面彬彬有礼道:“莫姑娘、青姑娘,我们到了。” 梨儿睁开半眯着的眼眸,应声道:“我们这就下来。”说着握了一下青儿的手道:“姐姐,我们到了。” 青儿敏感地睁开眼道:“嗯。”梨儿见姐姐醒了,便掀开车帘先下了车。 刚一下车,梨儿便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 一片如画的桃花林映入眼帘,深粉色的桃花挂满枝头,层层叠叠如绝美的桃粉红云,清风一吹,妍丽的桃花纷纷吹落枝头,飘舞在空中,将长着青草的土地,细细铺成了一柔粉的地毯。 梨儿朝萧逸白和小白说了一句失陪了,便提着裙摆,朝桃花林深处欢快的跑去。 小白的眉宇间染上淡淡的笑意,小姐依旧那么活泼,真好。萧逸白有些惊讶,一般的女子都是规规矩矩恪守礼教,但雪落兄的宝贝徒儿明显有些率性和纯真,不拘礼教。 梨儿欢快地跑着,为何自己对桃花也有了眷恋?想着停下了脚步,抬眸看着簌簌而落的桃花瓣,伸出手心,接到一瓣桃花,心莫名的微颤。 梨儿蓦然想到自己宝贝木匣中有一朵艳艳的桃花,唇边绽放出一朵绚烂的花朵。 姬未央最近总是分不清黑夜与白天,每天抱着酒坛喝酒,浑浑噩噩的,身体上的伤,虽疼但远不及心里的伤,莫清梨三个字刻着心上,放不下,但为何一次次伤我的心? 今天清醒了些,便一个人来明月寺,让自己好好思量一下,但走到看到半山腰的桃花林,炫然开放了,便不由自主在林间到处走走,谁知竟然又看到梨儿。 只见梨儿穿着飘逸的月白色长裙,妍丽的桃花飘落在青丝间,美得不可思议,如水般清澈的眼眸透着一种喜悦,伸出纤细的素手,接住了灼灼桃花瓣。 梨儿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不经意地看过去,只是一眼,梨儿便愣在了那里,眸光微滞,如绸缎的墨发用一根绯色的玉带绑着,漂亮的桃花眼盈盈若水,薄唇如三月桃花般诱人,肤色晶莹如雪,一身绯色锦衣,映着身后的桃花林,可谓一顾倾城,再顾倾国。 看着那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梨儿如蝶的睫毛轻颤,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止不住往下滑落。 姬未央走近梨儿,桃花眼里写满了心疼,用锦帕轻柔地给梨儿擦着脸上的泪迹。 梨儿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接过锦帕道:“抱歉,让你见笑了。” 姬未央轻声问了一句:“可还记得我?“梨儿又细细看了少年的模样,脑海里灵光一闪,桃花面,惊讶道:“你是姬未央。” 姬未央扬起薄唇道:“不错,很高兴你还记得我。” 梨儿却有些走神,为何刚才自己的心竟然会感觉钝痛,觉得难以呼吸? 姬未央看着梨儿没有听自己说话,垂下眼眸,掩住眼底的失落道:“你和雪落哥哥在一起吗?” 梨儿回过神,尴尬道:“对不起,没听清,你再说下。”姬未央天真地又重复着刚才的问题。 梨儿有些惊讶道:“你认识我师傅?” 姬未央笑容绚烂道:“对阿,雪落哥哥是我的亲人,他是我父亲的养子。” 梨儿怎么感觉姬未央变了许多,虽然当初只是几面之缘,但感觉他是一个神秘且有故事的孩子,怎么现在看来只是个简单纯真的少年?难道是自己的推测错误?想着随口道:“你今天怎么一个人出来转?” 姬未央桃花眼透着无辜道:“没有人陪我,我便一个到处走走,谁知竟然能遇到你?看来我们真是有缘。” 梨儿怎么看都觉得现在的姬未央都像一张白纸,问道:“你经常在这边转吗?” 姬未央点点头道:“这里的风景好,五六月这山上的桃花林漂亮的不真实,穿过桃花林,还有一片像璞玉的镜湖。” 梨儿握住柔嫩的桃花瓣道:“我想到前面去看看,你要去吗?”姬未央笑道:“好阿,舍命陪君子。” 梨儿听了这话眼角不禁抽搐了一下,这用词不怎么恰当吧? 姬未央自然地拉着梨儿衣袖热情道:“那片镜湖可好看了,一般人我都不带他去。”梨儿尴尬地笑了笑。 两人穿过桃花林,梨儿一眼便喜欢上了这片幽深如明镜的湖泊,因为这湖泊太像仙境中的湖泊,美得让人窒息。 清澈的湖水在清风的吹拂下,荡开一圈圈涟漪,层层泛开,绽放出空谷幽兰的模样,不时有桃花瓣飞落在湖面,点缀出醉人的画面。 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梨儿随意地坐在草地上,透过指缝,望着阳光,轻轻往后一仰,便躺在了草地上,空气中充盈着淡淡青草香和桃花香,梨儿不顾形象地在草地翻滚了几圈。 姬未央眼里划过一丝浅淡的笑意,原来她还记得。也自然地躺在草地上,看着蔚蓝的天空没有说话,真希望时光能停在此刻,如此近的距离,你对我毫无防备,你说我是该高兴?还是应该伤心呢?是因为这张脸吗?想着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涩。 梨儿很久未如此的放松,感觉整个世界都亮,没有一丝压抑,而身旁竟然只是几面之缘的姬未央,这感觉太奇怪了,想着扫了一眼姬未央的侧脸,眼眸里又生起一些雾气,赶忙别开视线,自己这是怎么了? 就在梨儿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姐姐的呼唤声,梨儿睡意全无,撑起身应道:“我在这里。”说着起身往回走。 姬未央对于这样的忽略,眼底闪过受伤之色,但起身紧跟在梨儿身后道:“梨儿,你还要上山去吗?” 梨儿转过头,才想起还有一个人,抱歉道:“对不起,刚才一急把你给忘了。”姬未央笑道:“没关系。” 梨儿提议道:“要不你和我们一路去转转?”姬未央两边并作一步走上前道:“嗯,正好我也没什么事。” 两个人并肩朝桃花林走去。 青儿看着妹妹还没回来,有些担心妹妹会迷路,便开始在桃花林间呼唤着梨儿,听到妹妹的回应,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结果却看着妹妹和一倾国倾城的少年一路,眼里有些疑惑。 小白看着多出来的那少年,看着梨儿的目光晃过愧色。萧逸白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偶遇?还是…… 一白六十八、游明月寺 还未等梨儿给姬未央介绍其他人,姬未央就先给萧逸白和小白打了招呼,看来他们是旧时,不过这也不足为奇,毕竟姬未央也算是师傅的弟弟。 梨儿给姬未央和姐姐两人相互做了简单的介绍,一行人便有说有笑的上山。 蔓延的山路两旁长满了青葱的树木,挂着晶亮的露珠,一闪一闪,清新自然,就连深绿的草也长的特别茂盛。草丛间零星点缀着不知名的黄色小花,清风一吹,轻摇曼舞,煞是可爱,山谷间不时回荡着黄鹂鸟悦耳的叫声,真是山青鸟鸣,风景这边独好。 梨儿和姬未央走在前面,两人皆是好动的人,精力充沛地到处转悠,姬未央不时给梨儿讲着京城有趣的事,丰富梨儿的见闻,两人相处的特别愉快。 青儿和萧逸白不急不慢地跟在后面,两人不时客套地搭两句话。小白走在最后面,眼神有些黯淡。 大约爬了一个时辰的山路,梨儿和姬未央先走到一个平坦空旷的空地,梨儿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 有一个供游人歇息的凉亭,里面坐满了来爬山的人,空地上只有一棵古老的树,枝叶向四周散去,上面挂满了红色丝带,树下坐着一个老者,如果没猜错,应该是测字算命的先生。 姬未央见梨儿一直望着那棵求姻缘的树,开口道:“这棵姻缘树已有百年的历史,京城很多待字闺中的姑娘每年乞巧节,都会来求一个好姻缘,再参拜一下明月寺。” 梨儿淡淡说道:“姻缘自由天定,求只是个心里安慰。”姬未央看着梨儿侧脸提议道:“要不我们去算是一卦?”梨儿摇头道:“这就不用了。” 坐在凉亭人都激动不得了,一直盯着姬未央和梨儿,惊为天人。怎么能比那画上的人儿还要好看? 梨儿本想再等一会儿小白他们三人,但被这么多人盯着的感觉,多少有些不自在,便说道:“姬未央,我们先到寺庙上去等他们。” 姬未央赞同地点点头,虽自己习惯了这些人的目光,但梨儿应该是不怎么…… 走过空地,面前是一笔直陡峭的石梯,最上面是恢弘辉煌的明月寺院,听说每年春播。皇族都会来这里举行盛大的天祭,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梨儿望了一眼远景。便专注脚下的路,姬未央绘声绘色地给梨儿讲着明月寺的由来。两人身后跟着一大群人。 梨儿不经意扫到后面的人群,不禁就有些无语了,这些人真是……想着不觉加快了步伐。 姬未央紧跟在后面,两人顺利把那些人摆脱。 梨儿这才好好打量一下这家皇家寺院。整个布局气派大器,错落有致,雕梁壁画,庄重不乏贵气,人来人往,看得出香火很旺。空气中飘散着浓郁的香火味,撞钟声不绝于耳。 佛院作为清静之地,大部分人见面都是点头示意。即使说话,声音也压得很低。梨儿突然想到了暮姑姑,不知暮姑姑呆在寺院里的生活是怎样一番景象? 姬未央伸手捡去梨儿发间的桃花瓣,可是却没扔掉,梨儿回过神道谢。姬未央提议道:“我们到后院去坐一会儿,怎样?”梨儿点头道:“也好。” 萧逸白三人落在了后面。遇到了一大群人,这些人正好是刚才那群跟在梨儿和姬未央身后的人,本来有些沮丧,因为跟丢了,但又遇到赏心悦目风华气度不一的人,心情好了些,便执着地跟在后面。 萧逸白摇着折扇,带着和煦的笑容,友善地看着周围的人,跟在后面的人群像受到了鼓舞,一个个也扬起笑容,真是温文儒雅啊! 小白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青儿低垂着眼眸,思考着自己疑惑的问题,姬未央怎么和花倾城长的一模一样?只是两人的发色和成熟度不一,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三人一道爬到了明月寺,转了小半个寺院,在后院的休息处,看到了梨儿和姬未央坐在露天的石桌旁,两人面带笑容说着什么话。 梨儿也注意到了姐姐三人,仔细一看,额,后面还跟着一大群人…… 姬未央见梨儿在往左边看去,自己顺着看过去,他们三个到了,动作还是不慢嘛! 后面的那群人又看到两个如画的人儿,眼睛顿时就亮了。 姬未央看着梨儿的表情,不禁勾了勾嘴角。 梨儿本来想再转一转的心情,顿时便没了,说道:“你们还想到处逛逛吗?”姬未央首先说道:“现在下山,正好可以赶上午饭。” 萧逸白善解人意道:“我随便。”姐姐和小白自是没有意见。 一行人便一道下山。 走在石梯下去,梨儿扫到那棵姻缘树下围了不少的人,有些吵闹,好像起了什么冲突?姬未央看过去,一眼便扫了萧冉冉,忙走到左边,侧脸看着那边。 萧逸白很快也注意到了自家妹妹,一看到萧冉冉,自己就些头疼,虽说是亲兄妹,但这个妹妹整天在外面胡闹,经常让自己收拾烂摊子,性子任性又娇惯,都怪家里人太宠她了…… 梨儿牵着的姐姐的手,绕开走。 萧冉冉好不容易心血来潮来明月寺测姻缘,谁知这个老头不说好话,说自己姻缘坎坷,求而不得……一听这话,萧冉冉的血直往脑门上冲,拍着桌子,一副要把算卦摊掀了一般。 但突然身后的家丁和婢女都没了声音,萧冉冉转身一看,便看到了姬未央和哥哥从后面经过,整个的气焰便没了,上前喊道:“未央哥哥。” 梨儿和青儿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红衣少女,明眸皓齿,娇艳贵气如花中之王牡丹,可谓有国色天香之姿色,这应该就是萧逸白的妹妹萧冉冉。 萧逸白真不想说自己的妹妹,看到自己,反倒先喊姬未央。姬未央笑容有些不自然道:“萧姑娘,真巧。” 萧冉冉有些不高兴,前些日子还唤自己萧妹妹,现在怎么把界限划得这么清,不乐意地刚想开口说话。 萧逸白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开口,这任性的妹妹定要说出让自己汗颜的话,所以很明智地唤道:“妹妹,你怎么来明月寺了?” 萧冉冉露出小女儿的娇羞姿态,眼睛却看着姬未央道:“求姻缘。” 萧逸白顿时觉得自己这话没问对,冉冉怎么这么直接就表明自己的心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钟意姬未央!一点也不顾及自己大家闺秀的身份。 梨儿和青儿算是看明白,原来这位萧姑娘钟意姬未央。 姬未央却打太极道:“这不错呀,萧姑娘年纪也及笄了。”萧冉冉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两位俏姑娘,其中一位比起自己丝毫不逊色,萧冉冉的危机感敲起了警钟,看梨儿的眼神也有些不友善。 萧逸白见状,忙把自家妹妹和梨儿几人相互作了介绍。 双方客气地打了招呼,萧冉冉主动提出要和他们一路,梨儿几人客套地说了几句。 一行人便一起下山,一路上,萧冉冉都缠着姬未央,萧逸白为避免自家妹妹太给家族丢脸,还不时拉住萧冉冉说话,梨儿倒和姐姐惬意地闲谈,小白在身后静默地听着。 走到半山腰,一行人坐上了马车,在马车内,萧冉冉话少了许多,倒有了大家闺秀的模样,梨儿和姐姐有默契地闭目养神。 姬未央和小白两人挤在车外,萧逸白不时找着话题。 马车停在京城一家颇有品位的酒楼,姬未央一行人一进酒楼,便吸引到一众人的目光,连服务 有道的店小二们也有些愣住了,凤朝美男美人集会吗? 掌柜轻咳了一声,大堂又恢复了热闹,毕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能像那些市井流民露出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热情地店小二也迎上前道:“几位客官,不知是……”萧逸白扇着折扇直接说道:“一间雅阁。”看来是常客。 店小二在前面带路道:“几位贵客随我来。” 萧逸白一行人纷纷上楼,大堂人的余光都向着楼梯方向,不过真比画中人还好看。 萧逸白熟练地接过菜谱,询问道:“不知各位想要吃些什么?”萧冉冉倒是不客气报了一长串菜名。萧逸白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 姬未央接着报了几道菜名,梨儿有些惊讶,这些菜都是自己喜欢吃的,难道姬未央和自己的喜欢相同?姬未央朝梨儿笑了笑,桃花眼顿时流光溢彩。 萧冉冉见状板着脸,觉得食欲也没了。其她人都说随意,最后萧逸白两边端平的点菜,本着不浪费的原则,也没点太多。 饭菜没多久就端上来,还附送了一壶陈酿,萧冉冉饭菜没吃多少,就不停地倒着酒,萧逸白赶忙将酒拿走,不然等一会儿冉冉发起酒疯,自己更是没办法了。 吃饭途中,一消瘦的女子在门口询问道:“各位客官,可需要唱小曲的?” 萧冉冉闷声没说话,萧逸白转过头看去,姬未央不停给梨儿夹菜,青儿安静地吃着饭,梨儿看着女子眼里闪着淡淡失望,便开口道:“正好我好久没听,你唱唱。” 女子的眼眸立刻就有光泽,笑容满面道:“我会唱的歌不少,不知客官喜欢什么风格的?” 梨儿想了一下道:“唱你喜欢的。” 一百六十九、揭皇榜 女子莲步轻移,走进门,侧对着梨儿,轻启朱唇,动情地唱道:小船呀轻摇,杨柳呀风里颠摇;荷叶呀翠盖,荷花呀人样娇娆…… 梨儿几人放下碗筷,静静地听着采莲曲,此曲歌词优美,声音婉转动人,情感饱满,让人眼前浮现一幅唯美的画面,妙龄少女划着小船,在铺满莲花的湖面穿梭,带着盈盈笑意,愉悦地采着莲子。 一曲结束,青儿给了女子几两银子,女子连声道谢便离开。 梨儿看着女子的背影,生了怜惜,出来讨生活不容易,那瘦弱的肩膀怎么挑起重担?姬 未央看着梨儿轻蹙的柳眉,真想伸手去给梨儿抚平。 萧冉冉看着未央的眼神,放下碗道:“你们慢慢吃。”话音落下,气氛有些尴尬,萧逸白劝妹妹再吃点,萧冉冉连连摆手,萧逸白便没再勉强,这个妹妹太过任性,多说也没有。 饭后,萧逸白提出要带梨儿几人去转转,梨儿摆手道:“谢谢萧公子好意,今日踏青有些乏了,就先告辞了。” 萧逸白善解人意拱手道:“那有空再聚,下次如莫姑娘与青姑娘有需要,萧某随时乐意效劳。” 梨儿三人坐上马车,挥手道别。 梨儿几人刚一走,姬未央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匆匆离开。 萧冉冉本想跟着,结果却被哥哥拉住,萧逸白严肃道:“妹妹,作为大家闺秀,整天跟着男子身后转,像什么样?”萧冉冉涨红着脸激动道:“我就喜欢他,我乐意跟在他身后转。” 萧逸白知道这说教也没什么作用,便放缓了态度,软言细语道:“如果你钟意一个人。并不是缠着他,而是展现你的气度与修养,这样他才有可能会被你吸引。” 萧冉冉本以为哥哥会训斥自己,结果却温和地说了贴心的话,态度也是好转道:“谢谢哥哥的指点,妹妹受教了。” 萧逸白想着姬未央对梨儿态度,想到自家妹妹这希望已不太,如果萧姬两家,家族联姻倒还有点希望,只是这强扭的瓜不甜。到头来伤人伤己倒得不偿失了,只是现在给冉冉说这些话,估计她也听不进去。哎,算了,暂且缓缓。 小白驾着马车道:“小姐,我们真要直接回府吗?”梨儿掀开车帘笑道:“小白,还是你了解我。我们再去转转。”青儿坐在车内问道:“那妹妹怎么不和萧公子一路?” 梨儿狡黠一笑道:“我还想多活几年。”青儿轻笑道:“你啊……” 小白放缓了驾马速度,在京城城墙周围逛着,梨儿和青儿面带笑意,看着繁华热闹的京城,有说有笑。 梨儿看着巡逻的将士从车旁经过,不经意间扫到姐姐的视线一直跟着那些将士。直至他们消失在视线内。 梨儿这才蓦然想起小圆子,看来自己的记忆力越来越不好了,这么重要的事都没想到。想着开口道:“姐姐,你在信里和小圆子提过你来京城了吗?” 青儿回过神,脸上染上一层红晕道:“这……还没有。” 梨儿欢喜道:“那我们这就去找他。”青儿握紧了双手道:“这……有些不妥吧!”梨儿装作惊讶问道:“姐姐,你不会是移情别恋了?” 青儿赶忙摇摇头,梨儿套话道:“那是?”青儿这才说道:“前段时间通信。他有些忙,我不想打扰到他。所以没提这事,而现在……” 梨儿充分理解道:“也是,有些匆忙了。”停顿了下继续道:“姐姐,你们两个年龄也不小了,这婚事应该提上日程了吧!我还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青儿俏脸更红了,支吾道:“这……我还没想好。”梨儿拉着青儿的手道:“姐姐,不用想了,再想黄花菜都凉了。” 话音落下,便听到小白在马车外说道:“小姐,前面走不动了。”梨儿向姐姐眨了眨眼睛道:“呆会儿继续。”说着掀开车帘,探出头一看,果然走不动了,前面的人把路围了个水泄不通,好像再看城墙上贴着的什么告示。 梨儿跳下马车道:“走,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小白和青儿忙下车,把梨儿护在中间,梨儿嘴角略扬。 三人挤到了最前面,梨儿仔细一看,还是个皇榜,太概内容讲的是三殿下抱恙很长一段时间,太医们束手无策,可所以现在贴皇榜,广寻名医,只要能医好三殿下的病,赏黄金万两,官封二品。 梨儿眼睛亮了亮,小声在小白耳边道:“小白,你去揭。”小白面露难色,梨儿又说道:“你不去,我去了。”说着作势要去揭皇榜。 小白无奈之下,只好揭了皇榜,周围喧闹的人顿时就安静下来,看着相貌不凡的男子,这人可真有把握?虽封赏有着巨大的诱惑力,可这没看好,代价可是…… 很快就有士兵来迎接揭皇榜的人,小白镇定指着梨儿和青儿道:“我需要带我的药童一道去。” 梨儿笑容灿烂,小白不傻,青儿捏了一下梨儿的手,顽皮…… 周围的人注意到如此清丽出尘的少女,不禁发出赞同声,同时也有些惋惜,竟然只是药童。 三人被一大堆官兵围着离开。 小白现在有些后悔了,为何要听小姐的去揭皇榜?这不是自讨苦吃吗?虽然小姐的医术很好,但让少爷知道这件事,定是会生气的。 梨儿清点了一下衣袖里的药瓶,盘算着是不是要给那个三殿下下迷药,再医治?那笔赏金真可观,自己可以开一家规模不小的医馆和一家酒楼,不错,不错。至于官位,就小白了。 青儿想自己的年龄虽然也不小了,但不想这么早嫁人,一定要看到妹妹幸福了,才想考虑自己的事。但经妹妹一提,自己才考虑到小圆子,我能等,但他能吗? 三人各怀心事,在官兵的护送下,走进了三殿下的府邸。 梨儿心情大好,本以为皇子的府邸都会有些奢华,显铺张浪费,但这府院,来往的人不多。可说清静,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清幽中带有几分典雅。花苑里栽种着成片的梨花树,虽梨花已谢,但余香仍萦绕在空气中,风一吹,便能闻到。 修长挺拔的墨竹林倒映在流动的曲水上。婆娑摇曳,风景如画。 在一处清静的宅院前,那领头的将士有礼道:“大夫,三殿下就在里面,你如果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吩咐。” 小白点头道:“那有劳大人了。”说着朝房内走去。梨儿和青儿微低着头紧跟着进去。 梨儿一进房。便闻到浓郁的药味,看来这三殿下是个药罐子。 房内挂着纯白的薄纱帘,层层叠叠。有些飘渺的感觉,布置也比较精致,隐约能看见有一个人斜躺在床上,不时轻咳。 小白跪在地上道:“草民见过三殿下。”梨儿和青儿也跟着下跪。 三殿下又咳了一声道:“可是揭了皇榜的大夫?” 听了这话,梨儿眼眸里划过一丝异色。这声音听着像是…… 小白回话道:“正是草民。”三殿下抬手道:“那起身吧!不必多礼。”小白正式地说道:“草民谢过三殿下。”说着三人便站起身。 小白掀开纱帘,朝三殿下走去。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愣,小团子?小白? 凤浅以陌撑起身叫道:“小白。”小白眸色有些变化道:“三殿下,我只是一名大夫。” 梨儿把头埋得更低,果然是以陌,只是,他不是狐族二殿下?怎么又变成了凤朝三殿下?看了以陌是多重身份。 凤浅以陌没再说什么,而是伸出手道:“那就请莫大夫给我看一下。” 这话一出,梨儿三人神色皆是一变,以陌怎么会知道…… 梨儿也没再掩饰,而是走上前道:“以陌,你怎么生病了?” 以陌直直地看着梨儿,像是要看进梨儿的心里,眼眸潋滟生辉道:“你出现,病就好了。” 气氛有些尴尬,虽然大家都知道,小团子的心事,但这样说出来,日后如何面对呢?而且小团子现在这身份显然…… 梨儿心生了愧疚,其实一直知道以陌不管是以什么身份出现在自己身边,都是全心全意地对自己,也帮助过自己很多次忙,但自己却无法回应他的情感,不时还要伤害他,但感动不是爱,这样的情意对自己来说既沉重,也是负担,是时候说清楚了,想着开口道:“以陌,对……” 话还未说完,凤浅以陌打断道:“清儿,如果抱歉的话,我不想知道,我不想给你负担,我只是想以我的方式守护你。” 梨儿眼里夹杂着复杂的情绪道:“以陌,你一直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和你情投意合的姑娘。” 话音落下,凤浅以陌便直喷了一大口血。 站在门外的梅盈盈终于忍不住跑进房哭诉道:“莫清梨,你怎么能这么残忍?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你知道殿下为你做了多大的牺牲,你怎么忍心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凤浅以陌用锦帕擦着嘴角鲜艳的血迹道:“梅盈盈,你出去,这与你无关。” 梅盈盈恨恨地看了梨儿一眼,流着泪,跑了出去。 梨儿愣了一下,忙走到以陌床前,伸手帮以陌号脉道:“之前吐过血吗?” 小白和青儿默默地退了出去,有些事,还是单独解决的好。 凤浅以陌扬起嘴角,温柔道:“有过几次。”声音温柔地能滴出水来。 梨儿的指尖搭在凤浅以陌的手腕上,脸色微变,这伤势有些严重,五脏六腑皆受重创…… 一百七十、自负情鉴 看着梨儿微拧的柳眉,凤浅以陌扬起宽慰的笑容道:“也不是多重的伤,反正要不了我的命。” 梨儿把目光投向凤浅以陌,眸色有些复杂道:“这伤有多久了?” 凤浅以陌低下头,垂着眼帘,浓密的睫毛遮住眼中的惆怅轻声道:“三年了。” 明明是淡淡的语气,梨儿却听出深秋的萧瑟,心里顿时五味错杂,三年前,恰恰是自己离开狐族的时间,难道说自己走后没多久,以陌便受伤了?听梅盈盈指责的话语,这伤多半与自己有关,但现在问以陌,他多半也不愿意说,想着郑重道:“我会把你医好的。” 看着梨儿信誓旦旦的模样,以陌其实想说,你能在我身边,我的病自会好,可这话只能藏在心里,一再表明心迹,只能让你更加疏远我吧?嘴角的笑容略有些苦涩道:“我相信你。” 梨儿温言细语道:“你好生休养,思虑之事暂且放下,心情良好的养伤,好的还要快些。”说着起身扫了一眼四周,看着摆在桌案上的笔墨纸砚道:“可否借用下你的笔纸?” 凤浅以陌点头道:“都可以。”梨儿走到桌案,看着桌上散乱摆放的画纸,眸光一滞,随手整理好,找出一张白纸,提笔蘸下砚台,行云流水地写下药方。 以陌有些看痴在那里,每天一遍又一遍默念着你的名字,画着你的音容笑貌,却总觉少了点什么,现在我知道了…… 梨儿写好药方,放笔,抬眸却看到以陌的眼眸痴望着自己,温柔的不可思议。忙开口道:“我去把药方给他们,先失陪了。” 凤浅以陌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道:“我这里有出入府的令牌,不然他们不会让你们出府。”说着把枕下的令牌递给梨儿。 梨儿接过令牌道:“还是你考虑的周到。”凤浅以陌苍白的脸上染上淡淡的红晕道:“我等你。”话语带着如情话般的柔情。 梨儿有些尴尬地拿着令牌朝门外走去,凤浅以陌看着梨儿的背影,黑色的瞳孔散发着墨绿的光华,目送着梨儿消失在视线内,垂眸轻叹了一声,其中的怅然清晰可触,如果不能守在你身边,这条命的意义又在何处? 梨儿刚一出门。(.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便看到姐姐和小白两人隔着一段距离站在前面的竹篱旁,走上前道:“我们先回府拿些东西。” 小白问道:“那他的伤势如何?”梨儿面色有些凝重道:“不轻,所以我要回去拿药箱。” 青儿听了这话。说道:“那我们走。” 这时,刚才领头的将士又带着几个士兵走来,对着小白道:“大夫,你需要一些什么药材?” 小白正想找个借口延后,梨儿便开口道:“刚才白神医写好的药方。”说着把手里写好的药方恭敬地递给那将士。 何不归接过药方。眼里升起狂热的光芒,看着小白道:“大夫可是大名鼎鼎的玉面神医?” 小白连连摇头道:“大人抬举草民了,草民的名号难以玉面神医相提并论。”何不归听了这话讪笑道:“我一介武夫,口拙,还请大夫见谅。” 小白摆手道:“没事。”何不归拿着药方道:“那何某先去抓药,几位请便。”说着便带着几名士兵离开。 何不归前脚刚走。又一个穿着像是管家的中年男子带着两丫鬟走来。 中年男子走到梨儿三人面前道:“大夫,我是王府的胡管家,专门来安排你们住下。” 小白三人皆有些惊讶。难道还要住在王府里?胡管家见三人都有些惊讶,解释道:“这样方便大夫可以更好的调养殿下的伤。” 照这样说来,是不得住在王府里。小白思忖片刻道:“那有劳胡管家了。” 三人便安排在离以陌最近的那处宅院,小白坐在檀木桌旁道:“小姐,现在……” 梨儿从衣袖里拿出令牌道:“虽不得不住在这里。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但进出还是自由的,我们现在可以先回府。”青儿站在门口道:“事不宜迟。走吧!” 三人持着令牌顺利出府,只是身后总有一队人马跟着,怪不得那么多看热闹的,却没有人去揭皇榜,此事有风险讷。 梨儿三人回府后,让那队人马等在府外,三人分开行事。 小白走到少爷住的西院,深呼了一口气,伸手敲门。雪落清冷地声音在房内响起道:进来。 小白一进门,便拱手跪下,禀告了今天发生的重要事件。 听到小莫儿要住在王府给以陌看病时,雪落眸色有些变化,随手一挥衣袖,甩出雪花飞镖,擦着小白的脸飞过,很快一条血痕清晰可见,血参差不齐地往下流。 雪落声音清冷道:“白,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吗?”小白垂着头道:“恣意妄为。” 雪落沉默了一会儿,拂袖道:“下去吧!好好照顾小莫儿,别坏了一盘棋。” 小白声音有些沉重道:“属下谨记教诲。”说着躬身退了出去,关上门。 雪落看着白一直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知道有什么东西在变化了,不怒却勾起嘴角,只是这笑容怎么看都是无情到极点。 小白离开少爷所住的宅院,随手摸了一下伤口,淡扫了一下指尖的鲜红的血,是警告吗?可…… 梨儿回房收拾了几件衣服,带上药箱,就朝门外走,刚出门便看到了小白,开口问道:“小白,师傅可在家?” 小白神色自然道:“不在。”又补充道:“我已经给远衡说了这件事,少爷回来,他就会传达。” 梨儿这才注意道小白脸上有一道细长的口子,关切道:“小白,你的脸怎么了?” 小白轻描淡写道:“不小心挂到的。” 这时,青儿也背着包袱走过来道:“都收拾好了?”梨儿和小白点点头。 三人一起走出府院,雪落站在较为隐蔽的树下,目送着她们走远,眼里的光华晦暗不明。 又在那队人马的护送下。梨儿三人回到了王府。 梅盈盈跑到王府的花苑假山处,躲在角落,抱着双膝,无声地流泪,你总是维护她,生怕她受到伤害,一点也不知道心疼自己…… 哭累了,梅盈盈靠着假山,丢石子在池塘中,噗通一声。透明的水花四溅,梅盈盈的眸色变为冰蓝色。 这时,远处传来小嫣的喊声。梅盈盈的眸色转瞬恢复如常,走出假山,招手应声道:“诶。”小嫣小跑过来道:“小姐,何不归副将拣药回来了。” 梅盈盈点头道:“我这就去煎药。” 小白三人走到被安排的住地,各自回房放行李。 梨儿整理着衣服。清风从窗外吹来,鼻尖飘过淡淡的烟火味和药香,放好衣服,带着药箱朝外走去。 顺着煎药的气味走,梨儿看到梅盈盈有些狼狈地在扇着火,不时添加着药材。顺手擦着汗,脸也被擦花了,这样用心。梨儿不禁有些感慨,大概是情到深处,所做的一切,便是不计回报的付出。 梅盈盈不经意扫到梨儿站在那里,手顿一下。又继续扇着火道:“你有何事?” 梨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我想知道以陌是怎样受伤的?” 梅盈盈放下圆扇不满道:“你早去哪里了?现在问原因,不觉得脸红吗?”话音落下。便被烟呛住了,不停地咳。 梨儿走上前,拿起扇子,熟练地煽火、加火道:“我只是想知道原因。” 梅盈盈止住了咳嗽道:“三年前,殿下为医好你的眼睛,向我要了那颗长生丹,谁知你吃了丹药,劫数也随之而来,天雷劫,殿下将天雷引到自己身上,硬生生受了三道天雷,五脏六腑皆受到重创,本来呆在狐族,有千年寒冰玉床,内伤也缓解些,可殿下坚持要回到人界,所以这伤便一直拖着,久病成疾,躺在床上三年。” 梨儿身形一顿,没有说话。梅盈盈沉默一会儿慢慢说道:“他一直在等你,用生命在等。”说着眼泪又流下来。 梨儿如水般清澈的双眸泛起波澜道:“我欠他……” 药煎好后,梅盈盈便默默转身离开,梨儿想叫住梅盈盈,但到嘴边话还是未出口,她的心思自己知道,可自己的心空荡荡的…… 梨儿挎着药箱,端着药,伸手敲门,房内传来以陌有些颤抖的声音:进来。 梨儿推开门,掀开层层薄纱帘,走到桌前,放下药碗,又放下药箱,凤浅以陌的视线一直在梨儿身上,连眼睛也舍不得眨,生怕一眨眼,发现这是梦。 梨儿端起药碗,走到床旁,坐在板凳上,舀起一勺药汁,轻吹了一会儿,递到以陌的唇边,以陌的眼眸闪着某种光亮,张口喝药。 渴望这样被照顾,仿佛又回到了千年前,我躺在你怀里玩闹,你总带着浅浅的笑意,纵容我,我生病了,你总会很紧张,一遍又一遍摸着我的额头,给我采草药,给我喂药,如果不曾遇见你,我永远也不会懂人类的爱情,如果不曾遇见你,我永远也不会知道心痛的感觉,如果不曾遇见你,我……但我不悔…… 梨儿很专注地喂药,没注意到以陌眼中藏着的雾气。 喂完药,梨儿递给以陌一张手绢,以陌接过手绢,却没有用来擦嘴角,而是紧握在手中。 梨儿起身把药碗放在桌上,拿着转来道:“把衣服脱了。”话一出口,梨儿便囧到家了,这样没说清原因的话,听着有些…… 凤浅以陌的脸上升起两团红云,慢慢的解开衣领。梨儿退到以陌的身后,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可当看到以陌背部的伤痕时,梨儿眸光一滞,三道狰狞地伤口,仍未愈合,通过血肉,深可见白骨,可想见当时伤的有深,该有多痛呢? 凤浅以陌以为梨儿被吓到,忙想捞起衣服,梨儿伸手轻扣住以陌的手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 一百七十一、白羽和梦之地 凤浅以陌身体一僵,眼底划过怜惜之情,放松了背部肌肉线条,温柔道:“不用愧疚,也不用说对不起,这些事是我自愿做的,举手之劳而已。” 以陌越是这样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梨儿心里就越难受,泪珠不觉就沾满了如蝶翼的睫毛,咬着粉唇,用手将眼角的泪珠拭去,调转好情绪道:“以陌,我现在给你施针,如果你感觉疼,便告诉我。” 凤浅以陌趴在枕头上温和道;“嗯。”梨儿打开医箱,拿出一卷白纱布,慢慢摊开,里面整齐地插着一排银针。 梨儿抽出一根银针,看着以陌的伤痕可怖的背部,看准穴位,把银针慢慢往下插入,就这样一根又一根,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以陌的背上插满了银针。 梨儿又从药箱里拿出白色瓷瓶,揭开盖子,沿着翻起的皮肉伤,细细地洒药粉。以陌头顶冒着白烟,额头上沁满汗水,紧咬牙关,没吭一声。 梨儿把伤口上都洒上药粉后,盖好瓷瓶,把瓶子放回医箱,顺手拿出一小截木棍,说道:“以陌,你把这个咬住,我要把银针取出。”说着把木棍递在以陌面前。 以陌本来想说不用,但想到梨儿这是为自己着想,便接过木棍,用牙齿咬住。 梨儿扫到以陌额头上的汗珠,从衣袖出拿出锦帕,细心地给以陌擦了一下汗,以陌苍白的脸上微染一层薄薄的红晕。 梨儿收好锦帕,移开视线,伸手专注地取针。 梅盈盈蹑手蹑脚地走到以陌卧房的窗口,透过缝隙向里面看,只见以陌背上插满了银针,梨儿正在熟练地取针,虽没看到殿下的表情。但梅盈盈能猜想殿下的嘴角肯定是挂着笑容的,璀璨如明媚的阳光,可这笑容却从未为自己绽放过…… 不觉一个时辰又过去了,梨儿将以陌扶起来坐着,从医箱里拿出纱布,前后把以陌的伤口包扎好,还扎了一个蝴蝶结。 以陌扫眼看一下肩膀上绑着蝴蝶结,嘴角略勾。 梨儿看着以陌的表情,有些囧,额。这只是习惯……默默地扶着以陌斜躺下,又顺手把被褥理开,帮以陌盖上道:“你好生休息。” 以陌纯黑的眸子散发着墨绿的流光。扬起嘴角道:“嗯,辛苦了。” 梨儿看着以陌的眼眸,不禁伸手摸着以陌的额头道:“睡吧!”话一出口,梨儿有些愣住了,我怎么这样? 以陌眼里顿时绽放绚烂的光华。惊喜地伸出手握紧梨儿的手道:“叶……” 梨儿刚听到那字,忙收回手道:“你休息吧!”说着端着药碗快步走出房门。 凤浅以陌觉得自己飘在了云端,事隔千年,转世的她还能一如当初地亲昵摸着自己的额头,哄着自己睡觉…… 梨儿对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疑惑,但如果直面前世。那这举动便有解释,或许前世的自己与以陌是好朋友,但具体是怎样的状况?正想着问题。便撞到了一人,忙说道:“对不起。” 一熟悉女声说道:没关系。抬眸一看,是梅盈盈,脑袋里灵光一闪道:“梅盈盈,我能问你些问题吗?” 梅盈盈美眸闪过琢磨不透的情绪道:“你说说看。” 但梨儿对前世又心生抵触。想了一下问道:“你有多少岁了?”梅盈盈完全没料到梨儿会问这个问题,可这有什么关系?完全搭不上边。想着如实回答道:“五百六十六。” 梨儿眼里晃过惊讶之色,自己只是随便找个问题,没想到狐族寿命这么长,那么如果以陌没转世,年龄定然也不小。 梅盈盈看着梨儿面略带思忖之色,开口道:“还有问题吗?” 梨儿摇头道谢,梅盈盈语气平缓道:“不用。”说完便转身离开。 看着梅盈盈的背影,梨儿蓦然想起小意故作深沉说的那句话: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晚饭后,梨儿早早的便休息了,奔波一天,也有些累了。 躺在床上,很快便入了梦。 朦胧中,脸上像飘了什么细软的东西,微微凉,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如明镜般通透的蓝天,从天际飘下微凉梨花雨,空镜? 坐起身,环顾四周,一望无际的青青草原上点缀着纯白淡雅的梨花瓣,空气中也充盈着淡淡梨花香,果然是空镜,又想到神秘男子,上次自己情急下不小心伤了他,看着他的眼神,还以为他再也不会理自己…… 正想着,耳畔便响起低沉的男音:在想我吗? 梨儿只觉乌鸦呱呱从头顶飞过,见过自恋的,额,但自己还真是在想他,转身道:“你怎么又把我带到这里来了?” 男子眉间绽放出三月桃花道:“上次不是约定好了吗?”说这话时,那张平淡无奇的脸立刻便生动起来,耀眼地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梨儿拍了自己的脑袋,想把这个念头赶走,可这样一点也不起作用,反倒盘旋在脑海中。 男子勾起嘴角道:“我允许你喜欢我。” 梨儿瞪着杏眼道:“你没睡醒吧?”说着提裙朝前走。 男子嘴角的笑意更深,孩子气,正想着,又见梨儿转头问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叫什么?” 男子直视着梨儿如水的眼眸道:“扶君。” 梨儿重复道:“扶君?”这名字倒有些奇怪,姓氏也少见。 扶君应声道:“嗯,我在。”嘴角止不住向上飞扬。梨儿别开视线道:“你上次不是说,要带我转转吗?可怎么看这里都是无人烟的草原。” 扶君笑着问道:“知道结界吗?” 梨儿一听这话,便知道自己被鄙视了,清清了嗓道:“自然知道。” 扶君拉着梨儿的衣袖道:“不用掩饰,你有多笨,我都知道。” 梨儿真想拍这人两板砖,就你聪明?但考略到还要人带路,所以没有说什么。 扶君带着梨儿走在梨花雨中,不急不慢道:“以后你不懂,尽管问,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梨儿故意走偏,一脚踩在扶君的鞋上道:“我这么笨的,您就是说了,我也难以领悟,没您的慧根。”话音落下,才把脚移开。 扶君面不改色笑道:“知道就好,不用说出来。” 梨儿心火便如草原上火,风一吹,便有燎原之势,但这口舌之争,多争无益,想着再顺便用力踩了一脚。 扶君仍旧是好脾气道:“今天我多穿了几双袜子,如果你觉得不解气,还可以多踩两脚。” 梨儿有种内伤的感觉,怎么遇克星了? 扶君的笑容却越加灿烂,停下脚步,弯下身,低眸,在青草地上画着古老复杂的图形。 梨儿顾不上情绪,垂眸有些好奇地看着,只见扶君最后在图形中央,点上一点,青青草原荡起如海一样的波澜,此起彼伏,到了图形面前,一道透明的水门在眼前展开,慢慢打开。 梨儿兴奇地看着那堵由水形成的门,飞身到门前,刚触到滑滑的门,便被一股吸力吸进去了,瞬间不见人影,扶君见状赶忙紧追去,触到那门,人也消失了。 梨儿还未反应过来,便摔落在地上,起身拍了拍衣裙上尘土,打量着周围,周围竟是一片幽密的树林,树林之高仿佛要遮蔽天日,看着感觉有些阴深深的,风吹过在身上,冰冷地沁人心脾,不禁拢了拢衣领。 突然密林深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似野兽的吼叫声,就在梨儿觉得耳朵都要聋了的时候,一双温暖的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刚想道谢,又被一种吸力拉走。 晃眼,梨儿便来到街角,看着身旁的人,开口道:“谢谢你。” 扶君松了一口气道:“你刚才有些冒失了,怎么一个人跑去摸那门?”虽然是责备的话语,却带着浓浓的关切。 梨儿认错道:“我当时是好奇,对不起。”扶君拍了一下梨儿的肩头道:“不过现在没事了,这地方才是我要带你来的。” 梨儿没有看向周围,而是问道:“刚才那地方是什么地方?”扶君脸色有些怪异,忌讳道:“忘了刚才那事。” 梨儿哼了一声道:“小气。”说着一个朝前面走。 这才好好打量下这个地方,令梨儿惊奇地是,这里的房屋全是用白羽构建的,而且过往的行人全穿着白衣,连身上戴着的饰物也是白羽做的,如果自己没记错这地方叫白羽和梦之地,额,果然和切合的地名,街道两旁栽种的是不知名的树木,枝头挂满纯白色的小花,凤一吹,幽香阵阵。 扶君走上前,看梨儿看呆在那里,开口道:“好看吧?”语气中有说不出的骄傲。 梨儿瞥了一眼扶君道:“我看过的美景多了去。” 话音落下,一阵喧天的鼓声便从远处传来,街上的行人听到鼓声,纷纷面露喜色,整齐地站在路两旁。 梨儿也朝那个方向望去,难道有喜事?扶君在梨儿耳畔低声道:“这是白羽一族的天祭。” 温热的呼吸在耳旁,痒痒的,梨儿下意识移了一步,可扶君却进一步,又缩短了两人的距离。 一百七十二、圣女白妍 梨儿刚想发表一下自己对扶君的意见,顺便送上一记飞刀眼,周围突然一片寂静,梨儿到嘴边的话就忍了回去,这时说话实在不是明智之举,想着朝人们齐刷刷望着的方向看去。 一群身穿白衣的少男少女有序地走成两排,中间漂浮着一顶偌大的软轿,圆形的底座,透明白纱做散开的纯美帘帐。 透过白纱可以清晰地看见里面端坐在一个女子,一袭素色长裙,腰间束着一根白羽带,一头的青丝挽成高高的美人髻,如此简单的装扮却丝毫无损她的美貌,如白玉般的眼眸散发着淡淡的光泽,挺翘的鼻子,浅浅的朱唇,气质高雅偏冷。 扶君又在梨儿耳畔小声解释道:“这是白羽和梦之地的圣女白妍。”梨儿听了这话,又看了圣女一眼,这一眼恰好与白妍视线交汇,两人眸色皆有些变化。 梨儿忙别看视线,对上那一双微冷的眼眸,自己的心神都震了一下,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蔓延到全身,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白妍垂眸,掩饰眼底的波动,刚才那双澄澈如水的眼眸像极了女帝,难道是女帝的转世?想着眼波流转,划过晶亮的光芒。 扶君注意到梨儿有些不自然,又小声关切道:“你怎么了?”梨儿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长长游行的队伍走过,人群也跟着潮涌而去。 梨儿正犹豫着走?还是不走?扶君很自然地牵起梨儿的手,向前走道:“等一会儿,圣女会跳九天玄舞祈福。” 梨儿回过神,抽回手,瞪了扶君一眼,也跟着人潮走。 扶君勾了勾嘴角,紧追上前护在梨儿身旁。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人群停下了脚步,拥挤地站在祭场周围,梨儿和扶君站在外围,视角不太好。 扶君俯身在梨儿耳畔道:“带你去个好地方。”还未等梨儿反应过来,扶君已经抱起自己飞到身后十几丈远的大树上。 梨儿第一反应便是扯扶君的耳朵道:“擅自行动。” 扶君也不恼,把梨儿放在粗壮的树枝上,笑道:“如果抱你,惩罚就是被扯耳朵,那我天天抱。” 梨儿正想一脚把扶君踹下去,便听到荡起回肠的鼓声。咚、咚、咚……仿佛这鼓声敲到了心房,莫名的有些激动人心,梨儿忙朝祭场中央看去。 这里的视野果然开阔。能清晰地纵观整个祭场,圆形的祭台高出平地一丈,靠后放着两个巨形的大鼓,两名白衣男子正在有力地击打着巨鼓。 周围站着刚才游行的少男少女,正中间放置着祭品。白妍表情庄重地伫立在祭品前,梨儿这才注意到白妍的那身素色长裙特别长,迤地有十几米,不是要跳舞吗?这样怎么好跳呢? 扶君看到梨儿脸上不解的表情,坐在旁边好笑道:“等一会儿你就会明白了。” 梨儿侧头问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如水般清澈的眼眸中带着些许探究。 扶君用手拖着下颌一本正经道:“我会算命。”梨儿把扶君一脚踹下树道:“我会为民除害。” 梨儿这突然的一脚,让扶君有些冷不防。所以被踹中了,幸亏反应敏捷抓住了树枝,身体一纵。又回到原位嬉笑道:“不是说祸害遗千年吗?” 梨儿没再理会扶君,把视线重新移回祭台。 这时,祭祀已进行了大半,白妍把燃着的香插入鼎中,周围的少男少女纷纷呈圆状飞散到半空中。紧接着圆形祭台在白妍周围向地下陷,露出一地尖利闪着寒光的长剑。正中间的祭品睡倒,很快升起一座高耸的积木,两名敲鼓的男子加大了力道,鼓声直冲云霄。 飞在半空中的少男少女拿出各种的乐器,配合默契的演奏起来,空中融合着庞大的乐律,一场空前的听觉盛宴。 白妍优雅地转身,长长的衣裙展开,落在那小块祭台上,轻盈地旋转,裙裾在空中铺开,惊艳绝伦,随着磅礴大器的音乐,白妍如雨燕在尖利地长剑上旋舞,水袖随之漫舞。 清风一吹,素色长裙飘飞,能清晰地看到白妍光着玉足踩在尖利的长剑上,血染红了一片剑锋,滴出了点点红梅,这样纯与妖的舞蹈让人不禁想要哭泣,美的惊心动魄却残忍的让人泣血。 梨儿不禁握紧了拳头,扶君看着梨儿紧握的双手,宽慰道:“这只是舞蹈,要不我们不看了?” 梨儿坚定地摇了摇头,没有眨一下眼睛。扶君突然开始怀疑自己的初衷。 祭台周围,乐声越来越激荡人心,白妍单踮玉足,顺着高耸的积木直飞上去,素色长裙在空中绽放开来,仿若一朵幽兰怒放在九天,水袖善舞,整幅画面美得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生怕打扰到她的美。 在飞至积木顶端时,鼓声渐激烈,如雷贯耳,周围演奏乐器的少男少女纷纷旋转飞舞于半空,白妍踩着鼓点在积木顶端,曼舞,鼓声到达了高潮,白妍毫无预兆地从空中直飘落,周围发出惊呼,梨儿心里一紧,这么高落下…… 谁知白妍最后以优美的横劈叉姿势落在剑尖,梨儿看着白妍脸上浅浅的笑容,有些不解,难道刚才她是故意的?想着又细看了一下她的脚踝,脚后跟还在不停地滴血,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扶君回过神,看着梨儿在发呆地望着白妍,伸手晃着梨儿面前道:“你怎么了?” 梨儿轻盈地跳下树木道:“没事,我想回去了。”话音落下,人潮挤过来,梨儿被一群白衣少男少女围挤着,不觉间就看不到扶君了,正想挤回去,感觉脖子一痒,眼前便黑了。 梨儿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床帏是用白羽制作的,看着绣着白羽的精致被褥,梨儿眼色微变,竟然有人对自己动手脚,自己还没先察觉,是自己的警惕性低了吗? 正想着,轻缓地敲门声,梨儿本来想装睡,但事已至此,这也不是个办法,想着说道:“进来。” 门一开,梨儿睁大眼睛,看着门口,结果来人竟然是圣女白妍。 白妍优雅地走进门道:“神女可休息好?” 梨儿不动声色道:“姑娘,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白妍走到了床前,半跪着拱手道:“恕属下鲁莽,擅自将神女带回宫。” 梨儿掀开被褥,穿鞋道:“你不用跪我,我要回去找我朋友。” 白妍如黑玉的眼眸顿时失了光泽,跪倒着,低头不发一言。 梨儿本想离开,但无意间扫到白妍眼角晶莹的泪珠,又想到刚才的荡气回肠的九天玄舞,心生了怜悯之意,扶起白妍道:“那你找我来,有何事?” 白妍美眸顿时晶亮道:“我希望神女能拯救我们白羽和梦之地的危机……” 在白妍的细说下,梨儿大概明白了始末,空镜内的两片地域,黑煞鬼魅之地和白羽和梦之地,本来一直互不干扰,和平共处,但千年前,两地的帝王同时消失,这地域的平和便被打破了,自此之后,每一百年,两地必然要打一场大仗,伤亡惨重,现在又要接近一百年了,如果再打仗,白羽和梦一地恐怕不保,更可怕的是黑煞鬼魅之地的野心,它们想要打破空镜,涌入人间,一统六界。 梨儿心里有些疑虑道:“那这与我有何关系?” 白妍看着梨儿的眼眸道:“你是我们白羽和梦之地的转世神女,如果神女你能找到斩妖除魔的四大神器空镜、地狱之火、洪荒魔盘、清涧,我们便能击败黑煞鬼魅之地,还能将它们永远的封印起来。” 梨儿仍有些疑虑,直直地看着白妍的双眸,想要确定一下这些话的真伪。白妍眼里没有一丝杂质,这让梨儿蓦然想起梦一,嘴角弯起略微苦涩的笑容。 白妍见状,轻握住梨儿的手道:“神女你怎么了?”梨儿摇摇头,继续道:“你怎么就认定我是转世的神女?” 白妍本来偏冷的气质有些回暖道:“神女,我们朝夕相处了几万年,你的眼眸早已刻着我的心里,你说过,我们永远是朋友。” 梨儿被这话有些绕晕了,可这能说明什么?就凭一双眼眸?还有几万年,额,想都无法想象。 白妍看着梨儿仍不怎么相信,牵着梨儿的手道:“跟我来。” 梨儿任白妍拉着自己往外走,脑袋混沌一片,一会儿又说叶蓠悠,一会儿又说神女,事实到底怎样? 白妍停在一片冰湖前面道:“神女,只有你照着冰湖面前时,可以看到你额前的一片白羽,而我们的都在手腕上。” 梨儿回过神,走到冰湖前,看着冰面上的倒影,自己的额前隐约现着一片纯美的白羽,刚想别开视线,冰湖碎裂开来,水波荡漾,水下有一种声音在呼唤自己,自己额前的白羽也有些发烫。 白妍忙拦腰抱开梨儿道:“神女危险。”话音落下,背部便受了重重一击,嘴角流下细长的血迹,便晕倒了。 一百七十三、膨胀的野心 宫殿附近的人清晰地听到冰块碎裂的声音,随即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冲击波,脸色皆是一变,朝冰湖飞去。 梨儿接住白妍,用指尖扣住白妍的手腕,眸色微变,心脉受损,脉象混乱,如不及时医治,恐怕会危及生命,想着忙席地给白妍输入真气,护住心脉。 这时,冰湖的水汹涌澎湃,激荡起来,浪高不止十丈,湖底还传来清冽亢奋地凤鸣声。 赶到冰湖的少男少女,扫了一眼正在给神女疗伤的陌生女子,相互交换了眼神,齐飞到冰湖上空,盘腿悬坐在空中,默念着古老的咒语。 波涛翻滚的冰湖渐渐平静下来,凤鸣声也消失了,湖面慢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幕。 梨儿给白妍输入了大量的真气,白妍的脉象才渐趋于稳定,收回手,额头上已沁满了薄汗,又从衣袖出拿出一个浅蓝色药瓶,倒出一个黑色药丸,给白妍服下,这才有空擦拭一下额头上的汗渍,这冰湖下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怎么这么厉害?想着抬眸朝冰湖看去。 只见刚才祭祀的少男少女悬坐在冰湖上空,口中还念着自己听不懂的语言,冰湖上又冻结成冰,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所看的只是幻觉。 这些祭祀的少男少女,其实是白羽和梦之地新一届的神殿守护者,虽看着青涩,但也有几百年的资历,联合起来,力量不可小觑。 梨儿又垂下眼眸,看着怀里的白妍,若有所思,刚才她毫不犹豫地挡住自己的面前,自己心里的柔软被轻触了一下,防备之心瓦解成片状。心里的疑虑也全消失的无影无踪。 愿意赌一把,愿意去相信她,相信她的话,相信她这个人。 白妍纤长的睫毛动了动,慢慢睁开眼,入目的便是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不禁扬起嘴角道:“你还在。”语调中的有着难掩的欣喜之情。 梨儿浅浅一笑点头道:“嗯,我在。”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你现在感觉怎样?” 白妍微冷的眸子染上柔和的暖意道:“好多了,谢谢。(.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梨儿摆手道:“这话应是我对你说的。”沉默了一下问道:“刚才伤你的是什么东西?” 白妍眼眸染上爱怜之意道:“神女你的坐骑白凤。” 梨儿一脸迷茫,既然是我的坐骑。怎么还会出手想伤我?这是怎么样的坐骑阿? 白妍伸手握住梨儿的手解释道:“这是你和白凤打招呼的方式。” 额,这相处方式还真特别。 白妍眼里闪过笑意,继续道:“白凤可能也是因为呆在冰湖久了。自然积下了戾气,不过它下手还是知轻重,不然我当场就……” 梨儿顺着白妍的话问道:“这么说来,这只白凤很厉害了?” 白妍点头道:“白凤是凤族史上战斗力最强的凤,当年和神女一起作战。可谓是叱咤风云,所向披靡。”眼底晃过异样的光彩。 梨儿从白妍的话语中听到一种自己所排斥的东西,随口道:“既然白凤那么厉害,就不用去找斩妖除魔的四大神器了吧?” 白妍注意到梨儿情绪变化,放缓语调道:“神女你现在还不能驾驭住白凤,所以我才提出了第二个解决办法。” 梨儿想了一下说道:“可我并不能一直呆在空镜。我还要回到我原来的地方。” 白妍撑起身道:“这并不冲突,只要神女一有空,能来这里。便好。” 梨儿忙扶着白妍道:“你多躺一会儿,别激动,我来就是了。” 白妍弯起嘴角道:“我就知道神女心最软。” 梨儿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白妍侧身随手一推床帐旁的白墙,一个精致的白玉匣子跳出来。白妍顺手接住。 梨儿有些好奇地看着白玉匣子,白妍从自己身上的那束腰的白羽带中抽出一把小钥匙。拿着钥匙打开了白玉匣子,里面放着一张羊皮地图。 白妍把地图给梨儿道:“神女这是空镜中地域的地图,你可以依靠它,找到那四大神器。” 梨儿接过地图,把图放入衣袖道:“我要先去找我朋友了,他一定在到处找我,你就好好休息。” 说着匆匆忙忙便要离开。 白妍喊住梨儿道:“神女,你的朋友现在在偏殿。” 梨儿停下脚步反问道:“偏殿?”白妍解释道:“我怕神女的朋友找不到神女会担心,便随后请他到神殿休息。” 梨儿道了谢,朝外走去。 看着梨儿的背影,白妍眼眸里浮现难掩的神采,未来触手可及,转瞬又恢复了常态道:“出来吧!” 一个白衣男子从衣柜里坦然地走出来道:“圣女,你为何掩盖了一些事实?” 白妍眼眸冷傲道:“白使,我自始至终就没说过谎话,女帝之前本来就是神女。” 白使直视着白妍如白玉的冷眸道:“你知道女帝不喜杀戮的。” 白妍峨眉微挑,锋芒毕露道:“白使,你忘了女帝的尊号,煞,注定要遇佛杀佛,遇神杀神,一统六界。” 白使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开口,有些话多说无益…… 梨儿刚走了一段路,正有些迷糊该走哪里,便有一个白衣少年来带路。 白衣少年一路上只是带着微笑,并未再多说一句,梨儿顺便扫了一眼这宫殿周围的风景。 一大片和街道上栽种一样的不知名树木,绽满了一树树纯白色的小花,地上零星点缀着细软的花瓣,带着花香的清风拂在脸上,让人顿感神清气爽。 一座座白羽宫殿映着这片纯白花林,美得如梦如幻,感觉像是来到了一个纯洁到极致的世界。 悦耳的丝竹乐从右侧的白羽殿传来,少年带着梨儿走过殿门前,挥手道别,梨儿说了一声谢谢,朝殿内走去。 一眼便看到扶君很惬意地坐在躺椅上,微眯着眼睛,边听音乐,边喝酒。 扶君感受到一道视线在自己身上徘徊,便朝门口看去,只见梨儿站在门口杏目微瞪地看着自己,似有不满,忙起身上前道:“你终于回来了。” 梨儿有些讽刺道:“亏我还在那里记挂着某人,可别人活得可惬意了。” 扶君典型是捡半句好话,忽略半句不友善话的人,高兴地拉着梨儿的手道:“你记挂着我?我好开心,就像鱼在水里吐泡泡。” 梨儿一头黑线,我以前怎么没看出他有这么幼稚的一面?而且这样的比喻真有种被滚滚天雷击中的感觉…… 扶君见梨儿不说话,又继续道:“你在害羞吗?”说着还露出有些羞涩的模样。 几声轻笑声从周围传来,梨儿颇为淡定地扫了一眼那几位演奏乐器的少女,果断拖走扶君,真不是一般的丢脸。 走出宫殿,扶君有些严肃道:“梨儿,刚才她找你,是为何事?” 梨儿看了扶君一眼简洁道:“帮忙。” 扶君一把抓住梨儿的手道:“什么忙?”梨儿有些不悦道:“你抓疼我了。” 扶君放松了手,歉疚道:“对不起,刚才我失态了。” 梨儿盯着扶君的眼睛问道:“难道你知道什么?” 扶君摇头道:“我要是知道,就不问你了,我只是担心。” 梨儿简短的給扶君说了,白羽和梦之地有危机,白妍希望自己能出手相助,找到斩妖除魔四大神器。 扶君听后,神色有些怪异道:“你答应了?” 梨儿扭动了一下脖子道:“当然,她也帮了我一下。” 扶君垂下眼眸道:“你想好了吗?” 梨儿伸出右手,透过指缝,望着阳光洒下金色的光圈道:“需要想吗?我相信她。” 扶君想到那个传说,再看看眼前这个如水般纯净的人儿,很难与那样的形象联系到一起,是自己多虑了吧?传说而已。 梨儿回到房内,倒在床上,抱住枕头就睡着了,算是一天一夜未睡了,真有些累了,还有一堆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 第二天,也没有人来叫梨儿起床,所以一睡便到了下午。 睁开眼,本想继续睡,但无奈肚子已经在唱空城记了,一个灵活地翻身,跳下床,洗漱,梳理头发。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梨儿放下木梳,朝门口走去。 打开门一看,姐姐端着饭菜站在门外,扬起嘴角唤道:“姐姐。” 青儿端着饭菜进门道:“小滑头,怎么今天起的这么迟呢?” 梨儿跟着青儿身后道:“佛曰:不可说也。” 青儿把饭菜放在桌上,放好碗筷道:“这是你说的吧?” 梨儿接过碗筷讪笑道:“还是姐姐最有慧根。” 青儿点了一下梨儿的额头道:“你啊,到处胡扯,快吃饭。” 饭后,梨儿带着古琴出门,在墨竹林旁摆好桌椅,让小白把以陌背出房。 自己坐在凳上抚琴,青儿坐在旁边绣香囊,以陌坐躺在摇椅上看书,小白站在旁边当木雕,各有事做。 小白有意见,但梨儿直接忽视,以陌虽拿了一本书,但眼睛却一直看着梨儿,没有移开过。 今天轻柔的琴音和着这暖暖的阳光,舒服地让人想要睡觉,小白不禁倚着墨竹半梦半醒打瞌睡,青儿放缓了手里的动作,靠着木椅,眼睛一睁一闭,以陌抱着那本书,嘴角向上翘,入了眠。 梨儿勾起嘴角,这新琴谱不错,还能起催眠作用。 一百七十四、顽心 悠悠琴音,飘飘洒洒,如丝丝春雨在空中轻舞,勾勒一幅诗意的春景,又如细细金风在枝头盘旋,吹落一地锦簇的繁花…… 梨儿素手轻拨琴弦,眸色亮了亮,放缓了速度,出神入化地调了几个音。 一阵阵睡意袭来,青儿靠着木椅就睡着了,手里的东西自然也松了,落在地上。小白接连打了几个呵欠,还差点栽倒在地,便向梨儿告退。 梨儿如水的眼眸带着淡淡的笑意,点头目送小白远去,又扫了一眼睡得正香的小白和姐姐,缓缓起身回房。 回到房内,梨儿换上了一套男装,束起青丝,拿起眉笔在脸上画了一下,对着铜镜前的自己笑了笑,转身拿了两件衣服出门。 又回到刚才弹琴的墨竹林,把衣服给两人分别盖好,帮姐姐把绣帕针线捡起放好,翘起嘴角,朝王府前门走去。 一路上,只遇到寥寥几个婢女,都埋在头不敢看自己,梨儿嘴角的笑意越深,真是些聪慧的丫头,要是看了我这脸,怕几天都不想吃饭。 梨儿刚走到王府正门,便有两个士兵把梨儿拦住道:“王府内外不许随便进出。” 话音落下,两人便很有默契地别开了视线,就这副尊容还敢乱跑,太吓了,要是晚上看到,非以为是活见了鬼不可。 梨儿一点也不在乎两名士兵眼里鄙夷,大大方方从衣袖里拿出令牌,一名士兵接过令牌一看,果然不假。 两名士兵交换了一下眼神,把令牌还给梨儿,嫌弃地挥手,示意让梨儿赶紧走,再不走。今晚担怕要做噩梦了。 梨儿把令牌收好,道了一声谢,便朝大街走去。 两士兵顿时就愧疚了,别人那么有礼貌,只因相貌就怠慢他人,实在是有些不近人情,想着目送着白衣少年走远,如果只看背影倒是赏心悦目,可这正面…… 梨儿走在大街上,心情就如这明媚的阳光。不时有少女向梨儿望去,只是一眼,便赶紧别开了视线。刚才晃眼,还以为是个俊俏少年郎,仔细一看,这相貌也太…… 梨儿轻摇着折扇,笑意清浅。看了世人都爱这漂亮的皮相,看到丑的,便嫌浊了眼,不肯多看一眼,那我偏要以这形象装翩翩公子。 路人看着白衣少年,纷纷避让开。今天出门没烧香,怎么遇到长的这么丑的? 梨儿不理会路人的眼光,饶有兴趣地看着路两旁的小摊。偶然扫到一处小摊,竹竿上挂着小巧的瓷娃娃,一摇一摆煞是可爱,一合折扇,上前。仔细看了看。 摊主看出少年对这小玩意儿感兴趣,便热情道:“客官好眼光。我的这对瓷娃娃是做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做出来的,你如果想买,我可以便宜卖。” 梨儿伸手拿着看了一下,做工是有些精细,想着松手问道:“不知这一对瓷娃娃卖多少钱?”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人风风火火取下这瓷娃娃道:“多少钱?我买了。” 梨儿觉这声音有些耳熟,侧头看去,额,竟然是萧冉冉。 摊主有些为难地看着两人,这该如何是好? 萧冉冉见摊主犹豫不决,随手给了几两银子给摊主道:“不用找了。”说着取下瓷娃娃拿着便要离开。 梨儿见状,开口道:“姑娘,请留步。”萧冉冉一转身,就一眼,便想自插双目,怎么有这么丑的人?满脸麻子,下巴还有一颗销魂的媒婆痣。 梨儿看着萧冉冉的反应,知道她定是在唾弃自己,再次有礼道:“姑娘,刚才那对瓷娃娃,是我先看好的。” 萧冉冉扫了一眼手里的瓷娃娃,睥睨道:“可我先付了钱,这东西便是我的了。” 梨儿看着萧冉冉的状态,知道再费口舌,也难以要回那对瓷娃娃,便躬身道:“那对不起,打扰姑娘了。” 萧冉冉第二次被当做普通人的感觉,这少年是第二个,见了自己没什么反应的人,要不是他长的这么丑,说不定自己还能对他心生些好感,想着走到梨儿面前,把瓷娃娃递给梨儿道:“既然你喜欢,就给你好了。” 对于萧冉冉这样的转变,梨儿有些惊讶,看来萧冉冉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么娇生惯养,或许只是想做些任性的事来…… 梨儿勾起嘴角道:“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姑娘买了,就带回家吧!”说着挥手拜别。 萧冉冉看着白衣少年的背影,嘴角微微向上翘,这样的处事方式真是让人如沐春,要不是自己有意中人了,说不定会被他的风姿迷倒。 身后跟着的一大群仆从,看着小姐对着少年的背影发呆,纷纷猜测,小姐难道是看上那少年了?可那少年长的也太倒胃口了吧!小姐喜欢丑的?不对阿,小姐一直追着京城第一美少年姬未央转…… 梨儿摇着折扇,心情依旧尚好地走在路上,由于风姿卓越的背影,回头率仍有些高,但那些人凡看了一眼,都忙着别开视线。 更让梨儿苦笑不得地是经过一家青楼,被一些女子扔了菜叶,理由是:长的太丑,有损京城的形象。 正巧天气突变,下了一场急雨,梨儿犹豫着,到底去不去青楼的屋檐下躲雨?很快被淋湿了,想了一下躲到对街的大树下,拍了一下衣袖。 这时,雨水没再落在自己身上,抬头一看,一把精致的红色油纸伞,顺着看去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正带着笑意,看着自己道:“有缘千里来相会。” 梨儿眼里闪过惊讶,他认出自己了? 对街青楼楼上楼下发出惊叹声,好美啊!这定是京城第一美少年姬未央,可他为何给那个丑八怪打伞?不过这也说明美少年不是绣花枕头,有修养有内涵,不愧是姬丞相的独子,想着朝这边暗送秋波。 姬未央看着梨儿被雨水冲花了的脸,勾起薄唇,拿出锦帕,温柔地帮梨儿擦着脸上的雨水。 梨儿有些囧,现在这情况……我装扮的是男子,好不? 姬未央看着梨儿的脸被擦干净,满意地收好锦帕道:“我带你去转转,可好?” 梨儿本想说自己有事,但想到姬未央也是一片好心,便说道:“我要去云将军的府邸,你知道在哪里吗?” 姬未央笑意不减道:“嗯,知道,我带你去。” 青楼那些女子本有些嫉妒,但白衣少年转身时的侧脸,又让她们惊艳了,这样俊秀有灵气的少年真的很少见,看来刚才他是故意扮丑了,还是姬公子识货,额,不过两个都是男子阿…… 那天在街旁避雨的人也大饱了眼福,一白衣一绯衣并肩打着红色油纸伞消失在雨中,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这样漂亮的如画中人儿却映着了脑海里。 雨渐渐小了,梨儿想到了那痴情的女子,突然有些恋上了雨,她和他的爱情在雨中开始,感动便不止是一瞬间。 姬未央的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地飘向身旁的人儿,看着梨儿伸出纤细的手,接了一些雨珠,化作雨水又滑落手心,不禁伸出手接过梨儿手心滑落的雨珠。 梨儿有些惊讶看着突然伸出的那只修长如玉的手,侧头看向姬未央,清澈的眼眸中划过一缕疑惑。 姬未央漂亮的桃花眼荡开笑意,红唇绽放出醉人的笑容,没有说什么。 梨儿觉得这笑容太过炫目,差点让自己以为看到三月料峭的桃花,在春风的吹拂下,绽开了朵朵妍丽的桃花,忙移开视线,不禁暗自想他是狐妖吗?姬未央要是知道梨儿此时的想法,非吐血不可,笑容炫目与狐妖有关吗? 可惜姬未央不知道,还在那里笑的绚烂如夏花。 姬未央出于私心,想和梨儿多呆会,便带着梨儿绕了一大圈,才走到将军府。 一座颇为霸气地府邸,门前有两头石狮,一墨黑色的牌匾上写着遒劲有力的三字:将军府。门前站在两个守门带刀的护卫,透着一股庄严。 梨儿看着这府邸,笑意略深,看来小圆子现在在官场应该是如鱼得水,姐姐嫁给他,自不会委屈了。 姬未央看着梨儿的侧脸,又扫了一眼将军府,不舍地告辞。 梨儿道了谢,挥手送别姬未央,见他走远,理了理衣服,朝将军府大门走去。 两护卫交叉长枪将梨儿拦住道:“将军很忙,没空见闲杂人等。” 梨儿用手握住长枪笑道:“可我不是闲杂人,我有重要事找你们将军。” 见白衣少年长的灵秀,气质也不凡,一护卫放缓了语气问道:“可有预先约过?”梨儿摇了摇头。 另一护卫想了一下问道:“是将军的朋友?” 梨儿思忖了一下,又摇了摇头。两护卫有些傻眼了,同时问道:“那你有何事?” 梨儿一把打开折扇道:“好事。” 两护卫有些无语,这就是传说中的故弄玄虚,想见将军的人多了去,真是各种理由都有,今天这样的还是头一次见。 梨儿见时间也不早了,直接说道:“两位大哥,可否帮我通报一下?对你们将军说,雪府莫公子找。” 两护卫对视一眼,看着少年穿着也不凡,应该不是一般人,还是通传一下,其中一人便朝府内走去。 一百七十五、红娘 云暮涯最近忙得有些晕头转向,塞外的蛮夷小国屡犯凤国的边境小镇,烧抢掠,无恶不作,其行径令人发指,如果这事要放在以往,吾皇定会直接派兵出战,直捣邬国,但近年凤国与邻国燕国的盟友关系岌岌可危,而敌对的南国一直对凤国是虎视眈眈,轻易出兵去攻打邬国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所以目前这问题有些棘手,想着眉头锁得更紧了。 那护卫快步走到了云将军的书房,有礼地敲门,云暮涯头也不抬,依旧埋头翻阅着邬国最新情报,说道:“请进。”语气中透着一种难掩的疲倦。 护卫推开房门,走进书房,双手抱拳行礼道:“将军,外面有一少年找你。” 云暮涯的视线仍未移开那一叠文书,不停翻阅着,漫不经心道:“是谁?” 护卫也不想耽搁将军宝贵的时间,快速回答道:“雪府莫公子。” 云暮涯手一顿,把视线移向面前的护卫道:“你再说一遍。”护卫眼里闪过惊讶之色,没想到那少年还真与将军是旧时,又重复道:“雪府莫公子。” 云暮涯放下了手中的文书,一扫倦色,欣喜起身道:“她人在哪里?”声音有着说不出的激动之情。护卫简短回答道:“正门口。” 云暮涯快步朝外奔去,既然小姐来了,那么她肯定也来了,想着又加快了脚步,狂喜之情溢于言表。 护卫紧跟在将军身后,早知道是重要人物,就把那少年请进府了,哎,没眼力。 梨儿在门口站着,悠闲地扇着折扇。望着将军府内一片盈绿之色,心情大好,不知小圆子长成什么模样了?上次还听说上了凤朝美男榜,不可很难想象那一张肉嘟嘟地包子脸是怎么变美男的?很快听到了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禁勾了勾嘴角。 云暮涯一眼便看到了小姐,但环顾了周围再无她人,眼里的光亮有些暗了下去。 梨儿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圆子,昔日的包子脸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五官俊美,棱角分明的脸。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一身军装让整个人看起来威武挺拔,嗯。模样和气质都是大不同了。 扫到小圆子眼里的失落,梨儿促狭一笑道:“看来云将军不高兴看到我阿,我还是识趣地走了吧!”说着做出假装要离开的模样。 云暮涯忙拉住梨儿的衣袖道:“小姐,我实无此意。”梨儿停住脚步,侧身看向云暮涯。清澈如水的双眸带着揶揄之色道:“那你是何意?” 云暮涯脸涨得有些红,结巴道:“我……我。” 站在门口的两护卫,听这对话,听的是一愣一愣的,这少年竟然是少女,还是将军家的小姐?什么情况?真是越听越糊涂。雾里看花,花不清。 梨儿看着小圆子依旧还带着当年的影子,嘴角的笑意越发灿烂道:“不请我进去喝杯茶?” 云暮涯这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朝府内示意道:“小姐,请进。”想自己在外打拼这么些年,好歹也闯出了一番天地,性格也磨练的差不多,但一遇到小姐和青儿。自己便不淡定了,真丢脸。 梨儿摇着折扇申明道:“云将军。折煞莫某了,我只是一介布衣,没有什么小姐,直呼其名即可。” 云暮涯脸顿时红了一片,额,又嘴拙了,小姐现在穿的是男装,这样叫…… 梨儿注意到小圆子的窘迫,提起别的话题道:“云将军,可有娶亲?” 云暮涯听了这话,欣喜地看着梨儿,难道小姐要帮自己与青儿牵红线了?想着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扬,刚想开口说话,但又联想到接下来还有纷繁的战事,嘴角的笑容便凝固了。 没有听到预想中欣喜的话语,梨儿把视线移向云暮涯,只见他一脸愁容,不知为何事而愁颜难展?便询问道:“云将军,所愁何事?不妨说来听一听。” 云暮涯欲言又止,这战火必然会烧起,只是时间问题,一旦打仗,作为新升任将军一职的自己必要上前线,一旦上前线,这生死就不由自己说了算,生死旦夕间,万一未归,岂不是负了青儿!让青儿年纪轻轻就成...... 梨儿看着小圆子紧锁的眉头,复杂的眸色,知道这其间定有棘手之事,难道皇上给小圆子赐婚了? 两人有些沉默地走到了将军府接待客人的待客厅,云暮涯让婢女泡了两杯茶,便挥手让她们退下。 梨儿端起茶杯,揭开盖子,轻轻吹了一下热气,悠长的茶香飘溢鼻尖,不错,西湖龙井,光闻这茶香便觉是上好的龙井,微抿了一口,不禁叹道:“好茶啊!” 云暮涯被这声音拉回了思绪,看着梨儿道:“莫……公子。”这样喊着真有些奇怪。 梨儿放下茶杯,狡黠一笑道:“小圆子,你真上道,说说看,你到底在烦心什么?” 云暮涯有些愣住了,额,感情刚才小姐都是装的,这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调皮活波的小姐,真是一点未变。 梨儿看着小圆子的反应,起身,在云暮涯的面前晃着纤细的手道:“别感慨了,说正题,你和姐姐年龄都不小了,再不考虑婚事,黄花菜都凉了,说,有什么让你为难的?” 云暮涯苦笑不得地看着小姐,起身附在梨儿耳边说了几句话,挑明了自己的顾虑。 梨儿思忖了片刻,抚着折扇道:“这确实是个问题。” 一听这话,云暮涯的心情更是低到谷底,本以为小姐会安慰自己一番,没想到是附和自己的顾虑。 梨儿看着小圆子眼里写满了失落,用折扇敲着小圆子的头道:“这也不是什么问题,大丈夫本就应该保家卫国,可这与你的亲事没有冲突,该成亲便成了,生个胖娃娃,我也可以逗逗。” 云暮涯此时真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小姐的思想果然和旁人不一样,八字还没有一撇,就已经谈到娃娃了,想着脸颊通红,如煮熟了的虾子。 梨儿调侃道:“呵呵,还害羞了,看来我们小圆子这几年在外面没怎么近女色阿?” 云暮涯有些黑线,这还是小姐吗?怎么活脱脱像个女流氓? 梨儿看出小圆子的想法,也有些尴尬,看来和什么人呆久了,这性格也会变化,真应了那句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夭夭,我想你了。 云暮涯看着梨儿又在发呆,便问道:“莫……公子,青儿现在在哪里呢?你们好久搬到京城的?她过的好不好?身体怎样?气色怎样?” 梨儿回过神,面对小圆子炮语连珠地发问,一一解答道:“姐姐现在在王府,不久前才搬来的,过得还不错,身体健康,气色红润。” 云暮涯有些吃惊,青儿怎么会在王府?忙问道:“是哪位殿下的府邸?” 梨儿勾起嘴角道:“你认识的,三殿下。” 呃,凤浅以陌,原来的小团子,云暮涯正想问原因,梨儿便提前简短地说了一下自己揭皇榜的事。 云暮涯脸色有些难看道:“小姐,这揭皇榜一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没医好,这命都要赔进去。” 梨儿一副胸有成竹道:“小圆子,你忘了我三年是在哪里呆的?我不做无把握之事。” 云暮涯提起的心,稍微落下了,又问道:“三殿下的病情到底怎样?” 梨儿敲着折扇道:“还好,只要好好调养,还是能根治的。” 云暮涯眉头舒展开来道:“小姐,我现在想和你一道去见见青儿。” 梨儿摇晃着脑袋道:“这倒也可以,不过这么久才见面,你不表现一下你的诚意?” 云暮涯有些迷茫,诚意?送礼?梨儿又用折扇敲了一下云暮涯的头道:“木头脑袋,就是一点小惊喜阿,你和姐姐再重逢,怎么也要准备点东西,就像当初你在姐姐生日,送她木雕的糖葫芦一样,礼物不需要贵重,重要的是心意。” 云暮涯经梨儿一提点,连连点头,的确,这一点自己倒没想到。 梨儿又在云暮涯耳旁说了一番悄悄话,云暮涯的嘴角一直是向上扬的,所有的烦心事都抛在了脑后,心里满满是即将与青儿重复的喜悦。 梨儿说完话,朝云暮涯挥手道别,扬起嘴角,唱着小调便离开了将军府。 梨儿刚走,一种传言便在将军府的仆从间传开了,本以为将军年纪不小了还不娶亲,是因为不喜女色,和三殿下的关系还有些密切,现在看来,将军确实不喜女色,好男色,那水灵的少年和将军两人呆在客厅,举止亲密…… 云暮涯回房洗了一个澡,换上了一套深绿色长衫,还在腰带上配了一个玉佩…… 梨儿一回府,便有一群人拥上来,七嘴八舌说了一大堆,为首的管家示意安静,这才说道:“姑娘,你可算回来了,殿下醒来,见你不在,便一直摔东西。” 梨儿合上折扇,眼里划过不解,印象中以陌不是这么暴躁易怒之人,难道只是因为我没给他说我要出去一趟的事?想着说道:“我去看看。” 一百七十六、冰火两重天 刚走到以陌居住的宅院,便听到瓷器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伸手敲门,里面随即传来狂躁地声音:不是吩咐过不要管我吗?让我静一会儿。 梨儿清了一下嗓子道:“以陌,是我。”屋内的人呼吸有些重,调了下气息,声音柔和道:“你回来了。” 额,这以陌的性情怎么让自己有些摸不着头脑,想着推开门,不急不慢走进去。 只见以陌坐在躺椅上,眼眶红红的,有些委屈地看着自己,周围的地面洒满了一地的碎瓷。 梨儿走上前,弯下腰,收捡地下的青瓷片,温和道:“我惹你生气了吗?” 以陌想要伸手抚上梨儿的青丝,但伸出的手在空中停放了良久,还是垂下慢慢道:“我以为你……” 梨儿手一顿,抬眸,看着以陌认真道:“我不会走,我说过,会医好你的。” 听了这话,以陌眉宇间扫过怅然如烟的落寞,言下之意,医好我后,你便会离开吗?如果这样,我宁愿在病榻上了此一生…… 梨儿见以陌没说话,垂眸,继续拾捡残片,淡淡道:“有些事,执念太深,便迷了心智,退了一步海阔天空。” 以陌掌着摇椅的手,扣得更紧了一些,轻合上散着墨绿光华的双眸道:“如果可以失忆,我能便能放下,可如果放下,我的心会不会空了一块,将我吞没在无尽的黑暗中。” 听到失忆两字,梨儿身形一顿,碎片不小心划破了指尖,一缕鲜血顺着青瓷片流,一滴又一滴渐落在地上,绽放出了点点血色之花。 鼻尖飘过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味,以陌猛然睁开眼。只见梨儿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的青花瓷碎片出神,忙拉过梨儿的手,眼里闪过怜惜,另一只手轻覆伤口,细细的口子便消失不见。 梨儿回过神,有些尴尬地收回手道:“谢谢。” 以陌淡扫了一眼空空的手,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受伤道:“不用客气。”声音却飘散着浩渺的烟沙。 从以陌的房里出来,梨儿的脑海里就盘旋着一个念头,想要弄清一些事,又有些纠结。从自己心底来说,那些事是自己潜意识里所抵触的,正想着便又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寻声看去,只见姐姐站在缠绕火花夹竹桃的竹篱旁,面上带着淡淡笑意看着自己。 梨儿立刻便把脑海里的念头抛在九霄云外,如水的双眸染上笑意,嘴角略勾。应声上前道:“姐姐,可睡好了?” 青儿伸出手轻点一下梨儿的额头嗔怪道:“你这滑头,弹催眠曲,就为把我们甩掉吧?说,一个跑去哪里了?” 梨儿的嘴角越加上扬,故作神秘道:“不告诉你。”说着又拉着青儿朝几人被安排住下的卧房跑去。 青儿任妹妹拉着自己跑到房门口。便停住脚步问道:“有什么事?不说我就不走了。” 梨儿连拖带哄道:“好姐姐,我想给你梳洗打扮一番。” 青儿睁大眼睛,一脸不解道:“为何?”梨儿乐道:“练练手艺。要是以后落魄了,也好有个手艺混口饭吃。” 对于梨儿说这样胡编乱造的话,青儿当然不会信,摇头道:“我们还是先去吃晚饭。” 梨儿只是使出自己的杀手锏,拉着青儿的衣袖撒娇道:“姐姐。你就满足我这个小小心意,好不?不然等会儿妹妹会食不下咽。睡不安寝的。” 青儿总拿这样的梨儿没办法,只好妥协,顺了梨儿的意。 梨儿帮青儿精心打扮了一番,退让到铜镜旁弯起嘴角道:“看看,美人如花。” 青儿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嘴角不禁略扬,峨眉如黛,眼尾的那朵花黄称的人比花娇,小巧秀气的俏鼻,朱唇微翘,整个人看起来越发俏丽。 梨儿拉起青儿道:“姐姐,我的手艺不错吧?”青儿笑道:“确实不错,看来在无忧谷呆了三年,妹妹学了不少东西。” 梨儿笑容越发灿烂道:“姐姐,再夸多我几句,我如有尾巴必翘到天上去。”说着拉着青儿朝门外走去。 青儿一头雾水道:“妹妹,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梨儿大步往前迈,心情愉快道:“出去吃饭,我发现了一个好地方,走过路过不能错过。” 夕阳西下,染红了一片白云,橘色的光辉洒在身上,镀上一淡淡的光晕,白衣少年和绿衣女子手牵手走在街上,成了路上的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线,不时引路人回头。 梨儿侧头看着姐姐笑意盈染道:“莫家姐姐魅力无限,引无数路人竞折腰。”青儿捏了一下梨儿的手心宠溺道:“你啊,尽会贫嘴,欠修理。” 话音落下,一人便撞到梨儿,道了一声歉,便匆匆忙跑了,梨儿踉跄退了一步,稳住脚步,反应过来摸了一下腰间装钱的锦袋。 青儿刚想问妹妹有没有事?梨儿转身指着那跑过去的人道:“那人偷了我的钱袋。” 青儿听了这话,立即便追了上去,梨儿伫立在原地,望着姐姐追去的背影,嘴角略勾,这桥段比起英雄救美没那么俗套吧? 青儿跟着那人跑了十几条街,最后还是跟丢了,看来是个练家子,对京城地形也比较熟悉,轻叹了一口气,扫了一眼前这铺满浅粉蔷薇花的白墙,转身准备离开。 身后传来魂牵梦绕的声音:怎么才来就要走了?青儿眸光一滞,慢慢转身道:“小圆子。” 回眸四目相接,视线交织,情意缠绵,缱绻情深。 只见云暮涯褪去年少的青涩,剑眉斜飞,眼眸洒入金色的碎光,透着坚定,分明的轮廓在岁月的打磨下越显深刻,一身深绿色的长衫显得成熟中带着稚气。 对上含笑的眼眸,思念的苦与甜如洪水倾刻席卷了理性,青儿的泪止不住下掉,想你,想了好久,念你,念了好久,抱着思念入睡,醒来后,还是孤独一人…… 看着青儿掉泪,云暮涯忙走上前,笨拙地给青儿擦拭着眼角的泪珠道:“怎么哭了?” 青儿就那样流着泪直直盯着云暮涯道:“我不是在做梦?” 云暮涯一把将青儿揽在怀里,动情地重复道:“不是梦,不是梦……”眼眶不觉也升起雾气,收了收手臂,将怀里的人儿拥得更紧,仿佛要揉进自己的骨子里。 两人就那样静静地拥抱着,没有多余的甜言蜜语,只有静默缱绻的爱意,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拉长,投下动人剪影,清风轻拂挂在藤蔓上的朵朵粉蔷薇,霎时落花纷纷,醉了一地的清风。 梨儿慢悠悠地沿着路线走,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壶酒,嗅嗅酒盖,淡淡青梅香充溢鼻尖,梓儿送的酒,有用了,想着勾了勾嘴角。 掐着时间,转角走到死胡同,一眼便望到深绿色的长衫和浅绿的长裙交织在一起,两人身后的粉蔷薇炫然绽放,迎风摇曳,一副画面唯美绝伦。 注意到姐姐青丝上插入的娇艳粉蔷薇,梨儿勾起嘴角,轻咳了一声。 听到了咳声,青儿下意识地退出云暮涯的怀抱,两人皆是面颊绯红,如抹了胭脂。 梨儿嘴角的笑意越深道:“姐姐、小圆子。” 云暮涯和青儿两人先后应声,云暮涯挤了挤眼睛,似在说小姐你怎么这么早就来? 梨儿走上前,把酒壶递给云暮涯道:“这么好的风光,定要喝些酒,这是青梅酒,据说喝了,白首不相离,相伴一生。” 两人听了梨儿的话,对视了一眼,害羞的红云又爬上了脸,云暮涯说了句谢谢。 梨儿摆摆手道:“自家人莫客气,好了,我还要到处转转,姐姐,你就不用找我了。”说着对两人眨了眨眼睛便转身离开了。 青儿眉间都要吹出一朵花儿,原来是妹妹,我说怎么那么巧合?想着羞涩地低下眉眼。 云暮涯牵起青儿的手道:“青儿,我要带你去个地方。”青儿感受掌心传来的温度,扬起嘴角连连点头。 梨儿一个人漫无目的地闲逛,高兴之余,又心生出淡淡形单影只的孤独感,莫名地想到师傅,如果师傅也娶亲了,自己不是就一个人了? 夕阳还未落,天气聚变,雨水急急落下,梨儿忙躲到屋檐,拂了拂衣袖,望着顺着屋檐流下的雨珠,伸出素手,透明的水珠滑落指尖,凉凉的。 风夹着雨丝吹拂着脸庞,理了一下耳旁轻舞的发丝,无意间扫到雨中出现如雪的白衣,粉唇张了张,还是未开口。 师傅打着一把点缀着红梅的白色油纸伞,一袭白衣被风吹起,恍如谪仙,清冷的眉目有些暖化,伞下面还有一少女,峨眉淡扫,眼如秋波,两人不时说着话,嘴角的弧度向上。 梨儿想上前打招呼,但突然没勇气了,心里酸酸涩涩,漫开,就连想移步,也觉得脚沉的难以移动半分,就站在那里。 雪落照顾着身旁的少女,从梨儿身旁走过,淡扫了一眼,便又和身旁的少女说起话来,仿佛不认识梨儿,冷清眸光漠然地扫过让人心底发寒。 望着师傅和少女的背影,梨儿只觉冷气从心房传满了全身,冷的有些刺骨,如果刚才自己没看错,师傅挡住了少女的视线,不让她看到自己,想着失魂落魄地朝雨中走去。 一百七十七、黑煞鬼魅之地 狂风吹着阴云,乌云聚集,雨落得更急,若倾盆,很快便把梨儿的白衣淋湿。 望着偌大的天地,梨儿不知该往哪走,就像被遗弃的孩子,雨水与泪水分不清,雨水冲刷着身体,冰凉的寒气沁透着肌肤,却不及心底的寒意,身形一歪,瘫坐在地上,抱着双膝直发抖。 街上稀稀疏疏走着几个打伞的行人,从梨儿身旁经过时,投以怜悯的眼神,但都匆忙走过。 车马萧萧声,从前方街道传来,马鞭在雨中挥动的清脆响声越来越近,好心的过路人见梨儿坐在路在中央,提醒道:“有马车来。” 梨儿木然的抬眸,扫了一眼迎面而来的马车,又心不在焉地垂眸,看着手腕上淡粉的海贝壳出神。 眼见马车越来越近,梨儿却未移动半分,路人着急地喊道:“快起来,快起来阿。” 梨儿把视线移向路人,勾起嘴角,笑了笑,只是不翘的弧度泄露了悲伤,轻合上了如水般清澈的双眸,雨水混合着泪水,淡淡的咸味在舌尖蔓延开来。 听着急促的马蹄声近在耳边,梨儿朝后一仰,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落在身上,反而落入一个湿漉漉的怀抱。 梨儿没有睁开眼,这样的怀抱是不陌生的,就这样一双手曾经将自己紧紧地拥在怀中,轻启粉唇不留情道:“你多管闲事了。” 扶君看着怀里倔强的人儿,眼里写满了心疼,轻颤如蝶翼的睫毛泄露你的脆弱,可为何都是为了别人?想着松开了揽在梨儿纤腰的手。 梨儿这才睁开眼,看也不看扶君,转身便要离开。 扶君见状眉宇间积蓄着淡淡的愤怒,一把抓住梨儿的手腕。把梨儿扯回自己的怀抱,激动道:“我站在你面前这么久,你就没看见我吗?你当我是死人吗?” 梨儿淡扫了一眼被捏红的手腕,对上扶君波澜起伏的双眸,淡淡道:“我现在只想静一静。” 扶君见梨儿这种反应,心里的火越大,用手钳着梨儿的下巴,眼眸越加深邃道:“就一个男人,你就要死不活的,你就自暴自弃。这样的你脆弱到极点,也糟到极点。” 梨儿拂开扶君的手,流着泪哭喊道:“你知道什么?你知道我最无助的时候。是谁给了我希望吗?你知道我最脆弱的时候,是谁给了我肩膀吗?你凭什么教训我?” 看着那双闪着泪光的双眸,扶君没再说什么,只是再次把梨儿圈人怀中,一次次的轻拍着梨儿的背。刚开始梨儿一直挣扎着,但慢慢静下来,靠在扶君怀里静静地流泪。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的雨渐停,蒙上了夜空的黑色,挂上了一轮满月。点缀上闪亮的星河,投映两人交织的影子,梨儿在扶君的怀里平静道:“谢谢。我要回去了。” 扶君松开手,看着梨儿红肿的双眼道:“我在空镜等你。” 梨儿眸光微滞,抬头直视着扶君的双眸道:“你要帮我?” 扶君把视线移向天空中那轮明月道:“我似乎没有选择。”话音还未落,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梨儿摸着身上干了的衣袖,心里划过暖流。他用内力把水分蒸发了,想着朝王府走去。 似乎人对于伤心之事。总会选择性遗忘,梨儿把今天的事抛在脑后,反而专注地思考怎样尽快找到那四大神器? 雪落自第一眼看到小莫儿闺房内被遗留的相思草,眸色一沉,心情怎么都是抑郁的,那天还笑着说要照顾好相思草,怎么就变卦了,难道察觉了什么?越想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在小莫儿的闺房连续静坐了一夜,雪落发现自己在意不是小莫儿不听自己的话,而是小莫儿的抗拒,可转念,雪落又漠视这个念头,不管如何你都只能喜欢我!不管如何布好的这盘棋依旧要接着下!想着眸色又坚定如磐石。[.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假意与烟秋怜巧遇,雪落顺道送她回府,没想到却遇到小莫儿,本想嘱咐几句话,但扫到身旁的少女,这个念头便烟消云散,视而不见地从小莫儿身旁走过,但不知道为何扫到小莫儿受伤的神色,心亦会心疼,仿若受伤之人是自己。 可戏开始了,便要唱下去,淡然地送烟秋怜回府,脚却不自觉往回走,可小莫儿却在别人怀里,打着油纸伞转身离开,雪落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错的吗? 云暮涯像个青涩的少年,牵着青儿满大街地转,不停问着青儿这几年怎么过的?仿佛要将这几年空缺的时间补上。 青儿本来话不多,但见小圆子这么兴趣盎然,便挑了一些趣事来讲了,不知不觉,小圆子带着自己来到一家府院。 墨黑色的木门带着岁月的斑驳,正门上挂着一个崭新的牌匾,上面婉约地写着三个字:留香苑。白墙上铺满翠绿欲滴的青蔓,比起繁华热闹的京城,这处宅院显得如此古朴与宁谧,虚掩的门缝间飘出阵阵花香。 青儿望着牌匾,问道:“小圆子,这是你住的地方吗?” 云暮涯看着青儿俏丽的侧脸回答道:“不是,这是一个朋友的住所,只是他不在时,我都来照看下。” 青儿脸上染上红晕道:“我们这样去别人家,好吗?”云暮涯揉了青儿的头发道:“他这段时间不再家,我带你来赏花,这里风景很好。”说着扬了扬手里青梅酒。 那一天,青儿和云暮涯赏着粉染带露的荷花,听着雨滴荷叶,不时倒饮着青梅酒,醉卧凉亭,说着悄悄话,淡淡荷花香混着青梅酒香,时光仿佛都停住了脚步,只为两个有情人庆相逢。 后来每每想起,青儿都会幸福到泪流,最美的时光,只因有你…… 梨儿回到王府,没有谁围住自己,只有小白站在轻摇的垂柳下逆着光,看着自己,眼里划过琢磨不透的情绪。 梨儿硬着头皮,打了个招呼,便躲回房,有时觉得小白眼里有着透析一切的清明,有时又觉得小白眼里漫着迷茫…… 正想着,周围的环境骤然变幻,星移斗转,梨儿差点叫出了声,一只手迅速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梨儿不满地瞪着扶君,扶君这才把手拿开,凑到梨儿耳畔道:“黑煞鬼魅之地,一般不要轻易说话。” 梨儿眼眸一亮,朝周围望去,眼前的如黑羽般的城池在暗色的天空的掩盖下,显得有些森然可怖,吹着脸上的风都带着一股阴气,不禁拢了拢衣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白衣变为黑衣,抬眸想找扶君“沟通”下,却发现扶君已经走到城门。 猎猎阴风,灌满了扶君的黑袍,扬起扶君的如绸缎的墨发,梨儿看着负手与城门的扶君,竟觉得他身上透着一种王者之风,摇了摇头,抛掉这个奇怪的念头,走上前。 扶君感觉到梨儿的步伐,连着衣袖捂住梨儿的手,朝城内走去。 城内的街道两旁栽种着枝繁叶茂的大树,只是这树上开的花却如血一妖艳的颜色,阴风吹过,血花飞落枝头,瓣瓣花洒在地面,透着诡异的美。 街道上零星地走着几个人,穿的都是黑衣,而且都是面无表情,梨儿向扶君靠得更近些,总觉这黑煞鬼魅之地透着邪气。 扶君从容地将梨儿护在身旁,转了几个弯,走到一家客栈,停下脚步,手里凭空冒出一张黑纱,侧身给梨儿带着头上。 梨儿刚想问缘由,但想到扶君一开始的提醒,便什么也没说,扶君满意地把梨儿的手搭在自己手臂,朝客栈走去。 一进门,梨儿便看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和扶君,突然觉得这面纱戴的多有预见性的,扶君淡淡一笑带着梨儿走到柜台。 柜台后站在一个娇媚女子,即使穿着素冷的黑裙也难掩其媚色。 微挑起眼尾,花娇颇有风情地半倚着柜台,慢慢说道:“哟,这冷血公子怎么带上一个妙人儿?” 扶君随手丢下钱袋并不多语道:“住店。” 花娇拿起钱袋,随手掂掂重量,笑容不减道:“公子出手就是大方,几间房?”只是这笑容多少有些皮笑肉不笑,梨儿看得有些头皮发麻,便别开了视线。 扶君简短道:“一间。”梨儿刚想抗议,但看到花娇探究的眸光,便保持了沉默。 一长相凶煞地店小二带着扶君和梨儿上楼,楼下的人又恢复了窃窃私语的状态。 梨儿掐着扶君的掌心,走到了客房,扶君镇定挥手让店小二离开,把门关上。 梨儿刚准备开口问原因,扶君又捂住自己的嘴,在耳畔轻声道:“隔墙有耳。” 憋着不说话,真难受,这黑煞鬼魅之地,就不是人活的地方,想着,梨儿拍开扶君的手,走到桌前坐下。 扶君给梨儿道了一杯茶,轻声道:“梨儿,我先去下面喝一会儿酒,你好生呆在房里,别乱跑。” 说着把茶杯递给梨儿。 梨儿接过茶杯,做口型道:我也要去。 扶君摇摇头,转身出门,随手把门关上。 梨儿有些冒火,虽说你是去打探消息,可这样无视我,简直是可恶,想着把茶杯扣在桌上,差点把桌子震碎。 在房内徘徊了好一会儿,梨儿抬起板凳桌上抵住房门,拍了拍手,走到床榻,倒头就睡。 半夜,梨儿缩成一团,感觉怎么这么冷? 一百七十八、洪荒之地 可就算蜷缩着成一团,还是难抵身下传来的阵阵寒意,梨儿迷糊中想着,这床怎么又冷又硬阿?开始睡着都还是软的,不对,这不是床。 这时,一柔媚地女声在耳旁响起:哟,这样也能睡的舒心? 话音落下,一盆冰水便从头顶泼倒在自己的脸上,冰水的寒气直沁肌肤,梨儿骤然便惊醒了,睁开眼,映入眼帘地是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 花娇看着少女清丽的脸被冰水冻得惨白,耳后的青丝还在不停滴落水珠,模样很是狼狈,心情大好地勾起红唇道:“小姑娘,这黑煞鬼魅之地可不是谁都能来的。”嘴角的笑意有些轻蔑。 梨儿用手拂了一下脸上的水珠,云淡风轻道:“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明明是淡然的口吻,但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力。 花娇愣了一下,看着梨儿如水般清澈的眼眸,不悦道:“你好像有些不明白自己的处境,说,你来这里的目的?” 梨儿不再看花娇,移开视线,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不大的空间内,除了一张木桌,空无一物,墙体结满了冰,这应该是一间地下室。 花娇见少女完全忽视自己,面子有些挂不住,一巴掌便要落在梨儿脸上。 梨儿反应敏捷地抓住花娇的手腕,对上花娇有些扭曲的脸,一字一句道:我的忍耐是有性。说着随手一甩。 花娇踉跄地朝后退了几步,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照理说,躺在魔石上,不论是妖还是仙,都会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梨儿看着花娇眸色的变化,想要起身。但腿上怎么也使不上力,软绵绵的。 花娇恢复常态,皮笑肉不笑道:“不用白费力气了,你身下的魔石可是吸取天地万物灵气的宝贝,你只要说你来这里的目的,或许我会考虑放你下来,不然到时,你会被吸得连骨头渣都不会剩。” 梨儿瞥了花娇一眼,面不改色道:“你还是不要白费口舌了。” 花娇眼色一变,面容有些狰狞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你是不想活了,我便发善心成全你。”说着拍动桌角的砖块。 梨儿感觉身下的魔石猝然分离,身体直往下陷。 花娇看着开着一个圆口的魔石。勾起嘴角,这下,有去无回,香消玉殒。 周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梨儿觉得自己好像落入了一个无底洞,没有尽头,也没有依仗。 一开始,心砰砰直跳,这样一直往下落,莫名生出几分对未知的惧意。但落久了,梨儿也就没了什么感觉,身心放松地往下落。朦胧中还打起了瞌睡。 就在梨儿以为这黑洞没有底时,蓦然出现了一束强烈的光线,梨儿本能地闭上眼眸。 眨眼间,便摔在树上,强大的冲击力。硬生生压断了树枝,连人带枝桠落在了地上。梨儿睁开眼,入目地是一片荒漠土地,松松的黄土上,稀稀疏疏地长着盘天大树,远处不时传来野兽震耳的嘶吼声,空气中带着这刺鼻的血腥味,这里是哪里? 突然,凄厉地叫声混着铁蹄声朝这里逼近,梨儿衣袖一挥,飞身站上了最近的那棵粗壮的大树,躲在浓密的枝叶间,视线寻声望去。 只见一只半大的麋鹿全身是血,惊慌逃窜,后面紧追着一只类似于马的怪物,这怪物头上长着一对尖利的角,一双通红的眼睛透着嗜血的光芒,森然的巨齿上沾着淋淋血迹。 梨儿的手握紧了,又松开,忙撕开衣袖,拿出羊皮图纸,上面的黑点移到了黑色鬼魅之地的深处,洪荒之地。 上面还浮现了几排字,梨儿的眸色暗了暗,弱肉强食的洪荒,充满了凶兽,绝对残忍嗜血的空间,不存在同情,只有无尽的杀戮,洪荒魔盘存在于此。 又一声凄厉的叫声,将梨儿的思绪拉回,扫眼看到那只麋鹿被逼到绝境,刚才那一声叫声大概是临死的嚎叫。 那怪物慢慢靠近,麋鹿眼里流着无尽的惊恐,缩在树角,梨儿心念一动,一挥衣袖,白色丝带袭向那怪物。 怪物像是背后长了眼睛,纵身一跃,躲闪开梨儿的袭击,把视线投向梨儿,红光毕现道:“不知死活的人类。” 梨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怪物竟然会说话,难道是妖? 麋鹿感激地看着梨儿,怪物横起头上的两对角,直朝梨儿站的那棵树撞去。 梨儿紧抓住树干,谁知那怪物竟两三下便把盘天大树撞倒了。 看来要正面交手了,梨儿双袖一挥,两根白色丝带缠着怪物的那对尖利的双角,那怪物顿时恼怒,四蹄一踏,朝梨儿猛冲来。 梨儿点地飞身踏上怪物的背部,怪物红目,翻腾,要不是丝带缠着怪物的角,梨儿恐怕便要落在怪物的铁蹄下。 梨儿稳住了身形,五根银针脱手朝怪物脸部刺去,尖利的疼痛,彻底激怒了怪物,尾巴一甩,魔化,背上长出一排排尖刺。 梨儿刚反应过来,两只脚掌已经被刺穿,剧烈的疼痛顿时传遍全身,咬牙,挥出白丝带,飞到另一棵树上,只是两只脚一直在流着血,额头上积满了豆大的汗珠,面色青白。 麋鹿见状跑到那棵树下焦急道:“姐姐,你走吧,不用管我。” 怪物红目中透着得意道:“你们今天谁也别想走,乖乖当我的晚餐。” 梨儿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冷然道:“你是我第一个想亲手解决的怪物。”面色很快如常,还带着凌厉的杀气。 怪物移开视线,没再看梨儿的眼眸,转而说道:“我暂且放了你们。”说着便想跑。 梨儿飞身下树,冷漠道:“可惜,晚了。”拾起半掩在黄土里的铁剑。 如幽灵般,只见刀光,怪物的头颅与身体分了家,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一片黄土。 麋鹿看着少女的背影,不禁朝后退了一步,杀神…… 梨儿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眼眸泛起了波澜,这双手终是沾了血。 麋鹿鼓起勇气喊道:“姐姐。”梨儿转身淡淡道:“你走吧!接下来的路要靠你自己,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麋鹿眼眶微红道:“可姐姐的脚受伤了,我知道哪里有药草。” 梨儿眼里浮动着流光,心里有些暖,挥手道:“我自备有药。” 麋鹿大眼睛内有些失落,不舍地看了梨儿一眼,转身便要离开。 梨儿看着那满身是血的半大麋鹿,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开口道:“等一下。” 麋鹿欢喜地转身,跑向梨儿。 半刻钟后,麋鹿身上缠满了白色丝带,无辜地看着少女,梨儿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骄傲道:“小鹿,我给你包扎的怎样?” 麋鹿大眼睛眨了眨,不置可否道:“姐姐,你为何跑到这里?” 梨儿的眼神有些飘渺道:“巧合。”麋鹿又开始游说少女和自己走,梨儿摸着麋鹿的脑袋道:“我还有事。” 麋鹿听了这话,眼眶又红了,姐姐不相信自己。 梨儿看出麋鹿所想,但没有解释什么,挥手道:“去找你父母吧!下次别乱跑了。” 麋鹿大眼盈满了泪水道别,很快便消失在荒原上。 梨儿手提带血的铁剑,朝远处眺望,荒凉的黄沙,掩埋了多少白骨,对这里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洪荒之地没有黑夜,永远是白天,梨儿提着剑,朝荒漠走去,一路上,白骨森然,倒没遇到什么大型凶兽,都是一些小体型的怪物,黑衣侵染这鲜红的血,在烈风的吹拂下,带着一种苍凉和悲默。 梨儿提着剑,一瘸一拐地走到山谷处,在一处山泉清洗了手和剑,还捧了喝了几口清亮的山泉。 清透澈凉的山泉顺着青山流淌,流进平静幽深的湖泊,没有了凶恶的兽吼叫声,一切显得那么美好,仿佛这是与世隔绝的桃源,可惜这里是洪荒,所以表面的美好,都是假象。 突然,湖底传来刺耳的嚎叫声,梨儿不禁用手捂住了耳朵,朝湖底看去。 一只长百米的纯青色水蛇从湖底窜出,俯视梨儿怒道:“何人竟敢打搅本蛇王清梦?”声音回荡在山谷中,回音不断,给人无形的压迫力。 梨儿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眼里闪过不妙,有礼道:“对不起,在下初来,才错闯了蛇王您的地盘,请见谅。” 这条水蛇活了上千年,第一次有人不怕自己,看着眼前这么渺小的人儿,放缓了语调,把蛇头俯得更低道:“你不怕我吗?” 看着吐着信子的巨蛇,梨儿镇定道:“众生平等。” 青蛇听了这话,仰头大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趣事。 梨儿扫了一眼四周地形,再估计了一下自己的胜算,最明智的选择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青蛇摆了一下巨尾,霎时水花四溅,浪高几十米,低下蛇头,凑到梨儿跟前道:“我第一次听到这么好笑的话,小姑娘,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梨儿挺直了脊梁,从容回答道:“洪荒之地。” 一百七十九、荒漠凶兽 青蛇的眼睛亮了亮,在湖水中央将庞大的身躯扭转成团,饶有兴趣地看着梨儿道:“你来洪荒之地做什么?” 梨儿有些惊讶,这蛇怎么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难道哪里说错了?但面上却丝毫没表现自己的吃惊,衡量了一下,面色如常道:“我是被人暗算,无意闯入这里的。” 青蛇盯着梨儿的双眸,像在辨别这句话的真伪,沉默了片刻提问道:“你想要活下去吗?” 梨儿柳眉微蹙,手中的铁剑握紧了些,迎上青蛇的视线,不卑不亢道:“这是自然。” 话音落下,气氛陡然有些紧张,青蛇的眼神变得有些犀利,露出锋利的獠牙,不善道:“有很多不自量力的生物想要我的命,但最后这里总会留下他们的白骨。”说着一头扎进深湖,霎时水花自溅,巨浪翻腾,原本澄澈的湖面浮起一大片森然的白骨。 梨儿趁机点地朝山林深处飞去,青蛇本想恐吓一下这渺小的人儿,故意把沉在湖底的白骨翻出,但当自己从湖底冒出头时,那小人儿早已不见踪影。 青蛇的视力不好,但舌尖的灵敏度绝对一等一的强,吐了吐信子,感受到斜上方山林气流的波动,迅速朝那个方向滑去,希望不要太晚才好。 梨儿提着铁剑,在山林中全力穿梭飞行,可很快便听到后面传来稀疏地响动,看来它追来了,眼色微变,停住了脚步,踏立在一棵树枝上。 刚将铁剑绑在背上,便看到青蛇来势汹汹地滑来,素手缩到衣袖中,临危不乱地站在树枝上。 青蛇见小人儿竟然停下等自己。放慢了速度,滑到梨儿对面的一棵大树,蛇身将粗壮的树干盘住质问道:“你刚才为何要跑?” 梨儿面不改色,大方坦诚道:“我打不过你。” 任谁听了夸赞的话,心里都会生出优越感,这身长在洪荒的巨蛇也不例外,有些飘飘然然道:“就这片山林而言,我可以说无敌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那换句话说,离开了这片山林,你自然便虚弱许多。梨儿心中有了计较,继续灌迷魂汤道:“我从未怀疑过您的实力。” 青蛇虽成精,但洪荒之地更多讲的是绝对的实力。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没有那么多心思,听着小人儿的话心情大好,为显示自己超凡的实力,还直接将粗壮的树干缠成碎末。凑到梨儿跟前,仰着蛇头道:“如果你愿意呆在这里,我可以保你性命无忧。” 梨儿面露难色道:“可我……”青蛇将头凑得更近问道:“你有何顾虑?” 梨儿见距离也差不多了,衣袖一挥,两手朝青蛇的眼睛,洒出白色粉末。青蛇来不及躲闪,双眼顿时就是一片模糊,狂躁地甩动着巨尾。伴随着啪啪的巨响,树木倒了一大片。 梨儿见状,忙踏着树枝飞离,传音道:“回湖底,用水清洗眼睛。眼睛自然会好。” 对于这样的偷袭,青蛇有些被激怒了。但衡量了一下利弊,转身快速往山下滑动。 梨儿丝毫未懈怠,一路奔波,飞跃过这片山林,而山这边的景象让梨儿有些愣住了。 光秃秃的的山背,寸草不生,一片近乎凄凉的荒漠,空气中飘散着刺鼻的血腥味,到处可见垒垒残骸,大大小小,不计其数,这便是洪荒的真实面貌吗? 迎面扑来一阵阵热浪,灼热的温度炙烤着肌肤,刺目的阳光让睁着的眼睛都有些疼,梨儿突然有种想调头的冲动,如果一定要经过无尽的杀戮,才能拿到洪荒魔盘,那我可否选择不要? 可有些事,一旦踏出第一步,后来的步伐便由不得自己,所以请斟酌脚下的每一步,不让自己后悔,因为这世上永远也没后悔药卖。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梨儿刚转身,便有一庞然大物遮住了自己的光线,投下庞大的身影。 梨儿凝视着地上的影子,未移动半分,右手扣紧了背负的剑柄,身后的怪物等了一会儿,失了耐性,伸掌便要向梨儿的背重重拍去。 梨儿一直注意着怪物的动向,见它发难,身形一闪,灵活地躲开了这一击,旋转身,右手抽下铁剑,直接朝那怪物的身体刺去。 只见那怪物长的虎背熊腰,又像狼又像熊,一排尖利的牙齿泛着绿光,身体虽庞大,但却十分灵活,向后一躲,便躲开了梨儿的铁剑。 梨儿见一击不中,踩着狼熊的头顶,飞身到它的背后,又刺去一剑,这样的挑衅,显然激怒了狼熊。 狼熊立刻魔化,全战斗状态,庞大的身躯长了几倍,反身便是一掌,把梨儿连人带剑拍飞。 梨儿重摔在地上,喉头一甜,便喷出了一大口血,看着踏着黄土而来的狼熊,梨儿淡定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看来还小看它了。 狼熊一步一步走来,仿佛土地都在摇晃,带着凶煞的目光看着梨儿,泛着绿光的利齿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森然。 梨儿用铁剑撑起身,目光冷静地打量着狼熊,扫到狼熊脖子上似有抓痕,应该是别的怪物厮杀时留下的,眼睛一亮,身形一动,滑到狼熊身旁。 狼熊露出轻蔑的目光,大掌直拍向梨儿的心口,梨儿闪身,铁剑直刺狼熊的脖子。 一声喉咙里的闷叫,狼熊吃惊地瞪着梨儿,脖颈上的血四溅,身体重重倒下,有些死不瞑目,不过这样的代价是梨儿的琵琶骨被拍碎,脚掌传来的疼痛和右肩的剧痛,几乎让梨儿几欲昏厥,抽出插在狼熊脖子上的铁剑,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阳光越加刺目,梨儿觉得身上水分正在迅速流失,口干舌燥,扫眼看到狼熊还在喷涌鲜血的脖颈,竟生出了嗜血的冲动,忙别开视线,现在身体这么虚弱,只能先在山林中休养一会儿了,想着用铁剑撑着身体,摇摇晃晃地朝山林走回去。 不过梨儿并有深入,毕竟刚才惹怒了青蛇,在一处稍微隐蔽的灌木丛中,梨儿把滴着血的铁剑倚靠着木桩,靠着树干慢慢坐下,咬紧齿贝,扯开右肩的衣衫,一片青红…… 在经过一番自我医治后,梨儿靠着木桩假寐了一会儿,养精蓄锐。 睡意正浓,一阵阵嘶吼声从远处传来,梨儿猛然睁开眼眸,左手提着铁剑,朝山林那边走去。 扶君本是去打探消息,可坐在楼下的桌旁,听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自己想要的信息,朝楼上扫了一眼,起身朝客栈外走去。 跟着记忆中的路,转了好十几条街才甩掉了尾巴,戴上斗笠,朝黑煞鬼魅之地的城北走去。 一路上,只稀稀疏疏地遇到几个过路人,这黑煞鬼魅之地有点奇怪了,走到了一破败的住处,压低了帽檐,有节奏地轻叩门。 可敲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开门,扶君正打算离开,门却嘎吱一声开了。 一张熟悉的脸隐于黑布间,扶君神色自若道:“天外来客。” 那人轻咳一声道:“四海一家。”声音有些闷闷,像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处。 话音落下,那人便把门打开,用手示意请进,扶君不急不慢地进门,那人朝外望了一眼,顺手带上了门。 庭院里只栽种了一棵梧桐树,形单影只,冷风一吹,叶子便萧萧而落,扶君对这所极为破旧的住所,心生了感慨,一脚踏进门,刚想说话,眸色便是一变,空气中飘着一缕极淡的鲜血味,看来他是…… 身后的人见扶君立在那里,没有动,慢悠悠开口道:“你又怎……”话还未说话,心房便被插上了一刀,瞪大眼睛看着扶君,直直倒地。 看着那张熟悉脸,扶君面色似有悲戚,弯下身,取下匕首,扫了一眼庭院中孤立地梧桐树,眼眶略红,你还是未能守到她回来。 脑海似闪过什么东西,扶君未做半刻停留,朝门外飞奔去,往客栈赶。 心砰砰直跳,似要跳出胸膛,扶君的眸色透着焦急,留梨儿一个人在那里恐有危险,想着风速回客栈。 回到客栈,扶君快步上楼,一脚踹开房门,床上空无一人,眼眶发红,青筋凸起,朝楼下跑去,花娇不再,只有那个店小二。 扶君提着店小二的衣领凌厉道:“和我一路的姑娘在哪里?” 那长相凶煞的店小二缩了一下脖子,声音有些颤抖道:“我……我不知道。” 扶君顺手拿出腰间带血的匕首,一把插在店小二耳后的墙上,冷酷道:“我没那么多的耐心。”眼里如看死人一样看着店小二。 店小二腿软地跪在地上道:“饶小的一命,饶小的一命。” 扶君俯下身,看着店小二的眼睛,冰冷道:“人在哪里?” 店小二脚不听地抖索,手一直抖,指着楼上道:“地下室。” 扶君听了这话,心急火燎地又朝楼上跑去,再次进门,掀开整个床榻,一个圆洞出现在眼前。 扶君毫不犹豫地往下跳去,花娇刚想关上魔石,便听到重重地响动,侧身一看,只见冷面公子跳落地上。 一百八十、险象环生 摇扶君淡扫了一眼打开的魔石,冷冷的目光投向花娇,花娇扯了一下嘴角,僵硬的笑了笑,假装镇定道:“公子,你来这里有何事?” 扶君没有答话,而是用锦帕擦了一下匕首上的血渍,淡漠道:“花老板,你说你是自我了断,还是我亲自动手呢?”语气轻的好像在谈今天的天气如何。 花娇一听这话,面色顿如死灰,但转瞬,又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道:“公子,我真不是故意的,是她自己好奇,跳下去的。” 看着花娇那副模样,扶君一点也没有生出怜香惜玉之情,有的只是厌恶,看来这女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语气冰凉道:“花老板,看来我要送你一程了。”说着匕首一甩,直直插上花娇的心脉,顿时鲜血喷涌如潮,染红了花娇黑裙。 看着心口的那一把刀,花娇的美眸闪过难以置信的神色,没想到这男子如此薄情,想当初,他也曾与自己谈笑风生,举杯对饮,可现在只因一个生死未卜的女子,而对自己下狠手…… 扶君漠然地瞥了花娇一眼道:“你动了不该动的人。”说着走到魔石上,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花娇能感受到温热的血大量从身体里流出,生命也在一点点的流逝,望着那魔石,花娇眼里有泪无恨,是自己高估了自己,有些感情动不得,一动便连这命也葬送,希望来生做一棵木棉,无爱亦无妒…… 梨儿提着剑穿行在茂密的树林间,嘶吼声越来越大,震得梨儿的耳朵嗡嗡作响,血气翻腾,直往脑门上涌去。梨儿赶忙运气调息,护住心脉。 两股绝对强悍的力量碰撞在一起,霸道的气流朝四周扩散,粗壮的树木纷纷被连根拔起,要不是把铁剑深嵌入地下,梨儿恐怕也会被吹飞。 迎着强风,睁开眼睛都有些困难,脸被带水的风刮得生疼,梨儿有些怀念扶君给自己戴的面纱,稳住身形。(.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朝远处望去。 树林成片的倒塌在地,视野自然开阔许多,只见青蛇巨大的身躯盘在湖面上。蛇头高昂,露出沾血的锋利獠牙,与一只盘旋在空中体型相当的金鹏鸟正在恶斗。 那金鹏鸟的嘴壳尖利,如一把巨大的利剑,不时狠啄在青蛇的皮肉上。一双巨翅不时扇动,刹那,风起云涌,天色聚变。 金鹏的一只翅膀上有着狰狞地咬痕,不停滴着血,但青蛇更显劣势。有些部位,蛇皮连肉上翻,鲜血直流。几乎染红了这深不见底的湖水。 这才是真正的强强对决,梨儿的心被震撼到了,同时也涌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全身的血都在沸腾,竟想要置身其中。摇了摇头,梨儿丢掉这种奇怪的念头。继续观战。 金鹏凭借自己在空中的优势,半压制住青蛇,盘旋在半空,一双金瞳透着锐利,声东击西,啄到了青蛇的右眼。 剧烈的疼痛感,让青蛇庞大的身躯有些扭曲,即使是右眼直流着鲜血,全身伤痕累累,青蛇也未哼半声,依旧高昂着蛇头,不停甩动巨尾,与金鹏恶战,湖浪漫天溅起。 洪荒崇尚绝对的实力与死士精神,即使是死,也要高昂着头…… 梨儿看得有些动容,但这里是洪荒之地,不存在同情,再加上自己现在本身实力不及此,上前帮忙也只是羊入虎口。 而看到金鹏又要啄上青蛇的另一只眼睛时,梨儿抽出铁剑,动了手,那一刻梨儿想到青蛇对自己说的那句话,会保自己性命无忧,不管此话真假,脑海里回荡的是触动。 金鹏本想狠啄青蛇的另一只眼,但突然感觉翅膀有些疼,侧头看去,一个渺小可忽略的人儿握住一把铁剑,刺入自己的皮肉,金瞳顿时像要喷火一般,巨大的翅膀一扇,梨儿整个人被拍飞下去。(.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青蛇趁机张口血盆大口,一边死命咬住金鹏的翅膀,一边用蛇尾接住了梨儿。 金鹏狠甩着青蛇,可青蛇仍不肯放口,金鹏朝天嘶吼,魔化,利爪上长出尖刺,狠厉一抓,直接划破青蛇的内脏。 青蛇这时才松了口,重重摔在湖中,金鹏一扇动翅膀,赶忙飞走。 看着奄奄一息的青蛇,梨儿鼻子一酸,眼里顿生了一层雾气,忍住胸口地疼痛,朝青蛇的蛇头游去。 青蛇的一只眼完全废了,只能用另一只眼看着眼前的小人儿,浮在水面,气息不稳道:“小人儿,你怎么又回来了?” 听到这样温和地称呼,梨儿的眼泪顿时便掉下来,哽咽道:“我听见这里又嘶吼声,感觉有些不对,便走回来看看。” 青蛇有些想笑,千年了,死在自己手下的生灵不计其数,没想到自己还会心软,还会对人感兴趣,可这样的代价,是自己没有想到的,可活得太久,只有杀戮的洪荒让自己心生孤凉了…… 梨儿看着青蛇气若游丝不知在想什么,又开口道:“蛇王,你可有什么心愿?” 青蛇回过神,看着小人儿清澈如水的眼眸,语气出奇地平衡道:“也没什么愿望。”停顿了一下眼睛闪着光亮道:“我的本名叫青琢。” 梨儿知这是回过返照,心里难受地说不出话来,但看着青蛇希冀的眸光,从喉咙里挤出两字道:“青琢。” 青蛇心满意足地合上了那只完好的眼,巨尾在天空转了一圈,便重重落在了湖中,溅起了巨大的浪花。 梨儿靠着蛇头捂住嘴无声地哭泣,泪水止不住往下流。 也不知哭了多久,梨儿觉得眼里干涩的有些疼,用手拂了脸上的泪迹,撕下衣袖,系成布条,绑在青蛇的蛇头半部,用劲全身力气拖着青蛇朝湖底深处游去。 湖心深处的水还是清澈透亮的,青蛇整个尸身飘落在白骨上,安谧地就如睡着一般,这样对你来说,也是一个归宿。 梨儿向着蛇头深鞠了一躬,然后头也不回地往上游去。 冒出湖水面,梨儿深吸了一口气,望着湛蓝的天空,愣了一下,埋头朝岸边游去。 上岸的时候,梨儿的腿一直发抖,大概是泡在水里泡久了,脚掌钻心的疼,席地而坐下,疼痛减缓了些,现在的自己虚弱到不行,没丝带,又没了铁剑,随便一个怪物来,自己也很有可能成了点心,想着自嘲地一笑。 风轻轻吹,荡起了涟漪,带血水的湖划出一圈圈水波,梨儿用手理了一下耳后湿透了的青丝,躺靠下,思量着自己会不会死在这里?又想着扶君会不会来救自己? 正想着,便听到从灌木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看来是这浓厚的血腥味吸引了不明生物,用手撑着身体,飞身到一棵树后躲着。 很快便见到一只如蜥蜴的巨鳄从灌木丛中爬出,两排锯齿闪着寒光,环顾一眼四周,朝湖边走去。 巨鳄俯下身,惬意地喝着带血的湖水道:“真是甘甜美味阿。”又双眼放光的看着湖底,幸灾乐祸道:“这凶蛇终于死了,呸,活该。” 梨儿听了这话,不禁握紧了拳头。 巨鳄的锯齿流着口水道:“想必这蛇肉味道应该更好。”想着一甩尾巴,悠闲地爬下湖。 梨儿终于忍不住,站出来,呵斥道:“你这怪物想要做什么?” 突然出来的声音,吓了巨鳄一大跳,愣了一下,把视线投向身后的人,眼睛一亮道:“竟然有人,点心有着落了。”说着露出垂涎三尺的模样,朝岸边游来。 梨儿看着巨鳄逼近,镇定道:“刚才是我结束了它的命,现在你也不想活了。” 巨鳄一听这话,脸色微变道:“此话可是真?”话一出口,扫到梨儿的腿在微微颤抖,随即大笑道:“竟然想唬我,真是愚笨的人类。” 这怪物识破了自己的谎言,看来只有硬拼了,梨儿暗自运功,讥笑道:“你真是胆子小的可笑,谁愚蠢?接下来见分晓。” 巨鳄眼凶光,露出森然的锯齿朝梨儿扑去,梨儿单点地飞起,顺手朝巨鳄的头顶拍去一掌。 这一掌虽击中,可这巨鳄的皮实在是厚,杀伤力自然减弱,只是擦伤了一些皮,但这巨鳄却恼怒了,反嘴便咬上梨儿的手臂,锯齿深嵌进梨儿的血肉之躯。 尖锐的刺痛感从手臂传遍全身,梨儿不禁柳眉微蹙,咬着下唇,另一手使足全力拍向巨鳄的脑袋。 巨鳄这下被拍晕了头,才松了嘴,梨儿趁机抽回手,五根银针一甩,银针全插在巨鳄的舌头上,巨鳄合嘴也不是,张嘴也不是,怒目瞪着梨儿。 梨儿扫了一眼鲜血淋漓的手臂,飞身到一棵最近的倒地的树旁,抽出尖利的树枝,正面迎战巨鳄。 巨鳄看着杀气腾腾的少女,这才心生了惧意,一甩尾巴便想逃,可就冲着这巨鳄想要吃青蛇的事,梨儿自然不会让它逃脱,踩着巨鳄的头,木枝直插进巨鳄的嘴,顿时鲜血四溅。 巨鳄垂死挣扎了一下,还是瘫软在地,梨儿松了一口气,步履蹒跚地朝湖边走去。 一百八十一、地狱之火 短短几十步之遥,竟磕磕绊绊走了好一会儿,梨儿不知为什么想到了白妍,想到她在刀尖上惊鸿起舞,想到自己仅仅因为她的话而来到洪荒之地,这是痴傻吗?还是自己也在寻找答案? 拖着疲惫而又伤痕累累地身体,梨儿整个人歪歪斜斜地走到了湖边,望着自己投影在湖中狼狈的模样,半勾起嘴角。[.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腿一软,坐倒在地上,梨儿垂眸,扫了一眼还在流血的手臂,上面的牙印清晰入骨,快速用左手点穴止住了血道,从湖里浇水清洗了一下伤口,撕去一片裙摆,咬着齿贝,包扎住伤口。 做完这些,梨儿的额头上沁满了汗珠,伸手洗净手上的血渍,不经意间看到水里自己的面色是如此苍白,微愣了一下。 这时,远处传来清冽的长啸声,梨儿回过神,面色一凝,思考是否该躲一下? 不过弹指间,声音的主人便飞到湖泊上空,看来是个厉害的角色,梨儿坦然地抬眸看去。 只见一只皮毛通透的雪雕在湖泊上空盘旋,嘴里好像还叼着什么小东西。 雪雕在湖泊上空飞了几圈,嘴一张,那小东西直往下落,梨儿这才看清那东西竟是自己插在金鹏鸟身上的铁剑。 没有半分思虑,梨儿飞身过去,接住了那铁剑,那雪雕见状高兴地长啸几声便飞走了。 梨儿提着铁剑,悬空在湖泊中央,正在纳闷时,听到阵阵嘶吼声,不好,是那只金鹏鸟,不禁苦笑。这雪雕是帮自己,还是给自己找麻烦的? 瞬息间,金鹏鸟飞回来,金瞳里似有什么东西在燃烧,梨儿注意到金鹏鸟的翅膀受了重伤,应该是那只雪雕干的,可现在这情况实为不妙。 金鹏扫到渺小人儿手中的铁剑,对天狂怒地嘶吼,拍打着一对巨大的翅膀,刹那间。[.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风云聚变,狂风四起。 梨儿的黑色纱裙被吹起,如水般清澈的双眸透着坚毅之色。握紧了手中的铁剑,与其躲闪,不如正面迎战,就算死,也要拉上这金鹏鸟。心念一动,乘风直上。 金鹏鸟看着渺小人儿向自己飞来,金瞳里流出不屑的色彩,不过是以卵击石,巨翅随意向梨儿一扇。 谁知那渺小的人类竟然身形如幽灵般,敏捷躲过。眼里隐透着红光,嗜血的妖娆,煞气暴涨。金鹏鸟心生寒意,这感觉好像女煞帝的气息,虽过了千年,但灵魂里的颤栗是难以遗忘的…… 梨儿五指扣住剑柄,直刺金鹏鸟的眼睛。金鹏本能感到危险,顿时魔化。翅膀上长满锋利如刀尖的白骨,向梨儿拍去。 这一击运上了十层的力道,毕竟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刻,身体直直往下坠落,梨儿勾起粉唇,绽放出绚烂如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美丽,没想到自己真会命丧于此…… 合上眼眸,却落入一个柔软地怀抱,梨儿睁开眼眸,竟然是一恍如女仙的绝色女子接住了自己,不知为何,虽素未谋面,梨儿却觉得她很面熟,想要开口说话。 那女子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温柔道;“莫要说话,你现在很虚弱。” 叶蓠悠抱住梨儿,转瞬,飞到金鹏鸟面前,烈风阵阵,吹拂起白衣女子飘逸的长裙,那额前的红色宝石轻摇,绝色之容醉了凡尘,周身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霸气。 金鹏鸟的瞳孔聚缩,真是女煞帝,看来今天是逃不过了…… 叶蓠悠扫了一眼怀里睡着的梨儿,看向金鹏鸟,淡淡道:“金鹏,千年前,我放你一命,这千年后,你说我应该如何?” 金鹏鸟朝天嘶吼了一声,仿佛要用劲全身力气,洪荒之地的上空,顿时回荡着金鹏鸟的嘶吼声,余音不绝,有种暮然的苍凉感。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金鹏鸟扇动着巨翅,视死如归道:“女帝,不必手下留情。”说着将全身锋利如刀尖地白骨,脱离双翅,如雨点般并排向叶蓠悠袭去。 叶蓠悠神色淡然,轻挥衣袖,那些尖利的白骨碎落一地,金鹏本想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从容些,但看到绝对实力的差距,脸色还是一变。 叶蓠悠云淡风轻道:“金鹏,你还有何招?尽管使出来。”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因为你的命,我要定了。”话音落下,周围升起了一团团闪着红光的火焰,将本来就热浪翻起的空气炙烤着,灼热的温度让人如置身火海。 洪荒之地的极昼被点的更亮眼,风云排山倒海压来,乌云密布, 地狱之火,金鹏的金瞳猛缩,看来我命休矣,事已至此,横竖是一死,冲了,想着化为魑魅,朝叶蓠悠冲去。 叶蓠悠眼里划过悲悯之色,朱唇轻启道:“噬魂即灭。”话音刚落,化为魑魅的金鹏被地狱之火瞬间熔化,尸骨无存,连最后嘶吼声都未叫出来,化为一缕青烟,吹散在空中,仿佛不曾出现,一切又归于了平静。 洪荒之地的凶兽感觉到这可怕的气息,纷纷屏息,这股天然霸道的力量,望尘莫及。 琐在洪荒深处的黑龙,眸色一变,这股气息是她的,想着眼里竟生了几分笑意,这么说,他也来了,自己重见天日的时刻快要来了,激动地甩着巨大的龙尾。 叶蓠悠抬眸扫了一眼,回复湛蓝的天空,还能纯粹多久?齿贝间溢出一声清浅的叹息,抱着梨儿,飞到湖水旁,给梨儿修复了一下五脏六腑的损伤。 片刻后,把梨儿放在湖边,起身给这片山林设了一个结界,眼里流露出淡淡的忧伤,转瞬又恢复淡然的表情,消失在湖边。 扶君本来四处寻找梨儿,但洪荒实在太大,所以只能一处处地寻,与各色的凶兽厮杀,黑衣被染成红黑色,直滴着血,分不清是凶兽的血,还是自己的血,眼睛都杀红了。 听到那声振聋发聩的嘶吼,扶君觉得心都要跳出来,稳住心神,解决掉眼前的凶兽,飞速向声音发出方向飞身而去。 飞到青谷,看到被血色染红的湖水,扶君心一紧,一眼便扫到静静躺在湖边的梨儿,赶忙飞到梨儿身旁,弯下身将梨儿如视珍宝地抱起,手有些颤抖探向梨儿的动脉。 虽然有些虚弱,但脉象还算沉稳,扶君如释重负,又细细查看了梨儿身上的伤。 这一查看,心里就像针扎一样疼,呼吸都有些难受,被自己捧着手心的人儿,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内疚、自责、心疼……如潮水般袭上心房。 梨儿感觉脸上滴下了一滴水珠,比起燥热地空气,显得凉凉,睁开眼,入目便是那张平淡无奇的脸。 扶君的眼眶通红,额,他为何要哭?梨儿想要开口说话,但觉嗓子像在冒火,声音有些沙哑道:“扶君,你哭什么?” 扶君见梨儿醒来,一把把梨儿抱紧重复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把你一个留在那里。” 梨儿觉得肩膀拉扯的有些疼,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扶君这才想起梨儿琵琶骨受了伤,手放松了一些,愧疚道:“对不起,我大意了。” 梨儿扯了一下嘴角,挤出一个笑容,用左手拍了一下扶君的肩膀道:“也不是什么事,一个劲地道歉,像个姑娘。” 肩膀传来强烈的刺痛感,扶君脸色微变,梨儿这才发现扶君身上也满身是伤,血迹斑斑,可他丝毫不在意。 梨儿心底的柔软深深触动,他一个人闯入这里,就是为了找自己,连性命也不顾,这样一个人让自己感动,同时心里某种感情也在发酵……. 扶君把梨儿的手握在手心,暖言细语道:“我们回家。” 看着扶君眼里的温柔,梨儿觉得心里照进了阳光,温暖的不可思议,世上最动人的情话,不是甜言蜜语,不是山盟海誓,而是在你疲惫时,有一个人带着柔情道:我们回家。 梨儿清丽的脸上染上一抹动人红晕,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轻声道:“嗯。” 扶君看着梨儿的反应,薄唇止不住向上扬,守得云开见月明,终于等到你的在乎…… 留香苑的凉亭内,青儿趴在桌上,看着云暮涯,醉眼朦胧,唇上沾有青梅酒的光泽道:“小圆子,你什么时候会想我?是不是像我念着你般,念着我?” 云暮涯眼眸里全是缱绻的情意,痴看着青儿道:“听着雨声,我会想念你,看着烛影,我会思念……” 青儿用手撑起脑袋,扬起笑容嗔怪道:“你这傻瓜怎么和妹妹一样尽会说好话,逗我开心。” 云暮涯酒醒了一半,忙伸出手,证明自己未编话,发誓道:“我云暮涯要对青儿说一句谎话,一定不得…….” 青儿忙用指尖阻止云暮涯继续说下去,脸颊绯红,开口道:“我信,我都信,所以不用发誓。” 云暮涯感受到心上人儿温软的手指,不禁在青儿的手背上,偷吻了一下。 手背上传来软软的触感,青儿的脸红如煮熟了的虾子,如触电般收回手,娇羞无限。 云暮涯偷香成功,乐得眉间都要绽放出朵朵绚烂的夏花,连空气都充满甜蜜的气息。 天色有些暗,云暮涯提出送青儿回家。 清透的月色倾泻下了,挥洒了一地的美丽,清风拂柳,两人牵着手走在路上,不时相视而笑,甜蜜之意不言而喻。 一百八十二、嗜血妖梦 那天,梨儿告别了扶君,通过空镜回到王府内自己的卧房,扫了一眼窗外透进来的一缕晨光,想去关好窗户,但怎奈全身实为疲惫,一沾床榻,便沉沉地睡了过去,入了梦乡。(.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梦里,梨儿梦到自己成亲了,喜庆的锣鼓声,热闹的欢喝声,交织成一片,可在梦中,梨儿看不清新郎的模样,只能看到绯色的剪影,眼泪不禁打湿了红嫁衣。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梨儿被送入了婚房。 掀开盖头,一对忽明忽暗的红烛映入眼帘,梨儿拿出红袖中的锦帕,擦了一下脸上泪迹,感觉有些不对,忙起身朝铜镜走去。 可在铜镜面前,梨儿迟疑了一下,还是垂着头慢慢坐下去,伸手抚上脸颊,抬眸朝铜镜看去,一张去了皮肉的骷髅脸赫然出现铜镜中。 梨儿忍不住想要尖叫,可那叫声却像卡在喉咙一般,难以出口,一只手拍向铜镜,霎时整面镜子碎裂。 场景突然变化,两间极为简朴的茅庐出现在面前,房后栽种着稀疏的墨竹,疏竹间点缀着簇拥的杜鹃花,房前两棵色泽艳丽的垂丝海棠,迎风摇曳,竹篱上绕着桃粉的月季,婆娑生姿,满园春色关不住,不用说,这是李伯伯的庭院。 梨儿蓦然觉得心神安定,抛去刚才的慌乱,深吸了一口气。 这时,房内传来了沧桑的声音:可是梨丫头回来了? 梨儿听到这声音,同样的话语,鼻子莫名的有些酸,应声道:“嗯。”说着朝茅庐内走去。 李箴墨躬身在花丛中专注地修剪枝叶,轻咳了两声,语重心长道:“梨丫头,有些时候。不要用眼睛去看问题,要用心去看。” 听了这话,梨儿停住了脚步,愣在房门口,这话所指何事? 没听到梨儿应声,李箴墨放下手中的剪刀,伸直了脊背,转身道:“梨丫头,莫站着,来陪我喝上几杯。”说着朝木桌走去。 梨儿回过神。只见李伯伯已经坐在了木桌前,手里拿着一壶酒,桌上摆放着两个酒杯。朝酒杯斟酒道:“今朝有酒今朝醉。” 空气中飘散着清郁的酒香,两边并作一步,梨儿也坐到了木桌旁,接过一杯酒问道:“李伯伯,你平时不是滴酒不沾的?” 李箴墨皱痕重重的额头舒展开来。慈眉善目道:“日暮将近,喝一些酒,心里舒坦。” 梨儿握住酒杯的手一颤,连忙问道:“李伯伯,这话是何意?” 李箴墨面色祥和,端起一杯酒。细品一口道:“喝酒、喝酒,这酒可是陈年佳酿。”说着又把杯里余下的酒饮尽。 见李伯伯避开这问题,梨儿也不好再问。只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回味醇香,唇齿留香,余味无穷,豪爽道:“好酒。”眼眶却咽着眼泪。 李箴墨眉眼含笑。给梨儿斟满一杯道:“梨丫头,这人生在世。许多事都是过眼云烟,坦坦荡荡地走一回,无愧于心就好。”说着又给自己斟满。 梨儿眼里闪过泪光,端起酒,一饮而尽道:“梨儿,受教了。”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喝着酒说着话,时光依旧未放慢脚步,流失于指缝…… 酒醉微酣,李箴墨尽兴道:“梨丫头果然好酒量。”梨儿醉意参半道:“李伯伯,过奖了。” 李箴墨抚上额头上的皱痕感叹道:“岁月不饶人啊!”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梨丫头,你那相思草现在在何处?” 一听这话,梨儿顿时醉意全无,如实道:“留在京城的宅院。(.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李箴墨扬起的嘴角一凝,笑容有些苦涩叮嘱道:“梨丫头,你记好了,这一年内,千万莫要晒到阳光。”沉默了片刻又说道:“切记把我给你的信,烧毁,还有让青儿回雪府找我。” 对于李伯伯交待的一些事,梨儿一脸茫然,为何不能晒到阳光?还要把信烧了…… 李箴墨看着梨儿的表情,慈爱地摸着梨儿的脑袋道:“相信我,这些对你无害处,你会答应我吧?” 梨儿把视线移向李伯伯,刚想问什么,发现自己像失了声音一般,说不出一句话,呼吸顿时有些紧,难受。 李箴墨放下酒杯,看了梨儿一眼,起身朝身后的花丛中走去,负手背着梨儿,轻声道:“再见了,梨丫头,记住我的话。”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凄然,但更多的是解脱。 听了这话,梨儿心里更加难受,眼泪不觉往下掉,无声地喊道:李伯伯、李伯伯…… 可视线却越来越模糊,周围的场景顿时就像烟云般消散了,无影无踪。 梨儿如蝶翼的睫毛微微颤动,睁开眼,如水清澈的眼眸泛着水光,伸手抚上脸颊,湿湿的,撑起身,手臂发颤,穿上绣鞋,摇摇晃晃地朝窗户走去。 已近日暮,夕阳的余晖洒在窗户上,勾勒下墨竹的剪影,斑驳摇晃,靠在窗户旁边,梨儿踟蹰了片刻,还是转身拿起斗笠戴在头上。 直接走到窗户前,透过薄纱望着阳光,澄澈的眼眸里荡漾开淡淡的哀伤,慢慢从衣袖中伸出左手,掌心向上,似在接住一缕阳光。 温暖的阳光下,手心的皮肉在渐渐消退,露出森然的白骨,梨儿收回手拢于袖中,粉唇勾起炫目的笑容,一滴晶莹的泪珠却从斗笠中落下,入于黄土。 青儿一大早醒来,想起意中人,细眉间仿佛要绽放出妍丽的桃花,嘴角上扬。 所谓女为悦己者容,收拾了一番,青儿出门,迫切想和妹妹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悦,可却看到小白守在妹妹门前,似乎一夜未睡,深邃的眼眸带着如大海般的缥缈,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何事? 但青儿敢肯定,如果自己现在过去,小白一定会拦下自己,思忖了一下,算了,这几天妹妹特别爱睡,还是让她多睡会儿,想着朝王府外走去。 出乎意料的是,今天出门那守在王府的门口的士兵没有阻拦自己,本来编好的话也没用上,正想着原因,便听到愉悦地呼唤声:青儿。 青儿循声望去,只见云暮涯站在门口的石狮旁,身材挺拔,一脸笑容地看着自己,映着柔和地晨光,入了画。 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他的眉眼,他的笑,怎么看,都看不够,青儿脸上染上红晕,低下眉眼道:“小圆子。” 云暮涯听到这一声情意绵绵地呼唤,脸上的笑容越加灿烂,朝青儿走近,伸手理一下青儿俏脸旁被风吹拂的青丝,轻快道:“我们今天去哪里?” 青儿笑容略显羞涩道:“都好。”云暮涯牵起青儿的手,朝街上走去道:“我也是这样觉得,都好。”说着在青儿耳畔耳语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青儿听了这话,脸颊更红了,想要抽回手,可小圆子握的太紧,没成功,含羞地看着裙摆道:“有很多人看着呢。” 云暮涯心情大好道:“没事,我脸皮厚。”青儿:“…….” 云暮涯带着青儿去转了凤城的城墙,还在无人时,站在城墙高处,对着青儿喊道:“小圆子喜欢青儿,小圆子喜欢青儿,小圆子想娶青儿。”声音久久回荡在城墙上。 青儿眼里盈满了喜悦的泪水,飞身站在墙头,迎风表明心意道:“青儿喜欢小圆子。” 一对有情人依偎在城墙上,静静诉说着对彼此的思念,忘记了一切烦忧,单纯地像个孩子。 绕离了城墙,云暮涯带着青儿一道朝城南走去。 路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京城果然是繁华之地。 云暮涯牵着青儿走在路上,两人虽未说话,但举止间可见亲昵,青儿感觉到似有一束目光一直在看着自己,侧身看去,全是路人。 云暮涯停下脚步道:“青儿,你就站在这棵树下,我去买东西。”青儿点点头,站在树旁,微笑道:“嗯,我等你。” 云暮涯又不舍地看了青儿一眼,朝前面走去,身影淹没在人群。 青儿望着前方,出神,这时,头上传来戏谑的声音:人都走远,还看什么? 青儿回过神,警觉地退了几步,朝树上望去,只见一少年坐在树上,眼睛细长,带着亦正亦邪的光亮,唇红齿白,嘴角的笑容有些熟悉。 少年一下从大树跳下来道:“怎么不认识了?送你的冰糖葫芦,没送出去,至今念念难忘。” 青儿脸色微变,这少年是九儿。九儿见青儿没说话,故意说道:“青儿,你不会把我忘了吧?” 青儿调整了情绪,面色如常道:“九儿。” 九儿把握着腰间的玉佩,勾起笑容道:“不错,看来青儿仍记得我,不枉我们相识一场。”说着走上前几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青儿本能地退了一步道:“我还有事,就……”九儿打断青儿的话道:“才见面就要告辞,未免有些薄情,当初是我犯傻,还以为你傻。” 青儿眸光微滞,这事该如何说,感情一事,有谁能说清,当初确实把九儿当弟弟看待,可后来…… 一百八十三、一朝思绪,一朝灭 九儿趁着青儿出神,无声靠近,点了青儿的穴道。 青儿脸色一变道:“九儿,你又想做什么?”九儿贴近青儿秀气的耳垂,吐着温热地呼吸道:“我说过要对你负责的,你忘了吗?” 青儿身体一僵道:“九儿,童言无忌。”九儿笑声有些轻佻道:“青儿,我现在还是孩童吗?”说着在青儿的耳垂留下一吻。 青儿气得脸都红了,怒道:“九儿,你这是做什么!” 九儿嘴角的笑意越加浓郁道:“青儿,当初一线牵,可不是闹着玩的。”说着轻柔地抚上青儿的脸道:“远离那个所谓的少年将军,不然我会做什么,我不知道。” 青儿又气又急道:“九儿,你这样做,是在逼我吗?”九儿扫了一眼,那男子快要回来了,收回手道:“这你是知道,是选择亲弟弟?还是意中人?”说着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青儿此时的心情五味错杂,有些事难以消化,没想到凤朝这么小,还会遇上九儿,而一旦遇上他,自己就有些愧疚,更加琢磨不透他的想法,想着峨眉紧拧。 云暮涯买回来几串糖葫芦回来,见青儿立在那里,表情有些不对劲,似有什么烦心事,忙上前问道:“青儿,你怎么了?” 青儿终于冲破了穴道,面色有些缓和道:“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休息一下便好。” 云暮涯眼里满是焦虑道:“青儿,你哪里不舒服?我们去看大夫。” 青儿伸手抚上额头,垂下眼帘,掩住眼底复杂的情绪道:“只是有些疲倦,不用去看大夫,我想回去了,你可以送我吗?” 云暮涯有些不放心道:“我们还是先去看大夫吧?” 青儿放下手。从云暮涯手里拿过两串糖葫芦,反问道:“你不愿送我吗?那我自己走了。” 云暮涯脸有些涨红,结巴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有些放心不下……” 青儿咬了一口冰糖葫芦,酸酸甜甜化于口中,味道不错,夸赞道:“这冰糖葫芦味道好。” 云暮涯笑容有些傻气道:“你喜欢就好。” 两人莞尔一笑,牵着走,朝回走,阳光落在两人身上。像是洒上点点金色的光晕,别样的炫目,拉长两人醉人的身影。路人不禁纷纷侧目,多般配的一对璧人。 云暮涯把青儿送到王府门口,青儿摇晃中手中剩下的那一串冰糖葫芦道:“小圆子,这是我吃过,最甜的冰糖葫芦。” 云暮涯守在门口。扬起笑容点头,目送青儿进府。 守门的士兵顿时有些目瞪口呆,传闻云将军不苟言笑,铠甲不离身,英姿飒爽,可就眼前看来。云将军笑的比谁都温柔,完全像陷入爱河的少年般。 云暮涯不舍地看着那倩影消失在眼前,敛去眼中的笑意。还有不少时光能够相守?战事迫在眉睫,边陲告急,想着眉峰紧蹙,眼里划过忧思之色,转身离开。 看着云将军表情的变化。守门的士兵心沉重了些,表情也严肃起来。也不是没听到风吹草动,近来凤朝和邻国的关系紧张,战火很有可能重燃,到时…… 青儿进了王府,见看不到小圆子,加快了脚步,直奔自己所在的宅院。 刚走到院内,见小白还在妹妹前守着,点头示意了一下,算打招呼,开门回房。 小白点头回应,眼里的深邃越加飘渺,抬眸,望着无云的碧空,命运的轮盘开始转动,而我只是个旁观者,我能做的,只有…… 青儿回房后,把剩下的那一串冰糖葫芦放在桌上,在桌旁徘徊,面上的担忧之色一览无遗,思虑了半响,拿出纸笔,提笔,蘸墨,在宣纸上奋笔疾书。 一滴墨汁顺着笔尖滴落,在宣纸上晕染开了,青儿峨眉微拧,放下笔,把宣纸揉搓成一团,握在手中,再摊开手,纸化成了碎末,窗户口吹进来一阵风,随风而消散。 九儿逆着人群,走在路上,细长的眼眸中透着光亮,一线牵,青儿,你刻在我心上,但显然我不在你心上,不过这没关系,你会慢慢接受…… 不觉间就走到花满楼的后院,九儿嘴角微扬,推开后门。 不经意扫到一容貌秀丽的女子站在柳絮飞扬的垂柳下,面上透着一股清高的神色,显然这女子在九儿心里归为麻烦人士,自动绕行,谁知那女子竟开口道:“九儿,你去见了谁?” 九儿停住了脚步,轻挑眉峰,看向那女子道:“蝶,这与你有何关系?” 蝶儿勾起红唇,折了一段柳枝,顺口道:“我关心你阿。” 九儿嘴角的笑意越深,有些嘲讽道:“蝶,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别太轻易暴露自己的目的,不然红颜薄命,你觉得呢?” 一听这话,蝶儿面色有些沉,拂袖道:“九儿,你早晚会知道,一意孤行的后果。”说罢,随手丢弃柳枝,转身便要离开。 九儿暗自运掌,一掌拍向蝶儿的后背,蝶儿感觉到危险,一个翻转后踢腿,对上九儿的掌风,两股力量明显相当,分别往后退了一步。 两人目光都有些不善,九儿轻佻地取笑道:“青楼女子很少有这么好身手的。” 这话触到蝶儿的痛楚,失了冷静,恼羞成怒道:“你以为你多高贵吗?不就是一个被父母遗弃的可怜人。” 气氛陡然有些剑拔弩张,两人各自按住自己的兵器,掂量对方的实力。 就在这时,一声呼唤声打破了平静:九儿、蝶儿。 九儿和蝶儿对视一眼,松了手,朝声音来源处,喊道:菁姨。 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带着笑容道:“诶,两个孩子在说什么呢?” 九儿随口道:“随便交谈了一下。”蝶儿附和:“就是。” 王府一处宅院房内,梨儿坐在桌旁,柳眉间带着淡如轻烟的伤,手里紧握着一封信,信封上浸染上妖艳的鲜血,一滴滴,慢慢滴落在桌上,掌心的白骨隐隐泛红。 斟酌了良久,松了手,带血的信封飘落在盆子里,点上蜡烛,躬下身,点燃了信封,映着火光,梨儿的表情有些看不清,忽明忽暗。 移开视线,梨儿起身,随手用白布缠住露出白骨的手心,戴上斗笠朝门外走去。 门一开,便看到挺拔地背影,梨儿轻声唤道:“小白。”声音里带着一丝倦色。 小白忙转身道:“小姐。”扫到梨儿头上戴的斗笠面纱,眼里晃过担忧之色。 梨儿忽略小白眼里的光芒,抬眸看着天空,淡淡道:“小白,你说过你会算命?” 小白垂下眼眸,歉意道:“小姐,对不起,我不再占卜。” 梨儿面色如常道:“哦。”停顿了一下道:“小白,我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你帮我告诉姐姐和三殿下。”说着朝宅院外走去。 小白看着梨儿的背影,嘴唇动了动,终是没说出什么话。 一声呼唤声喊住了梨儿,梨儿停下脚步,转身,只见以陌面色好了些,站在门口道:“清儿,你要去哪里?” 梨儿扯出一个笑容道:“有事。”凤浅以陌透着妖异美感的黑瞳,闪过受伤,轻声道:“你会回来吧?” 梨儿挥手道:“当然,我说过会医好你。”迎着清风,凤浅以陌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脸色一变,片刻,如鬼魅般移到梨儿身旁,疼惜道:“你受伤了。” 梨儿将手缩进衣袖中,唇边的笑容有些僵硬道:“小伤。” 凤浅以陌伸手连着衣袖轻握着梨儿的手,轻柔道:“下次小心些。” 掌心传来暖和的温度,梨儿能感觉到手心的皮肉在修复,抬眸看着凤浅以陌道:“以陌,我是大夫,所以这伤不算什么。” 凤浅以陌收回了手,笑容和煦道:“我只是希望你好好的。” 以陌越是这样对自己,梨儿越是内疚,有些落荒而逃道:“我先走了。”说着便离开。 看着梨儿的背影,以陌连咳了几声,拍着心口,向墨竹林吹了声口哨,一黑衣男子凭空飞身出来,跪在以陌面前,抱拳道:“殿下,有何吩咐?” 以陌淡淡道:“给清儿备上马车和马。”黑衣男子点头道:“属下领命。”说着便离开了。 以陌又对着小白道:“你不去守着?”小白转身道:“我没资格。”说着朝卧房走去。 以陌沿着竹篱走,伫立在墨竹林中,有人从身后给自己披上一件披风,以陌没有回头,伸手按住披风道:“梅盈盈,我哥很喜欢你。” 梅盈盈黑瞳里散着冰蓝的光华,咬了一下冰唇,从喉咙里挤出两字:知道。凤浅以陌:“……” 梨儿刚走到门口,便有小厮给自己备上了马车和马,毫不迟疑翻身上了快马道:“替我谢谢三殿下。”说着从侧门策马而去。 梨儿英姿飒飒地坐在马背上,从容地持缰绳,挥着马鞭,清灵的声音回荡在空中:驾、驾……朝京城近郊,驰马飞奔,月白色的长裙被风吹起,青丝飞扬,斗笠上的面纱不时飞起,醉了十里荷花,成了京城一道亮丽风景线。 一百八十四、驰隙间,繁华歇 梨儿一路策马飞驰,奔回京城近郊师傅安排居住的宅院,一手勒住缰绳,踩着马鞍,轻灵地翻身下马背,握着马鞭直奔院内。 远衡这几天感觉无所事事,小姐三人不在家,本来就清冷地宅院就更加没有什么人烟了,少爷行踪又飘忽不定,经常看不到人…… 像往常一样,远衡拿着一把扫帚,从外院扫到内院,扫扫停停,不时还打一会儿瞌睡,双手捂住扫帚顶端,下巴惬意地靠上去,吹着习习凉风,嘴角上翘,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警惕地睁开眼睛,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白衣女子戴着斗笠,手持皮鞭快步走来,周围散发着冷气,就差贴一个生人勿近,远衡有些愣住了,这是小姐吗? 凉风适时地吹起,半吹开面纱,远衡终于敢确定,这少女真是小姐,可小姐的气质怎么变了?难道有什么事? 梨儿眼里不入一物,直奔自己的卧房,推开房门,相思草静静安放在圆桌上,本来翠绿的叶子有些泛红。 远衡想打声招呼,可回过神,小姐已经进了自己闺房,只好拿着扫帚,守在门外。 梨儿在房内找出了一个布袋,拿起桌上的相思草,细细观察了几眼,目光微凝,顺手放进布袋,提起布袋就朝门外走。 由于走得有些急,一出门差点撞上一人,远衡连忙退后几步道:“小姐,冒犯了。”梨儿淡扫了远衡一眼,提着布袋就朝外面走道:“就当没看见我。”声音虽轻却带着浑然天成的威严。 远衡顿时就惊呆了,这应该是梦吧!这话和这语气…… 梨儿急步走出庭院,脚下生风,转眼,走到快马面前。脚尖点地,轻盈飞身上马背,提着布袋的手勒住缰绳,一甩马鞭道:驾、驾……疾驰而去。 远衡用手合上下巴,丢掉扫帚,追出去,可追出门外,连小姐的影子都没见到,只看到空中漫天飞起来的烟尘,眼里闪过晦暗不明的光亮。 梨儿将一切念头摒弃在思绪外。只想着能快一点,再快一点,或许还能见到…… 两天三夜。梨儿未合眼,一路上,未停留半分,粉唇几近干裂,脚掌心的刺痛已然麻木。右手机械地甩着马鞭。 走了大半的路程,梨儿发现快马体力有些不支,速度慢了一些,便赶到就近的一家驿站。 位于林间的驿站有些简陋,用四根木头撑起的遮雨棚,下面架着两口大锅。驿站老板和小二满面笑容地忙活,后面摆放三张桌子,每张桌子配有四根板凳。三张桌子几乎坐满了人,谈笑风生,身上都配有兵器,应该都是江湖中人。 独身白衣少女的出现,自然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这荒郊野林的,连男子也未必敢独自行走。可这少女竟然无畏,戴着斗笠面纱又添了几分神秘感。 梨儿勒住缰绳,放缓了速度,踩着马鞍,英姿飒爽地翻身下马,让周围人眼前一亮,这少女不简单,不知师出何人? 梨儿随手挂好马鞭,提着布袋,直接朝驿站棚下走去,在其中一桌还有空位的地方坐下,那些人又热络地聊起江湖中事。 驿站老板见梨儿穿着不凡,端着茶壶和茶杯过来,热情地把水给梨儿倒上,说道:“客官,请问有什么需要?” 梨儿端起茶杯道:“帮我给马喂一下水和草料,谢了。”说着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干裂的粉唇沾上水珠,干渴状况有所缓解。 清灵地声音让在座的众人对少女的长相更加感兴趣,虽在高谈阔论,但眼神不时朝少女坐的方向瞟去。 驿站老板殷勤道:“不知客官可否还需要一些酒水或吃的?” 梨儿从袖中拿出几两银子,放在桌上道:“谢了,我不需要。”驿站老板高兴地接过银子,笑道:“好,那客官多喝些水,接下来的路,很长的距离没有驿站了。”说着转身指挥店小二去喂马。 梨儿一杯又一杯给自己倒着水,视线一直未移开过杯子,仿佛以水代酒。 对坐的一男子从开始就直勾勾地盯着梨儿看,眼光有些放肆,梨儿抬眸,透过面纱,冷冷扫了男子一眼,可男子并未收敛,模样更加猥琐。 周围有人起哄道:“蛮三,你这样盯着小姑娘看,是不是春心荡漾了?”蛮三斜了说话那人一眼道:“你懂什么,这叫欣赏。” 那人笑声有些尖细道:“哈哈,蛮三你以为你是白面书生阿?有本事,你让姑娘揭了面纱。”蛮三被那人一激,头脑发热,对着梨儿道:“小姑娘,你能揭下你的面纱吗?”说着从衣袖中拿出一锭银子。 周围的人顿时开始起哄,嘈杂声一片,说什么的都有,梨儿柳眉微蹙,放下手中的茶杯,冷冷道:“非礼勿视。” 周围的人更加兴奋了,这姑娘有骨气,只是遇到蛮三这无赖…… 这群人是最近江湖中新兴的帮派成员,蛮三凭借一些手段和不凡的身手在这帮派中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对待这样的冷遇,面子有些挂不住,立马拍桌唬道:“小姑娘,别不识时务。” 梨儿自是不想和这人一般见识,起身,提着布袋,朝快马走去。 周围见状一片哄笑,蛮三脸色黑了一片,跳起身,想抓住梨儿的手,梨儿灵活地朝左边一闪,蛮三连梨儿的衣角都没沾上。 人群像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这少女身上敏捷,不错,纷纷鼓掌。 蛮三有些怒了,这小姑娘敬酒不吃吃罚酒,还害自己丢脸,想着一掌向梨儿的背部拍去。 周围的人为小姑娘捏了一汗,这蛮三太没风度,心胸可谓狭隘,可他身手在帮会中算一流,小姑娘不知能否承受住这一掌? 根本就未看清少女的身手,便听到一声惨叫,只见蛮三扑倒在地,一只手被少女踩在脚下,苦着脸,不停求饶。 少女移开了脚,看着蛮三淡淡道:“偷袭不好。”说着转身便要离开。 蛮三感觉到从手背处传来刺骨的疼痛,减轻了,手骨明显碎裂了些,眼里闪过阴毒之色,拍着完好的另一只手起身,从腰间抽出锋利的匕首,朝梨儿的脖颈刺去。 周围的人一脸震惊,没想到蛮三如此歹毒,少女和善待他,他却以德报怨,有些不忍再看。 梨儿柳眉间划过一丝不悦之色,侧身就是一个劲道十足的旋转踢,蛮三连人带刀被踢飞,重重摔倒在地,还喷了一大口血。 众人目瞪口呆,没想到少女如此厉害,眨眼间,少女出现在蛮三面前,冷然道:“你说,我应该怎么做?” 蛮三这才后怕地朝后退,脸上带着恐惧之色,不停求饶带着哭腔道:“女侠,饶命,饶命……”气息有些不稳。 梨儿俯下身,看着蛮三,捡起匕首,语气平常道:“其实我心情不好。”说着手起刀落。 蛮三直接就被吓昏过去了,梨儿瞥了一眼蛮三脖子上一道细长的血痕,把匕首随手一丢,稳稳插在蛮三身旁,转身离开。 众人此时的心情难以诉说,一个妙龄少女,气度如此大,让身为男子的自己都要自惭形秽,还有少女的身手,简直深不可测,想着,目送少女策马而去,眼里满是敬仰。 接下的路程,梨儿一路无阻,直奔回了烟雨镇。 看着熟悉的风景,梨儿眼里划过怅然,嘴角的笑容怎么看都有些苦涩。 到达了雪府门口,梨儿勒住缰绳,跳下马背。 雪府大门紧闭,有些冷清,梨儿思忖了片刻,伸手敲门。 很快门开了,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探出道:“请问姑娘找谁?”梨儿淡淡道:“幕南幕北。” 幕南幕北一听这声音,眼里霎时泪光闪闪,同时拉住梨儿的衣袖道:“小姐,你可算回来了,还以为你不要我们了。” 梨儿抽出衣袖道:“你们不是一直想走吗?走吧!那张卖身契作废。”说着快步朝院内走去。 面对如此冷淡的小姐,幕南幕北的泪花又挤回去了,对视一眼,小姐这是怎么了?想着忙跟过去。 梨儿提着布袋,直接飞身上屋顶,踩着青瓦,一路直奔李伯伯住的茅庐。 梨儿飞身落在院中,院里的风景依旧如画,疏竹林间簇拥着火红的芍药花,迎风摇晃,淡淡花香在空气中渲染开来,飘溢鼻尖,但随着凉风扑散开来的,还有寺院里经常能闻到香火味,青烟袅袅升起。 还是迟了,梨儿感觉眼眶有些湿润,但这次抬眸望着天空,眼泪似乎也被风吹散了,提着布袋朝茅庐后的疏林走去。 幕南幕北站在竹篱旁,眼眶有些红红的,看惯了生离死别,以为早已经习惯,可看到这样的小姐,心里不禁也萦绕上感伤。 疏林中多了一座简陋的新坟,坟前燃放着香火,几叠纸慢慢烧成灰烬,梨儿手里的布袋松了,落在地上,静默地跪在坟前,眼眶布满血丝,却没有泪。 幕南幕北随后跟来,递上香火,梨儿安静地上了一炷香,开口道:“李伯伯去了几天?”声音有些嘶哑。 幕南幕北小声道:“三天。”梨儿沉默了一会儿,拾起布袋,拿出相思草放在坟前,赤手在坟前刨土。 一百八十五、一生的牵挂 幕南递过一个罐子说道:“这是李伯伯让我们交给青儿的,说是把这东西倒在相思草的土中。(.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梨儿双手捧过罐子,晶莹的泪珠忽而从面纱中落下,滴到罐子上,稳住翻腾的气血,呼吸有些沉重道:“走远点。” 幕南幕北听了这话,交换了一下眼神,迅速退离开。 梨儿用手轻轻揭开盖子,扑面而来的是刺鼻的血腥味,布满血丝的眼睛赤红,放尽一身的血,埋骨于此,这便是解脱? 把盆里的相思草连根带土拔起,放进赤手刨开的土里,捧起罐子往里面倒,深红粘稠的血很快被相思草吸收,而相思草的叶子却在变绿,绿的有些刺眼…… 幕南幕北站在茅庐旁,有些担忧地望向疏林,幕北等的有些急躁道:“幕南,要不我们去看一下?”幕南思虑片刻道:“再等一会儿。” 幕北面色有些不满道:“幕南,你不觉你自己考虑过多了?”说着朝疏林走去。听了这话,幕南有些愣住了,可是有些事不是本该如此吗? 幕北走进疏林,一眼便看到小姐偏倒在坟前,心里一紧,忙上前查看,伸手探了一下小姐的鼻息,还算沉稳,提着的心落地,扫了一眼坟前多出的植物,抱起小姐朝回走。 幕南回过神,见幕北抱着小姐过来,快步走近道:“小姐怎么了?” 幕北叹了一口道:“大概是太累了。” 两人把梨儿送回房,便一直沉默地守在门外,李箴墨希望关于嗜血相思草的一切随他入于土,所以这详情决不可对小姐说,可看样子,小姐似乎知道些什么,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叹了一口气。 王管家听说小姐回府了,兴冲冲地跑到绯云阁,结果只见幕南幕北守在门前,收住脚步道:“两个混小子,小姐呢?” 幕南幕北分别朝两边散开道:“在休息。” 王管家不动声色,环顾一下四周,扫到门旁的扫帚,两步并作一步,提起扫帚道:“你们两个混小子,尽编话来诓我。”说着朝两人扑打去。 幕南幕北无奈相视一笑。拔腿逃窜,看来谎话说多了,信誉度自然低。说真话,别人也不信了…… 梨儿这一觉睡得特别沉,长睡无梦,每天似乎都有人在对自己说话,有抱怨的。有欢喜的等等,各种情绪都有,但她总在替自己上药,温柔而有耐心。 今天梨儿听着那声音似乎真切了些,终于不困不倦了,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月牙形的眼睛,扬起嘴角道:“小意。” 小意正在专注地给梨儿上药,突然听到呼唤声。吓得差点把药瓶丢在地,扫到梨儿睁着眼睛,带着笑容看着自己,拍着心口抱怨道:“小姐,用不用这么惊悚?” 梨儿如水般澄澈的眼眸染上笑意道:“我睡了很久吗?” 小意继续给梨儿的肩胛骨上药。心直口快道:“当然,十天十夜。我就没见过这么能睡的人,要不是你还在呼吸,我会以为你挂了。” 梨儿扫了一眼愈合较好的手臂伤,说道:“小意,辛苦你了。” 小意摆手道:“别,我只是忠人之事,还有你是不想要手,还是不想要脚,伤这么重,还敢骑着马到处乱跑。”说着上药的手重了些。 虽有些刺痛,但梨儿面不改色,轻合上双眸道:“我没想太多。” 小意见状,下手自然又轻了些道:“小姐,你让我怎么说你?是说你善良?还是冷情?” 梨儿猛然睁开眼睛道:“此话何意?” 小意手顿了一下,眼里闪过梨儿读不懂的情绪道:“也没什么,这段时间,我游历半个凤朝,也想了许多,人生在事就图个痛快,我也不必为难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退一步海阔天空,有些事就让时间去风化,何必太较真,孰是孰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坚持本心。”说着把衣衫给梨儿理好。 梨儿撑起身,看着小意道:“你刚才说忠人之事,是指你师弟扶君吗?” 小意嘴角的笑意有些凝住道:“这个嘛,很显然……”剩下话咽回去,转移话题道:“小姐,你应该饿了吧?” 本来不饿,但经小意一提,梨儿摸了一下有些空空的肚子,确实很饿,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有糕点吗?” 小意月牙形的眼睛一弯道:“什么都备好了。”说着拍了一下手,门被推开,幕南幕北手里提着食盒进门道:“小姐好。” 梨儿有些惊讶道:“你们怎么还没有走?”幕南幕北听了这话,有些委屈道:“小姐可是嫌弃我们了?” 梨儿不禁眼角抽搐了一下,这对双生子真…… 小意双手叉腰,充分展现刁蛮丫头的典范,颐指气使道:“你们两个愣着干嘛?快把饭菜摆好,要是饿着了小姐,把你们两个扫地出门。” 幕南幕北忙放下食盒,有效率地端出饭菜,并排站在桌旁道:“小姐请慢用。” 梨儿抿了抿嘴,嘴角微翘,穿上绣鞋,走到桌旁坐下道:“你们吃了没?” 幕南恭敬地递给筷子道:“回小姐,吃了。”幕北递上添好饭的碗,又重复了一下幕北的话。 梨儿接过碗筷,道了一声谢。幕南幕北异口同声道:“小姐客气了。”说完便规规矩矩地站在桌旁。 梨儿夹了一片水煮鱼道:“小意,你不吃点吗?”小意摇头道:“我也吃过了。” 饭后,幕南幕北很称职地收拾了饭菜,梨儿有些好笑,这两人何时变得这么听话了?像个丫鬟。 小意泡着菊花茶,瞧着小姐的神情,骄傲道:“这要归功于我这几天的调教。”就差拍桌大笑来表现自己的愉悦。 梨儿疑惑道:“调教?”幕南幕北瞪着小意,调教?是压迫吧?小意放下茶壶,回瞪幕南幕北道:“你们不满吗?” 幕南幕北顿时像打焉了的茄子,垂着脑袋道:“不敢。”一失足成千古恨,俗话说的好。人在江湖飘阿,哪能不挨刀,只好用这句话来安慰自己,但这一刀未免太重了些…… 小意笑容灿烂道:“这就好。”说着把茶杯递给梨儿道:“小姐,请喝茶,上好的菊花泡制的。” 梨儿接过茶杯,嘴角的笑意越深,真不知小意是用了何种方法治住了这对双生子? 王管家像往常一样来绯云阁看看,刚走到门外便听到屋内的笑声,面色一喜。忙迈步朝里面走激动道:“小姐,你终于醒了。” 梨儿见到王管家,心里也是特别高兴。起身招呼道:“王管家,近来可好?” 王管家见小姐站起来,忙道:“小姐,你坐,好好休养。”梨儿做手势示意道:“你也坐。”王管家眼角的皱纹笑出了岁月的痕迹。说道:“府里一切安好,我也一样。” 小意也给王管家打招呼,王管家笑着点头应着,幕南幕北溜到门口有默契道:“王管家好。”王管家明显心情不错,笑意不减道:“好,好。”说着又和梨儿交谈了一些事。 幕南幕北对视一眼。有些乐了,看来选择好时机说话,能达到好的效果。想着提着食盒出了房。 小意见王管家似乎有什么事想和小姐单独谈,便找了一个借口出房,围着绯云阁转了一会儿,去找了铲子,蹑手蹑脚走到银杏树下。撬土。 突然两只手拍了一下小意的双肩,小意眸色一暗。翻身一个横踢腿,幕南幕北本只是想吓唬一下小意,谁知小意没有被吓到,反而反应那么强烈,无防备下,两人被踢倒,摔在一起,模样很是狼狈。 幕南幕北相互扶持着起身,拍了一下衣衫上的尘土,控诉道:“小意,你下手怎么不轻一点?” 小意手拿着铲子,送了两人一个白眼道:“对于搞偷袭的,我从不手下留情。”说着转身继续忙活。 幕南幕北走近问道:“小意,你到底在做什么?”小意头也不抬道:“这下面的东西对我朋友很重要。” 幕南幕北眼里晃过光亮,难道是宝贝?交换了一下眼神。 小意抱出一个木箱道:“你们两别打什么注意,不然到时,别怪我翻脸。” 幕南幕北听了这话,讪笑道:“我们哪敢打你的注意?”话虽这样说,可视线却一直未离开那箱子。 小意把箱子往后一抱道:“你们两个把这里填平。”说着便抱着箱子走了。 幕南幕北望着小意大摇大摆的背影,不禁自怜,从没想到会落到今天这步,太惨了,但还是挽起衣袖,开始填土。 小意抱着箱子回到自己的房间,洗干净手,打开箱子,里面安放这一个光鲜亮丽的包袱,小意眉间扫过淡淡的感伤,伸手把包袱拿出和自己的东西放在一起,叠了一个大包袱,倒在床上出神。 王管家走后,梨儿关上门,一个人在房内静坐,心一旦有了间隙,怎么补,都会隔阂,全心全意的信任能经得起几番周折? 不知坐了多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梨儿回过神,起身去开门,门一开,只见幕南幕北各自抬了两桶水,嬉笑道:“小姐。” 梨儿轻点了一下头,转身道:“你们两人有何打算?” 幕南幕北把水抬进房,绕过屏风倒进浴桶,这才走到梨儿面前道:“我们希望能在小姐身旁多呆些时间。” 梨儿也没多问什么,淡淡道:“那今晚我们就走。” 幕南幕北有些惊讶道:“这么快。”梨儿素手敲着圆桌道:“不快,时间紧迫。” 幕北想也没想脱口道:“小姐,有什么急事?”梨儿扫了幕北一眼道:“我要去天山,摘雪莲。” 幕北还想问点什么,便被幕南拉走…… 一百八十六、不亏家国却负伊人形影单 凤朝皇城御书房内,凤浅轩辕埋首与于一堆文书中,剑眉紧拧,不停批阅着奏折,一张威严的脸上透着几分倦意,一夜未眠,炯炯有神的眼眸布了一些深红色的血丝。 突然门外传来轻柔地敲门声,凤浅轩辕翻阅奏折的手微顿,扫了一眼桌案上厚厚的几叠还未批阅的奏折,继续批阅道:“进来。”浑厚的声音中隐透着说不出的疲倦。 一身着白色腊梅烟罗软纱,逶迤淡粉烟笼百水裙的女子进门,低垂鬓发斜插着一玉钗,肤如凝脂,五官精致,笑容温婉,可以手里端着一碗燕窝粥,轻移莲步,款款走来道:“皇上,你忙了一夜,还是休息会儿,臣妾给你熬了燕窝粥。” 凤浅轩辕合上奏折,抬眸看着淑妃,眼里划过暖意,接过燕窝粥道:“爱妃辛苦你了。”浑厚的声音中带了几许柔情。 淑妃听了这话,眼眶微红,走到凤浅轩辕身后,伸出玉手给他按摩脖颈,调理好情绪说道:“不辛苦,这是臣妾分内之事。” 凤浅轩辕喝了几口燕窝粥,放下瓷碗,伸手握住肩上的玉手道:“爱妃,燕国太子来访,大抵是为这联姻之事,你觉得哪位公主比较适合?” 淑妃手微微顿了一下,垂眸掩饰住情绪波动,温婉道:“臣妾妇人之见,较愚昧,还是皇上自己拿主意。” 凤浅轩辕轻拍了几下淑妃的玉手,语重心长道:“鸢儿,何必压抑自己的想法?” 听到这声亲昵的呼唤,淑妃的眼眶顿时就染上一层雾气,这个自己仰望了半生,爱了半生的男人,终于对自己卸下了防备。可为何要在这种情况下?是因为怜悯吗?觉如鲠在喉,难以说出半个字。 凤浅轩辕伸手拦腰抱住淑妃道:“鸢儿,我有愧于你,但有国才有家,只能委屈我们的嫣儿远嫁燕国了。” 淑妃眉眼染上烟笼寒月的寂寥,不悲不喜道:“既然皇上早有打算,这便是她的命。” 凤浅轩辕收拢了臂膀,把淑妃抱得更紧道:“鸢儿,想哭便哭,别强忍着。” 温热的泪水直落下。滴在凤浅轩辕的手上,灼热的如一团火,刚想说话。便听到鸢儿哽咽道:“皇上,我的王,我的轩辕,你让我怎么说?让我求求你,别把我们的女儿远嫁吗?即便说了。又能改变什么?” 凤浅轩辕站起身,用锦帕擦拭着淑妃的眼泪解释道:“鸢儿,我也考虑过别的公主,可燕国太子看嫣儿的眼神,我便知道,我只能这样做。” 淑妃泪眼婆娑地看着凤浅轩辕。带着哭腔道:“可我不想嫣儿离开我。” 凤浅轩辕扯了一下嘴角,宽大的手上抚上眼前人儿的容颜道:“鸢儿,有些事。我们只能接受,从好的角度想,嫣儿将来会成为燕国的皇后,母仪天下。” 淑妃平复了一下情绪,扫到凤浅轩辕两鬓有些斑白的头发。伸出玉手慢慢抚上发鬓道:“皇上,如果我们有生之年。可不可以和燕国一直是盟友?” 凤浅轩辕炯炯有神的眼眸划过怅然,收回手道:“鸢儿,你知道,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暂时的利益,我们凤国现在这样,燕国来此便是趁火打劫,这样的盟友注定不能长久。”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只能答应你尽量不让陌儿坐上皇位,让他们两兄妹,避开站在对立面。” 淑妃的手滑落,有些失魂落魄地转身,凤浅轩辕看着淑妃摇摇晃晃地朝门走去,别未出言阻拦,只是负手立于桌案前。 目送淑妃走远,凤浅轩辕面色恢复如常,坐在桌案前,唤道:“小德子。”门外谦恭站在的太监走进门,跪地行礼道:“奴才在,不知皇上有何事吩咐?” 凤浅轩辕轻叹了一口气道:“传云将军入宫。”太监三跪九叩道:“奴才领命。”说着起身,躬身退下。 将军府后花园,青儿倚着睡椅,手半搭在椅子上,嘴角微扬,云暮涯正坐在旁边的桌案旁,提笔在宣纸画着美人图,眉宇间全是缱绻情意。(.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突然一守门的士兵从前院匆匆跑来,气喘吁吁道:“将……将军。” 云暮涯赶忙阻止士兵再说话,小声道:“有何事?”士兵扫到熟睡的人儿,知道自己冒失了,压低声音道:“德公公来府里,说皇上要请您进宫。” 云暮涯眸色微变,对那士兵道:“你让德公公稍等片刻,我换上官服便来。”士兵点头离开。 云暮涯深望了一眼睡椅上的人儿,像是要把她的模样刻入脑海,脱下外衣,替她盖好衣服,转身回房。 凉风拂面,青儿感觉身体暖了一些,随手把衣服拢得更紧,淡淡的绿茶香充溢鼻尖,细长的睫毛动了动,睁开眼,周围竟然空无一人,睡意全无,站起身,环顾四周,唤道:“小圆子、小圆子……” 可没有人应答,只有两个小丫鬟小跑过来,一丫鬟说道:“青姑娘,将军去宫中了,见你在睡,便没有打扰你。” 青儿握紧手中的衣衫,眉宇间隐有一丝慌乱,忙问道:“云将军,走了多久了?” 那丫鬟恭敬回答道:“大约一个时辰。”话音刚落,青儿便不见了人影。 另一个丫鬟不解道:“你说青姑娘到底怎么了?”那丫鬟瞥了一眼自己大大咧咧姐妹道:“以后你就会懂了。”另一个丫鬟:“……” 青儿追出将军府,正巧遇上九儿,本来绕道走开,结果九儿说了一句话,让青儿停在脚步,转身道:“你刚才说什么?” 九儿细长的眼眸闪着笑意道:“我说你可以不用慌着去见他。” 青儿直视着九儿的眼睛,眸光微凝道:“此话何意?” 九儿靠近青儿,嘴角的笑意越深,低声道:“战火都要烧到家门口了,你还不知?是不是沉浸在美好的假象中?自欺欺人,以为相守终生唾手可得?” 青儿的眼眸顿失了色彩道:“你怎么知道?” 九儿把玩着手里的碎玉,看着青儿脸上的表情道:“我一直很关心你以及你周围的人。” 这时。街上一片喧哗声,听着周围的人在兴奋地谈论着燕国太子与吾国六公主联姻,紧接着人群中有人喊道:特大消息,云将军要带兵攻打邬国了。 青儿一听到这消息,面色有些失了血色,一片惨白,才相聚便要分开?恍惚间,人群推挤在路两旁,九儿忙用身体护住青儿唤道:“青儿。” 铁蹄声从皇城处传来,军队有力的脚步声。人群沸腾了,终于能教训一下那蛮夷小国了,但同时又有了伤感。这是否预示又有将士要埋骨于塞外?亲友分离,生死别离…… 云暮涯身着铠甲,威风凛凛地坐在马背上,手里拿着长枪,面色沉稳。五官俊美而又不泛阳刚之气,眼里透着一种坚毅,大将之风一览无遗,风姿卓越,可心里却挂着一人儿。 青儿回过神,扫到训练有素地大军。跟着挤过去,焦急地搜索着他的身影,九儿有些受伤地看着青儿的侧脸。眼神暗了暗。 终于在最前面,青儿看到熟悉的背影,随着人潮挤去,视线有些模糊。 扫到要出城门的大军,青儿忙翻上了城墙。贴近城墙往下痴望,云暮涯手持缰绳。转身扫了一眼京城,却看到城墙上的青儿,眼里顿时有了光亮。 四目相对,痴缠良久,青儿用口型说道:我等你。云暮涯灿然一笑,回以口型道:我想娶青儿为妻。 青儿忍住的眼泪,终于止不住往下落,喊道:我等你。可声音淹没在啼哭的人群中。眼见大军越走越远,青儿提着裙摆,顺着城墙跑,只为多看他一眼。 可长长的队伍最后还消失在视线内,泪沾湿了整张脸,可青儿没有哭出声音,只是望着军队离开的方向静静流泪,仿佛要把这么多年的泪流尽。 多年后,好像迎着那风,那眼泪便止不住…… 几天连夜行军,军队有些疲倦,士气不像刚出城那样振奋,云暮涯下令就地安营扎寨,士兵精神好了许多,十万大军停驻离边陲小镇十几里远的山郊区。 一大帐内烛火通明,云暮涯站在桌前,认真研究着行军布局图。 这时,一豪气地声音在帐外喊道:“将军,将军。”云暮涯视线不离行军图道:“有何事?” 祁风见云将军不出帐,提着酒坛,走进帐内豪迈道:“将军,走我们去喝酒,那些图再怎么看,还是那样。” 云暮涯抬眸,看着眼前出生入死的兄弟,扬起嘴角道:“祈风,这图多看看,有玄机。” 祁风浓眉微挑道:“将军,还能有什么玄机?走出去喝酒。”说着就要拉云暮涯的手。 云暮涯深知这兄弟的性子,吹熄了烛火,笑道:“那便却之不恭了。” 两人一起朝帐外走去,塞外的月亮怎么看都是有些缺憾,即使仍旧那么圆,冷风扑面,让人精神一振。 祁风和云暮涯席地而坐,两人酒量都不浅,你一碗我一碗,很快一坛酒便见了底,祁风又开了一坛酒,哈哈笑道:“将军,酒量不错。”说着先给云暮涯倒了一碗。 云暮涯接过酒,扫了一眼夜空挂着的一轮明月,一饮而尽道:“过奖了。” 第二坛酒见底后,两人倒在地上,望着天空,吹着寒风,沉默着,云暮涯打破沉默,开口道:“祁风,你可有意中人?” 冷月光照着,云暮涯虽难将祁风的表情看清,但听到祁风结巴道:有……有。也能猜到祁风脸上的羞涩,铁汉也有柔情。 祁风马上又反问道:“将军最近看起来容光焕发,是否也有了?”云暮涯用手枕着头,换了个舒服姿势直爽道:“有,青梅竹马。” 一百八十七、若能无念,应无念 小意从未看到如此矛盾的人,明明很坚强,却在感情问题上脆弱到不堪一击,明明像瓷娃娃,仿佛一碰就会碎,但总在关键时刻,坚强的不可思议,让人震撼,你说她多情,其实冷情,你说她冷情,又如此重情,想着将视线移向对坐的白衣少女。 梨儿虽在闭目养神,但还是清晰感受到有一股探究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徘徊,不用说这目光来自和自己同坐在马车内的小意,嘴角微扬起,睁开如水般清澈的眼眸,揶揄道:“小意,看出什么了吗?” 被这样直接抓包也不是一两次了,所以小意现在淡定了许多,不再尴尬,而是厚着脸皮道:“你再闭上眼睛,我多看会儿,说不定能看出你的心思。” 话音落下,马车外坐在着的幕北插话道:“小意,没见过你脸皮这么厚的。” 小意扭动了一下脖子,舒展了一下双臂,颇为得瑟道:“你现在不是见到了吗?”幕北:“……” 幕南左手控制住缰绳,右手挥着马鞭,勾起嘴角道;“幕北,数三声。”幕北扫了一眼前面路上的坑洼路,很配合地数道:“一、二……” 小意忙抓住马车内的扶手,专注听幕北数,可还没数到三,整个马车便剧烈地颠簸起来,把自己抖得头晕眼花,四肢无力,胃里的东西搅成一团。 相较之下,梨儿就从容了许多,这种程度的颠簸完全在可接受范围内,但见小意的脸有些发白,表情实为难受,便开口道:“幕南,开玩笑也要注意分寸。” 幕南手一顿,放慢速度。撇嘴道:“小姐,偏心。”梨儿还未说什么,幕北便伸手扭住幕南的耳朵道:“幕南,你说这话像个怨妇。” 幕南瞪着幕北,这家伙重色轻哥,想着直接放开手里缰绳,伸手扯着幕北的头发,两人又掐架到一起。 车外没了声音,马儿自己跑的高兴,方向不定。梨儿知道这对双生子又犯老毛病了,威胁道:“幕南幕北你们又想被踹下马车?” 话音刚落,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双双松了手,规规矩矩地驾马车,前天,听着小姐淡淡的威胁,不放在心上。结果凄惨被踹下了马车,现在屁股还隐隐作痛。 小意感觉胃不再翻江倒海,长舒了一口气,拍打着马车门帘,不满道:“你们两个绝世白痴,连数到三都不会吗?” 幕南明哲保身道:“小意。是幕北数的,与我无关。”幕北瞥了暮南一眼,身体朝前移道:“小意。这是幕南叫我数的。” 小意咬牙切齿道:“反正你们两个都跑不了。”说着更加用力的拍打门板,整个马车都在摇晃。 梨儿明智地拿出斗笠面纱,戴好道:“小意,轻点,不然马车要散架了。” 小意毫不在意。加重手里的力度道:“这马车不会那么脆……”话还未说话,马车顶直接盖了下来。 梨儿有预见性地用手挡了一下。拂开木块,而小意的头上直接盖上了马车顶,模样很是滑稽,再叫上那呆愣的表情,梨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听到笑声,幕南幕北侧身,掀开车帘凑热闹,幸灾乐祸道:“这算是老天有眼吗?” 小意火气直往头上冒,顺手就是一掌,马车顶盖被打飞,整个马车外部噼里啪啦作响,直接散架。幕南幕北:“……” 片刻后,梨儿戴着斗笠面纱,拉住缰绳,悠闲地驾马走在树林中,幕南幕北紧跟在后面,小意大包小包地扛着行李道:“小姐,可不可以把行李放在马背上?” 梨儿侧身,淡扫了小意一眼,拒绝道:“不可以。”幕南幕北同情地看了小意一眼。 小意送了两人一记飞刀眼,没好气道:“还不是你们两个白痴。(.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说着开始碎碎念念,嘀咕声不断。 梨儿一甩马鞭,加快了速度,穿行在树林小道,裙裾飞扬,幕南幕北跟着也加快速度,穿梭在树枝上,小意见状也不再说话,运着内力,往前飞赶。 两个时辰后,小意额头上沁满薄汗,上气不接下气地扛着行李,朝前方大喊道:“你们等等我。” 梨儿听到喊声,手缓缓勒住缰绳,放慢了速度,朝斜上方粗壮的树枝上道:“幕南幕北,去帮一下小意。” 幕南正想说话,便被幕北抢先道:“好的。”说着拉着幕南朝后飞去。 梨儿晶莹的耳垂动了一下,隐隐能听到叫卖声,前方不远应该有小镇,已经赶了六七天的路程,大概还有两三天,就能到达天山,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幕南幕北抢着帮小意背行李,小意轻松了许多,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渍,舒展了一下筋骨,愤愤道:“现在才来帮忙,你们两等着。”说着前面飞去。 幕南幕北,对视了一眼,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打击报复? 小意捏紧手中的石子,眼里闪过得意之色,赶上梨儿道:“小姐,坐稳了。”说着将手里的石子投掷向马臀,烈马受惊向前狂奔。 梨儿镇定地勒紧缰绳,夹住马腹,面纱被风吹起,澄澈的眼眸波澜不惊,柳眉扫过淡淡的无奈…… 两个时辰后,小意坐在草堆上,烤着火,看着梨儿讪笑道:“小姐,你别不说话,现在这环境多好的,虽然这庙破了一点,但好歹也有地方休息。” 幕南幕北同时瞪了小意一眼,道:“要不是你,我们会在这荒郊野外吗?” 小意靠着木柱,翘起二郎腿道:“这叫体验生活。” 梨儿的视线没移开过火堆上烤的兔肉,手里洒着调料,边翻烤着,淡淡道:“再不闭嘴,等一会儿,你们便啃冷馒头。” 幕南幕北同时捂住对方的嘴,要是不能吃。这损失可大了,不顾形象去逮兔子,只能看着啃冷馒头,那多惨啊! 小意吸吸鼻子,闻着空气飘溢着令人垂涎的烤肉香味,咽了一下口水,没再说一句,只是直勾勾地盯着烤兔肉。 虽有冷风灌进破庙,但由于有火堆烤着,还有衣服盖着。也不冷,小意抱着包袱,毫无睡相地睡着了。幕南幕北背靠着斜睡着火堆旁。 梨儿本来合上的眼眸,慢慢睁开,扫了一眼他们熟睡的脸,起身朝门外走去。 站在屋檐下,抬眸望着夜空。月色皎洁,梦幻的银辉倾泻了一地,笼在树林间,仿若盖了一层面纱,枝头染上雾气。 突然一只白鸽从密林间飞出来,扑扇着翅膀。梨儿眉间染上浅浅的笑意,伸出手,白鸽飞到梨儿的衣袖上。合上了翅膀,还对着梨儿咯咯地叫了几声以示亲昵。 梨儿勾起嘴角,取下白鸽脚上绑着的纸条,纤细的手拉开纸条,目光扫过娟秀的字体。柳眉却轻蹙,凤朝出兵邬国。云暮涯亲自带兵…… 眼眸里划过几分忧色,手一握紧,纸条瞬间碎成粉末,随着略带凉意的晚风飘散,白鸽通人性地又叫了一声,梨儿抚上白鸽通透的羽毛,自言自语道:“姐姐,很担心他。”说着放飞了白鸽。 目送白鸽消失在带着月色的夜空,刚准备转身回破庙,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道:“梨儿。” 梨儿如水般清澈的眼眸划过波澜,转身唤道:“扶君。” 扶君依旧穿着一身黑色锦衣,坐靠在树枝上,嘴角带着笑意,温柔地看着梨儿道:“怎么办?才几日未见,就得相思病了。” 梨儿眼里涌入复杂的情感,心里说不清到底是何滋味?喜?忧?甜?苦…… 扶君见梨儿没有说话,转眼飞到梨儿面前,看着梨儿的眼睛,晃着手道:“回魂儿。” 梨儿慢慢垂下眼帘,如蝶翼的睫毛轻颤,掩住眼底的情绪道:“去洪荒之地。” 扶君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想抚上自己日思夜想的容颜,可现实总是有些讽刺,她在抗拒自己,即使她没说什么,但这让自己更难受,每次觉得要看到希望,可……想着扯了一下嘴角,不发一言,转身消失在密林间。 粉唇动了动,还是未说一字,只是目送他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对不起,我的心里不能容下任何人。 站在屋檐下,一夜未眠,梨儿回到破庙内,拿起斗笠面纱,顺手戴上,朝外面走去。 小意把包袱抱得更紧,嘀咕道:店家,给我一盘大闸蟹,一坛女儿红……说着还抹了一下唇边的口水。 幕南幕北听到说话声,同时睁开眼,环顾四周,只见小意睡得正香,却未见小姐,忙翻起身朝门外跑去。 只见梨儿站在树下,仰望着天空道:“叫醒小意,继续赶路。” 幕南幕北交换了一下眼神,昨晚睡得那么熟,一定是小姐的缘故。 幕南听话地朝破庙内走,幕北伫立那里没有动,虽然看不到小姐的表情,但幕北能感受小姐身上散发的淡淡的哀默,这是何故?难道昨晚见了什么人? 走出了这片山林,梨儿一直未再说一句话,幕南幕北也不再嬉笑打闹,小意有些抓狂道:“快压抑死我了,小姐,你到底怎么了?给我个痛快。” 梨儿牵着白马,沉默了片刻回答道:“没什么。”幕南朝小意挤眉弄眼,继续阿,小意白了幕南一眼,走到梨儿身旁道:“你有什么,可以给我说说,即使不能解决你的问题,也能让你心里好受些。” 梨儿不为所动道:“多谢,不过不用,一切问题,我都能解决。” 小意听了这话,真想捶胸顿足,仰天长叹,什么叫油盐不进?这就是典型…… 一百八十八、陌上雪 蜿蜒清澈的河流宁谧地依偎着低矮的城墙,只有清风拂过时,才荡开一圈圈动人的水波,墙上铺满翠绿的蔓藤,一扇金色的城门大打开,在阳光的照耀下,越加梦幻,城门上方刻着四个字:幸福小城。 梨儿淡扫过城墙上刻着的字,牵着白马朝前继续走,不知是面纱遮住了情绪,还是本无情绪,幕北觉得自己有点看不懂这样的小姐。 幕南注意幕北心绪的波动,伸出扭住幕北的耳朵道:“幕北,你刚才昨天怎么不站在我这边?”幕北回过神,顺手就扯住幕南的头发道:“你不也这样?”说着两人又扭打在一块儿。 小意仰着头郁结了一番,侧身想再和梨儿说话,却发现三人都已走远,顿时更郁结了,连跺脚道:“你们等等我啊!”说着忙追上去。 一行人形态各异地进了城,城中人来人往,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微笑,暖暖如阳光的温度,即使只是一张普通的脸,笑容也会让整张脸熠熠生辉。 城里的房屋全是用墨竹修建而成,错落有致地坐落在街道两旁,房前栽种着新绿的柳树,柳絮顺着阳光的弧度飘飘洒洒,曼舞在空中。 路两旁,纯白的栀子花缀满枝头,微风轻吹,淡淡花香充盈在空气中,暗香盈袖,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美好。 梨儿不禁用衣袖接了一些纯白的花瓣,可嘴角的笑容很快僵住,一抖衣袖,花瓣纷纷飘落在地上,幕南幕北松了手,四处张望,小意皱成一团的俏脸也舒展开来,心情大好地欣赏眼前的风景。不是还蹦跶几下。 一行人情绪各异地穿行在街道间,梨儿在一家看起来有些冷清的客栈前停下了脚步,幕南瞥了一眼旁边的客栈,张嘴吵道:“去旁……”话还未说完,便被幕北捂住了嘴,只能干瞪眼。 小意倒无异议,心情不错地随着梨儿进了客栈。幕北这才松了手,幕南第一个反应便是故作凶煞伸手掐住幕北的脖子道:“你这个重色轻哥的竖子,说你错了。” 幕北也不恼,反倒扬起嘴角喊道:“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幕南愣了一下。放开了手道:“你小子。”说着拍了一下幕北的脑袋。 两人相视一笑,勾肩搭背地朝客栈走。 客栈门前,一店小儿边擦着门框。边四处张望,见有客人来,欣喜地放下手中的抹布,迎上前,接过梨儿的缰绳。笑容灿烂道:“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梨儿淡淡道:“打尖。”店小二笑道:“好呐。”说着朝客栈内喊道:“九斤,有客人来了。”话音刚落,便有人从客栈冲出来咆哮道:“贵客在哪儿?”手里还拿着几捆草料。 小意一行人嘴角不禁有些抽搐,这店小二好生热情! 柏誉勾起嘴角对九斤道:“好好照顾马。”说着把缰绳替给了九斤,九斤揉了一下眼睛,打着哈欠道:“柏誉。你说的客人到底在哪里阿?” 幕南幕北顿时就呆了,这是多么令人敬佩的存在,我们几个大活人就站在他面前。他就这么华华丽丽给无视了…… 柏誉成惯性地踹了九斤一脚道:“去做事。”说着又对梨儿几人有礼地道歉。 九斤苦着比堪比苦瓜的脸,委屈道:“柏誉,你嫌弃我?”说着还摧残着手里的草料,柏誉怒瞪了九斤一眼,九斤立刻变脸。乐呵道:“我这就去。” 柏誉恭敬地邀请梨儿几人进门,梨儿和小意淡定地进门。幕南幕北相互帮忙合上了下巴,也跟着进门。 这家客栈内部和一般的客栈比起来,没有什么不同,简单大方,装饰简洁,唯一炫彩的地方,是每个方桌上都摆放着插花的瓷瓶,一束花,却有七种颜色,漂亮的炫目。 梨儿四人坐在大堂最中央的方桌,视野最好,柏誉拿下肩上的布,擦了一下本就干净的桌面殷勤道:“不知几位客官要点什么?” 小意抽玩着竹筒里筷子,随口问道:“没有菜谱吗?”幕南幕北也盯着柏誉,看他会说什么。 梨儿静静坐在位置上,不发一言。 柏誉收回抹布,立端正自豪道:“只要客官能点出来,本店都会做。” 小意嘴角的笑意越深,这么说来,可以刁难一下喽,哈哈……刚要开口,便听到梨儿说道:“三菜一汤,家常菜即可。” 柏誉笑道:“好呐,客官你们稍等。”说着朝内堂走去。 小意撇了撇嘴,语气颇为幽怨道:“小姐,你都没问我想吃什么?” 梨儿拿下斗笠面纱,扫了小意一眼道:“你可以选择不吃。” 小意听了这话,挤出一滴眼泪,带着哭腔道:“小姐,你说话真伤到了我幼小的心灵。” 幕南幕北一点也不给面子,拆台道:“小意,你这样说,我们午饭都吃不下了。” 小意送了两人一记犀利地飞刀眼,拭了一下眼泪道:“你们可以选择不吃。”幕南幕北:“……” 很快饭菜端上来,番茄烧蛋汤,鱼香肉丝,麻婆豆腐,青椒肉丝,虽然都是很普通的家常菜,但看起来颜色搭配悦目,香味独到,尝起来味道更是绝佳。 饭后,小意摸了一下涨圆了的肚子道:“味道真不错,要是有酒就更好了。”幕南幕北翻了一下白眼,梨儿重新戴上斗笠面纱,朝柜台说道:“店家结账。” 柏誉放下手中的算盘,脚步轻快走来,笑容依旧道:“共五十文。” 梨儿从衣袖中拿出一两银子道:“不用找了,我想问些事。”柏誉接过银子,笑道:“不知客官想要问何事?” 梨儿问了一些去天山的情况,柏誉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还热情地带着梨儿四人到集市上,买了一些御寒的衣物和一些别的东西。 一路上九斤总跟在后面,小意戏谑道:“你这店小二真称职。”柏誉瞪了九斤一眼,九斤便淹没在人群中。不过一会儿,又出现在后面。 小意不再逗柏誉,而是看着空中飘舞的栀子花瓣,扯了扯嘴角,露出略显苦涩的笑容。 幕北的视线不时朝梨儿的方向瞟,幕南用手抚着下巴,一脸沉思状,梨儿和柏誉走在前面交谈着一些事。 置办好了东西,梨儿四人与柏誉挥手道别,四人骑上马背。挥着马鞭,奔离了幸福小城。 柏誉站在原地,望着几人走远。直到不见了人影,才收起了笑容,幽幽叹一口气,朝回走,九斤从人群中窜出来。笑道:“柏誉,你不嫌弃我了吧?” 柏誉瞥了九斤一眼,顺手扯住九斤的耳朵道;“下次别再咆哮了。”九斤傻笑连连点头。 梨儿骑着马,挥动马鞭,白马跑在最前面,小意跑在中间。幕南幕北并列着紧跟在后面。 一行人快马加鞭,跑了一天一夜,才到达下个可以落脚的地方。一个被时光遗忘的村落,银装素裹,白雪皑皑,仿佛来到一个冰雪世界,房屋上铺成着厚厚的积雪。映衬着阳光,晃着光晕。美丽的不真实,连茂盛的大树也积满了皓白的雪花,压弯了枝头。 天空中飘着唯美的雪花,夹杂着凉风,拂在脸上,冰凉,一触便化在手心,梨儿几人纷纷下了马,拢了拢衣领,真有些冷,寒气从四面袭来,幸亏有这御寒的衣服,不然怕是要被冻成冰人,想着对柏誉又多了些好感。 村庄里的人稀稀落落走着几个人,每个人都裹得严严实实,脸上带着干净的笑容,透着一种纯粹和质朴,梨儿牵着白马随便找了一个女子问了一下路,那女子热情地指了路,还邀请梨儿一行人到自己家休息一夜。 梨儿见其他人面色也有些疲倦,便道谢,和阿米一道去她家。 一进了房,便感觉暖和了许多,阿米招呼四人坐下,取暖,端上羊奶道:“别客气,喝点这个,身子便暖和。” 梨儿四人接过碗,连声道谢,阿米笑着摆手道:“不用客气,平时这村子里也清静,你们来,我倒高兴。” 五人随便闲谈着,得知阿米的祖辈就生活在这天上脚下,不久前,父亲去逝,自己有个丈夫,可常时间在外放牧,村里留守的多数是老人小孩女人,在她们眼中,天山是圣山,天山内长年传来嚎叫声,一般人不敢进山…… 聊了一会儿,阿米见她们有些倦色,便分别带四人回房睡,幕南幕北一间,梨儿小意和阿米挤一间房,索性这热炕也够宽敞,所以也不显挤。 躺在床上,梨儿很快便听到小意和阿米匀称地呼吸声,睁开眼,出了一会儿神,取下手腕上淡粉的海贝壳,放在衣袖中,又合上眼眸,很快便睡着了。 第二天,阿米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喂羊劈柴,见时间差不多,蒸了一笼馒头,温热了羊奶,这才又去摘了些野菜。 梨儿感觉到房间亮了些,猜测这时间也不早了,睁开眼,起床穿好衣服,梳头发,小意卷着被子,从这边滚到那边,像个圆球滚得欢乐。 梨儿梳好头发,站起身,看着小意道:“起床了。”小意赖着床道:“再睡会儿。”话音刚落,便有五根银针袭来。 小意的睡意顿时就全无,一个连环翻滚,躲过了银针,拍着心口,心有余悸道:“小姐,下次能不能换个方式?” 梨儿睥睨了小意一眼,转身出门道:“不讲条件。” 小意看着梨儿背影,暗自诽谤道:冷血、冷酷、冷……正说得高兴,面前又飞来了银针,为躲开,差点摔下了床头。 幕南幕北这一夜睡得特别香,一觉到天亮,醒来后,便很快起床,毕竟这是在别人家里。 一出门,正巧遇上了小姐,幕北率先打着招呼,梨儿点头示意,幕南白了幕北一眼,不过幕北不在意地笑了笑。 幕南从未想过自己弟弟也会有今天,曾经对女子敬而远之的人,竟然也会心动,可这对象,实在不太适合,小姐非池中之物,两人隔着地距离,岂是天涯海角?想着眉峰有些聚拢。 这时,一淳朴地女声响起:你们醒了,正好,早饭也好了。 梨儿几人转身和阿米打招呼,小意听到早饭,也窜出了房门。 一百八十九、天山雪莲 阿米嘴角的笑容越发绚烂,点头道:“都不要呆站这里了,走,我们去吃早饭。”说着在前面带路。 不大的院子,栽着几棵挺拔的落叶松,雪花随风飞舞,落满了枝头,两间主卧,旁边搭建着简易的厨房,青烟袅袅,漫入云端。 厨房内炉火烧得正旺,阿米热情地招呼梨儿几人坐下,四人纷纷落座,小意伸出手在火炉前取暖道:“阿米,你可听说过圣山上的雪莲?”一听到这话,幕南幕北马上便竖起耳朵。 而梨儿坐在板凳上,视线却望着房门外飘洒的雪花。 阿米端上羊奶和馒头道:“这雪莲在我们心中是圣物,开在圣山顶的悬崖处,传闻有神兽守护,每年总会有些人为这雪莲而来,但只见进山,没见有人出来。”说着把食物放在桌上。 幕南幕北脸色微变,看来此行进山凶险,小意伸手拿起馒头调侃道:“看来我们要埋在这雪山深处了。”说着大口嚼起馒头来。 梨儿没什么反应,仿若没听到这话,阿米也围着火炉坐下来,揉搓着手道:“你们几个也想去摘取雪莲?” 小意端起羊奶心直口快道:“是阿。”幕南幕北拿起馒头塞进对方嘴里,可多少有些食之无味,没想到这次路途并不是那么轻松。 小意见状乐道;“要是害怕,现在调头还来得及。”幕南幕北异口同声反驳道:“谁说我们害怕了。”梨儿收回视线,淡淡道:“我并没有打算让你们进山,我一个人去,你们在这里等我。”小意三人听了这话,马上便不满道:“小姐,你怎么能撇下我们?” 梨儿没再说话,而是不急不慢地吃馒头。气氛有些冷场,阿米忙打圆场道:“大家快吃,不然食物就要冷了。” 一顿饭,大家吃得都有些沉默,只有阿米不时讲着进山的注意事项,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进去,反正小意是在咬着馒头神游,想着怎么说服梨儿? 饭后,梨儿一个牵着白马,撂下一句话便跨上马背潇然离开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看着那在融入雪中的白裘衣,骑马绝尘而去,小意真不知该笑还哭。如果要跟上去,便是陌路,这话会不会有点狠?而你会不会有点用心良苦? 幕南幕北的眼眶有些红,有些人是一辈子的朋友,或许仅因一句话。而有些人陌路,或许也仅因一句话。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同时扬起嘴角,和阿米道了别,各自上马追去。 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阿米垂眸扫了一眼手里的银子。突然觉得有些沉甸甸的,还有些晃眼。 巍峨的雪山玉立在前方,白雪皑皑。沿着天际蔓延,几乎要触到云端,缥缈的云雾缭绕在半山腰,整座山仿若仙山,山上长满了挺拔秀丽的银杉树。微风一吹,便银光闪闪。越发美丽。 雪越下越大,仿若鹅毛,漫天飘落,给大地披上银装,马蹄印一深一浅留在路上,但很快便被这无尽的雪花遮盖,没了踪迹,仿佛这个冰雪世界从未被打扰,安谧地存在,跨越千万年,遗忘了时间。 白衣少女沉稳地用手拉着缰绳,不停挥动着马鞭,面纱被吹开,露出一张清丽脱俗的脸,只是水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倒映着雪山的半貌。 马儿畅快地奔驰在山林间,衣袖中的泛粉的贝壳手链掉落下去,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住,只是露在阳光下的玉手开始有了变化,隐约可见白骨。 缩回手,梨儿单手勒住缰绳,烈马抬起前蹄,嘶鸣停住了,在茂密的银杉树下,简单缠住了一下伤口,继续挥鞭前行。 大概环山的路有些崎岖,再加上天寒地冻,白马的速度渐渐放慢下来,梨儿扫了一眼茫茫白雪覆盖的崎岖山路,思忖着还有多久才能到顶? 这时,身后传来急促地马蹄声,梨儿如水的眼眸划过波澜,但转瞬又如常,小意三人终于看到小姐的身影,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加紧甩动马鞭,朝前赶去。 小意骑着马在梨儿左侧,夸赞道:“小姐,你太厉害。”幕南幕北紧跟在两人身后,连连点头附和道:“就是。” 梨儿驾着马,一言未发,小意见状鬼哭狼嚎道:“小姐,你不能这样对我们,太残忍了……”幕南幕北倒不敢说什么话,沉默是金。 梨儿还是没有说什么,任小意在那里幽怨不断。 骤然,雪山上方传来震耳欲聋的嚎叫声,整座山仿佛都在摇晃,积雪不断向下滚落,梨儿几人眼色一变,传说中的雪崩? 雪球越滚越大,似有东西在塌陷,小意急忙大喊道:“不好,快跑。”听了这话,梨儿三人皆是不停甩动马鞭,喊道:驾、驾、驾…… 很快从山顶上翻滚来了厚厚的积雪,如潮涌,仿佛要遮蔽天日,梨儿脸色一变高声道:“弃马。”声音淹没在雪潮中。 片刻,一切归于死寂,满满的大雪覆盖了半山腰,由于飞的及时,梨儿只被埋了半身,雪的冰度几乎要让下肢被冻结,身体不禁瑟瑟发抖,咬紧牙关,运掌拍雪而起,飞出了深雪中。 顾不得手上的刺痛,环顾四周,慌忙呼喊道;“小意、幕南、幕北……” 可回应自己的只有这漫天的白雪和呼呼的风声,梨儿心微冷,深吸了一口气,垂眸仔细查看痕迹,一处一处,粉唇都被咬破了,血渍染艳了唇,终于在雪地中看到了一只手。 梨儿狂喜地跪地,不停刨开雪,手上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染红了白布,接连不断地滴在雪地中,化开来,成了血色花朵。 终于刨到了头部,只见小意嘴唇发乌,脸色惨白,但还微翘着嘴角道:“看来命大。”说着睁开眼睛虚弱道:“小姐,那两个白痴还在我脚下。快点,不然他们要翘辫子了。” 梨儿加快了速度,把小意刨出来,两人又一起继续刨雪。 半个时辰后,小意盘坐在地上道;“空气真新鲜啊!”说着继续埋头帮梨儿包扎伤口。幕南幕北呈大字型躺在雪地上,呼吸着空气道:“雪里有些闷。”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幸亏有小姐。” 梨儿抬眸,望了一眼湛蓝的天空道:“是你们命大。” 休息了一会儿,四人起身,走路上山,寒风习习,雪花漫漫,留下脚印又被覆盖,手脚僵硬麻木,只剩机械运动,不想死,就得走。 不到绝望,却有些恐惧在蔓延,生生死死,说起容易,可只有亲身经历时,才知求生是本能。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达了山顶,幕南想要坐下,幕北忙扶过哥哥,连连摇头,幕北笑了笑。 小意欢喜地蹦跶道:“上山难,下山易,马上由难转易。”说着还拍起了手。 梨儿一眼便扫到悬崖边的那朵雪莲,晶莹剔透的花瓣,在阳光的照耀下越显美丽,随风轻摇,圣洁到令人心醉。 暗自运了内力,朝雪莲花飞去,眼里的喜悦情绪清晰可见,可就在手快触到雪莲花的那刻,梨儿被一股力量掀翻,滚落在雪地上。 幕南幕北脸色皆是一变,忙跑去扶起小姐,小意的眼睛更是瞪得大大的,眼前这个生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黑色猎豹模样,眼神锐利,却长着一对翅膀,高度比这银杉树还要高,整个一个庞然大物,俯视一切的姿态,尾巴高翘起。 小意咽了咽口水,连向退后几步,要不和小姐打个商量,现在就回去? 梨儿对幕南幕北说了一声谢谢,毫不畏惧飞到天豹面前,运内力道:“我需要那朵雪莲。” 幕南幕北担心地看着小姐,对于眼前的庞然大物,两人也觉得棘手,此前并有和这种怪物交过手,这该如何是好? 小意的眼睛都快掉地上了,小姐不要命了吗?这么大的怪物也敢招惹!实不知梨儿此前在洪荒之地遇到过更恐怖的生物。 天豹的尾巴翘得更高,俯视着眼前渺小到可忽略的人儿道:“无知人类,你知道自己在向谁提要求吗?” 梨儿如水的眼眸透着一股坚定之意道:“我只知道,这雪莲,我势在必得。” 小意三人顿时被被震撼到了,眼前这人是小姐吗?太霸气了,气势一点也不输这怪物,可这对比…… 天豹守护了这雪莲千百年来,第一次有人对自己无畏惧,眼神越发锐利道:“你不是人?”这是自己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梨儿抬高了斗笠道:“我是人,不是妖。” 天豹有些生气了,这么不堪一击的人类也敢挑战自己的权威,想着仰天嚎叫,声音和刚才那让雪崩的声音一模一样,小意三人脸色皆是大变。 只感觉天摇地动,整个世界仿佛要毁灭一般,耳朵几乎要聋掉,忙捂住耳朵运气。 梨儿站在悬崖边纹丝不动,青丝飞扬,芳华绝代。 天豹收住叫声,俯身想看下渺小人儿的状况,结果却惊讶发现,她未动半分,这是人吗? 梨儿淡淡道:“我当然是人,不过我去过洪荒。”天豹面色有些不自然道:“此话当真?” 梨儿微颔首,没再说话,天豹衡量了一下后果,与其两败俱伤,不如送个人情,想着开口道:“那这雪莲送与你,我要回去睡觉了。”说着一甩尾,便不见了踪影。 对于如此戏剧性的转变,小意三人都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仅凭着几句话,就把庞然大物打发走了?本以为今天要命丧于此,结果…… 一百九十、此情可做了断 梨儿扫了一眼前方云雾轻漫的悬崖,没有了莹彻的雪莲,显得有些寂寥,垂下眼眸,看着手里的雪莲,轻叹了一口气,夹杂着些许凉意,顺手把雪莲收好道:“我们下山。” 话音刚落,一声马的嘶鸣声从天际传来,梨儿四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辆马车飞跑在空中,棕色的骏马,身上长着一对如雪的翅膀,随着纷飞的雪花,美得耀眼,纯白色的纱帐垂落九天,马车外隐约有个人影在驾马。 不到片刻,那辆马车便停在了悬崖边,一张白净细腻的脸蓦然出现在面前,梨儿下意识地退了一步,等看清来人,粉唇略勾起唤道:“雪狼。” 看着挂念良久的人儿,雪狼笑吟吟道:“嗯,我特意来载你一程,充当马夫。”说着做请的手势。 小意回过神,跳到两人中间道:“小姐,这人是谁阿?”梨儿拉过小意说道:“这是我的朋友。”说着招手让幕南幕北过来,给双方进行了简单的介绍。 雪狼一直面带着笑容,温文有礼,这样的雪狼让梨儿莫名有些心慌,伸手拉住雪狼的衣袖问道:“你的伤好了吗?” 雪狼笑容依旧道:“当然,我们狼族的自我修复力是一等一的强。”梨儿盯着雪狼的眼眸,但见雪狼脸上没有一丝不自然,心才微微安定,是自己多想了吧! 幕南见幕北眼里有掩盖不了的失落,轻咳了一声道:“小姐,我们可以走了吧?” 梨儿点点头,一行人坐上了马车,偌大的马车,梨儿和小意坐里面,幕南幕北和雪狼坐外面。 梨儿觉得自己有些话想问雪狼。可又无从问起,倒是小意在那里问东问西,让梨儿很想把她敲晕。 雪狼耐心地问答了小意的问题,又关心起梨儿的近况,梨儿把很多事都一笔带过,只是简述了一些不痛不痒的事。 不到一个时辰,马车飞到了京城近郊树林,一行人纷纷下马车。 小意跳下车后,笑容灿烂道:“终于又回来了。”梨儿素手扣着斗笠,看着雪狼道:“你要回去了?” 雪狼扬起笑容道:“送佛送到西。”说着转身拍了一下骏马的头。那马自己便飞走了。 一行人朝城内走去,疏淡的月光洒在路上,映下三三两两的身影。夜色正宜人,晚风微凉,吹落了盘于枝头的黄叶,一晃已是秋。 城内华灯初上,正是热闹非常的时候。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街道两旁的枫叶簌簌而落,铺成了一地厚厚的红毯,踩在上面窸窣作响。 小意拉着梨儿的手,轻快地蹦跶着。雪狼走在外侧,小声地与梨儿说话,幕南幕北跟在后面。 幕南看着自己弟弟的神情。想着怎么劝说弟弟离开?谁知幕北自己开口道:“哥,我突然有些怀念江湖的日子,无牵无挂,潇洒自在。” 幕南迟疑了一下说道:“离开?”幕北看着前方的白衣少女,点头道:“是时候了。”可眼里却闪过不舍。 幕南拍了一下幕北的肩膀道:“这就好。那现在?”幕北扯了一下嘴角答非所问道:“风景也不错。” 幕南知道自家弟弟心里难受,主动朝前喊道:“小姐。” 梨儿三人停下了脚步。转身,幕南拉着幕北上前道:“小姐、小意,我们要走了。” 听了这话,梨儿眼里划过惊讶之色,但很快释然,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小意打量着幕南幕北道:“你们要跑路?” 幕南高扬着头,自豪道:“闯江湖。”说着和幕北交换了一下眼神。 两人训练有素站成一排,嬉笑道:“请问谁是幕南?谁是幕北?请作答。” 小意突然觉得眼睛有些湿润,眨了眨眼睛,抚着额头道:“拜托二位,不要每次见面就玩这个游戏?” 梨儿看着两人的笑容,沉默了片刻,也扬起嘴角道:“右边的是幕北,左边的是幕南。” 幕南幕北点头道:“还是小姐眼神好。”停顿了一下挥手道:“再见。”梨儿和小意也挥手道:“再见。” 五个人分成两路,朝相反方向走去。走了一段路,幕北停下脚步,回头看去,目送白衣少女消失在人群中,幕南陪着幕北站立了一会儿道:“弟弟,走,哥请你去喝酒。” 幕北回过神,望着夜空道;“哥,其实我不喜欢喝酒,但今天例外。[.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雪狼把梨儿两人送到王府门口,笑吟吟道:“到了。” 明明是如沐春风的眉眼,梨儿却看出了三分萧瑟,不禁拉着雪狼的手道:“雪狼,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雪狼眼里闪过梨儿读不懂的情绪道:“能有什么心事,只是突然有些感慨,快进去,时间有些晚了。” 梨儿还想说什么,小意便拉着梨儿的手道:“再见。”说着朝王府里面走去。 雪狼站在树下,白净的脸上始终带着笑意,直至看不见梨儿的身影,忙拿出锦帕,重重咳了几下,感觉好多,扫了一眼锦帕上的腥红,淡然地叠好锦帕,收于袖中。 深望了一眼王府,转身离开。 京城的夜别样的繁华,可这始终是人界,不属于自己的归宿,但却是自己的选择,正想着,面前出现一了双素净的绣鞋,抬眸,一张不施脂粉的脸,不见艳丽的妆容,倒有几分惹人怜之意,恍惚间,不禁伸出手抚上那脸庞。 丽姬看着雪狼眼里熟悉的光芒,眼泪顿时流淌下来,等了好久,你眼里终于又有了我。 雪狼眼眸暗淡下来,收回手不留情道:“丽姬,你这又是何必,你我早已缘尽。”说着绕开走。 丽姬赶忙伸手拉住雪狼的衣袖,低泣道:“我错了,我错了,雪郎,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但能让我守着你吗?”语气卑微到尘埃里。 雪狼抽回衣袖,眉宇间染上些许惆怅,头也不回道:“珍重。”话音未落,人便消失了。 丽姬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房一紧,赶忙追上去。 雪狼飞檐走壁,不觉间到了京城附近的半山坡顶,望着半牙形的弯月,身体慢慢起了变化,变回了本体。一只雪白的狼,眼眸晶亮,仰天长嚎。狼嚎声中带着无尽的苍凉及淡淡的眷恋,闻者皆心酸。 丽姬看着变回本体的雪狼,眼泪止不住流淌,大限到了? 雪狼收住声音,扫了一眼泪流满面的丽姬。歉意地说了一句:对不起。身体慢慢化为萤火虫的光亮。 丽姬哭嚎道:“不……”声音中有说不出的凄凉,连滚带爬地扑上去抱住雪狼道:“你不能先我而去,不能,不能……”声音都快要沙哑了,心痛的难以呼吸,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魂魄化为星星点点,消失在夜空。 丽姬突然止住了哭声,看着夜空。安静了片刻,站起身,捶胸顿足,仰天大笑,像是疯了一般。朝天喊道:“别想把我丢下。”说着毫不犹豫朝心脏插上一把利刃,鲜血直涌。染红了素衣。 倒地,感受温热的血从身体流出,丽姬的嘴角是向上翘的,我还是能守着你…… 梨儿和小意走在路上,总感觉这本来就清静的王府更安静了,仿佛没有人烟,小意拉着梨儿的手道:“小姐,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梨儿摇头道:“也许是他们都休息了。” 小意在梨儿的带领下,走到王府内院,一片静谧,没有灯火。 梨儿趁着月光,打开自己卧房的房门,小意跟着进房道:“小姐,青儿住在隔壁吗?”梨儿合上房门道:“嗯。” 小意放下大包袱道:“还有别人吗?”梨儿点上烛火道:“还有小白。”小意走到床榻边,倒在床上道:“真累。”说着蹬掉鞋,滚上了床。 梨儿瞥了小意一眼,朝外走,小意忙问道:“小姐,你去哪里?”梨儿顺口回答道:“端水。” 小意抱着被子,看着房门,摇头晃脑道:“这我倒忘了。” 洗漱完,小意又扑回床,来回打滚道:“小姐,这床真软。”梨儿在烛火下,研磨着药粉道:“注意睡姿,不然你就打地铺。” 小意嘴巴一撇道:“小姐,你不能这样对我,好歹我们也是亲戚。” 梨儿手微顿,扫了小意一眼淡淡道:“乱说话,直接睡地上。” 小意忙用双手捂住嘴,不敢再说话,只是眼睛瞪得有些大,暗自诽谤…… 研磨好药,梨儿正准备吹灯就寝,便听到苍凉的狼嚎,鼻子一酸,视线一片模糊,含着泪吹熄烛火,朝门外走去。 听到开门的声音,小意看向门外,似有月光倾泻进来,思忖了一下,跳下床,胡乱披上一件衣服,穿上鞋,紧跟着出门。 梨儿出门后,却没再听到狼嚎声,心纠成了一团,很不安,飞身上了屋檐,徘徊在上面。 小意见小姐飞上了屋顶,也跟着上去道;“小姐,你怎么了?” 梨儿把视线移向小意道:“心乱。”小意走近安慰道:“许是你多想了。”梨儿沉默了片刻,接话道:“但愿。” 小意连打了几个哈欠道:“小姐,那就回房睡了吧!”梨儿望了一眼疏淡的半弯月,点头道:“好。” 可这一夜,梨儿却未眠,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第二天当第一缕阳光破窗而入,梨儿却莫名的流眼泪,眸光微滞,拂去眼角的泪珠,起身穿好衣服。 梳洗完毕,打开门,却看到一队的人马,淡定道:“有何事?” 为首的将领恭敬道:“莫姑娘,三殿下让我带了一封信给您。”说着从衣袖中拿出一封信。 梨儿接过信,道谢,那将领摆了摆手道别,然后带着一队人马走了。 见那些人走远,梨儿拆开信封,拿出信纸,细细看了信的内容,柳眉却微蹙起,以陌竟主动请缨去带兵打仗,皇帝考略到他的身体,让小白和姐姐一道随行,怪不得昨天晚上感觉王府有些不同与平时的安静,看来只有亲自去送药。 小意正睡得正香,忽然感觉凉飕飕的,迷糊中,用手捞被子,可什么也没有,瞌睡虫跑了一大半,睁开眼睛,只见小姐坐在桌前,旁边放着被褥,立刻嘟嚷道:“还我被子。” 梨儿用手轻叩圆桌道:“小意,我要去塞外,你要一路吗?” 小意一听这话,一个鲤鱼打滚翻起身道:“去做什么?” 梨儿起身简洁道:“送药。”小意这才注意到,小姐已经换上了一套男装,活脱脱一个灵秀俊少年。 梨儿戴上斗笠面纱道:“不去吗?”小意思忖了一下说道:“嗯,我在这里等你。”说着朝后一仰,又睡倒在床上。 梨儿随手把被褥丢回床上,盖住小意的脑袋,潇洒离开。 一百九十一、血战 塞外的秋天,天高云淡,秋高气爽,凉风拂过,黄叶飞离了枝头,树木显得有些萧索,徒留几片枯叶,点缀落叶的土地平添几分秋韵,一眼望去天地仿佛相连,不时有孤雁飞过,让人莫名生出几许怅然的苍凉感。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云暮涯负手站在大帐外,放眼天际的流云,眉峰紧聚,眼眸布满深红色的血丝,不知觉间出兵已有大半月,刚开始势如破竹的攻势已过去,两军到了相持阶段,士兵大部分进入疲惫期,士气也大不如初,而这居邕关,易守难攻,但拖下去,粮草问题又该如何解决?想着眉峰聚得更紧。 这时,一高亢的声音拉回了云暮涯的愁绪,只见一亲兵小跑过来道:“将军,有急报。”云暮涯把视线移向那亲兵,开口问道:“有何事?”亲兵跪下行礼道:“禀将军,三殿下亲自带兵来支援。” 听了这话,云暮涯脸上表情有些凝重,三殿下不是抱恙在身?怎么会亲自带兵前来?吾皇究竟有何意图? 亲兵见云将军脸上没有惊喜之色,反倒有些顾虑,心也是一沉,跪得更直了。 云暮涯思虑了一会儿,接着问道:“三殿下,多久会到?”亲兵如实回道:“回将军,不到三日。”云暮涯眸色微变,这实为突然,挥手示意道:“你下去吧!”亲兵恭敬地退下。 突然,天气聚变,狂风四起,乌云压顶,云暮涯轻叹了一口气,这塞外的天气多变,给行军打仗又添了许多不便,想着朝帐内走去,继续研究怎样攻下居邕关? 这雨来的快。去的也快,雨过天晴,阳光有些晃眼,一众将士聚在大帐内商讨采取何样的战略,一长相粗犷的中郎将提议道:“将军,这样僵持绝非长久之计,干脆我们强攻。”云暮涯眸色有些深远,摆放着行军图道:“可这样,我军损伤必然惨重。” 高大魁梧的林都慰激进道:“将军,如果横竖都死。那请让将士们死得其所,时不待人。”这话一出,众人纷纷应和。等的太久,变数越多。 祁风带头跪下道:“我们只等将军下令。”其他将士也跟着跪下齐声道:“听将军号令。”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一种军人特有的执着与坚毅,一浪高过一浪,仿佛要将帐顶掀翻。 云暮涯神色严肃。但眉宇间还是被动容,也许将士的士气正等待被点燃,与其坐等时机,不如先发制人,目光一凝道:“黎中郎将听令。” 黎宣单膝跪地,抱拳道:“末将在。”云暮涯郑重道:“本将命你率两万步兵正面攻城。”黎宣声音洪亮道:“末将领命。” 云暮涯点头继续道:“林都尉听令。”林言跪地抱拳道:“末将在。”云暮涯沉着道:“本将命你率一万骑兵右攻。”林言声音激动道:“末将领命。”云暮涯挥手道…… 高亢的号角声吹起。嘹亮的声音回荡在集训场,擂鼓声不断,听到声音。士兵一扫倦色,精神一振赶向集合地,三军将士很有效率的集合。 云暮涯身着威风凛凛的铠甲,披风飞扬,手持长枪。站在台上,一挥手。场地顿时一片安静,随后高声道:“三军将士,你们都是我凤朝的英雄,今天这一战必然载人史册,用我们的热血,用我们的长枪,保家卫国,胜利靠我们去争取。”停顿了一下铿锵有力道:“血浸杀场,我军必胜。” 话音落下,三军士气大振,高呼:我军必胜,我军必胜,我军必胜…… 这一战,异常惨烈,血流成河,染红了塞外铺成一地的落叶,也浸满了杀场,擂鼓声喧天,狼烟燃尽,杀喊声阵阵,踩在兄弟的尸体上开出的道,让凤朝三军将士皆红了眼。 居邕关的城下,倒下了一批又一批的士兵,但在杀喊声中,前仆后继,人员不断,邬国守城的士兵也被这种精神给震撼到了。 这一仗来得有些突然,邬国将军陶昀易没有预料到,云暮涯竟会走这一步险棋,不顾一切,强攻居邕关,匆忙中布军顽守,可这毕竟是十万精兵,再加上重燃的气势,这居邕关看来是守不住了,果断带精兵弃城而逃。 终于攻下了居邕关,可云暮涯脸上却无丝毫喜色,战场尸横片野,鲜血横流,这是用士兵生命换来的胜利,沉重的让自己几乎很难喘息。 将近一半的生命陨落在朝夕间,三军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是断续的低嚎声,血红的双眼,昨日还生龙活虎的兄弟,今日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杀场的残酷不是不知道,但这样的代价,会不会太惨烈了? 云暮涯没有下令立即去追邬国逃跑的士兵,只是让将士驻守居邕关,等待三殿下的到来。 终于在第三天,三殿下带着五万大军赶来,两军回合,这一次必然要直捣黄龙,横扫邬国…… 梨儿一路上快马加鞭,一是担心以陌的病情,二是挂念着姐姐她们,对纷繁的战事,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曾经听过柳湘扬讲述过战场的惨烈,但真要亲眼见证,心里生出一些不忍和抵触。 鲜活的生命化为白骨,只为无止境的欲望,只为贪心,是一种无奈,更是一种残忍,千百年,埋骨于天涯之外的将士,不计其数,却只是祭奠了时光的薄土。 天色渐晚,梨儿随意找了一家客栈,靠近边陲之地的客栈,都有些简陋,大概是连年征战,动荡不定,所以难以繁华发展,只能像那落叶随处飘荡。 梨儿一进客栈,便听到嘈杂的议论声,如水的泛起波澜,十万精兵损伤近半,这是怎样的概率?不知小圆子怎样了? 站在柜台的掌柜一眼看出门口的少年非富即贵,主动招呼道:“客官。” 梨儿回过神,走到柜台前道:“住店。”掌柜笑脸相迎道:“不知客官还有何需要?”梨儿摆手道:“不用了。” 掌柜忙招呼来一个店小二道:“送这位客官去上房。”店小二走过来,热情地招呼梨儿,带着梨儿上楼。 一间不大不小的房屋,里面只是简单的摆放着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两个圆凳,墙上除了一幅草书字画,别无他物。 店小儿把钥匙给梨儿道:“客官,如有什么需要,随便吩咐。”梨儿接过钥匙,点了一下头,店小二识趣地转身离开,并顺手把门合上。 梨儿把包袱放下,坐在圆凳上,却有些坐立难安,踟蹰了良久,手里拿着斗笠面纱出了房门。 刚走下楼,便吸引到了许多目光,友善的、不友善的……毕竟这么一个灵秀的少年在边陲经常吹着风沙的地方,难得一见。 梨儿忽略他们的目光,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客栈里的人又高谈阔论起来,有骂邬国人狡诈的,有赞赏云将军勇猛的…… 言乱纷繁,可梨儿还是理出了自己需要的信息,云将军在三殿下到达之前,攻克了居邕关,但损伤却是惨重的,三殿下带军与云将军刚汇合,而这一仗看状况是要铲平邬国,分析着,峨眉微拧。 隔壁桌的一少女一直盯着梨儿看,旁边俊朗的男子怂恿道:“小妹,看上喜欢的,就自己去争取,别在这里的扭捏。”少女嗔怒道:“哥,你妹子哪是那种扭捏作态的人!”说着起身朝白衣少年走去。 阅女无数的耶律枫,自然看出白衣少年是女子,但看到自家妹妹如此毫不掩饰自己的好感,自己对这少女也生了几分兴趣,故意怂恿耶律燕去和少女搭讪,真想看看她的反应。 耶律燕走到白衣少年面前,心里直打鼓,又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偷瞄了少年一眼,转身想离开,却看到哥哥鼓励的目光,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请问这里有人吗?” 梨儿抬眸,扫了面前少女一眼,玫红的衣裙衬得整个人像一朵鲜艳带露的玫瑰,美眸中透着几分羞怯,淡淡说道:“没人。”说完话,又垂下眼帘,静坐着。 耶律燕一边有些欣喜眼前的少年不像一般人为自己的美貌所动,另一边又有些沮丧,少年眼里没有什么情绪,就像看到了很一般的人,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态,耶律燕慢慢坐下身,又开口道:“公子不是本地人吧?” 梨儿把视线移向少女简短道:“不是。”说着起身拿起斗笠便要离开,耶律燕求救地看了耶律枫一眼。 耶律枫笑着上前,挡住梨儿去路道:“我家小妹想认识一下你。”耶律燕的脸顿时就红了一片,作势要打耶律枫。 梨儿未了免去麻烦,随口道:“家中已有妻室。”耶律枫嘴角的笑意越深道:“一点也看不出来,你看着年纪也不过十五六岁。” 梨儿正想着要用什么借口搪塞,便听到有人唤道:“相公。”一行人纷纷把循声望去,只见一带着面纱的绯衣女子站着门口,虽不能看到清晰的模样,可透着面纱可以看出此女子必然貌美至极。 梨儿鸡皮疙瘩都快掉了一地,就这美态,不用猜定是姬未央,可他为何出现这里?还替自己解围,想着清咳了一声道:“娘子。” 一百九十二、佳偶天成 耶律枫兴趣更加盎然,这唱的是哪出戏?虽那人声音清透,举止也像美人,但那身高与脚的大小明显是男子才有的,想着嘴角微扬。 耶律燕本以为少年是诓骗自己,可就现在看来他不仅有妻室,还是娇滴滴的美人,和自己完全不是同一类型的,想着细眉都要皱到一块了。 姬未央本想一直暗中守着梨儿,可看到她陷入麻烦,不自觉就站出来帮忙,听到梨儿配合的称谓,心情顿时大好,勾起朱唇,缓缓走去道:“你都不等妾身一下。”言语中可见亲昵。 梨儿强忍笑意,顺势握住姬未央的手,温言细语道:“娘子委屈了,怪为夫考虑不周。” 两人深情对视,情意可见不浅,耶律燕这才注意到女子比少年高了一截,感觉有些怪怪的,暗自猜测着这女子是不是塞北的人? 耶律枫嘴角笑意更深,这两人反串配合倒不错,看来应该是朋友,开口道:“相识即是一种缘分,不知小兄弟和尊夫人可否赏脸一起喝杯薄酒?”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梨儿也不好再推迟,点头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 四人依次落座,耶律枫招来了店小二,财大气粗道:“把你们客栈最好酒端上来,再上一桌上好的菜肴。”店小二笑容可掬道:“好呐,请您稍等片刻。” 耶律燕顿时就无语了,哥哥这样的做派完全毁了自己的形象,虽然是乔装成商人,也不用表现的这么粗俗吧! 梨儿嘴角不禁有些抽搐,有钱也不用这样浪费吧!可自己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只是萍水相逢,对于这样的人。还是远离的好。 姬未央透过面纱扫了一眼耶律枫腰间的玉佩,嘴角略勾,堂堂南国皇子竟如此自毁形象,看来是想以别样的身份结识梨儿,不过…… 耶律枫注意她们的神色,不急不慢道:“小兄弟,我耶某就是一介粗人,四处行商,养成的毛病,改不了。” 梨儿摆手自谦道;“无事。我也是大字不识几个,俗人一个。”正说着话,店小二接连上了丰盛的酒菜。耶律枫斟上酒,哈哈大笑道:“那我们就入乡随俗。”说着把酒杯递给梨儿。 梨儿接过酒杯道:“谢谢,那在下先敬耶大哥一杯。”说着有礼地端起酒,一饮而尽。耶律枫大笑道:“小兄弟,就是爽快。” 两人边喝酒边客套了一番。毕竟谁都未说实话。 耶律燕如坐针毡,看着女子一直温柔地凝望少年,就觉得窝火,自己第一次心动,对方便已有了妻室,这叫自己情何以堪?吃在嘴里的美味佳肴也显得不知味。 姬未央感觉到对面少女对自己的敌意。不觉有些好笑,自己心上的人儿还真是男女通吃,想着友好地对耶律燕笑了笑。 耶律燕自认为看过美人比吃过的饭还多。但这样透着面纱看着美感不减反增的女子却绝无仅有,心里突然对女子的样貌感了兴趣,给女子夹菜道:“姐姐,你带着面纱吃饭不觉不方便吗?” 梨儿听到这话,便知道耶兄的妹妹。想看姬未央长什么模样,但一想到那张桃花面。梨儿觉得还是不要摘斗笠面纱的好,不然引发混乱可不妙,接话道:“拙荆性子比较害羞,所以一般不露面。” 这话一出口,虽间接拒绝了耶律燕的要求,但却更勾起了耶律燕的兴趣。 耶律枫不动声色,以自己对七妹的了解,这必然是一台好戏,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性子,可是父皇也拿她没法。 果不出其然,耶律燕又说道:“公子,可那斗笠戴久了,姐姐的脖子会酸的。”言外之意,你这样说,就是不体贴了。 梨儿讪笑,正想说什么来应对,姬未央见状倒大方拿下面纱道:“多谢妹妹好意,相公这人比较木讷。(.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面纱一拿下,客栈顿时鸦雀无声,纷纷屏住了呼吸,生怕吓着了这样一个倾国倾成的美人儿,如此容貌,恐怕皇帝后宫三千粉黛也难以企及。 梨儿有些无奈,这家伙就是跟自己作对,找麻烦是吧! 耶律燕完全无地自容了,原来还抱着侥幸,以为自己起码还是可以那女子比一比,可现在看来,不过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耶律枫突然脑海里晃过凤朝独有的美男榜,其中有一位与眼前这位十分匹配,面若桃花,倾国之貌,宰相姬白之子姬未央,这倒有趣,想着说道:“小兄弟你和尊夫人真是佳偶天成,实为般配。” 这话,除去性别颠倒,姬未央听着很受用,嘴角止不住向上扬,可梨儿就囧了,什么跟什么嘛。 听说有美如天仙的佳人,客栈门口不一会儿便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梨儿扫了一眼门口黑压压的人群,忙找了个借口,拉着姬未央上楼,一刻也不想停留。 耶律燕在那里暗自神伤,耶律枫目送两人的背影,心暗道真是赏心悦目,可惜…… 回了房,梨儿立马把用桌子房门抵住,转身不满道:“姬未央,你是存心找麻烦吧?” 姬未央醉人的桃花眼染上笑意,朱唇略勾道:“绝无此意。”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看在他帮自己解围的份上,不计较,这样想着,梨儿平衡了许多,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姬未央找了个位置坐下道:“护花。”眼眸里隐约里泛着水润流光。梨儿忙别开视线,轻声道哦。 气氛有些尴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多少有些不好,可现在这情况,让姬未央出去,不是自破了谎言,再说这塞外的人太热情了,指不定把姬未央围困在这里…… 姬未央看着梨儿思忖的模样,主动提出自己打地铺,梨儿客套道:“这样不太好吧!” 等的就是这句话,姬未央勾起薄唇道:“那我睡床榻。”梨儿:“……” 这一夜,思乡客栈人满为患,连大堂都打满了地铺,就是为了看“美人”一眼,可第二天,等了一天还是未见人,掌柜去开门,人去房口,一众人吵着要退房,客栈老板经历了大喜大悲,而当事人现在正走在去居邕关的路上。 梨儿搞不懂自己为何要与姬未央一路,原本日行千里的骏马换成了懒洋洋的小毛驴,这又不是去郊游,想着又说道:“姬未央,我们就分道扬镳了吧!” 姬未央惬意地坐在小毛驴上说道:“不忙,我顺道也要去居邕关。”梨儿忙说道:“你不是要护花吗?” 姬未央理了一下面纱道:“我不就是一朵花吗?”梨儿:“……” 于是塞外的路上便出现了这样一道风景,一对戴着斗笠面纱的少年少女,骑着小毛驴,慢悠悠赶路,羡煞旁人。 可对于梨儿来说,这是精神摧残,试过用拳头打棉花吗?这就是了。所谓的慢悠悠,是骑着那毛驴想快也快不了,只能干瞪眼。 一路上,阳光恣意时,姬未央还会唱上小曲儿,美曰其名莫负了这大好秋色,可明明很清透悦耳的声音,唱着小曲,就没一句在调上,跑调跑的找不着北,梨儿抗议了多次,还是被忽略,最后只好用棉花塞住耳朵,随你唱。 可高兴没一会儿,棉花都凭空消失了,梨儿怒了,不是在沉默中灭亡,就是在沉默中爆发,直接一脚把姬未央踹下小毛驴,一个人占了两毛驴。 姬未央心情一直不错,就算被踹下小毛驴,嘴角一直是向上扬的。 梨儿坐着一条小毛驴,牵着一条小毛驴,顿时觉得自己好富有,走了好一会儿,不见姬未央追上来,偷朝后瞄了了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眼里立刻窜出小火苗,姬未央悠闲坐在自己的骏马上,连方向也不用掌控,原来这家伙说了谎,根本没有用自己的马换两条毛驴,自己一定是脑袋被驴踢了,才相信他的话,想着一挥衣袖,两根白丝带飞出,朝姬未央袭去。 姬未央看着袭来的两根丝带,向后一仰,轻松躲过,薄唇边绽放的笑容醉了三月桃花,梨儿有些吃惊,这家伙不简单,两手一挽,收回丝带,同时甩出五根银针。 五根银针朝姬未央飞去,可他这次却未躲,眼见银针要没入他的胸膛,梨儿的心一紧,脱口喊道:“快躲。” 姬未央流光溢彩的桃花眼里不见慌乱,倒有几分笑意,在千钧一发之际,手一翻,接住了那五根银针。 梨儿这才松了一口气,瞪了姬未央一眼道:“你想死是吗?”姬未央勾起薄唇,似笑非笑道:“你在意?” 梨儿没好气道:“我有什么好在意的,既然你都不在意。”话音刚落,姬未央已如鬼魅般坐在梨儿旁边那只小毛驴身上,眼眸里透着一种认真道:“我一直在意你的在意。” 对于突然出现在面前,放大的桃花面,梨儿吓了一大跳,朝后一仰,本以为要跌到地上,却跌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 四目相对,梨儿竟有一瞬间的熟悉感和一缕难以抓住的情感,一股极淡的血腥味飘荡在空中,梨儿如水般清澈的眼眸染上雾气,不由自主道:“你怎么才回来?”言语中有说不出的委屈。 姬未央愣了一下,慢慢松开手,桃花眼里似有哀色道:“你认错人了。” 梨儿回过神,把素手往衣袖中缩,面色有些不自然,想说对不起,却觉如鲠在喉,什么话也说不出。 一百九十三、安魂曲 看着这样的梨儿,姬未央是不舍的,他说他只是不愿你难过,我也是,想着一把把梨儿拥入怀,轻声道:“什么也不用说,我们之间不需要对不起。(.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声音温柔的可滴出水来。 这样温暖的怀抱让梨儿有些恍惚,淡淡桃花香,鼻子莫名有些酸,向后退离一步道:“我还有事,再见。”说着点地飞身上马背,没再看姬未央一眼,驾马离开。 有些事,好像在超出控制,最好的方法的是远离。若干年后,梨儿每每想起这一幕,心总会止不住的心疼,上天给两人都开了一个大玩笑,有些事,不要用眼睛去看,要用心去感受,原来你一直都在,只是我忘了回头看。 姬未央目送着梨儿背影消失在视线内,却未移动半分,原本流光溢彩的桃花眼失了颜色,无论我做什么,以什么身份出现,你都在抗拒,只恨当初错误的抉择,但如果重来,我依旧会这样做…… 梨儿驾着骏马,马不停蹄地向居邕关赶去,而那股极淡的血腥味一直萦绕鼻尖,挥之不去,柳眉微蹙,可还是未停留片刻。 透过面纱,看到的塞外多了些朦胧的美感,但还是难以掩盖秋意带来的萧索和荒芜,杂草丛生,光秃的树木,一地的落叶,构成塞外的全貌,几缕孤烟冉冉升起,凉风拂面,心莫名感寂寥之意。 看似平静,其实孕育着煞气,酣畅淋漓的大雨,或许能冲散刺鼻的血腥味,冲淡刺目的血迹,但难以冲散怨气,白骨如山,杀场喋血可见几人返? 一天一夜。梨儿终于看到居邕关如铜墙铁壁的城墙,固若金汤,所以这近半的损伤是必然?风一吹,还是能闻到浓烈的血腥味,还有腐尸味,梨儿蓦然觉得这风有些迷眼,像夹了黄沙,眼眶微红,下马,一步步朝城门走去。衣袂飘飘,映着落日,多了几许悲凉。 最近战事又告急。一般人都不感接近这些敏感地带,白衣少年牵着马朝这里走来,守城的士兵有些讶异,大喊道:“闲杂人等,速速远离。” 可那少年竟充耳不闻。没什么反应,依旧朝这边走,守城士兵交换了眼神,弓箭齐齐开弓,重申道:“再不走,休怪刀箭无眼。” 梨儿停住脚步。扫了一眼正对着自己的一排弓箭,从包袱中拿出古琴,席地而坐。素手扣弦,合上眼眸,拨动琴弦,三千乐流于指尖,略带凄凉的琴音在空中飘散开来。回荡在天际间。 发颤的琴音,如呜咽声在为逝去的将士送行。哀而不伤的旋律像在抚慰生者的心灵,可眼泪还是盈满了眼眶,视线模糊不清,忍了好久的眼泪,还是掉落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而已,纷纷恸哭成片。 梨儿不知自己为何会生出这样的心情,悲悯众生的情绪,这一曲不仅是逝者,也是为生者,眼泪是洗涤心灵的圣品,哭后,更坚强,脆弱或坚强都不是给别人看的,是自己内心的长成与强大。 扣弦,曲终,梨儿睁开如水般澄澈的眼眸,眼底一片清明,遗忘悲伤,站起身,还是向前看,这是一种姿态,更是一种精神。 守城的士兵纷纷拂袖擦泪,刚才那说话的士兵哽咽道:“小兄弟,谢谢。”话音未落,连片的道谢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凤浅以陌一听说,有一白衣少年牵着骏马朝城门走来,脑海里第一个反应便是清儿来自己了,忙带着一队人朝城门赶去。 梨儿运上内力传音道:何必言谢,苍生皆是命。空灵的声音回荡在城墙内外,少年单薄的身形在守城士兵眼里顿显高大。 凤浅以陌命人打开城门,一眼便到看到那一抹遗世而独立的风华,嘴角扬起的笑容既有些欣慰,又有些苦涩,这人儿很快又要是自己仰望的女煞帝,不是抱着自己宠溺自己的叶妖,也不再是自己可以说许她盛世繁华的清儿了!原来我们永远只能是咫尺天涯,这一步,我走了好久,也追了好久,终是不可企及的…… 梨儿看着凤浅以陌嘴角僵住的笑容,有些不解,牵着骏马走过去道:“以……三殿下,我来送药了。”说着把袖中的蓝色瓷瓶递给凤浅以陌,以陌接过瓷瓶,扯了一下嘴角道:“有劳你了。” 梨儿摆手道:“客气了。”说着停顿了一下问道:“姐姐和小白呢?” 凤浅以陌黑瞳中划过黯然之色道:“在城内军医营帐,我带你去。”梨儿本想再问一下小圆子的近况?但见以陌身后的士兵都在盯着自己,便说道:“那多谢三殿下了。” 凤浅以陌带着梨儿到了军营驻地,自己随便找了一个借口离开,梨儿看出以陌心结还是未解开,但有些时候,朋友永远只能是朋友,收回视线,朝营帐内走去。 刚一进帐,便闻到浓郁的药香味,柳眉微微舒展,环顾了一眼大帐内的情景,轻咳了一声。 写药方的青儿和抓药的小白同时循声看去,只见小姐一身男装打扮,站在帐内,眼里带着盈盈笑意。 两人先是一愣,接着同时放下手里的东西,迎上前,青儿眼里喜悦之色溢于言表,高兴道:“妹妹。”小白稍显内敛道:“小……少爷。” 梨儿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眼道:“看来姐姐和小白日子过的还不错,都没消瘦,你们俩是不是都没挂念我?” 青儿笑容宠溺,点了一下梨儿的额头道:“你个小滑头,走也不当面打声招呼,害得我担心了这么久。” 梨儿伸手拉过青儿的手,撒娇道:“好姐姐,都是我的错,你大人有大量,莫怪。” 帐内的其他军医看着撒娇的少年,觉得鸡皮疙瘩都要起了一身,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还撒娇,不觉羞吗?但这少年看着比许多姑娘都还灵秀,会不会是少女呢? 察觉到帐内其他人探究的目光,梨儿这才想起,这帐内不仅有姐姐和小白,还有别的一些人,刚才撒娇一定被鄙视了,想着脸颊微红道:“姐姐,我们出去谈。” 青儿也看出妹妹的窘迫,翘起嘴角点头道:“嗯。”小白知道小姐和青儿有些悄悄话要说,便识趣道:“少爷,我还要去抓药,就失陪了。” 梨儿想了一下点头道:“那有空再叙。”说着拉着青儿往帐外走去。 看着小姐走得那么干脆,小白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失落,深邃的眼眸里闪过几分惆怅,心里安慰自己道:我只是旁观者而已。这样想着心里好受了许多。 徐军医觉得小白虽话不多,但为人踏实肯干,这样的人很难得,也因为上次他帮自己解围,多了些赞赏,本想把自己的外孙女介绍给他,但他婉拒,现在看来,是有有原因的,不知他和刚才那女扮男装的少女是何关系?虽是主仆相称,但更像朋友,这关系真特别,想着开口道:“小白,有些事,你得主动点,不然别人永远不会知道你的想法。” 听了这话,小白嘴角淡淡的笑意凝住了,主动,这个问题根本不存在,只是一个旁观者,没资格…… 徐军医见小白没说话,也不便再说什么,这些都是别人自己的私事,说多了倒显多嘴,还是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去处理好了。 梨儿拉着青儿的手,边走边问道:“姐姐,你应该见过小圆子吧?”青儿峨眉轻拧,眼里晃过忧色道:“见过。” 梨儿见姐姐眉宇间带着忧虑,猜测道:“那小圆子现在不在这里?”青儿点头道:“小圆子带兵先朝北开路,我们随后便跟上,这次依皇上的旨意,要横扫邬国,杜绝后患。” 梨儿听了这话,柳眉也微蹙道:“那姐姐会一直跟行军队伍吗?”青儿摇头道:“我不想小圆子分心,所以想找个时间,还是向三殿下辞别。” 梨儿思忖了片刻道:“那我们现在走。”青儿有些惊讶道:“这么快。” 梨儿勾起粉唇道:“姐姐,这次我来是为了送药,顺便也想和你们一起体验军旅生活,但途中收到夭夭的来信,看来我们不得不改变行程。” 青儿有些茫然,问道:“可是有什么事?”梨儿凑到青儿耳畔小声说了几句,青儿眉眼染上笑意道:“好,这事自然要赶去。” 两人一道返回军医营帐,询问了下小白的想法,小白思虑了片刻道:“我还是呆在这里,毕竟三殿下的病还未痊愈。” 梨儿低声道:“这你不用担心,这次我已把药研制好,药已经送到以陌手中。”小白仍旧摇头道:“我还是不便离开。” 梨儿知道小白的性子,认定了的事,别人说再多也是无用,想着说道:“那你不介意送一下我们吧?” 小白点头道:“那好。”三人朝外走去,徐军医叹了一口气,这小子脾气真执拗,自讨苦吃,旁边年轻的军医饶有兴趣道:“徐大人,你在为何叹气?” 徐军医埋头继续写着药方道:“少说话,多做事。”年轻的军医自讨了无趣,讪讪地摸了一下鼻子,转身拣药。 一百九十四、双喜临门 默云山庄,高大的树木卸去了绿妆,换上金色的秋衣,清风吹离了枝头的黄叶,地上铺满了深浅不一的落叶,秋意正浓,而默云近来心情止不住的悠扬,嘴就没合拢过,两个女儿终于要出嫁了,还是同一天,可谓是双喜临门。 欢喜更甚的还有厨房的袁厨娘,比自己嫁女儿还要高兴,当得知这一喜讯,顿时就泪眼婆娑,要问袁厨娘为何如此欢喜?此事说来话长,要追溯到三年前,默夭夭改变志向,立志要做个贤妻良母,而贤妻良母的首要标准便是下得厨房上得厅堂,对于后者夭夭还是很自信的,可前者,就让夭夭犯难了,生平能上房揭瓦,下地打洞,就是没靠近过灶台,更别说煮饭切菜了。 但夭夭想做的事,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做了再说,由此之后,夭夭开始了一段漫长征服厨房的征程,还有反反复复的倦怠期。 先在无忧谷小试了牛刀,但在一百零六次把厨房点着,夭夭满满的信心被打得支离破碎,吵着要回牛头山当女魔头,任飞流说什么也不起作用,第二天就卷铺盖走人了,经过一段时间的闹脾气,飞流才把夭夭追回来。 可白神医说什么也不让夭夭靠近厨房,理由有三,一是为了山中全体人员(其实就八人)的生命财产安全,二是从勤俭节约方面出发,厨具经不起夭夭的折腾,三是为了两个小宝贝的健康成长,决不能让无忧谷清新的空气山林遭到污染与破坏。 所以委屈加无奈之下,默夭夭义无反顾跑回默云山庄,锻炼厨艺,从此袁厨娘便迎来自己厨艺生涯的阴霾岁月,小姐的火爆性子,自己早有耳闻。从那中气十足堪比狮吼的叫喊声,就可以预测两分,可当那声音不时在自己耳边吼声爆炸开来,那杀伤力已经难以用语言描述。 这就算了,更让袁厨娘痛心疾首的是那些上好的食材,在小姐一次次练手下,化为了焦黑一团,碟子和碗也在每天在地上绽放出交响乐,碰撞声不断,小姐还一脸无辜道:“碎碎平安。”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考验自己心脏的承受力。每隔几天,厨房不仅烟囱在冒烟,其他地方也烧得高兴。浓烟滚滚,想在自己手下也带出一批批各种优秀厨艺的男男女女,可当遇到小姐这朵奇葩,自己完全束手无策,只能受着各样的摧残。身心俱疲。 现在听到小姐要成亲,能不欢喜吗?能不喜极而泣吗? 而罪魁祸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给袁厨娘带来的心里阴影,正在自己的闺房,以贤妻良母的姿态绣着鸳鸯被,嘴里哼着小曲,好不惬意。 房内还有一人。那就是另一个准新娘,坐在圆桌旁,认真绣着鸳鸯枕的默蓉。眉眼处带着甜蜜的笑意。 两个待嫁的新娘,到了自己人生中最温柔的时光,举手投足都投着一股温柔贤淑的风韵,可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 默蓉觉得脖子有些酸疼,抬头。左右转动了一下脖子,晃眼。没看到自家师妹的人影,疑惑道:“刚才不是还在这里?” 话音落下,便有一人接话道:“什么在这里?”默蓉定睛一看,被子是拱起的,感情自家师妹把自己也绣到被褥里了,想着毫无形象地大笑起来哈哈…… 默夭夭搞不懂大师姐所笑何事?抬起头刚想问话,却发现自己跑到被套里了,还被严严实实密封在里面,顿时又羞又恼,张牙舞爪地大吼道:“大师姐。”整个默云山庄的黄叶都颤了颤,山庄里的人突然有些同情未来姑爷,娶小姐需要良好的心里素质。 默蓉捂住肚子,笑意不止道:“有何事阿?”默夭夭顶着被套坐起身道:“把我放出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默蓉嘴角绽放出奸诈的笑容,拿起绣枕,起身道:“糟了,师妹,我想起我有重要的事要做,等一会儿在来陪你。” 默夭夭一听这话,立刻知道大师姐心中的小九九,明显不想帮忙,还想落井下石,不就是前几天喝了酒,向大师兄抖了一些你的囧事,就记挂至今,真是无良的大师姐,可我默夭夭也不是吃素,想着笑道:“那大师姐慢走,恕不远送。” 默蓉听着默夭夭这么爽快的回答,料到自家师妹猜到自己的意图,临时改了主意,笑容无害道;‘师妹,我回想了一下,还是先把你弄出来重要,不然憋坏了,飞流可要找我兴师问罪。“ 默夭夭朝后退了一些,抵住墙道:“这就不麻烦大师姐了。” 默蓉笑意不减,朝默夭夭走近道:“不麻烦。”默夭夭毫不犹豫大喊大叫道:“大师兄。”声音可谓声嘶力竭。 默蓉停住了脚步,心念一动,不管了,先动手再说,想着伸手朝默夭夭飞去,默夭夭在被套来回躲闪。 门突然开了,身后传来冷冷的声音:蓉儿,别闹了。 所谓一物降一物,默蓉停了手,转身温柔唤道:“冰。”默夭夭赶忙插话道:“大师兄,帮个忙。” 默蓉不满地瞥了在被套里的默夭夭一眼,这不是煞风景吗? 默冰看着默蓉,冷峻的面部线条有所柔和道:“帮师妹把线拆了。”默蓉露出少有的小女人姿态,含羞地送了一个秋波道:“嗯。” 但看在天生少解风情细胞的大师兄眼里,就是眼睛不对劲,开口道:“蓉儿,你眼睛怎么了?需不要需要看下大夫?”默蓉;“……” 无忧谷,细细的秋风吹拂着成片的枫叶林,酒红色的枫叶轻摇下枝头,勾勒出宜人的秋色,半山坡绕篱笆的淡菊迎风起伏,白玉遥一身紫衫伫立在花前,衣袂翩翩,忽而身后传来孩童的啼哭声音,白玉遥紧张地俯身,抱起在摇篮里的胖娃娃,耐心地哄道:“音儿,不哭,不哭。” 惜红音听到白玉音的哭声,三下五除二收拾好行李,走出门道:“玉遥,音儿怎么又哭了?” 白玉遥无奈地摇头,这个小家伙,喜欢别人抱着,一放进摇篮里,过不了一会儿便要哭,但为何梨丫头把他放进摇篮里,他就不哭了,想到这里荣升为奶爸的神医很是苦恼。 惜红音从白玉遥手里接过白玉音道:“时间也不早了,走吧,梓儿她们还在山谷外等着我们。”白玉遥点头,又主动帮娇妻拎包袱道:“娘子,我们不用那么赶,怎么都来得及。” 惜红音瞥了白玉遥一眼,问道:“玉遥,你还在为飞流入赘的事,不悦?” 一提这事,白玉遥心情就不怎么愉快,怎么这些徒儿一个比一个不听话,默夭夭那丫头太霸道了,飞流娶了她,日后只能跪搓衣板般的命,可念着两人两情相悦,这事也就算了,可为何要入赘阿?这样会被人所耻笑的。 惜红音看着自己相公的脸色,知道自己猜对了,想着宽慰道:“玉遥,就别在意那些繁文缛节了,是娶还是入赘,都不重要,重要的他们幸福就好。” 白玉遥脸色缓和了一些道:“算了,都是他们的事。”说着转移话题道:“娘子,东西都带齐了吧?”惜红音点头道:“嗯。” 无忧谷外,冷梓坐在马车内,唱着小调,哄着怀里的宝贝,夜沉珂坐在马车外,抬眸看着云淡风轻的碧空,心里莫名生出几缕怅然,时光荏苒,如今的自己不再是孑然一身,身上肩负的责任,可自己好像除了会唱戏,一无是处,有些迷茫,难道我的一生都要这样度过? 见雨儿嘴角挂着微笑睡着,冷梓把宝贝小心翼翼放进摇篮,起身坐到了夜沉珂,也循着他的目光望去,这样的秋景多半会勾起人无限的遐思。 冷梓眉宇间带着宁谧的笑意,轻声道:“沉珂。”夜沉珂收回思绪,把视线移向冷梓,点头唤道:“梓儿。” 冷梓把头轻轻靠向夜沉珂的肩,轻言细语道:“当初吸引的我,正是那个舞台上会发光的沉珂,所以坚持最初的自己,不用想太多,纯粹简单最是美好,而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我们这一大家人幸福简单的生活。” 夜沉珂伸手环住冷梓,眼里闪过感激之情,庆幸道:“幸好让我遇见了你。”冷梓翘起嘴角,回抱住夜沉珂,没再说话,空气飘着幸福的味道…… 远山如眉黛,流云缭绕在半山腰,原本深绿的枝叶纷纷化为秋叶,随风轻舞,望着眼前迷人的秋色,梨儿勒住缰绳,轻巧下马道:“姐姐,这默云山庄四季景致都各有特色,应该叫如画山庄。” 青儿轻勾起嘴角道:“妹妹,这山庄的名字不一定要应景。”说着也拉着缰绳,跳下马背。 两人牵着骏马,不急不慢地朝山上走去。 默云山庄内,张灯结彩,红色灯笼挂满屋檐,白墙上贴满了红色的剪纸,新房门和窗上贴着的深红色囍字更是喜庆,人人脸上都带着喜悦之色。 由于默云结交的友人比较多,所以今天来参加喜宴的人也是络绎不绝,偌大的山庄,人潮涌动,默云带着奴仆在门口,笑脸迎接客人,这辈子就没这么笑过,嘴角都有些僵住了,但心里却是乐得如此,盼了好久,也算实现了自己最大的心愿。 一百九十五、囧囧新娘 默云山庄北院一间卧房内,默夭夭还在恶补礼仪,喜婆子看着都有些着急,就没看到这么没一点规矩意识的新娘,到时候闹笑话,不把自己的招牌给砸了,默蓉倒有些悠闲地坐在旁边,剥着深紫的葡萄,乐道:“不用着急,慢慢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默夭夭翻了一个白眼道:“大师姐,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默蓉惬意地吃着葡萄,笑道:“过奖。”默夭夭:“……” 青黛色弧形围墙,淡墨色的房瓦,墙内探出挂着浅黄色小花的青蔓,大打开的檀木大门,两扇门上对称贴着囍字的红色剪纸,默伯伯和家仆站在门口,满面笑容地迎接来往的客人,这些人多是江湖人士,配有兵器,举止豪爽不拘一格。 梨儿带着笑容和姐姐一道上前,贺喜道:“恭喜默伯伯。”青儿把准备好的礼物递上,默云接过礼物,把礼物交给身后的家仆,笑道:“你们两丫头人来了就好,还带什么礼物,夭夭一直盼着你们来。” 正说着话,又有一群人拥过来道喜,梨儿见状说道:“默伯伯,那我们先进去了。”默云点头道:“那两丫头自便。”说着又去招呼别的客人。 踏进门,正中间对着的依旧是那棵盘根错节的百年大树,沿着那条人来往少的小径,两人并肩走,青儿眼眸里染上笑意道:“妹妹,你猜夭夭现在在做什么?”梨儿不假思索道:“学规矩。”言罢,两人相视一笑。 要是默夭夭知道两好友这样把自己当成笑料,一定会炸毛地追赶两人二十条街,再送上狮吼,可默夭夭正在闺房听着喜婆子的谆谆教导,即使没听进去几句,但模样一定是装足了的。一副大家闺秀的状态,当然不包括大师姐挑衅自己的时候。 梨儿和姐姐随意说着话,不觉便走到北院默夭夭的房前,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梨儿伸手有节奏的敲着门。[.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屋内,默夭夭已经换好了深红色繁琐美丽的嫁衣,坐在梳妆台前,用手撑着下巴,红唇嘟嚷的老高道:梨儿和青儿怎么还没来啊!喜娘温柔给默夭夭梳着头发,正想说什么。便听到敲门声,还未放下梳子去开门,新娘便一溜烟跑去开门。喜娘摇头轻叹:形象啊! 门开了,果然是梨儿和青儿,两人站在门口,脸上皆带着笑意齐声道:“恭喜。”说着上下打量着夭夭的新娘装,一袭深红色嫁衣衬得整个人。人比花娇,目光流盼间闪着神采,红唇皓齿,举手投足间流露着动人的灵动。 默夭夭拉着两人的手进门,喜笑颜开道:“你们终于来了,不知道我望你们。望穿了秋水。”梨儿打趣道:“这话应该对飞流说。” 一听这话,默夭夭感觉脸颊有些发烫,支吾道:“这……”青儿也凑热闹道:“我们伶牙利齿的夭夭跑哪儿去了?” 默夭夭脑筋一转。反问道:“那你们呢?”对于这么省略的话,一般人可能听不懂,但对于相处这么久的梨儿和青儿,自是知道默夭夭是在问两人的终身大事,两人交换了眼神。一致决定避而不答。 正好喜娘无奈地走过来,对默夭夭说道:“大姑娘。这头发还未梳好,不然误了吉时就不好了。”默夭夭吐了吐舌头,老老实实坐回梳妆台前,说道:“喜娘,你就随便梳好了,尽量简单,别太麻烦了。” 喜娘抚了一下额头,继续帮默夭夭梳头发。 外面响起喜庆的锣鼓和唢呐声,默夭夭这才像热锅上的蚂蚁,着急道:“喜娘,快点。我要比大师姐先出门。” 梨儿和青儿听了这话,都勾起了嘴角,夭夭还是这性子。 梨儿看着喜娘正在帮默夭夭戴凤冠,想着时间也差不多,便开口道:“夭夭,我们在外面等你。”默夭夭点头道:“好的,等一会儿,我溜出来,我们不醉不归。” 看来夭夭依然没有将要为人妻的自觉,梨儿扬起嘴角道:“那得要问飞流的意见了。”说着拉着姐姐朝外走。 一张红盖头下来,默夭夭眼前一片红色,别无他物,心里祈祷着一切顺利,同时也暗自欣喜,终于可以坐一下八抬大轿了。 由于并不是从娘家走到婆家,所以默夭夭和自家师姐坐着花轿,被几个壮汉抬着,围着山脚转了一圈,山路崎岖,整个花轿一抖一抖的,把默夭夭都要抖成筛子了,脑袋也七晕八素,分不清南北。 终于在默夭夭快要忍不住想跳下轿子走路时,轿子停了,长舒了一口气,隐约听到前面踢轿门的声音,随后听到一阵笑声,难道大师兄不知轻重,把轿门踢掉了,想着默夭夭乐不可支地偷笑了起来,这下大师姐必然尴尬万分。 事实这状况比默夭夭想的还要尴尬,默冰第一脚踢的太轻,轿门未开,第二脚就加重了力道,谁知整个花轿都散架了。 默蓉恨不得钻了这地缝,史上最囧的新娘,尴尬万分,一众的宾客强忍笑意,这也太逗了吧! 向来只有更囧,没有最囧,默夭夭在跨火盆的时候,差点烧着了大红裙摆,在周围人的提醒下,才没出大糗事,可默夭夭却怒火中烧,抽出随身带着的皮鞭,啪一鞭下去,火盆成了两半,从此悍妻成了夭夭的专属名词。 在众的宾客顿时惊呆了,这新娘不是一般的火爆,想着纷纷同情地看着新郎,飞流有些腼腆,也想说澄清其实夭夭很温柔,但现在这情况,也不好说什么,只好一笑而过。 梨儿戴着的斗笠都在轻颤,夭夭实在太有喜感了,恐怕也只有她敢这样无视一切礼教,身旁的青儿握住妹妹的手道:“小滑头,就别笑了,有人在看你呢!” 梨儿也早已感受到那束目光,只是不想理会,见姐姐提出,顺便扫过去,只见那人眉如长剑,眸如朗星,眉宇间透着一股阳光的气息,笑容有些熟悉,但不知在哪里见过? 那人见少女在看自己,笑容越加绚烂,从人群中挤过来说道:“姑娘,你有一个哥哥吧?”梨儿听了这话,猜测到这男子肯定在自己女扮男装时,遇到的,没有直接回答那人的问题,而是问道:“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那人扬起笑容道:“我叫夙阳,不知姑娘是否有一个哥哥?” 梨儿回忆了一下,夙阳?那个自己和姐姐刚出谷时,遇到满脸络腮胡子的男子?真很难将眼前这个丰神俊朗的男子联系到一块,想着将计就计道:“对,我哥哥和我年纪相仿。” 夙阳听了这话,白皙的脸上升起可疑的红晕,小声道:“那你哥哥可有娶亲?” 梨儿震惊了,这模样,这话,难道他喜欢男子?但面上还是不起波澜道:“娶了,有个娇滴滴的娘子。”好吧,又延续了那个谎言。 夙阳眼里的失落之意掩盖不住,低声道哦。说着又道:“姑娘,那我失陪了。” 梨儿点头,等夙阳走远,青儿揶揄道:“妹妹,桃花朵朵哦。”梨儿嘴角不禁抽搐道:“姐姐,这桃花有些吓人,我心脏小,不经吓。” 夙阳有些伤心,好不容易心动,对象却是个男子,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再被老娘说服,敢于追求真爱,结果别人已经娶妻了,这叫命运弄人。 夙远站在人群中,自然也是注意到自家兄弟的举动和表情,从老娘描述中,弟弟喜欢上一个男儿,但自己从夙阳的讲述中,可以推测那人很有可能是女扮男装,只是弟弟比较个性还是憨实,一点也不懂那些细枝末节,看样子今天他又遇到那少女,以为那人是她哥,上去搭讪,失望而过。 夙阳心情低落地走到夙远身旁道:“哥,我失恋了。”夙远多看了少女几眼,揭露事实道:“你还没恋,何来失恋?” 夙阳颇为埋怨地瞥了自家哥哥一眼道:“你是我亲哥吗?”夙远却答非所问道:“弟弟,你眼光不错。” 夙阳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道:“哥,你这话什么意思?”夙远掂量了一番,还是先会会那少女,免得让夙阳空欢喜一场,便开口道:“没什么。”夙阳又垂下了脑袋,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伤心,今天多喝些酒。 一众宾客在默云地招呼下,纷纷落座,围了几十桌,等新人三拜送入洞房后,流水喜宴便开始。 梨儿、青儿和白神医他们坐成一桌,自白玉音看到自己后,胖娃娃一直往梨儿怀里钻,惜红音乐呵道:“梨儿,麻烦你了。”梨儿只好抱住白玉音,喂他吃了些流食。 白玉遥见状,各种羡慕嫉妒恨,这小家伙,对自己怎么不是这么黏糊呢?有时还嫌弃自己,想着就有些伤心。 惜红音看着自家相公的神情,主动给夹他最喜欢的菜道:“玉遥,音儿还是很喜欢你的。”说着捏着白玉音胖嘟嘟的小脸道:“音儿,叫爹爹。” 白玉音很不给面子,把头一偏,朝梨儿靠去,白玉遥:“……” 冷梓抱着雨儿,笑道:“师傅,音儿人小不懂事,你就别吃飞醋了。”白玉遥端起酒杯否认道:“我可没有。” 夜沉珂嘴角的笑意越深,给冷梓夹菜道:“童心未泯是好事。”白玉遥哼了一声,一桌的人笑得合不拢嘴,确实如此。 一百九十六、关于酒品 默夭夭被送进新房后,一直饥肠辘辘,想溜出来吃些东西,结果老爹去派人守在新房门口,真是郁闷,所以新床上铺放的桂圆、红枣等食物,就成了夭夭的零食,一会儿,地上就满是桂圆核和红枣核。 默夭夭把红盖头掀开,叨念道:这盖头真是影响发挥。肚子吃得有些圆后,默夭夭看着桌上的酒壶,闻着清冽的酒香,咽了咽口水,小声道:“喝一小口应该没事吧?”说着起身,朝圆桌走去,拿起酒壶,倒在酒杯里,边倒边嫌弃这杯子怎么这么小?完全忘了自己只想喝一小口的初衷。 轻抿了一口,味清而淡,回味还有些甜,唇齿均沾上醇香,余味悠长,想着颇为满意地一饮而尽,这次喉咙有点火烧火燎的感觉,看来这酒还是烈酒,那慢慢品着喝。 这一品,这壶酒便见了底,默夭夭喝的醉醺醺,感觉像踩在棉花上,又像飘在云端一般,嘴角止不住向上翘,还手舞足蹈起来,边跳边唱。 听到新房内传来惊悚的歌声,守门的两位兄弟,一直在抖,小姐又在发酒疯了,祈祷着小姐千万别杀不出来,不然后果…… 隔壁婚房,默蓉规规矩矩地坐在床榻上,心里既期待,又紧张,脸红的可以滴出血,想当初自己也曾喝酒壮胆,现在不也可以,心念一动,摸索着朝燃放着红烛的圆桌走去。 触摸到一壶酒,由于太紧张了,提起酒壶,直接开饮,不知壮没有壮胆,反正架势是十足,听到隔壁传来的歌声。峨眉微蹙,这师妹是想上房揭瓦啊!想着咕噜咕噜将这壶酒一饮而尽,豪爽地擦了一下唇边的酒渍道:“好酒。” 然后又摸索着坐回在床边,头开始有些晕沉沉的,眼皮也开始上下打架,好想睡啊!要不小憩一会儿?然后心安理得的朝后一仰,抱着鸳鸯枕睡觉。 南院,宾客满座,热闹非凡,两位新郎一桌一桌的敬酒。大师兄的扑克脸大概是太冷了,大伙儿都没怎么灌他,而飞流自然就可怜。(.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被劝了一杯又一杯,大师兄见飞流走路都有些偏偏倒倒的,主动帮飞流挡酒,这样一来,两位新郎都喝得面红耳赤。 默云见两人喝得差不多。打圆场让人送他们回新房,一众宾客大度放人,和周围的人拼起酒来,气氛不减,最热闹莫属梨儿那一桌,一个个酒量都不弱。夜沉珂很明智的选择不参与,哄着雨儿入睡,而惜红音考虑到音儿需要人照顾便没参加。就这样梨儿、青儿、白玉遥、冷梓四人开始豪饮,毕竟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最先喝趴下的是青儿,双颊酡红,眼眸迷蒙。两手倚靠在桌上道:“你们慢慢……”话还未说完,手一松。便扑倒在酒桌上,恣意地打起瞌睡。 梨儿扫了一眼姐姐的睡状,略勾起嘴角,继续斟酒,白玉遥笑如春风,意识依旧清醒,面色如常的接过酒杯,冷梓酒醉微醺,但还是清醒的端起酒杯,三人齐干杯,杯子碰撞声,犹如一曲叮咚的弦乐。 周围的有些人也被这实力不俗豪爽的拼酒所吸引,围了好几圈,见三人酒量如此好,人群中,有人提议直接换碗喝,梨儿笑而不语,白玉遥大笑道:“好,好,这注意不错。”冷梓嘴角微扬道:“不醉不归。” 很快家仆拿来了三个大碗和几大坛酒,梨儿单手轻松提起一坛酒,开坛,姿势优雅斜举酒坛,往碗里倒酒,醇香的酒味顿时溢满空气,随风飘荡,伴随着流觞曲水声,三碗酒满满,没往外滴落一滴酒。 人群有些沸腾了,真是好功夫,又赏心悦目,纷纷鼓掌,梨儿宠辱不惊,微颔首,端起碗,一饮而尽,三人开始新一轮的拼酒。 夙阳本来在伤心地喝着酒,听到掌声,无意地瞥了一眼,结果却看到那白衣少女提起酒坛在倒酒,那气质和自己心仪的人简直一模一样,果断放下酒杯,挤过去,看他们拼酒。 而夙远的视线有意无意地向那少女看去,却未移动半分,而是稳稳坐在桌旁,与同桌的人谈笑风生,有些事,还是隔着距离观察的好,但瞟眼见自家弟弟挤过去,眼里晃过几分不淡然,找了个借口脱身,也跟着过去。 两坛酒下来,梨儿依旧未见有半分醉意,白玉遥半眯着眼睛,看不清是否有醉意?而冷梓意识有些飘忽,身形有些不稳,端酒的手一直晃动,酒水洒了大半,醉意了然。 夜沉珂见状劝道:“梓儿,别喝了,你醉了。”惜红音也跟着劝。冷梓扑哧一笑道:“谁说我醉了。”说着抽出随手带的软剑。 围观的人纷纷散开,这喝酒也喝得太吓人了,还动剑,梨儿知道冷梓定要舞剑,淡定道:“大家别慌,让出空地便好。”这样淡淡的语调莫名让人感到安定与信服,所以大家未再慌乱,让出了一个较为大的空地。 湖蓝色的长裙随着灵动的软剑飘舞,一招一式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美感,刚柔并济,虚实相依,幻舞幻剑,刀光剑影中,展现一种卓越的剑魂,直摄人心魄。 一剑舞罢,掌声雷动,冷梓轻展笑颜,作势倒地便要睡觉,周围人皆是一惊,这女子实为率性,但又有些担心她会摔到头,眨眼间,白衣少女已接过舞剑女子,在座的江湖人士皆倒吸一口凉气,这是怎样的速度? 梨儿把冷梓交回到夜沉珂手里,对着伫立在那里的白玉遥道:“半个师傅,可还要继续?”白玉遥睁开半眯着的眼眸,嘴角的笑容越加生动道:“当然。”说着一脚跷起一坛酒,酒坛稳落在鞋上,再一踢,那坛酒便团团在空中旋转,朝梨儿飞去。 周围人眼睛一亮,此人不正是享誉江湖的玉面神医,医术了得。武功亦是深不可测,那这少女又是谁呢? 梨儿一个完美的旋转,轻松接过酒坛,唇边绽放出动人的笑容干脆道:“那好。”说着举起酒坛,豪饮起来。有了一次经验后,对于这个动作,梨儿可谓是驾轻就熟,更添了几分豪气。白玉遥也当仁不让,如法炮制,跷起酒坛。高举酒坛,直接大口大口喝起来。 围观的人见状兴奋不得了,呐喊助威。叫好声不断。 夙阳见少女那样喝酒,既欢喜,又伤心,自己就是被那样的他所吸引,可现实不如意。夙远站在人群中,瞥了自家弟弟一眼,眼里划过几缕别样的情绪,便向身旁的手下小声吩咐了几句,那手下连连点头,。 在梨儿和白玉遥豪饮了两坛酒之后。气氛浓烈到只能听到欢腾声,一人突然窜到两人中间,周围立马鸦雀无声。 梨儿轻轻松开手。空酒坛清脆落地,碎裂,淡扫了那人一眼道:“有何事?”明明是轻轻的语调,却让人感到难以言表的压迫力。 那人硬生生打了几个寒颤,结巴道:“我……我想……”白玉遥勾起薄唇。笑容越加如人沐春风,看着那长相普通的男子道:“慢慢说。”得到了鼓励。男子说话总算顺溜了些:我想让两位比箭。说着扬了扬手中装有箭头的箭筒和弓箭。 白玉遥摸着光洁的下巴,略思虑了半分,爽快道:“不错的提议,再不做点别的事,我恐怕要醉了。”围观的人佩服万分,就这气度和潇洒,难得。 就在众人屏住呼吸,等待少女的答案时,一个欢喜的声音插进:正好,看好戏。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长相可爱讨喜的少女坐在不远处的树枝上,两条细腿晃来晃去,好不悠闲。 小意见众人都在看自己,月牙形的眼睛略弯道:“你们继续,继续。”说着朝梨儿挤眉弄眼了一番,周围人顿时便没了语言。 梨儿瞥了小意一眼,开口道:“半个师傅,如果我箭术不好,可别偷笑。”白神医心情大好,笑意更深道:“不会。” 那人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渍,讨好的笑道:“这规则便是连续三箭去射中我脑袋上的苹果。”说着把两个弓箭分别恭敬提过梨儿和白玉遥。 梨儿接过弓箭,掂了掂重量,嘴角略勾道:“半个师傅先请。”说着做着请的姿势。白玉遥微眯着眼眸道:“那我就不让了。” 惜红音无奈地笑了笑了,自家相公还是孩子心性。那人站到了百米开外,放了三个苹果在头顶,忍住想要颤抖的双腿,握紧收在袖中的双拳。 白玉遥从箭筒中抽出三支箭,力道十足地拉开弓,上弦,眉宇间透着一股自信,瞄准目标,爽快地松手,只见三支箭如疾风般飞出去。 围观人皆是大惊,难道玉面神医喝醉了?这三支箭怎么看都是朝那人脸上射去的,看来那人活不过今天了,指不定被射出几个窟窿! 那人看着迎面而来的利箭,感到扑面凉风,只觉两腿发软,摇摇欲坠,吾命休矣!想着本能闭眼,预想的疼痛却没有,倒感觉到脑袋有些轻,随即听掌声不断,睁开眼睛,地上掉落着被射成六瓣的苹果,也忍不住拍掌。 围观的人赞赏声此起彼伏,这才是绝顶高手啊!梨儿微垂着眼眸,不为周围的一切所动,安静地仿佛这世界只剩自己。小意一边惊叹玉面神医的箭术,一边也不忘朝梨儿那里看上几眼。 白玉遥做了一个姿势,围观的人便安静下来,心里还是很期待少女的表现。 梨儿抬眸,双手抱拳对着白玉遥道:“半个师傅,你果然厉害。”白玉遥也不骄傲,自谦道:“过奖。“ 梨儿转身一把拿出四支箭,围观的人一脸不解,议论纷纷,这少女是怕等会儿太丢脸,所以才多拿一支箭? 梨儿毫不在意他人的议论,拿起弓,开弓上弦,风姿卓越,一挥衣袖,不经意地看向目标,用上力道拉开弓,勾起粉唇,五指一放,四箭齐发,速度快到肉眼难以看清。 一阵呆寂后,掌声如雷鸣,三支箭正中苹果心,穿了一半箭身,平衡地立在那人头顶,还有一箭竟然插在刚才那可爱少女的发间。 一百九十七、燕云烈,人未觉 小意颇为淡定地瞥了一眼右肩上的箭,朱唇翘得老高,不满地嘟嚷道:“小姐,还是这么不友好,我心都碎了一地。(.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说着随手抽下发间的长箭,看似随意,实则连带内力,手半握箭朝梨儿掷去。 围观的人皆是一惊,瞪大眼睛,看着那支箭袭向白衣少女的面门,心里一紧,可少女却丝毫未挪动半分,如水般清澈的眼眸里透着一股淡然。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人群中,跳出一人,挡着少女面前,周围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少年不要命了? 看着来人,梨儿眼眸闪过惊讶,心念一动,身形瞬移,绕到少年前面,素手一抬,两指夹住了长箭,而箭头差一点就没入那琉璃般漂亮的大眼中。 围观的人顿生冷汗,好险啊!那少年明显是多管闲事,白衣少女本来能从容应付,结果差点酿成…… 夙阳见状,也知自己冲动,白皙的脸颊顿时绯红,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微垂下脑袋,愧疚不已。 小意看着这样连番变化的局势,不悦地瞪了夙阳一眼,又看向梨儿道:“小姐,这家伙是谁?多管闲事。” 梨儿手指微松,长箭落地,成了碎末,上前两步,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开口问道:“你不是要在京城等我?” 小意伸手拍了一下身后的包袱,单腿一跃从高大地树上跳下来道:“我师弟还在家中念着你呢!所以我来叫你回家阿。” 梨儿知道小意所指的是扶君,但那次不愉快的会面,相信他不怎么想见自己,毕竟自己伤害了他这么多次,可小意的话却像一块石头投进自己的心底,激起了层层波澜。 夙阳一听那陌生女子的话,忙抬头看白衣少女的表情。心里不知为何酸酸的?猛然惊觉,自己是在想什么,太花心了…… 白玉遥站在旁边,眼里晃过晦暗不明的光亮,而抱着胖娃娃的惜红音眼底亦是一片深意。 小意见梨儿没再说话,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态度,吸了吸鼻子,颇为幽怨道:“你可不能再沾花惹草了。”梨儿:“……” 周围一片石化,这是什么话?这丫头喜怒无常,说话也没个形。 北院婚房内。默冰一脸无奈地扫了一眼,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新娘,认命地接受了这一悲剧的现实。默蓉一个人便把交杯酒喝光了,又香甜地睡在床上,完全忽略自己的存在,轻叹了一口气,帮默蓉把红盖头和凤冠小心翼翼地取下。又贴心地帮她脱下了绣鞋,盖上鸳鸯被褥。 如果默夭夭在这里,一定会惊叹大师兄越来越温柔了,可默夭夭正在隔壁乐癫地发酒疯,完全进入一种忘我的状态。 大师兄做完这些,趁着红烛摇晃的光亮。看着床上睡着的人儿,冷硬的脸部有所柔和,勾起薄唇。吹熄红烛,原本喜庆洋洋的婚房,陷入黑暗。 在一片漆黑中,大师兄摸索着,无声无息地移向床榻边。慢慢坐靠在床帏旁边,抱着长剑合上眼眸入睡。 而隔壁飞流更为悲催。满心期待地回房,却听到房内传来鬼哭狼嚎声,守门的两位兄弟腿都要抖成筛子,见新郎回房,双眼放光,赶忙左盘右晃地告退。 飞流点头,推门,顿时呆如木鸡,只见夭夭盖头和凤冠皆不见,青丝有些散乱的披散着,拿着一个大碗,摇着骰子,红光满面道:“飞流,回来的正好,来陪我玩骰子。” 空气中还飘郁着浓烈的酒香,飞流环视了一眼房内的情形,看着一地的桂圆和红枣核,还有圆桌上歪倒的酒壶,便猜到了七七八八,感情自己在外面被宾客灌酒,夭夭也在房内喝得欢畅,酒醒了大半,正琢磨着该说什么哄夭夭安静下来,便听到门咯吱一声又开了,抬头看去,只见夭夭左摇右晃地朝门外跑去,嘴里还不停嘀咕着什么。 飞流赶忙追上去,在后面喊道:“夭夭回来。” 默夭夭此时情绪正处于极度亢奋状态,见飞流不答应她玩骰子,自己抬脚,一溜烟便朝婚房外跑,听到飞流焦急地喊声,停住了脚步,转身。 飞流本以为夭夭会消停会儿,谁知夭夭笑容可掬道:“飞流,我去玩会儿,你一个人回去,不用管我。”说着欢乐地又朝跑。 飞流此时苦笑不得,你说夭夭醉了吧?说话还是满有条理的。你说她没醉吧?行为又有些癫狂。万分无奈地追上去。 默夭夭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左转右转,想要甩掉身后的尾巴,于是默云山庄,出现了这一幅滑稽的景象,新娘披散着青丝像鱼儿一般滑溜地四周游窜,新郎一脸无奈地在后面死命追。 终于在两个家仆不怕牺牲的精神下,拦住了默夭夭,但两人一人被送了一只熊猫眼,负伤扑倒在地。 飞流拉住默夭夭的手哄道:“夭夭,时间不早了,我们回房。”默夭夭把手里的碗往地上一摔,淘淘大哭起来,边哭边数落道:“飞流,你欺负我,不和我玩骰子,还要把我关在房里……” 这帽子扣大了,飞流顿时手足无措道:“那我们玩骰子。” 默夭夭摸了一把鼻涕加眼泪,抽噎道:“此话当真?”飞流连连点头。 片刻后,家仆拿来了大碗,新娘和新郎席地而坐玩起了骰子,仆人们围了一圈,纷纷下注。 默云送走了大部分宾客,也留宿了一些亲友,把一行人招呼入住后,看着收拾碗筷的人少了许多,便随便找了一个家仆问道:“还有些人呢?” 那家仆眼神闪躲,支吾道:“他……他们去……”默云见状,面色一凝,板着脸道:“去哪里了?”语气似有不悦。 家仆腿一软,扑跪在地老实道:“他们去玩骰子了。”默云听了这话,脸色黑了一片,自己最忌讳便是赌博。不知谁这么明目张胆竟敢在大喜之日聚众赌博?看自己怎么收拾这些人?想着冷冷地问道“人在哪里?” 那家仆哆嗦着回答道:“在西院。”默云扫了跪在地发抖的家仆,说道:“自己去领罚,这几天,我不想看到你。”说着大步朝西院迈步而去。 那家仆在地上画圈圈小声道:“小姐,你自求多福了。” 这边默夭夭玩骰子玩的正高兴,使劲摇晃着大碗道:“买大还是买小?尽情下注吧!”飞流可笑不出来,一脸愁容地配合道:“小。” 默夭夭嫌弃地看着飞流道:“你都买了多少次小了!一点也不知道换个数儿。”说着又笑容灿烂看着周围围着的人群道:“说,大还是小,走过路过不能错过。” 一声冷冽地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是吗?本来拥挤嘈杂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反应了半秒。纷纷四处逃窜,不好了,这要让抠门恨赌的庄主逮到。不脱层皮才怪,想着足下生风,偌大的院子,只剩下默夭夭、飞流、默云三人。 默夭夭见人跑光,唾弃道:“没胆的家伙些。”说着醉眼朦胧地看着站着的那人道:“喂。你买大还是买小。” 飞流也知道默云厌恶赌博,忙用手拉住夭夭的袖子小声道:“别说了。”默夭夭瞥了飞流一眼道:“你也胆小。”说着把手从碗上拿开,咧嘴一笑道:“四五六,大,飞流你又输了。” 默云的脸是黑了又绿了,绿了又红了。竟然是自家臭丫头聚众赌博,看她这模样还是喝高了,忍住想动手的冲动。压低声音道:“夭夭,和飞流回房。” 飞流尴尬拉起默夭夭,对着默云赔不是,默夭夭甩开飞流的手道:“不陪我玩就算了,我找别人去。” 这话一出。默云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蹭蹭往上直冒,大吼道:“默夭夭。”中气十足的声音回荡在宁谧的夜空。默云山庄都要抖上三抖,庄内的人纷纷未小姐默哀。 而当事人揉了揉耳朵道:“吼什么吼阿,比声音大阿。” 默云反手便要给默夭夭一巴掌,飞流忙扑上去挡住道:“岳父,都是我不好,你要打,打我。” 默云看了看飞流,又看了看自家的臭丫头,咬着牙收回手道:“带她回房。” 飞流点点头,忙拉着默夭夭往回走,默云看着两人的背影走远,心里百般滋味。 默夭夭虽让飞流拉着自己,但嘴里还是没闲着,不停叨念着:胆小鬼、胆小鬼……说着还做起了鬼脸。 宾客散后,梨儿带着姐姐回房,身后还跟着一尾巴,毫无疑问那人便是小意。 之后,听到一声怒吼声,梨儿出来看看,小意也跟着出去。两人正好遇到飞流和默夭夭一路。 看着两人的狼狈的模样,小意没忍住,一个不小心笑出了声,乐呵道:“这便是新娘新郎了?”说着从包袱拿出一通红的玉坠给默夭夭道:“新婚礼物。” 默夭夭拂开小意的手道:“你是谁阿?”小意墨黑的眼珠一转,扬起嘴角道:“好人。”又把手摊开,放在默夭夭面前。 默夭夭盯着小意看了一眼,垂眸看着那对通透鲜红的耳坠,说不出当时的心伤,眼泪顿时直流,有人说了,要在自己成亲时,给自己买对最漂亮的耳坠,可他却没在这里。 梨儿和飞流皆是不解,夭夭这是怎么了?大喜大悲? 小意眼眶微红,把手里的耳坠放在默夭夭手道:“这是他让我代送给你的。”话音刚落,漆黑的夜空升起了璀璨的烟火,紧接着巨大的礼花爆炸声在耳畔响起,天空开满了盛大美丽的烟火,这是无言的祝福。 那一晚,默夭夭握住耳坠梦到了小师弟,也梦到了二师兄。梦里,他们在对自己笑,一如当初,还说着祝福的话,但默夭夭都没听清,只是幸福的流着眼泪。 一百九十八、谁的血染谁的眼 凤国与邬国这一战,历时将近一月,时间虽不长,双方损伤皆是有记载以来最惨烈的一次,塞外的血光几欲染红半边天,尸横遍野,惨状可怖。(.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凤国三殿下带兵与云将军率领的三军汇合后,士气大增,一路势如破竹,直捣邬国都城,但大抵战场之事最难测,一支神秘的军队夜袭凤军,给放松警惕的凤军造成了重创。 翌日,云将军率领三万精兵追击,却遭埋伏,全军覆没,血流成河,但又有传言,云将军带领一队人马突围,消失在战场上。 而后,三殿下震怒,率三军围剿神秘军队,在阖堤口,全歼了神秘军队。可这一战后,三殿下却莫名消失,这消息一传到凤都,凤浅轩辕病倒,朝堂上,风云变幻,很快大殿下凤浅以轩登基,大赦天下,手腕高超,与邻国交好,下令收兵回朝。 当这些消息在整个凤国重磅传开后,一时间,凤国人民陷入大悲大喜中。 那天,梨儿一行人正在闲逛,街上到处都在谈论这些国家大事,默夭夭欢喜地四处窜,飞流紧跟在其后,默蓉挽住大师兄的手走在后面,梨儿、青儿、小意三人慢慢悠悠跟着。 人群嘈杂间,青儿听到云将军三字,脸色一变,随手抓了一个人问情况,那人战战兢兢地把自己知道的全讲出来。 听到全军覆没这四字,青儿的眼眶红的有些吓人,梨儿忙握住青儿的手安慰道:“姐姐,这只是传闻,不是也有传言小圆子突围了吗?他福大命大,定不会有事。”小意的眼神游离,明显注意力不在这上面。 青儿失魂落魄地重复道:“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到他……”说着抽回手。四处张望,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人潮中,有一人牵马而行,青儿眼睛一亮,朝那人跑去,梨儿忙紧跟在后面。 青儿扯下腰间的钱袋,一把放在那人手里,夺过缰绳。(.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跃上马背,动作熟络,一气呵成。梨儿见状挡在骏马前道:“姐姐,你莫要慌,我们一路。” 青儿神色焦急道:“我必须要先行一步。”听了这话,梨儿愣了一下,趁此机会。青儿勒紧马缰,绕开梨儿,驾马绝尘而去。 那被夺了骏马的男子反应过来,望了一眼青衣女子远去的背影,再扫了一眼手里的钱袋,轻轻一笑。 等梨儿回过神。姐姐已驾马远去,不见了踪影,踉跄退了几步。心也纠紧了。 男子随意扫了身旁的白衣少女一眼,眼底划过喜色,这不是奕儿提到少女?峨眉似画,一双眼眸如清澈见底的湖水,漂亮的不真实。气质空灵。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正好可以修改美人榜,想着搭话道:“姑娘,这是你朋友的钱袋吧?”说着扬了扬手里的钱袋。 梨儿心不在焉道:“当买你马的钱。”说着慌忙回头找小意。丹墨跟上前,再接再厉道:“姑娘,可这钱多了些。” 梨儿走在拥挤的人潮中,左顾右盼,语气显得有些焦躁道:“都给你了。”一眼看到小意和小白站在一块,眸光一亮,挤上前去。 丹墨看着少女的背影,思虑了片刻,改变了战略,看样子少女应该有急事,肯定也无心理会自己,那还是暂且跟着就好了,打定注意,又跟上去,但始终保持着距离。 梨儿挤到两人面前,激动地拉着小白的衣袖问道:“小白,以陌和小圆子怎么样了?” 小白抽回衣袖,用恭敬中带着疏离的语气回答道:“回小姐,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原本就深邃的眼眸越加飘渺。梨儿眸光微滞,尽量放缓语气,去掉质问的部分,轻声道:“小白,你不是在军营中吗?” 小白微垂下眼帘,遮盖住眼里复杂的情绪,平静道:“回小姐,后来,少爷让我回去,所以对于军中之事,我也不太清楚。”说着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小姐,少爷让我来寻你回去。” 梨儿连连摇头道:“我现在暂时不能回去,我要去塞外。”说着匆忙中便要转身离开。 突然,一声清冷地声音从身后传来:玩够了,也该回去了。 梨儿身形一顿,如水的眼眸中荡开波澜,停住了脚步,僵在原地,心里顿时难受紧,小意挡住了梨儿身前,看着马车里的人,嬉笑道:“少爷,小姐还有事。” 雪落冷冷扫了小意一眼道:“管好你自己。”说着把视线有移向梨儿纤细的背影道:“小莫儿,上车。”本来清冷的声音多了几分不悦,同样似乎有什么情绪在极力压着。 梨儿僵硬地转身,垂着眼眸道:“师傅,可以让我先去塞外吗?”语气中带着恳求的意味。 雪落一听这话,清冷如画的眉目结上了一层冰霜,冷冷道:“不讲条件。”梨儿身形一颤,面色苍白,迈着沉重而又缓慢的脚步朝马车走去,不过一直未抬头看雪落。 自从雪落发话后,小白就再未把视线移向梨儿,而是低垂着头,看着脚下的土地,在听到少爷毫不留情的话语,小白忍不住将抬眸看向小姐,可小姐自始至终不再看任何人。 小意知道小姐最听少爷的话,看来不得已又要回京城了,想着找了个借口溜走,去和默夭夭一行人道别。 梨儿上了马车,一直是垂着眼眸,雪落看着梨儿的神态,眼里划过几分怜惜,但一想到小莫儿毁了相思草,那几分怜惜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路上,梨儿没再开口说过任何话,雪落也不勉强,三个人之间根本无交流,小白沉默地驾着马车,气氛压抑到极点。 丹墨一直保持距离跟着那辆马车,也不上前打扰,眉宇间多了几缕思忖之色,不是师徒吗?感觉气氛有些奇怪。 塞外的路上,一匹烈马狂奔在大道上。青衣女子坐在马背上,不停挥着马鞭,衣衫扬起,尘土飞扬,青儿看着凄凉落寞的塞外风景,布满血丝的眼睛不见一丝情绪,只有偶尔看到人烟时,眼里才会晃过光亮。 其实直到现在青儿脑海里依旧是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找到小圆子。告诉他,她想嫁给他,告诉他。她很想他,告诉他,她的爱…… 阖堤口,人去城空,空气散发着刺鼻的腐尸味。光秃的树木萧索了整个城池,残垣断壁随处可见,倒塌的城墙落寞了人心,此情此景,青儿莫名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心像密密麻麻针扎一样的刺疼。眼眸蒙上了一层雾气。 忽然,一阵烈风刮过,掀起风沙。粗壮的树枝啪嗒一声接连断裂,青儿伸手揉了眼睛道:“只是黄沙迷了眼睛,是吧?” 话音落下,背后响起喑哑的声音:青儿。 青儿狂喜转身,却只看到凤浅以陌一人站在断裂的树枝下。脸上难掩倦意,青色的胡渣长满原本光洁的下巴。瞳孔散着墨绿的光华,一袭深蓝长袍血染半袍,血渍早已风干,变成红黑色。 以陌看着青儿眼里的光亮黯淡下去,开口道:“小圆子,在里面。”说着用手示意了一下身后的亮堂的有些刺目的房屋。 青儿不敢看以陌眼眸透露出的信息,垂着眼帘,干裂的朱唇挤出两个字:“谢谢。”说着丢了手中的缰绳,跌跌撞撞地朝里面走去。 宽敞的房屋空无一物,顺着走廊,空中飘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更多的是浓烈的青梅酒香,转角,视线顿时开阔。 看着眼前的风景,青儿有些愣住了,一池清幽的碧水,轻轻摇曳,半亩荷花绽开了粉白的妖娆,金色的鱼儿在水里嬉戏,这分明是盛夏的园林美景,难道自己在做梦? 繁茂的绿叶粉荷中,摇晃出了一叶轻舟,船上男子的笑容,让青儿强忍住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断滑落脸颊。 云暮涯慌忙将轻舟划到岸边,走到青儿面前道:“怎么哭了?”说着笨手笨脚地给青儿擦着眼泪。 青儿一般抓住云暮涯的手,哽咽道:“小圆子。”语调中竟有万般委屈。 云暮涯将青儿揽入怀,不停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青儿伸手将云暮涯的唇捂住,摇头道:“只要你没事便好。”云暮涯收拢的臂弯,将青儿抱得更紧道:“我准备了青梅酒,青儿,你愿意陪我喝上几杯吗?”青儿看着云暮涯的眼眸,泪眼婆娑道:“我愿意。” 云暮涯勾起嘴角,牵着青儿走上扁舟,坐下身,精致的桌案上,摆好了酒壶和酒杯,斟满了两杯酒,两人分别端起酒杯,碰杯一饮而尽,四目相对,眼底有化不开的缱绻深情。 爱一场,梦一场,醉一场,只恨这往生路远,一杯忘川,抹却前尘往昔…… 等青儿再次醒来,没有清幽碧波,没有半亩粉荷,更没有云暮涯,只有荒芜的池塘,破败的后院,只是空气中飘散着的青梅酒香,醉若让人泪流。 青儿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仿佛躺在爱人的怀中,泪流满面,沾湿了青衫,空醉死青梅间,与君契阔,宁长眠,合上盈泪的眼眸,低念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沉重地脚步声走来,青儿没再睁眼,似乎这一眠,便又会见他。看着蜷缩在地的青儿,以陌蹲下身轻声道:“对不起,我尽力了,他希望你好好活着。” 青儿听了这话,身体不停发抖,猛然睁开双眸道:“小圆子在哪里?” 凤浅以陌墨绿的眸子染上哀色,手一挥,水池中浑浊的水朝四周流动,中间露出空地,上面躺在一个人。 惨白的脸颊,紧闭的双眸,乌紫的嘴唇,身上带血的铠甲都在诉说着一个残酷的事实。 一百九十九、冰原寂寥 天高云淡,转眼已是暮秋,院里浅黄的银杏叶迎风簌簌而落,落在依旧青润的草丛中,青黄相间,别有一番韵致,白衣少女戴着斗笠面纱,伫立在树下,一动不动,仿若是一尊雕像。 元衡拿着扫帚在少女周围扫扫停停,眼睛不是朝这边张望,再轻声叹气,自从少爷把小姐带回来,小姐每天总要在院中站上半天,好像对周围的一切都没有感觉,脾气也越来越像少爷,冷冷清清,想着又叹了一口气,继续埋头扫落叶。 半天的时间眨眼便过去了,梨儿转身回房,远衡忙丢下扫帚喊道:“小姐。”梨儿脚步微滞,眼里没有任何情绪,还是继续往回走,远衡忙说道:“少爷叫你今天和他一起用午膳。” 梨儿头也不回地走到门口道:“我没胃口。”说着伸手关门,伴随砰地一声,房门紧闭。 远衡苦恼地抓着头发道:“这可怎么办才好?” 梨儿回房后,随手取下斗笠面纱,坐在圆桌旁,看着桌上还未拆封的信件,若有所思,素手轻叩着圆桌,咚咚……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梨儿柳眉微蹙,似有不悦,语气清冷道:“我睡了。”话音落下,敲门声便没了,倒是窗户口探进一张俏皮讨喜的脸。 梨儿柳眉舒展开来,看着小意鬼机灵的模样,问道:“你又有什么事?”小意眼睛一弯,翘起嘴角道:“好事。”说着撑着窗户框,利索地跳进房内。 梨儿摊开素手,一只红色蜘蛛沿着纯白的衣袖飞快爬出来,眼眸里多了些柔和,小意立马停住了脚步,有些发颤道:“快把蜘蛛收好。” 梨儿瞥了小意一眼。从右衣袖中拿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子,红色蜘蛛听话朝里面爬去,小意揉了揉发麻的手背道:“小姐,你怎么就不换个宠物?”说着悠闲地坐在梨儿旁边。 梨儿直视小意的眼睛,没有接话,而是淡淡说道:“至少它表里如一。(.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小意避开梨儿的视线, 用手撑着下巴转移话题道:“小姐,你年龄也不小了。” 一般提到年龄,这话题总离不开嫁娶,梨儿知道小意又想游说自己。刻意延展话题道:“你年龄好像也不小了。” 小意讪讪一笑道:“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小姐,你看你周围的朋友都嫁的嫁。娶的娶,你也可以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啦!而我师弟绝对是你最好的选择,下得厨房上得厅堂……” 可看着梨儿垂下眼帘,很明显并有在听自己说话,小意顿时没了语言。顺着梨儿的视线,扫到桌上有一封信,眼眸微亮,指着窗口大声:“有人在窗外偷听。” 梨儿不为所动道:“没人。”小意嬉笑道:“开个玩笑。”说着一把抓起信封,还未来得及拆开,便感觉脖子一凉。抬眸看向梨儿,只见梨儿眼中染上妖艳的红光,冷情道:“放手。”原本清灵的声音冻结上一层冰幕。让人如置身隆冬的冷冽,忍不住抖索。 小意的俏脸被涨得通红,喉咙也卡得难受,但还是握紧着信封不放,梨儿眼眸里的红光时强时弱。艰难地重复道:“放手。” 小意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不放手。这条小命便要洗白了,趁最后的一丝意识,丢开了信封,这才感觉脖子一松,赶忙大口大口呼吸,真想慨叹生命如此美好。 梨儿接过飘落的信封,眼里的红光慢慢褪去,看着小意红紫的脖颈说道:“对不起,你应该离我远些。” 小意用手轻触脖颈,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道:“小姐,你太狠了,不就是一封信,至于跟我拼命吗?”梨儿把头的埋得更低又说道:“对不起。”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个天蓝色小瓷瓶道:“来,我给你擦药。(.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小意缩了一下脖子道:“算来,还是我自己来,我可不想英年早逝。”说着接过梨儿手中瓷瓶,又继续谈条件道:“既然你感觉愧疚,那把信给我看一眼,就一眼。” 梨儿看着小意,如水般清澈的眼眸划过别样的情绪道:“你真想看?”小意轻点了一下头,直言不讳道:“我觉得里面有秘密,自要探一下军情。” 梨儿趴靠在桌上,眼底一片沉静道:“也不是不可以看。”小意欢喜地拿起信封,可当听到梨儿接下来的话,还是老实地把信放了下来,划不来,就一封信换一条命。 梨儿轻合上眼眸道:“我累了。”小意看着梨儿如蝶翼在轻颤抖,低声说道:“你是在害怕?” 梨儿重新睁开眼眸道:“姐姐,还未回来,小圆子生死不明,以陌莫名消失,你说,我能不害怕吗?而这封信里便有我急迫想知道的消息。”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拆与不拆,我选择不拆,因为我在等他们回来。”说着双手握紧,指甲都要掐入手背的皮肉中。 小意忙拉开梨儿紧握的双手,呵斥道:“你疯了?”梨儿略勾起嘴角道:“说对了,有时觉得自己就像行尸走肉,活也活不好,死也死不了。” 小意激动地摇晃着梨儿道:“你怎么变得这么消极?”梨儿拂开小意的双手道:“我就是个煞星,哪来消不消极?”说着起身朝门外走去。 小意忙追上去,拉住梨儿的手道:“你知道了什么?”梨儿望着浅蓝的天空道:“你会去参加夭夭的婚礼,全是因为梦一拜托你吧?不,应该说是默颜。” 小意眸光微凝,以前自己私心,一直为默颜不值,想让梨儿知道真相,至少也要让她愧疚,但经历过的事多了,回头看,不过是你情我愿,情深怎为外人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而自己作为默颜的朋友,应该尊重他。想着语调平缓道:“都已经过去了,人总要向前看。” 梨儿迈步踏下台阶道:“可有些事,难以粉饰太平。”阳光洒在脸上,暖暖的,好久没见阳光了,除去脸上灼烧一般的疼痛感,连秋风不再是寂寥的。看着梨儿清丽的脸颊在起变化,小意忙将梨儿拉上屋檐,看着梨儿脸上的皮肉泛起,血渍染红了纯白的衣领。忍不住带着哭腔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梨儿很坦然道:“只是一副皮囊而已,我命大,不是吗?”轻扬起嘴角。可这笑容却令看者心疼。 小意慌忙拉着梨儿朝屋内跑去,翻出药箱里的瓶瓶罐罐,梨儿站在旁边,不在乎道:“随便包扎一下就好了。” 小意猛地一下把药瓶丢了一地,骂道:“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别人怎么爱你?你自己都不在乎自己,别人又怎么会在乎你?”说着眼眶越红。 梨儿如水的眼眸荡起波澜,什么也未说,而是弯下腰,轻柔捡起地上的药瓶道:“你话真多。”可语调中却没有嫌弃之意。 片刻后,梨儿坐在圆桌旁。小意站在旁边给梨儿上药,碎碎念念道:“我怎么就把你遇上了呢?上次上药,就浪费了我十天的时间。这次不知又是多少天……” 就这样在小意带些埋怨,刀子嘴豆腐心的叨念下,梨儿打起了瞌睡,脑袋一晃一晃的,小意见状把白色绷带在梨儿受伤的部位。麻利地包了几圈道“去睡吧!”话音落下,便见梨儿已经扑倒在床头。抱着枕头入了眠。 小意摇着头,帮梨儿脱了绣鞋,盖上被褥,掖了掖被角,眼眸晃过复杂的情绪,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这一觉,梨儿睡得特别沉,半梦半醒间,梨儿走入了一个梦境。 周围弥漫着浓浓的白雾,一切都看不真切,梨儿在雾中奔跑,仿若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赶着自己,脚下没有穿鞋,光着的玉足踩在地上,感觉寒气从脚下传遍全身,整个人都在打颤,空气的露珠沾满了青丝,沁人肌肤,透着一股彻骨的凉意。 突然,脚一滑,梨儿摔倒在地上,想站起身,却发现这地很滑,更像是一厚厚的冰层,刚撑起身又滑倒,就在梨儿万分着急时,白雾消失开来。 眼前的景象让梨儿有些愣住了,天地间只有寒冰,天空是寒冰的白,地面是透明的冰层,除此之外,空无他物,这样的世界不是荒凉,不是沧桑,而是寂寥,渗入血液的孤寂,侵蚀着脆弱的神经。 梨儿伸手贴近冰层,莫名地感到温暖,莫名地想要流泪,当一滴眼泪滴入寒冰,一座幽深的古城蓦然出现在眼前。 古城里,隐隐传来曲调忧伤的琴声,梨儿拭去睫毛上晶莹的泪珠,尝试站起身,这一次却显得特别容易,不会打滑,循着声音朝里面走去。 一进古城,眼前的景物便有些模糊不清,但却能感到一种幽深,循着琴音,走到了一处凉亭,视线不再模糊,只见一素衣女子坐在石桌旁,玉手纤纤,拨动着琴弦,美丽的侧脸有些熟悉。 突然铮的一声琴弦断,女子抬眸看向梨儿道:“神女,你把我们白羽一族抛弃了吗?”美眸中隐隐带泪。 梨儿这次看清,这女子是白妍,似乎更为消瘦了,想着自己因为个人原因,没有再去找洪荒魔盘,心里一阵愧疚,保证道:“我答应你的事,便不会食言。” 白妍咽着眼泪,感动道:“我就知道神女心肠最软。”说着起身,走向梨儿,扑通一声跪下道:“神女,我们白羽一族的存亡就在你身上了。”梨儿赶忙扶起白妍道:“我会尽力而为的。” 白妍点头道:“嗯,我们会很快再相见的。”梨儿本来还想问一下这里是哪里,可白雾再升起,周围的一切又消失了。 二百、指尖黄沙飞扬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梨儿如蝶翼一般的长睫微颤,睁开如水般清澈的眼眸,素手掀开绯色的被褥,起身道:“等一会儿。”门外敲门的远衡这才松了口气,幸好小姐还在房里,不然怎么给少爷交待啊!想着放下手,没有再敲门,安静地在门外等着小姐开门。 梨儿随意穿好绣鞋,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拿起桃木梳,慢慢地梳着如瀑的青丝,但眼帘一直微垂着,似有所思,细长的柳眉间沾染着若有若无的空漠,不经意抬眸,扫到包扎在脸上的白布,眼眸里划开一缕波澜,但眨眼间便平静无波,放下木梳,起身朝房门走去,走到门口,顺手戴上斗笠面纱,才伸手开门。 远衡看着梨儿,有礼道:“小姐,少爷让你过去用膳。”梨儿没有说话,绕开远衡,走下庭院道:“给师傅说,我不饿。” 远衡面露难色道:“小姐,你中午就没胃口了,要是晚膳还是不用,少爷定会生气的。”说着亦步亦趋地跟在梨儿身后。 梨儿透过面纱,抬眸,望向近日暮的天空,橙色的薄云铺满半边天,橙红的夕阳洒下金色的余晖,点缀着青瓦白墙,映衬着轻舞半空的银杏叶,洋洋洒洒勾勒日暮西山的美景。 远衡见小姐不再说话,而是伫立在树下一动不动,心里一阵打鼓,担怕照这样下去,小姐又不会去吃饭,这可让自己如何是好? 就在远衡纠结万分时,梨儿开口唤道:“远衡。”远衡抬起头,一阵欣喜,以为小姐愿意去吃饭了,等待下文。梨儿接着说道:“帮我把小意找来。” 听了这话,远衡顿时像打焉了的茄子。无精打采道:“好,我马上去。” 梨儿注意到远衡情绪的变化,又补充道:“我先去吃饭,你等会儿叫小意直接到我房里。” 远衡的精神顿时就来了,挺直了腰背,连连点头笑道:“好,好。”说着在前面恭敬做手势道:“小姐,请先行。” 雪落也说不清自己为何要将小莫儿禁足?但一想到小莫儿可能喜欢上别人,心里就堵得慌,这种情绪就像一只小虫子在蚀咬着自己的理智。原来种嗜血妖梦就是为了避免让小莫儿对他人动了情,谁知李箴墨竟让小莫儿带回相思草,计划好的棋也毁了小半。正想着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不急不慢的脚步声,细长的睫毛一眨,所以情绪消散的无影无踪,清冷的眉目如常,向身后站着的两婢女吩咐道:“布菜。” 两婢女恭敬点头。退后去端菜上桌,雪落的视线一直望着门口,当看到那纤细的身影,薄唇挂上似有似无的笑意,可扫到那顶斗笠面纱,笑意微凝。眼眸中似有什么情绪氤氲开来。 梨儿透过面纱,对上那双清冷的眼眸,感觉手脚都有些僵硬。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道:“师傅。”雪落清冷道:“坐下吧!”梨儿点头找了个斜对师傅的位置坐下。雪落看着小莫儿不自然地入坐,眉峰微聚,故作不经意道:“小莫儿,你戴着面纱,吃饭应该不便吧?” 梨儿身形微滞。接过碗筷镇定道:“习惯了。”雪落没再说什么,两人沉默地吃着饭。一顿饭吃得冷冷清清,远衡站在旁边都要被冻住了,小姐和少爷这是怎么了?全无交流,以前都不是这样。 饭后,梨儿找了个借口离开,雪落看着那抹纯白的背影,清冷地眉目染上无尽的怅然,远衡见状开口道:“少爷,别怪属下多嘴,你这么在乎小姐的感受,应该与小姐好生沟通下,这样你们也不会有间隙。” 雪落越听这话,狭长的眉眼平添了几分不悦,语调里失了所有温度道:“衡,你逾矩了。”明明是暮秋,却感受到隆冬的寒意,远衡忙半跪在地上道:“请少爷责罚。” 雪落扫了跪在地上的远衡一眼,漠然道:“自己去找白。”言罢,拂袖而去,大步流星离开。 远衡见少爷走远,才敢慢慢起身,刚才少爷是真的生气了,难道我说错了什么?思量了片刻,拍着脑袋自言自语道:“我傻阿,说话都不知拐个弯,任谁被说中了心事都不会高兴的。” 一想到要挨罚,远衡的脸便皱成了一团,哀叹声不断,恰巧小意刚才外院回来,见远衡在叹气,随口问道:“你在叹什么气阿?” 远衡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道:“没什么,嘴笨。”小意嘴角一弯,幸灾乐祸道:“哈哈,你才知道自己笨阿,不错,能直面惨淡的现实。”说着拍着远衡的肩,故作深沉道:“保重。”说着便要离开。 远衡敢怒不敢言,这丫头尽会伤口上撒盐,就没几句好话,不知少爷为何要容她在府里?但转念一想,小姐还交待自己有事,忙喊道:“小意。” 小意停下脚步,转身戏谑道:“还想反驳,说你一点也不笨吗?”远衡强压心里的火气,好言好语道:“小姐有事找你,让你去她的卧房。” 小意盯着远衡,问道;“可还说过什么?”远衡摇头道:“没有了,我还有事,就失陪了。”说着转身离开。 小意对着远衡的背影,翻了一个白眼,就你这样,被别人卖了,还给别人数钱,想着心情不错地扬起嘴角,朝东厢房走去。 梨儿从未想过自己和师傅的关系竟会这样僵,除去一些心有芥蒂的事实,师傅对自己的好,全刻在心上,不敢忘,不能忘,亦忘不掉,往事历历在目,仿若是昨天才发生的事,可今日却要抽丝剥茧,猜测师傅的意图,本来已经淡化的一段记忆,又重现在脑海中,那句未放在心上的话语,终像一个毒刺,刺进自己的心房,划裂自己的信任,也划得自己遍体鳞伤。如果可以,真想永远也不用面对那鲜血淋漓的事,情愿相信这是错觉,只是梦魇…… 几声轻快的叩门声打断了梨儿的思绪,合上的眼眸慢慢睁开道:“进来。”小意推开房门,乐道:“小姐,找我有何事?可是想通了,听我的劝,早日嫁人。” 忍住把那张喋喋不休的嘴上封条的冲动,梨儿动作优雅地泡着玫瑰花茶。直奔主题道:“我想见扶君。” 小意眼底晃过几缕茫然,重复道:“扶君?”梨儿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清茶道:“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你师弟的本名。” 小意顿时便明白,师弟真有才,还给自己起了名字,也不忘占下便宜,不愧是自己的师弟。扶君,夫君,想着嘴角翘的越高道:“刚才逗你玩,怎奈一下便被你拆穿了!”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既然你想见我师弟,我自然是要帮的,你等着。我这就去传信。”说着一溜烟便不见了人影。 梨儿看着大打开的房门,眼里划过无奈之色,起身关好房门。又坐回圆桌旁,用素手撑着下颌,出神,等一下见面,怎样开口呢? 谁知等的太久。梨儿靠在桌旁便睡着了。 朦胧中感觉空气突然燥热许多,但头顶还是一片阴凉。睁开眼睛,对上一张平淡无奇的脸,嗓子莫名有些干渴,声音喑哑道:“扶君。” 扶君见梨儿醒来,贴心拿过水袋,递到梨儿面前道:“快喝水。”梨儿接过水袋,喝了几口,嗓子顿时感觉好了许多,顺带朝周围扫了一眼。 松松的黄土上,稀稀疏疏长着盘天大树,一片无尽的荒漠,烈日炙烤着大地,空气中血腥味依旧是那么强烈,凶兽怪物的嘶吼声,不时从远处传来,毫无疑问这里是充满杀戮与鲜血的洪荒之地,梨儿诧异于扶君对自己的了解,想着低低说道:“谢谢。”说着把水袋还给扶君。 扶君收好水袋道:“不用谢,我答应过你的事,决不食言。”说着站起身梨儿扫了一眼头顶用扶君外套搭起的遮阳的树枝叶,心里涌入暖流道:“谢谢。”如水般清澈的眼眸染上浅浅的清波。 虽隔着面纱,扶君还是能感觉到那双水眸特别的闪亮,想着脸颊有些发烫,第一次觉得有这个人皮面具还不错,想着,别扭走在前面带路道:“我们现在在洪荒的北漠,洪荒魔盘就在林野深处。” 梨儿起身,把扶君的衣服小心翼翼拿下,走上前,递给扶君道:“我没听清,你刚才说什么呢?”扶君接过衣服,重复道:“我们现在在洪荒的北漠,洪荒魔盘应该就在林野深处。” 梨儿眼里划过不解,提出自己疑惑道:“你怎么知道它在哪里?”扶君支吾道;“我……我见多识广。”说着别开视线,朝前走去。 既然扶君不想说,梨儿也不想勉强,应声道:“哦。”说着撕开衣袖,从中取出羊皮纸,上面的黑点果然移到洪荒的北漠,中心似有什么东西在发亮,眼眸微亮。 扶君见梨儿没跟上来,转身道:“梨……”接下来的话自动咽会喉咙里,梨儿竟然有羊皮纸,是否真应了那个传说,想着眼眸有些黯淡。 梨儿收好羊皮纸道:“我们走吧!”却见扶君愣在原地,快步走到扶君面前,问道:“你在想什么?” 扶君回过神,连连摇头道:“我们走吧!” 两人朝疏林深处走去。 越往里面走,残骸越多,荒凉的黄土上堆满大大小小的白骨,在烈风的吹拂下,四处翻滚,也卷起漫漫黄沙,虽然已见过一次,但这样的景象,还是让梨儿心里顿生凄凉,在洪荒这片原始屠戮之地,生命显得如此脆弱。 扶君感觉到梨儿的异常,宽慰道:“找到了洪荒魔盘,我们就离开这里。”梨儿扯了一下嘴角道:“其实我并不厌恶这里,相反我理解这里的不美好,求生的意志,战胜一切恐惧。” 二百零一、金色烈火焱 话音刚落下,前面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声,回荡在疏林间,掀起巨大的气流,卷起漫天的黄沙,扶君眸色一变,赶忙挡在梨儿身前,并迅速扯下背上背负的长剑,将剑鞘嵌入地下,抵御狂风漫沙,梨儿看着扶君的举动,心里微暖,如琉璃般漂亮的眼眸荡开清浅的笑意。(.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狂风将两人的黑衣白裳吹起,也卷断了周围不少的树干,耳畔响起噼里啪啦地声响,树枝干被卷走,这样惊人的破坏力,让扶君眉峰微拧,担忧之色浮现在眉宇间。 终于风平沙静,扶君微松了口气,转身将背上包裹的另一把剑递给梨儿,梨儿看了扶君一眼,接过剑柄,解开灰布,一把生锈的铁剑呈现在眼前,眼里划过喜色,抬眸道:“你捡到的?” 扶君点头,勾起嘴角道:“无意中看到的。”眼底尽是柔光。 突然间,地动山摇,感觉前面似有庞然大物向这边走来,一步踏在地上,大地都在颤动,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快速躲在一棵大树茂密的枝叶间,静观其变。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股强悍的压迫力充斥在空气中,梨儿强压住翻腾的气血,定住心神,运气护住心脉,扶君也合上眼眸,调息运气。 脚步声猝然消失了,梨儿和扶君同时睁开眼,仰天看去,只见那庞然大物长着一对黑亮的鹿角,一双幽绿的眼睛透着一股森然的寒气,俯视着疏林,全身长满银色的蛇鳞,在烈日下闪闪发光,高扬起如刀锯的牛尾。 扶君小声在梨儿耳畔说道:“我们今天遇上传说中的银麒麟了,等一会儿,无论如何也不要现身。”梨儿盯着那怪物。低念道:“银麒麟?”扶君忙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梨儿便没再说什么,两人皆有紧张地看着银麒麟逡巡着疏林。[.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清冽的长啸声,梨儿眼色微变,身体一僵,这不正是那只麻烦雪雕的叫声吗?扶君注意梨儿的变化,以为梨儿在担忧,便伸手紧握住梨儿的手以示安慰,梨儿回过神。不好意思地扯了一下嘴角。 银麒麟抬头看向前方,一只皮毛通透个头不小的雪雕向自己飞来,幽绿的眼珠散发着看到猎物的兴奋。鹿角直竖,刀锯般的牛尾轻轻一甩,银色的蛇鳞不断膨胀,形成如铜墙铁壁的铠甲,随时准备进入战斗状态。 雪雕见状。黑亮的瞳孔聚缩,看来银麒麟把自己当成了它的猎物,要不就打道回府算了?心神一动,猛然一回旋,朝回飞。 眼见到嘴的食物就要溜掉,银麒麟幽绿色的眼珠似有不满。脚下升起祥云,乘风急速追去。雪雕感受到后背袭来的强风,暗暗叫苦。这该死的麒麟兽还真想吃自己,看来是跑不了,只有硬拼了,但转念想到她还在这里,心里安定了些。长啸着直飞向云霄,银麒麟紧跟着直上云霄。 梨儿听着啸声远去。伸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道:“扶君,我们还是赶快走吧!”扶君点头,可两人刚迈出一步,便又听到近在咫尺的长啸声,两人对视了一眼,看来暂时是走不了,想着收回脚,躲回去,顺道上树观战。 雪雕飞到一定高度,错开银麒麟,高速俯冲,银麒麟对着猫捉老鼠的游戏一直是嗤之以鼻的,但现在自己肚子正饿,所以锲而不舍地追下去。 雪雕冲到疏林上空,收住利爪,搜索着小人儿的身影,梨儿顿时无语了,感情这雪雕在找自己,不会吧!这么倒霉。 银麒麟见雪雕像在找什么,幽绿的眼珠一转,头一埋,俯下黑亮的鹿角朝雪雕撞去,雪雕虽在四处搜索,但也没忘防备银麒麟,扑扇着巨翅,飞闪开,险躲过银麒麟的攻击。 银麒麟见雪雕速度不弱,抬起前蹄,向雪雕直扑去,雪雕见状,忙左右躲闪,银麒麟有些恼怒,口一张,吐出长长的银色火焰,直袭雪雕通透的皮毛。 雪雕躲闪没及时,引以为傲的头上一撮毛被烧光,秃了顶,梨儿见状忍不住轻笑出声来,扶君的嘴角也是止不住往上勾。 雪雕怒了,开始反攻,尖利的铁爪向银麒麟背部抓去,银麒麟也不躲,这雪雕看来有些蠢,也不想想这蛇鳞有多硬,让你抓,你也只能气红眼,正想着,背部竟传来撕裂的疼痛感,扫了一眼蛇鳞上开的一道口子,幽绿眼珠透着嗜血的光芒,有力地吼叫了一声,顿时天摇地动,猛冲向雪雕。 雪雕身体一时竟僵了一下,就这一下,银麒麟便撕咬上雪雕的翅膀,一时间鲜血四溅,血流不止,溢出凄厉的啸声,梨儿的心竟然抽疼了一下,素手不禁握紧了剑柄。 雪雕重重地摔落在地,烟尘四起,腥红的血喷流如泉涌,银麒麟骄傲地落地,森然的牙齿上沾满血渍,一步步走向雪雕,准备享受美餐。 梨儿没有再犹豫,直接飞出去,挡住雪雕面前,持着铁剑,望向银麒麟,扶君刚才便察觉到梨儿的不对劲,没想到她真出手,忙扣紧剑柄也飞到梨儿身旁。 看着面前两个渺小的人,银麒麟几乎是用鼻子在看两人,而雪雕黑亮的瞳孔越发有神,窃喜,她还真在这里。银麒麟开口道:“两个幼弱的生灵,走吧!你们还不够给我塞牙缝。”语气中的不屑显而易见。 梨儿旋握手中的剑柄,毫无惧意道:“废话少说。”扶君配合地点头。 银麒麟听了这话脸都气绿了,自己活了这么,就没几个人敢这样对自己说话,而眼前这两个在自己面前和蚂蚁差不多的生灵,竟然敢这样对自己说话,幽绿眼珠中的嗜血之意越加浓烈。 梨儿和扶君交换了一下眼神,御风而上,一上一下袭上银麒麟的薄弱部位,银麒麟张口血盆大口,一口想要吞下扶君,谁知那人类虽小,身体却十分灵活,不仅躲开了自己,还在自己嘴角上划开一道口,本来就充满血腥味的唇齿,这下味道更浓了,怒火烧得更旺。 梨儿飞到银麒麟的腹部,正想在哪里划开一道口子?便感到头顶一阵阴影压来,那银麒麟竟然想要压碎自己,赶忙提着铁剑闪离开。 而这边扶君被银麒麟如刀锯的牛尾甩中,直直摔落下地,肋骨断裂了几根,内脏也在翻腾,喉头腥甜直涌,鲜血溢出嘴角,脸色有些难看。 梨儿见扶君受伤,眼眸一凝,提着铁剑,乘风直上,刺向银麒麟的右眼,银麒麟张口吐出银色火焰,梨儿敏捷躲开,绕上银麒麟的鹿角处,丹田运气,手心一用力,硬生生砍下了半只鹿角。 银麒麟吃痛地吼叫了一声,用力一甩脑袋,把梨儿甩落下去,雪雕忙飞过去接住梨儿。 银麒麟现在是真正被激怒了,仰天嘶吼,一时风云变幻,天摇地动,吐出金色的烈火焱,本来就被烈日炙烤的洪荒,现在仿佛炼狱,焚烧一切的热度,仿佛要将大地融化。 雪雕忙把两个渺小的人儿护在身下,不顾自身的伤势,放出寒冰抵挡热度,可羽翼越在变色,仿若随时都有可能被点燃。 洪荒的各种凶兽闻风,赶忙躲起来,这银麒麟要疯了吗?这烈火焱要是没收住,恐怕整个洪荒都要变成焦土。 银麒麟还在不停地吐着金色的烈火炎,纾解自己的愤怒,雪雕的前额不停滴着汗,如果不是汗水被蒸发,几乎都要形成一道小溪流。 梨儿一直在给扶君疗伤,等感觉到温度慢慢深高,雪雕放出的寒冰已经融化了一大半,照这样下去,迟早要被这火炎烤化去,这可如何是好? 扶君咬紧牙关,按住断裂的肋骨道:“梨儿,等一下,我去拖住银麒麟,你让雪雕带你去林野深处,那里比较安全。”梨儿眼眶微红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要走一起走。” 扶君撑起身焦急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梨儿拉着扶君的手坚持道:“要走一起走。”扶君微扬起嘴角,脸上绽放出绚烂的笑容道:“如有幸逃过这一劫,你愿意与我白首不相离吗?” 梨儿如水般清澈的眼眸里生了一层雾气,半勾起粉唇道:“我愿意。”扶君伸手一把将梨儿揽入怀中,紧收了臂弯,在梨儿耳畔轻声道:“对不起,得之吾幸,失之吾命。” 话音刚落,梨儿感觉后颈一酸,眼前便黑了一片。 等梨儿再次醒来,周围一切都变了模样,本以为洪荒只有荒凉的漠土和黄沙,结果这里竟然有如此幽深的树林,葱郁茂密的不似真景。 见梨儿苏醒过来,雪雕用头亲昵地蹭了一下梨儿,梨儿翻起身道:“扶君去哪了?”雪雕垂下了脑袋。梨儿丢下斗笠面纱,语无伦次道:“我要去找他,他一直都出现在我的生活,他说过想娶我,他怎么能把我丢下……” 雪雕见梨儿要乱跑,赶忙圈住梨儿道:“我们还要去找洪荒魔盘,它就在里面,可近了。”梨儿眼睛赤红的看着雪雕道:“谁告诉你的?我现在只要找他。” 二百零二、满池睡莲 感受梨儿眼里的敌意,雪雕微垂着头,黑亮的眸子似有委屈之色道:“他说的。”说着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梨儿见雪雕可怜的模样,知道自己的敏感过度,再扫到雪雕纯白羽翼已凝结的血渍,一阵愧疚,尽量放缓语气道:“我现在必须找到他。”停顿了一下,眼眸氤氲开雾气,艰难道出那几个字:确定他是否还活着? 雪雕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眸中闪动着水光,犹豫了一下说道:“他不会有事的。”不知道为何,听了这话,梨儿本来慌乱如麻的心骤然安定下来,感激地看着雪雕。 大概那样的眸光太过清亮,再隔千年,雪雕不忍再直视,别开视线,不发一言。梨儿心里满满是喜悦,没注意到雪雕细微的变化,又追问道:“你怎么这么肯定?是不是他很厉害?”话语中带少女独有的崇拜。 雪雕眉心一皱,不肯再多说一字。梨儿见状,也不再勉强,抽出水袖中的白色丝带,抬眸道:“来,我帮你包扎伤口。” 雪雕下意识朝后跳了两步道:“我有自我修复力,就不用了吧!”梨儿眼里闪过狡黠的笑意,粉唇微微向上翘道:“你说呢?” 片刻后,雪雕还是认命地站在原地,让梨儿给自己包扎伤口,耷拉着脑袋,祈祷着别再扎蝴蝶结了,想着微抬眼眸,偷瞄了梨儿一眼,模样虽有些变化,但淡雅的气质依旧未变,看来神识未开…… 梨儿温柔细心地帮雪雕伤口洒上药粉,再一圈圈包扎,眼眸写满认真。雪雕听到梨儿说道好了,侧头看去,黑亮的瞳孔露出幽怨的光芒道:“可不可以不扎蝴蝶结?”梨儿拍了拍衣袖。扫了一眼自己的杰作,笑道:“不是挺好看的吗?” 雪雕弱弱地反驳道:“可我不怎么……”话还未说完,见梨儿眼色正在起变化,明智选择改口道:“挺好看。”梨儿大眼一弯道:“我也是这样认为的。”笑容灿烂若星光。 什么叫变脸比翻书还快?这就是啦!雪雕突然觉得自己是找虐,为何还要找她?难道自己真把她当成自己的母亲?想到那段窘迫到极点的过往,雪雕只求能喝下忘川水,忘记前尘旧事。 梨儿见雪雕在入神的想着什么事,伸手拍拍雪雕的肚子道:“我们走啦,还要去找洪荒魔盘。”雪雕回过神,看着梨儿的动作。苦着脸道:“请别把我当成宠物。”梨儿扑闪着纤长浓密的睫毛,无辜道:“我没有阿。”雪雕:“……” 看着身旁拿着羊皮图纸找方向的梨儿,雪雕再次开口道:“我可以载你去。”梨儿视线不离图纸。淡淡道:“别吵,伤员跟着就好。” 雪雕失语地笑了笑,谁知梨儿突然抬眸,看着自己,眼里略带疑惑道:“你上次为何要把铁剑给我?”掂量了一下说真话的后果。雪雕胡编乱造道:“我看不惯金鹏鸟嚣张的嘴脸,见它受伤,便去偷袭,谁知还拾了一把好剑,恰好看到你,便把剑丢了下来。” 梨儿盯着雪雕良久。没有说话,就在雪雕以为被看穿时,开口道:“那我们还真是有缘。”雪雕赶忙应和道:“有缘。有缘。” 梨儿眸色有些古怪看了雪雕一眼,又垂下眼眸看图,轻声道:“不要试图想骗我。”语气虽轻,但却字字叩在雪雕的心上,小心脏颤了几颤。讨好道:“我也没完全说假话,就一点点。一点点。” 梨儿瞥了雪雕一眼,没再说话,拿着羊皮纸迈步向前走,雪雕后脚忙跟上讨价还价道:“善意的谎言也不可以吗?” 羊皮纸上的黑点移到了北漠深处,近了,眼眸一亮,梨儿加快步伐,完全把雪雕的话抛在脑后,雪雕望着少女的背影,眼底尽是复杂之色。 梨儿见雪雕没跟上来,转身招手,唇边勾起一抹浅笑道:“快来,马上要到了。”雪雕敛去眼中复杂的情绪,点头跟上前。 走了不到百步步,转过了几棵葱郁的参天大树,视野一下开阔起来,眼前的胜景,让见惯美景的梨儿呆住了。 一池含苞欲放的睡莲铺满一方碧水,清亮幽深的清波轻轻荡开,落下时光的碎步,温润了时光,微风拂过,睡莲轻摇,涟漪轻溅,醉了凡尘。 而身后雪雕的目光却落在池旁的大片空地,扫到草地上遗落的青铜锁链,雪雕黑亮的眸光暗了暗,难道这又是一场局? 梨儿怔了一会儿,回过神,再展开手中的羊皮纸,黑点亮的有些耀眼,就在这池水中了,想着收好羊皮纸,弯身脱下绣鞋,毫不犹豫光着玉足,踏入池中,顿时碧波微荡,带起透明的水花。 池中的水并没想象中的深,只是没过膝盖上一部分,梨儿提着裙裾向水中央走去,睡莲竟然朝两边飘散,让开一条过道。 雪雕听到水声,把视线移向少女,只见白衣少女背着自己提着裙裾移走在水中,青丝飞扬,清亮的水花四溅,映着那满池含苞欲放的睡莲,画面美得不可思议。 池水的温度刚好,不显冰凉,还些许暖意,梨儿微微勾起嘴角,看着摇曳的清波,多了几分悠扬,水下似有东西在发光,挽起衣袖,俯下身,青丝温柔的泻下,素手刚触及水面,霎时,满池睡莲灿然绽放,美得惊心动魄。 梨儿微愣了一下,继续往下捞,触摸到一个略显冰凉的圆盘,透过清澈的水,梨儿可以清晰看到洪荒魔盘的全貌,顿时有些囧,怎么像个看风水的风水盘?不过这重量可不轻,突然指尖一刺疼,似乎被小虫子咬了,差点就丢开了洪荒魔盘。 洪荒魔盘一拿离水面,满池的睡莲刹那间凋谢了一池,原本的美丽不复,只留下满目的凄凉之感,梨儿突然有些后悔拿走了洪荒魔盘,咬着齿贝,不再看池水中凄凉,朝池岸边走去。 见此情此景,雪雕垂下眼眸,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这是你设下的结界,再由你解除,也不错,可有一天你会不会后悔? 梨儿握紧了手中的魔盘,心却在莫名的悲伤,一滴晶莹的泪珠沾着睫毛上,迟迟不肯坠落,这是你的倔强?还是…… 踏上堤岸时,那滴晶莹终于坠落,滴入这池不再梦幻的碧波中,溅起了透亮的小水花,梨儿不敢再转身,在心里说了句对不起,抬眸看着雪雕道:“我们走吧!” 雪雕对上那双水眸,想问出自己心底的疑问,但嘴开合了下,终没问出来,只是简单的点了下头。 两人各怀心事并肩走,不知不觉间,又走回到初始点,雪雕晃眼看到那落在地上的斗笠面纱,开口打破沉默道:“你的东西还在那里。”说着挥挥翅膀,示意了前方。 闻言,梨儿顺着方向看去,那斗笠面纱依旧在原地,这才想起自己脸上还包扎有白布,伸手轻触了一下,开口道:“雪雕,我这样看着丑吗?” 雪雕怔了一下,反问道:“你在乎吗?”对于这样出乎意料的反问,梨儿有些诧异,紧盯着雪雕黑亮的眸子道:“此话怎讲?” 雪雕思忖了片刻道:“我们以前有些熟。”说着直接变回到原来庞大的体型道:“上来,我带你去找他。” 一听到这话,梨儿的眼睛绽放出异样的光彩,捡起斗笠面纱戴好,脚尖点地,飞身上雪雕的背上,盘坐下,收回洪荒魔盘,安放好铁剑。 感觉到身上的人儿坐稳了,雪雕扑扇着巨翅,御风而起,眨眼间便飞到高空,梨儿几乎睁不开眼睛,能清晰感觉到耳旁拂过呼啸的风声,但坐在上面却感觉特别稳,吹着略带燥热的风,秀气的耳朵都红了一片。 雪雕速度特别快,不过弹指间便降落到疏林里,烈火焱消失的无影无踪,偌大的树林一片狼藉, 显然不久前才经历过一场大战。 银麒麟也未见其踪迹,梨儿从雪雕的背上飞下,焦急地寻找扶君的身影,突然,逆光处走了一个黑影,定睛一看,黑衣沾满刺目的鲜血,衣角还在不停滴血,滴入热气不断升腾的黄土中,扶君慢慢走向梨儿,脸色苍白的有些透明,仿佛随时有可能随风消失。 梨儿眼眸顿时盈满泪水,奔跑向扶君,哽咽道:“那一刻,我真的很怕……”扶君安慰地扯起嘴角道:“我不是在这里?”身体摇摇欲坠。 梨儿赶忙伸手道:“我扶住你。”扶君勾起嘴角,身体一歪,倚靠着梨儿,下巴靠在梨儿肩膀上虚弱道:“说好的嫁娶,可还作数?” 梨儿泪眼婆娑,声音有些颤抖道:“自然是作数的。”得到了保证,扶君的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眼前一黑,身体直往下缩,梨儿忙将扶君抱好。 雪雕这才走上前,扫了一眼梨儿怀里的人,问道:“你现在有何打算?”梨儿感受到怀里的人气若游丝,心急道:“我必须找个安静的地方,替他疗伤,清洗伤口。” 雪雕点头道:“我知道一个适合的地方。”说着匍匐着身体干脆道:“上来。” 梨儿感激地看着雪雕,抱着扶君,又飞身到雪雕柔羽上道谢,雪雕身体微僵,没有接话,扑扇着翅膀离开。 二百零三、风起云涌 雪雕载着梨儿和受伤了的扶君飞走后,荒凉的疏林刮起一阵烈风,树枝发出沙沙响声,黄沙漫天,半响,风沙才渐散去,一条霸气威武黑色的巨龙赫然出现,如鲜血般赤色的龙眼幽深而又凌厉,身上黑色的鳞片在烈日地照拂下越显耀眼,随意扬起的龙尾透着一种高不可攀的尊贵,全身上下散发着与生俱来的狂傲之气。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平视雪雕离去的方向,赤色的龙眼里竟闪过几分笑意,终于盼到你们了,锁了我上千年,这次万物共灭吧!想着仰天发出一声癫狂地龙啸,顿时整个洪荒都在剧烈晃动,山摇地颤,风起云涌。 洪荒深处,相互残杀的凶兽,在听到这声威力巨大的龙啸声后,皆是打了个寒颤,霸王龙竟然被放出来,那人来啦!这是否说明上千年的平静将再次被打破?六界将再次迎来生灵涂炭?抑或是万劫不复…… 雪雕在感觉到一股强悍可怕的气息后,黑亮的瞳孔聚缩,赶忙释放出结界,果然不出所料,片刻后,震耳欲聋的龙啸声充斥在整个洪荒之地,这股霸道的威慑力,不作他想,定是那只被放跑霸王龙。 梨儿听到那声龙啸后,身上的血液仿佛都在咆哮,如水的眼眸浮动着妖冶的红光,扫到怀里扶君紧闭的双眸,左手掐上那白瓷般完美的脖颈,只要一用力,就会消失,一切都会平静,素手不禁慢慢收紧。 这时,怀里的人猛然睁开眼睛,眼里无恨亦无怨,有的只是温柔的怜惜,梨儿眼里浮动的红光渐消散,松了手,如水般清澈的眼眸里雾气弥漫。纤长的睫毛沾着晶莹的泪珠。 扶君艰难地抬起手,伸手为心上的人儿擦拭着眼泪,声音嘶哑道:“爱哭鬼。”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昵称,却包含无限的柔情。 梨儿眸光一滞,心房钝痛,眼泪掉得更凶了,但扶君却收回了手,合上双眸,薄唇紧抿成一条痛苦的线条,她还未忘他。 当龙啸声传到白羽和梦之地。宫殿中的冰湖下传出清冽高亢地凤鸣声,伴随着清脆的声音,厚厚冰幕顿破裂。湖中的水汹涌澎湃,波澜壮阔,浪高百丈。见此情此景,倚靠在栏杆前的白妍,美眸中尽是笑意。女帝应该拿到洪荒魔盘了,一统六界的日子,指日可待…… 铺天盖地地湖水袭来,白妍伫立在原地不动,仰头看着巨浪,颜色浅浅的朱唇勾起愉悦的弧度。白羽宫殿刹那间淹没在汪洋中,守护使者纷纷向冰湖赶去。 只见圣女伫立在波涛间,素白的长裙湿漉漉的。还不停滴着水珠,从容地理着湿透了青丝,转身看着一众使者,眼眸里划过不悦之色,不急不慢道:“慌什么。”语调虽轻。却带着一种透彻心扉的寒气。 几十个守护使者见状纷纷下跪齐声道:“圣女息怒。”只有一人未跪,并且反应激烈道:“你难道就不顾白羽族人民的安危了?”温润的眸子第一次失了平静。 白妍轻瞥失了冷静的白使一眼。毫不在意道:“这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如果是废物,那死了也不足惜,我们白羽一族只需要优秀的臣民,至于其他……”话未说完,浅淡的朱唇带起冷漠的弧度。 听了这样绝情决意的话,白使原本因情绪激动而涨红的脸庞,顿时失了所有颜色,苍白的有些吓人。 白妍这才吩咐一众守护者重结冰幕,踏着波浪,走近白使,看着那失魂落魄的面孔,微抬头,眼底不带一丝温度道:“白使,你太感情用事了。” 白使看着那张依旧美丽的容颜,却不复当年的纯真与善良,痛心疾首道:“白妍,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白妍眼眸微微向上挑,冷笑了一声,冷情道:“白使,我和你不熟,请叫我圣女。”停顿了一下,伸出玉指捻起白使耳后的一缕墨发,残忍道:“还有,如果你还这样继续对着我干,那么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说完松开那缕墨发,完全不理会踉跄退了几步的白使,毫不留恋地走开。 白使温润的眸子里一片悲凉,哀默莫过于心死,薄唇完全失了血色,扯了一下嘴角,朝后一仰,噗通一声,摔落在水中,溅起水花,当水在脸上淹没过口鼻处时,白使有一瞬间的解脱,仿若世界都安静了。 几天后,白羽和梦之地,哭嚎声不断,令闻者揪心,街上还是潮湿的,开满白色繁花的树枝上挂满白条,披麻戴孝的人沉浸在悲痛中,送着自己死于这场水灾的亲人。 白羽宫殿,一处偏僻狭小的房间内,只摆放着一张破旧的床,床上睡着一个脸色苍白的男子,双眸紧闭。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一身素色迤地长裙的女子轻步进门,望向床上的男子,眼眸中闪过意味不明的感情,淡淡开口道:“白使,想死也死不了的感觉如何?” 床上的人没有什么反应,依旧紧闭着双眸,只是仔细一看,还是能看出那微卷的长睫毛在轻颤。 白妍勾起浅淡的朱唇,心情不错道:“女帝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受伤的男子,不用想,你知道他是谁吧?” 白使睁开眼睛,动了动干裂的唇瓣,却说不出半个字。白妍移着莲步走到床榻前,俯视着白使,眼里敛去了所有暖意道:“我怕你忍不住会说出什么事,所以在你的药里添了些料。” 听了这话,白使眼里只剩绝望,一片死气,再不见半点生机,如同行尸走肉。白妍见状,预想中报复的快感一点也没有,有的只是压在心头的几分沉重,眼眸微变,拂袖转身离开。 而此时白羽宫殿的另一处,偌大的房间摆放着一张华丽的大床,纯白的纱帐透着朦胧的美感,通透的汉白玉串成唯美的帘幕,随着纤纤玉手轻轻拨动,发出叮咚悦耳的声音,端着药,伫立了一会儿,放轻脚步,走到床前,如水般清澈的眼眸中荡开温柔的涟漪,略勾粉唇,那日扶君的伤虽重,但处理伤口后,便复原的很快,可他在闹别扭,一睡就是这么久,也不知道自己那天情绪为何会失控,想着柳眉微拧。 无意识中齿贝间溢出一声浅叹,慢慢坐在床榻旁,用汤匙轻轻搅拌着热气腾腾的汤药,舀起一匙,移到粉唇前,轻轻吹散热气,再喂到扶君嘴里,有时洒了些,梨儿还会用锦帕轻擦着那张薄唇。 这样耐心而细致的煎药喂药,是梨儿几天反反复复要做的事,当然还有上药。每次上药,梨儿都要给自己打气,在心里默念道:我是大夫,所以看到病人的身体很正常,很正常…… 这样想着也就自然多了,喂完药,梨儿照例给扶君换药,刚开始解开衣带时,梨儿的手总要一抖再抖,清丽的脸颊一片绯红,现在梨儿是镇定异常,熟练解开扶君的上衣,目不斜视地上药,梨儿觉得自己满身充满正气。 不经意微抬眸,恰巧对上一双晶亮的眼眸,梨儿条件反射地想跳起身大叫,可粉唇里声音变成呜呜,原因是扶君把自己的嘴捂住了。 扶君看着梨儿可爱的表情,薄唇微扬道:“是不是要对我负责阿?” 移开扶君的手,梨儿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道:“我是大夫,你是病人,所以……” “我不管。”扶君打断梨儿的话道。“你是不是想耍流氓?” 梨儿眼角止不住微抽了一下,坚决捍卫自己的人品道:“我没有。”扶君眼里似有笑意,诱导道:“怎么证明?” “要不你娶……”梨儿清丽的脸晕染上一抹动人的红晕小声说道。扶君眼眸里绽放出流光溢彩的光华,看着心上的人儿,挪挪了身子,凑上前,一脸认真道:“拉钩。”说着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指。 梨儿心里暗自说道幼稚,可看着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眸,还是放下药,伸出纤细的手。 两根小指钩住的时候,两颗心也紧挨在一起,扶君摇晃着手,眼眶蒙上一层极浅的雾气道:“来拉钩,说话不算话的话就是小狗。”说着扯下了薄如蝉翼的人皮面,露出一张倾城倾国的容颜,醉人的桃花眼里全是拨开云雾浓烈的感情。 梨儿如水的眼眸里,并有惊讶,有的只是难言的感动和满满的情意,兜兜转转,我们又再走回原点,原来你一直记着我说的话,七年光阴,庆幸你我未错过。 见梨儿并不惊讶,扶君伸手捏着梨儿的脸蛋,触感不错,心情大好道:“说,多久知道我身份?” 梨儿也伸手扯住姬未央晶莹的耳垂道:“叫你骗我,说个假名,害我一直蒙在鼓里。” 但姬未央松了手,凝视着梨儿没有说话,梨儿被看的不好意思了,收回手,站起身清嗓道:“既然你醒了,自己上药。”言罢,就要离开。 嘭的一声,姬未央毫无预兆的滚下床,梨儿见状,紧张地上前扶起姬未央道:“伤口裂没?疼不疼?” 看着梨儿关切的神色,姬未央垂下眼眸,掩去眼里欣喜,故作委屈道:“你都不给我上药?”梨儿只好妥协道:“我给你上药就是了,先躺好。” 二百零四、两颗心靠拢 话音刚落,又是嘭的一声,这次是两人一起摔倒在地,姬未央反应敏捷地伸手将梨儿捞在身上,充当了人肉垫。掌心传来源源不断的暖意,侧脸贴在宽阔吹弹可破的胸膛,能听到砰砰的心跳声,梨儿白皙的脸颊红了一片,为掩饰自己的窘迫,撑起身,埋怨道:“你怎么这么笨?” 姬未央看着梨儿水眸中似有含羞的光芒,故意逗道:“我都要是你的人了,莫不是你还嫌弃我?”说着掩面一副受伤状。 梨儿顿时觉得一群乌鸦从脑后飞过,无语地站起身,拂了拂衣袖道:“懒得理你。”言罢,转身便要离开,但刚要抬脚时,脚腕被握住,垂眸看向始作俑者,一字一句道:“你到底想怎样?” 扶君无辜地眨了眨水汪汪的桃花眼,颇有些委屈道:“你说过要给我上药的。”说着把手伸得老高,像个未长大的孩子。 所谓一物降一物,梨儿看着这样的姬未央,只得妥协,伸手准备拉他起来,没有注意姬未央桃花眼里一晃而过如狐狸般的笑意,素手刚触及到姬未央的手,便被反握住,一下又跌进那个温暖的怀抱。 梨儿杏目瞪得老大,羞恼道:“你你……”姬未央收拢双臂,圈住怀里的人儿,桃花眼荡漾开流光溢彩的笑意道:“我怎样?” 梨儿困囧地想了半天,终于找了一个恰当的词,中气十足道:“厚颜无耻。”姬未央凑的更近,鼻尖几乎要扫到梨儿的脸颊,乐道:“多谢夸奖,还有更厚颜的。”言罢,飞快在梨儿绯红的脸颊留下一吻。 这下梨儿不仅脸颊绯红,连耳根都红了一大片。脸上似乎还有柔软暖暖的触感。看着梨儿呆呆的模样,姬未央勾起薄唇,心情大好道:“你可以选择把吻还回来。”说着把如玉的侧脸凑上前。梨儿这才回过神,伸手揪住姬未央晶莹的耳垂道:“还想占便宜?”姬未央伸手握住梨儿的手,道:“轻点,轻点,再也不敢了。”又在心里补了一句:那是不可能的。 梨儿见姬未央的耳朵有些发红,在想自己是不是下手有些重了,忙松开手道:“谁叫你不老实的!” “我很老实阿。”姬未央面不改色的辩解着。梨儿:“……” 半响,梨儿勾起粉唇看着自己的杰作。颇有成就感道:“我真是一名有才的大夫。”床上躺着的人动弹不得,嘟嚷道:“你公报私仇。” 只见姬未央被绑成了一个大粽子,胸前还扎了个大蝴蝶结。桃花眼里闪着不满的光亮,梨儿伸出素手,两只手揉捏着姬未央的脸颊,得意道:“还以为我很好欺负吧?” 姬未央眨了眨桃花眼,审时度势。讨好道:“是我眼拙,有眼不识泰山。”好听的话总是受用的,尤其是在你从喜欢人口里说出的。 梨儿听了这话,高兴地松了手,端起空药碗道:“那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说着拂开珠玉帘,转身离开。 看着梨儿的倩影。姬未央桃花眼里尽是宠溺的暖意,吱呀一声门关了,一个黑色的身影凭空出现在房间内。拂开纱幔,慢慢走近。 姬未央敛去眼里的暖意,看着走上前的人,语气冷硬道:“霸域,有我在。你别想伤害她。”被称作霸域的男子周围散着霸气与狂傲,语气却略显恭敬道:“你放了我。就算是我的恩人,我怎么会伤害恩公的意中人?” 姬未央桃花眼微眯,闪过幽光,不给面子道:“我们只是各取所需,我帮你把锁解了,你帮我解决麻烦,已扯平,互不相欠,所以我希望你别出现在我的视线内。(.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这霸域正是那条被锁在洪荒深处的霸王龙,化为人形出现在白羽宫内,报恩不过是幌子,只是为打探下,他和她现在神识是否都未开?照现在看来,果真如此,那暂时可以有时间准备,好生修炼,可听到他这样毫不留情面的话语,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毕竟千万前,并肩作战时,他的态度从未这样过,想着语气同样不好道:“迟早你会需要我的。”话语未落,便消失的没了踪影。 姬未央也不知道放了这条嗜血狂傲的霸王龙是好是坏?但他身上的某些特质确实是自己欣赏的,所以解开锁链也算机缘巧合吧! 梨儿端着药碗随手上带上房门,穿过一片绽放着如羽毛的纯白花圃,走上具有古典美的长廊,恰巧看到白妍走过来,峨眉微拧,若有什么烦心事。 白妍微抬眸,不经意扫到迎面走来的梨儿,峨眉舒展开,刚才的不快顿时抛在了九霄云外,主动打招呼,和颜悦色道:“神女。” 梨儿扬起嘴角道:“说了,叫我名字就好。”白妍微微一笑道:“瞧我这记性,活得太久了。”停顿了一下关心道:“梨儿,你朋友的伤怎样?” 对于这样礼貌性的问候,梨儿只是简单点头道:“恢复的不错。”沉默了片刻说道:“我们今天可能要离开。” 白妍面容上拂开涟漪,有些诧异道:“这么快。”梨儿见状解释道:“已经耽搁好几天,我出来没给我师傅说过,担怕他们会担心。” “好吧,不过这里随时欢迎你回来。”白妍善解人意道。 耀眼的烈日当空,炙烤着黄沙炎炎的洪荒之地,热浪在空中来回翻滚,似乎要席卷整个洪荒之地,一只黑色巨龙遮蔽了大半天日,腾飞在高空,赤红的眼眸隐显着怒气,龙族自来高傲,这次自己放低了身段,不仅没取得他的好感,反而迎来不友好的对待,难道就因为自己对那女子散发出敌意? 突然,眼前出现一个小点,定睛一看,一身繁复华丽的金缕衣,容貌冷魅,眉宇间透着一股阴冷之气,眼眸微泛着流动的蓝光,这样的目光有些熟悉,可一时想不起,是谁? 女子伫立在霸王龙的眼前,金缕衣飘着一股诡异的妖美,勾起淡薄的红唇道:“霸王龙,不过一千年没见,就不认识了?” 听着这阴冷之极的女声,再看着那冷魅的面容,霸王龙脑海里灵光一闪,不以为意道:“原来是你,好久不见,你怎么还这么阴冷?看来地狱之火也不过如此。” 妖玲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同样也折损道:“你在为你庆幸,现在还活得好好。” 霸王龙赤目中闪过不悦道:“你这话,是何意?”妖玲见自己触到霸王龙的逆鳞,嘴角带起浅浅的弧度道:“你刚才不是想杀那少女吗?实话告诉你,那人确实是你恨得牙痒痒,把你锁了千年的叶蓠悠。当时如果你动手,她就会出来,之后你便也能感受一下地狱之火。想不久前,金鹏鸟与叶蓠悠对敌,灰飞烟灭了。” 霸王龙的脸黑了一片,眼底散着嗜血的光芒道:“你来,不会只是来嘲笑我吧?”妖玲随手弹了一下衣袖,眼眸的蓝光转动道:“当然不是,我是来寻找盟友的。” 霸王龙高傲地微抬下颌道:“我不需要盟友,我只有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妖玲嘴角的弧度略带嘲讽之意道:“可千年前,也是你那朋友半途变卦,再说,今生他和她又纠缠到一起了,你不怕重蹈覆辙吗?” 霸王龙眼里也有了些许顾虑,沉默了半响问道:“你就这么恨她?连性命都可以不顾?”妖玲面容有些扭曲道:“我就想她死,与其苟延残喘的活着,不如拼进一切,反正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了,了无牵挂。” 霸王龙看着因为恨意而变得有些恐怖的容颜,斟酌了一下开口道:“作为盟友,你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听了这样直白的拒绝,妖玲敛去了所以的情绪,眉间只剩阴冷的气息,不放弃,继续游说道:“这样的合作,对你无害处,也不会影响到你的修炼时间,只需你出山时,听我几句,一个简单的计谋,足以使他们分开,有利无弊,这样不好吗?而且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能达到目的,管它什么手段,我们要的只是结果,不是吗?有勇无谋,你又有几成把握能取得成功?” 霸王龙赤目微缩,晃过精光道:“这样说来,确实对我没什么损失,或许我可以听一下你的计谋。” 妖玲眼眸里的蓝光大放异彩,勾起淡薄的红唇道:“这将是一个老套而具有杀伤力的计谋,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白羽宫殿内,和煦的阳光洒满每个角落,圣洁的白羽随风漫舞,纯白的花瓣从枝头簌簌而落,带露的花瓣还闪着盈泽的水光,如梦如幻,一结着透明冰幕的湖泊,散着冰冷的寒气,一缕缕温柔的阳光洒在冰层上,映出耀眼的光芒,仔细一看,结冰的水下正冒着透明的泡泡,只是这是白羽和梦之地的禁地,一般不会有人来,所以这样奇特之景自然无人看到。 梨儿刚把药碗洗放好,背后便投下一片阴影,衣袖中的素手按紧五根银针,不动声色地静观其变。 二百零五、天上掉下个孩子 身后传来熟悉呜呜的声音,梨儿这才松了手里的银针,转身道:“雪……”名字还未叫完,梨儿便愣在那里,一头雪白及腰的头发,极细的长眉,橙色的眼眸弥漫着雾气,秀挺的鼻子,不厚不薄的红唇嘟起。 门口这半大的小孩是雪雕?梨儿刚想开口确定,那小孩便开口唤道:“娘亲。” 这称呼让梨儿陷入目瞪口呆地状态,好半天,才调节过来,结巴道:“你……你叫什么?”那小孩听了这话,眼泪直往下掉道:“娘亲,不记得雕儿了吗?” 梨儿欲哭无泪,口齿有些磕磕绊绊道:“你……你叫……叫雪雕?”小孩胡乱擦着眼泪,跑上前,抱住梨儿的手臂,欣喜点头道:“娘亲,没忘了我。” 这一声又一声的娘亲,让梨儿的小心脏随之砰砰狂跳,这也太刺激了吧?凭空冒出个孩子,还叫自己娘亲?清白何在?节操何在? 梨儿深呼了一口气,平复下心情,半垂着眼帘,看着此时抱着自己手臂,十分亲昵熟络的孩子,清了一下嗓子,哄道:“雕儿,你可以变成别的模样?” 那小孩睁大眼睛,连连点头,眨眼间,抱着自己手臂,就是缩小小版的雪雕,黑亮的眸子带着几分需要赞赏的神色。 梨儿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额,还真是雪雕,可它怎么变这么小了?最无语的是还一口一个娘亲叫的欢,难道他脑袋摔坏了?想着伸手揉了揉雪雕的脑袋,询问道:“雕儿,你前几天去哪里了?” 话音间,雪雕又变回人形,用小手挠着脑袋,眼里也是一片迷茫道:“不知道。” 梨儿此时的心情真是难以用语言描述。前几天,让雪雕和自己一道来白羽和梦之地,他推脱自己还有重要的事,可现在自己跑来,变小,还…… 小孩都有颗玻璃心,对外界的喜怒哀乐都较敏感,感觉娘亲有别样的情绪,雪雕鼻子一红,眼眶盈泪。(.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豆大的泪珠止不住往下掉,小嘴一扁发出呜咽声。 梨儿最见不得小孩哭,忙俯下身。给雪雕拭着眼泪道:“雕儿,你怎么了?”雪雕泪眼朦胧地望着梨儿,抽泣道:“娘亲,不喜欢雕儿了?” 梨儿连连摇头,克服别扭的感觉。说道:“娘亲,喜欢雕儿。”喜当娘的感觉,只有过来人才有体会。 小孩子的哭泣与耍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听着娘亲这样说,雪雕破涕为笑道:“真的?”看着雪雕希冀的眼神。梨儿肯定地点点头道:“嗯。”并在心里安慰自己,只是暂时当娘。 雪雕拉住梨儿的手,抬着小脑袋。望着梨儿说道:“娘亲,刚才我看到湖里有泡泡,可漂亮了。”说着要拉梨儿去看。 梨儿任雪雕拉着,跟在身后,感受胖乎乎的小手紧握住自己的小指。心里荡开一波波难以名状的感情,还真有种初为人母的感觉。忙甩甩头,把这种混乱的想法甩开。 很快,雪雕拉着梨儿走到冰湖前,兴奋地指着冰湖道:“娘亲,你看,水泡泡。” 梨儿回过神,顺着雪雕手指的方向看去,湖上依旧结着厚厚的寒冰,散着冰冷的寒气,似有白雾,透明的冰块下确实不断冒着泡泡,这可就奇怪了,上次看,都没有。 越看那吐出的泡泡,梨儿脑袋越眩晕,忙别开视线,扶着额头,而雪雕蹲下身,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摸着寒冰,嘶了一声道:真凉。 梨儿听到雪雕的话语,俯下身道:“雕儿,这里太冷了,我们走了吧!”雪雕笑眯着眼道:“娘亲,你也摸摸。(.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梨儿见雪雕兴趣盎然的小摸样,不忍拂他的意,伸手,轻触了一下,并有预想中刺骨的寒意,只是有些温和的凉意,想着将整只手,贴上去感受。 顷刻间,厚厚的冰层融化开来,融入湖水中,清波在湖面来回的滚动,但一点也不汹涌,梨儿和雪雕皆吃惊地看着眼前神奇的一幕。 雪雕毕竟是孩子心性,蹬掉鞋子,想要玩水,梨儿赶忙伸手提住雪雕的衣领道:“不能下水。”雪雕的小身板不停扭动着,呜咽道:“娘亲欺负我。”说着淘淘大哭起来。 看着雪雕哭花了的脸,梨儿又心软了,用商量的语气道;“那你保证不会玩的太久?”雪雕小鸡啄米般连点头,梨儿无奈地脱下绣鞋,挽起裤脚,弯下身抱起雪雕,朝水下走去,当玉足踏入湖水中,更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面前清透的湖水如水晶帘,伴随着流觞曲水声,翻滚着向两边退开,开出一条道。 踩着微凉柔软的细沙,望着仿若看不到尽头的道路,梨儿如水般清澈的眼眸泛起涟漪,前方似有什么声音在呼唤自己,不由自主朝前走去。 前脚刚走过,身后清透的湖水又聚拢,一大一小的身影消失在翻滚的波浪中,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幻觉。 雪雕将梨儿抱得更紧,小声嘟嚷道:“娘亲,里面会不会有妖怪?”雪雕稚嫩的童音将梨儿拉回现实,朝前望了一眼,好远,又侧头回看一眼,额,回不去了,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 等梨儿和雪雕的身影消失在澎湃的绿波中,湖前,出现了一袭素色长裙,女子美眸微挑,嘴角向上勾起,一切都在计划中,真是天衣无缝,眼里的笑意越加浓郁。 梨儿抱着雪雕,走到后背的衣衫都打湿了一层,终于隐隐看到一座宫殿。扫了一眼怀里睡着了的雪雕,梨儿加快了步伐,朝前走去。 渐看清了宫殿的全貌,黛色的琉璃瓦,褪去了颜色的朱红墙,隐约透着时光的脚步,斑驳的木柱,经岁月的洗礼,寂寥中含带几许苍凉,飘若游丝,爬满整个心房,恍惚间,眼眸里生了一层薄雾。 踏进宫殿内,心脏也抽痛了一下,空无一物的宫殿,唯有几根孤独的大理石玉柱子撑起整个房梁,冷冷清清,微抬眸,恰巧对上那幅看不清原貌的壁画,可根据刻痕,依稀能辨别出,那是一只浑身上下散发着王者之气的白龙,目光深邃如天空,俯视众生。 梨儿心神一震,忙别开视线,朝后殿走去,空荡的长廊,只有脚步声在寂寞的回响,却若远古苍凉的暮钟回荡带耳畔。 蓦然,一缕似有若无的琴音从左侧墙壁传来,梨儿走近那堵刻着壁画的白墙,腾出一只手,抚上那石刻的曼珠沙华,妖艳如初,当抚到花径时,一股吸力毫无预兆地将梨儿连带雪雕一起吸进去。 眼前一片漆黑,梨儿将雪雕抱好,摸索着,慢慢前行,水珠滴答滴答落下,发出悦耳的声响,这似乎是间地下室,空气中飘着一股极淡的血腥味。 顺着血飘来的方向,缓慢地朝前走,前方似有微弱的光亮,脚步却不觉有些沉重,因为空气中鲜血味更浓了,浓烈的有些刺鼻。 闻到血腥味,雪雕伸手揉了揉眼睛,张口问道:“娘亲,这是哪里?”声音如糯米般软软黏黏地。梨儿回过神,趁着微光,摸着雪雕的小脑袋道:“乖,再睡会儿。”声音竟带了浓浓的鼻音,仿佛睡了一觉的是自己。 雪雕又靠着梨儿的肩,乖巧温顺道:“好。”说着又合上眼眸继续睡觉,梨儿这才放开步伐走去。 原来那缕微弱的光亮是缝隙间透下的月光,清冷中带着微凉的雾气,梨儿借着那缕月光,看向前方,月光倾刻流泻下一片,一张绝美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 三千青丝散落在身后,额前那颗红色宝石,点缀着雪肤花容,可那紧拧的峨眉,紧闭的双眸无不诉说她饱受着某种难言的痛苦。 视线扫到那纯白的纱裙,胸口大片大片血渍红梅,是如此刺目,左心房的窟窿清晰可见,没有心脏,手脚被钉在染红了的白墙上。 见此残忍的画面,梨儿心房止不住抽痛,狠咬住粉唇,无声的流泪,她怎么会死?上次她还救了自己! 感受到脸上的凉意,雪雕睁开眼,笨拙地给梨儿擦泪道:“娘亲,不哭,不哭。”梨儿将怀里的小雪雕放下,匍跪倒在地,贴着冰冷的地板,身体直发颤,声音喑哑道:“雕儿,我需要静一静。” 雪雕听话地走到角落,蜷缩成一团,只是目光一直在梨儿身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清冽的凤鸣声打破了沉默,梨儿抬起头,额头似有红印,手脚都有些麻木,费了好些功夫,才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唤道:“雕儿。” 雪雕橙色的眼眸亮起来,用小手撑起身,跌跌撞撞地跑向梨儿,一把抱住梨儿,亲昵地蹭着梨儿道:“娘亲。” 梨儿水眸红肿,眼里划过波澜,俯身将雪雕抱起道:“我们走。”说着深望了一眼墙上的女子,怜惜万分,转身另找出路,刚才那一声凤鸣声似乎从右侧通道口传来。 长长的甬道恍如没有尽头,梨儿步履沉重地走着,甬道另一头吹来寒气十足的冷风,雪雕将伸手梨儿的脖颈抱紧,缩了缩脖子。 梨儿如水般清澈的眼眸中又泛起淡淡的空漠,无悲无喜。 二百零六、深宫锁白凤 终于走到了尽头,洞外毫无预兆投下一束耀眼的光线,梨儿本能地伸出左手遮挡光亮,并往后了一步,脸上并没感到灼烧感,看来这里也白羽和梦之地一样,阳光对自己不会产生伤害,想着微眯着眼睛,扫了一眼怀里因为好奇而乱动的雪雕,询问道:“雕儿,想要自己下来走吗?”一听这话,雪雕橙色的眸子闪着光亮,亲昵地蹭了下梨儿的脖子,欢喜地连连点着小脑袋。梨儿微扬起嘴角,弯下身,小心翼翼地把雪雕放下地。 双脚一沾地,雪雕就开始活蹦乱跳,精力十足地围着梨儿转圈,笑容灿烂道:“娘亲,雕儿是不是很厉害?” 梨儿看着小雪雕全身散发着孩童独有的天真与率性,眉眼尽染上爱怜之意,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弯起嘴角,语调轻柔道:“嗯,很厉害。” 得到了肯定,雪雕直拍手欢呼道:“娘亲,夸雕儿了,雕儿好高兴。”梨儿宠溺地笑了笑,伸出纤细的素手道:“雕儿,我们走。” 雪雕眼眸弯成新月状,蹦跳到梨儿面前,胖乎乎的小手握紧梨儿的食指,扬起笑脸道:“娘亲,走。” 两人大手牵小手朝丝缕阳光倾泻下的洞外走去。 走出洞外,视野也随之开阔许多,梨儿微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一片陌生的天地,天高云漫,辽阔的草地与葱郁的树林,奇异的分割,又恰当好处的融合,清风轻拂,漫漫草地荡开起伏绿波,嫩芽绿枝婆娑轻摇,构成一幅清新动人的画面。 舒适的清风拂面,鼻尖飘过淡淡青草香。心情也澄澈了许多,梨儿略勾起粉唇,微垂下眼帘,看着东张西望的小人儿,伸手摸着雪雕的小脑袋,温柔唤道:“雕儿。” 雪雕听到娘亲在叫自己,收回心神,抬头望向娘亲,眉眼一弯道:“雕儿在。” 梨儿半俯下身,如瀑的青丝随之温柔地垂落。揉着雕儿如雪的白发,提议道:“雕儿,想不想和娘亲比试一下跑步。看谁跑的快?” 雪雕眨眨如小刷子般可爱的睫毛,满脸笑意,清脆地答道:“想。”话音刚落,又变回了缩小小版雪雕模样,黑亮的眸子越发闪亮。 梨儿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这孩子,倒挺鬼机灵,要真是自己的孩子,自己头肯定一个比两个大,想着揉了揉眉心,轻快了一声道:“雕儿。我们沿着通向树林的那条小道跑。”说着用手示意了一下方向。 雪雕顺着娘亲素手指的方向看去,眼眸里写满了兴奋,撒娇地又望向梨儿道:“娘亲。那我们快开始。”迫不及待之情溢于言表。 梨儿轻点头,边开口数道:三、二……还未数到一,小雪雕便扑扇着翅膀,撒腿开跑起来。梨儿轻抚了一下额头,想唤住小雪雕。但见他跑地开心,粉唇微抿。跟着跑去。 葱郁的树林,枝叶繁茂,温暖的阳光顺着绿叶间的缝隙,露下一缕缕金色的光晕,星星点点,恍若梦境。 林间,一雕一人,一前一后,跑的欢快,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树林,为宁谧的树林平添几分欢愉。梨儿其实想让自己看起来严肃正式些,但前面雕儿奔跑的模样实在太逗了,不停扑扇着翅膀,圆滚滚的身体一蹦一跳,连头上的羽毛都被吹竖起来,所以梨儿才忍不住笑出声。 而雪雕听到娘亲的笑声,也乐呵地跟着傻笑起来。笑声能传染,也能让人忘记所以烦忧,所以回忆中的片段不乏笑声回荡的记忆,可是能让你笑着流眼泪的记忆,必然是一段刻苦铭心的往事,惆怅几缕,暮凉几许。 渐渐潺潺悦耳的流水声越加明晰,梨儿见小雪雕脚步放慢下来,料想他应该累了,所以也跟着放慢脚步,撑着腰,开口唤道:“雕儿,娘亲累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一听这话,雪雕立即调转头,跑到梨儿面前,气喘吁吁懂事道:“娘亲,那我背你。”听了这话,梨儿心里注入了一汪清泉,眼眸里似有某种雾气氤氲开来,伸手温柔地理着小雪雕头上竖起的羽毛,语调温暖道:“雕儿真乖,不过娘亲不累了。” 话音刚落,小雪雕又变回人形,仰着红扑扑的小脸,眨了眨眼睛,乖巧地点头。 看着这样懂事听话的小雪雕,梨儿脑海里闪过雪雕问过的那句话,善意的谎言也不可以吗?对于以前的梨儿,答案或许是否定,但现在有了新答案,想着嘴角弯起赏心悦目的弧度,看着小雪雕的橙色眼眸,认真道:“雕儿,善意的谎言,有些时候是可以说的。” 小雪雕伸手挠挠小脑袋,不解道:“善意的谎言?”梨儿轻揉了一下雪雕如雪柔软的头发,浅笑着解释道:“善意的谎言就是你出于善意说的假话。” 小雪雕眼里还是有些茫然,梨儿牵起雪雕的小手,扬起笑容道:“你长大了就会明白。” 巍峨的青山上倒挂下晶亮透明的瀑布,奔流不息,声势浩大,颇有一泻千里之势,水流从高空落下,撞击在顽石上发出巨响,震得耳朵嗡嗡作响。 比起瀑布上游,下游的流水就文静许多,潺潺流淌,叮咚悦耳,介于两者间的水中,隐隐能看到成片柔顺漂浮的白羽,如果不细看,你决计观察不错,这躺在水里的是何物? 水中的生物闻到一丝熟悉气息,漆黑透亮的眸子闪过惊喜之色,慵懒地探出头,再翻了个身,终于露出了全貌,头顶上长着比鸡冠红艳的头冠,一双漆黑如子夜的眸子绽放着犀利的光华,一身胜雪的清羽滴着盈透的水滴,全身透着一股高贵与慵懒之气,刚想找个舒服姿势睡下,便听到一稚嫩的声音惊奇道:“娘亲,水里有大鸟。” 听了这样的称呼,白凤顿时便炸毛了,站起身发出清冽的长啸,戾气十足,势要划破九天,梨儿赶忙捂住小雪雕的耳朵,屏住心神,运内力缓解极强的冲击波。 长啸过后,白凤微垂眸,想看来人死透没,结果却看到一少女和小孩完好无损地站在树林前,眼里划过惊异,再定睛一看,那小孩,该死,蠢白雕又变小了,估计脑袋又摔坏了,那旁边站着的少女,自然是…… 梨儿也打量着眼前体积巨大的白凤,柳眉微蹙,这白凤看着戾气十足,连小孩无心的语言也受不了,想必心胸也不怎样! 正想着,眼前的白凤态度转了三百六十度的弯,黑眸去了戾气,蒙上一层薄薄雾气,身体还在不断缩小,狂喜地朝梨儿跑来。 梨儿把小白雕护在身后,面无表情看着迎面跑来的白凤。噗通一声,白凤狼狈地扑倒在地,梨儿水眸淡扫在扑倒在地的某鸟类。 白凤心酸地抬起头,一脸可怜相道:“我的祖宗,你终于来了。” “抱歉,我不是鸟类。”梨儿一本正经道。白凤:“……”雪雕抓住梨儿的衣角,探出小脑袋,好奇地看着那只漂亮的大鸟。 白凤不经意扫到雪雕在看自己,忙跳起身,恶狠狠地瞪了雪雕一眼,边扑扇着羽毛上沾着的尘土。雪雕把梨儿的衣角抓的更紧,完全地躲了回去。梨儿自然注意到两人的互动,冷冷地瞥了正在整理仪容的白凤一眼,转身牵起小雪雕的手,就要走。 白凤赶忙闪到梨儿身前,以良好态度认错,眼里尽是雾气道:“我不该和小孩子计较,我不该想要抱你,我不该大呼小叫……” 梨儿盯着白凤的眼眸,良久才吐出四字:演技挺好。说着牵着小雪雕,绕开白凤,朝回走去。 “叶蓠悠。”听到这名字,梨儿身形一滞,停下了脚步,身后的声音陡然拔高,仿佛要将郁结心中的愤懑全发泄出来:你到底要我怎样?感情丰富吗?千年了,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把我关在这远古殿宇深处,我就像个孤魂飘荡在这片天地,却无法逃离,这样的冷寂,你可知道?这样的孤独,你可知道? 小雪雕摇了摇梨儿的手指,仰头望着梨儿,小声道:“娘亲,他真的要哭了,他好可怜。”白凤咽回眼泪,爆粗口道:“老子就没哭,哭为何物?你个小屁孩,哪凉快哪呆着。” 梨儿如水的眼眸似有了波澜,转身看着情绪不太好的白凤,淡淡道:“我需要怎样做才能放了你?” 白凤对上那双水眸,心里百感交集,无数个夜晚,看着天上的星辰,总期盼这只是梦,你怎么会把我锁在深宫中呢?我们是朋友,是踩在刀尖上,一起战斗,上天入地相互扶持的朋友,就算我戾气十足,可你从未嫌弃我…… 梨儿看着白凤眼里交织着复杂的情绪,只是定定地看着自己,欲言又止,这样的白凤,让梨儿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心里也是五味错杂。 在一阵无言相对后,白凤轻叹了一口气,漆黑的眸子恢复如常,垂下眼帘,低语道:“当我上上辈子欠你的。” 话音落下,变为了人形,如墨黑的青丝垂落脸庞,令相貌看不真切,一袭纯白长袍,衬出挺拔修长的身材,周身隐透着清贵之气。 对于突然变人形的白凤,梨儿有些不解,雪雕眼眸一亮,欢喜地喊道:“白凤哥哥。” 二百零七、血色花润结印 话音未落,白凤又突然变回本体,微抬下颌,忙用翅膀掩面,高声嚷道:“臭雪雕,谁叫你喊我的?” 小雪雕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嘟哝道:“我不是故意的。”梨儿眼眸里盈染笑意,粉唇略勾道:“白凤,我们走吧!” 一句简单的不能在简单的话语,却在白凤心里激起千层浪,仿若回到万年前,一起战斗的日子,浴血后,就是这句淡淡的话若一泓清泉注入自己干涸的心田,划开了血雾的阴霾。 这次梨儿真能从那双眼眸中读出毫不掩饰的情感,无言的感动,晕开水润的光泽。雪雕拉着梨儿走到白凤身旁,仰起小脸,看着一人一凤,笑容灿烂道:“握手言和吧!” 不提手还好,一提,白凤眼里的小火苗直窜,要不是他一喊,自己怎么会破了功!现在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有阴影了,想着狠瞪了雪雕一眼。 雪雕看着白凤不友善的眼神,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捂住半张脸,笑对白凤眨眼睛。梨儿唇角抿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主动伸出纤细莹白的手,眼底一片澄澈道:“我叫莫清梨,若不介意,交个朋友。” 莫清梨?白凤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难道自己认错人了?不可能阿,她身上的气息,自己决不会弄错,那就只有一个答案,她转世了。 看着白凤眼里闪过的诧异,梨儿也大概能猜到他心中所想,将素手收回袖中,淡淡道:“抱歉,前世的种种,我不记得,也不想记起,所以站在你面前的。就只是莫清梨,不是别人。” 白凤渐敛去眼中所有的情绪,语气淡漠道:“如果你不是她,那便留下你的命。” 话一出,气氛陡然紧张起来,梨儿隐于袖中的素手紧扣十根银针,水眸波澜不兴,挡在雕儿身前道:“也要看你有没这个本事。” 一触即发的局面,却被哇的一声哭声瞬间瓦解,两人几乎同时垂眸看向雪雕。一前一后开了口。 “雕儿,你怎么了?”“臭雪雕,你发什么神经?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气氛。” 雪雕橙色的眼眸里盈满了泪水。小鼻子微红,一脸委屈,用手抹着眼泪,抽噎道:“我不想你们打架。” 梨儿眼里泛起自责,弯下身。拿出锦帕,替雕儿擦着眼泪,轻言哄道:“雕儿乖,娘亲不和他一般计较,不打架了。” 听了这话,雪雕破涕为笑。眼里闪着明亮的星点道:“真的?”梨儿看着那张哭花了的小脸,温柔擦着泪迹,软言细语道:“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身后传来不配合的声音:你不是君子吧!梨儿直接忽略那声音,伸手将雪雕抱起,转身道:“那叨扰了,再见。” 对于这样有礼的疏离,白凤心里一堵。差点气得说不出话来,身形一闪。挡在梨儿和雪雕前面,咬着牙关挤出两句话:“莫清梨是吧?你对我好点会死?”漆黑如子夜的眸子隐现怒气。 对上那样一双眼眸,梨儿不发一言,沉默了良久,就在白凤快沉不住气时,轻启粉唇道:“很少见你这么纠结的鸟类。”怀里的小雪雕忙捂住小嘴,怕自己笑出声来。 听了这话,白凤脸上的表情精彩绝伦,不断变化,最后软软的化为三字:我错了。但眼睛还是先瞪了雪雕一眼。 “我要怎样才能帮你出去?”梨儿不再逗白凤,略有些严肃问道。白凤的眼里飞快闪过梨儿读不懂的情绪,反问道:“你确定,你真要放我?”周身戾气不减。 梨儿直视那双漆黑的眸字,没有半点犹豫干脆道:“对。”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你本性不坏。” 白凤眼里似有雾气氤氲开,别开视线,努力是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故意压低声音道:“可我戾气重,没有理智时,对于谁,我都不会手下留情。”但稍微一留意,还是能听出声音的波动。 梨儿静默了片刻,不急不慢道:“白凤,看着我的眼睛。”白凤犹豫了一下,慢慢看向梨儿,只见那双水眸,清澈,透亮,若一面明镜,让人难以直视。梨儿眼里写满了真诚,一字一句道:我相信你。 这样的笃定,这样的信任,这样的眼神,白凤猛地一怔,回过神,漆黑如子夜的眸子刹那间绽放出璀璨的华彩,周身浓厚的戾气消失的无影无踪。 周身一暖,梨儿抬头望着,将自己和雕儿环起来的白凤,淡淡一笑,可白凤接下来的话,让梨儿嘴角的笑容瞬时僵住了。 只听白凤满脸带笑道从前你都未说过这么肉麻的话。梨儿:“……” 半响,梨儿牵着雪雕一动不动,看着淹没在草丛中,高翘在外面的鸟尾,淡淡开口道:“白凤,你这姿势有些不雅。” 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响动,声音从草丛传来,似有不满道:“你以为愿意牺牲自己高贵的形象,钻入草丛中吗?都是你把我锁在里面,还留下了化魂咒,谁知这些草木长的这么繁茂,把以前的痕迹掩了去。” 梨儿抬眸,看向初雨洗过的天空,转移话题道:“白凤,你对这里会生出几分感情吗?” 鸟尾一滞,草丛中突然一片静默,就在梨儿以为白凤不会说话时,白凤又爆粗口道:“呸,感情,这里就是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呆了千年,老子没被憋疯,就算走了狗屎运。” 梨儿伸出素手轻抚额头,眼里有些无奈。小雪雕摇了摇娘亲的手,想要说话,梨儿俯下身,小雪雕凑到梨儿耳旁小声了说了几句话,梨儿唇角抿起一个赏心悦目的弧度。 这时,白凤从草丛中欣喜窜出道:“找到了。”见雪雕在和梨儿说悄悄话,扳起脸道:“不会在说我坏话吧?” 梨儿起身,牵着雪雕,走过来道:“在哪里?”这话一出,白凤的兴奋点马上转移,像献宝的孩子般,在前面殷勤带路,顺带除去了一些碍事的灌木。 梨儿和小雪雕紧跟在后面,周围入目皆是一片碧色,层层叠叠,落下斑驳明暗的剪影。 小雪雕把梨儿靠的更紧,注意到雕儿的变化,梨儿索性一把将小雪雕抱起,轻声安慰道:“莫怕,有娘亲在。” 小雪雕听了这话,将小脑袋埋人梨儿的怀里,安心地靠着。走在前面的白凤,耳朵自然也没漏听这话,侧身揶揄道:“胆小鬼,非要给你家……”但看到梨儿威胁的眼神,撇了一下嘴,将余下的话咽回去,哼了一声,转身压倒一片青绿。 梨儿轻拍着雕儿的后背,淡扫了一眼不顾形象的某鸟类,白凤从被自己压倒的花花草草中,拨开一个圆,露出弯月形的图案,几缕阳光飘下,那图案渐变成一个满月,并散出水月清华之色,幽幽淡淡,恍若湖光山色。 梨儿微征了一下,简洁道:“怎么做?”小雪雕也转过头,看向那图案,眼前一亮,脱口道:“哇,好漂亮。” 要不是看着有梨儿护着白雕,白凤早就想修理一下,这个臭雪雕,别以为自己不知道他这点小九九……想着微垂下眼帘道:“需要你的血。” 梨儿轻轻地把小雪雕放下,柔声道:“雕儿,好生呆在这里。”小雪雕乖巧地点头。梨儿这才走近那图案,俯下身,青丝柔顺地流泻肩头,如玉的指尖轻抚过那幽幽淡淡的图案,带着莫名的怜惜之意道:“需要多少血?” 白凤如子夜的眼眸浮动晦暗不明的光华,声音低沉而又喑哑道:“全身。”梨儿指尖微滞,抬眸看向白凤,眼眸无波无澜重复道:“全身?”好像只是在问一个自己无关的事情,不夹杂半点别的情绪。 白凤垂下眼眸,掩住眼底的波动,默然地点头。梨儿眸光微凝,站直身体,双袖长长得垂落,扫在青草间,目光却移向雕儿,柔和中似乎又带着别样的情绪,袖中的素手微动,空气似乎多一种淡淡的清香,不同于青草香,却又融于其中。 白凤立刻屏住了呼吸,雪雕橙色的眼眸蒙上一层淡淡的水光,眼神有些迷蒙,身体摇晃着,眼见就摔倒在地。 梨儿转瞬移到他身旁,接过小雪雕,眼波流转,将小雪雕交给白凤道:“抱好他。”浅浅的语调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白凤本能地伸出翅膀,将小雪雕接好。 随后便听到哗的一声,只见梨儿撕开衣袖,拿出羊皮纸,平静地交待道:“我答应要帮白妍找四大神器,还差地狱之火和清涧,这里还一封信是给我师傅的信……” 白凤猛地抬眸,打断梨儿还未说完的话,哽着眼泪道:“你是傻啊,我说全身血,你便要放尽全血吗?”梨儿眼里依旧不见波澜,淡淡道:“我答应过的事,决不食言。”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抽开刀鞘,青绿之色映着冰寒的刀身,显得寒光毕现。 谁知白凤又突兀地变人形,抱着雪雕,单膝重跪在地,扬起尘土道:“女帝,白凤错了,解封印,并不需要全身的血,只是需半碗血浇入圆形图案中,即可。” 梨儿看着青丝垂落挡住真实面容的白凤,如水般澄澈的眼里划过复杂之色,收回视线,淡淡道:“无碍。”言罢,手起刀落,妖艳的鲜血喷涌而出,皆没入圆形图案中。 不轻不重地按着动脉,梨儿细细观察结印的变化,血很快凝成弯月,诡异地散发着幽香,再荡开成了满月,妖冶地绽放。 二百零八、是自由?还是牢笼? 白凤始终保持那个姿势,未抬头,即使心里早已百转千回,原来自己的戾气并未消失……正想着耳旁爆开砰地一声巨响,若惊雷,等缓过神,只见梨儿脸色有些苍白,带着自己和雪雕到了安全地带。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本能地想伸手去扶梨儿,梨儿侧身轻轻避开一下,可终还是任他扶着,白凤一脸愧疚,想说抱歉,却又觉如鲠在喉,难以说出只言片语。 梨儿素手微动,绑在白凤和小雪雕身上的丝带如丝绸般滑落,并迅速收回长袖中。没再看白凤,垂下眼眸,看着被血渍染红的衣袖,淡淡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捞开衣袖,汨汨鲜血又从手腕的伤口处流出,殷红的鲜血似乎要将纯白的衣袖染红。 听了这话,白凤将头埋得更低,几欲埋首于土中,鼻尖的血腥味突然又重了些,微抬眸,只见梨儿垂眸,淡然地缠着左手腕上的伤口,鲜血点点渗透着白布,勾勒出凄艳的色彩。 白凤眼眶不禁红了一片,腾出手想要握住梨儿的手,替梨儿疗伤,可这次梨儿却微微错开,从白凤手里抱过熟睡的小雪雕,不咸不淡道:“这里快要崩塌了。” 话音刚落,天空顷刻暗了下来,狂风大作,天摇地动,树林哗哗作响,这片天地仿佛到了末日一般。 白凤眸色微变,立刻变回本体,用翅膀将梨儿连着雪雕卷于羽背上,展开清羽,长啸直飞九霄,清冽的叫声回响在天际,若要划破九天。 这声音自然穿透静谧的湖泊,盘旋回荡于白羽和梦之地,久久未消散。 一听到这若远古传来的凤鸣。白羽和梦之地的民众,眼眶皆是一热,心神激荡,纷纷跪下祈福,虔诚而又真挚。 而白羽宫殿,幽深的湖泊激起千层浪,波涛汹涌,高声咆哮,若一头蛰伏的巨兽,想将这片净土吞没于腹。 凭栏而靠的女子。见此情景,眼里没有丝毫惧意,反而满是狂热与难掩的激动。许是面具戴久了,美丽的面容竟因为过于激动而有些扭曲。 听到四面八方皆有人赶来,白妍睫毛微敛,掩去眼中所有的情绪,恢复冷清的姿态。优雅凭栏,望着要呼啸而来的巨浪,微扬唇角。 守护宫殿的使者飞快赶来,见圣女凭栏站在湖前,一派镇静,纷纷跪下。眼里皆透着浓浓的焦急之色,齐声请命。 白妍不急不慢理过耳后一缕青丝,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众人。声音冷淡道:“不错,没失了方寸,不过今天你们不用出手了。” 使者们听了这话,面色皆是大变,这滔天的巨浪要是卷下来。白羽和梦之地定成汪洋,圣女这是何意? 白妍见一众的使者几乎要跪不住时。出言轻声呵斥道:“愚昧之极,你们没看到今日之浪,和往日不同吗?”众使者纷纷侧眸看去,果然,今天的巨浪虽骇人,但始终在湖泊范围,没有溅出半滴水,接着又听到圣女充满敬意道:我们的上古神兽就要再现于世,我们要以最虔诚的心与姿态迎接它。 听了这话,湖泊周围几乎所有人,双膝跪地,匍匐下身子,以手贴面,静候上古神兽,只有姬未央一身黑衣伫立于湖前,望着翻滚的巨浪,眼里的光华若明若暗,收于袖中的手,指节发白,微微作响。 这时,一散着清辉的白影将巨浪劈开,双翼微拢,跃出湖面,伴随着清冽的长啸,展翅盘旋于湖泊上空,溅下无数冷雨飞花。 匍匐在地的人们被眼前这一幕震撼了,在画像上看过白羽族的上古神兽,在老者的故事也听过,可当亲眼目睹,腾飞于天际,可与日月争辉的白凤,心里的震撼是难言的,这才是真正的强者,光是那份磅礴的姿态,已让人想要臣服,想要膜拜。 白妍眼里闪过痴迷,清羽洁白到令人沉醉,双翼几欲与天公比美,史上战斗最强悍的白凤,绝对是最完美的艺术品,绝世无双。 姬未央当看到白凤的全貌,眼里也闪过几分欣赏,但转瞬即逝,这只凤周身的戾气绝非凡人能驾驭的。 梨儿坐在白凤的背上,目光却停在怀里小人儿的脸上,伸出素手轻抚上皱紧的眉心,温柔地抚平,口里却唤道:“白凤。”正在尽情享受自由的白凤,收回心绪,侧眸望着梨儿,眼底似乎多了些什么情绪。 梨儿微抬眸,恰好对上那双漆黑如子夜的眸子,里面散发出的光华,灿若星辰,略启粉唇道:“找人无人之地。” 白凤微颔首,双翼一动,已是千里之外,卷走了残云,清碧的天空恢复朗澈,眨眼间,上古神兽白凤便消失的无踪迹,人群中掀开喧哗声,一浪高过一浪,难道刚才的一幕只是幻觉? 而白羽宫殿的使者面面相觑,噤若寒蝉,难道上古神兽不满它的守护地?白妍眉宇间一片舒然,适时出声道:“都散了,神兽也不是我们凡夫俗子能窥探的。”停顿了一下掷地有声道:“不过它终会带我们走出这片天地,重返六界。”声音中带着坚若磐石的信念,也有韧如丝的执念。 这样的话语在众使者心中炸开了锅,圣女这话是否说明,白羽一族要迎来崭新的未来,迎来辉煌时刻?不再畏惧黑煞鬼魅之地,不再向仙界俯首称臣,挺直脊梁,立于天地间……光想想这些对让人热血沸腾。 白凤收拢了还滴着莹透水珠的清羽,飞落于一片荒无人烟之地,慢慢缩小体积,放下梨儿和熟睡的小雪雕。 梨儿抱着小雪雕,看着白凤的眼睛,询问道:“你知道怎么样让雕儿变回去吗?”白凤没有半分考虑,点头,声音莫名有些干涩道:“知道。” “那需要怎样做?”梨儿紧接着问道。白凤凝视了梨儿半响,仿佛要把她现在的样貌铭刻在心上,开口道:“这事给我。”声音若蒙上一层轻纱,听的不真切。 “很困难吗?”“也不算。”白凤回答的简洁。气氛有些冷寂,白凤摊开翅膀,上面放在一片华美的清羽,在明媚的阳光下,散发着幽淡的光华。 梨儿眼里闪过疑惑,白凤定定地看着梨儿,眼里透过前所未有的认真道:“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会在你身旁,只要你用手轻触这根清羽的内壁。” 梨儿本想拒绝,但不知为何,她不想看到那双眼眸露出失望之色,迟疑一会儿,还是伸手接过那根清羽,微凉中又带着淡淡的温度。 白凤见梨儿愿意收下清羽,眼里依稀能见难掩的喜色,有些激动道:“你不生我气了?” 梨儿的水眸澄澈见底,唇角抿起浅浅的弧度,点头道:“嗯。” 白凤眼眸里越发生辉,而后小声提出:可以让看下你手腕的伤吗?梨儿大方腾出手,伸在白凤面前。 白凤看着泛红的白纱布,眼里弥漫起雾气,伸过翅膀,轻轻覆上,梨儿只感觉手腕一暖,伤口迅速愈合,连白纱布上的点点红梅也失了踪影,解开纱布,玉手完好如初,仿佛狰狞的伤口只是幻影。 看着愈合的伤口,梨儿蓦然想起以陌,又想起姐姐,脸色突然有些苍白,身形有些不稳道:“白凤,我还有事,帮我好好照顾雕儿。” 白凤忙接过小雪雕,看着梨儿水眸中划开的波澜,关切道:“你在担忧什么?”梨儿看了小雪雕一眼,平整语调道:“我要回去了。” 白凤眼中散开淡若轻烟的怅然,垂下眼帘道;“让我送你回去。”梨儿想都没想,一口回绝,挥手离开,纤细的身影很快隐于荒林。 望着那一抹倩影,白凤眼底清明异常,四大神器?腥风血雨即将拉开帷幕,我定然还是站着你身旁,能独挡一面的白凤,等我…… 梨儿运上内力,全力前行,穿梭于荒林与山野间,天空中飘浮着闲云,蓝澈的梦幻,阳光给这片宁谧的土地镀上一层薄薄的光晕,轻暖的如棉絮。 梨儿动作虽快,但这距离毕竟在千里之外,还是要费些功夫,光洁的额头已然沁上细细的汗渍,清丽的脸颊晕开淡淡胭脂色,但目光一直望向前方。带着几分焦虑。 大约用了半天,梨儿走出了这片看起来无垠的荒林,却差点撞上了迎面奔驰的马儿,匆忙道歉想要离开,马上却跳下一人将自己拦住。 梨儿压抑着心里的不悦,好言地再次道歉,刚准备绕道走,那人却又挡了过来,梨儿微抬眸道:“你到底……”话还未说完,便愣住了,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具,一袭绯衣,勾起的何止是泪意,还有心里空了的那块。 “倾城”脱口而出的字眼同时伤了两人,那人身形一滞,木然地拿下面具,露出一张桃花面,那个名字终成了自己的梦魇,难道这就是代价? 梨儿踉跄地退了一步,指尖微微发烫,那被虫子咬过的小口,现在竟有种啃咬心房的感觉, 二百零九、珠帘长,浅映佳人容颜 伸手捂住胸口,淡淡胭脂色霎时消散,清丽的脸颊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若一张薄纸,紧咬着粉唇,心里反复默念两字倾城,每念一次,宛如刀绞,整个身体不禁轻颤,若置身严寒的隆冬,凉意浸骨。(.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花倾城垂下眼帘,掩饰住眼底起伏的波澜,袖中攥紧的手,慢慢摊开,空气中似乎多了一缕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微抬眸,扫到那双水眸蒙上一层浓浓的雾气,眼里透着难言的痛苦,伸手将白衣少女揽入怀中,轻抚其背道:“没事了,一切都将成为过去。” 可怀中人儿仍颤栗不止,那股血腥味更浓郁,仿若在鼻尖浮动,花倾城精致的长眉聚拢,压抑在眼底的情绪如洪水猛兽涌上来,修长如玉的双手钳住梨儿的双肩,用力摇晃,发狂道:“你这是在做什么?自残吗?那你咬我好了。” 嘶的一声,半截衣袖被扯下,露出瓷白几乎要透明的手腕,放在梨儿带血的粉唇前,高喊道:“你咬阿,咬……” 梨儿倔强地将头一偏,沾在长睫上的眼泪,滑落唇瓣,咸咸的,混合着血腥味,在舌尖蔓延开口,也蔓延上了心房。 见梨儿躲避开,姬未央的桃花眼隐隐发红,伴随着铮的一声,腰间佩戴的龙纹匕首抽离了刀鞘。梨儿听到声响,转过头,无意对上姬未央发红的双眸,忙别开视线,淡扫过他手里的匕首,只见那利刃散发着银色锋芒,在阳光下,流动着耀眼的华光。 姬未央左手缓扣住衣领,又是嘶的一声,梨儿忍不住看向姬未央,他胸前大片绯色衣袍被无情地扯下。露出大片细腻如白瓷的肌肤,完美如玉雕琢过,唯一的瑕疵,便是胸口处留下的那道狰狞伤痕。 看着那道暗红色的伤疤,梨儿眼泪若断了线的珍珠,直流,心猝然难受,让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脊背微弯曲,姬未央将梨儿的反应尽收眼底。桃花眼蒙上一层轻纱,将所有情绪都挡在了里面,漠然道:“往这里捅一刀。”说着将手里的匕首塞进梨儿手里。指着自己胸口的那道伤疤。 梨儿拿着匕首的手,指尖不停在轻颤,泪流满面,哽咽道:“你这是在说什么话?我怎么可能伤害你?” 姬未央桃花眼里浸染上惨淡的笑意,薄唇抿起忧伤的弧度。重复道:“往这里捅一刀。”手一指在胸膛上的伤痕,继续轻言道:“这样你便轻松了,不用烦恼我再缠着你不放,永绝后患。”说着反手握紧梨儿拿着匕首的素手,朝自己胸口刺去。 “不……”梨儿挣扎着,瞳孔猛缩。脱口痛苦喊道。 鲜血从那道伤口喷溅出来,在空中划出凄艳的弧度,坠入尘土中。绯色身影在风中飘零,梨儿一把将姬未央抱住,流泪道:“对不起,对不起……” 姬未央半倚靠着梨儿,用指尖抵住梨儿带血的粉唇。费力挤出一个孩童般纯净的笑容,声音喑哑道:“是不是这样。你心里就会多一点我的位置?多在意我一点?” 用手捂住不停在涌出鲜血的伤口,梨儿如水般清澈的眼眸中荡开层层波澜,压住所有悲戚,以大夫独有的冷静道:“别说话,先躺下。”说着把姬未央轻放下,拖出白色丝带枕在他头下。 姬未央看着梨儿带泪的脸,桃花眼里晃过琢磨不透的情绪,在淡淡的药香中昏睡过去。 纯白的纱帐如薄翼,层层叠叠,透着朦胧的美感,莹白通透的白玉帘轻轻摇晃,发生清脆悦耳的回响,纯白床帐上装饰着圣洁的白羽,精致的檀木桌上摆放着熏香,轻烟袅袅,整间房屋都充盈着淡淡药香,床上躺着一个熟睡中的少年,桃花面上染着淡淡的红晕,唇角微扬,仿若做了一个极美的梦。(.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吱呀一声,门开了,女子端着汤药,掀开层层轻纱,缓缓移来,美眸中带着几分刺骨的冷意,当拨开白玉帘,纤长的睫毛微眨,所有情绪化为青烟,消散开。 把汤药在桌上,轻声唤道:“未央。”躺在床上的少年,浓密的长睫毛动了动,睁开眼,桃花眼流光溢彩,笑道:“梨儿。”嘴角带起孩子般干净的笑意。 女子微颔首,勾起唇角,露出浅笑,伸手端起桌上的汤药,移坐到床榻边的镂空圆凳道:“可休息好?”说着轻抬手腕,瓷勺碰到碗沿,发出细微的清响,衬得屋内外格外寂静。 姬未央轻瞥了一眼递过来的瓷勺,里面的汤药还冒着白烟,抬眸,盯着面前的女子良久,薄唇吐出一句刻薄的话:你长的这么丑,怎么会是梨儿? 那女子听了,脸色发白,勉强维持住脸上的笑容道:“未央,你这是说什么胡话?难道脑袋烧坏了?” 手一扬,姬未央一把将汤碗打翻到地,碗落在白毯上发出闷响,还冒着热气的汤汁将白毯染上了褐色的印记。 白妍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瞪着姬未央,冷冷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姬未央半靠在床榻前,双手枕在脑后,桃花眼微凉,冷哼了一声道:“我为何要告诉你?你只是个老妖婆,指不定活了多少年?本想看看你们耍什么把戏……”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不过现在我好的差不多了,没必要看你那张死人脸。” 白妍眼里刺骨的冷意再浮现,冷冽道:“那你就受死吧!”说着旋起一掌,直劈向姬未央的脑门。姬未央眼里闪过几分嘲弄之意,身子一侧,飞速翻滚开,躲开了这一击,不过伴随啪的一声闷响,纯白的床榻顷刻碎成了木屑,地也跟着裂出一道口子。 白妍见一击未中,白玉般的眸子隐现着杀机,周身暴涨起一股白光,浅淡的朱唇里念着古老的咒语,那股气流汇成了一只盘旋的巨型青鸟,仿若能看到淡青色的羽毛,泛着幽光的眼眸。 身体竟然完全不能动,脚像被钉在了地板上,姬未央低声咒道:该死,这老妖婆。 白妍眼里浮现几分得意,唇角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念着最后几字,等待再次欣赏那片久违的血雾。 青鸟凶狠地扑向姬未央,喉咙里似乎还带着嘶鸣,霎时,电光火石,白烟缭绕,偌大的房间伸手不见五指,隐约能听见细微的闷哼声。 一阵风拂开了所有浓烟,白妍倚靠着白墙,浅淡的唇角上挂着一缕殷红的鲜血,冷而淡的面容荡起涟漪,原来真是他! 姬未央依旧立在原地,看着受伤的白妍,漠然道:“不管你在想什么,我都可以当这一切没发什么过,只是,不要踏过我的底线。”说着朝门外走去。 天空如一块未经雕琢的碧玉,阳光似金,纯净而又透明,淡淡地在长空中铺泻开来,宛如一幅如诗如画的长卷,枝头的纯洁白花,带露摇曳,婆娑了从远古走来的时光。 清风吹过,白花簌簌而落,绯衣在飘舞的花间,显得凄艳,迷蒙,姬未央的桃花眼,深邃如十里桃花,妖娆,我所执念的究竟是对?抑或是错?或许伸手就能拨开的迷雾,一直被自己所忽略的真相,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不是吗?只要身旁伴着的人是她,只要能相守,只要…… 白玉铺成的地板,十丈见方,空旷的房间,只摆放着一张华丽繁复的古床,纯白的纱幔在古床四周坠散开,显得如梦如幻,纯白的被褥上绣着精致的花纹,床上睡着一个少女,空灵,纤尘不染。 门被轻轻推开,绯衣少年放轻脚步走进门,眼里的暖意,若春风拂柳,温柔,和煦。 掀开纱幔,少女熟睡的容颜依旧恬淡,只是那柳眉微蹙,仿若有什么烦心事,那天的事,是有些极端,可不这样做,你很快就会想起他……如果你想起了他,我们将隔着千沟万壑,所以原谅我,原谅我的自私,原谅我…… 白皙的手指细细勾勒着少女的容颜,其实对那人,自己是有愧的,可从一开始做出的约定,就应该遵守,不是吗? 少女如蝶翼的睫毛眨了眨,少年本能想要收回手,但这次手却没拿开。 梨儿迷糊中,感觉有一只温暖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睁开眼,桃花面映入眼帘,眼里弥漫起雾气,轻声道:“还疼吗?” 姬未央桃花眼里尽是暖意,薄唇微扬道:“不疼。”说着亲昵地用手揉了一下梨儿的青丝。 或许这次伤,梨儿的心异常柔软,脸颊染上绯云,把被褥蒙在头上道:“我要起床了,你先出去。”姬未央知道梨儿这是在害羞,就比较配合地转过身道:“起来吧,我保证不偷看。”话音落下,一床被褥就从头上给自己盖下去,姬未央并未立刻掀开被子,因为里面还带着淡淡体温,暖暖的,还有盈盈梨花香。 梨儿披上外套,看着姬未央还在被子下一动不动,水眸闪过笑意,随手拿起软枕便想丢过去,还未等自己出手,梨儿便被那床被褥盖住,额,坏事做不得...... 二百一十、初冬清寒 初冬,院里银杏树的叶子掉得差不多了,只留下单调的树枝,幸好昨夜凝结的冷霜,还未消散,给枯枝蒙上一层薄薄的冰漪,使得整个院子看起来不那么萧索,一小厮打扮的少年站在院中,两只手捂住扫帚顶端,下巴靠在上面,表情却有些呆滞,宛如雕像。[.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一阵带着雾气的冷风迎面吹来,少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但还是未动半分,只是眼珠向上转动半圈,扫了一眼光秃秃的树木,随之发出一百零八次惆怅地叹息,没有了树叶可扫,无所事事,生活难免惆怅。 可更让少年苦恼的是,少爷自从得知小姐不见后,就整日呆在房内,送到房间的饭菜也不怎么动,已经五六天了,这让自己如何是好? 雪白帘幕轻轻随着窗外吹来的冷风慢摇,不大不小的房间里,摆放着一张铺有纯白绸缎的圆木桌,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白瓷瓶,里面插有几枝淡黄色的腊梅。 风拂开垂帘,一雪白的床帐映入眼帘,床头坐靠着一个人,身上如雪般纯白雅致长衫,与雪白的床帐交相辉映,如墨的青丝散落在周身,清冷的面容不见任何情绪,只是如画的丹凤眼里偶尔泛起几丝涟漪。 垂下眼眸,扫过手里未绣好的纯白香囊,目光停在了那几朵栩栩如生的红梅上,薄唇不由微抿了一个浅浅的弧度,但转瞬即逝,修长白皙的手指慢慢握紧,香囊有些变形。 这时,门外传来略微急促地敲门声,雪落眸光深了些,将香囊揣入怀中,声音依旧清冷道:“进来。”远衡激动地推开门,小跑进屋道:“少爷。我听到小姐屋里有动静了。” 雪落身形微滞,躬身穿上白色长靴,下床吩咐道:“去准备些点心,端到小莫儿屋里。”远衡笑容满面地点头,恭敬退下,顺手带上了门。 雪落从衣箱里随手拿出一件白色外套,匆忙穿上,大步朝门外走去。门一开,冷风便往屋内灌,初冬的寒气沁肤。也吹起了披散的墨丝,雪落这才想到自己未梳理头发,略勾起唇角。转身回房。 简洁的梳妆台,摆放着一个精致的梳妆盒,铺着淡粉丝质的圆桌,桌中央放着一个瓷白的花瓶,上插有几支带露的腊梅。绯色绸缎铺好的软榻,正中放着方正的檀木桌,檀木桌上整齐摆放有茶具,粉色的床铺挂着绯色的芙蓉帐,床旁有一扇精致的屏风,一进屋就能闻到淡淡腊梅香。 这间房便是梨儿的卧房。和烟雨镇绯云阁的布置十分相似,伴随一声轻响,屋内凭空多了一个人。不用说,这人自然是从空镜中回来的梨儿。 环顾了一眼房内的摆设,除了花瓶里的花,其它都没有人被动过,不过看起很整洁。应该每天都有人在打扫,梨儿暗自祈祷。希望师傅这段时间又不在家,不然肯定会被盘问一番。 正想着,啪的一下声,窗户开了,凉风拂进来,屋内的空气顿时凝冻了几分,一张讨喜的俏脸探进来,嬉笑道:“我的小姐,你终于回来。” 梨儿拢了拢衣领,抚了一下额头,无奈道:“小意,你下次能不能走正门?”小意月牙形的眼睛一弯,乐道:“我就不喜欢走正门,走窗户,多特别的。”说着将手中端着的托盘抛向梨儿。 托盘上的茶壶和茶杯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梨儿眸光一亮,并为出手接,反而敏捷地一闪身,躲开。 托盘连着茶壶茶杯在圆桌滑行了一段距离,险险地停在了圆桌边缘,差点就摔落到地,小意见状,小嘴意瘪,抱怨道:“小姐,你怎么不接呢?这可是我为你特意准备取暖的花茶,真是不识好人心。”说着双手撑窗户框,灵活地跳进屋内。 梨儿轻理着裙裾,坐在圆桌旁道:“不是没掉地吗?”说着素手轻推了一下托盘边缘,托盘稳稳地回到桌中。 小意也坐了下,把两个茶杯拿下,放在梨儿和自己面前,提起茶壶,言笑晏晏道:“说,是不是和我师弟去幽会了?” 梨儿一挥衣袖,又是啪的一声,窗户关上了,压低声音道:“你就别试探了,我们是有正事。” 小意提着茶壶,向茶杯里倒水,视线掠过梨儿红润的脸颊,调笑道:“不管,看你红光满面,眉间绽着桃花,你们感情定然进了一大步。” 梨儿避开小意意味深长的目光,微垂下眼帘,看着热气腾腾茶杯里,漂浮的金银花,露出几分甜意道:“嗯。” 小意端起自己的那杯茶,坐下身,闻着四溢的茶香,凑上前,欣喜道:“那好事几时近?” 梨儿两手捧起茶杯,顿觉温暖许多,心情颇好地眨着水眸,狡黠一笑道:“看他表现。”说着轻抿了一口暖热茶水,身心俱暖。 小意吹散茶杯里的热气,笑容烂漫喊了一声弟媳,梨儿放下茶杯,盯着小意的眼睛,思量了片刻,问道:“你和未央怎么成了师姐弟?” 小意笑容不减道:“缘分呗。”梨儿轻抚上额头道:“这算什么答案?”小意翘起二郎腿,又喝了一口茶,顺口道:“我还以为你会问我,你师傅是否在家?” 经小意这一提醒,才想起这件重要的事,啪的一声,梨儿拍桌而起道:“糟了,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小意的手不禁一抖,茶水也随之洒了些,放下茶杯,拍着心口道:“小姐你淡定去哪里了?也不是多大的事。” 梨儿看着小意的眼睛,心存侥幸道:“我师傅没在家吧?”小意笑容灿烂道:“不在。”梨儿心头的石头落地,慢慢坐下身道:“那就好。” 话音刚落,小意又幸灾乐祸地补充道:“才怪。”梨儿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终压住给小意一板砖的冲动,深呼一口气道;“小意,据说这天山的雪能净化心灵,你觉得呢?” 听出了梨儿言语地威胁之意,小意套近乎道:“都要是一家人了,就别这么见外,顺便透过一个消息,自从知道你不见了,少爷就整日呆在房内,足不出户,堪比大家闺秀。” 梨儿眼里泛起波澜,站起身道:“那我去给师傅请安。”说着匆忙往外走。小意坐在原位不动,用手撑着下巴道:“你不用急,远丫头已经通报少爷了。” 刚打开,便看到远衡端着点心,站在门口,眼泪汪汪道:“小姐,你可算回来了。”梨儿眸色微变,看着远衡的眼睛,轻问道:“是你告诉师傅,我不在的?”声音虽轻,但却让人宛如置身于隆冬,生生打了个寒颤。 远衡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道:“小姐,这些都是我的分内事。”梨儿水眸中看不出特别的情绪,扫了一眼远衡端着的点心,问道:“这是师傅让你送来的?” 远衡连连点头,不敢再看小姐的眼睛,刚才真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可怕啊!想着将头埋得更低。 扑面而来的寒风,让梨儿突然清醒了些,既然知道了,现在应该考虑下,怎样给师傅一个交代?想着转身淡淡道:“你进来吧!” 远衡跟在小姐身后,亦步亦趋,暗念道放过我,忽略我…… 小意看着梨儿走回来,弯起嘴角道:“清醒些了吧!要学我,淡定如常……”梨儿轻瞥了小意一眼,微冷,小意识相地收住了自夸的话匣子,但看到战战兢兢的远衡,眼眸微亮,戏谑道:“远丫头,怎么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远衡顿时怒火中烧,垂下的眼眸里冒着团团火焰,这个臭丫头,总爱在别人落难时,火上浇油,真是可恶至极,还乱给自己起外号,自己堂堂七尺男儿竟被冠上了这样一个称号,难以忍受,有机会,一定要教训一下她,可现在不是时候。 打定了主意,远衡便淡定了许多,没看那臭丫头一眼,把点心端上桌,恭敬地对梨儿说道:“不知小姐可还有什么吩咐?” 远衡的声音将梨儿拉回现实,梨儿回过神道:“你刚才说什么?”远衡恭敬地重复一遍刚才的话。梨儿沉默了片刻道:“师傅这段时间心情怎样?” 一提到这个问题,远衡又惆怅了,摇着头,发出怅然地叹息声道:“很低落。”紧接着苦口婆心道:“小姐,等会儿见了少爷,说些软话,重要的是,要劝少爷多吃点饭,你不在的时间,少爷都不怎么用膳,清瘦了许多。” 梨儿听了这话,水眸闪过内疚道:“我知道了,谢谢。”话音刚落,一清冷的声音便在门口响起道:“谢谁阿?” 梨儿身形一滞,抬眸,看向门口,只见师傅清冷的眉目如常,只是脸色不怎么好,原本合身的月白长衫看起大了些,果然清瘦了不少,梨儿心里更是愧疚,早知道提前回来的。雪落清冷的目光落在梨儿身上,奇异地柔和起来。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小意和远衡识趣地轻声退出房,把空间留给两人。 二百一十一、阳光却葬了黑暗 一阵冷风吹得院里的银杏树枝,哗哗作响,也吹起雪落单薄的月白长衫,如墨的青丝被吹得有些凌乱,整个人看起来好似随时有可能乘风而去,梨儿水眸荡开涟漪,站起身,躬身行礼道:“师傅,进来坐,外面凉。” 雪落长睫微颤,敛去眼中的暖意,略颔首。两人先后坐下,气氛有些冷场,梨儿提起茶壶,给雪落倒了一杯茶道:“师傅,喝茶。”雪落接过茶杯,掠过梨儿空空的手腕,漫不经心道:“小莫儿,你手腕上的手链呢?” 梨儿知道师傅指的是那串粉色海贝手链,如实答道:“收起来了。”听了这样的回答,雪落凤目中的光亮一时晦暗不明,凝眸看着梨儿的眼睛,清清冷冷道:“那便扔了。”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清冷到让人发寒。 梨儿如水般清澈的眼眸闪过诧异,夹杂着几缕痛苦,柳眉微拧唤道:“师傅。”雪落看着梨儿,凤目里结了一层薄薄的冷霜,漠然道:“不喜欢的东西,何必留着!” 梨儿张口想要解释什么,雪落不留半分余地,接着说道:“小莫儿,你年纪也不小了,师傅为你定了门亲事,半个月出嫁。”说着拂袖便要离开。 其实刚才看到你的第一眼,我想说的是,小莫儿,我们隐居山林,不问是非,可好?可现在看来……唇角的笑容有些自嘲。 听到定亲,梨儿的脸蓦然苍白了许多,全身止不住的轻颤,素手扣住桌沿,勉强撑起身,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唤出那两字:师傅。两行清泪随之落下。 雪落身形一顿。停下了脚步,却并未转身,淡淡道:“还有何事?” “我有喜欢的人了。”雪落仿佛听到有什么碎裂的声音,可失了血色的薄唇反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说着迈步就要走。 慌忙中,梨儿拉住雪落的衣袖,直接表明自己的心意道:“我不愿嫁。”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而且我们已有了约定。” 雪落慢慢转身,眼眸里流光浅淡,抽回衣袖,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怜惜地擦拭梨儿眼角的泪痕,一如当年。动作温柔地仿佛在呵护珍宝,薄唇里却吐出残酷的事实:你似乎忘了我们的约定,那我便复述一次。跟我走可以,但会有相应的代价,如果这样你也愿意,那就走吧! 刻意遗忘的事实,再次被提起。一切似乎都成了讽刺,梨儿的脸霎时惨白,澄澈的眼眸中弥漫起化不开的浓雾,那只撑着身体的手再无力气,瘫坐下去。 如果痛苦,能让我刻在你心里。那我陪你痛苦,若蔓藤相依相缠绕。看着失魂落魄的梨儿,雪落淡粉的唇却浮起一抹微笑。稍纵即逝,但竟是如此纯粹,不染纤尘,如果不爱我,那便恨我吧! 俯下身。如墨的青丝散落开来,映着那张精致的面容宛如妖仙。雪落伸手微抬起让自己眷恋的容颜,勾起薄唇道:“现在是实现你价值的时候,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我不乖的徒儿。” 眼泪止不住往下掉,梨儿眼前一片模糊,却还是定定望着自己的师傅,仿佛整个世界都塌落了,痛苦从喉咙里挤出两字道:为何? 雪落眼里仿若下了一场无边的皓雪,继续残忍道:“这本就是一个游戏,我可以把你捧在天上,当然也可松手,你好自为之,别再负了我的期望。”说着松了手,转身,绝情地留下背影,一袭白衣消失在寒风中。 梨儿蜷缩着身子,抱着双肩,直发抖,双眼无神地反复喃昵道: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只是噩梦。说着抓着桌角,想要站起身,可身体的力气像被抽干了一般,难以站稳,抬起手捶打着腿道:“你怎么这么没用?” 猛抬眸望向门外,早已不见那一抹白衣,倒在冰冷的地上,用手爬着向前走,一遍遍唤道:“师傅,师傅……”眼泪直流。 手脚都磨破了些,血渍沿着身体移动方向,滴落,可梨儿感觉不到疼痛,冷的有些麻木,也或许是心上的疼远远超过了身体上的疼痛。 使尽全身力气,梨儿爬到了门沿外,院里看似暖和的阳光,实则毫无温度,半勾起粉唇,身体一动,滚落下台阶。 仰起脸,向着阳光的方向,合上眼眸,似乎有暖意,脸上荡开刺骨的灼烧感,鼻尖很快充溢着浓烈的血腥味,脸上似有皮肉在往下掉落,意识在一点点模糊,但唇角的弧度依旧是向上翘起的。 门窗上贴着红色剪纸,双囍,少女一袭黄衫,端着冒热气的汤药,推开门,正对着铺着绯色丝质的圆桌,桌中央放着一个瓷白的花瓶,上插有几支带露的腊梅,旁边是一面梳妆铜镜,梳妆台上摆放着一个银辉色精致的梳妆盒,红色垂帘横挂在梁柱上,里面是一张挂着红色床帐的大床。 少女放下碗,熟练地挂起床帐,看着床上睡着的人儿,鼻子不禁有些酸,弯下身轻声唤道:“小姐,小姐。” 床上的人儿如蝶翼的睫毛微颤,睁开如水般清澈的眼眸,轻言细语道:“小意你哭什么?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小意胡乱摸着眼泪道:“是刚才沙子进了眼。”说着转身端起汤药,坐在床榻边,看着梨儿的眼睛,问道:“还疼吗?” 梨儿轻摇头道:“不疼了。”小意舀起一匙汤药,轻吹了一下,递到梨儿唇边,梨儿眼里尽是感激,轻启粉唇喝药。 这一大碗药,一匙一匙的喂,也要花些功夫。喂完药,小意额头上沁了些汗渍,抬手随便擦了下问道:“小姐,可还有什么想吃的东西?” 梨儿眼里晃过几缕小意读不懂的情绪,轻声道:“没了,谢谢。” 气氛莫名有些冷落,小意月牙形的眼眸笼上淡淡的烟波,伸手轻理着梨儿额前的青丝道:“小姐,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和我说说,别憋在心里,那样会闷坏的。” 梨儿微敛纤长的睫毛,也敛去眼底的波澜,声音飘渺道;“就像梦一般,如果有一天,我会伤害到未央,你还希望我嫁给他吗?” 小意眼底尽是诧异,不解道:“你这话是何意?”梨儿轻合上眼眸道:“我有预感,但我却不得不嫁他。” 听了这话,小意心头咯噔一声,手一松,碗直朝地上摔去,幸亏小意眼疾手快,腰肢半弯,手一勾,又将碗接回手里,惊魂未定道:“好险。”说着拍着心口站起身,看着梨儿,嘟嚷道:“你怎么不高兴嫁与我师弟?你们不是两厢情悦了吗?还尽说些胡话,要是你敢伤害我师弟,我第一个饶不过你。” 梨儿紧合着眼眸,不再说话。小意见梨儿不愿再多说什么,心里又不乐意了,把碗放到桌上,叉腰瞪目,一副要与人干架的姿势道:“莫清梨,你别给我要死不活的,告诉你,你承受的痛苦算什么,我师弟受了多少委屈,你又了解多少?” 梨儿睁开眼眸,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对于未央的了解,仅限于他的性格,而对于他的家庭,他的朋友,他的生活,皆所知甚少。 小意见梨儿哑口无言,将自己所知道的,声情并茂地抖了个遍。 梨儿在脑海里整理了一下小意说的话,原来那个陪伴自己迎岁末的是未央,那个让自己不要种相思草的也是他……点点滴滴的回忆,原来他一直都在,只是自己不知晓。 就再小意以为梨儿不再会说话时,梨儿却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道:“你也喜欢未央?” 小意讪讪地摸了一下鼻子,表情有些不自然道:“谁说的,他只是我可爱的师弟,我维护他,是因为我们也算从小一起长大,我是他半个姐姐,虽然他只在有求于我的时候叫我,但他有好吃的都会想到我,他有心事也会给我说,虽说后来,我越来越看不透他,但我知道他很在乎你,在乎的……”停顿了一下语气有些酸道:“我承认我有些嫉妒,但我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强,看着我师弟幸福,我也会很开心的。” 梨儿想说话,安慰一下小意,但知她的性格,到嘴边的话还是未说出来,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着与坚持,而我们所能做的只是去尊重他人。 小意眼眶微红,弯起月牙形的眼睛道:“你应该偷笑,很少见我这么大度的情敌吧!不过还有比我更大度的,默颜还为你准备了成亲时的礼物。” 一听到默颜两字,梨儿眼眶就有些湿润,他默默付出,不计得失,还因自己而失了性命,每次一想到,心里就隐隐作痛,如果可以真希望能以命换命…… 小意见梨儿眼中似有泪光,知她定又伤心了,赶忙转移话题道:“不过你师傅这么大度让你和我师弟成亲,我总觉哪里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梨儿突然紧闭上双眸,艰难吐出那句话道:这是个游戏。 二百一十二、镜中无颜 这时,门外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但听着却让人莫名烦躁,小意眉心一皱,眼眸中闪过不悦之色,揉眉道:“麻烦精又来了,小姐,怎么办?”梨儿平复下情绪,睁开眼眸,淡淡道:“给她开门。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看着梨儿恢复了常态,小意盯着梨儿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丝毫不理会门外的敲门声道:“小姐,我发现你时而脆弱,时而坚强,真是不可思议,这情绪是怎么转换的?” “脆弱又怎样?坚强又怎样?这些又不是给别人看的,去开门。”梨儿的声音里蒙上一层微凉的薄雾。 小意嘟着嘴道:“可我不想看到她那副清高的模样,看着就令人生厌。” “其实她本性不坏。” 小意摇晃着脑袋,端起空碗道:“你还不相信我的判断,早晚会吃亏,我这就去开门,等会儿被欺负了,可不许哭鼻子。” 梨儿好笑地勾了勾嘴角,却因扯到伤口,而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小意听到声音,停下脚步,侧头叮嘱道:“情绪不要有波动,脸部也不要有什么表情,免得拉扯到伤口。” 梨儿轻声道:“嗯。”小意这才慢悠悠地去开门,嘴里还小声嘀咕道:黄鼠狼给鸡拜年。 打开门,只见一个容貌秀丽的女子,端着一碗燕窝粥站在门口,面上透着一股清高神色,一袭黑色纱质长裙衬得整个人冷中带艳,这哪里像婢女,分明是女主人打扮,真不知道少爷是怎么想的,竟然派她来伺候小姐,不对,确切说应该是监视。 见小意挡住门口。也不说话,探究地看着自己,脸上的表情也是变幻莫测,蝶儿没心情理会这样一个维护梨儿的丫头,语气平淡道:“能让一下吗?” 小意从秀鼻中轻哼了一声,不再看蝶儿,端着空碗移步,侧身站在门旁,蝶儿也不想和这丫头纠缠,轻抬莲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端着燕窝粥往屋内走去。 每移一步,心里的激动就增了几分,也夹杂几分难言的喜悦。这一切都真实起来,等了好久,终还是让自己等到了时机,多少个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夜晚,多少个将泪往肚子里咽的日子……这都将成为过去。小姐,现在你可还悲悯我?哈哈…… 小意在门外徘徊了片刻,向望了屋内一眼,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我还是出去呼吸下新鲜口气,女人心海底针。她还真沉得住气,想着顺手带上门,迈步往外走。 听到关门声。蝶儿的脸上慢慢扬起胜利者的笑容,高傲地朝里屋走,带着难掩的愉悦道:“小姐,我还是回来了。” 梨儿躺在床上,用手半撑起身。目光投向蝶儿轻声唤道:“蝶儿姐姐。” 一听到这样的称呼,蝶儿敛去眼里的笑意。看着脸上缠着白布,只露出眼睛和粉唇的人儿,陡然拔高声音,逼近道:“别这样叫我,我受不起,忘记我走时,给你说过的话吗?”停顿了一下讽刺道:“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还有心情悲悯她人吗?” 梨儿眼眸微滞,垂下眼帘道:“你何苦与我为难?我自认为没有伤害过你。”蝶儿放下燕窝粥,也不掩饰,声音有些尖锐道:“你知道我这几年在哪里?你知道我怎么度过的?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本来应该是你做的事,我却做了替身。” 梨儿微抬眸,对上那张因恨意而有些扭曲的脸,眼里有些迷茫道:“你是何意?” “何意?我在青楼卖笑,你却在府里养尊处优当大小姐,我在浊世摸爬滚打,你却在闺房不染纤尘,你期望我能怎样?”说这番话时,蝶儿眼里只有恨。 “对不起。”梨儿的声音几乎细若无声。蝶儿眉眼间染上一抹得意,勾起唇角道:“不过风水轮流转,现在你还是像我一样,终成了棋子,这场游戏,我也满期待的。”说着端起桌上的燕窝粥道:“这是少爷让我特地为小姐你准备的燕窝粥,冷了就不好喝了,得趁热喝。” 梨儿扫了一眼冒着热气的燕窝粥,淡淡粥香,但空气中似乎还飘有别的气味,细细一闻,眼眸微凝,这粥里面分明加了两味药。 看着梨儿神色的变化,蝶儿心情颇为良好,软言细语道:“可要我喂你?这里面确实加了料,不过少爷说小姐应该不会拒绝。” 心到麻木,便不会感到钝痛,梨儿接过燕窝粥,淡淡道:“替我谢过师傅。”说着拿起瓷勺轻舀起,大口大口咽下去,不顾其温度,也不顾脸颊扯裂的疼痛感,机械地重复着吞咽。 蝶儿看着这样的梨儿,心里倒了生了几分不忍,出言道:“你慢点吃,小心烫。”梨儿置若罔闻,只想把眼前的粥吃完,或许这样心里会好受些。 很快一碗粥,见了底,梨儿把空碗递给蝶儿,脸上的白布隐隐约约透着血渍,木然道:“你可以走了。” 蝶儿不觉朝后退了两步道:“你就这么不管不顾?”梨儿不再看蝶儿,随手一丢,空碗稳稳落在桌上,没有发出一声响,掀开被褥,动作缓慢地披上外套,再下驱逐令道:“你可以走了。” 蝶儿再看了梨儿一眼,有些狼狈地拿着空碗离开。 看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梨儿眼底没有一丝情绪,空澈,无波。 弯身穿上绣鞋,如瀑的青丝流泻肩头,缓缓站起身,走向梳妆台,一步一步,脚步沉重地难以抬起,口里除了烫的感觉,别无它感,不甜不涩。 师傅,其实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拒绝,养育之恩,无以为报,就算搭上这条性命,也无碍,可为何要收回我的一些东西,没有了味觉,没有了嗅觉,我怎么救人治病?我怎么面对自己呆在地下室的年华? 坐在梳头台前,梨儿伸手素手拿起桃木梳。从头梳到发尾,动作迟缓,眼底渐渐浮现空漠,手一松,桃木梳落地,掉在地上,发出钝响, 没看掉地的木梳,梨儿微抬眸,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白布渗着点点血迹,眼眸中只剩暮凉,淡若秋雨。 伸手抚上铜镜。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镜中的可是自己?定定看了一会儿,抬起手伸到脑后,一层层解开白布,眼里泛起涟漪。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恍如梦境。也许完全去了血肉,露出白骨,要好看些,这样缺一块,少一片,倒有些吓人。出去吓到了人,怎么办? 未央可会嫌弃这样的自己?师傅可会满意这样的自己? 啪的一声,铜镜碎成了片状。散落在梳妆台上,梨儿淡扫了一眼腥红的手背,收回手。 这时,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梨儿身形微顿。坐下身,抬起手重新一圈圈缠上白布道:“进来。” 小白推开门。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副画面,小姐周围都散落着血滴,刺目的让人惊心,可她只是从容地包扎着脸上的伤口,对着一面碎裂的铜镜。 梨儿手一顿,半偏转头,看向冲进来的人,眼里似乎带着震惊,还有心痛,淡淡道:“小白,我还以为你不再见我,怎么又出现了?” 小白垂下眼眸,噗通一声半跪在地,低声道:对不起,对不起……一遍又一遍。 梨儿转回头,素手灵气一拉,系上蝴蝶结平静道:“这些都与你无关,不用感到抱歉。”说着起身不急不慢朝圆桌走去道:“可以帮我叫一下小意吗?” 小白一动不动,眼眶通红,看着梨儿的背影,哽咽道:“我为自己表达歉意,也为我妹妹。” 梨儿坐在圆桌旁的木凳,素手放在桌上,眼眸里无波无澜,轻描淡写道:“如果你指的是蝶儿,那就不用了,你们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你们的。” 小白剑眉聚得更拢,眼里先是闪过一丝诧异,然后释然,跪得更直道:“要打要罚,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梨儿的眸光无声掠过小白紧拧的眉峰,纤指轻叩圆桌,沉默了半响,开口道:“可以帮我带封信给我姐姐吗?” 小白头磕在地上坚定道:“可以。”梨儿眼里似有欣慰,轻扯了一下嘴角道:“谢谢。” 瞬息,移身到小白面前,扶起小白道:“你根本不必愧疚,所有一切,只能是说是宿命。”小白不敢看那样一双清澈的眼眸,也不忍再看那一张包着白布的脸,声音有些颤抖道:“如果可以,我愿意把自己脸,移皮给小姐。” 梨儿指尖微颤,收回手,浅浅一叹道:“拿你的脸又有何用?人皮面具我自己会做。”说着从衣袖中拿出一封折叠好的信递给小白。 小白接过信封,拱手道:“我一定会把青儿带回来的。”说罢,转身就要离开,但感觉衣袖一紧,转头看着梨儿道:“小姐,可还有何吩咐?” 梨儿松了手,云淡风轻道:“你只需把信亲手交到姐姐手里,至于要不要回来,尊重她的意愿,如果可以,我希望她还是能自由,别为我牵挂。”小白微颔首,飞快离开。 看着小白远去的背影,梨儿慢慢关上房门,拿出另一封信,点上烛火,放在摇摇晃晃的火蕊上,见火燃大,随手丢进暖炉中。 片刻,青烟袅袅,升上房梁,啪的一声窗户开了,小意探进头道:“小姐,你找我有何事?”梨儿坐靠着床头,隔着一帘红帐,轻声道:“我需要做人皮面具的材料……” 话还未说话,伴随啪一声响动,再飘进来一声:知道了。人便走远了。 梨儿轻合眼眸,软软地靠在床榻上,思绪纷繁,不管如何,该面的还是要面对,先把该做的事做了。 二百一十三、绯色嫁衣 天高云浅,碧空如洗,宛如一面清透的明镜,澄澈,明晰,纤尘不染,金色的阳光从天际铺泻而下,为清寒的冬日镀上一层层暖意,也为院中的大红囍字染上淡淡金色的光晕,更添了几分喜庆。 原本清冷的院子似乎第一次热闹起来,人来人往,恭贺声不断,喜庆的锣鼓声也不绝于耳,到处一片喜洋洋的气氛,远衡看着这些光鲜亮丽的结彩,但脸上怎么也挤不出半点笑容,少爷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把小姐推给别人,真是越来越不懂少爷了! 不由抱住身旁的银杏树,身子一偏,头靠着树干,目光一直盯着那贴有囍字紧闭的窗户,惆怅地发出第二百零七次叹息。 突然,一声清亮的笑声在头顶上响起,远衡连退两步,警惕地抬眸看去,一张平淡无奇的脸映入眼帘,分明是男子的脸,却身着一袭浅色百褶红裙,层层叠叠,细纱繁复,透着一种难言的美丽,难道遇变态了?这是远衡脑海里的第一个反应,但看到那人眼里带着笑意,嘴角微翘,似有戏谑。 远衡拍了一下脑袋,翻了个白眼道:“臭丫头,又不是你出嫁,你打扮这么漂亮干嘛?还有那张人皮面具怎么那么逼真?吓我一跳。” 小意扯下人皮面具,月牙形的眼眸一弯,带起两个浅浅的酒窝道:“你管我,我是来替少爷监督那些无所事事,吃白饭的小厮。” 远衡又如打焉了的茄子,苦着脸道:“我不想与你说,让自己再惆怅会儿。”说着另找了一棵银杏树,无精打采地倚靠着。 小意本想逗一下远衡,排解五味错杂的心情,可现在看来。不仅没达到目的,自己的心情也有些低落,凝眸细看了一会儿手里的人皮面具,不禁幽幽地轻叹了一声。 远衡听到浅叹,把视线移向斜上方的树枝,只见小意看着手里的人皮面具,眼眸里流露出复杂的情绪,峨眉笼上一层淡如烟的落寞。 “你也惆怅?”远衡犹犹豫豫地问了出来。 小意把人皮面具收好,看向远衡,唇角抿起一条温暖的线条道:“远丫头。你以为我是你,我阮小意就不知惆怅怎么写?我还有正事,你慢慢惆怅。等一会儿,看少爷不收拾你。”说着轻巧一跃,翩然落地。 不知是因为阳光过于明媚,还是少女的红裙在半空绽放,若纤丽的芍药。远衡竟有些晃神,等回过神,少女已走远,只是那背影带着浅浅的落寞,仿佛风一吹,便会消散。 远衡再回顾少女刚才凝眸看着人皮面具的神情。心里生出了几分莫名的怜惜,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涩,眼眸里的飞快闪过抓不住的情绪。再望了一眼新房窗上的囍字,转身朝院外走去。 西苑,流水绕亭,清波随轻缓的晨风荡开一圈圈涟漪,不时有几瓣初梅被风吹落水中。醉了东风,一袭雪白的长衫。映着吐露着清香的梅蕊,风姿宜人,清淡如画。 刘喜娘被一婢女带到清风亭,便见到这幅赏心悦目的画面,还差点入了神,幸亏婢女适时开口道:“刘喜娘,到了,少爷在前面。” 刘喜娘回过神,弯起嘴角掩饰自己的失神道:“好的,有劳你了。”婢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刘喜娘察言观色了这么多年,知道这婢女有话想对自己说,但又有所顾虑,和善道:“丫头你想说话,便说,都是为人做事的。” 婢女迟疑了一下开口道:“等会儿,喜娘你见了少爷,别一直盯着少爷看,也莫多说话。”刘喜娘听了这话,有些不乐意了,自己好歹也做了这么多年喜娘,这么小的事,还需你一个小丫头提点,但面上还是保持笑容道:“多谢。”说着不急不慢朝前走去。 扫到桌上的摆叠放的嫁衣,刘喜娘眼中闪过惊艳,那嫁衣绝对是自己见过最精细,最美的嫁衣,龙凤图案,栩栩如生,花纹繁复,隐透华丽,而那凤冠上的珍珠与玉石更是精致到极致,莹莹色泽,勾人魂魄,这样一身嫁衣得花费多少心血才能做出啊! 刘喜娘敛去眼中的激动,平复心情,微微福身向白衣男子行礼道:“雪公子,刘氏来了,不知少爷有何吩咐?” 清寒的冷风阵阵拂过,吹落瓣瓣初梅,红梅飘落白衣,勾勒出一幅纯美的画面,白衣公子并未转身,只是用修长如玉的手指轻拂开妍丽的梅花,清冷道:“这套嫁衣定要让她穿上,顺便带一句话给她,莫要动情。” 刘喜娘有些不解了,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但自己做喜娘的,也不好问那么多,只需依言行事便好,想着再行礼道:“那刘氏告退了。” 走上前端起那套嫁衣,刘喜娘看着雪公子的背影,蓦然想到那小丫头的话,心底更添了几分好奇,偷偷瞥了一眼,便愣在了那里。 光是侧脸已让刘喜娘惊为天人,看来传闻果然不假,真恍如谪仙,生了这副相貌,难怪那小丫头要提点自己,想着收敛了心神,端着那套嫁衣慢步离开。 走了几步,身后又传来那清冷的声音:如果她不喜欢,也莫要勉强她。 刘喜娘恭敬地转身,应声点头,却不敢再看那样一个若谪仙的男子,怕自己失了态。 看着刘氏拿着嫁衣走后,雪落如画的眉目染上一层淡淡的寂寥,凤眸中划过几缕迷茫,这样做究竟是在复仇?还是…… 刘喜娘有些混沌地跟着那婢女走,在她的带领下,走到中庭院的新房,婢女提醒道:“喜娘,到了,小姐就在里面,不过小姐的性子和少爷有些像……” 刘喜娘这才回过神,抬眸看着紧闭的新房道:“多谢提点。”那婢女转身离开。 刘喜娘腾出一只手,轻重得当地敲房门,等一会儿,都不见有人来开门,刘喜娘有些迷茫了,这新娘可在房内? 就在这时,伴随吱呀一声,门开了,刘喜娘却呆在了房门口,那容颜让阅人无数的刘喜娘也为之惊艳,峨眉似画,一双眼眸如清澈见底的湖水,粉唇还沾着水润流光,漂亮的不真实,气质空灵,只是肤色有些苍白,在阳光的照耀似要透明,香消玉殒。 梨儿眸光不着痕迹的掠过喜娘手里端着的嫁衣,淡淡道:“我不想要这衣服。”空中似飘散丝缕烈酒香,刘喜娘更是一惊,这新娘子完全没有要嫁人的概念,还说出如此令人匪夷所思的话,不穿嫁衣,难道她不愿嫁? 梨儿没再看刘喜娘,转身回房。刘喜娘现在心情百般滋味,这府里的人一个个虽如画,可这性子也太过怪异,想着也跟着进门,轻打量一下整间闺房,整间屋喜庆中透着雅致,布置可谓用心,铺着绯色丝质的圆桌,桌中央放着一个瓷白的花瓶,上插有几支带露的腊梅,斜倒在酒壶,旁边是一面梳妆铜镜,梳妆台上摆放着一个银辉色精致的梳妆盒,红色垂帘横挂在梁柱上,里面是一张挂着红色床帐的大床。 梨儿缓步走到圆桌前,拿起酒壶,便要倒酒,刘喜娘忙劝道:“姑娘,别喝了,酒喝多了伤身,我还要给你梳妆打扮。”说着把嫁衣放下。 突然,啪的一声,窗户被小石子弹开,刘喜娘吓了一跳,摸着心口,朝窗户看去,只见一个娇俏可爱的少女探进身,笑容灿烂道:“小姐,礼物来也。” 梨儿如水的眼眸荡开清波道:“可是默颜?”对于这种省略的话语,刘喜娘听的云里雾里,但小意自然是听懂了,眼眸一弯道:“正是。”说着手撑着窗户框,灵活地翻了进房,也不顾房里是否有外人? 刘喜娘眉毛微皱,这雪府好歹也是大户人家,怎这丫头这么没规没矩?也不怕人耻笑。 而梨儿倒没理会那么多,盯着小意身后的包袱,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各种情绪纷纷掠过心头。 小意这才注意到房里多了一个人,看打扮,必定是喜娘了,再看她有了微恙的面容,撇了撇嘴道:“原来这里还有人阿。” 这话一出,刘喜娘倒尴尬了几分,忙敛去情绪,牵起笑容道:“我是来帮准新娘整理妆容的。” 梨儿心思一门扑在包袱与回忆上,没注意两人的交锋,小意见这喜娘也满识趣的,也不再出言刁难她,几步上前,拿下身后的包袱道:“小姐,你猜猜里面是什么?”话一出口,这才看到桌上已有了嫁衣,想来这是少爷为小姐准备的,不过…… 梨儿看着鼓鼓的包袱,脑海里掠过无数东西,最后却定格在一件物品,轻声问道:“可是嫁衣?”声音莫名有些颤抖。 小意眉眼晶亮,嘴角向上翘道:“小姐,真聪明,这可是凤朝最美丽的嫁衣。”刘喜娘不以为然,这丫头尽说些大话,我刚才拿的嫁衣已是集美与华丽为一体的,未必你还能拿出更好的? 梨儿眼中似有水光,清灵的声音又有了几分波动道:“嗯,它是最美的。” 刘喜娘此时没了语言,还没看到嫁衣,你们俩就…… 小意慢慢解开包袱,指尖轻颤,梨儿微敛长睫,看似波澜不惊,心里实在不知荡开多少层涟漪,刘喜娘轻瞥着。 一件绯色的嫁衣呈现在眼前,轻纱薄如蝉翼,梨花胜雪,上面的刺绣,一针一线都能看出这做衣服人的用心,千万针线,第一次看到美得让人想要掉泪的嫁衣。 二百一十四、逝去流年随风 梨儿伸出纤纤柔荑,如视珍宝地拿起嫁衣,指尖轻抚上绯色嫁衣上那一瓣瓣精美绝伦的梨花,清澈如水的眼眸氤氲上一层雾气,化作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清丽的脸庞。 脑海里浮现的画面全是默颜与梦一的音容笑貌,那朵自恋的水仙花,那看似需要人保护的少年,其实以他的方式,守护自己好久,这样付出的,让人心疼,如果能重来,宁愿没遇到过,这样你是否就不用失了性命,抱着孤单入睡,遇到属于你自己的幸福…… 刘喜娘见新娘无声地流泪,心不觉也有些酸,侧过头去,不忍再看。 小意的眼泪也早已盈满泪水,但却努力扬起嘴角,握住梨儿的手安慰道:“梦……默颜说他是幸福的,所以我们不用再哭泣。”停顿一下用调侃的语气说道:“新娘子现在就把眼泪哭干了,等一会儿,哭轿,难道要我给你准备清水?” 掌心的温度从紧握的双手,传递开来,蔓延到四肢,梨儿看着小意眼里的暖意与善意,哽咽道:“嗯,不哭。” 小意从袖中拿出锦帕,替梨儿擦着眼泪道:“新娘哭多了,就不漂亮了,那可白费默颜精心制作这么美丽的嫁衣。” 梨儿接过锦帕,看着同样哭花脸的小意,半勾起唇角提醒道:“你的妆花了。”小意眨了眨眼睛,反应了一下,又从袖中拿出一张锦帕,胡乱抹脸道:“没事,我就瞎画了一下,现在你先把嫁衣换上吧!” 刘喜娘听了这话,忙转过身道:“可雪少爷早……”看着那丫头要吃人的眼神和新娘抵触的眸光,刘喜娘很明智地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再转念想到少爷也吩咐自己。不要勉强,想着改口道:“嫁衣的穿法有些繁琐,我也来帮忙。” 半个时辰后,刘喜娘上下打量着穿好嫁衣的新娘,赞不绝口道:“新娘人水灵,再穿上这嫁衣,简直就像天仙……” 小意瞪了刘喜娘一眼,这还需你说,刚才你不是还有些不屑,不相信我的话。想着从鼻中哼了一声,挡住刘喜娘的视线,看着梨儿。弯起嘴角,翘起大拇指道:“天下无双。” 听到这样的夸赞,梨儿浅浅一笑,宛如深蓝的天幕上空,偶尔吹过的海风。纯净的让人心疼,这样浅淡的笑容,却包覆了太多情感…… 缓慢移步到梳妆台前,梨儿定定看着铜镜中的嫁衣,轻声道:“很美。” 刘喜娘连连点头,绕过小意。笑容满面道:“小姐,我来为你梳妆,这样会更美。”梨儿慢慢将视线移向说话之人。眼里没有一丝情绪,空漠的让人惧怕,刘喜娘忙低下头,琢磨自己哪里说错了? 小意注意到梨儿眼眸的变化,忙说道:“小姐。可默颜未给你准备凤冠,这可如何是好?” 听到默颜两字。梨儿眼眸渐清明,缓过神问道:“小意,你刚才说什么?”小意上前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梨儿柳眉轻蹙,似有思忖之色道:“谁说一定需要凤冠?”刘喜娘想开口说话,但回想起这新娘刚才的眼神,心里又是一阵胆寒,算了,还是先看那丫头能想出什么主意。 小意摇晃着脑袋道:“也不一定。”停顿了片刻,眼眸蓦然一亮道:“要不只用朱钗将头发绾起?” 梨儿想了一下,点头道:“可以。”说着打开梳妆台的暗柜,小心翼翼从中拿出一个木匣子,刘喜娘的视线扫过梳妆台上那精致的银制梳妆盒,再看看那平淡无奇的木匣子,顿生了不解,这新娘子好生奇怪,放着价值不菲的饰品不用,非要木匣子当宝贝,这其中又是何故?难道那里面装了更贵重的物品?想着满怀期待地看着木匣子。(.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可当木匣子,一打开,刘喜娘失了兴趣,里面放着都是些小物品,也没什么值钱的饰品,就那朵桃花娇艳无比。小意也是伸长了脖子,目光掠过木匣里的物品,心里大概也有了数,应该都是少爷送给小姐的生辰礼物。 梨儿没在意两人的反应,只是专注小心地在里面翻找着东西,掀开层层绸缎,一支晶莹剔透的玉簪,映入眼帘。梨儿水眸中荡开柔波,素手细细抚上玉簪上那朵莹透的梨花,粉唇略弯。 小意看着梨儿眉间绽放的柔情,又向木匣看去,竟然有一支漂亮的玉簪,应该也是少爷送的,但现在少爷和小姐关系有些僵,小姐不愿穿少爷送的嫁衣,又怎么会特地找出少爷送的玉簪来绾青丝?那这玉簪到底是谁送的? 梨儿动作轻柔地将玉簪拿在手里道:“就用这个。”刘喜娘一看到那玉簪,眼睛便亮了,看色泽和莹透,定是非凡品,想来这新娘倒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 “这玉簪是谁送的呢?”小意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自己的疑问。 梨儿看着手里的玉簪,眼眸里浮现茫然之色,这玉簪是谁送的呢?耳畔似乎回响起如泉水般清透的声音;玉簪陪美人。视线不禁有些模糊。 刘喜娘有些汗颜了,这新娘莫非是水做的?怎么这么多眼泪?明明是喜庆的日子,弄得像是参加葬礼一般。 小意自把刘喜娘的脸色收于眼底,有些不悦,送了刘喜娘两记飞刀眼,转向梨儿宽慰道:“小姐,莫伤心,大喜的日子,哭多了,不吉利。” 梨儿伸手擦拭着冰冷的眼泪,有些迷茫,我怎么又哭了? 收到小意警告的眼神,刘喜娘对自己今天的表现也有些不满意,何时自己变得这么喜形于色? 这时,门外响起催促声,说迎亲的队伍要来了。刘喜娘收敛了心神,恭敬上前道:“小姐,时辰差不多,我们快些梳妆。” 梨儿眼底一片澄澈,看着手里的玉簪,轻点头。刘喜娘终于松了口气,手指灵巧地在梨儿如瀑的青丝上拨弄。小意见时间差不多,打声招呼,朝屋外走去。 小意走后,气氛顿冷了下来,刘喜娘想随意与新娘说些话,但看着她沉静如水的模样,便也不好打扰。 刘喜娘给梨儿绾好青丝,插上玉簪,眼里流露的全是满意之色,顺手拿起胭脂盒,指尖蘸一点,拂上梨儿的脸颊,但指尖触到梨儿的脸,冰凉的触感,让刘喜娘一惊,这新娘的皮肤怎么会冷? 梨儿感觉到脸上涂抹胭脂的手指一滞,微抬眸,正对上那双惊中带些恐惧的眼眸,轻声询问道:“害怕?” 刘喜娘强压下心里的各种情绪,继续给梨儿上妆道:“怎么会?你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可手还是有些抖。梨儿轻敛如蝶的长睫,没再说话。 给新娘上好妆,刘喜娘没有勇气再看新娘一眼,此这大户人家实在诡异,还是老老实实做事的好。 梨儿看着铜镜中自己,略勾粉唇,这人皮面具做的真不错,应该说是材质精细…… 突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看来又有人来催了,刘喜娘给梨儿盖上红盖头,应声道:“来了。”说着朝门口走去。 门一开,一男一女站在门前,两人皆带着难掩的倦意,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不过这相貌倒是男俊女俏,看着极为顺眼,不过看起来不像迎亲的人。 来人正是青儿和小白,两人连续赶路,一路奔波,就是为赶上这场婚宴,幸好赶上了。青儿看着眼前穿着红艳的喜娘,声音沙哑道:“我要见我妹妹。” 刘喜娘转身正想喊新娘,猝然发现新娘子已经站在自己身旁,如水的眼眸透着难言的激动,心不禁砰砰直跳,这是人吗?两步并作一步夺门而出,太吓人,这新娘果然是…… 青儿看着换上嫁衣的梨儿,一扫倦意,容光焕发,扬起嘴角道:“我们家小滑头长大了。”声音还是有些嘶哑。 梨儿一把抱住青儿,眼含雾气,在青儿耳旁哽咽地唤道:“姐姐。”还想说话,但噎在喉咙里,难以再多说一字。青儿伸手回抱住梨儿,手轻拍着梨儿的背道:“我不是回来了,别哭,妆花了,可就丑了。” 小白默默站在旁边,仿佛是一棵静止的树,这样的小姐才是自己所熟悉的,多好,这身嫁衣很美,正如你的人,但这是不是预示着,我将完全退离你的生活?终是旁观者…… 锣鼓声更响亮,一排迎亲的人进院,小白背着梨儿走出院子,心中百般滋味。梨儿抱住小白的脖子,心里还是划过几缕喜悦,小白作为自己的兄长把自己背上轿,感觉自己好像又多了个哥哥,你们都…… 突然,小白感觉背上的人儿身体一僵,之后全身被止不住的轻颤,心里一紧,传音道:小姐,别伤心,没事了,我们都在你身旁,你伤心,你姐姐也要跟着你伤心了。 梨儿听了这话,渐渐平复下汹涌澎湃的伤心,自己应该坚强的,姐姐不是回来了吗? 上了花轿,梨儿一直抱着木匣子,指甲几乎都要扣进去肉里去,听着喧天的锣鼓,早已不知自己是何情绪? 物是人非,那句不嫁,偏要赖着你们,被凉风吹散,散落天涯,想要握紧的,终还是滑落于指尖,宛如暮秋滑落于天际的雨丝,寂寥,苍凉...... 二百一十五、芙蓉帐暖 大红纱灯开道,长长的送亲队伍,一眼难以望到尽头,入目尽是喜庆的红色,耳畔全是欢喜的唢呐吹打声,小意跟在八抬大轿后,目光却不时向前方那骑在马背那抹风华绝代的背影飘去,月牙形的眼眸里划开些许涟漪,轻轻弯起嘴角,却牵起丝缕落寞。 那天,天朗风清,我在悬崖边打坐,没有食物,没有水,怪老头师傅说这样可以考验意志力,他不满意我的资质,而我亦想证明自己,一坐便是三天三夜,手脚已然麻木,嘴唇干裂,就在我思绪混沌时,身旁响起一若碎珠溅玉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倾刻,意识仿佛又回到我脑海,我想这悬崖绝壁怎么会有小孩?而且声音这么悦耳,仿如叮咚的泉水。我慢慢转动已酸痛到麻木的脖子,侧眸一看,顿时便愣住了,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小孩,水汪汪的眼睛,仿佛会说话,精致的小鼻子,薄薄的红唇微翘。 你见我没说话,又小心翼翼问道:“你不会说话吗?”水汪汪的眼眸写满了同情。 我不禁弯了弯嘴角道:“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跑到了这里?” 这句话一出,我便看到你的脸色变了,板起小脸,一本正经道:“我不是女的,我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说着把小身板挺得更直。 那天其实你绯色的小衣服有些被磨破了,你的小脸也有些花,光洁的额头上沁满汗珠,看起来应该是狼狈的,但不知是不是我有些饿晕了,只觉得你如此完美,不似凡人。 后来才知道,那天师傅其实也在考验你。让你一个人爬上几入云霄的摩山,就这样你凭借自己的坚韧,成功爬上山顶绝壁,也自然成了我的师弟。 我没有亲人,记忆之中,一直过着饱一顿饿一顿的生活,直到遇到了怪老头师傅,这样的生活才算到了尽头。(.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可这样一个怪老头,在知晓我实在是武学的木疙瘩后,一直对我不理不睬。可我跟着他至少不会饿死,所以我选择继续厚着脸皮,跟着他。即使被当隐形人,即使被嫌弃。 大概是天生乐观,亦或是害怕孤寂,我便自娱自乐,自己跟自己说话。自己给自己唱歌,自己一个人数星星……可心里终归是少些什么,缺乏温情,缺乏温暖,渴望朋友。 而你的出现,就像在一片黯淡蓝黑的天幕中。多了一颗璀璨的星星,照亮了我的黑夜,也温暖了我的心。 有些时候。人心就是这么不足,有了温暖,有了阳光,便会祈求更多,但在你开口请求我到雪府帮你守着她的那一刻。我才突然意识到,原来那个会乖巧叫我师姐的小孩。长大了,也意识到你终会伴在另一人身旁。 这样的事实,让我恐惧,也让我抵触,但我始终是不愿拒绝你的任何一个请求,不忍看到你眼里会有失望。 所以我来到雪府,见到那个住在你心底的少女,她很好看,和你一样,也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儿,只是我觉得她不配你,她懵懂,她倔强,她脆弱地像个玻璃娃娃…… 但后来,我发现她灵动,她善良,她爱笑……你们变成了我心里的金童玉女,可她不懂你的感情,还会伤害到你,可你为何就这么痴情呢?眼里就只有她。 那么我呢?我承认我嫉妒了,但有个人让我明白,爱不是占有,而是付出,他叫默颜,亦叫梦一,我的好朋友,我一生只哭过两次,一次是你身受重伤,被清涧刺中,那一段回忆,我不愿再想起,还有一次就是默颜的离逝。 我哭的声嘶力竭,昏天暗地,可他还是走了,每每想到,我的心就像被撕裂一般,痛到心肺,而回忆中他的话,他的笑,亦有治愈力,独自转了大江南北,我的心被抚平,也想通透了许多事,如果默默祝福,是我能给你最好的礼物,那么我便愿意如此。 耳畔似乎响起喧天的鞭炮声,小意眨了眨弯弯的长睫,收敛了思绪,也跟着停下了脚步,只见面前是一座气派恢弘的府邸,檀香漆黑大门,上面对称地贴着囍字,门上的牌匾上龙凤飞舞的写着三字:丞相府。 门前那对石狮子,威武,霸气,门旁正放着大红的鞭炮,宽敞地大门挤满笑容满面的人,想必都是来看新娘子,凑热闹的。 不觉在拥挤的人群中,寻找那一抹绯色的背影,却无意对上那双流光溢彩的桃花眼,小意顿时扬起最灿烂的笑容,即使知道他其实是在看花轿里面的人儿。 姬未央这才注意到师姐站在花轿旁,暖暖地报以微笑,接过小厮递来的弓箭,熟练地拉起弓,上弦,对准轿门下方,轻轻一拉,如玉的手指一放,三箭齐发,稳稳命中。 人群中响起热烈的鼓掌声,姬未央桃花眼染上醉人笑意,薄唇略勾,三分意气,七分风姿,周围一片惊艳,姬公子果然貌倾城。 梨儿坐在轿中,听到热烈的鼓掌声,这才缓过神,心开始砰砰直跳,感觉脸发烫,也有了些紧张。 这时,轿门被打开,但由于红盖头遮挡了视线,梨儿眼前仍是一片红色,有人伸手来搀扶自己,梨儿配合地起身,抬步朝轿外走。 刚一出花轿,周围顿时鸦雀无声,如此美丽的嫁衣,世间能有几回得?绯色的嫁衣上绣着栩栩如生的龙凤图案,外披一件薄如蝉翼的轻纱,上面绣着的梨花胜雪。 嫁衣的裙裾随着新娘的轻移,在风中摇曳,美得令人不敢呼吸,生怕打扰它的美。 梨儿在喜娘的搀扶和提醒下,顺利跨过火盆,朝府院内走去。每走一步,梨儿心里就多一分悸动,全然忘记所有烦忧,眼前浮现那天他靠在自己肩头说:说好的嫁娶,可还作数?唇角不禁往上扬。 脑海闪现的全是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耳旁响起喜娘的声音:到了。梨儿手里多一条红布,而另一头被牵起,心里顿觉很安定,也泛起了甜蜜。 司仪见新人就位,高声道:“一拜天地。”梨儿牵着红布,慢慢跪了下去,姬未央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梨儿,跟着一起跪了下去,眉眼间尽是笑意,甜蜜的温暖,这一刻,我等了很久,还是让我等到了。 三拜之后,梨儿和姬未央一起被送入洞房。 梨儿坐在床榻上,安静地听着外面的喧闹,感觉手心有些湿润,看来还是太紧张了,幸亏没戴凤冠,不然这脖子企不被压弯。 素手交叉地握着,时间过得真慢,想着半掀开盖头,打量着新房,映入眼帘的一张铺有红绸的圆桌,上面摆放着几盘精致的点心,一扁形银酒壶,两个透明的酒杯。 窗户上贴着红色剪纸,红帐对面摆放着香案,上面有两根刻有吉祥花纹的红烛,燃的正旺,烛影影重重,忽明忽暗,照的房内的物件都有些不真实。 看来这间房与自己房内的布置差不多,梨儿起身朝香案走去,抬眸一看,上面挂着一幅画,寥寥几笔,却传神的勾勒女子的美貌与神采。 梨儿趁着摇晃的烛光,细细看了几眼,这女子眉眼处与未央相似,如果没猜错,应该未央的生母,不过照理说…… 突然,门外响起嘈杂的声音,梨儿赶忙回到床榻旁,坐下,慌忙盖好红盖头,端坐好。 吱呀一声,门开了,轻若羽毛的脚步声移来,梨儿觉心砰砰直跳,手心又出了汗,两只手不觉握得更紧。 姬未央酒醉微醺,桃花面上早染上淡淡的红晕,水汪汪的眼眸有些迷蒙,薄唇止不住往上扬,眸光一直温柔地凝望着床榻上坐着的人儿。 关上房门,身形摇晃,脚步不稳地朝梨儿走去。 梨儿垂眸看着嫁衣的一角,盖头被揭开,温暖地光线也照亮整个鸳鸯红帐,感受到灼热的目光,但不知为何梨儿却有些不好意思抬头,耳畔响起清透的声音:娘子,看我。 梨儿感觉脸颊微发烫,为掩饰窘迫,杏目微瞪道:“这样听着有些别扭,还是叫我名字。”说着缓抬眸,恰好对上那双醉人的桃花眼。 姬未央眼里流光转动,勾起薄唇道:“要不,你叫一声夫君?我便叫你名字。” 听了这话,梨儿伸手扯住姬未央晶莹的耳垂道:“还谈条件,说是不是欠修理?”姬未央忙护住耳朵,求饶道:“不敢了,不敢了。” 梨儿松了手,勾起粉唇道:“那你说,是你睡地下,还是我打地铺?”一听这话,姬未央的脸一下皱成一团,苦着脸道:“就不能都睡床吗?” 梨儿站起身,轻轻拍了一下姬未央的头,凑上前,如水的眼眸尽是笑意道:“你说呢?” 话音刚落,便感觉身子一轻,梨儿伸手就又扯住未央的耳朵道:“放我下来。”姬未央眼眸里浮动光华道:“娘子,该喝交杯酒了,再让你折腾,我便倒地睡。” 梨儿哼了一声道:“那你倒给我看。”这话一出,姬未央眼眸一亮,脚一歪,嘭的一声,两人便齐齐摔在了床上。 二百一十六、永结同心 幸亏床够软,不然这一摔,不负伤才怪,梨儿以斜躺的姿势,杏目圆睁,瞪着罪魁祸首。看着梨儿眼里燃烧着小火苗,姬未央轻眨了几下桃花眼,一脸无辜道:“脚滑了。” 梨儿如水般清澈的眼眸划过无奈之色,伸手抚上前额道:“可否不要这么幼稚?”姬未央桃花眼内浮动着流光,用手半撑起身,勾起薄唇,梨儿本以为未央会反驳,谁知他竟慢悠悠地吐出一字:不。 忍住想一脚把未央踢下床的冲动,梨儿半坐起身,深吸了一口气,好言道:“时间不早了,我去打地铺。”说着便要起身,但只感觉手腕一暖,便被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 如此近的距离,鼻尖几乎要相触,彼此温热的呼吸,都能清晰感受到,梨儿本能想后靠,但怎奈环住自己的手臂宛如铜墙铁壁,竟难以退离半分,只得垂眸道;“放手。” 姬未央看着怀里的人儿,桃花眼里尽是缱绻情意,不顾她不悦的语气,反而将手臂收的更紧,认真道:“不放,死也不放。” 听了这话,梨儿微抬眸,恰好对上那双写满柔情的眼眸,本来到嘴边的话,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四目相对,千言万语化为一深情的凝眸,你可否读懂了我的深情?你可否读懂了我的痴缠? 姬未央桃花眼的流光溢彩,头微偏,薄唇轻覆上心上人儿的粉唇,微凉,柔软。 蜻蜓点水的一吻,纯洁而又美好,梨儿顿觉脸颊发烫,心脏砰砰直跳,仿佛要跳出心口。含羞道:“未央,你不是要喝交杯酒吗?” 话音刚落,面前便多了一酒壶和两个浮空的酒杯,姬未央略勾薄唇,拿起酒壶,分别往两酒杯倒酒。 看着清亮的酒在杯内摇晃,梨儿可以想象到醇厚的酒香,可惜再也无味,水眸中荡开细波。姬未央察觉到梨儿情绪的波动,看着梨儿的眼眸。关切道:“梨儿,你不舒服吗?” 梨儿轻敛长睫,也敛去眼底的波澜。(.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伸手端过酒杯道:“没有,只是在想这酒,喝起来定不错。” 姬未央没再追问,也端起酒杯,主动环过梨儿的手臂。眼眸晶亮,薄唇溢出醉人的三月桃花道:“永结同心,生死不离。” 一诺,生死契阔,梨儿的心扉几乎化作一汪春水,感谢上苍让我遇见你。感谢…… 头一仰,同时将酒一饮而尽,姬未央一挥衣袖。酒杯酒壶往回飞落到桌上,梨儿看着未央薄唇上,浸染酒水光,心念一动,倾身在那诱人的唇畔印上一吻道:“这酒味道如何?” 姬未央顿时哭笑不得。如果是一般女子这样做,倒能猜晓到她们被自己的所惑。但梨儿这样一做,反倒是想喝酒,一想到这个,便尴尬不已,再怀疑自己的魅力。 梨儿见姬未央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用手撑着下巴,颇为可惜的嘟嚷道:“还是没味道。”说着起身,卷起一床绯色被褥和床单。 姬未央看着梨儿躬身铺床单,再扫了一眼没了床单的床榻,眼角不禁抽搐一下道:“你真要打地铺?” 梨儿放下被褥,伸了一个懒腰道:“这是自然。”说着脱下绣鞋,踩上床单,钻进被窝道:“我们歇息吧!” 不等未央抗议,手一挥,香案上的烛火便熄灭了,整间房屋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姬未央僵坐在床上,但深知梨儿的倔脾气上来,任谁也改变不了她的决定,所以便倒床,紧抱住另一床棉被,不再说话。 梨儿躲在被窝里,感觉外面没动静,才露出半张脸,眸光投向床榻,隐有歉意,其实我是害怕你会发现这张人皮面具,也害怕…… 晨曦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流泻进来,为角落的紫竹盆栽镀上金色的光晕,新房内一片宁谧,绯色床榻上躺着两个如画的人儿,青丝交织,耳鬓厮磨,勾勒出一幅缱绻的画面,匀称的呼吸,唇角略翘,似乎在诉说昨夜的好梦。 梨儿感觉周身都暖暖的,像沐浴在阳光下,不对,打地铺,不会这么暖和,而且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身上,惊醒地睁开眼睛。 额……自己好久到床上睡了?难道梦游?目光不经意扫到桌上的香炉,青烟袅袅,应该有安神催眠之效,不然自己怎么会睡的这么沉! 想着牙就恨的痒痒,私自把自己抱上床,应该就是旁边这位了,瞥了一眼压在身上的手臂,把视线移向旁边的罪魁祸首,只见未央桃花眼轻闭,长长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薄唇微翘。 本来伸到他耳旁的素手,停住了,见他睡的这么香,有些不忍打扰,收回素手自言自语道:“暂时放过你。” 话音刚落,便感觉身上一紧,耳畔便传来清透的声音:“谢谢娘子不杀之恩。” 耳垂旁暖暖的呼吸,让梨儿身体微僵,原来这家伙没睡着,想着抬眸,瞪着姬未央道:“你个狡诈之人,别抱着我,还有你怎擅作主张把我抱上床?” 姬未央桃花眼流光婉转,有些无辜道:“娘子,你昨晚嘟嚷自己冷,我才抱你上来的。” 额……说梦话,太丢脸了。梨儿半掩面,又羞又恼道:“我有吗?不可能,我怎么会说梦话?虽然我确实怕冷。” 姬未央桃花面上的笑容越加灿烂,自家娘子太可爱,说什么,她都信,情不自禁俯身在梨儿眉眼处留下一吻,戏谑道:“娘子,你骂为夫是狡诈之人,那你便是狡诈之人的妻,你是不是很荣幸?” 看着姬未央欠扁的笑容,梨儿伸手推开姬未央,自己卷了半床被褥道:“我不与你这轻佻之人见识。”说着把自己裹在温暖的被窝内。 姬未央长卷的睫毛轻敛,微瘪嘴道:“娘子,你可冤枉我了,我怎么会是轻佻之人?昨晚软香玉在怀,我都没轻薄你半分。做了柳下惠,可你竟……”说着做出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样,好不委屈。 “呃……这样说来,倒是我小人之心了。”梨儿轻抚上额,掩去尴尬。 姬未央可怜兮兮地眨眼道:“我幼小的心灵受伤了,你怎样弥补?”桃花眼,水汪汪的,看着让人顿生愧疚。 “弥补?怎弥补?”梨儿有些歉意道。姬未央微垂眸,掩去眼底的笑意,指着自己的薄唇道:“吻一下。便痊愈了。” 梨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这家伙分明是……伸手扯上那晶莹的耳垂道:“博取同情。你可越来越奸猾。” “痛,痛,娘子手下留情。”姬未央忙捂住耳朵告饶道。 “哼,不放。” 话音未落,门外响起不急不慢地敲门声。梨儿松了手,若有所思道:“这么早,又是谁呢?” 姬未央眼里尽是笑意,伸手亲昵地刮了一下梨儿的秀鼻道:“傻,当然是婢女,今天丑媳妇总得见公婆吧!” 额……奉茶。我倒把这事给忘了。梨儿掀开被褥,下床道:“未央,家里有些哪些人呢?” 铿的一声。长剑出鞘。梨儿转头,见未央抽出床头的长剑,疑惑道:“你这要做什么?” 姬未央调皮地眨眨桃花眼道:“为娘子的清白作证。”说着割破手指,殷红的血珠冒出,往床上的一方白色锦缎抹去。留下血渍。 梨儿觉得脸上火烧火燎,这……恨不得钻了地缝。 看着自家娘子窘迫的模样。姬未央心情大好的勾起薄唇道:“娘子,可是害羞了?” 梨儿瞪了姬未央一眼,绕到屏风后,低眸看了一下身上的嫁衣,这才想起自己没拿衣服,故作镇定地走出来问道:“未央,我的衣服都放在哪个衣箱内?” 姬未央也下床道:“娘子,莫急,等一会儿,贴身丫头会帮你找。”说着朝房外说道:“你们可以进来了。” 话音落下,三两个训练有素的丫头陆续进门,各自拿了东西,一丫鬟放下铜盆,拿下洗脸的帕子,往盆里浸水,轻拧,恭敬地递给姬未央。 而身后,梨儿被两个丫头围住,换上玫红色的长裙。梨儿一直不喜欢被人伺候穿衣,总感觉不自在,但看到两个丫头笑容满面的脸,拒绝的话还是没说出口,只能任她们捣鼓。 还有两个丫鬟在整理床铺,看到白锦缎上的血渍,相视一笑,收好锦缎。 姬未央洗了脸,笑着看向坐在梳妆台前的梨儿,娘子脸上的表情略有些僵硬,知她定然不习惯,但心软,是自家娘子的性子,必然也不好拒绝,想着嘴角的笑意越深。 等着丫鬟给梨儿挽起青丝,姬未央摆手道:“你们下去吧!” 五个婢女恭敬道:“是。”说着有礼地退出了房间。姬未央上前,轻理了一下梨儿耳后的青丝,看着那双如水般清澈的眼眸道:“委屈你了。” 梨儿扯了扯嘴角道:“有什么委不委屈的,不是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 “娘子,你真是太煞风景了,我本来有一肚子的话想与你说,但你这样说……哎。”姬未央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梨儿睁大眼睛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别故弄玄虚。” “我计划,我们搬出这府邸,另寻一处,清静的院子,这样你就不用拘束了,我们也可以放心去找剩下两件神器。”姬未央俯下身,在梨儿耳畔小声道。 梨儿的水眸荡开涟漪道:“你这样为我考虑,那你呢?”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有打算。” 姬未央桃花眼微氲,唇角抿起一条温暖的线条,伸手牵起梨儿的手道:“娘子,现在就去见见人了。” 掌心传来的温度,让梨儿有一瞬的恍惚,未央将是与自己共度的余生人,托付了一生,莫相负,莫生怨,永结同心,生死不离。 一诺,岂止千金?这是我的命,我的魂,我的心…… 二百一十七、冥冥中注定 偌大的中堂,挤满了莺莺燕燕,好似到了女儿国,一位年近花甲的老太太坐在太师椅上,穿着贵气,眼角的皱纹清晰可见,但整个人看起来红光满面,精神抖擞,双眸透着精明,一眼扫过那群莺莺燕燕,眼底有的只是轻蔑与厌恶,儿子娶的那些妾室怎么看都有那么那个低贱女子的影子,只是可怜自己那早逝的儿媳了。 感觉到老太太投来的目光,那些莺莺燕燕纷纷停住了私语,反将视线移向真正的一家之主,自家老爷,岁月沉浸的面容依旧儒雅,只是轻笑时带起不少细细的皱纹。 姬白坐在太师椅上,举止文雅,笑道:“母亲,她们都为央儿高兴,说会儿话也不碍事。”这笑容看起来虽有若春风,但萧兰知道儿子的笑意没达到眼底,或许从自己逼走那个女人后,他再也没开心笑过,脸上的笑容不过是习惯,习惯用笑容粉饰一切。 萧兰向椅背后靠了些,微眯上眼眸,摆手道:“你们喜欢说便说,这是个好日子,好日子……”语调中有一丝疲惫。话音落下,大堂内又恢复了热络。 姬白一直保持笑容,仿若是个极为温暖与阳光的人,视线不时看向门外,阳光洒下的醉人的弧度,可惜自己心底再无阳光,雪儿,我好想你,可我们的孩子,仍然恨我,你说,我要是随你去了,他会不会原谅我呢? 梨儿任未央牵着自己,穿过亭台楼阁,九曲长廊,听着未央略说他的家人。 一听到未央有那么多姨娘,梨儿眼里闪过惊讶,再听到未央是独子,眼里满满是诧异。姬未央微挑桃花眼。眼里掠过厌恶道:“无非是女人的嫉妒心。” 梨儿心里一惊,未央眼底竟有恨意,忙握紧未央的手,宽慰道:“你还有我。”姬未央轻眨长睫,眼里似有水润流光道:“幸亏有你。” 两只手握得更紧,联想到昨晚那幅画像,梨儿猜到未央的生母应该离逝,看着那张桃花面,心里隐隐有些心疼。 侧头看见梨儿眼中的爱怜,姬未央好笑道:“梨儿。我说什么你都信吗?” “信。”梨儿没有半丝犹豫道。 姬未央沉默了片刻,伸手轻揉梨儿的青丝,唇角笑意加深道:“我的小傻瓜。” 梨儿别开视线。佯装不悦道:“不理你了。” 姬未央笑了笑,牵着梨儿的素手道:“马上就要到了,不理我,等一会儿,谁给你介绍。难道你准备干瞪眼,看着我家那一群姨娘。” 梨儿本想挣开,耍耍小性子,但听到那一群姨娘后,轻叹了一声,明智地妥协。任未央牵着自己往前走,希望到时别闹笑话。 刚一进门,梨儿再次惊讶了。眼前的莺莺燕燕,简直要自己的眼睛晃花,幸好未央提前给自己说了下,不然自己定要呆愣在原地。 萧兰见自家孙儿领着水灵的孙媳进门,眼眸一弯。尽是慈祥的笑意。姬白看着自己的孩子和儿媳,唇角微抿一个浅浅的弧度。眼里流露出淡淡的欣慰,这个也是自己的孩子,即使他的出生本是个意外。 那群莺莺燕燕浅笑不断,姬未央半跪下给奶奶和父亲请安,梨儿也跟着福身行礼,萧兰笑容和蔼道:“起来,起来,孙儿孙媳多礼了。”姬白微颔首,打量起这个未谋面的儿媳,光看侧脸,便知是个妙人儿,可落儿为何要将她嫁给央儿? 姬未央的贴身丫鬟银萃将手中的茶盘交与梨儿,梨儿得体地接过茶盘,嘴角扬起一个赏心悦目的弧度,恭敬地将茶杯递上去道:“奶奶,请用茶。” 一听这声奶奶,萧兰眉开眼笑,接过茶杯道:“好。”说着优雅地轻抿了一口茶,顺手往茶盘上放上红包。 “谢谢,奶奶。”梨儿有礼道。 未央看着梨儿眼里满是柔情,旁边的莺莺燕燕娇笑道:这新娘子真俊,和我们家未央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梨儿回了座,姬未央适时提醒道:“梨儿,那是父亲大人,快去拜见。” 额……刚才眼睛都看花了,没注意到坐在旁边的姬丞相,不对,应该改口了,想着又端起茶盘向姬白走去,福身道:“父亲大人,请用茶。” 姬白接过茶杯,浅笑道:“儿媳,多礼了。”说着喝了一口茶。 听着温雅的声音,梨儿微抬眸,正好对上那双充满睿智与温暖的眼眸,但却看到里面飞快闪过别样的情绪。 姬白轻咳了一声,掩住自己情绪的波动,伸手递上红包。 “多谢,父亲大人。”梨儿回礼道。 一阵繁琐的奉茶后,梨儿觉得家里人多了,有些麻烦,现在自己耳畔回响的都是那些莺莺燕燕的娇笑声,不过没想到未央的父亲和师傅长的有些相像,这其中是否有着某种联系? 未央看着梨儿手撑着下颌,靠在桌上,眉宇似有思忖之色,略勾红唇,伸出如玉般的手,从瓷盘里拿起一块糯米糕,递到梨儿唇边道:“娘子在想什么,如果是在想为夫,直接看就好了。” 梨儿回过神,瞪了未央一眼道:“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在想你家人真多……” 唔……话还未说完,便被未央用糕点堵上了嘴。姬未央桃花眼浮动流光,薄唇微抿了一个浅浅的弧度道:“这是我特地为娘子准备的糕点,尝尝味道如何?” 梨儿咬上糕点,顺便报复性地咬了一下姬未央的手指。指尖传来淡淡的刺痛,姬未央面不改色,言笑晏晏道:“多谢娘子口下留情。” 梨儿不再理姬未央,细嚼慢咽糯米糕,心里不知是何情绪,现在就算是山珍海味,摆在自己面前,也不过是味同嚼蜡,唇角半勾,清丽绝伦的面容拂开涟漪。 姬未央见状,撇嘴道:“娘子,你吃点糯米糕,就像上刑场一般,有那么难吃吗?以前你不是最爱吃这些小糕点,而且这糯米糕里面还添了玫瑰花瓣,可是京城的一绝。” 看着姬未央委屈的模样,梨儿心生了负罪感,想他也颇费了心思,自己不领情,就有些说不过去,想着伸手拿起一块糯米糕,递到姬未央薄唇边道:“味道的确不错,你也吃一块。” “娘子,真体贴。”姬未央一扫怨气,笑容绚烂道。 相府西院书房内,姬白站在一排排书架前,面容有些凝重,似乎在为什么事烦忧,面前跪着一个一身仆从装扮的男子。 空气似乎都凝固,姬白从书架上拿出一本《圣人语录》,随手翻阅道:“刖,你原来说莫家一百五十口人,都除干净了?”温朗的声音如旧,但仔细留意,其中多了几分令人轻颤的凉意。 被叫做刖的男子,垂下的眼眸里,划过波澜,但声音依旧镇定道:“是。” 啪一声,姬白将手里的书摔在刖面前,激起尘埃,敛去了习惯性的笑容道;“好阿,刖,你竟如瞒我,那小丫头都到我跟前了,你就没认出来吗?” “刖,任老爷责罚。”刖声音平静道。 “给我一个理由?”“我答应她,放过她女儿。”刖淡淡道。 姬白轻叹了一口气道:“这是命,原来落儿是这样想的。”停顿一下继续道:“不过斩草必须除根,你去把小智叫来。” 刖跪着纹丝不动道:“老爷,请您留她一命,她什么也不知道,她是无辜的。” “刖,是谁给了你生命?”姬白轻声问道。刖猛朝地上磕头道:“是老爷。”伴随嘭嘭响声,刖的额头很快磕出殷红的鲜血来。 姬白一脚将刖踢翻怒道:“我认不得你,滚,滚。”说着一掌将茶几拍烂。 这时,一身浅青色长袍的可爱少年走进房,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刖,拂开长袍前摆,行大礼道:“老爷,息怒。” 姬白抚着胸口顺气道:“小智,我有任务交给你。” “老爷,请吩咐。”小智双手抱拳道。 “新嫁到姬家的媳妇,你可知道?”姬白试探性地问道。 小智眼里晃过一缕意味不明的幽光,如实答道:“回禀老爷,在几年前,小智去少爷府里,便见过。” “我不想再见到她。”姬白冷冽地扔出一句话。小智眼里闪过慌乱道:“请老爷三思。” 姬白捻起桌上的碎片,恢复温朗道:“你也要拂逆我之意?” “小智不敢,可莫姑娘是少爷捧在手心里的人,如果老爷这样做……” 沉默了良久,就在小智以为老爷不会听自己劝时,姬白伸手抚上额头,露出倦意道:“罢了,罢了,你们退下吧!我累了。” 小智点头,扶起倒在地上的刖道:“属下告退了。” 姬白转身,回坐到桌案旁,拉开衣领,从内衫拿出一方粉白锦帕,小心翼翼贴在脸上,轻唤道:“雪儿,雪儿。”声音里的缠绵与心痛清晰可辨。 这次,完全顺了落儿的心,这个家族的便会支离破碎,可如果这样,他会满意,那我愿意纵容他一次…… 要我掏心给他看吗?我是爱他的,更是爱你的,如果用鲜血能将这一切丑陋洗涤,那便用我这一身的血去祭奠。 二百一十八、醉里看雪 天空中飘着成片的雪花,若轻羽,飘飘洒洒,漫天飞舞,明明是初雪,却下的如此酣畅,世界都覆上了一层厚厚的银装,皓白的雪,冰清玉洁,唯美中却带几分浅淡的忧伤,院中傲然的红梅在飘雪中怒放,掩去了几缕孤寂。 梨儿站在屋檐下,如水的双眸一直凝望从天际飘落下的皓雪,伸出若白瓷般细透的素手,接过几瓣晶莹的雪花,冰冷的凉意渗入肌肤,雪花化成了水,滑落于指缝。 越过美好的事物,越难握住,最近脑海里总回荡着一个泉水般的声音,叫自己爱哭鬼,可无论怎么想,都是一片空白,一片空洞。 素手轻抚上挽起青丝的梨花玉簪,细细在心里描摹它的模样,虽不知这是谁送的,但它在自己宝贝木匣内最低层,足以说明它对自己很重要,可到底重要到什么程度呢? 银萃端着装有温水的铜盆和三个婢女穿过曲折有致的长廊,朝少爷和少夫人居住的芜蘅院走去,今天是少夫人回门的日子,可那陪嫁的丫头一点也不明事理,不去伺候少夫人,要么呆在自己的房间不出门,要么不见人影…… 正想着,微抬眸,便看到少夫人伫立在院中,如瀑的青丝镀上片片雪花,一袭白衣在落雪中显得有些单薄,让人不免有些心疼,银萃将手中的铜盆交给身后的巧莺,又向两个婢女交待道:“去内屋把白色皮裘披风拿来。”说着移步朝梨儿走去。 听到脚步声,梨儿并为转身,只是淡淡道:“银萃,这雪好像下了一夜。”听了这话,银萃面容上有了微恙,但转瞬即逝,点头道:“回少夫人。这雪的确下了一夜。”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少夫人,这屋外冷,您身子单薄,我们还是回屋,莫着凉了。” “可我想呆会儿,每年的除夕,这里很热闹吧?”梨儿水眸中不见丝缕情绪,只是映满纯洁的白,轻言道。(.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银萃恭敬地站在梨儿身后,不急不慢道:“回少夫人。除夕,是府里最热闹的时候,雪少爷和少爷都在府内。姬府上下的人聚的最齐。” 这话一出,便陷入了沉默,银萃转头朝身后微瞥了一眼,见一婢女拿出披风走来,稍稍松了口气。虽然少夫人很好相处,但每当和少夫人单独相处,银萃心里便是本能的敬畏,这种感觉几乎让自己失了平时镇定。 那婢女将白色皮裘披风递到银萃手里,银萃浅浅一笑,接过披风。动作轻柔地给少夫人披上。 感觉身上一暖,梨儿轻声道:“谢谢。” 房内,绯色床帐垂落在床头。姬未央睡在床上,桃花面上带着淡淡笑意,从那微翘的薄唇上可以看出幸福。 半梦半醒间,未央伸手轻捞,却发现身旁空空如也。猛然睁开眼眸,环顾四周。只见巧莺和一个婢女恭敬地站在绯色挂账两旁,忙问道:“少夫人呢?” 巧莺躬身行礼道:“回少爷,少夫人在院中赏雪。” 姬未央垂下眼眸,敛去眼中的伤,掀开被褥,直接翻身下床,若一阵风朝房外跑去,连鞋都没穿,巧莺和另一婢女皆大吃一惊,赶忙一人提起长靴,一人拿衣服追了出去。 “少爷,少爷……”两人边追边喊道。 听到呼唤,梨儿还未来得及转身,便被一人从身后紧紧抱住。扫了一眼环在双肩上的手,梨儿抬起手,轻握上未央的手臂道:“这么冷,怎么不穿……” “下次能否顾及一下我的感受?”姬未央低低祈求道,语中带伤。 梨儿身体一僵,转身,凝视着那双桃花眼道:“此话是何意?” “你让我感到患得患失,你让我感到飘忽不定。”姬未央说着话时,一直看着梨儿的眼眸,桃花眼里浮现淡淡忧伤。 银萃见状,忙悄声带着她们退下。 梨儿直视着姬未央的眼睛,如水般清澈的眼眸蒙上一层雾霭,看不清真实的情绪,沉默了半响,半勾起粉唇道:“原来你一直未相信我?” “我只是希望你能忘了他们,心里只有我,这难吗?” 梨儿踉跄地退了几步,宛如断了线的风筝,凄然一笑道:“未央,原来你真不信,那你知道我有多信你吗?只要你说的,我都信。我如果不喜欢你,那这算什么?” 嘶的一声,梨儿扯下了人皮面具,将那张自己都不敢再看第二次的脸,暴露于冰雪中。 未央眼眸里闪过震惊,更多的是心痛,嗜血妖梦,忙一把抱住梨儿沉重道:“对不起,对不起,让你受苦了,我却不知道。” 梨儿挣扎了一下,安静靠在未央怀里道:“未央,你不觉地很可怕吗?” “不会,不会……”姬未央一遍又一遍心疼地低语道。 “进去,穿好衣服,我有些冷。”梨儿扯着未央单薄的内衫。 姬未央眼眶微红,略弯起红唇,将梨儿拦腰抱起道:“娘子,叫一声夫君来听听?” 梨儿把脑袋埋进未央怀里,轻言唤道:“夫君。”语调中有几分甜蜜的忧伤。 终于听到这声呼唤,未央兴奋地抱着梨儿转圈,一直欢呼,梨儿如水的眼眸中也荡开笑意,纯粹的快乐,有些时候很简单。 马管家一早起来,吩咐小厮提前把马车备好,所需物件也一一装点好,正巧遇到银萃几个少爷房内的婢女,招呼道:“萃丫头你们几个过来下。” 银萃四人走到马管家面前,行礼齐声道:“马管家好。”马管家笑容亲和道:“好,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少爷和少夫人准备好出门了吗?” 巧莺三人默不作声,都看着银萃,银萃从容道:“回管家,我们这就去。”马管家笑呵呵摆手道:“那你们去。” 银萃四人转身折回去,等走远点,最小的丫鬟不解道:“萃姐姐,现在回去好吗?” 银萃压低声道:“卉儿,在府里少说话,多做事。”被唤作卉儿的丫头,嘟着嘴道:“噢。” 等银萃四人又折回到芜蘅院,少爷与少夫已和好,两人还有说有笑,银萃上前行礼道:“少爷、少夫人,马管家已将马车备好。” 姬未央牵起梨儿的手道:“娘子,我们走。”梨儿眉眼染上淡淡笑意,点头幸福道:“嗯。” 两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出了府,上了马车。 大概早上起得太早,梨儿靠着软垫,睡意阵阵袭来,眼睛一睁一闭,身体不稳的摇晃,姬未央桃花眼里泛起笑意,将梨儿揽入怀中低语道:“睡吧!到了,我叫你。” 梨儿翘起唇角,很快便入了梦乡,姬未央看着那精致的人皮面具,想伸手抚上,可手还是停在了半空,视线无意扫到梨儿发间的梨花玉簪,手不禁握紧了些,但半响又哑然地笑了笑,我与不在了的人置什么气? 京城近郊,冷清的院子,银杏树覆上一层厚雪,将树枝压得半弯,屋顶也铺满一层积雪,远衡拿着扫帚清扫着积雪,扫扫停停,目光不时飘向院中那抹与皓雪融为一体的背影,再发出一声轻叹,少爷你这是何苦与自己为难! 雪落有些分不清黑夜与白天,也分不清现实与梦境,醉熏熏靠在冰冷的石桌上,桌上散乱地摆着成堆的酒壶,凌乱的青丝随意披散在周身,并镀上一层皓白。 远衡现在几乎不敢劝说少爷,一想起两天前,蝶儿劝说少爷的情景,远衡现在后背还在冒冷汗,从没看过情绪那么激烈与恐怖的少爷,简直要饮人血吞其骨一般,善哉善哉,突然脑袋里灵光一闪,远衡拍了一下脑袋,自言自语道:“该死,差点把这事忘了。” 再抚上小心脏,祈祷道:“希望别死的太惨。”说着朝院中那抹雪衣走去。 “少爷。”远衡鼓足勇气,握紧扫帚小声唤道。 雪落靠在石桌上,若睡着一般,就在远衡想唤第二声,那双清冷的凤目慢慢睁开,眼底还有几分迷离,柔声唤道:“小莫儿?” 远衡像个筛子抖了几下,轻颤了几来回道:“少爷,我是远衡,远衡的远,远衡的横,还是少爷给我起得名字。” “远衡?”雪落念着这个名字时,声音明显清冷了许多。 远衡忙抱着扫帚跳离了好几步道:“少爷,今天是小姐回门的日子。” “回门,你在说什么呢?”雪落随手拿起酒壶,醉意了然道。 远衡焦急地解释道:“就是小姐阿,少爷,小姐叫莫清梨。” “莫清梨?”雪落重复这个名字道,声音有些颤抖,“莫清梨,莫轻离,你说她怎么就离开了?” “少爷,你犯傻了?是你把小姐嫁给别人的……”剩下的话被远衡吞进了肚子里,少爷的眼神实在太可怕了。 雪落撑起身,手往石桌上一推,伴随啪啪......的声音,一堆酒壶接连掉下地,摔成了碎片。 歪歪倒倒地起身道:“你说小莫儿要回来了?”清冷的凤目恢复了清明。 “是......”远衡看着地面,莫名有些心虚道。 雪落随手将白衣上的积雪拂去,身体不再摇晃,清冷道:“让厨房做些好吃的,顺便把这里清扫一下。” 二百一十九、镜花水月 远衡若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道:“远衡记住了。”说着拿着扫帚两步并作一步,边搓手朝内院厨房方向走去。 “远衡”身后响起清冷如常的声音。远衡停下脚步,转身恭敬道:“少爷还有何吩咐?” 雪落凤目里闪过复杂的情绪,细说道:“叫厨房准备芋儿烧鸡、酸菜鱼、糖醋排骨、青椒土豆丝、麻婆豆腐、番茄炒蛋,再现做些点心,桂花糕、糯米糕、绿豆糕。” 远衡的眼珠转了几转,这些分明都是小姐喜欢吃的东西,看来少爷酒醒的差不多,想着笑容满面道:“少爷,小姐若知道你……” “远衡你话多了。”雪落冷冷地打断道。 远衡耷拉下脑袋,以良好的态度认错,雪落向进府的长廊望了一眼,摆手道;“你下去吧!” 一听这话,远衡暗自庆幸,以脚下生风的速度离开,好冷呦。 雪落伸手接过几瓣飘舞的雪花,垂眸,眼底氲开暖意,小莫儿喜欢下雪天,说这漫天的雪……可现在我们好像越走越远了。 手里带着凉意的雪花,瞬息化为水,雪落拂袖朝自己卧房走去。 “吁……” 一辆别具一格的马车停在了京城近郊一处清静的住所前,奇焱勒住缰绳,拿着马鞭跳下马车道:“少爷、少夫人,到了。” 马车内,未央睁开轻合上的眼眸,扫过怀里人儿的睡颜,桃花眼染上笑意,伸手轻轻捏住梨儿的秀鼻。 梨儿本来睡得香甜,但蓦然感觉呼吸不怎么顺畅,如蝶翼的长睫微动。迷糊间,抬手拂开打扰自己清梦的东西。粉唇还嘟嚷道:“走,走远点。” 姬未央眼里的笑意更深,手也没闲着,继续轻捏上梨儿的秀鼻。 这下梨儿的睡意全无,睁开眼眸,坐起身,一双杏目瞪圆,两素手袭上未央晶莹的耳垂道:“欠修理是不?” 未央忙护住自己的耳朵,一脸无辜道:“你同意,让我叫醒你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说着还眨了几下桃花眼。表示自己确实无辜。 梨儿的水眸划过不满之色道:“有你这样叫人的吗?” 这时,车外,又传来奇焱颇为无奈的声音:少爷。少夫人,到了。 未央乐道:“娘子,我们下车,再不走,奇焱就想把我们往回载了。”梨儿迟疑了一下。松开手,头一偏道:“别高兴的这么早。”说着佯装要下车。 见未央放松了警惕,动作敏捷地扑向他,素手在未央头上乱揉了一通道:“下次还敢打扰我好梦不?” 未央弯起薄唇,任梨儿弄乱自己的头发,顺势环住梨儿的腰道:“娘子。好生热情,这让为夫我如何是好?” 听到未央的调笑,梨儿耳根都红了一大片。窘迫了片刻,轻哼一声,一脚踩住未央的脚背。姬未央唇角的笑容有些僵硬,控诉道:“娘子,好恨的心呐。”桃花眼顿时水汪汪一片。 “懒得理你。”梨儿酷酷地扔下一句话。掀开车帘下车。 奇焱见少夫人出来,刚想去扶一下。谁知少夫人踩着马车,轻盈落地,完全不需要自己的协助,看来夫人并不是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纤弱。 梨儿见奇焱看着自己,眼里似有探究,便一点也不遮掩道:“我学过武。”少夫人这么一直说,奇焱倒觉有些尴尬,但很快用笑容掩饰过去道:“少夫人身手应该不错。” “也就会一点花拳绣腿。”梨儿谦虚道。 话音落下,未央也掀开车帘下车,插话道:“娘子,你这样说就谦……”话还未说完,便听到扑哧一声清笑。 梨儿捂住肚子,笑地欢快断断续续道:“未央,你还是回……回马车,梳理好你……你的头发,再出来。” 齐焱忍住笑意,移开视线。姬未央随手摸了一下头发道:“娘子,这是你的杰作,你笑的那么开心,要不我也给你弄一下?” 梨儿想后退了一步,敛去笑意,一本正经道:“你这样挺好的,可我的头发不好弄,就算了。” “这样不好吧?我们可是夫妻,是谁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姬未央翩然下车道。 梨儿提起裙裾,狡黠一笑抵赖道:“这我可不知。”说着轻点脚尖飞身上屋檐,侧身笑容灿烂道:“我就先行一步了。” 姬未央伸手扯下绑发的玉带,如绸缎般的墨丝垂落身后,勾起薄唇道:“这怎么行?”说着御雪直飞上青瓦。 奇焱见状一阵无语,少爷和少夫人有门不走,偏要学梁上君子,这样太恣意妄为了吧!不过两人真配…… 梨儿看着转瞬便来到身旁的姬未央,觉得脸有些发烫,幸亏有人皮面具,不然就有些不自在了。 姬未央见自家娘子一直盯着自己看,颇为自恋道:“娘子,是不是被为夫的风姿所迷倒了?” “你现在又什么风姿可言吗?”梨儿扫过未央散落的墨发反问道。 姬未央正想说什么,便听奇焱煞风景道:“少爷、少夫人,门开了。” 远衡听到笃笃地敲门声,以迅而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冲到门口,脸上扬起欢喜的笑容,开门道:“小姐你们回……”话还未说完便停住了,这人哪是小姐! 奇焱看着来人脸上极为丰富的表情,清嗓道:“我是姬府的人,少爷和少夫人在上面。”说着抬头大喊。 远衡一听这话,放开门把,探出身子,跟着望去,入目的是一幅唯美的画面,小姐纯白的长裙连着披风在漫雪中轻舞,姬少爷绯色衣袍与墨发被吹起,两人唇角都带着笑意。 “真是一对璧人。”远衡不禁感叹道,“不过姬少爷这头发……” 梨儿自然也注意到多出的一个人,眼眸一亮,飞身下屋顶道:“远衡,我姐姐呢?” “你说的是?”远衡没反应过来,茫然道。 “青儿姐姐。”梨儿轻抚上额头道。这远衡何时变得这么见忘了? 远衡拍了一下后脑勺,尴尬道:“实在不好意思,最近记忆力有些差,自从那日参加小姐的喜宴后,我便没见过青儿,一个个都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秘的紧。” 梨儿失落道:“这么说姐姐不在府内。”话音刚落,一清透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道:“不用失落,姐姐应该还在京城。” 梨儿瞪了未央一眼道:“你怎么知道?”姬未央神秘一笑道:“我都说了,我会算命。” “就别卖关子了,小心我为民除害。”梨儿拉着未央的手臂威胁道。 “这话说来话长。”未央故意吊胃口道。 “那便长话短说。”梨儿有些着急道。姬未央握住梨儿的手道:“娘子的亲人,自然也是我的,所以我会关注。” 话说的这么清,梨儿立刻知道,未央派人打听了姐姐的行踪,想着心里微暖,反握住未央的手道:“谢谢。” 姬未央桃花眼微翘,笑意加深道:“那我们等会儿吃完饭,便去找姐姐。” 四目相接,情意绵绵。奇焱轻咳一声道:“少爷、少夫人,外面风大,我们还是进院吧!” “奇焱你怎么总爱……”未央有意见道。 梨儿知道未央想说的话,赶忙拉着未央往前走。奇焱站在那里,十分窘迫,脸上升起两团红云,自己话多了吧? 远衡同情地拍了奇焱的肩膀道:“想开点。”说着追上去道:“小姐,小姐……”奇焱叹了一口气,也快步跟上。 梨儿侧头看着欲言又止的远衡道:“你有什么事?直说,扭扭捏捏,倒不像你了。” 远衡讪讪一笑道:“我想说,小意怎么没跟着回来?” 梨儿盯着远衡,勾起粉唇揶揄道:“原以为你是木头,没想到是多情之人,你想见她,便去找她,小意可是自由身。” “不是陪嫁丫头吗?”远衡有些不解道。 “谁说的,她是我师姐。”在一旁的姬未央出言维护道。远衡:“……” 说话间便到了庭院,空气中充盈着清洌的酒味,姬未央扫了一眼石桌打湿的一角,略勾薄唇道:“如此好酒,可应该分享才是。” 听了这话,梨儿环顾四周道:“哪里有酒?” 话音刚落,一清冷的声音接话道:“自然是这里。” 梨儿脚步微滞,目光投向转角处,只见师傅依旧一袭月白长衫,清冷的眉目在落雪中更显清冷,不知为何梨儿突然感觉有些冷? 雪落扫到两人紧握住的手,凤眸结起一层薄薄的冷霜道:“我们进房说话,外面凉,这雪下的让人莫名浮躁。” 姬未央轻抿起一个悠扬的弧度道:“哥哥。”雪落微颔首道:“弟弟。” 远衡一脸黑线,心里嘀咕道:这算什么兄弟,都不答对方,自顾自叫,隔空对话吗? “师傅。”梨儿犹豫了半天还是喊了出来。但就在自己喊出这个称呼,感觉未央的手明显一僵,只好用手指在未央手里画圈圈。 雪落身形微顿,但很快用极为浅淡的笑容掩饰过去道:“小莫儿,我为你准备了你爱吃的点心。”这话一出口,便又有些后悔,延伸出愧疚。 一听到点心,梨儿如水般清澈的眼眸掠过别样的情绪,淡淡道:“谢谢。” 二百二十、时光已翩然轻擦 一声淡淡的谢谢,雪落却从中感到客套的疏离,心里微微一窒,淡色的唇却牵起一缕若晚风的笑意,沁凉,冷寂。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开始有很恨了吗?这样挺好,至少我们没有越行越远。 凤眸对上那一双水眸,依旧清冷道:“不客气。”说着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姿势。 梨儿如水般清澈的眼眸荡开波澜,蓦然有些凄然,何时我们需要这般客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始终是我最亲的人。 姬未央见梨儿眼底似有凄然之色,忙拉着梨儿走在前面,旁若无人道:“娘子,你不舒服吗?一副要哭的模样。” 梨儿微敛长睫,也敛去眼眸中的波澜,不满瞪了未央一眼道:“你才要哭,我刚才是被冷到了。” “嗯,娘子说什么都对,是为夫眼拙。”未央很配合地点头道。 雪落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凤眸里的流光晦暗不明,再听到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心中萦绕上一丝涩然,原来真要面对时,比想象中困难,不过…… 远衡见少爷站在原地不动,眼里的情感看不真切,若雾里看花,不由轻叹了一口气哎……心里暗道少爷你又是何苦呢? 听到叹息声,雪落轻瞥了远衡一眼,转身跟上去,身后端着茶点的婢女也忙跟过去。 这次轮到远衡站在原地,小心肝颤了几下,刚才少爷那眼神带着警告,佛祖保佑,不会让我去陪小白吧? 奇焱本来亦步亦趋地跟着少爷和少夫人,但见雪少爷没动,自己也不好先走,只好在原地等候,原来雪少爷并不是看起来那么没有情绪。清冷的不食人间烟火,只是情绪未免掩饰的过于深。 见雪少爷朝走远些,目光投向思绪神游的远衡,上前拍了一下远衡的肩膀,同情道:“想开点。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说着跟了上去。 奇焱的话将远衡拉回现实,刚想说话,便见人已走远,转身隔空一掌打向最远处墙角落满雪的银杏树,霎时,一树的积雪飞落枝头。堆满墙角,顺着白墙还飘出去了些。 远衡这才觉得心里舒坦些,握拳给自己打气。大步朝正厅走去。 梨儿和未央先走到正厅门口,两人的外套和头发上镀上一层皓白,未央桃花眼微扬,伸手帮梨儿拂落青丝上的雪花,薄唇略弯道:“娘子。你说当我们年纪大了,满头白发,应该儿孙都满堂了吧?” “满堂?你没睡醒吧?”梨儿不解风情道。姬未央:“……” 这时,雪落也走到门口,随意用手拂了一下双肩上的白雪,抬眸看着天空中纷飞飘雪。若自言自语道:“不确定的明天,谁能说的清。”说着转身进屋。 一听这话,梨儿的粉唇有些失了颜色。身形有些不稳,姬未央忙伸手扶住梨儿,仅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要不我们回家?” 梨儿稳住了心神,随手推开姬未央,一脸倔强道:“我没事。” 这样一推。未央扫了一眼空荡荡的手,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布偶。随时可能被丢弃一旁,薄唇轻抿出一条苦涩的弧度道:“这里空气有些闷,我出去透透气。”说着转身朝雪中走去。 奇焱看了看少爷的背影,又看了下少夫人,忙跟上去。 梨儿看到未央眼里闪过受伤之色,心里也是一阵内疚,刚想解释,未央却抢先找个借口,朝外面走去。 看着那一抹绯衣在皓雪中飘飞,梨儿忙提起裙裾,追去。 “小莫儿。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身后响起依旧清冷的声音,可仔细一听,这声音多了几分别样的感情。 梨儿身形一滞,停下脚步,转身在飘雪中,认真道;“师傅,我们等会儿回来。”水眸中一片澄澈。 转身没有半分犹豫,很快便消失在落雪中,啪的一声,雪落手中的酒杯化为碎片,鲜红的血,一滴滴顺着瓷片坠下地。 身后的婢女吓得脸煞白,不知如何是好?正巧远衡跑来,看到少爷手上的伤,一脸震惊,这是怎么了? 雪落面无表情地扫了远衡一眼,冰冷道:“出去。” 远衡愣了一下,这次少爷真动气了,不过这手上的伤……想着转身朝外面跑。 雪落垂眸看着流血的手,慢慢松了手,碎片摔落地,转了几圈,发出碎珠溅玉的清响。 那婢女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神经正绷得紧,这时,雪落缓缓开口道:“把小莫儿房里的琴,给我拿过来。” 钿熙一听这话,松了口气,恭敬道:“是。”说着朝外走去。 雪落轻合上眼眸,眉峰却紧拧,清冷的面容染上霜雪,带血的手掌紧扣住扶椅,似乎在抑制什么,我正在失去你吗?怎么会?那个在自己怀里大哭的孩子,那个对自己依恋的孩子,那个说要一辈子守着自己的…… 听到脚步声,雪落睁开眼眸,所有的情绪都被那如墨的眸子吞噬,缥缈,幽深。钿熙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进门道:“少爷,琴拿……” 话还未说完,便惊在原地,不过眨眼,少爷便不见了,连带自己手上的琴,也消失了。 铮的一声,一声激烈的琴音划破冷寂的飘雪,钿熙转身,朝循声望去,啊?竟然是少爷在院中弹琴,这么说少爷会武。 雪落坐在石桌旁,修长的手指扣住琴弦,凤眸有些发红,飞速拨弄琴,稍显尖锐的琴音在飞雪中荡涤开来,而后越来越激荡,仿佛要将一切覆灭。 远衡带着蝶儿赶来,听到如此起伏的琴音,眼神皆是一变,这样少爷会心脉俱损的! 姬未央越走越快,飞出雪府,桃花眼内没了平时的光彩,只剩落寞,你或许是在意的我,可这分量,不及你师傅,不及你姐姐,亦不及那个人…… 梨儿一路追去,飞檐走壁,见要追上,瞬间转移,挡在未央前面,仰面道:“我刚才是无心的,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姬未央眼眸顿时晶亮,一把把梨儿抱住,久久未说话。梨儿有一瞬的吃惊,如水般清澈的眼眸泛起涟漪,也伸手将未央反抱住,轻拍着未央的背道:“还像个孩子。” 奇焱气喘吁吁地追上,见相拥在一起的两人,识趣地走远些守着,抚着心口喘气道:“少爷和少夫人这身手,不是一般的厉害,差点没把我累的虚脱,多亏这雪,才没跟丢。” 清冷的院中,蝶儿的眼眸里写满痛苦,跪倒在雪地,秀丽的面容泪迹斑斑道:“少爷,少爷,求你别这样对自己,别再弹了。” 雪落置若罔闻,埋首专注地弹琴,不顾双手已满是淋漓的鲜血,血珠滴染在积雪的石桌上,宛如雪中开出点点红梅。 指尖流淌出的琴音,有若金戈铁马的激昂,淹没了沧海一粟的孤寂,有若荒凉扑朔的怅然,千乐描画难以勾勒你的容颜,何生悲?何生戚? 远衡单跪在地,眼里全是担忧,蝶儿声音的哭哑了,手掌按入冰冷的雪中,不稳地爬起来道:“少爷,我去找小姐。” 又是铮的一声,琴弦断,雪落感觉喉头一甜,喷溅出一大口鲜血,在空中划出刺目的弧度,坠入雪中。 缓慢站起身,眉眼清冷如常道:“清扫积雪。”说着转身朝内院走去。手上的血还在不停往下滴,混入雪中,沿路留下妖艳的印记。 “姬雪落。”蝶儿掉着眼泪大喊道。 不过转瞬,雪落便到蝶儿面前,凤眸里的幽光隐透着嗜血的锋芒,修长带血的手扣住蝶儿的脖子,向上提道:“你刚才喊我什么?”冰冷的语调仿若来自地狱。 蝶儿的脸涨得通红,呼吸越加困难,但秀丽的面容却努力扬起笑容道:“姬……” 见少爷的眼眶发红,远衡毫不怀疑只要蝶儿再喊出那个名字,她的小命也就呜呼了,赶忙喊道:“少爷,小姐回来了。” 雪落立刻松了手,咚一声,蝶儿摔在雪地上,连连咳嗽。望了一眼大门的方向,雪落飞快消失在转角处。 远衡跑到蝶儿身旁关切道:“你怎么样?还好吧?”蝶儿捂住喉咙道:“还好。”声音说不出的喑哑。 见蝶儿无大碍,远衡开始数落道:“你怎么这么冒失?明知这是少爷的禁忌的,你还喊,想寻死也不是这样的阿!” 蝶儿垂下眼眸,用喑哑的声音说道:“我的命是少爷给的,死在少爷手里,也不算什么。” 远衡轻叹了一口气道:“你说说,你们一个个都是怎么想的?要死要活的。是我,一定选择好好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蝶儿歪歪倒倒地站起身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当你真正入局后,你会发现原来自己看不清,而我已然入局,我没用眼睛,我只是在用心感受,跟着心走。”说着拿起树旁的扫帚,开始清扫雪。 远衡眼里有些茫然,这话,不怎么懂!有机会可以和那臭丫头讨论下。想着眉眼处染上笑意,站起身也帮忙收拾,可惜了一把好琴,不过还是留着,到时候好交差。 二百二十一、诡异千纸鹤 皓雪漫漫,从天际垂落,每一瓣雪花都在诉说一个如梦如幻的故事,纯洁到神圣,无暇到不染纤尘,梨儿靠在未央肩头,水眸清澈见底,带着纯粹的眷恋与情意,看着雪花若轻羽飘舞落地,心里生出一个念头,微扬粉唇道:“未央,我们在雪中漫步怎样?” 听了这话,未央桃花眼流溢光彩,弯身揽住梨儿的纤腰,直接将梨儿横抱起道:“一切都听娘子的。”红唇随即逸出一缕若三月桃花般醉人的笑容。 这样毫无准备的被抱起,梨儿先是略惊,随之感觉脸颊发烫,白皙小巧的耳朵红了一片,水眸看着未央道:“放我下来,这样让人撞见了,可会笑话的。” “不放,偏不放。”未央欣赏怀中人儿娇羞的模样乐道。 梨儿见未央一副把自己当猴看的模样,杏目微瞪,伸出素手揪住未央晶莹的耳垂道:“放不放?” “放,放……”未央眉毛微皱道。 弯下身,动作轻柔地把梨儿放下地,未央捂住自己发红的耳朵,红唇一瘪,颇为委屈道:“娘子,真狠心,每次都揪人耳朵。”桃花眼顿时水汪汪的,让人顿生罪恶感。 梨儿如水般清澈的眼眸闪过歉意,挪了挪身子,伸手轻触未央白里通红的耳朵,有些不舍道:“还疼吗?” 未央继续装可怜地连点头道:“疼,你给我吹一下。”说着俯下身,用手指着自己的耳朵。 梨儿唇角不禁抽搐了一下,额……怎么感觉在哄小朋友?幼稚,心里虽这样想,但还是凑上前,轻吹了一下。 “再轻轻一吻,就痊愈了。”未央勾起薄唇道。桃花眼里满是笑意。 对这样得寸进尺的要求,梨儿自然不会再傻傻地配合,粉唇轻抿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一字一句道:“做梦。”说着一脚踩上未央纯白色的长靴。 这样措不及防的一脚,让未央的桃花面顿时皱成一团,控诉道:“娘子你谋杀亲夫啊!” 梨儿头一扬,负手围着未央转了半圈,颇为得意道:“让你还想占便宜。”说着朝前走去,清丽的面容荡开笑意。 “娘子,此言差矣。这怎么能叫占便宜呢?这叫培养感情。”未央追上去辩解道。 奇焱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摇头笑了笑,跟了上去。 雪地里留下一深一浅的脚印。未央微垂眸掠过深浅不一的脚印,唇角的笑意加深,伸手拉住梨儿柔若无骨的手道:“娘子,你能站在原地吗?” 梨儿敛去水眸的笑意,停下脚步。转身,微抬眸,对上那一双醉人的桃花眼一本正经道:“有何事?” “为夫露一手给娘子看,算是赔罪。”未央言笑晏晏道。梨儿眼眸灵动一转,微翘起唇角道:“那我留在原地。” 未央伸手轻刮了一下梨儿的秀鼻,宠溺道:“鬼机灵。”说着瞬间移到前面的空地。身形不定,仿若幻出了万千影。 梨儿眼睛都要看花了,索性合上眼眸。静候,粉唇扬起赏心悦目的弧度。片刻后,清透的声音穿过风雪传来:娘子,可以睁开眼了。 梨儿慢慢睁开眼眸,只见未央伫立在雪中。笑容灿若星辰,那身绯衣映着那倾城的笑容。让梨儿的鼻子莫名有些酸。 顺着他站的方向看去,雪地上洋洋洒洒写了一行龙飞凤舞的字:得之吾幸,失之吾命,汝为吾命。 隔着落雪,未央对着梨儿大喊道:“莫清梨,你便是我姬未央的命,你能感受到我的爱吗?” 润泽在眼里的水光,化为晶莹的泪珠滑落清丽的脸庞。 梨儿心里只剩满满的感动,用手拭着眼泪回应道:“能,我能。(.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清灵的声音回荡在空中,久久为散。 奇焱躲在树后,吸吸鼻子道:“少爷与少夫人真是伉俪情深。” 蓦然,一行白色千纸鹤从旁边的树林飞出来,梨儿眼前一亮,激动地指着有序飞舞的千纸鹤道:“未央,你看这纸鹤能飞。” 姬未央眸色微变,不对,这纸鹤有些诡异,定是被谁操纵,忙喊道:“梨儿,过来。” 那一行千纸鹤绕着梨儿飞了一圈,又折回朝树林飞去,梨儿仿佛没听到未央的呼唤,目光一直跟着那行千纸鹤,提起裙裾,冒着风雪,朝树林深处跑去。 姬未央轻点足尖,飞身追去。奇焱听到少爷的喊声,抬头望去,雪地空无一人,只剩翩然的落雪,伴着那呼呼的风声,仿佛这里从未有人涉足。 奇焱大惊,边走边喊道:“少爷、少夫人……” 树林里面,却没有一瓣落雪,只有遮天的枝叶,茂密的甚至连光线都难以通入,整片树林泛着幽绿的荧光,有些诡秘,过于宁静,确切地说是死寂。 可梨儿对于周围的一切仿若没有任何感知,只是单纯地跟着那行纯美的千纸鹤跑,目光一直追随其后,如水般清澈的眼眸透着孩童一样的欣喜。 未央紧追在梨儿身后,伸手想要拉住梨儿的手,却被一股诡秘的力量弹开,诧异之余大喊道:“娘子,娘子。” 可梨儿根本没有反应,依旧跟着那行千纸鹤跑,未央眼里尽是担忧,但也只能紧跟在后面,这人到底是谁? 周围的场景突然变幻,一片如画的枫叶林,清风吹,火红的枫叶簌簌而来,发出沙沙声,梨儿却猝然摔了一跤。 未央想上前扶,却还是被弹开了,梨儿伸手靠着旁边的枫树,站起身,一脸迷茫,眼神宛如初生的婴儿透亮。千纸鹤呢? 未央心里着急,可却束手无策,握拳猛打身旁的一棵枫树,殷红的鲜血从手背上流淌而下,可那棵枫树竟然纹丝不动,就连枫叶也不再掉落。 大吼一声,这看似美丽的空间连声音也吞噬了,空漠,肃然。 梨儿如水般清澈的眼眸盈满泪水,千纸鹤不见了,没有人陪自己了,踉跄朝后退一步,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 眨眼,枫叶林消失,一座如梦如幻的水晶宫殿蓦然出现眼前,梨儿爬起身,跌跌撞撞朝宫殿内跑去。未央眸色一变,是他! 梨儿一跑进宫殿,衣服与发势皆变了,梨白色迤地长裙,一银白色玉带束腰,腰间还挂着两串灵动的流苏,如瀑的青丝只用玉簪轻挽起一些。 眼眸渐渐清明,望着熟悉的宫殿,一阵诧异,我怎么到这里了? 未央追进宫殿,却见梨儿立在一玉石柱旁,眉宇间带着思忖之色,难道梨儿清醒了? 梨儿见未央冲进来,一喜,唤道:“未央,我们怎么跑到这里了?”未央回过神,上前道:“娘子,你不记得了?” “呃……记得什么阿?我们不是在雪地里?”梨儿不解道。 未央桃花眼微暗道:“你看到千纸鹤,便跟着跑,我喊你,你也不理。” 梨儿伸手抚上前额,思索着,好像是看到了千纸鹤,可后来呢?完全记不起来。 “现在我们怎么办?”未央缓缓开口道。 这句话将梨儿点醒,环顾四周道:“这里既是妖沧魅之地,定与他有关,我们去探探。”说着习惯性地拉住未央的手,朝里面走去。 未央任梨儿牵着自己,弯起唇角,开始依赖,我们便不会分开,可一想到今天的事,唇角的笑容又凝住了。 梨儿握住未央的手,凭借记忆,穿过长廊,轻车熟路转到凉亭,雕栏玉砌处,倚栏站着一人,一身纯黑色的锦衣,领口微微敞开,上面绣着精致的白色昙花,眉似新月,紫眸散着淡淡光华,眼尾向上翘,魅惑无比,眼角那颗泪痣引人怜惜,唇角依旧噙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 不知为何这次梨儿见妖沧魅总觉得他哪里变了,但又说不清。 还未等梨儿开口,妖沧魅摇晃着手里的夜光杯,微微一笑道:“有没有想我?” 听了这话,未央眼里掠过不悦之色,梨儿面容微僵道:“我来是想问,又是你请我们来的?” “对。”妖沧魅微抿了一口葡萄酒坦诚道。 “是有什么事?”梨儿也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问道。 妖沧魅不急着回答问题,眸光若无意扫过两人道:“你们可以放松些,等一会儿,可就没……”说着左手一挥,身旁多了一面用水汽结成的镜子。 梨儿刚想开口问这是何意,便见到镜子里面呈现一幅极为血腥的画面,嗜血的杀戮,到处一片红光,连天空仿佛都被染红了。 路两旁的大树倒了一片,一树纯白的花瓣被鲜艳的血染红,梨儿心骤然一紧,这不是白玉和梦之地?未央眼底晃过讶然,这…… 妖沧魅将两人的反应收于眼底,随手一挥,那面镜子便不消失的无踪迹。 梨儿忙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语气有着难言的焦急。妖沧魅指尖轮转着夜光杯,漫不经心道:“如你所见,提前开战。” 未央握紧梨儿手,梨儿心里安定些,对着妖沧魅道:“谢谢,那我们去那里,就先失陪了。”说着拉着未央便要离开这里。 二百二十二、正邪如何辨 “慢。”身后响起妖沧魅磁性十足的声音。梨儿和未央同时转身,看向妖沧魅。 “你们现在也去,也无用,他们还可以撑些时日,你们现在需要的是去找地狱之火和清涧。”妖沧魅不知何时斜躺在软榻上慵懒道。 梨儿眸色一变道:“你怎么知道的?”与梨儿相比,未央就显得平静些,眼里没露出别样的情绪。 妖沧魅放下夜光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道:“我知道的事就多了,信不信由你,反正送你们去冥界要耗我一些心神,你们如果去了空镜,我正好省事。” 梨儿盯着妖沧魅的紫眸,想要看出其中是否有异样,但什么也看不出,掂量了片刻,与未央交换眼神。 “想好没?”妖沧魅懒懒地开口道。 梨儿把视线移向妖沧魅,坚定地点头道:“麻烦你送我们去。” 话音刚落,面前凭空出现了一把散着幽光古韵的琴,梨儿的水眸划过涟漪,绿尾琴?未央同样看着那把古琴,眸色越深,这把琴…… “我想你会需要它。”妖沧魅微眯着惑人的紫眸道。 这次梨儿未再拒绝,干脆地伸手接过“绿尾琴”道谢,心里有种强烈的预感,这琴对自己将会有很大帮助。 见梨儿接过琴,未央略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波动,这把琴绝不能存在。 妖沧魅微挑眼尾,紫眸浮动着幽幽光华,唇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加深道:“这琴的主人本就是你的,谢我做什么,我只是替你保管了些时日。” 梨儿不解地看着妖沧魅,正想问话,便见他轻挥衣袖。地面顿时开了一道圆形的裂口,里面尽是火光,还不断往外溅出火花,湿冷的空气似乎一下变得燥热,这就是通往冥界的路? “更贴切的说,这是通往地狱的道路,地狱之火在冥界之下。”妖沧魅像知道梨儿心中所想,慵懒地靠着软羽枕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一听这话,未央也将视线移向那裂口,入目尽是无尽的火光。里面的温度足以将一切融化,越靠近地狱的地方,梨儿将想要问的话。抛之脑后,看着妖沧魅道:“就这样直接走下去?” 妖沧魅轻抿起唇角道:“你还真是可爱,就这无边的地狱烈火,直接下去,任你是妖是仙。怕是连尸骨都找不到。” 梨儿顿时没了语言,不是你开的道?还有脸在那里说风凉话。 见梨儿眼里似有怨气,妖沧魅紫眸泛起笑意,启唇默念了一串古老的咒语,梨儿和未央周围慢慢结上一层透明的球形结界,将两人包容在其中。 看着眼前那层如水幕般的屏障。梨儿不由伸手轻触,软软滑滑的触感,却不能将它推动半分。真有些奇怪,似曾相识的感觉。未央的目光掠过那层结界,眉峰微蹙。 妖沧魅懒洋洋地挥手道别,并意味深长地看了姬未央一眼。 梨儿还未反应过来,便被结界带入地。一直向下坠落,仿若落入无底深渊。有了上次的经历,没有半分恐惧,淡定地环顾四周,只见周围燃烧着熊熊烈火,呆在结界内却丝毫感不到热度,反而有种温温凉凉的感觉。 转身想问未央,对这里可有了解,却看到未央一副心不在焉的状态,伸手扯了一下未央的衣袖道:“未央,你在想什么?” 未央回过神,目光却看着梨儿手里的古琴,若有所思道:“我觉得这些事,有些蹊跷。” 梨儿低眸,看着手里的“绿尾琴”道:“或许是巧合,也或许是刻意,但妖沧魅无恶意。” “你就这么相信他?”未央看着梨儿澄澈的眼眸道。梨儿摇头道:“我也说不清。” 这话一出,两人便陷入沉默。 水晶宫殿内,妖沧魅轻挥衣袖,地上的裂缝瞬息间消失,一双紫眸的光华开始变化,眸色一深一浅,这时,那行纯白的千纸鹤从深殿飞出。 妖沧魅慵懒地坐起身,如墨的青丝垂泻肩头,半伸出手,一只千纸鹤飞落在指尖,微挑眼尾,眼角的泪痣越加生动,魅惑无比。 “这孩子还是那么单纯。”磁性的声音带着别样的感情,“不过这是宿命,所以你无法抗拒,我的小蓠儿。” 话音落下,指尖上的千纸鹤化为青烟,了无踪迹。 抬起透白的手,抚上眸色更深的那只眼睛,唇齿间轻溢叹息道:“哥哥,我们本就是一体的,你何苦挣扎?现在我们一起去看一下那朵白色曼珠沙华,真让我有些失望讷,不过……”话未说完,唇角略勾。 站起身,紫眸变成黑瞳,身上纯黑色的锦衣,幻化为一袭绣着白色月季的幽绿华衣,整个人消失在宫殿。 落雪已停,清清冷冷的院子,扫聚大大小小的雪堆,远衡站在银杏树旁,丢开扫帚,双手捶背,抱怨道:“累死我了,腰都要断了。” “你不是喜欢扫地吗?”蝶儿伸手擦着额头上的汗珠道。 “是阿,没地扫的日子是惆怅的,可我只喜欢扫树叶,不费力气,这扫雪可是苦差事。”远衡撇嘴辩解道。 蝶儿:“……” 突然,一阵冷风迎面吹来,将本来扫成堆的雪吹散开,远衡忙用衣袖掩面,大喊道:“我的娘呀!”蝶儿嘴角不禁微微抽搐,少爷怎么会培养出这种暗卫! 这风来的快,去的也快,看到劳动成果付诸东流,远衡正想鬼哭狼嚎一番,但却不经意扫到院中蓦然多出了一人。 定睛一看,瞬间便愣了,这是男是女阿?美得雌雄莫辨的脸,好神奇。蝶儿脸色微变,这人是何时进来的?我竟一点未察觉。 妖沧魅毫不在意两人打量的目光,扫了一眼院中的环境,朝石桌旁走去。 一袭幽绿华衣随风偏僻,长袍迤地,墨发轻扬,清风盈袖,别有一代风华。 “这人实为妖孽”远衡在自己心里暗下结论道。 蝶儿也愣了一下,这人真是美得雌雄莫辨,风采也一点也不输少爷,不过刚才他悄无声息的出现,实为可怕。 “我要见你们家少爷。”妖沧魅坐在石桌旁,开门见山道。 “冒昧问一句,请问阁下尊姓大名?”蝶儿迟疑了一下问道。远衡溜到蝶儿身旁,满脸堆笑,补充道:“阁下可是少爷的朋友?” 看着两人探究的目光,妖沧魅唇角噙上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道:“名字可以说,但要是我说了,你们两的命,我也要了,如何?”磁性十足的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慵懒,更带着一缕森然。 远衡和蝶儿两人听了这话,脸色皆是一变,这人口气倒不小,但看着这模样也不像会武功,可刚才…… “我没有时间与你们闲聊。”妖沧魅用手撑着下颌道。 远衡与蝶儿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异口同声道:“请稍候片刻。”说着转身并肩朝内院走去。 “慢。”妖沧魅看着两人的背影道,眼眸中流露出些许趣味。 远衡身形一顿,和蝶儿对视一眼,转身道:“不知贵客,还有何事?”蝶儿站在原地未说话。 只见那人用手指摩挲着光洁的下颌,眼里带着浅浅的笑意,漫不经心道:“留下一人。” 远衡朝蝶儿使了个眼色,自己便朝那人走去,蝶儿眼神复杂地看着远衡的背影,踟蹰了片刻,还是离开了,只是脚步有些凌乱。 “你们走不出这院子,所以还是听话些好。”妖沧魅将两人的眼神交流看在眼里,微抿起唇角道。 声音不大,却字字叩在蝶儿心上,难道真是来者不善? 远衡脚步微滞,但下一刻,如常地先去捡起自己丢在一旁的扫帚,带笑重新问道:“阁下可是少爷的朋友?” “好累。”妖沧魅答非所问道,顺势伸了个懒腰。 远衡眼角不由抽搐了一下,这人真不是一般懒!看来是套不出话了,还是好好扫我的地吧,不然等一下少爷心情又该不好了,想着开始老实的扫地。 妖沧魅轻瞥了看着呆呆笨笨的少年一眼,努努嘴道:“你也觉得我懒?” 这若无意的话,却在远衡脑袋中炸开了花,身形一晃,嘭地一声,倒栽进雪地中,身下一阵寒气,沁人的凉意顿时传遍全身。 磕磕绊绊爬起身,口齿不清道:“你……你肿么知道我……我心里想的?” 妖沧魅轻声浅浅一笑,倚靠着石桌道:“天机不可泄露。”停顿了一下道:“因为我非人,是仙。” “你就胡扯……”远衡赶忙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我怎么把自己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了,要死了…… 妖沧魅眼眸掠过意味不明的幽光,勾起唇角道;“你说,我是留你的命,还是结束你若蝼蚁的生命。”语气平淡中带着嗜血,温文中带着残忍。 “我不是蝼蚁,我是立于天地的人。”远衡站直了脊梁,反驳道,脖子隐隐发红。 “呵呵。”妖沧魅冷笑了两声。 笑声刚落下,远衡只觉双膝一疼,砰地一声,重重地跪在地,眼里尽是震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眨眼间,妖沧魅出现远衡跟前,俯视着远衡那双满是惊异的眼眸道:“你有无心愿?”眼眸散着淡淡的光华,魅惑,诱人。 远衡的眼眸变得有些迷离道;“有。” “那是什么?”妖沧魅继续诱导道,说着手朝远衡心口伸去。 二百二十三、白色曼珠沙华 透明泛红的指尖渐渐没入远衡的胸膛,一股温热的液体向外冒,空气中顿时充溢着腥甜,诱人无比,妖沧魅的黑瞳微缩,浮动紫色的流光。 远衡仿若感受不到一丝痛楚,眼眸反而尽是迷离之色,看着那一双摄人心魂的眼眸,开口道:“我希望少爷和……” “你找我有何事?”清冷的声音在落雪中响起,清清冷冷,但仔细留意,其中竟带着些许起伏与不悦。 听到这声音,妖沧魅泛紫的黑眸里闪过可惜之色,不急不慢地收回手,站起身,抬起手,滴血的指尖轻划过颜色略浅的朱唇,意犹未尽道:“这血真甜。” 雪落身着一袭若雪的白衣,负手站在不远处的银杏树下,在漫天的飘雪中,仿若与皓雪融为了一体,如画的丹凤眼里不见一丝情绪,望着这个美得雌雄难辨不请自来的人,眼底多了几分探究,如果刚才没看错,他的瞳孔泛着幽幽的紫色光华,难道他不是人? 妖沧魅也打量着雪落,一双精致的凤眸,高挺的鼻梁,有些苍白的薄唇,气质出尘,清冷的不食人间烟火,这模样与气质还真没什么变化,想必这性格也…… 蝶儿站在雪落身后,秀丽的面容写满担忧,目光一直徘徊在跪在地上的远衡和旁边站着的不速之客身上,刚才自己本来想找个借口让少爷暂时离府,谁知少爷像是察觉到什么,盯着自己不发一言,而自己一心虚,便不敢直视少爷。 刚想说继续圆谎,少爷自己就走出来了,哎,总觉这人诡异。不过也幸亏少爷未走,不然远衡的性命恐怕就……可远衡好歹也是一名暗卫,刚才为何不反抗,从这个位置根本看不到他的神色,也不知他伤的重不重? 雪落与妖沧魅间僵持的气氛,比这场浩荡的落雪还要冻人,蝶儿也不敢开口。 自从那双魅惑的眼眸移开,远衡的意识也缓慢回到脑中,眼眸也渐清明,刚才自己怎么了?像是被控制了心神。光想想后背就直冒冷汗,想着偷瞄了那人一眼,难道他真是仙? 怎么感觉这胸口有些疼呢?空气中的血腥味似乎更浓了。不对阿,自己刚打扫了的,轻嗅了一下,好像是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手不禁有些打抖索。慢慢朝自己胸口探去,温热,粘稠。 “妈呀!”远衡垂眸,看着胸口流出来殷红的鲜血,在自己晕倒之前喊出来。 这声高亢嘹亮的声音一出,打破了沉寂的院子。回荡在落雪中,颇有一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感觉。 有谁能想见。竟然有晕血的暗卫,这是多么令人震撼的存在。蝶儿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这远衡…… 妖沧魅唇角噙上一缕若有似无的笑意,这少年果然呆笨,刚才虽和雪落对视。可余光完全注意这少年,呵呵。可真是个有趣的人,身上的血也纯粹,要是刚才不被打扰,那他的心…… “蝶,带远衡下去。”雪落面容依旧清冷,扫了一眼晕倒在地的远衡一眼,对着身后的蝶儿淡淡的吩咐道。 蝶儿点头,快步朝远衡走去,目不斜视,不知是不敢看那人,还是忧心远衡的伤? 见蝶儿把远衡背扶下去,雪落这才把视线落到妖沧魅身上,却见那人不知何时慵懒地坐到了石桌旁,眼眸半眯,莹透的手已经不见一滴血渍。 “你可以走了。”雪落微微侧头,抬手拂落肩上的雪花,清冷的下逐客令。 妖沧魅眼底掠过意味不明的光亮,唇角轻抿起一条浅淡的弧度,伸手接过几瓣纯白冰凉的落雪道:“落雪,雪落,这名字起得真不错,挺符合你的气质,只是你不觉雪字过于清冷,注定冷寂,还是花落景好听些,花开花落,洗净铅华。” 如果是远衡在这里,定要目瞪口呆,大呼无语,猜测这人是否神志不清?和少爷讨论关于名字的话题,也不想想一个人的名字,又不是自己起得,纯属没话找话。 可惜远衡没在这里,也没能看到少爷的反应。 听到花落景三字,雪落凤眸里有了波澜,不过一闪而逝,面无表情重复道:“你可以走了。” 仿若没有听到雪落的话,妖沧魅的视线落在掌心晶莹剔透的水珠,斜摊开手,看着水珠滴溅在石桌上,淡淡道:“宿命终究是无法躲开的。” 一挥衣袖,落雪中划过一道璀璨的白光,亮眼的有些刺目。 雪落下意识地伸手一挡,那东西清脆的落在地上,发出碎珠溅玉的声音,淡扫了一眼,却再难以移开视线,只见雪地上那颗透明的白色玉珠,散发着无暇光泽。 不知为何看着这玉珠,心里竟生出了繁复的情绪,若忧,若喜,若悲…… “这是你的东西,物归原主。”妖沧魅懒洋洋地用手撑着自己光洁的下巴道,看着雪落的反应,眼眸里流露出几分趣味。 雪落微抬眸,冷冷地瞥了妖沧魅一眼道:“这东西不是我的。”说着不再看那地上的玉珠,转身便要离开。 “你在害怕?呵呵。”妖沧魅站起身,“你不想找回你缺失的东西,难道这一世宁愿被这些俗事所扰?也不愿看清自己,做出新的选择吗?” 雪落身形微滞,停下脚步清冷道:“与你无关。” “花落景,你欠蓠儿的,总要还的,不是吗?”妖沧魅黑瞳浮动着紫色的光华道。 话音刚落,妖沧魅便感觉脖子一凉,略勾起唇角,无视那卡在脖颈上白皙修长的手和他凤眸里的寒光,凑在他耳畔道:“今日那曲长相思,莫不是勾起了什么回忆?” 听了这话,雪落清冷的面容上结上一层冰霜,想用手扭断那人的脖子,却发现全身难以动弹,仿佛连指尖也被冻住了一般。 妖沧魅从容地退开,看着雪落眼里隐有两团火焰在燃烧。心情大好地扬起笑容道:“冰人,也会生气,看来你是沾染……”话说了一半,便顿住了。 妖沧魅敛去了笑容,似苦恼地用手指摩挲下巴,我到底是谁呢?妖沧魅?妖沧月?还是…… “你是人?还是妖?”雪落压下心底的怒火,平复下心情道。 这清冷的话语将妖沧魅的思绪拉回现实,扫了清冷如常的雪落一眼,妖沧魅放下手,唇角又噙上那一缕若有似无的笑容道:“似妖又似仙。” 摊开手。那白色的玉珠,竟不知何时又在他手上,雪落眼眸里的顿时流光晦暗不明。 妖沧魅收回手。那玉珠悬浮在空中,发出的光泽,既冷且柔,雪落不觉心跳加快,脑海里反复回荡着两个声音。一个在说吃了它,一个在说远离它,眉峰紧聚。 妖沧魅将雪落的神色尽收眼底,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呵欠道:“真累。” 话音落下,一张精致的软榻凭空出现在身后。自若地朝后一仰,倒在软榻上,再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欣赏着雪落的反应。 雪落整个心神都在那玉珠上,根本没注意到妖沧魅的举动,最后第一个声音占了上风,雪落刚微张开薄唇,还未反应过来。那玉珠已经自动入了口中。 心间一股凉意,立刻弥漫开来。传遍四肢,冰冷刺骨,身体不禁瑟瑟发抖,眼眸似有痛苦之色,如黑亮的墨丝在风中飞舞,从发根颜色在变一点点变浅。 一股记忆强行涌入脑海,与现在的记忆碰撞,伴着极烈的痛苦,一并涌上心头,全身痉挛,跪倒在雪中,左手颤抖地抚上前额,薄唇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用力一咬唇,妖艳的血染红薄唇,绽放妖异的美感。 妖沧魅好整以暇地看着雪落,眯上魅惑的新月形眼眸,自言自语道:“看起来很痛苦,不知我和……” 话未说完,扫到软榻上满是落雪,衣袖一挥,软榻恢复如初,而那漫天的雪竟再没有一瓣落在软榻上,仿佛被隔离在外,空气中的腥甜味更浓郁了。 这才又看向雪落,只见雪落顺滑黑亮的墨丝已经完全变成一头宛如月华之色的银丝,飘舞在风雪中格外漂亮,似梦似幻,似真似假。 那头银丝几乎遮住了雪落清冷如谪仙的面容,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神情,不过妖沧魅能想见他现在一定非常痛苦,毕竟两世的记忆都显得那么悲戚,可经历过的事,怎么会忘记,只是暂时忘记而已,但再次想起时,痛苦必定是加倍的。 左手捂住的那只眼睛,似有温热的液体滑出指间,雪落微勾起薄唇,依旧清冷默念道:“蓠儿,梨儿……” 每念一次,心便痛一次,犹如万根银针扎入心房,我是欠你的,但你也欠我,不是吗?可我们不能抵清,既然爱不得,那便恨,若恨不得,那我便飞灰湮灭了吧! 手上多出一根纯白的细带,优雅地绕着左眼系好,站起身,看着妖沧魅道:“多谢。”只是清冷的声音更加冰凉,直沁人心底。 妖沧魅微抬眸,看着雪落,他的眼神缥缈冷寂,宛如海上浩渺的烟波,看的不真切,突然觉得或许自己不应该这么早出现。 “得罪了。”雪落一挥长袖,半空中飘舞的落雪,凝在空中,化为利剑朝妖沧魅袭去。 可却猝然停在那看似透明的结界外,妖沧魅黑眸变为紫眸,未移动半分,一点也不恼,含笑,眼角的泪痣越显深动道:“再见。” 那结界倾刻碎裂,雪幻化的利刃刺穿妖沧魅的身体,没入身后的银杏树干。 雪落有一瞬间的诧异,可当看到妖沧魅的身体变透明,消失在落雪中,连同那软榻,眼里清明异常,略勾起唇角,原来如此,这不过是幻影,看来这人依旧狡猾,不愧是…… 二百二十四、幽冥界 昏暗的天空下,蒙蒙雾气笼罩着这片死寂的大地,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流贯穿整片土地,一直到天际尽头,透明冷彻的水无声流淌,湿冷的凉风拂过河面,却不带起一丝涟漪,对了,这是一方死水,没有生命,只有沉在河底的森森白骨,伴着莫名的寂寥。 河面上本难以浮起任何物质,可河中央似有漂浮着一朵盛开的白莲,细一看,竟是一身着白色纱衣的少女,如瀑的青丝散落在水中,柳眉微蹙,双眸紧闭,粉唇苍白,气若游丝。 诡异的风,呼呼吹过耳边,少女如蝶翼的长睫轻颤了几下,可那双眼眸依旧紧闭。 铮的一声,一凄哀悠远的琴音从岸边荡涤开来,缠绵的忧伤,缱绻的孤寂,似风的苍凉,似水的冷彻,曲中有音,音中有情,情中有殇…… 河中少女如白瓷般的手指微动,慢慢睁开眼眸,眼底划过一丝疑惑,这里是哪?怎么如此冷?撑起身,湿冷的水珠顺着柔顺的青丝滑落,滴滴入水,意识似乎清醒了些,我不是和未央一起的吗?他人呢? 想着朝周围张望,只见自己竟然漂浮在河中央,河两岸是一片望不到尽头妖艳的红色,看不真切。 “未央,未央……”轻启粉唇唤道。可回应自己只有这冷雾凉风,还有那伤戚的琴音。 呆愣了一会儿,梨儿若鱼儿一般游到了岸边,全身都湿透了,纱衣勾勒出少女特有的曲线,可梨儿却无暇顾及,只因为她看清了那妖艳的红色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大片一大片似血的曼珠沙华在冷雾中悄然盛放,妖娆,悲伤。像在诉说彼岸独有的死亡气息,美得惊心动魄,却是致命的美丽,来自地狱的绝望与忧伤弥漫空气的每个角落。 晶莹剔透的眼泪刹那间滑落眼眶,梨儿抬手拂过眼角,似有微冷的液体沾湿指尖,眼底生出了迷茫之色,我为何要哭? 冷风阵阵,朵朵妖冶的曼珠沙华迎风摇曳,若殷红的海浪一般铺成开来。蔓延起伏,声势浩大,却又寂静无声。 彼岸花没有芬芳。有的只是死亡的气息,不被祝福的花,注定离死亡最近,与黑暗共舞。 铿的一声,利刃出剑鞘。一道寒光划破湿冷的空气。 “你走,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一清灵的女声打破了彼岸的死寂,冷冷的语调,但仔细留意,会发现轻微若水的颤音。夹杂着痛苦、哀伤…… 一听到这声音,梨儿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在迅速凝固,手脚都有些僵硬。这声音分明是自己的,可……想着循声望去。 就一眼梨儿便被定在了那里,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起伏的花海中现出两个身影,一白衣似雪,一绯衣似血。冷风缭起两人的长发,却未掩住两人的忧伤。 那张清丽绝伦的脸凝上一层难以消融的冰霜。手上拿着一柄泛着幽光的长剑,指着对面的那人,水眸里涌现着复杂的感情,似风似雪似雾,决绝的悲怆。 看着那把利刃指着自己,绯衣人那张桃花面笼罩在花影下,而桃花眼深处写满了忧伤,红唇张合着,似在说着什么话。 那女子是自己吗?如果不是自己,为何能感受到她的悲伤?如果是自己,可为何那把剑会对着未央?我怎么会舍得伤害你? 眼见那把剑要没入未央的胸膛,梨儿不顾一切冲上去,可身体却穿过了那把剑,恍如透明…… 你说是庄周在梦蝶,还是蝶在梦庄周呢? 暗沉沉的黑夜,若流云亲吻着这片冰冷的幽冥界,半空中浮动着幽蓝动人的鬼火,跳跃的蓝紫色焰心,编制着一个又一个美梦,若梦似幻,阴冷的风呼呼擦过如水幕的结界,暗影纷飞。 未央倚靠着结界的一侧,看着梨儿斜靠着结界的另一侧,虽然睡着了,手里依旧紧护住着那把琴,桃花眼里的光华晦暗不明。 蓦然,梨儿清丽的脸庞流下两行清泪,柳眉紧拧在一起,粉唇里还发出呜咽声,未央心一紧,桃花眼里尽是焦急之色,一把将梨儿揽入怀,在她耳畔柔声道:“娘子,快醒醒,醒来……”说着用手轻拍着梨儿的脸颊。 怀里的人儿猛然睁开眼眸,水眸里盈满泪水,一把将未央反抱住,哽咽道:“我怎么会舍得伤害你?” 姬未央桃花眼微凝,伸手拍着梨儿的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只是噩梦,只是梦。” 梨儿的眼泪若断了线的珍珠,紧抓住未央的衣襟,悲戚道:“我刚才梦到……”话未说完,唇便被温热的指尖抵着。 “只是梦,乖,别多想。”头顶传来未央清透若泉水的声音。这样的温言细语总算让梨儿心安了一些。 感觉怀里的人儿情绪不再那么激烈,未央伸手将梨儿的脸捧起来,凝望着那双水眸道:“莫怕,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梨儿看着未央眼里的关切,一想到刚才的梦,泪不禁又落下。未央看着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情不自禁在梨儿眉眼处落下细细密密的吻,沁润红唇的泪水是咸的,亦是苦的。 梨儿轻闭上双眸,感受脸上的温热,既喜且悲,只希望时光能停留在此刻,这便是我的永生,可后来最温柔的时光亦是最残忍的,你说后来,雨后残荷,伤满地,你说后来,雁过楼台,人归何处? 嘭的一声,温温润润的水幕破裂,化为水雾,消失在暗黑的夜,一阵阴冷入骨的风袭来,梨儿不禁打了个寒颤,缩在未央怀里。 未央唇角微扬,将梨儿抱得更紧,扫了一眼地上的那把琴,迟疑了一下,还是将它捡起道:“娘子可知现在是哪里?” 梨儿抬眸望了一下天,悠远深邃,却又暗无边际,半空中悬浮着一盏盏琉璃色的灯,这里是冥界吗? 像是知道梨儿所想,未央唇角的笑意越深道:“这里不是冥界了,刚才已经过了,这里是地狱,所以结界才会破裂。” 梨儿思忖了片刻,拉扯了一下未央的衣袖,小声道:“夫君,我要下来。”未央微扬完美的下巴道:“听不清,刚才叫我什么?” “夫君。”梨儿清丽的脸上晕染开一抹动人的红晕道。 未央这才将梨儿轻柔地放下,边提醒道:“等一下别晕过了。”说着伸手揉了揉梨儿顺滑的青丝。 梨儿接过“绿尾琴”,粉唇一嘟道:“我胆子又不小。” 刚转身,便愣在了原地。面前是一汪无垠的湖泊,幽亮,清澈,湖面上漂浮着一盏盏琉璃色的灯。梨儿又抬眸望了一下天空,怎么会这样?有种时空交错的感觉,顿感头晕目眩。 看着梨儿身形不稳,未央赶忙扶住梨儿道:“闭上眼睛。”梨儿听话照做,合上眼眸,耳畔传来未央的声音:这是地狱之火营造的幻想,会让人心生恐惧,只需要无惧,一切便是镜花水月。 梨儿点点头,重新睁开眼眸,眼前的场景斗转星移,湖泊消失,出现一片广阔起伏的土地,前方似有洞檐,散发出细碎的焰色光芒。 “这便是地狱之火的入口。”梨儿看着那忽明忽暗的入口,惊喜道。未央伸手握住梨儿的手,笑了笑道:“我们走。” 两人相视一笑,朝前走去。 看着很近的入口,却走了很久,才走到。刚走到洞檐口,便能感受阵阵热浪扑面而来,炙烤阴冷的空气。 离地狱之火更近了,梨儿不禁弯起粉唇,侧头看着未央道:“地狱……” 砰的一声巨响打断了梨儿要说的话,看着眼前的情况,两人眼里闪过诧异,只见洞檐口堵上了从天而降的巨石。 霎时,一盏盏琉璃色的灯重新出现,温暖的色泽点缀了暗黑的天空,也让两人看清了一睡卧于天地的白龙。 只见那只白龙双目赤红,隐透着滔天的杀气,周身散发着与生俱来的霸主之气,俯视众生。 这不正是在宫殿画壁上看的那只白龙吗?只是它的眼睛怎么变了?梨儿眼里掠过不解。未央也上下打量这只隐匿的白龙。 “何人擅闯地狱?”白龙不怒而威。 梨儿与未央交换了一下眼神,实言相告道:“我们是为地狱之火而来的。” “哈哈……竟敢打地狱之火的注意,好,那便留下你们的命。” 话音刚落,白龙一甩巨尾,拍向大地,刹那间天摇地动,轰鸣声不绝于耳,周围的土地不断向下陷裂。 梨儿手持“绿尾琴”翩然退开,未央桃花眼微亮,御冷风,直上暗空,目标是白龙那双赤红的眼睛,或许这是它的弱点。 感到气流的波动,白龙一爪向未央扑去,未央反应敏捷,身形若鬼魅,瞬息游离,伸手向身后背负的长剑探去。 白龙一击未重,对敌的敏感性猛增,龙嘴微张,吐出几乎要将整个暗黑天空照亮的巨大火舌。 一个黑影在火光中飘落。 “不……”一声凄厉的喊声划破天地。 白龙合上嘴,暗夜顿时恢复黑沉,目光落向声音的来源,却缓慢垂下头,这声音真像,真像……眼角不觉有些湿润。 二百二十五、天光破云,任我痴狂 咚……似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在猝然安静下来的暗夜特别清晰,可这清脆的声音听在梨儿耳朵里,却是如此刺耳,宛如重鼓敲在心房,疼的说不出话,如水般清澈的眼眸蒙上一层浓郁的雾气,狠咬住粉唇,点地,若幽灵般掠起。 转瞬,移到白龙身前,一眼便看到刚才落地的东西,一面银辉色的铜镜,边框刻着精致的龙凤纹。 俯下身,拾起那面镜子,指尖却止不住颤抖,你不会有事的,化而为烟,我不允许,你定是躲到镜子里面了。 “未央,未央……”梨儿双眸赤红对着那面镜子大喊道,那撕心裂肺的声音令闻者心碎,回荡在天地间。 暗沉的夜依旧沉默,如果说洪荒只有白天的战场,那么地狱便是只有黑夜的坟墓。 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的声音太像那人,白龙不忍再听,俯下身道:“你别哭喊了,如果他死了,也是命数。” “我不信命,我信我自己。”梨儿抱住那面镜子,昂头冰冷道,周身散发着令鬼神畏惧的杀气。 猎猎冷风吹拂着少女衣袂,琉璃灯盏下,倾世风华,眉宇的那股坚韧与霸气,摄人心魄。 一听这话,白龙半耷着脑袋,神色似悲似喜,多年前,她也对自己说过这话,意气风发,可结果呢? 梨儿手腕一转,翻起“绿尾琴”,凌空直上云霄,盘膝而坐,素手扣住琴弦,水眸一凝。 铮的一声,金戈铁马,杀伐气滔天,三千青丝散落。掩去悲戚,宛如来自炼狱的修罗,唇齿间殷红的血迹,刺目惊心。 霎时,暗夜潮长,风起云涌,成片的黑云压盖了整片阴冷荒芜的地狱,一盏盏悬浮于空的琉璃灯刹那间熄灭。 听着那杀气滔天的琴音,泪珠毫无征兆从那赤红的双目掉落,没想到这瞎了的眼睛还会流泪。白龙站起身,仰天大笑了两声,声音震耳欲聋。夹杂了厚重的苦涩。(.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竟然真是你,看来你是我的劫数,想与我同归于尽,一如当年那样手下不留情,仅为一人。好,好啊…… 跃空而起,一轮满月冲破铺天盖地的黑云,照亮整片地狱,千万年龙神的风姿顷刻显现,伴随着连续惊天动地的巨响。白龙周围爆开一朵朵巨大的火花,焰之高,几乎点燃了整片黑云。 灼烧大地的高温。炙烤着阴冷的地狱,此时地狱更像是白天的洪荒,刺目的强光,让人睁不开眼。 梨儿连长睫都未眨过,注视着白龙的动向。手指飞快在“绿尾琴”上滑动,看着天空爆开的朵朵巨型火焰。眼里闪过讶然,但随之是份释然,这从来就不是一把普通的琴。 不过这白龙身形灵活,也未见伤到他半分,只守不攻,这是何意? 想来白龙因为数万年前那场局中局,毁了双目,甘愿到这地狱守着那半颗地狱之火的火种,阴冷之气早已入体,而这看似爆炸在它身旁的烈火焰,其实伤到了它的元气,所以它只避,而未攻,只是因为对手是她,一如万年前,它不愿伤她,即使她毁了它的双目,想杀它…… 终于下不去手,你说宿命,为何偏偏这样弄人?叶蓠悠,离忧,却是一场劫。 突然,满月被乌云遮掩,空中升起一团巨大的火焰,越滚越大,几欲吞噬天空,白龙空洞的眼眸被照得透亮,蓠儿,你再也不是那个会叫我小白的小女孩了,而我…… 梨儿杀气腾腾地控着琴弦,通红的水眸,透过火焰,看着白龙眼里浓烈的感情如潮水般涌来,似解脱似绝望……就一眼,浑身便被定在那里。 这时,眼前一黑,只听巨大的爆破声,响彻云天,心却不可抑止的痛了一下,向失去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梨儿伸手抓住捂着自己眼眸的那只手,流泪道:“它会死吗?”清灵的声音带着颤音。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未央未放开手,目光一动不动,看向前方,在漫天的火光中,那条白龙不惧生死迎上去,不像赴死,倒像在赴一场永恒的约会。 嗷……龙嚎声穿透整个地狱,直震九霄,曾经俯视众生的龙神竟然以这种姿态消亡,煞之一字,原来是这样。 伴随砰的一声巨响,万籁俱静,梨儿挣脱未央,没注意到身后那张流血的桃花面,丢开“绿尾琴”,看着模糊的影子,冲下云端。 白龙全身上下满是焦痕,气息奄奄,趴在最初守护洞檐的位置,头却望着天空,那个方向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人,是到头了吧!我累了…… 梨儿慌乱地落在白龙面前,如水的眼眸里满是担忧,哽咽道:“你怎么不躲了?” “不说这些了,地狱之火在里的一方火池中,想要取到它,必先浴火,重生后,根骨不再是人类的身体,但七情六欲可能会更加强烈,这是你的劫。”白龙虚弱地艰难道。 白龙说这话时,梨儿一直盯着那双赤目,才发现白龙的眼睛是无神的,空洞不见底,它原来看不见。 顿觉如梗在喉,心痛如刀绞,温热的液体不断从眼角滑落,伸手想抚上龙鳞,却停在了半空。 “可以叫我一声小白吗?”白龙凑上脑袋,神情温和道。 看白龙这模样,梨儿水眸里尽是悲戚,这已是回光返照,伸手抚上龙额,从喉咙挤出两字:小白。 一听这声呼唤,白龙神色似笑似喜,气若游丝低唤道:蓠儿。 话音未落,白龙的身体化作无数萤火,随风消逝,不留下一丝痕迹。 长长的静默后,梨儿跪倒在一片虚无面前,泣不成声。未央忍住喉头的腥甜,弯下身,将恸哭的梨儿拥入怀,在她耳畔安慰道:“不关你的事,这是它的选择。” “小白死了,小白死了。都是我的错……”梨儿泪流满面,捶打着自己的心口,情绪激动道。 嘶……火舌快速席卷整片地狱,熊熊火光转眼间便以燎原之势燃烧起来,这才是地狱本来模样,未央脸色一变,抬手向梨儿的后颈一挥,怀中的人儿终安静下来,忙抱着她,劈开巨石。朝洞内飞移去。 空气既闷且热,朦胧间,梨儿觉得难受的紧。口干舌燥,睁开眼睛,入目是一张倾城的睡颜,如玉的脸带着淡淡的倦意,俊眉微聚。似有什么烦心事。 伸手,抚上那透白胜雪的脸颊,心里喜悲一齐涌上心头,幸好你还在我身边,不然我怎么…… 未央感受脸上的温度,睁开桃花眼。对上那一双水眸,伸手覆上那纤细的素手柔声道:“一切都过去了,莫哭。你哭,我也跟着难受。” 四目相望,缠绵悱恻,情真意切。 不自禁,俯下身封上那带血的粉唇。这次吻不同于以往的蜻蜓点水,而是带着掠夺性与霸道的吻。唇舌纠缠,似乎想要将身下人儿吞入腹中。 唇齿间,弥漫着浓郁的腥甜味,这样激烈缠绵的吻,让梨儿觉头晕乎乎的,呼吸都有些困难。感觉身下的人儿傻傻的忘了呼吸,未央终于不舍地轻啃了一下,才离开那诱人的粉唇。 两人喘息着,身体的温度也高的吓人。看着梨儿清丽的面容染上动人的红晕,未央桃花眼晶亮,一把将梨儿捞起来,鼻尖相触道:“娘子,我们生个白白胖胖的娃娃吧!” 一听这话,梨儿脸红的像是要滴出血似的,垂下若蝶翼的长睫,含羞道:“这……” 未央贴着梨儿白皙小巧的耳朵,呼着热气撒娇道:“娘子,好不好嘛?” 梨儿又羞又恼,感情这家伙知道自己的敏感之处,这样赤果果的挑逗,真是欠修理。 嘭的一声,梨儿杏目瞪得老大,按着未央气鼓鼓道:“谁教你的?”看着身上的人儿,未央桃花眼尽是笑意,勾起朱唇,戏谑道:“原来娘子喜欢在上面,那为夫只好委屈些了。” 梨儿恨得牙痒痒,顺手就揪住未央晶莹的耳朵道:“说,谁教你的,不学好。” 未央微挑桃花眼,眼里碧波荡漾,薄唇轻抿起一条好看的弧度,颇为得意道:“无师自通。” 见未央也不像平常一般喊疼告饶,反倒很是得意,梨儿顿时就无语了,退开起身,环顾一眼四周的环境。 晶莹剔透的钟乳石,仿若水晶石,滴答滴答的落下晶莹的水珠,漂亮的不真实,真是有些神奇,这么高温度,这冰竟然未化完。 未央见梨儿打量着四周,不再看自己,忙嘟嚷道:“娘子,你要把为夫打入冷宫?” 梨儿转身瞪了未央一眼道:“别贫了,我们还有正事。” “那拉我起来,我胳膊腿都酸。”未央拿出自己的杀手锏,可怜兮兮道,桃花眼水汪汪一片。 梨儿无奈地抚了抚前额,刚出伸手,又跌入那个温暖的怀抱。未央看着怀里的人,那瞪的圆溜溜的大眼,心情大好的扬起唇角,迅速凑上前偷香道:“别想谋杀亲夫。” 梨儿觉得自己耐性受到极大的考验,这家伙得寸进尺,非得给他点教训不可,想着温柔道:“夫君,我渴了。” 未央一听这温柔的呼唤,眉眼处都要开出朵朵妍丽的桃花,春风得意道:“为夫,马上给娘子找水。” 梨儿的水眸看着那双桃花眼,没有说话,伸手指了指未央莹通如玉手。未央嘴角不禁微微抽搐,自家娘子不喝水,想喝自己的血,这是什么情况? 眼眸一闭,大义凛然地把手伸到自家娘子唇边。梨儿本想狠咬下一下未央的手,以示教训,可看他那模样,心底的柔软被触动,只是执起未央的手,在他手心留下轻轻一吻,我想我是爱了,所以才这么不管不顾,我想我是爱了,所以才想要生死相随,我想我是爱你了,我的夫君...... 二百二十六、以心相许,以命相伴 情之一字,看不穿,道不明,宛如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如果回忆可以抹去,那断肠的爱恨,不过是一场注定要落幕的繁华,风吹烟云散,可这回忆刻在灵魂上,抹不掉,当后来再回首,便是柔肠寸断的伤,伤的岂止是心? 感觉到手心的温软,未央卷翘的长睫不禁轻颤了几下,莹白胜雪的脸颊染上两团绯云,心里满是喜悦与感动。(.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正犹豫着睁不睁眼,便听到不远处传来梨儿清灵的声音:未央,你再不走,我可走了。 这才睁开眼眸,只见梨儿已在几丈开外,若无事人,如水般清澈的眼眸带着盈盈的笑意,宛若初夏的清风,拂面亦拂心。 梨儿站在通道回转处,见未央呆呆地望着自己,粉唇略翘道:“傻瓜。”说着朝未央伸出素手道:“走吧!找到了地狱之火,还得早些回家。” 未央回过神,也不觉窘,微挑眼尾,桃花眼里流光溢彩,勾起红唇道:“我要是傻瓜,你便是傻瓜的娘子,也就是傻娘子。” 听了这话,梨儿的唇角不禁微微抽搐了一下,刚准备伸手扶额,未央便如一阵风来到自己身边,还将自己的手紧握在手心,说出了一句让自己内伤的话,什么叫我就喜欢看你无奈的模样? 未央握紧梨儿的手,看着她丰富的表情,唇角的笑意越深,伸出另一只手揉着梨儿如瀑的青丝道:“娘子,你怎么不说话了?” 梨儿杏目一瞪,收回手,微敛起裙裾,一脚踩下去,再附送了一个潇洒的背影,只听后面传来阵阵喊疼声。眉目微扬,让你得意…… 未央就差抱着自己的脚喊疼,好看的桃花面皱成一团,一瘸一拐的仍不忘控诉道:“娘子,你好狠的心呐。”清若泉水般叮咚的声音回荡在洞中,浮若轻烟,飘散开来。 梨儿望着前方,自动屏蔽未央的声音,耳畔只剩滴答滴答的水声。柳眉轻蹙,该走哪条路呢?面前三条路。一条漆黑一片,还有冷风从通道涌来,一条里面泛着诡异的红光。仿佛能听到什么东西在叫,还剩下一条依旧是漂亮的钟乳石洞。 “娘子你不是有图吗?”未央凑在梨儿耳旁提醒道。 “呃……留在马车里了。”梨儿白皙的脸颊微红道。 未央绕到梨儿前面,桃花眼灼灼地凝望着梨儿,恣意道:“那我们便跟着感觉走,一条路走到底。反正这边风景不错。” 额……这算什么?“要不我们再想想?”梨儿思忖了片刻说道。 姬未央利落地牵起梨儿的手,朝前走,侧头眸光流转,薄唇随即逸出一缕若春风笑容道:“不是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 “还疼吗?”看着那醉人的笑容,梨儿不由脱口问道。 姬未央先是一愣,下一刻。桃花眼晕开水光,笑容明媚道:“不疼了,我身子骨也不弱。娘子上次也不是把为夫看光了,要不再看看?”说着伸手便要解开衣领。 啪的一声,梨儿红着脸结巴道:“你……你”想说话说不出,迟疑了一下,便带着“绿尾琴”朝前走去。 未央扫了一眼手上的红印。不怒反而喜滋滋的,迈步追上前。梨儿睨了一眼走在旁边的人。装作没看见,目不斜视直往前走。 未央见状嘴一瘪,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道:“娘子,你打我手干嘛?我只是想证明我身子骨不弱。” 一想到那幅画面,梨儿便觉脸直发烫,火烧火燎的,抬手扇风,也不理会未央的话。 “娘子不要害羞嘛,我以后可指望着洗澡时你给我擦背呢!”未央继续一本正经地逗着梨儿。 梨儿觉自己总被未央戏弄,一处的火,这家伙脸皮太厚了,想着停下脚步,看着未央道:“姬未央,从现在开始闭嘴,不许说话,不然我们就分开走。” 看来自家娘子真有些不高兴了。未央赶忙用手捂住嘴,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先老实一会儿,但面上还是佯装委屈的模样。 看着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梨儿就在自我反思,是不是自己说话太重了? “也……不是不可以……说话,”梨儿微垂下头,“只是不许逗我。”说着抬眸恰好对上那双桃花眼道。 一听这话,未央心里乐得是开了浪花朵朵,就知道自家娘子心软,可面容上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眨了眨卷翘的长睫,委屈地点了点头。 “弯下身。”梨儿水眸晶亮,轻启粉唇道。未央配合地俯下身,唇角略弯,心道好事? 梨儿伸手学着未央的模样,揉了揉那若绸缎的墨丝道:“未央你不说的话时候,就像我以前养过的一只小狐狸,可爱的紧。” 未央这下笑不出来了,自家娘子是记仇的,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梨儿看着未央僵住的笑容,心情不错地收回手,继续朝前走,脚步轻快,嘴里还哼着小调。 两人一前一后,心情各异地走着,真是风水轮流转。 越往前走,这吊挂于墙壁的钟乳石便越小,仿佛全渗进了地下,耳边的滴答声也越小,空气闷热,如置身与火炉,真恨不得跳进冰水冲凉。 梨儿全身都在冒热气,几乎是汗若雨下,白皙的脸颊早已通红,要不是习武,这身体恐怕早已承受不了这高温了。 未央护在梨儿身旁,不顾自己大汗淋漓,用手给梨儿扇风道:“娘子,气沉丹田,提息平气。” 梨儿依照未央的话做,果然好受了些,但见未央本来莹白的脸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有些担忧道:“未央你没事吧?” “没事。”未央扯了扯嘴角,拍着自己的胸口道。 谁知这一拍,竟伤到刚才受伤的地方,唇角顿时溢出一缕殷红的鲜血。 梨儿心疼地拉过未央的手把脉,嘴里却责备道:“你怎么不早些给我说?伤的重还逞强。” 虽然是责备的话语,但听在未央耳朵里却比甜言蜜语还甜。有个人关心真好,特别还是你爱着的人。 “嗯,谨遵娘子的教诲。”未央连连点头道。 “咳咳,”梨儿清了一下嗓道,“你的伤都在哪里?我想看一下。” “没问题,我人都是娘子的,想看哪里便看哪里。”未央很大方的开口道,说着便要宽衣解带。 梨儿突然有些庆幸这里的高温,脸本来就红,再红一点也看不出来。完全可以掩盖自己的窘迫,不对,自己是大夫。目前他是自己的病人,所以不存在非礼勿视。 正当梨儿神游时,未央却未脱衣服,反而挪了挪身子,凑上前疑惑道:“娘子。我的伤是内伤,怎么看?” 梨儿回过神,看着那张放大了的桃花面,下意识地退了一步道:“你刚才说什么?” 未央将梨儿的反应尽收眼底,逼近一步重复了刚才的话。梨儿本来还想退,结果却被未央用手扣住了肩膀。 “不许退。”未央霸道地说道。 秉着病人的话是第一位的。梨儿没再动,而是看着未央询问道:“真没有外伤?”水眸睁得大大的。 未央毫不迟疑道:“没有。”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不然回家我全脱光给你看?”梨儿:“……”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走尽头。进到了一间奇异的陋室映入眼帘。 一个方方正正的池子,池里无水,只有蓬勃的火焰,烈火炎炎,望不到底。旁边是一张寒冰凝成的床,别无他物。 室内的温度由于两股气流相抵。竟然不冷不热。 没等梨儿开口,未央便先夸赞道:“娘子你医治内伤的药好神奇,我现在一点也不疼了。” 梨儿丝毫不捧场,拆台道:“未央,这药要过三个时辰才有效,现在应该还不到时间。”未央讪讪一笑道:“娘子,英明。” “你等一会儿,可不可以不要看我?”梨儿沉默了一会儿道。 “嗯,都听娘子的。”未央干脆道,说着背对着梨儿,撩开长袍,席地而坐。 看着那挺拔的背影,梨儿弯起嘴角,坚定不移地朝火池中走去。 刚下去,梨儿感到滚烫的热浪袭来,一点也不像呆在室内的温度,仿佛整个人都要化掉一般,意识也变得有些模糊。 熊熊的火舌将梨儿包围,可未央却一直未回头,反而起身,朝寒冰床走去,直直地睡着睡在上面,冰冷的寒气直沁人四肢,冻得骨头都要脆掉一般。 未央纹丝不动,梨儿在受着极热,自己受着极寒,这样等她抱自己时,会凉快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梨儿却度日如年,分秒难捱,可却不愿喊出来,只是紧咬着齿贝,感觉骨头一点点融化掉,再重铸,如此反复,煎熬备至,不过也有点小小的喜悦,这样可以不用再戴人皮面具了吧! 等梨儿再次醒来,迷糊中感觉身上清清凉凉,那种融骨的痛苦消失的无影无踪,睁开眼,入目的是一张桃花面,只是那张面容上仿佛结了一层冰霜,苍白的吓人。 “未央你怎么了?”梨儿伸手抚上那张桃花面道。语调中有着难掩的担忧。 听到梨儿的声音,未央心里长舒了一口气,慢慢睁开被冰凝住的眼眸,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道:“我没事,只是有些冷,抱着你取暖,你不会介意吧?” 梨儿把未央抱得更紧道:“傻瓜,我怎么会介意?我们是夫妻。”说着把脸也贴着未央的脸颊。 未央用冻僵了的手缓慢地反抱住梨儿,仍不忘调笑道:“还是我娘子暖和。”只是这声音带着说不出的虚弱。 梨儿这才注意到两人睡着那张寒冰床上,难怪自己感到清凉,再看着快成冰人的未央,心里既甜又疼,忙起身道:“我们下……” 察觉梨儿的意图,未央一咬牙,翻身把梨儿揽在身下,对着那双水眸道:“娘子你可不许乱动。”声音虽弱,可手上的力量十足,扣住了梨儿。 鼻子一酸,梨儿只觉视线又有些模糊,哽咽道:“你是傻瓜。” “我就傻了,只为你傻。”未央将脸埋进身下人儿如瀑散乱的青丝道,声音带着孩子气。 “那你先下去,”梨儿胡乱地摸着眼泪道,“你在这里占位置。” “可我想陪你。”未央依旧埋首在青丝中,声音有些闷闷的。 这句简单的话却触到梨儿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心仿佛都要化为一池春水。 “我有些热。” “还热吗?那我再抱紧……”未央还未说完的话,顿住了,因为身下的人儿解开了衣衫,露出了纯白泛粉的亵衣,上面绣着几朵精致的梨花。 青丝披散,映着那清丽面容上的红晕,若白瓷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绯色,整幅画面秀色可餐。 未央桃花眼眸色深了一些,却依旧水润,未言片语,俯身抱紧身下的人儿,继续埋首于那散发着淡淡梨花香的青丝。 梨儿害羞地不敢直视未央,只想着他为自己取凉,自己当然也可以为他取暖,再者,其实孩子也是…… 可未央怎么什么也不说?也没什么反应?就在梨儿质疑自己的魅力时,耳畔响起沙哑的声音:其实我不是柳下惠,但为了娘子,我愿意…… 十指慢慢相扣,青丝交织,梨儿渐渐陷入温暖的梦乡。 二百二十七、玄色木棺,时光交错 白玉铺成的地板,十丈见方,层层叠叠的纯白纱幔随暖风轻轻拂动,恍如浮梦,梨儿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水眸里全是不解,自己怎么会到这里了? 伸手想要拂开纱幔,却发现手指直接穿透了轻纱,灵魂离体?眼眸里荡开涟漪,下一刻即逝,这应该是梦吧! 心底不由自主掠过几许冷清的寂寥,宛如暮秋的雨丝盘旋于空中,微凉却透心,这种感觉清晰的让梨儿莫名的忧伤。 失神地在角落伫立了一会儿,透过纱幔,梨儿隐约能看到房屋中间摆放有东西,如未记错,那应是一张床,现在都能回想起白羽被褥的温软。 敛去情绪,飘过层层唯美的纱幔,梨儿却愣住了,那张华丽繁复的古床早已失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半开的玄色木棺。 心微微一紧,又平静的放下,这只是梦。 目光缓慢投向棺内,眸光顿凝,只见玄色木棺内躺着一个半大的人儿,紧闭的双眸,如刷子的睫毛沾满如水晶般的液体,小巧的鼻子微红,唇色有些苍白,额前那颗红色宝石点缀着雪肤,是那个救自己的女子小时候? “你怎么了?”到嘴边的话却没有任何声音,梨儿伸手捂住嘴,仍旧是穿透了,水眸划过无奈之色。 木棺的小人儿却蓦然睁开眼睛,梨儿不经意对上那一双眼眸,心神皆震,她的眼睛澄澈如水,分明是自己小时候,可…… 小女孩盯着琉璃瓦,仿佛没有生气的布娃娃,眼眸里已没有了泪水,只是睫毛上那水晶般的液体。在诉说着她刚哭了一场。 无声的哭泣,梨儿觉心得有些酸酸的,伸手轻抚上女孩的小脸,虽无形,却能感到淡淡的温度。 “大祭司说,哭是软弱的表现,所以我不想哭。”小女孩毫无预兆地开了口,带着稚气的声音,可语调却不属于那个本应天真的年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梨儿眸光微滞,手一顿。看着表情冷寂的小女孩,突然想把她拥入怀,想告诉她。哭并是软弱的表现,想哭的时候,别强忍着,可她听不到…… 沉默了一会儿,小女孩继续道:“可我刚才却哭了。只是心里难受,难受的不想再活着,也许我跟着她们去了,就不用再是一个人,就不用再……”话未说完,便已哽语。 巴掌大的小脸痛苦地皱成一团。一想到她们的话,心如刀绞。 梨儿听着小女孩的话,见她痛苦地蜷缩着。心里也是一阵刺痛,踉跄地往后退。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行纯白色的千纸鹤拂开纱幔,有序地飞舞进来。小女孩听到响动,探起身来。一看是千纸鹤,大大的眼睛恢复了生气,抬手胡乱抹眼泪。 那行纯白到圣洁的千纸鹤绕着小女孩飞舞,梨儿却愣在原地,这千纸鹤…… 小女孩轻缓地踮起脚尖,伸出小手,眼里满是希冀,为首的那只千纸鹤悠然地飞落在小女孩的手背,优雅展翅。 梨儿看到小女孩会心的一笑,天真,纯净的宛如初生的婴儿,自己不禁也被那个笑容感染,嘴角微扬。 “蓠儿,还未入夜,怎么回房了?”一富有磁性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梨儿心头咯噔一声,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慢慢凝固,是因为这称呼?还是因为这声音?这只是梦,是梦,再一次自我安慰着,梨儿才有勇气转身看去。 只见来人八尺有余,鼻梁高挺,薄唇几近苍白,可他眼睛却蒙上一层白布,虽看不清全部容貌,但梨儿能肯定这不是那张美得雌雄莫辨的脸,长舒了一口气,庆幸不是他。 “大祭司。(.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小女孩眼眸晶亮,飞出棺木,扑进那男子的怀中道。 男子温柔地摸着小女孩的脑袋,淡淡一笑道:“蓠儿,刚才哭过鼻子了?” 小女孩垂眸看着手背上的千纸鹤,含糊不清地应着。 梨儿本以为男子会安慰一下小女孩,因为他的笑容仿佛可以温暖人心,可那男子却在听了小女孩的应答后,冷冷地放下怀中的小人儿,判若两人。 “哭有什么用,要是谁说你坏话,便让她不能再说话。”男子不带一丝感情的话语回荡在空旷的房间,显得冷酷而残忍。 小女孩双肩轻颤,将本来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逼回去,仰望着冷冰冰的大祭司,这是一个唯一亲近自己,并给予自己的温暖的人,却同样冷酷。 “可她们说的没错,是我克死了我父皇,害死了我母后,我就是个煞星。”小女孩死咬着下唇,哽咽道。 梨儿每听一句,心便沉了一分,这可怜的孩子……被小女孩叫做大祭司的男子脸部线条却越加冷峻,仿佛结了冰霜。 啪的一声,小女孩被一巴掌扇倒在地,小脸上留下红红的掌印,可她只是愣愣地看着大祭司。 “既然你的命是这样的,那便活着,将天地踩在脚下,主宰众生。”扔下这样冷硬的一句话,大祭司拂袖而去。 小女孩慢慢爬起身,随手一挥,屋里的纱幔顷刻碎成条状,飘落在白玉石地板上,投映下哀伤的残影。 梨儿迟迟未缓过神,水眸写满诧异与心疼,视线渐模糊。 一间空空的地下室,空空的方池,连寒冰床也消失的无影踪,只见两个如画的人儿相拥在一起,十指相扣,青丝交织,白衣与绯衣相叠。 未央睁开眼眸,桃花面恢复了红润,看着身下熟睡的人儿,勾起红唇,伸手覆上那清丽的睡颜,自言自语道:“永结同心,我希望是永生,所以关于别人的记忆,我们还是忘了,只铭记你我的一切,你说可好?” 话音刚落,未央便注意到梨儿眼角似有若珍珠般的液体滑落,桃花眼黯淡了些,伸手接过那晶莹的泪珠。 “那便不忘,我替你记着。”原本清透的声音有些沉。 “未央,我做梦了。”梨儿睁开水眸,眼里似有悲默道。 未央动作轻柔地给梨儿擦拭着眼泪,神情专注道:“既然是梦,就别想太多。” “可我……”话未说完,便被修长如玉的手轻捂住了唇,对上那一双似有千言万语的桃花眼,想要说的话转瞬消散。 “娘子,梦就是梦,我在你身边,那些飘渺的幻境,并不能说明什么,想的太多,只能给自己徒增烦恼。”未央凝视着那水眸道。 移开了手,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你是要我?还是要烦恼?”梨儿:“……” “娘子,你猜这地狱之火去哪了?”见梨儿未说话,未央转移话题,指着旁边的空池道。 梨儿顺着未央的手指方向看去,这……刚下池时,都看到那半颗火种在火池中央,现在怎么没了? 未央不漏过梨儿的一丝表情,唇角弯起,而手指却不安分地在梨儿的小腹上画圈圈。 梨儿收回目光,随手拍掉未央的手,杏目不满地瞪着未央道:“别乱动。”未央只笑不语,一直盯着梨儿的小腹。 “额……不要告诉那火种在我肚子里?” “暂时是这样的。”未央笑着解答道。 听了这话,梨儿伸手捂着小腹,柳眉轻蹙,难道要让我剖腹? 未央好笑地看着自家娘子的反应,伸手轻刮了一下梨儿的秀鼻道:“这只是暂时的,到时可以用其它神器把它引出来。” 可未央的话一点也没有使梨儿的柳眉舒展,反而蹙的更紧,怎么感觉像是生孩子? 未央见梨儿一脸愁容,伸手抚平那紧蹙的柳眉道:“不是你想的那样。”说着一把将梨儿横抱起来道:“娘子,我们走。” 梨儿这才赶忙垂眸,看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穿戴整齐,想来是未央帮自己穿好的,松了口气后,脸却红的像是煮熟了的虾子。 看着梨儿如此乖巧在自己怀里,没有挣扎,未央先是有些疑惑,可在看到那张红苹果般的脸颊和不好意思看自己的水眸,豁然开朗。 “娘子你不需要害羞,我的脸皮厚,你的脸皮也不薄。”未央语调轻快的揶揄道。 听了这话,梨儿怒火中烧,若炸了毛的小猫,伸手扯住未央的耳朵,纤细白皙的脖子都涨红了,一字一句道:“你说谁脸皮厚?” “哎呦,哎呦,疼……手下留情啊!”感觉耳朵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未央赶忙求饶道。 梨儿见未央的脸快皱成了一团,手上的力道小了些道:“活该。” “是我脸皮厚,没您的事。”未央红唇一撇补充道。 松了手,看着那红彤彤的耳垂,梨儿心里又是不忍,从衣袖拿出一个蓝色的小瓷瓶,小心翼翼地给未央涂药膏,生怕再伤到他半分。 看着梨儿认真小心的模样,未央心里甜甜,觉得经常能被自家娘子揪耳朵,再受这待遇,好像也不错。 上好药,梨儿拍拍未央的脑袋,却撂下一句狠话道:“下次就没这么轻松了。” 未央的脸立刻垮下来道:“不用这么狠吧?娘子。” 梨儿转身脱离未央的怀抱,狡黠一笑道:“你说呢?” 二百二十八、我陪你,上天入地 “要不下次换一只耳朵?”未央挪步上前嬉笑道,桃花眼灼灼生辉,一副好商量的模样地看着梨儿。(.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梨儿这次是真没了语言,瞥了未央一眼,一挥衣袖,丝带飞出,卷起地上的“绿尾琴”和长剑,顺手把长剑丢向未央,话也没说一句,转身朝室外走去。 未央动作潇洒地接过长剑,看着那一抹纤细的背影,勾了勾红唇,跟着追去道:“娘子,娘子,你等等我阿。” 听着后面传来的声音,梨儿如水般清澈的眼眸晕开笑意,粉唇略翘,带着“绿尾琴”脚步越快,仿佛乘了清风,御风而行,青丝飞扬,梨白色迤地的长裙翩然轻舞,素腰上那两串流苏越加灵动,风华盈盈若水。 未央也不急,隔着一段距离,提着长剑,欣赏自家娘子的倩影,桃花眼流溢光彩,满是宠溺之色。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若看似悠然,实则不失速度地前行,头顶石缝中落下一缕缕月光,点缀着漂亮的钟乳石,伴着滴答滴答的水声,洞中一切显得如此安谧。 迎着暖和的风,梨儿突然觉得能在这洞中呆上一辈子,仿若也是个美好的事,不觉间放慢了速度。 “娘子。“未央见梨儿放慢了速度,眸色微变,不由道。 若泉水般叮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梨儿的水眸渐清明,心下一惊,刚才自己差点入了魔障,那想法根本不是自己的…… 未央上前,见梨儿面色有些苍白,伸手将她的手握住,梨儿感觉手上微暖,抬眸,恰好对上那双带着担忧的桃花眼。 “如果我入魔了。你会怎么做?” 未央听了这问题,桃花眼流光四溢,扬起唇角,将梨儿的手握得更紧,一字一句认真道:“上天入地,我陪你。” 梨儿怔了片刻,水眸染上灿烂的笑意,未语而是垂眸,指尖微动,在未央手心写字。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手心痒痒的。未央忍住笑意,轻合上双眼,用心去数笔画。感觉到自家娘子最后一笔落下。手一收,便将梨儿揽入怀,睁开眼眸,佯装严肃道:“本以为娘子要煽情一番,结果得来这两个字。你说我应该怎样罚你?” 看着未央少有的严肃,梨儿像做错事的孩子,手足无措,脸颊升起两团红云结巴道:“我……我。” 见梨儿这反应,未央桃花眼荡开笑意,抬手捏了捏梨儿的脸蛋道:“不过如果这是爱称。我就接受。” 梨儿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被戏弄了,抬腿便要给未央一脚。未央眼疾手快,顺溜地躲过,笑意不减道:“娘子,现在你越来越笨了,怎么办?” 话音未落。便明智地若风一般掠地而行。 “姬未央……”梨儿咬着齿贝道,望着那抹远去绯衣。心里的怒火蹭蹭往上冒。 两人你追我赶,飞顶走壁,一路疾行,各显神通,笑恼声不断。 在有三分岔路的地方,未央一收衣袖,毫无预兆地停住了脚步,梨儿没注意到,直接扑了个满怀。 “娘子真是越来越热情了。”头顶传来未央揶揄的声音。 梨儿气的牙痒痒,推开未央,不满道:“你怎么突然停了?” “外面出不去了。”未央敛去眼里的笑意,认真回答梨儿的问题。 梨儿愣了一下,看着未央不解道:“出不去了,怎么回事?” “外面已是一片炼狱,没了那人的结界,我们不可能安全返回。”未央凝视着梨儿道,桃花眼莫名有些深邃。 梨儿若有所思道:“那我们只能从这两条路选一条了。”说着目光投向那两条通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还真不好选,一条阴森,另一条诡异。 “娘子,我们走左边这个。”未央伸手指着那条漆黑的路道。 梨儿看了未央一眼,没有说什么便朝左边走去。未央见梨儿进去,目光移向另一条路,桃花眼里掠过一缕意味不明的幽光。 洞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梨儿凭着风声走路,心道早知选另一条路好了,这里的阴凉感十足,额……这次我怎么了? 轻微的脚步声在通道中也是明显,呼呼的风声从耳畔拂过,梨儿不禁将“绿尾琴”抱紧了些。 “娘子,你抱着琴,不如抱着我。”未央不知何时从身后窜出来道。 “你看的见?”梨儿略有些惊讶道。 未央在黑暗中若闲庭信步般,慢悠悠道:“你猜?” “哼……”梨儿加快步伐道,却未能甩开未央,两人一直是并肩而行。 “你刚才怎么在后面磨蹭?” “你刚才怎么不问为什么?” 两人同时开口道。 “你先说。”两人异口同声道。 之后便是一阵沉默,都等着对方说话,可谁也未开口。 “我累了。”梨儿出声打破沉默道。“我背你。”黑暗中,未央躬下身体贴道。 梨儿毫不客气地跳上未央的背,幸亏未央站的比较稳,不然两人这歪歪斜斜的准摔地上。 “娘子,你长胖了。”未央站稳后戏谑道。梨儿伸手将未央的脖子环住,伏在未央背上嘟嚷道:“这不是肚子多了东西嘛!” 这话一出,两人同时笑出了声,笑声回荡在漆黑的洞中,悦耳宜人,好像这阴森之地也添了几分温情。 不知道是未央的背很暖和,还是梨儿特别放松,很快便入了梦乡。听着背上传来匀称的呼吸声,未央勾了勾红唇,放慢了速度。 “未央,你怎么不问我,你入了魔,我会怎么办?”梨儿睡醒后,眼前依旧是漆黑一片,把头重新靠在未央的背上,幽幽问道。 未央身体微僵,脚下加快了速度,语气调侃道:“你不是说要为民除害,这有什么好问的。” 话一出口,未央有些后悔,同时也期待着梨儿的答案,可背上的人儿却沉默了。气氛有些冷落,未央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我真会杀了你的。”梨儿抱着未央的脖子,将脸贴着未央的背道,眼睛里似有温热的液体流出。 未央身形一顿,掩饰住自己的狼狈,故作轻松道:“反正早晚都要死,死在你手上,也不……” “可我也会陪你。”梨儿抱紧未央的脖子,依赖道。 沉默了一会儿,漆黑的洞中爆出欢呼声。 “未央,我头要晕了……”“未央你拉住我头发了……” 蓝黑的天幕,一轮玉盘般的满月悬挂于空,漫天繁星点缀周围,洒下梦幻的银辉,树影摇曳,草蔓婆娑,花香靡靡。 梨儿呆在原地,恍若来到了梦境,没想到走出那条阴森的道路后,会见到漂亮到不真实的夜景,仿佛一伸手便能捞到这漫天的繁星。 未央安静地站在梨儿身后,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这样的夜空,确实美丽。 两人都未注意到草丛中的窸窣响动,一条蔓藤向梨儿触去,嘭的一声,梨儿被蔓藤缠住拖行,一切不过瞬息间。 “娘子……”未央不禁喊出来,伸手还是未拉住梨儿。 等梨儿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快被拖到湖边,手扣入地,与蔓藤僵持。未央追上来,提剑便向那根从湖底伸出来的蔓藤砍去。 砍了一刀,那蔓藤竟然未断,未央紧接着又是一刀,这才把它砍断,慌忙丢下长剑,把梨儿抱起道:“你没事吧?有没伤到?” 扑哧一声,梨儿笑出了声,看着未央道:“未央,你的脸都快皱成一团了。” 未央这才松了口气,伸手刮了一下梨儿的秀鼻宠溺道:“你这小没良心的,别人着急的要死,你还有心情笑。” “我有……”梨儿反驳的话还未说完,两人便一起被湖底伸出的无数根蔓藤拉人水里。 这样的“意外”一点也不意外,两人淡定了许多,交换了一下眼神,没有挣扎,去看看这湖底到底有什么怪物? 青丝若海藻般散开,映着水光,显得格外漂亮,两人的长发交织,绯衣与梨白长裙勾勒出了一幅动人的剪影。 湖底一团幽绿,还浮动着奇异的光斑,周围隐约能见一些森森白骨。 此物不善,得出这样的结论,梨儿注入内力,将手上的蔓藤挣断,横放“绿尾琴”,随时准备攻击。未央伸手咬破自己的指尖,血珠渗出,周围的蔓藤缩回去了些,只缠住两人的腿,往下拖行。 那幽绿的物体,突然发出咕噜噜的声音,紧接着便吐出了无数泡泡,还散着五色的光。 梨儿有些可惜,要是一下把它解决了,那这好看的泡泡便见不到了吧! 而看着未央眼里,又是另一景象,梨儿不知何时沉睡在玄色木棺中。 “娘子,娘子......”未央焦急地喊着,朝湖底游去。 梨儿赶忙拉住未央不解道:“未央,我在这里阿。” 未央感觉自己被拉住了,但是什么也看不见,凭着感觉便是一掌。 “你......”梨儿一点也未防备,这样一掌正好打在自己心口,水眸尽是难以置信。 未央感觉没了阻力,径直奔向湖底。梨儿看着未央远去的背影,喉头一甜,哇的一声,妖艳的血晕染了清澈的水,峨眉间拂开淡淡的忧伤,你看到了什么?所以才这样伤我? 二百二十九、媚骨花 未央用劲全力向湖底玄木棺游去,细眉紧锁,桃花眼里满是担忧。所谓关心则乱,所以一看“梨儿”在玄木棺内,未央便失了判断力。 游到玄木棺旁,未央小心翼翼伸手欲将“梨儿”从棺木中抱出来,谁知“梨儿”突然睁开水眸,眉宇间带着淡淡的疲倦,粉唇翕动。 虽然在水下听不清声音,但根据唇形,未央能读懂,梨儿在问自己可以陪她,永睡棺中吗? 不知为何,未央蓦然想到那年在洞中重逢,他问她会不会丢下他?可梨儿迟疑了片刻。这么多年了,那场景经常会在梦中出现,每次自己总会惊醒,好像总等不到她说不会,也渐成了心结…… “娘子你那年迟疑的原因是什么?”未央凝视着面前的人儿,问出了困扰自己的问题。 一听这问题,“梨儿”脸色有些古怪,视线飘忽不定道:“我忘了。” “就是那年你掉了陷阱,在洞中遇到我被困在地下室。”未央提醒道,这个答案自己真的很想知道。 “梨儿”的水眸里闪过不耐烦,头一偏道:“你不愿,我也不勉强……”话未说话,脖子一凉,余下的话便被卡在喉咙里了。 未央一只手扣住“梨儿”的脖子,桃花面上带着愠怒之色道:“你不是我娘子,说,你是谁?” 这下,化为“梨儿”的水草精后背直发凉,脖子被卡的难受,才知这美少年其实很危险,心里盘算这怎样应对,眼睛不经意扫到那不远处水中少女失魂落魄的模样,立刻变为原形,滑落未央的手中。同时吐出无数的泡泡,干扰少年的视线。 梨儿一直望着未央的背影,只觉心底发寒,一阵阵悲凉袭来,蔓延到四肢,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手指微动,拂开面前的血水,水眸睁得大大的,抬头望着漏人水中的月光。眼底慢慢浮现空漠。 水草精游滑到少女身旁,迅速绕了几圈,将少女捆绑起来。出乎意料的是未遇到任何抵抗,忍不住探出首,看了少女一眼。 可就一眼,水草精本能就生了惧意,那没有焦距的眼眸。空漠的令人惧怕,要不还是不招惹她们了?可那血真的很鲜,这样放弃真不划算。 水草精打着自己的算盘,将梨儿缠紧,朝湖底另一头的珊瑚礁游去,一点也没察觉到危险的临近。 未央心急地拨开阻挡视野的泡泡。朝上游,可那些泡泡像有生命一般,将未央团团围住。完全难以看清周围的环境。 情急之中,手腕翻转,气运丹田,推出一掌,湖底瞬间爆开巨大的水光。照亮了暗沉的湖水深处,浪花四溅。 这巨大的爆破声。让水草精吓了一大跳,寒毛竖起,看来得先把这少女吃了,才能溜得更快,想着松开少女,化出黏满幽绿水草的脑袋,张大口,想将少女一口吐入腹。 就在这时,水草精看到少女的眼眸不知何时泛起若血的红光,妖艳,煞气十足,粉唇勾起嗜血的弧度,温柔而又残忍地吐出三字:安息吧! 嘴里还未来得及发出呜咽声,水草精便神魂俱灭,湖底一片冷寂。 等未央追来,只见梨儿一个人站在珊瑚礁上,提紧的心放下了些,正准备游过去,便见梨儿转过身,水眸泛着妖艳的红光,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可这笑意不及眼底,偏执而冰冷,宛如暮雨中盛放的冷芙蓉。 未央眸光微凝,眼底闪过一丝痛楚,奋力向梨儿游去,都怪自己一时大意,才会被幻象所惑,刚才那拉着自己的……想着越加自责。 梨儿负手于身后纹丝不动站在原地,如站平地,看着来人,眼眸尽是讥诮,被水滋润的粉唇抿起一条冷情的线条。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未央游到梨儿身旁,神色紧张,看着面前的人儿,传音道:娘子,你伤哪里了?说着伸手想要执起梨儿负于身后的手。 梨儿没有回应,面无表情的盯着未央,瞳孔充斥着殷红的血色,双手紧负于身后。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未央只好单手揽过梨儿,一手凫水,朝湖面游去,梨儿并未挣扎,任未央揽着自己,只是那双眼眸莫名添了几分妖冶。 可未央并未注意,只是一心护着梨儿向上游去。 当未央带着梨儿快游到湖面,未央发现自己竟难以再游动半分,抬眸一看,怀中的人儿拉着自己的衣袖,眸色越加妖艳,可比灼灼的红色曼珠沙华。 梨儿避开未央的视线,微垂眸,看着被自己尖利的指甲刺破的衣袖出神,柳眉微蹙,似乎在苦恼什么事。 未央看着梨儿微拧的柳眉,想伸手却替她抚平,可全身难以动弹,苦笑了一下,宠溺地看着梨儿。 可心绪突然开始混乱,屏住的呼吸不受自己控制,脸色发青发白,这…… 这时,梨儿才抬眸,看着面前人难受的模样,眼眸划过笑意,粉唇略勾,仿佛恶作剧得逞。 未央凝望着梨儿,眼底涌出复杂的感情,疼惜、爱怜、愧疚……却无责怪之意,红唇张合:对不起。 梨儿柳眉紧蹙,眼眸里的红光渐弱,尖利的指甲随之变短,煞气减弱,未央努力动了动手指,伸手拂过那紧蹙的峨眉,安慰的笑了笑,若十里桃花初绽,却要凋零。 梨儿看着虚弱的未央,缓慢抬手,抓住那若玉般修长的手,眸色不稳定,断断续续道:未……未央? 未央桃花眼流光婉转,专注地看着梨儿,红唇翕动道:应该叫夫君。眼神开始慢慢涣散,明艳的桃花面失了神采。 梨儿的眸色恢复清明,粉唇痛苦地张合着,发出呜咽声,抱着未央向湖面游去。 “未央你不能有事,不能有事……”梨儿抱住未央,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游到岸边,梨儿早已泪流满面,拖抱着未央到了岸边的草地,把他小心放下,双手忙按压着未央的腹部,哭喊道:“未央,你醒醒啊,你醒醒啊,别吓我,别吓我,好吗?” 可任凭自己怎么按压,未央始终没反应,静静躺在地上,若睡着了般,可呼吸已停止。 拉开衣袖,慌乱地倒出自己的瓶瓶罐罐,粉唇发乌,手指不停打颤,拧开一个个瓷瓶,倒出药丸,一齐向未央嘴里塞去。 可那些药丸完全不能吞咽,见状,梨儿眼眶一片通红,扑倒在湖边,捧起水,喝进口中,折回,俯身覆住那冰凉的红唇,泪若断了的线的珍珠从轻颤的长睫从流出。 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活下去? 身下的人手指微动,手一环,将身上的人儿拥入怀抱,一翻身,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彼此都以难以呼吸,才结束这个缠绵悱恻的吻,梨儿看着压在身上的人,素手缓慢地抚上那张桃花面,哽咽道:“我还以为……”可话说半,就觉如梗在喉,难以再说出半字。 未央桃花眼里流动着脉脉柔情,伸手细心地给梨儿擦拭着眼泪安慰道:“没事了。”说着用手覆住那贴着脸颊的素手道:“娘子,手怎么这么冷?” 梨儿呆呆看着未央片刻,一把将未央抱得紧紧道:“答应我,我们不要分开,答应我,答应我,好吗?” 未央眼眸微滞,反手将梨儿抱紧许诺道:“嗯,嗯,我们一定不分开,不管何事。” 天空中的满天繁星越加璀璨,玉盘般的满月害羞地遮了半张脸,夜风温柔地拂过树枝,拂过灌木,拂过转瞬怒放簇拥成一片片的媚骨花,送来靡靡花香。 得到了未央的保证,梨儿心安定下来,这才觉有些冷,连打了两个喷嚏,赶忙捂住鼻子,有些窘迫。 未央轻弯起唇角,桃花眼带着笑意,起身道:“娘子,为夫这就给你找柴火。” “我也去。”梨儿水眸亮亮的,清丽的面容染上妍丽的胭脂色道。 未央眼里的笑意越深,目光在梨儿身上上下逡巡道:“娘子,你这样到处恐怕……” 梨儿顺着未央的视线,垂眸,一看,被湖水打湿的衣衫,露出了玲珑的曲线,里面的亵衣清晰可见。 “你怎么不早说?”梨儿赶忙抱着双臂,看着未央道。 未央无辜地眨了眨桃花眼道:“娘子,莫冤枉了好人,我也是才看到。” “好吧,那我在这里等里。”梨儿蹲下身,坐在草地上道。 未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朝灌木丛中走去。梨儿目送未央走远,伸手扯着身旁的茂盛的小草道:“太丢脸了,太丢脸了。” 叨念着,脑海里灵光一闪,用内力可以烘干衣服,这都忘了,笨。 未央走到灌木丛中,顺着阵阵花香,看去,一片片桃粉的媚骨花,在灌木丛中开得正艳,随风摇曳,漂亮是漂亮,可这花……想着摇头笑了笑,低眸,躬身扯弄枯枝。 “未央,未央……”梨儿兴奋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未央桃花眼满是宠溺,站直身体道:“娘子,怎么又跑来了?” 梨儿向未央招着手,欢喜地像个孩子道:“我想和你在一起阿。”话音刚落,梨儿便愣在原地,那在灌木丛中开放的桃粉色花看着好漂亮,明艳的像是桃心。 二百三十、与君契阔 未央见梨儿愣在原地,水眸里流露出喜爱之情,知道她定是被媚骨花吸引了,清了清嗓道:“娘子,你……” 话还未说几字,便见自家娘子径直奔向那大片花丛。 未央见状,赶忙掠地而起,转瞬便挡在梨儿身前道:“娘子,你想当采花大盗?”桃花眼弯弯,眼里不乏揶揄之意。 梨儿忙摇摇头,视线不经意又扫向花丛,水眸顿时晶亮,点了点头,垂下如蝶翼的睫毛,一双柔荑扯着衣角,脸颊晕开淡淡的红云道:“可那花真漂亮。” “既然娘子喜欢,那为夫就去给娘子摘几朵。”头顶上飘来未央的声音。 梨儿刚想说什么,抬眸,未央已走远,置身于花海,其实我想说,近距离看看就好,想着也快步朝花海走去。 未央一路动作敏捷,左右开道,拨开花枝,避开尖利粗厚的花刺,搜寻着开得最绚烂的媚骨花,桃花眼扫到花丛中央那朵透明若水晶的花,眼前一亮,快步移去。 梨儿走近花海,才注意到这看似开得桃粉好看的花,花枝上都长满了利刺,望着未央开出的那条弯弯曲曲的小道,心里涌动着暖流,滋润心田。 “未央,小心点。”梨儿朝花海中央喊道,目光一直紧随着桃粉花海中那一抹修长挺拔的绯色身影。 未央小心翼翼地伸手摘取那朵千年难得的凤熙花,听到自家娘子的声音,手一抖,划到了旁边媚骨花的花刺,殷红的血珠立即渗出。 “嘶……”倒吸了一口凉气,未央忙收回手,将指尖的血吮吸出来。朝一旁吐去。 眸色变了几分,下一刻恢复如常,朝回招手道:“知道了,谢谢娘子关心。”话音刚落,花海另一端传来清灵的女声:夫君客气了。 未央忍不住勾了勾红唇,眉眼尽染笑意,将凤熙花放于衣袖,又摘了一捧桃粉的媚骨花,这才往回走。 绯衣似火,墨丝飘逸。映着那捧明艳的花朵,那张带笑的桃花面,何止倾城?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眸饱含千般柔情。 以致多年后。每当梨儿想起那一幕,心总会不由抽痛一番,然后本以为流干的眼泪,又会滑落,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娘子,花送到,娇花配美人。”未央将花递上,漂亮的桃花眼略弯道。 梨儿接过那一大捧花,嘴角止不住飞扬,水眸奕奕生辉。娇嗔道:“油嘴滑舌。”停顿一下继续道:“但很好看,谢谢。” 未央俯身,凑上前。几乎和梨儿鼻尖相触,言笑晏晏道:“娘子,要不给点实质性的奖励?”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诱人的红唇。 梨儿抱着桃粉的媚骨花,心扑通扑通直跳,清丽面容上一片绯红。踮起脚尖,飞快在未央眉眼处留下一吻。 未央一愣。感觉眉骨处一温软,却又是如此炽烈,眼眸里不禁生了一层极淡的雾气。 见未央愣在原地,梨儿水眸一转,唇角牵起浅浅的弧度亲昵唤道:“呆瓜。”说着转身朝湖边走去,不时偷偷往后瞄。 未央这才回过神,勾起红唇道:“娘子,你刚才又给了为夫一个爱称吗?” 清透若泉水的声音随风飘散,却吹进了梨儿的心里,暖及心底。 梨儿坐在湖边的草地,细数着那一捧桃粉花的瓣数,不觉痴痴地笑出了声,未央在旁边专注堆柴火,听到笑声,抬眸看着自家娘子戏谑道:“娘子,你可以再笑傻点。” “你才傻。”梨儿敛去笑意,杏目瞪得圆圆地,不满道。 “对,我傻,我们就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傻到一起了。”未央手里也未闲着,生火笑言道。 哼……梨儿轻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微垂眸,看着怀中的花道:“未央,你怎么把这花的刺取了?要是没有刺,它活不久的,可惜……” “呃……这种带刺的花很容易伤人。”未央加着火,解释道。 燃起来的火堆,把未央的桃花面照的亮亮的,美好的不真实,梨儿放下手中的花,挪了挪身子水眸含笑,双手撑着脸道:“夫君你现在看起来真是红光满面,不会是背着我,偷喝了酒吧?” 未央靠近梨儿,桃花眼流光婉转,调笑道:“要不你试试?” 两人的距离几乎亲密无间,温热的呼吸拂过梨儿耳畔,痒痒麻麻的,头一偏道:“你欺负人。” 一听这话,未央笑了笑,坚决不承认道:“我怎么敢欺负娘子,我可是一直被欺负的对象。”说着从衣袖拿出凤熙花,若献宝的孩子道:“娘子,这里还有一朵花。” 梨儿不为所动,撇嘴道:“这里的花都长一样,你还藏着。” “凤熙,凤栖,凤归宁兮,悠悠我心。”未央抬眸望着那一轮满月,缓慢念道,声音仿佛跨越了时空,承载着无尽的眷恋。 未央每念一字,梨儿觉心便跳动了几次,字字牵情,转头,正好看到未央完美的侧脸,认真凝望向天际。 顺着那个方向,梨儿呆了呆,这满月周围竟散发着梦幻的红晕,十分醉人,映着那漫天繁星,醉人心魄。 “娘子,回魂。”未央如玉般修长的手在梨儿眼前不停晃着道。 若泉水般叮咚的声音将梨儿的思绪拉回现实,立即摇了摇头道:“刚才我眼花了吧!” 未央好笑道:“娘子你眼没花,明月周围是红晕,只是因为这花。”说着摊开手掌,一朵若水晶般美丽剔透的花,静静地盛放。 梨儿水眸顿时晶亮,惊喜道:“刚才我就看见了它。” 未央将花朵放在梨儿手心道:“它就是凤熙花,千年开一次,据说是冥界绝色,代表永恒的相守,可惜花时不……”话还未说完,便见凤熙花凋谢在梨儿手中。 梨儿看着手心的焦灰。本来喜悦的心情被一种难言的感受覆盖,若蔓藤爬满心房,水眸中有震惊,也有心痛,永恒?! 未央用手捧起梨儿的脸,宽慰道:“别伤心,不是你的错,它的花期本来就短。” “可你说的是,花期不长。”梨儿水眸沉浸痛苦之色道。 未央的眸色变了又变,额头紧贴着梨儿的额头道:“娘子。这只是一朵花,并不能说明什么,只要我们一直在一起。就算只有几十年的时光,也是一种永恒,我们的灵魂同在,不是吗?” 梨儿一直未说话,两人沉默就那样静静地相拥。仿若天荒地老。 “夫君,你的额头怎么越来越热了?”梨儿打破沉默道。 “大概是这火烧的太旺了。”未央血气翻涌,面色潮红慌忙推开梨儿道。 处于大夫的敏感,梨儿一把拉住未央道:“你怎么了?”未央忙用侧头避开火光道:“我太热了,想下湖洗个澡。”说着便要抽回衣袖。 “转过头来。”梨儿拉着未央不放,坚持道。 僵持中。梨儿水眸微动,一把将未央扑倒,压在他身上道:“我是大夫。你……”话还未说话,便没了声音,原因是梨儿趁着月光看见未央满面潮红,呼吸加速,这模样明显是中了春药。 未央看着身上的人儿。眸色越深,声音沙哑像在极力克制着某种欲望道:“娘子。乖,下去。” 梨儿知道未央很难受,深吸了一口气,脸颊布满红霞,盯着身下的人道:“夫君,我们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娃吧!” 未央愣了一下,复而低低地笑了一声道:“娘子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梨儿定定地点头,即使害羞还是看着未央回答道。 男女之事,身为大夫,梨儿自然也知道些,但真落在身上,这感觉,有些害怕,有些好奇……各种感觉交织在一起,梨儿的心直跳,脸颊发烫,不再敢看未央,自顾自伸手解衣扣。 衣衫剥落,大片莹白的肌肤暴露在皎洁的月色下,纯白的亵衣包裹着曼妙的娇躯,未央的桃花眼眸色幽深,一手扯落绯衣垫于身下,一手扣住梨儿纤细的腰肢,反客为主,看着身下的人儿道:“娘子,那我们多生几个。”桃花眼微眯,红唇写满了诱惑。 感觉身下被什么抵着,梨儿的脸红的可以滴出血般,手足无措,用打个商量的口吻道:“未央,要不你还是去洗个冷水澡?” “娘子,刚才谁的想好了?”未央俯身贴近梨儿耳垂,吐着温热的呼吸道。 梨儿只觉全身的毛孔都在颤栗,肢体有些僵硬,没底气道:“是……是我。” “娘子放松。”未央诱导道,声音有着说不出的魅惑,埋首于梨儿莹白的脖颈,红唇落下细细密密的吻。 梨儿只觉身体一片瘫软,没了力气,水眸一直望着夜空中的繁星。 “娘子,看我。”感觉身下人儿的分心,未央抬头看着梨儿一字一句道。 梨儿像做错事被抓住的孩子,尴尬地不知所措,未央把身体的一部分重量压在梨儿身上,伸手脱下那件贴身衣物,露出结实的胸膛,完美的腹肌…… 梨儿不知该看哪里,只觉脸颊滚烫嗫嚅道:“未央,我想洗个澡。” 未央桃花眼流光溢彩道:“娘子,现在晚了,我们应该坦诚相见。”说着伸手替梨儿解着亵衣。 梨儿本想躲开,可怎奈被未央的手臂紧紧圈住,连要说的话,也被覆上来的那张红唇吞没。 那一晚,在未央进入自己身体时,梨儿隐约听到他在自己耳畔轻声道:“桃粉的花叫媚骨,五百年开一次,只为爱人绽放自己的美丽,媚心,媚魂。” 一夜缠绵,一夜缱绻,仿若在梦中,仿若在云端。 二百三十一、剑动流光 金色的阳光从天际铺泻下,树影重重,驱逐黑暗,一簇簇的桃粉色媚骨花,在艳阳的照耀下,大片大片的凋零,化为粉烟,消散的没了踪迹,只剩一地枯萎的枝叶。 暖风拂过草地,拂过绯衣白裳,在清澈平静的湖面,吹开涟漪,碧波漾。 两相拥在一起的人儿,身上同盖着一件衣裳。 梨儿若蝶翼的长睫微动,朦胧间,将身旁的一人一推,撑起身,闭眼穿衣。 未央好不容易睡着,被这么一推,瞌睡去了大半,一睁眼,便是自家娘子迷糊穿衣的模样,欣赏着自己在娘子莹白肌肤上留下的杰作,唇角微扬道:“娘子,我要流鼻血了。” 泉水般叮咚的声音打破了这样安谧的晨曦。 梨儿心头咯噔一声,意识猛然清醒,虽然有暖风拂过,却觉冷飕飕的,太囧了,这下怎么办?装晕倒? 未央看着自家娘子僵在那里,桃花眼里的笑意越深,伸手把身旁的人儿捞入怀中戏谑道:“娘子,你怎么没有一点觉悟呢?我可不是你的被子,可以随时推开。”说着手也不安分地在自家娘子身上的游走。 梨儿伸手拍掉那只不安分的手,睁开水眸道:“快把衣服穿好,别再压着我。” “可娘子不是说要生娃娃吗?”未央无辜地眨着水汪汪的桃花眼,轻咬红唇,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样。 一听这话,梨儿清丽的面容染上一抹红晕,目光闪躲,抵赖道:“我……我记不得了。” “想不起了是吗?那我帮娘子回忆下。”未央伸手齐齐挠着梨儿的纤腰,勾起红唇道。 “哈哈……我不……哈哈……行了……哈哈我说,我说”梨儿眼泪的笑出来了,最后不得不屈服。求饶道。 未央这才停手,桃花眼灼灼,凝望着梨儿道:“那娘子说。” “我是说过这话,可……可我现在改……唔唔” “不许你改变主意,说过的话,就不许反悔。”未央俯身堵住身下人儿的粉唇,卷翘的睫毛微颤,惩罚性地啃咬那略肿的唇道。 “可我都要散架了,现在腰酸背痛。”唇上一疼,梨儿也顾不得害不害臊的问题。把难以启齿地话说了出来。 这话一出,两人都安静了。 未央的脸颊上升起两团可疑的红云,默默退开。羞涩地垂下眼眸,小声问道:“娘子,哪里疼?要不要我给你上药?” “我全身都疼,你离我远点,我就不疼了。”梨儿揉着有些淤青的纤腰。没好气道。 真是,早知那媚毒如此厉害,直接给未央放血好了。 未央一听这话,可怜兮兮道:“娘子,我错了,可不可以让我离你近点?” 梨儿侧身自顾自穿好衣服。把未央的衣服丢给他道:“暂时不行。” “噢……”未央接过衣服,不情愿地瘪嘴道。 伸了个懒腰,视线不经意扫到草地上的媚骨花。眸色暗淡下来,只剩下枯枝残叶了,昨夜的美丽宛如昙花一现。 敛去莫名的惆怅,梨儿朝湖边走去,弯下身。水面上映出自己的倒影,面颊潮红。清丽的面容越发娇艳。 一片泛黄的绿叶飘落将倒影晃散,梨儿伸手掬捧起清水,不停拍在脸上,沁肤的凉意,终于让自己的热意褪却了些。 冰凉的清水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滴入湖水中,溅起小小的水花,站起身,任暖风拂面。 未央穿好衣服,见自家娘子站在湖边,如瀑的青丝随风飞扬,桃花眼碎入晨光,几步窜上前道:“娘子,你在看什么?”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把梨儿吓了一跳,脚一滑,眼见就要摔人水中,未央眼疾手快,顺手一拉便把梨儿揽入怀。 “你真是及时。”梨儿拍着心口道,可杏目却瞪着抱着自己的人。 未央知道自家娘子定在恼自己吓她,想着嘴角牵起浅浅的弧度,桃花眼弯弯亮亮,故意曲解梨儿的意思道:“不客气。” “厚颜。”梨儿送了两个字,退离未央的怀抱,“洗你的脸吧!” 未央唇角的笑意不减,大大方方道:“谢谢夸奖。”说着俯身捧水洗脸。 梨儿眼角不由抽搐了一下,移开视线,打量周围的环境,前有湖泊,四周都是灌木丛,这路该怎么走? 正思索着,耳畔又响起若泉水般清透的声音:娘子,来我帮你挽发。本想说不用,可当一对上那双桃花眼,看到里面希冀的光芒,到嘴边的话就变成:好吧。 如果说爱情是一个天平,爱必然要互补,一个前进,一个后退,相互包容,这样才能走下去。 于是当雪落出现这里时,便看到未央笨拙地用手梳理着梨儿的青丝,而梨儿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新婚燕尔,本该如此,可看在雪落眼里却是如此刺眼。 未央把梨儿的青丝捋好,这才发现没有挽发的玉簪。 “呃……娘子你有簪子吗?” “嗯,有。”梨儿笑着答道,顺手把那梨花玉簪递给未央。 未央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玉簪道:“娘子,下次戴我给你买的,不戴别人的。” “未央你是醋坛子变的是吧?”梨儿扬起笑容道,抬起手腕,扬了扬手上的手链。 用漂亮的石头串成的手链在阳光下,散发着暖润的色泽。 这时,一片尖细的叶子若利剑穿透灌木,悄无声息地朝未央正在给梨儿挽发的手袭去。 事发如突然,未央刚反应过来,手一缩,可叶子已插入手腕,顿时血如泉涌,着力按住手腕,朝灌木丛中望去。 梨儿察觉到未央的异样,可她自封了嗅觉与味觉,所以并未闻到空气浓郁的血腥味,只是顺着未央的视线看去。 一袭如皓雪的白衣在一片枯萎的媚骨花中是如此显眼,雪落未束发,任一头银丝随风飘逸,一只眼被包扎上白绸,另一只完好清冷的眼眸静静地看着梨儿,深邃缥缈,仿佛隔了千山万水。 对上那样的眼神,梨儿突觉有些沉重,师傅的头发怎么白了?还有他的眼睛…… 不过眨眼间,雪落已经走到离梨儿和未央不过几丈远。 “师傅,你的头发怎么了?还有你的……的眼睛。”梨儿迎上前,紧张道。话语中有说不出的焦急。 未央见梨儿没看自己一眼便迎了上去,苦涩从唇角漫开,低眸扫了一眼自己殷红的手腕,看来他是想对自己动手了。 “白了,瞎了。”雪落看着梨儿,声音依旧冷清,云淡风轻道,仿佛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 梨儿的水眸结上一层水雾,咬着粉唇,伸出手,却又停留在半空中,望着雪落道:“可怎么会这样?” 雪落没再看梨儿,也没回答梨儿的问题,目光落在未央身上道:“小莫儿,你们两不见了,奇焱很担心。” 姬未央能感到那冷眸透出的杀意,虽然只是一瞬,还有雪落身上散发的气质似乎变了些,不仅是冷,既然这样……将玉簪收于袖中。 “娘子,我的手流血了。” 听到未央的声音,梨儿看了师傅一眼,转身折回,焦急道:“未央你怎么伤了?” 雪落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看向天际,宿命原来是这样的,呵呵。 未央伸出手腕给梨儿看,撇嘴道:“不知怎么就流血了?” 梨儿一看那伤口,赶忙用手按住伤口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说着抽出衣袖中丝带,给未央包扎伤口。 正当梨儿包扎的认真,未央伸手到梨儿后颈,一挥,梨儿难以置信地看着未央,便晕倒在未央怀中。 未央小心翼翼地把梨儿放在草地上,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仿佛要将她的面容刻在心上,起身,随手缠好手腕的白丝,朝雪落走去。 “哥哥,你终于要对我动手了?”未央看着雪落,桃花眼浮动着锐芒,声音不大不小道。 “弟弟,这你是知道。”雪落将视线移向未央,清冷道。 未央停在离雪落一丈远,勾起红唇道:“那我可以用剑吗?” “请便。” 得到这样的答案,未央转身朝长剑遗落的方向走去,雪落看着未央的背影,清冷的眉目有了细微的变化,手一摊开,一柄散着寒光的冷剑凭空出现在手心,从剑锋到剑柄都透着一股渗入骨髓的冰冷。 未央不急不慢地走到长剑面前,俯身拾起长剑,桃花眼微亮,手腕翻转,握住剑柄,转身,剑锋指向雪落站的方向,目光如匕刃。 雪落清冷的眼眸寒意渗人,手持冷剑,锋芒毕露。 两人视线交汇,犹如狂风暴雨的前奏,暖阳被猝然升起的乌云遮住,落下一片阴影,猎风阵阵,吹拂着两人的衣袍,白衣胜雪,绯衣似火。 未央的桃花眼划过凌烈,雪落的凤眸闪现冷冽,两人各执兵器,同时若风速移步,在电闪雷鸣中,只见刀光雪影,人影重重。 哐当一声,在刺耳的兵刃相接声后,巨大的气流爆开,树欲静而风不止,四周的灌木丛碎裂成片,被狂风卷起,空气中的血腥味似乎更浓烈了。 二百三十二、易水寒、西风晚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背对而立,任冷风撩拨着彼此的发丝,深绿的草地上溅出朵朵血色的红梅,云色淡如烟,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唱着挽歌。(.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咚地一声,未央半跪于地,用断剑支撑着身体,墨丝乱舞,遮住大半张桃花面,温热的血不断从胸口的窟窿处喷涌出,绯衣染的更红了。 人生似梦,宛如浮梦,生命有时似乎脆弱的不堪,红唇勾起自嘲的弧度,这剑果然是好剑,可当目光扫向不远处躺在草地上若熟睡的人儿,唇角的笑容微僵。 娘子,其实我不喜欢说对不起的,可这次,好像不得不…… 雪落清冷的凤眸不起一丝波澜,扫了一眼,手中的冷剑,血染剑锋,殷红的血顺着刀尖滴落,没入草丛中。 手一松,滴血的冷剑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才收回视线,垂眸察看了一下伤势,一把断剑不偏不斜插在心口。 可他眼中依旧冷冷清清,无悲无喜,伸手抽出断剑,伤口却没再流一滴血,反而以惊人速度愈合。 随手把断剑往湖里扔,噗通一声,溅起无数带血的水花。 未央忍着胸口翻滚的剧烈疼痛,紧抿带血的红唇,桃花眼散发着执着的光芒,手脚并用朝心爱的人儿爬起。 爬过的草地上都染上一层妖冶的血渍,在流失的不止是那温热的鲜血,还有那曾经旺盛的生命力。 可未央顾不得那么多,只顾着离心爱的人儿更近些。 雪落的白衣不知何时又恢复为最初的纤尘不染,更没一丝血迹,徐徐朝睡在草地上的人儿走去,清冷的面部线条柔和了些。 未央艰难地爬到梨儿身旁,呼吸沉重,大口喘着气。可目光一直凝望着自家娘子的睡颜,抬手想抚上那泛粉的脸颊,却发现掌心染满血迹。 犹豫间,雪落却不发一言将梨儿抱起,冷冷地看着未央,居高临下道:“我不许你再碰她。” “可……可哥哥不是你把她送到我身边的?”未央目不转睛地望着雪落,桃花眼灼灼道。 一听这话,雪落眼里闪过一丝痛楚,若海上的烟波,看不真切。 “那只是曾经。”雪落不再看未央。目光落在怀中人儿清丽祥和的面容上,轻声道。 “哥哥,能让……让我再看一眼我家……家娘子吗?”未央艰难地祈求道。桃花眼里满是希冀。 “不行。”雪落一口回绝,不留一丝余地。 “求……求你了,就一眼。”未央不停喘气哀求道,用尽最后的力气伸手扯住雪落的衣袍。 雪落抱稳梨儿,清冷地扫了未央一眼。腾出一只手,抽回衣袍,退了几步。 未央看着空空如也的手,眼里终于露出了绝望之色,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头失去了支撑。砰地一声叩在草地上,红唇开合:哥哥,这是为何呢?为何…… 雪落抱紧怀中的人儿。凤眸里看不任何情绪,见未央的眼神慢慢涣散,桃花眼失去了曾经的流光溢彩,才开口道:“因为你不配。”话一出口,眼底凝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手一挥。湖面幽深的水朝堤岸上蔓延,席卷了这一大片草地灌木。雪落抱着梨儿,点地,悬浮于空中,看着未央的身体被卷入湖中,咕隆咕隆,慢慢沉入水中。 凤眸望着湖面上那晕染开的血水,眉峰聚拢,便连带梨儿消失在这暖冷交替的天地。 枯木纵横,杂草丛生,倒塌的青瓦白墙,一座荒凉而破败的村落,即使有阳光照着,可这暖意也仍旧照不到心底。 一小厮打扮的少年站在村头,看着村里唯一进来的路,脖子伸长的望去,小声嘀咕道:“少爷怎么还不回来啊!都好几天了。” “远衡,远衡……”远处传来蝶儿的喊声。 远衡招手应道:“回来了。”说着顺着小路埋头朝回走去。 边走顺手扯了把杂草,自言自语道:“真不知少爷怎么想的,把京城的府邸卖了,跑到这荒凉的村落隐居,更无奈的是这里一户人家也没有,想找个人说话也难。” 走了一会儿,看到茅庐周围婆娑摇曳的墨竹,远衡的脸上才有了些笑容。 蝶儿端着刚炒的青菜从厨房出来,见远衡傻笑着望着茅庐后面的墨竹,开口道:“远衡,你伤好完了?” 远衡回过神,笑道:“这是自然,我身体好着呢!”说着用手拍了拍心口,证明自己的伤好完了。 蝶儿把菜端上桌,摆好碗筷道:“那就好,我们吃饭吧!” 远衡扫了一眼桌上的几盘素菜,苦着脸道:“蝶儿,就没点别的菜?我想吃肉啊!” 蝶儿抽开板凳,坐下,拿碗盛饭,看着远衡道:“这荒郊野林的,除了素菜,别的,都没有,你实在想吃,可以自己去打猎。” “可你前天不才到外面买了几只鸡鸭,还有鸽子。”远衡指着院子里欢腾放养的鸡鸭道。 “这些是我买回来喂养的。”蝶儿脸不红心不跳道。 “还是可以吃阿。”远衡不死心,默默坐到桌旁添饭道。 蝶儿端着碗,用筷子夹起白菜,看了远衡一眼道:“那些都是给少爷准备的。” 得到了这个伤人的答案,远衡不再说话,端起碗猛吞咽白饭。蝶儿见状,给远衡夹起一些冒着热气的青菜道;“如果你不晕血,自己把鸡打理出来,我也可以给你做红烧鸡。” 远衡立马放下碗筷,眼睛闪亮道:“真的?”蝶儿点了点头。可一想到血,远衡的豪情就消了一半,不由幽幽叹了口气道:“我还是老实吃素吧!” 蝶儿没再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吃饭,思绪正有些游离,便听远衡在旁边冒出一句:蝶儿,我怎么觉得你变了呢? 遥了摇头继续吃饭。远衡用手挡着那几盘素菜,看着蝶儿道:“那天小白和你出去后。怎么一个人回来?” 蝶儿避开远衡的视线,放下筷子道:“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远衡赶忙拉住蝶儿的衣袖继续追问道:“他到底有什么事阿?照理说,他不会把你一个人丢下。” 蝶儿想抽回衣袖,怎奈远衡抓的紧,再扯,这衣袖恐怕要坏了,僵持了一会儿,秀丽的面容上有了微恙,还是平静的回答道:“他死了。” “怎么会?”远衡不由提高了声音。激动地站起身道。 “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他告诉我他要离开,我说别走,可他还是化作了萤火。消失的无影无踪,你让我怎么办?连尸体都不留给我,这便是我的哥哥,我的亲哥哥,那年离开了我。而今又再次离开了我……”话说到这里,蝶儿早已泣不成声,身体一直发抖,指尖扣入皮肉中,殷红的血珠渗出。 远衡满脸震惊,继而一脸悲戚。一个大活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看着蝶儿悲泣的模样,伸手拍着她的肩膀,眼眶略红道:“别哭了。小白一定不愿你这样。” 蝶儿用手抹干眼泪,鼻尖微红道:“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哭。” 空气中似乎浮动着腥甜味,远衡无意扫到蝶儿滴血的手腕,阿。血? 嘭的一声,便见远衡晕倒在地。蝶儿无奈瞥一下手腕上的血珠,正准备弯身把远衡扶进屋。 这时,院前响起清冷的声音:蝶,把远衡拍醒。 一听这熟悉的声音,蝶儿手上的动作一顿,眼里晃过欣喜之色,依照吩咐,轻拍远衡的脸颊道:“醒醒,醒醒,少爷回来了。” 一听到少爷两字,原本晕过去的远衡一个鲤鱼打滚跳起来道:“少爷在哪里阿?哪里阿?”话音一落,对上那一双清冷的眼眸,只想面壁思过。 蝶儿看着雪落怀里抱着的人,眸色复杂。 “少爷,你把小姐带回来了,那未央少爷呢?”远衡快言快语道。 雪落冷冷地看了远衡一眼,没有说话,径直抱着梨儿进房。 蝶儿睨了远衡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跟了上去,远衡挠了挠头,有些苦恼,难道又说错话了? “蝶,熬一碗清粥。”屋内传来雪落清冷的声音。 “是,少爷。”蝶儿恭敬应声道,转身收拾碗筷去厨房。 远衡站在房门外,正思索该不该出声,又听少爷吩咐道:远衡,去烧几桶洗澡水。 “好的。” 对门挂着一幅颇有意境的水墨画,旁边是一扇竹窗,挨着窗,放了一小巧别致的桌案,上面文房四宝皆备有,再朝里面走,摆放有一张不大不小的床,四周挂着雪帐,旁边还有一精致的梨花屏风。 雪落动作轻柔地将怀中人儿放于床铺,弯身替她脱下绣鞋,再盖上被褥,动作熟练。 静静凝望着那张清丽绝伦的面容,凤眸里终于有了暖意,可不经意却扫到那细白脖子上的点点红印记,眸色变了又变。 终于压住心里的异样,转身离开,回自己的卧房。 厨房内,蝶儿舀了小半碗米,拿着瓢,走到灶台舀水淘米,啪啪啪,听到外面有响动,探出身一看,原来是远衡在砍柴。 远衡双手举着斧头,向圆木材劈去,见蝶儿在看自己,笑了笑问道:“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蝶儿收回视线,继续埋头做事。 铮的一声,激昂的琴音从茅屋传来,在空气中荡涤开,若从九天飞流下来银瀑,奔腾不息,直下万丈,激流勇进,又若辽阔海面上翻腾的巨浪,此起彼伏…… 三百三十三、长夜漫漫 阳光洒满荒凉村落的每个角落,皓雪铺成的地毯,开始慢慢融化,汇成一条蜿蜒似清溪的水渠,贯穿这个村落,流入那条环着村庄,写满宁谧时光的河流。 微冷的风呼呼地吹拂着着树枝,发出轻响,茅庐前的两棵梅树顺风摆动,朵朵冷艳的红梅簌簌飘落,静卧于一片皓白间,美得惊心,却惹人心生几分怅然,也许美到极致便是伤。 蝶儿站在窗前,专注地看着雪地上的梅花,秀丽的面容拂过难以粉饰的落寞之色,心里的执念却成一根毒刺,把自己的心刺得千疮百孔,你对她的怜,你对她的爱,原来比我想象的还深,那我当初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着努力弯起唇角,可那笑容却惨淡不堪。 “蝶儿,问你一个事?”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把蝶儿从回忆中抽离。敛去复杂的情绪,蝶儿将目光投向窗前的人,面色如常道:“什么问题?” 远衡不停地搓着通红的双手,缩着肩膀,盯着蝶儿道:“都一个多月了。小姐为何还不醒呢?” 蝶儿避开远衡的目光,望向天际漂浮儿白云道:“我不知道,这问题你可以去问少爷。” 远衡见状,移步挡住蝶儿的视线道:“我要是敢问少爷,就不来找你了,但我知道你一定知道。” 听了这话,蝶儿目不转睛地看着远衡,却一言不发。 两人就这样僵持一会儿,半响,蝶儿才开口道:“少爷暂时不想她醒来。” 得到了这个答案,远衡有些难以置信,怎么会?少爷可是最在乎小姐的。 扫了一眼远衡的表情,蝶儿转身轻声道:“如果你爱的人,怀上了别人的孩子。你又该如何?” 额……孩子?远衡眼里全是讶然,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在原地,但下一刻想到小姐已嫁人,便释然,可紧接着眉头又皱到了一块。 抬眸时,蝶儿已不见了踪影,深吸了一口气,打定主意,蹑手蹑脚地朝后院走去。 墨竹林随风婆娑摇曳。绿意润心,可在这片墨绿波浪间却添了一片片似雪的白,簇拥的白色曼珠沙华翩然绽放。散发着冷寂、淡漠的美丽,似画似梦,却带着死亡的气息,点点悲哀从心间蔓延开来,荒凉了永生。 雪落抱着熟睡的人儿坐在花丛。一袭白袍淹没在一片白色曼珠沙华中,满头银丝随意披散在周身,遮住了半张清冷的容颜。 可视线不曾离开怀中的人儿,这样的体温,是自己贪恋的,这样的相处。是自己眷恋的,可一旦你醒来,便会想远离我吧! 情不自禁伸手抚上那泛红的脸颊。指尖的传来温度,一如当年的温暖,清冷的眼眸亮了些,不由开口道:“要不我把记忆给你……”话说了一半便停住了,侧头向右边看去。冷冷道:“出来。” 远衡一脸尴尬地从对面花丛探出头,站起身讪讪道:“路过。路过。” “不是让你们不要到后院吗?”雪落收回视线,目光重回到怀中人儿清丽的面容上,清冷道。 远衡听了这话,来来回回打了几个寒颤,知道少爷不高兴了,犹豫了一下,还是握紧拳头,鼓起勇气道:“少爷,小姐再不醒来了,对身体会有害,也对……那个……” “远衡,你和蝶关系很好?”雪落看向远衡,淡淡道。 远衡赶忙摆手摇头道:“没有,没有,这事是我主动问的。” 雪落没再看远衡,径直站起身,抱起梨儿朝前院走去。正在远衡踟蹰着,要不要跟上去?雪落冰冷留下一句话:没有下次了。 远衡一时愣在了原地,这样毫不留情的话,怎么会是从少爷口中说出?面上慢慢染戚色,眼底哀默的伤感弥漫开来, 雪落将梨儿抱回房,轻放在床上,自己则坐在床榻边,清冷的眼眸顿时晦暗不明,俯身在梨儿额头留下轻轻一吻道:“恨我。”停顿了一下继续道:“然后记住我。” 清冷声音交织繁复的感情,浓郁的像一片化不开烟雾,似伤似痛。 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尖抚上梨儿脖颈上的脉搏,停留了片刻,绕到后颈,轻轻一按。 梨儿如蝶翼的睫毛微颤,睁开眼,看清眼前人后,激动地坐起身,抓住雪落的衣袖道:“师傅,未央在哪里?” 雪落微垂下眼眸,轻声道:“小莫儿,忘了他,可好?” 梨儿眸光一滞,紧拉住雪落的衣袖道:“师傅,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他的结发妻子,就算他休了我,我也不可能忘了他的。” 听了这话,雪落袖中的手微僵,抬眸,对上那一双带着激动情绪的水眸,清冷道:“怎么样也不愿忘?” “不愿。”梨儿没有半分迟疑,肯定道。 雪落清冷的眼眸飞快掠过梨儿读不懂的情绪,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钳住梨儿的下颌,目光寒凉道:“小莫儿,你好像从未和我提过你的身世?” 梨儿眼里闪过无尽的悲戚,本能的想要侧头避开那道目光,可下巴却被紧紧地钳住,难以动弹半分,咬着下唇不语。 雪落看着梨儿倔强的模样,减轻了手上的力度,语调平淡道:“小莫儿,知道这个村庄为何这么荒凉吗?知道为何我都不带你走村庄尽头那破败的房屋吗?” 梨儿只是看着雪落,可依旧没说话,雪落眸光散着冷芒道:“小莫儿,不想知道吗?那你爹娘呢?”说这话时,雪落可以清晰看到梨儿眼中的痛楚,还有那层雾气,可这又怎样?事实远比这更…… “知道你爹怎么死的吗?” 梨儿连连摇头,朝床后退,水眸弥漫着雾气道:“我不知道,不知道……” 雪落见状,逼近冷冷道:“不要再想逃避,那一百多具尸骨便是你们莫家上上下下的人,而你爹恰好回家。身中了数十刀,可他还是逃回来了,让你娘带着你走,为了不让你们被发现,自己又独身去找那人……” “我不要听,不要听。”梨儿蜷缩在角落,捂住耳朵,泪流满面道。 雪落伸手拉开梨儿的手,倾身,盯着梨儿道:“知道腰斩吗?如果是砍头。那痛苦便了少了许多,可你爹便是被拦腰斩断的,死前的时间。有多痛苦,你知道吗?” “不……不,我不知道,求求你,求求你别说了。”梨儿捂住脸。痛苦道。 雪落看着痛苦的模样,清冷的眼眸闪过怜惜,可还是继续揭开残酷的事实:而你娘呢?病死的吗?其实也是被凌辱了,无颜再苟活,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而杀了你全家的便是姬白。 梨儿身体一僵。抬头,水眸盈满泪水,看着雪落道:“姬白?” 雪落伸手替梨儿擦着眼泪道:“不用我再告诉你是他是谁吧?你嫁给仇人的儿子。怎么还能这样心安理得的活着,还能拥有所谓的幸福?你听不到你们家人的哭声吗?” 梨儿一脸悲怆,呜咽着摇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想着不停用头撞着墙壁道:“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雪落伸手抓住梨儿的手腕。一把将梨儿拉回来道:“这就是事实,这么多年。你总是在逃避,总在遗忘,你以为你忘了,那些事就不在了吗?现在你还爱姬未央吗?还要和他在一起吗?”听到的每一个字,都如利刃,绞动着梨儿的心脏,痛苦的难以呼吸,气血也开始疯狂翻涌,一把推开雪落,咚的一声,梨儿连滚带爬地翻下床。 手脚都磨破皮了,可梨儿仿佛一点也感觉不到痛苦,撑起身,朝屋外跑去,可没跑几步,又摔在了地上。 绊在冰冷的地上,那一刻,梨儿希望自己耳朵聋了,希望自己眼睛瞎了,更希望自己死了,未央,未央,为什么会这样呢?爹爹说,不快乐的事,忘记就好,爹爹说,活在仇恨中的人不会快乐…… 雪落看着梨儿蜷缩在地上,身体不停发抖,心里仿若被刀划过伤口,轻合上眼眸,再睁眼时,清冷如常。 缓慢走到梨儿面前,将梨儿从地上抱起道:“忘了他,忘了一切。”话说完,才发现怀中的人儿已经晕过去了。 清冷的眼眸划过波澜,将怀中的人儿抱得紧,自言自语道:“其实要忘了一切才好。” 远衡那天在屋外站了一夜,寒风冰冷刺骨,可不及心凉,即使四肢早已麻木,也未移动半步,目光一直望着那片摇曳的白色曼珠沙华。 蝶儿一直呆在自己住的那间茅庐,听着隔壁的响动和尖叫声,努了努了嘴角,目光却有些呆滞,也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一缕阳光照来,远衡头发凌乱,眼眶通红,下巴青渣泛起,这才想起动手脚,砰地一声,还未跨出半步,便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又冷又痛又麻,瑟瑟发抖,缓慢爬起身,抱着双臂,轻手轻脚地朝茅庐走去。 刚进门,便遇到蝶儿从屋里出来,刚想打招呼,但转念想到他们可能在休息,便只是挤出个难看的笑容,点头示意。 可蝶儿面无表情,看都没看远衡一眼,直接迈步出门。 远衡伸手揉了揉了冻僵的面部,快步追上去,轻声道:“蝶儿,你怎么了?” 听到声音,蝶儿转头,看向远衡,反应了一会儿才说道:“哦,是你阿。” 远衡注意到蝶儿的眼睛布满血丝,看她也一夜未睡,想着问道:“你要出去做什么?” “摘菜,煮粥。”蝶儿简洁地回答道。也不等远衡说话,说完便头也不回朝院外走去。 看着蝶儿的背影,远衡摇着叹气,都不正常了,转身默默回自己的房,外套也未脱,抱着冰冷的被子,眼睛睁着,望着床帐出神。 “啊……”隔壁房间传来惊声尖叫。远衡一个鲤鱼打滚,翻起身,出门,朝隔壁冲去。 踢开门,却见少爷站在一旁,脸上似有血迹,而梨儿缩在角落发抖,一时,不该如何是好,只好傻愣在那里。 雪落扫了远衡一眼,并未说什么,伸手摸了一下脸上的血渍,慢慢朝梨儿走去道:“小莫儿,你怎么了?” 二百三十四、虚假的真 远衡看了梨儿一眼,还是退出了房,将门关上,有些事,插不上手,也不能插手,人生总有无奈。 梨儿缩在角落,抱着双膝,全身瑟瑟发抖,如瀑的青丝散乱的披散在周身,清丽的面容若白纸一般苍白,眼睛红肿无神,对雪落的话置若罔闻。 雪落见她反应不再激烈,缓慢躬下身,看着梨儿,眼里流露出疼惜,轻声问道:“刚才做噩梦了吗?” 可梨儿依旧没有什么反应,水眸呆滞。雪落静默地看着梨儿,不再说话,清冷的眼眸划过掩不住的落寞,有些事,本就要付出代价。 眼眸微合,再睁开,平静无波,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温柔地替梨儿理着有些凌乱的发丝,唇角紧抿的线条缓和了几分。 “噩梦?呵呵,呵呵……”梨儿抬眸,看着雪落,半勾起带伤的粉唇道。 雪落停下手中的动作,心疼地望着梨儿。四目相对,却在彼此眼中读出不同的感情。 梨儿抬手拂开雪落的手,定定地看着雪落,没错过他眼底的受伤之色,淡淡道:“你不就是我的噩梦?”清灵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淡漠,若水溶溶,化而为刃,刺入雪落的心房,更刺入花落景的心房。 雪落扯了扯嘴角,平复下心伤,伸手抚过梨儿脸颊,握住几缕柔顺的青丝道:“那样会记住了我吧!” 梨儿避开雪落的视线,目光落在铺有白毯的地面,安静道:“你让我走吧,自你把我嫁给出去的那一刻,我便打算呆在未央的身旁,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的心在他那儿,他说上天入地都陪我,而我也愿……” “呆在他身边?那你将你的亲人,你的父母置于何地?”雪落每听一句话,心便往下沉了一分,像坠入了无尽的深渊,终于忍不住拽紧梨儿的手腕,情绪激动道。 “仇恨有什么尽头,难道非要把一切毁了。你才开心?”梨儿挣扎着,咬唇道,“难道非要我死。你才肯放过我吗?” 雪落凤眸里弥漫着深切的痛楚,握住梨儿的手腕一字一句道:“我只是希望你能安静陪在我身边。” 梨儿愣了一下,想抽回手,却被四肢发软,使不上力气。眼眶通红地盯着雪落道:“别逼我恨你。” 雪落拉着梨儿的手,将她整个人提起来,对上那双含着愤怒的水眸,清冷道:“那就恨。”说着一把将梨儿拉进怀,死死钳住她的腰,将头埋入那温软的脖颈。 肌肤上传来的凉意。让梨儿轻颤了一下,水眸里掠过痛苦之色,哽咽道:“一定要这样吗?” 脸贴着那散发着暖意光滑的肌肤上。雪落只顾感受梨儿脖间跳动的脉搏,想要索取更多,冰冷的唇不由贴了上去。 梨儿身体一僵,悲切地合上水眸,指尖的银针微颤。对不起。只能伤你了,师傅。素手持两根银针。插入雪落的后颈。 雪落眼里一片震惊,顿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人儿,梨儿移开视线,垂眸道:“对不起。”说着低着头身形不稳地朝旁边的床铺走去。 “对不起,有用吗?”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梨儿脚步微滞,水眸荡开涟漪道:“那我收回,如果你想要我的命,你随时可以来找我,可别把我绑在你身边。” “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雪落目光紧锁在梨儿背后道。 “已经晚了,师傅,人生能有几个十二年,我想呆在你身旁,可你一直把我往外推,如你所愿,我的心走远了,但你和姐姐永远是我最亲的人。”梨儿抬手捂住眼睛,强忍泪意,双肩颤抖如鲠在喉道。 雪落清冷的眼眸吞没了一切伤痛,伸手拔出后颈的银针,边朝梨儿走去,边道:“不晚,蓠儿,只要能忘记,便能幸福。[.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听到脚步声,梨儿转身,看着行动自如的雪落,眼里尽是难以置信。 “你怎么……” 雪落用手堵住梨儿要说的话,勾了勾唇角,凝视着梨儿道:“忘了告诉你,我不再是人,所以银针对我没用,我只想和你多说几句话。”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即使那些话会让我心痛。” 梨儿愣愣地看着师傅,不是人? 雪落见梨儿愣住了,清冷的面容上有了淡淡的笑容,伸手将梨儿拥入怀道:“不要多想,很快你便会忘记一切。” 一听这话,梨儿便止不住发抖,冷,好冷,晶莹的眼泪夺眶而出,若断了线的珍珠。 “我不要忘记,我不要,我不要……求求你,我求求你。”梨儿紧抓住雪落的白袍,情绪失控地抽噎道。 雪落将梨儿抱得更紧,抚着梨儿的背道:“听话,很快便过去了。”说着用手扶着梨儿的后脑勺。 “啊……不要,不要……”梨儿挣扎着哭喊道。可还是被禁锢在那冰冷的怀抱中,情急之下,梨儿一口狠命咬上雪落的肩头,殷红的血顿时浸染了白袍。 雪落手上的动作微顿,沉声道:“现在换我说,对不起。”刚要有所动作,便被一股强悍的力量弹开。 梨儿张了张嘴,鲜血染满齿贝,水眸满是雾气,心痛不止,差一点,差一点,刚才真的很怕,很怕…… 雪落看着梨儿,凤眸一时晦暗不明,目光落在梨儿衣领道:“小莫儿,将上衣脱了。” 梨儿回过神,用手拢着衣领,防备地看着雪落,连连往后退。雪落朝前移步道:“小莫儿,我不会伤害你的。” 眼见梨儿要撞上床柱,雪落伸手一把将不安的梨儿带入怀,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 “师傅,难道你认为我还小吗?”梨儿不领情地将雪落推开,扯下衣领,一朵妖艳的红色曼珠沙华在右肩锁骨处恣意绽放。 这不就是你想看的? 雪落看着那朵盛放的曼珠沙华,凤眸里蒙上一层薄纱,将一切情绪隐匿其后,但那僵住的唇角却让悲伤一览无遗,还是晚了一步,看来宿命,这样弄人。 “小莫儿,我们成亲吧!”雪落用手捂住自己的心口,伸出右手,勾起唇角道。 银丝飞散,清冷如画的容颜绽开此生最绚烂的笑容,凤眸带着灼烧一切的暖意。可看在梨儿眼里,却如此伤,莫名的就想哭,可哭泣,无用,错过的,不再,曾经你曾是整个世界,而今,那些已远去。 “师傅,好像忘了,我已经嫁人了。” “我不在意。”雪落就那样看着梨儿,不再掩饰自己的感情,爱憎本就该分明,为何一直隐藏? 梨儿转身,背对着雪落道:“师傅,你永远是我不愿伤害的人,所以放我走,我心里会万分感激。” “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放手,如果放手,那便是深渊。”雪落转身朝房外走到。因为见过阳光,便不愿忍受黑暗,因为站过土地,便不愿忍受深渊。 从那天后,梨儿没再见过师傅,每天都是蝶儿送饭,自己被关在那间卧房,选择绝食是下策,可那饭菜里分明有软骨散,吃了之后,身子软软的,无力气,冒虚汗。 所以梨儿每天只喝水,其实是怕见到未央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不知道重回那个家,会不会失控? 抱着断了弦的琴,望着窗外的天空,梨儿突然想,要是这样便消失了,那该多好,不知痛,不知疼,但却不能。指尖在小腹轻轻抚过,两行清泪却滑落眼眶。 幸得有你,但怎么又成了伤害? 咚咚……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响起。梨儿依旧望着外面,没有移动半分,也没应答。 吱呀一声,门开了。“你终于肯见我了。”梨儿头也未回道。 雪落看着梨儿站在窗前,身着单薄的衣衫,脸颊似乎又瘦了些,清冷的眼眸划过涟漪,开口道:“看来你不想要他?” 话音刚落,梨儿手中的古琴滑落地毯,发出钝响,可她却没在意,倚靠着窗台,目光落在窗外枝头风姿卓越的寒梅,好像曾几何时,自己专注地用绣针描绘它的风姿,可惜未绣完。 雪落见梨儿不说话,知她心里有结,以为自己在威胁她,可这种事,我不会威胁,而你会愿意的……心口一疼,即使压制住,还是不由地轻咳了两声。 梨儿听到咳声,垂下纤长的睫毛,看着墙角道:“你受伤了?” “这不重要。”雪落伸手擦了一下嘴角溢出的血迹,凤眸流光浮动道。 “怎么不重要?这是个好时机。”梨儿弯身,拾起掉在地上的古琴,散落的青丝挡住了清丽的面容,连同那眼底掠过的情绪。 雪落面容微僵,复而略弯唇角道:“你不想知道我出去,做了什么吗?” 梨儿抱着琴的指尖颤了一下,这才看向雪落道:“与未央有关?”水眸里有了微恙。 雪落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悲哀,这一世,怎么感觉在重蹈覆辙? “算吧!你锁骨上的那朵曼珠沙华,是谁刻上去的?” 听到这个问题,梨儿觉得心会疼,可是想不起,一片空白,空白到空洞,被一片冷寂包围,身体的力气都被抽干一般,血液若结上冷冰。 咚一声,痛苦地跪倒在地。 二百三十五、阳光何时再现? 雪落看着梨儿痛苦的模样,眼里掠过不舍之色,轻步朝梨儿走去,那绑在左眼上的丝缎随银丝飞扬,白袍迤地,拂过纯白的地毯,若情人的亲吻。 “痛苦吗?这只是开始,为何总不肯听我的话?为何总要这么倔?” 梨儿峨眉紧拧,清丽的容颜写满痛苦,但还是倔强地合上水眸,不想流露软弱的一面,默默承受着钻心的痛,咬着下唇,用手支撑身体,虽然跪在柔软的地毯上,却感觉寒凉入骨,可腹部却若火烧。 雪落撩起长袍,半跪在梨儿面前,伸手抚上那没有一丝血色的容颜,温柔道:“现在我把记忆还你,之后,痛苦会变化,你会后悔,没早打掉这孩子,你会后悔,爱上他,一个不值得爱上的人。” 还有一句话,留心底,对不起,但这是我接近阳光的方式。 梨儿睁开水眸,里面水光升腾,似有千言万语,紧抓住雪落的衣袍道:“为何要这样对我?” 雪落凤眸微凝,手臂一收,将梨儿紧拥在怀,脸贴着那散发淡淡梨花香的青丝,似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一滴若水晶般莹透,另一滴若鲜血般妖冶。 “从前有一朵花,开在地狱,没有阳光,没有水,只有暗无天日的黑暗,只有冷寂,但它的心却渴望阳光,而你……是我的阳光,懂吗?” 而梨儿却未听清后面的话,因为脑海里有记忆在重返,若汪洋将自己淹没,这一世失去的记忆,被抹掉的,一一重刻上。 屋顶初遇,泪若雨下。凉亭再见,风华绝代,朝朝暮暮,那句我只不愿你难过,轻叩心房,前世池,许誓,怦然心动,妖都,玉簪赠情。水晶宫殿,琴笛合奏,姻缘树。三生石……留下爱的足迹,却只下留手心残留的温存。 点点滴滴,皆是你,小花,下次别化成小狐狸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不然我找不到你,未央,下次别让人来守护我,这样我的心会碎。 “师傅,我好累,你说。我的爱是个笑话吗?”梨儿枕着雪落的肩,泪流道。 “不是你的错,错在姬未央。他一开始便应该告诉你实情,他算计你,更利于你除掉了花倾城。”雪落轻抱着梨儿道,凤眸一片冷霜。 梨儿身体一僵,一把将雪落推开。失去了支撑,自己便狼狈摔倒在地。不过梨儿只是无声的流泪,蜷缩在地,仿佛要将这辈子的眼泪流干。 雪落见梨儿如此悲怆,没再说话,倚靠着墙壁,静静地守着她,这样的痛苦,一次就够了,以后我来承担。 阳光沉入地平线,缕缕月光倾泻一地,穿过窗前那棵摇曳的梅树,落下斑驳的剪影,洒在纯白的地毯,映在那没有一丝血色的容颜上,让人心碎。 梨儿如蝶翼的睫毛微颤,水眸通红,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一片空洞,粉唇翕动:有没有红花? 声音细弱微闻,可却喑哑无比。 雪落凤眸拂开涟漪,看着梨儿无悲无喜的模样,心不由钝痛。 “也许你可以留他。” “有没有红花?”虽然嗓子干疼的厉害,梨儿还是面无表情地重复道。 雪落用手支扶着墙壁,看了梨儿一眼,转身朝门外走去,如愿,可心却会痛,曾几何时,也曾这般犹豫,抓不住的时光,若手间流沙。 梨儿摸索着坐起身,重捶着心口,让呼吸顺畅点,令人窒息的真相,原来是这样,不过一天,就像过了几百年,这世界为何要有爱恨情仇?如果无爱无恨,便无伤无痛…… 雪落端着一碗汤汁进房,不忍再看梨儿的脸,因为那水眸里流露的绝望,会让自己动摇。 梨儿看着眼前递过来,冒着热气的暗色汤药,眼底一片死寂,伸手接过汤药,不顾滚烫的热度,仰头直往喉咙里灌。 咳咳……由于灌得太猛,还被呛住了。咳嗽了一下,眼睛都未眨一下,继续灌。 片刻不到,那碗便见底,梨儿把碗塞回雪落手里,一言不发,巍巍颤颤地起身,朝床榻走去。 雪落定定看着手里的碗,起身出门,顺手将门带上。 梨儿扑倒在床榻上,指尖划过微隆的小腹,眼泪又不禁掉下来,艰难地办勾起粉唇,还以为泪流干了,没想到……正想着,小腹便若刀绞,火烧火燎的。 全身痉挛,缩成一团,迷糊间,有人将自己抱住,指尖微凉。梨儿放声大哭,在他怀里,一如当年,哭累了,便是结束的倒计时。 第二天,阳光伴着冷风,碎入茅庐,床榻上,两个人儿就那依偎着,便已入画。 梨儿纤长的睫毛微颤,睁开水眸,只是有些红,而肿胀消退,看着身旁人的睡颜,失神片刻,好似错觉般,仿佛在烟雨镇的雪府。 唇角荡开苦笑,却难以再次绽开,拿开他的手,起身,朝屋角的梳妆台走去,铜镜照出的容颜,苍白似透明。 梳洗完毕,梨儿打开房门,便见蝶儿和远衡站在门口,眼睛布满血丝,看来他们也是一夜未眠。 门一开,蝶儿和远衡都有些紧张,见出来的人是梨儿,心稍稍安定,依旧是清丽绝伦的容颜,只是她的头发怎么白了? “我走了,谢谢。”梨儿没在意蝶儿和远衡眼中的震惊,淡淡道。 言罢,头也不回,朝院中那一匹马,点地飞身去,没有一丝留恋。 坐上马背,夹紧马腹,一手拉缰绳,一手挥动马鞭,飞速离开这片让自己梦碎的地方,消失在蝶儿和远衡的视线内。 雪落醒后,已经是三天后,仿若做了一个极长梦,却记不住到底梦到了什么,但当时的心情,是解脱,是释然…… 修长白皙的手微动,睁开眼眸,身旁却空无一人,不怒反笑。 不经意扫到软枕上的粉色贝壳手链,笑容苍凉了些,可这次恐怕你甩不开我了。 翻身起床,若鬼魅般打开房门,只见蝶儿和远衡齐齐跪在门口,背挺地笔直。 “请少爷责罚。”两人异口同声道。 雪落清冷地扫了两人一眼,抬眸看着金色的晨光,没有说话。 就在远衡以为少爷不会说话时,雪落指着茅庐前的梅树道:“把它们砍了。” 远衡和蝶儿对视了一眼,依照吩咐,提斧头向梅树砍去,可那两棵梅树就是不倒。 “你们走吧!”雪落站在木桩旁边,白袍被寒风拂动,银丝飘舞,清冷如画的容颜不带情绪,语调没什么温度道。 一听这话,远衡和蝶儿赶忙跪地,不停磕头,认错道:“请少爷责罚,我们不应该放走小姐。” “我已经不再是姬雪落,不是你们的少爷,我是花落景,是花妖,趁我残留一些记忆,走吧!越远越好。”雪落负手在身后,冷冽道。 蝶儿泪眼模糊地望着雪落道:“可你就是少爷,除了跟在你身边,我哪儿也不想去。”远衡眼眶通红,没有说话。 雪落的凤眸开始泛白,一挥衣袖,那两棵梅树砰砰地接连倒地,连带那几间茅庐,轰然倒地,一时烟尘四起,轰鸣声不断。 等烟消失后,便见茅庐后的大片白色曼珠沙华随风轻摇曼舞,却没有花香,只剩死亡的味道。 “还不走吗?”雪落看着两人,冷冷道。 蝶儿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爬跪在雪落面前,低声祈求道:“少爷,请别赶我走,我没地方可去。” 远衡想把蝶儿拉回来,却发现全身僵住,难以动弹半分。雪落俯视着蝶儿,凤眸忽明忽暗道:“我身边不能带人,不过如果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蝶儿泪眼婆娑,仰望着雪落,抬手拭泪,展颜一笑道:“多谢少爷成全。”秀丽的面容带着从未有过的轻松,从未有过的美丽。 “你疯了吗?”远衡见状,再不顾那么多,对着蝶儿大喊道。 雪落扫了远衡一眼,又看向蝶儿,问道:“不悔?” “不悔。”蝶儿坚定地回答道,眼里光彩照人。 雪落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抬起蝶儿的下颌道:“当年,是我把你哥带走的,也是他让我回来,带你的。” 蝶儿双肩轻颤,眼泪夺眶而出,抽噎道:“还是谢谢,让我有梦可以做。” 雪落俯身,半抱起蝶儿道:“再见。”感觉到的温度,虽有些凉,但蝶儿却觉这怀抱,是这生最温暖,唇角微翘,轻合上眼眸。 远衡看着蝶儿在少爷化为青烟,眼底一片痛苦之色,泪水滑落,咸中带苦,就那么几个朋友,怎么都一个个离开……雪落站直身,朝院外走去,不再看远衡一眼。远衡站起身,朝那片白色曼珠沙华走去。 可还未走近,一簇簇散发着致命美丽的白色曼珠沙华便瞬间凋谢了,消失在有些冷意的阳光下。 再转身,已不见少爷的身影,扯了扯嘴角,大声喊道:“现在没家了,远衡现在可以继续流浪了。”声音回荡在冷风中,寂然而凄凉。 有很多问题想问,却发现一切已失了意义,黑夜来临,阳光何时再现? 二百三十六、冷眼落花已纷飞 斑驳的匾额,半掩的城门,爬满蔓藤的城墙,飘落一地枯叶,无不在诉说这里的冷清,这座仿若被遗弃的小镇,一片冷寂,可空气中却飘散着淡淡诱人的酒香。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笃笃……一阵有力地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里的冷寂,添了几分生气。 “驾,驾……”梨儿快马加鞭,飞快从大道赶来,衣裙飘飞,戴的斗笠面纱被风吹起,露出半张清丽的面容和被挽起的白发,马蹄过处,烟尘四起。 透过面纱,见如此落败之景,水眸无波无澜,左手一拉,勒住缰绳,可身下的烈马提起前蹄后,嘶鸣不止。 收紧缰绳,牢牢控制住烈马,猛然调转方向,烈马这才总算安静下来。 翻身下马,侧眸看了一眼斑驳的匾额,梨儿从马背上拿下包袱,伸手轻拍了几下马背,烈马提起蹄,高鸣一声后,飞快跑离开,卷起烟尘。 见烈马没了踪影,梨儿转身径直朝城内走去。 城内的景象,让梨儿的脚步微顿,安静的街道,门户紧闭,了无人迹,路边两排银杏树上挂着枯叶,不时被风吹落枝头,铺成一地的枯枝残叶。 几时梅林镇如此萧条了? 耳边呼啸过冷风,几乎要把头上的斗笠面纱掀掉,梨儿抬手,拿下斗笠,掠地而起,如幽灵般飞向目的地,曾经的醉仙楼。 冰冷的风扑在脸上,一股凉意直沁肌肤,让人直打寒颤,不过梨儿丝毫不在意,水眸若没有生气的深潭,面上亦没有一丝表情,御风飞行。 真相如此残酷。它摧毁的不止是一直的信念,还有那颗曾经剧烈跳动的心。 古色古香的酒楼,旁边却长着一棵参天巨树,枝叶繁茂,翠绿之色层层叠叠,与周围萧条之景形成鲜明对比。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梨儿停在酒楼门前,仰头望了一眼,那棵生机勃勃的巨树。 这时,树上飘洒下瓣瓣纯白的花,似雪非花。漠然地收回视线,任花瓣散落白发间,目光落在紧闭的房门上。 柳眉微蹙。走上前,伸手叩门。清脆的敲门声回荡在冷寂的空气中,多了几分入骨的落寞。可敲了半天,仍旧无人来开门。 “妖沧魅,我知道你在这里。”梨儿收回手。转身走到树下,抬眸看着酒楼,轻启有些干裂的粉唇道。 声音黯哑犹如断了的琴弦,难以弹出动人的音律。 话音落下,只见妖沧魅探出身子,一双紫眸。光华四溢,唇角噙着一缕若有似无的笑意道:“你我还真是心意相通,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是什么神情,绝望吗?还是生无可恋?” “我想你带我去冥界的彼岸。”梨儿直接忽略妖沧魅的问题,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虽然那双水眸看起来平静无波,但妖沧魅还是从里面读到痛楚,即使只是一闪而逝。这种感觉真不好。 “请人办事,用这种语调。一般不会受欢迎吧!”妖沧魅敛去了唇角的笑意,定定地看着梨儿道。 “如果我没记错,你曾经许诺过一个愿望。”梨儿镇定如常,直视妖沧魅眼中划过的锋芒,不急不慢道。 妖沧魅勾了勾唇角,伸手接过一片花瓣,垂眸,看着手心那抹微凉的纯白道:“真是一种浪费,愿望不是这样许的。”停顿了一下,抬眼凝视着梨儿道:“不过你既然说了,那就相抵,现在先吃个饭吧!醉仙楼的梅花酿不错,一醉解千愁。” “对我来说无差别。”梨儿淡淡道。 妖沧魅的紫眸颜色越深,手一摊,花瓣飞落,却飘到梨儿的额前,见梨儿表情有所变化,这才缓缓道:“封了嗅觉味觉,是自我惩罚?还是有所希望?” 梨儿只感觉额头一凉,心神被吸去,根本未听清妖沧魅的话,伸手想要将额前的花瓣拂落,却发现那花瓣若镶在额间,根本取不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突然,只觉身子一轻,落入一个不暖不冷的怀抱,正想挣脱,妖沧魅已提前松了手。 “你……这花瓣是怎么回事?”梨儿看着妖沧魅道。 妖沧魅笑了笑,转身朝内堂摆好各色菜肴的檀木桌走去道;“这与你头发的颜色挺相称的。” 梨儿水眸荡起涟漪,下一刻消散,扫了一眼二楼的布置,跟着走到内堂,看着妖沧魅颇有闲情地倒酒,自己便也坐了下来。 “这梅林镇的人,真是,欠了银子,便携家带口的跑了,可跑得和尚,跑不了庙,欠债总要还的,黑店的梅花酿可不是那么好喝的。”妖沧魅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酒,意味深长道。 梨儿见妖沧魅的目光似有似无地飘向自己,索性伸手拿起酒壶,倒酒道:“一杯怎么算?” “不要钱。”妖沧魅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轻擦了一下唇边的酒渍道。 这时,楼道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吵闹声,妖沧魅看了梨儿一眼,将目光投向楼道转角,梨儿跟着也看去。 “妖沧魅。”人未到,夹杂着复杂情绪的女声先从楼道间传来。 梨儿放下酒壶,眸色一转,这声音,若没猜错,应该是她。 片刻,一长相极美的女子,美眸带泪光,出现视线内,一袭黑色纱衣,衬得肌肤似冰雪,妖美却不媚。 “妖沧魅,你可以放过我吗?”美冉轻咬着朱唇,泪光闪闪,瞥了梨儿一眼,盯着妖沧魅道。 妖沧魅轻举起酒杯,左手撑着光洁的下巴,微眯紫眸,不留情面道:“小美,你是太高看了自己?还是低估了我?” 这话一出,美冉的脸色苍白若纸,身体摇摇欲坠道:“那跟在我周围的人……”话说一半,声音却渐消,因看着妖沧魅唇角轻蔑的笑意,心里堵起一道城墙。 妖沧魅用指腹摩挲着下巴,放下酒杯道:“应该是琴峦不放心你。”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继续道:“恕不远送。” 听了这话,美冉踉跄地朝后退了两步,脸若死灰,原以为他是在乎自己的,却是自作多情,是拼命想要逃开,可之后却无法控制的思念,本想说,我想好了,想守在你身边,可看到你身边坐着别人…… 梨儿本来是不想管事非,但见妖沧魅如此伤人心,不禁开口道:“如果你有事,我可以等。” “我没事,只想与你用一顿午膳。”妖沧魅不再看美冉,转向梨儿,一脸认真道,紫眸散发着魅惑的光华。 看着妖沧魅的背影,美冉终失了所有勇气,跌跌撞撞地向楼下跑去。 梨儿避开妖沧魅的视线,看向楼道转角道:“她走远了,你不追吗?” 妖沧魅移了一下身形,挡住梨儿的视线,盯着那双水眸道:“你认为我还是我吗?” 看着颜色加深的瞳孔,梨儿向后靠了些,眼里划过出诧异之色道:“你是妖沧月?” 妖沧魅看着梨儿的反应,勾起唇角道:“说是,亦是,说不是,亦不是。”说着左手理着右边的袖口,提起酒壶,又斟满一杯酒,似有清洌的酒水溅出。 梨儿脸色一变,这话,脑海浮现无意间在无忧谷地下室看过的一本书,世有妖魔,食其亲者魂魄,化而为一体…… “你……你把他的魂魄吞噬了?” 妖沧魅看着梨儿震惊的模样,放下酒壶,眨眼道:“好像是这样的,他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可被困在那方圆之地,没办法脱身,所以这也是个办法。”说着拿起银箸,往梨儿碗里夹菜。 听了这话,梨儿只觉胃里翻江倒海,酸意不断,赶忙起身,用手撑着墙角,一阵干呕。 妖沧魅放下银箸,起身,望着眼前的一桌饭菜,颇为可惜道:“真是浪费。” 这话在梨儿听来,越加刺耳,伸手捂住嘴,刚想抬头说话,下巴便被猝不及防地挑起。 “蓠儿,你真让我失望,怎么可以只是绝望?血却未冷,是否非要你记起一切?你才会长记性。”妖沧魅单手捏着梨儿下颌,唇角略勾,似笑非笑道。 梨儿想挣脱开妖沧魅的桎梏,却发现身体仿佛不受控制般,向妖沧魅怀里靠去。 妖沧魅眉峰舒展,一双紫眸,颜色一浅一深,半环住梨儿,伸手抚过那清丽的容颜,抚上柔顺白到刺眼的发丝。 梨儿眼里闪过屈辱之色,倔强地合上眼眸道:“要杀要刮,请便。” “别提死不死,你没资格。”妖沧魅手微顿,看了梨儿一眼,冰冷道。 说话间,取下梨儿挽发的玉簪,一头白发随之散落,映着那发白的容颜,显得格外不似真人。 感觉发丝散落周身,梨儿猛然睁开眼眸,咬着下唇道:“把玉簪还给我。” “啧啧,真痴情,刚才是谁认命地闭上眼睛?现在为了一小小的玉簪,又变卦,真是反复无常呀!”妖沧魅看着梨儿,唇角抿起一条揶揄的弧度道。 说着,指尖划过梨儿的手腕,将那串漂亮石子串成的手链剥离道:“你是要这手链,还是要这玉簪呢?” 梨儿的目光在两者之间徘徊,最终慢慢垂下眼眸,轻声道:“我两个都不许。”喑哑的声音明显带着颤音。 二百三十七、空伫碑 昏暗的天空,蒙蒙雾气笼罩着这片死寂的土地,阴冷的风无情地划过冰冷的河水,不带起一丝涟漪,不带一丝留恋,一簇簇妖艳的红色曼珠沙华,随风铺成开来,宛如用血凝成的红毯,未送出花香,徒生出绝望,致命的美丽。 花开彼岸,彼岸花开,曼珠沙华流血,不流泪,绯靡之音,死亡之吻。 梨儿伫立在花海中,纯白的衣裙在一片殷红的繁花中,似雪似雾,衣袂飘飞,散落的白发不仅遮住了她的容颜,也遮住她眼底的哀伤与绝望。 妖沧魅负手站在她身后,紫眸幽深,目光像在看梨儿,又像穿过她在看远去的剪影,当一切洗净繁华喧哗,终要了结。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呆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梨儿出言打破沉默,冷寂道。 妖沧魅面容微僵,但下一刻唇角噙上一缕若有似无的笑意,看着梨儿,抬手拍打着肩膀道:“真累了呀,陪你吹了这么久的冷风,也应该回去休息会儿。”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先说好,我可不会来接你,愿望只能许一次。” 话音未落,人便消失在这片充满死亡气息的土地上。 梨儿扫了一眼脚下凭空出现的“绿尾琴”和幽冷的长剑,抬眸,望着这片胜似血海的花海,水眸慢慢凝上一层极淡的雾气。 曾经的爱,被记忆埋葬的爱,如果记忆可以风化,那是否心就不会再痛,流在全身的血,如此冷冽。 咚的一声,梨儿若失去支撑一般,重重跪倒地。即使再痛,也仿若没有了知觉,目光冷寂。 伸出纤细的素手,缓慢抚上身旁一朵盛放的曼珠沙华,若在抚摸情人的脸颊,专注而深情,缱绻而温柔。[.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流尽这一身血,能滋养彼岸吗?碎掉三魂七魄,能换你一条命吗?如果有来生,我不愿做人。我只愿化作天边的流云,无悲无喜,无哀无殇…… 如视珍宝地捧起花朵。将脸颊轻贴在冰凉的花瓣上,轻合上眼眸,如蝶翼的长睫轻颤,撕心裂肺的痛苦爬满心房。 你在世界的尽头等我吗?你在冰冷的土地下等我吗?你在回忆等我吗?你为什么不说话呢?花倾城,此花倾城。却断人肝肠。 似水晶般的液体从纤长的睫毛处滑落,滴在红色曼珠沙华上,成了晶莹的露珠,可转瞬妖艳的花瓣却在梨儿手中化为灰烬,随冷风而逝。 睁开眼眸,看着空空的手心。一阵默然后,仰头望空,大笑起来。白发横飞,清丽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血色,只剩惨白。 不真切的笑声回荡在这片死寂般的花海中,只是平添几分绝望。 这时,灰蒙蒙的天空。下起森冷的大雨,雨水拍打在脸上。冰冷刺骨,梨儿清醒了些,将身后的包袱取下,抱在怀中,生怕淋湿它半点。 任雨打风吹,雨水渗入衣衫,寒气袭人,梨儿嘴唇发乌,肩膀颤抖,也未移动半分,就那样跪着,抱紧包袱,好似一尊跪着的木雕。 这场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可却残留下冰凉的冷意。 梨儿默默把包袱放在一旁,跪起来,赤手刨着土地,但这片土地从来便是冷硬,僵冷的素手要忍受被锯裂的疼痛,才能将土刨动。[.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不一会儿,一个坑便被刨出来,但梨儿的素手早已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白骨也露出了一些,不过她一点也未在意,只是在衣裙上来回擦了擦手,小心翼翼打开包袱,里面是一件绯色锦衣。 在衣领处留下轻轻一吻,梨儿双手将绯色衣袍放入那坑里,双眸通红,不舍地敛土将它埋葬。 做完这些,梨儿匍匐着爬起身,失魂落魄地走到“绿尾琴”面前,瘫坐下。 血肉模糊的手指扣住琴弦,看着前面那座衣冠冢,扯了扯嘴角,半勾起一个明净如雨后天空的笑容。 空灵的琴音从指尖滑落,却带着凄然悠远的曲调,缠绵的忧伤,缱绻的孤寂,似风的苍凉,似水的冷彻,曲中有音,音中有情,情中有殇…… “娘子,你莫要弹了。”若泉水的声音从那方死水传来,带着清晰可闻的痛惜。 铮一声,梨儿拨弄琴弦的素手一顿,琴音遽停,喉头一甜,不受控制地喷出一大口鲜血,在空中划出凄艳的弧度,洒入冰冷的土地。 转瞬,姬未央出现在梨儿面前,桃花眼满是心疼之色,伸手握住梨儿的手背道:“你这样伤害自己,是为何事?”说着用手拂过梨儿血肉模糊的掌心,那些伤口竟奇迹般的愈合,完好如初。 梨儿定定地看着未央,水眸里早已蒙上一层水雾,别开视线,望着那片摇曳的曼珠沙华,轻声道:“你应该知道的。” 未央眸光微凝,看着梨儿的侧脸,耳后似有银丝撩过,这次发现梨儿的青丝全白了,心里一阵抽痛道:“娘子,你的头发……” 梨儿没有看未央一眼,抽回手,连退离几步,用丝带卷起地上的长剑,剑锋指着未央,清丽的脸结上一层冰霜,冷冷道:“你走,别出现再我面前,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未央静静地看着梨儿,桃花眼深处盛满了忧伤,似隔着千万年光景看过来,轻启红唇唤道:“爱哭鬼。” 一听到这个名字,梨儿握紧了剑柄,决绝地朝未央刺去,撕心裂肺道:“别这样叫我。” 未央未躲开,这一剑没入他的胸膛,鲜血直涌,而他只是勾起朱唇,不顾伤势,温柔地将梨儿拥入怀,脸贴着梨儿的白发道:“好想你,好想好想,对不起,来晚了,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 梨儿流泪满面,痛苦地松开手,扯着未央的衣袍泣不成声道:“未央为什么是你?为什么?” 未央抱着梨儿,手轻拍着她的背,耐心而温柔,桃花眼闪过厚重的痛楚道:“其实我不想承认的,可现在不说,就留不住你了。”停顿了一下,凑在梨儿耳畔道:“以后还说我未坏话吗?不会了。那你要怎么保证……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一百年太短了……不够,至少要三生三世。” 听着如此熟悉的对话,恍如隔世,梨儿泪流地更凶,哽咽道:“未央,你怎么知道?” “说过印上记号,不离不弃的,忘了吗?”头顶上传来依旧清透若泉水的声音,但其间夹杂着复杂的情感,似喜悦,似忧伤…… “小花?”梨儿难以置信地望着未央,脱口唤道。 未央没有应答,而是倾身,红唇吻上梨儿的眉眼,桃花眼内雾气弥漫,无声道:“我一直在你身边,从未远离。” 梨儿身形微顿,伸手拉开未央的衣领,锁骨上的一朵红色曼珠沙华,盛放的妖娆,悱恻,似血似泣。 “三魂,七魄,倾城,未央。”梨儿的素手慢慢覆上那朵曼珠沙华,泪眼婆娑地凝视着那双举世无双的桃花眼。 四目相对,缱绻缠绵,劫后余生。 未央把梨儿的素手放在唇边疼惜地吻道:“娘子,这一世,我只是姬未央,全心全意爱恋着你的未央。” 滴答滴答……似有什么温热的液体在往下掉落。 梨儿微垂水眸,看到未央没入胸膛的那把剑,脸色瞬间惨白。 “不……”一声凄厉的哭喊声还未从梨儿喉咙里完全嚎出,唇却被未央的指腹抵住。 “娘子,没事,我不再是人。”未央用左手将长剑取出,面色没有一丝变化,伤口以神奇地速度愈合。 梨儿扑进未央怀里,带着颤音道:“我好怕,我怕。” “没事了,没事了。”未央将梨儿环在怀里,安慰道。可唇角却溢出一缕殷红的鲜血。 当雪落来到这片死寂的花海,看着两人相拥的画面,一绯衣一白裙,止住了自己的脚步,冷峻的面部线条绷紧,清冷的面容从未如此落寞。 早知道,就不该心软,那样至少你还会在我身边,可世间没有后悔药可卖。 有人说,看着爱的人幸福,自己便会感到幸福,可小莫儿,我为何没感到幸福?看着你在他怀里,我有的只是心痛,痛到觉得呼吸都是多余的。 一切都将有一个决断,这段时间,我会在地狱里,看着你幸福…… 二百三十八、满目韶华 山峦重叠,翠色绵延,郁郁葱葱,溪流绕渠,叮咚作响,悦耳的鸟鸣声回荡在空谷,这片世外桃源,风景如画,空气中飘散着淡淡梨花香,闻之心旷神怡。 阳光温柔地洒满这片桃源的每个角落,清风拂过每一瓣梨花,吹起柔柔的涟漪,一低谷的山坡上伫立着几间绿意盎然的竹屋,其中一间屋顶升起袅袅青烟,漫入云霄,天空清朗,可见朵朵自在的流云。 梨儿躺着摇椅上,合眸,粉唇上翘,手旁边放着一本深蓝色的书,晒着暖暖的阳光,吹着若水的春风,几乎要睡过去。 “娘子,屋外睡觉,着凉了,怎么办?”关切地声音在头顶响起。 “未央夫君。”梨儿睁开眼,如蝶翼的长睫眨了眨,唇角带笑,“我没睡着喔。” 看着梨儿狡黠的模样,未央伸出如玉修长的手亲昵地刮了一下梨儿的鼻尖,宠溺道:“你呀,像只小狐狸。” 一听到未央提起小狐狸,梨儿的水眸亮了亮,伸手扯了扯未央的衣袖,撒娇道:“未央夫君,你可以变成狐狸,让我抱抱吗?” 未央唇角的笑容凝结,握住梨儿的素手,桃花眼灼灼道:“娘子,你又想把我放在凉衣杆上吹冷风?” 一听这话,梨儿讪讪地笑了笑道:“我那是喝醉了嘛!” “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就有些生气,明明肚子里有我们的宝宝,你还喝酒,真是把你惯坏了,要是有尾巴,你还不翘上天。”未央凑到自家娘子面前,将自己的不满抖出来。 梨儿望着未央撇了撇嘴。手摸着隆起的小腹道:“夫君,你吓到宝宝了。” 未央无奈地抚了抚前额,放轻语调道:“娘子,能不能换个借口?” “未央夫君,我饿了。”梨儿掩面转换话题道。不过那双水眸始终盈盈带笑。 未央抬手揉了揉梨儿的头发,看着眼前的人儿,红唇微扬道:“想要吃什么?” “糖醋排骨,酸菜鱼,芋儿烧鸡,青椒肉丝。糖醋白菜,土豆泥,鱼香茄子。麻婆豆腐……”梨儿板着纤指,一口气报出一长串菜名。 未央眼角不由抽搐了一下,将梨儿的手握在手心,劝道:“娘子,吃一些比较补身子的。少吃辛辣的,所以你刚才说的菜,就糖醋排骨,糖醋白菜,土豆泥,再加上一道炖乌骨鸡。” 梨儿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道:“我不想再吃炖的东西了,能吃点别的菜吗?” 未央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道:“那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梨儿乖巧地连连点头,未央这才起身,挽起衣袖朝厨房走去。目送未央进屋,梨儿嘴角的笑容越加灿烂,伸了懒腰。扶着摇椅站起身,自言自语道:“怀个宝宝。真不容易,不许吃这,也不许吃那,真有些佩服惜姐姐。” 一提到惜姐姐,还真很想她们,不知道她们现在怎样?等宝宝出生了,就去看她们,想着抚上隆起的小腹,还以为活不下去了,幸好你还在,我可爱的宝贝。 一切若雨后天晴,明天会更好,就这样慢慢变老,幸福到泪流。 阳光没入地平线,黑夜露出头角,天幕着上一层蓝黑色的底蕴,上弦月浮现在云际,洒下银白的月光,笼罩着这片沉睡的桃源。 山坡上的竹屋在月光下,若一块莹透的碧玉,光华流动。屋内还亮着忽暗忽明地烛火,盈染一片昏黄的温馨。 梨儿坐靠在圆桌旁,手持一本书卷,在灯火旁,认真地看着。 “娘子。”未央在一旁用手撑着下颌,倚靠着桌子,一直看着自家娘子,忍不住出言唤道。 “什么事?”梨儿目光未离开书卷,启唇道。 被这样无视,未央的桃花眼划过不满之色,伸手扣住梨儿手里的书,醋劲十足道:“娘子,那书有为夫好看吗?” 梨儿勾了勾粉唇,看着自家的醋坛子,眼眸一转道:“你说呢?” “没我好看。(.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未央凑上那张桃花面,靠近梨儿,“娘子,要不我们做点别的事?” 梨儿脸颊染上一抹动人的胭脂色,水眸闪闪,看着未央道:“什么事?”停顿了一下,扫了一眼隆起的小腹道:“还是不要了吧!” 未央桃花眼含笑,唇边随即逸出一缕若十里繁花绽放炫目的笑容,戏谑道:“娘子,知晓我想说什么?” 看着未央的模样,梨儿窘迫到极点,手足无措,恨不得钻地缝,额……太丢脸了。 未央见状,唇角的笑意加深,倾身在自家娘子粉唇轻啄了一下,乐道:“其实我想说的是,我们一起给宝宝起名字。” 梨儿故作镇定道:“起名字?好呀。”说着起身道:“我去把书放一下。” 未央伸手小心翼翼将梨儿的腰抱住,感受她的体温道:“不要逃走,不要害羞,不要离开,我们是夫妻。”说着将脸贴在那隆起的小腹上,体会某种感动。 水眸泛起涟漪,梨儿反抱住未央道:“傻瓜,我不会逃,不会离开。” 摇晃的烛火将两人依偎的影子拉长,勾勒出一幅动人的简笔画。 “娘子,你站累没?”未央仰头望着梨儿询问道。 梨儿翘起嘴角,看着自家夫君,揶揄道:“未央丫鬟,你要给夫人捶腰吗?” 未央站起身,贴着梨儿小巧的耳垂,呼出温热的气息道:“夫人,夜深了,要我侍寝吗?” 耳朵传来麻酥酥的感觉,梨儿赶忙推开未央,一本正经道:“夫君,还是先给宝宝起名字吧!” “娘子,有没什么想法?”未央伸手自家娘子拉人怀,亲密道。 “额……姬未漓?”梨儿感受从未央身上传来的暖意,脱口道。 未央的桃花眼微扬,一字一句复念道:“姬未漓。”停顿片刻,继续道:“这名字真顺耳,不过宝宝到底是男是女呢?”说着将脸埋人梨儿优美圆润起来的脖颈。 “未央,我要起鸡皮疙瘩啦,你再这样,我会忍不住揍你的。”梨儿全身有些僵硬道。 感受梨儿的恐惧,未央退开,关切道:“娘子,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有些不舒服。”梨儿避开未央的视线,拿起书卷,朝放书的桌案走去。 对于梨儿回避的态度,未央站在原地,桃花眼流转,忽然若想到什么,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垂眸掩藏眼底的情绪道:“他对你做了什么?” 梨儿身形微顿,转身道:“未央,你为何要算计自己?” 未央没有抬眸看梨儿,只是看着桌角,也没有说话,只是袖中的手握起了拳头。 梨儿见状,一步一步走向未央,玫红的长裙在绯色地毯上逶迤一道淡淡的痕迹,水眸若水,停在他面前,素手覆在他手心,缓慢与之十指交扣道:“有些问题,我们就不要去追究了,重要的是现在。” 手心的温热,让未央微抬眸,看着眼前的人儿,可怜兮兮道:“可是我幼小的心灵受伤了,需要安慰。” 梨儿看着那水汪汪的桃花眼,脸颊绯红,踮起脚尖,主动吻上那诱人的红唇道:“未央夫君,我的心,我的人,我的命,都是你的。” 刚想退开,未央便拥住面前人儿的腰,加深这个吻,唇舌纠缠,有一种甜与涩然在舌尖蔓延开来。 幸得有你,可当忆起前生,你还会这样义无反顾吗?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要怎样才能赎罪? 绝壁近千万丈,前面云雾缭绕,空谷回荡婉转的笛声,宛如从天际滑落的清泉,滋润着清风、流云,溅起透明若水晶的浪花,眷恋着枝头的繁花,拂落妍丽的花瓣。 峰顶站着一个绯色身影,猎猎冷风从山谷刮来,将衣袍灌起,满头妖艳的红发飞扬,挡住了半张倾城的面容。 姬未央手持玉骨笛,深情地吹奏,桃花眼里水波流转。 悬崖边躺着一个若梨花般清雅美丽的白衣女子,面容安谧,若熟睡般,呼吸均匀,细看,她周围浮动着一层水润的结界,外界的一切都未能影响到她。 一曲结束,未央手中的玉骨笛化为灰烬,被冷风吹散在空谷上方,进一步,便是万丈深渊,那退一步呢? 扫了一眼悬崖边的人儿,未央的头发慢慢变回黑色,若绸缎般丝滑,桃花眼流光溢彩,一步步往下走。 梨儿感觉鼻子有些痒痒的,伸手拂开扰人清梦的东西,可一会儿它又来,不满地嘟起粉唇道:“未央,别闹了。” 话音落下,鼻子又被捏住,梨儿只好睁开眼,杏目瞪圆道:“未……”刚说一字,被没了下文,因为入目竟然是金灿灿的天空,呃……我家竹屋房顶呢? 未央一脸笑意地看着梨儿发呆的模样,晃了晃手道:“娘子,见你睡的那么熟,我便把私自做主,把你抱出来。” 梨儿撑起身,瞪了未央一眼道:“你真是……” “娘子,看,日出。”未央讨好地笑了笑,不经意瞥到云海冒出的红日,指着前方,高兴道。 梨儿顺着未央的手指方向看去,瑰丽的云海,随风流动,红日从云海跳出,美得令人眩目。 两人就那样静静地观赏着日出的胜景,直至太阳射出万丈光芒,普照大地。 二百三十九、宿命牵 湛碧宛如明镜的天空,没有一朵流云,阳光若金缕般铺泻长空,洒满绿意层层的大地,莹翠的竹屋前,梨儿躺坐摇椅上,合着水眸,感受初夏的暖意。 抬起素手,轻轻抚摸隆起圆润的肚子,粉唇不禁向上翘,最近宝宝有些调皮,能明显感到胎动。 这时,似乎有人挡住了阳光,梨儿如蝶翼的睫毛轻动,并没有睁开眼,而是挥手撒娇道:“未央夫君,我没有睡觉,你回房好好休息,昨晚都没睡好。” “好久不见。”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 “琴峦。”梨儿睁开眼,诧异道,清丽的面容有了微恙,“你怎么来了?” 琴峦看着梨儿防备的眼神,苦笑了笑,怎么自己成洪水猛兽了?不过这次,还真是……想着开口道:“主上,请您去白羽和梦之地的圣湖一叙。”说着从袖中拿出褐色的请柬,恭敬地用双手递到梨儿面前。 “我不打算去。”梨儿坐起身,没有看那请柬一眼,一口回绝道。 琴峦轻叹一口气,收回手,又朝衣袖中探去,而那请柬悬浮在空中,却未落地。梨儿见琴峦没有要走的意思,没有说一句话,自顾自站起,挺着肚子,转身朝竹屋走去。 “这是主上让我带给您的。” 琴峦的话成功让梨儿停下了脚步,如蝶翼的长睫毛轻颤,终还是缓慢转身,只见琴峦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刀鞘的上那个青字在阳光下散着幽黑的光芒,晃得梨儿眼睛生疼。 “把请柬给我。”梨儿把目光移向琴峦,一字一句道。 “对不起。”琴峦眸光微动,看着那双笼上阴影的水眸,抱歉道。“主上说,你可以一个去,也可以带上姬未央。” 梨儿的眼眸里泛起涟漪,接过飞来的褐色请柬,指尖微颤,翻开请柬,里面浮动着六个若水晶体的字:梦碎,梦醒,梦尽。 还未等梨儿将请柬揉成团,它自己便化作一朵纯白无暇的昙花。飘落指缝,碎入尘土,这点时间也等不及了吗? “请。”琴峦躬身做着手势道。不忍再看梨儿眉眼处流露出的伤戚。 梨儿敛去眼中的伤,抬眸,却看见琴峦身旁,不知何时竖起一面银辉色的铜镜?边框刻着精致的龙凤纹。 琴峦本以为梨儿会问空镜怎么会在他那里,怎知梨儿开口问的是:琴峦。未央受伤了吧? 这样小心翼翼的口吻,让琴峦不忍告诉她事实,可说谎,掩盖事实,从来是自己最不愿做的事,犹豫了一下。移开视线点了点头。 得到这个答案,梨儿原本红润的脸顿失了血色,不由悔恨交加。当时怎么没多想,就用了妖沧魅留下的剑…… “可以稍后片刻吗?”梨儿垂眸,平复下波动的情绪,低声问道。琴峦看了梨儿一眼,点头扬袖道:“可以。” 掀开垂帘。梨儿朝屋内走去,水眸满是不舍。屋里的一物一饰都是两人一起挑选的,无一不铭刻着在一起的幸福时光,可这一去,还能回来吗? 空气中飘散着一种熏香,淡淡的,可却令人难以忽视。视线落在床榻上的人身上,水眸尽是内疚与爱恋。 俯身,伸手抚上那张桃花面,视线不禁有些模糊,未央,如果这一切是梦,那我不愿醒,但不论发生什么,我都遵守诺言的,那你呢? 白羽和梦之地,天朗风清,艳阳高照,白羽宫殿美丽依旧,暖风吹拂着圣湖,水面波光粼粼,柔波荡漾,细看圣湖中心竟升起一片白砂土地,而边沿十二根汉白玉柱将那方土地呈弧形半包围,纯白色细碎花瓣从天空飘落,如入画卷。 一眼睛上蒙着白布的男子负手伫立在正中央,顺滑的黑发随意披散在周身,被风撩起,华丽的水绿色长袍随风飞扬。 他身后,半跪着一个一袭素白长裙的女子,白玉般的眸子里尽是敬意。 “白妍,你的野心不减?”男子缓慢转身道,声音冷淡,却十分有磁性。 一听这话,白妍脸颊发白,双膝跪地,拱手道:“回大祭司,弟子只是希望能尽快脱离这空镜,回归到属于我们的天地,并不是想要我们的子民陷于水深火热中。” “是吗?”男子轻声道,却带着难以承受的压迫感。 白妍赶忙连磕头道:“请大祭司明鉴。” 男子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轻笑了一声,伸手取下蒙在眼上的白布,露出一双魅惑的紫眸道:“白妍,其实我并不在意这些,你应该知道我在意什么?” “恕弟子愚昧,不敢妄加揣测大祭司的想法。”白妍眸色微变,埋头故作镇定对答道。 男子听了这回答,唇角噙起一缕若有似无的笑意,拍手道:“好,好,不愧是白羽和梦之地的圣女。”停顿了一下,走近白妍,捏起她的下颌道:“给你个机会,补救。” 白妍被迫看向大祭司,却看到一双颜色深浅不一的紫眸,不禁脱口道:“大祭司,你的眼睛怎么……” “现在重要不是这个,说,你愿不愿补救?”男子加大手上力道,毫不怜香惜玉,几乎要把白妍的下颌捏碎道。 白妍美丽的面容在承受痛苦后,变得有些扭曲,艰难道:“弟子愿意。” 男子这才松了手,衣袖一挥,将清涧和手绢丢落在地道:“把这收好,还有以后别叫我大祭司,要叫妖君,听懂了吗?” 白妍连连点头,目光在看到清涧时,有些变化,跪着将两样东西收好。 这时,一声清冽的凤鸣和癫狂的龙啸将白羽和梦之地的平静打破。 天空中出现两庞然大物,仔细一看,是一只羽毛散着清辉充满戾气的白凤和一条霸气嗜血黑鳞的巨龙缠斗在一起,不时发出激烈的碰撞声,爆出刺目的强光,而天空远处还有一只雪雕在和一条金蛇在纠缠。 “真热闹,不过来得正是时候。”男子微抬眸,望着天空打斗激烈的两对,勾起唇角道。 白妍收回视线,忍住翻涌的气血,暗自调息,这白凤真是疯了,在这里和那条龙打,都是不要命的主。 “霸域、白凤、雪雕、妖玲。”一充满磁性而又冷淡的声音响彻长空。 四妖听到有人唤自己,并且声音如此醇厚,都循声望去,只见一美的雌雄莫辨的男子,乘风直上云霄,衣袂飘飘,风华万千,不似泛泛之辈。 妖玲细一看,辨出他是谁,变回人形,千里传音道:“妖沧魅,你怎么在这里?” 妖沧魅笑了笑,一拂衣袖,洪荒魔盘赫然出现他手中,四妖面色各异,不过眼里都划过惊讶还有敬畏。斩妖除魔的四大器,随便一个都有可怕的摧毁力,如果伤到命门,必灰飞烟灭不可。 见他们忌惮的神色,妖沧魅将洪荒魔盘收起,冷淡道:“你们化为人形。” 考虑到厉害关系,雪雕率先变为人形,而霸域和白凤同时瞪着妖沧魅,心里有些不服气,凭什么你叫我变,我就变阿! 可当两妖看到妖沧魅额前凝现一片带着蓝焰火的白羽后,目光皆变,他竟然是大祭司,那个掌管白羽和梦之地不知多少万年,妖仙皆忌惮的…… 片刻后,四妖皆变为人形,在那片圣湖中央升起来的土地上,搭建祭祀台,霸域眉毛都气竖起来,可还是忍着,瞥了正在往擂台下插剑的妖玲一眼,都是个女人,非要招惹白凤,时机都不到。 雪雕橙色的眼眸不时向妖沧魅飘去,原来大祭司的眼睛是这个颜色,以前还以为他是瞎的呢!不过紫眸对白羽和梦之地来说不是不详吗? 白凤注意到雪雕在看大祭司,放下手中的木板,伸手敲雪雕的脑袋,没好气道:“看什么看,做事。” “如果我没记错,白凤也是被大祭司驯服的吧?”雪雕捂着被打的后脑勺,不满地嘟嚷道。 白凤真恨不得把这只雪雕掐死,当初怎么会答应蓠儿,要照顾这只既蠢说话又欠揍的雪雕。看着白凤狰狞的脸,雪雕赶忙退开,屁颠屁颠地到另一头搭建祭祀台。 妖沧魅立在最左边的水晶柱旁,目光落在一望无际的湖面,似在等什么人,白妍恭敬地站在他身后,不发一言,脸色有些差。 突然,一阵风吹过,一白衣胜雪的银发男子从圣湖边,御风而来。几人反应不一,雪雕叹了一口气,今天是什么日子? 白凤哼了一声,继续干活,这人真是阴魂不散。妖玲面无表情,心里却窃喜,照这样看来,她也会来,好,有好戏看了。 白妍面色如常,如视无物,站在妖沧魅身后,可藏于袖中的手指却发抖。 妖沧魅缓步上前,嘴角噙上一缕笑容道:“什么风,把你吹来了?”雪落的凤眸蒙上冷霜,清冷地看着妖沧魅,淡淡道:“你我就不用演戏了,我是不会让你伤害到她的。” “真是痴情人。”妖沧魅眼角的泪珠越加深动道,下一刻紫眸幽幽凝结锋芒,“不过你找错对象了,从开始到结束,那个人都不会是你。” 二百四十、鱼死网破? 雪落清冷的眼眸染上一层冷雾,若一蓑烟雨漫洗江南,令人看不清他此刻的情绪,抬手抚了一下蒙在左眼上的纯白丝锻,直视那散出锐芒的紫眸,云淡风轻道:“可那人亦不是你。” 妖沧魅唇角的笑意随即消散,目光凛凛,定定看着雪落,不怒而威。 一时间,气氛陡然紧张,白妍屏住呼吸,袖中的手按住了腰间暗挂的清涧,目光落在妖沧魅衣袍的一角。 雪雕抱着木板,秀气的脸一垮,心里叫苦不迭,他俩要是这里动手,旁人也吃不消。妖玲眉眼放光,暗自窃喜,如果他们打起来,自己便可溜走。 白凤扫了两人一眼,神色有些古怪,低下头继续做事。霸域放下手中的木架,抱胸,好整以暇地望着两人,仿若在等一出好戏。 就在此时,一清润的声音从圣湖前方传来:恕在下不请自来。 雪雕几人将目光投向声音传来处,只见湖面远处有两个黑影在动,不过眨眼间,两人便翩然落在流沙上。 一男子身着天蓝色长衫,一双墨绿的眸子散发着妖异的美感,高挺英气的鼻子下,薄唇略抿,身旁站着一个有着冰蓝瞳的冷美人,来人正是凤浅以陌与梅盈盈。 雪雕橙色的眼眸一亮,高兴地想与以陌打招呼,脚还未迈出一步,便被白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住了衣后领,正想转头抱怨,便听白凤在身后压低声音道:“别瞎掺和。” 撇了撇嘴,雪雕老实呆在原地,未再挣扎。霸域只觉那男子有些面熟,就是想不起他到底是谁?妖玲轻瞥了两人一眼,唇角勾起轻蔑的弧度。不自量力。 “请妖君包涵,不过我是来找小木的。”凤浅以陌看了雪落一眼,视线移向妖沧魅拱手道。而梅盈盈站在以陌身后,目光一直追随在他左右。 妖沧魅勾了勾唇角,与雪落擦肩而过,朝凤浅以陌走去,紫眸浮动幽幽光华,浅笑道:“可小木不想与他爷爷分开,你也想把他带走吗?” 凤浅以陌点头,看着那张美得雌雄莫辨的脸。(.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没有半分犹豫道:“我想带他走。” 妖沧魅面露难色道:“这……我也不好做决定,还是先问问他的意愿,才好。”说着转头向白妍吩咐道:“去把花奴和小木带上来。” 白妍暗自舒了一口气。单膝跪地道:“弟子遵命。”说完便飞离这片流沙地。 妖沧魅伸手理了一下水绿华衫,目光若有似无地朝雪雕四妖飘了一眼,四妖赶忙埋头继续搭建祭台,心里无比郁闷,问苍天。怎落的这步田地! 收回视线,瞥了梅盈盈一眼,妖沧魅朝着凤浅以陌若漫不经心道:“狐族二殿下真是好福气,觅得如此良配。” 听了这话,梅盈盈冷冰如玉的脸微红,垂下了眼眸。可这种喜悦并有持续多久,便听到以陌用平板的语调道:“这是我的嫂嫂。” 妖沧魅的余光一直关注着梅盈盈的反应,见她面色惨白。心里觉得好笑,这不就是自讨没趣,想着又扫了雪落一眼。 雪落站在原地,宛如雕像,目光一直在那成弧形的汉白玉石上流连。 “来者。是客,都坐吧!”磁性十足的声音打断了雪落的思考。 雪落轻敛细密的长睫。露在外面的右眸,轻扫了一眼身旁凭空多出来的座椅,撩起白衫,自然地坐下去。 凤浅以陌与梅盈盈也先后落座,妖沧魅见大家都很配合,唇角带笑,紫眸魅惑道:“等一会儿,应该会很精彩的表演。” 以陌礼节性地颔首微笑,毕竟是来要人的,梅盈盈面色还未恢复过来,冰蓝的眼眸隐含着一种神伤。 雪落自从与妖沧魅对视后,便没再看过他一眼,对他的话也置若罔闻,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见雪落这态度,妖沧魅也不恼,随意倚靠着舒服的座椅,用手撑着光洁的下巴,合眸养神,神情怡然自得。 很快,白妍带着一个白发苍苍精神矍铄的老者和半大小孩乘着浮于半空的木筏过来,以陌墨绿的眸子闪过亮光,脸上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梅盈盈眸光复杂,似高兴,似伤戚。 雪落清冷的目光落在老人身上,有了些许变化。妖沧魅将三人的神色收于眼底,唇角噙起一缕若有似无的笑意。 花奴本来带着和蔼笑容的脸,在看到雪落的那一刻,有些僵,但下一刻恢复笑容,牵着小木走下木筏道:“小木,哥哥来找你了。” 小木葡萄般剔透的眼睛眯成月牙形,招手,朝凤浅以陌欢喜地喊道:“哥哥,哥哥……” 凤浅以陌身形一移,转瞬出现小木面前,朝老者点了点头,弯下身,抱起小木道:“小木,有没有想哥哥?” “想了,小木也想姐姐。”小木亲热地抱着以陌的脖子,乖巧道。 听了这话,以陌唇角的笑容却苦涩无比,不打扰,是我最后能为她做的事,想着抱着小木朝回走,伸手摸了摸小木的脑袋宠溺道:“小木,最近好像又长重了,哥哥都要抱不起了。” 小木在以陌怀里咯咯地笑了起来,纯真地让人艳羡。老者带着笑容跟在两人身后,而白妍对于这样被无视,有些不悦,但一想到大祭司交给自己的任务,便无暇顾及其它,美眸划过忧虑,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看着空空的座位,梅盈盈冰蓝的眼眸荡开涟漪,袖中的手握紧拳头,指尖几乎要扣入掌心。 妖沧魅缓慢睁开紫眸,若自言自语般说道:“这妖,千万不能学那凡人,什么爱恨情仇?什么海誓山盟?都是过眼云烟,经不起考验啊!” 自说自话间,凤浅以陌抱着小木走到妖沧魅面前,直奔主题道:“妖君,我想带小木走,不管什么条件。” 而身后的老者和白妍同时单膝跪地道:“拜见妖君。” 妖沧魅紫眸流转,拂开绿袖,换了一个坐姿,唇角噙笑道:“凤浅以陌,你觉得我缺少什么吗?” 以陌摇头道:“以陌并非此意,只是望妖君成全。” “望妖君成全。”梅盈盈见状,起身,跪地行大礼道。 妖沧魅用手指摩挲着光洁的下巴,绕有趣味地看着凤浅以陌望着梅盈盈愧疚的眼神,不急不慢道:“我喜欢有情人,不过……”停顿了一下,看着老者道:“这要看花奴的意思了。” 老者叩首卑恭道:“老奴无异议。” “爷爷,我要爷爷。”以陌怀中的小木,探出脑袋,朝老者伸手道。老者跪着没有只言片语,只是静静地望着小木,眼里的不舍,一览无遗。 凤浅以陌心一酸,硬着头皮道:“妖君,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妖沧魅却只笑不语,让一众人的心悬起。 “非要鱼死网破吗?”清冷的声音出人意料之外的响起。 却一众人的心提到嗓子眼,这是何意?是帮忙?还是落井下石? 妖沧魅慵懒地站起身,扫了雪落一眼道:“我还真以为你不食人间烟火呢?可怎么就流俗了?”停顿了下对着老者和白妍道:“你们起来吧!” 话音刚落,便见妖沧魅点足站在祭台中的倒插的刀尖上,水绿华衣被风灌起,三千墨丝随风飞扬,紫眸虽带笑,却又极其的无情,让见者纷纷心胆生寒意。 “今天是个好日子,你们应该感到高兴,是宿命将我们聚在一起。”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潋滟的圣湖水面,颇有些伤感道:“花奴,我想听哀思。” 本来正在聚精会神等妖沧魅下文的人,都有些失望,典型前言不搭后语,大祭司是老糊涂了吗?不对阿,他转世了,不过千年寿命…… 老者颔首,拿出腰间挂着的二胡,左手指尖扣弦,右手轻轻一拉,苍凉的二胡声在圣湖荡涤开来,怅然若一片迷雾笼罩上人们的心头。 不过眨眼间,妖沧魅便消失在视线内,不知所踪,在场的人或妖有些诧异,他去哪了? 妖玲放下要插入地的长剑,朝霸域走去道:“我们走了吧?”霸域睨了妖玲一眼道:“你以为会那么简单让你跑掉?” 妖玲冷哼了一声道:“你不走,到时想走就走不了,当下当然博上一博。” 霸域想了一下,看着白凤和雪雕道:“你们俩不走吗?” 白凤看也没看霸域,埋头搭木板道:“我为何要走?这里是我的家。”雪雕吸吸鼻子,屁颠屁颠地想朝凤浅以陌跑去,结果没跑出两步,又被白凤拉住了衣领,随即不满道:“死鸟,你脑袋后面长眼睛了吗?” “蠢货,都让你别找麻烦了。”白凤拎着雪雕,同样没好气,“你认为大祭司很善良吗?要不是答应了蓠儿,你以为我想管你?” 雪雕听了白凤几乎用吼出来的话,耷拉下脑袋,默不作声。 凤浅以陌抱着小木,扶起跪在地上的梅盈盈,歉意道:“你这样做,我会良心不安的。”梅盈盈抬眸,看着以陌道:“这是我自愿的。” 正想说什么,天空便传来巨大的爆炸声,抬眸一眼,只见一条妖玲和霸域变会原形,却碰撞上看似无阻碍的天空。 细看,一根根红线成网状连接起,顶上还有一个银色的铜镜,边上有龙凤纹。 站在地上的人和妖眸色皆是一变,这是天罗地网,还有……空镜,难道真若他所说,真要鱼死网破? 二百四十一、断肠天 正对圣湖的那座白羽宫殿内,晶莹剔透若水滴的玉石铺成一地,雕梁画柱上垂落下唯美的纱幔,层层叠叠,最中央有一方与地下相连的活水,冒着腾腾热气,吞云吐雾,恍如梦境,水面漂浮着纯白的花瓣,暖暖的空气夹杂着淡淡的昙花香。 妖沧魅仰靠在池水边,绣着精致昙花的衣领大敞开,露出性感的锁骨,结实富有弹性的胸膛,左手悬掉在活水上。 漂亮的眉峰轻锁在一起,一双紫眸颜色一深一浅,流动着浓郁的光华,望着琉璃屋檐下成行飞舞的千纸鹤,唇边却牵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宛如海天偶尔吹过的风,干净到没有一丝杂质。 收回视线,微抿唇角,缓慢撑起身,三千墨丝滑落周身,勾勒完美的弧度,目光落在弥漫着热气的活水上,伸出白皙到有些透明的指尖,拂过水面,拂开些许的涟漪。 捻起一片温软的昙花瓣,紫眸里的光华开始发生变化,合上眼眸,温柔地亲吻上那瓣昙花,可它却枯萎在他的唇边。 “呵呵……一念之差。”磁性的声音回响在偌大的空殿,莫名地显得有些苍凉。 再睁开眼,一双眼眸化为深紫色,深邃不见底,仿若能包容星河,却又仿佛难容半点尘埃。 琴峦带着梨儿穿入空镜,手中的镜子便自然消失,无奈地扯了一下嘴角,抬眸看了一眼湛蓝的天空,不禁轻叹一口气,转身想与梨儿说话,却见她心不在焉,只是握紧手中的匕首。 这可如何是好? 梨儿回过神,见琴峦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把匕首放回衣袖。水眸凝上淡漠之色道:“怎么不带路了?他在哪里?” “我希望你能理解,主上并不想伤害你,他只是很孤单……”琴峦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可梨儿并未等他把话说完,便冷淡道:“我不关心这些,你应该知道我来的目的。” 琴峦勉强弯起嘴角道:“抱歉。”说着迈步向前走,看着生机盎然的花苑,耳边却响起磁性十足的声音:琴峦,将……蓠儿从后殿带来,圣湖前的白羽宫殿。 “你怎么了?”见琴峦又停下了脚步。梨儿撑着腰道。怎么感觉肚子有些疼? 琴峦摇摇头道:“没什么,走吧!”也没注意到梨儿面色有些苍白。 一路上,琴峦埋头带路。没再说话,心情低落万分,主上的声音怎么听起来如此暮凉? 梨儿吃力地跟在琴峦身后,额头上沁满细细密密的汗珠,抬手抚上隆起的肚子。宝宝,不要乱动了。 穿过后花苑,长长的回廊,琴峦带着梨儿走到白羽宫殿后门,自己垂眸站在门口道:“进去吧!主上在殿内。” 梨儿从袖中拿出锦帕,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看了琴峦一眼,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进房。 层层叠叠的纱幔。几乎遮住梨儿的视线,殿内的一切看起来很朦胧,扑面而来的还有暖暖的热气和昙花香,透过纱幔,梨儿能隐隐看到妖沧魅的身影。心却莫名生了几分胆怯。 “这些日子过得开心吗?”妖沧魅伫立在池水边,也通过透明的纱幔。向梨儿看去,若老朋友问候道。 梨儿稳了稳心神,拨开层层纱幔,朝妖沧魅走去道:“这是自然,可你威胁我,这是何意?” 这话一出口,宫殿便陷入一片沉寂,只剩梨儿轻盈的脚步声。 就在梨儿以为妖沧魅不会说话,拨开最后一层纱幔时,妖沧魅定定看着梨儿,紫眸幽幽道:“我想……我想你了。” “我想你又认错人了。”梨儿避开妖沧魅灼灼的视线,淡漠道。 “你不怕我吗?”妖沧魅的目光移落在梨儿隆起的小腹上,“孩子有七个月了吧?” 一听这话,梨儿下意识地护住肚子,朝后退离了一步,看着妖沧魅道:“我姐姐在哪……你的眼睛……” 看着梨儿防备自己的动作,妖沧魅唇角上扬道:“你让我回答哪个问题好呢?”说着抬手抹了一下眼角殷红的血珠,伸手抽出腰间的白布,蒙上眼,熟络地系在后脑勺。 “你……你疯了吗?”梨儿难以置信地看着妖沧魅,水眸荡开涟漪。 “千万别对你的敌人心软,教了多少次,怎么还记不住?”妖沧魅轻启朱唇柔声道。 梨儿心下一惊,手一松,袖中的匕首地掉落在玉石上,声音清脆盈耳,妖沧魅脸色微变,一把拽起梨儿的手腕道:“你又想忤逆我?” 嘶……梨儿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己的手腕骨几乎要被捏碎。 “说,你要你的孩子,还是要你姐姐?”不等梨儿开口,妖沧魅继续道。 说话间,一挥衣袖,青儿便出现地板上,双眸闭着,若熟睡般。 “姐姐……姐姐。”梨儿看向躺在冰凉玉石上的青儿,焦急喊道。可就是挣脱不开妖沧魅的手,只能干着急。 “选一个。”妖沧魅无情地甩开梨儿的手腕,冷冷道。 这一甩,让梨儿有些猝不及防,差点就跌倒在地,稳住身形后,用手护住肚子,心里一阵后怕。 “捡起地上的匕首,是用它切断你姐姐的喉咙?还是用它刺向你的孩子?”妖沧魅的眼睛虽被蒙住,可还是准确无误地望向梨儿,吐出残忍的话语。 梨儿水眸蒙上雾气,咬着粉唇,痛苦地扑倒在地道:“你不是妖沧魅,你究竟是谁?” “那我又可能是谁?”妖沧魅唇角抿起冷峻的线条,“如果你不想选择,就让我帮你选择。” 说着,不急不慢走向梨儿。 梨儿用身体挡在青儿前面,一手护住肚子恐惧道:“你别过来,别过来……” “有舍才有得,莫贪心才好。”妖沧魅俯下身,伸手将梨儿抱起,浅笑道。 可这样的笑容并未持续多久,便随暖风消逝,空气中似乎飘散着刺鼻的血腥味,妖沧魅放在梨儿腰间的手,微顿,弯了弯嘴角,向怀中的身体僵硬的人儿道:“既然要刺命门,怎么不刺深些?都说了,莫要心软,不然痛苦的就是……你。” 梨儿捂住嘴,水眸中雾气弥漫,看着妖沧魅左心房上被染红的匕首,为何心会痛呢? 妖沧魅抱着梨儿掠地而起,飞入池水中,滚烫灼肤的活水让梨儿心下大惊,伸手拉扯着妖沧魅的衣领惊慌道:“我求你,放我走,放我走……” 而妖沧魅只是用手给梨儿擦拭着眼泪,还是未将梨儿禁锢在那里,紫眸潋滟生辉道:“或许痛苦,可这是浴火重生,你终会回到我身边,不管结果如何。” 可梨儿早已听不清,陷入一片混沌,额前若嵌入皮肉中的昙花瓣,轻轻飘落,显露出一片纯白无暇的白羽,美得让人心碎。 晴朗的天空被蔓延的红云遮住,天空飘下片片若雪的白羽,覆住了整片白羽和梦之地,雪落抬眸望着飘落的白羽,清冷的面容有所软化,伸手接给一片白羽,轻声道:“她要回来了。” 凤浅以陌放下小木,望向无边的红云,眼里似有水光。梅盈盈的冰蓝眼眸失了色彩,踉跄地退了几步。 老者仍旧拉着自己的二胡,一曲哀思,断人肠。 雪雕站在祭台上,抱着手臂,幸灾乐祸地看着变得焦糊糊的妖玲与霸域,让你们跑。白凤扯了一下雪雕的头发道:“你看看,天空。” “看什么……”雪雕不满白凤拽住自己的头发,但迫于压迫,还是顺着白凤手指的方向看去,只是一眼,便愣住了。 红云遍布,华光初现,天现异相,白羽从天际飘落,蓠儿回来了? “蓠儿要回来,要回来了。”雪雕手舞足蹈地欢喜道。 白凤伸手抚上额,一滴若水珠的灵魂印记赫然显现,这是万年前的契约。 霸域捂住胸口,赤红的双眸闪过嗜血光芒,就是她将自己锁住的。妖玲浅金色的瞳孔晃过阴毒之色,来的正好,要死,也一起。 白妍虔诚地跪在地上,内心的激荡之情,溢于言表,四大神器集合了,哈哈……哈哈…… 二百四十二、梦与我孰为真 晨光穿透碧绿的枝桠,流泻一地,勾勒丝缕金色的剪影,一座座白羽搭建成的宫殿,散发着圣洁的光泽。(.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西北角,一个四周环水的凉亭下,一白衣少女坐靠在石桌旁,柳眉微蹙,绝美的脸上流露忧虑之色,怎么自己要跳这九天玄舞?不是圣女跳的吗? “叶骗子,你再皱眉头,就要成老太婆了。”清冽的声音从半空传来。 少女微抬眸,扫了倒挂在树枝上的白凤一眼,淡淡道:“白凤你那身清羽好像可以做一件防寒的外衣。” 一听这丫头的威胁,白凤就来气,翻身站在水面,头顶红艳若鸡冠的头冠竖直,漆黑的眸子瞪着少女,炸毛道:“有本事,你就和我正大光明比……” 少女嫌弃地看了喋喋不休的白凤一眼,水袖一挥,清亮的水拂开波澜,无数道水刃向白凤砍去。 白凤眼眸一亮,扇动翅膀,直上云霄,丝毫不在意紧追在身后的一道水刃。 见白凤飞走,少女用手撑着下巴,继续发呆。 谁知白凤竟折了回来,飞入凉亭,掠过少女头顶高兴道:“大礼。”话音未落,少女便见一道水刃向自己砍来,赶忙念散咒数。 虽是化险为夷了,可那水却泼落在她的脸上,也淋湿了自己的头发。 看着少女狼狈的模样,白凤欢快地拍打翅膀道:“叶骗子,清醒没,想做我主人,真是不自量力。” 少女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扬起脸道:“白凤,就算你不甘愿,可契约已定。除非我死,否则你永远是我的坐骑。” “你当我真不敢对你动手吗?”白凤周身充满戾气,盯着少女愤愤道。 “不是不敢,而是不能。”少女望着白凤,眉宇间散发着自信,“就算我现在不如你,可终有一天,我将会强大到让天地惧怕,就若大祭司一般。” 白凤愣了一下,立即泼冷水道:“不过是痴心妄想。你知道大祭司活了多少年吗?就算给你无尽的生命……” 面对白凤的冷嘲热讽,少女摆摆手道:“白凤,你实在不想跟着我。我大可以毁了契约,不用一直喋喋不休。” 白凤没再说话,沉默地望了少女一眼,踏风飞走,留下一句话:叶骗子。你以为这是你想毁就毁的? 少女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这只白凤真是古怪,当初要不是大祭司说,它战斗不错,自己用得着动脑筋,骗它定契约。早知道这么麻烦…… “小丫头,口气真大。”清透若泉水般叮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少女眸光微凝,转过身。抬眸,望向花丛,只见说话的人是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一张脸俊美秀气,眼眸弯弯。可里面带着戏谑之意。 “谁允许你到这里的?这里是禁地。”少女负手于身后,学着大祭司的模样威严道。 扑哧一声。少年不给面子的笑出声道:“你这装的好假,我让我哥给你装装。”说着伸手朝花丛中一捞。 另一少年拍开自家弟弟的手,尴尬地挠挠头,朝少女歉意地笑了笑道:“不好意思,我们刚巧路过。(.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额……你们两怎么长的一模一样?”少女说话有些不利索道。 “傻,我们是兄弟呀!”第一个冒出来的少年翻白眼,拉着身旁的人,“我叫花倾城,他叫花落景,我是弟弟,他是哥哥。” 花倾城?花落景?这名字有些熟悉…… 当记忆若汹涌的海潮般席卷而来,梨儿只觉脑袋都要爆炸了,那一幕幕场景,铺展开来,廖若浮生。 第一世,错嫁,喜宴尽毁,赴黄泉,第二世,无心,错信,爱成殇……可最后…… 妖沧魅抱着梨儿,却发现她的身体正在冷却,紫眸一滞,不好,她在自封血脉,求死吗? 指尖微动,一根银针扎入梨儿的后脑勺。 “如果你死了,他们都为你殉葬。”磁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梨儿如蝶翼的睫毛轻颤,慢慢睁开眼,水眸弥漫着浓浓的雾气,摇着妖沧魅的手臂,痛苦道:“大……祭师,为何让我想起,我有多绝望,我有多无助,我有多心痛……” 妖沧魅替梨儿擦着眼泪,疼惜道:“我希望你能回来,呆在这里。” “在你心里,我是你什么人?”梨儿不再流泪,定定地望着妖沧魅,轻声道。 妖沧魅拂开梨儿挡在额前的发丝,指尖覆上那片白羽,紫眸光华流转道:“我的孩子。”停顿了一下从喉咙里挤出两字:爱人。 呵呵……梨儿唇角半勾起嘲弄的弧度,冷笑道:“大祭司,你爱我?别说笑了,你所谓的爱,便是把我一个人丢在玄木棺内,便是不肯给我一个拥抱,便是分出一个魂魄,逆天地人伦,来弥补你所说的爱,是吗?” 妖沧魅脸色顿惨白,面容闪过清晰地痛楚道:“可我早已不能控制他。” “就算没有眼睛,你依然能看见,那你能看见我的心吗?我千疮百孔的心。”梨儿一把将妖沧魅推开,声嘶力竭道。 不再顾及自己肚子的孩子。 “我只会恨你,恨你,没将我杀了,恨你,自以为是。”梨儿跌跌撞撞地走上台阶,转身,面向妖沧魅,水眸赤红“我不愿为人,不愿为妖,什么都不愿,你不懂吗?” “真的很痛苦吗?可若灰飞烟灭,怎么再相见?”妖沧魅抓住心口处被血染红的水绿华衣,心痛道。 “只是因为转世,你就多了这么多感情,真不容易,”梨儿看着妖沧魅痛苦的表情,并不打算放过他“你应该像吃了哥哥一般,将他也吃了,这样一切就都在你控制之内。” 妖沧魅朱唇苍白没有一点血色,整张脸若白纸,全身痛苦到痉挛道:“如果这样,你能好受点……”话未说完,便一股霸道的力量摔在玉石板上。 “对不起,我是爱你的,不然不会每一世,都如此相信你。”梨儿跪倒在妖沧魅面前,瞳孔散发妖艳的红光,将妖沧魅抱起,指尖长出如刀刃般锋利长长的指甲,流着泪将剩下的匕首按入妖沧魅的胸膛。 妖沧魅努力扬了扬唇角,抬起手,抚上梨儿的脸道:“谢谢,只是没早些发现,当初把他分离出来,也为逃避……” 手无力的滑落,身体转瞬化为一缕青烟,伴随两声清响,消散在梨儿的怀抱中。 那声我也是爱你的,回荡在耳边,可人却灰飞烟灭,梨儿哭倒在地,贴着冰冷的大理石,可哭声很快转为笑声。 “我哭什么,该哭,是他们,是他们!!!”梨儿撑起身,极为轻柔地擦着眼泪,眼底空漠的吓人,“还有我的倾城,我的未央,三魂倾城,七魄未央,不都是你吗?” 垂眸,温柔地抚上隆起的肚子,可指尖还是划破衣襟,刺入皮肉,殷红的血不停渗出。 “还有我可爱的宝宝。”话一落音,伤口便自我愈合,没留下半点踪迹,连衣襟也完好如初。 捡起地上带血的匕首和那把“绿尾琴”,抱起青儿朝门外走去。 刚推开宫殿门,便小葵一脸紧张的站在那里。 “小葵,能帮我一个忙?”梨儿的瞳孔半黑半红,看着小葵问道。 “你……你的眼睛怎么了?”小葵感觉到梨儿周身散发的嗜血之气,不安地有些结巴道。 梨儿将青儿交到小葵手里道:“带着她离开这里,趁我还清醒。” “可……主上,还有白神医、默夭夭、飞流……”小葵抱着青儿,犹豫道。 “白神医他们在哪里?”一听到他们的名字,梨儿一把提起小葵的衣领道。小葵脸涨得通红,呼吸不畅,口齿不清,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梨儿松开小葵的衣领,淡淡道:“不管他们在哪里,带他们走,至于你的主上,他会陪在我身边,你不用担心。” 二百四十三、如坠炼狱 河畔浅紫色花朵随微风轻摇曼舞,悠悠河水,顺西而下,河岸独立一棵百年大树,树枝上缠着妍丽的姻缘结,而树下一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桌后,而桌前排着一条长龙,全是结伴而来的少男少女,脸上皆带着甜蜜的笑意。[.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老人指着桌上那纯净透明的水晶球,看着眼前这对有情人,笑容和蔼道:“把你们的手放上来。” 话音刚落,两情侣还未来得及伸手,一阵狂风骤然袭来,众人几乎要被这妖风吹走,赶忙抱成团,死死拉住对方。 伴随啪的一声,狂风猝然停息。 “这姻缘树,看着真碍眼。”一清灵的声音近在咫尺,声音虽悦耳,却淡漠到极致,让闻者心生惧意。 众人睁眼,望去,只见姻缘树下,站着一个怀有身孕的白衣女子,只是看侧面,便觉似仙非人,可她周身散发的冷意,堪比霜天雪地,冷入骨髓。 老人觉得女子有些眼熟,正待仔细一看,身子一轻,便被一股力量提起,悬于半空,脖子仿佛被什么东西勒住。 众人见老人被提于空中,面色发青,先是一惊,然后纷纷上前,伸以援手想要帮忙。 “你们也想要一起吗?”清灵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终于看清女子的容貌,峨眉似画,一双水眸含雾笼波,粉唇染冰,气质冷彻,还未来及惊艳一呼,便见女子的瞳孔聚缩,散出妖艳的红光。 “她入魔了……”人群中有人惊呼出来。众人闻之,心下一恐,四处逃散。 梨儿半勾起粉唇,入魔?呵呵…… 水袖一挥,白色丝带飞出。缠住被提于半空的老人,掠地而起,飞上树端,站在最细的那根树枝,右手一拉,看着老人发青的脸,赤眸道:“哪有什么命定的人?哪有什么姻缘?都是骗人的,哈哈哈哈……” 看着女子发狂的模样,老人艰难道:“孩……孩子你别难……” “我难过什么,我不难过。(.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我只是恨。”梨儿激动地提起老人的衣领道。言罢,从树端纵身一跃。 嘭嘭……身后的姻缘树瞬间爆炸,碎成粉末。 而悠悠河水猝然波澜起伏。百米高的水柱翻涌而起,发出龙破天的嚎声,河上出现一条雅致的桥。 梨儿提着老人的衣领,落在桥上,望着眼前仿若要直入云霄的天梯。恨意了然道:“三生石,通向地狱的阶石。”停顿了一下,看向眼含悲悯的老人道:“别可怜我,我不需要,不过是梦醒。”说着扔开老人的衣领。 水袖一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回响在天地间。云梯尽毁,不过转瞬间,那座巍峨入云霄的山便被夷为平地。一时间烟尘四起,浓烟滚滚。 等烟雾消散,早已不见白衣女子的踪影,老人咳了几声,从地上爬起身。这才注意到桥上多了一块三米多高青石,上面刻着:三生石。 原来这便是三生石。抬手。还未抚上那石头,它便碎裂开来,化为粉末,随风逝水。 红云渐消,阴云聚集,原本晴朗的天空渐暗,白羽静止,浮于空中,白羽和梦之地的笼罩在一片阴影下。 雪落手捂用丝缎蒙住的左眼,清冷的眸子划过一丝诧异,这倒是自己未想到过的。 凤浅以陌站在原地,目光一直痴望着白羽宫殿那个方向,宛如雕像一般,任小木怎么拉他的衣袖,就是没反应。 梅盈盈强忍泪意,弯下身,向小木伸手道:“来,姐姐抱你。”小木望向梅盈盈,葡萄般剔透的眼睛微眨,张开手臂抱住梅盈盈道:“姐姐,别难过。” 梅盈盈愣了一下,将小木抱紧轻声道:“谢谢,小木。” 老者拉着二胡的右手突然一顿,浑浊的眼睛清明许多,放下二胡,朝着白羽宫殿的方向,虔诚地拜跪下去。 白妍望着花奴,眼里闪过疑惑之色,这老头怎么行这个礼? 雪雕脖子伸了半天,也没见圣湖上,飞来半个人影,有些悻悻地转向身旁的白凤道:“你说蓠儿去哪里了?” 却见白凤面色有异,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回魂,回魂。” 啪……雪雕揉着自己被打红的手背,瞪着白凤道:“死鸟,我与你有深仇大恨吗?下手也不轻点。” “怕死吗?”白凤答非所问,看着雪雕认真道。 雪雕微怔了一下,目光落在一片浮于半空的白羽,淡淡道:“已经过了那个年纪。” 而霸域和妖玲两人正在盘坐在祭台旁,各自疗伤,这天罗地网再加上空镜,威力不是一般的骇人。 “蓠儿来了。”清冽的声音在空中散开。 所有人皆朝白凤望着的方向,看去,或喜,或忧,或怨…… 一袭纯白的百褶纱裙若盛放百合花铺散开来,腰间系着两串金色的流苏,一头如瀑的白发用玉簪轻挽,额前垂着一枚小巧精致的红宝石,点缀着清丽绝伦的容颜,只是那双水眸却散着妖艳的红光,夺人心魄。 梨儿漠然地扫了那些熟悉的面孔,踏着水波,如履平地,裙裾飞扬,在清澈的湖面落下似画的倒影。 不过眨眼间,已然来到众人面前,白妍本来激动的心情,再看到梨儿的眼眸泛红光后,一扫而光,只是静默地立在原地,犹如失了魂魄。 雪雕本想朝梨儿奔去,可刚迈出一步,又被身后的白凤提住了衣领,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老人一直跪在地上,若赎罪般,低着头。 霸域和妖玲同时睁眼,见梨儿瞳孔的颜色又如千年前,交换了一下眼神后,静观其变。 雪落清冷的容颜异常柔和,静静地凝望着梨儿,因为你,我才有了生命。 以陌墨绿的眸子浮动水光,大步朝梨儿走去。唇边绽放璀璨的笑容道:“你回来了?” 看着那没有一丝杂质的笑容,梨儿眼里的红光弱了些,淡淡道:“凤浅以陌,带着小木和梅盈盈走!” 以陌唇角的笑容一下凝固了,眼底划过忧伤道:“就这么迫不及待将我推开吗?我只是想看看你。” “我很好,所以现在就离开。”梨儿淡漠地看着以陌,声音无感情道。 “能不能有一次正面……”以陌话还未说完,便被梨儿用手掐住脖子,也掐断了自己要说的话,也不挣扎。就那样静静地望着她。 梨儿并没有看未央,反而看向一旁慌乱的梅盈盈,冷冷道:“抱小木过来。不然……”梅盈盈含着泪将小木抱起,快步朝梨儿走去,而怀中的小木却向梨儿伸手道:“姐姐,抱。” 看着小木天真的模样,梨儿唇角弯起淡淡的弧度道:“小木。乖。” “你可以松手了吗?“梅盈盈抱着小木,站在凤浅以陌身旁,哽咽道。 梨儿慢慢松开手,对上那那双墨绿似有千言万语的眸子,笑了笑,抬手覆在他眉眼上。语调不再冰冷道:“以陌,一定要好好活着。” 听到这话,凤浅以陌的心有如针刺。想伸手抓住她的手,却连衣袖未够着。 蓠儿……从喉咙里吼出来的呼唤,在圣湖上飘散开来,如此心痛,如此无力。 霸域与妖玲见凤浅以陌三人凭空消失。皆是一惊,望着那抹白影。眼底难掩惧意,空间撕裂之术,这是上古开天辟地的神才会的,而现在…… 老人匍匐在地,庄重而肃穆,白妍瘫坐在地,美眸流露出复杂的情感,雪落站起身,一拂衣袖,未搭建好的祭台,瞬间搭好。 雪雕既伤心,又欣慰,蓠儿,使出这样的禁术,是生无可恋了吗?白凤松开雪雕的衣领,点地而起,变回原形道:“蓠儿,大祭司让你,可我不会。” 仰天长啸,清洌的凤鸣响彻九霄,刹那间,风起云涌,天色聚变,圣湖平静的水面掠开波澜,巨浪滔天。 “你的对手是我。”清冷的声音随即响起。 雪落徐步上前,扯掉左眼上系着的丝带,露出深紫色的瞳孔,御风直上,任冷风吹拂自己披散的银丝。 雪雕一脸惊异,这是什么情况?死鸟脑袋坏掉了吧?还有他的那只眼睛怎么和大祭司是一个颜色? 霸域和妖玲面色一喜,对视一眼,朝梨儿看去。 梨儿没朝天上望一眼,径直朝白妍走去,眸光深凝,唇角的笑容似有若无,白妍见梨儿朝自己走来,慌乱地爬起身朝后跑,结果却跌倒在地,绝望地闭上眼,却被一冰凉的手牵起。 “白妍,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我第一个朋友。”梨儿看着白妍难以置信的模样,淡淡道。说着轻轻将白妍拥住,并在她耳畔留下一句只有两人听得见的话。 白妍身体一僵,挤出一个笑容,没有说话。 梨儿松了手,轻拍了白妍的肩膀,转身,掠地飞上祭台,甩出“绿尾琴”,不对,确实来说,这琴是千年前的弑天。 素手抚上琴弦,似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誓言,言犹在耳,可在这记忆下,苍白到无力…… 而天空上,一人凤斗得正激烈,狂暴的爆炸声,在圣湖上空炸开,两股强悍地气流撞在一起,霎时,天地都在剧烈晃动,仿若这天都要塌下来。 霸域和妖玲见状,交换了一下眼神,联手向梨儿袭去,匍匐在地的老者,眼眸一亮,拾起二胡,挡住了霸域,雪雕亦及时出手截住了妖玲。 霸域随即变回原形,一甩龙尾,与老者缠斗上天空,而雪雕和妖玲也皆变回本体,一雪雕与金蛇追逐在云霄,一时间,天欲塌,地欲陷,到处电光火石,整个白羽和梦之地,如坠炼狱。 二百四十四、苍穹伤 铮……一声势要划破苍穹的琴音,以俯视苍生的霸者之气,回响于天地间,冲破云霄,杀伐天下之气,荡破心魂,圣湖涌起滔天巨浪,声势浩荡,扑灭漫天火光。 一条水凝结成的巨龙从圣湖底,盘旋而出,发出震耳欲聋的龙啸,御风直上,游于九霄,只见它龙目殷红嗜血,周身散下水光。 正在激烈打斗的人与妖,骤然,眸色聚变,迅速结团,霸域一甩龙尾游曳云霄,白凤一展巨翅,飞于其侧,龙啸与凤鸣动彻天地,金蛇与雪雕紧随其后,杀气冲天。 雪落却负手立于云端,任狂风拂乱一头漂亮到令天地失色的银丝,白袍飘飞,冷峻的唇角绽放出一抹极致的柔情,望着那条煞气十足的水龙,紫眸与黑眸温柔地可以滴出水。老者提着二胡立于雪落身后,眼底一片凝重。 四妖齐齐出手,风云聚变,水龙蔑视一瞥,盘旋天地,傲然一甩龙尾,卷起海潮,刹那间,风云聚灭,轰鸣恸天。 四妖被霸道至极的力量摔出云霄,跌落汹涌翻滚的圣湖。 水龙回旋曳尾,调转头,俯冲向圣湖,一时间,云淡风轻,湖面似镜,波澜不兴,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只剩下悠悠琴音。 “快走吧!主人,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老者一脸焦急地望着在云端立着不动的雪落。 “我来了,就没打算过离开,”雪落没看老者一眼,目光若水地落着平静的圣湖,“所谓宿命,不过是叶落归根。” 话音刚落,琴音曲调骤转。似煞神,斗破天光,那水龙从湖底一跃而起,卷起无数海浪,直飞冲天,转瞬,将两人环住。 张大龙嘴,欲将两人吞于腹中,雪落眼里未有一丝惧意,反而温柔地望着那只水龙。老者面色一凛,准备挡住雪落前面,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湖面先后冲出黑龙白凤,金蛇白凤。 四妖并肩,纷纷出绝招,从身后袭击水龙,一时间。爆破声裂空,火光漫天,龙啸凄厉。 梨儿坐在祭台上,拨动琴弦的素手微顿,抬手轻擦唇角渗出的一缕血迹,抬眸望着云霄处受伤的水龙。粉唇半勾,额前垂着的红宝石摇晃,挡着的白羽印记散发出灼眼的光芒。 素手挑弦。重新拨动琴弦,婉转清煞的琴音从指尖流出,那条水龙纵身九霄,向圣湖中心的沙屿飞来。 白妍脸色发白地直朝后退,那条水龙俯身冲向祭台。穿过两直立的汉白玉石柱间,梨儿眸光妖艳。手持弑天掠地而起,飞落水龙的头顶。 衣袂飘飘,如瀑的白发散落风中,那清丽绝伦的容颜不复柔情,瞳孔妖红,嗜血。 而追来的四妖皆是一惊,梨儿竟然将手中的弑天丢落圣湖底。 梨儿站在水龙头顶,看着四妖各异的表情,勾了勾唇角道:“不就是一把破琴,世隔千年,我已不想用它,如果你们想要,大可以去寻。” “蓠儿,你怎么会操作这水龙?我们是……敌人吗?”雪雕橙色的眼眸蒙上一层雾气,难以置信道。 “没有敌人,也无所谓朋友,”梨儿没有看雪雕,目光落在白凤身上,“我给你们生的机会,杀了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白凤对上那一双散着妖艳红光的眼眸,轻合双羽,平稳立在湖面,大笑一声道:“我果然没看走眼。”说着看向其它三妖,清冽道:“她没骗我们,好好打一场,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一回。” 四妖互换了眼神,迅速将梨儿和水龙团团围住。 梨儿轻理了一下耳旁乱飞的白发,目光灼灼,望着云端站着的人,轻声道:“你们也可以叫上他,不然你们无胜算。” 王者之气,一览无遗。四妖一听这话,脸色有些难看,这是侮辱我们的实力。 “我是不会对你动手的。”清冷的声音从云端传来。 梨儿收回视线,看着白凤,一拂水袖,额前的红宝石轻晃道:“我让你们一招。” 四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梨儿,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是觉得自己实力超群?还是一心求死? “动手吧!趁我未改变主意前。”梨儿盘坐在水龙头顶,淡淡道。而身下的水龙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四妖交换眼神,齐聚在梨儿正前方,同时出手,皆是杀招,不留后路,四股强悍的力量汇聚,足以撼动天地。 飓风席卷,天光云影共徘徊,巨大的爆破流冲向梨儿,眼看就要冲破梨儿的结界,结界内却多了一个人,两股力量相抵。 四妖看着挡在前面银发飘飞的雪落,心生不满,注入了新的力量,梨儿看着护住自己的人,半勾粉唇,靠在雪落身后轻声道:“不要把背后留给我。” 言罢,拂开雪落,与水龙合二为一,扑上去,霎时,天光云破,斗转星移,电闪雷鸣,火光漫天。 四妖齐齐被摔落下圣湖,一时间,焦味漫天,黑烟滚滚。 白妍站在原地,惊惧地望着水龙额前散着金光的煞字,白羽和梦之地的命数到了吗? 雪落清冷的眼眸划过波澜,她心里有结,这样看着她自毁,心竟痛的超过负荷,像要死了般难受,难道我错了吗? 水龙看了雪落一眼,随即沉入湖底,她终还是怨的,那我还能为你做什么呢? 天空恢复清朗,阳光洒在身上,却没有任何温度,圣湖的水看起来清澈透明,却难以见底,雪落倚靠在最右边的汉白玉柱旁,银丝凌乱,遮住了大半张清冷的容颜。 白妍蜷缩在祭台一角,美眸中闪动着泪光,老者静默地站在祭台一侧,目光落在沉寂的圣湖面。 突然,近处的湖水有了波动,雪落瞬间出现在流沙边沿,伸出修长白皙的手。唇边带上暖暖的笑意。 梨儿若水鱼般冒出水面,飞落地上,被打湿的衣衫,立即变干,百褶裙逶迤地,在流沙上勾勒美丽的弧度,而身后白丝带长长的拖着。 淡扫了雪落一眼,无视他伸出的手,淡漠地向祭台走去。 雪落收回手,努力扬了扬唇角。垂眸挡住了眼底的落寞。白妍看着梨儿上岸,抹了抹眼泪,向梨儿迎去道:“女帝。你还好吧?” “死不了。”梨儿的眸色恢复正常,看了白妍一眼,淡淡道。 窸窸窣窣……白妍讪讪一笑,向后一看,这才注意到梨儿身后的白丝带上缠着四个焦焦乎乎难辨面目的人。 它们怎么还没死? “白妍。把这酒倒在他们脸上。”清灵的声音从祭台上传来。 白妍微抬眸,只见梨儿盘坐在祭台上,旁边不知何时多出了几坛酒,点地飞身上祭台,提起一坛酒,站在并排的“尸体”前。扯开酒盖,把一坛酒泼向它们的脸。 空气中立即氤氲开芬芳的青梅酒香。梨儿提起一坛,揭坛。看向站立在祭台下的雪落,询问道:“要来一坛吗?” 雪落见梨儿终于肯理自己,高兴地点了点头,出现在祭台上,从梨儿手里接过酒。连声道谢。梨儿怔了一下,微敛长睫。淡淡道:“不用客气,是我应该谢你。”说着又提起一坛酒,揭开酒盖,举起酒坛,准备喝酒。 结果却被人拉住了酒坛,微抬眸,恰巧对上那双带着关心之意的冷眸。 “喝酒,对胎儿不好。”雪落迟疑了片刻,还是开口劝说道。 “我们都是将死之人,还管得了那么多吗?”梨儿定定地望着雪落,水眸里一片平静道。 这话一出,躺在地上的“尸体”纷纷睁眼,探起身,盯着梨儿道:“这话是何意?”白妍也紧张地望向梨儿。 梨儿扫了众人一眼,抱起酒坛,仰头,一阵豪饮,任酒水打湿白皙的脖颈。众人一阵无语,怎么不回答? 擦了擦粉唇上酒渍,梨儿放下酒坛,站起身,指着那十二根汉白玉柱道:“看到没?那便是我们的墓碑。” “你喝醉了吧?”雪雕首先出言反驳道。 白凤站起身,望着那成弧形的汉白玉石,眸光暗淡道:“是死祭吗?” 这话一出,妖玲、霸域、白妍脸色皆是一变。雪落则漠不关心,盘坐下,手一摊开,凭空出现了一酒杯,自顾自倒酒,轻抿一杯,眼眸微亮,还是青梅酒味道醇。 “什么是死祭?”雪雕看向那些汉白玉石柱,一脸茫然道。 “凑够十二人或妖,古老的法祭,以血抛洒祭台,安抚死去的灵魂。”梨儿不知何时坐到大祭司坐过的座椅,望着清朗的天空解释道。 雪雕快速数了一下人数,松了一口气道:“不是没十二个吗?就算连上你肚子里的宝宝,也才九个。” “大祭司死了。”白凤看着梨儿,抚着眉心道。 “怎么会?”雪雕惊呼道。霸域、妖玲、白妍吃惊地望着白凤。 “我杀的。”梨儿倚靠着座椅,素手撑着下颌,目光落在白羽宫殿上,漠然道。 这答案,好像很出乎意料,但也在意料之内,除了她,谁又能得逞呢? “梨儿,你恨他吗?”雪雕凑到梨儿面前,蹲着身子问道。 “恨,但我也爱他,所以相抵了,两不相欠。”梨儿伸手抚上雪雕的脑袋,继续道,“而他爱我,所以愿陪我,知道我怕孤独,所以让你们陪我,这阵就是他设的。” 看着梨儿空漠的瞳孔,雪雕吓得踉跄地朝后一退,差点绊倒在地。 “呵呵……怕什么,我不是没对你们下毒手吗?” “可人还是不够啊?”妖玲没沉住气道。 梨儿瞥了白妍一眼,将目光投向最左侧的玉石柱道:“那根柱子里镶嵌着死去的白使。”说完这话,便是长久的沉默。 白妍的面色一下刷白,跪倒在地,清泪两行道:“他自己非要求死的,我有什么办法?难道让我求他吗?我恨他……”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那最后一个是谁?”霸域表情凝重,心仍有不甘,将这个问题抛出。 这时,雪落放下酒杯,看向霸域,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道:“这算是明知故问吗?除了花倾城,还有能有谁?” 二百四十五、泪入烟波几万重 “哈哈……如果那人是他,那我们便死不了,不过千年还是万年,他都不会傻到要来自寻死路。”妖玲狂喜地站起身道。 说着飞下祭台,走到梨儿面前,装作同情的模样,低声道:“可怜人呐,现在清醒了没?” 妖玲本以为梨儿听了这话会失控,可她只是轻瞥了自己一眼,抬眸,继续望向湛蓝的天空,淡淡道:“他会来的……四大神器,这个理由够了吗?” 怎么会?这里怎么会有四大神器?众人的心,皆是一沉,看来今天是得将命葬送在此了吗?只有雪落一人淡定饮酒。 梨儿一挥衣袖,甩开妖玲使劲拽着自己衣领的手,站起身,对上那一双有些暗淡的眼眸道:“你不是不怕死吗?” “我是不怕死啊!”妖玲故作镇定口气强硬,但下一刻声音软了些,“可这阵一开,不是灰飞烟灭么?” “不好吗?”梨儿转身走向圣湖边,躬身脱掉下鞋,踩着轻软的流沙,水眸亮了许多,粉唇弯起浅浅的弧度。 “蓠儿,沙子很软吗?”雪雕一个鲤鱼打滚,翻下祭台,蹬掉长靴,朝妖玲做了个鬼脸,朝湖边跑去。 妖玲脸要都要气绿了,连跺脚,狠狠对着两人吼道:“你们都是疯子,早知道就不和你们缠在一起了。” 祭台上,白凤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提起一坛酒,看向霸域道:“接住。”说着将酒抛向霸域。 酒坛在空中呈高速旋转的姿态,直直飞向霸域,只见霸域从容不迫地朝后一仰,在酒坛要飞过头顶时,伸起手一扣,整坛酒便稳稳落地。 “谢啦!”霸域抱起酒坛。仰天畅饮。 白凤笑了笑,坐地,捞起一坛酒,朝口里猛灌,有些时候,酒可是个好东西。 雪落微垂眸,取下腰间未绣完的香囊,轻轻抚上那一针一线,薄唇微微上扬,抬眸。望向湖边那抹白色的身影,将香囊缓慢贴在心口,你能感受我的心吗? 白妍仍跪在原地。埋头,暗自落泪,什么也没了,到头来一场空,当初怎么就那么执迷不悟呢?这到底是为何? 老者不知何时站在了一根汉白玉石柱下。手里的二胡不见了,脸上的皮肤褶皱了许多,不复当初的红润。 而圣湖边,梨儿和变回缩小版的雪雕玩水玩的开心,两人你追我赶,相互浇水。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风中。 “雕儿…..我眼花了吗?” 一袭绯色锦衣勾勒出修长挺拔的身躯,领口绣着纯白的梨花瓣,优美的脖颈。再抬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倾国倾城的桃花面,而那双璀璨若星河的桃花眼里写满了柔情。 望着那流光溢彩恍若隔世的桃花眼,梨儿如蝶翼的长睫不禁微微颤抖,清澈的水眸蒙上了一层极淡的雾气。好像风一吹,就会散开。 姬未央朝梨儿伸出修长如玉的手。红唇略向上翘,勾勒出十里桃花的胜景,温柔道;“娘子,我们回家。” 一听这话,梨儿的水眸盈满晶莹的泪水,若断了线的珍珠止不住往下掉。 姬未央眼里划过疼惜之色,抬手给梨儿轻柔地擦拭着眼角的眼泪,内疚道:“娘子,对不起,我来迟了,让你受委屈了。” 梨儿连连摇头,一把扑进未央的怀里,流着泪,哽咽道:“未央,我……很想……你。” “我也是,好想,好想。”未央将梨儿拥住,脸贴着那柔顺的白发,轻声道。 “可我……恨……花倾城。”怀里的人儿语调冰冷道。 未央环在梨儿腰间的手微僵,桃花眼划过难掩的痛楚,低声贴在梨儿耳畔说着对不起,对不起……一遍又一遍,可声音却越来越低。 冷风一吹,空气中飘洒着淡淡腥甜味。 小雪雕被吓呆在原地,白凤放下酒坛,看了相拥的两人一眼,飞身将雪雕抱走。妖玲面若死灰,他还真来。 霸域丢开酒坛,坐在原地未动,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雪落唇角的笑意冷凝成霜,黯然地垂眸,将香囊放入怀。 白妍抬手抹了抹眼泪,站起身,拍了拍灰尘,自顾自整理仪容。 梨儿的瞳孔聚缩,散出妖艳的红光,放在未央胸膛上的素手,指尖长出若刀刃般长长的指甲,已然没入未央的胸膛。 毫无不眷恋地退离开那温暖的怀抱,微抬眸,恰好对上那双尽是痛苦之色的桃花眼,恨恨地发狂道:“你当时怎么没死?怎么没死?我宁愿你是死了的。” 未央心痛地望着失控的梨儿,试着缓慢将她拥入怀,桃花眼弥漫雾气道:“我也希望我是死了,可今生,我只是姬未央,爱着莫清梨的未央。” 指尖捏着那颗跳动的心脏,心里却只剩绝望,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既然骗了,为何不骗永生永世? “小花,我们去看圣女跳九天玄舞。”梨儿眼底恢复澄澈,像没看到未央痛苦的表情,若无事地抽回手,单纯地望着他。 指尖还滴着殷红的血,很快染红了白裙。 未央面色苍白若一张纸,却努力扬起唇角,对着梨儿露出温柔地笑道:“嗯。”说着牵起梨儿的手,朝祭台走去。 白妍看着朝迎面手牵手走来的两人,眼底闪过羡慕之色,心却也纠紧了,每一世,都遭受着苦楚,两人痴缠了三生三世,却终还是走到这步,难道这便是宿命? “白妍。”清灵的声音将白妍从回忆中拉回。 白妍跪地恭敬应道:“请问女帝有何吩咐?” “能舞一曲吗?在祭台上。” 白妍身形一顿,眼眸微凝,俯身行跪拜大礼道;“是。”言罢,脚尖点地,轻敛素裙,飞身上祭台。 未央牵着梨儿坐在祭台正前方,白凤抱着雪雕坐在后面。霸域与妖玲陆续坐在白凤身旁,雪落无声息站在众人身后,远远地望着她依偎在他身边。 老者绕到了汉白玉石柱的后方,不见了身影。 白妍身姿轻盈地落在祭台中央,朝梨儿颔首,祭台周围的地下陷,露出一地闪着寒光尖利倒插着的长剑,只剩下一方圆形的小祭台,并很快升起一座高耸如云的积木。 咚咚……鼓声直冲云霄,白妍踩着鼓点。优雅转身,长长的衣袖展开,在空中划下唯美的弧度。轻盈旋转,裙裾飞扬,如诗如画,随着磅礴的乐器,若雨燕移步尖利的长剑端。水袖随之曼舞,惊艳四座。 梨儿乖顺地靠在未央怀里,看着白妍倾情地演绎九天玄舞,唇角牵起浅浅的弧度,可看着却是苍凉的美。 “蓠儿,我不后悔假死。只后悔……没早点发现自己的心,但今生很高兴,我能以为姬未央的身份爱你。而我也只是姬未央,你懂吗?”头顶传来清透若泉水的声音。 “那你还想要四大神器吗?”梨儿沉默了半响,用指尖按住了未央流血的伤口,抬眸看着未央一字一句道。 未央看着梨儿荡开涟漪的水眸,一阵心疼。刚准备说话,便被梨儿用指腹抵住了唇。 “别……回答。舞蹈正精彩。” 此时,乐声越来越激荡人心,祭台上,白妍单点带血的玉足,顺着高耸入云的积木,乘风直上,素色长裙在长空中铺散开来,仿若一朵空谷幽兰在九天怒放,水袖善舞,整幅画面美得惊心动魄,让人不由屏住呼吸,只怕打扰到她的美。 在飞致积木顶端,飘荡在空中的鼓声越加激烈,荡气回肠,白妍随鼓点在云端曼舞,回旋,演绎天下无双的舞,鼓声到达了**,白妍毫无征兆地纵身直落,尽管有所耳闻,在座还是有人发出惊呼。 顺着风,白妍合上眼眸,抽出暗藏在腰间的清涧,刺向正对着唇角带笑的梨儿,你这又是何苦?是在试他?还是在试你? 未央桃花眼一滞,本能地将梨儿护在身后,感受到温暖的怀抱,梨儿流着泪,却绽放出最美的笑容。 一切皆发生在电光火石间,等周围的人反应过来,清涧已冲后背刺穿梨儿的身体,殷红的血从伤口涌出,在白纱裙上盛放开一朵朵刺目的红梅,可她清丽的容颜上却带着笑,美的让心疼。 啊……撕心裂肺的嚎声响彻云霄。 未央一头若绸缎的黑发瞬间变成来自地狱曼珠沙华的红色,妖冶,绝望。 “明明我把你护好的,为何会这样?为何这样?为何会这样?”未央泪流满面,颤抖地抱把梨儿在怀里,狠命自责,不停用手捶打着胸膛还在流血的地方,哀嚎道。 梨儿含着泪,拉住未央的手,水眸清澈见底,艰难地弯起唇角道:“我改主意了……刚才那一刻,我很开心……咳咳……因为我知道未央只是未央,而梨儿也只是梨儿,从一开始便是……咳咳咳……梨儿很爱,很爱,未央,爱到觉得这天地都不重要,爱到……” “别说了,乖,你会没事的,我们去找大祭司,去找他。”未央咽着眼泪,哄着梨儿,准备将她轻轻抱起。 “未央,大祭司死了,我杀的。”梨儿看着那双桃花眼盈满泪水,努力伸手替他擦着眼泪,轻声道。 未央愣了片刻,死死地盯着那双水眸,眼眶通红道:“娘子,你骗我的吗?” 梨儿不忍地摇了摇头,未央跪倒在梨儿身旁,崩溃地捶打自己流血的胸膛,泪流满面道:“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哈哈哈哈……” 梨儿心疼地看着未央,想要去拥抱他,却觉喉头一甜,赶忙伸手捂住嘴,一阵猛咳,仿佛要把心肺咳出来。 听到猛烈的咳声,未央停止了大笑,爬过来小心翼翼地抱着梨儿道:“娘子,哪里疼?” 梨儿咽下喉咙冒出的血,伸手拉起未央的一只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展颜一笑道:“这是你欠我的。” “我欠你可多了,还不清,所以别想甩开我。”未央把梨儿的手贴着脸上,绽放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道。 说着一个翻身,将梨儿抱在身上。一柄剑穿过两人的身体,妖艳的血在未央身下绽开,将绯色锦衣染的更红。 “未央……夫君,你怎么这么傻?”梨儿心痛地抚着那张桃花面,泪流不止道。 姬未央躺在流沙上,抱着身上的人儿,困难地勾了勾红唇,喘着粗气道:“娘子,你又重了。” 梨儿想笑,但还是忍不住眼泪,抹了抹眼泪,将脸轻贴着那张桃花面,气息不稳道:“未央夫君,我怕冷,能抱得更紧吗?” 姬未央感到脸上喷来温热的呼吸,温柔地笑了笑,戏谑道:“那抱不完娘子的腰了。”嘴上是这样说的,但手上还是将梨儿紧紧抱住。 “讨厌……不跟你说了……未央的娘子和宝贝……要睡了,要睡了。” “怎么能比我先睡着呢?” “困了……” “不行,再说会儿话,娘子,还没夸过为夫厨艺好呢?” “未央……夫君……厨艺……好。” “娘子真乖,那你爱未央?还是爱宝宝?” “两……个……都……爱。” “娘子,真贪心,那爱哪个更多些?” “未……央……” “果然,还是娘子好,我也最爱娘子,那以后不会让为夫再睡地铺吧?” “娘子,怎么不说话了?” “娘子,真懒,怎么能比为夫先睡?” “娘子,我知道你怕冷……我也知道,你怕孤独……所以,不管去哪里,我们都要在一起……在一起……娘子,为夫也困了,睡了……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