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巴拉老总柯学守则》 第1章 开盲盒开了个烟花 为了保证您的阅读体验，请看阅前提示： 原创人物很多。 男主没拿剧本。 弱智案件比较多，主打一个吐槽。 世界线捏造（毕竟有一堆挂壁外来者，近代史会变得不太一样，涉及不多，但还是提醒一下，介意慎入） 时杭挂b，伪双重人格（都是他自己但有部分失忆操作） 有平行世界设定，时间线操作。 主角他有自己的立场，主业不是打酒厂。以及请正视他身上的boss头衔，八百个心眼子以及不是纯好人。 拟态是龙，虽然是可爱版本西方龙。 老规矩，美强惨都是过去，现在美强不惨。 会救人也会死人（可能，大纲写好了但也许会改，也别问我都谁死了我只能说大部分都活着），但是不会出现换命打法（龙龙：知道我这条命多硬吗.jpg） ooc在所难免，我尽力了。 最后，看文前请把脑子寄存 ———— 萩原研二脱掉沉重的防护服，靠坐在墙角，点了支烟。 “呼……好热。” “萩原你又把防护服脱掉了，等下松田知道了要揍你，我们可不帮忙拦着。” 爆炸物处理组的同事笑着说道。 “拜托拜托，可千万不要告诉小阵平。”萩原研二用自己那双紫色的下垂眼看过去，半是玩笑的说道，“啊，有电话打过来了。” 他看了眼联系人，接起电话，眼中溢满了笑意：“小阵平～” 「喂，赶紧拆完下来，出现意外怎么办？」 松田阵平的语气一如既往地不客气，虽然说的话完全是出于关心。 「你不会又把防护服脱了吧？」 “因为真的很闷，”萩原研二也不辩解，只是用可怜的语气试图说服他的幼驯染，避免一会儿下去的时候，自己又要用脸去碰他的拳头，“如果真的出现意外了，小阵平要记得帮我报仇呀。” 「你这家伙！」 下一刻，萩原研二突然听见了“滴——”的一声。 他敏锐的看向不远处的定时炸弹，发现上面原本已经停止的读秒突然重新启动了，并且只剩下最后的九秒钟。 萩原研二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下意识的抱起炸弹，冲着自己的同事们喊出快跑，而他自己则向着相反的方向冲了过去。 手机砸在地上发出的声响已经没有人在意，一片混乱当中，萩原研二几乎是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远离了自己的同事们。 而就在这时，他看见了一片衣角。 一名穿着浅褐色风衣，手里拿着一支银色手杖的白发青年，正站在楼梯转角处，是只有他一个人看得到的位置。 “想要孤身抱着炸弹远离同事，确实十分英勇，”青年垂眸看向萩原研二，语气温和，浅褐色的眸子里却并没有笑意，“但看在亲友的面子上，还是对自己的安危上心一些吧？” 死里逃生之后，大脑艰难运转的萩原研二，也是难得露出了有攻击性的一面： “这位先生，我记得警方已经疏散群众了？” 那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 此刻的时杭，心情非常不美妙。 事情是这样的，他本人是地球人，但是因为某些意外穿越到了一个名为森塔罗斯（音译）的世界。 别人穿越都是争王称霸，他不仅一睁眼就是末世，群魔乱舞天灾频发，还和别人共用身体。后来、包括现在正在使用的身体是对方的克隆体。 他带着名为「卡巴拉」或者说「生命之树」的组织在和天灾人祸与怪物死杠了一百二十年后，陆上物种灭绝超过百分之九十七，海中物种灭绝超过百分之九十五。 而“人类”这一物种，也一同宣告灭绝。 ——别误会，活着的“人”还是有的。 只是那些活下来的、与怪物共生的人类，严格来说只能被称为半能量体，并不具备「繁衍」这一能力。 正常人也不可能活了一百二十年，外表还只是二十几岁。 时杭本人自然也在此列。 他们需要对付的怪物简称为m-ts，全称用这个世界的语言翻译过来就是“诞生自扭曲精神的怪物”。 m-ts的命名方式便是「序列」（m-ts形成的情绪原因类别）—「形态」（以能力或外形联合命名）。 等级分类就是很寻常的由a→d依次递减，s级为特别标注。 末日前三百年，冰河纪再临，天灾频发，极端化的天气也催生了更多的心理问题。m-ts就是在这个时候正式进入人类视野。 随后便是对这一力量体系的研究，以及无论是哪一个世界都避免不了的，非法集资人体实验问题。 m-ts诞生自人类精神，确实能够被人类控制。能够与m-ts共存，并操纵其力量的人类被称为「代行者」。 但这个几率无法测定、无法控制，全靠运气。 就时杭等人的总结，代行者本人至少要具备与m-ts的「序列」相同或是相近的特性，并成功在m-ts的袭击中幸存，才会出现微小的概率成为代行者。 ——可是不成为代行者，又要如何在m-ts的袭击当中幸存？ 于是搞人体实验的九成九都翻车了。还有那么一点点机率，要么没有想制造代行者，要么真的撞了大运。 翻车的实验机构不仅没能制造出代行者，还“给m-ts发了个脑子（时杭语录）”。 ——没有感情，只存在杀戮本性和人类智慧的类人型m-ts。 总之就是前人砍树后人遭殃，时杭穿越过去的时候刚巧就是类人型m-ts统治的天下。 他很强，虽然这种唯心的力量来源很难测定，但他确实很能打。 但再能打，也没有办法在整个世界都被来源于m-ts的能量封锁、已有科技失效超过百分之八十、世界性环境变迁、还有蠢货继续自相残杀……这样的情况下，当成什么救世主。 他们没能创造奇迹。 不过问题不大，在卡巴拉基地的超级计算机系统卡俄斯的人工智能，「death」的支持下，他们靠着追踪m-ts的痕迹，成功组团穿越到其他世界了。不至于守着一片昏暗的天空、寸草不生的荒原与漆黑的海面，等待着不知何时才能迎来的生命终结。 别人不知道会如何，但时杭觉得自己会无聊到疯掉。 但是穿越世界这种事情，总归是有风险的。 就像是去爬阿美莉卡人家的窗，你永远不知道房子主人是会冷静的迎接你，还是掏出伯莱塔给你两枪。 至少现在的时杭就不是很能理解他家那么大的一基地哪去了。 为什么他眼睛一闭一睁就看见一个警察抱着要爆炸的炸弹朝他这边跑过来了？他做错了什么一睁眼就给他看这个？ 这东西炸不死时杭，甚至很难伤到他，但时杭还是条件反射的张开了电磁力场，把起爆器的电源拔了。 哦，碎碎念了这么多，他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 他名时杭，卡巴拉目前的领袖之一，代号拉结尔。 代行者序列「正义」，代行者拟态「羽龙」，能力，电磁操纵。 代行者等级——权柄级 第2章 只能挟恩图报了 代行者的等级划分与m-ts相近，但对应的s级被称为使徒，s以上统称为权柄。 权柄级不算很稀有，卡巴拉自己也有三五个这一等级的代行者。 只是同为权柄级之间的差距也很大，时杭自觉算是最强的那一批。不过强不强的，世界都换了，应该也用不到他的全力。 时杭站在原地略做沉思，在对面的半长发警官先生质问他为何在此之后，瞬间消失在原地。 ——他没有这里的身份证明，真进警局了想想都知道会是麻烦。 半长发警官先生也没有和别人提起他的出现，于是其他人只当是虚惊一场，随后认真的拆完了炸弹，下了楼。 时杭也没走远，毕竟楼下真的很热闹。 戴着墨镜的黑卷毛穿着统一的制服，一拳打在了刚才那个给他送炸弹的半长发警察脸上。 旁边的人一拥而上都没能把他俩拉开。 “松田，算了算了。” “反正他又不是第一次不穿防爆服。” “也不是第一次拆完弹抽烟。” “喂，你们真的有在劝架吗？” 听了个完全的时杭：…… 啊，你们真的是在劝架吗？ 他隔着那个卷毛脸上的墨镜，都能看到对方眼睛里燃烧起来的火焰。 站在人群之后的时杭忍不住笑出声，心情出奇的好。 “哈。” 他抬起头，越过人群与街道两旁的钢筋水泥，望向远方。 ——人群熙攘（虽然是看热闹的居多但好歹是人）、空气清新（反正比末世强）、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嘛，这才是退休救世主该过的日子。 他很满意！ * 萩原研二在拆完炸弹，捡起摔坏的手机走下楼的时候，就已经是满脸的视死如归。 ……小阵平一定会揍他的qaq。 虽然研二酱确实做得有点过分，但是小阵平打人真的好痛。 松田阵平上前几步，在萩原研二面前站定，视线上上下下的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圈。 “小阵平，”萩原研二qaq的看着他，“我知道错了……” “你还知道啊！”松田阵平咬着牙，字顺着牙缝挨个音节往外蹦。他一把拽过萩原研二的衣领，一拳砸在了他脸上。 ——然后捂脸惨叫的萩原研二就听见了“哈”的一声笑。 大概是刚刚死里逃生，他的精神还紧绷着。就算这声音的来源相当远，他也第一时间分辨出来，这就是刚才那个白发青年的声音。 萩原研二捂着脸，抬起眼睛看过去。 时杭隔着人群，向他点头示意。 “你在看什么？”松田阵平疑惑的顺着萩原研二的视线看过去，于是他也注意到了并没有躲藏的时杭，“是你认识的人？” “一面之缘，”萩原研二放低声音，确保只有离他最近的松田阵平能听见，“……救命之恩。” 松田阵平的视线陡然凌厉了起来。 以他的能力和与萩原研二的熟悉，自然是很轻易的就理解了萩原研二口中的“救命之恩”是指什么。 那人刚才也在楼上？ 可刚才，他在出口并没有看到这个人。 在整栋楼都被警察围住的情况下，他是怎么无声无息离开的？ 不过，现在也并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无论如何，既然对方救了hagi，那就算他们欠了人情，还是天大的人情。 松田阵平依旧有些后怕。他和萩原研二从小学的时候就认识了，一直到现在为止，少说也有十几年。 他不擅长交际，萩原是他唯一的挚友。 ……他没有办法想象失去萩原研二的生活。 手机掉在地上的那一瞬间，他一度失去思考能力，那是某种难以言喻的恐慌，就好像这样的情况已经发生过。 * 人群外的时杭顺着人流离开。 他原本并没有很在意那两位一看就关系很好的警官先生。虽然那位脾气暴躁些的卷发警官长相很对他胃口，但他也不是特别在意。 但是在他试着打开卡巴拉的通信器，联系death的时候，发现…… “为什么用不了？”时杭难以置信的拍了拍腕表形状的通信器，“零件没有问题啊？” 能源没有问题、内部结构也十分完整、自修复生物芯片也没有损坏…… 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选项就算再离奇，也可能会是真相。 ——两个世界的基础物理法则有差异，所以通信歇菜了。 时杭：…… 得，暂时是无家可归了。 ……行吧，他这就去挟恩图报。 于是在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好不容易解决完报告挨过训，能下班回家的时候，就看见警视厅门口不远处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直有注意周围的时杭站起身，转向二人，沉默片刻后开口说道。 “时杭。” “萩原研二，这是松田阵平。”萩原上前一步，紫色的眼睛里溢满笑意，“之前的事情，多谢了。” “顺手为之，”时杭谨慎的先自谦了一下，然后做出一副为难的神色，“因为某些原因，我暂时无家可归……不知道能不能请你们收留我一段时间？” 松田阵平趁着他和萩原研二交流的这几分钟，把时杭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 在听到时杭的说法后，他忍不住出声打断了两人的交流。 “你这一身，可不像是无家可归的样子。” 听到他这话的时杭抬眼看过去，卷发的警察轻哼了一声，抱臂而立：“说说吧，你有什么企图？” 萩原研二忙不迭的伸手去捂自家幼驯染的嘴，还不忘给时杭解释：“小阵平的意思是，如果遇到麻烦的话可以直说，我们说不定能帮上忙。” 时杭：…… 他看看还戴着墨镜，露出的半张脸上写满了“老子很凶”的松田阵平，再看看笑容灿烂，下垂眼看起来温柔又无辜，十足阳光开朗且温柔的萩原研二。 咱就是说，就算是好朋友之间性格互补，也不至于互补到这种程度。 松田阵平看着时杭抿起嘴，难得的思考起来自己是不是不该说刚才那句话，下一秒却听见时杭闷笑出声。 “哈哈……” “喂喂，你笑什么啊。”松田阵平半月眼看着时杭，“刚才是有哪里好笑吗？” 时杭抬眼看他，认真点头：“不好笑。” “不好笑那你刚才笑什么？”松田阵平一脸“我信你的邪”的表情。 “我想起好笑的事情。”时杭一本正经的回答。 松田阵平：？ 第3章 你说谁是人质?1 最后时杭还是成功的找到了住处。 本来他只打算在这俩人随便谁的家里打个地铺，睡沙发睡地板都无所谓。 虽然他看起来弱不禁风，论近身战斗的武力值确实也不算很高，但半能量体别说睡个地板了，零下五十度只穿件风衣都冻不着他。 风餐露宿也不是不行，但既然有得选，他为何要为难自己？ ——结果却是松田阵平直接把自己租的公寓让了出来。 他和萩原研二在外面租了公寓，但机动队的警察需要随时待命，于是他们依旧申请了宿舍。 时杭原本想要拒绝，但松田阵平表示他可以和萩原研二挤一挤。 “反正大部分时间是在住宿舍。”松田阵平确实很无所谓，和萩原研二不同，他租住的公寓里除了衣物以外也没有太多的私人物品。 倒是萩原研二的屋子里有很多乱七八糟并且不方便收拾的东西。 时杭实在是没想过，自己还能直接把屋子主人挤走，他还想拒绝这个提议，但是萩原研二说服了他。 “一定要拒绝的话，小阵平会伤心的哦。”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算想不通松田阵平哪里看着像要伤心的样子，时杭也只得接受他们的好意。 * 时杭在蹭了一顿晚饭和一顿早饭之后，成功在商业街的电器维修店找了份兼职。 ——倒不是他不能搞点什么白手起家的操作，问题在于他真的是身无分文。 这个世界的网络普及度还很低，他想搞点非法操作都困难重重。 兼职的时薪不算很高，但他可以带走废弃的零件，而且店里还摆着很多理科的书籍，这些都是时杭目前急需的东西。 在穿越到森塔罗斯之前，时杭只能算是个普通聪明的大学生。穿越之后因为和另一位拉结尔共享了大脑和知识，所以时杭捡了个天大的便宜，也成了一位全能型天才科学家。 ——虽然说这些对那个秩序崩坏的末世来讲，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所以根据一些本世界的物理知识和废弃零件搭建出能搭载death的小型通信工具，对时杭来说也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 只是有的零件离了生产机械后需要手工打磨，很麻烦。 “你这到底是在做什么？”松田阵平凑近了去看摆在卧室里地上、被塑料饭盒扣住的一坨丑了吧唧的机械，疑惑的询问。 “基于量子纠缠理论，搭载了简易人工智能的小型通讯工具。”时杭端着盘子走到客厅，“你要是敢拆那个，我就把你拖出去挂在门框上。” 他好不容易拼到一半，腕表型通讯器核心元件都被他拆出来了（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手表），要是不小心把零件弄丢，从头开始的时间可得按年来计算。 就算他是神仙，生物芯片也不是他能徒手搓出来的，还不如等着网络发展起来。 松田阵平立刻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人吗？” “哪种人？”时杭漫不经心的追问。 “会随便动别人东西的那种人。”话是这么说，但松田阵平越看这一坨丑东西越觉得手痒。 可他又不得不考虑到前几天时杭徒手揍翻两个劫匪后一拳打碎大理石墙面的事情。 被挂门框的事情是不太可能，但至少他还不是很想被人拖着出去，丢人。 “不就是买个饮料吗？萩原怎么还没回来？”时杭看了眼时间，发现这个时间就算萩原研二是去公园散步也该走两个来回了。 三个单身大男人，只有时杭自己对厨艺略有研究（活得够久的好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从发现时杭厨艺不错开始，有空就过来蹭饭。 时杭自然是无所谓的，毕竟如果只有他自己吃，一小份一小份的做委实是十分麻烦，他宁可买速食加热。 “可能是遇到漂亮的女孩子了。”松田阵平随口说道，随后拿出手机打算给萩原研二发消息。 没有回信。 松田阵平有些纳闷。 这时，时杭突然叫了他一声：“松田。” “怎么了？”松田阵平疑惑的抬起头看过去，然后就注意到客厅的电视里出现了这样一条紧急新闻。 「现在是下午一时十八分，二十分钟前，一伙持有非法武装的劫匪劫持了米花银行，劫匪同时劫持了人质并在人质身上安装了炸弹……」 松田阵平看着屏幕边缘“人质”那个模糊的背影，头上跳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hagi？” 时杭和松田不约而同的沉默了片刻。 随后，时杭解下身上的围裙，松田放下手里的东西，站了起来。 两人对视，时杭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松田半月眼去翻出玄关储物柜里的工具装好。 “走吧。”松田阵平抓了抓头发，多少觉得有点无语，“这到底是怎么搞的。” 你问我我问谁。 时杭也觉得纳闷儿。他实在是无法理解怎么会有劫匪抓一个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大男人当人质——哪怕是绑炸弹也不应该啊。 不过如果是萩原的话，应该没有问题。 虽然两个人嘴上都说着没有问题，但实际上时杭和松田阵平还是拦了车赶过去——虽然萩原研二整天嚷嚷着要买车，但刚工作没多久的他还只能对着路上的车眼巴巴的瞅着。 松田对在外围布控的警察亮出了自己的证件，带着时杭穿过封锁线。 “请等一下，你身后的这一位是？” “我找的外援。”松田阵平头也不回的说道，一把抓住时杭的手腕把人拖着往里走，“银行柜台有监控。” 时杭：？ 你这个警察说什么呢？是要我黑监控吗？ “在说这话之前你能不能尊重一下自己的职业。”时杭简直无语了。 “我是警察，”松田阵平叼着一支没点燃的烟，鼻梁上架着的墨镜微微滑下，露出了他那双蓝色的眼睛，“你现在正在协助警察办案。” “懂？” 懂个鬼啊！你不是爆炸物处理班的吗？抢银行也归你管吗？ 时杭陷入沉思，时杭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不懂，滚。” 第4章 你说谁是人质?2 对“拉结尔”来说，黑监控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时杭拿着手机都能搞定这种简单的线路入侵。 但问题在于监控的视角是固定的，总有视觉盲区。 于是时杭又很自然的入侵了正在直播的电视台网络。 站在他身后的陌生警察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松田老弟，你什么时候过来的？”目暮十三走了过来，看向正在用手机连接显示器操作的时杭，“这位是？” “我朋友，时杭，来帮忙的。”松田阵平随口一说，“刚才在新闻上看到hagi了。” “萩原老弟？他也在里面？”目暮十三很明显有些惊讶。 松田阵平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配合着脸上的墨镜，看起来像是下一秒就要捏起拳头打人。 “角度问题，看不到很正常。”时杭适时出声打断了松田阵平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 不打断还能怎样？他总不能看着自己的饭票对着同事说一句“你们那么多双眼睛只是摆设吗？”这种听起来就又容易得罪人又没有什么杀伤力的话。 如果是时杭，他大概会说“你们脑袋上那俩窟窿是留着喘气的吗”。 骂都骂了，自然要挑句难听的骂? 松田阵平看了时杭一眼，把嘴闭上，弯腰去看显示器的屏幕。 “目前监控里能看到的劫匪有六人，两人在控制人质，两人在周围巡逻，剩下两人在金库。”时杭稍微侧开身体，给松田阵平让出位置，“但他们的目标不像是银行金库，应该还有其他没出现的劫匪。” “那么这位时先生，请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目暮十三开口询问。 “目的是保险柜。”松田阵平眼睛紧紧地盯着屏幕上的情况，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并没有点燃，“他们没打算抢银行的金库，目的只是柜台能拿出来的现金和保险柜区的某些物品。” 于是目暮十三又看向了松田阵平。 然而这一次不仅是松田阵平，连时杭也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 “能绕进去吗？”松田阵平看向时杭，询问。 “这里你比我熟悉。”时杭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联络器，“极限距离三百米，我在这里帮你们盯着。” 在场的人里，会拆弹的没松田阵平能打，能打的又没个拆弹技术达标的。 然而松田阵平在接过联络器之后，又朝时杭伸手：“再来一个。” “你当是什么烂大街的白菜吗？”时杭忍不住吐槽，但还是又摸出了一个，“没做分频。” 只是闲来无事搞的小东西，别指望功能有多细致。 松田阵平抛了抛两枚被做成耳机形状的联络器，先往自己耳朵上挂了一个。 “先拖住他们。”松田阵平看向目暮十三，还没等对方说点什么，就走开了。 时杭拿出一枚形状相同的通讯器佩戴好，随后开口说道。 “他们没准备好装纸钞的容器，”时杭调整了一下动作，好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点，“连那种难搞的炸弹都准备了，行动也有章法，但没准备几个背包和口袋，连挟持去开金库的工作人员都是随便抓的。” 哪有抢银行不抢现金的。 “他们的目的不是钱。”盯着监控画面的时杭突然按下了联络器，“注意隐蔽，有人过去了，他们正在通过联络器联系，联系完后预估距离你现在的位置不足半米，注意武器，可以制服。” * 松田阵平翻窗翻的很熟练。 被他选中的位置是个杂物间。在绕开所有人的视线之后，他身形矫健的越过窗户，无声的落地。 这间杂物间位于偏僻的位置，就算劫匪要巡逻也不大可能往这边走。 保险柜的位置几乎和杂物间是斜对角，倒是大厅距离更近一些。 萩原研二被人胁迫着绑上炸弹之后，被塞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和杂物间在同一条走廊上，走过去用不上几分钟。 虽然形势依旧不妙，但松田阵平还是能很认真的说一句“优势在我”的。 现在他应该先去把萩原解救出来，然后再考虑怎么放翻大概是七个劫匪。 松田阵平轻手轻脚的把杂物间的门打开一条缝隙，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他的手始终按着腰间的枪（在同事那里顺的），眼看着这一整条走廊都没有人，也没有脚步声，于是矮着身蹿了出去，反手轻轻的把门关上。 「注意隐蔽，有人走过去了」 松田阵平敲了一下联络器示意自己收到，就地一滚藏到了一扇被打开的办公室门后。 他不清楚时杭是靠什么给他指的路，但就在这几个月的相处中，他知道时杭不会在这种事上胡扯。 与此同时，脚步声和对话声也距离他越来越近。 「我会接管他们接下来的通信频道」联络器里时杭的声音冷静、逻辑清晰，与他之前说自己无家可归时的声音没有什么区别。 松田阵平轻轻的“哼”了一声，嘴角勾起。 脚步声在近距离停下。 「就是现在」 刚把通讯器挂回腰间的劫匪，根本来不及注意到从他的背后蹿出的人影。 松田阵平一枪托砸在了他的头上，劫匪两眼一翻，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直接晕了过去，软倒的身体被松田阵平小心扶住。 「直接塞到洗手间里，那里还有用来捆垃圾袋的塑料绳」 “这都知道，你是会魔法吗？”松田阵平小心的扛着晕过去的劫匪，随口说道。 「嗯？你是怎么知道的？」 洗手间的门被里面的人打开，松田阵平眼瞅着一个全副武装的“劫匪”探出头来。 “劫匪”拉下护目镜，紫色的眼睛冲着松田阵平眨了一下，对着他摆口型： 小阵平～ 松田阵平指了指自己耳朵上的联络器，拿出另一个抛给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忙不迭的接过来。 「通信不用管，我来负责」时杭的声音同时在他们两个人耳边响起「保险柜那里的劫匪只有一个人，他才是头领」 无形的磁场张开，时杭能够轻易的“看”到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他“看”着拿起联络器的劫匪，开口却是陌生的声音。 “是，我这里也没有异常。” 第5章 你说谁是人质?3 萩原研二到底是为什么会被选做人质的呢？当然是因为劫匪闯进来的时候，他一个一米九的大男人抖得比旁边的小姐姐还厉害。 ——他装的，并且成功获得了和炸弹独处的机会。 演戏么，不丢人。萩原研二确实是为了某些目标放得下身段的人。 逗人开心也好、维持良好的社交关系也好，他能很轻易的依靠自己的天赋，让自己混迹在所有人当中左右逢源，自然也清楚要怎样才能被像是劫匪这样的群体注意到。 无论是为了排除他这个人的威胁还是单纯觉得他太显眼，这枚会被捆绑在人质身上的炸弹，十有八九会被安放在他的身上。 不管他有没有机会拆弹，炸弹被装在他这个警察身上，总比真的装在其他人身上来得好。 只要离开其他人的视线，总能给他环境放手施为。 他这么久没回去，小阵平和时杭也一定会找过来。到时候小阵平绝对会想办法混进来。 ——研二酱怎么可以放着小阵平一个人偷偷努力嘛！ 他自己是没有随身带拆弹工具的习惯，但松田阵平有，还仗着幼驯染的身份也会把萩原研二的口袋里也塞上备用的工具。 于是萩原研二靠着还没来得及换的衣服口袋里的拆卸工具，搞定了那个结构精致，却也没有超出他能力范围的炸弹。 还顺便搞定了一个想在卫生间再装一个炸弹的劫匪。 “我以后绝对要和你一样随身带拆弹工具。”萩原研二小声说道。 松田阵平看了他一眼，无声的“嘁——”了一下。 「萩原已经控制了一名劫匪，那现在是第三个目标」 时杭的声音适时传来。 听到他的声音后，松田阵平又曲起手指，轻轻敲了一下通讯器，表示自己在听。 「从你们现在的位置，顺着现在的方向向前走的第一个转弯」 「目标就在转角处」 萩原研二睁大眼睛看向松田阵平，摆出了“哇哦”的口型。 阿时好厉害哦！ 没一会儿松田阵平扒了被他敲晕那个劫匪的衣服给自己套上，两个捂得严严实实的“劫匪”新鲜出炉。 一起行动实在是太显眼了，于是在第三名劫匪“转角遇到爱”，一转身就被从墙角扑出来的两个成年男人捂嘴敲晕拖走捆好“一条龙服务”之后，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便分头行动了。 有了时杭的场外报点和两头忽悠，两人连点磕绊都没有的顺利解决了所有对人质有威胁的劫匪。 “搞定。”松田阵平拉下护目镜——这东西勒得他难受——对着外面打了个手势。 这是警校里学过的通用交流手势。 虽然爆炸物处理组一般也用不上，松田阵平也不至于直接忘到脑后去。他们毕业刚一年呢。 萩原研二熟练的安抚着被解救出来人质的情绪，思绪却一直被一闪而过的熟悉身影牵扯着。 ……是小降谷吗？ 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是萩原研二越想越觉得那个绑匪的身影和他那毕业即失踪的两位同期之一高度相似。 小降谷怎么会跑去……额，抢银行？虽然他身上的那个炸弹只有计时器是好的，内部的线路已经完全被破坏掉了。 可、可是这还是抢银行啊！ 是在做危险的事情吗？萩原研二忍不住叹息。 ——虽然但是，要不要告诉小阵平呢。就算知道小降谷可能是在做卧底，小阵平可能也会想要把小降谷抓起来吧。 松田阵平疑惑的看着表情一会儿一变的萩原研二。 “hagi，你怎么了？” “想起来以前的事情。”萩原研二立刻笑着回答，“便利店的那一次。” 是关于那两个失踪的家伙吗？松田阵平了然。 “回去再说。” * 时杭坐在警车里，语气沉着，条理清晰的为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指出行动路线，并用劫匪的声音糊弄着对面。 目暮十三看一眼现场，用对讲机调整一下防守力量，并指挥警员与劫匪交流；再看一眼把脑子分成八瓣用的时杭，觉得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不得了。 前后加起来怎么也有一百四十岁的“年轻人”并不清楚目暮十三的想法。 甚至他还觉得有点无聊。 要不是需要隐藏力量，他已经把劫匪捆成粽子摆在警视厅门口了，现在这样真的好麻烦。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不愧是他们那一届警校着名的刺头组成员，惹事第一名，能力也是顶尖的。 就算萩原研二相对其他几个人来说并没有那么能打，但搞偷袭也是一把好手。 时杭一边装模作样的切换监控画面，一边用电磁场“看”着银行内的情况，再把分析结果转换成简明扼要的信息和指令传达给那两位警官先生。 还要抽空用伪声应付劫匪之间的交流。 听起来很是麻烦，但时杭不仅轻松做到了，甚至还有心思关心别的。 比如说，在保险箱附近的那一名“劫匪”。 米花银行的保险箱和金库是分开的。保险箱用于存放贵重物品，只认存取凭证不认人。 比起什么银行金库，保险箱里的东西可能更为重要。 随后他就注意到，那一名劫匪似乎是已经取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已经离开了。 时杭没有动，只是在对方身上留了一点可以供他自己追踪的线索。毕竟那里没有摄像头，理论上他是无法得知其中情况的。 在银行里的两人配合默契的依靠伪装解决了所有劫匪后，时杭才抬起头。 “少了一个人，”他说，“应该是逃走了。” “唉？能确定长相吗？”经历过这一遭，目暮十三似乎是有把时杭当小叮当用的趋势。 “没有，他很小心。”时杭摇头，“只能等审讯了。” 目暮十三带队冲进了银行控制现场，而时杭从警车上下来，视线越过人群，看到了一个金发男人的背影。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做这种事情。”时杭低声自语，“但是「羽龙」的判定不会有错。” 受到m-ts的影响，大多数代行者在自己的序列上，感知会变得异常敏锐。 时杭本人其实并不在这个“大多数”当中，但能被他感知到的「正义」，依旧不会出错。 嘛，反正说了这些警察也抓不到人，时杭打了个呵欠，颇有些漫不经心的感觉。 好饿，他中午饭还没吃…… 第6章 你说谁是人质?4 “toki酱～” 萩原研二轻轻松松的从同事的包围中“逃”了出来，一抬头就注意到了正靠在警车旁用手机发消息的时杭。 紫色眼睛的警官先生拉着松田阵平，快步走了过来。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研二好感动，”萩原研二凑过来，看起来像是想要给时杭一个拥抱，“toki酱好厉害，大家都在夸你。” 然而时杭如临大敌一般，矮身从他抬起的手臂下钻了出去。 “toki酱？”萩原研二露出了受伤的表情，紫色的眼睛里写满了无辜。 “你这样就有点恶心了，hagi。”站在他身侧的松田阵平抱着手臂，一脸嫌弃，“好肉麻。” 时杭握着手机用力点头：“不是一般的肉麻。” 虽说萩原研二平日里就这调调（指喜欢用昵称喊人并且有些没有距离感），但他果然还是没有办法轻易习惯。 “唉？唉？！”萩原研二顿时露出了被雷劈过的表情。 松田阵平没有理会似乎被打击到了的幼驯染，而是凑到时杭身边，低头去看他手机上的内容：“……还在入侵监控？现在可没有警察需要你协助办案了。” “哦。”时杭冷漠脸，“我懂了，用过就丢，是吧？” 渣男。 “你这是在找什么？”萩原研二比松田阵平还要高出一些，这会儿凑到时杭另一边，也试图去看他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内容，“街边的监控？” 时杭漫不经心的拖动着进度条：“不是跑了一个吗？我看看能不能找到。” 日本的监控少得可怜，像素也低，现在的手机功能更是一般，这么一点点找还挺费劲的。 “唉？这也太麻烦你了。”萩原研二不知道自家同期究竟在做些什么，但看小降谷的行动，应当是需要保密的。 他和时杭认识不算久，但也有三个月了，自然是知道以时杭的能力，就算躲了监控也可能躲不过时杭的刻意追踪。 得想个办法让时杭放弃。 但是……用什么理由才合适呢？ 说什么“剩下的交给警察就好”就有点把时杭当傻子忽悠的感觉了 “别查了，”松田阵平没像他家幼驯染一样想得那么多，“我去便利店买点吃的，你们一起吗？” “嗯？是保密事项吗？”时杭没有过多思考就放弃了继续追踪，“那就算了。” 反正等再次遇见的时候他也是能认出来的，到时候再说吧。 他做的又不是什么侦探刑警之类的工作，对这种事情的好奇心不算很强。 “差不多，”松田阵平很随意的应付了一句，“说不定以后还有需要你帮忙的时候。” “雇我帮忙可是要花钱的。”时杭微笑。 他现在可是穷人一个，白嫖达咩。 “反正不是我付钱。”松田阵平双手插在口袋里，随口问了一句，“话说hagi你买冷饮到底是怎么买到银行里去的？” “因为发现路边的车有些奇怪，就多观察了一下嘛。”萩原研二无奈的耸了下肩，“谁知道恰好碰上这种事情。” 有些人的观察力是天生的，他不过是很普通的路过而已，就发现了异常。 松田阵平自顾自的走了，留下认真思考一会儿吃点什么的时杭，和笑容与往常无异的萩原研二站在原地。 “下次直说就好。”时杭突然开口，“我又不是一定要去做一些让朋友为难的事情。”除非必须这么做不可。 “哎——我知道了。”萩原研二叹了口气，下垂眼看起来有些可怜又沮丧，“下次不会这样了。” 他们三个人也相处了有一段时间。 虽然时杭的性格看起来和萩原研二相似——指只要他想，就很容易和周围的人打成一片——但实际上，他本人却是更喜欢直来直往的交流。 时杭只是有这个能力处理好人际关系罢了，本身并不热衷于人际交往。萩原研二却是更加游刃有余，并且不认为这是一种负担。 他也能够理解萩原研二的想法。 毕竟事关重大，能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是最好的。但时杭不喜欢在这种事情上装傻。 所以他干脆有话直说，免得以后也遇到同样的事情。 在这一方面，时杭大概和松田阵平有更多的共同语言。如果松田阵平愿意的话，人际关系对他来说也不会是什么难题，说到底只是他不想而已。 ——是相当以自我为中心、自信以至于在某些时刻看起来有些自负的性格。 听起来有些恶劣，但当这一切以温柔和强大的能力作为底色的话，大概会是一个比较特立独行的好人？ 时杭觉得这个形容很适合松田阵平。 也许在这个国家里，“特立独行”不是什么好形容词。不过时杭自己也半斤八两，问题不大。 一想到这一点，时杭的心情无缘无故的向上涨了一小截。 于是萩原研二眼睁睁看着时杭那浅褐色的眸子慢慢亮了起来，随后带着点笑意站直身体看向不远处： “走了，就算要写报告做笔录，也不急在这一时。” 萩原研二抬起头，顺着时杭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松田阵平就站在距离他们两个不远的地方。 这人正叼着一支没有点燃的烟，仰着头，看起来像是在看着天空发呆。 而时杭已经快步走了过去，还顺手扒拉了一下松田阵平因为“借用”了劫匪的装备而被帽子压得乱糟糟的卷发。 松田阵平露出了一个超凶的表情，立刻“报复”了回去，又被时杭把手拍掉。 “……真是的。”萩原研二顿了顿，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又或者什么都没有想，“果然还是拿小阵平没有办法。” 总觉得这两个家伙会意外的很合拍，以至于连冒险的行动都能够想到一起去。 热爱飙车的萩原警官如是想着。 但唯独在冒险精神上，这三个人完全没有资格互相指责。 说什么萩原研二不会冒险，至少松田阵平和时杭两个人不会无缘无故把车开到只有两个轮子着地。 第7章 到底有我什么事1 时杭做兼职的地方是间二手电器商店兼维修店。 会被居民拿来售卖的电器一般都有些小毛病。时杭主要是负责修理被回收的二手电器，并把它们收拾到八九成新的程度以便于售卖。 这其实是个麻烦的工作，累不说，还有点脏。 不过这些对时杭来说倒也还好。 他曾经在废墟里寻找人类的残肢，尽力把尸身拼合完整后火化埋葬——虽然也可以随便挖个坑一埋，但有些仪式感并不只是为了亡者，更多的是为了抚慰幸存者的心灵。 灰头土脸真的算不上什么。 也是在那一次之后，他才下定决心，接过原本不应当属于自己的责任。而这一接就是一百二十多年。 “……怎么又想起来这些了。” 时杭握着螺丝刀，有些无奈。 在穿越之前他也只是个有点小聪明的普通大学生。突然让他见到那样赤裸裸的残忍末世，哪怕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再好，也是有些难以接受的。 就算一百多年过去，事件的细节已经模糊，他却依旧记得自己一边努力忍耐住呕吐的欲望、一边流着泪用工具撬开倒塌的墙壁时见到的鲜血颜色。 混在尘土当中的鲜血已然凝固，只剩下枯萎的黑。 废墟之下探出的手臂上戴着熟悉的手链，它的主人在几天前热情的为时杭介绍过这座城市的小吃。 所以，尽管在这里需要稍微努力一些才能好好生活下去，但时杭并不觉得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两个世界在基础科学上的细微差异对时杭的影响没有想象之中那么大。 时杭至今没有拼好那个简陋的通信工具，只是因为他实并没有很着急。 突然换了个生活环境，他确实需要时间好好调整一下心态。比如说好好克制着自己的能力，免得别人看见东西漂浮起来“嗖”的一下飞到他手里。 “你好，请问这里提供电器维修服务吗？” 门口的风铃响了，时杭抬起头，看向进门的客人。 来人的身高看起来和松田阵平差不多，戴着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自己的五官，但还是露出了些金色的发丝。 因为对方的肤色偏深，时杭下意识的多看了两眼后才开口回答：“是的，请问有什么需要维修的吗？” 怎么回事，半个月前他才想过要不要把这家伙揪出来，今天就自己送上门了？ 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认出来了的客人拿出一部手机放在柜台上：“这个能修吗？” 时杭拿出一个纸箱盖，把手机放在上面，然后没花几分钟就把手机大卸八块。 “只是一点小问题，”时杭拉开抽屉找出工具，“你等一会儿，很快就好了。” 然后时杭花了比拆掉手机更短的时间把手机装回去，递给客人。 “试试能不能用。” 客人似乎是停顿了一下，这才尝试开机。 而时杭见手机开机成功了，立刻说道：“诚惠一千日元，刷卡还是现金？” 客人拿出现金付了钱就走了，时杭淡定的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之后，手机桌面上多出了一个q版手机图标。 “让我看看你费那么大力气要找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时杭淡定的拿自己当手机的电信号转播站，直接把那一部手机的内容同步在了自己的手机上。 ——其实就算没有现成的设备，时杭也不是不能自己转译。 但那就要麻烦很多了，毕竟他对这个世界的设备还不是特别熟悉。 时杭仗着就算是对方再谨慎，也猜不到自己能直接同步电信号转译信息，愉快的满足着自己难得的好奇心。 他说到做到，人是不会调查的啦，消息还不能看两眼？ “交易名单……？”时杭翻了翻，发现这份名单上还有不少连他都有所耳闻的议员或是富商，但是后面跟着的并不是代表钱款的数字，而是一串符号。 aptx—4752？ 时杭疑惑的又向下翻了翻这份文件，发现并不只是一种序号，还有一些序列号更奇怪的。 看起来像是代号。 时杭想了想，操作几下之后将文档转换成图片，存到加密相册隐藏了起来。 虽然他做得到过目不忘，但也没有把这种没用的垃圾往自己脑袋里塞的爱好。所以先放着吧，说不定以后能用上呢。 ——在那次抢银行事件里，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态度都很微妙。 这件事怕不是还能和他们两个扯上关系，所以有备无患。 之前时杭说到做到，并没有追查这件事，连“调查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可能相关联的人物”这种事情都没有做过。 但“可疑人物自己送上门”这种事情，并不在这个承诺范围内。 这年头手机并不便宜，所以来修手机的人还不少。前一位金发客人走后不久，一对小情侣就推开门，相互依偎着、黏黏糊糊的走了过来。 “欢迎光临，本店维修、收购、售卖二手电器，”时杭一边拧螺丝一边没什么感情的棒读台词，“请问顾客需要什么服务？” ——这男的在心虚什么？ 事实上时杭的好奇心不是特别重，尤其是在涉及到他人隐私时，他总会很礼貌的避开。 但是在这对小情侣当中，那一位男士满身得意洋洋又带着点心虚的情绪实在是过于明显了。 “这个能不能修？”男人眼圈发青，一手搂在女朋友的腰上，另一只手把一个透明的塑料袋放在柜台上。 袋子里装的是是手机碎片。 时杭打开袋子，用镊子小心的扒拉了几下，确认过这玩意儿比起摔碎了更像是摔散了，也不是完全的不能修。 “可以修好。”时杭研究了一下，抬头看向二人，“不过保守估计需要五万的修理费用。” 男人很明显有些退缩，五万都够他再买一部手机了。 “田中君，”他抱着的女孩发话了，女孩眼中莹光闪动，“拜托了田中君，手机里有很多只属于你我的回忆啊！” 全程没有说多余话语的时杭，此刻饶有兴致的观察田中的表现。 啊，看起来更心虚了。 果然是脚踏两条船了吧！ ———— 时杭（嗑瓜子）：多来点，我爱看 ↑ 末世线可给龙龙憋坏了 第8章 到底有我什么事2 小情侣在和时杭商量好下周三来取手机后就离开了。时杭哼着歌就研究起了某些变了形的零件还能不能用。 虽然有的零件肉眼看不出损耗，但时杭可以直接用能力检测，所以他分拣得还算快。 “这摔得够狠啊。”时杭啧了两声，好在重要零件都在，主要是需要换掉显示屏和外壳。 说起来他其实可以直接把存储卡拿出来，信息重新导入的——他忘记提醒那俩人了嘛。 不过时杭本着职业道德，只是很认真的修理了手机，并没有打存储卡的主意。 好奇归好奇，他还是很道德的。 店里没有现成的手机背壳，时杭只能从完全报废的手机上拆，或者自己去采购。 他不知道店里有没有相应的库存，有他也不打算用。 “焊回去算了。”时杭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变形的裂口，觉得问题不大，最多焊接过后需要打磨一下。 这个手机的外壳是金属的，拿电弧糊弄一下就搞好了。少用老板个零件他就能多攒点钱。 店内的二手电器买卖是老板的，修理赚的钱是他自己的，当然得把用的零件补上。 时杭伸了个懒腰，然后用工作台下方乱七八糟的小零件玩起了叠叠乐。 靠着对结构力学的理解，他顺利的把十几块小零件叠了起来。 他正拿着倒数第二块零件试着继续向上堆，突然有一只手伸过来，摸走了桌面上最后一块零件，先他一步放在了稳稳站立的“塔尖”上。 时杭嘴角下压，抬起头去看松田阵平。 “干嘛。”他单手托腮，从下往上看着对方，“我还没下班。” “也没多久了。”松田阵平还戴着他那副墨镜，嘴里叼着牙签，“晚上有聚会，去不去？” 聚会？ “你们警察聚会，喊我做什么。”时杭不是很感兴趣。 “班长来东京交接一些事务，”松田阵平又抢过时杭手里的零件比划着往上叠，“对你很感兴趣。” 这话说得，感觉像是什么家长。 不过时杭依旧不是很感兴趣，毕竟是三个警察，让他这个黑户很没安全感。 再一想他这个黑户甚至住在警察家里，那没事了。 好在日本的身份证明不算硬性需求，时杭在平日里也能糊弄过去。 别的证件他也不是不能搞，只是凭空出现一个人，经历对不上怪麻烦的。 “好吧。”时杭眼看着叠叠乐哗啦的散掉，也不生气，“希望警官先生们别把我抓进去。” “你这话说的好心虚。”松田阵平锐利的目光立刻看了过来，“自首的话可以从轻发落。” “我又没犯事。”时杭眼看着到下班时间了，立刻向后一拉椅子把店里的工作服脱掉，换上自己的衣服。 松田阵平猝不及防的就看了满眼的白皙皮肉，嘴唇一哆嗦，有些仓促的移开视线：“你就这么换衣服？” 时杭现在的长相完全可以用“漂亮”来形容，精致却又并不会模糊性别。虽然和他原本的容貌体型都有很大的不同，但一百多年下来，他也算是习惯了。 不过他还是很怀念自己曾经一八二的身高和成年男性的宽肩窄腰。 就他现在这个身体，虽然也算不得瘦弱，该有的都有，但怎么长都有一股少年人的感觉。更何况以前的他长得也多少能说句帅哥。 不过叫当时的时昭给他凭空捏一个原身体这种事，确实是有点为难人了。 时昭擅长的是生命科学，不是女娲造人。 “就换个上衣。”也住过四人寝的时杭根本没当回事，“别说店里了，除了你以外，外边的路上都没人。”甚至于他还坐在柜台后面的阴影里，店外根本看不到。 说完这话，他就听见松田阵平没好气的“啧”了一声。 时杭：？？？ “啧？”他疑惑的抬眼看过去——他们两个身高仿佛，时杭只比松田阵平矮上两公分，站直后对视也并不费力——于是两人的视线隔着墨镜对上了。 看到墨镜，时杭又被转移了注意力：“这是什么绝版道具吗？你为什么总戴着？” 好老的款式，回头谢礼给他选副墨镜吧，紫色就不错。 考虑到松田阵平这张脸配上紫色墨镜可能会有的回头率，时杭忍不住勾起嘴角。 “想什么坏主意呢。”见时杭没有继续追问，虽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松口气，但松田阵平依旧不自觉的松了口气，“只是习惯而已。” 刚开始戴墨镜的时候是觉得帅，后来是习惯了，不戴还觉得别扭。 “什么坏主意，没有坏主意。”时杭果断否认，“在想送你什么比较好。” 听了这话的松田阵平非但没有觉得时杭这么直说有什么问题，还认真的提了意见： “新出的那套拆卸工具就不错，手感很好。”就是警视厅不给批经费采购，因为有点贵。 “手感好？我也来一套。”时杭也没觉得哪里有问题，通信器还差点没修完，他也是需要打螺丝的。 “你钱够吗？”松田阵平是知道时杭经费紧张的，那套玩意儿少说要花他一个月工资，权衡过之后就暂缓了。 话说，几人在警视厅外刚见面那一阵，时杭身上那一套衣服，就连他这个不懂行的警察都能看出来价值不菲。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无家可归”？总不能是哪家的大少爷离家出走了吧？可又完全没有少爷脾气……真奇怪。 “早晚会够的。”时杭向后抓了把垂到额前的长发，手一撑柜台就翻了出来，稳稳落地，“走了，不是说要聚会？” 松田阵平垂下眸子去看他撑在柜台上的手，敏锐的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他抬起手，打量起自己的手掌。 ……对了，虽然时杭说自己擅长拆卸修理（虽然原话说的是拧螺丝，不过松田阵平自己翻译了），但他的手上没有茧。 他进来的时候，时杭还在和机械打交道，少许的机油味道也在时杭换了衣服之后几不可闻，就好像他身上一点都没蹭上一样。 这不合理。松田阵平经常和机械打交道，是知道哪怕他坐在旁边半天，期间什么都不做，也会沾上一身机油味道的。 可时杭身上那点完全可以忽略的味道，就好像只是路过蹭了点一样。 ———— 爱干净所以下意识用能量隔离了气味的龙龙：？ 你是狗鼻子吗？ 第9章 到底有我什么事3 时杭还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面临了掉马危机（虽然松田阵平到底会想到什么地方去这件事，实在是很难预测）。 他只不过是很寻常的用能力稍微隔绝了一下分子运动，加上代行者的半能量体特性维持了一下体面。 虽然时杭不怎么介意脏不脏的，但机油属实不太好洗。 至于茧子的问题……说了代行者不是人了，半能量体怎么长茧子？卡巴拉那么多代行者，就没一个成为代行者之后还能留疤的。 时昭手上确实有工作造成的薄茧，但克隆体又不会连这个一起克隆出来。 倒也不是说他低估了别人的智商，只是一百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习惯到忽视也很正常吧。 * 伊达航是个长得相当标准的“大汉”，往那里一站，时杭打眼一扫就觉得体格顶一个半自己。 虽然他看起来很有压迫感，但至少在同期们面前还是个普通的爽朗老大哥。 “toki酱，我偷偷和你说哦，”萩原研二用手肘碰了碰时杭的胳膊，一脸神秘的凑过来说道，“别看班长看起来正直，其实可会一本正经的找借口了。” 松田阵平看了他一眼，知道萩原研二指的是自己和降谷零打架受伤，结果伊达航站出来说是他寝室有蟑螂的事情。 不过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这两个家伙一毕业就失踪了。前段时间萩原研二怀疑那个失踪的抢劫犯就是降谷零。 金发混蛋倒也不太可能跑去抢银行，那就是在做很危险的事情。 “你好，我是伊达航。”伊达航很明显听到了萩原研二的悄悄话，但并没有很在意，“萩原和我提过你很多次，之前的事情真的很感谢。” “时杭。”时杭和他握手，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森塔罗斯，正在和其他势力的首脑商谈合作，“恰逢其会罢了，倒是我有所求。” 谁懂啊，他当年大学毕业学的是后端维护开发，结果换世界了还得研究经贸。 要是单纯的贸易往来就算了，偏偏在国家机器崩毁的末日，各大势力之间的交流还带着政治因素。 时杭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还有机会感谢高中和大学的政治课老师。 站在旁边的松田阵平见状，露出了牙疼的表情。 时杭这个会和他一起拆家的，还有伊达航这个说自己宿舍进蟑螂的……没眼看。 “客套话就别说了，”萩原研二眼瞅着自家幼驯染的表情不对，赶紧一手一个搭住时杭和伊达航的肩，“走了走了，坐下再说。” 酒桌上互说糗事是拉进距离的好办法。 “toki酱你知道吗？小阵平最开始当警察是为了打警视总监一顿。”萩原研二冲时杭wink了一下。这个动作换个人来可能有点油，萩原研二做起来就还挺可爱的。 松田阵平默默喝酒。 “当时我知道这件事时也很惊讶。”伊达航做出了回忆的表情，“不过怎么说呢，这个理由就很松田？” “不过现在看来，小阵平也已经是一名很合格的警察了嘛！”萩原研二笑着拍了拍松田阵平的肩膀。 听他这么说，松田阵平看了萩原研二一眼，嘴角微微下撇，表情看起来有点凶。 不过时杭能大概感觉出来，他只是有点羞恼。 “要打的是哪个警视总监？”时杭突然说道。 “唉？”萩原研二露出了豆豆眼的表情，“toki酱？” 伊达航也一脸迷茫的看着时杭。 “拉进距离三大法宝，”时杭一本正经的说道，“翻墙、逃课、套麻袋。” “说吧你想揍哪一个，我去帮你套麻袋。” ——这是哪门子拉近距离的法宝啊！ 他这话一出口，就连当事人松田阵平自己也觉得离谱：“谁和你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现编的。”时杭随意的说道，“不过你那个时候的警视总监，现在应该是个老人了吧。欺负老人家不太好，要不要换一个目标。现任的警视总监怎么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两个放过警视总监吧！他做错了什么啊！”萩原研二笑到趴在桌子上，“班长快阻止小阵平！” 伊达航思考了一下，认真的开口说道：“如果不留下作案痕迹的话，我也没有办法把你们抓捕归案。” “唉？！”萩原研二眨巴了下眼睛，呆住了，片刻后支起身体去晃伊达航的肩膀。 “班长！不要说出这么可怕的话啊！你是在鼓励toki酱和小阵平一起犯罪吗！” 不存在完美的犯罪是没错，但他俩销毁个证据还是没有问题的！没有证据的话怎么定罪啊！ 这两个人凑在一起说不定真的可以瞒天过海！ 最后还是松田阵平结束了这个话题。 “不了，我已经放弃这个想法了。” 虽然他报考警校的理由确实是这样没错，可身为警察知法犯法也太逊了。 当然了，他还是认为当年那个警视总监该挨顿揍，但就像时杭说得，他总不能去打一个老人家。 “那万一哪一天你重拾梦想，一定要提前通知我。”时杭认真的说道，“我还没套过别人麻袋呢。” 翻墙逃课还是干过的。当个好学生也不耽误他向往自由。 “我说，”松田阵平终于还是没忍住，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谁会把那种事情当成梦想啊！” 这种黑历史就不要当着本人的面讨论了！ “我以前的梦想是当宝可梦训练师。”时杭故作深沉的抿了一口酒，“我比较喜欢小火龙。”虽然他自己是皮卡丘。 “我更喜欢皮卡丘。”松田阵平翻了个白眼，“谁没想过要当宝可梦训练师啊。” “说起来我有段时间没追更了，小智到底拿到冠军没有。”时杭回想了一下自己以前看过的动画片，很确定自己印象里小智还没拿过冠军。 萩原研二沉痛的摇头。 “还没有。” 时杭：…… 他这边人类都灭绝一次了，超级新人你还没拿到冠军啊。 ———— 这个时间线我也不知道小智拿没拿冠军，不过不重要，就当他没拿到。 刚成为代行者的龙龙：我靠，皮卡丘！ 成为代行者第二天的龙龙：我去，万磁王！ 后来的龙龙：知识就是力量。 第10章 到底有我什么事4 几个警察都很克制，并没有喝很多。而时杭这个代行者基本喝不醉，所以最后谁都没醉到不能自己走路的地步。 伊达航第二天下午就要回到警署，几人一合计，干脆挤一挤对付一晚。 “毕竟班长要存钱和女友结婚。”萩原研二喝得有点多，不过也只是看起来有些微微的兴奋，“说起来，班长你打算什么时候求婚？需要求婚策划吗？” “我们两个人的工作都在关键时期，”伊达航在提起自己未婚妻的时候，语气格外的温柔，“还是再等等。” “但是求婚可以提前一些。”时杭想了想，“先订婚怎么样，至少告诉别人你们有结婚的意向。”不然以伊达航的能力和为人，想撬墙角的人不会少。 他不认识来间娜塔莉，但是就伊达航的表现，想必也是个很抢手的温柔美人。 这个时候订婚戒指就很重要了。 “有道理。”伊达航很明显被时杭说动了，“让我想想什么时间合适。” 本来以时杭和伊达航的交情，提到这些事情完全算得上交浅言深。 不过，一来时杭有救命恩人的光环在，二来他在真心想交际的时候，完全能够轻易做到讨别人欢心。 虽然他也没有刻意的和伊达航拉近关系，但确实是很快融入了这三个人之间。 “下个月长野是不是有烟火大会？”萩原提议，“宣传上说有新研发的烟花，超级浪漫，很适合求婚哦！” 伊达航很明显有些意动，但是：“我不确定那个时候有没有假期。”作为教师的娜塔莉还是能正常放假的，而他这个地方警署的警察…… 一旁同为警察的萩原和松田也立刻理解了伊达航的话，于是气氛在一瞬间就沉重了起来。 时杭叼着一根可乐味棒棒糖，歪了歪脑袋：“原来那么忙吗？” “上周我出了六次外勤。”松田回想了一下，“hagi似乎是八次。”一般情况也用不到爆处组的两张王牌同时出场。 可他们是爆炸物处理组，又不是每一次案件都有炸弹。 所以在刑事搜查课的伊达航只会更忙。 时杭：…… 时杭诚恳的说道：“辛苦了。” 感觉东京人的精神状态不太好的样子。 前几天他还看见一个因为不想分手就杀了对方全家的案件报道。 不过说实话，他这辈子（包括在森塔罗斯的那些年）还没见过几次抢银行呢。 虽然后来也没有银行了。 “哈哈，我倒是想清闲一点。”伊达航也有些苦恼，“虽然作为警察就是做这些的，但感觉大家总是因为一些小事就痛下杀手。” “而且总会想到特别的作案方式。”松田阵平也忍不住说道，“他们到底在哪买的炸弹？而且居然还有人会自制炸弹，他们是哪来的火药？” “还有氰化钾，这种管制药品到底是哪里流出来的？”伊达航跟着抱怨了两句，“我上周已经见过三次氰化钾了。” 时杭露出了豆豆眼：“哈？” 好、好强。 “不过氰化钾确实也不是很难获取。”时杭想了一下，“电子元件制造有用到，管理不严确实能搞得到。”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同时收到了三双眼睛的注视。 “真是好糟糕的发言啊，”萩原语气幽幽，“toki酱总是会在不经意间说出这样容易引人误会的话。” “听起来就很想带走审讯。”松田阵平补刀，“我们要不要提前演练一下。” 听他这么说，时杭的目光陡然锐利了起来：“等一下，什么叫提前演练？” 已经默认了他会被抓吗？ “哈哈。”伊达航笑了起来。 什么叫“哈哈”，这能算是回答吗？严格一点这都不能算是一句话吧！ “这是包庇，”时杭提出了指控，“伊达警官，你可千万不要因为你们是同期就心慈手软。” “我喝多了。”伊达航认真的说道。 时杭：…… 骗鬼呢！ 聚会的酒吧和松田还有萩原租住的公寓不算远，几人边闹边走，很快就到了楼下。 “你们两个果然还黏在一起啊。”伊达航忍不住说道，“在警校的时候我就想了，你们幼驯染的感情真好啊。”还有降谷和诸伏那两个不知道去哪里了的家伙。 时杭举手发言：“他俩住在隔壁！” “不愧是你们。”伊达航想了想，“突然觉得有个幼驯染也不错。” “可是班长已经有娜塔莉了吧。”萩原研二语气略带夸张的说道，“单身的我好嫉妒！” 在准备上楼之前，松田阵平脚步一顿：“真的不用管吗？”那个人已经跟了很久了。 “我倒是很好奇他是想干什么。”时杭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要知道我们是四个人唉。”这人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跟踪四个大男人。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的皮肤上，松田阵平有些局促的僵硬了身体。 “总不会是想入室盗窃。”松田阵平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发紧。 “那就等等看吧。”萩原研二笑眯眯的说道。 * 入夜 自觉睡沙发的时杭突然听见隔壁传来“咚”的一声巨响。 “是hagi和班长？”松田阵平穿着睡衣就冲出卧室，“我去看看。” 下一刻，一声枪响划过夜空。 本来没当回事的时杭也一激灵，抓起搭在沙发靠背上的外套就跟在松田阵平身后冲了出去。 “刚才是枪响？” 两人忙不迭的开了门，就注意到萩原研二的公寓门是开着的，门口倒了一个男人，肩膀处的衣物被血色浸湿。 松田阵平长腿一迈跨过倒在地上的人。跟在他身后的时杭停顿了一下，电磁场反馈给他的生命信息还算平稳，于是也没有特别在意那个有几分眼熟的倒霉蛋。 屋内的伊达航正按着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萩原研二的袖子靠近上臂的部分被鲜血浸湿。不过看样子只是擦伤。 “怎么回事？”松田阵平抓过萩原研二的手臂去查看伤口。 萩原露出了可怜兮兮的表情：“好痛哦，小阵平……” “这个我认识，”时杭伸手揪着对方的衣领，把倒在地上装晕的男人拽起来，“他是来我打工的修理店修手机的。” 说完，他抬起头看向被伊达航控制住的黑衣男人：“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不清楚，”伊达航语气严肃，“先报警。” 时杭沉默。 这屋子里现在一共六个人。 除了两个半夜私闯民宅的以外，还有三个警察。这个配置下放到什么小地方都能组成个临时警署了。 然后现在还要他报警。 理解归理解，就是有种很奇妙的感觉。 第11章 到底有我什么事5 虽然满心吐槽，但时杭还是打了报警电话，然而跟随警察过来的还有一队看样子就知道和这群警察泾渭分明的其他公务员。 于是警视厅的警察们纷纷表情难看的看着两名犯人被另外一波人带走。 “啧，又是公安。”松田阵平不爽的说道。 时杭：…… 公安？ 他沉默了，想起自己的身份还没落下来。 ……日本有办假证的吧？还是他自己给自己做一个？ 算了，这都凌晨了，不管怎么说先睡觉。 摆烂.jpg 然后时杭看着松田阵平那个与其说是包扎不如说是上刑的包扎手法，在直面了萩原研二的求救过后，终于大发慈悲的走过去把松田阵平挤开了。 “你这样下去谁都别睡了。”时杭的动作就专业的多了，他甚至还做了简单的缝合，连结都打得很漂亮。 “伤口有点深，”时杭解释了一下，“不缝合好得很慢，伤疤也会扩大。而且我觉得你今晚还是去急诊打一针破伤风比较好。“ 刚才他清理伤口的时候才发现，虽然子弹确实是擦过去的，也没有伤到重要的肌肉血管，但伤口还是很深。 “我陪他去。”松田阵平很自然的起身。 “你睡觉吧，我去。”时杭叹气，“你们两个最好不要同时请假，大不了我明天在店里补觉。” 萩原研二手臂上伤口的位置不算刁钻，但也会影响活动。这个时候松田阵平很有必要保持状态。 “还有班长，”萩原研二没有忍痛的习惯，于是一边龇牙咧嘴一边说道，“嘶……你明天可能还需要继续协助调查，别熬夜了。” 伊达航思考了一下，同意了。松田阵平也没再说什么，不过他的脸色看起来有点发黑。 等时杭和萩原研二离开之后，松田阵平思考了一会儿，看向伊达航。 “班长，那个人是不是和你正在办的案子有关系？” 虽然公安抢他们的案件不是一次两次了，但唯独这一次他完全没有办法不去在意。 毕竟萩原受伤了，而对方针对的是伊达航。松田阵平做不到把这件事置之不理。 * 从急诊出来后，萩原研二试探着活动了一下胳膊，因为麻药的药效还没有散，所以没有觉得很痛。 他看向时杭，紫色的下垂眼中盈满笑意：“toki酱，你猜班长和小阵平睡了没有？” “睡不着吧。”时杭也没多想。要是刚经历过枪击还能倒头就睡，这人得有多心宽。 说起来，他很确定当时跟踪他们的人只有那个脚踏两条船的渣男，那另一个被公安带走的又是怎么回事？ 啊，好麻烦。 当然了，被公安带走也和他没关系，有关系的点在于他有点担心公安会查他。虽然不是没有办法解决，但他最近懒得有点不想动了。 躺平真好，躺平使他快乐。 他真是好久没这么轻松的混过日子了。 “那个人的目标是班长，”萩原研二笃定的说道，“是不是和班长正在经手的案子有关系？” “也有可能是以前的案件。” “被公安接手的案件，后续基本和我们没有关系了。”萩原研二的语气听起来有些苦恼，“但总是这样没头没尾的，真的很让人恼火啊。” 任他脾气再好，遇到这种事情都没有办法平常心对待呢。 时杭知道他想说什么。 “有需要就叫我。”他说，“危险也没有关系，你知道为什么。”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都知道他可能不是普通人，只是都没有追问。时杭也不想这么快暴露m-ts的存在。 他和同伴在时间线上失散，总要联系过后再确定具体做法。 但保密归保密，真有事情需要他动手，还能继续藏着不成？ “呜哇，总觉得toki酱一定是个很不得了的大人物呢，”萩原研二半开玩笑似的说道，“而且你这种说话的语气总让我想到小阵平。” 那种理所应当的感觉。 唯一的不同在于，时杭的态度里永远带着些不太明显的游刃有余，就好像同样的事情他经历过不止一次。 “有吗？”时杭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那么一点，不过我们两个本来就是同类人吧，相似也很正常。” “又来了又来了，就是这种语气。”萩原研二相当夸张的说道，“就是这种‘不过如此’的感觉，简直一模一样。” 松田阵平就曾经因为这种语气，受到过不少误解和排挤。 话说回来，同样是性格相似，结果小降谷和小阵平就总是看对方不顺眼，toki酱和小阵平的关系就很好。 ——糟糕，万一以后toki遇到小降谷，他们两个不会也互相看不顺眼吧！ 萩原研二在此刻突然有了一种异常不妙的预感。 时杭可不是小阵平，小降谷说不定会倒霉唉！ 不过…… “那就说好了，同样的，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一定要记得拜托我们啊。” 萩原研二用轻松的语气说着这样的话。 “会的。”时杭应下之后停顿了片刻，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哪里不对劲，“等一下，你和松田脑补到哪里去了？” 这个态度是怎么回事，怎么一股古早言情小说的味道？ “不是松田，是班长。”萩原研二笑眯眯的说着相当恐怖的话，“我和班长睡前聊了几句，班长说你像是他见过的离家出走的贵族小少爷。” 时杭：…… “哈？！”时杭提高到几乎变了调的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就像是以前在大学食堂看见看见草莓炒月饼的时候一样，“这算什么类比？” 这绝对是报复吧！ “还有什么，为了反抗腐朽家族的无理婚约……”萩原研二其实也觉得相当不可置信，毕竟伊达航看言情小说什么的简直恐怖故事。 他自己倒是偶尔会看一些评价比较高的轻小说。倒是松田完全对幻想小说不感兴趣呢。 时·离家出走追求真爱·反抗压迫·小少爷·杭：…… 什么玩愣儿，他和伊达航见了一面吃了顿饭就变成叛逆小少爷了？ 这脑洞不去写小说真是屈才了啊！ ———— 班长想表达的：时杭应该是什么高门出身现在在外游历放松 萩原研二转述的：懂了，豪门在逃小少爷 龙龙：礼貌吗你们！ 第12章 到底有我什么事6 时杭和萩原研二大半夜去急诊跑了一趟，回到公寓的时候松田阵平还在和伊达航就已知信息进行分析。 伊达航长了一张看起来正气十足，但是似乎没那么聪明的脸。 但在警察学校的时候可是其中佼佼者。等到毕业后结束实习期去到地方警署，又接触了很多奇形怪状的案件。 和他坐在一起研究情况的松田阵平在这一方面也是同样的优秀。 ——于是当时杭和萩原研二打开公寓的门后，就看见松田阵平和伊达航已经开始整理需要进一步调查的部分了。 “我不信任公安。”松田阵平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叼着，“那群傲慢的家伙失手多少次了？” 他没有烟瘾，只是在心烦意乱或者是需要熬夜的时候会抽一支提神。 “既然这样，”萩原研二了然的笑了笑，“那就行动起来吧。” * 因为时杭并不是警察，所以在几人接下来简短的会议中，他从一开始就被排除在行动人员之外。 但是几人的信息交流和讨论并没有避开时杭。 伊达航此前经办的案件还算寻常——指的是刑事案件当中的那种寻常。 被害人田中道一，男性，是一间会社的社长，主营业务是图书出版。在此之外他还借助工作便利参与了违禁药品售卖。 而这一次的犯人，山下久智，男性，作为他的助理，对田中道一出售违禁药品的行为十分反感。 山下久智在得知了自己的妹妹被这种违禁药品所害，已经自杀身亡之后，决定使用被害人所出售的药物杀死他。 “田中道一涉及的药物贩售链条打击需要警视厅参与，”伊达航这样解释，“案件是我经手的，所以最后也是我来负责交接。” 他本来可以交给别人，但想到在警视厅任职的同期，就自己来了。 “既然是针对班长，”萩原研二思考了一下，“是因为班长得知了什么重要的信息，还是说……” “不是。”三位警察先生交谈的时候，时杭已经把松田阵平和伊达航做出的总结看完了，并且没有错过接下来的讨论，“是他们‘认为’伊达拿到了他们想要的信息。” 他抽出一张草稿纸——那是萩原研二留着画结构图的，现在上面被写满了各种零碎记录的信息——指了指上面的一处笔记。 “推测房间中有第三人闯入，”时杭念出了上面的文字，“但是第三人的行动轨迹模糊。” “那有没有可能，其实现场存在第四人呢？” 被时杭指出可能存在的第四人之后，伊达航陷入了思考当中。 “我不确定。”他说，“因为案发现场、也就是田中道一的住处被火烧过，我当时认为是火灾的原因导致勘察有误？” 能去看一眼就好了。时杭想。 从现在这些信息里，自己只能勉强看出来还有一个人的影子在里面，多的就不行了。 只要去了现场——就算已经被人完全清理过了也没关系——他就能看出更多。 但是现在的问题就在于…… “不行。”松田阵平果断拒绝了时杭的提议，“太危险了。” 时杭：…… 时杭反驳他：“你拉着我黑监控的时候可没说危险。” “等一下，”伊达航出声打断了这两个幼稚鬼接下来有可能进行的、出于赌气的无意义交流，“黑监控？” “是协助办案。”松田阵平叼着烟，向后靠在沙发靠背上，理直气壮的说道，“流程是后补的而已。” “我不觉得这个比黑监控更危险。”时杭看向伊达航，“事实上我可以自己偷偷去，这么说出来是因为我们现在是同伴。” 免得出现各种浪费人力物力的情况。 “你突然消失太明显了。”松田阵平说道。 “警察突然消失更明显。”时杭不甘示弱，“还有谁会盯着一个临时工啊！” “但是会有人盯着一个和警察走得近的临时工。” 伊达航和萩原研二就这样看着这两个人吵。 “这场景好像有点眼熟，”伊达航想了想，“小学生吵架？” “啧！”松田阵平嘴角下压，眉毛蹙起。 “呵。”时杭双手环胸，向后靠了一下，头顶站起的两撮呆毛随着他的动作晃了晃。 原本还别扭着的松田阵平就像是见了逗猫棒的猫一样，视线随着呆毛动了动，然后又在被人注意到之前挪开。 “这件事涉及到公安，”最后还是萩原研二成功说服了时杭，“不到万不得已，toki酱还是离他们远一点吧。” 你已经忘记自己是黑户了吗，小时杭？ 于是时杭被说服了。 “好吧。”时杭知道萩原研二想说什么，在略做权衡过后选择放弃。 话是这么说，但时杭还是多少有些不爽。就是那种猫见了猫抓板想磨爪子，但是猫抓板突然被撤走那种微妙的不爽。 不严重，但是手很痒。 “所以班长最好还是暂停调查。”萩原研二说道，“至少让别人认为你什么都不知道，交易链的事情交给我和小阵平去打探。” 他们已经选出了几个比较适合潜入调查的地点。 “我建议你们先去这里。”时杭点了点一个地址，那是个酒吧，“这份资料公安也有，他们会更倾向于源头和能抓到大鱼的地点。” “而且，在这种一看就知道是底层人接头的地方，你们发挥的余地更大一些。” 还有一点就是，就算他们是警察，去酒吧也不算很出格。 松田阵平看起来想说点什么。 “而且我们并不是想抓人，只是需要更多的信息，”时杭知道他想说什么，“其他地点的风险太大了。” 他们都有亲朋好友，身份信息也并不保密。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进行调查才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更多的，时杭觉得自己也不是没有办法。 ———— 龙龙闷声闯大祸进行时 稍微解释一下，就是这属于私下行动，而且对方一定有枪，直接来灭口的举动也很危险，所以顾虑很多，一定是安全为上。 当然事情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就不好说了，毕竟这本的萩原没事，松田的性格依旧离谱。 不过我想写的就是这样意气风发的松田阵平。其他人都是连带啦！爱屋及乌！ 第13章 人生充满意外1 等这个会开完，在场的四个人里面有三个情绪不佳。 松田阵平是有心要追查下去，但又被时杭的说法说服，脸黑得上个班同事们离他两米远。 伊达航也因为身为警察的责任心想要继续追查，但考虑到公安办事的性质，他也知道自己暂时只能装什么都不知道。 时杭则是难得起了点兴致，结果因为身份问题只能偷摸干活。 他也没有生气，只是不爽。 唯一心情还算不错，又因为手臂上有伤干脆被上司放了天假休整的萩原研二，则是对时杭头顶的呆毛起了兴趣。 第二天一早他就拿着发胶要给时杭做发型。 时杭：…… “绝对不可以。”他坚定的拒绝了萩原研二的请求，“我知道背头很帅，但是不可以。” 哪怕萩原研二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他，时杭依旧坚定的拒绝了换发型的提议。 萩原研二：qaq 因为警官先生实在是太会了，于是在时杭换好衣服出门要去做那个破兼职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就好像一个帅气的人渣。 说是去兼职，但时杭直接请了假。 他在商店街转了转，随便买了两身衣服后换上。又去旧货市场买了双运动鞋，将刘海捋到后面去，显眼的白色长发扎好，塞进连帽衫的帽子里。 最后再戴上随手买的大黑框平光镜，一名平平无奇的路人就新鲜出炉了。 时杭略微放松身体，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突然矮了几厘米。 “再稍微偏转一下光线……” 光也是电磁波的一种，以时杭的能力，精细捏脸可能需要时间，但只是模糊光线再加上改变颜色还是很简单的。 于是他成功拥有了一头红发和一张怎么拍怎么糊的脸。 ——懒得捏脸了，将就着用吧。 按着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性格，这两个人肯定闲不住，会想办法进行调查，所以不会有时间去维修店找他。 伊达航还在警视厅补几人的笔录，所以也没空。 那么他现在就算是去炸了东京塔也没人能够阻止他——开个玩笑，他闲得慌吗去炸东京塔。 在昨天晚上的会议期间，除了和几位警官先生一起推理出来的几个可疑地点之外，时杭还在那一堆凌乱的时间线之间推测出了一个模糊的目标。 而这个目标地点，他并没有说出来。 因为如果他的推论没有出错，那么这个地点涉及的十有八九是这条违禁药物产业链的重大节点。 没办法报警，因为他说不出消息来源。 不能告诉另外三个人，因为但凡用脑袋想一想就知道这种地方必然机关重重。 所以时杭决定自己来。 他对自己很有信心。 首先，代行者只要意识不散就不会死；其次，时杭的代行者等级是最高的，换句话说他超强；最后，他不仅武力值够高，脑子也最好用。 所以时杭愉快的给自己选了块新的猫抓板……不，是新的目标地点。 单靠时间和路线推测出的范围有些模糊。 所以，在不大规模动用能力探测的前提下，他也只能辛苦一点，绕着一定的范围走一圈确认地点。 时杭闭上了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眼睛，却并没有影响到他的“视线”。 纷杂的信息借由电磁波这一媒介反馈到他的大脑中。早已习惯了这样处理信息的时杭轻松分拣出自己需要的那部分，并在记忆中进行比对。 三小时后。 时杭随便找了个地方把衣服换回去，然后把已经使用过的这一套衣物用高温点燃后冲进下水道的方式毁尸灭迹。 做完这些后，他给萩原研二打了个电话： “你和松田需要我带饭吗？”他问。 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有一瞬间的嘈杂，但又很快静了下来，萩原研二的声音响起： “我已经吃过了，小阵平的话应该在食堂吃，就不麻烦toki酱了。” 没有抱怨自己一个人无聊，也没有提到需要询问松田阵平……很好，真相只有一个—— 萩原研二你果然和松田阵平大白天跑去酒吧调查了吧！ 于是时杭行动的更加理直气壮了。 * 白天的酒吧人很少，哪怕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特意挑了隐蔽的地方，两个从颜值到身材甚至于气质都相当出色的大男人也十分惹眼。 此处特指松田阵平。 他当年在警校的伪装课基本是低空飞过。让他换个造型还好说，伪装性格那就太为难他了。 但反追踪课他就学得很好。 萩原研二就属于那种收放自如的。但他们两个都一起进来了，他一个人低调也没什么用。 好在本来他们的目的也不是潜入调查，只是单纯来踩点……咳咳，观察地形的。 “你就这么请假了？”萩原研二点了两杯低度数的酒，很自然的和松田阵平聊起了工作上的事情。 “嗯，今天难得的有空闲。”松田阵平连请假的借口用的都是“不放心萩原研二一个人”，当时上司那个表情真的很好笑。 他这么想的，也真的笑了出来。 他这么一笑，原本有八分吸引人的身形气质就突然被拉到了九分，剩下那一分还是因为他看起来实在是不像好人。 于是哪怕是大白天的，也有人试探着来搭讪了。 “请问这位帅哥，我可以拥有你的联系方式吗？” 穿着红色长裙的金发女性走了过来，她撩了一下自己那长至腰间的长发，向松田阵平发出了邀请。 萩原研二在松田阵平出声之前按住了他，示意自己来。 然后松田阵平眼睁睁的看着萩原研二几句话就把来搭讪的女人注意力转移掉，并开始夸她今天的造型和妆容，话题也成功从少儿不宜发展成了其他情感话题。 松田阵平：……？ 虽然作为幼驯染，他完全不应该感觉意外，但果然还是很在意啊！ 所以是千速姐的关系吗？但是你为什么连女生化妆品的牌子和口红色号都这么了解啊！ 虽然日本这边男生也有可能需要化妆，但能这么了解也实在不是什么寻常情况。 就在松田阵平再度感慨自家幼驯染的交际能力时，萩原研二也终于把话题引导到了自己想要的方向上。 “唉？发生过案件？那这里岂不是很危险？” 第14章 人生充满意外2 “是杀人案件，”白裙女人又撩了一把自己的长发，脸上的表情很是漫不经心，“只是动静大了些。” 酒吧么，鱼龙混杂，进来一趟出去少点什么都很正常。 少了条命也很正常吧？ “但那次杀人案中还少了件物证，应该也是那东西陆续引来了不少生面孔。”女人的脸颊泛红，眼中也盈起了一抹水光，很明显有了些醉意，“如果不是我和老板有交情，早就不来了。” “呐，你们两个……也是为了那个东西来的吗？” 萩原研二心里微微一紧，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只是随便找个酒吧喝一杯。” 说着，他举起酒杯，紫色的眼睛里满是漫不经心的笑意：“这不就遇到一位很有趣的女士？” 夸优秀就有点生硬了，倒是一句“有趣”更符合眼前这一位的心意。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位女士被他一句话哄得笑了起来。 松田阵平：…… 好想溜走。 把hagi一个人放在这里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可是他还是很想走啊！ 实在是太怪了！为什么他要坐在这里看着自家幼驯染玩honeytrap啊！ 可是眼下这个情况，溜走更显眼吧？ 虽然说萩原研二以前联谊也是这样的，但很明显没有现在这种花孔雀的气势好吗？ 松田阵平感觉自己人麻了。 而另一边萩原研二在陪着这位女士去过吧台之后，终于成功脱身一个人走了回来。 然后他就看见自家幼驯染一脸被雷劈过的表情。 “小阵平？”萩原研二疑惑的凑过去，“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说呢？”松田阵平低声回答，“你刚才那是什么笑？你自己不觉得难受吗？” 听他这么一说，萩原研二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刚才似乎有点用力过猛了。 想着，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就吃这一套，没办法嘛……下次注意。” 在牺牲色相的是他好吗？还要被小阵平背刺，好伤心哦。 “小阵平，你说，”萩原研二坐回原来的位置上，“那个东西还在吗？” 那个引起多方寻找的东西，会不会还在这间酒吧里？ “不知道，碰碰运气？”松田阵平笑了一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跃跃欲试，“我猜……他们没能拿到手。” 不然也不至于一直在派人找。 但是要怎么找呢？ 这时，萩原研二的手机响了，打电话的人是时杭。 萩原研二离开酒吧才接起电话。就在萩原研二离开酒吧的同时，松田阵平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拿起手机，发现里面是一条来自伊达航的邮件，邮件内容是伊达航在案发现场看到的一幅奇怪的画。 画的内容是由不规则的点和线组成的，乍一看并没有任何意义。 但伊达航总觉得这幅画有些古怪，所以偷偷留了一份照片存档。 而松田阵平看着这幅画，总觉得有些眼熟。 这幅画似乎有些不够平整，而且这种奇怪的分布方式…… 他猛的站起来冲了出去，拉着打完电话往回走的萩原研二就跑了。 “小阵平？”萩原研二有些惊讶，“发生什么了？” “我知道这幅画是什么意思了。”松田阵平蓝色的眼睛亮得惊人，“原来和那家伙说的一样，真的有用这种方式加密的人！” “唉？”萩原研二更迷茫了。 怎么回事，什么加密方式？ * “阿嚏！” 正在吃拉面的“那个家伙”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哥哥，你真的不可以当我男朋友吗？”有着褐色短发的小女孩期待的看着时杭。 时杭看了一眼这个目测十来岁的小姑娘，嘴角一抽。 你倒是可以随便说说，但他这个成年人可指不定就会被哪个正义路人报警拷进去了。 就算没人报警，那也不行。 “这位小朋友，我还不想被抓进去，还有你家大人哪去了？” “我偷偷跑出来的。”小女孩坐在板凳上摇晃着双腿，然后再一次发问，“真的不可以吗？我会长大的。” 小女孩扒拉了一下手指：“再有八年，我就可以结婚了哦。” “不行。”时杭果断拒绝，“等你成年了我都要入土了。” “唉？”小女孩愣住了，很明显是想不明白时杭这个看着也就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怎么会说自己过个十年就入土了。 然而某人已经活了一百多年。 时杭觉得自己虽然算不上清心寡欲，但也不至于对这种能喊自己爷爷的小朋友下手。 没必要，完全没这个必要，他确实寡到现在但也不至于饥不择食成这样。 如果真的要他挑一个下手的话…… 人在无所事事的时候就是容易胡思乱想，而时杭的思维又一向相当活跃。 于是他的脑海中跳出了松田阵平那张脸——戴着墨镜的那一版。 时杭：…… 偷偷甩开管家和保安自己跑出来的铃木园子，眼看着坐在对面的那个好看大哥哥的脸色突然变了。 变得……好像是工藤那小子说得什么惊恐？ 一定是自己还没融入这个世界的原因。 时杭这样想着，要不然下次萩原联谊自己也去凑凑热闹……可恶啊，他完全没有对任何一个小姑娘（哪怕是长相呢）动心的感觉。 就是那种看谁都像看他孙子辈的感觉…… 这不应该、这不能够！ 时杭悲愤的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面条，在不知情的人看来，他可能是想噎死自己。 看谁都像看孙子就算了，为什么他的脑子里会跳出来那个卷毛的脸啊！ 这更不应该！虽然松田阵平的性格他很喜欢，长相他更喜欢，就连口是心非死鸭子嘴硬和优秀的能力他也很喜欢……可是凭什么自己看他没有看后辈的感觉啊！ 怎么回事，为什么一视同仁里跳出来个你啊？明明他对着萩原研二都有种大人不和小孩计较的心理在！ 这不合理啊…… 时杭咬着筷子，表情严肃得像是在考虑什么有关世界存亡的严肃事项。 对了，他最开始在想的问题是什么来着？ 坐在他对面的铃木园子在短短三分钟之内，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帅哥从无奈到惊恐，惊恐再到不解，最后从不解到茫然……各种表情变了一圈之后，突然端起了面碗开始认真干饭。 铃木园子：？ 这大帅哥是不是脑子不太好？ 时杭两口把剩下的面吃完，然后看向铃木园子：“饿不饿？不饿把你家里人电话给我，我把他们叫过来。” 身为一个成年人，他总不能放一个小学生自己在外面乱晃。 ———— 其他人：我为什么对他这么特别？ 龙龙：我为什么没把他当孙子看？ 第15章 人生充满意外3 时杭，在碰到自己想不通的事情之后，因为各种原因遗忘了自己最开始想要解决的问题。 于是他直接把这件事揭过去当没发生过了。 反正会被他忘记的事情都不重要，问题不大。 ——所以他为什么没有把松田阵平划在后辈圈里？这个人分明哪里都符合他的个人审美好么？ 不过这都不是什么很紧急的问题，现在时杭还是决定优先解决眼前这位小小姐的事情。 “他们一会儿就找过来了。”铃木园子摆摆手，“我身上有定位哦。” 虽然铃木家没有其他财阀那么多讲究，但对下一辈该有的安全保证还是要做的。 听她这么说，时杭想了想，觉得反正自己也不着急，陪她在这里等一会儿好了。 “饿不饿？”他对小孩子的耐心一向不错，连态度也温和很多，“请你吃点东西的钱我还是有的。” 在末日中，就连“幼崽”也属于稀缺资源。 铃木园子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关键词，原本就圆溜溜的眼睛一下子被睁得更圆，显得更可爱了一些： “大哥哥你是缺钱吗？来我家工作怎么样？我可以给你开三倍薪水！” 不愧是财阀家的人，连关注点都这么与众不同。 “缺，不过暂时还不需要卖身。”时杭微笑着拒绝了这个小富婆的邀请。 他好歹是一方势力的boss，就算暂时没联系上，也不至于就跑去给别的势力打工。 拉结尔可以端盘子洗碗炒菜当修理工，但不能去铃木财团工作。 “唉——”铃木园子人长得不大，叹气声可不小，但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姑娘，连垂头丧气起来的时候也显得有些萌。 然而时杭铁石心肠，完全不为所动，并在听见她肚子叫了一声之后给她点了一碗拉面。 确实饿了的铃木园子也大大方方接受了时杭的好意，一边慢条斯理的小口吃着面条，一边不忘抽空抬头去多看两眼时杭，看起来像是在拿他的脸下饭。 然后时杭等铃木家来人的结果就是，没等到保镖或者管家，倒是等来了两个和铃木园子差不多大的小孩。 时杭：……？ 现在三个小孩在他对面排排坐，一人一碗拉面吃得头也不抬——哦，铃木园子还是会抬头看看他跑没跑的。 “新一，”毛利兰小声对她旁边的小男孩说道，“这个拉面好好吃。” “还好吧。”工藤新一有些应付的说道，他一边吃一边在思考坐在他们对面的这个大人是什么身份。 好奇怪，在他身上为什么找不到什么比较特别的信息？ 手上没有茧，手指也纤细修长没有变形，各种无意识的小习惯也很寻常……就像个最不起眼的普通人。 但他的直觉不是这么说的。 时杭不太介意工藤新一打量的目光，他早一百年前就习惯了被各种目光打量。 不过嘛…… “怎么一直盯着我看？”他垂下眼睛，和工藤新一偷瞄的视线对上，琥珀色的眸子里无波无澜，嘴角却是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是有什么想问的吗？小弟弟？” “唉？我只是很好奇大哥哥你究竟是做什么工作的。”工藤新一胆子大，虽然提起了警惕，但并未退缩，“大哥哥能告诉我吗？” “临时工而已。”时杭笑眯眯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学生，“什么都会一点，说不定过几天再换个工作，所以做什么不重要。” 还是个真小学生的工藤新一差一点就被时杭这句话绕进去了。 等他反应过来这堪称废话文学的回答完美避开了自己的问题时，时杭已经付过他们三个的拉面钱，起身离开了。 就算跟来的保镖伪装的再好，也没有办法掩盖住通信频道的波段。 时间还早，等他再逛逛。 干坏事不都是等晚上么……也不对，他这不算做坏事。 * 时杭在外面转了好大一圈才回到公寓，然后一开门就看见了铺了一地的纸张。 时杭：？ 他眼疾手快的抓住一张飞到自己手边的纸，发现上面是不规则的线条。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时杭纳闷的看着正在折纸的松田阵平，和手忙脚乱收拾已经使用过的纸张的萩原研二。 “解谜。”松田阵平头也不抬的回答。 “解谜？”时杭重复了一下这个回答，然后看着仿佛被二哈肆虐过的客厅，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 什么解谜需要打印出这么多一样的照片玩折纸？ ……哦，别说他还真知道。 “是新的线索吗？”时杭弯腰捡起一张没有被使用过的打印纸，眯着眼看了一会儿上面的信息，“这上面是两句话，需要用两种方式折叠。” 前几天他还和松田阵平提起过悬疑小说里某种暗号的制作方式。也就是一张纸按照一定的顺序折叠起来后，在上面写上要传递的信息后再展开。 收到纸张的人按照同样的方式把纸折叠起来就可以了。 “你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松田阵平终于舍得抬头看一眼时杭，“这就看出来了？” 随着他的动作，一张不知道什么时候飞到他头上的打印纸晃晃悠悠飘了下来。 “羡慕吗？”时杭晃了晃手里的纸，语气里多是调侃而非骄傲，“白捡的，更羡慕了吧？” 一个世界的智力（科学方面）巅峰，直接白捡。 像是这种暗号，他看一眼就能在脑子里模拟出折叠方式。 以前他觉得那些十四五岁考大学的简直都是神人。 等到轮到他自己来当这个“神人”的时候，他才发现人类想象力的局限性是真的大。 “好羡慕。” 萩原研二抱着一大叠折的乱七八糟的纸探出头来，下垂眼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当初警校的理论考试，我可是背了很久才通过的。” “……我只解出来一句，第二句干扰项太多。”松田阵平原本想起身，结果因为盘腿的时间太长，腿麻了，于是表情略显扭曲的慢慢活动着身体，“所以那第二句写的什么？” 他都懒得吐槽“智商能白捡”这句话。 “是一个地址，还有密码。”时杭也不隐瞒，报出了一串地址和后边跟着的密码，“这地址是居民楼啊……” “不会还要我们、额……”萩原研二睁大了眼睛，很明显对事情接下来的发展有所预料，“撬锁？” 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突然就可拷了起来？ 他们可是警察啊！ 第16章 人生充满意外4 入夜 再繁华的都市边缘，也会出现废弃的大楼、废弃的研究基地这种恐怖因素拉满的场地。 不过还好，时杭不怎么怕鬼，而且这个“废弃”的研究基地实际上并没有被废弃。 下午解谜后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就直接离开。 又过了三个小时，时杭自己也跑路了。 他换上下午买的新衣服，把黑色的围巾拉高挡住下半张脸，心里这才有了点潜入的感觉。 氛围感也是很重要的。 他走到研究基地的大门前，打量了一下那个隐藏式的门锁。 “瞳纹、声纹和指纹三层开关啊。”还真是高科技。 不过对他来说，这玩意儿还没有大门上套把锁来得有用。 至少他撬锁还需要工具。 一阵细微的电流声响起，大门打开，露出后方黑洞洞的通道，时杭旁若无人的走了进去。 原本用于内部安保的监控装置，在这一刻也变成了时杭的“眼睛”。 入侵线路、篡改监控画面的动作不过只需要一瞬间就能够完成。 时杭晃晃悠悠的也不着急，脚步踏上发黄的瓷砖，并没有发出声响。 通道内部有一层不算厚的积尘，给人一种伪装了又没完全伪装的感觉。 他正一边散步式的前进，一边用监控查看实验基地内部结构，接着就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那个穿着后勤制服的员工怎么有点眼熟？ 把带檐的帽子摘了，再往那张脸上架一副墨镜的话…… 时杭：？ 等一下，松田阵平，你怎么在这？ * 松田阵平为什么在这里呢？这就有些说来话长了。 事情是这样的，下午他在得到了地址和密码之后，就和萩原研二一起去那个地点查探消息了。 他们在那间无人居住的空房间里找到了隐藏在衣柜里的保险箱，输入密码之后在保险箱的夹层里找到了……一张纸。 幸好这次不需要解谜，松田阵平忍不住想。 他总觉得东京人均密码大师，各种死亡信息全用密码交流。 纸上记录着一个地址。 和时杭这个外来户不一样的是，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对东京还是很熟悉的，所以在拿到地址的同时就回忆起来了这个地址对应的地点。 然后他们就理所当然的想办法潜入了。 当然了，和时杭这种作弊行为不同，松田阵平用的是很传统的身份替换的方法，敲晕了运送物资的后勤换装潜入的。 后勤走的侧门不需要那么多道验证程序，只是很普通的密码门。 至于萩原研二……谁让这一次只出来了一个人，衣服的尺码还不合适，他就只能在外面蹲着望风了。 蹲在小树林里又给倒霉后勤补了一手刀的萩原研二在心里默默流泪。 ……呜哇，总觉得自己和小阵平已经在违法犯罪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松田阵平成功靠着他时有时无的演技骗过了其他后勤的眼睛，并主动要求帮忙运送药品，借此机会想要探一探这个研究基地内部的情况。 然后他就被时杭隔着监控注意到了。 时杭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拿了答案来核对花了三个小时，松田阵平绕了一大圈结果和他一起到了……说是挫败感倒也不至于，但确实有一种奇怪的情绪在胸膛中缓缓流淌。 哪怕知道前面很危险，也要先闯一闯看吗？ 时杭伸手按上自己胸膛处贴近心脏的位置，那里的器官一如既往地平稳跳动着，就像是过去的许多年里一样。 在故事的最初、一切都还没有开始的时候，“时杭”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完全做得到左右逢源，却也不曾有深交的朋友。 因为他自己能解决绝大部分事情，没有遇到过如何也过不去的坎坷，更没有难以满足的欲望。 灵魂悬浮在世间看其他人或庸碌一生、或拼了命的去做某些事情。 生死如常，而他见过了就不会再留意。 他不认为生命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却在直面了天灾之后，愿意担负起一切的期冀。 哪怕明知前路无光，也阻止不了他继续前进的脚步。 ——只有这一点，是他在经历了许多之后依旧不曾改变的。 没有直面过惨烈的生死，名为“时杭”的个体永远不可能对人世间抱有真实感。 哪怕看起来是热血上头，实际上也只是因为觉得好玩。 以前没想过，只觉得生活的游刃有余，不过多投入情感也挺好的。现在回头再看，他就有一种恨不得把过去的自己打一顿的感觉。 游戏人生什么的，真混蛋啊自己。 “哈……”时杭笑了笑，语气里难得带了点肆意，“有点意思。” 和以前的他不同，松田阵平是个活得很认真的人。 他的身上有一种懒散却又鲜活的气息。但在这份认真之外，却有着和时杭相似的执着。 或者说，头够铁，不信邪。 是不是死路，总要踩一踩看。 “不过再怎么说也太危险了。”时杭一边感慨年轻人头真铁，一边又切换了能力的使用方式。 在磁场笼罩下，他能够“看”见整座研究基地的内部情况。 ……等一下。 时杭蓦然睁大眼睛，接着又“看”了一眼地下的情况。 密密麻麻的炸药管线。 “这是真不怕失火了大家一起上天。”时杭忍不住吐槽，接着联想到埋了这么多炸药，这基地应该是有自毁程序的。 于是他顺着磁场反馈的信息，熟门熟路的“摸”到总控制室“看”了一眼，接着悚然一惊。 「基地自毁程序已开启，通道已封闭」 「倒计时10：30」 时杭快速扫了一下有没有自己能用上的东西，与此同时，他拔腿就往松田阵平所在的位置跑过去。 这一刻，他无比庆幸松田阵平最后找到的是这里。 第17章 羽龙1 时杭不是不能让计时器停下来，但现在的问题是，既然已经有人启动了自毁程序，那么这个基地要是依旧完好无损那就太惹眼了。 他再一想自己也来不及继续伪装，干脆干掉了这里的所有照明措施和监控。 在他的操控之下，这一路上都畅通无阻。 ……就是说，高科技有高科技的坏处啊（感慨），还不如用普通的锁头，这样还能多拦住他几秒。 而松田阵平在灯突然炸了的时候就已经反应了过来，也不用控制步伐演戏了，把运送的药剂拆了一部分往口袋里一塞就拔腿狂奔。 这是电路出了问题？那他有没有机会摸进总控室？ 后勤的身份卡很明显没有更高的通行权限。 就在松田阵平思考自己要不要再抓个研究员来开门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了异样的气息。 他目光一厉，微微屈膝稳住重心，转身出拳！ 时杭险些被他一拳打个正着，忙不迭的后退两步。 “我我我，自己人！” 时杭？ 松田阵平眯起眼睛，隔着浓重的黑暗打量着面前的人。 “是我。”时杭知道他看不清，干脆凑近了点，一双琥珀色眼睛就算在暗处依旧莹润明亮。 挡住半张脸的围巾有些碍事，松田阵平也不和他客气，一把扯下围巾。 “你怎么在这？”松田阵平纳闷的同时又有了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就是那种回家发现猫居然没拆家，最后在卫生间看见了被抓成破烂的卷纸那种“果然在作妖”的感觉。 “我还要问你呢。”时杭轻笑，“不是说了不能贸然行动？萩原呢？在外面？” “你还说你不参与呢。”松田阵平不甘示弱，“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散步。”时杭面不改色。 “哈？”松田阵平露出了“你能不能要点脸”的表情。 两人对视一眼，脑子里同时闪过一句“等我出去再和你（你们）算账。” “对了，我有急事来着。”时杭这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着急忙慌的来找松田阵平，“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一起说。” 时杭也不和他继续磨蹭：“好消息是一会儿这个研究基地就要无啦，坏消息是我们也可能跟着一起。” 松田阵平：？？？？ 他足足花了两秒钟之久的时间去理解时杭这句话里的含义，接着立刻拉着时杭向自己来时的方向跑去。 “还有多久？” “三分钟。”时杭又“看”了一眼倒计时，“跑不出去的，这基地下面全是炸药。” “啧。”松田阵平倒也没有放弃，“你倒是悠闲。” “还好吧，我刚才还在想，幸亏我也不是什么老实人。”时杭诚恳的说道，“要是你自己陷在这里就完蛋了。” 如果时间更久一点，他也不是不能考虑疏散一下基地的人员，可是，三分钟…… “停不下来吗？”松田阵平权当时杭已经去过总控室才知道这些，以时杭的能力，除非完全不可逆，不然不至于停不下这个倒计时，“还有什么叫幸好你在？” 好在能死一起吗？那还真是了不起啊。 在轰鸣声响起的同时，松田阵平还试图握住时杭的手腕，让自己挡在他前方——虽然说这么做也不会有什么用处，他们两个大概率会一起变成飞灰，或是在这之前被倒塌的钢筋水泥压死。 然而他抓了个空……也不能说是抓了个空，准确的说是他没有抓住时杭的手腕，反倒一把握在了一些轻盈柔韧的东西上。 他艰难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手里抓着五根洁白的羽毛。 而和他面对着面的已经不是时杭那张精致却又不会完全模糊性别的脸，而是乍一看有些像是鸟类一般，被柔软的白色羽毛覆盖的生物头部。 但是仔细端详过后不难发现，比起鸟类，它的头颅形态更接近鹿，只是覆盖了一层柔韧洁白的羽毛。 熟悉的声音响起，声音里还带着点幽怨。 “幸亏这都是能量体。不然你这一把抓下去，想长回来都要好久。” 松田阵平一时有些恍惚，在对上那双似曾相识的琥珀色眸子后，脑海中某些线索终于串联了起来。 突然出现、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能力、没有身份、衣着有些不同寻常、爱干净、对人类社会感兴趣…… “妖怪的话，只吃人类的食物没问题吗？” 时杭：？？？ 纯人类形态对代行者的能力限制太大，于是在爆炸发生的前一刻，时杭果断切换成了拟态，并翅膀一张把松田阵平捂了个严严实实，免得他被来不及拦截的爆炸余波冲击到。 但是松田阵平也不知道脑子抽的哪根筋，一把抓在他的翅膀上，直接薅掉了一小撮羽毛。 ——幸亏是能量体，不怕秃。 然后时杭还没来得及抗议，就又听到了松田阵平的妖怪言论。 你就是这么当警察的吗？时杭不由有些迷惑。 而三观被眼前这一团大号白绒绒震了个稀碎的松田阵平，还在认真的思考着自己要不要拉着萩原一起给时杭来点供奉什么的。 “什么妖怪，不是妖怪，是宝可梦。”时杭觉得同样是开除人籍，那他不如选宝可梦，至少可爱。 “啊？”松田阵平难得的有点呆。 爆炸与坠落物都被看不见的磁场牢牢隔绝在外。 在松田阵平的视线中，浑身覆满白色羽毛，只有一对龙角、以及龙角下方的两条格外长的羽毛是浅褐色的神秘生物缓缓收起宽大的翅膀。 它垂下头，琥珀色的竖瞳中是松田阵平熟悉的神色。 “回神啦，萩原估计要吓傻了。”时杭压低了声音，喉咙里发出柔和的咕噜声，用自己羽龙形态的脸侧羽毛去蹭松田阵平的脸。 耳朵有点红，看起来也有点呆，是不是三观碎得太厉害了？ 他以前就是这么安慰自家掉san的成员的，应该还好用？ #真是委屈我好大一条龙把自己当猫用了# 等到萩原研二火急火燎的冲过来时，就看见了这样的画面。 他家幼驯染被一条毛茸茸的龙（？）用羽翼敛在怀中（？） 他看着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美丽的生物，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半晌后，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小阵平，这个是？” #自己大难不死的幼驯染好像被神秘生物缠上了怎么办# #遇见妖怪要怎么打招呼# #神隐是真实存在的吗# #在线等，挺急的# 第18章 羽龙2 “什么嘛，原来是toki酱啊。” 在经历了“妖怪口吐人言”和幼驯染的作证后，萩原研二安心的松了口气。 原来是时杭啊，他就觉得时杭神神秘秘的果然不出所料……才怪啊！ 所以他真的被妖怪救了吗？ “不是妖怪。”时杭否认，“是宝可梦。” 是什么都不是妖怪。 他已经解除了拟态，正拿着围巾往脖子上绕，然后想起来自己的发绳已经光荣牺牲，又毛毛躁躁的伸手抓了两把自己的长发。 换好衣服的松田阵平捏着洁白的羽毛，想了想，塞进了口袋里。 “所以这个人怎么办？”萩原研二看着还晕着的后勤人员，有些犯难。 他总不能和小阵平一起“自投罗网”吧。 “交给我吧。”时杭把围巾系好，看了一眼那个不知道倒霉还是幸运的家伙，决定回头就悄悄把他丢警视厅公安那里去。 萩原研二原本有一肚子问题想问，但再一想到时杭刚才“本体”的情况，就又憋了回去。 啊，是妖怪呢，看起来还是那种大妖怪。 “所以刚才那个，也是你的能力？”松田阵平看向时杭。 爆炸产生的冲击和声音都被牢牢的隔绝在外，松田阵平看不见无形的能量场，但依旧能够发现端倪。 “嗯哼～”时杭难得的露出了带着点得意的神色，他轻飘飘的打了个响指，于是松田阵平就“飘”了起来。 萩原研二的眼睛唰的就亮了。 他刚想说句自己也想玩这个，就看见自家幼驯染快速的调整好重心，然后踩着空气冲过去给了时杭一个过肩摔。 萩原研二：……嘎？ 突然就仰望星空了的时杭：……嗷？ 松田阵平并没有下狠手，时杭落地时没什么痛感。 在羽龙用轻柔力道磨蹭他的脸颊时缓缓升起的热度已经逐渐冷却下来。 松田阵平也不清楚，有关自己到底为什么“见了时杭那个嘚瑟的小表情就很是手痒”这种事。 而时杭冷不防被人来了一个过肩摔，脑子里也是懵的。 时杭再一次与那双蓝色的眼睛对视的一瞬间，心中陌生的情感几乎就要破土而出。 #双脚离地了，智（情）商重新占领高地了# “傻了？”发现自己又一次身体先于大脑先行一步的松田阵平，有些别扭的蹲下身，想把时杭拉起来。 还躺在地上的时杭却并没有伸手。 “我……”他张了张嘴，“如果是以前，我一定很喜欢你。”现在也是。 但是他还没有办法确定是哪一种喜欢。 然而松田阵平的脑回路永远让人意想不到。 他先是疑惑，接着露出了猫猫震惊的表情。 “什么以前？你磕到头了？”摔傻了？妖怪也会摔傻吗？ 时杭：…… 他心里噼里啪啦燃烧着的小火苗“噗”的一下就熄灭了。 时杭忿忿的咬着牙，伸手拉住松田阵平的衣领子，然后给他来了个头锤。 “嗷”的一声后，松田阵平吃痛的捂住额头。 “你才傻了！” 目睹了一切的萩原研二：“……噗” 不行，忍住啊研二酱，不能笑。 这个时候笑出声音是一定会被迁怒的吧！ “hagi，你刚才绝对是笑出声了吧。”松田阵平捂着脑门转头看向萩原研二，脸色黑得可以。 萩原研二大惊失色：“这绝对是迁怒吧小阵平！” * 反正马甲都扒了一层了，时杭也没有放着这两个人吹冷风的想法，直接带着他们飘了回去。 中途他还去送了一趟那个倒霉蛋后勤，并熟练的骗过公安的监控。 “这么说来，如果toki酱想要入侵什么地方岂不是很容易？”萩原研二后知后觉的说道。 “我看起来很闲么？”时杭抗议，“而且我一直都是正义的伙伴好么？” 他的代行者序列上明晃晃的「正义」俩字儿摆着呢。 虽然序列对个体的影响有大有小，时杭无异是其中受到影响最小的那部分人。但能接受这种序列，就代表他的本性不可能与「正义」背道而驰。 他顶多算是灵活运用。 听他这么说，松田阵平不由得露出了牙疼的表情：“我没听说过哪个妖怪是正义伙伴的。” “都说了我不是妖怪，”时杭半月眼看着他，“说说吧，你找到了什么？” 他可是“看着”松田阵平揣了一把药走的。 松田阵平也不含糊，把口袋里的药拿了出来。 时间紧急，他一个箱子里只拿了两支，临走前还塞在后勤身上一份。于是这会儿他手里只有四支不同的药剂。 其中两支都是无色透明的液体，一支是淡绿色的粘稠液体，还有一支里面是褐色的粉末。 时杭盯着这四支药剂看了一会儿，片刻后，拿出了一只u盘。 “我拷贝的一部分能见人的资料。”他把u盘放在桌子上，“主要是实验体名单和结果，还有流水。” 实验内容全被他略过去了，那种反人类的东西最好不要见光。 在那十分钟之内他没有光顾着找松田阵平，还简单的用「正义」判定了一下研究基地里这些人的情况。 怎么说呢，没一个不该死的。 他把「正义」判定的阈值拉得很高，但凡其中有一个动摇或是悔过的，时杭都能感觉得到。 所以还是那句话，他想救人也不是不能救，但这群疯子让他觉得恶心。 科学家在越过伦理道德的界限后，会更容易功成名就，但能造成的破坏力也越大。 炸就炸了吧，死得早一点免得再去祸害其他人。科技发展也不是非得靠这群没人性的。 三个人围坐在桌子前，看着今夜他们冒险拿回来的“战利品”，神色各不相同。 时杭的表情还算和缓，大概是因为有和松田阵平闹的那一遭缓冲过，心底倒是没有跳出来“把所有的罪恶清除”这种危险的想法。 倒是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表现得都十分沉重。 “所以，他们是在做人体实验，”萩原研二率先开口，他抬头看向时杭，寻求时杭的意见，“是吗？” “差不多吧。”时杭拿起那一支淡绿色的试剂，对着日光灯照了照，神色有些晦暗，“断尾求生倒是快……这件事恐怕要到此为止了。” 第19章 羽龙3 在场的没一个笨蛋。 公安还没来得及采取行动，实验基地就被炸了，这谁见了不得说句见鬼……啊，有内鬼。 如果不是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还有时杭这三个家伙的搞事脑回路，这一次毁尸灭迹怕是真的十分成功。 “这玩意儿现在他们拿到也没什么用。”时杭转了转手里的u盘，“先在我这里放着吧。”至于说药剂…… “米花町的阿笠博士那里有化验用的仪器，”松田阵平把药剂收起来，原本想装在自己的修理箱夹层里藏好，但在略做思考后，还是塞给了时杭，“他嘴很严。” 时杭：？ “就算我真的是是妖怪，你也不能把我当四次元口袋用吧。”他缓缓开口，“而且你们接受的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这就接受这个世界不那么科学的事实了吗？ “有吗？我觉得还好。”松田阵平没什么所谓的说道。 萩原研二缓缓的点了头，表示赞同。 ……行吧。时杭也不戳破他们两个，只是把萩原研二赶回去睡觉。 在松田阵平熄了灯之后，时杭伸了个懒腰，柔和的白光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 片刻后，一只和普通猫咪体型差不多的小号羽龙出现在沙发上。 羽龙踩了踩柔软的沙发垫子，满意的眯起眼睛。 很好，变成小龙的话，这个沙发就显得格外宽敞了。 他早就想这么干了.jpg 时杭在沙发上转了一圈，把自己团成个球，用翅膀盖住头，两只前爪揣好，舒舒服服的闭眼睡觉了。 这么团着睡实在是很舒服，舒服到时杭根本不知道有人半夜睡不着出来喝水，结果发现沙发上团着条龙这回事。 松田阵平蹲在沙发前，看着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的羽龙团子，片刻后才起身，有些恍惚的去倒水。 ……对了，这是时杭来着。 还能变得这么小吗？有点可爱啊。 时杭说他是宝可梦……这绝对是骗人吧。但看时杭的反应，他也不是妖怪，那到底是什么？ 哦，救过他和萩原的时杭是妖怪来着…… 松田阵平依旧觉得有些不真实。 在对着沙发上的羽龙团子发了好一会儿的呆之后，他终于想起来自己还需要睡觉这回事，于是回屋试图入眠。 然后在挣扎了许久后，他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开始发呆。 笑死，根本睡不着.jpg 松田阵平沉默良久，翻身起床，打开了床头灯，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张图纸。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隔壁翻来覆去的萩原研二。 toki酱居然是妖怪吗？萩原研二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一点困意都没有。 妖怪唉！是传说中的妖怪唉！ 虽然神秘了一点，但他一开始确实没有想过toki酱有可能是妖怪这种事情唉！ 不知道toki酱的本体是什么，实在是很漂亮啊…… 结果第二天一早，爆处组的双子星同时请假了。 公寓的客厅里，时杭毫不意外的看着两位几乎一宿没睡的警官先生游魂儿似的坐在餐桌前。 “给，咖啡。”时杭对咖啡没有偏好，什么手磨咖啡还是速溶咖啡他都不在乎，于是现在递到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手边的也就是普通的速溶咖啡。 松田阵平一口把温度刚好的咖啡闷掉，视线一直跟着时杭转来转去。 也就是在这里的另外两个人都对他的性格很是了解，不然就他身上这低气压，拉出去溜达一圈能吓哭一排小朋友。 “toki～”萩原研二双手捧着咖啡杯，幽怨的看着时杭，“我昨天晚上根本没睡着！” 这要他怎么睡得着啊！ “你们不是觉得还好吗？”时杭带着点调侃的说道。 “什么嘛，”萩原研二委屈巴巴的开口，“所以完全是被toki看了笑话啊。” “嗯哼～” “太敷衍了啊toki酱！心都要碎掉了！” “hagi，你不觉得刚才的语气有点恶心吗？”像是什么撒娇的女高中生，黏黏糊糊的。 松田阵平，实名嫌弃。 萩原研二受到暴击，倒地不起。 “对了，你还有个笔录没做。”松田阵平这才想起被他们集体忘到脑后的笔录。 他和萩原的笔录在上班的时候随便抽一点时间串个门就解决了。但是时杭作为上一个案件的原受害人，还是需要专门走一趟警视厅的。 没错，就是那个胆大包天跟踪三位警察的男人！ “所以那个男人到底为什么想杀我？”时杭依旧没有办法理解自己到底哪里招人恨了，他们只在修理店见过一面好吗？ “嗯……听搜查课的同事说，是因为你能修好那一部手机，而手机里有他出轨的证据。”萩原研二的表情也变得有些精彩，“完全是无妄之灾啊，toki酱。” 时杭：…… 哈，这哪年的冷笑话。 “我想起一个笑话，”时杭面无表情的说道，“医生在给将军做手术，旁边的护士突然用手术刀捅了医生，并哭着说道对不起我是卧底，他不能活着回去。” “……她为什么要捅医生？”松田阵平很是疑惑的询问。 “医生也是这么想的。”时杭毫无感情的棒读，“那你捅他啊！捅我干什么！” 说完他转头看着两人，指了指自己：“现在我就是那个医生。” 你们的情感生活关我一个修理工什么事啊！难道这也是你们y的一环吗！ “不过也还好，他盯上的是我。”时杭话锋一转，“万一他想杀死自己的女朋友就糟糕了。” 别说这个男的开盲盒开错了，就算开对了这个盲盒，他也打不过自己。 虽然被盯上的理由有点让人哭笑不得，但好在也能算是间接救下了一个人，时杭觉得自己勉强能接受这种，堪称无厘头的杀人理由。 至于说这个倒霉蛋本来没想直接上门，但却在想离开的时候遇到目标是伊达航的杀手，被逼着撬锁动手，并且在打起来之后挨了一枪子儿这种事情…… 这不是他活该吗？ ———— 龙龙（呆）：我就吃个瓜，怎么瓜砸我脸上了？ 第20章 原液 马甲掉了一层的好处还是很多的。就比如说，时杭喜欢用拟态晒太阳这种事就可以做的光明正大一点了。 依旧是猫咪大小的羽龙趴在客厅的阳台上，翅膀展开平铺在地板上，隔着一层半透明的窗纱，眯着眼睛享受日光浴。 “toki，”松田阵平端着杯水走来，发现羽龙舒适的摊成一滩龙饼，下意识的靠近了一些，“你这是睡着了？” 羽龙张开嘴，打了个小小的呵欠，露出嘴里面几颗尖牙。 “没呢。”只是在犯懒而已。 大概是受到了体型的影响，时杭现在的声音听起来要比平时稚嫩一些。 羽龙修长的尾巴在身后很自然的盘成一个半圆，见松田阵平有靠近的意向，尾巴还左右扫了扫，看起来像是想要给他腾地方。 “笔录下午去做吗？”松田阵平随口询问。 “不想去，”时杭叹气，“真的不能帮我一起写了吗？” “也不是不行。”松田阵平想了一下，“但毕竟涉及到公安那群人……啧。” 他无论如何都说不出那群家伙的好话来。 “那我还是去吧。”羽龙抖了抖翅膀，飞了起来，落在沙发上。 时杭解除了拟态后就坐在沙发上。他看了一眼时间，觉得宜早不宜迟，现在他去把笔录做了之后，应该还来得及吃完中午饭再回来。 “你们两个，中午饭打算怎么解决？”时杭临出门前还没忘记顺口问一句。 “可以点餐吗？”已经补了一觉，正在洗漱的萩原研二探出头来，眼睛亮晶晶的，“我想吃猪排饭。” “拉面就行。”松田阵平实在是没有什么胃口。 时杭点点头，关上门离开了。 松田阵平坐在沙发上，很认真的在脑海中把这几天发生过的事情重新整理归纳。 昨天发生的意外太多，以至于暂时冲淡了基地爆炸这件事对他的影响。 等到他缓过神来，就意识到幕后之人是有多么丧心病狂——那一整个基地的人数绝对不下百人，就这样一起化作飞灰了吗？ 就算他们都是罪犯，至少也要先经过审判才能定罪吧！ ……可是线索到这里几乎就没办法继续进行下去了。 时杭没有交出u盘，摆明了不愿意他们继续往下查。公安内部的消息也没有那么严密——居然还有内鬼在。 但要他放过这几乎已经摊开在他面前的罪恶，他又不甘心。 “小阵平～”萩原研二注意到了松田阵平身上纠结的气息，像是以前一样，坐在了松田阵平身边，“还要继续吗？” 还要继续调查下去吗？ 松田阵平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点上。 “查，为什么不查？” 时杭这个会自己跑去深入调查的家伙有什么资格管别人！妖怪又怎么了？妖怪不还是得吃饭？ 想到这里，松田阵平忍不住“啧”了一下。 昨天他怎么没想着把u盘忽悠过来？用交换证物的借口就好了……啊，好像是因为时杭是妖怪的事情对他的冲击力有那么一点大，所以脑子有点混乱。 这样不就完全失去主动权了吗？ “既然这样，”萩原研二扬了扬手机，笑眯眯的说道，“酒吧那里真的被漏掉了呢，看来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线索？”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赫然是他们在酒吧认识的女人的名字，以及她发来的短讯。 「萩原先生，今天有时间吗？」 松田阵平：…… 很好，现在和他走得比较近的两个人……不是，一人一妖怪，一个社交能力满点，一个干脆不是人。 生活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玄幻吧。 猫猫叹气.jpg “走了。”松田阵平起身，还不忘踢了萩原研二一下。 “唉？”萩原眨眨眼，“小阵平？” “回去补觉了。”如果真的有行动的话，保持体力才是最优选择。 * “事情就是这样。”时杭对前来做笔录的警官说道，“所以我可以离开了吗？” “可以了，感谢先生您对我们工作的配合。”来给他做笔录的是个他不认识的小警察，长相中规中矩，语气也特别公式化。 看起来应该只是随手抓的人来给他做笔录。 公安没盯上他？ 时杭想，自己这么大一个不确定因素摆在这里，就日本公安那德性，没来骚扰他？ 这不合理。 那就是有别的原因了……是因为时昭吗？他使用的的身体根本就是时昭的克隆体，代行者的外貌也会被动维持在最佳状态，很难有变化。 ……看来要尽快联系卡巴拉那边了。时杭难得有了点紧迫感，决定今天就把剩下的部分拼完。 没错，他把一个月就能解决的事情拖了两个半月！如果不是今天的事情，他还打算继续拖下去呢。 龙龙骄傲.jpg 而且……他总有一种自己再不采取点行动给自己加码，松田阵平早晚捅出篓子来的感觉。 就像是这一次的事情，说松田阵平会不继续调查下去？鬼都不信！ 当然了就算他突然变成美国总统，松田阵平肯定也照样搞事，但至少时杭有把握帮他收拾后续。 还有最重要的事情…… 时杭握住口袋里那一支被他单独带出来的淡绿色半透明液体。 这是m-ts相关的产物。 当然，这不像是以前在森塔罗斯时，某些势力圈禁m-ts生产出的原液，而是卡巴拉根据m-ts特性制作出的、找个人口密度高的地方，往地上一插就能自动收集的装置生产出的原液。 淡绿的颜色就是那个装置在收集原液时产生的杂质。不除杂的话，一般人谁碰谁疯。 「原液」它就叫精神原液，通俗易懂。 这玩意儿能量密度比较离奇，但以前的主要作用是用于驱动一些特制的、对m-ts特攻的武器。 当然了，是非代行者和低等级的代行者特供（因为能补魔）。代行者自己就能生产这东西。 有次原液不够用，时杭现场把提取机撑冒烟了。 如果把大型机械的动力源改一改也不是不能用原液驱动。但以时昭的谨慎程度，一定不会大张旗鼓的这么搞。 那么这支（也许是箱）精神原液的出处就很有调查的必要了。 第21章 工藤1 之前提到过，卡巴拉虽然算是搬家，但是很有节操的顺着m-ts扩散的轨迹跑的。 也不能以此论断他们就有多高尚。这么做的主要原因是，m-ts能去的世界，至少不会对代行者这种半能量体造成多严重的压制、甚至于打击。 时杭和卡巴拉的其他人在时间线上失散，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来早了还是来晚了。 之前他还不太能确定，不过在看到精神原液后就能猜到是自己来晚了。 虽然这个世界的m-ts尚未造成过大的伤亡，但只要m-ts还存在，那么卡巴拉就必然会向各个势力出售对m-ts特攻的武器。 与之相匹配的替换弹药（精神原液）自然也会标价售卖。 哦，他们不怎么担心有人拿这个杀人，绝大部分枪械都是m-ts特攻，打人不比弹弓加石子儿更疼。 还有这个东西虽然严格来说对人体无害——但也不能拿来做药啊！这玩意儿甚至还带着杂质！ 卡巴拉本部是不可能流出精神原液的，那么问题就出在官方上。 官商勾结？卧底？ “啧。”真是到哪都有这种糟心事，时杭想。 还是查一下吧，顺便看一看大家都怎么样了。 虽然自己对这个国家没有什么正面感情……时杭想，不过非法人体实验这种反人类的东西，还是不要有的比较好。 时杭闭上眼，恍惚中，眼前又浮现起一棵挂满人头的白色橡树。 人头不会哀嚎，只会嬉笑。但不得不对着熟悉的人脸开枪的人却在流泪。 ……最好哪里都不要有。 好烦哦，他不过就是想偷个懒而已！怎么一个两个的全给他找事！ 现在要考虑的就是这几支药剂的去处了。松田阵平之前提到的阿笠博士时杭也略有耳闻，不过他前段时间确实有点宅了，并没有前去拜访的想法。 虽然也可以把这些药剂留给卡巴拉旗下的研究所分析，但时杭并不打算在这一点上动什么手脚。 优秀的boss应当学会物尽其用、人尽其才而不是整天怀疑这个怀疑那个。 ……好吧其实是他不关心。 药物研发是一个长期的、庞大的工程，单靠几支药剂，没有配比和制药流程，很难复原研究的原貌。 实验室笑话之一，如果某个实验流程上的某一步写着给培养皿磕一个响的，你最好照做。 ——当然了他没磕过。 所以他也不指望靠这个研究出来点什么。最多能追踪一下药剂来源。 昨天晚上的时间太紧张，时杭没能来得及看过研究基地里所有的资料。而且在这个时间段（电脑只有笨重的台式机）里，研究人员很明显更倾向于纸质存档。 但是时杭毛都没看到。 纸质资料全部被销毁了。 中央控制室里的资料大多是三年以前的存货——哦，除了最烫手的交易名单，这个日期是最新的。 他知道松田阵平想要，可他不能给出去。 话说回来，他是和名单杠上了吗？前几天是不是还在某个疑似卧底那里拿来一份？ “好多麻烦啊……”时杭提着礼盒下了电车，一边吐槽一边溜溜达达的向着阿笠博士的住处走去。 说实话他很好奇，松田阵平自己来求人办事的时候会不会记得见面礼这种事。 “咦？是昨天的哥哥！” 熟悉的童音响起，时杭对工藤新一这个好奇心爆棚、智商也很高的小朋友印象还挺深的，所以立刻就想起来这是谁了。 “是你啊，”时杭转过身，微微弯下腰，看着这个思维活跃的小朋友，笑眯眯的说道，“好巧。” 随后他才站起身，和站在工藤新一这个小学生身后的男人打招呼： “您好，我是时杭，昨天在商店街那边见过这孩子。” 工藤新一很明显对时杭的称呼有些不满，但只是嘴角微微下撇，假装看风景，没有说话。 “您好，我是工藤优作，是新一的父亲。”工藤优作很明显没有他儿子那么傲娇，行为举止十分得体，“新一和我提起过你。” 虽然话语中的意思是遇到了有挑战性的谜题……这种事情就还是不要给当事人说了。 “大哥哥来这里，是想找阿笠博士帮忙吗？”工藤新一见两个大人似乎是寒暄完了，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对时杭说道。 说完之后还用亮闪闪的眼神看着时杭。 这没什么可保密的，于是时杭点点头：“对。” 难得遇到一个被点出目的还没有什么反应的大人，工藤新一觉得有趣的同时，又有些跃跃欲试。 大多数人在看破真相时的成就感，大多来源于周围人的反馈。 被窥探秘密者的局促不安、隐忍、愤怒、崩溃，或是旁观者的赞叹、茫然、崇拜。 他还只有十几岁，会喜欢赞美，享受自己的“战果”，也会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寻根究底……这些都是很自然的事情。 但是时杭的反应实在是平淡的过头了，工藤新一就有一种……对，就是在和他老爸一起玩侦探游戏的感觉。 “我可以和大哥哥一起去找阿笠博士玩吗？”工藤新一哒哒哒的跑过来，萌萌哒仰起头看时杭。 虽然是个有些难搞的小朋友，但这种时候还正经挺可爱。 不过，时杭也并不在意他这份难搞。 卡巴拉里难搞的人多了去了，他拉结尔是谁啊，还会怕个小鬼头。 再说，有能力的人难搞一点也是应该的。远了的不说，就比如松田阵平，再比如松田阵平，还比如说松田阵平。 ——这家伙偷偷把他的通讯器拆装好几次了，别以为他不知道！ “当然可以，”时杭下意识用了一个有点夹的声音回复了工藤新一，在反应过来后不由有些脸热，“不过你问过你爸爸了吗？” “我没问题。”工藤优作举双手赞同，有这臭小子在家，他都没办法和有希子亲近，“新一，记得吃过晚饭再回家。” “……好哦。”工藤新一半月眼看着他亲爹就这么把自己当包袱丢了。 不就是嫌自己碍眼，想去和妈妈烛光晚餐嘛！ 可恶的大人！ 再一回头，“可恶的大人”二号把手递过来了。 “只有五十米不到的距离。”工藤新一后退一步，感觉自己更加无法理解这个家伙了，“我怎么可能走丢啊！” 才不要牵手！哪个幼稚鬼会牵手走路啊！ ————— 这两天有事，就一章（。） 第22章 工藤2 工藤优作是知道时杭的，或者说，听说过。 虽然他是侦探小说作家，但之前确实也是做过侦探的……后来觉得麻烦就关了。 因为他实在是太出名了，他自己也不介意帮忙破案，所以他偶尔也会出现在现场或是警视厅。 ——今年也和往常一样。 所以他理所当然的和警视厅的大部分警察混了个面熟，其中就包括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 爆处组的警察确实不负责破案，但以东京的案发率，这两位负责处理爆炸物的警官先生偶尔也要客串一把刑事课的同僚。 他见过这两位年轻警官的破案现场。 具体要怎么评价呢，虽然过程可能各有各的诡异，但思路完全没有问题。 比如说松田阵平那个黑、咳，威慑力，再比如说萩原研二的套话能力…… 所以能和这样两位优秀、敏锐，又有正义之心的警官住在一起的时杭，完全没道理会对他儿子下手。 所以…… 工藤优作注视着时杭敲开了阿笠博士家的门，迅速的拿出手机预定好了餐厅。 臭小子，终于找到别的人能制住你了。 * 时杭还不知道自己在无形中刷了一下松田和萩原的脸，知道了可能也没什么别的感想。 “请问你是？” 来开门的中年男人戴着眼镜，体型偏胖，头顶已经秃了，时杭一看就知道是又一个三高预备役。 ……话说搞科研的都容易秃是吗？幸亏代行者没有这种烦恼。 时杭控制住自己想去摸脑门的手，把手上的礼盒递给了阿笠博士：“初次见面，我是时杭，想来找阿笠博士您帮个忙。” 盒子里是点心，算是一份中规中矩的见面礼。 阿笠博士的喜好很明显对得起他的体型，在发现是点心盒子之后很开心。 “这样啊，我就是阿笠博士，时先生是吧，请进请进。” 然后他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工藤新一，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时杭，又看了看工藤新一。 “新一啊，你这是……” 怎么一起来的？ “我们昨天刚认识的，”工藤新一熟门熟路的挤进门，“臭老爸又把我一个人丢出来了，要我在博士你家吃晚饭。” “哦，这样啊。”阿笠博士很明显已经习惯了，“那今晚我打电话订餐。” 时杭：…… 他扫了一眼贴在柜子上的订餐电话，心说你晚上就打算带着小孩吃炸鸡？ 算了，就算他们打算去吃草莓麻婆豆腐和他也没什么关系，吃一顿又不会怎么样。 一看工藤新一那像是回到自己家的动作，就知道没少来这里。 “我想委托您分析几支药剂。”趁着工藤新一离他们有些距离，时杭低声对阿笠博士说道，“我只需要报告，报告出来后销毁原件。” 阿笠博士一惊，也跟着压低了声音：“要保密？” 时杭轻轻点头。 “我这里药物相关器械不是很多，”阿笠博士带着他走到客厅，“分析的可能不会很专业。” “没关系，我只需要药物名称或者化学式。”时杭表示理解，“请务必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阿笠博士表示自己明白了。 “你们在说什么呢？”工藤新一从沙发靠背后面冒出头来，看着这两个“鬼鬼祟祟”的大人，“所以大哥哥你的委托是什么啊？” “来借用一下博士的器材。”时杭从口袋里拿出一只透明的物证袋，里面装着两只被拆得零零散散的微型联络器，“被莽撞的家伙搞坏了，有的零件需要特定的器材，我那里没有。” 松田阵平，是轮到你背锅的时候了。 “这个不错啊，”阿笠博士对这种小玩意儿的兴趣明显更高，“我可以看看吗？” 时杭把物证袋递给他，和工藤新一在沙发上排排坐。 “骗人。”工藤新一有些不高兴，“你刚才一定不是在和阿笠博士说这些！”阿笠博士的表情那么凝重，绝对是很严肃的问题。 “嘘，”时杭冲他一眨眼，“这可是秘密。” “是很重要的秘密吗？”工藤新一眨巴眨巴眼，眼巴巴的盯着他看，脸上写满了“想知道”。 “是很重要的秘密的一部分。”时杭的语气温和，“很小的一部分，但关系着很多人的性命。” 关系到很多人的性命？ 工藤新一的小脑袋瓜转了转，把能想到的可能性都一一对应了一遍。 “真的不能说吗？”他期待的看着时杭。 “说了会死很多人。”时杭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瓜，“有些秘密被人用生命来保守，那就自然有保密的意义在。” 这孩子的好奇心太重了，迟早会因为这个惹上麻烦。 小学生的脑袋瓜里塞得下世界名着和病理毒理，却塞不下成年人世界的阴晴明晦。 但至少他还知道生命的重量，这就够了。 这是个足够安稳的世界，他也有可靠的长辈，可以按部就班的长大，不必担忧多余的事情。 不要急，慢慢来。 工藤新一原本想要抱怨时杭摸他头的动作，却在对上了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后停下了已经滚到嘴边的话语。 ……是在难过吗？ 为什么？ 就算他再没情商，也知道在这个时候自己最好什么都不做。 哼，秘密的事情他就不追问了，他一定可以靠自己找到时哥哥的秘密的！ 就从最基础的开始吧！比如说时哥哥是做什么工作的。 虽然，还是看不出来呢。 可恶的大人！ 工藤新一干脆抓住时杭的手，认真的摩挲着容易产生痕迹的位置。 ……还是没有。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他有些抓狂的想着。 拿笔也好、使用键盘也好，又或者是工人……手是最容易留下痕迹的部分。 为什么时杭的手，除了好看以外就没有更多的信息了？ 难道是在做什么需要注意形象、或者特意保养手部的工作？可这又和时杭身上其他的信息无法衔接…… 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 几年之后碰见柯南的龙龙：？？？？？ 第23章 大佬竟是我自己1 时杭在阿笠博士家里略作逗留后便告辞离开。工藤新一看起来有些想跟他一起走，但被时杭按回去了。 “我有别的事情要做。”时杭表示自己就要回去打螺丝，没空看小孩，“在这里乖乖待着。” 等时杭打包过午饭回到公寓的时候，差不多也是午饭的时间了。 因为心思全扑在接下来有可能遇到的线索上，松田阵平这顿饭吃得心不在焉，花了五分钟不到的时间把拉面吃完，打算回警察宿舍。 “小阵平，”萩原研二叫住他，“等我一下。” “不用，我去拿个东西。”松田阵平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在意的，“toki，我先走了。” 时杭：…… 真是好不走心的借口。 算了，今天有急事，不跟你一般见识。 “我今晚可能不回来。”时杭说道，“我打算联系一下朋友。” 谁知道他这话一说出口，原本都把门推开、脚都迈出去一只的松田阵平，硬生生又退了回来。 “朋友？东京还有别的妖怪？” “说了不是妖怪……我不清楚，毕竟走散了。”时杭不怎么在意的说道，“我怀疑这件事和我们也有一定的联系，所以准备联系他们调查一下。” “这个研究和toki你有关系？”萩原研二放下筷子，不无担忧的询问，“不会对你造成损害吗？” 时杭缓缓的打出一个问号。 “他们要怎么损害我？”辣眼睛算吗？耽误他摸鱼算吗？ 然而和当事人的摸不着头脑不同，萩原研二表现得极为关切。 “说不定会把妖、你们抓去做实验。” “那确实，不排除这个可能性。”时杭想起了以前森塔罗斯的各种人体实验，于是也有一些担忧起卡巴拉的人来，“等我问问他们。” 可千万别浪翻车被抓走了。 萩原研二眼看着成功转移了时杭的注意力，立刻给和杵在门口的松田阵平对了个“计划通”的眼神。 松田阵平：……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家伙根本不在意我们两个到底查不查。 和别人的警告不同，时杭这家伙的警告，很明显只是在通知他们这件事的危险性。不然不至于昨天大晚上刚在实验基地撞见一次，今天还这么不当一回事。 “走了。”松田阵平原本还想问一问时杭会不会离开，转念一想又发现时杭完全没有打算跑路的迹象。 要是这么问出口，万一提醒了他怎么办？ 萩原研二：！ “等等我啊小阵平！toki酱，碗等我们回来洗！” 时杭眼瞅着萩原研二嗖的窜了出去。 ……你们幼驯染。 只是这一点时间都要黏在一起吗？好黏糊啊！真的好黏糊啊！是什么女高牵手去洗手间吗？他没有羡慕，一点都没有！ 为什么他没有幼驯染……额，好吧没有也好。 想到自己上辈子死亡的年纪，如果真的有那么个和他亲密无比的发小，时杭稍微代入一下，就觉得自己简直要无法呼吸了。 没有也好，至少他一人来去，也不必牵扯其他人的情绪。 时间过了这么久，时杭已经很少会因为过去的事情伤感了。于是他稍微自嘲了一下后便回到卧室去折腾他的通讯器。 零件其实已经收集好了，图纸他也早就画好，他只要拼回去就行。 然而等他从打开装着半成品通信器的盒子，就看见一个已经拼装完成的通信器摆在里面。 时杭没有设计外壳，但某人直接拆了一个遥控器的外壳装了上去。 “……唉？” 稍微一想就知道这是谁干的了，时杭不由感慨：“松田阵平，你手好快哦。” 不用自己拼装也不错，时杭的心情明媚，找出了预留的连接线，熟练的接入手机开始发消息。 「death」 几乎是下一刻，熟悉的声音自手机的扬声器中响起。 「boss，欢迎回归」 “你们现在在哪？”时杭想了想，还是先提了要求，“给我做一个身份，美籍华裔，来日本暂居，其他信息你们看着办。” 「已经准备完成，看您的需要预定时间送达」 「已经派人收购合适的独栋别墅，请问boss您有什么改造需求？」 “位置最好就在这附近，我需要一个实验室，还有给我留个晒太阳的位置，至于其他的要求……这个等我问问别人。” 自己在这里白住了这么久，刚好松田他们两个也打算换房子，接下来干脆一起住算了。 一直都和卡巴拉的成员住一起的时杭，完全不觉得哪里有问题。 death自然也不认为他家boss的想法哪里有问题。 「好的，boss」 「接下来我会进行近十年来的工作汇报」 “十年啊……”听到这个数字后，时杭还有些感慨，“原来大家比我提前到了这么久？” 「您记错了，卡巴拉是在七十年前来到的这个世界」 ……唉？！ 「但是boss您因为特殊的原因，被卡在了空间夹层当中，直到十年前依旧和我们保持着联系，也一直安排着卡巴拉的生产工作」 ……哈？！！！！ 「十年前您说自己找到了离开的办法，之后和卡巴拉失联」 时杭，时杭人傻了。 “真的假的，合着我失忆了？” 「就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那我都做了什么？”时杭并不很惊慌，因为他信任卡巴拉的人，自然也信任death。就算失去记忆了，有其他人在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然后他就听着death汇报了一堆十分奇幻的过去。 奇幻到什么地步呢…… “等一下，你说我们给华夏送武器物资……”时杭艰难的开口，“不对啊，那近代史……”等一下，他来了好像光摸鱼和研究科学理论了，根本没去看历史材料！ 「按照您所说的，大体节点并没有不同，但节点之外的实际情况比您所知的那个历史好上了许多。也并没有走太多弯路」 时杭：…… 啊，是，挺合理的。 兔子穿越者回归之后各种送资源送理论送材料，很合理。担心蝴蝶翅膀扇太大把重要历史节点扇没了，没敢做太多也很合理。 虽然这不是他原来的家，但平行世界也得送，这个更合理。 「接下来是，关于在美产业的布局以及美国大选博弈结果的汇报」 “停，我都忘了，你说我也听不懂，直接说结果怎么样。”时杭感觉自己头痛欲裂，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还要搞这个……操纵选举？ 哦美国寡头传统艺能了，问题也不是很大。 “卡巴拉总部在美国？”他问，不然自己不至于闲的没事干搞官商勾结。 「是的，boss」 第24章 大佬竟是我自己2 时杭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 首先呢，卡巴拉所有人是七十年前穿越到这个世界的，但是自己被卡在空间夹层里了，就只能联系。 然后自己靠着卡巴拉的科技，和自己在森塔罗斯摸爬滚打的经历以及最开始在华夏学的东西，偷摸给还在艰苦奋斗的异世界前辈们送温暖。 是的，卡巴拉总部还摆着国礼。 时杭：…… 完全没有印象！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居然忘得一干二净！ 他好想哭。 之后他还派人去炸了在日的某神社，联合施压把天皇一系搞下台了，该弄死的都弄死。 嗯，这个也合理，听death的意思是，修一次炸一次，现在日本已经不修了，修了也白修。 话说他到底是怎么把天皇搞下台的？ 接下来是在美国的事情。 因为其他人都官商勾结，卡巴拉的初始发展真的很艰难，于是时杭也放飞自我开始了合纵连横排除异己。 这手段他在森塔罗斯也用过，贼熟悉，兔子传统艺能了。 听着death汇报的有条有理的细则，时杭完全没有“这是我吗”的想法，而是满脑子的“果然是我干得出来的事情”、“这不就是xxx吗”。 末了他一拍大腿：“不愧是我。” 说完他想起来，又问：“那fbi岂不是我们自己人？” 「cia也是，boss」 “……虽然这都是我能做出来的事情，”时杭摸了摸下巴，神情有些严肃，“但果然还是有点飘。” 「boss？」 “就是那种，一觉起来发现，列强竟是我自己，这种感觉。”时杭稍微有些混乱的解释道，“那卡巴拉在日本有没有什么产业？我发现有不法组织在利用精神原液做研究。” 「确实有产业，但是和官方不存在深入联系」 “这不对啊，”时杭想了想，“我居然没有趁机把日本拿下？为什么？因为嫌弃地方小吗？” 「您说拿下了就没得玩了」 “哦，哦，这样。”他干巴巴的应着，“所以我是想看他们是给美国当狗吗？”反正美国有卡巴拉一块，给美国当狗就是给卡巴拉当狗，问题不大。 当然实际上是不能这么算的，但暂时不需要分那么开。国际形势也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的。 「您还说想看他们在远程当狗和近距离被打爆之间做选择」 时杭：……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这个大魔王真的是自己吗！不会是做完想做的事情之后飘了吧！ “啊对了，统一了吗？”他想起了很关键的事。 「统一了，您还收购了统一的品牌」 怎么回事啊！他是搞了六十年政治把自己搞成黑心乐子人了是吧！这有什么好收购的啊！ “我们是没有自己的品牌吗？”时杭捂住脸，已经不太能想象自己都干过什么了。 「目前旗下最大的跨国公司是晨曦，有很多子品牌」 “那就好，主业是什么？”时杭稍微缓了缓，继续询问。 「军火和医药器械」 ……什么斯塔克啊！ 在美国卖军火很正常，时昭偏向医疗也很正常。但是合到一起怎么就这么奇怪呢！ 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开发精神能源转型能源企业，然后关闭武器研发部，自己站出来说一句“我是拉结尔”了？ 当然这不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所以自己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 杀生为护生是吧？ 一边打人一边治疗是吧？ 只要我把敌人杀光了就不需要救援队友了是吧？ 每救一个人的时间能打死五个敌人，打死五个敌人就能少死十个自己人。所以我每少救一个人就能多救十个人。 如此得出结论，救的人越少，救的人越多。 非常合理，没有问题。 ——没有个鬼啊！ 好神经病的逻辑啊！自己果然是一个人憋了六十年最后在沉默中变态了吧！ 难怪自己要失忆，不然他见到萩原研二第一句指不定是“请问你对日本甘愿给美国当狗是什么感想”了。 什么东西啊这都是！ “就是说，其实我做了不少事情？”时杭在最后进行了一个没什么用的总结，“联系fbi，让他们查一下原液是怎么流出来的。” 「这不在fbi管辖范围内」 “那就cia。”时杭果断准备当甩手掌柜，“卡巴拉在这边有人吗？我给自己换一下装备。” 「在日业务由银星先生监管」 “泽安德？m-ts相关事务呢？也是他主管？” 「在日m-ts相关事务确实由银星先生监管」 “大体形式如何？” 「总体呈现上升趋势，但依旧在控制中」 「五年间全世界共出现三千二百四十八起m-ts伤人事件，其中二千二百起由各地政权处理，一千零四十八起由卡巴拉处理」 「根据测算，如果不出现特殊情况，本世界m-ts出现几率会在五十七年后趋于平稳」 “那还行。”时杭敲了敲下巴，陷入沉思当中。 森塔罗斯m-ts的爆发原因比较复杂，其中主要因素还是星球自身的气候变化，再就是人体实验的锅。 现在这个世界还算稳定，气候的变化也还在预测当中，只要控制住人体实验相关，就不难把灾难遏制在可控范围当中。 不过…… “完全没有办法去相信那群政客和商人的节操。”时杭捂脸，“如果可以相信，森塔罗斯也不至于物种灭绝。” 来都来了，他尽力吧。 「您在决定扶持下一任美国总统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时杭：…… 啊，是自己做的没错了。 既然屡禁不止那就把能找到的都干掉。为了完成这个目标，就算搞些手段自己也不会在意。 以前或许是在意的，但是经历过人类灭绝这种事情后，手段脏一点算得了什么。 “行了，我大概知道自己为什么失忆了。”时杭无奈的说道。 ———— 时杭：不是，我神经吧？ 内心os：好中二好爽（一边脚趾扣地一边暗爽） 第25章 又是八个蛋1 也没有别的原因，大概是那个快疯了的自己让他自己都觉得吓人。 「boss？」 “没事，”时杭起身，“先在我手机里委屈一阵吧，“我哥怎么样？玩的开心吗？” 「时昭先生很好」 “那就好，”时杭总算是放心了，果然只要给他哥治病救人的机会他哥就很好哄，“他最近在研究什么？” 「软骨组织再生支架搭建手术」 “……这是材料学相关吧？”时杭思考良久，“我大概有些思路，一会儿整理下来发给他。” 「好的」 “啊，我是不是可以继续摸鱼了？”时杭的眼睛都亮了起来，“death，有很紧急的待办事项吗？” 「暂时没有，但建议boss您对过去的情况进行复盘」 也对，毕竟他失忆了，万一遇到需要他继续处理的事情，他想不起来怎么做就麻烦了。 “那明天让泽安德一起带给我，”时杭表示今天自己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他准备摆烂了，“对了，在米花町附近给我收购一间足够大的店铺。” 「请问boss需要什么类型的店铺？」 “手工diy，”时杭摸了摸下巴，“模型、甜品什么的。再预留一个休息区卖点吃的喝的，雇员也交给你了。” 赚不赚钱不重要，重要的是给自己留个地方摸鱼。 「收到，正在进行安排」 “完美，现在我要晒太阳去了。”时杭心情愉快的又变成小龙，抓着手机，扑棱着翅膀飞到客厅去躺好，换了个面晒自己。 末世的天空也是昏暗的屎黄色，根本没有太阳给他晒，时杭都没有办法想象自己是怎么在那里活过一百年的。 没变成蘑菇真是奇迹。 以前他也不是那种喜欢阳光的性格，结果穿越到末世，一百多年没晒太阳。现在他看到太阳就觉得无比亲切。 反正他也晒不坏，得多晒一晒，把缺少的阳光补回来。 羽龙眯起眼睛来，翅膀在地板上铺开，一动不动的享受着暖融融的日光浴。如果有人不小心看见了他，大概会以为是个做工精美的玩偶。 结果没过多久，他就被楼下的喇叭声叫醒了。 “请居民有序疏散！” 羽龙敏锐的抬起头：？ 又怎么了？彗星撞地球了吗？ 接着又有人敲公寓的门，时杭老大不乐意的爬起来变回去给人开门。 敲门的是个有着褐色短发的中年男警察，他亮了一下警察证后对时杭说道：“楼上发现了炸弹，请您配合疏散工作。” 炸弹？什么时候？ 直到时杭抱着松田阵平的宝贝工具箱下了楼，他也实在是想不通到底哪个神人跑来俩警察住的楼上装炸弹。 而且是俩拆弹警察。 居然还让他成功了！ ——开个玩笑，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有多忙他是知道的。再说他拉结尔的头顶被别人装了炸弹……咳咳，大哥不笑二哥。 “是时老弟吗？” 怎么回事，他怎么变成老弟了？ 时杭疑惑的循声望去，发现不远处和他打招呼的居然是老熟人了。 “目暮警官？”时杭走过去，隔着警戒线同他交谈，“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目暮十三拿出一张纸条递给时杭，“这是犯人给的预告函，因为时间比较紧迫，我想征询一下你的意见。” 你们日本的警察都是怎么回事啊？ 时杭颇感无奈的接过纸条：“那我试试。” 再一看预告函的内容，好家伙又是解谜。 神经病吧，你们日本的犯人？ “炸弹在在708的厨房，”时杭把预告函交还给目暮十三，“他想引起燃气管道爆炸。” 目暮十三拿着预告函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出来解谜的规律在哪，但还是通知了爆炸物处理组的警察。 “那个，时老弟啊，能不能，稍微解释一下？”他有些为难的看向时杭，“在这之后还要写任务报告。” ……真是服了。 “看楼的走向，7楼只有708的厨房朝西。”时杭抱着工具箱，冷静的说出了自己的思路，“想要引起足够被称之为「落幕」的爆炸，这个炸弹必然会被安置在燃气管道附近。” 别指望他这个理科生还记得几百年前看过的文学作品。 听起来还挺简单的，目暮十三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不过……”时杭眯起眼睛，“谁告诉你们炸弹在七楼的？” “七楼的住户打电话报的警？”目暮十三语气疑惑。 时杭：…… “报警的人不知道炸弹被装在哪里，那他是怎么报的警？”他看向目暮十三，“你确定？” 而就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目暮十三睁大了眼睛，恍然大悟：“是哦，我刚才还在思考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呢。” 时杭觉得自己的脾气是真的练出来了，他居然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位警官先生的表现。 没关系的，往好了说这位警官至少脾气够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注意一下708有没有被挟持的人质。”时杭提醒他，“如果没有，追踪一下打过来的手机号。” 目暮警官确实也是听劝，立刻吩咐了下去，还记得找人核实708的住户信息。 然后他们就得到了来自爆处组的消息。 「已经找到炸弹，是比较复杂的型号，正在尝试拆除」 「室内没有其他异常」 那就很奇怪了，到底是谁打的电话？时杭纳闷儿的想着，还有那个「照常」也很奇怪…… 照常…… 时杭一愣，接着看向目暮十三：“最近有没有别的爆炸案？动静比较大的那种？” “唉？我记得有。”目暮十三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大概是上一周吧，有三起爆炸，后续也是引起了其他易燃易爆物品的殉爆。” “是不是建筑物的西侧？”时杭紧接着询问。 “啊，这个我没有注意过……” “是在建筑物西侧。” 听到熟悉的声音，时杭立刻看了过去：“你确定？” 不知道在哪蹭了一身白灰的松田阵平冲他一点头：“我看过报告，所以现在是怎么回事？” “让人撤出来。”时杭的语气不算很严肃，却隐隐有种上位者的气势，“这是陷阱。” 第26章 又是八个蛋2 所谓的拆弹，其实大多是将引信拆除后，将炸弹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比如说防爆桶）引爆。 但是别说那些专业搞炸弹的，光是时杭自己，在这三分钟之内就可以想出不下十种无法用这种方式拆除的炸弹。 更别提还有遥控的选项。 “放弃拆除？”松田阵平看向时杭，“炸弹有问题？” “怀疑有遥控装置或者还有第二枚炸弹，”因为是松田阵平，时杭也不用担心他听不懂，就直接说了结论，“之前那几次应该是在实验爆炸威力，嫌犯疑似对警察存在报复心理。” “我去看一下，”放着不管是不可能的，松田阵平直接伸手去提时杭抱着的工具箱，“有怀疑的位置吗？” 时杭躲开他伸过来的手，叹了口气。他刚爬下来，这会儿又要上楼，好烦哦： “我和你一起。” 话说回来……时杭又看了一眼松田阵平，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有哪里不对。 “不……”松田阵平本想拒绝，再一想这人是妖怪来着，之前基地爆炸水泥墙都成灰了人也没事，应该遇不到危险，“行，我们走。” 目暮十三欲言又止。 虽然警视厅已经被侦探踩没脸了，但……算了，安全重要。 于是他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想什么不重要，反正时杭是提着箱子跟上去了。 两人快走了几步，接着都跑了起来。 “你没把那个什么量子通信器带下来？”松田阵平看了时杭一眼，发现他确实只抱着自己的工具箱，于是出声询问。 他不是已经拼好了吗？ “已经用完了，坏就坏了。”时杭完全不在意，“明天就能找过来。” 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两人之间突然有了一阵奇怪的沉默，只剩下哒哒的脚步声。 ……好奇怪，是不是该说点什么？时杭张了张嘴，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等到两人花了半分钟爬了两层楼之后，时杭终于找到了话题。 “别爬楼梯了，我带你飞上去。” 他是傻了吗在这跟着爬楼梯。 当然他也不是爬不动这区区六层楼梯，主要是这样显得他很呆。 他，拉结尔，代行者，拟态是龙，会飞啊！ 时间紧急，还没等松田阵平说点什么，时杭伸手一扯他的袖子，两人同时悬浮了起来。 “理论上只要光线能到的位置，我都能到。”时杭稍微解释了一下，接着松田阵平眼前一花，再恢复视野的时候，两人已经站在六楼的楼梯间。 “走了。”时杭还顺手帮他拍了拍胳膊上的白灰，“你这是去给别人家搞装修了吗？” “你要搬走了吗？” 松田阵平没有回答时杭的话，而是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嗯，总打扰你们也不太好。”时杭并不否认，“话说回来，你喜欢什么样的装修？” 也对，既然已经找到了“家人”，那他确实没必要和自己这种非同类继续混迹在一起。 松田阵平不清楚自己现在这奇怪的心情是怎么回事，但他确实没有理由要时杭留下来。 留下来做什么？继续睡沙发？ 一想到睡沙发，松田阵平的思绪又不受控制的飘到那条在沙发上团成一团，睡得直打小呼噜的小龙。 ——是因为之前没睡好吗？ “什么装修？”松田阵平随口问道。 “我打算在这附近买栋小别墅，给你和萩原留了两间卧室，你喜欢什么样的装修？”时杭很自然的说着，就好像他们认识了二十年，而不是两个月，“话说回来，萩原人呢？“ “正常的就行，”松田阵平深吸一口气，拿走自己的工具箱，“先找炸弹在哪。” “那边，”时杭一指706门口的黑色垃圾袋，“就是那个，我去给目暮警官打电话，记得把信号屏蔽器打开。” 等到时杭把楼上的情况通知过目暮十三后，他快步走到松田阵平身侧。 “这种炸弹用不了三分钟。”松田阵平手上的动作又快又稳，很快就完整的拆除了起爆器。 时杭在他身旁蹲下，疑惑的打量着炸弹。 他怎么觉得这个型号的炸弹有点眼熟。 可是他在森塔罗斯不玩炸弹，在这个世界碰见炸弹的次数也不是很多…… 不，还是有那么一次和炸弹打了照面的。 “我见到萩原那一次，他手里的炸弹就是这个型号。”时杭突然开口说道。 显而易见，那次的炸弹犯并没有被抓住。 当时他自己没那个兴趣，拿了钱就成功跑路的炸弹犯自然也不可能突然跳出来自首。 但如果是同一个炸弹犯的话…… “他的目的变了？”松田阵平靠在墙边，目光锐利。 “总不能是勒索的时候警视厅给了他假币。”时杭也有些想不通，“还是说他的亲友在这两个月里出了事，还和警察有关系？” 等一下，难怪从刚才开始他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时杭终于意识到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松田阵平脸上少了个装饰品啊！ “你本体、墨镜呢？” 松田阵平:…… “你刚才说的是本体，是吧？” “你听错了。”时杭果断否认。 “你猜我信不信。”松田阵平笑了一声，“你说，如果是同一个人，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时杭早在案发当天就了解到犯人勒索警视厅的操作——当然，主要的信息获取渠道是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 按照那个人的作案逻辑，如果是想要报复警察…… “说不定一会儿就打电话说别的地方还有一枚炸弹。” 时杭神色如常，只是拿手机发了条消息。 “不过也只是猜测，说不定只是单纯的脑子有问题。” ——就算不是，之后也是了。 从708出来的警察小心的把两枚暂时解除威胁的炸弹一起搬走。松了口气的松田阵平下意识拿了支烟出来，想点燃的时候却发现打火机不知道落在哪里了。 “有火吗？”他看向时杭。 时杭看了他一眼，随手打了个响指，蓝紫色的电火花一闪即逝。 “这个不错嘛。”松田阵平真心实意的感慨了一句。 刚才情况紧急，时杭也没仔细打量松田阵平现在的造型，现在一看…… 黑色西装不知道在哪蹭上了灰，而且还是灰的白的都有。本来就很难打理的卷发也沾了灰，好像还有不知道哪来的水，侧边似乎又被什么压了一下，变得扁扁的。 他的墨镜失踪，脸侧也蹭上了灰尘，好在没抹花整张脸。 ——简直像只钻进灶膛、蹭了一身灰没来得及擦的小黑猫。 第27章 又是八个蛋3 松田阵平到底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狼狈样的呢？ 事情是这样的，他和萩原研二两个人摸去了昨天去过的酒吧，想要查找更多的信息，然后果不其然撞见了来埋伏的公安。 “所以他们为什么白天来？”萩原研二相当不能理解这群人的脑回路，“而且真的很明显啊！” 就算特意换了装，但是那位公安先生的视线也太有存在感了！ “完全不用期待他们能做点什么。”松田阵平倒是见怪不怪。虽然他们两个也很显眼，但和对方那种一看就知道是警察的显眼还是有所不同的。 根据他们已知的情报，这间酒吧是其中一个比较常用的交易点，还被用于存放一部分需要核对的交易资料。 交易人应该早就惊跑了，但是那部分资料还在。一定会有人负责回收这部分资料。 现在的问题在于……对方会选择用什么方式回收。 “按照那天基地的情况，”萩原研二忧心忡忡的说道，“说不定他们会直接把这里炸掉。” 而且不是有可能，是很有可能。 两人对视一眼，决定稍微转一圈，看一下有没有哪里被安装了炸弹。 萩原研二很自然的走到吧台前，而后敏锐的注意到酒保的表情很奇怪。 呼吸很刻意，脸颊紧绷……他在紧张，为什么？ “hagi。”松田阵平走了过来，在注意到萩原研二的小动作后刻意加快了脚步，衣摆扬起，刮倒了作为装饰的花瓶。 哗啦的声音响起，松田阵平皱着眉后退一步。 酒保走了过来。 “多少钱？”松田阵平借着掏钱包的动作把警察手册对着酒保打开，萩原研二也走过来，挡住了其他方向的视线。 “小阵平，你走得太急了。” 酒保呼吸一滞，缓缓的伸出手指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有监听器。 “客人请小心，这里交给我收拾就好。”服务生声音响起时，松田阵平瞳孔震颤了一下，扭头去看说话的人。 熟悉的金发黑肤……金发混蛋？ * 大家好，我是降谷零，日本警视厅公安。现在化名安室透，正在进行卧底前准备。 今天在配合公安行动期间，我居然偶遇了在警校的同期们。 ——以上。 上次他抢银行、找一份交易名单的时候也遇见了这两个家伙。 你们两个在他的任务点刷新的概率是不是有点高了？是什么限定npc吗？ 安室透微笑着对眼前这两位同期说道：“这里交给我处理就好。” 然后他就眼看着松田阵平露出了一个带着些古怪的表情。 松田阵平摘下墨镜，看了看金发混蛋的笑脸，又看看站在自己身侧的幼驯染的笑容。 很像啊，是真的很像啊！ 虽然说选择伪装性格的时候找参考比较容易……但这也太怪了！ 完全读懂了松田阵平表情的安室透：拳头硬了.jpg 果然不管过了多久，卷毛混蛋都是一样的讨厌！ “好吧，那就拜托你了。”关键时刻还是萩原研二及时的站了出来，“不知道这位小哥怎么称呼？” “……安室透，客人叫我安室就可以。”安室透露出了一个标准的笑容来，松田阵平看见之后差点后退一步。 这笑容简直让他幻视另一位同期。 景老爷是你吗？景老爷？ 在拉着松田阵平离开的时候，萩原研二还不忘暗示酒保身上的监听器。 “hagi，你猜是谁先来的？”松田阵平突然开口询问。 如果只是监听器，酒保不应该吓成那样。 那就只有一种解释。 确实是有什么能威胁到酒保生命安全的东西存在。如果不是现场有其他人看守的话，那最大的可能性还是炸弹。 “最近遇到……的频率是不是有点太高了？”萩原研二苦笑，他们昨天刚经历过一场把地皮掀开一层的大型爆炸呢。 那确实是有点，松田阵平想。不过他们就是负责处理这些的，遇到的频繁一点……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之前只是验证猜想的话，那这次基本可以确定确实是有炸弹之类的存在。但是他们两个人的行动就太明显了，还是得看降谷零那家伙的。 但是就在这里干坐着也太傻了。 松田阵平确实是个急脾气的人，但他又在对待自己感兴趣的事物时有着极佳的耐心。 有什么位置是能安装上有相当威力的炸弹，又没那么容易被发现的？ 松田阵平的视线扫过各个角落，最后落在了角落里作为装饰品的假盆栽上。 他起身走过去，借着低头的动作打量了一下那一排方形花盆。 植物是假的，花盆里的泥土也是仿真的泡沫板。 ——被动过。 而且被动过的部分还不少。 这个炸弹如果爆炸起来……酒吧会直接坍塌。 不行，得先想办法把人都送出去。 他抬头看向因为人少而格外清闲的金发服务生，接着敏锐的发现整间酒吧里，除了那个倒霉蛋酒保以外，剩下的可能全是公安的人。 也不多，加上金发混蛋一共六个人。 而安室透已经注意到了松田阵平的动作，他自然的走了过来，和松田阵平四目相对。 松田阵平轻轻点头。 “能拆吗？”安室透目光一凛，轻声询问。 “不确定。”松田阵平从不过分自信，“如果加了平衡装置，那就只能直接引爆。”因为没有办法在保持平衡的前提下把炸弹取出来。 也不是完全没有，但是太危险了，没那个必要。 那就只能放弃了，安室透想。 结果就在他们决定撤离没多久，炸弹突然就爆炸了。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是最后撤离的，在爆炸发生的时候两人都被气浪掀了一跟头。 但是…… 松田阵平很确信自己没有眼花。 一块足有成年人男手臂长度的水泥板朝着他们两人砸了过来，却被半空中亮起的电网拦住了。 或者更严谨一点，被电网炸成了灰烬，灰尘扑了他一头一脸。 而后松田阵平下意识摸了一把被他装在口袋里的羽毛，发现只剩下了四支。 第28章 希拉1 爆炸发生后，萩原研二去帮公安，或者说安室透收尾了。松田阵平实在是受不了自己身上那些脏东西，就想回家洗个澡。 然后就得知了楼上被安装炸弹的“噩耗”。 松田阵平：…… 就是说，东京的爆炸物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就算他是干这个的也不应该两天见到三次吧？ “所以你之前是又经历了爆炸？”时杭伸手拍了拍松田阵平衣服上的灰尘，沉默片刻后，诚恳的提出了建议，“虽然我不怎么信……但要不要去神社拜一拜？” 这两天炸两次，也不能说倒霉，但总觉得不太走运。 “啊，应该是不需要，”松田阵平可疑的沉默了片刻，“……不需要吧？” 虽然他算不上唯物主义战士，但这也确实有点玄乎了。 “等一下，”松田阵平抬头看向时杭，“你不是妖怪吗？为什么说不信这个？” 于是这次轮到时杭无语了。 “都说了我不是妖怪。”别动不动给别人开除人籍啊，好歹他曾经还是个人好吗？ “对了，”松田阵平又想起来那片羽毛，“你掉落的羽毛还有别的能力，是吗？” 听他这么说，时杭谨慎的后退一步： “你想干什么？” 虽然掉两根毛不疼不痒的，对他没有半点影响。他也不介意给朋友的安全加一层保障，但多的没有哈。 就算他真的不会秃（本质是能量），但被人薅羽毛的感觉也怪怪的。 “送人了，再给我点。”松田阵平特无赖的一摊手。在猜到是羽毛救了他之后，他就把剩下的一起塞给降谷零了。 他们平时再怎么危险，想来也不会比金发混蛋更危险了。 “多的没有，不过它自己会掉，你捡着用吧。”时杭倒也不介意松田阵平拿他的羽毛送人。 毕竟以松田阵平的性格，关系一般的人他也不会送。 更何况时杭自己平时掉的毛确实也不少——不是脱发，是能量的自然代谢。 在森塔罗斯时他的羽龙拟态就有一座城那么大，掉两根毛很正常！不是因为他脱发！ 自然脱落的羽毛如果放着不管就会自然消散，但如果被人捡到并且随身携带的话，还是能长时间保持形态的。 “那等等再说吧。”松田阵平也不急，他现在就是很想赶紧去把这一身灰洗干净了。 * 因为风险已经被排除，警戒解除的就很快，到场的媒体也很失望的离开了。 等松田阵平洗过澡出来，就发现时杭也已经离开，客厅的地板上还散落着几片洁白的羽毛。 松田阵平盯着羽毛看了好一会儿，忍不住自言自语： “所以……刚才是在地板上打滚吗？” 之前就想说了，虽然时杭平时看上去相当沉稳，但一变成羽龙就会莫名的幼稚。 “阿嚏！” 正蹲在某个楼顶吹风的时杭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警惕的想，是不是有人说他坏话？ “boss。” 有人拖着什么东西走了过来，时杭坐在楼顶边缘眺望着远方的天空，并没有回头去看。 “希拉，好久不见。”他打了个呵欠，“最近有什么收获吗？” 金发及肩的青年身形纤细，几乎可以说是瘦弱，蓝色的眼睛像是大海的颜色。 “严格来说，没有，”希拉的语气一向没什么波动，“但如果您指战斗收获的话，我今年杀了二百四十八人……” “加上他的话，是二百四十九。” 时杭：…… 时杭差点一头栽到楼下去！ 他难以置信的回头看向希拉：“卡巴拉是转行去当黑社会了吗？” 他们以前在森塔罗斯打架，一年下来也不至于死这么多人啊？ “不是卡巴拉。”希拉的思维一向是单线进行，不追问下去他就经常只把话说一半。 于是时杭只能接着问下去：“那是谁？” “我为了找您，加入了一个组织，”在说这些话时，希拉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按照您说的，钱多事少，自由行动的时间挺多的，还能全世界到处跑。”方便找人。 这时，被他敲晕了拖过来的男人挣扎着醒了过来，然后又被希拉照着脑袋一敲直接打晕。 时杭没有对希拉堪称粗暴的行为发表什么看法。 希拉是实验体出身的，人造代行者实验唯一的“成功作品”。 当然就时杭看来，这也不能算是成功。 人确实是活着，也没有过多的杀戮欲望。 但希拉对世界的认知可以说是空白的，也对是非对错没有概念。 ——是一把非常合格且趁手的「兵器」 时杭是在战后废墟里捡到他的。 隐约对人世间有了一点概念的希拉，第一次对控制他的组织生出了反抗的心理，却依旧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时杭自己也没来多久，因为总是乱放电把头发烧掉的原因，他甚至还是短发。 ——那时他也就勉强能控制好能力，不把自己的头发电糊。 然后他就把“杀戮天使”捡回了卡巴拉。 也不是没有反对的声音。但时杭认为，既然希拉对这些事情没有概念，或许日后也不会有相关的概念，那就由他来约束对方。 不懂没关系，听得懂话就好。 这些年他把希拉当孩子那么养，去纠正他对人世的概念。 结果是他能倒背如流，但自己没有感觉，也完全无所谓。所以时杭只能给他下指令。 总之就是，希拉为了找他误入黑社会又开始杀人了什么的……还真是一点都不出乎预料呢。 “既然你已经找到我了，那就别在那里继续做杀手了。”时杭忍不住扶额，“就算是黑吃黑，也还是少动手为好。” “好，”希拉点头。他一向是无所谓做什么的，“寻找时杭”算是他难得主动想做的事情。 “对了，你知道那个组织叫什么名字吗？” 别以为这是句废话，按照希拉的性格，人家不说他也不会问，还真不一定知道。 然后时杭完全不出所料的看见希拉摇头。 “但他们有各种代号，”希拉接着说道，“什么琴酒、苦艾酒、朗姆……我叫长岛冰茶。” 说着他歪了歪脑袋，看起来居然还有几分可爱：“我喝过一次，之后没了印象，再没人让我喝酒了。” 时杭：…… 啊，希拉是个一杯倒来着。 也不能说是单纯的一杯倒。一定要形容的话，那就是一杯酒下去，随机人格出来。 不知道那堆酒当天摇了个什么人格出来，也难怪他们不敢再让希拉碰酒了。 第29章 希拉2 希拉是怎么找到时杭的？ 这个问题的答案非常简单。 时杭之前和松田阵平聊着天时发的信息，就给出了明确的指令。 「距离这里最近的成员是谁，让他过来，把目暮十三左后方六十米位置上，那个穿着黄色外套的男人抓走」 「拖给我」 大多数犯人都有一种奇怪的心理。 因为不安或是自得，他们总会喜欢返回犯罪现场来保证犯罪行动的实施，或者单纯为了“观赏”自己的杰作。 这实在是一个很愚蠢的行为。至少如果那个炸弹犯今天没有选择混在人群中，时杭绝对没有那么快就能找到他。 至于说他具体是怎么找到的…… 普通人在一个即将要发生爆炸的楼下时，会是什么情绪？ 不安？好奇？疑惑？怨愤？也许还有期待？ 但总不该是亢奋。 再加上属于「正义」的一点点判断，时杭很轻松的就锁定了犯人。 卡巴拉和警察可不一样。警察抓人需要完备的证据，他只需要确定人选。 在death发来消息，表示希拉已经抓到人了之后，时杭就来到了这处楼顶等他。 时杭上前两步，走到炸弹犯面前蹲下，朝希拉伸出手。 希拉沉默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橡胶手套递给他，时杭很自然的接过来戴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看向又一次从昏迷中醒来的炸弹犯，语气算不上和善，但也勉强还能算平静。 就好像他问的问题只是“今天天气如何”。 “他们该死！”炸弹犯或许在恐惧，但还是怒骂出声，“如果不是该死的条子，那我的朋友就不会死！” “所以，是怨恨？”时杭沉默了片刻，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关节，“说实话，我不太能理解你们。” 他伸出手，捏住这人的下巴，同他对视了两秒。 ——痛苦、怨恨、疑惑、得意以及隐藏的很好的恐惧。 “我不是什么正义执行人，”时杭松开手，站起身来，不再去看这个人，“不过既然是媒体引发的误会，你为什么不去炸电视台？” 既然是因为同伙被媒体误导而出的车祸，那为什么要报复警察？ “而且一切的起因是你们勒索警视厅……真奇怪，为什么会有人觉得警视厅有钱。你随便绑架一个有名气的议员，都能拿到比这个多得多的钱。” “说到底还是蠢吧。”时杭摘下手套，看向希拉，“你说是吗？” 希拉点点头：“确实。” 不太懂，不过boss说的都是对的。 “当然了，我认为你只是在假借报复的借口，沉浸在当那个掌握其他人生死的「神」的游戏当中。” 时杭把橡胶手套随手抛弃，手套在空中便化成了焦黑的粉末。 他转过身，走向天台的楼梯。 “不过这个世界大概没有什么神明，你也当不成什么神明。”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为什么祂没有回应过那些人的祈愿？ 他不是什么一定要执行正义的偏执狂，不过也很难对这样的家伙有什么耐心。 这个国家的死刑约等于摆设，他也不想把这个随时可能威胁到自己朋友安全的家伙送去警视厅。 “希拉，把他丢到东京湾。做得干净点，被人发现了会很麻烦。” “遵命，boss。”希拉干脆的应下，随后紧紧地盯住时杭的背影。 时杭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于是停下脚步： “希拉？” “boss，”希拉眨眨眼，这会儿他终于看起来像是个活人而不是什么精致的雕塑了，“我想吃草莓蛋糕。” “等住处安排好，我就给你做，”时杭对他笑了笑，语气温和，“我新认识了两个朋友，到时候也介绍给你。” 希拉点了点头。 他目送时杭离开天台，自始至终都没有施舍给炸弹犯任何一个眼神。 炸弹犯没有办法挣扎，因为他是被敲断了四肢拖过来的——boss说要用拖的，那这个人就不能够走过来。 “新朋友”啊……很陌生的词语。 在这之前他从没听过boss说过什么“朋友”。boss也不可能有时间去交什么朋友。 和以前不同了，他想。 不过没关系，不管boss是什么样子，他都不在乎。 他原本就是一把刀，一柄剑。刀剑自然是无所谓握着它的人是谁的。 但现在他很在意，除了稀少到几乎不存在的喜恶以外，他只想遵循一个人的意志。 因为这个人允许自己以他的意志作为准绳。 这是被允许的，这是他愿意的。 对了，他还要辞职来着，boss应该不想他继续做这些工作了。 希拉想着，也立刻这么做了。 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琴酒，”他的语气平静，但如果是熟悉的人，又很难听不出那一丝雀跃，“我找到要找的人了，我要辞职，再见。”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又因为手机响个不停，干脆关机。 一会儿一起丢到海里吧，他想。 “death，记得帮我修改监控。” 「好的，希拉先生」 * 时杭没有立刻回到公寓。 倒也不是因为他突然就飘了看不起公寓了。 他只是稍微有一点感慨，想走一走，散散心。 如果把他的经历当做是一册故事，那么在故事的最开始、一切还没有发生的时候，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学生。 别说人了，连条鱼他都没杀过。自然也不可能像是现在这样，轻飘飘的就决定了什么人的生死。 他的父亲是刑警，忙起来的时候一连几个月见不到人属于正常情况。而且又早早殉职。时杭现在连他的长相都记不清。 说实话，他不怎么伤心。谁会对一个在生活中没什么存在感的角色有多深的感情呢？ 而他的母亲在他高考结束后选择了自杀。 没有人要求他继承什么或是做到什么。于是直到最后，他也没有遵循谁的意志或是愿望成为警察。 像是现在这样，成为一位背负所有人命运与意志的领袖……更是他之前从未考虑过的事情。 他一直认为自己没有什么为他人付出的牺牲精神，然而事实告诉他，并不是这样。 因为他是死后穿越，而他是为了制止在车站行凶的歹徒死去的。 在异世界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只有一个想法： ——真疼啊，他想，说什么死前感觉不到痛，果然都是骗人的。只有要死的那一小段时间，才是真的感觉不到痛苦的。 第30章 凡尔赛啊 在穿越的最开始，时杭依旧是拒绝为什么负责的。毕竟他一直认为能对什么人的人生负责的，只有那个人自己。 他认为自己不应该在意这些，直到直面过天灾。 裹挟着雾霾和黄沙的风是炽热的，本该滚烫的鲜血却是冷的。 他站在废墟之上，有那么几分钟、或者是几十分钟……他的脑海是空白的，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想不起来。 等到他回过神来时，泪水已经爬满了脸颊。 所以，他只是自以为不在意。 ……那些无所谓与淡然处之，似乎只是个笑话。 他到底还是个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有着喜怒哀乐和共情能力的人。 “呼……”时杭坐在小公园的长椅上，抬起头去看头顶还算晴朗的天空，“有句话说得倒是没错。” 不逼自己一把，你永远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 所有人都以为他足够坚定、足够乐观，所以才能坚持了一百多年，没有被灾难摧垮意志，也没有被m-ts反过来影响思维。 可是，被动拥有了过人智慧和来自上辈子的记忆……时杭其实很清楚那个世界的结局。 所以他原本是不想接过这个担子的，说句不好听的，哪个大聪明会49年加入国军啊？ 但最后他还是做了。 真是讽刺，分明他才是最绝望的那一个，却在带着所有人寻求希望。而他还是最稳定的那一个。 傻吗？傻啊。可总得有人去做。 不过现在应该没那么重要了，就让他休息一下吧。 累倒也不算很累，他很会自己找乐子。但他暂时确实是有点不太想用拉结尔的身份做事了。 时杭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拂过皮肤的风。 这个季节的风其实还是有些冷的，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 风应当是自由的，他原本也可以。 这大概就是所谓作茧自缚，可他不后悔。 他从不会后悔。就算前方是悬崖，他也会一脚油门踩下去，于绝处求生。 “说是不想干了，不过我还能做点什么呢？”时杭在emo过后又浅浅的支棱了起来，思考自己接下来要做点什么打发时间。 调查的事情交给卡巴拉的人就好，想开的手作店铺还要办手续，没那么快。别墅的图纸还没定下来，实验室更是遥遥无期…… 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闲下来了之后自己还不习惯了？ 分明他一开始找工作的标准都是“钱多事少离家近”啊！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去劳改了呢。 于是时杭开始怀疑人生。 不过没关系，他时常怀疑人生，一年到头少说也得怀疑个三五次。 那就去学点什么吧。时杭想，不如去学一门乐器？ 钢琴不好带，pass。 吉他太大众，pass。 贝斯查无此人，pass…… 最后他决定学小提琴。 乐谱他还是会看的，倒也不用完全从头学起。毕竟很早以前，他在闲着没事的时候去学了萧。 ——然后拿萧当剑耍着玩。 决定了想学的乐器，接下来就是…… “death，给我找个老师。” 「好的，先生，筛选后的资料已经发送到您的邮箱中，请注意查收」 时杭又在长椅上坐了一会儿，看着几个小孩子跑过来荡秋千，还有胆子大的试图邀请他这个“大哥哥”来一起玩。 他没有拒绝，还帮他们推了会儿秋千，之后才离开这里。 可他该去哪？他该回到哪里？ 卡巴拉或许可以被称之为“家”，确实也是拉结尔能够回去的地方。可现在的他不想去。 他还能去哪？ 时杭随心的在街道上走着，没一会儿，有人走到他面前。 “喂，回神了。”松田阵平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打电话怎么不接？我还以为你打算直接玩失踪。” “你怎么找过来的？”时杭看着他，很难说清自己现在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问了几个人就找过来了。”毕竟时杭的头发还算显眼。 松田阵平看着神色与以往有些微妙区别的时杭，下意识的开口： “你怎么了？” 如果说之前的时杭给人的感觉是活得像个人的妖怪，那么现在的时杭给他的感觉，就好像真的是什么离群索居的人一样。 “只是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时杭实话实说，“但是闲下来又很难受。” 松田阵平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完全没有办法理解这句话。 “你不去兼职了？” 时杭老老实实摇头：“不想去，有钱了谁还打工。” 松田阵平：……你们有钱人真的是好烦哦。 他露出了一个有些凶的笑容：“有钱人是吧？那今晚你买单！” “怎么想着聚餐？”时杭有些疑惑。至于说买不买单的……刚才希拉就把自己的卡给他了。 他自己的卡还得等着明天和配套证件一起送过来。希拉他又根本不会买除了甜品以外的东西，所以干脆给他了。 虽然他没打算用来着。 “hagi那家伙说要庆祝一下你找到组织……”松田阵平其实有些不太能理解这件事里值得庆祝的点在哪。 不过没关系，以前萩原组织的联谊会，他也只是去吃饭的。 “哦哦，欢送会是吧。”时杭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没关系，我请客，你们两个的工资还是攒起来买车吧。”刚好他还可以询问一下萩原的喜好。 欢送会却是被欢送的那个掏钱什么的，在场的两个人都没觉得哪里有问题。 于是很快得知了此事的萩原研二觉得可能是自己有问题。 萩原研二：我逐渐理解了一切.jpg 怎么回事啊toki酱，他以为小阵平已经够不拘小节了，结果你也是一样的想法吗？难道你也在联谊会上只顾着吃？ 根本不care联谊的时杭：？ 想吃东西我为什么不自己回家吃。 第31章 散伙饭 时杭去银行看了一下希拉卡里的余额，发现确实是一个天文数字。 不过只是数字对人的冲击力还算小，时杭没觉得有什么。他又没有把钱取出来垫床的爱好。 真要垫床他大概会选宝石或者黄金……咳咳，别人受拟态的影响都是发疯，他居然对黄金和宝石有了爱好。 不过还能克制，相对来说问题不大。只要他不看到太多的现金就完全没有问题。 来都来了，他顺便用death给他做的身份开了户。 「大概一小时后到账」death极为体贴的解释「晨曦在日本的业务比较低调，调集现金需要一点时间」 和金额无关，单纯影响办理业务的速度而已。 时杭自然是不可能真的去刷希拉的卡（虽然用了也没什么），不过他很怀疑希拉的“工作”地点会不会真的放他离职。 要是刷希拉的卡吃饭，那么万一他们吃着吃着就被人家找上门了就麻烦了。 他要怎么和松田解释？解释这卡是他捡的？ ……那他大概率会挨揍吧。 龙龙闭眼摇头.jpg “你这是顺便把身份一起找回来了？”松田阵平穿着西装往路边一蹲，就很像什么在考虑今天砍几个人的黑道老大。 不过他今天墨镜没了，威慑力略微下降了一个点。 “查到什么了吗？”时杭走过去和他并排蹲下，把买的的冰绿茶递过去——他自己的是常温的。 “没有，被炸了。”松田阵平的表情有点臭，“呵。” 他的脸上写满了“迟早把他们都抓进去”。 懂了，被炸一身灰、本体（x）墨镜都牺牲了结果什么都没查到。换谁谁不气。 虽然时杭觉得松田阵平不需要安慰，但还是认真的意思了一下： “没关系的，那群公安不是也什么都没查到？你看他们还不止一个人呢。你和萩原两个人都拿到了别的证据。” 看吧，不是你们不行，别人更拉。 松田阵平：…… “你这是安慰吗？”他狐疑的看着时杭。 他自己是不太会，但是以前看萩原研二安慰别人可不是这么说话的。 “我不怎么会安慰人。”时杭诚恳的说道，“以前都是直接解决问题的。” 还有什么能挡住一个权柄级的代行者？他直接开大全给炸平了就好。末世里唯一的好处就是没有规则，最大的坏处也是没有规则。 看出来了，松田阵平想。 他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安慰人的，但很明显不会是“哎呀你看比你们傻的大有人在”这种说法。 因为时杭对生食不怎么感冒，他们最后选了一家烧烤店。结果时杭从坐下开始就时不时的盯着老板看两眼。 过了一会儿，他起身去和老板聊了起来。 “老乡？”华夏籍的店主极为兴奋的撸起袖子，“来来来，我给你露两手！” 时杭：…… 他只是想打听一下家里怎么样了而已。 “不，别给我打折。”他十动然拒，“这个绝对不用。” 没过一会儿，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眼睁睁的看着时杭给店主聊哭了。准确一点说是时杭看着店主哭，还给他递纸巾。 松田阵平：……？ 他不能理解，他大为震撼。 过了一会儿之后，好不容易脱身了的时杭带着店老板送的果盘和酸梅汤回来了。 时杭极为沧桑的叹了口气。 好热情，太热情了，听口音就知道是东北大哥。日本水果这么贵你送了我是吃还是不吃？ 算了，以后带其他人来这里吃吧。 “toki酱原来是华夏人？”萩原研二也有点儿愣神。 完全看不出来啊，光看长相他真的像是欧洲人——除了身高。 “啊，算是吧。”时杭也有点犹豫，“美籍华裔，我现在的身份。” 不是他说，华夏国籍真的很难搞啊。而且管的也严，就他之前的操作搞不好就翻车了。 现在的身份？松田阵平想了想，原本还觉得有点奇怪，再一想——是妖怪，那没事了。 于是他认真的给时杭倒了杯酒，语气郑重：“辛苦你了。”隔一段时间就要换身份换住处什么的。 时杭：？ 啊？什么辛苦了？ 龙龙疑惑.jpg 完全理解了松田阵平意思的萩原研二几乎要笑倒在餐桌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阵平你哈哈哈哈哈哈哈！” 于是时杭更疑惑了。硕大的问号几乎要在他的头顶实体化，然后砸在这两个条子面前的桌子上。 是的，条子。 这个时候时杭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卡巴拉也不是什么善茬，他以前也没少杀人。 为了救人而杀人，为了救更多的人去杀死某些人。 说实话挺麻烦的。 杀人很烦，怎么去习惯杀人则是更大的麻烦。更何况他也不能真的去习惯剥夺生命的感觉。 就像是医生需要淡化生死对自己的影响，却也不能真的完全漠视生死，那样就真正意义上的糟糕了。 ——分明真的是在救人，但他硬是做出了在卧底的感觉。 他也没有办法真的说一句“杀生为护生”。因为在结局到来之前，谁都没有办法确定某个选择、某个决定是不是真的正确。 他也不能确定杀死某个人的决定是不是真的有实际意义。 不过还好，他还没有像时昭（他以前叫乔纳森）那样真的出现什么严重的抵触心理。 毕竟那只是一种手段而已。这倒不是什么自我安慰，他知道自己没有更好的方案，只能这么做。 他很少去考虑超出自己能力的事情，这大概也算是个优点。因为凡是遇到没有办法完美解决的事情，都能坦然的推给“能力不足”这四个字。 说了这么多，时杭其实只是想和他们暂时性划清关系。是的，暂时性。 ——至少在这两个家伙给他解释清楚他们到底在笑什么之前，他决定和他们划清关系！ 第32章 没救了 其实萩原研二也很难解释清楚自己在笑什么，但这个场景就真的是很好笑。 不过他现在决定不笑了，因为时杭的表情看起来有一点恐怖。 “咳咳，没事，toki你就当小阵平他想歪了就好。”萩原研二极为认真的给出了一个不像是解释的解释。 时杭：？ 松田阵平：？ “什么叫我想歪了？活得久不就是得记得更换身份吗？”松田阵平大为不解，他看过的轻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啊。 “虽然理论上是没错，但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说我也是第一次办假证。” 时杭的心情有一些复杂。 穿越之前他可是个各种意义上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不遵纪守法也不行，绝对会被他父亲那群同事抓进去的。 不要小看老刑警的敏锐程度啊！他有次只是作业没写都被老纪抓到了。 “哦，办假证。”松田阵平短促的笑了一下，然后作势伸手去掏手铐（虽然他休假不至于带手铐出门而且他是爆处组的也没有手铐），“啧，下次再抓你。” “警官先生，我也是迫不得已！你听我狡辩、啊不是……解释！”时杭面带微笑的用略显惊恐慌乱的声音说道。 于是萩原研二笑得更大声了，然后就被松田阵平和时杭联手制裁。 …… 时杭对酒水没什么偏好，不过他酒量一直不错，所以也难得的一起喝了一点。不多，换成很久以前大概有人会说他在养鱼。 倒是松田阵平喝得有点上头。 时杭看了一眼啤酒瓶子，陷入沉思。 ……之前没注意，松田你这酒量也不行啊。 光长了一张黑道大佬的脸结果根本不能喝，倒是萩原看起来和之前完全没什么区别。 最后松田是被萩原研二背回去的。 “怎么喝这么多，”时杭纳闷儿，前几天和伊达航聚餐的时候，松田也没喝这么多，“他心情不好？” “小阵平可是很舍不得toki酱哦，”萩原研二转头看向时杭，笑着说道，“不过他不好意思说啦。” “又不是以后都不见了，”时杭想了想，问，“要搬来一起住吗？” “是个好主意，”萩原研二煞有介事的一点头，“我和小阵平经常要睡宿舍，这房子租了还挺浪费的……要付租金吗？” “我也没给你们付租金，”在这一点上，时杭真的非常感谢他们，“如果不是你们两个，我大概需要睡两天长椅。” 而且这个维修的工作和萩原研二也有些关系。 事实上就是萩原研二给他介绍的工作。因为是警察介绍的，老板很放心让时杭直接上工。 虽然他自己也不是解决不了，但是总归会更麻烦一点。 “你这话说的太客气了，小阵平如果还清醒的话，一定会抗议。”萩原研二的语气轻松，但接下来说的话却让时杭微微一怔，“不要让小阵平拿到那份资料。” 时杭脚步一顿：“明天我就拿给别人。” 总感觉，万一松田知道了大概会揍他们两个…… “涉及太多了，”时杭已经开始觉得脑壳痛了，“里面甚至有我听过的姓名……有的时候我挺不理解你们的。” 虽然每家有每家的烂法，但烂成这样是真的……触目惊心。 每一分欲壑难填，都要用无数年轻的热血去填补。 “我当警察又不是为了那群政客。”萩原研二笑了起来，“因为警察不会失业嘛。” 警察确实不容易失业，但很容易殉职啊。 还有第一次见面时抱着炸弹往外跑的是谁？鬼吗？ 时杭看了他一眼，觉得牙疼。 “花里胡哨的又不坦率，小心找不到女朋友。” 说完他又觉得哪里不对： “等一下，你不是喜欢松田吧？” 分明女生缘很好啊，为什么没见他谈过恋爱？ “唉？？？”萩原研二简直哭笑不得，“你会爱上一个知道你所有黑历史，连你什么时候打架打输了掉了颗牙的事情都知道的人吗？” “也不一定呢？”时杭相当谨慎的没把话说死，“说不定就有人喜欢这种？” 萩原研二：…… 他恍然大悟：“toki酱你果然是嫉妒我有幼驯染吧！” “是啊，”时杭痛快的承认了，“不过我应该是单方面嫉妒你来着。” 说完这话，两人面面相觑。 对吼，为啥啊？他不应该平等的嫉妒每一个有幼驯染的人吗？ 两人皆是百思不得其解。 虽然知道有同性恋这回事，但从没想过这件事会发生在自己身边（身上）的两个人，就这样完美的避开了正确答案。 直到当天夜里，萩原研二半夜惊醒，突然发现了华点。 ——说什么嫉妒我有幼驯染，你根本就是嫉妒我和小阵平关系好吧！ 等一下，时杭和小阵平是不是只隔了一道门来着…… 萩原研二实在是没想过，有那么一天自己还得操心幼驯染的清白和新朋友的情商。 妖怪的情商都这样吗？平时toki酱也不这样……所以是因为活得太久了，在情感上有些迟钝吗？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迟钝了好吧！ 还是说他想错了？ 等第二天一早，萩原研二迫不及待的去敲门的时候，来开门的是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一看松田阵平那个有点呆的表情就知道他家幼驯染根本没睡醒。 不过……一般来说不都是时杭开门吗？人呢？不会是被小阵平丢出去了吧？ 萩原研二试图透过门缝观察客厅的情况，松田阵平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还是让开了位置让萩原研二进来。 然后萩原研二就看见了一只卷在客厅里睡觉的大号羽龙。 这会儿的羽龙体型比成年男人还要大上不少，再加上格外宽大的翅膀，团在一起之后直接霸占了半个客厅，看起来就是一只巨大的蓬松白团子。 羽龙嗓子里发出了咕噜声，睡眼惺忪的睁开一只眼睛，琥珀色的瞳孔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接近金色。 “萩原？”羽龙拍拍翅膀，伸了个懒腰，随后翅膀一拢又变了回去，“哈……好困，你怎么起这么早？” 萩原研二：…… 好、好蓬松好软和的羽毛！手感一定很棒！这么大一只，他能埋进去吗？ 他的思维有点掉线：“啊、啊就是说……” 一向能言善道的警官先生组织了半天语言，终于勉强把自己想表达的意思传达了出来： “我能摸一下吗？” 时杭：ovo唉？ 第33章 银星 时杭已经很习惯别人觊觎他的龙型了。事实上他自己也觉得羽龙的白毛毛很好rua。 “下次吧。”他委婉的表达了拒绝，“看起来很好rua是不是？我有摸过自己的尾巴，确实很软和。” 听到他这么说，松田阵平下意识的扫了一眼时杭身后。 ……尾巴？ 时杭见他看起来很好奇的样子，于是立刻表演了一个小龙人变身。 一条覆满白羽的长尾巴拖在了地上。 “看。”时杭的尾巴在地板上扫了扫，真是连尾巴尖尖都看得出得意来，“尾巴、角、爪子和翅膀都可以单独放出来的，因为是能量体也不需要担心撑破衣服。” “确实很方便。”松田阵平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跟着地板上那条动来动去的尾巴转，“这倒是解答了我很多年以来的疑惑。” 比如说某些动漫角色变身的时候为什么会立刻换身衣服。 时杭的尾巴尖尖翘了翘，然后摇摆得更快了一些。 和翅膀比起来，尾巴这种存在永远都会不自觉的出卖主人。 萩原研二：…… 怎么回事，他怎么觉得toki在面对小阵平的时候总是很容易得意起来？ 当然了，如果是时杭自己发现的话，他大概有一个更合适的词：显摆。 但想要一向对自己的情绪变化没那么在意的时杭意识到这一点……至少现在是不行的。 * 因为和银星还有约，时杭在向维修店老板辞过职之后并没有急着回公寓。 death替他们选择的地点是一家咖啡厅，环境还算清净。 时杭到的不算晚。但因为某些像是“不能让领导等你”的职场潜规则（？），有人到得比他还要早很多。 时杭推开店门的时候，泽安德（xander）已经坐在靠窗边的位置上，连咖啡都已经点好了——时杭的那一杯是双份奶。 和时杭记忆中的没有太多不同，泽安德依旧和在末世时留着同样的深蓝色中长发，暗红色的眸子像是凝固了的鲜血。 他身上的气质一直偏阴暗。就算是沐浴在阳光下时，那双暗红色的眼睛依旧暗沉。 但是在看见时杭后，那双阴沉沉的眸子会缓慢的亮起来一些。 “boss。”他没有做出很突兀的动作，只是为时杭拉开椅子，“许久不见。” 他的克制表现得实在是很明显。分明连脚尖都不自觉的朝向了时杭，但他还是坐在座位上没有动。 “辛苦了，”时杭微微颔首，“近来如何？” “还算不错，”泽安德的语速有些急促，“但总是见不到您……隔着屏幕联系总归不是真的见面，我有些难过。”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时杭落座，微笑着说道，“安心，之前只是一个小意外。” 这个完全算不上什么“小意外”。 但是没办法，时杭不能把自己的疑虑表现出来。拉结尔是卡巴拉的领袖，也是卡巴拉的精神象征，他必须稳住。 说什么难不难的……装蒜么，装着装着说不定真成蒜了。 总之时杭一直觉得自己没别的，就是演技好。 果然，泽安德完全没有对此表达出疑问。 “这是death加急制作的证件。”他把手里的文件袋交给时杭，“您的身份卡一直处于启用状态，职位也一直保留。如果您有需要，随时可以调用卡巴拉的一切资源。” “暂时没这个必要。”时杭把存储着实验结果和交易名单的u盘放在桌子上，推了过去，“这份名单留着，接下来我需要你去调查精神原液流出的事情。” 泽安德拿起u盘，垂下眼睫：“……实验？” “嗯，非法人体实验，”时杭用指节轻轻敲了敲桌子，“冷静些。” 泽安德，代号银星。他成为代行者的原因也和人体实验有些许关联。 泽安德的父母是有名的心理学家，受邀参与人造代行者可行性的实验研究。 但随着实验的开展，他们发现该实验的可行性无限接近于零，并对被迫参与人体实验的实验体产生了同情心。 在实验后失去了人类的情感，只剩下杀戮本能的类人型m-ts让研究员们误认为实验结果成功，在召开集会向政府报告时展开了屠杀。 时年九岁的泽安德因为从背后射入、穿过他的身体击中了m-ts的特殊子弹濒临死亡，却在临死之际阴差阳错吸收了同样濒死的m-ts。 经历了十余年的逃亡之后，作为情报贩子的泽安德遇到了卡巴拉的商队，并在抢夺武器物资失败后被带回卡巴拉总部。自此成为执行部门的一员。 ——以上 当时的泽安德完全是个刺儿头，阴沉沉的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结果就在时杭见过他之后，泽安德突然就愿意向时杭效忠了。 到现在时杭也无法理解泽安德当时是怎么想的。 只有亲爱的银星先生自己记得，他其实是在试图催眠时杭的时候，被自己的能力反噬了。 ……虽然过程本身有些不尽如人意，但现在他却认为这个选择不算坏。 总之，虽然泽安德本人不能完全算是单纯的受害者，但“人体实验”相关的惨状他还是知晓的。 更何况是「非法」人体实验。 “我会尽快调查清楚的，”泽安德起身，语气危险，“请boss放心。” “那份名单牵扯甚广，代行者确实强大，但并不是不死，注意安全。” 目送泽安德离开后，时杭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发现全是奶味，嘴角不由得一抽。 他曾经尝试过“能不能靠喝牛奶让他现在的身体长高”这件事，算是过不去了是吧…… 算了算了，反正他对咖啡不感兴趣，牛奶多就多吧。 毕竟以前就是情报贩子，现在让泽安德继续调查，也算是重操旧业了。 时杭慢悠悠的喝完了咖啡（或许应该叫它奶茶），点了一份芒果蛋糕吃了起来。 「boss，您是否想要前往晨曦分部？」 大概是时杭过于悠哉了，death只好出声提醒： 「别墅重建需要时间，您如果不想继续和松田先生同住的话，可以先入住晨曦的员工宿舍」 “嗯嗯，等我吃完的。”时杭随意的敷衍着，“住哪看我心情。” 又没人规定他不能继续睡沙发。 第34章 时昭1 虽然时杭表现得相当悠闲，但他还是在吃完蛋糕之后就前往了晨曦在东京的分公司。 尽管按照death所说，晨曦在日本的业务并没有全面铺开，但它怎么也算是个相当有实力的外企，因此办公楼相当气派。 时杭站在门口，低下头认真的翻文件袋。 身份卡被塞哪了来着？ 「boss，您不需要身份卡」 你不早说。时杭有些尴尬的放下文件袋，然后随便抓了一个路过的员工。 “你好，请问董事长办公室怎么走？” 被他逮住的男人戴着副黑框眼镜，头发有些长了，露出的下巴上还有些凌乱的胡茬。 虽然很想说不是什么刻板印象，但是……时杭低下头，果然在对方胸前的身份卡上写着“技术部”的字样。 糟糕，抓错人了，这种技术宅怎么会知道和他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董事长办公室在哪。 “四楼，”出乎意料的是，这位技术人员回答出了时杭的问题，只是语气比较冷淡，“如果你只是想搞事，那还是不要抱有幻想。晨曦的安保可能比天皇的安保还要严格。” 时杭：……？ 哈？ 安保严格是什么坏事吗？他们可要为员工的生命安全负责。 因为晨曦总部的智能系统由death负责管理，所以并没有出现小说里常见的打脸剧情。 毕竟时杭往哪个门前一站门就自己开了，也不至于有人没眼力见到这种地步去拦他。 时杭并没有提前了解过晨曦的大楼布局，结果等他真的进了门，却又发现细节里透着各种奇妙的熟悉感。 “我现在倒是有一点自己失忆的感觉了，”他摸了摸下巴，“看起来这份图纸有我的手笔，有种隐约的熟悉感。” 「您在无聊的时候就会画建筑设计图解闷」 时杭：…… 服了，这是个什么鬼爱好。自己果然是憋疯了。 “来都来了，有什么要我现在处理的事情吗？”时杭在金融方面不算精通，他对利弊得失的衡量更多基于其他方面。 比如说名望，再比如说人脉。 好在death是全能的，再加上下属的辅助，他也不算有多窘迫。 「您大可以更加随心所欲一些，昭先生现在已经逐渐适应了经营者的身份」 “以防万一，我还是先看一看。”时杭的心情一直不错。 办公室的门在他面前缓缓开启，在他迈入房间的下一刻，数块极具科幻电影质感的悬浮光屏出现在房间当中。 与此同时，一位有着黑色长发和绿色眼眸，眉目深邃、身姿挺拔且气质优雅的中年绅士缓缓出现在时杭身侧。 “许久不见，death。”时杭打量了一下他们卡巴拉的大管家，想着自己确实是有些时日没见过death的投影了，“对于人类来说，现在这才是见面。” 「确实如此，boss」 “嗯哼～” * 美国·纽约 时昭，原名乔纳森·诺德，二百年前捡了个便宜弟弟的原卡巴拉实际掌权人，现“卡巴拉”身份中之人其一、大多时间只是代为行使领袖职责的广域天才。 他现在正顶着拉结尔的身份同一位美国企业家谈合作。 对方的身份与「拉结尔」在经济领域的地位相当，这次合作也是对方主动提出的。 尽管知道对方来者不善，时昭确实也是个软和的过了头的性格，但他好歹也领导了卡巴拉一段时日，断然不会为这样明晃晃的试探与不怀好意产生退意。 和时杭发自内心的强大与坚定不同，性格过于柔软良善、共情能力也强得出奇的时昭其实更适合远离这些纷争，一心科研。 只是那个世界没给他这样的机会。 时杭不同。 乔纳森在第一次同时杭交谈时就发现了这位异世界的来客的某些特质。 在开朗的表现下是几不可查的迷茫与痛苦。 时杭一直对自己存在某些误解。 比如说他一直以为自己不太在意生死之事、也无所谓手段正邪，再比如说他“不过是个普通的大学生”。 但作为半个旁观者的时昭看得分明。所谓的不在意只不过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口中的无所谓只是因为无所牵绊。 和「拉结尔」在科研方面的天赋不同，时杭的天赋更偏向一种对事物发展方向的分析，对于局势和未来的判断。 ——即使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天赋。 扯远了，总之乔纳森在很久之前确实只是个医生，但在某次行动时因为意外成为代行者之后，很多时候他都处于一种“身不由己”的状态中。 过于纤细敏感的神经也因为一次又一次的摧残，导致他濒临崩溃。 而时杭的到来，无异于拯救了他们所有人。 「昭先生，从您左侧窗户向外看过去，浅灰色的那一栋办公楼顶，有狙击手正在瞄准」 时昭扫了一眼那个距离，目测少说也有个七百米。 受到技术限制，这个时期狙击枪的射程也就一千米左右。对于狙击手来说，这个距离已经相当不错了。 说起来他们卡巴拉没有严格意义上的狙击手，原因有很多。不过简而言之还是因为代行者的能力比狙击枪好用多了。 “我个人非常期待这次的合作。”坐在他对面的中年男人举起了酒杯，“cheers。” 他有着与大多数西方人不同的“年轻”外貌，蓝色的眼睛乍一看危险又迷人。常年身居高位养出的傲慢被他隐藏得极好，就像是流淌在这具皮囊下的恶意与鲜血。 时昭向后仰过去靠在沙发上，轻轻的摇晃了一下酒杯，稍微有些走神。 让他想一想，如果是“拉结尔”的话，自己应该怎么说来着？ “错了，应该是……后会无期。” 下一刻，玻璃的破碎声响起，两枚子弹一前一后的精准命中了防弹玻璃的同一个点。 后面的那一枚子弹旋转着穿过中年男人的颅骨。男人的头颅因为空腔效应炸开，黄色的组织液溅了出来。 天台上穿着蓝色连帽衫的猫眼青年正打算撤离时，却突然在瞄准镜里看到，白发的青年抬眼向他这里看了过来。 ‘多谢？’他在和我说话？ 猫眼青年猝然惊出一身冷汗，动作迅速的收拾离开。 第35章 时昭2 「昭先生，要把他抓回来吗？」通讯器另一端，属于男人的声音响起。 “不用了。”时昭慢条斯理的用手帕擦着溅到身上的组织液，“放他走，青金。” 曾经他最深的恐惧来源于“本可以救下”和“本不该死去”，死个坏人他还是没什么心理负担的。 再说不就是脑脊液么，他这个当过战地医生的经常见，问题不大。 只要没吃进嘴里，问题都不大。 「他身上有什么问题？」 “不清楚，”时昭看着鱼贯而入的侍从和赶来的继承人们，有些厌烦的垂下眼睫，“死在这里也好，免得他们闲来无事又盯上学院。” 他站起身来，远离人群的中心。 出于对故乡的怀念，卡巴拉在这个世界建了一所高等学院，名为森塔罗斯，目前已经是这个世界的几大学术中心之一。 除了他和时杭以外，卡巴拉还有几位相当出色的科研天才。尤其是他们的精力和智力一直保持在巅峰状态，又有百多年的研究经验…… 于是现在世界上有名有姓的学科领头人，虽然说不上全部出身森塔罗斯，但或多或少也和森塔罗斯沾边。 知识总是一种会引人觊觎的财富。他们被人盯上完全不意外。 时昭的脑子里是没有“学阀”这个概念的，他一向是把自己（别人的他不管）手里合适的医疗技术公开，能学到多少算别人本事。 事实上他大概能算得上桃李满天下。 虽说拉结尔的名号总会和更深一层的黑暗沾染上关系，但至少在普通人那里，这个身份的名望相当不错。 这也算是无心插柳了。 “下次还是让琥珀来谈合作吧，”时昭忍不住叹息，“我一点都不想应付这些人。”而且他真的不太会讨价还价，全靠death提示才搞明白情况。 以前在森塔罗斯的时候，他也全靠death撑场面。 数学上最复杂的公式计算都难不住他，但唯独这个，他完全学不会。 「琥珀女士提出了前往日本的申请」 “她想见小杭？那算了。”时昭按了按眉心，“我想想还有谁比较合适。” 他真的不擅长这些，名字性格能力都是硬背下来的，完全想不起来要怎么用。 身份和能力都合适的人…… 「托玛琳女士应当能够胜任」 “谈判官啊，”时昭的面色稍微有些发苦，他还记得自己拿错咖啡后，尝到的那个让人晚上做噩梦的味道，“那和她沟通一下移交工作，调她过来。” 「遵命，昭先生」 就在时昭拿着红酒杯，走到稍微远离人群的位置和death沟通的期间，fbi终于上门了。 “时先生，你好，我是朱蒂·斯泰琳。” 前来办案的探员戴着眼镜、有着灿金色的长发，样貌殊丽。换个人站在这里大概率会想入非非，不过现在的时昭只有一个想法： ——这头发在太阳底下会不会很晃眼？ 他可是见过，希拉的金发在阳光下甚至会晃出彩色的光晕…… 完蛋了，自己绝对是被小杭带偏了。时昭有些哭笑不得。 “你好。”时昭依旧没放下手里的酒杯，而对面那位朱蒂探员也成功的被他手里的酒杯吸引了视线。 她的视线随着酒杯动了动：“……你拿着它不累吗？” “人太多了。”时昭朝着人群抬了抬下巴。 朱蒂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额头上留下一滴冷汗。 这位姓泰勒斯的富豪儿女众多，侍从更多。这会儿侍从和安保站了四排，儿女分开站了两排。 其中两位还算冷静，拉着剩下的四个不让他们破坏案发现场。 就算这个客厅比一般人家的住宅面积还大，这样的配置也的确算得上“人多”。 “子弹是从那边过来的。”时昭好心的向窗外抬了下头，“酒里大概有组织液，没办法喝了。” 其实是他和death交谈的时候忘记放下酒杯，这整个客厅就一张桌子，沙发上还有个尸体。他再挤过去放酒杯真的很奇怪。 朱蒂：…… 不能喝，你就拿着一杯尸水晃半天？ 你们有钱人是不是脑子都有病.jpg “这应该也算保护案发现场了吧？”时昭若有所思的说道。 「……昭先生」 “嗯？”时昭疑惑的出声，death你话怎么说一半呢？ 「您说的对，您确实是保护了案发现场」 时昭：…… 他怎么觉得death在忽悠自己。 一开始还有姓泰勒斯的试图往时昭身上泼脏水。但有权有钱的好处之一在于，几乎不用担心没人为你的“清白”奔波。 于是时昭全程神游，看着朱蒂表演，把买凶杀人的那人揪了出来。 是泰勒斯的小女儿，梅琳达·泰勒斯 她愤怒的瞪着沙发上的尸体：“他就是个吸血鬼！你知道他为什么生那么多孩子吗？！” 容貌姣好，看起来不过只有十六岁的少女声音尖锐：“他为了用那些孩子做实验！” 站在人群外的时昭微微蹙起了眉。 「昭先生？」 “让卡巴拉的情报部门查一下。” 「好的，那这位斯泰琳小姐相关事务，我们是否插手？」 这倒是个麻烦。 虽然看起来梅琳达知道的不算很多，但在这之后难免会遭到报复。 要知道，让一个人消失的办法有很多。 ——这方面他倒是被迫熟练起来了。 “派人去接触一下，问她愿不愿意隐姓埋名。”时昭叹了口气，又是这种事情。 卡巴拉必然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做出反应。他们只有藏的够深，才能更好的维护他们想要的秩序。 这个世界在明面上拥有着相对合理的秩序，无需他们过多干涉。倒是在里世界的阴影里，需要他们稍微做点什么。 人心啊…… 难怪小杭在做相关布置时，一直都会加一层最终保障。 自己总归还是把人类想的太好了，或者说，他总是还抱有幻想。 「已经通知下去了」 “看来我们也可以离开了。”时昭看着已经开始撤离的fbi和陆续离场的泰勒斯家人，有些困扰的偏了偏头，“说起来，按照正常流程，我们是不是该带点什么走？” 「……」 人工智能相当困惑。 请问时昭先生，为什么您能把“趁火打劫”说得像是去做客的时候拿点特产回家？ 不过他只是人工智能，并不会驳回上司的意见： 「泰勒斯家族中比较适合卡巴拉的资产不多，您可以交由托玛琳女士负责谈判与收购」 ———— 时昭认为的自己：善良、软弱、难当大任 实际上的时昭：被末世塞了一肚子芝麻馅还不自知的汤圆 第36章 你们这的八个蛋是不是太多了 东京，晨曦分部 难得有心情做点正事的时杭，对着面前一摞又一摞的文件，深吸了一口气。 ……服了。 自己之前是整了多大的活啊！这些甚至不是财务报表或者项目投资之类的东西。 他伸手简单翻了翻这一堆文件，里面大部分是产业布局规划、科研方向……哦还有扶持议员名单和某地区形势分析。 时杭：…… “这种东西还要整理成册？”他颤抖着手拿起一份名为形势分析，实则字里行间都是“打个毛啊打一群（华夏粗口）的玩意儿”，难以置信的询问death。 这熟悉的骂人风格、这能从行军路线和武器装备分析，拐到当地农作物种植上的离奇思路……是他自己没错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整理出来啊！谁家好人把被窝里偷偷藏的小零食吃完后，把包装袋裱起来挂墙上啊！ 「您认为之后可能会有用」 有什么用啊！用来回忆一下自己的攻击性吗？！ 太离谱了、太离谱了…… 时杭闭了闭眼，做足了心理建设，然后又抽出来一份激情辱骂fbi并表达了扣他们经费决定的文件： “这玩意儿也是我写的？” 「是」 “就扣这么点？！”时杭更不能理解了，“他们今年的活动经费是多少，我得再扣点。” 具体的流程比较复杂。比如说需要他们派系的某个议员上提案，之后进行舆情宣传忽悠傻子（咳咳）公民投票……不过这种小项目很好过，毕竟只是削减fbi经费而已，看他们提议削自家军事开支玩的多开心。 换成他老家就不行了，甚至有人提出要捐款最多的有航母命名权。虽然当时的时杭就觉得这不可能，但现在他真有钱了，就是特别想整一个。 ——结果他现在是美国籍，服了。 「……」 刚被时昭在美国创过一次的death，在不经意间，又被时杭创了一次。 「好的，已经对不合理的账单进行核算，接下来下发的经费会扣除这一部分」 「但是，boss」 人工智能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又睿智，但时杭愣是听出了疑惑： 「您是和fbi有什么过节吗？」 “没有就不能扣了吗？”时杭微笑着说道，“这件事吧，全是私心，没有公事。” death「……」 他查找了一下自己的数据库中，有关需要时杭报批经费的项目，对着一堆数字和名目研究了半天。 那个动不动就撒币的boss，怎么就和fbi那点经费杠上了？ 结果直到这一天结束，death那颗赛博脑子也没想明白这件事。 时杭吐槽归吐槽，活干的还是很快的。没一会儿他就在death的帮助下把这些资料大概看完了。 至于说看完了的感想……怎么说呢，一言以蔽之，六。 展开了讲就是，虽然看起来某些项目信息和表述都异常离谱，离谱的不像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但时杭在仔细推敲过后，发现还真是他干的。 毕竟卡巴拉应该没有第二个人，会在计划书标题上写“第n个五年计划”了。 再一想，严格来说他不做人已经很久了，那没事了。 等时杭把这部分信息完全消化后，差不多也到了晚饭时间。他原本想问一下松田和萩原要不要出来吃晚饭，但信息发出去后却一直没有显示已读。 “……”不好的预感。 “death，有爆炸相关的新闻吗？” 「四十分钟前，有人劫持了人质，并在人质身上绑了炸弹，爆炸物处理组已经赶到现场」 「人质身份是铃木集团的二小姐，铃木园子」 那天他遇到的小姑娘一号？ 时杭伸手捞起椅背上的外套：“在哪里？” death立刻报出了地址。 * 米花商场 现场的情况比警方预想中要复杂很多。 犯人不仅挟持了铃木园子，还声称自己在一楼其他顾客的身上也放了炸弹。 他要警察二选一，是选铃木家的这位小姐还是其他的顾客。 听到这个要求后，大老远赶过来的铃木史郎一张圆脸都蹦起了青筋。 “问他要多少钱，”他示意助理上前交涉，“不要伤害任何一个人。” 而没穿防爆服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正混在人群里观察着现场情况。 “看起来不像是求财。”松田阵平低声说道，“他应该有别的目的。” “那就麻烦了。”萩原研二有些担忧的看着被犯人粗暴的拎起来，眼眶红红的，但愣是憋住了没哭出来的褐发小姑娘，“那孩子看起来很害怕。” 现在的问题是，没人知道里面具体是什么情况。 和松田阵平说的没什么不同，犯人愤怒的拒绝了铃木史郎的提议： “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还不是一样会死？！” 那可不是“几个”钱，松田阵平相当不合时宜的想着，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找出合适的破局点。 然后他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戳了戳他的后背。 他猛的回头，就看见时杭正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手指戳着他的肩膀。 时杭冲他眨了下眼睛。 “你怎么在这？”松田阵平下意识的开口。 “本来想问你们晚上去哪吃，”时杭无奈的说道，“结果发消息没人回，我就来看看情况。萩原，你也在啊。” 就站在松田阵平旁边的萩原研二：…… 你才看见我？ 本来他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就算是同时认识的朋友，也不免会有更偏心的那一个。 直到昨天他突然反应过来，toki是不是对小阵平有意思。 然后他现在再回想以前几人的相处，就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什么只要和小阵平同处一片空间就会变得特别幼稚、小阵平要打警视总监他主动表示可以帮忙套麻袋……当然，最重要的是，时杭他一遇到小阵平就会变得特别特别喜欢表现自己啊！ 以前只觉得是他在小阵平面前更放的开，现在一看……什么孔雀开屏。 萩原研二，眼神逐渐复杂。 不要误会，他对少数群体没有什么偏见。 但就算toki你没开窍，潜意识里也记得开屏是吗。 第37章 幼驯染就是拿来 时杭跑过来倒也不全是因为松田阵平。 他对铃木园子的印象还不错，小姑娘大大方方的，没有富家大小姐的骄矜，反倒有种通透的爽快。 当然，如果没有一开口就想给他送进去，那就更好了。 现在的小朋友都这么早熟吗？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时杭低声询问松田阵平。 “不太清楚，”松田阵平表示他也是接到报警才一起赶过来的，具体的前因后果还在拼凑，“但犯人似乎是盯准了铃木家的孩子，一上来就挟持了她。” 有预谋的作案吗？ 认识铃木园子不算奇怪，但犯人是怎么知道铃木园子一定会到这间商场的？ “今天有明星限量周边上新。”萩原研二一指旁边的周边商店，“全东京就这一家。” 时杭：…… 很好，合理起来了。 “问题在于，我们不知道有没有共犯，”松田阵平说道，“他一个人没有办法搬运这么多炸弹，如果是分批次搬运上来，又没有办法保证一定不被发现。” “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行。”萩原研二眯起眼睛打量着商场内部的情况，“如果有伪装……” “活动赠品？”时杭立刻理解了他的想法，“那么炸弹的体积不会很大。” “但是数量会变多。”松田阵平捏了捏指骨。 时杭和萩原也意识到了问题在哪。 数目不明、形状不明的炸弹，既不利于搜寻，也不容易被拆除。 “我说，”时杭拉了拉松田阵平的胳膊，凑近他耳边说道，“要不然我把起爆器的电源干掉算了。” 到底还是和电磁相关，他直接给那东西整没电就行。 “你当时就是这么解决那个炸弹的？”松田阵平立刻想起了萩原研二遇险的那一次。 时杭轻轻点头。 拔电源嘛，可简单了。 “但是你没有阻止那个基地爆炸？” 时杭：……完蛋！ 不行，他得想想怎么把这一茬忽悠过去。 松田阵平话说的不客气，但却并没有深究的意思，毕竟还是眼前的案件和人质们的生命安全比较重要。 “这人抓了铃木家的人，但是不要钱。”时杭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单纯仇富吗？”不像啊。 这人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又只抓着铃木园子不放，逼着警视厅在她和人质当中二选一。 报复？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三人挤在人堆里嘀嘀咕咕，另一边和犯人的对峙依旧陷入僵局。 犯人油盐不进，非要铃木史郎二选一。 铃木史郎只想砸钱。 警视厅生怕这俩人哪个不开心，其他人质和铃木家的小姐突然没一个。 “再这样下去就要派狙击手了。”松田阵平皱眉，“奇怪，他是不知道会有这种情况吗？” 平时大概率不会这么做，但里面有铃木家的大小姐，强攻的可能性很高。 或者说，他就是故意的？ 故意做这些？ 「boss，面部扫描匹配结果已出现」 时杭下意识的抬手按了下耳机。 「日本的官方数据库里没有这个人」 没有身份的人……时杭略微思考了一下，突然拽住松田阵平：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件事闹成这样，公安是不是也会出动？” 当事人身份特殊，又有被困的其他一般民众，媒体也对着狂拍……各方压力之下，警视厅解决不了的事情，公安这种不择手段的部门大概率会出手。 “什么……”松田阵平一开始还有点愣神，结果下一刻他也反应了过来，“这才几天？！” 他们从那个实验基地出来也就四天不到吧？ “你们的意思是，这个人只是用来分散公安注意力的？”原本还在仔细思现场状况的萩原研二被他们两个人的猜测吓了一跳。 “也不一定就是冲着那些东西去，”松田阵平的脸色略显难看，“但很有可能就是在分散公安的注意力。” 如果是冲着他们送去的那些东西，那群人得到消息那么快……公安有内鬼？ 金发混蛋可是在公安工作啊！还有同样毕业就失踪的诸伏，恐怕从事的也是相同性质的工作。 “已经僵持两个小时了，”时杭看了一眼时间，“真要是我们想的那样，也已经来不及了。” 需要挑选公安防备松懈的时间……大概率是冲着那几支药剂来的。 和他们猜测的没什么区别，没过多久本来还在嚣张的犯人就被不知道哪冒出来的狙击手一枪爆了头。 见惯了死人的时杭不觉得这有什么。但正借着时杭的能力观察现场的death，如果是投影状态，那眉毛估计都能打结了。 boss和昭先生兄弟两个人，在隔了片海的情况下都能在同一天目睹某人被狙击手爆头…… 这是一种怎样的缘分啊！ 而且…… “那个不是警方的狙击手。”松田阵平突然说道，他倒不是什么听声音就能分出枪支型号的人，更何况狙击枪这个距离他也听不见枪声。 他只是单纯的眼神好，看见了不远处刚架好枪的警方人手。 和执行暗杀任务的雇佣兵不同，警方的狙击手在很多时候并没有那么多顾忌。 只要能对目标隐藏好自身，进行狙击的距离完全可以被放的很近。 “在那边。”萩原研二稍微辨别了一下周遭的情况，很快就找到了可能的狙击点。 “有人过去了。”时杭扫了一眼混在人群中的便衣，在注意到有些眼熟的金发时忍不住惊讶了一下。 如果他没猜错，这位应该是在执行卧底任务……但是你一个卧底，怎么老在警察跟前晃？ 而且到底是哪个天才想的主意，把这么个外貌特征明显的家伙送去卧底？ ……实在是不太懂你们日本人的想法。 “那个狙击手有的是人去抓，”时杭敲了敲耳机，“现在留下线索更多的还是那个犯人。” 虽然死人不能说话，但也给他们省去了分辨谎言的麻烦。 “我查到了他最近出现的位置，”时杭看向两位警官先生，“你们谁留下？” 萩原研二：…… 他猛的扭头看向自家幼驯染，然后果然得到了松田阵平一个鼓励的眼神。 “我和你一起，”松田阵平说，“走吧。” 话音刚落，两个人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萩原研二自己在原地陷入沉默。 第38章 怎么又是你1 萩原研二怎么一边在内心暴风哭泣，一边去自己的行动小组那边穿全套装备的事情暂且不提，松田阵平和时杭很快到达了被击毙的犯人最近几天出现比较频繁的位置。 “这应该不是黑客技术能达到的水平吧。”松田阵平狐疑的看向时杭。 这倒确实和电脑技术无关。 时杭也不否认，他拿出了一枚联络耳机，示意松田阵平戴上。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卡巴拉的管家先生，death，你要是觉得这个名字念起来奇怪的话，也可以直接喊他戴斯。” death的声音自联络耳机中传出： 「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您，松田先生」 “卡巴拉？”松田阵平隐约觉得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号，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这就说来话长了，以后有空给你慢慢介绍。”时杭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展开讲卡巴拉相关的事情，“先做正事，death，帮我们注意一下其他方位。” 有death在，他倒是可以好好的偷个懒。 “death的能力比较特别，”时杭借着联络器低声给松田阵平解释，“只要有足够的能源支撑，他就可以把某片区域的非生命体数据化。” 但是这种能力的消耗是基于death信号的持有者的。目前也就时杭能撑得起来大规模应用。 一时间，松田阵平居然有些没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直到时杭拉着他穿过墙壁，径直走到某间不起眼的公寓里。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 他难以置信的伸手摸向公寓的墙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穿了过去。 时杭偷偷的用余光去看他的反应，尾巴都快冒出来甩了。 而松田阵平还在头脑风暴当中。 数据化……把现实转换成数据？那刚才他们算什么，bug吗？ “是穿模啦，”时杭打了个响指，笑眯眯的解释，“把墙壁的碰撞体积解除，我们就进来了。” 松田阵平：…… 这个真属于他的知识盲区了。 谁家非专业人员没事干去学建模知识啊！ 松田阵平没说话，只是扫了一眼房间的布局，很快的意识到这就是一间特别典型的安全屋。 室内情况一览无余、没有太多私人物品，但是药箱摆在最明显的位置上。 卧室里还放着一些制作炸弹余下的边角料。 「松田先生，您的手机似乎收到了短讯，需要我为您读取吗？」 “谢谢，这就不用了。”松田阵平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萩原研二的短信。 他在一大通话里勉强找出了几句交代现场情况的话来。 简而言之就是他们推测的没错，炸弹确实藏在免费的纪念品玩偶里。 受到体积影响，炸弹的威力不大，但炸到危险区域依旧致命。 拆除并不困难，甚至不需要拆除，只要在屏蔽信号后统一引爆就可以。 倒是铃木家那位小姐身上的炸弹比较麻烦，不过依旧被萩原研二平稳的拆除了。 拆炸弹不算什么，但是哄被吓哭的小女孩着实让萩原研二费了些功夫。 「还好留下的不是小阵平，不然这位铃木小姐恐怕会被小阵平吓到呢」 松田阵平：“……” 他冷漠的按灭手机，装回口袋里，看向时杭： “这间屋子有点奇怪。” 确实，感觉使用的人更像是出了个门，生活垃圾和制造炸弹剩下的材料都没有清理走。 “看来他不知道自己会死。”松田阵平接过时杭递过来的一次性手套，拉开卧室床头的暗格，里面躺着一把手枪。 “伯莱塔，”松田阵平挑眉，顺手就把枪拆了，“还剩七发子弹。” 时杭：…… 你真的好喜欢拆东西。 虽然他也喜欢拆装大型机械（因为很解压），不过也不会见到了顺手就给拆掉。 接下来两人在这间屋子里翻了很久，也没找到其他的暗格，更没有找到其他能够证明这人身份的物品。 这人就像是不知哪里来的幽灵一样。 “感觉更像是特意推出来的替死鬼，”松田阵平忍不住说道。 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感觉……啧，早晚把他们都抓进去。 “我在想一个问题，”时杭摸了摸下巴，“你觉得，后续会不会有人来负责收尾？” 这屋子原本住的人在离开时，很明显没想过自己会死这个可能性。很多东西都没收起来。 松田阵平起身，看向时杭： “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也不是不行，但来收尾的也不一定就是那个组织的人。而且他们两个人就这么蹲着，感觉很傻。 “等。”松田阵平没怎么犹豫就做好了决定，之前屡屡断掉的线索属实让人感到恼火，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抓现行，怎么都不能错过。 时杭不意外他的决定。 于是在偏转了一下光线，加了一层隐身效果后，时杭就和松田阵平一起靠在门边，静静地等待着某人送上门来。 * 安室透终于接到了和他目标组织有关的任务，是“清理”掉某个安全屋。 这是在暗网上发布的清理任务，公安的同事们蹲守许久才找到的“最合适”的敲门砖。要求是什么都不能留，最好的手段还是失火或者爆炸。 在这之前，他还是有机会找一下和那个组织相关的线索的。虽然可能性不是很大，但也不能就这样放过这个机会。 爆炸会掩盖一切，就算他把地板翻过来一层，也没有人会知道。 但是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在准备前去任务地点的路上，目睹了一场针对性极强但有些奇怪的绑架案。 原本他只是觉得犯人的行事有着极大的违和感，直到犯人被不知道哪里的狙击手爆了头，他才确认自己的直觉是对的。 于是这个案件又被公安抢走了。 不得不说公安讨人厌是有原因的，他想。 然而在他来到需要清理的公寓门口时，一种莫名的感觉萦绕在了他的心上。 ——奇怪，为什么觉得有些不安。 但并不是遇到危险的那种不安，而是那种……要遇到讨人厌的家伙的感觉。 但他还是撬开了门锁，刚走进门，转身把门轻轻关上，他的耳边就传来了破风声。 安室透：！！！ 第39章 怎么又是你2 时杭的耐心一向很好。 尤其是和他一起蹲人的那一个是松田阵平，他的心情就更好了。 以至于在看见熟悉的金发时，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直到那人撬锁开门进屋，背对着门口把门关上，时杭才想起来。 这人他熟啊！ 算上这一次，他们在这一个月里已经是第四次见面了吧？好有缘分，这再不认识一下就有点不礼貌了。 还没等他说点什么，松田阵平已经跳了起来一拳打过去。 时杭：oao！ 松田阵平和来人在屋子里过了几招，那人似乎认识松田阵平，但没想明白他是怎么突然出现的，所以依旧很是警惕。 而松田阵平打着打着发现了问题，虚晃一招把来人的帽子打飞，露出了帽子底下那张熟悉的脸。 松田阵平张了张嘴，好悬没直接喊出降谷零的名字来。 “……你怎么在这？”他问。 还隐身着的时杭蹲在一旁，无声的盯着那人打量。 小黑脸，长得还不错，金发很有特色……啊，看得他有点馋爆米花了，焦糖味儿的吧，这个好吃。 想着，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真要比好看，那肯定是自己现在这张脸好看。 就是好看得有点不像人了，愁啊。 另一边，松田阵平有点麻爪。 他是知道安室透在做什么的，也猜到了这家伙来这里要做什么。 他这里是没有问题，最多郁闷一下线索又断了。 但是后边还蹲着个时杭呢。 松田阵平张了张嘴，实在是没办法组织语言。于是他放弃治疗，踹了蹲在一边没动弹的时杭一脚。 “你来，自己和他说。” 安室透惊悚的看着自家同期一脚踢在空气上，接着突然就大变活人。 突然出现的白发男人穿着浅蓝色休闲套装，长相相当惹眼。 而他对这个人也是有印象的。 时杭起身，先是幽怨的看了眼松田阵平，随后才看向安室透。 “好巧，又见面了。” 安室透：“……确实很巧。”怎么是你啊！ 啊，这不是给他修手机的那位吗？ 他混进抢银行的团伙里拿到了保存有交易名单的手机，发现坏了之后就去找人修理。 时杭在那个店铺工作的两个月里打出了一些名声，他也想探一探对方的虚实，就找了过去。 虽然他并不知道时杭见过自己很多次。 ……真的是好巧。 但是很快他意识到了什么，条件反射的伸手去摸自己头顶的帽子，却是摸了个空。 “你怎么认出我的？”他警惕的看过去。 时杭：“……” 时杭难以置信的看向他：“难道说你戴个帽子就算伪装过了吗？！”这也太随便了吧！ 他是瞎了才认不出来吧！ 一开始确实是没认出来的松田阵平： (▼ヘ▼#) 就你眼尖是吧？ 虽然时杭并没有时时刻刻注意着松田阵平的表情，但某种源自直觉的警告，让他把接下来嘲讽的话咽了回去： “……骗一骗没经验的人倒也够了，但想要进行伪装，就算不化妆或者易容改变五官，至少也要改变一下体态。” 说着，时杭站直身体，抬起手，五指岔开，把额前垂下的刘海一起捋到了后面去，给自己搞了个背头。 做这个动作时，他的眼睫微微垂下，再抬起头来时，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几乎天翻地覆的改变。 原本温和随意、甚至还透着些好奇和清澈的表情，在这一瞬间被隐隐的倨傲和冷硬替代。 安室透甚至能透过他身上伪装出的温柔，看到内里的不屑一顾和傲慢。 “如何？”时杭轻轻的笑了起来。只是他现在的笑容有些违和，怎么看都带着些嘲讽。 正如他所言，现在的时杭不仅是气质，就连一些小动作和体态，都和之前的他有着微妙的区别。 改变幅度不算夸张，但整个人都不同了。 甚至于，哪怕安室透明知道站在他面前的人并没有变过，他依旧不由自主的把警惕值拉到了最高。 还没等安室透开口说点什么，松田阵平看着时杭现在的形象气质，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顺眼。 并不是让人讨厌，而是一种让他觉得熟悉的不爽。 可在这之前，他也没见时杭露出过这种表情。 于是他用力的的拍了时杭后背一下。 对他毫无防备的时杭一个踉跄，险些一头扎进站安室透怀里去。 “……松田。”时杭扭头去看他，身上的幽怨简直要形成实质了，“你是不是讨厌我？” 虽然松田阵平光看时杭的表现，就知道他是故意这么问的。 可他再一看时杭委屈巴巴的表情，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拐了个弯才说出来。 “……没有的事情，只是你刚才看起来有点奇怪。” “哦。”时杭眨眨眼，拉结尔那气质对敏锐一些的人来说，确实很拉仇恨，“没事，我演的。” 围观的安室透：“……” 不是，你们在干什么啊！ 这还是那个刚进警校就和他半夜约架的松田阵平吗？你刚才那是什么表情，脸上写满了“拿你没办法”是吧？ 安室透简直要怀疑人生了。 “算了，你不是要‘清理’吗？”松田阵平干巴巴的转移话题，对安室透说道，“我们出去等你。” 说完他就拽着时杭出门。 时杭倒也不是非得给不熟的人表演魔术。 事实上但凡今天带的不是松田阵平，他都会直接撬锁。 不过他平日里并不喜欢想太多，所以也没注意到自己的区别对待。 两人到了楼下，直接转到旁边的巷子里等人下来。 “现在有空和我说一说那个卡巴拉的事情了吗？”松田阵平越想越觉得这个名号耳熟，但就是想不起来。 “嗯？其实展开讲还是不够的。”时杭眨眨眼，看着松田阵平湖蓝色的眼睛，“但至少这个关系我能给你讲一讲。” “比如说卡巴拉是某个神秘组织，晨曦集团是卡巴拉的产业，美国的森塔罗斯也是卡巴拉旗下的学院。” 听他这么说了，松田阵平总算想起来他到底是在哪听过卡巴拉的大名了。 “所以卡巴拉、你们真的操纵美国大选？” 松田阵平眼中满是兴味。 时杭：“……” 他闭上眼睛，缓慢而艰难的点了下头。 “那边的惯例，不参加就有点不合群了。” 松田阵平：…… 那还真是好大的牺牲哦！ 第40章 一点都不意外 时杭暂时没打算把m-ts和代行者相关的事情告诉松田阵平。 也没别的原因，解释太费劲了，现在不是好时机。 结果还没等到安室透下楼，时杭就察觉到了异样。 他反手抓住松田阵平的手腕，将他拽到自己身后。 只是一晃神的功夫，绚烂的色彩布满了两人的视野。在互相间反复的扭曲、挤占后，鲜艳的柠檬黄和不祥的黑色蠕动着占据了两人面前的空间。 “……啊。”时杭闭了闭眼，“好吧，这也算是‘说来话长’的一部分。” 果然是爆炸相关。 联想到自己平均两天能得知一次发生在东京的爆炸案件的事实，时杭终于释怀的笑了。 好歹这才是个e级，还没来得及杀人。 松田阵平：…… 这是魔术吗？也不对，这是妖怪吗？ 他看了眼时杭，又觉得自己这个猜测似乎有点不太礼貌了。 “人类扭曲的情感与精神会孕育出怪物，”时杭并不把这种等级的m-ts放在眼中，他尽量言简意赅的把现在的情况解释清楚，“我们称之为m-ts，而能够与m-ts共存的人被称为代行者。” 他指了指自己：“我就是。”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松田阵平在思考过后，决定暂时放弃思考，“这就是那个什么m-ts？” 像是被柠檬黄和黑色油彩裹住的类人形生物，正一瘸一拐的向两人走过来。 “蜜蜂？”松田阵平脱口而出。 时杭：…… 好比喻，很形象。 滴—— 滴滴——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响起，但松田阵平却没有找到声音的出处。 “m-ts不能用常理去判断，”时杭依旧抓着他的手腕，“诞生的情绪来源被我们称为「序列」，m-ts具体的表现形式和能力是具体名称。” “而分辨序列最简单的方式便是颜色。” “像是这种柠檬黄，一般就是「贪欲」” 随着时杭的解说，「贪欲」序列的m-ts终于走到了距离两人不足三米的位置。 它的头上有一个手指宽的窟窿，在不停的向外冒着黄色的液体。 “低级的m-ts不存在语言功能，略高等级的m-ts会说话，但依旧不存在思考能力。”时杭说着，目光已经冷了下来，“如果m-ts可以交流，那就只可能是实验室的产物。” 炸弹计时器的声音越发密集的响起，松田阵平却并不怎么慌张。 在这一方面，他信任时杭。 类人形m-ts在距离二人不足一米的位置停下，接着突然崩溃成一滩黄黑相间的液体。 下一刻，地面上的液体像是沸腾了一般，冒起了泡泡。 “m-ts的能力逻辑大多和物质世界的逻辑关系不大，”时杭依旧没有动手，“就算听见了炸弹倒计时的声音，爆炸的表现形式也不一定就是炸弹。” 这才是最重要的一点。 “爆炸就是爆炸，就算只是一滩水，它也能炸。” 所以你别想着还能拆。 松田阵平几乎是立刻就明白过来时杭的用意。他看了一眼已经开始膨胀的液体，挣开时杭的手，插进口袋里。 “好了没有，那家伙跑了怎么办？” 几乎是一瞬间，时杭身上那点严肃的气势就消失了。 一枚白金色的雷球出现在时杭手中，他屈指一弹，雷球便没入了那滩即将膨胀到极限的液体中。 下一刻，爆炸声响起，两人也一同回到了现实世界。 而准备偷偷溜走的安室透刚路过巷子口，就被眼疾手快的松田一把拖了进来。 被吓了一跳的安室透，险些给松田阵平脸上来一拳。 他看了眼站在松田阵平身后的时杭，压了压帽檐，相当无语：“不能等我去找你吗？” 松田阵平双手抱胸，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你会回来？” 安室透闭嘴了。 傻子才会在跑了之后还找回去。 “这个人和你的任务有关？”松田阵平懒得搞那些弯弯绕绕，直截了当的开口询问。 谁知安室透竟然皱起了眉：“什么人？” 松田阵平：？ * 在简单的交流过彼此手握的信息后，安室透看了一眼捡了根破树枝，蹲在墙角，不知道在地上划拉什么的时杭，表情那是相当的复杂。 这样优越的信息收集能力……幸亏他暂且还能算是站在松田那一边。 松田阵平没有和他提起时杭那些奇奇怪怪的特殊能力，相关情节全部一笔带过，只说结果。 而已经很习惯松田阵平简略叙事的安室透，也完全没发现哪里有问题。 “原来绑架案也和那个组织有关系……”安室透略做沉吟，还是先向时杭道了谢，“多谢你的协助，但我希望今天的事情，你能保密。” 时杭抬头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些冷淡。 就是这一眼，让安室透心中警铃大作，整个人立刻紧张了起来。如果是只猫，他已经炸毛了。 “……哈。”时杭的语气有些奇怪，至少松田阵平听着相当奇怪，“你最好还是多和他们交流一下，不然……” 时杭的视线快速从松田阵平身上掠过去： “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只剩下你自己了。” 和安室透的警惕不同，松田阵平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时杭的眼睛上。 无论是人类形态还是羽龙的形态，时杭的眼睛都是偏浅的琥珀色，看起来像是流淌着的蜜糖，澄澈又温暖。 但在刚才那一瞬间，松田阵平却发现他的眼睛是灿金色的。 “这是威胁吗？”安室透的气质也变得相当危险。虽然有一部分算是现学现卖，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学得很好，也很快。 出乎他意料的是，时杭眨了眨眼，用一种相当疑惑的语气反问： “什么威胁？” 他身上那种让人汗毛倒竖的感觉，在一瞬间消失无踪。 「boss……」death试图说些什么，却被时杭阻拦了。 「不必担心」他直接用电信号同death交流，神色不见半分晦暗「无论有没有那一部分记忆，那都是我，没什么可担心的」 他大概能理解自己为什么选择封印一部分记忆，只是没想过他的记忆会间歇性冒头。 ……希望没吓到松田。 ———— 时杭：什么？问我吓没吓到安室透？ 时杭：要是这都能给吓到，他还当什么卧底。 安室透：…… 你清高，你了不起哈：） 第41章 鸡同鸭讲 安室透并没有久留，很快就离开。而松田阵平就站在原地，神色有些古怪。 很奇怪，最近他总觉得某些场景给他一种很强的既视感。像是错觉，又像是他真的经历过这些事情一样。 “松田？”时杭疑惑的看他，“你怎么这副表情？” “我们是在三个月前第一次见面，是吗？”松田阵平看向时杭。 “记忆里是这样的，”时杭一摊手，“不过呢，实际上是什么样子就不好说了。记忆是会骗人的，甚至有的时候，连时间也会骗人。” 他的记忆有七十年的空白，卡巴拉其他成员对他的记忆有六十年。两边一对账发现居然还少了十年。 那他这十年干什么去了？跑丢了？还是说穿越个空间夹缝需要他走十年？不应该这么麻烦啊？ 理论上只要信号能连接到他就能到达。最多考虑到情况差异，他需要寻找比较稳定的空间节点，免得把自己分成一块一块的到。 虽然这个形容略有些惊悚，不过没关系，能量体最多暂时性失个智，死是死不了的。 记忆再消失后，他就只记得自己的行为举止，却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是说，难道恢复记忆还有体验卡吗？ 不过时杭并没有一个失忆人士该有的慌张和不知所措，对此他一直相当淡定。毕竟他是失忆不是失智，他对自己的能力还是相当自信的。 而松田阵平见他语气轻松，看起来并不像是勉强，心中那说不清是担忧还是烦躁的情绪也慢慢缓和了下来。 “你好像很有经验。” “啊，说不准呢？”时杭望天，“说不定我们真的不是才认识了不到三个月，可这又有什么关系？” “之前的经历会被遗忘，说不定是因为……不太愉快？” “你这又是怎么得出的结论？”松田阵平追问，却发现时杭依旧是一脸的无辜。 “只是随便抱怨一下，还有你刚才拍我的时候好用力，”时杭半真半假的抱怨道，语气却和萩原有些微妙的相似，“真的不是借机报复吗？” 松田阵平：…… 他就多余问这一句！ “是啊，”他露出了一个有些恶劣的笑容来，是让路人看了可能会想要报警的程度，“我故意的，而且刚才没发挥好，你让我再来一下？” 时杭警惕的向后退了一步：“我哪里得罪你了吗？好痛的。” 松田阵平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最后得出了结论：“总觉得你和萩有事瞒着我，虽然还没找到具体事件，但就是觉得你们两个很欠揍。” 时·确实有事隐瞒·杭：…… 代行者的肉体强度基本和等级成正比。按道理来说，就松田阵平的力气也不可能真的伤害到他，最多也就疼一疼。 可他莫名的就觉得背后发凉。 ……是穿的太少了吗？ 曾经在零下三十度只穿了单衣加风衣外套和斗篷（为了装13）的拉结尔先生，陷入了思考中。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摸了摸下巴，“是不是需要赔礼。” 虽然是个问句，但他的语气和疑问毫不相关。 松田阵平：？ 怎么回事，话题是怎么拐到这个方向来的？什么赔礼？赔什么礼？ “我们去买墨镜吧！”时杭一拍手，“你之前那副是不是镜片划了才没戴？而且该换个款式了。” 至少换成看上去没那么像黑帮老大的款吧？ “不用。”松田阵平拒绝了时杭的提议，语气有些干巴，不过他的墨镜确实是镜片被划了，戴着很别扭。 这个时期的墨镜大部分还只是涂层，涂层被划了之后再戴，视野会变得很奇怪。 这家伙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墨镜是镜片被划了？ 尽管得到了否定的回答，但觉得这家伙日常口是心非的时杭，依旧凑近了，仔细观察松田阵平的表情。 松田：…… 这家伙怎么又、又靠这么近？ 聚餐的那一次就是这样，那天晚上变身之后也挨挨蹭蹭的，还当着别人的面换衣服…… “靠太近了！”他整个人都紧绷起来，猛的向后退了半步，伸手推开时杭凑过来的脸，“你属狗的吗？” 时杭困惑的眨眨眼：“很近吗？” 也没有很近吧？他们两个人中间还能塞下一整个萩原研二呢。 他注意到了松田阵平泛红的耳根，顿时恍然： “你害羞了？” 松田阵平：“……” 他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几乎是跳起来后退了好几步，连连否认：“不可能、没有的事情！” ——天塌了都有松田阵平的嘴顶着。 “只是一副墨镜而已，”时杭相当苦恼，“比起这种能买到的礼物，还是羽毛更贵重吧？”这有什么好害羞的？还怕他看到？ 毕竟墨镜到底还是有价格的，「羽龙」的羽毛可只有时杭自己有。 “贵重？！”松田阵平提高了声音，满脸的不可置信。 “啊？”时杭满头问号，“全世界就我一条羽龙？限定款？” 听到他说的这句话，松田阵平简直觉得有什么东西哽在了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结果这半天他们两个根本就是鸡同鸭讲？！ 于是时杭突然发现，原本还有些恼羞成怒征兆的松田阵平，很快又镇定了下来。只是这镇定得有点……怪？ “呵。”松田阵平双手抱胸，笑了一声，“墨镜我自己会买。” 生气了吧？这绝对是生气了吧？ 时杭觉得自己有点晕，松田怎么就生气了？刚才分明还只是有点羞恼的苗头，结果自己说了个什么“贵重”，他就跳过了积攒怒气条的过程，直接开始生气了？ 是觉得这个词用的不对吗？还是说自尊心……不对啊，松田阵平又不是什么玻璃心？ 他思来想去，愣是没想过两个人的思维根本没在一条线上的可能性。 松田阵平几乎以为自己尚未明晰的情绪就要被时杭戳破了，结果时杭根本没往那一方面想。 在松了一口气（等下，他为什么要松一口气）的同时，他又生出了些些微妙的恼意。 一定要分析的话，他刚才似乎有点……自作多情了？ 啧。 这种一点距离感都没有的家伙，还真是让人火大啊。 ———— 身上挂满卡巴拉小动物们的时杭（扭头）：什么距离感？ 萩原（捧脸）：什么？小阵平居然在意起了距离感？ 第42章 结果最后因为太晚了，他们到底还是没有去成。 “那家伙的事情，还是希望你保密。”虽然松田阵平觉得以时杭的性格也不需要他嘱咐，但还是说了一句，“之前你给我的羽毛也被我拿给他了……我没有说那是你的东西。” 倒不是他想抢这个功劳，把来源隐瞒好，也算是对时杭的保护。 时杭需不需要这种保护他不知道，但做不做是他自己的问题。 “嗯？说了也没关系的。” 不出他所料，时杭一点都不在乎。与其说是因为宽容，不如说是因为并不把这点麻烦放在眼里。 “你这家伙，”松田阵平相当无奈，“能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啊！”怎么说也是个稀有物种，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自己被人盯上？ “能杀死我的人，大概还没有出生？”时杭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好怕的，“既然不会死，那怕什么？” 这话听起来就很不妙。而且会让他想起来那个不好好穿防爆服的家伙，还有逆着爆炸往上冲的某人——为什么他松田阵平的朋友都是些对自己的安危没那么上心的混蛋啊！ 于是松田阵平的语气严肃了起来：“就算你是代行者，也不是不怕子弹的吧？” 时杭扭头看他，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无辜：“别说子弹了，核弹都没用。” 代行者是与m-ts共存的人类。代行者等级越高，身体内的精神能量占比越高。 权柄级的代行者，就几乎只是一团能量体了。人类的形态只是能量体记忆惯性的一部分，所谓的拟态才是他们真正的本体。 所以时杭会更喜欢用拟态晒太阳。 如果说狙击枪爆头对低等级的代行者还能起到作用的话，对时杭这种可以说是一团能量塞在人形容器里溜达的权柄级…… 别说爆头了，烧成灰他都不会死。 他会死的原因，大概只剩下精神崩溃这一项了。不过目前看来还早得很，问题不大。 松田阵平：…… “那也不是你把自己置于危险中的理由！”松田阵平又觉得有点手痒，这家伙，连认错态度都没有的吗？ “我只是不介意你说出去，”时杭看着松田阵平，语气寻常却也认真，“如果有一天这件事对你产生了威胁，把羽毛的来源说出去。” 听到他这么说之后，松田阵平脚步一顿。 “我不会说的。”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犟的？”时杭的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你搞不定的事情交给我，让我来解决啊？” 等一下，这家伙不会还停留在“江湖义气”的思维阶段吧？不会吧？工作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 好孩子气啊……等下，二十三岁确实也不算大。那之前想打警视总监的事情……是因为面子问题才口头否认的吧。 没关系，别说二十三，就算二百三，揍个人而已，一点都不幼稚！ “话说回来，”时杭突然说道，“你还揍警视总监吗？那个套麻袋的提议长期有效。” 松田阵平的头上缓缓跳出了一个硕大的问号。 这是怎么联系到那件事上的？ 还没等他把这个问题想明白，时杭就露出了一个特别温柔特别“慈祥”的表情来： “这种事情一点都不幼稚，你不用不好意思。”就算他已经能算是个老人家了，偶尔也会想套某些人麻袋呢。 松田阵平：…… 硬了，拳头硬了。 他“呵呵”两声，决定放弃这种完全不在同一个频道上的交流，并抬起了沙包大的拳头：“你最好别说话了。” 时杭立刻立正点头，用手在嘴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 最近萩原研二真的很纠结。 是这样的，他越看自家幼驯染和新认识的小伙伴，越觉得这两个人之间似乎要出现什么特别的感情。 虽然还没发展到“我不应该在车里，我应该在车底”的情况。但他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再夹在这两个人中间，心情多少有点复杂。 尤其是当事人好像都半懂不懂的，又根本没打算寻根究底，一副顺其自然的态度。 直到今天他被幼驯染和小伙伴联手丢下…… 萩原研二把防爆服脱下来交给同事，蹲在路边给自己点了支烟。 不远处，铃木园子正扑在铃木史郎怀里嚎啕大哭。刚被他哄好没几分钟的小姑娘，在扑到父亲怀里之后，直接被迟来的恐惧淹没。 而散落一地的玩偶里面，塞着相当寻常的炸弹——这个都用不到萩原研二动手来拆，他负责的是铃木园子身上的那一个。 “萩原？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队友好奇的问他。 “不了，报告明天补。”萩原研二笑着冲他摆手，“我休息一下。” “也是，本来都下班了，那我们不等你了？” ……其实他真没觉得哪里不好。在和队友们打过招呼后，独自留下的萩原研二叼着烟，心情有些惆怅。 话是这么说，可他看见时杭下意识的更亲近小阵平，心里却偶尔会冒出来类似于“明明是我们先见面的”之类的想法。 不痛不痒，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毕竟有些人就是第一眼看上去，就会觉得很处得来。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现在的世界有些奇妙的不真实感。 就像是隔了一层磨砂玻璃一样。 熟悉的气息突然出现。 “走了。” 和离开时的悄无声息一样，时杭带着松田阵平回来的时候也没什么动静。 松田阵平看了他一眼：“你心情不好？” “也算不上是心情不好吧？”萩原研二的语气有些犹豫，“就是最近觉得这个世界有一点……陌生？” “嗯？因为‘超能力’吗？”时杭在他身旁蹲下，又在注意到他手中的香烟时，默默往旁边蹭了蹭，“放心，一般见不到的。” 等一下，他刚才给松田阵平讲了m-ts相关的事情，就是说一会儿还得给萩原再讲一遍？ ……真的是好麻烦哦！ 第43章 最后，讲解这件事还是由death代劳了。 和松田阵平无意识的忽略不同，萩原研二拿着手机，相当兴奋的和death聊起了天。 “原来是这样吗？”萩原研二紫色的眸子亮晶晶的，“戴斯？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萩原先生，您叫我戴斯或者d就可以」 “听起来好生疏啊。”萩原研二完全没有办法只把death当做一段程序来看待，“叫我萩原就行。话说回来，你平时都是怎么喊toki酱的？” 「阿时？您是指boss么？很可爱的称呼」death很轻易的理解了这个昵称所指的对象「boss，或者时先生」 正在炒菜的时杭：…… 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交流他的称呼啊？这种东西有什么好交流的？ “boss？”松田阵平一直都很会抓重点，“什么boss？” death陡然噤声。 时杭:…… “还能是什么boss，卡巴拉的boss啊。”他无奈的开口，“death，这没什么问题，是我的权限太高了，你不用自闭。” 「……抱歉，时先生」 人工智能没有什么应付套话的能力，这一点时杭始终没有办法解决。谎言模块可以成功加载使用，但death并不能很准确的判断那些特别主观的选择。 death可以模拟出大部分人的思维和对问题的处理方式，但他自己没有固定的人格和思维模式。 尽管已经无限接近数字生命，但death的「自我判断」依旧不完善。但也正是因为这份不完善，才能让所有人如此信赖他。 没有自我，他就依旧只是「工具」 不过时杭自己就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担忧了，毕竟death（或者说整个卡俄斯系统）还要靠他充电……咳咳，提供能源。 为了有效保密，时杭就采用分级权限。因为这会儿要给萩原讲解和m-ts有关的事情是经由时杭允许的，所以现在就是开的最高权限。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所以怎么说呢，也怪不得death。 而且…… “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时杭相当随意的说道，“又不是什么大事。” “这还不算大事？”萩原研二在沉默了有一会儿后，缓缓开口，“那什么才算大事？” 夭寿了！街边主动碰瓷的流浪猫（龙）突然就变成世界首富了！ 不过和时杭不是人（？）比起来，果然还是后一项的冲击力更大一些。 这么一对比，好像还真不是什么大事？ “你看，这对我们之间的相处没影响吧？”时杭端着盘子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正盘腿坐在地板上，捣鼓一堆零件的萩原研二，“感恩吧，这可是卡巴拉的boss给你们做的饭。” 被这句话打了个猝不及防的萩原研二露出了豆豆眼：“唉？唉？！” 一旁的松田阵平发出一声惊天爆笑。 萩原研二涨红了脸，在和时杭掰扯他说的这句话，与收拾自己幸灾乐祸的幼驯染之间，果断选择了后者。 “小阵平！”萩原研二起身就要去抓松田阵平。松田又不傻，果断绕到时杭背后。 时杭：…… 你们两个，倒是让他先把盘子放下来啊！ 于是接下来他做的第二道菜，就变成了鹌鹑蛋炒圣女果。 松田阵平在看见时杭把这两个东西一起放进锅里的时候，就已经觉得大事不妙。等到炒完了，他看着盘子里粒粒分明的圣女果和鹌鹑蛋，骤然生出一种相当不妙的预感来。 果然，时杭在做完圣女果炒鹌鹑蛋之后，去冰箱里拿出了香蕉切段，看样子也是打算下锅…… 贵不贵的先不说，香蕉真的能炒着吃吗？！ “你先冷静，”松田阵平试图和时杭讲道理，“香蕉能做成熟食吗？” “做了就知道了。”时杭面带微笑的说道。 他以前不会做饭，等穿越了又不想喝营养液，陌生的动植物他也不知道怎么吃才好吃，就只能一点一点试着做。 为什么death的数据库里没有菜谱？人喝营养液是能活，但精神会死啊！ 在尝试期间，他也做出过相当多的黑暗料理，包括但不限于看了就眼前一黑的和吃到嘴里之后眼前一黑的。 被圣女果炒鹌鹑蛋惊到放下修理了一半的收音机，跑来围观时杭做菜的萩原研二，闻言不由陷入沉思。 “我错了。”他立刻道歉，虽然错在哪不知道，但厨子是不能得罪的。 松田阵平：…… 所以他们到底哪里惹了时杭？ 时杭也没指望松田阵平和萩原一样识时务。这家伙要是能和萩原研二一样能屈能伸，就不至于动辄风评被害了。 于是最后，切段香蕉被时杭做成了炸香蕉，也算是暂且放过这两个不做饭还捣乱的家伙。 其实圣女果炒鹌鹑蛋味道也不错，萩原研二如是评价。相比之下炸香蕉就有点像是饭后零食了。 松田阵平原本并不想动筷，但顶着萩原研二（左）和时杭（右）两大护法的死亡视线，最后还是尝了一口。 他沉默了半秒钟，看向时杭，相当从心的认输：“……草莓也能炸吗？” 这个炸着吃……还挺好吃？ 萩原研二：？？？？？ 他大惊失色：“小阵平！你的脑袋坏掉了吗？！” “那个炸了就软掉了，完全不能吃吧？”时杭盯着炸香蕉想了一会儿，“裹面包糠……好像也不行？” 等一下，你还真的在考虑啊！ 萩原研二瞳孔地震，这要怎么吃？！ “那就没办法了。”松田阵平也不是非得把知道的水果都下锅试试，“这个做起来好像不难？” 看时杭也没放什么调味，好像只要避免过火就行。 “油炸食品有什么难的。“时杭想了想，“感觉裹了面包糠和鸡蛋液，连炸鞋底都是香的。你要是喜欢这个口味，下次我炸南瓜条给你吃。” 说到这里，他也有点馋了。 森塔罗斯可没有南瓜。 ———— 小知识:森塔罗斯物种濒临灭绝，菜谱也失传了，所以时杭仗着代行者吃不死，薅点看起来能吃的动植物就炒炒尝个味。 第44章 之前被送到阿笠博士家的药剂分析结果已经出来了。时杭亲自去了一趟，并且又在阿笠博士的家里看到了工藤新一，还有来做客的毛利兰。 “时哥哥，”工藤新一相当自来熟的和他打招呼，眼睛里满是狡黠，“你来拿分析结果？” 时杭看了他一眼，再看一眼正在写作业的毛利兰。 “时哥哥好。”毛利兰写作业的时候很认真，大概是遇到了难题正在思考。等工藤新一出声和时杭打过招呼，她才发现有人来了，于是稍微有些慌乱的起身和时杭打招呼。 “我拿完东西就走。”时杭示意这两个小孩子不用管他，在把带给阿笠博士的水果放在桌子上后，就往实验室走了过去。 不过工藤新一这孩子一向好奇心重又不服输，就装作随意的跟了上来。 “带朋友一起出来，却把她中途丢下可是很失礼的。”他看向工藤新一，“青梅竹马也不行。” “哎？”工藤新一想过很多种时杭赶他走的方式和借口，结果愣是没想到这种理由，说得好像是很有道理，不过他不接受啦，“兰才不会因为这个和我生气。” 时杭微微弯下腰，视线和他齐平：“别人在不在意和你做不做是两码事。她理解你是因为你们关系很好，但你不应该仗着别人对你的宽容，肆无忌惮的消耗这份感情。” 说完，时杭在他面前把门关上了。 工藤新一：…… 他有些犹豫的回头看了看毛利兰，正在认真写作业的少女并没有因为他的突然离开表现出负面情绪，只是冲他笑了笑。 现在的大人，就喜欢吓唬人。工藤新一最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不就是想拦着他吗？至于这样危言耸听？ 实验室内 “唉，新一可一点都不好糊弄，”阿笠博士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我好不容易才让他打消偷看报告的主意。” “嗯？我没有糊弄他。”时杭打了个哈哈，就算是，他也不会承认的，“感情都是双向的嘛，朝夕相处确实会容易加深感情，可一旦出现问题更不容易修复。”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了，如果双方都心大，那就无所谓了。” 他读大学的时候，曾经见过一对神人情侣。 两人经常吵架，吵两句就动手，打完气消了又恩恩爱爱撒狗粮。从不提分手，有分歧从不隔夜，毕业就结婚。感情比隔壁那些各种浪漫告白的都稳定。 这恋爱谈的，时杭完全没办法说什么羡慕……不过奇葩归奇葩，好像也还行？ 时杭打了个哆嗦，拒绝把自己带入这个场合。 “这是药物的化学式。”阿笠博士把电脑转过来，屏幕上是一长串平常人看了都眼晕的分子结构。 虽然时杭个人的研究方向更偏向物理和材料，但在生物医药方面，他的能力也是远超一般的科研人员的。所以区区化学式，他看一眼就大概知道是做什么的了。 “提高新陈代谢？”时杭摸了摸下巴，“还有蛋白同化类固醇，抑制蛋白质异源性、促进蛋白质合成……”他们想拿这个培养超级战士？ 再一联系精神原液……嗯，他们就是想培养超级战士。不过，按照这个思路去做，搞出来的恐怕都是些一次性用品。 精神原液的分析结果和时杭想的一样，机器只能分析出蛋白质载体，没什么特别的。 啊，这么说好像不太礼貌，不过逻辑是没问题的。 时杭稍微操作了一下，把记录彻底清除。 “就这样吧。”他看向阿笠博士，“这件事麻烦你了，请不要和任何人提起。” 说完，他略做停顿，补充道： “如果外面那位小侦探执意探究，让他来找我。” ——然后他拎着这小屁孩告家长去。 阿笠博士一边擦汗一边答应了下来。 被关在实验室门外的工藤新一相当不服气的等着时杭开门，然后像只跟屁虫一样跟在他身后。他也不说话，只用那双蓝色的大眼睛盯着时杭看。 时杭镇定自若的告辞离开，也不去管缀在自己屁股后边的小崽子。 跟着走出半条街的工藤新一：…… 啊啊啊啊这个大人为什么这么有耐心啊！ 小侦探不由得设想起了自己要怎么样才能套出来话的各种方式，然后没等他想出第二条，就感觉自己被人拎了起来。 时杭拎着工藤新一的衣领子，敲响了工藤家的大门。 “请问你是……新酱？” 曾经家喻户晓的女明星开了门，然后就被时杭往怀里塞了自己儿子。 “最近东京失踪了不少小孩子，”时杭露出了一个礼貌的笑容，“还是不要放着孩子自己往外跑比较好，这位小姐。” “就这样，我先告辞。” 工藤有希子抱着自己儿子，眨了眨眼。 “喂喂，老妈。”工藤新一心里骤然有了一种不太妙的预感，这个时候…… “哇哦，时先生很帅气呢。”工藤有希子抱着新一用力的蹭他的脸蛋，“虽然看起来很冷淡，但很关心新酱你呢，你说是吧，优酱？” 正坐在客厅看报纸的工藤优作，在听到自己的妻子这么说后，不由露出了一个带着宠溺和无奈的微笑。 “是呢，有希子，你判断的没错。” 工藤新一：…… 救命！他一点都不想吃这口狗粮！ 工藤优作看了眼被自己妻子当玩具的儿子，毫无父爱的认为，只要自己老婆开心就行。 这臭小子和自己以前很像，如果是个女儿的话，可能会更像有希子一些？ 他看着报纸上和晨曦药业相关的报道，在认真看完记者长篇大论的废话，以及晨曦的发言人曲折离奇的讲述后，有些困惑的皱起了眉。 “优酱～”有希子总算放过了自己儿子，为工藤优作倒了杯红茶，凑过来后也注意到了他正在阅读的部分，“这位三上记者很会讲故事呢。” 当然，工藤优作在意的不是这个。 “风格和以前不同了。”他在茶几下找出了前几期的报纸。 晨曦作为一个在日相当有影响力的外企——他也知道晨曦和美国有相当深的联系——一向是记者们争相采访的目标。 可是以前的相关报道还挺中规中矩的，会说一些有关未来展望，以及即将上市药物的信息，只有这一期……工藤优作简直幻视了什么五十岁老油条政客的发言。 全程打太极，一句有用的话没说。 工藤优作：…… 晨曦公关部换人了？ ———— 对无良媒体深恶痛绝的时杭：阿嚏！ 他看了眼发言稿：“不行，还得改。凭什么他们想怎么问就怎么问？” death:…… 第45章 一切开始之前1 入夜 原本已经搬进晨曦员工宿舍里的时杭，在躺在床上之后，突然又睁开了眼睛。 金色的虹膜上，光华流转。 他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随后慢吞吞的起身。 「boss」 时杭没有回应death，他看起来有些困扰。 细碎的沙尘自他接触的位置浮现，床板和被褥自他接触的位置开始飞快的腐朽、脆化。很快，他整个人就像是坐在了扬尘之中。 “……还是不行，”时杭站起身，身后的床铺很快的恢复原状。 「boss！」death提高了声音「您的能力正在失控，请尽快进行冥想！」 他已经来不及“思考”，有关他家boss什么时候又有了新能力的事情了。 “我没事，还有，这不是心静下来就能解决的问题。”时杭随意的说道，“如果冷静下来就可以解决，我就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了。” 他又不是什么乐子人，干嘛没事去封印自己的记忆？ death没有回话。 “不过我还真没想过，”时杭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手掌看了一会儿，“……算了。” 他和松田阵平相识，确实不止这三个月的时间。 简单一点来讲，这是第三次的时间重启。 在原本的时间线上，他降落的地点并不是萩原研二进行拆弹工作的那栋楼，只是也相隔不远。 于是并不知情的他自然没能救下那位警官先生。当然，也没有人有理由因此苛责他。 时杭自己也不觉得这有什么。 尽管不是什么好事，但他确实在过去的那七十年间变得有些习惯了死亡。更何况他们并不认识。 少有人会去在意纸面上冰冷的数字。 时杭在很早以前就不怎么能被这些触动，现在事不关己，干脆连看都懒得看了。 媒体上被大肆报导的是警方的无能，没人在意逝去的生命——在讨人嫌这一点上，哪里的媒体都一样。 时杭没有急着回到卡巴拉。 他就近找了个小偷，在顺了个钱包后，去附近的网咖暂时安顿了下来。 时杭不太听得懂日语，但乔纳森的脑子很好用。他在公园稍微坐了坐，再看看书，就学了个七七八八。 结果没过两周，那个网咖被人装了炸弹。 为什么有人会在网咖装炸弹？时杭实在是不太能理解。 网咖老板有没有钱他不清楚，但一个小老板再有钱，会比财阀更有钱？ 穷人何必为难穷人。 为了防止自己预充的钱打水漂，时杭只好主动站出来帮忙找出炸弹藏匿的位置，并找到了犯人。 他不关心那人的作案动机，在对方下跪流泪陈情三件套时离开了包厢，和赶来拆弹的卷发警官撞了个正着。 黑卷发的警官先生长着一张完美戳中时杭所有审美点的帅脸。 换做以前时杭可能直接就a上去要联系方式了，不过现在的他只是多看了对方两眼，随后移开了视线。 只是对方身上的空洞和疲惫，还是让时杭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 这种感觉还挺熟悉嘛。 时杭想，自己可太熟悉了。 得知老纪死讯之后，他自己不就是这种状态？ 老纪是他最后的亲人了。 他自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性格，大多时间的交际都是应付了事，更是没有除了亲情之外的牢固羁绊。 那种血脉被生生从身体里剥离的绝望和茫然，从此之后身体里有一半是空的，连灵魂都失去了着落的感觉…… 不是痛苦，也不是绝望，是心直接空了一半 自此之后，无论是寒风还是暖阳，都只会透过那一半的空缺，穿过一切的感知，什么都留不下来。 那一半的空洞，至今还在跟随他的心脏一起跳动。就算他经历了颇为奇幻传奇的一百多年，依旧无法填补。 所以他能理解对方的感受。 本来他不该多话的，但在这个时候，他鬼使神差的开口说了一句： “节哀。” 对方转过头看他，锐利的目光几乎把他刺穿，片刻后又转过身去，随意的摆了摆手，没有回答。 但走了两步后，他又硬生生的停住。 “……谢谢。” 嗯，声音也很好听，但这个谢谢并不是非说不可。 他说谢谢，自己说什么，不用谢？ 那就有点搞笑了，还是算了。 时杭安静的站在门外等警察出来。他身上的衣服还是落地时那一套，真得感谢卡巴拉的技术，让他的衣服没那么容易脏。 随后屋子里就传出了喧哗声。 也不知道这里的警察都是干什么吃的，安装炸弹的犯人居然冲了出来。 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时杭让开了路，接着他就看到穿着一身黑的某位警官先生风一样冲了出来，一脚把犯人踹翻，接着按在地上。 时杭：…… 你不是拆弹的吗？ 犯人被控制住后还不死心的想要去抓地上的匕首，时杭眼皮跳了跳，上前把匕首踢开。 卷发警官抬头看了他一眼，露出了思考的表情。 “……你不会是在想要不要道谢吧？”时杭心里的冷漠都快被无语冲散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用谢。”你可别勉强自己了。 “不，”卷发警官看着同事们把犯人拷起来押上警车，转头看向时杭，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得规规矩矩的传单递给他，“如果你需要？” 时杭接过传单，发现是某商场招聘工作人员的传单。 “收银和……保洁？” 时杭：？？？？？ 我是（暂时）没钱没错啦！不过那只是我不想动而已，等我统一个黑白两道给你看啊！ 这一次本来也只是萍水相逢，但时杭没想到的是，还没过去三天，他们就遇见了第二次。 这次是酒吧。 本着探索未知的态度，时杭非常勇的去应聘了服务生，顺便学学调酒。 然后他又遇到了炸弹。 时杭：……？ 他来的是一个相对和平的世界里相对普通的城市，不是什么哥谭，是吧？ 他看着死者屁股下马桶边上的炸弹，实在是想不通这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人都死了还得屎到淋头。 第46章 一切开始之前2 酒吧老板报了警，警察又来了，甚至还基本都是时杭上次见过的面孔。 作为案发现场的第一发现人，时杭只得站出去接受问讯。 毕竟是酒吧的服务生，时杭穿得有那么点制服诱惑的意思在里面，雪白的长发束起，胸前精致的配饰与眼睛同色，再加上他现在的脸长得确实是嫩了一点…… “你成年了吗？”卷发警官拉下一点墨镜，看着他，疑惑的询问。 “一定要我证明年龄的话，那只能去验骨龄。”时杭是很无所谓，“您出钱就行。” “咳咳，”一旁的警官先生咳嗽两声，打断了他们，“总之先把炸弹拆除，我们好进一步的勘察现场。” 和网咖包厢里的那一枚一样，因为空间狭小，负责拆除炸弹的人穿不了防爆服。 这次时杭没有离得太远（反正也炸不死他）于是就观赏到了堪称赏心悦目的拆除过程。 拆弹是门技术活，能把拆弹的过程做得优雅而迅速更是不简单。 “这是第二次见面了，”时杭在他起身的时候突然开口，“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得知您的姓名呢？” 警官先生回头看了他一眼。 “松田阵平。” “鹤田白，”时杭笑着报上了自己“入乡随俗”起的假名，“叫我鹤田就可以。” 松田阵平只是一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换个人可能觉得他不给面子，不过时杭见得怪人多了，觉得话少也有话少的好处。 而且一看就知道这人还没从失去至亲的痛苦中走出来——也可能永远都走不出来。 只要他想，那他一向很体贴。 “至于犯人，”时杭觉得时间已经耽搁得够久了，他还想学调酒，“就是那位田中先生。” 随后他条理清晰、不紧不慢的解释了作案手法和动机，以及最关键的，证据。 “鹤田老弟是侦探？”看起来有些圆润的警官先生好奇的询问。 “不是。”时杭否认了，“只是个打工的而已。” 他以为自己拒绝的态度已经够明显了，但没过一会儿，这群警察收队的时候，那位警官又凑了过来，试图索要联系方式。 时杭：…… “我笔录还没做。”着什么急。而且他真的没买手机，他不觉得那种大砖头有什么买的必要。 卡巴拉为什么不卖手机？ 算了，有空他去收废品那里组一个。 “唉，这不就见外了？”目暮十三没敢伸手拍时杭的肩膀，他只是正了正自己的帽子，“你说的已经够详细了，我们帮你写了就行。” “我暂时还在这里工作。”时杭是真的没有联系方式，“给钱我就去，记得来接我。” 目暮十三：？？？？ 他头一回遇见这种侦探，破个案被说得像是做什么py交易一样， * 再见到目暮十三时，时杭正在尝试调酒。 他的动手能力一向很不错，脑子也好用，调出的酒虽然没什么“灵魂”，但味道绝对无可指摘。 再加上他的皮相，很多客人愿意买单。 时杭自己是不觉得出卖色相有什么问题的，不过看在目暮十三眼里，就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痛苦了。 “这次还是需要鹤田老弟你帮忙了。”目暮十三把申请下来的奖金装在信封里递给时杭，“好像是少了点哈，不然我推荐您做我们的顾问？” 时杭看了一眼厚度，觉得应该就是在他们部门经费里抠出来的。 “再等等吧。”时杭礼貌的微笑。 谁要给你们当顾问。 “也是，等鹤田老弟你名气大了，警视厅开出的工资也会更高。”目暮十三赞同的说道。 时杭：…… 他真的没有缺钱到那种地步。 再一看自己身上的修身制服，他沉默了。 “我是来学调酒的。”他无力的解释。 ……信不信随便吧。 不是每个案子都需要排爆。所以时杭也不是每一次都能遇到爆炸物处理班的人。更何况松田阵平并不是总会到场。 他们没留联系方式，时杭给自己用损坏的手机随便拼凑了一部后，也只把联系方式给了目暮十三。 警视厅给的确实不少，时杭找了个正经的公寓楼住下，更不急着联系卡巴拉了。 他本来就没那么喜欢和太多人打交道，也无意承担那么多人的命运。就算知道「拉结尔」的身份已经不可能被他轻易抛弃，他也不是很急着回归。 毕竟他现在的心态也不是很正常，需要稍微调整一下。 代行者么，精神不稳定就是个不定时炸弹。 不过也没人和他说，楼下就住着松田阵平啊？ * 时杭是在遇到退租的松田阵平时，才知道这一位住在他楼下。 天气已经逐渐热了起来，戴着墨镜的卷发警官依旧是一身黑色的正装，抱着一个很大的纸箱子，嘴里叼着支没点燃的烟，站在门口，正清点着个人物品。 时杭替他捡起了一个滚落的喷漆罐，松田阵平的目光落在了时杭的脸上。 他像是思考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鹤田白？” “是我，”时杭只在对他的时候耐心稍微多一点，“我住在楼上。” “你不去酒吧了？” ……这人实在是很不会聊天。但凡站在这里的是个真的去酒吧出卖自己赚钱的，都有可能会气得半死。 “我去学调酒。”时杭笑了笑，“学会了就走了。” 松田阵平又打量了他一下：“那老板可能要哭了。” “我管他哭不哭。”时杭继续微笑，“松田警官这是打算搬走？” 那一瞬间，松田阵平露出了一个有些奇怪的表情。 他弯下腰，把喷漆罐子规规整整的塞进行李箱里。 “我打算搬回警察宿舍。这里租金也不便宜。” 东西有点多，就算松田阵平是什么大猩猩，两只手也搬不过来。时杭提出要帮忙，被他拒绝。 “多跑两趟的事情而已。” 时杭眨眨眼。 “没必要为难自己，”他说，“就算真的只剩下一半，活还是要活着的。” 松田阵平没有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就像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没有对时杭突如其来的“节哀”两字提出质疑一样。 他只是看着时杭： “你很了解？” “这世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时杭拿起一部分行李，“只是相似而已。” “走吧，我送送你，毕竟以后可能经常在警视厅见面。” 他到底还是当了那个顾问，上四休三，不用打卡，只是需要跑现场。 ——主要是钱给的多。 第47章 一切开始之前3 就算帮忙搬了东西，他们两个依旧没有交换联系方式。 但时杭成了警视厅的刑侦顾问，时不时的需要去案发现场，两人竟然也慢慢熟悉了起来。 他用了点小手段，给自己伪造了一个父母双亡后留学，最近才回国的身份。那对夫妻是真实存在的，不过没有儿女。 时杭还去给两人扫了墓。 只要不查得太仔细，他这个身份还是能看的。再说，一个刑侦顾问而已，他不接触机密，自然也不会被翻来覆去的查。 * 这次是一个勒索案件，依旧有炸弹的出场。因为关系到几千人的性命，松田阵平这个王牌也被派出来了。 说起来，东京的炸弹登场频率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和松田阵平不一样，时杭其实是不用来的。不过他有点好奇日本警察的工作状态，就跟过来看个热闹。 他下车的时候，就看见人群中有一队穿好了防爆服的拆弹警察。 就算捂得严严实实，松田阵平依旧能被人一眼从人群中认出来。 时杭很自然的走过去，和他打了招呼。 “你怎么来了？”松田阵平掀开头盔，疑惑的看着他，语气算不上很好。 他身边的同事看起来有点想说点什么打圆场，但时杭的态度让他们打消了这个想法。 “看起来很重啊。”时杭打量了一下防爆服，态度自然又随意，“穿这个不累吗？” “总比没了命强。”松田阵平咂咂嘴，他额头的发丝已经被汗水打湿了，“怎么犯人都喜欢用炸弹勒索。” 时杭看了看他汗湿的发丝，拿出手帕递给他：“擦擦。” 松田阵平接过来随便擦了两把，随后对讲机里的指令下达，他一把将手帕塞到时杭怀里，招呼都没打就跑了。 一旁疑似爆炸物处理组的其他成员，像是看见了新奇物种一样看着时杭。 他们走了很远才开始说悄悄话： “没生气哦！” “真的唉，虽然松田人确实很好，但很少有人被这么对待一点脾气都没有的吧。” “有啊，被吓哭的算吗？” “哎，松田最近已经改了很多了。” “是啊，从……” 那人被谁捅了一肘子，闭嘴了。 “哎，你们说他像不像……” “根本不像好吗？怎么，难道你想说松田他找……” 时杭：…… 找代餐是吧？哪有松田阵平这个态度找代餐的。他们两个都认识快一年了，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 别这样，他单纯觉得松田阵平长得好看而已。人长得帅，能力优异，心思也不坏。不就是脾气臭了点吗？完全可以理解。 在一大群蠢货里，松田阵平简直优秀的像灯泡一样闪闪发光啊。更何况这家伙根本不会骂人，说实话那能叫骂人吗？ 就连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被特别生硬的补上那句“谢谢”也很可爱。 不过还是那句话，不想说可以不用说的。 拆弹环节很顺利，时杭看了两眼现场，又看过资料，帮警方缩小了一下嫌疑人范围后就坐着警车回到了警视厅。 “大忙人啊。”总有人阴阳怪气，“十天半个月看不见鹤田你一次。” 时杭看了看这人，皱眉做出了思考的表情，随后扭头看向一位他比较熟悉的警察：“他是新人吗？不出现场吗？不出现场的话不认识我很正常。” “也是，大家不让你去现场应该是为了保护你。” 时杭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口还温热的绿茶，咂咂嘴。 “毕竟只要去了现场，你是个废物这种机密就瞒不住了。” 没人出声，大家都低下头，努力憋笑。 时杭一摊手。 他不太能理解，自己一个顾问，帮他们冲业绩的，怎么就有人闲着没事找他麻烦。 人都是慕强的，更何况时杭连名都不挂。对外一问这案子是警视厅聘请的专家破的，警察们被侦探按在地上来回踩的面子总算是勉强捡回来一些。 他这分明是在做慈善，怎么还有人吃饱了撑着赶财神爷啊。 这么一通话说下来，他肯定不会被找麻烦，这人就不好说了。 果然，第二天他就没在警视厅见到这人了，稍微一打听，似乎是被调去地方了。 目暮十三甚至跑来传话，说让时杭安心在这里待着。 时杭：…… 安心在警局待着，什么鬼话。 * 炸弹出现的频率实在是有些高了。时杭看着被绑上炸弹的小女孩泫然欲泣的样子，只好蹲下来温声安慰她。 谁知道本来还怕得不行的小姑娘一见到时杭，眼睛就亮了，张嘴就想给时杭送进去。 “哥哥，我以后能嫁给你吗？” “不能。” 没等时杭说点什么，趴在地上拆椅子下边炸弹的松田阵平突然开了口： “他要是同意了，那后边跟着的警察就能当场把他抓进去了。” 时杭：……啊？ 等到小女孩被解救下来，一直被警察们拦在外面的小姑娘忙不迭的跑过来抱住了对方。 “对不起园子，我应该一直和你在一起的！” “没关系啦小兰，还是你发现我不见了，报的警呢！”叫园子的小姑娘擦了擦眼泪，可是越擦越多，最后还是嗷的哭了出来。 小兰也抽抽搭搭的直掉眼泪。 时杭：……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解下脖子上的薄款长围巾，在俩小姑娘身上绕了两圈。 他不喷香水，围巾上只有属于洗衣粉的栀子香气。 “新买的，昨天才洗完晾干。”他解释了一句，然后隔着围巾抱了抱两个惊魂未定的小姑娘，“已经没事了，想哭就哭吧。” 园子：…… 她甚至忘记了害怕，还挂着泪花的眼睛盯着时杭猛瞧：“真的不可以吗？” 这孩子，怎么总想给他送进去吃几年牢饭。 “嗤。”松田阵平没憋住，笑出了声。 “园子！”小兰也忘了害怕，有些害羞的拽了一把园子，小声说道，“年纪差得太大了！” “被人嫌弃年纪大了。”松田阵平看着女警把俩小姑娘抱走，随后转头看向时杭，眼底是带着些促狭的笑意。 时杭叹了口气：“是啊，我还搭进去条围巾，好亏。” 第48章 一切开始之前4 从那天开始，他和松田阵平的关系进度条突然就往前窜了一大截——如果有那种东西的话。 人情这东西是很难说得清的，时杭也没有逐帧分析的习惯。 所以在松田阵平夺过他的手机，把他的电话号码存在时杭的手机里时，时杭还是有点惊讶的。 “你连密码都不设？”松田阵平把手机还给时杭，“而且这个按键反应速度……这手机是你自己组装的？” “很懂行嘛。”时杭笑着拨出刚才被输入的那串号码，松田阵平的手机铃声响起，又被他瞬间按下。 “这样就行了。”说这话时，松田阵平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好像有在认真的试着走出来，不过，看起来收效甚微。 但和当初的时杭一样，松田阵平并不是什么过于脆弱敏感的人。只要给够他时间，或者让他做点什么，用以结束对已故之人的诺言。他总会接受这一切。 怀念和悲伤不会淡去，但迟早他会习惯，并带着这份遗憾一起向前。 ——前提是，有那个时间。 时杭是在纪羽死后的第二年，在去给老纪扫墓的那一天去世的。 说来也是他倒霉，打小他周围全是警察，擒拿格斗甚至于追踪和搜证都练得相当专业。 谁知道那个在火车站持刀伤人的凶徒，怀里还有第二把刀。 时杭是真的没防备这个，第一刀就非常不巧的捅在了他的要害上。 那人或许不是精神病，但一定是个疯子，一群人都没能把他拉开。 如果没有这一茬，或许时杭还在自己原本的世界，慢慢的学会建立新的人际关系，学着去修补自己灵魂上的缺口。 但他死后穿越了，新的世界没有给他做这些的机会和环境。 只能说，人生充满了意外。 拉结尔必须坚定、冷静。 时杭？时杭怎么样不重要。 他所有的行为模式，都是基于「拉结尔」这个捏造的人格延伸而出，而非出于时杭本人的性格和行为习惯。 于是，时杭本人死在二十三岁的深秋，侥幸死而复生，人格却再也没得到机会继续成长。 ——所以他非常不要脸的在个人资料上写自己二十四岁。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二十四岁的时候应该是什么模样，但总归不会是“拉结尔”这种善于蛊惑人心的boss。 时杭小学参加过演讲比赛。等比赛完回到家里后，他整个人都要羞耻得钻到地缝里了，在人前的淡定纯属硬撑。 厚脸皮总是能磨炼出来的，但他二十三岁的时候确实还做不到。 在森塔罗斯时，在每一个要扮演心思深沉、手段果决的拉结尔的日子里，他都要在脑子里疯狂研究对手们每句话的深层含义，以及自己这句话会透露出怎样的信息。 然后，最重要的，在夜里为自己那煽情的发言和肉麻的比喻，在地上抠个城堡出来。 * 松田阵平好像很喜欢发短信息。 这几年网络交流也算有了初步的发展，只是移动端的硬件跟不上，还只能用邮箱。 虽然在机械方面有着相当的天赋，但松田阵平意外的更喜欢用手机自带的短信交流。 时杭原本不清楚这些，不过接触的多了，他经常会看见松田阵平拿个手机在那发消息。 然后爆炸物处理小组的其他人缩在一旁，看起来大气都不敢出。 这看着特别像职场霸凌的场合，松田阵平往墙上一靠，两条腿随意的交叠起来，愣是有一种他一个人孤立全世界的气场。 “给。”时杭走过去，把冰凉的罐装咖啡递给松田阵平，“刚出外勤回来？” 松田阵平抬头看了他一眼，眉眼间还带着一丝笑意：“你怎么走到这边来了？” “对面的售货机出了点问题，我买的绿茶被卡住了。”时杭晃了晃手里的绿茶瓶子。 “然后你多买了一罐咖啡？”松田阵平接过咖啡，顺口说道。 “没，我踹了售货机一脚，”时杭把手里的纸袋拿给他看，“然后它把被卡住的五罐咖啡、一瓶芥末味波子汽水和我的绿茶全吐出来了。” 松田阵平一挑眉：“我猜咖啡是警视厅的人买的。” “所以我拿回来分给警视厅的人喝。”时杭笑笑，“有问题吗？” 松田阵平对他比了个大拇指：“没有问题。” 说完，他又自然的打开手机开始编辑短信。 时杭和他面对面站着，但距离并不算很近，所以他也不可能用这种姿势看到邮件的内容。虽然可以靠能力作弊，但他还不至于没情商到这个份上。 可如果松田阵平只是发个短信，他那群沙雕同事怎么都是那样的表情？ 时杭能猜到为什么，他甚至在想原来还有这种操作。 也是，如果把手机号码保存下来，天天发信息也是一种心理安慰。 可是后来他也死了啊，眼睛一闭一睁，人在异世，就什么都没有了。 而且他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啧。 他现在有一点嫉妒了，为什么这个人比那个时候的他聪明啊，凭什么嘛。 “你刚才那是什么表情？”松田阵平疑惑的看着他。 “我在嫉妒你的聪明才智。”时杭缓缓叹了口气，“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 松田阵平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哈？” 这种能把嫉妒直接说出来的家伙……坦诚得有点怪了。 而且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嫉妒的啊？ 于是时杭得到了松田阵平一个“你没事吧”的眼神。却不知道他这个表情哪里戳中了时杭的笑点，时杭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直不起腰。 他弯下腰去，一只手扶着墙。以松田阵平的视角，只看得见他那不断颤动的头顶。 ……莫名其妙的家伙。松田阵平想着，却并没有避开，当然，也没有别的动作。 等时杭笑够了，直起身体，他才注意到这人眼角泛红。 “喂，你笑什么呢。” 松田阵平的语气似乎不太好，不过时杭并不介意。更何况面前这家伙，也仅仅只是语气不太好而已。 “只是想起来大家都对我说，如果他活着，希望我过得更好。”时杭和松田阵平对视，琥珀色的眼睛里似乎带着些雾气，“我过得怎么样不好说，但至少是挣扎着活下来了。” “你呢？”他问，“你真的还好吗？” 第49章 一切开始之前5 松田阵平又不理他了。 就算在工作时遇到，他也会在时杭看过来之前扭过头拒绝交流。 这人好像没长大一样，表达生气的态度居然还是赌气不联系。 一般来说，冷战的方法只能用在关系不错的人身上……他们的关系已经好到这种地步了吗？时杭有些疑惑。 在“工作”的间隙，他偶尔也会去解决一下m-ts的相关事宜。不过大部分时间，他都是看别人（比如说银星）解决。 因为炸弹的出场频率高，有时他也会经历一下一边看着见到他的松田阵平扭头就走，一边还要分出注意力给m-ts的情况。 虽然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过如果是一般人，遇到朋友这种态度，多少应该想办法挽回一下吧？ ……一般人好像也不会突然说那句话。这对松田阵平来说无异于挑衅。 时杭自然不会无缘无故挑衅别人，可是拉结尔会。 “啊啊，”时杭突然停住脚步，用手捂住眼睛，“果然还是有点分不开……应该去道歉吧？”拉结尔都是等着别人服软的。 因为他不会有错。 演拉结尔那个衣冠禽兽演了二百多年，都腌入味儿了，要他怎么办嘛。 “总之不能只怪我自己。”时杭嘟囔着，用脚踢开路边的碎砖块，“你倒是给点反应啊？” “我看看，他明天好像不值班。”时杭靠着自己的厚脸皮（？）和自来熟，已经成功混进了爆炸物处理班的群里，打听一下松田阵平的排班而已，不是什么难事。 他一发言，群里的人注意力都转移到他身上了。 「什么？鹤田你想知道松田明天值不值班？」 「嗯嗯？是想要和好了吗？」 「需要我们出主意吗？」 「哦哦，其实松田前辈很心软的，只要好好道歉就一定没问题的！」 「请一定要加油！」 「虽然知道松田前辈人很好，但是我还是害怕他的冷脸呜呜呜」 「有谁不怕吗……」 时杭：…… 他笑出了声。 大概是因为距离危险最近，这群人的感情要比其他部门好上很多。 「是，我打算道歉」 「松田确实很好，是我的问题」 「吓人吗？我觉得还好，他这样很好」 道歉啊…… 时杭眨眨眼，糟糕，是他的知识盲区！ 毕竟他对道歉的记忆还停留在，不小心撞了别人时候说“对不起”上。正式一点的道歉……他也不惹事啊。 好难哦。 * 难归难，道歉的行为还是必须进行的。 于是时杭相当正式的给松田阵平发了短信，结果那人没回复。 时杭：…… 时杭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思索良久，最后等下班期间直接去抓人了。 松田阵平看见他依旧扭头就走，但被时杭一把拉住。 “松田，”时杭尽力组织了一下语言，比如说什么“给我个道歉的机会”，结果一张嘴却是，“……我菜都预定过了！” 松田阵平手上的力气似乎小了点。 见状，时杭赶紧继续加码： “高级餐厅！” 松田阵平发现自己可耻的动摇了。 他本来也没有在真的生气，只是有些不想看见某人而已。 “放手。”他凶巴巴的说道，“……给你这次机会。” 时杭松了手，松田阵平一边往外走，一边还不忘记强调自己的立场：“是给你这次机会，没有立刻原谅你的意思。” 某人站在原地，听见自己的心脏咚咚的跳着。 好可爱。 他觉得自己要被这人可爱昏了，怎么会有人能这么可爱。希拉抱着蛋糕卖萌的时候他都没觉得希拉可爱过。森塔罗斯的兔子都能啃掉你一根手指头，被咬两次就没办法觉得它可爱了…… 总之就是好可爱，可爱到他已经开始在自己脑子里说胡话了。 * 这是一家法餐厅，位置相当优越，口碑还不错。时杭根本不懂什么法餐的礼仪，他就是看着图片上的菜量，估摸着俩大男人的饭量点了一桌菜。 其中还有几道是必须提前预定才有的。 服务生也很专业，虽然他可能没想过真的有人来这种餐厅正儿八经吃饭，但他一声不吭，面上毫无异色。 这一顿饭钱顶时杭一个月的工资——仅限警视厅给他发的顾问工资。 他手里有钱就投了些散股，几番操作下来后又入股了一些公司，靠着倒买倒卖，手里也有些闲钱了。 时杭不觉得有什么，所以松田阵平也没换衣服，直接穿着上班的衣服就一起过去了。 两人跟着服务生来到了时杭预定的包厢。 时杭在看见餐桌上俩烛台的时候，已经开始了头脑风暴。 等到服务生给两人倒好红酒、点上蜡烛，自觉的退到包厢外并把灯一起关上之后，面对面坐着的时杭和松田阵平一起陷入了沉思。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相当纳闷儿：“为什么要关灯？”会更好吃吗？ 听他这么说，时杭也沉默了。随后他按了铃，把服务生叫回来：“把灯打开。” * 道歉好像成功了，又好像没成功。 因为松田阵平很明显没吃饱，拉着时杭又去便利店里扫了不少垃圾食品，还买了些啤酒。 “味道不错，就是量太少了。”松田阵平吐槽，“你吃饱了吗？” 时·其实不用吃饭·只是心理上觉得饿·杭：…… “没吃饱。”他说，“那去我家？” 于是两人去了时杭的小公寓，坐在客厅又续了一摊。 时杭拿着一罐啤酒，沉默的看着松田阵平越喝越多。不过他酒品很好，喝多了也是一言不发，接着就睡着了。 他明天休假，也不用担心要早起。 时杭没有急着做什么，他趴在桌子上，侧头盯着松田阵平看了一会儿。 片刻后，他才反应过来一件事。 等会儿，这货一身酒气，一会儿真的要让他躺自己的床吗？ ……过后把床单换了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第50章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1 最后时杭还是让松田阵平睡床了。至于说帮醉鬼洗漱，那是不可能的。 第二天早上他去买了早餐，回来的时候松田阵平刚醒。 “吃点东西吧。”时杭招呼他，“头疼不疼？” 松田阵平还有点晕，闻言稍微有些迟钝的点了下头。 “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时杭看着他慢吞吞的扒饭，心里有个声音在嚎“他好可爱”。 温热的米粥下肚，松田阵平总算是清醒过来了。 “头不疼，没有。” 时杭点了点头，转身去卧室搬了个小箱子出来。 “今年最新款的赛车模型。”他找代购从华夏买回来的。卡巴拉做了个网购软件，和某宝差不多，华夏也有。 就是海外业务还不太行。尤其日本是相当排外的，跨境业务就更麻烦了。说起来他的白发就没少被人议论，不过他不在乎。 空气而已。 有了卡巴拉的乱入，华夏的发展比他那个世界快了不止二十年。这些东西也和他的记忆里一样便宜又精美。 当然，最重要的是不用排队抢：）他讨厌排队。 松田阵平的眼睛很快亮了起来。 “卖吗？” 时杭：…… “不卖，想要就来我家拼吧。”时杭想了想，“不过这个是白模，需要自己涂装……我忘记买喷漆了。” “我那有！”松田阵平两口把饭扒拉完，冲进厨房去洗碗，然后又去卫生间洗漱，整个流程花了不到十分钟。 随后他抓起自己的外套就急匆匆的跑掉了。 “你等我一会儿，我这就去拿！” 时杭：……你这行动力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他得赶紧把店家送的喷漆罐子藏起来。 * 他们两个意外的在模型这方面很聊得来。 时杭在森塔罗斯搞制造业的时候，兴致来了也会上手组装机器再搞搞涂装。松田阵平那真就是极其热爱机械了。 租住的公寓没有工作间，弄脏地板也不好清理，于是松田阵平带着他去了一个小型仓库。 “秘密基地。”松田阵平抱着一堆瓶瓶罐罐，扭头去看时杭，表情里还带着点小得意，“这附近都没人来，我就和萩一起租下来了，之后稍微改造了一下。”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不过我也有段时间没来了。” 发现他的表情有异，时杭没有追问原因。他接过松田阵平抱着的东西，看着他拿了个细铁丝去撬锁。 时杭：…… 你还记得自己是个警察吗？ “对了，我好像没和你提过萩。”松田阵平打开门，伸手扇了扇空气中浮起的灰尘，突然开口说道，“是我的幼驯染，从警校毕业之后，又和我一起去了爆炸物处理小组。” “你拆弹的手法很厉害。”时杭想了想，觉得只这么说可能不太有说服力，于是加了句比喻，“很有艺术感。” 松田阵平忍不住笑出了声：“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夸奖方式。” “不过嘛，我当然是最厉害的。”他按开电灯，转过身，对着时杭露出了一个肆意的笑容，“所以你的夸奖，我就收下了。” 时杭被他的笑容晃了一下，下意识的眨眨眼。 “来这边。”松田阵平拉着时杭走到了一处较为空旷的位置，在旁边的杂物堆里翻翻找找，终于把装着东西的盒子翻了出来，“让我看看还能不能用……还行，没有生锈。” 时杭看着盒子里相当专业的工具，突然觉得自己抱着的东西有点烫手了——不是因为价格，而是单纯没想到人家是真的又专业又热爱。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面不改色，甚至挽起袖子和松田阵平一起把仓库清理了一遍。之后他们才坐下来开始拼装模型。 准确的说，是时杭负责给被挑拣出来的模型喷漆，松田阵平一边研究图纸一边尝试拼装白模。 这批模型普遍不算难，只是精细的部分操作起来很需要耐心。 但这里的两个人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等到时杭想起来某人需要休息，看了一眼时间，才发现已经是夜里了。 于是他把松田阵平薅了起来收拾东西，准备等下一次再继续。 “你明天有时间吗？”松田阵平看向时杭。 “如果警视厅没喊我工作的话？”时杭没把话说死。他是可以不打卡上班，但警视厅有事找他，他也得去。 “那我们明天继续。”松田阵平晃了晃脑袋。他头上的小卷毛看起来十分蓬松，想必手感不错。 两人本打算吃个夜宵，但之前搞了一身灰，最后还是买了点东西回去吃。 这次松田阵平睡的沙发。 * 卧室里，时杭躺在床上，半天睡不着。 虽然理论上他不需要睡眠，但这会儿睡不着并不是因为不困，而是一想到客厅还躺着某人，他就会突然清醒过来。 时杭翻了个身，覆满白色羽毛的尾巴顺着床边耷拉到地板上，尾巴尖尖轻轻的拍打着地面。 ……有空去远洋游两圈吧，有点憋得慌了。 就算这样，他也没想回卡巴拉。 “鹤田？” 房间外传来了松田阵平带着疑惑的声音。 羽龙的尾巴尖僵了一下，快速的消失不见。 “怎么了？”时杭过去给他开了门，装作若无其事的询问，“有什么事吗？” 松田阵平警惕的打量了一下卧室里的情况，卧室被收拾得很整洁，没有能藏人的死角，只不过被褥像是刚换过…… 想起来他昨天一身酒气躺在人家床上，松田阵平略微有些尴尬的收回了目光：“我刚才听见屋里有声音。” 时杭心说你是猫吗？听力这么好？ “这是七楼。”时杭无奈的说道，“要是不放心，你进屋睡？” 客厅的沙发对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来说，实在是有点小了。 “那就不用了，”松田阵平支支吾吾的拒绝了这个提议，“也、也还行？” 时杭：？ 什么叫也还行？你听听你这前后句有逻辑吗？ 大概是时杭的疑惑表现的太明显了，松田阵平立刻要关门，然后就被时杭制止了。 “一起睡床吧。”时杭叹气，“沙发太小了，睡一觉起来落枕就得不偿失了。” 他不可能睡沙发的，昨天晚上他去街上溜达了一宿都没睡沙发。 于是直到占据了另一半床的松田阵平迷迷糊糊的睡着，也没人想起来问一句能不能打地铺。 第51章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2 其实时杭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但他和松田阵平的关系确实是越来越好。好到松田阵平在警校时的同期也会感慨一句“你就是那个鹤田啊”。 时杭：？？？ 这话好奇怪。 这么和他说话的人叫伊达航，自我介绍是松田阵平的警校同学，还是同班。 伊达航是从地方调回来的。时杭和他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同事，两人这是第三次见面。 “之前我还很担心松田会一直维持那种状态，”伊达航端着餐盘在时杭对面坐下，视线在时杭面前摆着的两个餐盘上停顿了一下，“不过这次再看见他的时候，发现有恢复很多。” “他之前确实是有些压抑。”时杭回忆了一下自己和松田阵平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松田阵平身上有一种近似溺水的感觉。 无声、平静，但有什么东西拽着他下沉。 不过…… “没有我他也不会出事的。”时杭划开手机，给松田阵平发消息告诉他今天食堂有咖喱饭，“他没有那么脆弱。” 松田阵平打字很快，这会儿满屏都是叽叽喳喳的“帮我打一份！”“有没有酱豆腐我还要一份酱豆腐！”“可恶我们的办公室为什么离食堂这么远！” 伊达航看着时杭带着温柔笑意的眉眼，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噎得慌。 “咳咳，总之还是要谢谢你。”伊达航坚强的把话说完，“今天的晚饭，我请客。” 一阵兵荒马乱的脚步声快速靠近，爆炸物处理班的成员脚步匆忙的进了食堂。 “嗷——我的味增汤！” “咖喱饭居然没有了！小菜也没有我喜欢的了！” “哈哈哈猪排饭还有！” 在一众相当有活力的背景音里，松田阵平的声音依旧格外明显。 “鹤田你在这里啊帮我买饭了没有……班长？” 松田阵平的表情有些惊讶：“你们怎么认识的？” 时杭：…… 他指了指自己：“警方顾问。” 又看看伊达航：“搜查一课的警察。” 你在问些什么傻话。 松田阵平：“……啊，是这样。” 是他傻了。 * 伊达航觉得情况不对。 只是在警察食堂对付的午饭而已，这位鹤田顾问不仅提前预判了松田的选择，在发消息的时候，表情甚至相当温柔。 然后一抬头看自己，整个又变成那种礼貌里带着点随意的风格。 ——真的很怪啊！ 松田也是，这家伙可不是什么话多的性格。但今天他吃着饭，没一会儿就开始和鹤田白抱怨炸弹好多到底哪来的，然后又被对方的两句话安抚下来。 伊达航：…… 不对劲，有十分的不对劲。 “那是，这种炸弹，我三分钟就能解决。”松田阵平得意的笑了一声，然后像是突然想起来对面还有个人一样，“班长，你吃完了？” 本来想和松田阵平聊几句的伊达航：……你才看见我啊。 “待会还要整理下另一桩案子的线索，”伊达航站起身，“我先走了。” “嗯？注意休息啊班长，”松田阵平一向敏锐，注意到了伊达航的疲惫，“多想一想娜塔莉小姐。” “哈，以前这话都是萩原说的。”伊达航笑了起来，神色里还带着些怀念。 “他这不是不在了吗？”松田阵平转过头，继续狼吞虎咽。 但他面前的餐盘被人抽走了。 “喂，你……”松田阵平不满的抬头看过去，却在和时杭对上视线后噤了声。 “脸都要埋到盘子里去了，你这个吃法真的不会呛到自己吗？”时杭问他，“不想让我看见，我可以离开，你不用想把碗碟当面具用的。” 说到这里，时杭停顿了一下： “那又不是什么很丢人的事情。” “不，我只是……”松田阵平下意识的反驳，却又突然停了下来，挠了挠头，“我是不是不应该道歉？” “当然不需要。”时杭把餐盘还给他，“所以你有什么其他话想说吗？” 松田阵平抬头，和他对视。 “我一定会抓到害死萩的犯人。”他说。 时杭点头：“有线索吗？我可以帮忙。” 提到这一茬，松田阵平就郁闷起来了：“只有每年十一月七日发来的传真。” 传真……听到这个“线索”后，时杭也沉默了。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叹了口气。 “先吃饭吧。” 其实还没走开的伊达航：……你俩倒是抬头看看我啊！ 以前松田就已经够我行我素了，结果现在又来了鹤田白这么个有仇当场报的。幸亏他们两人不在同一个部门，不然…… * 伊达航的担心不无道理。 事实上，就在两年后，在松田阵平坚持不懈的骚扰下，他的上司终于同意他转部门的申请了。 不过在上司本人的坚持下，松田阵平签的是借调手续。 “事情解决了就赶紧滚回来。” “是是是，您别这么生气了，皱纹都要再多两条。”松田阵平说完就被上司踹出了办公室，出门就撞上了来接他的时杭。 “又不是不回来了，用不到搬东西。”松田阵平拎着工具箱，另一只手推了推墨镜，“怎么还跑这么远来接我？” 他只带走了最顺手的拆卸工具。 “我在摸鱼。”时杭认真的回答，“这一来一回就十几分钟了，活动一下免得久坐对身体不好。” 松田阵平沉默了一下。 “你能找个正常点的理由吗？” 真是信了你的邪，找理由找个这么离谱的。 他又不是不知道，时杭以前是能不来就不来的。不过后来两个人的作息就基本同步了。 “这个是最合理的。”时杭倒是觉得这个借口没有问题，“当然了，如果让我说真话……” 时杭这人真笑起来的时候总是很有感染力，琥珀色的眼眸中溢满了柔和的光，看的人总会不自觉的放下心防。 “虽然你是以借调的身份来搜查一课，我也不是正式警员，但这段路，我希望能和你一起走。” 松田阵平脚步一顿，接着又推了推墨镜，借此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这人简直烦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告白。 出国留学就学了这个吗？！ 第52章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3 时杭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已经对某人动心了。 可问题在于，因为代行者的特殊性他已经活了两百多年，目前还不知道能再活多少年。 他对待感情一向认真，因此也不愿意用一层又一层的谎言去粉饰太平。 身份是伪造的、名字是乱填的、过往是编纂的……时杭这人浑身上下也就剩这么一点真心了，还是让他留着吧。 至少在未来的某一天，当他觉得自己该离开的时候，能更坚定一点。 这多少有些自欺欺人，但时杭还挺理直气壮的。 * 搜查一课的工作量是真的很大，松田阵平写报告都写烦了。 “我已经把事情的起因结果证据过程写得很清楚了——”松田阵平把自己被打回来的报告举起来给时杭看，“为什么不给我通过？！” 时杭给他倒了杯咖啡：“你和我说也没用，我不用写报告。” 听他这么说，松田阵平更生气了：“我不如辞职算了！”外援还不用写报告。 在原地无能狂怒了一会儿，松田阵平把时杭挂在椅背上的外套拿下来往脸上一盖，声音很快的低了下去：“我在你这睡会儿……” 这段时间原本就临近年末，各种麻烦事也像冲业绩一样频繁出现。 松田阵平又是不会半途而废的性格，结果就经常要在办公室对付着休息。也好在时杭这个顾问有间单独的办公室，他想休息的时候还有地方能躺下。 松田阵平躺下没多久，时杭桌子上的固定电话就响了。 “你好，这里是警视厅搜查一课顾问……什么？” 被吓了一激灵的松田阵平也起身看过来：“出什么事了？” “长野一桩连环杀人案和上个月那两件没后续的杀人案合并了。”挂了电话的时杭皱眉，“犯人疑似有警方背景，反追踪能力和消除证据的能力和意识都很强，我可能需要去一趟长野。” 听他说完，松田阵平又躺了回去，声音有些含糊：“那你去呗。” “不是说了要帮你抓人吗？”时杭实在不是很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差，“我看看能不能把案子转出去。” “还是别了。”松田阵平起身，语气有些严肃，“早点抓到犯人比较重要。” 他抓了抓自己有些凌乱的卷发，语气随意：“再说了，我自己也能搞定。” 时杭沉默了有一会儿，才点了头：“好。” 日本人死不死和他没什么关系。只要不是m-ts导致的伤亡，时杭都不很在意。但他现在还是挂着特聘专家的名衔，面子上总要过得去。 见时杭没再坚持，松田阵平又躺下了，过了一会儿，他自暴自弃的掀开盖在脸上的衣服：“——睡不着了！” 这一通电话直接给他吓清醒了。 “我把办公室钥匙留给你。”时杭觉得出发宜早不宜迟，他现在走，把案件解决了早点回来，“少喝咖啡，注意安全。” “知道了知道了。”松田阵平摆摆手，“快走快走，等你回来了我和你说个事。” 已经走到门口的时杭回头看他：“什么事不能现在说？” 松田阵平背对着他趴在桌子上，挡住了自己泛红的耳朵：“……我睡着了！” 时杭：…… 你刚才不还说自己睡不着吗？ 他把自己的外套盖在松田阵平身上，推开门走了。 ——他们都只当这是一次再平常不过的分离。 * 长野方面，负责这起案件的人叫诸伏高明，是个刮了胡子能去冒充高中生的非职业组警察。 性格不错，能力很强，见解独到，而且总让时杭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如果他在说那些文言句子时能改用中文就更好了。 因为是两个懂得合作的聪明人凑在一起工作，案件的进度也相当喜人。 “我还是倾向于此人出身长野，”诸伏高明在贴满了线索的白板上又画了一条线，“他在长野时的作案手法并不熟练，但间隔很短。反倒在去了东京后，作案手法熟练起来，作案间隔却拉得很长。” “确实可以用环境熟悉程度来解释。”时杭走过来递给他一杯温热的茶水，“不过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工作影响。” “这样的话，范围就又扩大了。”诸伏高明并没有否认时杭的推理，他只是对同事们的工作能力不抱过高的期望。 但另一种可能性又不可忽视。 时杭有点烦躁，他总觉得自己不该在这里耽误时间。但诸伏高明这人还算不错，他又不太好意思把对方丢下自己跑路。 “那我们换个方法吧。”时杭抬头看向诸伏高明，“带我去现场，我做个嫌疑人画像。” 不就是警察那一套吗？谁有他小时候认识的警察多？逃个课都能被十分钟内找到具体地点抓现行。 不过后来他进化了，知道怎么虚晃一枪再清除行动轨迹。但回家了还是会被告状…… 诸伏高明眼睛一亮：“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时杭：…… *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时杭靠着几个还原的案发现场和保留下来的物证，补全了东京那几件案子的资料，做了个更完整的心理侧写。又根据一些无法清理的痕迹，缩小了嫌疑人的范围。 “接下来就是搜证排除环节了。”时杭吐出一口气，他也很久没用这方面知识了，幸亏记忆力加强过，不怕记错。 “鹤田君的破案思路真是让人叹为观止。”诸伏高明由衷的赞叹道，而且更符合警察的思维和办案流程。 时杭：…… “你能不能不说成语了？”他真诚的发问，“听起来有点奇怪。” 一个假装自己是留美日籍的华夏人听一个真的日本人用日语说华夏的成语。 太怪了，早知道他不用这个假身份了。 诸伏高明：……？ 虽然不明所以，但他选择尊重自己的新朋友。 “可以。” 时杭想了想：“对了，你们长野有没有什么比较有意思的特产？能送人那种，我想买点伴手礼。” 虽然不知道松田阵平有什么话非得等他回来说，但时杭觉得自己出趟差还是准备点礼物比较好。 第53章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4 毕竟只是出差，时杭和松田阵平还是保持联系的。时杭也没有什么“礼物要保持神秘感”的自觉，每看一件都会发消息问一下松田阵平喜不喜欢。 虽然看起来他很闲，实际上他也确实很闲。但深谙摸鱼之道的时杭成功的营造出一种自己很忙的感觉 确实是在忙里偷闲的诸伏高明对此保持沉默。 他知道时杭一天逛八个特产店的操作，因为店铺都是他推荐的。 时杭确实也在干活，只是其他人的进度都太慢了。他花十分钟做完别人一天的工作量，然后开始摸鱼等其他人的进度。 他还不忘和松田阵平在手机上聊天。 * 其实松田阵平并不总是能及时回复。不过时杭也并不着急，他知道这人只是没空，等有时间了就会回他的消息。 他出差三天，终于在第四天的上午抓到了犯人，连着决定性证据一起送到了警察手里。 而时杭也打算去那些预定好货品的店铺提货了。 诸伏高明没有和同事们一起离开，打算一会儿开着警车送时杭去车站。时杭也乐得省事，毕竟他买的东西是有一点多。 “你们感情很好。”诸伏高明看着时杭弯腰挑选橱柜里的商品，为了显得自己没那么像个摆件，只好选了个话题开口。 就他观察，这一位鹤田顾问应该有一个关系很好的男朋友。 嗯，一般的女孩子也不会对他买的那些东西感兴趣。 他对这个是没什么看法的，但这人在挑礼物和收发消息的时候，那种甜腻腻的情绪都快漫出来了。诸伏高明为人还算冷静自持，但每次都会被齁得不想说话。 如果换成别人他还能借着工作的情绪避开一点，但眼前这人情绪转换自如。分明他上一秒还在认真分析案情，下一秒就满眼的温柔。 躲不开，完全躲不开。 “嗯？”时杭一顿，“很明显吗？” 诸伏高明：…… 小情侣是这样的，敢助和由衣最近也腻得他不想靠边，结果两个人还没告白。总不能让他两头传话吧？ * 时杭的心情很好，事实上他一想到松田阵平，心情就会不自觉的好起来。 就算是面对了穷凶极恶、不知悔改的连环杀人犯，他拿出手机看一眼两个人的消息，就会立刻从属于拉结尔的审视情绪中脱离出来。 这个恋爱谈不谈是无所谓了，就算一直只是朋友身份相处，他能从这段感情里获得的情绪价值也非常高。 相比那个恋人的身份，他更不想让谎言覆盖住他们两个能在一起的那一点时间。 简单来说就是，权衡利弊之下，他认为已经没有再进一步的必要了。 然而这一切在他收到一条没头没尾的信息时，戛然而止。 时杭在把买的东西打包好准备带走时，手机收到了一条消息。 「抱歉」 他拿着手机，莫名的恐慌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的全身。 ……出事了？ * 松田阵平在决定牺牲自己的时候，其实也没想很多。 他这几天和鹤田在手机上也讨论过很多和那个犯人有关的消息，两人对这人的性格判断是一致的： 表演心理强烈，对警察有着强烈的憎恨感。 不然也不会一年一年的往警视厅发传真倒计时。 如果炸弹没有爆炸，那犯人很有可能会引爆被藏起来的炸弹。他不能拿民众的生命做赌注。 只不过……果然有的事情不能拖，一拖就没影了。 他给自己点了支烟——其实他有段时间不怎么抽烟了。 萩死之后的那半年里，为了排解情绪，他抽烟抽得很凶。结果慢慢习惯了，染上了烟瘾。 后来和鹤田白熟悉起来，虽然鹤田那家伙也不说，但每次闻到烟味嘴角都会向下撇一点点。所以松田阵平在抽烟时就会有意识的避开。 结果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他就慢慢的又不怎么抽烟了。 鹤田那家伙总开玩笑说，尼古丁上瘾和咖啡因上瘾半斤八两，都不算健康，但至少咖啡的味道不难闻。 其实他想在抓到犯人之后告白，也只是出于一种“把手上的事情做完后，再去想下一件事”的习惯而已。 好在昨天见了那两个家伙一面……也算聚过会了。 其实……多少有点遗憾。 他意识到自己喜欢那家伙的时候，就也看出来对方也是喜欢自己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肯开口。 虽然直觉来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松田阵平总觉得，如果自己不先告白，那他们两个恐怕真就能当一辈子的“朋友”。 那可不行，油门都在脚下了，哪有反过来踩刹车的道理。 他看了一眼倒计时，打开手机，开始编辑信息。 只是他字已经打完，在设置定时的时候却又退了出去。 松田阵平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笑了一下。 “还是算了。” 嗯，用短信告白到底有些不太正式，还是为自己的失约道个歉吧。 那家伙好像没少买伴手礼，还都是两人份的定制产品，退都没法退。 而且他也没办法亲手为萩报仇了。 ——这么一想，他这算是同时爽了两个人的约，只希望萩和鹤田他们两个，别气得都来揍他就好。 鹤田那家伙的办公室钥匙和公寓钥匙还在他口袋里……让那家伙再去配一把好了。 于是那封在倒计时结束后才发出的消息，最后的内容是： 「抱歉」 我失约了。 ———— 他们两个，一个在感情前止步不前，一个刚打算莽一波结果在生死前被迫停下。 结果时杭其实不知道松田阵平喜欢他的事。他这人就是那种“比起在一起，有些事情可能更重要”。 比如说真心，再比如说生命。 “喜欢”一个优秀的人这件事，本身就是一种很正面的情绪。就像对某些美好事物的憧憬一样，可以提供很好的情绪价值。 不一定非得实际上拥有才算圆满。 时杭是这么想的，不过松田真告白了他可能会直接自爆一波从警视厅辞职再换个身份和他谈恋爱。 嗯，另一位都a过来了，他不同意那就不是顾虑的问题了，那是失智。 第54章 道路的尽头 这章有一段涉及到我一系列书的世界观，不喜欢看可以跳过，也不用在意，单本没有影响。 ———————— 在意识到松田阵平可能出事了的那一刻，时杭就做出了下意识的反应。 可是以往作为他身体一部分、如臂指使的能力，却并没有给出任何反馈。 ……这不合理。 代行者的能力与状态直接相关，如果他的力量无法控制，那不是他快死了就是已经死了。 时杭冲进洗手间，抬起手臂，属于人类的手臂并没有半分异样。 不应该。 如果他能力失控，那这会儿根本维持不住人形。而此时镜中的白发青年浑身上下却找不出任何非人的特点。 只是……他的眼睛，是不是变了颜色？ 下一刻，天旋地转。 时杭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倒下，视角却越来越高、视野范围越来越大。 人类双眼的水平视角一般是188度。而时杭作为代行者，在使用能力的时候可以用电磁信号探测周围三百六十度的事物。 但那是电信号。 时杭可以通过电磁相关的感应在脑海中构建出周围的场景，但那是基于他个人强大的思维能力转化出的模拟场景，而不是他真的能“看”到那么多。 可是现在…… 视角还在上升。 直到某一刻，他感觉自己再次脚踏实地，面前却出现了一个像是视频进度条一样的东西。 时杭有些茫然的看过去，却发现进度条最后的画面，是他自己倒在洗手间里的身体。 这是…… “嗯？” 清亮的女声传来，时杭转过身去，只看见一个穿着藕粉色古装衣裙的年轻女性。 两人周围都是无尽的虚空。 两人对视片刻，年轻女性却像是明白了什么，伸手比划了一下： “我叫秋月明，随便你怎么叫我……总之你现在好像遇到了点小麻烦？” “不是什么小麻烦。”时杭闭了闭眼。 这人实力不明，身份不明，又偏偏在他最为无能为力的时刻出现……好在态度似乎是足够友善。 “别担心，确实是小麻烦。”秋月明并不介意他的警惕，“这种情况怎么解释呢……我们都是华夏文明出身，修行的时候也是有共同点的。” “我现在的能力体系，似乎更接近西方范畴。”听她这么说，时杭稍微放松了一点。 虽然两人大概算不上他乡遇故知，但在相近的文化背景下，至少交流要更方便一些。 “错啦。”秋月明面上是不带恶意的笑，“修行要修心，脑子里是悲天悯人那一套，修不出恶来。” 说完，她没给时杭再开口的机会： “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还不能留太久，我长话短说。” “华夏一系的修炼，提到心性，最后总绕不开三个方面。” “见众生，见天地，见自己。” “现在你看过盛世安平、行过末日凄惶、丈量过人心天险、又见过万物生灭……只剩下最后一步了。” “师父和我说过，路到尽头，要面对的只有自己。” 这话说完，还没等时杭有所反应，她上前一步，衣袖轻拂，时杭立刻向后跌去。 “回去想，在这里时间久了于你有害无益。” 时杭在视野转变的时候，还听见她慢腾腾的和谁说着话： “遇到了就帮一把嘛，随心就好……是个挺不错的人，我还是很希望好人有好报的。” “嗯？他们这边的时间法则还算稳固，不会莫名其妙多出世界线来，动一动也没关系嘛……我们不是最讨厌所谓命运吗？” * 时杭并没有回到世界内，而是又落入了空间夹缝当中。 而一接触到那陪伴他几十年的破碎空间，时杭就无法抑制的涌上一股反胃感。 ——在森塔罗斯一百多年，都没有他在这空间夹缝里做下的决策直接、或是间接杀死的人更多。 死寂的空间内回荡着他的脚步声。 「boss？」 回到空间夹缝才开始正常运作的death终于发声： 「您还好吗？」 “……没事。”时杭深吸一口气，找了个地方坐下，开始研究自己眼前这个进度条。 以他的能力，没过几分钟就明白了，这进度条代表了时间线。 无形、无质、无法触碰的时间，在这一刻变成了视频进度条。 不过很可惜，他能接触的进度也就最近几年——也就是他正式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 ……这是干什么？降维打击吗？ 刚才遇到的那一位说的那段怪话又是什么意思？ 理科生讨厌比喻句，更讨厌谜语人。 * 他前两次尝试将时间倒转，只把时间向前逆转了几分钟，没能来得及改变任何事情。但他还是迅速找出了犯人，然后打电话辞职。 口头辞职之后，他就把犯人捆好，挖个坑埋了。 第二次时间倒转，他换了个手法，把那人切碎了塞进行李箱，等某个幸运儿发现这一行李箱的人民碎片。 丰富的医学知识让他能非常省力的把一个人拆成一块一块的，还不搞出很大的动静——只要先破坏声带就可以了。 他几乎没做过泄愤的事情，这还是第一次。 现在看是能把人救回来，但这个仇他不能不报。 萩原研二的事情他看过了卷宗，那一队警察只活下来了一个，还患上了严重的心理障碍，只能远离一线。 ——这也不是借口，因为时杭并不认识那些人，是死是活的和他关系不大。 他只是在给一个人报仇而已，而且适度的发泄有利于心理健康。 警视厅顾问的身份做这些就有点知法犯法了，所以他先辞个职。 现在要紧的是，研究一下怎么才能把时间再向前倒转一些，好完全避开松田阵平死亡的结果。 * 现在 “输出足够的能源才能支持卡俄斯系统的运转。”时杭在街边漫步，偶尔会停下脚步，礼貌的等那些晚归的女性离开再继续前进，“没有办法把时间再向前调整，只会是因为付出的代价不够。” “我没有太多的机会去选择，最保险的只能是，用时间来置换时间。” 所以他选择用自己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时间，抹平代价，来达成他想要的结果。 “十年，不算很长。”时杭在熟悉的公寓楼下停下了脚步，“失去了十年内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而已，不亏。” 而他成功把时间倒转回了他刚离开空间夹缝的那一刻，还调整了降落地点，顺便救下了萩原研二。 至于失忆…… “我也不想，”时杭有些无奈，“虽然大概理解了现在的情况。但我的情绪和心态出现问题，只能用额外的力量稍微封印一下这段记忆，免得出现事故。” death全程保持沉默。 他就是个人工智能，要他根据这两句话还原事情真相，还是太为难他了。 不过…… 「我一直在这里，boss」 ———— 时杭：人我可能救不下来，但是搞事的那个必须死。 要不是一开始力量出问题过于突然，他能达成四杀同一人成就。 第55章 研二:我好像不该在车里 重来一次，时杭是做好了“自己和松田阵平有可能形同陌路”这种心理建设的。 怎么说呢，他比自己想得更纯爱一点。最后他还是在“他能活着”和“他喜欢我”之间选择了前者。 唉，真烦。 不过现在看来，结果还算不错？ 从根源上解决了危险不说，新出现的力量也趋于稳定。 虽然在使用有关时间的力量时，他依旧无法使用羽龙的拟态，但力量却是勉强能用一点了。 精细的操作还有些犯难，但简单粗暴的招数已经可以使用。 只是可惜那个犯人不能复活，不然时杭高低要杀他第四次。 时杭在熟悉的公寓楼前停住脚步，隐没在黑暗中的身形缓缓消散。 再出现时，他已经站在客厅里。 “……结果还是睡的沙发。” 曾经说过自己不睡沙发的某人，在看见客厅的沙发时忍不住嘀咕一句。 接着他又启动数据化，穿过墙壁，走到床前停下。 他垂下眼睫，打量着还在熟睡的某人，轻轻叹了口气。 警视厅的食堂，是真的不怎么好吃，他硬生生陪着某人吃了两年多。 换成现在这个自己，大概会直接订外送吧。 他正感慨这些有的没的，结果下一刻，原本正睡着的松田阵平突然翻身，手臂一抬，床上的被子就被整个掀了起来，往时杭头上罩过去。 时杭睁大眼睛，眼底的金光散去，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震惊和迷惑。 他一个恍惚，身形骤然缩小，直挺挺的砸在了地上。 因为这一下摔得太结实，猫咪大小的羽龙直接摔出了“唧”的一声气音。 ——等一下，怎么回事，我为什么要半夜跑来松田床头站着？！！！ 有病吧？！！！！ * 松田阵平在睡梦中就隐约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看，惊醒之后勉强装睡。 最后他发现这人可能是不打算走了，干脆反客为主，打了再说。 就在他把被子掀起来遮挡对方视线的同时，只听见了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实心的东西砸在了地板上。 接着就是“唧”的一声，听起来像是被踩了一脚的解压玩具。 松田阵平看着被子下隆起的一团，脑海里闪过一个选项。 他惊疑不定的上前去查看情况。 在谨慎的把被子拉开后，他就看见猫咪大小的白色羽龙，正仰壳倒在地板上。 羽龙露出了柔软蓬松的腹部，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茫然和震惊。 松田阵平一边松了口气，一边有些疑惑的抓了抓头发。 这人怎么半夜跑过来了？还有就是…… “你刚才是不是叫了一声？”他不怎么确定的询问。 “没有！”羽龙极为迅速的反驳，“怎么可能！” 啊，那就是有了。 “难怪你从来不叫出声。”松田阵平若有所思，羽龙气急败坏的从地板上扑棱起来飞到他头上，用翅膀拍他的脑袋。 “说了没有！” 多丢人啊！堂堂卡巴拉老总，学术天才拉结尔，拟态羽龙，掉地板上摔出了猫叫声。 否认否认，一定要否认！ “行了行了，怎么半夜跑过来。我以为有人要来杀人灭口。”松田阵平伸手薅住羽龙的翅膀，把他抓下来，“困死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他怎么知道自己为什么半夜跑过来。 时杭极度无语。 事到如今，说自己梦游还来得及吗？ 最后发觉是自己虚惊一场的松田阵平，伸手摸了两把羽龙的脊背，觉得手感不错。 于是他提出了相当无礼的要求：“你半夜来这么一遭也太吓人了，变大点给我当枕头吧。” 时杭：？？？ “去你的！”羽龙用尾巴抽了松田阵平一下，然后跳到床上占据了他一半的枕头，“想得美啊！”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半夜跑来看着松田阵平，不过他凭本事进的屋，才不要走。 如果现在霸占他床的是个男性人类，松田阵平还可能把他踹下去。 但羽龙长得实在好看，猫咪体型下更是相当可爱。所以松田阵平也没想太多，打了个呵欠就倒头继续睡了。 哦，他还试图像吸猫那样吸一口羽龙，结果被时杭用尾巴啪啪抽手腕表示拒绝。 第二天一早，松田阵平就在一阵柔软的窒息感中醒了过来。 他一睁眼，视野中填满了白色的绒羽。 羽龙身上的羽毛蓬松柔软，虽然看起来相似，但完全没有鸟类羽毛的坚硬。 刚醒来的松田阵平还有些茫然，接着他反应过来了是怎么回事。 “你谋杀吗？” 睡着睡着就不自觉变成很大一只，把松田阵平连人带床淹没在羽毛里的时杭：？ 羽龙纳闷儿的垂下头，用鼻尖把陷在自己绒羽中的松田阵平拱了出来。 “你昨晚不是还挺喜欢的？”非要摸肚子那块的毛，真把他当猫了？怎么一觉起来就翻脸不认人？ 想喊松田阵平起床的萩原研二，一推开门就听到了这句话，直接被惊出了豆豆眼：“哎？” 啊？？？？ 这是我能听的吗.jpg 当然了，因为羽龙的眼神过于清澈，松田阵平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于是在这俩人反应过来并进行解释之前，误会就已经被顺利解除。 萩原研二凭着自己的实力免去了一顿揍，实在是可喜可贺。 虽然他想歪了很多，但表面上还是相当平静的喊松田阵平起床：“小阵平你醒了？我买了早饭……呃。” 他只买了两份。 “不用在意我，昨晚我梦游了。”羽龙抖了抖翅膀，尾巴贴着地板甩了甩，“一会儿我去晨曦的食堂吃。” 他又不会真的饿，只是潜意识里更想贴近人类的生活习惯，心理上觉得饿而已。 “你那样子可不像是梦游，”松田阵平忍不住吐槽，“像是冲着我来的。” 半夜去床头盯着人看，多吓人啊！幸亏他胆子大。 羽龙眨了眨眼：“因为我很喜欢你？” “算了吧。”松田阵平心头一跳，扭过头去，“别和hagi学这些。” 萩原研二：？？？ 这事儿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今早就不该来！ 第56章 失窃1 趁着这俩人吃早饭的功夫，death替时杭向他们说明了一下那几支药剂的分析结果。 “那只有三支，还有一支呢？”松田阵平追问。 “那个和代行者有关，有时间我再给你们详细解释。” 时杭理了理自己的衣领，该说幸亏“自己”还知道把睡衣换了再出门，不然他这会儿还得让death把衣服数据改了。 果然他自己的品味还是挺靠谱的，雾霾蓝的衬衫，带着点灰调的西装外套……怎么又是西装，服了。 时杭把外套搭在手臂上，刚想说晚上的安排，death这边就来消息了。 「boss，有紧急情况」 “怎么了？”时杭在原地站定，心说是m-ts暴走还是有人开轰炸机去找卡巴拉总部了？ 据他所知卡巴拉总部用了空间折叠技术，一般人找不到来着。 「运送的精神原液数量有问题」 “哪个部分的？”这确实是大事，不过应该用不到他来办…… 「华夏」 时杭脚都迈出去了，硬生生的又停在原地。 「boss……」 “我不去。”时杭闭着眼睛、表情扭曲，但语气坚定，“我不是说过我不去吗。” “让丹粟去。”时杭简直要痛苦面具了，他离家一百多年（加上失忆期间是两百年）什么都没干成，自己反倒混成黑社会头目……不想回，完全不想回。 「丹粟小姐也希望您能去主持调查」 “这种小事还要我去吗？”时杭双目无神，“我养他们干什么的？报官、不是……报警啊。” 要老命了，现在一提到老家，他的脑子里就会跳出来唯物主义和各种价值观。 说句大实话，这些以前学过的“没用”东西，实际上是支撑他走到现在的精神支柱。 但问题在于，一回到这里，他就发现自己大概率是走出了森塔罗斯特色的……呃，总之和以前想的完全不一样。 果然说是一回事，做的肯定又是另一回事。 于是他就生出了一种奇特的羞耻感。 就是那种分明他是社恐，但因为“长得板正”非得上台发言的、想要脚趾抠地的感觉。 death没敢出声，看来打击确实是太大，以至于他家boss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虽然他根本无法理解boss到底哪里做得不好。 那个世界已然无药可救，除非有神明出现将时间倒转。 毕竟无论是谁，都无法抵抗一个星球的自我毁灭。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是时杭去的太晚，不然他也会努努力发展一下宇宙旅行方向的科技。 但是他来的时候科技树就点得有点怪了。 就算拉结尔的脑子再好用，也没办法在事情变得真正无可挽回之前，把星际移民的前置科技全点出来。 等卡巴拉能在末日的情况下把星舰造出来的时候，这个行为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真正意义上的“人类”早灭绝了。 基因库确实保存有大量的资料，但他们还没进化到手搓细胞…… 扯远了，总之时杭的心态一直在“一事无成”和“这是我能看到的最优解”之间反复横跳。 尤其是在提到某个大国的时候，他就会觉得自己无颜面对江东父老。 当然了，其实这是病，得治。 「以下是来自丹粟小姐的报告」 时杭正凌乱着，death已经开始给他念报告了。 「根据调查，那一箱失踪的原液似乎并没有在国内流通，而是流向了国外」 「安检系统无法识别精神原液，但容器本身做了防盗处理，在经过没有提前登记的扫描步骤时会自动报警」 「因此原液丢失没有触发任何警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用其他容器进行了替换」 精神原液的装载容器是特制的，想要开启的手续也很复杂。 时杭一直很清楚，这并不是万无一失。但华夏分部的精神原液一直都是在国内生产加工，所以他一直没有担心过安全问题。 “这都能丢……”时杭叹了口气，“知道了，我去抓人。” 这都能丢，十有八九是卡巴拉分部内人员的问题了。 卡巴拉和晨曦不同，人数一直不多，有管理权限的人更少。基本全是卡巴拉原有的代行者。 要丹粟抓人可以，但后续的她搞不定。如果不调动其他有资格的成员……还真得他去。 “出什么事了？”注意到时杭和death的交流似乎已经结束，松田阵平看着时杭的表情觉得不对，于是开口询问。 “卡巴拉出了点事情，我得去处理一下。”时杭没把话说全，“有事就问death吧。我给你们开了三级权限，如果遇到意外也可以向death求援。” 银星还在日本，捞两个人轻而易举。 松田阵平也没问这权限是高还是低，只是点点头：“小心一点。” 本来也想说点什么的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简直要瞳孔地震了，小阵平居然能说出这种话吗？ 毕竟小阵平一直都是那种口不对心的傲娇，关心的话说得像是挑衅……现在居然能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说起来，我一直很好奇卡巴拉是什么样子的。”萩原研二凑过去，“我们可以去参观吗？” “要签保密协议的。”尽管脑子里在抓狂，但时杭依旧不忘开玩笑，“等哪天休假，我带你们去，专机接送。” 松田阵平的眼睛“唰”的亮了起来。 卡巴拉是科技发家，比如说目前最稳定、效率最高的发动机就是卡巴拉的专利。 完整的他不指望，那些回收的报废机械他能不能摸一摸？ 看松田阵平的表情，时杭都不用猜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咳，你们再不走就要迟到了。”时杭咳嗽一声。 回过神来的松田阵平抓起外套就冲出了家门，萩原研二紧随其后。 “toki酱你肯定是故意的！” “这还用说吗？” 时杭：…… “噗嗤。”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不用上班打卡！人生赢家！ death：……您刚才好像还在emo。 boss，真的好难懂哦。 第57章 失窃2 时杭并不知道death在偷偷吐槽自己难懂，他正研究自己是坐客机去，还是乘坐私人航线。 最后他还是决定正常买票，到国内后如果需要中转，再考虑私人航线。 头等舱的票还算好买，时杭当天下午就到华夏了。 时杭这次的行程只有卡巴拉内部的人知道，前来接机的人更是只有丹粟一人。 丹粟身形高挑，五官柔和，一头棕红色长发，发尾带着一点自然卷。 以他们的五感，自然是不需要举着牌子找人的。时杭一出机场就瞧见了穿着身黑色练功服的丹粟。 她戴了副时尚款红色墨镜，看见时杭两手空空的走来，不由笑了起来。 “我还以为要体验一下助理的职责呢？” 「丹粟小姐，请不要抢我的工作」death认真的说道「我才是卡巴拉的助理」 时杭看了两眼她脸上的墨镜，心说要不然在这里买了墨镜当礼物送算了。 还是“外国货”呢。 “还没有找到吗？”以他们的关系完全不需要寒暄，时杭干脆直接问了。 “如果找到了，就不用麻烦您来了。”丹粟摇摇头，“death说您玩得很开心。” 如非必要，她也不是很愿意打扰时杭。 开心吗？ 时杭想了想，前段时间好像确实挺放松的，不过主要还是因为不需要他费心。 “走吧，先去基地看看。” 早点搞定，他也在周围逛一逛。 * 京市的模样似乎和他记忆里没有太多差别。 当然了，一两百年前的记忆，也没有那么准确。更何况他也没怎么逛过。 一开始是忙，后来是没那个心思。 不过标志性建筑确实是没有区别。 卡巴拉的华夏基地在三环附近，和精神原液收集仪在同一个位置，几乎就在某两所国内知名高校附近。 准确一点说，只隔了一条街。 选址在这里，主要是因为这附近的安保力度比较强。 结果还是被人钻了空子。 时间已经不早，平时这个时间卡巴拉研究所已经有人下班。但这一次华夏安全部的负责人，以及研究基地的负责人都还在研究基地里。 整个研究所的人，包括后勤，没有一个人离开基地。 丹粟打开驾驶位的车门，先一步为时杭打开了车门。 就这一会儿的时间，她身上宽松的黑色练功服已经换成了衬衫西裤——这依旧是death「数据改写」的功劳。 时杭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想在“外人”面前装一下而已，不是什么值得深究的事情。 华夏安全部负责与卡巴拉对接的人员是个长相很严肃的中年男人，比时杭高出快半个头。 丹粟侧过一步，为时杭介绍： “这位是王立德，王先生。是最近五年间与卡巴拉m-ts管理办华夏分部对接的负责人。” 说完，她又转向王立德：“王先生，这是我们卡巴拉的管理人，拉结尔。” “久仰，”王立德上前一步，同时杭握手，“拉结尔先生，欢迎你来到京市。” “叫我时杭就好。”时杭笑了笑，毕竟「拉结尔」可是有两个，“时间紧迫，我们还是先做正事。” 很显然，王立德没有想过，眼前这位拉结尔先生会有一个这样“正常”的中文名。 完全不像是外国人给自己起的。 不过现在也不是研究这些的时候。 丹粟在前方为二人带路，王立德与时杭并肩而行。 “丢失的原液完全找不到踪迹。”王立德的声音不高，但足够让时杭听清，“这很奇怪。” 「天网」最早的试点城市之一就在京市。 连天网都揪不出来的可疑人士……想到这里，王立德的神情更严肃了几分。 “放轻松，”时杭倒是很随意，“或许是我们想差了也说不定？” “不知时先生有何高见？” 时杭放慢了脚步，仰起头，看向走廊的监控。 “如果一样东西在原地凭空消失，既找不到丢失的路径，也想不出隐藏的手段……那它最有可能在哪？” 在前方带路的丹粟停下了脚步。 “boss，您的意思是？” 时杭转向王立德：“我要报警，希望你们批一下搜查令，越快越好。” 这时王立德也意识到了时杭这话的意思。 ——他还真没考虑过这个可能性。 不过，这位拉结尔先生……还真是入乡随俗。 得到消息的王立德立刻打电话和兄弟部门沟通去了。丹粟也在时杭的示意下报案，用的理由就是丢失了重要的研究物品。 末了，时杭看向丹粟： “以你的名义把所有员工都喊到会议室来。”时杭的嘴角勾起一个看似温和的弧度，语气没什么变化，“让我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 “好的。”丹粟应下，转身给研究所的办公室打电话。 会议室的自动门在death的操控下，无声无息的左右滑开。 时杭朝着王立德点头示意，率先走到上首的转椅上坐下。 在场上唯一“外人”的注视下，他曲起手肘，支在扶手上，手掌自然垂落在身前，十指交叉，整个人放松的向后靠在椅背上，闭目做沉思状。 ——不想说话。 虽然动作很装十三，气场很稳重，但时杭真的只是不想说话。 累倒不累，他就是不想干活。 而王立德也没有没话找话的想法，他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仔细回忆自己看过的资料。 「boss」 death也压低了音量： 「检测到您的心率下降、呼吸频率降低，请不要在这里睡着」 时杭：……行吧行吧。 好想打呵欠，好想把尾巴露出来。 想晒太阳，不想工作。 他缓缓睁开眼睛，借着调整转椅角度的遮掩，悄悄打了个呵欠。 动作熟练，一看就知道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老板，人都到齐了。” 感应门滑开，丹粟走了进来，低声提醒。 时杭把眼睛闭上，扬了扬下巴：“都进来吧。” 门外那窸窸窣窣的交谈声也在这时停了下来，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和穿着深灰色工装的后勤都陆续走了进来。 这些人也应该是第一次见到拉结尔本人。 会议室很大，坐下这些人实在绰绰有余。 随着这些人陆续入座，时杭才缓缓抬起眼睛，漫不经心的视线扫过在座的所有人。 “诸位，”他的嗓音还带着些少年的清亮，在放慢语气时，却像是海洋般悠远，“初次见面，我是拉结尔。” 他一开口，原本还有些喧哗的会议室，立刻安静到落针可闻。 “你们的顶头上司。” 第58章 失窃3 在说这些时，时杭依旧以一个极为放松的姿势靠在椅背上，琥珀色的眸子里还带着些不太明显的笑意。 他注意到人群中有了些骚动，懒洋洋的抬起手，在空中虚虚下按。 “安静一些。” 说完之后，他又想起来这里不是森塔罗斯，这群人也不是暴民，自己这样说话好像有点太不客气了，于是补充道： “麻烦各位了。” 站在他侧后方的丹粟：…… 好吧，您开心就好。 时杭略微放空了一下大脑，接着说道：“诸位应该都知道叫你们来的原因。” 他有些厌倦的向后靠去。 “最后一次机会，站出来，我可以考虑不予起诉。” 这件事不止与卡巴拉相关，他不起诉不代表不能公诉，足够那人牢底坐穿了。 人群中响起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片刻后，有人站了起来。 “这位，”他停顿了一下，“拉结尔先生，我不认为我们当中有人能做到无声无息的偷窃精神原液。” 说完之后，他又看向了垂手而立的丹粟：“倒是这位区域负责人，足够可疑。监守自盗的事情还少吗？” 王立德：…… 他看向时杭，发现这位拉结尔先生垂着眼睛，神态放松，对这指控没有任何反应。 丹粟也没有开口。毕竟这话实在是荒谬到可笑。 “boss，需要我自证吗？”她微微俯身，做足了恭敬的姿态。 虽然平日里的相处中，她对待时杭的态度更贴近“朋友”，但在这种场合，她也很高兴能陪着时杭演戏。 可是面对她的演技，时杭就多少有些不太想点评。 “自证？”时杭漫不经心的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抬眼看向提出质疑的人，“你认为呢？” 那人看起来二十来岁，戴着副金丝框的眼镜，模样周正，但也说不上帅气。 在时杭看过来时，他的额角不由自主的紧绷了起来。 这人懒散的往椅子上一靠，分明没有做出任何增加压迫感的行为，漫不经心的姿态却比锐利的言语更为可怕。 在场的人里，没有谁会认为拉结尔只是单纯的困了。 ——虽然他真的是在犯困。 隔了五秒左右，时杭依旧没有听到回应，等他再看向那人，却发现他已经是满头大汗。 时杭：……？ 怎么回事，他什么都没做啊？不至于就能脑补成这样吧？ 还是说他的谈判技巧又进化了？已经可以闭着眼睛靠王霸之气震慑群雄了？ “坐下吧。”他随意的摆了下手。 那人如蒙大赦，连忙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他坐下后，时杭再没有开口，会议室里安静得可怕。人们几乎能听到自己胸腔内心脏跳动的声音。 就这样过了有一个小时，时杭才有了下一步动作。 在这期间，会议室内众人的小动作也逐渐多了起来。 虽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他们不认为问题出在自己这里，于是火气越来越大。 只是碍于摸不清这位空降老板的脾气，暂且还不敢轻举妄动。 王立德也有些担忧，毕竟这种施加压力的方式并不适合人多的场合。但这毕竟是别人的主场，他只能先静观其变。 虽然时杭真的只是在等一个结果而已。 于是在时杭开口时，不少人被吓了一跳。 “我给过机会了。”他的语气依旧不辨喜怒，只是带着些慵懒，“我看看……刘覃是吧，你留下。” 胸牌真是个好规定。 他把椅子朝门口的方向转了转，交叠着的左右手交换了一下上下位。 “其他人可以走了。” 被点名的那个人身体僵硬，他的周遭立刻空出了一大片来。 而之前勇敢发声的眼镜男，则是更为震惊的看向他。 “刘工你……” “不是我！”肤色偏黑的男人猛的起身，“就算你是老板，也不能血口喷人！我要告你！” 不愧是高级知识分子，张口就是要告他。 时杭幽幽的说道：“我报警了。” 听他这么说，无论是着急撇清关系还是着急离开，又或者单纯是坐不住了想走的人，都停下了脚步。 “来这里打扫卫生的，也是本科学士起步。”时杭慢腾腾的开口，“毕竟这里是研究所，一般来讲，能念到本科的，至少听劝。” 工资也很高，只打扫室外卫生的每月都是八千起，实验室内清洁至少要翻一倍。 卡巴拉和晨曦真没少贡献就业率。 “那你们也应该知道，报警后，警方下搜查令，带着执法记录仪搜查你们的员工宿舍，这个流程，合法合规。” 说完这段话后，时杭看着不敢踏出会议室大门的众人，眨了眨眼。 ——他好像也没干什么，怎么都不动了？ 这个时候也不好催促。 于是时杭接着说道： “我在等搜查令，你在等什么？”说这话时，他还忍不住笑了一声，“行了，无关人员赶紧离开吧，收尾工作做完就回去休息。”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和袖口。 “至于刘覃先生，”时杭看向呆在原地的男人，友好的笑了笑，“想必你有话要说？” 结果，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人颤颤巍巍的走上前来，扑通一声给时杭跪下了。 刚起来打算帮忙审讯的王立德：？ 完全没想过有人膝盖这么软的丹粟：？ 其实很想躲开，但想了一下自己光算年纪也经得起这一跪的时杭：……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悲伤了。 他这一悲伤，看在刘覃的眼里就是有戏。 看来这个什么拉结尔，心还挺软的？ “我也是迫不得已！”刘覃几乎趴在地上，扯着嗓子嚎，“他们用我的父母做要挟……他们供我读书不容易，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我带大……我不能让他们出事啊！” 这些员工里，不少人的家庭都比较一般，听他这么说也有些共情，但没人有开口求情的意思。 大家心软，但都不是傻子。 时杭：…… 讲真，这个形容有点恶心了。而且…… “你的父母？”时杭听death说完背调，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你是指存款几千万，但每年装穷骗低保的那老两口？” “他们，真的是你的父母？” 说着，时杭蹲下去，语气温和，在听众耳中，却能让人不寒而栗。 “我猜猜，你是被人送到他们手里养大的，对吗？” “这样吧，让警方给你们做个亲子鉴定，如何？” 刘覃睁大了眼睛。 第59章 失窃4 除去能力方面，卡巴拉和官方的审查机制要求并不相同。 后者更看重平时表现和人际关系，尤其是家庭。 而卡巴拉的审查则集中在员工性格上。 其实这么安排也是有道理的。毕竟官方那几层筛查，就足够把心思有异的人员排除得七七八八。 但不可否认的是，就算是两层筛查，也无法保证是否会混进真正的卧底。 “原液性质特殊，卡巴拉研究部出产的精神原液没有蛋白质载体，需要特制的容器才能避免在运输途中挥发。” 时杭慢条斯理的说出自己选择搜查员工宿舍的理由： “容器做过特殊处理，在经过未提前登记的安检仪器时，会自动上传数据。” “但这中间有一个环节，没有安排安检。” 白发的青年站起身来，语气里没有流露出很明显的情绪。 “那就是卡巴拉专门安排来运送原液送料口。” “所以，只要在那之前把原液带走，那么就可以在不触发安保机制的前提下窃取到原液。” “而在发现数目不对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被控制住，除了单人间的员工宿舍以外，也没有更合适的位置藏匿赃物了。” 他说到这里时，刘覃却像是找到了什么破绽一样，脸色涨红：“那里是有监控的！监控里没有我！” 他都混进监控室，把自己的画面修改了，怎么可能……这人在诈他？！ 还没等刘覃生出后悔认罪太快的心思，就听见拉结尔轻笑了一声。 “呵……” “是谁给你的错觉？”他问。 刘覃抬起头，眼中的愕然显而易见。 “什么……” “是谁给你的错觉，有人能在卡巴拉的机器上动手脚，还不被我们发现？” 服了，这人什么脑子。卡巴拉是科技起家好吗？ 这么多年不搞恶心人的手段，全靠正儿八经的科研和经营能力发展壮大的企业，也就晨曦一家了。 换句话说，他们没什么值得被人揪出来骂的黑历史。 要是随随便便就被人不留痕迹的篡改了监控，那时杭干脆找根面条，把自己吊死算了。 卡巴拉、晨曦、森塔罗斯三个主要产业都是科技巨头，到底是谁给他的错觉啊？ “从晨曦那调一批新的监控设备过来，”时杭也不去管神情呆滞的刘覃，嘱咐丹粟，“设备要及时更新。” 他就没指望这个研究所能赚钱，不亏就行。 报警也是为了及时处理这个人，以及…… “王先生，这人背后还有人指使。”时杭看向王立德，“不过这是你们的工作，我就不越俎代庖了。” 王立德点头称是，心说这位外国友人的成语用得还挺好。 不过…… “既然监控已经恢复了，不如直接提交给警方。”王立德建议。 从这位拉结尔先生的言行中不难看出，他对社会的运行制度有着相当程度的尊重。 由他来说算不得冒犯。 毕竟是对接人，他还是有必要给这位拉结尔先生留下些好印象的。 至于需要得罪人的工作，也不是他来负责。 时杭没在意他这点小心思，不过监控确实不是说给就给的。 “我要见到人才行。”时杭笑了笑，“放心，我们会配合办案的。而且……” 他一摊手：“他捂得太严实了，其实监控上分辨不出什么来。” 刘覃猛的抬起头。 “不过有别的证据。”时杭笑了笑，“搜证的警察应该也找到了。” “不可能！”刘覃怒吼，“既然你认不出监控里的人，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时杭懒得理他，转身要走。 不过在场对此感到好奇的人有很多，于是王立德干脆的问出了口。 “一定要解释吗？”时杭有些无奈。 不想干活了，为什么一定要问…… 只是对王立德，他还是有些耐心的。 “太明显了。”时杭的面上始终带着极为放松的笑容，“看一眼就知道的事情，就不要再解释了。” 他往那一站，羽龙的直觉直接给警报了。再加上death的信息搜集能力和他的智商，没一会儿就能把真相拼个七七八八。 拖那点时间，也只是等必要的手续。 说完，他对着王立德一点头，带着丹粟就离开了。 至于别人会怎么想，那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他玩了一百多年心眼子，实在是玩累了，咱能整点实际的不？ 而王立德站在原地，神情有一瞬间的严肃。 * 时杭和丹粟离开研究所主楼的时候，员工食堂已经开始做饭了。 “boss，刚才那个站出来的研究员叫梁延。”丹粟低声汇报。 虽然胸牌上有人名，不过不耽误她再提一遍。 在这个时候提这人，是在问他要怎么处理了。 “如果你不在意，那就放着吧。”时杭并不是很在乎。 恃才傲物但不是坏人，傻得冒泡，觉得没人能害他。 能力很强，就是不太适合复杂的社会。开除后万一被人忽悠瘸了又是个隐患。 当然，除原则问题以外，无论如何，都要以卡巴拉内部成员的利益为先。 “我又不来几次。”丹粟本来就不在意，她问这一句也只是考虑到拉结尔的形象问题，“那就放着吧。” 拉结尔是什么形象还是她家boss说了算，她根本就没长这个脑子，就不瞎掺和了。 “对了，不知道您遇到希拉没有？” 她想起来那个什么都知道，但又什么都不在乎的同事，多少有些头痛。 “遇到了，”时杭点点头，“不过他身上沾了点麻烦。” 虽然当初说得轻巧，但那种涉黑的组织哪有那么容易辞职。 也不用担心希拉的安危。毕竟希拉也是权柄级别的代行者，而且极其擅长杀人和隐匿。 等他把身上的麻烦解决之后再回归吧。 “希拉……”丹粟略做思考，谨慎的开口，“boss您应该知道，他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就这么说吧，时杭告诉希拉地球是方的，希拉信不信两说，但从此以后他嘴里的地球必不可能是圆的。 他对所有信息的理解都停留在字面意思上，背得像是阅读理解的标准答案。但他不会深究，不去思考。 他没有自己的价值观念，他的一切准则都由他的使用者赋予。 丹粟听其他人说过，当年时杭把希拉捡回来的时候，有不少人提出过反对意见。 毕竟希拉曾作为杀戮机器存在，并以此闻名。 可时杭没有动摇。 「在这里没有无辜的人。如果说哪一天我们被什么人以复仇的名义杀死，那也并不是纯然无辜」 「只是当初我们都别无选择，他也是」 「卡巴拉是所有人的第二次机会」 「自然也包括他」 —————— 以上语录出处：《时先生高光场面精选100条》 作者：death ps：时杭并不知道有这么个东西 第60章 命运1 刘覃的事情，时杭是真的说不管就不管了。 和其他国家不同，在这种大事上，他对华夏一向比较放心。虽然也不是尽善尽美，但至少大家普遍还是想当个人的。 换个地方他就自己处理了，就像那个被希拉沉进大海的炸弹犯。 不过，自己当时的反应是不是有点过激了？ 时杭有些困扰，屈起手指，轻轻的敲了敲膝盖。 就算是出于保护朋友的目的，他有的是办法让这个犯人再也掀不起风浪。 可当时他却认为这人只能以死赎罪……为什么？ 是和他失去的记忆有关吗？ “boss，酒店已经安排好，换洗的衣物也已经送达。”丹粟拉开车门，把房卡递给时杭，“您如果还有什么安排，让death转达就好。” “去吧去吧，”时杭摆摆手，“不用管我，我自己到处走走。” 要不要去青大看看呢……他上辈子好不容易考上的，结果还没拿到毕业证，人就没了。 就算他脑子确实够用，学习不算吃力，但那也是他卷了三年才卷进去的啊。 一想到这里，时杭的心里就涌现出一股淡淡的忧伤。 还是算了，去酒店休息吧。 ……也不知道松田在做什么。 自己现在偷摸回去吓他一跳怎么样？ * 晨曦私立医院京市院区 特护病房 “我打算申请调去美国。” 说话的男青年长着一双很漂亮的棕色丹凤眼，左眼下有颗泪痣，半长发的棕色偏深，发质蓬松。 这会儿他正坐在病床前，一边削梨皮，一边同躺在病床上的中年男人说话。 中年男人长着国字脸，留着寸头，脸色很是苍白。 “这里的护工很尽心，”中年男人盯着青年手里那只梨看了一会儿，才抬起眼，看向青年，“本来就不需要你过来。” 听他这么说话，原本还很正经的青年一秒破功。 “老纪，好歹咱俩也在同一个户口本上，别这么绝情嘛。” 纪羽：……这熊孩子。 “没大没小。” “嘿嘿。”青年不以为意，咧嘴一笑，拖着凳子又往床边凑了凑，“没办法嘛，我查到那里了，又刚好有这么个名正言顺的机会。” 青年深棕色的眸子里是某种令人心惊的冷意： “这要是不查下去，那就有点不礼貌了。” 纪羽没有错过他的眼神，因而一时有些语塞。 “这不是你的职责。”他试着劝解青年，“……已经有人去查了。” “我知道，我知道。”青年啃了一口削好的梨子，再说出口的话也有些含混不清，“可如果不是晨曦，那种伤势，你根本活不下来。” 半年前，纪羽在下班回家的路上遭遇了一场车祸。 内脏大出血、肝脏破裂，肺部被断裂的肋骨穿了六个孔……这还只是比较轻的伤。 用主治医师的话来说，刚上手术台的纪羽，根本就是一张皮裹了一滩勉强还有形状的烂肉。 如果不是纪羽是在职刑警、青年自己又是晨曦的正式员工，并且晨曦医院一直和官方有合作，直接用上了还在测试阶段的技术设备，纪羽根本不可能有机会活到现在。 ——都半年了，他还是不能吃东西，最多喝点白开水。 而之后的种种线索表明，这是一场报复行动。 纪羽的同事们相当给力，很快就找出了始作俑者。 不过那人也只是整个犯罪势力的冰山一角。只是剩下的部分却涉及到了国外，他们暂时只能查到这里。 “当时被面试官忽悠上头直接入职，简直是我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选择。”青年三两口把梨子咽下去，忍不住感慨，“如果我没中道崩殂，那肯定在这里干到退休。” “你这张嘴，能不能说点好话。” 纪羽实在是没力气生气，毕竟他也是上个月才醒过来。现在他能坐在这里和青年聊天，只能感慨一句医生医术高超。 “早知道让你也报警校。”纪羽实在无奈，“本来是考虑到你家里的事情……结果现在你打算自己去冒险。” “当了警察，我能随便出国？”青年的语气随意，“而且你们那苦大仇深的表情……算了，我还是别报了。” 纪羽一时语塞。 “一家都算是为国捐躯，只剩下这么个独子被托付给好友，”青年抽了张纸巾擦手，“虽然好友的儿子只靠旁听，理论知识就比很多警校毕业生还要强，甚至能参与到破案环节中，天赋很高。” “但当警察很危险，工资也不算高，再让这家唯一的孩子去冒这个险，他们良心不安。” 青年一摊手：“我看着都愁得慌，所以替你们选了。” “小回……” 纪回替父亲的好友、自己现在的养父掖了掖被子，露出了一个阳光的笑容。 “放心，我就是单纯去捣乱的。”纪回向纪羽保证，“这仇不报我心里不舒坦。” 在知道老纪出事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赶到医院的。 那段记忆是空白的。 他就剩这么一个亲人，亦师亦父亦友，真出事了那他也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死磕到底。 不过好在老天爷对他没那么苛刻，虽然恢复期要按年算，但老纪人好歹是活了。 至于说有可能的天价医疗费……呃，他努力还？ 希望他还得起…… 刚工作两年半，转正两年，升职一年的职场新人，真的是头一回觉得自己穷。 这养父子两人相顾无言，护士敲了敲门走进来调试设备参数，语气温和的对纪回说道： “是家属吗？路大夫找你。” 纪回正研究着那个科技感十足的设备，被显示屏上面那密密麻麻的参数晃得眼晕，听护士这么说，道过谢后便起身去医生办公室。 正听着护士叮嘱的纪羽不由得分了下神。 这孩子…… 不过，身为长辈，他也并非全然无计可施。 ———— 还记得纪羽这个名字吗？另外，纪回还有个曾用名( ,,?w?,,) ……能猜到不？ 第61章 命运2 路医生年纪轻轻就有秃头的趋势。 长相在水平线之上的中年医生摸了把自己已经油光铮亮的头，拿着片子给纪回讲解： “目前看来恢复得不错，不过这个设备和技术还在实验期，纪先生是第一例病患，所以具体有没有后遗症、能不能维持平稳……这些都是不好说的。” 说完之后，他也掩饰性的咳嗽了一声： “咳，我也是刚培训完。没办法，全世界会用这个机器的，加上我也不超过一只手。” 纪回的心都快沉到肚子里了，不过面上还维持着平静： “您继续。” “不过目前来看，只要这个恢复速度能再维持三个月以上，就基本可以脱离危险期了。”路医生把一个折线图指给纪羽看，“他年纪不小了，恢复太快或者太慢都会加剧身体负担，这是最合适的时间。” “这个技术的本质有两个，一个是模拟人体器官，起到暂时替代的作用，另一个是模拟婴幼儿生长发育，让器官自己长回去。” 纪回：…… 他好像没穿越吧？这是现在能有的技术？ “听着挺玄幻是不是？可确实快实现了，”路医生笑了笑，“所以说，我们拉结尔先生才是真正能改变这个世界的人。” “总之目前来看问题是不大，纪先生也是体制内的人。国家和我们有合作，一切以他们的生命安全为重，”路医生翻了翻资料，“哦，你还是晨曦的正式职工，那更好了。” “对了，医疗费的事……”纪回顿了顿，心说也不知道员工打不打折。 “不是有医保吗？”路医生又去翻账单，“新技术和机器签的是实验志愿者没花钱，再加上和国家的合作项目和员工直系亲属的折扣……放心，到他出院为止，再加上护工的费用，十万绰绰有余。” 纪回：…… 切个阑尾都得小一万。 这打折打到骨折了吧？ 算了，也是好事。 等他再回到病房时，纪羽的床前站着一个陌生人。 这人年纪看起来比纪羽小一点，身上的气质相当特别。 纪回脚步停下，而纪羽和那个中年男人已经一起看了过来。 “你就是纪回？”中年男人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是我。”纪回反手把门关上，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从他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楼下红旗，给你五分钟。”中年男人冲着病床上的纪羽一点头，“记得请假。” 说完他就走了。 纪回：……好家伙 他看向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纪羽，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 “老纪，你……” “小兔崽子，闭嘴。”纪羽不太想搭理这个不省心的玩意儿，“总之你搭上顺风车了。” 要张icpo（国际刑警组织）的证件而已，对纪回这种出身来讲，不算难。 不过还是得考核。 他也不知道这小子现在还记得多少，考不过那就别想着出国。 * 时杭并不清楚自家医院里正在发生的事情。他也没有想过任何相关的可能性。 只能说命运是很奇妙的，卡巴拉的出现打乱了世界原本的剧情，某些遗憾也会有机会弥补。 虽然严格来说，那已经与他无关。 但就在不远的未来，他们还会有新的交集。 这会儿他正在和松田阵平打字聊天。 「又有炸弹？」 他刚离开半天吧？你们东京人才挺多啊。 「炸弹已经爆炸，去了几个人查验爆炸现场，hagi坐着无聊，干脆一起过去了」 之前萩原研二手臂受了枪伤，这还没过去几天，也来不及愈合。他这个状态拆弹多少有点风险，但去查爆炸现场还是没问题的。 说起来，前几天他们是不是去酒吧了？ 时杭：…… 你很行啊，萩原研二？ 属于医生的dna动了。他现在就想打电话去痛骂萩原研二一通。 别问他为什么秋后算账，之前是情势所迫，现在是出于关心。 绝对不是他忘了萩原研二是个正常人这码事，绝对不是。 「你今天值班？」 一般来说这个点他们也该下班了。 「和同事换了」 日本·东京 松田阵平往泡面碗里放了只速食的荷包蛋，就当是晚饭了。 他一只手拿着筷子，另一只手在手机上敲敲打打。 不出他所料，时杭对他会主动换班这件事感到相当意外。 「那家伙的女儿生病住院了」松田阵平扫了眼桌子上没写完的报告，本来还算不错的心情突然就下降了好大一截。 ……能不能让death帮忙写报告啊？ 感觉人工智能的语言组织能力也很好。 他一向是想到了就去做的性格，这会儿干脆直接打字询问时杭。 「对了，death能借我写报告吗」 「？？？？？？？」 时杭的疑惑都快穿过屏幕，砸到松田阵平面前了。 「你怎么想的？」 「反正也不是什么机密」松田阵平一边吸溜泡面，一边打字回信「而且还要我们手写，写不好还要打回来改」 很麻烦唉！ 他宁可去画结构图。 时杭想了想，觉得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松田阵平这个爆炸物处理小组的警察，一般也接触不到机密任务。 不就是让death帮忙打个报告的草稿吗？小事。 时杭还让death帮忙写演讲稿呢。 「那你和death说」时杭表示既然松田阵平自己不介意，那就没问题。 整个卡巴拉最忙的就是death。也就是人工智能没有工资…… 时杭的脸色逐渐凝重了起来。 他切掉对话框，打开了0度百科，开始搜索： 「管家工资多少」 在搜到答案之后，他又觉得不行。 death又不止干这点活。 「晨曦的财务总监工资多少」 能“看见”搜索记录的death：…… 为什么不问他呢？ 人工智能在自己的数据库里查了很久，都没能找出来自家boss这些举措的含义。 而且，网上的答案真假参半，哪有他的数据真实？ 最后，在death想明白这件事之前，时杭先放弃了。 他觉得网上给开的工资都太少了。 death劳苦功高，不能将就！哪怕他拿钱氪金打游戏呢？ “death，你觉得你一个月开多少钱合适？” death:？？？？ 啊？ ———— 松田:能不能让death帮我写报告 时杭:沃日，忘了给death开工资了，我真该死啊 俩天才? death：请问我为什么要氪金打游戏 第62章 你连人工智能都骗啊 人工智能被时杭一个问题问得差点死机，并且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反问句。 「工资？」 “你看，虽然你还不是人，不受劳动法保护，”时杭说着，突然觉得自己的良心痛了起来，“但是我们卡巴拉是一个集体，别人有的你也得有。” 一想到death全年无休，二十四小时值班，要处理各种数据、管理资金流向、查看监控…… 时杭觉得自己的脖子凉凉的，再一看窗外的路灯，总觉得那里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工资也是！”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直接让death沉默了。 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金钱对他来说没有意义？ 就算是游戏氪金，他也可以直接黑进去篡改数据啊……哦这个违法。 等下，他一个人工智能为什么要打游戏？ 末了，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的death决定放弃治疗。 「您开心就好」 “这不行啊，”时杭相当严肃的给death分析，“你看，我以前学的东西就是劳有所得。哪怕你是人工智能，还不算是人，但你现在有自己的思想。” 说着，他一拍手： “你的劳动也应该获取相应的报酬，是不是这个道理？” 什么道理？death表示自己听不懂。 人工智能没来由的感到了深深的疲惫。 他实在是不太能理解自家boss的意思。如果不是算法先进，他可能已经死机了。 “所以，不能说‘我开心就好’，这不对，”时杭倒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当中，“希拉也是，啊好麻烦啊我真的不会带孩子……” death：…… 很好，就让boss忘记给他开工资这一茬吧！ 然而时杭这一次没有被突然拐弯的思维打断原有的思路： “那先给你按月薪十万算。”时杭想了想，“先给你补个一年的？” death：…… 「不，我不需要工资」人工智能终于在数据库里找到了“合适”的说辞「我在卡巴拉学到了很多，没给您钱已经很好了」 时杭：？？？？ 啊？ 你这是哪学来的周扒皮说法？付费上班是吧？ “删了，”时杭神色沉痛，“快把这段删掉，death你怎么不学好啊！” death这话一说，他觉得自己离路灯更近了一步。 原本就摸不到头脑的人工智能，这下更加迷茫了。 他看很多老板都很赞同这句话啊？怎么就不学好了？ 不管有多少人赞同这句话，总之时杭是不赞同的，并且觉得说这话的人教坏了death。 天杀的，谁让他家death看到这个的？！ 他，时杭，还没忘了自己以前也是个梦想少干多拿、摸鱼度日的打工人呢！穿到末世就靠着上辈子那点东西吊着理智了，已经腌入味儿了，改不掉的！ 时杭内心骂骂咧咧的扎小人，表面上认真的和death商量： “那一个月十万，我也不给你补了，你自己看着买点什么吧。走账就从我这里走。” 他这么一说，death觉得自己的“据理力争”还是有效的，于是答应了下来。 但就在几个小时后，在时杭入睡时进行自检的人工智能，终于回过味儿了。 等会儿，他这不还是拿上工资了吗？ ——有效个锤子啊！ 可喜可贺的是，这一次人工智能学会了使用语言艺术进行抗议。 尽管他还不知道自己该去抗议谁。 * 和death关于“人工智能该不该发工资”的争论也就这么揭过了。时杭也清楚，让现在的death去思考「想要」这个话题，还是有些太为难人工智能了。 在建构的时候，death就没有向电子生命方向发展的设计。 不过卡巴拉的钱，他爱给谁给谁。 时杭一觉起来，翻了翻准备好的换洗衣物，最后选了件米白色连帽卫衣，外套烟灰色羊毛大衣。 就这么穿出去，说他未成年都有人信。 不过时杭也不在乎这个，他还真不怎么喜欢穿西装。 他扯了条蓝灰色的围巾在脖子上绕了一圈，溜溜达达的出门去了。 丹粟一早没了影子，估摸着又是去哪个山头的道观听道士做早课。 他自己对京市的路实在不是很熟，也没要death导航，就自个儿顺着路溜达起来。 ……好像比他记忆中要繁华不少。 时杭也说不好自己这算不算故地重游，只是一边走，一边觉得自己心底那点不明显的胆怯和惆怅都慢慢散去了。 果然，没必要躲着。 他呼出一口气，随便找了个早餐店坐了下来，然后看了一眼招牌上的豆汁儿。 再一想当初自己来这里上大学，被同学骗着喝这玩意儿的记忆，时杭头一低，笑了。 豆汁儿么，销量大概全靠不信邪的外地人。 随便吃了两口早饭后，时杭又换了个方向溜达。 「boss，王立德先生致电」 又出什么事了？时杭脚下不停，语气还算好：“念。” 「刘覃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但一直没有招出幕后黑手」 「王先生他们对那个组织有些猜测，事实上，那个组织一直在试图深入大陆」 「王先生询问您是否要起诉刘覃」 “那么厚的刑法，不够他判的吗？”时杭随意的说道，“不起诉，我说话算话。” 涉及境外势力和保密项目，刘覃十有八九没法活着出来。 既然如此，那他没必要再费这个力气。 至于说那个组织……还是查一查吧。 “death，吩咐下去。”时杭稍微斟酌了一下语句，接着说道，“卡巴拉成员在外行动时，需要留意非法人体实验相关。” “如果发现有m-ts和精神原液相关实验，随时监控。情况严峻时，允许使用能力干预。” 说到这里，时杭顿了顿，眼神有一瞬间变得相当冷漠。 “以及，注意自身安全。” “卡巴拉只需要物证。” ———— 时杭，连death都忽悠 小剧场: 时杭：我先给他开个十万的条，等他习惯了，有花钱的目标了，再给他涨（计划通） death:全拿去理财，钱滚钱利滚利 时杭：…… 他不是指这个“花钱”。 第63章 基地1 卡巴拉的总部的地点在意大利的庞廷群岛。 至于说这么大点的地方要怎么建研究基地…… 空间折叠拓延技术，很神奇吧？ 时杭人在京市溜达了两天，接着就申请航线，坐卡巴拉的专机直飞过去了。 晨曦总部在美国，森塔罗斯学院也在美国，就在晨曦集团隔壁。但是卡巴拉总部在意大利。 原因无它，意大利够乱。 乱到希拉接到时杭回基地消息的时候，人在意大利的他干脆大白天在街道上枪战。 不过他不怎么会用枪，所以都是近战。 一枚子弹擦着他的金发，打碎了他身后建筑物的玻璃。 希拉头也不抬，伸手拧断偷袭者的胳膊，拉着他挡在自己的面前，遮住狙击手的视野，退到建筑物内。 「希拉先生，建议您采取行动方案c，甩掉狙击手」 金发的瘦弱青年并没有纠结于“为什么不能杀”这件事，只是沉默的听从了death的建议，按照他规划的路线前进。 在没人主动和他搭话时，希拉一向十分沉默。 他松开还在哀嚎的杀手，手臂抬起，手上的短刀在杀手的脖子上带出一条细细的血线。 走过转角，一个被枪声吓到的褐发女孩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她抬起头，看到了看起来没什么威胁的希拉，虚弱的求助： “先生，我脚扭了，可以扶我一把吗？” 金发的青年像是没听到一样，却在女孩试着自己站起来时伸手拉了她一把。之后他也没有半分停留，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按照death的计算，希拉很快就脱离了狙击手的视线。 但在离开小巷的前一秒，他的耳边响起了death急促的提醒声： 「小心！」 早有准备的希拉侧身避开子弹，不退反进，和追上来的人过了几招。 眼前这人黑发绿眼，气质看起来和琴酒有几分相似。 他也不是一定要杀人，事实上，绝大部分情况下，希拉都不存在杀意。 在确定自己能甩掉眼前这家伙之后，希拉并没有恋战，而是虚晃一招，直接跑了。 而在希拉消失在他们追踪范围内后不久，一个里面穿着件灰色高领毛衣，外面套着件灰蓝色连帽卫衣、背着贝斯包的青年走了过来。 “你把他放跑了？”青年长了双微微上挑的猫眼，开口时的语气十分冷淡。 “毕竟是代号成员，”黑发绿眼的男人哼笑一声，“怎么是我们这种炮灰能轻易抓住的？” 猫眼青年抬头看了他一眼，蓝色的眸子里满是漠然： “想当炮灰的话，你自己去。”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黑发青年给自己点了根烟，吐出一口气来。 “……意大利啊。” 卡巴拉的总部，是不是就在意大利？那人和卡巴拉有关？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们还真抓不住这位长岛冰茶。 ——希望卡巴拉和那群乌鸦不是合作关系。 不然…… 他可没有扳倒卡巴拉的能力。 换成谁都做不到。 * 时杭还不知道自己差点被人扣了一口黑锅。 这会儿他正化作羽龙，非常闲适的趴在沙滩上晒太阳。 总部的折叠空间相当大，哪怕羽龙现在的体型和双子塔有得一拼，也完全可以在折叠空间的海里游泳。 “这怎么不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鱼缸呢？” 时杭看着空间边缘泛着蓝色的分界线，忍不住感慨。 路过的男人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boss，你不要总说这些和人设不符的话。” 说话的男人代号青金，原名阿尔代亚，在加入卡巴拉之前，算是个自由雇佣兵。 这人在某次任务重伤后，被卡巴拉的医疗人员误当成自家成员拉回去，并在治疗后拒付医疗费用，逃脱未果。 最后被迫打工还债。 青金留着一头银白炸毛短发，肤色偏深，这会儿就穿了个沙滩裤，准备在旁边晒太阳。 时杭睁开一只眼看他，视线在他的八块腹肌上停顿了一下。 他不羡慕，一点都不羡慕。 他以前也是有的！ “这要是鱼缸，那您也是条鱼。”青金不以为意的支好躺椅，戴好墨镜，打算给自己晒匀乎一点。 英国那鬼天气，都快给他捂白了！ “石英带着他小男朋友回来了，”青金在沙滩上躺好，语气里夹着点几不可查的酸味，“年轻人真好。” 羽龙巨大的头颅缓缓抬起：“男朋友？” “嗯，不过他俩还互称挚友呢。”青金吸溜了一口奶茶，惬意的说道，“就你走之前顺手捞出来那小子。” 这人时杭记得。 西科瑞，代号石英。是时杭从一坨宇宙物质里捞出来的人类意识，还是他亲自塞进人类身体里的。 石英的身体一直被异种能量侵蚀，他们很是花了点时间，才找到有效遏制这种侵蚀的办法。 至于说长相…… 这么说吧，往人堆里一站，看起来跟掉了色一样的那个就是西科瑞。 “boss！” 有着浅棕色长发的女性两下踢掉自己脚上的高跟鞋，踩着柔软的沙滩，朝时杭扑了过来。 “呜呜呜boss我好想你哦！” “琥珀。”羽龙好脾气的让她扑进自己的毛发里打滚，“我也很想你。” “可以叫我塔西娅吗？” 她眨着眼睛，期待的看着时杭。 “好的，塔西娅。”羽龙慢慢的转过头（体型太大了，动作快一点的话容易把旁边人吹飞），“或者喊你塔西娅小姐？” 体型娇小的塔西娅闻言，忍不住又把自己往柔软蓬松、散发着好闻植物香气的羽毛里压了压。 “就算知道boss您是在敷衍我，我也很开心！” 时杭：……好冤哦。 没有敷衍，哪有的事。 旁边躺着的青金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气音。 “她都一百多岁了，你还把她当小孩？” 琥珀回过头，很凶的瞪了青金一眼：“美少女的事情你少管！” 青金：……yue “我要吐了。”他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 “吐远点，别污染沙滩。”琥珀冲他一摆手，接着继续把自己埋在羽龙的毛毛里。 —————— 青金人设原文： 阿尔代亚在某次任务重伤后，被卡巴拉的医疗人员误当成自家成员拉回去，并在治疗后拒付医疗费用（你们那是抢劫！）逃脱未果（至于动用五人小队拿着重武器撵我吗？！）被迫打工还债（我付了钱的但你们还要弹药费！离不离谱啊！） 希拉本人:结合前两章丹粟说的希拉干什么都不奇怪 （踹门）boss我带着两个热情的前同事回来了（左手夹着景光右手夹着阿卡伊） 第64章 基地2 过了没一会儿，琥珀就很有分寸的从羽绒中间把自己撕了出来。 虽然还有些不舍，但她相当有自制力的克制住了自己再去吸一口的想法。 boss可以把自己当猫，但她不行！ 晒够了太阳，羽龙庞大的身躯缓缓划入水中。 时杭保持着一个相当平缓的速度在海水里漂着，看着那些还没他现在一个指头大的小鱼游来游去。 一想到他人到森塔罗斯后无师自通了游泳，但是那个黑漆漆还散发着不可言说味道的大海，实在是不能当游泳池用。他就忍不住觉得，现在这个世界真的是太好了！ 羽龙一头扎进水里，吐出一个泡泡圈，把海里的水母掀了个跟头。 在这一刻，他的心情好到无以复加。 于是，哪怕希拉从天而降，在空中用能力构建出水泡用于缓冲，最后还砸在海平面上，溅了羽龙一脸水。 羽龙也只是眨了眨眼，甩了下羽毛。 “boss。”希拉从海平面下爬出来，稳稳当当的站在海面之上，蓝色的眼睛里流露着毫无掩饰的欣喜，“您回来了？” “那些小麻烦解决了吗？”时杭闹够了，也恢复成人形，随随便便的漂着，漫不经心的询问。 希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对此时杭毫不意外，问希拉不如问death。 「有两名狙击手没有动」 「其中有一位应当是fbi的探员，另一位……我不太清楚，但昭先生见过」 fbi？可之前那酒厂不是个非法组织吗？ 时杭稍微一想，也就猜到了是什么情况。 “啧啧啧，回头可得找哪家小报批判一下，fbi成员因为吃不起饭都去兼职了。” death：？ 您分明什么都清楚，不如放过探员先生吧？ 说归说，时杭其实是打算等这位完成卧底任务之后再搞事的。 好歹也算是难得几个做正事的人之一，还是少坑他比较好。 想着，时杭摸了摸自己的良心。 很好，没长回来，一点都不痛，他还可以浪。 希拉全程无动于衷。 别说时杭要找人造fbi的谣，就算时杭突然和他说要毁灭世界，希拉都只会问先从哪开始。 在场的两个人里，居然只有death这个不算人头的人工智能还有那么一点良心在。 “走吧，”时杭转身时还不忘招呼希拉，“回去看看。” 时昭还在基地里等他呢。 * 其实这次代行者来得也不全。 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只喜欢打打杀杀，有了机会自然是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现在就是天南海北的，哪里都有。 时杭没把自己回来的消息到处宣扬，很多代行者都来不及赶回来。 没来的那些，也可以用全息投影远程参与。 基地内部的装潢和普通的实验室区别不大。会议室里倒是有了些花草作为点缀。 时杭的视线扫过每个人的面孔，面上浮现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 “大家，许久不见。” “boss，听说你失忆了，”琥珀那双棕褐色的眸子水汪汪的，“没受伤吧？” “不是什么大问题。”时杭笑着回答，“只是少了些一个人困着的记忆而已，兴许还是好事。” 整个人苍白得像是没上色的石英，用自己那只蓝色的左眼看过来——他的右眼是同样的苍白，但今天戴了深红色的美瞳。 “我用了一针基因药剂。” 他的挚友是普通人，生老病死都是常态。卡巴拉出品的「基因药剂6型」不能让人长生不死，但可以在保持基因稳定的前提下，全方位提高人体机能。 而基因稳定本就能防范很多不治之症。 每个人短时间内能申领的名额有限，他把自己那一针给那家伙用了。 “精神迁移技术已经很成熟，”时杭冲他一点头，“如果你们都同意，随时可以启用。” 寿命到尽头了也没关系，换个身体的事情罢了。他们的克隆技术也很成熟，连伦理问题都不存在。 没有对外开放是因为怕引起社会问题。但给代行者自己用就没关系了。 毕竟是他们自己的东西，不用讲道理。 石英沉默下去： “我不确定。” 这张会议桌不算特别大，再加上所有人都随身携带着通信工具，于是渐渐有人交头接耳起来： “他们两个还互称挚友呢？” “好像是这样……我是服气的。” “真能忍啊。” “就是就是。” 大概是因为有段时间没这么聚在一起了，大家对“交头接耳”这个行为的热情突然就变得很高。 石英：“……” 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告不告白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啊！” 随后他又转向青金： “你偷偷摸摸跟去英国还要发消息抱怨英国天气不好都快把你高贵的古铜色皮肤捂白了……能被捂白你那就不该是黑皮！到底是哪来的脸啊！” “不就是被捡回来的吗？干什么都盯着我？” “我也是被捡回来的。”希拉眨眨眼。 琥珀叼着块面包，悄悄举手。 环顾四周，还有好几个默默举手的代行者，场面简直和小学生上课发言一模一样。 青金俯下身，笑得一抽一抽的。 好像就他自己是被扣下的。 时杭思考了很久：“……我应该也算捡的吧？” “您那算天降。”青金笑够了，抬头看向时昭，“昭先生，你说呢？” 突然被提到的时昭看了眼青金，仔细的思考过后，郑重的点了头：“确实是天降呢。” 脑子里突然多了个人来着。 丹粟原本正懒洋洋的梳理着自己尾巴上毛发，闻言拿着梳子的手停了一下。 ——这怎么能不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竹马不敌天降呢？ 咳咳，是她想太多。 再说昭先生也不是“竹马”，不妥不妥。 她最近的言情小说是不是看多了？ ———— 卡巴拉，大型流浪动物基地? 成员构成百分之八十都是捡回来的。 先垫一下寿命论问题的解决方案（实际上并不是这种解决方式） 第65章 基地3 说是开会，其实也没有什么很严肃的事情。 世界范围内大体还算和平，也没有什么需要他们出面摆平的m-ts相关事件。 卡巴拉的发展策略已经开始向科学侧偏移，森塔罗斯高等学院是他们目前的重心。为了以防万一，武力方面由晨曦集团作为第一重保障。 不管是时杭还是卡巴拉的其他人，都很清楚什么才算以理服人。 也是因为这个，卡巴拉的定位一直都偏向黑手党。也是因此，时杭在做决定时把基地总部放在了意大利。 这里确实混乱，但很适合卡巴拉。 会议室里的氛围轻松，没过一会儿大家连椅子都不坐了，开始讲自己在外的所见所闻，某些非要闯荡职场的就开始痛骂老板和甲方——当然，不是眼前这个老板。 青金颇有喜剧天赋，单口相声说得绘声绘色。 “说起来，”青金摸了摸下巴，“老板，我在美国遇见个小朋友，还挺可爱的，可惜在被无良老板压榨。” “说说看。”时杭拿起移动茶几上的茶盏，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 “计算机天赋不错，招进来可以帮忙维护卡俄斯系统。”青金对人名的记忆力还算不错，“叫泽田泓树，年纪小又稳重，就是看着不太像个小孩。” 时杭闭了闭眼，端着茶杯的手紧了紧。 “……” “我让你说的是那孩子怎么被欺负了。” 没问你他能干什么。 卡巴拉在他眼里是什么黑心工厂吗？连童工都要？ 青金实在不是什么善解人意的好下属，他还有些纳闷儿的挠了挠自己那头炸毛短发。 “就、就逼着他编写程序？不让他出去玩？” 他也没有童年可言，并不知道正常的孩子童年该是怎么样的。 但那孩子看起来很不快乐，过得大概也不算好。 “我去接触一下。”时昭颔首，“有所耳闻，是辛德勒公司的那个小天才。” 要个人而已。 如果托马斯·辛德勒实在是没有眼色，和平谈判不成功，那卡巴拉不介意用些手段。 但他还是很好奇，青金这个雇佣兵是怎么认识人家小朋友的？ 不是他有什么刻板印象，但青金这家伙一向自知自己外表吓人，平时离小孩子远远的，怎么就能突然认识个孩子，而且言语间似乎和对方很熟悉？ “阿尔，你不会是欺负过人家小朋友，今天突然良心发现了，才想起来这一茬吧？”琥珀一语道破天机。 不然他早就该提了。 抢小朋友电脑用过的青金：…… “谁说我欺负小孩？”他理直气壮的反驳，“这叫提前预付的雇佣金！” “那就是欺负过了。”琥珀点头。 “这怎么就是欺负了？雇佣兵的事情那能叫欺负吗……” 青金还在努力反驳，但空气中逐渐溢满了欢快的气息。 * 沙滩上 时杭和时昭并肩走着。 他们两个人在外貌上没有什么区别。 时昭看起来更温和沉静一些，脸上总带着柔软的笑意。 而时杭就算是气质最柔和的时候，身上也是带着些锋芒的。 “小杭，”时昭有些迟疑的开口，“你失忆的事情，确实没有什么妨碍吗？” 代行者的记忆和精神都和生命状态直接相关，也不能怪时昭如此在意。 但是，时杭真没觉得自己哪里不好。 虽然半夜突然“梦游”到别人床头确实有些不合适，但结果是好的嘛！ 这么一想，“自己”也是挺有办法的。 虽然他还不是很能理解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夜袭，但没关系，不理解也不耽误他高兴。 “我总不会害自己。“时杭多少有些无奈，“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然而他的话却没有起到多少安慰作用。 时昭看起来更纠结了。 时杭：…… 出来啊，你这个时候怎么不出来了？之前偷摸跑出来放风不挺开心的吗？给他留了一堆事。 结果这会儿真需要他了，他没动静了。 这触发机制设定得也过于离奇了。 见时杭沉默，时昭很贴心的换了话题：“你过几天回日本？” 这里的沙滩很安静，海岸线蜿蜒，一望无际。 浪花层层叠叠的漫上沙滩，随后不舍的退去，温柔又缠绵。 ……是他曾经回忆过无数次的大海。 是森塔罗斯只存在于幻想和历史中的风景。 时杭有些踌躇。 ”……其实我不怎么喜欢那个国家。”他难得表现出自己的犹豫，“感觉不太适合用‘回’这个字。” 但他确实是打算再回去的。 “人生百年，倏忽而已。”他的语气相当认真，“遇到喜欢的人，还是抓紧一切能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好。” 在说这话时，时昭忍不住扭头看他。 ……真的是不一样了。 哪怕之前他们靠death通信时，时杭的语气听不出什么异样，但那日渐激进的策略骗不了人。 他们本该习惯生命的逝去，但时昭适应不了，所以他一度在崩溃边缘徘徊。 时杭也没能做到无动于衷，只是他清楚这是最好的结果。 但那段时间的时杭，似乎已经渐渐习惯了这些事情。 死亡、他亲自造就的死亡。 时昭不会安慰人，面对那个似乎在逐渐放弃过去底线的时杭，他也不知道要如何开解。 稍微能理解一些了，时昭想。 如果失去那些记忆能让时杭更高兴一些，那么这个决定绝对不会有错。 时昭还在感慨时杭的变化，时杭的思维已经转到其他地方了。 “不过在那之前……”他摸了摸鼻子，“我打算邀请两个人来卡巴拉。” 松田昨天还在问他有没有时间，他和萩原想一起请假来意大利。 虽然意大利遍地黑手党，前几天轻轨线都因为黑手党火拼炸掉了。但松田阵平依旧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 ——指对机械的。 别说黑手党了，就算有外星人侵略地球，他也要来。 ———— 把卡巴拉建在意大利，又怎么不能算是一种闹中取静呢？ 第66章 拒绝不了有人硬要表演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也没想过自己出国旅游还能有这么丰富的经历。 是这样的，时杭原本想用专机接送，但被松田阵平拒绝了。 他和萩原研二原本打算在意大利逛一逛。 但是他们两个在坐飞机这一步就被卡住了。 因为意大利俩黑手党家族火拼，不小心把直飞的机场炸了。 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 很好，这很意大利。 于是在经过death的建议后，他们两个决定先飞美国，再考虑转机。 然后他们就在下机场之后遇到了抢劫——别误会，不是抢他们，而是抢别人。 只是和日本的炸弹和刀不同，美国的抢劫犯，一般都是拿枪和火药还有手榴弹的。 “枪我大概能理解，”萩原研二忍不住说道，“毕竟这里枪支合法。” “但是……手榴弹是哪来的啊？！” 这就过分了吧！ 来接他们的时杭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我在东京的时候也在想炸弹是哪来的。” 他在森塔罗斯遇见人造爆炸物的频率都没有那么高。 “走了，最好还是不要在这里看热闹。”时杭示意他们最好赶快离开，毕竟子弹可不长眼。 然后几人看着全副武装的警察拿着枪开始和劫匪对峙，十分娴熟专业。 “那枪是柯尔特m2000？”松田阵平一眼就认出了警察手里拿着的枪。 然后几人余光中，一抹白皙的影子掠了过去。 时杭：…… “别看。”他急忙提醒二人，“那个应该是嗑多了。” 然而他说晚了，反应最快的松田阵平猛的把头扭回来，觉得自己眼睛都要瞎了。 “toki酱，你好像很熟练……”萩原研二看向时杭，语气十分虚弱。 “其实我也刚来没半天……”时杭也有些恍惚，他以前对美国啥样也是有些印象的，只是再怎么都没有真见了来得震撼。 东京和纽约，大概是两种意义上的震撼人心。 在果奔的男人和对峙的警匪不远处，有一队举着旗游行的素食主义者，几个心无旁骛玩滑板的年轻人，还有两个正在吵架的老太太。 大家各干各的，互不干扰，这场面居然有一种诡异的和谐感。 在场的三个东亚人集体露出了“长见识了”的表情。 “怎么感觉我们不在同一个地球上。”萩原研二忍不住伸手扶住脑袋，觉得自己的精神一定是出了问题。 为什么他真的觉得这个场面很和谐啊！！！自己是疯了吗？ 时杭还记得晨曦的员工给他发的美国旅游生存手册。 那一条一条的这个不行那个会出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规则怪谈呢。 甭管员工自己是什么想法，时杭是觉得玄幻的。 其实在森塔罗斯也有很多需要遵守的规矩。 ——但森塔罗斯tmd是末世啊！ 而且森塔罗斯会有当街打劫的，但没有当街行为艺术的好吗？！ 时杭人活了这么久，就没在验尸和澡堂子以外的情境下见过果体。结果今天一天他见着俩了——这俩人出机场之前，他眼前还走过去一位。 那走路姿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丧尸。 一下飞机就来了这么一遭，原本打算在美国停留一天的两位警官先生，现在多少有些犹豫。 就在几人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段，在做下一步打算的时候，街边的奢侈品商店又冲出来几个零元购的年轻人。 萩原研二：…… 松田阵平半月眼看着店员习以为常的打电话报损都没报警，果断看向时杭： “我们去卡巴拉。” 立刻、马上、现在就去！ 害怕倒是没有，但再待下去他觉得自己回国工作的时候可能会不适应。 此时此刻，站在这里格格不入的三个外国人，心里有着同样的感慨： 这个国家，真的是好自由啊！ * 虽然松田阵平恨不得立刻就平移到到卡巴拉总部去，但几人现在面临的问题是，还要等飞机。 时杭思考了片刻，最后决定带两人直飞庞廷。 具体怎么做么…… 松田阵平看着面前和一般客机差不多大小的羽龙，站在原地愣神了好久，看起来像是座雕像。 “这样好吗？”萩原研二有些犹豫，倒也不是在犹豫这个行为本身的问题，而是担心会被卫星拍到。 “放心放心，拍不到的。” 时杭很是自信。 区区卫星和雷达，他这个玩电磁的会怕么。 “也不用担心高寒和缺氧，death可以调整温度和含氧量。”羽龙用翅膀拍了拍地面，催促两人，“快上来。” 于是最后两人还是坐到了羽龙背上。 “这大概是这世界上独一份的交通工具。”萩原研二忍不住说道。 这可是龙唉！ 松田阵平更加沉默了。 其实这并不奇怪，他本来也不是什么爱说话的性格，也就在熟人面前话多一点。 而萩原研二整个人陷在触感像云一样的绒羽中，幸福感不亚于被毛绒绒包围。他正努力的克制自己不要手欠去薅羽龙的毛。 于是他根本没注意到松田阵平那纠结的表现。 洁白的羽龙破开云层，羽翼展开，风声被death用「数据改写」屏蔽，过强的紫外线和高空的冷气也被一并调整到最合适的程度。 这可比坐飞机的体验好多了。 快到目的地时，羽龙在高空中盘旋了一会儿，最后才在萩原研二强烈的不舍下，找了个偏僻的位置落下。 “感觉怎么样？”时杭收起拟态，带着些得意的看向两人，“是不是很好玩？” 萩原研二激动得脸色都泛着点红，他一把抓住时杭的手： “能再来一次吗？” 不是飞着也行，他就是无法拒绝毛绒绒的羽龙。 话还没说完，他就感知到了一道强烈的视线。 他一扭头，果然是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表情复杂的盯着时杭被萩原研二握着的手，指尖下意识的蜷缩了一点。 向来善解人意的萩原研二见状，心中无语了一瞬。 这两个人，前几天还睡在同一张床上，这几天又天天互发消息秒回，结果现在这是在干什么？ 不过他到底还是心软，于是握着时杭的手，另一只手把松田阵平拽过来，手拉过来，啪的把两个人的手叠在一起。 “小阵平，这个时候就不要害羞了。” 第67章 我分得清 虽然萩原研二的出发点很好，好得不得了……但怎么说呢，如果松田阵平不嘴硬，他就不叫松田阵平了。 这人面皮薄，嘴上还不饶人。看起来又凶脾气又臭，其实不能再好懂了。 更何况另一位的脑回路自始至终不在恋爱上。 请大家原谅一下007了一百多年的老龙，脑子里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比陈年老咸鱼还入味呢。 于是就算萩原研二的动作再明显，明显到窥屏的一众卡巴拉成员都快贴到大屏幕上，并开始讨论起他们家boss什么时候会开窍这一问题时，时杭终于开口了： “你脸好红，是death没调整好风速吗？” 风太大了脸部皮肤确实会充血来着。 萩原研二：……？ 他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同样满头问号的还有death。 人工智能逐渐理解了什么叫存护命途。没关系，他来背负。 不就是锅吗？背就是了。以前boss为了让他修改律令，就差把他的核心代码搓出来塞地里当肥料了。 ——当然最后的解决方式比较和平，时杭最后还是找到了开发者留下的后门，并成功修改了death代码里不合时宜的条律。 现在只是区区背锅而已，问题不大。 death表示拿工资在游戏里氪金也是蛮爽的。而且他只玩回合制，因为这个东西开自动的时候他只用看着就行了。 难得不用动他那颗赛博脑子。 站在时杭对面的松田阵平听到他这句话后，原本有点呆的表情也被他慢慢的收了起来。 虽然他还不是特别明确自己内心的感情，但是…… “你也对自家的……”松田阵平顿了顿，想到death平时的回应，觉得用“人工智能”这个词来称呼他不太好。 但他一时又想不到更合适的，干脆学萩原一样直呼其名算了。 “你也对你家death有点信心。”松田阵平抽回手，“我只是有点激动。” 萩原研二极为期待的看向时杭，然后他就眼睁睁的看着时杭点了点头。 他！点！头！了！ toki酱你的脑子呢？！啊？！你那能当超算用的脑子呢？！被小阵平吃掉了吗？！ 事已至此，他也实在是没办法再继续下去了。 让他缓缓……要不然这俩人就这样算了，挺好的，看起来挺开心的。人生嘛，开心就好，真的。 萩原研二内心堪称无语，但他的表情管理能力一向很好，于是也没引起他家幼驯染和时杭这个人精的注意。 “哈哈，那看来小阵平是很‘激动’。” * 会议室内 时昭顶着一张和荧幕中主人公之一一模一样的脸，表情严肃。 琥珀和青金坐在他下首，石英正抱着一包薯片咔嚓咔嚓的啃着。 丹粟还在梳她的尾巴毛，但石英知道，她已经在同一个地方梳上十分钟了。 “昭先生，这样不行。”琥珀的表情严肃，“boss他，真的太直了！” 好歹另一位有点感觉呢？ 石珀笑了一声。 没人责备他，毕竟前几天所有人都在嘲笑石珀不敢告白。结果今天就来了对更不开窍的。 “照我说，他们两个慢慢来也挺好的。”石珀表示这事儿自己有经验，“只要不分开，有没有情侣关系都挺好嘛。” 总之他是觉得很好。虽然不能有更进一步的接触，但这样已经足够了。 “这不行。”琥珀表情严肃，“boss和这个松田阵平……一看就很搭，我支持他们在一起！” 青金揪了一下琥珀翘起的一小撮头发，疼得她抖了一下，立刻伸手去薅青金那头银白色炸毛。 时昭：…… 他轻轻咳了两声：“你们说我去不去见他们？” 是的，他们原本集体蹲在会议室里，只是为了商讨这件事。 也不怪时昭纠结。时杭和时昭两人不是正常的双胞胎兄弟。时杭用的是时昭的克隆体……连样貌也不是他原来的那一个。 时昭见过时杭看着能反光的水面走神，哪怕只是一瞬间。 尽管时杭总说他已经习惯了，但这件事想起来，时昭总觉得愧疚。 ——虽然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结果现在遇到交友……呃，还包括谈恋爱问题的时候，时昭就格外在意这一点了。 但时昭并不是没有存在感，时杭也和松田阵平他们提起过自己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哥哥。 他们连着开了两天的会，依旧没做出决定。 ——如果代行者的拟态真的和动物无异，那丹粟的毛都得被她自己梳秃。 丹粟头顶的猫耳朵动了动，看向时昭： “boss一直称呼你为兄长。”她说，“boss从未埋怨过你，昭先生。他把你和卡巴拉的大家，都视为家人。” 所以根本没什么好纠结的，你认为自己以兄长的身份出现合适，那就去。 ……啊，还好她是在时杭做主的时期找过来的，不然可能也不会在卡巴拉落脚。 时昭不是坏人，脑子也好用，他只是不太适合当领导，仅此而已。 时昭一愣。 一直没出声的希拉突然起身，走向会议室的大门，伸手按下了大门的开关。 “噔噔！”时杭跳了一步，接着非常矜持的咳嗽了一声，“松田、萩原，这几位是卡巴拉的核心成员……其中一部分。” 除了还有点傻眼的时昭以外，其他人都简单的做了个自我介绍。 话多一点的，比如说琥珀和青金，就会连带介绍一下自己的职业。 话少一点的，比如说希拉，他就点了下头，说了自己的名字。 石英是另一种。 他哧溜一声没影了。 时昭更是天才，他下意识的就掏出面具往自己脸上扣。 那半面面具是纯白的合金制成，上面的花纹金光闪闪的，看起来就很值钱。 时杭：…… “哥。”他无奈的说道，“我都说过了。” 时昭这才犹豫着把面具摘下来。 松田阵平还好，时杭一早就反复强调过他们兄弟俩长得真的很像。倒是萩原研二，直接“哇哦”了一声。 “你就是toki酱的哥哥吗？”萩原研二特别惊讶的拉着时杭就想走过去，“真的好像，toki酱你靠近一点我再看……”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因为萩原研二没拽动时杭。 他扭过头去，看着时杭被松田阵平握着的小臂，再度打出一个问号。 时昭更是一头问号。 而时杭本人正和松田阵平大眼瞪小眼。 “没有一模一样，”松田阵平直视着时杭的眼睛，“我分得清。” 众人：yoooooo～ 萩原研二：…… 你们两个！不要旁若无人的说这种话啊！ 还有就是你们都能说这种话了，为什么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喜欢对方啊！ 第68章 精神状态遥遥领先1 时杭刚想说点什么，会议室外的走廊里突然传出了急促的脚步声。 几人回头一看，就见一位金发的瘦弱青年，正扛着冰箱一路狂奔。 时杭：…… 等一下，你是什么时候跑去扛冰箱的的？！！！刚才不还站在门口吗？！ 最后时杭在追着希拉让他把冰箱放回去和假装自己没看见之间，选择了后者。 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习惯就好。 至少这次希拉还记得把插头完整的拔出来，而不是直接把电线劈了。 这么一想，还是有进步的。 时杭坚强的想着 事到如今，什么气氛都没了，于是在简单认识过后，卡巴拉的几人纷纷表示自己有事就先告辞了。 * 餐厅 餐厅的墙边摆着一排冰箱，中间突兀的缺了一个。 “这些是零食水果。”时杭假装没看见那个窟窿，给两人介绍，“正餐也二十四小时供应，点餐直接和death说就行。” 松田阵平端详了餐厅一会儿，疑惑的看向时杭：“厨师呢？” 还是说卡巴拉已经全靠机械出餐了？ 时杭：…… 糟糕，他怎么忘了这茬？ “我们的厨师比较害羞。”他镇定自若的回答，“知道有人来，他就躲起来了。” death：…… 人工智能有些忧愁的“看”了一眼厨房内外表和人类无异的厨师。 这是个贪欲序列的m-ts，因为做饭太好吃了而且很好养，被破例留了下来。 具体是怎么个好养法儿呢？ 只要没人打扰它做饭就行。 在利用death的能力进行一定的修改之后，这位名为「御厨」的m-ts承包了卡巴拉的伙食。 它比人类厨师稳定，比炒菜机做饭好吃……总之，只要有信心控制住它，那它就是个不需要发工资并且二十四小时待机（m-ts没有思维能力）的厨师。 不过最近卡巴拉总部人少了点，所以卡巴拉在岛上开了个餐厅……呃，用空间技术卖吃的。 松田阵平：……你看我很像傻子吗？ 一个厨子害羞到不想见人他能理解，二十四小时怎么都得三班倒，三个人都不愿意露面？ “我觉得你在唬我。” “没有的事情，”时杭和他对视，“看我真诚的眼神。” 松田阵平原本还想说什么，结果在和时杭对视后，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他默默地移开视线，随口应了下来：“哦，知道了。不出面也好，hagi为了吃到想吃的可能会忍不住去套近乎。” 正在冰箱前挑冰淇淋的萩原研二：？？？ 怎么回事，他都不站这俩人中间了，怎么还会受到伤害呢？ 幼驯染是让你这么用的吗？ 萩原研二微笑着拿了三个冰淇淋递给两人：“吃吗？” 时杭看了一眼，自己那个是粉色的，应该是草莓味儿，松田阵平则是看都没看就接过来啃了一口。 下一刻，松田阵平的表情扭曲了。 他用尽洪荒之力才把嘴里那口冰淇淋咽了下去，末了才看向萩原研二： “这个味道是什么鬼啊！” “嗯？不是哈密瓜味的吗？”萩原研二满脸无辜，“我看错了？” 松田阵平：……拳头硬了。 “你看我信不信！” 时杭默默的向后退了一步，试图在冰箱里找到对应的冰淇淋球口味。 「boss，那是香菜芥末味的」 卡巴拉的boss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芥末就算了，香菜？香菜味的冰淇淋？ 他能接受香菜在锅里在盘子里，但不能接受香菜在冰淇淋碗里！这鬼东西真的有人喜欢吃吗？ 等他再一看冰箱里的冰淇淋桶标签，一时陷入了沉默。 口味标签上写的就是“香菜芥末”。 没错，不是香菜口味和芥末口味，是香菜芥末口味。 这哪个神仙给「御厨」下的单啊！神经吧！ 就算代行者普遍脑子有问题，也不至于吃这玩意儿折磨自己吧？！还是说他也就七十年没回来，大家的口味已经变得如此特别了？ 松田阵平拿着这个绿油油还泛着诡异光芒的冰淇淋，吃也不是丢也不是。 最后他把冰淇淋塞到了萩原研二手里：“谁打的谁吃。” 萩原研二：…… 幸亏他很有先见之明的只打了一个冰淇淋球，松田刚吃了一口，这个球只剩下三分之二。 都不用尝试就知道这玩意儿的味道会多奇葩。于是他闭着眼睛一口给吃掉了，然后呛得直咳嗽。 “好吃吗？”松田阵平露出了一个有些狰狞的笑。 “……好吃。”萩原研二一边呛得流眼泪，一边死鸭子嘴硬。 时杭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只能硬憋着。 又过了一会儿，松田阵平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扭头看向时杭：“有件事我想问很久了，你们卡巴拉，还有排风管妖怪吗？” 时杭：？ 什么排风管妖怪？ 他顺着松田阵平的视线看过去，原本憋在肚子里的笑声嗖的一下就散了个干净。 墙角处突兀的立着一个一人高的排风管。 时杭都不用看，就知道那里边装的是谁。 “……琥珀。”时杭勉强维持着微笑，“好奇是可以直接过来问的。” 排风管妖怪动了动，坚强的蹲在墙角cos一只真正的排风管。 正喝水的萩原研二也看到了那根排风管，刚喝进嘴里的水全喷了出来。 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现场安静得地上蚂蚁劈个叉都能听见。 过了一小会儿，排风管里的琥珀瓮声瓮气的开口，语气郁闷得像是吃泡面没有叉子也没有调料包：“……我、我卡住了。” 时杭：…… 你一米五九一百斤不到，到底是怎么卡住的啊？ 虽然满心吐槽，但时杭还是任劳任怨的走了过去：“哪里卡住了？” 琥珀沉默良久，终于用小到除了时杭以外的人都听不到的声音开了口：“……胸。” 时杭：…… 这一次，他也憋不住笑了。 “有手锯吗？”松田阵平也走过来蹲下，研究起了这个排风管，“是玻璃钢材质，应该不难拆。” 谁知道琥珀一听到要拆，再开口的声音像是快哭了：“能、能不能不拆……我就囤了一根这个管子……” 松田阵平眼睛都睁大了：“……啊？” 囤什么？ “琥珀有些轻微的囤积癖。”时杭简单解释了一下，“我给你买一根一样的？” “……我觉得这根最适合钻进去睡觉。” 松田阵平忍了又忍，最后终于没忍住，按着时杭的肩膀，语气严肃里带着些疑惑：“其实刚才我就想问了，你们卡巴拉是有什么比较特别的企业文化吗？” 他已经在尽力委婉了。 不然说出口的大概就是“你们卡巴拉的人是不是都有病”。 ———— 其他人以为的拉结尔：上海滩 实际上的拉结尔：卡巴拉成员的爹 第69章 精神状态遥遥领先2 松田阵平也真的只是忍不住想吐槽一句，并没有指望时杭真的会回答。 说完之后，他就和时杭一起着手研究怎么才能把琥珀弄出来。 萩原研二还去拿了瓶冰汽水给琥珀降温。 琥珀也一直很配合，直到时杭在看见自己拖在地上的尾巴时，他终于想起来了某些事情。 时杭：…… 时杭：“你就不能用拟态钻出来吗？” 听他这么说，琥珀也愣住了。 对、对哦。 下一刻，排风管一轻，一只红腹松鼠从排风管的上边爬了出来，跳到了时杭手背上。 这次轮到两位警官先生无语了。 萩原研二在“你为什么不早说”和“所以我们在这里蹲了五分钟是在研究什么”之间，果断的选择了夸红松鼠可爱： “这就是琥珀的拟态吗？很可爱。” 红松鼠吱了一声，跳进时杭卫衣的兜帽里把自己藏了起来。 “你还是先把这管子运回去吧。”时杭伸手，把红腹松鼠从兜帽里拎了出来，“别弄丢了，你不是很喜欢吗？” 红腹松鼠跳到地上，又变回了棕色卷发的女性。 “谢谢你们。”她很认真的一鞠躬，然后把排风管叠好，单手拎着就跑了。 完全没来得及反应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 就在两人都不知道接下来该说点什么的时候，一条毛绒绒的尾巴从两人视线边缘晃了过去。 时杭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的尾巴又跑出来了。 这也不能全怪他，在完全放松下来的时候，拟态就是很容易跑出来刷个存在感。 “唔，琥珀的事情也比较复杂，”时杭想了想，为了避免塔西娅给这俩人留下奇怪的印象，他干脆直说了，“代行者的行为和本能会受到拟态影响，她受到的影响就是有一点轻度的囤积癖。” “不过也不是很严重，我们给她留了个小仓库装这些东西。” 至于被亲人抛弃的过去……他不说出来，就假装不存在吧。 至少卡巴拉不会再抛弃她一次。 “这样吗？那还挺有趣的。”萩原研二好奇的看向时杭，“那toki你受到的影响呢？” 时杭心说喜欢囤黄金又喜欢睡在金子上算不算。 “哈哈，这种事情，”他生硬的转移话题，“接下来带你们去工作间看看吧。” “不要转移话题。”松田阵平立刻表达了自己的抗议，“是什么？” “龙的话，贪财？”可是时杭看起来对钱的兴趣只能说一般般？萩原研二已经猜起来了。 这时，青金冲了过来。 “老板！老板你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就在时杭以为他是来救自己于水火之间的时候，他举着平板开口了： “给你用黄金钻石和宝石打的床搞定了，你看这造型怎么样，喜不喜欢？” 业余爱好是雕刻的雇佣兵先生如是说道。 “非洲那边我们买了几条宝石矿，昭先生说不打算卖，全给你留着玩……老板？” 时杭僵硬的站在原地，连着他的龙尾巴一起，变成了一座雕塑。 * 食堂的桌子上，猫咪幼崽大小的羽龙把脑袋扎在翅膀里，怎么都不肯抬头。 萩原研二一边努力憋笑，一边试图把羽龙哄起来。 “toki酱，没关系的，黄金谁不喜欢呢？” 不就是喜欢到用金子做床、睡在金子上，能有什么问题嘛！ 他也想躺。 “再说，你可是龙，龙喜欢黄金那就更正常了。” 羽龙依旧不肯把脑袋拔出来，直到松田阵平起身离开，他才犹豫着掀开一点翅膀偷偷看过去，想知道他要做什么。 松田阵平走去橱柜那边，拿了个餐盘出来，还比划了一下大小。 然后他走回来，把餐盘往桌子上一放，伸手把时杭端进了盘子里。 时杭都忘了郁闷，直接伸长脖子去看松田阵平：oao？ 萩原研二看着大小刚刚好用来装羽龙的餐盘，终于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实在是太可爱了哈哈哈哈哈哈小阵平你真是个天才！ 羽龙两只爪子扒在盘子边缘，站了起来，相当纳闷的开口询问： “你这是在干什么？” “只是觉得这个大小很合适放在盘子里。”松田阵平比划了一下，“果然很合适。” 羽龙身上的绒羽蓬松绵软，刚才又团成一团，看起来像块云朵蛋糕。 时杭：…… 为了防止松田阵平脑子一抽就这么端着他走，他终于决定变回去了。 萩原研二看起来还有些遗憾，时杭警惕的离他远了一点。 卡巴拉总部的设施不少，等时杭带着两人转完一圈，又去靶场玩了一会儿之后，已经到了晚饭时间。 “真的想吃什么都有吗？”萩原研二看着触屏的点单机器，兴致勃勃的研究起了这东西怎么用。 “食材够的话，当然可以。”时杭对「御厨」很有信心。 当然了，前提是没人问菜到底是怎么做的。 萩原研二翻了半天菜单，最后居然挑花了眼。 「如果萩原先生您想要品尝意大利特色的食物，推荐烩饭和蔬菜浓汤，饭后甜品可以尝试gto和panna cotta」 death适时说道： 「当然，意大利饺子也很有特色，但我建议您在吃的时候离boss远点」 萩原研二：？ “为什么？”他实在是有些好奇。 是这个饺子的味道闻起来不太好吗？之前他就注意到了，时杭的五感比大部分人都要敏锐。 如果是这个原因，也不是很难理解。 death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但好在时杭是说过理由的： 「boss说过，他能接受奶酪和奶油在面皮上面，但没法接受这东西在面皮里边。就像意大利披萨上面不能有菠萝一样」 萩原研二：…… “hagi，你好慢。”松田阵平已经点完了餐，转过身一看萩原研二还在对着显示屏发呆。 “啊，我只是挑花眼了。”萩原研二立刻下单了death建议的食物，免得自己因为好奇去点份意式饺子吃。 但还是很好奇啊！ 要不然宵夜吃这个？ 第70章 难怪你们能玩到一块 卡巴拉的靶场也是全息的。 就是那种戴着全息设备，用特制的仿真枪练习射击的设施，还能切换地图。 这全息设备就是个看起来挺酷炫的头盔。 松田阵平本来是冲着卡巴拉的机械来的，结果和萩原研二一进靶场就玩到废寝忘食。 这俩人用手枪时的命中率都不错，但换成狙击枪就不太行了，最大距离三百码，远了之后命中率直线下降。 在又一次脱靶之后，松田阵平有些不爽的啧了一声。 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看样子他在狙击这方面没什么天赋。 倒是萩原研二似乎来了点手感，摘下头盔时还有些意犹未尽，紫罗兰的下垂眼里带着些兴致盎然。 “下午要不要试试跳伞？”时杭突然提议。 “跳伞？这个需要专业人士指导吧？”萩原研二拿起准备好的汗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有些疑惑的说道，“卡巴拉有跳伞教练吗？” 时杭更奇怪：“要什么教练？我和death都在这里，还能摔着吗？” 他以前在森塔罗斯都是直接跳的，要什么伞包。 萩原研二心说，就是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是普通人，不会飞。 再一想时杭能直接带着人飞……好像也没那么离谱？ 于是萩原研二心动了。 “还等下午做什么？”松田阵平把特制的枪械拆装了一遍，找到了模拟射击的传感装置，刚一过来就听见了时杭的提议，“这离午饭还有一会儿，现在就去？” 时杭并没有计较他这个堪称破坏公物的行为。 他能说自己也拆过吗？ 反正坏了要修、保养和例行检查的时候也是要拆的，随便啦。 机械拼好了就是让人拆的，望周知。 * 高空之上 虽然时杭很想让death开直升机，但最后在青金的请求下，还是让他来负责开了。 “我好久没摸过klbz这个系列了。”青金兴致勃勃的说道，“晨曦重工的mni系列只能算klba青春版。”后者只有卡巴拉自己会用，而且出场的时候都用的mni涂装。 “总不能让你开着025去追人。”时杭相当无语，“导弹打蚊子吗？” “用的是mni系列涂装？”萩原研二确实也没看出来什么差别，日本根本看不到mni，据说是一直买不到。 但照片还是能看到的。 “只是加了些功能，”时杭的视线有些飘忽。 系统日志上显示，这个系列确实有他参与研究。 问题是那一部分记忆，现在不在他脑子里啊。 好在总体来说并没有超过在森塔罗斯时的科技水平，他看一看就大概知道是什么思路了。 “高度差不多了。”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希拉突然开口。 “5060，确实可以了。”时杭看了一眼仪表盘，“希拉，伞包呢？” 希拉眨眨眼：“伞包？” 时杭一愣：“我不是让你拿伞包吗？” 希拉更纳闷了：“boss你没说。” 跳伞还需要伞包吗？ 坐在副驾驶研究仪表盘的松田阵平终于忍不住了：“你们对正常人类的理解是不是有点问题？” 时杭有些无语，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看向两人：“还玩吗？” “等一下，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没带伞包要怎么跳伞？”萩原研二瞳孔地震。 “以前也干过，”时杭从座椅下边翻出两个头盔，丢给松田阵平一个，另一个递给萩原研二，“其实还挺有意思的。” 他琥珀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兴奋的光，时杭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接着一把拉开直升机的舱门。 螺旋桨的轰鸣声传进了机舱。 “敢不敢跳？”他看向松田阵平，语气里带着点挑衅。 “这叫送死吧。”松田阵平一边吐槽，一边把头盔戴好。 「供氧系统已启动」 「温度维持系统已启动」 他惊讶的敲了两下头盔侧边：“哟，这也是高科技？” death的声音在时杭耳边响起： 「boss……」 可以用数据改写功能把伞包“打印”出来啊！ 然而难得的，他被忽视了。 时杭笑了一声，松开拉着舱门的手，整个人向后倒下去。 松田阵平调整好头盔，也一把拉开了舱门。 他还不忘回头看青金一眼：“你不会也跳吧？” 青金心说他还没过完手瘾呢。 “我还没开够，你要下快下。” “等一下啊小阵平！”萩原研二抱着头盔，有些呆滞的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希拉想都不想直接跟着跳了下去。 怎么回事，他这再不跳不就是很不合群了吗？ 萩原研二内心留着宽面条泪，但实际上还是很兴奋—— ——应该没人会指望一个热爱飙车的人会是什么乖宝宝吧？ 还有什么极限运动能比这个更刺激？ 于是他也把头盔调整好，跟着一跃而下。 青金“啧”了一声。 “还真是一点都不犹豫啊。” 难怪老板还挺喜欢这俩人的。 「……可以打印的」 death十分虚弱的强调着。 这个伞包他真的是可以打印的！ * 高空自由落体是一种什么感觉？ 也许蹦过极的人会有发言权，可那不过是区区百米的高度，怎么能和从几千米直接往下跳的感觉混为一谈？ 尤其是跳的人甚至没带伞包。 不过，再一想到安全方面没有一点问题，那，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情绪上是不害怕的，但生理反应没有办法控制，胸腔里回荡着心跳的声音。 从高空下坠时穿破了层云，呼啸的风声被头盔过滤得干干净净。 时杭张开手臂，面对着天空。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的脑子里才难得的清静一点，没有被各种信息塞满。 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他自己。 「喂，你看起来像是要睡着了」 联络耳机中传出了熟悉的声音。 就算隔着一层特种玻璃，松田阵平的视线依旧锐利清明。 「之前就想问了」 「你是故意的吧？」 故意什么？时杭装傻。他才不是因为知道希拉不会知道要带伞包，才喊他负责准备工具的。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呵」松田阵平笑了一声「装傻是吧？」 自己又不能拿这家伙怎么样，怎么还急着演呢？ 第71章 脑子转那么快干什么 高空自由落体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人在高空中其实没办法判断自己现在的位置，但跳了不止一次的时杭已经熟练的开始着手减速。 他驾轻就熟的调整着磁场，用逐渐提高的升力作为缓冲，同时朝松田阵平伸出手。 松田阵平露出了一个看起来相当肆意的笑来，也向时杭伸出手。 然而时杭却是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拉向自己。 下落的速度已经降低到落进水里不会受伤的程度，海面近在咫尺。 一蓬白色的绒羽转瞬即逝，时杭抱着松田阵平，一起摔在了水面上。 松田阵平摘下头盔，完全无视了脚下这像是水床一样的海面是怎么回事，直接看向了时杭。 “你……” 刚才为什么这么做？ 对上了松田阵平的目光，刚才脑子一热就这么干了的时杭，脑子下意识的飞速旋转了起来。 没用上半秒钟，他就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你用刚才那个姿势掉下来，会因为惯性撞到头。” 道理是这个道理，他真伸手的时候想没想，也就他自己知道了。 death欲言又止。 头盔的参数他也有，他觉得自己很冤。 能不能磕到头他还不知道吗？ 松田阵平：…… 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哔——」了汪的感觉。 他撑了一下水面，翻身坐下，头盔放在膝盖上，伸手抓了把头发。 “你这家伙……”真是有够烦的。 「嗷————」 通信频道里萩原研二的尖叫声由远及近，大朵大朵的云朵消失，变成一个又一个的泡泡在人影穿过时炸开。 金发的青年率先着陆（或者说着水？），接着落下的萩原研二在砸到水面上的前一刻，又被磁场托了一下，接着才缓缓落下。 “呼，这个可比过山车刺激，”萩原研二摘掉头盔，甩了甩头发，好奇的踩了踩脚下的水面，转头看向希拉，“hira酱，这是你的能力吗？” 希拉点点头。 他张开手掌，一朵脑袋大小的云飘了起来。 时杭躺在水面上，非常不想动弹。但是希拉已经走了过来，眼巴巴的瞅他： “草莓蛋糕。” 时杭叹了口气，只得站起来。 “好好好。”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落后两步，萩原感慨了一句：“光看外表，根本想不到hira酱会扛着冰箱跑呢。” 看起来真的很瘦弱，完全不像是有那么大力气的样子。 不过也不难理解，毕竟代行者的上限就是比普通人高。 “toki酱也是，完全没有boss的架子。”萩原研二若有所思的说道，“看相处模式，比起上下属关系，更像是家人呢。” 家人吗…… 再一想时杭当时问他们来不来卡巴拉玩，就完全是问他们去不去他家的意思。 不过……“就算是家人，”松田阵平的目光飘了一下，“我也不太想去理解他为什么要扛着冰箱跑路。” 太离奇了，扛冰箱跑这个活动应该有人能做到。但到底是为什么要扛着冰箱跑啊？ 萩原研二心说这种事情还是不要理解了。 还有就是，那是toki的家人，又不是你的…… “一定是有他的理由吧。”萩原研二特别高情商的说了句废话。 * 对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来说，这次度假总体来说还是比较完美的。 虽然在刚下飞机的时候受了点震撼，但卡巴拉这片海滩实在是太美了。 话说回来，好像人迹罕至的地方，自然景色一般都不错。 萩原研二穿着沙滩裤，开着摩托艇在海面上飞驰。观众确实少了点，但人少又意味着他可以随便放飞自我，开着摩托艇跑去钓鱼。 还真被他钓上来加餐了。 卡巴拉平时也没人和鱼较劲，所以这片海里的鱼格外的傻。 丹粟受拟态影响，对那些活蹦乱跳的鱼很感兴趣，但她又不喜欢碰水，于是提出教萩原研二狙击。 “喜欢的话送给你就好。”萩原研二有些无奈的说道，“至于说狙击……实不相瞒，我好像是没有这个天赋哦。” “这可不一定。”丹粟轻笑，“耐心、定力、观察能力和智慧，你一样都不缺。” “知道气枪运动吗？冠军获得者很多都是近视眼。” “狙击，靠得可不只是眼睛。” 尤其是在城市里，光是找人已经很复杂了。 她看过了系统里的记录，虽然眼前这人的狙击成绩好像不太行，但是…… 比起他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丹粟认为，他大概是需要一点过渡。 而且…… “学不会也没什么，”丹粟头顶的猫耳朵动了动，“就当尝试了。不会有人拒绝把枪握在手里的感觉吧？” 哪怕她们家曾经以武传家，在她第一次摸到枪械的时候，她也很难拒绝那种把武力和生命一起握在手中的感觉。 而且……卡巴拉在日本的布置比较少，总不能一出个事就让boss自己去解决，太掉价了。 希拉那家伙不能指望他一直在。银星那小子搞情报还行，真打起来全靠精神控制的召唤物。 朋友也好、下属也没所谓，总得给boss找几个打手么。 再不济，万一遇到危险，总不能让他们拖boss后腿。 * 松田阵平蹲在工作间研究报废的发动机，时杭就蹲在他对面，俩人中间就隔着一辆被造得看不出来原本样子的车。 “我不是在放假吗？”时杭有些怀疑人生，“我怎么放假了还在打螺丝？” 松田阵平这个警察在休息的时候玩机械才应该叫放松身心。 他这个本职就是研究这些的再搞这个，难道不是用放假时间加班吗？ 听他这么说，松田阵平抬头去看他： “累了？” “那倒没有。”时杭摇头，“就是觉得有点怪。” “你说我以前就是研究这个的，现在放个假又在修机器。”时杭摘掉手套，起身去拿放在桌子上的饮料，“我感觉我不是放假，是在加班。” 倒也没有被迫加班的疲惫，只是觉得很怪。 听他这么说，松田阵平哼笑一声。 “你笑什么。”时杭有些不爽的瞪他。 “你这不是很开心吗？”松田阵平用手背擦了把额头上的汗，“高兴就行了，居然还纠结这个……” 他想了想，最后总结了一下： “你好无聊。” 时杭：…… 时杭：# ———— 时杭找借口，最受伤的是death 第72章 幼稚鬼 其实青金也是个飙车党。 卡巴拉的代行者不多，开车能把车开成这损样的更少，青金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时杭没打算留着自己修着玩，那这会儿车应该已经被death返厂了。 萩原研二哭唧唧的跑过来找他们俩： “boss！丹粟小姐好严格啊！” 也不能说凶，更没有骂他，可就是看起来比他们警校时的教官还可怕！ 他不过就是看上摩托艇想出海玩一圈吗？半路被人拐去学狙击不说，还遇到个超严厉的老师！ “哇哦，这是什么型号？”萩原研二也就似真似假的抱怨了一下，很快注意力就被时杭手头的工作吸引了，“我居然没见过！” “卡巴拉特供。”时杭从车底探出头来，“发动机在松田那边。” 听他这么说，萩原研二的下垂眼立刻亮了起来：“我能加入吗？” 反正刚才他都直接喊老板了，问题不大。 时杭：……就很突然。 时杭：“别告诉我你是为了车。” 萩原研二说得理直气壮：“卡巴拉又不是只有车！我还喜欢你们的靶场、快艇、直升机……还有餐厅！” 虽然把奶酪包在面皮里听起来有点炸裂，但实际上味道挺不错的。 只是也跑来吃宵夜的时杭，在看见他桌子上摆着什么之后，果断端着盘子去他身后那桌了。 时杭心说好家伙，这是把卡巴拉当度假基地了……不过也没差，除了实验场以外，卡巴拉确实大多承担度假功能。 不过这种理由还是不能批的。 “别以为你项目说得很多，就好像理由够充分了一样。” 说着，时杭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假笑来： “我们可是要杀人的，你已经做好准备了……” 话还没说完，他就“哎呦”一声，接着抬头怒视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收回拳头，表情有点凶：“我早就想问了，你好像很喜欢摆出这副样子吓唬人？” 之前和金发混蛋见面的时候就是这样。虽然表演得非常完美，就好像时杭此人就是这种性格一样。 但松田阵平还是能隐约看出些表演痕迹。 可这人的演技确实又很好。 ——也许不是看出来，而是直觉吧。 光是看着他这样，松田阵平就会感觉相当别扭。 在人前他会考虑到时杭自己的顾虑不提出来，但是现在只有他们三个，于是松田阵平果断出拳。 “你都看出来我是演的，还要打我？！”时杭非常无法理解，“松田阵平，你是大猩猩吗？只会用拳头说话？” 干什么干什么，打傻了怎么办？ 眼看着时杭越说越激动，就要站起来了，萩原研二顿感不妙。 这两个家伙真的很容易杠上啊！ 还不能说他们关系不好，不如说正是因为关系太好了，才会吵起来。 比起吵架，他们更像是在交流感情。 可是当你被夹在这俩人中间的时候，就会很痛苦了。 萩原研二放轻了脚步，试图偷偷摸摸的离开他们两个的视线。 然而，他失败了。 “萩原！你说松田这种喜欢用拳头说话的是不是大猩猩？” 时杭率先注意到了萩原研二，立刻寻求阵营战友。 松田阵平也看向他：“hagi，你说这家伙是不是很气人？” 萩原研二本人：…… 你俩对彼此的形容都挺精准的。 就算他脾气再好，这会儿也有点想毒舌了。 “我的意见是，”萩原研二笑容无辜，“你们两个的眼光都不错，看人很准嘛。” 大猩猩和爱吓唬人的黑心怪！ * 对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来说，这趟旅行确实还挺完美，打靶冲浪钓鱼潜水……海上能玩的项目几乎玩了个遍。 至于说什么海上过山车……就算卡巴拉真是旅游景点，那也不一定会修建。 返程的前一天，三个人还跑去海钓，在船上烤鱼吃。值得一提的是，时杭杀鱼的手法非常文明，一根钢针扎鱼脑袋里，鱼就不动了。 萩原研二试图学习，结果被他扎了两针的鱼扑腾着掉回了海里。 在给鱼去鳞的松田阵平大声嘲笑他。 本来萩原研二提议尝尝生鱼片，但他和松田阵平的刀功不行，时杭看着活蹦乱跳的鱼一想到要生吃就开始冒鸡皮疙瘩，于是只好作罢。 虽然鱼很傻很好钓，但这种全是蛋白质，脂肪很少的鱼类并不怎么填肚子。尤其这边俩大男人运动量很大，时杭这人吃和没吃又没有区别（没有饱腹感，也撑不到）。 所以三人忙活了大半天，最后还是开始老老实实的烤土豆青菜之类的当主食吃。 “感觉少了点什么。”萩原研二拿着一串烤牛肉，靠坐在椅子上，忍不住说道。 时杭抱着一箱低度数酒走过来：“这个？” 萩原研二眼睛一亮：“对对对，就这个！” “我有个问题。”松田阵平拿起一瓶啤酒，看向时杭，“喝酒开船，算酒驾吗？” “算也没人查。”时杭对酒不算热衷，但兴致上来了喝点也没什么，“不行让death开。” 卡巴拉基地里的大型机械，都装了控制芯片。 「为您服务，boss」 于是三人一人开了一瓶酒。 时杭晃了晃酒瓶，抬了抬下巴：“cheers？” 松田阵平起着头，咕嘟灌了一大口，也冲他举了下瓶子。 萩原研二则是很开心的同他碰杯：“cheers！” * 然后不出意料，另外两个家伙都喝多了。 好在两个人酒品都很好。 时杭看着手里啤酒的牌子，再看看这俩人手边摆着的瓶子，一时陷入了沉思。 这酒他上辈子就能一个人喝上十二瓶，再神志清醒的把喝醉的同学全塞上出租车送回宿舍。 你俩加一起还没喝上十瓶。 就这酒量还出去喝，养鱼呢？ 真是又菜又爱玩。 “death，返航吧。”时杭无奈，只得一个人收拾残局。 总不能放着这俩在海上被风吹。就算是猩猩也是会感冒的！ 「好的，先生」 「航线已经申请完成，」 时杭早就让death去申请国际航线了，不然再坐十个小时飞机回去实在是有点够呛。 而且他也不想坐。他很想自己飞过去。 有钱不这个时候花要什么时候花？ 正想着，希拉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 “boss。”尽管是从海里冒出来的，但希拉的身上依旧干爽。 金发的青年脸上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但语气里充满了渴望：“我可以和你一起走吗？” “当然可以。” ———— 希拉本人:，这样，我们把希拉换成虎鲸 hira：是boss（上浮） hira：boss我可以跟着去吗（和boss贴贴） 时杭：这是什么？ hira：是黄貂鱼 第73章 搬家! 卡巴拉的技术分三层。 一层是对外展示并出售的技术，比如说在售的武装直升机mni系列。 一层是他们自用的“现代”技术，比如说是mni全面升级版本的klbz系列。 最后那一层基于m-ts的相关研究，才是卡巴拉的技术核心。 就好比death的数据化改写物质现实，再比如说基于代行者和m-ts的能力开发出的各种轻型装甲。 当然了，在这里解释这么多，本意只是为“用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把房子重建”提供一点虚构的理论支持。 搞装修就更快了。 时杭选定装修风格，death提供具体设计，全息投影拼接，之后直接用数据改写搞定一切。 具体流程可以参照3d打印。但基于精神原液的万用性和death能力的精确性，效果没有3d打印那样大的限制。 如果不是考虑到一般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其实他们可以连着房子本体一起“打印”出来。 青金给他搞得那张黄金雕花镶钻双人床已经摆在了他的卧室里。 那玩意儿亮闪闪的晃眼睛，但时杭真的很喜欢。 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欢。 不仅是贪财那种对金钱的喜爱，还混合了看了就想躺在上面睡觉、觉得“全世界会反光的东西都该是我的”那种人们虚构出巨龙的习性。 虽然说时杭也不排斥这种贵金属，但作为一个人类，他不太能接受直接睡金属床板。 然而羽龙的习性告诉他，这玩意儿垫上床垫就没意义了。 因为床垫会把它和金子隔开。 时杭艰难的退了出去，把卧室门关上。 他没什么选择困难症，但这个对他来说还是太超规格了。 “先搞装修。”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清醒了一下。 醒醒，那个不是纯金，纯金做大件容易变形。 结果这么一想，他的内心就涌现出一道声音：把这玩意儿换成纯金的，我要睡在金山上。 时杭：…… 这也太耽误事儿了！ * 最后他还是先把基本分区改过了（反正还能改）。 这么装修就不担心甲醛的问题，所以当天晚上他就把下了班的俩警察薅了过来。 “选装修吧！” 进了门的松田阵平：…… 灰突突的墙壁和地板上，孤零零的摆着个沙发。 他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去端详那精装版别墅外墙，甚至硬生生的把身后的萩原研二挤了出去。 “唉唉唉？”萩原研二向后一仰，“小阵平，发生什么了？” 等他看清室内的情况，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瞬间。 “toki酱，你家这是……废墟风吗？” 他说得实在是很委婉。 毕竟就算是废墟，它也是有墙皮的。可时杭的新家没有墙皮，只有水泥。 他一进门就理解了松田阵平刚才的做法。 因为这栋小别墅的外观特别精美，可里面就是个水泥坯子。 “这不是等你们一起来。”时杭倒也不在意，“边吃边聊。” 他带着俩人进了餐厅。 考虑到用餐心情，时杭很贴心的把餐厅稍微收拾了一下，至少看着是个极简西欧风格，不是叙利亚风。 “death，打开投影。” 暗绿色的网格状线条快速覆盖了整间屋子，就像是在玩游戏一样，几人眼前出现了一排装修风格选项，下面还有对应的大项推荐分类。 因为在卡巴拉已经被震撼过一次了，所以两位客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 卡巴拉基地有支持全息投影的设施（death的投影基于能力而非设施），但除了靶场以外，一般不会启用。 以及，这种投影已经能做成便携终端。 萩原研二甚至已经玩上了。 这个时期电脑都还是大块头，时杭这一手何止科幻，简直玄幻。 “好像玩游戏。”萩原研二很快搞清楚了各个分类的意义，“death，只能按照风格选吗？” 「只是为您提供一下不太会出错的搭配」death认真的回答「如果有特别喜欢的设计，您可以无视风格分类，进行保留」 “小阵平，这个懒人沙发怎么样？” 松田阵平抬头看过去，那是一只两米高的卡通黑猫，用侧卧的姿势趴在地上。 “不够蓬松。”时杭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再蓬一点才像……” “像什么？” “像松田啊。”时杭下意识的接话，下一刻，他感受到某种让人汗毛倒竖的气势。 他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不过说都说了，话又收不回去，所以他极为镇定的在素材库找了副墨镜，贴到黑猫脸上。 “这下更像了。” “你这家伙！”松田阵平伸手用力搓了一把时杭的头发，也开始扒拉素材库，最后选了death珍藏的羽龙三维图，并同样设置成了沙发。 时杭盯着像是团云朵一样的羽龙沙发，沉默了片刻，心说难怪都喜欢rua这堆毛毛。 “我好看吧。” 只要他够自恋，就伤害不到他。 松田阵平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怎么回事，这家伙以前就这么自恋吗？一定是被hagi带坏了！ 结果在场的三个人里，只有萩原研二自己在认真研究装修。 “一个客厅摆两只会不会有点乱？” “可以摆在三楼。”时杭早就想好了，“我在阳台那里塞了一个六百平的折叠空间。” 不算很大，但够他晒太阳了。 “还可以再摆一只。”松田阵平不知道从哪扒拉出一只紫色眼睛的黑兔子造型懒人沙发，“加上这个。” 然而萩原研二不仅非常开心的接受了这个设定，还把图片调出来摆在自己身侧：“很像吗？” 松田阵平：…… 他不理解，并大为震撼。 “不太像，”时杭特认真的点评，“但是眼睛很传神。” 都是一样的无辜。 “那这三个就摆在三楼。” “龙摆在一楼吧。”时杭提议，“不然到时候三楼趴了两个我。” 当然，最重要的是，龙龙那么可爱，为什么不给别人看？ ———— 在这一刻，松田阵平终于体会到了萩原研二平时的感觉。 “我好像很多余” 第74章 开摆开摆 在放过假、装完修之后，时杭还是去晨曦上班了。 人总闲着会废掉的，得给自己找点事做。 至于说小提琴……哎呀，什么时候学都来得及，最近他又不想动弹了，开摆！ 因为时杭本人在那七十年间的缺席，于是卡巴拉的经营模式一直是：时杭研究风向，出目标，其他人负责达成这个目的。 时杭可能没有其他的老板懂商业，但他比绝大多数商人更懂科技，也清楚哪些是陷阱，哪些是真的风向。 所以卡巴拉的发展一直很好。 本来在世界大战期间，卡巴拉是有机会占下一片土地的。但考虑到代行者几乎不死的特性，他们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做法。 太显眼了，会提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在意大利占个岛……实际效果也差不多，而且没有那么惹眼。 于是他又开始制定晨曦最新的规划了。 「boss，销售部和宣发部拟于明日下午进行……」 “这种事情就不用通知我了。”时杭表示不想听，“不是有职业经理吗？能干得好他爱怎么搞怎么搞。” 笑了，他都能让员工在保证工作完成的前提下不用打卡，每两周的假期可以攒到一起放……这种酒会活动通知他做什么？ 「那您应该对警视厅的工作有兴趣？」 时杭：？ 我关心这个做什么？ 「接下来为您播报一条新闻」 「今日上午九时十六分，来自美国的技术顾问到达东京都警视厅。此次交流以昭示美日双方的……」 “技术顾问？”时杭有些纳闷的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什么技术？” 「是刑侦技术，boss」 时杭沉默了。 他也不好说日本这群混子警察需不需要进修，但这个技术顾问来这里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再说你们一个身中八枪判定自杀的地方……行吧，至少技术没问题。 还有就是，日本最近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特别到有人需要用这样的理由入境？ “death，”时杭突然开口，“我怎么觉得……这人是冲着我来的？” 考虑到卡巴拉平日里的神秘作风，时杭这个空降的晨曦高管确实相当惹眼。更何况他的行程也没有保密。 拉结尔以及他背后的卡巴拉所掌握的技术实在是太具有诱惑力，时杭并不意外他们会被人盯上。 至于说为富不仁……呃，别的不提，卡巴拉还真不会在医疗方面无缘无故的整出天价项目来。 有钱人有贵的治法，穷人有便宜的治法。至少在活着这方面，他们相当一视同仁。 就是说，虽然他们不是圣人，也不能算是什么大善人，但至少还是个人吧？ 道德方面虽说不上无瑕，但至少没什么能被指责的。 至于说吹毛求疵的那些人……管他去死。 他早过了需要向外部寻求认同的时期。 所以敢对卡巴拉动歪脑筋的，统统干掉就好。 「不排除这个可能」 “就算是冲我来的也没关系，”时杭笑笑，“看他态度好了。” 态度恭敬点，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就让他全须全尾的回去。 真要想耍横……卡巴拉想解决某个人，只需要知道那人是谁就可以了。 “希望他识趣一点。” 时杭垂下眼睫，神情是说不出的厌倦。 他真的不喜欢杀人，好烦。 每次动手之前都得反复考量这个人是不是非杀不可，都要给自己问恶心了。 希望这人给他省点心吧。 * 警视厅对前来交流的美国警察还是很欢迎的，甚至还开了个欢迎会。 媒体也是闻风而动，就这么个无聊的活动占据了一整个新闻版面，对来人的功绩和履历大书特书，顺便还不忘踩一脚警视厅的警察。 看到新闻的时杭心说坏了，我居然和这群人有共同语言？ 要不要劝一下松田……这家伙也觉得同事里废物太多，那没事了。 但是再怎么说，暴露这种机密都不太好吧？ 时杭也没有纠结太久，转头继续干活了。 虽然他热爱摸鱼，但拖了很久的研究进度还是得推一推。 晨曦就有自己的实验室，时杭随便选了个有他需要器材的就钻了进去。 研究这些东西也是很有意思的，他一进实验室就直接废寝忘食（反正他在生理上也确实不需要吃饭睡觉）。 这实验室的门一关就是三天。 期间松田阵平给他打了n个电话都没能让他接，全被death接了。 death也很难。 他不知道自己给松田阵平回话时杭会不会生气，但以前他打断时杭的思路，时杭确实不太高兴。 时杭这人几乎不怎么会生气。就算实验期间被打断了关键思路，他也只是不高兴，最多嘟囔句贼老天。 虽然death也不理解这话骂出来的意义何在。 当然，前提是那人不是故意的。 death不想时杭不高兴。 尽管在森塔罗斯的时候，时杭总是会因为一点小事变得很开心。 用一堆奇形怪状的植物试着炒菜，吃了一口发现有毒，还觉得味道不错不想吐，说反正代行者几乎不会中毒；拿营养液做果味沙冰，吃了一口发现口感像生肉；卡巴拉开会的时候听见远处有人在唱歌…… 每个闹哄哄的瞬间、每个大家的思绪从生死存亡上短暂移开的刹那，时杭都是发自内心的笑着的。 可他见过时杭落泪，见过他独自坐在卧室里，一笔又一笔的刻画着他见过的一切，也见过他从勉强上手到游刃有余。 death始终无法理解人类的情感。 在这样的天灾人祸面前，居然有人真的能够笑得这样轻松。 可他在面对残骸与废墟时，却也是郑重且肃穆的念着悼词和祷文。 废墟间的风吹过他的长发，摇动青年的衣摆。 他预见了生命的末路，肩负起了不可能实现的祈愿，却依旧表现得轻松写意。 death是上个世代遗留下的产物。 他见证过无数事物的末路，记录着两个世代的兴衰。 危难之时总有无数人杰涌现，但就算放在两个世代当中，时杭也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因为他实在是过于坦然和平静了。 他平静到像是在等待终结的来临，却又积极的对抗着命运。 第75章 我就是来吃个饭1 松田阵平在三天里给时杭打了二十多个电话，发了二百多条消息。 警视厅食堂，萩原研二看着松田阵平用几乎能把手机按键戳坏的力道打着字，笑眯眯的凑过去。 “小阵平，toki酱还没有给你回消息？” 三天前时杭说自己要搞研究，然后再就没动静了。 就连别墅的钥匙都是希拉送过来的。 虽然理智上他清楚时杭不会出事，但到底还是有些担心。 松田阵平“啧”了一声。 “没回。” 全是death回的信。 他上翻消息页面，看了一下自己和时杭这段时间互发的消息。 自从时杭出国开始，他们两个之间的消息就几乎没断过。先是研究death能不能帮他给报告打草稿，再一起讨论行程，还有各种机械上的问题…… 松田阵平的嘴角微微下压。 怎么这几天就不回信了呢？研究就忙到连看一眼手机的时间都没有？还是进什么保密项目要以身作则…… ——什么保密项目能让这家伙一个boss不记得拿手机？ 时杭担心的、松田阵平会和眼睛长到脑袋顶上的美国专业人员起冲突的戏码并没有来得及上演。 因为松田阵平在忍了三天之后，终于在第四天中午午休的时候，冲进了晨曦的大门。 当然了，他是问过death自己能不能去的。 death表示您请，我给您开门。 卡巴拉总部都去过了，区区晨曦的实验室而已。 于是在时杭刚把手里的试管摆好，打算继续攻克下一个难点的时候，实验室的大门“滴”的响了一声。 有人请求通话。 时杭本来不想搭理的，但是death出声了： 「boss，是松田先生」 原来是松田……等一下？！ 时杭看了眼时间，绝望的发现这已经是第四天了。 他有整整四天没联系外界。 对代行者来说这四天不算什么，可是…… 他没有埋怨death为什么不叫他，只是相当忐忑的把门打开。 松田阵平双手环胸，跟个门神一样杵在门口。 看见实验室的门打开了，松田阵平上下打量着时杭。 他发现了，就算这家伙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四天，依旧是衣冠整洁、容光焕发，连头发都和之前一样顺滑。 这家伙，完全不像是废寝忘食研究员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时杭没让松田阵平进来，而是自己出去，顺便把门锁上了。 松田阵平不在意这个，他也没打算进实验室。 “你说呢？”松田阵平“呵”了一声，“你没看手机？” 时杭心虚的移开目光：“没看。” 松田阵平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开口：“你不会四天没睡觉吧？” 何止，他还四天没吃饭呢。 时杭一边在脑子里偷偷顶嘴，一边用力摇头：“没有！你看我可精神了！再说四天不睡人都猝死了吧？” “你又不是人。” 这话一出口，松田阵平就后悔了。 因为时杭琥珀色的眼睛立刻变得湿漉漉的：“这个很重要吗？” 松田阵平慌了一瞬间，接着他突然意识到问题的重点不是这个： “你又转移话题！” 他见多了hagi耍赖，这种手段骗不到他。 “没有的事情。”时杭矢口否认，“我为什么要转移话题？” “那当然是因为你心虚。” “我心虚？” “就这个语气，你绝对是在心虚。” …… 这俩人一路走一路吵，得亏现在是下班的时间，晨曦没几个人。 不然这应该也算扰民。 萩原研二窝在员工休息室的小沙发上吃点心。 他正研究手里小饼干的品牌，想着回去自己买一点，就听见这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走近了。 “萩原。”时杭隔着玻璃同他打招呼，“走了，请你们吃晚饭。” “呵。”松田阵平从鼻孔里出气，“没有下次。” 突然就消失了，真的很让人担心。 理智上告诉他用不到担心这个非人类，可他总是按捺不住。 走到门口的萩原研二听他说这话的语气，险些一个趔趄撞在门上。 ——小阵平，你就是这么和喜欢的人说话的？ 之前担心得吃个饭都盯着手机等消息的人是谁啊！你能说点好话吗？ 然而接下来时杭的回答，更是让他眼前一黑。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death，快录像，以后这就是证据！” 萩原研二默然无语。 现在都流行这种谈恋爱方式吗？是他落伍了，告辞。 “hagi，你在干嘛，好慢。”松田阵平终于想起来他还有个幼驯染没出现，随意的拧开了休息室的门，“你不会是在里面睡着了吧？” “万一萩原正在和女孩子聊天，你这么说他很没面子的。”时杭探出半个脑袋，认真的说道。 只是他的目光还是看着萩原研二，表情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萩原研二：…… 你俩还是就这么凑合着过吧！ * 凑不凑合的都是后话，他们三个研究了半天，最后还是听取萩原研二的意见，去了一家位置比较刁钻的餐厅。 具体是有多刁钻呢？ 你见过谁家餐厅的正门开在巷子里的？ 时杭用怀疑的眼神看向萩原研二：“你真的只是想来吃饭，是吧？” 不是趁机钓鱼吧？ 这地方一看就是那种充斥着各种交易的神秘店铺。说不定进去之后有人问你要不要腰子…… 萩原研二大呼冤枉：“老板他们是家传的配方，开店只是爱好所以没有特意做宣传。” 他看起来像是会故意把工作带进生活里那种人吗？ 吃饭的时候还要工作那也太可怜了！ “我和hagi以前常来。”松田阵平倒是想起来这家了，“老板去世那段时间我们也忙，就有段时间没来了。” “他们家的天妇罗特别好吃。”萩原研二说着，推开了店门。 店内的装修中规中矩，环境也还算整洁。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两桌客人，一桌全是中年男人，另一桌是四个年轻人。 柜台前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正在看书，旁边还摆着一本习题。 “欢迎来到藤田家。”年轻人头也不抬，“菜单在桌子上自取，点单直接喊就行了。” ——看出来了，确实是不指望这个挣钱。 第76章 我就是来吃个饭2 三人正选菜呢，坐着四个年轻人那一桌突然爆发了剧烈的争吵。 “爱子又没有做错什么，你为什么总是不肯放过她！”一个染了紫灰色头发的女孩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情绪激动的说道，“你们已经分手了！” 同桌的女孩拉住她的手，轻声安慰。 “别拉我，我就问你，为什么要让爱子替你还赌债？！” 女孩越说越激动：“你这个人渣！！！” 一听到“赌债”两个字，两个警察的视线就飘过去了。 萩原研二还记得借着喝水的动作掩饰，松田阵平看起来就像是把墨镜当掩体用了一样。 不过他也掩饰不住。 毕竟以他的存在感，怎么掩饰都相当明显。 但那一桌的四个人根本没空管别人的视线。 被吼的男生长得有八分帅气，皮肤白皙，衣着潮流，头发也特意做过了造型，看起来是精致到头发稍。 就是头发稍有点违反地心引力了，跟刺猬的刺儿一样竖在头顶上。 拍着桌子怒吼的女生也画着精致的妆容，留着紫灰色齐耳短发，手腕上戴着条彩色的手串。正在安慰她的女孩棕色长发及肩，齐刘海盖住眉毛，面色有些苍白。 时杭对这种八卦不怎么感兴趣，他还背对着这桌人，也不好扭头去看，于是开始认真研究桌子的花纹。 坐在那个男生右侧的男生则是染了头金发，还戴着耳钉，这会儿开口说道：“宫崎，藤井自己都不着急，你着什么急？” “宫崎，算了算了。”齐刘海的女孩应该就是藤井爱子，这会儿小声的劝说着宫崎，“不要在这里吵架，会吵到其他人。” 她环顾四周，露出了歉意的笑容。 宫崎重重的哼了一声，接着坐下，恨铁不成钢的看了藤井一眼： “你也太好欺负了。” …… 时杭看着面前只放了饮料的桌子，觉得上面少了盘瓜子。 不过店家很快端上来了小菜，服务员是个有些岁数的老妇人，神态慈祥，同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打了招呼： “你们两个，有段时间没来了。” “之前实在是太忙了，”萩原研二起身接过盘子，“藤田奶奶，最近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感觉还能再干二十年。”藤田夫人笑着拍了拍萩原研二的胳膊，随后看向时杭，“这位是？” “时杭，我们的新朋友。” “您好。”时杭笑眯眯的说道，“您看起来真的很年轻。” “哈哈，”藤田夫人笑了起来，“我已经是个老人家了，用不到多年轻。” 她又和萩原研二聊了几句，随后拍了拍萩原研二的胳膊，转身走了。 松田阵平虽然几乎没说话，但全程非常配合的点头捧场。这已经是很高的待遇了。 “藤田奶奶，看起来比之前苍老了很多。”萩原研二有些担忧，“藤田爷爷的事，果然还是对她的打击很大吧？” “hagi，”松田阵平露出了一个无语的表情，“我们已经接近两年没来过了。” 两年的时间，苍老上很多也是正常的现象。更何况期间经历了亲人的离去呢？ “别担心，她的身体很好。”时杭盯着那一盘红的绿的小菜研究起来，头也不抬的说道，“比那边那个健康多了。” 说到这里，他像是担心出现歧义，还特意强调了一下：“我是指肾。”那家伙绝对肾虚。 原本还有些伤感的萩原研二：…… 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腰。 松田阵平若有所思的抬起头，打量了一下那一桌的人。 “你说的是那个戴耳钉的，还是他旁边那个刺猬头？” “刺猬头。”时杭肯定的说道。 然后空气突然就安静了。 “你们说谁呢？”刺猬头重重的把筷子拍在桌面上，起身走过来，“我？肾虚？” 这话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吧？ “黑眼圈都挂到颧骨上了，”时杭其实很擅长惹毛别人，比如说现在，“少熬夜吧？或者说，节制一点？” 在说这些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抬头。 白发的青年一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端着饮料杯，眼帘微垂，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笑意。 坐在他对面的松田阵平看着时杭，缓慢的眨了眨眼，耳根漫上一丝热度。 “果然。” 时杭抬眼去看他，眼神里满是疑惑：“什么？” 松田阵平移开视线，假装刚才那句话不是自己说的。 还是这样才对。他想着，又回忆起时杭以前刻意演戏时的表现。 果然他并不是讨厌时杭身上的傲慢，他只是不太能习惯时杭刻意伪装出的性格。 只要是真情流露，哪怕这家伙在骂人，他都很…… 还没等他在心里把接下来那半句话想出来，刺猬头已经走了过来，一巴掌拍在三人面前的桌子上。 那人的语气嚣张：“这么说我，你看起来才不像个男人好吗？” 他打量了一下时杭，目光逐渐变得黏腻起来：“我说，你不会是个女人吧？” 时杭：……你说谁？ 说他吗？ 他摸了下自己的脸，语气认真：“我长得这么好看，你认错也在情理之中。” 虽然这脸不太符合他对自己的长相想法，但谁来都没法否认他是真的很好看。 刺猬头一愣。 刚打算站起来和刺猬头“讲理”的松田阵平腿上的力道一下就松了，目光有一瞬间的迷茫。 正在紧急思考是先高素质骂人还是先拦住幼驯染的萩原研二，大脑宕机了一瞬间。 “没关系，我理解你，自己除了脸以外一无是处，就平等的嫉妒每一个长得好看又聪明的。”时杭的语气温和，说得话也十分“善解人意”。 他以前还被人骂过是没爹的杂种呢。 上辈子他十来岁的时候都能玩死那群傻*，他会在乎这个？ 刺猬头顿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时杭在嘲讽他，于是抬手就要去推时杭，却被人握住了手腕。 松田阵平的表情有些阴沉。 他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就有点凶，笑起来的话看起来会温和很多，但多少带点随性的痞气。 这会儿他生气的时候，看起来简直就不像是个好人。 第77章 意外频发 时杭其实不怎么生气。 要是他被人说句小白脸就气得不行，那他在森塔罗斯那段时间能一天气死八百遍。 不过生不生气和他反击与否也没什么必要关联。 就算刺猬头动手了也打不到他，他有那个自信。 结果松田阵平站了出来，看表情简直像是要一拳打爆刺猬头的脑壳。 而面对着眼前这个在室内还戴着墨镜、气质酷似黑帮老大的男人，刺猬头给出了在场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反应。 他双腿一软，跪了。 他跪得如此之突然，以至于松田阵平墨镜后的眼睛都睁大了一瞬间。 时杭觉得他甚至能从松田阵平的墨镜上看出他的茫然来。 ……怎么就跪了？ “饶、饶命啊！”刺猬头颤颤巍巍的跪下，“是我瞎！是我冒犯了您和您的朋友！我不是故意的！” 然后他开始咣咣咣的磕头：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这下不只是松田阵平了，连时杭和萩原研二也开始有些疑惑。 这人的反应，不太对劲。 如果只是被吓到，最多是腿软到说不出话来。为什么这个人这么熟练的就开始磕头求饶？ “嗤，爱子，你就喜欢这种软脚虾？”宫崎大声的嘲笑着还在磕头的男人。 结果接下来的发展更为离奇。 那男人磕着头就不停了，松田阵平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把他提起来，免得撞成脑震荡，他们说不清。 结果下一刻，这人突然一头栽倒在地上。 时杭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不对劲。”他说。 这个人的精神波动不对。 倒在地上的刺猬头开始口吐白沫，手脚抽搐，像是触电一样。 “给我药！”他挣扎着翻了个身，伸手去抓一切他能抓到的东西，“给我药！给我！” 萩原研二已经拿出手机开始报警。时杭的眉毛皱起，觉得这不像是普通的成瘾症状。 松田阵平注意到了时杭的表现，低声询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我不确定。”时杭想了一下，还是把自己感应到的东西说了出来，“他现在的精神波动有点奇怪。” 有点像是m-ts。 「精神波形检测已开启」 death会意，直接开启了数据分析 「分析结果:与m-ts核心精神波形相似程度约为64.634%，与代行者异化部分基础精神波形相似程度约为35.367%」 用人话解释，就是刺猬头现在比起人，更接近无理智的m-ts。 时杭拉着松田阵平后退一步。 ——精神原液确实可以用来开发违禁药品，而且比所有的违禁药品，都要恐怖。 毕竟吸食那些的，说他们不是人，是对于他们精神、肉体、行为以及道德层面的批判，是一种基于现实的、非常合适的形容词。 而基于精神原液、或者说m-ts开发出的违禁药品，用过了，可就真的物理意义上的不是人了。 松田阵平感觉到抓着自己手臂的那只手突然有些用力。 他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侧的时杭，发现这人的表情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随和。 但他知道，这人在生气，还不是一般的生气，不然用不着掩饰自己的情绪。 “事情很严重？” 时杭原本不是很想回答，但在对上松田阵平的视线后，他胸中的怒火居然平息了一点。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很严重。” 单是违禁药品就涉及众多，尤其是中间还掺了个精神原液。 这东西不可能是华夏那边流出来的。 美俄和其他部分的精神原液直接就是卡巴拉自己在管。送到当地政府手里的都是不能单拆出来用的形态。 只有日本，因为他不待见这里，所以根本没怎么管。 这没办法，他做不到一视同仁。况且堵不如疏，留个口子也好管理。至于哪个地方倒霉……看他高兴。 那流出来的途径可就海了去了。 这次来的是公安。 时杭眸色深沉，看着他们把那一桌子人四个人全带走。 领头的公安走过来：“你们跟我来一趟。” 听他这么说话，再加上以前抢案子的仇和发现公安有内鬼的事情，松田阵平的眉毛立刻挑了起来。 “你和谁这么说话？” 萩原研二也有点窝火，所以开口时听起来像是劝解，实际上也是在讽刺： “别生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一直都是这样。” 公安的人也不耐烦了：“你们也是警察，总知道什么叫配合工作吧？”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就连萩原研二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了。 这时，两人的肩上同时按上了一只手。 时杭一手按着一个，抬起眼睛，浅色的眼睛像是冻结的冰面。 “滚，或者我让你上司打电话，喊你滚。” 那人刚要让其他人来把这几个人强行带走，结果接了个电话，转过头态度就变了，对着时杭来了个九十度鞠躬。 “抱歉，时先生，是我的工作失误。” “你没资格给我道歉。”时杭的语气还算平静，只是说出口的话足够大多数打工人汗流浃背，“让你的上司来。” 道歉都是小事，只是这件事他必须插手。 精神原液流出去只是迟早的事情，被用作非法人体实验也不稀奇。 但只有违禁药品，绝对要尽快查处。 时杭垂在身侧的手指不受控制的痉挛了一下，随后缓缓握拳。 这东西造成的最大破坏，是类似于丧尸围城的场景。 那个七百万人口的城市，在没有高等级m-ts作乱、警卫只靠特殊枪械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的情况下，因为违禁药品，最后只活下来不到五百人。 末世里最大的纯人类组织，就是因为这个崩溃的。 精神原液制作的违禁药品，人类碰了就会疯，只是或早或迟而已。 如果再添加某些类似于后门的特殊成分，就可以人为操纵这些“活死人”去做某些事情。 有的人耐受度高一点，可能使用过很多次才有症状。可那和违禁药品没什么不同，从一开始就是条不归路。 不死不休。 只有死了，才能真的摆脱。 曾经的繁华城镇一夕之间沦为无间炼狱，一眼看去，不似人间，却在人间。 第78章 这就叫效率 当天那顿饭到底还是没吃成，他们换了一家对付了一口。 时杭总觉得他们一想出去吃饭就出问题，以至于他现在特别想雇个厨师。 之前没想请不是因为请不起，只是单纯的没在意。现在一看这出事的频率，要不然还是请一个吧？ 实在不行，在餐厅订餐也是可以的。 总之他是受够了还没上菜就遇到案件这种事。 而公安的长官也很快联系了时杭，并约定好时间登门拜访。 两人绝不能说交谈甚欢。时杭的言辞和要求甚至有些过于激进，咬死了这次案件他们也要跟进之后就不肯退步。 “如果贵司没有达成卡巴拉的要求，”时杭开了瓶红酒，一边说话，一边漫不经心的给两人倒上，“那我只能换一条路线要求参与了。” 至于说什么品酒的讲究，没那个必要，这酒本来也不是给他喝的。 应个景而已，不要计较细节。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有一只眼睛不能视物，腰背笔挺，长相方正（不如说过于方正了）。 “那是公安的事情。”黑田兵卫当了这么多年公安，也遇到过很多棘手的人，“拉结尔先生，卡巴拉的手伸得太长了。” 但面前这个年轻人，又岂止是棘手。 一句一坑，替他想好所有的可能性，最后为他们选出一个“最好”的选项。 看似善解人意，实则整个谈话的节奏都在他掌握之中。 他也试着把话题的节奏把握到自己手中，但对方是油盐不进啊。 他一提“这只是我们的问题”，这人就开始说“幕后黑手都跳脸了”，再说“我们很快就能解决”，他又提起那一堆又一堆的悬案……等到他实在是没办法，提到晨曦的经营，这都已经算是威胁了。 然后拉结尔表示没关系，贸易么，大不了我军火和医药不卖你们，你们有本事东西也别往美国卖。 卡巴拉一个势力卡不死他们，但能靠本土优势和技术优势挤死他们。 森塔罗斯就是卡巴拉的活招牌。 别以为科学家不搞政治经济。真有本事的科学家谁还没几个下金蛋的专利啊？不过有的人品德高尚，不收钱而已。 至于说靠美国其他财团的支持……只见过附属国舔的，没见过反过来的。 等到达成协议，他人都站在警视厅门口了，黑田兵卫还觉得胸口堵着一口气。 至于说有人出的损招，说拿拉结尔那俩警察朋友威胁他…… 先不看这两人是不是真的有这个地位，真要惜命的警察谁会跑去爆炸物处理班啊！ 他真要这么干那警视厅就真的能和公安打起来了！ 所以出主意那个被他撵去出外勤了，这智商不适合动脑子。 等他坐下没多久，正在借着处理公务调整心情的时候，时杭又一个电话打过来了。 他的语气相当漫不经心 「黑田管理官，是吧？」 “是我。”这祖宗又觉得哪条不行了？ 「我刚才研究了一下我们签订的合同，发现有一条可以划掉」 「就那个系统互通，还是算了吧，我对你们的系统不抱期望，我们纸面信息互通就行」 黑田兵卫：…… 就结果来说是好的，这也确实是对方让步了，但这个语气怎么这么气人呢？！！ 他干巴巴的应了句“是”。 然后时杭就接着说了： 「还有什么全程参与，也用不到，你也没法说服那群议员，所以改成搜证环节参与记录」 ……你这不是很会体谅人吗？！ 「至于说媒体，这个我猜也挺为难你们的，不如我们只选几个人报道，就两个吧」 黑田兵卫现在开始怀疑打电话的是不是拉结尔本人。 等挂了电话，他居然不自觉的松了口气。接着他就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居然被拿捏住了。 因为胸口那股郁气竟然已经散干净了。 “……还真是不容小觑。” * 时杭并不知道自己已经上了警惕名单，反正谈判就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尤其在他可以比日本公安那群人更无赖的时候。 这个时候就比谁心大脸皮厚了。 对于这种占优势的谈判，他可是手到擒来的。后来在电话里的让步也是一早做好的设想。 其实媒体报道那个原本不在计划当中。不过随着他在日本逗留时间的增长，他总觉得这个地方老这么放养也不是事儿。 案发率这么高，早晚要养蛊的。 可让他尽心尽力，他又不乐意。 再一想，在某些国家，黑帮的管理更为有效。 那就换种方法吧，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想这么做的话，第一步就是，搅混水。 至于说什么会不会引起社会动荡……说句实话，其实这一点在绝大多数国家都是一样的，大部分人不关心这些。 而这沉默的大多数，才是基本盘。 总之就是他有谱，问题不大。 “错觉吗，总觉得这活我干过不止一次。”时杭有些纳闷。 “boss？” 坐在他对面的蓝发青年正是银星，他之前去调查情报，这会儿也算有了成果，就跑来给时杭报告了。 当然，其实本质上他们没必要见面。不过既然银星想来，时杭也无所谓。 银星一进门就看见了客厅里趴着的大号羽龙沙发。他有在四下打量过后，才有些犹豫的走到沙发旁边。 ……不敢坐。 这也太像了。 时杭正窝在沙发里打盹，冲他招招手，示意他坐到对面去。 “boss，这是名单。” 银星摘下兜帽，把手里的u盘递给时杭：“涉事的人很多，大部分都是拿钱办事，真知道他们要原液做什么的人不多。” “期间还存在一类副产物，他们管那个叫‘新世界’。” “还挺会起名的。”时杭觉得给这种违禁药品起名的人也能算是个天才了。 用了就直接告别人间，怎么不能算“新世界”呢？连物种都变了，多新啊。 “我还遇到一个有点奇怪的人。” 说这话时，银星的表情有些犹豫，脸上写满了欲言又止。 “说吧，我也好奇。”时杭眨眨眼。 能让一个见多识广的情报贩子露出这种表情来，那人得有多奇葩？ 银星垂下眼睛看着自己的膝盖，很是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片刻后，他才开口： “那人说，既然这个用了就会死，那岂不是在为人类世界清除害虫？” 时杭：…… 好家伙，这还有个地球online过激玩家！ 第79章 我一定要请厨师 虽然这种发言听起来还算有道理（？）但实际上是真的不能这么做。 但银星很明显是心动了的。 ——不要对什么都心动啊喂！ “这个不行，”时杭按住他的肩膀，郑重其事的说道，“如果真的只是被人陷害或者阴差阳错，还是得给他们个回头的机会。” 虽然很难控制，但不至于一竿子全给打死哈。 森塔罗斯那一次没给任何人留机会去认识这件事的过程，只把血淋淋的结果摆在了众人面前。 所以说，现在有人的看法片面也不奇怪。 好在卡巴拉的成员一向以时杭的决定为准。就算银星现在不太理解，但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件事再一次证明了唯物主义辩证法的胜利（什么）。 等送走了银星，时杭在很认真的在考虑，要不要买几本马原发给代行者背一背。 他总觉得自己这么久脑壳都没出什么大问题，都要归功于思政课上背的那些东西。 虽然背的时候脑子打结舌头也打结，但人没跑出去打劫就是胜利。 他对自己的要求就是这么低。 * 新换的房子确实是很大，但问题在于家里现在只有时杭自己。 没错，另外两位去上班了。 虽然时杭不饿，但他想吃东西，又懒得做饭。 于是他决定继续出门吃。 这一次他选了个比较高档的餐厅，觉得这下应该不会发生案件了。 然而在他把第一筷子菜放进嘴里的同时，餐厅里响起了尖叫声。 准确一点说，是餐厅的后厨里。 看着一边尖叫一边倒在地上努力向外挪动的女服务生，时杭默默地把已经进嘴里的菜吐了出来。 ……真是服了。 “death。”他闭了下眼睛，吐出一口气来。 「boss？」 “我要请厨师。” 吃个饭连后厨都出事是吧？！！！！有毒吧！ 「……好的，boss」 这个真的没有办法预料，总不能时杭出门一趟给所有人来个安检。 这样真的会显得他很神经…… 时杭正盯着眼前的饭菜做着心理挣扎，突然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女声。 “是时先生呀。” 曾经家喻户晓的女明星牵着个眼熟的小豆丁走了过来。 他们没见过几面，但日本大火的电影里总能看见这张脸，连后期配音都是她自己上的。 作为一名演员，就业务能力和敬业程度来说，她真的无愧于自己身上的荣誉。 “时哥哥好！”工藤新一非常客气的和时杭打了招呼，然后火急火燎的和工藤有希子撒娇，要去看他爸爸破案。 时杭眼瞅着工藤新一倒腾着那双小短腿，嗖的就蹿进了案发现场，一时无言。 这小鬼，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还有，破坏案发现场，真的好吗？ “新酱可是很崇拜他老爸的。”有希子捂嘴轻笑，“我可以喊你阿时吗？” 时杭已经起身为她拉开一把椅子，闻言点头应下：“那我应该可以叫你有希子姐姐吧？” 这小姑娘（老一辈的口气）真的好自来熟。 “当然可以了，阿时。”有希子顺势坐下，还给自己倒了杯红茶：“我最喜欢他们家的红茶了。” “有希子姐姐不去那边吗？”时杭有些好奇。 有希子撩了下头发，冲着时杭一笑，端的是风情万种：“他们父子俩的游戏，我也不是总有兴致参与的。” 一家三口出来吃个饭，结果遇到了案子。工藤优作身为知名人物又不好直接离开。 就算能理解，也为遇害的人感到遗憾，也不妨碍她有些兴致不高。 因为有“专业人士”在，就算有人说出“在警察来之前不可以离开”，时杭也安然的坐在这里和工藤有希子聊天。 他们两个聊天的内容就很随意了。 有希子的思维和性格一样跳脱，谈话技巧也非常高。 大概是因为演过的电影种类很多，她本人又十分聪慧好学，所以知识面很广，只是涉猎的深度有些不太行。 但这已经足以让她成为一个很好的话题发起者和延续者。 就算今天和她聊天的那个人是时杭，也不得不承认，和有希子聊天真的十分轻松。 就算她带了点打探的意思在，也并不令人反感。 没过一会儿，厨房那边传来了一阵呜咽。 与此同时，警察也赶到了。 时杭听着熟悉的警笛声，和工藤有希子极为同步的喝了一口茶。 这一刻，两人心里想的都是“终于结束了”。 “优酱！这里！”有希子用一个夸张的动作喊出了最小的声音，“还有新酱！” 工藤优作和工藤新一父子俩一前一后的走了过来。 “时先生，又见面了。”工藤优作还是老样子，行为习惯更接近英国人，“希望有希子的热情没有让你觉得困扰。” “优酱！”有希子不满的看他，“我和阿时分明聊得很开心！” 她又扭头去看时杭：“是吧阿时？” 而工藤优作在“阿时”两个字出现在有希子口中的那一瞬间，眼神突然变了一点。 无辜中箭的时杭：？ 不是，你们夫妻俩感情好我知道，尊重祝福，但是这事儿和我有毛线关系啊？ 他就好像是大街上走着的那条狗，无缘无故被路人踢了一脚。 然而事已至此，已经不是感情的问题了。 接下来的发展其他人已经看不懂了。 是这样，他们三个大人加上工藤新一这半个人坐在刚发生过案件的餐厅里，开了一场茶话会。 一开始有希子和工藤新一还能聊两句，没过十分钟，有希子就半月眼抱着工藤新一去找警察聊天了。 工藤新一的小脑袋瓜已经完全被信息量砸晕，昏头转向的被他妈当个娃娃抱走。 时杭和工藤优作聊天的内容从文学一路聊到案件又聊到案件涉及的专业知识。 文学上时杭这个理科生是一窍不通，但他会做阅读理解。 老规矩，联系时代背景、联系作者经历、联系文章前后内容三件套砸上去，就算对面是个文豪，只要不是作者本人来都得晕一下。 就算这样，工藤优作这个作家明显更胜一筹。 但在聊到推理之后，虽然时杭的脑子可能不太能兼容日本人的脑回路，但靠智商就硬推，也难不倒他。 等聊到专业知识上，好嘛，这就是时杭的天下了。 第80章 萩原:so? 眼看自己要输，工藤优作特别有风度的来了一句“甘拜下风”，笑得那个优雅得体。 比赛输了，风度赢了。 已经完全不知道他们聊到哪个星球上去了的有希子，就在旁边笑着鼓掌。 先别管听没听懂，情绪价值要给到位。 虽然也没听懂，但是靠着逻辑分析发现大概是自己老爸输了的工藤新一张嘴就想说：“可是爸爸……” 接着就被他妈捂住了嘴。 臭小子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小心以后找不到女朋友。 有希子笑得甜美又得体，中年老男人想开屏么，理解、理解。 哎呀，优酱真的是好可爱。 时杭表示他也很理解，但是你们小两口秀恩爱能不能别拉着他当工具人啊！他真的是好无辜一路人啊！ 尽管心里在大声咆哮，但时杭这个老戏骨依旧很坚强的维持了表面的从容，并和这一家三口道别。 他本来还想吃点什么的，这会儿是一点都不饿了，快被狗粮撑饱了。 就在他有些泄气的走在街头时，手机响了一声，是松田阵平的消息： 「在哪？」 这家伙的消息一向言简意赅。 「在外面，本来是去吃饭的，结果遇上了案件」 时杭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但打字的时候越写越来气，简单叙述了一下案件的起因结果过程之后就开始控诉工藤一家的操作： 「……然后我还被他们塞了一嘴狗粮！完全没食欲了！」 过了一会儿，新的消息发来： 「我在xx广场这边，刚结束拆弹工作，你要过来吗？」 这句话也不长，但打这些字花的时间好像是有点长了。 时杭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只是特别开心的研究了一下路线，然后回了信息： 「我马上到！」 等他找个没有人也没有监控的地方就飞过去！ death看着松田阵平在手机上把这一段话删了打，打了再删，反复纠结了好久才发这么句话出来。 他那由0和1组成的大脑实在是处理不来这种高级信息，遂放弃。 如果萩原研二在的话，大概会说一句：好别扭啊，小阵平。 不过他不在，其他人也看不懂这位到底是生气还是纠结，所以他只能继续别扭着。 * 松田阵平原本只是很普通的带队出个外勤。 东京的炸弹实在是太多了，用来威胁的、毁尸灭迹的、闲着没事挑衅警察的……松田阵平当警察也有一年了，始终无法理解这些人的脑回路。 这次炸弹的结构很简单，带队的松田阵平也很放心的让自己队员去拆。 等事情都解决，他坐在警车上的时候，就自然而然的想起了时杭。 那家伙不会又突然跑去搞研究，然后断联吧？ 虽然上一次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说好了不能不回消息。但就时杭那个饭都不记得吃的表现，真的很难让人放心。 他这么想着，就随便发了条消息询问这家伙在哪。 然后他就收获了一大串回复。 虽然时杭总开玩笑说自己是理科生，但至少他讲故事的能力还是可以的。 就算省略了很多细节描写，松田阵平也看懂了他想表达的内容。 案件的狗血情节可以先略过不提，他没吃上中午饭？ 松田阵平看了眼时间，又啃了口面包。 谁也别说谁。 不过好歹他是工作原因，时杭那个应该纯属倒霉。 那家餐厅离这里也不远，问一下他过不过来吧。 当然了，直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考虑过“叫时杭过来要做什么”这种更进一步的问题。 时杭也很干脆的答应了。 “午休我就不回去了。”他对着来招呼他的队员说道。 “嗯？松田队长是有什么事情吗？”有人好奇的询问。 “等个人。”他坐在花坛边上，两条长腿有些无处安放，只得一曲一伸，随意的一摆手。 没人追问他在等谁，只敢偷摸的讨论。 连负责开车的警察都觉得很好奇，于是他们换了个位置开始盯梢。 没过一会儿，扎着中马尾的白发青年从花坛后边绕了过去，手里还拎着一购物袋的零食。 “给，随便吃点吧。”时杭在松田阵平身旁坐下，伸手在购物袋里掏啊掏，掏出两个三明治，分给松田阵平一个，“好烦，以后我要请厨师做了送过来。” 包装纸撕到一半，时杭的手停了下来： “不用管他们吗？” 那边松田阵平的几个同事都快把脸贴到车玻璃上了。 松田阵平：…… 他笑了一声，拿出手机在同事群里发了个笑脸：） 没过几秒，那辆车就开走了。连喷出的尾气都能看出慌张的感觉。 “他们还挺关心你。”时杭感慨。 “都是闲的。”松田阵平冷笑，低头啃了口三明治。 三明治应该是用微波炉加热过了，还带着热气。味道不算多好，但热食和冷食还真是两个概念。 至少就满足感而言，确实比他刚才囫囵吞下肚的那个面包好很多。 ……时杭好像一直更喜欢热乎的正餐。 “你不懂，这叫人气。”时杭摇摇头，“其实你很受欢迎嘛。” 如果真的是关系不好，这帮人才不会因为好奇来偷偷摸摸的蹲点。 松田阵平当然不懂。 他只觉得这群人有这个耐心蹲他的点，还不如多背一背实操手册和他画的结构图。 这份工作很危险，所以更要打起精神来应对每一处细节，才能算是负责。 “太松懈的话，会出意外的。” “有张有弛才对。”时杭咬了一口三明治，也没计较软掉的生菜和味道略奇怪的酱料，“……不对，我刚才想说的是你很受欢迎的事。” 怎么就被松田阵平把话题带偏了？ 松田阵平确实不是很想讨论自己有多受欢迎，所以他果断开始卖队友： “hagi更受欢迎，交通部和刑事部想联谊都会找他。” 因为萩原研二就是有那个能力把所有人联系到一起去。 不过这些人总邀请萩原研二的原因里，还有一个，连松田阵平也不知道。 ——邀请萩原研二的话，可能会随机掉落松田阵平啊！ 开玩笑，就算他脾气冷淡一点又怎么样呢？只看着这张脸也下饭啊！ 第81章 你们姓工藤的1 美国那边的试探被时杭轻松的应付了过去，直到来办事的人跟着专家团又飞回美国，他们也没找到任何可以突破的空隙。 时间过得很快，伊达航的轮换期顺利结束，调回了东京。几人聚餐的时候理所应当的又把时杭拉上了。 在提到自己未婚妻时，伊达航眉飞色舞的，还拉着时杭硬要感谢他提供的求婚企划，说娜塔莉很惊喜。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一人提了辆车，分期付款。 最后他们俩还是决定退掉自己在外面租的房子，住到时杭家里，但坚持付房租。 时杭相当无语，不过随他们的便吧（其实是他没犟过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十分热情的拉着时杭和松田阵平去给新邻居送礼物，比时杭这个房子主人的兴致都要高。 别墅和工藤家干脆就在同一条街上，工藤家是2丁目21番地，时杭家在2丁目12番地。 对此工藤有希子表示十分惊喜：“看来以后小新有新的探险地点了。” 工藤新一半月眼：“老妈……” 什么叫新的探险地点，说得好像他很好奇一样。 ……好吧，他确实很好奇。 但他不会未经同意就去别人的家里探险的，他才不会那么没礼貌。 总之，除了出现频率较高的案件以外，日常生活还是很平静美好的。时杭也继续着自己的研究。 当然了，平静的生活也没有持续很久。 之前违禁药品的事件并不是没有解决，而是牵连甚广，一直在研究处置办法。 尤其是其中还有两位是支持度非常高的议员。 其实这件事拖了已经快两个月了，公安那边再不来信，时杭都打算自己单干。 最后合约的履行由death接手，连新闻的撰写也由death把关。至于说新闻放出后会在日本引起多大的震动，时杭也不关心。 他只是顺手塞了两个和晨曦集团走得比较近的人选来顶上这个空缺。 这些位置都不算重要，也没几个财团在意。 不过还是那句话，他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还是得借个壳子。”时杭看着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和网页上各种震大惊的评论，有些郁闷，“真不是一般的排外……” 比起移风易俗，果然还是直接控制一个财团更方便。 这件事后续的接洽有别人负责，总之时杭是不打算继续跟进。就算他再厉害，也不能一个人把活全干了。 * 时杭这边堪称岁月静好，但警视厅那边却是遇到了大麻烦。 “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五起儿童失踪案。”伊达航在食堂遇到了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忍不住提起了自己的工作。 虽然有要求不能透露相关细节，但只是提起案件本身还是没有问题的。 伊达航刚从地方调回来就接手这么一起棘手的案件，实在是不好说是受重视还是有人刻意为难。 不过他从未抱怨过，只是带着小组成员认真的进行排查。 原本这些案件并没有被并案处理，直到伊达航在发现失踪儿童身上的相似性后，经过申请才合并调查。 “还是没有头绪吗？”萩原研二也很关心案件情况。 伊达航摇摇头，叹息一声。 他和娜塔莉也有在把结婚生子提上日程，娜塔莉又很喜欢小孩子…… “需要外援吗？”松田阵平突然开口，“应该有人能帮上忙。” “我也想过。”伊达航知道松田阵平指的是谁，他倒是无所谓名誉问题，但他不确定时杭会不会为难。 “我问一下。” 松田阵平一向是个行动派，看伊达航有这个意思干脆就自己问了。 伊达航：…… 松田和时杭的关系，是不是有点太好了？ 他看向萩原研二，疑惑之情溢于言表。 萩原研二冲他一眨眼。 伊达航：……啊？ 这表情是什么意思？是他想的那一个吗？ 而时杭的答复给得也很快： 「晚上来家里谈」 松田阵平对着两人晃了下手机：“我就说这家伙不会拒绝的，之前就发现了，他很喜欢小孩子。” 不止吧，萩原研二在心里叹气，会接下这种麻烦事，可不止是因为时杭对小孩子的态度好。 恐怕还和提出请求的那个人有关。 不过松田阵平自己是感觉不到的。他只是觉得时杭和自己很像，所以换位思考一下，他不会拒绝的事情，时杭应该也不会拒绝。 就算拒绝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这么简单。 * 时杭在给松田阵平回消息的时候，他本人正蹲在一个小公园里。 ——陪着个小姑娘一起。 “时哥哥，真的不用陪我的。”毛利兰试图让时杭这个大人放弃和她一起傻站在公园里的行为。 这小姑娘实在是有些内向，大概是人贩子最喜欢的类型。 时杭并不喜欢对他人的人生指手画脚，也就不对那分居的夫妻俩作任何评论。 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学生、在一个僻静的公园……buff拉满了好吗？ “你到底是在等谁啊？”时杭回复过短信后，忍不住开口询问。 毛利兰有些害羞的低下头：“……在等新一。” 时杭：……好小子。 “那他人呢？” “新一已经来过了，”毛利兰特别认真的给自己的竹马辩解，比刚才说自己没关系时还认真，“但是有别的小朋友需要帮忙，他让我在这里等一会儿。” 等一下，他来这都得有半小时了，工藤新一还没回来，别不是丢了吧！ 这小姑娘人不大，脑子挺轴……算了，她还是个孩子。 不是所有小学生都有工藤新一那胆子和脑子的。 “我再陪你等一会儿。”时杭找了个地方坐下，然后觉得干坐着也很奇怪，干脆找话题和毛利兰聊了起来，“你们经常这样吗？” 毛利兰确实是没有工藤新一人小鬼大的劲儿，但还是个聪明的孩子，自然是听得懂时杭的问话：“没有的，新一说话算话，只是很喜欢案件。” 然后时杭就听毛利兰说了十分钟的“工藤新一和福尔摩斯”。 时杭：…… 他的表情有些空白，心说现在的小学生都这样了吗？他这个岁数的时候还在拿泥巴往墙上糊着玩呢！ 好家伙，你们姓工藤的都是狗粮批发商是吗？ 第82章 你们姓工藤的2 大概是受到家庭影响，毛利兰有些不太自信，说话的时候看起来温柔，其实是过于小心了。 和工藤新一差不多，都不太像是这个年龄段的孩子。 但不同的是，工藤新一懂的多得不像是这个年纪，而毛利兰懂事得不像是这个年纪。 可她又不是明事理的成年人，因此这份懂事就显得有些畏缩。 时杭本来不应该多管闲事的，但这孩子那双像是紫水晶一样的眼睛看过来时，他总有些心软。 于是一大一小的话题逐渐偏离了初衷。 “有想过以后做什么吗？”时杭试探着问了这么个问题，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小姑娘脸红了。 脸！红！了！ 时杭满心卧槽，心说我只是问你以后的职业倾向不是在问你以后打算嫁给谁吧？ 他不太能理解，不过没关系，我们换个话题。 “有想过和新一一起破案吗？” 毛利兰这会儿冷静了下来，她拧着裙角，有些踌躇的说道：“新一太厉害了，我做不到的。” 我觉得你比大部分侦探都厉害，时杭真心实意的想，至少你没有盲目自信。 “那你有很喜欢的乐队吗？”时杭坚强的又换了个问法，“我最近想听歌，但是不知道从哪个乐队的专辑入手比较好。” 毛利兰的眼睛亮了亮，这个她知道！ “moon imagine，他们乐队的歌曲都很经典！” 说着她情不自禁的哼起了歌。 虽然不能说有多天籁之音，但至少都在调上，于是在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停下来的时候，时杭还给她鼓了掌。 “我唱得不好。”小姑娘有些紧张。 “没有，很好听。”时杭拍了拍她的脑袋瓜，“那臭小子回来了，去玩吧。” 工藤新一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警惕的挡在毛利兰前面：“你干嘛？” 凶巴巴的，像只小狮子。 “新一，时哥哥担心我，在这里陪我等了好久。”毛利兰拉了拉工藤新一的衣角，解释道。 工藤新一表情一滞，这才意识到自己太紧张了。 他也不是端着的性格，于是很干脆的给时杭道了歉：“抱歉，是我太紧张了。刚才好像遇到了失踪案件。” 时杭动作一顿：“好像？” 和时杭没什么不能说的，他爸都很信任对方（兰的事情另算）。于是工藤新一就原原本本的把事情说了出来。 简而言之就是一家的兄弟俩，父母出差几天，前天哥哥发现弟弟不见了，一家人急得团团转。 这家哥哥和工藤新一是一个班级，所以就提了一句，工藤新一自告奋勇去帮忙了。 时杭听得脑瓜子嗡嗡的。 “……没报警？” “报警了，但是还没找到。” “你多大？” 工藤新一“啊？”了一声，表情呆滞：“我今年……十岁？” 这和案件有什么关系吗？ 时杭一只手把他拎起来：“你这个岁数就算脑子够用。大人一巴掌就能给你揍墙上去，跑去逞英雄？嗯？就算警察没到，你不会告家长吗？” 工藤新一直觉不好，但还是想辩解一下：“但是时间紧急……” “就算时间紧急，等你这小短腿跑去也晚了。”时杭嗤笑一声，“回去跟你父母认错吧，我只负责把你们两个送回去。” 工藤新一：小、小短腿？！ 可恶的大人！ “我还会长高的！” “按照你这个浪法，根本不可能。”时杭冷笑，“因为你还没来得及长高就挂了。” 这句话成功造成了暴击，工藤新一沉默了。 时杭拎着他晃了晃：“不是吧，真哭了啊？” 工藤新一眼含热泪：“……恶劣的大人！”坏蛋！ 毛利兰眨眨眼，捂着嘴偷笑了起来。 等时杭打车把俩小孩一起送到工藤家，就受到了夫妻俩的热情款待。 ——当然，并不是因为“救了工藤新一和毛利兰”这种事情。 “好久没看见新酱哭了呢。”有希子捂着嘴笑，“好可爱哦。” 工藤新一闹了个大红脸，扭头一看亲爹也在乐，于是跑到时杭背后蹲着，跟朵蘑菇似的。 毛利兰不明所以，也跟过去蹲着。 “新一？” 工藤新一抬头去看毛利兰，看见自家青梅一脸担心，心说大人果然都是混蛋！大混蛋！ 时杭心说你们夫妻俩真有意思，把儿子当玩具玩是吧？ 等到工藤优作开口，时杭直觉不好。 “这次的事情真的十分感谢，”工藤优作不疾不徐的道谢，“新一有的时候确实有些冒失，但我们也不太能管得住他。” 时杭站了起来，换了个离工藤优作远一点的位置坐下。 工藤新一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仰头去看他：？ “那是你儿子。”时杭警惕的说道，“我不管哈。” “新一需要一位优秀的老师，”工藤优作稳如老狗：“我们可以付学费。” “容我拒绝。”时杭表示自己不缺钱，“而且我也没有教师资格证，当不了老师。” “爸爸！”工藤新一差点跳起来，被毛利兰及时拉住，“我以后要当侦探！”为什么给他找一个企业家当老师啊？ “确实，您什么也不缺，”工藤优作叹了口气，“金钱对您来说不算什么，权利您也可以靠自己得到。” 工藤优作说着，拿起一本书，递给时杭：“但您应该需要这个。” 书名是《ally》 《盟友》 时杭沉默片刻，接过了书。 有希子已经带着两个孩子离开，把会客室留给两个成年人。 “真是没想到，第一个发现事态变化的，竟然是一位侦探小说作家。”时杭叹了口气，“我该说什么？一群蠢货？” “我只是对卡巴拉比较熟悉，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卡巴拉救过我的命。”工藤优作递给时杭一份报纸，“通过某些辞令的变化，我猜了到某位主事者的回归。” 说着，他勾起嘴角，笑容自信：“那位主事者，就是您吧？” 真敏锐啊。时杭不由感慨。 “其实我并不需要盟友。”时杭并不急着答应下来，“卡巴拉慢慢发展，总会达到目的。” “那太慢了。”工藤优作笑笑，“我只是一名小说家，没什么野心。但我总希望孩子以后生活的地方能更好一点。” 这个社会积弊已久，局内人看不破，局外人进不来。他窥见了平静海面下的某些暗涌，却又无迹可寻。 合作的机会更是不会主动找上门来。所以他今天只能以一种相当直白的方式向这位拉结尔先生寻求联合的可能性。 虽然来这么一遭，他估计得被晾好几年……毕竟这位时先生可是很记仇的。 但是不这么做的话，眼前这位又根本不会考虑找他们合作，到时候事态会更加难以控制。 两权相害取其轻，他也只得当这么一回不识抬举的人了。 “那你可能找错人了。”时杭笑了笑，只是笑容有些寒凉，“我又不是什么变革者。” 他只是需要一个能在关键时刻拧在一起针对某些情况的议会而已。至于其他的，他不可能去做。 “但您不会阻碍那些想要做事的人。”工藤优作一针见血，“对我来说，这样就足够了。” 第83章 失踪案1 回家的路上，时杭的表情有些让人摸不透。 「boss，您决定答应工藤先生的邀请吗？」 “还不够，”时杭漫不经心的回答，“他的分量还差点。” 工藤优作那句话确实没说错，时杭不会刻意去迫害好人。 而且正如后续的交谈中对方所讲，晨曦和卡巴拉都需要一位在日本有些地位、还能拎得清的帮手。工藤优作确实很合适。 时杭也不反感某人说话的不委婉，把应聘整得像是谈判。 他对自己心里有数，工藤优作不来这么一出，自己压根不会想起来这还有个人能用。 不过对方一提自己就答应了，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先晾着吧，真等需要的时候再说。 想必工藤先生已经做好了整这么一出后，就被他晾上好几年的心理准备了。 这么一看，有点小瞧了对方啊……时杭摸了摸下巴，倒也不觉得气恼，甚至觉得有点意思。 虽然他的计划做了很多版本，但确实没把包括工藤优作在内的很多人算进去。如此看来，确实有必要在名单上添几个人了。 至于对方给出的某个联系方式，他暂时不打算去动。 侦探和怪盗么……呵。 你俩指定有点什么.jpg 时杭愉快的在心里造这俩人的谣，哼着歌打开了门。 然后对上了门里四双眼睛。 是哦，他让伊达航下班了一起过来的……可是为什么希拉也在？好吧也不奇怪。 只是这四个人在同一个场景下出现是有点怪。 “boss。”希拉委委屈屈的凑过来，“想吃蛋糕。” 时杭熟练的揉了揉他的金发：“吃吃吃，在冰箱里你自己去拿。” 松田阵平眼瞅着希拉嗖的跑去冰箱那边拿出一整个八寸的草莓蛋糕，跑去休息室了。 萩原研二注意到了他的眼神，连忙在时杭注意到之前开口：“小阵平，你也想吃吗？” “什么？我不……”松田阵平话说到一半就被萩原研二捂住嘴。 萩原研二：不，你想吃。 “小阵平，你刚才那个表情就好像hira酱吃得是你的蛋糕一样。”萩原研二低声对松田阵平说道。 他说的是蛋糕，实际上指的是什么，俩人心里都门儿清。 松田阵平：…… 他猛的挣开萩原研二的手，连滚带爬的跑到沙发另一端坐下。 ——他这辈子都和金毛犯冲，绝对是这样。 伊达航发出了一声无意义的语气词：“……啊。” 等在场所有人都看过来的时候，他挠了挠头，笑着说道：“松田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炸着毛，嗖的就跳起来跑了。 松田阵平简直要恼羞成怒了：“班长！” 错过之前场景的时杭满脑壳问号： “啊？” “和你没关系！”松田阵平继续炸毛。 时杭豆豆眼：“你好凶啊。” 咋了这是，真炸毛了？ 这话一说完，松田阵平就跟卡壳了一样，立刻就没动静了。 片刻后，他干巴巴的开口：“没有凶你的意思。” 他这一解释，时杭就更摸不到头脑了：“啊，我知道？”不用解释啊。 萩原研二笑得直抽，在沙发上缩成一团，伊达航直摇头。 怒气值终于满了的松田阵平扑过去就要把萩原研二拽起来，萩原当然不肯束手就范，于是他俩闹着闹着就过起了招。 “我们先谈案件的事情吧。”时杭示意伊达航不用管那俩加起来没有三岁的。 * 案件本身并不复杂，或者说过于简单了。但和时杭认知中的一样，越是简单的案件，侦破起来越困难。 因为线索实在是太少了。 没有有效监控、不是勒索，也没有明确的仇家…… “虽然可能性已经很小了，但家长还是不愿意放弃。”伊达航的语气有些沉凝。 如果是人口拐卖，这个时间恐怕都足够他们漂洋过海了。 如果不是……那生还几率无限接近于无。 但他看着那些孩子的家人们焦急憔悴的模样，又狠不下心和他们说这些。 时杭看了眼案发时间，很想说找回来可能得靠玄学了……虽然他看起来很不科学，但还是能用科学解释的。 不过事在人为，不管能不能成，还是先试一试吧。 “这个失踪时间的间隔，是不是有点太规律了？”松田阵平的声音从二人背后传了出来。 时杭回头一看，这俩人正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扭在一起——松田阵平箍着萩原研二的脖子，萩原研二从后边薅着松田阵平的衣领。 这俩人谁都不肯先放手，干脆就这么扭着走过来了。 “还真是，五天失踪一个。”时杭翻了翻卷宗，欲言又止。 “说吧，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伊达航到底还是没忍住，给自己点了支烟。 时杭默默的挪开了一点。 “一般来讲，除了那些很有仪式感的犯人以外，”时杭一摊手，“会这么做的都和宗教仪式相关，你们应该在以前的卷宗里见过。” 日本的宗教活动……嗯。 懂得都懂。 生还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那也不能不找。”松田阵平开口，“无论如何，总要给民众一个交代。” 话是这么说，但想要在茫茫人海中找五个孩子，实在无异于大海捞针。 “那个，你们能找到有名的阴阳师吗？”时杭试探着提议，“让阴阳师看看？” “虽然我个人不介意，”伊达航苦笑一声，“但传出去之后，警视厅的风评一定会变得很奇怪吧？”虽然现在已经很奇怪了。 警察破不了案去求助玄学什么的。 主要是他不觉得有什么用。 一想到这个，时杭也沉默了。 “还有一个办法。”时杭叹了口气，这也算不是办法的办法了，“不过具体我不能说，你回去等消息吧。” “快的话，今晚就差不多。” 三个警察都心事重重，伊达航也没心思再留下来，干脆的告辞离开。 “你们那边的新技术？”松田阵平随口问道。 不然为什么说不能透露具体办法？ 时杭心说你们是把我当哆啦o梦了吗？一掏口袋就是神奇时光机？ “我去看一下精神原液收集装置。”尽管具体原理相当复杂，但时杭还是有那个能力讲明白的，“那个东西有波峰记录，会记录每一种情绪峰值的方位。” 他说着就拿起外套，打算现在就过去。 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运气够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救下一个。 “一起去。”松田阵平也站了起来，“总有我们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是嘛是嘛，本来就是我们请你帮忙，哪能让你自己忙活？”萩原研二也凑过来，笑嘻嘻的去拐时杭的脖子。 时杭躲了一下，没躲开，伸手按着萩原研二的脸往外推：“很热啊，撒手。” 黏黏糊糊的！嫌弃.jpg 第84章 失踪案2 收集装置位于晨曦的地下室。 滴—— 随着一声电源启动的提示音，空旷而黑暗的底下空间中，苍白的灯光自入口向深处依次亮起。 地下室正中央竖立着一道浅绿色的光屏，上面密密麻麻的符号和数字看的人眼晕。 光屏下方是一个和普通的笔记本差不多大的黑盒子，数十条同色的管状物链接着下方的圆形金属台面。 “death，根据已知时间筛选特殊峰值。” 时杭说着，一边往自己身上套白大褂，一边往里走。 一直走到了地下室的尽头，他才停下来，抬手在空中虚按，黄色的光屏自他手掌划过的位置展开。 上面是同样让人看不懂的字符和公式。 「正在进行历史波段计算——筛选中，预计一分十七秒后结束运算，请稍等」 松田阵平拿着刚拆封的白大褂比划着往自己身上套。萩原研二顿了顿，也跟着做了。 “衣服最好穿着，也是一层防护。”时杭随口说道，“别靠「黑盒」太近，一旦进行共感会影响神经元。” 那个就是装置的核心。 情绪大多是依附于记忆存在。这城市千万人口，万一哪个脑电波对上了，多出一条记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话一出口，松田阵平像是找到了借口，绕开「黑盒」，几步走到时杭身侧：“能找到吗？” 时杭盯着光屏：“理论上来说可行。” “理论上？”松田阵平看了眼光屏，发现自己只能看懂单个字符，但连在一起是什么就完全不认识了。 “我也没这么用过。”时杭敲了敲光屏，“death，第十七行的数值，重新计算。” 松田阵平：…… 这字符滚动的速度，一般人看了都眼晕吧？ 「计算已完成，对应区间值异常地点已标注」 一张东京市地图在空中展开，上面六个红色光点异常显眼。 这下松田阵平能看懂了。 “hagi，我们……” 松田阵平回头的同时，二人身后传出“咚”的一声轻响。 半长发的青年垂着头，向后靠在墙壁上，无力的下滑，几乎是摔在地板上。 “hagi？”松田阵平瞳孔微缩，急忙跑了过去。 “萩原？”时杭也有些讶异，“怎么回事？” 不应该啊？ 「精神波长检测开启……boss，萩原先生很可能是和某些情绪共感了」 时杭闭了闭眼，行吧是他的错，本来就不应该没经过适应性训练就带人来装置这里。 只是「共感」这东西，一般来说只要不靠得很近都不至于啊…… “hagi？”松田阵平在萩原面前蹲下，想要伸手去扶他，却被一只泛着凉气的手攥住手腕。 他幼驯染的声音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虚弱且冰冷：“小阵平……先别碰我。” “有点麻烦啊。”时杭也走了过来，在两人身侧蹲下，轻轻的叹了口气，“你好能忍，真就一声不吭。” 共感的时候是能控制自己的，只是脑子里被塞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而已。 但痛苦是感同身受的。 “……只是没力气喊而已。”萩原研二笑了笑，依旧没有抬头。 松田阵平看向时杭，刚想问他会不会有事，就看见一点翠绿的火苗出现在时杭手中。 那点火苗摇曳着膨胀起来，很快顺着时杭的手掌燃烧到萩原研二身上。 握着松田阵平的那只手很快有了温度，至少不像是从冰窖里爬出来的冷冻丧尸了。 “呼——”萩原研二狠狠地喘了口气，“活过来了！” 他抬起头，露出几乎被汗湿的额发。 “我好像知道那几个孩子在哪了。”萩原研二一指光屏，“还有一个活着，先去救人。” “我让银星去，”时杭皱着眉，掰开他握着松田阵平手腕的手，“你需要休息。” 松田阵平不以为意的甩了甩手，时杭盯着他手腕上的红痕看了两眼，很快又收回视线。 “还是早点解决。”萩原研二摇头，“我们分头行动，现场应该还没有被清理出来。” 说着他就要起身。 “别逞强了。”松田阵平不满的按住他，“大不了我们打电话给班长。” 萩原研二知道自己拗不过松田阵平，只好答应下来。 时杭和松田阵平一人一边架着他到了休息室。 “有事喊death就行。”时杭帮他把被子拉到胸口，“躺着吧，要是懒得起早，你还能去员工食堂蹭一顿早餐。” 松田阵平则是报以嘲笑。 在萩原研二突然倒下去的时候他慌得不行，这会儿确定只是需要休息之后，松田阵平就开始笑了。 时杭拉着松田阵平转身，极为顺手的把他之前被箍出红痕的手拉过来。 这会儿已经隐隐泛青了。 “没事，过几天就好了。”松田阵平满不在乎的说着，想把手抽回来，却被时杭制止。 “用不着几天。”时杭垂下眼睫，青色的火焰燃起，那一点伤痕很快消失无踪。 松田阵平看着他的脸，只觉得耳后升腾起一点灼热的温度。 他下意识的就想抽回手，却又硬按住了自己的条件反射，只是手指颤了颤，微微蜷缩起来。 时杭正耐心的调整着能力输出，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好了。”时杭松开手，“你手上怎么有道疤？” 那是松田阵平之前阻止别人自杀时留下的，如果时杭不提，他自己都要不记得了。 “以前被刀伤到过。”松田阵平握了握拳，“之后再说，先走吧。” 说完，他还不忘回头警告萩原研二：“你给我老实待着。” 还以为自己是电灯泡的萩原研二赶紧赔笑：“好好好，我一定听话乖乖休息。” 好家伙，你俩还记得这有个人啊。 刚才时杭低着头没看见，他可是眼睁睁看着小阵平脖子都红了的。 好纯情啊小阵平——萩原研二把半张脸埋在被子里，闭着眼睛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免得这俩人尴尬。 等到关门的声音响起，萩原研二睁开眼睛，拿出了手机。 他睁开眼，紫色的眸子里是某种会让人感到陌生的情绪。 萩原研二打开通讯录，手指在某个新增联系人上停留了很久。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语气是与以往无异的温和与甜蜜。 “death，你会帮忙的，对吗？” 「萩原先生……」 death沉默片刻 「如果boss不主动询问的话」 这就够了，他本来就没想瞒多久。 萩原研二按下拨出键：“hira酱？我有事需要你帮忙。” ———— 松田：试图让人工智能帮自己写结案报告 时杭：（强行）给人工智能发工资 萩原：下意识对人工智能用honey trap 很好，一个比一个离谱 * 恭喜研二酱找到请希拉帮忙的正确打开方式。 时杭（惊讶）：你什么时候加上希拉好友的？？？？ 偷家者恒被偷之（不是） 第85章 失踪案3 说是时间紧迫，实际上也只有最后一个孩子还有获救的可能。所以时杭喊银星陪着松田阵平直奔最后一个地点。 到时候还能让银星cos一下热心群众，很完美。 至于时杭自己，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做。 * 空旷的房间内部，门窗紧锁，没有一丝光亮，连隔音都做得极好。整间屋子里，只有细微而迟缓的水滴声伴着若有似无的呼吸响起。 只是在这时，门锁处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你能不能行啊？”银星盯着撬锁的松田阵平，多少有些不耐烦。 “你行你上。”松田阵平看了他一眼，接着门锁响起了“咔哒”一声，他的脸色一喜，立刻起身推门。 室内一片昏暗，松田阵平下意识的就想要去摸灯的开关，却被银星阻止了。 “别动。”银星血红色的眸子动了动，“……最好别开灯。” 松田阵平皱眉：“怎么了？” 银星又不说话了。他在非工作状态和应对除了个别人以外的时候，总是这样自说自话——擅自挑起话题，又自顾自的停下。 “你没闻到吗？”银星侧过头，看向松田阵平，“血腥味？” 松田阵平皱眉：“什么……” 银星抬起手，按下墙壁上的开关。 白炽灯的光线瞬间填满整间屋子。松田阵平下意识的眯起眼睛，摸索着拿出墨镜戴上。 银星：…… 这人为什么半夜出门也要带着墨镜？是什么固定装备吗？ 过了有一会儿，松田阵平终于适应了现在的光线，这才仔细的打量起了这间屋子。 客厅的墙壁是某种黑色，看起来是相当有病的装修风格。四周的窗户被木板钉死，不留一丝缝隙。 房间的正中央用铁链悬着一具铁棺，棺材底部被故意留出的缝隙中，正缓缓滴落着猩红的液体。 棺材下方是一块漆黑的不规则物体。物体大概有成年男人小臂长短，宽度大约是长度的三分之一，呈现扁平状。 光看质感，像是什么金属。 这块漆黑的金属上没有半分湿痕，就算是血液落在上面，也是片刻便消失无痕，就像是……被吸收了一样。 松田阵平呼吸一滞，就要过去救人。银星也没打算拦他，只是沉默的盯着墙壁打量了起来。 “death，”他开口，轻声说道，“果然，不管是哪个世界的人，都是一样的啊。” 他还以为只有森塔罗斯才会有人喜欢用混着鲜血的黑色墙漆呢。 “喂，快来帮忙！”松田阵平研究了一会儿那个铁棺材，发现靠他自己是打不开的，于是冲着银星喊了一声。 「但哪个世界都有boss这样的人」 death平静的说道 「银星先生，救人比较重要」 “是，是。感慨稍后再说。”银星笑了一下。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 两人一起折腾了一小会儿，这才把那个铁棺材打开。 棺材里面躺着一个已经失去意识的男孩。男孩面色红润，手腕上有一道极深的伤口，手臂上还扎着一支已经空掉的药剂。 银星看了一眼药剂，打量起男孩手腕上的伤口。 “这是他失踪的第三天。”松田阵平也知道不能擅自移动这孩子，但是情况真的非常奇怪。 先不提三天了为什么手腕上深到动脉的伤口没能自愈却只是滴血……哪个孩子不吃不喝流了三天血还能保持面色红润？ ……不会是妖怪做的吧？ 他想着，下意识就看了自己身边的“妖怪”一眼。 银星：……？ “你那是什么眼神？”他忍不住皱眉，“你觉得是我做的？” “只是看你一眼。”松田阵平心说自己真是昏了头了，代行者又不是到处都有，“death，这孩子怎么办？” 「药剂的效用已经快要结束，建议送往医院」 “我来报警。”银星淡定的说道，“boss告诉过我要怎么应对，你当个路人就行。” 时杭提醒过银星，这件事得把俩警察从第一发现人的位置摘出来。 虽然时杭也没解释为什么，但这方面他们boss就没出过错。 他们照做就行了。 松田阵平像是没听到他的话，盯着还在昏睡中的男孩看了好一会儿，表情一点点的凝重起来。 之前是他有些匆忙，没发现问题。 hagi为什么说自己知道这些孩子在哪？ “death，”松田阵平也逐渐习惯呼叫人工智能帮忙了，“hagi还在休息室吗？” 人工智能停顿了一下。 「萩原先生已经离开」 松田阵平闭上眼睛，深呼吸：“这家伙——” 怎么就一声不吭自己跑去冒险了！和他们说一句很难吗？！ “你要去找他吗？”银星看向松田，“death应该知道他去哪了。” “去。”松田阵平继续深呼吸，免得一会儿自己见到萩原研二先上去给他一拳，“这边拜托你了。” 如果只有他自己在，可能还需要顾虑这个孩子不能离开。不过这不是有临时队友吗？ 虽然他不知道银星靠不靠得住，但至少时杭和death是靠谱的。 等到松田阵平离开，银星才慢悠悠的开口询问：“他自己去的？” 「萩原先生拜托了希拉」 “那只傻不愣登的天使？”银星笑了一声，“他还是那么好拐……给希拉打电话，这位萩原警官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啊。” 只见了几面就能看出来希拉的情况，确实很厉害。 “boss的运气一如既往的神奇。”银星说着，在警察破门而入的同时，熟练的举起双手。 “警察！别动！” “这里是医院急救中心，病人在哪？” ……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蓝发的青年站在走廊里接受警察的询问。 询问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伊达航。 “姓名？” “泽安德。”银星的神情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我有夜游的习惯，今天走到这里发现门没上锁，就想去帮忙把门关上。” “但是靠近的时候，我闻到了血腥味，因为太担心了就想开门看一下，结果……” 伊达航看着他递过来的名片，晨曦集团。 很好，是时杭手底下的人。 银星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伊达航，death适时上线，把前因后果以文字的形式呈现了出来。 他甚至贴心的把时杭编写的“正常”版本也贴在了后面。 至于说棺材盖得俩人一起才好打开……一个人又不是打不开，这种细节倒是很容易就过去了。他们现在还在用纸质资料，实在不行就推给资料损毁。 这对伊达航来说不是什么很难抉择的事，他很快就确定了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非常感谢。”他把手机交还给银星，语气郑重，“是因为你们，这个孩子才幸免于难。” 所以孩子被发现的原因和过程并不重要，不是吗？ 第86章 动摇1 为什么要选择当警察呢？ 这个问题，至少在今天之前，萩原研二确实是没有仔细想过。可能理由就真的只是“小阵平想做警察，所以我和他一起”。 甚至在警校毕业、受邀去爆炸物处理小组的时候，也是松田阵平的回答坚定了他的想法。 他这人其实还挺容易犹豫的。这并不是优柔寡断，只是因为他稍微有一点悲观，或者说谨慎。 每当事情一路向好的时候，他就会想：接下来是不是会有什么坏事发生，我是不是需要缓一缓再继续向前。 这大概和他家里修车厂破产的事情有些关系，但也不能完全赖在这件事上。 自己就是这样的性格嘛，也没什么。就像是小阵平从来不会迟疑一样。 但没想过归没想过，至少他从没怀疑过自己的职业。 就算确实有拿钱不干活的和收钱办事的警察在，至少他们几个同期都兢兢业业，遇事从不马虎。 不过这一次，他确实是有些动摇了。 ……不是有些，是十分。 副驾驶上，希拉面无表情的抓着车内的扶手，然而眼眶里已经飚出了泪花。 「萩原先生，您能否把车开得平稳一点，希拉……可能有点害怕？」 听到death的提醒，萩原研二才想起来副驾驶上还有个人。 结果等他真的放缓了车速，高空蹦极眼都不眨的金发青年立刻按开了车窗，钻出车窗，三两下就爬到了车顶。 萩原研二：？？？？？ “希拉？！”他都顾不上怀疑人生了，“death，希拉为什么要跑去车顶坐着？太危险了！” 过了一会儿，death给出了回答： 「希拉先生说，这车好像在飞但是没翅膀。他感觉五千米高空自由落体更安全一些」 至少他可以给自己减速。 萩原研二：…… 说实话，在这一刻他真的顾不上怀疑人生、怀疑世界了。 他开车有这么可怕吗？ 希拉是不怎么会主动说话。如果萩原研二这么问他，他一定会认真的回答：有的。 请问您一不急刹二不急转弯，为什么轮胎能擦出火星子？还有那个原地一百八十度掉头请问是认真的吗？他系着安全带都差点被甩出去了。 当然了，最离奇的是，这车怎么开着开着就俩轮子着地了？没过一会儿甚至都四个轱辘都不着地。 这是要直接起飞了，是吗？ 好莱坞没找您去拍特技真是屈才。 萩原研二心情不爽时开的车你们就坐吧，一坐一个不吱声，因为不是晕了就是吐了。 希拉没晕也没吐，他单纯怕了。 能让他觉得害怕的东西不多，这能四个轱辘同时不着地的车算一个。 “如果在车顶，被甩飞的时候我还能尝试着陆。但如果我在车里，我就要思考代行者被挤成肉酱之后要怎么复原了。原来如此，这就是他总是叫我hira酱的原因吗……” death：…… 不，萩原先生很明显不是这个意思。 已经恐慌到开始说胡话了吗，希拉？ “我感觉这车下一秒就能变形了。”希拉蓝色的眼睛里浮现出名为疑惑的情绪，“他是怎么做到的？” 把普通的马自达开出高达的感觉来？ 如果卡巴拉推出高达，他实名推荐萩原研二去当试驾员。 还在开车的萩原研二听不到希拉的自言自语。 虽然希拉突然来这么一出实在是过于搞笑，但不可否认的是，原本沉重的情绪被这么一打断，他现在能稍微轻松一点了。 只是…… 现在他的耳边依旧回响着沉默的敲击声、细碎的低语、撕心裂肺的哭喊，指尖似乎依旧能够摸到冰冷的铁器。 比无边无际的黑暗更可怕的是什么？是你都不用伸直胳膊就能触碰到的边际。 等你摸遍了四周，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棺材大小的密闭空间里时，这才是真正的绝望。 萩原研二不怕黑，但他依旧几乎要窒息。 刀刃割破皮肤，剔除骨肉……亲历者痛到最后会麻木，但共感的人却会一直感受到这份痛苦。 只有在飙车的时候，他才能勉强靠着肾上腺素带来的刺激感唤醒神经。 这个时间点街道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和车辆，他大可以随便开。 “death，”萩原研二的声音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你们，经常见到这种事情吗？” 「您是指哪一种？」 萩原研二下颌紧绷：“……我知道了。” 既然问到了是哪一种，那就意味着类似的事情，曾经发生过很多次。 death:？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人工智能最近的情绪越发丰富，虽然大多是迷惑与无语。 看来人类的脑回路形式之丰富，实在不是他一个人工智能仅仅靠着计算就可以预测的。 还没等death的“情绪”消退，正认真开（飙）车的警官先生，突然又开了口。 这次他说出口的是一个问句： “那你们以前，都是怎么处理的？” 「萩原先生，boss说过，我们那没有具有约束力的法律」 death复述着时杭曾说过的话。 「所以能够约束人们、最简单的方法只有一种」 ——恐惧 * 市中心 早在松田阵平和银星去找唯一可能幸存的孩子时，某位非人类已经靠开挂到了他最开始的目标地界。 东京的地皮么，寸土寸金。能在靠近市中心的位置有一栋三层的小别墅，已经是财力的一种体现。 时杭其实没怎么了解过官僚体系，他连日本的议院制度都不怎么了解。 毕竟也用不到他亲自去打交道，就别占这个脑子了。 所以他也不知道这是拿了多少钱，能判几年。这也无所谓了，他又不是反腐机构。 他来这里，只是想处理下新生的m-ts。 “还是有点意外啊。”时杭站在别墅后方的小花园里，语气有些微妙，“我们居然还漏了条大鱼？” 这个议员并不在银星带回来的名单上，他原本以为这人和违禁药品没有太大关系的。 但是……徘徊在院子外面的m-ts做不得假。 第87章 动摇2 m-ts这种东西吧，只有在同一序列下时才会互相吞噬，非同一序列就算自相残杀也没办法融合。 就跟生殖隔离一个道理。 时杭看着在小院子里无意识游荡的两只m-ts，稍微有些苦恼。 “银星没查到就是因为信息不足……能摘得这么干净，这人背后有人吧？” 有点麻烦。 先不提量刑的问题，就算之后把这人送进去，再加上舆论压制，这家伙最多也就是出出血，指不定还能拍拍屁股就走出来呢。 违禁药品制作贩卖和残害幼童这两项罪名，在时杭这里都是死不足惜的。 至于说可能的宗教问题……线索太少了，他是很厉害，但又不是神。既然没有线索，那就先往边上捎捎。 在遇到问题时，有人选择解决问题，有人更喜欢解决引起问题的人。 因为小事时杭不出手，所以他一般是两个一起做，干净利落。 这两个m-ts，一者序列为「贪欲」，形态是一个干瘦的简笔画火柴人。 火柴人在某些细节上相当精细，还有肋骨，但线条本身歪歪扭扭，像是笔都拿不稳的醉汉画出来的。柠檬黄的立体笔触内部流动着荧光绿的液体。 它的高度只到时杭膝盖那里，身形扭曲佝偻，像是吸食精神原液制作的违禁药品后，濒死时四肢抽搐、骨骼折断，肌肉极限收缩，最后蜷缩成虾米形状的人。 那荧光绿的液体滴落在草坪上，灼烧出一个又一个的空洞。 形态名为——「毒骷髅」 “真是熟悉的形态，”时杭不由感慨，“真像是回到了老家一样，是吧death？” death：…… 「您开心的话」 什么地狱笑话。 第二只m-ts的序列是「绝望」 它看起来就要比前者可爱多了——当然，前提是把这几个小孩儿分开看。 无论多可爱的东西，当他们以复数形态打散后重新组合长在一起的时候，都显得有点惊悚了。 时杭蹲下身，饶有兴致的冲那个四个头八只胳膊八条腿的小东西招了招手。 “来，来哥哥这儿。” m-ts没有思维能力，也就没有办法回应时杭。 这八条腿你长在我的大腿上面，我长在你的胳膊上就算了，哪怕这东西绿得发黑他都能忍。 但脑袋还能长反了，脸朝里，这时杭就不太能忍了。 你倒是把脸露出来，让他看一眼，看看和卷宗上的失踪人口是不是对应的啊？ “……算了，找到尸体也是一样的。”时杭觉得是自己傻了，又站起来，“真是可惜。” 还没来得及长大被社会教做人呢，就没了。 “这个要不然叫哪吒？”时杭摸了摸下巴。 听他这么说，death念了一大段从百科上复制粘贴下来的话，末了询问 「……您确定要这么命名？」 不会被打吗？ “开个玩笑。”时杭打了个哈哈，“就叫棺童吧。” 「通过波长检测，该m-ts的能力与空间高度相关，是否要取样留存供给研究？」 “算了，不差这一个。”时杭摆摆手，不想留，长得怪掉san的。” 已经死得这么惨了，就别死后还继续压榨了吧？ 这人心口不一惯了，嘴上跑火车也不影响他在心里想别的事情。 以他的能力，想要解决这两个d级的m-ts不过是动动指头的事情。 但他始终没有急着动手。 “death，萩原和希拉走到哪了？” 「萩原先生他们……」 “啊，我看见他们了。”时杭眨眨眼，两团指甲盖大小的雷光落在「棺童」和「毒骷髅」上，两只初具规模的m-ts就这样化作灰烬。 death陷入静默。 “这样不太行。”时杭叹气，“他可是警察，怎么能就这么不管不顾的闯进犯罪分子家里？” 还是没被批捕的犯罪分子。 小心被人倒打一耙。 他可是花了心思想把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从这件事里摘出来的。 宗教，还是能举行邪祭的宗教，以及涉毒……无论哪个都不该是两个没背景的警察该牵扯进去的。 虽然卡巴拉可以当他们的背景，但还不是时候，他们在日本可没什么经营。 结果……总说松田容易冲动，萩原研二你也不赖嘛。 真不愧是幼驯染。 「boss，您打算怎么做？」它好启动相对应的预案。 “这个时间，有希拉帮忙，萩原应该已经见到某人了。”时杭歪着头想了想，“这么说来，也只有一种解决办法了。” “虽然还想钓鱼，但是情况特殊，”白发的青年笑了笑，抬起手，解掉脑后的头绳，“我们先来解决一下问题中间商吧。” * 希拉是潜入的一把好手。 他戴上兜帽，简单的遮掩了一下耀眼的金发，拉着萩原研二翻墙溜边，成功的避开了所有监控。 在他摸到卧室门时，萩原研二制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先去其他地方」萩原研二用手机打字「我想看一看」 他想确认一下，自己有没有误会对方。 他还是抱有一丝不应存在的幻想。 对此希拉不置可否，他几乎不会主动评价什么——除了甜品。 “回去请你吃草莓蛋糕。”萩原研二故作轻松的笑笑，“我知道有一家店铺，老板做蛋糕很好吃。” 他这话说完，希拉海蓝色的眼睛亮了起来，连脚步都快了不少。 找藏匿罪证的地方是吗？他很擅长这个，因为他经常需要找……咳咳。总之就是学以致用，很擅长。 没过一会儿，他就顺利的带着萩原研二摸到了这间别墅的地下室。 萩原研二没去找电灯开关，只是打开了随身携带的手电筒。 光圈照到的位置，便是一滩干涸的鲜血。 几乎是预见了自己接下来会看见的场景，半长发的警官先生难以自控的用力闭上眼睛，随后又自虐般的强迫自己睁开。 ……你得看着。 萩原研二，你明知道这些孩子死得时候有多痛苦，你明知道他们有多无辜，你明知道那些违禁药物流出去会害死多少人…… 你居然还对这一切抱有幻想。 你居然还在给这些垃圾找借口。 第88章 动摇3 手电筒是警视厅统一配置，质量很好，亮度也足够。 至少足够让萩原研二看见地板上漆黑的符文，和符文上堆积的残肢。 他不是没见过肢体残缺的场景，所以勉强还能稳住。但希拉接下来的话，让他几欲作呕。 “骨头上有刀痕，”希拉见惯了这种场景，在锐器伤上比最为老道的法医还要有发言权，“是生前伤，看痕迹方向，应该是被活着把皮肉筋骨分割开的。这人刀法很熟练。” 说着他还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一般这么干的都是想煮来吃。”说完他还扭头去看萩原研二，表情期待。 蛋糕他喜欢，能多来点吗？ boss说了，如果这位萩原研二……想到了之前在地上飞的车，希拉谨慎的把对萩原研二的称呼改成了研二先生。 boss还说，如果这位研二先生找他帮忙，答应下来就行，要保护好他的安全。 希拉不会问为什么，他只会果断的答应下来。 在这一点上，他和death差不多。不过最近death也会提问了，他还是不太记得自己可以提问。 在希拉说话的期间，手电筒的光圈缓慢的移动着，就像是人的视线，一寸一寸的在地板上刮过去，争取不遗漏任何一点细节。 下颌骨消失的颅骨、少了一半脸的人头、露出内容物的大脑、被剃得干干净净的颈椎骨、均匀断成几段的肋骨、平整的摆放在地上的肝脏和小肠、断成两截的大腿……还有分不清是哪一块的小骨头。 人类的皮肉与骨血，在这间屋子里以一种离散的状态共存着。 咚的一声轻响。 手电筒掉在地上，咕噜噜的轻响着滚远。 “真奇怪。”希拉没有注意到状态不对的某位警官先生，只盯着那一滩人体组织发呆，为什么没有腐烂？而且也没有血腥味。 但这些又是真货。 想不通。 希拉不是很适应“思考”这种活动，所以刚开了个头的疑问就这样顺着风飘走了，一点都没留下。 警官先生没有起身，也没有说话，只有沉重的喘息声传出来。金发的青年耐心的等待着他的下一步指令。 “……希拉。”萩原研二终于勉强控制住了呼吸，“你们是怎么做的？” 希拉歪了歪头：“挂在城墙上吊死。” 看在boss和蛋糕的份上，希拉多说了几句：“以前也有人宣扬吃人肉能获得超能力，boss带着我们抄了他们所有的据点，然后在城墙上挂了一排。” 当时boss说的是什么来着…… 「超能力？有本事就死而复生」 「我就在这里看着」 这段话透露出的信息很多。若是放在平时，萩原研二一定能听出更多的含义，但这时他的脑子已经不太能转得动了。 刚受到了视觉上的刺激，之前共感时的情绪和画面再一次不受控制的跳进他的脑海当中。 这东西不讲道理，分明一个成年男性、又是个一线警察的心理承受能力比小孩子好上很多，但感受到的情绪比例却是完全对等的。 他现在单纯靠着毅力在硬撑。 就在他觉得眼前发黑，几乎要失去意识的时候，视野当中突然出现一点金色光芒。 还没等看清那是什么，萩原研二就猛的清醒过来。 他喘了口气，上前几步，弯腰捡起手电筒。 * 藤井议员最近睡得不怎么踏实。 下线几乎全被抓了，药品渠道也被掐断大半，上线又催得紧……任谁都没法安心的躺着睡大觉。 好在祭祀还能正常进行。 如果可以，他也想压缩休息时间，赶紧给上面个交代。但是明天他有采访，必须保持状态免得露馅。 半梦半醒间，中年男人翻了个身，将手伸到枕头下面 ——摸了个空。 他猛然清醒过来，用力掀开枕头。 枪支留下的压痕还没有完全消失，但枪本身已经不翼而飞。 咔哒 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他僵硬的抬起头，仿佛能听见自己骨骼摩擦的声响。 卧室的灯没有打开，光线昏暗，持枪人距离他不是很近，他只能勉强看清对方拿着枪的那只手，和他熟悉的枪支。 “你想要什么？”他尽力保持冷静。 药物的事情查不到他头上，至于祭品……哈，就算那个姓伊达的警察真有那个本事，他又不是自己动的手，大不了让人去解决对方。 这人应该只是求财。 来人没有开口，只是把枪支往他脑门上怼了一下。 “我有钱！床底下的保险柜里就有钱，还有金条！密码是六个九！” 对方依旧不为所动，没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而等他说出“金条”这两个字，自他的身后传出了一点细微的摩擦声。 有人钻到床底，打开了保险柜。 不是一个人？ 拿枪的人动作有片刻的不稳，藤井看准时机，就地一滚，按开了床头的开关，顺便把被藏起的第二把枪握进手中。 光线亮起，就算早有准备，他的眼睛依旧有些刺痛。 但藤井立刻抬头去看袭击者，因为光线的原因，他看不太清对方的脸，却先注意到了那双眼睛。 ……很熟悉。 “是你啊。”藤井咧嘴笑了起来，这不是那个经常负责排查会场安全的小警察吗，“我记得你。” 你和你家里人都完了。 他毫不犹豫的开枪，枪里却没有子弹。 藤井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这时他突然想起来，在参与这些生意时，自己只在一种情况下会露面。 那就是在场的人，除了铁定的自己人以外，都会死。 死人自然是会保密的。 一向温和亲切的警官先生笑了笑，垂在身侧的那只手抬起来，几发子弹从掌心滑落，发出清脆的响声，接着顺着地板滚远了。 希拉还趴在床底数金条，看都不看塞得满满当当的现金。 不太多，不过boss一定很喜欢。 他跟只小仓鼠一样，往自己身上不影响活动的位置塞着金条。 “我们聊聊？”萩原研二的表情一直没什么变化，语气也相当温和，“关于你家地下室里面的东西。” 藤井议员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你进了地下室？！” 不可能！不是说没人能打开地下室的锁吗？ ——确实没人能打开，但是萩原研二能把锁完整的拆下来，离开的时候还没忘记装回去。 第89章 你俩很行啊 在灯光亮起之前，萩原研二还在想自己到底是还在哪听过“藤井”这个姓氏。 直到灯光亮起，他看见了藤井议员的脸。 ——藤井爱子。几天前他们在藤田家遇见的女孩。 父女俩长得可真像。 这一瞬间，他明白了很多事情。 那个刺猬头的违禁药品，是藤井爱子给的吧？ 想起白天他还听交通部的女警讨论这小姑娘有多可怜，还要供养这么个毒虫……他就有点想笑。 事到如今，最天真的还是他们这些人。 “你知道你女儿拿你的货做了什么吗？” 萩原研二只是诈他一下，但藤井议员却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眼睛里迸射出恶毒的光芒：“我就知道是那个贱人露了馅！” 很好，不打自招。 萩原研二缓缓的深吸一口气，反复告诫自己要冷静。 “你想要什么？钱？地位？”藤井议员依旧没有放弃，“我都可以给你，你去杀了那个贱人！” 都怪她，一定是她引来的人！ 残害幼童、贩卖违禁药品、疑似虐杀、食人……萩原研二再次深呼吸。 这里的死刑形同虚设，证据也不足，这个人又有钱，有的是办法把自己弄出来。 案件是班长负责调查的，必然不可能脱得掉关系，还有小阵平和他的家人…… 杀了他。 这人死不足惜。 他终于下定决心，想要扣动扳机。这时一只手从他身侧探出来，按在了他握着枪的手上，将枪口下压。 “早就想说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时杭半月眼看着他。 两人的身高差距不小，在这个距离下，时杭得稍微仰着点头，才能与萩原研二对视： “你的心事稍微有点多啊，hagi。” 他不怎么会用这种亲昵的叫法喊人，冷不防这么说，居然让萩原研二想起了自家幼驯染。 而时杭确实有些无奈，他原本是给萩原研二个发泄的机会。因为共感产生的情绪，如果不及时排解，那么很容易会让人分不清现实与想象。 结果……嗯……还真是在他预料之内最难收场的结果啊。 不过没关系，是他默许萩原研二单独行动的，所以一切后果他来承担。 见到时杭，萩原研二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变化，他嘴角的肌肉颤了颤，僵硬好一会儿后，突然泄了气：“toki……” 声音不大，甚至还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委屈。 “你是个警察，”时杭的语气相当认真，“不要知法犯法。” “好歹也是一种规则的维护者，不要用这个身份去做这种事。”时杭拍了拍他的肩膀，先把手枪的保险关上，接着从萩原研二手里拿走了那支枪。 “toki，我……”萩原研二顺势松开手，嘴角抿起，“抱歉。”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道歉。 今晚他确实是太冲动了，可是…… “至少有件事是对的，恶人该死，”时杭拿着枪把玩了一会儿，说来惭愧，他不怎么会用枪，“让他继续活着，和这种人渣呼吸同一片空气，那实在是一件让人难以忍受的事情。” “所以不用道歉。” 这又不会涉及到原则性分歧，所以无所谓。 藤井议员全程直愣愣的跪坐在地上，整个人只有眼睛能动。 “只有没做过的事情才不会留下痕迹，”时杭把枪递给藤井，对方颤抖着伸手接过去。 希拉抱着金条站起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时杭。 时杭呼吸一滞，把视线从他怀里金灿灿的东西上移开，在心里默念“这都是我的不用急”，随后才恢复从容。 萩原研二看着藤井议员有些僵硬的拿着枪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坐在了写字台前。 藤井议员举起手枪，枪口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手臂还在不停颤抖。 或者说，他整个人都在战栗。 时杭推着萩原研二转身： “走了走了，你看了今晚就不用睡了。” 生物电强行操纵行动而已，小意思。都说过他想杀人很简单了。什么心跳骤停，脑死亡……他只是不想动手而已。 倒是地下室那个符文有点意思，似乎和代行者的力量有关。他让death拓印了下来，准备发回去让他哥分析一下。 砰的一声枪响，接着是物品落地的声音。 时杭一只手搭在萩原研二肩上，和他一起从解除了碰撞体积的墙面穿了出去。 “death已经把所有痕迹清理掉了，”时杭的语气轻松，“虽然算不上皆大欢喜，但至少是个好结局。” “坏人伏诛，好人……呃。” 他接下来的话卡在了嗓子里。 院墙外的阴影中，某人恭候多时。 在看见来人的一瞬间，萩原研二立刻僵住了，时杭也止住话头，眨了眨眼。 “小阵平……”萩原研二立刻开始想借口，但是松田阵平冷笑一声，捏紧了拳头，上前一步，一拳砸在他肚子上。 萩原研二完全没有防备，痛得躬下身体。 时杭快速退开，脸上挂上笑容：“松田你听我说……”要糟要糟要糟别生气别生气别生气…… 咚的一声。 时杭“嗷”的惨叫一声，抱着头蹲下。 不应该啊，他眼泪汪汪的想着，为什么连他也要挨揍？ 他劝住了萩原，解决了恶人，还救了个孩子！ 最重要的是，他把这几个家伙都从这件事里摘出去了……为什么还要揍他？ 这不合理呜……好痛。 “你们两个，”松田阵平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表情凶狠，“……很行啊！” 瞒着他一起搞事是吧？！ * 松田阵平开车也很快，只是没萩原研二那么飘。 所以他带着银星找到失踪案里唯一幸存的儿童，又救人报警后再开车找到这里，也没花去太多时间。 他没有急着翻墙进去，而是把车停在了远处，自己到墙根蹲下等着。 就这一会儿功夫，他已经把所有可能的结果想了个遍，最后发现自己还是会选择包庇。 没道理因为这么个人渣把自己的朋友置于险地。他松田阵平又不是圣人。 然后他开始研究，想把眼前这栋小别墅炸毁，需要多少当量的炸药。 真是见鬼，他以前都靠这个推测别人的炸药在哪，结果今天他自己用上了。 等他研究得差不多，在想时杭有没有办法快速搞来他缺的这些东西时，就看见整件事的罪魁祸首和不应该在这里的某人勾肩搭背的走了出来。 他一下就炸了。 ——你们两个？！ 就有一种他打算拉着另一位一起下水，正充满愧疚的时候，发现对方本来就在水里的荒谬感。 合着只有他自己被蒙在鼓里？！ 于是他按照一早的想法，先揍了幼驯染一拳，然后对着好整以暇的时杭那颗聪明的脑袋瓜子，握拳捶了下去。 ——爽了。 ———— 时杭：擅长打断黑化读条 松田阵平，一款气氛破坏王。两拳下去再没人思考之前的事情了。 第90章 邀请函1 虽然真的很气，但松田阵平还是决定先说正事，回头再继续算账。 “没留下痕迹吧？”他沉声询问。 如果只是萩原研二在，他会直接计划毁尸灭迹，但这还有时杭这个鬼精鬼精的家伙，可能用不到他动手。 “没关系的。”时杭瓮声瓮气的说道，“他是自杀。”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恍然大悟：“你把他洗脑了？”速度挺快啊。 时杭：…… 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 “没有，不是，”时杭立刻抬起头否认，“卡巴拉没有这项技术！”你不要污蔑好人啊！ 萩原研二还有些茫然，就……之前那种沉重肃穆的气氛呢？为什么小阵平一出现，所有人的画风都变了？ “boss，”希拉抱着金条从角落里钻了出来，然后把金条怼到时杭面前，“这个给你。” 时杭闭上了眼睛。 他都不用看，就知道旁边那俩人是个什么表情。 但是…… “谢谢希拉。”他果断把金条抱在怀里，还掂了掂沉重。 二十斤重的金条，很好，很趁手。 松田阵平眼睁睁的看着一条长尾巴从时杭衣摆下方钻了出来，在他的身后慢悠悠的摆动着。 看起来很陶醉的样子。 时杭很坚定的只陶醉了两秒钟，然后抱着金条往停车的地方跑：“走了走了，回家睡觉。” （半夜被喊起来加班的伊达航：？） 希拉怎么都不肯再坐萩原研二的车，于是回去的路上松田阵平和希拉一起，时杭和萩原研二一起。 萩原研二欲言又止：“toki，我……” 没得到回应。 他看向副驾驶，发现座位上猫咪大小的羽龙正努力把自己的脑袋扎进金条堆里。 羽龙回头看他，琥珀色的眼睛眨了眨： “嗷？什么？” 看起来是完全没把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 萩原研二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觉得还在纠结的自己是个傻呗。 “没事。” 下一刻，松田阵平发现萩原研二的车几乎可以说是飞了出去。副驾驶的羽龙啪叽拍到车座的靠背上。 松田：？ hagi这是在干什么？ 坐在副驾驶上的希拉闭上了眼睛。 害怕.jpg * 当晚萩原研二还是做起了噩梦。 刀刃割开皮肉，露出沾着血丝的骨骼，枪声、血色……还有倒在血泊中，熟悉的人。 半梦半醒间，他似乎听到有人在说话。 “明天还是给他请假吧，共感很消耗体力和精力，他还能跑去当特工，真厉害啊。” “我总不能半夜打电话请假，现在怎么办？” “不是什么大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 萩原研二后半程的梦境像是陷在了柔软的云朵里，异常安稳。 一梦到天明，等他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真的陷在云里。 团起来之后依旧占满了整间卧室的羽龙敛着翅膀，把他和松田阵平圈在内侧。松田阵平一条腿还搁在他的肚子上。 金发的青年躺在羽龙另一边翅膀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表情安详的像是已经去世。 「早安，萩原先生」 death的语音响起 「今日多云转晴，最高气温25摄氏度，最低气温18摄氏度，风力三级」 “哈……”松田阵平也醒了，翻身打了个呵欠，再一看时间，立刻清醒了过来，“等下我还要上班！” 差点迟到！ “早餐已经送过来了。”羽龙小心的挪动着脑袋，生怕自己头上的角一不小心把天花板戳出洞来，“吃了再走。” 感谢death，虽然时杭还没找到合心的厨师，但订餐还是能代劳的。 “知道了！” 松田阵平一边回答着一边冲了出去。 “……”萩原研二眨眨眼，“我应该也是要上班的？” “给你请假了！”松田阵平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休息一天！” 萩原研二又眨眨眼，他抬起头看向半眯着眼睛的羽龙，语气诚恳： “我能就这么躺一天吗？” 时杭：…… “想得美。” * 爆炸物处理班今天难得的风平浪静，一起需要他们出动的案子都没有碰到。 于是松田阵平在进行过日常的训练和拆卸工作保持体能和手感之后，也就光明正大的摸起了鱼。 等他下了班回到家，就看见时杭和萩原研二俩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起盯着茶几上的信封看。 “你俩干什么呢？”他不解的询问。 “我来说！”萩原研二看上去已经完全恢复了，至少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问题，“我们收到了黑羽盗一魔术秀的门票！五张哦，还都是贵宾席。” “那你们怎么这副表情？”松田阵平走过来，看着茶几上已经拆封的信封。 “因为不知道是谁送的。”时杭摸了摸下巴，“万一是想趁机炸死我……” 松田阵平：冷漠.jpg “你是有被害妄想症吗？” “我好伤心，”时杭捂住心口，露出了一副哀伤的表情，“松田你一点都不担心我吗？” 松田阵平：…… 是谁说过自己不会死的？鬼吗？ 他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却一个字儿都憋不出来。硬憋了半天后，最吐出来一个字： “哦。” 时杭：？？？？？ 这是个什么鬼的回答啊？ “所以呢，到底是怎么回事？”松田阵平坐在两人对面，一副审讯的架势。 “好吧，我解释一下，”时杭拿起信封，“显而易见，这位本世纪最伟大的魔术师遇到了点小麻烦，想请我帮忙。” “但有一点我很不理解，”时杭摸了摸下巴，“他都准备在自己的演出上搞事了，为什么还要带上伊达和来间小姐的份？让人家未婚夫妻去看爆炸？” 夺笋啊，是准备告诫两人“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物理）”吗？ 如果黑羽盗一本人在这里，那他一定是要反驳的。 一个魔术表演能和爱情的坟墓有什么关系啊！ 你觉得不爽也不要借着这种奇怪的理由吐槽好吗！ 不过很可惜，他是没可能听到的。 对卡巴拉的神奇认识颇为深刻的魔术师先生，甚至是用假地址寄信的方式送来的门票。 为了保持魔术师应有的神秘感，黑羽盗一最后决定放弃比较浪漫的（夜里亲自登门拜访）方式，选择了这种比较稳妥（因为他怀疑拉结尔有可能对抓他进局子有点兴趣）的方法。 但无可辩驳的是，这封信和附送的礼物很有诚意，手写信的方式也足够郑重。 所以，时杭决定去看看。 反正他也没什么事。 第91章 邀请函2 黑羽盗一在魔术界很有名，每年的魔术巡演场场爆满。所以时杭和萩原研二两人都挺纠结要不要把剩的两张票送出去。 “直接问不就行了？”松田阵平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这俩人，然后拿出了手机开始发消息。 过了一会儿，松田阵平的手机响起了来电铃声。 “班长，票的事……什么？” 松田阵平抬起头，看向坐在他对面的两人：“藤井爱子，死了？” * 藤井爱子确实是藤井议员的独生女，只是她母亲早亡，自己也一直没什么存在感。 今天白天藤井议员的死讯刚传出来，傍晚的时候藤井爱子就身亡了……如果硬要说是巧合，那也未免太巧了。 “和藤井议员一样，是自杀。”伊达航不能直说案件的消息，只能说出结论，“现场确实没有任何问题。” 听他这么说，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一起看向了时杭。 时杭半月眼：“你们两个，够了哈。” 伊达航有些不明所以，但为了合群，他也一起看向了时杭，虚心请教：“是有什么问题吗？” “也许有吧，”时杭没把话说死，“但既然没留下证据，想抓人肯定也很难。” 听他这么说，伊达航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又不是傻子，昨晚的事情本身就很奇怪。现在看来，藤井议员的事情可能和这几个人有关。 但有的事情不一定非要查个水落石出，他果断决定把这个猜测憋进肚子里去。 这个案子暂时就算是过去了，伊达航又问起了门票的事情：“为什么说要我考虑去不去？” “现场可能会出现事故，但不管是这个魔术秀本身的价值还是魔术师最后演出的价值……去看了不亏。”时杭摸了摸下巴，“但我们是这么想的，来间小姐可不一定，所以最好认真考虑一下。” 虽然他没和女孩子谈过恋爱，但男女脑回路不一样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票是白送的……要不然你们拿回去收藏也不错。” 伊达航：……啊？ 松田阵平：……果然。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伊达航捋了捋现状：“就是说黑羽先生认为那天可能有人想杀死他……那他为什么不报警？” 问完之后他就想起来最近的案件，于是露出了然的神色：“可以理解。” “没报警，但报卡巴拉了。”松田阵平往后一仰，看向时杭，“你真打算管？” “你不想管？”时杭反问。 “哼，”松田阵平笑了一声，双手环胸，“我确实很感兴趣。” 换了位置之后，现在坐在这俩人中间的萩原研二左右瞧了瞧，随后站起身，绕过茶几，走到伊达航那边坐下。 “我觉得他俩应该坐一起。”萩原研二对伊达航说道。 伊达航看着这俩人一个比一个嚣张的坐姿和脸上都很不像好人的表情，点头表达了自己的赞同。 “确实。” 最后伊达航选择接受时杭的建议，去询问自己未婚妻的意见。 这仨人也有段时间没能坐下来聊聊近况，所以他们合计了一下，今晚干脆就在这吃。 “好，我也来展现一下最近修炼的成果，”伊达航挽起了袖子，为了以后和娜塔莉结婚做准备，他可是很认真的学了厨艺，“做得不好可不要笑话我。” 不得不说，这位也是时间管理大师，整天查案还有时间去学做饭。 萩原研二很给面子的捧场表示自己来打下手。 松田阵平看向了正在让death联系商场送菜和酒水的时杭。 “小阵平，”萩原研二注意到了松田阵平的动作，凑过去小声说道，“你眼睛都快掉在toki身上了。” “没有的事，”松田阵平立刻移开视线，“我在听他都买了什么。” 萩原研二：…… 好家伙，他以前以为是不开窍，结果是纯嘴硬啊。 再一看时杭，根本没注意到，还在和伊达航研究菜谱。 好了，这位才是真不开窍的那个。 考虑到现在已经是晚上，如果全做硬菜太费时间，所以几人选择买一部分熟食，简单做几个菜。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在厨房给伊达航帮倒忙，时杭被几人赶出去坐着没事干，偷摸掏出根小金条当磨牙棒啃。 一不小心咬下来一块，他嚼了嚼，真就咽下去了。 幸亏没人看见，不然可能连夜拉着他去医院检查。 等这仨玩够了，菜端上来，几人聊着聊着也差不多该散场的时候，萩原研二突然开口： “我想调去搜查一课。” 除了时杭以外，其他两人均是一愣。 在经历过这些之后，萩原研二并没有消沉下去，而是真的坚定了自己的方向。时杭由衷的为他感到高兴。 “那以后我和萩原就是同事了？”伊达航有些纳闷，但更多的还是惊喜。 不得不说，每次办案遇到拖后腿队友的时候，他都无比怀念警校时期的几位好友。 “虽然有点突然，”松田阵平倒是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但也没什么不好？” 他们又不是非得绑在一起。而且hagi也很适合去搜查一课么，感觉他靠套话就能破案。 “不过我还是很想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想换部门？”松田阵平说着，看向了萩原研二。 趁着本人没空注意他，时杭就光明正大的盯着松田阵平看。 之前提过很多次，松田阵平和时杭是两种不同意义的帅法。但都是那种，就算套个麻袋上街也只会被认为是行为艺术的帅哥。 松田阵平不笑的时候显得有点凶，笑起来的时候会稍微冲淡一点气质上的攻击性。只有在认真起来的时候，才能让人意识到，其实这家伙长了双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 默默看戏的时杭喝了口饮料，想了一下，偷摸喊death给松田阵平拍照。 death很想说偷拍不好。 「好的，boss」 萩原研二并不意外松田阵平会这么问他。他本也可以避重就轻绕过去，但还是选择了正面回答： “爆炸物处理班可不负责破案，”他笑着回答，“我想过了，比起拆弹，我可能更喜欢能把恶人绳之以法的工作。” 之前的事情…… “为死者言，扞生者权”，他举起酒杯，紫色的眸子闪烁着几人熟悉的光亮，“总之……我已经写好调职申请了！” “death给他写的。”时杭补充。 作为朋友，他也为萩原研二找到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而感到高兴。 所以他并不对这件事感到惊讶。 更让他感到惊讶的是，萩原这家伙怎么和人工智能都能自来熟…… 第92章 邀请函3 萩原研二的调职很顺利，顺利到没有时杭发挥的余地。 对此，他多少是有点失望的。 “唉，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他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工藤新一正一脸不情愿的坐在旁边的遮阳伞下看书。 “我为什么要看大学的教科书，我只是个小学生。”工藤新一满脸崩溃。 就算他再聪明，也不可能十来岁就搞懂《分析化学》这种大学教科书。 尤其是时杭拿给他的还是英文原版，阿拉伯语的专业词汇看得他眼晕。 “你不是都能自己去调查失踪案了吗？”时杭懒洋洋的说道，“这么厉害，先学点大学的课程吧，这都是基础，一点都不难，我相信你。” 没错，他故意的。 工藤新一：…… 啊啊啊啊好幼稚啊你！我们两个到底谁才是小孩子啊！ “我看不懂，时哥哥给我讲嘛。”工藤新一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 如果时杭一直不能给他讲明白，觉得烦了的话，就一定会给他换教学材料。 什么都好，至少换个他能看懂的。 然而，他失算了。 因为等时杭讲完，他发现自己真听懂了。 工藤新一抱着书，开始怀疑人生。 “懂了就开始做题吧，”时杭掏出了卷子，笑容和蔼，“不是要当侦探吗？多学点化学又不亏。” 工藤新一含泪坐回去，开始做题。 就在这时，工藤新一的手机响了。这小子看了来电显示之后跑去角落里接电话，过了一会儿期期艾艾的走过来： “时哥哥，小兰想过来，可以吗？” “来呗，”时杭懒洋洋的说道，“你俩一起学，正好做个伴。” 教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教，随便了。至于说毛利兰能不能听懂……又不是多难的知识，只要肯学总能搞明白的。 听他这么说，工藤新一突然有了种自己亲手推小兰进火坑的感觉。 然而等毛利兰到了之后，他又开始怀疑人生。 ——这人怎么还双标呢？ 为什么他在的时候时哥哥一脸爱搭不理，小兰来了他看起来积极这么多？ 时杭看出来这小子满脑袋问号，但是…… “时哥哥，这是《light》，moon imagine的经典专辑。”毛利兰拿着张保存很好的唱片，双手递给时杭，“我之前用零用钱买了三张，一张送给了园子，这一张送给你。” 怕时杭不收，她还强调了一下： “我问过爸爸妈妈了，他们同意的。” 只是之前随便聊聊的话题，这小姑娘还真记着呢。 时杭也没推辞，接过唱片之后转身去屋子里拿了两块蛋糕出来。 “看在小兰的面子上。”在给了小兰一块蛋糕之后，时杭把另一块拿给了工藤新一。 这么乖巧可爱有礼貌的小姑娘，他为什么不耐心点？ 虽然毛利兰的理解能力确实是不如工藤新一，但时杭讲得细致，人也耐心，小姑娘又听话肯学，所以还是有些进展的。 “今天就到这，你们回去好好消化，别忘光了。”忘光了也没关系，他可以让death放录音。 主打一个糊弄了又没糊弄。 工藤新一用脑过度多少有点蔫巴，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声。毛利兰也满脑子公式，但还是拉着自家竹马认真道谢。 等松田阵平下班回来，刚一开门就听见了客厅里传出的音乐声。 “品味不错，”松田阵平听出了这是哪张专辑，“今天刚买的？” “唱片机是买的，”时杭从沙发后边探出头来，眉眼弯弯，一看就知道他心情很好，“唱片是位小小姐送的。” 为了张唱片买唱片机，是时杭干得出来的事情。 “hagi说他今天要加班，”松田阵平笑了声，“他刚调走，爆炸物处理班的工作就少了很多。” 然后他就在搜查一课加班。 两人相视一笑，相当默契的掏手机在四人群里发消息幸灾乐祸。 案发现场的萩原研二和伊达航看着群里的消息简直又气又想笑。 “这两个家伙！”伊达航摇摇头，笑着按灭手机。 「呜呜呜呜呜你们好狠的心」萩原研二一边笑一边发消息「我伤心了！」 * 魔术表演当天 “这场面还真是壮观。”松田阵平忍不住感慨，“人真的好多。” 时杭正拿着vip票找贵宾入口，闻言握住了松田阵平的手：“人确实多，别挤丢了。” “我又不是小学生……”松田阵平嘟囔了一句，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被牵着。 等两人找到方向，走了几步之后，他才想起来还有别人在。 松田阵平扭过头：“hagi，班长还有来间小姐，这边！” 来间娜塔莉留着金色的短发，长相明媚，气质温婉，这会儿正紧紧的靠在伊达航身上，免得被人流冲散。 她看着在前边开路的两人，轻轻的笑了一声。 “阿航，松田君和时君，他们两个……” 女孩子大多在这方面比较敏感，伊达航也不意外自家未婚妻能看出这些来。 “还没在一起，”伊达航想了想，“虽然感觉他们两个是双向的，但确实没在一起。” 萩原研二夸张的叹了口气：“小阵平太别扭啦！” 死鸭子嘴硬，说得就是松田阵平。 每次提到这件事，松田阵平不是转移话题就是嘴硬说没有。萩原研二觉得自家幼驯染这辈子的情商都用在怎么否认“自己喜欢时杭”这件事上了。 “松田君的视线一直绕着时君转呢。”娜塔莉笑了笑，“就像阿航看我一样。” 伊达航脸红了红：“娜塔莉……” “阿航害羞了呢。” 萩原研二无奈的移开视线。 好家伙，前边是小阵平和toki，后边是班长和娜塔莉……要了命了。 内场，幕后 黑羽盗一出面接待了几人，在简单的寒暄过后便邀请时杭同自己一起前往提前布置好的机关处。 “我能带个人吗？”时杭笑着询问。 “当然可以。”黑羽盗一看了眼松田阵平，表情自然，“我相信松田警官一定可以保守魔术的秘密。” 第93章 更酷炫了 松田阵平被黑羽盗一的助手，寺井黄之助带去参观魔术表演要用到的一些小道具了。时杭和黑羽盗一就随便找了个角落交谈起来。 黑羽盗一和工藤优作的长相有八分相似。时杭一边和他打机锋，一边在心里把“怪盗和侦探宿命的相遇”改成“兄弟二人宿命的交锋”。 从死对头文学变成了双生子+死对头文学，元素更多了，应该会更受欢迎吧？ 黑羽盗一作为魔术师多少也能算是精通心理学，这会儿直觉对面这位心里没想好事，但又找不到具体指向，只能假装自己不知情。 “非常感谢您的到来，”黑羽盗一给足了时杭面子，“这是我从私人渠道获取的一些情报，对您应该有用。” 他用了个常见的变牌手法将一枚u盘交给了时杭。 时杭拿着u盘，也没问里面是什么。 “你既然已经准备好，又何必再找卡巴拉，平白多欠一份人情？” 他进来之后用磁场一扫，就发现这人已经做足了准备，真不用找别人帮忙。 “后续的一些问题还需要卡巴拉帮忙落实，”黑羽盗一笑了笑，也不掩饰自己的意图，“事实上，比起某些机构，我更信任卡巴拉。” 听他这么说，时杭的脑子里突然跳出了前几天松田阵平的那句话： 「没报警，但报卡巴拉了」 魔术师先生看着时杭突然笑出了声，相当纳闷儿。 他刚才说了什么很好笑的话吗？ “只是很意外，你居然如此信任我们。”时杭随便找了个理由，“真有趣，卡巴拉这个位于灰色地带的组织，居然同时获得了怪盗和侦探的信任。” “您太谦虚了，”黑羽盗一有些无奈，“事实上，也只有怪盗和侦探这样游走在黑白之间的人，才能认识到你们所做的一切。” “我非常荣幸能见到拉结尔本人。” 在说这话时，黑羽盗一看起来十分真诚。 “你见过我哥了？”时杭突然开口。 黑羽盗一苦笑：“您未免也太敏锐了一些。” “随便一说，”时杭摆摆手，当然具体是判断还是纯粹使诈也就他自己心里清楚，“卡巴拉能帮你们的不多，具体如何还要看你们自己。” 这就算是应下了。黑羽盗一稍稍松了口气。 其实他的目的和工藤优作差不多，但他自己身上还有个大麻烦，总不好真得寸进尺。 他可是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上次迫不得已的举动，导致迄今为止眼前这位都没搭理过他第二次。 现在就是等谁不长眼跳出来找事，工藤优作才好再提一次合作的事情。 这也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谁让这位拉结尔先生油盐不进又极具耐心呢。 当然了，黑羽盗一也知道，如果自己直接卖身的话，卡巴拉大概会帮他解决的……但卖身还是算了，嗯…… 其实，如果真的走投无路也不是不行。不过他不是还没到那个地步吗？哈哈。 * “谈好了？”松田阵平拿着把仿真的道具枪摆弄着，要不是手里没工具他就直接拆开看了。 但他光靠手感和沉重也能大概猜测出里面的结构。他拆了那么多东西，这些都快变成本能了。 “算是吧，”时杭抛了抛手里的u盘，“很好奇啊，到底是什么资料能让他拿来送礼……” 虽然是私人礼物，但能拿得出手的东西范围也不大。 松田阵平的视线跟着他手里的u盘动了动，最后实在是没忍住，趁着u盘被抛起，伸手在半空给劫走了。 时杭：？ 这人手好欠哦。 “你干嘛？”他睁大眼睛看过去，“还给我。” “没收，回去给你。”松田阵平捏着u盘在他眼前晃了晃，表情相当得意，看得时杭牙痒痒，扑过去要抢回来。 俩人你来我往的争得起劲，结果时杭一不留神被块裂开的地砖坑了一把，脚下不稳，朝着松田阵平扑了过去。 因为两人之间有点距离，所以并没有发生偶像剧情节。但是时杭撞在了松田阵平胸口，松田阵平被他怼了一下没站稳，连连后退，最后靠在了墙壁上。 两人的动作维持了几秒，随后各退一步，站稳的站稳，转身的转身。 通道内的光线不太好，时杭转身的速度又很快，于是松田阵平完全错过了某人憋得通红的脸。 时杭默默伸手捂脸，用力深呼吸了几次，终于让脸上的热度下去了点。 软的…… 他刚才被体温和触感惊到，一口气出去之后都没敢吸气。 冷静点时杭，你两百多岁了，装嫩就算了，别表现得像个变态。 另一边，松田阵平反复告诫自己要冷静，不能失态。 就刚才时杭摔过来那一下，乱掉的呼吸打在他身上，他差一点就起了反应。 还不确定这家伙是不是也和自己有同样的想法，别太明显了吓到人。万一时杭跑了，他可找不到。 至于说时杭到底是不是人……松田阵平还管这个？再说了，男朋友是妖怪更酷炫好吧？ 两人各有各的心思，在后半程的路上居然不约而同的保持了沉默。 直到就要回到观众席上，松田阵平才把u盘从口袋里拿出来，丢给时杭。 时杭拿着u盘，沉默了片刻，试探着说道：“要不然……你先拿着？” 说完之后，他又开始怀疑自己脑子是不是在刚才摔没了。 这话题是个什么鬼啊？松田要这玩意干什么。 一想到这个，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松田阵平的体温和胸肌的触感……这该死的记忆力。时杭老脸一红，很想找块石头碰一下把自己撞失忆算了（其实并不能）。 松田阵平比他更无语：“……我要这个干什么？” 他的语气有点不客气，但这话说完之后，两人同时在暗地里松了口气。 很好他还愿意和我说话\/还好没吓到人 完美\/太好了 ———— 时杭：我个两百岁老东西，怎么能和年轻人搞这些 松田阵平：男朋友不是人？那不是更刺激了 第94章 死遁 几人是这么坐的： 来间娜塔莉、伊达航、萩原研二、松田阵平、时杭 是的，萩原研二被夹在了一对未婚夫妻和他家幼驯染以及幼驯染暗恋对象中间。 好在松田阵平还处于（自以为的）暗恋状态。虽然他的注意力大多在调戏旁边小朋友的时杭身上，但依旧没有旁边那一对瞎眼。 只能说还好他还记得自己左手边坐着谁。 至于说为什么是“自以为的暗恋”，那当然是因为除了暗恋对象以外的其他人都能看出来啊！ 这种事情根本藏不住好吗？ ……所以说某人到底是有多迟钝啊。萩原研二一边看松田阵平看人跟做贼似的，一边在心里呐喊。 不过说实话，挺好玩的。 至于说时杭在调戏小朋友……他也不想的，但是黑羽盗一你儿子怎么和工藤优作的儿子长得一模一样啊？ 你俩到底谁犯错了？还是说外甥像舅？ 时杭一边在心里嘀咕这些，一边和乖乖坐在旁边的小朋友搭话。 黑羽快斗和工藤新一都是人小鬼大，聪明得根本不像是十来岁小朋友的类型。 区别在于，快斗的嘴真的很甜。 这小子一边和时杭聊天，一边还能把身边坐着的小姑娘哄得破涕为笑。 虽然不知道小姑娘为什么哭，但时杭还是贴心的递上了手帕。 “谢谢大哥哥，”中森青子抽噎了一声，有些害羞的低下头擦脸，“对不起，我只是太难过了。” 黑羽快斗也没其他办法，只得又用自己会的那些小魔术转移小青梅的注意力。 都是些很常见的魔术手法，松田阵平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也行。 不过，一个小学生能做到这些，天赋真的很高。 “所以你为什么这么难过？”时杭实在是很好奇。 “我养的小乌龟死掉了。”小姑娘瘪了瘪嘴，眼眶里又含了一包泪。黑羽快斗见了立刻扭头去看时杭，目光里满是谴责。 他好不容易让青子别再想这个了！你这个不靠谱的大人！ 眼看着黑羽快斗又手忙脚乱的去哄小姑娘，时杭努力憋住笑声，把头转到松田阵平那边。 松田阵平半月眼：“喂喂，欺负小孩很有意思吗？” 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还有这种恶趣味。 “哪有的事，不要污蔑我。”时杭信誓旦旦的说道，“我只是想了解情况而已。” 黑羽快斗：……我就坐在你旁边啊！我听得到！ 老爸你说的客人真的好讨厌哦！ * 尽管几人早已得知这场魔术表演上可能会出现的事故，但当逃生魔术的道具爆炸时，除了时杭以外的几人还是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虽说有演的成分在，但还是有几分真情实感的。 时杭眼疾手快，一把揪住就要往后台冲的黑羽快斗，把他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黑羽快斗也知道自己冲动了，但是他爸爸还在里面！ 爸爸一定不会出事的！他可是最厉害的魔术师，怎么会在表演过好多次的节目上出事？ “……”时杭的心情相当复杂。 真会有亲爹当着儿子的面玩死遁吗？不会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吗？ “这几个哥哥都是警察，”时杭果断卖队友，“搜救调查的事情交给他们，你给我老实坐着。” 不用他说，伊达航和萩原研二已经亮出证件开始维持现场秩序了。松田阵平和时杭对视一眼，走到后台和工作人员开始组织搜救工作。 娜塔莉把黑羽快斗从时杭手上接过来：“这里交给我就好，我可是很擅长安慰小孩子的。” 她的职业是小学老师，很受孩子们喜爱。 “说实话，我没想到来间小姐你会同意。”时杭笑了笑。 伊达航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里，能说的全说给娜塔莉听了，包括一定会遇到意外的事情。但这位来间小姐依旧坚持和伊达航一起来看这场魔术秀。 “能帮上忙就太好了。”娜塔莉笑容温和，“阿航选择当警察的时候，我就想到过可能会遇到这些事情。” 「在选择嫁给他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 「可是，小杭还没长大啊，以后他会不会忘记自己的父亲……」 ……啊。 时杭眨眨眼，笑了起来：“能有来间小姐你这样的未婚妻，伊达警官可真是幸运。”以后也会一直幸运下去的。 话说回来，母亲这点担忧其实是对的。时杭还真记不得他爸长什么样、是个怎样的人了。只能确定他爸活着的时候一直很帅，不然也生不出他来。 不过……能有老纪那样的朋友，应该不会是什么好脾气。毕竟老纪也不是什么老好人，哈哈。 和娜塔莉简单交代了几句后，时杭也来到了后台。 其实也没有什么需要他去做的事情，但作为黑羽盗一指明的“贵客”，时杭还是去帮寺井黄之助这位年纪不小的助手先生应付了一下场面。 包括但不限于组织工作人员安置分流、现场观众疏散和后续安排、堵住无良记者的嘴、安抚合作商和投资人…… 虽然时杭是真不耐烦做这些，但他实在是做了太久，以至于已经开始游刃有余到随随便便就都解决了。 这是件何等悲伤的故事啊。 等到确认道具箱内无人生还，寺井黄之助几乎要瘫倒在地上，涕泪横流：“老爷……” 时杭默默的往旁边挪了一步。 如果不知道就算了，但是明知道黑羽盗一是假死，再看这一位哭得凄凄惨惨，他就有点心情复杂。 尤其是外边还有个看见自己亲爹在天上爆炸……亲爹出事的小朋友——很好，他已经了解到黑羽盗一死遁的决心是有多坚定了。 时杭有理由怀疑大魔术师找他来是为了帮他哄孩子。但是时杭看着黑羽快斗那张脸，脑子里总响起某些伦理剧的bgm。 要不然回头还是问一下工藤优作他俩的关系？老这么自己偷偷研究挺没意思的。 他真的很好奇，这俩人是不是真的有血缘关系啊？不然没道理长这么像吧？ ————— 小剧场: 等时杭后来看见工藤新一234号之后，就释然了。 “看来是建模的时候偷懒了。” 后来发现是他这口气松早了（来自作者的怨念） 第95章 他是真没长这根筋啊 “人是真不少。”时杭在完成一个高难度转弯后减速停下来，摘掉护目镜，感慨了一句。 虽然高级区人要少一些，但也有个两位数。就他停下来这一会儿，旁边又飞过去俩。 松田阵平在他不远处停下。 “要休息一下吗？” “走走走，我们去自助区看看。”时杭收好滑雪板，向他走过去，“萩原呢？” “他已经过去了。”松田阵平一耸肩，看向休息区。 时杭抱着头盔看过去，萩原研二正帮几个女孩子拿着滑雪装备，一边帮她们检查，一边笑着说着什么。 应该是在讲注意事项。 ……好吧，一点都不意外。不过你没事抢工作人员的活儿干什么啊！ 再一问伊达航和娜塔莉，他们两个正在新手区。不用去看都知道人家未婚夫妻正在你侬我侬培养感情。 这滑雪场的票还是娜塔莉抽奖抽到的。 “走吧，不打扰他们。”时杭才不是那么没眼色的人，“我记得高级套餐里有单独的室内温泉？” 娜塔莉抽中的是中级票，不过一般来说都能加钱升级。 温泉……松田阵平的视线飘了一下。 “松田？”时杭走了两步发现松田阵平没跟上来，疑惑的转头看他，“怎么了？” “没事，”松田阵平赶紧加快脚步跟上去，“我们去前台问一下。” 现在这个时间，大部分的游客都还在滑雪场上，滑雪山庄大堂里三三两两坐着几组看起来是刚回来的游客。 松田阵平去拿门票的时候，时杭已经和前台讲好了升级的事情。 “祝您游玩愉快。”前台笑得很开心，因为高级套餐卖完了，只剩下一般卖不出去的豪华版。时杭看都没看价格就刷卡付账了。 时杭问过几人，订了两间。 另一边萩原研二看着群里的信息，满心纠结。 两间房，那肯定是他、时杭、小阵平一间，班长和来间小姐一间。 问题是，小阵平他……他真的不想再夹在这俩人中间了。 “萩原先生？” “唉？你们已经好了吗？”萩原研二回过神，笑盈盈的走过去，“别太紧张，滑雪不是什么很难的运动。” ——晚上到底要怎么办啊！他也想泡温泉，可是不想当电灯泡啊！ * 滑雪这点运动量对两人来说不算什么。松田阵平出了一点薄汗，去浴室简单冲洗了一下，出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水汽。 因为代行者的体力相当黑洞，时杭是一点汗都没出，这会儿正拿着豪华雪景房配套的菜单研究哪个看起来好吃。 “怎么不吹头发？”时杭随口一问。 “擦擦就行了。”松田阵平很是随意的回答。 浴袍宽松得很，某人又难得有心机的把腰带系得松松垮垮。坐在小沙发上的时杭一抬头就看见了一片风景。 魔术秀那天的事情猝不及防的又跳进他脑海里。察觉到自己脸上又起了点热度，时杭猛的低下头，在脑子里给了自己两巴掌冷静。 话说回来，松田是不是比他们刚见面的时候白了不少？ “……你是不是比之前白了点？”时杭的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这会儿注意力又全在其他地方了。 松田阵平：…… 他确信自己没眼花，时杭刚才的表情确实不太自然，但是也就那几秒钟。 ……这到底是有谱还是没谱啊。 “是吗？可能之前晒得狠了。”松田阵平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越长越白。警校时候的合照上他还比hagi黑上不少，一年过去他都比hagi还白了。 不过他也不是在乎自己外表的性格……啊，是指之前。 该说幸好他的脸长得不错吗？他之前就发现了，时杭好像还挺喜欢他的长相。 松田阵平走到时杭旁边坐下。本来他还想凹个造型的，结果沙发太软，他直接陷进去了。 “你看这几道菜怎么样？”时杭靠过来，把勾好的菜单拿给松田阵平看，“萩原什么时候回来……” “……不用管他。”松田阵平只觉得诸事不顺，极为郁闷的说道，“他最近加班，说需要和可爱的女孩子聊天才能安慰他受伤的心灵。” 也不能怪萩原研二抓狂。虽然他之前放出的宣言帅出新高度，但谁也扛不住整天因为奇葩杀人案加班。 奇葩的理由、离谱的手法…… 说真的，在这些杀人大师和人均谜语人的被害者面前，萩原研二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像个文盲。 他一边破案一边还得自学各种加密方式。 时杭了然：“这也不能怪他。” 他聊天要看自己心情，萩原研二聊天就当解压了。这怎么不能算是一种天赋异禀呢？ 再说就他知道的那几件案子……怎么说呢，看完了前因后果和作案手法后，他也觉得自己需要洗洗脑子。 走路撞了你一下就要杀人是吗？宁就是传说中的全险半挂？ “我看他是很乐在其中，不然不会这么积极。”话题被挑起来后，松田阵平稍微放松了点，懒散的靠在沙发靠背上，“今年来爆炸物处理班的几个后辈也很有天赋。” 明年他就要开始准备升职考试，到时候出外勤就是他带着新人了。 “就是太容易紧张。”谈到正事，松田阵平也很快忘记自己本来是想干什么，“一看到我就开始慌，还需要锻炼。” 时杭：……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不笑的时候太吓人了。 他又看向松田阵平。警官先生垂着眼睛的时候看起来温柔多了，但就算是凌厉的样子他也觉得很好。 任性、自我但又温柔有责任心。 时杭正想着些有的没的，却突然对上了松田阵平的目光，视线直愣愣的撞进一双蓝色的眼睛当中。 “你……”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我……”这一瞬间，时杭的脑子里闪过一大片“我”都没“我”出下一个字来。 就算他再擅长找理由，这一会儿也难得的大脑短路了。 砰！ 房门被人推开。 “小阵平，toki酱！” 萩原研二拎着一个超大号的塑料袋推开了门： “看我都买了什么？” 说完这句话后，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气氛不对。 “……唉？” 第96章 案件虽迟但到 浴袍、胸前敞开、腰带松垮。 萩原研二张了张嘴，发出了一声无意义的喟叹： “啊……” 是色诱吗？小阵平你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吗？ 他是不是回来早了？ “你们继续。”萩原研二果断关门。 继续什么？眼瞅着萩原研二交了个闪现，时杭头顶老大个问号。 事到如今，他迟钝成这样，也只能说请大家理解一下一百年没想过谈恋爱这码事的老人家了。 精力全分给事业了是这样的。 松田阵平的脸黑了一瞬间。 不得不说，他的计划是真的一个都没成功，刚才阴差阳错有机会挑明了讲，却又被打断了。 他现在严重怀疑时杭脑子里是不是没有暧昧的那根筋。 门外萩原研二拿着一大包零食和伴手礼，一时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萩原先生」 他的手机跳出了一条消息。 “death？” 「我为您重新订了一间房，用的是您的手机号码」刷的是boss的卡。 “death，”萩原研二热泪盈眶，“实在是太感谢了！” * 滑雪山庄的面积包括了附近一座风景很不错的山林。几人痛快的玩过一阵，在稍作休息之后决定乘坐缆车看风景。 老实说，雪原林海的景观真的不错。 只是…… “那是个什么东西？” 时杭趴在玻璃上向下张望，突然被一道反光晃了下眼睛。 出于某种直觉，他干脆的掏出望远镜看过去。 看过之后，他沉默着把望远镜递给了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看过之后也沉默了。 “报警吧。” 怎么回事，你们长野的案发率怎么也这么高？还是说是他们的问题？ 警察来得很快。 在长野当地警察到达之前，萩原研二已经亮出警官证，通知滑雪山庄暂时封闭出入口。 松田阵平则是干起了维护秩序的活。他都不用干别的，只要往案发现场附近一站，也没几个人敢往他跟前凑。 “现在的室外气温是零下八摄氏度，看尸僵的程度，死亡时间在十到十二小时之间，差不多是清晨那一阵。” “看样子是失温后冻死的。” 时杭呼出一口白气，拢了拢身上的羊毛大衣，扭头看向松田阵平：“你冷不冷？” 这个温度不算低，放在很久之前，时杭也是呢子加毛衣就解决了。但就这么站着，时间一长肯定会冷。 之前出门的时候没注意，松田阵平这一身平常穿还行，但在山地这么待着时间久了别冻着。 “不冷。”松田阵平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穿少了。不过这会儿的温度也不算低，又有树木遮挡没什么风，他确实也不冷。 但时杭想得也没错，站久了肯定是不行的。 ……这么抗冻吗？时杭摸了摸下巴，没吭声。 他抬手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解了下来。走到松田阵平对面。之后时杭又趁着其他人注意力都不在这，非常粗暴的把围巾在松田阵平脖子上绕了两圈。 绕完之后，他还顺手拍了拍。 “好了。” 松田阵平全程极为配合的任他施为。 “现场保存的还算完整，但是昨天晚上下雪了，今天我们到的时候还没停。”时杭继续说自己的推测，“脚印可能很难提取。” “这个距离，我觉得更有可能是……”松田阵平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缆车线，“这个。” “利用缆车抛尸吗？”时杭想了想，“但是没有高空坠落伤，附近的树枝也没有折断。” “死者不是独自入住。”伊达航走了过来，他刚才去山庄负责人那里找游客资料了，“萩原正在找和他一起来的那几个人。” 然后松田阵平的电话响了。 「和死者一起来的那三个人，都死了」 听了个全乎的时杭：……啊？ 什么？几个？ 可能是文化不同吧，我老家的阎王不兴开年冲业绩。 下次能不能绕开他？或者提前通知一声，让他绕开？他还没玩够呢。 花钱没关系但不能白花钱啊！ * 考虑到两边距离的问题，萩原研二干脆留在了另一边，顺带维持秩序加上取证。 另一边的情况更明朗一些，是显而易见的自杀。 安眠药、氰化钾……在看过现场照片后，时杭沉默良久，最后终于忍不住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这的氰化钾这么容易搞到手啊！”真是够了！安眠药也是，都怎么攒出一大瓶的啊！ 松田阵平：……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再一想他是爆炸物处理班的，很好，让hagi和班长去头疼好了。 「boss，萩原先生想让你看一张照片」 时杭打开手机，萩原研二单独发给他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和藤井议员家地下室里别无二致的黑色符文。 与藤井议员家中那一道符文不同的是，这一道符文还在激活当中，照片上的符文边缘还有着浅红色的光晕。 “让他离那里远点。”时杭意识到事情有点大条了，“这是献祭用的符文。” 之前的分析不是白做的。 说着，他想了想，拿出另一只联络器递给松田阵平，示意他戴上。 “我去萩原那边，”时杭敲了敲自己耳朵上的联络器，“保持联系。” “出什么事了？”松田阵平的直觉一向敏锐，“是和你们那边有关？” 这没什么值得对他隐瞒的。时杭顿了顿：“大概率是，我去看一下。” 森塔罗斯那边的符文和地球人类认知当中的符箓并不相同。 虽然二者都被称为「符」，实际上更应该视作代行者本人所认可的标志物。 简单来说就是，一种画出来的代号。而通过特定的仪式，这种代号其实是可以接受某种祭祀的。 但一般没人会这么做。 人类的思维是复杂的，驳杂的思想会污染代行者本人的意志，甚至反过来剥夺代行者本人的控制权。 对于意志等同于生命的代行者来说，这是个十分危险的行为。 哪怕时杭觉得自己已经强到没边了，他也不会去冒这个风险。可以说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搞这些。 因为收益和风险不成正比。 代行者和m-ts最大的区别就是代行者有自己的思维和感情。而使用献祭，无异于是主动往m-ts的方向靠拢。 失去了自己的意志，那代行者和m-ts的区别在哪？ 所以他也没想过，居然真的有人愿意这么做。 第97章 血祭1 周围无关人员过多，时杭没敢直接过去，而是掐着时间，用“理论上一个正常人能有的最快速度”赶到了现场。 因为初步得出的结论是自杀，这会儿围观的无关人员已经散得差不多。 时杭稍微躲了下监控，溜进了那间豪华套间。 万幸，萩原研二很听话。 他上次离「黑盒」近了点就连着两次眼前一黑。这会儿吸取了教训，隔着道门，他都没敢去看地上的符文。 “我要是看了会怎么样？”萩原研二还是有一点好奇。 更正一下，不是一点，是亿点点。 “也没什么，就是我得想办法再捞你一次。”时杭说着一愣，“……我什么时候捞过你吗？” “爆炸那次？”萩原研二想了一下，找到了比较合理的解释。 是吗？时杭想了一下，不觉得自己会觉得那个算“捞”。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他得看一眼这个符文的情况，让death把波长和波形记录下来，录入「黑盒」的控制系统加入监测名单。 “这个不能监测到吗？”萩原研二靠在墙边，尽力控制着自己不要看过去。 “不能，代行者和m-ts的表层可监测逻辑不同。”时杭摇头，“别说这种了，我站在「黑盒」边上也没见它发警报。” “m-ts的波形很好认，因为它们是单一的波形。但代行者不一样，和普通人区别不大。”时杭背对着萩原研二摆手，“靠规模也不靠谱，普通人的精神强度不一定就比代行者差。”只是无法转化使用。 他站在了血色符文的边缘。 “让我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吧。” * 精神世界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奇妙就奇妙在不管这玩意儿存不存在都有人发疯。 但不管怎么说，至少在时杭所在的这个世界，它是切实存在的。 代行者的底层逻辑就和精神状态息息相关，以时杭的能力，自然也做得到强行共感。 现在他做得要比共感更深一步。 ——主动沉入符文所链接的精神世界。 符文这东西和代行者直接相关，但前提是代行者主动去链接。在启用之前，它就是一片未开发的“油田”。 换句话说，这玩意儿随时能催生出m-ts。 这里打了引号，应该不会生长出霉菌。 如果把精神比作海洋，此刻时杭正立于海洋表面。 那是一片黑色的海，连接着黑色的天空，没有边际，不见高天。 他踩在海平面上，脚底泛起涟漪。 几乎每一种「序列」都有其对应的颜色。而这样深沉粘稠的黑色，对应的序列应当是…… 「恐惧」 时杭蹲下身，单膝着地，伸手按在黑海之上。 “这规模……少说也是个a级。” 他手掌稍稍用力，却没有陷进水面当中。 黑海拒绝了他的访问。 这可不行。 时杭起身，张开双臂，闭着眼睛，向后倒下。 青年的身形在一瞬间被吞没。接着，海天颠倒，他又一次站在了海面之上。 只是这一次，脚下的大海没有拒绝他的下潜。 海水也是黑色的，粘稠到无法呼吸。但是精神体并不需要呼吸。 白发的青年缓缓睁开双眼，眼底深处金光流动。 在他四周、海水更深的地方，有无数身影同样在沉入深处。 ……这不是最近才出现的。 「……有人来了」，「时杭」，或者现在暂时可以称呼他为「鹤田白」无声自语「你先出去应付他」 代行者的记忆和能力直接相关，鹤田白在这里，也能算是个分身了。 时杭刚睁开眼，就听见萩原研二在给别人介绍自己。 “这位是时杭，是……” “警视厅的武器装备供应商，”他及时接过了话茬，“之一。” 萩原研二眨眨眼：“啊，是这样。” “诸伏高明，长野县的警察。” 来人长得文质彬彬，气质也相当特别，更特别的是他脸上那两撇八字胡和形似猫眼的上挑眼尾。 至于为什么要说特别呢，时杭很怀疑那两撇胡子是拿来装深沉的。 这人长得很显年轻，刮了胡子完全可以去冒充高中生。 “抱歉，这里是案发现场，您最好还是不要擅自进入。”诸伏高明语气不卑不亢，“如果没有别的疑问，能否请您移步大厅？” “时先生来这里自然是有他的原因，”萩原研二看了眼时杭，决定自己来，“不知道地上那枚符文，长野的卷宗里是否有过相关记录？” 说起来这人有点眼熟，怎么和小诸伏长得有点像……啊，小诸伏说过自己有一个哥哥来着。 是他吗？ “一定有。”时杭突然开口，语气有些难辨喜怒，“自杀、活祭……他们总要有个理由。” 听到“活祭”这个词后，诸伏高明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微妙。 站在他面前的两个人，萩原研二天生擅长观察情绪，时杭是个活了一二百年日常不动脑子的人精。 于是诸伏高明那点细微的表情变化，到底还是被这两人注意到了。 “果然，之前已经出现过了吧？犯人还在吗？” 时杭向后一步，靠在冰箱上，给他留出了充足的空间，免得气氛变得过于紧张。 “我猜，他已经死了，还是自杀，是吗？” 这么打眼一看，诸伏高明在他这边的基础好感度还行，他也不愿意随随便便欺负人。 ——说得好像他很蛮不讲理一样，唉。 他也不想的。 如果希拉人在这里，大概会认出来这人的长相和某个追杀他的狙击手有几分相似。 但这里见过诸伏景光的只有death。而且人有相似实属正常，人工智能并不会闲着没事干去对比两个明面上八竿子打不着的对象。 他的底层逻辑里不包括没事帮人认亲戚。 “时先生很了解这些事情？”诸伏高明沉吟片刻，似乎是想通了什么，随后看向时杭。 虽然是问句，但看他的表情，把问号去掉也没问题的。 “二位稍等。”诸伏高明冷静的出门去和同事交谈了几句。 没一会儿，一个看起来还挺凶的警察走了进来。这人脑袋后边扎了个小揪揪，一只眼睛有些问题，腿脚也有些不便，还拄着拐杖。 至于说气质么……呃，这么说吧，时杭头一回见着比松田阵平还像黑帮老大的警察。 就很神奇哎。 时杭掏墨镜的手蠢蠢欲动。 “这边交给我。”对方顿了顿，“大和敢助，认识一下。” 很好，甚至是一样的拽。 第98章 血祭2 在经过调查之后，这一起“案件”被很快定性成自杀。 因此除了之后必要的流程以外，已经没时杭几人什么事了。而时杭选择和诸伏高明一起去长野县的警察局。 萩原研二表示自己真的不想加班，有需要再喊他帮忙，随后偷摸通知了松田阵平这件事。 “喂。” 松田阵平站在警车前，表情臭得要命。 “你就这么走了？” 莫名心虚的时杭：“……没有的事，萩原不是通知你了吗？” 坐在驾驶位上的诸伏高明：……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画面有一点点熟悉。 松田阵平拉了一把脖子上十分凌乱的围巾（时杭真不会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松田阵平，”他顿了顿，“警视厅的警察。” 诸伏高明只觉得更熟悉了。 再一看某人的表情，很好，他算是知道熟悉感哪来的了。 大和敢助，还有能和你比脸黑的警察啊！ * “这已经是长野这个月里发生的第六起相关案件了。”诸伏高明把自己调查出的资料取了出来，递给二人，“自杀、谋杀，以及当街杀人取血……幕后之人似乎是想要煽动某种情绪。” 尽管每一件案子都是有始有终，及时告破，但带来的影响并不会轻易消退。 媒体本就擅长颠倒黑白、煽动情绪。这血淋淋的案件摆在面前，他们不可能不抓住这个机会。 以及，听他这个说法，应该知道m-ts的事情。 “你猜得没错。”时杭翻了两下后就把文件递给了松田阵平，“确实是想要煽动某种特定的情绪。” 「恐惧」确实是一种很容易产生的情绪。 恐惧黑暗、恐惧寒冷、恐惧伤害、恐惧死亡…… “没有调查聊天软件吗？”松田阵平很快看完了资料，疑惑的询问。 这里面没有提到手机里的资料。 “痕迹清理得很干净。”诸伏高明自然是查过手机的，“但是每一个人都清理得很干净。” 所以一定是有组织计划的制造恐慌。 诸伏高明并不很清楚m-ts和代行者具体的情况，但他知道这世间存在某种源自人心的怪物。 从警多年，他也清楚有一批人和武器是针对这些怪物的。 至于眼前的时杭是不是…… “我到那里的时候，”诸伏高明缓缓开口，“您的眼睛是金色的。” “您告诉我，这件事不是我或者警局能够解决的。” 时杭：…… 很好，又是「自己」。 你别光跟别人说啊，也和我说一下啊！ 坑人者恒被人坑，他自己坑自己，很强，也很合理。 金色……松田阵平心中一动。虽然「时杭」只在他面前露过一次面，但他还是记住了那双金色的眼睛。 时杭并不是单纯的人，但那双眼睛中的情绪远比时杭平日里的表现更为复杂。 而且……总有一种若有似无的熟悉感。 就像是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他对时杭那远高出平均线的初始好感度一样。 他当时只当自己看时杭顺眼，最近却无缘无故察觉出不对来。 不过这也不耽误他试探时杭的感情……松田阵平脸色一黑，觉得自己在浪费时间。 毕竟某人的神经过于大条了。 “确实不是你们能解决的。”时杭很想揍自己一拳，最后还是忍住了，“但是还需要你帮忙。” 冷静，怎么说受伤的都是自己，别被别人当成精神病了。 “请讲。”诸伏高明礼貌得有点过分了。 “我要去案发现场看看。”时杭笑了笑，他的笑意还算温和，语气也寻常，但说出口的话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我倒要看看，是谁胆子这么大。” 生怕自己命长，是吗？ * “这是距离最近的一处凶案现场。”诸伏高明走在前面，一边上楼一边给两人介绍，“是熟人作案，凶手闯进来之后，杀死了一家四口。” “在这之后用受害者的鲜血在地板上绘制了相同的图案。” 案发现场还没有完全收拾出来，白线围成的人形还贴在地板上。 松田阵平只大约看了一眼，就推测出了案发时的情况。 家里的男主人应该是最先失去反抗能力的。 凶手和男主人在沙发上并排坐下，之后可能借着什么动作起身，随后靠近男主人……这里还有个弯腰的动作。 接着一刀捅在…… “这个出血量和血迹位置，是腹动脉，”时杭站在他身侧，还伸手比划了一下地上的脚印，“凶手的身高大概在一米七二到一米七五之间。” “之后男主人弯腰，向前倒下。”时杭看着地上干涸的黑色擦痕，接着抬头看向厨房，“然后是孩子。” “大儿子目睹了这一切，扑过来想要救助父亲，被割喉。”诸伏高明的语气有些沉重，神情也有些奇怪，“然后是母亲……抱着小儿子，后背中了三十多刀。” 但就算是这样，也没能保住孩子的性命。 “丧心病狂。”松田阵平皱眉，把墨镜扶正，“犯人呢？” “自杀了。”诸伏高明很快恢复了正常，“在拘留室里，用筷子从自己的喉咙捅进去。” 松田阵平的表情有点扭曲。 他甚至不想问理由了，他只想知道到底是哪个*****的搞的事。 再一看时杭，已经蹲在卧室里那枚漆黑的符文前盯着它看了。 “松田君，”诸伏高明突然开口，“最近可还安好？” “还不错。”松田阵平也认出了诸伏高明，主要是这兄弟俩从某个角度看过去是真的挺像，诸伏景光提到自己哥哥也是很自豪，“诸伏警官的知名度还是很高的。” 诸伏那家伙经常提。 至于说诸伏高明怎么认出他来的……毕业照可是有寄给对方的，他还在照片里诸伏的脸上画了胡子。 等一下，这家伙当初说要留胡子，现在不会真这么干了吧？ 松田阵平看一眼诸伏高明的八字胡，觉得好像还行。 至于说背着时杭说这些……怎么说呢，时杭这人是真的说话算话，之前金发混蛋的事情都没再提起过，大概是忘了吧。 所以就算听到了也没什么，说不定时杭心情好了还能顺手罩着点某些人。 “阿嚏！” 时·完全没注意他们在说什么·杭：？ 怎么回事，谁说他坏话呢？ 第99章 加上在案发现场看到的这一个，时杭已经看过了三枚相同的符文。 符文本身已经不存在任何力量波动。和在藤井议员那里的一样，只是看这片鬼画符很难分辨出它原本的用途。 但时杭还能隔着符文枯朽的表象，感知到自己的另一部分力量。 “这算是分身吗？”他摸了摸下巴，“同时把自己的一部分记忆也分了出去……不太稳定啊，这应该叫切片。” 换成别人遇到这种情况，可能都开始嚎着要完要完我人格分裂了。但时杭出于一种奇异的心态，开始平静的分析起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 和修仙或者魔法不同，「分身」也算一种能力。代行者本人无法通过能力特质以外的方法去掌握。 以时杭为例，他可以用一部分力量捏出第二个身体，但两边并不能断开联系单独行动。 另一个身体更多的像是他手中的木偶，需要双线操作。 原本这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作为代行者多多少少会遇到本体意识被迫断线的场合，就很不实用。 松田阵平正和诸伏高明讲着自己的警校生活，也算是给久未见面的兄弟俩一点慰藉。 他做不来安慰人的事情，但讲个故事的耐心还是有的。 与此同时，他本来也是有分出大半注意力在时杭身上，结果下一刻，眼前一花。 正蹲在地上研究怎么把另一半自己薅出来的时杭：……？ 庞大而沉重的力量在他身后一闪即逝。 快到他几乎以为是错觉。 「boss，是a级」 松田！ 时杭转身，他的背后此刻空无一人。 * 不见天日，不辨方向。 松田阵平是见识过m-ts的。自然也知道自己现在是在m-ts自身形成的空间当中。 “但是之前那个没这么黑。”他看着面前空无一物的场景，一时竟有些不知何去何从。 「松田先生」 death的声音带上了明显的电流音 「松田先生，a级m-ts能够阻断我对外的通讯，您身上通讯器的后备能源不足，接下来请听我讲」 「boss留下的羽毛足够应对一般的袭击，如果您有信心也可以把它们当成特种炸弹使用……滋……boss会尽快赶到，请您……滋……」 「……滋……」 「滋……注意安全」 松田阵平在联络器彻底没声之后才把它摘下来，揉了揉耳朵。 那点电流音是真的有点吵。 在death断联后，松田阵平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 很好，一大把。 如果death在，大概会怀疑他是不是趁某人睡觉的时候痛下狠手。但松田阵平真的只是随手捡的而已。 ……应该不是脱发吧？松田阵平多少有些担忧。 他自觉没什么好怕的，只站在原地显得他很呆。而且他很确定诸伏高明和自己一起卷了进来，这会儿却看不见对方。 还是先尽快会合为妙。 他随便找了个方向走过去，耳边逐渐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开始他还以为这是黑暗中有生物爬行产生的声音，直到那声音越来越近。 「杀人犯……他也是」 「……把我的父亲还给我！」 「你知道吗？他啊……」 这算精神攻击吗？松田阵平理都不理。 他在十几年前就碰见过这一套，当时就打回去了，根本没怕过。现在别说这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也没什么值得害怕的。 比起这些，他更担心老爸。 虽然因为之后的一些事情，他们父子俩的关系闹得有点僵，但是……今年过年回去看看吧。 ……不知道时杭肯不肯和他一起。 突然说想让他和自己一起跨年是不是有点奇怪……果然还是要先告白吗？可他有点拿不准啊。 在周遭越发大声的窃窃私语中，松田阵平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好烦，他根本不擅长这个啊！要不要问一下hagi……可是hagi也没谈过恋爱。 结果还有人在他耳边吵吵，头都要炸了。 “闭嘴吧！”松田阵平终于爆发了，“只会动嘴的懦夫！有本事露面让我揍你一拳啊！” 吵死了！ 周遭的环境骤然安静下来。 饶是m-ts并不存在思维能力，它依旧做出了本能的反应。 原本还算平静的“地面”产生了起伏，黑色的物质像是粘稠的海浪，没过松田阵平的鞋面，向着某一个方向蠕动。 这个行为比起“聚集”更像是逃离。 想起时杭说过的“特定情绪”，应当是恐惧的本能在驱使它们逃离。 松田阵平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跟着脚底下那些恶心玩意儿一起去看看。 随着他的向前，脚下黑色的液体也越来越深。等到液体已经没过小腿的时候，松田阵平终于看见了另一个人。 诸伏高明的脸色看起来很差。他远远的就注意到了松田阵平，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接着才走过来。 “你还好吗？”松田阵平注意到他的状态不太对。诸伏的哥哥看起来完全没有诸伏那家伙那么能打。 不如说是一眼看过去就觉得他格斗术堪堪及格。 诸伏高明摇摇头：“没关系，我还能坚持。” 和松田阵平一样，他也看见了能引起自己恐惧的事物。 他不动声色惯了，也没人知道当年他从夏令营回来，却只看见父母的尸体和昏迷的小景时的心情。 如今再见到同样的画面，虽然不会生出恐惧感，但心中总是有些难过。 至于说那家伙遇险的那一次……比起恐惧，更多的是庆幸吧。庆幸自己坚持搜救，也庆幸那家伙等到了救援。至于说前途……那算什么。 至少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 逝者长已矣…… “来者……犹可追。”诸伏高明很快调整好心态，“我很好奇这些怪物的真面目。” 他曾经在某些机密档案中看见过对这些未知存在的描写，但始终未曾与这些怪物照过面。 “巧了，我也很好奇。”松田阵平抬抬腿，看着粘在裤腿上的黑色物质，相当不爽的说道，“我倒要看看那是个什么东西。” ——他新买的衣服！特意拉着hagi一起去买的！ 诸伏高明：…… 没关系，他穿的是警局发的制服。 第100章 怯懦者 在黑暗空旷的空间中央，一颗黑色的心脏正缓慢的鼓动着。 那颗心脏异常巨大，大小和一间正常的单人卧室差不多。 而在这颗心脏旁，正站着一个人。 白发金瞳，是时杭，或者说「鹤田白」 他的判断没有问题，符文最深处，海洋的另一端，正隐藏着还在成长的m-ts。 如果不是时杭中途介入，它可能会隐匿在阴影之中，无声的夺取更多的生命。 “因为是「恐惧」，所以更擅长隐匿吗……” 鹤田白抬起头，金色的眸子有些黯淡——他似乎是被m-ts的能力影响到了。 「就算是失忆的自己，松田好像一样喜欢」 确实，他也很喜欢“过去的”自己。 该坦诚时坦诚，该说谎时说谎。杀伐果断却又谨守道义，肆无忌惮又不失温柔细心。 哪怕他已经不是人类，却依旧像是人类一样完美。 不像是现在的他，沉闷、尖锐、怯懦且悲观，他甚至不敢告白。 直到松田阵平死亡，他才意识到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万幸的是，他有重来的机会。 但万一没有呢？ 万一……如果在那之前他们真的在一起了，松田阵平是不是有可能、有那么一点可能，更珍视自己的生命一些呢？ 他知道松田阵平一定会选择民众，但这不重要。 要知道人钻起牛角尖来是没有道理的，本就精神状态不太好的「鹤田白」自然也是如此。 「所以，我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好像是这样，这样就很好。 他和时杭本就是同一个人，自己只是他那失去的七十年记忆。如果他消失了，时杭只不过是失忆得更为彻底一点而已。 至于说这一份他手中的力量，也并不会随着他的消失而失去。 那是属于「时杭」的力量，时杭还无法控制，只是因为他不知情。 ……只要告诉自己就好。 「加入我们吧」 「拥抱这永恒的虚无、永远的生命」 「我们不分彼此，我们永不背叛，我们不必担心社交、安全、生活……」 要加入吗？ 鹤田白伸出手，白皙修长的手掌毫无阻碍的没入心脏表面。 “……” “果然，还是不行。” 他叹了口气。 “就算再悲观、自毁倾向再严重，我也没法坦然的一死了之。” 毕竟……时杭的人生字典里，没有半途而废的选项。 就算前方是悬崖，就算他已经是遍体鳞伤，他也不会轻易放弃——除非他真的不感兴趣。 “其实我应该是爽文男主模板，怎么把自己活成了这德行。”鹤田白抽回手，无奈的说道，“可惜了，外面的我在收回这部分力量，不然我可以直接处理了你。” 他已经没什么办法动手了。 像是察觉到了危险，这颗心脏猛然收缩，接着快速膨胀起来。 黑色的血液在透明的血管中流淌，如果有人能用手电筒照过去，大概会看见半空中那无数扎根到地下的透明血管。 大量的黑色液体被从脚下的“地面”抽取出来，而看似平缓的地面终于逐渐露出了它的本貌。 两只巨大的黄色竖瞳缓缓浮出水面。 “是蛇啊。”鹤田白眨眨眼，“还挺漂亮的。” 在他的脚下，盘着一条巨蛇。 巨蛇的头颅昂起，漆黑的毒液从口中流出。 鹤田白退后一步，有些嫌弃的避开那些一看就十分不妙的液体，接着却是神色一凝。 ——松田阵平？还有诸伏高明？ 他自己在干什么？！为什么这两个人会在这里？！ * 松田阵平隐约察觉到了异样。 “诸伏警官，你有没有觉得……”他犹豫了一下才想到合适的形容词，“脚底下这东西的触感有些奇怪？” 诸伏高明稍微有些气喘，在听到松田阵平的询问时，才注意到脚下的异常。 两人动作一致的缓缓低头看向脚下。 尽管水面还没有完全降下去，但那隐约露出的纹路却昭示了这东西的可能身份。 “……蛇？”诸伏高明的反应更快一点，大概是因为他小时候和朋友摸鱼抓虾也碰到过蛇吧……总之他是不怎么喜欢这类生物的。 二人都没有露出明显的惊慌，诸伏高明做了几次深呼吸，努力平复下自己的心情。 不管怎么说，骤然见到这种庞然大物，还是在这种压抑的黑暗中，还是有点太挑战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了。更何况他们已经在这样不见尽头的黑暗中走了很久。 但是松田阵平真的半点异样都没有。 诸伏高明在心里暗自感慨了一下自家弟弟同期的坚强心理。 至于松田阵平为什么没有大反应…… 怎么说呢，脚底下这玩意儿确实很超出人类想象。但他可是被时杭带着飞上天过的，大概也能理解一点m-ts和代行者这样的存在。 虽然漫无边际的黑暗实在容易让人感到压抑，但好歹他们现在是两个人。感觉心慌的时候简单聊两句也能缓解压力。 “别动。” 松田阵平悚然一惊，猛的回过头。 “时杭”正站在两人身后，脸色苍白到几乎透明。 ——不是几乎透明，他就是透明的。 “你怎么了？”松田阵平伸手去碰他的肩膀，手掌却毫无阻碍的穿了过去。 “时君，你还好吗？”诸伏高明也很是担忧。 “我没事，”「鹤田白」摇头，“你们两个怎么进来的……算了不重要。” 他的语气有些急促：“它是因为害怕「我」的存在而不敢动作，但是这部分力量要散干净了，我不确定它接下来会怎么做。”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 “……也不用多久，我可以用这部分力量进行定位，很快就能进来。” “在这之前，你们不要离我太远。” 巨蛇土黄色的眼睛隔着无数透明的“血管”，死死的盯着下方的三人。 在它的眼中，其中有一个存在的身上不断逸散出金色的雾气。 危险，但香气浓烈。 它试探着靠近一点，被「食物」狠狠的瞪了一眼。 ……现在不行，还要再等一等。 它好饿。 它很害怕饥饿。 它恐惧很多东西，寒冷、饥饿、孤立、死亡…… 但现在，它可以把这些带给所有人。 第101章 直球也太犯规了 如果是其他人，在面对“时杭”的异常时，可能会担忧、犹豫，甚至退缩。 但站在这里的是松田阵平。 他在十几分钟之前，还在思考怎样才能进一步确定时杭对自己的看法，在想能不能直接告白。 “这是怎么回事？” 他紧紧的盯着“时杭”，语气严肃：“不要骗我，别想糊弄过去，我知道你这两种状态的区别。” 鹤田白顿了顿，随即露出一个相当无奈的笑容来。 “……果然瞒不过你。” 虽然他也没有很正经的在隐瞒。 “说说吧。”松田阵平抱臂而立，接着突然想起来旁边还有一位，稍微有些尴尬的看了过去。 诸伏高明特别自觉的退后几步，却被鹤田白阻止了。 “我可以隔绝声音，走远太危险了。” 好歹是好心给他推荐特产的“朋友”，还是别干缺德事儿了。 虽然觉得没关系，但诸伏高明还是偷偷松了口气，并识趣的转过身，背对着两人。 “现在可以说了。”松田阵平死死盯着“时杭”，或者说盯着他那双有些黯淡的金瞳。 鹤田白一时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抱歉。” “喂，我可不是要你的道歉，”松田阵平相当不爽，但又确实很担心，“你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简单来说，这个我拥有比较完整的记忆，”鹤田白举起双手表示妥协，也不再绕弯子，“就像我和你说过的，代行者轻易不会死亡。我只在一种情况下会「死」。” 这个“死”字被他刻意加了重音。 “那就是精神彻底崩溃的时候。” 说着，他笑了笑，脸上是松田阵平从未见过的伤感： “你也发现了，我的状态不对。” 松田阵平一向敏锐，他很快反应过来时杭这话是什么意思。 “所以你把自己的记忆分割出来？” 嗯，也没差。 鹤田白笑了笑：“差不多吧，不重要。” “明明就很重要啊你这个混蛋！”松田阵平伸手想去抓时杭的衣领，却抓了个空，于是只能无能狂怒，“你也太看轻自己了！” 鹤田白的瞳孔微微放大，显然相当惊讶。 “我不认为时杭是会被一时的困难打倒的家伙，”松田阵平咬着牙对他低声说道，“你就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吗？啊？” “我只是……”鹤田白有点慌，主要是他没想通松田阵平在气什么，“我只是保险起见。” 然而松田阵平看见他这样，更生气了。 时杭是个什么样的人？ 永远游刃有余，想要坦诚时真诚得让人自惭形秽，需要保守秘密时演技滴水不露。 懂得尊重别人的隐私，有自己关心人的方式，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永远不会为同一个问题一直困扰下去。 除此之外，他博学、任性、自信、肆意妄为、享受生活、热爱生命…… ——是那种光看描述就会让人觉得羡慕的家伙。 而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呢？ 沉默、悲伤，还自轻自贱。 松田阵平也说不清自己是心痛更多还是气愤更多：“你听着，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我也不会安慰人。” “但我认识的那个时杭，就算真的认为自己很糟糕，也不会因为这个消沉下去。” “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也喜欢你。” 鹤田白呼吸一滞。 ……喜欢他？ 不可能，谁会喜欢这样的他。 嘴一瓢就把心里话秃噜出来的松田阵平干脆破罐子破摔： “我知道出去之后你不记得，我也不知道你信不信，爱信不信……总之只要是你，我就照样喜欢。” 话是这么说的，松田阵平却紧紧的盯着眼前人，不错过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心跳声大得他自己都能听到。 “你活蹦乱跳也好，消沉得想死也没关系。”昏暗的空间当中，唯有松田阵平蓝色的眸子熠熠生辉，“我喜欢你，只要是你，不管是之前那样还是现在这样，我都全部接受。” “当然，”他话锋一转，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一样，“我不信你会被自己打倒，所以赶快振作起来啊混蛋！” ——他比鹤田白自己都有信心。 鹤田白突然笑了起来。 松田，我也喜欢你。 他想， 果然无论是哪一个时间段的时杭，都会喜欢松田阵平。 只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状态好像都有一点糟糕。没关系，这一次我们重新认识过了。 ——更好的那个我，和没有失去挚友的你。 我喜欢你，所以就算我们没可能，我也希望你更开心一点。 哪怕我不记得，哪怕你不知道。 至于更深刻的感情，那都是意外之喜。 “给我点时间吧。”鹤田白笑得温柔，却不见之前的悲伤。 ——至少看起来是恢复正常了。 松田阵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要多久？” 虽然很多人都不会直接在“给我一点时间”后面追问具体期限，但鹤田白确实是给出了一个具体的日期。 “11月7日，两年后的11月7日。”鹤田白眨了眨眼，“等到那个时候，你应该就知道原因了。” 萩原研二会觉得恍惚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切实的死过一次。他能轻易的因为「黑盒」共感，也是因为潜意识里经历过死亡，对这些更为敏感。 所以，松田阵平殉职的那一天……也应该是他恢复记忆的时候。 无论如何，他都希望松田阵平在记起一切之后再做出决定。 无论结果如何，他都接受。 这个日期，松田阵平也很是熟悉。 是的，这就hagi那家伙没穿防爆服差点挂了的那一天。 不提还好，一提松田阵平就觉得自己拳头硬了。 那一天有什么特殊的吗？ “这也要讲究周年庆？”松田阵平相当纳闷。 他思来想去，时杭肯定不会在他俩之间夹一个“庆祝萩原研二大难不死四周年”。 那就只能是“庆祝初遇四周年”了。 ……好像也不是不行，就是和时杭的人设不符。 ———— 时杭：就算没人记得也没关系 松田阵平（死鸭子嘴硬）：爱信不信啊总之我是说出来了。 虽然都有种孤注一掷的感觉，但这么一对比莫名有点好笑。 时杭：没有什么会比失去你更让我痛苦。 ——有的，比如说他后来才知道，松田阵平也喜欢鹤田白。但是他一直以为松田阵平拿他当朋友。 萩原：一件事让幼驯染记一辈子。 第102章 我连自己都骂 “二位。” 诸伏高明本来不是很想打扰正在进行交流的两人，但现在的情况好像不太妙： “你们不觉得脚下有些奇怪吗？” 虽然诸伏高明听不到那两个人的声音，但松田阵平和鹤田白还是能听到他说话的。 于是两人动作一致的看向了脚下。 除了被他们当做支撑面踩着的那一段蛇身以外，其他的位置已然成为了深不见底的悬崖。 在他们交谈的那一点时间里，巨蛇将自己其他部分的躯体抽了出来，那双蒙昧残忍的金瞳像是两轮月亮一样高悬在几人头顶。 “啊，看来它忍不住了。”鹤田白眨眨眼，语气和松田阵平所熟悉的那一个时杭没什么区别，“别担心。” 确实没什么可担心的，这会儿时杭也该进来了。 然而下一刻，松田阵平脚下一空，立刻身形不稳，向后倒了下去。 他看见鹤田白露出了惶恐的表情，立刻伸手去拉他，却在几乎透明的手掌穿过身体的同时神色微怔。 也只有那一瞬间，他露出了近乎恐惧的表情。 透明的血管像是菟丝子一般扎进鹤田白的后背，试图汲取那罕见的金色光芒，又在下一刻被耀眼的雷光震散。 松田阵平看着那双黯淡的眸子里金色褪去，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惊慌。 和之前在卡巴拉总部无防护高空蹦极的那一次相同，只是位置颠倒——时杭的身体向下一沉，用力的抱住了松田阵平。 白色的羽龙自黑暗当中浮现，托住了差点一起掉下去的诸伏高明。 时杭把脸埋在松田阵平肩上，剧烈的喘息，心跳声犹如擂鼓。 “吓到我了……”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我可以把符文空间连着这个鬼东西一起劈开，但是怕伤到你们……我那边只过去了半分钟而已……” 怎么回事啊你！没事装神弄鬼倒是很开心，怎么这点时间都坚持不住！ ——看来两边的时间是不同步的。 松田阵平任由他抱着，手臂一时有些无处安放，举了有一会儿之后，才试探性的回抱住时杭。 时杭的白发质感更贴近羽龙的绒羽，柔软坚韧，疏于打理的话会像是coser的假发一样一小片一小片的聚拢起来，就像是鸟类的羽毛，只是更柔软一些。 从上面看下去的话，会发现有两绺隐藏得极好的深褐色发丝藏在蓬松的头发下面——就像是羽龙的龙角后那两片格外长的深褐色羽毛。 这会儿他略微翘起的发丝戳在松田阵平颈窝上，带来了无法忽视的痒意。 松田阵平张了张嘴：“……我没事，别担心。” “别管那个我和你说了什么，”时杭终于缓过来一些，但还是没有松手，“……装可怜卖惨都不要管他，我不需要示弱，更不需要同情。” 在那一百年间，拉结尔做过很多难辨对错的事情。更何况很多事情本就没什么对错之分，只在于选择。 决定是他自己做的，路是他自己选的，他有放弃的资格，但他选择背负……所以事到如今，也没人有资格居高临下的同情他。 哪怕这个人是松田阵平。 他终于抬起头，双手握着松田阵平的肩膀，和他拉开距离，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名为愤怒的火焰： “他就是个垃圾！这点事都办不好！” 废物点心！白活七十年！ 松田阵平觉得自己好像幻听了。 “你是不是脑子摔傻了。”他相当不解的看着时杭，“为什么要骂你自己？” “为什么不能骂？”时杭极为理直气壮，“我自己怎么了？我都能骂别人为什么不能骂自己？” 主打一个无差别攻击。 松田阵平：…… 一直没出声的诸伏高明：…… 这逻辑好像没什么问题，又好像哪里都是问题，好怪。 时杭的情绪一直很稳定，这还是他自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头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还是气得他自己。 很好，很合理。 眼看着旁边两位临时同伴的氛围越发奇怪，诸伏高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却一不小心抓掉了几片细小的绒羽。 他沉默的看着手中的羽毛，最后默默的把它们插回了羽龙背上。 无声飞行的羽龙并没有理会他的动作，时杭并不在意这一点能量。 体型庞大的黑蛇恐惧于目标的力量，试图再度潜入黑海之下。只是它不动还好，刚有所动作，就被时杭注意到了。 这只「恐惧」序列的m-ts的能量等级已经远远超过a级，却还没有达到s。攻击的方式更是偏向保守被动。 但时杭对这些东西一向没有太多的耐心，也不怎么在意它们所展现出的特质。 哪怕卡巴拉的空间拓展技术灵感来源就是部分m-ts自带的空间。 “「恐惧」序列啊……”时杭看着正迅速下沉的黑蛇，神色莫测，“分明诞生于自己的无力，却在拥有力量后将刀挥向更弱者。” 所有的恐惧，究其根本，不过是未知与弱小。 黑蛇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意图，无数有成年男性腰部粗细的透明血管扫向三人。 那东西的坚韧度堪比钢筋，向三人袭来时发出了尖锐的啸声，却又在靠近几人时猛然炸裂。 “一会我们去核心看看，”时杭这会儿开始说正事了，“m-ts往往会保留其形成时最深刻的情绪成因，宗教的事情不会自己扩散，总会留下些痕迹。” 诸伏高明确实没想过，时杭还记得这件事。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他郑重的道了谢。 时杭没说什么举手之劳，反而极其坦然的受了这声谢。 他抬起手，随随便便的打了个响指。 一道几乎能够灼伤眼睛的雷光破空而去，瞬间洞穿了巨蛇的头颅。 m-ts的生命力极为顽强，哪怕那颗蛇头已经被劈散，断口处黑色的物质依旧蠕动着想要恢复。 “还挺抗揍。”时杭有些意外。 不过没关系，这个连平a都不算，要多少有多少啦。 下一刻，漆黑的世界硬生生被无数雷光映照得亮如白昼。 ——如果这边有华夏人在，可能会纳闷这是哪位道友犯了天条，被天雷连劈九九八十一道。 第103章 打不过就加入 等到时杭劈够了停手，那条看着还挺吓人的巨蟒已经变成了一滩一滩的烂泥，却还在蠕动着试图粘合在一起。 羽龙展开双翼，于空无一物的黑暗中无声的飞行，最后停在了一颗漆黑的心脏前。 时杭绕着它转了转，看着略微凹陷下去的一小块，伸出手掌贴过去比了比——大小刚刚好。 刚才“自己”在这里停留过了？ 有发现吗？怎么连句话都不留？ ……他讨厌谜语人，哪怕那个谜语人是“自己”也一样。 “这要怎么看？”松田阵平看着这颗还在跳动的心脏，有些不适的退后半步。 诸伏高明同样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才发现不是自己的错觉。 “它……是不是跳的越来越快了？” “害怕了吧。”时杭没当回事，顺着之前留下的掌痕按了进去。 「……加入我们」 他没理会这声音，和没脑子的东西生气是最蠢的事情。 「加入我们！」 时杭整条手臂都伸了进去，上下左右的摸索。 因为这玩意儿实在是太大个了，最后他连脑袋都扎了进去，只剩下腰和腿露在外面。 诸伏高明看得眼皮直跳，又觉得现在不是打扰的时机，数次欲言又止，又扭头看向同样狂皱眉的松田阵平。 “……好了没有。”松田阵平实在是忍不住了，“你到底在找什么，我也帮你找。” 「松田先生」 death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连接 「boss说让你帮忙拔一下他」 松田阵平：……？ 啊？ 茫然归茫然，他还是走过去，研究半天发现自己只能抱着某人的腰把他薅出来。 “呼！” 时杭抓着一块不规则的血色结晶，用力甩了下头。松田阵平一只手圈在他的腰上夹着他，某人就这么被横着拎起来，脚都不着地。 “刚才没着力点，”时杭尴尬的笑了笑，“我怕一用力把这片空间打坏了。” 他探得太深了，差点一头栽进去。 真栽进去就有点丢人了……好吧现在也没差。 “就是这个。”时杭把手里那个长得奇丑无比的血色结晶举了起来，“诸伏警官，你查一下有没有用这个作为标识的团体。” 诸伏高明盯着这东西看了一会儿，最后默默地拿出了手机拍照。 也别问他为什么没伸手拿，但凡脑子正常点，应该都不会想去碰来处如此诡异的晶体。 松田阵平看着莫名躁动起来的黑色黏液，有些不适的收回目光，盯着时杭的后脑勺猛看。 “咋啦？”时杭头顶翘起的两撮毛动了动，“你这么拎着我不累吗？还不放我下来？” “挺轻的。”松田阵平下意识的往上提了提，一条尾巴嗖的就冒出来绕在他手臂上。 (*???)!! ——这是一时没控制住本能的时杭。 ∑(￣_￣;) ——这是被羽龙的尾巴尖尖啪啪直拍后背的松田阵平。 o_o ——这是觉得自己看了不该看东西的诸伏高明。 现场三人均是沉默良久，直到诸伏高明自觉应当承担起打破尴尬氛围的责任，开了口： “我们要怎么出去？” 时杭单手捂住脸，实在是不想放狠话说什么“你敢说出去试试”。他也不怕这个。 还是那句话，大不了他们继续搬家，换个世界住。 反正他回不去老家，更没必要回森塔罗斯看那个百年老卤一样的大海。去哪都是一样的。 但是…… 缠着松田阵平手臂的尾巴紧了紧，像是怕手臂的主人丢了一样。 ……要不然还是威胁一下吧？ 松田阵平用另一只手抓住了开始在他背后乱扫的尾巴尖，还不太敢用力。 而长野的孔明先生终于感受到了一阵寒意。他很轻易的猜测出了寒意的来源。 “我不会说出去。”诸伏高明立刻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如果有这些怪物相关的事务需要我帮忙，我义不容辞。”毕竟也算是维护治安。 这就算是主动加入了。 听到这话，时杭终于抬起头，多看了他一眼。 诸伏高明看不出时杭的情绪如何，他也不想赌——如果是为了肃清黑恶势力献出生命那没关系，问题在于这一位根本算不上黑恶势力，硬要说的话是假面骑士（？） 某种意义上，他们甚至能算友方。 没必要，真没必要起冲突。 时杭喜欢这种懂进退又看得清形势的聪明人，所以真的只是多看了他一眼，认真记下诸伏高明的长相而已。 “那，合作愉快？”时杭掏出手机，“电话号留一下——你不介意我的管家给你介绍一下这些怪物的相关事项吧？” 管家？诸伏高明下意识的看了松田阵平一眼。没办法，这地方总共三个人。 松田阵平心说他看起来像是能当管家的样子吗……不对，他怎么就成雇佣关系了？ “是人工智能，”时杭敲了敲联络器，“death，来给这位诸伏警官介绍一下基本信息。” 下一刻，诸伏高明的手机屏幕自己亮了起来。 「诸伏先生，您好，我是时先生的管家，您可以称呼我为death」 「请不要担心个人隐私问题，我只入侵了您的备忘录和扬声器，以方便我们之间的交流」 诸伏高明：…… 很好，就算你侵犯个人隐私我又能怎么样呢？幸亏这部手机是刚换的，存着重要信息的旧手机他并没有带在身上。 “咳，death很有礼貌的。”时杭大概也能猜到诸伏高明在想什么，“作为补偿，你可以使用death的联网功能。” 尽管暂时还不清楚这个联网功能有什么用，但诸伏高明还是道了谢，先接受再说。 而在不久后的某一天，等他真的用到了这个功能时，却是生死一线间。 这些都是后话。尽管现在这些话语的可信度存疑，但诸伏高明并不想因为这些事情和对方起冲突。 尤其旁边还站着诸伏景光的警校同期。 诸伏高明见多了人心不古，但这毕业也没两年，之前这位松田君还在隐晦的向他透露小景当年的事情……至少现在还是可信的。 ———— 写不来高明哥文绉绉的话，将就看吧（摆烂） 第104章 暧昧不起来 在确认过事情都解决之后，时杭徒手捏碎了那块不规则晶体。 下一刻，几人便回到了现实世界。 「我已经为您校准了时间」death的声音响起「松田先生，诸伏先生，你们是否需要我的帮助？」 “时间？”松田阵平拿出手机，上面显示是过去了接近半小时。 再一看时杭那边被death校准过的时间。 “一分钟？”松田阵平相当惊讶，“差别这么大吗？” “还好吧，这个不是固定的。”时杭思考了一下，选了个比较好理解的说法，“黑洞知道吧？质量可以扭曲空间和时间。质量越大，扭曲的强度就越高。” “m-ts是同样的道理。” 虽然理论上来说能靠这个控制时间，不过也真的只是理论上。 至少他们直到现在还没能落实。 * 在解决潜伏已久的m-ts后，时杭和松田阵平还是回到了滑雪山庄。 那三间房花了他三十万（还是折后）日元，换算成人民币也得有个三万块（不折合购买力的话）。 如果这种豪华套房里自带的小温泉他们不去泡，别说时杭这个出钱的了，松田阵平都觉得亏。 当然，对后者来说大概不仅仅只是物质上的亏损。 这几个人和命案打交道惯了，人又没死在他们住的房间，所以心态还算平和。但是其他顾客就不一定了，确实有不少人退房离开。 至于那零星几个的有钱客人（冤大头），老板亲自出面安抚，给他们打折退了一半的钱，并且又送了高级套餐的免单券。 伊达航欲言又止。 娜塔莉一开始抽奖就是免费的滑雪套餐，在这期间时杭掏钱给他们升级到豪华套餐，这会儿人还没走呢，又拿到了免单券。 很好，四舍五入就是没花钱（不是）。 入夜 时杭不太理解萩原研二突然就要自己一间的举措（他还不知道是death主动给萩原开的房）。作为一个还算贴心的朋友，他非常体贴的没有询问原因。 殊不知萩原研二只是在保护自己的眼睛而已。 豪华套餐的温泉池子是一个一个的小隔间。池子不大，但足够让四五个成年男性舒舒服服的一起泡温泉。 所以两个人用就还挺宽敞的。 松田阵平捏了一下水面上漂着的小黄鸭，思绪都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事到如今，他都没给自己留下退路。 虽然正常状态的时杭没听到他的告白，金色眼睛的时杭提过让他给自己一点时间。 但是…… 松田阵平抿着唇，终于把自己的脑袋掰到朝向时杭那边。 “怎么还不来？”他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 “等一下等一下。”时杭实在是不会除了背头、散发和马尾以外的发型，他有那个耐心梳头发已经很不容易了，更多的不管怎么说都是有点难为他了。 但是他这一头长发，就这么在水里散开的话好像不太好。 至于说为什么不剪……呃，比起每次理发的时候赌运气，他觉得长发也没什么不好的。 最后他搞烦了，干脆随便一绑。 “来了来了，着什么急。” 时杭到松田阵平身边坐下，温泉水漫过胸口，他舒服的喟叹了一声。 在时杭坐过来的时候，松田阵平整个人都僵硬了。 坦白的讲，时杭其实不算瘦。但他身上的肌肉线条流畅，骨骼又纤细，因此看起来只是体型匀称漂亮，并没有特别明显的肌肉。 松田阵平每次试着把目光转向时杭身上的时候，都会像是被烫到一样迅速移开视线。 ……完全做不到，怎么说呢，这种程度的接触还是太考验他的自制力了。 时杭碰了碰松田阵平的小腿：“那鸭子哪来的？”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已经僵硬到不知道自己该给出什么反应了。 直到水底下冒出来个什么东西。 时杭看着自己冒出来的尾巴，稍微有些尴尬：“……你不介意吧？” “没事。”松田阵平确实如蒙大赦，顺利的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正在水里晃晃悠悠的尾巴上。 “那个宗教……也许不是宗教，还有可能是什么组织，总之事情还没有结束。”时杭看自己的尾巴看得心烦，随便找了个话题转移注意力，“找不到始作俑者，就会继续出现新的牺牲品。” 如果想在人海中扒拉这么个隐藏极好的组织，最好的办法还是拜托death帮忙。 但是现在的网络发达程度……呵呵。 总不能让他开着感应一寸一寸的翻。他是很厉害没错，但这么搞也真是不把他当人看了。 松田阵平目光游离：“……啊，确实。” 时杭：？ 他直起身来去扒拉某位警官先生：“你有在听吗？” “没有。”松田阵平下意识承认了自己的分心。 见他心不在焉的样子，时杭反思了一下自己，果然不应该在休息时间讲工作吗？那还是继续泡温泉吧。 他想着，慢慢滑了下去。 等松田阵平注意到某人整个人没到了水面以下的时候，先是瞳孔一缩，接着伸手一捞，果然捞出了一个白色的……啊？ 他看着自己手上提着的半边翅膀，目光有些呆滞。 羽龙本来趴水里泡得正昏昏欲睡，结果突然就被人抓着翅膀提了起来，他也很懵。 “你干嘛？”羽龙只有两只眼睛和角露出了水面，“我跟你说，我身上可是干净的，不许嫌弃。” 松田阵平心说难道这是嫌不嫌弃的事情？ 这分明是心动对象钻水里就不当人了好吗？ “你这样真的不会溺水吗？”松田阵平内心那点旖旎的心思就这么被迫散了个干净，语气也带上了点无奈，“要泡温泉就好好泡啊。” 这应该算游泳吧？ “不要。”羽龙左右甩甩尾巴，整条龙浮了上来，“我特意订的豪华套房不就是为了现在吗？” 尽管羽龙整个埋进水里过，但浮起来的时候，露出水面部分的羽毛还是干爽的。 松田阵平松开手里抓着的羽龙翅膀，然后一人一龙一齐看向从他抓握的地方散落下来的几片羽毛。 “……我不脱发。”时杭下意识说道。 松田阵平终于破功了： “你的关注点是不是也太奇怪了！” 第105章 啊?我吗?1 从滑雪山庄回去之后，像是对放个假还要加班的补偿，几人都度过了一段相对清闲的日子。 也有可能是天冷的原因，潜在犯人们的脑子似乎冷静下来了一点，犯罪率降了不少。就连天天出外勤的伊达航和萩原研二也有空摸鱼了。 搜查一课也来了一批后辈，其中有一个听两人说和松田阵平长得有点像，不过性格却是天差地别。 “高木就是太好说话了。”伊达航忍不住说道，“那些事本来就不该让他去做，问他又说自己应该多做些事情历练一下。” 趁着有空来茶水间摸鱼的萩原研二笑了一声：“但是大家也认可他了呢。” 虽然喜欢找他帮忙干活，但大家也乐于趁这点时间指导高木涉几句。有的会谈及专业，有的随口提起自己的经验。 这大概算是另一种意义的氛围好吧。 “那两个人最近怎么样了？”伊达航隐晦的提了一句。 他倒是经常看见松田阵平，但时杭平日里不是一头钻进实验室就是各种开会，确实很少碰见。 晨曦的地盘上案件也比较少发生，更见不到……啊，这也能算好事吧。 萩原研二：…… 半长发的警官有些苦恼的皱起了眉：“这很难说清，怎么说呢……你看一下他们相处就知道了。” 听他这么说，伊达航也好奇起来。 “那我们晚上聚一下？还是老地方？” “小阵平应该有时间，我问一下他们两个。”萩原研二拿出手机，刚把消息发到群里，就听见了警铃声响起。 “我先出警。”伊达航抬腿就走。 接着，警铃响了第二次。 萩原研二无奈的一笑，接着回到办公室，对已经严阵以待的组员们说道： “该我们出动了。” * 报案人是死者的父亲。 在伊达航赶到的时候，那位满脸憔悴、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正在揪着先来一步的警员衣领怒吼： “我说了！他就是杀人犯，你为什么不去抓他？！” 警员好声好气的解释起来：“你指控的那个人，他根本不在现场……” 伊达航没有急着出面，而是找了那位警员的搭档出来，询问具体情况。 “伊达前辈，事情是这样的，死者青木晃，曾经就职于晨曦药业，上个月被辞退了。”说到这里，警员露出了一点无奈的表情，“死者的父亲，青木康英，今天早晨来到这里找儿子谈心，结果看到了儿子的死状。” “那他说的杀了他儿子的人是？” 在伊达航听到这些话，尤其是“晨曦药业”这四个字后，他的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堪称荒谬的想法。 这人说的不会是…… “呃，晨曦集团的时先生。” 听到这个说法之后，伊达航实在是没忍住扶额的冲动。 他就知道。 虽然觉得有点荒唐，但他还是尽职尽责的对青木晃的父亲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搜查一课，伊达航。”他拿出笔记本，“请将您知道的、有关您儿子的事情详细的复述一遍。” 他看着那个愤怒的父亲，在心里暗暗叹气。 “警察一定会秉公执法。” 青木晃的父亲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立刻冲了过来： “小晃说过，晨曦在阻止他进行一项很伟大的事业！”青木康英情绪激动，“所以他要辞职，去其他的企业施展他的抱负。” 伊达航省去了那些无用的形容词，在笔记上记下“死者与任职公司发生分歧，准备辞职”。 “但是晨曦提前辞退了他！”青木康英的情绪越发激动，“之后几家企业都拒绝了小晃的简历！” 之后又是一大堆没什么用的形容词，精简过后可以概括成“他想辞职但是被晨曦提前裁了之后又被其他公司拒绝怀疑是晨曦做了什么”。 之后技术科查验过现场，发现青木晃是被人在睡梦中一枪击中颅骨死亡，室内也有被翻找过后的痕迹。 事已至此，就算伊达航认为时杭不至于干出这么没品的事情，去找时杭了解情况也是必要的环节了。 别误会，作为警察的职责让他平等的看待每一个怀疑对象。但是对时杭来说，这么干除了自找麻烦以外好像也没有别的意义。 “联系一下时先生吧。”伊达航没打算用自己的私人号码联系时杭。 私人感情和公事最好还是分开，这种公事还是先走流程吧。 晨曦的前台号码很好查，警员拨过去之后很快和接线人说明了情况，对方立刻表示会转告目前晨曦在日分部的经理人。 二十分钟之后，一辆晨曦子公司启航车业自产的汽车缓缓行驶了过来，在案发地的楼前停下。 这辆车的车漆是非常显眼的深紫罗兰色。车子在停稳后，有着浅棕色长卷发、穿着职业套裙的女性打开后座的车门走了下来。 琥珀撩了下自己的头发，摘下墨镜，朝在门口守着的警员笑了一下。 “几位，我听说有人指控我们晨曦集团故意杀人？” 司机也缓步走了过来，他是一位金发碧眼的中年男性，是很典型的日耳曼人长相。 当然了，如果问到他的话，他只会说这是个巧合——“就像歌剧里的公主总有着一头美丽的金发”。 “海曼，”琥珀看向他，“这里我能搞定，如果你有急事的话就先离开好了，一会儿我打电话让别人来接。”她穿的高跟鞋，没法开车。 海曼微笑着摇头：“我从未怀疑您的能力，亲爱的塔西娅小姐。” “我只是很好奇，究竟是何等愚蠢的存在，才会想要诬告晨曦集团。” 琥珀：…… 她是真的不喜欢这个调调。不过这是卡巴拉的人，要有同事爱。 于是她也不再赶人，只是跟着带路的警员上了楼。 而刚来到案发现场，还没进这个门，愤怒的青木康英就已经听到上楼梯的声音，冲了出来。 伊达航还在勘察现场，没有来得及阻止对方。 “伊达警官，”琥珀像是没看到发疯的青木康英一样，好整以暇的同伊达航打招呼，“我是塔西娅·莱拉，晨曦新任的经理，你直接叫我莱拉就行。” 而暴起的青木康英也终于被其他警员控制了起来。 “你还我儿子！”男人像只愤怒的公牛，狠狠地喘着粗气，“如果不是你们，小晃不会死！” “他因为晨曦死了？” 琥珀冷笑一声： “如果不是我们，你儿子会害死更多人。” “这位青木先生，你知道你儿子在研发项目上的提议吗？” 琥珀用她的深棕色眸子环视过室内的人和物，之后才继续说道： “他居然提议删减提纯工序，按照兽用药的标准生产处方药。” “连做人的底线都没了，晨曦可容不下这尊大佛，”说着，她抱起双臂，“怎么，不开了他留着过年？” 简直神经！ 第106章 啊?我吗2 案件的事情暂时还没有影响到时杭。 他正在东京机场附近的一家咖啡厅等人。 虽然时杭没有千金买马骨或者商鞅立木的意愿，但这一批晨曦内调名单里有个特立独行的刺儿头，他还挺感兴趣的。 怎么说呢，和他以前那个像啊。 所以他打算过来看一眼。 当然，并没有表明身份，只说自己是晨曦化工的人事经理，希望能见一面。 对方很痛快的答应了，于是两人约在这家咖啡厅见面。 这会儿左等右等不来人，他还寻思怎么回事，结果下一刻电话就响了。 「时哥」电话对面的年轻人语气苦恼「机场出了点事，我暂时出不去……我们改天见面？」 这人说的是中文。 “什么事？杀人案？”时杭半开玩笑的随口一说，结果对面沉默了。 时杭心说你沉默什么？真碰见案子了？ “时哥你猜得没错。”年轻人的语气有点干巴，“啊，他们觉得我是嫌疑人。我日语就学了俩礼拜，得用下翻译软件，先挂了。” 电话挂断前，时杭还隐约听见这人骂了一句“是不是看我好欺负”。 时杭：？？？？ 不是，至于这么离谱吗？！ * 纪回人有点麻。 是这样的，他之前不是为了给他家老纪报仇，打算一个人搞事吗？ 老纪一个电话给他送去了秘密基地，他被血虐了一个半月，拿了张合法管闲事……icpo的证，在自家也留了备案。 之后就被一脚踹去美国了。 他在美国搞了不少事，踹掉了那个不长眼组织的俩窝点，抓了一个有代号的成员。当然，没暴露身份，只用了证件上的假名。 ——其实他更想把人搞回国，但是和联络人商量过后觉得太冒险，收益又不高，就没继续干了。 然后他拿了新线索，就又申请去日本。 至于说为什么他一个月没去还没被开除……哈，他是国内借调过去的，要开除他只能走国内的审批程序，国内又一堆人给他作保。 开个玩笑，他工作效率可是很高的。干完活再走那叫合理安排时间，不算迟到早退。 总之他现在是又跑来了日本，临时抱佛脚学了俩礼拜日语，现在只能看懂文字，交流相当困难。 结果就这，他还被堵在机场了，因为死者的朋友说一定是他下的手。 纪回心说老子都听不懂你们说话，还下手？ 他噼里啪啦的按着键盘，免费的翻译软件跳出的音节听得来办案的警察直摇头。 “怎么了？” 萩原研二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走了过来，做笔录的小警察连忙向他求救： “萩原前辈，这人好像不懂日语。” “那这里我来吧，我会一点中文。”萩原研二话音刚落，就看见眼前这个长着双丹凤眼，左眼下方还有颗泪痣的青年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 萩原研二：…… 然后他在纪回连翻译带比划，中文夹英文加日语的说法下终于完成了交流。 双方都是一后背的汗。 “哥，太感谢了。”纪回差点去握着萩原研二的手摇两下。 萩原研二：…… “我比你小两岁。” 纪回手摆摆手：“哥你不懂，这是敬称。” 萩原研二心说我确实不懂，他头一回见用三国语言做笔录的。 “我能走了吗？”纪回看着哭天抢地的死者家属，暂时也不是很想计较他们诬告自己的事情。 他刚下飞机行李还没地方放呢，之前约的人事部同事都没来得及见。更何况他日语都说不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结果死者家属突然跳出来又说了句什么。纪回听语气觉得不对，然后拿翻译软件一搜，好家伙，骂人的话。 好家伙，给脸不要脸是吧？ 纪回小时候被人骂过孤儿，他当场就喷回去了。之后又拿着他爸的烈士勋章找上那几个瘪犊子父母单位，也不说话，就站着。 告老师，最多也就是开会批评劝说。找准那群孙子的命脉，才能拿捏他们下半辈子。 ——他还没找记者呢，够善良了。 找记者就要牵扯到老纪，而且他那个年纪，挺难控制后续发展的。见好就收，免得把自己折进去。 于是纪回在和给他做笔录的那个警察确认过，自己已经摆脱嫌疑之后，直接帮着鉴识科找齐证据破了案。 果然，就是刚才骂他那孙子。 “哈，果然，”纪回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拿着手机，语气嘲讽，“扔块石头出去，被砸到的那条狗叫得最大声。” 晚了一步的萩原研二：？ 他忍不住看向了自己刚才记录下来的信息，这人是晨曦化工的系统后端工程师吧？真不是什么转战三国的侦探？ 而且这个破案手法和搜证流程，尽管某些流程不太一样，但居然比鉴识课的还专业？怎么回事？ 之前你日语还说得磕磕绊绊，这会儿靠着翻译居然把作案手法都说全了？这就是愤怒的力量吗？ 还有就是……这个破案的习惯，好像有点熟悉啊？ 是不是愤怒的力量纪回不清楚，但他确定这是自己日语交流说得最通顺的一回。 就在事情暂时结束，萩原研二决定让其他人先回去，他开车送送这位无辜被陷害的外国友人，顺便帮他纠正下语法错误时，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萩原，这边是你负责吗？”时杭手里还拎着几个打包袋，“喝咖啡吗？街角那家……” 这句话剩下的几个字哽在他喉间，时杭的喉结滚动，竟是一时失语。 纪回正拿着手机噼里啪啦的打字，情绪和打字速度几乎成正比，注意到有人盯着自己看，他警惕的抬起头。 而正看着他的白发青年已经收敛好了自己的情绪。 “toki？”萩原研二疑惑的看着时杭，怎么话说到一半不说了？ 时杭抿了抿嘴唇，把那一袋子咖啡全塞给萩原研二，自己走上前去。 “你好，我是时杭。”他伸出手，眼底依旧留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惶然。 “啊，时哥？”纪回抬起头，眉眼都舒展开来，“你认识刚才那警察？我日语说成那熊样他都能听懂，水平真不错。” 说着，他把手机塞回口袋里，半是玩笑半是感慨的说道： “说起来，时哥你知道吗，我觉得咱俩肯定有缘。”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改名之前，也叫时杭。” 第107章 咬死你算了 几人本来讲好晚上聚餐，时杭却突然说有事不来了。 尽管很想看一下松田阵平和时杭的相处模式到底哪里有乐子，但伊达航和萩原研二仅剩的良心，让他们决定改成三人聚会。 松田阵平一向不怎么擅长聊天，好在他们几个足够熟悉，你一言我一语的，讲到有意思的事情时会心一笑，气氛不算热烈，但却非常和谐。 “有人指控那家伙买凶杀人？”在听到伊达航经手的凶杀案后，松田阵平惊讶的挑起眉，“他？你们信吗？” 他用得着买凶杀人？ 伊达航神色凝重：“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其实他不该透露，但怎么说呢，他也觉得时杭不至于为了这点事买凶杀人。 萩原研二语气严肃：“其实我觉得不可能，就算真的要杀人，toki酱也不会留下把柄的。” 藤井议员的下场他可还记着呢。 “我也这么觉得……”伊达航话说了一半，反应过来不对劲，“什么？” 什么叫“就算真的要杀人也不会留下把柄”，萩原你怎么回事，你可是警察啊！ “要告诉他吗？”萩原研二看向松田阵平，“可能有人想要针对他的事情？” “我问他知不知道案件的事情。”松田阵平拿出手机，点开熟悉的联系方式，直截了当的询问时杭是否知情。 这也不算犯规，毕竟时杭早晚要知道的。 但是没人回信。 松田阵平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来时杭给他回消息，于是有些焦躁的起身去拿外套：“我回去一趟。” “出什么事了？”萩原研二跟着站起来。 “他不回我消息。”松田阵平随手给death发了条信息，确认时杭人在家里，心里的疑惑更深了一层，“hagi，车我开走了。” 萩原研二：？ 一听是时杭的事情，他到底还是坐了回去。 “开吧，我喝了酒也不能开车，一会儿我和班长走回去，顺便醒醒酒。” 并不是松田阵平太过紧张，而是从时杭在实验室里接近四天一点信都没有之后，但凡是他发来的消息，时杭几乎都会秒回。 就算时杭没时间看手机，death也会负责朗读或者语音转文字。 但这一次，一点反应都没给他。 “他怎么了？”松田阵平一边开车，一边把联络器打开，询问death。 「很抱歉，boss让我静音」death也有些忧虑「而且您无权访问boss的私人信息」 松田阵平没再说什么，一路上把车开得让交警盯着他研究有没有违章。 别墅里似乎一切如常。 自从买了唱片机之后，客厅里总会播放一些曲调很温柔的纯音乐或者他们三个人里谁比较喜欢的流行歌曲。 这次也是一样，但松田阵平发现是昨天放过的唱片。 ……心情不好吗？ 他会在哪？ 除了时杭自己的卧室以外，还有三个地方他是常去的，客厅、三楼的露台和地下的实验室。 但松田阵平想都没想，径直上楼走到时杭的卧室门前，从口袋里掏出一段细铁丝，开始撬锁。 death：…… 卧室里一片昏暗，好在松田阵平一路上戴着墨镜，这会儿把墨镜摘了，倒也能勉强看清正靠坐在床边的人。 ——白头发实在是太好找了。 “时杭？”松田阵平下意识放轻了声音。 地上那一坨没动弹。 他抬手按开电灯开关，就看见某人抱着自己尾巴，头埋在尾巴里，一声不吭，动也不动。 ……这是怎么了？ 松田阵平站那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到底是什么事能把时杭打击成这样。 片刻后，还是时杭没憋住，抬起了头，眼圈泛红：“你怎么回来了？” “发消息不回，我还以为你被外星人绑架了。”松田阵平走了过来，在时杭身旁坐下，“怎么，卡巴拉炸了？” 时杭半月眼看他：“你家才炸了。” “那你这是在做什么呢？”松田阵平伸手揪了一下尾巴上的绒羽。 这尾巴之前缠他胳膊的时候也就成人两根指头粗，又细又长又灵活。这会儿被时杭当抱枕用，变得短胖短胖的，看起来特别像是超市里卖的恐龙玩偶。 “我不服。”时杭语气幽幽，也听不出他到底是高兴还是难过，“纪羽没死。” 松田阵平心说这人得罪过你吗？没死你还不服了？ “……可为什么，那是他的纪叔，不是我的。” 松田阵平神色一怔。 接着他就在时杭断断续续的讲述中，听了一个相当离奇的穿越故事。 当然，主人公是时杭自己。 说到最后，时杭又把脸埋回尾巴上，声音闷闷的： “我很高兴能救下他，但我又有点想不通……” 因果轮回，因为卡巴拉的存在，这个世界的纪羽两次遇险，却又都死里逃生。 可是……他故乡的故人呢？ 时杭真的不甘心，但他早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至于说纪回，这个世界的“时杭”……呃，算了，他不想承认那个社交恐怖分子是自己。 俩人走了一路，他听纪回喊了一路的哥，现在一想到纪回满脑子都是“哥哥哥哥哥……” 搁这母鸡下蛋呢？ 等回来查过纪回的资料，他就开始自闭，直到松田阵平跑回来找他。 松田阵平的大脑还在断线重连当中，这半天只剩下“啊？”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不回消息。”时杭闷声道歉。 他们两个说好了要一直保持联系。结果他今天受到的冲击太大，情绪过于复杂，一时间居然忘记了这回事。下次一定不会忘记了。 不过他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自闭几小时后，现在他心里那点复杂的遗憾和嫉妒，甚至于庆幸和后怕……最后只剩下了三个字： “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凭什么呢？ 松田阵平实在是不会安慰人，更何况以现在这件事的复杂程度，他想找个话题都不知道该从哪一段谈起。 于是他只能干巴巴的问一句：“你是要哭了吗？” 周遭依旧昏暗无声，但画面外似乎有只乌鸦狂笑着飞过去，只留下六个点。 时杭又抬起头看他，表情幽怨，语气郁闷： “你过来让我啃一口怎么样。” 说着他张开嘴，露出两颗格外尖锐的虎牙，声音里带着几分咬牙切齿：“我咬死你算了。” ———— 嗯，怎么不能算是安慰成功了呢？ 小纪（指自己）：“母鸡？我吗？咯咯哒？” 第108章 不说是吧 时杭这句话算是赌气，本来也就是和猫科动物呲牙假装自己很凶一个道理。 他的拟态毕竟是龙，犬齿尖一点也实属正常现象。 但他没想过，松田阵平听了这话的第一反应不是笑，也不是纳闷，而是把自己的袖子挽起来，把手臂递到他面前。 时杭(▼皿▼#)→⊙v⊙？ 啊？ 他呆呆的盯着递到自己嘴边的手腕，接着抬起头去看松田阵平。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卷毛的好处了。从时杭的角度看过去，松田阵平那泛红的耳朵完美隐藏在蓬松的卷发后面。 无数过往被他忽视的画面流光似的在时杭眼前闪过。突然有那么一瞬间，他鬼使神差的开了口： “松田阵平。” 被他喊了名字的警官先生抬起眼睛，和他对视。 “你不是喜欢我吧？” 松田阵平瞳孔一缩：“什么？” 看见他是这个反应，时杭又把脸埋进尾巴里，整个人都在抖，靠近了还能听到低低的笑声。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笑什么，但确实就是很想笑，笑着笑着又觉得自己这个反应实在是很容易引起误会。 于是他抬起头，非常利落的以自己靠近松田阵平那条腿为支点翻了个身。两人就这样以一个极近的距离面对面坐着。 ——这么形容好像不太好理解，正确的说法应该是，时杭直接跨坐在了松田阵平腿上。 “是喜欢我吗？”他又问了一次。 青年浅琥珀色的眸子里光华流转，白色的长发顺着宽松的家居服滑进衣领中。 他用这个姿势俯视着松田阵平，垂下的发丝滑过松田阵平脸侧，又滑落下去，落在松田阵平肩上，随着两人的呼吸起伏。 松田阵平的心跳得简直快离家出走了。 虽然前段时间他靠着一时热血上头冲动之下（其实是嘴瓢）告了白。 但这一回，面对着近在咫尺的暗恋对象，他的嘴唇颤动了一下，竟然没能发出声来。 “我得道歉，”时杭看他这表现，算是什么都清楚了，“之前从来没往这个方向想过。” 或者说想过，但都没当回事，转头就忘了。 自信是美德，但自信过头觉得全世界都喜欢他那个叫傻缺。时杭一向是自信的，但他真没自信到遇到个对他好的人就觉得是喜欢他。 “我也喜欢你。” 时杭根本不在乎松田阵平回没回答。 毕竟看某人从脸红到脖子，整个人僵硬得像块石头，就知道别指望现在的松田阵平能说点什么了。 到了这个时候，他的本性终于暴露了出来。 他靠得更近了一些，声音里带着笑意： “怎么不说话呢？嗯？” 松田阵平猛的翻身，反过来把时杭压在身下，这回轮到他恨得牙痒痒了： “你故意的！” 时杭眨眨眼，看起来相当无辜：“你是指什么？” 他说着，还微微屈膝，在松田阵平大腿内侧蹭了蹭，羽龙的尾巴也顺势缠上了松田阵平的小腿。 ——松田阵平简直要疯了。 偏生这么干的那一位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他俯下身，一口咬在时杭颈侧。 时杭还偏了偏头，任他拿自己脖子磨牙。 松田阵平含混不清的声音传到他耳边： “……你可真是个混蛋。” “你才知道？”时杭环着他的脖颈，笑盈盈的，看着就觉得他欠揍，“怎么，还说不出口？” 松田阵平支起身体，盯着他看了会儿，突然笑了起来，但语气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我想起来，之前在长野……你和我说了，要等到两年后的十一月七日。” 他掰开时杭的胳膊，字顺着牙缝一个音节一个音节的往外蹦： “两年之后再说吧！” 时杭：？ 他僵住了。 时杭：“——哈？！” 他倒是没怀疑过松田阵平会拿这个骗他，脑子里唯一的反应就是： ——怎么又坑我自己身上去了？！ 两年之后的十一月七日？怎么，要给萩原研二开四周年幸存庆祝会吗？！ 松田阵平趁他走神，匆匆忙忙的起身离开，走的时候还差点一头撞在门框上。 等松田阵平离开，时杭坐在地板上思考良久，依旧没能搞明白一件事。 那就是，这么个稳赢的局面到底是怎么被他俩搞成这样的。 ——争强好胜的精神不要用到谈恋爱上啊！ 不得不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俩都是天才。 ……不说是吧？ 你可以的，松田阵平。 时杭磨了磨牙，心说他还怕这个？ * 松田阵平冲回自己的房间里，洗了个冷水澡才勉强冷静下来。 等他意识到自己刚才都干了什么之后，紧绷的身体突然就放松了。 取而代之的是，茫然。 ——刚才他都说了什么啊？！ 现在的他真是恨不得一头撞在浴室的瓷砖上，给自己撞晕过去假装失忆。 现在装失忆还来得及重新来一次吗？ 刚才自己怎么就说不出口了呢？不是已经说过一遍了吗？ 不过这也怨不得松田阵平，事实上刚才时杭一贴过来，他的大脑就直接死机了。直到现在他还满脑子都是时杭的脸。 时杭疑惑的样子、偶尔惊到的样子、笑容肆意的样子…… ……都好可爱。 松田阵平捂住脸，靠着墙滑下去，觉得自己需要再清醒一下。 也确实有这个必要。 ——所以刚才他到底为什么要嘴硬啊！为什么这该死的胜负欲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啊！他现在再去告白来得及吗？！ 就在他纠结过后打算再去找时杭说清楚时，他的卧室门口隐约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松田阵平不认为有谁能在不惊动death的前提下入侵别墅，而萩原研二还没回来。所以目前唯一有可能干这事的只有一个人了。 在松田阵平的注视下，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撬开了。 时杭收起手里的细铁丝：“晚上好？” 松田阵平：？ 你在搞什么？ “经过了慎重的考虑，”时杭煞有介事的说道，“我觉得会被你拒绝还是因为感情不够。” 松田阵平：Σ( ° △ °|||)︴？ 别瞎说啊！他没拒绝！感情哪里不够了？！别瞎说！ 还没等松田阵平来得及说点什么反驳一下，时杭侧过身，露出了他身后的铺盖卷。 “所以我们现在就开始培养感情吧。”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 你这进度条是不是不太对啊！ 第109章 一半 次日清晨 松田阵平艰难的睁开眼睛，伸手按掉闹钟。 他自然的掀开被子起床，却在下一刻猛的把被子盖了回去。 松田阵平：…… “怎么了，不想上班吗？”被窝里钻出来个白毛脑袋，时杭两只眼睛亮晶晶的，脸上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红晕，就这么看着他。 松田阵平立刻清醒了。他迅速把被子铺平，把时杭卷进去，花了半分钟穿好衣服后自己开溜。 “我去上班！” 慢不得，慢了就要出现尴尬场面了。 时杭打了个呵欠，变成拟态从被子卷里爬了出来，心说他头一回知道松田阵平脸皮这么薄。 ——是真不禁逗啊。 “death，”时杭给自家的大管家打招呼，“我记得今天有去长野的行程？” 「晨曦化工选址在长野，最近有一个项目比较重要，您想亲自去视察」 是这样，而且一走就要些时间。不然时杭不会昨天就跑来和松田阵平挤着睡。 当然了，主要是他恶趣味发作，实在是很想看松田阵平变脸。 “给松田发消息，就说我去工作了，归期不定。”时杭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推开卧室门走了出去。 一开门，他就和同样刚出门的萩原研二撞了个正着。 “早啊toki酱。”萩原研二这个招呼打了一半，抬起来的手僵在了半空，缓缓的扭头去看时杭刚才出来的那间卧室。 时杭后知后觉的摸了下自己的脖子，那上边还留着个整齐的牙印。就算他有刻意控制身体不去自主修复，这会儿也已经淡去很多了。 但还是看得出来那是被人啃的。 “松田咬的。”他随意的说道，“我之后要出差，你们两个想吃什么让death订。” “啊，哦，好……”一向能言善辩的警官先生这会儿连话都说不明白了，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 一直等到他见到了自家幼驯染，坐在副驾驶上后，萩原研二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你想问什么？”松田阵平启动了车子。 “……你告白成功了？” 松田阵平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成功了吗？说没成功也不对，毕竟时杭都搬他屋子里去了。 可是要说成功了……时杭搬过来和他一起睡的借口居然是：告白没成功所以要培养感情？ 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个什么表情。然后刚才下楼的时候他又收到消息，时杭要去长野主持工作…… 很好，原来只有他自己在纠结，是吗？ “一半吧。”松田阵平面无表情的说道。 萩原研二：？ “啊？” 没等萩原研二想明白什么叫“成功了一半”，松田阵平一脚油门踩下去，白色的马自达直接原地起飞。 萩原研二手忙脚乱的把安全带系好：“小阵平——不要用马自达撒气——” * 这次出差的人数加上时杭也就两个。 “时哥？”纪回隔大老远就给时杭打招呼，“好巧，你也出差？” 人事经理出差是要招人吗？哪个大佬隐居需要他亲自去请？ 时杭：…… 不行，没眼看。 他穿越之前是这样的吗？这人简直活泼过头了，十有八九是演的。 不过今天他的心情特别好，所以并不在意这点小事。 “我是晨曦集团的董事，”时杭在纪回面前站定，“这次你和我一起去长野出差……你会开车吗？” 纪回眨眨眼，好看的丹凤眼微微睁大，上扬的嘴角也垮了下去，看起来是相当委屈了。 “唉？”纪回眨眨眼，“我确实会开车……等一下，时哥，难道我现在要叫你时董吗？” 时杭是真的没眼看。这家伙演的倒是很真……但是他还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德行吗？ “随你怎么叫。”时杭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开车。” “好嘞时哥。”纪回美滋滋的钻进驾驶位，“安全带系好，我开车有点飘。” 这话时杭一开始没当回事。他以前也考过驾照，但是来这里之后还没打算自己开车。 倒也不是他没这个天赋，只是在末世里横冲直撞惯了，再规规矩矩的开车多少有点别扭。 这么说吧，松田阵平开车快且稳，萩原研二开车飘一点，时杭开车……其他人都怕他开着开着来一句“这车为什么不能飞”，然后来一个电磁加速直接上天…… 他嫌车太慢。 但时杭其实还是挺放心“自己”开车的，毕竟当年他科目三可是满分。 直到纪回给他表演了一个压弯。 时杭的眼睛微微睁大，看了正哼歌的纪回一眼，这小子正轻松写意的超过又一辆车。 “我们不着急。”时杭莫名的有了种不好的预感，“你慢点开。” “嗯？挺慢的。”纪回根本不当回事，“别担心，我开过卡车还会开挖掘机，能用轮胎点火铲斗炒菜，厉害吧？” 时杭：？？？？？ 不是，谁家正经卡车司机会学这个？怎么回事啊老纪，你怎么能这么惯着他啊！ 至于说在哪学的……时杭表示呵呵。确实，如果他再多活两年，也能混进去学学技术。 时杭是猜到了个大概，但是纪回又不知道。于是他继续在马路上随心所欲的超车。看起来大有把公路当他家的意思。 坐在副驾驶的时杭，表情逐渐空白。 他是不是该阻止这家伙和萩原研二认识。不然他担心秋名山车神名单上再添一位。 虽然看起来有点惊险，但不得不说纪回的车技不错，兼顾了速度和稳定性。 就是对路上的其他司机可能不太友好。 话说回来，虽然他考虑过有关“如果自己没穿越会是什么情况”的事情，但确实是没想到这里摆着个活生生的例子给他看。 可是现在的他再看过去的“自己”……一开始是心情复杂，后来就被纪回那几声哥喊得开始头疼了。 「death」 时杭在手机上打字 「查一下，他是来做什么的」 不同的世界，个体差异也一定存在。但有一件事情是不会变的。 那就是如果没有必要，无论是时杭还是纪回都不会过分热情。 事出反常必有妖，再联系下老纪的事情……很好，这人是要搞事。 别误会，时杭没打算干涉对方的行动，他只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参一手。 ———— 走剧情了，长野那里应该是第一卷最后一个案件了。第二卷开始威士忌组登场！ 第110章 解释一下? 因为一路上有death冒充车载导航分析路况，再加上纪回这车开得实在是随心所欲，原本要三四个小时的车程他们硬生生俩小时就到了。 “老板，”纪回屈起手指，敲了敲车载导航的外壳，“这个会推广吗？” 他真心实意的说道：“一定很有市场！” 超级好用！ “你喜欢？让信息技术部给你车里装一个。”时杭随意的说道，“暂时没打算推广。” “我还没买车呢。”纪回叹气，“老板啊，晨曦启航那几款车型我都排不上号。”别家的车要么买不起，要么手感不好。 “不是有员工内购吗？” “名额给家里人用了。”纪回一摊手，“我自己只能排队啦。” 时杭脚步一顿。 他倒是可以自己提一辆给纪回开……不过他俩又不是很熟。 而且，这小子又在卖惨。 “那你排着吧。”时杭转身就走。 纪回睁大眼睛：“唉？时哥？哥？你慢点走，助理不是得走你前边开路吗？” 时杭：…… 受不了了，一想到这个是平行世界的自己，白捡个大便宜不说，还在这茶里茶气的蹦哒，他就眼前一黑。 “那个是保镖！” * “综上，我认为我们的报价很合理。” 会议室里，晨曦即将收购的办公楼所有者，彦谷庆隆正信心满满的把已经打印好的合同放在桌面上推了过去。 时杭翻了下合同里的报价，寻思这人把自己当冤大头？ “我希望彦谷先生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要卖这栋楼。”时杭平静的说道，“负债需要偿还，你也无力继续父亲的事业。” 这家属于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然也用不到他走这一趟。 “晨曦没有压价的打算，但你这报了两倍多的价格，是不打算卖吗？” 彦谷庆隆的脸色一下子就阴了： “我记得晨曦是外企吧？” 日本排外，晨曦又因为时杭对日本的偏见，从未进行过深入渗透。所以这话威胁得还挺对。 对归对，时杭并不把这点威胁放在心上。 坐在时杭身侧的纪回没吭声，视线瞟向了窗外，盯着什么看了一会儿之后，靠近时杭，凑在他耳边说道： “老板，讨债的来了。” 天生的出色观察力加上从小耳濡目染、和一群刑侦系的老警察斗智斗勇——哪怕那群人隔了很远，还没掏出家伙什来，纪回依旧能够很轻易的分辨出他们的目的。 ——他如果去干坏事应该还挺难抓的。 这也是时杭把他揪过来的原因。 只要纪回肯动脑子，就几乎没有能难得住他的事情。 而且晨曦的其他人他都不熟。 “看来彦谷先生的客人来了，”时杭不动声色的错开一点，向后一推椅子，“那我们就先走了，不用送。” 什么客人？ 彦谷庆隆很明显的一愣。 没等时杭走到门口，就看见有个社畜满头大汗的跑过来： “彦谷先生，讨债的那群人来了！” 彦谷庆隆面色铁青，立刻看向时杭：“时先生，价格还可以再谈。” 时杭头也不回的走了。 欠债和他没关系，他也没有帮别人解除烦恼的义务。 纪回看一眼时杭，再看一眼开始私密马赛九十度鞠躬试图挽留的彦谷庆隆，最后快步走到时杭身侧，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厉害了，时哥，接下来我们去哪？” “去晨曦化工那边，有个研究出了点问题。”时杭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我记得最新版本的通用终端是你主持开发的？” was3.2吗？”纪回踩下油门，笑得意气风发，“我可是连着加了一个月的班，怎么样，代码和页面都很漂亮吧？” “哼，”时杭看了他一眼，哼笑一声，接着又看向车窗外的风景，“3.2优化都没找你。” 纪回：qaq “时哥——！” 没我是因为我申请调职了啊！ * 实验的问题很容易解决，操作系统的bug也还算好修复。在两人搞定了自己的工作后，太阳还没有落山。 出于安全考虑，两人都选择住员工宿舍。 晨曦给技术人员提供的宿舍一直都挺不错的，单人间，一室一厅一卫，只是没有厨房。 时杭本来就不是挑剔的人，更何况他就没打算在这住。 等天一黑，他打开了窗，人一下子就消失在原地。 松田阵平正换睡衣呢，突然就听见有人敲窗户。 他拉开窗帘，就看见某个白毛混蛋正在敲他的窗。 “晚上好呀，警官先生。”时杭眉眼弯弯，一看就知道他的心情很好，“我可以进来吗？” “你就不能走门吗？”松田阵平随口抱怨一句，把窗户完全打开。 “但是爬窗比较有感觉。”时杭翻身进来，坐在窗台上，盯着松田阵平身上的肌肉看。 松田阵平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三两下换好衣服，走到时杭对面站定，自认为凶巴巴的开口： “你不是出差吗？” 撩完就跑，太不道德了。 “松田警官，”时杭歪歪头，语气里始终带着笑意，“你是在撒娇吗？” 松田阵平的嘴唇动了动，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撒娇？ “我是在审问你好吗？”他靠近了一点，又注意到时杭身后的窗没关上，伸手把窗户关好，窗帘拉上。 他靠近时杭，微微弯着腰，看起来很有压迫感： “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时杭眨眨眼。 一看他一副无辜样，松田阵平就咬牙切齿：“解释一下为什么做这些？” “做什么？”时杭双手支在窗台上，笑着看他，“警官先生，我想先听一下自己的罪行，再为自己辩护。” 松田阵平没声了。 解释什么？当然是要时杭解释一下他故意撩拨的动作，告白没完全成功后直接开始抢他床睡，第二天睡醒了又跑路的种种缺德行为。 ……说不出口。 眼看着松田阵平脸色越来越黑，时杭又伸出手去：“要抓我吗？” 松田阵平伸手握住他的手腕，黑着脸把人从窗台上拉下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 时杭是真委屈了： “追你啊，没感觉出来吗？” “告白后再追？”松田阵平都无语了，这顺序是不是不太对？ “不可以吗？”时杭笑着凑近一点，“松田警官不还是没有答应我的告白么？” 之前没长这根弦，现在长上去了，他就顺便把流程补一下。 他实在是靠得太近，近到松田阵平能毫不费力的在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看见自己的脸。 松田阵平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大脑又一次一片空白。 “啊、好……” 第111章 嫌疑人 早上松田阵平醒来的时候，怀里还抱着某个不请自来的家伙。 他连呼吸都停顿了一下。 “早上好。”时杭靠在他的胳膊上，声音里还带着点鼻音。 松田阵平动了一下，之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时杭眨眨眼，嗯，挺精神的呢…… 松田阵平看了眼时间，抱着时杭的胳膊紧了紧：“再陪我躺一会儿。” 听他这么说，时杭也没说什么，只是又往松田阵平身上靠了点。 ……嗯，这点时间也不够他们做点什么有益身心健康的运动。况且某人实在是太容易害羞了，得先脱下敏。 时杭这么想着，手却不老实了起来。 他也没有很过分，只是很普通的用指尖顺着某人的肌肉线条划过去。 松田阵平：…… 他实在是忍不了，翻了个身，把时杭困在身下，低头亲了下去。 时杭低低的笑了一声，没有半分扭捏，反而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结果这个姿势维持了不到半分钟，松田阵平猛的起身跑去浴室洗漱，堪称落荒而逃，连背影都透着慌乱。 本来想扳回一局的松田阵平对着浴室的镜子，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再次失败。 他双手捂脸，露出的耳朵红的滴血： “……太逊了。” 一墙之隔的卧室里，时杭也并不像是表面上那样平静。 是的，虽然他因为活得久见得多，性格又摆在那，看起来好像处处占据主动……但生理反应会平等的制裁每一个嘴硬的人。 老实说，代行者没有生育能力，并不是说代行者养胃……但是之前他是一点这方面的感觉都没有啊。 直到刚才…… 时杭翻了个身，趴在床上，脸埋在蓬松的被子里，身体难耐的微微蜷起，细长柔软的尾巴缠在自己的大腿上，尾巴末端有些焦躁的贴着床铺来回扫动。 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如果松田阵平这个时候把某人从被窝里揪出来，大概就能看见他野兽一样的竖瞳了。 时杭趴了有一会儿，才慢吞吞的爬起来。 拟态对思想的影响有这么大吗？有点糟糕啊。 他用指腹摸了摸自己锋利的犬齿，脑子里两个不同的想法拉锯战似的来回交锋。 ……想把人叼回去，和黄金珠宝一样，好好的存放起来。 不能这么做。 “呜……”时杭捂住脸，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呜咽。 松田阵平正叼着牙刷穿衣服，听到声音之后有些疑惑的走了过去：“怎么了？” 时杭抬起头，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他。 片刻后，时杭开口： “可以吗？” 松田阵平：？ 可以什么？ 联想到刚才的事情，他脸色有些泛红，身体紧绷，下意识退后半步。 “我还要上班……”这种事情放到晚上不行吗？ “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时杭说着，拉开松田阵平的衣领，对着他的肩膀用力咬了一口。 他很有分寸，这一下只是微微泛红，位置也刚好在衣领的遮盖下。 “toki？”松田阵平下意识捂住了自己被咬过的位置，眼睛微微睁大。 “给你盖个戳。”时杭磨了磨牙，“走吧，我也得回去了，不然没法解释。” 他确实是应该离开了，但并不是因为解释不清……不能留了，再留下去他就要跟着松田阵平一起去警视厅了！ ——很好，在他强大的意志力影响下，“把松田阵平叼走藏起来”这个选项变成了“和松田阵平一起上班”。 这一精神实在是可歌可泣……咳，扯远了。 拉结尔实在是太擅长装模作样，松田阵平盯着他看了好几眼都没发现问题，只能带着一直在报警的直觉离开。 等到松田阵平离开，时杭马上滚回自己房间换了衣服。 溜了溜了，他也得冷静一下。 * 时杭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长野警方找上门来。 来的人是诸伏高明和一位时杭不认识的女警。 诸伏高明先是很正常的和时杭打了个招呼，介绍和自己一同出警的这一位叫上原由衣，接着就说出了警察找上门的原因。 “彦谷庆隆死了。” 谁？时杭眨眨眼，一时居然没想起来这人是谁。 “昨天那个……”坐在一旁的纪回艰难的把“傻叉”俩字咽回去，“昨天那个把我们当冤大头宰的人？” 他这么一说，时杭倒是想起来了。 “他死了？”时杭思考了一下，“……那楼不能买了，风水不好。” 饶是诸伏高明已经对时杭此人有了些了解，两人也不是第一次见面，在看见时杭的第一反应后，他也有些不知道要怎么评价。 “我大概知道你们的来意了，”时杭笑了笑，打破了有些尴尬的氛围，“我身上有嫌疑吗？” 诸伏高明笑了笑：“每个人都有嫌疑。” 是这个道理。 时杭自然是不会无故妨碍警方正常工作的，所以态度一直还算配合。诸伏高明问什么他答什么。 纪回就麻烦得多了，他的日语实在是惨不忍睹，日常交流全靠翻译器。 好在诸伏高明的中文水平相当不错，做个笔录给纪回感动的不行，非要请人喝饮料，说什么以茶代酒。 等到做完笔录，上原由衣发现诸伏高明似乎和时杭有话要说，于是借口提前离开。纪回眨了眨眼，也跑去食堂看看有没有点心吃。 脑力体力双重劳动，也难怪他饿得慌。 “之前的事情，”时杭给诸伏高明倒了杯水，“有眉目了吗？” 诸伏高明点点头，又摇摇头：“尚未明确。” 有关那和血色晶体相关的异常组织，他确实是查到了些信息。但是却没能深入调查，因为…… “长野县警局内部有问题。”诸伏高明的神色有着深深地疲惫，“……有人在阻止我继续调查。” “这很正常，”时杭向后靠过去，语气随意，“往好处想，也许这人是为了救你呢？” “我不认为这是为我好。”诸伏高明并没有觉得时杭这话是认真的，“我们有自己的职责，如此行事，便是渎职。” ……嗯，行吧。时杭不太讨厌这种人。 “说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时杭突然瞥了一眼会议桌的桌洞，接着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看在你性格还挺对我胃口的份上？” 诸伏高明微微松了口气，看来他赌对了。 第112章 交易 如时杭所想，诸伏高明确实是特意借此机会来找时杭的。 之前有关血色晶体的调查进展一直十分缓慢，直到诸伏高明意外遇见了一位他有些印象的女士。 那位女士的孩子被丈夫伙同情人谋杀。 因为案件是诸伏高明经手的，他对这位女士还算熟悉，见面之后发现她的状态还算不错。 起初他并没有打算打扰对方的意思，但那位女士居然主动和他打了招呼。 “诸伏警官，”皆川凉子的笑容里带着些奇怪的违和感，“很久不见了，您还好吗？” 诸伏高明本以为是寻常的寒暄，直到他注意到皆川凉子话里话外提到了一个奇怪的存在。 “因为遇到……”皆川凉子的表情虔诚，“我见到了阿健，我很确信他在死后的国度里会生活得无比幸福。” 其实说到这里还好，很多人在遭逢巨变后都会选择信仰以慰藉心灵，这样的情况并不稀奇。 但皆川凉子接下来的话让诸伏高明立刻提起了警惕。 “他会在那个世界里，和其他人不分彼此，共享意志与荣光。”女人的表情变得极为平静，眼中却带着些让人不寒而栗的狂热，“我很敬重你，诸伏警官。” “要和我们一起吗？”她双手捂在心口，“我们即将到达幸福的彼岸，不会再有任何恐惧与隔阂。” 恐惧。 这让诸伏高明想起前些日子他见到的m-ts。 他在之后和death求证过，那m-ts的成因便是恐惧。 因为恐惧，选择躲藏。 因为恐惧，选择融合其他人的意志变得强大。 也是因为恐惧，他们豢养了野兽，想要靠汲取他人的血肉来壮大自身。 「恐惧」序列，名为「虚无主义」 ——只有我们是真实的，外界的一切都是虚假之物。我们会在这样的真实中彼此理解，获得永生。 之后诸伏高明顺着她聊了几句，拿到了这个“互助会”的邀请函。 而作为这个互助会的标识，与那不规则的血色结晶从某个角度去看一模一样的图案，正印在邀请函的末尾。 “最近的集会就在这周六。”诸伏高明把邀请函放在桌面上，推到时杭面前，“我打算参与这次集会，但缺少足够的理由。” “我本来打算故意激怒对方，但在办案的时候在监控里看到了你。” 时杭心说你还挺豁得出去的。 “你想让我来当这个恶人？”他没有去碰那张邀请函，双手交叉放在大腿上，靠着椅背，姿态极为放松，只是说的话就没有那么友好了。 他可不想在这么个小地方败坏晨曦和卡巴拉的口碑。 “不需要阁下出面。”诸伏高明摇头，“您只要和我去一趟警局就行了，阻止我调查的人会自己出手。” 无论是怎样的为难，都会为他提供充分的借口。 原来是给那人个理由借题发挥。时杭想了想，觉得这种程度他可以接受。 “也对，比起故意引起他们的警惕，这种现成且摆在明面上的理由反倒更加可控。” 想法不错，只是…… “价码呢？”时杭看着坐在他对面的警官先生，“如果是请‘时杭’帮忙，那我无所谓。可是晨曦的董事这个身份，可不是能随随便便请动的。” 诸伏高明早有准备，直接掏出了一个文件袋，同样放在桌面上推给了时杭。 时杭打开来翻了翻，发现这居然是他这次来长野的目的之一。 晨曦化工的排污处理评级批文。 因为是外来企业，晨曦化工在排污这一项上一直被人卡等级，要交高额的“污水处理费”。 说实话就日本那些财团一个个的污水处理比晨曦差劲多了，也就对外来户卡得这么死。 或者说不是卡得死，只是一拖再拖，就不给回复。 他们处理污水绝对是按照最高标准好吗？ 时杭这次是真的有些惊讶。 这并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时杭这一次来长野也有顺路核实情况后解决问题的想法在。 但是诸伏高明，一个普通警察，居然能把一直被卡着的批文拿下来？ “虽然这个我也可以解决，”时杭这一次接过了文件，翻看过后，忍不住笑了起来，“但是我喜欢聪明人。” 诸伏高明只是微笑。 “这次的事情涉及到m-ts，我们也会派人前去查看。”时杭递给诸伏高明一枚袖扣，“身份证明。” 说实话，就算没有之前那些，卡巴拉也会有人去。但能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本就代表了一种诚意。 而且别人不知道啊！ 尤其是诸伏高明这种人，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会出意外，他们也会拼尽全力把那可能的失误补上。 这句话比起“交易”，更像是一个承诺。 诸伏高明接过了袖扣，视线扫过那枚普普通通的铜质袖扣，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之处。 但他并没有追问，只是妥善收好。 时杭没有问他怎么把批文拿下来的，就像现在，诸伏高明也没有追问时杭为什么还带着这种可以给出去的“身份证明”。 如果不明所以的人看到他们之间的举动，大概会把这当成一场肮脏的交易。 ——虽说这交易本也不算清白，只是目的比较正义罢了。 虽然诸伏高明日常掉书袋，但他本人绝对算不得迂腐。他甚至很喜欢钓鱼执法……咳咳，引蛇出洞。 两只狐狸相视一笑，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在。 之后要商讨的事情就明了起来了。 两人商量了几句，迅速的敲定具体计划。 说是“计划”，其实和时杭直接相关的部分只有他去警察局走一趟，当着某个人的面稍微露出点不耐烦的神色。 银星已经收到消息，会赶来负责监视是否存在m-ts相关，如有必要会出手。 剩下的也只有靠诸伏高明自己随机应变了。 ——也不尽然。 如果诸伏高明足够了解时杭，就会发现一个小问题。 那就是时杭始终没有提到过两人“交易”的具体内容，一个字也没有。 时杭用指节轻轻的叩了叩桌面，起身同诸伏高明道别。 年轻人么，多动动也好。 ———— 一个被排除的if线： 时杭：要请我出场，可是要拿出合适筹码的。 诸伏高明默默拿出松田阵平在警校的毕业照（单独截下来的） 时杭（眼睛几乎掉在照片上）：……成交！ ——被排除是因为诸伏高明不可能把照片拿出来。 不管是被时杭发现他还有个不知所踪的弟弟，还是时杭误会他调查松田阵平……咳咳，都很地狱。 至于说为什么时杭没查松甜甜警校的事情……咱普通人谈恋爱查祖宗十八代（考公）就算了，不至于连同学也一起查吧？ 俩老狐狸就别搞地狱笑话了哈 但是很好玩，所以塞到文末给大家看看嘿嘿 特辑 失忆01 #记忆回退到大学时期的时杭# 01 ……好亮，谁把灯打开了？ 晚上熬到半夜两点就为了游戏升段的大学生艰难的扒开眼皮，嘴里咕哝了一句不清不楚的话后翻了个身。 翻过身去，身旁靠上一个热源。 时杭迷迷糊糊的磨蹭了两下，心说哪个鳖孙非要和你爹我挤一张床上睡，也不怕这古董级别的破床被俩成年男人压散架…… 等一下？他刚才是翻了个身才碰到人的？ 宿舍床有这么宽吗？ 时杭这瞌睡一下子就醒了。 他猛的睁开眼，直愣愣的对上一个缩在被子里的毛茸茸脑袋——这人还是个黑发卷毛，怪可爱的。 再往下看，是张无可挑剔的帅脸，以及露出的一截脖颈上一层叠着一层的红痕。 如果自己真的喜欢男生，说不定还真就喜欢这一款。就算他不算颜控，对着这张脸每天也能多吃两碗饭。 ……什么痕迹？ 时杭后知后觉的掀开被子的一角，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情况，随后陷入了呆滞当中。 ——怎、怎么回事？！ 啊？！ 卧槽我为什么一觉起来不仅人不在宿舍身边睡了个帅哥甚至疑似好像可能大概和他睡过了？？？？ 我什么时候弯的？不、我什么时候从宿舍梦游出来的？！考勤怎么办？现在几点了我人在哪还来得及早八打卡签到吗？ 因为实在是太过慌乱，以至于时杭完全的忽视了自己身上最大的异常。 等到他尽量轻手轻脚的下了床直奔洗漱间，照到镜子之后，他整个人惊得几乎飞了起来！ ——镜子里这个白毛是谁啊！还有我身高是不是缩水了？ 如上。 于是现在的情况又变成了#一觉睡醒到了陌生帅哥的床上不仅和谐过了自己甚至换了个身体# 这就让时杭不由想起一个古早的穿越者难题。 #如果穿越的时候正在进行和谐运动，要怎么做# ——他该感谢还好现在是结束之后吗？！ 再一看置物架上的日用品标签，好家伙，日文。 他还顺便出了个国。 说起来他什么时候学的日语，自己怎么没有印象？ 就在时杭内心千回百转，表情在沉思、牙疼以及大义凛然之间来回切换的时候，一道带着些沙哑的男音响起： “fune？” fune？舟？是在叫他？ 开什么玩笑，喊他小舟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已经埋土里了，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时杭没有回话。 他不知道自己该回答什么。 他没谈过恋爱，也没人教过他遇到这种离他全家祖宗十八代的大谱的穿越情况要怎么应对。 虽然他爸是刑警他叔是刑警但他不是啊！再说刑警也不教这些吧！学哪个专业都不教这个吧！ “怎么不说话？“ 卷发男人的身高没比他现在的身体高出多少，他很明显又和时杭现在的身体很熟悉，于是在对方拉开洗漱间的门时，时杭很克制的没有做出多余的动作。 但略显紧绷的肌肉还是出卖了他。 卷毛眉头一皱，锐利的视线扫了过来，时杭注意到他有一双很漂亮的蓝色眼睛。 “你怎么了？” 他伸手就要去抓时杭的肩膀，时杭下意识向后避开，然后脚下一滑，整个人朝后一仰，却没有摔倒。 ——因为他飞了起来。 是的，飞，了，起，来。 还是身后多出俩大翅膀那种飞了起来。 时杭感觉自己的cpu烧了。 在失去控制后，那对漂亮的羽翼立刻不受控制的胡乱拍动起来，拖着时杭在屋子里一通乱窜，随后在屋子里另一个人试图控制住他的一瞬间，又变了。 这次直接变成了带羽毛的西方龙，虽然是迷你版的。 时杭：…… 团起来只有巴掌大的羽龙有气无力的闭上眼，爪子捂住眼睛，用翅膀盖住脑袋装鸵鸟。 很好，现在的情况是： #一觉睡醒到了陌生帅哥的床上和谐过并且自己换了张脸不说甚至不是人了# ……先让他静静。 02 一大早的，松田阵平的cpu也有点过载。 是这样的，卡巴拉的事务不算少，他在警视厅的工作也很重要，所以平时两个人做什么都还挺克制，免得耽误正事。 昨天好不容易把假期凑到一起，他们就难免闹得晚了一点。 然后难得赖个床，他一觉起来就发现男朋友好像不认识他了？ 不仅不认识他了不说，看起来连能力也控制不好。 ……怎么回事，这一觉把时杭睡成智障了吗？ “时杭？”他戳了一下羽龙团子，感觉这毛茸茸热乎乎的手感有些像是小奶猫，于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羽龙露出来的脊背。 然后就被尾巴不轻不重的抽了下手背。 “——唧！”羽龙掀开盖住脑袋的翅膀，冲他露出尖牙，不满的叫了一声，接着动作一僵，继续埋头装鸵鸟。 “唧？”松田阵平这下不着急了，还觉得有点好玩，“你还能发出这种声音？” 这不就有点可爱了吗？ 于是他肆无忌惮的伸手捏上羽龙细细的尾巴，顺着羽毛和鳞片生长的方向，不轻不重的揉捏着。 不出他所料，没过两秒钟，指腹下温热的躯体就微微颤抖了起来，接着羽龙猛的张开翅膀，堪称凌乱的扑腾着飞起，张着嘴就冲他咬了过来。 “唧唧唧唧唧！”流氓！ 松田阵平原本已经伸出手去接他了，但是时杭这个飞行路线真的非常诡异。 羽龙顶着松田阵平震惊的视线一路七拐八拐的先是撞了灯泡，接着又哗啦一下扫掉了茶几上的所有瓶瓶罐罐，最后扑通一声掉进家里客厅的巨型鱼缸里去了。 鱼缸里的鱼吓得疯狂逃窜，指不定就得吓死几条。 和奶猫差不多大小的羽龙一落进水里就慌了神，又是一阵乱扑腾。 大概是已经吓疯了，他终于用这个身体说出了人话。 “唧唧唧……救救救救救命！救救救我！” 他是个旱鸭子没学过游泳！要淹死了嗷呜qaq！ 为什么有人会在客厅摆这么大的鱼缸它还不封顶啊！救命！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death，录下来了吗？” 人工智能的声音响起：「录下来了，先生」 “发我一份。” 这个他绝对要珍藏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特辑 失忆02 03 松田阵平在笑过之后立刻起身去鱼缸里捞还在乱扑腾的羽龙，还轻轻的给他顺了顺毛。 浑身湿淋淋的羽龙有气无力挂在他的手掌上，轻轻的“唧”了一声，听起来像是在道谢。 以往时杭切换形态就解决了的问题，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松田阵平只能托着他去浴室放热水给他洗一洗。 不然身上一股鱼腥味儿。 一大早折腾了这么久，尤其从醒过来后就是一连串的惊吓，现在的时杭感觉自己身心俱疲。于是他迷迷糊糊的趴在男人温热的掌心里，算是暂时接受了现实。 然后他就被人放在了一缸温水当中。 “嗷呜？”他疑惑的仰起头。 “失个忆连自己会游泳都忘了吗？”卷发男人扶着它的小爪子，语气调侃，眼中却是关心的神色，“我叫松田阵平，你男朋友。” 羽龙浅褐色的眼睛里满是疑惑，但还是试探着用鼻尖拱了拱松田阵平的手指。 “是吗？我想想。”时杭也察觉出了不对劲，那就是他对这个人实在是提不起半分戒心来。 不是自己终于精神失常了，就是他们确实很亲密。 就算他不信这些，暂时也没有别的办法。 考虑到自己除了腰子以外也没什么好图谋的，现在的时杭算是破罐子破摔了。 ……不过自己怎么说弯就弯了？好怪。 可他说自己会游泳了哎。 时杭划拉了两下水，感觉没准有戏，就算他真的不会游泳也能勉强飞出去，淹不死。 于是他狗刨了两下，然后惊喜的发现自己确实会游泳，就直接把浴缸当泳池，来回游了几圈。 你还真别说，变这么小还挺好玩的。 直到这时，时杭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慢慢放松了下来。 “这个状态需要沐浴乳还是洗发水？”松田阵平看着他游了好几圈之后，终于想起来这个严肃的问题。 时杭一呆，扒在浴缸边缘仰头看他。 “你不知道吗？你不也是妖怪吗？” 听到他这么说，松田阵平终于绷不住了，发出一声惊天爆笑。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妖怪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把自己当妖怪了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因为笑得太大声了，接着他就在时杭不解的目光里，喷出一口蓝色的小火苗。 时杭：这不就是妖怪吗(°ヘ°)？ 我是妖怪，所以我男朋友也是妖怪，这个逻辑很合理啊。 04 失忆了的男朋友实在是有点过于可爱了。 松田阵平见过的时杭，无论何时都给人一种天塌下来还有这个人在的感觉。就算时杭喜欢乱来，也掩盖不了他的能力和才华。 然而现在的时杭…… 奶猫大小的羽龙湿淋淋的趴在浴缸边缘，琥珀色的眸子疑惑的望着他。 可怜、可爱，又有点乖巧，像块甜兮兮的原味奶油蛋糕。 和没失忆之前一对比，就像是蠢萌大学生和叱咤风云老油条之间的区别。 怜爱一定是有的，但更多的还是“原来你小子以前也这德行”的感慨和幸灾乐祸。 松田阵平思考了许久，终于在置物架上找到了一款宠物用的沐浴乳，觉得这个可能更合适一些。 说起来为什么家里会有这个……等一下，时杭不会真的用这个洗头吧？ 在松田阵平头脑风暴期间，时杭觉得自己缓过来了一些，至少思维没有刚醒来之后那段时间那么凌乱了。 他打量起了这间浴室。 这房子的两个主人很明显都不是特别注重仪式感的类型，刷牙用的杯子并不是情侣款，而是买的一套几个不同颜色，随便抠出来用的。 但是很明显，他们的关系又很亲近。 因为这个浴缸的大小很明显能塞下俩大男人。 想到这里，时杭后知后觉的感到了一丝热度，把头扎在水里试图降温。 ——就是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松田阵平好笑的看着羽龙在水底冒泡泡，又伸手把他捞出来。 “先用这个，”他最后还是选择了宠物用沐浴乳，毕竟他也挺好奇这东西是什么味道，“只要挤一点就够用吧。” 他在打开盖子之后，就知道了时杭为什么在浴室里摆这个。 真是好熟悉的香味！他昨天在时杭头发上闻到的不就是这个香味吗？！ “你还真用这个洗头发啊！” “昂？”羽龙从水里冒出头来，探头去看他手上拿着的瓶子，但微妙的觉得没有问题，“妖怪的话，用这个确实更合适一点？” 然后就被松田阵平逮住搓泡泡。 在浴室里折腾了半小时之后，松田阵平顺便也把自己收拾干净，一到客厅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严阵以待的时昭，还有满脸写着“你还有今天”的纪回。 被裹在浴巾里的羽龙懵懵的探出头，先是被和他原本长相一致的纪回吓了一跳，紧接着又被和自己现在容貌别无二致的时昭吓一跳。 松田阵平都不知道他小小一只哪来那么大力气，直接从他手里钻了出去扑扇着翅膀冲到了纪回脸上。 纪回：！ 他原本想张嘴嘲笑时杭两句，结果就被还带着水的羽龙扑脸，吃了一嘴的水。 羽龙一边用爪子扒拉他的脸，一边还念念有词： “假的吧？假的吧！” “真的真的真的！这是真的！”纪回嗷嗷乱叫，“下来！你快下来，毁容了！这张脸你也舍得毁吗？！” 松田阵平的眼神略微飘忽了一下。 啊，真不愧是同位体呢，两个人的语气真的有九分相似。 时昭全程保持着温和得不得了的微笑。 最后时杭还是被松田阵平逮走去吹干。 羽龙小小的一只，被吹风筒吹得东倒西歪，一脸不情愿，但松田阵平做事总是很仔细，连翅膀都要拉开吹干。 于是吹干到一半的时候时杭就不干了，结果刚扑腾两下就被松田阵平捏住尾巴尖尖。 “你看一下作案现场。” 松田阵平把他举起来，给他看一片狼藉的客厅——水痕、破碎的杯子盘子，还有散落一地的羽毛。 羽龙立刻老实了，老实的有点僵硬，连尾巴也垂了下去。 虽然已经知道了这是自己家，但他还是打心底觉得陌生，因此在面对一地狼藉时是真的有些心虚。 “吹干，不然待会还要多打扫一项。”松田阵平面无表情的说道。 ——唬他的，有death在还怕什么打扫房间。 好乖好可爱好好骗！！！！ 第113章 鳞片 诸伏高明告辞离开后，推开会议室的门，就看见门口蹲着个人。 纪回正蹲在门外吃卷饼。 “诸伏警官，”他站起来，看表情有些不好意思，“你们谈完了？” 诸伏高明的心里提起了些警惕：“有什么事吗？” “我手机落在里面了。”纪回曲起食指，挠了挠脸，“看你们还在说话，我就没进去。” 手机……诸伏高明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下面前这人的神情，没有发现任何破绽。 “没看见，你不如进去找一下，我就先告辞了。”诸伏高明认为自己有必要再把这个看似是意外卷进来的青年也算进来。 手机在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当做窃听器，这人把手机落在会议室里，真的是无心之失吗？ ……计划需要更改吗？ 他走远几步，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委屈巴巴的“时哥”，饶是满腹疑虑，他也有点按不住内心的无语。 如果真的别有所图，他未免也装得太好了。 会议室里，纪回正眼巴巴盯着时杭手里拿着的手机看。 “老板，我错了。”纪回诚恳的说道，“我再也不丢三落四了。” “丢三落四。”时杭拿着手机，笑了一声。 什么用通话或者录音窃听，都算是老黄历了。 放到后世，就算不用特意开发的窃听软件，广告商也能无孔不入的收集你的各种信息。 他都不用查就能猜到这部手机本身几乎没有任何问题——除了多出了某段代码的常用软件。 “太幼稚了，”时杭把手机丢还给他，“说说吧，你发现什么了？” 纪回敛去了面上的笑意，盯着时杭看了一会儿。 “你就是拉结尔？” 时杭有些惊讶，一时间还真没想明白纪回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 “看来是你了。”纪回松了口气，拉开椅子坐下，“哎呀，这话怎么说呢，我查到了点麻烦的东西。” 他也没等时杭继续提问，而是自顾自的说道： “我们的目标重合了，要合作吗？” 时杭笑了： “要是我不给你批假呢？” 纪回：？？？？ 他大惊失色： “等等，时哥你这是耍赖啊！” “好了，言归正传，”时杭笑吟吟的看着他，“先纠正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不是我们的目标，是你和那位诸伏警官的目标，我只是外援。” “而你，我可以直接用窃听机密的理由开除。” “错啦，”纪回摆摆手，“老板你忘了吗？晨曦跨国调遣的员工合同上有超过五年的履约期，单方面撕毁合约的赔偿金也够我再浪五年的了。” “我嘛，主动报名调遣两次，”纪回一笑，“合同上是十年。” “至于窃听机密，这里不是实验室，你们谈的也不是工作相关。再说我的手机里没有窃听软件，录音功能也并未开启。”纪回懒洋洋的开口，“罪名不成立。” 他是不在乎这堪称“卖身契”的签约时长。 毕竟卡巴拉的技术救了老纪一命，打折又打到骨折。因此他对为晨曦工作没有什么抵触心理，最多是拿多少钱办多少事。 时杭：…… 他还真不知道。 tmd，这熟悉的肝疼感觉。 果然，永远只有他自己能气到自己。 纪回说着，趴在桌子上凑过去：“哎呀时哥，别气别气，气大伤身。” “你都这样了，还想在我这套消息？”时杭冷笑一声，一指门口，“拱出去，拱得远远的！” 这小子根本就没打算来求合作，单纯跑来揭他老底的！ 纪回“哎”了一声，揣着手机就跑了。 他也不是突然就脑子一抽跑来气人玩儿的。主要是时杭的身份从人事部的时哥再到晨曦的时董……不是落差的问题，而是双方身份的敏感度。 虽然纪回自己不太情愿试探，但没办法，职责在身，他必须做出正确的应对。 所以他搞了这么一出，也算是明晃晃的试探了，两人明牌上场，也不算辜负什么。 怎么说呢，虽然没达到预期，但他也没亏嘛。他心态可好了，不亏就是赚，稳住就能赢。 人生嘛，不就是等着其他对手犯蠢么？ 等纪回跑远了有一会儿后，时杭独自坐在会议室里，双手交叉抵住额头，半晌后还是没绷住，笑出了声。 “哈。” 不愧是他，连有可能会消磨情分的试探都能做出这种让人哭笑不得的效果来。 纪回在查对老纪下手的势力，而现在这小子追查到的线索又和试图制造m-ts的势力有关系…… 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他才不管别人打生打死。时杭想着，把衣袖拉下来一点，露出手腕内侧泛着银光的白色鳞片。 “哪片好呢？”都很漂亮，选择恐惧症犯了。 这件事他考虑很久了，告白的事情不过是让他更急了一点而已。 松田阵平的职业性质注定了他一不能带特别明显的护具，二不可能一直处在安全的地方。 但是卡巴拉那些功能性腕表、腰带扣之类既不起眼又能对m-ts起到作用的产品，基本都是给代行者用的。内置的能源强度根本支持不了一个普通人长时间使用。 所以他思来想去，决定从自己身上扒一片龙鳞下来用。 和会自动消散的「羽毛」不同，龙鳞这种和人类表皮差不多的东西，他可以主动建立联系。 也别觉得听起来很疼，对时杭来说自己抠片鳞下来和被针扎一下的痛感差不太多，而且没一会儿就自己长回去了。 然后就是现在，他想选片最好看的，但是研究半天都没能研究出来哪一片最好看。 要不然随便弄一片算了…… 时杭对着自己的手背比比划划，研究了很久后决定做成戒指形状。 戒指…… 他单手托着脸，嘴角忍不住上扬。 那送一枚就不太好。要送就该做一对。 可是他自己戴着自己的鳞片就很奇怪了。 从森塔罗斯带过来的稀有矿物还剩下不少，秘银的颜色和他的鳞片差不多，用这个再做一枚吧。 * 警视厅 萩原研二趁着休息时间去找自家幼驯染。 他已经忍了一天了。第一天早晨他看见时杭脖子上顶着个牙印从幼驯染屋里出来，今天早晨松田阵平又动不动去摸自己的颈侧…… 啊啊啊啊啊好好奇！太好奇了！所以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萩原研二的好奇心一直都很强烈，忍过一天多已经算是定力不错的表现了。 所以他趁着午休的时候跑来找小阵平，今天一定要问出来他们两个的进度！ 然后他就看见爆处班那群活宝正在松田阵平的办公桌前围成一个圈。 那些人看见来的是萩原研二，有人叹气，有人眼睛亮了。 “萩原，这是你送的吗？” 萩原研二挤过去，看见了摆在松田阵平桌子上的礼盒，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哈？” 这群人为什么会觉得是他送的？ 第114章 戒指 礼盒并不大，整体是非常神秘的深蓝色，看起来像是奢侈品项链的包装。但盒子上没有品牌的logo，只有一条简笔画风格的萌版羽龙。 ——都不用猜是谁送的了。 萩原研二欲言又止。 他这个反应连其他人也看出来了。 “果然不是萩原……所以萩原你知道是谁送的吗？” 萩原研二心说我是知道啊，但我是说还是不说？ 于是他接下来非常自然的转移了话题，扭头跑去角落里给某人发消息： 「toki酱，是你给小阵平送的礼物？」 等发完之后他又觉得应该也通知下自家幼驯染，于是给松田阵平发消息让他赶快回来。 没过十分钟，松田阵平就推门走了进来。 他一进门就看见萩原研二正在和其他人交谈甚欢，而听到声音的众人齐刷刷的看向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 为什么都在看他？ 他一向不把其他人的视线放在眼里，沐浴着同事们的目光依旧坦然自若，但内心里还是免不了疑惑。 等到他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时，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了。 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指尖轻轻的按在礼盒上那只羽龙上，甚至还有心思判断了一下——是烫金工艺。 他其实是有些期待的，甚至于有一点迫不及待。 但是…… 松田阵平环视其他人：“有事吗？” 他的语气平静到可怕，原本还偷摸围观的人嗖的一下全散开，拿了东西就往外跑。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情没做完哈哈。” “我也是。” “嗯……嗯我也是吧。” 萩原研二：…… 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笑出声。 松田阵平看了他一眼，拉开椅子坐下，打开包装盒。 里面摆着一支蓝色玫瑰，玫瑰花枝上的小刺被人剃得干干净净，上面扎着一条深蓝色的缎带。玫瑰花下躺着一枚被银色细链穿起的戒指。 戒指通体银色，形状是和礼盒上的烫金印花相似的羽龙，摸起来带着一丝温度，触感也不像金属。 戒指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 「用的材料比较特别，可以随便弯折，韧性和强度都很高，翅膀是折叠的小刀，打开可以应急」 「我亲手做的，怎么样，还不错吧～」 ……岂止是不错。 是什么时候送过来的？ 松田阵平不是什么不解风情的人。事实上他和时杭一样，大部分时间显得直愣愣的也只是因为根本想不到那方面而已。 他们的生活已经足够充实，对额外情感的需求并不迫切，也没有自信过头的毛病，更是并不在乎其他人对自己的看法。 所以大部分时间里，他们在面对其他人的感情时就显得有点愣。 偏偏他们这种人，一旦说开了，就…… 松田阵平把项链和戒指握在手中，闭上眼睛，垂下头，隔着自己的手指亲吻它。 偏生他们这样的人，一旦意识到自己的心意，就恨不得把自己那颗炙热的心捧给爱人。 他想象得到，时杭是怎样郑重其事的把这些东西摆进盒子里，派人送…… 等一下。 松田阵平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 “谁把这个送过来的？” 警察办公室不让无关人士进啊！ 萩原研二：好的，这确实是个问题。但是小阵平你不要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工作啊！toki酱会哭…… 好吧，换成toki酱也会有此一问。 ——你们两个人不要在这种奇怪的地方合拍啊！ * 警视厅外的便利店里，深藏功与名的希拉挑了一块芒果千层，打包好后溜溜达达的离开了。 他随意的刷了卡，半小时后便有人急匆匆的走来向店员打听一个“瘦弱的金发青年”。 「希拉先生，您为什么还在用这张卡？」death表示自己想说的话都缠一块了，这是他唯一能尽快问出来的。 “还能用。”希拉伸手拉上兜帽，“琴酒说了这卡以后是我的。” death：…… 可是他们能根据你的付款记录定位啊！ 算了，说了他也不会在意的。 就……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那个琴酒还有追着希拉跑的人有点可怜。 因为银星（泽安德）问过希拉对那个组织的印象。 希拉当时的回答是： “很热情，我已经离职了，他们还会来给我送武器装备资金。” 虽然每次的交接行动都很激烈，物资也不是很齐全。不过没关系，他不挑。 “琴酒给我的卡还没有冻结，我可以买很多小蛋糕吃。” 虽然boss提醒过他定位的事情，但也没关系，还是蛋糕更重要。 卡没停就行，琴酒人可真好啊。 “你看boss对他们也没有什么意见。” 能有什么意见啊，拉结尔先生根本不把那群人放在眼里吧！根本都懒得看能有什么意见啊！ death觉得自己的吐槽模块似乎得到了进化。 * 长野 被希拉念叨“你人真好”的某人冷不防打了个喷嚏。 伏特加有些担忧的看过去：“大哥？” ——大哥居然打喷嚏了！ 琴酒看了他一眼，再一想到自己将要见到的组织成员，心里就是一阵烦躁。 虽然伏特加没什么脑子，但听话肯干，会的东西还多。而这一个……整天神神叨叨的，还没把成果拿出来。 偏偏boss十分看重对方。 他捻灭手中的烟头，决定眼不见为净： “伏特加，你去把东西拿给他，告诉他事情做得干净点。” “我可不负责给人收拾烂摊子。”琴酒冷笑一声。 伏特加应了一声，提起手提箱就要下车，接着他的动作一顿： “大哥，我们要见的那个组织成员……” 代号是什么来着？ 琴酒：…… 他早习惯了，不习惯早晚会被气死。 “杜林标（dubo）” “哎呀呀，就这么不想见我吗？”说话的人穿着身酒保服，染了头酒红色的头发，还戴着同色的美瞳。 这会儿他从隐蔽处走出来，抛了抛手中的硬币，用堪称甜腻的语气抱怨道： “琴酒，你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啊，怎么，还在找那个人吗？” 咔哒一声轻响。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红发男人。男人轻佻的吹了声口哨，双手举起，右手指间还夹着一枚硬币。 “唉，真不禁逗。” “容我提醒你一下，白发虽然稀有，但并不算罕见。我在长野就看见一个陌生面孔，也是白发……你想见见他吗？” 砰的一声枪响。 子弹擦着杜林标的脸颊飞了出去，在墙壁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坑洞。 “没有下一次。” 琴酒示意伏特加把箱子从车窗口丢出去，驱车离开前撂下这么一句话。 第115章 回礼 就在时杭沉迷恋爱无法自拔、诸伏高明提前做好被上司勒令停职反思准备的时候，纪回跑去了一家蛋糕店。 “来个栗子蛋糕。”纪回敲了敲柜台，“里面数第三个看起来就不错。” 店员长着张不怎么有记忆点的脸，抬头看过纪回后，利索的打包蛋糕，把蛋糕装盒，又抽出一张优惠卡塞进去。 “谢谢惠顾。” 纪回提着蛋糕就跑了，等回到宿舍之后拿了个怪模怪样的屏蔽器出来，之后才把蛋糕盒子拆开。 盒子里面放着一张邀请函，和诸伏高明拿出的那一封一模一样。 “服了，就不懂因地制宜吗？”纪回一边吃蛋糕一边吐槽。 美国的这个什么互助会就是邀请函制度。看起来很高大上，其实就是拿来敛财的。 说是什么每张邀请函都有独立的编码，很容易查验真伪。 至于说为什么他没留在美国继续查…… 呃，怎么说呢，他只是报仇，顺带替天行道，没打算把自己搭进去。那地方枪支合法，大麻合法，他是疯了才会和一群疯子死磕到底。 东西交给他美国籍的同事了，你们爱查不查，他不奉陪了。 后来他顺藤摸瓜查到这个代号成员身上，就起了自己摸进去看看情况的心思。 毕竟他刚从美国飞到日本，自然是需要放个假调整下时差啦。 ……等一下。 纪回咬住了木制的蛋糕叉，表情逐渐严肃了起来。 他这是假期吧？ 他现在是和老板一起出差是吧？ 那他岂不是在请着假给公司加班？？？ 不行，不能忍。 纪回想着，拿手机给自家老板发了条消息。 「老板，我现在算加班吗？有加班费吗？」 正在和松田阵平发消息聊天的时杭：？ * 松田阵平正和同事商量排班。 谁让时杭本来说是只去三天，今天突然又和他说有其他情况，可能得留到下周。 虽然他们两个人不存在异地恋的烦恼，但只有每天晚上的时间在一起，那确实是有点不像话了。 刚好最近他们也不是很忙，他打算把周末的时间空出来，去一趟长野。 就当做是短途旅行了。 其他同事非常有眼色的没来打扰他，但萩原研二可不管。 幼驯染的身份就是好，八卦都能吃到第一手资料。 “小阵平～你和toki到底怎么样了？” “研二酱真的很好奇啊！” 萩原研二眨着自己那双漂亮的紫灰色眼睛，趴在椅背上，眼巴巴的看着自家幼驯染。 听到他的问题，松田阵平的脸颊漫上一点红色。 他依旧嘴硬。 “就那样。” 虽然他们两个人的告白都错开了，但就现在这个架势，说没告白成功的话鬼才信。 松田阵平又想起了自己打了个问号，把礼盒拍照发过去后，时杭给出的回答： 「这还不明显吗？」 「我在追你呀，松田警官」 这实在是……可爱的过分了。 松田阵平甚至能够想象得到时杭在打下这段话时带着笑意的眼睛。 “hagi，”松田阵平突然开口，看向自家幼驯染，“帮我个忙。” 他想做个东西。 可能比不过时杭付出的万分之一，但他从很早之前就想把这个东西做出来送给时杭了。 “唉？”萩原研二消息没问出来，自己还被拉去当了苦力，一时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好哦，小阵平要我做什么呢？” 松田阵平：…… 提到这个他有点不好意思了：“我画了几版设计图，你帮我选一个？” death非常贴心的替松田阵平把十几张图纸全发给了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 看得眼晕的同时，他也禁不住在心里感慨： 是真爱了，小阵平居然给这么个小东西画了六款外观！ 松田阵平的绘画技术中规中矩，属于只要用心总能画得差不多的类型。 就算是这样，画六种外形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很耗费时间的工作。 “还是这个和toki更……合适一些？”萩原研二很快挑出了里面最接近羽龙外观的那一个。 松田阵平沉默了一会儿，有些犹豫。 那一款他也很中意，但是羽毛材料不好找。 他挑过很多款材料，都和羽龙本身相差甚远。 而且这小东西是会动的，粘羽毛会影响散热。 「材质的问题请不要担心」death非常乐意为此出谋划策「我知道卡巴拉有一种材料很适合，如果您确定选用这一版，我可以让人送过来」 “这样不会太麻烦了吗？”萩原研二眨眨眼，替松田阵平问了出来。 「并不会」death的语气一如既往的诚恳「只是让职员顺便带上一份材料而已」 “那就这个了。”松田阵平立刻做出了决定。 “还有其他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萩原研二看着自家幼驯染，非常热心的追问。 松田阵平本来想拒绝，但就在要开口的时候又想起了什么。 “还真有，”他说，“hagi，不许和他提起这件事。” 萩原研二：…… 他立刻接着幼驯染的话，又对death说道： “death，你也不能说啊。” death：…… 你们是不是太为难一个人工智能了？ 「萩原先生，您不如祈祷boss没想到这一部分」还能现实一点。 屡屡受挫的萩原警官并没有就此认输：“death，你分明是可以的！上次……” 上次藤井议员的事情，不就帮他和希拉争取到了一些时间吗？ “你说那个。”松田阵平无情的打破了他的幻想，“我一问death就说了。” 萩原研二：…… 「萩原先生，请不要丧气」death老老实实的说道「松田先生绕过了您预设问题的逻辑，并没有问您去了哪，而是问您在不在」 至于他去了哪，松田阵平闭着眼睛都能预测到。 萩原研二：…… 太熟了就是有这点不好，想做什么都会被猜到。 想到这里他一时居然有些悲从心来： “还是让我们来研究图纸吧！” 这件事再加上之前没穿好防爆服的事情……研二酱好像越欠越多了qvq 也就是松田阵平不知道他的想法，如果知道了说不定还得再给他一拳。 ——你都知道会挨揍，还自己跑去冒险？？？ 如果不是时杭提前蹲守，你还真想为了那种人渣搭上自己？ 第116章 互助会1 在时杭的“帮助”下，诸伏高明如愿以偿的被上司停职一周，对着周围所有人演了三天的“愤懑不平”但又“隐忍不发”。 演到大和敢助和上原由衣一度觉得他被人掉包了。 等到周六那天清晨，诸伏高明拿着邀请函来到了上面所写的地点。 那是一栋木制结构的三层小楼。小楼看起来有些像是神社的风格，却偏偏多出一个西欧风的尖顶。 集会地点还没有开门，门外却已经围了不少人。 诸伏高明不动声色的扫视过人群，视线在一个绿色长发的青年身上略作停顿。那青年的头发靠近发根的地方是黑色，绿色的部分看起来像是染上去的。 这人还穿着一件过于宽大的夹克衫，把上半身遮得严严实实。 青年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冲着他友好的一笑，表情自然，五官也没有什么违和感。 里面的人也没让他们这些“信徒”多等，不多时后便开了门。 厚重的木门被推开，发出的声音像是庞然巨物的叹息。 门打开后，这些人很自觉的站成三列排队进入，偶尔有人急匆匆的想要插队，就会被排队的人一起瞪回去。 诸伏高明站在队伍里，垂着眼睛继续表演自己“失意”的人设，却也没有忘记观察周围的人。 那个绿头发的青年正一边排队，一边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偶尔再低头看一眼手机。 给他介绍信的皆川凉子对他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 木制房屋的内部空间相当宽敞，足够容纳下所有的来访者。 皆川凉子特意走到诸伏高明身旁坐下。 “诸伏警官，您果然也来了。” 诸伏高明勉强的笑了一下：“……确实遇到了一些烦心事。” 被皆川凉子这么一挡，他就完全看不见那个绿头发了……虽然一般这么干的人都不怕被人注意，但他就是莫名的有些在意那个人。 也许自己也被那头显眼的绿发影响到了，诸伏高明想。 而红发的宣讲人同样也是这么想的。 他推了推自己的金丝边眼镜，先是抬起双手示意大家安静——其实本来也不算吵闹，零星几个新人被信徒们隔开，根本造不成太大的影响。 “诸位，今日我们有幸欢聚在这里。”他的声音极为动听，“愿伟大的恐惧之主，聆听我们的恐惧，抚平我们的不安。” “我们会在另一个世界当中，彼此接纳、彼此理解，不再有隔阂与误解，无需担忧当下同未来。” “既然今天有新成员，那我们就请新人前来诉说自己的恐惧和烦恼。” 宣讲人的视线扫过每一个“生面孔”，在诸伏高明身上停顿了一下，刚要开口，房间角落传出了一个声音。 “我来！” 原本有些紧张的诸伏高明一愣，和其他人一样，把视线投向了施施然起身的某绿毛。 宣讲人很明显想要让这人坐下，谁知道绿毛不按常理出牌，不仅自己站了起来，还一边大步上前一边脱自己的外套。 他那件皮夹克下面是一件缝满了各种铆钉铁环铁链，衣摆到袖口上各种破洞（看起来好像还有手撕痕迹）还露了小半截腰在外面的朋克风格短款长袖衫。 那长袖还是五颜六色的。 腰间甚至还围了一件宽松的长袖格子开衫。 毫不夸张的讲，他把外套一脱，成功用衣服吵到了所有人的眼睛。 宣讲人都没来得及做点什么阻止他，绿毛已经叮呤咣啷的走上台，一肩膀把宣讲人撞开，自己抢了麦克。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dys and……啊不好意思，我习惯了，总之大家好啊，是要说烦恼是吧？” 他这一句话里日语夹着英文，但基本别人都能听懂，最多是形容词听不懂。 “我的烦恼绝对在你们之上，”绿毛继续发言，并说了这么一句让正常人都会眉头紧皱的话，“我去过美国，我想当rapper！” “我家里人不让，我卷了钱离家出走了！” 反正他没用因果关系，说的都是事实罢了。 他要真去当rapper，那就不是谁让谁不让的问题了，老纪能把他腿打折。毕竟这个时期国内的rapper基本都是脏话联盟。 绿毛，啊不，是纪回，一边巴拉巴拉的造着自己的谣，一边观察着台下众人的表情。 ……有点麻烦啊。 他是故意打断宣讲人节奏的，他很怀疑对方认识那个谁……诸伏高明，毕竟看视线的落点就知道了。 当然，不排除那红毛单纯看诸伏高明顺眼的可能性。 谁不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呢？ 反正不管怎么样，对手不舒服他就舒服了。 绝不跟着反派的节奏走，他的逻辑就是这么简单！ 他在台上抽象了一下之后，还真是发现了不小的问题。 怎么听到这么离谱的事情，这群人还能保持那种“心如止水”的微笑呢？正常人不应该乐一下（因为太离谱）或者皱眉吗？ 与此同时，台下的诸伏高明也发现了这一点。 因为皆川凉子正面带微笑的听着台上那个rapper的离谱发言，并和诸伏高明表示： “没关系，恐惧之主都会理解的，我们也将会理解彼此。” 诸伏高明：…… 不，他不是很想理解。 台上的绿毛、纪回说着说着激动起来，现场给大家来了首摇滚，连蹦带跳的但是唱得根本不在调上，看起来是把这个当成舞台了。 他唱完之后还不忘鞠躬谢幕，接着又跟螃蟹似的横着溜达下去了。 纪回顺手捡起自己的外套穿上，换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 诸伏高明表示自己无话可说。 毕竟如果按照“是否引人注目”来算的话，这人的伪装基本是负的。 但如果按照给人留下的印象来算的话……就算是他，现在也只记得这人五音不全的大嗓门、绿色的长发和那一身叮呤咣啷的饰品。 全是能改变的东西，其他有用的一概没记住，连记忆里那张不知真假的脸都模糊起来了。 虽然知道有可能是演的，但这家伙的一系列行为实在是过于拟人了，以至于不像是假的。 也是因此，诸伏高明才发现这些人的异常之处 ——是真的一点其他反应都没有啊，只记得保持微笑了。 很麻烦。 ———— 商量伪装的时候： 联络人：我这里有个很不起眼的模板…… 小纪（刘星摸头发）：不，我要给这玩意儿染成绿的 小纪：只要头发够显眼，就没人在乎我长什么样！ ↑其实是假发 怎么回事，小纪你怎么往谐星方向发展了啊！ 诸伏高明：这人太抽象了，以至于怀疑到底是不是演的 第117章 互助会2 因为绿毛小纪的神来一笔，宣讲人直接绷不住状态了，站在麦克前沉默良久依旧是满脑子的破锣嗓子。 只能说伪音能伪出破锣嗓子也是种天赋。 于是他只能开展下一项业务： “让我们在心里默念自己最近的烦恼与恐惧，虔诚的祈祷，让恐惧之主为你们排解内心的不安。” 这时一个看起来像是白领的年轻男人站了起来，神色虔诚： “先生，我已经不会再恐惧了。” “我不需要再祈祷，请您允许我侍奉恐惧之主。” “那请你走上前来。” 宣讲人言笑晏晏，为他让出了道路。 “还有谁希望侍奉我主？” 除了刚进来的那些人以外，其他的与会者纷纷起身上前。 “看来还有人心存疑虑，那让我们一起唱歌，以赞颂我主，净化心灵。” 诸伏高明神情一凛，在歌声响起后神色有片刻的迷茫，却在下一刻因为手腕上轻微的电击感猛的清醒了过来。 他伸手按上衬衫上的袖扣，垂下头，没敢再去打量周围的情况。 纪回闭着眼睛，额角青筋暴起，在心里默背核心价值观加循环播放最炫民族风。 唱着唱着他还有点投入了，开始不自觉的抖腿打拍子。 * 悠远高亢的歌声响起时，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顺着外墙爬上了三楼。 “谁？”银星一个前滚翻找了木头箱子当遮蔽物，同时抽出腰间的手枪，警惕的开口。 “……” 对面那人没吭声，片刻后银星的联络耳机响了起来。 「银星先生，是松田警官」 银星：？ 他探出头去：“你怎么在这？” 他怎么在这？ 松田阵平也很想知道为什么。 事情是这样的，他本来打算一早开车去找时杭，一起去吃个早饭，再把他赶工做好的礼物送出去。 这应该是约会的正常流程，对吧？ 结果路上遇到有人碰瓷——也不是碰瓷吧，那人是想自杀，嘴里还说什么老婆孩子都自杀了我也不活了。 松田阵平好歹是个警察，就算他脾气没那么好、看起来也不像好人，他也是个很有正义感的警察。 所以他想自己就听这人唠叨完再走，说不定这人排解下情绪就又想活了。 结果越听越奇怪。 什么“互助会”、什么恐惧之主、什么自愿侍奉、什么用刀刨出自己的心脏用于供奉……这人属于太害怕了不敢自己动手，就跑街上碰瓷了。 前一阵还接触过相似案件的松田阵平越听越觉得耳熟。 于是他开始拐着弯打听当地警局的做法，再一听这人在里面还见过警察厅的人。 松田阵平是警视厅的，要他去警察厅告状他也不太会，搞不好还会搞出事故来。 ——这一点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所以在打听到集会的时间地点之后，他决定自己先来探一探收集证据，再决定要不要报警。 至于说约会……下午或者明天也是一样的，时杭肯定不会在意，就像他不会拦着不让时杭出这趟差一样。 他们两人在互相理解这方面还是做得很好的。 所以他就一路找过来，趁着里面人都在动作，偷摸顺着外墙爬上了三楼。 “下面在唱歌，我们动作轻点应该没有问题。”松田阵平起身，把顺手抄着当武器用的板凳放了回去。 银星沉默了片刻，也把枪塞回枪套里，再一整理外套站了起来。 “这件事里面有代行者的手笔。”银星快走两步，一边走一边对松田阵平说道，“小心为上。” ……要不要说给boss啊？ “先别和你们boss说，”松田阵平像是猜到了他在考虑什么，“我本来想给他个惊喜的。” 银星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惊喜啊，我知道了。” 等等？ 什么惊喜？在什么情况下一个人偷偷摸摸在另一个人面前出现能算是惊喜？ 银星瞳孔地震。 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偷的家？亏我之前还觉得你人不错！你怎么能偷家呢？！！！！！ 他这一走神，一不小心就撞到了旁边的木头箱子。 箱子很重，但是箱盖盖得不是很严，被他这一撞就错开了一条缝。 银星下意识的扶了一把箱盖，接着视线落在了里面的东西上，瞳孔猛然一缩。 “其他的事情先缓缓，”银星的语气凝重，“我记得你是排爆警察，对吧？” 松田阵平也探过头来看那箱子里的东西，并没有立刻开口。 片刻后，他环顾着地上散落的箱子。 “我确实是。”卷发的警官先生拉下一点墨镜，深觉无语，“但是你不觉得这样的场合……根本不是我一个人能解决的事情吗？” 银星：…… 他还记得自己只是来调查一个搞献祭组织的。前边的所有情报都显示这不过是一个煽动信徒自杀的组织…… 哪来的炸弹啊！你们日本人是不是都有毛病！ “肯定不是每一个箱子里都有，”银星坚强的说道，接着赶紧喊death帮忙，“death，扫描一下哪些箱子里有炸弹。” death的速度很快。 「银星先生，只有角落的四个箱子里装着炸弹，其他的箱子里都是人偶」 太好了。 银星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炸弹是遥控式的，并没有计时」 “有计时也没关系。”松田阵平挽起袖子，从脖子上扯出一条银色的项链，摘下上面挂着的银色指环，顺着指环盘绕的方向掰直。 于是他获得了一把锋利纤细的小刀。 银星因为他的动作多看了一眼，下一刻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他没看错吧？啊？ 这不是boss的鳞片吗？！ 他赶紧敲death：“death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death：…… 「银星先生，您如果有意见可以和boss提」 不要总问他，他只是个柔弱可怜无辜的人工智能而已，没能源什么都干不了。 而银星已经开始转圈圈了。 他是不是该给这位请出去，万一这一位受伤了，boss一定会很难过。 “你转什么呢？” 松田阵平本来不想理这家伙的，但是银星转得他眼晕。于是他拿下自己嘴里叼着的便携手电筒，无语的看着这人： “你要是没事，来帮我打个亮。” 银星很快转换好心态，堪称热情的凑了过去。 “来了来了。” 松田阵平：？ 错觉吗，态度变得好快。 第118章 木偶戏1 纪回本来还在全神贯注的抵御着这效果和催眠极为相似的歌曲，但是在脑子里唱歌唱得有点嗨，差点唱出声来。 他急急忙忙的闭上嘴，环顾四周，发现那个诸伏高明正垂着头紧闭双眼。 其他还在座位上的人正双手交叉置于胸前，有一部分正跟着唱，还有几个双眼呆滞的盯着前方。 一曲唱毕，这些人已经在台下围成了一个圈，台上只站着宣讲人和第一个起来发言的白领。 那些人的神色肃穆且庄重，看起来像是在见证什么伟大的故事。 “请我们的新朋友也一起来见证这庄严且幸福的时刻吧。” 宣讲人拍了拍手，微笑着说道。 台下的那些人纷纷站起来，向人群中走去。 诸伏高明无法，只得跟上。 纪回眨眨眼，也学着这群人的动作跟了过去。 等他们两个也站到人群的外围，宣讲人又开口说道： “请大家让一让，让新来的朋友们靠近一些，更近距离的瞻仰神迹。” 于是他们两人被迫跟着那一小群人走进了最靠近宣讲台的位置。 纪回心中提起了点警惕，假装调整位置，在路过诸伏高明身边时用指尖轻轻勾了勾他的衣袖。 诸伏高明会意，也尽量跟着这个绿毛向前移动了一小段。 在经过刻意调整之后，纪回现在的位置比较微妙。 众人没有紧紧贴着宣讲台，而是空出了一些距离。而纪回现在的位置，把他、宣讲台和宣讲人连起来，是一条直线。 其实诸伏高明不太确定这人为什么选了这个位置，但他还是非常配合的站在了他的右手边不远处。 两人之间只隔了一个非要和诸伏高明挨着的皆川凉子。 再靠过去就太刻意了，诸伏高明只得作罢。 当白领男拿出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时，诸伏高明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 “你将把心脏献给恐惧之主。” 宣讲人的语气和缓，甚至还带着些慈祥。 “我将把心脏献给主。” 白领男的神色不见恐惧，只有欣喜。 “你将永世与主融为一体，到达不存在痛楚与恐惧的国度。” 宣讲人继续念经。 “我将永世与主融为一体，到达不存在痛楚与恐惧的国度。” 下一刻，白领男用刀插入腹部，横向拉开了一个口子。 诸伏高明瞳孔一缩，纪回倒是没有任何反应。 白领男用手伸进那道伤口，整个人蜷成虾米一样，掏出了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但他还活着。 诸伏高明听见绿毛口齿清晰的骂了一声“草”，接着挡在两人中间的皆川凉子被他一胳膊甩到后面去。 那只手伸过来绕过诸伏高明的腰，接着他就被人圈着腰提了起来。 绿毛一个加速，居然带着诸伏高明这个成年男性跳上了宣讲台，并在宣讲台被他们两个压趴之前借力一跳，一脚踩在了宣讲人脸上。 诸伏高明甚至来不及感慨提着他的这个是不是什么超级战士，就注意到那个被照脸踹下去的人居然毫发无损的爬了起来。 “我c他爷爷。”纪回咬着牙骂了一句，“我就知道那家伙不是人！我们掉狼窝里了！” 前有自己掏完自己心脏还活蹦乱跳的白领男，后有正面挨了一记飞踢毫发无伤的宣讲人……绿毛这话一说，诸伏高明一时甚至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个。 而且这口中文…… “纪先生？” “嗯嗯，是我。”纪回拎着个大男人还能灵活的绕开疯了一样扑过来的信徒，一边往楼梯跑一边还不忘问，“我有个问题想问很久了，你们日本酒店马桶里的水真的可以喝吗？” 诸伏高明：？ “……我们为什么要喝马桶里的水？” “我就说不可能，哪个正常人会喝马桶里的水啊！”纪回踹飞一个扑过来的中年女性，“喝了那指定是脑子有病。” 纪回噔噔噔的爬楼，后边一群被洗成脑残的人生化危机一样人挤人、人踩人的想跟着爬上去。 “这局应该是给我做的。”诸伏高明看了眼几乎要碰到自己的追兵，“你先走。” 他没问纪回为什么不往门外跑。那门在开的时候听声就知道很难弄开，甚至还锁上了。 他们有和门较劲的功夫真不如跑到高层跳窗。 纪回看了他一眼，一把将人甩出老远。 “那你先坚持一下。” 说着他扭头上三楼了。 诸伏高明：…… 行吧，他跑还是能跑动的。 * 三楼，松田阵平和银星也听到了楼下的异常声响，于是两人一人蹲一边，守在了三楼虚掩着的楼梯门前。 下一刻噔噔噔的爬楼声响起，门被推开的一瞬间松田阵平的拳头已经招呼了过去，却被人用手臂挡下。 纪回本来想要还击，一抬头却看见了松田阵平的长相，动作一顿： “你长得这么好看肯定不是坏人。” 松田阵平：？ 和时杭一起的时间久了，他也听得懂点中文。 这人脑子没问题吧？这什么场合说这个？ “哎呀下边有人要出事了！”纪回噼里啪啦的说着，也不管这俩人听不听得懂，趁着松田阵平疑惑的功夫冲了上来，一口气冲到窗前，推开窗。 “二楼的窗打不开，对吧。”纪回头也不回的说道。 他在下面站着的时候就发现问题了。 如果窗能打开，那些活死人兵分两路追他们两个分流下压力，诸伏高明能跳窗逃生固然是好事一桩。 万一打不开，他撇下诸伏高明这个负重跑三楼也更快一点。到时候他可以从外面把二楼的窗踹开跳到一楼，还能甩掉这一大群“丧尸”。 刚才那群活死人离得太近了，他不确定直接从里面砸窗还来不来得及。 纪回目测了一下距离，双手抓着窗框，做了个不太标准的体操手倒立动作，接着猛的向下，借力一脚踢向了二楼的落地窗。 木质结构的窗户被纪回一脚踹烂，连着加固用的钉子一起飞了出去。接着他翻身进了二楼，甚至没有完全落地，一把抄起刚跑到窗边的某位警官先生，抱着人跳了出去。 第119章 木偶戏2 二楼不算太高，纪回抱着诸伏高明打了个滚卸力，也算是安全落地，就是狼狈了点。 他还被衣服上的金属饰品咯了一下，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呲了下牙。 松田阵平走到窗前，看着二楼窗口伸出的几十双手掌，再看一眼身后的炸弹。 ……他们现在这算什么？丧尸围城吗？ 与此同时，装着木偶的那几个空箱子突然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声。 松田阵平敏锐的扭头看过去，发现银星正在更换手枪的弹夹。 等到那些木偶歪歪扭扭的站起来，向着两人扑过来的时候，松田阵平也摆好了战斗架势。 “我劝你把戒指戴上。”银星举着枪，一枪崩掉木偶的头颅，“那个可是目前全世界最强的附魔武器。” “我们不能也跳窗吗？”松田阵平不解。 虽然他也不怵，但这个架是非打不可吗？地形空旷且敌众我寡，至少找个有利地形吧？ 银星：……对哦。 于是他收起枪，也朝窗户冲了过去：“快跳。” 松田阵平的动作比他要快，在问完这句话的同时就从窗口翻了出去。 当然了，他不可能直接从三楼跳到地面，而是和刚才那个绿毛一样踩着二楼的窗缓冲了一下，接着才跳下去。 “快跑快跑。”纪回还没跑远，一边背着诸伏高明跑一边对松田阵平说，“这东西不是m-ts，是代行者啊我靠。” m-ts什么德行他还是知道的。美国那边甚至还有一堆性别是武装直升机的m-ts。简直是地区特色。 溜了溜了，才不和非人类硬碰硬。 他一边跑一边还不忘再看两眼松田阵平（的脸），看完了扭过头去继续跑。 诸伏高明：…… 虽然很不应景，但是： “他有爱人了。” 那天不就在m-ts肚子里告白呢。虽然他没听到声音，也不知道成功没有。 纪回无比悲愤：“我知道啦！我就看两眼！长得这么好看的人还是很少见的我就看两眼！” 没关系，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他没有道德的！ 诸伏高明：“他喜欢的人是你老板。” 纪回“呜”了一声，光听声音就知道他有多伤心了：“黑心老板！” 这个真挖不动呜呜呜。 几人跑出去没多远，一堆人形木偶就跟异形似的四脚着地爬了出来。 纪回本来跑在最前头，听见身后的声音不对，扭头一看登时发出一声字正腔圆的“卧槽”。 因为他还带着个负重跑得不算很快，松田阵平很快就追了上来。 银星一边跑一边放冷枪，因为子弹是特制的，被他击碎的木偶并不会复原。 “这里什么情况？”松田阵平看向诸伏高明。 纪回一句“你长得这么好看”给他整不会了，松田阵平决定忽视对方。 于是诸伏高明言简意赅的把事情对松田阵平说了一遍。 当然，他当时并不清楚这里有个代行者，也没想过他随便参加一次集会就目睹了这种诡异的现场。 在这一方面，在场除了银星这个非本地人以外，就只有纪回的经验最多了。 “那家伙可不是一般的代行者。”纪回的表现依旧十分轻松，或者说他一直吊儿郎当的就像是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低级代行者被我这么照脸踹一脚绝对不可能当场爬起来！” 银星乐了：“你还没少打？” 他说的是没错，低等级代行者一样不会轻易死去，但恢复期很长。 纪回表示毛毛雨了：“我在国外弄死过一个。” 虽然他也受了点伤。 几人眼看着就要甩开身后的追兵，天色突然就暗了下来。 「松田先生」 death的声音响起 「请小心，对方至少是使徒级。我已经将此处的情况通知给boss」 松田阵平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天空。 天空被大朵大朵紫灰色的云朵遮蔽，身后那些木偶和失去理智的人们也被快速浸染成紫灰色。 银星换了个弹匣:“是低级使徒。”应该是「嫉妒」序列的。 使徒级别的代行者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变天象。 ……难怪这人有恃无恐。原来他用符文吸纳的「恐惧」根本不会为他所用。 那符文的作用，单纯是孕育高等级的m-ts。 银星的神色有些晦暗。 远离森塔罗斯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超过b级的代行者。 他自己就是b级，能力还偏偏不是战斗方向的。不然他也不至于拿个小手枪在这一个一个打。 “你不也是代行者吗？”松田阵平握了握拳，原本被他缠在手腕上的银色项链顺着他的手腕化作液态，变成了一只薄到几乎不存在触感的手套，包裹在他的手掌上。 「这是做过特殊处理的液态金属」death适时解释「适合非代行者的武器不多，时间太赶，boss只做出了其中一部分」 “能用就行。”松田阵平握了握拳，冲纪回说道，“那边那个绿毛，你保护好诸伏警官。” 纪回睁大了眼睛：“我不叫绿毛！” 然而他说的晚了，松田阵平一向喜欢先发制人，尤其打这些东西还不用考虑法律问题。 在纪回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率先冲过去，一拳撂倒了个人偶。 “活人交给我。”银星的眼睛缓缓覆盖上一层银色的流光，他是「傲慢」序列的代行者，“你尽量避开。” “知道了！”松田阵平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 纪回看着穿着浅蓝色连帽衫的男人一拳打倒一只木偶，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里了。 ……行了行了，现在是正事。 他问诸伏高明：“你枪法怎么样？” “尚可。”诸伏高明也没说谎，他除了体术刚及格以外，其他科目的成绩都非常优秀。 于是纪回从自己那件宽松的外套里拿出了一把玩具枪递给他。 “子弹是特制的，省着点用。” 说完他把诸伏高明放下来，一把将里面的破洞短袖撕了往地上一扔，两下把腰间的格子衫套上。 ——他怕打架的时候扎着自己，还特意带了件换的衣服。 诸伏高明这才注意到，他还戴着一双半指手套。 “这可不是什么装饰品。”纪回活动了一下手腕，冲了出去，一脚踹飞一只木偶。 看起来是很帅，当然，如果他没有又在外套里掏出个打火机，给大家表演了一个喷火就更帅了。 松田阵平下意识后退一步，扭头去看被火焰点着的木偶。 弱点？他刚想着，那只着了的木偶带着火焰朝纪回扑了过去。 纪回一脚把它踢进了木偶堆里，一下压倒一片。 第120章 木偶戏3 “你疯了？”眼看着木偶一个个的变成火把，松田阵平不由得瞳孔地震。 “他做的没错。”银星开口解释，“这些木偶被代行者驱使，火焰燃烧不了木头，就会烧代行者的力量。” 话是这么说，这下松田阵平也不得不退后了，傻子才要和火炬硬碰硬。 “但这样没法动手。” “没必要，万一他在木偶上涂了别的东西……”银星缓步退后，“我们的目的只是逼他现身。” 松田阵平和诸伏高明对他的话都很重视，纷纷退后。 但是有一个人的反应就不一样了。 纪回的表情从志得意满、愤怒逐渐过度到不敢置信。 “我说那东西怎么滑溜溜的！原来是涂了——” 他话还没说完，宣讲人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红发的宣讲人看起来比这四个受害者联盟还愤怒： “那个是木漆！” “你说了我就信啊！”纪回这会儿跟杠杆上长了个人一样，别人一按另外一边头他就杠起来了，“你这种人最没有底线了！” 宣讲人张了张嘴，一时间居然没有找到合适的点来进行反驳，连表情也逐渐变得空白起来。 偏生纪回看他这样还趁火打劫。 “你没反驳，所以果然是擦了*吧！” 宣讲人：…… 他，杜林标，堂堂高阶代行者，献祭了数万人用于培育自己所能掌控的m-ts……居然被人怀疑在木偶上涂*？！ 他受不了这个委屈！ “你也就现在嘴硬了。”他冷笑一声，“本来我的目标只是诸伏警官，现在看来你们几个也都不错，作为藏品也算是合格了。” 紫灰色的粘稠液体自他的脚下蔓延开来，同色的雾气升腾而起。 “献出你们的灵魂与生命，成为我手中的木偶吧。” 在雾气笼罩下，那些“活人”也褪去了表象，赫然是一具又一具活灵活现的人偶。 “你这眼神也不行啊。”松田阵平向后退了几步，和纪回一起把俩远程挡在身后，嘴里还不忘吐槽，“不是说这些是活人吗？” 银星也不辩驳，只说了实话：“……他的能力应该是把活人变成人偶。” 所以那些“活人”这么像人。 松田阵平本来想说点什么表达一下自己的愤慨，另一边纪回已经开喷了。 “你算老几还要我的灵魂，你爷爷我在这，孙子你来拿啊！” 其他人：…… 松田阵平不由看向诸伏高明：“他以前就这样吗？” 诸伏高明听着纪回那含祖宗量极高的话，再看对面宣讲人越来越紫的脸色，总算知道隔壁网友为什么总说论骂人他们自称第二，没人敢当第一。 “我不认识他。”他果断说道。 纪回倒是骂得开心了，宣讲人彻底失去了耐心，雾气眼看着就要把几人围起来。银星脸色阴沉，打算张开自己的能力稍微顶一下。 可是先不提b级和使徒级差距有多大……他可是纯辅助！纯的！没看他输出全靠武器吗？！ 就在这时，场上突然多出了一个人，松田阵平的肩上多出了一只手。 “低头。” 来人轻声说道。 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的诸伏高明和纪回被银星一手一个强行按头弯腰。 下一刻，一道银色的电光呈扇形横扫，将紫灰色的雾气，连着它们的主人，横着切成了两半。 纪回睁大了眼睛，诸伏高明惊愕的同时心里又多了几分了然。 而松田阵平的第一反应却是：……我只是想给男朋友个惊喜，就这么难吗？！ 与此同时，某个姗姗来迟的家伙在确认过自己男朋友没事之后，对着被他切成上下两半，却因为代行者非人生命力还没死的红毛宣讲人咬着牙，憋了半天骂出来一句： “我献你祖宗十八代！” 献你*！ ——不行，他要注意形象，不能说脏话。 服了，当个boss连脏话都被迫屏蔽。 * 在小分队打生打死的时候，晨曦化工迎来了两位客人。 巧的是，这两人他都认识。 “大和敢助，这位是上原由衣。”拄着拐杖的男人相当自来熟的找了把椅子坐下，“我们是诸伏高明的同事，这次来是想向您打听个消息。” 时杭给上原由衣倒了杯茶，一边把茶杯推过去，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请讲。” 上原由衣道过谢，随后不卑不亢的开口： “您和高明……诸伏警官是达成了什么交易，对吗？” “这个嘛……”时杭并不意外这两人的到访，但是这种事情还是保密为好，“抱歉，无可奉告。” 说着，他轻轻的叩了叩桌面：“我对二位印象还算不错，不然两位应该见不到我。” 好无聊好无聊，松田这几天神神秘秘的，他很好奇啊。 今天是周末，他一定会来找自己吧。 晨曦化工这里的实验室器材不全，他搞研究也不尽兴。而且很多实验短期内其实是拿不出结果的，除非他一早就模拟得七七八八。 虽然但是，他也会有不想干活的时候呢。 什么，他一直都不喜欢工作？ 人类为什么会喜欢工作？能用喜欢形容的应该是赚钱和自己感兴趣的事业。 纪回身上一直都有卡巴拉出品的特制子弹，银星也带队执行过任务，身上能带的武装都带了……这几个人的安全并不需要他担心。 于是他理所当然的将来访的两位警官当成了打发时间的道具。 至于他们幼驯染之间的羁绊啦、同事之间的战友情和这两人之间的粉红泡泡…… 嗯，应该不是他谈过恋爱之后看谁都像是谈恋爱，这俩人之间确实有猫腻。 但这些都与他无关。 时杭这人其实完全算不得是普世意义上的温柔（看纪回的抽象程度就知道），他会故意搞出些小麻烦来折腾别人、卡点救人、痛击队友……他都做过，只是能把握好程度，不会真的对当事人造成损害罢了。 卡巴拉一群离谱的成员，作为他们的boss，拉结尔说自己不离谱……也得有人信啊。 于是在察觉到纪回也有针对那个什么互助会的动作后，时杭果断选择放任。正常情况下银星加上纪回，也足够保障诸伏高明的安全了。 然而问题就出在这里。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送走两位格外执着的警官，长野的某个方向便飘来了一大朵紫色的乌云。 与此同时，目之所及的整片天空，正在被紫灰色快速浸染。 ……使徒级的代行者？ 第121章 礼物 时杭再一看方向，嗯，是纪回和诸伏高明去卧底的地方。 不慌，有银星在，一时半会死不了，再拖延一会儿希拉就到了，他还能再喝一口茶…… 他悠哉悠哉的看着紫色的画布快速向他们这里逼近，还在想希拉有几分钟才能到。 ——直到death给他发了条消息 「boss，松田先生也在」 时杭：哦松田也在……等一下，谁？在哪？！！ 还在试图游说对方的大和敢助，眼睁睁看着白发的年轻董事一口把刚喝进嘴里的茶全喷了出来。 接着，他起身，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 在发现这人可能是要跳窗的时候，大和敢助急忙起身：“等一下，你有什么想不开……” 这里可是五楼！ 话还没说完，时杭已经没影了。 上原由衣的行动比大和敢助还要快一点，她冲过去，双手撑着窗框向下方看去，并没有发现有坠楼的人。 ……人呢？ 这时，两位警官终于也注意到了天边的异样。 “要地震了？”上原由衣下意识说道。 大和敢助拄着拐走了过来，盯着几乎就要蔓延过来的紫色天空，沉默片刻： “不像。” 高明，这就是你想调查的东西吗？ 还有就是，这位晨曦的董事……到底是何方神圣？ 就在他因为种种未解之谜眉头紧锁并在脑内进行各种排列组合，试图解开谜题的时候，一道极细的银光闪过。 那道银光逆着紫色天空蔓延过来的方向斩了出去。 初时还不明显，但几秒钟后，紫色的画卷顺着那道银光上下裂开，中间出现了一道湛蓝色的天空。 * 时杭一刀秒了宣讲人之后，也没管那一地狼藉，只是放下按着松田阵平肩膀的那只手，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我就知道你会来。” 松田阵平原本还有些小惊喜被搞砸了的丧气和懊恼，看着时杭这么高兴，他也很快调整好了心情。 “抱歉，没想到还能遇到这种事情。”松田阵平也是很无奈，但遇到这种事，放着不管他心里又不怎么能过得去。 而也正如他想的那样，时杭根本不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计划赶不上变化嘛，正常。” 说着他还看了眼时间：“我们已经六个小时零十二分钟没见面了，现在可不是谈这些的时候。” 他是绝对不同意“距离产生美”这个说法的。 松田阵平：…… 他条件反射的伸手去推墨镜，但是摸了个空，随后把身上的口袋摸了个遍，最后才发现刚才跑太快，墨镜大概率是掉了。 失去了墨镜这个遮挡面部表情的工具，他只能僵着身体，任由时杭往他身上蹭，最后拖着时杭去找自己的车。 “时间还早，这边温泉不错，要一起泡吗？” 分明两人互相挑明心意之前，松田阵平还能憋着一口气搞些骚操作。结果现在他一想到温泉的环境，居然有点热气上头。 松田阵平原本试图把妨碍自己走路的时杭摘下来，但时杭这人平时看着没什么，力气大到离谱，他是掰都掰不下来。 最后没办法，他只能托着时杭的腰把他抱起来。时杭也顺势把自己挂在了他身上。 松田阵平还下意识的掂了掂：“……好轻。” 怎么都不像是一个成年男性该有的体重。 时杭把脸埋在松田阵平肩上，模模糊糊的说道：“我现在吃东西又不长肉。” 随便吧，他又不去打拳击，不需要按体重分级。 银星已经默默的走出老远，试图在这一片狼藉里找线索。一头绿毛的纪回抓着机会就跑路了，溜得比谁都快。 没人知道他到底为了什么来的，更是无人知晓他到底带了什么东西回去。 纪回这人做事有一套自己的标准，看似随意，实际上很有分寸，对形势的判断更是远超一众同龄人。 对他来说，能判断出形势就能够拿到足够的利益并全身而退，这就够了。 ——就像是能用短短一周的时间，理清卡巴拉在森塔罗斯那个末日里发展策略的时杭一样。 时杭刚接手卡巴拉的时候，卡巴拉不算穷酸，但策略混乱，定位也很迷。不得不说时昭是真不擅长这个，death也没有决定权。 结果时杭不仅要和其他元老互喷，还得按着death的赛博脑袋让他把自己的规划录进去。 那日子真是，都没空伤感，一睁眼就是撕、战斗。 所以时杭根本不care纪回干了什么。 另一边，诸伏高明看看银星，再看看已经走出老远的小情侣，倒也没有什么吐槽的欲望，只是老老实实的勘察起现场，试图找出受害者相关的信息。 看时杭的态度，那些木偶人是救不回来了。但凡能救，哪怕是要在松田阵平面前装个样子，时杭也不会吝啬出手。 之后靠着松田阵平黏黏糊糊更是直接转移了对方的注意力，免得他想起追索这些“木偶”的来处。 代行者死后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也没办法再接受法律的审判。 事已至此，他这个警察能做的也只有尽力查清事情的前因后果，不让死者蒙冤。 * 松田阵平一开始没回过味来，但很快也意识到了时杭为什么突然就跳到他身上来。 “我又不是hagi，才没有那么脆弱。”松田阵平下意识的说道。 如果他没有把头扭到一边去，那这话就更有说服力了。 “hagi要哭了。”时杭看着放在后座的盒子，眼底满是惊喜，“这是给我的吗？” 松田阵平开车门的手顿了一下。 “先说好啊，不准嫌弃。”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盒子抱出来，看上去是要拆上面的丝带扣。 时杭：？ 这不是给他的吗？为什么松田阵平自己要上手拆了？ 然后松田阵平把盒子塞进时杭怀里：“打开看看。” 时杭眨眨眼，特别认真的把礼物盒打开，接着不由自主的“哇哦”了一声，琥珀色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一只大概有十五厘米高、三十厘米长的羽龙静静地趴在盒子里。如果不是没有呼吸，时杭几乎要怀疑松田阵平是不是去偷了龙蛋孵的。 松田阵平做惯了精细活，组装这种机械也十分在行，但在礼物到时杭手里之前，他都还是相当忐忑的。 直到这个时候，他终于放下心来，打开机械羽龙肚子上的开关之后，那羽龙居然还会扇动翅膀和摆尾巴。 它甚至会眨眼。 ——也别指望松田阵平能让这东西飞起来。这个可不是普通飞机那种带螺旋桨的东西，扑翼无人机的实现难度不是他能做到的。 要是真能做到，他人就不该在警视厅…… 不过没关系，这里有人能做到。 时杭眨眨眼：“这么好看，不能飞岂不是很可惜？” 之前没研究，现在就开始搞，争取半年之内拿出成果！ “你喜欢就好。” 松田阵平是真的松了一口气。毫不夸张的说，他觉得时杭就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 “你送的我都喜欢。”时杭抱着机械龙龙，特别真诚的说，“因为我喜欢你。” 说完这话后，时杭眼睁睁的看着松田阵平原地炸成一朵烟花。 ————卷一·序幕·完 第122章 威士忌 东京某处酒吧 “杜林标死了。” 银发黑衣的男人坐在吧台前，视线扫过在场的人。 “boss很生气。” 戴着墨镜的伏特加从酒吧外走进来，俯身在琴酒耳边说了什么。 因为距离实在是有些远，已经拿到代号的诸伏景光（化名清造真司），连蒙带猜的也只分辨出几个词。 什么“绿头发”、“回收”、“清理”…… 后两个他还能理解，那个“绿头发”是怎么回事？是怎么和后边这两个词扯到一起的？ 是指杀了杜林标的人头发是绿的，还是对某种东西的代称？ 说起来他拿到代号的过程也是异常离奇。 他一开始在美国那边假扮收钱办事的狙击手（做任务的时候还被时昭吓了一跳），后来故意接了组织的任务，假装想给自己找个下家。 在这之后就是干了不到三个月的拿钱办事的活，就和坐在他旁边的诸星大一起被派去追杀“叛徒”长岛冰茶了。 这任务其实不错，很适合作为他在这个组织的晋身之阶。更何况长岛冰茶作为前杀手，肯定也死有余辜，他做这些能少点心理负担。 结果追杀这位前组织成员的过程异常离奇。 都不用说别的，长岛冰茶就跟开了天眼一样，连狙击枪的子弹他也能躲啊！ 诸星大还试图下药。可长岛冰茶眼都不眨的炫下去一个八寸大、放了足够放翻五个成年男性的安眠药的蛋糕，然后面不改色的继续吃下一个…… 而且长岛冰茶明知道刷琴酒给他的卡会暴露位置，还是很自然的一直用。见到他们也没有什么惊讶恼火之类的情绪，只是按部就班的反杀、逃走。 他现在怀疑自己没受伤都是因为对方单纯对他没兴趣。 然后等诸伏景光都打算放弃任务了，突然就收到了通知，说他可以进行代号考核。 原文的大意是：虽然你们没有活捉或是杀死长岛冰茶，但你们在他手底下活了下来，所以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诸伏景光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反应。 先不问为什么对待叛徒琴酒还要活捉的事情……虽然这件事很不琴酒，但诸伏景光勉强可以理解。 但怎么会有“你们在他手底下活了下来”这种离谱的成就啊！还说什么再给一次机会……长岛冰茶到底是有多恐怖！ 以及，琴酒刚才那些话透露出的信息……看来这个杜林标的地位很高。 或许也不是高，而是特别。 诸伏景光正想着，坐在另一张桌子上的莱伊（好吧大家都知道他叫赤井秀一）开口了： “是需要我们处理掉相关人士吗？” 诸伏景光：…… 这里有人抢他的话！ “呵。”琴酒冷哼一声，“这件事用不到你们，朗姆那边来了个新人，他说情报能力很强。” 虽然他话说得很霸气，但实际上现场除了一撮绿色的假发以外什么都没发现，连涉及机密的文件都好好的待在原位。 唯一能确定那家伙是死了的证据是，互助会的事情突然就被发现了。 死了也好，他在找人的事情本来就不该让杜林标知道。 贝尔摩德就算了，琴酒和她算是拿着彼此的把柄，互相牵制，倒也还算安全。 当然，他这话一说，在场的两个卧底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更多。 莱伊了然：“你是想让我们试试他？” “如果发现问题，直接杀了。”琴酒弹了下烟灰，语气凉薄，“不用给朗姆面子。” 情报组和行动组不合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既然朗姆敢往他眼皮子底下塞人，他就敢动手。 在场上的三个人（不包括伏特加在内的）里两个卧底一个组织劳模正各自头脑风暴的时候，酒吧的门突然开了。 “看来我来晚了？” 这人话还没说完，诸伏景光的心里就是一凛，同时还伴随着一点不可置信。 因为这声音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从罹患失语症的幼时到一同报考警校，毕业后他们默契的断开了联系…… 怎么回事啊zero？你怎么也在这里？！ 诸伏景光的演技很好。他知道自己面善，因此故意搞了个话少了点还略有些傲慢的杀手人设。再加上胡子的功劳，平时他兜帽一戴就很像是那么回事了。 所以就算他这会儿因为还要组织语言，反应迟钝了一点，也还算在正常反应的范围内。 而走进来的安室透，内心同样翻江倒海。 安室透的人设可以大致概括成黑化版本萩原研二。大概是天赋原因，虽然他不怎么喜欢这些手段，用起来却是得心应手。 这会儿他人在昏黄暧昧的灯光下一站，就有点让人禁不住的往他那边瞧的感觉了。 尽管都维持住了各自的人设，但两人的心理活动依旧出奇的相似： zero\/hiro？！你怎么在这啊！ 但现在很明显不是叙旧的好时机。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一触即分，属于幼驯染之间的默契让他们能够很轻易的理解彼此的意思： 稍安勿躁。 是，他们不能急于一时。 “省去废话的时间，波本。” 琴酒开口了，安室透立刻看向他。 “苏格兰，还有莱伊。” “有一项任务需要你们去完成。”琴酒看向安室透，“朗姆告诉你了？” “那是朗姆大人交给我的任务。”安室透现在算是朗姆派系，又“肩负重任”，自然得表忠心。 琴酒意味不明的“呵”了一声：“他交给你的？” 朗姆那老东西，野心是越来越大了。但这件事本身就很重要，不能用这个任务来博弈。 朗姆可能觉得这只是一次寻常的窃取资料任务。可那是boss亲自下的命令，原本要拿去给杜林标用于研究的。 现在杜林标死得不明不白，但那份资料一定要拿到手。 第123章 限定版的震撼 那一对都被派出去卧底，还进了同一个组织的幼驯染后续如何交流我们暂且不提。 总之两人离不开震惊、无语之类的心理活动，后续还能进行一波来自不同部门的情报共享。 不过这么一来，日本警视厅和警察厅的抓马决定也算是有那么点好处了。 另一边，纪回并不知道自己那顶假发卡在三楼的木板缝隙里一绺。他自己的头发不算太长，因此并没有遗留下特别的痕迹。 知道了也没关系，琴酒你有本事靠头发认雪莉，你有本事再试试靠假发认纪回…… * 这边全员假酒的威士忌组进行了历史性的会面，另一边失踪人口（其实只失踪了半天）纪回正在和时杭交换信息。 他现在属于拿了张icpo的证合法管闲事。icpo是有他这么个人，但是姓名和照片甚至于履历都对不上，就国籍没问题。 以华夏在联合国的话语权，直说这是自家的人，身份需要保密，这么做也是没人敢说什么的。 纪羽现在人在国内，唯一的想法就是自己得好好活着，免得纪回发疯跑去卧底创死所有人。 他是真的很怀疑，万一车祸那天自己真的没救回来，纪回会去那个组织卧底……不，如果只是卧底还算好了。 他怕的是纪回去了就没打算回来。 这小子是他看着长大的，看着轻浮毛躁，其实既重感情又心思深沉，真发起疯来更是不顾其他人死活。 纪羽什么想法，时杭也大概能猜到。他也知道以前的自己是个什么德行。 不过只要纪羽还活着，纪回就翻不了天去，所以他平时并不怎么关注这个平行世界的自己。 ——没死就行，问题不大。腿摔折了他都能自己接上。 纪回这小子不知道在现场摸了点什么出来，回去之后没过两天偷摸给他塞了个u盘——没当天塞给时杭是因为某人和对象跑去约会了。 时杭打开一看，又是名单。 他翻了翻，发现这名单上全是死人。 “我拍照复制了一份。”纪回算是不在他面前装了，也没什么好装的，本身涉及到代行者的事情就该和时杭商量，“然后放回去了。” “我怀疑那个献祭只是他们其中一部分的目的，他们还可能在找信徒试药。” “那你给我做什么？”时杭随口问道。 “除非必要，我不会暴露另外一层身份。”纪回眨眨眼，靠近了一点，“时哥你看着办，想给给，不给就丢了。” 出门在外，这都属于便宜行事，联络人也不好说什么。 至于说的是给谁，两人都心知肚明。 时杭抛了抛手中的u盘，笑了。 这算是交易吗？ 给不给是问题吗？当然不是。时杭他就不可能把这玩意儿给日本公安。 这群人要真能解决问题，这东西根本到不了他手里。 你们自己家发生的事情被个单纯来整活的外人拿到了证据，多丢人啊。 再说他都打算扶自己人了，这不得给他们留个业绩？蚊子腿也是肉。 倒也不用担心危害扩散，毕竟没了领头这件事的代行者，祭祀也无法再进行。之前这家伙都是用一堆被转化完成的木偶骗人自杀的。 接着纪回又把宣讲人另一重身份的事情说了一下，然后就跑了。 “杜林标……”又是那个全是酒的组织？时杭没太把他们当回事，但还是记了下来。毕竟牵扯到希拉。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那个还追着希拉满世界跑的组织了。时杭现在很怀疑希拉是不是在遛这群人玩。 而且那个叫琴酒的得空就自己上阵，不得不说是爱得深沉了。 至于希拉自己……呃，这家伙身上的装备是越打越多，根本用不着别人担心。 他甚至还有时间执行时杭的命令。 至于那些七零八碎的事情，倒也都有了点阶段性进展。 比如说晨曦药业那个被杀身亡的研究员，青木晃。他的案子依旧没有告破。 换成其他人大概率是按照悬案结了，偏生伊达航还把这件案子压在手里。 对此时杭是完全不虚的，毕竟人又不是他杀的。 这人偷了晨曦药业刚做完药物实验的药物资料，要拿这个去找下家。但在他离职当天，death就在报告过时杭后，用数据改写给他的u盘换了。 如果不是资料本身涉及到m-ts，时杭大概会直接把他送去蹲监狱。 至于后续的入室杀人……可能性无非也就是那么几种，不是给钱的人发现货不对版以为他把真的藏起来了，就是有人想提前截胡，再不济也许买家就没想给钱呢？ 哦，也不排除分赃不均。 啧啧啧，不作不死嘛。青木晃的事情倒也没有什么，但他那个酒鬼爹却是好生闹了一通。 但没闹起来，被海曼收拾了，并表示自己在场，这活儿不需要琥珀来做。 ——这家伙总是一副歌剧里绅士的做派，琥珀还挺烦他这点的。烦归烦，他们之间倒也没什么矛盾。 还有之前献祭的事，果然还是被压下来了。 诸伏高明差一点就要受到牵连。 不过也是他运气好，代行者死后那真是渣都不剩。后续为了保险，松田阵平把剩下的炸弹引爆了。 木质的房屋燃烧起来也挺快。纪回那绺假毛能幸存下来实属奇迹。 而且给诸伏高明使绊子的长官也是被宣讲人的能力控制了——别误会，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 但提起这件事的意思是，那家伙在宣讲人挂了的时候就昏迷了，目测要当一辈子植物人。 很好，警署里唯一一个知道诸伏高明做了什么的再也开不了口，除非时杭故意搞事。但诸伏高明还没有重要到时杭要去缺这个德。 虽然时杭有点想挖墙脚，但他还是有那么点良心在的，没有真的使手段对付什么人。 而经此一事后，诸伏高明总算是勉强理解时杭的为人了。两人大概还算不上朋友，但至少对彼此有了基础的信任。 但诸伏高明对纪回的态度就诡异得多了。不仅在和时杭的交谈中莫名提到纪回，又在时杭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下没有再追根究底。 甚至于几人再见面时，诸伏高明一看向纪回，就会不由自主的用力闭一下眼睛。 ——其实也怪不得他，毕竟限定版绿毛·闪光灵装·rapper职阶·纪回实在是太让人难忘了。 第124章 间章1 时局的颠覆，少说需要月余，多了甚至是以十年为期来计算的。 身为代行者的时杭不会被岁月流逝所困扰，但这个世界的普罗大众会。 所幸他并不会像是卡巴拉的个别代行者（点名批评石珀）那样，真的用自己的时间观念去衡量其他人。 所以从他开始谋划到如今的这一段时间里，晨曦算是在日本站稳了脚跟。 只是控制本地财团的计划刚有起色。 毕竟时杭不想做得太明显，那就只能逐步蚕食。 银星知道了之后，主动请缨去井上财团卧底。 于是两人之间发生了如下的对话： 深蓝色头发的青年神色坚定：“boss，我要去井上财团旗下最大的公司卧底。” 看他坚定的表情，不知情的人根本想不到这人是要违法犯罪。 “……我们不需要派卧底。”时杭咬了口蛋黄酥，感受到了深深地心累，“泽安德，你要是无聊，不如去其他地方旅行？” “进展太慢了。”银星依旧坚持己见，“如果我成功混进去，让他们的公司暴雷，股价暴跌，我们就可以合理入股——” 然后慢慢蚕食财团内部、掌握话语权，扶持井上财团的分家上位，最后达成掌控井上财团的目的！ 时杭：…… 商战要是真这么简单就好了。 换句话说，人家能合作的“自己人”那么多，凭什么给晨曦面子？ 官商勾结啊……双方是相互牵扯的。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能急。 “没那么夸张，”时杭又啃了一口点心，“而且你混进去也需要很久，不划算。”卡巴拉的人不该被这种无聊的事情绑定。 “我可以快速上位。”银星继续对自己的计划做说明，“我得到了消息，下个月的宴会上，有人要对井上秀树动手，我可以……” 眼看着用正常手段是说服不了事业心上头的银星了，时杭叹了口气。 “我同意了。” 银星立刻正襟危坐：“请您下达指令！” boss要亲自出手了吗？！ “井上财团和山口组有点关系，你卧底井上不如去山口组。”时杭慢条斯理的给银星梳理着现有消息，“你自带情报进组，肯定很受重视。” 银星眼睛亮晶晶的，猛点头：“嗯嗯！” 时杭接着就说了： “到时候我安排几场危机，你来帮忙解决。态度一定要好，一定要为所有人着想，以山口组老大为准，让所有人看到你的诚意。” 银星隐约察觉到了不对，但是boss脑让他忽略了这点不对劲。 “接着在你确定取得二把手的位置后，”时杭终于把蛋黄酥吃完，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我安排人挑拨山口组对头森川组对他们老大出手。” 银星继续星星眼：“这就是借刀杀人？” 时杭把用过的纸丢进垃圾桶里，慢吞吞的说出了最后的话： “到时候你振臂一呼，带着山口组干掉森川组，顺便把不同意你的人全干掉，你自己上位。” 银星鼓掌：“不愧是boss！好计谋！” 等时杭起身去给自己倒水的时候，泽安德终于品出了不对味来。 ……等等？ 等一下，他这个商业卧底的剧本是怎么一路跑偏去极道当老大的？ 是不是哪里不对？ 银星冥思苦想良久，终于确认了他家boss不觉得计划可行的事实，于是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他一遇到时杭智商就掉线，好在时杭还能治住他。 「boss，您这是……」death表示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时杭这种曲线救国的方案那么好用。 跑去冰箱那边挑饮料的时杭随意解释了一下： “当他发现我的提议离谱的时候，就会重新审视自己的方案了。” 当然了，如果银星真接受他的方案，可行性倒也不低。只是卧底这回事，并不如想象中那样简单。 所以时杭更偏向直接收买内部人员……嗯，这就是不方便透露的部分了。 主要是这种操作属于在违法犯罪边缘反复横跳了，时杭不怎么想让两位警官先生知道。 松田和萩原现在大概是做不出来押着时杭去自首的行为了。毕竟经历过与m-ts和代行者的对峙，他们也知道什么叫特事特办。 像是那种无法用常理解释的存在，如果真的失去制衡，那么造成的伤亡将会远超想象。 互助会一案，就算被人为的按了下去，他们也靠着蛛丝马迹推测出了其涉及范围之广。 尤其是萩原研二，失踪案的时候他真的是差一点就要怀疑警视厅存在的意义了。 其实如果时杭再心黑一点，大可以真的等着萩原研二开枪他再出现……只是对待朋友，他到底还是心软的。 所以时杭拉了萩原研二一把。 而且……嗯，怎么说呢，他们在某方面的敏感度有点差。除非时杭掰碎了解释，他们才有可能意识到时杭是在做什么。 所以时杭只说是为了加强对m-ts的管控。 当然，他本意也是如此。 时杭并没有当土皇帝的兴趣……只是想要做到他所说那种程度的监管，可不是只把晨曦做大做强就能搞定的。 既然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还是希望他的爱人和朋友能够一如既往的做他们自己。 在经历了末世那一百二十年之后，他再回到这人世间后，最大的期望还是他在意的人都能好好的活着。 万事随心、不隐锋芒、无病无灾。 这是亲人在最后留给他的期许，也是现在的时杭能给出的最好祝愿。 ——前两个实现难度略大，最后那个时杭努努力还是能办到的。 他抬起手，指尖一点白光正不安分的跳动着，中间还夹杂着一丝不易被察觉的金色。 果然，随着他的情绪和内心逐渐安定下来，那一点莫名多出来的金色也变得更容易控制了。 虽然还不能确定具体的能力，但他能感觉出来，这才应该是属于“时杭”其人的力量。 只是…… 原来没有m-ts，也会出现“代行者”吗？ 时杭收起雷球，心中不免染上一丝阴霾。 第125章 间章2 m-ts，“诞自扭曲精神的怪物”。 代行者，因为“幸运”与m-ts融合，并在融合中占据主导地位的异能力者。 ——这是森塔罗斯的通识，时杭本不该对此存在任何疑虑。 只是这些通识却找不到任何可靠的来源。就好像一夕之间，所有人都知道了这部分知识。 时杭到森塔罗斯时，消息的来源早已随着时间和城市一同覆灭。饶是他有所怀疑，却也无处搜证。 后来时过境迁，卡巴拉众人背井离乡，而时杭也因为另一番奇遇，有了新的收获。 于是曾被他抛诸脑后的疑问被再次提起。 ——为何是m-ts，又为何是“代行者”？ 代行者，究竟是代何而行？ 时杭也没在这个问题上耽搁很久。 他只是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又拉出来盘了一遍。 在确认过每一个决定都是他自己做的，并且迄今为止他依旧愿意为此负责之后，时杭就先把这个问题放下了。 他人都不在森塔罗斯了，这种谜题倒也不是很急着解开。有纠结这个的时间不如去干点别的。 比如说实验，再比如说约会。 光靠猜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只是此刻的他并不知道，此方世界的偷渡者，远不止卡巴拉众人。 而导致他卡在空间夹缝里七十年的罪魁祸首本人，却也说不清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 他早已记不清自己所追逐为何物，却依旧憎恨着耀眼的阳光。 “守护者自烈焰中醒来，却发现自己的身后已是空无一物” “孤寂将他笼罩，憎恨使他挥剑” “它将燃烧着的巨剑对准了世间的生灵” “恐惧、贪欲、嫉妒、傲慢” “憎恶、愤怒、色欲、孤独” “我与同胞所恐惧之物，我与同胞所历经之苦……” “终将再次席卷大地” “为我带来……真正的同族” ……明亮温馨的客厅内，有人捧着一卷《圣经》。 他的身上洒满了自窗口倾泻而下阳光，嘴里却说着与书中内容毫不相干，甚至于背道而驰的话。 那人一头铁灰色的及肩中发，眸子是深沉的暗红。 当然，也就是时杭不在这。 如果时杭在这里，听到这人的宣言，第一反应可能是迷惑多过愤怒。 “拉结尔……” 我们们分明拥有相似的经历、相近的性格。 为何你却能毫无芥蒂的继续拯救这些与你完全无关的存在？ 「格兰伯奇」 完全失真的电子音响起 「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开始？」 格兰伯奇缓缓合上书籍，语气和缓，神色也相当温和： “不，只是这些还远远不够。” “成功率还是太低了，我尊贵的boss。” 「……还需要我做什么？告诉我！我一定会达成！」 尽管说这话的人有着上位者特有的傲慢。但听在格兰伯奇耳中，依旧是垂死之人发出的哀鸣。 在掌握了权力之后，能坦然接受自己老去、死亡的人类终究是少数。 “实验品。”他的语气不疾不徐，像是完全不清楚自己这句话会造成何种结果，“当然，成功几率很低，需要很多实验品才能提高成功率。” 可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又会造成怎样的结果。 只是这个世界的人类，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既非同族，也非同乡。既无情理，也无血缘。 故土森塔罗斯早已毁灭。 他曾经的同事，没能够成功拯救故乡，却愿意拯救他乡之人。 手执巨剑的火焰巨人，身上的火焰已经不再是温暖的橙红色，火焰开始自内而外的染上青灰。 就像是他逐渐被孤独蚕食的内心。 当年卡巴拉准备进行世界级别的跃迁时，他费了一点功夫，蹭上了这班车。 原本他是有可能会被发现的，但是卡巴拉众人在跃迁加速期间偶遇了一团有意识的宇宙物质。 他无法理解拉结尔为什么要把这部分意识剥离出来，又塞回人类的躯壳里，并耗费心力为他研制减缓侵蚀的药剂。 他们只是偶遇，而对方甚至不是人形。但拉结尔居然肯为了这样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意识做到这种程度。 但确实是这一个小插曲，让包括death这个人工智能在内的所有卡巴拉成员，都默认了能源消耗速度有异的事情。 于是真的没人发现他。分明他都做好了被发现后会被杀死的准备。 但这种计算之外的消耗到底还是引发了一系列问题。 比如说卡巴拉成员最开始降落的目的地较为分散，乔纳森（时昭）甚至一度被甩到西伯利亚去。众人还是倚仗着时杭手里唯一能正常工作的通讯器才聚集起来。 空间夹缝真的很神奇，卡巴拉的通信整体歇菜，但时杭手里那个和他一起在空间夹缝里待着的居然还能用。 而且等他一出来，通信也一起完蛋了。 以及时杭这个最倒霉的。 因为他最强，需要的空间通道最大，居然被卡在了空间夹缝当中，还一卡就是七十年。 格兰伯奇也同样被甩到了一片空间夹缝里。不过他运气好，没有时杭那么强，也就不需要很大的通道。所以他在二十年前来到了这个世界。 格兰伯奇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而通话另一端的人误认为他在思考实验有关的事情。 于是双方依旧保持通话，只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出声。 良久之后，贪婪者终于率先沉不住气： 「格兰伯奇，你还需要什么？」 需要什么？ 不，他什么都不需要。 他想要在陌生的世界，制造自己的同类。 他只是借着这个人的手，推进人为制造代行者的研究而已。 就算卡巴拉压得再严实，这种事情依旧会出现，不过是迟早的问题罢了。等到那个时候，无论拉结尔有多强大，也是于事无补。 为了那样的力量，为了触手可及的长生，所有人必将陷入疯狂。 到那个时候，他们才是叛逆者。 ———— 格兰伯奇是代号 小剧场： 假如格兰伯奇在吟诗（？）的时候被时杭听见了 时杭：？ 某还没出场的先知：？ 时杭:黄金矿工都挖不出你这种纯度的神金。 第126章 威士忌组的潜入行动1 威士忌三人组接到的任务很简单明了，那就是潜入晨曦药业的东京分部，窃取一份应该是最近才完成的药物资料。 “研究员叫青木晃，之前本来说好会把资料卖给我们，但是在这之后没过多久，他就被开除了。” 安室透作为三人组里唯一的情报贩子，任务信息自然是由他负责提供的： “朗姆大人安排了人去取，但拿到手后查验时却发现里面被塞了6个g的乱码。” 之后就是常见的威逼利诱，并在发现对方试图报警之后一枪崩了他。 时间紧急，被派去的人光顾着翻东西，没来得及伪造现场。但“就日本警察的能力，谅他们也抓不到人”。 后面这句话听得安室透在心里狂皱眉，但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 青木晃的案子还压在班长手里，不能把班长扯进来。他得通知公安接手。 “如果可以，我要你把那份资料复制给我。” 这是朗姆的要求。 安室透自然是应下。 但是他在前期的情报工作上就遇到了不少困难。 和他以往接触的其他企业，或者说株式会社不同，晨曦的安保和保密手段堪称残忍。 也是，不然青木晃不会只拿出一枚被塞满乱码的u盘。据说技术组那边认为可能是新型加密方式，还在试图破解。 然而安室透本人不是这么想的。 他看着资料上那张熟悉的脸，开始思考自己联系某位同期让他帮忙牵线，直接让时杭同意他混进去做坏事的可能性…… 算了。 安室透很快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严格来说他和时杭只见过一面，但就是那一次见面，他的潜意识便一直在警告自己不要招惹对方。 他自然也不想把松田阵平也牵扯进来。 更何况他看某人在那时的态度……说不定自己亲自登门拜访，对方还能更好说话一些。 事已至此，他们就真的只能选择以正常途径潜入窃取资料了。 * “话是这么说，但你应聘的职位是认真的吗？” 诸伏景光看着安室透拿回来的职位申请表，全是后勤，还是那种没有技术含量的后勤。 就是单纯的清洁工、库管和司机。 安室透跑去应聘了司机。 是的，没听错，安室透去应聘晨曦的公车司机。 尽管这个时候他还没有进化成秋名山车神完全体，但开车之狂野已经初见一斑。诸伏景光不免开始担忧起乘客的心理健康来。 “这些接受临时工，其他的不好进。”安室透解释了一下，“你先挑，到时候剩下的我选一个给莱伊。” 诸伏景光：…… “zero，你好幼稚。” 几人见面不到一周，波本和莱伊已经明里暗里斗过几次了。 虽然安室透的初衷是稍微摸个底，多收集些资料。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话说着说着就开始带刺儿了。 莱伊也是，要么迟钝到反应不过来是讽刺，要么会毫不留情的怼回去…… 前者会让安室透感觉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更生气，后者波本和莱伊输赢对半。 就很亏。 夹在他俩中间的苏格兰一度想要申请换搭档。最后还是幼驯染之间的感情救回了他岌岌可危的理智。 “那家伙看着就不像好人。”安室透也是难得放松，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说法有点问题。 都在这组织里了，还能有什么好人？除非他是卧底。 安室透在心里冷哼一声。 莱伊是卧底？ 莱伊是卧底那他就是警视总监！ 尤其是这家伙还是靠碰瓷上位的……可恶。 一想到艾莲娜医生的女儿居然交了这样的男朋友，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但考虑到卧底任务，他还得继续忍耐下去。 迟早把你们都拷进去.jpg 虽然这么做不厚道，但他们都是犯罪团伙成员了，要个鬼的厚道。 于是诸伏景光拿走了清洁工的申请表。给莱伊留了个库管。 司机和清洁工的活动范围都不算小。倒是库管……他们又不是来偷材料的，库管有什么用。 莱伊在拿到申请表，看到上面预印过的职位后，他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波本，这就是你说的潜入？”莱伊拎着那份申请表，把a4纸的正面对着波本，“你确定？” “仓库不在公司内部吗？”安室透反问，疑惑之情溢于言表。如果不熟的人在这，可能真的会以为是他的失误。 莱伊：…… 好好好，进去了就算潜入是吧？ 因为这段时间他和波本的相处实在是算不得愉快，事已至此，他也没上赶着找不痛快。不就是开局不利吗？问题不大，他能解决。 毕竟他是卧底，还是fbi的卧底。虽然卡巴拉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老是让议员提议削减fbi经费，但至少还是有得谈的。 至于说波本为什么针对他……无所谓，谁要管犯罪分子想什么。到时候一起抓进去就不能给他使绊子了。 和说个话都夹枪带棒的波本比起来，单纯只是冷脸不爱理人且脾气硬的苏格兰都算得上好相处了。 可能是和职业定位有关系吧，狙击手少有话多的，至少话没情报贩子那么多。 ——基安蒂除外，这位的攻击力和暴躁程度成正比。虽然也经常人体描边。 但说实话，野生狙击手人体描边才是常态（尤其是基安蒂那种把狙当手枪用的）。像是琴酒他们枪枪不落空的，那属于高手。 这么看来，如果你和狙击手同事闹翻了，他最多八百米外取你狗命，大概。 而苏格兰正在尽量不着痕迹的观察着莱伊。 这是项很困难的工作，因为莱伊的感知真的非常敏锐。好在他也是日本公安中的佼佼者，还是能勉强隐藏一下自己的。 虽然zero说他来就行，但他还是决定也多留一份意，以防万一。 然后他就发现幼驯染又和塑料同事吵起来了。 苏格兰：…… 说真的，再这么下去，万一他们三缺一还恰好缺的是莱伊，zero的嫌疑会变得很大啊…… 是的，他也在考虑把这个整天和他家幼驯染吵架的犯罪分子抓进去的可行性。 虽然zero在私人原因上大概不占理，但抓犯罪分子也不需要占理。苏格兰冷静的想着。 ———— “三缺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怎么回事啊秀一叽，你怎么又被排挤了。 第127章 威士忌组的潜入行动2 因为行动安排得非常紧凑，莱伊一边联系fbi的同事，让他们和卡巴拉商谈，另一边只能拿着临时库管的工作证去晨曦干活。 临时库管甚至没有进入重要仓库的权限。 是的，他管的是生活物资的仓库，而且是和合同工一起做。 莱伊：…… 真是一点也不意外。 他就知道。 但这个岗位也有好处，那就是只有固定时间需要他工作，其他时间他是可以和正式员工一起去休息室的。 在那里说不定能探听到更多的情报。 *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两天。为了不引起警惕，三人干脆连常住的安全屋都分开了。 而波本和苏格兰，自然而然的发现了除了公司大楼内部结构以外，更为炸裂的消息。 安全屋内 虽然说是三个人都分开住，但这对幼驯染难得的凑到了一起。 “……这不可能。”安室透一边搅着料汁，一边喃喃自语。 怎么回事，白天是他眼花了吗？为什么时杭和松田那家伙在一起？而且他看到他们接吻了！他的视力有5.2！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他还看见那个卷毛耳朵都红透了！ 诸伏景光也有些恍惚，但比安室透还好一点。毕竟他只是单方面认识时杭。 和临时开车接送上司，以至于目睹上司和男朋友黏糊现场的幼驯染不同，他只是看见了松田阵平把晨曦的办公楼当家那么逛（其实只是下班了去实验室抓人）的行为。 事情是这样的。 松田阵平的车被他送去保养了——虽然可以自己来，但他工作也很忙，甚至都没时间请假约会。 最后他只好拜托了相熟的汽修公司老板帮忙。 萩原研二最近又因为件大案子忙得脚不沾地，这几天甚至都是直接在办公室将就的。 时杭他就根本就没去考驾照。 然后时杭就想起来晨曦是有雇佣司机方便员工办公出行的，尤其是最近还多招了一个合同工和一个临时工。 合同工都有事，所以他一个电话把临时工叫来了。 再然后松田阵平、时杭和安室透，这三个人就在这种奇怪的场合下见面了。 尤其是今天出门的时候，热恋中的小情侣实在是没忍住，又黏糊了一会儿。 然后俩人一回头就看见车里那个金毛。时杭的视力还非人类，他甚至能看清安室透脸上的微小表情。 松田阵平：…… 本来还有点暧昧的氛围，这一下全飞了。 两人拉开车门，松田阵平本来是想去后座和时杭一起的，但是他想了想，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随后安室透就察觉到了来自身后、几乎能把他盯穿的目光，简直是如芒在背。 安室透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你先别开车。”松田阵平对安室透说了一句，接着转头看向时杭，“toki，你先别急，我有话要问他。” 时杭倒也不是迁怒，他单纯不爽某人出现的时机。本来他刚才又成功把松田逗得脸红，结果这金毛一出现，松田立刻就正经起来了。 烦。 于是车内发生了如下对话： 松田阵平抱着手臂：“你来干嘛的？” 根据他们的推测，金发混蛋应该是去卧底了。那现在是什么情况？碟中谍？还是说他们卧底的那个组织盯上了晨曦？ 安室透板着脸：“无可奉告。” 松田阵平盯着自家同期看了一会儿，扭头看时杭：“有人盯上晨曦了？怎么不说？” 安室透保持沉默，时杭眨了眨眼： “小打小闹而已，不涉及到原则问题也用不着我动手。” 听到他的回答，握着方向盘的人瞳孔微缩。 所以，其实时杭一直都知道组织的动作？那为什么没有反应？是因为不在乎，还是说更糟糕一点的…… 不，不会是后一种。如果是后一种，他早就该暴露了。 不得不说，人当了卧底就是容易往多了想。偏生时杭现在这脑子也好用，所以他就看着坐在驾驶位上的这位，头顶似乎一直在冒出名为不安的气息。 “你冷静点。”时杭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扒着靠背靠近了点，“你不信我还不信松田？” ……也许是洗脑呢？安室透的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就跳出这么个想法来。 倒也不能怪他多想，库拉索就是朗姆用洗脑手段收为己用的。 时杭这回能看见他侧脸了，不是只对着他头顶那一撮，所以他也大概能猜出来他在想什么。 再一想到藤田议员的时候，松田阵平脱口而出的那句话。 时杭简直委屈坏了。 “什么洗脑啊，我在你们眼里是什么毫无底线的疯狂科学家吗？！啊？！”时杭伸手用力按上安室透的肩膀，“给我道歉啊！” 他坚守了那么久的道德底线，来个人就污蔑他一次！虽然不会因为这个动摇，但他真的是好难过啊！ 松田阵平：…… 听到“洗脑”这两个字，松田阵平也想起了自己当初说的话，突然就有那么点心虚了。 不过他心虚归心虚，并不是死要面子不肯道歉的人，所以他很干脆的开口：“……那天的事情，抱歉。” 时杭眨眨眼，也意识到了松田阵平是在说什么时候的事情。 “唉？没关系。” 炸起来的毛瞬间就顺了。 本来还在头脑风暴的安室透：…… 怎么回事，为什么在这种严肃的场合他还能吃到狗粮？ 还没等他想明白，时杭按着他的肩膀开始继续输出： “我是什么丧心病狂的精神病患者吗？！我怎么会对自己男朋友下手？我活这么久好不容易谈个对象你们就这么揣测我？！” “我都没去查你们的关系好吗？！” 本来就是么，谁好人家谈个恋爱还能无缘无故查到大学校友身上去…… 但他这话说出口后，安室透是真的很惊讶了。 “没查？”他看向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摇头：“我说了不要查下去，toki都没问我。” 这方面他还是很信任时杭的……不如说他一直很信任时杭。 不仅仅只是因为救命之恩或者爱情。而是对于一个人性格的判断。 简而言之就是，时杭这人，懒。 “呜呜呜……”时杭开始假哭抹眼泪顺带向松田阵平撒娇，“松田警官，这个人他诽谤我啊！” 本来还有些感触的安室透：…… 怎么回事啊！卷毛混蛋你是不是脸红了！这么低级的绿茶手段你居然真的吃这一套吗？！ 然而时杭表示对自己男朋友茶那叫情趣。 单身的不懂还不会看吗？ 第128章 威士忌组的潜入行动3 安室透先把时杭送到了晨曦药业，时杭下车的时候还凑过来扒着车窗和松田阵平道别。 看那黏糊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接下来一个月都见不到面了。 而安室透和松田阵平在车上再次交流起了（可以交流的）情报。 “你不担心他？”安室透看着和毕业时没什么太大区别的松田阵平，一时居然有些感慨。 他和hiro都变了很多……好在他们都很清楚彼此的内心和信仰从未改变过。虽然“去了不同部门之后还能被派去同一个组织卧底”这种事情实属令人无语，但能在这种情况下相遇，却也多了一丝慰藉。 “toki？”松田阵平想了想，“他应付得来，再说我也不擅长这些事情。” 他不怎么问时杭工作上的事情，时杭也不会去打听他经手的案件。在遇到烦心事的时候，他们也会直接说出来。 比如说时杭经常把美国那几个财团和政党从东排到西来回骂上两圈，一边吐槽一边趁机撒娇求安慰。 就算知道某人是装的（因为太明显了），松田阵平也很难拒绝。 等到松田阵平因为层出不穷的炸弹案件忙的晕头转向时，就轮到时杭和他窝一块听他吐槽犯人和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群众了。 也不怪松田阵平无语。就算他们警察就是做这个的，遇到只会帮倒忙的同事和把犯罪现场当热闹看的群众也很闹心。 他们之间的相处好像寻常得过了头。 分明他的职业和时杭的身份都注定了他们所见事物的不寻常。 但就算是这样，不管他们遇到再多离谱甚至于令人愤怒的事情，在一起谈论过之后，好像都可以泰然处之了。 这一点上，松田阵平的同事们可以作证。 甚至于这几个月以来，松田阵平黑脸的次数可谓是直线下降，以至于所有人都在没有询问正主的情况下知道他谈恋爱了。 喜欢确实是藏不住的。 在说这些时，松田阵平依旧很是随意。就算安室透因为立场问题有很多的疑虑，也不免被他的放松所感染，心里稍微轻松了一些。 等到了距离警视厅只有一条街的位置，安室透把车停下之后，松田阵平解开安全带，却没有急着下车。 “东西呢？”他问得没头没尾，安室透却听懂了他的意思。 是「羽毛」…… “那到底是什么？”他问。 之前他确实是差点受了伤，原本射向他的子弹被羽毛自带的力量弹开。 但在发现羽毛的作用之后，他反倒不是很敢继续随身携带了，生怕被人发现问题。 至于说拿去化验……毕竟这东西的来源是松田阵平，他不想把同期牵扯进去。 “给你你就拿着。”松田阵平笑了一声，“有事记得喊人。” 他能理解zero不把他们牵扯进去的想法，但是…… “避不开的，如果toki说得没错，我们早就牵扯进去了。” 自爆的研究基地、公安里的卧底、藤井议员、互助会…… 松田阵平想了想，拿出手机： “留个号码，我有东西给你看。” 对卧底来说，情报应该是越多越好吧？ “晚上去老地方见一面。”安室透没有贸然给出自己的联系方式，“只有你自己。” “那hagi肯定又要闹了。”松田阵平表示这可不行。 “……”安室透无奈，“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他啊，不会来的。”松田阵平也有些无奈。 在这方面时杭可能比安室透这个卧底还敏锐，最多借此机会提些比较“过分”的要求，不会真的跟过来。 这家伙身上总带着点游刃有余。认识这么久了，他只在藤井爱子那一回，见过时杭把情绪失控到体现到肢体上的情况。 这甚至还是私下相处期间，时杭极为放松的情况下。 安室透目送松田阵平走出一段距离，接着启动了汽车，神色也逐渐凝重起来。 ……他还是觉得有些违和。 恐怕还是要调查一下时杭此人了。 ——(*σ′?`)σ—— 时杭并不知道有人因为担心自家同期上当受骗而打算调查自己。 先不说他能不能查出什么来，他、时杭、拉结尔，问心无愧好吧！ “boss，他是谁？” 琥珀看着霸占了时杭办公室半张桌子的纪回，表情有一点点的不爽。 孤男寡男的，这小子又整天“哥哥哥”的喊，指不定就是图谋不轨呢！ 纪回也想不到他这喊了十多年的“哥哥姐姐”还能给自己招来这种误会，这会儿他正在认真工作。 至于说为什么跑来时杭办公室…… “解决了就快回去。”时杭也开始撵人。 是这样的，人在成长过后难免会觉得中二期的自己傻缺。他现在看纪回也是这样。 偏生纪回完全不能算是中二期，这家伙只是自我意识过剩，但又极其擅长社交。 能做到世故但不世俗，但骨子里还是傲慢得可以，甚至于不怎么把大多数人放在眼中。 他只是演得好，能力也强而已。 纪回跑过来工作，是因为某段代码只有时杭有修改权限，他跑来蹭权限了。 “我今天的工作做完了。”纪回合上电脑后起身，极为振奋的说道，“下午我就要去景点玩。” 其实他没什么兴趣旅行，但总归是要踩点的，还得和联络人确认新的联络方式。 但就东京这个案发率……他有理由劝说联络人以自身安全为先，其他的事情可以暂缓。反正他也在研究下一条消息的指向。 总之他不急，急的一定另有其人。 时杭看了他一眼，没戳穿他的小心思。 浪吧，腿折了就知道疼了。 “老板，放假么？”纪回眼巴巴的瞅着时杭。 而时杭被这张曾经只会出现在镜子里的脸盯着，却是一阵恶寒：“放放放，你别这么看我。” ……怪恶心的。 ———— 时杭:快乐秘诀之一，不要把工作带到生活里！ 小剧场: 时杭和松田腻腻歪歪的时候，小纪正在和他家老纪打电话。 “女朋友？没有。男朋友也没有……是是是，我知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可是我真没谈……” 挂了电话，纪回惆怅望天。 老纪也到了喜欢催婚的年纪了呢。 要不然他娶盆草算了，一年生草本植物开完花就挂。这样他一辈子就能合法换好多老婆…… 第129章 威士忌组的潜入行动4 入夜 日本的夜生活还挺丰富的，所以就算太阳已经完全落山，各种歌舞伎厅，卡拉ok以及居酒屋还是亮着灯，出入的人也不少。 某间公安暗线旗下居酒屋的包厢里，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正一人坐在长桌的一端。松田阵平的脸色越来越黑，萩原研二倒还是一直笑眯眯的，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窗口处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动。 安室透刚把窗撬开，脚踩在窗框上打算翻窗进去，里面冷不防伸出一只手来，把他拉了进去。 他有些狼狈的抬起头，就看见一个脸色黑得能滴水的同期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旁边还有个紫色下垂眼的同期嘴上说着劝说的话，实际上坐在原位都没动弹。 “小阵平，你冷静一点。”萩原研二笑得如沐春风，但看在安室透眼里和冬天里跟刀子一样带着冰碴的东风没什么区别，“小……不是故意的，对吧？” 他刻意的隐去了安室透的姓名。 安室透：…… 安全起见，他都没带hiro来。 所以他为什么不带hiro？他自己可打不过这俩人！ 话是这么说的，但三人很默契的把窗户复原，随后一人占了桌子一边，开始交流情报。 当然，因为安室透的工作性质，大部分时间是萩原研二在说，安室透适当提问，偶尔把拼合好的信息单独提出来。 松田阵平也会补充一些只有他知道的消息。 比如说…… “杜林标，”他沉下心来，极为认真的听着另外两人的交流，突然开口说道，“那个互助会的宣讲人，叫杜林标。” “dubo？”安室透骤然严肃起来，“你确定是这个？” 前几天他刚从琴酒口中听过了这个代号，今天就又在同期嘴里听到一次。 而松田阵平居然在这个时候走神了。 这是他和时杭说今晚要和萩原出去后，时杭特意告诉他的。 没说来路，也没说保密……就是如果有需要就说出去的意思。 尽管他们的关系已经足够亲密了，但偶尔他还是会突然意识到，这个（只对他）整天撒娇卖乖、和其他同龄人看起来没什么区别的青年，其实是带着一个组织在末世幸存到最后的领袖。 “松田？”安室透紧紧的盯着他，身上不自觉的带了点压迫感，“谁告诉你的？” 这也不能只责怪他，卧底久了是这样的。 松田阵平也没有因为这种事情生气的意思，只是猛的回过神来： “你知道就行了，别问我，我是不会说的。” 安室透：…… 萩原研二：…… 是的，就算松田阵平不说他们也能猜到消息来源。但是松田这家伙这明晃晃的袒护也实在是…… 就离谱。 话都说到这份上，这种细节也没有再追问下去的意义。总之安室透是觉得没有意义的。 因为他现在就觉得自己很心累，就好像急匆匆走在路上，突然被不认识的人塞了五十斤狗粮并要求他负重越野那么累。 他不由自主的看向萩原研二，脸上写满了“你辛苦了”。 还得和这俩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萩原研二：……不，也没有这么离谱。 时杭和松田平时还是很有分寸的，至于细节上的那些……看着看着就习惯了，大概吧，哈哈。 不追究归不追究，杜林标的事情萩原研二也不知道。所以现场就变成了他和安室透一起摆出了审问松田阵平的架势来。 “杜林标和互助会的事情，你都知道多少？”安室透极为谨慎的组织了措辞，避免自己不合适的语句会让松田阵平混淆他意图的可能性。 “小阵平，你前几天还说我喜欢隐瞒，”萩原研二却是抱起手臂看着松田阵平，看起来很是生气，“快快，从实招来。” 松田阵平看着这俩戏精，再想到家里还有一个比这俩更会演的，不由一阵心累。 #这家里就我一个老实人# 虽然信息还是要交流的，但是他实在是受不了这俩人的表演。 “你俩正常点。”松田阵平往后靠了靠，嫌弃之情溢于言表，但还是开始讲述这一系列案件了。 其实互助会的案子真要讲，还是得从那五起儿童失踪案和藤井议员开始讲起。 但因为萩原研二和时杭的关系，松田阵平很自然的选择从长野滑雪山庄那两起自杀案开始。 诸伏高明在后续也把自己调查的经过同时杭详细的讲述了一番——这并不是交易，他只是想征询时杭对这件事的意见。 而安室透能被派出去卧底，自然也是知道m-ts和代行者的存在的，所以并没有觉得松田阵平说的事情有多么天方夜谭。 他只是忧心于，这件事居然还牵扯到了诸伏景光的哥哥。 “居然和小诸伏的哥哥也有关系……”萩原研二对诸伏高明也有些印象，闻言也不由有些担忧，“确定是没有留下痕迹吗？” 松田阵平半月眼看他：“诸伏他哥很聪明。” 时杭更聪明。 他自己后续甚至放了把火，地皮都烧穿了，能留下什么痕迹。 “不，也许还是有的，”安室透却是突然联想起了那天诸伏景光和他交流的信息，表情变得有些奇怪，“比如说，绿色的……假发？” 于是松田阵平想起了在场的那个绿毛。 一想到那个绿毛，他就想起对方那两句夸他好看的离谱发言和身上叮铃哐啷的饰品……不能想，想起来居然觉得眼睛疼。 “原来是假发啊，哈哈。” 他就觉得正常人不会把头发染成那个颜色。 安室透：？ “你知道戴这顶假发的人？”他立刻追问。 “见过，他……也是来帮忙的。”松田阵平忍不住扶住额头，他是真的头疼了，“杜林标死了之后他就跑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但是诸伏的哥哥好像和他很熟。” 安室透了然。虽然他很想知道这人是谁，但比起这人的身份，很明显还是hiro和hiro的哥哥更重要。 暂时还是别从hiro的哥哥那里入手了。等所有人的视线都从杜林标那里移开，他再想办法通过别人联系一下。 第130章 抓老鼠 经过了为期五天的踩点和信息确认，威士忌组的潜伏行动也算是告一段落。 这五天里，他们终于打探出了被单独存放起的纸质药物研发资料在哪，也安排好了行动路线。 周末晨曦的办公楼几乎没有人，绕开安保和监控就可以畅行无阻。今天夜里就是他们行动的最好时机。 安室透提前拷贝了一张研究员的胸卡，足够刷开资料室的大门了。 ……说来奇怪，分明晨曦的管控非常严格，开启资料室的模式却还很寻常，并不需要密码或者多人陪同。 （death:hello？） 当然了，因为某些原因，安室透是真的没从自家同期嘴里听到人工智能的大名。 虽然时杭也没提保密，但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默契的选择了隐去和death有关的部分。 两人来赴约之前就对好了说辞，松田阵平在萩原研二说话时又有点神游，注意力根本没有集中在对话上，所以也没露馅。 而安室透很明显是先入为主的以为松田阵平只是单纯恋爱脑犯了，在想时杭……虽然确实是在想吧，但因果关系反了。 莱伊负责占据高处为两人望风，苏格兰则是随时做好接应波本的准备。 一开始波本和苏格兰靠着这几天下来对监控和布局的了解，潜入得相当顺利。 直到在三楼的走廊，波本险些撞上了一个年轻男人。 那人一头深棕色半长发，一双丹凤眼看起来不算凌厉，反倒带着点不明显的笑意，眼下一颗泪痣更是明显。 “抱歉抱歉。”安室透立刻道歉，见这人理都不理他，转身往楼下跑，一时间各种怀疑论又充斥了他的大脑。 于是他拿出手机给苏格兰发消息，让他盯着点刚才下去那个人。 等到苏格兰回信说没问题的时候，他才勉强松了口气，继续寻找资料室。 而等他进了资料室，顺利找出那五十多页的资料，开始用微型摄像机录像之后，联络器中突然传出了一声异响。 接着是一阵拳脚相加的声音，还伴随着闷哼声。 这时，苏格兰的消息也到了。 「莱伊那边好像出问题了」 安室透：…… 这问题出得好啊，正是时候！到时候任务失败了就全推他头上去！ 他没有因为松田阵平和时杭的关系就放弃窃取资料的任务。而时杭也借着松田阵平的口拒绝了公安递过来的橄榄枝。 当时松田阵平看他的表情堪称怜悯：“toki说不信公安。”时杭连摩萨德都不给好脸色。 虽然公安负责人和安室透都没有透露具体信息，但就时杭的脑子，一下子就联系到青木晃手上那份没被带出去的资料了。 安室透：…… 他没有办法反驳。国人都不怎么信公安，他也不能强迫人家外国人去信。 但不管怎么说，他都很希望这个任务以一种不可抗力的方式失败。 现在就太好了，莱伊你赶紧去死吧……不对，不能这么快去死，最好还是活着，让他看看能不能让松田刷脸把莱伊弄到公安去……他在这里待了几天就吃了几天的狗粮，应该有这个可能。 难得能合理合法的把明美男朋友搞掉，他真是求之不得。 虽然不能指望晨曦董事是恋爱脑，但松田能看上的人至少是能说得通话的吧？ 安室透不太确定的想着。 * 远在别墅的松田阵平睡着觉，突然打了个喷嚏，醒了。 再一摸身旁，空的。 他先是吓了一跳，等清醒过来后又想起来某人说今晚要抓偷家的老鼠去。 松田阵平躺下，又发现自己有点睡不着了，干脆拿手机给时杭发消息。 「抓到了吗？」 「你怎么还没睡？」 发消息的人正蹲在晨曦办公楼附近最好的狙击位，也是视野最好的地方，吹着晚风玩手机。 楼顶的阳台上，两道身影噼里啪啦的打成一团。 纪回的身手那纯是被各路人马揍出来的，有攻有防、有招有式但并不刻板教条。 旁边那个黑长毛……好像是叫莱伊？的招式就很明显带着从生死场中滚过一圈的风格。 刚一交手，纪回还吃了个暗亏，脸上擦了道血痕。 这俩人从天台东边打到西边，再从西边打回东边，时杭就穿着件宽大的黑色连帽衫，蹲在小阁楼顶上和男朋友发短信聊天。 「老鼠啊，正在抓……放心好了，不会伤到你朋友」 所以抓着那个肯定不是松田阵平同期的先揍一顿。 时杭放下手机，抬头看了一眼情况，发现纪回以一种堪称离奇的速度理解了对手的出招习惯，并成功进行反制。 他不由在心里啧了两声。 说实话，他都快记不清自己以前到底是个什么鬼样子了。现在看见纪回这没心没肺乐子人又大智若愚的样子，居然还有点怀念。 ——什么，问他为什么不动手？ 谁家老板没事自己动手啊，又不是要世界毁灭了。 所以他继续蹲在旁边吹风，还不忘给男朋友发消息让他早睡早起。 另一边一直解决不掉纪回的莱伊有一点不太好的预感。 主要是他觉得自己那俩塑料队友十有八九会丢下他不管……要不然他也卖队友？ 纪回一个左勾拳，莱伊闪避不及，只能抬起手臂格挡。 “我说你啊，”纪回喘了口气，眸光凌厉，抬手擦了下脸侧流下的鲜血，“打人不打脸你不知道吗？！”下手好黑！ 虽然脑子里想的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但他嘴上跑火车习惯了，旁人别想听他句正经话。 莱伊：？ 这人的重点是不是不太对？ 他一向是人狠话不多的类型，于是闷不做声的回击，却被早有预料的纪回借力反打。 莱伊也会这一招，于是两人你拆我一招，我拆你一招，这会儿倒没有拳拳到肉了而是开始掰手腕一样较起劲来。 然后莱伊猝不及防的身上一麻，胳膊立刻松了力气，接着就被纪回反剪着双手制住。 纪回掏出电击枪，冲他一笑。 你哪掏出来的电击枪啊！在这里和他打半天了，这时候想起来用了是吗？！你是单纯想打架吧！ 他真是相当憋屈了。刚才两人互殴那么久，对面这人身上也完全不像是带了其他东西的样子……这电击枪到底哪掏出来的？！ 还有捆他手腕的尼龙绳……都哪来的？你是会变魔术吗！ 再然后他眼睁睁的看着纪回把电击枪的金属电击头和很薄的开关一起掰了回去，再一看，那不是手机吗？ 莱伊：……damn ———— damn：该死的 第131章 离谱人x2 时杭一向说话算话，既然说了不会故意抓男朋友那个去卧底的同期，就真的只抓了三个人里那个肯定不是松田阵平同期的卧底fbi。 是的，尽管威士忌三选一里还有个他不太熟的面孔，但他还是找了fbi的麻烦。 苏格兰再谨慎，也还是被时杭注意到了（都没用上death提醒）。而时杭身上那「正义」序列的羽龙也给出了判断。 ——这人不算是坏人。 于是时杭了然了。 那个金发的是卧底（是的他依旧不知道某人的名字，因为不关心就没问过），然后那个黑长直的是fbi，现在三人组里最后一个好像也不是纯黑的。 好家伙，你们这代号酒名生产商今年是不是只贴牌了，酒瓶里面全是水啊！ 于是他决定放过莫名觉得有些眼熟的苏格兰，免得万一对方身份和卡巴拉还算友好，打过之后再遇到难免会尴尬。 至于那个金毛，时杭看在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份上忍了——之前谈判的时候他也没给其他公安好脸色。 fbi这边没人刷好感度，于是铁定是fbi的莱伊还要继续被迫害。 现在这三个人里他能使劲揍的只剩下fbi……因为他是真的觉得另一个人长得像诸伏高明。 虽然丹凤眼不算少见，在场的纪回也是。但诸伏高明和这人从某个角度看起来非常相似。 再加上「羽龙」的感应，嗯…… 时杭想如果直接问诸伏高明，无论是不是，对方都不会承认的。那没办法了，等他想办法缺个德试试。 赤井秀一并不知道因为自己是fbi才挨了这顿打，他还在想不愧是卡巴拉的人，身手真不错。 当然，画风也很清奇。 是的，纪回是“拉结尔”手下的这件事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深入人心了。然而这件事连纪回本人都不知道。 唯一对此心知肚明的拉结尔表示，你就偷着乐吧，其他人想来还来不了呢。 时杭和松田阵平在手机上道过晚安，从小阁楼顶上跳了下去，拍了拍衣摆，走到被纪回按在地上的莱伊面前。 趁着另外两瓶水还没来，时杭打算调戏一下fbi。 他缓步走到fbi卧底面前，蹲下身，笑眯眯的说道：“要跳槽吗？卡巴拉工资还是很高的。” 莱伊都做好他翻脸或者审讯，甚至于用刑的心理准备了，结果冷不防听到这样一句话。 “抱歉，我并没有跳槽的意愿。”他冷着脸说道，“恕我直言，你这样子也并不像是想招聘员工。” 时杭根本没有听他说话的意思，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虽然fbi削减经费了，但工资还是开得出的吧？还是说你们工资太低，导致你得去这种来钱快的地方找工作养家？” 说着，他又凑近了一点，浅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真诚：“你是个人才么，来卡巴拉呗？给你加工资。” 赤井秀一闻言，瞳孔一缩，就要掀翻正按着他的纪回。 然而时杭站起身，抬脚踩在了他的后背上，没用多少力气，甚至语气依旧温和： “安静一点。” 他只是无聊了随便扯东扯西，别给他把这种鬼话落实的机会。 而纪回抬头去看他，神色居然诡异的有些兴奋。 他就知道，这位拉结尔先生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但是……嘛，做好事的人要是真的好欺负，那他也活不长。 总之，他很欣赏这位拉结尔先生！ 等到莱伊真的放弃挣扎在思考对策，时杭就把脚收了回去，但还不忘拿莱伊的衣服蹭了下鞋底。 这下莱伊的脸彻底黑了。 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只能试图和时杭交流……是的，谈判是谈不了一点。因为就这一会儿功夫，他发现自己根本都搞不清这人究竟是在想什么。 然后他背后还蹲了一个一点脸都不要，打着打着拿自制电击器阴人的怪家伙……先让他想想自己怎么脱身，把今天的事情揭过去吧。 时杭也不是无缘无故的就讨厌fbi。主要是fbi真的很烦。 家人们谁懂啊，他翻森塔罗斯（学院）内部年报的时候，发现fbi每隔两年就想扣押他们学校的学生。每次都得去各种施压才能把人放出来。 简直一群神经病。 森塔罗斯招收的学生那基本都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人品也都算过关。挂名校长的时昭看他们瘦一点都心疼，更别提被扣押后还要接受审讯了。 还间谍罪，那群科研疯子进实验室了都得派机器人给他们薅出来，偶尔组织个聚会开着开着就开始讨论学术了。他都不想说到底有没有那个时间。 总之fbi和卡巴拉结下的梁子是真不少。虽然卡巴拉能扣他们经费，但说到底美国那边又不是卡巴拉的一言堂。 真要是他们说了就算还麻烦了，时杭是一点都不想管。 还不如现在这样，在其他势力犯浑的时候跳出来装装好人卖卖惨刷刷存在感，只要能苟住那就是名利双收！ 其他时间卡巴拉只需要隐于幕后就好，咱才不当那个出头鸟。他又不打算进世界史。 时杭心里算盘打得贼响，可惜谁都听不见，不得不说也是挺寂寞的。 不过老话说得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算哪门子小节）他忍了。 ——他这神奇的脑回路和奇葩的性格，由此也可见一斑。 所以说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见过的，那其实都是他收敛过的结果。但时杭的脑回路神奇归神奇，人到底还是靠谱的。 毕竟如果他真不靠谱，那自己就能把自己作没了。 比遇到一个离谱对手更痛苦的是什么？是遇到两个。 而且这俩人离谱得如出一辙，毕竟原本就是平行世界同位体。这俩人在靠谱的同时又有着极为相似的离谱。 而且俩人都不待见fbi。 所以从时杭口中知道对面是fbi的纪回，果断出了损招。 “你那两位同事也该来了。”时杭看了眼时间，“算了，我下去迎迎他们。” 莱伊：……？ 他不能理解，他大为震撼。 第132章 离谱人x3 现在莱伊觉得自己已经逐渐理解了一切。 卡巴拉果然和这个组织有关系吧！不然为什么放着俩犯罪分子不管，跑来为难他这个卧底？！ 这样一来琴酒说要活捉长岛冰茶也能完全解释的通了。不然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不派代号成员围剿（琴酒：？）甚至还要求尽量活捉。 说不定就是在筛选有能力的新成员。再结合一下组织内部说琴酒偏爱希拉的传言……不，也许不是传言。 这一系列活动也有可能只是他们两个的恋爱小游戏（希拉：啊？我吗？） 再一想到在这期间死在追杀长岛冰茶手下的普通成员……组织真是视人命如草芥。 所以他到底要不要加入？ 打是打不过了，他知道这位拉结尔的爱人是男性，而且风格和他有点像（都不像好人）不知道能不能试试色诱，反正一开始他的目的只是找父亲……什么他有女朋友？ 没关系，为了正义，他不介意败坏一下自己的人品。 幸亏时杭不在，不然他光看莱伊的表情就能猜个大概，猜到之后可能气得想打人。 你不介意败坏自己的人品，我介意我的人品啊！ 你们美国人思想开放双性恋想怎么搞怎么搞他管不着，别带上他这个性取向是松田阵平的啊！ 毕竟是正在执行任务的卧底，真伤了也不好，所以他大概转头又会去找人申请削减fbi经费。 看fbi不顺眼→扣经费→报复fbi的卧底莱伊。 莱伊惹到时杭→卧底不能随便揍但他是fbi→继续扣fbi经费。 ——在时杭的神奇逻辑下，fbi的王牌先生居然可以用这种奇特的方式，向自己真正所在的组织fbi复仇成功！ 由此，结合前文可知，此时此地天台上这三个生物里，就没有个精神状态正常的存在。 当然了，因为时杭已经跑去准备迎接（折磨）接下来的两位嘉宾了，并没有注意到莱伊的动作，因此以上逻辑链的事情统统没有发生。 而另一位当事人并没有辩驳的想法。 事实上，等时间一长说不定希拉真的会默认琴酒暗恋他这件事……是的，希拉脑子里压根没装思考这根筋，平时几乎是别人说什么是什么。 当一个离谱的谣言传久了，哪怕他是当事人，也是真的会当真。 除非他家boss明确告诉他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然而他家boss根本没给组织眼神，更不要提更深一层的组织八卦了。 所以日后由此引发的争端，大概也是不可避免的了。 纪回站在莱伊身侧，比划了半天，面上的神色是相当之犹豫。 是这样的，理论上他应该把这人一起带下去。 但是已知纪回身高182.5cm（是的他又长高了），莱伊身高188cm。 扛着下去怪累的，还得担心对方会不会趁机给他一下。拖着下去容易搞出内伤来，他就是打一顿fbi出出气，没打算把人真搞骨折。 这里得提一下，虽然纪回没问，但诸伏高明其实是比他高一些，目测得有185cm。 那么为什么在长野那一次纪回肯带着诸伏高明跑路呢？ ——废话，不带着跑万一真死了怎么办，他好不容易遇到个能听懂汉语的警察。 长的好看都属于次要原因。 最后纪回决定坐电梯。 “我说，你是准备演戏演到底，等我拖着你出去呢，还是你站起来老老实实跟我走出去？” 纪回手里这个改装的电击枪威力实属一般，被电了最多麻一阵，甚至能当玩具玩。所以这会儿地上那个应该能爬起来了。 莱伊：…… 他闭了闭眼睛，心情在无语愤怒屈辱当中转了好几个圈，最后终于稳定在了“不和精神病计较”上。 “你倒是先起来。” 这人还坐在他身上按着他呢！让他怎么起啊！ “哎呀不好意思，忘了忘了。”纪回的英语倒是很流利，毕竟他在美国呆了快两年，“我记性不好，麻烦你体谅一下哈。” 而此时此刻，我们尊敬的卡巴拉boss，拉结尔先生正在做什么呢？ 答：正在楼下堵人 * 尽管安室透认为现在是一石二鸟的大好时机，但为了以防万一被莱伊逃了出去之后回去告状，他还是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我去。”波本坚定的对自己幼驯染说道，“他见过我，不容易误伤。” “还是我去，你这么做很容易被莱伊怀疑。”苏格兰也十分坚持，“我去的话，可以推给队友感情。” 谁让波本一直针对莱伊。 万一今天波本上去了，被别人误会成波本口是心非性格傲娇……苏格兰的眼神飘了一下，想起了在组织内部传得满天飞的琴酒x长岛冰茶的cp。 ……zero大概要气坏了。 于是乎，为了幼驯染的清白（？），苏格兰决定自己去莱伊面前刷个脸。 然而波本也有他自己的理由：“他不知道你的身份（指卧底），我担心你会受伤。” 两人在暗处的小巷子里互相拉扯了半分钟，最后还是诸伏景光更胜一筹把幼驯染按了回去。 他刚打算换上手枪自己上楼，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咔嚓”声。 两人均是悚然一惊，猛的回头。 ——这巷子只有一个出口，那人是怎么过来的？ “这个时候我是不是应该学猫叫？” 白发的青年自黑暗中缓缓走出，他的脸上挂着温和得体的微笑，但浅琥珀色的眼睛亮得让人毛骨悚然。 时杭说着，还真的“喵～”了一声。 他是真的开心。 因为不想对着装模作样的fbi，他提前跑下来看看松田的熟人，然后就吃到了新鲜的瓜！ 看看、看看，他就知道这第三瓶也是假酒！ 然而他的表现，在对面那对幼驯染眼中，可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至少安室透是真的被吓到了，瞳孔紧缩，试图挡在诸伏景光前方。 “时先生，我记得您已经答应过配合了？” 这确实是松田阵平带的话，时杭也没必要骗他们。 “啊，是这样。”时杭笑了笑，“可是，具体要怎么配合这件事，难道不是我说了算吗？” 他又没说要配合着把药物资料送出去。太吃亏了，他才不干！ 第133章 有变态啊 时杭这话一出口，安室透整个人就紧绷了起来。 还没等他组织好语言，就看见时杭掏出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诸伏景光，是吗？” 他划拉着death查到的消息，突然开口，语气里还带着点感慨： “你和你哥长得还挺像的。” 其实两人的长相也就是五六分相似，但眼睛和面部轮廓是真的很像，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只是两人的气质不同，确实很难发现问题。 也是，如果真的长相极为相似，这要派出去卧底那就有点儿戏了。 好在日本公安还没离谱到这个程度。 本来时杭是不太关心这瓶假酒真水是什么情况的，但居然涉及到诸伏高明，那他就得看一看了。 毕竟难得遇到一个他看着还挺顺眼的家伙。万一诸伏高明因为这种搞笑的事情出事，那就不好玩了。 “谁？”诸伏景光的脑海中在一瞬间闪过无数种解决方案和可能性分析，但最后他还是身体僵硬的站在原地，只是面上看不出太多异色。 然而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他的发梢在微微颤抖，这是他紧张到极致的表现。 ——有点像是炸毛的猫。 “诸伏高明不是你哥？”时杭又翻了翻death查到的消息，“哦，别担心，我还挺喜欢他的。” 既聪明又识时务。 安室透：…… 松！田！阵！平！你知道你男朋友都说了什么吗？！ 他倒是没有怀疑过是松田阵平这里走漏的消息。他现在是在怀疑时杭欺骗了松田阵平的感情……听听、听听这话多暧昧啊！ 还是hiro的哥哥！ 诸伏景光：…… 打死他都想不到，时杭嘴里会说出这种话来。 总之他是不可能承认自己有亲属的。他不相信时杭能这么快就查到那么久远的信息。这人一定是想要诈他，好借这个信息在谈判中占据优势。 （death:……） 和安室透不同，诸伏景光这是第一次和时杭说上话。在他之前的调查资料里，作为晨曦董事的时杭是个能力极强，但为人随和且没有架子的大人物。 那现在这是怎么回事？是他调查有误还是这人有双重人格？！ 对此时杭有话要说： 怎么他现在就很有架子吗？好怪啊他分明有话直说了呢，一点都不谜语人。 至于有话直说产生的后果……嗯，想知道多一点总要付出代价的。 他没管这俩人要钱就已经很宽容了。 现在只是稍微满足一下他想搞事的恶趣味而已，他们实在是赚大了！ 没花钱＝赚了? 三人之间维持了几秒的沉默，突然安室透警惕的看向背后，诸伏景光的手摸上了腰间的手枪。 “老板啊，好了没有？” 纪回溜溜达达的走过来，抓了抓头发，视线在诸伏景光的脸上一扫而过。 “老板你不是要抓偷东西的贼吗？”纪回一脸不耐烦。 他确实有点不高兴，因为刚才莱伊下手是真的黑，他身上已经开始疼了。 不过没关系，扶他起来，他还能演！ 今晚这些人实在是太好玩了。 而出路被人拦住的诸伏景光和安室透，已经开始考虑怎么才能用最快的速度突围了。 “boss，纪先生。” 金发碧眼的中年男人声音低沉优雅，连身上的装束也同样的讲究，黑色西装笔挺，内搭的银灰色马甲没有一丝褶皱。 打眼一看，他倒是比对面那个穿着连帽卫衣就跑出来的人更像是boss。 时杭又上前一步，这时安室透终于发现了他身上这件衣服的别扭之处，瞳孔再度地震。 这件卫衣的型号对时杭来说很明显过于宽大了……倒是松田阵平穿起来应该正合适。 而时杭确实是从衣柜里随便拿了一件穿出门的。至于衣服到底是谁的……他自己根本没买过纯黑的卫衣。 “行了，放你们闹这一遭也是为了有个交代。” 纪回看了眼时杭，意识到这个时候应该是他说话了： “老板的意思是，东西交出来，你们可以走了。” 海曼抬手正了正头顶的礼帽，嘴角勾起一点弧度：“二位贵客，请。” 他伸出手来，手上还戴着白色的手套，意思显而易见。 诸伏景光和安室透对视一眼，两人一同冲向巷子口的两人。 虽然知道算是“自己人”演戏，他们两个完完整整的回去也实在是招人怀疑。而且就时杭这态度……实在是没有办法信任。 时杭早料到要来这么一遭，双手插在卫衣前面的口袋里，无奈的叹了口气。 行吧，这群人确实很难交付信任，真动手了演得也更真一点，就这样吧。 但是……相机的内存卡还是要回收的。 眼看着对面那个金毛朝自己冲过来，纪回一脸晦气。他是真的不想再动手了，那个fbi下手巨黑。 但这人都过来了，他也不能干站着，只好意思意思拦一下。 一旁的海曼更为从容一些，动作优雅的躲开了诸伏景光的攻击，又拦住了他逃脱的脚步。 另一边，倒霉蛋纪回差一点就是单方面挨揍了——并不是说安室透比那边的fbi厉害，主要是fbi打得纪回怪疼的。 这又是个吃瓜局，纪回不怎么想忍着疼继续打。但安室透这下手比fbi还黑，过了两招之后他也打出火了。 照例偷袭放倒，纪回把彻底没电了的电击枪揣回口袋里，压着嗓子问了时杭一句：“老板，搜什么？” 招不在多，有用就行。 时杭：…… 他总觉得纪回这句喊的是“老大”。 “内存卡。” 被他扣住手腕按在墙上的安室透就听见按着他的这个人“哦”了一声，接着另一只手就顺着他的衣摆摸了进去。 安室透：！ 他猛的一抬腿，差一点就踹到了纪回。 纪回：？ 你这人怎么还朝我下三路招呼呢？ 变态。 安室透也知道自己反应过激了，但就这一会儿功夫里他受到的惊吓属实多得有点过分……也不能全怪他沉不住气。 但是…… 他忍无可忍，压低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用英文对纪回说道： “在我裤子口袋里，你……别乱摸了！！” 服了！这人就没点边界感吗？！！谁家搜身是这么摸的？！！这人故意的吧！这是羞辱！变态！ 这次还真是误会纪回了。 他也不是非得这么搜身。主要是一只手发力把人按在墙上，另一只手还要防备这人突然挣脱，因此能活动的空间就很有限了。他又不是熟练工……所以还真不是故意的。 第134章 离谱人x5 波本和苏格兰是在街道尽头遇到开车的莱伊的。 “我趁他们没注意的时候逃走了。”莱伊发动汽车，示意两人上车，“他们发现资料不在我身上，就没管我。” 其实是纪回下了楼就把他放了，并表示这顿打纯属私人恩怨。其语气之理直气壮，神情之坦然自若，简直是莱伊生平仅见。 莱伊：？ 他真的觉得头很痛，不只是因为打架，更是因为眼前这人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 对方的脑回路一定迥异于常人，甚至于简直不像人。 是人否？如是。 而在这之后，他在寻找合适的位置接应自己的塑料队友期间，终于勉强确认了卡巴拉应该没有和组织联手。 他是美国人，又是fbi的探员，对卡巴拉的认识可比这群日本人深得多。 事实上卡巴拉已经完全没有必要再去和这种组织合作了。刚才他完全是因为那两人不按套路出招，一时间有些混乱，这才产生了这样的误会。 ……虽然在卧底之前，他已经做好各种心理准备了，但如非必要他还是不太想经常刷下限的。 波本看着他后背上的鞋印子，在脑海中对比了一下当时在场几人穿的鞋，发现大概率是时杭踩的。 虽然在后背上“踩”或者“踹”一脚可以有很多种含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结合上下文（？）来看后，他总觉得时杭这人也是有点变态的。 他下意识的背过手去，隔着衣服摸了一下自己的腰。与此同时，那温热的触感似乎再次从他的皮肤上划过。 安室透打了个冷战，在心里又骂了一遍那个不知道姓名的混蛋。 （纪回：阿嚏！） 本来男人之间有点肢体接触属于正常现象。 但今晚实在是过于兵荒马乱，以至于他现在看时杭是“疑似骗了同期身心并觊觎hiro兄长的人渣海王大变态”，看纪回就是“手脚不干净的大变态二号”。 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变态”两个字，甚至一想到被“变态”摸了他就想回去给这人牙都打掉。 而在森塔罗斯大陆上，那偏西方的社会礼仪大概率要背下这口大锅。 时杭本人还算内敛（？），然而“拉结尔”的言行放在东亚大概算是暧昧得不得了。 哪怕是“熟人”见面，因为牵扯到正事，时杭还是下意识的用了一部分拉结尔的行为模式。 这大概可以成为一个“美好”的误会吧。 而威士忌三人组还在“交流”情报。并罕见的无论是内心还是口头都达成了一致意见： 任务失败的锅他们不能背，得推出去！ 至于说具体怎么推…… 波本拿出离开时纪回塞给他的小纸条，木着脸递给莱伊。 莱伊分神去看了一眼，接着黑色的马自达在大街上表演了一个漂移。 纸条上赫然写着： 「想要资料？拿东西来换。偷偷摸摸的还以为你们见不得人呢，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老板心腹」 这纸条直接就是汉语写的，好在这仨卧底都认识汉字，不然还真看不懂。 这就很纪回。他细心起来贴心到当事人落泪，真放飞自我才不管别人死活。 看不懂用翻译软件去，他才不负责翻译。 “你不会开车可以我来。”波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挖苦莱伊的机会。 莱伊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请。” 笑死，刚被卡巴拉的boss和那个离谱人联手创过一次，区区波本，根本破不了他的防！ “凭什么让我给你开车？”波本冷哼一声，“解释一下，为什么负责监视全局的你没发现有人埋伏？” 说着他还不怀好意的打量了一下莱伊。 看他这架势，莱伊就知道这是打算逼问他是不是刻意卖队友的事情了。虽然组织没有禁止内斗，但那是建立在不影响任务的前提下的。 如今任务没有完成，就算是有一个不知道能不能算是借口的借口…… “我还要问你们，”莱伊临危不乱，声音低沉，“我拖了他们两个那么久，你们两个人还没把资料带出来？” 坐在后排的苏格兰：…… 虽然现在他们在争论的事情很严肃，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 他拉下了一点自己的兜帽，维持住自己冷脸高傲杀手的人设。 “莱伊，波本。”他冷冷开口，“现在的问题是任务没有完成，我们最好还是想一下怎么和琴酒交代。” 坐在前排的两人瞬间没声了。 片刻后，还是情报贩子波本先开了口：“计划没问题，是晨曦的人太重视资料，加强了安保。” “而且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波本继续说道，“我们接触到了晨曦的董事，获得了提出交易的许可。” 莱伊：…… 他轻笑一声：“不愧是能入了组织高层人员视线的情报人员，波本。” 什么“获得提出交易的许可”，你看看纸条上那几行字是“许可”吗？！这不是明摆着骂人吗？ 颠倒黑白是真有一手。 他想着，又想起苏格兰对他也不冷不热的，心说难道是波本偷偷和苏格兰编排他了？ 独自坐在后排的苏格兰又往下拉了拉兜帽，心里正在思考着自己哥哥的事情。 虽然他很不愿意往最坏的方向去想，但时杭到底为什么要提到他的哥哥？是威胁他？还是单纯字面意思的夸奖他哥哥聪明？ 不，也有可能是单纯、单纯…… 苏格兰闭了闭眼，内心无比凌乱。 他是绝对不愿意往那种方向去想的，但是一来时杭性取向确实是男性，二来时杭在说这话时的表情和语气都有些过了。完全不像是单纯的欣赏。 事已至此，就算他再不愿意接受这个可能性，也必须提醒哥哥一下了。 这次任务失败，他们可能会迎来一段时间的审查期，暂时是不能联系哥哥。等到安全了，他还是想办法留言提醒下吧。 对了，还得提醒松田…… 哪怕是温和腹黑如诸伏景光，这会儿他也觉得头疼了： 松田你什么眼神啊！怎么找了这么个、这么个……这种不简单的家伙谈恋爱！ 第135章 离谱人x5.5 威士忌组难得群策群力努力圆话的时候，时杭正在楼顶看月亮。 “我说老板，你为什么不回去？”纪回一边龇牙咧嘴的给自己上药，一边无语的看向时杭。 大半夜宁可蹲楼顶吹风，也不回去陪男朋友，神经病！ 你男朋友不要给我啊！我要！ 时杭不看他都能猜到他想什么。 “你最好把脑子给停住。”时杭冷笑，他的同位体怎么了？虽然他不至于吃醋吃到别人喜欢松田阵平都不行，但还敢编排他们的感情？工资不想要了？ “boss应该是担心吵醒松田先生。”海曼贴心的解释了一下。 “翻窗怎么吵……”纪回话说到一半，接着突然意识到什么，然后整个人呆住了。 对啊，如果不睡在一起，当然是吵不到。 那如果回去会吵到……就是睡在一起了？！ 纪回手上不自觉的一个用力，棉签被他按折了。 苍天不公啊！他甚至还得给情敌打工！ 不，他们甚至还算不上情敌，因为他纯粹的来晚了，人家都在交往期间了！ 等等…… “你家就一间房吗？”纪回突然发现了问题，嘴角一抽，“事情办完了难道不应该各回各家？我是真不想在这陪你看月亮。” 时杭没理他。 哈，和男朋友一起睡过之后，他已经无法忍受自己睡觉的孤独了。反正他也不需要睡眠，大不了不睡！ “boss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海曼的英语腔调优雅，但这也隐藏不了他在给时杭硬找理由的事实。 death：……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说boss你可以偷摸回去，不搞出声音？ 事实证明，在今夜这场卡巴拉、fbi、日本警视厅公安、日本警察厅警备企划部和组织之间的多方拉锯战中，有且仅有death这一人工智能自己，还算是个正常人。 就连海曼，也在坚定的为他家boss寻找理由期间，脑回路逐渐跑向离谱的方向。 * 时杭说自己今晚不睡觉，他是真的就不睡了。松田阵平一早起来就看见自家男朋友变成拟态，在床头柜上把自己团成个球。 看见他醒了，猫咪大小的羽龙抖了抖翅膀，从床头柜上跳了下来，毛茸茸暖乎乎的一团落在他身上。 “早上好呀，”羽龙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的，黑色的瞳仁也圆溜溜的，正一眨不眨的盯着松田阵平看，“我要早安吻。” 松田阵平：…… 你能不能先变个人。 亲吻是很亲密的动作，也是情侣之间的特权。当然，前提是你亲吻的对象，他得是个人。 时杭看出了他的迟疑，干脆的变回了人形。 他没扎头发，身上穿的还是昨天晚上那件属于松田阵平的黑色连帽衫，白色的头发在脑后束起。他本来就长得白，这件衣服的颜色衬得他整个人像是在发光。 “这下可以了？” 松田阵平：…… 每天早上都来这么一遭，实在是太锻炼心脏了。 不过没关系，他已经快要习惯了。 * 萩原研二难得正常上下班一回，早晨起来吃早饭时，他就看见自家幼驯染脑袋上顶了个白色的东西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那白色的“帽子”后边还有条长尾巴一甩一甩的。 哦，是toki酱啊。萩原研二很自然的打了个招呼。 没错，他已经习惯了。 虽然幼驯染和toki酱会很有公德心的不在别人面前黏糊。但只要这俩人待在一起，和他们处于同一空间的人就会自动变成背景板。 “对了。”看见萩原研二后，时杭才想起来自己应该和他们说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情。 于是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就着他们同期的操作吃了早餐。 “这样没关系吗？”萩原研二在听到纪回给出的纸条内容时，有些担心的看向了正蹲在桌子上，用尾巴圈着松田阵平小臂的羽龙。 虽然他很希望小降谷和小诸伏安全一些。但为此把对方的视线引到晨曦、甚至于卡巴拉身上，真的没关系吗？ “没事，债多了不愁。”时杭完全不当回事，“我给你们算算我们现在的敌对势力……少说也有十几个吧。” 松田阵平咬了口煎蛋：“你们一直孤军奋战？”都没有盟友吗？ “哈，”时杭冷笑一声，本来应该很有气势的，但因为体型关系，声音有点像打哈欠，“所谓盟友，就是在你出事的时候和敌人一起落井下石的家伙。” 利益当头，根本不能指望盟友靠谱。 “如果说合作，那是有的。”时杭继续解释，“包括我之前说的敌对势力，也是一边竞争一边合作。” 成年人的世界啊，啧。 “你不吃？”松田阵平不怎么关心这些事情，在听到解释之后也放心了，于是撕了一条面包递到羽龙嘴边。 羽龙张嘴，“嗷呜”一口咬住。 (￣～￣)嚼！ 他一边小口小口的吃着面包条，一边继续说道： “所以无所谓啦，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如果不是代行者不应该插手普通事务太多，我一个人就能把他们都揪出来。” “是有什么限制吗？”萩原研二担心的看向羽龙。 “嗷？没有。”羽龙又把三明治中间的火腿叼出来咬了一口，“主要是我们中间有一部分存在的破坏力比较强，太高调的话容易引起动荡。” 比如说有心人的觊觎，以及无处不在的追寻。 这会引发不必要的犯罪和更多的麻烦。 所以卡巴拉一直是主要靠科技手段帮助各个国家地区打击m-ts的。 这种手段不仅稳定，并且可持续发展。更是能让非代行者也掌握杀死m-ts的力量。 事到如今，就算他们突然集体从这个世界消失，卡巴拉留下的技术也足够普通人用于应对大部分m-ts了。 不得不说，其实卡巴拉从落地开始就做好了被迫再次流浪的准备。 但即便如此，他们依旧为这个世界准备了后手。 松田阵平听着他漫不经心透露出的一切，用勺子舀了一勺牛奶递到羽龙嘴边。 羽龙皱了皱鼻子，看起来有点不情愿。但他还是咬着勺子边缘，吸溜一口把牛奶喝光。 “我更喜欢豆浆。” ———— ps：勺子边缘留下了两个小小的牙印 第136章 就不能消停点1 之前就提过，东京人民的精神状态普遍堪忧。 当然了，忧虑归忧虑，大部分人会把疯狂的念头压抑在心底。但是有那么一小部分人始终无法控制内心的情绪和欲望，最终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而这一部分人当中，就有那么几个奇葩，他们不仅要犯罪，还喜欢用这个挑衅警方。 比如说今天这一个。 警视厅一大早接到了个传真。内容大概就是什么我在东京装了十二个炸弹，会在午夜引爆，请你们看烟花。 接到传真的警察立刻上报，接着搜查一课里手头还没有案件的警察都被叫来开会了。 萩原研二本来还在跟进上一个案子的后续，却被目暮警官特意叫了过去。 毕竟搜查一课的警察里，也就萩原研二对炸弹最熟悉了。 受益于东京那可怜的监控普及率，在这个时候想要排查可疑对象，实在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任务。 好在这边总有些能人在，他们目前已经找到了突破口，正在抓紧排查。 “不能去赌犯人的信用。”伊达航叼着牙签，身后跟着抱着一堆文件的高木涉，“萩原，炸弹的事情还是得拜托你。” 就算现在不需要萩原去拆弹，他依旧能在其他方面——比如说判断炸弹安放地点上帮上忙。 “没问题，”萩原研二依旧笑得轻松，“我不行的话，还有小阵平在呢。” 萩原研二的表情管理一向可以。尤其是在经历过藤井议员那件事之后，甚至可以说是更进一步。 本来换个人可能就是一辈子的心理阴影。但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的精神过于坚韧，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事情的功劳，他恢复得很快。 “萩原前辈！”高木涉着急忙慌的给萩原研二打招呼，“那、那个……昨天的事情，非常感谢！” 他说的是昨天在出外勤时被被害人家属为难的事情。当时萩原研二刚好找伊达航有事，就顺手帮他解了围。 本来按道理高木涉是要请客的，但这不还是没来得及…… “这是前辈该做的事情嘛。”萩原研二学着伊达航的动作，拍了拍高木涉的肩膀，“让我想想，是班长的话会怎么说……咳咳，你还有得学呢！” 高木涉豆豆眼：“……唉？” “哈哈，”伊达航爽朗的大笑起来，“萩原，别逗他了，我们还要做正事呢。” “有线索了吗？”萩原研二看向伊达航。 “嫌疑人使用的传真机就是警视厅旁那家便利店里的。”伊达航边走边给萩原研二解释，“那附近监控还是很多的，已经安排人去查监控了。” “这么近的距离”萩原研二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如果不是犯人追求精神上的刺激，那就是刻意误导，或者……” “或者他需要观察警视厅的动向，又或者他……”伊达航顺着萩原研二的思路说了下去。 干脆就是警视厅里的某个人。 如非必要，他们还是不愿意怀疑自己同事的。所以还是先查监控排除一下吧。 * 东京塔 时杭扎了个中马尾，很随便的穿了件浅蓝色衬衫配上灰绿色休闲裤，不远不近的缀在某个小学生身后。 他身侧还跟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 “原来黑羽同学说的另一个哥哥就是您。”其中一人脸上堆满了笑容，十分殷勤的对时杭说道，“真是没想到……” 时杭不怎么想搭理他，随便应付了两句，视线一直跟着在和同学完成作业的黑羽快斗。 黑羽快斗做社会实践活动，为什么时杭会来呢？ 事情起因是黑羽快斗他妈，黑羽千影，人在美国和她丈夫一起对付一个代号全是动物的组织，就不太顾得上黑羽快斗这边。 于是她在想起自己还有个亲儿子之后，把自己早年间的一部分收藏送给了时杭，表示希望时杭能帮忙看顾一点黑羽快斗。 当然，她原本的意思是随便找个人保护她儿子安全就行。但黑羽盗一送来的u盘帮了卡巴拉个小忙。 ——里面是卡巴拉实际控制的美国政党内部信息，有关贪污受贿。 当然了，时杭本身也没指望这群人奉公廉洁。但这部分交易对象有问题。 后来海曼顺着这部分情报解决了点还没发酵起来的麻烦。 所以时杭表示没关系，他帮忙看着点。 然后萩原研二这个爱凑热闹的表示自己也要帮忙。 这个时候再把松田阵平排除在外就不太好了。 于是三个人干脆轮流来。 黑羽快斗也不是需要家长操心的性格，有事情找他们的次数少之又少，这才是第二次。 第一次亲子运动会是萩原研二去了，这一次轮到时杭。 这次社会实践活动是班主任领队，学生家长和志愿者一同协助保护学生安全。黑羽快斗的同班同学家庭情况也挺有意思，家长里居然还有认识他的。 正和他说话的这个小林雄二一开始并没有参与活动，是他的夫人认出了时杭，打电话把人叫过来的。 怎么说呢，怪烦人的。 时杭念书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小活动，本来他还挺好奇。结果现在被这人一搅和，他都不想往快斗身边凑。 人小孩子玩得正开心，无聊的大人带着一身铜臭味凑过去算什么？ 黑羽快斗和同班同学玩得正开心，一扭头发现和他一起来的那位一身低气压。 他本来也很警惕这几个突然出现在他身边的陌生人。但一来当时去的五个人里，三个是警察。二来他妈妈黑羽千影说过，如果有麻烦可以去找他们帮忙。 所以他也在试探过后爽快的接纳了几人。 那么现在的情况就是：陪他一起来玩的大哥哥不高兴了。 为什么不高兴呢？ 是因为那个在旁边喋喋不休的家伙吧？ “尼酱！”黑羽快斗拿着相机，特别大声的招呼时杭，“尼酱，这边！来帮我个忙嘛！” 小林雄二觉得很无语，这群小学生不是玩得好好的吗？为什么突然打扰大人？ 他还没来得及和时杭批判小孩子不懂事，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位晨曦集团的董事很平静的应了一声，然后就走过去了。 小林雄二：…… 第137章 就不能消停点2 黑羽快斗举着相机，要时杭帮他们一群小学生拍照。 时杭对小孩子总是多几分耐心的。再说快斗那句话也算是帮大忙了，不然他就要考虑怎么才能把那家伙甩开了。 “回去请你吃东西。”时杭半蹲下身，伸手给快斗整理衣服，低声说道。 “那我要吃你做的。”黑羽快斗得意洋洋的说道，“道谢也要有诚意才行，尼酱。” 时杭闻言不由失笑，伸手搓了一把这小鬼的头发： “就你机灵。” “那是。”黑羽快斗扬了扬下巴，看着时杭起身，接着扭头去招呼自家小青梅，“青子，这里，这个视角拍照最漂亮。” 中森青子背着个黄色的小挎包，路过看见时杭的时候还不忘打招呼：“大哥哥是要帮我们拍照吗，谢谢你！“ 等走到黑羽快斗身边，她还不忘用手肘捅了竹马一下：“快斗，你什么时候有的这么多哥哥？” 上次那个叫萩原的大哥哥也很帅气！而且人超级好！ 黑羽快斗更得意了：“捡的！” “唉？”中森青子一脸茫然，“捡的？” 时杭：…… “天上掉的。”他说。 中森青子：？？？ 难道说，天上掉的是要比捡的更好一点吗？ 黑羽快斗半月眼看着时杭：“好幼稚啊，尼酱。” 连瞎编的理由也非得选自己说的那个，真是好幼稚的胜负欲，他都不会这样了。 一个班的小学生很快排排站好。他们也没有按照什么特别的顺序排列，只是玩的好的就凑到一起。 黑羽快斗明显很受欢迎，大家都想往他身边挤，但他始终牵着中森青子的手。 都往黑羽快斗那里凑的结果就是，他和中森青子被迫站到了中间的位置。 “准备好了吗？”时杭调试了一下相机，“三、二、一……” “cheese！” 拍过照后，一群小学生又开始到处跑着玩了。 时杭是没觉得这么个地方除了高以外哪里好玩的。再说要是比高，那肯定是他飞得更高。 所以他就在旁边跟着一群小孩溜达着走，偶尔看一眼外面的天空。 然后他脚步一顿，有些纳闷的扭头在人群里找了起来。 第一遍没找到，他又找了一遍。 ……唉？ 不对啊，是不是少了个孩子？ 出发之前班主任已经安排孩子们认识过家长和志愿者了，但是没有很仔细的介绍这些孩子。 但这班一共二十个孩子，时杭打眼扫过去就能全记住脸。 他又数了一遍，发现确实是少了一个。 那么问题来了，会是人贩子吗？ 时杭沉默了片刻，发现自己居然在“走丢”、“人贩子”和“挟持人质”这三个选项中间摇摆不定。 怎么回事啊！东京的案发率已经高到他觉得丢个孩子就大概率是绑架案了吗？这种事情有什么好习惯的啊？ 事已至此，他还是先找班主任说一声。 班主任是个戴着眼镜的温柔女性，在听到时杭说好像少了个孩子之后，立刻吹响小哨子召集所有人。 然后她一数人头，发现真的少了一个孩子。 “老师，小林同学不见了。”有孩子很快发现少了谁，立刻大声说道。 小林……时杭眨眨眼，是那个小林雄二的儿子吗？ “时先生。”班主任很着急，“时先生，拜托您和其他人一起看管孩子们，我和小林同学的家长去其他地方再找一下。” 时杭很想说报警算了，但还是点头应下了。 虽然突然少了个人，但这群孩子好像并没有很害怕，好像都觉得小林寿男跑丢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不是第一次了，上次野餐的时候也是，自己一个人跑到角落里去。”有孩子见时杭看起来脾气不错的样子，就大着胆子上来搭话，“黑羽的哥哥，上次黑羽同学的萩原哥哥猜拳输给我，还欠我块糖呢。” 时杭沉默了半秒钟，从口袋里摸出了根可乐味棒棒糖。 萩原研二你真是好样的，欠小孩糖不说，还得他来还。 旁观的黑羽快斗捂着嘴偷笑一声。 时杭本来是不想让小孩子的期待落空，结果拿出糖来的举动被这群人类幼崽判定成“自己人”，随后一拥而上。 “黑羽的哥哥酱！你真的好帅气哦我可以合照吗？” “黑羽哥哥我也要合照！” “哥哥我想要抱抱！” 时杭：…… 神tm黑羽哥哥，你们连限定词都省了吗？ “安静点。”时杭抬着胳膊躲开这群小孩子一拥而上抱他胳膊腿的行动，“我说，想合照的话，至少要先喊对称呼啊。” 说这话时，他学了松田阵平的语气和神情，所以打眼一看又凶又拽。 然后这群胆大包天的人类幼崽先是安静了一瞬，接着“哄”的炸开了锅： “好帅气！” “教教我吧黑羽哥哥！” “黑羽哥哥我喜欢你！” “黑羽同学好幸运啊……” 时杭：…… 他心说，要不然下一次别让松田阵平去了，这群小孩怎么见了凶脸还更激动了？ 自己这种性格还好，就松田阵平那个面黑心善的，怕不是会被这群小孩子吃得死死的。 “我姓时哦，”他无奈的叹气，总不能真把这群小孩凶哭，“叫对名字我再和你们合影。“ “时哥哥，能再表演一下刚才那个吗？”有孩子期待的仰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就是刚才那个，那个……” 他太激动了，一时竟然没想起来时杭刚才说的那句话。 “‘我说，想合照的话，至少要先喊对称呼啊’，”黑羽快斗适时开口，“是这句吧？” “对对对，黑羽同学你好厉害！”说话的孩子还不忘夸一句黑羽快斗，“时哥哥，可以吗可以吗？” 不，再怎么说他也不会再满足这群小屁孩了。 时杭冷漠的想着，并无情的拒绝了这群孩子的请求。 “呜呜呜这是我一生的请求了！”还有孩子不死心。 ——你这一生的请求也太廉价了！还有你才十岁出头好吗！不要看着大人说就瞎学啊！ 就在时杭和这群小学生斗智斗勇的时候，突然“轰”的一声巨响传来，接着东京塔的地板震了一下，人群中立刻爆发出尖叫声。 第138章 就不能消停点3 爆炸发生的下一刻，几位志愿者立刻围过来护住孩子。 事实证明，他们的做法非常正确，因为人群立刻骚乱了起来，有人想出去，有人想呼救，还有人在找自己的同伴。 几个人乱动造成的混乱很好平息，但大家都在乱动的时候那场面就很难控制了。在这个时候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靠墙站着别动。 孩子们大多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但黑羽快斗已经拉着中森青子跑到时杭身旁。 “刚才是爆炸吗？”中森青子意外的冷静。 她父亲是警察，母亲是检察院的，多少也算有过些经历。 “应该是。”时杭没有去戳穿小姑娘故作冷静的表象，“别离我太远。” 中森青子用力点点头，和黑羽快斗交握的手微微颤抖着。 “老师和小林同学都还没回来。”黑羽快斗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看向时杭。 爆炸发生在下层了望台，不能排除小林寿男也在那一层的可能性。 时杭眨眨眼：“然后呢？” 看到他的反应，黑羽快斗沉默了一下，这里这么多大人，又不能排除危险，好像确实也不应该是自己去找人……还是在这里等着吧。 大概是因为经历得多了，不少人已经反应过来要打电话报警。 时杭想了想，给松田阵平发了条消息。 「还有一部分炸弹没有爆炸，看结构判断，和已经爆炸的这些不是同一批」 * 收到消息时，松田阵平正在警车上。 他看了眼消息，第一反应是搜查一课今天接到的那封挑衅传真，第二反应是： 「你在哪？」 怎么回事，时杭今天不是和黑羽快斗在一起吗？ 「东京塔，在上层了望台」 松田阵平：……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时杭也该去神社拜一拜了。不过那家伙好像不怎么信这些。 他还记得时杭信誓旦旦的表示“代行者分明也很科学”的说法，并且表示所谓科学，是指所有能进行系统论证的存在。 所以他认为自己很科学。 松田阵平说不过他，只能表示他开心就好。 「注意安全」 “有人在东京塔发现了另一批没有爆炸的炸弹。”松田阵平一边打字一边说道，“现在怀疑有可能是另一个犯人做的。” “唉？！要通知搜查一课吗？” “我已经通知了。”松田阵平晃晃手机，毕竟参与这个案子的两个小队队长他都认识，“打起精神来，一会儿我们可能要面对复杂的作业环境。” “是！” 松田阵平看了眼车窗外的高楼，抬起手握住了挂在项链上的戒指。 ……虽然理论上不需要担心那家伙的安危，但他还是有些紧张。 另一边，正被一群人担心着的时杭，正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 他在爆炸发生的时候就已经张开了感知，把整座东京塔都笼罩在里面。 已经爆炸的那些还好，堪称雷声大雨点小。剩下的那部分炸弹才是比较要命的。放炸弹的人大概还精通建筑力学，真炸了的话，东京就要少一座电波塔了。 看那个当量，几乎可以把东京塔拦腰截断。 现在他一心二用，一边玩手机，一边关注着那些炸弹的情况。如果有必要，他会拦截遥控信号。 所以在场的所有人里，应该就属他最放松。 不过他经历的危机多了去了，森塔罗斯那边动不动就是屠城、货物被打劫、暴动、瘴气……区区爆炸，他想紧张都紧张不起来。 因为他实在是过于冷静，原本还有些紧张的黑羽快斗也慢慢跟着放松了一点。 “尼酱。”他看向时杭，多少有些无奈，“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害怕。” “害怕也没用。”时杭拍拍他的小脑袋瓜，“不过，如果你害怕的话，可以抱着我的胳膊。” 黑羽快斗大为无语：“我才不要。” 他刚说完，旁边就有人挤过来，仰头看着时杭，满脸渴望：“我可以吗？” 时杭的嘴角抽了下：“……不行。” 所以他为什么这么招小孩喜欢？总觉得如果他再好脾气一点，就要被这群小崽子淹没了。 游客们很是混乱了一会儿才被安抚下来。很快工作人员们就接到了消息，警方已经到达现场。 不得不说，警视厅的出警速度还是可以的。 时杭的听力好，在听到爆炸物处理班已经到达现场后，忍不住调整了一下注意力分配，开始找松田阵平。 他没花多少功夫就“看”到了松田阵平，眼睛亮了亮，伸手提着黑羽快斗的衣领，把他拎到自己身前。 “已经有人在处理炸弹了，”时杭叮嘱他，“一会儿要疏散人群的时候，牵着你家青子跟紧我。” 中森青子：！ “没、没有的事情！” 她刚平复下恐慌的心情，就被时杭这个无良大人一句话说得脸通红。 黑羽快斗也把头扭到另一边去：“哼，笨蛋青子。” 不知道为什么，时杭总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是错觉吗？ 真是好熟悉的死鸭子嘴硬啊…… 不过他现在注意力全在正在拆除炸弹的松田阵平身上，只是一手按住一个，表示自己有事在忙。 电磁波反馈给他的视野角度可以随便调整。所以他很自然的先来了个远景，欣赏了一下男朋友出挑的背影，接着开始切换各种角度欣赏。 拆开炸弹外壳，正排查它是否能够移除后引爆处理的松田阵平突然感觉自己被某个吊坠烫了一下。 松田阵平：…… 他敲了敲自己的头盔，笑了一声：“帮我看一下还有没有没找到的。” 事关这么多人的生命安全，有时杭这个外援在，他也能更放心一些。 “滴”的一声，他的手机上跳出一条信息。 「有遥控引爆装置，先打开信号屏蔽器」 “把屏蔽器拿过来。”松田阵平招呼自己的队员，“注意分辨炸弹内部有没有平衡装置，先不要急着拆除。” ———— 凑字小剧场： 时昭:妈妈，人生是旷野 丹粟:旷野，人是妈生的 时杭:狂你妈呢.jpg 纪回:妈的，狂野人生 青金:人生是妈的 银星:妈野，人生他诓我 希拉:旷野，全是人（好多人啊.jpg） 第139章 你儿子是我的了 就在松田阵平指挥其他队员移除炸弹的同时，警视厅收到了第二张传真。 “通知爆炸物处理班，暂停拆弹！”伊达航看着高木涉拿给他看的信息，急忙用对讲机说道，“有炸弹的地点不止一处！” 见鬼了！这人哪来的这么多炸药！ “犯人还没有说诉求。” 萩原研二走过来，神色严肃。 现在就怕犯人没要求，万一对方真的只是单纯想引爆炸弹，那就真的是连谈都没得谈了。 “线索太少了，”伊达航深吸了口气，“你那边有进展吗？” 萩原研二摇摇头，故作轻松的说道：“只能用最笨的办法了。” 或者…… “是小阵平的话，应该能找到突破口。” * 松田阵平在接到新指令的时候，居然并没有感觉很意外。 这群混蛋总能闹出新的幺蛾子.jpg 他走远几步，把队员都叫了过来。 “大家先在这里等待一步指令。”他环视一周，突然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人群当中，一个西装革履的胖子正战战兢兢的用手帕擦着额头上流下来的冷汗。站在他身旁的女性神色也有些难看，但总体来说并不算特别慌张。 人群中不乏胆小的游客，已经开始低声啜泣的也大有人在。但那胖子的表现还是过于不同了。 「比起害怕，更接近心虚」 防爆服的头盔内部也有联络器，时杭不费吹灰之力的入侵了频道。 「这人我认识，小林雄二，是快斗班上的家长」 「他儿子小林寿男之前就失踪了，小林雄二和他旁边的班主任是去找他儿子的」 看来是没找到。 时杭的心里冒出点不太妙的预感来，随后又扩大了磁场感知笼罩的范围，然后…… 「礼品屋」 果然不出所料。 失踪的小林寿男被塞在箱子里，堆放在礼品屋旁边的杂物间里，身上还捆着炸弹。 「一个小时又十六分钟之前，这个班级原地解散自由活动的时候，小林寿男还在」 “既然如此，那绑架了这孩子的犯人就不会距离太远。”松田阵平拿起手机，假装在和别人通话，“我先和hagi说一声。” 对方甚至有可能就在现场。那孩子的安全也很重要，先让hagi看一下能不能把那孩子身上的炸弹拆掉。 在发完这段消息后，他走向了还在冒冷汗的小林雄二。 「你是打算去问一下情况吗？」 “嗯。”松田阵平轻轻应了一声，接着在小林雄二面前停下，“你好，小林社长。” 被他喊到的男人神色肉眼可见的变得惊慌。 “警、警官先生……”他吞吞吐吐半天，终于说出了后半句话，“我也没犯事啊。” 松田阵平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的微表情。 不得不说，凶一点也有些好处在，比如说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家伙，被松田阵平看一眼就要露馅了。 松田阵平也不和他磨蹭，直接开口询问：“你得罪过什么人吗？” 听他这么问，小林雄二的神色有一瞬间的茫然，接着像是遇到了救星一样，上前一步就要去握松田阵平的手，结果被躲过去了。 「……我讨厌他」时杭咬牙切齿的说道「一点眼色都没有！」 能够得着时杭一句讨厌……这家伙也是很厉害。 小林雄二还有点茫然，殊不知头顶上有个真大爷在考虑要不要电他一下。 “都是生意场上的事情，多少会得罪到人。”小林雄二打了个哈哈，“警官先生，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个方面？” 松田阵平并没有被他的态度敷衍过去： “你儿子被人绑走了。” 小林雄二正擦汗的手一滞，他甚至没有先去思考这个警察怎么知道他儿子失踪的事情：“什么时候？！” 在他身旁的班主任也很是惊讶：“怎么会……” 松田阵平却没有继续说话，只是盯着小林雄二。 而小林雄二也在短暂的震惊过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开始碎碎念什么“我就知道”、“就不该放她走”……之类的话。 看起来是想到会有谁用这种手段报复他了。 “那个人是谁？”松田阵平追问。 而刚才还一脸焦躁不安的小林雄二却像是突然被按下了静音键，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又开始车轱辘话说他也不知道具体人选。 「哦我查到了，这小林雄二是前段时间那个闹出人命的保健药品生产商」 「药品里违规添加了过量的致癌成分」 「有好几个消费者在使用过后患上了胰腺癌，把小林药业告上法庭，但他们拒不出庭，最后那些人还没撑到三个月就走了」 小林寿男最近也因为这些事情被同学排挤。但黑羽快斗在里面周旋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升级成为霸凌事件。 虽然黑羽快斗也认为生产出这种药物的小林雄二应该受到惩罚，但不觉得可以用错误的方式去惩罚小林寿男。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无辜，”黑羽快斗也有些犹豫，“但不应该用这种方式去惩罚他们。” 当时他看到有人把小林寿男围在墙角拳打脚踢，有些看不过去。所以在这之后，他做了点事转移了一下同学们的注意力。 但真说起来，好像是他有些多管闲事了。 时杭拍了拍他的脑袋：“想什么呢，既然能做到，你又愿意去做，那就试试呗。试试不亏，万一后续发展不在预测当中，也就当长个教训。” 再就是说…… “怎么做到的，给我讲讲？”时杭期待的看向黑羽快斗，“很厉害嘛！” 能在不惊动家长老师的前提下延缓某些事情的发生时间，真不赖！ 黑羽盗一你别回来了，你儿子真有意思，先给我养两天玩。 沐浴在时杭的目光下，黑羽快斗不知为何觉得有点凉嗖嗖的。 “……也没什么。”黑羽快斗有些不好意思的扭过头去，不怎么想在青梅面前炫耀自己暗地里做的事情。 然而中森青子却是想到了什么。 “啊，难怪那天快斗你突然说自己喜欢那些东西……”中森青子的眼睛亮晶晶的，“原来是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快斗好棒！” 时杭憋着笑，看着这小子从脸红到脖子。 第140章 受害者1 时杭在逗小朋友玩的时候，松田阵平正在破案……好吧也算不上破案，最多算是找到了新的线索。 “现在的情况是，东京塔有两批炸弹，其中有一批已经爆炸，小林雄二的儿子小林寿男被绑。” 松田阵平在逼问出小林雄二隐瞒的事情后，开始和伊达航还有萩原研二讨论起案情来， “小林雄二认为有一个人有能力为那一批受害人复仇。” “桂谷优纪，是受害人之一的女儿，东大化学系研究生在读。” 伊达航本来想说他去查，再一想这边的事情耽误不得，只好喊来高木涉： “高木，去查一下桂谷优纪。” “好的！”高木涉条件反射的敬了个礼，然后跑去协调资料了。 “没爆炸的那一批应当就是恐吓案中的炸弹了。”萩原研二顺着这个思路说了下去，“……奇怪了，他们在同一个地点安装炸弹，就没有发现另一批炸弹吗？” 「已经爆炸的那部分炸弹，并没有损坏承重的重要结构」通信频道中，松田阵平突然说道「犯人应当只是想制造混乱」 他刚才问过班主任了，像是这样的行程会提前一个月通知家长和学生。如果有心打探，是完全可以查到的。 「绑架犯应该只是为了制造混乱，好趁机把小林寿男带走」松田阵平继续说道「所以第一批爆炸的炸弹都在一些平时没人会靠近的位置」 萩原研二正在礼品店拆弹。 这件事本来应该给爆炸物处理班的人处理，但小林寿男的情绪不是很稳定，萩原研二只能自己来，一边安抚小孩子的情绪一边拆弹。 毕竟比起其他人来，他居然还能算是这孩子的熟人（给黑羽快斗开过家长会）。 防爆服是来不及穿了，他直接去爆炸物处理班借了个工具箱用。 小林寿男也认识他，虽然特别害怕，但还算配合。 另一边，伊达航那里也有了进展——不如说是一步到位了。 因为桂谷优纪在高木涉找到她的时候很干脆的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毫无悔意，也一点都不愿意为自己辩解。 “我的母亲因为那种药物死去了。”桂谷优纪很平静的说道，“她走得很痛苦，小林雄二是故意拖死他们的。” “知识确实是很有用处的东西，”研究生笑了笑，“如果我懂得少一点，可能也想不到用这样的办法报复他。” 如果她再天真一点、再懦弱一点……可能也意识不到小林雄二是在拖死这些可怜的病人，更可能没有报复的勇气。 学得越多，越能感受到自身的渺小。 无论是知识，还是世界。 高木涉面露不忍，却也没有说话。 “中途那孩子自己离开了，”桂谷优纪继续说道，“我的目的达成，也就没有继续引爆炸弹的意思，我已经关闭了计时器，但是它们还是爆炸了。” “可是那孩子是无辜的。”佐藤美和子也有些别扭，“你不该报复那个孩子。” 佐藤美和子还是很同情桂谷优纪的。但她是警察，桂谷优纪做的事情触犯了法律，她必须抓到她，交给法律审判。 “是啊。”桂谷优纪笑了笑，“可我妈妈也是无辜的。” 她不是不能想办法杀死小林雄二，只是她也想让那个男人尝到失去至亲的痛苦。 「但他并没有很在乎那个孩子」萩原研二的声音从电话的听筒里传出「所以你报复在那个孩子身上，其实并没有什么作用」 一直很平静的桂谷优纪在听到这句话后，终于崩溃了。 “凭什么我深爱着的家人就这样白白死去！” “凭什么他拥有自己的家人，又不在乎他们！” “凭什么他做下这种事情，又得不到惩罚——只是罚得那点钱那算得了什么，只要几天就赚回来了！” 现场的人都沉默了。 在场的警察虽然有能力平庸的，却也还都有些同理心在。此时此刻，面对这种情况，他们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浮于表面的安慰实在是显得虚假。 「你认为那种人值得你搭上之后的人生吗？」萩原研二的声音再次响起「比起为她复仇而失去自我，你的母亲应该更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我都知道。”桂谷优纪摘下眼镜，双手捂住脸，泪水顺着指缝滴落，“我都知道的，妈妈肯定更希望我过好自己的人生……可是我就快要活不下去了。” 所以她根本不在乎会不会被抓住，就算失败了也没关系。她不做些什么去报复，自己也一样活不下去。 “但是我没有想要伤害更多的人，”桂谷优纪抬起脸，擦了把眼泪，“其他炸弹不是我装的。我去的时候也没有看到其他可疑物品。” 她做的事情她自己承认，但是别人的锅她不背。 “能问一下具体时间吗？”高木涉拿出了纸笔，神色认真。 “我是夜里十点半去的，”桂谷优纪很确定的说道，“在那之前都没有异样。” 这个时间点东京塔只剩下巡逻人员，等他们再偷点懒，很容易就能混上去。 等她装好所有炸弹都已经半夜了。 “但是那个时候我已经很累了，没有注意时间。”她很努力的回忆着所有细节，“回去的路上也没有发生特别的事情。” 「有没有可疑车辆，不一定是轿车，也有可能是手推车」 尽管是松田阵平、萩原研二还有伊达航三个人在一起推理，但考虑到各方面因素，对犯人的询问还是让萩原研二继续了。 “手推车吗……”桂谷优纪思考了很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我是真的没注意到。” 她也是第一次做这些事情。哪怕她已经提前模拟了很多次，真的一口气做完之后还是又紧张又疲惫。 第二天她还有其它安排好的事，哪里会有精神分给其他的事情。 “但有一点很奇怪，”她接着说道，“外面停了一辆垃圾车……我当时没觉得有问题。” 但是现在一想，谁家垃圾车半夜往市中心的景点旁边停。 特辑:失忆03 05 失忆了的时杭身体力行的表演了一个什么叫清澈愚蠢的大学生。 他不仅把一切都忘了个干净，甚至于连基本的控制形态都做不好，整个一弱小可怜又无助。 被迫回忆往昔的纪回看得糟心，干脆借口跑路。时昭上手检查了两下，发现只是普通的后遗症，也放下了心。 “什么叫‘只是普通的后遗症’？”松田阵平有些无法理解这个说法。 “只是记忆融合之后的一点小问题，”时昭不紧不慢的解释，“之前小杭取巧，把自己无法控制的能力和导致精神不稳定的记忆一起封印起来。之后虽然是缓慢的融合了，但还需要一个契机让他的记忆完整的融为一体。” 这下松田阵平听明白了：“就是这个契机？” 时昭点头。 蹲在一边的时杭听得云里雾里，索性放弃治疗，扭头去啃自己的尾巴尖尖磨牙，然后被羽毛呛了一嘴，细声细气的咳嗽了起来。 松田阵平：…… 他无奈的伸出一根手指，给羽龙顺了顺后背。 羽龙抖了抖翅膀，艰难的爬了两步，又扇扇翅膀飞了起来，盘旋了半天才落到松田阵平头顶。 本来是瞄准沙发靠背的时杭：…… 麻了，一点都不好控制。 松田阵平低了低头，免得羽龙趴不稳滑下来。 “接下来怎么办？”时杭扇了扇翅膀，还是不怎么适应自己现在的状态，只好主动转移一下注意力。 “不会很久，”时昭看着羽龙琥珀色的眼睛，表情柔和，“休息一下也不会出什么问题，趁这个机会去玩吧。” 原来小杭也有这样没心眼的时候，真难得。 06 难得归难得，但松田阵平实在是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出去遛一条……龙。 偏生时杭现在根本就不记得怎么改变外形，只能和松田阵平大眼瞪小眼。 “变回去？”时杭生疏的试图调动身体内的力量，“……可我感觉，这就是‘变回去’的状态？” 不然他也不至于觉得自己变成妖怪了。 “那你想着怎么变成人？”松田阵平把他摆在茶几上，一人一龙面对面坐着，“就……想一下？” 羽龙：？？？？ 羽龙扬起小脑袋，相当艰难的试图理解什么叫“想一下”。 然后“砰”的一声，他确实变成人了。 只不过，他现在是变成了一个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小孩儿？ 松田阵平：…… “行吧，好歹是个人了。”他说，“要不要出门？” 时杭：“等一下……什么叫好歹是个人了？！” 能不能理解一下一觉起来世界天翻地覆，身体换了不说连男朋友都有了的无辜人士的茫然心情啊！ “出去走走就知道了。”松田阵平伸手把人捞起来，用小臂托着小号时杭的大腿，“death，把他衣服换了。” 「好的，松田先生」 时杭被突然响起的男声吓得一激灵，竖瞳警惕的四下打量了起来，随后看向松田阵平： “你在和谁说话？” death：…… 「先生，是我」 虽然声音没什么变化，但松田阵平总觉得death要哭出来了。 “你的人工智能管家。”松田阵平无奈的说道，“不要急，总能想起来的。” 时杭看着身上这套突然就变合身了的银灰色儿童款西装，有些不适应的拉了拉领口的小蝴蝶结。 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可能有些过激，于是扒着松田阵平的肩膀，四下找了找，对着客厅的监控摄像头挥了挥手： “我现在知道了！” death：…… 如果人工智能有血条，这会儿估计也清空了。 松田阵平简单换了身衣服，又拿着他的固定装备墨镜就抱着时杭出门。 说是出去玩，松田阵平也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地，倒是时杭表示想去游乐园玩。 “我小时候没去过，长大了再去有些项目也不合适。”时杭眼巴巴的看着松田阵平，浅琥珀色的眼睛圆溜溜的，卖起萌来简直是无敌暴击。 总之松田阵平是扛不住他就这么眨着大眼睛盯着他看，于是果断拐去开车。 时杭被他放在副驾驶上，非常自觉的去勾安全带扣上，因为身高原因腿挨不着地面，下意识的晃荡了两下。 等松田阵平看过来的时候，他又立刻正襟危坐，然后冲着松田阵平眨眨眼：“我准备好了！” “咳……”松田阵平清了清嗓子，手搭在方向盘上，看看时杭又看看车窗外，就是迟迟不踩油门。 时杭：（?ヘ??） 干嘛呢？ 松田阵平看他那小表情，心里痒痒的真的很想亲一口，但又想到时杭现在失忆了，自己真这么做好像有点唐突。 更何况他现在还是小孩子，显得他十分像变态。 但是时杭不这么想。 虽然一觉起来身处异国他乡，但男朋友帅这点没有半分打折。所以在明白过来松田阵平在纠结什么的时候，他冲松田阵平勾了勾手指。 松田阵平疑惑的凑过去，接着就被时杭照着脸颊亲了一口。 “好了！”时杭笑得得意，“出发出发！”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趴在了方向盘上，脸红的能冒烟。他还一边脸红一边唾弃自己。 时杭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自己这个男朋友好容易害羞啊，逗起来一定很好玩。 等松田阵平脸上的热气散得差不多了，他才抬起头来，发动了汽车。 “……行，出发。” 尽管还是小孩子的身体，但时杭内心好歹是个成年人，这会儿倒没有欢呼出声。但他亮晶晶的眼睛依旧出卖了他的心情。 只是没把时杭身上这点小问题当回事的两人，在到达游乐园之后，突然发现了个大问题。 那就是……他们两个没法和熟人解释时杭这是怎么回事啊！ 尤其是这边还有个特意把前男友拉过来看热闹的。 “你看。”纪回拿着支海盐味甜筒，和某人头碰头，对着时杭和松田阵平指指点点，“像吧？” 诸伏景光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像，太像了。” 然后他看向纪回：“这就是你打电话来非让我请假来看的热闹？” zero估计要气死了。 第141章 受害者2 桂谷优纪想要用爆炸引起骚乱，好顺势带走小林寿男。但已经停止的定时炸弹依旧被引爆。 “如果她说的没错，炸弹也没有问题的话，”伊达航翻开随身的小册子，在复杂的已知条件上又画了一笔，“那么炸弹就是被后来的人做了手脚。” 萩原研二挂断电话，神色有些复杂。 “查那辆垃圾车，”他说，“犯人大概率就是用垃圾车作为运输工具。” “我这就通知鉴证科。”伊达航会意。 虽然解决了一桩案子，同时也算是阻止了一场杀人案，恐吓案的案情已经逐渐明了起来，但是…… “他到底为什么要炸东京塔？” * “这人到底为什么要炸东京塔啊？” 电梯里，时杭左手牵着黑羽快斗，右手拿着手机假装发信息，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犯人他不阻止警方疏散人群，也不提出要求，真就只要炸东京塔。 东京塔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而且还有其他的地方也有炸弹……他到底想干什么啊？ 说真的，上次那个被人撞了就怀恨在心跑去杀人的全险半挂他已经觉得很神经了，没想到这还有个更神经的！连理由都不说了！ 「不会是因为东京塔太高了觉得碍眼吧？」 时杭忍不住和松田阵平吐槽了起来。 「我实在是无法理解这人的一系列行为」 松田阵平也不理解，但是这种事以前还真发生过：“以前确实有犯人因为东京塔太高了，想要炸掉上半层。” 不过因为那人文化水平不高，买炸药被人骗了，没真炸断。 时杭：…… 你们为什么和电波塔过不去啊！这玩意儿不是通讯中继站一类的东西吗！炸它干什么？ 真搞大事去刺杀总统啊！国内出名国外也跟着一起出名，以后出你的cos变成英灵被记入史册。 然而时杭好歹也是见识过基层民警经历的那些奇葩事儿的。所以没过一会儿他就想起来很久很久之前（二百多年了）见过的那些奇葩纠纷。 就比如说坚信隔壁邻居的wifi信号造成了他的脱发、手机辐射会导致孕妇早产……总不能这人病了，觉得是东京塔长这么高克他吧？ 那怎么不炸晴空塔？一视同仁……等等。 时杭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但还是对松田阵平说道： “那个，你们要不要查一下晴空塔？” 没过半小时，等时杭已经把黑羽快斗和中森青子送回学校，人都已经回到东京塔下后，他终于接到了松田阵平发来的消息。 松田阵平：「。」 时杭：「？」 松田阵平：「你怎么猜到的？」 时杭：……啊？ 还真要炸晴空塔啊！！！ 他居然猜对了神经病的逻辑，他自己不会变成神经病吧？ 等等，代行者好像基本都是神经病。 那没事了。 “总觉得我的脑子好像脏了。”时杭站在警戒线外的人群当中，喃喃自语。 虽然知道的多是好事，但他根本不需要这种见多识广，谢谢。 倒不是他不想去找松田阵平，但那边的群众都被疏散了，全是警察。他也不好无缘无故凑过去。 所以他只能站在围观群众这一边，假装自己也只是来吃瓜的。 话说回来你们东京人胆子都这么大的吗？这地方有可能发生爆炸唉！你们就这么站着看吗？ 「boss，收购议案已经拟好」 “不急，”时杭打了个呵欠，“这次的事情刚好可以拿来做文章，让琥珀联系媒体吧，她知道该怎么做。” 晨曦药业这不是还在愁场地么？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场地和熟练工人的事情都有人帮忙解决了。 就是不知道设备跟不跟得上，是不是需要更换。 可以安排记者去看一眼。 * 因为有了桂谷优纪提供的线索，伊达航和萩原研二很快锁定了嫌疑人。 「非常感谢」萩原研二还不忘安抚这个可怜姑娘的情绪「帮大忙了」 然而桂谷优纪平静得甚至有点诡异。 “找到人了吗？找到了的话能把我抓进去了吗？” 她一点都不想在这里逗留了，在外面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想送小林雄二去见撒旦。 这个混蛋不配上天堂。 佐藤美和子：…… “在入狱之前你最多在看守所住一阵。”她无奈的说道，“审判流程需要很长时间，在判决下来之前……” 还没等她解释完，桂谷优纪打断了她的话： “我知道，不用解释。看守所也行，我不想在这个地方傻坐着了，不然你让我进警车里坐着也行。” 一旁同样负责看守桂谷优纪的警察们面面相觑。 佐藤美和子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主动进看守所的犯人，但是她还真没有立场说什么劝阻的话。 让一个警察劝一个犯罪未遂的犯人别急着去看守所？脱口秀节目都没什么好笑。 “律师也不用联系，我自己来。”桂谷优纪继续面无表情的说着一些特别像是自暴自弃的话。 倒也不算是完全的自暴自弃，她就是单纯看开了。 什么傻*人生、傻*世界，创不死罪魁祸首，她摆了。 达不成原本的目的，她不干了还不行吗？ 佐藤美和子实在是拿不准她在想什么，最后只好打了报告，把人带去坐进警车里了。 高木涉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佐藤警官，我找到萩原前辈要的资料了！” “那太好了……怎么是纸质版？”佐藤美和子看见那一堆文件就开始头疼，“开车送过去吧。” 桂谷优纪看着兵荒马乱的两人，心里涌现出一股淡淡的哀伤。 现在的警察都这样子了吗？难怪她妈妈的事情会是这个样子。 之前电话里和她说话的那一个感觉还行，这两个……没眼看。 还没等她想得更多，佐藤美和子已经钻进车里，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坐在副驾驶的高木涉抱着资料，相当慌张的说道：“佐藤警官！我还没系安全带——！” 佐藤美和子抽出手来，直接帮他把安全带扣上：“拿好资料，车窗关上！” 高木涉：qvq！ “好、好的！” 被遗忘在后排的桂谷优纪：…… 六 特辑:失忆04 07 松田阵平看这俩人的表情就很诡异。 他把时杭抱起来，问他：“你以前这么别扭吗？” 时杭：？ 别扭？哪里别扭？ 他看向纪回：“你干什么了？” 纪回一脸吃了不干净东西的表情：“分分合合不是很正常吗？我们是和平分手，遇到好玩的事情分享一下很奇怪吗？” 诸伏景光在一旁帮腔：“是，每天都做好便当送来也不奇怪。” 纪回：…… 他看着诸伏景光，满脸写着“你居然坑我”。 “毕竟是前男友。”诸伏景光极其平静的说道，“做什么都很正常，我先走了。” 说完，他真就转身走了。 纪回看看诸伏景光，又看看时杭，最后露出了堪称空白的表情，然后扭头去追人了。 “等等……我不是这个意思！” 松田阵平牵着时杭的手，见状不由发出一声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时杭：…… 虽然知道松田阵平笑的不是他，但多少还是有点别扭。 “他们两个是怎么回事？”时杭拉了拉松田阵平的手，疑惑的询问。 松田阵平摇头，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在他的视角里就是这两个人莫名其妙扯上了关系，然后莫名其妙爆出来有过一段。之后就是各种拉扯暧昧，但至今还是彼此的前男友。 他连这俩人是什么时候谈的都不知道，只知道金发混蛋至今看某人不顺眼。 “好了，先去坐那个旋转木马，不然……”不然一会儿遇到熟人就别想玩了。 松田阵平的话还没说完，远处就跑过来一个金毛。 降谷零抓着个熟人就问起来：“松田，你看见hiro了吗，他不接我电话……” 话音未落，他就看见了松田阵平牵着的崽，表情肉眼可见的僵住了。 时杭仰着脸看他，疑惑的歪了歪头，接着露出一个软乎乎的笑容来同他打了个招呼： “叔叔好。” 降谷零：…… 叔、叔叔？ 他僵硬的抬起头，看向松田阵平：“他的孩子？！” 只能说在降谷零这里，对时杭花心大萝卜的印象算是改不掉了。 松田阵平一脸无语：“你傻了吗？这不就是toki吗？” 时杭眨眨眼：“叔叔在说爸爸吗？” 嘿嘿，好玩。 松田阵平：# 你还玩上了是吧？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还这么皮？ “你爸爸是谁？”降谷零也蹲下来，露出了特别温柔的表情，试图在小孩子口中套话。 “爸爸？”时杭歪了歪脑袋，“爸爸就是你想的那个人。” 听他这么说，降谷零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 “你怎么变这么小的？”他问。总不能又是aptx4869，那个药不是对代行者无效吗？ “不知道。”时杭摇头，接着又笑起来，给降谷零指路，“他们往过山车那边去了，不过你去打扰他们约会是不是不太好。” 就时杭看来，纪回和诸伏景光之间的氛围和默契……这俩人不可能没一腿。 “有任务。”降谷零起身，他们忙得很，当然不会因为看热闹这种无聊的理由就请假。 今天他要在游乐园抓个人，只是顺势而为，顺便拉个劳动力。 至于说纪回心里怎么想的……笑了，那家伙要是不乐意，还有人能逼他干活？ “有任务？”松田阵平看了看旁边的小不点时杭，还有点犹豫，要不要明天再来？ 这群人出马基本没有搞不定的事情，也用不到他插手。 然而时杭不愿意了：“我要看他们抓人！” 弥补童年的办法有很多，看真人版警匪节目现场可不容易。虽然他以前也会在警局帮忙，但看现场的机会又不多。 松田阵平：…… “不行。” 时杭：qwq！ “我要看！” 08 最后他被松田阵平照着脑壳捶了一拳，然后老实了。 时杭哭唧唧的缩在松田阵平怀里不肯露脸：“你不喜欢我了！” 松田阵平再一次开始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失忆。 没办法，就失忆这方面，时杭可以说是没有任何信誉。 之前在屋子里还不太能接受他的靠近，这会儿又开始主动撒娇卖乖，难道只是适应能力太强了吗？ 确实没恢复记忆的时杭：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虽然他还没恢复记忆，也觉得现在的一切还不太真实，但不耽误他要贴贴。 唉，食色性也，古人诚不我欺。 然而人生就是如此无常。哪怕他们两个已经是随便找的长椅坐下，被便衣们追赶的犯人依旧慌不择路的冲了过来。 时杭在那人朝他们这里跑来的时候就敏锐的抬起了头，在看清来人身后追着的三人组时，他的眼睛都亮了。 “快快，抓人！” 时杭推了推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抬头，在看见挥舞着水果刀冲过来的犯人后，把时杭放在了长椅上，自己起身。 “拦住他！”降谷零立刻招呼松田阵平帮忙，“那家伙就是最近连环杀人案的犯人！” 风见裕也跟在降谷零身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跑在他前面的佐藤美和子一脸杀气，高木涉紧随其后，手里还提着一堆礼品盒。 也亏他提着东西还能跑这么快。 “让开！” 犯人挥舞着水果刀，一脸凶狠的冲着松田阵平吼道。 松田阵平捏了捏拳头，一拳砸在那人脸上，同时伸手握住他持刀的手，一个用力把他的手腕压到背后。 还没等追上来的人说点什么，坐在最佳观看席上的时杭开始鼓掌了。 “好帅！” （￣▽￣） 降谷零看了他一眼，不是很想说话。 “小朋友你长得好像时先生啊。”佐藤美和子一边去踹了犯人一脚，一边好奇的看向时杭。 她还是说得保守了，根本不是像，完全就是时杭的缩小版。 “是吗？”时杭眨眨眼，琥珀色的大眼睛圆溜溜的，“有多像？” “时先生就像是你的放大版本。”佐藤美和子想了想，脑海中一大一小的模样越发相似，“简直就像是时先生的孩子……” 话没说完，她就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立刻看向松田阵平。 “看我做什么？”松田阵平无语，“他逗你玩的。” 佐藤美和子：…… 啊？ 她看了看乖巧坐在长椅上的小孩，再看看一脸无语的松田阵平，想了想还是说道： “就算时先生对不起你，但孩子是无辜的……” 松田阵平：(?_? ) 他看起来很像会欺负小孩的人吗？ 时杭：(ノ￣д￣)ノ 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 第142章 我坑我自己2.0 在东京塔和晴空塔放炸弹的人被抓住了。 犯人的亲人也是小林药业的受害者。 但是和再也忍受不下去，想要报复小林雄二的桂谷优纪不同，他患病的儿子在做手机销售，所以他认为是信号辐射害他儿子患癌。 所以他要炸了东京塔和晴空塔这两座电波塔。 萩原研二忍不住在四人群里发消息：「真是好奇怪的理由啊！」 松田阵平正在组织拆弹，没空回信息，伊达航正在主持审讯工作。 而负责维护现场秩序的萩原研二就显得有些无所事事了。 这家伙在拆弹的时候就会因为嫌热把防爆服脱掉。这会儿整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他也自然的找了个地方躲会儿懒。 时杭看了眼消息，也猜到萩原研二这会儿在摸鱼：「小心被人看到投诉你」 萩原研二发过来个qvq的表情。 时杭被这神经的理由创得不轻，本来想打一句“学历越低，伤害越高”，结果又想起来这人还会分析建筑的受力点。 ……真是服了。 他戴着副墨镜，一边和萩原研二在群里聊天，一边听death在联络器里汇报工作，还分心给上边观景台的拆弹工作。 人站在原地，脑子忙得飞起。 等松田阵平完成工作下来后，指挥着其他人把拆下来的炸弹放进防爆桶里引爆，时杭就开始指挥death各种拍照截图。 虽然death没法理解只能拍个后脑勺的照片意义何在，但还是忠实的执行了他家boss的命令。 他看着已经存了10个g的系统相册，完全想象不到松田先生本人在看到这些照片后会是怎样的心情。 因为那1000多t有关boss的视频语音资料，他们至今没敢让boss本人看见。 * 时杭偷偷给自己男朋友录像拍照的事情暂时还没有暴露的风险。毕竟松田阵平忙起来是真顾不上别的。 说辛苦倒也不算辛苦，因为时杭自己也不是很闲。 他之前打算开的手作店至今还没开起来。店铺是买好了，装修也早早完成。但之后的招员工、进材料都是麻烦的工作，偏偏他还想自己来。 本来是有时间的，但后来他自己给自己增加了工作量……投资之类的商业行为还算轻松，有琥珀和海曼主持，他找个地方根据资料指导行动就行。 但涉及到人脉的问题，有的时候还是需要他出场的。 然后他还把所有比较完整的时间都留给和松田阵平相处……所以开店的事情就一直拖着了。 不过没关系，预计再有两年，一切事情都会走上正轨，到时候大部分的工作就可以都交给别人出面。 尤其是原本考虑到琥珀的性别，去有些场合不太方便。海曼的职位也有些麻烦，他的工作性质导致他最好低调点。 但是……这不是有人送上门来了嘛。 时杭暗戳戳的在纪回的名字上画了个圈。 他调查过了，平行世界的自己果然还是那个死样子。只要条件给够，让纪回顶包他的绝大部分工作是完全可以的。 只能说“我坑我自己”这属于时杭的通用超能力了。打死纪回都想不到，自己棋差一招被坑了后半辈子的理由居然是这样的。 至于说时杭是不是小心眼间歇性发作，看捡了个大便宜还不自知的纪回不顺眼……天知道呢。 “所以你打算让这个世界的你当晨曦药业的经理？”松田阵平在听过时杭罗里吧嗦的一大段话之后，准确的找出了重点，“没问题吗？” 纪回不是学计算机的吗？ “没事，钱给够他会自学的。”时杭表示谁还不是个财迷了，“不想干绝对是因为钱没给够。” 他刚穿过来那一阵那么朴素，单纯是因为以前阔过、自己又有能力随时东山再起才穷得那么自在。 至于说以前…… 年薪百万，纪回可能还犹豫一下。但时杭拿百分之一的地区干股盈利分红给纪回，那这小子能做到什么程度就不好说了。 不过纪回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时杭想了想，觉得自己真要给他安排那么多工作，这小子也够呛能干。 那就多加个经理职位，刚好给琥珀分担一下工作压力，平时就也不用他做什么了。 “有点惨啊，”松田阵平想了想，给出了一个很中肯的评价，“另一个你。” 是真的惨。虽然时杭没有暗地里使绊子，但绝对是靠着对自己的理解去压榨对方了。 听松田阵平这么说，时杭不乐意了，伸手去捏他的脸：“哪里惨了，我给他发那么多工资！他天天请假跑去打击违法犯罪我都没找他事！” 那小子已经很幸福了，看他没事创飞那么多人就知道他是闲得起飞，给他找点事干！ “这么一说，你最近是不是太在意他了。”松田阵平直接反手捏回去，“还没想通？” 虽然纪回算是间接促成了他们两个互通心意，但自己男朋友老惦记着另一个比较特殊的人，松田阵平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爽的。 “想通了也不耽误我看他不顺眼。”时杭哼唧一声，“你撒手。”扯着脸说话不得劲。 “你先。”松田阵平用眼神示意时杭那只还揪着他脸不放的爪子。 “你先！”时杭表示敌不动我不动，坚持就是胜利。结果松田阵平也是这么想的。 于是这俩人就僵上了。 没过一会儿，等萩原研二下班回来，就看见这俩人互相捏着对方的一侧脸颊，然后用另一只手拿筷子互相投喂着吃东西。 萩原研二：oao？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他真是头一回见着这种。 你说他们关系好吧，这会儿互相捏脸较劲。 你说他们关系不好吧，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得开心，也不见谁因为现在的情况恼羞成怒。 而且看一下就知道，这俩人手上都没使劲，比起捏脸，这力道不如说是摸。 “我们比谁先松手。”时杭含糊不清的说着，“肯定是我赢。” “吃你的吧，别呛着。”松田阵平又给他嘴里塞了块马蹄糕。 肯定是自己赢。 萩原研二：…… 说真的，光看着这俩人他都饱了。 第143章 误会这种事情 入夜，组织的某个据点 其实莱伊非常想要吐槽一件事。 他们的代号是酒就算了，为什么据点还特别喜欢用酒吧打掩护。 酒吧暧昧的灯光下，威士忌三人组各自占据一张桌子。苏格兰因为是狙击手，没有点酒，而波本和莱伊面前分别摆着杯波本威士忌和莱伊威士忌。 因为波本不想和莱伊坐一桌，这个时候苏格兰再和波本凑到一起就很奇怪了。所以三个人干脆都分开坐。 ……一定要点自己的代号酒名对应的酒这种事，也很奇怪。 但再一想这是个犯罪组织，他就觉得都能理解了。 #他都犯罪组织了，你就让让他吧# “就是说，你们不但没拿到资料，还打草惊蛇了？”（时杭：你tm才是蛇） 临时充当几人联络人的伏特加拿着电话，不知道该不该打给琴酒。 他总觉得大哥听到之后会更生气。 而且这三个人坐的特别分开，最左边的莱伊和最右边的波本之间形成了一个大于一百二十度的夹角，几乎大于人类正常的视角。 以至于伏特加现在只能不着痕迹的后退，一直退到吧台边缘才能同时观察到他们三个人。 现在伏特加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被审视的角色。 “对方有意谈判。”波本说道，“不然我们不可能全身而退。” 全身而退，指除了莱伊被人揍了一顿以外，他们几乎没有损失。 至于波本自己因为和对手较劲受的伤……这怎么能算损失呢？这叫打探敌情。 虽然被打探的那一个打着打着掏出电击枪来结束战斗，但至少他知道下次和那家伙打之前，要先排除干扰项。 是的，只有莱伊是废物，白挨了顿打！ 再就是时杭……安室透暗自提起了警惕，打算好好调查一下。经过这么一遭之后，他总觉得松田阵平被人骗了。 当然，这时候的他还不知道，莱伊也是这么想的。 莱伊心说下次再和那家伙动手之前，还是先确定他没带别的东西吧。 至于说拉结尔本人……他少有逃避的心态，但确实不太想面对此人。 正常人都不会想和神经病打交道的。 他总觉得拉结尔好像是故意说些会引起误会的话。 这就是天才的代价吗？ 得到了身份地位和智商，但是失去了素质和精神状态……他突然有点羡慕了，怎么办。 坐在两人中间，和伏特加拉一条线可以作为波本和莱伊的对称轴用的苏格兰还在思考有关卧底以及他哥哥的事情。 希望审查期不要太长……不然让zero安排人去也行。 能想象吗？就是那种你当卧底正当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突然有一天，某人在知道你是卧底之后，表情是毫不掩饰的兴奋，并表示“你哥哥不错”的惊悚感。 尤其是在他分辨不出这是威胁还是实话实说又或者二者兼有的基础上。 ……更惊悚了，现在再回忆起那一晚的时杭，他总觉得这人在说话时眼睛都在发光。 几人正各怀心思的沉默着，酒吧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在场的四个人一齐看向大门的方向。 “大哥！”伏特加压低了声音，但依旧能听出他语气里的激动。 “任务失败了？”琴酒的身上还带着硝烟味，指间夹着一支香烟，靠在门口，用寒凉的目光审视着三瓶威士忌。 如果再靠近一点，那三瓶水大概就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但琴酒不会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对方的意思是可以谈。”作为三人组中的情报商，波本及时开口了，“换一种方式拿到手也算是完成任务。” 琴酒绿色的眸子扫了他一眼。 “谈？你们能代表组织？” “我们当然代表不了。”波本微笑起来，虽然这是一个在通常意义上用于表达友好的表情，但放在他身上，无端多了些神秘与危险。 他们当然代表不了组织。 所以，要么去一个代表组织的人，要么给他们代表组织的权力。 这也是一种试探。对组织成员来说是试探他们的地位和这份资料的重要程度。 对卧底来说，还有其他的意义。 琴酒哼笑一声。 “收起你的小心思，波本。别让我抓到你的老鼠尾巴。” 对于琴酒喜欢把人比成老鼠的习惯，波本表示听惯了就好。因为他还对朗姆这么说过…… 说完这句话之后，琴酒看了伏特加一眼。 大个子唯独在看他家大哥眼色这件事上很敏锐，很及时的反应过来，替他家大哥撂下一句狠话： “你们最好祈祷这件事没有被搞砸！” 说完他就朝琴酒走过去，恭敬的把酒吧门打开，接着跟着琴酒一起走了出去。 而等到两人到了琴酒那辆古董车上坐下，琴酒终于抬起手，抽了第二口烟。 他的手指有着细微的颤抖，但神色没有半分变化。 “去7号安全屋。”他低声说道，嗓音有些沙哑。 “大哥，车里有急救箱。”伏特加有些担忧。 “那是实验室的东西。”琴酒的眼中划过一丝厌恶，“去安全屋。” 实验室里养的那些怪物……他可不会用从那些怪物身上研究出的药剂。谁知道那群疯子会不会考虑用药剂去制造新的怪物。 * 在卧底们齐聚一堂，但是没人在想时杭这个好人的好话时，时杭本人正在和松田阵平一起研究街边的娃娃机。 他暂时还不知道自己只是因为吃瓜吃得一时忘记表情管理，结果引起了这种奇怪误会的事情。 知道了的话他就要开始迫害瞎想的那几个人了。 娃娃机里面全是各种卡通猫猫。 因为里面有只黑猫玩偶实在是很像松田阵平，所以时杭看了一眼就走不动道了。 好不容易放个假，两人本来是打算去海洋馆看白鲸的。结果时杭被路边的娃娃机硬控半小时。 向来无往不利，除了系围巾和扎头发以外几乎无所不能的拉结尔，生平第一次，在娃娃机上败北了。 “又掉了！”时杭差点一拳把娃娃机外壳砸穿。拳头都落在机器上了，但他还是收了力。 经历过世界毁灭、同伴失踪都没有情绪失控的拉结尔先生，差点被东京街头一个普通的娃娃机破防。 “老板，这玩意儿多少钱！”时杭拍了一下娃娃机，恶狠狠的说道，“我买了！我加钱你给我把这东西送到米花町2町目12番去！” 第144章 经历经历就习惯了 时杭使用了钞能力，并差一点使用成功。 没成功的原因是，在店长反应过来并试图和这位一言不合承包娃娃机的顾客交流时，松田阵平已经默不作声的把时杭特别想要的黑猫玩偶抓了出来。 “给。”他把戴着墨镜、穿着黑色西服还打了条条纹领带的黑猫玩偶塞到了时杭怀里。 于是时杭立刻被安抚了下来，抱着黑猫玩偶，脸埋在它的毛毛里，幸福的深吸一口气。 “我还要那个！”时杭果断开始把松田阵平当许愿机用，“那个金色眼睛戴礼帽的白猫！” 松田阵平又花了两次机会抓到了这只玩偶。 然后两个大男人一人抱着只毛绒玩偶开始继续逛街了。 这里距离海洋馆并不是很远，两人买票进去之后直奔极地馆。时杭看着摇摇摆摆的企鹅两眼放光。 松田阵平以为他喜欢企鹅，刚打算去买极地馆的周边，胳膊就被时杭扯了一下。 “等我给你做烧鹅吃。”他可以瞬间出现在隔壁买好大鹅和烤炉再带着这俩东西飞回来。 松田阵平：？ “这企鹅养得真好，真肥……”看着就香。 松田阵平：（????） 他看向售卖纪念品的工作人员：“不需要了，谢谢。” 感觉买这个不如给他买只炸鸡…… 因为担心某人对着企鹅流口水吓到小朋友，松田阵平拖着时杭到了北极熊馆。 这个总不能看着又想到吃吧？ 时杭果然没想到吃，他开始研究自己和北极熊谁的毛好看。 “果然还是我的更好看一点。”他极为自信的说着。 事实的确如此。毕竟是能量体和神话生物，羽龙的绒羽不仅飘逸柔软得像朵云，更重要的是根本不会脏，甩一甩就干净了。 ——由此可知，时杭洗澡是在浪费水（？） “确实是你的更好看一些。”松田阵平并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在脑海中进行对比之后，极为诚实的说道。 先不提情侣来海洋馆看到北极熊，既不合影留念也不买纪念品，而是其中一人在比自己和北极熊哪个好看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就是说已经有一个离谱人（龙）在做离谱的比较了，另一位居然极为认真的比了并给出了答案…… 行吧，至少在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般配了。 带着孩子的路人疑惑的看了两人一眼，实在是没想通一个大活人到底哪里能和北极熊比起来。 但是他的白发很漂亮，柔软垂顺，还带着柔和的光泽，看起来好像确实是比北极熊的毛顺滑一点。 北极熊馆的纪念品是手机挂坠，圆乎乎的塑胶挂坠憨态可掬，时杭觉得可以拿去送人，干脆买了五套。 一套五个造型。 就是说，他买了二十五个手机挂坠。 “这个应该只有小孩子喜欢吧？”松田阵平拿着挂坠，稍微有些嫌弃。 如果时杭只买了两个，那他肯定很喜欢。 但是时杭买了二十五个，那就是拿去送人的了。 “本来就是打算分给小孩子的。”时杭研究了一会儿指引牌，“去看白鲸吗？这个最近。” 松田阵平四下打量了一圈，去买了两支甜筒。 他喜欢抹茶，时杭喜欢海盐。 时杭咬了一口甜筒的尖尖，然后自然的探过头去截胡松田阵平手上那支抹茶甜筒的尖尖。 “突然感觉你手里那个更好吃。”他摸着下巴，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果然抢来的更好吃一点吗？” “是吗，那我也试试，”松田阵平也咬了一大口时杭手里的甜筒，“……好像是这样。” 确实比想象中好吃不少。 时杭看着自己的甜筒上面的雪顶一下少了二分之一，不由得睁大眼睛，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松田阵平！”他张牙舞爪的就要报复回去，松田阵平眼疾手快的把自己手里剩下三分之二的甜筒咬了两口，全塞进嘴里。 倒也不是他小气，只是逗时杭玩更有意思而已。 时杭睁大眼睛扑过来的时候简直就是只白色长毛猫，喵喵叫着朝你挥爪子，但又注意不会伤到你……实在是太可爱了。 然后松田阵平就被冰得直哈气。 没办法，时杭只能去买了杯常温的柠檬水。 “你是不是傻。”时杭一边慢悠悠的吃着自己的甜筒，一边嘲笑正在小口小口喝柠檬水的松田阵平，“笨蛋。” 松田阵平看了他一眼，趁着时杭光顾着嘲笑他的时候，又低头啃了一大口他手里的海盐味甜筒。 时杭僵硬的低下头去看自己手里剩的半截脆筒，笑容逐渐消失。 “松！田！阵！平！” 直到这个时候，我们的松田警官依旧没有认错，而是拿着柠檬水，起身拔腿就跑，时杭赶紧追过去。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跑到了白鲸馆。 注意到周围人不多，松田阵平一个急刹转身。时杭这时候再减速就有点晚了，干脆一头撞进他怀里。 “你赔我甜筒！”时杭一边大声控诉，一边趁机喝了一口松田阵平手上拿着的柠檬水。 然后哗啦的一声，他俩被白鲸喷了一身水。 时杭：(｀へ′)=3 松田阵平：(￣ー￣) 白鲸发出了魔性的笑声。 时杭伸手抹了把脸，抬头瞪回去，黑色的瞳孔拉长了一瞬间。松田阵平忙着帮他整理头发，并没有注意到。 (▼皿▼#) 白鲸惊恐的叽了一声，嗖的钻回水池子底下，任凭驯养员怎么叫都不肯冒头。 工作人员赶紧给他俩递上了干净的毛巾，松田阵平仗着自己头发短没管，先把时杭的头发裹在毛巾里搓来搓去。 动作和洗猫也差不多了。 “唔唔……”时杭被他搓得晕头转向，只能抓着松田阵平的手臂不松手：“等、等一下……” (((φ(◎ロ◎;)φ))) 他的头发甩甩就干了！不用这么搓唔唔唔……好晕！ 过了一会儿，松田阵平觉得差不多快干了，就伸手摸了一把，发现头发已经擦干。接着他就把毛巾拿开，五指岔开帮时杭顺毛。 直到这时，时杭还有点晕乎乎的。 “……要不要换件衣服？” 当时松田阵平背对着白鲸的池子，所以白鲸犯贱的那一口水基本全喷在松田阵平后背上，时杭就只是头发和脸湿了而已。 第145章 工作人员那里有备用的新衬衫，挑了件尺码合适的送给了两人。 换过衣服后，松田阵平扯了下衣领，把扣子解开了两颗。 今天出门的时候，松田阵平穿的是很简单的圆领短袖，这会儿换成衬衫，他还有些不适应。 ——工作期间穿正装就算了，怎么他出来约会还是衬衫。 时杭先是看了看他，再看了看时间，最后拍板：“走，买衣服去！” 以他的财力，完全可以让人上门服务。不过他这人不喜欢陌生人到自己家里，再考虑到多方原因，时杭和松田阵平最后只是去了米花商场的专卖店。 时杭的审美一般，属于中规中矩不出错的那种。奈何穿衣服的人长得帅，所以只是普通的版型穿起来也很出彩。 松田阵平有点不适的提了下衣领——他身上这件的领子都快开到腹部了：“……这件还是算了吧。” “买了。”时杭擦了下不存在的口水，很认真的说，“在家穿。” 松田阵平：…… 是这样，之前他因为心上人的不开窍烦恼，等到告白之后，他又开始为男朋友过于开窍烦恼了。 在一起之后，他偶尔也会怀疑某人之前是不是装的。撩起人来那是一套又一套的，该说不愧活得时间够久吗？ 也就是时杭不知道他这么想，不然肯定直呼冤枉。 馋自己男朋友身子才是理所应当的啊！ 时杭这人体贴起来是真的无可指摘。两人来到专卖店快速挑好六套衣服，让松田阵平试了一圈最后选定了四套。一套穿走，另外三套时杭加钱雇人送货上门。 整个流程快到他们像是来进货的（时杭想进货但被松田阵平拒绝了），完全不会消磨耐心或者影响情绪。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影响。 比如说现在时杭的脑子里就塞满了黄色废料。 本来松田阵平也想给时杭买。但是两人在去时杭常穿的那家时，商场里突然响起了一声刺耳的尖叫。 “啊——！” 两人动作整齐的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松田阵平刚想冲过去，又硬生生停在原地，看了时杭一眼，神色有些犹豫。 他好不容易放天假—— “快去。”时杭催促他，“大不了你带我逛警视厅。” 时杭不在乎企鹅也没那么喜欢白鲸，真喜欢这些，他可以自己飞到南极或者潜入深海去看，不比水族馆带劲？ 他出来玩只是找个理由和松田阵平一起而已。 等松田阵平赶到现场的时候，发现劫匪正用刀横在一位女士脖子上。 那位女士神色慌乱，双手下意识的去拉劫匪限制住她的那条手臂。但碍于力量差距和发力姿势问题，并没有取得什么效果。 “都别过来！过来的话我就杀了她！” 挟持人质的劫匪头上很不走心的套了个头套，只露出眼睛和嘴，这会儿嚣张的冲跑过来的保安叫嚷：“把那边柜台里的金子给我，我就放人！” ……这劫匪还挺会挑。 东京的保安也算是见多识广，有人悄悄退出去要打报警电话。 “不许打！”劫匪继续叫嚷，“打了我就杀了她！” 保安实在是没办法，开始去和首饰店的人商量。 然而这家是个连锁品牌，店员也做不了主，只能打电话上报。 现场情况一时间陷入了僵持当中。 松田阵平没有贸然亮明自己的警察身份，而是挤在人群当中见机行事，并且干脆的给萩原研二发了消息。 有hagi带队，应该不会犯低级错误…… “离我远点！”劫匪继续咆哮，持刀的手意料之中动了动，在人质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人质几乎吓晕过去。 “救、救命……” 在楼上占据制高点看热闹、呸，观察现场情况的时杭隐约察觉到这个劫匪的状态不太对劲。 瞳孔散大、精神亢奋……还有抬起的胳膊上明显的青紫与黑色的血管。 这人有问题。时杭皱眉，说不定是个瘾君子。 这种人的精神状态极度不稳定，容易失控，绝对不能拖下去。 得想个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 时杭思考了一下，决定开始作弊。 下一刻，商场的喇叭里突然传出了一声巨大的噪音。 这声音大到几乎在场所有人的心跳都停了一拍，脑子里一片空白，半天回不过神来，脑子里全是嗡嗡声。 与此同时，早得了提示的松田阵平合身扑过去，抓着劫匪的手腕把他的胳膊反着拧了半圈。 劫匪手里的匕首当啷一声落地，人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甚至要就着这个姿势和松田阵平较劲。 见状，松田阵平也意识到了什么，视线一扫，果然看见了这人手臂上的针孔。 接着他更用力的把人按住，可这人跟条不屈服于命运的河鲜一样，卯足了劲儿的打挺。 因为体重关系，松田阵平按得相当吃力。这会儿人实在是多，时杭只能憋屈的跑了几步扶梯然后翻下来。 “让一让，让一让，”挤不进去的时杭看了一眼跌倒在一旁，正捂着脖子一脸空白的人质女士，超大声的说了一句，“我是医生！” 虽然他不是，但时昭是，哥俩互相盗号而已，习惯了就好。 听到有专业人士来了，围观群众你挤我我挤你，也总算是给时杭让了条道出来。 时杭跑去看了一眼这位女士的伤口：“没事，表层损伤，恢复好了连疤都不留。” 然后他就凑到松田阵平旁边了，也没靠太近，就帮他拉了下掀起来一部分的衣服。 松田阵平感知到手底下按着的人突然就不动了，下意识的看了时杭一眼。 时杭冲他一眨眼：是我干的。 就在这时，一群警察终于冲了进来。 “小阵平，toki，”萩原研二先是看了一眼情况，接着看着两人，欲言又止，“你们不是去约会了吗？” 为什么你们不光告个白一波三折，连约个会也多灾多难啊！ 而紧跟着跑进来的佐藤美和子在听到“约会”这两个字之后，露出了豆豆眼。 约、约会？ 谁和谁？ 爆处班的那个生人勿近的松田前辈和谁？ 第146章 谈判 组织和晨曦谈判的地点最终还是选在了两边都不沾的一家地下酒吧。 组织的人早早清了场，威士忌组的两个狙击手留了一个人在外面的高处警戒。 本来诸伏景光是想自己去的，但琴酒指名了莱伊。 谈判由琴酒亲自来，据说也是boss的意思。 他们这边严阵以待，晨曦那边被迫赶鸭子上架的某人正在抱着他家董事的大腿痛哭流涕。 “我真不会啊哥！”纪回嗷嗷的不肯撒手，“哥他们有枪啊哥！哥我害怕！” 这话说得抑扬顿挫富含感情，放到小学诗朗诵比赛上能拿个一等奖。 时杭的额角青筋跳起：“打不死你！撒手！” “我不信！”纪回继续摇头，“我上回跟那个fbi干架身上的青还没消！”fbi下手是真黑啊！fbi滚！ 在这一点上，他可能和未来的某国性恋有很大的共同语言。 本来俩人还有机会当个塑料同盟，然而因为后续发生的某些事情，以及安室透对纪回的一些偏见，这俩人也互相看不顺眼了起来。 海曼走上前来。 “我和希拉都和您一起去，纪先生。”他的语气优雅，但说得话却很强硬，“我们会保证您的安全，请不要纠缠我们boss。” 听他这么说，纪回的哭声一顿，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 谁纠缠谁？ “起来吧，再演就没意思了。”时杭轻轻踢了踢腿，相当嫌弃的说道。要不是看在这小子假哭没蹭他一裤子的份上，他非得把人踹出去。 自己以前也没有这么讨人嫌啊。 “希拉？”纪回一眨眼，麻溜儿的松了手，“金色死神？好耶，那我去了。” 海曼：……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是boss一早做好的安排，但看这位的表现，他还是觉得他们亏了。 「boss……」通讯器里，death的声音有些担忧「希拉先生那里真的没有问题吗？」 “瞒不住的。”时杭漫不经心的说道，“虽然希拉玩得挺开心，也不觉得烦，但他们还不值得我把希拉放养。” 这组织算老几啊？能让他害怕？ 藏头露尾的不敢出现，蛇鼠之辈罢了。惹急了都不用代行者出手，吃他一发全频道隐身版本洲际快递试试。 一力破万法，古人诚不我欺。 比起这些人，还是希拉更重要一些。毕竟如果他放着不管，希拉是真的很容易搞出大事来…… “嗯？是有什么历史遗留问题吗？”纪回很敏锐的捕捉到了时杭话语当中的关键词。 涉及到人名，听起来像是人员纠纷？ “希拉之前给他们打过一段时间的工。”时杭并没有隐瞒的意思，“找到我之后就辞职了，现在还在被追杀。” 纪回：…… 这一刻他有很多话想说，很多槽想一吐为快，但是因为想说的太多了反倒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 千言万语，总结成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牛13！” 带着“叛徒”跳被叛的那家脸上，美其名曰“解决历史遗留问题”。 您是要去谈判的吗？是去找事的吧？ “你害怕了？”时杭很没所谓的说道，“那我换人就是了。” 所以你果然只是单纯去找事的吧！ 真是好低级的激将法啊！ “我八年前就不吃这一套了。”纪回抱怨道，“想激我不能换个手段吗？显得我好幼稚。” 不搞这一套他也会去的。毕竟能光明正大跳脸嘲讽敌人，用的还是另一重身份的机会可能仅此一次。 万一他错过这次，等下一次都不知道是猴年马月。 海曼：……你不是吗？ 虽然就要谈判了，但纪回的问题还是很多，比如说：“你不怕他们报复吗？” “时杭”可是有摆在明面上的恋人和朋友的。 这个啊……时杭眯了下眼睛，笑意森寒：“怎么，难道我不挑衅他们，他们就不会想到用亲近的人威胁我吗？” 他老老实实谈合作，这些人就没有小心思了吗？ 既然如此，那不如一开始就开嘲讽，这样还有点威慑力。 想到这里，时杭忍不住咬碎了嘴里的可乐糖，神色晦暗。 啧……好想带人去把他们一锅烩了啊，但真这么做的话动静太大了，无异于挑战各国政府。 他还是想在这个世界多留一阵的。 这群人祈祷一下吧，最好别给他抓到理由。 “哦，总之就是随便造是吧？”纪回也回过味儿来了，“得，看我的吧。” “真谈判可不好说，不过吧……”丹凤眼的青年咧嘴一笑，“我可太擅长惹人恨了。” 于是在酒吧内严阵以待的琴酒几人，就遇见了他们所见过的最tm离谱的谈判人员。 门口传来响动时，波本和苏格兰都谨慎的抬头看过去。 然后就看见大门处走进来三个人。 为首那个棕发略长，丹凤眼下一点泪痣显得人有几分邪气。 跟在他身后的一人金发碧眼，看长相年龄大概在四十岁左右，另外一人金发垂肩，蓝色的眸子不带任何情绪。 “长岛冰茶。”琴酒叼着烟，慢条斯理的念出了希拉的代号。 纪回抽了抽鼻子，看向琴酒。 “你这人怎么公共场合抽烟呢？真没素质！”说着他看向希拉，“hira酱，把他烟掐了。” 和萩原研二一样，纪回只见了希拉一面，就知道该怎么指挥希拉干活了。 不能用问句，问句对应的是“回答”和“选择”，而希拉不会选择。所以必须要用命令句式。 越具体越好，越详细越好。 除了违背时杭这个顶级权限拥有者命令以外的所有指令，希拉都会执行。当然了，因为命令不够详细精确而出现差错也很正常。 “哦。”希拉一点头，其他人都没见到他怎么发力，就窜到了琴酒面前，把他嘴里的烟薅了出来掐灭。 在这期间他还和琴酒过了两招，躲开了苏格兰的钳制，随后回到了纪回身边。 波本几乎瞳孔地震：长岛冰茶的身手是人类能有的吗？！ 而最近饱受“你哥哥不错”这句话折磨的苏格兰，第一反应居然是：琴酒居然没生气？ 难道说组织里的传言是真的？琴酒和长岛冰茶之间真的有什么暧昧关系？ 那么问题来了，琴酒真的不生气吗？ 是的，他真的没生气。 琴酒本人只是冷酷无情而已，情绪管理能力还是很好的。杀手本就忌讳情绪波动过大，他不会允许自己有这样明显的弱点。 第147章 谈判? “长岛冰茶。”琴酒又说了一句，“过来。” 希拉是他偶然间遇到的。 当时他和伏特加在酒店和其他组织进行交易，希拉目不斜视的路过了交易现场。 原本他打算杀人灭口，但被希拉遛了五个小时，期间希拉甚至买了两个草莓巴菲一边吃一边躲开了狙击枪的子弹。 于是他改变了策略，把他招进组织里。 至于希拉说他是为了找人……呵，大不了他提前先把人干掉。 结果是他没来得及把人弄死，希拉先找到了对方。 希拉没反应，只是看着他眨了眨眼，看起来有些困惑。 “你前同事？”纪回整个人的状态都很松弛，看向希拉，“不是说辞职了吗？” 在场的两瓶假酒：…… 什么辞职啊！这个组织原来还能辞职的吗？！不都默认死了才能离职吗！ 事到如今，就算是怀疑一切的波本也忍不住想起组织里的各种传言了。 然而要琴酒来说，谁不喜欢一把省心的刀呢？不问理由，不在乎任务难度。再艰难的刺杀任务，只要告诉长岛冰茶，他都会完成。 不关心秘密，也不会主动打探情报。 “组织没有辞职。”琴酒狼一样的绿眸扫过纪回，“回来，或者死。” 他没指望这样能吓住人，但纪回的表现也实在是过于出乎意料了。 只见，纪回一愣，接着难以置信的反问：“你们这是什么黑心公司啊！还不让辞职？” 还没等包括海曼在内的其他人来得及吐槽一下他这句话，接下来希拉说出口的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不回去，死也挺难的。”希拉想了想，“但是boss说，如果有人要我去死，那我就杀了那个人。” 金发的瘦弱青年眸光澄澈如同天空，他语气平静，表情诚恳： “你能死吗？” 酒吧里的氛围一下子冷凝下去。酒保早已悄悄离开，生怕被波及到。 苏格兰和波本已经摸上了腰间的枪，做足了姿态。 然而纪回扫了两人一眼，神色寻常，没有半分波澜，如同是在看他们坐着的桌椅。 “太礼貌了，希拉。”纪回笑了一声，“下次记得直接动手。” 难怪时哥自己不来，看这群人演戏挺没意思的。 * “没来”的时杭正躺在家里观影厅的双人沙发上，拿着桶爆米花，和松田阵平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 前面的墙壁上，正分了八个角度放映着谈判现场的情况。 萩原研二很自觉的没和小情侣坐一起，而是和有过一面之缘的青金坐在旁边的双人沙发上。 雇佣兵的皮肤又被他晒回了小麦色，这会儿正慢条斯理的吃着薯条。 “老板，这人谁啊？有前途啊！”青金极为兴奋的说道，“哇哦这个语气和眼神，老板，你私生子？长得也不像啊。” “噗——咳咳咳咳咳……” 萩原研二一口汽水喷了出来，开始疯狂咳嗽。 时杭：…… “吃你的。”时杭冷漠的说道。 松田阵平倒是饶有兴致的观察着纪回以及他两个同期的动作和表情。 那个纪回他知道，是这个世界的“时杭”。时杭说自己以前差不多也这个鬼样子，所以他对这人相当感兴趣。 现在看到纪回一句话打出沉默效果，他忍不住看向时杭： “你以前真这样？” 太会气人了。 就是那种因为看起来太离谱，以至于你不知道他是不是演的。真计较的话觉得自己有病，不计较的话好像还损失了奇怪的名声。 时杭沉默着看向了其他地方，并不是很想就“自己擅长气人”这一点做出任何回答。 然而青金这人打小就不会看脸色读空气，于是他非常欢快的说道： “老板你可千万别谦虚，奥兰的领袖不就是被你一句话说得郁结在心气死的吗？” 时杭：…… 咯吱一声，爆米花桶被他捏扁了。 “不要拿爆米花桶撒气。”松田阵平把爆米花桶撑回去，把跳出来落到他腿上的爆米花捡起来—— ——塞进了时杭嘴里。 没注意他小动作的时杭下意识的嚼了两下，接着在松田阵平递过来第二颗爆米花的时候，注意到了他正在抠沙发缝里的那个。 时杭：(▼皿▼#) 他笑眯眯的张嘴吃下第二颗，然后扯住松田阵平的衣领把他拉了过来，亲了上去。 松田阵平的眼睛睁大了一瞬间，刚要红着脸推开他，结果嘴里突然尝到了熟悉的味道。 松田阵平：……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时杭撒手后退，恶狠狠的说道。 吧嗒一声，青金手里沾着番茄酱的薯条掉在了地板上。 银白炸毛短发的青年目瞪口呆，看着正在往对方嘴里塞更多爆米花用来“报复”的小情侣，哆嗦半天没说出话来。 不、不是……老板你什么时候得手的？怎么不和他说一声？ 他刚才说了什么？什么私生子？ ……让他死吧！ 青金一身萧索气息，时杭和松田玩得不亦乐乎。 现在四个人里只有萩原研二自己还在担心屏幕另一边的警校同期。 在荧幕上纪回一句话控场过后，接着希拉又来了一句离奇发言。 松田阵平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你们卡巴拉的成员，录取标准是不是比较特别？” 他依旧不想说自己男朋友有病。 “想说我们有病可以直说。”时杭满不在乎的说道，“代行者没几个脑子正常的。”不骄不躁，无情无欲那种当不成代行者。 都说了是看和m-ts的契合程度，真能和那种怪物契合上的人，怎么都算不得“正常”。 “但是我没觉得你哪里不对。”松田阵平认为自己是实话实说。 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的萩原研二：…… 小阵平！你的滤镜未免也太厚了吧！ “那是。”时杭还真得意上了，“作为领袖，我当然不能把缺点摆在明面上。” ——这不就已经摆在明面上了吗！toki酱你尾巴都翘起来了啊喂！ 萩原研二看着在地上甩来甩去的羽龙尾巴尖尖，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无声的叹了口气。 “我要瞎了……”青金往自己嘴里塞了一把薯条，物理让自己闭麦。 老板！你以前把我招（抓？）进卡巴拉的时候可没有这么温柔！ 第148章 谈不了一点 荧幕里的“剧情”还在继续。 尽管希拉那句话说得直白到惊悚，纪回接下来那句“太礼貌了”更是荒谬到让人发笑，但他们依旧没有打起来。 因为琴酒得到的指令是“不惜代价搭上晨曦的线”。 之前那是他们不想谈合作吗？那是根本没机会谈合作！ 晨曦的日本地区前任经理泽安德（银星）那是神出鬼没的，只有他找你的份，没有你上门的机会。这次新来的塔西娅（琥珀）更是无关人士一概不理。 欧美地区总负责人，薇薇安，那女人更是油盐不进，滑不溜秋，老狐狸一样的人物。 他们不知道的是，薇薇安，代号托玛琳，曾就任森塔罗斯最大人类组织的首席谈判官。 在那个组织因为异常事件崩溃后，也是薇薇安带人到卡巴拉谈判，用资源为幸存者们换了一份庇护。 时至今日，时杭依旧喜欢称呼她为“谈判官小姐”。 就是她好喜欢喝咖啡，不加糖不加奶的那种纯咖啡。时杭不挑食，但这玩意儿喝一口也足够让他怀疑人生。 我是非得吃这口苦吗.jpg ——扯远了，总之因为各种原因，组织一直想和卡巴拉合作，但别说卡巴拉或者森塔罗斯了，就连晨曦的合作都搭不上边。 所以威士忌假酒三人组真的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为组织立了功。 只是如今他们看见琴酒的态度，就算再迟钝也该反应过来了。 必须阻止合作——这是波本和苏格兰两个日本公安的想法。 说不定可以顺藤摸瓜——这是莱伊这个在外蹲守fbi的想法。 不得不说，时杭讨厌fbi也是有原因的。 摸摸摸、摸你个头！ 纪回心说好家伙，这人真是好有耐心啊，看来所图甚大。 不过没关系，他怕的还就是他们没有图谋。 “是你们说的可以谈。”琴酒慢条斯理的说道，自然的拿出烟盒，抽出一支香烟叼上，刚打算点烟，就注意到希拉的视线一直在跟着他叼着的烟走。 琴酒：…… 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和一把刀生气。 于是他看向纪回：“我要药物资料。” 接着他得到了纪回一个看傻子的眼神： “东西呢？” 琴酒：？ 什么东西？ 大概是他的疑惑过于明显，或者说纪回终于大发慈悲没有遛人玩的想法了。 青年双手一摊：“策划草案、标书、定金……你总要有一个吧？” 纪回似笑非笑的看着银发的杀手：“所以，东西呢？” 假酒们已经惊呆了。 波本和苏格兰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接着又看向纪回和琴酒。 琴酒终于没了耐心，不知道从大衣内侧哪个口袋里掏出伯莱塔，对准眼前这个混账东西的额头： “你是想死吗？” 虽然他们确实是带了定金，但哪有人会在这个时候要合同的？神经病吧谁家黑社会谈判要签合同啊！ 然而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纪回的眼睛居然亮了起来。 他走近了一点，额头几乎要触到冰冷的枪口。 “你呢？” 纪回慢条斯理的说道，他的日语依旧不太好，所以他一直在用英文说话， “你想活吗？” 疯狂、傲慢，仿佛不知恐惧为何物。 琴酒在他的眼中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恐惧，只有见到猎物的兴奋。 一种迥异于恐惧的战栗感自他的脑海中升起。 ——是同类吗？ 不、不是同类。 那不是看到同类的眼神。 就在他思考接下来的行动时，纪回突然向后撤了一步，兴致索然的摆摆手。 “算了，你们连谈判的基本诚意都没有，合作个屁，撤了撤了。” 三瓶假酒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而人在现场的波本和苏格兰终于重视起了纪回此人。 因为时杭和纪回两人之间过于明显的上下级和主导权问题，他们一致认为纪回只是时杭对外的代言人或是打手之类的角色。 然而现在看来，是他们太过于想当然了。这本就是作为卧底的大忌。 也算是对他们的一次警醒吧，还好为时未晚。 “等等。”琴酒开口。 纪回：？ 哇哦，好有耐心。 “请讲。” 纪回把“翻脸比翻书还快”这句话演绎得淋漓尽致，上一秒还在怼脸嘲讽，下一秒又彬彬有礼，仿佛前边那个不是他。 “下次我们会带着诚意到。”琴酒的语气冰冷，“希望你们也是。” 听他这么说，纪回忍不住要鼓掌了。 大哥，你都掏枪了还想和我们继续谈？ 这个合作对他们来说很重要？那更好（玩）了。这人能被派出来谈这么重要的合作，那对这个组织来说也一定很重要吧？ 中流砥柱？心腹手下？ 纪回不是什么记仇的人，但他复仇的时候一向是按照比例计算。 他家老纪差一点就死了，那他就得让罪魁祸首，至少付出同等的代价。 鉴于这种人都没有心，那他就物质一点，找他心腹手下的事好了。 于是他居然也露出了诚恳的笑容来：“好说好说，在商言商么。带价来哦，看你们的诚意哦亲。” 说完之后，他又收起自己脸上那有些做作的笑意： “另外，下次不要用枪对着我。” “我不保证每一次我的心情都这么好。” * “演技不错。”萩原研二给出了中肯的评价，“感觉小……咳咳，小安室他们也信了呢。 糟糕，差点说漏嘴。 幸亏toki酱一向把这些事情当空气，假装自己看不见。 青金嘴里塞满薯条，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力摇头。 不是演的啊！不是！ 虽然他这人没情商也没眼力见，“老板夹菜我转桌，老板敬酒我不喝”，但他看人的直觉是准的啊！ 这人！纪回！虽然看起来抽象、实际行为也抽象，但傲慢和疯都是真的！ 这种人不容易得罪，更是不能得罪。因为万一惹到了他们，是真的会宁死也要咬断敌人脖子的。 “是啊，演得不错。”时杭有十分的漫不经心，“那两瓶水也演得不错嘛。” 松田阵平有些疑惑：“水？”这又是个什么称呼。 “贴了酒的标签，但酒瓶子里没装酒，”时杭淡定的解释道，“两瓶水。” “我认为‘假酒’更合适。”萩原研二认真的说道。 “有道理，”时杭诚恳的说道，“我也想过，但是听起来就想去举报有人卖假酒。” 第149章 离我哥远点1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萩原研二看向时杭，“和那样的组织合作？” 时杭懒洋洋的看了他一眼，半真半假的抱怨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也对他们有所图呢？” “怎么说？”松田阵平追问。 “你们看，供给这样一个组织进行活动——目前看来他们甚至要养研究室，那么光靠杀人越货的钱一定是不够的。”面对朋友和爱人，时杭毫不吝惜解释的力气，“他们必定有庞大的产业。” 说着，他又忍不住发散起了思维： “再说，fbi和日本公安在里面都有卧底，那就是说在搞垮他们这一点上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 至于说什么勾心斗角互拖后腿，他都不在乎。总有办法达成共同目标的，他很擅长这个。 “那么到时候剩下的合法产业，我都有接收的资格。”时杭一拍手，“黑的他们直接解决，白的我拿走，非常完美！”大家都省了力气，又省去了内部争斗的损伤。 一石二鸟！合作共赢！官商勾结（？）除了酒厂以外没有任何人受伤！他可真是个贴心的大好人。 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松田阵平：…… 尽管对商业和政治上的事情并不敏感，但对自己男朋友十分了解的警官先生尚且有些疑虑。 他总觉得每次时杭一高兴，就要有别人受伤。 但是松田警官的幼驯染已然背叛了他们坚不可摧的友情。 “toki酱说得没错呢。”萩原研二笑眯眯的鼓掌，“好厉害，是我们完全想不到的角度！” 青金抻着脖子往下咽薯条，一边用力捶打胸口，一边用惊悚的目光看着比自己这个拿工资的还会捧场的“无关人士”。 好可怕！这就是真实的世界吗？他一个只会打打杀杀的雇佣兵果然不适合坐在这里。 一米九的大男人表情凄凄惨惨戚戚，惹得萩原研二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时杭：…… 时杭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因为他们之间坚不可摧的友谊开了口： “萩原。” 萩原研二：owo？ “你能不能不要用哄快斗的语气哄我。” 萩原研二：owe “糟糕，暴露了呢，因为toki酱的拟态实在是太可爱了，现在我每次看你的时候都有滤镜。” 就是那种不自觉会用哄毛茸茸的语气的滤镜。 他说这些时，青金忍不住往旁边蹭了蹭，离他远了点，但是已经迟了。 时杭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啪的一声脆响，一米九的大男人突然变成了一只还没拳头大的糯米滋团子。 萩原研二惊讶的转过身去，就看见一只腮帮子鼓鼓的三线仓鼠正蹲在沙发上不知所措。 “小心点，别把青金坐死了。”时杭笑眯眯的说道。 青金：“吱——！” 混蛋老板！怎么这么记仇啊！ 还没等他抱怨完，就看见自家的无良老板变成猫一样大的羽龙，拖着翅膀，顺着松田阵平胳膊爬到他肩膀上。 青金：…… 啧，牙疼。 三线仓鼠露出了死鱼眼，并呸呸呸的吐出了一堆枪支零件和子弹。 萩原研二：oao？ * 数日后，长野 时杭和松田阵平两人这些年没少来长野游玩。 其实一个地方也没什么好玩的，但他们两人习惯于带着几件换洗衣物后，走到哪玩到哪，没有目的地，也没有固定的旅行计划，只是很寻常的走过大街小巷。 于是作为路线提供者的诸伏高明，也逐渐和二人熟悉了起来。 在这期间也发生了一些事情，比如说因为松田阵平和时杭过于腻歪，间接刺激了一直闹别扭的上原由衣和大和敢助一把，于是他们两个非常顺利的在一起了。 这就导致诸伏高明最近觉得牙疼的次数直线上涨。 其实他原本觉得这样的日子也还算不错，但当时杭把他弟弟，诸伏景光的照片拿给他看的时候，诸伏高明终于坐不住了。 尽管内心有些煎熬，但他表面上依旧没有露出半分破绽：“不知时先生这是何意？” 时杭：…… 时杭看向松田阵平：“要不然你来？”他好讨厌绕圈子。 松田阵平心说他的天赋根本就没点到交流上过。 “是他一定要来的。”他看向诸伏高明，“应该已经查到证据了。” 虽然这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甚至很合理，但也就是乍一听了，细想哪哪都是问题啊。 想象一下，你去卧底的亲人原本就杳无音信。 突然有一天，一个和你不那么熟悉，但你知道他的身份不简单的朋友带着你弟弟的同期找到了你，并拿出了你弟弟的照片。 在你为了否认他的推测，打算把这件事绕过去的时候，你弟弟的同期突然说了一句： “我们已经找到证据了。” 如果时杭能看到怀疑值，那么这一会儿诸伏高明脑袋顶上的数字可能得有个七位数。 诸伏高明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面对这两人中任意一个，他都没有打赢的可能性，甚至不可能有幸存的可能性。 但是…… “我就是想告诉你他还活着？”时杭有些纳闷儿，“我们都合作两次了，怎么一点信任都不给呢？” 诸伏高明：…… 也不能怪他，一个人在处于弱势地位时，能做到不卑不亢已是难得。但当对方牵扯到自己唯一在世的亲人时，聪明人确实很难避免多想。 时杭在选择当个人的时候，还是很能体谅这些人的。 所以他只是表达了自己的委屈和不开心，并不轻不重的谴责了一下诸伏高明的警惕。 “我可是有把你当朋友看的哦。”时杭叹气，“哇哦，我以为我们每次来长野都找你当导游的事情已经足够明显了？” 那你表达友善的方式还真是有够隐晦的。 诸伏高明简直满头黑线。 他都以为这位时先生是把他当属下使唤了。 “我可是每次都给你带礼物了。”时杭比他还无语，“真当下属那我就直接给钱了。” 松田阵平：“你还不如直接给钱，更实用一点。” “我那不是考虑到怕别人以为他受贿？”这么一说时杭就更郁闷了。 第150章 离我哥远点2 是这样的，因为见过了诸伏景光的关系，时杭对诸伏高明的兴趣更大了一些……当然，是那种很正经的兴趣。 在这之后，时杭又认认真真的思考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情况。 已知，有一部分记忆因为影响到精神状态稳定被他自己封印了起来。 那么他目前的主要任务之一就包含了加强自己现在这些记忆里的正面情绪，以应对那些消极的记忆。 他是很清楚自己要怎么才能加强正面情绪的。但一直就这一点交友圈实在是太慢了，而且薅羊毛也不能逮着一只薅，太不稳定了。 所以他打算扩大一点交友圈。 太蠢的他看不上，聪明人又不多，于是他很自然的把视线移到了诸伏高明身上。 可他不会交朋友，是真的不会。 连和松田阵平交往都是他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的。当了一百多年的boss，他早就不知道该怎么正常且平等的和别人交往了。 就萩原研二都是因为萩原这人自来熟一些，再加上各种因素掺杂到一起。 ——松田阵平这是爱情，不在友情的谈论范围内。 总之他还真花了点心思在“交友”上。 诸伏高明这人看起来进退有度，至少不会无缘无故给别人脸色看，很适合用来“练习”。 结果，果然是出师不利。 时杭托着脸，神情落寞的叹了口气。 松田阵平：…… 虽然很心疼，但这货绝对是装的。 难得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诸伏高明看看时杭，再看看板着脸的松田阵平，觉得自己一个头有两个大。 “抱歉？”他试探着开口道歉，努力回忆自己以前哄景光时的感觉，“是我反应过激了。” “我倒是很理解你。”时杭继续唉声叹气，“我也是很久没有正常交友过了，引起误会也是难以避免的事情，不能怪你。” “咳。”松田阵平心说你别玩了，你再说这位诸伏警官晚上要睡不着觉了。 然后他得到了自家男朋友一个委屈巴巴的眼神。 松田阵平立刻投降，没办法，难得看见时杭对什么人这么感兴趣，那就只能对不起诸伏的哥哥了。 虽然时杭恶趣味比较重，但他一向对自己感兴趣的人都不错。除了偶尔会搞人心态一点以外……大概？ 虽然越想越觉得不靠谱，但松田阵平的语言组织能力暂时还不支持他在这种场合打圆场。 等到两人和诸伏高明道过别，走在前往温泉旅店的路上时，松田阵平终于开口了： “你这样真的能交到朋友吗？” 威逼利诱（拿人家正在卧底的弟弟照片说你弟弟暂时没事）、卖惨（说自己不会交友）……这真的是正儿八经的交朋友吗？ 闻言时杭忍不住也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可是直接给钱好像更不对。”有种傻多速的感觉。 松田阵平心说，你居然还知道这样不对啊！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松田阵平开始回忆萩原研二的做法，但是在思考过后却惊讶的发现了一件事。 那就是萩原研二的人际关系是很好，但好像也确实有且仅有他一个挚友。 于是他也沉默了。 “这么一说，我还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了。”时杭眨了眨他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睛，“但是吧……” 他这个“但是”一说出口，松田阵平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但是——好玩！”时杭毫不辜负松田阵平对他的理解，果然直白的说出了自己的心理活动，“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玩了这兄弟俩！” 他有理由怀疑这几天诸伏景光夜里惊醒时都会骂他一句“有病吧”。 时杭不怎么在乎别人骂不骂他这件事，反正也是他自己先挑事的。 松田阵平欲言又止，最后只憋出一句：“你悠着点。” “安心安心，”时杭凑过去挤着他走，“放心好了，他们给我带来了乐子，我保他们没事。” 在不伤害对方的前提下找点乐子，他连售后都包了，多慷慨！ 然而路过的诸伏景光就不是这么想的了。 他好不容易搞定了组织内审查期的问题，在安排好之后就马不停蹄的跑来找自己哥哥研究时杭的事情。 结果他人还没下车，就注意到时杭和松田阵平从去他家那条路上走了出来。 “但是好玩！” 说这话的时候，时杭甚至还笑得毫不掩饰。 然而他那个黑面神同期，在警校时期就和zero不打不相识的松田阵平，居然只说了一句“你悠着点”。 ……完蛋了。 诸伏景光的内心相当绝望。 他知道作为首领，时杭的手段一定非常高超，但完全没有想到过他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还没等他找到别的可能性，车窗突然被人敲响了。 “你哥在家呢，”时杭好心的说道，“想去快去，好多年没见了吧？如果有需要，我允许你拿我当借口。” 就算是这样的场合下，时杭依旧用的是“我允许”，而非“你可以”。 他是真的没有注意到吗？未必。 但在精心计算和伪装之下得到的朋友，绝对不是他所需要的那一种。 他就是这么个离谱的性格，接受不了还是趁早算了。 时杭一直认为，只要不是十分恶劣的问题，那么没有人有资格让另一个人做出改变。 他这人离谱且恶趣味，但卡巴拉和晨曦蒸蒸日上，员工爱戴、事业有成，现在都可以说是事业爱情双丰收了……影响什么了？ 就算他再严肃善良，森塔罗斯也不可能恢复原状。 所以为什么要改？合得来更好，合不来也不是非要一起玩。 这也是松田阵平没有提醒他的原因。 时杭比大多数人都要活得明白，根本用不到那些画蛇添足的提醒。 而且……早说了，他就是喜欢这样的时杭。 时杭和松田阵平是觉得没什么，但看在诸伏景光眼中，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诸伏景光深吸一口气，摇下车窗，看向时杭： “你想要什么？” 除了他哥，什么都能谈！ 时杭：？ 怎么回事，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为什么满脸的视死如归？ 第151章 不用把我们当外人 为了自己在松田阵平朋友当中的风评，时杭在刚离开诸伏高明家不到十分钟后，又折返了回去。 诸伏景光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哪里想错了，全程没有说话。 然而开门的诸伏高明，在见到诸伏景光后的第一句话居然是： “这位是？” 时杭：(?_?) 松田阵平：(◎_◎;) 诸伏景光：(0x0) 怎么说呢，其实时杭是可以继续搞事的。但问题在于，如果误会再继续下去，那么就不只是他自己风评被害这种小事了。 毕竟…… “什么？！”松田阵平拔高了声音，“什么叫‘这我都能忍’？我忍什么了？！” 他的人设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变成什么鬼样子了啊！ 诸伏景光难得心虚，视线游移着，直到看见了正和诸伏高明“交谈甚欢”的时杭，身上气势下意识一凛。 于是在场的其他三个人一齐看向了秒切换成苏格兰模式的诸伏景光。 “小景……”诸伏高明欲言又止。 “哇哦，你弟弟不错嘛。”时杭半是感慨，半是调侃的说道。这一位的演技超棒的。 “诸伏，你到底为什么会这么想toki？”松田阵平依旧百思不得其解。 他家小龙只不过是活泼了一点（说一些引人误解的话）、爱玩闹了一点（大半夜去抓人玩）、恶趣味了一点（故意逗几个卧底）而已，总体来说还是很善良的。 为什么别人总觉得时杭是个人渣？ 诸伏景光：…… 这个语气，没错了就是这种语气！那天晚上这人用相同的语气说“我还挺喜欢他的”！ “你们真的觉得没有问题吗？”他看向自家哥哥，十分艰难的询问。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诸伏高明和时杭交谈得正起劲，闻言确实也有些疑惑。 “有什么问题吗？”他相当不解。 诸伏景光：qwq！ 完蛋，就连高明哥也被时杭笼络走了。 他正伤春悲秋着，松田阵平搭住他的肩膀，半月眼看着他： “我说你啊，原来现在评判一个人可以只靠脑补吗？” “那天晚上，”诸伏景光艰难的开口，“他亲口说的，还挺喜欢我哥哥……” “承蒙抬爱。”诸伏高明听过后，看向时杭，面上的笑意温和。 “哪里哪里。”时杭极为谦虚，“诸伏兄智慧过人，自然是其他人学习的榜样。” 其他人学习的榜样是吧，懂了，他自己肯定是不学。 诸伏景光扶着额头，感觉自己头晕目眩的。 松田阵平察觉到不对劲，伸手一摸他额头，立刻皱起了眉：“你发烧了！” 话音未落，诸伏高明迅速起身，转身回卧房里找体温计。 ……发烧了？诸伏景光还有些晕眩，接着才迟钝的感受到身体上的不适。 咚的一声。 松田阵平没能来得及拉住滑落后倒在地板上的诸伏景光。 就好像是因为到了可以放松的地方，一直支撑着他连日奔波的精神一下子被抽离，诸伏景光居然直接晕了过去。 等到诸伏高明拿了药箱出来，就看见两位客人正一人蹲一边，严肃的讨论着他弟弟的病情。 松田阵平看着时杭放在诸伏景光手腕上的指头，百思不得其解：“你这是？” “把脉。”时杭煞有介事的说道，“我刚在书上学的，很准哦。” “他这是劳心伤神，之前还受过伤，伤了元气，前几天夜间风寒入体，问题不大。”连指尖都是冰的，绝对是寒症。 别说松田阵平了，就是诸伏高明这个汉语水平能去考证的，也听得半懂不懂。 “好好说话。”松田阵平半月眼看着时杭。 “哦，这几天熬夜太狠了，以前的伤也没好利索，免疫力下降感冒了。” 很好，这下所有人都听懂了。 * 诸伏景光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房间里一片昏暗，但床头开着一盏小夜灯，亮度不高，凑近了才方便阅读。 诸伏高明正就着这一点光源，慢悠悠的翻看着手里的书籍。 “……哥哥。”诸伏景光动了动嘴唇。 大概是人生病了就难免会变得很脆弱，他的内心一时百感交集，有很多话想要诉说。 比如说他有多想念诸伏高明，再比如说他这几年做了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夜里时时常会因此失眠，以及，最重要的…… “能再见到你真的太好了，尼桑。” 诸伏高明翻书的手停了下来，把书反着放到床头柜上扣住，腾出手来给他递了杯水。 房间内灯光昏暗，但依旧衬得年长的警官先生眉目温润： “我也很高兴能和你再见面，小景。” 诸伏景光有很多事情想说，却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无法透露，于是兄弟二人在简短的表达了自己的感情后，又安静了下来。 诸伏高明作为兄长，自诩应该起到打破沉默的作用，于是轻咳一声，主动挑起话题： “小景，你和那位时先生，是……”怎么认识的？ 话还没说完，房间门就被人敲响了。 兄弟二人同时看向门口。 诸伏高明起身去开门。 “你们晚上吃什么？”时杭探出头来，白色的头发在黑暗中同样显眼，浅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居然还能看出几分活泼来，“我来做？” 诸伏景光身份特殊，还是别叫外送了。 “怎么能让客人下厨。”诸伏高明委婉的表达了拒绝，“我来吧。” “诸伏哥哥，你还是照顾诸伏吧。”松田阵平也探出头来，“做饭的事情让我们来就行。” 门口的位置，一黑一白两个脑袋叠在一起，两双眼睛眼巴巴的瞅着你，这画面还蛮可爱的。 “就是，不用把我们当外人。”时杭极为自然的说道，“有忌口吗？没有那我随便做了。” 诸伏高明一时无言。 怎么回事啊，他知道的社交礼仪当中绝对不包括让客人做饭这一项！ 殊不知人家伊达航已经给他俩冤种同期做过好几顿饭了（虽然那俩人也在打下手） 最后他只好看向自家弟弟，结果原本对时杭相当警惕的诸伏景光居然在这个时候倒戈了： “我不吃青椒。” “没品味！”时杭非常不爽的说道，“青椒多好吃啊……算了，不和病号计较。” “我也不吃青椒。”松田阵平随口一提。 “那一定是青椒的问题。”时杭迅速变脸。 诸伏高明：“……我不喜欢西芹” 事已至此，那他也随大流吧。 第152章 这个店是非住不可吗 一顿晚饭也算是吃得宾主尽欢。尽管诸伏兄弟看着眼前的四菜一汤还是心有疑虑，但至少表面上大家还是很开心的。 诸伏高明没想明白为什么是客人做的饭，诸伏景光是想不通松田阵平居然会做饭这件事本身。 他一直以为这家伙会做个极简版三明治已经很不容易了。 “别看了。”时杭突然开口，“是我做的。” 噗—— 诸伏景光直接一口粥呛在嗓子里，差点全喷出去。 时杭：…… 做饭而已，他在森塔罗斯的时候自学都学会了，至于吗？ “你是怕我下毒吗？”他语气幽幽的开口。 诸伏景光一边咳嗽一边摆手，示意自己没有这么想。 “别逗他了。”诸伏高明忍不住叹气，“小景，严格来说你还需要叫时君一声哥哥。” 诸伏景光：\"(oДo*)？ “啊？”哥哥你在说什么啊？ “真的吗？”时杭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快快，叫哥。” 被亲哥背刺的诸伏景光整个人都呆滞了。 好在诸伏高明和时杭也只是说笑，倒是松田阵平似乎对这个称呼很感兴趣，吃饭期间一直有的没的搭话，句句不离这句“哥”。 最后诸伏景光也有点逆反了，尽管烧还没退下去，脑子没有之前那么灵光，但还是想到了应对的办法。 “诸伏你这……”松田阵平的话还没说完，诸伏景光就开口了。 “尼桑。”诸伏景光爽快的说道，“之前的事情，非常感谢。” 本来时杭和松田阵平对用称呼逗诸伏景光玩很感兴趣，结果诸伏景光这句“尼桑”一出口，两个人同时对此事失去了兴趣。 但是诸伏景光在接下来的三个小时中，喊了时杭二十多次尼桑。 他是喊得挺顺口，但就连一开始逗自己弟弟玩的诸伏高明，也有些吃味了。更别提莫名其妙多了个（看起来）同龄的弟弟的时杭。 这就是前人所说，“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吗？从得到的那一刻开始，时杭就已经觉得嫌弃了。 但是松田阵平居然还很开心，甚至表示这样我们各论各的，同期归同期，你也喊我一声尼桑怎么样。 这就让诸伏景光很难接受了，于是他俩就地练了起来。 诸伏高明在厨房洗盘子，时杭在研究胡萝卜汁兑番茄汁好不好喝，松田阵平和诸伏景光在客厅切磋。 等两人折腾出一身汗来，诸伏景光的烧也完全退了。 而收拾好碗筷的诸伏高明一出厨房，就看见松田阵平按着诸伏景光不让他走。 “我不该在这里留太久。”诸伏景光有些无奈。 他本来打算的是和高明哥提一下防备时杭的事情。但今天他走这一趟不仅没能达成原本的目的，连他自己也…… 诸伏景光看向时杭的眼神有些复杂。 “抱歉。” 尽管他这话说得有些没头脑，道歉对象也不知道他道的哪门子欠，但时杭还是坦然接受了：“随便你，真的不留一晚吗？我可以帮你隐藏行踪。” “放心好了，toki没那么小气。”松田阵平拍了拍诸伏景光的肩。 今天看见诸伏景光时，松田阵平第一眼险些没能认出来这个同期。 气质相差太多了。 对于卧底这件事他远远算不上专业，但只靠着直觉，他也能猜测到诸伏景光此刻的状态不是很好。 如果有可能，还是放松一下吧。 * 诸伏高明现在住的房子有两间卧室。于是兄弟俩睡一间，时杭和松田阵平一起睡客房。 结果半夜的时候，时杭突然睁开了眼睛，一看时间，夜里三点半。 “我去。”他猛的坐起来，“我包的别墅！” 因为他起身的动静太大了，被惊醒的松田阵平也猛的起身：“你不说我都忘了……现在几点？” “三点半。”时杭多少有点郁闷，虽然他租了四天，不差这一晚，但冷不防想起来之后还就是睡不着了。 松田阵平也睡不着了。 他们包下的小别墅位置在风景很好的森林当中，还靠近神社。 昨天银星已经把钥匙取给他们了。 当然，重点是二人世界。 他好不容易靠换班攒出来的七天小长假…… “我们现在动身的话，几点能到？”松田阵平开始计算车程，但是被时杭制止了。 “这个时间开车不安全。”时杭的语气平静，“我们直接过去，车让高明帮我们照顾。” 朋友不就是这个时候用的吗？ “半夜打扰是不是不太好？”松田阵平还有些犹豫。 当然，这也就是诸伏高明才有这个待遇，换成诸伏景光自己，松田阵平这个时候已经过去把人喊起来了。 “留张字条就行。”时杭兴冲冲的起床换衣服，“走走走，我带你飞过去。” 就那点距离，哪怕他不动用能力，直接用羽龙飞过去也不用多久。 于是松田阵平再次享受了一把羽龙专机的待遇。 空旷的大海上空和陆地居民区上空完全是两种感觉。 时杭甚至把飞行高度压得很低，松田阵平能看清下方稀疏的灯火。 “我还真没试过用这个角度看风景，”这次时杭用能量体替换了自己，两人一起坐在羽龙背上吹风。 被death过滤后的晚风温柔很多，吹得人昏昏欲睡。 好在没一会儿他们就到了旅店附近。 羽龙敛起双翼，无声的降落在河流旁，惊起无数鸟雀。 但这些小动物又很喜欢时杭，于是没一会儿又纷纷飞了回来。夜视能力出色的猫头鹰蹲在树杈上，发出有些渗人的咕咕声。 入夜的森林还是有些恐怖的，不过两人胆子都很大，时杭甚至哼起了舒缓的曲调。 他原本唱歌就很好听，连伪音都十分擅长，羽龙的拟态更是赋予了他一副随便折腾的好嗓子。 大概因为平时谈判之类的说话太多，他一向对开口唱歌不感兴趣，最多也只是像现在这样，哼唱几句。 松田阵平走在他身侧，视线一直落在时杭身上。 “到啦，”时杭在小别墅前停下脚步，看向松田阵平，琥珀色的眼睛中闪烁着细微的金色光芒，“我就说很近嘛。” ———— 小剧场： 「我们去住酒店了，车钥匙在床头柜上，车停在最近的停车场，车子就麻烦你帮忙照看几天」 清晨起床发现弟弟留好早饭后走了，又看见客房门上贴了张纸条的诸伏高明：…… 关爱空巢哥哥.jpg 第153章 度假 松田阵平和时杭是凌晨到的别墅。这个时间再去泡别墅自带的小温泉就不太合适了，所以两人在草草收拾过后又腻歪了很久才睡了一会儿回笼觉。 “天气真不错。”时杭拉开窗帘，明媚的日光穿过落地窗倾泻而下。 松田阵平的作息一向规律，只是冷不防早起一次倒也没什么疲惫感，但他就是单纯不想起。 “明天再出去玩。”松田阵平从背后拥住时杭，嗓音低沉，“今天就不出门了？” 时杭忍不住抖了一下，居然破天荒的脸红了。 “……也行。”他反手又把窗帘拉上，衣摆随着他抬起手臂的动作掀起，露出一段细腻的皮肤，上面是层层叠叠的浅淡红痕。 羽龙的尾巴有些拧巴的缠在另外一人的大腿上，尾巴尖儿不自觉的颤抖着，偶尔又会僵直片刻，直到被一双手温柔的解下来，反复抚弄。 * 这一胡闹就是大半天过去。日头偏西时，时杭站在穿衣镜前扣衬衫的扣子，左右动了动脖子，发现吻痕并没有露出来后才转过身去锤松田阵平。 “不是说了别摸我尾巴！” 摸两下就算了，还摸上瘾了！ 时杭气不打一处来，但还记得自己力气大没真用力。松田阵平也没躲，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 “我错了。”松田阵平的认错态度十分诚恳，至于改不改就不知道了。 “不管了，我现在就要出门。”时杭气哼哼的说道。 尾巴敏感是一回事，主要是只要他一激动，属于羽龙的兽性就会跑出来刷存在感。 就松田阵平rua他尾巴那几下，他好悬没在松田阵平肩膀上咬出两对血洞来。 在撩拨松田阵平的同时，时杭也逐渐意识到自己好像不是每时每刻都能保证控制住羽龙的本能。 之前他没有和松田阵平争上下也是因为这个。 一旦稍微失控，就会伤到人，这是他没办法接受的事情。 当然了……该享受的也是享受到了的。 时杭的视线有一瞬间的飘忽。 “今天附近的神社有个大型祭典，”松田阵平回忆起了旅游手册，“要去看看吗？现在这个时间刚好赶得上晚饭。” 饭后散步，刚好还能赶上看祭典。 “呵。”时杭笑了一声，“我不想动，你背我过去。” “那走吧。”松田阵平走到他前面，背着他蹲下身，“上来。” 时杭：…… “出门再背啊，门框可不够高。” 会撞到头啊，笨蛋！ * 松田阵平答应了要背着时杭走过去，确实也没有半路就把人放下来。 其实小别墅到村庄的距离也不算近，少说也有个三公里。 就算时杭是能量体没有那么重，也得有个一百二十斤，但松田阵平还真背着他，轻轻松松的走到村庄那边去了。 时杭：…… 他一开始还挺开心，一路上招猫逗狗的勾引小动物，走着走着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这是一般人能有的体力吗？ 再一想他自己比这个过分得多，甚至还会变身……那算了。 “我要那个。”时杭拍着松田阵平的胳膊，双手把他的脑袋掰向卖狐狸面具的摊子，“买白的，我要自己画！” 卖面具的老奶奶给了时杭一个凳子，把沾了两色颜料的画笔递给时杭。 时杭下笔的动作利落，每一条花纹都是一气呵成，没有半分迟疑。 他不清楚这边的讲究，只是按照自己的喜好画了一金一蓝两个面具。 把画笔还给摊主后，时杭又买了两个金色的小铃铛缀在狐狸面具旁边，红色的流苏随着他走路的动作一摇一晃。 时杭一只手端着面具，呼呼的吹着气，想让颜料干得快一点。 注意到他的动作，松田阵平拿着自己那个金色的面具，也开始学着时杭那样吹气。 丙烯颜料干得还算快，没过多久他们就把面具戴上了。 为了方便吃东西，时杭挑选的是两个半面面具。 这是什么？三色丸子，来一串。 这是什么？苹果糖，来一个。 这又是什么？章鱼小丸子？丸子里面有一整只小章鱼？来一盒！ 时杭咬了一口三色丸子，被齁得不想说话，转手塞给松田阵平。 接着他又吃了一口苹果糖，发现是巨型冰糖葫芦，又并不算好吃，于是先咔嚓咔嚓的把糖壳吃掉，再吃串在签子上的苹果。 他一边吃一边还在想，用竹签串苹果，应该也算是大力出奇迹吧？ 但章鱼小丸子是真的好吃。 时杭塞进嘴里一只小丸子，接着用竹签叉了一只塞进松田阵平嘴里。 “好七。”他一边嚼着丸子，一边还不忘做出点评，“你也尝尝。” 松田阵平嘴里的三色丸子还没咽下去，又被塞了一口章鱼小丸子，又甜又鲜的，味道怪得很。 他好不容易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赶紧喝一口奶茶压一压嘴里的怪味道。 时杭咬着竹签，歪头看着他，笑得开怀。 松田阵平见他傻乐，立刻把剩下的半个三色丸子塞进他嘴里。 时杭立刻苦了脸。 “呜……太甜了！” 路过卖烤牛蛙的店，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拉结尔一边好奇，一边又克服不了心理障碍，站在小摊旁边纠结了很久。 “要不然买一串，你先尝尝？不喜欢的话剩下的给我。”松田阵平对烤牛蛙不太感兴趣，但时杭那个纠结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是又好笑又可爱。 时杭大力摇头：“我拒绝，你吃这个今晚就别想亲我了。” 他确实很好奇，但实在是克服不了这个心理障碍。 “我要吃冰糕。”时杭看着刚被放到烧烤架上，还在抽搐的剥皮牛蛙，眼皮跳了跳，果断拉着松田阵平走人了。 出来玩还能想到生物实验室里的东西，有点扫兴。 两人走出不远，就看见了射击游戏的摊子。 松田阵平眼尖的注意到最上面那只小火龙玩偶，立刻拉着时杭停下了。 “想不想要那个？”他指着小火龙玩偶，问。 时杭用力点头：“要！”小火龙哎！虽然他没有买周边的爱好，但这种他还是很喜欢的！ “哼哼，看我的吧。” 松田阵平撸起袖子，看起来干劲十足。 第154章 神社与夜莺 …… 烟火迷离，灰褐色的鸟儿在夜色中无声的滑翔。 夜莺的歌声缥缈，穿越无人的森林，落在精心准备祭典的神社巫女耳中。 “有客人到了。” 穿着华丽服饰的神主突然开口说道。 随侍的巫女不知所以，但还是离开了神主所在的房间。 神主起身，推开窗户。灰色的鸟儿落在窗棂上，黑豆眼静静的看着她。 “有什么事吗？”神主轻声询问。 然而夜莺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唧唧啾啾的唱起了歌。 “祭典是用来祈求神明保佑的日子，”神主拢了拢鬓边垂下的秀发，“居民们期待很久了。” “那只是你认为的。”夜莺却在此时口吐人言，黑豆眼紧紧的盯着神主，“被人供奉的神明，可有一次真的出手相助？” “与其信奉神明，还不如来求我们。”夜莺在窗棂上跳了两下，就像是只真的鸟儿一样，“至少我们能给他们勇气。” “一时冲动并非上选。”神主的神色淡漠，语气却有些不善，“寄托也好，真心祈求也罢，你不该鼓励他们冲动行事。” 灰褐色的鸟儿歪了歪头，盯着神主看了好一会儿。 “榆木脑袋，和你说不通。你做你的，我做我的。” 夜莺扑棱了几下翅膀，跳下窗棂，消失在夜色中。 神主立于窗边，眺望着远处的山林。 “继续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的。”她低声说道，“各人自有命数，擅自改动他人的命运终会招致灾祸。” 神主关上窗户。 也许几年前的那个夏天，她本就不该和一只夜莺多说什么。 萍水相逢之人，道不同，最后也只是徒增寂寞罢了。 * 松田阵平抱了只小火龙玩偶，时杭往小火龙的尾巴上绑了只气球，每走两步就伸手拍一下气球，感觉还很好玩。 两人牵着手漫无目的的闲逛，偶尔也停下来凑个热闹拍照。 人潮突然向一个方向涌去。 “祭典开始了。” 有人高声说道。 “去看看？”时杭看向松田阵平，“你来过这里吗？” “家那边的祭典我去过几次。”松田阵平想了想，“这个地方的祭典我还是第一次来。” 其实他不算感兴趣。 “来都来了。”时杭想了想，“去看看吧。” 来参加祭典的人非常多，绝对不止这一个村子。 时杭和松田阵平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挤进去，两人被人群挤在一起，贴的非常近。 一个不注意，时杭又被人踩了一脚。 虽然没什么实际伤害，但他还是多少有点不高兴。 “这要是出点什么情况……”他抓着松田阵平的胳膊，嘴角稍稍向下，“很容易演变成拥挤踩踏事故。” 都没有人维持秩序吗？ 松田阵平把他半揽在怀里，闻言也四下张望了起来。 确实没看见负责维持秩序的人。 “周围还算空旷，应该不会有事。”松田阵平又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还好，这条路并不是一通到底的，周围有不少岔路口，应该能分流。 没过一会儿，神社的队伍就过来了，挤得像是沙丁鱼罐头的人群也慢慢散开。 有人找地方跪拜，有人跟着神社的队伍一起前进，还有人忙着合影。 两人跟随着队伍一起走着，但心思完全不在表演上。 走过石梯，穿过鸟居，他们最终停在了神社当中。 身着繁复衣装的神主端坐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和着祭乐和逐渐亮起的灯火翩翩起舞。 时杭隐约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向黑洞洞的森林。 “怎么了？”松田阵平的注意力一直在时杭身上，见状立刻低声询问。 “有人。”时杭皱眉，好像是代行者？ 行动太快了，他只来得及抓到一点遗留的气息。 这气息还有些熟悉，但消失得太快了，他还没来得及对上号。 “要去看看吗？”松田阵平也警惕起来，生怕出现什么杀人抛尸的案件。这么个热闹的日子，真出现命案多少有些不好。 受到m-ts的影响，代行者很容易变得思维偏激，但并不是每一个代行者都是如此。 这种囿于个体的“奇迹”，后续发展自然也是各不相同的。 所以也没必要过于敏感。 时杭想着，便不再关注。 “没事，”他收回注意力，“可能是我想多了。” 所幸整场祭典都还算平静。从周围人的反应能看出来，祭祀的舞蹈非常好看。 但是松田阵平和时杭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舞蹈上，两人光明正大的贴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时杭没来由的有些犯困，靠在松田阵平怀里昏昏欲睡。松田阵平只得收紧了环着他的手臂，免得他真睡着了的话滑下去。 接着松田阵平感觉到自己大腿被什么东西缠了好几圈，顿时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toki。”他轻轻摇了摇时杭，“醒醒，你……”尾巴跑出来了。 时杭在睡着后，尾巴有时会自己冒出来，又觉得没地儿放，就会绕在他自己的腿上。 但有时候，如果有别人和他贴得够近，还足够信任的话，尾巴也会缠错人。 就比如说现在。 “嗯？”时杭睡意朦胧的看了松田阵平一眼，又往他怀里缩了缩，“我怎么了？” 眼看着不用点特殊手段是起不到提醒的作用了，松田阵平闭了闭眼睛，手往下一伸。 怀里的人几乎可以说是跳了起来。 松田阵平看见时杭头上翘起的呆毛都直了一下。 “你干嘛！”时杭收回被人狠狠捏了一把的尾巴，压着声音，怒气冲冲的质问，“吓我一跳！” 疼倒不疼，但是捏龙尾巴的意思和捏他大腿根也差不到哪去……就有一种公开耍流氓的感觉。 “尾巴露出来了。”松田阵平满脸无辜，最近他的脸皮也练出来了，毕竟时杭是真的很会撩。 他再不进化一点，那每次都被时杭吃得死死的。 倒也不是觉得丢人，他只是单纯不服输而已。 时杭揉了揉自己的尾骨，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不能好好说话吗？” “你刚才都要睡着了。”松田阵平泰然自若的给自己找理由，“很困吗？要不要回去？” “唔，其实主要是因为比较放松。”时杭倒并不觉得意外，人一放松就很容易犯困嘛，龙也一样的，“不过天都黑了，我们确实也该回去了。” 第155章 就要半夜出门1 说是要回去，但挤进来艰难，想挤出人群就更难了。 好在两人一个比一个力气大，靠着蛮力硬挤居然也挤了出去。 “好多人。”时杭擦了一把额头根本不存在的汗水，故作感慨，“果然参加大型活动就是去看人的。” “回去吗？”松田阵平看向时杭，询问他的意见。 他们租的小别墅和神社本就在同一片山林当中，可以绕路回去，也可以横穿森林——虽然现在是晚上。 但是这样走更近。 “我带了手电筒。”时杭在衣服口袋里掏啊掏，趁机喊death打印个手电筒出来。 松田阵平：…… “怎么样，走不走？”时杭兴致勃勃的说道，“这林子里小动物挺多的。”他还可以顺便rua两把毛茸茸。 羽龙再漂亮也是龙，威慑力还是有的。但时杭没有刻意吓唬人的时候，小动物还是很喜欢往他那里跑的。 “走吧。”松田阵平并不觉得两个人大晚上往黑漆漆的森林里钻有什么问题，他又不怕黑。 于是在确认过别墅方向后，两人打着手电筒就往树林里边走了。 时杭学了几声猫头鹰的叫声，一只灰色的咕咕鸡无声的从二人身旁掠过。 松田阵平被猫头鹰吓了一跳，接着手电筒光束边缘的黑暗中，又亮起一对绿色的小灯笼。 “是猫。”时杭蹲下，冲那只和黑夜融于一体的猫咪招手，“喵喵喵？过来。” 黑猫步履轻盈的踩过草丛，无声的靠近。 时杭继续招手，黑猫这才矜持的扭过身体，蹭了下时杭的手心。 “好黑的猫。”松田阵平忍不住说道。 像是墨水里滚过一圈一样。 黑猫看了他一眼，眼神不屑，接着换成用脑袋蹭时杭的手心，甜腻的“喵呜”了一声。 松田阵平：…… 他没看错吧，刚才他被一只猫鄙视了是吗？ 时杭冲他也招手，表情嘚瑟：“你也喵一个，我就……” 话没说完，松田阵平把脸送到了他手上，时杭下意识的收紧手掌，捏了下松田阵平的脸。 两人对视片刻，直到一直没得到回应的黑猫不满的“咪呜”了一声，时杭才猛的抽回手。 “……你从哪学的。”时杭的声音里有着无法掩饰的崩溃。谁教的他卖萌！酷哥卖萌谁能顶住啊！ ——虽然松田阵平的形象在他这一直都和酷哥不搭边，但至少对外是高冷酷哥人设吧。 借着手电筒的一点光亮，松田阵平能很清楚的看见时杭脸上的红晕。 松田阵平若有所思。 ……原来他喜欢这种（奇怪的误会增加了）？ 时杭抱起黑猫，甩开松田阵平就向前走了，连背影都透露着几分仓促。 是害羞了吗？松田阵平想。 说起来他总觉得时杭会害羞的点很奇怪。分明他调情的时候眼都不眨，好像什么情场老手，但却会在这种不带情欲的互动中莫名脸红。 他想着，快走几步跟了上去。 时杭走得很快，毕竟以他的夜视能力来说，那个手电筒单纯就是对夜晚森林的尊重。 “咪呜。” 黑猫突然警惕的抬起了头，耳朵竖起来转了转。 而时杭的脚步也逐渐放缓，最终停了下来。 “……我是真的不想报警。”时杭忍不住自言自语，“我以为这次遇不到意外了。” 他们好不容易放个假！这还要怎么玩啊！ “怎么了？”松田阵平走过来，用手电筒在周围晃了晃，却没发现异常。 直到他注意到林间小路旁被压倒的一大片草丛。 毕竟是警察，哪怕做的是排爆工作，在某些方面依旧比平常人敏锐许多。尤其松田阵平的推理能力比起刑警也不遑多让。 他迅速反应了过来，手电筒的光束顺着草被压倒的方向照了过去。 “走吧走吧，去看看。”时杭的表情异常幽怨。 比起“和男朋友一起旅行还要破案”，他觉得自己更没办法接受“度假的地方有具尸体在旁边里放了好几天”这种事。 前者是扫兴，后者就是恶心了。 也不能说时杭没有同情心，他见过的枉死之人多了去了。比起眼泪和只会伤害自己的悲伤和愤怒，还被害人一个公道才是真正有效的做法。 当然，非要追究真实原因的话…… “我当然不认识他。” 时杭站在距离尸体有些距离的位置，皱着眉用电话和警察交流： “我是来旅游的，你指望我认识几个本地人？”他整个长野就认识包括诸伏高明在内的三个警察，其他人根本不熟，只认脸不认人。 还有就是，怎么会有警察在电话里就去问报警的人认不认识被害人啊！电话里也能做笔录吗？ 太不专业了！ 时杭愤愤的挂了电话，看向正在简单勘察现场的松田阵平：“找到凶器了吗？” “就在这。”松田阵平一指尸体旁边摆着的那把水果刀，“下手很稳，伤口没有多次撕裂的迹象，死者没有挣扎，目前也看不到生前的束缚伤。” “周围没有血迹，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在没有翻动尸体的前提下，这是他能观察到的全部了。至于水果刀到底是不是凶器，那只能交给法医检验了。 被时杭抱在怀里的黑猫有些不安，挣扎了几下之后又被时杭顺了毛安抚住。 “凶器应该就是这把刀。”时杭仔细观察了一下创口，“大体形状和锋利度是吻合的。”更多的细节，就得看法医有没有相应的工具了。 当然了，无论是哪个地方，都不能去指望法医破案。华夏国内法医缺口极大，工资不高，工作既累又挑战心理素质，日本的非自然死亡案件解剖率……哈哈。 这种严肃的场合，就别说笑话了。 得益于穿越后加强过的记忆力，时杭以前学过的那些刑侦知识并没有被忘光。 而他初中的时候，就已经在给老纪打下手了。大概是因为他经常和那群警察叔伯们玩你追我逃的关系，他十分擅长找人…… “抛尸的人没有打扫过痕迹。”时杭看了眼周围的草丛。 松田阵平也注意到了，草丛中的痕迹在向其他方向蔓延。 “真奇怪。”时杭摸了摸下巴，“他都抛尸了，为什么不记得清理痕迹？” 第156章 就要半夜出门2 被害人身上并没有挣扎痕迹，连长时间束缚的束缚伤都没有，甚至疑似致命伤的伤口都干脆利落。 但这抛尸现场做得也太随意了，给人一种十分仓促的感觉。 “如果说他并没有研究如何消除抛尸痕迹……”松田阵平陷入了思考当中，“也不应该，他都知道怎么减少尸体上的线索，却没有仔细钻研怎么消除抛尸痕迹。” 很违和。 “两种可能性，”时杭很自然的接着说道，“杀人和抛尸的不是同一个人。” “或者，在这期间发生了什么意外，导致犯人没有办法按照原本的计划进行。”松田阵平会意。 “如果是第一种，”时杭向后退了两步，靠在树干上，顺手挠了挠黑猫的下巴，“那么那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这一点很难靠着目前已知的线索判断。 毕竟也存在二次抛尸的可能性。就是犯人的抛尸现场可能被另一个人发现了，然后那个人出于某些原因又进行了一次抛尸行动。 “看尸僵程度和周围的痕迹，二次抛尸的可能性不大。”松田阵平暂且否认了第二种猜测，时间上不太合理。 “看来是合作的可能性大一点。”时杭也是这么想的，于是顺着松田阵平的话说了下去，“或者说第二种可能性……发生了意外，让他没有办法按照预想的方式隐藏尸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也算是暂时理清了已知信息。 这时警察也到了，带队的人和时杭居然还算熟悉。 “时先生。”上原由衣走过来，点头向二人示意，随后她看向松田阵平，“这位是？” “东京警视厅的警察。”松田阵平象征性的抬了下手，依旧在靠手电筒搜寻附近的可疑痕迹，“松田阵平。” “既然是这样，能麻烦你说一下发现尸体的经过吗？”上原由衣并没有因为松田阵平的态度感到不快，反而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松田阵平点了点头，开始讲述两人的发现。 在松田阵平和上原由衣交流的时候，时杭顺着留下的痕迹走了一段路，接着脚步一顿。 “松田。”时杭拿手机给松田阵平打了个电话，语气有些不太好，“我知道为什么了。” 「是发现什么了吗？」松田阵平询问「需要帮忙吗？」 “让上原警官一起过来吧。”时杭闭了闭眼，“顺便查一下我们租的别墅上一任主人是谁。” 他站在这儿都能看到别墅的屋顶了好吗！ 难怪抛尸那么仓促，原来是因为有人住在原定的案发地点了啊！ 服了。 松田阵平：？？？(◎-◎；)？ 啊？ * 尽管时杭没说什么前因后果，但松田阵平也快速理解（脑补）了原因。 松田阵平也有些无语。 他们这何止是出来旅行遇到案件了，简直是参与案件了好吗。 目前根据现场痕迹跟踪，可以推断出原本的抛尸地点就在他们住的别墅里。 虽说这间别墅并非常年无人居住，但也只在旅游季会有人租来度假。再加上租金高，交通也不算便利，周围更是只有森林和村镇，一年到头也没几天有人租。 也就时杭这种有钱有闲脑子还有病的才租这里。 尤其是这俩人半夜三点钟突然跑来住宿…… 搞不好对方是前一天晚上十二点踩点发现没人在，然后第二天早上一来发现有俩神经病四点钟跑来住宿。 “你们的意思是，因为这个，犯人临时改了抛尸地点？”上原由衣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这个推理还有不小的漏洞，“但是时间对不上。” 至于半夜四点钟跑来住宿……感觉是这位时先生能干得出来的事情，毕竟上次对方直接从五楼跳出去了。 现在是夜间九点四十分，受害人死亡时间在五到七小时。 那受害人就是下午四点左右的时候死亡的。 “巧了，那个时间我们还在别墅里。”时杭一摊手。 “如果他是打算在别墅里将对方杀害，那么这段时间对方就一定在这附近。”松田阵平接着说道。 虽然这个推测没什么大用处吧……毕竟这附近也没有监控。 “我们没开车过来，他是怎么知道别墅里有人的？”松田阵平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时杭。 “卧室的窗帘被拉上了吧？”时杭本来没在动脑子，松田阵平这么一提醒，他下意识的就把后面的推测说了出来，“能看到窗户的位置……” 松田阵平打着手电筒，带头走了过去。 “查到了！”有警察突然大声说道，“死者确实是前任房主！” “别墅是卖来抵债的吧？”时杭很明显兴致不高，“……真麻烦啊。” “唉？你怎么知道的？”警员纳闷的询问。 “主要嫌疑人范围就在债主和现任房主之间？”上原由衣也跟上了他的思路，“高杉，打电话。” “哎！”高杉警官立刻点头应下，带着自己的搭档去旁边挨个通知嫌疑人了。 “债主还是房主？”松田阵平在一处树根下站定，接着蹲下身去查验周围的地面。 “债主吧，”时杭想了想，“还是不止欠钱的那种债主。” “也对，这家伙都卖房还债了，不至于杀人。”松田阵平说道。 而现任房主又没理由在自家杀人……哪怕是伪装成自杀，死过人后也是间凶宅啊。 上原由衣走过来，拿着手电筒在周围照了照，很快注意到颜色有异的土壤和沾了血迹的草叶。 “受害人背后的衣服有破损。”上原由衣看向了那棵树，“看来是有过坐姿。” “坐着的时候就昏迷了。”时杭补充，“昏迷的人会一直向下滑，衣服面料又比较脆弱，所以衣服抽丝的地方很多。”树干上应该能化验出纤维。 “他还擦了血迹。”时杭哼笑一声，“还挺有耐心？” 服了，一想到万一他们没急着来，可能就要面对一开门见到死人的场景，时杭就觉得十分晦气。 虽然没能阻止有人被杀，但好歹没有开门看见死人……还行吧。 第157章 吃猫了!qwq 松田阵平和时杭推理到这种程度之后，上原由衣很快根据几位嫌疑人的说辞锁定了犯人。 “怎么又是三选一。”时杭有些纳闷。 房主和两个债主，刚好三人。 “……谁知道为什么。”松田阵平原本还没注意，但时杭这么一说，他也发现了问题。 虽然不是每一次都会犯人三选一，但大部分情况就是这样。 包括上一次东京塔的炸弹案，最后锁定的几个嫌疑最大的目标，也是三个人。 所以为什么总是三选一？松田阵平正纳闷儿呢，旁边一声“不是这样的！”响起。 犯人在另一位债主的解释后，跪倒在地，双手捂住脸，开始了惯例似的追悔莫及。 杀人动机很简单，她因为死者的原因再也跳不了舞，死者又是个锯嘴葫芦，连道歉的话都不会说，被犯人误认为在嘲讽自己。 于是一气之下把人杀了。 至于其他的事情，就和几人的推理大差不差了。 犯人原本打算在别墅里伪装死者上吊自杀的假象。但是她来了之后发现别墅里有人，就只能用随身携带的水果刀杀死了死者，接着又借助工具运送尸体。 因为事情从一开始就出现了意外，所以犯人十分紧张，以至于完全想不起来要怎么掩藏痕迹，更不知道丢在哪合适。 让时杭来说的话，不如提前几天挖个坑，先把草皮铲掉摆好，等死了之后埋进去再把草皮放回去，浇点水。 以日本警察的敬业程度和现在的技术，基本就是悬案了。这种事情是越做越错的，做得越多错的越多。 所以极简方案还真就是最合理的，干嘛非得伪造自杀？ 不过他暂时还没到要贩卖犯罪计划书的程度，也不用担心他误入歧途。 毕竟就算退一万步讲，松田阵平的拳头打人挺疼的。 “就是这样，”时杭看向松田阵平，“上次那个桂谷优纪没一哭二跪三后悔，我都有种她命定不凡的感觉。” 甚至于这一次杀人的理由是如此正常，他居然觉得可以接受——总比上次那个炸东京塔的家伙还有全险半挂那一位的理由正常。 松田阵平：…… “没有这么离谱吧？”他说得有些艰难，主要是因为这么一说他突然发现，那位桂谷优纪是真的很特别啊。 就是那种四大皆空爱谁谁的感觉。 “所以你们为什么四点钟跑来住宿？”上原由衣实在是忍不住了，看向正闲聊的两人，“是路程延误了吗？” 不应该啊？最近又不是旅游旺季。 “因为我觉得少住一晚有点亏。”时杭诚恳的说道。 钱可以花，但买来的东西不能浪费。 上原由衣露出了豆豆眼表情：“……唉？” 好接地气的理由！上次他在晨曦化工见到对方时完全不是这样。 “因为那次在公司，接待你们是工作。”时杭很轻易的就看出了她在想什么，顺口解释了一句，“工作期间我当然没那么好说话。” 出来玩的时候他都能跑别人家做饭去。 “哈……”来了这么一遭，时杭有些兴致缺缺，接着就开始犯困了，“笔录等再说吧，我要睡觉了。” 黑猫温顺的舔了舔他的掌心，时杭被湿润的触感一激，又清醒了几分：“对哦，小黑晚上吃东西了吗？要吃猫饭吗？” 黑猫像是听懂了一样，用湿漉漉的鼻尖拱了拱他的掌心：“咪呜～” “看来是没吃。”时杭抱着猫向别墅走过去，看样子是把男朋友忘在脑后了，“走走，给你做鸡胸肉，乖乖要跟我回家吗？” 松田阵平：……？ 啊？怎么不喊我？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猫对他在家里的地位有着相当高的威胁。 然后他就看见走了两步的时杭把黑猫举起来给他看。 “蓝眼睛哎！和你好像，叫它松田小黑怎么样？” 松田阵平嘴角抽搐了一下：“不怎么样，好难听啊。”听起来又敷衍又诡异。 “时小黑更奇怪。”时杭陷入了思考当中，“而且总有一种会陷入版权纠纷当中的感觉。”比如某有生之年的动画。 “它就不能不叫小黑吗？”松田阵平把黑猫接过来抱着，但黑猫好像不是很喜欢他，两只前爪抗拒的推着松田阵平的脸。 时杭看着松田阵平身上那两个脏脏的梅花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 “叫煤球。”他的语气一下子严肃了起来。 松田阵平：？ 时杭把掌心对着他，于是松田阵平看见了他手上的黑色脏污。 “它居然掉色！”时杭的语气沉痛，“我不想洗衣服！” 这单纯是脏了吧！ 而且你洗过衣服吗？不全是death代劳直接数据改写，或者丢进洗衣机里death控制洗晒收一条龙吗？ 再不济他还见过时杭自己用电离把污渍吸附出去丢掉……你就没洗过衣服吧！ 黑猫煤球疑惑的看着两只两脚兽，不知道这两个人一脸严肃的在说什么奇怪东西。 我只是一只小猫咪哦喵呜。 小猫咪什么都不知道.jpg 然后它就被两人合力按进了浴缸里。 “咪嗷！”煤球一沾水就惨叫一声，跳了起来，被松田阵平眼疾手快的一把抱住。 “你太脏了。”时杭一脸严肃的和煤球讲道理，“不洗干净不给你饭吃。” “咪嗷！”谁差你一口饭啊！ 煤球继续大力挣扎，但被和他一个配色的人类牢牢控制住，于是它开始用尾巴甩水。 “这样没法洗。”松田阵平也有些为难。 “那没办法了。”时杭叹了口气，“虽然我以前也这么干过，但是总觉得有点怪。” 松田阵平：？ 他看向时杭，注意到时杭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睛中，黑色的瞳孔竖向拉长。 “洗澡。”时杭语气严肃，“不然把你下锅。” 煤球僵住了，接着耳朵尾巴都耷拉了下来，也不再挣扎，只是圆润的蓝眼睛里冒出了点点水光，看起来超级可怜。 煤球：“咪嗷qwq……” 呜呜呜呜有龙要吃猫了！ 松田阵平：(?_? ) 这一招确实很好用，但是…… “你为什么要吓唬一只猫啊！” 和猫较真，出息！ 第158章 你们别吵了.jpg 在时杭的“威逼利诱”之下，煤球终于还是老老实实的被洗香香了。 “宠物不是不能用人类的洗发水吗？”松田阵平疑惑的看着时杭在煤球身上搓泡泡。 “我带的宠物沐浴乳。”时杭随口回答。 松田阵平：？ 啊？ “你为什么带这个？”松田阵平拿着瓶子思考良久，“……你想到能在这里捡到猫了？” 时杭心说这是把他当什么未卜先知的神仙了。 “没有，这是我用的。” 松田阵平：∑(°a°?)？？？ “啊？”他又看了看瓶子上的宠物用植物香氛，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味道淡点。”时杭很平静的说道，“弄出一缸泡泡之后再进去泡很舒服。”其实是好玩。 而且他不担心感冒，也没有心脑血管疾病，想泡多久泡多久。 松田阵平终于理顺了思路。 羽龙也算动物吧，大概。 神话生物怎么就不算动物了呢？ 一想到时杭会喜欢泡泡，松田阵平就感觉被可爱到了。 煤球全程配合的被洗得香喷喷，但是在面对吹风筒的时候，它怎么样都不肯再配合下去了。 “咪嗷！”煤球炸着毛往时杭身后躲。 小猫咪一点记性都不长，刚还被时杭凶了一下，这会儿一害怕又躲他身后了。 “算了，也不是非得吹干。”时杭拿了条毛巾给煤球擦了擦，接着用电离试了试，把水分离出来一部分。 然后煤球就变成了炸毛小猫，像只蓬松的黑团子。 时杭笑得不行，赶紧用水壶又喷了点水，然后和松田阵平一起拿梳子把煤球的毛梳理好。 煤球被伺候得昏昏欲睡，趴在时杭怀里打起了小呼噜。 说来也怪，分明时杭对猫咪是连哄带吓的，但煤球就是很喜欢往时杭身边凑。松田阵平对它相当温柔，但煤球反倒不太喜欢搭理他。 “欺软怕硬的小东西。”时杭捏了一下刚洗干净的猫猫爪垫，“小坏蛋。” “要养吗？”松田阵平看他一边口头嫌弃，一边把煤球收拾得干干净净，干脆问出了口。 “养呗，”时杭哼笑一声，“撞进我手里了，还想跑？” 松田阵平看他一脸得意的坏笑，不由也笑了起来：“是是是，没什么能逃得过你老人家的手掌心。” 说着，他凑到时杭面前，伸手拿掉时杭脸侧蹭上的猫毛： “我也是。” * 次日清晨 松田阵平从睡梦中醒来，手下意识的摸向怀中的热源，果然摸到了个毛茸茸的……怎么是短发？ 他猛的睁开眼睛，接着和蓝眼睛的煤球对上了视线。 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后，松田阵平：……我老婆呢？ “你俩还挺熟。” 松田阵平看向卧室门口，看见时杭正站在那里，手里提着个包裹。 “怎么起这么早？”松田阵平有些纳闷。起早不奇怪，但是起早了不叫他就有点不对劲了。 “一大早被猫踹醒了。”时杭的语气平静，面无表情的说道，“所以我去买了笼子。” 虽然五点钟没有宠物店开门，但没关系，他有钞能力。只要钱到位，总有人愿意送货上门。 ——半夜把铲屎官踹醒的坏猫咪不配住death做的笼子！ 记小猫咪的仇又怎么了，他也不是人。 煤球感知到一阵危机，耳朵背到后面去，炸着毛，警惕的看向时杭。 “咪喵？”怎么了？ “过来，”时杭和蔼的冲煤球打招呼，“给你买了猫罐头。” 煤球不明所以，但在看到时杭启开的罐罐时依旧被香气吸引，于是跳下床，咪咪叫着朝时杭跑过去。 猫咪的叫声甜美，但时杭心硬如铁，在煤球靠近猫罐头的时候，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它的后脖颈子，连猫带罐头丢进笼子里。 他甚至买了个超大号的笼子，装三五只成年萨摩耶都绰绰有余。 自由突然受限，煤球非常不满的抓着笼子，嘴里喵喵的骂得起劲。 “喵呜！”坏蛋！ “咪嗷！”放我出去！ 时杭蹲了下去，竖瞳盯着它看，语气幽幽： “我听得懂。” 煤球炸毛：“咪嗷！”不可能喵！ 笨蛋两脚兽怎么能听懂它在说什么？ “我为什么听不懂？”时杭阴恻恻的说道，“你再一大早在我肚子上蹦迪，我就把你关笼子里。” 正在穿衣服的松田阵平：？ toki和猫说什么呢？ “这小坏蛋骂我。”时杭起身，也去换外出的衣服，“关它一会儿。” “你到底是怎么听出来它骂你的？”松田阵平没把时杭说的话当玩笑，反而非常自然的认为并非不可能。 “毕竟是龙，总有点特权。”时杭很淡定的解释了一下，“稍微调整一下拟态就能听懂了。” 不过他平时都在屏蔽这些，因为真的很吵。也得亏他听不懂节肢动物说话，不然多少有点恐怖了。 其实仔细想想，说不定他听不到昆虫说话，单纯是因为它们脑容量太小了，不足以支撑有逻辑的对话呢？ 有道理，松田阵平想，但这也不是时杭现在蹲在这里和一只猫吵架的理由。 “咪呜！”煤球炸着毛向后退去。 坏蛋！ “你看着罐罐再和我说一遍？”时杭眯起眼睛。 小没良心的。 “咪喵！”就是坏蛋！(｀へ′)=3 把猫关起来的坏蛋！ 时杭：…… 他把笼子提起来，晃来晃去。 “咪喵！”煤球惨叫起来，爪子扒在笼子上，但依旧不肯屈服，“咪呜！”坏蛋坏蛋坏蛋！ 松田阵平走了过来，把笼子从时杭手上接过去：“别跟只猫计较了吧？” 叫得太惨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时杭在给猫上刑。 “你听它的还是听我的？”时杭不满，“给我。”他还收拾不服一只猫了？ “……”松田阵平盯着时杭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好幼稚啊，你。” 居然能和只猫吵起来，真的好幼稚。 时杭：？？？ “好啊，嫌我幼稚……”时杭这话说到一半，剩下的话语就被堵在了口中。 “咪呜！”煤球惊恐的叫了起来，用爪子捂住眼睛。 喵喵喵喵喵喵——猫的眼睛脏了！ 煤球骂得超大声。 但是某两个家伙现在才没空搭理说脏话的小猫咪呢。 第159章 事在人为1 时杭把煤球关在笼子里半小时才消气。 “你再大半夜在我身上蹦跶，我就扣你罐罐。”时杭表情严肃的和小猫咪讲道理，“希望你对自己的体重有清楚的认知。” 十好几斤呢，冷不防蹦过来简直堪比小炮弹。虽然他不至于因为这个进医院，但还是要注意的。 松田阵平看着时杭一本正经的给猫上课，一时有些忍俊不禁，干脆掏出手机拍了张照。 画面中白发中马尾的青年正蹲在一只黑猫前面，神色严肃。 咔嚓 时杭敏锐的抬头看了过去，发现松田阵平正迅速的收起手机。 “拍我呢？我要看。”时杭果断把煤球忘在脑后，起身跑去松田阵平那边，“给我看看。” 松田阵平拗不过他，把刚拍的照片拿给时杭看。 “我真好看。”时杭在看过照片之后，笃定的说道。 至于煤球？小猫咪不仅黑成一团，还只有个后脑勺，难道要他夸自己洗的干净？ “是是是，”松田阵平觉得有些好笑。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时杭进行自信发言的时候，都不会让人觉得他自恋。 “这叫诚实。”时杭忍不住说道，“过度谦虚就是骄傲，也就是说承认的越干脆越谦虚——我多谦虚啊！” 哼。 两人在简单凑合了一顿早餐之后，打算去神社附近逛一逛。 松田阵平和时杭在辨认方向方面都很有天赋，于是决定顺着昨晚回来时走的路走回去。 他们在下楼之后还碰到了挂着俩黑眼圈的男警员。 昨晚也是他跑前跑后又是做笔录又是查信息的。 “时先生，松田警官。”那人在远远看见他们之后就开始打招呼，“早上好。” “你怎么还在这里？”时杭疑惑的询问。 男警员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昨晚天色太暗了，再加上森林里取证本就艰难，我们只能派人在这附近巡逻，等到天亮起来再拍照取证。” “你吃早饭了吗？”松田阵平问。 “还没有，一会换班之后再去吃也来得及。” 松田阵平和时杭对视一眼，返回别墅拿了只包装好的三明治走了回来。 “给，先吃点垫一垫。”松田阵平示意男警员接过去。 “唉？这怎么好意思……”对方还有些想要推拒，但时杭稍微有点不耐烦了，直接把三明治从松田阵平手上抢了过来，往男警员怀里一拍。 “走了。”时杭不爽的说道，“再不去就又要排队了，我还想尝尝这家神社售卖的和菓子呢。” 男警员一呆。 自己这是……被讨厌了吗？ 还没等他想明白，时杭已经拉着松田阵平离开了。 时杭一边走一边想，他们今天一定不会遇到案件，绝对不会！ 他就不信了，好好的七天假期里就不能有两天遇不到案件。 当然有的事情是真的不经念叨，时杭和松田阵平两人谁也没想过，他们真的只是单纯出来度假的，结果…… 只能说，度了个寂寞。 还不如不出门呢！ 当然了，至少现在，他们依旧很期待接下来的度假时间。 * 松田阵平毕竟是本地人，对到神社参拜的流程比时杭熟悉得多。但这一次两人本就是单纯参观的，所以都是随随便便走到哪算哪。 而时杭单纯是来吃的。 这家神社出售的纪念品里包括点心，甚至评价还不错。 一直觉得景点东西不好吃的时杭不信这个邪，非要试试看。 “味道居然还不错。”时杭咬了一口和菓子之后给出了公正的评价，“不算特别好吃，但景区能把纪念品做成这个味道很不容易了。” 松田阵平表示他没吃出区别来。 “没区别已经很难得了。”时杭特别认真的说道。 脖子上多了个金色铃铛的煤球窝在松田阵平怀里，有气无力的咪了一声。 又要猫跟着走，又不给猫吃的，坏蛋，大坏蛋。 坏蛋x2很快走到了求签的地方。 穿着红白巫女服的巫女正十分尽职尽责的为每一个询问求签规则的客人重复着同一套话术。 “只要默念心里想求的事情就……”巫女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吧嗒一声。 时杭一手拿着签筒，另一只手捡起了落在小桌子上的竹签。 “大凶？”时杭的表情迷惑，心里更是不解。 他就是象征性的问一下自己以后怎么样，给他个大凶？ 怎么着，他殉情了？ “请问需要解签吗？”巫女立刻挂上了职业微笑，“只需要1000円……”就能为您解读签文。 然而依旧是没等到她把话说完，时杭把签筒递给松田阵平：“你来试试？” “你刚才问的什么？”松田阵平也对这个结果很是不解，于是也接了过来，晃了两下之后竹签掉落。 和时杭一样，他随便问了下自己之后的情况。这种随随便便的求签当然是要用自己的，万一结果不好还能自我安慰“还好是我”。 他捡起竹签，上面写着「小吉」。 时杭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给巫女塞了两张一万円的纸钞，把掉出来的签子全放回去，然后又摇了一次。 「大凶」 时杭：(?_?) 他更纳闷儿了，不应该啊。 于是他把签文放回去，又来了一次。 「大凶」 巫女脸上的表情已经从营业微笑变成了疑惑不解。 她在这干了两年，摇出下下签的人也不少，见过诚惶诚恐求她解惑，见过一笑置之没当回事，还见过破口大骂的……但是这一款她是真没见过。 “这签被做了机关？”连着摇出三次大凶之后，松田阵平比时杭更纳闷儿。 时杭摇头：“没有机关。” 东西就在他手上，有没有机关还是能摸出来的。 但是这真的很没有道理。 “两位客人，我们神主应当能……”巫女拿了钱，耐心也多了些，但是这俩人总站在这算什么事啊。 “我就不信了。”时杭又摇了一次。 还是大凶。 时杭：(\/\"≡_≡)= 时杭：“别逼我揍你。”他就是来玩的，还给他整这一出。 然后他又摇了一次，签筒不情不愿的吐出一个“凶”。 时杭：？？？？ 时杭：“death，收购一家神社需要多少钱？” 松田阵平：…… 啊，生气了。 death：…… 啊，是生气了。 巫女：…… 煤球“咪”了一声，猫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神色。 第160章 事在人为2 时杭实在不是很想威胁一家神社——或者说神社里的竹签。 但他就来随便溜达溜达，你给个大凶是什么意思？我请问是世界又毁灭一次了吗还大凶？ 太不体贴游客心情了！ 于是他又摇了一次。这次他晃了很久，签筒才千难万难的吐出一个“大吉”。 这不就好了吗？时杭又给巫女塞了两万円，接着又摇了四次签，出了四个“大吉”。 于是他高高兴兴的拉着松田阵平走了。 巫女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诚惶诚恐的又检查了一下签筒，接着表情逐渐从迷惑变成震撼，最后定格在不安上。 接着她把那四万円全塞进了签筒旁边摆着的小箱子里。 “你问的是什么？”松田阵平也是异常不解。 “我问我之后怎么样。”时杭没所谓的说道，“你呢？” “我也问的自己。”松田阵平抱着煤球，也不是很把之前的小插曲当回事，“但真的有点太巧了。” “不用在意。”时杭摆摆手，事在人为，就算真是大凶他也会改成大吉的。 他只是觉得这个签文和他们两人的度假活动很不相配而已。 两人又在神社逛了逛，拍了些照片，接着又跑去尝试当地有名的餐厅。 但是这一次他们的运气就没有那么好。 那个所谓的“超级美味の烧鸟店”在宣传单上都要夸出花来了，但两人吃过之后就有一种不吃浪费钱，吃了浪费生命的感觉。 其实松田阵平这人不挑食，但因为他这段时间和时杭住在一起，衣着方面考虑到他工作的性质，加上时杭自己也不很注意，所以并没有太多改变。 吃食上就不同了。 时杭这人平时是很能将就，但只要条件允许，他也不会为难自己。 当然了，要他来说的话就是：我花了钱的！为什么不买好吃的那一份？ ——就是说，最近他在家里吃的外送味道都不错，品味都变高了不少。 “能吃。”时杭艰难的把最后一口吃完，“也就是能吃了。” 刚才他连摇出五个凶签都没现在这么难过。 松田阵平的表情也相当不善，依旧能吓跑一堆小朋友。 不过和之前不同的是，这会儿因为他抱着只猫，其他人并没有来得及对他产生过多的误会。 因为大家都去看猫了。 而煤球干脆就不吃。 “咪喵。”猫才不会委屈自己。 这一顿饭是吃得相当扫兴。好在两人本就没打算在这吃多少，这才没演变成浪费粮食的局面。 “这还不如我做的。”时杭忍不住吐槽。 “接下来去哪？”松田阵平看向时杭，决定略过刚才吃的破东西。 “礼品屋。”时杭笃定的点头，“我想看看他们有什么特产。” ——结果不出所料，除了售卖的风景明信片还算有特色以外，其他的诸如毛绒玩偶、手机吊坠之类的东西，多少有些千篇一律了。 买回去敷衍别人还好，要是送亲近些的朋友那就有点没意思了。 “还不如把那五个大吉买回来呢。”松田阵平看着忍不住吐槽。 至少看着就觉得吉利。而且还是时杭靠努力（威胁）得到的，很有纪念意义。 听他这么说，时杭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竹签，递给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接了过来，接着就看见了上面的两个字： 「大吉」 他眨了下眼睛：“你买了？” “算是吧。”时杭没说是出来的时候巫女硬塞给他的，大概是因为他给钱太多了，加上那名巫女似乎对神明产生了什么不必要的误解，“送你。” 松田阵平笑了下，直接收了起来： “要把运气分你一半吗？” 时杭摇头：“不用。” 他的运气说好又算不上，说不好却是更不合适。好在老祖宗给的超链接更多，他觉得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区区「大凶」罢了，都不算事。 “我怕什么运气不好，”青年笑着说道，“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只要我够强，那危机就是机遇。” 逢凶化吉（力大砖飞版本），小意思啦。 松田阵平看他随意又自信的样子，突然觉得手很痒，干脆又搓了一把时杭的脑袋瓜子。 “你怎么总跟我脑袋过不去。”时杭拍掉他的手，语气相当不爽，“嫉妒我头发茂密吗？” 两人在街上就打闹了起来，非要摸对方的脑袋。 单纯路过的银星：…… 啊，要不然还是当没看见吧，感觉他现在出去和boss打招呼不太好的样子。 他又不是青金那个没眼色的职场笨蛋，更不是那只被抱着没法跑的猫。 可恶，那个卷毛警察到底是什么时候偷跑的？ 让人更加丧气的是，就算他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也说不出松田阵平半分不好来。但凡他认为松田阵平人有问题，那他就不得不承认另一件事——“boss眼光差”。 ……可恶，boss的眼光也一定是最好的！ 银星愤愤的握拳。 * 月影岛 萩原研二正在进行例行问话。 这个小岛的村长，龟村勇，在昨天夜里突然猝死了。 虽然以岛上临时充当验尸官的医生得出的结论是意外猝死，但因为有人报了警，所以警视厅还是派人来了一趟。 虽然死者的死因并没有被误判，但萩原研二总觉得哪里有违和感。 他绕着死者死亡时趴伏的钢琴走了一圈，仔细观察着现场的痕迹。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尸体被从琴凳上放了下来，现场也掺杂了其他的痕迹，但是…… 萩原研二注意到琴凳下灰尘上的痕迹有些奇怪，于是蹲了下去，几乎要钻进钢琴下面去。 而当他探头去看灰尘，并和鉴证课的人索要相机，想要拍照取证的时候，身后不远处突然传出一声大喝： “你干什么？！” 本来萩原研二正专心致志的研究着琴凳下的拖痕和互相交叠的脚印，冷不防听见这么一声，顿时吓了一跳，接着下意识抬头。 然后就一头撞在了钢琴上。 冷不防来了这么一下，萩原研二差点失去重心。他眼疾手快的扶住了钢琴，避免自己再撞一下。 接着他手底下的那块琴板一滑，他再一次失去平衡，最后还是又结结实实的撞了一下。 萩原研二：(っ??╭╮??)っ 这下他信这是架年久失修的钢琴了。 第161章 月光奏鸣曲1 萩原研二心里正委屈着，之前吼他的那个人已经走了过来，试图把他从钢琴底下拽出来。 不过因为体型和力量差距，他显而易见的是失败了。 “你在做什么？”从来人的声音里能听出显而易见的怒意，“这是麻生先生的遗物！” 光听他说话，还以为他是有多尊敬麻生圭二呢。 萩原研二没有理会他，视线已经落在了被他碰掉的那块板子上。 他不会弹钢琴，对钢琴的了解也浮于表面。 但不管再怎么说，正常的乐器内部都不会有用塑封袋包装的白色粉末吧？ 萩原研二沉默了一瞬间，先是拿起相机艰难的拍照取证，接着用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把那几个袋子取了出来。 他个子高，在做这些的时候实在是相当费劲。 他的头发和衣裤上沾了点灰，但并不显得灰头土脸。 “鉴证课，验一下这里面是什么。” 而在看见他手里拿着的东西那一瞬间，之前还大呼小叫的男人，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惨白，接着噗通一声倒了下去。 萩原研二：…… 就这心理承受能力，还犯法。 无奈之下，他只能一边喊人给这位大嗓门先生检查身体，一边坚强的捂着脑门上两个包往外走。 他在心里评估着死者的死亡原因和毒品案件之间可能存在的关联性，一时没有注意前边走出来的人。 “警官先生。” 黑发蓝眼，身穿蓝色连衣裙的年轻女性在他身前站定，把手上裹着冰袋的湿毛巾递给萩原研二，笑意温柔： “用这个敷一下吧。” “谢谢。”萩原研二也没有逞强，谢过了这位好心的小姐，“刚才我来这边的时候没有看见你？” “我在岛上开了家心理诊所。”对方的语气温和，声音也很动听，“因为之前被人帮助过，所以也想尽力帮助别人。” “想必帮助过你的人也很高兴。”萩原研二笑着说道。 她眨了眨眼，显得有些俏皮：“那是一定的，前些时间塔西娅小姐还来看望我了。” 塔西娅？萩原研二心中一动。 那不是琥珀的真名吗？ toki酱说过，塔西娅没有姓氏，现在用的姓氏都是瞎填的。 “你说的是晨曦的那位塔西娅小姐吗？”萩原研二状似随意的开口询问。 “是她，”对方点头，“之前我遇到了几乎将我压垮的困境，是她和晨曦的其他人帮助了我……我也会定期回到晨曦帮大家做心理疏导，排解压力。” “如果警官先生去过晨曦药业东京分公司的话，应该还能看见我的办公室，就在二楼。” 萩原研二当然去过。 晨曦药业的一楼属于可参观的公共场所，二楼是医务室之类的功能性服务区域 出于好奇，他也在询问过时杭后简单的参观过——指在走廊转了一圈看过功能分区，最多往里面看过几眼。 心理咨询室的装潢非常讲究，是看起来就觉得最舒服的颜色。 对应其功能来说，这间屋子的空间偏大，但做了特别的处理，拉上隔音板就能在里面隔离出一个很舒适的小空间。 说起来那里的值班医师他都陆续见过（胸牌是好规定），唯一没见过的应当就是…… “原来你就是克里纳斯小姐。”萩原研二立刻把人对上了号，“我是萩原研二，克里纳斯小姐可以叫我萩原。” ——他在记人这方面也算是无敌了。 “很高兴认识你，萩原先生。”克里纳斯笑了笑，“喊我克里就好。” 两人走了几步，萩原研二心系案情，于是直截了当的询问起了镇长死亡那一晚的情况，包括响起的《月光奏鸣曲》。 “那一晚啊，”克里纳斯说话时不急不缓，却又不像是一般的日本女性那样单纯的温柔小意，“我的心理诊所不算近，但那一晚我也听到了钢琴声。” 说到这里，她笑了笑：“也许是有人有感而发，即兴演奏呢？” 比如说那个认真选择了自己命运的青年。 * 贩毒案处理得很顺利。 尽管案件的后续侦破与萩原研二关系不大，但他依旧能拿到一个不错的功绩，甚至于表彰——虽然要升职还是看工作年限。 但他依旧很在意那首《月光奏鸣曲》。 和克里纳斯的说法不同。尽管萩原研二也觉得对方至少不为村长的死亡付主要责任，但他依旧认为这个弹奏钢琴的人物相当重要。 至于说鬼魂复仇……toki早说过没有鬼了。 安排好人保护现场后，萩原研二打算探一探麻生圭二生前居住的房子。 而在走到门前时，他听见了里面传出的、断断续续的钢琴声。 这个曲调实在是太过熟悉，萩原研二来到这个岛上的时候就听过好多次。 ——是案发现场传出的《月光》 和那一首不同，屋内传出的钢琴声断断续续，偶尔还会多出一些奇怪的音节。 「萩原先生」death突然出声了「是m-ts，根据测定，应当是憎恶序列」 「根据能量等级判断，至少为b级」 萩原研二立刻停下了脚步。 他还没有正面和m-ts对上过，实在是不好判断这个b级是什么强度。 但时杭早在和他们摊牌的时候就说过，遇到m-ts的时候，还是能跑则跑。 因为它们的手段诡异，代行者有试错机会，可他们没有。 「已经同步上传信息」death曾无数次处理相似的情况「麻烦萩原先生保护好……」 话还没说完，一只灰扑扑的鸟儿穿过窗户，飞了出来。 「克里纳斯小姐」death同步向她传达了信息「您为什么在这里？」 灰色的鸟儿如梦方醒，一转身又变成了知性温柔的女性。 “有人在里面！”她的衣物有些凌乱，但神色不见慌张，“我带不了人……”而且她根本不擅长战斗，就只能先出来找人帮忙。 银星好歹有情报人员的基本素养，给他把枪还能打一打。她就是完全的后勤配置，技能点全加在跑路和心理咨询上了。 ——本来也不需要她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是人们对‘麻生圭二怨灵复仇’这件事的想象催化了它。”克里纳斯飞快的说道，“我原本以为应当是黑色的（恐惧），但它居然是墨蓝色的怨恨。” 有人在怨恨麻生圭二。 而且不只几个人是这么想的。 第162章 月光奏鸣曲2 或许有人认为麻生圭二是该怨恨的。 或许麻生圭二本人也在怨恨。 又或许，有人在怨恨着麻生圭二。 但这一切暂时还无法考证。克里纳斯在确认过这位“父亲”暂时不会伤害他的儿子之后，这才下定决心飞出来找救兵。 “其实我一早就认出你了，萩原警官。”克里纳斯说道，“不过我确实没想过你能记得我。” ——只有这件事是真的意外。 “不能把希望交给那种没有思维和理智的怪物。”克里纳斯说着又要离开，“拜托你帮忙拦着一下其他人了。” 说着，灰色的夜莺消失在萩原研二的视野当中。 “death，”萩原研二有些疑惑，“你不是已经上传信息了吗？” 「我只能通知卡巴拉的成员」death回答「或许克里纳斯小姐认识距离更近一些的」 代行者终究还不是修仙，赶路的速度没有那么快。 而时杭一向不会在事态可控的时候主动出手（找上门来的不算）。 这话可能有些冷血，但只死几个人的情况确实都算在可控范围之内。 经历过末世，时杭早就意识到自己救不了所有人。死亡落在具体的某个人身上时重逾泰山，但与人类社会对比时又轻若鸿毛。 他不愿做出取舍，但又必须做出抉择。 不管怎么做都里外不是人，他干脆只听自己的。 但萩原研二是警察。 于是在屋内亮起幽蓝色光芒的时候，他拿出了一盒再普通不过的白色胶囊，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喉结滚动，咽了下去。 「萩原先生」death的声音响起「您还记得药物说明吗？」 ……药物说明，是，toki酱在把药物给他们的时候反复强调过。 “在吞咽下去后三分钟开始起效，五分钟药效完全发挥。”萩原研二感受着从食管散开的热度，神色与往常无异，“药效二十分钟，期间因为精神能量强行覆盖细胞活性的原因，体温有可能会超过四十度。” “药效发挥因人而异，最高b级，最低d级。” “药物失效后一天之内……”他踉跄了一步，血管中奔腾着的血液似乎就要沸腾起来，“必须大量进食以补充消耗。” 「还有最重要的，使用过d025之后，对吸引m-ts的吸引指数会成倍上升」death知道自己劝也晚了，于是只是尽职尽责的帮萩原研二倒计时。 「五」 「四」 「三」 萩原研二从未如此清晰的感知过这个世界。 风中带着海的咸腥味、半小时前匆匆路过的女士喷了柑橘味道的香水、一条街外满载货车行驶过时传过来的震动…… 他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天空，恍惚间看到一点金色光芒，和安静的注视着人世间的琥珀色竖瞳。 「二」 ——那是？ 「一」 * 面容清隽的少年又一次按下琴键。 “做得好。” 那个幽蓝色的怪物又在说话了。 “做得好，成实。” 怪物的声音像是破旧的音响，时男时女，有时还是天真的童音，只是都夹杂着火焰燃烧时发出的哔哔啵啵的声音。 这些声音他都很熟悉。 父亲、母亲，还有他的哥哥…… 浅井成实再一次按下琴键，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在琴键上。 不，它不是他的家人。 他的家人早死在一场大火当中。 “你在责怪我吗？”它扭动着干瘦的脖颈，拧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黑洞洞的眼眶盯着浅井诚实，“怨恨我吗？” 浅井成实无法不恐惧。 它不是他的家人，它只是一只反复重复着某个名字的——怪物。 它会对被抓住的任何人说：诚实，我们来弹钢琴吧。 浅井成实不知道的是，至少在昨天之前——至少是现任村长的死讯公之于众之前，它还不是这样的。 对传言感到恐惧的人会刻意避开某个话题，但因为死人受损利益的那些人，无时无刻不在抱怨他挡了他们的路。 所以这里诞生的，是死前还在憎恶自己的懦弱和愚蠢的「家人」 我们还有一个家人 我们无比期待着和他的团聚 钢琴声戛然而止。 浅井成实重重的压上了钢琴盖：“我不要弹了！” 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弹钢琴并不是什么轻松活，尤其他刚才和这东西你追我逃消耗了大量体力，这会儿连指尖都在颤抖。 “不听话。”它开口，这次使用的声音属于浅井诚实的母亲，“不听话的人，需要……” “闪开！” 厉喝声响起，一把裹着幽紫色能量的折凳朝着「家人」飞了过去。 浅井诚实应声低头，那把折凳径直飞向了幽蓝色的人形，却落了空。 “过来！”萩原研二重重的喘了口气——并不是因为体力不支，正相反，他手臂的肌肉因为兴奋而不由自主的痉挛着。 d025胶囊的原理，就是利用处理过的精神原液，强行将使用者的精神能量具现化，覆盖人体的一部分机能。 但这份覆盖并不完全，甚至可以说是强行挤进去的，再加上突然提高的代谢，所以使用者会有发高烧的症状——实际上并不会影响到身体健康。 而时杭给萩原研二这个，其实是保命用的。 只要人还有意识，吃了这个药就能短暂拥有代行者一半以上的自愈能力，被阎王点名的人吃了都有机会活下去。 这药的药效一稳定下来，他就给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一人抓了一把。 ——这人的偏心程度简直让人发指。当然，也有对这两人不会出去乱说或者送人的信心在里面。 这时萩原研二的的情绪也不受控制的几度起伏，但最终还是勉强控制住了。 它被激怒了。 它说：“去死。” 周围的气温逐渐升高，分明没有火焰，但焦痕依旧快速的爬满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就好像是许多年前的那场烈火。 焦痕之下，窸窸窣窣的爬出来三个无法分辨具体长相的幽蓝色人形物体。 萩原研二和浅井成实都没有认出这三个人是谁。 它们也许注定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此处。 这个世界存在因果吗？未必。 但用某些人的傲慢与怨恨浇灌出的恶果，终究会循着供给能量的来源，将他们作为补品吞噬。 ——只能说有些人，还是死得太早了。 不然这里应该是四个。 第163章 月光奏鸣曲3 浅井成实的判断是正确的，这玩意儿就和麻生圭二没什么关系。 那根本不是他的“家人”，连序列都来源于他人的怨恨。 面对那没有面目的人形，浅井成实惊慌的后退。 “到我这边来。”萩原研二示意他快过来。 而那之前口口声声喊着“孩子”的怪物，此刻长出了额外的两对手臂，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趴伏在钢琴上，用一对手臂和两只脚支撑着身体，多出的四只手在钢琴上胡乱的演奏着。 那曲子不成调，但勉强还有几分《月光》的影子在。 随着钢琴声的响起，周遭的焦痕迅速蔓延。尽管并不知道它的攻击方式到底是什么，但萩原研二还是谨慎的带着浅井诚实避开了一片漆黑的位置。 下一刻，那两只幽蓝色的人形没入焦痕后消失，又在下一刻从距离两人最近的焦痕位置探出手臂，抓向萩原研二的双腿。 萩原研二动作轻巧的躲开了这次袭击。 尚且对「代行者」这一存在知之甚少的浅井成实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看来不能踩到黑色的部分，萩原研二想。 但这焦痕的蔓延速度飞快，不需要很久，这个房间就不会有安全的位置。 ……不，或许是有的。 “去钢琴上。”萩原研二对浅井成实说道。 “可是……”浅井诚实看着趴伏在钢琴上的怪物，有些惶恐，略微犹豫了一下。 就在他迟疑的当口，人形又冒了出来，干枯的手指抓向他。 萩原研二一脚把那几个鬼东西踹飞：“快去！” 浅井成实咬了咬牙，飞快的冲过去，爬上了钢琴。 怪物的脖子伸得老长，几乎打了结，却还是转过头去看他。 少年哆哆嗦嗦的伸手去掰它抓在钢琴上的手掌，却因为恐惧失了力气，没能成功。 于是他看向了正在演奏着不成调乐曲的那四只手。 “不……不是这样弹的！“ 父亲最喜欢《月光奏鸣曲》，怎么会这样弹奏这首曲子！ 浅井成实咬着牙，强忍着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几乎喷涌而出的泪水，手下用力，成功抬起怪物的一只手臂。 音乐声有了停顿，正合力袭击萩原研二的人形动作一滞。 趁着这个空隙，萩原研二一脚把相对较矮的那个人形踩在不多的干净地板上，在身上摸了半天却只摸到了他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 他也没挑三拣四，只是听着death的讲解，略显生疏的把陌生的能量覆盖到手中拿好的工具上。 和他眸子相同的紫色顺着掌心接触的部分蔓延上小刀的刀尖，下一刻又在death惊疑不定的疑问中自行延长了十几厘米，最终颜色褪去，露出了“生长”出的刀刃。 death「……」 这不是他做的。 萩原研二：？ 他握着手里突然出现的匕首，心中诸多不解，但还是抬起脚，趁着人形跃起的时间，一刀划开它的脊背。 刀刃没入幽蓝人形的时候没有碰到任何阻碍，像是切开豆腐一样轻松。 death「……」 这不对。 在之前的实验当中，d025并没有这样的功效。 代行者是会因为自身的特质表现出不同的能力，但只靠服药临时获得一部分代行者能力的人，是不会有「特质」体现的。 虽然他没有分析刚才展现出「特质」的本质，但想也知道那并不是正常的药物作用。 而萩原研二并不知道这些。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体温在渐渐回落到正常水准，只是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肌肉不会再不受控制的痉挛。 他只当是自己暂时适应了暴涨的体能，干脆的一刀插进握住自己脚腕的那只幽蓝色手掌。 啪嗒一声轻响，那只手顺着刀口断开。 与此同时，周围被火烧过的焦痕也退去了许多。 浅井成实并没有注意到旁边发生的一切，他正在努力给怪物捣乱，不让它继续演奏。 萩原研二并不清楚自己是否已经杀死了那三个幽蓝人形，但至少它们暂时是退开了。于是他跑向钢琴，准备干掉那个怪物。 怪物抻着脖子看向他，分辨不出五官的脸上在应该是嘴的位置，裂开一道漆黑的口子。 “跳下来！”萩原研二赶忙提醒还在和钢琴较劲的浅井成实。 他提醒的倒是及时，但浅井成实并没有立刻反应过来，还是被枯瘦的手掌扼住了咽喉。 怪物的力气极大，浅井成实几乎是立刻就觉得眼前发黑，几乎就要昏死过去，手掌也只是下意识的在旁边摸索。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摸到了什么东西，于是下意识的抓握起来，用尽最后的力气，猛的一挥。 他抓的是之前被萩原研二丢过来的折凳。 尽管他用的力气不算小，折凳砸在怪物头上时，却只让它的脑袋偏移了一瞬。 好在萩原研二的匕首跟着落到了怪物那只钳着浅井成实的手臂上。 和刚才被轻松切开的幽蓝人形不同，怪物痛叫了一声，手臂却只被切开不到三分之一。 萩原研二见攻击没有起到预期的效果，于是抄起折凳，又给怪物的脑壳来了一下。 他这一下的效果就好得多，怪物直接被他打飞了出去。 “咳咳……” 大片的黑斑在浅井成实的视线里蔓延开，他艰难的喘了口气，在咳嗽几声后爬了起来。 “我……”他的声音嘶哑，“我是不是拖后腿了？” “没事，你们什么都能自己解决的话，要我们这些警察做什么？”萩原研二冲他一笑，接着翻身落地，抡着折凳又是“邦”的一下把怪物打飞出去。 匕首对它的杀伤力不够，如果有更长一点的刀具就好了……虽然他不是什么剑道高手，但还是学过一点的。 眼前的怪物攻击毫无章法，以他的剑道水平应该也应付得来。 浅井成实挣扎着起身跳到地面上，接着又是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他用手支撑着身体，艰难的坐上琴凳，指尖按上琴键。 静谧悠扬的琴声响起。 怪物的动作一滞，便要冲向钢琴，却被萩原研二拦住。 紫色眼睛的警官先生身上衣物远不似来时一般整洁，灰头土脸不说，衣服裤子上全是刀割似的裂口。 只是他还笑盈盈的： “保护公民可是警察的职责啊。” 第164章 狐狸 药效只能维持二十分钟，是以萩原研二的时间有限。 他不知道所谓的药效过后会脱力是什么程度，但必须要在药效过期之前把眼前的怪物解决。 只是折凳这玩意儿对人类杀伤力是够大，但对带弹性且自回血速度极高的m-ts就没有那么有效了。 「萩原先生」death突然开口「boss说，您不妨尝试将能量覆盖在手中物品上」 「然后，试着想象您需要的样子」 紫色的气流很快将萩原研二手中的折凳覆盖，接着在他的注视下，变成了一把长刀。 ——是他学过的那一种。 再一次交手时，萩原研二手中的刀穿过了怪物的胸膛。 怪物开始融化，向一个角落收缩起来。 透过那些粘稠的液体，萩原研二隐隐能看见那颗跳动着的幽蓝色球体。 「就是这个」death提醒他「破坏掉这颗核心就可以了」 笃的一声响，长刀穿过核心，扎进木质地板里。 随后萩原研二倒退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随意的坐着，一只手搭在屈起的膝盖上，沉默片刻后重重的叹了口气，“呼，累死我了！” 身体上没那么累，主要是心累。 “death，toki酱他们平时面对的都是这种东西吗？” 诡异又恶心。 death没吱声。 萩原研二也不是非要和death聊天。他说笑几句，调整了下心情之后就起身去查看浅井成实的状况。 浅井成实刚才强撑着身体弹琴，这会儿已经一头栽倒在钢琴上，晕了过去。 ——这人是真的有点倒霉。 萩原研二研究了一下怎么把他弄起来，接着刚打算动手，房间的窗户就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他抬头看过去，发现时杭正站在窗外，神情有些晦暗。 但因为距离有些远，又是背光，萩原研二有些拿不准情况。 「萩原」时杭的声音在联络器中响起「屋里有镜子，你要不要照一下」 萩原研二：(◎_◎;)？ 怎么了？难道说他衣衫不整到有碍观瞻了？ 他正想着，打算去落地镜那边看自己是怎么了，能让时杭千里迢迢跑来提醒他照镜子，一条黑色的尾巴就从他视线角落扫了过去。 那尾巴蓬松柔软、油光水滑的，一看就知道很好摸。 萩原研二愣住了一瞬间，接着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镜子。 镜子当中，有着紫色眼睛的青年头顶赫然多出了一对尖尖的耳朵，也是黑色的。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口°?)！！ 萩原研二很快接受了现实：“我的尾巴还挺好摸的……等下，要怎么收回去？” 心情复杂的时杭：…… “萩·原·研·二！”时杭咬牙切齿的喊他，“你跟我回家！” * 别误会，时杭对萩原研二的一系列举动并没有任何意见。 事情有变就去救人，有合适的装备就带上……这些都没什么问题。 他只是有点怀疑人生。 d025只是临时制造伪代行者用的，为什么萩原研二吃了之后真就成代行者了？ 当然了，成为代行者也不是什么坏事。时杭没有在苦恼“萩原研二成为代行者”这件事本身。 他苦恼的是…… “这不可能啊！”他百思不得其解，“药物实验进行两年了，根本没问题我才拿来给你们用的！” 为什么吃了突然成仙了（不是）？ 他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萩原研二乖巧的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尾巴放在大腿上，耳朵耷拉下来，客房里还躺着个昏迷的浅井诚实，克里纳斯正守在旁边等他醒过来。 松田阵平从工作间走出来，也到沙发上坐下。 被时杭带着一起飞回来的煤球无精打采的蹲在松田阵平旁边。 在death和时杭说起萩原研二吃了药冲进去和m-ts打架的时候，本来还在卿卿我我的时杭和松田阵平立刻决定赶过来。 然后时杭就看见萩原研二顶着对狐狸耳朵拿折凳扇m-ts的全过程。 ——是的，萩原研二在时杭的指导下，使用特性制造长刀的时候，时杭本人就站在窗外。 不如说就是时杭分析出了萩原研二的能力，让death给他提醒。 时杭：…… 时杭：((???|||)) 也站在窗外的松田阵平盯着萩原研二的耳朵看了一会儿，转头问时杭：“他没感觉吗？” 时杭：“……这是重点吗？” 重点难道不是经过两年一千多次实验之后保证稳定的药物突然就把人吃变异了吗？？ * “小阵平，”萩原研二看着时杭在地上转来转去的走，有些担忧的看向松田阵平，“你要不要劝一下……” “别转了。”松田阵平无奈的说，“转得眼晕，是不是药出了问题，再找人试一下不就行了？” 说的也是。 时杭勉强停了下来，然后扑到松田阵平身上嘤嘤嘤的假哭。 “呜呜呜怎么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萩原研二又偷偷rua了一把自己的尾巴，手感无敌好。虽然尾巴是自己的，但他还是幸福感爆棚。 “这个是限时的还是常驻的？”他抱着尾巴，小心翼翼的询问，头顶的耳朵也跟着他的动作转了转。 松田阵平和时杭同时沉默了。 松田阵平啪的扇了萩原研二脑壳一巴掌。 “你帮我也打一拳。”时杭撺掇松田阵平再来一下。 萩原研二捂着脑袋往旁边蹭了蹭，耳朵竖起来，警惕的看向他俩。 “那个药你就先别吃了。”时杭趴在松田阵平腿上唉声叹气，“……我再进行一轮测试。”太离奇了，这药在无效和有效之间还出了个变异选项。 “那倒不用。”松田阵平想了想，从口袋里把药盒掏出来，趁着时杭没反应过来，拿了颗药塞进自己嘴里。 萩原研二：=????(???????) “小阵平，你……” 时杭：(*???)!! 时杭跳起来摇他：“啊啊啊啊啊——你怎么乱吃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没事，不就是会吸引那些怪物吗？”松田阵平倒是接受良好，“我都见过不止一次了，再吸引也就那样吧。” 不是因为这个啊！时杭炸毛，伸手去揪他的脸：“不要乱吃药！” “这药不是你做的吗？”松田阵平十分疑惑，“自己没信心吗？” “……不是信心的问题，”时杭差点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我们有志愿者，用不着你们……” “你会在这个方面出错吗？”松田阵平反问。 时杭：…… 时杭捂脸倒地。 ———— 松田阵平（咂咂嘴）：没味儿 第165章 别拦着我我要跳楼 尽管松田阵平这话说得很动听，但时杭在被击倒过后还是爬了起来照着他脑壳来了一拳。 “不能乱吃药！”时杭坚强的维护住了自己属于科研工作者的严谨，“药物实验不是找幸运路人发药给他们试用的！” 松田阵平：“哦，我知道了。” 时杭：( ''-'')ノ)`-'') 他欲言又止，看他垂在身侧捏紧的拳头就能看出来是很想给松田阵平再来一拳了。 但是要他生气还气不起来。 于是他非常挫败的把额头抵在松田阵平的肩膀上，咕哝了一句： “……我没有那么伟大。”不会用自己亲近的人试药来彰显什么公平。 能在药物上市之前把所有能测定的药物反应和药物禁忌做出来，他自觉已经仁至义尽了。 ——主要是松田阵平你没病吃什么药！ “我知道。”松田阵平拍了拍他的脑袋，“我觉得hagi的尾巴还挺好看的。” 他也想试试看。 正在rua自己尾巴，并且一脸幸福（猥琐）笑容的萩原研二：？ 然后没过一会儿，松田阵平身上的温度也降了下来。 就贴在他身上的时杭：…… 他起身：“death，把窗户打开。” 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还在吸自己的尾巴，脸埋在里面无法自拔。 时杭气势汹汹的走向窗口腿一抬就要跨过去。 松田阵平急忙起身去拉他：“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突然要翻窗？ “别拦我，我不活了。”时杭的表情恍惚，“药物的功能禁忌都没搞明白就拿给别人用，我是个废物……” “哪有那么严重啊！这东西不就跟过敏反应一样是个人体质问题吗？！”松田阵平相当无语。 “谁会对自己的脑子过敏啊！”时杭更崩溃了，“别拦我，我要跳楼！” 他扒着窗框使劲往上爬，松田阵平抱着他的腰不让他乱跑。 两人较了会儿劲之后，萩原研二也参与进了拔河大赛之中。 片刻后，神出鬼没的希拉也加入了。 别看时杭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力气还正经挺大，仨代行者都没能把他从窗户上拉下来。 一时间，四人僵持不下。 直到正在满东京瞎逛踩点的纪回路过。 纪回：…… 纪回：？ “我说几位，”黑发青年走远几步，接着又倒退着走回来，表情异常复杂，“这不是一楼吗？” 你们在这演什么苦情剧呢？还有这位萩原警官你是在玩什么y吗？ “高科技啊，这耳朵尾巴还会动。”纪回手欠欠的就要去摸，萩原研二连忙躲开。 他这不躲还好，一躲就撞到了旁边的希拉。希拉不动如山，反倒是他站立不稳，条件反射去抓松田阵平的衣服。 松田阵平没动，衣服刺啦一声被他撕了个大口子出来，萩原研二一屁股坐地上去了。 听到身后动静的时杭回头去看发生了什么，脚下向前的力气松懈，被松田阵平一把薅到后边。 两人在地上摔成一团，压到了萩原研二的尾巴。 “尾巴要断了！”萩原研二痛呼一声。 看见屋内的兵荒马乱，纪回讷讷的收回手：“我还有事呢，回头见哈。” 说完之后，他就脚底抹油，溜了。 倒也没人抓着要他别跑。因为全屋四个人一只猫，只剩下猫和希拉是站着的了。 萩原研二的尾巴冷不防被压了一下，疼得他脑袋上那两只狐狸耳朵都在抖。 时杭仰面摔在松田阵平怀里，哪怕他不算重，也把松田阵平压得眼前一黑。 等摔在一起的小情侣好不容易爬起来，萩原研二已经疼得要灵魂出窍，大字型躺在地上。 见萩原疼得都炸毛了，时杭满心愧疚，接着抬起手，青绿色的火焰顺着他的手掌蔓延到萩原研二的毛绒尾巴上。 “你好像不止一个能力？”松田阵平突然开口。 “这个是我哥的，”时杭表示这很正常，“我也能用，不过他不能用我的，而且在我每次使用他的能力时……” 他说着话，衣摆下方钻出了一条覆满银白色鳞片的尖尾巴，活动自如的在地板上甩了甩。 “看，”他冲着自己尾巴扬了扬下巴，语调轻快，“羽毛就没啦。” 松田阵平的视线跟着时杭在地板上甩动的尾巴动了动。 煤球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对着尾巴尖尖就是一阵扑，俨然是把尾巴当成了逗猫棒。 时杭没怎么搭理煤球，只是一边给萩原研二缓和尾巴的疼痛，一边半是展示半是摸索的伸出另一只手： “不过这个也能控制……总觉得可能是因为形态接近火焰的关系，它怕我烧到自己。” 然而出现在他手中的并非预料之中的银蓝色光芒，而是幽紫色的雾气。 时杭：？ 重新上了色的萩原研二爬起来，开心的伸出手：“看起来和我的一样唉。” 时杭看了看萩原研二手上的紫色粘稠雾气，再看看自己的，一时陷入了沉思当中。 是这样的。 当初他能用时昭的能力，是因为本身「羽龙」的原型就是时昭自愿让渡给他，而时昭现在的「青鸟」力量来源是基地「卡俄斯」系统的储备和时杭的支持。 理论上他俩的力量源头近似，而时杭的身体就是时昭的克隆体，两人血脉相通，所以时杭只要掉个毛就能用时昭的能力。 但是时昭没用过时杭的，他感觉不到另一部分能力的存在。 代行者能力的近血缘移植理论其实是有成果的，不过要求条件太苛刻了……总之意义不大。 然后现在是怎么回事？ 时杭百思不得其解，总不能萩原研二的力量是他分过去的吧？没感觉啊。 想不通，但是这件事可大可小。 时杭也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抱着手臂，神情严肃：“来，我们开个小会。” 松田阵平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坐下。 “什么会？” 怎么突然要开会。 “嗯……和你们讲应该得从头说起。”时杭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明白点。 至少严重性要说清。 第166章 编故事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情况实在是过于特殊。 代行者哪个不是九死一生，时杭接过时昭让渡过来的能力时也是被电出了糊味。 然后这俩笨蛋吃了临时伪造代行者的药就直接成为了代行者…… “这情况真传出去，怎么想都是麻烦。”时杭有些郁闷。不过还好，只要故事编得好，大家就不知道真实情况！ “我？”松田阵平有些纳闷儿，“我没什么感觉啊？” 时杭无语：“你没发现从药效发挥后第五分钟，自己就没在发烧了吗？” 伪代行者的高烧是身体代谢加快、身体细胞被精神能量覆盖不完全的外在体现。 换句话说，药效时间内不高烧了就是精神能量完成覆盖……也就是真的成为代行者了。 真没起效那根本就不会发烧。 松田阵平更加不解：“那我的耳朵尾巴呢？！” 为什么hagi有他没有！ 时杭：…… 萩原研二：(?′?`?)？ 时杭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打了个响指。 咚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小秤砣似的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板上。 时杭睁圆了眼睛看着地上这一团黑咕隆咚、乍一看和煤球有几分相似的小东西：“松田……” 地上的黑球抬起头，露出一双蓝色的眼睛，背后的膜翼拖在地板上，覆满鳞片的尾巴无意识的甩了几下。 “嗷？” 他叫了一声之后，立刻伸爪子捂住嘴，脸上写满了疑惑。 ——怎么不会说人话了？ 时杭的声音都在颤抖：“好胖哦你！” 听摔地板上那一声，这小黑龙还挺敦实。 小黑龙：# 小黑龙气势汹汹的扇了扇翅膀，看得出来他是想尝试飞起来，但是尝试未果。 他只在距离地面不到十五公分的位置没头苍蝇似的乱转了一会儿，然后一头栽到时杭身上。 时杭抱住还在扑腾的小黑龙，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嗷……放来（开）。”小黑龙清了清嗓子，勉强说了人话，但还是有点大舌头，“我怎么灰（飞）不起来？” “没事，我一开始也飞不起来。”时杭倒是不觉得奇怪，“突然多出对翅膀确实很难控制，练习一下就好了。” 龙的翅膀是额外多出来的肢体，比鸟类拟态的手臂变化出的翅膀难控制得多。 当初他练习用翅膀飞的时候，那叫一个鸡飞狗跳，一走神就指定得撞点什么才能停下来。 萩原研二盯着小黑龙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没忍住：“toki，我能也抱抱吗？” 问他做什么？时杭有些疑惑：“松田？” 小黑龙嫌弃的看了幼驯染一眼，扭过头去用屁股对着萩原研二。 然而也不知是萩原研二本性如此，还是被拟态的天性影响到了。他眼睛滴溜溜的跟着小黑龙的尾巴转了转，然后伸手去抓小黑龙的翅膀。 小黑龙冷不防被人摸了翅膀，条件反射之下向前一窜，一头把时杭撞倒。 刚还嘲笑过小黑龙敦实的时杭咚的一头撞在地板上，听着都疼。 时杭：“嗷！”好痛qaq！ 小黑龙：“嗷……疼吗？” 心虚.jpg 时杭躺在地板上，睁眼望着天花板。 他实在是想不通这短短半小时的时间内，他为什么在自己家还能摔了两次。 然后他打了个响指。 “嘤！” 黑不溜秋的小狐狸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满眼迷茫。 “好了。”时杭坐起来对着同样黑不溜秋的一龙一狐狸说，“我们来开会吧。” “嘤！”狐狸表示抗议，他还没找到说人话的办法。单方面的会议这叫训话，他拒绝！ 还有就是，他要怎么变回去啊！ “hagi说他同意。”小黑龙睁着眼说瞎话。 “好的，我知道了。”时杭点头，表示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嘤嘤嘤嘤嘤！”你们两个先告诉他怎么说人话啊！ 狐狸团子气得直叫唤，嘤得煤球都以为他受了多大委屈，迈着猫步走过来看是哪个嘤嘤怪抢它的词儿。 于是现在就是时杭一个人对着一只狐狸一只小黑龙还有一只小黑猫开会。 一只哑光（煤球），一只缎面（狐狸），还有一只带着金属的反光（黑龙）。 时杭盯着这仨黑团子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忍住让death拍照留念了。 配文“坐拥三只不同材质的煤球”。 松田阵平：？ 他突然怀疑时杭只是喜欢黑发蓝眼睛，比如说旁边那只猫。 “好了我们来开会吧。”时杭咳嗽了两声，“总之你们应该对代行者的特别之处有了些了解，应该也知道这些特殊的存在对各个国家以及势力的意义。” 小黑龙不解：“你不是说概率很低吗？” “问题就出在这里。”时杭一摊手，“但是你们两个吃了药就成代行者了。万一这件事传了出去，哪怕不考虑你们自身的安危，也要考虑到人们被长生和力量吸引之后引发的疯狂行为。” 说到这里时，狐狸团子和小黑龙都知道时杭为什么要说“编故事”了。 但是狐狸团子，他还不会说人话。 在下意识“嘤”了一声，发现自己又没说出人话之后，狐狸团子一头扎进自己的尾巴下边，自闭了。 “能行吗？”小黑龙没在意幼驯染的失落，“不会出现破绽？” 时杭笑了一声：“记录m-ts的仪器在我手里，你俩的事情也就我们四个知道……希拉，一会儿去death那背一下成稿，记下他们两个成为代行者的「过程」。” 希拉点头：“好。” 时杭一摊手：“就这么简单，所以我们开始编吧。萩原那个好解决，我可以把记录上m-ts的序列改了，松田你的我就要从头编写了……看我做什么，你俩也要背！”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克里小姐应该也知道……”萩原小狐狸还有些犹豫。 这会儿他倒是能说人话了。 “我当然不会出卖晨曦的任何一个人。” 灰色的鸟儿落在时杭发顶，黑色的豆豆眼看着蹲在地上的三只黑漆漆：“我用生命起誓。” “别那么严肃嘛，小克里，death会随时提醒你的。”时杭并没有驱赶夜莺，“你来得刚好，要一起写故事吗？” “是我的荣幸，先生。” ———— 小剧场： hagi：被女巫（时杭：？）的魔法变成狐狸的我，因为说不出（人）话被幼驯染背叛，v我50听我复仇计划！ 松田阵平（拿出50円）：说说看。 hagi：…… 第167章 希拉的日记(前篇) 1 今天被奇怪的人捡回家了。 对方说他叫时杭，愿意成为我的新任指挥者。然后还说了一大通什么“这不是你的错”、“我会尽力让你做正确的事情”…… 我当然没有错。 听别人的指挥就是最正确的事情。 等回到那个像半个球一样的“家”，我遇见了一个和时杭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说他叫时昭。 时昭和一个叫death的看不见的家伙打招呼，询问昨天的日志记录如何。 日志？那种写在本子上的东西？ 时昭交给我一个本子，说以后有想写的事情可以写在上面。 这是命令吗？我问。 他很明显的愣住了。 时杭匆匆的路过，一边往通道另一边走，一边大声的说这是命令。 好，那我就写。 所以这就是第一篇“日记” 2、 今天没有要记录的事情。 3、 今天没有要记录的事情。 …… 12、 boss做的“蛋糕”很好吃。 他说这是他找到的最接近草莓味的食材，所以它就是草莓（味）蛋糕。 蛋糕好吃。 蛋糕是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我还想吃。 草莓蛋糕比营养液和压缩能量块好吃。 13、 boss在谈过交易后又在对空气打拳了，一边打一边念叨“早晚打爆你的脑壳”、“我去年买了个表”、“一拳打爆你祖宗十八代”、“老登你最好祈祷你死的早”、“骂人不好自由平等诚信友善你爹”…… 我问琥珀小姐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她说好孩子不要听，但boss骂得对。 因为交易对象一直在压价，我们也要吃饭，还要研究药物和武器。boss说那人是想吃差价，两头贪。 我说我可以把自己的配额省下来，只要有草莓蛋糕就行。 琥珀小姐的表情很奇怪，但并没有说什么。 14、 boss又在机房对着空气打拳了。 什么“迂腐的东西”、“你改一下能死啊”、“不改大家一起死”、“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爱”…… 爱了半天之后，他说了后半句。 “——爱谁谁去！” 15、 boss好不容易留长的头发又被他自己烧糊了，所以今天他顶着还带着焦糊味儿的头发在办公室坐了一天，不肯见人。 但是琥珀给办公室送了很多卫生纸，真奇怪。 …… 19、 原来他在哭。 20、 不是因为头发烧糊了。 21、 boss说东城十三区遭遇s级类人形m-ts袭击，救援赶到的时候十万人口只剩下不足三万。 我问boss既然那么难过，为什么没有下令救援。 boss沉默了很久。 后来琥珀告诉我，东城不是卡巴拉的势力范围，我们管不到那里，一定要参与救援的话会被视为挑衅。 卡巴拉管控范围内普通人的生命也很重要。 他们总问我懂不懂，真奇怪，boss就从来不问。 我当然懂。 boss不开心的话，是不是没有草莓蛋糕吃了？ 我问了。 boss给我做了橙子味蛋糕。 我不认识橙子，橙子好酸。 22、 boss又蹲在书房画画了。 他已经画了好几个本子，上面全是人像和各种场景。 里面的大多数人我都见过，但也有很多我没见过的。 上一个会议室场景还在的人，在下一张速写里就不见了。 我没有问为什么。 无非是死了，这很正常。 为什么要把他们画下来？ …… 107、 有人在卡巴拉管控的西大陆宣扬“吃人就能获得超能力”。 boss已经很久没有对着空气打过拳了，在听到消息后只是平静的派人去解决那个教会。 他说解决过后把主事者全挂在那个城市的墙上风干。 我照做了。 那些人在哭，也对，人都是会哭的。 被他们吃掉那些人也是。 …… 1023、 有个乞丐找了过来，说那里有人体实验，希望boss帮忙。 那里很远，她怎么找过来的？ boss说去那里就要对地区势力宣战，他需要准备一下。 没人提出异议 …… 1065、 我们赢了。 丹粟亲手杀死了已经不成人样的实验体。 boss说那些是她的亲人。 她为什么没哭？是哭不出来吗？ 真可怜。 1066、 boss算着战损又开始叹气了，我说我可以只吃草莓蛋糕，但我不要橙子蛋糕，橙子好酸。 boss给了我一个柠檬味蛋糕。 我讨厌柠檬。 …… 1097、 青金非要过什么佣兵节，其他人也都一起。 boss从实验室出来的时候被喷了一头彩带，看起来有点呆。 然后他拿起彩带礼花喷了回去。 1156、 卡巴拉好多奇怪的人。 他们突然过起了奇怪的节日，很多我都没听过。但是没听过的其他人也会接受邀请，庆祝个十几分钟又回去工作。 death负责扫地。 它是人工智障（boss说的）又不过节。 1157、 昭先生问boss为什么不过他自己那边的节日。 boss说他们那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们这一年四百二十一天，天上太阳月亮都看不见，他还不会换算农历。 原来一年可以是三百六十五天。那一个人好像可以多活很多年。 我只听过新历旧历，没听过农历。 …… 2158、 今天boss突然很郁闷的说什么“为什么还要算生育率”、“少生优生幸福一生”、“计划生育在这应该一家生几个”…… boss一边写计划书一边算账，算着算着又开始对空气打拳。 boss说“我到底为什么要算这个这是我能做得了的吗”、“我还没结婚呢为什么要管别人结不结婚生不生孩子”、“再不生就要灭绝了”、“灭绝了跟我有什么关系”、“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他唱起来了。 感觉不如我家乡教堂唱的颂歌。 打完之后boss又开始念叨“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这次我听清了后面的部分： “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念叨过后他又开始算“政策支出”了。 我没听过这种咒语。 …… 2216、 今天boss在谈交易后看起来很开心。 boss转头对琥珀问了一句“帅不帅？” 琥珀说奥兰那老东西看起来要气晕过去了，不会真死了吧，赖上我们怎么办。 boss说怕什么，气死了更好，趁他病要他命，等他们一动手我们就打回去，我看那个破地方不爽很久了。 然后他又在说什么“奴隶制天理不容”、“开历史的倒车”、“一江之隔活在两个世纪”、“解放奥兰”…… boss又在说其他人听不懂的话。 没人反驳。 第168章 鸡飞狗跳 几人具体是编了个什么勇者斗怪物的事情并不重要，重点在于…… “我要怎么回去上班？” 萩原研二已经成功掌握了变回去的办法，但是头顶的两只狐狸耳朵怎么都收不回去。 松田阵平抿着唇，一声不吭。 两人都盯着时杭这个“前辈”看。 时杭眨眨眼：“这要看个人的天赋，我也用了点时间。” 其实主要问题在于他当时不太喜欢自己这个西方龙造型，等照过镜子发现挺好看的之后他就接受了，然后他就能变回去了。 萩原研二捂着耳朵不愿意接受现实。 虽然他已经打电话和上司请过假了，但是这个样子要怎么出门啊。 难道说他要在家里蹲好多天吗？ 松田阵平还是不说话。 他身上没有什么多余的非人特征，但他就是不肯开口说话。 但他不想说话，时杭却坏心眼的逗他玩。 “松田警官，说句话呗？” 覆满绒羽的长尾巴慢悠悠的从他鼻尖扫过去。松田阵平躲闪不及，狠狠打了个喷嚏。 “阿嚏——！” 然后一束蓝色火焰喷出老远。 时杭发出一声爆笑。 “你这家伙！”松田阵平咬牙切齿，但又不得不和时杭保持一定的距离，因为他每次吐气都会带出一缕蓝色的小火苗。 万一他不小心把时杭头发点着了，那应该就不是保持距离能解决的问题了。 克里纳斯的长裙下拖着灰色的尾羽，见状立刻远离了这三人。 她的尾羽可是很珍贵的，可不能被烧了。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序列都是「正义」，特性能力也都很符合两人的性格。 萩原研二使用的深紫色雾气可以理解为一种混淆虚实的幻术，不过目前这家伙只能做到改变中小型物体。 之所以是幻术而不是“创造”，那是因为造物能力在力量消退后并不会消失，但幻术的能力撤销后，幻术“创造”出的物体会消失。 松田阵平掌握的蓝色火焰暂时还没显现出其他特质来，但温度确实是够高了。 时杭捏着一缕蓝色火焰，总觉得它好像没有那么简单。不过暂时他们是没时间研究这个。 因为当务之急是让萩原研二把耳朵收回去，再让松田阵平能控制好火焰，免得他得持续性当个哑巴。 ……当哑巴好像也不行。 萩原研二和时杭眼睁睁的看着松田阵平进行了一个深呼吸，然后在呼气的时候鼻孔也喷出了火焰。 “噗！”萩原研二立刻捂住嘴，憋笑憋得浑身颤抖直接倒在地上，连狐狸尾巴都冒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时杭就笑得光明正大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直捶地板，连尾巴也邦邦邦的一起砸地板。 煤球嫌弃的跳回沙发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三个笨蛋人类。 “咪呜。”这有什么好笑的？笨蛋。 松田阵平的脸黑了。 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抿了下嘴唇，然后扑过去挠时杭的咯吱窝。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干嘛啊！”时杭扭了两下没挣开，笑得几乎脱力，“哈哈哈哈哈你玩阴的哈哈哈……你玩不起啊松田警官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还笑不笑？” 松田阵平没张嘴，这句话是他咬着牙说出来的。 “哈哈……我当然要笑！”时杭笑累了，嗖的变成小羽龙拍拍翅膀飞起来——飞起来继续笑。 羽龙扑腾着边飞边笑。 松田阵平一咬牙也变成小黑龙追了上去。但是他的飞行技术不过关，说是追着羽龙飞，实际上这客厅里的装饰纷纷遭了殃。 咚的一声，他一头撞在了墙上。 小黑龙的头跟他的性格一样铁，甩了甩脑袋又去抓停在装饰柜上的羽龙。 羽龙身姿轻盈的避开，小黑龙一头把装饰柜上的花瓶撞倒，噼里啪啦带下来一堆相片。 “哎哎哎？！”萩原研二立刻扑过去接住花瓶和相片，“你们两个去三楼的露台飞啊！” 这些可都是他买回来摆上的！ “你找松田算账哈哈哈哈。”羽龙嚣张的大笑，接着落在吊灯上，“怎么一上来就练习高难度的？” 小黑龙：…… 这个他真不敢碰，保准一碰就掉。 萩原研二：…… 他走到沙发旁边，把煤球举了起来。 “靠你了，煤球酱。”萩原研二面色严肃，就好像他手里举的是全家の希望，“把他们两个抓下来吧！” 煤球：“咪。” 这只两脚兽的脑子是坏掉了吗？你看我有没有他俩大？ 那条白的龙还吃猫qwq！ 狐狸是犬科，萩原研二听不懂猫科煤球的话，简直错亿。 “咪嗷。”你怎么不自己去抓。 羽龙率先做出应对。他敛起双翼，松开吊灯，落在了羽龙沙发上。 白绒绒的羽龙立刻陷在同样蓬松绵软的沙发里面，只一双琥珀色眼睛和身上一点褐色的点缀还比较明显。 小黑龙迟疑了一下，在东倒西歪的飞了一会儿之后也落了地。但是他落地的时候翅膀收早了，失去升力时距离地面还有一点距离。 于是他又是“咚”的一声砸在了地板上。 听声音判断，确实很敦实。 羽龙笑得东倒西歪，翅膀也扑开半边。 大概是因为觉得这个形象笑起来声音太小，时杭解除了拟态，笑倒在沙发上。 小黑龙气鼓鼓的扇动翅膀冲过去，然后一头怼在沙发腿上，上边躺了个人的沙发都被撞出去好几厘米远。 大概是这下子撞得有点猛，小黑龙一头栽倒在地板上，半天没爬起来。 这下时杭就有点担心了，急忙起身去捞他。 小黑龙恹恹的，闭着眼睛不看他。 大家以为时杭会出言安慰吗？ 不，他抱着小黑龙的脑袋一顿rua，rua完之后还叹了口气：“看来是撞傻了，唉，我早就知道你会有这么一天。” 说着，他的语气还抑扬顿挫了起来：“没关系，我会养着你的！” 小黑龙睁开眼，刚一张嘴就对着他的脸喷了一口蓝色小火苗，然后立刻把嘴闭上，两只前爪捂住嘴。 时杭实在是没忍住，把他抱进怀里： “不行我带你去卡巴拉飞，那边地方大，想去哪去哪，还能潜水。” 松田阵平：…… 他是真的很想说点什么，不行，得忍住。 第169章 续章 几人闹着的时候，躺在客房的浅井成实终于醒了过来。一直在留意客房情况的克里纳斯立刻就赶了过去。 “走吧，大英雄。”时杭拍了拍萩原研二的肩膀，“先给他解释一下我们没有拐卖人口。” 萩原研二本来被时杭的上一句话说得有点不好意思，结果下一句就让他有点绷不住了。 他可怜兮兮的看向抱着小黑龙的时杭：“toki酱……” 耳朵！耳朵怎么办！ “多简单啊，”时杭怜悯的看着他，“你都有超能力了，为什么不用你无敌的超能力想想办法？” 萩原研二恍然大悟。 于是他蹲在楼梯上给自己捏了半天脸……也就是给自己捏一对正常的人类耳朵，顺便把脑袋顶上那对狐狸耳朵搞掉。 然后他成功了一半。 是的，他成功给自己的耳朵捏出来了，但是没把狐狸耳朵变没。 而这个时候，他们仨已经走到客房门口了。 小黑龙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你是真打算抱条龙去探望病人吗？！ 时杭也没有太过分，手一松让小黑龙飞走解除拟态，还顺手给他递了副墨镜。 松田阵平戴上墨镜遮住自己的竖瞳，跟在时杭后面走进了客房。 注意到有人来了，浅井成实挣扎着起身。 他身上的伤在特效药的作用下好了许多，也不是特别疼。只是之前受了惊吓又强打精神帮忙，体力条见底。 “是你们救了我，”浅井成实很认真的道谢，“非常感谢。” “救你的可是不是我，”时杭摆摆手，扭头去找一直没吭声的萩原研二，“你干嘛呢？” 萩原研二：…… 他缓缓从时杭背后升起来，表情与以往没什么区别，紫色的眸子似乎永远笑盈盈的：“你没事就好。” 在注意到他头顶那对耳朵后，浅井成实的眼睛睁大了一瞬间，接着开始各种道谢。 然后他看向克里纳斯：“克里纳斯小姐，我也十分感谢您的帮助。” 如果不是这位好心的心理医生小姐开导他，自己只会一直被噩梦折磨。 “你是想报仇吧。”时杭突然开口说道，“那三个人已经死了。” 浅井成实一惊。 “不是克里和我说的，”时杭找了把椅子坐下，松田阵平没法说话，又戴着墨镜站在那里，就很像是保镖，“这种事情我很轻易就能看出来。” 麻生圭二也参与了贩毒，因为内讧而死，也不能说他冤。但人都死了，时杭也不至于把人挖出来挫骨扬灰。 “你应该也知道当初的真相了，”时杭看着他，“我非常讨厌毒贩，毒贩的家人也一样。” 浅井成实一愣，但也只是垂下眼睫，抿紧了嘴唇。 “我不认为你完全无辜，不过至少我很欣赏你的勇气，也愿意相信你至少是明事理的。” 浅井成实是可以丢下萩原研二跑路的，但是他没有。他帮忙与否有没有实际作用无所谓，至少他没有逃跑，更没有拖后腿。 不然时杭不会允许克里纳斯把他带到自己家。 “你读的医大。”时杭的表情说不上多严肃，只是很平静，“去救人吧，就当替你的父亲赎罪。” “至于杀死你父亲的凶手……那只怪物操纵的几个影子就是他们，你就当是他自己报仇了。” 浅井成实垂下头：“……谢谢。” “谢我做什么。”时杭起身，“我只是给了你一个选择。” “真要谢的话，你该谢谢救你的人。” 他说完就走了，剩下顶着狐狸耳朵强颜欢笑的萩原研二和对此早有预料的克里纳斯。 “boss没有责备你。”克里纳斯语气温和的解释，“他只是希望你珍惜自己的生命。” “是哦，克里酱说得对，”萩原研二俏皮的wink了一下，“toki酱就是嘴硬心软啊。” “我知道，”浅井成实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我会努力考上执业医师的。” 他想去晨曦私立医院当医生，就像是克里纳斯小姐一样！ * “你没有很讨厌他，”松田阵平突然停下脚步，“是吗？” 时杭也跟着停下：“确实不算讨厌，毕竟有的时候是非对错没那么容易分得清。他不是什么坏人，换种方式赎罪也好。” 他的「正义」不允许他无故迁怒。 “黑羽快斗、浅井诚实……”松田阵平话锋一转，“还有hagi和我。” 仔细想想，时杭比较喜欢的那些人，身上都有些微妙的共同点。 “嗯，我喜欢善良有同情心的，”时杭也没有否认，“更喜欢能试着自己独立解决问题的那些人。” 不盲从、不屈服，用自己的方式抗争。 “但是你不喜欢工藤。”松田阵平随口说道。那孩子他见过几次，聪慧又正义，但时杭一直不怎么喜欢他。 也没说冷暴力，只是态度没面对其他几个孩子时热络。 “哦，跟他爸没关系，”时杭对工藤新一的态度就冷漠得多了，“以自我为中心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说话不留余地，就那么一两个心眼子全用来骗亲近的人。早晚因为自己的傲慢吃大亏。” 就纪回那个真闯祸能捅破天的性格，都知道有的人不能用谎言应付。 那小子头铁得要命，他又不是工藤优作，没有给他父爱的义务。 他自己出事就算了，八成会连累其他人。 空手道还是太注重表演形式了，不实用。要不要再教一下小兰怎么制作简易燃烧瓶防身？ 不不不，还是练枪吧，不知道小兰在狙击上有没有天赋，但是感觉她可能不愿意开枪。 还有快斗，难说那些人会不会对他下手，自己是先下手为强排查危险还是给快斗点保命东西？ 时杭一想到小兰和快斗，思维就忍不住一路跑偏，几乎要给两个孩子从头到脚武装起来。 他一边想，一边念叨着各种可能性。 松田阵平：…… 为什么突然开始报武器型号了？ “等等，这些东西根本没法带出来吧。”松田阵平相当无语，“应该不需要这么担心？” “如果你不是警察，我也给你来一套。”时杭话语中对治安的不信任程度已经溢出来了，“看来是要开发新防具了。” 松田阵平立刻捂住时杭的嘴：“别乱想。” 他是喜欢高科技没错，但并不想顶着头盔上班。 ———— 小剧场： 后来萩原研二收到了一个大包裹，里面是各式各样的兽耳发箍。 因为松田阵平和时杭笑得太厉害了，于是他俩也有份。 第170章 ??? 好消息，目前两位警官先生遇到的问题得到了解决。 坏消息，解决的方式比较离奇。 萩原研二顶着一对别人看不见的狐狸耳朵坚强的回到了警视厅。 是的，他用自己的能力给自己捏了一对以假乱真的人类耳朵，还把头顶那对隐身了。 问题就出在现在他的四只耳朵都能用。 就是说现在他是四声道，和别人说个话都是立体环绕声，戴耳机听歌都能空出两只耳朵来。 而松田阵平，被时杭连夜带去卡巴拉游泳去了。 “来，随便喷。”时杭给松田阵平套了个游泳圈后就把他往海里推，“你这是能量太满了，发泄发泄就好。” 松田阵平十分怀疑时杭在忽悠他。 虽然自家男朋友在大事上是靠谱的，但同时他在不靠谱这件事上也是靠谱的。 他现在很怀疑时杭单纯是想看个乐子。 “你这是污蔑。”时杭委屈巴巴的看着他，“煤球，你说对不对？” 煤球正在这个一望无际的大型猫砂盆（海滩）上玩得不亦乐乎，直接假装没听见。 松田阵平无语：“你嘴角要是没扬那么高我就信了。” 时杭捂住嘴：“嘿嘿。” 不远处的沙滩上，一向闲散的青金正和其他几人躺成一排。 “感觉少了点什么。”他扶了下自己的太阳镜，“好像是少了个电灯泡。” 那个萩原研二今天没来？ “你居然觉得我们几个不够亮。”琥珀的语气平静得诡异，“是因为你把自己晒黑了吗？” 克里纳斯哼着歌，没理会这俩幼稚鬼。 阳光、沙滩、大海，多美好的构图，她才不要在无意义的事情上和同伴们吵架。 琥珀和青金正拌着嘴，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 时昭戴了副异形彩色镀膜太阳镜，头顶一个宽沿草帽，走到青金旁边的沙滩椅躺下。 然后青金就开始隔一段时间给自己翻个面，煎熬得像一条被架在火上烤的咸鱼。 琥珀：“噗。” 这家伙还是和以前一样呆。 * 松田阵平被时杭拉着下潜。 虽然理论上龙是水陆两栖的，他在海底也能呼吸。但这会儿他还并不是很适应身上的微妙转变，还在下意识屏住呼吸。 时杭看了他一眼，松田阵平就又变成小黑龙了。 他还没来得及扑腾，就被时杭抱在怀里，一头扎进了更深的海域。 代行者的拟态非常神奇，很大程度上会保留拟态对象的天性。于是在松田阵平又变成小黑龙的时候，他居然自然而然的从海水中摄取到了氧气。 向下便是一丛一丛的珊瑚和海草。 这一片地区的珊瑚大多是红色。松田阵平看着色彩鲜艳的小丑鱼从他们面前的珊瑚丛中游过去，绕过来后又去用吻部碰时杭的胳膊。 连鱼都很喜欢他。 然而轮到松田阵平就不行了，鱼虾之类的居然都挺讨厌这黑漆漆的一团。 时杭对这附近很熟悉，一只手圈着小黑龙，带着他游到另一边的浅水区。 那边聚集着一群一群的石斑鱼，正在辛勤的一只一只的往远处叼着海胆。 松田阵平正盯着那些忙碌的鱼看呢，周围一大片的海胆突然平地起飞，落到了沙滩上。 “boss，今晚你是想吃海胆吗？熬粥怎么样？” 克里纳斯大声询问。 回答她的是又一个被丢出去的海胆。 忙完回来的石斑鱼发现连着海草根一起啃的蝗虫消失了，顿时乐得转圈儿游起来。 「之前我下水捞海胆」时杭也笑「这些小家伙特高兴」 他们没有潜游得很深。两人在给章鱼触手打过结、调戏过水母之后，又摸了虎鲸就离开了海底。 小黑龙身上的鳞片滴水不沾，都不用甩就是干的。 时杭也不怎么需要打理自己，于是两人就踩着浪花走上了海岸。 小黑龙拍拍翅膀，飞了起来落在地上，身型拉长，解除了拟态。 他面对着时杭，蓝色的眸子里开口说了两天以来的第一句话： “下一次，我们一起去南极。” 他这次说话时，没有再喷出火焰。 “好啊。”时杭笑着应下，“我们偷偷飞过去！” * 沙滩上的众人吃起了西瓜。 “我觉得boss开班肯定比我的贵。”克里纳斯一边小口啜饮着西瓜汁，一边惬意的眯起眼睛，灰色的尾羽自她身后垂落。 她早想问了，boss是不是学过心理学。 虽然boss他没有特别明显的干预手段，但所作所为一直比大部分普通手段管用。 “夜莺和松鼠都不能游泳。”琥珀的表情十分幽怨。 不只是不能下水，这边一排四个，甚至都怕水。 昭先生还好一些，类神话生物，浅水区还能去。她、克里纳斯、青金三个人的拟态分别是红松鼠、夜莺、三线仓鼠。 就没一个不怕水的。 不然也不至于在这边躺一排却不下海玩。 也不能怪他们的拟态偏向陆生动物。 主要是森塔罗斯那个海，就算真有拟态是鱼的，他也没地方游。 * 在松田阵平能初步控制好能力之后，两人又去进行之前没有完成的旅行计划了。 因为效率过高的关系，他们居然在少了一天时间的情况下搞定了所有的计划。 然后他们就开车回东京了。 车子被诸伏高明保养得很好，甚至是已经被洗过了。 “我最近还算空闲。”诸伏高明把车钥匙递回给两人，“顺手为之，不必挂怀。” 时杭看着在太阳底下反光的车，无语了片刻。 好好好，知道你想见你弟弟了。 唉，也是，空巢哥哥整天面对着青梅竹马小情侣，应该也是很寂寞的。 “这样，你喊我一声尼桑，我就多来找你玩。” 时杭脑子一抽，认真的说道。 多少带着点希冀的诸伏高明：…… 虽然他确实有些思念弟弟，但并不是这个意思。而且时杭可是有爱人的，总来找他算什么事。 ……越听越像第三者了，诸伏高明表示拒绝。 他们维持之前的关系就好，步子还是别迈太大。 正在准备启动车子的松田阵平：“……” “别玩了。”松田阵平忍不住对时杭说道，“toki你别逗诸伏哥哥了。” 调戏那几个卧底还不够吗？为什么连卧底家属也要一起迫害啊？ ———— 当然是错觉，因为后来诸伏高明发现这俩人吵架的时候时杭会来他家怒做四菜一汤。 ——是的，他的角色类似于女方的闺蜜，男方的兄弟。 第171章 人心都是偏的 和组织的第二次谈判依旧由纪回负责。而这次组织方面负责谈判的依旧是琴酒。 这次没有威士忌三瓶假酒的事情。 纪回拿钱办事，整个谈判过程表现的非常嚣张跋扈，甚至把时杭给他的价格又往上提了近一成。 专业是没有的，但是阴阳怪气等级是点满了的。 琴酒数次想要拔枪把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崩了，然而不行。boss一定要晨曦的某样药物。 他们以往不是威逼利诱，就是用其他的阴私手段获取。但现在看来最快拿到的方式居然还是老老实实的购买…… 卡巴拉整个组织就很邪门。员工来无影去无踪，boss声名在外毫不慌张（时昭：我一个医生有什么好怕的）。 以及现在的长岛冰茶…… 琴酒内心越发不爽，身上的杀意也毫不掩饰。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把趁手的刀，还打算先下手为强，杀死刀的前主人，彻底把刀据为己有。 但现在告诉他前主人回来了，还疑似卡巴拉成员，暂时动不得。 纪回还在研究这一批次交易中，他单靠提成能拿到多少票子。等他注意到琴酒散发的杀气时，下意识看了旁边正在啃蛋糕的希拉一眼。 希拉没理会他，继续埋头苦吃。 纪回摸了把希拉的脑袋瓜子，叹息：“你是什么公养修猫吗？” 在外流浪吃百家饭，所有人都觉得是自己家的猫。 希拉：？ 是什么新兴起的动物塑风潮吗？ 希拉开口：“琴酒说我是狗。” 纪回：？？？？ 尽管他的第一反应是“这小子为什么如此自然的说自己是狗”，但转念一想，如果是希拉的话，居然并不奇怪。 感觉这世界上绝大部分的形容词到他这里都是中性词。 但是有人急了。 「等等——」death阻止不及「boss在听！」 * 正在看书的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只听见一声清脆的玻璃炸裂声。 俩小学生动作整齐的扭头看过去，就看见时杭正一脸平静的收拾桌面上的玻璃碎片。 今日风和日丽，时杭干脆搬了三张小桌子出来，三人就在院里各干各的。 工藤新一在和时杭讨价还价过后获得了自由学习的权利。 他确实很喜欢化学没错，但受不了大学化学啊！ 毛利兰就不一样了，一直是时杭教什么她学什么。她会努力理解，实在不会了也会求助时杭。 而暂且还对社会的认知没有那么深刻的少女，也根本不清楚自己到底都学了什么。 打个比方，时杭并没有上来就教她怎么组装炸弹，而是把每个步骤拆开了教的。 等到哪一天毛利兰突然意识到制造炸弹需要的步骤她都会……咳咳。 对此工藤新一还是有些小羡慕的。时杭对他的态度虽然算不上敷衍，但绝对不算和善。 因为时杭之前就带着小兰用微波炉合成红宝石就没带他。 那颗不规则的红宝石成品被滴胶封起，做成了一枚水滴形吊坠。毛利兰非常珍惜，穿好了绳子之后每天都戴着。 时杭嘴上不说，心里还是觉得受用的。 于是现在他教毛利兰的过程约等于带她一起玩。至于工藤新一这个申请自学的，时杭也就只是答疑而已。 “时哥哥，不要用手捡玻璃碎片。”毛利兰见时杭直接用手捡，连忙放下纸笔跑过去阻止他，有些担心的说道，“清扫工具在哪，我去帮你拿。” 清扫工具……时杭的视线一飘。 他家哪来的清扫工具。 「一楼杂物间」death立刻为时杭解决了问题。 “在一楼杂物间。”时杭笑着说道，“慢点走，我在这等你。” 等毛利兰跑进屋子里去找清扫工具，时杭脸上挂着的笑容瞬间消失。 “时哥哥，你这是？”工藤新一多少有些被他突然变脸吓到，但他一向胆大包天，很快调整好了心情，凑过去打探消息。 到底是什么事情，才能让时杭气得捏爆一个玻璃杯？ 时杭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想知道？” 工藤新一立刻点头。 当然想！ 老爸和时哥哥都神神秘秘的，真的太让人好奇了！ “想吧。” 工藤新一：…… 啊啊啊啊啊好气哦！如果是兰在这里问，时哥一定不会这么阴阳怪气的！就算是拒绝也会很温柔。 “时哥哥。”毛利兰带着清扫工具跑了出来。 少女学习空手道已经有些时日，身高抽条得很快，看似身材纤细，实则蕴藏着相当可观的爆发力，性格也开朗了很多。 “说了不要急。”时杭并没有责怪的意思，看着毛利兰小心的把玻璃碎片装到垃圾袋里，还细心的贴上了标签。 工藤新一全程担心的看着毛利兰处理玻璃碎片，但又在她看过来的时候故意错开视线。 整个一别扭鬼。 时杭并没有对此发表意见。他只是一边夸小兰“好细心”、“特别适合学一些需要细心和耐心的学科”、“跟我哥学医怎么样”……之类的话语。 之前他就注意到了，大概是受到家庭的影响，毛利兰一直有些隐隐的敏感和自卑。 会照顾人是她的优点，细心且耐心也是她的优点。时杭一向不怎么对其他人的家庭情况发表意见，但却可以给她提一些学业上的建议。 “我可以吗？”毛利兰对医生也是有些滤镜在的，因为给她看过病的医生大多体面又耐心，温声细语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能行。”时杭微微弯腰，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一些，“过来过来，我告诉你个秘密。” 毛利兰走过去，特别认真的说道：“我谁也不会告诉的。” 时杭笑了，小声的对她说：“其实我刚接手公司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 就是说，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行呢？ “但是时哥哥做的很棒。”毛利兰不知道卡巴拉，对晨曦的规模也不甚清楚，但能让爸爸和工藤叔叔提到的人，一定很厉害。 “小兰也可以的。” 被无形排挤的工藤新一：…… 可恶，偏心太明显了吧！ 第172章 你要套谁的麻袋? 在把俩小学生打发走之后，时杭立刻换了个表情。 这个时候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也下班回来了。于是他们就在门口看见了浑身冒黑气，仿佛全世界都欠他钱一样的时杭。 “谁惹你了？”松田阵平一向心直口快，这会儿刚下班又疲乏得很，于是直接开口询问。 “想杀人。”时杭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看到一个说法，是思考六秒之后再做决定比较好。”萩原研二凑过去，笑眯眯的提议，“试一试？” 过了六秒之后，时杭的视线转移到萩原研二身上： “想杀人。” 萩原研二：ovo？ 松田阵平：(￣ー￣) “那人怎么惹到你了？”松田阵平一边换拖鞋，一边询问。 是的，他依旧认为是对方主动惹得时杭（虽然也差不离），所以时杭才这么生气。 “我养的猫被人骂是狗。”时杭的语气十分平静。 至于说猫塑希拉是不是不太好……反正他自己没意见。 刚去串完门回来的煤球：“咪？” 谁骂它是狗？谁？ 猫才不是狗那种笨蛋！ 煤球不太喜欢人类幼崽，每次工藤新一和毛利兰一来它都跑得不见踪影。因为发现它还知道回家，时杭也就没管它去哪。 给它的项圈上有death可以接入的定位器，跑不丢的。 “狗？”松田阵平很自然的说道，“是说希拉？” 他的直觉依旧敏锐得惊人。 时杭点头。 “但你说他是猫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松田阵平无语凝噎，“都不是人。” 不要擅自动物塑别人。 “好吧，那我不杀人。”时杭很自然地说道，“我打算去套麻袋，你们要一起吗？” “谁？”松田阵平随口问道。 “琴酒。”时杭的语气依旧平静，不如说是平静过头了。 松田阵平：(?_?)？ 萩原研二：Σ(°△°|||)︴ 他们两个自然是知道“琴酒”这个代号的。毕竟他们已经和组织产生了关系，继续一无所知反倒会更危险，所以安室透适当透露了一些信息。 他们脑海中关于琴酒的关键词就是“危险”。 然后时杭突然说要去套琴酒的麻袋……额，好像也不是不行？ “能直接打死吗？”松田阵平诚恳的提出了建议，“反正是犯罪分子。” 萩原研二：(￢_￢) 他扑过去捂住松田阵平的嘴：“小阵平，不要说这种容易引起误会的话！” 要说也进屋说去。 * 数日后 组织在东京的某个基地。 “琴酒受伤了？”哪怕已经压低了声音，安室透的语气中依旧难掩惊讶，“只是受伤，就推掉任务吗？” 难怪前几天的任务突然把hiro叫去救场。 “嘘。”正和他讲小话的另一位代号成员示意他小点声，“谁知道呢？” “哈？我就知道。”基安蒂从靶场下来，随便擦了把脸上的汗，“多娇气啊，我听他声音都没有什么问题，就因为受了点伤大老远把苏格兰叫过去顶班？” 她说着越发气愤，探头招呼苏格兰：“苏格兰，你说是不是？” 苏格兰：…… 他走了下神，但依旧命中了目标。 “我没关系。”他拉上兜帽，冷着脸绕开基安蒂。 基安蒂也不是非要别人感恩，毕竟是她单方面和琴酒有仇。 当初她被招进来的时候就是琴酒负责考核，结果不必多说。 基安蒂自觉不小气，她就是看琴酒的冷脸不爽。 还说什么“这种小伤并不会耽误行动”，他这次就请假了！ 双标狗！ 苏格兰和波本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决定等出去之后再找机会交流。 这时基地的大门打开了，来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意想不到。 “贝尔摩德。”基安蒂看过去，“你也来看琴酒笑话？” “gin？”贝尔摩德故作疑惑，“他怎么了？” “因为一点小伤请假。”基安蒂撇撇嘴，“好了别装了，我是真讨厌你们这副姿态。那边那个……波本，你也是。” 波本：…… “是吗？”他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金色的酒液在灯光下泛着甜蜜的色泽，“我道歉。” 贝尔摩德轻笑一声，找了个单人沙发坐下。 “基安蒂，这次是你错了。” 基安蒂不服，大声嚷嚷：“我哪错了？琴酒不娇气吗？！” 波本在心里扶额，怎么都没办法把琴酒和“娇气”这个词联系起来。 不远处的苏格兰也有同样的想法，毕竟这个形容实在是荒谬。 “他这次可是有正当原因才临时换人。”贝尔摩德语气轻柔的解释着，“因为他确实不方便行动呢。” 虽然听起来是在给琴酒描补，但多少有些越描越黑的意思在。 “还能有什么理由？”基安蒂的大嗓门几乎传遍了整个休息区。 贝尔摩德轻笑一声：“这大概就是个人隐私了。” 哎呀呀，就算她有琴酒的把柄在手里，也不能逢人便说：琴酒在去安全屋的路上被不明人士套麻袋打了一顿，人没大事但是脸肿了一块不适合出门。 到底是谁动的手？总不会是长岛冰茶？那家伙的小脑袋瓜里空空如也，想不出这种损招。 几天前 “你确定要这么做？”萩原研二还想再劝松田阵平。 毕竟一开始说好的是时杭帮松田阵平套警视总监的麻袋。结果现在是松田阵平帮时杭套犯罪分子的麻袋…… 这中间九曲十八弯的，哪怕是萩原研二也没办法捋清楚。 “toki说，难得有个练下手轻重的麻袋。”松田阵平沉默片刻，选择把时杭用来说服他的话重复了一遍。 萩原研二摸了把自己头顶的两只狐狸耳朵，沉默了。 好像也是……杀手应该不会去警视厅报案，对吧？ “带我一个。”萩原研二的语气沉痛，仿佛做出了什么违背祖宗的决定，“我认为toki酱说的对。” 于是当琴酒下了车，前往最近的安全屋过夜时，路边窜出来三个黑影。 时杭用电磁操纵光波改变了自己和松田阵平在别人眼中的外貌，萩原研二给自己捏了张脸，身高也进行了调整。 第173章 都疯了 秉着“反派死于话多”的原则，时杭作为套麻袋熟练工，一马当先的把麻袋兜头罩下。 被绑的人立刻进行反抗，其力度之大几乎立刻就要把麻袋撕开，差点就给时杭来了一拳。 但时杭套麻袋的熟练度是满格的，立刻进行了反制，并让萩原研二用幻术对麻袋进行一个加固。 萩原研二接过麻绳，把麻袋连着里面的人捆得结结实实。 然后时杭和松田阵平一人拎着一头，跑到更深的小巷子里去了。 ——这群人的安全屋总选在偏僻没有监控的位置，也方便了几人的伪装。 “总之就是这样。”萩原研二心虚的移开视线，不去看一脸空白的诸伏景光和身上黑气都溢出来了的安室透。 其实从上次在哥哥那里见过面后，诸伏景光就进行过有关“时杭和松田阵平在一起能惹出什么祸”的猜想。 但他实在是没想到，他们居然能……先不提为什么和琴酒过不去，你们有三个人啊，就没一个拦着点吗？ 萩原，你不是很喜欢踩刹车吗？ 安室透：(^-^) 好样的，他这两个同期真是好样的。 “你们怎么想的，那可是琴酒！”安室透忍不住一拍桌子，压着声音怒吼，“你们就不怕事情败露后被报复吗？” 萩原研二：ovo 松田阵平：“不怕。” 这俩人一个满脸写着“我知道错了下次还敢”，另一个干脆就是“老子没错”。 安室透：（╯'' - '')╯︵ ┻━┻ 他试图掀桌，但桌子被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一人一边压住了，掀桌失败。 “hiro！你还帮着他们！”安室透一时甚至是委屈大于气愤了。 幼驯染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 诸伏景光无奈的笑了笑：“zero，冷静些，别忘了是拉结尔带他们去的。” 既然是时杭带的头，想必他也会收好尾。再不济也不会让松田和萩原暴露。 “是这个道理，”安室透依旧没法冷静下来，“但还是太冒险了……” “够了啊，”松田阵平忍不住了，“你们两个在做那么危险的工作，是怎么好意思说我们冒险的？” “这不一样！”安室透总在这些方面较真，“你们本可以避免！” 他这几个同期本不需要被卷进去。至少不是因为那种可笑的理由卷进去！ 松田阵平的脾气是真的躁。虽然和时杭泡在一起久了之后，他也染上了点波澜不惊，但这不代表在这个时候他还要惯着安室透。 “金发混蛋，你瞧不起谁呢？”松田阵平和安室透面对面，他也压着声音，揪着安室透的领子说道，“我做什么需要你来指导？” 眼看着这俩人就要打起来了，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松手。 桌子翻了。 安室透本就压着半边桌子，之前全靠其他几个人一起维持平衡。现在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一松手，桌子立刻被安室透压翻了起来。 松田阵平反应迅速及时撤开，安室透却是被桌子砸中了鼻梁。 他忍着没喊出声，但还是伸手捂住了鼻梁，眼睛也红了一圈。 还好桌子上没摆什么东西，被一起掀飞起来的几个杯子被诸伏景光接住放好。 “冷静了吗？”诸伏景光笑着询问两人。 (^-^) 安室透：（︶︿︶）哼 松田阵平：(￢_￢)呵 “该死的个人英雄主义。”松田阵平忍不住嗤笑一声。 他们这群人都有个毛病，那就是总想一个人把事情解决，不牵连到其他人。 “你不是？”安室透立刻回呛。 “现在不是。”松田阵平勾起嘴角，那模样看起来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他和时杭俩人对半夜出门这件事都能一拍即合，完全不存在谁迁就谁的问题。所以别说什么有事自己扛了，他们现在连套别人麻袋都是团伙作案。 萩原研二挠了挠头（其实是狐狸耳朵）：“别吵了别吵了，我们不是来交流消息的吗？” 提到正事，正互相瞪着的俩人立刻恢复了正常。 “就是说，琴酒是你们打的，还专门打了脸……”诸伏景光说着忍不住笑出了声，“噗。” 一想到琴酒因为脸上有伤没去做任务，诸伏景光连因为杀人产生的负面情绪都消失了许多。 “因为toki说，打脸会干扰排查方向。”萩原研二居然还能绷得住，“说可能会查专门对银发下手的凶手，或者是那种对长得帅的人格外敌视的犯罪团伙……” 他越说越想笑，最后干脆也不编了，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toki你怎么总能提出奇怪的观点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诸伏景光沉默了。 萩原研二的笑声戛然而止：“……嘎？” 不会吧？不会真去查了吧？ 诸伏景光闭着眼，沉重的点了下头。 于是四个人一齐沉默了，周遭环境安静得可以说是落针可闻。 末了，居然是安室透先忍不住，一头扎在桌子上，笑得直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想到琴酒有一天还要去查这些东西，他就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恰好对面这群人都很值得信任，所以他干脆的笑了出来，还笑的超大声，一边笑一边拍桌子。 松田阵平表示好幼稚，因为这点事情笑成这样，看他多冷静。 等四个人都笑够了，几人又交流起情报来。 “交易的具体内容我也不清楚。”松田阵平很自然的说道，“药物本身没有什么特殊效果，但他们买去做什么就不好说了。” “交易只涉及药物吗？”安室透下意识追问。 松田阵平无语：“我都说了我不知道。” 他和萩原研二在某种意义上也代表了时杭的态度，所以追问他们是没用的。 因为时杭一早就把能说的都和他们说了，不能说的一句不提。而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也没有辜负他的信任，时杭不说，他们也不会主动打探。 就像是时杭至今没去查那个金毛（他依旧不知道安室透的名字）一样。 主打一个绝不让自己人为难。 第174章 普拉米亚1 时杭这人确实很懒，懒到现在都没去考驾照，他甚至连假证都懒得办。所以现在他临时出趟门都得松田阵平开车送。 ——当然，这也是松田阵平太惯着他了，不然招个司机能有多难呢…… 松田阵平在把时杭送到之后就开车回去了。 他本来就不太喜欢去人太多的场合，以前萩原研二倒是还能把他拉去联谊会凑数。现在他和时杭交往了之后，连拒绝的理由都是现成的。 “谁？”松田阵平接了个电话，“……你说什么？” 他本来约好和萩原研二还有班长一起去常去的居酒屋喝一杯，顺便聊聊最近的情况。 结果下一刻，他就踩下了刹车。 “知道了，”松田阵平立刻调转车头，“好，我马上过去。” * 伊达航和萩原研二两人结伴从警视厅出来。他们刚刚联合侦破了一桩连环杀人案，现在算是暂时性的无事一身轻。 “也不知道小阵平到哪了。”萩原研二叹了口气，“哎呀呀，他们两个真是恨不得去哪都黏在一起。” 他感觉自己每天光吃狗粮都能吃饱了。 然后萩原研二的手机就响了。 “是小阵平。”萩原研二对着伊达航晃了下手机，“小阵平，你已经到了吗？” 不知道电话另一边的松田阵平说了什么，萩原研二的表情慢慢严肃了起来： “好，我知道了。” 萩原研二看向伊达航：“班长，看来聚餐要延后了。” * 废弃大楼内，诸伏景光正盯着眼前的炸弹陷入沉思。 和常见的炸弹不同，这个炸弹多了两个装着红蓝液体的玻璃罐。尽管暂时还没办法确认这液体是做什么的，但出于警惕和某种直觉，他并没有轻举妄动。 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我来了！”松田阵平推开房门，他跑得很快，但神态依旧轻松，“哪呢哪呢？” “zero在搜查其他房间，”诸伏景光立刻起身给松田阵平让出位置来，把手电筒递给他，“这个炸弹能拆吗？” 松田阵平接过手电筒，相当无语的看了怀疑自己水平的同期一眼： “有什么是我不能拆的吗？” 这分明是在怀疑他的专业水平。 诸伏景光笑了一下，起身就向楼上跑去。 话是这么说的，但这个炸弹的结构比较复杂，松田阵平又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炸弹，一时还真有些无处下手。 “还挺有挑战性的。”他拆开炸弹的外壳，看着里面密密麻麻的线路，眼底光芒明灭。 炸弹倒计时的时间有些紧张，松田阵平一边检查着炸弹结构，一边在脑中进行模拟。 只是按部就班拆弹的话，时间有些不太够。 “小阵平！”萩原研二推开大门，声音欢快，“我来了！” 松田阵平：(￢_￢) “来得刚好，你也来看一眼这个。”松田阵平往旁边挪了挪，给萩原研二让出了点位置。 萩原研二探头看过去，立刻被里面密密麻麻的线路晃了下眼睛。 “这个结构很复杂啊。” “是，时间上可能来不及。”松田阵平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上的戒指取下来，“hagi你去找一下有没有能装水的容器。” 虽然完整拆下来是来不及了，但是他可以把这个液体炸弹的反应物放掉。 直接洒在地上还是有些不保险，看看能不能找到容器吧。 萩原研二在旁边噼里啪啦翻了好一会儿，不知道从哪翻出了个塑料桶出来，拿着手电筒照了照，发现还能用。 松田阵平小心的用小刀在玻璃容器外刻出了一道划痕，接着幽蓝的火焰顺着刀刃穿破玻璃，成功在装着溶液的罐子上开了个小口。 两人正小心翼翼的应付炸弹，突然楼上传出一阵爆炸声。原本就是危楼的废弃楼房因为这声爆炸摇晃了一下，炸弹上的平衡装置立刻启动。 而这个时候，罐子里的反应溶液还剩下一小半。 在阀门打开、液体被放出的前一秒，萩原研二很自然的用口香糖堵住了液体混合出口。 “呼……好险。”萩原研二擦了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小安室他们是遇到危险了吗？” 松田阵平头也没抬：“看来他们是碰到放炸弹的人了，要去看看吗？” “班长已经过去了。”萩原研二一指楼上，“我们还是先把这个麻烦的东西解决掉吧。” 不然万一这东西还有什么后手能启动，爆炸起来说不定整栋楼都塌了。 “说起来这么偏的位置，他们是怎么发现问题的？”萩原研二只能眼巴巴的盯着缓慢流出的化学物质，他又是个闲不住的，就顺便问了出来。 也难怪他有此一问，毕竟这一片都被废弃了。虽然还算不上是荒无人烟，但也少有人会经过，会往这里走的多是些流浪汉。 “说是听到了奇怪的声音。”松田阵平倒不是很意外，毕竟他们几个也是事故体质，路上遇到事情也实属见怪不怪，“摸过来之后发现有人被绑住，解救后说这里有炸弹。” 看现在的情况，这人应该是在做爆炸实验。 安室透是和松田阵平学过拆弹的，不过目前的水平只能说中上，一看到这东西就知道他自己搞不定，所以就打电话找松田阵平帮忙。 至于说什么保密原则……他已经放弃治疗了。 没办法，在经过缜密的思考后，他发现他这几个同期也一早就或多或少的牵扯到了这些事情当中。 而最后说服他的还是时杭。 那是一次很寻常的擦肩而过，当时的时杭也只说了一句话： “由你来联系的话，至少能掌控事态。” 确实如此。 安室透不得不承认，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既然他这几个同期注定会被牵扯进去，那如果是通过他来进行中转，至少比其他人更值得信任一些。 人们往往对自己在意的事物存在掌控欲。他之前一直认为时杭并没有真的在这段感情上用心，现在才发现某人应该只是并不喜欢表现出来。 不然时杭也没必要费尽心思和他说这么一句话。 第175章 普拉米亚2 “时杭对松田阵平到底是有多重视”这件事因为论据不足，暂且还无法进行论证。 而唯一在两人相处之外窥见了冰山一角的安室透本人，此刻差点在天台被戴着鸟嘴面具的人用小型炸弹掀了个跟头。 好在他反应迅速，在对方抬起手的同时便就地一滚，躲在了最近的掩体后。 而发现自己的炸弹没有伤到安室透的面具人立刻又掏出了一把微型炸弹来。 是真的“一把”。 安室透连忙再次绷紧身体，随时注意着对方的动向。 然而下一刻，面具人掏出钩锁，动作迅速且凌厉的把钩锁丢到对面大楼的栏杆上，自己借力荡了过去。 安室透跑到护栏边缘，双手按着栏杆看过去，却只能看到对方的背影，不由得牙关紧咬。 可恶！ “zero！”诸伏景光站在楼梯边缘，“班长在楼下！” 在得知现场情况之后，伊达航就守在了楼下。这会儿遇到这种情况，就显得他很有先见之明。 “走！” 安室透也不磨蹭，果断决定追下去。 像是这种危险分子，绝对不能轻易放过。 提着一个桶的萩原研二和抱着被拆下来的玻璃罐子的松田阵平正小心的把两种液体分开摆放，就注意到安室透风似的冲了过去。 “喂！”松田阵平探头从楼梯上看下去，“怎么了？别告诉我你们没抓到？” 不会吧？天台那种死路都没抓到人，那人是会飞不成？ “逃到对面那栋楼去了！”安室透没理会他，倒是紧随其后的诸伏景光解释了一句，随后头也不回的也冲向楼下。 萩原研二看向松田阵平：“小阵平……” 他紫色的下垂眼中盈满笑意。 “要去帮忙吗？” 松田阵平内心跃跃欲试，但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抱着的容器，不由得又沉默了。 他嘴角一抽：“算了，还是这边更重要一些。班长也在，应该没什么问题。” 有点想看金发混蛋的笑话，不过还是手上的工作更重要一些。 这些东西炸起来才是真要命。 “这要是还能被对方跑了，那我们是不是能嘲笑他们了？”松田阵平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 萩原研二：ovo “好像是这样唉？” 半长发的警官先生笑了笑，笑容温和，但怎么看都透着几分狐狸似的狡黠：“我还是希望他们立刻能把人抓到。” 绝对、绝对没有想嘲笑小降谷和小诸伏的意思！ 另一边 鸟嘴面具人跑得很快。而且不单是快，他的身上还揣了很多微型炸弹，一路跑一路丢，搞得追上来的三人都有些疲于应付。 “这样下去不行。”伊达航放缓脚步，看向安室透，“你们对这边熟悉吗？我怎么感觉他比我们还熟悉这里？” “为了实验炸弹威力踩过点？”安室透很自然的找到了可能的原因，“也可能是以前的住户。” 三人尽力紧随其后，但最终还是在七拐八拐之后跟丢了目标。 “可恶！”安室透握拳捶了下墙，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气愤和自责。 这种危险分子每在外面多留一天，就有可能多造成一分伤亡。 诸伏景光的神色也有些凝重：“……发消息给公安的人吧。”不能放着这种人不管。 他们大概没什么时间继续追查，但交给其他同事还是可行的。 * 普拉米亚，某恶名在外的国际红色通缉犯，今天不过是想试验一下新型炸弹的威力，就招惹了一群不要命的家伙。 看他们的身手像是条子，但作风和她熟知的那群条子可是差的有点远。 不过再怎么说一打五也是有些吃亏，她在没能靠着初见杀用微型炸弹重创或是杀死其中某一人后，非常明智的选择了逃跑。 好在她提前踩过点，靠着地形成功甩掉了那几个人。 “真是碍事。”她咒骂了一句，心情不大好的走向她藏匿交通工具的地点，然后她就看见摩托车边上蹲着一个扎着狼尾的黑发青年。 这人正拿着个塑料瓶子，瓶口怼在油箱上，一看那架势就知道他在偷油。 ——偷摩托车的油？ 普拉米亚立刻掏出枪，指着那个背对着她的青年：“让开！” 她去过那么多国家，就没见过几个小偷会偷摩托车油箱里的油。 黑发青年慢吞吞的扭头看了她一眼，黑框眼镜后的眼睛里似乎盛满了茫然。接着他动作迟缓的起身，拎着装了上半瓶的塑料瓶子，一点一点的挪开了。 普拉米亚没有掉以轻心，直接冲着对方开了一枪。 而正如她所猜测的一般，对方的动作迅如疾风，在她抬起枪口的同时便做出了反应。 碰—— 咻—— 黑发青年动作迅捷的侧身闪避，躲开了手枪的子弹。 但与此同时，一枚子弹旋转着破空而来，穿透了普拉米亚的肩膀。 巨大的冲击力将普拉米亚掼倒在地，她立刻挣扎着爬起来，但因为肩膀上的穿透伤，一时居然有些无以为继。 “surprise。”黑发青年慢吞吞的走过来，他还戴着一只蓝牙耳机——因为头发的遮挡，普拉米亚一开始居然没有注意到那只黑色的耳机。 青年敲了敲耳机： “枪法有进步嘛。” 「重明，不要胡闹」 “哎呀呀，至于喊代号吗？”青年语气无奈，但表情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红通哎！大毛家那个什么部长是不是和普拉米亚有仇？绑了拿去换人情怎么样？” 言语之中，居然是完全没把还没有失去行动能力的普拉米亚当人看。 「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青年撇撇嘴：“好嘛……家里怎么给我分配了你这么个小古板。” icpo在日本抓了个国际通缉犯，但没有经过日本的警方，这本身就是个麻烦事。毕竟实际上的icpo主要是负责各国警务体系之间的沟通……他们没什么权力抓人。 像纪回这么玩，根本不能被翻出来说。 意思就是，如果他们想把人偷渡给毛子换人情，那首先就得找路线把这家伙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出去。 “还是有点太麻烦了。”青年摸了摸鼻子，“行吧，好在我们老板是个恋爱脑野心家，我就换个交易对象吧。” 青年抬起头，看向不知何时来到道路尽头的人：“怎么样，您打算出个什么价格来买这份功劳？” 第176章 普拉米亚3 时杭并不意外能在这里看到纪回。 和之前那个闹着玩似的绿毛不同，纪回现在使用的这张脸看起来没什么特点，黑框眼镜更是把五官遮住了大半，看起来就是各种无间道电影里常出现的特工长相。 平凡、普通，丢到人堆里都分辨不出来。 “你就这么确定我会买？”时杭开口，慢条斯理的说道。 “嗯？我以为您忙得不可开交，应该不只是为了晨曦的产业？”纪回扶了下眼镜腿，“而且还有那一层关系在，您真的不需要这份功劳？” 时杭不一定需要，但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需要。 这两人都不是职业组，晋升空间有限。除非有足够耀眼的功劳加身，他们才能勉强打破某个无形的门槛。 在日本本土破了多少案、拆了多少炸弹都是没用的。倒是这种臭名昭着的国际通缉犯很适合给他们露脸用。 虽然他们大概率不会在意这些事情，但时杭还是很乐意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帮忙的。 尤其是经过这段时间的布置，他已经可以保证让这份功劳的好处落在这些人头上，而不是被别人截胡。 所以纪回如此笃定时杭会需要「普拉米亚」。 “好吧。”时杭也不是很想在这种地方纠结，“那就这样，有需要直接给death说。” 这就是同意做交易了。 纪回高高兴兴的应下，通知他的联络人撤退。 尽管联络人非常不理解他和时杭讨论了个什么，但还是听过他的命令，收拾好武器和留下的痕迹，迅速离开了。 “boss。” 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传来，穿着蓝色连衣裙的克里纳斯脚步轻巧的走了过来。 “boss，银星暂时脱不开身。” 这时普拉米亚也终于缓过了劲，她挣扎着起身，向二人丢出一枚微型炸弹。 她几乎暴跳如雷：“混蛋！” 那两个家伙，在讨论怎么用她交易的时候甚至没有避开她！ 如此傲慢，这世界上应该没有几个人能够忍受这样的蔑视。 时杭抬手，那枚炸弹被电磁托了一下，落在他手中。 他捏着这枚只比纽扣大一点的炸弹，上下抛了抛，神色依旧温和，不见半点异样。 而他露的这一手，却让普拉米亚睁大了眼睛。 魔术……不，是那些怪物！ 恐惧终于淹没了愤怒。 “等一下，难道你们不需要我的炸弹吗？”普拉米亚强自镇定着开口，希望能谈一下条件。 然而站在她面前的这两人，根本就没有理会她。 时杭上下抛了抛手里的炸弹：“克里，拜托你了。” 听到他在拜托自己帮忙，克里纳斯脸上的笑容又扩大了些：“好的。” 琥珀小姐说得没错，每次被boss认真拜托帮忙的时候，都会感觉非常开心。 她都有点想从月影岛搬出来了，怎么办？那座小岛很适合开心理诊所，风景如画，又非常安静。 但她现在更想留在东京呢。 和银星那直接操控别人心理的能力不同，克里纳斯能够通过声音影响其他人的情绪。 她去做心理医生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专业对口，能把自己的能力最大化发挥出来。 看着克里纳斯把彻底失去反抗能力的普拉米亚拖到了最近的楼房内，时杭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 而直到此时，他脸上的笑容才带上几分真心。 “松田先生，猜猜我在哪？” * 松田阵平正和萩原研二站在被安装了炸弹的房间外面，看着进出的公安忙忙碌碌的扫描、取样、拆解。 虽然安室透几人没能把普拉米亚抓住，但接到上司通知的公安成员已经迅速出动，赶来对液体炸弹的成分进行取样送检，争取尽快研究出中和剂来以防万一。 当然了，松田阵平自己要了两试管留样。有安室透背书，以及他在爆炸物处理班的业绩在，他这光明正大索要危险物品的行为并没有遭受质疑。 咳，感觉toki应该会感兴趣。 松田阵平没有直接把这两管危险物品放到口袋里，而是要了两个物证袋分开装进去。 就在这时，时杭的电话打了进来。 「松田先生，猜猜我在哪？」 时杭这人撒娇的时候也和其他人不一样。他非常喜欢用带着点正式的称呼叫松田阵平，但咬字非常微妙，字句的尾音里仿佛带着小钩子。 于是松田阵平再次非常不争气的红了脸，立刻走远了一些，才开口回应： “别告诉我你就在附近。” 「嗯哼～还有呢？」 松田阵平半月眼：“你抓到了犯人？” 「恭喜松田警官，你答对了」时杭的声音轻快「那一位是国际通缉犯，普拉米亚哦」 虽然理智告诉松田阵平该被担心的那个是普拉米亚，但他依旧皱起眉：“你没事吧？z……金发混蛋说他带了很多微型炸弹。” 虽然代行者不容易死亡，但该疼还是会疼的。 「纠正一下，是“她”」日语中的“他”和“她”发音不同，时杭非常严谨的替普拉米亚分辩了一下她的性别「放心好了，伤不到我。她用炸弹威胁你了？」 不然松田是怎么知道她身上带着微型炸弹的？ “那倒没有。”松田阵平忍不住吐槽，“但是她的微型炸弹弄出的动静触发了炸弹的平衡装置……幸亏hagi急中生智，不然炸弹恐怕真的要爆炸了。” 虽然他和hagi现在都没那么容易出事了，但回想起来时多少还是有些后怕。 尤其是在炸弹爆炸后，这栋危楼十有八九会倒塌，到时候就不只是他们几个受伤与否的事情了。 「这样啊，那我让克里仔细点搜身」时杭很隐晦的顺便表了下衷心「你和萩原还在吗，来把人带走吧」 差点引爆炸弹是吧…… “不要折磨犯人。”松田阵平立刻意识到了时杭的语气有异，半是吐槽半是提醒的说道，“到底是国际通缉犯，要送去审判的。闹得过火了不好收场。” 「不会的」时杭笑了一下「我当然有分寸，只是让她体会一下受害者的绝望而已」 第177章 普拉米亚4 时杭不太会折磨人，不过没关系，他的下属们都会。毕竟他这人一向不喜欢所谓的“用余生去赎罪”的戏码，能当天报的仇都不留到隔夜。 虽然在森塔罗斯那些年他也学会了隐忍和笑里藏刀，但有仇必报这一点并没有改。 不如说以前他可能会忘，现在记忆力好了，记仇记得更牢了。 也就是现在文明社会，他在斟酌过后不得不把某些报复放得格外长远。 他让death给松田阵平发了个定位，然后单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和松田阵平东一句西一句的聊了起来。 “液体炸弹？给我留了样本？真的吗？” 他的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欢欣： “哼哼，用不上一天，只是配置中和剂的话，只要一个小时就足够了。” “那当然是因为他们笨。” 不远处的废弃楼房内，隐约传来或崩溃或愤怒的嘶吼与呐喊，以及断断续续的歌声。 歌声似乎带着异样的魔力，配合着夜莺蛊惑人心的话语，一步一步撕开了普拉米亚的心理防线。 时杭不为所动，只是又往后退了两步，顺便让death把降噪开到了最大，避免让现在的听力也非人类的松田阵平听到这些响动。 等到挣扎声逐渐停歇，克里纳斯步履轻快的从楼内走出，时杭抬头看了她一眼，捂住话筒： “疯子可上不了法庭。” 夜莺小姐拢了拢自己的黑发，笑容温柔： “放心，不会让她有机会进精神病院的。” 更不会让她有机会多活那么一时半刻。 时杭没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感慨一句“还得是专家出手”，然后又继续和松田阵平煲电话粥。 其实别人也是很服气的，毕竟拢共不到二十分钟的路程，这俩人还非得一边打电话一边汇合。 但是考虑到这位算是白送他们个功劳，也没人那么没眼色的嘀咕什么不好的话，最多感慨一句他们的感情不错。 因为来的人太多了，克里纳斯不是很想在这种场合出名，于是很干脆的消失在原地。 当松田阵平带着其他人赶到的时候，就看见时杭正站在路中央，背对着所有人站立。 其他人都不由得先去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生怕突然跳出来个炸弹或者拿着枪的犯人。 松田阵平没有半分迟疑，快走两步走到时杭身旁：“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death说你们遇到点小麻烦。”时杭眨眨眼，“……希望你不要怪我连这个都管。” “能抓到普拉米亚实在是太好了。”松田阵平完全没有往多了想，“一想到她会在境内流窜作案，我就恨不得马上把她送进监狱。” 时杭：…… 啊这，应该是没当回事吧？ 真奇怪，本来应该是松口气的结局，他为什么觉得有一点点心塞。 本来也打算去看看情况的萩原研二：…… 是的，尽管一直没怎么出声，但他一直在。 但是，小阵平和toki酱真的好闪，研二酱眼睛都要被闪瞎了。 萩原研二再一看其他人，也是一副“瞎了瞎了”的表情。 等到普拉米亚被一群人扭送上警车，萩原研二一时竟然不知道要不要去打扰正说着悄悄话的幼驯染和幼驯染的男朋友。 “她会怎么判？”松田阵平随口问道。 “不好说，”时杭想了想，“她应该是外国人，看长相应该是日法混血，如果是法国籍，引渡回国内审判的话，法国没有死刑。” 松田阵平不爽的“啧”了一声，但也没说什么。 毕竟日本的死刑也基本形同虚设。 “我有些担心那些受害者家属。”萩原研二见外人都离开了，这才走过来，神色间有些忧虑，“会很难接受吧？” 害死他们家人的罪魁祸首却没有被判处死刑。 “这样啊。”时杭笑了笑，“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们不接受。” 松田阵平看着他，某个词几乎要脱口而出，但又被他咽了下去。 “她会得到应有的结局。”时杭打了个呵欠，顺便伸了个懒腰，“也许不是最严厉的惩罚，但一定是她应得的。”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数日后 普拉米亚在日本被抓的消息迅速飞向国际。一直试图塑造正面形象的日本政府和警视厅也抓住了机会大肆宣传他们本国警察的破案能力。 然而就在日方向法国移交普拉米亚的前夕，普拉米亚在牢房内自杀了。 之前宣传的声音有多响亮，后续的打脸就有多疼。 不过在时杭的运作下，之前受到表彰的几人却是拿了好处且没沾上半点坏事。 比起松田阵平靠直觉得出的答案，萩原研二反倒看得更清楚一些。 ——毕竟松田阵平看时杭多少有些滤镜在。连时杭的傲慢在他眼中都是理所当然，控制财团是他能力强……反正怎么都值得夸两句。 toki酱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做了多少工作。以至于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内，他居然在靠血缘和利益说话的日本高层都有了话语权。 功劳完整的落在了他们五个人身上，不过是分到多少和能否公开表彰的区别。 而普拉米亚自杀的负面影响却半点没影响到他们。 之前被宣扬成英雄的几人在后续的风波中完美隐身，偶尔被人提起也会被迅速的转移话题。 ——哦，其实时杭还顺便完成了一部分交易，不过那也不必细说，总之越不过钱与权，不是什么热血少年漫里该出现在主角身上的剧情。 然而时杭对自己这一系列操作里最满意的成就是，功劳没少发，然后日本政府半点好处没捞着。 不过这些都是稍后的话题了。 现在的时杭和松田阵平还在讨论明天要去哪里约会。 “新开的摩天轮？亚洲最高？”时杭拿着宣传单一脸不屑，“哪有我飞得高。” 松田阵平：“确实，我好像也能飞那么高了。” 他最近的练习卓有成效，黑龙飞行时已经逐渐平稳，也不会因为张张嘴、喘个气就喷出火苗，只是还没顺利掌握控制体型变化的方法。 总要循序渐进的。 ———— 小剧场： 听了全程的萩原研二：…… 什么锅配什么盖，真的。 第178章 摩天轮 说归说，好不容易放个假，松田阵平还是很希望和时杭一起出去玩的。 至于说摩天轮排队的人那么多要怎么办…… 时杭直接给游乐园经理塞了钱，让他找俩工作人员帮忙排队，快到了给他打电话。 松田阵平：…… 就是说，也不是非坐不可。 他们两个先去坐了过山车，在尖叫的人群中，一脸淡定的两人相当显眼。 松田阵平低头看了眼被时杭握紧的手，再看看时杭一脸“哪有我飞得快”的表情，居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声很快消失在风中，也只有时杭隐约听见了些什么。 他疑惑的看向松田阵平：[?_??] 松田阵平摇摇头，示意没什么。 时杭当然是不怕坐过山车的，他抓松田阵平那么紧，纯粹是因为喜欢。事实上如果不是不愿意成为人群焦点，时杭是真的恨不得每天都黏在松田阵平身上。 羽龙的本能实在是很让人困扰，现在时杭每天起来都得研究一下哪个想法是受到拟态影响，哪一个又是自己的真实想法。 其实还算好分辨，那就是特别黏糊的一般是本能，稍微好克制一点的基本都是他自己的想法。 其实松田阵平也有类似的困扰，不过他想得没那么多。毕竟对他来说是哪个不重要，只要时杭同意那都无所谓。 等从过山车上下来，两人对视一眼，同步的叹了口气。 时杭：“唉，曾经沧海难为水。” 他居然还文艺起来了。 松田阵平：“果然还是去卡巴拉玩得更尽兴一些。” 想飞多高飞多高，还能开直升机，摔了也不怕。 这时摩天轮的队伍也排到他们了。 钞能力确实是好用，比如说时杭可以一边玩一边让别人帮忙排队。 帮忙排队的人得到了金钱，他们收获了不用排队的快乐，其他游客也不会被插队的行为困扰，没有人受伤。 虽然时杭一直表示他飞得比摩天轮高，但真坐在摩天轮的吊舱内之后，他还是很高兴的环视四周景色。 ——他还真没坐过摩天轮。 这东西一没过山车刺激，二没跳楼机高，他属实是不怎么感冒。 而因为他上来之后跟多动症一样研究外面的景色，居然忽视了松田阵平的异常。 松田阵平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确认自己身上的衣物还算整齐，没有因为过山车的原因凌乱到没办法见人。 而当时杭在玻璃的反光上注意到他一分钟内整理了第三次头发之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他是继续装作不知道好呢？还是直接问比较好？ ——时杭一时居然有些左右为难。 好在也没轮到他为难多久，眼看着摩天轮就要升到最高点，松田阵平终于开口。 “toki，”卷发的警官先生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看起来紧张得不得了，“我有东西要送你。” 时杭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的：“是什么？” ——好可爱。 松田阵平又咽了下口水，强装镇定的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盒子。 “我……”他的目光游移了一瞬，接着才看向时杭，“我做的戒指。” 他也是在阴差阳错成为代行者之后，才发现那枚戒指的特殊之处。 在询问过death后，他得知了戒指的材料，同时也了解到时杭手中那枚戒指的材料和送给他的那一枚并不相同。 代行者的能力不是很容易掌控，他在反复尝试过很多次后，才能保证自己摘下来的鳞片不会轻易的逸散成无归属的能量。 对鳞片的形态构造居然是所有环节中最简单的事情。 他做了一枚和时杭送给他的那一个形状上大体相似，只有颜色和羽翼部分不同的戒指——时杭送他的那一枚上龙的造型是羽翼，而他亲手做的这一枚是膜翼。 时杭盯着那枚戒指看了一会儿，接着突然拉过松田阵平的手臂，动作有些粗暴的把他的衣袖拉起。 手臂上并没有血迹。 但是有几块皮肤的颜色明显比较浅。 ——代行者的等级存在个体上限，但并不是一成为代行者就能达到那个上限。 而松田阵平刚刚成为代行者，能量等级绝不超过c级。虽然c级的代行者恢复能力已经很强，但就在几天之内的伤，总还会留下一点痕迹。 也怪他，脑子一热就用鳞片了。 “其实不疼。”松田阵平抽回手臂，“只是我一开始控制不好……所以多尝试了几次。” 时杭垂着眼，没让松田阵平看到自己脸上的神色：“没有下次，我也不会再这么做了。” 松田阵平看着他嘴上说着没事，但眼神依旧有些发沉，只好拉过他的手，带着点强硬的把戒指套上他的手指。 “当然没有下次……你还想送谁？” 说到这里时，松田阵平的眼中也带上了些警惕。 时杭：…… 时杭没忍住，笑出了声。 “没有别人了。”他抬起眼睛，浅琥珀色的眸子熠熠生辉，“我只喜欢你。” 松田阵平的脸上立刻冒了热气，他张了张嘴，一开始居然没发出声音。 “咳咳……” 他清了下嗓子，声音这才又恢复正常： “之前说过的，两年之后的十一月七日。” 对此时杭早有预料，于是依旧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盯着他看。 松田阵平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又结巴了一下： “今、今天就到了……” 他一着急起来脑子就跟嘴打架，分明已经打了无数次腹稿，但这会儿嘴又有了自己的想法： “我……” 我也喜欢你，喜欢很久了。 就在这时，远处不知何物突然炸响，人群骤然喧闹起来。 黄昏时分的天际骤然划过几道纤细的光辉，再灿烂的烟火在日光的余晖下也显得黯淡无光。 好像是准备好的烟火因为意外事故被提前点燃了。 “我……” 松田阵平眼前一花，下意识的用力握紧了时杭的手。 「我……这次回来之后，我有话要和你说」 第179章 (⊙x⊙;) 烟花炸响的一瞬间，无数陌生而又熟悉的画面涌入松田阵平的脑海。 “……鹤田？” ……鹤田白？ 无数碎片坠入眼底，永远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白发青年身影同面前穿着卫衣和牛仔八分裤的人渐渐重合。 「这段路，我希望能和你一起走」 「我有话要和你说」 …… 「抱歉」 对不起，我失约了。 尽管大脑像是开进了拖拉机一样轰隆作响，连带着意识也跟着一起混沌不清起来，但松田阵平因为那跳出来的一个接一个的片段，又强行挣扎着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出来了。 已经错过一次了。 这次…… 耳边时杭焦急的呼喊声和爆炸时产生的巨响混在一起，他已然没有余力去分辨。 “我……”他的目光涣散，只是用力钳着他的手臂，“我也……” “我也喜欢你。” “松田！” 眼看着松田阵平失去意识，时杭差一点就要一拳把摩天轮座舱的玻璃打碎，然后带着松田阵平直飞医院。 好在death的检测拉回了他岌岌可危的理智。 「生命体征都在代行者的正常范围内，只是精神频谱有些异常」 时杭抹了把脸，多少也猜到了现在的情况，接着咬牙切齿的打了空气一拳。 “真nm……” 草了，不能换个温和点的方式恢复记忆吗？去nnngt的老天爷。 为了维持拉结尔的逼格，时杭已经很久没骂人了。虽然高位者已经不需要多余的修饰来彰显自己的地位，但说话还是得注意点的。 尽管知道现在的情况是无害的，但时杭依旧有些坐不住。 好在一趟摩天轮也就是十几分钟，松田阵平昏倒的时候他们已经坐了一多半了，没一会儿他们就到了地面。 一早就接到消息开车进来（问就是钞能力）接人的银星马上拉开车门，让时杭把人塞上车。 车门一关，一行人直奔米花町。 没去医院，因为医院对现在的情况没什么用。绝大部分的疾病都顶不过时昭的能力，生命之火一点阎王都得掂量着绕道走。 时杭坐在床边，握着松田阵平的手，心说好家伙，他俩告个白都这么多波折。 ——说起来能因为一句话较真到这个程度，非要拖到今天再说那句回应什么的，也是够了。 说他不上心吧？他隔了几年都没忘。 说他上心吧，一句回应，硬生生憋了两年。 真是无处安放的胜负欲。 “要睡多久呢？”时杭的语气里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今天那架势，我都以为你是要求婚。” 虽然没有法律效力，但没关系，他们有的是时间去证明彼此的感情。 就那一会儿，他连婚礼在哪办、要请谁都想过了。 结果就一句“我喜欢你”还说得磕磕绊绊。最后关头松田阵平几乎神志不清，但又硬把这几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了。 时杭也没心思干别的，就坐在这里守着。期间银星来送了两次点心，时杭实在是等得心焦，就咔嚓咔嚓的吃了大半。 虽然嘴里都是食物，但他根本没吃出味道来。 直到松田阵平睁开眼睛，蓝色的眸子里复杂的情绪交织涌动，终究归于庆幸。 两人四目相对，时杭几乎合身扑到松田阵平身上去： “感觉怎么样？头晕不晕？需不需要去总部好好做个检查？” 松田阵平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 “……鹤田。”他的声音有些低哑，“我有话要和你说。” 时杭一怔，尽管有几分摸不到头脑和不情愿，但他还是没有半分挣扎的让自己那段记忆占据了主导。 “鹤田白”的神色比时杭复杂的多。 “松田，”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怕惊扰了掉落的绒羽，“你都想起来了。” “是啊，都想起来了。”松田阵平吐了口气，“你做了什么？还有当年那个犯人呢？” 上一次的今天，摩天轮被人安装了炸弹，他也死在那一次爆炸中。但今天因为意外爆炸的却是游乐园晚上要放的烟花。 鹤田白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他已经不是很想再向松田阵平说谎。 “时间倒流，还有就是……死了。” 这些都不是很算得上是出乎预料。 “你呢？”他问，“你付出了什么代价？” 时间倒流、死而复生。在这些奇迹的背后，你都付出了什么？ * 萩原研二从伊达航那里听到了松田阵平昏迷的消息，差点就要请假冲回家里去。 但再一听时杭人在现场，加上手头的文件确实重要，他也只能强行按捺住夺门而出的心思，先去办公。只是他的思维依旧会不由自主的飘到松田阵平那边去。 等到下班后，他着急忙慌的带着伊达航一起开车回家，鞋都没来得及换就冲上二楼。 伊达航倒还比他更镇定一些，还记得先换鞋，但也跟在他后面没几步上了楼。 “时杭！”他猛的推开卧室的门，“小阵平怎么样了？！” 话刚说完，他也看清了屋内的情况，嘴无意识的张开。 啊这…… “hagi……” 松田阵平的头顶似乎冒出了黑气： “进屋之前，不会敲门吗？” 萩原研二“碰”的把门关上，接着开始怀疑人生。 以及……toki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代行者的五感着实敏锐，哪怕刚才萩原研二的注意力根本没在时杭身上，也注意到了他身上的异常。 毕竟按理来说，这个时候时杭应该当着他的面笑出声。 只落后萩原研二几步的伊达航：？ “松田没事吗？”他问。 怎么又把门关上了？ 萩原研二抹了把脸，实在不是很想说他撞见松田阵平扯着时杭衣领接吻的现场。但伊达航看他这表情，也猜到了七七八八。 伊达航笑了两声：“哈哈，感情很好嘛。我之前还想过万一时先生那边是觉得松田高攀要怎么办。” 萩原研二：(⊙x⊙;) “班长，你在说什么恐怖故事。” “故事里都是这么说的。”伊达航挠了挠头，笑容怎么看怎么憨厚——但真是憨厚那他也说不出之前那句话。 一句话把俩人都调侃了，也是厉害。 不过感觉自己白担心了的萩原研二多少也是有些无语的，所以完全没有给两人解释的想法，而是干脆顺着伊达航的话说了下去。 “也对，那到时候要怎么办呢。”萩原研二表情苦恼的说道。 第180章 你俩不是一个人吗?! 松田阵平和时杭，或者说“鹤田白”是因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突然接吻呢？ 在萩原研二回来之前的一小段时间里，松田阵平正和“鹤田白”对峙……也算不上对峙，只能说是普通的询问。 他不清楚时杭为了救他，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所以他现在想要了解。 至于说鹤田白和时杭的性格差异……他觉得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鹤田白更冷淡一些，给人一种他有点累了想休息的感觉。时杭在一开始也总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是随着和他们的接触，一点一点活泼起来的。 ——现在来讲，单看后者的话，他总有一种一点点走进时杭内心的感觉。 哪怕是“鹤田白”这个大概是开窍更早的，对他也没有时杭这样坦诚。 鹤田白眨了眨眼，内心却并不如之前出现时那样沉重消极。 所以，他大概也可以平静且坦然的和松田阵平提起“过去”的事情。 他握着松田阵平的手，垂着眼睛思考了一会儿。 “其实也不能算是付出了什么代价。”鹤田白轻声解释着，“那是我的能力，所谓付出的代价也不过是常规的力量。” 只是力量不足，他的状态也不稳定，所以才需要别的代价来补足。 “不需要担心我会因为这个受伤。”鹤田白抬起眸子与松田阵平对视，金色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沉静和温柔，以及隐藏得很深的孤独与释然，“我所做的一切都经过考虑，因此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我都全盘接受。” 松田阵平一时哑然。 他反握住“鹤田白”的手，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可是……”松田阵平艰难的开口。 他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说什么比较好。 他想说你能不能更看重自己一些，也想问他都想过会有怎样的结果。 但他没办法说出口。 他不怎么会拐着弯“暗示”别人，也不是很擅长应对需要委婉发言的场合，但他还是看得懂气氛，所以经常选择闭嘴。 话到嘴边又咽下去的感觉确实如鲠在喉。 但这次不同。 松田阵平只觉得自己含着块辣味的糖果。糖果卡在喉咙里，辛辣的味道呛得让人想要落泪，但又因为辣味过后的甜感到快乐。 “我……”他又试着组织了下语言，最后气愤的发现还是没办法表达出自己的想法——这也是正常的，毕竟他甚至没法搞清楚自己在想什么，脑子里一团乱。 于是他揪着某人的领子，一把扯过来，直截了当的堵住了对方的嘴唇。 ——既然他想不出说什么好，那就都别说了！ 而鹤田白其实是有想问他殉职那一刻，疼不疼的，结果被硬生生的亲到思维短路，直接给忘了。 接着萩原研二就把门推开了。 松田阵平：…… “鹤田白”：…… 三个人的故事果然还是太拥挤了吗？ 等萩原研二把门关上离开，鹤田白也缓过神来，抬手捂住脸。 但通红的耳朵还是暴露了他的心情。 松田阵平看着还觉得有点稀奇。谁让时杭在对着他的时候没皮没脸惯了，难得有这么容易脸红的时候。 “我说过回来有事情要和你说，”松田阵平看着“鹤田白”说道，“我……” 他后边的话还没说出来，“鹤田白”就把手放下了，表情幽怨得像是撞见松田阵平和别人偷情。 直觉一向敏锐得不像话的松田警官：？ “你为什么亲他！”时杭超大声的质问，语气里的委屈简直要溢出来了，“你都没这么亲过我！” 松田阵平：(°ー°〃) “你们不是……”你们不是同一个人吗？ “啊啊啊啊啊我不管！”看时杭那架势，简直像是马上就要躺到地上打滚了，“我不高兴了！你亲他不亲我！” 松田阵平：∑(￣□￣;) 合着他还得哄两个？！ 不应该啊？之前时杭对“自己”的态度也不是这样……总不会是在吃醋？ 可是这醋吃得也很没道理。 因为他们并不是两个人格，只是有记忆和没记忆的区别。 时杭才不管这些，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总之他就是撒娇卖乖要再来一次。 等到松田阵平满脑子问号的又亲了时杭一口，被时杭顺着唇缝胡乱舔吻一通，两人差点青天白日的就滚到一起去。 最后还是想起来伊达航和萩原研二都在，他俩才勉强收住。 直到时杭去开门的时候，松田阵平被时杭一通乱来打乱了的思维终于回归正轨。 等一下，不对啊。 他本来想问“鹤田白”他都付出了什么代价才能让时间倒流，结果被一句“这是我的能力”就打发了。 等他回过神来再想问，面对的就是时杭了。 ——他真的不是被“鹤田白”遛了吗？！ 那家伙真的不是因为不想正面回答某些问题，所以才主动缩回去的吗？ 不过，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因为就像是时杭和他们说过的一样。 “时杭。”松田阵平的语气认真，“无论是什么代价，我希望我们能够一起面对。” 如果时杭肯回头看一眼的话，说不定真的就松口对他说些什么有关现状的事情。 但也正是因为他对此心知肚明，所以并没有回头。 “知道啦，”时杭背对着松田阵平摆摆手，“我去和萩原还有伊达警官说一下情况，你也快过来。” 他垂着眼睫，金色的眸子中光芒明灭。 ……还是早了点。 在这个时间段恢复记忆可不是什么好事，毕竟这份力量并没有那么容易掌控，不确定性太强。 而他目前正在经营的一切，又还没到可以完全放手不管的地步。 要压下去吗？ 熟悉的情绪在他的胸膛中翻涌，时杭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金色褪去，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金光。 欲速则不达，还是一点一点来吧。 毕竟他当初多做这一步也是为了稳妥。 至于记忆恢复多少……带着上一次时间线的记忆就足够了。 第181章 秦关1 诸伏景光在和联络人接过头，并传达过重要信息之后，并没有在见面的地方逗留，而是顺路去了一家咖啡厅。 “一份冰美式，谢谢。” 服务生很快将咖啡端上来。 “您的冰美式，请慢用。” 黑发黑眼的服务生容貌寻常，但笑容十分富有亲和力，冲咖啡的动作也十分熟练，完全就是很擅长服务行业的熟练工。 但他借着收回托盘的动作，不动声色的打量了面前的男人一眼。 ……带了枪。 哪怕有硬质不透光薄外套的遮掩，但他还是敏锐的意识到诸伏景光的身上带了枪。 但他没有表露出半分异样的情绪，只是像服务每一位普通顾客一样，鞠躬退后，回到咖啡机旁做下一杯咖啡。 对此诸伏景光并非一无所觉，但那探究的视线来的快去的也快，在他收敛好情绪探寻视线来源时，那股视线已经消失。 他抬头看向面生的服务员，并没有在他的脸上找到半分痕迹。 就在这时，他接到了组织发来的消息。 ——又有新的任务了。 诸伏景光没有急着回复，而是又在咖啡店坐了一会儿，在确认过那道视线没有再出现过后，才在买单后离开。 “柳生！” 在后厨忙碌的厨师探头招呼他： “7号桌顾客要的芒果舒芙蕾好了！” “就来。”柳生治的语气温和，“七号桌是吗？” * 其实诸伏景光作为苏格兰，刚结束上一个任务还不到两天。 虽然组织不把普通成员当人看，但对代号成员还是很珍惜的——在没有泄密风险或是背叛的前提下。 毕竟有能力的代号成员不多。 同样的，诸伏景光本也不该这么急着联系自己的联络人。毕竟作为卧底更需要谨慎行事，尽量不留下任何可疑的行踪。 而能让诸伏景光这么急于给出的情报，自然是有关这个组织的支柱——也就是代号成员的。 格兰伯奇 一位被隐藏得极深的代号成员。 包括和晨曦进行的交易，也是为了这位代号成员才隐忍颇多。 原本苏格兰是接触不到这部分情报的。但在上一次执行任务期间，苏格兰作为负责警戒和灭口的狙击手，听到了负责远程监视事态发展的伏特加和琴酒的通话： “大哥，格兰伯奇简直是欺人太甚……他拿出什么研究成果了吗就这么指使你？” 伏特加的声音很小，如果不是苏格兰的听力够好，大概他也听不到这句话。 而伏特加也越走越远，之后他就只听到断续的几句： “晨曦的药物”、“怎么让我们去谈”…… 虽然信息细碎，但也足够他推论出部分可以确定的结论。 至少“格兰伯奇很受boss重视”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至于是人受重视，还是他手上有什么东西值得重视，那暂时还不得而知。 但从伏特加后来透露出的消息里不难分析出，对方很可能就在日本。 虽然一个未知的、疑似很受组织boss重视的代号成员相关信息可能没有那么紧急。 但在这些信息前面再加上一个“疑似就在日本”，就很值得他稍微冒点险，尽快通知上级了。 更多的工作和情报分析工作，会由其他公安的同事们一同完成。而他目前最紧要的事情还是继续潜伏，以期能获取更多的重要信息。 好在到目前为止，他的卧底工作还算平稳，暂时没有任何暴露的风险。 他查看过任务内容，接着开始联系和他同组的另外两人。 “……icpo的刑警吗？” 诸伏景光看着安室透发过来的调查信息，那上面附带的照片里是一张黑发黑眼，戴着黑框眼镜、浑身上下只有扎起的头发还算有辨识点的华夏人。 照片并不清晰，很明显是偷拍的，资料里最确定的也只是那个名字： 秦关 「朗姆的意思是，这人给我们找了很多麻烦，但那个国家不好招惹」 「所以尽量让他死于“意外”」 「如果能招降，也可以」 “已经查到消息了吗？他在日本？”苏格兰压低声音同电话另一边的人交谈，“琴酒那边的态度呢？” 提到琴酒，安室透总算能光明正大的阴阳怪气几句： 「他的意思是杀了就行，没必要争取」 「“那些家伙脑袋都锈住了，没必要白费力气”，原话」 “波本，”苏格兰听到了其他人的说话声，立刻警惕起来，连声音也冷了几分，“你那边还有别人？” * “是莱伊。”安室透看了突然开口说话的莱伊一眼，表情不善，“滚回你自己的安全屋去。” 莱伊看都不看他：“这里是组织的酒吧。” 他想留多久留多久。 “我们还是继续说任务比较好。”莱伊示意安室透继续说下去，“毕竟这是交给我们三个人的任务。” 总不能把他排除在外……如果是小组作业的话他可能还乐得清闲，但这毕竟不是什么儿戏，而是其他人的性命相关。 美国那边毕竟是fbi大本营，他对这位秦先生早就有所耳闻。 据说其人神出鬼没，人大方到会酌情给fbi送业绩（抓了主犯后其他的功劳不独吞），还拿着业绩和相关部门谈判换了别的好处。 时至今日，也没人搞清楚他真正的性格和长相。只是根据别人的只言片语，大概拼凑出了一个胸有沟壑、雷厉风行的沉稳形象。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被人发觉行踪？ 难道说icpo内部有问题？还是说这是fbi走漏的消息？ 赤井秀一翻看着那些模棱两可的信息，内心的天平逐渐偏向是fbi走漏的消息那一边。 如果是icpo内部消息的话，某些关键信息不应该这样模糊，至少年龄应该是有的…… 反正fbi拉垮不是一天两天，赤井秀一表示，虽然他不想接受，但也多少有点习惯了。 因为可能是fbi那边的问题，这次赤井秀一不打算袖手旁观。 在这一方面他还是很有道德的，尤其对方是icpo的成员，甚至不是卧底，涉及到的利益冲突大概率不会太多。 当然，如果事不可为，他也会灵活变通的。 ———— 灵活变通，指死道友不死贫道 第182章 秦关2 既然已经有了照片（哪怕还很模糊），调查起一个人本该容易很多。 但这位“秦关”却像是人间蒸发一样，不见踪影。 对方是以正规身份合法入境，机票都能查到本人，偶尔还会用这个身份往icpo递消息，也就是说和他的同事们有不少的往来。 就算这样，他们也没有能够成功找到对方。 本来这件事应该不了了之的，毕竟组织里的任务也不是每一件都要被强制完成，失手或者错失时机的情况也有很多。 但朗姆那边又来了新的消息——准确的说，是又传来了一张新的照片。 这次的照片依旧模糊，但也能分辨出来旁边的建筑。 “朗姆大人的意思是，”波本的神色难辨阴晴，视线不着痕迹的扫过在场的另外两人，“应该就在照片地点附近。” 组织里的底层人员真是无孔不入。 他拿到这些照片的时候也是心中凛然。 莱伊却是皱起了眉，拿起几张照片对比了一下，开口说道： “我怎么觉得这几张照片上不是同一个人？” 毕竟是很有能力的刑警，秦关会一点易容很正常。 但他还是得适当提出点合理的质疑。能拖延时间甚至让行动取消自然是最好，不能的话也没办法，他尽力了。 毕竟双方都不在一个系统里，他又不可能通过fbi再拐到icpo去联系对方……这个流程也太复杂了，很容易走漏风声。 而安室透和诸伏景光想的也是同样的事情。 虽然不同系统的卧底之间互相出卖也算正常，但他们两个的底线也还算有一点，能放的水还是会放的。 * 东京某处公寓楼 扎着狼尾的黑发青年目不斜视的路过了正在和上司通话的中年社畜。 中年人对着电话点头哈腰，不停的表示自己一定能完成任务，请领导放心，完全没有注意青年的情况。 “秦关”走到了一处入户门前，拿出钥匙，拧开了门锁。 他踏入室内，关上门，接着屈起手指，有节奏的敲了几下旁边的鞋柜。 “哟，来了？” 卧室的门被人打开，一个和他穿着一样衣服，有着相同“长相”的人低头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手机，看样子是在玩音游。 两人连身形打眼一看几乎一模一样，仔细分辨后也有九分相似，那一点细微的区别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你说被人拍到了？” “秦关”走了两步，坐到沙发上，压低声音询问。 另一个“秦关”，也就是纪回，头也不抬的走到旁边的小桌子旁，一屁股坐在桌子上，翘起二郎腿。 “这张脸也没什么好拍的。”都能拿去当平均脸用。 所以拍照的人十有八九另有所图。 “那这个身份不能用了，”听他这么说，“秦关”不由皱眉，“我这就打报告。” 他们能用的假身份肯定不止一套，多的是备用。但像是这种牵扯甚广的情况，想要完全启用另一重身份，就需要向上通报了。 毕竟在icpo做另一张假证也还是需要一些手续的。 “倒也不用。”纪回表示不用急，“比起这个，我认为你应该尽快上报新的接头信息。” 身份方面问题不大，毕竟他现在和卡巴拉的联系比较紧密，icpo那边的身份信息不是很容易联系到他身上。 倒是柳恒（联络人）这边比较麻烦。 “秦关”有些不解：“你要换联络人？” 不然为什么要把单线联系的方式上报？ 是他工作做得不好吗？ 他认为自己已经很完美的履行了自己的职责，也没有擅自对纪回指手画脚……硬要说问题的话，那应该只是他的话少了点，不怎么能和纪回搭上话？ 可是就纪回那个脑回路，他也接不上话啊。 纪回：…… 学傻了这不是。 他有些无奈的抬起头，看向自家联络人。 “别忘了，行程伪造是你出力最多。” 在他需要隐匿行踪，追踪各种没头没脑的信息找寻目标的时候，“秦关”还能在各种比较关键的地方留下相对合理的行踪以应对各种刁难和检查，自然是柳恒的功劳。 虽然他自己也会参与行动，以达到掩人耳目的目的，但总归还是柳恒做得更多。 以及纪回在组织眼中，现在算是背靠卡巴拉，少说也是个谈判官职务，这群人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的可能性偏低。 所以相比之下，处境更为微妙的那一个还是柳恒。 好在柳恒只是稍微有一点轴，脑子还是没问题的，因此在纪回点明情况后，也很快反应过来。 “如果找上我……”柳恒立刻开始分析有可能发生的情况，“我会认下秦关的身份。” 然后他就被纪回照着脑壳拍了一巴掌。 柳恒捂着脑门，难以置信的看向纪回。 这不好好说着话呢？怎么就动手了？为啥啊？ “认你个头！”纪回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异国他乡的，死的又不是自家人，犯不着拼命！我的意思是你赶紧把信号递上去，东西都销毁然后换个联络人来！” 大不了他猫个一年半载的不动手，或者让新联络人或者协助人在美国帮他干点活转移视线。 现在他的安全是稳的，全当给自己人刷经验了。 怎么就能把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优秀人才搭进去？这种赔本买卖他才不干！ 柳恒的眼睛都快变成蚊香眼了：“我们不是在追查这个跨国犯罪组织……” 他俩不是来调查违法犯罪的吗？就这么半途而废了？ 然后他又被纪回照着脑壳拍了一巴掌。 “你以为就靠咱们两个还能把他们老巢掀了？都有暴露的危险了，为什么不静默？” 团队呢？协作呢？怎么回事啊他以为自己已经够独狼了，这怎么还有个脑子不转弯的？ 这小子哪都好，就是在职责方面有点认死理。 也不知道老纪怎么跟别人说的，给他整了这么个家伙当联络人，是怕他玩忽职守吗？ 想到这里，纪回不由有些头痛。 让他想想，还有什么保底手段…… 晨曦有私人航线，如果事态紧急，他就把柳恒打包塞上私人飞机送回国内，这个问题不大。他直接用自己的身份留个位置也没人说闲话。 以及老板说过的交易条件……实在不行就倒欠一次。 柳恒是有点认死理，但身手、警惕性和能力都是一等一的，危险性不会太高。 特辑:失忆05 09 总之时杭还是很愉快的玩了一整天，又因为感觉不到累还试图通宵打游戏。 “我就再玩一局！”时杭指着电脑上的mvp结算界面死活不肯撒手，“看我队友都在挽留我！” 松田阵平：…… 他都不知道时杭这个小短手到底是怎么敲的键盘，还能带着队友飞。 这不合理。 再一想他失忆也不合理，那没事了。 松田阵平伸手把他从凳子上拎起来，冷酷无情的在队内聊天里打字： 「他明天还要上幼稚园」 时杭：？？？？？ “不是？！”他瞪大眼睛，“你这是污蔑啊！”谁上幼儿园啊！ “你明天要是不变回去，我就真得给你找个幼稚园上了。”松田阵平半是威胁、半是玩笑的说道。 时杭看了看自己的爪子，沉默了，然后啪嗒啪嗒跑过去，一头扎在床上，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小阵平！”萩原研二推开了房门，“我听阿回说toki酱变小了？快让我看看！” 紫色眼睛的警官先生笑得不怀好意，绕开幼驯染就冲着趴在床上的团子去了。 “噔噔！”他叉着时杭的咯吱窝把他举了起来，“好可爱哦toki酱！” 说着他拿出手机，开始拍照。 时杭蔫了吧唧的也没反抗，只是眼带疑惑的先看了一眼萩原研二，再看一眼没有阻止对方的松田阵平。 然后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萩原研二差点手一抖把他丢出去。 “……三个人？” 时杭的声音里也带了点颤抖，很显然说出这话的他自己也是相当不可置信。 听他这么说的萩原研二愣了一下，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接着脸都绿了。 “什么三个人？没有三个人！！” 你在说什么啊toki！！！失忆了之后连节操也丢掉了吗？！ 看到他这个反应，时杭松了口气。 太好了，虽然一觉起来长相变了、性取向变了、种族变了，世界也都变了，但好歹他的节操还在。 羽龙的尾巴悄悄的冒了出来，在他背后有节奏的摆动着。 萩原研二到底还是没有一狠心把时杭这个脑洞歪出天际的家伙丢出去，而是转身塞到松田阵平怀里。 “看好他，”萩原研二语重心长的说道，“千万记得解释清楚你们的关系，我被人误会成少女杀手已经很烦恼了，并不想突然再多一个误会。” 太吓人了，虽然toki酱确实很可爱，但他们是很正常很纯洁的友情啊！ 松田阵平抱着时杭，目送萩原研二落荒而逃。 他低下头，和时杭四目相对。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他问。 到底是怎样的脑回路，才能想到三人行上。 时杭半月眼看他： “我眼睛一闭一睁都能变成妖怪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松田阵平：…… 不，至少对你自己的节操有点信心……再一想纪回这个同位体和诸伏景光的那些事，松田阵平释然了。 “是你的话，这么想好像也不奇怪。” 时杭：？？？ “什么叫‘是我的话不奇怪’？！”时杭暴怒，“给我道歉啊！怎么说的我好像那个婚内出轨的人渣一样！” “快道歉！我要生气了！” 松田阵平毫不费力的提溜着时杭，把他放到床上，塞进被子里。 “对不起，”他干脆利落的道歉，“我不该把你和其他人混为一谈。” 时杭愣了一下，然后把被子拉到头顶，在被窝里蛄蛹了一会儿，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把脑袋露出来，脸蛋红红的： “好吧，我原谅你了。” 松田阵平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支箭击中，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亲了他脸蛋一下。 10 第二天一早 松田阵平一觉起来，下意识的去摸索身旁的人。 他迷迷糊糊的还记得男朋友昨天变成了小孩子，于是动作很大的在另一边捞那只团子。 结果他一伸手就摸到了。 他疑惑的睁开眼看过去，就注意到一个毛茸茸的发顶。 “早啊。” 少年坐起身，伸了个懒腰： “哈……早上好啊松田先生！” 松田阵平有点傻眼。 昨天还是个小孩，今天一早就变少年了，看起来应该是十五六岁那样子。 这怎么还一天一个样子呢？ 不过再怎么说也比之前只有五六岁好一些，松田阵平惊讶过后也不再纠结这件事。 倒是时杭还有些不开心。 “这样就不能要抱着走了。”他相当遗憾的叹了口气，覆满绒羽的尾巴在他身后有些急躁的摆来摆去，随后尾巴尖绕过他的小腿，缠在上面。 “这样也好，”松田阵平盯着他的尾巴看了一会儿，有些匆忙的移开视线。 “不好，”少年拖长了嗓音，“我就要我男朋友抱着。” 他说着，转身看向松田阵平，表情还有些委屈：“你不喜欢我了吗？” 时杭故意没好好穿衣服，宽大的家居服扣子一直开到小腹，隐约露出腹部白皙的皮肤。 眼看着松田阵平接连退后好几步，他看起来更加不解了。 “你这反应不对……” 下一刻，他被一床被子兜头罩住。 松田阵平抿着嘴把他裹成蚕蛹，眼里满是怒火： “什么对不对的，你照镜子了吗？！” 时杭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我长残了？” 不至于吧？单看时昭的长相，就知道他长开了也丑不到哪里去。 松田阵平差点被他气得仰过去。 “你看没看你自己现在多大？” 时杭：…… 他后知后觉的捏了捏自己的腕骨，手掌下的肌肉和骨骼是属于少年的纤细感。 “……我心理年龄成年了。”他自知理亏，弱弱的狡辩，“问题不大。” 松田阵平盯着他：“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时杭心虚的移开视线，心说他又不是真的没成年……好吧好吧，是他的错。 但是知道自己有男朋友却不能吃到嘴里，是真的有点郁闷。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这么心急呢？”松田阵平看他一脸心虚，顿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气的是他的随便，好笑的是时杭一副做了坏事心虚的样子。 让他想起来这家伙睁眼说瞎话的那几次，演技可比现在好多了。 第183章 无效设计 纪回和柳恒的关系和一般的卧底与联络人不太一样。 准确的说，他们两个应该是正副手的关系。 两人之间的联系比一般的卧底和联络人更为紧密。毕竟纪回这个也根本算不上卧底，因此在联系方面自由度相当高。 纪回负责调查和制定行动方案的一系列主要工作，柳恒主要负责帮他联络协助人、与上下级单位沟通，以及帮他隐藏行踪，算是万能后勤。 这家伙还有一手以假乱真的易容术。 至于资金来源，一部分来源是icpo的奖金、常规资金还有通缉犯的赏金，另一部分的来源是纪回黑吃黑……咳咳，缴获所得。 后者占大头，现在纪回手里还剩下不少。 易容这东西真的纯看天赋，所以纪回决计不会让柳恒折在这种没有必要的情况里——当然了，就算他没有这一手，纪回也不会轻易让人出事。 自家人，就算是根棒槌也不能折在国外（更何况还不是）。 家里对他已经够意思了，他又不是白眼狼或者分不清轻重的傻缺。身份和人情甚至于关系网都能重新经营，人死了那可都没了。 “秦关”的马甲下是他们两个人。 柳恒在icpo也是有身份的。如有必要，他们两个可以当场换马甲。 但秦关的身份已经经营了有些时间，和fbi也有些关系（之前没少给他们分薄功劳），也算有些能用的人情，突然丢了多少有些可惜。 人情不收回来是真的很亏。虽然有推脱责任的意思在，但分析哪部分可以送人情也很耗费脑细胞啊。 柳恒的icpo马甲说不定还有用，不到必要时刻纪回不打算启用。 纪回这人胆大心细，一边提醒柳恒该及时抽身，自己也随时准备静默，另一边还在思考“秦关”的身份能否继续保留。 他仔细考量过当前的情况，觉得能继续保留的可能性应该很高。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干了。 大不了干完这票就撤。 他一心三用，一边和柳恒对话商量后续行动方案，一边思考“秦关”这个身份的问题，另一边还在玩音游。 ——好在他还记得戴着耳机玩。 柳恒已经习惯某人的不正经，在进行一波分析后同意了纪回的提议。 “宜早不宜迟，你马上联系。”纪回立刻说道，“一周之内离开日本。” 至于说后续要不要再用“秦关”的身份替纪回掩人耳目，还是得等着后续发展才好判断。 “现在看来，当初我们对组织总部的判断准确性很高。” 柳恒说道。 “秦关”在美国的活动更加活跃，与当地相关机构的联系也更紧密，但在日本才被人跟踪拍摄……组织的主要势力果然在日本。 “也不好说。”纪回倒是没有完全肯定这个猜测的意思，“说不定乌鸦把巢穴筑在某座孤岛上。” 有钱人大部分也有病，不要擅自揣测他们的心理活动。 * 就在纪回和他的联络人（柳恒）商议应对意外的计划时，威士忌三瓶水各怀心思，准备稍微放一点水。 ——是真的“一点”水。 虽然他们对有能力的同行多少有些敬意，甚至赤井秀一所在的fbi还欠了对方些不大不小的人情，但对他们来说卧底任务才是第一位的。 如果事不可为，那么也就只能请对方为正义献身了。 至于秦关本人是否愿意，或者说他们这几个人是否问心无愧，实在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然而在安室透有意的拖延下，他们最终还是圈定了“秦关”的大致活动范围。 其实他还能划定得更细致一些，只是稍微放了点水，也算是惯例的藏拙。 而被发觉行动规律也并不是因为柳恒的业务能力有问题，而是两人在商议过后决定钓一波鱼试试，行动更明目张胆了一些。 这几天纪回很干脆的请了假说是身体不适在家办公，实际上把工作外包给了国内的同事。 ——然而安室透因为一点点放水的想法，并没有继续缩小范围。以现在的范围来说，也已经足够让组织的人出手。 也是因为这一点，纪回的小陷阱大概率不会落空。 但是执行任务的三瓶酒没一瓶是真的，对此纪回又心知肚明，也没办法假装不知道把他们当业绩刷…… 于是在双方暗地里僵持不下的第五天，因为波本的关系拿到了更详细信息的苏格兰，先莱伊一步出手了。 「确定是在这附近吗？」诸伏景光靠在便利店外玩手机，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路过的人群。 他拉上兜帽，遮住自己的视线，免得特别引人注意。 因为是组织行动的关系，苏格兰几乎是全副武装——腰间藏着两把手枪，背后的贝斯包里也装着某种大威力高精度器械。 「来了」 在另一边监视的波本提醒他。 既然放了水对方都跑不掉，那他们也没办法了。 然而下一刻，他警惕的看向街角，却并没有找到视线来源。 ……奇怪。波本皱眉，刚才他分明感知到有人在看他？ 不远处，正缩在便利店买干粮的纪回幽幽的叹了口气，拿起手机翻了下上面的监控画面。 “……他妈的。”他平静的骂了句脏话，“钓到同行了。” 那么大个组织，非得选仨卧底来干活，他也是服气的，简直白费功夫。 但事已至此，戏还是得演完才行。 收银员听不懂中文，疑惑的看了眼纪回。 纪回的日语日渐流畅，随便的解释了一句，然后付款离开，顺便敲了下联络器： “这条废了，剪掉。” 「镜头不合适？」 “重复了，”纪回掏出根可乐味棒棒糖，拆掉包装后塞进嘴里，“没必要继续留着，把剩下的镜头拍完吧。” 「好」 * 尽管知道事情有变，柳恒依旧极为平静的执行着定好的下一步计划，走到了一条小巷中。 小巷旁边是一栋公寓楼，纪回用自己身份租的单身公寓就在这里。 把地点选定在这也是因为这里的道路四通八达、环境复杂但人员构成简单——都是社畜单身狗，白天家里基本没人，方便两人做手脚。 苏格兰跟了上去。 第184章 暴露 “秦关”和苏格兰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巷子中。 尽管早已知道有人跟踪，但柳恒还是很尽职尽责的演出了一个小心谨慎、三步一确认是否有人跟踪的资深刑警的模样。 苏格兰应对的做法也非常精彩，两人在这半小时内的跟踪和反跟踪行为都是能进教科书的级别。 如果没有楼上窝在公寓里盯监控的纪回，就更完美了。 “啧。” 纪回咬碎棒棒糖，心情非常不爽。 钓鱼佬一杆子下去把潜水员钩上来了，就问你尴尬不。 这还是他们知道这是“同事”的前提下，万一他不知道，那就乐子大发了。 他无奈的给某个海外邮箱发了条消息。 消息大意就是行动失败……具体怎么失败的就等小柳回去述职了。 虽然这样内耗的乌龙确实不太好，但实际上也都是基本没办法避免的事情。毕竟有人就有江湖，有势力就有利益。 没看他就算送了fbi那么多人情，都没想过真和他们合作吗？ “利益啊……”纪回在抽屉里摸索半天，又拆了只棒棒糖，不过这次是青柠味儿的，“怎么吃完了。” 其实他不算嗜甜，但思考这些东西非常消耗脑力和体力，偶尔遇到些情况也烦得很。 他一不抽烟二不怎么喝酒，就只能啃棒棒糖了。 纪回叼着棒棒糖，抱着电脑，给自己换了个靠窗边的位置。 他看着窗台上的花，神色还有点遗憾。 “唉，老婆啊，我刚给你换的花盆，没事，等坏了再给你换一个更好看的。”就是国外这些东西忒贵还巨丑，等他让下一位联络人从国内给他带个好看的。 如果那盆鹅黄色的丽格海棠能说人话，这个时候估计在对他破口大骂。 * “秦关”停下了脚步。 “出来吧。” 黑发黑眼的青年神色平静，一手拎着购物袋，空出来的那只手扶了一下眼镜腿。 “你跟了我一路，不管有什么事，总该说道说道。” 从身形长相，到说话时的口音和扶眼镜之类的细微习惯，都与他们之前调查时得知的并无两样。 但苏格兰莫名的察觉到了一丝违和感。 卧底数年，这种莫名出现的直觉预警也救了他很多次。 他并没有因为任何事情放松警惕。 哪怕他并不情愿对眼前这一位国际刑警出手。 “很敏锐。”苏格兰发自内心的赞赏对方的警觉，“我以为我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秦关”没有回话，也没有取出武器的动作：“你是那群乌鸦的人？” “跟我走一趟吧。” 苏格兰抬起手，原本被放在腰间的手枪已经出现在他的手中，语气平静的开口：“束手就擒，还能少些皮肉之苦。” 虽然朗姆和琴酒给的信息都是解决大于拉拢，但他们这些人真动手的时候弹性还是很大的。 如果这人真有本事在中途逃走，也算他命不该绝。 “看来是了。”黑发青年举起双手，姿态放松，“那我投降。” 苏格兰皱眉：“不要想耍什么花样。” 「他投降了？」通讯中的波本也有些纳闷儿，不应该啊？难道说对方也想借机卧底？ “秦关”笑了一声：“那你来把我打晕，或者捆住，都可以。” 苏格兰更觉得奇怪，不由谨慎的环视四周，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东西放下，你过来。”他向前两步，示意对方走过来。” “秦关”也不含糊，举着双手向他走来。但他的脚步又快又急，苏格兰一时无法判断他身上是不是还藏着别的东西，就又缓缓退后了几步以拉开距离，再仔细观察一下。 接着就是一声极其细微的瓦片刮过水泥的声音。苏格兰猛的抬头，却还是迟了一步。 咚！ 啪嚓！ 在陷入昏迷之前，他听见一声非常标准的“卧槽，砸死人了？！” 这声音莫名的熟悉，但已经被花盆砸晕过去的某人已然是没时间去分辨了。 纪回直接翻窗，顺着排水管道从三楼爬了下来，轻巧的落地。 “秦关”看向他：“他……” 纪回对着他比了个“嘘”的手势，接着掏出了个信号屏蔽器打开，接着蹲下去查看了一下诸伏景光的情况。 在发现这倒霉孩子确实晕过去之后，纪回才起身和柳恒说话。 “机票在两小时后，”纪回把飞机票递给柳恒，“东西该清理的都清理过了吧？你马上走，剩下的别管。” “他不会那么好糊弄。”柳恒有些担心，“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确实，就算是个傻子，在查到纪回和秦关租住的公寓只隔了一栋楼的时候，多少也该意识到问题了。 “你知道这几栋楼里住了多少华夏人吗？”纪回笑了下，“四分之一。” 柳恒一愣。 “行了，做你该做的事情，如果真想帮忙有的是时间。”纪回继续催他快走，“我有晨曦这边的身份在，轻易死不了，他们暂时不敢动我。” 尽管还是有些犹豫，但柳恒本就分得清主次，立刻卸了伪装跑去找一早藏在附近的轿车，直接开往机场。 只要他不被抓住，那些东西有的是时间销毁。 而纪回看着地上的花盆和还在昏迷当中的某个倒霉蛋，笑了一声。 “行吧，算我吃点亏。” 你们想用“秦关”的命来给自己铺路，他也就是给这人砸了个头破血流而已，还要送去医院呢。 唉，好人就是更容易吃亏。 说着，他走远了几步，给晨曦的医院打了个电话：“你好，我这里有人被花盆砸了，地址在……” * 在通讯断掉的同时，安室透就已经开始顺着苏格兰之前行走的路线狂奔起来。 然而没等他跑出多远，手机上就来了一条新的信息。 信息来源是朗姆。 「苏格兰是卧底」 在看到短信后，安室透不由一怔，却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先下意识的捏碎了微型联络器，并开始编造起自己这一天的大致行程。 与此同时，他也在思考诸伏景光那边可能面对的事情，以及衡量自己接下来行动的方向。 而这时他突然发现—— ——这个时候，hiro被icpo带走居然还算好事？！ 至少icpo做事还讲究点。 第185章 演，都还能演 「苏格兰是卧底」 莱伊也接到了这条短信。 因为苏格兰暴露的时机实在是太过巧合，于是他下意识的把苏格兰和icpo联系了起来。 是在通知同伴撤离时被人发现问题了吗？ 通知短信是组织内部特有的格式，而这封短信只代表了一件事。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莱伊看向了自己挂在墙上的吉他包。他没有犹豫的拿起吉他包，拧开了安全屋的房门。 就像是愿意在不影响自己的前提下给秦关放水一样，同为行走在这条路上的人，他愿意尽己所能，为其留一条生路。 但在这之前，他必须先找到对方。 同样焦急的还有安室透。 在帮助诸伏景光脱困之前，他必须先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所以比起直接拿着家伙什就跑去“追杀”苏格兰的莱伊，他还在各种作假。 同时，他也通知过自己的联络人暂时静默。 然而这些都和病房中的两人无关。 纪回拿着笔记本假装工作，其实是在疯狂删监控。 之前在布置陷阱的时候，他就想办法在避不开的那几个监控上装了遥控后门，这会儿就在远程入侵后简单粗暴的摧毁存储卡。 ——或许这也不能被称为“删监控”，毕竟他其实是在炸内存卡，物理删除。 但说实话，比技术上删监控有效。 在删完监控后，纪回又开始打游戏。笔记本的续航很差，但他带了充电线。 但诸伏景光头上的伤其实不轻，拍ct后清创被送进病房，各种检测仪和呼吸机都插着呢。 于是等诸伏景光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有个人凑在他床头，手里拿着东西，看起来是想拔点什么。 诸伏景光：？ 刚从昏迷当中醒来的他还有些迷茫，见状下意识的放缓呼吸试图继续装晕，但正在工作的心电图出卖了他。 纪回注意到心电图的声音频率有了细微的改变，于是把电脑插头放下，一脸惊喜的扑过去，还举起了手，比了个耶给躺在病床上的某人看。 “你醒了啊？这是几？” 诸伏景光艰难的动了动脑袋，视线顺着那个几乎怼到他鼻子上的两根手指看过去，一张他这辈子都忘不掉的脸映入眼中。 如果不是实在起不来，他现在就想出院。 “我浇花的时候不小心把花盆碰掉了。”纪回的表情和语气还带了些腼腆，“不小心砸到你，耽误你找人麻烦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他的演技一向很好，这会儿两分扭捏、三分愧疚和五分试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态演得无懈可击。 至少诸伏景光顶着还在嗡嗡作响的脑壳是没发现问题。 “你……”诸伏景光有些艰难的吐出一个字，声音有些含糊。 意识到他想说话的纪回急急忙忙凑得更近了些，接着顺着诸伏景光的视线看过去，然后讪笑着起身。 “哈哈，不好意思，压你氧气管上了哈哈……” 诸伏景光：…… 请问这是什么新的酷刑吗？ 因为诸伏景光已经醒了过来，而且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呼吸困难的症状，纪回在咨询过医生后就把他的氧气罩和呼吸机撤了下去。 而纪回也关上了单人病房的门，拉过来了一把椅子坐下，一副要和诸伏景光促膝长谈的架势。 诸伏景光也默认了他的行动。 然后两人就发现，诸伏景光这个平躺的姿势他俩谈话太费劲了。 纪回：…… 失策了。 他只好又站起来，接着走过去帮诸伏景光把病床摇起来一点。 “咳，现在可以了。”纪回清了清嗓子，“你昏迷期间我看了下你的手机……别那么看我，好歹也算是熟人了。” “而且。”他晃了晃那部手机，“来了几条很重要的讯息哦，你确定不先看看吗？” 诸伏景光只是平静的注视着他。 纪回报以无害的微笑。 两人没有僵持多久，诸伏景光还是接过了自己的手机。 映入眼中的就是两条短信，分别来自琴酒和一个陌生邮箱。 诸伏景光没有点开那条陌生邮箱发来的信息。 实际上，这个陌生邮箱只有一次启用机会，那就是他暴露，且无论是上线还是联络人都没办法给他更多帮助的时候。 他又上翻查看了一下琴酒发来的“任务信息”，现在再看这条短信，那便很明显是致命的陷阱。 但下一条短信比这条晚了接近两个小时。 任务地点就在东京市内，如果他没有被“意外”砸进医院，那这会儿十有八九已经赶到了。 纪回饶有兴致的看着诸伏景光神色平淡的查看过手机信息，接着抬头，与他四目相对： “你为什么在那里？” 纪回也不多解释：“我租的房子，我为什么不能在那里？” 这种情况是越解释越错的，点到为止，剩下的交给他们自己去查。 “那是上班时间。”诸伏景光的语气并不如何咄咄逼人，只是平静，却也坚定。 “我不想干了。”纪回认真的扯着瞎话。 诸伏景光：…… 他有点想说脏话了，真的。 麻药的劲儿还没完全过，他觉得自己脑袋木木的，又有血管鼓动的感觉，心跳的声音顺着骨骼肌肉传导到他的耳中，听的人心烦。 但他到底是个各方面都极为优秀的卧底，因此目前还算能稳住。 眼见纪回肯定不会配合他，诸伏景光也歇了现在就调查纪回和秦关之间关系的心思。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果然还是隐藏自己。 诸伏景光看着挂在架子上的点滴，又看向纪回，决定不和这家伙掰扯那些有的没的细节问题。 就算这些事情很重要，也不是现在头上多了个口子，还打了麻药的他能研究明白的。 “你也看到了，我暂时没有地方去。”诸伏景光很自然的说道，“你有空房间吗？” 他并不是没有自己的安全屋，但现在有伤在身，还是先养好一点再从长计议。 而且这个位置也算是灯下黑，再加上纪回对组织的态度和时杭与松田的关系，虽然有些冒险，但尚且值得一试。 ——反正他现在跑路也跑不远，死马当活马医了。 纪回盯着他看了几秒钟，接着笑了起来，深棕色的眸子里也溢满了兴味。 “好啊，”他说，“但那是单身公寓，只有一张床，我不睡沙发。” 第186章 人不要脸 纪回说到做到，真就在把诸伏景光裹成木乃伊之后，再接到自己在外面租的公寓去住了，而且还特别细心的帮他买了换洗衣物。 两人的体型相近，他去买衣服的时候也不用考虑怎么掩人耳目。 诸伏景光的伤说重不重，只是一点皮外伤加上轻度脑震荡，没有更深的损伤。对此纪回表示他特意挑了个够脆的花盆，这要真有大事那真是某人命不好了。 出于某种原因，纪回在把诸伏景光接回家的过程中表现得异常贴心。 比如考虑到诸伏景光伤在头上，没让他做需要弯腰的动作，而且全程都走在他侧后方，非常自然的形成一个保护的姿态。 当然了，如果有熟悉他的人在这里，应该能猜到他做这些的原因——为了可持续性找乐子。 “清造真司是化名吧？”纪回自己在家也不开火，家里多了个病号暂住，他突然有了点动手做饭的兴致，于是这会儿在厨房捣鼓起来。 他一边洗洗切切，一边还不忘和正在客厅带伤检查武器装备的诸伏景光搭话。 诸伏景光不太拿得准纪回到底对他的真实身份有着怎样的判断，所以又说了个假名： “草井一” 极其敷衍，且毫不掩饰这份敷衍。 纪回：(°ー°〃) “好的，草先生。” 诸伏景光：(￢_￢) 他不是很想强调草井才是姓氏这回事，这样会显得他很在意。而且他不信纪回连这个都听不出来。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纪回一边洗洗涮涮又剁的，一边又哼起了歌。 “草……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曹操不啰嗦，一心要拿荆州……” 咱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青青草原穿到三国的。 诸伏景光听得那叫一个纳闷儿，但又觉得至少纪回没再骚扰他，干脆忍了，继续保养枪支。 ——纪回之前光明正大的拎着装了两把手枪一把狙击枪的贝斯包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 心大到这种程度，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缺心眼，还是单纯的神经大条了。 而纪回根本不在乎这些有的没的，只是很开心的熬了一锅萝卜丝虾汤，又煮了饭。 “尝尝。”纪回完全无视了诸伏景光组装枪支的行为，特别欢快的招呼他来吃饭，“这可是我在日本第一次自己开火。” 诸伏景光沉默片刻，觉得自己的脑袋又突突的疼了起来，但还没到必须吃止疼药的程度，于是又忍了。 ——他怎么觉得自从在医院醒过来之后自己好像一直在忍。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在用花盆砸了他之后还假装得若无其事的啊！而且就这种巧合真的不需要狡辩一下吗？ 现在就这么莫名其妙同居了他好像还很开心是怎么回事啊！ 大概是有受伤的原因在，诸伏景光觉得自己最近内心咆哮的次数格外的多。 “有事吃完饭讲。”纪回随口说道，光看他的态度，也没办法判断他到底是不是看出来了诸伏景光的想法。 而在诸伏景光说“我开动了”的时候，纪回已经开始吃了。 在日本好几年也没见他入乡随俗。 纪回这锅汤熬得，汤里全是菜，萝卜丝挑出来能占一半体积，虾占了另外一半的三分之一。 也难怪他只做了一个菜，感觉分开挑出来都能凑个两菜一汤。 除此之外堪称汤鲜味美，连刀功都无可指摘。 美食确实很能放松身心，至少诸伏景光在喝过汤之后，内心的感叹号已经慢慢变成了问号和普通的句号。 “碗筷等再说，”纪回放好碗筷，擦了擦嘴，“有事现在问，我一会儿要回去加班。” 其实是和国内对接部分信息。这也算是和联络人互证的一个环节。也就是现在的情况并不紧急，他才能搞这些。 流程不是很复杂，但还是越早解决越好。 见纪回这副样子，诸伏景光觉得自己的头又疼了起来。 但这其实是不可能的，因为麻药的药效还没过。 他不由得扶了下头，然后被纪回眼疾手快的制止。 “你再往上点就碰到伤口了。”纪回半月眼看着他。 诸伏景光无法，只得老老实实坐着，然后稍微理了一下现状，决定先问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你是秦关的协助人？” 纪回：？ 啊？ 他睁大眼睛看向诸伏景光：“谁？什么协助人？” 纪回指着自己，难以置信的反问：“你看我哪点长得像协助人？我改。” 等问完了，他像是刚意识到“秦关”这个名字的陌生程度，接着问出了其他的疑惑：“他谁？听名字是华夏人吧，还有协助人？跨国执法……icpo还是fbi？总不能是cia？” 他的表现实在是过于正常，哪怕是精通心理学的专家到来也没办法从他这里看出什么来。因此本来就受了伤，判断能力有所下降的诸伏景光也一时没有办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纪回也知道，尽管自己演得确实不错，但搞了这么一回事，暂时也是别想洗清嫌疑了。 不过他也没想着完全脱身，他需要一个不远不近的身份吊着这些卧底。能和他们进行一定程度的交流，但最好不会表现出太多的价值。 而这个身份本身也需要他在接触这些人后再进行进一步调整……总之就是全靠他自己发挥。 对于这种心理上的博弈，他远远算不得专业，但他有一项极为突出的优势。 那就是，他并非科班出身。 因为身上没留下半分被训练过的痕迹（因为根本就没正儿八经训练过），又脸皮厚得可以，从小面对一群大佬撒谎不打草稿，纪回在猜身份这方面几乎可以说是占尽了优势。 再加上时杭有意无意的偏袒，现在他的身份更偏向卡巴拉的成员，更是一层浓厚的保护色。 所以尽管诸伏景光心中对他的猜想更偏向身为icpo的“秦关”的协助人这一方面，却也始终没有办法直接确定。 如果纪回知道他在纠结什么，大概会笑出声——虽然他也一早料到诸伏景光会有这样的疑虑。 果然是身份决定思维方式。 可问题就在于，他是什么人这件事，很重要吗？ 假若他和诸伏景光的身份掉个个儿，他大概已经开始各种套近乎了吧。 唉，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嘛。 第187章 天下无敌 在进行一番你来我往的互演后，套消息未果的诸伏景光到底还是因伤感到精力不济，率先败下阵来。 他倒是还想硬挺着，但纪回非常不给面子的把碗筷洗了后提着电脑就走了。 “休息吧。”纪回一脸嫌弃，“别搞得好像我要欺负病人一样。” 等到房间主人出门后，诸伏景光原本以为自己难以入眠，只打算在沙发上眯一会儿，结果却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 纪回提着电脑回了晨曦的员工宿舍，拿着个便携的电子扫描器扫了一圈之后，坐下打开电脑，开始编辑述职报告。 他一直挺不耐烦写这些东西，也懒得改格式，一般都是柳恒帮忙润色的。 这会儿因为柳恒还在应对审查，他也只能自力更生。 于是写着写着他就开始唉声叹气了。 不过就这些东西也不能指望他找人帮忙写，所以叹完气还得继续改。 等他改完发送成功，又把电脑关机之后，就从口袋里掏了把螺丝刀，直接把笔记本拆开，将里面的硬盘拆下来掰断。 “唉，卧底也怪费钱的。”纪回不由得唉声叹气，“幸亏工资高还报销。” 同一型号的笔记本电脑他换着专卖店买了三台分开带到日本，就是为了混淆别人对他常用工作机的认知。 但甭管他在联系国内时启用的电脑多新，用完他都会把内存物理毁灭。这电脑零件都换好几回了。 他很快就又找出一台一模一样的笔记本电脑，在插入提前备好的u盘写入数据之后，又提着包回公寓去了。 他一进门就看到昏睡在沙发上的诸伏景光。 双人沙发长度也就一米五，诸伏景光这个一米八出头的大男人蜷缩在上面，睡得那叫一个委屈。 纪回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因为他脑袋上的纱布叹了口气，把人抱进卧室里，放到床上去了。 他又看了一眼沙发，毅然决然的去卧室给自己打了个地铺。 * 入夜，旋转餐厅 安室透一边应付着朗姆的催促，做出一副全力追查的模样，还得对着前来审查的其他人演戏。 “你好像很不高兴？” 坐在波本对面的女士金发及腰，身材曼妙，容貌更是足以颠倒众生。 “很明显吗？”波本已经习惯于应对这位女士，此时被人点破情绪，依旧不慌不忙：“那看来我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贝尔摩德笑了一声。 有能力的新人么，有些脾气也不错，至少用来打发时间的话还足够有趣。 波本也在她手底下工作过，能力很强，又很会说话，口蜜腹剑笑里藏刀。如果他肯收起那些明里暗里的试探，倒是个不错的聊天对象。 至少在公款报销私人开销这件事上，他们很有共同话题。 “这次的事情，那位先生很生气。” 甚至要她来主持调查，务必把苏格兰解决。 “哦？”波本的姿态依旧十分随意，“以前的老鼠似乎都没有这种待遇？” 一般来说都是琴酒和朗姆安排解决，这次居然能让“那位先生”发话……hiro到底传递出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也不知道有没有传到公安那边。 想到这些，安室透的心情沉重了起来。 希望hiro平安无事。 没有消息也好，现在最好的消息就是没有消息。 “当然了，”贝尔摩德轻笑一声，只是这次的笑声里似乎带了些与之前不同的情绪，“他可是窥探到了我们的「珍宝」呢。” 那位“格兰伯奇”，可是被boss当做救命稻草一般捧着，甚至不允许更多人知晓他的存在。 可是，那样一位只会制造怪物的“医生”，真的会让他如愿以偿吗？ 不管苏格兰是哪边的卧底，只要他能把消息露出去，那就再好不过。再就是他们这些神秘主义者，也是最好的工具。 只要饵料足够诱人，总会有人找到谜题的答案。 安室透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下意识的动作，换做疑惑的语气，状似漫不经心的反问： “珍宝？” * 另一边，赤井秀一辗转几次终于联系上了自己的fbi同事。 只能说平日里fbi们跨国执法挺勤快，等到真有同事需要支援那反倒是怎么都找不到人。 这一点赤井秀一也懒得分辩，毕竟是事实来着，他也被坑了好几次，习惯了。 如果他没有那么坚定，这会儿大概可能都摆烂了。 “还不能确定具体是哪的人，”身材高大的fbi借着找零的时机低声说道，“不过大概率是日本公安。” 赤井秀一没说什么，只是接过零钱，点头示意后就离开了。 苏格兰，会是日本公安吗？ 他看着底层成员一层一层排查后得到的消息，在为组织扎根之深感到棘手的同时，居然也开始期望苏格兰能藏得再久一些。 * 依旧是穿一身黑的琴酒从一栋三层别墅中走了出来，身上带了几分血腥气和浓重的硝烟味，但很快就散在风中。 还差一个。 他拉开古董保时捷的车门，坐了进去。 之前受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其实他也没有真的伤到不能见人的地步，只是稍微罢个工，加上抗议一下研究室那边拿他当实验体的举动而已。 至于说他知不知道是谁动的手…… 他得罪过的人不少，八成已经变成尸体，一成只能暗地里使绊子，还有一成连找他麻烦的资格都没有。 如果说有能力偷袭他的人…… 琴酒咬着烟蒂，绿色的眸子里闪过冷意。如果长岛冰茶还在，这种事情都不需要他出手。 狗很好，但却是别人家的。 至于狗主人找上门算账……只要动手的人没死，这一次亏总归是要还回去的。 长岛冰茶找到了他要找的人，而他一直在找的人……已经快要二十年过去，说不定已经死了。 “老大，”伏特加一直是个省心的手下，只是这会儿他也有些不解，“这人不是好不容易才卧底成功的吗？为什么要杀他？” 琴酒嗤笑一声：“开你的车。”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 那个怪物，被那位先生保护得如此严密，怎么可能让非心腹之人得知他的存在？ “卧底还能再培养，”琴酒慢悠悠的给了一句不算解释的解释，“实在不行还可以威胁或者收买。” “但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那他就只能去地狱了。” 伏特加并没有接话，只是简单的点了下头。 “还没有那只老鼠的消息？”琴酒向后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情报组那群人呢？” 平时就知道要钱，等需要他们发力的时候，一个两个的都推三阻四。 ———— 公安的卧底被琴酒弄死了（boss示意的） 第188章 混进去了 就在威士忌组以诸伏景光和纪回为圆心忙得团团转，而风波中心的两人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玩起了过家家的时候，时杭正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攻克某项难题。 邦的一声，烧瓶再次炸掉。 “……又失败了。” 时杭叹了口气。 哎呀，哪怕是天才也不是总一帆风顺的。看来他最近运气不好，适合出门散心。 自从松田阵平恢复上个时间线的记忆后，他对时杭的态度就有了微妙的转变。 就是那种，看易碎花瓶的感觉。 搞得时杭也很想自爆表示他也恢复了一部分记忆——他是真的没关系了，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 但他还没想好要怎么说，尤其是松田阵平最近又忙起来了，两人又只有晚上才能见面。 “唉。”他叹了口气，有点想去找男朋友玩呢。 不过他这个无关人士往警视厅跑是不是不太好？ 但是他好想看松田啊。 他思来想去，最后灵光一闪，想到了个好办法。 「松田，你现在在哪？」 * 刚结束了拆弹工作，顺路把被挟持成人质的工藤新一解救出来的松田阵平收到了时杭的短信。 “是时哥哥吗？”工藤新一看见松田阵平的表情都柔和了不少，立刻意识到是谁发来的消息。 松田阵平随意的“嗯”了一声权当回应，接着开始打字回消息，告诉时杭他在哪。 他原本以为时杭只是随口一问，但没过几秒钟，他突然发现自己制服胸前的口袋里多了点东西。 松田阵平：？ 他后知后觉的伸手去摸了一下，接着就被什么东西轻轻的啃了下指腹。 松田阵平：！！！！ 他立刻转过身去，背对着其他人，伸手把口袋里那一团和三枚硬币排在一起差不多大的羽龙捞了出来。 羽龙趴在他的手指上，冲他眨眨眼。 “我来找你玩了。” 松田阵平呆住了，在听到有人招呼他之后，马上把羽龙塞进上衣口袋里：“来了。” 羽龙扒着他的口袋边缘，悄悄的探出个脑袋，只把眼睛露出来。松田阵平虚虚的按着口袋，生怕一不小心挤到他。 没呆一会儿，时杭就觉得口袋里很闷，干脆的顺着他的手掌爬到手腕上，小爪子划拉着松田阵平的手腕皮肤，带起一阵细密的痒意。 “你怎么过来了？”松田阵平状似无意的屈起手肘，单手托腮，实际上是在和缠在他手腕上的羽龙说悄悄话。 从口袋里钻出来后，羽龙又变大了点，把自己拉成细长的一条，翅膀也收起来，假装自己是条小蛇。 “想你了。”羽龙轻声细语的回答，“连着半个月只有晚上才能见面，也太不像话了。” 搞得好像他们是不正当交易一样。 松田阵平笑了一声：“不高兴了？” 羽龙啃了他的手腕一口，没有用力，像是在抗议。 “当然不高兴。” 整天见不到人，怎么会高兴？ 松田阵平四下张望了一下，果断决定一会儿把报告交给同组的其他人写。 “爆处班没意思，我带你去hagi那边。”松田阵平非常愉快的决定带着时杭去围观萩原研二破案。 其实他也很好奇，不过总不能无缘无故去打扰他们工作。这会儿临近午休，hagi应该会和班长一样自己留下来加班，刚好适合串门。 松田阵平揣着时杭，溜溜达达的就走到了搜查一课的办公室。 和他预料当中的一样，大家都去吃午饭了，办公室里只剩下还在研究案情的几人。 不过意外的是，留下的人不只有伊达航和萩原研二。 “松田前辈。”高木涉第一个注意到溜达过来的松田阵平，立刻起身迎接。 松田阵平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在意。 “hagi，班长。”松田阵平对着萩原研二使了个眼色，抬了下被时杭缠住的手腕。 萩原研二眼尖的注意到了从松田阵平衣袖里探出的尾巴尖。 萩原研二：？ “是松田前辈。”盯着线索出神的佐藤美和子也反应了过来，立刻和松田阵平打招呼。 羽龙好奇的探出头去看了她一眼。 搜查一课来了女警官吗？ 在别的地方可能没那么稀奇，但这里是日本，别说女警官了，女老师都避免不了“回归家庭”的限制。所以说确实很难得。 不过时杭也就是稍稍感慨了一下，没有想东想西。 萩原研二示意自己有事，然后拉着松田阵平到了吸烟室，弯腰盯着羽龙看了好一会儿。 “还能变这么小？” “当然可以了。”时杭不解的看他，“你不是已经能掌握拟态的变化了吗？” 确实，在和自己的耳朵尾巴斗争许久后，萩原研二终于成功掌控住了自己的拟态。 不过现在他已经很习惯用四声道了。没别的原因，确实好用，听歌都是立体环绕声。 所以这会儿他撤去伪装，头顶黑色的狐狸耳朵灵活的转了转：“但你这样看起来真的很像是小蛇。” 羽龙打了个哈欠，倒也不是很在意。 “感觉你还挺适应的。” 听他这么说，萩原研二头顶的耳朵垂了下来，看起来还有点可怜：“我觉得很棒啊，而且拟态也很可爱，怎么会不适应呢？” 骤然提升的五感和体力确实给他们带来了一点困扰，但是谁懂啊，不用刻意去训练来保持体能实在是太棒了！ 就搜查一课那个工作量，萩原研二都担心自己会过劳…… 就算他不是那么在意自己的外表，也不想英年早衰好吗。更何况这个狐狸拟态实在是太合他心意了。 毛茸茸赛高（哪怕是他自己）！ “已经完全是工作的奴隶了呢。”羽龙的语气里带着点怜悯，“都没想过靠能力做点工作以外的事情吗？” 萩原研二露出了豆豆眼。 唉？！ 好像、好像是这样啊……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萩原警官缓慢的石化了。 “比如呢？”松田阵平随意的问道。 时杭举起一只爪：“烧烤！” 松田阵平：…… “你怎么总想着吃。” “混进橱窗假装自己是玩偶，然后等路过的有缘人把自己抓走，吓他一跳后成为都市传说。” 听到这里松田阵平算是明白了：“其实你也不知道干什么吧。” 羽龙眨眨眼：“哎嘿。” 第189章 这就是朕的江山(棒读) 在吸过自己男朋友之后，时杭暂时也不想搞研究了。 最近有关电池微型化的研究到了瓶颈期，除了蓄能以外的各项数值都达不到预期标准根本没法用。 其实是可以投入生产的，但距离时杭的预期还低不少。 他干脆去晨曦上两天班，换换心情。 具体要怎么换心情呢…… “让我们研究一下提议扣谁的经费吧。”时杭特别认真的对death说道，“fbi就算了，薅羊毛不能总逮着一只薅。” 其实提案不总会通过，不过确实够膈应。 death：…… 要不然boss你还是继续祸害fbi吧。牺牲fbi一个部门，幸福其他部门。 颇有些无所事事，并且什么都不想干的时杭在办公室看过一堆报表之后，开始拿着保温杯挨层转悠。 那架势，就很像是临近退休的老领导视察。 然后他就撞见了有些无精打采的纪回。 “哈……老板下午好。”纪回打了个呵欠，眼角挤出一滴泪花，“困。” 草井一（诸伏景光）的警惕心非常强，哪怕受了伤还有麻醉的影响，也在纪回靠过来的时候就清醒了，但忍着没动。 相比之下，纪回的警惕心就比较一般了。但是他睡眠浅，屋子里多了道呼吸声的后果就是他一直没真睡着。 每次一要进入深度睡眠，他就意识到屋子里还有第二个人，然后又清醒过来。 所以说这一晚上他们两个谁都没睡好。 诸伏景光还好，他卧底期间也算习惯了，随时能补眠。纪回就不行了，作息一乱第二天放松下来就困得要死。 时杭盯着他看了两眼，接着语出惊人： “你金屋藏娇了？” 正灌浓茶提神的纪回一口茶水全给喷了出来。幸好时杭躲得快，只是地上多了一摊水。 “咳咳咳！” 纪回一边咳嗽一边瞪着眼睛看时杭。 “咳咳咳……时哥你能不能正常说话！” 金屋他就不吐槽了，什么娇啊！一米八多的大男人算什么娇！ “你这不是一脸肾虚相？”时杭无语，“心理咨询室没人，去那边睡一觉吧。” 困成这样也来上班，万一哪一行代码打错了查问题又是庞大的工作量。后端运营已经很复杂了，别再给同事们找活儿干了。 纪回：…… 你才肾虚啊！他只是困了而已！ 纪回满脸写着“骂骂咧咧”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等他走了，时杭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用脸骂人算骂人吗？ 被看出来应该都算吧。 他挨层楼溜达，遇到认识的喊他一声时董或者老板，他就拿着保温杯点点头。遇到不认识他的招呼都不打就走了，他也不在乎。 总算知道为什么以前学校校长喜欢在教学楼溜达了，这成就感是真的棒。 时杭在又一次和路过的人打了招呼后，忍不住感慨了起来。 他站在窗口，趁着四下无人，对着打开的窗户感慨了一句： “这就是朕打下的江山啊！” 刚到楼下，一抬头和他打了个照面的松田阵平：…… “哈？” 和松田阵平隔着三层楼对望的时杭：?_?→(＊／w＼＊) 完蛋，中二一回被发现了。 松田阵平自然是听见了他的那句话，虽然不是很能理解核心笑点，但还是领会了其中精神。 “那确实是很不容易。” 时杭见松田阵平来了，本想直接翻窗跳下去，又想到这是在市中心附近，难保自己不会入镜，就只能老老实实走楼梯去大门口接人。 “回家回家！”时杭扯着松田阵平的胳膊就往外走，然后和正在偷前台小饼干吃的萩原研二对上了视线。 前台小姐姐正在给他从台子下边的筐里抓包装好的小点心。 萩原研二咀嚼小饼干的动作顿了一下。 前台一把一把抓小零食的动作也僵住了。 时杭：…… 零食倒是无所谓，毕竟这些零食都是日常消耗品，保质期也就几天，你一天吃十斤都没人管。 前台才来半年，萩原研二这就和人混熟成这样了？ 时杭无语：“你想吃倒是说啊，我在后勤那边装点不就完了。” 萩原研二眨了眨眼：“但是这样感觉更好吃。” 就是这种吃大户的刺激感，特别下饭。 松田阵平半月眼看着他：“toki，我们先回去，不带他。” 今天是他开车。 “好啊好啊，”时杭煞有介事的点头，“我们先回去，他自己打车吧。” “哎哎？！”萩原研二立刻冲过去：“等等我啊你们两个！” 前台眼疾手快，又给他塞了一把小饼干。 萩原研二立刻给松田阵平和时杭一人塞了几包：“请你们吃。” 时杭一边拆包装一边吐槽：“借花献佛。” 松田阵平点头：“花还是你的。” 时杭也点头：“感觉好亏。” “但是这个口味真的好吃。”萩原研二可怜巴巴的说道，“toki酱有吃过吗？” 时杭嚼了嚼，觉得味道确实不错，于是打开备忘录，让death给后勤开单子，多采购一些这个口味。 “我们今晚去餐厅吃？我请客。”萩原研二特别积极的表示自己想要“将功补过”，“之前那件大案的奖金发下来了。” “高级餐厅都需要邀约。”时杭想了想，“还是算了吧，今晚还是让death订餐。” 而且他有点受不了日式菜，豆腐蘸酱都算一道菜就算了，那豆腐还不够他两口吃的。 还有刷锅水一样的味噌汤……唉。 出于尊重，时杭暂时还没吐槽过这些，但毕竟点餐是他出钱，所以他一般不点日餐。 现在另外两位的舌头也被养刁了，也不怎么能吃得下那一小份一小份清汤寡水的东西。 “也对，这个时间还是晚了些。”萩原研二没少攒钱，偶尔吃这么一顿还是吃得起的，“等我去打听一下评价不错的餐厅。” ———— 小剧场： 诸伏景光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自己被人抱起来了，眯着眼睛一看发现是纪回。 他一度怀疑纪回打算把他丢出门，结果却被人放到床上去了。 “看来还是得买个一米八的沙发，”纪回一边找多余的被褥一边嘀咕，“好像有两用的，等我去家具城看看。” 诸伏景光：…… 第190章 换张脸试试 几人商量得好好的，然而萩原研二却被上司的一个电话叫了回去。 “什么，山口前辈遇害？” 萩原研二一愣，他前天刚和对方交接过任务，也正是因此，他也要接受调查。 “什么情况？”他把电话挂断后，松田阵平忍不住询问，“山口？搜查一课那个整天笑呵呵的前辈？” 他对刑事组那边不太熟悉，也就萩原研二总拉着自己的组员给他介绍才能记住几个。能记住山口，也是因为不管松田阵平遇到他几次，那家伙都是一脸笑意。 那笑容显得有些假，但松田阵平也不是真的没情商到当面说这个，只是在私底下和萩原研二提过一句，让他小心些。 “是他。”萩原研二皱眉，“我得回去一趟接受调查。” 虽然这位山口前辈的人缘也不错，但有些微妙的是，不止小阵平觉得他这人有问题，他自己也是。 可不管怎么说，人突然死了这种事果然还是有些奇怪。 松田阵平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把剩下的饼干全塞给他：“你先吃点这个垫一垫吧。” 虽然现在他们不吃也饿不死了，但因为突发情况吃不上饭，多少有些可怜。 对此萩原研二表示无语：“这个又不能当饭吃……好吧我拿着了。” 路过准备下班的纪回脚步一顿。 ……警视厅死人了？ 他犹豫了一下，走到时杭身侧，压低声音说道：“时哥，我有事要说。” 时杭看了眼空旷的四周，示意他直接说就行。 “我家确实有人，”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正在被人追杀。” 他这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也没有用任何因果关系词，但在场的没一个笨蛋，立刻意识到他在说什么。 萩原研二眨了下眼睛，立刻反应过来纪回想表达什么：“你是说，山口前辈有可能是……” 联络人？还是在公安的卧底？ “如果不是你们那边的。”纪回的语气平静，但透露出的内容却相当沉重，“那就是灭口。” 如果被灭口的是在公安的卧底，那么对方是知道了什么绝对不能被泄露的消息吗？ 松田阵平皱眉：“现在也不可能联系……你家的那个是金发还是黑发？” 纪回很明显被他的说法噎了一下。 什么叫“他家的那个”？ “黑发。” 以老板对这两位的态度来说，他们知道这些事情不算奇怪。但是听松田阵平这个说法，他好像对那两个卧底有点熟悉过头了。 警察啊……看来他们十有八九是有些渊源。 纪回对松田阵平的态度依旧停留在“这个人长得好帅，我很喜欢”这个范畴。 没办法，他是来打击违法犯罪的，不是来千里迢迢撬人墙角的（更何况他也撬不动）。 所以怎么说呢，目前还真就是停留在随口一说的“喜欢”上。 至于他透露这些会不会不太好…… “也是，毕竟我们知道的更多一些，”时杭没说什么，只是看向萩原研二，“你小心一些。” “方便去你家吗？”松田阵平看向纪回。 他有点担心诸伏景光了。 纪回有点犹豫。 “我问问他。” 他总觉得那家伙不会答应。 那种人啊，就算马上要死去，也会偷偷找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安静离开。 * 诸伏景光果然拒绝了。 “在这个时候被爆出来和我有牵扯，那一定非常危险。”诸伏景光依旧在为自己的同期们考虑，“拜托你替我拒绝他们。” 至于山口的事情，他相信自己的同事们，一定会查清楚的。 纪回没说什么，只是应下。 诸伏景光的伤好了一些，至少纪回敢让他进厨房了。 不过诸伏景光很明显更擅长日系菜式，纪回看着眼前一小碟一小碟的菜，表情有些僵硬。 “下次等我带盒饭回来吧。”纪回笑笑，实在不太想对做饭的人说他不喜欢吃这些，“你还是好好养伤，万一一位有天赋的狙击手因为伤到头退役，我担不起这个责任。” 诸伏景光下意识想谦虚两句，接着意识到这句话的重点不在“有天赋的狙击手”，而是…… “你不喜欢吃这些？” 纪回眨眨眼，表情有些委屈：“你这一桌子菜我能一锅炒出来。” 诸伏景光：…… 是了，他差点忘了这位不是日本人，吃不习惯很正常。 那他还是查一查菜谱吧。 “给你留了电脑和手机，”纪回随便扒拉了两口，估摸着有七八分饱就停了筷子，“还有你是不是需要出门熟悉一下环境？” “我这样也不太方便。”诸伏景光倒是很想出门，但一来头上有伤，二来自己的长相应该已经在组织内被通传过了，贸然出门等于自投罗网。 听他这么说，纪回笑了：“这个好办，你等一下。” 片刻后，纪回从卧室的小桌子下扒拉出了一个化妆包。 “易容我不会，”纪回一呲牙，笑容相当得意，“化妆我还是会一点的。” 诸伏景光盯着化妆包看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不过他到底并不想要坐以待毙，于是同意了纪回的提议。 然后他就被纪回按在了梳妆台前面。 纪回这人有的时候真的很没有边界感。 比如说现在，他站在诸伏景光背后，盯着他脸上的胡茬看了一会儿，又上手摸了两把。 那动作，如果换成一男一女那妥妥的就是调戏，但纪回确实是在做正事。 诸伏景光都快忍不住想把他的手拍掉了，纪回才拿起剃须刀：“你这胡子太显眼了，我给你剃掉，别动。” 好久没用别人练手了，开心。 “还行，你这骨骼和肌肉走向还算好调整。” 纪回弯下腰，凑得更近了一点：“虽然这种换头化妆法不太好学，但只记住一张脸怎么画还是很简单的。” 能被派去卧底，总不至于连死记硬背都做不到。 ——如果真做不到，那他就当笑话讲给老纪听。 诸伏景光的身体有些紧绷，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总觉得现在他说什么这人都只会“嗯”。纪回漫不经心的想着，然后拿起了化妆工具，开始在对方脸上涂涂抹抹。 其实他也没想过，小时候无聊学的那些东西还能换一种方式派上用场。 美术功底拿来学化妆了什么的，也是够了。 第191章 笑一个 纪回想的不错，诸伏景光确实把他的化妆步骤记了五六分。不过这也属于超常发挥了。 毕竟纪回在化妆的时候靠得很近，近到诸伏景光已经开始感觉不适，但又碍于场合没办法提出来，就只能靠集中注意力来屏蔽这部分不适感。 纪回这人平日里活泼过头，并且打眼一看做的事情没一件能从头正经下来的，一个人就是一台戏，再尴尬也会热热闹闹的演完全场。 似乎只有他在像现在这样，垂着眼睫、抿起嘴唇，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的时候，才能隐约窥得他身上的几分真实。 诸伏景光下意识的盯着他的泪痣看了一会儿，随后就注意到纪回的眼睛微微弯起，嘴角也勾了起来。 就好像乌云散去，阴天放晴。连看到的人也会觉得心情一同好起来。 诸伏景光下意识的放轻呼吸。 “完工！” 他让开视野，让诸伏景光去看镜子里的他自己：“噔噔！怎么样？你再换个穿搭风格就行了。” 诸伏景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 他那双极具辨识度的凤眼居然被纪回画成了双偏圆的下垂眼，最大限度弱化了他原本长相上的特点。再加上其他对五官的调整，现在看起来和他的真实长相也就只有三分相似。 只是一张脸而已，连他在卧底时沾上的黑暗气息都冲淡了许多。 “相由心生，”纪回收拾着工具，淡定的说道，“表情和心情会影响肌肉发育偏向，所以调整过后自然也可以伪装气质。” “谢谢。”诸伏景光看向他，再次道谢。 纪回摆摆手：“也是我无聊，你真要想谢我的话，不如……” 他的眼珠子转了转，一看就知道是在憋什么坏水。 “不如什么？”诸伏景光偏头去看他，哪怕五官已经被纪回亲手遮掩过，那双蓝色的眼睛依旧没什么变化。尽管语气是温和的，但气质依旧偏凌厉。 这眼神有点对不上脸啊。 纪回的脑海中跳出了这样的想法，于是他临时改了口： “要不然你先……笑一个？” 诸伏景光：？ 看纪回的表情，他都做好某人要坑他的准备了，结果只说了这么一句？ 这不对，这人是纪回吗？ * “他不让你们去你们就真不去了？”时杭蹲在椅子上，疑惑的看着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这么听话？” 松田阵平：# 他讨厌“听话”这个词。 “毕竟小诸伏他们知道的更多一些，适不适合见面自然也是他们更能确定。”萩原研二笑眯眯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头顶的狐狸耳朵跟着抖了两下。 “好好说话。”松田阵平看了他一眼。 萩原研二一拍扶手：“我们去偶遇吧！一定很有意思！” 小阵平和toki都见过小诸伏了，只剩下他和班长没和小诸伏见面……糟糕，总觉得日后会被班长算账呢，哈哈。 “好主意，”时杭和他一拍即合，“我问一下纪回他住在哪。” “其实也可以带班长一起。”松田阵平若有所思的说道，“趁班长有空把他约出来就好了。” 至于说纪回和诸伏景光想不想看见他们……遇到危险都不知道求助的家伙，谁管他怎么想的！ 松田阵平一般不怎么对这些事发表意见，但不代表他不清楚自己这几个同期那点别扭的性格。 他很喜欢踩油门，与此同时，他也拥有着非同一般的洞察力。 很多时候他才是那个最先清醒过来的人，反倒是看似冷静的萩原研二更容易被情绪影响。 警校时期诸伏景光就想要独自解决诸伏家的案件，最后甚至为了救犯人冲入火海。 作为警察，松田阵平很理解他的做法，但作为朋友——哪怕并没有像是幼驯染一样亲密的关系，他依旧觉得这家伙有点疯，还很欠揍。 “小诸伏又固执又喜欢独自解决问题，”萩原研二苦恼的说道，“之前我还以为他会适当的依赖别人呢，但是现在看来他好像也没什么改变。” “当卧底的话，不敢随便信任别人吧？”松田阵平倒是表示理解，不过理解归理解，他还是不爽。 “话是这么说没错，”时杭幽幽的说道，“但是他都不肯找我这个尼桑，而是去找那小子。” 怎么着？纪回比他靠谱吗？ 笑死，那小子只有在不靠谱这件事上才是确定靠谱的，保准不定期抽风创人。 “尼桑？”萩原研二露出了豆豆眼，“啊？什么时候？” 怎么就变成小诸伏的哥哥了？ “去长野旅游的时候，”松田阵平随口回答了一句，“toki一定要诸伏那家伙叫他哥哥。” 而且回去取车的时候还提议让诸伏的哥哥也喊他哥。 不回想这些细节还好，一回想起来，松田阵平就发现时杭意外的很喜欢占这些辈分上的小便宜…… 对此时杭表示他已经很收敛了，毕竟很久以前他们拿个外卖都是争当义父的。 喊声哥又不会掉块肉，喊完他心情好事儿都给你平了，看纪回喊得多顺口啊。 “小诸伏的话，有可能会照做哎？”萩原研二眨眨眼，“听你这话的意思，小诸伏喊了？” 时杭笑眯眯的点头，松田阵平嘴角下撇。 哦，看来是没喊小阵平尼桑。 萩原研二了然。 “太好懂了啊，”时杭在沙发上挪了挪，凑到松田阵平身边，歪着身体笑眯眯的盯着他看，“松田警官。” 松田阵平的额头蹦出一个小小的井字，伸手把时杭拽倒躺在他的大腿上，捂住他的眼睛。 时杭的眼睛不老实的乱动，细密的睫毛刷在他的掌心，还有些痒。 “我不困。”时杭拍拍他捂住自己眼睛的手，故作不解的说道，“松田警官，我不需要哄睡服务。” 松田阵平深吸一口气。 萩原研二：…… 虽然很不想说，但…… “你们两个，能不能顾及一下我啊！”萩原研二嘴角直抽，“我觉得这个家里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他觉得自己好像是那个八百瓦的电灯泡啊！ “别啊。”时杭把松田阵平的手拿开，用特别诚恳的眼神看着萩原研二，“这个家里不能没有你啊研二酱！” 萩原研二：╯^╰ “哼，晚了！” 第192章 品种成谜 时杭说着“这个家里不能没有你”，接着就拿出手机，把自己拍的煤球集合（？）照片发在了三人群里。 “如果你走了，那么这个煤球集合就不完整了。”时杭这话说得极为诚恳，诚恳到萩原研二特别想打人。 煤球站在二楼的栏杆上，疑惑的歪了歪头：“咪喵？” 刚才是有人在喊猫吗？ “小坏蛋知道回家了？”时杭听见了煤球甜腻的声音，想招呼它过来，又懒得起身，干脆只伸了条胳膊出来招呼它，“来来。” 煤球从二楼跃下，轻巧的落地，然后迈着猫步，尾巴竖着就跑过来了。 猫肉垫踩在地板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你们说，”萩原研二看着跑来绕着时杭的手喵喵叫的煤球，若有所思的说道，“它知道自己叫煤球吗？” “应该知道吧？”松田阵平有些犹豫。 时杭起身，把煤球抱起来rua它肚皮。 “它给自己起名叫德川家康。” “啊？”松田阵平看着这只猫，陷入沉思。 这猫怎么给自己起名还有名有姓……还是个名人呢？ 萩原研二看着煤球在时杭手底下逐渐变成一滩猫饼，心情无比复杂。 “不过没关系，它也知道煤球是在喊它。”时杭把猫饼提溜起来，塞到松田阵平手上，“是吧小坏蛋？” “咪喵！”你才是坏蛋！ 煤球大声抗议。 松田阵平看着在他手里扭来扭去的煤球，一时间居然还有些犯难。 “你应该先摸它下巴。”时杭指挥着松田阵平撸猫，“稍微放出一点龙形你就能听懂它说什么了吧？” 松田阵平身后冒出一条长长的尾巴来，但依旧没能听懂它在喵什么。 他看向时杭，语气里还带着点纳闷：“听不懂。” 时杭：？ “唉？”他也搞不懂了，“为啥啊？”他能听懂啊？ “可能是品种不一样吧。” 萩原研二趁机把煤球抱走一通狂吸，接着很不走心的说道。 “唉？是这样吗？”时杭露出了豆豆眼，原来羽龙和黑龙不算是同一个品种吗？ 西方龙到底是怎么分的类？所以他真的是西方龙吗？虽然应龙也长翅膀但应龙身上没有羽毛来着。森塔罗斯那边这个好像不叫西方龙是吧…… 时杭的脑子转得很快，这是个优点。但正因为转得太快，偶尔也会像现在一样，没一会儿就把自己绕晕。 “想不通。”时杭晃了晃脑袋，一头栽倒在松田阵平身上，捂住眼睛，“随便吧，也许我是童话片场的，所以能听懂。” 反正他已经特殊到没边儿了，也不差这一项。 时昭和他用同一张脸，纪回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同位体，四舍五入就是这个世界有三个“时杭”。 都这样了，还能差这一点疑问吗？ “童话片场，迪士尼公主吗？”萩原研二若有所思的说道，“好像也很符合？” 时杭：(?_?) 松田阵平：(￢_￢) “你是一定要找这个场子吗？”到底还是幼驯染更了解彼此，松田阵平很快理解了萩原研二的意思。 萩原研二：ove 煤球不开心的用爪子拍了拍萩原研二的手：“咪喵！” 怎么不继续给猫按摩了？ * 纪回和诸伏景光暂时还不知道有人憋着坏想吓他们一跳——准确的说是想吓诸伏景光一跳。 毕竟纪回大概率会在发现他们的预谋后参与进去，乐子人无所畏惧。 诸伏景光到底被轻微脑震荡的后遗症影响得不轻，在纪回这里住的几天还会偶尔忘记自己为什么受伤。 人的记忆一旦混乱起来，以往过去那些被忽视或者强行压下的回忆就会不受控制的再次浮现。 因此这几天他的情绪多少有些不稳定。但他一向擅长忍耐，并没有表现得特别明显。 但纪回的观察力实在属于bug级别，每次都会卡在诸伏景光就要忍不下去的节点上，把人扛到床上躺着——没用“拖”字主要是因为这个字放在和“床”同一句，多少有点奇怪。 这几天纪回也在反思。 别误会，他没有在反思用花盆砸诸伏景光这件事（毕竟诸伏景光也考虑过杀“秦关”），而是在反思有关“头晕恶心这种事情也能忍的吗我是不是太娇气了”这种关乎未来人生抉择的重大问题。 最后他看着诸伏景光苍白的脸色，得出了结论： 忍个屁。 在又一次把诸伏景光强行按着躺下之后，纪回忍不住说道：“你是什么野生动物吗？只要没死都能忍？因为怕被人看到弱点？” 因为间歇性的耳鸣和头晕，诸伏景光没听清他说什么，不过看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但相处这几天下来，他也发现虽然纪回这人既离谱又不喜欢管别人死活，但本质上并不是会落井下石的人。 正相反，这家伙意外的还挺温柔。 这个词和纪回好像不太搭，但确实是这样。 这小子只是在关心别人的时候不太习惯说“为你好”之类的软话，非得刺别人两句才舒服…… 怎么说呢，稍微有点别扭。 至于为什么说是“稍微”有点别扭，那当然是因为如果你单刀直入问他“你是在担心我吗”的时候，这家伙还会大大方方承认下来。 这性格就很奇怪。 而在纪回这里，对诸伏景光的评价就简单多了： 能忍。 头晕得想吐、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也能坚持自己行动，偶尔感觉好一点了就化了妆出去观察周围街道的情况。 真的好能忍。 特别像是野生动物，受伤了也不会表现出来。 纪回自己也算是孤儿，哪怕挂在纪羽的户口本上，本质上也是没人管他的。 毕竟不能指望一个正当壮年的刑警有空操心一个孩子的方方面面。 但纪回愣是在这种环境下长成了现在这种性格——心情一好，遇到条狗都能打个招呼；心情不好，遇到条狗都能抱着哭。 只能说他也挺神奇的。 但你要说他毫无城府，也不对。 真要毫无城府，“秦关”就不会是别人眼中的成熟沉稳中年人形象。 情绪外露，是因为他无所谓被人看到“弱点”，就算他哭成狗也不影响他是个人这个事实。 真真假假，不外乎如是。 ———— ps： 时杭在感情上的表达就直白得多（前提是他得反应过来）。 因为末世死人太快了，直接点比较合适。不然你都不知道对方能不能活到能理解你的那一天。 感觉有亿点地狱（目移） 另外，时杭不会抱着狗哭，小纪也不会和猫吵架，他只会欺负猫。 时杭比小纪温柔很多。 第193章 吊桥效应1 “我就那么不值得你暂时信任吗？”纪回是十分里有一百分的不解，“你能不能好好躺着把自己养好了再出门？遇到危险了你这状态能跑得掉？” 这几句话诸伏景光倒是听清楚了，对此他表示： “这是我们见过的第四次。” 不能确定所属势力，也没办法确认他的目的。 他能躺在这养伤都是因为迫不得已，再加上对时杭微妙的信任。 纪回：…… 纪回：# 他拿起枕头，拍到诸伏景光身上。 “起来，这是我的床！” 诸伏景光闭上眼睛，假装自己听不清。纪回看出来他是装的，本来只是有点不爽，现在就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他想都没想，把诸伏景光往旁边一推，自己也躺了上床。 虽然这张单人床还算宽敞，但床上躺着的到底是两个身高腿长又一身肌肉的大男人，所以这会儿就显得有些局促了。 纪回是半侧着躺下的，两人的肩膀靠在一起，身体都有点绷着。 过了有一会儿，还是诸伏景光先忍不住了：“你好像很不习惯。” 纪回哼哼了两声： “什么不习惯，不可能，没有的事！” 然后他心一横，索性翻个身侧躺着，然后胳膊搭在诸伏景光手臂上。 “睡觉。” 在纪回的胳膊搭过来的时候，诸伏景光差一点把他掀出去，但脑子猛的一空，突然又泄了力气。 他忍不住扶了下头。 医生说至少需要卧床休息一周，但他不可能真躺七天，还得间歇性趁着头没那么难受出去侦查一下周围的情况。 “行了别动了。”纪回嘟嘟囔囔的起身，“显得我好像在欺负病号……你躺着吧。” 他好像很委屈的样子。 “……不是。”诸伏景光闭着眼睛，无奈的说道，“我只是不习惯而已。” 他的话刚说完，纪回嗖的又躺回去了。 诸伏景光：(；一_一) 纪回：ovo “适应一下就好了，我也不习惯。”纪回特别自然的说道，“但是地板挺硬的，我不想继续睡地板，挤一挤呗。” 虽然他大可以去住职工宿舍，但来回跑到底还是有点麻烦。 真叫他放养诸伏景光，他还有一点点良心不安。 那没办法了，凑合吧。 诸伏景光扭过头去不想和他计较，干脆的放松身体，直接秒睡。 至于说什么旁边有陌生人睡不着……他的适应能力也是一流的，已经可以忍受旁边有只话痨鹦鹉了，只要纪回不半夜偷袭他都能睡着。 纪回也是一样适应良好，他甚至调整了下姿势，直接把诸伏景光当抱枕那么抱着了。 然而人身体不适的时候总是连着情绪也同样不稳定。分明前半夜睡得还算安稳，结果到了后半夜，诸伏景光没来由的梦到了他加入组织时的考核任务。 被他杀死的人不算良善之辈，但也并没有罪大恶极到让人觉得其应当被杀之而后快。 在那件任务中，因为需要对方身上的一样器官作为「信物」，又或者说「证据」，诸伏景光没有选择使用狙击来杀死他。 在动手切分尸体的时候，他穿着的一次性雨衣上难免会溅上鲜血。 做这些的时候，他的手很稳，表情也没什么变化，甚至于当晚还久违的好好的睡了一个整觉。 但在那之后的某些日子当中，那件早已经被处理干净的雨衣和手套，依旧会时不时的从记忆角落冒出来，刷个存在感。 诸伏景光急促的喘息几声，接着艰难的睁开眼睛，整条右手手臂都在不由自主的痉挛。 其实这都没什么，只要熬过去这几分钟就可以了。 这时，一只手横过来，握住了他的手腕。 褐发褐眼的青年咕哝了一句他听不清的话，原本只是搭在他身上的手臂不知何时几乎把他圈进怀里。 纪回掀开一只眼皮，睡眼惺忪的看了诸伏景光一眼，接着用另一只手其敷衍的搓了两把诸伏景光的头。 “呼噜呼噜毛，吓不着……没事了嗷。” 说这话时他还带着浓重的鼻音，接着他在半梦半醒间不知想起了什么，又把诸伏景光抱得更紧了一些。 大概是感觉到诸伏景光的手已经没有再抽搐，纪回脑袋一歪，又睡死了过去。他已经有几天没有过完整睡眠了，这会儿真是一秒昏迷。 他的体温一向偏低，此时却几乎要将诸伏景光灼伤。 纪回…… 诸伏景光闭上眼，颇有些自暴自弃的将头靠在了纪回的肩上。 卧底多少都面临着一些心理问题，在能回到阳光下进行心理疏导之前，大部分情况都只能靠自己扛过去。 每一个因此饱受折磨而失眠的夜晚，都需要他们反复坚定自己的信念。 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走到最后。 哪怕因为意外和幼驯染在这样的情况下相遇，他们也要相对克制的保持距离，也不是每一次濒临崩溃时都能互相诉说。 因为他们在做的事情是相同的，他们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影响到对方。 更不是所有人都像纪回这样我行我素，会吵吵闹闹的凑过来，自顾自的去做自己觉得正确的事情。 都说人的性格是由先天后天一起塑造的。他现在就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才会塑造出纪回这样的性格。 诸伏景光想了很多，他已经习惯于深夜的失眠，脑子里想一些别的事情也有助于缓解心里的痛苦。 然而这一次不同。 大概是身旁那个人睡得正香，因为放松而显得轻缓的呼吸带着一点气流吹过他的耳边，诸伏景光很快就察觉到了困意。 他也没有再想别的，就着这一点因为放松产生的睡意，又睡了过去。 在睡着之前，他顺从着自己的想法，抬起胳膊抱了回去。 在他没注意到的地方，纪回缓缓睁开眼睛，视线在诸伏景光胳膊上转了下，神色却依旧茫然，视线也不聚焦。也不知道他到底还有没有意识在。 纪回微微偏了偏头，好像是在思考，片刻后往枕头上一歪，又继续睡了。 这人好像抱回来了……抱就抱吧又不能少块肉，就算真少了也得明天再说…… 太困了，脑子根本转不动。 第194章 吊桥效应2 次日清晨 好不容易睡了个整觉的纪回在床上滚了一圈，接着裹着被子，“咚”的掉到了地板上。 片刻后，他顶着一头乱发，眼神懵懵的扒着床沿坐了起来。 “醒了？”诸伏景光路过没有关紧的卧室门，喊了他一声，“先吃早饭吧。” “啊？”纪回呆呆的转头看过去，“啊，好。” 嗯？还有人早晨喊他起来吃饭？他做梦呢？ 他爸妈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就没了，老纪常年披星戴月早出晚归，家里做饭的那个是他这个未成年。 高中的时候碰上老纪加班，他还得趁着午休去公安局盯着一整个专案组吃饭。有时候去晚了一进屋全是泡面味儿，熏得他看到泡面就犯恶心。 那个时候外卖行业还没有这么发达，不过公安局是有食堂的，他就带着不敢去打扰大佬们的实习警察去给大家打饭送过来。 晚饭就不行了，高中有晚自习。 再一想，现在他还在搞事期间，收留了个暴露的卧底。 那没事了。 诸伏景光特意去查了食谱，早晨煎了几张泛着金黄色泽的煎饼，配上冲泡的豆奶，还有形状完美的煎蛋和几片烤五花肉，碟子里摆着洗好的生菜。 原本还有点没睡够的纪回在看见餐桌上摆的食物后，眼睛一亮，门一关就回去换了身衣服。 “你起的好早。”纪回看了眼时间，发现才六点多，“医生说不能剧烈运动。” 不会早起去晨练了吧？ “烹饪算什么剧烈运动。”诸伏景光无语，他知道自己有些逞强，但他这种间歇性头晕的炒个菜还是没问题的。 “哦。”纪回应了一声，“还有别的菜吗？” “没有了。”诸伏景光把厨房收拾干净，然后解下围裙，走到餐桌边坐下。 纪回已经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煎饼。 “甜口的唉。”他嚼了嚼，表情里写满意外，“好吃！” 诸伏景光也是第一次尝试这些食物，不过他在厨艺方面还算有天赋，哪怕是第一次做也没有踩雷。总之纪回吃得是很开心，一边吃一边把诸伏景光来回夸了好几圈。 社畜就算再勤快也不会高兴五六点钟爬起来做早饭的，他早饭一般是去员工食堂买包子吃。 再好吃的东西天天吃也会腻的，这一口新鲜热乎的煎饼下肚，纪回简直热泪盈眶。 于是他握着诸伏景光的手：“来给我当厨师吧？你觉得月薪开多少合适？” 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 这顿早餐是在纪回头顶多了个包后结束的。 * “老夫掐指一算，今日适合搞事。” 时杭拿着本《奇门遁甲》，戴着从松田阵平那里顺来的墨镜，装模作样的掐算几下，摇头晃脑的说道。 离家百年，再回来后，他对这些东西也起了些好奇心。 戴了顶棒球帽的松田阵平：…… “墨镜还我。” 时杭向后一仰，表示拒绝：“我不要。” “你自己有为什么不戴？”松田阵平把他挂在领口的墨镜摘了下来，非常无语的询问。 “这副墨镜是紫色的，和我现在的人设不符。”时杭振振有词的说道。 “那你现在的人设是什么？”松田阵平看了他半天都没看出来什么不同，除了他手上那本书。 时杭推了下墨镜：“转生到异世界又归来后成为天下第一的算命先生！” 前几天还在吐槽轻小说的书名越写越长的松田阵平：…… 落后两人几步，给自己捏了张路人脸的萩原研二：…… 无语归无语，在认真思考过后，松田阵平意外的发现：“除了算命先生的人设以外，竟然都对上了？” 虽然还算不上“回归”，但确实是穿越到异世界后又穿回了历史进程相似的世界。 “喂喂，小阵平你还真的认真研究这个标签了吗？”萩原研二忍不住捂脸，“你们两个要不要一唱一和啊，我们现在是在讨论正事。” “哦，正事。”时杭半月眼看着他，“你是指吓自己朋友一跳这种正事吗？” “这当然是正事，”萩原研二兴致勃勃的说道，“小安室都知道找我们帮忙，小诸伏明知道我们已经卷进来了，还拒绝帮助，太伤心了！” 所以重点是伤心吗？ “诸伏那家伙不会善罢甘休的，”松田阵平一针见血，毕竟诸伏景光从来不是什么软柿子，人家是芝麻包，“而且其实他担心的没问题。” 担心查到警校期间的事情把降谷零牵连进来，也担心“诸伏景光”的身份暴露会给远在长野的诸伏高明带去危险。 “没关系没关系，”时杭随意的一摆手，“实在不行就让高明也加入。” “你什么时候喊诸伏的哥哥喊得这么顺口了？”松田阵平突然停下脚步，表情有些不爽，语气也带着点生硬。 毕竟时杭喊他一直都是使用“松田”、“松田先生”或者“松田警官”之类的称呼。 时杭眨眨眼：“啊，因为要和他弟弟做区分？” 他也跟着停下脚步，看着松田阵平，缓慢的眨了下眼睛。 吃醋了？ 松田阵平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吗？ “那是理所应当的吧！”松田阵平看出了时杭疑惑的点，一时还有些气恼，“我都没听你叫过我的名字。” 虽然被时杭叫“松田先生”的时候，他也很兴奋就是了…… 时杭点了下头：“阵平。” 松田阵平：…… 啊？ 这么果断的吗？ “你早说嘛。”时杭无奈的拉住他的手臂，“早说我早改了。” 松田阵平别别扭扭的扭过头：“之前那些称呼也不是不行。” “哦那我换着喊。”时杭没所谓的说道，“下次有事早说，尤其是这种没什么技术含量的问题。” 提到这个，松田阵平还有些不好意思： “我之前想提，结果忘了。” 因为确实不是多重要的事情，时杭想怎么称呼他都无所谓，只是今天刚好提到了而已。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伸手把松田阵平头顶的帽子摘下来，戴到自己头上，随后压低帽檐。 错觉吗，他吃狗粮的频率是不是越来越高了。 第195章 你还是别演了1 时杭把书卷成筒，接着又扶了下墨镜：“哦我看见人了，那边那个扎了个小辫子，穿着紫色衬衫的就是。” 换这种骚包风格了？感觉是纪回能干出来的事情。 因为换他，他也这么干。 松田阵平拿着张报纸，挡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顺着时杭指出的方向看了过去。 “是易容吗？”萩原研二摸了摸自己正在使用的这张平凡的脸，好奇的说道，“看起来和小诸伏完全不像嘛。” “是化妆吧。”时杭倒是隐约看出了些门道，“化妆的人功底不错。” 打眼一看根本看不出这人原本长了丹凤眼，真要看清那些化妆痕迹，恐怕得怼脸上看才行。 “所以你们到底打算怎么吓他？”松田阵平移开视线，避免被诸伏景光察觉到，随后退到墙角后，看向时杭，“而且我觉得诸伏应该已经发现有人在看他了。” “什么叫‘你们’？”时杭不爽，“你也有份好吗？” “不，这个不要拉着我。”松田阵平表示自己老实人，不想被hiro旦那针对。 时杭看着他，笑了一声。 “晚了。” 松田阵平：？ 下一刻他就意识到时杭在说什么了，不由得半月眼看着他：“你这家伙……” 坑人之前不先打声招呼吗？ 时杭“邪魅一笑”：“来都来了，你还想跑？” “你们两个，”现场唯一在认真执行计划的萩原研二忍不住开口了，“小诸伏已经注意到有人盯着他了，我们是不是也该行动了？” 别光顾着玩了！ “好办，阵平先别露面，”时杭指挥着在场唯一没隐藏身形的松田阵平负责在暗处施加压力（偶尔盯着人看一下）。接着自己给自己糊了张脸，和萩原研二一起绕了个圈子跟上诸伏景光。 而诸伏景光本人也因为察觉到比较异常的视线，正试着兜圈子以此来判断是否有人跟踪。 当然，有件事他还是有些不解的。 是这样，他现在和之前的长相相差巨大，衣着风格和身形也做了不少调整。 就算盯上他的是组织的人，他们是怎么认出他的呢？ 虽然他不算自信到认为自己的伪装天衣无缝，但总不会是被轻易认出来的。 这个时候，他想到了唯一有可能在这个时候找到他的人。 秦关。 那位来自国际刑警组织的“同行”，极其擅长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寻找线索，追踪到他想要的结果。 更何况纪回应当与他关系匪浅。 虽然找不到证据，但就纪回的身手，不应当会那样巧合的碰落花盆。只是他并不清楚纪回是否知晓自己的身份。 之前的会面属实算不上愉快，甚至并不友善，好在他们至少在立场上还算不上敌对关系。 如果有可能，他还是希望能向对方道歉。 话是这么说的，但诸伏景光也不能排除是组织的人。 所以他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转身进了超市。 这一带他断断续续的转了有几天，勉强算是摸清了复杂的环境。这间超市算是最近的一个适合摆脱追踪的地点了。 可他对路线再熟也比不过三个开挂的。 于是在进行一通追踪和反追踪后，四人最终齐聚在诸伏景光被花盆砸进医院的那条巷子里。 诸伏景光：…… 他心念电转，最后决定还是不暴露纪回的事情。 原因有很多，也掺杂了一些私心。当然最重要的是，就算把纪回暴露出去，也改变不了结果。 虽然当卧底的时候他的道德底线已经放得有点低了，但还不至于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 “哦，纪回租的房子就在这边。”时杭站在巷子里，抬起头，还有点感慨，“还真是有始有终。” 纪回说了这边的事情之后，时杭就稍微查了一下，于是乎便查到了晨曦的员工通道就诊记录。 看一眼诊断书，时杭就知道诸伏景光是怎么被送进医院的。 哈，这缺德玩意儿。纪回这下要是真把人砸出个好歹，那还得他来收拾。 不过这也没办法，毕竟谁知道下钩子还能把潜水员钓上来。纪回大概率来不及启用其他方案，就只能顺势而为继续计划了。 这还是赶上诸伏景光暴露，要是没赶上，纪回大概还得想办法再编一段。 “你这话说的，”松田阵平无语，“听起来像是要把诸伏送走。” 虽然他们在做的事情本质也差不多吧。 松田阵平嘴上说着才不去招惹黑芝麻汤圆，实际上十分配合，甚至让萩原研二给他捏了张脸出来。 “每次都是诸伏那家伙赢，”松田阵平的语气已经带上了点跃跃欲试，“这次总不能还是他赢了吧？” 这回他有外挂！ “那你和萩原去？”时杭研究了一下，觉得自己再去的话，情况就有点不合适了。 对手是两个人的话诸伏景光十有八九还会试着反杀一下，三个人他应该掉头就跑了。 听时杭这么说，松田阵平想了一下，觉得是这个道理。 “那就我和萩原去。”他看向时杭，“你呢？” “我去找那小子谈谈。”时杭抬起手，对着松田阵平晃了晃手里的手机，“这事儿还有点尾巴他没收拾干净。” 虽然纪回算是变相的和他交了底，但这一回他擅自把诸伏景光带回去的决定到底还是留下了些隐患。 纪回不是什么热心肠好人，不然诸伏景光也不可能被花盆送进医院去。 他大可以甩手不管放着对方等死，也可以干脆取消计划，但搞出现在这么一个他身份摇摇欲坠的局面就很奇怪。 所以时杭有点好奇，纪回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这小子脑子抽筋了，那他就算赔违约金也得给他踹回国内。 ……和纪回一样，纪羽如今也是孑然一身。 时杭的目光沉了沉。 “很麻烦吗？”松田阵平看时杭的情绪有些不对，还以为纪回捅了什么篓子出来，“警视厅那边，萩原应该可以帮上忙。” 实在不行他也可以帮忙毁尸灭迹。 他很确定时杭在用他自己的方式走在正确的道路上，所以就算要他帮忙掩盖些事情，他也不会犹豫。 第196章 你还是别演了2 听他这么说，时杭愣了一下，随即失笑。 “可别，我好不容易把萩原摘出来，你别自己扎进去。” 这家里的法外狂徒有他一个就够了。 就算哪一天他真的脑子抽筋了，哪怕只是考虑到松田阵平，他也会收敛一些。 “感觉你好像鸡妈妈。”松田阵平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说道，“你好像在这一方面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 其他人都是防着别人做坏事，唯独时杭是一直在防着他自己突然想做坏事。 这人一向游刃有余又随心所欲，很少见他这么认真，却又是在这样的场合。 “啊，”时杭挠了挠头，“就，见过太多晚节不保的，我怕自己也变成那样？” 那也太憋屈了。 他反复告诫自己不要被那个世界的精神病们传染，不能像是周遭势力统治阶层那样拿到了权利就开始扒着整个势力吸血，更不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初心不改很难，更难的是意识到自己有没有被环境同化。 “想太多。”松田阵平抬起手，用力戳了一下时杭的额头，“对自己有点信心，不过……”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 “不过，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揍醒你的。” 时杭：(＊／w＼＊) 哎呀，他可太喜欢这句承诺了。 “能不能换个温和点的叫醒方式？”他诚恳的提议，“主要是你不一定能打得过我……” 松田阵平：o-o 松田阵平豆豆眼看他：“是哦。” 他好像还真打不过时杭。 成为代行者似乎并没有拉近两人的武力差距。事实上，在逐渐理解了代行者的力量后，松田阵平越发觉得时杭身上的力量深邃。 ——具体表现在这家伙依旧能轻而易举的在比力气的项目上赢过他。 “不过，”时杭想了想，“真到那个时候，你打我我也不会还手的……现在不行，你先把拳头放下，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要打回家打……” 松田阵平：# 这人一天天脑子里到底想什么呢！一边搞研究一边开公司这边还能满脑子搞颜色，天赋异禀是给你这么用的吗？ 最后他还是敲了时杭脑袋一下。 时杭捂着脑门，委屈巴巴的看他： “好痛。”qvq 松田阵平试图铁石心肠一回，奈何时杭的演技已臻化境，眼睛一眨眼泪说来就来。就这一会儿功夫，他的眼睛里已经蒙上了一层雾气。 于是松田阵平败下阵来，别别扭扭的安慰时杭两句，然后又被时杭缠着要接吻。 松田阵平的耳朵都要被煮熟了，最后拉着时杭缩到小巷子里没有监控的位置，过了好一会儿才红着脸走出来。 时杭早就跑没影了。 * 别误会，时杭只是觉得再这么下去他还得和松田阵平一起在这边黏黏糊糊的消磨时间，所以在稍微满足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后，果断跑路。 他绝对没有害羞到原地消失。 “唉，人生艰难。”时杭的指腹碾过自己殷红的唇瓣，叹了口气。 他什么时候才能不再操心这些事情呢？ 可是m-ts和代行者相关的实验又需要他们关注……人类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教训，那就是人类并不会吸取教训。 生存和毁灭并非完全的背道而驰，因此人们总是会不自觉地走上毁灭的道路。 但时杭已经经历过一次毁灭了。 上一次几乎与他无关的情况下，他都带着其他人坚持到了最后，这次他更没可能袖手旁观。 暗处的恶行交织成网，试图将世界收入其中。 时杭人在局中，虽有一叶障目，却依旧感受到了不安定的气息。 他抬起手掌，盯着掌心飘摇的金色丝线看了一会儿。 大不了就再重开，他想。 说起来他能存档吗？要怎么存？还是说只要他经历过就能存？ 时杭捏着新鲜出炉的力量研究了一会儿，非常谨慎的没有立刻实验。这东西还不完整，也没那么好控制，等他好好研究一下。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 “老板？” 纪回提了两个便利袋，打眼一看还能分辨出装在里面的水果蔬菜。 他并没有问“你为什么在这里”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而是惊讶的看了时杭身后一眼： “老板你没加入？” 怪了，折腾人玩这么好玩（缺德）的事情，他时哥没参与进去，来找他了？ 纪回心说他这是要得绝症了是吗？现在这是临终关怀吗？ 时杭走了个神的功夫，纪回的表情就逐渐从疑惑过度到悲伤。等时杭把注意力放在纪回身上后，不由得打出了个问号。 “你干嘛呢？怎么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 “老板，你说吧，我还能活多久？”纪回的语气沉重，表情哀伤，“要是时间不够，那我去和那群乌鸦爆了。” 时杭：？ 时杭一脚给他踹了个踉跄。 “爆你个头，开门，我问你点事！” “哦，查水表啊。”纪回立刻精神起来，掏出钥匙开了门，接着夸张的一鞠躬，“请进。” 时杭：…… 自己以前有这么戏精吗？太离奇了。再一想他现在也有现在的离谱，那没事了。 他忍住扶额的冲动，走进了屋子。 纪回和诸伏景光都不是邋遢的人，因此这间单身公寓被收拾得很干净。但纪回又喜欢把衣服往沙发靠背上一丢，所以在干净之中还有一丝带着社畜气息的凌乱。 时杭也没有在意屋子的情况，只是示意纪回在他对面坐下。 “时哥，怎么了？” 纪回眨了眨眼，和时杭对视，看起来居然还有点乖。 坐在他对面的时杭深知这只是表象，但还是走神了一瞬间。 ——他以前有单蠢的时候吗？ “废话少说，”时杭向后靠在沙发靠背上，“你怎么想的？” 为什么把这个烫手山芋接到家里来？ 纪回也收起脸上嬉笑的神色，坐直了身体： “我一个人可扳不倒一个组织。” 之前他只是出于个人意愿的复仇。但在逐渐接近这个组织的真相后，他也很快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还是幼稚了些。 ——这不该只是他一个人的恩怨。 第197章 跑一个试试 “总之就是我已经在反思了。”纪回抓了抓自己那头乱发，视线有些游移，“机会难得，我看看能不能和这群人稍微合作一下。” 时杭没吭声，纪回也没再继续说话，两人都在心里盘算着此举的可行性。 “用卡巴拉成员的身份。”时杭最终拍板，“这个更安全一些。” 纪回眨眨眼，虽然他确实考虑过这么做，但是再怎么说这都属于他占了大便宜，于是一直没有放肆行动。 现在看来，这位时先生对他的态度，是不是太好了一点？ “话是这么说，”纪回挠了挠脸颊，表情还有些羞涩，“我应该付不起价钱。” 时杭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纪回本来还一本正经的演着忐忑和带着点羞涩的表情，但两人对坐几分钟之后，他终于还是收起了自己的演技。 “所以，”青年抬起头，正对着时杭，开口问道，“应该不是要我的腰子吧？” 太恐怖了，他这辈子没吃过这么豪华的免费午餐。 就算时杭觊觎组织的产业，想要分一杯羹，但就时杭对待fbi的态度来看，完全没必要走他的路子。 到底图啥啊？总不能是单纯因为时杭心地善良……那fbi就有话要说了。 这报酬他可付不起。 时杭：∑(￣—￣;)？ 他捏紧了拳头，一拳砸在纪回脑壳上。 “我要你腰子做什么？烤了吃吗？！” * 就在时杭忍无可忍选择暴揍纪回的时候，诸伏景光正在火冒三丈的暴揍自己那两个缺德同期。 他都做好牺牲的准备了，脑子里已经开始跑走马灯了，结果这俩人伪装一撕说惊喜吗？ 惊喜个头啊！ 在费尽周折没甩掉跟踪者的时候他都在考虑怎么死痛快一点了！ “我错了qaq。”萩原研二滑跪一向十分迅速，“但是……额，你总是这样想要自己承担一切，我们也很难过啊！” 完蛋，还不知道小诸伏现在用的是什么假名。 松田阵平还是一如既往的犟种：“分明知道我们已经牵扯进来了，还自己硬撑，啧。” 他在“啧”这一声时把头偏到一边，不去看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本来一肚子火，但看到自己这两位同期的表现，也没办法再继续生气了。 “还是太冒险了。”他无奈的说道，“就算你们已经参与进组织的事情里，还打了……” 他沉默了。 对啊，他们几个还打了琴酒啊！ 一想到这个，他本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的头又开始疼了。 诸伏景光陷入沉思，最后选择不说话。 他无言以对。 之前他总觉得松田和萩原这对幼驯染已经够离谱了，没想到等时杭出现之后他发现这俩人都不算事。 毕竟就算他们两个真的想和琴酒塔塔开也没那么容易找到琴酒人在哪，但是时杭能找到。 ——这家伙根本就是作案条件啊！ 他甚至没法判断这仨人是谁带坏的谁。 在头疼过后，他选择给纪回打电话，问他能不能把这俩离谱人带回家里去。 要他临时找个保密性够好的地方还有点费劲，和这两位的关系要瞒过纪回的可能性也不大。 毕竟纪回是卡巴拉的人，连谈判都是他去的。如果纪回感兴趣，那时杭应该不至于给自己的员工添堵。 ……应该不至于？ 嘟的一声，电话被人接通了。 电话另一端，纪回的声音还有点含糊： 「歪？草先生？」 诸伏景光的额头跳出一个井号。 “是草井。” 「好的，草井先生」纪回从善如流的改了口「草井先生，请问你有事……嘶吗？」 诸伏景光觉得有点奇怪，但纪回的反应没什么问题，所以他在思考过后看向了松田阵平。 那边也有人？ 松田阵平看懂了他的示意，视线游移了一下：“啊，是呢。” 诸伏景光：…… 纪回不是挨揍了吧？ “你那边怎么了？”他问。 「……啊，被老板制裁了」纪回的声音有些含糊，听起来像是含着冰块「你那边有客人？一起过来吧」 这边被时杭暴揍一顿还没得到解释的纪回挂了电话，凄凄惨惨戚戚的看着时杭： “老板，不带这样的，我就是问一下交易内容而已，你怎么能打人呢？” 时杭看他捂着脸，一副弱柳扶风泪眼朦胧的样子，就觉得自己拳头硬了。 “我自己下多重的手心里还是有数的，”时杭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要是质疑我下手的分寸，那我不介意边打边治。” 这一顿打完，纪回也就脸上挨的那一拳能红一会儿。 听到时杭的“威胁”，纪回立刻正襟危坐。 “好的老板，我知道错了。” 前后反差之大，堪称是贾宝玉去军训。 “可是，”纪回难得正经一回，“这种有进无出的单方面退让……老板，我很难安心啊。” 万一有一天时杭翻脸，他岂不是连卖身都还不清？劳动合同是劳动合同，真卖身还是算了。 时杭沉默了一会儿。 也是他没注意这边的情况，按照自己的想法放任纪回闹腾了。 差点忘了，眼前这个父母双亡比他还早的人，必然比他还不可能相信天上有掉馅饼的事情。 不过他一时也想不到什么比较具体且合理的借口，但是吧…… “交换的条件不能说。”时杭淡定的扯了个不存在的py交易出来，“你用着就完了，真过分了death会提醒你的。” 聊天么，真真假假的，无所谓了。 纪回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至少目前看起来是接受这个说法的，但具体心里信没信就不好说了。 “好吧，至少家里不会噶我腰子……”纪回下意识的就开始满嘴跑火车，然后说到一半又捂住了自己那一半被打过的脸，警惕的看了时杭一眼。 时杭笑眯眯的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态度，但纪回的直觉告诉他最好还是换个说法。 “至少家里的债我能慢慢还。” 对此，时杭有话要说。 ——你大概是没空慢慢还这个债了。 哈哈，来了卡巴拉还想跑？笑话。 当年青金没付医疗费就跑了，他可是派了一个行动小组去抓他的！ 第198章 茶几 时杭和纪回勉强达成默契后，诸伏景光也带着自己那俩离谱人同期到了。 双方汇合后，纪回的视线就不自觉的会往松田阵平身上飘。飘过去之后他再猛的反应过来移开视线，接着在几人相对无言的期间又会不自觉的看过去。 萩原研二：…… 诸伏景光：…… 时杭：# 而当事人之一的松田阵平还在给时杭剥糖纸，根本没注意到还有人在看自己。 眼看着时杭的拳头蠢蠢欲动，诸伏景光果断端起杯子，换到纪回身旁的位置坐下。 纪回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接着挪了挪位置给他腾地方。 虽然挪过去之后有点挡视线，不过纪回也不是非得盯着人看。 于是除了松田阵平以外的所有人都悄悄松了口气……对了时杭是松拳头。 “好了，我们来商议后续做法吧。”时杭敲了敲桌子，示意大家都看他，“你这么在外边隐姓埋名还挺危险的，要不要假死试试？我这边可以提供假身份。” 确实，如果不给组织一个“结果”，一直被追杀的话，他也只能不停的逃命，确实是会更加被动。 不仅没办法继续调查组织，还会牵扯到更多的人。 现在时杭人都找上门了，诸伏景光再拒绝也没什么意义。 “又要演戏了吗？”纪回也掏了支棒棒糖塞进嘴里，“剧本怎么办？” “一起写。”时杭很淡定的从沙发垫子的缝隙里抽出了一个笔记本，翻了两页之后又从口袋里拿出圆珠笔，“来来来，集思广益。” 纪回：…… 纪回大惊：“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塞了笔记本？” 不应该吧，沙发垫子那么厚，他还能感觉出来是怎么着。 豌豆公主吗？ 时杭暂时还不知道有人管自己叫豌豆公主的事情，他正拿着崭新的笔记本似模似样的做出了开会的架势。 “来来来，第一届《有关潜入调查相关人员安置办法》会议现在开始。” 在场除了时杭本人和纪回之外的其他人：…… 松田阵平半月眼看着他：“你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出这么一个标题的？” 随便一听还有模有样的呢。 诸伏景光默默举手：“我不想当什么‘相关人员’。” 听起来很像是后勤。 “请举手表决，少数服从多数。”时杭用圆珠笔敲了敲笔记本，“同意诸伏先生的举手。” 几人中间似乎有只乌鸦狂笑着飞过，带着一排省略号。 纪回看看时杭，再看看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默默的举起了手。 诸伏景光疑惑的看向他。 “哈哈，只有你自己岂不是很尴尬。”纪回露出了一个近似于滑稽黄豆的表情。 反正不管他举手与否，结果都不会变的。没看这位松田先生和他家老板一人一边，把旁边那位萩原先生的两只手都按在桌子下边不让他动吗？ “对了，原来你姓诸伏啊。”纪回摸了摸下巴，“还真是他的弟弟……” 虽然他对诸伏高明的印象还停留在聪明听话且柔弱上，但遇到个听得懂中文的不容易，能被他那么丢来丢去还一点脾气没有的人也不多。 至于战斗力……人无完人，人无完人，正常。 所以总体来说，他对诸伏高明的印象不错，这会儿看这位耽误他钓鱼的别国潜水员，也多了几分耐心。 他自言自语了一会儿，接着看向诸伏景光，眼睛微微睁圆了一点，显得有几分可爱：“原来我们这么有缘？” 提到自己的哥哥，诸伏景光下意识的戒备了起来，结果又被时杭打断了思绪。 时杭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互动，忍不住在心里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 嘛，受伤的卧底和表面阳光内心冷漠的国际刑警……希望卧底先生别被那个阳光开朗的阴暗爬行人士骗了。 他自己的话，上辈子在这方面的节操大概率是没有的，只要不反感那一定会试试看。不过他刚打算谈恋爱试试老纪就出事了，根本无心理会…… “好的，两票赞同，占据少数，会议名称维持原样。” 时杭一只手把萩原研二的手按住，笔记本放在大腿上，非常从容的写下了会议的名字。 萩原研二：…… “toki，我要生气了。”他委屈巴巴的看着时杭，然后又看向自家幼驯染，“小阵平，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了吗？” 诸伏景光也忍不住跟着吐槽：“非自愿投票根本没有意义吧？” 虽然他也不是非改不可。 “不，hagi是自愿的。”时杭依旧按着萩原研二的手，淡定的说道。 “hagi当然和我们站一队。”松田阵平极为笃定的看向萩原研二，“是吧hagi？” 萩原研二：# “我真的要生气了！” 这两个家伙！ 眼看着萩原研二的狐狸耳朵都要炸毛了，时杭和松田阵平动作同步的收回了手。 “我错了。”时杭果断认错，“要重新投票吗？” 萩原研二立刻点头。 于是第二次投票开始，这一次依旧只有诸伏景光自己举手，纪回默默的跟上。 而同意了第二次投票的萩原研二乖巧的坐在沙发上，紫色的眼睛看着诸伏景光，表情极其无辜。 “我请问萩原你在做什么呢？”诸伏景光露出了一个咬牙切齿的笑容。 要重新投票又不投同意票，你是在做什么啊萩原研二！ “我只是在争取自己表达的权利。”萩原研二振振有词，“我可以自己放弃，但不能被别人逼着放弃！” 咚的一声。 诸伏景光没忍住，起身把萩原研二的脑袋按在了茶几上。 “我的茶几！”纪回惊呼。 这是出租屋，坏了要赔钱的！ “我的脑袋……”萩原研二抬起头，泪汪汪的看着诸伏景光。 “噗。”松田阵平没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哈活该！”时杭发出一声爆笑。 诸伏景光深呼吸，又深呼吸，最后忍无可忍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不是要做计划吗？！你们在干什么！” “我在笑你和萩原。”时杭点头。 “我在笑hagi。”松田阵平立刻开口。 “我在揉砸疼的地方。”萩原研二认真的说道。 “我的茶几！”纪回再次惊呼。 第199章 这得算工伤 几人闹了一阵之后，时杭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 “好的，会议继续。” “因为付出资源占比等原因，会议由我主持，几位是否同意？” 松田阵平半月眼看他：“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当然同意。” 时杭立刻凑过去亲了他脸颊一口：“我知道，你当然和我站一边。” 诸伏景光：…… 他下意识看了眼纪回，却发现这家伙居然在低垂着眉眼，看起来是在认真的思考着什么事情，完全没有注意到那边俩秀恩爱不避着人的家伙。 虽然很没道理，但诸伏景光确实是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无论如何，他都不是很希望纪回单方面对松田纠缠不清。 倒也不是不相信同期的人品，只是……诸伏景光在心里“只是”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接出下半句。 只是他还需要卡巴拉的助力。 如果时杭知道他在想什么，估计会忍不住吐槽。 ——哪怕你说是怕纪回插足别人感情被松田阵平套麻袋揍了呢？一回生，二回熟，以松田阵平的学习能力和胆量，说不定真能这么干。 虽然这想法的逻辑有些不通，但至少他说服了自己。 诸伏景光沉默了。 “同意同意。”纪回兴高采烈的举手表决。 萩原研二看着诸伏景光的表现，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并没有说什么。 也许是他看错了，嗯…… 不行，还是好在意啊。话说回来为什么纪回的表现这么眼熟？ 从第一次遇到纪回开始，萩原研二就总觉得这人给他一种相当奇怪的熟悉感。 就是那种，看起来真的很熟悉，但一定要找是和谁像，他还找不出来的感觉。 直到两声“咔咔”一前一后的响起。 时杭咬碎嘴里的糖果，又拆了一只可乐味棒棒糖塞进嘴里，接着把包装纸丢进垃圾桶。他全程目不斜视的盯着笔记本，没有分给包装纸半点视线。 “快进入正题吧？”纪回在咬碎糖果后，一边往笔记本那边凑，试图看到时杭在写什么，一边也拆了支可乐味棒棒糖塞进自己嘴里。 两人的右侧脸颊都鼓起了一个包。 萩原研二看着两人的神态，不由悚然一惊。 再看松田阵平，他还在盯着时杭看，就好像时杭脸上有机械结构图一样。 萩原研二：…… 他觉得自己的脑袋无比沉重，忍不住扶了一下额头，决定等有机会问一下松田阵平有关的事情。 暂且还不清楚时杭曲折经历的萩原研二，依旧敏锐的意识到了时杭和纪回之间微妙的相似点。 这点相似的地方若有若无，如果不是他足够敏锐，可能真的只是当成巧合。 “首先明确会议目的，”时杭翻了翻空白的笔记本，“是帮助诸伏先生假死以逃脱组织的追杀……说起来这个组织到底叫什么？酒厂吗？” 松田阵平听他的官腔听得想打呵欠，最后实在是没办法，只好出声制止：“别用这种调调说话……听着就想睡觉了。” “哦，”时杭点了点头，然后张了张嘴没出声，最后诡异的沉默了。 松田阵平：？ “……怎么不打官腔？”时杭虚心求教。 完了，他现在一开会张嘴就是书面语。 可恶，习惯了。 这应该算工伤吧？ “噗！”纪回一口白水呛在嗓子里，捂着下半张脸跑去洗手间了。 * 最后商议好的结果是，通知还在潜伏的安室透，双方一起来做局。他们这边准备好大多数事情，让安室透来抓他们。 这样运作好了，安室透在组织里的地位还能更上一层，也算是一箭双雕。 纪回兴冲冲的想要借机钓鱼，诸伏景光也觉得可以一试，但意见都被时杭驳回了。 “还是以假死为主要目的。”时杭合上只写了个会议标题的笔记本，极为冷静的说道，“期间被吸引来的杂鱼倒是可以挑着捞一捞。” 纪回这小子十有八九是上次钓鱼空军了不服气，觉得亏了想捞回来一把。这种事还是别带个人情绪了。 至于说诸伏景光的意见…… “死人的意见不重要。”松田阵平极为绝情的说道。 听听、听听！这家伙在商量自己假死细节的时候只是听他们讨论，一提到可以借势引出组织的人抓住，就开始积极出主意。 说到底还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卧底怎么了，你都准备假死脱身了怎么还这么消极呢？！ “小阵平有听到谁在说话吗？”萩原研二四下张望了一会儿，接着笑眯眯的询问松田阵平，“可别吓唬我。” 诸伏景光大感无奈。 好的好的，他知道错了。下次他一定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 纪回扭头看向拉上的窗帘，露出了一个滑稽笑脸，然后再看向诸伏景光，一呲牙乐了出来。 诸伏景光：…… 这家伙真是……欠揍啊！ 介于他最近还得在纪回这里住着，并且还需要纪回帮他掩饰行踪，最后他还是忍了。 错觉吗，他怎么觉得最近自己忍了好多次。 两人送走了突然出现的仨离谱人队友，在关上门后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然后纪回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次他的笑就没那么傻乐呵了，带着点调侃，又显得有几分轻松。 ……轻松？ 诸伏景光沉默了一下，接着用疑问的语气开口询问： “你不会是……带我回来的时候没考虑过怎么解决我被追杀的问题吧？” 纪回笑得极为灿烂，灿烂到尴尬：“哈哈，是吗？可能吧。” 其实也没关系，大不了他把人打包送去别的国家给他当协助人。虽然卧底之间很多都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但纪回暂时还没有缺德到这种境界。 但是当时他确实没想过最好的解决方案，还真是在盘算过自己能兜底之后就把人带回来了。 至于其他的，等遇到了再说。 听到纪回的回答后，诸伏景光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晕了。 他痛苦的闭上眼睛，不是很想和纪回说话。 他觉得自己和这人三观不合！ 这人就是这么做保密工作的吗？这像话吗！他是在玩吗？！ 他当时到底是为什么要和纪回住一起啊？他错了，能不能现在就走？ 第200章 意义 纪回这人真的很不像话。 再严肃再认真的任务，他都能嘻嘻哈哈的去做（虽然都做成了），就好像完全认识不到事情的严肃性和危险性一样。 总之诸伏景光是不太能理解的。虽然纪回也用不到他去理解，但他依旧感到了困扰。 就是说他也很想知道纪回哪句话是认真的，但他确实分不出来。 谁能对着个滑稽黄豆的笑容分出其中深意啊！一个人怎么真的能笑成这样？不科学！ 诸伏景光深感疲惫，完全不想继续分析纪回的思想历程了。 然而在他觉得头痛的时候，纪回已经重新活蹦乱跳了。 “今晚随便吃点吧，”纪回快速转移了注意力，“冰箱里有牛肉卷，我们涮锅子吃，还省心省力。” 他带了火锅底料来！ 说完他哼了个调子就往厨房去了，诸伏景光也很自然的去收拾桌子。 * “有件事我们忘记问了。”萩原研二看向还在和松田阵平头碰头研究街边简餐店贴出来的招牌的时杭，“为什么toki你的判断是只能假死？” 松田阵平又用力搓了把时杭的脑袋，然后看向萩原研二：“hagi，你是不是忘记了警视厅发生的事情？” 如果山口真的是组织放在公安的卧底，那么被诸伏景光拿到的消息究竟是有多重要，才逼得他们连好不容易放进公安的卧底都一起杀死了？ 萩原研二了然：“我知道了。” “其实也不是只能假死。”时杭拍掉松田阵平的手，“再过几天我可以跳出来说苏格兰现在是卡巴拉的人，如果他们要动手那我也动手。” “你说了他们就信吗？”松田阵平无语。 这是把组织的人当成小孩子吗？ “哦，再过几天估计他们不信也得信。”时杭摸了摸下巴，“……嗯，果然没节操的话也是有好处的。”虽然是对别人的好处。 问题在于如果这么算下来，诸伏景光算不算是色诱啊？ 好像也不算，毕竟效果本身属于“意外之喜”……而且严格来说大概率是另一个人的锅。 而且那家伙应该也不是打算靠这个得到什么消息，只是单纯的送到嘴边了就咬一口尝尝而已。 唉，他还记得以前国内的卧底都是尽量避免色诱这种做法的，一个原因是不稳定，另一个原因是人在破了底线之后真的容易堕落。 果然，全世界的情报组织水平都在下降。 松田阵平：？ “什么好处？” 他选择性忽略了之前的限定词。 “裙带关系的话应该也有点说服力？”时杭语焉不详的说道，“是别人的隐私，我就不说了。” 松田阵平思来想去也没想明白有关“到底谁和谁之间能算隐私”这件事。倒是萩原研二悚然一惊，立刻意识到时杭是什么意思。 “应该不用假戏真做吧？”萩原研二瞳孔地震，“不用吧？” 不是他对小诸伏没有信心，而是纪回在谈判时的表现实在是让人没办法放心啊！ 时杭：…… 时杭无语：“什么假戏真做？你平时都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 服了，hagi的脑洞是真的大，差一点就猜对了。不行，得转移下他的注意力。 “说起来萩原你也要休假了吧？要去度假吗？”时杭很丝滑的转移了话题，“我请客。” 在不值班的时候，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假期还是比较同步的。 “这恐怕不行。”松田阵平双手插兜，表情有点不耐烦，“之前普拉米亚的事情影响太大，下个月我和hagi得去美国一趟。” 这也算是上层的某些利益交换。不过至少只是让他们去复刻一下普拉米亚炸弹的结构，而不是直接卖身。 所以松田阵平觉得自己还能忍，更何况他也可能学到点真东西。 但是这样一来他们就要在这个月内尽快把诸伏景光假死的事情安排好，免得时间一久横生枝节。 “欲速则不达。”时杭点点头，“还是先联系上那个金毛（虽然很离谱但他确实依旧不知道对方叫什么），至于表演场地，我已经找好了。” 演戏相关他在行啊。 “嗯，按照之前说好的，人员情况交给我。”萩原研二笑眯眯的说道，“我会找人帮忙的。” 这家伙的好人缘经常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起到作用。 道具师松田阵平表示：“我也没问题，保证有烟无伤。” 第一波炸弹掩人耳目，第二波炸弹毁尸灭迹。 “然后我带队‘收尸’。”萩原研二想了想，“但是没有尸体也很麻烦……” 时杭心说确实，但怎么才能保证那里刚好有尸体呢？ 他刚一抬头做出思考的动作，就被松田阵平拍了下肩膀。 松田阵平用力压着他的右肩，表情严肃：“你在想什么？” “在想去哪弄尸体，”时杭想了想，“我从美国空运一具冰鲜的？” 美国那个大熔炉，街上的流浪汉也来自世界各地，随便偷个日韩的倒霉蛋遗体来顶号问题不大。 唯一的问题在于可能不太新鲜…… “可能得炸得碎一点，”时杭诚恳的说道，“不然破绽太明显了也不好。” 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 两人一齐沉默了。 虽然理智告诉他们时杭不会做现杀现卖的买卖，但这句话的说法本身已经足够炸裂。 “什么叫冰鲜……”松田阵平一时无言，“能不能尊重一下别人的遗体啊？”听起来好像是冷链运输的某些食物一样。 “那我给他买座空坟？”时杭诚恳的说道，“这种一般都是非法偷渡的，不然完全可以回国嘛，也不是本国人了，用不着管那么多，能有点贡献就当付了机票钱，坟算我送他的。” 如果说现在他对日本好感度是零，那么对这种人的好感度就更是负的。 松田阵平被他的炸裂发言惊得都露出了豆豆眼：“你这都是什么逻辑……” 但是想一想，好像还很对？ 松田阵平：…… 完了，他绝对被时杭洗脑了，怎么会觉得他的说法是对的啊！ 光顾着调整自己思维方式的松田阵平，没能注意到萩原研二和时杭的视线交流。 “能找到吗？”萩原研二问。 “会找到的。”时杭打了个呵欠，“生生死死，人世常情。” 实在不行他用卡巴拉的仪器克隆一个。 第201章 安排1 卡巴拉的克隆人技术不存在什么伦理问题，造价和资源更不是麻烦。主要问题只在于开放后非常容易引发其他人的伦理问题。 克隆人在机器的干预下是不会产生自我意识的。但毕竟也是“人”，就算用于实验，按照卡巴拉的规矩也是会尽量避免过于残酷的研究，并且给予了极高的尊重。 像是用克隆体取乐的事情，是被绝对禁止的。而且在那个时候的时杭才没耐心研究法律，抓到了就按规矩处理。 毕竟实验用克隆体单看外表实在是和人类没有区别，时杭实在是担心他们在习惯了之后会影响对待志愿者的态度。 好在主医学研究的时昭比他更注重这些，而时杭自己总坚守着某些底线。 至于其他的人，一旦做出了越界的事情，时杭会教他们什么是规矩的。 不过时杭也是挺烦这些人的。这群傻x们倒是一时上头搞了事，他还得衡量着处理。 别人以为的地区势力最高话事人：振臂一呼，应者云集 实际上时杭的工作体验：兢兢业业起早贪黑，算完财政算生育率、骂完对手回头收拾队友，对外展开各项合作，对内还要确认发展方针。 就这他还得抽空开会研究法规。 幸亏“拉结尔”是两个人，他烦了还能让时昭顶包。不然时杭觉得自己的脾气能再暴躁一个度。 眼看着时杭不知为何已经开始冒杀气，松田阵平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醒醒，想什么呢。” 时杭满脑子的黑烟被他一巴掌拍散，随后摸了下被松田阵平拍的地方，伸手去搓他的卷毛。 “能不能用文明一点的方式叫我！” “不是你说的要叫醒你吗？”松田阵平满脸无辜，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想到了完美的借口，“我先试试轻重，以后好改进。” 时杭：…… 他磨了磨牙还是没忍住，低下头，嗷呜一口咬在松田阵平袖口露出一节的小臂上。 以前还顾忌这家伙手上带伤影响工作，现在也是代行者了，胳膊咬掉了都能当场接回去。 松田阵平：！！！ “疼疼疼疼疼！”他头发都炸开了一圈，卷毛显得更蓬松了，“等一下我不也是龙吗为什么你咬我还这么疼啊！！松口松口！” 龙鳞原来是摆设吗？ 还有toki为什么这么喜欢咬人啊！这也是羽龙的习性吗？！所以羽龙和黑龙真的是一个物种吗？为什么习性差距这么大？ 萩原研二默默的抱紧了自己的狐狸尾巴快速退后，生怕沾到这俩幼稚鬼一点。 他这么好看的尾巴可不能秃了。 * 数日后 苏格兰作为卧底暴露后，和他关系近的人都要受到来自组织的审查。 好在无论是波本还是诸星大都足够谨慎，并没有被抓到任何把柄。但他们到底还是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冷落。 这也是组织给他们证明忠诚的机会。 抓住苏格兰，杀了他。 因为诸伏景光和他联络人的谨慎，他的真名并没有被泄露。安室透因此狠狠的松了口气。 说实话，如果真的牵连到诸伏景光的哥哥，他也只能考虑联系松田，让时杭想办法帮忙。 日本公安在这方面的信誉并不高。他都担心上层有人用诸伏高明的身份布置陷阱。 ——是的，哪怕他自己就是，他也不怎么信任自己的同事们。 不过他才不是会轻易妥协的人，既然看不惯，那他一定会去改变！ 他会尽己所能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就从拔除组织这颗毒瘤开始。 安室透想着这些事情，正在替客人结账的动作也更快了。 现在的他也想不到，在未来的某一天，当他无限接近于自己的理想时，还有更坑的事情等着他。 在进行例行打工凹人设之后，他久违的联系了自己的联络人，却并没有得到幼驯染的任何消息。 但没有消息也是一种好消息。 毕竟不管是他还是组织都没有苏格兰的消息，那就证明诸伏景光藏得好好的，没有遇到危险。 ……但他还是担心。 所以接下来，他还是继续利用情报网找人吧。无论如何，他都一定要抢在所有人之前找到诸伏景光。 安室透忧心忡忡，也不耽误他打包的利落动作，直到下一位客人走了过来。 黑发青年抬了抬挡住五官的棒球帽，露出凤眼下一点泪痣，对他露出一个笑容：“劳驾，送外卖吗？” 安室透在注意到那颗泪痣的时候瞳孔紧缩，接着迅速调整好状态。 “抱歉这位客人，本店不提供外送服务，但一会儿就是我的换班时间，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在下班后帮您配送。” 纪回拿出一叠日元：“ok，我出配送费，给我拿一块六寸栗子蛋糕，一块六寸的巧克力芝士蛋糕和一块八寸的草莓蛋糕……哦，再来块六寸的芒果蛋糕，多的是油钱。” 说完，他给出了一个地址。 安室透利落的打包着这几块蛋糕，心里还忍不住一边吐槽纪回这是把甜品当饭吃，一边思考对方此举的深意。 联想到对方可能的立场，安室透的心跳都快了几分。 ……是有关hiro的事情吗？ 他终于能得到hiro的消息了吗？ ———— 画外音小剧场： 「然而就在此时，这位有志青年对自己的未来，依旧一无所知」 时杭拿着话筒深情开麦： 「为了自己的理想对敌人妥协……」 “你给我闭嘴！”降谷零火冒三丈，一本法学书丢了过去，同时对松田阵平咆哮，“你管管他！” 在他上班期间来他办公室给他放录播！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根本不憋笑：“噗嗤。” 降谷零抓狂：“今年公安的经费不能再低了！” 纪回在他旁边扇扇子，开始念经：“莫生气，莫生气，气坏身体无人替……” “你这个icpo没预约怎么进来的！”降谷零咆哮，“hiro你快把这家伙带走！” 诸伏景光走过来把扇子没收了：“你最近又看武侠片上瘾了？”纪回笑眯眯点头。 降谷零：…… 不开玩笑，日本药丸。 * 更坑的事情：指发现政界高层有一半人受时杭控制，zero差点跟时杭爆了。 时杭:没我你以为你能当上警视总监？ zero:…… 时杭：很好，警视总监也是我的人了。 zero：…… 日本药丸。 特辑:失忆06 11 时杭失忆的事情并没有瞒着其他人。反正有纪回和时昭在，也没人敢趁机搞事。 但问题在于时杭不在的时候，纪回的工作量就翻倍了。所以他一天三顿发短信骚扰时杭问他有没有恢复记忆。 时杭：…… 时杭把手机关机了。 “他好烦。”他看向松田阵平，“为什么就他话多？” 松田阵平心说可不是么。当初你说你回森塔罗斯揍个人可能暂时回不来，就让他帮忙管理卡巴拉，结果等你回来了还让他继续干。 别说当事人了，就连松田阵平自己也看着就觉得头痛。 纪回能忍过两天，他都觉得是因为这家伙想看热闹。 “这么夸张？”时杭还有些不信，“如果你们没骗我的话，那家伙就是觉得闷了在瞎嚷嚷而已，没有真的觉得累。” 真累的话一定直接撂挑子跑路了。 「boss，松田先生，有通讯请求接入，是克里纳斯小姐」 “接。”时杭眨眨眼，“哇哦这个好方便，是我做的吗？” 「是您改进的」death实话实说。 “没关系，这样也已经很厉害了。”时杭真心实意的说道。 他对自己的要求就是这么低。 「boss，许久不见！」夜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亮「最近的演唱会你有注意到吗？我给你和松田先生留了前排的票」 “唉？这么好？”时杭仗着这只是语音通讯，一边和克里纳斯聊天，一边看death给他的提词器。 「奇怪……青金他们说boss你失忆了，这不是没什么问题吗？」 夜莺小姐实名表示疑惑。 “我这不是有death在，”时杭有些无奈，“好了，我会去的。” 「我想看boss的真实反应嘛」克里纳斯还觉得有些遗憾。她是真的很想知道在抛开那些奇奇怪怪的滤镜后，她家boss对她的看法。 “这些都是真实反应，”时杭眨眨眼，“看到你的消息时，我就知道你是位坚强又可爱的女士。” 「……」 “啊，挂掉了。”时杭看向松田阵平，“要去吗？” 松田阵平心说当然要去。 他们要是不去的话，谁知道当天夜里会不会有只幽怨的夜莺跑到他家窗台上唱歌。 还有就是…… “你撩人的手段跟谁学的？” 他狐疑的看着时杭。 时杭：？ 唉？？？ 12 时杭觉得松田阵平吃醋了。但他又没看出来具体醋在哪里。 他城府再深也深不过几百年后的自己。而松田阵平已经被时杭忽悠出经验来了，反过来用这一招忽悠失忆的时杭。 他可不就是得乖乖进坑里去？ 所以在面对现在的松田阵平时，时杭居然难得的只能靠直觉去判断。 而松田阵平其实也没有多醋。他只是突然想起来，时杭说过他自己没想过他自己会谈个男朋友。 这话说的，好像他松田阵平以前想过要谈个男朋友一样。 松田阵平表示不爽。 然而他看着眼巴巴跟过来的男朋友，又觉得生不起气来。 ——这家伙真的很会招人喜欢。诸伏不过在卡巴拉待了几年，回来之后就开始帮着时杭迫害他家幼驯染了。 虽然松田阵平也能理解他的想法，但看在金发大老师眼里，诸伏景光可不就是跟中邪了一样。 别说降谷零了，就连松田阵平也觉得不可思议。直到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萩原研二早就和时杭站一边去了。 “别生气了嘛。”时杭凑过来抬眼看他，眉毛微微蹙起，一双桃花眼中水光潋滟，看得松田阵平呼吸一滞。 时杭也觉得自己委屈。 一觉起来世界都变了，变得妖怪还是西方龙那种大蜥蜴，虽然脸没变丑但说实话他不喜欢，翻看卡巴拉的经营范围被吓了一跳……也就自己男朋友看起来应该是符合自己审美的。 卡巴拉那么多待办事项，自己会累死的吧qvq 难道是因为妖怪不会轻易累死，他才做了这么多工作？ 别吧，听起来更虐了。 他就是想混个毕业然后朝九晚五尽量不加班，随随便便活着就行。反正他也没什么崇高的理想，犯不着拼命。 结果一觉起来之后，发现自己现在的生活和他理想中的生活，差了大概有十万八千里之远。 “我也不知道啊……”时杭想着这些，不由得更委屈了，“老纪呢？这里就我自己啊？” 松田阵平的呼吸又是一变。 时杭已经和他说过这个“老纪”的事情了，然而…… 在真正关心的事情上，时杭的洞察力一向是拉满的，所以在松田阵平露出异样的下一刻，他就意识到了什么。 “……” 时杭退后两步，手肘撞在了门框上。 “你没事……”松田阵平下意识上前两步，伸手去扶时杭的小臂，却被躲开了。 两人均是一怔。 “我缓一缓。”时杭靠在墙上，慢慢滑坐到地板上，低着头也看不清神色，“你让我缓一缓。” 破案了，难怪他心安理得的留在了他不那么喜欢的地界。 时杭把脸埋在手心里，也没有很想哭。 他只是有一点茫然。 怎么就…… 自己就是熬了个小夜打了会儿游戏而已，怎么一觉起来，他喜欢的都没了。 他就是打个游戏而已，也没伤天害理吧？怎么老天你还竟逮着好人收呢？ 过了好一会儿，时杭开口，声音有些发闷： “他怎么死的？” “……你说是地震时参与救援，遇到了余震。” “也挺好。”时杭喃喃自语，“是个很符合他想法的死亡方式。” 至少他是在践行自己信念的路上死去的；至少他死得也算轰轰烈烈，大概还要被写进各种报道和作文里。 也算是变相的活着了。 但是时杭不想要这种“活着”。 所以说他不喜欢命运，如果说承认“命运”的话，他都会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偷过玉皇大帝的裤衩子。 时杭抬起头，松田阵平看见他脸上有两道清晰的泪痕。 “松田。” 松田阵平蹲下身，平视着他：“你还好吗？” 时杭擦了把眼泪：“不好。” 接着，他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时杭放松的靠着松田阵平，闭上了眼睛。 第202章 安排2 配送的路上，纪回很自然的蹭了安室透的车。 日本打车费死贵，他才不花冤枉钱。 安室透还没有放下警惕：“你怎么找到我的？” 他打工的地方并不固定，一般都是跟着组织和公安的任务走。在闲暇时间他也会选择继续发展自己的情报网。绝对不是某人心血来潮买个蛋糕就能撞到的。 纪回摸（玩具）枪的手蠢蠢欲动，有点想吓唬他玩。 但一想到放在后备箱的蛋糕，还有正待在那处安全屋里的人，他还是把搞事的冲动按捺了下去。 ……看在这家伙正在开车的面子上，纪回想。 “秘密。”纪回确实没搞事，但也没给安室透什么好态度。 不过大概是初见时这家伙太离谱了点，这会儿安室透的心态非常平和，大有一种“不和精神病计较”的感觉。 纪回对微表情的解读不比时杭，但就坐在副驾驶的他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异常。 “你是不是在说我坏话？”纪回警惕的看向安室透。 安室透心中一凛，但还是非常自然的反问：“你看我说话了？那我建议你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身体。” 他勾起唇角：“都出现幻听了，确实需要认真对待。” 一般人这个时候大概率会反驳或者干脆吃下个哑巴亏。 但纪回是谁。 从小学开始，他就知道要怎么利用舆论和其他人的心理，更别提现在了。 而现在的纪回不太想和他玩那些花花肠子，就很干脆的说道：“哦，你骂我有病。” 开门见山，直抒胸臆，铿锵有力（？） 安室透差点一脚踩上刹车，表情都要裂开了。 等一下，这家伙都不生气吗？ 在国内围观动辄攻击祖宗十八代要么脏要么技术流贴吧骂战的纪回：？ 你们歪果仁骂人还怪可爱嘞。 “我要告状。”纪回冷冷的说道（其实是最近演太多有点累了，不想做表情），“我千辛万苦给你送东西，你居然骂我脑子有病。” 安室透：…… 现在不是我在送你和你的蛋糕吗？！你到底是送了什么过来啊！惊吓吗？！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真是希望他这个吃法别把自己吃成高血糖。 纪回：“……” 见鬼，这金毛好像在用脸骂他。 ……脸好黑，抽卡运气一定不太好。 两人去了特意用来见面的安全屋。 这间安全屋是诸伏景光自己的，没有上报组织，公安那边也不知道，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用上了。 纪回和诸伏景光隔着门对了暗号，一开门安室透就没忍住挤开纪回，自己先进了屋。 “哇你这家伙。”纪回非常生气，“用完就丢啊，一点道德素养都没有。” 诸伏景光：…… 纪回谴责过安室透，又看向诸伏景光：“没别人来吧？有也没问题，记得让希拉处理。” 话音刚落，希拉就从卧室内走了出来。 安室透悚然一惊，立刻戒备起来。然而希拉目不斜视的绕过安室透，走到了正在拆蛋糕盒的纪回身旁。 “诺，你的草莓蛋糕。”纪回把那个最大的蛋糕递给希拉，顺便指了指安室透，“不好吃你就去找这家伙的麻烦，蛋糕是在他店里买的。” 安室透：# “先不说我是临时工，蛋糕不是我做的……”安室透实在是没忍住开始和纪回辩论起来，“那根本不是我的店！” 纪回点头：”你打工的店。” 多大点事儿啊，改不就完了吗？ 安室透：…… 就是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他现在就是很想给纪回来一拳。然后他就被纪回递了一块芒果蛋糕。 安室透下意识的接过来，表情还有些茫然。 诸伏景光端来刀叉，见安室透还愣着，立刻招呼他坐下一起吃。 “你还买了安室的份儿啊。”诸伏景光笑着看向纪回，整个人看起来都很轻松。 纪回含着勺子，含含糊糊的唔了一声，只是点头当做回应。 不买的话安室透看着他们吃吗？ 虽然他想，但是还是要给这位草……诸伏先生面子的。 安室透：…… 不对劲，这不对劲。 诸伏景光作为潜入搜查官绝对是合格甚至优秀的。他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在还不能完全信任的人面前这么放松？ 这个问题，诸伏景光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他看出了幼驯染眼中的疑惑，视线落在纪回身上，随后嘴角的笑意也带了点苦涩。 ……纪回这样的人，实在是很可怕。 他就像是能包容别人所有的不堪和狼狈一样，温暖却不刺眼。青年看起来生动活泼得过了头，却在某些时刻似乎会收起身上的一切伪装。 在纪回为他化妆的那几次，诸伏景光几乎要无法继续直视对方的面容，单是视线接触就觉得几乎被烫伤。 那时，纪回的目光沉静如深潭，就好像之前的一切玩闹都是他人的幻觉。 降谷零直觉有问题，于是拉着诸伏景光就去了厨房。 他拧开燃气灶，倒了半锅水，靠在流理台上，和诸伏景光对面站着。 “你怎么想的？”他问。 诸伏景光看了眼逐渐被水雾模糊的玻璃，多少也有些头痛。 “zero，”他说，“我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和使命，我会为自己负责的。” 世事难两全，但一昧的逃避也不是办法。在事情完全失控之前，他必须先想办法解决。 ……就算可能手段没那么光明，他也一定要尽快摆脱外在的影响。 他这样反复告诫着自己。 安室透看着他，总觉得不太放心。 如果不是公安那边暂时无法完全被信任，也需要保密，他现在就带着hiro离开。 纪回给他的感觉和时杭一样邪性。但大概是因为松田阵平的关系，时杭有时候还是明摆着逗你玩，纪回…… 纪回身上唯一靠谱的标签居然是“卡巴拉”。 但是卡巴拉……卡巴拉也没那么靠谱啊！ “你有想法就好。”安室透最终选择相信幼驯染的判断，毕竟和纪回接触的人不是他，“实在不行你找松田告状。” 诸伏景光：…… 这话说得是真的很像吹枕头风。 “应该不用这么迂回。”诸伏景光忍不住扶住额头，“我觉得我可以直接和纪回说。” 改不改是一码事，这家伙总不至于记仇……吧？ 第203章 有的话不能乱说 客厅里坐着的希拉被蛋糕塞满嘴，两边脸颊都鼓鼓的，看起来像只小仓鼠。 他看了看逐渐漫上水雾的厨房玻璃门，看向纪回： “他们在说你坏话。” 蛋糕好吃，下次他再去找那个芒果巧克力蛋糕买。 “说吧，”纪回倒是吃得很优雅，像是他这种运动量大还要动脑子的人对油盐糖的需求量都很大，自然也会比较喜欢吃甜食，“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为人坦荡、胸襟开阔、宰相肚里能撑船……随他们说去。” 希拉：？ 宰相又是什么，肚子里能放下船……是m-ts吗？ 纪回越说越平静，就好像他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一样。 如果他没有一叉子把蛋糕纸戳烂就更有说服力了。 纪回难得的有点烦躁，心说也不知道那个芒果在和诸伏说自己什么坏话。 他又不是什么坏人甚至还能说是正义的伙伴，这群人怎么都这么警惕呢？不爽。 骂骂咧咧.jpg 而且他们暂时还是合作关系，要是那家伙说了很过分的话，他还没法马上报复回去。 这么一想就更不爽了。 厨房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诸伏景光端出一壶热腾腾的茶水来：“只吃蛋糕很腻，我煮了茶。” 纪回心说你可以不用找借口的，不过还是没说出口，只是沉默着起身去拿茶杯。 安室透看他的眼神更奇怪了。 这不是hiro的安全屋吗？这家伙为什么知道茶杯放在哪？ 希拉：嚼嚼嚼(￣～￣) 在各自说过悄悄话后，几人总算坐在一起讨论起了正事。 安室透看着还在吃蛋糕的希拉：“他也要参与讨论吗？” 感觉这家伙脑子不太灵光的样子。 “我怕被你们联手沉海。”纪回喝了口茶，说了句很冷的笑话，“希拉是来保护我的。” 埋头吃蛋糕的希拉抬起头看他：“这是另外的价钱。” 纪回在安室透和诸伏景光复杂的视线下，淡定的点了头：“放心，等回去给你买第二个。” 这个时候要是再计较信任问题，就多少有点蠢了，于是几人很快开始了商讨。 作为计划执行的主力人物，诸伏景光和安室透迅速的达成了一致意见。 然后被代表卡巴拉的纪回否决了。 “这个不行。”纪回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把你们两个人和那个组织算进去了，别忘了我们之前做好的计划概略。” 他自己倒是乐得清闲，但没把那两位警官先生加进去的话，老板估计要给他上压力了。 唉，打工人的悲惨生活。 诸伏景光：…… 啧，他就不该抱着侥幸心理。 “怎么感觉你们都把我当傻子看。”纪回抓了抓头发，觉得有点烦，“我比你们大啊，你们去卧底的时候我都工作几年了。” 虽然扮猪吃老虎是很爽啦，但都坐下谈合作了再想这么忽悠他就没意思了。 说的是很多人都是虚长了年岁，但很明显他不是。 成年前诸伏景光和安室透还在和同龄人斗智斗勇的年纪，纪回已经要去应付他那一群叔伯阿姨加上学校领导和市县工作人员了。 这简直是一个未成年不可承受之重…… 纪回回想起自己过去的经历，一时居然有些悲从心来。 苍天可鉴，他就是个普通的爱捣蛋未成年而已，为什么每一次有事都要拉他出来遛。 “不满意的话，不如你来做计划？”安室透表示不爽这家伙很久了。 他说得太快，以至于诸伏景光来不及阻止他。 然后他就看见原本一脸沉静安稳学退休大爷一口一口抿着喝茶的人，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纪回眼睛亮晶晶的看他：“是你要求的对吧？” 安室透：…… 糟糕，看纪回这个表情，他现在就有点后悔了。 还来得及撤回之前的话吗？ * “这就是你们的计划？” 时杭在听过了纪回的口述后，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原本他们的计划简要概括后就是给诸伏景光找个场地假死，纪回在制定计划时也严格遵守了这个框架。 但为什么他能在描述计划的同时讲出一部电视剧？ ……他以前作文写得有这么好吗？ “你这是在讲电视剧？”松田阵平都要听晕了，萩原研二倒是听得津津有味。 “没有，我只是合理扩充了细节。”纪回面不改色，“具体计划内容已经交给death了。” 是的，他单纯闲得慌。 联络人回国了，秦关的身份需要静默。最近纪回每天写代码写得觉得自己都要变成代码了。这会儿他好不容易找个乐子，当然要放飞一下自我。 “为了让过程更像真的。”纪回微微蹙眉，“苏格兰需要真的被追杀一段时间。” 时间不长，但依旧充满不确定性。 “放心好了。”萩原研二拍拍他的肩，“他自己应付得来。” “这倒是。”纪回按下心底隐隐躁动的不安，觉得自己可能是神经有些过于敏感了。 这是对方的地盘，他们这群人也没有庸才，就算有意外出现也不会影响大局。 “唯一的麻烦在于，需要把握时机——至少不能让琴酒亲自出手。” 毕竟想瞒过琴酒可不容易。 “如果他真来了，”松田阵平突然开口，“那顺势抓起来怎么样？” “恕我直言，”纪回非常不给面子的说道，“我怕你们关不住他。” 松田阵平：…… 想到最近那些越狱后反过来报复警察的案件，他沉默了。 “我捐款的话能把监狱翻新吗？”时杭看向萩原研二，诚恳的询问。 眼前这俩都是警察，被报复的话……会不会受伤都是小事，怪麻烦的。 萩原研二：…… 很明显，不能。 说不定那群人刷遍漆就过去了，或者虚报经费……萩原研二越想越觉得恐怖，他觉得到时候的时杭，说不定会气得用物理手段给警界换血。 ——还是算了吧。 “现在肯定不行。”松田阵平想得没他那么多，只是例行diss一下高层，“如果那家伙能当上警视总监，说不定还有点希望。” 然而实际上以安室透的出身，很难坐上那个位置。 听他这么说，时杭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在场的几人中，唯有纪回意识到了什么，随后露出了豆豆眼。 ——不要随便给别人谋权篡位的动力啊！ 特辑:失忆07 13 时杭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虽然他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并且有些惶然，但至少松田阵平的胸肌够真实（？）而且他会飞了也不错。 他的自我调节能力一向不错，闹腾两天后发现大家对他的忍耐度都挺高，一看就知道是被他折腾到习惯了的，他也多少放下了心。 “我没事了。”他把脸埋在松田阵平胸肌上，瓮声瓮气的说道，“已经过去了，我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根本就是在自暴自弃吧？ 松田阵平抱着他，突然意识到，这家伙在很早之前，也不过就是个脑子好使一点的学生而已。 只是他见到的那个时杭，已经学会了隐瞒和忍耐，好像已经强大到足够随心所欲，却又在坚守着底线。 他还是不会安慰人，于是只能把时杭抱得更紧了一点。 然后一声轻响，时杭在他怀里变成了一只白绒绒的羽龙。 只有奶猫大小的羽龙小心的勾着松田阵平的衣服爬上了他的肩膀。 “我要被你勒窒息了。”羽龙细声细气的抱怨，“真的没关系，这种事情别人安慰也没有什么用处……而且他是在践行自己信念的时候去世的，这就够了。” 没有被病痛折磨到面目全非，也还没有来得及因为各种原因失去自己的信仰……这已经是个很好的结局了。 “你接受这个结局吗？”松田阵平问他。 沉默。 过了很久，大概是得有一刻钟的时间，羽龙才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回答了他的问题： “这个结局不算坏，但我不接受。” 松田阵平摸了摸羽龙的脊背。 “你确实不会接受。” 不然他们现在不可能在一起。 “追求皆大欢喜的结局有什么错？”羽龙哼唧了两声，“我当然要努力打出全结局he才行。”打游戏都不打be线的人表示绝不服输。 当然没错。 松田阵平想。 虽然在事情结束后回归的时杭也有说过他的经历，但只听他的叙述，多少显得有些轻描淡写。 只是轻飘飘的一句“我赢了”而已。好像他赢得很轻松（实际上就是很轻松），却是绝口不提他的布置和忍耐。 “总之我缓缓就好了。”羽龙蹭了蹭松田阵平的脖子，“没关系的，只要你一直在就好。” 他说着，突然停顿了一下，琥珀色的眼睛看向松田阵平。 “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吧？” 松田阵平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一下羽龙的脑袋。 “不陪着你的话，我要去哪？” 14 克里纳斯的演唱会如期举行。 坐在最佳观赏位的除了时杭以外，还有工藤新一和他的朋友，黑羽快斗几人以及卡巴拉部分成员。 工藤新一在那些险死还生的经历后，终于理解了时杭说过的话，也反思过自己之前的冲动和傲慢。 只是时杭说是认可了他的「正义」，却始终没和他更亲近一些。 他多少有点酸。 再一看就坐在时杭旁边的怪盗……啊啊啊可恶还是好气！ 坐在时杭身旁的黑羽快斗注意到了酸成柠檬精的工藤新一，对着他做了个鬼脸。 “快斗，”中森青子拉了拉他的袖子，“演唱会要开始了，克里小姐可是难得开一次演唱会，不要走神。” 毛利兰隔着园子递给她一只灯牌：“给，我做的应援牌。” “哇，小兰你好厉害。”中森青子立刻放过了快斗，惊喜的接过灯牌，“谢谢你！” “哼哼，小兰做就是厉害！”铃木园子作为一个闺蜜吹表示与有荣焉。 工藤新一：幼稚 黑羽快斗兴致勃勃的探头看过去：“还有吗，能给我一个……两个吗？谢谢！” 他接过毛利兰递过来的两个应援牌，神神秘秘的笑着塞给工藤新一一个。 工藤新一拿着花里胡哨还带灯的应援牌不知所措。 黑羽快斗：堂兄是笨蛋啊，那也只能我来罩着他一点了。 哼哼，果然还是怪盗最厉害！ “toki你不要对新一太严厉了。”萩原研二小声对时杭说道，“我看他一直犹犹豫豫的不敢靠过来，看起来好可怜。” 时杭：…… 时杭无语：“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跟我又是什么关系啊？” 不要对一个失忆人士有这么多要求。 「是您的学生，boss」 时杭瞳孔地震：“什么？难道我不是怕自己误人子弟才对他冷淡的吗？” 他还能当老师？太离奇了。 “要是这样还好了。”萩原研二无语。他是站在toki这边的啦，但是新一看起来真的可怜兮兮的。 偶尔也对他耐心一点吧？ 在听到时杭说的话后，工藤新一并没有觉得失落。 不记得他又能怎么样，老师当时连松田警视都不记得了呢。 所以现在是靠近老师的好时机！ 黑羽快斗看着他，表示自己非常无语。 我请问你能把这点劲头分一点给你的女朋友吗？她们两个现在聊得特别好，好到他都感觉青子要被拐走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毛利兰还会变魔术？他记得之前她还拆过弹、做过简易燃烧瓶……你是不是会得太多了点？ 很快，场上的灯光暗了下去，本来还在交头接耳的众人也安静了下来。 时杭下意识的握紧了松田阵平的手。 夜莺的歌声婉转动听，像是穿过清晨的森林，吻过叶片上的露珠，连着心灵也一同被洗濯。 “松田。”时杭眨了眨眼，“我记得我唱歌也很好听。” 坐在他身侧的人低低的应了一声。 “其实有的话我很早就应该说了。”时杭靠他近了一点，无数记忆纷至沓来，却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影响，“谢谢你。” 松田阵平一怔。 “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还要用更多的代价去为所有人赢得自由。” 谢谢你成为我的爱人，谢谢你就算见过我最糟糕的一面，也没有放弃我。 也谢谢你，一如既往的坚持着你自己的信念，灵魂也是未曾改变过的闪耀。 第204章 雨声 在执行计划之前，诸伏景光还需要尽快恢复身体，于是他又和纪回住了一段时间。 至少在纪回这里，诸伏景光暂时不担心会暴露。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之间的相处也越发默契起来。诸伏景光的伤也完全恢复了。 只能说纪回当初没搞玻璃花盆实在是难得良心发现了。 “这么一说我运气还挺好？“诸伏景光都快被这人的缺德程度无语笑了。 纪回一边吃饭一边点头。 诸伏景光：…… “唔唔，你看，”纪回抬头看他，“你在暴露之前被我打晕了，错过了作为诱饵的短信没有当场被抓。然后我还是好人。” 他在说自己是好人的时候非常自然，一点都不脸红。 “又通过我联系上了你的朋友。”纪回继续掰手指计算，“之后又联系上了你在卧底的朋友，你俩还刚好是在同一个组织卧底……” “你的朋友又发现这段时间组织最大的那只猫不在日本。” 纪回一拍大腿：“你这运气真的很适合买彩票。” 是的，安室透通过一点手段得到了琴酒近期的大概情况。 组织在美国那边有一项交易非常重要。 本来应该让贝尔摩德去，但最近贝尔摩德在英国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所以boss就让琴酒去了。 琴酒最近应该在忙着清理日本的反对势力，只要诸伏景光拖过这几天，就可以执行假死计划了。 只是就算如此，诸伏景光的心里依旧觉得有些不太踏实。 纪回看这人的神色有些异样，于是凑近了一点。 “在担心计划？”他笑了，“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会准备nb的。” 诸伏景光疑惑的看着他：“我没听过？” 没听其他人说过。 “啊啊，毕竟可能有点离奇。”纪回挠了挠脸，视线飘忽了一下，“而且只是以防万一，应该用不到。” 诸伏景光：？ 这反应有点不对劲啊。 他紧紧的盯着纪回，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纪回试图顾左右而言他，但最终在诸伏景光的视线中败下阵来。 “就是老板出面把你换过来啦。”纪回举手表示自己投降，“但是这样的话你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能回公安去。” 说不定还会被安排出国给卡巴拉打工还债。 说真的，就诸伏景光这人，纪回不觉得他在卡巴拉待过之后，还能安分的呆在日本公安。 他们老板绝对天克这种人。 不过纪回是不会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的。因为一点隐秘的心思，他巴不得诸伏景光加入卡巴拉或者晨曦。 总要脱开立场，才好放任他的想法继续发展下去。 和人已经快被末世和工作折腾麻了的时杭不同，纪回是认真考虑过谈恋爱这件事的。 但问题在于，就算他愿意给对他告白的人一个机会，前提也得是他自己真的感兴趣啊。 然后难得又遇到一个他有点兴趣的，身份还这么复杂。 纪回单手托腮，叹了口气，也没说“如果你不是卧底也不是公安就好了”这种话。 相比之下，对方是犯罪分子倒是更好搞一点。 “我真不是个好人啊。”他说。 真希望你在另一个组织里践行自己的理想。但这个行为本身需要把理想本身打碎、重组。 会很艰难吧。纪回想。 他还没什么可以称之为“理想”的目标，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 有时候看着他们这样的人，在提及自己的理想时像是在发光的样子，他也难免会有点酸。 专心吃面的诸伏景光：？ 他抬起眼睛去看纪回，眼神里是明晃晃的疑惑。 然后他得到了纪回一个灿烂的傻笑。 * 入夜 这两人已经习惯于挤一张床睡了。 分明卧室的空间足够打地铺，纪回本人也有多余的被褥。但因为某些不可说的原因，他们依旧选择继续挤在一起睡。 纪回的睡眠质量一向不错。最近经常被噩梦缠身的诸伏景光只是闭着眼睛假寐，听着纪回和缓的呼吸声。 这人睡觉还算老实，只要给他个东西抱着就能一动不动的躺到天亮。 诸伏景光也慢慢的陷入了沉眠当中。 然而梦中的他再次闯入了鲜血淋漓的现场。 长大了的他站在父母尸体……不，也许不是他父母的尸体。 他对那时的事情已经完全记不清了，但他的父亲和母亲，并没有长着这样的脸。 诸伏景光站在客厅，隔着厨房的门，和橱柜里的自己遥遥相望。 下一刻，他们中间的距离再次拉长。 这一次，铺在他和小时候自己中间的，是无数尸骸。 ……他好像没有杀过这么多人。 那是他未来还会再继续伤害的无辜者吗？ 明明在走上这条路之前，诸伏景光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但在这些“牺牲者”的尸体被摆在他面前时，他依旧急促的喘息了起来。 他…… “喂喂，醒醒！” 纪回睡得正香呢，就被身边的动静吵醒了。 他一扒开眼皮，就发现诸伏景光好像做了噩梦，睡得非常不安稳，身上甚至在冒冷汗。 本着“我都醒了你也别想睡”的原则，纪回怨念的打算叫醒诸伏景光。谁知道喊了好几声他都没被喊醒，捏鼻子也不好用。 ……总不能泼凉水。 这可是他的床他的被子！ 于是纪回抓着他的肩膀，开始摇，生生把诸伏景光摇醒了。 “醒了啊？”纪回凑过去，伸出两根手指怼到他面前，“这是几？” 被人硬生生从梦中尸山血海里薅出来的诸伏景光：…… 第二次了。 他突然向前靠了一下，抱住纪回。 “纪回。” 纪回愣住了。 “什么……”怎么突然叫他名字？ 接着便是带着点凉意的唇吻了上来，纪回彻底僵住了。 什么，怎么回事，这是干啥啊！怎么就突然亲亲亲……亲上来了？！ 不是，没告白就亲不是耍流氓吗？ 纪回茫然的回应着，直到两人的衣服交叠着散落在地板上，他人还是懵的。 这不对吧？！ ……算了，送到嘴边的肉，不吃白不吃。 if:娃娃机里的妖怪01 高亮:if系列内容除了角色和角色cp以外的关系以外均与正文无关 特辑算是提前放出来的后日谈，细节上和正文结束时可能有区别，但大体走向相同。 01 警校生周末可以请假出校门。开学第二天就和同班的降谷零打了一架的松田阵平和对方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之后他们鬼冢班的五个人一起去了游乐场。 作为警校生，他们在玩遍了刺激项目后，最后到了鬼屋。 松田阵平不怎么害怕这些东西——他不会被血腥场景或者飘荡的道具吓到，因为他不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但是身后突然冒出来个怪东西他还是会被吓一跳的。 所以在鬼屋里闯了一通并十分无礼的抢了工作人员的道具后，松田阵平第二个出了鬼屋的门。 第一还是降谷零，因为这家伙完全没有顾得上研究鬼屋的道具和布景，满脑子都是“我要拿第一”。 事情到现在为止都还没出现什么问题。 因为鬼屋是最后一站，所以一行人在这里分开打算自由活动一会儿再回到警校。 而萩原研二的视线就被鬼屋附近的一个抓娃娃机吸引了。 刚从布置精美（惊悚）的鬼屋里出来，萩原研二觉得自己急需好看的东西洗洗眼睛，于是他拉着松田阵平过去了。 这一款娃娃机机可以直接投币使用，于是两人就玩了起来。 在一大堆卡通兔子狐狸猫咪中间有一坨白绒绒的东西分外突兀，于是松田阵平就瞄准了这个。 娃娃机这个东西嘛，夹子经常性演你。 不过也不知道是松田阵平运气好，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总之他一下子就抓上来了。 那坨白绒绒的东西软绵绵的，比起棉花娃娃更像是软胶皮。 松田阵平把它举起来观察了一下，这东西摸起来凉凉的，乍一看有点像长了羽毛的蛇，但有四只爪子，头上还有一对浅褐色的角，角后分别有两条特别长的浅褐色飘带。 松田阵平没忍住摸了一下玩偶的角，触手温凉，不像是布面，也不像是金属。 一定要说的话，应该更像是某种石头。 “这个玩偶应该是这个机器里最贵的那个了。”松田阵平笃定的说道。 萩原研二也摸了一把那一对有点像小恶魔的角，觉得幼驯染说的对。 警校没有规定不让带玩偶，所以萩原研二在抓了只黑色的小猫玩偶后和松田阵平一起回去了。 02 松田阵平是什么时候发现事情不对的呢？ 应该是把玩偶带回去的第一个夜晚。 他睡觉很沉，是一般人羡慕不来的睡眠质量。 但那天晚上他不知为何突然惊醒，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看，起来到处翻找也没找到类似于监听器一样的东西。找完他还要唾弃自己是看电影看多了。 于是他抱着满肚子疑惑又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在上过早操后，他就和萩原研二说起了这件事。 萩原研二想了想，说只有一个东西是我们从外面带回来的，要不要检查一下那个玩偶？ 松田阵平觉得有理，但是当天晚上因为加训后太累了，他回去倒头就睡，直接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第二天一早他被脸颊上温热的触感惊醒，就看见他前天带回来的那只玩偶正把头埋在他的脸侧，吭哧吭哧的舔着他脸上的伤口。 原本用于防水的绷带已经被扯掉丢在地板上，而之前都快破相了的伤口这会儿也消失无踪。 注意到他醒了，那只“玩偶”抬起头，浅琥珀色的眼睛像是两块宝石一样晶莹剔透。 “早上好啊，人类。”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闭上眼睛，把被子拉起来盖过头顶。 一定是他还没睡醒。 03 就算他卡在迟到边缘才起床洗漱，也没办法改变前天抓到的玩偶会说人话的事实。 “小阵平？”萩原研二摇晃他一下，“小阵平，你在想什么？” 松田阵平猛的回过神来，就发现同班的其他人都在看他。 “教官刚才喊你了。”降谷零幸灾乐祸的说道。 “松田阵平！” 他立刻站了起来： “到！” “你刚才在想什么？” 鬼冢教官怒气冲冲的询问。 “报告，我在想……在想……”松田阵平的思维又飘远了，嘴一瓢说出了后半句话，“我在想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妖怪。” 然后他就被罚跑圈了。 那几个看眼不嫌乱子大的同期也一起跟着跑圈去了。反正罚跑那几圈对他们来说都是轻轻松松，对感情正好着的几人来说，能一起打闹才是最重要的。 “喂，小阵平，”萩原研二快跑两步追上他，“你怎么突然想到妖怪的事情了？” 松田阵平还处于三观震碎的状态中，闻言觉得自己的大脑还有些飘： “hagi。” “嗯？” “玩偶说话了。” 萩原研二：？ “啊？” 降谷零凑过来：“你是出现幻觉了吧？玩偶怎么会说话？” “你才出现幻觉了！”松田阵平气冲冲的说道，“不信的话等晚上去我寝室！” “去就去！” 诸伏景光落后几步，对殿后的伊达航说道：“他们两个的关系真好啊。” 都能去对方的寝室了。 伊达航符合道：“确实，松田和降谷发关系进展很快呢。” “谁和他关系好了！”x2 其他几个人笑成一团，直到鬼冢教官吹了声口哨，五人赶紧假装正在认真跑步。 在结束晚训后，松田阵平的卧室里果然挤了整整五个成年男性。 “你们都不热吗？！”松田阵平大为无语，然后去打开早晨装了一只会说话玩偶的背包。 背包是空的。 “唉？！”松田阵平不信邪的把背包倒过来，但是什么都没有出现。 他正在愣神的时候，诸伏景光突然出声了： “松田，你说的是它吗？” 几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只白色的神秘生物正扒在窗框上，露出两只浅琥珀色的眼睛。 “唉？晚上好？”他看起来还有些摸不到头脑，“小卷毛，你是要给我介绍你的朋友们吗？” “谁是他的朋友？！”x2 神秘生物：…… 其他三人：…… 神秘生物点头：“关系真好呢，好默契。” 其他三人一起点头。 if:娃娃机里的妖怪02 04 让我们再捋一遍事情发生的过程。 松田阵平在周末和同班同学请假一起出去玩，临回校之前抓了个娃娃。 现在是周二。 也就是说抓回来第二天，他发现他抓回来的“娃娃”不仅是活的，还会说话。 现在的情况就是，他们五个大男人和一只挂在窗台上的神秘生物大眼瞪小眼。 神秘生物爪子扒着窗台把自己拉了上去，随后优雅的蹲坐在窗台上，长长的、覆满绒羽的尾巴慢悠悠的摆动着，背后一对翅膀敛在身侧。 他背对着窗外的月光，身上的绒羽被月光镀上一层银色的辉光。 “晚上好啊少年们，要签订契约吗？” 诸伏景光：…… 那好像是少女漫的台词。 “这是什么东西？！”降谷零仿佛听见自己的世界观落在地上，啪嚓一声摔得粉碎。 他指着不明生物，看向松田阵平，语气崩溃的质问。 “你问我我问谁？”松田阵平也很崩溃，当然他崩溃的点在于自己脸上的伤在一夜之间都好了。 也就是说这家伙趁着他睡觉，把他的脸舔了一圈……全是口水！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没礼貌了。算了解释的话稍后再说，你们谁叫诸伏景光，我这里有封信给你。” 神秘生物掀开一边翅膀，扭头叼出来了一封信。 诸伏景光：？ 他下意识的上前一步，刚打算接过那封信就被降谷零拦下。 降谷零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伸手去接信：“我的。” 神秘生物把信收回去。 “你是不是有毛病？”他琥珀色的圆眼睛都变成了半月眼，“诸伏高明怎么可能有个这么黑的亲弟弟？你当我瞎？” 降谷零：…… 这是高明哥的信？ “我知道了。”从进了屋子开始就一直没说话的伊达航一锤掌心，“你是新发明的送信机器人吧？” 神秘生物：…… 神秘生物：“你是新发明的大猩猩机器人吧？” 其他人：…… 好记仇！ 嘴好毒！ 05 诸伏高明的信上写了神秘生物的来历。 他之前在山里遇险，眼看着就要被熊追的时候碰见了这只迷路的毛绒团子。 团子一眼就把熊吓跑了。 然后团子理所当然的索要供奉。诸伏高明还以为是什么鸡鸭鱼肉童男童女之类的供奉，结果毛绒团子跟他要了一份x当劳。 毛绒团子说自己是隔壁国家的大妖，来日本看几个当年被他打跑的老朋友，至于品种…… “羽龙吧，”自称时杭的大妖团子打了个呵欠，露出两对尖锐的犬齿，“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就当我变异了，问题不大。” “你哥还写了什么？”松田阵平凑过去和诸伏景光挤在一起看那封信。 诸伏景光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诸伏高明在信上还写了可以和这位大妖团子签订契约，只要不贪心的话，平日里上供一些食物就足够了。 「他给的契约能力还挺有趣的」 虽然诸伏景光对自己哥哥有信心，但他哥多少也沾点腹黑。所以这会儿他有点担心诸伏高明是不是隐瞒了某些信息。 也不会很危险，只是可能容易出洋相。 然而就在他还在犹豫的时候，松田阵平已经被“有趣”两个字吸引，于是他兴奋的看向时杭：“怎么和你签订契约？我这里只有面包够不够？” 羽龙优雅的探头看了一眼热狗面包，勉为其难的点下头：“下次我要吃炸鸡，咖喱饭和蛋糕也可以棒棒糖我要可乐味……” 话还没说完，那面包就被松田阵平塞到了他面前。 卷发的青年因为大学期间户外活动过多的关系，皮肤晒得有点黑。他蓝色的眼睛这会儿闪烁着激动且期待的光芒，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时杭看他这样，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很久之前养过的一只蓝眼睛黑猫。 不过那真的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黑猫转世都转好多次了。 羽龙抬起爪子，示意松田阵平靠近点。 萩原研二有点想拉住他，然而松田阵平已经兴奋的凑了过去。 羽龙向前探了下头，鼻尖抵上他的额头，看起来像是个吻。 “好了。”羽龙眨眨眼，“要试试吗？” 松田阵平：？ “没感觉啊……”他狐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我也没觉得自己力气变……喵！” 一只毛毛有一点卷的蓝眼睛黑猫滚落在床上。 “喵喵喵喵喵？！”小猫脏话.jpg 卷毛黑猫骂骂咧咧的喵了起来。 其他几人见势不对纷纷想跑，然而下一刻诸伏景光左手按着降谷零右手按着萩原研二，把他们推了过去： “他俩的我出，x记新出的全家桶两份。” 于是寝室里又多了一只紫色眼睛的萨摩不耶和一只挖过煤的暹罗猫。 伊达航倒是很高兴：“我会变成什么动物？娜塔莉很喜欢小动物。” 他上供了一只奶黄馅的小面包。 时杭有点嫌弃，但还是收下了。 于是伊达航变成了一只威风凛凛的德牧。 “汪呜。”萨摩耶摇了摇尾巴。 这还挺适合班长的。 “咪喵！”暹罗表示抗议，为什么诸伏景光没有变？ “他哥连着他的份一起给我了。”时杭眨眨眼，于是下一刻诸伏景光变成了一只重点色布偶。 布偶猫：…… 他就知道！有这么坑自己弟弟的吗？！ “只有这点东西，我只能给你们变身的能力哦。”羽龙得意的摆摆尾巴，接着身形在一团白雾中拉长，再出现时就是穿着身不中不西混搭的白发青年。 宽袍大袖的外衫，里面是一套精致的银色西装。 时杭坐在窗台上，撕开面包的包装袋，慢条斯理的进食。 “咪喵！”哪里好玩了！我都变不回去！ 松田黑猫大声抱怨。 “可以控制的，只是你们不习惯。”时杭倒没有想要一下坑两遍钱。 再说他也不缺钱，单纯想逗这些人玩而已。 他也有段时间没出远门了。来了之后发现昔日的死敌们死的死疯的疯，还有装疯卖傻把自己当人的，架都没得打。 唉，寂寞啊。 倒是之前那个差点被熊抓了的倒霉孩子有点意思，他弟弟的朋友也有趣。 还有，松田阵平…… 时杭看着正在努力用猫猫拳殴打萨摩耶（谁叫萨摩耶扑过去舔他脑袋上的毛）的黑猫，觉得自己这趟来得不亏。 第205章 行动开始 诸星大最近也很忙。 苏格兰暴露叛逃后，组织里冷不防少了个厉害的狙击手，他这个狙击手身上的任务一下就重了起来。 即便如此，他也拜托了自己的fbi同事们试着帮忙寻找苏格兰的踪迹。 秦关的事情是对方在组织面前先暴露了活动痕迹，不然他也会试着救人。 吸取了上一次fbi人手不足（在日本呢当然人手不足）的教训后，他的同事们也陆续通过旅游签证来到了日本。 这次说不定能抢在组织前面找到苏格兰。 但他有关于此的想法很快被组织接下来的情报打消。 「发现疑似苏格兰的人物」 ……果然，话还是说得太满了。 * 组织到底还是盘查到了纪回的住处附近。 其实按道理来说这里没什么好查的，因为大多是在日工作的外国人在此居住。人员构成简单不说，也不适合用于避难。 但几乎把东京周边都搜遍了的朗姆此刻都有点恼羞成怒了。 他还不信了，这人真就这么能藏？ 而与此同时，接到了幼驯染发来消息的诸伏景光也做好了逃亡的准备。 “今晚就走？”纪回坐在沙发上，看着诸伏景光在客厅收拾他那些可刑可拷的东西。 诸伏景光“嗯”了一声，视线在落到旁边摆着的两把手枪（安全屋的存货）上后，微微一愣。 说起来，他在纪回这里没翻到过枪支——那种打弹子的玩具枪当然不算。虽然那种玩具枪的威力也够打鸟了。 “你会用枪吗？”他问。 纪回眨眨眼：“当然会，轻井泽那家靶场我有会员。” 不带主要是懒得费心。如果真需要的话，联络人会给他带的，或者去买也没什么问题。 他不搞那种深入敌后的工作，也几乎不会和犯罪分子正面对上，平时拿着枪属于没事给自己找麻烦。 再不济他还能抢……咳咳，是你情我愿的交易。 诸伏景光把那支格洛克向纪回的方向推了过去。 纪回：？ “送你了。”他说着，把另一支拆开，仔细检查起零件的状态。 “送我？”纪回起身走过去，在诸伏景光身边坐下，拿起那把枪端详了一下，“定情信物吗？” 诸伏景光手上组装枪支的动作一顿。 那天他被纪回从噩梦中叫醒，一时昏了头冲动行事，结果就和纪回稀里糊涂的滚在一起了。 然后第二天一早就看见这家伙趴床边，问他谈恋爱吗。如果这家伙屁股后边有尾巴那估计能摇上天。 他没回应，纪回也不恼，缠着问了他好几天，诸伏景光实在不想在计划执行前夕搞出什么事来，最后没办法，应了下来。 ……结果就是现在这样了。 “不是。”诸伏景光若无其事的说道。 纪回肉眼可见的蔫儿了下去：“哦，我知道了。” 虽然看起来不情不愿的，但他还是收下了。 把枪放到一边之后，纪回就坐在这里盯着诸伏景光看，看得诸伏景光心里发毛。 “你还有事吗？”诸伏景光实在是没办法继续忽视下去了，这家伙的目光灼热得几乎要把他烧穿。 “我就看看你。”纪回笑眯眯的说道。 诸伏景光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这家伙是真的没发现他的态度不对吗？不可能吧？总不至于上过床就真成恋爱脑了？ 怎么，这恋爱脑的症状还在卡巴拉内部传染是吗？ 但是真要他说什么伤人的话，他多少有些不忍心。 就当好聚好散了，诸伏景光想着，选择了继续沉默。 越沉默越头疼。 他当时怎么就一时没控制住自己…… 一只手遮住他的眼睛。 “别想这个。”纪回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考虑到某人的职业习惯，纪回没有靠太近，而被挡住视线的诸伏景光自然也看不到他眼中的晦暗。 纪回不是没发现诸伏景光这吃了不认的想法。虽然当时他俩一个一时冲动，一个反客为主，也没法说到底谁吃亏。 但他多少还是有点不高兴的。 说不清为什么，也许是因为他真的喜欢诸伏景光，也许是单纯的占有欲作祟。 那点晦暗一闪即逝，纪回放开手，笑着看他：“还是专心应对接下来的事情。还记得我把那辆车停在哪吗？” 他去黑车行买了辆车，给诸伏景光充当临时交通工具。 这种转了几手，还被没挂牌的租车行买下出租的汽车根本没法追踪来源。纪回还提前检修了一下，确认这车除了外壳以外都还很坚挺。 然后他又给车重新喷了漆，顺便做了个假车牌。 “记得，那座安全屋附近的废弃公园。”诸伏景光迅速的回忆起了他们布置中所有的重要节点。 几条逃跑路线，都有着相同的最终目标。 “那一片烂尾楼，”纪回继续说道，“都被安装了炸弹。”所以跑到哪里都没有问题。 后续回收是个麻烦事，不过时杭表示他能搞定，问题不大。 “假尸体也准备好了。” “嗯。”诸伏景光点头，“最重要的是把事情闹得稍微大一点，让所有人都认为我已经死了。” 包括公安那边。 在这之后他就要以zero协助人的身份进行活动了。 那，纪回…… “纪回，”诸伏景光看向正仔细回想计划中是否还存在漏洞的青年，“我们……” “其他事情，等计划成功了再说吧。”纪回起身，“快收拾，该吃晚饭了。” 诸伏景光无奈的笑了一下。 好吧，逃避可耻，但有用。 只是这个理由总不能一直用下去，到他们不得不分开的时候，又要怎么办？ “总觉得像是立g。”纪回喃喃自语，“什么这件事做完后我就回老家结婚……”分手也算吗？不能吧？ 这难道不应该算是反向的g吗？ 诸伏景光：…… 被纪回这么一说，感觉是真的不吉利。 “你还是别说话了。”诸伏景光扶额，“帮我拿一下床头柜子里的狙击镜。” 纪回大惊：“你在床头柜里放那个是怕我非礼你吗？”那个狙击镜的大小完全能拿来敲人。 诸伏景光：…… 那玩意儿死贵死贵的好吗？！谁舍得拿这个打人？！ 诸伏景光深吸一口气：“我放了一周了！你家里来了个人之后连自己的床头柜都没检查过吗？！” 警惕心呢！？ 第206章 这就是不通气的后果 在纪回不服输的就“我到底为什么要检查床头柜”和诸伏景光辩论过，并完全失败后，诸伏景光很快做了伪装，准备去他选定的安全屋。 “注意安全。” 在诸伏景离开时，纪回轻声说道。 计划里他是后勤，用不到他出场——不如说如果需要他出场，就意味着计划出了很大的纰漏。 * 「很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朗姆的声音自手机中传出「一定要赶在琴酒前面抓住苏格兰」 赶在琴酒前面？ 正开着车的安室透忍不住皱眉。 琴酒现在不应该在美国吗？ 然而朗姆并没有对此做出解释，只是反复强调要安室透赶在所有人前面找到苏格兰，就是为了打琴酒的脸。 安室透也不能直接去问朗姆有关琴酒的事情，只好旁敲侧击： “说起来，处决叛徒一般是琴酒的工作？” 朗姆心情好，也不吝啬多和自己一手提拔的得力干将多说几句： 「之前有其他的事情需要他去盯着，本来应该在昨天走的，结果那边临时反悔了」 所以琴酒现在正在奉命拔除对方在日本的据点。 安室透悚然一惊，心中骤然起了些不好的预感。 他在美国的情报网还是差了点，居然没发现这一变故。好在琴酒暂时还抽不开身……得通知hiro把计划提前。 另一边的诸星大，正联系他的fbi同事们，试图在这一场追杀中随机抓获一位组织的幸运儿。 而他的目标是…… “波本。” 诸星大点了点这个名字。 “这人算是组织近些年来的后起之秀，能力非同一般……比起组织里的大部分作战人员，这位情报专家可是危险得多。”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 “所以，我希望能在他彻底成长起来之前，先除掉他，否则至少是第二个朗姆。” “难得有能完全确定一位代号成员行踪的机会，机不可失。” 一个朗姆已经很难对付了，别再来一个波本了。 当然了，也就是他不知道这位也是“同行”，不然多少也得无语一阵子。 本来三瓶威士忌里两瓶假酒（苏格兰和莱伊）已经很离谱了，回头一看发现全是假酒…… “我知道了，”黑发的大块头点了点头，“赤井，朱蒂她申请来日本了。” 赤井秀一咬着烟蒂，垂着眼睫，掩去眼中的神色：“朱蒂能力很强，但样貌有些惹眼，暂时不太适合来这边。” 詹姆士还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放弃了。 ……怎么说呢，感情这东西还真是复杂啊。 不过这个理由确实没什么问题，朱蒂在fbi探员当中也算有名，样貌也出挑，不是很适合接触还在潜伏期间的赤井秀一。 “走吧，”赤井秀一背起吉他包，“去会一会他们。” 要追东躲西藏的苏格兰可能还麻烦一些，但是找波本还是很容易的。 赤井秀一很快在同事们的帮助下定位了波本所在的街道，也大概推测出了对方确实是正在追击苏格兰。 ——就是说，这个车真的没有科技加持吗？ 赤井秀一看着同事们传来的视频信息，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这车怎么还能从桥梁断口飞过去呢？你开的是马自达，不是高达吧？ 还有这个弯道上墙超车…… 赤井秀一沉默着猛吸了一口烟，眼中闪过真实的疑惑，随后踩下了油门。 没时间疑惑了，再疑惑下去他都要怀疑自己抄近道能不能追上波本。 真离谱啊，人类能把一辆正常的车开成这样吗？真的不是没变形的高达吗？ 虽然赤井秀一觉得安室透在开高达，但那确实只是一辆很正常的车而已，根本没有变形功能。 所以作弊抄了近路的他还是追上了。 实际上是故意绕远给诸伏景光留出时间跑路的安室透：？ 这人哪钻出来的？！ 眼看着苏格兰开着的黑色轿车就要钻入车流，赤井秀一很淡定的打开车窗，掏出手枪就是几枪。 随后不出预料的打空。 说错了，也没有完全打空。 有一颗子弹擦过波本那辆白色马自达的车胎，马自达失控了片刻，随后又回到正轨——指压着马路牙子开到拐弯，然后来一个刀片超车。 赤井秀一：…… 这都行？ 自己要不要请教一下这家伙，他到底是怎么把车开出电影里特效感觉的？ 不过现在他也只能一脚油门跟上去。 两人的车很快并驾齐驱，赤井秀一摇下车窗：“那个就是苏格兰吗？” 安室透：…… “你刚才开枪是想杀了我吧？”他黑着脸，微笑着说道。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风太大了。”赤井秀一认真脸。 安室透：# 讨厌的混蛋！如果不是hiro那边还需要他，他觉得可以先把莱伊抓起来试试。 赤井秀一看着定位上被越拉越远的同事们，沉默了一瞬，开始研究自己单独制服波本的可能性有多高。 而安室透一边开车一边在想自己现在一个电话把松田那家伙喊过来，和他一起围殴莱伊的成功率有多少。 萩原研二还在值班以保证处理现场的是他们自己人。还得松田阵平自己开车来……那个时杭不会因为这个记他的仇吧？ 对了，松田现在应该在烂尾楼附近等着他到场。 ……啧。 这家伙跟得太紧了，甩不掉啊，到时候怎么才能让他不跟着自己一起上去？ 正想着，前方的道路已经没有办法开车行进了。 这就是那批烂尾楼的外围，杂草丛生，荒无人烟。 这里本来是打算建一个高级小区的，但是因为开发商自杀的原因就搁置下来了。 时杭说他打算把这片地买下来，现在就当拆迁了。 莫名其妙想起这件事的安室透：…… 这人有毒吧？服了。 莱伊也下车了，两人隔着一条小路对峙起来。 “那是我的猎物。”安室透笑里藏刀，“你擅自跟到这里，是不是有些不礼貌了呢？” “鹿死谁手还未可知。”莱伊也不甘示弱，神色沉稳，“而且里面说不定有陷阱，你确定要自己一个人进去？” 第207章 说了是我的人 “啧啧啧，”时杭手里抓了一把瓜子，“萩原没能看到现场，真是人生一大憾事。”两个卧底卷起来了！ 现在想想，这俩人好像还真是不知道对方是卧底呢。这就很好笑了。 单方面通知其中任何一个人都没办法解决现在的问题，同时告诉他们两个，说不定都不信，他还平白得罪俩人……时杭摸了摸下巴，决定再多看看。 还没到他出手的时机，至少现在不行。晨曦的人手还是少了点，现在就帮他们解决问题的话，硬抢就有点太难看了。 和他蹲在一块儿的松田阵平不以为然：“不是有录播吗？” 时杭给他比了个大拇指：“笋还是你笋。” 以后可以把这段拿去嘲笑所有人，嘿嘿。 “再这么拖下去，可能要有别人到了。”松田阵平有些急躁。 虽然换个人区别不大，但总归多出几分不稳定性来。 “没关系，就算是计划之外的人也无所谓。”时杭打了个呵欠，“我在这里不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吗？” 松田阵平狐疑的看着他：“你这么说，我总觉得你想搞事。” 太勤快了，有点反常啊。 “哪有的事情。”时杭委屈巴巴的凑过去，“我什么时候拿重要的事情开玩笑过？” “不好说。”松田阵平谨慎的说道，“虽然每次你都能解决，但解决的方式就看你心情了。” 时杭：…… 这就是直觉系吗？有点可怕。 琴酒的事情确实与他有关。具体操作就是他让负责美国业务的薇薇安指挥截胡了这次合作。 对方不是什么好东西，时杭表示坑他们毫无压力。 不过他肯定是不会说自己都做了什么坏事的，只是一直用委屈的眼神看松田阵平。看得松田阵平开始反思自己了。 确实不该用直觉来判断…… “所以你到底有没有做什么？”松田阵平反思了一秒之后，眼神凌厉的看向时杭，“说实话。” 时杭思考了一秒撒泼打滚赖过去可能的结果，最后还是移开了视线。 “嗯……薇薇安在美国抢了组织的一个交易。”他挠了挠脸，有点脸红，“就是琴酒本来要去交易的组织。” “所以现在琴酒还在日本？”松田阵平拧起眉，“你在这里就是为了防止琴酒追过来？” 时杭猛点头：“对的对的！” 虽然中间省略了他这么做的真实原因和蹲在这里守着的主要理由，但确实是这样没错。 比如说他只是有点眼馋诸伏兄弟俩的办事能力和人品，想捞一个回卡巴拉，再加上松田阵平之前说“如果那个金毛当上警视总监的事情”，让他觉得卡巴拉可以提前捏个“人质”在手上。 ——纪回大概可以去当个预言家了。 当然，也有很少一部分的原因在于—— 「boss，松田先生」 death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 「纪先生已经接到通知，正在赶来」 ——这家伙还有些举棋不定。 啧，恋爱脑真可怕。 时杭忍不住哼笑一声。换成那个金毛或者fbi，纪回能犹豫一下那都是被鬼上身了。 不过严格来说他们两个也是彼此彼此。毕竟换个人来问，时杭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哪怕只是被隐藏过后的信息。 在时杭隐藏起部分信息后，原本的阴谋在松田阵平这里就变成了“不小心闯祸之后来收拾烂摊子”。 连事件性质都变了。 而松田阵平只当时杭再次闯祸又死要面子不承认，也没继续追究。总之只要救下诸伏景光的目标达成了，那都是时杭的功劳。 等一下，为什么是“再”？ 松田阵平陷入沉思。 而此时在两人前面的屏幕又亮起了一块。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时杭看着黑色的保时捷停在山林外围，摸了摸下巴，“……看来是得启动后备计划了。” “什么后备计划？”松田阵平看着他，眼里满是疑惑，“你什么时候制定的计划？” 其实严格来说这个后备计划才是na，不过时杭看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兴致勃勃的样子，默默把这个最朴实无华的计划向后推了一位。 “临时想的。”时杭把剩下的瓜子全塞到松田阵平手里，“万一一会儿情况不对，我直接出面保人就是。” “那布置好的东西？”松田阵平还觉得有些浪费，“要不然把那个什么琴酒直接在这里炸死算了。” 时杭：…… 怎么回事，为什么松田警官比他还像法外狂徒？ “好主意。”时杭点头，“这样，如果没谈拢你就引爆炸弹，我救几个人还是轻轻松松的，到时候就说是同归于尽，怎么样？” 松田阵平比了个大拇指：“我觉得可以。” 早就该这么干了。 “好，到时候听我消息。”时杭拍拍裤子上的灰，站了起来，“啊，纪回也到了。” 那俩卧底还在一边互相警惕一边往里面赶，不过大概是来不及了，连纪回的进度都比这俩人快。 安室透早就通知了诸伏景光可能的变故，因此诸伏景光对自己最后和琴酒对峙的结果也算有了些心理准备。 琴酒也不愧是组织的top killer，能力完全不是组织里的其他成员能比的。不仅迅速识破了一些小陷阱，更是几乎将诸伏景光逼上绝路。 不过这都没什么。 剧烈的心跳声在耳边响起，诸伏景光的思维却是一如既往的清晰冷静。 ——如果在这里换掉琴酒…… 他知道最近的炸弹放在哪。尽管松田阵平再三强调那东西只能用遥控触发，但诸伏景光很清楚自己对着它开一枪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只是距离太近，他自己也无法幸免于难。 诸伏景光计算了很多，包括自己要如何佯装不敌将琴酒吸引到距离爆炸更近一点的距离内，包括自己那几个同期费尽心思还是没能救下他会怎么想，也包括了…… 但他确实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 “琴酒！” 熟悉的声音响起，诸伏景光和正步步逼近的琴酒皆是一惊。 纪回气喘吁吁的出现在门口，枪口对准了琴酒现在的位置。 “你他大爷的动我的人？！” ———————— ↑ 演的成分多一点 *现在这局面是时杭促成的，因为他不想放诸伏景光回公安。他去公安那对时杭来说就是敌人了。 也许诸伏景光不值得他费这么大劲，但松田阵平秒了一切。 小纪知道时杭的算计，但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别指望他在这种时候偏向诸伏景光，这俩人都是立场大于其他的。 因为诸伏景光回公安的话，一来他的身份不好藏，二来他俩就彻底不可能了。 诸伏景光，被卖了还要给时杭数钱。 第208章 滚啊 纪回喘得很厉害，滚烫的血液被心脏泵送到四肢百骸，但头脑依旧冷静。 其实他可以不来。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他诸伏景光也没有多重要，是死是活和他没有很大的关系。 一个认识了也没多久的人而已，能有多少关系呢？ 再说了，就算他不来，诸伏景光也不会死。最多只是两人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再见面甚至还能坦然的问声好。 真的不是有多重要。 他不够真诚、太过轻浮，诸伏景光过于内敛又心志坚定……其实他们之间的感情也没有多么深。 他给自己找了那么多借口，却终究抵不过一句： 我不甘心。 他不甘心两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分道扬镳，更不甘心他们之间的最后一面连句道别都没好好说过。 更不甘心那家伙一副“随便你”的态度。 事情是那家伙起的头，却又一副“都依你”的样子，不主动、不拒绝、不承认……他养只猫都没这么难搞！ 谁稀罕你这态度啊！！！ 不是觉得交往这件事不适合拿出来讲吗？ 纪回站在门口，一半的身体隐没在黑暗当中，冷笑着怒骂：“你他大爷的动谁的人？！” 这话不算很尊重人，细想起来更是尬到飞起，但纪回脑子里都是“我·无·所·谓！”，以至于他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说出了这句话。 他看不见藏在掩体后的诸伏景光，但也想象得到他惊讶或者是不赞同的神色。 ——总比无所谓要好。 怎么样都比之前要好。就算事情过后诸伏景光要揍他也没关系，他可以打回去。 琴酒正在思考。 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他难得的有点想不通。 虽然他是行动组的，也是个武力派，但这不代表他没脑子。 没脑子的人爬不到他这么高的位置，权力、金钱、地位……该有的都有了。 只是他突然有些不能理解了，难道说这个世界是被恋爱脑占领了吗？ 卡巴拉，甚至可以影响一个国家运转的庞然巨物，boss整天陪条子情人玩恋爱游戏，收敛起自己的爪牙，假装自己是只温顺的小绵羊。 然后卡巴拉和组织交涉的负责人，在他处理老鼠的时候千里迢迢跑过来，拿枪威胁他说那是他的人…… 他有点看不懂这个世界了。 琴酒面无表情的开了一枪，子弹打在纪回脚边。 “下一枪瞄准的是你的脑袋。” 杀手的声音没什么情绪波动，这句话甚至算不得威胁，只是在陈述即将发生的现实。 诸伏景光有些焦急。换别人可能审时度势就退开了，但偏偏纪回这人脑回路离奇，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要做什么。 他也不敢擅自配合，生怕纪回是自有打算。 纪回低声骂了句脏话。 老板到底什么时候看够热闹出来啊，这玩意儿打一下真够呛。 “你当我在开玩笑？”纪回只得顺着自己之前的话继续演下去，用另一只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来，朝这儿打。” 他笑得猖狂：“开枪！” 诸伏景光看不到琴酒的动作，心中无比焦急，在枪声响起的下一刻，他也开了枪。 两颗子弹都打在了水泥墙上，溅起几星火花。 纪回在琴酒把枪抬起来的时候就缩回门后了，子弹擦过他原本的位置，打在了墙壁上。 “打不中吧？” 他一转语调，极为嘚瑟的说道。 琴酒：…… 琴酒觉得这人是来帮他锻炼情绪控制能力的。 “不想死就闭嘴！”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纪回似乎有恃无恐，嘴上依旧不饶人。 “这是第二枪了哦。” ……他是在拖延时间。琴酒突然意识到，纪回应该是在等人。 等谁？还有谁能救他们？纪回真的能为一个情人动用卡巴拉的资源？ 琴酒不信，但他依旧不愿意继续浪费时间，于是便放弃和纪回斗气，再次逼近诸伏景光。 砰—— 枪声响起的同时，琴酒就地一滚，却还是被子弹擦伤，接着他毫不犹豫的拔枪还击。 这次纪回没能躲过去，子弹嵌进小腿，他身体一歪，靠在墙壁上，却愣是一声没吭。 另一边的诸伏景光也不是毫发无伤，不过伤口还不至于影响行动而已。 和琴酒一起来的伏特加也不远了。 “……”还没看够？ 眼看着琴酒带着他的跟班和诸伏景光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这个时候，终于响起了新的脚步声。 啪、啪、啪。 鼓掌声响起。 带着金属面具的青年一头白色长披散在身后，身上披着件浅卡其色风衣外套，银灰色衬衫外一件深咖色西装马甲。 尽管光线昏暗，来人也戴着面具，但琴酒仍旧瞳孔紧缩。 无论是气质、体态又或者更细节一些的身体轮廓，几乎和那人一模一样。 一直开着磁场感知的时杭注意到了他的异样，却还是按着自己的想法继续了。 “很热闹嘛。” “老板！” 之前还撂狠话的纪回马上拖着一条腿扑了过去，声声控诉声泪俱下：“我老婆要没了！” 诸伏景光：…… 琴酒：…… 刚停好车赶过来的伏特加：…… 也就是诸伏景光了，换个人在这，等脱险后第一件事就是打纪回一顿。 这个时候安室透和赤井秀一也到了。 这俩卧底互相扯后腿，导致二十分钟的路两人生生走了半小时，戏都唱过一轮了他俩才赶到。 安室透原本还忧心要怎么骗过莱伊，来了一看心都凉了。 然后就听到纪回那个大嗓门一句“我老婆要没了！” 安室透顿时眼前一黑。 谁老婆？！谁是你老婆？！！你叫谁老婆？！！！guna！有多远滚多远！！！！ 你们卡巴拉光盯着他同期薅了是不是？！！！ 还没等安室透为幼驯染的清白哀悼完毕，和他一起过来的莱伊突然开口：“原来是这样解决的吗？” 学到了。 话还没说完就碰到有人拆台的时杭：…… “老板呜呜呜……他还开枪打我。”纪回是个合格的捧哏，见时杭没说话了立刻开口告状，指着自己还在流血的小腿开始嘤嘤嘤卖惨。 琴酒：…… 不是你要我开枪的吗？！刚才对着枪口那么硬气这会儿哭个鬼啊！ 他堂堂组织topkiller，从未想过还能被这种人坑一下。 神经病吧这群人！ ———— 琴酒（举枪）：都去死。 大哥输在没长嘴（不是） hiro因为不知道纪回在演什么，不敢说话。 if线:娃娃机里的妖怪03 06 因为这间寝室里充满了喵喵汪汪的声音，负责查寝的舍管在路过时发现了异样，于是打着手电走了过来敲门。 松田黑猫身上的毛都炸了起来。 “喵喵喵喵喵！” 怎么办怎么办！ 要是被人发现他的寝室里有五只小动物和一个陌生人就完蛋了！ 时杭终于咽下最后一口热狗面包，皱着眉把包装纸叠好。 “好难吃。” 全是香精味儿。 “咪喵！”难吃你还吃得那么干净！松田黑猫不爽的冲他一呲牙。 那是他晚上加餐的口粮！ 时杭拍了拍手，从窗台上蹦下来，伸手把黑猫从萨摩耶爪子底下捞了出来抱在怀里，接着去给敲门的舍管开门。 “怎么回事？” 舍管看了一眼来开门的人，似乎没有发现异常，接着他又打量起寝室内的情况。 他拿出一张印了宿舍名单和对应照片的单子对了一下，并没有发现眼前这个人甚至连头发都不是一个色。 “松田阵平，是吧？刚才你的屋子里是不是有声音？” “有吗？可能是路过的野猫野狗？“时杭漫不经心的应付着，又把炸了毛的小黑猫往上托了托。 松田黑猫的耳朵平平的向后，很明显是吓到了。 时杭随便糊弄了对方两句后又把门关上，接着往床上一躺。 “好硬。”床垫的质量也好差。 “咪喵！”你压到我尾巴了！ 降谷暹罗跳了起来，几乎要飞到另一边的床头柜上去。 萩原萨摩耶倒是好脾气的凑过来，用湿漉漉的鼻子闻了闻时杭的手臂。 “汪呜？”狗狗的嗅觉真的很奇妙耶。他好像闻到了像是月亮一样温柔又清冷的气息。 诸伏布偶还在把猫脸埋在爪子上自闭。 “喵喵喵……”哥哥你为什么坑我…… 而全场唯一趴在地板上的伊达德牧，正在苦恼要怎么给自己拍照发给娜塔莉。 松田黑猫蹲在时杭胸口，开始用猫猫拳捶他表示抗议。 “咪喵喵呜！” 这是我的床！你躺就算了还敢嫌弃它！ 时杭把他举起来，凑到自己面前。 因为靠的太近了，松田黑猫炸着毛用爪子推他的脸，都要叫破音了。 “喵喵喵喵喵！” 你干什么！离我远点！ 萩原萨摩耶歪了歪脑袋，趴在时杭身侧，用湿漉漉的紫色眼睛盯着时杭看。 “汪呜……” 剩下的两猫一狗被他的动作惊得都要飞起来了。 “喵呜呜！” 萩原你在干什么？！脑子坏掉了吗？ “嗷呜呜？” 萩原你已经接受自己萨摩耶的身份了吗？ “汪汪！” 萩原萨摩耶眼巴巴的看着时杭，尾巴欢快的摇了摇。 时杭：…… 时杭大为无语：“你是个人好吗？你不觉得我摸你很像耍流氓吗？” “汪呜？”萩原萨摩耶歪了歪脑袋。 松田黑猫被自己幼驯染的举动惊呆了，以至于忘记用力按住时杭的脸，下一刻他就被人吸了肚皮。 “喵嗷！” 你干什么！！！！ 一声凄厉的猫叫从他嗓子里传出。 被猫猫拳打了的大妖心满意足。 还是熟悉的触感，卷毛猫的肚皮也一样好rua嘛。 时杭躺平了半小时，接着在松田黑猫骂骂咧咧的小猫脏话中把其他人都变了回去。于是原本被毛茸茸塞满的寝室又被一堆大汉塞满。 松田黑猫在被吸了肚子之后就挣扎个不停，然后在时杭身上跳来跳去想报复回去。 然而大妖表示这力道纯按摩了。 于是在所有人都变回来的时候，松田阵平不出所料的一头怼在了时杭胸口上。 松田阵平：…… “你还好吗？”时杭揉了揉胸口，觉得这小孩头真铁。 “我当然没事。”松田阵平捂着脑袋，死要面子活受罪，打死都不承认自己撞那么一下撞的头疼脖子也疼。 07 等到其他人都偷摸溜回自己的寝室之后，松田阵平对着霸占了自己床铺的大妖怒目而视：“这是我的床！” “你上来啊。”时杭往里边挪了挪，给他留了点位置。 松田阵平看着和衣而卧的某人，再看看那单人床上留出的一点可怜的位置，咬了咬牙去把被子全搬下来了。 某无良大妖：？ “地上宽敞！”松田阵平死鸭子嘴硬，表示他才不想和一点社交距离都不懂的妖怪一般见识。 时杭没理他，自顾自的继续侧躺着，屈起手肘支着脑袋，闭目养神去了。 夏天的天气还是不错的，睡地上也不算冷，但地面只铺一层薄被子还是有些硬，所以松田阵平睡得不太舒服。 等他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了，就感觉自己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包裹了起来。 次日清晨 松田阵平睁开眼睛，面前是一层白绒绒的东西。 他下意识的伸手一抓，就看见那团白绒绒里，睁开了一只琥珀色的眼睛。 “哈啊——早上好？” 大妖漫不经心的和松田阵平打着招呼。 松田阵平：…… “不是把床让给你了吗？！”为什么还要贴过来睡啊！！ “可是我看你睡得不安稳，”羽龙看着他，语气很是委屈，“不舒服吗？族里小辈都很喜欢我的羽毛呢。” “谁是你小辈！”松田阵平炸了毛，胡乱扑腾了好久才挣扎起身，“我要去上课了，你别胡来！” “好说好说。”羽龙笑眯眯的点头，“去吧去吧，记得给我带供奉。” 他这么一说，松田阵平又想到了昨天晚上那一屋子猫猫狗狗还有龙。 于是他气冲冲的表示了抗议： “没有！” 羽龙还是不生气，继续点头：“好说好说。” 松田阵平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由得抽抽嘴角。 “你这脾气完全不像是妖怪。” 羽龙把下巴搁在前爪上，眯着眼睛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只是心情好而已，生气的时候可是很可怕的哦。” 可怕？ 松田阵平看着蜷在一起又眯着眼睛，打眼一看就好像大猫猫一样的羽龙，完全想象不出来所谓的“可怕”会是怎样。 ——明明只能看出来可爱。 “我想看。”他直白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要迟到了。”羽龙翘起的尾巴尖尖指了下闹钟。 松田阵平：！！！！ if线:娃娃机里的妖怪04 08 鬼冢班的几个刺儿头本来还有些怀疑前一天晚上的奇幻经历是不是他们集体在做梦。 但接着他们就在下午的理论课上看到了某个白毛大妖。 时杭还是西装外边披着件广袖的造型，屋里正上着课呢，他就堂而皇之的穿门进来了。 坐在前面的降谷零眼看着一个白毛脑袋先穿过门板，琥珀色的眼睛转了一圈，发现几人确实是在这间教室里上课后就走了进来。 然而除了松田阵平五人以外，其他人都似乎看不见时杭。 白发大妖溜溜达达的走过来，先探头去看降谷零桌子上的教材和笔记，摇了摇头，接着再去看诸伏景光的笔记。 这次他没摇头。 降谷零的心里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你为什么摇头你倒是说啊！ 然而他还是得老老实实听课，还得继续主动回答问题。 虽然他是个好学生，但也禁不住有个白毛老在这乱晃，实在是太牵扯注意力了。 ——看黑脸小猫变脸真的很好玩。不信的可以自己去逗逗看。 时杭在顺便逗了降谷暹罗一下之后，就朝着松田阵平走过去了。 这家伙他听得蛮认真，笔记也做得不错。唯一的问题在于他好像不是很赞同书上的理论。 “这知识都不知道是几年前的了。”松田阵平小声蛐蛐，“喂，你有听过这个刑侦学的知识吗？” 时杭微微弯着腰去看他桌子上的书，指尖在书上方划了划，那本书便自己一页一页的翻动了起来。 “确实是有些过时了。”时杭点点头，“至少对于我了解的那些来说，它落后的有点多了。” 少说有个五年。 现代技术日新月异，也就日本还在用传真发信。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什么复古剧组。 “你好像还挺了解这些？”松田阵平有些好奇的抬头去看时杭。 大妖正垂着眼睫，颇有些漫不经心的翻看着教科书里的内容。 之前光顾着生气，他还没有注意这家伙长什么样。这会儿时杭安静下来的时候，看起来就好像一幅画。 他想着自己之前看过的那些作品里，有没有单看气质或者外貌能和眼前这位相似一些的。 思来想去，他也没觉得哪幅人物画里能有时杭这号人、妖怪。 “看入迷了？” 松田阵平一个激灵。 他猛的抬头和时杭对视，就看见大妖单手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他。 时杭指了下黑板，又敲了敲书页上的一行字：“提问你呢，快回答。” 在老师喊出第二遍之前，松田阵平立刻起身，快速扫了一眼时杭指出的那一行文字，随后非常自信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其实这个数据不太准确。”时杭慢悠悠的说道。 松田阵平面不改色的坐回椅子上。 这回他不敢直接和时杭说话了。但他对时杭说的内容又好奇得紧，只能疯狂眨眼，以目示意。 时杭就笑眯眯的逗他玩。 “哎呀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看不懂呢。” 松田阵平：# 坏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最后松田阵平在午饭的时候给时杭带了个苹果，听他把那一段讲完了。 09 诸伏景光最近不太对劲，总是偷偷摸摸一个人行动。最后在他们这群人的努力下，他终于说出了自己最近在忙些什么。 大妖可能是觉得那件乱飘的鹤氅累赘了些，最近换了件袖子短点的，里边换成了唐装。 ——咱也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执着于在外面再套一件。 这群警校生讨论案件的时候，他就在旁边飘着啃苹果。 “高脚杯？”松田阵平很是疑惑，“为什么要纹高脚杯？” 咔嚓 “说起来最近我好像在谁的手臂上看到了类似的图案……”萩原研二若有所思。 咔嚓咔嚓 “那个人的嫌疑岂不是很大？”伊达航认为他们应该尽快展开调查。 咔擦咔擦咔擦…… “喂！”降谷零忍不住了，扭头冲着还在啃苹果的大妖道，“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这家伙真的是好会破坏气氛啊！ 时杭歪了歪脑袋。 “我又没说话。” 降谷零：# 他怎么感觉这家伙在针对他？他有证据！ 萩原研二看看降谷零，再看看时杭，眨了眨眼。 “小阵平，”他看向自己的幼驯染，“toki和你的关系真好啊。” 松田阵平：？ “你发烧了吗？” 这到底从哪看出来的？ “这就是你的问题了，”萩原研二搭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没发现toki也很喜欢呛零酱吗？他都不呛你的。” 松田阵平半月眼看他：“他也不呛你啊？” “可是toki都不理我。”说到这个，萩原研二不由悲从中来。 这家伙真的超级无敌任性哎！萩原研二还是第一次在交友这一方面滑铁卢。 时杭对他和对其他人根本没啥区别，都是那种逗小孩玩的态度。 “他看谁不是小孩？”松田阵平更加无语，“我都怀疑他把我当猫。” 觉得萨摩耶皮下是个人不肯摸他，但是肯吸黑猫的肚肚。 松田阵平脸上的表情一僵，突然想起那天夜里，羽龙落在他额头上的那个近似亲吻的动作。 ——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不过那天他们才刚见面啊！刚见面就那啥算不算耍流氓…… “松田？”诸伏景光疑惑的喊他，“你在想什么？” 松田阵平猛的回过神：“哦不好意思，我刚才在想一会儿要怎么试探那个人。” “还是我自己去吧。”诸伏景光还是很坚持，“毕竟他是冲我来的。” 就在几人再度僵持不下的时候，时杭默默的飘了过来： “要不我去？我可以把自己变成你的样子。” 诸伏景光：？ 听他这么说，松田阵平想起了那天应付查寝时的情况，突然反应过来那应该也是时杭的能力。 “这就不用……”诸伏景光并不是很信任时杭，正打算拒绝。 下一刻，时杭掏出了手机。 “喂？高明啊，你弟弟有点不太好管啊。” 诸伏景光：？？？？ 不是，你还告状啊！ 第209章 尘埃落定 趁着其他人没反应过来，纪回继续抱着时杭的大腿假哭，表示有人欺负他。 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的时杭：…… 远处看热闹的松田阵平以及现场的其他人：…… “你能别继续鬼哭狼嚎了吗？”时杭礼貌发问，“脑子都要被你哭炸了。” “我哪有那么厉害。”纪回扭捏着说道。 琴酒实在是没法忍下去了，虽然眼前这位还不知姓名、疑似拉结尔本人的来客和他一直在找的人极为相似，但这也不是他在这里看这群人演戏的理由。 他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波本和莱伊。 情报贩子极其擅长察言观色，但此刻因为组织内立场的问题，他反倒没法贸然开口。 于是这一次就轮到狙击手莱伊发挥了。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说点什么，纪回这个闲不住的就继续表演起来了。 “看见没，我们老大来给我撑场子了。” 一阵风吹过，一片落叶打着旋儿飘走。 ——开玩笑的，这是个仓库，哪来的落叶。 时杭陷入沉思。 时杭：“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不说话我会死的。”纪回诚恳的说道，“所以老板你能不能照顾一下我脆弱的心灵？” “你说你是拉结尔？” 琴酒打断了二人的交谈，他靠在掩体后，点燃了一支烟，只是夹在指尖任它燃烧。 “想要证明？” 时杭哼笑一声： “你还没这个资格。” “这样，要么你们麻溜儿走远点，要么我就把你们都扣下，问一问你们的boss，琴酒值不值一瓶苏格兰了。” 谈崩了他就在这把琴酒炸了，不给任何人留业绩。 谁都别想占他便宜。 虽然刚见面时琴酒的表现有些耐人寻味，不过这世界上耐人寻味的事情海了去了，他没那么多好奇心。 伏特加下意识的就要抬起枪口，然而下一刻，琴酒身上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他接了电话，在听过电话中的指示后，打开了免提。 「夜安，拉结尔先生」 嘶哑难辨的人声自话筒中传出 「我为琴酒的失礼向您道歉」 “无妨。”时杭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支银色的手杖，接着用手杖点了下地面，发出了“笃”的一声。 说完这句后，他便不再说话。 真烦人，看来炸弹白装了。 琴酒皱眉，但因为另一边的指示，并没有说什么。 「苏格兰我可以送给您，只要您喜欢」 “别。”时杭笑着说道，“我不喜欢‘送’这个字……而且我已经有爱人了。” 那是个大活人啊，送来送去的当是蜡像吗？ 真见过奴隶制国家的人听不得这种话。 「怎么称呼这个行为都可以，只要您高兴」 电话那边的人用了电子音隐藏身份，但从说话的习惯与词句之间的停顿来看，年纪不会很小。 不过就时杭来说，这世界上没几个能比他岁数还大的——当然，这里我们说的是阳寿。 “哦？”时杭饶有兴致的说道，“你的反应很及时嘛？我以为这个点老人家应该都睡了。” 「琴酒」 银发杀手抬起的枪口又按了下去。 时杭看了眼琴酒胸前的微型摄像头，笑了一声。 ——多疑控制狂贪生怕死老登。 「我们之间的友谊远比这些无关人员更加重要」 时杭全程面带微笑的听这人叭叭，随后点点头： “是这样吗？我知道了。” 主打一个已读乱回。 接着组织的boss依旧不死心的想要强行寒暄几句，但都被时杭糊弄过去了。 琴酒带着其他人按照指令撤退时还看了一眼背对着他的时杭，神情有些异样。 腿瘸了一条疼得要死但死要面子的纪回立刻瞪了回去。 你看谁呢？！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诸伏景光才从掩体后走了出来。 “非常感谢。”诸伏景光的表情还有点恍惚，主要是这一局后边的发展实在是太离奇了，他居然还听到了boss的通话…… “不用谢我。”时杭矜持的一点头，“如果不是松田和你哥，我也懒得蹚浑水。” 因为是私人原因，他也就没想大半夜把其他人叫起来撑场子，所以就稍微有点寒酸了。 他又看了眼还靠在墙上的纪回，极为淡定的转身：“你俩先聊，我去去就回。” 和松田一起嗑瓜子去了。 * 松田阵平全程安逸的坐在隐蔽处嗑瓜子。吃完的瓜子皮被蓝色火焰一烧只剩下黑灰，风一吹就飘走了。 面前几块悬浮大屏幕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进行一个现场直播，他还能和值班的萩原研二连线一起看。 「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他的时候，toki酱就穿了这么一身，但没戴面具」 “我倒是没见过他用手杖。”松田阵平还觉得有些遗憾，“有什么特殊功能吗？” 「boss说这个打人够疼」death及时回答。 松田阵平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他还以为时杭单纯觉得这个东西比较帅……就像是他习惯于戴墨镜一样。 结果是拿来打人的吗？倒也不用这么实用。 “说起来这得是什么情况下，才能用到手杖打人？”松田阵平很快意识到了问题在哪，“代行者不是有热武器吗？” death：…… 糟了，这话他不会圆。 「谈判桌上谈着谈着打起来也不是没有的事」时杭淡定的解释了起来「直接用能力就有点不太体面了，这个时候就很需要手杖」 松田阵平：“……这还能算谈判吗？” 谈判桌上还能打起来？ 「正常，我还见过在谈判桌上把对面首领直接干掉的」对此时杭表示他可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松田阵平沉默了两秒钟：“你说的那个人，不会是你吧？” 时杭：…… “不可能，我怎么会做这种无礼的事情？” 他极力反驳。 “那你当时在哪？”松田阵平问，“这种事情，如果不在现场是根本不可能知道真相的吧？” 「真聪明」时杭夸张的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是组织谈判的第三方？」 组织谈判的第三方眼看着两边打起来死了人没去阻止……嗯，很敬业。 松田阵平忍不住扶了下头。 if线:娃娃机里的妖怪05 10 诸伏景光万万没想到的是，时杭真的一个电话把他哥从老家叫来了。 咖啡厅内，一排警校生规规矩矩的坐着，对面是穿着制服的沉稳男人。 时杭……时杭还飘着。 松田阵平感觉自己就没见这家伙落地几回，鞋底大概都是新的。 一群人认识过后，特别有眼力见的萩原研二和伊达航一人扯着一个，把松田阵平和降谷零拉到另一桌去了。 “你不好奇他们会说什么吗？”松田阵平撺掇降谷零，“真的不好奇吗？那可是景老爷的哥哥！看起来就好严厉！” 降谷零：# “我看起来很像是傻子吗？” 松田阵平“噫”了一下，转头又去和伊达航蛐蛐：“班长班长，你不好奇吗？” 伊达航“哈哈”了一声：“我觉得身为班长，我有必要关心同学的心理健康。” “我觉得作为同学的我们也有这个必要。”松田阵平义正辞严。 难得没吭声的萩原研二已经在试着忽悠时杭了： “toki，你不好奇吗？” 时杭老神在在的摇头，衣摆下的尾巴也跟着摇来摇去。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转头把幼驯染拽过来：“可是小阵平想看！” 冷不防差点被他薅了一跟斗的松田阵平：？？？ 啊？ 不是，怎么又和他有关系了……虽然他确实是很好奇啦。不过拉时杭入伙把他薅过来干什么？ “也没有那么好奇。”松田阵平一看见时杭就浑身不得劲，“再说了我们好奇自己去看不就行了？” 喊时杭一起干什么？ “toki一定能帮我们掩饰行踪吧。”萩原研二的眼睛亮晶晶的，让时杭想起那天晚上那只乐呵呵的萨摩耶。 ——虽然起初因为过于震惊，他从萨摩耶变成了萨摩不耶。 “好说好说。”时杭伸手搓了一把松田阵平的卷毛，“变猫我摸摸呗？” 被他搓了把头发的人本来想躲，奈何大妖出手速度迅疾如电，揉了两下迅速撒手。于是松田阵平躲了个寂寞。 松田阵平：∑(￣□￣;)→(｀⌒′メ) “我拒绝！” “这个当做供奉怎么样？” 伊达航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盒草莓，双手递到时杭面前。 “草莓？”其他三个人伸长了脖子看过去，“班长你什么时候买的？！” 伊达航挠了挠后脑勺：“哈哈，是娜塔莉听说我这边有位妖怪前辈，要我送的。” 虽然看未婚妻的表现大概率是当他在开哪位前辈的玩笑，反正送水果大概率不会出错。 就算真的是妖怪，也会吃水果的吧？ 时杭盯着那盒草莓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松田阵平，衡量了好久才接过来。 不要急，万一惹毛了和他翻脸，那就不好了。 唉。 于是时杭接过了那盒草莓，然后一点头表示自己接受了这份贿赂……不对，是供奉。 11 诸伏景光突然发现坐在自己对面的哥哥脸上表情变得非常奇怪。 “哥哥？”诸伏景光有些疑惑的转头，顺着诸伏高明的视线看过去，入目的是咖啡厅装饰用的植物。 他再扭头一看，他的同期们都好端端的聚在另一桌上聊得热火朝天，旁边依旧飘着某位大妖。 “高明哥，你在看什么？ 诸伏高明看着躲在盆栽后边的一群人，再看看对着他比了个“安静”手势的大妖，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他一开始也是很提防对方的，直到他发现这家伙其实并不是必须收供奉才能给出能力。 ——这家伙只是单纯找个借口逗别人玩。 诸伏高明在被这家伙迫害了小半个月后终于忍不住，写了封信让对方带给他弟弟，顺便把人丢过去。 现在看来效果不错，看起来是打算换人玩了。 诸伏景光：？ 哥你笑得太温柔了，我害怕。 另一边，时杭摆了个简单的障眼法，就带着这四个人一起跑去听墙角了。 “其实我在那边也听得到。”时杭慢悠悠的开口。 松田阵平看着用坐姿飘在半空中的时杭，再看看他盘在后边的龙尾巴，就觉得手痒痒的好想试试是什么触感。 “能听到为什么还要过来？”降谷零疑惑的看着他。 “人多点好玩。”时杭笑眯眯。 哎呀，一个人待久了之后，就是喜欢热闹点的地方啦。更何况这几个人还蛮好玩的。 降谷零：…… 好幼稚啊这个妖！ “确实是人多一点好玩嘛。”萩原研二表示赞同，“哎，诸伏哥哥和小诸伏长得蛮像的。” “还好吧，我见过兄弟俩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时杭不以为意，“不过至少配色一致，还挺好认……噫！” 他头顶的呆毛直了一下，尾巴抻直了羽毛都炸开，几乎是比之前粗了一圈。 正盯着他默默运气的降谷零露出了豆豆眼。 “松！田！阵！平！” 时杭嗷的一嗓子。 意识到自己闯祸了的松田阵平讪讪的收回手：“我不是故意的……喵！” 卷毛猫黑落在地板上，被萩原研二抱起来，接着被时杭抢过去。 “咪咪喵！！”松田黑猫惨叫一声。 不是说了要变才会变吗？！ “你摸我尾巴尖我都当你是好奇了。”时杭咬牙切齿的捏着小黑猫的耳朵质问，“你摸哪呢？！” 手都放他尾巴根上去了！ 长这么大还没人敢摸他屁股！ 松田黑猫：…… 他夹着尾巴，心虚的“咪”了一声道歉。 当时他怕被时杭发现，没敢看着动手么，预估错误，手直接伸错地方了。 “手欠成这样，你还是继续当猫吧。”时杭黑着脸说道。就算知道这家伙不是故意的，他也实在是生气。 “咪喵……”松田猫猫心虚的反驳了一下。 ……能不当猫吗？ 闯祸被抓现行，有那么点心虚。 围观中的萩原研二默默往旁边挪了一点。 其实刚才他也挺想摸摸看的，不过自家幼驯染抢先了。 现在他十分庆幸，幸亏他的行动力没有小阵平那么强。 可是真的好在意啊！好想摸摸看是什么手感！ 降谷零心说幸好他一点都不在意，哼。 第210章 平账仙人1 接着就是时杭的傲慢发言，松田阵平看在眼里，莫名也跟着骄傲起来。 ——看见没，这就是我对象，（除了良心以外）要什么有什么。 良心这东西，可能连时杭的份儿一起长在了松田阵平身上。 虽然平时看起来松田阵平是那个不好惹的，实际上他才是三人里那个最心软的人。 ——这么一说，可能还得加上萩原研二的半份。 总之他看现场直播看得津津有味，直到时杭留出空间给纪回和诸伏景光，他自己又跑了回来。 “松田警官，”时杭面具一摘，委屈巴巴的凑过来，“我要报案，那个老东西不怀好意！” 无缘无故对他这么恭敬，绝对别有所图。说不定是觊觎卡巴拉某项技术想白嫖，这绝对不行，想得美！ “确实，态度太反常了。”松田阵平很赞同时杭的判断，“藏头露尾，看着就让人火大。” 他最讨厌这样的犯人。有些犯人作案手法想得花里胡哨觉得自己好像很厉害，实际上稍微想一下就能找出其中的破绽。 “其实我都做好让利的准备了。”时杭把外套一丢，坐到松田阵平身边，靠在他的身上，“唉，好久没见过这么和蔼的老人家了。” 松田阵平：…… 你管这个叫“和蔼”？ 算了，反正跟时杭耍心眼的有一个算一个最后都会被坑，他也懒得理会这些弯弯绕绕。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松田阵平决定不去浪费自己的脑细胞和这群人玩阴的，“别问我，我不会。” 时杭把脸埋在他肩膀上，哼哼唧唧的撒娇： “我也不想嘛，这不是家大业大还要养那么多人吗？” 总要为晨曦的员工和卡巴拉成员们负责，就算他现在是半个甩手掌柜，偶尔还是挺忙的。 松田阵平刚抱住他，手机里就传出了萩原研二的声音： 「小阵平，你是不是忘了你还在和我打视频……」 瞎了瞎了。 松田阵平： (▼ヘ▼#) “那我挂了。” 「别别别，你们不好奇纪先生和小诸伏的事情吗？」 松田阵平和时杭腻腻歪歪的时候，萩原研二还在看现场直播。 那俩人已经面对面站了有一会儿了，感觉像是在玩123木头人。 * “纪回。” 在现场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之后，诸伏景光走到纪回面前。 “……你还好吗？”他问。 他一路“逃亡”，又和琴酒对峙许久，身上多少也受了些伤，形容狼狈，满身的疲倦和计划横生变故、一切都脱离掌控的感觉让他难得露出了些疲色。 但这些到底都是“小伤”。 纪回的腿上可是实实在在的中了一枪，刚才又忍着疼装腔作势，这会儿靠在墙上低着头。 光线昏暗，诸伏景光连他的神色都看不真切。 纪回没吭声。 “纪回？”诸伏景光又叫了他一声。 “我没事。”纪回指了指自己的裤子，“卡巴拉出品的特殊材质，防弹效果没正经装备那么强，但降低一点子弹的伤害还是能做到的。” 疼归疼，没流多少血，也没伤到重要部位，子弹裂开变形后也被包裹在弹性极佳的布料当中，没有造成二次伤害。 就是这个创口还是得消毒缝合才行。 “倒是你那个朋友，有点不靠谱啊。”纪回随意的扯开话题，“这都能迟到。怎么？天意弄人？” 诸伏景光没搭话，只是看着他。 两人短暂同居的那段时间里，纪回可是动辄撒娇卖乖要他安慰，要么就是凑过来逗他一下就跑。 这会儿的纪回，坦诚得让他心慌。 “你……”诸伏景光很想问你为什么要来，又觉得这句话真说出来有点太伤人了，于是转过话头，郑重的道谢，“谢谢。” 纪回终于站直了身体，不再东倒西歪的像根面条。 在他正经起来的时候，看起来确实有几分这个身份和背景的人该有的样子了。 “谢什么。”纪回笑了笑，笑容并不勉强，但也不像之前那样活泼起来连眼睛都是亮晶晶的，“是想问我为什么要过来吗？” 他在来的路上想了很多个借口，比如说什么“必要的流程”、“不只是给你看”……但事到如今，他却突然觉得没这个必要了。 “真讨厌啊你。”纪回看着诸伏景光，叹了口气，语气也算不上指责，“算了，这件事上我也有问题。” 本来他任务在身，就不该牵扯到私人感情，更不该抱着占便宜的想法开始一段感情。 一个错误的开始，能有个“正确的”结束也挺好。 没什么好抱怨的。 “故意用花盆砸你是我的不对，”纪回自顾自的说道，“事到如今，我想我们也应该……” “不对！” 他话没说完，就被诸伏景光打断了。 诸伏景光大概能猜到纪回想要说什么。 即使他对这段感情也存有无数顾虑，但这不妨碍他确实是有些喜欢纪回的。 像是他们这样的人很难把爱情置于一切之上，但至少他并不想给纪回留下错误的印象。 “我没有觉得你亏欠我什么。”诸伏景光并不是不善言辞的人，他只是习惯于把大部分想法藏在心里，“受伤的事情也不是你的错，如果是我也会那么做。所以……” 所以……别说那句话。 纪回是个人精。 他知道诸伏景光想说什么。 不过他还是个任性的人精。从小到大就没人能逼着他去做他反感的事情，排斥也好，耍赖也罢，都只是为了争取更多的利益。 所以今天就算诸伏景光把死人说活了，他想说的话还是会说出来。 “我知道。”他闭着眼睛，叹了口气，“但我还是得说，这下我们扯平了。” 其实真算起来还是他吃点亏。不过没关系，至少暂时他是不想计较下去。 账面平了，这段关系也该结束了。 诸伏景光的嘴唇颤了颤，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 说是“扯平了”，其实就是“结束了”的意思。 还是那句话，别学小纪（。 小剧场： 后来知道了“原着”剧情的纪回：…… “好家伙，那个金毛永远赶不上趟是吧？” “不过没关系，我不是及时到了吗？嘿嘿。” 降谷零：“你一件事得意一辈子是吧？！” 拳头硬了！该死的fbi！ 纪回：“嘿嘿;-)” 松田阵平看向诸伏景光：“他们两个要打起来了。” 诸伏景光微笑：“没关系，他们不敢。” 松田阵平：…… ———— 第二卷还剩一个大事件结束。 是的，是辣个fbi！然后和琴酒直接相关的某个coser（不是）登场。 这一卷叫叛逆者们其实翻译一下就是hello卧底们……波本的剧情还得往后放放。其实时杭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卧底”。 我怎么感觉四百章写不完（沉思）明明没有多少人看，我到底在写什么（。） 第211章 平账仙人2 纪回和诸伏景光面对面站着，谁都不肯动弹一下，看起来是打算就这么站到地老天荒。 最后到底还是诸伏景光先妥协了。 “……我知道了。” 等到诸伏景光离开之后，纪回立刻松了劲儿又靠回墙上。 “老板？时哥？哥啊……”纪回扯着嗓子喊，“行行好，带我一程，腿疼走不动道了。” “哟。” 时杭也算看够了戏，于是很淡定的溜达了过来，和纪回打了个招呼： “晚上好啊，账算得不错嘛，平账仙人。” 纪回：…… 时杭继续：“不过你这利息算得有点高啊，怎么还上杆子给别人还高利贷呢？” 他的表情极为自然，就好像他说的是什么正经话一样，纪回却是听得两眼一黑差点直接昏厥。 “什么平账仙人……”纪回哆哆嗦嗦的话都说不利索了，一副遭了很大打击的样子，甚至都没心思去追究无良老板听墙角的事情。 他做事算是走一步看三步了，思维缜密，逻辑也没有大错，几乎不怎么会被人抓到尾巴。 然而一旦他遇到那种缺德带冒烟的人（比如说时杭），就没辙了。 “这么会算账，要不要考个会计证？”时杭拍了拍他的肩膀，表情郑重，“我觉得你可以，到时候我再给你开一份工资。” 纪回：…… 不是，你有病吧！ “老板，我刚分手。”纪回委屈巴巴的看他，“你这样好吗？” “好不好的我说了不算，要看你表现啊，”时杭一摊手，“说真的，我觉得你在算账这一方面天赋异禀，有证的话我真的给你多发工资。” “免谈，”纪回无语，“会死人的。” 他觉得自己再接个财务那就该叫打工仙人了，绝对不可能。 “能开车吗？”时杭看了眼纪回的小腿。 纪回点点头：“问题不大，我开慢点就行。” 疼但是能忍。 “那你自己回去吧。”时杭一摆手。 纪回：…… 那你过来干嘛呢？！就为了喊我一声平账仙人吗？！神经病吧！！！ “这不是看你干喊着有点尴尬。”时杭淡定的解释，“看我多贴心。” 你管这叫贴心吗？这叫落井下石吧！ 最后纪回还是自己开车去了晨曦医院。在医生那里处理完伤口并婉拒对方的报警建议后，回了自己租住的单身公寓。 诸伏景光在离开前已经把他自己的生活痕迹处理干净了，纪回也没有睹物思人的借口——枪就算了，他还得找地方藏起来。 因为算是给了这段感情一个“合适的”结局，比起伤心，纪回的心情更接近怅然若失。 然而他躺在床上，却还是失眠了。 纪回在床上翻过来覆过去的摊煎饼，满脑子都是那句“平账仙人”，最后终于忍不住，猛的坐起身，愤恨的骂了一句： “他有病吧！” 气得睡不着了！ 怎么回事，这群人怎么老给他的睡眠上强度？！ * “那孩子想见我？” 时杭看着青金，疑惑的说道： “他不是你救的吗？找我干嘛？” “他说检修程序的时候在卡俄斯（卡巴拉基地总系统）内部发现了一块黑箱区域。”青金也有些纳闷儿，不过还是如实转述，“他想要破译，之前已经和昭先生提过了，但他们两个都没能成功破解黑箱。” “这样……”时杭思考了一下，“卡俄斯是前文明的遗产，内部的编程逻辑和我们现在用的不一样。” 他当年和还是人工智障的death大吵一架，一怒之下黑了系统。虽然当时的他没有完全攻破系统本身，但因为某些原因他给这个系统打了一堆补丁。 森塔罗斯的前文明一套编程逻辑，时杭根据森塔罗斯的现文明和他学的c语言和java又写了一套编程工具用来打补丁…… 补丁摞补丁，程序套程序。 “黑箱……”时杭沉思片刻，“也行，等过几天我就去看看。” 刚好他要去看个人。 之前琴酒对他的形貌似乎有点特别的反应，时昭那边他已经问过了，不记得见过这么个人。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性。 时杭把青金打发走，看着窗外叹了口气。 “这家伙……招惹别人的时候用他自己的脸啊！” “什么？” 推门进来的松田阵平疑惑的询问。 怎么一进门就听到时杭抱怨？ 时杭转了转椅子，伸长手臂朝松田阵平要抱抱，然后把脸埋在松田阵平腹肌上，又叹了口气。 “是个麻烦的家伙。”时杭的声音闷闷的，“他可以随时改变外貌，还能完整的复制别人的性格和行为模式。” “易容？”松田阵平摸了摸时杭的脑袋，有些疑惑，“只是易容的话，还好吧？” “他的能力可以完全变成另一个人。”时杭慢悠悠的解释起来，“完全没办法分辨那种。” 那确实是够麻烦的了，松田阵平想。 “按理说他应该还在休眠舱里睡觉，”时杭有些纳闷儿，“谁给他放出来的？” “也许他是自己醒了呢？”松田阵平拍拍时杭的胳膊，示意他松手，“走了，hagi说好请我们吃饭，诸伏也来了。” 诸伏景光已经用不着死遁，但因为是时杭以卡巴拉boss的身份出面保下他，他暂时也没有办法回到公安。 所以在最后，安室透还是把协助人的名额给了他，然后他就去找莱伊的麻烦了。 “他啊，”时杭想了想，“death，给高明打个电话，问他来不来吃饭。” “也是，他们兄弟两个有段时间没见面了。”松田阵平并不觉得时杭的做法有问题，“不过还是要做好保密，还有是不是太晚了点？” 「诸伏先生正在东京」death及时解释「在东京出差」 “这不是赶巧了吗？”时杭笑眯眯的，“算他运气好。” 当然，到底是诸伏高明运气好，还是某人暗地里的算计就不好说了。 总之结果是好的就没关系啦，其他的都不重要。毕竟有的时候人就要装傻，大智若愚嘛。 ———— ooc小剧场： 诸伏景光质问：“那我们之前算什么？” 纪回（移开视线）：“算你倒霉。” ——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纪气性大，气得睡不着哈哈哈哈哈哈。 关于弘树的事情，怎么说呢我发现我写太早了，所以我打算不按柯南时间线写（说得就好像你按着写过一样）。 这本里的设定是弘树和洗衣机同岁，十岁的时候被卡巴拉提溜走了，目前就读森塔罗斯学院。 然后就这样吧。人活了就行，细节就不要追究了。 主要是我写大纲的时候记错了…… 第212章 qvq 警视厅搜查一课 萩原研二收拾好文件，和同事们打过招呼之后就向外走，接着就收到了松田阵平发来的消息。 “……哎？”他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正在穿外套的伊达航，“班长，今晚有空吗？” “嗯？”伊达航有些奇怪，“今晚有联谊吗？” 萩原研二哭笑不得：“是toki啦，我之前说要请toki吃饭来着……还有意想不到的人在呢。” 意想不到的人……伊达航了然：“方便吗？” “当然。”萩原研二晃了晃手机，“总之这次toki酱帮大忙了，有人的人情恐怕要还上一辈子才行。” 当然，哪怕萩原研二已经猜到这其中有时杭的手笔在，他也不会说的。 毕竟结果是好的，也没有人受伤。反正最后整件事里最重要的环节都是时杭负责的，那他想怎么改就怎么改。 虽然是有点对不起小诸伏啦……不过他这不是在请客吃饭了吗？ * 考虑到保密问题，萩原研二最终选了一家有点小贵的外送。 虽然这顿饭确实是贵了点，不过从和时杭一起住开始，他每个月除了自己坚持要付的房租和车贷以外，也没有多余的开销了。 所以偶尔请一顿还是请得起的。 “班长也要来。”松田阵平看了眼手机，对还在出神的诸伏景光说道，“怎么不把那家伙也叫来？” ——想也知道安室透肯定是不会来的，所以他在说的就只能是纪回了。 虽然直到看过之前的直播，他才知道这俩人偷摸谈起恋爱了的事，但这不妨碍他调侃一下诸伏景光。 主要是诸伏景光走神也太明显了，这都过去好几天了。 “他不会来的。”诸伏景光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班长会不会很生气。”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没想着找他帮忙。 顺带一提，最后松田阵平的炸弹还是引爆了，因为时杭说那块地他买了，刚好爆破拆迁，就省的拆了。 不得不说，炸得挺爽的。 “那是难免的吧？”松田阵平也有点心虚，不过没关系，时杭在这，他还能苟。 门铃响起，先一步赶到的居然是诸伏高明。 “哟，下午好。”时杭从沙发后边探出头，和他打了个招呼，“我给你弟弟绑回来了……对了，在外边暂时还是别相认哈。” 虽然诸伏景光暂时是没什么危险了，但以防万一，对外的时候还在使用清造真司这个假名。 “多谢。”诸伏高明并不了解事情的真实经过，但也知道确实是生死攸关，所以他对时杭的感激是实打实的。 “考虑到组织那边，你弟弟得去英国待几年。”时杭咬碎嘴里的糖果，“所以接下来的几年里你们可能不会很经常见面，这几天要不要都住我家？” 诸伏高明很是心动，但最后还是拒绝了： “这不合适。” 确实，想要掩盖他和景光之间的关系，那还是尽量控制着接触时间比较好。 就算时杭再擅长隐藏行踪，也没有办法无中生有，平白给他消失的行程再添上去。 诸伏高明觉得，像是这种莫名其妙的死法还是算了吧，他也不想无缘无故给自己的工作来一堆高难度，何必呢。 “喜欢挑战自我”和“热衷于没事找事”到底还是两个概念。 “好吧好吧。”时杭打了个呵欠，眼角沁出几滴泪珠，也不再劝说。 都是成年人了，会自己取舍的，又不用他教。 “哥哥。”诸伏景光走过来，“好久不见。” “其实也不算很久。”诸伏高明难得这么轻松，“比上一次见面间隔的时间短很多呢。” 印象里，在父母遇害之后，他和小景之间的交流便屈指可数，见面的次数更是稀少。 哪怕只是从景光就读警校开始算，他们也至少有接近四年没见过面了。 所以只是“上一次”和“这一次”间隔的时间而已，并不算漫长。 诸伏高明也落了座，视线在正趴在诸伏景光肩头的黑猫上停留了一瞬。 “这是煤球，时先生养的猫。”诸伏景光用手指逗弄了煤球两下，黑猫动作灵敏的从他肩头跃下，在诸伏高明脚边绕了绕，矜持的蹲坐在他身侧。 “咪嗷。” 新来的，快来抱抱我。 诸伏高明听不懂猫话，但看得出煤球态度友善，于是试探着俯身把黑猫抱了起来，手法娴熟的给它顺了毛。 煤球在他臂弯里翻了个身，发出了满意的咕噜声。 “toki酱！”萩原研二推门而入，“噔噔！研二酱闪亮登场！” “你这是什么美少女变身台词，”松田阵平满脸写着嫌弃，“班长呢？” “我买了饮料。”伊达航从萩原研二身后探出头，手里提着一袋花花绿绿的东西，“不知道你们都喜欢什么，所以挑着买了点。” “想喝啤酒。”萩原研二笑眯眯的说道，看起来更像是狐狸了，“我记得冰箱里还有？” 冰箱里确实是有剩下的啤酒。毕竟时杭几乎不喝酒，两位警官先生平日里也没什么时间喝。 “我还要开车，就算了。”伊达航摸了摸后脑勺，“总不能知法犯法……有新朋友？两位怎么称呼？” “诸伏高明，长野县的警察。”诸伏高明走上前去和伊达航握手。 “清造真司，目前是……”诸伏景光的视线看向时杭。 “目前是我的工作助理，正在考虑给他升职。”时杭淡定的说道。 “好了，自我介绍到此结束。”伊达航笑了笑，接着先和诸伏高明打了招呼，“你就是诸伏一直挂在嘴边的哥哥吧，幸会幸会。” 等他和诸伏高明握过手，接着视线就转向了坐成一排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 “来，我们去茶水间，我新买的茶叶。”时杭淡定的起身，招呼诸伏高明。 松田阵平惊恐的看着他：“toki你……” “老同学叙旧我就不管了。”时杭的笑容温和可亲，说出的话冰冷无情，“你们加油。” 诸伏高明也点头，笑吟吟的：“加油。” 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qvq 诸伏景光：(t▽t) 伊达航：^_^ if线:纪回「庸人自扰」 前情提要： 时杭没在的原世界线，纪回的故事。 老纪被酒厂雇凶谋杀，纪回自作主张跑去卧底了。 事实上黑红双方都很头疼系列。 只有这一章，算是苏格兰篇的收尾。 01 萩原研二在工作时差点死了。 没死成的原因是要引爆炸弹的犯人不小心撞了个人，然后两个人打起来了，再然后没有然后了。 一下地铁就和人打起来了的外国游客面无表情，黑色碎发遮住一点眼睛，单看面相还有些邪气。 被问到为什么打人，对方回答的是“他抢我包”。 犯人自然是不认的。 然而对方说不信就验指纹，公文包的侧面一定有他的指纹。 被对方抡着公文包砸脸，下意识用手拉了一下的犯人：？？？？ 好了，这下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02 松田阵平想请对方吃饭，考虑到对方看起来不太好说话的样子，就催着萩原研二去。 然后对方看着他的脸，同意了。 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 03 真的只是吃了一顿饭而已。这个叫秦关的人除了名字以外没有留下任何信息，很快消失在松田阵平和萩原的生活当中。 再见面时是在一场上流社会的宴会上，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负责随时支援，处理宴会上可能出现的危险品。 秦关是和他们的同期一起出现的。 他的头发已经留到能扎起来，戴着一副挡住大半五官的黑框眼镜，看起来木讷又无趣，和一旁与他穿着相同服务生制服的金发男人完全是两个风格。 奈何就是有变态喜欢这一款，他很快被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纠缠上。 松田阵平有些放不下心，趁着换班摸过去，却撞见了自家同期杀人灭口的现场。 两人只是视线交流，并没有交谈，松田阵平立刻轻手轻脚的离开，顺便抹去了自己留下的痕迹。 但是他在走廊尽头撞见了正在往这边走的秦关。 他正慢条斯理的擦着眼镜，随后戴回脸上，冲着松田阵平笑了一下：“好久不见。” 松田阵平干巴巴的应了一声，在回到员工通道后才想起来后怕。 04 降谷零没有暴露，秦关也没有提起他看见了松田阵平的事情。 但是降谷零觉得有些不安，因为秦关偶尔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他和自己的幼驯染商量了一下，决定先把秦关踢出局。 05 他们失败了。 因为有个叫诸星大的人靠着自己的实力拿到了代号，空降他们小队，而秦关被琴酒要走了。 不如说诸星大就是秦关被带走的补偿。 后来在一次任务中再见面时，秦关还是一副死人脸，那副黑框眼镜好像成了他的标志装备，再没摘下来过。 琴酒冷脸，伏特加板着脸，秦关像是面瘫。 这三个人拉出去都能吓哭一条街的小朋友。 那次任务很重要，诸伏景光甚至冒着暴露的风险传递了消息，但最后还是被组织得手了。 秦关的能力是无可指摘的，只不过他不像是琴酒那么卷。 哪怕公安的人制造了无数陷阱，他还是和琴酒一起抓住了唯一成功的机会，最后全身而退。 ——也不算全身而退，琴酒手臂中枪，然后秦关就被甩给了威士忌三人组，伏特加开车带着琴酒离开了。 秦关看看波本，再看看苏格兰，突然笑了。 “莱伊，”他问赤井秀一，“你不觉得被排挤了吗？” 赤井秀一有些不解：“什么？” 秦关又笑了一声：“我之前也是被排挤的那一个。” 诸伏景光有些不太好的感觉，在和幼驯染商议过后，决定将对付秦关的计划重启。 06 计划没来得及实施。 因为诸伏景光暴露了。 暴露的非常仓促，以至于他在被追杀的时候都没有办法确定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秦关之前的定位一直是情报加上一些后勤工作，懒懒散散的，能不做就不做，以至于所有人都忽视了这家伙其实也很能打的事实。 等到负伤累累的诸伏景光被秦关一枪托打晕的时候，他才恍惚意识到这个人好像一直在藏拙。 再醒来时，他在一所医院。 医院里的仪器上标注的是汉字。 诸伏景光有些恍惚，却也没有放松警惕。 在医院里住了一段时间后，他终于见到了把他送过来的人。 “早上好，”秦关懒散的靠在门边，被身侧穿着衬衫西裤的中年男人照着头敲了一下后才不情不愿的站直，“你大概也猜到现在是什么情况了。总之现在是两个选择，要么就在这住着，等一切结束之后再回去。” “要么接受培训，当我的协助人。” 诸伏景光当然只会选择后者。 07 那次之后，秦关再也没在医院里露过面，负责培训诸伏景光的人都很严肃，反反复复的确认他的状态。 偶尔他还会看见那个敲秦关脑袋的领导路过。 等到他顶着易容又回到日本，再见到秦关时，才知道苏格兰的事情是怎么解决的。 “我找人开车演了场戏，然后把车子炸了翻进海里。”秦关一直是一副稀松平常以至于兴致缺缺的态度，“差不多也该收尾了，这些工作我一个人搞不定，才让你过来。” 他在脱离组织任务的状态下一直是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感觉，倒是比面瘫脸看着顺眼点。 秦关没有骗诸伏景光，他真的很忙。 无数消息经由秦关的手汇集，诸伏景光主要负责辅助他一起对消息进行筛选、拼凑、证伪……以及适当的透露。 秦关好像特别擅长这些。 他做的很多布置实在让人费解，但却十有八九都在后续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秦关按灭电脑屏幕，向后靠在电脑椅上，屈起手臂挡住眼睛。 “解决了？”诸伏景光走过来，给他递了杯热茶。 秦关恹恹的看了他一眼，深褐色的眸子里写着某种诸伏景光看不太懂的情绪。 “是时候了，只是……” 秦关大概是想到了什么，没再说下去。 08 对组织的决战来得很快，fbi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秦关联合降谷零，趁着fbi打算偷袭琴酒的时候找到了组织总部。 这家伙一张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朗姆的野心喂大，大到对方打算篡位。 最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开始瓦解的。秦关总说他特别擅长撬墙角，现在看来事实确实如此。 一切都很顺利，琴酒被fbi缠住脱不了身。而发现自己现在只能抓住琴酒这个唯一战利品的fbi也穷追不舍。 尽管某国性恋非常厌恶fbi，但是为了大局着想，最后还是放任了fbi偷偷跑过来搞事。 如果不是最后基地开启自毁程序，他们在撤离的时候，发现红方这边突然少了个人的话，大概会更好一点。 诸伏景光握着通讯器，反复按着呼叫键。 “秦关人呢？！”降谷零也冒火。毕竟这边除了秦关的协助人，真动手的就秦关自己。 这次合作甚至过了明路，这要是出事了都能算外交事故了。 “他不接通讯……”诸伏景光也有点慌神，最后一咬牙，带着装备冲了回去。 降谷零没来得及拉住他。 09 纪回只是有点累。 是了，他叫纪回，不叫秦关。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好像有点不吉利。 感觉这边也要炸了，他是不是该离开了……有点不太想动。死就死了吧，死了就不用再去想以后和未来了。 而且他死了也有好处，也不算浪费。 他还真没想过自己能活到大结局，之前浪得有点厉害，感觉回去要挨批评了。 他也是要面子的，那就不回去了吧。 纪回靠在墙边，闭着眼睛听隐隐传来的的爆炸声音，一时间觉得就这么死了也挺好，他连遗书都公证过了。 下一刻，有人冲了过来。 “秦关！” 诸伏景光的声音把纪回从昏睡中拉了出来。 纪回睁开眼睛，迎上来的就是一个拳头。 纪回：(⊙x⊙;)！！ 他脸上的茫然和错愕不似作假。 “你怎么来了？” 10 最后诸伏景光半扶着纪回顺着预留的逃生通道逃离了自毁的基地。 只是在最后关头，他们两个还是被爆炸波及到了。纪回护着他，两个人被气浪掀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诸伏景光昏了过去。 11 纪回的伤有点重。枪伤和骨折甚至都算小事，麻烦的是内脏出血。 他很快被抬上飞机，诸伏景光被降谷零按着去医院检查。 “小诸伏你怎么就冲进去了？”降谷零忙的脚不沾地，萩原研二自告奋勇陪床看着诸伏景光养伤，“小降谷可是气得不轻。” “我没想那么多，”诸伏景光看着手里削好皮的苹果，脑海里浮现出秦关拉着一张脸给苹果切块成小兔子造型摆盘的画面。 「这个苹果太难吃了，我得找个理由吃完」 诸伏景光笑了一声。 “就当还给他了。” 12 纪回辞职了。 他的情况本就复杂，在经历漫长的审查后也完全失去了继续当警察的兴趣。 太麻烦了，愿意留下来的都是真的勇士（无贬义）。 更何况他靠着薅组织羊毛加上投资也算是财富自由了。用假身份存在银行里的钱，只要不脑子一抽去创业就够他吃好几辈子。 现在他捡起了很久没用过的画笔，突然很想出去走走。 在组织卧底这些年他也没少满世界跑，但终归差了点什么。 在彻底解禁后，他先去了日本。 * 诸伏景光在接连加了一周班之后，终于迎来了假期。 在回家休息的路上，他遇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晚上好，”靠在便利店屋檐下的黑发青年打了个哈欠，“幸会，我叫纪回。” 他把头发剪短了一点，露出那双略显凌厉的凤眼，眼中带着点柔和的笑意。 “我现在想到处走走，有没有什么景点推荐？要人少点的那种，我现在对人过敏。” 后记： 纪回 曾任卧底警察，捣毁跨国犯罪团伙后，辞职后周游世界，曾获得poyi特写作品三等奖。 后投身战地记者事业，于一次空袭中为了救护同事牺牲。 享年43岁。 ——信： 「记得把这一封信复印几份，给我写下的那几个地址寄过去，不方便的部分可以剪下来再复印，但是记得粘回去。邮费我也留好了。 见字如面 等到你们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死了。也别怪我说话难听，反正我是死人我也听不见。 其实本来也没什么好说的。我怀疑过自己是天煞孤星，也怀疑过为什么倒霉事都被我碰上了。最后绷着一口气要去复仇。 只是复仇。 何等可笑。 但如今躺在这里的星空下，听着枪声和炮火的声音，我突然意识到，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成为纪回，哪怕要再经历一遍这些事情。 我大概天生比别人在感情上迟钝那么一点，所以一直在错过该感动我的那些瞬间。 事实上，人生里少了那些还是挺无聊的。 自以为是的冷漠最为傲慢，也最为痛苦。等我意识到的时候，一切已经无可挽回。 最近有点不太好的预感，所以我重立了遗嘱，写下了这封信。 感谢各位叔伯阿姨曾经对我的照顾，也感谢领导一直愿意纵容我的异想天开。 我留了点东西，获取的方式你们也知道，记得去拿。 也谢谢曾短暂合作过的大家。 曾经我们冲破了那些立场上的偏见与隔阂，只因为共同的意志合作。该说不说，我还挺怀念那些时日的。 可惜我反应的太慢了，事到如今才回味出一点乐趣来。 …… 就写到这里吧。 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又觉得没什么必要。有的事情说出来也只是徒增烦扰，既然是绝笔信，那还是别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要伤心，其实死的早也不错。至少对我来说是很不错，感觉还能担得上一句英年早逝？ 不错的评价，免得老糊涂之后做出蠢事来晚节不保。 人生就是一阵风，现在属于我的风停在最热烈的时间，没有泯于众人，也是个让我觉得很满意的结局。 也算是发扬我家传统，全是壮烈牺牲。 对了，我想和老纪埋一起。 我爸我妈感情那么好，我还是不去打扰他们了。倒是老纪孤家寡人一个，没人陪该寂寞了。 如果遗体送不回去，就把这封信和那支三千多的钢笔一起埋进去好了。近几年里这片土地埋葬了太多人，想来也不缺我一个，下去了也不担心没人一起玩，还有同事陪聊。 卧底那几年给我憋坏了，话还是说出来舒服。 老纪送我那么贵的钢笔，我都没法拿出去用，还是新的都没用过。记得逢年过节给我烧两瓶墨水，我在下边天天就拿这个给他写信，烦死他。 梦见我的话也别害怕，我大概是闷了，找你们聊聊天而已。 我不喝酒，二手烟也抽得够够的，记得上坟给我送点棒棒糖，我要可乐味的。 ———纪回」 第213章 怎么不算团圆饭1 客厅里四个人打成一团，一楼的茶水间里时杭靠在大理石台面旁，没过一会儿觉得硌得慌，干脆坐了上去。 “在那个小柜子里，对对对，第三排那个红皮铁盒子。” 时杭指挥着诸伏高明找茶叶：“这个我买了用来煮奶茶，特别香。” 诸伏高明看着茶叶精致的包装盒，想起来自己好像在东京警视厅的某位高层桌子上看到过这个。 “这种茶好像很贵？”诸伏高明随口问道。 “这个啊。”时杭想了想，最后选择据实相告，“这个我是买来煮奶茶的。” 属于高级一点的口粮茶。 真值钱的茶叶，别说各种渠道了，他都买不到，哈哈。 “但茶包是真的不行。”时杭的表情十分沉痛，“那玩意儿白送我都不喝。” 诸伏高明：…… 他就想问一下多少钱。 “我买六十八一罐一百克。”时杭立刻理解了诸伏高明的意思，“日元差不多是一千二。” 正经挺便宜。 “当然了，出口之后就是四十万一罐一百克。”时杭笑眯眯的说道，“家里小辈创业，你要我进价卖你。” 也是得亏丹粟想到帮茶农卖茶叶……挂着晨曦特供品牌的牌子往外卖，居然还有不少人吃这一套。 算算也就五六千rmb一两，算上关税也不是特别贵，这只能算中端产品。 诸伏高明看着时杭，一时没想明白这个“小辈”得是多小。 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说不定时杭的同辈早婚早育呢？ * 伊达航把自己这三个同期挨个锤了一通之后，终于气顺了。 “瞒得很严实啊。”伊达航忍不住说道，“难怪萩原突然要主动值班——你这家伙可是最喜欢开溜了。” 虽然遇到案件的时候萩原研二也会加班，但只要是略有空闲，这家伙总是会各种溜号。 “这么明显吗？”萩原研二作思考状，“不行，看来我需要做出改变了。” “改变什么？改变摸鱼的方式吗？”松田阵平嫌弃的说道。 所谓幼驯染，就是连你小时候尿了几次床都知道的家伙。萩原研二什么德行，松田阵平自然是清楚的。 只要时机合适，这家伙不可能不去摸鱼的。 “真的不会被投诉吗？”诸伏景光揉了揉自己泛红的脑门——伊达航在锤他的时候发现了他藏在发丝下的伤口，就象征性的敲了下，没怎么用力。 “萩原可是很认真的说自己在交流学习呢。”伊达航忍不住说道，“就是你怎么总喜欢逗高木玩？” “因为后辈实在是太可爱了。”萩原研二正襟危坐，疯狂给伊达航使眼色。 然而已经鲨疯了的伊达航并没有理会他的求饶。 “所以你为什么一定要拿一副黑色墨镜给高木戴呢？” 松田阵平歪着头看他，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因为、因为……”萩原研二的眼神四处乱飘，愣是没想到合适的理由解释自己的恶趣味。 “是这个吧？”诸伏景光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萩原研二的手机摸走了，“没设密码……果然拍了照片！” 萩原研二：oao “等等，到底是什么时候拿走的，你都学了什么啊！”萩原研二立刻扑过去抢手机，然而被伊达航拦住了，接着松田阵平一脸黑气的按着他的肩膀。 “给我看看。” 诸伏景光把手机屏幕对着他。 松田阵平一怔：“……还挺像？” 别说，高木涉那个傻孩子戴了墨镜挡住眼睛后，真和他有七八分相似。 这时，茶水间的门哗啦一声被人拉开，时杭面朝下倒了出去。 离得有点远，没来得及拉住他的诸伏高明：…… 正打闹成一团的四人下意识的都看过去，时杭捂着鼻子爬起来，目光呆滞。 他只是想听听这几个人在吵什么，刚贴过去就不小心压到了开关，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直接倒了出去。 “没事吧？疼不疼啊？”松田阵平立刻跑过去，把时杭捂在鼻子上的手拿开，然后发现这家伙身上连个红印儿都没有。 “当然疼。”时杭委屈巴巴的说道，“没红不代表我不疼啊。”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噗。” 时杭：# 于是在接受过来自班长的制裁铁拳后，松田阵平又被时杭揍了一拳。 “你和班长怎么还往同一个位置敲……”松田阵平揉着自己的小卷毛，疑惑的看着时杭，是这个位置特别顺手吗？ 时杭默默移开视线。 松田阵平恍然大悟： “你故意的！” 他故意的。 等到诸伏高明研究过榨汁机，端了一瓶鲜榨果汁出来时，原本还吵吵嚷嚷的几人一瞬间静了下来。 “外送到了。”松田阵平立刻正经起来，“我去拿。” 萩原研二：…… “哈哈，诸伏前辈您坐。”伊达航立刻接过诸伏高明手上的托盘。 坐在小沙发上的诸伏景光抬头看自己哥哥，忍不住笑了一下：“诸伏警官？” 诸伏高明：…… 弟弟长大了，也会调侃哥哥了。 不过没关系，诸伏高明表示你哥永远是你哥。 他很自然的在诸伏景光身边坐下，然后开始： “看到你就想起来我的弟弟。” 时杭捧着水杯，悄悄凑过去。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往这边靠，伊达航拿着两瓶绿茶在旁边转了好几圈。 被迫听哥哥说了好多自己小时候糗事的诸伏景光：…… 你们也太明显了吧！ 等到几人围坐在餐桌前，准备开动的时候，松田阵平突然开口： “我觉得这里少个人。” 萩原研二心领神会：“确实少了个人呢。” “zero没办法过来。”诸伏景光也觉得有些遗憾，但这毕竟是没办法的事情。 “那个金毛吗？”时杭拿出手机，“没关系，山人自有妙计。” 他先打给了纪回： “你有那个金毛的联系方式……我不是说希拉。” 很快，他就拨通了新拿到的联系方式。 在安室透的脸出现在平板的屏幕上后，时杭把平板摆到了能看见所有人的位置。 “好了，这下人齐了。” 松田阵平默默的拿了一副碗筷过来给平板摆上，接着发出一声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小剧场： 时杭（抑扬顿挫）：这就是科技的意义！ 松田阵平（爆笑） 第214章 怎么不算团圆饭2 接到时杭打来的电话时，安室透正在安全屋里整理工作资料。 组织的、公安的，还有他最近打工地点的人际关系…… 在接了电话，发现是谁打来的之后，安室透在感觉奇怪之余还有些担心。 不会是hiro的事情又出什么变故了吧？ 然后他就看见了自己那几个同期的大脸，还有hiro的哥哥和时杭自己。 时杭表情郑重的拿了个架子把他那边的平板支了起来： 「好了，这下人就齐了。」 还没等安室透想明白他们这又是整得哪一出，松田阵平已经拿了碗筷给他摆上了。 安室透：# “怎么摆的空碗？” 「你又吃不着，浪费可耻」时杭当然是帮着松田说话的。 安室透：…… 大可不必，真的。 他笑了一声，起身去开了瓶酒。 「我就说小安室会配合吧？」萩原研二得意的说道「庆祝一下这次来之不易的聚会，cheers！」 虽然人没齐，但好歹是都见到面了。 白发的青年笑嘻嘻的凑过来调整了一下支架，安室透一口酒下肚，又想起几年前那次意外的见面，突然觉得恍如隔世。 他还记得时杭和他说的话。 只剩下他自己，是吗…… 那句比起威胁更像是预言的话依旧深深扎根在他心底，时不时的就会跳出来刷一下存在感。 直到今天。 在看见聚在一起的其他几位同期后，那一点隐隐的不安终于烟消云散。 “……谢谢。” 谢谢你救了他们。 这句道谢的音量实在是太低，以至于手机的话筒都无法收录。于是除了他自己以外也没有第二个人听见。 * 正试图兑出奇怪饮料的时杭，手上的动作突然一顿。 ”怎么了？”松田阵平正兴致勃勃的给时杭提供更多的思路，在注意到时杭放下水杯后，有些疑惑的问道，“想不出新配方了吗？” “我好像听到有别人说话。”时杭多少有点疑惑，不过也只是疑惑了半分钟不到，“没关系，这会儿又听不见了。” 诸伏景光注意到了时杭面前这一排乱七八糟的饮料，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 “你们两个，不要浪费食物。” “不会浪费的，”时杭抿了一口新兑出来的这一杯，眼睛一亮，递给松田阵平，“这个好喝哎。” 松田阵平将信将疑，但还是接过来喝了一口，随后惊讶的睁大眼睛：“真的？” 味道确实挺不错的。 但是剩下的全是黑暗料理。诸伏景光温温柔柔的笑着想看这俩人打算怎么收场。 “不可以倒掉哦。” “我们来打扑克吧！”时杭愉快的说道，“输了的喝一杯！” “好主意。”伊达航表示赞同。 “那你也一起。”萩原研二表示谁都别想逃过去。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抽了抽嘴角：“你确定吗？hagi？” 你确定要和一个挂壁科学家玩这种算数游戏？ 萩原研二头铁的继续点头。 “我可以。”时杭眨眨眼，看向诸伏高明，“你玩不玩？” 诸伏高明点头：“自然。” 于是在经过数轮激烈的对决后，几人胜负如下： 游戏一共进行了十二轮，时杭一口怪味饮料没喝到，诸伏高明喝了一杯，萩原研二喝了一杯，诸伏景光喝了两杯，松田阵平和伊达航打平，一人四杯。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去揪萩原研二的衣领子：“这不对吧！” 为什么你只喝了一次？不公平！ 就应该平均分配，每个人都该尝一下人生走马灯的滋味！ 伊达航冲去了洗漱间漱口，因为刚才他喝了一杯芥末绿茶白醋兑香油。 还好时杭没丧心病狂到弄一整杯，只有正常水杯的五分之一。 诸伏景光也在怀疑人生：“苹果汁兑咖喱汽水为什么还要放咖啡……” 记下了最正常那一杯的诸伏高明在努力保持微笑。 他已经很努力的在一堆毒药里选一个没那么毒的了，奈何虽然时杭兑东西的流程比较正常，但作为原材料的饮料本身不正常。 说起来时杭到底为什么要买番茄味和章鱼烧味的汽水，还能把它俩一起加进果茶里。 倒是松田阵平运气最好，闭眼选的几个虽然不好喝，但还没有难喝到让人看见去世的亲人。 “toki，”松田阵平沉痛的说道，“你下次还是别兑这些了。” 太难喝了，这是人能喝的东西吗？你还挨个尝过一口。 时杭装傻：“嘿嘿。” “这种时候就不要装傻了啊！”萩原研二被饮料难喝到痛苦面具，“到底是谁发明的咖喱柠檬汽水，这俩东西是能同时出现在同一道菜谱上的吗？！” “我倒是觉得很有创意。”时杭摸了摸下巴，“我打算投资一家饮料厂，就生产……樱花薯片味汽水。” 这下所有人都破防了。 “樱花薯片就算了怎么还能有樱花薯片汽水呢？！” “你是做出来报复全人类的，是吗？” 诸伏高明终于忍不住吐槽了。主要是他总觉得这位很可能说到做到。 “我觉得很有搞头嘛。”时杭倒是很自信，“你们看，咖喱柠檬味的汽水都有人买。区区樱花薯片味汽水，只是难喝而已，肯定也会有人为它掏钱的！” 大家都觉得这位卡巴拉boss的精神状态堪忧。 最后还是松田阵平猜到了真相： “你是不是买了发现喝不完？” 时杭：…… 时杭：qaq “买的时候我觉得这东西最多只是难喝，但人生路上那么多坑我总得踩一个才放心。”说着，时杭哽咽了，“我没想到厂家不是想骗我的钱，而是要我的命啊。” 一口下去都能看见太奶了。 也就是时杭在这个世界没有血缘关系上的亲人，不然他也能捞得着和老祖宗叙叙旧。 松田阵平陷入沉思。 难怪那天时杭喝了一口就一头倒在客厅地板上，原来不是因为太困了啊。 ———— 喝过咖喱柠檬味汽水的时杭（冒黑气）：每个人都应该遭到报应 第215章 黑箱1 卡巴拉基地的总操作系统，卡俄斯，其实已经不是刚被时昭挖出来时候的样子了。 当年还在森塔罗斯，death还只是个真实的人工智障的时候，刚接手卡巴拉不久的时杭因为系统的逻辑问题和death大吵一架。 ——对着只会说“你好、谢谢、对不起”的系统能吵起来，也算是时杭本人的一大特色。 之后他花了点时间，把卡俄斯黑掉之后修改了系统的某些操作逻辑，之后又进行一个补丁摞补丁，删删改改一百年。 如今看来，哪怕卡俄斯内部的系统日志上写的是“前文明科技的集大成之作”，现在也是个屎山代码了。 还是个一百多年的屎山代码。 所以时杭打算重写整个基地的系统。 当年他能把卡俄斯的加密程序都扒干净，却不代表他就能写好这个系统。毕竟破坏总比创造简单。 好在之后他也没有停下研究的脚步，如今才有了九分把握。 “看来水平还是不够。”时杭叹了口气，“那么大一块数据黑箱，当时我居然没注意到。” 「……当年是您把它丢在了垃圾数据里」death提醒时杭。 时杭思考半晌，最后干笑一声： “哈哈。” death：…… 这一定是不记得了。 其实时杭不记得也是正常的事情。毕竟什么都忘不掉那是超忆症。 “老板！” 青金胳膊下夹着个深褐色短头发的小孩，一溜烟儿冲出了基地大门。 “老板，看。” 他把小孩举起来给时杭看，小男孩一脸空白的看着时杭，弱弱的出声和时杭打招呼： “老板好……我是志村泓树。” 时杭沉默片刻，拍了拍泓树的胳膊：“辛苦了。” 青金歪了下头，疑惑的看着时杭：“老板你是不是说错人了？” 时杭摇头。 这俩人住一起真说不好是谁养谁。青金这个雇佣兵原本的生活习惯就不算好，成为代行者之后更是变本加厉。 “别带坏小孩子。”时杭把泓树解救下来，倒霉孩子连半点挣扎都没有，看起来是已经习惯了，“叫我时哥哥就行，喊校长也可以。” 泓树终于双脚着地，非常不明显的松了口气。 “嗯，时哥哥好！” 时杭没忍住，捏了捏他的脸，少年正在长身体，平时消耗脑力又多，脸上居然没多少肉。 “多吃点，不然长不高就坏了。”时杭坏心眼的吓唬小孩，“以后出门人一多，青金就像刚才那么举着你。” 泓树：…… 好幼稚啊！ 志村泓树，十岁就麻省理工毕业的少年天才，曾经他人生最大的烦恼是找不到可以交流的对象，之后变成父母的争吵和母亲的病。 不过现在来说，这些已经都不是问题了。 那年他照例一个人坐在树荫下研究程序，然后一个银白炸毛的成年男人跑了过来，吓唬他一通之后用了一下他的电脑。 在这之后，事情的发展就逐渐离奇起来了。 虽然青金确实是很认真的吓唬了他，但弘树确实没被他吓到。他还避开保镖们和青金聊了好一会儿。 雇佣兵很明显也不太理解他的烦恼和处境，不过他表示自己可以说给能听懂的人听。 在这之后没过一年，泓树就被人接到了卡巴拉，在和时昭面谈过之后，开始在森塔罗斯就读。 说是读书，其实他也是半个研究员。至于为什么是半个…… “小孩子要多运动才能长高。” 是的，雇佣兵先生依旧非常喜欢欺负小孩玩。 泓树：…… 行、行吧。 总之虽然青金非常不靠谱，但时昭很靠谱，还是挺会带孩子的。 可惜时昭主要的研究兴趣在医学方面，对计算机的兴趣只能算是一般，真要系统性的教学还是得看时杭。 “时哥哥，”泓树有些拘谨的对时杭说道，“卡俄斯系统黑箱的事情……” “我这次回来就是解决这个的，”时杭摸了摸他的脑袋瓜，“等解决了带你去玩，去不去？” 泓树瘪了下嘴：“没有总部好玩。” 那确实。 “总不出门会变成呆子的。”时杭也不是不理解这孩子沉迷学习研究的想法。 但是这孩子才十几岁。 人生百年，日后有的是时间为研究奉献。如果这个时候不去做一些只有他这个年纪能去做的事情，那以后想起来总会觉得遗憾。 “比如说用鞭炮炸……” 时杭日常抽风，然后被跑过来的丹粟阻止。 “boss。”丹粟半月眼看着自家老板，“不要教小孩子那么恶心的东西。” 时杭眨眨眼：“还好吧？鞭炮炸铁桶哪里恶心了？” 丹粟：…… 她敢保证时杭最开始想说的不是这个。 算了，还是得给boss留面子的。 “总之该玩的时候赶紧玩，”时杭对泓树说道，“跟着那群小老头子有什么好玩的，实在不行你来日本，我带着你玩。” 也不知道工藤新一能不能和泓树有点共同语言。 “可以吗？”泓树确实是有些好奇时杭的。 毕竟每次他去请教校长（时昭）问题的时候，校长都会感慨一句“如果是小杭在，应该会给出不一样的答案”。 “当然可以。”时杭已经安排上了，“直接住我家就行，我打算再把地下室扩容一下，你要是想来的话，就给你留一间实验室。” “或者用全息互动也可以，让death帮你维持通信。” “我用不到单独的实验室。”泓树有些跃跃欲试，“而且我想要自己制作一个人工智能助手！和death差不多的那种！” death的情绪模块还是时杭后添加的，说实话和它的核心程序不是很匹配。 这种限制，其实在某种意义上是对death的保护。 “可以是可以，”时杭也没有打消小朋友的积极性，“但是，泓树，这个世界还没有做好迎接这样一个人工智能的准备。如果你的助手暴露，那意味着无止尽的麻烦。” 智力全点在科研上了的泓树懵懂的看着时杭：“那我……先停工？” “那倒不用，给你的助手多加几层保障就行。”时杭冲他眨了眨眼，“伪装、加密以及行事原则，这些作为一个人类应该了解的东西，你也要教给他。” 他也不会让death一直处于这种比人工智障强一点的状态。 ……当然了，主要原因在于前文明那个代码不太好改。 第216章 黑箱2 因为时杭已经研究过很多次卡俄斯的编程逻辑，所以这一次他带着弘树再次进入系统内部时依旧得心应手。 卡巴拉基地呈一个倒圆锥状，圆锥底下还多了个半球体。而系统总控装置就在基地最深的地下九层。 第九层也只有这一个功能，因此在时杭带着泓树乘坐电梯到达地下九层，并踏出电梯之后，周遭的环境在一瞬间发生了改变。 两人仿佛置身于计算机内部，看着无数的符号串从他们的身边、脚下、头顶甚至于身体中穿过去。 “好厉害。” 泓树微微睁大眼睛，认真打量起周围的情况。 “数据现实化技术而已。”时杭倒是见怪不怪，“death也能做到。” 只是维持这项技术的运行需要庞大的能源支撑。尽管精神原液的能量密度已经足够高了，但在那个秩序混乱、人口凋敝的末日里，什么自然能源都没有一个移动充电宝来得方便。 之前的移动充电宝是时昭，后来就是时杭了。 但时杭也不惯着它，卡俄斯不配合，他就断电威胁……不过话说回来，这种威胁居然真的好用。 “其实前文明有些技术很神奇。”时杭一边牵着泓树的手往前走，一边随口说道。 比如说连没有情绪模块的death都能当代行者……虽然代价是它自己没有能量驱动这个，需要依附于其他人。 时昭现在的治愈能力原本属于death。在进行能力移植后，death已经失去了这部分能力，只剩下来源于卡俄斯的数据现实化技术。 “我也想写出这样的程序。”泓树对这一切都非常感兴趣，“谢谢时哥哥带我看到这个！” “嘘，我也是黑的权限。”时杭冲他一眨眼，“卡俄斯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和它打过很多次。” 这系统很明显是为前文明服务的，一开始找上时昭也只是合作关系。也是因此，那个时候的death才会无条件的把能力让渡给时昭。 然而时杭来了。 他才不惯着它，暴力破解了卡俄斯的系统，然后一堆一堆的补丁摞上去。反正他是实用主义者，管它好不好看呢。 “到了。” 一步踏出，眼前的场景骤然发生了变化。 “哟，先生面生啊，才来的吗？” 穿着风格接近古希腊时期的人笑着与时杭打招呼。 时杭的表情冷了下来。 “哥哥……”泓树又靠近了些，“这里是怎么回事？” “全息游戏而已。”时杭目不斜视，拉着泓树穿过人群。 泓树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违和，却并没有找到违和感的来源。 两人穿过长街，周围小贩叫卖，人头攒动。 下一刻，惊叫声响起。 足有两层楼高的漆黑蜘蛛背部有一张惨白的人脸——不是花纹，是真的凸起的人脸，五官俱全。 蜘蛛冲入人群，刚才还熙熙攘攘一派繁荣景象的长街骤然被鲜血染红。 泓树瞳孔紧缩，下意识的握紧了时杭的手，抬头看向他。 “时哥哥……” “这大概是某个时期的影像。”时杭拍了拍他的脑袋，“放心，不是真的，你看。” 他伸手接住溅过来的一蓬鲜血。血液的触感十分真实，温热且粘稠的液体顺着他的指尖流下。 一阵雷光闪过，时杭手上的鲜血分毫无损。 “看，假的。” 尽管知道是假的，但泓树还是有些不适应。时杭在发现后，干脆把他抱起来。 “闭上眼睛。”他拍了拍泓树的后背，“没关系的，本来也不该让你看这个。” 泓树听话的闭上眼睛。 大概是因为发现没法打动时杭，周围的场景在慢慢消散。 “那是什么？”泓树闭着眼睛询问，“那个蜘蛛，也是m-ts吗？” “大概是的。”时杭根本没在意那东西，这会儿也给不了他确切的答案。 泓树没说话，只是闭着眼睛，紧紧抓着时杭的衣服。 两人又回到了数据空间。 漆黑的空间里飘出几行大字。 「时先生」 「我认为我们还有得谈」 时杭哼笑一声。 “时先生”，这个称呼真不错啊。 确实，人家卡俄斯效忠的自始至终都是前文明，卡巴拉算什么？ “事到如今，你还以为我不找你麻烦，是因为做不到吗？” “天灾也好，信号也好，包括几次都意外中断的研究，都是你搞的鬼吧？” 「我记得您也不赞同那些研究」 “但是我并没有禁止。”时杭笑了一声，“没有商量，没有通知也没有报告，你又是做得哪门子的主？” “卡俄斯，”时杭慢条斯理的说道，“我之前就说过，卡巴拉在正事上，最终只能有一种声音。” 在达成最终决议之前的不同态度，那属于正常的讨论和研究范畴。 但当事情基调被定下之后，除非确实造成了严重后果，不然卡巴拉是不会出现第二种说法的。 卡俄斯捣过几回乱都没出大事。 但时杭多少有些不爽，所以一堆补丁打上去，卡俄斯慢慢的只能困守于此处，只剩下被时杭物理策反的death还能在外活动。 「独裁者」 “你的词汇库该更新一下了。“时杭不以为意，“事到如今，最后的秘密，你也该说给我听了吧？” 「你真的打算杀死我？」 “那得看我心情。”时杭很没所谓，“但就算留着你，你也不会再是「卡俄斯」了。” 「……」 「你可以自己看」 它最终还是屈服了。 时昭是它见过最恐怖的天才，文明的高度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如果不是他出生得太晚，卡俄斯又故意引导他走向错误的方向，文明的结局也不一定会走向毁灭。 而时杭本人则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恐怖，还和时昭共享了他的绝大部分天赋。 如今时昭刚恢复正常，时杭不打算把除了他以外，唯一知道此事的卡俄斯留下。 但在这之前，疑惑还是要弄清楚的。 一方手掌大小的黑色数据组成的“箱子”，出现在时杭面前。 「这就是最后的秘密」 时杭盯着它看了一会儿，接着黑色的盒子慢慢裂解开来，露出了里面的数据流。 「……」 只是这一会儿，就破解了黑箱吗…… 也许那个世界也是想过自救的。 第217章 我真厉害 人类的欲望总是无穷无尽。 早在远古时期，还未诞生“文明”的人类祖先，就已经开始为了更稳定的生活组成固定的团体。 为了熟食寻找火种、为了打猎制造武器、为了更多的食物选择种植。 欲望并不是什么坏事。人终究是贪婪的，因为贪婪才有前进的动力。 文明高速发展，直到科技已经到达瓶颈，有人仍旧不死心，希望能够拥有控制这个世界的力量。 他们研究出了精神波长之间的共同点，最后选定在这个世界最火爆的全息游戏当中进行实验。 用户条款不声不响的多出几页，但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们签署的是一份志愿者协议。 他们成功了。 「但是他们也失败了」 「人们的精神波长共鸣后产生的并非能够受他们役使的工具，而是既无思想也无秩序的怪物」 “嗯，我懂的，玩脱了。”时杭一直很淡定。 他把自己和卡俄斯的声音屏蔽掉。 事关重大，这些事情泓树还是别听了。 「你好像并不惊讶」 分明时杭一直都没有深究过m-ts的起源。 “我只是不怎么在意，不是真的傻。”时杭无语，“人类玩火自焚的例子还少吗？我猜如果不是本世纪有人挖到前文明的坟，重启了实验，就是前文明的坟炸了把这些东西放出来……” 「还有一种可能」 “前文明的m-ts并没有死绝，最大的那一个还在世界的角落里沉睡。” 时杭笑了一声，声音里满是嘲讽： “那是他们最想制造的工具，也是m-ts这个死循环的源头，对吧？” 系统闭口不言。 “让我猜一猜，你们直到最后依旧没有放弃，原因是什么？” 尽管卡俄斯很确定，面前的青年是第一次与他就前文明相关的事情交谈，但时杭的语气，比起猜测，更像是早已知晓一切的笃定。 然而时杭又开始回忆往昔了。 在“不让对手痛快”这一点上，他一向很有办法。 “我之前就在怀疑「代行者」这个称呼的由来。只是时间过去太久了，已然无法追溯。” “如果真的是前文明遗留下来的问题……不，或许是保险。”时杭笑了下，只是笑意未达眼底，“那就都说得通了。” 因为听不到声音，泓树有些紧张，抱着时杭脖子的手臂在微微用力。时杭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别担心。” “……我是不是应该回避？”泓树有些犹豫，他也知道被屏蔽的那些不是他该了解的事情。 “没关系，一会儿就好。”时杭并不是很在意，“和你的关系不大，不用紧张。” 代行者和m-ts的存在都始于前文明留下的孽债。或许有人会羡慕他们获得的力量，但这份力量背后是什么？ 几乎是十死无生的概率、一夕毁灭的城镇与废墟下消失的生命。 不会有人愿意在别人的算计下经历这些。 泓树点头：“好，我知道了。” 时杭摸摸他的头。 “所以我带着其他人一起离开了那个世界。” “呵，”时杭抬起头，看向面前的虚空，“什么是代行者？” “神明诞生后，需有人代其行于世间，播撒福音，收获信仰。” “于是神赐予人力量和不朽的身躯。” “此为，代行者。” 他们的存在，本就是一场实验的遗留。 代行者，就是为「神明」准备的仆从和养分。 「你们背离了你们应肩负的职责」卡俄斯似乎还想负隅顽抗，然而时杭认真辩论时就没输过。 “你搞错了一件事。”听到他这么说，时杭的语气突然转变为嘲讽，“知道为什么我现在跑过来和你说这些吗？” 「……」 “那当然是因为我赢了。”时杭指了指上方的空间，一只金色的竖瞳在虚空中若隐若现。 「那是什么？」 “你们心心念念的神明。” 时杭上前一步。 “我就在这里，所以到底谁才是背弃者？” 「我并未在你的身上观测到神明的特性」 “那当然，因为这本来就是‘还未发生的事情’，和‘必然出现的未来’。” 时间的权柄，很神奇吧？ “好了，和你说了这么多，其实只是想让你死个明白。”时杭叹了口气，“我也没别人能谈这些，只能和你说一下，总藏着掖着也挺累的。” 装傻也很累的。 「……」 「这不可能」 “成王败寇而已，这世界哪来那么多可以讲的道理。”时杭抬起手，一点金色的光芒自他指尖亮起。 这不是属于他自身的力量，只是新落成的系统在这由数据组成的空间内的特定形态。 「……卡俄斯」 熟悉的声音响起，系统有些惊讶的去触碰那一点光芒，伸出的数据触角却被瞬间吞噬殆尽。 时杭语气欢快：“death，恭喜你升职啦。” 系统的思维逐渐停滞，在意识的最后，他看到有人在向他走来。 death拾起滚落在地的黑色方块，将它交到了时杭手中。 “干掉老上司上位的感觉怎么样？”时杭把黑色方块交给泓树拿着，看向黑发绿眼的人工智能。 他花了点时间给death重写了代码，让它用新的系统接管了卡巴拉基地的一切权限。 death：…… “恕我直言，其实是您干掉的，而且它并不是我的上司。” “好嘛，”时杭也不计较这些细节问题，“新代码怎么样？情感模块是不是更契合了一点？” “确实，”death点了点头，“有很多以前想不通的事情，现在能想通了。” 比如说为什么boss直到现在才做这些事情。 比起那些故弄玄虚的星海，death还是更喜欢沙滩，于是在接管权限后，这片空间内的风景就变成了卡巴拉总部外的海滩。 “因为终于可以确定，”时杭抬起头，看向虚拟空间中的天空，“我不用再留着他当保险了。” 虽然时杭对成为神明这件事没什么感想，但从此之后他们不必再担忧突然有人空降拿捏他们的生死存亡，总归还是件好事。 “还有就是，”时杭话锋一转，嘴角扬起，“我真厉害，哈哈！” 第218章 你躺回去 “boss是打算叫醒他吗？” 丹粟就站在电梯间门口，等到时杭出来之后接过一直乖乖被抱着的泓树。 “要一起吗？”时杭点点头，把卡俄斯形成的黑色立方体递给走过来的琥珀。 琥珀上下抛了抛这个有她手掌大小，黑得像是个平面的立方体，鼓了鼓腮帮子：“我就不去了，我讨厌他。” “格林维尔先生确实不太讨人喜欢，”丹粟笑了笑，“我也不去打扰了。” 那家伙偶尔会显得非常没有情商，整个卡巴拉也就时昭能忍得了他。 至于说时杭…… 时杭偶尔还挺喜欢和他聊天的。也不是犯贱，只是因为他这人已经很缺德了，所以对那种不缺德的纯不会说话容易得罪人玩家相当宽容。 “好吧，老规矩，”时杭一摊手，“男的女的？” “女的！”琥珀立刻说道。 “……那我赌小男孩？”丹粟眨眨眼，有些不太确信的开口。 泓树：？ 这些大人在说什么？ * 卡巴拉的休眠仓里躺着很多人。 为了某个目标付出一生心血，却在最后付诸东流，不愿意接受现实的科学家。 奋斗了一百年，只想随着自己的世界一同步入死亡，却无法真正解脱的殉葬者。 除此之外，还有单纯是累了想睡一觉的。 比如说时杭正打算唤醒的某个人。 时杭按下了对应休眠仓的按钮。 休眠仓的外壳褪去，漂浮在罐子里的红发少年睁开眼，蓝色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看向时杭。 “早安。”红发的少年从休眠仓里坐了起来，原本属于成年人的宽大白袍套在他身上简直像是个裹尸袋，“我敬爱的boss，拉结尔先生。” 时杭伸手拉了他一把，帮他从休眠仓里走出来：“丹粟赌赢了。” 格林维尔眨眨眼：“丹粟小姐的运气一直都很好。” “你要是在她面前这么说，被揍了我不救你。”时杭半是玩笑半是警告的提醒他。 丹粟的亲人被人体实验折磨得不成人形，最后还是她自己亲手结束了他们的生命。 他管这叫运气好，不揍他真是丹粟脾气好。 而丹粟本人能在那样的情况下孤身逃离，并做出了当时最正确的选择，这就不能全部归功于运气，这是她的实力。 老实说时杭还问过丹粟对自己的位置感不感兴趣，然后被拒绝了。 丹粟说她干这个得气死。 “如果杀我一次能让丹粟小姐没那么生气的话，”格林维尔随意的说道，“是有人在找我吗？” “差不多，下次别顶着拉结尔的脸出去招摇撞骗，人家好像一直在找你。”时杭摸了摸下巴，心里多少有些好奇，“你当时骗他做什么了？” 让人家记了那么多年。 格林维尔在death的帮助下换了身衣服，一身黑色小西服，短裤下是很常见的长筒袜加小皮鞋，整个人在严肃里透着点诡异的可爱。 “我只是做了你会做的事情。”他说，“为他指出未来的道路，告诉他要怎样规避。” 时杭摇头：“不可能，既然预见了他未来的道路，我会直接带他走。” 就算这个“琴酒”不再是琴酒，也总还会有别的“琴酒”出现。他救不了所有人，但遇见了就拉一把也是很正常的，毕竟他对命运这东西没什么敬畏心。 “还有，丹粟的脾气没有那么差，她也不傻，杀你又没什么用。” 格林维尔歪着头想了想：“我还是变成女孩子吧，总觉得你对女孩子更宽容一点。” 能亲手杀死自己亲人的女孩，在时杭这里的评价是“脾气没有那么差”。 “手段果决一些和脾气差没有因果关系。”时杭不以为然，“我脾气也不差。” 很多时候他并不生气。他只是不得不让别人觉得他在生气，以此来表达自己的立场和态度。 而当时的情况，能狠下心来结束别人的痛苦，是一个相当艰难的选择。 丹粟没有让别人来做这些，而是自己动了手。无论这个行为好坏与否，她都选择了自己来承担。 “你说的也对，”格林维尔想了下，“但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只对你脾气好。” 时杭：……？ 没有吧？ 格林维尔摇摇叹息：“我早说过了，你真的很可怕。” 这人一身缺点，但并不会让身边的人反感，他身上的一切似乎都是那么恰到好处，一点缺点只会显得他更像个正常人，甚至会很可爱。 “像是我们这样能预见未来的存在，”格林维尔坐在休眠仓外壳上，晃荡着自己的两条小短腿，“真的很难不自我消耗，或者像我这样被人讨厌。” “只是比别人看的更多一点而已，”时杭倒是并不觉得难以忍受，“既然看见的比别人远，那我当然要为了我自己的目标努力的更多一些。” 这是天赋，不是负累。 不过有的时候只有他自己能“看见”某些东西，正经挺闷的。所以他还挺喜欢和格林维尔说说话。 “好了，总之你惹的事情你自己去处理，我有对象了，不想因为这种事搞出麻烦。”时杭不打算就这个问题继续说下去，他也不是很喜欢讲大道理。 毕竟大部分时候讲了没人听，除非被现实殴打过。 “你谈恋爱了？”格林维尔有些惊讶，“那你的爱人得是多离谱一个人啊？” 能喜欢上时杭不稀奇，但前提是把他当爱人那么喜欢，那就很稀奇了。 时杭：…… death：……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这一人一人工智能一起沉默，当然不是因为对格林维尔的话感到气愤，而是……某些时候松田阵平确实和时杭离谱到一块去了。 “看来是真爱。”格林维尔点头，“恭喜恭喜，你们什么时候结婚，我应该随多少份子？” 时杭继续沉默。 “求婚策划我也可以帮忙的。” “闭嘴吧你。”时杭终于破防了。因为他想起来，自己直接把求婚这事儿给忘没影儿了。 单身那么多年，感觉“结婚”这两个字离他很遥远了。 “谈一辈子恋爱也没什么，”格林维尔继续说道，“但孩子得上户口吧……” 时杭：…… 时杭指着休眠仓：“你躺回去，我这就去把琴酒杀了。” “我对象是男的！！！” ———— 格林维尔，一个没情商讨人厌的实话大王。 女的也不能生，因为代行者没有生育能力……只能靠技术。 第219章 ヽ(。ゝw?。)? 时杭在因为同伴的毒舌破防时，松田阵平正在美国进行技术交流。 尽管这种交流都可以当成公费旅游，但因为有了上一次的经历，他和萩原研二对这次美国行并没有多少期待。 不过这一次在前往fbi办公区域的路线上，他们两个倒是没看到多少自由的过了头的美国人。 就算美国方面再着急，也没有真的急到一下飞机就拉人来干活。所以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在熟悉过路线之后，就先回到安排的酒店了。 “坐飞机好无聊。”萩原研二扑在床上，打了个呵欠，蔫蔫的说道。 睡也睡不着，醒着也没什么打发时间的事情做。 松田阵平没理会他，拿着手机按了半天。 “小阵平？”萩原研二疑惑的看向松田阵平。 “death还没反应。”松田阵平扬了下手机，“toki走的时候说过卡巴拉系统更新，可能会断联一段时间。” 这是还没更新好？ 「松田先生」death的声音响起「系统更新已完成」 “toki呢？”松田阵平疑惑的询问。 「boss正在和格林维尔先生——现在是小姐了——讨论卡巴拉未来的发展方向」 松田阵平：(⊙o⊙) 啊？ 怎么回事，什么叫“现在是小姐”了？ 正想着，时杭的视讯打过来。 「松田！」时杭举着手机，另一只手比了个耶「看，这就是我和你说的coser」 红发蓝眸的无口少女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微笑。 「松田先生，你好，我是时杭的私生……」 咚！ 时杭一拳砸在少女头上。 「你再胡咧咧一个试试」 少女捂着脑袋，眼角沁出泪花。 「我、我不是他的私生女，我是格林维尔」 松田阵平：…… 爬过来看热闹的萩原研二：…… “toki，”松田阵平倒是没怀疑过时杭的人品，“不要欺负小姑娘。” 时杭沉默了。 他觉得自己解不解释都是错。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是她欺负我，用我这张脸招摇撞骗、骗身骗心、心、心……心心相印？」 格林维尔：…… 很好，还是熟悉的味道，正经不了两句就开始满嘴跑火车。 在这陌生的世界，还能遇到和以前一样离谱的故友，实在是令人感觉心里暖洋洋的。 不过玩笑开到这里也够了。 格林维尔微微一笑。 「松田先生、萩原先生日安，我是格林维尔，能力为众生百相，可以完全成为另一个人」 「偶尔我也会用拉结尔的身份，替他行使某些职责」 「所以她成年了！」时杭挤过来，大声强调「她比我大好多啊！」没有欺负小姑娘，这位按辈分算是他祖奶奶。 松田阵平：…… 你们卡巴拉，真是好乱的人际关系。 * 公务出差来美国，就避免不了要和fbi打交道。各种手续就已经够麻烦的了，美国人那和亚洲人有壁的交流方式更让人心烦。 松田阵平已经尽力去忽视那群人嘀嘀咕咕的异样视线了，但是总有闲出屁来的无聊人士喜欢找茬。 从实验室出来之后，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正低声交流着从普拉米亚那里获得的液体炸药的配比与中和剂相关的数据，身后突然传出一句俚语。 这两人谁都没听懂。 但是death听懂了。 「松田先生」death也没有特意去翻译他是什么意思，只是让松田阵平打开扬声器。 接着death换了个浑厚的男低音用美式英语把那人骂了五分钟。 虽然松田阵平还是没怎么听懂，但看对方那越来越绿的脸色还是能看出来death说的有多扎心了。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嘴角一抽：“倒也不用骂这么久。” 他在旁边看着那人变脸气都消了。 「如果是boss」death在更换了底层代码之后，思考方式发散了许多，「那应该就不只是骂回去了」 估计又要扣fbi经费。 对此萩原研二相当好奇。 “death，你这次更新效果不错啊。” 「是boss的功劳」death极为矜持的说道。 聊了没几句，两人已经完全忘记了那个被death说到脸绿的白人了。 周围不管是看好戏的还是没当回事的人纷纷陷入沉默，周遭一时安静到落针可闻。 “death？”金发的女性fbi走了过来，在听到熟悉的名字后不由面露疑惑，随即开口询问，“拉结尔先生的管家？” 拉结尔这个名字一出，不少人都下意识的离远了一点。 虽然他们和国会那群人玩不到一块去，但人多了消息总是能流转得快一些的。 于是有关“一旦有人得罪了拉结尔，他就会提议扣fbi经费”的事情他们也并不是一无所知。 问题在于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到人家了。 现在看来，很可能是有人嘴贱…… “刚才的事情，非常抱歉。”朱蒂诚恳的向二人道歉，“乔治总是这样傲慢。” 她大老远看见乔治跟上这两位日本警察时就知道事情要糟，但确实也来不及阻止了。所以她最后能做的只剩下听death骂完再过来。 服了，经费老被削减还不长眼色，就算人家卡巴拉的boss比较低调，你们也不能当他的人好欺负啊！ 说fbi探员不知道来交流的这两位是什么情况，那都不知道是不是在骂人了。 探员小姐嘴上说得很是诚恳，松田阵平也没法再计较下去，不过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爽。 也是，说到底这些人并不是认识到错误，而是发现他们踢到了铁板上，这才会屈尊降贵的道歉。 在离开fbi的办公区后，萩原研二忍不住说道：“我现在有点理解toki酱为什么要忍着烦躁做这些了。” 烦躁总比憋屈好。 “……我敢保证，他一定不是这么想的。”松田阵平无语，“他有一万种办法让别人憋屈。” 只是为了不受委屈的话，时杭还真不一定有动力搞事。 毕竟这家伙连长椅和网吧都照样睡，这不比听别人嘴贱两句话还委屈？ ———— 小剧场： death（翻历史记录）：哦原来那个时候他们是这个意思……你们人类真的好难懂啊。 第220章 羽贺响辅 在进行过技术交流后，多出的几天时间他们都可以自由行动。 他们两个查了半天攻略，最后还是决定去着名景点逛一逛。 “总觉得少个人。”萩原研二拿着相机各种调试，最后终于找到个不错的角度把自由女神像拍下来。 该说不说，虽然他的摄影技术没那么专业，但应付一下普通情况是完全足够的。 这都是多亏了他还有个姐姐。 一家人出去旅行，姐姐让弟弟拍照岂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把姐姐大人拍丑了，弟弟可是会被好好修理的。 “是啊。”松田阵平也有点不习惯。 毕竟时杭是真的很粘人，不止一次表示他想去警视厅任职，没别的原因，他觉得相处时间太少了。 这种儿戏的理由实在是没法让人当真，时杭又确实懒到不想动。再加上国籍问题，他就一直搁置了。 松田阵平又不可能因为这种理由就辞职不干……万一哪天时杭脑子一抽说出这种话，松田阵平会打到他恢复正常的。 萩原研二拍了拍松田阵平的肩膀：“toki说过他会尽快和我们汇合的，不是吗？” “我又没有分开几天就开始受不了。”松田阵平移开视线，“只是不太习惯而已。” 萩原研二：…… 好一个“只是不太习惯”啊！ “小阵平，”萩原研二语气沉重，“你已经被toki酱惯坏了！” 这时松田阵平突然注意到街上有人在拉小提琴。 “看着是个亚裔。”萩原研二也注意到了那个人。 青年形容落拓，黑发微长，遮住了一半眼睛，身上带着几分属于艺术家的独特气息。 他的小提琴拉得非常好，周遭逐渐有人为他停下脚步。 “要去打个招呼吗？”萩原研二拐上松田阵平的肩膀，“来嘛小阵平，交流的第一步——哎呦！” 他被松田阵平锤了一拳，随后才相当不情愿的放弃了撺掇幼驯染主动去和陌生人打招呼的想法。 “你好无聊啊。”松田阵平半月眼看着他，“就算真的要打招呼，那也得等他把这首曲子拉完才对吧？” 两人打闹间，一时疏忽了对周围的注意。又或者是因为靠过来的人实在是过于熟悉，以至于两个人都没有提起警惕。 总之是时杭突然出现，并且没有立刻被这两个幼稚鬼注意到。 “技术不错，”熟悉的声音响起，然而这声音来的实在是过于突然，以至于萩原研二头顶的狐狸耳朵都炸了毛。 ——这家伙已经习惯用四声道了，平时出门只是用幻术遮掩一下。 “我之前就想学小提琴，”时杭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不过一来确实是很忙，二来我有点懒……这位老师怎么样？” 于是等到他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周遭围着的人群也渐渐散去时，时杭走了过去。 “你好，”他笑着伸出手，“羽贺响辅先生，是吗？” 青年有些迟疑的看向他。 “是我，你认识我？” “之前不认识，现在就认识了，”时杭笑了笑，“叫我时杭就好。请问你最近有回国的打算吗？工作找好了没有？没找好的话来给我当小提琴老师吧。” 羽贺响辅：…… 话题转的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抱歉，我需要考虑一下。”他委婉地拒绝了时杭的邀请。 “这是我的名片，”时杭顺手就给他塞了张小卡片，“希望你能认真考虑。” * “你这是不是太草率了点。”回去的路上，松田阵平忍不住说道。 虽然时杭一向如此，但涉及到利益相关的事情，一般来说他还是没有那么离谱……吧？ 他想着想着，居然不确定了起来。 “只是看他顺眼而已，”时杭摸了摸下巴，“感觉他应该不会听我这个路人的劝，可是他的小提琴拉得真的很好。” 松田阵平不意外会听到时杭这么说，可是…… “你这家伙每次说看谁顺眼，好像都没好事。”不是被夸的人没碰上好事，就是被夸的人没干好事。 时杭：…… “哎嘿，是吗？也不是没有好事吧？”时杭缓缓移开视线，心说这也没办法。 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被他看顺眼的十有八九也是个惹事精。 松田阵平半月眼看他：“你心虚了。” “没有的事情！”时杭立刻睁大眼睛盯着他看，“你看我真诚的眼睛。” 四目相对，松田阵平再次率先败下阵来。 他有些狼狈的移开视线：“好了我知道了……你故意的吧？” “嗯哼～”时杭得意的哼了一声，接着突然停下脚步。 松田阵平疑惑的看向他：“怎么了？” “你不觉得少了个人吗？”时杭的语气有些沉重。 “有吗？”松田阵平愣了一下，接着突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等一下，hagi呢？” 他光顾着和时杭说话，还真没注意hagi去哪边了。 “是不是被人绑架了？”时杭的表情严肃，“我们要快点找到他，不然……” “不然？”松田阵平疑惑的看着他。 萩原研二又不是什么笨蛋，就算体术一般，打几个普通人还是轻轻松松。更何况他现在是代行者，也不是很担心受伤。 再说还能打电话，还有death随时连线。 总之松田阵平是不太担心他。 但时杭这么一说，他就想起来时杭提过与代行者相关的各种实验、m-ts的诡异特性等等。 所以这会儿他也稍微有些紧张。 时杭缓缓开口，接上自己之前没说完的那部分。 “不然他午饭就要自己吃了。”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都要被他气笑了。 “原来你俩还记得我啊。” 萩原研二的声音在两人身后不远处响起，声音里满是幽怨。 松田阵平回头一看，好家伙，萩原研二像是掉进河里才爬出来一样，整个人都湿哒哒的，连头顶的狐狸耳朵上的毛发都湿成一绺一绺的。 因为耳朵湿淋淋的非常不舒服，萩原研二小心的抖了抖耳朵，在发现没什么用处之后下意识的开始甩头。 时杭果断退到松田阵平身后躲开飞溅过来的水珠。 松田阵平闭着眼睛，伸手擦了把脸。 “萩！原！研！二！” 第221章 实验基地1 萩原研二确实是刚从河里爬上来。 他不仅爬了上来，还从河里拖了个行李箱上来。 而松田阵平和时杭是前所未有的心虚。 “你怎么掉进去的？”松田阵平真诚发问。 “我掉进去那么大动静你们都没听见是吧？”萩原研二微笑着说道，然而他的身后已经出现了大片盛开的黑色百合背景。 他光顾着拍照了，脚下一滑掉进河里去，然后就摸到了个沉底的行李箱。 凶杀案看多了之后，大家也知道荒郊野外的行李箱内，不是人民币就是人民……好吧这是外国，想要追求细节的话，那就应该说“不是美国人就是美元”。 虽然萩原研二不知道这个梗，但他还是发现了异常，就把行李箱拖上来了。 萩原研二跟death要了副橡胶手套，默默的拉开了拉锁。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一只高度腐烂的眼珠子镶嵌在挂满碎肉的骷髅头里，正直勾勾的盯着凑过来的三个人看。 “报警吧。”萩原研二表情严肃。 “我建议你先洗个澡。”时杭比他更严肃，“虽然代行者不至于感染病菌或者寄生虫，河里有东西死了也正常，但我现在觉得我要有洁癖了。” 而且这是美国，用不到他们帮忙破案。 松田阵平摸了把脸，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手上的水擦到了时杭头发上。 时杭：qaq 报案后，当地警方到的很快。 他们这三个第一发现人自然也都去做了笔录。之后时杭让人送了几套合身的衣服来，他们找了个小旅馆开房挨个洗过澡换了衣服。 开房的时候，前台一脸莫名其妙的笑容看着这仨人。结果没到半小时三个人全出来了，时杭还送了他几个被电糊的微型摄像头。 前台：这仨人有病吧！ 案件之后的事情和三人没什么太大关系，毕竟萩原研二在搜查一课待了那么久，又没有忘记提升自己，能给的信息都给出去了。 “带你们去晨曦玩？”几人参观过博物馆之后，时杭突然提议，“说实话我还没去过美国的晨曦办公总部……” 但他还是实际上的晨曦董事。 “那还是算了。”松田阵平半月眼看他，“我们去的话还要雇一个导游。” 有这样的老板吗？整天不见人影，估计员工都不认识他。 时杭干笑两声：“毕竟是谈判官小姐负责……我突然跑过去好像也不太好。” 上司空降在职场剧里都是斗争的开始，他还不如一直装死。 ——其实主要是因为懒。 “那……”那我们去游乐场看看？ 时杭的话还没说完，就接到了电话。 「boss，是托玛琳小姐（薇薇安）」death贴心的为时杭报上来电显示。 时杭后退半步示意自己先接个电话。 「打扰了，拉结尔先生」谈判官小姐的语气一直都客客气气的「我这边发现了点小问题，事关重大，还是您亲自来一趟比较好」 “能先说一下大概情况吗？”时杭不是很想动弹，如果情况不是非他不可，那他打算远程指挥。 「是m-ts相关的实验」托玛琳的声音依旧沉稳平静「有人在制造类人型m-ts」 类人型m-ts，人为制造代行者实验的失败产物。 拥有人类的智慧与外貌，却没有人类的情感。 在前文明遗留下的信息中，这一类“失败品”也有对应的特定称呼： 「失格者」 失去成为神明随从的资格。 ——其实只看字面意思的话，时杭觉得这算好事。 但这类实验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这件事确实需要我出面处理，”时杭的语气沉了下去，“我倒是很想知道，哪来那么多人想要找死。” 那他就发发善心，提前送他去见他的前辈们。 ——其实按照他的语言习惯应该是见阎王爷，不过他不知道对方是哪国人……服了，什么时候成立美利坚合众省啊！ * 事态紧急，考虑到去晚了的话那群人说不定都搬家了，时杭当即决定立刻赶过去。 到达预定地点后，银星和青金已经等在那里了。 这次的实验室就是银星顺藤摸瓜发现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调查这件事，如今总算是有了成果。 “分部的事情都被boss做了，”银星的语气带上了点幽怨，“也不采取我的商战建议，我就只能重操旧业了。” “什么商战？”松田阵平疑惑的看向时杭，“没听你提过。” 他能听懂的这部分，时杭还是会大概和他说一下的。 别看这家伙平日里好像很高冷的样子，实际上是个爱显摆的话痨，没人和他说话感觉都会默默枯萎那种…… “是很刑的商战。”时杭大义凛然的说道，“我觉得作为警察家属，我应当以身作则，不能采用不正当的竞争手段。所以被我驳回了。” 银星极为捧场：“我已经深刻反思过我的错误了，下次我只缺德，不犯法！” 松田阵平：…… 正在和青金分装备的萩原研二：…… 正在心疼自己军火库的青金：…… “你可闭嘴吧！”时杭扶额，缺德就很好听吗？！ “toki，”松田阵平拍了拍他的肩膀，“有的事情不用顾忌我，还有你都怎么缺德的，说来我听听。” 时杭看他，诚恳发问：“你真的想听吗？” 萩原研二凑过来：“说嘛，我长长见识。” “既然你们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就说了哈，比如说开水浇对家发财树，”时杭扒拉了一下手指，“派希拉去把空调滤网里加上椰壳炭，让银星把他们请客户的饭换成八盘辣白菜……” “客户不能吃辣。”银星认真的补充说明。 希拉是让你这个当老板的这么用的吗？！ “看来我在运输车上支个树杈子养鸟都不算什么，”青金弱弱的说道，“笋还是老板你笋。” “那是。”时杭得意叉腰，“叫他们故意给我添堵。” “这不是在夸你吧！”松田阵平半月眼看他，“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得意的！” 怎么会有人因为自己够缺德这么高兴呢？！ 第222章 实验基地2 “不要在意细节，”时杭摆摆手，“商战这东西，难道不是合法就行吗？” 松田阵平沉默了。 半晌后，他干巴巴憋出一句：“小心他们找你要精神损失费。” 他都没法想象对家一开空调，空调里喷出一大团黑色粉末的场景了，这是生化危机吧？是吧？ “咳咳，题外话先讲到这，”时杭轻咳两声，示意大家都看向他，“总之阵平你和萩原跟我一路，主要工作交给银星和青金就好……death，开启辅助模式。” 「辅助模式已开启，请注意安全」 “好说，”青金还是一副混不吝的样子，不过在知道他的拟态后，怎么看他都带着点傻气，“对了，枪还我。” 萩原研二委屈巴巴的看向时杭：“说好了送我的。” 你看我老板干什么啊！青金无语。 “不送，枪就是雇佣兵的另一半，”青金义正辞严的说道，“老婆是不能外借的。” 萩原研二：…… 他大为无语，并把手里的枪还给了青金。 “给，你老婆。” 青金：…… * 银星和青金是老搭档了。 他们两个一个负责武力开路，另一个负责技术工作——比如说前期探路、抓舌头和分辨哪些是需要带回的资料。 受限于环境，death不是每一次都能帮上忙。所以银星还要兼顾一下黑客的工作。 不过这个也简单，把提前写好的暴力破解程序往主机接口上一怼，然后等着读条就行，非常之简单粗暴。 总之这次的潜入也是一如既往的顺利，直到两人看到了漂浮在营养舱里的怪物。 虽然失格者也属于“怪物”的范畴，但至少看起来还是很像人类的。而这些怪物有异于m-ts，外表更不像是人类。 “我就知道。”在外观看实时转播的时杭实在是没忍住，扶了下额头，“别的不好说，人类的闯祸能力还是那样让人不得不信任。” 当然了，主要原因在于： “我是不是又得给这些东西起学名了？”时杭只觉得无语，“拜托要不要这样，大家不想记，我也懒得起啊。” 他都生不起气来。 虽然对这种事情麻木并不是好事，但任谁连着几十年，平均每年能看到一到两个类似的情景时，都会逐渐接受一个事实： 这世界上怎么那么多傻13啊。 “其实失格者也不是那么容易‘制作’的。”时杭稍微解释了几句，“出现失败品很正常。” 无论是失格者还是代行者都属于碰运气产物，区别只在于失格者出现的概率高很多，但二者都是用尸骸堆砌出的“幸运儿”。 “我已经不想再重复到处打地鼠的工作了，”时杭趴在松田阵平肩头，疲惫的叹了口气，“我做错了什么让我天天和这群疯子打交道。” 他用脸顺着松田阵平的肩膀滑到他的手肘，把脸在他的臂弯里。 “阵平……我好累啊。” 是真的很累。 如果他真的是麻木了倒也还好，可事到如今他还是会感到愤怒。 松田阵平抬起胳膊，把他拉进怀里抱住，下巴搁在他的发顶。 他还是不太会安慰人，不过只是这样互相贴着汲取勇气也不错。 「我是不是该说一句」death主动打破了沉默「少爷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没get到这个梗的松田阵平：？ 被death噎了一下的时杭：…… “death，”时杭把头埋在松田阵平怀里，声音闷闷的，“我没记得给你装载过冷笑话模块。” 「是我自行装载的，boss」 “感觉death和之前区别很大，”萩原研二对death的改变相当好奇，“这次系统更新很全面啊？” “那是，我写了很久的。”时杭抬起头，提到编程相关的话题时，他还是有些骄傲在身上，“写了一个月呢。” 从对着划时代的程序两眼一抹黑，到根据自己记忆里那点落后于他学习时代的知识、以及森塔罗斯现有的编程技术反制并拆解「卡俄斯」…… 他一个半能量体都觉得自己要秃。 话说回来，在学习这一行为中，最重要的果然还是构建属于自己的体系和思维逻辑。 时杭在和松田阵平撒过娇之后又恢复了活力，接着继续看death转播的信息。 如果只看实验室内部的画面，还是挺能唬人的。 至少那被透明树脂包裹住的人体神经标本、人体骨骼标本和血液循环系统标本，在忽略了初见的惊悚之后都还很漂亮。 标本制作的十分完美，也没有什么瑕疵，都是能被画进教科书里的标准长法。 ——前提是忽略掉标本供体的来源。 时杭翻了一下death给他发的调查资料。 death也不是万能的，很多资料已经模糊，但也看得出来供体并没有罹患任何足以致命的疾病，也没有出什么意外。 他们只是因为太健康、体检的结果太过于“标准”，而被人盯上了而已。 也对，研究员在这种考验人体极限的实验上，确实更青睐健康有活力的实验体。 时杭按掉信息，脸色没什么变化。 习惯了习惯了，人活得久好啊，好就好在能多被这些畜生气几次，结节从甲状腺长到肺多进几次医院。 旁观的萩原研二正聚精会神的研究着实验室内部的结构，但松田阵平依旧察觉到了什么，缓缓握紧了他的手。 “怎么了？”时杭疑惑的看他。 “……没什么。”松田阵平沉默了一下。因为时杭的表现实在是过于坦然了，以至于他还以为自己刚才察觉到的感伤是错觉。 “我没事。”时杭摇头，接着又一头扎在松田阵平怀里，“给我靠靠。” 他静静的感受着松田阵平绵长的呼吸，末了，轻轻的叹了口气。 “其实我早该习惯，不过没办法，习惯不了。” 麻木或许是一种出路，可他偏偏清醒着看着这些，也曾几乎就要心灰意冷，却终于还是选择继续走下去。 “确实没有办法习惯。”松田阵平看着屏幕上那些血淋淋的罪证，胸膛中燃烧着怒火，“再给我一百年，我也不会去习惯这种事情。” 第223章 实验基地3 青金和银星的潜入十分顺利。 他们两个做这种事情已经算是轻车熟路了，而且森塔罗斯那群人的保密措施比这里更有想象力。 毕竟只是瞳孔指纹声纹密码之类的锁，根本拦不住能力千奇百怪的代行者们。 靠着death的骇入，两人顺利的找到了关押着实验体的禁闭室。 被束缚带困锁在病床上的实验体们，有人神色麻木，有人还呜呜惊叫着想要挣扎。 银星把褐发蓝眼的小姑娘身上那些束缚解开，接着找了件白大褂披在她身上。 “你还好吗？梅琳达小姐？” 曾经的富豪最小的女儿抿着嘴摇了摇头： “我没关系。“ 在雇佣杀手杀死自己父亲后，这姑娘确实是被判刑入狱了。但在狱中她险些被其他犯人杀死，好在卡巴拉的人及时接应，让她得以假死脱身。 在这之后她就留在了卡巴拉，并拒绝了假死后远走他乡的提议。 “我要和你们一起审判那些魔鬼，”她说，“他们这种人不配活着。” 这次也算是她以身犯险，给卡巴拉的人指明了方向。 当然了，如果不是时昭最近忙到没顾得上这边，是绝对不会同意她这么做的。 “太危险了，还不如让银星女装。” 银星扭过头，对青金怒目而视：“你是不是脑子有泡！他们抓人又不分男女！”就非得要他女装是吧？ 都说了就算他是情报贩子也用不到女装！ “boss说你穿过。”青金表情认真，“我说没有那么大码数，boss说我们可以自己做。” 银星：…… 在“boss永远是对的”和“劳资真的没男扮女装过”艰难抉择了三秒钟后，他选择了—— ——“那是民族特色服饰！他们过节邀请我一起跳舞时穿的，不是女装！boss逗你玩你还信了啊！” 青金已经移开视线，表示他不听。 原本还有些紧张和害怕的梅琳达：…… 谢谢，这是什么新的缓解紧张的方式吗？ “咳咳……总之现在没办法送你出去，”银星清了清嗓子，看向她，“你是在这里等着，还是和我们一起？” 她看了看周围还被束缚在病床上的人，犹豫了一下。 “我在这里等你们。”她说，“这些人没有行动能力，一会儿乱起来可能会很危险。” “你也有可能困死在这里，”青金开口，漫不经心的说道，“这里没有那么安全。” 梅琳达摇头：“可是我更不会伪装，让我留在这里吧。” 时间宝贵，几人也不再就这个话题进行争论。青金在确认过她学过射击后，给她留了一把枪和不少子弹，接着他和银星一起离开。 两人熟门熟路的混过又一个门禁。 “我以为你会带着她。”银星目不斜视，根据death的指挥，使用特殊端口接入系统。 “我是那么好心的人？”青金嗤笑一声。 雇佣兵长了张非常有攻击性的脸，但一向拙于口舌，还是公认的口是心非。 如果真的像是他口头上说的这样无所谓，那他也不可能在卡巴拉留这么久。也不会只因为一面之缘，想要带泓树离开。 银星也没有戳穿他，只是笑了一声。 两人就像是之前的许多次那样，默契的解决了路上遇到的所有问题。 直到他们打开了储备室的门。 冰冷的空气混杂着消毒水的气味，不算难闻，但却勾起了他们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我是真的受够了这种，一开门就看见一堆死不瞑目的怪东西的场景了。” 青金忍不住喃喃自语。 雇佣兵的心肠就应该是冷的，拿钱办事，与人消灾，不过他好像也只能在嘴上冷一冷。 门内竖立着无数巨大的培养罐，罐体内漂浮着一些奇形怪状的存在。 只有一个头，却长出三张面孔的“人类”； 形似裂口女，但头发是章鱼触手的“女性”； 身体团成球，脑袋从腹部中间的窟窿探出来，像是鱼一样没有眼皮的“幼儿”…… 这些都是失败品。 有人类的特征，但不存在人类的思维。而失格者应当是外表与人类无异，只是不存在感情。 「直接销毁」时杭的声音自联络器中传出「别给他们启动的机会」 这但凡是流出去一个，后续都有够麻烦的。 “一起毁灭算了。”银星忍不住吐槽，“怎么在哪都是一个样。” 两人装好了毁尸灭迹专用的装备，接着转身去下一个区域。 实验区域就在储备室隔壁。 银星礼貌的敲了敲门，示意他就要进来了，接着青金抓了两枚微型炸弹贴在三层金属隔断的大门上。 两人后退、再后退，退到拐角处隐蔽身形。 在一声几乎让人失聪的巨响过后，他们越过被炸开的实验室大门，径直走向操作台。 被爆炸产生的冲击力掀飞的研究员，已经被金属碎片扎成了筛子。几个白大褂此刻瞪大了眼睛躺在房间的角落里，看起来应该是死不瞑目了。 被束缚在操作台上的实验体却没有受到很大的伤害。 实验体是个看起来刚成年不久的年轻男人，身形上还残留着几分少年的单薄，眼中满是恐惧。 特制的操作台足够坚硬，再加上他是躺在操作台上的，飞溅的碎片和冲击力被其他设备挡住，他在这场爆炸中几乎没受什么伤。 但他依旧很难活下去。 墨色的纹路顺着他的手臂一直蔓延到心脏，被困在特制容器中的m-ts找到了新的食物。 因为药物原因，实验体没法说话。 他看向蓝发红眸的青年，眼神里满是对生的渴望。 蓝发的情报贩子对外一直是一副阴郁的表情，此刻也不例外。 枪声响起，青金将视线移到了死得不成人样的研究员身上。 “感觉死这么快便宜他们了。”青金摸了摸鼻子，“boss不是说有个刑罚是在人身上割三千刀吗？试试？” 银星：…… “喜欢的话，你可以留一个回去慢慢片，”他语气诚恳，提出了合理的建议，“这里不行，因为没那么多时间给你玩。” if线:娃娃机里的妖怪06 12 诸伏景光和诸伏高明在谈话后决定一起行动。 而诸伏景光也给出了他查出来的一部分线索，而诸伏高明总觉得其中某个名字格外熟悉。 “外守一……外守……” 诸伏高明只觉得这个名字耳熟，但是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 哗啦！ 因为光顾着看时杭抱着松田黑猫捏他耳朵去了，萩原研二一不小心从装饰的假花旁边摔了出去，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噪音。 降谷零和伊达航去抓他，结果一个连着一个的被带着一起倒下。 原本就没有很认真维持幻术的时杭对消失的幻术效果毫不在意。 诸伏景光扭头，注意到摔成一团的三人，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哈哈，”萩原研二起身挠头，疯狂给时杭使眼色，“我们就是路过、路过。” 救一下啊老大！救一下！ 时杭：～? 他愉快的rua着一脸生无可恋的卷毛黑猫，对此毫无所觉。 诸伏景光：# 想听就听啊，怎么还偷听呢？！ 这群家伙！ 诸伏高明突然笑了一声，诸伏景光用控诉的眼神看过去： “哥！” 他还没提诸伏高明提前给了“供奉”坑他的事情呢！ “咳，小景也交到很多朋友了呢。” 诸伏高明确实是很高兴，当然，他也是真的很想笑。 他看了眼自己的手机屏保，上面是一只把脸埋在爪子上，姿势很像是参拜的布偶猫。 看角度，拍照的人应该飘在天上。 13 尽管大家都很想要抓紧时间破案，但饭还是要吃的。 他们人多，干脆订了个包间。 时杭依旧飘着走，偶尔换个姿势继续飘，只在吃饭的时候坐在椅子上。 “道理我都懂。”伊达航看着还没变回去的卷毛黑猫，欲言又止，“松田这样能吃东西吗？” “喵喵喵！！” 他就不能变回去吗？！非得用这个样子吃饭？！ 松田黑猫张牙舞爪的试图威胁时杭，然而并没有成功。 时杭笑眯眯的捏着他的爪子，上下晃了晃。 “哎呀，真可爱。” 萩原研二凑过去伸手摸了下黑猫的头，松田黑猫斜睨了他一眼，转过头去啃时杭的手指。 “喵喵喵！”快让我变回去！ 时杭也没说拒绝还是同意，只是继续笑眯眯的逗猫玩，然后用空出的那只手挟了一筷子菜递到黑猫嘴边。 “咪？”松田黑猫有点傻眼，但还是试探着咬住了那根青菜。 他试着嚼了嚼，却发现猫好像没这个功能。 “咪喵！”这我怎么吃啊！ 卷毛黑猫大声抱怨，下一刻就变了回去。 不过他是就着被时杭抱在怀里的姿势变回去的。 时杭极其淡定的一只手扶在他的背后，另一只手给自己夹菜吃。 因为各种原因被迫坐在时杭腿上的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的脸瞬间就红透了，几乎要冒出蒸汽来。 “你你你……” 时杭疑惑的看他一眼：“我怎么了？” 怎么还结巴了？ 松田阵平一下子就从羞转成恼了，一下子跳起来，逃也似的冲到萩原研二身旁的空位坐下，却又因为气势十足反倒像是去找事的。 萩原研二：…… 诸伏高明：…… 在场唯二两个明白人拼命压住自己想要抽搐的嘴角。 “咳咳咳！”萩原研二咳嗽了好几声，“小阵平，先喝点水……” 喵喵叫了那么久也不知道他渴不渴。 “不渴。”松田阵平黑着脸说道，但还是接过来了。 “时先生。”诸伏高明看向泰然自若的时杭，内心极为无语，“我记得你说过，变成动物的能力可以自主掌握？” 还是先岔开话题吧，感觉好奇怪。 时杭抬头看了他一眼，眸子里本该是和往常无异的平静和随意，但现在带了点不太明显的笑意出来。 “是这个道理，但你们本身没有灵力，只是靠着我变来变去。” 他说着又闲适的向后一靠，腿翘起来。 “就是说，得和我打好关系才行。” “哎？”萩原研二先出声，下垂眼看起来无辜又可怜，“原来我们关系不好吗？” 关系不好你还跟着我们到处飘啊？ 感觉大妖对“关系好”的定义不太一样。 “我只是有点闲。”时杭诚恳的回答，“不过我还是挺喜欢你的。” 毕竟变成萨摩耶之后主动要摸摸，该说萩原研二不愧是能变成萨摩耶的性格吗？就算是装的也很难得了。 不过没办法嘛，他最喜欢猫。 萩原研二：(*???)!! 啊？！ 这么直白吗？！！！ “哼！” 松田阵平双手环胸，超大声的哼了一下，接着看了一眼时杭，扭过头去又哼了一声。 时杭：ovo 可爱。 猫做什么大概都很可爱吧。 “当然了，我最喜欢松田。”时杭笑眯眯的补充一句，“松田最可爱。”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恨不得原地消失。 就算你是妖怪，这么直白也不对吧！！！ “我们还是先说正事……”降谷零试图把会议的话题扯会正道上，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因为松田阵平已经害羞的开始胡言乱语了。 “什么可爱，可爱是用来形容我的吗？”他大声嚷嚷着，然而很明显已经语无伦次起来，“道歉啊谁要被夸可爱……你怎么连这个也要学hagi……” 萩原研二：？ 啊？ 不是，跟他有什么关系……虽然他也确实夸过小阵平可爱啦。 但是讲道理，小阵平难道不是真的很可爱吗？ “总之，道歉。”松田阵平的视线到处乱飘，最后落在时杭身上的时候像是被烫了一下，很快移到坐在他旁边的诸伏高明身上。 哥哥大人面带微笑，主动往旁边挪了下椅子。 “说你可爱怎么了？”时杭漫不经心的，“你还摸我尾巴了，你知道摸尾巴是什么意思吗？” 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直觉大事不妙，连着伊达航也反应了过来想说点什么打断时杭要说出口的话。 然而还是迟了。 “摸尾巴其实约等于求婚……嗯如果没节操一点的话就是……唔唔？”他在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被诸伏高明眼疾手快的捂住嘴。 时杭：？ 诸伏高明保持微笑：“直接说对人类来说还是太超前了，就算你是妖怪偶尔也考虑下其他人心情吧？” 说这么多其他人也懂了，倒也不必都说完。 时杭：（。 好吧。 if线:娃娃机里的妖怪07 14 因为松田阵平拒绝为他摸过的尾巴负责，因此时杭在饭后又把他变成了猫抱着。 大妖难得靠两条腿在地上走路，这会儿用了障眼法，把自己在外人眼里的形象变成松田阵平的模样。 “感觉好奇怪。”降谷零看着时杭版本的松田阵平，煞有介事的进行点评，“松田那家伙才没有这么优雅。” 松田黑猫：“咪喵！” 呵，金发混蛋。 虽然降谷零听不懂猫话，但凭直觉也意识到松田阵平大概率没说他好话，遂对着一只猫怒目而视。 松田阵平才不怕他，呲牙瞪回去。 然而时杭觉得这一人一猫离得太近了，伸手把降谷零的脑袋推开。 “靠太近了，好热。” 降谷零：…… 护短也找个正常借口，他靠过去的时候都能感受到凉意，现在你告诉他你热。 他又不是傻子。 “所以我们应该先调查谁？”萩原研二笑眯眯的转移话题，“嫌疑人可是有两个哦。” “我还是觉得外守一这个名字耳熟……”诸伏景光停下脚步，握拳抵住下巴，“外守一……外守……“ 这时诸伏高明的神色一肃：“小景，你还记得小学和你同班，后来因病去世的那个女孩子吗？” 诸伏景光一愣，接着猛的回神：“有理，是外守有理……外守一是有理的父亲？！” 可是他看见的是高脚杯图案，不是观音…… “喵！” “那个位置刚好会被衣袖挡住哦。”时杭又摸了一把松田黑猫，替他翻译了一下猫语，“再加上你当时应该是被吓到了，记错很正常。” “可是没有证据。”诸伏景光在激动过后又有些黯然。 “不一定。”时杭突然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如果是因为无法接受女儿的死去迁怒女儿的老师，那他不应该会放过你。” 诸伏景光一愣。 “意思就是，他觉得自己女儿没死？”诸伏高明拧起了眉，“这……” 他并非猜测不到外守一这么做的理由，他只是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自己父母因此而死的事实。 难怪找不到凶手……难怪。 “喵呜？！” 松田阵平猛的意识到了什么。 如果说外守一是认为女儿没死，并且女儿的失踪和诸伏家有关，那么对方在警校附近工作……就不是巧合！ “糟糕。”诸伏景光也反应了过来，“我记得这附近有个女孩长得很像有理！” “就是说那家伙可能会绑走那个孩子？”降谷零有些紧张，“我们得快一点！” 就算没有证据把外守一送进去，他们也不能用那个孩子的安全冒险。 “话是这么说，但我们又不知道那孩子住在哪里。”伊达航按住就要冲出去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还是先从外守一那里下手吧？” “我赞同。”萩原研二举手示意。 在剩下的所有人（除了不是人的和诸伏高明以外）都举过手后，松田黑猫在其他人的注视下举了个爪。 萩原研二看着黑猫粉粉的肉垫，只觉得错过一个亿。 时杭人在这里，他不敢摸啊！ 15 他们这一去就碰上了麻烦。 事情是这样的。 时杭还用障眼法伪装成松田阵平，抱着松田黑猫跟其他人一起去了洗衣店。 因为他随时可以穿墙，干脆飘进去给其他人打开了房门。 “真方便。”伊达航感慨。 跟着时杭一起在墙里穿来穿去的松田黑猫用爪子紧紧的抓着时杭的衣袖，目光有些呆滞。 “喵……”好晕！ 穿墙没什么实感，但一睁眼就是水泥的纹理，实在是过于憋闷。 “不是让你别睁眼吗？”时杭觉得有点好笑。 “咪……”谁知道这么晕啊？ 松田黑猫恹恹的趴在时杭怀里，已经是很熟练的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趴好。 然后他们就听见了滴滴的声音。 松田黑猫警觉的抬起头，耳朵也竖起来转了转。 “喵！”洗衣机！ 萩原研二冲过去掀开了洗衣机，接着又退开让其他人也看见里面的东西。 “炸弹？”时杭还觉得有点新奇，“稀罕货哎。” “能拆吗？”降谷零看向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比划了两下，有些犹豫：“不好说……我还没学到这个型号。”在拆东西方面，还是松田更擅长一些。 “咪！”让我来，我能搞定！ 松田黑猫挣扎了一下，接着反应过来自己是只猫，于是超大声的喵喵了几声，想让时杭把他变回去。 时杭眨了眨眼，也没再说些俏皮话，只是一松手，让黑猫自己落到地板上，随后黑猫又变回了人。 “其实我不建议你们在这个炸弹上耗费时间。“时杭诚恳的提议，接着在其他人的视线下一指二楼，“那里有一堆，而且有两个人。” “两个人……”诸伏景光一愣，接着就往楼上冲。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松田阵平已经把炸弹拆得七七八八，接着探头冲诸伏景光吼了一声：“你慢点！”等一下其他人！ 伊达航反应最快，闷不吭声的就跟了上去。 “我们也去！”萩原研二拉了还在发呆的降谷零一把，两人一起冲上去了。 “好吧好吧。”时杭叹气，“总不能让你们在我眼皮子底下受伤。” 诸伏高明笑了一声：“哈，你总是嘴硬心软。” 大妖是有那么点傲娇在身上的。 “我当你在夸我了？”时杭无所谓的一笑。 “喂。”松田阵平站起身看着时杭，语气稍微有些不爽，“上面还有几个炸弹？” 时杭笑眯眯的：“不重要啦。已经解决了。” 确实是已经解决了。 冲上去和外守一打起来了的诸伏景光注意到他手里有起爆器，于是和伊达航一起控制住了外守一，并抢走了起爆器。 萩原研二和降谷零则去解开了被绑在椅子上的小女孩。 “椅子下的那个炸弹有点危险。”降谷零对松田阵平说道，“有平衡装置……你能行吗？”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你在质疑谁的拆弹水平啊！” 时杭： ^_^ 诸伏高明：…… 总觉得zero君要自求多福了。 第224章 实验基地4 这样的实验室不止一个。 等到银星和青金把整个基地简单“打扫”过一遍后，时杭才被松田阵平拖着赶过来。 如果不是时杭和萩原研二一起按着，松田阵平早就冲过来了。 “这还能救吗？”松田阵平站在最后一个“幸存”的实验体前，看向时杭。 时杭莫名的有些紧张。 尽管如今的局面是他一手安排，但事到临头他还是会生出一些胆怯来。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俗人，既要爱情也要事业，哪个都舍不得放手。 “说话，”松田阵平深呼吸。 就算他是个傻子，这半天时间也够他反应过来了。 之前时杭怎么都不肯说他的某些“工作”。松田阵平也知道那些不是多合法的事情，但因为m-ts和代行者本来也不完全适用这个世界的法律，他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些事情就应该用雷霆手段按死在萌芽当中——这也是时杭在讲森塔罗斯那些往事时提过的。 因此，尽管松田阵平并不完全赞同时杭的某些手段，但在找到更好的处理方式之前，他并不会对时杭的做法有什么意见。 但是这不代表他看时杭这小心翼翼的试探顺眼。 时杭稍微有点慌，但并不是担忧松田阵平会大义灭亲……他只是有点不想松田阵平因为这个生气。 “救不了。” 被m-ts吞噬、融合，和被m-ts伤到是两个概念。 他能救死扶伤，但没办法让一个已经发生的“良性”异变主动退回发生之前的状态。 松田阵平看着他，目光深沉，一时间居然看不出喜怒。 “我……”时杭站在原地，脑子里飘过无数理由和借口，但他最终一个都没有采用，“我怕你生气。” 松田阵平抬起了手，时杭闭上眼睛准备好挨揍。 头顶传来一点熟悉的压感。 时杭睁开眼，琥珀色的眼睛里带着点疑惑：“阵平？” “怎么搞得好像我只会用拳头说话一样，”松田阵平忍不住吐槽，“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要是真接受不了我早就把你抓进去了。” 底线这种东西，不是让人拿来忍的。 超出常理的存在，自然也不应该局限于某种手段去应对。一味地追求程序正义，也是对正和这些存在对抗那些人的背叛。 他松田阵平是会维护法律法规，又不是迂腐到只会维护这些。 时杭眨眨眼，一放松下来，注意力就成功跑偏： “把我抓进去？那你怎么办，要分手吗？” “那我就去申请当狱警。”松田阵平勾起嘴角，“到时候一定严格检查，谁都不能给你偷渡怪东西。” 时杭：…… “那还真是好大的牺牲啊松田警官，”他半月眼看着松田阵平，“放心，到时候我第一个越狱。” 呵，我当犯人你当狱警？怎么不让death在家里搭个监狱y的场景呢？ 抓他没关系，有本事关住他啊。 松田阵平：# 再次成为空气的萩原研二：…… _(:3⌒?)_ 算了，习惯就好。 这俩人都是不怎么管旁人看法的性格，更何况他这个幼驯染兼朋友还不是外人。 唉，被这两个家伙搞的，他也有点想要谈恋爱了。 可是警察这个工作实在是辛苦，他又不是敷衍了事的性格，经常性加班，有的时候下班了还会被叫回去出勤……大部分时间也就晚上有空。 和他谈恋爱的女孩子未免也太辛苦了。 当然，也可能只是因为他还没遇到喜欢的人。 萩原研二有些不确定的想着。 毕竟看时杭之前那迟钝成石头的样子，估计是根本没想过恋爱这回事。换成萩原研二自己的话，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遇到过特别心动的人呢。 他也不太担心。 他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已经非常满意，找到了人生的方向，每天都过得很充实。而且他还能活很久很久。 “hagi。” 就在萩原研二思考自己的人生大事时，已经解决完信任问题，并且明确表述过各自底线的小情侣，终于腾出了时间给他们的朋友。 时杭是没有立场去谴责萩原研二的，但是松田阵平有。 毕竟在松田阵平看来，萩原研二这属于知情不报。 “小阵平？”萩原研二疑惑的看着自家幼驯染，一时有些想不明白松田阵平为什么突然看向他。 “你早就知道吧？”松田阵平笃定的说道，“你刚才居然没过来劝架。” 以萩原研二的性格，就算知道他们两个的感情不会真的因为争吵出现问题，也会跑来劝架（看热闹）的。 所以他没反应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 萩原研二：…… 啊，糟糕，暴露了。 “也不能说是早知道，”萩原研二委屈巴巴的解释，“我只是了解的多了一些而已。” 他天生擅长这些，哪怕只是根据一些新闻上报道的议员任选消息和时杭无意间透露出来的人员信息，也能拼凑出一点真相。 他和时杭就这些事情交流过，最后乱七八糟的被时杭绕了进去，到现在都没想出反驳时杭观点的话语来。 而他自己却在这个思考的过程中，逐渐被时杭说服了。怎么说呢，虽然时杭确实是在做一些拉拢派系的事情，但他做这些居然是为了保护普通民众。 萩原研二没有问时杭“为什么不和松田阵平说这些“这样的傻问题。 想也知道，时杭考虑到松田阵平的工作内容，绝对不可能给松田阵平留一个可能让他走神失手的难题。 “你和hagi说了？”松田阵平看向时杭，表示不理解，“为什么不和我说？我又不是听不懂。” 时杭：…… 他这不是有点犹豫，但最后还是说了吗？ “毕竟是你，”时杭从不吝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不管多自信，遇到和你相关的事情，我总会有些忐忑。” 也算是关心则乱了。 “……回去再算账，”松田阵平脸颊微微泛红，最后决定先跳过揭老底的环节，“这个基地要怎么处理？” “直接抹去，”时杭看着已经失去生命体征的实验体，眸色深沉，“银星会负责收尾的。 ” 第225章 实验基地5 银星的能力在这个世界是真的很好用。比如说现在他就可以把被绑来的实验体记忆全部替换掉。 不需要编造虚假的记忆，只是单纯的把他们这些“闯入者”的相关记忆删除。 考虑到受害者的人数，这本来应该是一件很耗费心力的工作，但他在完成这项任务后居然只是觉得略微有一些疲惫。 银星觉得有些奇怪，毕竟他只是一个b级，按道理来说不应该这么轻松。 但一想到boss就在旁边，他又觉得可能是因为boss在场，激发了他的潜能。 时杭：…… 萩原研二：…… 松田阵平看向时杭：“toki，你的下属是不是在开花？” 错觉吗？为什么他好像看见了这个一脸阴沉的家伙在往外冒粉色的小花？ “习惯就好，”时杭露出了一个温和里带着点无奈的微笑，“银星一直是这样。” 想靠催眠他脱逃，却被羽龙庞大的力量反噬了。然后又不知道出于一种怎样的心态一直没去给自己解开心理暗示。 感觉再继续下去，就算解开了心理暗示也不会有效果，因为已经发展成本能了…… “boss！”银星乐颠颠的跑过来，和之前入侵实验室时那一副严谨又冷漠的样子简直是截然相反，暗红色的眸子里满是某种光亮，“我好像进步了不少！” 然后他砰的一声变成了一只几乎是通体青蓝色的鸟儿，翅尖和头顶有一点黑色。 他扑腾着翅膀，小心翼翼的落在时杭肩上。 “好漂亮。”萩原研二凑近了一点，“你是什么品种？” 银星没有理会他，只是扑棱了一下翅膀。 “是黑枕王鹟，”时杭用一根手指挠了挠小蓝鸟的脑袋，“我们那个世界的物种和这里差不太多。” 差很多的部分几乎都是从天灾出现之后才产生的变异。比如说差点啃掉他手指的兔子…… 银星说是觉得自己变强了好多没觉得累，实际上一蹲到时杭肩上没一会儿，眼睛就闭上了。 时杭把他从自己肩膀上拿下来，放在手心里交给青金。 “带他回卡巴拉的基地。”时杭低声嘱咐，“英国那边你们看着安排，注意保护诸伏景光的安全。” 他救诸伏景光可不是为了单纯让别人感谢他或者让别人欠他的人情。 纪回说得没错，只在政界和经济界发展人手也还是不太够的。既然有现成的人选，为什么要漏掉警视厅？ 可惜诸伏高明看着就不像是会因为他的影响去考职业组往上爬的性格。不然他觉得自己可以试试靠诸伏景光一个人同时和警视厅还有警察厅都扯上关系。 你弟弟真好用啊，高明。 时杭忍不住感慨。 至于诸伏景光……直接威胁绝对是最愚蠢的选择。 不过没关系，他最擅长发展自己人了。 “在想什么？”松田阵平注意到时杭在走神，忍不住伸手戳了他一下，“诸伏那家伙已经安排好了吗？” “嗯，”时杭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表示确实已经安排好了，“他暂时得在英国留个几年，不然面子上过不去。我会安排人和他一起行动。” 是限制，也是保护。 不过这种事情就不用说得太明白了，松田阵平又不是傻。 “人活着就行，”对此他非常无所谓，“也不耽误他继续调查。” 时杭说过他有点想要那个组织明面上没问题的产业，虽然行动更为隐蔽，但确实也是在针对组织。 只是碍于世界明面上的“规则”，时杭不能开个大把他们全扬了…… 全扬了太高调，不利于他们偷摸捡便宜，所以他只能等着那群人慢慢调查，之后再找他们合作。 就是说那群家伙为什么调查的这么慢啊。 算了，慢点也好。 时间线拉长，卡巴拉对日本的浸染也能做得更隐蔽一些。 闷声发大财才是他喜欢做的事情，聚光灯从头顶打下来，谁知道背后的影子会不会心怀鬼胎。 “小阵平说得好可怕，”萩原研二故作惊恐，“小诸伏才不会出事呢，你说是吧，toki酱？” 时杭可有可无的点点头。 确实是这样。毕竟要让诸伏景光感受到卡巴拉的关怀呢。 而且…… “你说我们过段时间去英国度假怎么样？”时杭眨眨眼，饶有兴致的说道，“要不要邀请高明？” 异国他乡，兄弟俩总能好好相处吧？ 自己真是个好人。 时杭在心里给自己发了张好人卡，寻思自己这个朋友怎么说都已经很够意思了，不知道诸伏高明能不能叫他一声哥…… “诸伏哥哥？”萩原研二想了想，“那我们不告诉小诸伏，给他个惊喜。” 惊喜吗？松田阵平无语凝噎，总觉得会变成惊吓。 不过，就算是惊吓也没关系。 “带我一个，”松田阵平一脸“你们敢不带我搞事试一试”的表情，“我记得你们两个已经背着我搞事很久了吧？” 他能理解时杭为什么不带着他。 毕竟萩原从小到大都是更会讨人喜欢的那个，也是最容易闯祸又能最快逃脱惩罚的那一个。 理解是能理解，不过他表示这两个人总背着他交流这种事情是没有办法谅解的。 像话吗？三个人里就他还在老老实实拆弹。 “你们两个，听进去没有？”松田阵平的身后已经冒起了黑气，他捏了捏拳头，发出了几声脆响，“没听进去的话，需要我用拳头辅助一下吗？” 时杭大惊失色：“阵平，你这是家暴啊！我们才谈两年，就已经要感情破裂了吗？” 萩原研二的狐狸耳朵趴下来，委屈巴巴的看着松田阵平：“小阵平，研二酱知道错了。” 代行者挨揍也疼啊。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最后还是给了这两个嘴上跑火车的家伙一人一拳。 没用力，但是时杭表现得像是受了重伤一样，一头栽倒在地上。 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 刚准备喊痛的萩原研二：Σ( ° △ °|||)︴ 唉唉唉？！！ 松田阵平看了看自己的拳头，觉得自己刚才那个挠痒痒的力气，应该不至于把那么大一条龙打晕吧？ 然后他就看见时杭翻了个身，伸手。 “抱我我再起来。” 松田阵平：…… 好消息，没打晕。 坏消息，好像是打傻了。 第226章 实验基地6 基地最后消失在一场大火当中。 蓝色的火焰是属于松田阵平的能力，既可以当做普通的高温火焰使用，也可以用于分解物体。 ——之前普拉米亚的液体炸弹，他就是利用火焰覆盖在刀片上划开的玻璃容器。 他对分解能力的控制已经可以做到相当精细，但距离时杭那种完全随心所欲的程度还差不少。 是的，时杭对两种能力的控制都比本人强。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值得感到惊奇的事情，毕竟他可是时杭。 很多离谱的事情在他身上都算不得违和。 “唉，为什么感觉不管去哪都有各种麻烦事。”时杭伸了个懒腰，有些郁闷，“我最开始还挺高兴，觉得这个世界适合养老来着。” 事实证明，他高兴早了。 “麻烦事怎样都避免不了吧。”萩原研二最近总是笑眯眯的，越来越像是狐狸了，“只是我们有能力管而已。” “也对，闲事就是越管越多来着。”时杭点了点头，颇有些认命的意思，“但有些事情不管的话，我还觉得不舒服。” 以前还能用“我管不了这么多”的借口。现在他就算是明天打算炸了地球都有可行性，想管就管了，想再多都有点对不起他活那么多年。 毕竟七十就能从心所欲，不逾矩了，他年龄都两倍多了，怕什么。 “总之就是没法清闲下来，”松田阵平总结了一下，“而且我和hagi甚至不能算是管闲事，这就是我们的工作。” “是是是，松田警官尽职尽责，需要奖励吗？”时杭眨眼看他，然后在松田阵平万分期待的目光下给他剥了颗糖，塞进他嘴里。 松田阵平不满的咬碎了嘴里的糖果，接着表情一变。 “——辣的？” 时杭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包装袋，上面画着夸张的小丑。 “不好意思，拿错了。”时杭眨眨眼，笑容纯良，“是怪味糖。” 松田阵平：# 他伸手就要去揪时杭过来，时杭反应迅速直接躲开，然后两人展开了追逐战。结果就是松田阵平这次没跑过时杭。 松田阵平：…… 海洋馆那次，时杭果然是在演他。 时杭注意到松田阵平停下了，有些纳闷儿的扭头看他：“生气了？”不至于吧？ 松田阵平：# 很好，感觉他现在有必要研究一下自己在时杭这里到底是什么形象了。 * “格兰伯奇大人，实验室被人毁了一个，”一个长相平平无奇的男人正单膝跪地，向坐在摇椅上的男人汇报，“不过早些时候资料早就传到总实验室那边，只有近期的几次实验没有记录。” “以及那个已经预定过代号的人，”组织的底层成员擦了把汗，有些拿不准格拉伯奇对宫野志保的态度，“又在抗议了。” 宫野志保现在也就十五岁，一早拿到了博士学位毕业，年前刚刚回到日本，就被boss安排着主持一个研究室的工作。 现在组织的实验部分其实是格兰伯奇在负责，此举无异于敲打。 只不过格兰伯奇是不在乎的。 反正都得死，会有人在意一具尸体的意见吗？这个世界上又没有亡灵法师。 “我记得她申请过在森塔罗斯学院就读，但是被拒绝了？” “是的，”男人的头更低了一点，“因为森塔罗斯的审核没通过，给出的理由是家庭构成复杂。” “其实单纯是没看上，”格兰伯奇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毕竟药物学也是他在带……如果他肯帮忙的话，药物说不定真的可以完成。” 男人颤颤巍巍的，像是强忍着害怕搭话：“您说的是谁？那个人再厉害也比不过您吧？” 这话倒是真的，毕竟格兰伯奇可是看一眼仪器就能给出有效建议的真·大佬。 别人想破头也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看了眼数字就说不对的。 “他啊，远胜于我。”格兰伯奇在面对拉结尔时，赞美的话那是一连串的往外秃噜，表现活像个迷弟，“不过也不用想着打他的主意，那才是真的在找死。” 找一个权柄级代行者的麻烦，找死也没这么找的。 更何况自从某件事发生之后，拉结尔的脾气也变了很多，远没有之前那么好说话。 因为精神状态以及许久没有面对面打过交道的关系，某位异界来客并没有发现所谓的“拉结尔”早就换了人。 他所期待的，他所注视的，他所追逐甚至于仰望的那一个，早就不是原本他所熟知的那一个。 当然了，至少现在的他还是不清楚这件事的。根本不知道有这号人的时杭更是不可能跑来解释。 ——知道了他也不会解释的。 “不用理会她，”格兰伯奇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继续做你该做的事情，不要让卡巴拉注意到我们。” 只要没有踩到拉结尔的底线，他是不会想要直接杀过来斩草除根的。 当然，这么做的前提是你知道这家伙的底线在哪。格兰伯奇也不敢说自己就能完全拿准拉结尔的想法，但只要不被发现，那就一定没什么问题。 * 时杭还在到处看风景。 虽然美国确实是没什么特别好看的地方，但异国他乡也算是别有风味。偶尔看看自然风光也还算不错。 他们三个人吵吵闹闹的玩了三天，最后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卡点坐飞机回去了。 其实时杭提议过可以坐卡巴拉的专机，他们每年都有申请航线。然而萩原研二表示机票报销，不坐白不坐。 松田阵平一开始是不怎么想陪着萩原研二一起的，但是萩原研二表示你这见色忘友太过分了。 于是莫名其妙陷入自证陷阱的松田阵平稀里糊涂的被萩原研二拉着一起坐客机去了。 时杭看着卡巴拉的豪华专机，想了很久求婚的时候到底要怎么布置。 要不然租个带广告屏的热气球……？ 应该不会挨打吧？他有些不太确定的想。可是看网上的求婚策划好像更不靠谱的样子。 ———— 格兰伯奇，某些脑残粉，连正主都认不清，是真的脑残的粉。 如果没出意外，酒厂这边只有两个纯原创的重要人物。一个和时昭有关，另一个和小纪有关。 格兰伯奇会自动给龙龙扫清阻碍的（憋笑） 第227章 不靠谱的大人们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在结束了跨国出差后，又很快的投入到工作当中。 没过多久，被时杭说服来日本散心的泓树也到了日本。 时杭去机场接他，负责开车的是松田阵平。 ——没办法，某人连伪造驾照都懒得做。 “你就是泓树吧？”松田阵平把墨镜拉下来一点，伸出手去，“初次见面，我是松田阵平。” 被卡巴拉的成员念叨着洗脑很久的泓树第一反应就是：“原来是松田老板，我是志村泓树。” 松田阵平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时杭：…… “不是说了喊松田警官就行吗？” 那群家伙真是不靠谱。 “叫我松田哥哥就行。”松田阵平想了一下也猜到了前因后果，不由有些无语，“别听他们瞎说。” 泓树后知后觉的捂住嘴，有些慌张的看向时杭。 qaq！时哥哥救我！ 时杭坏心眼的没有理会他无声的求救，而是握着小少年的手腕，让他和松田阵平握手。 “好啦，这就算正式认识了，松田老板。” 他拍了拍一大一小的肩膀，获得了「松田阵平的凝视x1」和「志村泓树的求救x1」 泓树在内心飙泪：救命，松田哥哥看起来好凶！是生气了吗？还是说他就这表情？刚才不是这样啊！ * 还在日本的卡巴拉成员对泓树的到来都十分重视。毕竟他们很少见到未成年的成员，泓树又声名在外，他们不免有些好奇。 还有点嫉妒。 “我也想和boss一起住。”银星一脸落寞的扎着彩带。 “想多了，除非你现在回炉重造。”在给他递工具的琥珀忍不住说道，“你都成年一两百年了，别总像希拉一样……希拉也没有非要粘着boss住。” 正在炫蛋糕的希拉听见有人叫他，忍不住抬头看了过去，歪了歪头，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希拉：？ “希拉，那个最大的别动！”纪回围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来，“我好不容易做出的裱花！你等大家都回来了再动它！” 希拉认真点头。 “好。” 希拉的脑回路不支持他做类似于“阳奉阴违”的事情，所以得到了回应的纪回十分放心的回去继续做饭了。 正在努力按照指示和面的萩原研二这会儿手忙脚乱：“它是不是太硬了？” 糟糕，纪回说揉到筋道就行了，可他是代行者刚才好像用力太大了。 纪回敲了一下面团，接着陷入沉思。 纪回：“你是练举重的吗？” 感觉等放干了都能拿去当武器。 最后两人使用“面多了加水”和“水多了加面”两种秘技，最终成功的做好了披萨的面饼。 然后两个一点讲究都没有的家伙在上面摆满了乱七八糟的食材。不过好在他们还知道统一一下风味，味道应该不会很奇妙。 “我都不敢想意大利人看到这个是什么想法。”纪回忍不住说道。 “食材买回来了。”银星和一个扎了个小揪揪的黑发青年走了过来。两人手里都提着不少东西。 “……一定要我一起吗？”莫雩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镜，还是有些胆怯。 这里的大部分人他都不认识，但是时杭一定要他来，说万一有事要一起工作，他一个都不认识就好笑了。 社恐犯了.jpg 他甚至还是轻微脸盲，只能靠面孔以外的特征分辨人。就算今天都见过，回头换身衣服他可能就认不出来了。 妈妈，他要回家，他到底为什么要连着熬夜，甚至熬到猝死了都没死成爬起来还要赶deadline。 卡巴拉简直是社恐的地狱！ 今天又换了个蓝眸少女形象的格林维尔顶着一头橙色的长发，正坐在餐桌旁边愉快的分着餐具。 考虑到人数关系，他们搞了一个超大的旋转餐桌。格林维尔一边分餐具，一边转着上面的玻璃玩。 “花篮做好了。”克里纳斯换了条连衣裙，款式和她常穿的那一条不同，但还是深蓝色的，上面金色的提花隐约可以看见是矮灌丛和低飞的鸟儿。 她把花篮摆到餐桌的旋转连接处，绕着餐桌转了一圈，觉得这一次插花做得非常完美。 “快快快，我要买的东西都到了吗？”纪回冲出来火急火燎的扒拉着便利袋里的东西，然后又风一样的冲回厨房，“来个人帮忙，要会做饭的，刀功好的也行！” 萩原研二：“哎嘿……” 其实他也会做饭啦，只是不会做复杂的。 结果最后是希拉和刚到的海曼来帮的忙。 希拉切菜的手法非常完美，让他切丝他就不会切成块。 很让人感到意外的是，海曼居然还很会做饭，只是在调味上有些特立独行。 “你这么炒的话，”纪回看着和上一道菜如出一辙的调料，不由得无语凝噎，“所有菜都是一个味道。” 海曼从善如流，让纪回来调味。 一群人忙活了半天，终于赶在时杭一行人回来之前把一切都搞定了。 “彩带呢！”青金大声询问。 “找不到让death给你做一个，”琥珀转着圈检查还有没有遗漏的地方，“少东西直接喊death打印就可以，boss留了后备能源。” 于是等到泓树一推开门，就受到了热烈欢迎。 “泓树，生日快乐！”琥珀跳出来，语气欢快，“boss说过人一年能过两个生日呢！” 上一个正经生日泓树是和他的父亲一起过的。 其实时杭的意思是阴历和农历生日不一样，不过无所谓了，他们开心就好。卡巴拉好久没来未成年了，大家都挺兴奋的。 泓树也意识到了这句话的意思，不过他一向很贴心，于是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谢谢！我超级开心！” 感觉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他看向正在招呼希拉过来的时杭，突然理解了时杭对他说过的事情。 ——有的事情确实需要经历过，日后才不会觉得后悔。 他会好好享受自己的“假期”的！ “谢谢大家！”泓树戴上了生日帽，被一群无聊又好玩的大人围在一起唱生日歌，切蛋糕。 松田阵平：(。?_?) 松田阵平求助的看向时杭：“toki……” 时杭：…… 啊，差点忘了，松田不太会唱歌呢，哈哈。 第228章 网 泓树在家里住得无聊，刚好打算体验一下学校生活，于是时杭把他塞到了帝丹初中，和工藤新一一个班级。 为了保持低调（来自时杭的建议，但泓树并没有很理解这么做的意义），他并没有说明自己之前的情况，班主任对外的说法也只是借读。 时杭更没有闲得无聊去叮嘱工藤新一或者毛利兰照顾泓树——能把青金养活的小孩应该也用不到别人特意照看。 总之这个家里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除了窝在实验室里制造小型爆炸的时杭以外还真没第二个人。 ——death当然不能算是“人”。 时杭从实验室里钻出来，看着空荡荡的家里，突然生出一种自己居然是孤家寡人的感觉。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心说这老毛病到现在还没好。 人在幼时形成的习惯并不是那么容易改的。尤其后来到了异世界之后，他突然就扛起了那么大的担子，有些事情他只能自己憋着。 他还是挺怕寂寞的。 “唉，活着真累。”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森塔罗斯那边的前文明就等着在他们的骨灰上留下的那一点火星子，以现文明的尸骸作为燃料，随时准备着死灰复燃。 时杭最后拍板主动穿越世界，也是因为在抽丝剥茧的过程中，他逐渐察觉到很多不对劲的事情。 但身在局中总是一叶障目。他们就像是落在透明蜘蛛网上的飞虫，举目四顾似乎处处是生机，实则步步陷阱。 穿越反对派说他们是在逃命，时杭只能自我安慰说这分明是战术性撤退。 其实按照立场来看，前文明没错。 可是按照同样的标准来说，现文明更是无辜，时杭也没错。 他不是那种非得找两全法的人。既然主动权已经逐渐被他掌握在手里，那最后的结局如何，那群人就只能祈祷他良心还在了。 虽然时杭总说要自己的良心早就没了，但他其实还是很心软的。 至于说间歇性脑子抽风吓到别人……那么大人了又吓不坏，吓一吓怎么了？ 吓唬过后他不是都帮忙了吗？又没管他们要钱，他们赚大了好吗？ 再就是那个灌了三瓶水（可能还有更多）的酒厂。 其实酒厂本身不是麻烦，想要杀死某个具体的存在，对他而言并不是难事。 只是这个组织盘根错节，想要彻底拔除确实是很费功夫，以及……他是真的很眼馋酒厂那些明面上的公司啊！ 都是好项目，很能赚钱！ 做研究就是烧钱，更何况他们还有个学校要养。 搞掉酒厂不难，难点在于时杭想要以一个谁都挑不出错来的方式接管酒厂的清白生意。卡巴拉家大业大，麻烦点没关系，名声还是得经营好的。 所以放开部分合作是势在必行。 之前那次合作算是开了个不好不坏的头，纪回的挑衅加上后期谈判解决了不少隐性问题。诸伏景光的事情更给了他们加深合作的机会。 只是负责谈判的人选必须要找好，免得最后清算时被波及到。 ……这件事纪回就不行了。 虽然他的能力足够，但对卡巴拉的了解浮于表面，时杭暂时也不能逼着他多干活，实在不行就只能把那个最近玩助农直播玩得飞起的丹粟拉过来了。 其实还有一个选择，格林维尔。 那家伙的正经代号是「先知」 不过他（她）的眼光过于超前，以至于生意人还没开业呢，ta就连对方哪年倒闭都能看出来。 森塔罗斯已经很奇幻了，时杭觉得ta更奇幻。 他没法理解啊！ 如果说是单纯的高智商，那么ta为什么看不出过去的事情？ 如果说ta是江湖骗子，那么这家伙的预言十有八九都是准的又是怎么一回事？ ——没说准那几次都和时杭有关。 所以格林维尔也觉得时杭奇怪。这人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复杂，却又更简单。 悲伤、孤独、愤怒、绝望……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居然没把时杭逼疯。他还是会为一点小事发自内心的笑起来。 真的非常奇怪。 就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摧毁他。 岩石会风化，金属会锈蚀磨损……没有人能够抵挡时间的洪流。 但格林维尔一度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奇迹。 ——时杭并不知道有人管他叫“奇迹”，知道了的话，大概会尴尬到半夜起来在家里建地下室。 总之时杭现在愁的是怎么控制卡巴拉渗透水、酒厂的速度。 欲速则不达，但是这个组织好像也撑不太久……别告诉他还得适当拉他们一把，不要吧，好烦的。 “事情真是越来越多……”时杭忍不住叹了口气，开始思考让格林维尔持续性顶号干活的可能性，以及把纪回捞过来给他打工的可行性。 计划里他大概率还是要回森塔罗斯一趟的，到时候纪回可以暂时代班……能不能直接传位啊，他不想干了。 时杭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脑子里一堆待办事项排着队给他请安。 在处理的差不多了之后，他划开光屏，开始意念输入。 当然，之前思考最久的两件事他并没有写出来。这两件事都得拖到解决之后才能研究要不要说出来。 就个人而言，他是真的很想炫耀一下自己的深谋远虑和运筹帷幄。但是考虑到代行者的精神状态……他怕这件事漏出去之后一疯疯一片。 后者的话，多少有点养寇自重的意思在，不是什么好词，更不好拿出来炫耀。 时杭抹了把脸，觉得自己好难。 他是真的很想炫耀一下啊！ 这下知道什么叫锦衣夜行了，这不就是吗！ 一想到他干了这么nb的事不能说，心里就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啊！ 时杭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居然窝在沙发里睡了过去。 等到松田阵平下班回家打开门，就看见沙发上团了一只人高的羽龙。 羽龙把自己团成一团，翅膀一边敛在背后，另一边挡住半个脑袋，无处安放的尾巴拖在地板上。 松田阵平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噗的一下变成条看着威风凛凛的黑龙，把自己垫在了羽龙的尾巴下边。 黑龙的尾巴自然的搭在了羽龙背上，随后也闭上了眼睛。 松田阵平知道时杭心思重，而且是不得不去做到心思深沉。 他是心疼的。 可是就像他不可能辞去警察的工作一样，时杭也不会放下手上的工作。 他们都有自己必须去做的事情。或许不够热爱，但这是他们的责任和坚持。 至于现在……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吧。 第229章 间章 希拉日记(中篇) 1 日记已经写完了一本，这是第二本 2 今天卡巴拉来了个新人，他说他叫格林维尔，自我介绍说他是占卜家。 格林维尔一定要见boss，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我站在boss的办公室门外警戒，听见boss说什么“我总算找到你了”。 boss问格林维尔是不是会算命。 格林维尔的表情有点奇怪。 3 格林维尔很喜欢找我说话，我不想理他，boss在旁听过后说“不要骗希拉”。 格林维尔问boss为什么不直接说不要骗傻子。 傻子？我吗？ 格林维尔比较喜欢我和一起出任务，途中他会把目的和行为方式事无巨细的告诉我，说我真的是省心。 其实boss也是一样的，但他总喜欢问我有没有别的意见，而且每一次都很期待，看起来是希望我说点什么。 我当然没有意见。 boss看起来好像有些难过。 “意见”这个东西，提出来他会觉得高兴吗？ 4 “意见”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5 新出现的m-ts比较棘手。 ——这是boss说的。 我一开始以为头上那些黄色的东西是沙子。沙尘暴也是很常见的天气，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但那些是虫子。 我抓了一只，只看外形是很常见的农业害虫——植物学家先生是这么和我说的——但它是m-ts。 铺天盖地的、方圆一千公里内，都是这些“虫子”。 boss看起来很震惊，他说他的电磁感应完全没有办法奏效。因为那些虫子看起来简直就像是烟雾一样，无处不在。 最后boss用雷电把那片土地犁了一遍。做完之后boss蹲在地上说什么有没有氮肥。 boss说换之前他应该是全球最大氮肥生产商。 6 植物学家先生要和他养的植物举行婚礼。 boss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奇怪，但他还是同意了，说确实该办场婚礼冲喜。 植物学家告诉我，那种花全世界只剩下一棵，它还是雌雄异株，已经不可能再产生种子。即便想要繁衍也只能利用克隆技术复制粘贴。 它很美丽。 他爱它。 他喜欢所有植物，但它们中的绝大部分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他抱着花盆和我说了很多，不过我都没记住。 植物学家邀请boss当证婚人，boss的表情看起来比之前还奇怪，但最后还是同意了。 昭先生问boss为什么陪着植物学家一起胡闹。 boss说这个世界都疯成这样了，和一盆花结婚而已，又没有碍着别人，随他去吧。 他顿了顿，又问昭先生他是不是该提前给那捧花准备一份录音，不然谁来婚礼宣誓，总不能只有他自己在说。 那也太尴尬了。 格林维尔说boss尴尬的点也太奇怪了。 7 那盆花没有活太久，植物学家抱着它的遗体哭得很厉害。boss问他需不需要念祷文。 植物学家说他可以自己念。 8 植物学家死了。 boss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沉默了有一会儿，问格林维尔这算殉情吗？ 格林维尔说boss想太多，他本来就八十多了，又把正在养的花送走了才死，这算寿终正寝。 过了一会儿，boss说他打算把植物学家和那盆花埋在一起，弄个合葬。 格林维尔问boss是不是有病。 boss说他大概已经疯了很久了，不用管他。 9 后勤部门在战场上抬下来了个陌生人。 boss说那家伙的短发看起来像椰蓉，他好想吃，不过这个他是真的不会做。 boss查到了他的身份，扭头对其他人说救这人一命花了好多资源，不许放跑。 格林维尔说boss又开始发善心了，不过没关系他觉得很好。这个世界烂成这样还能看见boss这样的疯子，他还觉得挺高兴的。 boss说这个世界疯成这样他还能找到格林维尔这种正常人，他实在是太高兴了。 他说完之后格林维尔看起来很想反驳，不过最后放弃了。 他告诉我千万别和boss辩论。 我为什么要和boss辩论？ 10 那家伙叫阿尔代亚，是个雇佣兵。 他醒来之后真的跑了，但boss派了个五人小队带着装备去追他，把他绑了回来说是打工还债。 他还想跑，但被我打了。 death说永远不能让人用武器指着boss，我一直记得很牢。 之后他跟着其他队伍出了一趟外勤，回来之后找boss要了代号。 他叫青金。 boss说他觉得阿尔代亚不适合当个雇佣兵，他太心软了，早晚会因为这个被坑死。 人的心都是软的，我在给队友做急救的时候捏过。 11 有个贼偷了卡巴拉的货物被我抓回来了。 这家伙咬死不说他为什么这么做，也不肯交代幕后主使，一定要见boss。 见了boss之后他突然就跪了。 boss看起来很茫然，扭头问我刚才有挠他痒痒吗？ 啊？我吗？ 12 那个家伙叫泽安德，在经过考核之后获得了代号。 他叫银星。 琥珀说他是蓝头发，他才应该叫青金。boss说没办法啊他也是起名废，结果都要他来起，他只能写小程序随机一个出来。 格林维尔知道了之后说boss是笨蛋。boss说他自己确实是个傻子，不然早就去死了，死了多好什么事都不用管。 他指着律行部送上来的案子说为什么连给鸡拔毛都要问他，他设置这个部门不是给他增加工作量的。 给鸡拔毛的事情确实不应该问boss。 boss看着我，表情有点奇怪。他看起来好像有点后悔，然后告诉我把这句话忘掉。 他告诉我说鸡不说拔，文明你我他。 哦 13 青金不知道在哪弄了两个鸟蛋来，还送了boss一个。 在发现它们可以被孵化后，boss特意做了个孵化箱。 他们两个最近的娱乐活动就是盯着孵化箱里的两只鸟蛋研究它们什么时候破壳。 青金说他想养一只那种特别帅的大鸟，到时候可以放出去当斥候。 boss说第一我们有雷达，虽然因为地磁关系范围小了点，但肯定比鸟好用；第二这东西放飞出去受个伤你是不是心疼死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个不是鹰，是山雀，飞不了那么高。 青金看起来大受打击。 14 山雀被孵出来的时候boss不在，所以青金养了两只鸟。 等到鸟能飞了，他特意去后勤那边打了两根细链子，在他常开的货车上支了根树杈子留着给山雀落脚。 后勤抱怨说不想擦鸟屎，青金只能自己去洗车。 boss问格林维尔，就这一出门一身灰的天气，洗车的意义何在。 格林维尔说不洗车的话开出门都分不清车和土堆。 ———— 一些因为视角原因不太适合放在正文里的内容： 植物学家是森塔罗斯最后一位植物学家，他没有学生，因为他说他只能用图片讲解，已经没那个必要了。 不过时杭都记得，包括植物学家本人和他编写的资料。如果植物学家能从坟里爬出来，时杭不介意喊他一声老师。 他记得很多人、很多事。 可能那些人自己都已经遗忘的事情，他也一起记着。 “也许这些事没有意义。但这个世界上本来就不是每件事都有意义的，我觉得应该记住，我就记着了。” “如果每件事都要研究它的意义，那也太无聊了吧。这是人生，不是在学校考试。” “就算在学校考试也不会出一道题问你一边接水一边放水有什么意义。” 第230章 叠叠乐 时杭醒来时，身旁不仅有一条帅气的黑龙，甚至还趴了一只人高的狐狸。 他盯着萩原狐狸看了又看，最后还是没忍住把龙脸埋进他的大尾巴里猛吸一口。 萩原狐狸炸了毛跳起来。 “toki你干什么！” 时杭还觉得有些委屈了：“你吸我的时候我都没这么小气。” 萩原狐狸哑口无言，接着松田黑龙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覆盖着鳞片的尾巴若有所思。 果然是没有毛的话更吃亏一点吗？ 还没等他想明白，羽龙就凑了过来，把脑袋搁在黑龙的头顶，和他叠在一起。 羽龙眯着眼睛蹭了蹭，喉咙里发出闲适的咕噜声。黑龙又趴回去，眯着眼睛任他乱蹭。 “萩原。”羽龙睁开眼睛看向萩原狐狸，“松田的鳞片特别适合用来挠痒痒！” 松田阵平：？ 所以他是蹭痒板吗？ 没过一会儿两条龙和一只狐狸又挤挤挨挨互相叠着凑在一起。 羽龙的下巴搁在黑龙的脖子上，狐狸的嘴搁在黑龙额头。羽龙半边翅膀摊开盖在其他两只背上，黑龙一只翅膀半折着从他和羽龙的夹缝里探出来，支棱着。 松田阵平逐渐理解了时杭为什么喜欢变成羽龙趴着。 不知道是天性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他变成龙之后往那一趴，觉得连睡眠质量都比平时高。 “因为人形态是能量压缩的状态，”羽龙蹭了蹭黑龙的脖颈，“总绷着当然没那么舒服啦。” 不过他最近发现自己平日里用的羽龙形态也没有那么放松的感觉。想来是又膨胀了。 再一想到自己日后高低是个神明，他又觉得这很正常。 虽然对未来的结局已经很确定了，但时杭到底还是有些无法理解自己到底拿了一个怎样的结局。 不是大团圆结局他可不干哈。 “我们是不是该吃饭了。”萩原狐狸突然说道。 “太晚了，”羽龙不是很想动，“虽然不是请不动这个点的厨师，但我现在不是很想动弹。而且泓树今晚要去他爸爸那里，不回家。” 也就是说他们可以在地板上睡到明天早晨。 没有小朋友在家，经济自由，连身体健康也不需要担心的大人们偶尔也是懒得装样子的。 “那就不动了。”松田黑龙阵平拍板，“就这么睡吧。” “好吧～”萩原狐狸也觉得这个提议很合理。 嘛，整天和案件打交道，确实需要好好放松一下！ 要不然明天晚上也变成拟态睡觉吧，总觉得会很舒服。 煤球站在二楼的围栏上，盯着下边三大团生物，不是很想靠近。 这家里萩原狐狸最喜欢猫，但是猫科和犬科关系不太好。大黑龙看起来有点吓人，羽龙看起来不吓人但是他是真的会吓唬猫。 猫好难。 羽龙的气味实在是过于让猫放松，最后它还是勉勉强强的靠了过去，千挑万选找了个能和羽龙直接接触的位置趴下。 “咪喵……” 猫玩累了！猫也要一起睡！ * 这三人一猫团在一起睡了十多个小时。 众所周知，睡眠不足和睡得太多都容易让人感到疲惫。这一规律就算是代行者也逃不过。 所以松田阵平分明睡了很久，但早晨起来还是觉得有点恍惚。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不行，干脆申请不去出外勤。毕竟爆处班也不是没别人了。 而时杭，还在睡。 他最近搞了很多大事（帮death篡位、和卡俄斯斗智斗勇、分析前文明到底想搞什么事、斟酌和酒厂合作的深浅……），又只能靠自己分析修正，十分耗费心力。 再加上没人能听他唠叨，他也不可能把这些事说给松田阵平听，所以他憋得心更累了。 就算代行者的精力条巨长，这会儿受到心情值影响，也终于是要见底了。 好在他原本自我调节能力就很强，更何况还有男朋友在，只是休息一下就好了很多。 “唔，要求婚吗？”时杭有点犹豫，主要是同性结婚在这里也领不了证，对他来说意义不大。 可他觉得松田会喜欢。 羽龙在地板上翻了个身，是真的觉得麻烦。 “我已经送过一次戒指了，这次送什么？模型？” 求婚送模型算什么。 还是说用日元卷成花束？ ——感觉有点像傻白甜富二代。 主要是他觉得松田应该也不喜欢。 至于说车房什么的……哎呀这种不动产他的就是松田的，没有送的必要。 想着，羽龙又翻了个身，脑袋软哒哒的搭在前肢上，一时间竟然觉得异常忧愁。平日里思虑众多他也只是觉得累，倒是求婚礼物和求婚策划让他觉得愁。 毕竟算计别人的话只要他自己开心就行，但求婚就得两个人都喜欢了。 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东西他都送得起，再过一段时间他连日本都能送……啊这个还是算了，听起来有点昏君和妖妃的感觉。 要不然送个修理厂？ 羽龙又翻了个身，觉得好像是可以，但问题在于这个修理厂和他的手作店区别貌似不是很大。 还有就是，这不是又给松田阵平加了一项工作吗？ 本来就对排爆警察的忙碌颇有微词的时杭不由得更加怨念。 决定了，等他支持的那一批议员上位了就提议在公共场合加一个安检仪。 当然了卡巴拉是不可能掏钱的，他得忽悠那群财阀掏钱才行。 第231章 间章 你我 本章是时杭纪回摊牌局。 因为正经写要好几章，所以换成间章了。 1 如果你能见到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你会做什么？ 在切身经历过这一切之前，时杭其实是没想过这种事情的。 虽然穿越两次已经很玄幻了，但恰好还能在一个不完全相同的世界见到自己的同位体这种事，还是比穿越本身更让人觉得惊奇的。 2 时杭一开始没打算做什么。 事实上他有对纪回是有一点嫉妒的成分在。但在看到这家伙比自己还要惨一点之后，就觉得也不是非得嫉妒他。 他们最开始的经历并不相同，所以哪怕都是二十几岁的时间段，性格也还是有差异的。 不过时杭也不知道纪回二十二岁的时候是个什么性格。他倒是还隐约记得在那个时候，他自己对很多事情都抱有强烈的好奇心，行动力也超强。 但所谓的“同位体”，大概就是在相同的情况下，两个人会做出相似的选择。 所以在时杭身边的其他人和纪回慢慢熟悉起来之后，时杭终于决定多注意着点他。 毕竟一个脑回路奇葩，行动力也超强的存在总是会打乱某些计划。 唯一让时杭觉得有那么点用的事情就是，这家伙洗洗涮涮之后再丢出去就能独当一面。 对于人手紧缺的卡巴拉来说，确实是非常划算。 尤其是他们两个在大方向上的思维方式是相近的，很多计划都不需要二次更改就可以投入使用。 所以时杭很自然的就把纪回划进了“可利用”的范围内。 他不怎么在乎这家伙是怎么想的。总之他给出的交换条件确实已经足够了，纪回大概率会愿者上钩。 事实确实也是如他所想。 但是纪回看起来有些焦虑。 他说这馅饼大到能把他撑死了，感觉吃到死都吃不完啊，到底要他干什么能不能给个准话，他害怕。 时杭想想，觉得也是。 而且有的事情他不能说给自己爱人听，因为他不只是个科学家，他做的事情自然也不只是普通的研究和经营。 但可以说给纪回听。 因为憋在心里很难受，他得找个人和自己一起难受。 于是在某个风和日丽的早晨，他去了纪回的办公室。 “来聊一聊人生吧，少年。” 时杭捧着茶杯，老神在在的对着纪回说道。 纪回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老板，”纪回按了保存键，没敢关电脑，只是把显示器按灭掉，“有什么事吗？” “是很严肃的事情。”说这些时，时杭的语气慢悠悠的，“关系到很多人的生死，牵连甚广。” 纪回正襟危坐，看起来像是小学生上课准备举手发言一样。 “好的，您说。” 这家伙的态度一向带着点夸张的散漫，但心态一直是没问题的。 所以时杭也没有去计较纪回那夸张的表现，一开口就直入主题： “你知道代行者吗？” “当然知道。”纪回纳闷儿的看着自家老板，“怎么了？是代行者那边出了什么乱子吗？需要我去查吗？需要的话有没有已知信息？” 说完，他眨了眨眼：“当然，最重要的是，记得给我批假。” 时杭：…… 想的倒是挺多。 “我是来和你说正事的，”时杭敲了敲桌面，“接下来的很多事情需要你参与进来，而任何一点疑虑都有可能影响你对某些事情的出力程度，所以我在考虑过后，认为有些事情有必要说清。” 纪回乖乖坐好：“您说，我听着。” 然后他就听到自家老板用平静的语气，丢下一颗大雷。 “你知道平行世界同位体吗？” 纪回当然是知道的，他又不是不看小说。不过这个时候时杭对着他说这个…… 纪回：Σ(°△°|||)︴ 纪回人傻了。 3 解释清楚这件事没有花费时杭太多时间，以纪回的脑补能力，时杭说个三分之一就足够了。 “难怪……”纪回喃喃自语。 “难怪什么？“时杭抬眼看他，神情有些疑惑。 然而纪回没敢把后半句说出来。 ——难怪他第一眼看过去就觉得老板的男朋友帅。 感情他俩连审美也是相近的。 “坦白的说，其实我是有点嫉妒你的，”时杭慢悠悠的说道，他一向如此，连自己的负面情绪都能轻描淡写的说出来，“不过再一看，我觉得你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我们到底是为什么要比惨。”纪回忍不住扶住额头，“你不觉得哪里不对吗？” “因为看你更惨一点的话，我就觉得自己没那么悲催了。”时杭脸上的表情极为认真。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好了，这个前提条件你听过，接下来听我是说一下为什么打算拉你下水。” 时杭摊了下手，表示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接着他就详细讲解了一下他到目前为止的一切计划。 “等一下，”纪回听了一半，忍不住打断他的话，“什么叫你可能还要回森塔罗斯一趟？你自己回去？回那里做什么？” 不是说已经物种灭绝了？回去植树造林吗？ “字面意思，”时杭懒得和他解释那么详细，“总之我可能有段时间不在，到时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让death给你权限统筹卡巴拉的事务。” 想要解决代行者背后的隐患，他就必然需要回到一切的起源之地。 尽管他很确定自己拥有时间的权能，但毕竟是跨世界工作，万一有点时差…… 纪回：(?д?；) 他诚恳的说道： “你别这样，我害怕。” 怎么听着像是托付身后事，不要乱立g啊！ 而且他也不是卡巴拉的人，他说话别人能听吗？！ “放心，大家无条件信任我的选择。”时杭对着他比了个大拇指，“不要辜负别人的信任啊，少年。” “你这说法听着像是七老八十了一样，”纪回半月眼看着时杭，“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去的时间太久了，我老死了怎么办呢？” 看他真诚的发问！不要找他干这种沉重的工作，他这小身板扛不起来啊！ 时杭笑眯眯的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 “你猜？” 纪回：…… 不，他不想猜，他什么都没猜到！ 他的退休金！！！！ 第232章 按照流程来说 虽然时杭总抱怨松田阵平太忙，但实际上他们还是没有搜查一课忙的。 是的，萩原研二又加班了。 他加班加到时杭都良心发现来看他了。 “我点了外送。”时杭拍了拍手，两位穿着白衬衫黑马甲的侍应生把手里那两个六层的餐盒放在办公桌上，“吃完再继续吧。” 在他孜孜不倦的经营下，终于拿了个警视厅顾问的头衔，可以正大光明的去骚扰他家男朋友了。 萩原研二？萩原研二是顺带的。 萩原研二叼着刚撕开的塑料包装纸，半月眼看着他：“toki……”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借你们萩原警官用一下，”时杭保持微笑，把萩原研二拽出了办公室，“你们先吃。” 萩原研二沐浴在同事们好奇和感激的视线下跟着时杭出了办公室的门。 “hagi，”时杭期待的看着他，“你说我求婚礼物送什么比较好。” 萩原研二嚼着嘴里的饭团，随便应付着：“哦求婚礼物啊我想想……啊？什么？” “求婚礼物？！” 因为萩原研二的声音太大了，导致贴在门板上偷听的几人被吓了一跳，直接摔了出来。 时杭缓缓的低下头，看着在地上摔成一团的警官先生们。 因为嫌弃同事们过于幼稚，没有和他们一起凑过去听墙角的佐藤美和子又往自己嘴里塞了块点心。 ……这个味道吃起来就知道很贵。她想。 她也有点好奇时先生和松田前辈的事情，不知道问时先生的话，他会不会愿意说。 其实时杭很愿意说他和松田阵平的恋爱史。但他只能看着他俩那一堆需要打码和隐瞒的经历欲哭无泪。 事到如今，也只能和萩原炫耀了！ 搜查一课的其他人顶着时杭要杀人的视线灰溜溜的回到了办公室，继续研究案件的线索。萩原研二拉着时杭找了个角落，开始研究他为什么突然想求婚。 “暧昧，告白然后求婚结婚……”时杭看起来很是迷惑，“这不是正常流程吗？” 他总不能跳过求婚步骤。 萩原研二：(′-i_-｀) 这家伙怎么这么在意流程问题。 “那你还没见家长呢。” 时杭一锤掌心：“对哦！你俩不是一起长大的吗？你知道松田伯父喜欢什么吗？我什么时候登门拜访合适？卡巴拉那边他都见过了，如果硬要算是确定关系后再见面也没关系，我可以让我哥来日本……” 他的思维一向发散到没边儿。 “所以说如果是双方家长商量婚事的话我叫我哥来可以吗？不过都说长兄如父但其实我才是那个爹，但只是流程的话应该没问题吧？” 他总不能去给还在养病的纪羽薅过来。虽然他是想过没错，但再怎么说也不该随便找人顶他家老纪的缺。 人可以缺德，但不能sb，替身文学达咩。 替的是家长也不行。 萩原研二：…… 他的脑子里已经转起了待机图标。 萩原研二现在觉得自己的思考速度跟不上时杭的语速，这家伙怎么一上头说话就跟机关枪一样。 救命啊小阵平，救救hagi！ 还在下班途中的松田阵平没法闪现过来解救萩原研二，所以我们的萩原警官现在只能试图自救。 “等一下！”萩原研二打断了时杭的碎碎念，“先等一下，我们先回归原本的话题，你问我松田叔叔喜欢什么，是吧？” 时杭乖巧的点头。 “主要是酒，”萩原研二想了想，“但是我不建议你送。” “哎？”时杭微微睁大眼睛，“是酗酒的关系吗？” 萩原研二挠了挠头：“其实也不是……说起来松田以前也没和你说过他家里的事情吧？” 就算是幼驯染，他也不好直接把松田家里的事情说给时杭听。 时杭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确实，松田只和他说过自己是单亲家庭，更多的并没有提过。 “……很糟糕吗？”时杭小心的询问，“如果很糟糕的话，那我还是不问了，实在不行我问一下别人的爹能不能暂时借用。” 问纪回要一下纪羽当一次爹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不过如果是这样，那老纪就是单身五十年一下子喜提三个好大儿了。 本来还有些伤感的萩原研二：？？？？ 你在说什么啊！为什么爸爸还能借啊！ 时杭看出了他的疑惑，笑了一下： “不好的事情就不要提，既然只是需要长辈的嘱咐，我这里能找一个人品绝对没问题的也够用吧？” “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萩原研二无语凝噎，“虽然我也觉得很奇怪，但事实上叔叔只是消沉了一阵子而已。” “你们在说我爸？” “噫！”时瞬间杭炸毛，尾巴都冒出来了，但还记得快速收回去，“呜哇你走路没声音的吗？！” 松田阵平表示无语。 “我都站半天了，是你俩讨论的太投入了好吗？” 时杭嘴角向下撇了一点：“来了还不出声。” 松田阵平表示这种转移话题的技巧实在是太烂了：“我爸当初被废物警察当成杀人犯，导致他错过了拳击决赛，然后一蹶不振只知道酗酒。” “那个抓错人的警察就是上一任警视总监。” 说着，他的表情里也带上了点疑惑： “不过没出半年，当年冠军决战就被爆出来打假赛，我父亲的事情又被人翻出来讨论……然后有人提议他开个拳击馆。” 当时的松田阵平还在上小学，不仅要和霸凌他的人打架，还要忙着看顾一下醉酒的父亲，也没有时间关注其他的纷纷扰扰。 现在看来，其实整件事里都透露着一丝诡异。就好像有人刻意引导舆论，让松田阵平父亲的那件事被翻出来。 “所以他开了个拳击馆，去年他的学生还拿了不错的名次，根本想不起来我这个儿子。”松田阵平笑了笑，“不管当初那个人打算用这件事做什么文章，我都很感谢他。” 第233章 应该先见家长 “说起来，”松田阵平疑惑的看着时杭，“怎么突然想问我父亲的喜好？” 时杭：…… 现在轮到他脑子里出现加载中的圆圈了。 “我……”时杭思考了一下，觉得这也没有什么好瞒着松田阵平的，“我觉得我们该见一下家长？” 松田阵平陷入沉思。 松田阵平表达了赞同：“那你哥喜欢什么？” 时昭喜欢什么？ 他记得时昭喜欢治病救人，喜欢蓝天大海沙滩绿植，没事儿的时候喜欢看点八点档狗血婆媳剧…… 时杭想了想，试探着提议：“要不然你让你爸去他那检查下身体？” 他哥收获了病人，松田的爸爸可以养身体，他俩还见上了面，完美！ 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_?) “那你总不能去抢俩病人塞给他当礼物吧！”时杭看见这俩人那无语的表情，还有点不解。 “小阵平，”萩原研二的表情严肃，“你还是买点好吃的吧，实在不行可以上交工资卡。” 可千万别真去抢两个病人来。 怎么着难道以后时杭要给自己送俩小偷吗？ 虽然看起来像是段子，但时杭是真的能干出来啊！算了，还是提前打消他这个想法比较好。 松田阵平点头，觉得合理。 “我要他工资卡干什么。”时杭无语，“萩原你不要乱出馊主意。”上交什么上交，他恨不得给松田阵平塞他的副卡。 塞了，但是人家不要。 “你都不花我的钱，”时杭想着还委屈了起来，表示自己不理解，“你是不是想跑路了。” 松田阵平表示他也不理解：“我平时就上班，我拿你卡有什么用。” 衣食住行时杭基本全包，他自己的工资都没怎么动呢。他总不能拿着时杭的钱请别人吃饭。 还有不花他的钱怎么就和“跑路”扯上关系了。 萩原研二表示自己处理了那么多案件，这在他听过最奇葩的逻辑中也能排进前列。 时杭露出了豆豆眼。 事实上很容易就能发现，他是坚信“喜欢谁就给谁花钱”这一信条的。 喜欢卡巴拉的成员，发股份让他们吃分红。喜欢death，给他开工资。 喜欢萩原研二，包了对方衣食住行。 喜欢诸伏高明，很好你弟弟我可以花钱保下来（没花出去）。 喜欢（哦这个应该说是爱情）松田阵平，那真是想签财产转移证明（当然卡巴拉的不行）。 他提过，但是松田阵平不要。 松田阵平表示时杭间歇性恋爱脑上头是真的挺吓人的，就好像智商都被煤球吃了一样。 他要那个干什么啊！他又不会经营！ 而且时杭一生气就扣经费。前有fbi，之后应该会多加一个日本公安。 “总之我不缺钱，我爸的事情也没什么，那些人最后也道歉了。”松田阵平试图轻描淡写的带过那一切，但时杭依旧注意到了别的地方。 半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但对一个还在上小学的孩子来说已经很漫长了。 酗酒的父亲和霸凌他的同学…… “我可是都打回去了。”松田阵平打断时杭的脑补，“我是会无缘无故就吃亏的人吗？” 那段时间确实难过，不过都过去了，他觉得无所谓。 “是是是，”时杭半月眼看他，“你不吃亏。都无缘无故挨打了怎么叫不吃亏？” 就算是他最难过的那一段时间还有很多人陪着他呢，说闲话的人也只敢背着他说。闹到他眼前甚至都不算事，毕竟只要他说出来那群人就会倒霉。 他这辈子最孤立无援的时候，也只有在发现代行者的本质时有一瞬间的动摇，紧接着就是愤怒。 不过想想也是，松田阵平怎么会因为那一点困难轻易认输。 “就算你觉得不吃亏，”时杭想了想，凑过去贴了贴松田阵平的脸颊，声音有些低，“但不妨碍关心你的人觉得你吃亏了。” 心疼确实是有的，不过这个他是真说不出口。 咳咳，他也不是完全没脸没皮么。 松田阵平的脸轰的一下就熟了。 “啊、啊……是这样吗？” 萩原研二：…… 唉，小阵平果然被toki酱拿捏的死死的呢。 结婚礼物送点什么好呢？感觉这两个家伙都是什么都不缺的类型。 萩原警官觉得自己也应该集思广益，思考一下到时候自己该送什么了。 他想来想去，最后觉得这种事情果然还是需要咨询一下已经有未婚妻的班长。 * 萩原研二最近在加班处理的案件不算复杂，只是涉及到的资料太多。时杭看了一眼，发现他们正在进行最朴实无华的排查资料的工作，表示自己不感兴趣，直接拉着松田阵平跑路了。 没有难度的案件不要找他！更不要试图找他干苦力！ 时杭果断拉着松田阵平跑路了，只剩下萩原研二苦逼兮兮的在警视厅加班。 然而松田阵平是不会觉得这样不好的，他只会觉得“我们没这么忙实在是太好了”。 毕竟排爆工作更需要警察保持状态。所以他们就算加班，大多数情况也只是下班前来了工作而已，总是比一件案子要办好久的搜查一课强一点。 别看侦探小说里破案简简单单，但是警察办案需要各种证据，甚至还要写案情总结……这都是工作量啊！ 哪怕萩原研二写报告也算得心应手，他依旧不是很喜欢做这种工作呢。 但是总要有人写。 萩原研二多精明啊，他果断开始和同事们猜拳，谁输了谁写。 结果他的运气实在不是太好，以至于同组那么多人偏偏他抽中的次数最多。 佐藤美和子运气最好，一次都没写过。不过女警官总觉得过意不去，还帮着萩原研二写了几次。 萩原研二就用从晨曦前台薅来的小饼干报答她。 结果就是最近他每次走进警视厅的时候，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还不止一个人。 “来者不善啊……”萩原研二喃喃自语，他最近应该也没有得罪人吧？ 开玩笑，他萩原研二怎么会轻易得罪人！一定是有误会！再一想最近他可能得罪人的地方…… 啊，佐藤警官的魅力还真是大啊。 第234章 日常二三事1 这种乌龙萩原研二很轻松就能解决，倒是佐藤美和子在知道这件事后觉得有些抱歉。 “没关系哦佐藤警官，”萩原研二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这种小误会而已，说清楚就好了。” 又不是什么大问题。 “hagi好像总是被人误会。”松田阵平忍不住说道，“但他到现在也没有谈过恋爱。” 佐藤美和子不由睁大了眼睛：“唉？！” 不会吧！ 那个据说有警视厅百分之八十以上女警察联系方式的萩原研二？到现在没交过女友？ “是吗？”时杭也觉得很神奇，“萩原居然真的没谈过恋爱？”根本不像啊。 萩原研二：…… 他的背后冒起大团大团的黑气：“我说toki，你专门跑到警视厅的食堂吃饭，不会只是为了来嘲笑我吧？” “怎么会呢？”时杭眯着眼睛咬了一口炸鸡排，虽然说味道一般，但糖油混合物总是让人心情愉快，“我当然是为了松田警官。” 松田阵平没空，他总有空吧？就算白天松田阵平要上班，也耽误不了他奔向自己恋人的步伐！ 没办法，情侣之间总是要互相迁就的。 ——其实主要是因为他最近有点不想干活，就跑来烦松田阵平了。 对此无论是松田阵平还是他的同事们都表示，多来点。 松田阵平也很高兴能在警视厅看见时杭。至于说其他人（包括萩原研二在内）的理由就更接地气了。 因为时杭每次都会点一大堆外送点心来。他甚至考虑到点太多外送不好看，会放在车上找人帮忙带进警视厅。 然后他对自己办公室的意见也很简单——离爆处班近一点。 给的多，也不瞎提意见，甚至他本人的能力很强，唯二的意见是想加强公共场所的安保和别耽误他找自己男朋友玩。 多么完美的关系户！ 这种关系户请多来点。 警视厅的大家一边吃人嘴短一边偷偷摸摸观察时杭和松田阵平的感情如何。 爆处班的人已经在考虑如果他们两个感情破裂之后要怎么办了。 “你们想的挺多啊。” 松田阵平黑着脸出现在正在美美吃下午茶的队员面前。 “松田队长！”队员被吓了一跳，“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有点关心你和顾问先生的……关心你们之间的感情！” “对的对的，如果有人想要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那请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会帮你解决对手的。” “我和toki的感情好得很，不用你们担心，”松田阵平满头黑线，“吃你们的吧！” 什么解决对手，你们还记得自己是警察吗？ “这可不行，松田队长你不能大意啊！” 在萩原研二和时杭孜孜不倦的努力下，松田阵平面黑心软的事情在爆处班早就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大家也很乐意和他说笑。 一名队员表情严肃的说道：“顾问先生人那么好，绝对不能被其他人抢走！” “而且队长你也不能放松警惕，顾问先生要钱有钱，要颜值有颜值，他还温柔贴心……呜哇我也有点羡慕了！总之一定要小心被其他人盯上。” 温柔贴心？谁？时杭吗？ 好像也能说得通，不过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好像都被时杭创过，还都创得不轻。纪回前段时间还被时杭两句话说自闭了。 其实他自己也经历过，不过他们两个有的时候疯到一块儿去了，没什么感觉。 松田阵平的脸色有点古怪，不过他戴着墨镜，其他人也看不出来什么。 “对的对的，顾问这种男朋友一定很抢手。”如果不是他不喜欢男人，估计也会心动的。 松田阵平：…… 抢手吗？ 确实，就算抛开一切滤镜，时杭的魅力也很高，不过这家伙也特别擅长亲自打碎滤镜。 hagi也问过这件事，不过时杭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没有直接回答。 * “我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啊！” 时杭抱着刚买的炸鸡套餐在小路上狂奔。 “老板你到底干什么了！”纪回跟在他身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不是去说会一下那个邪教教主吗？！” 怎么这群信徒现在追着他俩跑了？！ “我上哪知道去！”时杭也很郁闷。 事情是这样的，他也不是非得每一分每一秒都跟在男朋友身边，平时还是会到处溜达的。 今天他带着纪回出来进行市场调研（其实是研究下一步和酒厂的合作要如何把控结果）。 然后时杭遇见了个被教堂丢出来的老妇人，听她说教堂被一个奇怪的教派占据了，出于好奇就去看了一眼。 然后他和那个教主进行了一场辩论。 再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老板你一定有一个洗脑被动。”纪回已经无言以对了，“我就走了个神的功夫，你就整出这么多信徒来。” “别瞎说！我没有！”时杭表示他的人格魅力就是这么离奇，会有这种结果并不奇怪……总之和洗脑无关，“报警了没有啊！” “报警了！”纪回体力再强也没有代行者强，这会儿眉眼耷拉下来一点，“我快跑不动了，后边那群狂信徒哪来那么好的体力啊？” 时杭往后边瞅了一眼：“很好，已经淘汰三分之二了。” 纪回：?﹏? “请问我尊敬的老板，你是在筛选身强体壮的劳动力吗？那么下次这个活动能不能放到早上，我正好锻炼身体。” 他为了保持体能也是很拼的。 “就你话多。”时杭往自己嘴里塞了个鸡块嚼嚼嚼，“多跑两步，万一哪天遇上m-ts活着的可能性更高点。” “我就不能不当这个代行者吗？”纪回表示自己非常不开心，“那我岂不是不能领退休金了？没有第二个选项吗？” 活得久又不是什么好事。毕竟他的人生目标就是活到死前别做出什么沙币事。 如果他也变成代行者，那么这个目标岂不是遥遥无期？ “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时杭叼着炸鸡腿一边跑步一边还跟他说话，“不过我觉得就算我现在黑化也不能算晚节不保。” “是啊，应该算英年中二。” 纪回看着他，忍不住吐槽。 第235章 日常二三事2 因为纪回这个间歇性死心眼的关系，时杭把该说的事情都和他说过了。 然后纪回表示完蛋了，他大概能被这些秘密憋死。 时杭说我都忍了一两百年了，不可能让你不难受的。 是的，他越看纪回越觉得不顺眼，决定把他抓过来帮自己干活。 毕竟是同位体，尽管经历不一样导致性格也不尽相同，但他很清楚“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 至于说“代行者”的事情么…… “我现在隐约能看见你们的未来了，”时杭想了想，“虽然听起来很厉害，但还是挺麻烦的。” “懂的懂的，就是那种看到了既定结局的不爽感，”纪回也没问自己是个什么结局。他表示他很随便，能活活，活不了就死。 时杭点头：“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 “那你还挺艰难的。”纪回一时也有些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但还是挺有意思的吧？” 只是安慰的话好像有点浅薄，但如果是羡慕……羡慕不来啊！当什么boss完全不在他的计划范围内好吗？多累啊。 想来对时杭来说也是这样。 时杭想了想，觉得他这么说也没错：“习惯了的话，也能苦中作乐一下。 然后纪回就哽住了。 “这不是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吗？”纪回的语气带着点抱怨，不过时杭完全不会误会他的抱怨对象。 他只是在替时杭不平。 那样沉重的命运，居然压在他一个“外人”身上。甚至于直到现在，时杭依旧背负着沉重的真相，并要为此打乱还算平静的生活。 “人总是会变的。”时杭倒是早就看开了，“总之我觉得我做的还挺好吧？虽然比不过先烈，但总归应该算不上丢人？” “帅呆了好吗？“纪回对他给予了极大的肯定，“不过听你说的意思是，你大学没毕业就穿越了？” 时杭哽住。 纪回：…… 啊，居然还这么在意吗？ 纪回：“……你要不要再考一次？高考时能用社会考生身份参加？” 时杭一拳砸在他头顶。 这都出的什么馊主意！他还是美国籍呢怎么高考！ 纪回抱着脑袋欲哭无泪，但心里还在琢磨着这点事儿。 ……他现在也能动用卡巴拉的部分款项了，以前的同学们也有留校深造的，应该能成吧？ 怕什么呢？是觉得自己没做好吗？纪回在心里叹了口气，心说原来换谁都会近乡情怯呢。 你已经做的够多了。 剩下的——他是指自己能搞定的部分，交给他也没关系。 至于说什么既定的命运，在降临之前他就当没这回事啦！谁管那么多，只要选择是自己做的就没关系。 总之现在纪回也暗搓搓的打算给时杭一个小惊喜。 但这些都改变不了他们两个还在被信徒追的事实。 终于警笛声响了起来，纪回一脸期待的看过去，用力挥手：“救命啊警察先生！我们在被追杀啊！” 时杭则是对着开车的伊达航无语凝噎。 他请问这个世界就一定要这么小吗？ * 警视厅的搜查一课被不知道哪来的一群人占领了。 时杭蹲在审讯室内，一脸后怕的啃着炸鸡腿。 他抱着这个东西跑了俩小时，再不吃都凉了。 “别放我出去，我现在不想见到熟人以外的其他人。”时杭诚恳的对伊达航说道，“之前那个教主谋财害命，证据就在教堂底下，你们去挖。” 伊达航表情复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那群人都嚷嚷着要找他们教主，然后又说时杭就是他们的教主。 “可能是我辩论比较厉害吧。”时杭理不直气也壮，“总之和我关系不大，快去抓他们前教主。” 既然时杭都报警了，伊达航当然要受理。 只不过那群信徒实在是很难办。 “行吧，你让他们过来。”时杭觉得也是，总该解决问题的。 只不过一开始这群人过于狂热，真的有点吓到他了。 毕竟以前卡巴拉是真的出现过要餐前祷告“赞美拉结尔先生”风潮的。 大概没人能理解时杭看着他们对一坨营养液祷告时候的感受。总之是大受震撼，并且他觉得还在华夏的话，哪家神这么挫估计要被开除神籍了。 后来他好不容易把这股奇怪的风气打掉，期间简直各种心力交瘁。 就是那种脚趾扣地并且伴随着“我何德何能”的羞愧感。 纪回站在审讯室外，被人当什么“神明的侍卫”问了好多问题，但他还在坚强的cos石像闭口不言。 直到时杭出面。 那群狂信徒像是饿狼见到了肉一般扑过来请时杭为他们指点迷津。 于是时杭就开始了他的操作。 “你说你儿子病了你失业没钱治病？为什么失业？哦背锅了啊，很好晨曦需要一个背锅侠，你去应聘。” “你爱上了自己的继女但是她不答应你？她几岁？哦十二，要不然你问问警察先生答不答应。” “你母亲病了？病了去医院找我干什么……让我施展神力治病？做什么美梦呢，去医院，哦她不去，你告诉她神说了不去医院就不给她治病。” “你离婚了，儿子的成绩不好？要不要复合？你要真爱你儿子，不如以身作则努力工作，对的去干活吧，哦少念叨他。” 半个小时后，原本乌泱泱的一大群人已经悉数离开，时杭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舒服的叹了口气。 “呼，搞定了。” 等他再一抬头，就对上了警官先生们闪闪发亮的眼睛。 时杭极为淡定的上下扇了扇手掌：“基操，基操，不要意外。” 等到松田阵平闻讯赶来，就看见搜查一课一堆人围着时杭端茶倒水按摩煽风点火（？）向他请教打发民众的办法。 毕竟他们出勤的时候经常遇到比这些人更奇葩的民众，实在是不太好应付。 松田阵平：(?_?) 松田阵平：“你这教会已经发展到警视厅里了吗？” 时杭：=w= “大家只是想请教我一些问题而已……”说着，他想起日本的警察信仰自由的事情，不由得停顿了一下，环顾四周，“是的吧？” 松田阵平：…… 你倒是自信一点啊！ —————— 小纪表示既然恩情还不清，那他就自由发挥了。放心，确实是惊喜。 虽然不是对拉结尔而言的惊喜，但对时杭来说确实是很惊喜的。 只不过要运作一阵，毕竟小纪也知道时杭本人和拉结尔这个身份的区别。 第236章 日常二三事3 尽管时杭的表现非常让人生疑，但松田阵平还是选择相信他。 就算不去争论时杭忽高忽低的人品问题，他至少还是相信时杭的智商够高，不做赔本生意。 费那么大劲忽悠一些普通警员，也做不了什么稀罕事。 “你刚才绝对是动摇了！”时杭反倒先不干了，“先说明白，你为什么在最后犹豫了？” 打击邪教人人有责！ 你可以误会一只前兔子杀人放火但不能误会他搞这个！ 松田阵平难得的有些心虚。 不过苍天可鉴，他只是单纯觉得，万一时杭忽然来了点兴致，是真的不好说他会做点什么。 与其说是他对时杭的误会，还不如说是时杭偶尔过于离谱导致的误解。 时杭：# 他看得出松田阵平的异样，所以这次时杭是真的生气了。 他看了一眼笔录上的文字，确定没有错漏或是含糊的部分后签了字，接着把笔往桌子上一拍。 白发青年气势汹汹的起身，挤开戴着墨镜的卷发警官就走了。 松田阵平直觉不好就要跟上，结果被时杭瞪了一眼。 “我生气了。”他说。 松田阵平呼吸一滞：“对不起，我……” “我现在不想听你道歉。”时杭打断他的话，昔日因为类似的缘由惹出麻烦的相关记忆在脑海中翻涌，他一时难免有些情绪外露，“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等一下——”松田阵平睁大眼睛，下意识的伸手去抓时杭的胳膊。 然而一来时杭反应极快，二来松田阵平也不敢太用力，所以他伸出手去只抓住了一片衣角。 时杭两步就跑没影了。徒留松田阵平自己站在原地满脑子“怎么办”。 伊达航看过戏之后，走到松田阵平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松田……你怎么能怀疑时先生呢？” 他沉重的叹了口气，接着摇了摇头。 松田阵平是第一次和时杭吵架——不，也不是吵架，只是时杭单方面拒绝交流——所以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他也不会哄人啊！ 就算谈恋爱了，他们两个之间的误解也都是说开了就过去了，抱在一起腻歪一会儿就都好了。 这还是第一次时杭直接离开。 “班长，”松田阵平握住了伊达航的手，目光坚定，“你教我怎么哄对象吧。” 伊达航：“对嘛你现在赶紧去追他……啊？” 倒也不是不行，就是……娜塔莉是女孩子啊！他的经验完全不能用吧！ 被遗忘在角落里的纪回：很好，我一会儿还得自己回去。 “老板情绪不对，十有八九是被以前的事情干扰到了心态，”纪回早就放下了松田阵平那码事，这会儿很平静的给这俩人助攻，“他大概是下意识逃避，松田警官不如直接追过去。” 至于时杭会去哪里…… 松田阵平总会找到的。 还有就是他真的好透明啊！你们那么多人都没注意到他吗？！ * 纪回推测的没错，时杭确实是因为骤然浮现的记忆跑路。 那些记忆不算是什么美好的存在，生逢末世，人心动荡，邪教的发展总会更放肆些。所以时杭也见过不少惨剧。 那些还只是“他见过”的。 那他顾及不到的地方呢？是不是还会有人被诱骗着失去健康、财富，甚至于生命？ 时杭管不了那么多，只是偶尔在想起来时也会觉得难过。 虽然按道理说他应该回米花町去，不过现在他不太想回家。 所以等诸伏高明下班回家，就听见厨房传出了炒菜的声音。 诸伏高明还来不及提起警惕，就先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时杭？” “好见外啊，”时杭探出脑袋，“借你家住一晚。” 真跑去卡巴拉总部就太远了，松田找不到他，不好，不好。 诸伏高明恍然大悟：“吵架了？” 时杭的情绪一向稳定，现在这都属于特例。所以就算被诸伏高明点破他也不生气。 “算是吧，其实都是小事，不过我想起来些过去的事情，得休整一下。” 说着时杭就招呼他：“过来端菜。”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比较难伺候，身边人多了闹心，没有声音更闹心，想到这还有个他能说上话的朋友就过来了。 不是自己家，他也不好在冰箱以外的地方瞎翻，就只能炒菜听听热油爆锅的滋啦声。 诸伏高明心里多少有些无奈，但还是在换过鞋后就走了过去。 “你和松田说了吗？” 虽然他觉得这俩人一定能自己解决问题，但出于朋友之间的关心，他还是多问了一句。 “让death说了，我现在心情不好，”时杭一手拿着锅铲，另一只手撑在大理石台面上，“担心语气太冲。” 稍微冷静一下吧。 其实脾气能发出来是好事，郁结于心也不利于代行者的状态。但时杭到底还是不愿意因为这个伤到任何人。 他可以主观上把其他人耍得团团转，但不想被动的去伤害别人。 都说了他愿意接受自己选择的一切后果。与之相对的是，他没选就不行！ 诸伏高明看了看他，发现确实是没有什么大问题，接着笑了一声： “松田警官真的不会直接跑过来吗？” 时杭歪了歪脑袋：“就算他真的跑过来，我也不能押着他回去啊。” 他只是一时情绪失控而已，又不是真的生气了，没必要搞什么冷战——稍微冷静一下这不叫冷战。 诸伏高明了然。 很好，其实这俩人之间没出现什么问题，只是时杭想起了别的事情，有点收不住情绪，跑他这里来换换心情。 就是为了避免伤到松田阵平。 等想明白其中关节之后，诸伏高明看着桌子上的四菜一汤，总觉得那上面是四道狗粮加上一道绝情九连涮的汤罐。 “要不要再等等？”诸伏高明委婉提议，“说不定一会儿还有别人来拜访。” “开车来怎么也要两小时，”时杭摇头，“到时候都凉了，还有我给他说了明天就回去。” 都说了不是冷战，只是心情不好。不告诉对方自己的行程就有点不合适了。 第237章 月光1 时杭没有做很大份的菜，四餐一汤刚够他和诸伏高明一起吃完。 他吃完饭就开始趴在餐桌上滚一个黑色的盒子玩。诸伏高明打眼一看觉得那边趴着只白色的大猫在用爪子滚球玩。 那盒子的材质很奇怪，光听和桌面碰撞的声音像是木头，但看它反光的材质却像是金属。 诸伏高明坐在时杭对面，视线随着那个黑色的盒子动了动。 “这是什么？” “一个老家伙，”时杭戳了戳「卡俄斯」形成的黑盒，那里面是它的核心代码，“前段时间被我打了一顿，就变成这样了。” 尽管对于一个程序来说，只要核心代码还在，它就没有彻底消亡。但实际上在death进行加密封锁后，除非时杭亲自输入口令，否则它也不可能“复活”。 至少目前来说，时杭还没有彻底杀死它的想法。 他有一个初步的设想，具体要怎么操作还不好说，但成功可能性很大。能做出来的话也算是废物利用了，没成就当卡俄斯点儿背。 自己就是这么随意啦。 诸伏高明：？ 时杭的形容过于微妙，以至于他在想时杭拿着人家骨灰盒玩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不若让他……入土为安？” 时杭：(?_?) “这不是骨灰盒。” 他看起来很像是会挖人祖坟的狂徒吗？ 除非必要他还是不会挖坟的。 诸伏高明：“……” 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这里面装的是是骨灰的？ “这个是复活甲。”时杭诚恳的说道，“随便丢进一台智能家电里就能获得一个兢兢业业想要让自家诈尸的电子幽灵。” 诸伏高明动作迅速的把放在手边的手机塞进了衣服口袋里。 ……倒也没有这么可怕。 “怎么说？”诸伏高明对卡巴拉的事情还是很好奇的。 之前他打探到的消息都属于外围普遍印象——与能力无关，实在是圈子的问题。难得看时杭有耐心说点有趣的事情，他也就顺其自然。 “就是说，”时杭摸了摸下巴，“以前的旧系统，补丁打太多要运行不动了，bug也多。” 确实是补丁太多运行不动。但补丁就是时杭故意打上去，用来压缩卡俄斯运行空间的。 至于说bug……啊，他倒是打补丁打得很开心。但补丁是一个运行逻辑，卡俄斯自己又是一套运行逻辑，两者彼此消磨就难免会出现一堆系统垃圾。 偶尔不巧的话，那些系统垃圾就会影响程序运行。 不过这都是小事，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bug靠death自检就能解决。剩下的部分卡巴拉里也有不少能人。 实在不行就刷机重启。 “然后我就把旧系统干掉……打包了。”时杭一拍手，若无其事的看着诸伏高明，就好像他没有说漏嘴一样。 诸伏高明：…… 错觉吗，为什么他觉得哪里不对劲。 什么叫“把旧系统干掉”？这个用词也未免过于拟人了。 “为什么不直接删除？”诸伏高明看着摆在桌子上的黑色立方体，不由有些疑惑。 “万一有用呢？”时杭眨眨眼，“废物利用嘛，毕竟是遗物。再不济我还能拿去气别人。” 等到前文明哪个遗老出现，他就拿这个暴击他们狗头。 说到做到，哼哼。 诸伏高明心说看来又有人要倒霉了，不过没关系，不是他们就行。 * 松田阵平看着death发来的消息，有些忐忑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 「boss的情绪不太稳定，想要稍微平复一下再和您说话」 「请不要自责，boss说他活了一两百年，有些时候难免会想起伤心事」 “小阵平，”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并排坐在三楼露台边缘，那一块的位置在折叠空间外，“有的时候我也会觉得，toki他好辛苦啊。” 他抬起头去看天空上挂着的半轮月亮，松田阵平只低着头看手机。 松田阵平低低的“嗯”了一声。 在“工作”之外的时间里，时杭的表现无限接近一个普通的、有些天赋和能力的青年。 可他并不普通。 卡巴拉的担子很重，他只是习惯忙里偷闲。m-ts造成的影响向来复杂，在遇到棘手的部分时还需要他去监督。 生意场上的应酬时杭从来不提。他总说已经没人能给他脸色看，但就算如此这也不是个轻松的工作。 “但是他不喜欢说出来。”松田阵平按灭手机，抬起头，“能被他说出来的，都是那些早已尘埃落定的事情。” 就算全世界都知道，也不可能再推翻已有的结果。 如果说只是这样，松田阵平还能说他是过分小心了，但是…… 他连自己都防着。 ——你到底在担忧什么呢？ 在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有什么未知的危险，需要你做到这种程度？ 松田阵平并不想责怪他。 因为能被时杭隐瞒到这种程度的秘密，那个秘密的真相一定不是其他人能够承受的。 时杭连自己手上沾染的鲜血都可以摊开给他看。尽管过程比较曲折，他也迂回的不像样子，但松田阵平已经很高兴了。 他没有被排除在外。 时杭隐瞒他的事情，仅仅是因为真的不能说给任何人听。 但他真的很担心时杭的状态。 一个人背负着这样沉重的真相，真的没关系吗？ 「阵平」 手机屏幕上跳出一条消息 「我们聊聊天吧」 「=???=我一个人睡不着」 松田阵平打字很快，没过一会儿他就连着回了好几条消息。 「好」 「你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我和hgai在三楼露台坐着，他非要看月亮」 他的手指顿了顿，找出备忘录，在一堆奇奇怪怪的颜表情里翻了翻，找出一个比较合适的发了过去。 「??· ·??今天天气很好，很适合赏月」 时杭也回的很快： 「我坐在房顶，视野是真的很不错」 「代行者不会感冒真的是太好了，我想直接在上边睡」 松田阵平失笑： 「你好像很喜欢高处？」 「因为可以离天空更近一些，森塔罗斯是看不见天空的。听我哥说，我去的时候已经有三百多年见不到太阳了」 第238章 月光2 时杭躺在屋顶晒月亮，突然有一种自己在吸收日月精华的错觉。 他实在是闲得无聊，说睡不着也是真心话。 一来他已经习惯睡觉时身边躺个人了，二来他也觉得自己一惊一乍的不好，稍微有些内疚。 不过也没办法，谁让他本质上还是那个话痨呢。不想说话就是因为心情不好，就这么简单。 「你想到什么了，能和我说吗？」 时杭翻个身，侧躺着，微微蜷起身体。 嗯…… 能说吗？ 说无知且无辜的民众被人蛊惑着加入非法教会，成为孕养m-ts的养料。 说为了得到合适实验素材的各大势力为了得到特定序列的m-ts，会主动制造一些危险。至于在这期间死去的人，只能自认倒霉。 还是说…… 有人把他当做神明一样追随，可是他做不到更多的事情。 时杭其实也很喜欢说话。说自己的见解，说自己的奇思妙想，也说自己的功绩。 人长了嘴是要说话的，做了好事是要被夸奖的。 在过去那些年间，他做了那么多不得了的大事，自然是理所应当可以得到正面反馈的，这也都是他应得的。 他只是想听几句夸赞和感谢而已，这过分吗？一点都不过分。 确实不过分。 可他在想到这些功绩背后的一切时，又会失去诉说的力气。 死去的人不会再回来。 他做的再多，也只是延缓毁灭的脚步。 他们确实是很了不起，但并不能改变既定的未来。 有的时候时杭也会怀疑自己做这些事情的意义。就像在很久之前，他初到森塔罗斯，认为作为一个人类寿终正寝就是个很好的结局一样。 但那是他的结局，不是其他人的。 曾经他一直为自己的结局而努力，后来他选择为其他人的结局去努力。 现在，他隐约看见了属于自己那篇故事的结尾。 ——你满意吗？ ——我不知道。 每一段路都是新的征程，对此时杭既不抗拒，也完全算不上有多期待。 但那也只是曾经。 现在他只要想到卡巴拉的成员，想到松田阵平……突然就有了继续走下去的力量。 他是从不缺乏勇气的。 他连死都不怕。 「那就是个超长的故事了」他打字「长到我可以写一本小说，所以等我回去了就慢慢说给你听」 「这些事情可以说很久」 把那个世界的苦难、欢愉和虚幻，一点一点的告诉你。 还有作为拉结尔的时杭，必须藏起来的情绪。 时杭看着手机上跳出来的短信息，又翻了个身，趴着打字回复。 但这次他已经不需要再去想那些让他心绪不宁的事情了。 注意到房顶的声音渐渐停歇，屋子里的诸伏高明笑了一声，关了灯去睡觉了。 再不睡明早就得请假了。 晚安 * “早啊！”时杭拎着早餐打开了家门，兴高采烈的说道，“我回来了！” “toki，现在才五点……” 萩原研二打开房门，睡眼惺忪的说道。 “早安……时哥哥你起好早。”泓树也揉着眼睛和时杭打招呼。 “泓树先来吃早饭，吃完了再睡。”时杭和颜悦色的招呼泓树，接着看向萩原研二，“阵平呢？” “小阵平还在露台……”家里也没别人，萩原研二直接从二楼翻下来，拿走了自己那份早餐，“我要睡觉，你们两个小点声。” 时杭：……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他要干什么才能吵到萩原研二。 时杭：“我是要拆迁吗？隔音这么好还会吵到你？” 三楼的露台应用了空间折叠技术，在外面看着大小一般，实际上内部空间宽敞，非常适合变成龙形晒太阳。 松田阵平以前只当趴着晒太阳是时杭的个人爱好，但是等到他亲身体验过之后，也很快喜欢上了这里。 黑龙的力量还在成长期，体型并不庞大，但首尾加在一起也有五米多。 时杭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其实这样也没法隐藏行踪，但他觉得有趣——然后扑在了黑龙的翅膀上。 黑龙的鳞甲泛着金属的光泽，摸起来也硬邦邦的，敲一敲都能发出“噔噔”的声音。 按道理来说黑龙这一身鳞片不适合当床垫，不过时杭无所谓。 他身后展开一对洁白的羽翼，折了两下，垫在了身后。 松田黑龙：…… 倒也不必非要这么躺着。 他有些郁闷的用爪子敲了敲自己的鳞片，金属刮擦的声音有些刺耳。 “别动，”时杭懒洋洋的说道，“我昨天都没睡好。”其实是没睡。 代行者一晚不睡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他就是觉得懒洋洋的，一大早回来也只是想靠着松田阵平闭会儿眼。 “我要不要请假？”松田阵平看着时杭，总觉得他的状态不太好。 时杭翻了个身，砰的一声变成一团白色的毛球，扒着黑龙的翅膀往上爬，最后爬到他头顶。 “没几天就放假了，也用不到请假。”羽龙趴在黑龙头顶，打眼一看黑龙像是戴了顶白色的帽子，“我昨天心情不好，是不是有点吓人？” 平时他没有那么容易就破防的。 黑龙没吭声，缓慢的把头倾斜过去，于是头顶的“帽子”就顺着滑了下来。 “干嘛？” 羽龙落在他面前，白绒绒的一团里两只琥珀色的眼睛瞪着黑龙蓝色的眸子。 然后…… “叽！” 黑龙把下巴放在了他身上，挤出了一声气音。 “你起来！”羽龙像只被压扁的解压玩具，费劲儿的扑腾着翅膀但又站不起来，“起来起来！我要生气了！” 然后他又被黑龙翻了个个儿。黑龙把鼻尖拱在羽龙腹部，轻轻的压着来回磨蹭。 “松田阵平！”时杭怒了，“你把我当餐巾纸拿来擦嘴吗？！” 松田阵平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他没有，他不是。他只是觉得羽龙小小一团很可爱，想蹭一蹭而已。而且毛绒绒的触感非常好，他一时没忍住多蹭了几下。 还有，难道说这个动作真的很像是擦嘴吗…… 第239章 不要在米花町开店1 时杭的手作店磕磕绊绊筹备了四五年，终于开起来了。 店铺一共三层，分成四个区块，占地面积最大的是甜品diy区（因为其他两个味道很大，所以时杭很干脆的让它独占一层），其次是手工艺品diy和模型拼装区。 然后是可以用餐的休息室，算是个咖啡厅，也提供正餐。时杭还在二楼设置了换衣间和行李寄存处。 至于说搞这么大规模赚不赚钱……时杭只能说就算是赔钱他也无所谓。 他买了花篮和礼花，简单的庆祝了一下开业，自己剪了彩。 因为提前订好了开业时间（让death翻黄历订下的），所以开业当天还有不少人送了礼物。 工藤新一被毛利兰拉着来给时杭捧场，同行的还有铃木园子。 这位铃木家的二小姐依旧对时杭很感兴趣，但很快就被手工艺品吸引了过去。 时杭进了很多石膏娃娃和胶画之类的东西，还有钻石拼贴画和羊毛毡、各种布偶的材料包。园子很喜欢这些可爱的小东西，转了一圈，抱了满满一怀。 小兰看起来有点犹豫，再三对比之下只选了个福尔摩斯造型的石膏娃娃。 时杭雇了服务生，自己随便逛逛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注意到小兰看了一个羊毛毡很久。 ……这个东西确实是不怎么容易做。 不过难不倒时杭。 他又转了一圈，发现工藤新一对这些不感兴趣，直接跑去了模型区，之后就也没有再注意他了。 然后时杭自己跑去拿了几包材料，坐在角落里开始戳羊毛毡。 等他好不容易把发型弄好，外面就传出了一声巨响——别误会，不是店里的声音。 然后不少人就跑去门口看热闹了。 旁边那栋楼摔下来一个人，看起来是血肉模糊。时杭稍微探了一下，很确定这个倒霉的家伙已经死翘翘了。 看离楼体距离和楼本身的高度，以及尸体的破损特征来看，倒是很像自杀…… 时杭下意识的分析了一波，接着陷入沉思。 ——等一下，这算开门红吗？！ 虽然店里没有出事但店旁边出事了啊！ 很快有人报了警也叫了救护车。时杭看着周围闹哄哄的，还有点纠结要不要去维护现场秩序。 虽然他确实很想袖手旁观，但一想到自己身上还有个警视厅顾问的职衔，他就不得不穿过人群，走了过去。 “警视厅顾问，”他稍微提高了点声音，拿出证件向周围人示意，“请大家不要随意走动，保护好现场。”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说道。 “这不是自杀吗？也要保护现场？” “是他杀，”时杭看着尸体凹陷下去的后脑，眼神沉了沉，“这是……” “这个伤口是钝器砸出来的，不是跳楼时的摔伤。” 工藤新一不知道什么时候挤了过来，站在时杭身侧，若有所思的说道。 “确实，”时杭并没有否认他的猜测，“而且出血量也少了些。” 身体摔成这样，地上的血迹却不到正常出血量的一半。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摔下来之前，这个人就是死的。 “看距离，应该是楼顶，”时杭想了想，“想要伪装这个人是自杀的表象，那他大概需要布置些机关。” 然后他们两个在姗姗来迟的警察的包围下去了楼顶，再然后又找到了鱼线。 时杭看着工藤新一熟练的用现场遗留的痕迹还原了三种作案手段，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death，”时杭决心反省自己，“这孩子，先天刑警圣体啊！” 他得劝他考警校，职业组，然后给他打造成明星警员，工作全交给他！ 咳咳，全交给他也未免过于丧心病狂了。总之是既然这么厉害那不如去当警察，天天接触案件。 在这种情况下，时杭再度审视起了自己这个“老师”的身份。 事实上他不算喜欢工藤新一，但无可辩驳的一点是，他很聪明，也很正义。 虽说「正义」这种东西是随时都可能改变的。但至少到目前为止，这孩子除了情商堪忧以外都还挺好。 至于说情商的问题…… 时杭看着工藤新一像只小蜜蜂一样忙碌的跑来跑去还原机关，再看看拎着装着石膏娃娃的礼品袋的小兰和单纯陪闺蜜的园子，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崽，我觉得你适合孤独终老。 工藤新一打了个喷嚏。 “新一，你是冷了吗？”毛利兰有些担忧，但又不敢靠近，生怕破坏了新一的布置。 工藤新一揉了揉鼻子：“好像不是……我做好了！嫌疑人都到了吗？” 因为工藤优作的关系，工藤新一在警视厅还算有名。大家都觉得他遗传了他老爸的智商，所以就算他只是个国中生，警察们也会愿意听他把话讲完。 时杭看了一眼被带过来的嫌疑人，很好，又是三选一。 其实警视厅也有很多案件不是嫌疑人三选一。 但是时杭他们遇到的案件不管一开始怎么花里胡哨，到最后都会演变成三选一的局面。 “就是说四个人同行的话……”时杭算了算，四人同行，说不定刚好能凑个案子出来。 时杭：(′-i_-｀) 不是，自己都是在想什么怪东西啊？什么叫“凑个案子出来”？ 这个是能凑的吗？！ 时杭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工藤新一已经分辨出了凶手，可惜对方负隅顽抗，坚决不认。 而关键证据也还没有到手里。 工藤新一到底还是个学生，突然遇到这种情况难免有些慌张，脑子里开始快速的找一切有可能存在的证据。 然而还没等他找到“证据”，时杭走了过去，附在嫌犯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于是那个人承认了。 急得头上都在微微出汗的工藤新一：…… 等一下，老师你到底说了什么？ “我说了什么？”时杭想了想，“我就和他说，防卫过当可以轻判。” 就解决了。 if线:娃娃机里的妖怪08 16 时杭也不是真的就无所事事。其实他来这边这一趟，主要是为了报仇。至于说把他的手下败将们再打一遍这种事情都属于顺路。 至于说什么仇…… “找到了。”褐发青年拿出一沓文件，“我托人算了几卦，这些是名单和生辰八字。” 时杭看着眼前这厚厚一摞打印纸，心情有些微妙。 能连这些细枝末节都算出来的道士可是很难请的。 “你还有钱吗？” 一夜之间变穷鬼的纪回表示没关系：“千金散尽还复来。” 但是tmd敢对老纪动手，跟他们爆了！ “还会用成语了。”时杭觉得有些好笑，“行，给我吧。” “说起来你们应该没有那种……”纪回想了想，“不能对普通人动手的规矩吧？” 虽说他们不是相同姓氏，连物种都不一样，但早就是一家人了。报仇这种事情，总不能靠牺牲另一位家人去做。 时杭翻了个白眼：“早干嘛去了。只是不能对有功德庇护的人下手而已，大恶之人杀了还得奖励我。” 话说得简单，这中间的衡量可不好做。不过时杭自己心里有数。 “那就交给你了。”纪回诚恳的说道，“现在我全副身家就剩五万块，得先找个工作，不然会饿死。” 时杭：…… “等下，你直接给那个市值百来万的公司卖了啊？” 纪回点头：“不用担心，我还能收专利费。” 时杭：(?_?) 饶是大妖活了许久，也是头一次见着这么光棍的人。 虽说这好像不是什么好话，但实际上他还觉得纪回这人挺有意思的。 时杭和纪家祖上也算有些渊源，一觉睡醒就习惯性去找人了。见面之后纪羽也没需要他做什么，态度很寻常的把他当子侄辈对待。 他还觉得新奇，也挺享受这点关心，结果偏偏有人太岁头上动土，对纪羽下手。 不出所料，纪回这个养子和时杭这个老祖宗同时炸了。要不是纪羽拦着，时杭能冲去龙虎山找张家人出手找人。 现在这样已经是时杭收敛过的结果了。 “我一个遵纪守法好公民也就能做到这些了。”纪回诚恳的说道，“对了国内那几个记得留给我回回血。” 其实他这么做，主要是因为时杭在国内放不开手脚。 “小心把自己折进去。”时杭没管他，由着他拿那些人的悬赏。 “好说好说。”纪回点头，“哎呀，我最近又看上点东西，正缺启动资金呢，你说我去做游戏怎么样？” 17 无可否认的一点是，某个不具名的黑暗组织确实是蛰伏于世界阴影中的庞然大物。 但这都抵不过真正的实力碾压。 时杭依旧尽力用低调一点的手段去解决问题，并没有真的直接把整个基地轰平。 事实上他还得拿着名单对号入座，免得不小心殃及无辜。如果情况允许他还得把这人的罪行公之于众……就算他不是人，这工作也挺麻烦的。 好在全世界都有被他打跑的妖怪，他还可以压榨那些妖怪帮忙。 实际上他不是很喜欢杀人，但有的时候证据不足，他也懒得干活，还是杀了以绝后患比较省心。 所以他最近忙的飞起，也不是很经常去松田阵平的宿舍趴着。 对此松田阵平还有些不习惯。毕竟没有任何一种被褥的触感能比得上羽龙的绒羽。 恒温、柔软且带着些非常柔和的气息。 萩原研二最近沉迷练习变身，已经可以单独放出一部分属于萨摩耶的特征。 “可爱吗？”他拿着镜子照了照，愉快的凑过去，把头顶两只毛茸茸的耳朵塞到松田阵平手底下去，“快摸摸，手感特别好！” 松田阵平：…… 为什么你接受的这么快啊！ “我也想看小阵平的猫耳朵。”萩原研二眨眨眼，“虽然还不知道这个动物形态到底有什么用，但万一哪天发现有用了再练习就晚了。”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但是松田阵平实在是受不了萩原研二对着他喊卡瓦。 ——太羞耻了！ 所以他只在宿舍里偷偷练习。 然后他就被半夜溜过来的萩原研二抓了个正着。 “小阵平……”萩原研二颤抖着伸出他罪恶的双手，刚要碰到站在柜子上的卷毛黑猫，就发现旁边多了个人。 白发的大妖风尘仆仆，手里还拿着个亮着红灯的炸弹…… 等一下，炸弹？！ 时杭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千里迢迢举着个炸弹来搞事。 “我已经把起爆器掐了，你帮我个忙。”时杭看了一眼萩原研二，把炸弹放在地板上，“情况特殊，我需要这东西的图纸。”而且他自己不能沾手。 家里能人太多就是麻烦。万一有人查出来这图纸和他有关系，那他还得去解释。 真的是好麻烦。 所以他一般在国外偷摸浪，抓不到就是没事。 “我看看。”卷毛黑猫轻巧的自衣柜顶部一跃而下，接着变回人形，蹲下身开始研究炸弹，“这个型号我没见过，不过完全没问题。” 他拿出自己的工具箱，信心满满的说道：“三分钟就能搞定。” 时杭手里捏着团光给他照亮，看着松田阵平意气风发的模样，心头微微一动。 也不知道当年他自己出山后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时候，是不是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要画图纸哦，小阵平。”萩原研二提醒他。 松田阵平不以为意，他已经是熟练工啦。 “我想想……这次也可以当做供奉。”时杭笑眯眯的，用手指点了下松田阵平的脑门，于是松田阵平的头顶冒出了两只猫耳朵。 时杭看了眼他身后那条慢悠悠摆动的尾巴，眼中笑意更深。 果然，猫就是最可爱的生物。 松田阵平专心折腾炸弹，并没有意识到时杭搞了什么事。 直到他把图纸画好递给时杭，眼角余光扫过一条黑咕隆咚的细长物体，接着吓了一跳，耳朵上的毛炸了起来，人也差点蹦起来。 “会被自己尾巴吓到吗？”时杭一只手捏着光源照明，另一只手托着下巴，慢悠悠的说道。 “果然是猫呢！”萩原研二猛猛点头。 if线:娃娃机里的妖怪09 18 最后时杭和萩原研二一起被恼羞成怒的松田阵平制裁了。 时杭拎着萩原研二飘在窗外，眼睁睁的看着松田阵平拉上窗帘。 “小阵平这是害羞了。”萩原研二笃定的继续作死。 “很明显嘛。”时杭赞同他的观点，“猫咪真的很好懂啊。” “原来toki是猫控吗？”萩原研二好奇的抬头去看大妖，完全没有被人掌控生命的局促与恐惧。 时杭低头看他，觉得就这人这种社交悍匪属性实在是有意思。 换别人的话，大概就要被他的冷言冷语劝退了，然而萩原研二不仅不以为意，甚至十分乐在其中。 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纯颜控。 “算是吧。”时杭认真点头，“因为超级可爱。” 萩原研二表示赞同：“小阵平就是最可爱的！” “变猫确实可爱。” “小阵平最可爱！” “还是猫更可……” “变猫是双倍的可爱！” “哗啦”一声，窗户被人拉开。 松田阵平头发凌乱，衣服也七扭八歪的，一看就知道是辗转反侧后爬了起来。 他蓝色的眼睛里盛满了怒火：“你们两个！” 为什么要在他的窗户外边讨论他可不可爱这个话题啊！很诡异啊好不好？！ 还有就是……hagi你又把别人带坏了！ 眼看着把人惹炸毛了，时杭立刻提着萩原研二进行了一个闪现。 “好险好险。”萩原研二在双脚落地后拍了拍胸脯，夸张的长舒一口气，“小阵平好可怕哦。” 说完他又开始叹气：“明天一定会生气的，怎么办？” 时杭也跟着叹气：“完啦。” 萩原研二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我图纸没拿出来。” 萩原研二没忍住，笑了一声：“哈哈，要我陪你吗？” 时杭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在你变身最熟练的份上，还是我自己去面对吧。” 他喜欢努力的毛绒绒！ 萩原研二：(◎-◎；)？ 这都是什么奇怪的理由？ 不过看得出来，toki是真的很喜欢毛绒绒了。 “我可以喊你toki酱吗？”萩原研二试探着询问。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在听到这个称呼后，时杭的表情居然变得有些复杂。 正常情况应该是抗拒或者接受，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露出这样的表情？看起来好奇怪啊！ 萩原研二有一些紧张。 “你这个称呼，真的很像是长辈喊晚辈。”时杭诚恳的说道，“还是算了吧。” 感觉平白矮了一辈，不妥、不妥。 19 松田阵平在愤愤关窗后，就把自己摔进了被子里。 夏天的薄被没什么缓冲力度，他还觉得有点疼，接着下意识的想起了软乎乎凉丝丝的羽龙。 ……抛开这家伙恶劣的性格来看，好像也挺不错的？ 他想了好一会儿，刚打算闭上眼睛睡觉，就听见有人敲窗户。 松田阵平：…… 他只得又起来开窗，接着就被一团白绒绒扑了满脸。 “需要人工空调吗？”羽龙表示这是他的独家道歉方式。 松田阵平摸了摸羽龙的脊背，当机立断的点了点头：“要！” 还要羽龙床垫！ 又是一夜好眠。 松田阵平已经习惯于一睁眼就摸到一手毛茸茸了，不过今天的时杭好像起得比他早。 严格来说，大妖本人不需要睡眠，或者说不需要按小时计算的睡眠，他们睡觉都是按年算的。 不过时杭还是很愿意陪着打个盹的。 “我最近可能不会怎么来找你、们。” 话都到嘴边了，时杭诡异的停顿了一下，硬生生又补上了一个字。 “毕业典礼是哪一天，我那个时候过来。” 松田阵平突然觉得有点烦躁，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没事找事闲着了。 不过时杭说得实在是诚恳，所以他也压下那点烦躁的感觉，老老实实的把毕业日期和时杭说了。 时杭听了之后算了算，发现如果自己一天杀个十来人的话还是赶得上的。 ……好像也不是很少的样子。 他的视线放空了一瞬间，心说要不然他还是把罪证交给当地官方算了。 行吧，他尽力，总之那天他是一定会回来的。 “到时候帮你们合影。” 20 时杭确实是说到做到。 尽管到那天为止，他确实是没能搞定所有的事情，但他还是跑来了。 大妖的拍照水平非常高，拍出的照片所有人都很满意。 尤其是他可以飞起来拍……更完美了！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是什么三脚架。”时杭若有所思。 诸伏景光眨了眨眼，故作无辜的说道：“松田绝对不可能是这么想的。” “喂喂。”松田阵平不满的伸手拐住诸伏景光的脖子，“我听到了哦！” 几人吵吵闹闹的，这画面确实是相当美好。而带着摄像机的时杭正在偷摸给松田阵平抓拍。 “toki？你在干什么？” 萩原研二注意到时杭对着手里的相机露出了迷之笑容，于是好奇心起，干脆凑了过去一起看。 然后就在里面看到了一只因为高速移动而模糊起来的卷毛猫……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 怎么回事，为什么toki对着这种高糊照片都能傻笑起来？这算什么，降智了吗？ “这拍的是什么？”松田阵平挤在时杭和萩原研二中间，对着自己的高糊照片陷入沉思，“你留着这个是打算制造什么灵异传说吗？” “哪个灵异传说有我灵异？”时杭表示不服气，“我就是灵异本异好吗？” “娃娃机里抓出一只妖怪什么的，也是个不错的传说嘛。”萩原研二表示赞同，“很适合写成那种简短的小故事！” 听到萩原研二提起娃娃机的事情，松田阵平不由想起来了一个他一直很在意的点。 “对了，那天你为什么在娃娃机里？” 松田阵平相当疑惑。 那东西再怎么说都不适合拿来睡觉吧？ “因为我困了，又懒得开房。”时杭是真的很无所谓在哪里睡，“娃娃机多棒！里面好多软乎乎毛茸茸还有弹性的娃娃，完全可以当床垫子用。” 松田阵平：…… 所以那天你睡得跟只雪貂一样是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死的。 if线:娃娃机里的妖怪10 21 几人毕业之后都各自有了去处。 原本警校毕业后他们需要去各个部门实习，但他们因为成绩过于优异，就被来挑人的部门带走了。 然后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双双失踪。 伊达航没少抱怨这俩人一声不吭就没影儿了的事情，但实际上对于那两人的去向，几人心里都有数。 结果没到三个月，他们又出现了。 松田阵平看着茫然的降谷零和同样茫然的诸伏景光，脑子里也被问号塞满。 “你们两个不是准备去卧底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这一次降谷零难得没有和松田阵平呛起来。 毕竟不管是谁，在封闭式培训并被安排好假身份，甚至已经上手过之后，突然被告知他们要去卧底的组织已经没了，都会和他一样茫然。 培训的时候教官一直在反复强调那个组织的庞大和黑暗，结果这才几个月，就……就没了？ 诸伏景光用手撑住自己的额头：“zero，至少那个组织确实是毁灭了，这样他们就不会再伤害到其他人。” 是好事，嗯。 ——可是他真的感觉很奇怪啊！ “我回来了！” 白发的大妖依旧不喜欢走门，一脚踩在窗台上另一只手去扶窗框。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动作整齐的先看向时杭，再转头看向松田阵平。 两人的视线里是明晃晃的震惊和不解。 “你怎么还在？”降谷零又看向时杭，极其警惕的说道，“不是说有事先走了吗？” 他还想再说点什么，但被诸伏景光捂住嘴拖了回去。 而诸伏景光这么做，自然也是注意到松田阵平的动作了。 等时杭翻窗进屋之后，松田阵平极为自然的起身去关窗。 很明显，这窗就是专门给时杭留的。 降谷零也不是傻子，在注意到这些之后，原本挣扎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接着更为激烈的挣扎了起来。 “唔唔唔唔！”这两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然而除了依旧坚定捂着他嘴的幼驯染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理会他。 松田阵平的注意力更是被时杭袖口的血迹所吸引。 他皱着眉，伸手握住时杭的手腕，把他的胳膊拉过来一点： “你受伤了？” 时杭低头看了一眼那点血迹，摇了摇头：“沾的而已，那群幻术师过界了。” 居然把长生不老的念头打到了他头上。那他能惯着他们？ 至于沾了血那纯属意外。他没有洁癖，但也喜欢干净整洁。 他身上的衣服是羽毛变的，对方不知道用了什么“魔法”改造了身体，血迹沾到羽毛上面居然弄不掉了。 眼看着都晚上了，时杭也没再继续和那点污渍较劲。 “幻术师？”松田阵平注意到了这个新鲜词，“他们很厉害？” “菜的不行，跟狗坐一桌。”时杭抽回自己的手，拉了拉那点染了红色的衣袖，“临死前给我的衣服上了点固色剂，厉害吗？” 松田阵平：“……” “你这是个什么鬼比喻。” “总之就是这样啦，不足为虑。”时杭也很烦那点红色，主要是很容易被人误解。 比如说眼前这两个小家伙很明显就是误解了。 “那家伙本来就是里世界的人。”时杭也没打算多解释，只是说了最重要的部分，也就是“不归你们管”。 然而不出所料的是，这俩人都不信他。 于是等时杭去洗漱的时候，降谷零把松田阵平扯到一边，小声询问：“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松田阵平的视线游移了一瞬，接着极其坚定的说道：“就是你看到的这么个回事。” 降谷零：？？？ “zero的意思是，你是被威胁了吗？”诸伏景光微笑着给两人翻译，“松田你的意思应该是你觉得没有问题，不需要解释，对吧？” 于是两人一齐点头。 “没错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以前是降谷零的翻译器，现在又需要多翻译了一个人的诸伏景光实在是心情复杂。 “可是那家伙刚说他杀了人。”降谷零还是觉得有点不妥，他刚从卧底培训班出来，现在看谁都不像好人。 “说得就好像法律能管到他一样。”松田阵平相当无语，“我说金发大老师，别告诉我你真打算把他抓起来？” “抓谁？我吗？” 时杭从门里面探出头来，身上还裹着浴衣：“我们有自己的规矩哎？我这种肯定抓不到。” 他活了那么久了，踩线蹦迪而已，实在是过于简单。对于降谷零的态度，时杭还真没什么所谓。 反正他是不在乎降谷零怎么想的，只要松田阵平觉得可以就行。 “乌丸财团换了芯子。”时杭一边装模作样的用毛巾擦头发，一边走到松田阵平身边坐下，“之前我和你说的那个组织，除了几个不好下手的以外，不是死了就是被抓了。” 至于说换了什么芯子…… 纪回一个人是撑不起来这么大个摊子的，外包给谁这种事情就不需要再多想了。 “不好下手？”松田阵平还有些疑惑。 这世界上还有时杭不能下手的恶人？ 时杭点点头：“身上因果太重，还是得人类自己去解决。”他来做的话搞不好沾一身腥还什么都捞不着，就干脆给放了。 说到底他还是讨厌麻烦。 至于说为什么他前脚把人关进监狱，后脚他们就越狱了…… 时杭表示，果然这个世界上还是废物比较多。 “这样吗？”松田阵平并不是很在意时杭话里透露出的信息，反倒是旁边那对幼驯染很在意。 “什么叫‘乌丸财团’换了芯子？”降谷零极为震惊，“他们不是刚宣布更换继承人吗？”怎么就被人换了？是继承人被人换了吗？ 时杭心说幸亏这些人不认识纪回，不然那个“乌丸相”的马甲大概率不用要了。 “换了boss不就是换芯子吗？“尽管差点因为多嘴搞出事来，但时杭依旧淡定，“派系斗争啊，啧啧。” 他只用了两句话，就成功把自己刚才说的那些事情归结到领导换代的正常现象里。 逻辑通顺，态度毫无异样。降谷零满腹怀疑也只能先按下。 倒是松田阵平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if线:娃娃机里的妖怪11 22 最近萩原研二觉得幼驯染有点不对劲。 是这样的，他们两个人毕业后都去了机动搜查队的爆炸物处理班，并且因为专业水平过硬直接跳过实习转正，最近都在带队处理爆炸物。 本来这些都不算什么很奇怪的事情，但他们两个人的故事里突然又多出了一道身影。 被松田阵平在娃娃机里抓出来的大妖莫名其妙的就和他家幼驯染同居了！ 对此萩原研二是真的有很多话想说。 比如对他家幼驯染说要记得防备别人，哪怕对方不是人也得防着点； 再比如说对很明显是图谋不轨的大妖说你追人就好好追，怎么还没告白先登堂入室了呢？ 然而故事的两位主人公对此毫无所觉。 松田阵平每天顶着自家幼驯染欲言又止的眼神，继续用自己那张帅脸和酷酷的性格秒杀所有人，然后偷偷和他抱怨今天的食堂不好吃。 大妖一三五不见人影，二四六翻松田阵平的窗。他也不自己打地铺，只是变回原型给松田阵平当被子盖。 谁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本来日子也就这么无波无澜的过去了，直到某一次萩原研二出任务的时候，时杭破天荒的在工作期间给松田阵平打了电话。 而接了电话的松田阵平也一反常态，极为慌张的冲了出去。 后来萩原研二才知道，时杭把装炸弹的犯人抓住了。当时那个人正打算按下起爆器。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萩原研二半真半假的说道，“要不然还是小阵平以身相许吧。” 然而听过他这句话后，松田阵平诡异的沉默了。 萩原研二再一看，松田阵平的耳朵尖都要烧起来了。 他又在时杭面前半真半假的提了一嘴，时杭给出的反应也相当诡异。 大妖沉默片刻，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也没立刻拒绝： “……还是算了。” 萩原研二：…… 不行，他得分析分析，小阵平和toki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怎么感觉这俩人都揣着明白装糊涂，演他呢？ ——啊啊啊好着急啊！ 熟知各种恋爱小技巧（却并没有亲自实践过）的萩原警官决定亲自进行助攻！ 他就不信了有他在，他家幼驯染还能继续憋着不肯告白？ 当然了，在行动之前，萩原研二是和松田阵平好好谈过的。 然后不出他所料，松田阵平也没纠结多久就承认自己大概率是喜欢时杭的。 至于说为什么喜欢…… “羽龙真的很好摸。”松田阵平从心的说了大实话。 萩原研二：？？？？ 啊？？ 23 具体理由当然没有这么炸裂，但松田阵平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喜欢时杭。 “总之不是单纯因为他好看。” 松田阵平笃定的说道。 然后还没等萩原研二说点什么来帮松田阵平佐证这个说法，时杭又翻窗回来了。 “晚上好……啊，耶耶也在耶。” 时杭不知道是逗过哪家的小孩，回来后夹子音还没掰回去，下意识的卖了个萌。 说完他就觉得不妥，故作潇洒的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我是说萩原你变的萨摩耶很可爱。” 萩原研二：…… “谢、谢谢夸奖？” 可是他好好坐在这里，并没有变身？ 说真的，打一开始他还以为时杭会是那种游戏人间且非人感极重的存在。相处下来之后却不难发现，这家伙大概只是浪了一点，还有些恶趣味。 在“做人”这方面，时杭做得反倒比大部分人好。 他也不奇怪小阵平会喜欢上toki。毕竟小阵平拿这种自来熟的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呢。 因为自己当初就是这么成功和小阵平交上朋友的！ 等到时杭和两人打过招呼又打算离开，表示他最近又和一个犯罪集团杠上了。 “需要帮忙吗？”松田阵平立刻说道，“我打架还是很厉害的。” 时杭眨眨眼，朝他伸出手：“你变猫给我抱抱呗？” 听他这么说，松田阵平立刻炸了毛：“不要。” “真的不行吗？”时杭期待的看着他，“真的很可爱！而且是猫猫的话，做什么都会被原谅吧？” 松田阵平迟疑了。 于是最后时杭还是如愿以偿的吸到了卷毛黑猫，并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抱着就跑了。 松田阵平：！！！ 在注意到周围的风景后，他更疑惑了。 “咪喵？”你不是有事吗？ 松田阵平还觉得挺奇怪，毕竟时杭忙起来是真的不见人影，每次只是和他交代一声就走。 他也没想过时杭到底是为什么要专门跑来和他交代行程。 “也没有那么忙。”时杭摇头，“我只是习惯性一口气把事情做完，然后再去休息。” 毕竟他一睡好几年，确实是该提前把事情都处理好。 人类的时间过得实在是太快了，几年不见就可能会物是人非。他也不想一觉起来发现只剩下他自己，所以平时并不怎么和人类深交。 只是…… 时杭看了眼松田黑猫，并没有多说什么。 和各种文学作品里不同，时杭并不在意寿命论这种事情。他们可以共享一切，而时杭也愿意尊重松田阵平的所有选择。 哪怕最后松田阵平选择作为一个人类度过一生，时杭也不会因为一己之私去强迫他用其他方式活下去。 至于说时杭自己…… 没关系，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不行他再去打那群手下败将一圈发泄一下。 “这个角度的风景非常好。“时杭把黑猫放在自己身侧，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休息一下吧，最近不是总加班？” 说到加班，松田阵平就不困了。 他也懒得变回去。和之前觉得羞耻不同，现在的他已经很习惯了。 “咪喵！”那群犯人！ “喵呜嗷！”到处装炸弹！ “嗷呜喵！”自己还是个半吊子，就不怕把自己也炸死吗？！ “喵喵喵！”好想把炸弹捆到他们身上去啊！ 第240章 不要在米花町开店2 尽管开业当天就是一个“开门红”，但时杭的店铺还是好好的开起来了。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偶尔也会光顾，不过时杭都是直接告诉店员这俩人加上那几个小孩都记他账上的。 时杭戳羊毛毡上瘾，给几个未成年一人做了一只他们各自形象的大头羊毛毡之后，又给三人的拟态都戳了出来。 唯一的问题在于，总有一些顾客想在他的店里谋害另一位顾客。 打折都好说，只有这个绝对不行。 好在看店的人是德洛丽丝，代号风信子。按能力来看能算是个人形监控。 她的能力有一点像游戏的小地图，可以自主添加焦点列表。 缺点在于她的技能是被动的而且范围不算广，主动更换焦点列表的间隔至少三个月。 但笼罩个三层楼是足够了。 毕竟哪怕是death也做不到兼顾到顾客的隐私和安全，但德洛丽丝可以。 只要被列入焦点列表中的行为正在发生，她的能力就会提醒她和该行为相关的具体位置。 总之她只要找个地方吃着小蛋糕喝着饮料打打游戏，再顺便去制止一下即将发生的惨案就可以了。 时杭能把一个游戏宅从家里薅出来看店，也是花了不少力气的。 “我总觉得警视厅应该给你颁个奖。”松田阵平看着又一个被德洛丽丝拎出来的顾客，这回是试图在颜料里下毒未遂。 时杭的手作店开业两个月，平均每周能抓到一个半的杀人未遂者。 在给警视厅减负上，确实应该给时杭和德洛丽丝颁个奖。 时杭震惊，时杭愤怒： “那个画笔是公用的！万一有别人也喜欢舔颜料怎么办！” 考虑到喜欢贴画和石膏娃娃的以小孩居多，再加上工作人员会长期接触，他店里提供的颜料都是可食用级别的。 他是个奸商不假，但奸商表示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不要等到出事后再欠人情了。 然后这个人往颜料碟里下毒！ ——所以他真的挺想报警的，可惜萩原研二不在，因为他正在楼下出警。 “hagi也受苦了。”时杭用配套的勺子戳着面前盘子里的舒芙蕾，“感觉大家的精神状态都不怎么好。” 好气啊。 “再戳它就烂掉了。”松田阵平看着那块舒芙蕾被戳成一块一块的，觉得它有点惨。 时杭倒也没有浪费食物，全都吃掉了。 “toki酱，小阵平……”萩原研二蔫哒哒的上来了，“我的舒芙蕾是不是已经瘪掉了？” 这种点心不趁热吃的话就是会塌掉。 “我已经帮你解决它了。”松田阵平抽了张纸巾擦嘴，“想吃的话再去点一份。” 萩原研二：qaq！ 呜呜呜好难过！小阵平好绝情！toki酱也不拦着点……研二酱要碎掉了。 然后时杭变魔术似的又端出来一盘新的。 “刚才那个眼看着要塌了，又给你点了一份。” 等到萩原研二坐下，开开心心的吃点心的时候，death突然在四人（准确的说是三人一ai）群里发了条消息： 「感觉很像是一家三口」 漠不关心的爸（正在看菜单的松田阵平）、满眼欣慰的妈（正看着萩原研二因为高兴而背景开始冒花的时杭）还有破碎的他（上一份甜品被松田阵平吃了的萩原研二）。 时杭：…… 松田阵平：…… 什么鬼啊！他俩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儿子……也不对，时杭还真的能有。 “前所未有的升职路线出现了。”时杭看着手机，忍不住说道。 总感觉death从更新过后就间歇性变得很奇怪，是不是该杀毒了？ “这个还是算了。”松田阵平表示他是拒绝的，“这算哪门子的升职。” 现在他觉得自己干得挺好，下一步打算往技术部门发展——毕竟他不可能在一线干一辈子……扯远了总之这个升职路线实在是邪门。 萩原研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接着看了眼手机，差一点被自己呛死。 “我觉得death应该也占有一席之地。”他在反驳和争辩中选择了拉人工智能下水，“应该是什么角色……” 「那就只剩下宠物这个选项了」 他选择了和煤球抢位置。 death诚恳的回答。 萩原研二：(°ー°〃) 啊？ 时杭笑趴在桌子上，身体一抖一抖的，一看就知道是在憋笑。 萩原怎么会想要和ai讨论羞耻感啊？death的情绪系统应该还没有完善到这种程度。 “老板。”来人是个身量略低的女孩，留了个灿金色的水母头。她穿了身水手服，手里拿着游戏机边走边打游戏。 她一边打游戏，一边还能四平八稳的走路。 “老板，有人闹事。” 德洛丽丝头也不抬的说道。 时杭缓缓起身，手臂离开桌子，表情严肃。 “为什么要来手作店闹事啊？”松田阵平不是很理解。毕竟diy这个赛道上大部分人都是兼职，也就时杭这种脑回路异于常人的有钱冤大头才专门搞这个。 萩原研二也顾不上和death较劲了，急急忙忙的看向时杭，准备好帮他手撕找事的人。 谁知下一刻，时杭脸上的表情就从凝重变成了兴奋和欣喜。 “太好了。”他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来，“这就是朴实无华的商战，对吧？” 之前实在是太平静了（抛开那些杀人未遂的案件之后）以至于他以为其他人打算搞违法的事情了。 还是这种缺德的套路更熟悉一点啊！ “我不觉得这种商战哪里朴实无华了，”松田阵平忍不住吐槽，“一开空调就吹出一堆黑烟来，整蛊节目都想不到这一招。” 感觉这就是“缺德带冒烟”的现实写照。 有烟他是真冒，有活他是真整啊。 “朴实无华？”萩原研二有些呆滞，“你们管在别人店门口拿喇叭放摇滚叫朴实无华？” “已经很朴实了。”德洛丽丝的视线一直盯在屏幕上，“比如说我最近给death提出的营销策略里包括一条。” “绝对不会有人被杀死的场所。” 听她这么说，松田阵平满脑子都是—— ——很好，你们卡巴拉终于打算走玄学套路了吗？！ 第241章 都说了是营销1 营销，一种原本属于中性名词，但因为某些原因逐渐让人觉得这是个贬义词的学科。 当然，这个说法并不准确。不过谁让这是时杭自己想的，所以就无所谓准不准了，他又不写教材。 他现在觉得德洛丽丝提供的广告非常不合适。 “怎么能用‘一定’呢？”时杭表示这个用词简直就是虚假宣传，“万一哪天工作人员赶不及就坏了。” “而且总觉得会有一些奇怪的人觉得这是挑衅，然后开始策划犯罪活动。” 最近深受罪犯们的奇怪脑回路荼毒的萩原警官也觉得很不妥当。 松田阵平：？ “你们两个，是脑子坏掉了吗？” toki就算了，他的脑回路一向让人捉摸不透，但是hagi你怎么也跟着跑偏啊？这个广告词的问题在于虚假宣传吗？ “可是犯罪率真的很高。”德洛丽丝觉得自己的营销策略没有问题，“我问过琥珀小姐了，她也觉得很合适。” 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这样安宁和平的地点来全神贯注的放松身心。 不需要担忧有人突然被谋杀导致约会等活动取消，也不需要担忧自己或者同伴们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 多么让人心动的活动地点。 “老板，你这个场地建小了，要不然再加两层地下室吧？”德洛丽丝诚恳的提议，“地下室可以做鬼屋或者密室逃脱，室内碰碰车和电竞设备也一起安排上，这样情侣们完全可以在这里消磨一整天。” “说的有道理。”时杭一向善于听取建议，而且他很快也发散起了思维，“旁边那栋楼也可以一起买来改建成酒店……” 反正德洛丽丝是仗着代行者不用睡觉就没怎么睡过觉的神奇女子。 德洛丽丝猛猛点头： “好主意！” 接着他们两个就从圈地改造谈到了酒店风格，又谈到部分必要设备的供应商以及性价比…… 两人正聊得上头，松田阵平终于听不下去了： “你们两个是怎么从广告谈到产品上下游利润比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 时杭：…… 德洛丽丝依旧不肯抬头：“习惯就好了，老板开个会能从药物交易谈到宇宙诞生。” 刚才好歹都是商业方面，不算离谱。 ——时杭表示他没有这种不会主动背锅的下属。 德洛丽丝和几人坐在一桌打了会儿游戏，然后又低着头走了。 松田阵平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觉得颈椎已经开始疼了。 “森塔罗斯没什么娱乐活动，”时杭一摊手，“她打游戏上瘾了。” 不过德洛丽丝是抓紧一切空闲时间打游戏，而不是为了打游戏放弃别的事情。所以也没人管她。 做人嘛，舒心最重要。 “虽然我们现在也不需要睡眠了，”萩原研二趴在桌子上，神色恹恹，“但还是会觉得疲惫啊。” 为了打游戏能一直不睡觉，也算是狠人了。 “广告词还是改一下吧。”松田阵平觉得有些头痛，“我已经能想象到大规模投放之后的反应了。“ 虽然萩原研二说的可能性乍一听有些离奇，但事实上这种事情其实是发生过的。 比如说警视厅，再比如说警视厅…… 警视厅平均一年能被挑衅个三次呢。 两次是挑衅爆处组的，一次是挑衅搜查一课的。 松田阵平不会说为什么总是他，他只会恶狠狠的对犯人说“就这？一点难度都没有”。 ——时杭教他的，说这种满世界跳的虫子最容易破防了。 然后破防的犯人哭着要举报松田阵平是黑警，再然后被受理的相关人员熟练的糊弄过去。 “下次还是收敛一点吧。”松田阵平的上级有些无奈的说道。 然后下一次就是时杭去说了。 这回上级管不到他。 现在松田阵平表示要不然他还是辞职吧。 对此时杭兴高采烈的表示当顾问也不错你要不要一起，这样我们可以随时去度假，然后被萩原研二按着肩膀拉到后面去。 “可恶。”时杭气鼓鼓的，“辞职也没关系的，辞职了还不用担心被举报呢。” 那群人都什么眼神啊，怎么总觉得松田阵平像是黑道的人？ 看他家阵平多可爱！ 凶点怎么了？阵平不凶还能轮得到他吗？ 凶巴巴的也可爱！ 松田阵平：“……我就是随口一说。” 如果他真想辞职的话，早就干了。愿意一直做下去，无非是因为喜欢。 虽然工作十分危险，领导有时候不近人情，民众也很难搞，但他还是很喜欢自己的工作。 时杭笑眯眯的点头。 “知道啦，松田警官。” 所以他才要杀了那个家伙。 那种合该烂在泥里的东西，居然要赔上两位警察的生命，直到最后也得不到应有的的结局。 也许时杭不够公正，他一向喜欢行使最朴素的正义，平时都只是在克制着遵守规则罢了。 可惜那个人只有一条命，但没关系，他可以趁着时间倒流再杀他两次。 “还是惩罚太轻了。”时杭沉吟了片刻，觉得虽然死刑形同虚设，但是他可以让监狱创新一下，“废物利用一下算了，送去非洲挖矿？” 这应该也算劳动力出口吧？ 松田阵平：(￣～￣;)？ 你别太离谱了。 “这样不好管理。”萩原研二也觉得惩罚太轻，不过他也改变不了什么，所以很乐意跟着时杭一起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松田阵平：(?_? ) 你俩别太离谱了。 “你们都在想些什么啊？”松田阵平都要被无语笑了，“如果能在法律里加这么一条，还不如想办法怎么把那些罪犯都绳之以法。” “监狱可能装不下。”时杭摸了摸下巴，“就是说，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捐款扩建监狱？我想造一座能把东京所有人装进去唔……” 松田阵平捂住他的嘴，嘴角直抽： “不你不想。” 你当这是什么监狱模拟器吗？！哪有那么多罪犯让你关？ 第242章 都说了是营销2 虽然很多理智的人还记得“绝对不会有人被杀死的场所”只是这家手作店的广告。但总有不信邪的和病急乱投医的跑来贡献热度。 就连小报记者都跑来拍摄新闻了。 彼时德洛丽丝正拎着个拿着毒点心想要毒死渣男的女孩往外走。 她一只手拎着那女孩，另一只手在打游戏。 “您好！” 记者注意到德洛丽丝身上那条华丽的洛丽塔和她手里提着的女孩，急急忙忙的就把话筒递过去，试图寻找爆点。 然而德洛丽丝像是没看见就要怼到自己脸上的麦一样，把女孩放下来：“直接拿着证据给他上司就行了，不用费这么大劲。” 女孩呆呆的抹眼泪，接着“哇”的一声哭出来，抽抽搭搭的道谢，然后捂着包跑了。 德洛丽丝全程头也没抬，转身往回走，继续打她的游戏去了。 小报记者呆呆的看着她。 “对了，”德洛丽丝停下脚步，但依旧没有抬头，“为了保障客人隐私，有间手作屋不接受录像，如有需要请与当事人详谈。” 小报记者：…… 好、好酷的妹妹！ * “成长了不少呢。”时杭靠在三楼的栏杆上，看着德洛丽丝的行动，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感慨。 居然会好好说话了！ 和萩原研二担心的事情发展相似的，前几天有间手作收到了一封未署名的信。 信里是一大段无意义的文字，总之解密完后就是“我一定会打破你们的幻想！” 松田阵平双手抱胸：“这人哪来的自信？” 虽然他也不是很赞成这简直是开玩笑一样的广告词，但他对时杭非常有信心。 “感觉我这里都能开个警署了。”时杭摸着下巴，并没有因为挑衅函的内容感到苦恼，只是有一点无奈。 “你这里还好吧。”萩原研二安慰他，“我见过一位女仆，那位女士工作的地点非常容易发生案件。” 那段时间刚好是他刚调任到搜查一课的时间，相关的案件都是他处理的。半年里他见了这位女士三次。 “你是说那位米原夫人对吧？”他这么一说松田阵平就想起来确实是有这么个老熟人，“她在你办理过的案件结束后，就去应聘了在若松社长家里的职位。” 若松社长还活得好好的。 不过在谈论这些的时候，他们两个并不知道米原夫人已经过世了。 他说这些的时候，萩原研二露出了感慨的表情。 “米原女士也很不容易啊，终于安定下来了。”毕竟是个单亲母亲，又总遇到案件。 时杭：(°ー°〃)？ 啊？ “若松社长真是个好人。”萩原研二再次感慨。 当然，这个时候几人并不知道，就在几年之后，米原女士的独女也继承了她母亲的死亡体质，去哪哪出事。 “需要再加强一下安保吗？”萩原研二提议，“比如说让小阵平和班长站在门口。” “我再给他们发两套款式统一的墨镜和西服。”时杭摸了摸下巴，“感觉也不是不行。” 这俩人遮住眼睛往那一站，特别像是道上的。 松田阵平：# “不行。” “试试嘛。”时杭贴过来，微微低着头，笑嘻嘻的用发顶蹭他的脸。 “撒娇也没用。”松田阵平表示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好吧。”时杭失望的低下头，“那要不这样，我给你俩拍张照片贴在门边。” 一左一右，当门神贴！ 松田阵平：…… 他觉得时杭是真的欠敲了。 几人正闹着，时杭翘起的嘴角突然间就平了下去。 他扭头看向门口正走进来的人。 那是个戴着墨镜口罩的中年男人，因为挡着脸看不清神色，但时杭还是能很轻易的判断出他此刻的状态并不好。 “这人有点奇怪，”萩原研二也注意到了这个人，“脚步有点飘……是身体不好吗？” “走得很急，”松田阵平补充，“一直低着头，似乎是不想被被注意到。” 说完，他看向时杭：“你还真是引来了不得了的人。” 这种人光是看上去就能察觉到他身上的麻烦。 “羽龙给预警了。”时杭皱眉，“这个人有问题。” 因为是让渡过来的能力，「正义」序列对时杭的影响微乎其微。能让他在没有主动注意的时候立刻察觉到问题的人，绝对不是激情杀人或者复仇那么简单。 听他这么说，萩原研二想起自己的能力也是「正义」序列的，于是闭着眼睛使劲儿感受了一番。 最后他泄气的睁开眼。 “……完全没感觉。” “你们的情况比较复杂。”时杭略有些心虚的移开视线，“因为算是我分出来的部分，所以感知能力只会比我低。” “哎呀，靠超能力破案的想法破灭了。”萩原研二夸张的叹气。 松田阵平默默的离他远了一点，时杭也跟着后退一小步。 注意到这俩人小动作的萩原研二：??????？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他这是被嫌弃了吗qvq？ 时杭摇头：“我不知道哦，阵平退后我也跟着退了。” 松田阵平看了萩原研二一眼：“直觉判断的东西又不能当破案的证据。” 嫌弃。 “我只是随口抱怨一句啊！”萩原研二很委屈，“toki你真的很偏心！” 时杭又往松田阵平那边靠了一点，得意洋洋的说道：“那当然了。” 萩原研二：…… 我没有在夸你！ “那家伙怎么办？”松田阵平一直给那个形迹可疑的家伙分了点注意力，这会儿注意到他走向了模型区，眼看着要离开他们视线了，于是出声提醒。 时杭扒在栏杆边上探头望了望。 “没事，随他去吧，德洛丽丝能解决。” “那如果有人要远程狙击呢？”松田阵平突然说道。捂成这样，得罪的大概率不是一般人，万一对方能雇佣到杀手…… 时杭：…… 时杭瞳孔地震：“death，让德洛丽丝把那个人丢出去！” 别死他店里！ “你冷静点！”萩原研二无奈的制止了他的反应，“death，你先别动。” 「我只是个ai，我动不了，萩原先生」 萩原研二：oao death会说冷笑话了！ 第243章 (作者已热晕) death说的笑话的好笑程度还有待商榷，时杭已经开始主动寻找附近是否有人准备下毒等谋杀手段了。 然而在他搜寻一圈未果，打算再扩大一点搜索范围，开始找附近的狙击点位时，那个鬼鬼祟祟的男人也来了三楼的餐厅。 松田阵平的视线扫过去，那个男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 “toki，他上来了。”松田阵平轻声提醒时杭。 时杭：！！！ “难道有人要在饭菜里下毒？” 松田阵平：…… “你就不能想点好事。” 开个店之后怎么神神叨叨的，之前也没见他这么紧张过。 “说的也是，”时杭点头，“要不然我们先把这个人抓起来吧。” 防患于未然！ “要讲证据。”松田阵平半月眼看着他，“还有，不可以使用恐吓的方式。”做点人干的事吧。 “我的处事逻辑就是，对方什么人我就用什么态度。”时杭微微扬起下颌，“那不是个好东西。” 简直像是在他的注意力当中放了一块烧红的烙铁。 “那么问题来了，怎么才能找到他违法犯罪的证据呢？”萩原研二凑过来，偷偷的看了两眼那个形迹可疑的家伙。 最好能在那个人进行下一项违法犯罪活动之前就把他抓进去。 “好说，”时杭胸有成竹的一点头。 * “这就是他说的方法吗？”松田阵平半月眼看着穿了身学生制服、戴着一副书呆子气黑框眼镜又扎了高马尾白发青年。 可疑人物就坐在偏角落的位置，整个人被餐厅的装饰物挡住。 于是时杭抱着本烹饪大全往那个男人附近的桌子走了过去，脚步急促，看起来十分紧张。 在路过那个人的时候，时杭动作幅度极大的转了下身体去看身后的情况，于是就被男人坐着的凳子绊了一下。 “不好意思！”时杭踉跄了一下，微微弯腰遮掩身高，扶着眼镜慌慌张张的道歉。 尽管只单方面注意了几分钟的时间，但时杭还是轻易地分析出了对方的性格。 狂妄且自卑。 这是一种很常见的人格，因为极度自卑所以要用更加夸张的方式去遮掩自己的自卑。 现在应该是受到了打击，又因为遮掩了身份，暂时没有表现得那么傲慢。 这种人最喜欢崇拜的视线和话语，所以时杭稍微遮掩了下自己的身份，假装自己是个不谙世事的学生，然后轻易钓出来了对方的身份。 「感觉是真的得报警了」时杭一边随口应付着已经上头了的人，一边让death查这家伙的住处。 男人是个三流漫画家，靠着纯爱漫画吸了不少粉丝。 而这种漫画的受众里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初中生和高中生。这些群体中又存在很大一部分感情上的傻白甜。 远的不说，当学生喜欢老师、军训喜欢教官、治牙喜欢牙医的例子大家也不是没见过。 所以女子国中生喜欢上三流漫画家……额也不能算特别离奇吧。 「匿名报警吧，应该还来得及找到那三具尸体」 时杭没有做出特别明显的诱导行为，但只靠着拼凑那些细枝末节就足够他拼凑出事件经过了。 大概就是女学生找漫画家告白，漫画家脚踏两只船，然后女学生在失去新鲜感后提出分手，接着找了新的男友。 所以漫画家脑子一热把女学生和她的新男友以及不幸目睹这一切的女友杀了。 「也不能说是完全的情杀」时杭又让death查了一下那个新男友的资料，发现对方也是少女漫画家，俩人竞争还挺激烈的。 「评价是都是菜鸡」时杭翻了两页他们的漫画，发现都是那种工业糖精「还没有我和阵平甜」 death：…… 换做以前人工智能先生可能无言以对，不过现在他也学会了高情商发言： 「您说的对」 就在时杭在脑内研究着工业糖精纯爱漫画时，远处围观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看着时杭靠着无害的外表，和神似女子高中生的语气和体态把对方绕得一愣一愣的。 松田阵平的心情非常复杂。 “我觉得，toki还是活泼点好。”萩原研二忍不住感慨。 就是那种家里的猫皮一点，你知道他是捣蛋所以能做好心理准备，所以没什么关系。 万一猫突然朝你翻肚皮夹子音喵喵叫了，那就完蛋了，你得去看家里的瓶瓶罐罐还剩几个全乎的。 松田阵平欲言又止。 “我感觉这个人要倒霉。” 吃醋是不可能吃醋的，他看着时杭这副模样简直背后发凉。 “不只是你这么觉得。”萩原研二语气沉痛，“我也觉得那个人要完蛋。” 话音刚落，时杭突然用一种夸张的语气说道：“哦你就是这个《捡到落难神明》的作者吗？就是那个男主对女主虐身虐心最后悔不当初去找她转世的漫画？” 漫画家还没来得及进行一个骄傲的自我介绍，一连串作品名称都突破他的嗓子眼，已经挤到舌头上了，结果接下来时杭非常淡定的继续说道： “那男主傻*吧？又傻*又贱，老婆没了知道找了，进火葬场了知道打120了，贱种本人。” 漫画家的表情凝固在脸上——虽然他没摘口罩，也没人看得见他的表情。 “女主也是傻*。”再不济还能跟那群人爆了呢，捅不死那男的还捅不死其他人？鲨了，都鲨了。 时杭表示自己非常不理解。 “俩纯种傻*谈恋爱，天造一对，地设一双，锁死。” “写这个故事和人设的你，也是傻*，没谈过正经恋爱全靠想象别人倒贴吧？真是悲惨啊。” 傻*!离纯爱远点！ 在说这些时，时杭的语气依旧很平静，连点波动都没有的。所以这个时候没有别人注意到他。 而等到漫画家勃然大怒爆发出一声惊天怒吼，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打算指着对面那个白毛女扮男装高中生的鼻子骂时，他却突然发现，那个高中生在他面前消失了。 在场的人全部看向他。 漫画家看着空无一人的对面，伸出的手颤抖了几下，接着向后一倒，扑通摔在了地板上。 松田阵平：…… 就，气晕了？ “放心，只是晕了，没有脑溢血。”时杭偷摸躲到松田阵平背后，又换回了之前那身休闲装，眼镜一摘又是个……额未成年。 第244章 小富婆的邀请函 时杭让death报了警，没过多久警察就来把那个悠悠醒转的漫画家带走了。 “好，这样就都解决了。” “真有你的。”松田阵平不由感慨，“直接把制造问题的人解决了。” “从源头解决问题，拒绝拆东墙补西墙。”时杭用力点头，“卡巴拉系统那个两百年的补丁实在是没法看了。” 虽然有恶心和限制卡俄斯的成分在，但补丁打到后来，规模已经由不得时杭控制了。 事实证明，想要解决一个问题，那还是得从根源处下手。不然只是饮鸩止渴，问题越堆越多。 “对了，有件事我想和你说。”时杭突然想起了自己那些打算。 他的计划很多也很完善顾及到了方方面面，却唯独没有算到松田阵平。 因为只有“爱情”这俩字——或者说松田阵平的存在——对时杭来说才称得上是完全的意外。 而松田阵平的存在，在他这个计划当中并不能算得上妨碍，甚至于对他是很大的助益。 只是，既然他们是爱人…… “大概是几年之后，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时杭靠近了一点，小指勾上松田阵平的尾指，有些忐忑的说道，“……可能会暂时离开。” 松田阵平先是条件反射的握住时杭的手，接着很快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 “你要离开这个世界？” 众所周知，时杭人在美国开会都能当天跑个来回和松田阵平一起睡觉。 所以这是得去多远的地方才能让他说一句“暂时离开”？ “……你猜的好准。”时杭有点幽怨，对象太聪明了也不好，一下就猜到了，他总不能撒谎，“总之就是一些遗留问题，不解决的话，发展到后来那大概就不只是我们的问题了。” 他这话说得有点绕，但不止松田阵平听懂了，萩原研二也听懂了。 “很危险吗？”萩原研二看着时杭，神色担忧。 对此时杭也有些迟疑。 其实在刚开始构思这一局面时，他并没有必胜的把握。毕竟对手活得真的很久，又胜在未知。 可来自未来的他自己，又给了他获胜的信心。 那高悬于天际的金色竖瞳，正俯视着世间的一切爱恨。 ——这就是他想要的、所能达成的未来吗？ 不，不是这样。 或者说，不只是这样。 虽然时杭并不算谦逊，某种意义上甚至称得上傲慢，但他绝无把旁人的痛苦当做戏剧的想法。 或者说，以前可能会有一点，现在完全没有。 ——所以，“我”是在看什么呢？ 就算他真的谋无遗计，又要如何去凭空想象从未有人涉及到的领域？ 单凭想象是没用的，所以时杭也没有继续和自己较劲，而是先回答了两人的问题： “放心，我已经能看到结果了，我当然会赢。” 这话没毛病，虽然他还不能确信自己的计划会不会百分百顺利进行，但他确实看到了胜利的未来。 松田阵平皱眉，下意识觉得哪里不对，但他还没开口时杭就抢答了：“没有隐瞒，我说的也都是真话！” 对于时杭的反应，松田阵平多少有些疑惑。 毕竟他俩各干各的已经很久了。时杭说给他听的那些森塔罗斯的事情，他也是尽量当故事去听，心态平和的给出自己的看法和意见。 时杭也早就能用比较平静的面对以前的遗憾和愤怒。 他是警察，时杭也有他想要维护的「秩序」，一明一暗本就不是能用彼此的逻辑套进去的事情。 所以对于时杭此时的表现，他确实是有些不理解的。 太激动了，以至于显得他很心虚。 “你表现得有点心虚啊。”松田阵平凑近了点，和时杭面对面，蓝色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时杭。 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时杭本来就心虚，被他盯得更心虚了，又梗着脖子死鸭子嘴硬。 “没有的事情，只是一想到还有那么多工作要做我就心情不好。” 说到这里时，他是真的心情不好了。 一想到他无缘无故去了森塔罗斯，无缘无故扛了一身担子，最后还得为了彻底解决这些事情再回去一趟…… 时杭觉得自己要枯萎了。 一重原因是真的很累，另一重原因是他一想到要有好久见不到松田阵平，他就觉得更累了。 不仅累，还委屈。 不仅委屈，还想打人。 于是在松田阵平想这工作到底是有多少，以至于时杭能不高兴成这样时，时杭又一次一头扎进他怀里，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哼唧。 “我要晕倒了。”他闭着眼睛，蹙着眉抱怨，“而且这些工作还分不出去。” 别的事情都好说，卡巴拉也不是除了他没别人干活。可回森塔罗斯那一趟只能他自己去。 不过…… “算了，还早着呢。”时杭一边说着没关系现在不用在意，一边把自己挂在松田阵平身上。 松田阵平：…… 这不就是很在意吗？ “哇哦。” 女孩的惊呼声引起了三人的注意（是的萩原还在呢），时杭闭着眼睛不想理，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看过去，发现是带着闺蜜毛利兰来吃吃喝喝的铃木园子。 虽然在遇到帅哥时园子一向表现得非常夸张，但在注意到人家小情侣贴贴的时候她还是有在控制音量的。 “园子……”毛利兰拉了拉她的衣袖，稍微有些尴尬。 “真养眼啊。”铃木园子感慨，“果然帅哥就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宝物……之一！” 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 这小姑娘性格挺特别的啊，哈哈。 这时铃木园子想了想，掏出一沓邀请函，认真的数出了三张，随后想了想干脆又抽出好几张来。 “时哥哥，松田哥哥还有萩原哥哥，要不要来我家的游轮上玩？我叔叔新买的游轮塞壬公主号三天后要去近洋航行，行程持续五天，中间还可以去我家买的小岛度假！” 时杭：…… 时杭无语。 “你叔叔还真是喜欢花钱哈。” 怎么一比较起来，感觉他居然活得如此朴实，除了吃和穿平时也不干什么。 第245章 你又乱买衣服1 虽然时杭大概是比铃木家还要有钱，但他自己花钱的地方还真不多。至少他觉得自己每天的饭钱跟游轮比起来肯定是九牛一毛。 那东西每天保养烧的钱都够他再养俩实验室了。 “他遇到喜欢的东西就买了。”铃木园子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过很多东西从他手里转一圈出去又升值了。” 松田阵平本想拒绝，但萩原研二两眼放光的看着他和时杭。 看他看他，他想去玩！ 卡巴拉是好玩没错啦，但人太少了。他也想去热闹的地方溜达溜达！ 时杭：…… 时杭转过头来，半月眼看他：“你不要和希拉学。” 希拉的演技只对着草莓蛋糕有，尤其是希拉看见他拿着草莓蛋糕的时候。 “我看他每次这么看你，你都选择投降。”萩原研二继续星星眼攻击。 对此时杭表示非常无语。 “你这样就有点恶心了啊，萩原。” 萩原研二大受打击：“哎？！” “会带坏小朋友的。”松田阵平淡定的补上一刀。 这次萩原研二彻底灰掉了：“带坏小朋友……” 好严肃的指控！ “不过既然你想去，”松田阵平想了想，突然意识到自己最近好像是真的有点过于忽视幼驯染了，不由有点心虚，“那我们一起吧？” 时杭有点想打退堂鼓：“我能不去吗？” 好多人，除了游客肯定还有很多生意人，他去了是不是又要寒暄和讨论合作。就算他可以不给大多数人好脸色看，还是很耽误游玩体验。 “要不要变装试试？”萩原研二提议。 时杭怀疑的看着他。 什么变装？是指全靠身材和颜值撑门面的花衬衫和沙滩裤吗？ 他不怀疑萩原研二的品味。但这家伙总是仗着自己长得好就买一些让人眼前一黑的时尚单品回来。 还一买就是三人份，用各种出其不意的方式逼着他和松田阵平穿。 这个时候松田阵平已经走过去，微微弯着腰，接过了铃木园子递过来的票。 “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铃木园子：！！！！ 她双手捧心，脸上泛起了点红晕。 ……时哥哥好幸福……等等这么一说松田哥哥也好幸福…… 毛利兰：…… 园子哪里都好，就是有的时候实在是太夸张了点。 “我想喝酸奶莓果冰沙！小兰你要喝什么？”铃木园子开开心心的点单，“时哥哥你家厨师哪找的啊？做饭好好吃哦，他有没有师兄弟或者徒弟推荐一下？” 时杭心说也不是不行，只要你们能接受m-ts做饭他可以让「厨师」多供应一份。 说起来m-ts做饭，到底算人工还是魔法？ “园子，你感冒刚好，不要吃那么冰的东西。”毛利兰提醒她，“我们一起喝温的吧？” 虽然铃木园子期待这个口味的冰沙很久了，但还是听了自家闺蜜的劝告。 “好吧……那后天你要陪我吃冰沙。” “后天的话可以哦。” * “所以说，这就是你说的变装？” 时杭指着那件神似cos服的黑斗篷黑礼帽，还有里面那套叮呤咣啷一堆金属饰品挂件的黑色西服和深红色里衬，难以置信的看向萩原研二。 “你是要我cos吸血鬼吗？！” 他是要去表演节目吗？ 萩原研二“哎嘿”了一声。 “哪里像吸血鬼了，我就是很好奇toki你没有穿过黑色的正装而已，穿一下试试呗？” 时杭：(?_? ) “我拒绝。” 他的身材本来就纤细，穿这个显得更瘦了。 “toki……”萩原研二眼巴巴的看着他。 时杭极为不适的后退一步，扭过头扯着嗓子喊松田阵平： “阵平你幼驯染疯掉了！快来治治他！” 回答他的是一声沉重物体倒地的声音。 片刻后，松田阵平黑着脸走了过来，身上是一件熟悉又陌生的粉紫色衬衫。 说熟悉，是因为这风格一看就知道是萩原研二买的。 说它陌生，则是因为这是一件和萩原研二柜子里的其他粉紫色衬衫有着不同花纹的新品。 时杭看着松田阵平身上这件衬衫那开到小腹的领口，悄悄的对着萩原研二比了个大拇指。 干得漂亮啊萩原！ 松田阵平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随后脸更黑了。 “这就是你们两个把我衣柜搬空后，只留这一件的理由吗？” 时杭猛摇头：“不是我干的！” “确实不是你干的，”松田阵平脸更黑了。 他们两个住在一起之后，就干脆把两间卧室合并了，时杭的屋子改成了衣帽间。 结果他刚才洗过澡打算换身衣服，打开衣柜一看，发现里面的衣服不翼而飞，只剩下这套一看就知道是谁买的衣服——时杭偏好大片的纯色，萩原研二更喜欢从花纹到颜色都花哨的衣服。 当然了，时杭的衣柜也没好到哪去。 松田阵平把拎着的衣架丢给了时杭：“你也换上。” 时杭抱着衣服，眼神发懵。 唉？ 他还挺好奇这衣服啥样子的，就去换了衣服，然后没过一会儿松田阵平就被他喊去帮忙了。 “救救救救命！” 找不到领口了！ 时杭脑袋套在不知道哪个窟窿里拔不出来，手在衣服里面拼命找它的边缘。 松田阵平看着一头钻进袖口里的时杭，努力憋笑，然后帮着他把衣服套在了身上。 时杭揪着身上这镶满亮片的衣服，一照镜子人就被晃晕了。 “……我感觉我像个灯球。” “现在你知道我什么感受了吧？”松田阵平看着时杭这一身不知道是嘻哈风还是赛博风的、风一吹叮铃咣当稀里哗啦还带好几个意义不明破洞，露出一截腰身和腹部的衣服，忍不住磨了磨牙。 时杭已经说不出“我真好看”这种话了。。 因为他没法照镜子。 衣服上的亮片反射着灯光，一照镜子反光更严重，他觉得自己要瞎了。 “这种好事怎么能少的了hagi？”时杭笑眯眯的说道，“把刚才那一套给他套上！” 松田阵平点头：“我觉得行。” 偷摸跑过来看热闹的萩原研二：！！！ 他转身，拔腿就跑。 第246章 你又乱买衣服2 可惜萩原研二没跑过这俩人。时杭一马当先，松田阵平紧随其后，俩人把他按在椅子上当手办摆弄。 没一会儿，吸血鬼萩原研二闪亮登场。 时杭看着衣服，有点纳闷儿：“这就是你的尺码吧？” 萩原研二：ove “果然是你自己想玩。”松田阵平半月眼看他。 时杭和松田阵平看着其他俩人的衣服，再看看自己的，一时无言。 “整这么一出就为了逼着我俩换衣服，萩原研二你可以的。”时杭都给无语笑了，“知道了，游轮我会去的，要不要多带两个人？” 因为当时铃木园子小手一挥给了他们一沓邀请函。 “我问过班长了，他说会和娜塔莉一起去。” “快斗那边两张，泓树的我也给他留好了，”松田阵平想了想，“对了，你俩谁给他开家长会的时候得罪人了吗？” 前几天他去给黑羽快斗开家长会的时候，好几个孩子爸爸在怒瞪他，看得他很是莫名其妙。 “没有啊，我和那些孩子的妈妈聊得不错？”萩原研二很是疑惑，“那些小孩子也很喜欢我。” “那剩下的我问卡巴拉还有谁要去，”时杭也摇头：“我也没遇到什么问题，还有人想趁机交换名片……” 说到这里，他也不自信了起来。毕竟他并不是很擅长讨人喜欢——或者说不擅长兼顾他自己和别人双方的心情。 他一般只照顾自己的心情。 “难道是因为我表示家长会不是用来做这个的？” 那也不对啊。 * 这件事直到晚上黑羽快斗久违的跑来蹭饭后，几人才知道了真相。 “你说这个啊？”提到这件事的时候黑羽快斗正在吃糕点，闻言放下了手里的小叉子，正襟危坐，表情严肃的看向时杭和萩原研二，“时哥，萩原哥我有个请求。” 时杭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萩原研二笑眯眯的：“什么请求啊？” “你俩能不能稍微停止一下散发魅力，“黑羽快斗难得认真的说道，“你们知道吗，萩原哥去开过家长会之后，阿姨们被你逗得很开心就算了，班里女生都和我打听你的事情。” “然后时哥你在那次参观活动后，我的同学们找我套近乎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时杭：…… 啊，懂了。 老婆孩子老念叨，这当爹和当丈夫的不就得去看看到底咋回事了吗？尤其是黑羽快斗在学校里的人气也非常高。 很好，破案了，松田那待遇完全是被他和萩原连累的。 “松田哥哥有点可怜。”泓树淡定且怜悯的看着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i_-) 煤球绕了两圈，溜达到他脚边趴下，把肚皮翻出来。 “咪喵！” 看在你可怜的份上，让你摸我的肚子好了。 松田阵平看着这只向来不给他好脸色的傻猫，居然感受到了嘲讽。 “说起来黑羽你和工藤长得好像。”泓树看着黑羽快斗，觉得有点奇怪。 他已经说得很保守了。 说实话，不是亲兄弟，但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什么的，多少有点玄幻了。 当然，在这个时候还没人知道这俩人真的有血缘关系。 “是吗？”黑羽快斗不以为意，再像能有多像？ “看。” 泓树找出一张他们的合照，递给黑羽快斗看。 黑羽快斗睁开一只眼睛看那张照片，接着腾的坐了起来，一把夺过照片。 “——哈？！” “是吧，特别像，”时杭也凑过来，“比高木和阵平的相似度高多了。”简直像是复制粘贴。 “好像是为了节省成本，直接用了同一个建模，只是换了个发型一样。”松田阵平锐评，“换了发型简直是双胞胎。” “真没想到啊，我们快斗居然是大众脸。”时杭愉快的补刀。 黑羽快斗：…… 啊啊啊啊这群大人！ 他才不是什么大众脸！ “那这大众脸也太好看了点。”泓树眨了眨眼，故作认真的说道。 “泽田泓树！”黑羽快斗张牙舞爪的扑过去，衣摆下噼里啪啦掉出一大堆魔术道具来。 “你是机器猫吗？”松田阵平走过去，把黑羽快斗拎起来，抖了抖。 然后又噼里啪啦掉了一堆魔术道具。 黑衣快斗挣扎不开：“我的道具！” 见到这孩子抖一下能掉一堆装备，松田阵平突然就很想再抖一抖。但残存的良心让他把黑羽快斗放了下来。 时杭眼疾手快的摸走一把魔术用道具枪，按了一下扳机，枪口跳出一束玫瑰花。 “还有这个！”黑羽快斗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道具枪，“这个可以发射扑克牌！” 然后他对着天花板开了一枪。 片刻后，其余众人仰着头看着嵌在天花板吊顶上的扑克牌。 “这天花板的质量是不是不太行？”松田阵平沉思。 “这个是吊顶，不是墙，你不能对它的强度要求太高。”时杭也仰着头，“没关系，让death修就好了。” “这扑克枪威力还挺大？”泓树若有所思。 “所以我们要怎么把它拿下来？”萩原研二提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 黑羽快斗：…… 黑羽快斗：呐喊.jpg 他不是故意的！ “放着吧。”时杭摸了摸下巴，“我觉得挺好看的。” 松田阵平不明所以，不过既然是时杭说好看那就算了：“那就放着吧。” “这个哪里好看了啊！”黑羽快斗多少有点崩溃。他现在强烈怀疑时哥只是找个罪证拿捏他。 注意到黑羽快斗的反应，泽田泓树若有所思的看了几个大人一眼。 “……我好像知道哪里好看了。” 萩原研二站在俩小孩中间，一手一个搂住肩膀，笑眯眯：“走了走了，先吃饭。” “你们一起欺负我啊！”黑羽快斗抗议，“实在不行我去摘！” “小心摔到。”时杭吓唬他，“这个高度掉下来，你以后就当不了魔术师了。” 他们都还在呢，哪轮得到他这个小孩冒险。 黑羽快斗立刻噤声。 第247章 侦探x魔术师1 游轮上 “那个人和新一长得好像啊。”毛利兰拉了拉工藤新一的袖子，示意他看另一边。 然而游轮上的人真的很多，只是耽搁了一小会儿的功夫而已，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肯定是兰你看错了，”工藤新一不以为意，“怎么可能有人长得一模一样啦，我又没有一个双胞胎兄弟。” 毛利兰：…… (??へ??╬)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怎么可能看错？ 算了，她想，等再见到的时候再说吧。 “所以我们站在这里干嘛啊？”工藤新一的思绪已经飘到最近在读的侦探小说上去了。 这位作者的想象力不错，但对某些化学知识的理解不太到位。 尽管他和时杭的关系一直不咸不淡的，也就是普通的师生，但时杭的教学水平是毋庸置疑的高。 就是说现在的工藤新一，在某些方面的知识水平可能比本专业的本科学生还高一些。 而毛利兰学得东西就很复杂了。 ——不对，也不能说是复杂。 主要是时杭像是想到什么教什么，教她的都不是很难的东西，却都很实用。大多是一些利用常见物品做些奇怪小道具的知识。 他还教毛利兰拆装各种机械——手表、钟表、手机、电脑…… 几天不见，工藤新一再去毛利家找他家小青梅一起去时杭家里的时候，毛利兰提了个小箱子出来，打开一看全是各种型号的螺丝刀。 估摸着能从笔记本电脑拆到配电箱。 工藤新一：？？？ “新一你这个笨蛋！”毛利兰是真的有点生气了，“我说了好多次时哥哥也会来，我们来这里接他们，然后等晚上一起去找园子，你怎么总是记不住。” 铃木园子还有个大小姐身份，怎么着第一天都得跟着认人。 工藤新一有些尴尬的挠挠后脑勺：“啊这个……”最近看新的侦探小说有点入迷，当时可能真的没听到哈哈…… “新酱怎么又惹女孩子生气？” 工藤新一听到这个称呼就条件反射的一哆嗦，再一想除了他尊贵的母亲大人以外，还有个人也会这么叫他，于是又冷静了。 “萩原哥哥。”他淡定的和萩原研二打招呼，“老师和松田哥呢？” “他们两个被无聊的成年人们绊住了呢。”萩原研二一摊手，“让我先来找你们说一声。” “没关系，我们可以先去餐厅，在那里等时哥哥和松田哥哥。”毛利兰想了想，“园子说那里的厨师的料理水平都很高。” 毕竟是铃木家的资产，想也不可能搞些滥竽充数的人来负责餐饮。 * 被缠住的两人还在听那位财阀掌权人夸夸其谈，说自己正在投资的项目有多么光明的前途。 “我们进行了氢能源相关基础项目的研发，到时候其他人想研究氢能源，就必定绕不开我们的专利，”那人拍着自己的肚皮，极为得意的说道，“到时候我们就等着坐着收钱了！” “多好的买卖，时君要不要来一块？” 时杭：…… 他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买卖？” 是啊，多好的买卖啊，简直是阳谋。 像是这种“无解”的谋划，确实非常厉害。可他到底忘了一件事。 ——想要当那个庄家通吃的棋手，那你得先保证其他人都入局才行。 时杭笑着和这人拉开距离。 这种狗东西，不理他就完了。 再说氢气这东西不好储存还特别容易炸，傻子才放着油电气不研究，死抓着氢气搞。 ……要不要派人去放把火？算了，影响不好。 时杭心底飘出来那一点不仅缺德还犯法的想法轻飘飘的就过去了。 没办法么，在森塔罗斯习惯了。 谁叫他本来就不是什么立场坚定的好人。结果还有人劫他们的物资，那他就只能炸那群人的后勤了。 再说这人也活不久了。 时杭想着，和对方礼貌道别。那人明显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时杭两条腿倒腾得飞快，拉着松田阵平就消失在了人群当中。 “那家伙都在说些什么鬼东西？”松田阵平皱眉，“亏他想得出来。” “这种想法很正常，”时杭也觉得反感，“这招恶心就恶心在扒在制度上恶心所有后来者。” 作为商人，这招无可挑剔。 “其实有相同想法的人不在少数，”时杭看了一眼宴会厅中熙熙攘攘的人群，心情难得有些复杂，“不能排除在有这个必要的时候，我也会考虑这条路。” “但是只要还有更好的选择，你都不会这么做。”松田阵平握着他的手，掌心的温度依旧灼热，“我们绕过去？” “绕绕绕，”时杭猛点头，“我今天是来玩的。” 谁要在度假的时候谈生意啊！ “hgai说在餐厅等我们，”松田阵平晃了晃手机，“走吧。” 两人加快速度，没一会儿就找到了萩原研二和旁边那俩小孩。 “时哥哥！”毛利兰开心的跑过来，“还有松田哥哥！” 工藤新一跟在她后面，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力，越走越慢，很快就停了下来。 这小子看什么呢？ 时杭接过毛利兰递给他的戒指，端详了一下上面的号码：“小兰，这个是？” “园子说活动里安排了两次抽奖，时哥哥总说我运气很好，所以我给大家选了号码。” “还是小兰贴心。”时杭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拐去研究别人拐杖的工藤新一。 距离三人不远处的工藤新一正在和拿着拐杖的老爷子搭话，说这个看起来很重，是什么材料的。 松田阵平也纳闷：“那个拐杖有什么好看的？” 毛利兰无语了一瞬间。 新一真的是……算了，这么多年了她已经快习惯了。 “算了，我们先不招呼他。”时杭招呼毛利兰一起走，“看看他能聊多久。” “我觉得他快聊完了。”松田阵平一挑眉，“快走快走。” 走晚了这小子就看到他们了。 毛利兰睁大眼睛：“……唉？！” 等一下，把新一自己丢下真的好吗？新一回头看不到他们会不会着急啊？ “下次他再一声不吭跑路，”时杭笑眯眯的给她出馊主意，“你也跑。反正你俩都有手机联系，怕什么。” 又丢不了。 第248章 侦探x魔术师2 工藤新一刚和一位带了支手杖的老人家谈论完有关这支手杖的故事，扭头找小兰就发现…… “兰？” 他呆呆的看着前方，发现自己完全看不到毛利兰的身影了。 “笨蛋。” 他猛的回头，就看见自家青梅站在他身后，背着手笑弯了眼睛看他： “笨蛋新一，每次都只知道自己跑走。” 然后回去猛猛道歉，下次还犯。 工藤新一脸一红，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心虚的移开视线。 “哈哈，我下次注意。” 他也不是不知道自己这毛病，只不过好奇心是侦探的必备素养，他不是很想改……也改不掉哒！ 毛利兰也没继续抱怨，她只是拉着工藤新一走到了几位大人坐的餐桌前。 然后他就愣住了。 如果是在今天之前，有人和工藤新一说，这个世界上有一个长得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同龄人的话，他大概率是不信的。 然而他今天真的亲眼看见了。 “这家伙是谁啊！” 他屁股还没挨到凳子上就跳了起来，指着坐在萩原研二身边，正和中森青子抢水果拼盘玩的黑羽快斗说道。 黑羽快斗看了他一眼，在发现这家伙的反应比他还大之后，心理莫名其妙就平衡了。 “黑羽快斗。”小魔术师起身，大大方方的自我介绍，“目标是成为全世界最厉害的魔术师。” “工藤新一，我要成为最强的侦探。”小侦探还傻着，看向时杭，“老师，他不是你找来的吧？” 不是时杭找人易容成这样来逗他玩的吧？ “我有这么闲？”时杭无语，“你还不如猜一下你俩是不是有血缘关系，这个还能靠谱点。” “哪有那么巧？”工藤新一不信。 他又没听过他老爸说他有什么亲戚。再说黑羽快斗的话……黑羽盗一可是个非常有名的魔术师。 亲戚这么有名，他爸爸为什么不和他说？是因为关系不好吗？ “黑羽盗一是你什么人？”工藤新一想到就问了，倒是毛利兰非常用力的扯了一下他的胳膊，示意他这问题相当冒昧。 更何况黑羽盗一因为演出事故死亡，这个时候提这些无异于钝刀子伤人。 黑羽快斗倒没觉得有什么，毕竟他没那么脆弱。 哪怕亲爹去世（假死），亲妈远赴海外工作，他还有仨特别酷炫的哥哥在呢。 虽然说这仨哥平日里一个比一个离谱。不过黑羽快斗不在乎。 “黑羽盗一是我父亲。” 工藤新一有点得意的扬了下嘴角，满脸写着“我厉害吧”。 坐着没动的仨大人：…… “他是不是越来越嘚瑟了。”松田阵平看向时杭，眼里满是疑惑。 时杭居然忍住了没去收拾他？ “说得好像我是什么全自动修理机一样。”时杭嘴角一抽，心说他是那么闲的人吗？ 虽然工藤新一这个小侦探有一点张狂起来的苗头，但时杭觉得还行，又不是干坏事，问题不大。 再说他只擅长安慰疗法，不擅长打压教育，最后就放任自流了。 要是能和小兰中和一下就好了。他莫名有些感慨。 “毕竟是小孩子。”萩原研二眼中带笑。他看着这俩简直像是双胞胎兄弟的国中生你来我往的争些什么，还觉得很有趣。 试图劝阻工藤新一上来就揭人老底的毛利兰：…… 本来和黑羽快斗聊天聊得很开心的中森青子：…… 她们两个神同步的叹了口气。 “新一\/快斗，好幼稚哦。” 俩小姑娘说完之后一愣，随即相视一笑，然后凑到一起聊天去了。 仨大人正在研究自助的点心哪个更好吃。 “这个太甜了。”时杭一口气闷了一杯水，苦着脸说道，“这厨师莫不是美国人。” 萩原研二嚼了嚼：“我觉得还好……咳咳！！！” “怎么甜品里边还夹糖浆？”松田阵平谨慎的咬了一小口，看着里面浓稠的金黄色糖浆表示不理解。 时杭探过头来，嗷呜一口把剩下的一半吃掉。 “不是觉得太甜了吗？”松田阵平给他递了杯红茶，时杭接过来一口闷，然后长出一口气。 “其实还好。”时杭忍了又忍，最后没忍住用手挡着，吐出一截舌头来。 又甜又苦的……服了。 “这个好吃。”萩原研二捏了颗泡芙放进嘴里，“toki，你家员工有人来吗？” “纪回说他带着希拉来蹭吃蹭喝，克里应该也会过来。”时杭想了想当时回他的消息，“琥珀说纪回可能是想找人谈笔生意。” 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吗？纪回居然会主动工作了！ “要去看吗？”松田阵平看向时杭，有点好奇这家伙会不会想去看纪回的热闹。 他早就发现了，时杭似乎很喜欢坑纪回，具体情节也不严重，反倒充斥着小学生打闹的幼稚感。 ——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感觉时杭和家里的煤球是有点子像的。 “不看。”时杭摇头，“你们有想去的地方吗？” “我我我！”萩原研二开心举手，“我听小兰说这艘邮轮上有舞台剧表演！” 想看！ 松田阵平心说坏了，上次他和时杭看电影都看睡着了，不知道看舞台剧还能不能清醒着看完。 “我也想去。”中森青子对着毛利兰眨眨眼，“小兰，我们去看舞台剧吧，不理那两个幼稚鬼。” “好啊，园子那边得到晚上才有空。”毛利兰点头，“萩原哥哥，要一起吗？” 时哥哥和松田哥哥大概率不会去看舞台剧的。 “那hagi你跟小兰和青子一起去吧。”松田阵平立刻拍板。 虽然他对幼驯染还是很在意的，但约会的时候身边跟着个电灯泡果然还是很别扭啊。 再说这种场合什么烂人都有，俩小姑娘到处跑总是让人不放心，刚好hagi还能照顾她们一下。 萩原研二：…… 他已经说累了，他觉得自己已经不适合待在这个家里了！ 他绝对是被嫌弃了吧！是吧？！ 第249章 游轮1 最后萩原研二带着四个国中生，浩浩荡荡的去了舞台剧那边。 工藤新一表示自己对舞台剧没什么看法，但他不放心小兰。黑羽快斗说他也很感兴趣，当然是陪着青子一起去看。 对此毛利兰表示无奈。 “不是有萩原哥哥吗……”她再看看扭开头转开视线去看墙角的工藤新一，叹了口气，但脸上还带着点笑意。 黑羽快斗表示傲娇都快退环境了，你这么玩的话，早晚出问题。 旁观了一切的萩原研二感觉自己又受到了暴击。 就在这时，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午好。”纪回一手拿着餐盘，另一只手拿着叉子，飞快的吃掉盘子里切成小块的牛排。 希拉是真的好用，告诉他怎么干就怎么干。他让希拉帮忙切一下牛排，唰唰几下就切好了，简直无敌。 “纪哥？”黑羽快斗有些惊讶。 “toki不是说你带着希拉一起吗？“萩原研二疑惑的询问。 “遇到克里了，”纪回一边说话一边吃东西，腮帮子塞的鼓鼓的，“她说她遇到了点小问题，需要希拉帮忙。” 刚好他生意也谈完了，合同都签过，就把希拉塞给克里纳斯，自己跑来玩。 “什么问题？”萩原研二对克里纳斯的印象还是很好的，而且代行者就算再柔弱也不至于真的弱不禁风。 时杭也说过，哪怕是c级、不擅长战斗的女性代行者（银星和克里纳斯都是b级），单论蛮力也能轻松破掉很多世界纪录。 就很难想象她会遇到什么样的“小问题”。 纪回咀嚼的动作一顿。 他总不能说有人调戏克里纳斯，她借希拉去收拾对方吧？ 就这么说出去好像有点不太好。 “小事。”纪回很快略过这个话题，“放心好了，你觉得她加上希拉还能搞不定小麻烦？走了走了，我也想看看这个舞台剧。” 这一场是莎士比亚的《仲夏夜之梦》。 萩原研二看得津津有味，两位小女生也沉浸在故事情节当中。黑羽快斗则是很认真的欣赏着演员们的技巧。工藤新一在看道具的破绽。 而纪回，在睡觉。 演员声音越大他睡得越香。 萩原研二：…… 幸亏纪回睡觉不打呼噜。 * 时杭和松田阵平转道去了台球厅。 时杭还好，他在拜访一些名流权贵的时候打过几次台球，水平非常高——毕竟他开挂。 松田阵平就不行了。 他瞄了半天，结果出杆的时候使错劲，台球杆一下子飞了起来，钻进一位路人的衣领里头。 两人忙不迭的道了歉，回头和路人一起笑出来。 “这个好难控制。”松田阵平在经历了球杆脱手、台球起飞和台面撕裂之后，相当无语的说道。 时杭抱着球杆笑得够呛。 等轮到时杭，他连秀几把，旁边围了不少人。在他右脚跨在台球桌上瞄准时，松田阵平听到了轻微的吸气声。 他脸一黑，把要掏手机的路人硬生生瞪跑了。 “怎么样？”时杭在进球后起身看向松田阵平，“很简单吧？” 松田阵平：…… 对不起他没看球，光顾着看时杭去了。 “太难了。”他面不改色的说道，“我不想玩这个，我们换个项目吧，我记得还有游戏厅？” 时杭眼睛一亮：“走走走，我们打游戏去。 围观的众人：…… 好想嘘一声，但这个卷毛看起来好凶。 算了算了，怪吓人的。 时杭拉着松田阵平就跑去游戏厅了。俩人研究半天选了个双人游戏。 “胡闹厨房？”时杭看了看松田阵平，“玩吗？我听评论都说这是分手厨房。” 松田阵平思考片刻，说了个冷笑话：“是要先分手才能玩吗？” 然后他俩手忙脚乱半天，最后终于找到了窍门。 再然后时杭就腻了。 “还是手忙脚乱的时候最好玩。”他叹气。 “那换一个。”松田阵平也觉得失去了挑战性，他俩在喜新厌旧这一方面还是很有共同点的。 ——当然，喜新厌旧的对象不包括人。 他俩在游戏库里翻找的时候，游戏厅外突然传出了一声穿透力极强的尖叫。 “啊————” 时杭被吓得手一抖，选了个恐怖游戏出来。那游戏的封面放大之后还会动的，披头散发的女鬼张牙舞爪的就冲向了屏幕。 虽然这个设计确实是很恐怖，但松田阵平和时杭胆子都挺大，没当回事。 倒是他俩的身后传出一声沉闷的重物倒地声音。 时杭：……？ 松田阵平回头一看，发现一个路人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时杭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外面是不是出事了？”松田阵平很在意那一声尖叫，想去看一下是怎么回事。 “走吧。”时杭叹气，“我真的只是来玩的。” 怎么感觉又要遇到麻烦事了呢？ 两人一边走一边听着其他人的议论声。 什么“怎么这里也不安全”、“那个人好像是有心脏病”、“好吓人啊”…… 心脏病？松田阵平听了一耳朵，包括什么“怎么又发生案件了”。 ——为什么要说“又”？ 两人赶到时，游轮上配备的医生已经在抢救倒地的老人。 “是那个拿着手杖的老人家。”松田阵平看着倒在一边的手杖，突然想起来时杭也有一支。 和老人手里看起来是实木雕花的笨重手杖不同，时杭拿着的手杖纤细简约，只在手柄处嵌着一枚蓝色宝石。 不过直到目前为止，他也就看见时杭用过一次。 时杭也说过，虽然他有时候拿这个当武器，但本质上它是拉结尔这个身份的象征。 所以平时他也懒得用。 “他怎么样了？”松田阵平拿出自己的警察证，询问站在一旁的年轻男人。 年轻人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 “我不知道……”他殷切的看向正在做急救的医生。 “病人恢复自主呼吸了！”医生长出了一口气，“快，送去医疗间。” 游轮已经出海，没法打120。好在这种豪华游轮都配备了非常豪华的医疗间，给一位心脏病患者上呼吸机和心电监测还是没有问题的。 “我爷爷没有心脏病史。”年轻男人还有些慌乱，“怎么突然……” 第250章 游轮2 “毕竟年纪大了，”医生起身看着患者被抬上担架，随口安慰了年轻男人一句，“突发疾病并不罕见。” “目前看来情况还算稳定，我们会进行实时监测并跟进治疗。” 然而年轻男人还是一副没有办法接受的样子，随后跟着医生一起离开了。 “该说幸好不是案件吗？”松田阵平忍不住吐槽。 而且听到尖叫声就觉得是发生案件这种事……多少有些闹心了。 “哈哈。”时杭干笑两声，不是很想接这句话。 他也很讨厌发生案件。毕竟从小到大和“案件”相关的都是亲人的忙碌，甚至于受伤和死亡。 这也是他当年没去考警校的理由之一。 时杭不是什么非得克服困难的性格。正相反，如非必要情况，他很少逼着自己去做某些事情。 学不进去了就请假跑去玩、遇到讨厌的人或者事情就避开。 在生活态度上，他一向从心。 所以在意识到自己在这一方面的天赋，以及他对那些事情隐隐的排斥之后，他也顺其自然的选择不去继续接触。 就连当初他选择接过拉结尔的代号，也是在经历过天灾后才改变了自己的决定。 他不算固执，也不算良善，无论是善恶还是性格，大概都处于中间部分的“刚刚好”。 “走吧。”松田阵平倒是松了口气，毕竟谁都不希望游玩的时候出现案件。 不过这个时候的他们还没有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在某个家伙出没的地方，真的很难不发生点什么。 “看起来是没什么事了，”时杭摸了摸下巴，也没问松田阵平饿不饿（理论上代行者是不会饿的），“去餐厅还是宴会厅？” 理论上这个时间确实该吃晚饭了。 餐厅可以点正餐，宴会厅里就是一些精致小巧的食物，基本都是自助。 “去宴会厅吧。”松田阵平表示就算要他点餐他也想不起来吃什么，不如去宴会厅碰碰运气。 然后俩人就穿着休闲装去了宴会厅。 因为并非晚宴举办期间，所以这会儿宴会厅还没有那种觥筹交错、纸醉金迷的感觉。 但已经有人聚在一起交流了。 两人对此都不是很感兴趣，只是在一排一排的精致点心前停下脚步，一点一点的填充着手里的餐盘。 “这种宴会当成大型自助的话也还不错。”时杭吐槽，“我是真的不喜欢宴会的环境，那个灯光晃得我难受。” 穿越前他就受不了封闭空间里过强还会晃动的光源，因为这个他根本不去ktv。穿越后倒是不会丢人的吐出来，但不适感依旧存在。 就很烦。 松田阵平听见一声嗤笑，疑惑的抬起头看向时杭身后。 “什么土包子。”穿着身名牌西服的男青年被女伴挽着手臂。两人都穿着一身很“上流社会”的衣服。 “太嚣张的话，很难活过三集的。” 时杭突然说道。 “所以怎么才能算一集？”比起有眼无珠的路人甲，松田阵平更在意这个。 “不好说。”时杭老神在在的摇头，“这得看天意。” “那不就是没说吗？”松田阵平无语。 鄙视的最高境界是无视，俩人说着说着就把路人甲放到脑后去，接着开始研究游轮的平面图。 “感觉可以办一场大逃杀。”时杭若有所思。 虽然他也算个需要经常出入上流社会的“精英人士”，但说到底他并没有这种奢侈的爱好，对“豪华游轮”的理解也仅限于表面。 ——再怎么豪华也越不过能穿越世界的卡巴拉基地。 所以他也没什么感触。 倒是松田阵平有些“开眼界了”的感觉。 “这地图一般人可能都看不懂。”松田阵平看着那堪比豪华庄园的分布，忍不住说道，“之前就已经觉得它很大了，看到里面的布置我才知道还真的这么大。” 简直是海面上的移动城堡。 “按照行程安排，它在今晚能到公海，会在那里停留一天。”时杭想了想，“游轮上配了快艇，要开出去玩吗？” “好主意。”松田阵平吐了口气，“人实在是太多了。” 而且就算时杭已经够低调了，还是会有人贴过来试着搭讪——别误会，只是单纯认出了他是晨曦的董事而已。 是真的很烦。 “班长说他和娜塔莉在甲板上吹风。”松田阵平看了眼手机。 考虑到班长难得和娜塔莉约会，他们没有一起来，只是和铃木园子说好了房间都挨着，方便晚上窝在一起玩游戏。 几个孩子的房间被大人们放在中间，也方便照顾一些。 “走吧，我们也去看看风景。” 时杭还是很喜欢蓝天大海这个配置的。 无他，他以前没怎么去过海边，森塔罗斯的海又一股子腐臭味。 是真的很幻灭。 所以他现在格外喜欢一切不带污染的天气。就像是他很喜欢晒太阳一样。 等到两人去了甲板上，远远的就看见伊达航正在给娜塔莉拍照。 “感觉班长的拍摄技术应该提高了不少。”松田阵平忍不住说道。 “说到拍摄……你觉不觉得我们少了点什么？”时杭若有所思。 两人对视一眼，确定了，少张大合照。 “我可以让death拍。”时杭跃跃欲试，“泓树没来，萩原、伊达，来间小姐，小兰园子新一，黑羽和青子……很适合留影纪念！” 泓树不喜欢这种场合，就没跟着一起来。 家里有death看顾，琥珀他们也还在，问题不大。 想到做到，时杭干脆的给萩原研二发了消息，让他问一下那几个孩子怎么想的。 「大家都很期待，只不过还要等园子」 尤其是毛利兰和中森青子，两个小姑娘已经聊得很开心，交换了联系方式。 时杭也表示随时欢迎她俩来玩。 第251章 游轮3 铃木园子赶来的很快，那边的事情一结束她打过招呼就过来了。 最后还是纪回给他们拍的照。至于说镜头里没有他…… “无所谓，反正我和你们也不是多熟。”纪回带着点被叫醒的怨念说道，“不会有被排挤的感觉的。” “没关系，你可以一个人孤立我们所有人。”时杭的目光戏谑。 纪回和诸伏景光之间那点事情甚至算得上是笔烂账。 拿纪回当疏解情绪的“药物”，又无法正面回应纪回诉求的诸伏景光问心有愧。一开始顺水推舟，又帮着时杭算计了诸伏景光的纪回更是认为他需要重新审视一切。 也好在他们两个都不是会因为这些事情影响到状态的性格。 诸伏景光可能要比纪回更敏感一些，但到底还是个能被派去卧底的精锐警察，绝对不会因为这些动摇。 而看起来情绪化的纪回可能才是那个真不觉得有什么的人。 时杭清楚他自己是个什么鬼性格，现在的纪回很可能完全把这一次当成试错了。 现在的纪回在意“有没有亏欠”这一条绝对是大于“感情”本身的。 所以真要算影响，对诸伏景光来说可能还是和感情相关，在纪回这边大概率就是存个档，看心情会不会继续打…… 现在诸伏景光人在英国，两人也没有什么联系，以后会如何真的不好说。 不过时杭也懒得管那么多，只要纪回和诸伏景光别反目成仇最后打起来就没关系。 根据两人的性格推测，可能性很低。 而纪回一来熬夜搞公务，这边又给晨曦冲业绩有点累了，这会儿有点提不起精神来，打过招呼就去客房补觉了。 “说起来我有点想念小诸伏了。”萩原研二看着纪回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说道，“不知道他在英国习不习惯。” 感觉小诸伏和纪回谈恋爱，吃亏的大概率是小诸伏。毕竟纪回看起来真的很浪子。 “景老板的话应该没问题吧？”松田阵平有些迟疑，虽然都说英国是美食荒漠，但诸伏景光是会做饭的。 时杭“呵呵”两声。 太天真了，英国的美食荒漠可不是什么没有菜谱。 肉就不提了，他们讲究人道主义杀猪不放血也不阉割，导致那个肉自带一股子原始的味道。 然后那个蔬菜水果，总共两个味道。 一个是酸，一个是又酸又苦。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属于是。 所以他不忍心派卡巴拉其他人去，他们在森塔罗斯吃的苦够多了。反正他也算诸伏景光救命恩人，就他了。 诸伏高明知不知道时杭坑他弟弟的事情还是未知的，但好歹人是活了，不能对时杭的道德要求太高。 他还能坚持善恶有报已经很不容易了——虽然本质上是别人不报他来报。 “toki你笑得好吓人。”萩原研二“噫”了一声，“好歹也是熟人，对小诸伏下手还是轻一点吧？” 他不像是松田阵平那样对时杭滤镜开那么大，现在就很怀疑时杭会不会打着各种名义折腾诸伏景光玩。 就是那种理由没问题，结果也没问题，但是中间过程很让人摸不到头脑那种“折腾”。 “想什么呢，看在高明的面子上我也不会搞这些。”时杭非常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英国大区负责人还没定，都是薇薇安管的，他要是能干我就让他干。” 虽然比较艰难，但确实是一个往上爬的好地方。 至于说会不会被反过来利用卡巴拉的渠道……丹粟都拿这个卖茶叶了，时杭在乎吗？ 他自己买了好多盒留着煮奶茶呢。 说起来丹粟说她摘了点菌子觉得味道不错，打算给邮一点过来。 “hagi总是想太多，”松田阵平吐槽，“与其担心你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还不如担心一下你是不是打算连高明哥一起抓去卡巴拉干活。“ 时杭比了个大拇指：“还是阵平懂我。” 他馋诸伏高明啊，怎么不馋呢？ 不过这种聪明人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时杭也不打算搞出反目成仇的剧情来，就这样吧。 也不知道这家伙肯不肯考个职业组。 萩原研二：…… “你们就这么缺人吗？”他相当难以置信，“我记得晨曦很多人啊？” 单是他见过的卡巴拉成员都超过两位数，而且各有擅长的方向，对时杭更是忠诚到离谱，怎么就搞得像没人干活了一样。 时杭无语：“哪个老板会嫌干活的人多？”他自己都满世界飞呢。 而且按照他的想法，最后这边的主力还得是“本地人”才好用。 还是缺人啊…… 此时一个被遗忘在远方的工藤优作还在和他的亲兄弟远程连线。 至于说交流的具体内容，那就暂时不好透露了。 “一会儿有晚间魔术秀，还有海上烟花秀。”铃木园子大声说道，“大家要去看吗？” “哼哼，比不过我的。”黑羽快斗自信发言。 这确实，除了一些需要体力和道具的魔术以外，黑羽快斗的魔术手法已经超越了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魔术师。 “快斗。”中森青子提醒他别太张扬。 “知道啦，青子好像管家婆哦。”黑羽快斗嘻嘻哈哈的，被中森青子拎着包追打。 可惜她穿的小皮鞋实在是不适合运动，怎么也追不上灵活的像只猫的黑羽快斗。 “这家伙和工藤长得好像。”铃木园子看着还在逗中森青子玩的黑羽快斗，若有所思，“小兰，你说他俩不会是亲兄弟吧？” 毛利兰：…… 这个更离谱。 而且你怎么和时哥哥一样喜欢看脸定血缘关系啊？ 她觉得不应该这么狗血，但还是没把话说死：“我觉得不像。”虽然长得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但万一就真的那么巧合呢？ 她和青子长得也很相似呢。 “算了，先不管他们。”铃木园子凑过去，拉着毛利兰离开，“我带你去看个好玩的！叔叔特意给我留的！” 到底还是铃木家的小公主，铃木园子的几位长辈是真的疼爱她。而铃木园子居然没被养成大小姐脾气，是真的难得。 第252章 海钓1 小孩子有小孩子的娱乐项目，时杭这群无聊的大人们在晚上开启了集体娱乐项目——打扑克。 然后时杭先被踢出去。 “不和开挂的玩。”萩原研二表示他比不过挂壁。 时杭：oao 几人玩了一会儿就去睡觉了，打算明天起个大早，好坐着游轮上配备的小船去钓鱼。 次日清晨 萩原研二跟要去郊游的小学生一样，一大早就敲门把松田阵平和时杭叫了起来。 “你最好是有事。”松田阵平黑着脸说道。 虽然他和时杭没有在客房搞些带颜色的事情，但例行的腻歪还是有的。结果刚腻歪两秒就被敲门声打断了。 “我去厨房借了烧烤架和酒精块还有无烟碳！”萩原研二笑嘻嘻的说道，“班长和娜塔莉带了食物和调味料，就差你们了。” “走啦走啦，出海钓鱼去。” 他真的很期待，于是松田阵平和时杭也没有再扫兴，而是收拾过用具之后跟着一起去了。 娜塔莉很细心，又盘点了一次他们带的东西，发现时杭连防晒霜都带了之后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好看的微笑。 “你带这个做什么？”松田阵平凑过去，疑惑的小声问。 代行者又不会晒伤。 “我这不是怕有人没带。”时杭和他小声蛐蛐，“尤其是那几个小孩子，晒伤就不好了。” 俩人的声音不大，但离得近还是能听见的。 “时君很温柔呢。”娜塔莉笑着说道。 伊达航听了自己未婚妻的评价，又想起自己见过时杭坑人的场合，决定顺着娜塔莉来。 “是的，时先生一直很温柔。” 松田阵平的表情古怪：“班长？” 伊达航拍了拍他的肩膀。 “上钩了！”萩原研二兴奋的一提鱼竿，接着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提起了一个大号的黑色塑料袋。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无能狂怒：“怎么有人乱丢垃圾！” “放着吧，游轮上有处理垃圾的地方。”松田阵平也是很无语。 虽然固体垃圾靠烧，液体垃圾油水分离后水直接倒，但好歹比直接把塑料袋丢下来的处理方式好。 “这个好腥。”时杭抽了抽鼻子，也没当回事。 海里么，什么味道都正常。而且这东西也是海腥味占比重，那一丝血腥味几乎无法被察觉，袋子里死条鱼都比它味道大。 那大概率不是尸块一类的东西了，所以时杭很自然的忽略了过去。 而萩原研二和伊达航也很快钓上来两条肥美的海鱼。 “好傻的鱼。”时杭感慨。 “这火怎么点不着。”松田阵平不太会用这种烧烤架，眼瞅着那点无烟碳点不起来，瞅着娜塔莉正在处理被钓上来的鱼，对着碳喷了一口火。 时杭：…… 正在收拾他们带的那些吃喝的时杭嘴角一抽：“你先点那个酒精块啊，它又不是拿来吃的。” “这样更快。”松田阵平看了眼酒精块，很光棍的把酒精块也丢了进去。 虽然顺序反了，但好歹结果对了，要求别那么严格嘛。 “今天运气不错。”萩原研二很快又钓上来一条鱼，开心的拎着鱼在松田阵平和时杭眼前晃了晃。 “你逗猫呢？”时杭挥开他的手，“去去去，别塞我面前。” 几人打闹了一会儿，最后看食材都处理得差不多，就把钓具收了起来准备吃东西。 娜塔莉在处理海鱼的时候不小心扎了手，伊达航捧着她的手一阵嘘寒问暖。旁边挤着坐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坐在旁边挤眉弄眼，最后剩的那几条鱼干脆就是他们处理的。 “你们感情真好啊。”时杭感慨。 虽说伊达航这么大个子做这些的时候看起来未免有些违和，但确实很温馨。 “你们也是。”娜塔莉笑得很温柔，满眼都是自家未婚夫。 在她看来，时杭和松田阵平的感情也很好。 时杭笑嘻嘻的又往松田阵平身上靠了靠。 “那当然。” 娜塔莉捂着嘴笑了起来。 她看得分明，这两人对视时，眼中有着不能再明显的笑意。 他们是真的非常在意对方，就像是她和阿航一样，只要待在对方身边，就会感觉很开心。 对于一段感情来说，这样就够了。 * 几人好好的玩了大半天，最后在看过日落后回了游轮上。 然而松田阵平一回到大厅就发现气氛不对，趁着其他人都在收拾东西的时候，转出去打探了一圈。 “有人被杀了？” 在松田阵平把打探到的消息说给几人听之后，伊达航和萩原研二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 “什么情况？” 简单说来就是有个中年男人被服务生发现死在房中。 本来按照正常流程，这人死在客房里说不定都得游轮靠岸时才会被发现，但和他同行的人里有个犟种非要敲他的门找他一起去喝酒。 再然后敲不开门的大犟种就找来了管理人员，在确认此人没出海也不在船上后，他们拿来备用钥匙开了锁。 “死的人你也见过，”松田阵平看向时杭，“就是那个刚上船时拉着你投资的社长。” 时杭不仅见过，还说过那家伙活不久了呢。 “我简直是个预言家。”时杭不以为意，甚至还很是感慨，“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啊你们是警察，说这个是不是不太好。” “就算是警察，哪天嫌疑人被一道雷劈死了我们总不能怪天上打雷。”松田阵平半月眼看着他，“情理上当然是同情，但只有维护规则，这个社会才不会混乱。” 所以他们会维护法律。 “话说，”时杭伸了个懒腰，“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 “现在不是？”松田阵平笑了一声。 “现在还是。”时杭闭着眼，笑着摇了摇头。 法律所维护的，并不是单纯的正义。 它能做到的，只是在维持秩序的前提下，尽量向人民心中的正义靠拢。 更何况，正义本就没有确切的定义。要求一切都遵循“正义”的逻辑，实在是有些不切实际。 “走吧，我们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第253章 (支棱失败) 几位警察先生到场的时候，推理已经接近尾声。 还在读国中的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一起找出了犯人。 但关键证据被犯人丢进了海里毁尸灭迹，所以只要他不承认，他们也没有办法指证。 听了工藤新一的叙述，时杭沉默片刻，扭头看向萩原研二：“那个塑料袋呢？”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大惊失色：“不是吧？！” 那么巧的吗？！ 工藤新一：？？？ 他也忍不住歪了歪头，眼里满是不解：“啊？” 因为塑料袋被萩原研二当垃圾一起扔了，所以工藤新一只能找铃木园子帮忙，带着工作人员一起翻垃圾。 好在现在已经是夜里，生活垃圾少了很多，没过一会儿他们就找到了那个垃圾袋。 打开一看，里面确实是一件沾了鲜血的雨衣和杀人用的水果刀。虽然塑料袋防水，但到底还是渗了不少海水进去，血液被稀释了很多。 也难怪时杭没觉出异常来。 “时哥，你们这真的是……”黑羽快斗也是相当无语，“运气真不错啊。” 乘小船出海的人也不少，结果就被他们捡回来了。这怎么不算是一种运气呢？ “别看我，是你萩原哥钓上来的。”时杭退后半步，把萩原研二让出来，“他才是头号功臣。” 松田阵平会意，也跟着退后半步，让自家幼驯染站c位，接受着其他人目光的洗礼。 犯人就是那位拿着手杖的老人。 老人的身体硬朗，就连突发心疾也是利用药物制造的，目的是摆脱嫌疑。毕竟一个患有心脏病且行动不便、需要手杖辅助走路的老人，怎么看都没什么作案能力。 至于说理由…… “我的儿子和儿媳就是因为他的构陷自杀。”老人撑着拐杖，目光坚定，“我要为他们复仇。” “法律可以惩罚他，但我要他偿命。” “爷爷，你从来没说过这些。”从始至终都是一脸茫然慌乱的青年表情复杂，“这不该是您来做……” “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前程，”老人摇头，“不要被这些事情卷进去。” …… 一番拉扯过后，这件事暂时也算了结了。船上死了个人，他们本该返航，但铃木家财大气粗，联系了警察厅的人，他们开着船来把涉案人员和尸体带走了。 权贵们无所谓，自然是该做什么做什么。普通人一开始还有些不安，但铃木家又追加了一次抽奖，这次直接是简单粗暴的一百万円。 名额是一百人。 差不多是普通游客名额的五分之一，这个中奖率是真的很高，简直可以算是在撒币。 时杭对这种拼运气的活动没啥兴趣，也不打算和真工薪阶层抢。倒是萩原研二几人跃跃欲试。 “你不抽？”时杭看向松田阵平，发现他没去登记号码牌。 “你不是说养我？”松田阵平疑惑的看他。 时杭眨眨眼，整颗心像是泡在里，甜的都要飘起来了。 “当然了。”时杭欢快的说道，“我这就去找铃木次郎吉再追加一倍奖池……” 普天同庆！！！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转头就要去登记号码牌。 “这个家里有一个败家的就行了。”虽然时杭赚钱快，但说实话松田阵平并没有多少直观感受。 倒是时杭花钱的时候那真的是在撒币啊。 一台精密仪器动辄几亿美金，那甚至是内部价。 松田阵平感觉自己都快不会数零了。 “好吧，那我去官推抽奖。”时杭拉住他，“走走走，我们去玩别的。” * 接下来在海上的行程也没有什么新鲜事。好在这都算短途航行，因此也没有人觉得无聊。 一群孩子到处探险玩疯了，几个大人就窝在一起看恐怖片。 一开始时杭和松田阵平还神采奕奕，后来他俩一个比一个睡得香。 在场唯一的单身人士萩原研二孤零零的裹在被子里，看着伊达航安慰受到惊吓的娜塔莉，再看看互相依偎着睡着的时杭和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 裹紧我的被子.jpg 很快就到了铃木家买下的海岛。岛上的娱乐设施更为全面。 一直带着希拉折磨人玩的克里纳斯终于露面。 “boss，”夜莺小姐礼貌的同其他人打过招呼，“死者的产业琥珀小姐已经吩咐人清查过了，要动手吗？” 时杭心说完了，大家都喜欢上趁火打劫了。 “老规矩，高层斟酌留下，基层斟酌开除。” 克里纳斯一点头，吩咐death转告琥珀。 “希拉呢？”时杭没看见希拉，还觉得有些稀奇。 “我正想说这个。”克里纳斯看着时杭，神色里透着些疑惑，“那位纪先生……您对他的态度很奇怪。” boss对纪回是不是过分信任了些？他毕竟是个“外人”，也并非代行者，就算能力再强也难保不会有一天起了异心。 换句话说，那就是纪回“不够安全”。 时杭也不想见个人就解释一下他和纪回的关系，于是并没有正面回答。 所以他只说了一句：“他比较合适。” 听到这个解释，克里纳斯露出了然的神色，随后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 他们boss不想干活也不是一两年的事情了，所以她还是能理解boss找人分担工作的。 这也算是好事一桩，于是克里纳斯不再追问。 “希拉在纪先生那里。”克里纳斯接着说道，“希拉很喜欢纪先生。” 这就是她不懂希拉了。希拉不是“喜欢”纪回，而是适应纪回把他当幼稚园小朋友一样，一步一步给他指令的行为。 虽然纪回也喜欢问他“有没有意见”。 但是对希拉来说，这句话在困扰他的同时，又是一种奇妙的安慰。 因为在这之前，只有时杭会单独问他这句话。 他很确认自己只是一把刀。但，刀剑也会希望有一个适合他们的主人。 希拉不知道时杭是不是这个人，但他希望时杭是这个人。 无关乎未来，也无所谓过去。 实验体出身的他没有过去，原本也不该有未来。 他本该只有“现在”。 或许朝生暮死，或许无声泯灭于世间。 是时杭给了他“未来”。 —————— 时杭还在给更多的人未来。 这是所有卡巴拉成员都坚信的事情。 第254章 (＊′i｀＊) 希拉是真的很好说话。 比如说如果换一个人来给纪回吃的每块牛排都均匀的分成一厘米见方的小块，那个人不是得加钱，就是烦得要死还要在心里痛骂纪回。 但是希拉来做就没有这么多烦心事，因为他拿着刀，唰唰几下银光闪过就给切好了。 纪回挑了两块甜到腻的小蛋糕递给希拉。 “给，这两块是公认最甜的。” 希拉接过来，巴掌大的蛋糕他三五口就能吃完。 他也不在意纪回是去宴会厅拿的自助，只付出了一个跑腿的时间。毕竟蛋糕的口感一流，几乎是入口即化，和他在森塔罗斯吃的那些不可同日而语。 但希拉还记得时杭在第一次折腾出“蛋糕”这个东西时眼底的惊喜，和在尝试过后的失落。 现在看来那个蛋糕甚至比不过外面售卖的添加了不少香精的廉价蛋糕，但那是希拉见过的第一只“蛋糕”。 味道早就不记得了，但第一个总是最好的。 ”哈——困死了。”纪回囫囵吃了一顿饭，又开始打呵欠，“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啊。” 真不知道时杭是怎么做了那么久的。他干了半年就开始烦了。 穿越而已，还改了性子，这家伙到底遇到什么了？ 希拉也不理他，只是默默的吃着致死甜度的蛋糕。 “克里那边怎么样了？”纪回看了眼时间，觉得自己现在睡了那作息就完蛋了，于是看向希拉，随口一问。 希拉嚼着嘴里的蛋糕，伸出手指，学着克里纳斯告诉他要怎么做时一根一根掰着手指算： “趁他睡觉在他枕头边上放把刀、趁他去浴室把他刚放好的文件弄乱、他一转身就去把他的窗户打开……” 纪回：…… 好、好狠！ 闹鬼三件套啊！克里纳斯还是心理医生，这不是把人往疯了逼吗？ ——干得漂亮啊姐姐。 纪回默默给克里纳斯点了个赞，那种混蛋活该被吓疯。 姐姐人美心善，做的事情也漂亮，真厉害。 * 克里纳斯暂且还不清楚有人偷摸喊她姐姐的事情，知道了大概也没什么想法，大概率还是偏嫌弃。 她正和娜塔莉聊得开心。 娜塔莉性格温柔又体贴，但并非毫无主见。克里纳斯看着温柔，实际上性格强势，但情商很高。 所以两人很是聊得来。 尤其在那一群大男人跑去沙滩那边玩冲浪之后，俩女生聊得更开心了。 ——就算娜塔莉和伊达航感情再好，有些过于私密的事情也是没法说的。 “想知道哪里比较适合度假……”娜塔莉有些犹疑，“我知道的景区都很有名，不太符合你的要求。” 克里纳斯想要在风景秀丽的地方买间房子继续当她的心理医生事业——当初是其他人拉了她一把才把她从泥沼中救出来的，所以她也想帮助别人。 而景点有名就代表着去的人很多，不太适合开诊所。 “人多也不是坏事，”克里纳斯倒是有些不同的见解，“大家对心理问题还是太不了解了，说出去的话很可能会被反过来责备——如果说是去风景好的地方修养，接受程度应该会更高一点？” 这么一说，娜塔莉也理解了她的想法。 “还是你想的周到，不过只要是风景秀丽的地方就好，也不需要局限在景点。这样周围环境还清净些。” 克里纳斯想了想，觉得还蛮有道理。 这样的话可供选择的地点就有很多了，她还可以选一些生活节奏慢的地方，这样也有利于患者调养。 “娜塔莉你真棒。”她毫不吝惜自己的赞美，说得娜塔莉都要红了脸，“果然还是你细心。” 要是去问boss，boss大概率只会给她打钱。 ——说真的，她觉得boss谈个恋爱是真的不容易，幸亏松田先生和boss脑回路比较一致。 不然就boss一对着亲密关系就容易掉线的情商，真的非常有可能演变出各种误会来。 哦还有这个“打钱”的风气在卡巴拉传染很快，前几天她和琥珀小姐商议的时候，琥珀小姐也说钱不够记得去取分红…… 对此克里纳斯只能表示自己很无语。 她有钱啊！ 卡巴拉的成员里就没个穷人好吗？他们可都是有晨曦的原始股份的！她怎么会傻到有钱不花！ ——希拉除外，这家伙好像和蛋糕杠上了一样，感觉给个蛋糕就能拐走。 也好在boss在他这里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所以只要时杭肯说，他就会听。 当然了，具体执行成个什么鬼样子就不好说了，主要看运气，次要看希拉当时想到什么。 她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就注意到希拉穿过人群，走向海边。 ……是去找boss了吗？ 克里纳斯想了想，没太在意。 不是也没关系，反正也淹不着希拉。 而刚从冲浪板上掉到海里，正跟只螃蟹较劲的时杭就不行了。 他拎着活蹦乱跳的螃蟹从水里浮上来，刚想拎给松田阵平看，眼前突然冒出来一个金色的脑袋。 时杭：oao！ 时杭吓了一跳，一松劲儿，又栽回了海里。 “boss？” 希拉不明所以，歪了歪脑袋，跟着潜下去，随后就被一只海蜇撞在脸上。 时杭紧跟着过来，把那个超大号的海蜇头……海蜇抓到手里，对着希拉比了个大拇指。 希拉：？ 是在夸我吗？ 为什么突然夸我？ 正想着呢，时杭已经跑上沙滩：“中午加餐！” ……那个可以吃的吗？ 希拉看向深海，水为他带来的信息里，这附近还有很多。 于是在时杭非常开心的给捞来的海蜇头洗净腌制切条的时候，希拉带着惊呼声冲了过来。 松田阵平抬起头，看着希拉举着的、足有一个成年男人那么大的海蜇，戳了下时杭的胳膊。 “你又雇佣童工？” 跟希拉手里这个一比，时杭正在烹饪的那只脸盆大小的海蜇可不就是“童工”。 时杭：？ 他缓缓转过头去： “希拉，你是把他们祖爷爷薅出来了吗？！” 他以为最大也就一米多，原来这东西还能长这么大的吗？！ 第255章 和来时相比，回程就相当平稳了。 这群国中生玩得累得不行，回程的时候基本都在呼呼大睡。倒是毛利兰虽然有些疲倦，但还能爬起来把其他人都喊起来吃早饭。 伊达航和娜塔莉也表示需要休息。 至于伊达航到底是真的需要休息还是心疼未婚妻……咳咳，懂得都懂。 于是时杭三人突然觉得有些寂寞。 准确的说是萩原研二觉得有点寂寞。 “呜呜呜还是小阵平和toki酱好。”萩原研二捂脸假哭。 松田阵平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起身朝着时杭伸出手：“我们走，不管他。” “小阵平！” “这样不好吧？”时杭看起来有些犹豫，接着在萩原研二期待的视线中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个兔子玩偶塞到他怀里，“这样就对了。“ 随后他也握上松田阵平的手，笑眯眯的说道： “走了。” 被无情抛弃的萩原研二和怀里正在wink的兔子玩偶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突然注意到桌子底下钻出来一个金毛脑袋。 希拉蹲在桌子旁边，只露出两只眼睛，随后歪了歪脑袋，又不知道从哪薅出来一只猫咪玩偶放在桌子上，接着朝萩原研二点了点头，又消失在桌子下面。 “唉？！” 萩原研二惊讶的弯腰去看桌子下方，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萩原研二：？？？ 不见了？ 希拉的能力不是控制水吗？怎么还带瞬移的？ 还有就是，他是从哪冒出来的？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是猫吗？ * 时杭一直想在海上看日出。 他对日出不算陌生。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就经常仗着自己不需要睡眠，半夜爬房顶去看日出。 至于说什么感想之类的，是完全没有。 但确实是觉得很开心，开心之余还有些忧伤。 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 太阳也是一样的。 不同的世界，阳光却没什么不同——森塔罗斯除外，森塔罗斯看不见太阳。 这些分明都是习以为常的存在，也只有在真的失去后才会想着怀念。 时杭靠在松田阵平身上，看着海上喷薄的红日，神色有一瞬间的怔松，接着轻轻的哼了一声，又转变成了释然。 “在想什么？”松田阵平问他。 不管即将面对的事情有多复杂，只要能和时杭在一起，他就会觉得很放松也很平静。 “我在想。”时杭伸出手，张开手掌，透过手指的缝隙去看天边升起的初阳，“真漂亮啊。” “我开始有点喜欢这个世界了。” 虽然不算尽善尽美，但至少还维持着表面上的秩序与大规模的和平。 他依旧没有办法对这个世界升起什么归属感，但不妨碍他现在有点喜欢上这个世界。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 “因为你在这里。” 松田阵平先是惊讶的看着他，接着缓缓移开视线。 “……怎么突然说这个。” 还有点难为情。 “我在夸你哎。”时杭不依不饶的凑过去，“松田警官世界第一好，我超级喜欢松田警官。”他的眼光也世界第一好！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想要转头遮掩住自己泛红的脸颊，但被时杭捏着脸硬掰回来了。 趁着周围没什么人，寥寥几人都在看日出的间隙，时杭凑过去，亲了松田阵平一口。 两人身后不远处，身上一左一右靠着昏昏欲睡的铃木园子和中森青子的毛利兰没忍住，用手捂住嘴笑了一下。 黑羽快斗小声叭叭：“脸红了哦！松田哥哥好逊，这就接不住招了？“ 工藤新一无语：“不是要看日出吗？你现在到底在看什么？” 他说着，打了个哈欠：“好困……” 铃木园子昨晚吵着要看海上日出。今天她大半夜把所有人都拽起来，结果这会儿日出了她自己反倒睡着了。 “我只是陪青子的。”黑羽快斗倒是很无所谓，“看日出什么的，又不是很新鲜的事情。” 工藤新一又打了个呵欠，半月眼看着他，心说这家伙是真的不困啊。 这时毛利兰也把铃木园子摇醒了：“园子，要错过日出了！” 铃木园子一激灵：“什么什么？啊！我居然睡过去了呜呜呜呜……” 她在意识到自己错过日出那一瞬间的时候非常难过，抱着毛利兰呜呜的假哭。 “再哭的话就要真的错过整个日出了。”毛利兰拍了拍自家闺蜜的背，“你要是还想看，我们放假的时候再来海上一趟。” 铃木园子：qaq！ 她眼泪汪汪的扑过去抱住毛利兰：“小兰你最好了！” 小兰天下第一好！ “哼……”工藤新一扭过头去。 黑羽快斗没有把中森青子喊起来，只是给她盖了件衣服。 “笨蛋青子。” 刚醒过来的中森青子：？？？？ 她睁开眼，视线落在黑羽快斗脸上。 黑羽快斗：！！！！ “青子你醒了啊。”黑羽快斗一秒八百个小动作，迅速的又把外套穿好，“快看朝霞。” 中森青子：…… 她还没睡醒，顺着黑羽快斗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确实是朝霞。 粉色的霞光晕染了半片天空。 她眨了眨眼：“好漂亮。” ———— 小剧场： 羽龙（挨挨蹭蹭）：我家松田警官天下第一好！我最喜欢松田警官！ 黑龙（脸红了但看不出来）：……我知道了。 羽龙（得意）：快说我天下第一好，你最喜欢我！ 黑龙：…… 黑龙：是的，我最喜欢你。 * 希拉：猫猫闪现.jpg 我怎么把希拉写得这么可爱，这原设定是个杀戮机器啊（望天）原型是杀戮天使昔拉。 人物背景也是用的时候把他放出来，不用的时候就回收（惨）。 至于说罗马音hira我忘了是在哪查的了，再找都是sariel之类s打头的英文……可能是我记错了，懒得改了……这人设是我朋友的（所以cp是没有的，但都可以嗑）。 格林维尔（除了性格以外的）基本人设也是他的。 那家伙总鸽我！还没写几章没发出来！我要去炖鸽子了（磨刀）。 作话审核太严了经常莫名其妙过不了，所以我有的时候会在正文里写作话（目移） 第256章 你谁啊1 时杭偶尔也会赶一赶deadline。 比如说现在。 松田阵平看着时杭面前堆起来两摞有半米高的文件，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你这是留了多少文件没处理啊？” 看起来就很可怕。 时杭转过头：qaq！ “前几天太放松了，很多需要我审批的文件我忘记看了呜呜呜……” 他一向很自觉，总会在合适的时间段内处理好需要他亲自过目的文件，所以也没有加日程去提醒的必要。 可是前几天忙着开店，接着又去度假。造成的结果就是生平头一次，他居然把这么多事情拖了这么久没做。 “我早晚要卸任！”时杭一心数用，一边奋笔疾书签字，一边靠着电磁操纵能力和death一起“阅读”文件内容并进行分析。 说实话，其实这些都不是什么麻烦事。只不过堆积起来变得有点多而已，所以他处理起来飞快。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death也跟进扫描存储了大量数据。 “确实该早点卸任。”松田阵平看着这些文件都觉得头大，他最讨厌写报告了，“不过这些工作正常来说可能得分给两个人去做吧？” 他得说句公道话，他不觉得纪回上来就能无缝处理所有事情。 就算能处理，就这工作量，纪回恐怕得英年早逝。 “还好吧，大部分都是重复的内容……我为什么不能一下子签四份。”时杭越想越难过，“要不然我改成盖章算了……电磁烧一个能不能行。” 眼看着时杭为了偷个懒又要搞出奇怪的产物了，松田阵平赶紧把手里的蛋糕放在桌子上。 “休息一下吧。” 感觉时杭身上的怨气都要溢出来了。 “呜呜呜呜你喂我！”时杭张嘴，“啊——” 松田阵平也惯着他，还真的用勺子挖了一块往他嘴里送。 “活过来了！”时杭两眼冒光，“我觉得我现在强得可怕，我能打十个！” 松田阵平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你要打谁？ 还没等他问出口，时杭翻阅文件的速度又一次加快。 松田阵平：…… 合着他是个加油站。 “时哥哥，”泓树礼貌的敲了门，“时哥哥，数据有关的表格可以交给我帮忙核对。”他在数学方面还是很擅长的。 时杭百忙之中看了他一眼，对他一笑。 “想什么呢，卡巴拉不雇佣童工。” 泓树：……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时哥哥。而且我还是研究员呢，您总不能说当研究员不算雇佣。” 虽然他脾气好又不喜欢大声说话，但该说清楚的事情还是要说清楚点。 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已经可以当研究员和大家一起推进项目了。 时杭叹了口气：“不行，我觉得意大利面还是得拌46号混凝土。” 泓树：？？？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别跟我说话了，我现在运行线程有点多。”时杭扭过头去继续批文件，“可能串行。” 泓树：？？？？？？ “啊？” 串、串行？ 松田阵平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是去做你自己喜欢的事情吧，他是不会同意未成年来干活的。” 在这一方面，时杭还是十分固执的。 等到松田阵平离开之后，时杭又掏出了那个材质奇怪的黑色盒子。 他起身珍而重之的把盒子摆在地板上，然后一脚踹进墙边的杂物堆里。 虽说理论上没有之前那些事情的话，他也遇不到松田阵平。但每次一看到自己还有那么多工作没做，他就忍不住想暴揍卡俄斯一顿。 奈何卡俄斯现在处于无知无觉的待机状态，打他也没什么用。 不过这个黑盒子也有个优势，那就是轻易不会坏。所以时杭觉得这个也应该能当一下沙包。 “爽了。”时杭呼出一口气，然后坐回书桌边继续批他的文件，边批边在心里骂找他们麻烦的势力。 * 时杭忙着正经工作，暂时没空看顾他开的手作店。 不过店长德洛丽丝还是很给力的，大小事宜都能处理得井井有条。当然了，如果她能把节日庆祝活动做得更正常一点就好了。 “德洛丽丝酱，你确定这是儿童节庆祝活动？” 萩原研二站在手作店门口，盯着店铺招牌上的装饰欲言又止。 儿童节搞一些可爱的花花草草装饰确实没有问题啦。 可是为什么那些贴画是植物大战僵尸里的花花草草…… 松田阵平端详着窗玻璃上贴着的食人花，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片刻后他找到了僵尸的贴纸，一番比划和剪切粘贴过后，那颗食人花嘴里多出了两条僵尸腿。 “这样就对了。” 不然总觉得少点什么。 植物大战僵尸怎么能没有僵尸？ 德洛丽丝站在大门口，端详片刻后满意的点头：“我觉得非常合适！” 萩原研二：？？？ 他看着手里的宝可梦贴纸陷入沉思。 是他落伍了吗？他怎么觉得自己认识的子供向和其他人认识中的不一样呢？ “好了，接下来是分区规划。”德洛丽丝干劲满满的说道，接着拿出一张卷轴，“考虑到各个分区的受众，模型区选的是变形金刚，绘画区是萌宠，甜品区是小马宝莉。” “我先去甜品区，你们加油。” 说完，德洛丽丝就抱着选好的贴纸跑上了楼，因此错过了后面发生的事情。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也没有就谁负责哪一个这种事情吵起来，他们两个相当默契的开始了合作。 “打扰一下。” 正在贴大黄蜂贴纸上半部分的松田阵平疑惑的转头去看来人。 那人的发色相当少见，是铁灰色，血红色的眸子给人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至少松田阵平的直觉是在一直给他预警。 ——这个人很危险。 “这位先生，你是有什么事情吗？”萩原研二笑着问他。 他也觉得来者不善，不过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总不能让别人挑出错来。 来人猩红色的眸子转了转，松田阵平能够很明显的感受到他打量自己的视线。 他不记得自己有得罪过这么一个人，那大概率就是时杭那边的麻烦。 第257章 你谁啊2 格兰伯奇……不，他的本名是伯特伦斯，也是森塔罗斯大陆的原住民。 不过和时杭等人不同的是，他算是搭了卡巴拉这通便车的偷渡客。 因为实在是无法融入这个世界，目前的他正计划着在本世界复刻森塔罗斯的苦痛，并正为此努力中。 而就算是他这样疯狂的人，也有着自己的偶像。 ——拉结尔。 能够从科学家跨界到领导者，并成功维持了周围人的向心力的传奇人物。 这样的人物曾经是他的同事。 没错，他们原本都属于某个大型组织的医疗部门。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先是乔纳森（时昭）在一次行动中因为遇险成为代行者，接着就是伯特伦斯所在的小队因为遭遇了a级m-ts的袭击而覆灭。 等到伯特伦斯挣扎着恢复意识后，却发现他的队友们已经全部牺牲了。 亲人、朋友、战友。 虽然身为医者，但他什么也没能留住。 在得知拉结尔正在和人交往后，伯特伦斯终于决定前去考察一下对方的情况。 然而他并没有意识到的是，他认为的拉结尔（时昭）并非实际意义上做主的那一位“拉结尔（时杭）”。 他活在自己的记忆与幻想中实在是太久了，久到他已经分不清真实与虚假。 然而这个可悲的错误并不能立刻得到纠正。 “我来找人。”伯特伦斯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你们谁是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细心的把气泡赶出来，接着才转身看向对方。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抬起头盯着对方看，眸光锐利： “找人之前，不应该先报上你自己的名字吗？” 伯特伦斯看着松田阵平，神色平静，只是目光的落点有些奇怪，像是透过他看着其他的存在。 “伯特伦斯。”他礼貌的颔首，“大概是拉结尔先生的故交。” 松田阵平抱起胳膊，疑惑的打量着这个人。 看这人的态度，以及对方身上隐隐传来的压迫感，这人很可能真的来自森塔罗斯。 如果也是森塔罗斯来的人，那么对方的态度也就容易解释了。 只是时杭和松田阵平说过，他们卡巴拉是靠科技穿越的。 那这个人是怎么回事？看他说话的态度，不像是和卡巴拉关系好到能共用一个基地穿越的家伙。 “什么叫‘大概是’故交？”他很是不解，“过去是不是朋友也能用‘大概’来形容吗？” 伯特伦斯又露出了一个微笑，依旧是笑意不达眼底的礼貌性假笑，看得松田阵平这个冒火。 他真的是很讨厌那些说话说一半藏一半，还得意洋洋让别人去猜的家伙。 “所以这位伯特伦斯先生，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萩原研二抢在松田阵平之前开口。他看起来笑容温和，实际上语气却没有那么客气。 虽然他是在问伯特伦斯有什么需要，但听语气明摆着是在赶人。 “只是来见一见松田先生。”伯特伦斯对他的态度不以为意，只是微笑着回答，“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他还以为会是个很温柔的家伙，没想到却是这么个莽撞的年轻人。 ……有些猜不透拉结尔的想法了。 不过他总是那个略逊一筹的，所以猜不透应该也是正常情况。他只是觉得有点遗憾罢了。 毕竟以前的他们才是真的挚友。 萩原研二：？ 松田阵平：(?_? ) 这人脑子是不是不太好使？ 还没等萩原研二试着进一步套话，伯特伦斯居然就这样道别之后离开了。 松田阵平看着他上了一辆黑色保时捷，车门打开的时候里面似乎有一缕银色转瞬即逝。 琴酒？ 松田阵平挑眉，说不定还真是那家伙。 如果刚才那人是是琴酒负责接送…… “再怎么说也不会直接让他给什么人当司机吧？”萩原研二也注意到了那边，在检查过没有窃听器之后，他走到松田阵平身侧，低声说道，“那也太浪费了。” “这样的话，那就是这个伯特伦斯身份比较特别，比起保护，更多的大概是监视？” 松田阵平笑了一声： “还真是个大麻烦啊。” 能和时杭一起来到这个世界的森塔罗斯人基本都是代行者。这个什么伯特伦斯十有八九也是代行者。 “那家伙很危险。”萩原研二、摸了摸自己有点炸毛的耳朵，谨慎的提议，“小阵平，我们得和toki商量一下这家伙的事情。” 如果酒厂真的有这么一个代行者，又恰好很强大的话，那么小安室的卧底工作难度一定是又上升了。 “那是当然。”松田阵平看着贴了一半的卡通贴画，脑子里却是时杭办公桌上堆着的文件，“……不过得等他把那些文件解决了才行。” 萩原研二：…… 啊，是这样没错。 怎么办，虽然时杭已经属于人生赢家那个分类里的了，但一想到人生赢家还要批这么多文件，他就羡慕不起来。 真的好辛苦啊！ * “什么？谁？” 晚上回家后，松田阵平在一楼客厅获得了一只瘫软成一摊龙饼的恋人。 “伯特伦斯？哪位？” 羽龙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至于说震惊……说实话，他已经没有心情做出“震惊”的表情了。 任谁一天干了一个月的活后，都不会很快有这个心情的。 “你也不认识吗？”松田阵平倒是并不意外，“那家伙话也不说明白就走了，也不知道他着的什么急。” 毕竟就时杭和时昭的关系之复杂，确实也是一两句话很难说明白的。更别提根本不清楚这些事情的“外人”。 “好吧，至少能确定那家伙不是卡巴拉的人了。”时杭也不是很在意，“death，帮我给我哥发条信息，问他认不认识这么个人。” 「昭先生正在记录实验数据，稍后会查看这条信息」 “好说好说，我又不急。”羽龙饼饼艰难的把自己从沙发上撕下来，慢吞吞的爬到松田阵平腿上趴好，接着尾巴绕了一圈过来，挡住他的前爪。 第258章 你谁啊3 羽龙的坐姿超级乖巧，乖巧到松田阵平已经在回忆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忽略了的事情。 “你那是什么表情？”羽龙表示不满，“怎么一脸我又干了什么坏事的表情？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太难得了。”松田阵平把羽龙抱起来，忍不住说道，“上一次你这么安静还是因为迫害过别人后心情好了。” 时杭：…… 哈哈，这也太了解他了。 “因为批文件太累了。”时杭叹气。 羽龙恹恹的在松田阵平腿上趴好，翅膀也随意的扑开， 松田阵平：…… 那确实。 单凭纸张就能摞到那么高的文件数量，他这辈子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 至于说“拉结尔的旧友”…… “伯特伦斯……”时杭苦想了许久，也没想起来这是哪来的“旧友”。那大概率就是时昭那边的事情了。 当然，也不排除他单纯是忘了有那么个人。 但是理论上不应该，毕竟他记人还是挺厉害的。 “好烦哦，那家伙怎么过来的？”时杭又开始研究别的问题，“他也有穿越空间的技术？没听说除了卡巴拉还有哪个组织在这方面厉害啊？” 代行者的能力？ 那倒是有点可能，但时杭总觉得不合理。 总不至于是蹭车到的。 “当时为了保证安全，我们关停了所有不必要的设施。”羽龙翻了个身，露出看起来格外柔软的腹部，“连监控也没留。” “如果他是那个时候跟着一起过来的，没被发现也很正常。” 他的语气很平静，完全没有失手的郁闷感。 “不过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我自己被卡在空间夹层里……绝对不是我计算的问题！” 松田阵平：…… 所以重点是这个吗？ “不过那家伙到底是来干嘛的。” 虽说松田阵平已经察觉到了对方的危险，但实际上伯特伦斯并没有显露出什么敌意，好像真的只是来看看“松田阵平”长什么样子的。 “怪人。”时杭总结，“虽然我也不太正常，但我觉得我应该不算怪人。”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松田阵平颇为无语。 “那是当然。”时杭很自然的说道，“所以我不在意别人是不是讨厌我，毕竟我什么样实在是太明显了。” 换做很早之前他才不会这么得罪人，毕竟说破天也是个打工人。现在好了，大部分情况他都懒得去考虑会不会得罪人。 他自己舒心就好。 就是说，他不仅有自知之明，还有自己有自知之明的自知之明……啊怎么有点像套娃。 「boss，昭先生请求通讯」 “接。” 羽龙翻了个身再次乖巧蹲好，乍一看就是个蹲得规规整整的白色毛绒团子。 打来视频通讯的时昭是被萌了一下。 “哥？” 羽龙歪歪脑袋，看着沉默不言的兄长有些费解。 「咳……」时昭清了清嗓子，迅速掩饰了自己的失态「你们之前提到的那个人，我有些印象」 尽管松田阵平对那人的描述很是笼统，此人的外貌和他记忆中的也有着很大的不同，但他对伯特伦斯此人还是有些印象的。 毕竟当年他们也算是同一个部门的同事。 「之前他所在的小队遇险，但那时我还陷在错觉当中，没有来得及援助」 虽说去了也没用，隔得太远，远水解不了近渴。 但时昭这人就是这种喜欢反思的性格，不然也不至于因为救不了大部分人而自责。 「现在看来，他的遭遇和我竟有些相似」 都是队内幸存的那个人，又都是医生。 「但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他交流过了」时昭也觉得很奇怪「伯特伦斯……就算不提外貌上的改变。如果确实是他的话，不应该是这种性格」 “这样吗……”羽龙歪了歪脑袋，“我知道了，那就是遭逢大变之后在沉默和爆发之间选择了变态。” 松田阵平：？ “这话题跳的是不是有点快？” “快吗？”羽龙歪着脑袋看他，不得不说他这个动作确实是有那么点可爱的，“我觉得没有问题，反正我又不是去抓犯人。” 所以推测的成分多一点也没什么嘛。 “总之，那家伙一定很危险。”时杭做了个很不走心的总结，“毕竟变态才是最难防的……之前完全没有他的消息，说不定就是故意隐藏。” 「既然如此，我会让death关注他的行踪」时昭也认为这人不得不防。 “用处不大。”松田阵平说道，“既然和那个组织扯上了关系，说不定之后在打交道的时候会遇到。” 「我会让人留意」时昭会意。 “如果一定要藏的话，就算是我们也没有那么容易找到他留下的痕迹。”时杭摇头，“恐怕突破口还是在酒厂那边。” 虽然直觉告诉他death那边怕是白费功夫，但找就找了，多一部分运算和耗能而已，也不费多大劲。 万一找到些什么线索，那应该算是赚了。 “好了，没谱的事情我们先不管他，”羽龙的尾巴甩了甩，“哥你的研究最近怎么样，还有d025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d025，就是用于临时制造代行者的药物。 之前因为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关系，时杭果断把药物回收检测。 他自然是不会自己去检测的，既然他主持的检测没有问题，然而药物本身出现了问题，那么接下来自然是要换人检查。 「没有任何问题」时昭摇头「很奇怪，除了松田和萩原的事情以外，我没有见到第三例」 时杭听了之后心情复杂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哥，你有猜测吗？” 他倒是隐隐有了些猜测……不过说实话，尽管他这一系列经历已经很离奇了，但事实证明没有最离奇只有更离奇。 「不好说」时昭摇头，神色却有一些凝重。 他已经想到了某种可能性，但因为缺少必要的证据，他没办法理出逻辑链，也没办法自证。 然而时杭是不可能把证据给出去的，这东西真得烂在他那边。阴谋算计什么的，他不算亲历者，时昭他们才是。 如果时昭知道自己差一点就能找出救世的可能性，结果被带歪了……时杭表示还是别知道了吧？ 那是一整个文明的覆灭啊！不是什么打来打去死来死去，你方唱罢我登场，而是切切实实的一个星球的人死绝了。 会崩溃的，绝对会崩溃的。 所以就让这一切就此掩埋吧。 时杭叹了口气。 “……听过「眷属」这个词吗？” “逻辑上应该是我分出来的力量，借着药物的引子落实在了具体的人身上。”羽龙下意识的用力踩了下沙发，“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至少有一个好处。” 那就是，不用担心会有其他人莫名其妙变成代行者了。 第259章 你谁啊4 当然了，有好处也有坏处。 坏处之一就是时杭是真的没意识到自己分出去了一部分力量。 就算他分出去的那一部分只能算是个引子，那也不该是完全没感觉……他现在很怀疑自己本体到底膨胀到多大了。 当初森塔罗斯对代行者有着特殊的压制。 那个星球简直就像是被扣在了充满雾气玻璃罩子里，任何远程手段在距离上都会被紊乱的磁场和引力压制到一个相当可怜的数值。 ——保底比这个世界同等强度的同类产品少两个零。 所以时杭在森塔罗斯的时候也没觉得自己多特别，同比缩减的前提下，人和人的差距会无限缩小。 然而等离开了森塔罗斯之后，时杭发现自己就好像机器打包的棉花娃娃一样，撕开包装之后就开始膨胀。 “多少有点离谱了。”羽龙在沙发上打了个滚，身上的绒羽被蹭得乱了起来，“……算了，也不是不能理解。” 好歹在这个解释里，除了他自己膨胀得有点离奇以外，没有别的不合逻辑的地方。 再一想自己以后高低是个神——膨胀就膨胀吧。 松田阵平一边画着新式炸弹的结构图，一边分出点注意力给从沙发上滚到地板上的羽龙。 羽龙很快把自己身上的绒羽滚得乱糟糟的，之后又觉得不舒服，开始研究怎么给自己梳毛。 羽龙先是用鼻子蹭了蹭绒羽，这个举动并没有起到梳理毛发的作用，然而他又不是很想舔毛，这么干会显得他很呆。 他转了转，看向松田阵平，啪嗒啪嗒的跑过去。 “给我梳梳毛。”他优雅的蹲坐在地板上，用尾巴扫了扫松田阵平的脚腕，“我现在浑身难受。” 松田阵平伸手把他捞起来放在桌面上。 death非常有眼力见的弄了把梳子出来，于是松田阵平一边给羽龙梳毛，一边继续画他的结构图。 没一会儿他就发现羽龙又团了起来，把脑袋扎进了翅膀底下。 睡着了？ 他戳了戳羽龙的后背，没得到回应之后又戳了戳。 因为手感有点好，他没忍住又戳了一下。 然后砰的一声轻响，他瞬间被毛茸茸淹没。 松田阵平：？ 桌子已经完全被淹没了，toki你是液体吗？ 时杭也就是打了个盹，一睁眼发现自己旁边又挨着一个。 黑龙几乎就要被他的绒羽淹没，只露出了半截脖子和头。 时杭想了想，体型又膨胀了一点，这下黑龙连脑袋也没进了绒羽中。 “阿嚏！” 松田阵平一下子就清醒了。 “你醒了？” 黑龙挣扎半天也就勉强把脑袋探出来，最后放弃了挣扎，直接拱了下羽龙的脖子，问。 时杭很快变了回去，靠在黑龙的鳞片上，撇了下嘴角。 “好硬。” 硌得慌。 松田阵平：…… 这好像不是时杭第一次抱怨他的鳞片太硬，所以到底为什么还要躺。 * 时杭耽误的工作也不光是只有文件，还有一些早该加入日程的会面。 “铃木家……”时杭想了想，自己对铃木史郎还是有些印象的。 虽然都是和铃木园子相关。 不知道他想拜访的话，算不算拉关系……算了，大人之间的事情还是少扯上孩子。过几天铃木家有个正式宴会，给他发了请柬。 这个机会就不错，既不算登门拜访还得讲究身份礼节，也不用费尽心思去想要带什么礼物。 “呜啊……不想干活。”时杭趴在桌子上，长叹了口气。 「boss，昭先生致电」 “接。” 都是自己人，时杭也懒得装样子，就着趴在桌子上的姿势接了电话。 「小杭」时昭的语气带着些犹疑「我可能忽略了一些事情」 时杭缓缓直起身：“什么事？” 「伯特伦斯」时昭皱眉「你知道的，受到精神状态影响，我过去的记忆并不完整，所以之前你问我有关伯特伦斯的事情时，有很多事情我没能想起来」 他的精神崩溃过一次，被时杭生拉硬拽的从死亡边缘拉回来，整个人几乎经历了一次破碎后的重组。 因此他有关过去的记忆也因为那一次危机产生了点问题。 不过这种问题的影响也不大，没人在意这一点。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也是研究员」时昭继续说道「我的记忆里还有一些和他一起在实验室里的画面……画面并不完整，我也不能判断是臆想还是确有其事，但我认为还是告诉你比较好」 研究员吗…… 时杭垂下眸子，片刻后抬眼，露出了点笑意： “帮大忙了，哥。我猜他大概率在重操旧业，不然不会那么受重视。” 时昭很明显的松了口气。 「能帮上你就好」 「我一直在想把你拉过来承担这份责任，是不是太自私了一点……小杭，我真的感到抱歉」 时杭眨眨眼，也没说什么没关系之类的话。 “既然这样……哥，铃木家的宴会你替我去呗？” 时昭：…… 时昭艰难的点了下头：“好。” 和时杭单纯懒不一样，时昭他，稍微有点社恐。 时杭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哥，不想去就不去嘛，不要勉强自己！” 「不算勉强」时昭摇头「这并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 有些话他没有说出口，那就是—— ——再怎么勉强自己，也不会再有时杭“人在异世界却被迫接手个烂摊子”这种事更艰难了。 之前他受困于心魔，现在总算缓和了一些，总不能一直让时杭自己忙活。 他不擅长那些长期规划，也不怎么会知人善用，但执行一些规划还是没有问题的。 ———— ooc小剧场： 伯特伦斯：啊，拉结尔，你还是那样耀眼。 时杭：…… 时杭：来人！有变态啊！ 松田阵平：谁？他干什么了？！ 时杭：我都不认识他，他上来就扒拉我！ 松田阵平（撸袖子看过去）：你最好编一个合理的借口 时昭：且慢，我觉得这人我好像见过。 伯特伦斯：你谁？ 时昭：？？？ 格林维尔：噗 萩原研二：？这又是什么情况，你们到底谁认错人了？ 第260章 人生无常1 众所周知，卧底是个高危职业，因此要求卧底本人胆大心细，业务能力过硬。 然而当初派赤井秀一去卧底的那一位也不知道，赤井秀一居然胆大到这种地步。 “你要抓捕琴酒？”詹姆士的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情绪，“这也太激进了。” 然而赤井秀一表示，这真的是他深思熟虑过后的结果。 “虽然我已经拿到了代号，也算是核心成员，”赤井秀一的语气沉着，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提议被质疑而露出什么不一样的情绪，“但核心成员之间也有着不小的差异。” 尽管他的代号也是“那位先生”给的，但和琴酒这种能够与先生直接交谈的代号成员依旧不同。 赤井秀一暂时无法得知那些差距的由来，只是很清楚，靠他自己的手段，恐怕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越过这道看不见的鸿沟。 但如果把时间线拉长……那他卧底的意义何在？ 虽然赤井秀一的初衷只是寻找父亲的下落，但并不代表他就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样一个黑暗组织持续发展壮大。 “所以我们要先断其一臂。”赤井秀一沉声道，“只有这样措手不及的变故，才能打乱他们的布置，给我创造出接近组织核心的机会。” “而这次去美国的任务，就是最好的机会。” 毕竟是fbi，美国才是他们的大本营，想要做什么布置也更方便一些。 詹姆士沉默了片刻。 “我会试着说服其他人。” 他们也就是普通的探员，想要说服长官做点什么并不简单。 但他认为赤井秀一的看法没有问题，那他会尽力去说服其他人。 “抓紧时间。”赤井秀一很快离开。 * “不是吧，我还要出差？” 纪回看着death给他发来的工作计划表，表示自己非常之不能接受。 讲道理，他刚和新的协助人培养出点默契，用秦关的身份逮了几个家里不太好处理的人，这又要他跨海出差。 这下行程又要重新安排。 纪回叹了口气，抱怨归抱怨，没有真想着撂挑子不干。 虽然他也觉得“我不干有的是人干”，但事关整个世界的存亡，他还是得打起精神来的。 “所以为什么是我……‘时杭’这个存在就是劳碌命是吗？” 他不无怨念的说道。 「boss说，国内邮寄了一包野生菌子，问你晚上要不要来吃」 纪回：…… 纪回眨眨眼：“还有这种好事？我当然要吃！” 他想吃很久了，结果在国内因为各种原因没吃成，跑来国外反倒能吃上了。 人生，是真的神奇。 话是这么说，他上门的时候还是很有距离感的买了点礼物带着。 “不是什么很贵重的东西，”他带的脸上着几分得意的笑容，“就是些配菜。” 时杭拿着汤勺走出了厨房。 “说完没，说完快来帮我洗蘑菇。” 纪回：…… “难道你就等着吃吗？”时杭的笑容带着些阴森。 “我这就来！” 纪回小跑着冲到了厨房里。 “这蘑菇得煮熟了才行吧？”纪回看着蘑菇断面很快变成了青色，心里突然就有点没谱了，“见手青？真没问题吗？” 时杭看了看丹粟寄过来的说明书，点头： “不就是煮到熟了趁热吃吗？”时杭表示这么简单的做法还能出错？ 他也确实没出错。 等到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下班回来，泓树也放学到家之后，一开门就看见了端着一大锅菌子汤的纪回。 “蘑菇？”泓树好奇的凑过去看了一眼锅里的东西。 “山珍野味里的山珍。”纪回闻着汤的香味，感觉确实是不枉费他惦记这么多年。 “好了好了，等快斗回来我们就开饭。”时杭笑眯眯的说道。 “嗯？在等我吗？” 黑羽快斗打开门，疑惑的询问。 这锅蘑菇汤没有辜负丹粟千里迢迢把蘑菇寄过来的辛苦，实力演绎了什么叫“鲜掉眉毛”。 时杭的料理风格主打一个随心所欲，纪回做饭好吃也仅限于家常菜水平。 就算是这样，这锅菌子也给一群人吃了个精光。 时杭几个代行者仗着消化系统非人类没什么感觉，黑羽快斗和泓树俩孩子吃得走不动路，泓树坐在沙发上，黑羽快斗就直接往地板上一躺。 纪回这个大人还算体面，看样子确实是控制住了食量，完全不影响活动。 所以碗是他刷的。 “这是什么蘑菇？好鲜！”泓树难得对什么东西感兴趣，时杭表示你可以直接和丹粟说。 “但是你不能和这个东西待在同一个房间里。”时杭极为严肃的说道。 “对嘛，这个处理不好有毒来着。” 洗过碗的纪回顺手用刀切了盘苹果，他的手很稳，刀功一流，几下就把苹果切成小兔子形状。之后他又把切好的苹果围着盘子边缘摆了一圈，盘子中间放上草莓。 他顺手把多出的那一块苹果塞进嘴里，一边嚼着苹果一边端着果盘走了过来，还不忘提醒俩小孩。 “吃不下了。”黑羽快斗躺在地板上，目光呆滞，仿佛灵魂出窍。 “这告诉我们要克制。”纪回随口一说，把盘子往几个大人面前挪了挪。 萩原研二捏起一只苹果兔子，拿出手机对着极简版果盘拍了两张，也不知道发给了什么人。 松田阵平看他一眼，没吭声，只是拿了颗草莓，摘掉叶子之后塞进时杭嘴里。 “在想什么？” 时杭叼着草莓，有些迟疑的抬头看向松田阵平： “我觉得家里少个活物。” “咪喵？” 时杭抬头看向趴在楼梯扶手上的煤球，恍然大悟： “这没良心的小猫这几天跑哪去了？” “咪喵。”猫才不是没良心，猫只是出去捕猎了。 煤球反驳。 在场也只有时杭能听懂它在喵什么，在听到“捕猎”两个字之后，时杭就已经提起了警惕。 然而大家吃水果的吃水果，消食的消食，就没个人注意到纪回的表情变得越发奇怪。 “咪呜。” 我带回来了一个大长条！ 纪回迟疑的看向手里的苹果切块，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他刚才是不是听见猫说人话了？ 第261章 人生无常2 纪回看着手里的苹果块，心情那叫一个复杂。 他不是中毒了吧？ 可是菌子的烹饪流程完全没有问题，death也说了那锅菌子被处理得非常完美……就是说哈，他到底是怎么中的毒？ 还有就是，这都能中毒？ 本来纪回还在犹豫自己到底是突然变异了或者疯了，还是真的中了毒。 直到他在煤球叼出来一条蛇后，他很确定自己是吃菌子中毒了。 因为那蛇，tmd也开口说话了。 “兄弟，我不活了啊！” 纪回冷静的把果盘拉到自己这边来。 “怎么了？”萩原研二伸过来的手顿了顿，疑惑的询问。 “我中毒了。”纪回极为冷静，“是不是刀没洗干净？” 时杭：(′｀;)？ 不能啊。 他回忆了片刻，一拍大腿：“我菜板没洗。” 纪回：…… 如题，现场有两个未成年人和四个成年人，其中三个成年人是代行者，两个未成年吃撑了没来得及吃别的。 已知，代行者免疫绝大多数毒素。 那么请问，在场唯一中毒的那一个幸运儿是谁呢？ 纪回掏出手机就要打120。 时杭冷静的吃了一口苹果。 事已至此，我还是先吃了吧.jpg “没事，死不了……嗯你过来我给你治治就好了。” “我知道死不了。”纪回的神情有些恍惚，“但是那条蛇在唱rap。” 就是短视频那种加上眼睛嘴特效的rap。 “可那蛇是死的？”松田阵平又看了看正在啃辣条的煤球，不由得陷入沉思。 纪回又一指墙边隔着一扇窗的两盆花：“它俩在对山歌。” 唱得还怪好听的。 时杭：…… 时杭：“噗。” 好家伙，全家六个人吃了这顿饭，结果只有纪回自己因为菜板没洗给吃中毒了。 真是个倒霉孩子。 纪回幽怨的看着他：“老板……” “没事，toki绝对包治百病。”萩原研二凑过来拍了拍纪回的肩膀。 现在他对纪回的态度怪得很，至少在松田阵平看来是很奇怪的。 像是这样的动作未免也过于亲昵了一些。就算纪回和诸伏景光有些关系，萩原研二也不该上来就这么熟。 不过松田阵平向来不怎么在乎这些细节，hagi做什么大概都有他的道理，有空问一下就是了。 “也有我治不了的。”时杭摇头，但到底是没丧心病狂到让纪回干等着，而是伸出手去按在纪回肩上。 青绿色的火焰顺着他的手掌蔓延到纪回身上，最后没入他的胸膛。 纪回扭头看向还在啃辣条的煤球，这回是真听不到它说人话了。 他还觉得有点遗憾。 而萩原研二睁着他那双看起来颇为无辜的下垂眼，默不作声的打量着这两个人。 松田阵平看了他一眼，在注意到他在看什么之后很快意识到萩原研二在意的是什么，却并没有贸然开口。 无论要不要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知萩原研二，那都是时杭该做的决定。 就算他们黏糊到恨不得整天贴在一起，这种事情也不该由他越俎代庖。 这不是距离感，这只是他们对彼此最基本的尊重。 “走走走。”时杭摆了摆手，很是嫌弃的赶人，“吃完了就快走吧。” 纪回：qaq “老板你好狠的心。”纪回委屈巴巴的一边抱怨一边跑路了，末了还若有所思的看了萩原研二一眼。 他就只看了一眼，却被松田阵平逮个正着，只好嘿嘿傻乐一下，然后就跑了。 “toki酱，”萩原研二伸手拐上时杭的脖子，笑眯眯的开口，“有件事我好奇很久了，能为我解答一下疑惑吗？” 时杭掰了一下他的胳膊，虽然没有用很大的力气，但并没有掰开，可见萩原研二这会儿确实是很坚持了。 “阵平！你家幼驯染要谋杀我！” 他能看得出萩原研二的坚持是一码事，但皮一下会更开心啊。 松田阵平伸手拐上萩原研二的脖子：“hagi你干嘛？” “可是我真的很好奇啊，”萩原研二委屈巴巴的转头看向自家幼驯染，“小阵平不好奇吗？toki和阿回之间的事情？” 松田阵平默默的收回手。 这个他知道。 “什么什么？” 小孩子恢复的就是快，黑羽快斗已经能从地板上爬起来了。 话说他早就知道代行者的事情了，偶尔还会找时杭给自己治伤。 他凑过来，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像是什么小动物。 “没什么，你和泓树玩去。”时杭非常敷衍的打发他离远点。 黑羽快斗不服气，他还想再问，却被过来的泓树拖走了。 “时哥加油。”泓树冲时杭一点头，接着一只手就把黑羽快斗拖着离开了。 “这孩子力气挺大？”松田阵平忍不住说道。 “啊，在卡巴拉那段时间药应该没少吃。”时杭眨眨眼，觉得就青金那性格，指不定怎么练泓树了。 再加上时昭在那边，这小孩别的不说，系统的锻炼应该没缺过，总是比快斗这种单纯有点运动细胞的初中生强。 “你们两个不要转移话题。”萩原研二控诉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有的时候我看toki和阿回简直像是同一个人。” 很惊悚的好吗？ 松田阵平默然无语。 该说不说的，不愧是萩原研二啊。 比起“外貌”这种粗浅的表面，居然先注意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 “就是你猜的那样。”时杭很光棍的承认了。 萩原研二：…… “我猜的哪样啊！”他有好几个猜想好吗！ 什么二重身，什么伴生，什么另一个我…… 时杭看着他这回是真觉得委屈了，这才开口解释：“你没猜错，纪回也是‘时杭’。只不过他是这个世界的时杭。” 萩原研二：oao “唉？！”toki你怎么这么平静啊！这是能这么轻松说出来的事情吗！换做他肯定会很激动啊！ 说着他又看向好整以暇看热闹的松田阵平：“小阵平！你绝对早就知道了吧？” 为什么不告诉他qvq “告白那天我就知道了。”松田阵平抱着胳膊。 尽管按照常理来说，他和时杭应该为他们隐瞒的行为解释一下。然而以他们之间的关系，时杭没笑出来已经是最大的面子了。 是的，松田阵平笑了。 萩原研二：…… 重色轻友的家伙！ 第262章 人生无常3 因为萩原研二实在是太好奇了，这件事本身也没有对萩原研二继续保密的必要，于是接下来时杭言简意赅的解释了一下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然后他就被萩原研二嘲笑了。 “说什么嫉妒看不顺眼，toki你明明还是很喜欢他的嘛。” 相处的时间久了，萩原研二也算是摸清了时杭的性格。 虽说身为拉结尔的时杭偶尔会有点恐怖，但实际上时杭本人确实很好相处，护短不说，性格里甚至带了点傲娇。 但这点傲娇似乎被他生生拧过去了。所以体现出的情况，就是他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别扭起来。 当然了，前提是你本人没有问题。 可能会有人感到困扰，但萩原研二只觉得这样很可爱——别误会，这家伙毕竟是会说出“喜欢小阵平的脸所以和他当朋友”的人。 时杭：# 瞎说什么大实话。 为了保持自己的状态，时杭试过用特殊手段把自己的部分心理年龄固定在他大学时期，因此有时显得天真了一些。 虽说之后他也不是没有过其他的改变，但这回是真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了。 而他原本的性格…… “我只是有点担心。”时杭叹了口气，“就像我说过的，我父母的死让我认为只要不在意就不会伤心，只要够果断，永远不回头看，那我就不会被过去牵绊。” 然而实际上是行不通的。 “可是你们也看见了。”时杭无奈的摊了下手，“我根本不是这个料子啊，说什么不在意无所谓旁观就好，我做不到的。” 远的不说，他有时候也会想，如果自己刚到森塔罗斯，拥有了新的身体后那一个月里没有执意出走，而是留下来接过这份责任，那一个月里能少死多少人？ 都说多思无益，只是在折磨自己。可在很久之前，午夜梦回的时候，时杭也会突然惊醒，问自己一句是否真的问心无愧。 他真的没有愧疚或是后悔过吗？ 说没有那都是在自欺欺人罢了。他到底还是个人，而不是什么圣人神仙之类的生物。 是人就会犯错，是人就会被最普通不过的情绪折磨。 他用最简练、最轻描淡写的语言说出了那曾经折磨过他许久的苦痛。 拥有的时候装作不在意，失去之后假装不留恋。 可那只是自欺欺人，当时的他什么都没能留住。 松田阵平看着时杭，知道他试着用最平静的语言说出这些，心里有些发酸。 他也并不是在嫉妒什么，只是有一点心疼眼前这个人。 只是论家庭情况的话，他们两个的情况差不多，可时杭并没有遇到他的那个“萩原研二”。 “阵平，研二，”时杭无奈的笑了笑，“我可是很怕寂寞的啊。” 那么纪回又怎么会喜欢一个人待着呢？ 时杭的母亲花了五年教会他怎么面对分别后才离开，可纪回却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失去了双亲。 声音再大一点，就好像周围没有那么安静。就算舞台上只有他自己，他也必须热闹的演完全场。 假装不在乎，就可以让其他人不会注意到我的失落。 我们把自己藏在假面后，天真的以为这样就不会再受伤。 “只是这样。“时杭垂下眼睫，“我可能不会帮他太多忙，但我希望他别那么寂寞。” 寂寞是会杀死一个人的，他真不觉得纪回现在的心理状态好到哪去。可能不如抑郁症之类的严重，但纪回大概是没什么很坚定的求生欲。 之前的时杭会拼尽全力为happyend做出努力，而纪回不一定有这个动力，他可能都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嗯嗯，我知道。”萩原研二点头，弯着眼睛对时杭笑，“那toki，你现在还觉得寂寞吗？” 松田阵平拍了他一巴掌。 说什么废话。 萩原研二捂着被打过的脑袋，委屈巴巴的去看自家幼驯染。 “当然……”时杭也弯起眼睛，伸手拉过松田阵平的手，“我很高兴遇见你们。” “我也很庆幸能遇见你。”松田阵平把时杭抱进怀里，低声说道。 “我觉得研二一个顶别人一队。”时杭忽然说道。 萩原研二：？？？ 他歪了歪头，一时居然有些悲从心来： “toki！你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啊！”真的不是在说他话多吗？ “是夸。”松田阵平一本正经的点头，“toki夸你热闹呢。” “小阵平！” 松田阵平松开时杭，麻溜儿的跑了。 溜了溜了，不占理嘛。 萩原研二这人确实是很“热闹”了。松田阵平一边和自家幼驯染打闹，一边回想起了这家伙自顾自的要和他做朋友的那些离奇发言。 「boss」death突然开口「抱歉」 正在愉快吃瓜看那俩家伙过招的时杭还有些纳闷儿，疑惑的歪了下头： “death？” 为什么忽然道歉？ 「……毕竟我也曾听令于卡俄斯」在误导其他人的方面上，他也不是完全无辜。 时杭又啃了口带毒的苹果，倒是很没所谓。 “那时候你又没有情绪模块，一个程序而已，我真是疯了才和你计较。” 那都属于发泄情绪，当时的时杭本来就被各种牛鬼蛇神整得糟心，又发现基地的ai疑似最大内鬼，不爆了才怪。 于是他在发疯和发泄之间选择了all。 一边骂人一边试着把卡俄斯的权限挤掉，之后又给death添加情绪模块。 街上如果有人拿菜刀砍人，那有问题的一定是人而不是刀。 “更何况，”时杭垂下眼睫，“谁都有过去。” 之前他都能忍下某些该死八百遍的人，不至于容忍不了一把刀。 “那一位帮我杀了他，也算是好事，只可惜我没法道谢。”时杭一口咬掉“兔子”的脑袋，含混不清的说道，“一个有机会发明拯救无数人机器的科学家，和被那个科学家当成实验体杀害的人。” 选哪个都有错。 而拉结尔只能选前面那一个。 好在死者的亲人们坚持了复仇，最后还成功了。 “唉，感觉我像是什么大反派。”时杭有些惆怅的说道，“为了个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东西保下那么个人，死了我都懒得查谁干的。” 第263章 人生无常4 但在最后，他还是找到了那些人。 倒也不是为了追责，而是告知几人那人正在研究的发明有可能改变世界，但科学家本身确实死有余辜。 所以他放弃追究，只希望这些人能力所能及的去帮助别人。 最后那些人也是陆续倒在了灾难之中。 时杭想着，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其实我觉得成不了，那家伙根本没有任何敬畏心，做的事情只会继续突破底线。” 可他不能说。 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很多时候他也只能把自己枪毙某些人五分钟的想法憋在肚子里，然后嚼碎了咽下去。 当然，他不是会吃亏的人。该报复的他也都报复过了。 不过这种手段到底还是不够完美，时杭现在觉得自己是有那么点强迫症在身上的，一直都觉得不得劲。 “toki？”松田阵平遛了萩原研二一圈，转回来的时候注意到站在原地出神的时杭。 这时候的时杭，看起来像是有一点纠结。 “阵平。”时杭回过神。 在听到松田阵平的声音时，他的眼睛已经弯了起来，接着转头看向松田阵平。 “toki酱？”萩原研二蹭蹭跑过来，在松田阵平旁边停下，头顶的狐狸耳朵动了动。 “在想什么？”松田阵平走了过来，手掌托住时杭靠过来的脑袋，顺手搓了一把。 刚才他看时杭的眉毛都拧起来了，一副纠结的表情。 然而时杭一张嘴就是答非所问：“果然秩序和规则还是很重要的。”虽然有的时候法律给出的结果也并不尽如人意，但至少有个公开的流程在那里。 萩原研二：？ 哎？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松田阵平半月眼看着时杭：“你就为了这个纠结——没有秩序就自己去建立，有什么需要纠结的吗？”这还是时杭说过的话。 听他这么说，时杭笑了一声。 嘛，森塔罗斯也没给他慢慢完善法律的机会。虽说他也知道是乱世用重典，可问题在于那个世界混乱到经常抓不到犯人啊。 不过松田阵平这话说得没毛病。 “可惜了，受限于种种因素，我确实没有时间去建立一个完整的法律体系，”时杭在说这些时并不悲伤，只是有些惆怅，“就有一种我的大型过家家游戏真人版没完美通关的感觉。” 松田阵平：…… 说实话，在没法分清“他是不是认真的”这一方面上，时杭比之纪回更为难缠。 是的，虽然大部分时间时杭都是意外的坦诚，但他依旧会很自然、甚至于是无意识的用轻浮的话语去掩盖自己语言之下的真实。 倒也不是说这个习惯好不好的问题，毕竟说到底也影响不到别人。 但是…… “伤心了？”松田阵平轻轻拽了一下时杭一绺深褐色的头发。 时杭一个激灵，尾巴啪的甩过去打掉松田阵平的手。 “你干嘛！”他捂住自己的脑袋，警惕的看着松田阵平，“伤心了也不能薅我头发！” 很明显，他又走神了。不然松田阵平也薅不到他的头发。 看来是又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和比自己阅历多的人交往就是会遇到这样的情况。那就是你经常会看见他出神，却不知道他在怀念什么。 换别人可能会把这茬一笔带过，但松田阵平总是认真又直白。 “你已经做的够好了。”他并不在意那些困扰着时杭的过去，他只在乎时杭开不开心。 “我知道，不过……”时杭凑近了一点，把脸埋在他肩头，“偶尔我也会想一些‘如果’和‘可能’。” 他不会用这些去折磨自己，但总归还是会在复盘的时候再提出一分其他的可能性，避免日后重蹈覆辙。 松田阵平拍了拍他的发顶：“有更好的结果吗？” 时杭在他肩膀上蹭蹭，摇了摇头。 “我还没有做错过选择题。” * 萩原研二一早就很有眼力见的跑路去了他的工作间，然后抓到一只正试图对他亲爱的汽车模型下手的黑羽快斗。 “哈哈，萩原哥哥。”黑羽快斗把手背在身后，疯狂给自己对那辆可怜的汽车模型上下其手的动作找理由，“它比我见过的都精致，我有点好奇那个车门能不能打开……” 萩原研二：…… “那是我自己画的图纸。”说这话时他的语气幽幽，“全世界仅此一辆的版本。” 不得不说认识个搞实业的朋友是真的快乐，尤其是时杭非常惯着他们，借个机器生产这种闹着玩的玩具配件时杭也是不在乎的…… 然后被发现商机的时杭要走了授权，注册专利跑去卖模型了。 萩原研二：？ 顺带一提，时杭很淡定的把他搞定的扑翼无人机削成了个乞丐版本去做玩具。 虽说时杭本人总说他不想当这个老板，但目前看来他已经快养成习惯了。 “对了，萩原哥，”黑羽快斗眼看着萩原研二看起来有一点走神，于是假装不是很在意的说道，“我爸爸的事情，妈妈有和你们说吗？” 就算萩原研二确实是注意力飞到别的地方去了，他也不会被黑羽快斗套出话来。更何况这小子的套话水平还不是很高明。 “盗一先生吗？”萩原研二思考了一下，“没提过呢，只说要我们帮忙照看你。” 黑羽快斗移开视线，稍微有些赫然：“……我又不是小孩子。” 也用不着一直被照顾。 萩原研二凑过去，伸手拐上他的脖颈：“怎么？是想到什么没法理解的事情吗？” 这孩子不会是发现自己亲爸的死有问题吧？ 这事儿当初是时杭和黑羽盗一谈的，他也不能自作主张。可如果要他继续维持这个谎言…… 萩原研二的眉毛拧了一下，又很快松开。 嘛，决定了，如果快斗自己猜到了事情真相的话，那他就不会帮忙隐瞒。 总是自以为是的对别人好的隐瞒，不也还是欺骗吗？骗小孩子可不是什么优秀品德。 就是还得试着说服一下toki……嗯，感觉toki酱也很喜欢快斗，应该是问题不大。 第264章 薇薇安 卡巴拉和组织在美国的合作出了岔子。 其实也不是什么没谈拢或者有人想借机生事，只是单纯的因为负责谈判的人没到场。 “自我担任谈判官开始的这么多年里，这是第二次被人放鸽子。”有着棕绿色长卷发的谈判官小姐，端着她那杯不加奶不加糖的纯咖啡，坐在时杭对面。 她面容沉静，坐在那里像是一尊仕女像。 至于第一次是谁…… 这不正坐在她对面吗？ “薇薇安，”时杭用搅拌勺搅了搅面前咖啡杯里的茉莉奶绿，看了一眼她杯中的咖啡，脸色有些许不自然，“你能不能把你那杯咖啡拿远点。” 苦味都飘过来了。 “您还是那么不喜欢苦味。”薇薇安笑了一下，随即一口闷了杯里的咖啡，“好了。” 时杭：…… “其实微苦带香或者甜都好说。”他扶了下脑袋，“但是你这个喝法我真的不能理解，我请问这东西对代行者有什么效果吗？” “因为够苦，所以才会在无法起到药理作用的前提下提神。”薇薇安很自然的解释了一下，“虽然代行者不需要睡眠，但确实需要这样的饮料来集中注意力。” 是的，这也是个不睡觉的主。 薇薇安的能力水平，就是稍有天赋的人在找对方向后孜孜不倦努力上几十上百年的水平。 当然努力本身肯定是没错的。 可是她几乎不睡觉啊！ 只能说这位纯属卷王之王。 “情况我了解了，”时杭一点头，“你认为他们不够重视这次交易，所以希望能换个激进一些的策略来表达我们的不满？” 毕竟吞并组织干净产业的想法是时杭的，所以他还在幕后继续指挥合作的大致走向。 因此薇薇安也觉得她亲自来这么一趟说明自己的想法才比较郑重。 “确实是这样。”薇薇安点头，“虽然他们说出现了意外导致谈判人受伤，但我认为这个不能算是借口。” 难道和黑道交易还要展现他们的仁慈吗？ “那就这么办吧。”时杭也不多纠结，“还有你说他们的理由是负责谈判的人受伤了？哪个？” 薇薇安想了想：“我不认识，但代号是gin。” 时杭：…… 时杭的语气沉痛：“薇薇安，这个组织已经压榨成员到了这人还得带伤跨国谈判的程度吗？他们是没别人了吗？” 已经习惯于boss突然说些怪话的薇薇安面不改色：“很明显不是没人了，只是没有信任的人而已。” 嗯，boss这个夸张的语气和表情，应该只是单纯在嘲讽，没有当真。 当真了其实也没关系，boss可以自己把自己说的话实现的。 “受伤的说法应该不只是借口。”薇薇安说出了自己的判断，“最近fbi的调动有些不同寻常。” fbi…… 时杭摸了摸下巴，心说不会是赤井秀一胆大包天到去抓琴酒，但是没抓住给人跑了吧……赤井秀一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那大概率就是他队友扯后腿了。 “我就知道，”时杭感慨，“防火防盗防队友这话，果然是人生箴言。” “卧底也算是队友吗？”薇薇安微笑起来，“美国那边的工作暂且由昭先生负责——他说我该休息一下了。” “你又多久没休息……”时杭长长的叹了口气，“虽然我们确实不太需要休息，但到底还是享受一下在这个世界的生活吧？” “我没有您那样的天赋，”薇薇安不以为意，“想要管理晨曦那样庞大的生意，总是要付出些什么的。”区区不休息而已，反正代行者不会猝死。 时杭：…… 别说了别说了，越说他越愧疚啊。 想想他这个boss从空间夹层里出来后都干了什么吧。 和新朋友玩过家家，然后连组装个通讯器都拖了俩月——分明是两天就能干完的事情。 之后也是在日本这个晨曦没怎么发展的地方窝着没干点正事。 然后又开了个和晨曦主业毫不相干的手工店，把窝在家里打游戏的成员薅过来看店。 大概是时杭脸上的表情实在是过去精彩了，薇薇安笑了一声。 “boss，您确实该休息一下了。”她说，“过去那些年里，您明知前路如何却还要撑着给所有人希望……很辛苦吧。” 或许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她确实是没有意识到被时杭伪装的真实。但脱离了森塔罗斯之后，她得以用一个相对客观的视角去审视那些过往。 于是她也逐渐看到了那条无可挽回的末路。 “啊，还好。”时杭并不意外薇薇安能意识到这些，“不会觉得很辛苦，只是偶尔觉得有点荒诞，然后怀疑一下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 说着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每次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只要希拉吃过蛋糕之后说柠檬好酸，我就觉得还能坚持一下。” 希拉极度缺乏常识，因此自然不会知道在森塔罗斯没有柠檬也没有草莓。 这提醒着时杭，他是个外来者。 提醒他不要因为在这里经常见到的某些苦难，而变得麻木和软弱。 因为在他原本的世界里，这些苦难并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其他人可以习惯，可以屈服，他不行。 “其实希拉说得没错，草莓蛋糕确实很甜。”薇薇安笑了起来，“kabbh对外组织对策部，首席谈判官托玛琳，前来报到。” 她也去过海对面的那个国家。 在明知时杭来自于哪个国家之后——哪怕时杭说过这并不是他出生那个世界——她很快意识到为何时杭能做到那些在其他人看来疯狂又荒诞的事情。 她不由得为此感到震撼。 但无论如何，他们的boss都是独一无二的那一个。 喂喂，用不到这么正式吧…… 时杭无奈的扶了下额头： “愿荣光护佑你。” ——他是真的不喜欢这句很像是什么入会宣言的话。不过大家好像是都习惯了，那他也只能接受了。 好在一般来说用不着说这句话……啊总之他就是觉得尴尬啊！ ———— 托玛琳——碧玺 第265章 先见家长? 其实时杭不是很习惯过日本的新年。可这些年也算习惯了和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一起在这一天吃点什么。 是的，他感兴趣的只有吃东西，至于说什么红白歌会……原谅他，他只想睡觉。 而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这几年也为了陪时杭，没怎么回家过。 “所以这就行了吗？”时杭有些局促的又看了一眼被塞进后备箱里的东西，随即试图再上楼搬点什么过来。 然后他就被松田阵平抓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你是想把家里搬空吗？”松田阵平只觉得好笑，“这些就够了，他现在还要教学生，不能喝那么多酒。” 他老爸也不怎么抽烟，毕竟这样会损害心肺功能，对拳击运动员来说相当致命。 “就是。”纪回木着脸说道，“就是说到底为什么要我来？” 萩原研二伸手搭上他的肩膀：“我这不是觉得一个人吃狗粮有点撑吗？” 纪回：…… “谢谢你，居然还会给我分享。”他诚恳的说道，“你知道我刚下飞机就被拉过来吃狗粮是什么心情吗？” “出差了？”萩原研二有些好奇，不过也只是随口一问。 “回去办点事。”纪回很没所谓的说道，“顺便接个人。” 反正过几天他们就能遇见了，到时候也瞒不住，无所谓啦。 他现在是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来着。 因为纪回也不知道老板在见到那个人的时候会不会给自己一拳。 可是他觉得老板确实很需要夸夸哎。 就是那种，就算不知道他都干了什么也会说句“干得漂亮”的人。 “唉，人生就是一场豪赌。”纪回再次叹息。 萩原研二：？ 这家伙怎么一脸英勇就义里还带着点得意的表情？还有就这个嘚瑟的小表情，和toki简直是一模一样。 比起什么“不愧是同位体”，萩原研二想得更多的是“看来toki一直没怎么变过嘛”。 “对了，你假期这几天打算去哪？”萩原研二看着时杭和松田阵平又研究起了带给其他人的礼物，顺口问道。 “我可能去长野看看。”纪回犹豫了一下，“他在我这里落下了点东西，我去带给高明。” 他没有说出那个名字，但没有人会因此产生什么误会。 “什么东西？”松田阵平凑过来，“景老爷还留了东西给你？” 纪回沉默片刻，果断决定卖掉自己前男友，于是迅速掏出那封信。 时杭三人围了一圈去看信里的内容。 片刻后，时杭抬起头：“去的时候记得喊我。” “啧。”松田阵平非常不爽的说道，“这不还是老样子吗？还是欠揍了。” “我也想去……要不让小诸伏也回来过年吧？”萩原研二看眼不嫌乱子大，跃跃欲试的说道。 这三人的反应为什么那么大呢？ 那就要问诸伏景光是出于一个怎样的心态，居然在纪回的储物柜缝隙里塞了一封遗书了。 在这一方面纪回是真的没什么警惕心，再加上诸伏景光藏东西也是一把好手，回国之前他清理柜子的时候才看到。 “那就等你们回来了我再去。”纪回很淡定的表示他无所谓。 “不，遗书是很重要的物品，”时杭面色郑重的拍了拍纪回的肩膀，“我让death给你开条子，去后勤那里领一份礼品带过去吧。” 松田阵平觉得不妥：“我觉得还是我们一起去送，郑重点。” 萩原研二无语凝噎：“你们不要吓唬高明哥啦！” * 纪回到底还是没去成长野，因为他被萩原研二好说歹说的拉上了车。 “我一个人开车很寂寞的。”萩原研二期待的看着纪回，头顶的耳朵动了动。 纪回的视线从他背后那条油光水滑的大尾巴上扫过，默默的后退了半步：“可是我们好像没熟到能去对方家里过年的程度。” 老板和松田人家是情侣，咱俩连损友都算不上吧？ 当然，最主要的问题是，他寻思去长野的话能晚点挨打来着，这要是一起，那他岂不是送货上门？ “唉？！”萩原研二表示自己伤心了，“真的吗？” 纪回：…… 他感受着来自老板的死亡射线，知道再继续磨迹下去他就会被捆着过去了，于是艰难的点了点头。 所以到底为什么拉上他啊！ 时杭坐上副驾驶，看着纪回不情不愿的上了萩原研二的车，忍不住对松田阵平说道： “那小子保证没干好事。” “怎么说？”最近松田阵平的心情一直很不错，毕竟要带着爱人见家长。 至于说松田丈太郎会不会同意……这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反正他爸也管不着他。 “看他一脸不情愿，十有八九是怕我揍他。”时杭表示这实在是太明显了。虽然纪回的演技相当好，但还是瞒不过时杭的眼睛。 “不问下吗？”松田阵平发动车子，看着时杭，问。 “不问，我倒要看看他能干什么。”时杭表示他也很期待纪回能搞个什么事出来，“对了我上次带回来的补品……” 松田阵平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可乐味棒棒糖，单手剥开糖纸，塞进时杭嘴里。 真是够了，他怀疑时杭想直接把家搬过去。 “唔唔！”时杭含着棒棒糖，有点委屈的看着松田阵平，“你不喜欢我了。” “啊？”松田阵平睁大眼睛。 这又是怎么得出的结论？ “太粗暴了。”时杭揉了揉自己的腮帮子，目光幽怨的盯着松田阵平看，“我生气了。” 松田阵平实在是没办法，只能在踩油门之前凑过去亲了时杭一口。 “mua，”时杭笑眯眯的亲回去，“走吧亲爱的。” 正在和萩原研二无声对峙的纪回，眼瞅着旁边那辆马自达嗖的冲了出去。 纪回：？ 怎么这么着急？ 萩原研二倒是习以为常：“啊……小阵平又害羞了吧？” 纪回：？？？？ 这、这怎么看出来的？ 第266章 家长们1 松田丈太郎和松田阵平两个人的长相完全是两种风格。 松田阵平是偏向大众审美，但气质上带了些锐利的池面，而他父亲就是那种看起来偏粗犷的长相。 “臭小子和我提过你了。”松田丈太郎的身上没什么郁气，显然这些年过得很是顺心，“我还以为就他那臭脾气会孤独终老呢。” 时杭莫名感觉自己中了一枪……因为他也是“这个臭脾气”啊。 “我觉得他很好。”时杭郑重的说道，“我发誓绝对不是滤镜，因为我俩性格差不多。” 松田丈太郎：…… 真是好新奇的角度。 只要时杭想，他就很会讨人欢心。再加上松田丈太郎实际上和他儿子一样好相处，因此没过一会儿他们两个就已经相谈甚欢。 “过几年我也要退休了，他也不肯回来继承拳击馆。” 松田丈太郎有些惆怅。 他也不是非得让孩子按着他的想法生活，只是松田阵平确实是有些天赋的，没有子承父业，他多少有些遗憾。 “而且那臭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怎么可以因为那样的理由去当警察，太不负责任了！” “就算这么说，我也不会辞职的。”松田阵平拎着几瓶啤酒回来，在时杭身旁坐下，“老爸你找好继承人了吗？” 松田丈太郎看了自己亲儿子一眼，冷酷的哼了一声。 “不用你操心。” “老爸你怎么还是这么口是心非。”松田阵平半月眼看着他亲爸，毫不留情的拆台，“我那几个师兄都和我说了。” 有关他老爸性格傲娇的事情。 松田丈太郎：(▼皿▼#) 那群臭小子！加练！一定要加练！ “阵平，你这样好吗？”时杭非常低调的用开瓶器打开了啤酒瓶，随口说道，“叔叔看起来好像要烧着了。” 松田丈太郎：…… 好的，这下他相信这俩人性格相似了。至少在气人这方面，他俩简直是半斤八两、臭味相投！ 餐桌前的几人都不算嗜酒，因此在浅酌几杯后就停下了。 “现在想起来，那段日子里我确实是过于颓废。”松田丈太郎已经能很平静的回想起自己过去的失意，“还要孩子来照顾我……啧。” 有种往事不堪回首的感觉。 “确实，你真的好重。”松田阵平点头。反正当时的他是拖不动他父亲这个大块头的，这也太为难一个小学生了。 本来还想提点温情话题，给松田阵平加点印象分的松田丈太郎：…… 臭！小！子！ 时杭努力憋笑，挟了一筷子青菜塞进松田阵平嘴里：“吃饭，吃饭。” 他是记不清自己和父亲相处的时间了，但是松田家的相处真的好好笑。 松田阵平：(￣～￣) 因为松田阵平已经提前打过招呼，说时杭家里出了意外只剩他自己，所以松田丈太郎没有刻意询问时杭家里的事情。 但话题到底还是不可避免的偏转到了“家人”上。 时杭没怎么插话，只是笑眯眯的看着父子俩斗嘴。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一声。 「boss，是纪先生的信息」 * “你真的能把他叫出来吗？”留着寸头的中年男性不怎么信任的看着纪回。 “啊啊啊老纪你别拆我台！”纪回嘟嘟囔囔的，“我觉得能行！” “可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希望有人去顶替「纪羽」的位置。” 中年男人正是休养得七七八八，已经可以正常生活的纪羽。 当年那场车祸几乎夺去了他的生命。但在卡巴拉技术的加持下，他居然在那样惨烈的事故中幸存了下来，只是要常年住院休养。 因为身体原因，他被调到了比较清闲的部门，身上挂着专业顾问的名衔，只负责给后辈们指点迷津，本身不会深度参与任何一项案件。 如是过了几年，今年中旬他就退休了……当然还是会被警局请回去帮忙的。 然后他就被纪回扯了过来，并听了个非常离奇的故事。 “呜……”纪回在纪羽身边表现得像是个没长大的熊孩子，站没站相，斜坡倒挂的往墙边一靠，“但他确实很在意你，在意的不得了。” “你看，设身处地的想一下，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很想见另一个你的。”纪回在发过消息之后就没再看手机，这会儿又靠墙蹲下，仰头看着纪羽，“而且我觉得吧，他不去见你应该是因为心虚。” 纪羽心说好家伙，“纪回”会心虚？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光是念书的时候，纪回就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 找理由请假、翻墙出去买东西、为了一点好奇心早出晚归……这小子从小就没安分过，可又偏偏能处理好所有事情。 “人都是会变的嘛。”纪回恹恹的说道，“而且我们也不是完全一样……他来了我先跑了不然他应该先揍……” “我”字还没出口，纪回就被人照着后脑勺扇了一巴掌。 “身体好了吗你就带他跑这么远！” 时杭气势汹汹的从街角闪现过来给了纪回一下，然后收回手，有些僵硬的摆放好自己的手脚，看起来还有些滑稽。 他慢慢的把视线放到纪羽脸上，然后吸了吸鼻子。 显而易见的是，纪回能把纪羽带过来 那肯定是把能解释的解释清楚了。 所以时杭没问什么傻话。 “没事就好。” 他憋了一路，最后就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于是纪回在他身后发出一声惊天爆笑。 纪羽没说话，只是久久的打量着时杭。而时杭也很快摆脱了手脚无处安放的状态，迅速调整好姿态，变得从容起来。 “是纪回自作主张，”时杭微微垂下眼睫，“来这边的消费我给你报销……” “小舟。” 纪羽轻声打断了时杭的话。 几乎要消散在记忆里的称呼飘进耳中，时杭身体一僵，那些似乎真的已经被放下的过往再度翻涌起来。 他瘪了瘪嘴，眼中水光翻涌。 “一直以来辛苦了，”纪羽走上前去，给了时杭一个有力的拥抱，“还有，做得很好。” 尽管在亲眼见过时杭之前，纪羽的心中有太多的不确定。但这一切都在他注意到时杭的瞬间消弭。 那就是另一个世界里和他关系亲近的孩子，毋庸置疑。 第267章 家长们2 纪回蹲在墙角，嘴角咧起。 嘛，他就知道“自己”沾点傲娇的……想着，他不受控制的又想起了一个人，随后神色一僵，接着低下头，有些丧气。 说实话，他真的有点分不清自己只是单纯的胜负欲，还是真的在意诸伏景光了。 可那家伙在英国……而且自己已经说了分手！ 纪回在心里咬手绢，心说完了，万一自己哪天火葬场，那绝对是自找的。 可是他也没有骗身骗心，还白搭不少进去，应该不至于就抬走了吧？诸伏景光你好狠的心！ （远在英国的诸伏景光：阿嚏！） 要不然先曲线救国，刷一刷大舅子好感度？ （在和朋友们聚会的诸伏高明：阿嚏！） 就在他纠结些有的没的期间，时杭和纪羽已经非常迅速的熟络起来，两人边走边聊，以至于直接把纪回忘在了大街上。 纪回一抬头，就只看到两人离去的身影。 纪回：(⊙x⊙;) 怎么回事，他突然觉得好气哦。 ……没关系，他也有人陪！ * 松田家餐桌上的氛围有些奇怪。 时杭接了条信息后就出门，然后带了个人回来。 那是个和松田阵平的父亲看起来年纪差不多的中年男人。 男人的气质很特别，透着若有若无的威慑感，只是身形有些消瘦，看起来像是大病初愈。 “纪羽，是我叔。” 时杭这样给松田阵平和松田丈太郎介绍这个人。 听到时杭这么说，松田阵平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 就他的了解，时杭应该不会主动去接触这个世界的纪羽……那就是有人把人塞过来的？ 是纪回吗？ 其实松田阵平对纪回一直没什么印象，在他这里纪回身上贴满了类似于“这个世界的时杭”、“会穿的很奇怪”等等的标签。 这并非是因为他看不起纪回，或者说对纪回有什么意见……只是单纯没有太多交集而已。 而纪回也没有重要到能让松田阵平主动去制造交集。 现在看来，他似乎有些低估纪回对时杭的影响了。 “幸会。”纪羽一向是那种很能被拿得出手的家长、领导……甚至于各种代表，“我本该提前拜访，只是情况特殊。” 不管是之前的时杭还是现在的纪回，身上沉稳的那一面，几乎都是从他身上学来的。 “我也是，”松田丈太郎一晃眼还以为自己看到了什么领导，再一想不管对方是不是领导都不是他的领导，于是也很自然的和纪羽寒暄，“……我不太擅长说场面话，坐下喝酒吧？” 纪羽：…… 好几年没喝了，虽然他不嗜酒，但也馋啊。 “抱歉，我不能喝酒。” “他之前病了一场，还在休养，”时杭很淡定的让death派人送鲜榨果汁来，“没关系，我陪老纪喝果汁。” “那我们都喝果汁算了。”松田阵平伸手把桌上的啤酒瓶拿到一边。 松田丈太郎瞪着眼睛看他的好大儿。 对此，松田阵平表示他爸的威慑力在他这里早就没效果了。 门铃响起，松田阵平起身去接了时杭订好的外送。 “我没点外卖？”松田丈太郎有些疑惑。 “我点的。”时杭淡定的说道。 然后松田丈太郎看着箱子上一看就知道很贵的logo，突然意识到自己儿子的男朋友好像很有钱、非常有钱。 ——这臭小子不是图人家钱吧！ 尽管餐桌上有对不太会说话的父子，但好在无论是时杭还是纪羽，都是那种很会活跃气氛的人。 于是松田丈太郎和纪羽很快就热络了起来。 纪羽的工作性质并不像其他部门那么特殊。他自己本质上只是个很有能力的刑警而已，真机密也轮不到他管。 至于说关系网这种事情……只能说他那个年龄段，能考上警校的都是人中龙凤。就算不是，按部就班也能混个肚饱。 所以他的同学里有不少人都很有能量。 本来如果没有之前车祸那回事的话，纪羽的等级还能再往上提。但从出了车祸之后，他的身体就不可能迅速适应一线工作了，因此错失了机会。 他本人没什么权力欲，也对养老并提携后辈的安排不排斥。虽然他还想再去一线，但纪回那磨叽的劲儿确实是让人受不了。 不过其实他现在也是高了两个职级的待遇退休养老……也算是隐形的补偿。 这些弯弯绕绕就没必要那么较真了。具体的纪羽也不在乎，反正他消费欲望不高，目前看来纪回也能给他自己攒好老婆本，经济上不需要他操心。 现在的他只是很在意时杭。 时杭和纪回的性格并不是一模一样，但纪羽依旧看得出来，这孩子怕是吃了不少苦头。 ——虽然纪回说应该是时杭比较年长。 纪羽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时杭和松田阵平，忍不住笑了起来。 “亲家看起来很高兴？”松田丈太郎好奇的说道。 “确实是喜事。”纪羽面不改色的把话接下来，“因为小舟看起来很开心。” 时杭的动作一顿，接着又凑到松田阵平耳边嘀嘀咕咕。 应该是在解释“小舟”的称呼吧。 舟渡为杭，日明曰昭。 想起那个胎死腹中的孩子，纪羽垂下视线。 小舟和纪回，原本应该有个亲弟弟的。 当然这个时候，纪羽还不知道某人非常光棍的把原本父母给他弟弟起的名字给了别人。 而无论是时杭还是纪回，都只是记得父母曾经满含欣喜的念叨过这么两句话，并不曾得知那是他们没能降生的兄弟的名字。 希望大儿子能如渡舟一般越过一切坎坷劫难，希望小儿子能拥有如同旭日一般光明的未来。 想到这些，纪羽难免又起了些感伤，却并没有表露出来。 大好的日子，就没必要想那么多了。 “可惜不能喝酒庆祝。”松田丈太郎忍不住说道，“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越看自己儿子越稀罕，就好像是已经失去过一次一样……呸呸呸，说什么晦气话！ “晚上我陪你喝点。”松田阵平很淡定的说道，他们父子俩确实也很久没好好坐下来说过话了。 第268章 家长们3 松田丈太郎也是真性情，不能算是对纪羽的胃口，但更算不上讨人嫌。至少纪羽就觉得还不错，所以两人聊的就很好。 只是围观的松田阵平和时杭就觉得不那么好了。 「我怎么觉得你叔的话术有点耳熟」松田阵平低头在手机上打字。 「这是习惯性套话了」时杭多少也有些无语「别在意，我估计这是职业病」 就跟他拿起笔记本就开始打官腔一样，纯属职业病。 松田阵平：……还真是好了不起的职业病。 而纪羽也已经把松田家大概情况都了解过了。当他知道松田阵平去当警察的原因时，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惊讶。 松田阵平：…… 黑历史，这绝对是黑历史！ 然而旁边还有一个对他滤镜八百米厚的时杭。 时杭点头，双眼发光：”很可爱吧！” 纪羽：…… 不是，老时家祖传恋爱脑吗？纪回他爸就是那种看见老婆一挑八，都得说老婆手疼不疼的人。 现在时杭这诡异的萌点…… 纪羽沉默了。 他看了看被时杭夸了个莫名其妙但还是红了耳朵的松田阵平，心头充斥着荒诞的欣慰感。 ……虽然看起来吃了不少苦，但还是这么活泼，也挺好。 * 纪羽并没有久留，他在和松田丈太郎商议过两个孩子的事情，并和两位当事人达成共识之后，就起身告辞。 时杭起身送他。 两人走在街头，两两相望，一时无言。 “身体恢复的怎么样？”时杭低声询问。 “还行，这技术不错。”纪羽活动了下脖子，“国内已经在试推广了，只是很多人都在观望。” “我只公布一部分，”时杭也说起了自己的打算，“如果被人知道了我们这个技术的原貌，那事情就很麻烦了。” 能靠人工体外培养个健康的器官，和能直接让它们在你身上长出来，自然是后者更为令人震撼。 至于人造血液技术，在后者面前也只能算个添头。 但时杭只会公布前者。毕竟虽说两者都是真的“高科技”，但到底还是前者先例更多，也更容易被人接受。 推动这项技术成熟的时间真的花了很久。因为不管是找志愿者还是培养学生，都需要不短的时间。好在成果是喜人的。 顺带一提，时昭还在努力降低技术成本和教学难度。技术本身对他来说难度不高，但对时昭来说的难度不高，放在其他人身上可能是天书。 “不至于解决不了，但确实有点想引着某些人自投罗网。只是后续安排比较麻烦。” 说这话时，时杭的表情极为平静，就好像在说今天吃什么。 纪羽一早知道有不少人觊觎这份技术，只是晨曦家大业大，他们也不太敢碰。 不过还是有人会不自量力的。 “早晚会公布出去。” 实际上时杭无所谓别人偷不偷，反正早晚他们能把成本压到和正常换器官相同甚至更低，他就不信偷窃者也能这么干。 但问题在于有人想偷他们的机器图纸……这就让时杭很火大了。 好家伙只偷一半是吧？ 纪羽也没说什么无聊的感激话，只是很安静的听着时杭抱怨。 什么对手烦人、什么总遇到傻13、什么总有人喜欢用一眼就看出来的陷阱坑他……说起来他也不太会骂人，时杭和纪回到底跟谁学的骂人，词汇竟然如此之丰富。 “小舟。”纪羽停下脚步，“就送到这里吧。” 时杭犹豫了一瞬间，接着停下。 “你什么时候回去？” “过了圣诞节就走。”纪羽笑了笑，“国内还有很多事情。” “有空再来的话，我带你去卡巴拉看看。”时杭挠挠脸，“……虽然都是些怪人，但大家很信任我。” 他是真的说不出“大家很好”这种屁话。他都怀疑纪羽看到希拉能想把他抓进去。 “boss？” 时杭：…… 他心如止水的转过头，看向正在街边啃草莓甜筒的金发青年。 随后他又扭头看了眼纪羽，发现他叔果然神色凝重。 “小舟。”纪羽的语气和他的脸色一样凝重。 时杭闭了闭眼，心里在想要怎么给他解释。 “我也想吃。” 时杭决定直说希拉脑子有病：“他……啊？” 片刻后，街边蹲着三个人，人手一支甜筒啃着。 “果然还是冬天吃冰淇淋好。”纪羽咬了一口冰淇淋，惬意的说道。 “确实。”时杭一边吃一边点头，就是脑子里有点乱糟糟的，“不过你不能多吃哈。” 其实纪羽的身体恢复的很好，但这技术有个很难攻克的点，那就是器官自身的代谢……也就是“几岁”。 自身生长回去的器官很难控制精准，体外培育的就没有这个问题。 所以纪羽五十多岁的人了，身体里还有一些新器官没有发育完全。 谁叫他出车祸的时候浑身上下除了脑袋以外就没个囫囵个的东西。 纪羽：…… 他叹了口气：“人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烟酒糖茶都得控制，他都五十多了干嘛呢这是！ 希拉还在闷不作声的啃甜筒，这已经是第三个了。 “这孩子……”纪羽把冰淇淋吃完，转头盯着希拉看了好一会儿。 时杭略微提起了心。 而拥有超绝钝感力（脑子缺根筋）的希拉毫不在意，正在吃第四个。 “能吃是福。”纪羽拍了拍希拉的后背。 时杭：…… 时杭不干了：“叔你逗我玩呢！” 就算他是个傻子这会儿也反应过来纪羽是故意的了，好这样吗？！ “哈哈哈哈！”纪羽忍不住笑出了声，“好了好了，我也知道你们是怎么回事，但外国人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总之好好看着他吧。” 说完他就起身，拍拍裤子走了。 “别送了，我去找小回。” 那臭小子怕挨揍，一早跑没影了。不过纪羽表示你叔永远是你叔，就算在异国他乡他也猜得出来纪回住哪。 希拉抬起头，歪了歪脑袋看着时杭，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时杭把脸埋在手心里，一时没人分得清他是哭是笑。 片刻后，他笑了出来。 现在这些，都是他应得的！ 第269章 烟火1 时杭出去了很久，松田阵平也没打算催他，只是和他爸一起收拾碗筷。 他妈去世的早，家务活都是父子俩一起干的。 “那位纪先生，”松田丈太郎突然说道，“给我的感觉很像是警视总监。” 当年误抓的事情发生后，小报记者像是抓到了什么爆点一样，抓着这一件事死命的报道，甚至都不在意他当天就给放出来了的事实。 结果后续帮了他的那个神秘人在爆料冠军打假赛的时候把热度炒得比全国赛事都高，成功扭转大众印象不说，还把事情的舆论导向了奇怪的方向。 ——抓他的那个地方警局里有人收受贿赂，故意搞他。 那个警局上下确实也不太干净，所以在受贿行贿的消息陆续爆出来之后，当时的警视总监确实是来给他道歉了。 当然，带着记者。 大概是为了挽回声誉吧，松田丈太郎不怎么关心，但隐约还是能看懂一点的。 当时松田丈太郎正在神秘人的指导下准备开拳击馆。他真是忙的晕头转向，因此也没有给对方什么特别的反应，倒是给自己争了点“不屈服于强权”的名声。 起初他也不明所以，但这几年也慢慢回过味来，发现这一切都是神秘人安排好的。 而他只是为自己的未来奔波了一段时间，就得到了最合适的结果。 总之他确实是见过警视总监，而纪羽虽然没有对方那样傲慢，却隐约给了他一种这样的感觉。 那确实，松田阵平想，时杭说过的，他纪叔是位极其优秀的刑警，不仅破案能力优秀，连为人处世也是相当有见解。 只是老欺负小孩。 “可能身份不简单。”松田阵平没说纪羽是做什么的，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肯定他爸的猜测。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纪羽是什么职位，但就时杭的态度来看，不会低。 “说起来真的该好好感谢人家。”松田丈太郎忍不住感慨。 当年他真的是差一点就一蹶不振了。职业生涯被毁、“杀人犯”的头衔十有八九要跟随他一生、夺冠的那家伙还和他有过节。 可惜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那人姓甚名谁，两人也只是用信件联系了几次，之后对方就销声匿迹，仿佛从未出现过这么一个人一样。 “老爸，信你还留着吧？”松田阵平也想起了那几封信，突然觉得自己或许可以靠着自己那边的关系查一查。 至少知道对方过得如何。 “留着呢。”松田丈太郎说着走到柜子前，用钥匙打开其中一层，又从里面拿出了个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是被透明塑料袋包了五层的信件。 松田阵平：…… 警视厅的物证都没包得这么严。 一时间，他居然不知道是应该谴责鉴证课的人粗心大意，还是该说他爸过度保护。 接近二十年过去，就算松田丈太郎保存得十分小心，信封也是泛起了黄。 而当松田阵平接过信，从里面抽出那张信纸，看清上面的字迹后，缓缓睁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 信上也没写几行字，只是言简意赅的表示现在还不是消沉的时机，他有办法帮松田丈太郎挽回声誉。 内容确实是平平无奇。 但信上的字迹，松田阵平最为熟悉。 虽然某人不喜欢动笔只喜欢电子办公，但纸质文件还是要他动笔批示签名的。松田阵平不怎么关心经营一类的事情，但却很熟悉时杭的字迹。 时杭写字分两种情况，一种是很认真或者情绪非常平稳时，写一切带竖的文字或者拼音都会带一个有些明显的顿笔，还会带出一点极细的连笔。 而当他不耐烦或者比较生气的时候，向下的竖划就会撇出老长。有一次时杭大概是被蠢货气疯了，一笔划到三行以下。 而给松田丈太郎的这封信，最后一句话里所有的竖都是越写越长，字也越写越大，最后那一笔越了两行…… 此刻，比起震惊，松田阵平更多的是迷惑。 这怎么可能？ 考虑到时杭本人的神奇程度，松田阵平默默的把“可能”划掉，改成了“这怎么做到的？” 等时杭回来了再去问一下吧。 松田阵平考虑了一下，觉得他亲爹的三观还是需要被呵护一下的。 当然了，最主要的问题并不是信不信，而是信了之后他觉得他爹能乐呵呵把他嫁出去……这种事情还是算了吧。 当时杭看到那封信的时候，他也是震惊的。 「经笔迹鉴定，这确实是boss您的字迹」death贴心的为时杭送上鉴定结果「语气和行文习惯也没有问题」 时杭捏着那几张薄薄的信纸，眼中的情绪复杂。 松田阵平看得真切，就也直接问了： “真的是你？” 时杭点头：“这就说来话长了……” 简单来说就是，控制电磁的能力其实并不是时杭的专属能力，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拥有的「时间」才是。 而在并不遥远的未来，他应当是完全掌握了这份力量，登上了属于森塔罗斯前文明倾其所有制造的神座。 这一切的过程未知，能确定的只有结果。但自从他也能看到悬于天际的竖瞳后，他就知道那束目光来源于自己。 而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应当是独属于他的「眷属」。 只是…… “太奇怪了。”时杭捏着信纸，“我为什么不直接阻止这件事的发生？”这不符合他斩草除根……从根源解决问题的习惯。 “那就是不能。”松田阵平不觉得这有哪里想不通。 总之他是不相信时杭会单纯因为懒而不去帮忙的，更不会因为这个去责备他。 尽管时杭经常性懒得动弹，但真遇上事还是很勤快的。 “啧。”时杭觉得很是不爽，限制也太多了。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一个世界的过去能因为一己之私被随意更改，那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岂不是成了彻彻底底的笑话？ 时杭又想起了那个在储物间角落吃灰（death：这是诽谤，我很勤快的，没有灰）的黑盒，心里已经在思考到时候要把卡俄斯捏成美少女还是正太了。 说不定可以all？ 第270章 烟火2 “总之不是什么问题。”最后时杭总结，“叔叔要谢也是谢以后的我，和现在的我没有关系，没发生的事情还是先不说了。” 松田阵平：…… 很好，这句话的逻辑没有任何问题。 但这句话叙述的事实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虽然松田阵平一直知道时杭身上的很多事情都不简单，但他没想过都不简单到“成神”这一方面了！ 而且更神奇的是，时杭对过程一知半解，但却已经能笃定结局。 “真的没问题吗？”尽管松田阵平对时杭很有信心，时杭目前的表现也完全是胸有成竹的样子，然而他们即将面对的到底还是一般人完全想象不到的领域。 时杭也没说什么“放心”之类的话，只是手握成拳，轻轻的捶了一下松田阵平的胸口。 “到时候就知道了。” 虽然今朝有酒今朝醉好像不是什么好话，但实际上做人就要有这种好心态才行。毕竟没几个人知道自己的未来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所以把握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他还是会为过去感动，但过往却不再是他的负累。 觉得前路迷茫时，就看看身边人吧。 无论是爱情还是亲情，又或者是更高一层的、对这个世界的善意，都会是前进的动力。 爱确实是能给人勇气的。 时杭从未如此笃定过。 * 萩原家和松田家因为孩子们的关系走得很近，而且今年萩原研二的姐姐也难得回来过年。 “你好，我是萩原千速。” 萩原千速的长相明艳动人，看见她时让时杭想起还在大山里研究作物经济的丹粟——之前丹粟说什么都不想接手晨曦的工作，最近却主动研究起了经济。 时杭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大概是好的转变。 不负责也许是单纯的懦弱，也可能只是不在乎，和之前的他一样，也不是什么单纯的好事。 话说回来，这两人也只是气质上有几分相似，萩原千速看起来要比丹粟更活泼一些。 “姐姐，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的救命恩人。”萩原研二兴高采烈的给萩原千速介绍时杭，“也是小阵平的爱人。” “姐姐好。” 甭管岁数，松田阵平喊姐姐他也就跟着叫，问题不大。 时杭学着萩原研二的样子卖乖，被萩原千速一眼看穿，然后嘲笑起了自己弟弟。 “研二都不敢回家说发生了什么事，我知道的时候都过去半年。” 也就是那起勒索案，差一点就被炸死的萩原研二好说歹说才劝住松田阵平没直接打电话回去告状。 他说的是“好歹让我分期付款吧？姐姐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晚点再告诉她，我先面对小阵平的怒火比较好”。 萩原千速说这些时还是有些生气。毕竟如果那时萩原研二能够更认真一些，不去溜号，说不定是能在炸弹再次开始读秒之前成功拆除的。 但万幸，她的弟弟没有出事。 “所以听到他主动要调去搜查课的时候，我还是松了口气的。”萩原千速作为姐姐，相当清楚自己这个弟弟是个什么性格。 萩原研二看似老好人，其实并不会受气，遇到刁难会暗地里报复回去。并且萩原研二从小到大散漫惯了，平时很难正经起来，除非面对的是别人的事情。 “姐姐——”萩原研二有些难为情，可怜巴巴的看着萩原千速。 呜哇，虽然toki和小阵平都知道他是什么人，但被挑明了说还是有些难为情的。 “研二嘛，”时杭摸了摸下巴，对着萩原研二眨了眨眼，故意换了个蛮亲近的称呼，“我觉得研二是个很棒的朋友哦！” 虽然有的时候麻烦了一点吧…… 松田阵平点头表示赞同：“虽然有的时候麻烦了点，但hagi确实很好。” “这个时候就不要说‘虽然’了啊！” 萩原研二超委屈的大声控诉，然后就被萩原千速毫不留情的敲了脑壳。 时杭和松田阵平直接笑出了声。 萩原研二：qaq 萩原的父母都很和善，也相当热情，松田阵平和时杭在萩原家吃了一顿饭后又打包带走了几个菜。 萩原千速说最近有人在追求她，萩原研二的笑容看起来都要冒黑烟了。 “没想到萩原还是个姐控。”时杭大声的和松田阵平窃窃私语。 “他一直都是这样，”松田阵平习以为常，“习惯就好。” 萩原研二：qaq 黑、黑不起来…… 可恶啊！toki和小阵平总是打断他的黑化读条！hagi要生气了！ 回去的路上，萩原研二还试图给松田阵平和时杭洗脑： “我的姐姐就是最完美的！”他极为笃定的说道，“没有任何一个男人配得上她！” 时杭：…… 他也不是没见过姐控，但确实是头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感受姐控的威力。 “很难理解吧。”松田阵对时杭说道，“他也不是第一天这样了，不用在意。” “呜哇，小阵平你以前明明也很赞同我的想法的！”萩原研二立刻表示松田阵平背叛了他们之间坚不可摧的友谊，“你不是也和我一起喊过姐姐大人吗？” 谁懂啊，小学生有个漂亮的姐姐，而且这个姐姐还会骑摩托到底是一件多酷的事情！ 详情请参考黑羽快斗平白多出三个不同款式的哥哥后，在学校的待遇。 “我有点想说我不认识他了，”松田阵平看向时杭，“我们先走？” “好主意，”时杭点头，“但我觉得姐姐大人这个称呼不错。” “是吧是吧？”萩原研二立刻找到了共鸣，“所以我一定要打听出来到底是谁在纠缠我姐姐！” “小阵平，toki酱，一定要帮忙啊！拜托你们了！” 萩原研二凑到时杭面前，狐狸尾巴在身后甩来甩去，看得人眼花。 “那是追求，不是纠缠……”松田阵平无语。 不要平白无故给人扣黑锅啊！ “我也挺好奇的。”时杭摸了摸下巴。他主要是好奇萩原研二见到对方后的反应。 “那我也一起。”松田阵平也同意了。 第271章 东窗事发1 几人商量得倒是很好，结果还没开始行动，就一起被萩原千速制裁了。 尽管时杭和萩原千速还不算特别熟悉，但萩原千速先锤了萩原研二，又锤了松田阵平，看着时杭站在松田阵平身边，手一滑就一起揍了。 然后两人对视了片刻，萩原千速刚想道歉，时杭就捂着脑袋一头扎进松田阵平怀里。 萩原千速：…… 感情还挺好的，哈哈。 话说回来，现在用来缓解尴尬的方式都这么新潮了吗？ 松田阵平到底还是脸皮薄，被时杭这么一闹，脸上马上泛起了点红，但还是非常自然的抱住了时杭。 虽然时杭有的时候确实是有那么点没脸没皮，但在不太熟悉的女性面前还是收敛了些的。他也就没有嘤嘤嘤，只是很普通的把脸埋在松田阵平肩上，嗅了嗅之后猛吸一口。 很像是在吸猫了。 而原本还有些无语的萩原千速看着他俩，慢慢的露出了一点“嗑到了”的笑容来。 至于说性别之类的……松田阵平也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弟弟，过得开心就好，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反正这两个人敢这么光明正大腻歪在一起，那肯定是已经考虑过外界眼光的事情了。 他们作为家人，只要默默支持就好。 * 萩原家和松田家过年都会一起去神社参拜，今年人难得齐全不说，还多了个时杭。 然后时杭全程被松田阵平带着走，做什么都是心不在焉的，只顾着注意松田阵平。其他人都看在眼里，互相对视，心里都觉得这俩人感情不错。 “人好多。”时杭捏着买来的护身符，想了想还是塞到衣服内侧的口袋里，免得被碰掉，“我刚才看到宣传说，今晚有烟花？” “要去看吗？”松田阵平看向时杭，“这边每年都有。” “当然要看，还要找最佳观赏位。”时杭一向是要么不做，做了就不喜欢将就的性格，所以这会儿很自然的表示要看就找个最好的角度。 当然，还要顺便拍个照。 时杭想起自己也有一阵没去整理手头那一堆松田阵平的照片了，心说还是趁早整理好，免得再拖下去又没时间了。 然后他就趁着松田阵平去折腾他那堆模型，开始愉快的给那一系列照片排列分类。 再然后他就被松田阵平抓了个现行。 “toki，你要吃西瓜……那是什么？” 松田阵平端着盘切好的西瓜走了进来，然后一抬头就注意到空中悬浮的光屏。 光屏这个东西确实是很科幻，然而松田阵平几乎是天天见，也经常用，确实是升不起半分新鲜感。 然而光屏上显示的东西就很新鲜了。 打眼一看，他就注意到了自己刚洗完澡，只围了条浴巾正在擦头发的照片。 松田阵平：oao 时杭：Σ(°△°|||)︴ 时杭忙不迭的爬起来把投影关掉：“阵平你听我解释！” 快听他狡辩！ 松田阵平沉默着把西瓜放好。 因为受到的冲击太强，他一时居然不知道说点什么比较好。 说真的，但凡不是自信到自恋的程度，冷不防看到别人拿着自己刚洗完澡的照片，脑子大概率都会短路一下。 而松田阵平现在就处于脑回路断连后的恍惚当中。 他很是花了一点时间去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什么时候拍的？” 时杭：…… 完了，傻了。 而松田阵平说完这句话之后，脑回路也连回去了。 来不及收回自己说的傻话，松田阵平先是走了过去：“给我看看。” 时杭装傻：“什么？” 松田阵平是真的说不出合适的形容词，最后只能盯着时杭看，以期能给他上点压力。 然而并没有什么作用，时杭装傻充愣的水平也是顶级的。 “什么时候开始的？”松田阵平知道自己拗不过时杭，于是换了个方向询问。 时杭眨眨眼：“确定关系之前？” 松田阵平：…… 很好，这个“之前”肯定是他们双方都还是暗恋不自知的阶段。 “你怎么想的？”松田阵平相当无语。 说时杭不开窍吧，他还没反应过来就知道偷拍了。 说他开窍吧，都能干出来偷拍的事情，居然还没反应过来是为什么。 然而这真的是冤枉时杭了。 大概是国情差异，他的记忆里这种程度的接触还处于“好友”级别，再说萩原研二也会拍松田阵平的糗照…… 时杭直了那么多年，再加上他脑子里根本没有和同性谈恋爱这个概念，能反应过来已经是因为他脑子好用了。 要求更多属实是强人所难。 “你拍了多少？”松田阵平果断放弃让时杭把照片拿出来这件事。 主要是他也不是很想欣赏自己的什么出浴图。正常人看见这个大概都只会觉得尴尬吧…… 时杭试探着伸出一根手指。 100张肯定不够，松田阵平想，1000张好像也不是很多的样子……时杭要拍的话肯定不会只拍几张就收手。 “10g，”时杭眨眨眼，表情无辜，“高清图就是占内存啦……” 松田阵平：…… “你不是说过death的存储方式更高级吗？” 时杭又眨眨眼：“那也是高清。” 松田阵平：…… 真的完全生不起来气。而且换个角度想一下，时杭这么做，那是真的很喜欢他了。 “下次别偷拍。”松田阵平干巴巴的说道。 “抓拍比较有氛围感。” 主要是时杭也不好说自己什么时候就突然觉得松田阵平帅到需要拍照记录了。这东西主要靠感觉。 靠着death360度无死角的拍摄能力，以及时杭还算靠谱的审美，他留下来的每一张照片都能拿去当写真。 “death，”松田阵平眼看着说服不了时杭，干脆直接喊death把照片传给他看，“我也想看一下那些照片。” 「正在检索中，请稍等」 时杭有些困惑，为什么这些照片还需要检索？ 当然，这个时候他还是并不清楚卡巴拉大家的传统艺能的……论偷拍技术他根本比不过熟练工death。 death那可是会运镜加录像的！ 第272章 东窗事发2 然后松田阵平就收到了一个非常大的文件。 松田阵平看着那庞大的包体，一时有些愕然。 “这是什么？” 1000t，这是把卡巴拉的系统拷贝下来了吗？ 「请等一下！」death惊慌的声音有些奇怪，至少就时杭来说是非常奇怪的。 ai在自我完善情绪模块期间情绪波动会逐渐丰富，这很正常。 但到底是发了个什么能让death这么慌？ “我看看。”时杭起身凑过去，然后也被包体大小震撼了一下，“这里面不会是我拷贝的技术统计吧？” 他临走前把森塔罗斯留存下来的知识（能找到的那部分）录入了系统。 也不算是烂好心，说不定之后还有用呢，有备无患。 这个时候松田阵平已经点开了那个文件夹，映入眼中的是无数子文件夹。 这一次子文件夹上有了名字。 “boss怼人锦集？大快人心？” 松田阵平的语气极为疑惑。 什么怼人锦集？这个还需要做成锦集吗？ 而时杭一下子就知道了这里面都是什么东西。 “等一下，别看啊啊啊啊！” 时杭已经来不及找death算账了，他慌张的扑过去试图让松田阵平就此收手，然而松田阵平已经点了进去。 然后出现了三级文件夹。 怼人还分这么多种吗……时杭恍惚了一瞬间，随后熟悉的声音从屏幕里传出。 时杭听着自己之前的声音，僵在原地，缓缓的褪色了。 被强化过的记忆力在不经意间依旧可能会遗忘很多细节，但各种大型场合他还是会特意去记一下情况，免得日后计算时忽视什么。 所以他还是能根据开头自己说的那两句话回忆起来具体情景的。 这应该是他刚把卡俄斯封锁住，基本扫平内忧后第一次参加势力集会的情况。 如果他没记串的话，那个时候他整个人本来就烦躁的不行。 再加上他们需要示敌以弱积攒力量，所以时杭整个人表现得都非常之二，又二又狂，并且跟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炸。 炸完他就得回去自闭好几天。 没办法，情绪消耗太大，为了防止自己被耗干，他还得缓缓。 「你们连买武器的钱都要分期付款，穷成这样还是别来主持会议了吧？传染了怎么办？」 之前迫于形势还能安慰自己这是为了大局着想，现在…… 在松田阵平被视频内容吸引时，时杭轻轻的碎掉了。 他连解释的想法也一起碎掉了。 就算理由再多，也改变不了他那个时候简直中二属性爆棚的表现。 “他们真的很穷？”松田阵平若有所思的说道。 至于说时杭的表现——这不是挺帅的吗？谁没中二过呢？更何况现在的松田阵平也还是中二期没过去呢…… death：…… “不，他们只是喜欢拖尾款。”时杭蔫蔫的，看起来像是枯萎了，“我平时不是这个样子，你信我。” 就是那种拿了货不给钱的，时杭为了拿回被欠的债真的是把那群人按在地上摩擦过。 “我觉得这样也不错。”松田阵平一手按住试图伸手扒拉屏幕的时杭，另一只手又在一堆被起了奇怪名字的视频上划来划去。 他看起来是试图在这一眼看不到边的列表里找个最醒目的标题出来。 「建议您看这个」death非常善解人意的给松田阵平拉了一个小屏出来，上面显示的是他推荐的录像片段「这一段在过去一百年内的卡巴拉人均月播放量高达29.8次」 松田阵平：…… 怎么还带小数点？ 他从善如流，采用了death的建议，点开之后注意到了视频的标题。 「boss一打五！」 松田阵平：？ 然而时杭在听过death说的播放量后，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是哪一段。毕竟他对卡巴拉成员的喜好还是算得上了解的。 于是他更蔫巴了。 松田阵平熟练的把光屏拖拽放大，然后点开视频。 下一刻，内部像是教堂一般的高顶建筑映入眼帘。 拍摄者的运镜非常棒，镜头快速拉近，最后对准了正以一种极为放松的姿态靠坐在椅子上的白发青年。 「卡西恩，在谴责卡巴拉之前，你最好先擦干净自己的屁股」 时杭掀起眼帘，眼神厌倦的看着坐在主位慷慨陈词的白胡子老者。 「我们手中的武器对准的是敌人，你们的武器全打在自己人身上，我倒是想知道奥兰现在还有多少兵源」 「凛女士，我以为科洛恩共和国的高层至少脑子没进海水？和奥兰联盟后被他反手卖掉的势力还少？」 …… 时杭就用一种非常大佬的姿势，坐着输出了整整十五分钟，把除了他之外的五个人都骂了一遍。 然后他换了个坐姿，手杖点了下地面，发出了“笃”的一声轻响。 「几位，如果你们真的打算做点什么，卡巴拉不保证一定会赢到最后，但我以拉结尔的名誉保证，谁先动，卡巴拉的制导导弹就先砸到谁头上」 白发的年轻领袖动作利落的起身，抬手理了理领口，接着回头，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神情已经凝重起来了的几人，随后露出了一个相当标准的微笑。 「如果一起行动的话，那我就写个小程序随机抽取幸运儿的顺序」 「随机程序真是选择恐惧症患者的福音，不是吗？」 “我看卡西恩不爽很久了。”尽管时杭觉得自己能用脚趾抠个三室一厅出来，却还是强忍着羞耻进行解说，“那家伙就是特别典型的暴君，而且是对内横，对外又怂又阴，恶心人的老东西。” 或许时杭不是什么好人，但他是绝对不可能赞同奴隶制存在的，容忍一江之隔的奥兰那么久也就是逼不得已罢了。 松田阵平没有回答，只是又把进度条拉到最前面，重新看了一遍。 “呜哇你别看了！”时杭也不是真的那么容易害羞，他只是单纯觉得自己干的那些事在新世界里再被翻出来有点不合适。 再一想到几乎天天有人看，时杭就觉得自己要枯萎了。 ——有那么好看吗？！ 第273章 你俩行不行啊1 时杭这人在某些事情上比较传统。比如说他对大部分明星都不感冒。 与此同时，他也对卡巴拉成员把他怼人的视频当什么经典珍藏一样盘来盘去的行为，感到一万分的不理解。 ——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啊！ 时杭并非拙于口舌，甚至他从小的时候思辩能力就很强。 他以前打过辩论赛，还要在记者采访的时候应对各种突发情况，会怼人也不出奇。 然而说实话，他并不是很享受这些万众瞩目的时刻。 周遭的嫉妒与恶意并不足以让他感到困扰，他只是会对那些陌生的目光感到不适。 所以，其实他也并不希望自己怼天怼地的视频留下来。 爽过就完了，录下来反复欣赏那确实是有点尴尬……这东西到底是谁拍的？！death，是不是你？！ 这个高度、这个角度……绝对是death做的！ 因为除了没有实体的death以外，也没别人能在他没察觉的时候用这个角度拍摄。 时杭正愤愤的打算批评death一顿，就听见松田阵平说： “原来你那个时候，是这样的啊。” 时杭的动作一顿，抬头看过去，正好撞进松田阵平的眸子里。 松田阵平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眼睛里像是有流光转动，看得出来是纯粹的惊喜。 与他对视的时杭猝不及防的被他的笑容晃了一下眼睛，接着脸慢慢的热了起来。 “啊……是不是有点不讲理？”时杭满心的羞愤突然就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带着点酸胀的温软。 “我觉得你说得特别好。”松田阵平还有点遗憾，“可惜我看不到现场。” 他这话说完，时杭突然没动静了。 松田阵平疑惑的看过去，发现时杭不知道什么时候蹲了下去。他正双手捂脸，露出的耳朵尖红得滴血。 “toki？” 松田阵平有些许茫然，他有说什么很奇怪的话吗？ ……没有吧？ 为什么突然害羞了？ 还没等他问出口，或者是自行找到答案，还蹲在地上装蘑菇的时杭嗫嚅了一句什么。 松田阵平没听清，疑惑的追问：“什么？” “我说……”时杭抬起头，捂住红的滴血的脸，只露出那双因为热气熏染出了点水色的眼眸，“这没什么好看的。” 他人就在这里，喜欢看这些，他可以现演。 松田阵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走过去把他整个儿端了起来抱走。 “你干嘛。”对他的动作时杭非常配合，只是相当不理解。 “吃饭去了。”松田阵平随便找了个理由，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时杭思考片刻，恍然大悟。 “你害羞了？” 松田阵平死鸭子嘴硬：“没有，不可能。” 时杭捂着自己发烫的耳朵，再看看松田阵平几乎要蔓延到脖子上的红色，眨了眨眼，接着傻笑一声。 “嘿嘿。” 松田阵平：…… 完了，时杭是不是傻了。 * 其实按道理来说，纪回不该在新年期间登门拜访。 然而其实诸伏高明也很忙……虽然诸伏高明对职位和工资不放在心上，但就他的破案效率多少也算个明星警员。 所以不怀好意千里迢迢亲自上门告状的纪回也就只能这个时间去打扰他了。 除了最开始那一起命案以外，纪回和诸伏高明其实也就在互助会的案子里见过一面。 那个时候纪回还戴了易容。 “贸然上门，”纪回正经起来还是很能唬人的，“应该没有打扰到你吧？” 诸伏高明摇头：“既然已经提前询问了，那自然算不上打扰。” 两人面对面坐了一会儿，空气中弥漫着名为尴尬的气氛。 诸伏高明是一面对纪回就想起当年那个绿毛，纪回是一看到他就想起诸伏景光这个骗身骗心（？）的家伙。 于是两人四目相对，皆是心情复杂。 “……我们还是先说正事。” 纪回说着，拿出诸伏景光留给他的那一封遗书：“我在电话里说的那封信。” 他实在是想不通诸伏景光为什么要在他的柜子里塞这么一封“遗书”。 ——既然你都不打算承认这份感情，为什么还要对他这个人抱有期待？ 是他表现得很像是什么好人吗？ 纪回没办法忽视，也没办法理解。 好在诸伏景光现在人在国外，纪回暂时不需要去面对这个问题。 “多谢。”诸伏高明打开那页纸，信件内容并不长，里面也涉及到很多只有诸伏高明知道的暗语，因此他不过是几眼扫过去就看了七七八八。 “那我就不留了。”纪回起身，并不是很想和诸伏高明再聊下去。 他俩真不熟。 诸伏高明跟着他起身，接着突然开口： “恕我冒昧，纪先生和小景是什么关系？” 纪回起身的动作一顿。 他很确定，诸伏景光的信里没有提到过相关的事情。 诸伏高明像是看出了纪回的疑问，很快给出了解释：“小景提到你时口吻有些不同。” 尽管诸伏景光已经尽力用最寻常的话语去提及有关纪回的事情，但诸伏高明还是看出了一丝异样。 然而这个问题对于纪回来说实在是难以启齿。 他这人也就是看着有点混，其实大部分情况还是要点脸的。 这会儿他看着一本正经的斯文人诸伏高明，就有点没法开口。 他和诸伏景光是什么关系？ 一夜情？前男友？始乱终弃？ 纪回闭了闭眼，最后选择了没那么炸裂的那一个： “……前男友。” 没错，他们已经分手了！就算他自己对诸伏景光还有些念念不忘那也是分手了！所以现在是前男友关系！ 纪回你可真tm丢人啊。 此时此刻，纪回终于确定自己暂时是没办法放下诸伏景光这家伙了。 不过放不下就放不下，他为人坦荡，拿的起放的下，放得下也捡的起来。没有任何问题！ 诸伏高明：…… 啊这。 他回想了一下信里的内容，很确定诸伏景光对纪回的感情应该不是分手之后的那种……所以这是被分手了吗？ 还是说小景给了纪回什么错觉让他觉得他们是分手了？ 他是不是该帮弟弟挽回一下？所以要怎么说？ 从未见过如此场合的诸伏高明再次陷入沉思。 ———— 写写小纪和hiro的售后。 纪回和景光都有心理问题，这个后边会提，他俩真的得慢慢来。 高明和老纪俩神助攻。 第274章 你俩行不行啊2 等纪回离开之后，诸伏高明果断给诸伏景光打了通视频电话。 “小景。”诸伏高明看着屏幕里的自家亲弟弟，觉得他好像是瘦了不少，“我有件事要问你。” 诸伏景光确实是瘦了很多，但并不显得憔悴，反倒给人一种神采奕奕的感觉： 「什么事？」 诸伏高明沉默片刻，而电话对面的诸伏景光也被他这沉默整得有点紧张： 「尼桑？」 “纪回，你认识吗？”直到最后诸伏高明也没想明白要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干脆就直说了。 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大概是脱离需要他警惕的环境太久了，诸伏景光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有些慌乱： 「纪回……我的事情还是多亏了他帮忙」 诸伏高明看着诸伏景光，轻轻的叹了口气：“小景，太明显了。” 诸伏景光僵住了。 「我……」 他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 「有这么明显吗，尼桑？」果然还是瞒不过哥哥。 诸伏高明摇头：“你隐藏的很好，不过是我太了解你了。” “所以，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我……」诸伏景光沉默了片刻，最后用力的闭了下眼睛，再睁眼时，神情坚定了许多「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 哪一个他都不想放弃，但如果真的要他选的话，他也只能选择自己的职责。 诸伏高明欲言又止。 “……小景。”年长者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你是不是连联系方式都没给他。” 诸伏景光“嗯”了一声。 当时纪回说的话实在是又快又急，诸伏景光被他说得有点反应不过来。 之后安排其他的事情又实在是时间紧急，等到安排好一切，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连个电话号码都没给纪回留。 等再想起来这回事，他又发现自己没有理由去联系纪回。 ……怎么不后悔呢？ 诸伏景光不是死要面子的人，可他总觉得纪回大概是不想再见他，所以也决定不去打扰。 “小景，”诸伏高明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刚才纪先生给我送了一封信。” 诸伏景光一愣。 “他没有不想见你，”诸伏高明看的真切，“他只是也不清楚你还想不想见他。” 不然他也不会打这一通电话。 这种无聊的误会，还是不要继续下去了。 他们都失去过很多，诸伏高明不想看见诸伏景光再次失去本可以留住的人和事。 * 最近诸伏景光很是忙碌，时杭说他先在卡巴拉留几年，还真就把他当正式成员使唤了。 他要处理m-ts相关的事务、分配物资、实地考察…… 人一忙起来就会忽略很多困扰他的事情，诸伏景光也是这样。 因为要忙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以至于他一时居然把他原本的职责和某个人都忘在了脑后。 职责还好说，那本就是个漫长的过程，他随时可以继续。然而他自以为已经被遗忘的某个人，却是替代了原本的梦魇，出现在他的梦中。 对此诸伏景光很是无奈。 他也觉得这段感情的开始实在是有些不够正式，也认为当时就这样结束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然而“理论上”和实际上总归是两个概念，就像理智和情感总是背道而驰一样。 他一直以为纪回不会想要再和他有什么交集，如今看来，却是他过于胆怯。 ……要试着联系吗？ 诸伏景光很确定，如果他想要和纪回联系，那么很容易就能拿到他的电话。 只是通过线上联系的话，好像有些不够，他想。 他也是时候回国看看了。 就在诸伏景光思考着是不是该和纪回恢复联系，顺便回家看看的时候，纪回正和纪羽对坐着大眼瞪小眼。 “你没多留一会儿？”纪羽捧着泡面碗，看起来非常随意的询问。 纪回盯着他手里的泡面碗：“你又吃这个。” 其实按理说他这岁数的年轻人对泡面不该有太大的敌意。但是他小时候都快被刑警队的泡面味熏吐了，就对这些东西非常不感冒。 理论上来说，现在的纪羽最好也不要吃这个。 偷吃泡面被抓包的纪羽表面上非常随意，实际上内心相当尴尬。 没办法，虽然他以前也是吃得够够的，但时间长了不吃还馋。 之前纪回人在国外没空管他，但被医生护士盯着的感觉也不好受。他就趁着纪回去找大舅哥聊天吃一口，结果这小子也不行啊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看看人家时杭，再看看你自己。 小伙子，你不行啊。 指指点点.jpg 至于说他怎么知道的……哈，这么明显的事情看不出来，那他这个前刑警队长还是洗洗睡吧。 “咳，我好几年没吃了。”纪羽清了清嗓子，“现在偶尔吃一次没事。” 纪回看看他，本来想说什么，再一想某人已经五六十岁了，想吃什么吃什么好像也没啥问题，就没横刀夺爱。 “我和他又不熟。”纪回没什么所谓的说道，“东西给了就走呗。” 他看得出诸伏高明想留他说点什么，不过他这人就这样。 别人是看不懂气氛，他不一样，他单纯是看懂了懒得管。 “你不提前和他家里人打好关系？”纪羽吸溜了一口泡面，“真不打算继续处了？” “我又不是和他家里人谈恋爱……等一下？”纪回猛的回过神，“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都能看出来？！ “你还差的远呢。”纪羽得意的说道，“说正事，你真不打算继续了？我看你也是念念不忘啊。” 纪回沉默片刻：“我以为你至少就他的职业和性别其中之一发表下意见。” “哦，日本公安确实是麻烦点。”纪羽点点头，“我和小舟聊过了，他的意思是这个可以成为过去式。” 别提什么身份问题，能被摆平的都不是问题。时杭也说诸伏景光的品行能力都能打个高分。 诸伏景光是个底线相当高的人，这一点就算他去卧底也没有改变过。 毕竟如果真的变了，他也不会做噩梦。 而人有坚持，就很好摆平。 “至于男女……”纪羽吸溜了一口泡面汤，“喜欢就行。我要真在乎这个，也不至于一直没结婚，别把我当什么老封建。” 这不是没遇到特别喜欢的吗？他才不将就。 纪回再次沉默。 因为他突然发现，如果自己不打算再试一次，好像还辜负了挺多人的？ “那我……再试试？”纪回的语气有些不确定，但眼睛已经亮了起来。 “试试不亏。”纪羽拍了拍他的肩膀，突然发现这孩子已经长大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当年那个吓得哭都不会的小家伙，都长这么高了。 第275章 人为什么要工作 年节过得很快，时杭几人很快又回到了东京。 然后时杭再次面对了堆成山的文件。 时杭：(????) 烦内…… 文件好像是会下崽一样，一两天不见就倍数增长了。 他一定要劝说文件们计划生育，少生优生，多用高质量来赢得比赛而不是糊他一脸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刻个章算了。”时杭叹气，就算大部分文件只是需要他签字，那也很麻烦啊！ “好说好说，”纪回又搬了一沓过来，放好之后又拍了拍，“这些比较紧急，我已经看过一遍了，其中部分也修改过，你看看能不能行。” 他自己是干不完这么多活的，好在家里给他配的新联络人真是一如既往地靠谱，连这些都能做！ 他看了，这些都不涉密，所以……拜托了！ 时杭伸手，随便抽了一份出来翻了翻。 “细节上还是有点问题……不过方向对了。”时杭的表情和语气也算不上惊喜或者意外，他对纪回能做到什么程度还是有数的，“细节没关系，交给death就好，我们要做的是把控大方向。” “下一步是和薇薇安交接，你自己去吧。” 没一会儿纪回就被时杭打发走了。而时杭眼看着纪回出去之后把门带上，马上喊death帮他批文件。 「其实您没必要避着纪先生」death表示他有些无法理解时杭的做法「纪先生应当已经对代行者相关的事情有相当程度的认知」 “我只是想偷偷摸会儿鱼而已。”时杭摆摆手，可不能让刚接触这些的纪回发现还能这么偷懒。 death：…… * 警视厅和公安的关系实在算不上好，谁让公安总是无缘无故去抢他们的案子。对此松田阵平没什么感想，之前的萩原研二也没什么感想。 但是已经成为一位颇有资历的刑警的萩原研二，现在算是理解了。 “你的意思是，现在这案子归公安了？”松田阵平抱着防爆服的头盔，看着正在抽烟的萩原研二，非常自然的往旁边挪了挪。 因为是在松田阵平面前，萩原研二也难得表露出了烦躁的情绪，一连抽了好几根烟才缓下来。 “差不多，但是被移交给公安的案件……” 萩原研二没把话说完，不过松田阵平也知道他想说什么。 被移交给公安的案件，是否侦破、侦破后是否会进行抓捕……一切的后续都会变成未知数。 “很在意的话，”松田阵平倒是相当平静，“就继续调查吧。” “小阵平也认为那不是突发心脏病导致的意外死亡？”萩原研二捻灭烟头，看向松田阵平，征询幼驯染的意见。 “光看报告是没什么问题，”松田阵平屈起手指敲了敲头盔，没有把话说死，“但具体如何可不好说……你还记得塞壬公主号上那位老先生吗？” 当时他就是希望利用能引起类似心脏病症状的药物洗脱嫌疑，只是被两个聪明的孩子发现了而已。 这至少证明了一点，那就是伪装这种病症的药物确实是存在的。 “相对的，能够直接让人以突发疾病死去的药物也有可能存在。”松田阵平抬头看向萩原研二，发现他又伸手去摸烟，立刻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喂，别抽了。” 等回家之后时杭发现他一身烟味，又要炸毛了。 之前时杭还假模假样的忍一点，现在是一闻到烟味就把他丢浴室洗澡去。 萩原研二：？ “原来toki这么严格吗？” 他经常一身烟味啊？ “你又不和他一起睡。”松田阵平相当嫌弃的看了萩原研二一眼，“他说太熏人了。” 时杭这人光看生活习惯还真是个乖孩子，既不抽烟也不怎么喝酒。 萩原研二露出了心碎的表情：“有这么夸张吗……” 说着他抬起胳膊，嗅了嗅自己的衣服，然后表情一变，差点yue了出来。 之前没注意，现在仔细闻一闻还真是一股子怪味儿。 “你又不需要烟草提神，怎么也抽得这么凶。”松田阵平表示不是很能理解。 “压力好大啊。”萩原研二哭唧唧的说道，“最近总是加班，而且很多过去的案件被翻出来重新办理……” 他们是真的很忙。 松田阵平同情的拍了拍萩原研二的肩膀：“加油吧。” 说完他就走了。 “呜哇，小阵平你都不帮忙的吗？”萩原研二立刻跟上去，委屈巴巴的嚷嚷着，“小阵平你好狠的心——” “别碰我，好重，”松田阵平避开萩原研二搭过来的手臂，“一会儿帮我把防爆服解下来。“ 他这一身得有个四十公斤。虽然对现在的他来说这点重量不算什么，但谁也不想平白无故的在身上多挂一个一米九的大男人。 “我记得toki说他有在研究防爆服轻量化，”萩原研二一边帮松田阵平解防爆服，一边说道，“只是成本太高了没办法普及，而且警视厅也不一定就能采购。” “想要那群家伙主动，那都不知道得等多少年。”松田阵平吐槽，“真想象不到之前我怎么忍受下来的。” 四十公斤的衣服啊，不仅重还闷，每次穿的时候都一身汗。 “结果我现在都不能在其他人面前脱。”代行者的体质已经不支持他因为“这点负重”出汗了，看起来就很显眼。 毕竟一堆从水里捞出来的家伙里，就松田阵平自己清清爽爽，实在是太惹眼了。 “这个案子我还是很想继续调查，”萩原研二很快把话题拉回去，“小阵平，你一定会帮我的吧？” 松田阵平看着他，笑了一声： “那是当然了。“ —————— 小剧场之纪回和他的新联络人 联络人：重明，你最近有什么新的活动吗？ 纪回：有 联络人：需要我做什么吗？ 纪回（搬来一堆文件）：帮我分个类，我好进行初步批阅。 联络人：？ 联络人：这些不是晨曦送上来的报表吗？你到底去哪卧底了？！ 纪回：我得先干好本职工作再去抓坏人啊。 联络人：…… 联络人：彳亍，算你有理，拿给我。 第276章 boss你看…… 赤井秀一在卧底暴露后想过很多种后续发展的可能性。 比如说他被组织的人围追堵截最后反杀成功，再比如说组织的人对他进行各种暗杀——这个他不确定能不能躲过。 但他确实没想过fbi内部会出问题。 说起来之前埋伏琴酒的时候就是fbi的人临阵拉垮拖了后腿……啧，他也有点想对fbi经费下手了。 他是真的不想说自己同事们的坏话，但总有一部分同事们的业务水平过于低下，以至于他实话实说却像在嘲讽。 最后赤井秀一决定闭嘴，并且如非必要不去寻求同事们的帮助。 毕竟他这一次遇袭就是因为fbi里有组织的人。 但好在对方这么来一通后，其他人也基本都能锁定目标。可谁也没办法确定fbi还有没有第二个卧底。 所以现在的赤井秀一算是两边隐藏，一边述职一边还要想怎么隐藏身份，确实是蛮困难的。 他去卧底之前也考虑过这些，因此并不觉得丧气，只是多少有点“果然不能指望他们”的想法。 以上的思想活动都是赤井秀一在自己的安全屋里，一边和詹姆士通话，一边给自己背后的伤缠绷带时进行的。 ——之前因为内鬼出卖，赤井秀一被组织的人包围。虽然他的实力过硬且反应迅速，依旧受了点小伤。 他裹好绷带，望了眼几乎可以说是毫无人气的安全屋，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叼着，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盘算着下一步应当如何做。 没过一会儿他又换了身衣服，无视掉伤口撕裂带来的疼痛，出门去采购生活物资去了。 然而这一次他碰到了意料之外的“熟人”。 “希拉？” 金发的青年正坐在甜品屋外的餐桌旁，认真的啃着手里的冰淇淋，闻言也只是抬头看了赤井秀一一眼。 希拉：是已经和自己一样从前东家离职的前同事。 赤井秀一想起之前他遇到希拉的场合。 先是他和已经确定叛逃（但是被卡巴拉保下来）的苏格兰之前一起追杀过希拉，但中途被组织召回；接着就是他们和组织的第一次谈判…… 至少他们现在还不是敌人。 “能谈谈吗？” 希拉看过他之后又扭头回去啃自己的冰淇淋，闻言还有些不明所以——不如说他一直都是这样。 “谈谈？我吗？” 和他有什么好谈的？ “和你背后的势力。”赤井秀一在他对面站定，“我希望得到拉结尔先生的帮助。” 然而在听到赤井秀一的话后，希拉的第一反应是扭头看了看自己的背后。 在确定过目标后，希拉起身，径直走到遮阳伞旁边，并一伸手把遮阳伞拔了起来。 赤井秀一：？？？ 这是在干什么。 希拉举着遮阳伞走到赤井秀一身边，相当郑重的把遮阳伞塞到赤井秀一怀里。 “你们谈吧。” 好厉害，他居然能和遮阳伞说话。 原来和遮阳伞说话就能获得和boss讲条件的机会。 学到了。 赤井秀一：…… 他怀疑希拉是故意的。 * 在进行了一系列“亲切友好”的交流后，赤井秀一终于靠着一点话术都不带的直白语言把他想要做的事情讲明白了。 “想见boss吗？”希拉歪了歪脑袋，也没说什么“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只是开口询问death，“death，boss他有时间吗？” 「boss正在美国分部同托玛琳（薇薇安）小姐讨论晨曦接下来的发展……」 “方向”二字还没出口，希拉已经站了起来，走到赤井秀一面前。 他的动作快到赤井秀一没反应过来。 等到赤井秀一意识到希拉靠近的时候，他已经被希拉一伸手抄了起来。 赤井秀一：？？？？ 等等？！ 事已至此，他已经无暇顾及其他，只能直截了当的冲着希拉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下一刻，他的喊话声戛然而止，因为希拉直接飞了起来。 是的，飞·了·起·来。 破碎的黑色蝶翼自希拉背后浮现，如果赤井秀一能把头抬起来，大概能看到希拉头顶看起来下一秒就要碎掉的暗淡光环。 ——代行者 赤井秀一确实因为希拉的异常想过很多种可能性，却没有想过他是代行者，毕竟代行者并不常见。 毕竟就算希拉表现得再强大，也并非真的完全超越常理。而希拉的表现也是除了“强大”和脑回路诡异以外，没有其他的特殊之处。 如果是代行者的话，有很多事情就说得通了。 赤井秀一看着脚下的云层，不是很想去思考“为什么他还能呼吸并且没感觉到冷”这一系列的事情。 death“看”着赤井秀一，欲言又止。 毕竟如果他现在告诉希拉“你应该先询问boss”，那希拉十有八九直接手一松…… 所以他只能先给boss说一声了，有关希拉带着他前同事来给boss“送礼”的事情。 希拉飞行的速度比不得羽龙，但也不算慢。 没过一会儿他就带着赤井秀一来到了晨曦集团在美国的总部，并且准备直接破窗而入。 哗啦一声，death控制着电动推拉杆，及时把窗户打开。 「boss，希拉携人来拜访……」 还没等death的语音播放完毕，希拉已经把赤井秀一摆在了地板上。 “老板，我带热情的前同事来了，他要见你。” 正拿着份文件装模作样的时杭：…… 端着咖啡看热闹的薇薇安无声微笑。 一整个过程里都莫名其妙的赤井秀一还有些狼狈，但又无损他身上带着点危险的吸引力。 奈何在场除了他以外的三个人里，时杭是老狐狸并且性取向只是松田阵平，薇薇安在卡巴拉做的事务量仅次于时杭和death……属实是见多识广。 而带他过来的希拉本人，对什么感情、恋爱、心动的理解仅限于背名词解释。 于是大家都好整以暇的看赤井秀一的热闹去了。 赤井秀一没能从两只老狐狸脸上看出什么来，但还是察觉到了异样。 “日安，这位fbi先生。” 时杭轻咳一声，率先打破沉默。 “不知道你想和我谈什么呢？” 虽然理论上要见他没这么容易，但没有任何一位老父亲能挡得住好大儿“给你看看我前同事”的举动。 虽然前后逻辑很难搭上，但理解成希拉在时杭这里格外有面子就行…… 第277章 我带前同事来串门了 希拉把赤井秀一带过来之后就再没出声。尽管赤井秀一很想问希拉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直接就给他带过来了，但现在确实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虽然他也不是很在意那些所谓的”礼节”，但是…… 赤井秀一看了眼自己的着装，再看看坐在一旁的女士的职业套装和时杭身上的西装配马甲，突然觉得他们三个人没站在一个图层里。 “我……”赤井秀一深吸了口气，“我只是想询问一下卡巴拉对组织的态度。” 其实他现在更想从窗户跳出去——所以晨曦的办公室为什么在七楼。 别问他为什么这么不稳重，他现在还能表面上绷住和时杭正常交流已经属于能力非凡了。 或许再有个几年，他也能面对如此尴尬的场合依旧心率不带波动的和别人谈笑风生。但现在的他也就只能在面子上稳住。 时杭正在抽屉里摸，闻言还没能立刻反应过来赤井秀一说的什么：“什么组织，还得问我的态度……啊，那个自来水厂。” 代号成员大多是酒名→组织应该是酒厂→但是一个小队里三个人都是卧底→三瓶水→自来水厂 逻辑完美、严丝合缝、无懈可击。 赤井秀一：？ “坐，”时杭抬了抬手，示意赤井秀一自己找位置坐下，“我对水、酒厂没什么意见，只是进行一些合法、正规的交易而已，只是谈判的地点和人物有些特别。” 被他夹在指间的银色签字笔绕着他的手指转了一圈： “如果他们身上有什么不干净的地方，可千万别连累到我们啊。” 时杭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做作的惊恐，面上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几分笑意，显得有几分高深莫测，也莫名带了几分讥讽。 说完，他一抬手，往希拉那边丢了个什么东西。 希拉接住，然后撕开的塑料包装纸，把半个拳头大小的夹心一股脑全塞进嘴里去，眼睛都不眨一下。 “希拉，”薇薇安开口提醒，“你的翅膀和光环该收起来了。” 其实在时杭作为主导者在场的时候，薇薇安一般不会说话的。 他们两个都属于很有主见的类型，不过时杭擅长（或者说更喜欢）大方向的判断，细节也能做但是会觉得心累。薇薇安就很擅长执行更细一层的任务。 她足够耐心，又很擅长判断形势。 虽然理论上他俩一般不会存在意见相左的时候，但常年进行决策的人物说话时的习惯都比较特别。 对此比较熟悉的人还好，但在半懂不懂的人看来，就好像是他们两个要打起来了一样。 在某些细节上，有的时候时杭是真的有些迟钝。 在听到薇薇安的提示后，希拉眼都不眨的把头顶的光环扯下来塞进口袋里，然后又把虚悬在背后的翅膀摘了下来顺着裂缝叠好，塞进怀里。 赤井秀一：(⊙-⊙;) 原来是可拆卸的吗？ 时杭虚扶了一下额头：“不是这个收起来……算了。” 希拉绝对是又把“收”理解成收衣服的收了。 好像也没差，总之别在外面晃就好了。 ——其实晃悠也没什么，就是麻烦点。他给希拉收拾的麻烦还少吗？ 听起来好像有点冤大头，但讲道理，大部分铲屎官给猫猫狗狗收拾烂摊子好像也没什么脾气…… 虽然说时杭正在努力把希拉当个正常人看，但就说今天的事情—— ——猫猫给你叼来了他见过又想见你的小猫仔。 是不是发现这个逻辑诡异的通顺了？ 总之有的时候如果想理解希拉的行为，你确实不能把他当人看…… 说起来其实希拉一般是不会释放拟态的。毕竟是实验体出身，这个实验体还偏偏独一无二，连用其他案例验证的机会都没有。 而希拉这个实验体确实也不是毫无缺憾的。 心智和思维算是一方面。那可拆卸，且放出来就不容易收回去的拟态，则是相较之下更容易出问题的方面。 时杭看着希拉身后原本属于翅膀的位置间歇性飘散的黑色光尘，神色如常的操纵光线掩盖了过去。 「boss，希拉先生身上的能量逸散速度比正常状态加快了一些，但与往常拆卸过拟态后的能量逸散的速度维持一致」 death适时在联络器中给时杭报上了监测数据。 「没有变化就好」时杭多少有些头疼，但不能表现出来「hira到底跟谁学的，开拟态带人赶路」 他再三强调过不要轻易开拟态，这又不是多着急的事情。拖上个十天半个月，fbi屁都不敢放一个。 赤井秀一应该也做好了被他晾着的心理准备才对。 看来回去还是得和希拉再强调一遍。至于说现在……他又不是那种喜欢在外人面前下自家孩子面子的家长。 对于时杭的说辞，death保持了可贵的沉默。 而对时杭来说，这个时候更重要的不是赤井秀一，也不是fbi，甚至不是希拉对于自身的“不重视”，而是…… “希拉，”时杭的表情依旧维持着没什么感情的平和，但希拉确实能够读懂他身上散发出的、名为“欣喜”的气息，“赤井先生的诉求我知晓了，那么你呢？” “这种事情你让death报告给我就好，这一次为什么突然想要直接带着赤井先生过来？” 他这几句话出口，希拉还没来得及给出什么反应，赤井秀一倒是悚然一惊。 无他，这个称呼实在是太客气了。 他稍微盘了一下时杭都怎么称呼过他——那个fbi、fbi先生、那瓶水…… 时杭什么时候正儿八经称呼过他mr.？! 而时杭的反应确实也没有那么异常——至少没有赤井秀一感觉的那么异常。 大家也知道，其实时杭一直致力于让希拉稍微“正常”那么一点。 虽说希拉本身确实是做什么都不奇怪，但大部分情况下他还是依照指令行事的。 那些“异常”，只是来源于他对指令的无意曲解。 一切对他的请求或者无意间的玩笑话，在他这里都极有可能被认为是“指令”。而因为各种原因，时杭在希拉这里的指令拥有几乎无限制的优先级。 而在卡巴拉，death所传达的几乎就代表着时杭本人的意见。 第278章 还得是草莓蛋糕 也就是说，在正常情况下，希拉应该会听从death的建议，先和时杭提起有人要见他的事情，然后把这件事交给其他人负责安排。 然而这一次，希拉直接带着赤井秀一飞过来了。 显然，希拉这一次没有听从什么命令或者安排，这是出于他自身的想法，并为此付诸了行动。 与此同时，还有另一项很容易被忽视的事实——既然希拉能做出这种堪称“离谱”的行为，那他一定很清楚他自己在时杭这里拥有某种堪称“特权”的优待。 时杭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统治者，但为了维持必要的秩序，在他这里有这种特权的人并不多。 之前只有希拉自己，现在还要加一个松田阵平。 或许萩原研二或者纪回也有，但是这俩人除非逼不得已，否则绝不会这么干。 ——说了这么多，其实总结一下就是：希拉的“自我意志构建”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而希拉面对着时杭的疑问，并不像是一旁有些坐立难安的赤井秀一那样想得那么多。 时杭问他，他直说就好。 金发的瘦弱青年仔细的舔掉手指沾上的糖粉。 受到拟态的影响，他的情绪波动比之前明显了一些，也更愿意表达他的想法。 “托玛琳（薇薇安）说过前同事也从前东家离职了，他找您无非是为了合作或者庇护……fbi内部大概是出问题了，这个无所谓。” 青年不常动脑，但逻辑依旧很清晰。 “只要他不死，那他就是和我一样成功辞职的代号成员。” “之前我主动辞职后琴酒一直派人纠缠我（指一天八百个重复邮件试着联系他）、给我送装备（派人追杀）、还亲自来挽回（这个是真的）。” “他好像很在意成功离职的代号成员。” “如果有第二个，那下一次等他来找我的时候……” 希拉说了一半，突然换了个腰背挺直的正经坐姿，然后伸手把衣领竖起来，又把拉链拉到最上面，挡住了自己的半张脸。 接着他不知道从哪摸出来支棒棒糖，塞进嘴里后用抽烟的手势拿下来，又弹了弹“烟灰”。 尽管平日里希拉和琴酒从相貌身形到气质都差得十万八千里，但这一刻赤井秀一居然在他身上感受了几乎和琴酒一模一样的气势。 “长岛冰茶。” “组织没有辞职。” “回来，或者死。” 说完他又把棒棒糖塞回嘴里嚼碎，含混不清的接着说道： “——等他再这么说的时候，我就把什么一的行踪告诉他，这样我就能继续吃我的巧克力脆皮草莓冰淇淋蛋糕了。” 时杭：… 薇薇安：…… death：……… 赤井秀一：………… 办公室内的沉默，震耳欲聋。 好像没什么毛病，时杭有些恍惚的想着。 他没把赤井秀一撵走，就是为了看一下这个fbi对希拉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大的影响。 毕竟琴酒他是不会保的，但如果格林维尔对琴酒感兴趣，他不介意卖老朋友个面子。反正一个琴酒跑了最多也就是多死几个人，祸害不到那么广的范围。 结果现在看来，重点不是赤井秀一也不是琴酒，好像是草莓冰淇淋蛋糕……白月光吗这是？希拉都吃一百多年了还这么喜欢。 之前他发现希拉喜欢草莓味蛋糕的时候，就经常用酸的柠檬味蛋糕逗他，好让希拉分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讨厌。 结果到现在他还只记得蛋糕…… 薇薇安只是震惊于希拉居然也是会动脑子的。 说实话，也就时杭这种带着点偏执的家伙才会试着把希拉当人看了。卡巴拉除了他以外的其他人，没几个会在乎希拉是不是人。 而时杭是“就算希拉不是人也没关系，但我希望希拉能当个人”。 什么是人？ 会有情绪、有喜恶、可能会闹别扭……正向的一面固然好，负面的更是无所谓。毕竟人就是这种生物。 薇薇安表示她能理解，但不看好时杭的行为。 至于为什么没劝过……她觉得跟着这么个boss很不错，非常安心，劝你个头。 一直没吭声且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赤井秀一，现在已经在猫猫宇宙思维升华.jpg了。 长岛冰茶……希拉这是什么逻辑？ 要找你先找他是吧？ 问题是琴酒找希拉那是打情骂俏你追我逃，找他是为了照着脑袋开一枪的。 你俩指定有一腿.jpg 打情骂俏不要带上他好吗？他不想成为任何人y的一环。 还有之前谁说的长岛冰茶没有心眼的。你给我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也是幸亏时杭没注意、或者说不在意赤井秀一的反应，不然等他发现赤井秀一想什么，估计又要炸。 都说了不要随便凑cp！ 最后时杭找人给赤井秀一送走——不是那个送走，准确的说是礼貌的把他请出去了。 为了替希拉道歉，时杭还送了他一板八粒特效药。 “内服外用，一日一次，一次一粒，掰开之后一半外用一半内服，四次之后你背上那个伤连疤都不留。”时杭对着赤井秀一比了四根手指，“还没上市，你先用着。” 因为上市就要涉及利益分割，从价格到渠道都得谈。时杭倒是想晨曦独家售卖，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最多首发一年，时间再长的话肯定有人坐不住。 而他和薇薇安之前就在商议渠道的分成和这个药是不是需要分出中高档礼盒，最后的结论是在这个基础上还可以分成药用和化妆品。 “化妆品……”时杭望天，“我记得晨曦之前没有这方面的经营，就是说又要开公司了吗？” 好烦啊！ 虽然手续不用他跑，但后续经营方向他还是要管的。 “都是赚钱的工作，您居然觉得烦。”薇薇安带着点笑意调侃，“有些人听到之后大概会很气愤吧？” “吾生也无涯，赚钱亦无涯。”时杭趴在桌子上滚圆珠笔玩，“钱是赚不完的，现在的我们比起钱，更需要的是人望。” 需要的是和控制武力那些团体的“友谊”或者“威慑”。 萝卜加大棒么，话糙理不糙。 时杭趴在桌子上，脸压在桌面上，挤出一点软肉，看着就让人想起来会把自己摊成饼的羽龙。 第279章 都是坑1 时杭在感慨希拉的真爱果然是草莓蛋糕的时候，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玩上了真人版枪战。 不过和以往不一样的是，这次他俩是被追的那一方。 “他们哪来的枪！” 他们两个只是轮到例行查验货物的工作，因为知道他们两个人认识，上司很贴心的把他俩分到一起去了。 也就是说除了萩原研二手上那个清空弹夹都打不死人的娘炮枪以外，他们两个什么杀伤性武器都没带。 倒也不是怕了那群人，可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都不想毫无准备的暴露出代行者的身份。 松田阵平低头躲过又一轮射击，相当暴躁的说道：“还是没有信号——death，帮我给班长发消息！” death能躲过这个世界上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的信号屏蔽方式。但松田阵平一般想不起来要他帮忙。 是的，不是不喜欢用或者避嫌，只是单纯想不起来。 「消息已被人查收」death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松田先生，您是希望在尘埃落定之后同boss提及这件事，还是希望现在和boss连线？」 松田阵平：…… 差点忘了这茬。 总觉得toki会很生气……不过肯定不是对着他的，问题不大。 “等结束了再说。”松田阵平没所谓的说道，“我轻易死不了。” 他现在也不是人了，哈哈！ death：…… 他家boss和松田先生在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同样的离谱。之前他还认为松田先生有时是没有boss那么离谱的。 就在death忧心松田阵平会嫌弃脑回路清奇的boss时——毕竟拉结尔先生的脑回路连他这个人工智能都感到清奇——他突然发现，原来松田先生也有可能比boss更离谱啊。 或者说，原本松田阵平不够离谱，只是因为更离谱的事情他做不到而已。 “这个能挡子弹吗？”松田阵平顺手抄起一只平底锅——等一下，这里为什么有平底锅？ 萩原研二摸了摸，然后在杂物堆里摸出了一把铲子和一把水果刀。 “我觉得挡不住。”萩原研二眨眨眼，“但我可以让它挡住。”他玩幻术已经玩的很熟练了。 「恕我直言」death有点看不下去了「这不是在打游戏」 如果松田阵平在这里受了比较严重的伤，death觉得他家boss可能要疯。 会不会有事和出没出事到底还是两个概念。 代行者的心态本就非常容易向不妙的方向偏移。而习惯疼痛是其中非常重要的部分。 这倒是无关乎“人类”的定义，而是在习惯了用疼痛换取胜利后，人们都会无可避免的开始逐步忽视自己身上的负面感受。 天长日久，就会逐渐演变成忽视自己生命的情况。而代行者是真的可以活到这么久的。 所以就算高等级的代行者几乎不会死亡，如非必要，时杭也不会考虑把代行者送过去卖命。 更何况是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不理解death为什么认为时杭会生气，但到底还是犹豫了。 这也不能怪松田阵平不理解，毕竟一般人根本遇不到这种情况……稍微心大一点的，就算知道理由，大概率也觉得自己不会中招。 然而有的事情就是不能开这个头，无论是感受伤痛的本人，还是有可能做出这种决定的时杭，都不该去主动触碰这一禁忌。 当然这是对一般人和比较良心的领袖……时杭这种格外珍视自己人的领袖自然是这么想的。 毕竟这甚至能算是主动削弱己方了。 “还是先跑吧？”萩原研二眨眨眼，不是很想硬拼，毕竟现在的情况对他们非常不利。 “拖一会儿，班长应该很快能带人到。” 松田阵平觉得不行，毕竟他不是那种肯吃亏的人——并不是说斤斤计较，而是小事他基本不在意，在意起来就一定要还回去。 “按照现在的情况，我们拖不过多久。”萩原研二随手丢了个杯子出去，自然外面又是一轮砰砰的射击声和子弹打到装满水泥的铁桶上发出的金属碰撞声。 讲道理其实开枪的那伙人现在也很是纳闷儿。按照他们所看见的一切来说，对面那俩人一个能顶他们一队。 然而这都是萩原研二用幻术给他们的错觉，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招，说实话挺累人的。 主要是累脑子。 “death，有没有和现在情况相似的枪战片？”萩原研二捂住脑门，觉得自己的想象力已经开始跟不上了。 松田阵平沉默。 他的视角是看不到的，所以他也不知道在对面眼里已经打成什么样了，总之他现在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hagi，”松田阵平很快感受到一阵恶寒，“你别太离谱。” 他很确定这绝对不是来自时杭，毕竟时杭气急了也最多是啃他一口，至于说咬多重看他心情。 再联系到他看不到萩原研二具体在编什么，所以他觉得十有八九是萩原研二的锅。 都快编出妖怪来了的萩原研二表示自己用脑过度，听不懂松田阵平在说什么。而松田阵平看到幼驯染装傻充愣的样子，也觉得破案了。 绝对是这家伙不知道干啥了！ “停停停，班长他们来了！” 松田阵平果断喊停。 他开口的时候，萩原研二也收到了death的提示，赶紧撤了幻术，然后深吸一口气。 “完了。”萩原研二突然说道，正打算和伊达航打个配合的松田阵平疑惑的看过去。 怎么了？ “小阵平，我有点晕……”萩原研二的视线发直，“尾巴是不是冒出来了？” 现在他算是理解时杭为什么不让他们大规模运用能力了，他这次浪得好像有点狠，突然没力气了这能玩？ 松田阵平看着他油光水滑的大尾巴，也愣了一下，接着就意识到大事不好：“等一下，你收不回去了吗？” 班长他们就要到了啊！ “我要是能收回去……”萩原研二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他从一开始就不太能控制好自己的拟态。 虽然具体原因比较复杂，但说到底这依旧是时杭的锅。而且更坑的是现在的时杭根本不可能意识到这是他自己留下的坑。 第280章 都是坑2 至于为什么说这就是个坑吧……这么说吧，其实现在的时间线上存在着两个时杭——当然，别把纪回也算进去——也就是现在这个已经不是人了但还不是神的时杭，和那个来自未来的「神明」的存在。 神明的存在是未来向过去的反向延伸，非要说得高大上的一点的话，那就是扭因为果。 几百年后种下的种子，在今天开花结果。 听起来厉害，不过说到底也只是在时间的线性延伸下看起来很神奇，对神明来说大概也就是倒着写个字的难度。 然而因为这两个存在都是时杭，所以在时杭彻底成神之前，说到底还是成为人的那个时杭占据主导。 而非神明是不可能存在眷属的。 这也就意味着现在的时杭会削弱他自己眷属的力量。 是了，也就是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两个人各个方面都非常强，不然真麻烦大了。 当然硬要比的话，其实萩原研二的情况可能比松田阵平差一些，因为一开始他就对拟态的部分特征感到棘手（耳朵收不回去）。 但这并非是资质的问题，单纯因为萩原研二平时想的比较多…… 一般来说心思越纯粹的代行者越容易稳住。而具体的能力强大与否就要看天赋与意志如何了。 在森塔罗斯，最开始接过担子的时杭光看着情况都闹心的要死，也就导致他的拟态跟着暴走不听使唤，后来想通了也就好了。 当然，就算心思重一些也没什么，早晚都能稳住的。 总之这会儿萩原研二虚弱到拟态都控制不好，确实是时杭的锅。 松田阵平趁着萩原研二没注意，伸手rua了两把狐狸尾巴。 “death，”萩原研二有点委屈，“这怎么办？” 「抱歉，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death又说了个不合时宜的冷笑话「暂时没有解决的办法，还是先遮挡一下」 最后松田阵平也只能把外套脱下来给萩原研二围在腰上，问就是裤子破了不好意思。 “要不然我给你烧一个？”松田阵平在想好借口后，手心里的火苗蠢蠢欲动，“假的多容易被拆穿啊，做成真的吧。” 萩原研二捂住了自己的尾巴，表示火焰这种危险的东西还是离他远点。 虽然理论上一般的火焰对代行者没什么危害，但松田阵平的火焰光是看着都觉得危险。更何况萩原研二也知道那火焰的本质是分解。 也就是说，万一他家幼驯染手一抖，那他的尾巴就会在秃了和没了之间打转。 对此萩原研二表示容他拒绝。 * 伊达航带的人都是警视厅里的精英，没用多少功夫就把那群人逮住了。 说实话那些人本来也菜的可以，奈何松田阵平这边就俩人，连武器也没有，更没办法用超常规的力量，就只能拖住。 “没受伤吧？”伊达航在确认过所有人都抓起来之后，朝着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走了过去。 “没事。”松田阵平摇头，“说起来他们怎么突然就动手了？”他和萩原研二都没检查出什么，那些人怎么就自爆了？ “等回去审讯就知道了。”伊达航也想不通，不过人都抓到了，这事情也不急。 相对来说更紧急的大概是一旁看起来就面色苍白的萩原研二。 “萩原没事吧？”伊达航还是有点不放心。 “我没事。”萩原研二摇头，“就是有点累。” “拖住那些人很麻烦的，”松田阵平神色不变，“不过hagi是该锻炼了。” 在读警校期间，五个人里最能打的是班长伊达航，松田阵平再不服气，也得承认其实那个时候的他和降谷零半斤八两，而最菜的就是萩原研二了。 虽说这个“菜”也是相对的，就算没有特别能打，萩原研二打一两个普通人还是轻轻松松。 当然对萩原研二来说，能靠语言解决的问题，他到底为什么要动手？ 当然了，现在的松田阵平是有点飘了，因为他觉得金发大老师和自己已经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那就好，”伊达航不疑有他。 虽然松田阵平也不是什么老实孩子。但如果萩原研二受伤的话，松田阵平肯定没法这么泰然自若的扯谎。 所以伊达航觉得那肯定是没问题了。毕竟只要人没受伤，那其他的事情都不算很急。 于是伊达航就放他俩走了，然后案子又被公安劫走了，一群人围在一起痛骂公安。 当然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松田阵平正研究他那辆车还能不能开。 “幸亏我们只开了一辆。”萩原研二也缓过来点，看着布满弹孔的车实在是心痛。 这连修都不好修啊。 「可以交给我」death贴心的提示「只是复原的话，还是很简单的」 然而萩原研二心痛的摇头拒绝：“这还得送去当证物。”修太好了不好解释。 「原来如此」death肃然起敬。 松田阵平先是跟着点头，接着在视线落到车牌上后，突然反应过来： “等一下，这是我的车！” death：……？ 萩原研二：…… 松田阵平怒了：“那群混蛋！” 他和萩原研二的车都是他们自己改装过的。改装的具体思路可能有些相似，但实行的时候他可是亲自动手的！ 因为松田阵平太期待了，时杭还拿了一部分晨曦旗下车企的设计图给他参考。 ——这可是他的心血啊！ 松田阵平心痛的摸着已经碎掉大半的挡风玻璃。话说现在的防弹玻璃就没个靠谱的，所以就算这玻璃不是劣质品，也是说碎就碎。 他自然也知道这些，所以就只能在心里诅咒那群人。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松田阵平不爽的说道，“难道说他们走私的违禁品见不得人？还是说他们干脆就是针对我们俩？” 虽然他觉得后者基本不可能。 少有人愿意去针对俩警察。尤其是那种你动手了却捞不到任何好处的警察。 想想吧，本身他们两个能力极佳，但又不掌握实际权力，再加上后边蹲着个晨曦当背景板。 虽然看样子时杭没有帮助他们两个进入权利中心的意思，但其他人是傻了才没事去动他们。 真要打起来他们说不定还得保着这俩人，免得给时杭理由出手。 第281章 神秘药物 “嗯？”时杭接过佐藤美和子递给他的咖啡杯，鼻腔里发出一声疑惑的气音，“什么药物能引起心脏病突发的症状，之后又检测不出来？” 佐藤美和子双手撑在时杭的办公桌上，表情郑重：“是的，这很重要。” 话说时杭这个挂名的技术顾问平时确实没什么事。因为一来其他人一时半刻想不起来找他帮忙，二来他是有空才来。 所以这会儿佐藤美和子好不容易抓到时杭人在办公室，立刻带着特意去买的卡布奇诺来请教了。 ——时杭对冰美式的嫌弃有目共睹。 “这也不好说……”时杭抿了口咖啡，若有所思，“这样，我托人查一查。” 他和时昭感兴趣的方向不同，药学以及生物学方面还是时昭更擅长一些。时杭的话，大概是受到兔子务实的精神影响，最擅长的是各种特别硬的学科，比如说材料学。 当然你要他上天也不是不能上。不过说实话，时杭觉得航空航天这玩意儿树大招风，现在一堆技术砸手里还得研究怎么放合适，就很烦。 都拿出来绝对引起行业地震，就只能压着慢慢放。 “拜托了！”佐藤美和子九十度鞠躬，时杭眼皮直抽，但也没躲开。 他不怎么擅长应付佐藤这类女性。毕竟其他的人他不理解避开或者无视就行，这个好像避不开，无视又有点过意不去……他还是太礼貌了点。 等佐藤美和子离开，时杭就让death给时昭发了消息。 「已经给昭先生留言‘哥你知不知道有没有能伪造心脏病的药物’」death模仿着时杭的口吻写了信息「boss，您还有其他要说的吗？」 “唔……”时杭想了想，“问问他要不要来日本休息一下。”时昭是真的科研疯子，也是仗着不睡觉不耽误事就不睡觉的人。 对此时杭表示，生命在于睡觉啊！ “toki？”松田阵平和佐藤美和子擦肩而过，进门后就顺口问了一句，“佐藤来找你？” 怎么说呢，佐藤这种有能力又认真的女警官在一群大老爷们儿里实在是过于显眼，就算松田阵平不怎么关心这些，也还是记住了这么个人。 “说是让我帮忙查一种药物。”时杭也没隐瞒，“可能存在的伪装心脏病死亡的药……逻辑上应该是存在的，不过我还真不清楚。” 闻言松田阵平一挑眉：“巧了，我也想知道。” 最近公安抢走的那几起案件都是这种死因。其实尸检结果出来之后都能当意外身亡结案了，但总有家属不服。 而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也认为那些人的死亡不简单。 “怎么，是死于心脏病突发的人越来越多了吗？”时杭眨眨眼，“具体是什么？心源性休克？心肌梗死？心力衰竭还是主动脉夹层破裂？” “心源性休克。”松田阵平走近两步，坐到时杭对面的椅子上，“真的没有这种药物吗？” “有也不是我做的。”时杭无奈的回答，“药学方面还是要问我哥，你们接触到的案件是有多少。”都能发现不对劲了。 “是上个月开始变多的，这个月是第六起。”松田阵平回忆了一下，不是很确定的说道，“但不保证是不是有人把这个当突发疾病意外身亡了。” 时杭：…… 多少？一个月六起？ 东京人，活着真的好难。 “等一下，如果都是药物造成的，而且都是同一种药……”时杭扶了下额头，神色有些奇怪。 松田阵平也跟着皱眉：“你是说有可能是某个势力流出来的药物？” “嗯……你说和你那个同期卧底的组织有没有关系？”时杭突然说道。 “又没有证据。”松田阵平无语，“公安又不是只管卧底的事情。” “我觉得说不准啊。”时杭摸了摸下巴，毕竟那群人和卡巴拉的交易内容就是药物相关。 再说了，这种猜测环节不就是随便侃吗？又没有真的要报警，要什么证据。 再加上他们还在研究代行者的事情，那十有八九又是个被力量和长生迷昏了头的组织。 “唔……”时杭挠了挠下巴，眯起眼睛，“感觉得加快进度了。” 他需要一个惨烈的反面案例给所有人一个教训，也眼馋组织的正规产业。 总之组织倒闭的话，也算是皆大欢喜啦。 ——组织首领喜不喜他还真不在意。 目前来说卡巴拉对组织的渗透还算有点成效，但也仅限外围，能产出这种药物的实验室他们暂时还摸不进去。 “什么进度？”松田阵平从抽屉里拿了本机械相关的书籍翻看，随口问道。 “搞事的进度。”时杭点头。 “看来又有人要倒霉了。”听了时杭的回答，松田阵平没什么所谓的说道，“你加油？” 时杭不干了：“太敷衍了，只有口头鼓励吗？我们好久没……”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一下子从耳朵红到脖子。 ——这也能算在鼓励里面吗？ “你正经点啊！”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我们在谈正事好吗？” 而且他怎么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这也是正事，”时杭强词夺理，“众所周知代行者的心情也影响他们的状态，这当然会影响心情。” “也就是说，这也是正事！” 松田阵平：(?_? ) 松田阵平起身，把书合上，转身欲走。 见状时杭直接从桌子上翻过去，扑到松田阵平身上把自己挂住：“呜哇你就这么抛弃我了吗？” “始乱终弃！” “就算我不怎么懂中文我也知道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好吗？！”松田阵平忍不住吐槽，“你这家伙又乱用成语！” 而且绝对是故意乱用的！ ———— 小剧场： 时杭特别喜欢乱说话。就是那种明知道成语不是这么用的，他也会随口秃噜出来。 比如说在给其他人介绍格林维尔的时候： “我和格林维尔也是老交情了，不过之前他总是太礼貌，彬彬有礼，礼尚往来……” 格林维尔：“我怀疑你只是想玩成语接龙，还有别玩尬的了我快冻死了。” 第282章 你还真吃啊! 松田阵平和时杭在办公室里闹了好一会儿，突然他们两个人的手机同时响了。 「boss，诸伏先生请求调职」 “诸伏那家伙打算回来？”松田阵平看了眼信息，发现是诸伏景光发来的问好消息。 信息的内容规规矩矩，不算热络，看语气就很像是那种不愿意发送但又不得不发的邮件。 时杭凑过去一看：“哟，还有这种打掩护的方式？他怎么不给纪回发？” 当时可是纪回伤人八百自损一千的拉着诸伏景光一起下水造谣，才把他保下来的。结果回国居然没通知纪回，啧啧啧。 “你怎么知道他没发？”松田阵平也简单的回了一个“已阅”，相当敷衍。 他们之间用不着寒暄，更何况诸伏景光很明显是在极力避免暴露出和他们很熟的事实。 对此松田阵平一向是很配合的。 “他要是发了，纪回马上能给我打电话炫耀。”时杭一脸“我还不知道那小子”的表情，“就像是我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我们在一起一样。” “好像也是。”松田阵平望天。 他们两个确实不是那种高调的人，但也绝对不是会特别去避讳的性格。而且他们好像还在持续性随时随地发狗粮…… 对此松田阵平表示他是不会愧疚的。 “下班了下班了。”时杭看了眼时间，拍了拍松田阵平的肩膀，“走走走，回家！” * 萩原研二依旧加过班才回家，看表情就知道他还在思考案件相关的事情。结果在他推开门的一瞬间，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门框上蹲着的煤球突然跳了下来。 萩原研二躲闪不及，被已经吃胖到十六斤的煤球砸了个正着。 “……”萩原研二躺在地板上，表情空白的把快变成猪咪的黑猫从自己身上摘了下来。 “煤球你该减肥了。”他语气沉痛的说道，“你已经变成杀伤性武器了。”刚才给他砸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换个普通人怕是能被砸晕过去。 黑猫无辜的歪了歪脑袋：“咪？” 猫听不懂哦喵，猫只是一只无辜的小猫咪，猫怎么可能听得懂人话呢喵？ “是该减肥了。”时杭推开茶水间的门，探头看过来，“它刚才砸在你身上都是咚的一声，实心的小猫咪，都快跳不动了吧？” “咪喵！”没有！猫跳得动！ 煤球大声抗议。 “抗议无效。”时杭表示区区小猫咪他还是能拿捏的，“等我给你弄个跑步机。” 煤球奋力挣扎，但是并没有从可恶的黑色大狐狸手中挣扎开。 “咪——”煤球悲愤的拉长了声音。 “叫的好惨，hagi你抢他罐头了？” 松田阵平刚从地下实验室走出来就被猫叫糊了一脸，看过去之后发现萩原研二正抓着猫不让它跑路。 “我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吗？”萩原研二表示抗议。 松田阵平用“你说呢”的眼神看着他。 之前时杭打算给煤球换一种零食款猫罐头，买了几份推荐的样品后打算看看煤球喜欢吃哪个。 但是也不知道萩原研二到底是怎么想的，趁着猫和其他的人都没注意，自己挨个尝了一口…… 说实话，不好吃，至少不符合人类的口味。 本来如果事情到此为止的话，可能根本不会露馅儿，然后他又变成狐狸炫了一口。 再然后他就和正拿着猫碗走过来的时杭四目相对了。 话说回来，果然拟态的时候更接近动物，他变成拟态的大狐狸之后就觉得猫粮味道不错。 “你俩谁都别说谁，”时杭端着几杯果汁走了出来，“松田，我记得昨天你在偷吃煤球的烘干鸡胸肉。” 松田阵平：…… 那个看起来脆脆的，他实在是好奇味道，只吃了一口。 “我只吃了一口！”松田阵平努力挽尊，然后就注意到时杭蹲到猫碗旁边，捏起一粒猫粮塞进嘴里嚼。 (￣～￣)嚼！ “味道没变化啊，它怎么不吃？” 松田阵平：…… 这个家里的人已经沦落到要和猫抢食了吗？ “你能吃出来味道吗？”松田阵平果断选择和时杭同流合污，“我也尝尝。” 煤球呆呆的看着两位两脚兽你一粒我一粒的蹲在那边吃他的口粮，心情在悲愤和怜爱之间徘徊。 “咪喵……” 萩原研二晃了晃煤球，发现可怜的小猫咪好像是呆住了。 “不好吃。”松田阵平皱眉。 “本来就不好吃么。”时杭很没所谓的说道，人吃猫粮基本只有腥味，其他的真是想多了。 “那你还吃？”松田阵平疑惑的看向时杭。 “我只是尝一尝味道和之前的那一批有没有区别。”时杭无语。 两个大男人蹲在猫碗旁边，一人捏着一小把猫粮面面相觑。 松田阵平：…… 这个坑货。 是的，就算时杭是他男朋友，他也没办法说时杭不坑。毕竟这属于睁眼说瞎话，对他来说难度还是高了点。 “咪——！” 煤球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接着挣开萩原研二的手，像是一道黑色的影子一样蹿了过来。 然而叫声悲伤的黑猫并没有护食的站在猫碗前朝着俩无良人士哈气，而是一脸肉疼的把猫碗推到了松田阵平手边。 见鬼了，他们怎么能在猫脸上看出肉疼的表情的？ 推完猫碗之后，煤球还走过去蹭了蹭时杭的脚腕，尾巴勾了下他的裤脚。 “咪……” 分给你们吃也不是不行。 时杭：…… 完了，以后没办法说煤球是小坏蛋了。他的良心在痛啊！ 所以说现在他是该解释一下他只是尝一下味道不是饿了没饭吃，还是接受煤球的好意？ 这真是个艰难的选择。 煤球依旧努力的用尾巴勾时杭的脚踝，示意时杭去吃。 “哈哈。”松田阵平看乐了，并且一点给时杭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然后他眼睁睁的看着时杭真的抓了一把猫粮塞进嘴里。 松田阵平：……？？？？ 刚爬起来的萩原研二：？？？？ 时杭：(￣～￣)嚼！ “其实比营养膏好吃。” 问题不大，总感觉不能打击孩子积极性…… 第283章 山雨欲来1 “我有个问题。”松田阵平看着投喂过铲屎官的煤球心满意足的去吃自己的猫粮后，嘴角抽搐了一下，抬头看向时杭。 “讲。”时杭正在用饮料漱嘴。 松田阵平看着他狂喝饮料漱嘴，就觉得到底是何必这么严格的接受煤球的好意。 “万一它给你叼老鼠过来呢？” 时杭一愣，随后缓缓低下头看着正在炫猫粮的煤球。 话说他吃过猫粮之后煤球也不挑食了。其中逻辑他不是很能理解，但看起来是好事。 ……大概吧。 “你至少给我叼个熟的过来？” “咪？”什么熟的？ 煤球疑惑的抬头看他。 松田阵平：…… 叼熟的你就吃吗？！ “boss。” 希拉突然出现在天花板上，以一个超高难度的姿势倒挂着。 萩原研二震惊的扭头看向自己身后的门，门还是关着的，希拉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怎么了？”对此早就习以为常的时杭抬头看着他，和颜悦色的询问。 “我捡到了炸弹。”希拉眨眼。 “炸弹啊，”时杭很平静的点了下头，“那你自己看着处理……啊？等等？！你放哪儿了？！” 他说了一半才想起来这里不是森塔罗斯。话说森塔罗斯那边私人手里的炸弹也没这么多。 萩原研二已经一骨碌翻身起来了。松田阵平的反应没有他那么大，但注意力也移到了希拉身上。 话说相处的时间久了他就没办法吃希拉的醋，并且觉得自己之前吃的醋都很莫名其妙。 毕竟如果按照时杭的态度来看，他应该算是希拉的继父…… “海里。”希拉依旧是满脸无辜。 话说他好像在炸弹附近看到了前同事的影子，这个需要说吗？ 时杭悄悄松了口气，完全没有在意希拉的不同。话说希拉在真心想骗人时真的非常容易。 毕竟没人会防备一个看起来就没心眼的家伙，更何况他可以面无表情的说谎。 也就只有时杭才能意识到他的情绪不太一样，但时杭是不会往“希拉在撒谎”这方面想的。 至于说隐瞒，你没问全乎，希拉没说，这事有什么好奇怪的。 然而时杭是真的不在意，只要没有误伤那都能算皆大欢喜。 很好，没伤到别人就好。 对不起了，海里的小动物们！ * “没有爆炸？” 正站在吧台后调酒的安室透动作一顿，那一瞬间他想了很多种可能性。 是证人保护计划被打乱了吗？ 他有没有暴露的风险？ “你知道我在那里看到了谁吗？”黑发的女人露出了一个有些违和的微笑。她的容貌和造型都偏向温婉内敛，然而刚才的笑容带着些漫不经心，以及隐隐的的危险感。 她看着金发的男人走过来，把调好的酒放在她面前，捏着勺柄搅了搅杯子里面的冰块。 “你不好奇吗？波本？” “我更关心任务怎么样了。”安室透在她对面坐下，“贝尔摩德。” “无聊的男人。”贝尔摩德有些扫兴的说道，“你变了，在我面前居然也只关心任务了。” 以前还能一起聊聊八卦再研究一下报销项目呢。 “那可是朗姆亲自交代的任务。”安室透露出了一副苦恼的神色，“万一出了问题，朗姆亲自追责，我没办法交代。” “朗姆啊。”贝尔摩德盯着酒杯里的冰块，随意的说道，“不用在意他。” 如果说之前朗姆还算是那一位的左右手，最近这段时间里，朗姆的动作就有些奇怪了。 也是，一个有野心且正当壮年的男人，怎么会甘心永远屈居人下。 尤其是在那项研究有了进展之后…… 如果说以前朗姆还有熬走那一位，自己接手组织的想法，那现在成果一出，他应该是想靠着别的手段实现这个目标了。 他们也是时候想一些其他手段了。如果那位真的达成夙愿，那么他们这些人都需要想一下其他的出路。 现在看来，也不是没人有能力阻止那一位。而且她很怀疑长岛冰茶的真实情况。 毕竟长岛冰茶加入组织少说也有十八年，外貌上却并没有什么变化。 永生啊…… 贝尔摩德的神色有些恍惚，看起来居然像是酒意上头。 安室透敏锐的注意到了贝尔摩德对朗姆的态度。只是现在并不是深究的好时机，他只能先记在心里。 “波本，”贝尔摩德盯着杯中金黄的酒液，语气有些飘忽，“如果潘多拉的魔盒递到了你的手中，你会选择打开吗？” 潘多拉？ 安室透很是不明所以，但在考虑过自己的人设过后还是很快给出了答案。 “我只是想好好工作，没打算毁灭世界。” 贝尔摩德忽的笑了起来：“果然，和你说过话之后，心情就是会变好。” “我是什么情绪垃圾桶吗？”安室透假意抱怨，“所以现在能告诉我朗姆怎么了吗？” 贝尔摩德起身，撩了下长发。 “有的时候，知道的太多可不是好事。” …… 安室透盯着桌子上一口没动的酒，心情有些沉重，但表面上依旧维持着自己的人设，没一会儿也离开了。 等到回到安全屋，他立刻给联络人发了消息，让联络人帮忙收集之前任务的相关信息。 希望没有出太大的纰漏。不然他就只能放弃这次行动了。 安室透打开电脑，看着发过来的消息，深吸了一口气，准备投入到工作当中。 说起来，hiro说过他打算回国了。可惜他没办法去接他。 不过hiro为什么要和他打听纪回那个混蛋的事情？ 安室透极为不爽的想着。 —————— 无责任小剧场： 纪回（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所以你是和所有人打听了我的消息，但没问我本人，是吗？ 诸伏景光（心虚）：啊，是这样吗？我不清楚。 纪回：…… 纪回：你心虚了，你都不敢看我。 诸伏景光：我眼睛进沙子了。 …… 偷摸围观的时杭：他俩是不是有毛病。 萩原研二：当年我看你和小阵平就是这样的。 松田阵平：有这么夸张吗？ 萩原研二：就是有这么夸张！你们知道我有多着急吗！ 第284章 山雨欲来2 安室透有多想念他家幼驯染这种事情并不需要多言。另一边人已经到了东京的诸伏景光正和来接机的希拉进行博弈。 “希拉？”诸伏景光无奈的把注意力再度跑偏的希拉拽回来，“我回去给你做草莓巧克力冰淇淋蛋糕。” 你可别再跟着别人手里的冰淇淋就跑了。 他现在感觉希拉就像那种嘴馋还爱跑的大型犬。 “要八寸的。”希拉歪着头看他，认真的提要求，“不可以不好吃。” 也不能怪希拉对诸伏景光的厨艺没有信心，主要是现在的诸伏景光真的有些过于瘦削。 希拉不觉得这么瘦的人厨艺好。 当然，诸伏景光也不至于瘦得很吓人，但比起之前确实是瘦了很多，看起来也更成熟了一点。 至少不需要留胡子来强调年龄了。 虽然瘦的时候看起来也就是稍微成熟了一点，大概是二十来岁吧。但怎么说都比他之前那万年高中生的长相好。 听到希拉强调蛋糕要好吃，诸伏景光忍不住的回忆起了他在英国那几年的生活。 英国这片土地简直像是受到了诅咒一样，什么都不好吃。食材本身就出了问题，而诸伏景光还没厉害到能化腐朽为神奇的程度，所以一开始他也过得蛮艰难的。 还好卡巴拉财大气粗到空运食材。 话说你们英国人吃点好的是犯法吗？ 诸伏景光无法理解。 等他在英国留了超过一年后，他终于看开了。 什么凉拌蔬菜配干巴面包再配唯一不干巴的黄油。 没关系，吃这个只是为了活着而已，吃，都能吃。 剌嗓子也没关系，活着就是胜利。 ——才怪啊！ 难怪时杭直说派其他人去他于心不忍，合着是因为这个啊！ 有段时间诸伏景光是真的觉得自己要崩溃了。他现在很理解时杭，但更希望时杭理解一下他。 再不调回来他就要失去味觉了！那个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待的！而且他们下雨都不打伞，水都带沫子！难怪那么多光头啊！ 诸伏景光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还好，幸亏他的头发一如既往地茂密。 希拉的视线跟着诸伏景光手上的动作移到了他的头发上，随后歪了歪脑袋，看起来有些不理解。 “和你一起来的人呢？” 诸伏景光放下手，看着希拉。 时杭再不靠谱那天，也不会打发希拉自己来接机。毕竟希拉什么样子这件事，时杭肯定比诸伏景光清楚。 而最有可能和希拉一起来的那个人…… 诸伏景光有一点紧张。 说实话，他确实是没有做好再面对纪回的准备，但一直逃避下去也不是办法。 “他说看到了奇怪的人，跟上去了，让我来找你。” 希拉语气平静的说道。 话说纪回总是喜欢把他随便往认识的人那边一塞。对此希拉没什么意见，一般来说他只对草莓蛋糕有意见。 “他没说去哪吗？”诸伏景光很是意外。 “他说很快就回……” 希拉回答的话还没说完，远处就跑来个人。 “希拉。” 纪回摘掉帽子，稍微有些气喘，视线先落到了希拉身上，接着才看向诸伏景光。 青年的视线飘忽了一瞬间，接着又落到诸伏景光身上。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诸伏景光也有些紧张，但一看到纪回那四处乱飞的视线，他就想笑。 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情绪外露。 有点……可爱。 “总之，欢迎回来。” 纪回总算是能好好看着诸伏景光了，结果发现他怎么瘦了这么多。 ……英国真是个神奇的国家。 纪回想着，接过诸伏景光手里的行李：“我开了车过来，你找好住处了吗？” “晨曦有宿舍。”诸伏景光看着纪回的侧脸。 纪回快速的眨了眨眼，思考如果自己开口邀请诸伏景光和他一起住的话，对方同意的可能性有多少。 不过有一点是十分容易确定的，那就是如果他不开口的话可能性绝对是零。 “不过我不想住员工宿舍，”诸伏景光继续盯着他看，“有点不方便。” 纪回：…… “我刚换了房子。”纪回的语气骤然欢快起来，“外国人在本地购房是真的麻烦，不过还是搞定了，位置也不错。” “要和我一起住吗？” 他转头，看着诸伏景光，眼眸明亮。 诸伏景光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纪回的脑子里炸开了大朵大朵的烟花。 虽说他不介意一直是他主动，但诸伏景光也肯配合的话那当然比他一头热更好。 在确定诸伏景光也有意复合之后，纪回的话一下子就多了起来，吧啦吧啦的和诸伏景光聊了起来。 诸伏景光又觉得他旁边的是只话痨鹦鹉了。 就在这时，一直在默默吃蛋糕的希拉突然开口： “有人。” 诸伏景光脚步不停，纪回也没有停下话头，两人都像是没听到希拉说什么一样继续着之前的行为。 “形容一下特征。” 诸伏景光轻声说道。 “我认识她。”希拉平静的说道，“贝尔摩德。” 虽然贝尔摩德用了易容，连行为习惯都和之前不同，但希拉认人又不全靠眼睛。 诸伏景光几乎就要回头了，但还是按捺住了自己。 贝尔摩德为什么在这里？是怀疑什么了吗？ “别慌。” 纪回低声说道。 “最近他们没有太大的动作，内部可能有了变化，应该是暂时放弃对外了。” “暂时放弃？”诸伏景光的神色晦暗了一些，“是什么情况，能确定吗？” 他也和组织在英国的势力打过交道，并没有发现特别大的变化。 “嗯，其实英国那边也差不多，但你接触的那几个代号成员偏外围，看不出什么来。”纪回也是要看其他国家情报的。 时杭没有在这方面卡过他，只是经常性给他加工作量。好在纪回现在也练出来了，没必要加班到半夜。 话说其实他在这几年里去过英国几次，但都没有去找诸伏景光。 一来是联络人也在，二来……他觉得在办公事的时候还是少点私人情绪比较好。 第285章 山雨欲来3 机场外 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一闪而过。 “为什么拉着我过来啊？”时杭压了压头上的棒球帽，有些不爽的说道。 “带你看他笑话。”纪羽抬手正了正帽檐，“啧，那孩子居然拧过来了。”他还以为这俩孩子还得别扭一阵。 这也改得太快了，没意思，没意思。 “这不是好事吗？”时杭低头看手机打字，随口说道。 至于说纪羽怎么这个德行……他就这个性格，一向是平等的看所有人笑话。 “确实是好事，不过那就不好玩了。”纪羽摸了摸下巴，语气里还有些遗憾，“算了算了，也不容易。” 这俩人的身份简直是新世纪的所爱隔山海。 时杭抬头，无语的看了他一眼。 所谓白月光，就是真掉下来的时候你会发现他长了一张大饼脸…… “你到底来干嘛的，不是要回去带学生吗？”时杭略带嫌弃的说道。 纪羽叹了口气：“孩子长大了，开始嫌弃家长了。” 时杭：(???·????) 好严肃的指控！ “你孩子在那边。”他指向正在发动的车子。 纪羽把手放在时杭头上，用力的搓了一把。 “你也是。别跟我说你现在多大，一日为小辈，终生为小辈。” 时杭：…… 虽然他知道纪羽是想表达“你可以尽情麻烦我”的意思，但这么一说就很欠揍啊！ “老纪，”时杭半月眼看着他，“你跟我说实话，我保证不和别人说。” 纪羽“嗯？”了一声：“什么？” “你以前有没有被人堵过？”时杭诚恳的询问，“我真的很好奇。” 就纪羽这个欠欠儿的说话方式，真的不会挨揍吗？ 纪羽摸他头的动作停了一下，接着一用力把他脑袋推了出去。 “想什么呢——好了，说正事。” 纪羽也蹲下，从裤兜里摸出一盒芙蓉王，接着在时杭要杀人的目光注视下从里面抽出了一根香烟糖叼着。 看清他烟盒里装的全是糖后，时杭才收回视线：“什么正事？你都退休了，还找你办正事？” “老当益壮不行吗？”纪羽咬着香烟糖，郁闷的说道，“丢了个人，虽然应该是牺牲了，但我们几个老家伙觉得还有点希望，想努力一把，找一下。” 那孩子是纪回的同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改变志愿报了警校，但人努力成绩也好。 只是几年前执行任务的时候失踪了…… “有资料吗？”时杭不是很在意的说道，“越详细越好，发给我，我帮你查一查。” 纪羽点了点头：“我确实想请你帮忙。” 虽然人还活着的希望渺茫，但到底他们还抱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想法。 时杭很快收到了纪羽给他发的邮件，在吩咐death录入信息的时候，他打开看了一眼，神色有一瞬间的茫然。 “……怎么有点眼熟？” 纪羽没有错过他的神情变化，心下微微一叹。 “是齐宁。” “齐宁？”时杭越发迷茫，“谁啊？”他怎么觉得这名字有一点熟悉，但又想不起来。 他记人还是很厉害的——当然前提是他想记。 “小回的高中同学。”纪羽斟酌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把这件事一笔带过。 无论时杭在意与否，他都有知情权。 更何况这孩子比他想象的更为强大，绝不至于被这些事情影响到。 提到“高中同学”这个关键词，时杭终于反应了过来： “啊，我想起来了，是高中那个暗恋同班女生，然后发现女生被老流氓骚扰不知道怎么办，最后被我教他一起去套了那个老登麻袋的家伙！” 时杭略带兴奋的说道。 纪羽：(*｀ー′)ψ 他！就！知！道！ 虽说因为那家伙也不是好人，拘留所也不好抓六七十岁的老人家，被揍了之后那些警察也就走个过场……但能收拾得那么干净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害，我当然把扫尾工作做全乎了。”时隔百年，再提起这些时，某人依旧肉眼可见的兴奋。 纪羽：…… “你还挺得意？”虽然他也觉得没什么，但看到时杭现在都还记得这么清楚，他就能猜到那个时候时杭得有多得意了。 “哈哈，”时杭笑了两声，“当时武侠片看多了。” 说完之后，他又低头看向手机里的照片。 照片里的青年样貌周正，时杭也没办法说出和他记忆中是否有什么不同。 这些距离他实在是太过遥远，遗忘才是常态。 齐宁…… 他已经死了吗？ 时杭说不出自己对此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惋惜还是怅然？一位优秀的年轻人就这样生死不明，他自然是会感到惋惜的。 但更多的是“往事如烟”这样的怅然。 牵绊住他的过往里，并不包括齐宁这个人，但是这不代表这个人不重要。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很重要的组成部分。 ——好与坏，对与错，平庸与耀眼。 时杭起身，伸了个懒腰，转身离去。 他随意的摆了摆手： “我尽力。” 纪羽没动弹，他抬头看着天空，神色有些怅然。 “……还年轻呢。”还是个孩子呢。 如果你还活着，请再努力一点活下去。 没有人放弃你。我们都在找你。 * “说起来，之前你说看到了奇怪的人。”坐在副驾驶的诸伏景光突然开口，“是什么危险分子吗？” “那倒不是，”纪回思考了一下，斟酌着说道，“我只是有点意外。” 那家伙为什么在日本？他之前还看到那家伙执行任务，也不是卧底那一部分的啊？ 如果是卧底……为什么主动和他打招呼？ 纪回想着，却并没有表露出任何不同：“是我以前的朋友，没想到他在这边。我还以为看错了。” 其实是齐宁先和他打招呼的，纪回随口敷衍了希拉一句就过去了。 他以为那家伙有什么事找他帮忙，结果去了之后被盯着打量半天，看得他毛骨悚然。 说起来他们是有好几年没见了……变化这么大吗？ 唉，好歹也是一起套过别人麻袋的交情（虽然他主要负责出主意加望风），怎么能这么见外……还是感情淡了啊。 纪回的心情带着点惆怅，在心里调侃着。 第286章 故人相见1 就算是琴酒，也是要去超市买东西的。 本来这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但是今天他遇到了点麻烦。 “哟，都长这么大了。” 红发少年仰着头看他，浅蓝色的眸子通透清澈，但透着几分诡异。 “听说你在找我，所以我自己找过来了，惊喜吗？” 琴酒左手拎着个大号购物袋，右手已经摸上后腰的位置。 因为他今天只是出门购物，属于私人行程，就没穿自己那件黑色大衣。所以枪支也只能挂到后腰，利用硬质的外套遮掩一下。 他确实一直在找人，之前他甚至以为拉结尔就是他要找的人。 但对方看起来根本不认识他，而且一些小习惯和他记忆里那个也不同。 当然，最重要的是拉结尔看起来太正常了。 他印象里的那个家伙可比拉结尔更疯癫。 是的，疯癫。 虽然琴酒觉得自己也不算是什么正常人，但他认为自己只是没什么道德，经常干一些杀人灭口和打钱的事情，脑子还是很正常的。 然而那个家伙不一样。 琴酒是在西伯利亚的森林里遇到那家伙的。那个人的头发和那片森林里几乎常年不化的雪一样白。 他还记得那个人在森林里孤魂一般漫无目的的游荡着，在看到他之后愉快的跑过来，把他抱着举起来： 「哇，看我发现了什么，一只漂亮的小狼崽！」 「真漂亮啊，你的眼睛」那人盯着他的眼睛看，语气欢快，「眼睛可以送给我吗？我会下手快一点的，反正你一个人也活不久」 琴酒当时是怎么回答他的呢？ 「你打算拿什么来换？」 大概是他的平静和冷淡打动了那家伙，也可能是因为没有获得他的同意，对方并没有真的取走他的眼睛，反而问他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这里随便一头狼都比你大」那个人指了指不远处残留的血迹「它咬人很疼的」 琴酒注意到那个人的腿上还残留着血迹，右边裤腿下的脚腕处似乎还有些空荡。 「啊，被发现了」那个人笑眯眯的说道「没办法，我不会打架，只能趁着它咬我腿的时候打死它，还好我死不掉」 死不掉吗…… 「孤儿院的院长要把我卖给其他人」琴酒看着对方「所以我跑了」 他带了匕首，也许能活下来，也许会死。但他不愿意继续把命运交付给其他人。 「这样啊」那个人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眯眯的说道「那我们去解救其他人吧」 「他们有枪」琴酒很平静的提醒他「想要送死的话不要带着我」 那人并不生气，只是继续笑着说道： 「那这样，我自己去，你在这里等着吧」 血腥味会引来其他的捕食者，所以琴酒在切了几块狼肉，趁着还带有热气，把生肉囫囵吞进嘴里后就离开了。 尽管他认为那个人是在送死，但一种莫名的冲动驱使着他又回去看了一眼。 只远远的看一眼，看一眼那个家伙的结局就离开，他想。 然而他看到了一场大火。 那场火像是拥有魔力一般，在那些商人的身上燃烧不息。无论是水还是雪都无法熄灭那些火焰。 他们被活生生的烧成了灰烬。 琴酒看到有人从火焰中走出。 「哎呀，怎么不在原地等着？」那人身上的伤像是完全好了「其他孩子都被我送走了，你要和他们一起吗？」 「你杀了他们？」琴酒抬头看着那人。 「小小年纪，想得那么黑暗」对方的语气里带着点亲昵的责怪「你最大的哥哥会开车，我让他带着孩子们离开了」 「他不是我哥哥」琴酒打断了他的话。 「哦，不是你哥哥带着其他孩子离开了」那人很没所谓的换了个形容词「你打算怎么办，和我一起走还是自己走？」 这家伙的实力很强的样子，琴酒想，他自己走的话难免会遇到自己处理不来的危险，但如果有一个会杀人的大人一起，应该会安全很多。 「我和你一起」 后来琴酒才知道，那个人是真的不会打架，他甚至不会杀人。 他只会主动找死。 在死后，他的身体会化作烧毁一切的火焰，把周围对他有敌意的活物和一切他想要毁灭的物体化为飞灰。 接着他就会在灰烬中重生。 就算琴酒对这些不感兴趣，他依旧得承认，那场景就像是神话传说中一般。 不死鸟浴火重生。 可这个人不是什么神明。 他只是个嘴欠又疯癫的人类而已。 他会受伤、会流血、会死亡，唯一不同的是他会在死后重生。 所以琴酒一度觉得那家伙会老死。 然而不管是不是老死，总不该是这幅小孩子的模样。 “啊，许久不见，你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掏枪。”格林维尔假意生气，“gin酱，你可是没有以前可爱了。” “真的不打算把眼睛卖给我吗？我可以出个好价钱。” 很熟悉的开场白。 琴酒摸枪的手停住了。 两人之间有几分情意并不容易衡量，但他很确定如果自己下手杀了这家伙，自己也无法幸免。 “别用那种称呼喊我，我要吐了。”琴酒冷冷的说道。 接着他又在其他人看过来时拎住了格林维尔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就像是格林维尔对他做过的那样——拎着走了。 因为格林维尔全程嘻嘻哈哈的还给旁边人打招呼，看着就觉得他们在闹着玩。所以就算琴酒的气场看起来有点吓人，也没人想着打电话报警。 “gin酱下手好狠。”等两人到了巷子里停下，格林维尔抱怨道，“以前我也是抱着你走的吧。” 说完，他还眼含期待的抬头看着琴酒，向他伸出双臂：“抱抱。” 琴酒：…… “你想死就直说。” 格林维尔叹了口气：“好凶。” “可是怎么办呢？有人觉得你挡路了，他想杀了你呢。”格林维尔笑眯眯的说道，“gin酱，我们私奔吧。” 虽然时杭对琴酒肯定没有对希拉那么宽容，但如果格林维尔肯保的话，时杭大概会选择眼不见心不烦。 至于说格林维尔为什么要保琴酒。 他无聊啊！ 他都无聊到休眠了，还不许他给自己找点乐子吗？ 第287章 故人相见2 琴酒是今天才知道这个家伙的名字叫格林维尔。 “原来我没告诉你我的名字吗？”格林维尔回忆良久，终于确定自己当时真的没提名字。 于是他一摊手：“名字只是个代号……等一下我错了我单纯忘了！” 他用一只手抱着琴酒的胳膊，另一只手按着大门，有些慌张的说道：“gin酱你好狠的心！” “别装了。”琴酒提着他后脖颈子要把人往门外丢，冷淡的说道，“谁派你来的？” 跟杀手讲感情？笑话。 但是格林维尔提到的那个“觉得他挡路”的人，让琴酒有些在意。 但他依旧认为是有人派格林维尔来动摇他的。 至于说长相不同……已经在格兰伯奇（伯特伦斯）那里充分认识到代行者这一生物存在的琴酒，自然不会觉得很惊奇。 但这家伙不能杀，也没那么容易控制（习惯自杀式袭击，反正不会死），是真的很不好处理。 至于说为什么他找了这家伙那么多年，但现在是这个态度……人还活蹦乱跳的，哪里用得着他操心？ “命，”格林维尔的神色突然变得坚定，“不公平的命指使我来的！” 琴酒：？ “到底是谁？你知道，对我撒谎没有意义。” 他没听懂格林维尔想表达的意思，不过没关系，他就没听懂过几次。 “我自己要来的，”格林维尔笑着的说道，浅蓝色的眼睛里带着些熟悉的诡异气息，“gin酱啊，你的处境可是……” “非常不妙啊。” * 就在格林维尔重操旧业准备施展忽悠大法的时候，时杭正受邀帮忙进行尸检。 “其实这本来不该是您的工作。”黑田兵卫对时杭的态度算得上恭敬，“但这对我们真的非常重要。” 其实理论上他们公安的事情不该让外人插手。但黑田兵卫表示作为公安头子，他偷偷请人来帮个忙还是能办到的。 虽然有卧底传回来的受害者名单，但他们无缘无故的把一些“自然死亡”的人带回来解剖，自然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毕竟不是所有民众都会配合的。因为受害人至少在他们眼里是正常死亡，而不是被人下毒。 时杭仔细的查看着显微镜下的切片，闻言头也不抬的指了下门口。 黑田兵卫扭头看向法医室的大门，什么都没看见。 于是他疑惑的转头看向时杭：“怎么了？” “出去。”时杭依旧头也不抬，仔细调整着显微镜的倍数，“你的呼吸声吵到我了。” 他得用他哥的能力检查一下细胞，这人在这里杵着很碍事。至于说法医室的监控，他们来之前就已经关掉了。 毕竟他俩都属于违规操作。 时杭人不在他们体制内，根本不care，但要他自己碰线那真是想多了。黑田兵卫真是好说歹说，甚至在流程上把所有风险都揽到自己身上，又掏了一堆东西出来，这才请动时杭。 对此时杭依旧表示这不是他愿意的，这些属于封口费，因为这点好处真的请不动他。 话说权谋这一方面的巅峰还是得看兔子。但凡是个脑子没问题的，单说思路都能说出三种以上的玩法。就像是个兔子拿着长枪都能像模像样舞两下而不是直接当棍子抡一样。 虽说时杭大部分时间用不到这些，但他在这方面的素质真的不低。现在看起来有点随意是因为他已经不用搞这些了。 而且代行者不存在用进废退的情况。 也就是说如果有人欺负他不懂，他能瞬间把对面按死…… 对此黑田兵卫能说什么？好好好是是是您请。 他不是找不到别人，但只有时杭来做他才是最放心的。 一来对方和警方关系匪浅（男朋友是警察也算有关系），二来晨曦各方面的表现都比那些刷下限的财团好得多。 至于说不是本国人……没关系，美国籍也能算是自己人，哈哈。 时杭不在乎，黑田兵卫觉得真相更重要。所以就没有然后了，俩人算不上一拍即合，但在黑田兵卫拿出诚意后，时杭还是很愉快的同意了。 黑田兵卫：？？？？ 他满头问号，但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出门了。 他好不容易把人请来的，再因为这点事情得罪了对方，岂不是得不偿失。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他就站在门口守着，而时杭见他出了门，干脆的召唤出青绿色的火焰。 ……果然。 与其说是心肌梗死或者心源性休克，不如说是全身细胞代谢紊乱引发的心肌运作不协调导致的死亡。 如果把人的身体比作运行中的精密机器，那么这个死法就相当于零件随机失踪、机器短路、电流乱窜，最后把发动机干废了。 心源性休克只是果罢了。 “发明这药的人真是个天才。”时杭忍不住说道。 如果一开始的目的不是发明一种毒药的话，那么对方制作药物原本的目的应该是想要通过控制细胞程序性死亡来达成什么目的。 然而问题在于细胞的分裂是有极限的。如果没有办法突破这个极限，那么这药大概率越吃命越短。 要是突破了这个极限的话…… 时杭摘掉手套，摸了摸下巴。 肉球形态欢迎你。 但如果在细胞凋亡的同时用其他物质填充进去…… 他好像找到避免d025（人造）服用时引发高烧的方法了。然而问题是这么干，吃药的时候确实是不发烧了，直接折寿啊。 （d025的原理就是精神能量强行覆盖细胞活性，本质上属于强塞进去一部分精神能量，所以会引起高烧。如果同时进行细胞凋亡，那就可以给这部分能量留出空隙） 再说对拟代行者来说，40度的体温并不高。就像他平时二十度上下的体温根本不能算低一样。 算了算了，发烧总比折寿好。 时杭果断拍飞自己不靠谱的想法。 死因是调查清楚了，不过时杭不能这么和黑田兵卫这么说。 毕竟细胞程序性凋亡不是什么罕见名词，稍微来个专业点的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得换个说法。 时杭思考片刻，突然意识到一般人好像也没法把二者联系到一起去啊？他瞎操什么心。 好了，那就实话实说。 “death，把检验结果发给我哥。”时杭吩咐death给时昭传信，“让他留意这方面的文献和成果。” 「消息已发送，boss」 “唉，好好的人才。”时杭摇头。 怎么大家都喜欢走捷径，捷径通往的十有八九不是成功而是墓地啊。 算了，人各有志，尊重祝福。 第288章 干活了1 当然，这个时候的时杭并不清楚这药的发明者和改进者并非完全出于自愿。 但说到底，无论是身为人类时的他，还是已经成为代行者的他，甚至于未来的神明，都认为这种追求永生的药物没有太大的正面意义。 没别的原因，人是会变的。 就算一开始就进行药物管控，让真正能改变世界的人拿到了通往永生的门票，谁能保证他们一直是当初的想法？ 甚至于就算他们没有变，他们活着就能代表某些力量，还会占据后来者的资源——不要说无所谓后来者，除非想要整个社会固化。 精英把普通人当猪养？ 时杭想过这个问题，结论是不管谁想当猪，反正他不愿意。 整个社会上只有一种声音是很可怕的，声音太多导致没法下决定更可怕。 因为他用某些手段永固了自己的部分思维，所以他没有被现实和时间击垮。但就算是这样，有些改变也是避免不了的。 比如说之前要他牺牲一部分人去“唤醒”更多的人这种事情，他真的做不出来。至于说现在…… 如果这么做能让某些人老实点，让其他人正视这部分危险，那他干了。 没什么所谓，死个几十万甚至几千万人能让十四亿人冷静下，效果够的话他觉得也不是不行。 至于说死的人怎么办……又不是他干的。就像是有人能被感冒干掉一样，这真不能怪时杭。他最多哀悼一下以表达自己确实是站在人类和人性这边。 所以就时杭来说，永生是没门的。当然他哥有在做基因药剂，目前来看延寿水平在20-50年之间。 坦白的说，效果一般，但已经可以开卖了。 然而时杭觉得不行，他直接开始劣化这部分药剂。 目前在圈子里流通的那一种一针上亿美金，可叠加，能让器官年轻一到三年的针剂就是他搞出来的劣化版本……然而对时杭和时昭来说，其实这个数据是可控的。 到时候看谁不顺眼就让对方三亿美金只能搞出一年的效果。 就泰勒斯家那个小女儿（别在梅琳达面前说，她非常痛恨这个姓氏）的形容，他们可以为年轻付出一切。 区区金钱而已，一亿美金买一年的命都是血赚！ 至于说到时候能延寿三十到五十年以上的药物研发出来，卡巴拉顶不住怎么办…… 哈，到那个时候只要他们能顶住第一波，那后续一切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顶不住怎么办？ 时杭表示凉拌，卡巴拉本身在外活动就不多，拉结尔已经能算是个靶子了。他可以提前把晨曦董事的身份转给纪回，然后带着其他人躲个几年就行。 比较麻烦的是学院，但大不了整个搬迁到折叠空间里，躲着就是了，反正里边的科研疯子们不需要社交。 是这样的，时杭把纪回套进去顶包，纪回肯定能拿到好处，但实际控制权不可能越过时杭的。 至于说纪回这个工具人怎么想的……没关系，到时候纪回也是拖家带口的，吐血也得顶上啊。 所以无所谓了，他看谁先顶不住。 用脚指头想，对面绝对会先从内部瓦解。到时候时杭就可以看谁顺眼给谁发了。反正东西在他手里。 第一波为什么是三十到五十年……总得给人类一点适应的时间。 再就是时杭看某些人不顺眼，想拖几年把那群人拖死。 最碍眼的几个大概是拖不死了，但时杭表示没关系，他保证那群人活不到那个时候。 格林维尔这波去就是搞这个的，真以为时杭不点头他能去接触酒厂呢。就格林维尔那种放开来整比文和还刷下限的家伙，也就时杭肯放他出去了。 话说回来贾文和好歹是为了自保，格林维尔上头了连他自己都往坑里填。 希望酒厂和那个什么伯特伦斯都给力点啊，他等着呢。 总结一下就是，虽然最近的时杭看起来是修身养性当善人去了，实际上他是在研究怎么才能逼着某些人整点大活，他好搂草打兔子，顺便摘点果子。 代行者和m-ts相关的事情是按不住的。 和魔法之类需要传承和天赋的东西不一样，代行者看脸和一些比较普适性的资质，m-ts则是满地图乱刷。 所以时杭想着，如果这一波能让其他人都知道m-ts相关的东西瞎搞会死人，哪怕只有个三五十年安稳，他也是稳赚不赔。 毕竟再等个十年他就打算拿出基因药剂，还能再拖个三十年。 六十年，时杭众人应该都跑路了，在这之前下一波基因药剂应该也拿出来了，管他们死活呢！ 总之时杭就是这么打算的，他能压住六十年给人类缓冲已经能进史书了，更多的还是去他妈。 活都叫他干了，那其他人都去死算了，他对当球长毫无兴趣。 话说回来他之前是打着“谁碰谁死”的想法的，但最近好像有点按不住了。于是他又想堵不如疏，那我来加把火，我们玩把大的。 大到没有人按得住这个盖子，然后他一巴掌给对面呼死，也算是全球性的杀鸡儆猴了。 会不会有人觊觎时杭的这部分力量……反正最开始那段时间他们肯定是不敢的。等他们敢了，时杭就再来一巴掌。 至于说格林维尔能不能搞好这部分工作，这种事时杭是不会怀疑的。 这家伙之前没有投诚（？）的时候就拿着预言家人设到处搞事，有段时间甚至把一个小城的首领忽悠着去劫了卡巴拉总部往出发的物资。 等后续人员赶到，那首领还到处找他的国师呢，然而格林维尔直接跑了。 所以时杭才那么在意这个家伙，因为这货搞事是没下限的。时杭找了他二十来年，期间这货搞事就没间断过。 最后如果不是格林维尔自己对时杭起了兴趣，他们这个躲猫猫活动还得继续下去。毕竟时杭自己不会常出面，其他人只能被格林维尔耍着玩。 第289章 干活了2 像是格林维尔这种看穿人性弱点和黑暗面，又带着些微善意和不可言说的恶意去驱使这部分黑暗面的家伙，放出去绝对是个大杀器。 所以时杭带着点怜悯的心情，把这货放出去了。 没别的，他总不能让自己人倒霉。折腾其他人总比折腾自己人好，对吧？ 其实时杭是能压制住格林维尔的。不过一来他确实懒得管，二来这么干的话太浪费了。更何况现在的格林维尔算是认同了时杭的意志，也能帮他处理点事情了。 真要压制的话，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所以就这样吧，总之时杭觉得问题不大，别人有问题也憋着。 在解决了验尸的事情后，时杭用一句话换来了一堆相当难审批的项目。 话说换皮财阀的事情已经搞定了，果然人在刷了下限之后有些事很容易办成。 虽然财阀本家试着挣扎过，但时杭靠着庞大的资本做局，果断挤死了他们，最后逼得那家人把整个家族卖了个好价钱。 至于说套皮分家上位会不会被戳穿……都有前本家背书了，再加上新的家主很擅长赚钱，那群人吃饱了也就不说话了。 不过这群人后续还是得清理一部分。没别的，黑材料够多，真叫警察抓了还不利于“团结”。 那就只能他们来修剪修剪小树苗了。 时杭翻看着各种审批文件和对手们的标书——日本公安居然还能弄到这个，不知道该感慨一句世风日下，还是思考一下他们平时到底都在干嘛。 再一想说不定还是他熟悉的某金毛做的。 很好，很合理。 时杭突兀的笑了一声，负责开车的司机并没有回头看他。 “在这里停就好。”时杭远远的就看见了自己的店铺，有点想去看看。话说最近他忙得又忘了来看店。 负责开车的司机沉默寡言，时杭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十有八九又是公安的人。不过他无所谓，拿到的好处能让暂时他容忍一下对方的试探。 司机点头，随后依言把车停到了路边。 “给，多的是出外勤的辛苦钱。”时杭抽出一沓现金从窗口递进去，在司机打算推拒的时候转身走了。 司机没办法，只能接下，然后开着车离开。 “长官，是我……是，我应该是暴露了。” “哪里出了问题？……不清楚。” * 时杭到店里的时候，正巧碰上德洛丽丝把想下毒的人丢出去。 早就等在店门口的巡警立刻把人控制住，顺便递给德洛丽丝一个纸袋。 “这是什么？”时杭纳闷儿的询问。看着不像是吃的啊。 “新的游戏卡带。”德洛丽丝平静的回答。 时杭：…… “店长请务必不要责怪德洛丽丝小姐！”巡警诚恳的拜托时杭，“我们这个月的业绩全靠德洛丽丝小姐了！” “……给我也来一份。”时杭面无表情的说道。怎么回事，这店是他开的好吗？ 巡警：…… “啊，有准备的。”巡警期期艾艾的又掏出一份递给时杭，“只是不知道您喜不喜欢，所以不知道要不要送。” “你不送怎么知道我要不要。”时杭果断收下。 片刻后警察们押着犯人离开，德洛丽丝站在时杭身侧，疑惑的歪了歪脑袋：“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对？” 送礼的和收礼的好像反过来了？ “我觉得很合理。”时杭看了眼游戏卡带，很好，不是他感兴趣的类型，问问家里的小朋友感不感兴趣算了。 什么收礼送礼，这是新时代警民新关系，共筑和谐友好米花町。 德洛丽丝按下了游戏的暂停键，仰头思考了片刻，最后决定放弃思考。 话说整个卡巴拉她的智商好像也就比青金这个雇佣兵高那么一点（别看希拉呆，人家智商其实不低）。 所以跟上时杭的脑回路这种事情还是洗洗睡吧。 “老板，你怎么突然想着过来看看了？” 德洛丽丝对让自己看店的安排没有任何异议，一来她在家里待着打游戏也是打，在外面打游戏也是打，二来手作店还提供食物，还能把她的c服洛丽塔穿出来。 这一切简直太完美了。 时杭：…… 说得好像他是什么不负责任的甩手掌柜一样。 好吧他确实是，那没事了。 “我看看经营方向需不需要调整。”时杭很淡定的给自己的突发奇想找了个不错的借口。 “目前还是绘画区客流量最大，而且大部分是一家三口、学生和约会的小情侣。”德洛丽丝很自然的说道，“模型区大多是学生，而且男性居多。也有不少成年人买了带走的。” “甜品区就基本都是女性了。” 时杭看了看她：“德洛丽丝。” 德洛丽丝疑惑的看向时杭：“嗯？” “我觉得你很适合干这个啊。”时杭感慨，“那以后都交给你了，不会的问death。” 又甩出去一口锅，完美。 德洛丽丝：？ 啊？ “这不就是模拟经营的日报吗？”她忍不住说道。 别搞啊，她真不是这个料子。还有就是，这不是boss你一直心心念念要开的店铺吗？！ 怎么又交给她了？ “毕竟我是老板。”时杭拍了拍德洛丽丝的肩膀，“所以我说了算。” 德洛丽丝：…… 她突然有点理解boss曾经的对手们为什么总是很狂躁了，她现在也有点躁。 boss平时是真的和善，但有的时候也是真的不听人讲话啊！再一想一般这都是对付外人的，德洛丽丝莫名觉得有点安心。 然后她就看到手机上跳出了一条消息： 「boss认为您应该去研究进货渠道了」 德洛丽丝：…… 啊啊啊啊啊她的游戏！ 呜呜呜呜呜…… 很快她边在内心嚎啕大哭，边去研究店铺的事情了。 boss说过的布置没人能打破，反正德洛丽丝觉得自己肯定是办不到，所以还是乖乖干活吧。 “呜呜呜呜我想打游戏……” 德洛丽丝泪奔。 「boss，风信子小姐好像很伤心」death带着点无奈的向时杭汇报情况。 “我肯定有顾不上的时候，就算到时候这里能算是在我们的控制之下，我肯定也腾不开手，”时杭平静的说道，“提前练练吧，说不定以后我得把晨曦的一些业务打散。” 第290章 干活了3 虽然时杭认为能把他们逼迫到退守的局面几乎不可能出现，但一来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二来他不可能在这个世界待一辈子，晨曦还是得交给别人。 就算有death的辅助，人类想要掌握这个庞然大物的话，说真的是想太多了。 所以时杭已经确定，到时候有些业务得分出去了。 至于继承人…… 时杭望天。 到时候再说吧。不过他倾向于找个华夏人接手，毕竟他在思维方式上还是更接近兔子。思维方式相近的话，换届的动荡会小很多。 至于说现在和他关系好的这几个孩子……别搞笑了，没一个能干这活的。 而且他还得给森塔罗斯留下足够自保的本钱。 ——好麻烦啊啊啊啊啊！ 时杭抱头痛哭。 打天下一时爽，治天下也不难，怎么找继承人才是最难的那一环啊！ 工作越做越多这种事情到底是为什么啊！ 说实话他真的想让丹粟和托玛琳（薇薇安）换着来，然而没啥用，这俩人都不怎么感兴趣。 ——没野心不要体现在这一方面啊！ 实在不行他就让death干。时杭冷漠脸，反正一直以来death都干得挺好的。到时候泓树的ai写出来，death还能有个伴。 总之什么手段都备上就是了。时杭当不成那些管杀不管埋的混蛋，但也只能说他尽力维持。 别看国外那些公司也一样庞大，然而人家真的富豪都是请职业经理人的……可时杭人都打算跑路了，请个锤子经理人。 “烦啊。”时杭瘫在椅子上，开始摆烂，“算了算了，我尽力吧，实在不行就让death管。” 虽然对ai来说钱没啥用，但至少不会出大乱子一下导致几十万人失业……会死人的，晨曦倒了可不止几十万人失业那么简单…… 话说他在乎这个干什么啊！时杭有些崩溃的想着，这些又不归他管！啊啊啊啊啊他到底为啥道德感这么高啊！这东西真的不能拿去换钱吗？！ 他来这里不是退休养老的吗？！这怎么越搞越忙呢？ * 在时杭发现自己完全养老失败开始怀疑人生的时候，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正在分开挨训。 也就是之前查船被袭击的事情。两人后续有不少违规操作。其实问题不大，但该训还是得训的，至少面子上得过得去。 实干部门少有人勾心斗角，毕竟大家忙得根本没那个脑子去算计别人。当然如果遇到时杭这种一边干活一边把别人算得明明白白的大佬…… 这边建议滑跪。 这真不丢人。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 萩原研二还好，这家伙该低头时就低头，态度诚恳且人缘好，写个检讨就过去了。松田阵平那边因为他态度一般的缘故，现在还在挨训，最后甚至给他停职一周。 松田阵平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真不是变相给他放假吗？ 上司挥挥手示意他赶紧滚蛋回家。时杭状都告到他这里来了，他能怎么办？ 不过想想也是，松田阵平能力和态度都是顶尖的，这种宝贝总得给他放放假免得累着了。 完全不觉得累的松田阵平陷入沉思。 这样他就有时间去调查之前的事情了，也不错。 “我知道了。”他淡定的说道。 于是伊达航就等到了来看口供的松田阵平。 “怎么只有你自己？”伊达航并不意外松田阵平会跑过来打听之前案件的后续，但他居然没看到萩原研二？ 虽说这俩人也不是绑定了，但一般来说闯祸……呸，干活的时候还是喜欢凑到一起的。 “hagi还在写检讨。”松田阵平随意的说道，“所以那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船上有一部分没来得及处理的走私药品。”伊达航无奈的说道。 普通的药物走私，少量的话就算被抓到了也就是罚款。 然而他们走私的药物是违禁品，而且是大宗。 就，怎么说呢，运气挺好的。 “只是这样？”松田阵平觉得这不合理。 只是走私药物，哪来的那么多枪支弹药？ 伊达航拍了拍他的肩膀：“公安给的答复。” 松田阵平：…… 那群人忽悠鬼呢？！ “我有点想打人了。”松田阵平黑着脸说道。 “这样说好像不太好。”伊达航笑了一声，“想动手的话，还是别说出来吧。” 松田阵平：虽然是这个道理但是班长你也冒黑气了啊！ 他很能理解班长的想法，毕竟hagi那家伙自从调到刑事课后也开始会被公安搞得十分生气。 其实提前去截胡案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公安经常为了解决一件案子，自行制造另一件案子……如此循环。 然后在案件当中还会出现各种爆炸物用于销毁证据和报废现场，甚至间歇性会出现利用收缴的违禁品进行栽赃陷害的做法。 是的，这真是把除了公安之外的其他部门得罪了个遍。 虽然爆炸物处理班和公安的交集不多，但仅有的几次交集已经很够烦人的了。 松田阵平现在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成熟的警察了，不会再以殴打警视总监为目标。他现在觉得公安头子才应该是他重拳出击的对象。 毕竟前者只能算是私愤，现在这个新的目标应该算是公愤。 “看来是没办法继续调查了。”伊达航也有些无奈。任谁被突然抢了手头的工作都不会毫无心理波动的。 “啧。”松田阵平非常不爽，但也不好对伊达航发作，只能又给某位他认识的公安记上一笔。 （安室透：阿嚏！） 因为想继续追究案件的想法没有办法实现，松田阵平只能开车往家走。 话说今天时杭也有事情要忙，家里白天只有他自己。 松田阵平：…… 算了，还是继续研究他的模型吧。 「松田先生」death的声音突然响起「您有新的未接来电，是纪先生打来的」 松田阵平：？纪回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 也不是他多想，主要是这段时间纪回也跟着时杭忙得脚不沾地，怎么会有时间来找他聊天。 更何况他们两个也没有多熟悉。 “接。” 「松田先生」电话另一边，纪回的声音响起「真司那边遇到了个很棘手的炸弹」 「能请你帮忙吗？」 ———— （清造真司，诸伏景光现用化名） 第291章 过家家怎么你了 一段时间之前 原本诸伏景光只是很正常的上班交接材料，然后在途中顺便去便利店买点东西吃。 然后他就在米花医院附近的停车场见到了正在装炸弹的他家幼驯染。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有一瞬间的安静。 原公安派遣进入组织的卧底、现卡巴拉工作人员兼公安的诸伏景光：……自己现在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再说点什么才比较合理？ 安室透：我确实是想见一下幼驯染看他最近过得怎么样，但不是在进行组织任务的时候见面啊！ 然而两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潜入搜查官，因此这样尴尬的场面也只是维持了半秒钟不到。 “呵，波本。”诸伏景光轻笑出声，“好久不见，你还在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 安室透：…… 所以他家幼驯染现在拿的是什么人设？ “这不是背叛组织的老鼠吗？靠着卡巴拉的关系逃过一劫，”安室透起身，正面对着诸伏景光，神色嘲讽，“你最好能一直抓住那个傻瓜的心，顺便记得祈祷别落到我手里。” 很好，对靠感情上位家伙的厌恶和对卧底的唾弃都表达出来了。安室透默默的给自己点了个赞。 然而还没等诸伏景光接住安室透的戏，两人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什么傻瓜，谁是傻瓜，我吗？” 安室透和诸伏景光齐齐转头看过去，就看见纪回手里提了一个装着药的透明塑料袋，纳闷儿的看向两人。 “你生病了？”诸伏景光在注意到他手里拿的什么之后，下意识开口说道，“怎么不告诉我？” 他们两个最近住在一起，纪回也没表现出什么啊？ 就算诸伏景光忙着和联络人恢复联系，还要证明自己没有背叛，以至于忙得不可开交，也不可能完全忽视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某人。 “开的眼药水。”纪回把袋子提起来给诸伏景光看，“最近用眼有点多，我可不想近视。” “跟我说一声就好。”诸伏景光接过袋子看了看，认出那是晨曦出品的某款保健眼药水，就顺手把袋子拎着了，“我现在总是到处跑，路过药店的时候买，省得你专门跑一趟。” “我只是想摸鱼。”纪回摸了摸脸，有一瞬间看起来似乎是不太好意思，很快又变得一本正经，“溜个号休息一下而已……” “boss不找你吗？”诸伏景光看着纪回，脸上带出了点真实的笑意。 他也是难得看到纪回这么狼狈的时候。这家伙就算吃瘪也喜欢嘻嘻哈哈的，完全看不出来他哪里失落。 纪回望天：“他找我回去我也没法继续干活，所以这回他大概是默许我跑出来放风吧。” 时杭不点头的话，他根本不可能这么正大光明跑出来。 “我说，”安室透忍不住了，这次倒是和伪装的关系不大，“你们两个，调情也看看场合吧？” 怎么回事啊hiro，你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个家伙！ 你们两个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这没办法，谁让他喜欢我。”纪回一摊手，神色无奈。 诸伏景光煞有介事的点头：“确实，喜欢到无法自拔呢。” 安室透：…… 安室透：“你们最好别打扰我的任务，不然就算有卡巴拉的背书，我也要干掉你！们！” 在说“你”的时候，他扫了纪回一眼，神色阴冷。 ——这家伙看着就不靠谱啊！hiro你到底怎么想的！ 和当年夹在时杭和松田阵平中间的萩原研二不一样，安室透和纪回的接触不多，仅有的几次见面纪回还是敌对身份。 再加上纪回是真的不怎么在乎对外形象…… 所以安室透真的很难对纪回生出什么好感。尤其是半路他家幼驯染莫名其妙就被人拱了啊！这让他怎么冷静！ 而当年的萩原研二就不一样了。 时杭不仅是他的救命恩人，还是他的好友。更何况松田阵平和时杭双向箭头实在是过于明显，萩原研二也觉得这俩人很配。 所以他也跟着嗑起来了。 这告诉我们一个道理，那就是想谈恋爱应该先拿下对象的亲友（不是）。 就在安室透和诸伏景光在思考是不是轮到放狠话环节的时候，又有人出现了。 “波本，你在磨蹭什么？” 琴酒还是帽子大衣叼根烟的三件套，面色冷肃。 但今天他的画风和之前有一点不同。 因为今天他身后跟了个小尾巴。 “这些人里哪个是gin酱你的同事？”红发的少年从琴酒背后探出头来，好奇的询问。 然后他就被琴酒按着脑袋又塞回身后。 诸伏景光和安室透都没见过这孩子，于是各自思忖着应对方法。 “几年不见。”纪回是完全不怵琴酒的，他很自然的打了个招呼，还掏了根棒棒糖出来，“琴酒你已经开始带娃了吗？” 不轻不重的刺了琴酒一句后，纪回又看向红发少年： “吃糖吗？” 正在装小孩的格林维尔：…… 啊，真是好熟悉的风格。 纪回刚打算把糖递过去，安室透上前两步，一把夺过纪回手里的糖。 纪回：？ 他纳闷儿的扭头看安室透：“波本，你怎么连给小孩儿的糖都要抢。” 说着他又摸了一根出来。 “算了，你喜欢的话那个给你。” 安室透：…… 波本皮笑肉不笑的阴阳怪气起来：“这位小朋友，不要吃陌生人给的糖哦。” 琴酒瞥了眼格林维尔，然后伸手摸向衣服内侧，接着在其余三个人的注视之下摸出了块薄荷糖递给他。 “嗯嗯，我知道哒。”格林维尔笑眯眯的点头，“gin酱，能帮我剥糖纸吗？” 琴酒又把手伸进怀里了，格林维尔在他掏出伯莱塔之前自己把糖纸撕开然后把糖吞进嘴里。 “好了不麻烦你了。” 安室透：…… “波本。”琴酒意味不明的看了笑眯眯的纪回和面色冷肃的诸伏景光一眼，果断无视了这对狗男男，“任务完成了吗？” “你是在怀疑我完成任务的效率吗？”安室透一耸肩。 “那你在这陪他们玩什么过家家？”琴酒冷笑一声，转身走了。安室透跟上，接着用目光剐了纪回一刀，还不忘附赠给幼驯染一个眼神。 纪回心想琴酒果然已经在附近有段时间了，幸亏他们没大意。 还有就是，过家家怎么你了！！！！ 第292章 脑补是病 总之安室透和琴酒离开后，诸伏景光和纪回就在附近排查了起来。 很快两人在医院的停车场附近和某个医生的办公桌底下发现了炸弹。 办公室里那个还好，型号中规中矩，并不是什么难拆的类型。倒是停车场那个，纪回和诸伏景光实在是不敢下手。 “这怎么办？”纪回挠挠头，“我也不会拆弹啊。”他要是能用一个月的时间学会拆弹，那其他人不用活了。 “我只会基础的。”诸伏景光表示他也不会，就会的这部分还是当初松田阵平教他们的那点。 话说回来zero好像是会…… 但他又不可能这个时候把zero叫回来。 还有就是这个炸弹到底用不用炸啊？ 这年头拆个弹还得考虑炸弹有没有炸的必要，真是人心不古。 最后两人觉得还是找外援吧，反正这个时候他们两个如果看见了没管好像更可疑一点。 炸弹的位置比较偏，再加上琴酒看起来也不是很在乎的样子，那这个炸弹大概率只是威胁的一部分，不是真的想杀人。 那就无所谓拆不拆了。 但是诸伏景光不能暴露他和松田阵平关系亲近的情况，所以最后是纪回发的消息。 * “这就是你们找我来的原因？”松田阵平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头看向两人，“报警也是可以的吧？” “炸弹不是问题。”诸伏景光笑了笑，“我和阿回都有些好奇他们想要威胁谁，想查一下。” 办公桌下那个炸弹绝对是奔着要人命去的，手段看起来有点像是杀鸡儆猴。所以谁才是那个猴呢？ “这样啊，那这些东西我带走了。”松田阵平果断把雷管什么的往兜里一揣。 虽说有时杭在他也不缺这些东西，但白捡的就是好。 诸伏景光：…… 怎么搞得像时杭会亏待他一样。 “也是麻烦你上班的时候跑出来。”诸伏景光叹了口气，“我在想要不要学一下拆弹……” “你别，你真没这个天赋。”松田阵平连连摆手，“那家伙我教他一遍他自己就能摸索起来了，你到现在就能看得懂一般的图纸，还是算了吧。” 诸伏景光：…… 瞎说什么大实话。 “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吧。”纪回拍了拍诸伏景光的肩膀，“那么我们先从哪里开始调查？” “如果是威慑的目的，目标和那位医生之间一定存在某种共性……”松田阵平若有所思，片刻后他抬起头。 “我还是建议报警。” “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纪回笑眯眯的，“我去找人黑……调一下停车场以往的监控。” 看看有没有人喜欢往这种偏僻的位置走。 诸伏景光点点头：“好。” 把事情闹大的话，真正受到威胁的那个人一定有不同的反应。 几人稍微商量了一下对策，最后主力还是纪回和诸伏景光，松田阵平被打发去看监控了。 “你还是少暴露在他们视线下比较好。”诸伏景光稍微解释了一下。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松田阵平在看了半小时的监控视频后表示他有点不想讲理了。 这得看到什么时候——！ 在松田阵平彻底不耐烦之前，death出声了： 「松田先生，视频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松田阵平自然是立刻答应了下来，death表示他可以「看」完之后直接把图像传输到松田阵平手机上，就不用再跑一趟了。 一开始松田阵平觉得很好，结果等他离开监控室不到半分钟，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等一下，为什么他看监控都看得眼晕了，death才提醒他？ 等松田阵平跑去最热闹的地方，警察已经到场了。 纪回作为发现炸弹的热心人士，正在温柔的劝慰办公桌下被装了炸弹的可怜医生。 当然，他的“温柔”安慰看在医生眼里可能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没关系的，至少他们这一次没得手，下一次还没来不是吗？” 下一次你就没这么好命了，桀桀桀。 “你看警察先生们多认真负责，如果有人威胁你，一定要告诉他们，他们一定能解决的！” 被解决的是你。 “有事要及时说出来，万一说晚了可能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早说早上路。 还没来得及挤过去的松田阵平：？ 他情商不算特别高，但一来他只见过纪回卖萌逗乐或者故作忧愁，根本没见过纪回“温柔”的时候，二来纪回这话里话外好像全在扎人心窝子啊？ 没看那个医生脸都白了吗？ “没关系的，”诸伏景光也很配合，“有什么问题都说出来，警察一定会帮你的。” 然后他在医生看过来的时候露出了一丝属于苏格兰的黑暗气息。 医生的脸更白了，身体也摇摇欲坠。 配合着他的脑补，诸伏景光这句话听在他耳朵里就是：敢说出来就杀了你哦。 “喂你们两个，好磨蹭啊。”依旧不太会读空气的松田阵平撇了撇嘴，不耐烦的说道，“还打发我去做浪费时间（看监控）的事情，结果你们这还没解决。” 他依旧戴着墨镜。 众所周知，松田阵平穿正装戴墨镜的时候笑起来不像个好人。 于是…… 医生：又来了一个？！ 天要亡他！ “我、我我……”医生“我”了半天，终于绷不住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啊？”纪回茫然的看着他，“你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看在医生眼里就是：给你三秒钟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医生战战兢兢的：“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他们为什么要杀你？”诸伏景光和和气气的询问。 然而他这话刚说出口，纪回立刻瞪了他一眼：“你看把他吓的，就不能是他得罪人了吗？” 医生立刻点头如捣蒜：“是！是我得罪人了！” 看来是他误会这位先生了！ 过了一会儿，他嗫嚅着说道：“我……要上厕所。” 纪回心说你不是要我陪你去吧？大哥这也太暧昧了。 抱着一丝希望，他问：“是需要我通知警察吗？” “这种小事不用通知警察了，你陪我去吧。”医生期待的看着他。 纪回：…… 他微笑着点了下头。 第293章 得治 其实这出双簧里，两人原本是打算让诸伏景光唱红脸的。结果事到临头他们突然意识到——纪回不太会吓唬人啊？ 所以剧本改过之后就是现在这样了。 随后松田阵平的出现更是神来一笔。 “我猜他以为你是来取他性命的。”诸伏景光笑了一声，“干得漂亮。” “我也没干什么，”松田阵平莫名的有些不爽。他真觉得自己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情，结果那家伙就跟见了鬼似的。 绝对是心虚！ 反正不是他的问题！ “视频的结果也出来了，”松田阵平打开手机，把death筛选好的三个目标展示给诸伏景光看，“他们三个都很喜欢走那条路。我拆的那个炸弹虽说结构复杂，但杀伤力很低。” 按照这三个人常走的位置来算，十有八九都是有惊无险。 说完他还有些纳闷儿：“怎么又是三个人。” 这数是不是过于眼熟了。 “我们去问一下其他医生吧。”诸伏景光提议，“至少先了解一下他们的人际关系。” 松田阵平一挑眉：“不用这么麻烦。” 片刻后，两人站在了搜查课的警察面前，光明正大的翻看笔录。 “我帮他们破过不少案子，都是熟人，”松田阵平很淡定的表示这都是基操，“现在趁着公安还没到，快点看。” 松田阵平确实是没有萩原研二那样神奇的社交能力，但因为他的能力够强，人也好说话，其实还是很受欢迎的。 当然，大家对他大多是又敬又怕……这就不需要细说了。 “没想到松田警官你的人缘也不错，”诸伏景光顺便打趣了他一下，接着就认真翻看起口供来。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口供上看不出任何问题。 “说辞也没有自相矛盾的地方。”松田阵平又翻了翻笔录，接着把东西还给了警察，顺便道了声谢，那小警察立刻受宠若惊的说什么这是应该的。 “确实，看起来就是很正常的同事关系。”诸伏景光垂着眼帘，仔细的回忆笔录上的细节。 “但如果是和那种组织有关的事情……等下toki给我打电话了。” 松田阵平正说着，电话响了。 他给时杭设置了特殊铃声所以手机一响就知道是谁了。 “toki？”松田阵平刚起了个头，那边的时杭就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话。 「啊啊啊啊哪个蠢货给你停职！」 「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人报道（造谣）他儿子私生活混乱男女通吃！」 松田阵平：…… 这就大可不必了。 “我这边还有事，等回去再说？” 「嗯？什么事你说说，我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这倒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松田阵平简单把事情叙述给时杭听。 「医生吗？有没有可能是他们的某个研究项目有问题？」 「那个组织貌似还挺看重医学的」 看着像是想往长生不老的路上走啊。没关系，看他给他们一脚踢飞。 研究项目？松田阵平和诸伏景光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豁然开朗”的神情。 “帮大忙了，toki你真是个天才！”松田阵平说着，匆忙的挂断了电话。 随后他们两个靠着death的黑客能力黑进了医院的系统…… “我怎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松田阵平看着屏幕上的进度条，神色有些疑惑，语气也有些茫然。 “没有，我觉得没问题。”诸伏景光极为笃定的说道。 不就是违规操作吗？没被抓到就不违规！ 松田阵平：…… 等这三个人和那个去了厕所还没回来的医生之间共同的项目被筛出来之后，两人纷纷陷入了沉思。 “这有什么不一样吗？”松田阵平虚心求教。 “……名字不一样吧？”虽然有过恶补但到底不是医学生的诸伏景光和他一样茫然。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death，你来说。” 「好的，松田先生，这其中脊髓干细胞……」 “你直接说结论。”松田阵平迅速在death展开说明之前打断了他，“说多了我也听不懂。” 「结论是伊藤拓真应该就是你们要找的人，他和那一位医生的研究方向是成熟细胞退行成干细胞」 这真不能怪松田阵平和诸伏景光，这仨人研究的大方向看起来是相同的，但真涉及到长生的只有伊藤拓真和那个还在厕所的医生。 “看来组织已经招揽过他了。”诸伏景光很熟悉组织招揽人才的流程，基本都是先利诱，利诱不成就威逼，实在不行就干掉。 要不是他们从中周旋，死的人更多。 “所以现在是找他询问情况？”松田阵平不怎么熟悉他们办事的流程，但也觉得这家伙应该问不出什么来。 “先保护起来。”诸伏景光摇头，“不知道阿回那边怎么样了。” 听到他对纪回的称呼，松田阵平莫名有些牙酸。 “你们两个又和好了？”松田阵平随口问道。 诸伏景光摇头：“没有。” 松田阵平：？ 啊？ “只能说还在和好当中吧。”诸伏景光笑了起来。确定关系前的暧昧期也很有趣，不是吗？ 听他这么说，松田阵平思考了一下什么叫“还在和好当中”，但思考未果。 然后他又回想了一下这俩人相处时的气氛，又等量代换到自己和时杭身上。 “懂了，除了名分什么都有。” 诸伏景光：(′-i_-｀) 啊这，好像也没错。 就在两人一边聊天一边朝洗手间走过去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出了玻璃碎裂的声音。 松田阵平立刻意识到不好，和同样感觉大事不妙的诸伏景光对视一眼，立刻向洗手间跑了过去。 随后他们就看到了面色冷肃的纪回，和倒在地上，胸口有个窟窿的医生。 看起来是已经不需要抢救了，直接抬走就行。 “难怪琴酒就这么走了。”纪回擦了一把溅到脸上的血，平静的说道。 原来还有个狙击手在这等着。 话还没说两句，人就在他面前炸了。也是距离太远他没赶得及救人。 话说那么刁钻的角度也能打中吗？组织还有其他高手？ * “哇你这是雇佣童工。”格林维尔放下手里的狙击枪，瘪了瘪嘴，“今天的晚饭我来点。“ 琴酒看了他一眼：“让伏特加带你去。” 再养个工具而已，他有钱，养得起。 ———— 时杭：嘿嘿……等等，你再夸我两句啊！ 第294章 遇袭1 伊藤拓真，东大医学系博士毕业，光看履历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医生，连参与过的科研项目也是含金量拉满。 听同事的说法，此人为人谦和，彬彬有礼，赢得不少好评。 当然也存在一些恶评，但好像都没溅起什么水花。相比之下更像是捕风捉影。 “death，你确定是这个人吗？”松田阵平又看了一眼资料，实在是没法从这人的履历当中看出什么来。 「我只能为您提供基于已知条件的合理分析」death诚恳的回答「然而事实如何，需要进一步的验证」 “说的没错。”松田阵平转头看向诸伏景光，“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还是先套话。”诸伏景光一边帮坐在椅子上的纪回擦脸，一边回答松田阵平的问题，“我去吧。” 毕竟这些原本是他的工作。 纪回闭着眼睛仰着脸等他给自己擦脸，看着还有点乖，闻言他睁开一只眼睛看过去：“需要帮忙吗？” “你还是别牵扯进来了。”诸伏景光把湿巾放到他手里，“先去买件衣服换上，这么光着影响不太好。” 医生死的时候溅了纪回一身血。裤子还好些，毕竟纪回今天穿的是黑色八分裤，也看不太出来血迹。但那件浅绿色的上衣可算是遭了殃，只能拿去当证物了。 尽管诸伏景光在一开始也不是很能理解时杭为什么放任松田阵平和他们私下接触，而他自己从不露面。但在英国那几年他算是明白过来了。 有的事情，你在后边偷偷支持，和正大光明露面，甚至是用某种特定身份露面的意义是不同的。 时杭一直在避嫌。 或者说“拉结尔”一直在避嫌。 不只是为了他自己，主要是为了松田阵平。 纪回也不在意诸伏景光不带他。虽然理论上他应该争取一下，但没关系，他可以换个途径共享信息。 “那我先走了。”纪回很自然的应下，“这样怪冷的。” “接下来的事情，松田你也不方便出面。”诸伏景光看向松田阵平，“你也先离开吧。” “这就赶人了？”松田阵平半是开玩笑的说道，“你自己小心，搞不定的话还有我们。” “放心，这次我一定会记住的。” 在说这句话时，诸伏景光的嘴角勾起，身上磨砺出的冷肃气息一下子散去了不少。 松田阵平笑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了。” * “你就这么走着去服装店？”松田阵平看向拎着个塑料袋，光着上半身的纪回，只觉得辣眼睛。 纪回委屈脸：“要是你觉得伤眼睛，那我等会儿走。” “最近的商场在哪，我开车带你去。”松田阵平思考了三秒钟，在放任纪回就这么一路步行到商场买衣服和载他一程中选择了后者。 为了东京市民的眼睛，为了市容市貌，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牺牲一下。 话说他的车都是新买的。之前那辆实在是不能开了。 总不能指望普通的轻型轿车防弹。 “也没几步，”纪回摇头拒绝，“就在前边。” 听他这么说，松田阵平也不再犹豫，转身就走。等到他走到自己的车前，刚打算打开车门，就听见了一声极为细微的“滴滴”声。 松田阵平脚步一顿，接着立刻转身向后扑出去。 轰—— 这次的爆炸的威力可比之前那个闹着玩的“烟花”强得多。 松田阵平早已不会因为这些物理伤害受伤，但他到底不是时杭。于是等到他双眸含火、一身凌乱的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就无语的发现他的衣服变得破破烂烂的。 松田阵平拽了拽自己袖子上那条整齐的狭长裂口，心里非常清楚这衣服不能留了。 毕竟爆炸弹出来的金属都把他衣服割成这样了，他身上连一点印子都没留，这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代行者的存在对于社会的精英阶层来说不算是完全的秘密。时杭这种大佬就算摆在明面上也没人敢动手。但他这个当警察的要是代行者…… 其实只是他的话都没关系，可偏偏还有一个萩原研二。 以两人的关系，绝对是拔出萝卜带出泥。 所以还是尽量隐藏一下吧。 松田阵平“啧“了一声，把外套脱掉。蓝色的火焰刚要亮起，就听见了death的声音： 「松田先生，不需要这么麻烦，boss为您预留了充足的能源，我可以帮您把衣物修复好」 “那麻烦你了。”松田阵平一听不用去买衣服，立刻点头应下来。 松田阵平看着身上的衣物像是颜料一样融化后慢慢弥合，又在心里给卡巴拉的技术点了个赞。 “太方便了。” 「多谢夸奖」death很谦虚，但语气里还是带了些自得的情绪「boss也认为这个功能十分实用」 松田阵平笑了笑，心说确实是时杭能干出来的事情。 「另外我已经向boss转达了您此次遇袭的事情，boss认为此事非常重要，正在加紧处理公务」 如果是一般的公务，时杭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所以现在时杭手上的事务不是会面就是约见。 ——内部开会都挡不住他。 “不用急，我又不是什么小孩子。”松田阵平颇为无语。不过他这一天过得也算是够精彩了。 还免费吃到了别人的狗、龙粮！ 正当松田阵平拿出手机准备联系保险公司报销的时候，他突然听见了一声细微的气音。 这和羽龙的“唧”不同，是类似于纸张被撕开后那一点极细微的“嘶嘶声”。 像是毒蛇吐出的信子。 松田阵平神色一冷，矮下身调整重心，一个起跳向后撤出了老远。 与此同时，数根绿色的鞭状物破空袭来。 袭击来势汹汹，松田阵平却是不慌不忙，将攻击悉数躲开后，还挑衅的望了一眼远处的树丛。 “藏头露尾的家伙，出来！” 「我已经处理好附近可能留下影像和音频的电子产品」death的声音变得极为冷静「boss留言：放手施为，我可以处理好后续」 “是担心我控制不好火焰吗？”松田阵平扭了扭手腕笑了一声，“哈，我什么时候输过！” 他也是有偷偷加练的好吗？ “滚出来。” 松田阵平不屑的说道，几缕与他眼睛同色的火焰正绕着他缓缓旋转。 这些火焰被拉得极长极细，肉眼几乎不可见，只能隐约看见一些细碎的光芒。 第295章 遇袭2 能把火焰当鱼线用的，也就只有松田阵平了。 被拉成线状的蓝色火焰颜色变得极淡，在空气中飘浮着的时候肉眼几乎不可见。 于是当火焰丝线组成的网铺天盖地笼罩过去时，偷袭者依旧无知无觉，直到火焰的灼热触痛皮肤，他才从藏身的树丛中滚了出来。 那人就地一滚险之又险的离开火焰笼罩的范围，随后伸手压低头上棒球帽的帽檐挡住脸，松田阵平只看到了他手腕上缠着的红绳。 那红绳磨得起毛，看起来有些陈旧，但并不显得脏。 棒球帽站起身，松田阵平注意到他被火焰灼伤的手臂突然变成翠色的藤蔓，接着变回人类手臂，烧焦的位置也恢复了。 也是代行者？ 松田阵平心思电转，但并没有任何迟疑，小腿发力，几乎是一步跳了过去，一拳砸向棒球帽的面门。 对方抬手格挡，并抬腿扫了过去。 两人你来我往过了几招，在下一次松田阵平握拳打过去时，棒球帽立刻曲臂格挡，却在接触的下一刻闷哼一声，迅速退后。 “哼。”松田阵平看着拳头上粘着的黑色碳状物，没忍住凑到鼻子前闻了一下，随后差点打了个喷嚏。 倒是没什么异味，但他就是觉得鼻子不舒服。 “再来。”他看着棒球帽，捏了捏拳头，又冲了过去。 棒球帽吃了回亏，再不肯和他近身打斗，只靠着藤蔓干扰松田阵平的动作。然而这一招的用处并不大。 眼看着松田阵平就要追上一路逃的棒球帽，突然他心头一紧，接着就地一滚。 一枚子弹擦过他的肩膀，射入水泥地面。 狙击手？ 在松田阵平躲避狙击手视野的时间，棒球帽已经失去了踪迹。 “……跑得倒快。”松田阵平啧了一声，接着眯着眼睛估算起了狙击手的位置。 应该就在那栋小楼上，他跑快点应该能堵个正着。 放跑了一个的松田阵平稍微有点火大，等他赶到的时候，狙击手还在给手枪开保险。 刚打开保险的男人突然被人拍了拍肩膀，他有些茫然的扭头看过去，就看见了不久前才出现在他准星里的卷发警官。 “鬼啊——啊！” 一声惨叫后，男人一头栽倒在地上。 松田阵平收回拳头，和不知何时赶到的时杭四目相对。 时杭正坐在窗台上，一条腿屈起，皮鞋的鞋跟蹬在窗台边缘。 见松田阵平看过来，他笑弯起眼睛，抬手鼓了鼓掌： “很帅。” 他身上的西装三件套还没来得及换下来，发型也和以往不同，一看就知道是正式会议刚结束就赶了过来。 “刚才我遇到一个代行者。”松田阵平跨过昏倒在地上的狙击手，走向时杭，“这群人想做什么？” 为什么会有人特意去找个警察的麻烦？ “是冲着你来的？”松田阵平想了想，发现他周围最值得别人觊觎的就是时杭了。 时杭摇摇头，又一摊手：“我上哪知道去——已经让希拉去抓了，不过我觉得希望不大。” 尽管松田阵平的代行者等级还没有到极限，但也有个b级顶端，快到a级了。虽然对方被打得有些狼狈，但大概率还是吃了植物被火焰克制的亏，估摸着也是这个水准。 而a级的代行者，想躲的话还是很简单的。 “不用担心。”时杭依旧笑着，但笑容带着点寒意，“除非他只出现这一次。” 但凡有所求，就一定会再出现。 “至于这个家伙……”时杭低头看向倒在地板上的狙击手，轻巧的落地，走到他身侧，“death……等一下？” 他蹲下身，伸手按上狙击手的颈侧，生物电探测铺开，却发现这人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时杭把人翻过来正面朝上，青绿色的火焰蔓延至整个尸体。 片刻后，他收手，皱眉，缓缓起身。 “怎么回事？”松田阵平站在身侧，看到了他的表情，疑惑的询问。 “死了，心源性休克。”时杭几乎面沉如水，“还有麻醉和肌松的成份，所以一点动静都没有。” 大意了，他以为这人已经完全昏迷了。结果应该是在昏迷前一刻吃了药。 ……真奇怪。 “后面这两个药是干什么的？”松田阵平很是疑惑，“让他死得更安详？” 谁家死士还这么人道主义的？ “他知道我能救活这个人。”时杭开口，“只是吃了毒药，挣扎的时候被我发现的话，我是能救得了他的。” 嫌疑转了一圈，最后还是落到了一个人头上。 伯特伦斯。 目前除了他这边的人以外，也只有和他来自同一个世界的伯特伦斯知道「青鸟」的绿色火焰。 * 纪回裸着上身去商场，一路上收获无数嫌恶和惊讶甚至于痴迷的视线……等一下最后那个是不是不太对劲。 他的脸皮属于薛定谔的厚度，好不容易顶着路人的视线把衣服买好套到头上，一抬头就又看到了熟人。 他也不知道应不应该打招呼，就装没看见，付了钱打算离开。 结果齐宁走到了这家服装店，就站在纪回不远处。 “老板，我要那件，xxl。” 齐宁长了张不算出彩的国字脸，看起来比纪回要成熟不少。 一定要形容的话，他算是天生老干部脸。 “怎么，不认识我了？”齐宁看着老板去翻箱子找尺码，扭头看向纪回，“你这脑子还能干活吗？” “去去去，”纪回笑骂，“你才脑子不好，怎么突然跑这边来？” 齐宁笑了笑：“有任务。” 纪回扭头看了一眼附近有没有别人，低声呵道： “你改行当筛子了？”保密意识呢？ 齐宁突然偏了偏头，两只黑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纪回，又在纪回把头转回来的时候摆正脑袋，面上带着笑意：“放心，不是什么很要紧的事情。” 店里都是男人，因此齐宁在接过衣服后就直接换了。 这时纪回才注意到他另一侧袖子上的一大片焦痕：“你改行烧锅炉了？” 齐宁专心换衣服，没理会纪回的问题。 纪回也没当回事，只当个意外，只是在注意到齐宁手腕上的红绳后，有些纳闷的问了一嘴：“你手上那是什么？” 第296章 遇袭3 齐宁看了看手腕上被红绳串起的桃木符，露出了个淡淡的笑来：“是佳佳给我求的。” 李佳，就是当年那个被糟老头子骚扰的女孩。 纪回也去参加了这两人的婚礼，顺便躲了某个掷弹得过奖的家伙抛来的手捧花。话说别人家都是新娘抛花，他家怎么是新郎负责丢的。 “啧，”纪回觉得有点牙酸，“行吧。” 等到齐宁结过账，刚要踏出店门，背后突然传来了纪回的声音。 “齐宁，你到底怎么了？” 其实纪回和齐宁已经有几年没见了。但齐宁就是不对劲。 虽然什么动作习惯都没有问题，但纪回的脑子里好像一直有什么人在告诉他，齐宁不对劲。 “我能怎么？”齐宁反问。 纪回无声的叹了口气：“齐宁，无论你遇到什么，一定要记得。” “没人会放弃你。” 齐宁脚步一顿，原本平静得像是木偶的神色泛起一点波澜。 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他背对着纪回，摆了摆手：“我知道。” 但他是真的不可能再回去了。 他宁可自己死在那里。 蓝牙型联络器里响起了这些年来如影随形的声音。 「马德拉，到我这里来」 手中装着旧衣服的纸质购物袋发出了一声细微的撕裂声，齐宁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 「是，父亲」 组织位于东京的某地下据点 “我需要一个解释，格兰伯奇。” 琴酒靠在吧台上，绿色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伯特伦斯：“把你那条狗派出去袭击合作对象的人，你是想破坏组织和卡巴拉的合作吗？” 伯特伦斯手里依旧拿着那本圣经，头也不抬： “会泄露秘密的人已经死了，以及。” “你认为组织在和卡巴拉合作？” 他抬起头，分明坐在椅子上，矮了琴酒不止一头，但没有半分被压制的感觉： “你觉得那是卡巴拉，那是拉结尔？” 琴酒慢条斯理的给自己点了支烟：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借口。” 尽管相当不满，但伯特伦斯毕竟是boss叮嘱要好好照顾（监视）的人，琴酒并没有直接掏枪，只是又问了一句： “你就是用这种借口敷衍的boss吗？” 能被这样的借口敷衍…… 那他是该重新衡量一下自己是否该继续效忠了。 虽然琴酒对格林维尔整天在耳朵边叨叨他现在处境危险的事情不是很在意，但格林维尔一向是个擅长抓住破绽的家伙。 所以这家伙的某些判断还是可以参考的。 “你没见过他。”格林维尔笑了，无机质的红眸里像是划过一道光芒，“那不是拉结尔，那只是个被人束缚的囚徒。” 他见过拉结尔。 他记得那是个阴雨天，拉结尔撑着伞路过跪在雨中的叛徒身侧，神情漠然的开口下令。 “呵。”琴酒冷笑一声，并不打算浪费口舌。 他又不是没见过拉结尔。 那确实是个怪物，但是身上没有任何束缚。 他只是没睁眼而已。 没过一会儿，门口走进来两个人。 “父亲。” 齐宁面无表情的走到伯特伦斯身侧，微微颔首。 “失败了？”伯特伦斯没看他，很随意的问道。 “是。” “那只是个普通人，”伯特伦斯合上书，看向他：“没有借口？” 齐宁摇头，也没有辩解说松田阵平是代行者的意愿。 “好吧。”他叹了口气，“你先回去吧，马德拉。” “马德拉？”一路跟着溜达进来的格林维尔歪了歪头，“我喜欢这个代号。” 他看向琴酒：“我想要。” 伯特伦斯突然笑了起来：“好啊。” 他看向身形单薄的红发少年：“如果你能在我的实验室中活下来的话，我可以让你成为马德拉的替补。” “那还是算了。”格林维尔做出了个害怕的表情，然后吧嗒吧嗒的跑到琴酒身后躲起来，“你的同事怎么都没个正常人。” 果然是实验室，他想。 能控制好力量，也是人形……是「失格者」吗？人造的？ 这家伙有控制「失格者」的办法？ 好像也不是很出奇，毕竟是曾和还未成为代行者的乔纳森（时昭）齐名的医学界天才。 话说回来，这家伙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格林维尔想，怎么会有人喜欢实验体喊他父亲的，真就控制狂死变态呗？ 那个失格者看起来不像是什么普通人，而且身上的气质有点微妙。 格林维尔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到底哪里不对劲，就暂且放置了。 啧，得让death通知下他们老板，有人盯上他男朋友了。 * 纪回换了衣服就回家睡觉去了。这段时间他属实是累的够呛，实在是很需要一场深度睡眠。 等到他一觉睡醒，就看见纪羽正拿着桌子上他和诸伏景光的合照端详。 “眼光不错。”纪羽评价，“虽然性别不对，但确实是你看得上的那款。” 纪回：…… “老纪。”他幽怨的说道，“不要随便点评别人的长相。” 什么叫“确实是他看得上的那款”，虽然确实是这样没错……但不要说得他好像是什么自恋狂一样！ “话说你怎么还在这边？”纪回看着纪羽，这家伙又不是没事干，没去工作什么的，很反常啊。 纪羽想了下，觉得这种事情瞒不住，不如早点告诉纪回让他提前接受一下。 “我来找人。” 纪回点头：“找人啊？是哪位前辈？还是抓逃犯？要我帮忙吗？” “是个你的熟人。”纪羽扭头看向很明显还没清醒过来的纪回，“齐宁。” “哦哦齐宁……”纪回敷衍的点头，接着动作一顿，“齐宁？” 他的反应实在是有些奇怪了。 纪羽看着纪回，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并非悲伤或者担忧，而是震惊之余带着一丝茫然。 “怎么了？” “齐宁……”纪回很快回过神来，但语气里还有完全不做掩饰的愕然，“我今天还看到他了。” 虽然那家伙看起来有点不太对劲，但他很确信那就是齐宁。 “什么？”纪羽也相当惊讶，但他很快询问起了前因后果，而纪回也据实相告。 纪回的心里有着片刻的动摇，接着他看向纪羽：“先报告上去吧，但身份存疑。” 如果那家伙真的…… 送走纪羽后，纪回垂着眼睫躺回床上，神色有一瞬间的晦暗。 ……景光说了今晚大概不会回来，那他先睡饱再说。 第297章 谁生了? 诸伏景光回到住处时，天色已经泛白。 快到三十岁的年纪确实是有点遭不住连着熬夜，他扶了下额头缓了缓，确定自己的状态还行。 “回来了？” 开门的声音吵醒了纪回，他搓着眼睛打开房门。 “嗯。”诸伏景光温声道，“吵醒你了吗？” “没事，我睡了超过十个小时。”纪回比了个大拇指，也不知道他在得意什么，“解决了？” 诸伏景光笑了笑：“还要等结果。” 尽管他在国外也没有完全断联，但到底还是和其他势力扯上了关系，因此多少有些麻烦。 不过他会解决的。 * “在想什么？”时杭在和某位议员开完远程会之后走出书房，注意到了正在和泓树打游戏的萩原研二和坐在茶几旁边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松田阵平。 “我觉得我能抓到那家伙。”松田阵平严肃的说道，“如果当时我动手再快点bbblbal……” 时杭：…… 现在是在做什么？进行战斗回顾吗？ 经验值+？ “那下次还让你负责抓人。”时杭走过去，挤着他坐下，“也是我疏忽，你们两个都没怎么和代行者动过手，确实是会忽略一些地方。” 主要是他也没想过还能从犄角旮旯跳出来一个，还恰好对松田阵平有敌意。 “那我肯定能抓到他。”松田阵平信心满满的说道。 “泓树说有个好消息要公布。”萩原研二放下游戏手柄，愉快的举手示意。 “什么好消息？”时杭看过去，表情很是期待。 “我已经制作出具有自行学习能力的人工智能了，我叫它诺亚方舟。” 泓树尽力保持平静，但眼神里还是流出了一点期待来。 在场的三个大人均是一愣，接着萩原研二冲过去把泓树举起来： “泓树好厉害！” 时杭鼓掌：“干得漂亮，不愧是泓树。” 松田阵平四下张望：“哪呢哪呢？” “在这里！”泓树举起自己的手机，“我只为诺亚开放了这一部分权限。” 说完，他看向时杭，神色郑重：“我会约束好诺亚的。” 「大家好，我是诺亚方舟」 带着些机械感的电子音响起，接着一只圆滚滚的可遥控移动摄像头滑了过来，镜头朝上。 「诺亚方舟，你好，我是death，时先生的管家」 「你好，我是诺亚方舟」 death：…… 泓树挠挠头，有点尴尬：“诺亚才生出来两个小时。” 他还没开放网络，这种情况也算正常。 “还是个孩子呢。”时杭点头，“没事，会长大的。” 泓树：……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boss的态度怪怪的。 “death，快来带孩子。”时杭愉快的对death说道。 「我想，对电子程序来说，应该不存在带孩子的说法」death的声音里听出几分无奈「我会注意帮泓树一起约束他的」 “就是这个意思。”时杭点头，“泓树还要上学，death你多费点心。” 「我会的，boss」 “那我现在可以联网了吗？”泓树期待的看着时杭，“我在诺亚的程序里植入了学习每个国家的法律条文的指令，他会进行合法操作的！” 时杭：…… 好简单粗暴的方式。 “真是个好主意，联网吧，我也很好奇它能成长到什么程度。” 接入网络的操作倒是很简单，只需要泓树发出指令就好。位于别墅地下，属于泓树的独立实验室中，如积木墙般堆积排列的计算机，指示灯陆续亮起。 「我是……」 「诺亚方舟」 在进行了一个ai的放生后，三个大人加上泓树这个未成年围成一圈打起了联机经营游戏。 虽然这按道理来说是电脑游戏，但万能的光屏能解决所有适配问题。 泓树打游戏基本都属于守序善良的一方。萩原研二偶尔会因为好奇有没有彩蛋和隐藏成就搞一些比较邪恶的操作。松田阵平就比较混沌了，经常搞出一些地狱操作。 和人品倒也不搭边，主要是他觉得打游戏么，无所谓了。 而时杭—— “啧，这游戏为什么不能把顾客赶进门。”时杭不爽的说道。 萩原研二探头看了一眼时杭屏幕上的标价。 “你这是什么矿泉水五美金一瓶？”萩原研二瞳孔地震。 这个经营游戏里的物价大多参考现实，也就是说五美金的500毫升装矿泉水实属天价…… “不是随便定价吗？”时杭很随意的说道，然后疯狂点击在门口观望的顾客，“怎么不进门啊。” 萩原研二：…… 会进门就见鬼了好吗！ 然后他看着时杭手指点的位置出现了一把扫帚，可惜这个扫帚好像只能在店内使用，可以把只看不买的客人赶出去。 是的，赶出去。 真·扫地出门 萩原研二的眼皮跳了跳。 这游戏的内容是四个人共同经营一条商业街，每个人可以选一个初始项目。 如大家所见，时杭选的是超市，接着在原始资本积累（？）阶段选择了拦路打劫（？）。 “太慢了。”时杭看着缓慢上涨的数字，又给水钱翻了一倍。 这能有人买吗？！ 萩原研二瞳孔地震。 “数据模型是这样的啊。”时杭扫了眼时间，又看了眼收入，很淡定的把游戏内置的数据曲线算了出来，然后把矿泉水调整到1.5美金一瓶。 虽然好像还是很贵的样子，但至少看起来不像是在抢钱了。 萩原研二看了眼自己开的服装店，突然有一种把进价五美金的衣服卖个五百美金的冲动。 然后他又看向松田阵平的屏幕。 这次松田阵平玩游戏看起来中规中矩的，正在认真经营自己的披萨店，定价看起来也不算特别离谱。 然后萩原研二在“自研菜谱”一栏看见了菠萝草莓披萨、鲱鱼罐头披萨、仰望星空披萨（你确定这是披萨）、草莓巧克力小笼包披萨…… 尽管大部分卖的不是很好，但松田阵平依旧愉快的把游戏里能买到的所有食材进行排列组合然后放到披萨的面饼上面。 萩原研二：…… “toki，”松田阵平抬头看了眼时杭，“你说草莓巧克力披萨能好吃吗？” “你最近离厨房远点。”时杭抬起头，警惕的看他。 第298章 唯有人心1 松田阵平觉得时杭最近忙的有点莫名其妙。 毕竟之前时杭开会出门或者搞研究都会带着“结果”回来，但是最近这段时间他好像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开远程会议。 偶尔他会在时杭开门的一瞬间看到他脸上严肃的神色，但也只是那一瞬间而已。时杭的变脸速度往往快到那点严肃的表情像是幻觉。 “你最近在做什么？”松田阵平看着正在光屏上勾勾画画的时杭，随口问了一句。 “在研究人类存亡的大事。”时杭一手握拳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拿着根电容笔又画了个圈，“有些人拿到点情报就坐不住了，我得让他们跳出来。” 他已经把银星海曼这俩前职业间谍和工藤新一他爸、怪盗夫妇全丢过去做这件事了。 这群人都有各自的手段，调查过后坐一桌聊聊就能把事情敲定得差不多，然后时杭就解放了……好吧这还是在开玩笑。 毕竟他们要做的只是前期的筛查和后期的执行，大方向还是时杭负责的。 然而就算是这样也真的是帮大忙了。毕竟时杭又不止这一件事要忙。 他这边把控晨曦大方向，另一边还要维持对国内局势的引导，就这样他每天还有少说八小时泡在实验室里搞研究。 所以最近他也不怎么睡觉了。 睡什么睡，事情解决了吗？项目做完了吗？该死的人弄死了吗？局势还在把握当中吗？ 他表面上还是在乖乖躺下睡的，不过只睡了一半。 「鹤田白」这部分记忆的可独立性给了他一个非常清晰的提示。等晚上的时候他把自己和研究强相关的那部分记忆分出去挑灯夜战…… 他生命中接近三分之一的部分全在搞研究。如果不是有的事情离不开他，这个时间比可能占到二分之一。 然而就算他砍出去三分之一个自己，至少在外表看来，他是完全没有变化的，体积没什么变化，给人的压迫感……这个他可以完全控制，更没啥用。 得亏这么忙的时间也不是很多，估摸着扛过这一波，剩下的高层少说有个三分之二的“正常人”。 是的，时杭甚至不指望能整三分之二的“自己人”。 只要脑子正常，就算到了人为财死的那个程度，时杭也有把握把他暂时拉到自己这边来。 但脑子有病的就不行了。 在此点名格林维尔，有概率同时痛击敌我双方。 “是m-ts和代行者的事情吗？”松田阵平想了一下，觉得能让时杭主动出手的危机应该也就是那几个了。 再加上“世界”的限定词，那答案简直呼之欲出。 但是至少现在来说，m-ts已经被大范围的压制得基本不会出现c级以上的品种，除非有人刻意喂养。比如说之前被时杭一招秒了的那个红头发疯子。 “m-ts算什么。”时杭大爷似的往后一靠，“就算出个ur神卡要杀了也不是麻烦事，代行者出现的概率放在那里，就算是想统治世界也得看看有没有那个能力。” 说着，他又没骨头似的瘫倒在沙发上。 “真正算麻烦的是操纵这些的人。” 其实人类有野心是正常的。但是有的人不仅有野心，脑子还蠢，这就没办法了。 因为人类智商极限还是能稍微估计一下的，但是真蠢起来那一般人绝对想不到他的操作。 毕竟小说作者靠着上帝视角和修文的努力程度还能模拟一下大佬，但是没法靠这个去模仿某些人的愚蠢。 而时杭现在正在做的就是，至少保证有脑子的占多数。 这一次动荡，也算是提前拔除部分隐患吧。 松田阵平看着蛄蛹到他这边来的时杭，伸手托在他颈后，给他借了个力，让时杭成功枕在他的大腿上。 做完这些后，他才打开自己带过来的机械学书：“又要出事了吗？” 时杭眨眨眼：“是啊，不过这次应该是小规模的骚动……虽然我还算擅长这些，但到底并不算了解人心。所以先勾引一波，看看大体情况。” 到时候是分化拉拢，还是逐步排除，或者干脆动手按死都看这群人的表现了。 他之前做这些的时候顾虑可没有这么多。反正卡巴拉内部代行者基本都是拉结尔的铁杆，真遇到问题了，条件允许直接碾过去。 至于杀孽这种无聊的事情，他是杀了一堆恶人，给了普通人活下去的机会，这就够了。 真能靠柔性的约束解决问题，那森塔罗斯就不是末世。 他对自己的约束并非是不杀人，而是不能因为杀顺手了就漠视人命。 松田阵平自然是不懂这些的，就算他懂，时杭也不可能把自己的设计和顾虑都说出来。 按照时杭的估计，这个时候被公安保护起来的伊藤拓真，这个时候已经把他根据组织漏出来的一点消息猜测出来的事实说给公安听了。 永生啊……还是那句话，时杭吃了长生的好处，再腆着脸说永生没好处那也太难看了。 但是一蹴而就的永生绝对是没有任何好处的。这个世界无论如何都还没发展到能承担这个的地步。 顺带一提，就时杭以前在空间夹缝里无聊时候做的推衍，兔子那边如果能发展到究极体的话，或许能承载起永生的重量。 然而没什么用，这玩意儿的实现难度比永生还高……不过就现在大学生这清澈的愚蠢状态，说不定也能无限靠近那个愿景。 对此时杭没什么感想。 总之是也许以后可以，但现在绝对不行，所以为了世界范围的安定和平，谁敢跳出来就给他等死。 他好不容易找个地方度假——等一下他现在不是还在干活吗？ 正在为自己的度假环境呕心沥血的时杭再次意识到自己这个度假越过越忙，悲愤的调整起了躺姿。 “怎么了？”松田阵平疑惑的看着翻来覆去的时杭。 “我突然发现我多干了好多活！”时杭噌的坐起来，愤愤的说道，“他们到底为什么要作死啊！好烦啊！” 第299章 唯有人心2 抱怨归抱怨，时杭一向是不会把情绪带到工作里的。 时杭没打算把自己的设计说出来。其实除了说了之后徒增烦恼以外还有别的因素，那就是会被这件事正面波及的某些人。 没错，就是正儿八经被夹在一堆势力和事务中间的诸伏景光。 虽说时杭很确定如果要松田阵平选的话，诸伏景光肯定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可问题是他有病啊要松田阵平做这种选择？他和松田阵平之间稳得不能再稳好吗，搞这种事情除了给松田阵平多添点心理负担以外有意义吗？ 没有。 还得平白让松田阵平对诸伏景光多出点愧疚感来。 再说其他人又不是他们两个y中的一环，犯不着这么干。 话说之前时杭隐瞒的原因是担心松田阵平会因为这些和他生出嫌隙。结果这几年下来，他成功打消了这方面顾虑。 因为松田阵平对这方面完全不在意…… 毕竟松田阵平一向认为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让他破案和拆弹都没有问题，这些都是他的强项。 但是要他去研究社会形势和那群议员的想法，那还不如给他一拳把他打晕过去。 所以只要时杭的动机没有问题，松田阵平根本不在乎他都做了什么，问都不问。 在时杭逐渐对自己在松田阵平心中的地位有了信心不同，松田阵平倒是很确信时杭在不涉及m-ts相关的麻烦事的时候，就是一普通商人加科学家。 甚至是个偏温和良善的商人和科学家。 那就没问题了，松田阵平确信如果有一天时杭杀人了，那绝对是那个人把时杭逼到不杀他不行。 所以他现在就问一下是什么情况，多的根本不关心。 知道了也不是他能解决的。 “放心好了，至少最近的事情没有问题。”时杭笑了一声，也没说最近的事情是哪个。 虽然大部分时间他只是顺水推舟，但好歹是出过力的，现在也到了他浑水摸鱼的时间。 和毫无防备之下被卷进去的那些人不同，他可是知道自己要捞的鱼都在哪的！ 只是这样一来，总有人会发现问题。 时杭思考了一下，觉得按照自己的布置，就算被人窥见了身影也没什么好怕的。都说了他只是顺势而为。 * 和时杭估计的一样，伊藤拓真在选择了证人保护计划，假死被公安带走之后，因为恐惧直接把真的假的还有一部分推论都竹筒倒豆子一样说了出来。 一开始他说到组织做的事情和永生有关时，在场的公安不少都对此嗤之以鼻。 但是等到他说的部分和公安的卧底对应起来之后，他们也逐渐严肃了起来。 “你确定他们已经有阶段性成果了？” 伊藤拓真慌张的点头，他现在纯属被吓破胆了，毕竟同事的死状堪称惨烈。在这之前他没怎么接触过正儿八经的枪伤，狙击枪造成的伤更没怎么见过。 然后击杀同事的那个偏偏还是大口径狙击枪…… 带火药的子弹和铁弹子完全是两个概念。前者在击中人体后可不是一个孔的事情。 当年在美国被诸伏景光杀死的那个富豪，头都因为空腔效应炸了。 旁边的纪回被溅了一脸血还没事人一样，只能说他天生是干这个的。 总之伊藤拓真是吓得san值快掉光了，但与此同时部分思维能力大幅度上升，一些他之前没看懂的部分也靠着灵光一闪强行接上了。 比如说那个来找他加入的家伙，当着他的面把手切掉了又接回去——这很有可能就是阶段性成果啊！ 于是他又把这件事也一起说了，说得很像是那么一回事。但除了知道更多的人以外，其他公安真没当回事，都当他在说瞎话，或者已经吓出幻觉了。 不过出于谨慎，他们还是想办法通知了还在卧底的安室透，希望他验证一下。 而原本就会做这些的安室透很轻松的就试探出了情况。 “对方的伤口愈合速度确实是十分异常，但断肢接合没办法验证。” 这真没办法，就算安室透挑事他也打不过齐宁。 齐宁能被国内一众长辈惦记那么久，当然是因为他能力出众啊……就算不是现在这个鬼样子，安室透想阴他一把狠的都不容易。 真当能和纪回这种人混一起的是好相与的？ 而齐宁虽说看出了问题在合理的放水，但真要放到缺胳膊少腿那就演得太假了。也就只能受点皮肉伤对付一下。 这技术别说议员们感兴趣，公安这边也真动心了。 当然前者大概率是好奇“永生”的技术，并做好了最后摘桃子的打算。而公安这边的人大部分是真的认为这个技术可以拿来救人。 至于后者的想法到底是不是真的……至少黑田兵卫这个顶头上司还是这么想的，其他人有异议也得咽下去。 然后他们就开始了大规模资料整合。虽然被落后的资料存储方式拖了后腿，但在绝大部分人都很感兴趣的情况下，到底还是摸出来了点头绪。 那就是这个技术很可能和晨曦有点关系。 因为之前他们成功抓捕的一个组织外围人员为了立功提到了组织和晨曦的交易，并给出了他和研究人员交接时打听到的消息。 毕竟当初主持研究的伯特伦斯直说过研究需要这个。 但是这不能作为任何违法证据，因为和晨曦进行交易的公司明面上也没有问题，他们甚至交了税…… 是的，他们居然是有合同的！除了一开始交接的方式不太合法以外其他的环节都是合法的。 对黑田兵卫来说这点线索跟没有是一样的，他现在可不想得罪时杭。 可对于那群议员是不同的。 他们甚至已经足够尊重时杭了，没有直接对晨曦下手，甚至没有对报告上已经是晨曦正式员工的诸伏景光动手。 但是，诸伏景光不是还有个哥哥吗？ 在这群人看来诸伏景光立场存疑，并且很可能会做出类似于独吞的事情来。 那我们用你的亲人来要挟应该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诸伏高明冷不防的被“自己人”背刺，倒了大霉。 第300章 唯有人心3 事实上诸伏高明发现事情不对还是挺早的。然而没什么用。 一来他确实没他弟弟的身手，二来他不确定自己跑了会不会连累到别人。 诸伏高明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被监视起来的。 所以在发现自己被人监视后，他也就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该上班上班，该破案破案。 等到他靠着监视者的态度和规模还有权限之类的细节确定这些是公安的人后，还思考了很久这些人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来监视他。 如果是保护的话，其实直接安排他假死就好了，对于隐姓埋名的事情，诸伏高明是真的不太介意。 那如果是诸伏景光被怀疑…… 诸伏高明甚至不能暴露自己还和诸伏景光有联系的事情，更没法去为其辩解。他也只能继续装傻，也不能贸然联系其他人。 然而一直窝着装死的death表示其实他完全可以不用想这么多……不过问题不大，诸伏高明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然后终于有一天，他被公安的人“请”走了。 这群人是受到某些议员指使，因此不能直接动用属于公安的资源。而这一点也被诸伏高明注意到了。 换个人应付这些场合可能都会吓得六神无主，但在这里的是诸伏高明。 所以他不仅能周旋着保全自身，还有余裕思考自己现在的情况。 至于说什么考虑到诸伏景光不可能对他下手……对此诸伏高明表示这群人逼急了说不定直接就让他死于意外了。 寄希望于这群看起来似乎是没什么底线的家伙是蠢货才会做的事情。 然而诸伏高明确实也做不到更多了。这些人根本没把他当可交流对象看待，除了按照他的要求带了些书来之后，就只给他留了一部特制的手机。 这东西对death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他能无声无息的吃掉任何软件和系统。 而时杭在最开始的时候就说过了，诸伏高明如果遇到危险可以通过death求救，所以death存在的意义还是保护大于监视。 至于说监视…… 时杭有事都是直接打电话问的，根本不需要监视。 总之诸伏高明后来也把这事儿忘得七七八八，等到他想起来的时候手机都给收走了，于是根本没抱希望。 寄希望于他人实在不是诸伏高明的风格，所以这段时间他也在努力分析局势，希望至少能找出点突破口来。 另一边诸伏景光的情况也不算很好。 虽然他自认为和时杭只是合作关系，但就算只是合作，他也不可能把救命恩人给卖了。 更何况他都不知道那些人说的到底是什么。他倒是知道代行者不容易死，可也没人和他说时杭还研究长生不老药啊？ 然后他又迎来了一轮审查。这次审查比之前的几次都要严格，虽然没有限制他的人身自由，但也实在是过于严苛。 就算是诸伏景光，他也多少觉得有些身心俱疲。 与此同时算是和他“交往过密”的纪回本来也受到了调查，但是没等查到一半被纪回发现了。 然后纪回就意识到诸伏景光的情况不对，但是诸伏景光又开启了顾左右而言他的回避模式。 纪回：…… 因为诸伏景光的事情牵扯到的东西不是他能插手的。最后纪回实在是没办法，只能又找时杭，然后被时杭扣下干活去了。 对此时杭表示现在还不是时候。 “抢人就像是前男友，失望攒够了再离开才是毫无牵挂的。” 纪回表示这真是流氓理论，不过他也很赞同。 “这种两头瞒的日子什么时候能结束啊。”时杭又看了一眼death发来的消息，残存的良心又在试图复活了。 纪回已经是条死鱼了，闻言脑子都转不动：“你恐怕得骗到世界末日。” 虽然他也不知道时杭说的是什么，不过道理是大差不差的。 “等到事情都爆出来之后，我也不需要解释了。”时杭并没有反驳成功的喜悦，相反，他相当惆怅。 他们哥俩谁都别说谁。分明人生目标就是随便混一辈子，结果都被现实抽了大嘴巴子，脸都打肿了还得继续干活。 谁看了不说一声惨。 “你活干完了？”纪回睁开眼睛，看向时杭。 “我这不是还能把自己劈两半吗？”时杭闭上眼睛，摆摆手，“幸亏代行者不用睡觉。” 纪回：…… 他按下自己升起的羡慕心情。不，这种东西还是别羡慕了。 “总之问题不大。”时杭原本想要蛄蛹一下的，但考虑到形象问题，最后还是放弃了，直接变成拟态趴好。 当然要纪回来说他就是闲着没事给自己找事。 纪回看着瘫成一滩龙饼的羽龙，思虑良久之后，凑了过去把脸埋在羽龙的毛毛上，猛吸一口。 然后他就被羽龙一翅膀扇出去了。 “埋就埋，你吸气是几个意思。” 羽龙的脑袋埋在翅膀底下，声音也瓮声瓮气的，没有半分火药味。 “我在想要不要养只猫。”纪回被掀出去之后大字躺在地板上，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确实是够解压。” “你去吸萩原，”时杭给他指了条明路，“最近他都忙疯了，你给他按按摩。” 之前搜查一课就很忙，但最近更忙了。 如果一定要给“最近”划分出一个时间的话，那就是工藤新一上高一然后靠着侦破一起连环杀人案成名后开始。 本来时杭不该记得这些的，但之前萩原研二他们顶天一周能接到一起恶性案件，从那天开始几乎就是一周三起以上。 ——这么一说犯人们还有几天休息时间。 总之警察忙得脚不沾地，侦探们开始大放异彩。对此时杭是无语的。 能想象得到吗？他这个摸鱼的都要被拉出去破案了啊！ 所以时杭认为纪回和萩原研二这属于互帮互助。 一个解压，一个放松，完美。 “我有男朋友了。”纪回无语，他是有毛病吗？ “那你还对我动手动脚？”羽龙抬起头，一堆白毛里露出一只琥珀色的眼睛瞪过去。 “你看，你是平行世界的我，所以算我吸我自己。”纪回动也不动，很明显是累到不想动弹，只有那张嘴还是一如既往的硬，“我吸我自己犯了哪门子的法？” 第301章 唯有人心4 时杭并不想和纪回继续争论这种无聊的问题，他们两个都是实打实的累惨了。区别只在于纪回是身心俱疲，时杭只是心理上的疲惫。 “可是这个话题是你先挑头的！”纪回不服，然而没什么用，时杭表示和他讲理没用。 因为他拳头大。 最后纪回好不容易爬起来去员工宿舍打算对付一晚上，临走时想了半天还是给诸伏景光提了这件事。发了消息证实两人交往过密，不发的话以两人的关系又不太合适。 感觉好像提不提都是问题，那就提吧。 反正问题已经够多了，不差这一下。 做人就应该适时开摆.jpg 等纪回走了，时杭也不装了，开始在地板上爬。 阴暗爬行.jpg 等松田阵平来接时杭下班，刚打开他办公室的门，就看到里面有一条白色毛毛虫在地板上蛄蛹过来蛄蛹过去。 松田阵平：？ “你这是在干什么？”松田阵平疑惑的看着又蛄蛹了一圈的时杭，顺手把门带上了。 “唧。”羽龙假装自己不会说话，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男朋友，发出一声用来卖萌的气音，接着继续在地板上爬。 然后他被松田阵平两只手托着肚皮，从地板上薅了起来。 松田阵平先是把他翻了个个儿，看着羽龙的肚皮：“没脏啊。” 感觉刚才像是在擦地板。 羽龙萌萌哒歪了歪脑袋，又“唧”了一声，完全没把自己当人看。 松田阵平盯着羽龙的腹部看了一会儿，接着直接把脸埋了上去，猛吸一口气。 时杭：…… 好吧，大家都喜欢毛绒绒。谁让他长了绒羽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累了？”松田阵平看着羽龙完全一副躺平的样子，一下子就认识到时杭这会儿是懒得动弹这个事实了。 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时杭十天里有八天在下班的时候就是这个状态。问他就说自己累趴下了，再一问他只干了一个小时然后把未来三天的事情都做完了。 那么为什么他还要每天来这里呢？ 那当然是因为他不止要处理晨曦的事务，还有卡巴拉以及刚被他换血了的那个财阀的事情……就算最后到他这里的东西不算多，攒起来也变得很多了。 幸亏也就是最近这半个月要调整一些地方才比较忙，过几天大方向处理好了之后又用不上他了。 他甚至还得维持自己的知识储备和脑力，每天都得往实验室里钻。 得亏代行者不会出现用进废退的悲剧。 总之最近时杭经常性表示自己是条晒干了的咸鱼什么都不想干，然后门一锁变成羽龙在地上蛄蛹过来蛄蛹过去。 如果没碰上需要他出面的工作，那他能蛄蛹到松田阵平下班来接他。 松田阵平也没让时杭变回去，只是很淡定的把羽龙往口袋里一揣就带他走了。 监控death会负责伪造的，反正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等到坐上车，时杭才变回去。 他坐在副驾驶，单手支着下巴，笑眯眯的盯着松田阵平看。 “我脸上有什么吗？”松田阵平发动车子，疑惑的看他。 时杭点点头。 “有啊，有非常非常多的帅气。” 属于是看过之后就觉得自己被治愈了的水平。 松田阵平对此已经快免疫了：“你也是。” “好敷衍啊。”时杭假意抱怨，“我刚看萩原和伊达又加班了。最近他们加班的次数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还好吧，最近侦探也比之前活跃很多。”松田阵平随意的说道，“记者最近很喜欢工藤那小子。” 这倒是事实。长得好看、能力够强又年轻不说，还是那种完全不避讳媒体的高调性格，家世也有得挖。简直浑身上下都是爆点。 换做时杭是媒体，他也很喜欢工藤新一。 至于说会被拉来踩警视厅……这就得问问萩原研二和伊达航了。 话说最近几年萩原在年轻人里也相当受欢迎啊。毕竟他不仅能力强，人还长得帅气，情商也高，处世周全，很难有个正经讨厌他的理由。 然后他就被拉去搞宣传了。 要不是时杭插手及时，萩原研二也不用在搜查一课干活了，说不定直接借调到宣传口去了…… 总之现在时杭家里有俩大明星，偶尔还会享受一把之前都享受不到的狗仔跟踪服务。 时杭还好，松田阵平才是真受害者。时杭大可以喊人给狗仔拖走，松田阵平吓唬过他们一回然后差点被网暴了…… 为什么说是差点？ 因为本来都要报导出去了，那个小报的主编突然认出了松田阵平是谁，连夜打电话给时杭道歉。 对此时杭只能无言以对。 半夜十一点打电话，还先给他道歉，他都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懂不懂人情世故了。 总之自此之后时杭干脆用了点手段把他和松田阵平的信息买断了。 对此松田阵平实在是无言以对，最后只能干巴巴挤出一句：有钱真好。 “新一啊。”时杭把双臂枕在脑后，神情很是随意，“你不觉得他最近有点往得意忘形的方向发展吗？” “你之前还说年轻人嚣张很正常。”松田阵平看了一眼后视镜，“怎么又觉得他得意忘形了。” 时杭看了松田阵平一眼：“他得有一个月没过来了。” 他是真的有在教工藤新一东西的，结果刚转到社会学这种“伪科学”他就想跑，这个月刚好大案一个接着一个，他还真就一直在请假。 然而讲道理，之前那些东西工藤优作能给工藤新一找到很多优秀的老师教授，最近时杭想讲的东西才是他实践出来的精华…… 就问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拥有和他近似的、在末世中整顿一整个势力并在五年之内站在世界范围内和五常里的三国一个位置的经历？ 而且他的班底还都是死心塌地跟着他的！ 一直坚持几乎每周都过来的反倒是毛利兰。 然后时杭本着给谁讲不是讲的想法，干脆把黑羽快斗和泓树也一起拉过来了，然后中森青子也跑来听课了。 结果也不出他所料，黑羽快斗学得最好，能活学活用。中森青子意外的很有自己的见解，但也就是纸上谈兵。泓树属于理论知识能背住，让他思考就算了，很典型的科学家脑子。 倒是毛利兰理解的有点偏，也不是往坏的地方偏，而是思维方向不是操控利用，而是调节和公正。 时杭想了想，也算是找到了原因因为人家亲妈是妃英理嘛。 第302章 唯有人心5 不过就算是这样，时杭也没说过毛利兰适合去当律师这种话。因为这姑娘性格其实整体偏软。 而且时杭真觉得她很适合学医。细心耐心和一点天赋都足够。 不过说这么多也都是他觉得，他也没打算去干涉人家小姑娘自己的选择。 而且松田阵平觉得她去学机械也行，因为心灵手巧还肯下功夫……反正现在毛利兰的拆弹水平比诸伏景光强。 “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时杭的神色渐渐变得很严肃。 “怎么了？”松田阵平不以为意。 “我们是不是教了些奇怪的东西？”时杭特别认真的说道。 他俩都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老师，教学自然是看心情来。就算会因为毛利兰是个小姑娘宽容一些，但也干扰不到他们两个的教学内容。 “有什么奇怪的，危险又不会因为性别远离某些人。”对此松田阵平相当看得开，“而且你一开始不是给新一安排的课程吗？” 时杭沉默了片刻。 “不是。” 松田阵平：？？？ 时杭非常自然的解释了一下：“因为那小子上课老是不太情愿，所以我一般是按着小兰调整内容的。” 讲道理，虽然工藤新一确实是对时杭教授的课程不太感兴趣，但他确实是很礼貌的来了就认真听。 但是相比之下毛利兰这种每次都记得带礼物，而且一直很期待新课程的学生更为讨喜。 所以时杭考虑课程内容的时候，很自然的会先想到“小兰学这个怎么样”，再思考工藤新一需不需要学…… 至于说智力差距，他看谁都像是看普通人。 “我都说了我不适合当老师。”时杭无奈的一摊手。 他就不是什么能一碗水端平的人，当老师不至于误人子弟，但对某些学生来说绝对是巨大的打击。 “我更不适合。”松田阵平的教学水平更为感人，基本就是这样那样再那样，好了你会了吗？不会看我给你们写的教材吧。 而且讲道理，时杭现在讲的东西，那群孩子基本都用不到吧？ “用不到和不知道是两码事。”时杭想了想，鬼才知道他当年因为兴趣使然学的一点东西最后在异世界派上了用场。每次遇到麻烦事都开始后悔当时没多学点。 多学点又不是坏事。 不过工藤新一不感兴趣也没办法，志不在此就算了。去破案也挺好的，至少给萩原研二他们分担一下…… * 总之时间就在时杭这边安安稳稳的该干嘛干嘛、诸伏景光那边焦头烂额的时候度过了。 诸伏高明出事的事情终于传到了诸伏景光这里来。 原本他不该知道的，但总有管不住嘴的人。 当然那个人并没有闹到诸伏景光那里，而是在和别人商谈的时候被诸伏景光撞见了。 诸伏景光也没听完全，只听到了“没有意义”、“那就这样”、“怎么处理”……之类的话。但是在注意到那个人看他的眼神后，直觉告诉他不太好。 与此同时，还在被囚禁当中诸伏高明很确定自己应该是被放弃了。 因为负责控制他的人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他现在算是在一间密室里，还没有出去的办法。 不过他这段时间的沉寂并不是为了等死，所以对自己附近的环境还是有点判断的，连那些人大概属于哪些势力也能推测出来一点。 然而没什么用处，还真就是出不去这个门。 就算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没有多少惊慌失措，只是相当平静的一寸一寸搜过去，把那群人不慎遗留下来的、能作为证据的东西都翻了出来，然后摆在被他刻意留下来的一个监控下面。 也算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威胁了。 那些人还坐得住的话，大可等到诸伏高明死在这里再来收拾收尾。 然而大和敢助和上原由衣在这个时候也拿到了诸伏高明留下的后手。 虽说因为线索不足，他们两个只能一点一点的翻。但他们是一边找人一边把“手里有东西”的消息散布了出去。 这么做很危险。而且诸伏高明其实没有给他们留什么证据。但是他们两个愣是靠着诸伏高明留下来的东西编了一个有模有样的“证据”出来。 大和敢助和上原由衣联手，居然也慢慢接近了诸伏高明被软禁的地方。 然后某些人急了。 再然后门就被希拉踹开了。 而在见到希拉之后，诸伏高明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意识到整件事一直在时杭的掌控之中，于是也不再担心诸伏景光。 然后他就非常华丽的晕了过去。 长时间在一间封闭的屋子里打转，又没有可交流的对象，诸伏高明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精神坚韧的表现了。 希拉本来打算拎着他走，但是death好说歹说劝住他，让他公主抱。 虽然后者的画面好像也有点美，但真的不能指望希拉背着别人。毕竟天使的翅膀在背后，这个姿势他很难受。 之后时杭还非常好心的把消息给了大和敢助和上原由衣，让他们去晨曦的医院看望诸伏高明。 诸伏高明也没昏迷很久，差不多睡饱了就醒过来了。 “早上好。”时杭放下报纸，笑眯眯的和他打招呼，“还记得我是谁吗？” 诸伏高明沉默片刻：“景光呢？” “他那边有纪回。”时杭翘着二郎腿，伸手给诸伏高明拿了个苹果，“你先搬来我家住几天吧。” 他家好歹热闹点。 诸伏高明接住苹果，盯着它看了一会儿后才抬头看向时杭：“你打算动手了？” “哈，再不动手他们都能翻天。”时杭笑了一声，只是笑声听起来有几分嘲讽，“真敢啊。” 他见过人心最为黑暗的那一面，一般来讲并不对人心抱有多大希望。但那群人真的敢对自己的“同事”下手，也实在是让他叹为观止。 第303章 唯有人心6 “有什么感想吗？”时杭翻了一页报纸，纸张晃动发出哗啦啦的声音，诸伏高明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时杭的神色微凝，但又很快恢复正常。 诸伏高明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突然有点想去考职业组了。” “那你请假备考吧，在我家住几天。”时杭笑着说道，“今年的考试还来得及？” 诸伏高明点点头：“自然是来得及。” “放心，在考试之前我会把事情都解决的。”时杭把报纸塞到他手里，“你的身体没有问题，最好还是多出去走走。” “你那两个朋友还在外面等着，聊一聊吧，我先走了，还有事情没解决。” 他离开病房时还和捧着花的上原由衣打了个招呼，在目送两人进入病房之后才看向正坐在椅子上的克里纳斯。 “走了。” “情况并不严重。”克里纳斯拢了拢自己的长发，摘掉一只耳机，微笑着对时杭说道，“boss可不要太内疚哦。” 时杭沉默片刻。 “我会内疚？” 克里纳斯点头：“你会。” 她看着时杭脚步不停的向前走去，脸上依旧带着得体的微笑。 “太廉价了。”时杭的声音轻的像是幻觉，“谁都不需要这种没有意义的内疚。” 他是如此，诸伏高明也是如此。 克里纳斯在目送时杭离开后，也没有久留。 他们的boss还是一如既往的理智又心软。 啊，真是熟悉的靠谱感，是还能再跟boss奋斗个几百年的感觉。 毕竟只有理智的决策者难免会让人心冷，而只会心软的话更是难成大事。 话说病房里那一位应该也猜到了些前因后果吧？很难说boss是不是故意的。但如果boss真的是故意的…… 夜莺轻声哼着歌儿，飞扬的旋律自她唇边飘散。 总之她是猜不到boss到底想干什么啦。不过没关系，boss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时杭一边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连自己人都坑顺便骂一句那群人真是丧心病狂，另一边还得研究这一把能弄下去多少人。 黑田兵卫昨天已经找他了，但是被时杭拒绝见面。 说实话黑田兵卫也挺慌的。毕竟一来他没想到公安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个筛子，二来他也没想过那群人真的就这么丧心病狂。 来了这么一出，诸伏景光暴露的事情就很好解释了。毕竟财阀能塞眼线进去就代表组织也行。 在时杭眼里这家伙虽说偶尔有些不择手段，但整体来说还算个人，所以时杭没打算搞他。搞下来了他也不知道下一个怎么样，所以就这样吧。 当然黑田兵卫还没想过时杭刚放过他这码事，主要是一般人也想不到真有人有这个能力和魄力去干涉官员任免。 就连财阀也不行。 他们只能靠威胁和弹劾。当然时杭的主要手段也差不多是这些，只是相对隐蔽一些而已。 总之某人完全没有被放过一马的感觉，而是非常担忧他接下来和时杭的合作。 时杭并不在他能要挟的范围内，万一关系恶化就不好办了。毕竟像是时杭这种学识相对全面的科学家还是很难找的。 这个时候时杭拒绝和他见面也不是因为别的，一来你想见就见，我成什么了。二来六亲不认的姿态要做足。 而诸伏高明这边其实算是时杭玩的有点脱。 毕竟他猜到了那些人会向诸伏高明下手。软禁之类的手段并不稀奇，但他实在是没想到他们是真想把人弄死啊。 时杭怎么也想不通在那群人眼里真干活的公安算什么？算人吗？ 事到如今时杭实在是没法开口道歉。就算保障了诸伏高明的生命安全，他也没有脸说自己的做法没问题。 朋友和棋子原本就不是一个概念。 要道歉至少也得等事情结束，诸伏高明恢复之后。 时杭按下自己有些动摇的内心。 很久不做这些涉及到他人生死的决策了，他居然有些迟疑。 “接下来是那边。”时杭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已经恢复了坚定。虽说他在情感上的动摇从未影响过决策，但还是得调整一下心态的。 * “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纪回正陪着诸伏景光一起坐在会客室里，“高明哥好歹也算是老板的朋友，再怎么说也不至于见死不救。” 诸伏景光坐的笔直，但身上的颓废和迷茫做不得任何遮掩，下巴上的胡茬都冒了出来。 他张了张嘴，居然没发出声音。 纪回拍了拍他的肩膀。 任谁被“自己人”背刺，都不会比诸伏景光好到哪里去。 就算整件事里确实是有时杭的谋划和推动，但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真的是时杭的问题吗？ 诸伏景光真的是迷茫了。 这么一搞简直显得他的坚持像是个笑话。 “你最开始报考警校的目的是什么？” 纪回问他。 “我……一开始我只是想找到杀害父母的人。”诸伏景光的注意力被带偏了一点，不由回忆起了警校的那半年时间，然后注意力回到现实，心灵又受到了沉重的一击。 然后他，也想要保护这个国家。 但是现在…… “你看，你想保护的肯定不是尸位素餐和残害忠良……”在说到这个词的时候，纪回很明显的顿了一下，因为有点出戏，还好诸伏景光没注意到，“既然是保护民众，那你被那些人迫害根本不能算是背叛。” 诸伏景光最近精神不太好，很轻易的就被纪回绕了进去。 “是吗？” 纪回说着说着还激动起来了，声音提高了一些： “对你动手的那些人都有权有势，为他们办事的公安也绝对不是你这种一心为民的人。” “所以这不算背叛，只是他们在排除异己。” 说完这些，纪回期待的看着诸伏景光：“这么想是不是好受点了。” 诸伏景光：…… 并没有，但还是谢谢你哈。 纪回说的好听，但无论如何这都是背叛。 那些人背叛了他们的宣誓和职责。 “只是你说的对，我不是为那些人做事的。”诸伏景光向后靠去，吐出一口浊气，“所以，我不需要为这种事情伤心。” 第304章 唯有人心7 说是不伤心，然而诸伏景光也知道，他确实是有些没有办法接受这种事情。 他自己还好说，但是这件事居然牵扯到了诸伏高明。 这太荒唐了。 他在卧底期间为了保护哥哥几年没联络一次，而那些人为了控制他居然把他哥关起来了。 别说诸伏景光这个当事人，就是纪回在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眼前一黑，回去马上联系他的联络人问他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纪回的联络人在知道之后沉默良久，也觉得异常离谱。毕竟这事情要发生在自家，后续处理的时候估摸着都能算平叛了…… 总之纪回是没法理解这种事情的，你说要是穷乡僻壤或者不作为的情况也不是没有，但是问题在于这是东京警视厅的人手啊！ 真是疯了。 虽然他现在也不是很能理解，但安慰诸伏景光比较重要，不理解也得先把逻辑强行捋顺了。 会客室的门被人推开，时杭探头进来：“怎么跑这里坐着？” “景光说有事找你。”纪回很淡定的替诸伏景光说了。 时杭看向诸伏景光，诸伏景光的反应不快，看得出来他还有些犹豫。 但最后他还是点了下头。 “是有些事情想和您说，方便吗？” 纪回被撵出门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最后时杭没绷住，抬腿踹了他一脚给他踹出去了。 出息！ “这次的事情是我的疏忽。”时杭也没扯别的，反正诸伏景光也为卡巴拉工作了有段时间，就算身在曹营心在汉也是半个自己人，“我知道会闹出问题来，但没想到他们这么丧心病狂。” “这不是您的问题。”诸伏景光摇头，这事真怪不上时杭。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时杭拉了把椅子过来自己坐下，问他。 诸伏景光看看坐没坐相的时杭，再回想一下公安和议员们的脑溢血操作，突然有一种“这个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的感觉。 就，感觉换个老板也不是很有前途的样子。 “我猜你在想我坏话。“ 时杭突然开口。 诸伏景光：…… “我想想，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有点理想崩塌？”时杭屈起手指敲了敲椅子扶手，觉得这么沉默下去也没用，那算了还是他来。 他说这话时慢条斯理的，倒是有了几分上位者的沉稳和隐隐的压迫感。 诸伏景光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可是，你要保护的又不是那群人。”时杭站起身，缓步走向会议室的窗口，“不如说那些人才是普通人痛苦的制造者。” “你指望那些拿钱办事的议员为普通人发声？” 时杭走到窗边，一手支在窗台上，另一只手拉了下窗帘。没拉动，因为会议室的窗帘是电动的。 但是death很有眼色的把窗帘拉上了。 “你看，对他们来说，这么做算不上背叛。”时杭面上带着点笑意，“当然，我说这些不是想让你理解他们。” “我只是想说，既然你们不是一路人，为什么要继续容忍他们呢？” 诸伏景光沉默良久。 “你想要我做什么？” 时杭：……完了，给孩子打击傻了。 “不不不，不是‘我想要你做什么’，而是‘你想做什么’。”时杭靠坐在窗台上，“我这个人呢，不怎么喜欢逼着别人做事。我更喜欢求同存异——就是去做大家都喜欢的事情。” 然后每个人拿走自己想要的部分，而卡巴拉吃最大的那一块。 ——谁有意见就踢出去。 “说说嘛，你想做什么？”时杭随意的说道，“看在高明的面子上，就算你想骂我一顿，我也原谅你。” ……尼桑的面子还真是大。诸伏景光不合时宜的想着，然后笑出了声。 没有继续犹豫下去的必要了，他想。虽然卡巴拉的作风有些古怪，但无可否认的是，至少时杭比那群议员老爷和财阀们好上很多。 如果时杭知道诸伏景光这么评价他，估计又觉得委屈了。 ——这简直是羞辱啊，好歹他还是个科学家呢。 “我打算辞职。”在下定了决心后，诸伏景光很是松了口气，“如果您不介意，我申请正式加入卡巴拉。” “好说好说。”时杭当然不介意。诸伏景光去卧底简直是浪费人才，这家伙就是个一体机，一个人能干好几个人的活。 他现在都怀疑日本公安是不是把人才都送去卧底了。 要不是那个金毛一看就是个死不低头的犟种，他懒得白费力气，不然高低也得试试扒拉到碗里来。 能干活的人才谁不喜欢。不喜欢的话请给他打包送来，可以到付，谢谢配合。 说起来那个fbi也不错，可惜不太适合坐办公室，唉。 他们不缺打手，毕竟希拉一个顶八个。 “但是我希望我能留在日本。”诸伏景光无奈的说道，“我……确实还想履行我的誓言。” “你要是回英国，那边一整个大区的负责人都是你。”时杭看着他。 虽说这个选择也在他预料之内，但时杭多少有些无奈。 “不了，我不需要那些。”诸伏景光坚定的拒绝了时杭的提议，“琥珀小姐做的要比我好很多。” 那确实，再怎么说塔西娅也是认真学过很久的。 “好吧，如你所愿。”时杭也不再强求，“去医院看看高明吧，反正你都打算辞职了。” 也没必要再故意疏远下去了。 “谢了，”诸伏景光看着正坐在窗台上，一只手撑在身后，另一只手搭在膝盖上的青年，露出了一个笑容，“boss。” 时杭摆摆手：“走吧走吧，给你放一周假，记得把自己的事情解决，下周去晨曦报到，我给你安排工作。” 诸伏景光刚拉开一点大门，纪回就挤了进来。 “怎么样怎么样？心情好点没？” 他握着诸伏景光的手，紧张兮兮的。 诸伏景光的心情骤然好了一截：“都解决了。” 时杭：…… 怎么说的他好像什么心理医生。 不爽。 “走走走。”时杭摆手赶人，真是的，还没谈呢，先开始秀上了。 第305章 「孤独」 等纪回被诸伏景光拉着去见家长之后，时杭看向了会议室的杂物间。 “你怎么钻那边去了？”他问。 红发的少年打开门钻了出来，还不忘东张西望，鬼鬼祟祟的样子做了个十成十：“嘘，没别人了吗？” 时杭：…… “格林维尔，你是不是有毛病。” 不惊动任何人走进来这件事对他来说又没有多困难，为什么一定要鬼鬼祟祟的像是做贼一样。 时杭不理解。 这是他们自己的地盘好吗？ “我们现在不是在接头吗？我在卧底哎，你不能尊重一下卧底这个职业吗？”格林维尔理直气壮的说道，“快给我起个代号。” 卡巴拉的代号不是硬性规定，不喜欢可以不要。当年他就没要。 现在怎么着都得补一个。 “你觉得你光明正大溜进来接头的行为就很尊重这个职业了吗？”时杭大为无语，“你叫穿山甲得了。” 格林维尔：…… “你当我傻啊。” 他也是会刷短视频的好吗？别以为他不知道鸡汤来了。 时杭上下打量了他好一会儿，最后终于确定了：“看起来确实不是很聪明。” 听他这么说，格林维尔也不甘示弱：“怎么，很久不干坏事手生了导致事态有点超出掌控，你在这静坐反思？” “确实，有点手生，下次不会了。”时杭点头，没有否认自己的失误。 其实严格来说也都还在他的掌握之中。但问题在于如果时杭当时能知晓现在的情况，绝对会选择先把诸伏高明救走，然后去要债。 而不是拖到现在。 二者的区别只是出力问题而已，哪有朋友重要？ “好人坏人都想做就是这样的。”格林维尔一摊手，“哪能事事如意，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怼人归怼人，他还是很佩服时杭这运筹帷幄之中的能力的。坐在家里把事情解决了，听起来就很帅。 可惜他是做不到了。他搞事一般是基于自身的传销能力，也就是避免不了真身下场。 再说他觉得换诸伏高明选，他也选现在这种。毕竟战线拉长才能尽力筛出垃圾来，半途而废导致搞成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好了，总之我见到伯特伦斯了。事先声明我不认识他，但那家伙绝对是代行者。”格林维尔摆摆手，“而且确实也是个科学家。” “话说回来，你知道‘齐宁’这个人吗？” 时杭抬起头：“什么意思？” “我见到了他，话说death是不是搞了个通缉令……”格林维尔低头研究起death最近发布的内部悬赏，“没错，他就长这样。” 时杭也没在意格林维尔的恶趣味，只是看着他，等他把话说完。 “虽然他看起来很正常，”格林维尔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事实上他确实不是很在意齐宁这个人，“但是我很确定，他没有情感波动。” “……失格者？”时杭立刻对上了号，“是伯特伦斯的实验？” “是吗？看起来应该是。”格林维尔随意的说道，“伯特伦斯指使他去攻击你的小心肝，他失败了，但是没有说你家小宝贝是代行者的事情。” 说到这里，格林维尔忍不住抬起头，看向背光坐着的时杭：“听起来是不是很糟糕？” “我觉得你这个称呼很不尊重你们二老板。”时杭笑了一声，岔开了话题，没有回答格林维尔的问题。 “……看来真的很不妙。”格林维尔看着时杭，“你居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要知道时杭很少会直白的“逃避”某个问题。 “也算不上是‘不妙’，”时杭开口，语气相当平静，“我只是觉得有些遗憾。” “遗憾？”格林维尔歪了歪脑袋，神情疑惑，“为什么是遗憾？我以为你又会感到愤怒。” 在他看来时杭太容易被气到了。 很多事情也就那样。人么，总是会被自己蠢死。所以看着他们作死就好了，何必如此在意？ “有点吧，不过是难免的事情。”时杭慢悠悠的说道，却并没有解释给格林维尔听的意思。 这家伙立场混沌，有的事情被他知道了可不是好事。 格林维尔撇了撇嘴：“嘁，我会找到你的理由的。” 时杭笑了笑，没说什么。 等格林维尔离开，他才缓缓开口： “death，暂时不要透露这件事。” 「了解，boss」 片刻后，death有些迟疑的开口 「可是，这样隐瞒下去，会不会不太好？」 “……至少不是现在。”时杭按了按太阳穴，“他们不理解我为什么这么做，death你也不能理解吗？” 「如果愿意，我可以立刻完成基于二十七种立场上的选择」 「但这都不是您的思考方式」 「我很好奇您的想法」 时杭扭过头，顺着窗帘的缝隙看向窗外。 窗外阳光明媚，车水马龙。 “death，如果一个人在失去所有包括荣誉感、成就感、认同感在内的情绪后，还能凭借着过去的记忆和理智选择去继续他曾经的道路……” “你认为这种事情是可能的吗？” 「抱歉，我这里没有类似的记录」 “是啊，没有前例。”时杭没再说什么，只是把窗帘合好，遮挡住室内最后一点自然光线。 格林维尔当然不会理解他为什么感到遗憾。 就像是他少年时看到那件染血的警服时，也不知道他的父亲是靠着怎样的意志坚持下去的一样。 “我得……找个更好的解决方法。”时杭喃喃自语。 他知道自己解决不了所有问题，但总得去试一试。 可是，什么才是“更好的解决办法”呢？ 他靠坐在窗台上，低垂着眼睫。 隔音极佳的会客室内寂静无声，就像是很多年之前，他得知母亲的死讯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思考接下来要走的路。 在柔和的白光下，天蓝色的影子无声滋长。 羽龙温柔的注视着这个世界。它的影子学着本体俯身，触碰着人类脆弱又奇幻的灵魂。 ———— tips： 「孤独」的m-ts是天蓝色 番外 前尘1 是时杭父母和纪羽。 算是对时杭态度的一个补充，会换视角描述。 1 纪羽初中时有个顶讨厌的同学。 同学本人并没有任何问题，但问题就在于这人没有任何问题。 长得帅，是时下流行的型男，成绩比他好，像是什么偶像剧男主。 唯一的缺点大概是人比较呆，所以在男生群体间不是很受欢迎。 其实他也不是嫉妒这些，这些外在算什么呢？他纪羽也是年级前五十的成绩，朋友遍布全校，他人缘好啊！ 然而这一切都在他被校外小混混堵胡同里一打五没打过，却被路过的此人救了后发生了改变。 “我c”，纪羽擦了擦脸上淌下的血，“哥们你这么能打？” 这人站在纪羽身前，有些腼腆的笑了笑：“家学渊源，同学，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纪羽两眼放光，“敢问祖上是哪家传人？还收徒吗？” 那人又是腼腆一笑：“没有传人，家里有人上过战场，以前有人教。” 纪羽呆了呆，张了张嘴发出一声气音：“啊……” 其实到这时纪羽还是很感激这人的，结果第二天他期期艾艾的去找对方道谢时，那人居然拒绝了他的示好。 不是哥们，我朋友多想拉你一把而已唉！ 纪羽很生气，他决定不理这家伙。 2 风水轮流转，这次轮到那家伙被人堵了。 初中生十五六的年纪，正是容易热血上头做出蠢事的时期，于是纪羽抡着捡来的破塑料凳子就冲了过去，表示一命还一命。 然后他又被救了。 纪羽：…… 他坐在地上，看着给他挡了一铁棍的人，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 “喂，我叫纪羽。“仅剩的自尊心让他做不出问对方名字的事情。 “你好，我是时延。” 很好，原谅你了。 3 其实时延不是书呆子，他只是有的时候反应有点慢。 比如说有人和他说早上好，他会很认真的回一句早上好，但并不会主动进行下一个话题。 所以纪羽找时延玩的时候，基本都是纪羽在说话，叭叭半天之后，时延会慢慢的讲点什么，当做回应。 而且纪羽讲了一个故事，时延也一定会讲一件事。 像是游戏机按键一样，按一下，动一格，非常有趣。 纪羽玩得非常开心，偶尔会故意说些没营养的话题，去骗时延多说话。时延不在意，他像是那种无论身处何种境地都安之若素的人。 但时间久了，他也会主动去找纪羽。 “一起上学吗？” 4 时延的爸爸总说“学生就该好好学习”，对此时延没什么感想，目前为止值得他感兴趣的好像也只有学习。他不算努力，但也绝不至于懈怠。 时延的观察力和逻辑推理能力特别强，所以他看情侣的恋爱状态也特别准，偶尔还会超常发挥一下，预言一下那些人什么时候分手。 初中时就有人谈恋爱，他看着男女同学在小树林里拉拉扯扯，也觉得好奇，甚至一度想要尝试一下。 直到他发现他们班某对小情侣闹分手，结果这俩人还要坐同桌。 时延就觉得，不只是办公室恋情，同班恋情也不能搞。 “嘿嘿，看我抓的蚂蚁大不大？”纪羽拿着矿泉水瓶子给他看，里面几只大号的黑蚂蚁正无措的四处乱跑。 接着纪羽的朋友又拿了俩矿泉水瓶来，一个里面是蜗牛，另一个里面是苍蝇。 “我们把它们倒一起怎么样？”纪羽提议，“看看哪个比较能活。” 时延站在篮球场边缘的树荫下，看一眼正在吵架的情侣，再看一眼蹲在一边玩蚂蚁的纪羽。 “苍蝇跑了。”他说。 “我好不容易抓到的！”某个同学惨叫。 5 几年时间一晃而过，时延和纪羽就读同一所高中，市重点。 他整个人依旧慢吞吞的，但做事又很有条理。 除了打架和体育课的时候。 遇到林芝的那天，这姑娘正戴着护手，把堵她的混混往死里揍。 时延路过的时候，林芝正在摘手套。 时延看一眼留着齐耳短发的林芝，再看一眼摆在旁边的颜料包，再看一眼鼻青脸肿的npc。 “你好，需要报警吗？” 林芝看他一眼，笑容甜美：“谢谢，不用了。” 6 林芝念的美高，文化课成绩比不得时延，但对于美术高中来说，也算是个挺不得了的高分。 两所高中距离不近，但他们两家住处离的不远。他们放学都坐学校接送学生的大巴车，如果时延肯提前一站下车，他们就会在某个饭店门口碰见。 “考x大美术系是没问题啦。”林芝自信的说道，“读普通高中的话我这分肯定进不去。” 那混混之前堵过她一次，起因应该是她的某个同学。 “我跑得快，他没追上我。”林芝得意的晃晃脑袋，“但是我的颜料被搞坏了，尤其是里面还有我刚买的大白！那可是一升装的大白！你懂吗？你肯定懂吧！” “所以我勤学苦练！”林芝走路一蹦一蹦的，“我之前就有一直跟着叔叔阿姨锻炼身体跑五公里！然后我又加练了半年！那家伙小细胳膊小细腿的一看就饥一顿饱一顿。” “看我左勾拳，右勾拳，嘿哈！” 时延叹气：“看路。” “嘿嘿。”林芝跳过地上翻起的半块砖头，“我还特意剪了短发——那头发陪我十来年了，还有点舍不得。” “短发也很好看。”时延认真说道。 “那当然。”林芝一甩头，“我剪板寸都好看！” “板寸还是算了吧。”时延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太短了，冬天冻脑袋。” 听他这么说，林芝神秘兮兮的靠近时延一点，刻意压低声音，好像在说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我告诉你哦，其实长头发也冻头。” 说完之后她又一蹦一跳的跑了，跑远几步用力挥手：“拜拜，明天见哦！” 番外 前尘2 7 林芝不是什么家庭美满幸福的孩子。父母常年分居，只是没领离婚证，她被留在奶奶家。但好在她有个军人出身严于律己的叔叔。 叔叔为了照顾她奶奶留在家乡工作，顺带着照看林芝。 他不会带孩子，但会操练士兵。什么叛逆期，不如跑个五公里，跑完还有力气叛逆再说。 林芝以前也会因为想爸爸妈妈成宿哭，但以前跟着叔叔锻炼下来是真的累得倒头就睡，根本没心思想这些。 久而久之，她也就真的不想了。 爸妈离婚那天问她跟谁，她问能跟奶奶吗？ 两个陌生人而已，她觉得她爸他妈接力跑都跑不了五公里，嘿嘿。 后来叔叔也结婚了，奶奶为了她还留在老房子，但婶婶其实不是很介意她的存在，对她不热络但也不排斥，偶尔也会帮她开家长会。 在知道林芝能跑五公里之后，婶婶也缠着要一起跑。 “原来真的能跑下来啊，”她说，“我也想试试。” 结果直到最后婶婶也没法全程跑下来，但公司活动，她女子组三千米拿了第一。 学美术那么费钱，奶奶肯花大半退休金养着她，帮她报班买画具。就算奶奶大概只是尽到作为长辈的责任，林芝也觉得很感激。 她那对父母才是真不负责。 爱什么的，她没有很多，但也不是很缺。 8 林芝觉得时延傻傻的。 她剪去留了好多年的头发，很多人都觉得可惜，但时延只是担心她冬天会冻头。 其实她自己也觉得可惜啦！但她自己可惜就够了，说出来不是为了让大家一起帮她可惜的，是想让大家夸夸她的新发型。 她又不能把头发接回去，唉。 这家伙总是提前一站下车，就是为了和她一起走那段没有路灯的路。 被关心了，她超级开心！ 她希望时延也开心！ 不过这家伙好像一直都冷冷淡淡的，所以到底是他性格冷淡没觉得高兴，还是面瘫脸高兴了表现不出来？ 啊啊啊，她真的好在意啊！ 于是在又一次同行的时候，她问出了这个问题： “时延，你能不能笑一个给我看看？”林芝期待的说道，“感觉好像没看见你笑过——不是微笑啦！你这么笑起来好像服务员！” 就是那种笑不露齿，就嘴角勾一勾的笑法，特别没有诚意。 时延难得的有点郁闷：“我心情已经很好了，要怎么笑？” “像电视剧里那样，哈哈哈哈哈哈！”林芝两眼放光，比划了一下，“仰天长笑。” 时延沉默良久，脑子里闪过一堆反派大笑的画面。 “我笑不成那样。” “你可以的！我相信你！” “我不行，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 林芝不信：“你有痒痒肉吗？” “嗯？”时延一愣，他还真没注意这个。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林芝已经扑了过去开始挠他咯吱窝。 本来看时延没反应，林芝还以为他没有痒痒肉，刚打算放弃，就发现时延憋得脸通红，眼泪都出来了。 林芝：…… 林芝：“你到底是真笑不出来，还是故意憋的？” 时延擦了把眼泪：“我真笑不出来。”下意识就憋回去了，痒的要死但张不开嘴。 林芝默默的给他递了包纸：“对不起。” 时延抽了张纸：“没关系，我也不知道我笑不出来。” 9 林芝送了时延一张素描，画上的时延双手叉腰，仰天大笑。大概是赶工的关系，笔触略显潦草，但神情动作生动得很。 时延收到画，研究了很久。 “我还是别笑成这样了吧？”他心情复杂，对林芝说道，“看起来有点像活不过三集的小反派。” “我幻想一下，就想一下。”林芝笑嘻嘻的，凑过去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胳膊，“作为回礼，给我留个收信地址呗？” “你要搬走了？”时延停下脚步。 他和林芝本也就只有放学这十几二十分钟能在一起走一走，聊聊天，如果林芝搬家了的话…… 这个时候手机还没有那么普遍，所以留座机号码行吗？她家里人愿意吗？ “害，没有啦，你们是不是开始二轮复习了？我要去集训了。”林芝背着手，踢走路边的小石子，“留个地址呗，我给你写信。” “好。” “到时候给你寄明信片！” “嗯。” “你太敷衍了！” “没有敷衍，我在想我家的地址，一般不用，有点不太好确定。” “那你慢慢想，千万别写错了。” “不会。“ 10 集训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 住宿条件还好，吃的也不差，毕竟花了钱的。 但真的很累。 林芝天赋不错，又学了很多年，就算是她这样也没法一天画完那么多。 早上老师轮流来改画，然后布置作业。然后他们就等着画吧，一画一个不吱声。 林芝就只能早上买三份饭，然后一画画一天，半夜十一点上床睡觉，然后早晨三四点爬起来继续画。 常年长跑锻炼出来的体质和意志，让她勉勉强强熬过了这一个多月，就是感觉有点腰间盘突出。其他同学要么选择性做作业，要么干脆熬不动病了。 她不是很担心自己的成绩，所有老师都说只要不出意外，她的艺考能拿个不错的分数。 高分段学生老师会统一给他们压分，也不会做什么样卷之类的事情。树大招风，被人盯上就不好了。 真喜欢的，可以考完之后再用。 就算这么忙，她也会抽空去给时延寄信。寄信的频率不低，五六天一封，有的时候还会附赠一张随手的涂鸦。而时延本人的脸，在这张涂鸦中占据的比例越来越高。 她从老师的严苛吐槽到同学的奇葩，有的时候压力太大，写信还会掉几滴眼泪。 她有点想家了，只有一点点。虽然奶奶不会说什么关心的话，虽然叔叔婶婶对她不冷不热。 时延也会回信。 信里大多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高中生压力大，也需要及时排解这些压力，所以他们的课间活动都是班主任带头做的。 比如说跳绳，再比如说丢沙包打篮球。 然后他们班主任就被学生撞了，从医院回来之后还感慨幸亏是撞的他。毕竟他长得比较胖，缓冲好。 番外 前尘3 11 高考之后他们就在一起了。 林芝和时延走到一起大概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虽然时延还是有点面瘫（闷骚），虽然林芝还是咋咋呼呼的。 两家人离得不远，他们两个做好决定之后就开始轮流上门见家长。 时延是单亲家庭，父亲早逝，母亲现在自己做点小生意。 赚的不多，但凭本事吃饭，过得也还算富裕。 林芝坐在时延身边，看看时延的亲妈，再看看时延。 一大一小两个面瘫，噗。 时延的母亲对林芝没有什么意见。她说她也没怎么管过时延，所以只要时延未来的媳妇没有什么大问题，她完全尊重时延的想法。 林芝有点好奇的问什么算大问题。 时延淡定的说道：“违法犯罪，还有立场问题。” 林芝举手投降：“这个我可不敢有。” 见过时延母亲，他们又去了林芝家。林芝的叔叔婶婶大侄子也在，叔叔婶婶家那条博美都给洗得油光水滑蓬松柔软。 时延非常招小猫小狗还有小朋友喜欢，没一会儿就把林芝家里人哄得眉开眼笑。 林芝偷偷去看他，时延稍显得意的和她对视。 林芝：…… 林芝突然捂住脸，然后挤开自己的小侄子和尾巴摇出花的博美，凑过去把头靠在时延肩膀上。 “怎么了？”时延纳闷儿的问她。 “就是、就是……”林芝期期艾艾的也说不出口，最后瞅着其他人都没看过来，在时延脸上亲了一口，“嘿嘿。” 他真可爱。 空气安静了。 两人一回头，三个大人六只眼睛盯着他俩后脑勺看，小侄子被婶婶硬控捂住眼睛。 “嘿嘿。”婶婶也笑了一声。 林芝满脸通红：“婶婶！” 12 时延谈恋爱，最不能接受的是纪羽。 “你怎么就谈恋爱了呢！”纪羽痛心疾首，“说好的兄弟一辈子！你自己偷偷脱单了！” 闷声干大事啊你！ 时延给了他一个透明塑料盒子：“给你抓的蜗牛。” 这玩意是他在水坑里看到的，因为实在是太大了他就给抓了起来给林芝看。然后他们两个对着盒子惊叹好半天，最后因为不想留着这东西，时延就打算拿给纪羽玩。 “谁要什么蜗牛！”纪羽本来想把盒子拍掉，但定睛一看那蜗牛有他四分之一个拳头大，“我去……这蜗牛成精了，真牛13！” 然后他拿着盒子跑了。 时延：…… 突然感觉自己的良心有点痛。 13 结果到头来接受最快的也是纪羽。 林芝没花多少功夫就让纪羽变成了跟班。 “我会徒手抓蜻蜓！”林芝骄傲仰头。 “太厉害了老大！”纪羽呱唧呱唧鼓掌。 14 考完试要估分，三个人的成绩都还算理想，都能报自己心仪的大学。 时延和纪羽选择报公大，林芝报了她最想去的省重点美术系。 “我以为你会报军校。”林芝很好奇时延的选择。毕竟如果时延选这条路，肯定比其他人好走。 时延表示他知道，但是他不需要。 “当警察也挺好的。”他说。 15 大学时期林芝和时延算是异地恋，真正相处的时间少得可怜。偶尔林芝会坐一晚上火车，去给时延送吃的。 公大是军事化管理，出入都要报备，但是家属来送东西还是很宽松的。 纪羽属饕餮的，仗着“时延小弟”的身份每次都先占据一大半。 等毕业了，纪羽和时延分在不同的警局，但距离也不算很远，假期还能聚一聚。 林芝去了时延警局附近的小学当美术老师，赚的不算特别多，但她很开心，经常会给时延画像。 有的时候是老老实实的素描或者速写，而更多的时候会是各种抽象派画风。她还保留着长跑的习惯，会在学校操场跑圈。 时延不再是之前那种带着点呆的性格，而是变成了冷面吐槽役，骂人不带脏字，犀利得不行。 刑警队偶尔需要加班，林芝会带着热乎的炒饭去给时延送饭。结果经常被一群饿狼抢干净。 每到这个时候，林芝会再掏出一个饭盒，里面是正儿八经的饭菜。 “吃了炒饭就不许吃这个了。”她笑嘻嘻的。 “好奸诈！”有人哀嚎。 “不愧是咱时队的媳妇儿！” 林芝笑眯眯的，照单全收，然后用胳膊肘捅捅时延：“什么时候娶我啊？” “再等等。”时延很认真的回答，“我在攒戒指。” “好看就行了。”林芝倒是很无所谓，“不用贵的。” 时延：…… “你是不是只喜欢我的脸。” “这必然不可能！”林芝信誓旦旦，“我还喜欢你的腹肌。自信点，你的八块腹肌已经超越了大多数人类。” 时延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再看看钟表上显示的时间，心底涌起了强烈的危机感。 他必然不能中年发福！ 16 时延和林芝的婚礼办的比较简单，也没有什么父亲把女儿交给新郎的环节，而是让纪羽和林芝的一位女同事一人带着个小花童替她拎婚纱的拖尾。 家属发言的时候，林芝这边说话的是她婶婶，但婶婶也没有借此机会揽功劳，而是把林芝的奶奶转着圈夸了一通。 时延的母亲看他的视线依旧有些复杂，但依旧很给面子的给出了自己的祝福。 时延知道为什么。 他和他父亲长得太像了，他妈妈不是很能面对这张脸。他父亲以身许国，但却亏欠他母亲的。 无法不怨，但又知道自己不该去抱怨。 爱之深，恨之切，不外乎如是。 林芝和时延婚礼上交换的戒指是看起来很贵的人造钻石，几块钱一对。正经婚戒其实是买了的，但金子太招摇了。 “买这个，我要金子，这个保值。”林芝两眼放光的看着柜台里的黄金首饰，“嘿嘿，好多钱。” 后来实在是没办法，时延买了金首饰，又给她补了个铂金的素圈。 然后林芝送了他一枚她亲自打出来的银戒指。 “美术系就是这点好，我还能回去借设备呢。”她得意的说道，“我不是熟练工，所以先用银的练练手，你等我用金的做了再送你一次。” 番外 前尘4 1 时杭一直觉得在这个家里，自己很多余。 根据他太姥所讲的，他爸妈生了他之后，兴奋过度，连着喊了他一个月宝宝没想起来给他起名。 ——根本就是忘了吧！ 好不容易想起来上户口要起名，恰巧路过的小摊有卖船只造型的玩具，时延就想给孩子起名“船”。 好在林芝也在场，最后七拐八拐的给他用了杭州的杭字，也算是委婉了些。 不然他就要叫时船了。 好恐怖。 接着又是来自父母的恩爱暴击。 等到时杭四五岁的时候时延貌似发现了孩子好玩的地方，带他去警局给大家伙儿当玩具。 时延:他听得懂人话! 单身狗同事们（鼓掌）:哇! 时延:他还会说人话! 单身狗同事们（惊叹）:哇!!!!!! ——然后时延就被林芝揍了。 2 时延在时杭六岁的时候买了辆二手五菱。因为考虑到出外勤需要在车上睡，他就自己动手把车座改了一下。 那时的时杭已经能帮着干点活了，于是一家三口挑了个风和日丽的天气，凑在一起研究怎么改造座椅。 “小舟，拿那个最大的扳手来。”时延指使着时杭干活。 时杭拎着那个扳手，挥舞了两下，颠儿颠儿的走过去，然后就看见蹭上机油的他爸和他妈又闹开了。 “你有本事别跑嗷！”林芝脸上两道黑漆漆的脏污，气得跺脚撸袖子。 罪魁祸首时延兔子似的，嗖一下钻到车后边，和林芝玩起了秦王绕柱（车）。 两人打闹着就忘了“正事”，只留下时杭自己站在原地，拿着扳手，半月眼看着他爸他妈。 最后他闷不吭声自己去拆座椅玩了。 事后时延认为他家养了个二哈。 3 警队的人都很喜欢时杭。 他长得像林芝，小时候脸蛋圆圆的，大眼睛水润润的又会装乖，每次去警队都能收获一堆叔叔阿姨的捏捏和零食。 就好像警局门口的狗子一样，那群无良大人压力大了就捏时杭的小脸蛋解压。 纪羽也很喜欢来时家偷孩子玩。他和时延因为升职调动的关系又分在了一起，分别是两个支队的队长。 两家人熟悉得不得了，所以林芝也很放心纪羽带时杭出去。 因为两个支队都把他当吉祥物玩。纪羽每次成功把他从他家偷出来，架着咯吱窝举给队员们看的时候，都会收获一片掌声。 对此时杭是拒绝的，然而拒绝无效，他哪个都打不过。 所以他最先练的是跑步。 打不过总能试试跑过吧？ 4 时杭上小学的时候，家里人充分参考了他的意见。 具体体现在把能去的小学都告诉他，然后问他去哪个。时杭当然是选了离家最近的那个，以他的小短腿来回都不用半小时。 林芝本来想跟着调去这个学校当老师，被时杭拒绝了。 说是不用麻烦，实际上是小孩子莫名其妙的胜负欲。这个时候小孩子比的都是谁比较独立，家长来接还挺丢脸的。 而且在同一个学校，万一他闯祸了还能无缝告家长。 所以时杭靠着抗议，成功让他妈留在了原本的学校。 5 他的同学都不好玩。 时杭在上了一天学之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还有哭鼻子的，幼稚。 “是是是，就你成熟。”林芝给他夹了一筷子鱼肉，“那我们成熟的时杭大人，一会儿碗交给你洗。” “你们又要出去啊。”时杭半月眼。 “队里组的局，不去不行。”时延倒是真的把他当大人看，“带着你妈呢，别担心。” 时杭：？ 不是，不应该是你们担心我吗？ 不能因为我省心你们就真的不关心了啊！ 5 林芝突然问时杭想不想要弟弟妹妹。 时杭觉得没什么所谓，这俩人总不至于生个二胎就觉醒了父母慈爱之魂。 “所以是弟弟还是妹妹？”时杭追问。 “还不知道呢，”林芝想了想，“你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弟弟吧。”时杭觉得还是弟弟比较方便，“到时候我照顾他也方便。妹妹也可以，但是我不是很懂女孩子，我怕照顾不好。” 林芝失笑：“怎么会轮到你照顾他，那是我和你爸爸的责任。” 虽然他俩属于新手父母上路，确实看着有点不靠谱，但其实做得还算不错，起码合格。 这次他们两个吸取了之前忘记给时杭取名的教训，在下定决心练小号之后就开始研究这孩子该叫什么，时杭也参与其中。 “叫时昭吧，男孩女孩都能用。”最后还是林芝在父子俩想的一堆名字里做了决定。 时杭：…… 他这个不知道弟弟还是妹妹八字还没一撇呢，名字先起好了。 突然就有点理解“我们当初可没有你这种条件”这句话了。 6 时延的工作不可避免的需要熬夜。 有一次他们去山上搜逃犯，搜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把满山乱蹿的逃犯抓住时，太阳都出来了。 回来之后时延倒头就睡，睡醒了对林芝的第一句话是： “日出很壮观，等我们一起去看。” 后来他也兑现了承诺，一家三口互相依靠着等着看凌晨四点的日出，时杭和林芝等着等着就睡了过去。时延掐着点把老婆儿子晃醒，带他们看自己看过很多次的日出。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日出吗？”时延神采奕奕的说道，“因为又是新的一天了。” 是结束，也是新生。 每次找到线索后再一抬头，看着洒进窗户的不是月光而是细碎的阳光，他总会恍惚一瞬，升起一点拨云见日的喜悦来。 “困……”时杭脑袋一点一点的，迷迷糊糊的给他爸当捧哏，“确实，暖和起来了，好耶。” 林芝笑着搓搓儿子的小脸蛋：“小舟好可爱。” 她儿子就是最可爱的！不接受反驳！ 时杭迷迷糊糊的被两个大人拉着拍了照，然后被时延裹在毯子里抱下了山。 值得一提的是，时延险之又险的保留了他的八块腹肌，目前还没有身材走形的迹象。 番外 前尘5 7 人生不是总会一帆风顺的。时杭一直觉得这话属于没事找事，直到他遇到了。 在看到时延的遗体之前，无论是林芝还是时杭都抱着点不切实际的幻想。 万一就是假的呢？ 万一有人认错了呢？ ……并没有奇迹发生。 意外就是这样突如其来，比如说早晨他妈和他爸还在研究晚上吃点什么，是出去吃还是在家吃。时延还给他的书包里塞了个苹果和一个奶油面包，说饿了可以吃，没吃饱再买点，别饿着。 但是今天晚上，他就和妈妈看见了他的遗体。 林芝没哭，她想揭开盖在丈夫身上的白布，看看他受的伤，但被其他人拦住了，不希望她看见。 时杭被纪羽抱着，想哄着他出去。但是纪羽自己的手也在抖，一声一声的“别害怕”和“别哭”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但他还是看见了那件染了血的制服。 那件衣服已经几乎是黑色的了……人居然能流那么多血吗？ 后面的事情时杭已经记不太清了，他只记得他父亲抢回来的东西，直到他也死了，也没能得知那到底是什么。 大概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林芝抱着时杭坐了大半夜，旁边有女警陪着他们，纪羽也在。 等到天亮后，阳光穿过窗户落在林芝脚边，她终于哭了出来。 “小舟。”她颤着声音，反复念着一句话，“没关系的。” 没关系的，她自己也可以。 8 时延的后事其实不是很需要林芝操心。来了很多人关心他们家的情况，具体的事情也有人负责。 林芝没有去抢这个工作，她只是请了假，陪着时延。 因为纪羽和时延的关系比较近，被局长放了假，免得他办案的时候出岔子。所以纪羽现在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带时杭，再就是记得带着时杭去把林芝叫回来休息和吃饭。 等到一切结束，林芝突然晕倒在路上，还是警队的其他同事喊的救护车。 等送到医院，医生说是流产了。 而面对其他人的安慰，林芝的表现却意外的冷硬。 “走了也好，我顾不过来两个孩子。” 时杭并不知道这件事，林芝也没有和他提起过，也请其他人保密。 9 就算时延去世，他们家的状况也没有因此变得窘迫。时延的抚恤金加上时不时来人慰问送些生活用品，他们并不需要为生活担忧。 唯一的问题就是林芝和时杭其实不怎么喜欢别人来家里。但也没办法，等过段时间大概就好了。 所以对时杭来说，他的生活和之前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 只是早晨少了个会生怕他吃不饱的人，晚上少了个会给他和妈妈带些乱七八糟小玩意儿的人……仅此而已。 林芝的表现也很平静，一切和时延生前没有什么区别。 直到有天早晨，她一边系围裙一边走进厨房：“阿延，给我拿一下鸡蛋……”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失了力气，双手撑在流理台上，低下头，忍了又忍，最后还是红了眼眶，泣不成声。 “妈。”时杭走过来，手掌搭上林芝的手臂，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他也不过八岁而已。 林芝俯下身，抱住他，眼泪浸湿了时杭肩上的衣服。 10 时杭其实一直都是个挺独立的孩子。大概是因为时延和林芝足够尊重他，所以很多事情他自己就能解决。 生活中总有些满怀恶意的人，还有些形似畜生的幼崽，会用各种人类想象不到的恶毒语言去攻击其他人。 还有势利眼的老师，以及校长莫名其妙的要求（大概是打算拿他的身份作文章） 这些时杭自己都能解决，也用不到林芝操心。他觉得林芝已经很辛苦了，所以自作主张的不想再麻烦她。 所以他的小学也就那么过去了，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 值得一提的是这期间纪羽谈了场恋爱，可惜无疾而终。 纪羽失恋那天来找时杭，一大一小两人在包间对坐无言。 最后纪羽给时杭买了瓶饮料，他一个人喝了两瓶啤酒，这才打开话匣子。 时杭以为纪羽会吐点苦水，结果这家伙开口第一句话是： “你长得不太像你爸，我吃不了这口代餐啊。” 时杭：？ 您是不是有点那个大病。 “有事不想麻烦你妈的话，找我吧。”纪羽嘱咐他，“虽然我不想当你爸，但你可以把我当一个功能性上的爸。” 时杭缓缓打出一排问号。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的说法。 说完纪羽又开始吨吨吨，又吨了一瓶之后，他又开始叹气。 “我觉得我大概是找不着对象了。” 你在和小学生说什么呢？ 之后纪羽很好的兑现了他的诺言，很多时候都是他带头把时杭揪出来的。后来“抓时杭”这个活动都快变成刑警部保留节目了。 还能顺带进行一下新人培训，特别好用。 再一次被逮到逃课，然而只是单纯饿了翻出去想买点热乎东西吃的时杭：…… 东西还没吃完呢就找到我了，我谢谢你们。 10 时杭稍微大了一点之后，才发现林芝的异常。 尽管她已经尽力演出一个坚强活泼的模样，但抽屉里装着药的的瓶瓶罐罐做不得假。时杭经常看见她在卧室枯坐一天，只为了画一张肖像画。 人物自然是时延。 她不愿意遗忘，但只靠照片和回忆去记忆一个人，是会失真的。 于是当时杭高考过报完志愿，林芝平静的在餐桌上和他提起自己的决定时，他也能很平静的发问： “真的别无选择了吗？” “大概吧。”林芝同样很平静的说道，“但是我已经不想再坚持下去了，太累了。” 而且她发现自己已经开始遗忘时延的长相。大概是抑郁症的影响，也可能单纯是她的记性不好，不过没关系，一切都要结束了。 时杭沉默。 “……对不起。”他说。 林芝是为了他坚持这么久。 很艰难吧，会不会很痛苦？ “不是你的错。”林芝笑笑，“小舟，我和你父亲都很爱你。只是可惜，他看不到你长大的样子了。” “只是我不想再坚持下去了而已……你说人有轮回吗？你爸爸会不会已经等了我很久了？” “我不在了之后，你不要太伤心，还有帮我看着点你纪叔叔，他从小就任性，现在也没个家人……” “我不是什么合格的母亲，你之前出事我居然是最后知道的。小舟，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时杭低下头，安静的听着林芝的唠叨，塞进嘴里的米饭是咸的。 11 林芝走了。 时杭对此早有准备，因此看起来并不算是伤心欲绝。倒是纪羽自责的要死，他甚至不知道林芝的重度抑郁。 他只当那是人经历过生离死别后的正常改变。 “我也是知道不久。”时杭平静的说道，“她一直瞒得很好。” 纪羽叼着烟，看着灵堂上的牌位。 三个人里，就剩他自己了啊…… “行吧，也到咱俩相依为命的时候了。”他笑了笑，只是眼中没有一丝笑意，只剩下怅然。 “嗯。”时杭的状态还算不错，至少有了心理准备。 然而纪羽和时杭预料不到的事情有很多。比如说没过两年，纪羽也紧跟着死在救援途中，最后只剩下时杭自己。 随后便是一缕孤魂游荡到异世，只因为一点恻隐之心，坚持到了最后一刻。 ———— 纪回和时杭这部分经历的最大区别在于纪回妈妈打击太大，当时没坚持住，所以走了点门路把他交给纪羽抚养。 顺带一提这个世界的纪羽婚姻状态栏是已婚离异。没错，假结婚。 纪羽没结婚的因素有很多，不全是因为他没找到喜欢的人。工作忙顾不上家里，再加上谈恋爱期间他突然发现自己不可能放着时杭和林芝不管，索性就把时杭当儿子养。 （纪羽：我觉得以我和你爸的交情，你喊我一声干爹不算离谱。 时杭：不要。 纪羽：那算了。 时杭：放心，以后肯定给你养老。 纪羽：嘁，我这种以后组织上得来人慰问，轮不到你） 时杭不缺爱，时延和林芝已经给了他很多，纪羽和他父亲的同事们也会照顾他。 他也不恨，主要是没有埋怨命运或者上天的习惯。 他只是，觉得很遗憾。 第306章 家门不幸啊 诸伏高明正躺在病床上翻看着上原由衣带给他的专业书，病房门被人敲响了。 “请进。” 进门的是诸伏景光和抱着水果篮子的纪回。 “尼桑。” 诸伏景光在来之前好好收拾了一下自己，这会儿没有之前和时杭见面时那么憔悴了。但诸伏高明还是看出了他的不对。 “高明哥。”纪回也腆着脸喊诸伏高明哥哥，“景光放心不下你，就来看看。” 诸伏高明视线下滑，落在纪回手里的果篮上，不由回想起了他和纪回的几次见面。 第一、二次见面都算中规中矩。 第三次见面纪回蹲在门外啃煎饼果子，第四次见面他们两个被木偶追杀。 然后是前段时间纪回给他送景光的遗书…… 好像是一次比一次炸裂。 “只是普通的水果。”纪回非常自觉的说道，“吃不吃，我去切瓜。” 诸伏高明的视线转向自己亲弟弟，眼中的疑惑显而易见。 这是带了什么还得用切的？ 诸伏景光忍了又忍，最后实在是没忍住扶住了额头。 与此同时，站在他旁边的纪回从果篮里掏出了一整个哈密瓜，并从工装裤口袋里抽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诸伏高明：…… 他们这送这种大个的水果，送的一般是果切。 “现杀的新鲜。”纪回呲出一口白牙。 诸伏景光突然理解时杭为什么总想踹纪回了，现在他也想踹纪回。 好好的感人气氛，就这么没了！ 气氛没了他们兄弟俩也得谈心。 考虑到纪回不算外人，诸伏景光就放任纪回坐在豪华病房的沙发上切哈密瓜。 “尼桑，我决定离开……” “咔嚓。” “我决定离开公安，毕竟这个情况我也不适合继续留……” “咔嚓。” “纪回！” “哎。”纪回捧着一盘切成小块的哈密瓜，往上插了几根牙签递了过来，“要吃吗？” 诸伏景光：…… 哪来的牙签？ 趁着他发呆的时候，纪回直接塞进他嘴里一块。 诸伏景光呆呆的嚼了两口清甜香脆的哈密瓜，突然忘了自己刚才要说什么。 “好吃吧，我在老板那抢的。”纪回得意的说道，然后又把盘子往诸伏高明那边递了递，“哥你也尝尝。” 还是他们老板会吃。 诸伏高明道了声谢，也拿了一块放进嘴里，随后在纪回期待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感觉背后好像有尾巴在摇。 纪回抱着盘哈密瓜坐在兄弟两人不远处，一边自己吃一边伺机投喂诸伏景光，搞得兄弟俩原本很严肃的对话内容都变得随意了起来。 “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诸伏高明随手扎了一块哈密瓜，问。 “我打算入职卡巴拉，boss已经同意我在日本工作了。”诸伏景光刚说完话，嘴里就被纪回塞了一颗草莓。 (￣～￣)→(⊙x⊙;) 草莓？哪来的草莓？ 诸伏景光疑惑的看向纪回。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盒已经被洗好的草莓。也不知道纪回是什么时候去了趟洗手间把草莓处理好了。 “看我干什么？”纪回嘴里也塞着颗草莓，疑惑的和诸伏景光对视。 “你什么时候洗的？”诸伏景光疑惑的询问。 “刚才，顺便洗个手。”纪回随意的说道，然后又往他嘴里塞了一个，还不忘招呼诸伏高明，“这个也好吃，哥你也尝尝。” 诸伏高明看着纪回手里的水果盘子，突然有一种“这才是狗粮”的感觉。 话说回来，这不是给他送的水果吗？ “我们的事情已经说完了，”诸伏高明看着正在“眉目传情”的两人，话锋一转，“该说说你们两个的事情了。” “我一直很好奇，在那种情况下，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 纪回嘴里咀嚼的动作快了几分，大脑飞速转动。 最后他决定从老板带他去抓威士忌三人组那一次开始算。 “……就是这样，因为老板直说了，所以我当时就知道你们两个的关系了。”纪回淡定的说道。 诸伏景光配合的点头。 然后俩人趁着诸伏高明查看消息低头的时候疯狂互相使眼色： 纪回：「怎么编啊，救一下救一下！」 诸伏景光：「我怎么知道？」 纪回：「那我直说我英雄救你怎么样？」 诸伏景光：「你觉得能骗过我哥吗？」 纪回：「那怎么办啊！」 诸伏景光：「没救了，等死吧」 “咳，倒也不用想怎么骗我。”诸伏高明轻咳一声，“不想说可以不说。” 纪回和诸伏景光同时汗毛倒竖。 ——这绝对是“敢骗我就完了”的意思！ 一时间病房里安静到落针可闻。 沉默良久后，纪回期期艾艾的开口了： “就、就是……就是我用花盆把景光砸进了医院。” 诸伏高明点点头：“原来如此……等等？” 因为纪回这个开头已经很炸裂了，所以诸伏景光干脆破罐子破摔，也跟着实话实说： “我昏迷期间被组织下了追杀令，当时有点脑震荡不适合活动，就干脆和纪回住在一起——话说你想拔我呼吸机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 “当时电脑没电了，而且你也用不上呼吸机……”纪回弱弱的辩解，“然后我俩就同居了一段时间，接着就是研究怎么帮他假死。” 虽然后来失败了，被迫启用狗血剧版nb。 诸伏高明：…… 你们是不是省略了什么？ 来自兄长的凝视.jpg 他沉默的盯着诸伏景光看，看得诸伏景光心里毛毛的，最后还是没能坚持住。 “就、就是我做噩梦被纪回晃醒了，然后、然后……” 诸伏景光闭上眼睛，然后半天，最后憋出一句： “然后就、就在一起了……” 诸伏高明：…… 他大概清楚自家弟弟省略的都是什么了。 当时单纯不甘心只有自己失眠的纪回捂住脸：“就是这样，嗯。” “那分手的事情？”诸伏高明觉得自己有点心梗，但还是坚强的打算把事情问个明白再梗。 提到分手，纪回就理直气壮了起来：“高明哥，你弟弟他睡过了都不给我名分！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我生气了所以在事情结束后提的分手！” 诸伏高明捏着牙签的手一抖，成功错过那块哈密瓜。 诸伏景光简直无地自容。 他错了！他当时就不该脑子一抽去招惹纪回！ 这家伙属狼的叼住不松口啊！ 第307章 尬活了 “他们是不是怪怪的。” 松田阵平拿着本书坐在时杭身边，突然询问。 时杭抬眼，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另一边诸伏高明、诸伏景光和纪回正坐在同一条沙发上。 “尼酱。”诸伏景光已经是正大光明的撒娇了，耳朵尖红了一块，“……我觉得已经可以了。” “嗯？可以了吗？” 诸伏高明看向正在翻相册的纪回。 他们兄弟二人的合照不多，之前也被他藏了起来。但事到如今也已经不需要再隐藏下去，所以他就拿出来给纪回看了。 “我还没看完！”纪回愉快的举起一张照片，“尼酱，景光好可爱啊！” 照片上的诸伏景光也就三岁的样子，正抓着兔子玩偶暴哭。 诸伏景光：…… “我觉得他应该是要害羞得晕过去了。”时杭淡定的说道，“death，准备急救。” “death还会急救？是新技能吗？”松田阵平不疑有他。反正时杭说可以的那肯定都可以。 “一旦他要晕倒，我就播放和琴酒对峙时的录像。” 时杭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口温热的茶水，老神在在的说道。 就那个“你居然动我的人”那段。 到时候别说假晕。就算是真晕了，诸伏景光也得先蹦起来把视频关了再晕。 太尴尬了，这一段绝对是纪回看了也想钻进地板缝里的程度。 青年人在热血上头的时候，就是喜欢做一些回过神来会尬到抠脚的事情。 松田阵平给时杭点了个赞：“我觉得行。” 因为几人之间的距离不远，所以诸伏景光其实听到了时杭和松田阵平的对话。然后他就开始回想“和琴酒对峙”那段。 片刻后，他就好像是风化了一层一样，缓缓掉了一层颜色。 这个真不兴放啊.jpg 但是以诸伏景光对时杭的了解，万一他表现出点什么来，那时杭可能直接就放杀招了。 也就是说假装没听到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所以他只好继续试着劝说诸伏高明把相册收回来。 其实和喜欢的人一起翻看以前的照片也算是一种增进感情的娱乐活动。然而谁都顶不住纪回那一脸“我老婆真可爱”的表情。 别说诸伏景光了，把被看照片那个换成松田阵平也一样顶不住。但好歹如果松田阵平恼羞成怒去收相册的话，时杭会乖乖听话。 然而纪回…… 纪回不搞出更大的乐子都算他输。 “哼哼，我可是有松田的生活照的。”时杭对纪回的痴汉嗤之以鼻，“完胜。” “我们当然不会输，”松田阵平话说了一半后反应过来，“等一下，我们为什么要在这种奇怪的地方争强好胜？” “这只是生物的本能。”时杭说完又觉得不对，因为代行者严格来说大概不算生物……不过也无所谓，总之意思到了就好。 “哼哼哼，我以后也会有的。”纪回最近看起来是进入了亢奋期，因为大舅子貌似站他这边啊。 虽然大部分日本人对待感情大概是随意了点，但说实话诸伏高明实在是没想过自家那个乖巧可爱善解人意的亲弟弟也会搞吃了不认这种操作。 虽然目前看来是纪回占了便宜，但说到底还是他家可爱的欧豆豆先不认账的……这不对啊。 他弟弟怎么会是这种人？他家出变异品种了？这必不可能！ 那就一定是卧底的时候被那群人带坏了。 尽管理智告诉诸伏高明，诸伏景光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做什么都很正常。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操作对于他印象里的那个弟弟来说实在是过于炸裂。以至于现在的诸伏高明看纪回，还觉得这家伙性格不错。 话说回来纪回确实也算得上“性格不错”了，不过和时杭一样，他也是属于底线之上好商量，底线踩了就变成定时炸弹那种家伙。 时杭看了一眼因为有了男朋友而变得有点掉智商的纪回，突然觉得有些不忍直视。 他以前也这样吗……难怪松田有的时候那么嫌弃他，感觉已经无限接近智障了。 这个时候给他递个炸弹，估计都能得到一句谢谢。 “我以前也这么智障吗？”时杭果断向松田阵平求证。 松田阵平仔细的回想着时杭过去那些极为掉脑子的行为，顶着时杭期待的目光，缓慢但笃定的点了下头。 “是有点。”松田阵平话锋一转，“不过你放心，你的智商再怎么掉都不会比他低。” 其实他们两个谈恋爱的时候都会间歇性忘带脑子。 话又说回来，能扛住恋爱脑的降智光环，诸伏景光是真的未来可期。 时杭：…… 本来客厅里的大家各干各的，气氛非常和谐。突然间却仿佛暴风过境，一坨白色的蓬松以一种令人惊叹的速度膨胀了起来，并迅速把所有人都埋进了绒羽当中。 松田阵平趴在羽龙的脑袋上，伸手摸了摸羽龙的角。 “怎么了？” “我决定做点更降智的事情。”羽龙哼哼唧唧的说道，“我要霸占所有的沙发和茶几。” 松田阵平：…… 被弟弟和弟婿一人一边从绒羽里捞出来的诸伏高明：…… 头一次看到时杭拟态的诸伏景光略做迟疑：“……兔子？” 好软的毛，好白的团子。 “哼哼。”时杭愉快的甩了甩尾巴，顺便把那三个家伙卷起来放到背上，“今天心情好，让你们滑滑梯……” 还没等时杭把话说完，death的声音响起： 「boss，您预定的闹铃响了」 时杭的动作一顿，瞬间恢复人形：“我得走了，你们慢慢玩。” “我也一起。”松田阵平表示他自己待在这个家里实在是无聊，“你要去做什么？带我一个。” 时杭想了想：“……杀人？” 他没开玩笑，之前诸伏高明的事情到现在为止也算是尘埃落定了，那些议员的影响力和背景也被他们摸得八九不离十。 总之是现在只等时杭去确认那群人的结局了。 “是之前的事情？”诸伏高明立刻意识到时杭说的是什么，“这件事和我有关，我也希望能做些什么。” 时杭看了他一眼，之前因为无法与人交流引发的一点轻微心理问题已经好得差不多，一定要参与的话也没什么。 不过到底还是个病号，算了。 “你还是先歇着吧。”时杭表示拒绝，“后边有你忙的。” 他抓人干活倒也没有这么丧心病狂。 第308章 因果1 “许久不见。”工藤优作一直是一副游刃有余的优雅模样，“一直以来，新一实在是麻烦先生您了。” 时杭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好歹叫我一声老师。” 这一点上他还是很宽容的，虽然偶尔会感到不爽，但也只是不爽了。 主要是针对个脑子里只有破案的傻孩子实在是没什么成就感，时杭还没无聊到这个地步。 时杭随便找了个位置坐好，左手边坐着银星和海曼，右手边坐着打眼一看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兄弟俩。 他看着桌上的茶壶，顺便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就放下了。 ——该死的茶包。 黑羽盗一看了一眼茶杯，大概是因为魔术师的职业素养，他没有流露出太多情绪。 “名单已经报给boss您了。”银星在正事上还是很沉稳的，“您对此次行动规划的批示我们也已经进行相应改动。如果您没有新的意见，我和海曼会按照之前订下的计划行事。” “没什么问题。”时杭表示他很满意。 有银星和海曼这两个过去经常辅助他做这些事的人在，再加上对本地更为熟悉的工藤优作和黑羽盗一，整体的规划没有出什么问题。 就是动作太大了点。 时杭犹豫过，但最后只是调整了一部分做法，没有进行大规模重置。 “尽量低调一些。”时杭想了想，“分批次处理，这件事可以在两年内处理完。” “我会竭尽所能。”海曼起身，低头行礼。 话说回来，让人死得“合理”一点这种工作，这家伙才是最专业的。 这个相当简短的会议很快就开完了。期间工藤优作和黑羽盗一很少发言，但也会适当提出意见。 * “拉结尔先生似乎也没有多大的改变。”在散会后，工藤优作端着茶杯，突然开口说道。 “但很明显不是现在的他。” 黑羽盗一在工藤家也蛮自在的，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红茶，轻轻抿了一口，随后皱起眉。 “怎么了？”工藤优作看着自家兄弟的迷惑行为，觉得有些好奇。 “刚才先生喝了一口又放下了，这茶包有什么问题吗？”黑羽盗一有些费解，他们兄弟俩喝红茶的习惯还是被时杭传染的。 窗外寒风猎猎，屋内泡一壶冒着热气的红茶。白发青年靠坐在沙发上，语气平淡，声音却如涓涓细流，在房间内缓缓流淌。 他高兴的话，还会做一点茶点当下午茶。 尽管那段相处的时间相当短暂，几乎像是童年的一场幻梦。但他们都很确定，那不可能是梦境。 看着目前对他们之间的过往尚且一无所知的时杭，再结合代行者的情况，他们已经猜测到了某些堪称奇幻的事实。 “看来还需要一些时间。”工藤优作依旧是一副带着点笑意的模样，“可惜我之前的行为过于急切，大概是让先生觉得有些不满了。” “先生一直这样随性。”黑羽盗一盯着茶壶研究半晌，却依旧没研究出什么花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以前他随便泡的茶先生都喝的！ 当然，如果时杭知道他在想什么，估计就直说了—— ——这种茶包，他真喝不下去。 以前哪怕红茶碎渣多点，那好歹是茶叶呢？这茶包里连茶叶梗都有啊。你们平时就喝这个啊？ 都说了别买国外的茶包。 当然如果要有希子来泡茶，是绝对不会搞出这种操作的。工藤优作整天夸有希子的茶泡得好，他居然真的真以为是流程的问题…… “经过这一次，先生应该也察觉到异常了。”工藤优作端出了一盘还冒着热气的曲奇饼干，“很久没动手了，也不知道味道变没变。” 可惜了，按照他们现在的关系，时杭应该不会吃的。 “什么味道变没变？” 时杭突然从工藤优作背后探出头来，随后捏了一块曲奇塞进嘴里：“……好吃哎。” (￣～￣) 好甜，但又不是甜到齁，味道有点熟悉。 “先生？” “刚才你俩的表情有点怪，所以我回来看一眼。”时杭看了眼厨房的方向，“我敲了窗户的。” 结果就看见兄弟两个在打哑谜。 “我懂了，我们以前见过。” 在经历过松田阵平父亲的事情后，时杭对自己在时间线上乱跳这种事情接受良好：“所以我们是什么关系？先生……是教过你们吗？” 这饼干的味道是真的很熟悉，到底是在哪吃过来着。 时杭想着，又伸手拿了一块，端详片刻后塞进嘴里。 算了，好吃就行，问题不大。 片刻后，时杭靠在沙发上吃饼干，工藤优作和黑羽盗一坐在时杭对面。 工藤优作：…… 很好，真的是很熟悉的画面了。当年他和盗一的父母正在商议离婚的那段时间，突然出现在别墅里的时杭也是这个样子。 不请自来，又直说是他们两兄弟的熟人。 虽然遇到这种客人最好还是报警赶出去，但因为时杭会变身的关系，他们兄弟两个也就当他是哪来的山精鬼怪来蹭吃蹭喝。 直到他们接触到了代行者这一群体，又见到了时昭。 之前见面，时杭眼底的陌生并非作假，一开始工藤优作还以为自己真的找错了人。 相貌与为人可以被模仿、身份能够被顶替，只有这种在决定他人命运时的郑重与下定决心后轻描淡写不通。 那是真正无法被模仿的东西。 郑重是因为他清楚自己手中掌握的力量不该被滥用，他知道自己会造成的后果，因此要慎之又慎；轻描淡写则是因为他的自信。 “那你最开始的做法就有点蠢了。”时杭随意的提起了工藤优作那次像是没带脑子的操作。 时杭生气吗？不生气。 不过不生气也不妨碍他把工藤优作晾了快五年。 “我猜到了您的反应，”工藤优作这次真的是苦笑了，“但没想到这么久。” 时杭：…… 他能说后来他给忘了吗？ 他真不是故意的。 第309章 因果2 在和黑羽盗一和工藤优作简单交流过后，时杭也没有多留，很快离开了——这部分交流本就不在计划内，只是他的一时兴起。 而就工藤优作和黑羽盗一来说，只要确定了人是那个人，很多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当然时杭不怎么关心未来才会发生的事情，他只是很好奇：“我记得有希子要叫盗一师父？” “是这样没错。”黑羽盗一点头。 “那你俩的辈分是不是有点乱啊。”时杭的注意力总是会跑到这种奇怪的方向上。 黑羽盗一倒是很清楚为什么：“有希子并不知道我和优作的关系。” 时杭：…… 时杭看向工藤优作：“我之前以为盗一坑他儿子是他自己的恶趣味，结果你也瞒着有希子？” 他总觉得黑羽快斗应该已经察觉出问题来了。时杭是肯定不会主动说的，但黑羽快斗主动问，他可以用点头和摇头回答啊。 工藤优作干笑两声，他能说之前他也不知道黑羽盗一是有希子的老师吗？ 话说他妻子的社交能力真的有些离奇，认识的人里有不少都给他一种很危险的感觉。但是有希子对那些人很信任，对方也回馈了同样的真诚，所以工藤优作一般选择闭嘴只看着。 所以也不能算是刻意隐瞒，只能说觉得没什么说的必要。难道要说有希子你比我小了一辈吗？ “快斗的话，如果他知道了我假死的事情……”黑羽盗一也有些头痛。自己儿子青出于蓝肯定是好事啦，但到时候不干人事的家长就要做好被儿子锤的准备。 当然黑羽快斗肯定做不出跟亲爹打擂台的举动，最多也就是口头上表示我自己干你别管我，再就是几年不理他。 当然这也就是之前的情况，现在黑羽盗一觉得被时杭教过的黑羽快斗估摸着也变异了…… 总之时杭只是回来确定了一下这俩人和他有什么关系，然后无事一身轻的跑掉，倒是工藤优作和黑羽盗一现在开始犯愁。 然后再感慨一句，时杭管杀不管埋的习惯还是没改掉啊，哈哈。 等这部分工作搞完，时杭最近是真的没有什么重要工作了，也就是说他可以把剩下的工作都分出去，他自己不用干活。 当然，最近还是要防备某些人的临死反扑，再加上见几个不死心的家伙。不过问题都不大。 “老板。”克里纳斯扭头看了眼正在出神的时杭，发现他还在走神，实在没办法只能开口问了，“你打算去哪？” 话说这次行动能打的都丢出去干活了，开车居然要克里纳斯来……对此无论是时杭还是克里纳斯都是无语的。 克里纳斯表示老板你如果不想考车票可以做个假的啊！反正只要时杭想，假证也能做成真的。她怎么就混成司机了？ 老板你又不是不会开车！ 而时杭很认真的说他是守法公民，不可能办假证的。 克里纳斯无语望天。 而时杭更为无语，他的人力资源规划居然出问题了？人不够？总不能再开个职业技术学校直接培训新班底吧？那事情岂不是变得更麻烦了？ 卡巴拉这边直接招人的话，难免会出现忠诚度的问题，所以他又要选人了。 虽然诸伏景光也能来给他开车，但时杭觉得有点大材小用，就还是算了。毕竟他的司机只需要会开车、够听话，再加上没那么容易被干掉就行。更多的事情有助理去做。 “再这么下去我就得考虑把丹粟叫过来了。”时杭按了按太阳穴，觉得相当头痛。 “我觉得行。”克里纳斯举双手赞同，华夏片区异常省心谁去都行，实在不行就让昭先生兼职。 要知道除了death以外，时杭身边正儿八经的秘书就丹粟自己啊。 “那这边的人有点多了。”时杭盘算了一下，其实本质上这边不需要这么多人。但没办法他就在这边，而且他干的活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这话克里纳斯没接，她早就觉得这边人太多了，以至于时杭找人干活的时候都不找她，多少有点怨念。 她也能干活的啊！怎么平时有工作都没想着找她来，好不容易需要她了，结果是当司机。 当然时杭的视角就是，克里纳斯有自己的事业啊。前几天她还开了场演唱会，虽然规模不大但反响很好，自己这个时候用麻烦的工作去打扰她是不是有点不干人事。毕竟说好了大家可以自由发展。 所以说，这都是些不太美妙的误会罢了…… “也不算多。”时杭思考了一会儿，很快改口。毕竟和其他地区不一样，日本这边他有别的规划在，人多点也没什么。 克里纳斯：…… 彳亍吧。 她还是回去当她的心理医生兼歌手算了，好歹她唱歌还能减缓m-ts形成的速度，也不算浪费。 “先回家吧。”时杭蔫蔫儿的说道，没办法他又觉得累了。虽然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但他真的不想干活。 然后等他到家了，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再一问death，发现萩原研二把其他人都拉出去聚餐了。 于是时杭不止疲惫，还觉得生无可恋了。 ——为什么不带他一个！ 等一群人吃吃喝喝完回到家里时，面对的就是一只眼神幽怨的羽龙。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松田阵平很自然的走过去打算把只有煤球那么大的羽龙抱起来，然后被躲开了。 松田阵平：？ 他又伸手去抱，然后又被躲开了。 这下他能确定了，很好，是在闹脾气。 “怎么了？”松田阵平本着靠交流解决问题的想法，靠着羽龙坐下。结果羽龙就给他了一个“你猜”的眼神，然后“唧”了一声假装自己不会说人话。 这就表示拒绝交流了，松田阵平突然觉得有点头大。 第310章 夜路走多了 “是因为吃饭没带你吗？”萩原研二试探着问。 羽龙高贵冷艳的看了他一眼，一扭头也没说是不是。 松田阵平再次试着伸手把羽龙抱起来，又被躲了过去。然后其他人一起围过来研究时杭这是想表达什么。 “我觉得他就是闲得无聊……”纪回踊跃发言，然后被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联手按下去了。 就算真是闲得无聊，也不能这么拆台啊。 大佬要哄着点来才行。 诸伏高明表示，其实他也觉得时杭是单纯无聊了想找点事干。不过话不能这么说不是？时杭还是要脸的……大概吧。 总之大家凑一起研究了一下，想明白的觉得不能说，想说的都没搞明白，直到松田阵平也不当人了。 人高的黑龙一口叼住羽龙，晃晃悠悠的就飞走了。 众人：…… “我就说他单纯无聊了。”纪回悲愤的看着黑龙的背影。 好帅，他也想会变身。 还有就是让他回家啊，在别人家想干点什么都不方便好吗？他和诸伏景光也算是老夫老妻了，之前俩人都忙得团团转没空温存，结果闲下来了之后又跑来老板家陪哥哥。 纪回表示他有点抑郁。 “怎么了？”诸伏景光注意到纪回的情绪不太对，还以为是被刺激到了。 男朋友什么的，还是需要关心一下，免得哪一天突然枯萎掉。 “没事。”纪回摇摇头，把脑子里带颜色的东西甩出去。 他得矜持。 另一边，松田阵平把羽龙叼回卧室里之后就变了回去。时杭偶尔就是会突然假装自己听不懂人话，他都习惯了。 “怎么了？”松田阵平提着羽龙的后脖颈，疑惑的看着他。 “好累。”羽龙蔫耷耷的，“一想到我还有那么多活没干，就觉得更累了。” 松田阵平：…… “那你以前都怎么工作的？”就这工作态度卡巴拉能撑一百多年？ “那个时候我不干活其他人就是个死啊。”时杭更抑郁了。换了个世界他以为自己能躺平了，结果还得干活。 而且思考的方向和规划侧重点也不太一样，研究这些真的好麻烦。文明社会他还不能随随便便拔刀开片，更麻烦了。 天知道他怎么忍住没在谈判桌上把人弄死的。 “接下来我应该会闲好久。”时杭算了算，抬头给松田阵平说，“我要休息！我不干了。” 他这话说得相当认真，但松田阵平还是没忍住给他浇了冷水： “你每次说自己要休息，就会出现新的麻烦。” 就像立g一样。 时杭：…… 人艰不拆啊！ 然后他果然遇到了新的麻烦……好吧，不是他的。 * 工藤新一原本是在和毛利兰约会。 当然了，他只会特别嘴硬的说自己是陪小兰出来玩，才不是约会。 两人原本在新开业的多罗碧加公园排队等着坐过山车。然后他推理脑上头，挤掉了好不容易长出来点情商的大脑，掀了人家小姐姐的裙子说她是体操运动员。 然后就被毛利兰锤了，按着他道歉。 接着过山车上发生了杀人案。工藤新一贡献了精彩的推理，找出了真正的犯人。如果没出意外的话明天报纸的头版上又会印着这位高中生侦探的正脸照。 毕竟年轻又有能力，长得还帅气，受众还是很广的。印上他之后能多卖不少，媒体也要赚钱嘛。 本来事情到这里都还算完美，偏偏工藤新一注意到了两个可疑人士，和毛利兰打了声招呼就跟过去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被琴酒一棍子敲晕，失去意识之前被灌下了药。 “大哥，”伏特加还有些犹豫，“最近这个药用的次数有点多，会不会被拉结尔发现异常？” “呵。”琴酒想了一下，觉得就死个人也找不到他们身上，“不会有事的。” 工藤新一意识模模糊糊的，也没太听清所有的话，倒是记住了“拉结尔”这个名字。 目前晋升成琴酒跟班2号的格林维尔换了身黑色的小西服，看起来精致可爱。他瞅了眼地上正在挣扎的工藤新一，背过手去狂按手表上的呼叫按钮。 小白龙你学生要没啦！快来救他！ 于是等工藤新一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迎接他的就是围成一圈的人脸。 “醒了吗，这是几？” 时杭、松田阵平、萩原研二、纪回还有毛利兰围成一圈看着他。 时杭伸出两根手指头在他面前晃了晃。 工藤新一脑子还晕着，见状下意识的回答：“二？” “错啦，是耶。” 时杭收回手，顺手弹了工藤新一个脑瓜崩，朝旁边伸了伸手。 松田阵平会意，给他拿了面镜子来。 “噔噔。”时杭拿着镜子给工藤新一看，“看看镜子里的人眼不眼熟？” 正捂着脑门的工藤新一相当疑惑：“老师，你别逗我了，这小孩和我小时候长得还挺像……”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睛越瞪越大。 镜子里的小孩表情也跟着他一起变化。 “等等？！” 工藤新一猛的起身，双手夺过镜子，难以置信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是什么鬼！” 他怎么变成小孩子了！ “恭喜你，返老还童了。”松田阵平搓了一把工藤新一乱糟糟的头发。 这有什么好恭喜的啊！ 我们的高中生侦探——现在是小学生侦探了，对自己的现状深感荒谬之际还觉得有一丝安心……个鬼！ “都说了你这么不管不顾的莽上去，早晚会倒霉的。”时杭哼笑一声。 这就叫不听老师言，吃亏在眼前。 “我觉得新一这下可以去申报个世界纪录。”萩原研二笑眯眯的补刀，“最大身高缩水记录。” 工藤新一：…… 啊啊啊啊啊啊这群可恶的大人！ 他都这么惨了为什么还要嘲笑他！ “我觉得看他现在这样我都生不起气来。”松田阵平盯着还在抓狂的工藤新一（小）看了一会儿，扭头对时杭说道。 一想生气，脑子里就浮现出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和现在这个一年级小学生的区别。 怪可怜又怪好笑的。 “蛮可爱的，不是吗？”时杭点头，“小孩子果然还是幼年时期比较可爱。”因为可以一只手拎起来，觉得烦了就打包带走。 第311章 总会遇到琴酒 大家好，我是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 昨天晚上在游乐园和青梅约会的时候遇到了可疑的人物，跟上去后惨遭闷棍打击，又被灌了不知名药物，导致现在我缩水成了一名小学生。 “v我50听我……” “等等等等！”工藤新一来不及捋清楚自己变小的前因后果，先被时杭的总结创了一下，“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啦！” 松田阵平摸着下巴凑过去，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还挺可爱。”他总结。 工藤新一：# “你们再这样我就生气了！”工藤新一无能狂怒。 如果他还是个高中生，这会儿应该已经有人来哄他了。然而他现在只是个小学生，连威胁人都带着点小奶音。 至于毛利兰，她这会儿正在思考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后天新一你还要去上学。” 毛利兰严肃的说道。 因为之前她已经震惊过了，所以这会儿反倒是相当淡定。 看一下这一圈都是什么人吧。 科学家、警察和打手（纪回：？），很好很安心。 工藤新一：…… 对、对哦！ “老师！”他求助的看向时杭，然而时杭正在愉快的和时昭视频通讯讲工藤新一变小的情况。 “看！”时杭让开位置，让工藤新一（小学生版本）入镜，“哥，这真是个奇迹。” 「……他没问题吗？」 相比之下，时昭的良心还是比较多的，于是关心了一下工藤新一的身体情况。 “放心好了，身体倍儿棒。”时杭比了个大拇指，“我用「青鸟」的火焰给他治过了，除了缩水以外没有任何问题。” 不然工藤新一这会儿应该在医院。 他在这种事情上还是很靠谱的。 话说这样的能去医院吗……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因为晨曦医院是他开的。 时杭的思绪飘忽了一下，很快回到正轨。 “哥你要不要过来？”时杭试图引诱时昭，“上好的实验对象哎！” 虽然不至于真把工藤新一当实验对象，但说说又不花钱。 工藤新一：…… 虽然知道老师就是这么喜欢胡说八道的性格，但他还是有些心塞。 然后他就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没关系的，新一。” 毛利兰的声音温柔又坚定，就像是之前很多次她非常骄傲的说“新一会是最棒的侦探”一样。 果然还是自家青梅最好。 工藤新一回抱住毛利兰，声音闷闷的：“兰……” “就算变小了你也是最棒的侦探。” 工藤新一感觉自己再受一记重创。毕竟这不仅是他侦探生涯的滑铁卢，还是他粗心大意的结果。 ——能不能不提变小的事情啊！ 毛利兰放开他，表情依旧是笑眯眯的，打眼一看和萩原研二有几分相似。 “不过以后我上高中，你就要上小学了，出门要喊我姐姐哦。” 工藤新一：…… 旁边的几个无良大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生气了？”纪回和毛利兰不怎么熟，但好歹他的情商不是负的，还是看得出端倪的。 时杭点头：“有几分萩原的影子了。” “还有的学。”松田阵平看了眼萩原研二，再看看毛利兰，觉得还没学到精髓。 萩原式微笑的精髓就是，你根本看不出来他下一刻是要掏花还是给你一拳，但你又看不出来他是不是演的。 “唉，新一又惹女孩子生气了。”萩原研二摇头。 其他三人对视一眼，一齐挪远了些。 “你们干嘛？”萩原研二疑惑的看向几人。 “新一都这么惨了，你居然只关心他惹女孩子生气的事情。”时杭摇头，啧了两声，“啧啧，白叫你那么多年萩原哥哥了。” 松田阵平点点头：“谁都看得出来小兰很生气好吗？” 纪回举手：“附议。” 萩原研二：…… “附议的出去。”时杭一指门口，“快去拿点夜宵过来。” 这俩孩子折腾到半夜，估计也饿了。 纪回看了一圈，发现他还真是最底层跑腿的，无奈，只得起身去开门。 门打开之后，他却看见了正端着盘子的诸伏景光。 “时间比较紧，我只烤了点饼干。”诸伏景光端着一盘点缀了坚果碎的曲奇，还有两杯橙汁，微笑着说道。 纪回立刻拿走托盘，顺便握住他的手：“辛苦了！” 时杭：…… 时杭看向松田阵平：“我怎么觉得这画面有点奇怪。” 松田阵平沉思片刻：“因为这是我们家，但诸伏看起来像女主人吧。” 萩原研二无语凝噎：“什么女主人啦……但是小诸伏做料理很好吃哦，你们不尝尝吗？” “我觉得那俩孩子比较需要这个。”时杭看向因为肚子陆续叫了而脸红的那对青梅竹马——现在看起来像姐弟了。 他想吃以后有的是机会吃，现在总不能真叫孩子饿着。 于是毛利兰和工藤新一（小）对坐在茶几旁，就着热腾腾的牛奶，一人炫了半盘曲奇。 时杭捏了块碎的塞进嘴里，眼睛一亮。 好吃！ “有兴趣兼职厨师吗？”他猛的扭头看向诸伏景光。 “抱歉，我暂时没有这个想法。”诸伏景光保持微笑。毕竟这是自己现在的老板，还是要给点面子的。 为什么听着有点耳熟，纪回是不是也说过类似的话来着…… “好吧。”时杭很是遗憾，接着脑海中灵光一现，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工藤优作那吃到的曲奇味道到底哪里熟悉了。 ——那不是他拿来哄希拉的小饼干吗？放了超多草莓果酱和糖，所以吃起来很甜。 初始版本是齁甜的，后来他自己也想吃，就调整过配方。现在是吃起来甜甜的，但并不会变成致死甜度。 因为有段时间没做了，他居然忘了这个味道。 所以他当年是做这个来哄小孩了吗？好像也没有ooc。 不过他现在更好奇的是，他都见过俩大叔了，是怎么对他们的幼年形态起怜爱之心的？ 第312章 吓唬小孩真好玩 在吃了点东西垫肚子之后，大难不死的名侦探终于在一众大人的嘲笑声中找回了以往的理智思维。 “我很确定，我听到了‘琴酒’这个称呼，还有一个‘伏特加’。”工藤新一（小）捧着热牛奶，一脸严肃的说道。 琴酒？ 几个大人你看我，我看你。 “还有什么‘拉结尔’……” 工藤新一（小）抬起头，看向时杭：“老师，你知道这几个人吗？” “知道啊。”时杭点头，“很熟呢。” 工藤新一不疑有他，只是相当期待的询问：“那老师你知道哪里有这个变小药的解药吗？” 至于说老师认识那种坏蛋的事情……毕竟老师的人脉很广，认识些乱七八糟的人也不奇怪。 他还是很信任时杭的。 “琴酒和伏特加的话，他们更熟一点。”时杭看向诸伏景光，“对吧，苏格兰？” 诸伏景光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boss，能不能不要开这种玩笑。” 不就是拉他下水吗？他反手就给时杭也拖下去了。 这话没毛病，松田阵平也只是笑着看了时杭一眼。然而旁边的萩原研二和纪回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一个奇怪的表情。 这几个大人在做这些动作时并没有刻意避开工藤新一（小）。 因此工藤新一的大脑开始了超速运行。 已知，他是因为撞见非法交易后被人灌了药才变小的，并且听到了“琴酒”、“伏特加”、“拉结尔”这三个名字。 再加上时杭承认他认识琴酒和伏特加，叫这个陌生的哥哥（诸伏景光）苏格兰，也是个酒名。还有这会儿几个大人的反应…… 尽管工藤新一（小）还是很相信父亲和他自己的判断，认为时杭是个好人，但在苏格兰对着时杭喊“boss”之后，他依旧不由自主的想歪了。 “boss？”他迟疑着重复了一遍这个单词，有些茫然的抬头看向时杭，“什么boss？老师，你和那些坏家伙是什么关系？” 时杭看着看起来像是要碎掉的小侦探，玩心大起，懒洋洋的向后一靠：“被你发现了啊。” 对时杭了如指掌的松田阵平也双手抱胸，再配合着他的神色，哪怕他穿着睡衣，都不用多演就能让人觉得他不是好人。 他哼笑一声：“太聪明也不好。” 碰到危险都不知道报警。 萩原研二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背后仿佛盛开了黑色的百合花：“是呢，小阵平，toki酱，还有苏格兰酱，我们要怎么办才好呢？” “苏格兰酱”露出了属于苏格兰的冰冷气息：“我听boss的。” 纪回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最后他单手握拳，挡住自己疯狂上扬的嘴角：“都听boss的安排。” 坏人到底要怎么演啊？他是不是该去进修演技了？他好难啊，为什么最近总需要演坏人？ 工藤新一（小）瞳孔紧缩，在注意到门锁被拧动的时候，想起来毛利兰还在门外。 “兰！” 毛利兰端着切好的水果，刚打开门就听见了工藤新一声嘶力竭的喊声： “快跑！” 毛利兰歪了歪头，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啊？” 片刻后，屋内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笑的前仰后合的几个大人，工藤新一缓缓眨了眨眼：“……唉？” 什么情况？ * “啊啊啊啊啊可恶！” 工藤新一（小）用力捶床：“老师！太过分了！” “我过分又不是一天两天。”时杭一摊手，满脸的戏谑，“这个时候想起来谨慎了，之前都干嘛去了？” 工藤新一（小）瞬间心虚起来：“……我知道错了。” “虽然很想说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时杭嗷呜一口咬掉松田阵平递到嘴边的草莓，“不过你现在这样子确实是麻烦了点。” “嗯，琴酒很明显是把这个药当毒药喂给我的。”工藤新一现在也冷静了下来，“也就是说，变小才是意外。” 那么他需要的“解药”可能根本不存在。 “这倒不一定。”诸伏景光沉思片刻，回想起之前他和诸伏高明被公安控制的事情，他从那些人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了一部分真相，“如果这种药物被开发出来，就是为了达到返老还童的目的呢？” “还真是异想天开。”纪回嘴角一抽，“难怪做成毒药了，敢情一边杀人灭口一边当小白鼠用是吧？” “唔，这么说来，我就不能直接和他们索要这种药了。”时杭摸了摸下巴。 返老还童啊…… “话说回来，其实返老还童也不是难事。”时杭突然说道。 “老师？”工藤新一（小）疑惑的看着时杭，大眼睛眨呀眨的真的过分可爱，看得毛利兰忍不住把他抱进怀里搓了两把。 “新一，好可爱哦！” 虽然她很担心新一的身体，但时哥哥已经说过没事了嘛。 工藤新一在青梅怀里红了脸，像烧开的水壶一样冒蒸汽。 “噔噔！”时杭一伸手，“碰”的一声就变成了看起来和现在的工藤新一差不多大的小孩子，然后比了个大拇指，“超简单。” 松田阵平眼疾手快，几下就帮他把松散的衣服拢住，然后把时杭（小）抱进怀里。 时杭蹬掉过大的拖鞋，把自己整个人窝进松田阵平怀里，用毛绒绒的发顶蹭了蹭松田阵平的下巴：“可爱吗？” “可爱。”松田阵平按住他的脑袋，“别乱动。” “原来toki酱还可以改变年龄吗？”萩原研二眼睛亮晶晶的，凑过来伸手捏时杭的脸，“好可爱！” “超级简单。”时杭再次点头，“和控制拟态大小差不多。” 这样吗？ 萩原研二思考了一下，然后也跟着缩水了。 不过因为没人帮他整理衣服，他被自己的睡衣埋住了，好不容易才挣扎出来。 “呜哇！差点憋死！” 萩原研二紫色的大眼睛水汪汪的，控诉的看向旁边看戏的两人：“小阵平就算了，小诸伏和阿回为什么也不帮忙？” 第313章 好梦 “因为，”纪回思考了一瞬间，接着把头靠到了诸伏景光肩上，“因为我们两个粘到一起了，不方便。” 萩原研二：…… 他看向诸伏景光，发现诸伏景光正微笑着用撸狗子的手法rua纪回的脑壳。对此纪回不以为意，甚至乐在其中。 下一刻，小客厅的门被人推开。 “你们……”诸伏高明的视线落在“黏黏糊糊”的两人身上，顿了一下后才继续说道，“怎么还没睡？” 他先是看了眼一起僵住的诸伏景光和纪回，接着注意到了正在给时杭整理衣服的松田阵平。 “这是怎么回事？” 诸伏高明盯着时杭（小）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询问。 “如你所见，我变小啦。”时杭奶声奶气的说道，顺便拍掉松田阵平捏他脸的爪子。 松田阵平终于把时杭身上的睡衣整理好了，然后他把时杭放到一边，接着把萩原研二拎起来。 “太粗暴了，小阵平。”萩原研二抓紧自己的裤子，控诉的说道。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把手松开了。 萩原研二还没落地，就变成了一只黑色的小狐狸，呲溜一下钻到沙发上去，在时杭身边蹲好。 “原来萩原是狐狸吗？”诸伏景光看着和时杭差不多大小的黑狐狸，没忍住伸手rua了一把狐狸的耳朵。 纪回：…… 纪回盯着萩原狐狸看了两眼，有些泄气的“哼”了一声。 可恶，他也想被摸。 “所以，谁来和我讲一下，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诸伏高明微笑着扫视屋内的众人。 嗯，时杭日常不当人，问题不大。萩原比较活泼，变来变去也很正常。 但是那个看着又陌生又有些微妙眼熟的孩子，还有正在安慰那个孩子的小姑娘又是怎么回事？ 某人改行拐卖小孩了？ 诸伏景光后颈一凉：“好的哥哥，我这就给你解释。” 片刻后，也清楚前因后果的诸伏高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就是说，你们怀疑这种药物被研发的本来目的是长生不老？” “差不多吧。”时杭坐在沙发上，愉快的晃荡着双腿，“总之要麻烦新一装死啦，话说你这个样子应该是要上学的，想好假名了吗？要不要跟小兰一个姓啊？” 工藤新一无语：“……倒也不用。” “我觉得行。”时杭持反对意见，“日本结婚是要改姓的对吧？只有小兰改姓工藤怎么想都有点亏，你先跟她姓也算是补偿？” 这算是哪门子的补偿啊！ “……这就不用了。”毛利兰捂脸，虽然稍微有点脸红，但到底还是无语居多，“时哥哥，我们还是先说正事？” 时杭认真脸：“好吧，听小兰的。” 一旁的工藤新一已经冒烟到掉线了。 “那就跟萩原的姓好了。”时杭再次发出不靠谱言论，“萩原新三？” “这名字太敷衍了吧！”工藤新一抗议，“一二三吗？” “hagi，看来这小子不介意跟你姓。”松田阵平看向萩原狐狸。 萩原狐狸摇了摇尾巴，笑眯眯的：“我也不介意哦。” “我介意啊！”工藤新一炸毛，深觉再这样下去他的假名就会变得很奇怪，脑海内灵光一闪，接着一个假名脱口而出，“我叫江户川柯南！” 松田阵平：…… “你怎么不叫福尔摩斯。” 工藤新一赧然：“我倒是想。” 毛利兰沉思片刻：“那我要改名叫毛利华生吗？” 我们的福尔摩斯脸更红了。 “这么一说好像吃的。”时杭摸了摸肚子，“馋了。” “家里没有花生。”松田阵平想了想，“我记得你买了松子。” 时杭对干果不太感冒，倒是意外的喜欢松子。 “松子也行。”时杭点头，然后一个电动的小推车就咕噜咕噜的滚进来了，上面摆着一大盘松子。 “好贴心哦death。”萩原狐狸笑眯眯的夸奖death。 「分内之事，萩原先生需要果汁吗？」 death沉稳的回答。 “我想喝果汁！”工藤新一（小）举手发言。 「驳回，现在是凌晨一点钟，儿童不适合在这个时间进食」 工藤新一（小）：…… “啊啊啊啊death你也！” 「“也”？为什么这么说？」death疑惑的询问。当然也没人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用这样无辜且疑惑的语气说着加倍暴击的话。 工藤新一（小）灰掉了。 这天的最后，还是萩原研二开车把毛利兰送回家了。毕竟时杭家里全是大男人，说实话不太方便。 至于工藤新一（小），或者叫他江户川柯南，就先在时杭这边住下了。 “小兰。”萩原研二把车停在毛利家楼下，看向副驾驶的毛利兰，“你还好吗？” 毛利兰看起来昏昏欲睡，眼角还泛着点红，被萩原研二的话惊醒：“唉？我吗？我没事的。” “别太担心。”萩原研二的笑容温和，一如既往的容易让人放下心防，“我们都会帮忙的。” 在那边的一群人里除了时杭都有驾照，为什么是萩原研二来送毛利兰回家呢？ 一来萩原研二和毛利小五郎比较熟，二来也是他主动请缨顺便安慰一下这个小姑娘。 安慰人的话，还是他更擅长一些。 “嗯，我知道的。”毛利兰认真点头，“我只是有些……后怕。” 她的眼圈红了起来：“时哥哥说变小才是小概率事件，万一新一当时没有触发这个概率……” 说着她低下头，双手捂住脸：“……我为什么没跟过去？”她差一点就要失去新一了。 萩原研二拍了拍她的背：“没关系的，会出现这种事情是我们警察的失职，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可以责怪工藤新一疏忽，可以指责他们这些当警察的失职，但怎么能怪到她身上呢？ 毛利兰摇摇头：“萩原哥哥你们已经很尽责了，不是你们的问题。” “错啦。”萩原研二轻快的说道，“警察的职责就是把所有坏人都绳之以法，现在还有坏人在外面就是我们的问题。” “所以，”他微微侧着头，看着毛利兰，紫罗兰的眼睛里满是让人安心的笑意，“我们的华生小姐，今晚睡个好觉？” 第314章 一日不见 小学的入学手续办得很快。时杭钞能力开道，再加上对学生的审核不严，伪造户籍什么的也很简单。因此小学生江户川柯南闪亮登场。 考虑到时杭这边的惹眼程度，在询问过工藤优作这个家长和当事人阿笠博士的意见后，工藤新一去了阿笠博士家住下。 对上小学这件事，工藤新一是很抗拒的。但是毛利兰说上下学可以顺路接送他。 于是他又接受了。 “所以博士屁股上真的有颗痣吗？”松田阵平若有所思的说道。 阿笠博士：…… “松田啊，能不能不要当着我的面说我的坏话。” “这算是坏话吗？”松田阵平纳闷儿。 阿笠博士看了装傻充愣的江户川柯南一眼：“新一啊……” 这种事情真的是能在其他人面前说出来的吗？就算想要取信于他也太过分了。现在大家都知道他屁股上有颗痣了…… “哈哈，哈哈。”江户川柯南装傻，夹着嗓子萌萌哒说道，“我要去上学了，哈哈。” “说起来，松田哥哥你今天怎么没戴墨镜？”工藤新一看着松田阵平脸上的平光眼镜，疑惑的询问。 松田阵平看看他，想了想，把平光镜摘下来戴到他脸上：“你老师的新作品，带定位和发信器、拍照录像功能，还能连手表用。” 不过手表的调试好像出了点问题，时杭说还得过几天。 说着他按了一下眼镜腿：“还可以当墨镜。” 镜片嗖的一下就变成了黑色。 原理就是镜片上的三层纳米材料，可以根据使用需求通电改变状态，唯一的问题就是自带的电池不太扛用。 毕竟是给代行者设计的，吸收代行者身上逸散出的精神能量充电，电池容量并不需要太大。 “但是功率全开半小时还是可以的。”松田阵平起身，顺便搓乱柯南的头发，“为了以防有心人发现你和你自己小时候一模一样，先戴着吧。” “嗯。”柯南在镜腿上一阵摸索，把墨镜功能关掉，然后认真的点点头。 松田阵平沉思片刻，又把他的头发搓乱了。 江户川柯南：…… * “结果最后柯南还是住在小兰家了。”松田阵平看着手机上发来的消息，“说是毛利前辈的侦探事务所可以打掩护。” “太危险了。”诸伏景光很是不赞同，“组织灭口的对象也包括调查组织的人。”他在卧底的时候这种脏活一点没少干。 “那小子犟得很，我是劝不动。”松田阵平把手机往茶几上一丢，“算了，我们看着点吧。” 有他们这些人在，应该不会出现太多意外。 当然了，这个时候的松田阵平一定想不到，名侦探江户川柯南的生活可比名侦探工藤新一刺激多了。 最近他们也有比较重要的事情，就是…… “过几天就是公务员考试了。”诸伏景光看起来比诸伏高明这个去考试的还紧张，“哥哥，你真的要考职业组吗？” 正在看书的诸伏高明：…… “冷静点，景光，考试又不是很难。”诸伏高明无奈的笑了笑，“你也考过的，不是吗？” 诸伏景光在意的自然不是考试，而是诸伏高明突然转变意愿去考职业组这件事。 “可是……”诸伏景光多少有点钻牛角尖，他觉得是自己的原因才拖累哥哥不得不改变计划。 “我记得职业组考试很难？”纪回凑过来，谁也看不出他到底是故意装读不懂气氛，还是真的没看懂，“高明哥真厉害。” 说完他又往诸伏景光嘴里塞了颗剥好的葡萄：“你也很厉害。” 诸伏景光下意识的咬住葡萄，下一刻被酸得一激灵：“纪回！” 纪回嘻嘻哈哈的跑了，跑出门的时候和抬起头看过来的诸伏高明对上了视线，还wink了一下，接着侧身躲过诸伏景光丢过来的抱枕。 “不要激动，砸到花花草草就不好了。” 诸伏高明失笑摇头，松田阵平露出了一个牙酸的表情。 “啧。” “所以小阵平是想toki了吗？”萩原研二伸手搭上松田阵平的肩膀，笑嘻嘻的打趣他，“toki不是说了明天就回来？” 晨曦那边有点麻烦的业务，时杭跑去和时昭一起去攻克难题了，走的时候抱着松田阵平依依不舍的。 ——分明只是一两天的时间而已，搞得好像是长时间出差。 结果松田阵平白天的时候还好，晚上下班回家开始就一直有点低气压。 尤其是纪回和诸伏景光出现的时候。 “是啊，所以这两个家伙什么时候回自己家去。”松田阵平不爽的说道。 “说是打算等到高明哥考完试再离开。”萩原研二笑眯眯的，尾巴在身后摇来摇去，“我觉得应该让toki看看你现在的表情，到时候他一定能提前完成任务然后跑回来。” “那还是算了，有些事情急不得。”松田阵平心动了一瞬间，但还是放弃了，“我又不是没有别的事情做。” 他这个拆弹专家的头衔也是要靠不断学习维持的好吗？ 在他和时杭共用的书房里，他看过和搜集的相关书籍加上亲自整理的相关资料几乎摆满一整个书架。 倒是时杭架子上的书大部分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小说和漫画。科研相关的书籍时杭一般都是让death整理成电子版来看的，偶尔会亲自做点笔记。除此之外最多的是随便一堆的草稿纸。 当然，他写的笔记一般人也是看不懂的……至少松田阵平是没看懂那一堆看起来就让人觉得眼晕的公式。 偶尔他们两个也会趴在铺了地毯的地板上，一起研究各类机械的图纸。 想到这里，松田阵平的思绪飘忽了一下，手里的书也没之前那么有吸引力了。 在一起久了，突然分开超过一天的时间，他居然这么不适应。 松田阵平哼笑一声。 “哼……” 他好像真的被某人惯坏了。 第315章 如隔三秋 事实证明，时杭只会比松田阵平更心急。 夜半三更，时杭飘在二楼卧室的窗外幽怨的扒窗户：“松田……” 其实没睡着的松田阵平：…… 习惯身边有另一个人之后，自己睡确实是有点容易失眠呢。 他翻身起床，走过去拉开窗户：“不是说明天回来？” “一想到做完就可以回家和你一起，”时杭愉快的抱住松田阵平的胳膊，“我就充满了动力——所以提前搞定了！快夸我！” 松田阵平用空着的另一只手关上窗户：“夸你效率高？” 时杭猛摇头：“错啦，你应该夸我想着你……阵平？你脸红了？” “没有的事。” “你就是脸红了。” “……我明天放假。” “——好唉！” * 一早醒来，时杭摸了摸缠在他腰间的尾巴，在“把松田阵平喊醒让他把尾巴收回去”，和“继续睡”中选择了睁眼盯着某人的脸傻笑。 “嘿嘿……”阵平真好看。 松田阵平：…… 一直被人盯着真的很难继续睡下去。 “说实话，你最开始是不是只喜欢我的脸。”松田阵平睁开眼，顺便伸手抓住缠在他腿上的羽龙尾巴。 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再联想一下纪回和他第一次见面时张嘴就是“你长得这么好看肯定不是坏人”…… 破案了，绝对是见色起意。 “嗯嗯嗯？”时杭不明所以，“你是指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在他没能救下萩原研二的那个时间线里，他第一次注意到松田阵平确实是因为他长得好看，但能继续发展下去还是因为他喜欢松田阵平的性格。 脸确实占了一部分，但并不是决定性因素。 这一次的话，更多的原因应该是失忆后残留的潜意识引得他主动接近松田阵平。 “所以果然还是脸占大部分原因吧？”松田阵平黑着脸盯着视线乱飞的时杭。 “我就是喜欢好看的人啦！”时杭大声叭叭，“阵平你最好看！” 说完之后他盯着松田阵平看了一会儿，恍然大悟：“纪回那小子跟你说什么了？他是他，我是我！” 松田阵平思考片刻，从这俩人的性格对比到作风。 “其实真的挺像的……等一下你松嘴！” 时杭碰的变成羽龙，一口咬在了松田阵平的手腕上。 “疼疼疼疼！你怎么盯着这一个位置咬啊！” “嗷嗷嗷嗷嗷！”你说你分得清的！ 羽龙委屈巴巴的，嘴上的力气一点没松。 “我错了！！！！”松田阵平还不敢上手掰，只能由着时杭咬着手腕不放，最后终于无师自通了属于萩原研二的滑跪道歉。 “哼！” 片刻后 “这就是小阵平你手腕上牙印的由来吗？”萩原研二看着松田阵平手腕上泛红的牙印——对于代行者来说，能留到这种程度的痕迹代表着之前这伤绝对出血了。 松田阵平看了眼自己手腕上正在慢慢消退的牙印，哼笑一声：“他特别喜欢咬这个位置。” 难怪之前气的不行也不动手，只口嗨。这要是非代行者，被咬一口是真的会受伤。 所以到底为什么喜欢咬手腕…… 萩原研二没觉得松田阵平在抱怨，他只觉得松田阵平在秀恩爱。 “哼。” 换了身家居服的时杭气鼓鼓的在沙发上坐下，松田阵平坐在沙发另一头。 “还生气呢？” 松田阵平看着时杭翻那本热血漫就是不看他，贱嗖嗖的凑过去，脸凑在时杭的漫画书旁边看他。 时杭：…… 时杭啪的把书拍到他脸上。 “没有。” 松田阵平把漫画书拿开，然后被那一页的剧情打出了沉默：“这个你居然还在看。” 他没记错的话，这部漫画之前因为有病的剧情走向被人喷得体无完肤来着。 “我已经买了二十多本了，不差那两本。”时杭的语气幽怨，“所以真的像是网上猜测一样，这个角色有原型，然后作者是女友党，在发现对方谈恋爱后因爱生恨了吗？” “之前我觉得是谣言。”松田阵平沉默片刻，“但现在我也觉得是真的了。” 时杭：…… 两人对视片刻，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算了，我们还是出去玩吧。”时杭果断抛弃了那本漫画书，“走走走，难得我们都放假。” “我就不去了。”萩原研二冲着两人晃了晃自己的手机，wink了一下，“搜查一课难得的聚餐哦。” 这个时候出门的话，基本就是喝酒唱k一条龙了，估计得玩到半夜才散。 听到萩原研二的说法，时杭这才注意到他居然没穿家居服，而是换了身特别青春靓丽的衣服。 “萩原。”松田阵平也注意到了幼驯染的衣着，特别直白的给出了自己的评价，“你这一身不像是已经工作了的成年人。” “像男大学生。”时杭点头，“还是那种特别花花公子的款。” 萩原研二：…… “不过萩原看起来年纪也不大，这么穿感觉也没什么问题。”时杭摸了摸下巴，“话说回来，诸伏分明不是代行者，但我觉得他也没怎么变？” 还有纪回，这家伙更过分，看起来比几年前还年轻点。大概是因为谈恋爱了吧。 “我有理由认为你在胡说八道。”松田阵平半月眼看着时杭。诸伏景光刚回来的时候他差点没认出来，最近被纪回猛猛投喂才胖回去点。 话说回来…… “那两个家伙去哪了？”松田阵平疑惑的看了眼门口，确认过那俩人的拖鞋已经摆在了鞋柜里。 “小诸伏说小降谷遇到了点麻烦，去帮忙了。”萩原研二笑眯眯的说道，“阿回不放心，跟着一起去了。” 松田阵平回想了一下纪回和降谷零几次见面时剑拔弩张（death形容）的样子，诚恳的问： “他不会和金发大老师打起来吧？” 萩原研二眨眨眼：“可能？” “放心好了，那家伙绝对比你们那个什么小降谷茶。”时杭比了个大拇指，露出一个健康的笑容，“我真想争宠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哦。” 松田阵平半月眼：“……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争宠。” 争宠对象在哪里？ 萩原研二后知后觉的指了指自己：“……啊？” 不会是他吧？ “放心好了，我们都是萩原的翅膀。”时杭用平静的语气往萩原研二身上丢了颗雷。 “原来是这样吗？”萩原研二保持着微笑，“我还真是谢谢toki酱了。”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捂嘴，很不走心的憋笑：“噗。” “小阵平！你绝对是笑了吧！” 第316章 修罗场 安室透不是很清楚，他到底为什么会陷在这样的场景当中。 事情是这样的，为了维持情报贩子的身份，安室透这个身份的线人多得可以拉出来一张关系网。 但是关系网复杂的结果就是，这些关系需要及时维护，不然就会有被背刺的风险。 这一次就是他被人坑了。虽然没有真的陷在里面，但他实在是受伤不轻。 零组的人……安室透不是很想诋毁自己的同事们，但事实如此，他们就是比不过他家幼驯染。 当然，这也就是他最近忙得根本没注意公安那边的幺蛾子，不然能气得连夜套一群人的麻袋。 通知诸伏景光来的时候，他还蛮期待和幼驯染的见面的——如果诸伏景光没带一个“那个家伙”来的话就更好了。 “零，扫尾的事情解决了。”被纪回化过妆，换了张脸的诸伏景光进门后摘掉头上的棒球帽，接着看向正蹲在沙发旁边的纪回和赤裸着上半身趴在沙发上的安室透。 “别动。”戴着橡胶手套的纪回不满的按住下意识起身的安室透，“再乱动我给你缝歪的，子弹你也不打麻醉徒手抠啊，真牛掰。” 好在是那种小口径的子弹，不然他还得去晨曦偷老板的药。 安室透吃痛，闷哼一声又趴了回去。 “你这家伙……” “我怎么了？我就这样，有本事别让我帮你处理伤口。”纪回一边熟练的打着手术结，一边还抽空给安室透比了个中指，“也是，直接把消毒水往伤口上倒，您应该可以不用缝合，伤口自己就长回去啦。” “原来您就是传说中的日本队长。” 诸伏景光：……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纪回的嘴这么毒。之前这家伙遇到问题好像都是打个哈哈就过去了？ 诸伏景光：“阿回，zero看起来要气晕过去了。” 青筋都起来了。 纪回满不在乎的说道：“晕过去正好，省了麻醉药。” “你是卖药的吗？”安室透也忍不住了，嘲讽道，“一点麻醉药都这么在乎？” 纪回冷笑一声：“哈，不知道哪个傻子，安全屋的医药箱里没有麻醉药，这是我从我们老板那里买了带过来的！” 虽然本意是当防身武器用。他的防身武器一向很神奇。 安室透：…… 安室透：？？？？？ 他慌张的看向诸伏景光。 “等一下hiro，不是我大意，应该是我的属下买漏了——” “我不知道哦。”诸伏景光笑眯眯的说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呢？” 安室透瞳孔地震：“hi——嗷！” 纪回默默的收回手：“好了，还有另一边的刀伤，你换个方向趴着。” “你这家伙，故意的吧！”安室透扭头，咬牙切齿的看着纪回。 因为局部麻醉的关系，纪回给他缝合伤口的时候安室透根本没觉得疼，但是刚才纪回特别用力的按了一下同样位于背后的刀伤。 幼稚的家伙！也不知道hiro是怎么看上他的。 确实是有点醋什么专属称呼的纪回面不改色：“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快转过去我给你处理刀伤。” 诸伏景光无奈：“阿回，zero就是这种性格——先处理伤口怎么样？” “好说。”纪回立刻认真起来，也没让安室透换个方向，他自己换了个姿势没到五分钟就麻醉消毒缝合一条龙的把那道刀伤也处理好了。 刀伤从降谷零的肩胛骨下方斜向伸展到他的腰窝，伤口不深，但乍一看确实有些吓人。 “好了。”纪回起身，“趴一会儿吧，等止血喷雾起效果我再帮你上药包扎。” “谁知道你这家伙还会不会戳我伤口。”安室透气势汹汹的说道，“我有hiro！”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纪回并没有立刻怼回去，而是扭头和正在收拾安全屋的诸伏景光告状： “景光，你看看他，不识好人心！” 安室透：？？？ 怎么回事？这家伙为什么突然改变策略了？ 诸伏景光：…… 他还记得这段话的上一句是“狗咬吕洞宾”，所以纪回这是告状顺带骂了zero一句吗？ “好了，zero毕竟是伤员。”诸伏景光无奈的说道，“zero，剩下的工作交给我处理吧。” “还是算了，你也有很多事没做完吧。”安室透闷声说道。 在注意到诸伏景光偶尔看向纪回的眼神后，安室透突然意识到他家幼驯染对纪回是认真的。 ……就很烦。 那家伙有什么好的啊！ 安室透看了眼正在研究药箱的纪回，觉得这家伙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好人。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诸伏景光却因为他这句话露出了一点异样的神情。 “zero。”诸伏景光略做思考，认为有的事情晚说不如早说，早说的话择日不如撞日，“我已经离开公安了。” 安室透愣了一下。 有那么一瞬间，他在怀疑自己的听力或者理解能力。 “离开公安……你说你离开公安了？” “嗯，具体情况比较复杂，但是……”诸伏景光的笑容依旧温和，只是看在安室透眼中，那笑容带了些苦涩，“事情牵扯到了高明哥，所以我决定离开。” “就算是离开公安，我也会继续完成尚未未完成的职责，所以，zero，我可以继续当你的协助人吗？” 安室透没有被诸伏景光混过去：“什么？！还涉及到高明哥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几乎要弹起来去追问诸伏景光，下一刻又被纪回按倒在沙发上。 “冷静点。”纪回面无表情的制住他，“事情已经结束了，你再着急也没用。” md，酸死他算了。 第317章 「石头」 安室透稍微冷静了一点，见状诸伏景光也没继续打哑谜，而是认真的和他说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听完之后，安室透人都炸了。 “那群混蛋！” “嗯嗯，混蛋。”纪回点头，“所以你能冷静点吗？伤口又要出血了。”他好不容易缝上的，这针脚真完美，他真是个天才。 大猩猩吗，乱动都不知道疼的，疼死你算了，他完美的缝线都要被搞乱了！ “你这家伙！”安室透火冒三丈，这家伙是非得刺他一句吗？ 纪回一整个漫不经心，安室透看他这样，更生气了。 就在安室透单方面的冒火时，诸伏景光突然开口了。 “关系真不错。” 安室透：？ 谁？他和这家伙吗？！ “谁跟他关系好了！hiro你不要胡说，”安室透立刻反驳，“谁要跟这家伙关系好？” “我好像没有这么上不得台面吧？”纪回略带委屈的看向诸伏景光，“景光qaq！” 安室透眼看着纪回冷不防又跑去偷家了，更生气了：“你这家伙，把那个乱七八糟的表情给我去掉！” “怎么叫乱七八糟的表情，哪里乱七八糟了，我觉得很可爱！”纪回也没有一直装下去，主要是他和诸伏景光的熟悉程度不支持他一直装绿茶。 “嗯，确实是很可爱。”诸伏景光笑眯眯的看着这俩人。 安室透露出了被背叛的受伤表情：“hiro！” “你这家伙，”纪回咬牙切齿的凑过去按着安室透不让他爬起来，“都说了别乱动了，伤口又在渗血了！” 止血喷雾也没有那么神奇好吗？ 好一个专属称呼，区区专属称呼而已，他没有酸！没有！ 诸伏景光笑眯眯的，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主要是纪回和安室透光顾着和彼此较劲儿了，根本没有注意他。 “景光！”纪回终于在和安室透的较劲小游戏当中获得了胜利，随后立刻跑去和诸伏景光邀功，“我按住他了！” 脸被压在沙发上的安室透只能默默的比一个中指。 诸伏景光搓了搓纪回的头发，觉得自己真的很像是养了只狗子。 “一会儿我要帮zero处理公安的工作，你先回去帮我和哥哥说一声？” 纪回“呜”了一声，凑过去抱住诸伏景光，脑袋狠狠地在诸伏景光肩膀上蹭了蹭。 “虽然不太高兴，不过好吧。” “回头陪你去处理卡巴拉的工作。”诸伏景光又rua了一把纪回的头发。 安室透，安室透牙都要咬碎了。 等纪回愉快的离开，安室透立刻看向诸伏景光：“hiro！那家伙不是好人，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 如果说他和松田阵平是气场不合，和莱伊是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威胁，那他看纪回就是前两者二合一。 既是气场不和，又在这家伙身上感知到了影影绰绰的危险。 莱伊还能用狮子来形容，但是纪回……这家伙真的让人摸不到他到底是个什么性格。 他就不信刚才这家伙是真的因为吃醋才和他较劲！ “嗯？我觉得阿回很好。”诸伏景光打开安室透的笔记本电脑，熟练的输入密码，“他吃醋归吃醋，从不让我们为难，不是吗？” 嗯？怪盗基德又发了预告函？ 安室透沉默片刻。 “但是hiro，这样难道不是更可怕吗？” * 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的失踪并没有引发太大的关注，因为消失数年的怪盗基德再次发了预告函。 时杭看了一眼报纸上刊登的预告函，就兴致缺缺的略过去了。 “怪盗基德？”萩原研二倒是很好奇，“toki，你不是说怪盗基德正在帮你处理一些事情吗？” “是啊，”时杭漫不经心的说道，“所以显而易见，那个是假的。” 不感兴趣，跳过跳过。 说起来快斗有一阵没来了，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但是那天我刚好放假哎。”萩原研二稍微算了算，“总觉得会有女孩子约我过去看怪盗基德的表演……toki，要一起去吗？” “不了，我不感兴趣。”时杭又翻过一页报纸，“那天轮到松田值班。”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萩原研二叹了口气：“好吧好吧，那还是算了。” “真想不通，你和小阵平两个不懂浪漫的家伙到底是怎么在一起的，偶尔也要有点情调嘛。” 所以你这是把怪盗基德偷东西的活动当成大型魔术表演了是吗？ 时杭沉默片刻。 关键词对接成功，商业模块启动，接着他的脑海中闪过配套商业宣传计划。 “啪。” 萩原研二看着时杭把报纸扣到自己脸上，疑惑的询问：“toki？” “你说的对。”时杭从报纸上方露出眼睛，有些萎靡的说道，“我确实是没什么情调呢，所以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都快被金子腌入味儿了。 “呜哇！”萩原研二夸张的说道，“toki居然向我求助了，让我想想……很好，我这就为你量身定制一个改造计划！” 时杭：(?_?) 听起来很不妙的样子。 “不要太夸张的。”时杭谨慎的提出要求。 “嗯嗯！”萩原研二开始回忆他看过的时尚杂志。 “不要太腻歪的。”时杭思考过后，再次提出要求。 要是太过分的话，松田阵平会跳过害羞的过程直接变成恼羞成怒。 “你和小阵平已经够腻歪了。”萩原研二愉快的说道，“放心好了，不会比那个更过分了。” ……腻歪吗？ 时杭努力回忆他和松田阵平的相处。 “也没有吧？” “你们真是毫无自知之明。”萩原研二叹了口气，沉重的摇了摇头，“不过没办法，谁让我们是朋友呢？” “还真是辛苦你了呢。”时杭毫无诚意的说道。 “听起来好敷衍！”萩原研二控诉，“那这样，到时候你陪我一起去看怪盗基德！” “我不太擅长应付女孩子。”时杭实话实说。他对待大部分异性都只是公事公办不带私人感情，完全处理不来。 “没关系，都是很可爱的女孩子，不会对一根木头有什么意见的。”萩原研二不由回想起了几年前松田阵平和时杭一个比一个棒槌的表现，“……感觉我说错了，你是石头才对。” 时杭：…… 材质升级了？ 第318章 天凉了 我，黑羽快斗，在几个月之前突然发现了自己老爸是怪盗基德的事实。 目前正和老爸的助手寺井黄之助合作，一起查清父亲死亡的真相。 ——听起来就很像是什么充满爱与希望的子供向故事呢。 “才怪啊!时哥和萩原哥为什么也在这里！” 伪装成警员的黑羽快斗怂怂的拉下一点帽子，暗自庆幸他时哥并没有走官方渠道入场，而是混在了来观看怪盗基德“表演”的人群当中。 他倒是不担心自己会被大家长们抓起来，他只是担心自己会因为擅自行动被批评……嗯，虽然松田哥看起来像是很不讲理的样子，其实还是很温柔的呢。 说起来时哥居然有心情来看魔术表演…… 黑羽快斗迅速的扫了一眼时杭和萩原研二的位置，没看到松田阵平。 好奇怪啊，时哥居然没和松田哥一起出门！ 黑羽快斗正了正帽子，听着对讲机里中森银三的布置，在心里一边感谢叔叔的贡献，一边研究他一会儿可以从哪里突破。 * “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时杭突然说道。 就是那种，手很痒，觉得自己应该收拾某个人了的感觉。 “嗯？”萩原研二愉快的和旁边的女性交换了一波怪盗基德的周边，闻言扭头看向时杭，“什么？难道今晚会有人捣乱吗？” 时杭沉默了。 “我说，萩原，你还记得你是警察吗？” 为什么会把怪盗偷盗的过程被打断说成是“捣乱”啊？ “我当然记得。”萩原研二愉快的说道，“但这并不是我的职责范围哦，所以也让我欣赏一下中森警部和怪盗基德的世纪对决吧。” 旁边兴致勃勃的女性闻言也握紧了手里的应援棒：“是的！亲爱的怪盗大人，会为我们这些粉丝呈上最完美、最华丽的表演！” 这世界上还能有比他们更幸福的粉丝吗？每一次表演都是大场面！真实刺激！ 时杭看着萩原研二跟着一群人打call，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应援棒，不由得陷入沉思。 他是知道打call的正经含义啦，但是你们不觉得这个行为哪里不对劲吗？ 时杭默默的把应援棒塞进了口袋里，假装他手里没有一个这种东西。 山呼海啸般的尖叫和表白声（你们是不是有人带喇叭了）中，怪盗基德终于闪亮登场！ dies and gentlemen！” 时杭抬起头，看着落在塔尖的白鸽。 怪盗的披风缓缓落下，楼下的警察先生们只能挤在一起无能狂怒。 这又是一次完美的表演。 当然了，如果death没有突然出声就更完美了。 「boss，检测到怪盗基德身上的精神波形有些熟悉」没有时杭支持的情况下，death做不到更细致的扫描。 闻言，时杭条件反射的把磁场铺了过去，然后…… 嘎嘣。 “唉唉唉？”萩原研二很快注意到了流出的荧光液，“toki！你的荧光棒破掉了，快丢了！” 时杭看了眼自己满手的绿色荧光，非常淡定的说道：“没关系，等一会儿人少了我就把它处理掉。” 萩原研二这才注意到荧光棒的形状：“这根本就是被折断了啊……你是不喜欢这种场合吗？那下次不带你过来了。” 他记得自己说过现场会很热闹来着，应该不是？ “没有哦。”时杭笑眯眯的，“我·很·喜·欢。” 萩原研二狐狸耳朵上的毛都要炸开了！ 他小心翼翼的询问： “toki，你没事吧？” “我怎么会有事呢？”时杭的脸上依旧带着笑意，“代行者当然不会有事。” “普通人常生气会导致高血压，从而引发头晕头痛心悸视物模糊等症状，代行者不会。” 萩原研二：(?⊿?)? 完蛋，这是气到在说胡话了吗？ “走吧研二，”时杭又一次用了相当亲近的称呼，“去接一下我们的怪盗大人。” 这种古怪的亲近称呼，难道说…… “唉？唉？！！！”不是吧！难道说这个怪盗基德是、是小快斗？！ 好像是子承父业，大概没什么问题……大概？ 于是我们的怪盗大人，在把宝石还回去之后，就在回家的路上被一辆熟悉的轿车拦住了。 副驾驶的车窗滑下，露出了时杭的脸。 而时杭一反常态，满脸笑意，看起来居然和平常的萩原研二有八分相似。倒是开车的萩原研二看起来怂怂的。 “快上车吧，我们的基德大人。”时杭笑眯眯的说道，“你这要是走着回去，到家都半夜了——所以是回你家还是去我家？” 莫名的危机感和宛如实质的恶意袭来，黑羽快斗的头发都要炸开了！ 扑克脸、扑克脸！老爸说过的扑克脸！ “我回家，”黑羽快斗笑着拉开车后座的门，“谢谢萩原哥，谢谢时哥。” 快让他回家！ “抱歉哦，不可以。”时杭笑着按下了车门锁。 黑羽快斗：！！！！ “今晚先去我那。”成功抓到小鸽子的时杭收起了故意散发出的恶意，淡定的说道，“别逞强，你躲警察的时候撞了一下吧？” 黑羽快斗一愣。 “说到底这事我也有责任。”时杭只是吓唬下小孩，没有真的打算责怪他，“所以我没有资格指责你。” “但我希望你能记得，你还有很多长辈，遇到难题可以向我求助。” 黑羽快斗快速的眨眨眼，咽下眼中泛起的热意：“时哥……” “唉？我就这么被排除在外了吗？”萩原研二委屈巴巴的说道。 时杭：(￢_￢) “你还记得你是个警察吗？” “可是怪盗基德不归我管哦？”萩原研二愉快的说道，“而且你刚才在警察面前做出了协助怪盗基德的发言呢！要我逮捕你吗？” 黑羽快斗原本都做好被揍一顿的准备了，结果莫名其妙的就过了关。 现在他正满头雾水的看着他的萩原哥和时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话题扯歪到不知道哪国去。 第319章 该打孩子了 黑羽快斗的感动并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他们到家了。 “好了，大家的睡前活动暂停。”时杭站在小客厅里拍了两下手掌，“来看这里，我们的基德大人今天又一次成功的完成了他的华丽演出。” 说完这段话，时杭把手举到黑羽快斗身边： “来，鼓掌欢迎！” 客厅里正在交流考试题目的的诸伏兄弟俩、批改文件的纪回、和诺亚方舟聊天的泓树，还有拆手机的松田阵平，几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先鼓了掌。 黑羽快斗：…… 黑羽快斗：！！！！ “别激动。”时杭按住炸毛的小鸽子，“你看我，卡巴拉领袖，晨曦董事。” 说着他伸手指向诸伏景光：“这一位，前任公安卧底，现任卡巴拉成员。” 然后他又看向纪回：“这一位，黑白通吃，一边赚钱一边演戏一边谈恋爱。”还要一边报仇一边和联络人合作，还有接应其他卧底的任务。 最后他看向泓树：“我们的小研究员今天又熬夜啦？” 泓树：?_? “为什么到我就是催我去睡觉？” “早睡早起身体好，”时杭煞有介事的说道。 “但是晚睡晚起心情好。”泓树不服，“这还是时哥哥你说的！” “总之这个家里一群俄罗斯套娃高手，”时杭拍了拍呆滞的小鸽子的脑袋，“你还差的远呢！” ——并不想在这种地方赢啊！ 黑羽快斗在心里咆哮。 “嗯？”时杭突然凑过去低声询问，“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黑羽快斗立刻说道，“我不会骄傲的！” 松田阵平放下手里的手机零件：“所以说最近出现的那个怪盗基德，就是快斗吗？” “是这样。”时杭看着桌子上的手机尸体，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就是说，手机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突然惨遭分尸。 “小阵平不小心把手机碰到水池子里去了。”萩原研二解释了起来，“他担心手机坏掉，就拆开来把水擦一擦。” 说来也是不巧，松田阵平只是上班期间看书有点犯困，去洗个脸清醒一下，手机摆在洗手台上，结果就被碰掉了。 时杭欲言又止。 “那个，我没跟你说吗？你的手机款式是防水的。” 虽然不能抗几十米的水压，但只是掉进洗手池里的话，捞出来甩甩就行了。松田阵平戴的腕表也有通讯功能，时杭就不信death没提醒他。 “说了。”松田阵平相当平静的说道，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不过那个时候我已经把手机拆开了。” 时杭：…… 你就是想拆吧！ “算了，拆都拆了。”时杭也没在意，“但是拆过的话就不防水了，要不要换一个？” “能用就行，坏了再换。”松田阵平把最后一个螺丝拧上，长按开机键，“怎么想起来做防水功能？” “那天走路和你打电话，淋了点雨手机就完蛋了。”时杭带着点不爽的说道，“还好手表也带了通信功能。” 然后他连夜去实验室里折腾出了手机用密封胶，保温防水。 黑羽快斗：…… 六。 诸伏高明保持微笑：嗯，确实是熟悉的那一套呢。 “我觉得吧。”纪回从文件堆里抬起头，幽怨的说道，“以后老板再做出什么推动世界发展的研究成果，多少能分松田一份。” 恋爱脑不可怕，可怕的是恋爱脑高智商并且有超强的执行力…… “并不想分这个。”松田阵平对自己的“妖后”定位非常不感冒。 “但我觉得可以哦。”萩原研二兴致勃勃的说道，“小阵平，区区卡巴拉领袖兼晨曦董事而已，还不是被你拿捏了。” 松田阵平半月眼看着他：“hagi。” 萩原研二笑眯眯的看他：“嗯？” 松田阵平起身，把手机装回口袋里：“你过来。” “才不要，“萩原研二立刻跑路，动作矫健的翻过楼梯上了二楼，“小阵平好可怕！” 黑羽快斗：…… 这群大人是认真的吗？ 他还以为回来后会开会挨批，结果现在谁来告诉他这是个什么情况啊！所以现在是大家互相爆完马甲就结束了吗？ “说这么多不是为了显示我们有多厉害。”像是知道了他的所思所想，时杭突然开口说道，“其实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家里容的下任何秘密。” 时杭看向已经快有他高的少年，神态一如既往的随意，但语气十分认真：“不需要刻意疏远。” “我……”黑羽快斗一时哑然。 最近他确实是因为怪盗基德的事情减少了和时杭这边的联系。忙是一方面，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时杭等人又是一方面。 但现在时杭用最离奇也是最无厘头且直接的方式，打消了他的顾虑。 “时哥，哪有你这么安慰人的。”黑羽快斗移开视线，抬起手蹭了蹭鼻子，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鼻音说道。在说这话时，他的语气里也带了点撒娇的意思。 时杭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当我想，我这不是不会吗？” 他讨厌绕弯子，几句话能解决的事情就不要猜来猜去了，省下的时间干点什么不好，一起吃吃喝喝也行啊。 然而现实就是大家都是谜语人，他这个不打算当谜语人的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最后他也就只能顺势而为，学着其他人一起当谜语人了。 偶尔需要他破案时，在看到那些乱七八糟的暗号后，他总有一种怒吼“谜语人滚出东京”的冲动。 他一个理科生为什么还要读什么《荷马史诗》，他能把福尔摩斯看完都是为了和其他人辩论好吗？ 黑羽快斗眼睁睁的看着时杭突然露出了一个接近“悲愤”的表情，忍不住往后退了小半步。 “话说回来，我记得你的预告函也是谜语是吧。”时杭突然说道。 “嗯，是这样……”黑羽快斗本来还想秀一下自己的奇思妙想，结果下一刻，时杭抓住了他的肩膀。 “下次记得先把谜底给我，谢谢。” 黑羽快斗：？？？ “啊？” 你就关心这个啊？ 第320章 让人胃疼的情感纠纷 “所以这家伙为什么也在？”毛利小五郎疑惑的看着戴个墨镜的松田阵平，“他不是爆炸物处理班的人吗？” “爸爸！”毛利兰狠狠的拧了毛利小五郎一下。 “毛利前辈，就算你是前辈，也不能用‘这家伙’来称呼我吧？”松田阵平把墨镜拉下来一点，不爽的说道。 事情很简单，就是毛利小五郎在处理委托的时候遇到了自己喜欢的明星冲野洋子。他跟随对方和经纪人来到了冲野洋子的家中，并在她的家里发现了一个死人…… 而松田阵平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那当然是因为出警的人是萩原研二，还有刚帮忙破了个案子，人赖在萩原研二车上懒得回去的时杭。 “所以这种事情为什么要带上我。”时杭蔫儿吧唧的的说道，“一眼自杀好吗？” 如果换个场景，他应该很乐意装瞎。 但他今天不开心，所以就直说了。 没别的原因，他上个解决的案子主要是去充当法医的，被害人尸体都化在浴缸里了……在末世混了那么多年，他倒不至于因为这个接受不能，但多少有点兴致不高。 “我也认为是自杀。”松田阵平把墨镜推回去，向后退了一步，给了东倒西歪的时杭一个挂住的支点，“虽然他有在很努力的陷害冲野小姐了，但致命伤的位置和凶器的方向都很有问题。” “嗯嗯。”时杭的脸还贴在松田阵平肩膀上，闻言努力的点了点头，也就是用脸蹭了蹭松田阵平的肩膀，“而且伤口形态也不符合用凶器杀人的逻辑。” “更何况，想来以冲野小姐的臂力，应该没办法把匕首捅得这么深才对。”萩原研二捡起落在角落里的耳坠，“但我建议冲野小姐报警查验一下非法入室。” 冲野洋子的房间一看就很整齐，只丢下一只耳坠的话，不会被留到现在才发现。 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慌慌张张的走了才落下的。 “那这家伙是怎么做到背后捅自己一刀自杀的？”毛利小五郎疑惑的盯着地上的尸体猛瞧。 一直没敢吭声的柯南终于得空说出了空调温度的异常和地板上没有完全干掉的水渍。 时杭和松田阵平若有所思的看着这小子“啊咧咧”的卖萌装小孩，然后凑在一起说起了悄悄话。 “我觉得这画面值了。”时杭指使death偷摸录像，打算以后有机会放给柯南自己看。 “发我一份。”松田阵平果断选择和某人同流合污。 “我也要。”萩原研二对着二人挤眉弄眼，“小兰你要吗？” 毛利兰眨了眨眼：“好哦。” 到时候拿去逗新一好了，一定很有趣。 柯南打了个哆嗦，只觉得背后一阵寒意升起。 奇怪……是谁想要威胁他吗？ 啊啊，不管了，先把案子破了！小孩的身体是真的好不方便啊！话说回来老师是不是早就看出手法了，只是懒得说。 柯南一边偷偷拉着萩原研二说自己的猜想，一边想着。 还是有熟人好办事啊，到时候直接和萩原哥哥讨论就好，还不用担心露馅！ 总之案子是很快被破了，还没等柯南感慨一下这人为了感情实在是很不理智，松田阵平突然开口了： “如果我们分手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虽然他觉得他们两个目前为止还没有分手的可能性，但在看到这个惨烈的案例之后，他还是忍不住对比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就随口一问。 时杭：？？？？ 时杭的表情肉眼可见的从漫不经心变成了→qaq。 “不可能！没有分手这个选项！” 说着时杭蹦到松田阵平身上，手脚并用的抱住他：“不可能的，别想了！你要是因为这种事情想分手我就把你关起来啊啊啊！” 柯南：！！！真是好糟糕的发言啊！ “怎么回事，这种给人错误示范的家伙就不要说什么为情自杀了！”时杭一头拱在松田阵平肩膀上一边嘤嘤嘤一边说道，“说到底就是当初拿了钱跑路，没想到女朋友变得超级受欢迎现在觉得后悔了，我们不看这种垃圾！” “你先别蹭了！”松田阵平有点站不稳。 时杭的力气真的很大。说到底羽龙羽龙的，别看他平时萌萌哒像只小猫咪，其实人家是龙来着…… “你把刚才的话收回去！”时杭爆哭。 “话怎么收回去啊！”松田阵平无语。 柯南半月眼：这两个人啊…… “我不管！”时杭继续嘤嘤嘤，“我受伤了！” 松田阵平无法，只能背着时杭先跑路了。 虽然他不觉得丢人，但地板上还有具尸体呢，这场合多少有点炸裂了。 “萩原哥哥。”柯南走到萩原研二旁边，扯了扯他的衣摆，小声问道，“老师平时和松田哥哥就是这样的吗？” 萩原研二笑眯眯的：“谁知道呢？” 柯南：…… 柯南：“可恶的大人们。” 然后他就被萩原研二搓了脑壳：“难道萩原哥哥也是可恶的大人吗？好伤心哦。” qaq 柯南半月眼：“现在是了。” 好幼稚哦！ * “怎么突然想离开了？”松田阵平背着时杭下楼，在一众警视厅同事的视线当中泰然自若的走了出去。 刚才时杭闹那一通，表演的成份居多。 “也没什么。”时杭慢悠悠的说道，“主要是不怎么想看见这种无聊的家伙。” 梁祝那种千古绝唱倒是值得一品，像是这种擅自破防的家伙，实在是让人不怎么想理会。 人家的房子莫名其妙变成凶宅了哎！ 想想都惨。 “其实东京的凶宅挺多的。”松田阵平突然说道，“上一次hagi说有人报案，装修的时候在墙里挖出了尸体。” 时杭：…… “这人好倒霉。” 松田阵平点点头：“花了正常的价钱买了凶宅，而且发现了尸体还要被当案发现场保护起来，有家还得出去租房子。” “完了，你这么一说我觉得那家伙更惨了。”时杭捂脸。 第321章 太过分了! “说是在爸爸那里找和组织有关的消息，结果过了一周什么都没发现。”毛利兰坐在沙发上，看着垂头丧气的柯南，对时杭解释道，“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老师。”柯南用了一周的时间成功掌握了卖萌技能，眨着大眼睛bulingbuling的看着时杭，“真的不能告诉我吗？” “不可以哦。”时杭漫不经心的翻了一页杂志，“虽然我不会阻止你去调查那群黑漆漆，但是如果你靠自己找不到他们留下的痕迹的话，我建议你放弃。” 什么卖萌，谁还能有他可爱。 虽然就工藤新一的能力，足够他参与到整件事情当中来。但是这孩子太着急了。 “你太心急了，”松田阵平把一摞小零件叠到了十几厘米高，接着伸手去戳时杭。 时杭看了一眼，伸手捡起一个报废的零件，端详许久后叠了上去。 造型奇怪的违章建筑摇摇晃晃了好一会儿，居然稳住了。 “就是，欲速则不达。”时杭手欠的戳了一下那个可怜的违章建筑，接着一堆报废零件稀里哗啦的倒下来，又在电磁的作用下归拢成一堆。 柯南委屈巴巴的看着两人，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倒是毛利兰被萌到了，又抱着他一顿揉搓。 这倒是作为工藤新一时他体会不到的福利。 柯南一张脸涨得通红，但到底还是没舍得推开毛利兰。 “我怎么觉得柯南有点向毛利小五郎发展的倾向。”时杭盯着冒烟ing的柯南看了一会儿，看向松田阵平，严肃的说道。 松田阵平：…… 他看了眼柯南，沉默了。 “不，这个还是别学了。” “有小兰在的话，应该不会吧？”时杭不是很确定的说道。 他家这几个人里，他和松田阵平都是那种不太擅长和女性相处的类型。萩原研二倒是很擅长和女性相处，但是大部分时间他都只是很单纯的享受正常的人际交往。 纪回……不提也罢。这个他为什么长得奇形怪状的，还好他只是性格比较奇怪而不是猥琐。 诸伏景光和诸伏高明则都是那种很温和得体的性格，进退有度。 希拉……小猫不算人。 也就是说，目前唯二在场的时杭和松田阵平实在是没有底气对此发表任何言论。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时杭果断放弃治疗，“所以萩原又加班了？” “是啊。”松田阵平点开四人群，飞速的在群里打字。 「hagi，什么时候下班？」 过了一会儿，萩原研二才发了个时间，接着在群里回复： 「很快了！今天值班的人临时有事，我才被抓过去帮忙qaq」 “很晚了，我送你们回去吧。”松田阵平算了算时间，发现如果他现在把柯南和毛利兰送回毛利家，那应该刚好来得及接上萩原研二。 “一起。”时杭也起身，顺便拿了件外套。 * “今天的案子真的好奇怪。”坐在车后座的萩原研二叹了口气，“完全找不到头绪。” “说说？”松田阵平随意的说道。 “是之前的连环杀人案啦。”萩原研二打了个呵欠，“犯人不是已经被抓起来了吗？但是昨天又出现了新的受害人。” 这件案子时杭也听说过了，虽然萩原研二没找他帮忙（因为工作量太大而且都是些重复的繁琐工作），但他还是听警视厅的人念叨了几句。 “犯人越狱了？”时杭纳闷儿的询问。 “没有啦。“萩原研二无奈的说道，“逮捕对方的流程也没出问题，我们甚至抓了现行，证据链也齐全……肯定没有抓错人，但问题就在这里，今天有人报案。” “然后我们去了现场，发现作案手法几乎一致。” “模仿案？”松田阵平一直安静的听着萩原研二说有关的情况，闻言开口说道，“会不会是有人在模仿犯罪？” 萩原研二思索片刻：“……其实，我觉得不是。” 而且…… “toki，m-ts在杀人之后会怎么处理尸体？” 萩原研二突然问道。 时杭眨眨眼：“你是说，那是m-ts的手笔？” “我不确定，但现场的痕迹真的很……”萩原研二痛苦的按了按太阳穴，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较温和的形容词，“狂放？” 虽然打眼看上去和之前那个犯人的作案手法极为相似，但其中的细节就处理得非常残忍。 比如说之前的犯人是选择深度麻醉后分尸，这次新出现的受害者是清醒着被人分尸的。头颅在最后被切下，脸上的表情是绝望过后的解脱。 正常情况下，因为失血和剧痛，很难有人一直在这种堪称地狱般的折磨中保持清醒。 松田阵平踩下了刹车。 “小阵平？” “既然如此，我们去看看吧。”时杭很淡定的说道，“直接去现场好了。” 松田阵平想了一下，拉开车门，下车，打开后座的车门，把萩原研二薅了出来塞到驾驶位上。 “走了，带路。” 萩原研二：…… “太过分了！”他拍着方向盘，扭头去找时杭哭诉，接着就被时杭甩了个背影——这家伙也下车去车后座了。 萩原研二：(?｀⊿′)? “我要生气了！” 这两个家伙！太过分了！ “快点搞定，然后回去睡觉啦。”时杭趴在松田阵平肩膀上，“加油啊萩原，我们都看好你哦。” “不需要这种看好啊！” ———— ooc小剧场： 纪回：什么叫我长得“奇形怪状”，给奇形怪状、不是，给我道歉啊！你不也一样吗？！ 时杭：我没有故意用破锣嗓子唱跑调的rap。 纪回：…… 时杭：我没有顶着一头绿毛闪亮登场。 纪回：你现在是白头发！还有挑染！ 时杭：那是天生的——当然，最重要的是，我和阵平是健康恋爱！认识之后暧昧过再确定关系最后在一起的。不像你们，先睡了再谈感情……哦你还被人家甩了。 纪回：……是我甩的他啊！都是成年人了先走肾又能怎样呢？ 时杭（摇头）：啧啧，现在的年轻人，世风日下啊…… 纪回，卒。 第322章 我的厨力居然输了 闹归闹，几人还是很快到了案发现场。 萩原研二和负责看守现场的警员打了招呼，接着带着时杭和松田阵平跨过警戒线，来到了案发现场的屋子里。 一进门，松田阵平就皱起了眉。 代行者优秀的夜间视力让他极为清晰的看到了飞溅到天花板上的血迹。 “真是个不讲究的家伙。”时杭倒是没太在意这些，“确实是m-ts干的，所以我是不是该给那个公安头子打电话让他来收拾？” “只能看出来犯人的心理变态。”松田阵平按开吊灯，仔细的观察着现场，片刻后若有所思的说道，“所以m-ts并不是都会吃掉尸体吗？” “它们主要以情绪为食物，吃不吃尸体得分情况。”时杭解释了一句，“这只m-ts应该是诞生了一点初级的智慧，学会了模仿。”虽然模仿的是一个连环分尸杀人狂魔。 也就是说，这家伙大概率得有个b级。 “death，采集信息。”时杭敲了敲腕表，“该工作了，顺便帮我给黑田兵卫发消息，和他提一下这件案子。” 「信息已发送，正在采集m-ts相关信息，模型生成中……」 「模型已生成，m-ts去向推算中」 「预估地点已发送，请注意查收」 时杭看了眼手机，发现m-ts的位置离他们不是很远。 “走吧，顺便给这家伙处理了。” “感觉在你这里death的性能提高不少。”萩原研二好奇的看了眼时杭的手机屏幕。 「只有boss能支撑起完整的运算能力」death解释道「一般的权柄级代行者在不损失自身能力时，也只能支撑百分之三十左右的耗能」 而在最开始的时候，时杭就能把功率开到最大。至于原因是穿越者福利还是他本人的特质，就很难确定了。 “去看看吗？”时杭看着松田阵平，问。 “当然。”松田阵平想都没想，立刻回答。 “别忘了我。”萩原研二挤到两人中间，一手搭着一个人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可不许把我一个人丢下哦。” “少不了你的。”松田阵平笑道。 * 漆黑的密林当中，刺耳的金属刮擦声在林中细细密密的响起，像是蜈蚣爬过耳膜。 漆黑的钢铁怪物扬起某个作为肢体末端的电锯，电锯迸射出橙色的火花。 “是「愤怒」，”时杭站在树木粗壮的分枝上，看着下边那形似挖掘机的m-ts，“这个造型还挺新奇的，挖掘机成精吗？” 愤怒？松田阵平盯着那东西看了一会儿，疑惑的问道：“这个东西是还能自行调整大小吗？” 几人眼前的m-ts足有两层小楼那么高，很明显是塞不进去公寓的。 “应该是吃撑了变大的。”时杭淡定的说道，“模仿杀人能收获的能量比它乱砸一通多得多。” “这样。”松田阵平盯着那个大家伙看了一会儿，“我来解决它。” “小心点。”时杭一点头，并没有阻止松田阵平冒险的意思。 一来松田阵平确实是需要和m-ts交手试试，二来他人就在这里，能危险到哪里去呢？ 蓝色的火焰无声的燃烧着，松田阵平背后的黑色龙翼拍打了一下，整个人滑出十几米远，落在了挖掘机的铲斗上。 “小阵平，要帮忙吗？”萩原研二双手拢在嘴边，作呐喊状。 “不用！”松田阵平远远的回应了一句。 “你不去？”时杭看了眼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摇摇头：“算了，最近小阵平一直念叨着之前跑掉的那个敌人，还是给他个发泄的机会吧。” 松田阵平偶尔也蛮幼稚的。对方突然袭击之后又突然消失，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所以松田阵平把这个仇记了好久。 于是树上一蹲一站的两个人就看着松田阵平花了一点时间给那个异形挖掘机m-ts拆掉了。 是的，拆掉了。 “他哪来的螺丝刀？”时杭目瞪口呆的看着下边正在消散的m-ts。 把这东西拆掉他倒是能理解，但是松田阵平是哪来的工具啊？别告诉他松田阵平口袋里能塞下千斤顶？ “嘿嘿，我稍微支援了一下。”萩原研二比了个“一捏捏”的手势。 时杭：…… 时杭陷入沉思：“你就用能力做这个吗？话说你连大型拆卸器具也能做了啊，别告诉我你这个都知道长什么样。” “身为小阵平的幼驯染，”萩原研二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微笑，整个人看起来闪闪发亮，“他拆过的东西我也拆过哦，拆装多了我就知道结构图了。” “拆不掉的东西，查过结构图也知道了。” 时杭的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挫败感。 “是我输了。” “没关系，只是我和小阵平认识的更久而已。”萩原研二拍了拍时杭的肩膀，“所以m-ts已经处理过了，我们怎么下去？” 这树好高啊，他又不会飞！ 等松田阵平把机械形态的m-ts拆了个稀巴烂，并在里面看到了一个人类形态的肺，拿手机拍了照之后，就看到了一脸沉痛的时杭和满脸得意的萩原研二。 “这是怎么了？”松田阵平拿手机的手收了回去，看着背后的背景仿佛在下小雨，整个人失落的像是落汤龙一样的时杭，转头问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露出了特别阳光的笑容：“toki酱在‘小阵平厨力比拼’中输给了我哦！” 松田阵平：“哦……啊？” 不是，那个“厨力比拼”的前缀是什么？“小阵平”？是在说他吗？ “你们到底在比个什么东西。”松田阵平露出了一个有点嫌弃的表情。 “这分明就很重要。“时杭凑过来，信誓旦旦的说道，“因为输掉了比赛，所以我决定反思自己！” 松田阵平警惕的退后半步：“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你是不是想搞事……” “没有，这种事情怎么能算是搞事呢！”时杭猛摇头，“我们回去写这个吧！来进一步了解彼此！” 松田阵平：？ 第323章 只是担心 松田阵平接收到了一个电子表格。 《情侣相性一百问》 松田阵平：？？？？？ “啊？” 尽管他和时杭经常性离谱到一起去，但偶尔——只是偶尔，他也会觉得时杭在离谱一道上让他望尘莫及。 * “最后还是被拒绝了啊。”时杭蔫了吧唧的说道，接着他又想到了什么，立刻振作起来，“没关系，我和阵平还有好多时间，我可以慢慢了解！” “打住，”松田阵平嘴角一抽，表示他觉得需要从根源上掐掉时杭去找这些乱七八糟问卷的想法，“问爱好和生日就算了，我就是很想知道，怎么会有对s……有兴趣这种乱七八糟的问题啊！” 他看到的时候都震惊了。 时杭这是在哪个小网站上下的问卷？ 萩原研二好奇的凑过去，试图对松田阵平的话进行完形填空。然而松田阵平眼疾手快的把问卷页面关掉了。 “去去去，不要什么都好奇。”松田阵平耳后漫上一点绯红，没好气的推开萩原研二的脑袋。 时杭：“你耳朵红了。” “没有！”松田阵平恶声恶气的回答。 “脸也红了。”时杭呆呆的看着松田阵平脸上飞速晕染开的两抹薄红，深恨自己心脑血管健康，不能爆一个来表达他现在的感情。 简而言之就是五个字：真tm可爱！ 字多了累赘，少了无法体现出他的思想情感！ 松田阵平：# 拳头硬了。 咚的一声，林子里惊起一片鸟雀。 萩原研二看着转身就走的松田阵平，心有余悸的看着被栽进土里的时杭。 时杭正面朝下趴在地上，屈起小臂，单手比了个心。 “toki你没事吧……”萩原研二看着那个能把时杭横着埋一半的坑，嘴角反复上扬，但又被他按了下去。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他把这几年悲伤的事情想了个遍，这才没笑出声来。 “没事。”时杭很轻松的就起身了，接着拍了拍身上沾上的灰尘和泥土，“逗过头了，正常。” 逗猫过分了也是要被猫挠的，现在只是龙生气了而已，问题不大。 “只是力气比较大而已。” “……啊。”萩原研二略有些呆滞，所以这样在toki那里就只是“力气有些大”吗？ 松田阵平可是一拳就给时杭捶到地里了啊！哪怕这还是松软的泥土，这力气也大到超标了吧！ 就算是代行者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还有就是你硬挨了小阵平一拳现在没事人一样是吗？ 不是，之前你挨了一拳就头疼肚子疼——叫那么大声，结果都是演的啊！？ “阵平，等等我，我错了！”就在萩原研二思考他和松田阵平被时杭耍了几回的功夫，时杭已经追上去了。 “喂喂，等等我啊！只有我不会飞！”萩原研二尔康手，赶紧跟上去，“车停在距离这里好远的位置啊！总不能让我变个电瓶车！” * 这一晚上热热闹闹的就过去了，第二天一早时杭就接到了工藤新一（小），也就是我们的江户川柯南小学生的求救电话。 「老师，不好了！」 “有什么坏事，说出来我开心开心？”时杭坐在沙发上，希拉正站在他背后，把他头上那两绺异色的长发挑出来编辫子。 柯南：…… 柯南无语「老师！真的很紧急啊！」 “请讲。” 「我在学校认识了几个孩子，他们想到我家玩」柯南很是难为情的说道「可是我又不能把他们带到我家去……而且叔叔那边也不好办」 毛利小五郎对他这个看起来是小学生的高中生的态度非常微妙。毛利兰原本不是很想瞒着她的父亲，但是柯南说服了她。 “如果在叔叔这里有一段时间都没有查到相关信息的话，我就会离开。”柯南认真的和自己的青梅讨论着这件事情，“于情我也并不想把你拉进来，太危险了，兰。” “可是，”毛利兰的态度意外的坚定，“新一，我在游乐园外面，跟着时哥哥他们找到变小的你的时候，我真的非常害怕，接着就是痛苦。” 不是后悔，而是害怕和痛苦。 “我不清楚万一你没能挺过去……”毛利兰按在膝盖上的手握成了拳，语气里也带了点哽咽，“我不知道，我甚至可能等你在冷冰冰的地上躺到第二天、或许更久之后被人发现……我才能知道你出事了的消息。” 在这之前，她一直对工藤新一旺盛的求知欲和超高的行动力感到与有荣焉。就算工藤新一会因为这个翘掉一些约会也没关系。 她会生气是因为工藤新一的临时爽约。但气过也就是过了。时杭告诉过她，有些情绪直接发泄出来要比憋在心里好。 因为发泄出来之后，再回想起这件事就是“我已经因为这个打过他了”，而不是“我连这件事都没和他计较”。 就算是热恋中的情侣，偶尔也要直来直去才能处理好感情呢。 所以工藤新一临时爽约也没关系，稍微搞一些类似于大冒险的恶作剧就好了。 虽然也会失落，但回想起来的时候，她也会回忆起新一因为大冒险的惩罚而手足无措的样子。 “所以不要隐瞒我，我知道我有很多事情都做不好，时哥哥在课程上一直迁就我，甚至会因为我的进度临时改换科目……但我真的很努力在学。” “我知道我没有你们那么聪明，但至少，想要去做危险的事情的时候，提前告诉我一下，让我知道你们还在。”毛利兰努力抑制着喉咙间的呜咽声，“我只是想知道你安不安全而已……” 工藤新一呆住了。 一直以来，毛利兰都是那副“我不懂你们侦探，但是既然你想做那就去做”的样子，偶尔会对他突然冒出来的侦探之魂抱怨几句，但也只是如此了。 所以，他真的不清楚，原来毛利兰是这么想的。 他去破的案子不重要、他去了哪也不重要……他的青梅，自始至终只是需要一个“他还在”的承诺。 她只是，担心工藤新一而已。 —————— 小兰：我已经习惯了，你这家伙一遇到案件就玩失踪……但你至少告诉我你是死是活啊。 第324章 三小只登场 柯南的思绪不由自主的偏转到他和毛利兰交谈的那一天。 最后他不得不承认，他好像真的每次一遇到案件就上头。次数算起来可以说是细思极恐的那种，幸亏兰没有真的和他计较…… 糟糕，越想越后怕。 柯南完全没办法想象哪一天小兰离开他，所以……啊啊啊这个要怎么改啊！ 「总之拜托了，我有说过大部分时间都住在老师家里的」柯南超大声的说道。 “行吧。”时杭也没什么所谓，只是一群小孩子而已，“但是你得看住他们，地下室和三楼不许去。” 地下实验室里危险物品超多，还有诺亚方舟的本体在。 三楼的露台中央有一块超大的折叠空间，是留着给时杭几人晒太阳的。 晒太阳这个活动在毛绒绒当中大受好评，只有松田黑龙因为黑的反光，晒着晒着就把自己挪到羽龙翅膀底下去了。 煤球也特别喜欢往羽龙翅膀底下钻。这家伙分明都能算只老猫了，但还是异常活泼。最近被时杭劝说着跑猫用的那个滚轮，体重也减下去了一些，目前看起来比较健康。 至于说时杭是怎么劝动煤球的…… 时杭（竖瞳）：太胖的小猫咪是会被端上餐桌的！ 煤球（飞机耳）：咪嗷（猫就知道你不怀好意，都这么久了还惦记着吃我！）！ ——然后就解决了。 「我知道了！」柯南对自己的小伙伴们还算有信心，当然他的信心主要来源于“我可是个高中生，还能管不住这群小学生？不可能的”。 结果周末他就被光速打脸。 “早上好啊。” 开门的萩原研二看着这一胖一瘦配对金童玉女（视觉上）的组合，笑眯眯的和几个孩子打招呼。 就算明知江户川柯南是工藤新一，他也没有厚此薄彼。 在时杭这里一直被遛的柯南非常感动。 “这位就是萩原叔叔，他是名警察哦。”柯南在和其他小孩子说话的时候也会有意模仿他们的语气和神态——简单来说就是眼神突然清澈了起来——这会儿正认真的当一个给朋友们介绍自己长辈的小学生。 “哇哦！”两个小男孩和女孩一起发出了惊叹声。 萩原研二：……啊，已经是叔叔辈了呢。所以班长什么时候结婚？不会真要等到小降谷回来吧？ “好酷哦！”小女孩的眼睛亮晶晶的，“萩原叔叔好！我是吉田步美，柯南的同班同学，也是少年侦探团的成员！” “萩原叔叔好！我是圆谷光彦，他是小岛元太，我们都是柯南的同学，也都加入了少年侦探团。” 看起来高高壮壮圆圆胖胖的小岛元太小声的对光彦说道：“光彦，你怎么连我的一起说了。” “我觉得挨个介绍有点怪哦。”圆谷光彦认真的回答了这个问题，“你还有要补充的吗？” “有啊，”小岛元太挺起胸膛和肚子，“我最喜欢吃的食物是鳗鱼饭！” 圆谷光彦：…… 吉田步美笑眯眯的：“元太还真是喜欢鳗鱼饭哦？” 江户川柯南半月眼：果然。 “少年侦探团？听起来很厉害。”萩原研二心情蛮好的逗小朋友们玩，“柯南也是少年侦探团的成员吗？” 被三人软磨硬泡加上确实不放心这群小孩子到处乱跑的柯南：“啊哈哈，是的呢。” “柯南超级厉害的！”吉田步美很明显已经是柯南的忠实拥簇了，“帮奶奶找跑丢的猫咪、帮爷爷找失踪的钥匙……我们还帮助叔叔找到了欺负他孩子的坏蛋！”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低了下去：“……萩原叔叔是警察，这些小事是不是很没意思？” “听起来有点逊啦……但我们总有一天会解决那些震惊世人的案件的！”圆谷光彦也有些不好意思，但他很快又振作了起来，转过头去安慰步美。 “嗯嗯。”小姑娘点头。 “哪里的话，”从实验室里走出来的松田阵平随口说道，“你们还这么小……” 他看了眼小岛元太，沉默了半秒钟。 “你们年纪还这么小，自然也要从小的案件做起，哪里丢人了？” 松田阵平这辈子的口才也就那样，但他这人一向胜在真诚。 “是哦，名侦探也是一点点努力才能当上的。”萩原研二带着几个孩子在客厅坐下，给几个孩子介绍松田阵平，“这位松田叔叔也是警察，还是很危险的机动搜查队里，负责排爆的警察哦。” 松田阵平盯着他看了几秒：“……所以我已经是叔叔了？” 随后他就吩咐death开始录像。 很好，他也逐渐理解“录下某些糗事后回头嘲笑对方”这件事的乐趣所在了。 萩原研二点头：“是的呢，toki酱也是叔叔了。” “我觉得那家伙辈分还能继续排。”松田阵平突然又较真起来，“不过他说他一直没什么变化……” “在嫉妒吗？”萩原研二顺手给他拿了个苹果，紫色的下垂眼里满是寻常的笑意。 松田阵平想了想，最后给出了一个旁人听来有些莫名其妙的回答： “还挺棒的。” 他最近有在看death那边在森塔罗斯给时杭的录像。 就算大部分时间里，时杭的所在地都无比安全，他也能从那些投影的数据和图片当中窥视到那个世界苦难的冰山一角。 也能看到那个仿佛人格分裂的“拉结尔”和如今站在他面前的时杭，隐藏在所有漫不经心和雷霆万钧下的真实。 ——强大、坚定，且温柔。 而这些属于时杭灵魂底色的特质，从未改变过。 “toki一定很开心，”萩原研二了然，眼中的笑意更盛：“这种话要当面说啊！” 松田阵平哼了一声，嘴角的弧度却难以隐藏。 时杭此人是真的给点颜色就开染坊，所谓蹬鼻子上脸，不外乎如是。 虽然他已经深情告白过一次，当时简直是把时杭身上的优点列了一张表，缺点也当优点列进去了。但现在要他再和时杭说这个…… 「录像资源已生成」death突然开口「已向boss发送命名文件《告白01659》」 松田阵平：？？？？ 等一下，他有说这么多次吗？！ 第325章 你们这样是打不死人的 这群孩子还算乖巧，在客厅里玩起了侦探游戏。 至于是怎么个侦探游戏…… “我又猜对了！”圆谷光彦兴奋的握拳。 柯南半月眼：这种小儿科的脑筋急转弯啊…… “柯南，你好像不是很开心？”步美担心的看着他，“是不感兴趣吗？” 柯南急忙挠了挠后脑勺，干笑两声：“哈哈，没有啦，我只是有点、有点累了！” 他说这些的时候，声音不自觉的夹了起来，于是他获得了来自松田阵平的怜悯眼神。 「我觉得这小子恢复之后一时半会儿也改不过来」松田阵平打着字和萩原研二聊天。 「我觉得蛮可爱的」萩原研二倒是不以为意。 “铛铛！” 一脚踢开自家大门，时杭双手抱着个箱子，愉快的给自己配了个闪亮登场的背景音：“之前投产的仿生无人机出样品了！阵平萩原，要不要玩？” 说完之后，他才注意到屋子里来了一群小客人。 “嗯？你们就是柯南说的同学吗？” 时杭笑眯眯的询问。 “是、是的！”圆谷光彦有些惊讶的起身，然后几个小孩子一起站了起来，“我们是柯南的同学！” “都坐下吧，”时杭对小孩子还是蛮宽容的，这会儿和颜悦色的说道，“柯南已经提前和我介绍过你们了哦，你是圆谷光彦吧？” “哎？”圆谷光彦一愣，“是我。” “作为打扰你们游玩的赔礼，”时杭把箱子放在地板上，从里面拿出了一堆白色硬质塑料材质的包装盒，“要玩这个吗？” 几个孩子快乐的跑过来，帮时杭把那些盒子拆开。 “哇！是麻雀！” “这个是银喉长尾山雀吗？好可爱！”吉田步美看着那个拳头大小圆滚滚的白团子，极为惊喜的说道。 “这个是燕子。”小岛元太小心翼翼的拿着和普通鸟类差不多大小的无人机，“这个是什么？” “是无人机哦。”时杭笑眯眯的说道。 这一批无人机只有四个形态，麻雀、夜莺、银喉长尾山雀和家燕。 续航垃圾、高度鸡肋，只加了点镜头辅助飞行……算是高端的小孩玩具吧。 “这个是什么？”柯南疑惑的举起那只迷你版本的羽龙，看起来有点像…… “这是开发者特权。”时杭把小羽龙抢过来，顺便把装着黑龙和喜鹊的盒子抱走。 这屋里一共四个小孩，正好还剩两只麻雀一只长尾山雀和一只燕子，够他们玩的了。 “所以我为什么是喜鹊？”萩原研二非常不理解。 “本来想做孔雀的，但是太大只了不合适。”时杭略带遗憾的说道。虽然萩原研二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孔雀性格，但至少他的衣柜是！ 这么说吧，就衣着色系来说，时杭偏好大地色系以及各种蓝白。松田阵平的衣柜里大部分衣服都是黑的和蓝的。 但是萩原研二不一样，时杭能在他的衣柜里玩渐变色排列。这家伙还有条特别骚气的浅粉色西装裤。 时杭对裤子本身和萩原研二都没有意见。 但是三个人一起出门的时候，松田阵平一身蓝黑，时杭一身卡其色，萩原研二在旁边粉的独领风骚……好吧就算这样他也没什么意见，萩原开心就好。 但是这个家伙就喜欢挑在三个人一起出门的时候，在无法说服松田阵平和时杭穿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之后，愉快的换上他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来增加路人的回头率。 而以三人的颜值，第一眼看到萩原研二，第二眼就要能看到他和松田了。 ——真是好恶劣的行为啊！ 萩原研二：…… “我生气了。” “我也很生气。”时杭坦然的说道，“下次再出去的时候你穿点正常的衣服。我对衣服和你都没有意见，但是对你穿那些故意增加我们的麻烦很有意见。” “那怎么能是麻烦呢！”萩原研二震声，“toki你和小阵平都是那种光有一张帅脸但完全不懂利用的家伙！” 他说得痛心疾首，几乎声泪俱下：“太浪费了！” “你是星探吗？！”时杭更为震撼。 “我只是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萩原研二振振有词，“美好的东西就应该大大方方展现出来啊！” 因为他的发言实在是过于自信且坦然，时杭罕见的沉默了。 “hagi。” 松田阵平从背后拍了拍萩原研二的肩膀。萩原研二疑惑的回头，迎面而来的就是一只砂锅大的拳头。 “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哈？！”萩原研二吃痛低头，但依旧不肯服输——他总在“小阵平的脸是无敌的”这个话题上分外倔强，犟到时杭看了都不知道这到底是幼驯染之间习惯性的互损还是这家伙什么不为人知的坚持。 “就算这样，我也不会动摇的！”萩原研二说着，就和松田阵平打闹（互殴）了起来。 柯南：…… 没记错的话，旁边还有小孩子呢！ 关键时刻，death挺身而出。在时杭的支持下来了个全息投影，把正扭打在一起的两人挡得严严实实。 光彦几人眼中看到的就是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打打闹闹的去了工作间。 “帮我试飞这个，我拿到足够参数之后可以把它送给你们哦。”时杭趁机以利诱之，把一群小鬼头哄出门去，然后在旁边坐着给松田阵平加油。 本来打的都开始认真起来了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 两人对视一眼，幼驯染之间的默契让他们一起转身扑向时杭。 然而时杭和这俩人的默契也不低，在他们扑过来的时候立刻进行了一个滑铲，直接穿过两人的封锁线跑到了屋子另一头。 “哈哈哈！”时杭叉腰狂笑，“抓不到我的——唉？！” 紫色的雾气散去，萩原研二站在他身侧。 “上当了！”萩原研二狞笑（？）着对时杭伸出了手，然后就被时杭擒住肘关节来了个过肩摔。 在摔在地板上的时候，萩原研二还是懵的，片刻后，他难以置信的开口： “等一下，你不是说你不会打架吗？！” “纪回那家伙都那么能打，他怎么可能不会！”松田阵平倒是不以为意，他反而有点跃跃欲试，“toki，来试试？” 是松田的话……时杭眨眨眼：“好吧？” 第326章 开门，死神来了1 时杭先是和松田阵平简单的较了较劲，估摸了一下他出多大力气合适，然后两个人就真打起来了。 突然就从互殴的参与者变成围观群众的萩原研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death，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忍不住呼叫场外援助，“他们为什么真的打起来了——等等toki酱不要打脸啊！” 说完他又抱着脑袋开始陷入沉思：“我是不是幻术用多了把脑子用坏了，他们两个居然会打起来的吗？” toki对松田阵平可是正儿八经的打不还手（只还口）啊！ 「但是boss和松田先生都很开心」death也不能理解。不过没关系，他家boss开心就好。 他一个弱小可怜无助的人工智能而已，能有什么好说的，还得回去奶孩子（诺亚方舟）呢。 那家伙真是十万个为什么，他一个ai都给问得有点疲惫了。 另一边，松田阵平和时杭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松田阵平使用了左勾拳！ 时杭使用了招架！招架大成功！时杭使用了擒拿，擒拿失败！ 松田选手打出了miss！ 时杭选手使用了直拳！ 松田选手使用了招架，招架成功！ 时杭选手使用了擒拿手，成功击破招架，把松田选手拉了过来！ “你们两个真的是在打架吗？”萩原研二安逸的嗑着瓜子，点评道，“说是打一架，结果都在用拳击的方式你来我往呢。”回合制吗？ 他刚才和小阵平打的那一架都上腿了，结果这俩人你一拳我一掌的，真的不是在调情吗？ “没办法，我对着这张脸下不了手。”时杭诚恳的说道。 “……其实我也是。”松田阵平不得不承认，亲密关系确实是很影响武力交流。 “那下次抓坏人的时候我打一个给你看看吧。”时杭想了一下，觉得远一点的，那个什么伯特伦斯就应该是个不错的演示对象。 近一点的话……emmm他打格林维尔一顿演下苦肉计好不好用？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演示的吗？”萩原研二震惊。 “可是阵平想看。”时杭诚恳的回答了这个问题。就算他习惯于用法术秒杀，偶尔动动手也没关系哒。 就当活动筋骨了。 萩原研二：…… 所以他依旧是这个家里纯武力值最差的那一个，是吗？ * “哇哦！” 几个小学生玩着这些动物形态的无人机，那真是对什么都好奇。 就算时杭明说了这东西为了防偷窥，续航和高度都很垃圾，但几个孩子依旧玩得很开心，甚至于临时组织了一场比赛出来。 “我选燕子。”圆谷光彦振振有词，“燕子应该飞的最快吧？” 柯南看了一眼，选了有两只的那个麻雀。 他是不会和小孩子抢玩具啦……麻雀有两个的话，那第二个孩子也能选到喜欢的。 步美眨了眨眼，拿了剩下的那只麻雀。 小岛元太对此没有任何异议：“我赢了的话，晚上我们去吃鳗鱼饭！” “呵呵……”柯南嘴角抽搐，又是鳗鱼饭啊…… “不行哦。”步美认真的说道，“是奖品的话，应该选一个我们四个人里，无论是谁拿到都有用的奖励才对！” “就好像诗朗诵比赛的奖品是书包和笔记本。不能送没用的东西。” 圆谷光彦也觉得这话没问题，但是：“那我们的比赛奖励是什么比较好呢……” “你们谁的技术最好，我就送一张去滑雪场的套票。”时杭突然的就出现了，愉快的给几个小孩子提供了奖品。 柯南了然，这样到时候十有八九就是几个大人带着这些孩子一起去了吧……嗯，老师想的还是那么周全。 ——前提是他想。 不得不说时杭尊老爱幼做得还是很好的。毕竟他才是那个“老”，所以他只爱幼好像也没毛病。 “我来当裁判吧。”萩原研二也走了过来，脸上的伤在时大夫妙手回春的医术下已然消失无踪。 “谢谢时叔叔，谢谢萩原叔叔！”几个孩子都超级兴奋。谁不喜欢靠着自己的努力得来的奖品呢？ “大家加油。”时杭笑眯眯的，看起来就是个又漂亮又和善的大哥哥。 “时叔叔看起来好年轻。”吉田步美被时杭脸上的笑容晃了一下，悄悄的和身旁的小伙伴们说道。 其实这几个“叔叔”看起来都很年轻来着。 成为代行者后身体会自动维持在巅峰的状态。也就是说这几年里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身体实际上还是在发育的，并且在发育到最佳状态后就不再改变。 也就是二十六七岁的样子，再就没变过。 然后这俩人还都是显年轻的那种长相，就完全没有叔叔辈的感觉。 当然了，时杭和时昭这种属于特例。谁能想到时昭这身体发育情况定格得那么早，怎么看都像是未成年。 拉结尔的面具也不是他想戴的。后来时杭不怎么依赖这种强行增加神秘感的东西，也只是因为他已经无师自通了大佬气场。 几个孩子在找了萩原研二当裁判之后比赛起了操控无人机的技术。 柯南上手玩了玩就知道为什么时杭说这个是玩具版本了。 虽然考虑到小孩子的安全问题加装了很多静音和柔性缓冲之类的高科技，操控也很灵活，但续航真的好短啊！ 他是玩过正儿八经商用无人机的，比起来这还真就是个玩具。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加宽加大加航程那就是军火了——等一下老师家里是不是就是卖军火的？ 柯南陷入沉思，就不免有点走神。这个时候小岛元太想要躲避树枝，一不小心手忙脚乱的按错了键，于是他拿到的那只银喉长尾山雀就这么冲着柯南的麻雀撞过去了。 两个小型无人机撞在一起，又在一通手忙脚乱当中挂到了别人家院子里的树上。 第327章 开门，死神来了2 “啊这。”柯南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小岛元太有些不好意思。 “都这样了也没办法吧？我们去敲门让主人家放我们进去拿吧。”圆谷光彦也有些埋怨小岛元太，但还是积极的提出了解决方案。 几个孩子商量好了应对办法，就打算去敲那家人的院子门。 “这里有门铃。”吉田步美注意到了大门上的门铃，在准备好后就按了下去。 然而过了有一会儿，都没有人来开门。 “是家里没人吗？”吉田步美有些失落，“那无人机要怎么办？比赛还没有完成……而且那是时叔叔的。” 其实柯南很想说时杭是不会在意这种小事的，道个歉就能过去了。不过这种事情就算他情商再低也不会直接说出来。 “再等等吧。”吉田步美有些忧虑，还想继续尝试。 “我觉得这个院墙我们可以翻过去哦。”小岛元太比划了一下院墙的高度，不算高，确实在几个孩子合力的话能翻进去的范围内。 “我们还是再等等看吧。”吉田步美有些不赞同。 “不会有人来的啦，说不定主人家是出门了。”圆谷光彦叹了口气，“还是想想怎么和时叔叔解释吧。” 几个孩子都有些丧气，但小岛元太冷不防一抬头，突然看到了什么：“喂，你们看那边窗户，是不是有人啊？” 一种莫名的直觉袭来，柯南警觉的抬头看过去，接着果然在窗户边上看见了晃动的人影。 但是…… “糟了！” 柯南也不忙着装小孩了，蹦了两下就从墙上翻过去了：“快报警！” 那是个上吊的男人！ 因为不放心远远跟着的萩原研二：…… 因为无聊一直跟着晃悠的时杭：…… 单纯陪时杭的松田阵平：…… “我说，这几个孩子还记得你们两个就是警察吗？”时杭忍不住吐槽。 “其他孩子我倒是不觉得奇怪啦。”萩原研二语气幽幽，“但是我们亲爱的柯南君为什么不记得呢？” “那小子每次都是这样一头冲进现场吧？”松田阵平一针见血。 这要是撞到行凶后没离开的犯人要怎么办？之前好歹是个高中生没那么容易受伤，现在他这个小学生身体，就算有阿笠博士那些杀伤性黑科技傍身也不安全吧？ “算了算了，我去看看。”萩原研二摆了摆手，“小阵平，toki，要去看看吗？” “为什么不去？”松田阵平一挑眉。 “我都行。”时杭无所谓。 于是在带队的目暮十三赶来时，就见到了正在保护现场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还有正揪着个小学生的时杭。 “这次的第一发现人是？”目暮十三进行例行询问。 “是我。”小岛元太确实有点被尸体吓到，不过在场的几个大人都有意识的把他们和尸体隔开，所以他这会儿也缓过来了，“我看见这个大叔在窗口晃来晃去，我还想问他为什么不给我们开门……” “时叔叔给我们的玩具很有趣，但是玩的时候不小心落在院子里了，所以我们才想要按门铃把玩具拿回来。”圆谷光彦补充。 “这样啊。”目暮十三也没怎么指望在几个小学生身上找线索，只是例行询问而已。 他看向萩原研二那边，萩原研二正熟练的分析现场痕迹，松田阵平盯着窗框上挂着的晴天娃娃若有所思。 他们警视厅的顾问先生，时杭，正拎着那个经常在凶案现场出现的小孩子。 “时顾问，”目暮十三看了一圈，发现最适合搭话的还是在和小学生大眼瞪小眼的顾问先生，“您有什么见解吗？” 自从知道了时杭背后一连串的身份后，目暮十三就会下意识的带敬语。 对此时杭也没有纠正的想法。倒是萩原研二总吐槽，这么一听总觉得toki酱和他们的身份差距一下子拉得好大。 明明平时就是只懒洋洋还带点小傲娇的猫猫龙而已。 「可他的身份确实和我们差距挺大的。」松田阵平倒是坦诚。 这个时候时杭就会突然冒出来：「对不起，我遵循人人平等傻叉除外原则」 总之时杭无所谓别人怎么称呼他，没什么计较的意义。 这会儿他还拎着柯南晃悠，警告他不要太出风头。 被组织发现倒还好办。万一那群人玩不起给柯南现在的情况爆出去了，那真就完蛋了。 不要高看人心啊。 总之时杭确实是没在意这个，于是就轮到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发挥了。 “看这个。”松田阵平是爆处班的，搜证没有萩原研二那么有条理，反倒偏向野生侦探的灵光一现倒推过程，“这个晴天娃娃里面是不是有东西？” 时杭瞥了那个圆滚滚憨态可掬的晴天娃娃一眼，再看一眼被放下来的尸体。 看大小应该是眼珠子……只挖去一只？ 这个时候鉴证课的初步结果也出来了，死者死于上吊造成的窒息，体内有麻醉的成份，也确实是缺失了一只眼球。 那只眼球被套上了塑料袋，塞在晴天娃娃里。 “手法很专业。”松田阵平也没少看见时杭动手术刀。毕竟时昭搞生物，偶尔还是得找时杭去帮帮忙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也给这哥俩打过下手。 当然了，无论是时杭还是时昭，手术肯定做得比这个漂亮。 “嫌疑人的身份是医生？”萩原研二补充，“是医生的可能性比较大，搜寻重点暂时放到这一方面。” 时杭看他们两个应付得过来，就没打算把注意力放在案件上，而是专心遛起了柯南。 至于怎么遛…… “你不合群哦。”时杭笑嘻嘻的点了柯南脑门一下，“怎么自己偷偷跑进案发现场？” “痛！”柯南抱住脑袋，“老……” “柯南！”这个时候圆谷光彦也走了过来，“你怎么又自己一个人行动？” 时杭眨眨眼：“看来不止一次？” 柯南：！！！！！ “等等，时、时叔叔听我解释！”柯南感知到了莫大的威胁，就是那种处理不好的话自己只能一直当小学生了的感觉。 他觉得老师干得出来啊啊啊啊！ 第328章 开门，死神来了3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一阵推理，很快把目标锁定在三个人身上。 “我之前就吐槽过了。”时杭看着被传唤到场的三个人，极为无语，“为什么嫌疑人总是三个？” 柯南：？？？ 总之最后找到的犯人确实是位医生。犯罪动机总结一下就是这个男人以前抓到了这个医生的某些把柄，并要挟了他好多年。 最近这位医生家里也出了些变故，就忍不下去了，打算杀了人一了百了。 “看来我的运气一直不算好。”犯人在被押走之前苦笑一声。 柯南沉默，确实，像是这种因为小错一步一步走上邪路的人…… “你说的运气不太好，是指杀了人之后被抓住吗？”松田阵平突然开口，他真的很不理解这些人，“我没记错的话最开始你倒卖药品的做法也不合法吧？” “什么叫运气不好？是因为做错事被人抓住把柄吗？” 松田阵平无语。 “那你不做不就好了？不做错事那之后不是什么事都没有。” “什么运气不够好，你就是运气太好了，第一次做错事没被抓住。”抓住之后被教育一顿就老实了。 犯人：…… 犯人崩溃了，跪倒在地捂脸大哭，两个警察都拉不住他。 柯南觉得自己的脸很疼。 “说得好。”时杭刚想鼓掌就被松田阵平瞪了一眼，于是只能委屈巴巴的看回去。 柯南现在觉得自己眼睛疼了。 “为什么瞪我啊？”回去的路上，时杭非常委屈的凑到松田阵平身边嘀嘀咕咕，“你居然瞪我？” “因为那个场合鼓掌很奇怪吧。”萩原研二倒是很能理解松田阵平的心情。本来小阵平说话就很不客气了，再有个时杭煽风点火…… 犯人出狱之后第一仇恨目标说不定是小阵平和toki酱哦？ 这俩人丢出门拉仇恨的能力绝对是一流。 走在三个大人旁边的柯南，突然回忆起了很久之前他亲爱的老师有事没事煽风点火、火上浇油的行为。 柯南：……啊这。 就算他一直都知道老师是很拉仇恨的人设，这一刻也不由得再感慨一句：老师你是真的看眼不怕乱子大啊！ 最后无人机还是给了那几个孩子玩，说好发给第一名的奖品倒是飞了。因为时杭觉得既然比赛没完成那就不能算奖品，下次再说吧。 几个孩子拿到无人机已经很开心了，什么奖品直接被他们忘在脑后。 “说是能看住那些孩子，结果实际上柯南才是跑得最快的那一个。”松田阵平忍不住说道，“他这么冲动，迟早会吃亏吧？” 说到吃亏…… 时杭想了下：“好像已经吃过亏了？小兰说他骑着狗去找犯人，然后被犯人打了，还是她发现人不见了找过去才把他救下来。” 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ovo 好逊哦大侦探！ “既然都出门了。”萩原研二想了想，“我们干脆出去吃吧？我来开车？” “我没意见。”松田阵平点头，看向时杭，时杭挤过来表示自己也没有意见。 于是三人开车找了家萩原研二被极力推荐过的餐厅。说实话味道不错，服务也好。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人太多了，他们三个人临时订包间还得等上一会儿。 但吃的还是很开心的。 “果然，只要食物好吃，等再久都是值得的。”萩原研二满足的瘫倒在椅子上，心情愉悦的说道。 然而往常同他非常有共同话题的时杭这会儿却沉默的坐在椅子上：“……我觉得要出事。” “哎？”萩原研二直起身看着他，“又要出什么事了？” “是拟态的预感吗？”松田阵平给时杭递了杯水。 “差不多吧，有点难受。”时杭无奈的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就是那种没有实质影响，但总想着去哪边看一眼的感觉……” “去看看吧。”松田阵平不是会袖手旁观的性格。既然时杭发现了问题，那他们还是去看一下是不是真的有潜在受害比较好。 时杭自然是同意的，好在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出门的时候也随身携带警察证，万一遇到问题了也还好应付。 于是三人离开包厢后就很自然的混进了大厅的人群当中。 然后时杭就注意到了和其他人拼桌的毛利小五郎、毛利兰还有柯南。 时杭：…… 不知为何，他有种不详的预感。 片刻后，不详的预感成真，在和毛利小五郎拼桌的某位男性青年打算喝下加了冰块的可乐时，时杭终于靠着那一点点细微的感知不同分辨了出来。 啪。 时杭快步上前，握住了那人的手腕。 “你谁啊？”男人还有些纳闷儿，但也只是普通的不满和疑惑。 脾气还挺好。 “我建议你别喝。”时杭诚恳的说道，“冰块里有毒，你要是不信我报个警查一下。” 男人呆若木鸡：“啊？啊？” 什么，冰块里有毒？谁要害他！ 正在喝酒吹嘘自己的毛利小五郎也哽住了：“唉？！” “时哥哥！”毛利兰倒是很惊讶。 而柯南已经开始观察同桌的其他几个人了。 冰块…… “我想到了！”柯南的视线扫过那三个人，脑海中清晰的回忆起那三个人这一会儿的行动，片刻后恍然大悟。 咚的一声，他的脑袋挨了一拳。 “不要捣乱啊小鬼！”毛利小五郎不满的说道。 “爸爸。”毛利兰摸了摸自家竹马脑门上被敲起来的大包，不满又心疼的的喊了毛利小五郎一声，敲傻了怎么办？ “想到什么了？”萩原研二笑眯眯的，看得柯南压力山大，再一想到他需要低调…… 柯南干笑两声，又夹起了嗓子：“哈哈，我想到要怎么才能打败光彦他们，拿到比赛第一了！” 时杭：） 算你反应快。 这边的闹剧没有瞒过其他客人，在店长来维持秩序的时候，萩原研二拿出了自己的证件来说明情况，并报了警。 第329章 无差别迫害1 警视厅出警的速度很快，但时杭破案的速度更快。 于是当警视厅的人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有了一个破防的受害者和一个被吐槽到跪了的谋杀未遂的犯人。 “那是我妹妹啊！”男人怒吼，“我对我妹妹好一点怎么了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时杭的脑子里飘出了一句歌词。 「她只是我的妹妹～」 “我不相信！你们长得一点都不像！”男人结婚对象的追求者，也就是下毒的人也在垂死挣扎，“谁知道这是你哪个妹妹！” 男人更加破防了：“是亲的！同父同母的亲妹妹！她长得像妈妈，我长得像爸爸而已！难道我结个婚还要做血缘鉴定吗？！” “我觉得他就是单纯觉得杀了你就可以和喜欢的人结婚了。”松田阵平的发言向来一针见血。 男人退后好几步：“我还当你是好友……看错你了！” 男人的未婚妻也面色惨白：“如果我不愿意嫁给你，你是不是还会对我下手？” 太可怕了！还是她未婚夫好。 于是接下来的场面就变成了犯人崩溃大哭，男人和未婚妻抱在一起庆祝劫后余生。唯一一个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坐在这里的同伴茫然的看着这一切。 我是谁，我在哪？ 柯南看着混乱的场景，内心无语凝噎。 时杭打了个呵欠，觉得有点子无聊，然后被松田阵平搓了把发顶，两绺呆毛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嗯？”时杭茫然的看着松田阵平，“阵平？怎么了？” “困了就回家吧，笔录等我帮你写。”松田阵平随意的说道。 时杭点点头：“好唉。” * 时杭这边的日常还算正常，也就是日常破个案什么的。最近他又闲下来了，也就导致他赖在警视厅的时间直线增长，最近警视厅的警察们又跟着蹭了不少下午茶。 而安室透和诸伏景光那边就颇有些兵荒马乱的意思在了。 事情是这样的，之前诸伏景光因为公安的脑溢血操作心灰意冷，辞职跑去卡巴拉继续践行自己的意志了。 忙的飞起的安室透当时并不知道这个情况，直到他受了伤需要诸伏景光帮忙，这才得知。 安室透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关心公安或者工作，他只是很担心诸伏景光和诸伏高明。 等诸伏景光安抚好他，离开安全屋去帮他处理一部分工作后，安室透才慢慢的回过味来。 他之前也经手了试探的工作，因此稍微一思考就把前因后果联系起来了。对于自己的工作间接坑了幼驯染这件事，安室透多少有些难以接受。 而让他更难以接受的是—— “那群人把我们当什么？！”安室透快气疯了，如果不是理智还在他都要冲回公安掀桌子了。 说到底他也不是什么好脾气，为了卧底硬是耐下性子来装温柔什么的，遇到这种情况也快装不下去了。 纪回抱着手里的水杯，沉默着往沙发另一边挪了挪。 道理他都懂，但是为什么要来找他？ “不知道。”纪回冷静的说道，“所以你来找我做什么？” 他对安室透没什么看法，除了酸还是酸。这会儿诸伏景光不在，他也懒得装，更不想浪费口水说什么看法。 “我想见时杭。”安室透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的看向纪回，“我想知道这件事是不是他的手笔。” 纪回的身份很微妙，目前来说他知道很多事情，也就是说安室透难得能在一个不是警察的人面前少演点戏。 纪回平静的把水杯放回茶几上，略微斟酌了一下，决定在自己这里把安室透拦住。 没办法，老板看起来对安室透没什么太大印象的样子。万一老板冒火了迫害这家伙，景光可能会纠结。 “诸伏高明是老板的朋友。”纪回看向安室透，“他对自己朋友什么态度，你应该清楚？” 安室透沉思了片刻。 确实……时杭对萩原研二的态度堪称纵容，对诸伏哥哥的态度也很温和，最多喜欢迫害他一下。 这也是安室透愿意在一定程度上相信时杭的理由。 至少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是愿意站在正义这一方的，那么就算时杭想做点什么都会顾忌他们的想法。 “你都知道了，还去问什么。”纪回难得有这么正经到冷漠的时候。 其实他和时杭都是那种长时间演戏会觉得心累的人。时杭还好，已经能够用最低的情绪波动演出最真的效果来。纪回就不太行了，非要他一直装着外向咋咋呼呼的话他会很累。 所以他偶尔也是懒得演的。 安室透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想的是：这家伙终于不装了。 “我想知道他对这件事的看法。” “哪件事？”纪回盯着安室透，深棕色的眸子里是令人陌生的平静，“长生？实验？还是公安的行动？” 安室透没有开口，只是换了波本的状态盯着纪回看。 然而纪回这人抗压能力一向离奇，少有人能给他造成什么压力。当初他对着琴酒都能说笑话，现在更不算什么。 于是安室透施压失败，直到最后也没能套出来这家伙怎么了解到这些事情的。 两人在一番你来我往后，纪回成功靠着卡巴拉的阴间滤镜和自己的职位又把矛头引到了酒厂上边去。 “那是他们的问题，你去问我们老板有什么用。”纪回又喝了口水，眼帘微垂，“看在景光的份上，我建议你少去招惹我们老板。” “另外走的时候帮我丢下垃圾，慢走不送。” 安室透：…… 安室透：“你怎么能懒成这样。” 都能懒成这样了，hiro到底是怎么看上他的！ “我不是懒，只是节省能量而已。”纪回老神在在的说道，“现在少动点，一会儿景光下班回家的时候我就能多和他说两句话。” 安室透被他的无耻狡辩震惊到沉默。 “——你是什么绝症病人吗？！” “懒癌晚期。”纪回淡定的回答。 安室透在心里骂骂咧咧的走了，但还是顺手给垃圾丢掉。 第330章 无差别迫害2 安室透一回到自己的安全屋里就换了身行头，又匆匆的出门了。 他能去找纪回也不是无事可做，实际上他还是很忙的。就算诸伏景光帮他做了很多不需要他亲自出面的工作，有些事务还是必须他亲自去解决。 比如说现在这件事。 “这是又有什么大行动了？” 安室透走到酒桌旁坐下，随意的打量着在场的几人。 那个黑发的女性他没见过……但能和琴酒坐在一起，是贝尔摩德吗？ “组织需要一批军火。” 琴酒一向不喜欢说废话，一只手把格林维尔拎起来放到凳子上，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条。 “这批货是两个组织的交易之一，数目和种类都非常适合。”琴酒屈起手指，点了点被他放在桌子上的纸条，“我需要这批货的具体靠岸时间和押送船只情况，波本，你负责这些。” 安室透拿过纸条，看了一眼。 “晨曦的货？你确定要劫？” “不是晨曦的货。”伏特加适时开口，“准确的说是晨曦和美国官方交易后，被放出来的不合格产品。” 当然了，“不合格”只是个幌子。这就是左手倒右手拿出来搞钱的。 安室透：…… 很好，美国也吃枣药丸。 安室透看着琴酒，神色是属于波本这个情报人员的高深莫测：“这可不是我们这几个人就能解决的事情。” 那么一大批军火，押送的人火力一定非常强。 他确实是卧底，需要功劳往上爬没错。但这种非常接近送死的工作还是算了。 “放心吧，波本，”贝尔摩德开口了，语调慵懒，“我已经调查过了，为了保险起见，这一批货物是分开运送的。” “也就是说，我们只需要挑一部分带走就好，不需要和他们全部对上。”贝尔摩德的脸上戴着易容面具，面具的模样比不得她自己原本的长相，但唇畔的笑意却一如既往的迷人。 “well，well。”波本一摊手，“我知道了，但是这时间可有些紧张……” “格林维尔借给你。”琴酒看了眼安室透，“基尔，你也配合波本的行动。” 水无怜奈不是很情愿，但也没有她拒绝的余地：“知道了，但我只是个主持人而已。” “呜，gin酱是不需要我了吗？”格林维尔泪汪汪的看着琴酒，然后被琴酒拎住衣领子丢到安室透身上去。 “少露出那种恶心的表情。”琴酒看都不看他一眼。这家伙什么情况他还是知道的。现在纯粹是想恶心他而已。 安室透看着只到他肩膀高的红发少年，又看了看已经转身离开的琴酒。 “喂，我不帮你带孩子。” “呜呜呜我被嫌弃了！”格林维尔夸张的假哭，然而没人理会他。 最后还是贝尔摩德因为对他的好奇，给他点了杯橙汁。 “谢谢贝尔姐姐。”格林维尔笑得甜甜蜜蜜，假装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小孩子，愉快的哄着贝尔摩德玩儿。 尽管贝尔摩德很清楚这个会被琴酒带在身边的孩子绝对没有看上去这么无害，但至少这“孩子”嘴够甜，所以逗一逗也没什么。 安室透和贝尔摩德表面上关系不错。于是在其他人都陆续离开之后，他们两个加上格林维尔又留了一会儿，随意的交谈过一会儿之后才离开。 而格林维尔就屁颠屁颠的跟在安室透身后了。 “你跟着我做什么？” 在七拐八拐都没能甩掉格林维尔之后，安室透只得停下来，扭头看向格林维尔。 他是不会对这种看着就知道有问题的未成年（？）有什么怜悯之心的。最多骂一句组织不当人，未成年都不放过。 大龄未成年格林维尔倒是很快乐。 因为他最近迫害琴酒迫害得有点腻，这不是又抓到个新玩具么？ “琴酒不要我了，我能跟你走吗？” 格林维尔拉了拉安室透的袖子，仰着脸看他，深蓝色的眸子澄澈又宁静。 安室透刚打算拒绝，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接着是熟悉的声音响起： “娜塔莉，这个怎么样？” 安室透：？？？？ 班长？！ 还没等他扭头看过去，格林维尔就瘪了瘪嘴，直接扑到他身上，脸也埋在安室透胸前： “对不起！请不要抛弃我！” 安室透：…… 他眼神死的转过头，和路过的伊达航还有娜塔莉对上了视线。 伊达航看起来欲言又止。 安室透用力闭了闭眼：“……他和我没什么关系。” “呜呜呜呜呜！”格林维尔也不解释，只是闷头抱着安室透哭。偏偏这家伙的力气大得不像话，安室透还没法把他丢开。 伊达航沉默了几秒钟，他很想说他后面还有几个人来着……但是这个情况直说好像也不太好的样子？ 于是安室透猝不及防的又看见了正黏黏糊糊你一口我一口的分食甜筒的松田阵平和时杭，还有正在拿个手机给泓树拍拍拍的萩原研二。 泓树并不认识安室透，但是格林维尔哭得实在是太大声了，所以他也看了过去。 于是伊达航和娜塔莉、松田阵平和时杭还有萩原研二和泓树这六个人和安室透视线相对了。 安室透：…… 咔嚓 萩原研二眼疾手快的拍下了安室透生无可恋，眼睛里高光都消失了的表情。 “请把照片删掉。”安室透咬牙切齿的“威胁”萩原研二。 “这位先生，我怀疑你虐待未成年人。”萩原研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他并不知道格林维尔什么情况，但这不妨碍他演戏顺便迫害下小降谷。 就在这时，终于把自己脸憋红了的格林维尔抬起头，蓝色的眼睛水润润的，看起来更可怜了。 “不，请不要威胁我的新监护人。”格林维尔说着，又用力的吸了下鼻子，“我已经被（琴酒）抛弃过一次了……不想再被抛弃一次。” 这下安室透彻底眼神死了。 松田阵平抱起双臂，拽拽的看着安室透：“……新监护人啊，看起来不太靠谱呢。” “这就不需要您来质疑了。”安室透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听起来像是会打击报复的样子呢。”时杭把最后一口脆皮咽下去之后才开口说道，“留个联系方式吧，免得你虐待未成年。” 格林·未成年·维尔：…… 第331章 新发型1 安室透一时不察被格林维尔这个假未成年摆了一道。没有实质性伤害，但确实是被大家集体看了乐子。 于是他对待格林维尔的态度就比较一般了。表面上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甚至还是很温柔，但内心对这个孩子的警惕已经提到了最高。 格林维尔倒是完全的无所谓，他愉快的在波本的安全屋（之一）里蹿来蹿去，但很有分寸的不进行翻动，只是看着。 “哇哦，你居然只住这种独卧的小公寓。”格林维尔兴致勃勃的说道，然后指着地上摆着的吉他，“这个你会弹吗？我想听。” 安室透：…… 烦了，怎么会有人这么自来熟。 “我没时间。”安室透很自然的用任务进行推脱，“一会儿我就要出门，你怎么办？”他是绝对不可能带上这家伙的。 “我也有自己的门路。”格林维尔跳到桌子上坐好，愉快的摆动着双腿，“嘛，明天晚上见。” * 格林维尔说的门路就是…… “你真的搞不到吗？”格伦维尔蹲坐在椅子上，看着正在玩贪吃蛇的时杭。 “搞的到。”时杭淡定的说道，“但是要的太急了，今天不行。” “那我再等等。”格伦维尔倒是不着急，“那个齐宁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时杭沉默了一会儿：“……先瞒着，我不太确定能不能行。” 他少有这么不确定的时候，但就算这样他还是想要试一试。就算他对齐宁这个个体没什么太深的印象，但为了他过去的疑问与坚守，他还是想尝试一下。 哪怕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总要试试。 自末世行来，他已经不会在意事情的结果了。因为无论结果如何，有的事情总得去做。 格林维尔支着下巴，歪着头看他。 “我说，你有没有想过，他自己已经不想活了呢？” “想过，但是……” “总得试试。”时杭推开办公椅，站了起来，走到窗前看着天空上的云彩，“我也不是无所不能，但这不耽误我进行尝试。” 他也并非无所不知。其实他很难理解很多人的信仰和坚持，但这不代表他不会为此感动。 “我做我的，他选他的。”时杭笑了笑，“这不冲突。” “你总是想要更好的结果。”格林维尔也算是很了解时杭此人了，不过他是完全理解不了时杭这种性格，“就算和你没有太大的关系，甚至于那些人都不清楚你做了什么……不过没关系。” 格林维尔从椅子上跳下来，拍了拍衣摆，耸了下肩：“谁让你是我们的boss呢？” 这算是完美主义吗？ 不过没关系啦，虽然他没办法理解这家伙的坚持，但是他会好好看着这家伙走下去的。 无论前方是新生还是毁灭，他都会认真看着。 他实在是太好奇了，好奇到他甘心俯首称臣，只为了亲眼见证属于「时杭」的一切。 时杭对此也是心知肚明，但他不觉得这有什么。 看他热闹、等他去死的人太多了，像是格林维尔这种只是旁观，偶尔还来帮个忙的都属于有道德的家伙，他自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那我走了。”格林维尔一抹脸给自己换了个造型，变成了个黑发的青年女性，一身职业西装，步履从容的道别离开。 和他擦肩而过的金发青年目不斜视的盯着手里的蓝莓蛋糕，拿着叉子的手都快挥舞出残影来，那个八寸的蓝莓蛋糕飞速减少着。 “boss。” 希拉把最后一口蓝莓蛋糕塞进嘴里，把蛋糕的纸托和叉子丢进垃圾桶，走到时杭身侧站定。 “酒厂的实验室我去过了，但是没找到您要我找的药。” 有death的帮助，加上希拉的身手，混进实验室还是很简单的。 工藤新一出事之后，时杭就让希拉去调查那个组织的药物实验室了。不过当时查得比较笼统，一定还有漏网之鱼。 “这样啊。”时杭沉思片刻，“那暂时不找了，你先休息一下吧。” 希拉点头：“嗯。” 过了一会儿，时杭实在是忍不住了。 “希拉。” “嗯？”希拉疑惑的歪了歪头，眼神无辜的看着时杭。 “能不能不要玩我的头发。”时杭闭眼，叹了口气。 希拉认真的给时杭头上那两绺挑染编成了两条细细的小辫子：“我没有在玩。” 他在帮boss整理头发。 时杭见希拉难得有感兴趣的事情，就也没再继续打扰他，只是继续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科研期刊。 过了一会儿，希拉终于停下手。 “好了。”他说。 时杭左右扭了扭头，也没法看到自己的后脑勺，就打算回去再看。两根小辫子而已，丑也丑不到哪去吧？ death欲言又止：「boss……」 “怎么了？”时杭随意的应了一句。 「希拉他用的发绳是……」 death的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推开。 “toki。”松田阵平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你上次拿回来的无人机坏了，有个零件我买不到……toki？” 他抬起头看向时杭，然后站在原地，呆愣了几秒后，终于把后半句话说了出来： “……你这是什么造型？” 时杭：？？？？ 他纳闷儿的一摸脑袋，然后就摸到了一块布。 时杭心下大感不妙，一扭头发现背后沙发上搭着的装饰布也跟着自己动了，于是立刻明白了一切。 “——希拉！你怎么用装饰布上的绳子给我绑头发！” 希拉：ovo “我没找到发绳。” 你倒是让death给你现造一个啊！ 事实证明希拉并不只是用装饰布上的绳子给时杭绑头发，而是把那个漂亮的灿金色线绳编在了时杭的头发里。 于是等到萩原研二抱着一堆小零食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就看见松田阵平正站在时杭背后给他拆辫子。 时杭把脸埋在手心里，光看他的头顶都能看出他的生无可恋。 希拉：ovo？ “这是怎么了？”萩原研二给希拉塞了块，疑惑的看向时杭。 第332章 新发型2 “希拉干的好事。”时杭无语的说道，“把沙发装饰绳编进我头发里了。 希拉还是某种意义上“心灵手巧”的类型，也就是说这个造型还挺复杂。松田阵平耐着性子一点一点的拆开，但是时杭先不耐烦了。 “我给剪了算了。”他拿出把剪刀，狂躁的说道。 代行者头发长得很快，在没有控制的前提下过个三五天就长回去了，剪了剪了！ “住手！”萩原研二大惊失色，“toki！不要啊，你的头发造型会变的很奇怪的！”时杭的头发原本就层次分明，这要是随便剪掉一部分，到时候大概会变成非主流炸毛不等式造型。 虽然时杭的脸能撑起来这个发型，但是到时候toki酱一定会郁闷到不想出门的！这可不行，他还打算邀请小阵平和toki酱一起去雪山泡温泉呢！ 松田阵平拽了下他的辫子：“我都没不耐烦呢，你急什么。” 时杭头向后仰：qaq “不想等。”他诚恳的说道。 “坐好。”松田阵平凶巴巴的指挥他，“等着，我已经解开三分之一了。” “哦。”时杭委屈巴巴的坐正，看着一脸无辜的希拉，倒也没生气。 “希拉，你下次想给我弄个什么造型，先问问我。”他有理由怀疑，希拉下次再折磨他的头发时会搞出更多的乌龙来。 希拉：ovo “遵命，boss。” 其实他还是有点没搞懂情况。 发绳不就是绳子吗，所以为什么那个不能用来编头发？ 而且那个带子是灿金色的，和boss的发色很配。 算了，boss永远是对的。 希拉如是想着，然后就开始发呆，被萩原研二塞了一堆小零食。 “谢谢。”希拉礼貌的道谢，然后低下头专注的开始吸入零食。 是真的“吸入”，感觉都没看见他嚼。 萩原研二：…… 过了又有个三分钟左右，时杭晃了晃脑袋：“阵平，你撒手，我变拟态试试。”希望好用。 松田阵平回忆了一下羽龙拟态的情况，寻思再糟糕也糟糕不到哪去了，于是松开了手。 下一刻沙发上的人变成了一团白绒绒，被松田阵平伸手捞起来。 然后…… “打结了。”松田阵平嘴角一抽。 “啊啊啊啊还是剪掉吧！”羽龙崩溃。 ——最后还是解开了，稍微梳一梳就好了，毕竟羽龙的毛毛顺滑又有韧性。 对此松田阵平只觉得好笑，毕竟难得看到时杭这么没耐心的一面。 至于说幼稚……他一直很幼稚啦！ “我刚变成长头发的时候经常炸毛打结或者电糊了，那个时候我都是自己随便剪剪的。”时杭非常淡定的说道，就好像曾经剪了个狗啃发型的不是他自己一样。 他对外貌没什么追求。毕竟底子好，只要他不是特意往邋遢的方向造都能拿得出手。 “我和boss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希拉把小蛋糕咽下去，从办公桌上拿了张纸，唰唰几笔画了个炸毛刺猬出来。 他把炸毛刺猬展示给其他人看：“boss就这样。” 他的画工不好，但是相当传神。 松田阵平盯着像是被火燎过一样的炸毛团子，脸颊鼓了鼓。 “想笑就笑吧。”时杭坦然的说道。 那个时候他刚到森塔罗斯，刚确定自己想做的事情，还属于脑抽的时期。虽然回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但没关系哒，他已经原谅过去的自己了。 过去的他脑抽和现在的他有什么关系？现在的他可以比之前更放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松田阵平笑得不行，把脸埋进羽龙腹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像海胆！ 萩原研二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也跟着笑了。 “有点像小阵平早晨起来睡炸毛的样子。” 希拉眨眨眼，指了指自己，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时杭。 他也需要笑一下吗？ * “萩原。”时杭盯着眼前的雪山，扭头盯着萩原研二，“你确定这是度假区？” 这山荒得像是八百年没人来过一样，上山的路都要被枯萎的杂草覆盖住了。 “宣传单上是这么写的……”萩原研二拿出他收到的传单，“度假胜地、私人温泉、雪山、松林……” 松田阵平抢过宣传单，盯着研究了一会儿，把它举起来端详许久，这才把图片上的景物和现在他们看见的景色对应到一起去。 “这应该就是对应的栈道。”松田阵平指了指前面看起来相当老旧的吊桥，至于上面那条看起来很有意趣的石阶，应该就是现在他们脚下踩着的这条小路了。 小路看起来已经因为年久失修的关系，已经破碎不堪了。 时杭动了动脚，踢开碎掉的石块。 “那我们还要去吗？”萩原研二耷拉着狐狸耳朵，下垂眼里满是失望的神色，“这根本就是诈骗啊！” 松田阵平盯着晃悠的吊桥研究了一下：“它不会突然断掉吧？” “不好说。”时杭也走了过去，把手放在吊桥用来固定的的桩子上，稍微用力摇了摇，桩子纹丝不动。 尽管木头桩子看起来有些腐朽，但也只是表面样子，还是挺结实的。 “应该没问题。”时杭看向松田阵平，“到时候萩原走中间，万一桥塌了，你负责抬胳膊，我负责抬腿。” “所以为什么只有我不会飞。”萩原研二遗憾的说道，“而且都这样了，我们还要住吗？” 小阵平和toki哪里都好，就是有的时候太固执了点。 松田阵平哼笑一声：“来都来了，更何况……” “这张照片看起来是真的，不过大概是几年前的事情。”时杭又拍了拍木头桩子，笑着说道。 “那给你这张宣传单的人想做什么呢？” “是想让我调查什么吧，”萩原研二眨眨眼，“可是我不太高兴，有什么事情不能直说吗？” 他又不是傻子，其实在注意到图片仅供参考后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但是他不太明白，都能把话递到他这里来，亲自说一下希望他帮忙调查不可以吗？ 他也是有小脾气的。 “大概是没有证据吧。”松田阵平笑了一声，“哈，走吧。” 也别管到底是因为什么，来都来了，自然没有掉头就走的道理。 第333章 雪山1 虽然这座小山有点荒凉，但好歹还不算是真正的荒无人烟——毕竟曾经是有温泉旅馆的，虽然现在来的人少了，有点荒废，但到底还是有人在的。 几人跟着残留的路标和景物，对照着宣传单上的路线，总算是找到了旅馆的位置。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熟人。 “是时哥哥他们！”正在搬行李的毛利兰注意到了时杭几人，眼睛一亮，极为高兴的朝几人挥手。 “哇哦！”铃木园子从她身侧探出头来，也很是兴奋，“时哥哥！还有松田警官和萩原警官！好巧啊！” 站在旁边的柯南半月眼：真的好巧。 萩原研二很自然的迎过去和两个女孩子交谈起来，松田阵平和时杭看了一眼，打过招呼就去办理入住。 “你说什么？折扣不能用？！”毛利小五郎拿着宣传单质问前台，“可是这里明明写着入住可享折扣！” 前台是个戴着老花镜的老婆婆，穿着老式的浴衣，闻言有些慌乱的接过传单，然后把时间指给毛利小五郎看。 “这已经是五年前的传单了。” “什么？！”毛利小五郎大惊失色。 虽然他最近靠着“沉睡的毛利小五郎”的名号，完成了些委托，赚了些钱，但一下子多掏这么多钱还是有些肉痛的。 “我一起付了吧。”时杭适时出声。 毛利小五郎扭头看向时杭：“这不是时老板吗？” “叫我名字就行。”时杭无奈，“好不容易出来旅行，你们总不能马上又离开，我来付钱吧。就当看在小兰的面子上。” 那人也给毛利小五郎发了传单？ “太好了，麻烦给我们开四间房。”毛利小五郎立刻支棱了起来，回头对着前台老婆婆比了四个手指头。 “爸爸！”拖着行李箱的毛利兰走进来，无奈的说道，“开两间房就好了，我和园子一起住，你带柯南睡。” 柯南本质上是个高中生，当然不能和她一起。 “谁要和小鬼一起睡。”毛利小五郎不爽的说道，但到底还是改成订了两间房。 时杭也订了两间房，他当然是和松田阵平住一起。萩原研二委屈巴巴的带着自己的行李箱去自己的房间了。 一行人收拾好行李后，就又来到了大厅，研究起旅店的布局。 “客人们好。” 穿着粉色樱花浴衣的女孩走过来，向几人鞠了一躬。 “客人们叫我樱子就好，打扫房间和料理都是由我和理子一起进行的。如果需要打扫房间的服务或者需要其他用品，请客人们直接告诉我们，或者到前台告知。” 女孩的肤色白皙、长相清秀，毛利小五郎立刻清了清嗓子：“咳咳，我知道了，这位……” 毛利兰重重的咳嗽了一声，露出了核善的微笑。 毛利小五郎顿时汗毛倒竖，立刻把夸对方相貌的话咽了下去。 “这位樱子小姐，温泉在哪。” 松田阵平半月眼看着这一切：“真是完全看不出来是曾经的警校优秀毕业生呢。”鬼佬之前还总拿毛利小五郎举例子。 “人无完人么。”萩原研二倒是不以为意，“至少毛利前辈的枪法一定很好。” 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辞职当侦探。 “一般这个时候，就该说他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了。”时杭凑过来小声说道，“不过小兰居然管得住他哎。”好神奇。 “因为兰小姐觉得这很没礼貌吧。”萩原研二无奈的说道。 他也喜欢和女孩子聊天，但绝对不会上来就夸女孩子长得好看的，这也太轻浮了。他，萩原研二，虽然是颜控，但并不是颜值至上主义哦。 喜欢好看的人不是什么错，但是因为这个做出冒犯的举动就不太好了。 “小兰确实是会格外注意这些。”时杭点头，顺便转移了下话题，“怎么样，看出哪里有问题了吗？” “传单是五年前的，应该也是那段时间出的事。”松田阵平拿出他们那张传单，“这个应该是特意重新印刷过，日期都被改了。” 毕竟萩原研二还是挺仔细的，还不至于像毛利小五郎一样拿着个过期的打折海报，拖家带口跑到荒郊野岭旅行。 “意料之中。”时杭点头，“我刚才看了，温泉还不错，水也挺干净的，还是先泡温泉吧。” 管他什么阴谋阳谋，来都来了，先玩个够本再说。 这家其实不算贵，但好歹也是花了钱的。 “时叔叔。”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柯南伸手拉了拉时杭的衣摆，两只大眼睛眨啊眨的，“你们说什么？这里有问题？” 松田阵平抖了抖手里的宣传单：“你别告诉我你只觉得这是个普通的宣传欺诈。” 柯南踮起脚，费劲的够到那张宣传单，然后仔细的观察了起来。片刻后他跑去了毛利兰那边，把毛利小五郎收到的那一张宣传单也拿了过来。 “看这里。”他一手拿着一张宣传单，把宣传单正面（印着风景的那一面）展示给几人看，“这两张图片几乎一模一样——除了这座吊桥。” “吊桥旁边的玩偶不见了？”时杭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他们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类似的东西。 “固定桩旁边好像确实是有个高出来的部分。”松田阵平二回忆了片刻，“就在toki你踩着的位置。” 因为那里高出一块，时杭也懒得挪窝，所以站姿略奇怪，松田阵平就也注意到了。 “过了这么多年，玩偶失踪了也不奇怪。”时杭吐槽，“所以那家伙特意印了两版宣传单，就是为了提醒我们玩偶有问题？” “或许是吊桥有问题？”柯南进入了思考状态，却因为线索太少，只能放弃，“已知条件太少了。” 然后他就被松田阵平揉了脑袋： “那就先不想了。”卷发警官笑了起来，“先享受旅行吧。” 第334章 雪山2 这些年里松田阵平也算是沉稳了不少，至少再去警校一次他能忍住不刚开学就和降谷零打架。 但他的直性子和坦率没有半分改变，以至于有的时候他的性格看起来还是有些躁。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时杭这个“松田阵平后援会”副会长觉得很可爱。 ——会长当然是萩原研二。 总之这会儿柯南看到了松田阵平的笑容，感觉熟悉之余还多了些安心。 “知道啦——”他拉长了声音，笑着回答，“松田叔叔。” 等柯南跑去找毛利兰他们后，有几分钟没怎么出声的时杭把手机屏幕对着他们：“没找到案件，倒是找到了恐怖传说。” 快说谢谢death。 “传说？”松田阵平拿过时杭的手机，和萩原研二凑到一起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字眼，“雪怪？” “说是五年前突然出现的雪怪掳走了两个孩子。”时杭点了点自己的手腕，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警方搜山一个月都没有发现任何一名孩子的踪迹。” “这样啊……”萩原研二若有所思，“那两个孩子一个七岁一个八岁，光看年纪的话和现在的柯南君差不多呢。” 这话一出，时杭和松田阵平都沉默了。 萩原研二：ovo 他看看松田阵平，又看看时杭：“怎么了？”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时杭面色肃然，“这小子我记得是事故体质。” “准确的说是死神体质。”松田阵平补充，“十次里有十一次我能在现场看到他。” 时杭：？ 这形容他有点听不懂了。 他疑惑的看向松田阵平。 “十次是接到报警我带队去拆弹，还有一次是他突然打电话给我问我这个炸弹怎么拆。”松田阵平淡定的给时杭解释。 “确实，几乎每次接到报警我都能看到他。”萩原研二陷入沉思，萩原研二恍然大悟，“柯南君一定是某本漫画的主角吧！” 不然根本解释不通啊！感觉整个世界的案件都围着他转了一样。 “他打电话问你炸弹怎么拆……”时杭重复了一下松田阵平的某句话，“他自己上手拆弹去了？” 真能啊，工藤新一。你还记得你现在只是个小学生吗？ 不远处正在换浴衣的柯南冷不防打了个喷嚏。 毛利兰赶忙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没发烧，如果不舒服的话一定要说出来啊，感冒不可以泡温泉的。” “知道啦，小兰姐姐。”柯南脸蛋红红的，相当享受毛利兰把他当小孩子看的时期。 毕竟就算毛利兰脑子里知道这是高中生工藤新一，每次看到他小小一只干点什么费劲吧啦的时候，毛利兰都会因为他的长相油然而生一股慈爱心理。 新一小时候真的好可爱哦。 “小兰，快来快来！”铃木园子招呼毛利兰，“别管那个臭小鬼啦！” “好的园子，我就来。”毛利兰赶忙回应。 * “温泉果然和冰牛奶比较搭。”萩原研二说着，试图把那瓶正在冒凉气的冰牛奶塞给时杭，“试试嘛。” 时杭把自己埋在水里咕嘟咕嘟的冒着泡：“不要。”他不喝冰牛奶。就算代行者不会胃疼他也不喜欢喝。 羽龙的尾巴从水面下冒出来，把水面上漂着的小餐板拨过来。 “尾巴长还有这种好处？”萩原研二眼巴巴的看着时杭拿尾巴当手用，有点羡慕的说道。松田阵平盯着看了一会儿之后，试图复刻时杭的行为，结果就是东西全翻水里了。 “太用力了。”时杭嘲笑他，“都这么久了，你还没习惯多条尾巴吗？” 松田阵平：…… 他就不信了！ 于是接下来的十分钟内，时杭和萩原研二有幸观摩了松田黑龙驯服尾巴的珍贵现场。 然而最后还是驯服失败。 松田阵平握着自己的尾巴尖尖，木着脸盯着又翻了个个儿的板子，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应该比拆弹简单啊？ “你太用力了。”时杭指指点点，羽龙的尾巴冒出来，轻轻拨了一下板子，“不要太紧张嘛，尾巴没手那么灵活，但到底是身体的一部分，没有那么难控制。” 松田阵平沉默片刻：“如果你能让它别在水里摆来摆去，我就信了。” 尾巴总是会出卖主人的情绪呢。 “哎嘿。”时杭装傻，“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要学death啊！” 三人泡了会儿温泉，换了衣服出去吃晚饭，结果就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的，还夹杂着熟人的声音。 出去一看发现是毛利小五郎和老板吵了起来。 老板是个干巴瘦的小老头，面相不善。 “旅店已经不对外营业了。”老头瞪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毛利小五郎背后的位置。 那里站着一个穿着蓝色浴衣的女孩，光看长相和之前接待他们的樱子有八分相似。 理子神色平淡到近乎冷漠，抬起头，用黑色的眼睛和老头对视。 “那你发什么宣传单！”毛利小五郎气愤的说道，差点就要伸手去揪老头的衣领。 樱子端着托盘走出来，见到这一幕后放下托盘，急急忙忙的跑来劝架：“等等，客人请不要生气，爷爷他没有坏心思……” 以她的力气自然是拉不开毛利小五郎的，但是有人来拉架，毛利小五郎也顺坡下了。 “真是，看在樱子小姐的份上。”毛利小五郎嚷嚷着，“不对外营业发什么宣传单？” 不对外营业？ 时杭几人互相对视过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所以是谁送的宣传单？”柯南坐在椅子上，小短腿够不着地面，只能悬在半空晃悠，“毛利叔叔的宣传单是在有人寄过来的，随信还附送了我们三个人的费用。” “我的那张是同事送的，”萩原研二想了想，“但是她只有一个哥哥，除此以外没有其他符合条件的家庭成员。” 松田阵平半月眼看他：“所以你是怎么知道她家庭情况的？” 萩原研二挠挠头：“又不是什么很机密的事情，她哥哥不务正业，所以她偶尔也会吐槽一下。” “不愧是萩原。”时杭凑过来，“所以她应该也是受人所托？你发消息问一下吧。” “已经问了，不过回信没那么快。”萩原研二点头，“就是说，直接求助我也是可以的啊。” 好伤心qaq。 第335章 雪山3 “你伤心的点好奇怪，”松田阵平朝时杭那边挪了挪，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另一边樱子已经安抚好了老板和毛利小五郎，笑容甜美的把毛利小五郎带到另外一桌。 “真的很抱歉，客人。”樱子向毛利小五郎一鞠躬，“爷爷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毛利小五郎起了点兴趣，但很快又说服了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开店的，态度太差劲了！” 对此樱子只能不停点头，也不知道是在表达赞同还是单纯致歉。 “呐呐。”柯南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樱子身侧，“樱子姐姐，是什么事情啊？” 提到这件事，樱子突然紧张起来，四处看了看，最后才扭头看向柯南：“一定不要在爷爷面前提这件事，他会很生气的。” 柯南：…… 不是你先提的吗？ “可是我们真的很在意啊。”萩原研二突然开口说道，他眨了眨眼睛，“这里的环境好棒，就这么埋没下去实在是太可惜了。” 樱子做足了纠结的姿态，最后才小声说道：“那你们一定不要告诉我爷爷……” 然后她就讲了一个雪怪趁夜掳走孩子的故事。 “警察们搜了很久都没有再找到孩子的痕迹，最后只能放弃。”樱子面色担忧，“从那之后家里的生意就没有之前那么好了，你们看后面的几间房子其实也是客房，不过现在只有这一间还在开放，因为我们自己也需要住。” “好可怕。”柯南抖了抖，跑到刚走过来的毛利兰身边，牵住她的手。 “出什么事情了吗？”毛利兰和铃木园子都刚过来，根本没听到这个故事。 柯南装小孩撒娇：“姐姐说这座山里有怪物！” “我不是这个意思。”樱子连连摆手，“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许是有人作怪呢？” “错了。”老奶奶的声音突然响起，“不是人，不可能是人。” 她的声音幽幽，像是阴界飘出来的一缕孤魂。 “这么说您见过？”松田阵平抬头看过去，墨镜挡住他半张脸，老奶奶在看过去的时候突然就哽住了。 松田阵平其实是知道自己看起来不像什么好人的。不过他不是很在乎别人的看法，虽然偶感烦扰，但还不足以让他改变形象。 所以这会儿他也稍微利用了一下自己的形象。 老奶奶一下子就不说话了。 时杭自然不会去拆松田阵平的台：“看来是见过呢，能说说吗，我还挺好奇的。” 刚被松田阵平吓了一跳的老人家自然不愿意再说什么，只是用阴恻恻的眼神看了一眼柯南。 柯南悚然一惊，转头看向老奶奶时，对方已经离开了。 “怎么了？”铃木园子注意到柯南的异常，疑惑的询问，“你这小鬼又看见什么了？” “哈哈，没有啦。”柯南急忙挠头装傻，随后和毛利兰对上了视线。 毛利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自己也注意到了。 “兰。”趁着铃木园子听毛利小五郎吹牛，柯南低声同毛利兰交谈，“你还记得失踪那两个孩子的年纪吗？” “和你现在的年纪看上去很接近。”毛利兰说道，“新……柯南，会不会太危险了？” “我可是侦探。”柯南自信的说道，“看到谜题就在面前而不去解开，这种事情我可是完全无法忍受的。” 毛利兰沉默片刻。 “那就去做吧，我来帮你。” 总有她能做到的事情。 饭后，逐渐昏暗的天空中飘下了片片雪花，落在了时杭发梢上。 他正靠在窗边和松田阵平一起喝茶，注意到窗户外的落雪后，他突然有了点不太好的预感。 “death，有天气预报吗？” 「该地区将有大到暴雪，伴随4-5级风」 这不就是暴风雪了吗？ 时杭沉默片刻：“我觉得柯南有毒。” “怎么说？”松田阵平头也不抬，专注的打着游戏。 “过一会儿这里就是暴雪山庄了。”时杭捂脸，什么凶杀案圣地。 “不会有人去砍吊桥吧？”萩原研二一惊，接着立刻换衣服，“不行我得去看看。” “毛利前辈那里肯定没有问题，”松田阵平按了暂停，想了想现场的人员组成，“除了我们和他们，就是这里的四个工作人员……他们看起来应该是一家人。” 老板、前台和两个服务员小姑娘应该是一家人。 这种家庭经营的小旅店还是挺常见的，以前应该也会雇佣员工，这几年生意不好就只有他们自己干。 “很好，又是受害人四选一，凶手三选一。”时杭抓了把爆米花，随意的说道，“虽然很想说这次大概又是恶有恶报，但说到底杀人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是谁？”松田阵平看向时杭。 “不好说，”时杭摇头，“都不是很纯粹的好人，没法判断。上次能判断出来只是因为对方的杀意太浓了。” 也就是“抓现行”。 都说了他这个版本的「正义」根本指望不上嘛。 “那就只能盯着点了。”萩原研二点开同事的回信，“哦哦，她说是一个女孩子交给她的，说是感谢用的打折券。” “看描述，有点像是樱子小姐。”萩原研二沉思片刻，这位女警姐姐也是个很有能力的刑警，描述嫌疑人特征很有一套来着。 可是樱子和理子长相有八分相似，弄错也不意外。 而且…… “其实我们一直没怎么和理子打过照面。”松田阵平指出了问题所在，“她们两个人看起来性格完全不同，不熟悉的大概只会以为理子比较沉默寡言。” 而实际上这两个人稍微化个妆就能互相替代，如果只是简单模仿下性格的话也并不难。 “可如果是她们中的某个人，为什么要引导我们来查这里呢？”萩原研二有些不解，“甚至还要绕这么大的圈子？” “可能是没钱，觉得请不动吧。”时杭随意的说道，“如果我请客，那一定是找最合适的地方，而不是弄了个打折券然后送打折后的钱。” 萩原研二：…… 好有道理！ 第336章 雪山4 在旅馆的第一天晚上还是很平和的，尽管外面刮着暴风雪，但房子很结实，隔音也不错，大家都睡了个好觉。 毛利兰本来还有些紧张柯南，但玩起来之后也稍微放松了下来。 “真可惜，山顶的景色明明更美呢。”樱子在给几人端来午餐的时候，状似无意的感慨，“可惜遇上了暴风雪，不然站在山顶俯瞰，周围的景色一览无遗。” “这天爬山简直是送死。”毛利小五郎吐槽，“算了，反正这一趟也没花钱，不去就不去吧。” “姐姐好像很希望我们去山顶？”柯南可可爱爱的晃荡着两条腿，好奇的追问，“真的有那么好看吗？” 樱子收起餐盘的手停顿了一下。 “是真的很美，”她说，“可惜雪怪破坏了这一切。” ——所以雪怪到底是什么啦！ “会不会是m-ts？”松田阵平一边吃着乌冬面，一边随意的说道。 时杭用筷子拨了下碗里的面条，眉毛都要拧到一起去了：“不是，就算是也是这几年被人念叨出来的。” 最开始的雪怪一定是人类。 * 因为屋外下着暴风雪，所以几人就没有去外面玩，而是窝在室内凑了一桌麻将。 时杭默默的退开，把位置留给松田阵平。 铃木园子玩了几把，运气差得不行，气得她直接把毛利兰拉过来：“小兰，快来帮我。” “唉？我没玩过啊。”毛利兰懵懵的被铃木园子拉过来坐下，有些茫然的看向牌桌，又看向自己闺蜜，“园子，我不会打麻将。” “这个很简单啦，”铃木园子得意的说道，“我教你哦。” 柯南半月眼：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学的啦。 然后毛利兰就开始了大杀四方。 “我又胡啦。”她愉快的把牌推倒，“真的很简单啊。” 铃木园子：…… 柯南：…… 松田阵平沉默了足足有十秒钟，接着起身把正在旁边和柯南一起打游戏的时杭薅了起来。 能打败欧皇的，只有挂壁！ “你来帮我打。” 时杭：？ 然后牌桌上就是时杭和毛利兰的天下了。 具体怎么说呢，但凡毛利兰不是天胡的牌，只要还有一丝赢的可能，时杭都能赢下来。 然而问题就在于…… “这到底是怎么摸出来的啊！”时杭也破防了。就算靠电磁作弊他也不能保证自己就能开这么一局好吗？ 这就是欧皇的力量吗？ “以后抽奖券一定要让兰去。”时杭忍不住说道，“说不定想抽什么就抽什么。” “哪有这么夸张。”毛利兰有些不好意思，“虽然我确实是经常中奖啦……” 上上辈子经常当抽奖分母，活了二十多年就中过个手机吊坠的时杭再度破防了。那挂坠倒是用料实诚，都是铜的，还是个铜牌子，他躺着玩手机经常被打脸。 没关系，现在的他不需要抽奖！ 时杭安慰了自己一下：“碰，胡……” “啊！” 铃木园子的尖叫声传来，柯南一马当先冲了出去，毛利兰紧追其后。 糟了，不该让园子自己出去的。毛利兰一边跑一边自责。 刚才铃木园子说去给大家拿点喝的，结果就尖叫出声了，希望没出事。 众人冲出去之后，就看见铃木园子坐在地板上，饮料倒了一地。她惊恐的看着挂在门口，正随着风微微晃动的干瘦老头。 旅馆的老板吊死在正厅的帘子和大门中间。木质的门破了一个巨大的洞，暴风裹着雪粒噼里啪啦的砸进来，吹开了门帘。 “报警吧。”毛利小五郎冲过去，和萩原研二一起把死者放下来，然后探了下颈动脉，随后叹息着摇头。 毛利兰环住铃木园子，温声安慰她。 “没事了，你冷不冷，我们去后面吧。” 毛利小五郎盯着尸体看了一会儿，接着突然“嘶”了一声。 “前辈发现什么了吗？”萩原研二很自然的给他搭了个台阶。 “哦，我就是发现有点冷。”毛利小五郎用手搓了搓胳膊，打了个喷嚏，“阿嚏——我去拿件衣服。” 萩原研二：…… 算了，那他也去穿件衣服。 片刻后，穿好外套的毛利小五郎和柯南又折返回来，松田阵平则给负责看守现场的时杭把衣服带了过来。 萩原研二则带着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去找剩下的店员了。 “我觉得不赶快解决的话，还得死人。”时杭摸了摸下巴，对松田阵平说道。 松田阵平：…… 这种事情就不要随便预言了啊。 “一共四个人，现在已经死了一个，再死的话好像凑不够三选一了。”松田阵平算了算，说道。 “这倒也不需要硬凑。”时杭无语，“总之我们先看着点现场吧……天气这么恶劣，当地警察大概率很难赶到。” 雪山上刮起暴风雪，这能见度简直感人。就发那点薪水，应该还不至于拼命。 总之他们最好赶快把案子破了。 “外面就算了吧，这么低的能见度，这么大的风，凶手就算要杀人也不至于这么拼命。”毛利小五郎走过来，又打了个哆嗦，把脖子缩进领子里，颤颤巍巍的说道。 确实。就算凶手真的肯冒这个险，但外面的恶劣天气也是不以人的意志转移的。 话又说回来…… “就这个天气，把这家伙丢出去不管应该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时杭突然说道。 而且他们和老板不熟，没人提的话根本不会在乎老板还在不在。等雪停了之后再去转移尸体也可以啊。 “说的没错，”萩原研二点头，“所以对方为什么一定要把受害者挂起来？还有碎掉的门……是在模仿雪怪吗？” “回来了啊。”松田阵平起身迎过去。 萩原研二找了个地方把几人安顿下来，毛利兰半扶着还有点缓不过神的铃木园子，低声和樱子交谈。 理子看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到冷漠，倒是老奶奶看起来有些伤心。 樱子温声同毛利兰说些自己的事情，但眼中是掩盖不住的悲伤。 第337章 雪山5 为了不错过信息，柯南和毛利兰说了一声，在她的袖口放了枚窃听器。 窃听器这会儿正兢兢业业的工作着，把樱子说的话都转播给了柯南。 “有什么重要信息吗？”萩原研二弯下腰，低声询问。 柯南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樱子说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最好还是在警察来之前解决。”时杭突然开口说道，“我差不多知道是谁下的手了，但是……” 柯南：？？？？ 啊？ “老师，是有什么我们没注意到的地方吗？”柯南震惊的说道，为什么他没有发现凶手是谁？ 松田阵平的脸色有些微妙：“其实……嗯……”他也知道是谁了呢。 就，突然开始狂冒黑烟的家伙，真的很难不去注意。 “这里有脚印。”萩原研二指着门口的位置，靠近门槛的位置有半枚脚印。 那枚脚印看起来像是属于大型野兽的，倒是和樱子说的“雪怪”有几分相似。不过这几个人都很确定这个世界上没有那种怪物，又不是m-ts造成的痕迹，就一定是人伪装出来的。 江户川柯南仔细的观察着现场，努力的寻找着现场还有什么是被他遗漏的，但无论如何都少了具有指向性的关键性证据。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啦！ 但是他又不肯去问别人，就只能自己冥思苦想。 松田阵平略带怜悯的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瓜。 理子身上都在冒黑烟了……话说这种程度的黑烟绝对不是杀了一个人就能达到的，但是他们之前并没有注意到？ 时杭屈起食指挠了挠脸，有些不好意思：“那啥，都说了我的「正义」敏锐度有点垃圾……” 毕竟是放在世界之前的行事风格，所以他的代行者序列对细节的判定差到令人发指。 比如说这个人几年前做了坏事，但是最近这段时间没有做坏事，那时杭很可能就忽略过去了。然后等对方再做坏事的时候，时杭就能看见超级多的黑烟。 所以作为眷属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分辨能力只会更差——还好他们对这个功能本来就没什么期望。 “已经足够了。”松田阵平吐槽，“不过你越说越玄幻。” 虽然代行者的存在本来就很神奇。 “所以呢，有那种特别敏感的代行者吗？”萩原研二凑过来，好奇的询问。 “有啊。”时杭点头，“一开始给希拉下指令的那个人就是这样，但那家伙对「正义」的理解有问题，根本就是在屠杀异教徒。” 那个人对异教徒敏锐到什么程度呢？不开玩笑的说，在他视野范围内就好像有什么小地图标注每个人的信仰一样。 虽然对正义的定义是歪了，但敏锐度也是真的够高。 不过希拉也不是真的傻，一开始听令，杀到后来也发现了问题，对那个人的「正义」产生了质疑。随后希拉就把那个教廷灭了，自己跑了出来。 然后希拉就遇到了时杭。 “那也算正义吗？”松田阵平无语。 “都不是人了，你让让他吧。”时杭吐槽，“m-ts和代行者都是极端的产物，出问题才是正常情况，不要以为我们这种正常人是普遍案例。” 时杭这话说完之后，松田阵平突然定定的看着他，看得时杭忍不住擦了擦脸，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脸上沾到怪东西了。 “虽然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松田阵平看着时杭一脸的傻白甜，还是没忍住又把滤镜戴上了，“但还是想说，辛苦你了。” 顶着一堆debuff扛到现在。 时杭：？ 他该说什么？不辛苦吗？ “没关系啦，成年人就是这样的。”时杭故作忧愁的叹了口气，“背久了就习惯了。” “这种习惯还是算了吧。“松田阵平吐槽，“接下来是不是该找证据了？” “不，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去休息。”时杭看了眼天色，“所以要安排人守夜吗？” 大堂的门破了个洞，外面又是风又是雪的，他们也不能直接睡在这边。 毛利小五郎和萩原研二研究了一下，一起搬了张桌子把洞盖住，又用重物把桌子顶住。 最后几人安排了一下，男生睡一屋，女生睡一屋，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轮流守夜。 毛利兰本想守夜的，但被萩原研二劝回去了。 时杭没能和松田阵平睡一起，干脆也不睡了，三个人凑在一起研究了一会儿。 “就是说，山顶是能看到什么吗？”时杭裹着棉被坐在大堂的椅子上，喝着热牛奶，低声同松田阵平交谈。 “应该是，不然不会一直强调山顶。”松田阵平说道，“可惜天气不好。” “我没想明白理子为什么要杀死老板。”萩原研二给自己开了罐啤酒，走到松田阵平旁边坐下，“还有就是，toki，你很冷吗？” 为什么裹着棉被啊？ “这叫氛围感。”时杭振振有词，“看我这么穿，是不是有那种冰天雪地里围在一起讲故事的气氛了？” “你好无聊。”松田阵平半月眼。 按照他对时杭的了解，这家伙绝对是单纯无聊了搞事而已。 “可是这个氛围真的很适合讲故事啊——还少个壁炉，不过想必这位小姐愿意为我们提供小炭炉之类的东西？” 时杭浅笑着说道。 身后的脚步声缓缓停下。 萩原研二回过头，发现穿着蓝色浴衣的少女正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 “理子小姐？”萩原研二眨了眨眼，“你这是？” 理子静静的与萩原研二对视。 片刻后，她转身：“请随我来，炭炉和无烟煤在这边。” “交给你了研二酱。”时杭拍了拍萩原研二的肩膀，认真的说道，“有没有红薯土豆之类的东西啊？想吃烤红薯了，烤土豆也行。” “你这家伙，只在需要我帮忙的时候这么叫我是吧？”萩原研二不爽的说道。 “错了，还有想坑你的时候。”时杭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萩原研二：…… “快去快回。”松田阵平推了他一把，“我也有点想吃了。” 第338章 遇到真变态了 没一会儿，萩原研二和理子带回来了一个小炭炉，一箱子无烟煤和一口袋土豆。 理子把炭炉生好火，和几人一起围着炭炉，席地而坐。门上的破窟窿还在往外渗着风，倒是不用担心煤气中毒。 “我们一家都守护着一个秘密。”理子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语气也很平静，“姐姐说这是秘密，但我觉得不是。” “爷爷和奶奶一直在拐走一些七岁以下的孩子。” 理子平静的丢下一个炸弹，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瞳孔微缩，时杭专注的翻着土豆，头也不抬。 “我不知道他们把那些孩子送去了哪里。”理子也没有理会其他人的反应，接着说道，“但确实是一直有人接收，给的价钱也很高，旅馆和山上的设施就是用这笔钱盖起来的。” 她和姐姐，也一度是拐卖的帮凶。 毕竟爷爷奶奶再慈眉善目，也没有三五岁的小孩儿来的更能让人降低警惕。甚至大人注意到了，也很有可能会觉得是有孩子来找自家孩子玩耍。 “其实他们是不会在山上进行这种活动的，毕竟我们家在这里，很容易被盯上。” “那雪怪是怎么回事？”萩原研二询问。 不是说不会在这附近拐卖孩子吗？ “其实是因为交接之前，有两个孩子逃掉了。”理子解释道，“少了两个人，自然不好解释。当时来接收这批货的人很难缠，爷爷不得已只能这么做。” 这话听着让人浑身难受，但一时又找不出让人觉得不舒服的地方来。 “说得像是进货一样，”最为“见多识广”的时杭吐槽，“完全听不出你是来忏悔的。” 话里话外依旧是把人当成货物的语气和态度，听着就让人觉得异常不爽。 “是这样吗？”理子想了想，“我也找不到其他人演练，如果让你们感到不适的话，实在是很抱歉。” ——虽说是道歉，但感觉更糟糕了啊！ “后来，逃掉的那两个孩子，其中一个人找了回来。”理子继续说道，“她告诉我们这样是不对的，我们是可以逃的。” “但是她被爷爷发现了。”理子垂下眼睫，不知道在看什么，“她被埋在那边的山洞里，洞口被杂草盖住了。站在山顶的话，能看到那里。” 她用了很久去思考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幸运的是，在她开始思考这些之前，她们家已经放弃了继续靠这个赚钱。 因为她的父母被人拐去了国外，至今未归。 爷爷太清楚那些人的手段，并不对找到自己的儿子儿媳抱有任何期待。但大概是良心发现，担心继续被报复到自己身上，他主动把这条线交了出去。 “但是人死不能复生。”理子抬起头，目光依旧平静，“我思考了很多年，最后做出了这个决定。” 尽管她说的话像是什么幡然悔悟之后替天行道，但松田阵平依旧皱起了眉：“你思考了很多年，决定杀死一个人？” 太奇怪了。 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之前理子对待被拐那些孩子的态度一样，这种看似理所应当的逻辑之下，却给了松田阵平一种非常诡异的违和感。 理子平静的点了点头，接着看向时杭，黑色的眼中无端显露出几分狂热来。 时杭又翻了翻土豆，头也不抬：“你没觉得自己有错，你只是单纯想杀了他而已。” 没有负罪感，也没有懊悔，更没有类似于憎恨和愧疚的感觉…… “伯特伦斯要你带话了吗？”时杭淡定的说道。 “我就在这里。”理子的语气带上了与目光相同的狂热，“拉结尔，我终于见到你了。” 萩原研二绷紧身体，下意识的想要起身，却发现松田阵平正捏着烤好的土豆剥皮。 时杭给他也塞了一个：“尝尝，可香了。” 他以前也喜欢这么吃。那时正是半大小子正容易饿的时候，给他个方便面面饼，让他干啃他都觉得香。 像是这种能玩火还能填饱肚子的活动就更好了，可惜人在城里，吃过的次数不多。 萩原研二捧着烫手的烤土豆，眼神迷茫。 这家伙不是反派吗？你们是不是太淡定了？！ “不愧是拉结尔。”「理子」几乎是用诗朗诵的语气说道，“我就知道，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根本入不了你的眼。” “这只是个失败品，只能靠着我的控制维持人类形态——放心，我不会让她给你们添麻烦。” 时杭终于把烤土豆塞进嘴里，幸福的眯起眼睛。 雪山、暴风雪、煤炉、暖烘烘的被子、喜欢的人、朋友、热乎乎还冒香气的烤土豆……人生真是太幸福了。 哦，旁边这个煞风景的暂时屏蔽。 “她能添什么麻烦。”时杭淡定的说道，又去扒拉下一个烤土豆，“你才是最麻烦的那个。” 真烦啊，不会还有更多的半成品失格者吧？ ——失格者也好，代行者也罢，说到底都不是什么麻烦。时杭觉得麻烦，无非是想起这二者背后堆积的伤亡数量。 “能成为您眼中的麻烦，实在是我的荣幸。”「理子」慢条斯理的说道，只是听起来更像是什么狂热脑残粉了。 松田阵平警惕的看了他一眼，往旁边挪了挪，挡在时杭身侧。 “你真的很碍事。”「理子」很是不满的说道。 “你才碍事呢。”时杭本来还漫不经心的，一听他诋毁松田阵平，就立刻喷了回去，“你最碍事，搞这么多事出来，知不知道多麻烦啊？” 「理子」脸一红。 时杭睁大眼睛，嘴差点都张开了。 “……您说的对。”「理子」有些扭捏的说道。 萩原研二差点被一口烤土豆呛死：“咳咳咳咳咳咳咳！” 松田阵平沉默片刻，看了看自己捏起来的拳头，生平第一次对“用拳头攻击某个人”这一行动产生了迟疑。 不打吧，他总觉得时杭被人占了便宜。 打吧，「理子」是女孩子，而且他总觉得自己碰了脏东西…… 时杭眼神死，他这回是遇到真变态了。 第339章 实名嫌弃 “你正常点，”时杭忍不住说道，“你这样真的很像是狂热私生粉，一点反派的b格都没有啊。” “我不需要那种无聊的东西。”「理子」说道。 “那我不想和你说话。”时杭沉默片刻，说道。 “好的，我这就改。”「理子」立刻知错就改。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看向时杭：“我能揍他吗——我的意思是等你揍他的时候能不能让我打两拳？” “把他捆起来给你当沙包。”时杭比了个大拇指，很淡定的在沙包本人面前说这个。 然而“沙包”只会重复一句话：“不愧是拉结尔！” 试图用吃的堵住自己嘴巴的萩原研二实在是忍不住了：“我说，这个气氛是不是过于和谐了？” 太诡异了，不管是和反派坐一起没打起来，还是理直气壮的说要拿反派当沙包，又或者是反派本人的态度……都好诡异啊！ “没办法，现在又打不到他，我还需要「理子」向警察说明情况。”时杭很淡定的说道，“先吃东西吧，这个气氛不吃东西太浪费了。” “我也要。”「理子」伸手。 “自己烤去。”时杭不理他，又给松田阵平拿了一个，“以前剥这个还被烫到过，还是现在好。” “说的也是。”萩原研二也逐渐理解了时杭为什么不想动，这种天气，这种氛围，太适合窝在一起什么都不干或者说点什么了。 为什么要动手，是嫌自己不够舒服吗？ 成分复杂的几人围在一起，默默的吃了一会儿烤土豆。 “说起来，”时杭突然开口，“你到底为什么要搞事啊，这个世界不好吗？” 「理子」咽下嘴里的土豆，笑了笑：“这个世界啊……我觉得很好。” “但这里不是森塔罗斯。” “这里凭什么不是森塔罗斯呢？” “拉结尔，”「理子」慢悠悠的说道，“我不清楚你的想法，我只想问你，你真的不会在夜里梦见同胞的血泪吗？” 他话还没说完，松田阵平的拳头都快砸到他脸上去了，但是被时杭拦了下来。 扎心也没有这么扎的。 松田阵平听时杭说过他对森塔罗斯抱有的情感，遗憾、无可奈何和一点点愧疚。 时杭看着松田阵平，轻轻摇了摇头。 不需要这么担心。 至于说什么“那不是他的同胞”……没必要，糊涂鬼就一直糊涂下去吧。 分不清他和时昭就不要分，拉结尔这个身份所需要背负的一切他都会一力承担。 “但他们的血泪与这个世界的人无关，”时杭平静的说道，“你只是在用其他人的痛苦去掩盖自己的无能。” “无能……哈，是啊，我确实是无能。”「理子」嘲讽的笑了起来，“那你呢，你又做了什么？” “你凭什么逃开那一切？！” 时杭又塞了个土豆进炉子。 他确实是有点不耐烦了。本来抛开立场大家好好的围着炉子说说话，这人怎么还激动起来了。 “我有点烦他了。”时杭看向松田阵平，“夏虫不可语冰，我能把他打走吗？” 他一点都不想给这种魔怔人解释他的考虑和布置。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少干为妙。 “唉？能赶走的吗？”萩原研二好奇的往这边挪了挪，“要怎么做？” “我看他不顺眼很久了。”松田阵平相当赞同。 “拉结尔，你不要逃避我的问题！”「理子」激动的大喊，“你不能抛下那个世界！” “拜拜了您嘞。”时杭打了个响指，浅蓝的气息被从理子身体内震散。 理子的神情恍惚了一瞬，接着恢复正常。 “看来你们的谈话不太顺利。”她冷静的说道，“那我不打扰了。” 说完她就起身要离开，但却被时杭阻止了。 “一个受人控制的失格者。”时杭头也不回的说道，“就这么放你去和其他人住在一起，是觉得我心太大了吗？在这边坐下吧。” “配合一点，我暂时还不想杀你。” 他这话说得毫无道理但又理所应当，偏偏被这么命令的人生不出半分反抗的想法。 无形无质的压迫自四面八方向她挤压而来，就好像是被装进了全是胶水的盒子里，几乎无法呼吸。 “我不怎么喜欢搞这一套，不过我和失格者打过交道，只有这一套能用。”时杭说着听起来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这话听起来像是给不知情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解释，但理子知道，这是威胁。 巨龙一向将獠牙和利爪隐藏在绒羽之下，连对敌人展现出凶恶的那一面时，也生怕惊到了被他护在羽翼下的存在。 * 柯南很快找到了足以用来定罪的证据，还有被理子藏在仓库里的雪怪套装。樱子说出了背后一切的事情，不出意外这个案子又要被公安接手了。 然后当地警方在萩原研二的建议下，先把这个杀人案给结了当业绩报上去。 “真的非常感谢！”来这里的警察握着萩原研二的手，简直热泪盈眶。 家人们谁懂啊，暴风雪天气确实不能爬雪山，但他还得一直关注着暴风雪停没停。 风一停他就上山了，累的半死都好说，好歹来了之后有人帮他把案件破了，也是警察系统的同僚，终于不用报侦探的名了。 同僚说功劳可以让给他，更好了。 然后就发现这案件牵扯甚广，绝对又要被公安截胡…… 大起大落啊家人们。 所以萩原研二的建议简直是雪中送炭。甭管牵扯多少，先把前头的杀人案定了，到时候公安也没办法把发出去的通告撕了不是？ 在短短半小时之内体验了大起大落大起的警官先生说什么都要尽地主之谊请客吃饭，最后还是被萩原研二婉拒了。 ——谁都顶不住背后还有俩蛐蛐自己的家伙。 ”不愧是萩原。”时杭认真点头。 “他一直都这样，”松田阵平顺带告状，“一起闯祸的时候他总能把锅推给我，或者靠着卖萌自己跑路。” 他对hagi跑路没有意见啦，但是跑路为什么不带他？ 第340章 「殊途」 时杭接到柯南的电话时，他正窝在办公室里玩开心消消乐。 「老师！」 柯南的语气有些急促 「老师，你有看前几天银行劫案的报导吗？」 “嗯？”时杭不怎么关心这种新闻，但death贴心的调出了报导，“现在看了，有什么事吗？” 「太好了，是这样的」柯南那边风声呼啸，听得出他在靠自己的滑板赶路「主导抢银行的罪犯里有个人，她想用抢来的钱换自己和妹妹脱离组织」 异想天开。 时杭想，但并没有说出口：“所以呢？” 「她会死！」柯南的声音急切「老师，我想救她！」 “嗯……”时杭思考了一下，“我能理解你想要救人的心情。” “但是，新一，我有个问题。” “你为什么要救她呢？” * 柯南专注的赶路，但是耳边传来了时杭在谈事时一以贯之的平静到笃定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救她呢？」 「或者说得不客气一点，你为什么请求我去救她呢」 「我们无亲无故，她又是黑暗组织的一分子，策划了十亿元劫案」 「她不是什么好人，至少不像是大多数路人那样无辜」 「所以，你为什么要救她呢？」 时杭平日里确实是过于随和了。以工藤新一的敏锐，也只能在他实在是不耐烦的时候窥见一点压迫感。 那点压迫感几乎都是一闪即逝，仿佛是什么幻觉。 而与时杭身上压迫感如影随形的，则是未知来源的厌倦感。 ——这个时候不能说那个人有多无辜。 柯南的大脑飞速转动起来。 他很确定老师并不是什么特别较真的性格，所以这个时候说这些，他想听到的不会是什么长篇大论的分析，而是…… 「老师，只有救人是不需要理由的」柯南眼前闪过某个夜晚，他和毛利兰救下的某个人。 他坚定的开口，哪怕他并不清楚时杭想要听到的是怎样的回答。 「……也行吧」 ——他赌对了。 「别高兴的太早」时杭的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别以为套公式就能用——先祈祷一下，那家伙能在琴酒的枪口下活下来吧」 他在泼冷水，但柯南还是十分振奋：“谢谢老师！” 「我记得你叫了我很久的哥哥，前几年才改口喊老师」 “老师，”柯南半月眼，老师真的在某些方面异常记仇，“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一次好吗？” 在柯南看不到的地方，时杭正在和death吐槽。 “这小子脑子转的倒是快。”时杭忍不住说道，“拿小兰堵我。” 那件事毛利兰回来之后和时杭说了。虽然时杭非常不赞同她这种不顾自身安危的行动。但说到底在那种紧急的情况下，第一反应是救人的话也没什么好指责的。 当然了，换时杭的话，他在知道自己救了个什么之后，能反手把人踹下去，问就是自卫。 他对“人”的定义还是蛮精确的。 「boss，您对工藤新一的要求是不是有些严格了？」death没忍住帮工藤新一说了句好话。 跟毛利兰和黑羽快斗一比，工藤新一简直像是野生的…… “我该教的都教了，”时杭很光棍的说道，“而且那是我放养吗？不是他一遇到案件自己就跑了吗？” 「……但是」 “好了death，”时杭摆摆手，从椅子上起身，“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是为什么在这小子求救的时候问他这么个问题。“ “其实他答什么都无所谓。” 时杭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声音中带着点笑意： “我只是希望他，知道自己为了什么，在做什么。” 一直当一个有案子就冲上去的侦探好像也不错，但这样总归免不了会被动的卷进一些黑暗的旋涡当中去。 ——就像是现在。 “人并不是孤立的，”时杭站在穿衣镜前，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袖口，“人有七情六欲，人本身就是复杂的。” “有的案件源于冲动行事，有的源于误会，有的源于反抗，有的源于复仇……” “他好像理所应当的认为死者可惜，唯独这一点，我无法认同。”时杭垂着眼睫，像是在自言自语，“‘当正义无法被伸张时，纯粹的复仇就成了唯一的正义’，death，他不是福尔摩斯。” 相比之下，他自己反倒是更像一些。 工藤新一全然的享受着发现真相的快感，高高在上的审视着死者与犯人的关系。与此同时，他理所当然的认为所有死亡与牺牲都是可以被避免的。 他认为自己能够做到这一切。 他尊重生命本身，却并不是很在意生命自带的情绪。 工藤新一把最多的同理心给了毛利兰。 “作为老师，作为理论上的引路人之一，“时杭抬起眼睛，轻轻的叹了口气，“我们所坚持的「正义」已经完全不同了。” 接下来的路，只能由工藤新一自己去摸索了。 然而他却不是很想去“纠正”工藤新一的选择。谁都没有错，只是因为他们对「正义」的理解不同而已。 “所以，这就是我要给他上的最后一课。” 时杭又叹了口气：“学生突然就能出师了，我还有点惆怅。” 「boss……」 death欲言又止，没办法，他最近对“最后一课”有点ptsd。 尤其是时杭还这么郑重其事的样子…… “别误会，”时杭木着脸说道，“我也有点紧张——death，你说我一会儿用哪个模式好？是外交模式还是养孩子模式？” death：…… 「boss，我不知道」 “你好菜，诺亚呢？” 略显稚嫩的男声响起「拉结尔先生，没有严师模式吗？」 “没有。”时杭遗憾摇头，“算了，我随机应变吧。” “走了。” —————— 小剧场： 说是“道不同”，其实就是…… ”他都不来上课了，”时杭幽怨的说道，“还占我学生名额干什么？赶紧给他整毕业了，烦。” 本来还有点感动的工藤新一：…… “我教不了你了。”时杭摆手，“别烦我了，你毕业了自己出去单干吧，你加油。” 工藤新一（破防）：……所以说我就是有这么烦吗？！ 第341章 尴尬不 柯南已经拼尽全力的在赶路了，但还是慢了一步。他握着宫野明美的手，声嘶力竭的让她再坚持一下。 “再等一下，再等一下就有人可以来救你了！” 宫野明美咳嗽了一声，竭尽全力的动了动脸上的肌肉，露出一个笑容来。 “咳咳……谢谢你，小侦探。” “我……” 就在这时，一道略显迷茫的声音响起：“啊？我耽误你交代遗言了？” 刚上来点情绪的柯南：…… 宫野明美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老师。”柯南转头，眼神死的看着时杭，“这个时候就不要说这种话啦！” “放心好了，答应过你的，她死不了。”时杭随意的说道，“不放心的话我联系人来先把她送走。但在这里，你先回答我两个问题。” 柯南看了眼手上的血污，坚定的点了点头：“好。” “第一，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去安排她。”时杭看了眼有点狼狈的小侦探，最后还是心软了，蹲下身，给他递了方手帕。 柯南接过手帕，胡乱擦了两把：“安排吗……我没想好。” 他抬起头，看向时杭：“老师，你有什么好的安排吗？” 时杭：…… 时杭：“我在问你啊，不要把锅甩回来！” 柯南：ovo “好吧，”他低下头，“其实我确实不知道要怎么安排她……”救人之前确实没想这么多。 “其次，你救她之前，有确定她的身份吗？” 柯南更蔫儿了：“我救人又不看这个……” “管杀不管埋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时杭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你不是孤身一人无牵无挂，所以在做出一些选择的时候，也要考虑这个选择的后果，和后续的安排。” “嗯嗯。”柯南眼睛亮晶晶的，用力点头，可爱得时杭差点绷不住去捏他脸。 “最后……”时杭在柯南期待的注视下，给了他一脑瓜崩，“恭喜你，出师了，以后那个组织的事情可以来问我。” “在不涉及到保密的部分，老师我知无不言。” 柯南捂着脑门，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时杭：“老师！？” 自己这就被放养了？！ 柯南连忙抓住时杭的衣角，手掌上没有擦干净的血液沾上了时杭银灰色的外套，他这才注意到时杭居然穿了身很正式的衣服。 ——他打电话的时候，老师在办正事吗？ “老师，”柯南有些紧张的说道，“我还有很多东西没学。” 他必须承认，自己有很长一段时间里对老师的态度更偏向是“老爸一定要他去”，而不是出自本心。 但他又不是一直中二病，当然分得清好坏！ 别放养他啊！ 时杭无奈的叹了口气。 是这样的，他本来打算装一把，来一波“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出师仪式，再来点利益相关的教导什么的。结果这小子变小了之后比之前可爱好多，他就没狠下心来。 他又摸了摸柯南的头，笑着说道：“剩下的路你只能靠自己去闯，我只是给你发个毕业证而已，没有要放养。” 柯南：…… 他又不是傻子！ 算了，总之老师一般来说都是说话算话的，再说下去老师可能先不耐烦了。 “老师，我相信你。”柯南眨巴着大眼睛卖萌，“老师是好人！” 时杭沉默着和卖萌的柯南对视。 “你演的有点假了，我觉得当务之急你应该先和有希子学学演戏。” 柯南：…… 这个是重点吗！ “不对，我没有演啦！我是认真的！” “好人卡在我这里是没用的。” “不是好人卡！” * 宫野明美还以为自己再也醒不过来了。 她勉力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中的是被风吹拂开的白色窗帘。 金色的阳光越过窗棂，撒在被子和她输液的手臂上，给她带来了一丝暖意。 “这位小姐，”陌生的男声响起，“你醒了？” “我……”她动了动眼皮，嘴唇蠕动了一下，艰难的出声，“……我没死？” “真是太小看我们了。” 比之前的声音略高一度的男声响起，宫野明美动了下脖子，看见了两位青年。 这两人长相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但一人正站在床前，观察着仪器上的数据和波形，另一人坐在凳子上，两条长随意的腿岔开，双手抱胸。 时杭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哥，我都说了我没有退步，她没事啦。” 区区致命伤而已。在森塔罗斯，被掉落的钢板割成两截儿的人他都缝过。 “我用了新药，”时昭从表情到气质都比时杭温和得多，“数据监测需要记录下来，还有药物联合反应也需要记录。” “哦。”时杭敷衍的应了一声，“总之这位小姐，你暂时是没死成，但对外来说你已经死了，应该可以说是假死……总之我是受人之托救的你，具体怎么安排你们商量就好。” 时昭无奈的一笑，随后看向宫野明美：“这位宫野小姐，你感觉怎么样？“ “我……”宫野明美眨眨眼，语言功能也恢复了一些，“我很好，谢谢你们。还有，之前帮我的那个孩子呢？” 她在昏过去之前，应该还抓着小侦探的手吧？ “你说柯南啊，他还要上学。”时杭淡定的说道，“总之有什么想法等他放学了再说吧，你恢复的不错，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说完他就想拉着时昭离开，然而时昭还是坚持问了一下宫野明美还有哪里不舒服，得到答案之后才跟时杭一起离开。 两人离开后，宫野明美因为失血过多，很快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哥，”时杭看向时昭，“不是跟你说别来这边吗？” 伯特伦斯那个家伙精神状态不太好的样子，万一抽风伤害到他哥就不好了。 他对森塔罗斯没有什么负疚感，但时昭不一样。 “我当然要来。”时昭停下脚步，微微偏过头与时杭对视。 他们两人在外貌上一模一样，但时杭比时昭的表情生动得多，气质也完全不同。 “伯特伦斯要找的人是我，”时昭微微的笑起来，“小杭，我不能总是麻烦你替我去做这些事情。” 第342章 俗人 “唔，”时杭想了想，“这倒不是麻烦不麻烦的事情，主要是我觉得你应付不来。” 然后他就把在雪山旅馆的事情说给时昭听了。 时昭：…… 啊？在他的印象里，这位老朋友不是这种性格啊？ “难道说我记错了？”时昭陷入沉思，“伯特伦斯……我记得他还是很开朗的？” 时杭回忆了一下他和伯特伦斯的对话，觉得硬要说开朗好像也不是不行……不过就算真的是“开朗”，那也是个开朗的神经病。 “总之你还是先避开吧。”时杭觉得有点头痛，“那家伙给我一种要拉着全世界陪葬的感觉。这个时候硬要和他较真起来，那就太麻烦了。” 鬼才知道认知崩塌之后的疯子偏执狂能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小杭。” 时昭突然开口，语气温和却认真：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这个问题很重要，你可以不回答。” 时杭疑惑的看着他：“什么事这么严肃？” “你真的解决不掉伯特伦斯吗？”时昭温声询问。 森塔罗斯对代行者有着天然的压制，就算是这样，只要时杭能出手，那他就没输过。 希拉，纸面上的使徒级（正二），真正放开了手能顶着重火力屠掉一个小教派的代行者，在暴走之后被时杭一只手按在地上摩擦。 丹粟，实际上的权柄级（正一）刚成为代行者时无法掌控力量，被时杭吊起来打。 可以说卡巴拉八成以上的代行者都被时杭打过，包括时昭自己。 所以说时杭拿伯特伦斯没有办法，时昭是不信的。 “他不是问题。”时杭觉得这件事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他只是不想把这件事背后牵扯出的问题说出来而已，“问题在于，那个组织所追求的永生有问题。” “「永生」已经泄露出去了，”时杭沉声说道，“所有人都在觊觎伯特伦斯的研究成果，但那是什么？” “人造代行者实验背后的数据你也不是不知道。” 时杭垂下眼睫，脑海中浮现出那惨烈的数据。 整个森塔罗斯，三百年陆续的研究，只有希拉这一个“成果”。 “m-ts和人类的「匹配度」就是个真正意义上的随机数据，环境、心理、毅力、运气、思维……” “他不是想要永生，他只是想把整个世界拖向深渊。” “就算我现在把组织扬了，那些自认为已经看到「永生」的势力会怎么做？” 时昭微微皱眉：“他们不会放弃的。” 虽然他有的时候确实是有些过于天真，但在对人性的认识上，他不会比时杭更差。毕竟最开始的卡巴拉，是他在带——虽然带得有点不太好吧…… 但这并不是因为他这个人有问题，只是单纯的因为他不适合在那种情况下作为领袖而已。 执行力不够、心太软……这些对于当时的卡巴拉来说都过于致命了。 时杭也心软，但时杭有一条路走到黑的觉悟和意志。 “是啊，不会放弃的。”时杭长出了一口气，“所以，我必须要让他们意识到那到底是什么。” “就算放任会有风险？”时昭看着时杭，认真的询问。 他不是在抬杠，只是提出这一行为可能存在的危险性。 “我就是需要那点风险。”时杭哼笑一声，“如果我一巴掌把那家伙拍死了，怎么显出我们的辛苦？” 主角千辛万苦打倒反派那是传统勇者传记，主角一巴掌把反派打宕机那是无敌流。 只在文学性方面，二者没什么可评的，但是在故事内其他人的反应方面…… “贬低自己，把天分和实力分到千辛万苦的努力上，这样我们就不会像是理所应当的救世主，而是和他们一样的普通人，只是运气更好一点。” 时杭一摊手： “为了更安稳一些，不变成所有人的眼中钉，也就只能这样了。” 毕竟他不打算统一世界，那就只能稍微委屈一点自己了。良心尚在当不了球长，又因为良心尚在不愿意人类受难的人是这样的。 但凡他良心再少一点，这会儿就应该开始真正开摆或者搞阴谋诡计。毕竟和那些经常yy的人不一样，他是实打实真的干过一百年领导的…… 那真不是人能干的活。 没有群众基础，也没有什么统一的思想和有效的交通方式，想推行点什么措施真能难到把人逼疯，最后只能开片。 怎么，难道格林维尔搞事的时候真就厉害到到能在拉结尔眼皮子底下玩完就跑？还不是打的时间差和信息差。 “不委屈吗？”时昭问他。 “委屈什么啊，我也算是功成名就、自我实现了，爱人朋友都有，”时杭垂着眼睛笑了一声，接着又抬起头，“毕竟一开始我也只是个计划着按部就班上班退休，然后去游历世界的普通人而已。” 没有想过去当英雄，更没有想过为什么付出一切。 从最开始，他也只不过是个家庭没那么简单、自己有点小聪明的普通人。 好像很特别，但其实放在那个国家也没什么很特别的地方。伟大的人太多了，他觉得自己能歇一歇，毕竟这世界不差一个他。 “哥，还记得我最开始说过的话吗？”时杭勾起嘴角，“我说那里和我无关，我只想随便再活个几十年，最后死在一个自己喜欢的地方。” 有墓地更好，没有也没关系。 有人记得他就给他扫扫墓，没人记得，那他就变成一缕风，一份养料，长成一棵树一朵花。 就算不是他喜欢的地方也没关系。 风就该随走随停，没人能留住他。 “我觉得我可潇洒了。”时杭笑着说起过去的自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想去哪去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天地宽广任我游。” 然后他就被打脸了。 “结果我连一个月都没坚持过去。”他说，“我以为我当得了那个过客，但实际上，我也不过是个俗人而已。” 看不开、放不下。 既然放不下，那他怎么也要拿起来。 不然不仅放不下还拿不起来，那他岂不是废物一个？这不行，这绝对不行。 —————— 为了防止真的有人被时杭忽悠过去： 不要听时杭瞎白活。 他见到的是:m-ts一面倒的屠杀、天灾频发，朝不保夕的生活，出去一趟回来找给自己导游的小姑娘，发现小姑娘就剩下个胳膊了。 给和平年代的孩子一点震撼.jpg 时杭一度崩溃到精神恍惚，但他死扛着不说，也没人知道。 说是什么“放不下也拿不起来就是废物一个”，他当时哪想得到这些，心里只剩下崩溃和不知道怪谁的茫然。 说到底那个时候的他也不过二十一岁，大学三年级，失去母亲之后又失去亦师亦友的叔叔。他比很多人更茫然无措，而且他偏偏连个仇人都没有。 就算是这样，他还是顶上去了。 他过得不算很好，但他更看不得真正的苦难。他自己也不知道前路如何，但他知道有很多人需要那么一条路。 哪怕那条路是假的。 哪怕“拉结尔”也是假的。 第343章 真是可恶 “你总是这么轻飘飘的贬低自己。”时昭无奈的说道，那是一般的‘俗人’能做到的事情吗？ 他可以逃避，可以掩耳盗铃，可以假装自己不在乎。 但时杭没有。 “逃不是办法啊，”时杭也很是为难，“我逃了那么多年，最后还是没办法抗衡自己真正的内心。” “逃得了一时，但会痛苦一辈子。” “想还是后者更难受，所以我没跑。”时杭得意的说道，“总之就是，我算是熬出头了，当初没跑实在是太好了。” 风啊。 时昭想，原来时杭是这么看自己的，无牵无挂，飘到哪算哪。 “现在呢？小杭？“ “嗯？”时杭疑惑的看向时昭，这问题问得好奇怪，前言不搭后语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现在还会觉得孤身一人吗？” “哥，你在说什么鬼故事，”时杭睁大眼睛，“开什么玩笑，我都说了我现在什么都有了。” 所以，谁来搞事，他搞死谁。 这话绝对没开玩笑：） * 柯南被一件案子绊住了脚。 得到时杭认可的小侦探兴奋的去找自己青梅炫耀，然后两人就餐的餐厅里有个男人抽搐着倒下。 柯南第一个冲过去，发现又是氰化钾——他为什么要说“又”？ 他扭头，和毛利兰对视一眼，点了下头。毛利兰马上找到服务员要他通知老板封锁现场，她自己也帮忙维持秩序。 因为知道柯南的身份，毛利兰最近没少帮他打掩护，偶尔还得客串一把“高中生侦探毛利兰”，说实话多少有点过于羞耻了。 “我又不是侦探。”毛利兰很是不安，“到时候露馅了怎么办？” “就说是我教的呗。”柯南大言不惭的说道，“名侦探工藤新一，教一下他的女……呃青梅破案当然是没问题的！” 糟糕差点说漏嘴了，用这个小孩身体告白的话就太逊了，不行不行。 总之两人也算是配合默契了，毛利兰很快走到死者附近，配合柯南一起检查起现场。 不过有的时候她还会把柯南拎起来，瞪他一眼，警告他再继续就破坏现场了。 柯南干笑两声，没办法，侦探就是容易上头……兰说得也没错，萩原哥哥可是专门给他们讲了一节怎么搜证才不会变成破坏现场的课。 当时毛利兰记了笔记，新一遇到案件就容易冲动行事，到时候肯定不记得，她会认真记住的，好提醒新一。 而工藤新一遇到案件就上头这事根本都不需要她去说，大家都知道…… 但最近吃了几回小亏之后，江户川柯南倒是长记性了。 而且兰还学了…… 毛利兰掏出手机，找好角度，咔咔的拍了几张。 ——学了拍物证的手法。 全面、精准，还要保证角度合适。 萩原哥哥，你都在教她些什么啊！ 都不是什么很特别的东西，但为什么拎出来一说就觉得好奇怪？ “不愧是毛利侦探的女儿，青出于蓝。”有人忍不住夸赞。 毛利兰沉默了半秒钟，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谢谢夸奖，我还有得学。” 好尴尬啊！那都不是她的功劳啊！ 这种要顶替新一功劳的日子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给新一喂药的人实在是太可恶了，等抓到人之后她一定要狠狠教训他们！ 毛利兰原本对那些犯罪分子还是有些恐惧的，不过在这一刻，冒名顶替的尴尬超越了那些没有实际由来的恐惧感。 虽然她知道自己是在帮新一和受害者们，但真的好尴尬啊！！！！！ 好在毛利兰在一群影帝的耳濡目染之下，至少表情管理做得很好，所以这会儿没人察觉得到她内心的咆哮。 这一次也一样，在毛利兰用“高中生侦探”的身份对在场的嫌疑人们进行过简单的问询之后，柯南快速的在警察到来之前就找出了犯人。 等一切都结束之后，两人对着冷掉的饭菜上面的油相顾无言。 “我有点想去时哥哥家蹭饭了。”毛利兰郁闷的说道。 “我也……”柯南也很郁闷，“我问一下老师。” 然后他就得到了一个非常棒的消息。 “老师说他们正打算订餐，”柯南极为兴奋的说道，“我说我们也过去吃！” 于是柯南就被长相一模一样的时杭和时昭惊到了。 “这这这……”柯南惊悚的看着正一起扭头看他的两人，转头向松田阵平求助，“松田哥哥，这是怎么回事？” “初次见面，我是时昭。”时杭温柔的笑着，朝柯南伸出了手。 时昭：…… 他还能怎么办？弟弟也就这点小爱好，他也只能宠着来了。 “介绍一下，这是我哥。”他模仿着时杭的语气和神态，对柯南说道。 松田阵平抱起双臂，好整以暇的看着玩心大起的兄弟俩。 柯南谨慎的确认了很多细节，在一一对应上后终于放下心来：“你好，我是工藤新一，是老师的学生……” “新一。” 时杭终于不装了，微笑着摸了摸柯南的脑壳：“你认错啦。” 柯南：？！！！！ “这不可能！”他大惊，他引以为傲的推理居然出问题了？！ 毛利兰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新一，你没发现松田哥哥都没有坐过来吗？” 松田阵平当然是分得清这兄弟俩的，没坐过来当然是为了不耽误时杭玩弄柯南啊。 “老师，”柯南半月眼看着时杭，“你好无聊。” 然后他就被时杭狠狠的捏了脸：“你管我啊。” 蹂躏过柯南的脸蛋后，时杭扭头看向时昭： “哥，我这学生是个笨蛋。” “明明很聪明。”时昭也收起了之前那副对他来说过分活泼的模样，转而摸了摸柯南的头，“你好，我是时昭。” 柯南眨了眨眼，又看了看自家老师。 好神奇，分明是同样的长相，但真的是光看神情就能分出这两个人来。 打眼一看，时昭就是那种刻板印象里的温柔医生呢。 第344章 这混乱的关系 柯南决定收回自己刚才的话。 毕竟从某种角度来讲，时昭可比时杭严肃多了。而且他是那种会耐心讲道理，讲到你接受他的严肃的人。 也就是说，柯南听了半小时有关“不要以身犯险”的相关论据。 他被念得头晕眼花，最后只能求助于自己老师。 时杭正拿着电脑和泓树玩黑客攻防，闻言只分了一点注意力给他：“你还是听他说完。” 他哥确实不怎么念叨他，然而他也拦不住他哥念叨别人。所以我们的小侦探只能忍着了。 柯南眼神死：不要啊！ 总之他硬听了半小时引经据典翔实有物的的议论文，最后终于被时昭放过了。 “toki，你哥，”松田阵平欲言又止，“作文写的一定很好。” “我不知道。”时杭也是心有余悸，“其实我以前的很多发言稿就是我哥写的，他写完我还得删一些。” “删一些？”松田阵平反问。 就时昭这出口半小时文章的能力，删“一些”够用？ 时杭干笑两声：“哈哈，删一半。” * 时昭没打算和时杭住一起。 一来他没打算在这边留很久，二来他担心松田阵平看到他觉得尴尬。 然而掌握了不为人知的辨认技巧的松田阵平表示，一照面他就能分清这两个人好吗？ 小意思啦。 不过就算这样，时昭也没打算留下来。随后时杭就带着柯南去见宫野明美了。 时杭总说时昭是最好的医生，这话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在不动用能力的前提下，时杭就能把心脏被击穿的宫野明美救下来，时昭来也行，甚至还能做的更好。 现在宫野明美正在使用的人工心脏也是加急制造的，使用寿命比较短，两年内还得动手术换一次。 不过这都不是问题，总之人是活了，宫野明美恢复得很好，过去了一周就已经可以下地活动了。 晨曦是时杭的地盘，所以他也就干脆安排柯南在这里和宫野明美见面，刚好病人少折腾一点。 “非常感谢。”宫野明美先是向时杭道谢，“如果不是您和您的兄长，我恐怕活不到现在。” 她本来想来个九十度鞠躬的，但被时杭制止了，怕她扯到伤口——虽然时杭日常不当人，但好歹还没丧心病狂到欺压病号。 “是柯南请我帮忙救你的。”时杭抱着胳膊往窗边一靠，完全没有参与的意思，“你俩商量。” 柯南半月眼：“知道啦，老师。” 不就是懒得管吗？ 再一想他这位懒得管其他人死活的老师，为了他折腾了这么一通，还有点感动。 柯南甩了甩脑袋，把这些有的没的想法甩出去。 “总之，你现在在组织那边应该已经死亡了。”柯南认真的说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 宫野明美思考了很久。 “我……”刚开口时她还有些犹豫，但是随着她把话说出口，她的神情很快坚定了起来，“我想和你们一起对抗这个组织。” 她的妹妹还陷在组织里，她不能自己离开。 柯南见时杭没出声，就知道他老师大概是不打算管了。 “当务之急还是先养好身体，”他说，“对抗组织只靠我们是做不到的，还需要从长计议。” 宫野明美重重点头：“我知道，我会努力恢复的。” “欲速则不达。”柯南无奈的说道。养身体哪有能靠努力养好的，他现在有点明白老师为什么有的时候觉得他太着急了…… 时杭全程靠在窗边划水，顺便再查一下宫野明美口中的“妹妹”。 然后他就查到了点好玩的事情。 是这样的，death的搜索能力加上时杭对信息的联合处理能力，这世界上大多数事情对他们来说就是透明的。 death可以搜索到无数“细枝末节”的情报，而时杭能通过这些看似毫不相关的情报整合推理出他需要的信息。 所以…… 时杭沉默良久，看一眼宫野明美再看一眼手机，看一眼手机再看一眼宫野明美。 他的眼神有些奇怪，看得宫野明美直发毛。 “时先生？”她试探着询问。 “没事。”时杭摇头，找出了另一位当事人的电话号码，给他发了条消息。 这种堪称山崩地裂的事情就还是别告诉还在痊愈期的病人了吧？想想也是够炸裂的。 说的就是你，赤井秀一，你知道你玩honeytrap搞到自己表妹身上了吗？ 再一联想赤井秀一这个偏美国的生活习惯……很好，非常好。时杭觉得自己的思想似乎不太合适，但说实话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懂得都懂。 ——不懂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总之时杭觉得这件事实在是过于炸裂，导致他回去之后思考了很久，最后还是忍不住和松田阵平说了。 虽然背后蛐蛐别人不太好，但八卦毕竟也是人的天性，偶尔释放天性有益身心健康。 于是得知此事的松田阵平也裂开了。 虽然他不认识赤井秀一，也不认识宫野明美，但不妨碍他diss这些fbi：“是fbi的话，好像也不意外。” ——奇怪的刻板印象增加了！ 时杭完全没有给赤井秀一说好话的意思：“fbi是这样的，背后八枪判断为自杀。监视别人把人逼疯……都不是什么好人。” “但这种应该属于背调失误吧。”良心尚存的萩原研二说了句公道话。 “就不该靠这个上位。”时杭觉得fbi的行动整个就有问题，“谁知道他怎么想的。” “说的也是。”松田阵平还是挺同情宫野明美的。 妹妹陷在黑暗组织当中，做姐姐的别无选择，但还想带着妹妹一起离开。 靠着她妹妹的关系，但凡宫野明美有一点往上爬的想法，混一个代号成员当一当应该不难。然而过去这么多年，她还是底层成员这件事就很说明问题了。 抢银行也选了个没有伤亡的方案，死去的同伙还是其他人杀了准备栽赃陷害的。 然后好不容易有个碰瓷的男朋友，这男朋友还是她来当卧底的表哥……表哥跑路给她留了一堆麻烦。 总体来说宫野明美确实是惨得不行。至少松田阵平想了一下，觉得换成其他人，大概很难做到现在这个程度。 第345章 来客 另一边，赤井秀一在接到时杭发来的消息时，人是懵的。 等到他看完时杭发来的消息，看到文末那句“我建议你们做个亲子鉴定”之后，人更是傻了。 就是说，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偏偏他妈妈赤井玛丽还失踪了，问都没处问去，单看姓名的话完全看不出任何联系。 所以日本这个入籍改姓的规定是真的麻烦，干脆五百年后大家都姓佐藤算了。 但是看时杭发来的信息，好像确实又是这么回事……所以明美真的是他的表妹吗？ 赤井秀一眼前一黑又一黑，生平第一次有了逃避的想法。 然后他坚强的把碎了一地的自己捡起来拼了回去，决定听从时杭的意见，做个亲子鉴定。 dna的事情很好搞定，甚至不需要拔宫野明美的头发，因为她当时真的流了很多血。为了制造临时的人工心脏，晨曦那边还留了很多的血液样本，到时候直接取一点用就够了。 所以这个亲子鉴定完全可以在瞒着宫野明美的前提下进行。 而赤井秀一也很赞同时杭的想法，也就是先瞒着宫野明美。 毕竟他真的很担心自己的前女友现表妹接受不了这个消息。 那么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他恐怕得提前去日本了。 赤井秀一盘算了一下他现在做的准备，觉得就算提前去了好像影响也不大。反正比起“前女友是他表妹”这个消息来说，其他事情对他的影响大概真的不大了吧…… 赤井秀一的行动力很强，于是等他的前前女友，朱蒂来找他商量事情的时候，就发现这家伙人又没影了。 朱蒂：…… 她倒是没怀疑赤井秀一躲着她，只是很好奇。 “是又出什么事情了吗？” * 时杭不是很在乎组织那边的事情，准确的说，他在等伯特伦斯干掉那个酒厂的boss后跳出来毁灭世界。 所以最近他依旧维持着之前的生活，没事逗逗（吓唬）煤球、偶尔办办公，白天搞点研究，下午和男朋友一起……也算是很充实了。 对他来说最大的问题居然是齐宁那边的事情。时杭翻了很久过去的笔记，在没有实验体的前提下，他的研究陷入了瓶颈。 ——人类成为代行者的过程是不可逆的。 与之等同的是，人类成为失格者的过程也是不可逆的。 卡巴拉的技术能做到精神转移，但精神转移的前提是「脑死亡之前」。先不讨论“失格者有没有脑子这个器官”这种问题，时杭很确定自己没有办法复现失格者的情感波动。 站在体系当中的人，是几乎没有办法突破这个上限的。 也许他可以，但绝对不可能是现在。 再一次看着小白鼠的意识消散，时杭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心里倒是没什么挫败感，毕竟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完全是在挑战不可能。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了。 他之前简单的尝试过个体的时间倒流，效果尚可，区区几年的时间而已，现在的他也完全能够负担得起。 “还是得做两手准备。” 尚且陌生的女声响起，时杭抬头看向说话的人，随后闭了闭眼：“你能不能从桌子上下来。” “很无聊啊。”坐在桌子上的秋月明叹气，“我还没在实验室里做过这种灵魂相关的实验呢，搞不懂你们天才。” “你们？”时杭捕捉到了某个关键词。 “师门里我是倒数第三笨的。”秋月明一摊手，“当然，我是指科研方面。老师在的话就好了，或者我哥在，他吃一口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时杭眼角一抽：“完全不觉得后者靠谱。” 什么叫“吃一口就知道了”？ 这回轮到秋月明无语了：“……我不想论证到底谁靠谱这件事。” “言归正传，我猜你也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秋月明摆摆手，示意这都不是重点，“还是继续研究灵魂方向吧。” “我搞不定。”时杭干脆的说道，“说起来你还真能接收到信息啊？” 他之前研究不出结果，想找帮手，就想起来这个神神秘秘的家伙，想办法发了条信息……结果人还真来了。 “你那么大一条龙在世界外盘着，我当然能看到。”秋月明很不客气的说道，“我第一次见到时间神，还真是会搞出很多坑自己的操作啊。” 时杭默然，一点都不想研究他自己坑自己坑了多少次。 于是他很快扯开话题：“那还是继续吧。” 秋月明点点头，不知道从哪摸出一盏酒来抿了一口：“你加油。” 说完她就要跑。 “实验室里禁酒。”时杭扶额，这位还真是随意啊。 “那我出去喝。”秋月明从善如流，一溜小跑到了门口，但在离开之前还是回头说道，“我不太懂这方面的科学理论，但你们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还是蛮有意思的。” “一般世界的力量体系无非分做三种——生命、灵魂、意志。” “你们很明显偏向后两种。” “以你的层次，应该天生对这些东西有优势才对。” 说着，她对着时杭一举杯：“你自己就快走到这个体系的顶端了，就别老盯着实验室么，俺寻思之力也很好用的——不用送，我自己找地方玩儿去。” 说完她就消失了。 时杭盯着她消失的位置看了很久。 ——是啊，何必这么纠结于科学理论呢？ 「boss」death的声音响起「检测到未知原因断连三个小时，请问是否启动自检程序」 “不用。”时杭按了按鼻梁，“death，清理实验室。” 尽管death有些疑惑，但依旧照做了。 「好的，boss」 ———— 无责任小剧场： 时杭：所以你师父和你哥到底哪个更靠谱。 秋月明：我哥 时杭：……你是指吃一口之后就能理解的那个？ 秋月明（叹气）：他还和其他人互换能量（身体的一部分）尝过味道呢。 时杭：…… 时杭：等一下，你是指让他吃我一口？！ 秋月明：m-ts也行，但你得找个像菜的。 时杭（沉思ing） 时杭：难道说我就像菜吗？! 第346章 渡轮1 在格林维尔（靠时杭开挂）的帮助下，安室透很快搜集到了组织所需要的消息。 而琴酒也迅速锁定了最为合适的那艘船。 “就是这艘。”琴酒拿起桌子上的照片，“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在靠岸之前混进去。我会带人伪装成接货的人，你们要做的事就是确保这个过程顺利。” “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工作。” 在场除了贝尔摩德以外，只有安室透不属于琴酒的手下，所以他按照人设推脱了两句。 琴酒懒得和他废话：“我会和朗姆说的。” “好说，”波本微笑着说道，“这一次只有我们吗？人手是不是太少了？” “朗姆会派库拉索来。”琴酒点燃了一支烟，“具体怎么做你们自己去商量。” “做不到就去死。” 一直没吭声，只拿着杯红酒晃啊晃的格林维尔突然叹了口气：“好凶哦。” 安室透：…… 这家伙是真的不怕死啊。 又或者……他和琴酒的关系不一般？ * 时杭正和一位难得有点共同话题的生意伙伴聊天呢，眼角余光扫过去，就注意到了一个金色的脑袋。 时杭：？ “怎么了？”坐在他对面的是个四十来岁的儒雅中年男性，穿着相当随意，就是普通的短袖加上牛仔裤。 “好像看到了熟人。”时杭随意的说道，“等一会儿我再去看看是不是他，刚才我们聊到哪了？” “氢能源的安全性。”中年男人打趣他，“这样都能认出来，不会是你最近在追求的人吧？” 时杭无奈的笑了一声：“哈，别开玩笑了，我对阵平可是一心一意的。” “你还真是深情。”中年人笑了下，没再提这个话题，而是继续和时杭探讨起了新能源相关的话题。 时杭自然也是从善如流。 话又说回来，其实他是特意选这一班轮渡的。 毕竟酒厂要这批军火，公安不想他们拿到这批军火。那么，作为争夺目标生产商的他来看个热闹，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你猜我刚才看到了谁？”松田阵平端着一碟点心走过来，在时杭身旁坐下，话都出口了才注意到坐在时杭对面的人，“这位是？” “利亚姆·艾登·路易斯，叫我利亚姆就可以。” “松田阵平，很高兴认识你。” 松田阵平起身和利亚姆握了手，又坐下后才后知后觉的看向时杭：“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没事。”时杭伸手捏了块糕点塞进嘴里，含混不清的说道，“本来也就是闲聊，是吧，利亚姆？” “话是这么说，你们这样对我这个单身汉可是很大的冲击。”利亚姆笑着说道，“所以我要去找我的舞伴了。” “你少跳两支舞说不定就有女朋友了。”时杭吐槽，“不送你了。” 等利亚姆走远，松田阵平才开口： “那家伙什么情况？” 时杭把桂花糕掰成两半，给松田阵平喂了一半后才说话：“一个生意伙伴，除了玩得花以外都还好。比起其他奇形怪状的家伙来说，至少算是个人吧。” 比起其他人喜欢搞强取豪夺的戏码，这一位至少讲究你情我愿，又有点真才实学，所以在一众不似人类的家伙中还算能看。 “不太懂你们资本家的设定。”松田阵平露出了一个无语的表情。 “很多人一有钱就变坏，”时杭得意的说道，“不过你放心，我才不是那种人。” “是是是，”松田阵平敷衍的说道，“我刚才看见那家伙了。” 说完之后他就发现时杭不动了：“toki？” “啊……”时杭眨眨眼，“我现在有点相信柯南是某个故事的主角了。” 松田阵平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你在说什么？” “我看到小兰和铃木了。”时杭扶额。 就工藤新一那个醋王，毛利兰出席这种场合是不可能不带他的。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在吐槽和关心之间选择了关心的吐槽：“就他这事故体质真的应该去哪都和警察报备一下，我们是不是该跟紧点那几个孩子？” “跟我们报备就行了，这家里干什么的都有了。”时杭扶额，“总之确实是该看着点他们，我刚才看到那家伙走过去了。” 怎么又是服务生，他怎么感觉自己每次见到安室透，这家伙都在打工。 “我也看到了。”松田阵平点头，他还支使安室透给他拿了两杯酒呢。 ……等一下，他的酒呢？ 另一边 格林维尔穿着深蓝色西装短裤套装，条纹的小腿袜还用腿环在小腿处固定住，红发用摩丝喷好了固定造型，这会儿正坐在卡座上，愉快的晃荡着腿。 “希拉，希拉？” 金发的青年如幽灵般飘了过来。 “格林维尔。” “你怎么还是老样子啊。”格林维尔叹气，把手边的红酒杯向他那边推了推，“喝吗？” 希拉盯着红酒看了一眼，然后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搞事成功了的格林维尔功成身退，迅速消失在人群当中。 于是等时杭和松田阵平一起试图回忆那两杯失踪的红酒时，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巨大的欢呼声。 “女士们先生们，让我们为此刻举杯！”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时杭缓缓的转过头去，接着就是眼前一黑。 松田阵平看着站在桌子上，神情自信张狂的金发青年，缓缓开口：“我怎么觉得他这个状态有点眼熟？” 当然眼熟了！ 时杭眼前一黑又一黑。 这不是拉结尔在年末集会上的开场白吗？谁让希拉喝的酒，是不是格林维尔？！ “快把他拉下来！”时杭立刻起身，然而却挤不进人群里。 “这不是挺好的吗？”松田阵平纳闷儿的说道，也没撒酒疯，还能活跃气氛呢，多好啊。 “他酒劲上来的快过去的也快，”时杭无奈的解释道，“我怕待会儿不好收场……别喝了！” 时杭眼睁睁的看着希拉开了一瓶香槟，非常豪迈的往嘴里倒。 好消息，不用担心希拉半路醒酒了。 坏消息，“拉结尔”大概率又要社死一次了…… 第347章 渡轮2 “让我们在此赞颂，人类的智慧。” 该说幸好希拉谨遵“拉结尔”的人设，还记得让death给他染个白毛，还戴了面具，倒也方便了时杭顶包。 “从钻木取火到如今的灯火通明，人类用智慧驯服了火与电，让这些曾经为虚构的神明所拥有的能力为自己所用……” 时杭的眼前又是一黑。 “他这cos还能连着口才一起吗？”松田阵平好奇的询问。 “不……这是我之前写过的演讲稿。”时杭捂脸，就算希拉的记忆力很不错，但天知道他怎么会把这个背下来。 “那你写的还挺好。”松田阵平觉得还不错，虽然文笔不算惊艳，但感染力非常强。 “你不懂，”时杭悲愤的说道，“这个演讲稿就是用来煽动大家情绪的，所以最后那几句和前边不一样……” 能有多不一样？ 松田阵平不以为意，好在这个演讲稿原本就只是草稿，并没有多长，所以他很快的听到了结尾的几句。 “代行神意，当颂我名。” “我名——拉结尔。” “奉行智慧之主！” 在山呼海啸的欢呼声中，松田阵平一口果汁喷了出去：“噗——” 一旁的时杭已经灰掉了。 一想到一会儿他还得去顶包，他就想死。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有人以为这是行为艺术。”时杭悲愤的说道，“所以待会儿我还得继续演下去——阵平，我没法陪你了。” 松田阵平拍了拍他的肩膀，怜悯的说道：“你加油，这事我帮不上忙。” 太惨了，实在是太惨了。 虽然他也看过那些过去的录像，知道现在的情况不过过去的万分之一，但是再一对比平日里时杭的表现，就…… “噗。” “憋笑走心点啊！”时杭委屈巴巴的说道，“我看看用什么理由退场比较好……绝对是格林维尔干的！” 希拉喝醉了会随机模仿某个人，只有格林维尔能靠暗示的手段大幅度提高某个概率。他在这种场合搞这个大概是想传达什么信息，不过…… 决定了，回头多揍他一顿。 “你总说格林维尔，但那家伙去哪了。”松田阵平好奇的追问，“我也只见过他两次。” “去执行一项别人看起来很艰巨但大概他自己只觉得好玩的任务了。”时杭面无表情的说道。 虽然他早做好了会被格林维尔一起坑的心理准备，但想象真变成现实了之后果然还是有点接受不能。 「要把格林维尔先生叫回来吗？」death贴心的询问。 “叫什么叫，根本叫不回来。”时杭木着脸说道，“你当他是岳飞喊他就回来？” 算了，都是他自作孽。 回头再给格林维尔加一顿揍好了。 * 格林维尔在给时杭添过乱后，就又溜达着去找安室透玩儿了。 彼时的安室透正在试图掉包负责人身上通往储藏间的钥匙。格林维尔看了好一会儿热闹之后，终于走了过去。 他踉跄两步，佯装喝醉，撞翻一旁的椅子，随后和差一点被波及的负责人道歉：“抱歉……我有点头晕。” 安室透乘机扶住连退几步的负责人，手指划过他腰间的钥匙包，变魔术似的把里面装着的钥匙掉了包。 负责人不耐烦的挥开安室透的手，伸手摸了下钥匙包，发现钥匙还好端端放在里面后才松了口气。 格林维尔看着离开的负责人，轻轻的“嘁”了一声。 “这家伙身上有人命官司，”格林维尔眨了眨眼，“我建议你们复制钥匙的动作快一点，别沾上麻烦。” 突然听到这种秘密的安室透面不改色，只是弯腰作势去扶格林维尔，低声询问：“怎么回事？” 格林维尔笑嘻嘻的，用同样的音量回复他：“有人告诉我的，哦，我建议你不要阻止复仇的人，毕竟到时候混乱起来更方便我们做事。” “你确定？”安室透不置可否，只是借着把格林维尔扶去休息的机会，去了休息区，顺便把钥匙复制了一份。 白发的女服务生和安室透擦肩而过，原版的钥匙划入她制服上衣的口袋里，又被放在托盘下交给了一位黑发红裙的女士手中。 “小野先生，”易容成其他旅客模样的贝尔摩德冲着负责人举起酒杯，“非常感谢你们的付出，我们才能拥有这样一次愉快的旅程。” “您谬赞。”负责人红光满面，同她碰杯。 两人相谈甚欢，在道别时互相拥抱。 原版的钥匙很快回归原位，被塞进去临时充当替代品的假钥匙被回收。 隐形联络器中传出了一个冰冷的女声： 「巡逻的路线和时间已经摸清，巡逻队三人一组，最后一次换班在两个小时之后」 「一个半小时后在后舱汇合」 黑发的女士从金发服务生那里拿走了一杯红酒。 “真是没有情调的家伙，不是吗？” 安室透对她的这句话不置可否：“我看见了熟人。” 刚才拉结尔突然开始演讲，他想不注意到对方都难。 也好在那家伙大概只是突然想说点什么，他仔细听过去之后，除了最后两句也没有什么问题。 ……实际上最后两句也没有任何问题，毕竟「拉结尔」本就是掌管智慧的天使。 只要没人知道刚才突然开始演讲那一位的代号就是「拉结尔」就没有任何问题。 “我看他大概是喝醉了，”贝尔摩德倒是对醉酒的状态很是敏锐，“呵，真可爱。” 安室透：…… 他和时杭不是特别熟悉。见过这家伙时，时杭又几乎都和松田阵平在一起……说实话，真的很难把时杭本人和“可爱”两个字联系到一起去。 总之他是认为时杭心思深沉又很会演的。 当然，他这个评价并没有任何问题。就算他直接把这个想法说出来了，时杭自己也不会否认这个评价。 不过他大概率会开始对松田阵平撒娇，说都是可恶的现实把他逼成这样的。 松田阵平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时杭想这么干……而且松田阵平绝对是会相信的，当然，这本来就是事实。 第348章 渡轮3 组织的人在准备玩一手偷龙转凤的时候，时杭刚去给希拉收拾了后续。 希拉的酒劲儿来的快去的也快，清醒过来之后直接失忆。所以这会儿他还没意识到自己闯祸了，还眼巴巴的看着时杭。 不得已又接了两句把戏唱完的时杭满心无奈：“格林维尔又给你吃怪东西了？” 希拉想了想：“是酒，有点辣。” 不太喜欢。 “不喜欢还是别喝了。”时杭摸了摸他的脑壳，“谁给你酒都不许喝！” 希拉歪了歪脑袋：“是命令吗？” 时杭严肃：“是命令。”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再出现第二次了。他又用不着再搞这种煽动人心的行为，不要搞得他像是什么教主一样啊。 他不是很喜欢这种事。以前这么干是没得选，现在他完全不想靠这种手段做事…… “解决了吗？”松田阵平走过来，顺手给时杭和希拉一人塞了个纸杯蛋糕。 希拉看了一眼蛋糕，是草莓味的。 “不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时杭怨念的说道，“我都看见你了。” 刚才混在人群里，拍照最起劲的就是松田阵平。 “礼尚往来。”松田阵平一点都不心虚，“你看你也喜欢给我拍照。” “……这种时候就不要礼尚往来了。”时杭虚弱的说道，太羞耻了。他得了一种“看见自己正经就尴尬”的病，而且是不治之症，结果大家都喜欢看他正经起来的样子。 要死了。 眼看着时杭真的灰掉了，松田阵平想了想，凑过去抱了他一下。 “其实我觉得很帅。”松田阵平安慰他。 时杭哼唧了两声，趁着这边没人，尾巴从衣摆下探出来悄悄勾了勾松田阵平的小腿，又在松田阵平看过来之前迅速撤退，在背后欢快的摆来摆去。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你装若无其事之前一定要先把尾巴收起来。” 这不都暴露了吗？ “这是撒娇的一部分。”时杭认真的说道，“欲言又止、欲擒故纵！” ——这家伙是不是又在乱用成语？ 每次时杭这么直球式撒娇，松田阵平都得迷糊一下，这次也不例外。 被忽视的希拉淡定的啃着纸杯蛋糕，视线追着时杭摆来摆去的尾巴动。 「希拉先生」death的声音响起「自助那边还有很多草莓蛋糕，您可以去试试」 希拉点头，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我刚才顺便查探了一下，”时杭在和松田阵平贴贴过后，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不少，于是转而开始说正事，“动手的最佳时机就是最后一次换班。” “只要他们能替换掉一个押运小组，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把枪械拉错车。” “这批枪械和子弹绝对不能落到组织手里，”松田阵平勾起唇角，“——我猜某人是这么想的。” 这个“某人”绝对不可能是时杭。 时杭根本不在乎组织都做了什么，他最近列了一堆组织手底下比较干净的企业，准备在最后分桃子的时候挑走。 这一点上时杭从来没有避着松田阵平的意思，松田阵平也不怎么在意。 事实上，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晨曦的规模具体有多大。话说只要不去特意统计，一般人确实也很难对这有什么概念。 “嗯，这么干的话最后绝对会被调查的。”时杭难得当了回人，没有顺便刺安室透一句，“要帮忙吗？” 这种组织，大型任务失败绝对要问责的，手段绝对不会有多光明。 松田阵平想了想，觉得安室透自己应该能解决，不过…… “不会对你有影响吗？”他问。 “有，不过不是什么问题，”时杭的语气非常随意，“解决的方法有很多，我可以选个隐蔽一点的。” “这种事情你还是问诸伏吧。”松田阵平对安室透的保护欲没有那么强。更何况他们卧底的事情他也不懂，还是去问现在是安室透协助人的诸伏景光比较合适。 “说的也是，好歹是员工家属……”时杭说着，拿出手机给诸伏景光发了条消息。 员工家属…… 松田阵平思考了一下：“那家伙是员工家属的话，纪回算什么？” “嗯……”时杭“嗯”了好一会儿，眉毛都拧到一起了，“那总不能说他是嫁妆？”感觉不太行啊，毕竟纪回和安室透的关系确实是有那么点差。 “还是说……婆媳关系？” “你真是……”松田阵平无语凝噎：“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 时杭和松田阵平正在研究安室透和晨曦的关系性质、安室透本人正和他的塑料同事们一起准备劫货，而接到时杭发来信息的员工本人正坐在警车里再次确认他们的准备。 “班长，好久不见。”诸伏景光还顶着易容——快斗友情贡献——和坐在副驾驶的伊达航打招呼。 “确实很久不见，”伊达航笑容爽朗，“不过时先生说过你没事，我也就没有一直追问下去。” “toki酱很靠谱的哦。”趴在方向盘上的萩原研二wink了一下，“说起来，班长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娜塔莉结婚？” “明年吧，”伊达航想了一下，“最近娜塔莉的工作也稳定下来了，等她对这边再熟悉一点，我们就举办婚礼。” “嗯……”萩原研二想了想，接着笑了起来，“明年的话，说不定小降谷可以参加哦。” “那就太好了。”伊达航由衷的感到高兴。至于为什么能参加……没关系，他不在意。 诸伏景光也笑了笑，虽然他并不清楚萩原研二为什么这么说。 直接询问的话…… “不是秘密哦。”萩原研二摆了摆手，“我今天遇到了一个占卜师，占卜非常准。” 然后他就问了一下自己担心的事情什么时候能有结果，得到的答案就是“明年”。 当然了，本来就不是很认真的萩原研二成功错过了某人的怜悯神色。 因为无聊跑去摆摊算命的秋月明，看着水晶球里一年过了二十多年节的未来，不由得发出了羡慕的声音。 ——她以前为什么没遇到这种好事！ 问她为什么用水晶球算命？因为这个摆着好看。 第349章 案件1 ——距离波本几人汇合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宴会上突然响起一声尖叫。 棕发的女服务生打翻了手中的托盘，捂着嘴退后，托盘上盛着金黄酒液的高脚杯落在地毯上，酒液洇湿一小片地毯。 之前还趾高气扬的负责人，这会儿正坐在宴会厅的角落里，趴伏在餐桌上，腹部被一柄水果刀插入，但附近却并没有多少血迹。 趴伏的姿势遮掩了他面色的异样，又因为这里本就远离中心，灯光昏暗，香水和酒水的气味冲淡了稀薄的血腥味，因此居然没人发现他的异常。 站在人群中的安室透，看着急忙上前的毛利小五郎几人，和拿出警察证维持秩序的松田阵平，随后锁定了离他不远的格林维尔。 整个人从头精致到脚的小少年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冲他一举杯，用口型说道： 你看。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这家伙确实要死了。”格林维尔站在贝尔摩德身侧，就着拿果汁的动作低声说道，“你们两个和他有接触，最好快点摆脱嫌疑。” 一个小时，时间并不是很充足呢。 其实他也接触了，但他不参与接下来的行动，一点都不急，哎嘿。 “毕竟有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和他的女儿在，”贝尔摩德看着和毛利兰一起行动的柯南，神秘的一笑，“想来我们不需要多担心。” “你还真是有信心。”格林维尔语气不明的说道，“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呢。” * 有毛利兰打掩护，柯南的某些动作也没有那么明显了，只要他说出“是小兰姐姐要我问的”那么一切就能迎刃而解了。 对此毛利兰还是很会配合的。 在一众哥哥姐姐的影响之下，她的演技进步神速，现在已经可以勉强做到靠着话术引导她爸爸发现真相了。 ——快说谢谢萩原哥哥。 “还真是没注意之前都学了什么呢。”毛利兰小声说道。 时杭的教学过于随心所欲，家里那群大人兴致来了还会临时给他们加一节课。几乎就没缺过课的毛利兰学过的东西还真不少。 “小兰姐姐？“柯南疑惑的回头看她。 “只是突然发现自己学了很多东西。”毛利兰笑着说道，“柯南，找到了吗？” 柯南露出了自信的笑容：“那当然，和我想的完全一致。” “那我们开始吧。”毛利兰轻轻的吸了一口气——这种来回打掩护的日子还要多久啊！ 越想越觉得生气呢：）还她新一！ 时杭远远的看着他们，转头问旁边的松田阵平：“你不去？” 松田阵平正在指挥保安维持秩序，闻言扭头看了一眼已经开始演双簧的毛利兰和柯南： “他们这不是能搞定吗？” “也是，”时杭摸了摸下巴，“你说，说动我这位学生去考警校的可能性有多大？” “随他开心吧。”松田阵平这个现役警察倒是很无所谓，“毛利的演技是不是有点眼熟。” 完全就是萩原研二的样子呢。 “还是差一点，”时杭中肯的点评，“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她平时和演戏的时候差别有点大。” 所以熟人会觉得很出戏。 要说演戏还得像时杭和纪回这种人来。因为平时就够多变，导致不是特别熟的人根本分不清哪个才是他们真正的性格。 “你这算是自夸还是自损。”松田阵平在听了时杭的沙雕理论之后，着实无语了好一阵。 ——这不就是“因为够抽象所以别人根本分不清他们是演的还是真的”吗？！ 难道这是什么很值得炫耀的事情吗？ “是自谦。”时杭笃定的做出了回答。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半月眼：“那你还真是很棒。” “那是。”时杭得意的一笑。 等松田阵平安抚好在场群众后（主要是时杭在安抚，他只负责指挥保安加上板着脸瞪想浑水摸鱼的人），毛利小五郎那边也已经把案子破了。 其实主力还是柯南，然后经由毛利兰这个转播站在细节上提醒毛利小五郎。 毛利小五郎虽说推理能力不太够用，但基本的逻辑还是没问题的。线索都给他之后再给点提示也能做出正常的推理。 当然这也就是毛利兰在场，如果她不在、时杭和松田阵平也不在的话，难保毛利小五郎还得睡一觉…… 这件事就比较阴差阳错了。 时杭在给柯南的手表上加装了新型麻醉剂（靠精神能量完成的安眠药型麻药），本意是给他自保。 结果这小子一着急拿来弄晕毛利小五郎了。 对此时杭是不能理解的，还和柯南谈了一次。 也不能怪他觉得奇怪。 已经知道柯南身份的除了毛利兰、阿笠博士，还有时杭、松田阵平、萩原研二、泓树、诸伏景光和纪回。 这么一帮子人在呢，哪怕你给最闲的泓树打电话呢？ 他说话的语气很平稳，但还是让柯南差点一头钻进地里去。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将错就错下去了。 目前为止，在毛利兰和柯南的努力之下，毛利小五郎正在向正常的侦探转型，但看他的表现，估计也快猜到柯南是谁了。 ——时杭等着看工藤新一挨揍。 这就是亲老师啊（棒读）。 总之目前为止一切都还算比较平稳，虽然是那种用木桶做了个船然后桶的木板子还是临时凑的没做好防水。划船的人一边往外舀水一边勉强还能在水面上划的那种平稳。 毛利兰原本是很生气。毕竟当时说好的只是借助侦探事务所的名头去调查一些事情，结果她爸爸莫名奇妙就用睡姿出名了…… 然后她现在要帮忙补这个窟窿。 虽然对侦探有些好感，但从未想过靠当侦探出名的毛利兰生平第n次有了揍人的冲动。 再一看竹马变得这么小，还有点惨，于是一腔怒火全对着组织去了。 第350章 案件2 柯南那边没有辜负任何一方的期待，卡着一个小时的边儿把案子破了，并拿到了关键证据。 松田阵平处于休假期间，再加上他也不是刑事课的，也没有手铐，于是时杭贡献了一条不知道在哪拿出来的麻绳——总之就是暂时把犯罪嫌疑人控制起来了。 犯人的理由也很正常，至少和之前时杭见过的自爆卡车（死前想带走一个的）、全险半挂（被人撞了就怀恨在心怒而杀人）、电波塔杀手（炸东京塔和晴空塔的）……要正常很多。 也就是分赃不均怒而杀人。 松田阵平身为警察，哪怕不是本职工作，也得起到监督的作用，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冷库。 再然后时杭差点一头钻进去。 “好多黄金！”毛利兰忍不住惊呼。 尽管黄金的纯度没有特别高，但胜在量多。 一整面金砖砌成的墙立在冷库深处，旁边堆放的袋子里是闪亮的珠宝。墙不是很高，也就一米八左右，宽度也就在两米左右，厚度也就是普通的一层砖厚度。 原本还跟在松田阵平后边的时杭看都没敢看就跑了，再看下去他就会想扑上去了。 松田阵平也没挽留他，虽然时杭平日里表现得不是很明显，但他是知道时杭对黄金的抵抗力基本是负的…… 就是那种理智几乎压不住本能的情况。 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没办法跑去安慰时杭，就只能一边担心时杭会不会难受，一边带着毛利兰做记录。这么大额的赃物还是要第一时间做好记录的，免得到时候进了警局说不清。 柯南全程豆豆眼的看着毛利兰忙前忙后，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经常翘课，是不是错过了一个亿。 不过侦探不是警察，确实不是很需要注重这些。 “呼，记录的差不多了。”毛利兰关掉手机摄像头，把手机还给松田阵平，“松田哥哥，这样就够了吧？” 松田阵平点头：“麻烦你了。” “没事。”毛利兰笑着摇头，“以前听你们说办案的流程，我是真的觉得很有趣。”没想到现在用上了…… 做好记录之后，松田阵平带着人把冷库锁上，然后安排人来守着。 “要考警校吗？”松田阵平突然说道，“我记得你空手道大赛是女子组的冠军。” 毛利兰有些惊讶，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提议她去考警校。 “可是我的推理能力……” “你好像一直都在说自己不够聪明，”松田阵平打断了她的话，认真的看着毛利兰，“可是就我看来，你的能力至少在基准线之上——不是所有人都是工藤新一和时杭。” 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是普通人占多数。 “你成绩不错，会空手道，很能打，至少在制服犯人时占据优势。”松田阵平不是很擅长说好话，但这也就显得他在夸奖别人的时候足够真诚，“足够耐心、细心，有足够的刑侦知识、逻辑推理能力也不错，并且不会因为第一印象对其他人有偏见……” 身为警察，最后这一点简直太重要了。 “不要去啊，小兰。” 缓过来的时杭幽灵似的飘过来，语气和表情都异常幽怨： “你的松田哥哥都经常不能按时下班，你萩原哥哥加班更是家常便饭。” 前面就是地狱啊！ 松田阵平：…… 完全无法反驳。 “总之你可以考虑一下。”松田阵平的语气干巴巴的，随便总结了一下。 “噗。”毛利兰没忍住，笑了出来，“我记得时哥哥说过我适合当医生。” 今天松田阵平又说她适合当警察。 所以有什么是她不能做的吗？ “完全没有冲突。”时杭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随意，“有我们在呢，想做什么就都去看看。职业选择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既然你有这个条件，就可以提前多些了解。” “试试不亏。” 毛利兰微微睁大眼睛。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以前我也是被散养的，大家也提过当警察的事情，但也没有逼着我选。”时杭不由得回忆起自己那群叔叔婶婶们，还有除了遵纪守法以外对他没做任何要求的母亲。 不得不说，虽然他爸死得早，但他童年其实不缺爱。只不过当时他有些隐晦的叛逆，加上在某些方面比较敏锐，因此处于迷茫时期，就没有接他父亲的警号。 “喜欢就试试，”时杭脸上的表情是罕见的温柔，“试试不亏。” 时至今日，他在回忆起自己人生最初那二十几年时，除了遗憾以外，剩下的大多是温暖的记忆。 至于那些龙套反派，他连名字都懒得记。 “谢谢你，时哥哥，松田哥哥。”毛利兰也笑了起来，“果然，时哥哥真的很温柔。” 时杭清了清嗓子，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咳咳……总之想做什么就去试一试吧，不行还可以问我们。” “嗯。”毛利兰用力点头，笑容明媚，“我一定会好好考虑的。” 能遇到时哥哥他们这么好的哥哥，园子那么好的朋友，还有爸爸妈妈……她真的很幸运。 至于她的竹马——她还在生新一的气呢，不打他不代表她不生气啊。 * 因为遇到了点小插曲，贝尔摩德和波本的行动稍微紧迫了一些，但总体来讲还在控制当中。 他们两个人换好伪装时，早已有人在等候。 库拉索正在更换美瞳，抬头看了二人一眼：“贝尔摩德大人，波本。” “已经安排好了？”贝尔摩德看着昏倒在地生死不知的押运人员，随口询问。 “注射了麻醉剂，五个小时内绝对醒不过来。”库拉索平静的说道。 “不需要灭口吗？”安室透看向贝尔摩德。 “组织又不是走到哪杀到哪。”贝尔摩德撩了下头发，“坐好，我来给你们易容。” 她易容的速度不比老师黑羽盗一，但依旧快的惊人。至少纪回看到之后是会感慨货比货得扔的。 这家伙跟着黑羽盗一学了好久的易容，目前已经能在半个小时内给别人换张脸了。 但是想做到黑羽家父子俩那个程度……说实话，别说纪回了，时杭都觉得黑羽盗一和黑羽快斗有超能力。 第351章 台前幕后1 “报警的人已经安排好了。”诸伏景光突然说道，“一会儿你们就会接到任务。” “知道了，尽量拖延或者驱赶他们就可以，等押送的人反应过来，是吗？”伊达航点了点头，“你是不是该离开了。” 诸伏景光脸上的易容可经不住剧烈运动。 “再等等，等你们出警之后我再走。”诸伏景光摇头，“我需要确认zero在哪。” 贝尔摩德的易容术极为精妙，好在他和zero提前约定了暗号。 这件事放别人来做他不放心，只能自己来了。 “就算确认了在哪也不能放水太明显。”萩原研二看向诸伏景光，“你们的意思是……” “只要你们不和zero直接对上，他就能离开。”诸伏景光笑了起来，毕竟这也是对这些同期的肯定呢，“狼狈些也没关系，刚好用来打消其他人的怀疑。” 只是苦肉计的话其实没什么用，但他们已经做好了其他准备，再加上时杭的承诺……虽然知道时杭不会趁机做点什么坏事，但诸伏景光总觉得不该劳烦时杭。 倒不是员工为老板着想，他只是单纯觉得时杭的解决办法大概率是那种“确实解决了问题，但会造成其他问题”的方案。 具体请参照当年纪回一句话毁了两个人的清白（虽然也不清白）。鬼才知道时杭又准备了个什么剧本。 在这一方面诸伏景光对时杭抱有强烈的不信任感。他们老板经常搞一些花活儿去解决问题，好像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息事宁人。 当然，时杭确实有这个能力。 几人正在交谈期间，伊达航这边接到了警视厅打过来的电话，问他在哪。 伊达航按照提前准备好的说辞进行了应对，接着打开对讲机：“准备出警。” 除了他们这一辆车以外，其他的车上全都是公安的人。 一时间车灯纷纷亮了起来。 “班长，小诸伏，坐稳了。”萩原研二对着诸伏景光wink了一下，“我要踩油门了哦！” 下一刻，警车零秒起步，几乎是擦着地皮飞了出去。 诸伏景光好悬没被甩出去：“萩原！” “哈哈！开快点才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嘛！”萩原研二愉快的说道。 “你这……也太快了！”伊达航是第一次坐萩原研二开的车，突然就理解了为什么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能玩到一块去，现在又和时杭关系那么好。 ——这三个人，偶尔都疯得可以啊！ * 易容后的安室透、贝尔摩德和库拉索正跟在队伍的最后向前走去。 而琴酒几人已经干掉了原本等着接货的人，拿着交接需要的文件和密码等在了那里。 琴酒的相貌过于显眼，他也不愿意贝尔摩德帮他易容，所以最后他是派伏特加去应付的那些人。 这种交易不问下家，只确认资金和买东西的人没问题就行了。 所以伏特加很轻松的应付了过去，押送人员的队长在核对过手提箱和密码后就打开对讲机，让手下们带买家去看货。 结果下一刻，对讲机中居然隐隐传来了警笛声。 队长脸色一变，掏枪对着坐在车上的琴酒：“你们带来的条子？！” 琴酒看向了站在队长背后的安室透，眼神意味不明。 安室透只觉得自己背后瞬间出了一层冷汗。 “不可能！”伏特加本色出演，立刻反驳起来，“我们报警的话也该是在拿到手之后啊！” 队长冷笑一声，没有多说话：“撤。” 一直坐在车上的琴酒开口了：“东西留下。” “不可能！”队长毫不犹豫的说道，“这件事我需要一个交代。” “那算了。”琴酒也没拦着他找死，只是抽出一支烟，咬在了嘴里，“你走吧。” 队长冷笑一声，带着手提箱就要转身，下一刻，背后抵上冰冷的枪口。 “抱歉了。”安室透用带着点笑意的声音说着毫无诚意的道歉，“再见。” 一声枪响，安室透拿起对讲机：“东西留下，留你们一命。” 伏特加：“你——” 话说到一半，他被琴酒一个眼神按住：“……大哥？” “无所谓。”琴酒不是很在意这种细枝末节，“能尽快脱身才是更好的，带人把车开走。” 搬来搬去的哪有直接把拉货的车开走快。 “好的大哥。”伏特加立刻拿起对讲机给待命的底层成员和狙击手发令，“把他们开过来的车开走，狙击手，谁不听话就开枪！” 「知道了，老娘等半天了！」基安蒂狂躁的声音里带了些愉快，下一刻就是装了消音器后被削弱的狙击枪声响起。 安室透拿着的对讲机里传出了一阵骚乱声，应该是有人被射杀了。 “该离开了。”安室透随手把对讲机一丢，“我们得快点，赶在那群条子之前离开。到底是怎么回事，该死。” “不是纠结这种事情的时候，先回去再说。”琴酒倒是一如既往的冷静。 只要东西拿回去了，不管是叛徒还是卧底，还是黑吃黑引来了条子，他有的是时间慢慢查。 只是警察来得比他们想象中要快，狙击手已经在联络器里催了。 「我看到条子的车了」科恩提醒道「该走了」 “知道了，你们也撤。”琴酒对手下还是比较宽容的，当然前提是你不是卧底也没有背叛，还能好好完成任务…… 「我这里还好」科恩又报了个点「那边不能走了，需要我和基安蒂进行干扰吗？」 比如说打爆两个车胎。 「墨叽什么，我开枪了」基安蒂暴躁的声音响起，也如她所说开了枪，结果被她瞄准的那辆车来了个刀片超车。 她理所当然的打空了。 基安蒂：？？？？ 这车上是没坐人吗？！坐了人怎么还能把车开得这么逆天？！ 「我就不信了！」基安蒂火气立刻上来了，接着又是几枪。 然而有death提醒的萩原研二简直把车开出了特技效果。 如果问death起到了一个什么作用—— 「萩原先生，有人狙击」 「萩原先生，伊达先生看起来要吐了」 「萩原先生，诸伏先生的易容看起来要掉了」 「萩原先生，伊达先生说下次绝对不要坐你开的车」 第352章 台前幕后2 “zero在那辆车里。” 诸伏景光很快确定了安室透的位置，然而…… “你还是老实坐着吧。”伊达航一只手抓着车里的安全扶手，另一只手按在申请下来的配枪上，忍不住说道，“这停车也挺麻烦的。” 萩原研二笑了一下：“还好吧。” 被安室透日渐狂放的车技锻炼过心脏的诸伏景光表示他还好，但是伊达航确实是出了一头汗，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憋的——不晕车的他都差点吐了。 诸伏景光叹了口气，也拿出了手枪：“好吧，不过我得先给老板说一声。” “toki那边是有什么事情吗？”萩原研二一边灵活的躲避着障碍物和狙击枪的子弹，一边还有能分给诸伏景光点注意力。 “嗯，老板说他决定插手了。”诸伏景光叹气，“但是他没说他要怎么做……” 感觉有点慌。 和时杭一道确实是很安心，但安心的同时还有点不安。 因为你不知道他会选择只创对手，还是连着队友一起创，更有甚者可能连他自己也一起创飞（时杭：这个一般是意外）。 虽然程度上分轻重，伤害上分精神伤害和物理伤害，但创了就是创了，完全没法当他没创…… 他给时杭发了消息，得到的回答是“没关系，但你离那些货车远点”。 诸伏景光：？？？？ * “你趁着躲出去的时候做了什么吗？”松田阵平看向正在给诸伏景光回消息的时杭，有些疑惑。 他们两个正在回程的车上，后座还躺着正在睡觉的希拉。 “其实也没干什么。”时杭想了想，“我就是让希拉去给他们整理了一下货物。” 松田阵平：？ 他一开始还有点疑惑，随后再一想到走私的货物内容，就突然意识到时杭都做了什么。 他嘴角一抽：“你这真是……” “嘿嘿。”时杭拿出一个遥控器，上面拍着十个按键，按钮都是白的，只有一个红的，“方便起见，我把按钮都做在一起了。” “你还是别按了，会死人的。”松田阵平想象了一下十辆小货车一起爆炸的场景，稍微有点绷不住。 这对路面建设都是个重大的考验。 “放心好了，我有控制爆炸强度的经验。”时杭淡定的说道，“为了不波及无辜群众，除了那个红的以外其他的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主要目的是逼迫他们放弃货物，而不是搞恐怖袭击。 “那这个红的呢？”松田阵平看着按钮，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手有点痒。 “这个声最大。”时杭得意的说道。 松田阵平：…… “换以前我就全搞成真的。”时杭叹了口气，“唉，我居然变善良了。” 然后他就被松田阵平敲了头。 “好好说话。”不要像个恐怖分子一样。 “哦，总之就是伤车不伤人，我把绝大部分炸药都拆出去了。”时杭摸了摸被敲的地方，脸上的笑容正常了一点，“……总之因地制宜吧。” 控制好炸药用量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虽然他对之前那些家伙没有愧疚感，但一想起这里还维持着基本的秩序，有相对合理的法律，他居然还有点感动。 就算这也限制住了他的动作。 没有经历过秩序崩坏的末世，人们是很难意识到世界和平之珍贵的。其实也不用太远，去战乱的地区逛一圈就行了。 不过为了安全考虑，最好还是别去，在网上看看就算去过了吧。 “总之来这么一下之后，重点就都在‘谁放的炸弹’上了。”时杭又晃了晃手里的遥控器。 反正就是把水搅浑，到时候安室透想做点什么也更容易一些。 “那家伙也挺不容易的。”松田阵平难得心平气和的提起安室透，“公安那群家伙也没多聪明但个个眼高于顶，现在诸伏也没办法在组织里作为策应。” 当然了，他并不知道，按照原本的命运，诸伏景光并不是暴露后离开，而是在他死后没一个月也牺牲了。 而这个世界在时间线上的操作并不会分裂出新的分枝，于是他大概也不可能得知这份「真实」。 除非还在摆摊算命“等一有缘人”的某人愿意说句明白话，而不是忽悠萩原研二说明年就能解决组织。 一年有3650天的话，那确实是能在一年内解决组织…… “说起来后天就是情人节了。”松田阵平突然说道，“刚好赶上我休假，要出去玩吗？” 时杭下意识点头：“好啊……等下？” 情人节？！ “现在是五月份！”时杭瞳孔地震，“你傻了吗？今年的情人节不是已经过完了吗？！” 完蛋了，男朋友加班加到脑子坏掉了！ “今天五月十六日，两天后是二月十四日？”松田阵平比他更震惊，“你的脑子才坏掉了吧？” 时杭：…… 时杭半晌无言。 “我说阵平，”时杭头疼不已的说道，“你忘了我都能让时间倒流了吗……你说我们谁才更容易对时间的感知出问题？” 是啊，松田阵平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这一点，可是…… “日历上就是这么写的？”松田阵平拿出了杂物盒里的迷你台历。 时杭接了过来，在五月十六日后面看见了二月十四日的格子。 时杭又翻了一页，很好，六月份有十七个周日，但只有七个周六和三个周一，六月一日后面写着十二月三十日…… 时杭放下日历。 时杭看向松田阵平：“是这样的，如果全世界都疯了，只有我比较正常的话，那我是不是也该疯一个表示敬意？” 松田阵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希拉，”时杭把希拉喊了起来，“我问你个问题。” 希拉唰的睁开眼睛，就像根本没睡着一样：“boss请讲。” “是这样的，后天的日期是什么？”时杭抱着“可能只有本地人疯了”的想法，开口询问。 然而…… “二月十四日，boss。”希拉有一点疑惑，这个需要问他吗？ 时杭抓着安全带，陷入沉思。 “你还好吗？”松田阵平稍微有些担心。 “不太好。”时杭摇摇头，接着拿出遥控器，闭着眼睛按下了按钮。 很好，当捏捏玩的话，倒是能好很多。 第353章 疯了 时杭看着混沌到仿佛梦里出生的日历本，再看看难得也表情空白的松田阵平，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随后他开始往回翻日历，就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实际上从两个月之前时间就已经开始混乱了，只不过之前时杭也不看日期…… 一周七天，周末两天休息，还有部分节假日——之前的日期虽然凌乱，但总体来说还比较符合这个规律，所以时杭根本没注意到。 不过经常会出现过了两个周一，然后接下来是周三和两个周五的情况，气温倒是没有大幅度变动。 时杭：…… 时杭闭上眼睛：“我大概是还没睡醒。” “这个等回去研究，”松田阵平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组织那边的事情还是先解决了吧。” 时杭懒洋洋的“嗯”了一声，然后啪的把遥控器扣在了车玻璃上。 “搞定。” 松田阵平：…… * 轰—— 轰隆—— 车上的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从中间裂开的货车。 伊达航缓缓的抬起手，指向炸成一个中心开花的开花馒头形状的货车，扭头看向诸伏景光：“诸伏啊……这就是你们老板说的解决办法？” “啊……应该是吧？”诸伏景光也有点呆愣。 萩原研二拿起手机：“喂？toki酱吗？那群人的车都炸趴窝了……” 「放心好了，除了倒霉蛋以外不会死人的」 时杭自信的回答。 萩原研二看着被包围在中间，困在货车上进退维谷的组织成员，觉得他们现在应该组织人手搜救了。 “boss，下次能不能提前说一下。”诸伏景光捂住眼睛。 不得不说时杭不愧是科学家，简直是爆破鬼才，所有的货车都在被完全炸开边缘，但又没有全炸开。 变形的车厢摇摇欲坠的兜住了里面一塌糊涂的武器装备。 然后开车的人因为听到了一声巨响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吓得几乎失了智。 除了有两辆轿车逃走以外，剩下的组织人员就都被抓住了。因为敌我双方都呆住了以至于没开几枪就迅速结束了战斗。 总之是神来一笔，所有人都没能想到的展开。 只是萩原研二在最初的震惊过后，神色有一瞬间的不同。伊达航忙着和公安交涉，没有注意到。 最近需要降低这个身份在公安那里存在感的诸伏景光站在阴影处，倒是关注到了萩原研二的异样。 只是他不清楚萩原研二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而萩原研二也只是在那么一瞬间有些感慨—— ——toki酱这么喜欢和平实在是太好了！ 他知道时杭其实是可以连人带车一起炸飞的，事实上这么做反倒更简单一些。而时杭在经历过那么多之后，依旧愿意耗费心力做这些。 他和小阵平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世界呢。 萩原研二这边在感慨自己运气好，琴酒那边的气氛就不太美妙了。 “所以那群家伙拿的假货来糊弄我们？”开车的安室透面色铁青，“真货爆炸绝对不止这点威力。” “谁知道呢？”贝尔摩德撕掉易容面具，对着车窗补了下口红，“那群条子还真是紧咬不放，分明抓了那些人就能领功了。” “嗤。”安室透冷笑一声，“不过是一群……” 他话还没说完，窝在后座的格林维尔突然凑了过来，眼睛亮晶晶的：“是一群什么什么？” 他要录下来！ 安室透：？ 安室透：“你不要干扰我开车！” “哦。”格林维尔失落的倒回去，然后接了个电话。 「格林维尔，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琴酒的声音响起，大概是对他有所怀疑吧。不过这事儿和格林维尔确实没什么关系， 毕竟他不需要抓琴酒或者贝尔摩德，他要做的就是混进去，位置越重要越好，或者拿到关键信息，然后在时杭需要的时候反水或者自爆，仅此而已。 “嘛，gin酱你知道的，”格林维尔笑嘻嘻的，“我哪有什么朋友嘛，更别说和警察那边有关系了。” 琴酒沉默了片刻。 以格林维尔的特殊能力，确实需要躲着点官方。而且这家伙轻浮油滑又包阴阳怪气的，没朋友也不奇怪。 当然世事无绝对，就比如说我们的拉结尔先生，就是一位可以一边和格林维尔对骂一边把他当朋友的神人。 当然了，这个“朋友”，确实也是该打引号的。 总之这里坐着的一圈人里，格林维尔的嫌疑确实是最轻的。 「你最好是」琴酒没打算和他多废话。 他知道格林维尔不会无缘无故的找过来，但是这家伙很好用，甚至还能丢出去当炸药包。 至于一点隐患？比起警惕，琴酒更好奇背后的人是谁。 到底是谁有这么大能耐说服格林维尔为他所用？ 那可是个能把自己当燃烧弹用的疯子。 “他好凶。”格林维尔对贝尔摩德抱怨，“也就脸长得好看了，脾气好臭。” “呵呵，”贝尔摩德轻笑一声，“那确实，难为你能忍得了他。” “长得好看就行了。”格林维尔淡定的说道，“每次一看到他的脸，我就原谅他凶我的事情了。” 安室透：…… 他一点都不想和别人一起研究琴酒长得多好看。 不过格林维尔这家伙，居然这么受琴酒信任吗？ 安室透动了想查证的心思，但现在并不是在意这个的时机，他现在最需要应对的是来自组织的审查。 只是普通的查证他当然不慌，他担心的是组织会上其他的手段，那才真是防不胜防。 等到车子在郊区停下，贝尔摩德上了早就准备好的摩托车疾驰而去，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的格林维尔却突然开口： “想知道我和琴酒是什么关系吗？”他问。 安室透疑惑的看向他：“你们什么关系和我有什么联系吗？” 格林维尔咂咂嘴：“好吧，你真无聊。” 果然，有趣的人不是哪里都有的。 第354章 天生反骨 安室透回去之后要如何应对来自组织的审查暂且不提。好歹他在组织的地位也还算够高，在没有证据之前倒也不会被无缘无故的送进审讯室。 而格林维尔在到处浪的期间，也听见了一个比较劲爆的消息。 ——雪莉叛逃了! 毕竟只是个体力普通的研究员，一个人偷溜确实是费点劲。 雪莉的失踪至少表面上和琴酒有关，据说是因为琴酒杀了她姐姐，然后又抗议琴酒用她的药杀人，对琴酒的一系列行为不满…… 若是换成之前，雪莉的叛逃大概会引起组织地震，毕竟那个老家伙的希望都放在了她手里的药物上。 不过自从伯特伦斯拿出了大概是一到两个半成功的实验体（失格者）后，组织的boss对这边就没有之前那么上心了。 所以雪莉失踪的事情，除了一直很关注宫野家成员的贝尔摩德很在意以外，也就只有安室透在乎了。 然后他们两个不约而同的选择从格林维尔这边打听消息。 格林维尔能知道什么呢？他只知道有这么个人，代号是雪莉，性别女，大概是个天才科学家，然后无缘无故消失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这两个人也孜孜不倦的持续性打扰他。 区别只在于贝尔摩德大概是有恃无恐，总是直接问，而安室透就总套话。 格林维尔没觉得烦，他甚至很好奇。 “你说这俩人怎么回事啊？”格林维尔手里捧着杯奶茶，坐在时杭的椅子上摇晃着双腿，疑惑的询问。 正在看书的时杭都懒得理他：“你觉得呢？” “一个是恨，一个是爱屋及乌吧。”格林维尔倒也不是完全搞不定这两个人，他只是有点疑惑，“前一个我理解，后面那个——他知道这人是人是鬼吗？就这么在乎？” 组织里研究员的信息保密级别很高，格林维尔并不是会为了这种“无关紧要”而且他也不关心的事情冒险的人。 所以到现在为止他都没去打听这个“雪莉”何许人也。 “是人是鬼都得看看才知道。”时杭随意的应付着，然后翻了一页书，“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格林维尔一口气把奶茶吸光，然后跳下椅子，走到时杭面前：“喂，你倒是抬下头啊。” 和他说话的时候都不看他吗？ “你怎么了？”时杭纳闷儿的抬起头，“以前我一边睡觉一边听你说话你都没意见啊？” 格林维尔：…… 格林维尔大怒：“所以你那天是睡着了不是在思考？！” “我以为你知道？”时杭疑惑的反问。 “我不知道！”格林维尔难得的破防了，“我认真找你谈人生谈理想，你在睡觉？！” 他为人自有一套逻辑，很少和别人探讨什么，一般都是自己去见证。 结果他和时杭认识到现在，唯一的一次认真探讨这些哲学问题，时杭居然在睡觉！ “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的啊！” 时杭倒是很平静：“困了就睡啊，有什么奇怪的。” 格林维尔：“……你这样子真不像是经历过高考的。” “我高中也没熬过大夜好吗？”时杭比他更无语，“而且来之前我已经大学了，不用再熬夜了。”他又不是非要考第一。 好吧他就是单纯不觉得这个比睡觉重要。 “那你说你不聪明？” “怎么，你比我哥聪明？” 格林维尔哑火了。 他们谁跟时昭比脑子那都是自取其辱。如果不是卡俄斯给时昭思路带偏了，他们现在应该在外太空飘着找新的定居地。 「boss，松田先生来找您了」death的声音响起，于是时杭立刻端茶送客把格林维尔踢了出去。 “你还真是不懂怜香惜玉。”格林维尔幽怨的说道。 “那你倒是变回女孩子啊。”时杭嘴角一抽，这家伙原本是女性，成为代行者之后脑回路越发抽象，最近又喜欢上当红发小男孩。 不过…… “你最好还是悠着点。”时杭提醒他，“琴酒是个纯粹的杀手。” 忠诚是因为值得，杀人只是擅长的工作。 “我知道。”格林维尔无所谓的说道，“从我第一次见到他开始，我就知道他会是狼王。” 残忍、沉默、致命。 “不过，还挺有趣的，不是吗。”格林维尔笑了起来，“我想看看他的选择，虽然应该是可以预料到的了。” “你呢，你觉得他会怎么选？” 时杭头都不抬：“我无所谓。” 他懒得管那么多。 “这样也好。”格林维尔对他的冷淡不以为意。 时杭没直说有机会就解决琴酒，也只是因为格林维尔的面子了。 ——他居然有面子这种东西，我们的拉结尔先生未免太心软了。 “我又不是什么皇帝，”时杭却是看懂了格林维尔的表情，“当年一来为了防止自己妥协，二来为了预防之后可能的腐化堕落，我选择将自己的心理年龄固化。” 时杭合起书本，站了起来：“永远乐观、永远执着，撞破南墙不回头。” “不屑于什么至高无上的地位，不在意唾手可得的权力。” “尊重生命，尊重人格。” “不被环境同化、不为险境摧折。” 他看向格林维尔：“我以为我一定会变。” 他父亲和纪羽都是体制内的。 那条路好走，也难走。 他亲眼见过有人偏离道路，最后和昔日的同僚们成为敌人。 人心易变，在那种情况下，他自己都没有办法信任以后的自己。 ——但是那个固化心理年龄的手段，早就失效了。 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是在空间夹层里逗留七十年的那个自己，因为战争和孤独变得敏感又尖锐之后吧。 但就算是那样，他也只是有些疲惫，需要缓和情绪而已。 他比自己想象的更为强大。 “格林维尔，”时杭的语气和缓，目光也很是温和，“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追寻什么。” “生命的意义？人类的虚伪？信仰的幻灭？” “你如果一直只在看着的话，可能永远也找不到你要的答案。” 格林维尔沉默良久，最后抬起头看向时杭： “我只是不理解你。” 他不理解那个自己都在迷茫的青年，为什么选择接过只剩一点火星的火把。 他也不能理解为什么时杭肯为了一群陌生人做到这种程度。说是呕心沥血或许有些过，但是殚精竭虑总是有的。 “当年脑子一热、牙一咬就做了。”时杭的目光灼灼，嘴角勾起，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至于说什么未来、什么结局——” 他这人天生一身反骨，死都得选个自己喜欢的姿势。 “——就算注定要毁灭，那路也得是我自己走过去的！” 第355章 人不中二 时杭这人的狂和其他人大概是不太一样。他平日里温和随意，待人接物看心情调整。 换句话说，他看起来不争不抢，总是找自己最舒服的做事方式，做事有自己的节奏和想法。但这种人往往是最为自我的。 又或者是，傲慢。 “早就说了，「正义」不适合我。”时杭很快又收起了自己脸上难得的情绪外露，又是一副慢吞吞的随意模样。 格林维尔沉默了两秒钟：“你能再表演一下刚才刚才那个吗？我觉得那个状态还挺符合我刻板印象里的领袖。” 这人怎么跟没电了一样，瞬间萎下去了。他刚有点被感染到，结果这家伙自己先萎了！ “想得美。”时杭果断拒绝，“还有你都是哪来的刻板印象，我已经是个老人家了，我拒绝继续这么中二。” “人不中二枉少年，你自己说过的！” “我都说了我不是少年了！” “你至少脸是！” “你是不是想骂我没长高？！” “当然不是……你又带偏话题！” * 松田阵平到的时候，时杭的办公室里仿佛被雷劈过一样。 办公桌连着桌子上的东西一起焦了，墙壁上留下了闪电灼烧的印痕。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是有人来袭击吗？” “刚跟人打了一架。”时杭抬起手，指尖流泻出金色的辉光，一片狼藉的办公室很快恢复成被损毁之前的模样。 听他这语气，应该是和谁没谈拢动了手，而不是有人胆大包天且不自量力到来找他麻烦。 于是松田阵平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直接换了个话题。 “毛利说她这周末有比赛，邀请我们去看。” “嗯？是空手道比赛吗？”时杭想了想，“当然要去。” “hagi说他订好庆祝的餐厅了。”松田阵平说道。 萩原这家伙总是在这些地方很敏锐。 “所以，”时杭眨眨眼，“这周末是哪一天，明天还是后天还是大后天？” 松田阵平：…… 之前还没察觉出异常时，他倒是浑然不觉。等他意识到时间上的问题之后，就再也回不去了。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机自带的日历：“是后天。” “但是明天是圣诞节……？” 松田阵平说完也觉得离谱：“什么啊，今天还是四月呢明天就到冬天了！”太离谱了吧！ “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和别人说。”时杭的语气有些幽怨。 是这样的，大家在没有意识到时间的问题之前，会很自然的照着现在的日期准备好一切。而他自己和被他提醒过的松田阵平就不行了，不看日历根本分不清都是哪一天…… “说。”松田阵平坚定的说道，“我一定要告诉hagi。” 时杭点头：“我也觉得，我们不能放弃研二啊！” 推门进来的萩原研二：？ “怎么就不能放弃我了？”他疑惑的询问。 刚一进门他就听见时杭说不能放弃他，萩原研二现在还有点懵。 “你来的正好。”时杭上前一步，拉住他的胳膊就把他往里拽。萩原研二直觉不好，扒着门框不肯进。 两个等级不低的代行者较劲之下，时杭办公室的大门不堪重负，很快扭曲变形被拉了下来。 萩原研二呆呆的拖着门和门框被拉进了办公室里，松田阵平把他的手掰开，把门放回了它该在的位置。 时杭配合的把门恢复原状。 “研二酱，”时杭握着萩原研二的手，热情的说道，“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圣诞节啊？”萩原研二疑惑的回答，“我已经订好炸鸡了？” “很好，今天的日期呢？”时杭期待的看着他。 “今天四月二十二日？”萩原研二更疑惑了，“toki，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头顶狐狸耳朵上的毛都要炸起来了。 “那我问你一个小学生都会的数学题。”时杭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四后边是几？” “五啊？”萩原研二的尾巴已经开始不安的左右摆动。 “那四月二十二号的后一天是几月几号？” “当然是四月二十三……等等？！” 萩原研二的狐狸尾巴比之前蓬松了好大一圈。 “这是怎么回事？！”他惊恐的说道，“外星人要攻打地球了吗？！” 时杭：…… 松田阵平半月眼：“你是不是科幻片看多了？外星人攻打地球和时间混乱有什么关系。” “也说不定呢？”时杭突然说道，“比如说降维打击的前兆！” “再比如说他们试图用这个方式把人类困在时间循环之中！”萩原研二目光灼灼的盯着时杭，“还有可能是想要靠这个把地球的生物都抹杀掉！” “太坏了！”时杭用力点头。 “我们肩负着拯救世界的使命！”萩原研二极为煽情的说道，“那么首先……首先我们应该做什么？” 松田阵平：“首先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一下时间混乱的可能原因……别再说外星人了，外星人要地球干什么啊！” “但拯救世界是真的。”时杭眨眨眼，微笑着说道。 这笑容多少有点假，导致松田阵平觉得自己的拳头有点痒。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萩原研二借着开玩笑的方法稍微缓和了一下刚才的震惊，随后才问起正事来。 然后时杭和松田阵平齐齐摇头：“不知道。” 萩原研二：…… 好吧也不意外。 “好像是第一次听到toki这么认真的说‘不知道’呢。” “我也刚发现不久。”时杭倒是没隐瞒，“主要是大前天还是五月份……” 大前天，是指两天前吗？那天晚上他们在帮助小降谷对付组织。 “那天是五月份……今天是四月二十二日？” 萩原研二麻了。 然后他又想起来自己在路上遇到的占卜师：“所以她说一年内能解决组织——原来是因为今年很难过去吗？！” ———— 小剧场： 路过的占卜师（震声）：你就说我说的对不对吧！ “所以你知道是这么回事吗？”时杭疲惫的看着手机上乱七八糟的日历。 秋月明老实摇头：“我不道啊。” 时杭（盯）：这口音，老乡？ 秋月明（点头）：老乡！ ——俩东北人 第356章 枉少年 “谁？”松田阵平追问。 “路边遇到的占卜师啦，因为后辈想去占卜恋爱运又不好意思，就拉着我一起。”萩原研二回想了一下，“摊位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有点酒味？” 不只是酒味，还有一点花香，但他没记住是怎样的香气。 酒味？ 时杭嘴角的肌肉抽动了两下：“我知道是谁了……如果是她的话，应该只是开个玩笑，现在的情况和她没有关系。” 在实验室里就把酒盏拿出来喝酒的家伙，摆路边摊的时候偷喝酒好像也不奇怪。 “嗯？”萩原研二眯起眼睛，“toki是交了我们不认识的新朋友吗？” 时杭：…… 时杭：“你演变态的时候还挺像的，所以还是别演了。” 他这一句话直接把萩原研二说到呆住。 “等等，什么叫还挺像的，你是想说我演技好还是想说我长得像！” “都有吧。”松田阵平中肯的评价了一下。 “小阵平！”萩原研二怒气冲冲的说道，“我是变态的话那小阵平就是黑道大佬！” 松田阵平摸了摸下巴：“那toki呢？” “我肯定是黑道大佬的心尖宠。”时杭认真点头。虽然逻辑上这种场合大家都是在自黑，但实际上他完全不觉得这个定位有什么问题。 这回轮到松田阵平无语了：“……完全代入不进去。” 刚才这家伙还和萩原研二一起摧毁了无辜的大门。 虽然时杭长得很像是什么傻白甜男主角，但这家伙也就长相和傻白甜搭点边了。 “那就是表面上的金丝雀，实际上的幕后黑手！”时杭非常快速的给自己编造了一个新身份。” “那小阵平就变成挡箭牌保镖了。”萩原研二立刻接上。 松田阵平半月眼：“你俩是不是很闲？” 时杭摇头：“还好啦。” 其实他还有很多事没做完，不过问题不大，那些都是暂时用不到的。人要学会安排时间，不到deadline不干活也是一种美德。 *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两天，但是这两天对于时杭三人来说几乎和两年一样漫长，尤其是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 在发现异常之前，这两人还能非常自然的在刚入夏的第二天就拿出冬天的衣服准备第二天穿。 然而等到发现了bug之后，他们就好像是被程序抛弃的废弃数据，突然和整个世界格格不入了起来。 “我该说还好代行者不会感冒吗？”萩原研二把下巴缩在围巾里，无奈的说道。 “没关系的，death可以帮你记着。”时杭淡然的说道。 他已经放弃纠正death的时间观念了。 之前是这样的—— 时杭：“death，四月二十二日的后一天是几月几日？” death：「是十二月三十一日，boss，您打算为松田先生准备礼物吗？」 时杭：“……四后边是几？” death：「是五，boss」 时杭闭上眼睛：“二十二后边是几？” death：「是二十三，boss。您有什么问题吗？」 时杭：“那四月二十三日的后一天是几月几日？” death：「是十二月三十一日，boss，您刚才问过了」 ——就是这样，看上去完全没有希望呢。 “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萩原研二苦中作乐，“至少不用每天都得记一下日期和周几，好在工资也跟着日期走。” 这短短几天经历了三个月，于是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发现自己的卡里多了三个月的工资。不然就按这个时间线过下去，谁知道一个月工资够不够用一个月。 时杭：…… 这回轮到他怀疑人生了：“都这样了，世界经济还没崩溃真是个奇迹。”所以晨曦的工资也是这么发的？ “谁说不是呢。”萩原研二心有余悸。 两人站在路边交谈，时杭一边和萩原研二吐槽，一边四下扫视着街道。很快他们等的人就出现了。 “这边！”时杭用力挥手。 裹了件黑色棉袄的松田阵平加快脚步跑了过来，然后被时杭扑了个满怀。 时杭蹭了蹭他的脸颊：“嘿嘿。” “所以到底是谁圣诞夜还要值班啊。”萩原研二忍不住吐槽。 松田阵平倒是很无所谓：“没关系，你们不是都在这里。” 警察么，都这样的，偶尔就是会很辛苦。 “要不是萩原一定要我陪他去取订的炸鸡，我就和你一起了。”时杭咕咕哝哝的说着，倒也不是抱怨，“研二酱好像什么一定要一起去厕所的女高中生啊。” 萩原·女高中生·研二：…… “你这家伙！”他委委屈屈的说道，“小阵平！” 你再不说出口我就白背这个锅啦！ “那个。”松田阵平犹豫了一下，手中多出一支洒金的白玫瑰，“我自己订做的……”他倒是想亲手做，奈何这个他真做不了。 时杭眨眨眼，把玫瑰花接到手里，然后发现了问题：“——这是瓷的？！” 啊？！ 时杭眨了眨眼：“还能做成这样吗？” 看上去和真的一模一样……太厉害了。 “小阵平好不容易才排上号呢。”萩原研二笑嘻嘻的说道。之前松田阵平就在和对方沟通，结果那人不懂日语……最后还是找丹粟帮忙的。 “喜欢吗？”松田阵平稍微有点紧张。他知道自己送什么时杭都高兴，但他确实很希望时杭能对他送的礼物本身感到惊喜。 “这个无敌了！”时杭愉快的把花放回盒子里：“回去就摆花瓶里！” “不会被煤球踢倒吧？”萩原研二还有些担心，这个看起来真的很脆弱。 “它不敢。”时杭淡定的说道。 回去谈（吓）一下就好了，我们煤球还是很善解人意的。 再说还有他万能的时间倒流。他确实不能轻易扭转一整个世界的时间，但区区单个物体的时间倒流他还是做得到的。 “喜欢就好。”松田阵平松了口气。 “我说了，你送什么我都开心，”时杭愉快的说道，“收礼人的心情和送礼人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嗯……轮到他了，该送点什么呢？ 时杭冥思苦想了很久，最终决定今晚把自己送出去算了。 第357章 醋王 关东空手道决赛现场。 “人好多。” 时杭眯着眼睛，看着现场的人山人海。 “我看看毛利在哪。”萩原研二拿出了望远镜。 松田阵平伸手：“给我一个。” “你们看那边。”时杭仗着电磁感应先他们一步找到了毛利兰，他指向候场区的一角，“在那边。” 没过一会儿，几个大人就跑去研究毛利兰的对手了，并纷纷表示最看好自家人。 “呼！呼……我到了！”铃木园子带着个大包，气喘吁吁的出现在几人视线当中。 “慢点。”时杭看着她累得不行的样子，有些纳闷儿，“怎么喘成这样？” 而且今天是毛利兰争夺冠军的大日子，按照铃木园子对毛利兰的重视程度，她不应该迟到才对。 “我是有提前很久出门啦。”铃木园子欢快的说道，“但是到市中心的时候我觉得我带的东西不太够用，就又去买了点别的！” “什么东西？”萩原研二探头看过来，疑惑的询问。 “噔噔噔！”铃木园子把红底白字的横幅扯开一部分，“我加钱让老板现做的！” 时杭给她比了个大拇指：“干得漂亮。” 这么一比他们作为长辈的准备就有点不太够了。 “我这有扬声器。”萩原研二不知道从哪摸了两个摆摊叫卖用的电喇叭出来。 松田阵平：…… 你就拿幻术做这个？ “给我一个。”时杭伸手，接过扬声器就递给了铃木园子。 于是等毛利兰站在场上的时候，人声鼎沸的观众台上突然展开一道横幅。 铃木园子几乎喊破了音的声音响起：“加油！小兰！你是冠军！” 毛利兰抬头看过去，发现时杭和萩原研二一人扯着一边横幅，中间的松田阵平戴着墨镜，拿着应援牌。铃木园子拿着扩音器怒吼着给她加油。 毛利兰：……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松田哥哥的不满都要溢出来了。 什么？你说新一没来？工藤新一谁啊？真不熟。 * “你最后那一下太帅了！”铃木园子和毛利兰走在前边，这会儿她正在兴奋的比划着毛利兰最后决胜的那一招，“嘿！” “学姐也很厉害。”毛利兰倒是很谦虚，“是我这次的发挥比较好。” “是是是，旗鼓相当的对手才有趣嘛！”铃木园子得意的说道，“不过小兰你就是最强的！工藤那小子没到场，一定要他好看。” 毛利兰保持微笑：“那是谁啊？” “唉？”铃木园子豆豆眼看向她。 见铃木园子呆呆的样子，毛利兰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好啦园子，我知道他有事情要忙。”毛利兰笑着说道，“我自己也可以的。” 反正这家伙爽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就是就是，”铃木园子拍了拍胸脯，“放弃那小子一个，还有大片的森林等着你呢！” 说完这话后，她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人拉了拉，于是低头看过去：“小鬼？” “什么森林呀？”柯南眨着大眼睛，一边喘着气，一边用纯真的眼神看着她。 几个孩子身后不远处 远远缀在两个女孩身后的几个大人，在看到了故意卖萌的柯南之后，纷纷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就吃干醋，也不来点行动。”松田阵平抱着手臂，摇头。 不太行啊你。 “是因为觉得用小学生的身份告白有点逊吧。”时杭倒是很能理解柯南的别扭之处，“但是铃木说得也没错嘛。” 放弃工藤新一一个，她还有好多的可以挑！ 虽然这俩孩子也算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但一群邪恶的大人完全没有“青梅竹马必须要在一起”的观念，而是看眼不嫌乱子大的表示还是多挑一挑比较好。 “我们对他是不是太严苛了？”萩原研二摸着良心询问旁边的这两位。 时杭果断摇头：“没有，哪有的事情。” “我对他也没要求。”松田阵平更为淡定。毕竟他也就偶尔吓吓小孩，还真没坑过工藤新一。 而且很多时候工藤新一吃的飞醋都很没道理。 “按照他的吃醋标准，萩原你应该能同时被我们两个排挤。”时杭淡定的说道。 话说回来之前他确实也吃过萩原研二的醋，毕竟他和松田阵平真的黏黏糊糊的，还占着幼驯染的身份。 不过相处的时间一久，再加上松田阵平态度明确，萩原研二更是表示自己很直，所以时杭也能面不改色的说出类似于“我们都是研二的翅膀”这种玩笑话。 萩原研二：…… 他看了看走在中间的松田阵平，再看看走在松田阵平另一边的时杭，觉得他们三个人好像确实是和谐到有点诡异了。 “toki，你真的不吃醋吗？” 萩原研二说着，把手臂搭在松田阵平肩膀上。 “你好无聊。”时杭半月眼看着他，“难道你希望我把你从这个家里丢出去吗？” 他还真没考虑过这么做，毕竟家里突然少一个人的话应该会很不习惯。 “你们两个。”松田阵平能忍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不要在这种事情上用我打比方！” “好说好说，”萩原研二敷衍的应了一句，接着又靠近了点，越过他和时杭说话，“到时候一定要提前和我说，可怜的研二酱需要提前找住的地方呢。” “放心，我肯定会提前帮你找好房子。”时杭对自己的撒币行为很有自知之明。 然而在他这么说之后，萩原研二诡异的沉默了一会儿。 “萩原？”时杭疑惑的看向他，“你不会是感动哭了吧？” “不，我只是突然有了嫁女儿的感觉。”萩原研二突然用手帕擦了擦眼角，情真意切的假哭了起来，“这应该算彩礼？” 时杭：…… 松田阵平：…… 在片刻的沉默后，时杭猛的后退一大步，接着松田阵平的拳头就和萩原研二的脸进行了亲密接触。 “嗷！” 萩原研二惨叫。 ———— 无责任小剧场： 时杭：所以洗衣机酱真的是醋王啊（感慨） 纪回：我觉得很正常。 时杭：？ 纪回：我现在每天都在想，我要怎么喊景光才能超过那个金毛！ 时杭：…… 第358章 雪莉 有的时候时杭也会把一些研究外包出去。人选方面一般选那些和晨曦关系亲近的（或者是需要拉关系的），难度普遍不是很高。 当然了，时杭看来的简单对其他人来说还是有些挑战性的。 “好久不见。”阿笠博士给时杭开了门，“之前那个小发明，晨曦真是给了我一个相当不错的价钱。” 时杭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是哪个项目，就只能应付着点了点头：“柯南呢？” 他居然连着半个月没看到这小子。 ——人嘛就是这样的，之前工藤新一到处跑连着一个月不露面，时杭找都不找。但等到他真的吃了亏变成柯南，半个月没见人他就坐不住了。 大概是因为小孩子太可爱了吧。 总之时杭才没有“先打电话问问”这种想法的，他直接杀到了柯南的常驻活动地点之一去。 于是他顺利的抓到了正在和一个褐色头发小女孩交谈的柯南。 柯南正和灰原哀说着组织的事情——准确的说是他靠着灰原哀的反应半蒙半猜的验证自己的想法。 毕竟灰原哀对组织一直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甚至于提到琴酒都会露出受惊的表情。 对此柯南是无语的。 不过他还算有耐心，没有硬逼着灰原哀说点什么。 但就算是这样也占据了他很多精力，以至于他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已经有段时间没见到自己老师这件事。 所以当时杭突然出现的时候，柯南确实是受到了惊吓。 “老师！” 柯南被人拎着衣领拎了起来，下意识挣扎了一下之后，才发现是时杭。 接着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好像有段时间没见到老师了…… “嗯……所以是有了新欢吗？”时杭看了眼灰原哀，沉思片刻后开口说道，“这样的话，我觉得晨曦化工新任副经理人不错……” 柯南瞳孔地震：“老师！” 时杭也没继续开这种玩笑，随便逗了下柯南后就把他放下了：“不和我介绍一下这位小小姐吗？” 灰原哀看着他，神色有些奇怪。 “拉结尔先生您好，我是宫野志保，或者您也可以叫我雪莉。” 宫野志保…… 时杭摸了摸下巴，突然意识到这个名字并不是他第一次听说，甚至不是第二次。 之前宫野明美说过她妹妹在组织里的代号是雪莉，而在这之前，他是不是听时昭说过一次这个名字？ “您真是贵人多忘事。”灰原哀的语气平平，“之前分明就拒绝过我入学，不是吗？” 时杭不以为意：“我没给你理由吗？” 说什么是他哥拒绝的——他哥做的就是他做的。 灰原哀沉默了好一会儿。 “所以您是真的不记得了吗？” “这都多少年了。”时杭吐槽，“每年森塔罗斯拒绝那么多人，我总不能每一个都记住。” 然而宫野志保还记得。 怎么说呢，虽然算是被迫陷在组织当中，但她的求学路却还算顺利，直到她遇到了拉结尔。 当然了，这个拉结尔是时昭。 她还记得那天，作为主考官的拉结尔负责她面试的最后一关——每个人最后一关的主考官都是拉结尔本人。 拉结尔问了她一个在她看来和这场考试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他问她「你愿意脱离你出身的组织吗？」 宫野志保当然不愿意，一来她姐姐还在组织里，二来当时的她确实是很想继续父母的研究。 然后她就落选了。 这边时杭在death的提示下也知道了那场面试的内容。以他对时昭的了解，如果当时宫野志保给出的回答偏正面，时昭是真的会帮她脱离组织的。 “当时你不还是对那个研究不死心吗？”时杭一边感慨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厉害，一边思考这个研究是不是就是工藤新一吃下的毒药。 “那是我父母的研究，也是他们仅存的遗物之一。”灰原哀倒是很坚定，“我当然会继续研究下去。” 唔，难怪他哥没让她入学。 “哪怕会害死很多人？”时杭眨眨眼，询问。 灰原哀脸色一白。 哪怕她一直拒绝人体实验，但aptx-4869确实一直被组织当做毒药使用。 不过当时的她总觉得自己是可以完成这项研究的。 时杭觉得时昭只是拒绝让她入学已经很温柔了。 众做周知，代行者也是看不到寿命尽头、接近永生的存在：）时昭会招她进森塔罗斯就见鬼了。 不过时杭确实是懒得翻旧账：“随便你，不过就你现在的样子，再申请也肯定过不了。” 这一次灰原哀沉默了很久。 “为什么？” 她多少有些不甘心。 “嗯……”时杭想了想，其实这就是一种感觉，感觉这孩子不适合森塔罗斯。不过这么说好像有点敷衍，所以换个比较明显的方面拒绝吧。 “我看不到你的反抗，”时杭看着她，“真正的天才可不会因为一时的挫败或者恐惧就放弃反抗。” 在这方面他反倒更尊重宫野明美一些。不管她是否天真，总归是一直没有放弃过。 而且……谁说她不是故意找死呢？ 她和妹妹互为牵挂，如果她死了能让妹妹彻底自由的话，她大概是心甘情愿赴死的。 和用死亡逃离不同，她选择利用自己的死去促成某些事情。 灰原哀没再说话，只是安静的坐在沙发上。 过了好一会儿，她哽咽着开口：“所以呢？” 时杭：？ 啊？哭了？不会是他说的吧？不能吧？ “你们尊重生命，所以呢？”她抬起头，眼中水光翻涌，“所以这就能让我姐姐活过来吗？” 新一没和她说宫野明美的事情？时杭想着，表面上没有露出任何异样。 不过就算宫野明美死了，这锅他也不背哈。 “你怪我吗？”他问，“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怪杀了她的琴酒，怪逼死她的fbi和组织，或者怪你自己……这都无所谓。” “我连路人都不是。”时杭嘴角一抽，“你怪我做什么？怎么我的被动是全世界不死人是吗？” 宫野明美死不死的跟他有毛线关系。没有柯南向他求助谁认识她啊。 全程没说话的柯南：(?_?) 虽说话糙理不糙，但老师你这话也太糙了…… 灰原哀，灰原哀哭的更大声了。 ———— 时杭：……我就说了实话，她怎么就哭了？ 柯南：那肯定不是老师的问题。 灰原哀：…… 萩原研二：……toki，我算是理解你的情商了。 第359章 拜财神爷.jpg 因为时杭两句话把灰原哀说哭了（而且他还觉得自己没错），于是他和柯南不得已只能先离开阿笠博士家。 “没和她说那件事？”时杭随意的询问。 柯南摇了摇头，也很是无奈：“因为她其实没说什么和组织相关的有效信息，我只能靠自己猜，很难确定她的立场。” 跟着时杭混了这么久，他也是学到了一点时杭的手段。 “而明美姐没出事的消息，无论对fbi来说还是对灰原来说都很重要，我不能就这么随便说出去。” 对此时杭不置可否：“你自己看着办。” “而且明美姐也是老师你救的，如果我想把消息说出去，当然要先征求你的意见。”柯南认真的说道。 时杭点点头：“我不在意，不过你对待其他合作者最好也是这种态度——对了，你吃的药是她做的？” 柯南想了想：“老师是想问我为什么没有敌视她吗？” “差不多吧。”时杭随口说道。 “琴酒用她的药杀人并不是出于她的意愿，既然她没得选，那我也不该一昧的迁怒于她。” 柯南认真的说道。 如果抛开药物原本的作用不提，其实在这个过程中灰原哀确实也没有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所以，按照柯南的品性，会原谅她也并不奇怪。 “受害人不止你自己。”时杭提醒他，“其他人的亲人朋友未必有你想得这么好，所以她的身份一定要藏好。” 他对灰原哀没什么好感，但也谈不上恶感。既然新一想保护她，那就去做好了。 当然了，没过多久他就后悔了。 毕竟他很少在自家藏一辆自爆卡车：） * 灰原哀的事情时杭知道了也就算是过去了，他本人对灰原哀的所作所为没有什么意见。毕竟就算有意见也应该是受害人和受害人家属去提。 他也没兴趣跟个小学生模样的人计较，比起这个他更在意柯南的事。 最近倒是纪回那边的事情比较麻烦。 “组织要跟我们买武器。”纪回无比头疼的说道。 时杭倒也不觉得很惊讶：“他们要多少？” 纪回递给他一张单子。 时杭拿着单子沉默片刻，抬头看向纪回：“他们买鱼鹰干什么？炸东京塔吗？” 你们放过东京塔吧！能盖那么高不容易啊！ “鬼才知道……”纪回沉默，“我更想知道他们买了之后要怎么拉过来。” 走这么一趟货，能摸清楚组织的走私线也挺好的。问题是组织给的单子，说实话有点少。 想想也是，组织想低调发展的话确实用不到太多热武器，撑死手枪和狙击枪，再不就是炸弹手榴弹。 ——所以他们为什么要买鱼鹰？ “太少了，当搭头还差不多。”时杭算了算，他平时批给晨曦自用的那部分都比这个多。 这世道，混黑的用的热武器比混白道的还少。 “那我趁机把库存清一清。”纪回极为丝滑的领会了时杭的意思，“刚好有一批临期药物，卖给黑药店还有点丧良心，干脆处理给他们好了。” 反正那部分临期药物又不是已经过期了，只是最好到手了赶紧用而已。不趁机打包走的话就变成废弃物处理了，还得倒贴钱。 奸商本人和有成为奸商潜质的某人相视一笑，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在。 “这部分交易别走这边的渠道。”时杭提醒他，“得让他们把尾款交了。” 在国外交易的话，走私线路就是酒厂自己的问题了，反正时杭拒绝背锅。 他们晨曦的交易和流水绝对清清白白，交易对象有问题和他们有毛线关系！ 纪回皱眉：“连着拦截两次的话……” 这种事情连着来两次，傻子也该反应过来有内鬼了。 他确实有点酸安室透，但也不得不承认安室透能藏到现在也不容易，万一因为这个翻车多少有点惨。 他又不需要抓老鼠的业绩，没道理这么坑人。 “比起拦截，不如让他们研究一下能不能趁机抓个代号成员。”时杭提醒他，“上次那个库拉索一看就知道是知道很多秘密的角色。” 当然了，说这话的时杭完全没想到他随口一说就歪打正着，以及还有后续公安的脑溢血操作…… “我都不好说我能不能打得过她。”纪回无语，“一个个都吃什么长大的……我怎么觉得她能打我一个半。” 目测战斗力也算是卧底必备技能之一吧，纪回眼睛还是很尖的，双眼视力5.2的含金量。 时杭上下打量了他一下。 “我觉得是因为你太菜了。” “我这么菜还真是对不起啊。”纪回嘴角抽搐，“人到中年有家有业的，我才不随便拼命呢。” 当然了，这个时候的纪回还没意识到自己立了个多大的g。 等到奸商x2商议好了交易内容之后，剩下的就是纪回需要操心的内容了，总之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其实那部分药物总价没多贵（也就武器部分的两倍半），只是药品的数量庞大不容易处理，所以不用担心组织不同意这笔交易。 毕竟时杭打算走明账，武器突然提价的话查账真的很麻烦，就只能打包产品降低损失，变相的多赚点了。 还不用担心运输费用，完美！ 在阿美莉卡那边的话，只要税交齐了，很少有人无聊到追究更多。除非是被fbi盯上了。 纪回的处理也很完美，最后他甚至还把卖出去的药提了半成价格…… ——按照工作合同上的条款，多出的这部分里有一半是纪回的。 总之晨曦军工和组织的皮包公司这边合同签上、东西运到组织的走私线上后，那边日本公安就拿到信儿了。 纪回拿了一大笔提成，最后毕恭毕敬的给时杭买了个五十厘米长的可动黄金龙模型。 真·黄金做的。 虽然他不知道时杭目前的状态，但也算是歪打正着。 就是时杭觉得这个有点小，突然想做个五十米的…… 喜欢黄金怎么啦!谁不喜欢黄金啊！ 他一边唾弃自己圈金子的下意识习惯，一边自我开解。 怎么着，好歹我诚实呢! 第360章 我觉得不行1 安室透接到消息赶到基地的时候，琴酒正在审讯一个底层成员。 事情是这样的，时杭提出的建议确实很受到重视，但执行的时候出了点问题。 简单来说就是库拉索潜行能力max直接躲过了搜查，最后导致一群人跑去抓琴酒了。 如果时杭知道失败原因的话，大概会笑死，毕竟他们连科恩都抓不到就敢抓琴酒。 请你们摆正自己的位置.jpg 然后琴酒就意识到他们的交易内容泄露了，本来他还打算兴师问罪责问纪回怎么做的保密工作，结果纪回软硬不吃问的问题全给他丢回去。 然后反手一问“组织是不想继续和晨曦合作了吗”反客为主。 ——这年头，有技术有资料还有实力的组织，真的能算是大爹。 这告诉我们搞实业才是出路（？） 而琴酒在抓了两个比较可疑的成员之后，决定亲自审讯他们。 结果居然真的被他审出了问题。 其中有一个人是黑帮派来的卧底，临时通风报信。 但是这和公安的行动又搭不上边。毕竟公安那阵仗一看就知道是早有准备，很确定他们这一趟出动的人里面有代号成员的存在。 “一定还有别的问题。”琴酒在审讯时一般不自己动手，但就算只是旁观，身上也难免会沾上血腥味。 他点了支烟，看向泰然自若的格林维尔：“你确定波本没有问题？” 格林维尔：…… 格林维尔：“你也没说我还要查他啊！” 琴酒皱眉：“我没说你不会做吗？” 他记得这家伙收集情报也就是顺手的事情？ “你又不给我多开工资。”格林维尔理直气壮的说道，“那是另外的价钱。” 琴酒甩出一张卡：“一百万。” “好嘞。”格林维尔愉快的收起卡片，“不过我也是第一次调查情报贩子，错了别怪我哈。” ——然后他就把安室透最近这段时间的活动轨迹和接触对象都查出来了。 最近这段时间里波本当然是没有任何异常的。因为在交易发生之前，安室透已经知道交易的内容了呢…… 总之除了一些情报贩子交流地点以外，他的行程没有任何问题。 但琴酒还是把他叫来了。 没别的，以防万一。以及传达出他一视同仁的形象…… 唉，想当组织高层也不容易。 虽然被审讯了还挺麻烦的，但安室透准备的齐全，加上他身上没有明显疑点，琴酒也不好用刑。所以除了高强度盘问有点伤脑子以外都还算好过。 总之大家都用实话成功过关。但这依旧没有打消琴酒的怀疑。 如果不是波本和格林维尔，那么透露消息的人总不会是贝尔摩德？可贝尔摩德和公安的仇不小，这批货也和她的关系不大，应该不会找公安合作。 那如果是库拉索做的……朗姆想要干掉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趁机赌一把好像也不奇怪 总之，在格林维尔的影响之下，琴酒的注意力成功跑偏到了“内斗”上去，并且打算给朗姆个教训。 这不是巧了吗，最近日本高层打算整个卧底名单出来。 * “卧底名单？！” 看到汇报内容的时杭一口汽水全喷了出去。 “咳咳咳咳咳咳！” “你冷静点。”松田阵平接过他手里的水杯，给他顺了顺气，“其实也不是很意外，那群人是这样的。” 是很中肯的评价。 “咳咳咳咳咳……他们想干嘛？”时杭难以置信的说道，“谁家卧底名单放一起的？神经病吧？！他们是水厂放在议员里的卧底吧！” 这都什么事啊！ “不行，这个绝对不能过。”时杭划拉开光屏，在屏幕上一阵操作，“过了也就放他们自己的。” 别去祸祸别人！ 不过这种事情拦住一次肯定拦不住第二次，时杭估摸着自己也就只是能拖一段时间而已。 服了！ 得给那个金毛……安室透传下消息了。真烦人，他分明一直在避免直接和公安私底下见面。 要不然还是让诸伏景光去吧。 时杭烦的变成羽龙在沙发上滚来滚去，尾巴左右甩得能看到残影。松田阵平的眼睛跟着他的尾巴动了动，接着准确的握住了羽龙尾巴梢。 “嗷？”羽龙疑惑的动了动尾巴，没抽出来，扭头看向松田阵平，歪了歪头，“干嘛？” 就这么一下他就把刚才的烦躁给忘了。 单纯手痒的松田阵平：…… “没事。” “哦。”羽龙应了一声，接着又开始甩尾巴，但这会儿就慢悠悠的，看起来心情还算不错。 但松田阵平还是没忍住，又抓住了就在他眼前晃的尾巴，不过由于各种原因，他这次握住的位置比较靠下。 下一秒—— “嗷！” 松田阵平痛呼一声，脸上出现了三道血痕。 条件反射的时杭：“……不要突然耍流氓。” 他真的是条件反射就一爪子抓上去了。 松田阵平捂着脸，幸好代行者恢复能力强，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他脸上的血痕已经淡到只能看到一点粉色的痕迹。 “你下手也太狠了。” 羽龙有些急切的凑过去，用湿漉漉的鼻尖蹭了蹭松田阵平的手背：“你松开我看看。” “已经恢复了。”松田阵平放下手，“难怪你总是想让代行者低调行事。”就这自愈能力，绝对是被无数人觊觎的对象。 “原因很复杂，这也算是其中之一吧。”羽龙随口应付一句，然后凑过去在松田阵平受伤的脸侧蹭了蹭，接着轻轻舔了下伤口原本的位置。 松田阵平一下子就露出了竖瞳，声音也有些发紧：“……toki？” 刚才下意识就舔伤口去了的时杭：…… 啊？这个时候他应该给个什么反应？是继续演下去假装是他故意的，还是明说他只是被羽龙的本能影响到了？ 在线等……算了不等了。 先爽了再说.jpg 于是原本柔软蓬松的羽龙在松田阵平怀里化作人形。 时杭捧着松田阵平的脸，深深地吻了上去。 第361章 我觉得不行2 第二天一大早，松田阵平好不容易把时杭从被窝里抱出来亲醒，然后才把羽龙的尾巴从自己腿上拿下去。 “你请假嘛。”时杭趴在他肩膀上，黏黏糊糊的说道，“感觉你很久没休息了。” 这倒不是警视厅或者松田阵平的问题，主要是因为时间混乱导致他们的排班也变得很奇怪。 总之就是，松田阵平经常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休息……实在是没办法，最后他只能把那个被放在角落里落灰的同事群翻了出来。 他们的上司人不错，值班表什么的为了方便也会拍照发群里一份。要是换成其他的老顽固就麻烦了。 那群人才不会用工作群这么方便的东西：） 松田阵平也没解释什么。其实他和时杭一样，现在的心态很平稳。 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他之前已经用生命践行过自己的誓言，所以现在这种没事就正常上班，坚守岗位的事情，对他来说也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习惯。 他也知道时杭只是很普通的撒个娇。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休息。”松田阵平抱了时杭一下，“稍微忍耐一下吧。” “嗯嗯。”时杭迷迷糊糊的点头。 等到松田阵平出门，时杭坐在沙发上缓了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脑子一清醒过来他就开始回味自己刚才的撒娇行为，并给自己打了个五分（满分十分）。 ——怎么能没要亲亲！不及格！ 算了，晚上再亲回去。 时杭滑开光屏，点开一本电子期刊，开始日常补充自己对这个世界前沿科技的储备。 没过一会儿，他的手机就响了。 「老师」柯南的声音很是焦急「灰原不见了！」 时杭沉默了两秒钟。 “你有怀疑方向吗？” 「我之前在米花町看到了琴酒的车」柯南急匆匆的说道「然后灰原就自己跑出去了！她不会是想回到组织吧！」 那完了，变小的秘密守不住的话，那他怎么办？ “倒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时杭的声音依旧冷静，语速不急不缓，听起来倒是很让人感到安心，“但我看她的样子，感觉更像是会跑去自杀……” 话没说完，death已经找到了街角商铺里的摄像头——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日本这个可怜的监控普及率了，death居然只能从这种边边角角里抠图。 惨啊。 “找到了，离你很近，在琴酒的车上。”时杭无奈的说道，“钻后备箱里去了……她到底想干嘛？” 时杭这人天生少了几分同理心——不是没有或者什么缺陷，只是很难理解和他本人性格截然不同那些人的做法。 比如说现在。 他盯着death找出的监控截图研究了好一会儿，也没想明白灰原哀到底是想干什么。 她要是担心自己会拖累其他人，那应该好好藏起来或者找个地方悄悄的死去——比如说之前诸伏景光考虑过的死法。 现在她自己冲出去倒是解脱了，万一琴酒反应过来还有其他人也能变小怎么办？又或者琴酒发现药有用把这件事报上去了又要怎么办？ 对此时杭还是稍微有点恼火的。 虽然他总说工藤新一那小子不好玩，但养只猫这么多年都有感情呢，更何况是个除了点小毛病以外没有什么事的人。 工藤新一曾经过于傲慢自负，而吃过亏的柯南已经慢慢沉淀下来，没有之前那么飘了。 所以最近时杭看他是越发顺眼，也就格外无法容忍柯南身边有这么个隐患在。 不过柯南自己觉得能解决……那随便他吧。 时杭嘴上说着“随便他”，实际上坐立难安有一会儿了。 最后他选择从心。 “感觉威胁小女孩好逊哦。”时杭有些丧气。 「灰原小姐之前应该成年了」death熟练的安慰时杭「您不需要有心理负担」 “主要是上次她哭了。”时杭挠了挠脸颊，“我觉得我也没说什么重话……实话实说算重话吗？” 他自己倒是没什么所谓，但总觉得说出去不太好听。 很好，death想，他们boss应该把为数不多的情商全奉献给了卡巴拉、松田先生以及萩原先生。 「她是成年人，先生」 “……看着太小了。”时杭摸着自己的良心，说道，“幼崽都很珍贵。” 毕竟他从末世走过来，孩子确实是很重要的财富。毕只要还有新生，那这个族群就还有延续下去的可能性。 「她和您上辈子的年龄差不多」death继续解释。虽然时杭并不是会因为这些事情手软的人，但他作为时杭的属下，确实有责任把事情原原本本叙述出来。 时杭：…… 时杭脸上的表情逐渐消失：“二十多？” 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你这是干嘛呢？！没长脑子吗！ “我真不想怀疑她是故意的。”时杭低下头，有些痛苦的说道，“但是一个有资格申请就读森塔罗斯的人，我很难相信她真的蠢……” 这样显得他哥的审核很呆，更显得上辈子的他相当愚蠢。 说她是吓破胆了，也不对。 她都绝食抗议了，服药之前也做好了失败的准备，怎么就能胆子这么小……说什么不想拖累其他人，万一她真的暴露了才会连累到别人才对吧！ ——真是越想越痛苦。 时杭捂住脸，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行为逻辑上自相矛盾的家伙。因为完全没办法判断他们的行事逻辑，并通过行事逻辑预测他们接下来的举动。 从认为自己被琴酒抓回去就能解决一切问题上来看，这女孩居然还算得上天真…… 然后再考虑到这位灰原同学为了“保护其他人”选择这种自爆行为来看，她不仅天真，还有一点甘愿赴死的勇气、强烈的自毁倾向……但是脑子呢？！一见到琴酒就吓到失智了是吗？！ 你作为科学家的脑子在哪里啊！ 同为科学家的我在哭啊！哭的好大声啊！ 第362章 情人节的魔女1 总之灰原哀被柯南成功的救了回来。话说回来柯南也不理解为什么灰原哀嗖的就钻人家后备箱里去了。 他能理解灰原哀的恐惧和担忧，但实在是不太能理解这种在他看来近乎莫名其妙的行为。 毕竟他还没认过输。 ——也不是，准确的说是除了面对小兰的时候以外，他还没认过输。 不过谁让他是工藤新一呢？救人从来不需要理由。 而时杭在试着用灰原哀的思维方式去理解问题之后，他觉得自己的脑子仿佛打结了。 于是他放弃了这个方案，并决定如果再这么继续下去那他就把灰原哀和她姐打包送去夏威夷上培训班。 会害怕还是因为会的太少了，去学两年格斗射击驾驶就好了。 “时哥！” 一只欢快的小鸽子蹦了过来，打断了时杭的思考。 “时哥，好久不见啊！” “快斗。”时杭招呼他过来坐下，“你这是翘课了？” 这个点高中生不应该是在上课吗？ “嘿嘿，因为收到的巧克力太多，我怕笨蛋青子吃醋，就过来分你点。” 黑羽快斗拉开书包给时杭看：“看这么多，本来不想收的，但是好像不太合适。” 丢了更麻烦，所以只能麻烦其他人帮忙分一分了。 巧克力…… 时杭沉默三十秒，接着艰难的开口：“今天是情人节？” 黑羽快斗：？ 黑羽快斗大惊失色：“时哥你傻了吗？！萩原哥没和你说吗？！” 按道理来说萩原哥不应该会忘记这件事啊？ 时杭表示萩原研二现在也已经陷入了混乱当中，毕竟不是谁都能受得了前一天还是夏天，后一天就变成冬天的。 而且情人节…… “这个月已经是第四个情人节了。”时杭冷漠的说道。 黑羽快斗：…… 虽然他还没有意识到时间的混乱，但数数他还是会的，只是察觉不到问题所在而已。 “说的也是。”黑羽快斗沉思片刻，“所以我是每次都把巧克力送过来比较好吗？” ——他也开始一本正经说胡话了。 “对了，我今晚还有行动。”黑羽快斗笑嘻嘻的凑到时杭身边，“时哥，我有个道具坏了，现修来不及，帮帮忙呗？” 时杭：…… 时杭难以置信的看向黑羽快斗：“你就用这些来贿赂我？” 就用那些女孩子送他的巧克力？ 黑羽快斗连忙摇头：“没有没有，不是不是，我的贿赂……礼物是这个！” 他掏啊掏，从书包里掏出了一只鸽子，然后又掏出来一只兔子，最后掏出来一只黑猫…… “煤球？”时杭看着一脸懵的小猫咪，喊了它一声。 煤球蹬了黑羽快斗一脚，跳到时杭腿上。 “咪咪咪咪咪喵！” 吓死猫了！这个两脚兽坏！ 时杭听懂了它在咪个什么，但是依旧很淡定的给煤球擦猫爪，并顺便捏了捏手感极佳的猫肉垫。 而黑羽快斗也终于掏出了他的礼物。 “我订制的石膏模型！”黑羽快斗把q版的松田阵平和时杭放到茶几上。 q版松田阵平依旧戴着墨镜，拽拽的单手插兜，另一只手牵着时杭的手。q版时杭一只手拿着手持相机，看动作是正在录像。 他的美术天赋不错，因此不管是松田阵平还是时杭都活灵活现的。 “不错，算你有心，去实验室拿吧。”时杭愉快的收下了这份礼。 钱什么的确实很重要，但是心意更重要。 时杭对钱的态度一向随意，不能说他不在乎钱，但对他来说没钱确实也不算什么。 当然了，今晚之后，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异能力者群体的存在。 * 在今天之前，黑羽快斗其实是不相信魔法的。 但是红发的魔女小姐确实相当难缠。 不过…… “这个真的是魔法吗？”黑羽快斗好奇的打量着自己周围的火圈，随后看向小泉红子。 红之魔女本人：…… 不可能！为什么她的魔法到这里不起效果了！？ “你站那别动。”小泉红子不信邪，比起征服什么怪盗基德，她更没办法接受自己引以为傲的魔法失效。 说到底都是胜负欲作祟。 然后她刚一凑过去，就被一圈金色的光辉弹开了。 小泉红子看着自己被金光灼痛的皮肤——痛归痛，但她其实没受伤。 这金光好像只是普通的警告而已。 “……算你运气好。”小泉红子有些不爽的说道，“居然得到了神明的青睐。” 她表面上看起来只是有些魔法被外力打断的不服气，实际上脑子里已经被“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有神”这句话刷屏了。 以至于最后她都忘了给黑羽快斗解咒就走了。 还站在火圈里怎么都出不去的黑羽快斗：…… 不是，你先把我放出来啊！这个火浇不灭是怎么回事啊！ “——就是这样。”黑羽快斗挠了挠脸颊，有些不好意思的给这群大人解释他为什么要大半夜给他时哥打电话的事。 萩原研二：…… “也不奇怪。”早就亲眼目睹过时杭各种神奇操作的松田阵平接受良好。 “毕竟是我。”时杭点头，“不过只是时间之神的话有点亏。”秋月明说话也不说明白，他也很难确定自己最后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羽龙的电磁掌控呢？不是被时间能力顶掉了吧？不要啊这个能力无敌方便的。 他都用了二百多年了，突然没了，那肯定不习惯。 萩原研二：oao “你们两个——”萩原研二笑了起来，但和以往的开朗或温柔不同，这一次的笑容有些阴恻恻的，“又有什么事瞒着我，嗯？” 时杭立刻开始喊冤：“什么叫‘又’，哪里有‘又’！” 谁能瞒得住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啊！这俩人一个情商点满，一个直觉超神。时杭想干点什么不太正大光明的事情都得先干完了再回来。 不然一抓一个准：） 很好，有多年之前他被一群警察当保留节目抓着玩的感觉了。 ……他这辈子和警察杠上了是吧。 想到这里，时杭突兀的笑出了声，是自嘲，也是真心觉得有趣。 “哈哈——” 这世界上有很多东西，在你意识到之前，就已经融入你的骨血当中。挣不脱，甩不掉。 好在，他也不必逃。 第363章 情人节的魔女2 尽管三个坏心眼的大人对自家小鸽子的“悲惨遭遇”表达了深刻的同情（嘲笑），但最后他们还是很迅速的去找到了还困在原地的小鸽子。 差点变成烤鸽子的怪盗基德委屈巴巴的瞪着三个大人。 “没事哈，别伤心。”时杭拍了拍黑羽快斗的肩膀，一副过来人的样子，“人生就是这样的，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变态盯上了。” （小泉红子：阿嚏！阿嚏！） 比如说伯特伦斯那个用别人身体来和他说一些精神病发言的家伙。 （伯特伦斯:嗯，一定是拉结尔先生在想我） 格林维尔算半个。 （格林维尔：……谁骂我？） 原本还很委屈的黑羽快斗：……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点同情魔女小姐。 “这么说女孩子不太好吧？”黑羽快斗无奈的说道，“她也没有什么坏心思，也就是想让我爱上她……” 糟糕，这么一说还真是挺糟糕的。 “强制爱没前途的。”时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这种事情要讲究你情我愿。” 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说的没错嘛。” 黑羽快斗无奈的说道：“我说时哥，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说，你要说的那个人不是我。” “这就要交给你转达了。”时杭把手放在黑羽快斗肩上，认真的说道，“拯救魔女小姐的爱情观，免得出现下一个受害者！” 黑羽快斗：…… 他看向松田阵平：“松田哥，你管管时哥。” 松田阵平看了他一眼：“你觉得我管得住？” 他只有被带着跑的份儿好吗？ “什么，为什么要管我？”时杭立刻扭头去看松田阵平，“我做错什么了吗？” “我觉得没问题。”萩原研二立刻帮腔。 松田阵平掏出墨镜戴上：“我也觉得没问题。” ——松田哥你倒是看着我说这句话啊！ * 好消息，黑羽快斗在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没有看到魔女小姐，因为小泉红子请假了。 坏消息，小泉红子请假去了东京警视厅。 “理论上来说，搜查一课不是谁都能来的。”伊达航按了按太阳穴，无奈的给佐藤美和子解释，“不过警视监说有人特批过了……” 佐藤美和子看着带了个白胡子管家在搜查一课喝咖啡的小泉红子，觉得自己拳头硬了。 ——怎么总有关系户来捣乱！ 伊达航眼看着佐藤越发暴躁，赶紧给正在整理资料的高木涉使眼色： 快找借口把她带走！ 也就高木涉能劝住佐藤了。 一开始高木涉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还是被萩原研二拉过去叮嘱过后才恍然大悟。 刚好搜查一课接了个报警电话，干脆就让佐藤带队去了。 小泉红子接过管家递给她的手帕，擦了擦并没有沾到咖啡的嘴角，随后姿态优雅的站了起来。 “萩原警官。”魔女小姐正经起来时依旧迷人，“请问我可以知晓您所供奉神明的名字吗？”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唉？” 什么神明？谁？ 他迷惑的表情不似作假，以至于小泉红子甚至怀疑了一下自己的判断。 但是——魔女是不会出错的。 如果不是那金光过于耀眼，以至于她完全无法直视，她就不需要绕这么大个弯子，从身上也有金光但不至于晃瞎眼的萩原研二身上入手了。 “萩原警官没有信仰的神明吗？”小泉红子疑惑的询问。 不应该啊，看那金光的浓郁程度，怎么说也是个狂信徒……要不然就是神明偏心眼？ 萩原研二简直是摸不到头脑：“……我不信神？” 小泉红子：？ “这不可能！”她站了起来，“你身上神明的气息如此浓厚……” 她的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hagi，机搜这边有份文件需要联合签署……” 松田阵平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扭头看过来的红发女孩向后倒退一步，接着一头栽倒在地上。 松田阵平：……？？！！！ 片刻后，小泉红子悠悠醒转，还没等管家或者其他人开口问她怎么回事，她就坐起身，盯着松田阵平看了好一会儿。 整个一莫名其妙的松田阵平：？ 他就顺路来送个文件，为什么这个小姑娘看到他就晕过去了？ 后来没办法，只能帮着把人搬到医务室里去了。 “被闪瞎眼了吧。” 抱着保温杯，背对着几人坐在椅子上的时杭慢悠悠的开口。 “现在看不到了。”小泉红子按了按太阳穴。刚才那一眼她觉得自己像是看见了太阳…… 不过现在就看不到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感应太强了，我帮你稍微压制了一下。”时杭起身，走到她面前，“偶尔也稍微收敛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吧？” 这个世界居然真的有魔法，好神奇。 小泉红子抬起头，与时杭对视。 因为灵感被针对性削弱了一点，于是在她的眼中，时杭现在只是微微散发着一点金光。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萩原研二忍不住追问，“谁来给我讲解一下现在的情况？” “哦，她看见了些不该看的东西。”时杭淡定的开始糊弄大法。然而萩原研二是谁？糊弄学高手啊！ 所以他并没有被忽悠过去，而是开始了分析： “这位小姐突然找过来，说要找一位神明。” “我不知道什么神明，但是这位小姐你很确定我认识神明，而且关系很亲近。” “然后你看小阵平之后就昏倒了，toki你还说小阵平晃眼……” 萩原研二看向时杭：“那个什么神明，说的是你吧？” “还不笨。”松田阵平淡定的说道。 “不愧是研二。”时杭给足了情绪价值。 萩原研二：…… 因为时杭的态度太平淡，总是忘记这货说过他会成为神明的萩原研二非常不开心：“完全不想因为这个被夸奖！所以小阵平你也想到了但是不提醒我吗？！” “其实是我的问题。”时杭诚恳的说道，“因为我现在还不是神明，总提这个有点贷款吹牛的感觉。” 小泉红子：…… 不，她很确定自己看到的就是神明。 所以问题到底出在哪？ ———— 未来时间线的龙龙：…… 问题出在薛定谔的龙身上。 第364章 威士忌1 小泉红子本来抱着看新鲜事物的好奇心和求知欲来找的人，结果临走还带了一肚子疑问回去。 而自觉被排挤了的萩原研二哭唧唧的表示他哄不好了！ “你们两个！”萩原研二假哭擦眼泪，“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提醒我吗？太过分了！” “这不是还没确定……”松田阵平确实有些许愧疚。 其实主要是时杭提到这个可能的时候，实在是太自然了，看起来是根本没把这个当回事。他就觉得不是很重要，和萩原研二一样给忘在脑后了。 ——谁家好人提到自己以后会成神，还一副像是说明天吃什么的样子啊！ 然而时杭的态度就自在多了。 要不然怎么说他和萩原研二少的良心都长到松田阵平身上去了呢？ 这会儿时杭这个当事人本人比松田阵平这个被带坑里的还淡定： “都说了不要贷款吹牛。” 萩原研二无语，toki酱你这就算解释了吗？ * 纪回现在觉得自己家像是什么特务接头地点。 因为他家里又来了个前卧底。 “……我说。”纪回沉思良久，最后对赤井秀一说道，“你知道的吧？我不是卧底也不是黑道，我就是个普通员工。” 正因为和宫野明美亲子鉴定结果纠结的赤井秀一陷入了沉思。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和对方在天台的激情互殴、这家伙在地下酒吧的高调挑衅、月黑风高的仓库里对苏格兰的深情告白（？）…… 员工确实是员工，但你是真的觉得自己普通吗？ 谁家普通员工随身携带电击枪啊？ 好一个“普通员工”，你对“普通员工”这四个字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当然了，也就是他没说出口。 如果赤井秀一在这个时候提起电击枪的事情，那么纪回大概率就要让他尝试一下卡巴拉特制麻醉针，一秒放倒那种。 没错！他的装备又升级了！ 如果说打架有流派，那他肯定是表面正派实际上一堆阴招的卑鄙2流。如果能把他拎起来抖一抖，应该能抖出一堆乱七八糟的小零件。 不过目前来说，除了纪羽以外也没人能把他拎起来抖那么两下。 “总之我希望能和时先生面谈一下。” 其实他认识不少卡巴拉的成员。远了不说，托玛琳和琥珀他都是认识的。 但是自从希拉二话不说把他带上天后，他就觉得如非必要，自己还是不要直接找卡巴拉的那些人。 再三斟酌之下，他最终决定找纪回。没办法，虽然纪回这人还挺拟人的，说话还带嘲讽，但至少能好好交流，不至于一言不合就动手。 纪回并不知道希拉的上天操作，他只是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搬家了。 前有安室透不请自来——这个就算了，毕竟是景光的朋友——后有赤井秀一找上门来。 虽然他买房子用的是自己的身份证很好查，但你们是不是太冒昧了？ 他平时已经够烦了，在自己家里还要搞这些，真的是烦上加烦。 下个找上门的不会是琴酒吧？别啊。 赤井秀一并不知道纪回已经烦到想搬家的事，他只是很专业的拿出了自己的一部分筹码。 “组织在美国的企业，只要卡巴拉能拿到手，fbi可以帮忙洗白一部分。” 纪回的眼睛亮了亮。 很好，说到他负责的部分他就不困了。 “你们能做到什么程度？” 纪回到底不是专门搞经济的人，所以他的目的不是直接签合同，而是探探底。 毕竟赤井秀一自己也做不了主，所以两人谈着谈着就开始思考各自的底线，再看对面也开始犹豫了，就觉得这一趟差不多也就能谈成这样子了。 “我会和我们老板说。”纪回叹了口气，“我给你留个号码吧，有事邮箱联系。” 别他妈动不动上我门了！服了！我要换房子！ 他刚捞了一笔，刚好经济上也支持他再买个房子。 赤井秀一不知道纪回的想法，但确实看出了他的不耐烦。 “抱歉，事急从权。”赤井秀一想了想，还是道了歉。 “……我是不会说没关系的。”纪回心累的端茶送客，“我就不送你了，你快走吧，我要做菜去了。” 景光也该回来了。 于是等诸伏景光回家，打算和纪回讨论一下他最近搜集到的消息时，就看见纪回端着一锅土豆豆角炖排骨出来了。 “先吃饭。“ 纪回看了一眼诸伏景光提着的公文包，随意的说道。 诸伏景光顺手把门关上，然后掏出个扫描仪查了查家里有没有不该有的通信设备，在做完这些之后才把包放下。 他和纪回都长了双容易显得凌厉的丹凤眼。但纪回的眼睛偏圆一些，又受到气质影响，比起威严和凌厉，更像是漠不关心。 而诸伏景光的眼睛乍一看还有些清冷，只是平日里他总带着笑，冲散了这点凌厉感。 “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他看向纪回，面上带着几分笑意。 “……”纪回沉默了几秒钟，“我们搬家吧。” “怎么想起来搬家？”诸伏景光有些疑惑。 纪回是个很念旧的人。 虽然纪回总是表现得轻描淡写，乍一看甚至有几分凉薄，但他连之前用来砸诸伏景光的那盆花都没丢。 好吧这个例子可能不太恰当。但就纪回这种为了工作可以一天换三个手机的人，自己戴着的手表是柜台三千多的老款。 哪怕卡巴拉给他配了专用的手表，这一只他也没丢。 诸伏景光的判断其实没错。 毕竟对于纪回来说，很多过去，如果没有了那些载体，那真的距离被他遗忘不远了。 “有讨厌的人找上门了。”纪回委屈巴巴的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换个不会被打扰的地方——我不要在家里应付那些人。” 好烦啊，好烦啊。 诸伏景光眼看着纪回像是窝被人抢了的小狗一样，连不存在的尾巴都耷拉了下来，心里突然被萌得一颤。 “我明天陪你一起去。”诸伏景光拍飞脑子里的幻想，对纪回说道。 纪回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这算约会吗？！ 第365章 威士忌2 时杭对赤井秀一提出的条件非常不感冒。 他一开始的计划就是只拿比较白的那部分公司，没打算怎么洗白。毕竟黑的东西洗成白的没那么容易，而且容易留把柄。 不过就算这样，他也没有阻拦赤井秀一和宫野明美见面。 宫野明美还不知道自己和赤井秀一的表兄妹关系，所以等赤井秀一相当艰难的把这件事和她说了之后，宫野明美确实是相当迷茫。 “我和赤井君居然是……” 他们居然是亲戚吗？！ 赤井秀一不是会推卸责任的人，所以他把整件事的错全揽到了自己身上。而宫野明美也是相当坚韧的性格，她也没有崩溃到逃避现实。 所以这会儿这对新鲜出炉的表兄妹之间的气氛稍微有些微妙，但总归离紧张或者尴尬还有点距离。 宫野明美也就把自己被时杭救了的消息告知了赤井秀一，却没有告诉他江户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 毕竟那是小侦探的秘密，她认为还是询问过本人意见才好。 “这一次要感谢时君和柯南君的帮助。”尽管身体里装的是临时器官，但宫野明美的精神状态还算不错，“等事情结束之后，我可能会选择留在晨曦工作来报答时先生。” 原本宫野明美也觉得组织的势力庞大到无人可敌。但在脱离了组织之后，她慢慢的能够从其他角度去了解那个曾经吞噬了他们一家人的黑暗组织。 值得一提的是，时杭和时昭对她的态度都好得出奇。 大概是她拼上性命的觉悟让时昭多少有些感同身受，而时杭这人自己一身反骨，也天然的欣赏和他有几分相似的人。 总之卡巴拉没有特意在情报方面卡她，只要不涉及到卡巴拉的利益，组织的事情她想知道就可以直接问death。 再加上宫野明美确实是闲得有点无聊了，所以她知道的消息真的非常多。 但是她没有直接告知赤井秀一。 理由有很多，但最重要的一条是，时杭和时昭是她的救命恩人。 “那你好好养伤。”赤井秀一也没有非要宫野明美跟他一起走，毕竟说实话fbi也不是什么好去处。 如果不是为了找家人，他也不会加入fbi。 现在有宫野明美这个表亲在，四舍五入之后他的目标也算是完成了一部分吧……至于宫野明美自己决定的去向，晨曦也是个不错的地方。 时杭是等赤井秀一离开后才来找宫野明美的。 他亲自来这一趟的原因比较复杂，总之就是灰原哀又一次想要自杀。 “我觉得亲人在的话，应该有些帮助？”时杭看向宫野明美，“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隐瞒身份照顾她，另一个是带着她去夏威夷进修。” 宫野明美：？ 隐瞒身份这个她能理解，可是为什么要去夏威夷进修？去夏威夷进修什么？ “我这样真的不会拖后腿吗？”宫野明美有些犹豫，“而且我隐瞒身份要怎么接近志保？” “这个你不用管。”时杭摆摆手，“之前说需要两年的休养其实是因为我不想给你用药。现在我给你加个塞，把手术提前做了，再用上特效药，你恢复半个月就可以了。” 时杭觉得自己的耐心快耗干净了。 毕竟工藤新一是他的学生（虽然学的东西不一样），而雪莉是让新一变成柯南的罪魁祸首之一。时杭没迁怒已经算是他冷静了。 然后灰原哀不仅没给出什么情报，还动辄吓得掉线。工藤新一救人也不是要求对方给出报酬的性格。 好吧这也不算什么，不能要求每个人都那么坚强。 但你都吓掉线了为什么还能跑去送人头啊！ 但是工藤新一的态度很明显，而时杭对宫野明美也有点好感，所以他觉得自己还是把宫野明美弄过去看着灰原哀吧。 鼓励也好，安慰也行，至少不要动不动就选择放弃生命。 虽然在这方面时杭也是很尊重个人选择的，但是每次一放弃柯南就要去救……时杭能怎么办，他还能说柯南你别救了吗？！ 最后宫野明美选择先隐藏身份照顾灰原哀。 于是半个月后，米花小学来了一位温温柔柔的美术课老师。 “大家好，我是三木雅雪，以后就是大家的美术老师了。” 黑发的女性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温声对讲台下的学生们说道： “有什么疑问，课后可以来找老师哦。” * fbi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时杭也算是有了些空闲，打算去野餐。 当然了，这个主意依旧是萩原研二提出的。这种事情就不能指望松田阵平和时杭。 “今天的天气很不错。”萩原研二兴致勃勃的说道，“我踩过点了，那片森林去的人不多，附近还有溪流，这个季节正是适合野餐的时候。” 时杭靠在松田阵平肩上，拿手机打俄罗斯方块：“我觉得会有很多人。” “不可能！”萩原研二信誓旦旦的说道，“那可是我刚发现的好地方！” 松田阵平左右看了看：“但是这已经不是第一辆开过去的车了。”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一脚油门踩下去，时杭的手机直接飞到了座位后边去。 “萩原！”时杭瞪了萩原研二一眼，接着趴下去捡手机。 然后他就看到了眼熟的甲壳虫。 “那不是阿笠博士的车吗？”时杭看着后视镜里的甲壳虫，拉了拉松田阵平的胳膊。 松田阵平也看了眼后视镜：“好像是。” “给新一发条消息。”时杭吩咐death。 没过一会儿，时杭就收到了回信。 「我也看到老师的车了，博士打算带着孩子们来野餐，小哀不想一起，老师要一起吗？」 “也行。”松田阵平看了眼消息，觉得顺手照应一下几个孩子也不错。 萩原研二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 第366章 威士忌3 等时杭几人和阿笠博士带着的那几个孩子到达野餐地点，时间刚刚好。 小岛元太第一个冲下车：“哇，空气好好！” 说完之后他打量了一下周围，在看到还有其他人之后发出了失望的声音：“唉——有人已经到了啊。” 正在搬烧烤架的萩原研二刚打算安慰一下小朋友，就看清了那个先他们一步赶到的人，于是安慰的话噎在了嗓子眼里：“咳咳咳！” “怎么还能呛到。”时杭带着点嫌弃的说道，接着也注意到了某人。 时杭：…… 时杭倒没那么多顾虑：“你又不当司机了？” 正在做准备以接近任务对象的安室透：…… 安室透：# “我换工作了。”金发的青年微笑着回答，“毕竟有些老板实在是不好相处呢。” 想见面见不到不说，见面了还要被阴阳怪气。 时杭完全没有他说的是自己的感觉，他甚至赞同的点了点头：“确实，像我这种好老板可不常见。” “噗！咳咳咳咳！”萩原研二刚直起身，结果听到时杭的话之后又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再次咳嗽了起来。 “萩原哥哥是不是生病了呀？”吉田步美有些担心的询问。 萩原研二连连摆手：“没事咳咳、我就是呛到了咳咳咳。” 说真的，偶尔他都不知道toki酱是不是故意假装听不懂别人的意思。 也被噎了个够呛的安室透：行，你了不起：） “这地方风景不错。”安室透换了副温柔谦逊的面孔，看向几人，“看来几位和我的审美很相似呢。” “你们好了没？”松田阵平扛着帐篷过来了，“选好支帐篷的位置了吗？” 尽管话说到一半他就看到了安室透，但松田阵平依旧坚持把话说完，接着才看向安室透：“这位……司机怎么也在？” 安室透的头上似乎飘出了一团黑气。 “你们好，我是安室透。”他的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正在采风。” “哦哦，这里的风景是很不错，”阿笠博士布置好了他们准备好的东西，这会儿才走过来，“我是阿笠博士，如你所见，我们正在准备野餐。” 少年侦探团的几个孩子也叽叽喳喳的介绍了自己。 而松田阵平在介绍自己的时候，还和安室透握了手。 而看安室透手掌上暴起的青筋，大概也能猜到他们进行了一番怎样的较量。 时杭全程盯着松田阵平的手看，等他一收回手就紧张兮兮的问疼不疼。 松田阵平冷着一张帅脸：“不疼。” 萩原研二：…… 这种时候就不要好面子啦！代行者确实是不容易受伤，但痛感其实和一般人差不多呢。 时杭自然也能看出来松田阵平是胜负欲作祟，不过他才不会戳穿。 “不疼的话就来支烧烤架吧。”时杭愉快的说道。 * 安室透只是来采风的，他的新目标是个喜欢自然风光的老学究。他自然是不可能自己跑那么远去拍照片的，都是指使组织成员去做。 而他就拍一些比较简单不浪费时间的相片，刚好留下一些痕迹。 所以他拿着相机拍了一堆照片之后也算是完成任务了。之后萩原研二就邀请他一起吃点什么，那几个孩子也热情的请他一起玩。 他原本想完成安排就走的，结果被孩子们一纠缠，再加上同期们的邀请，他就有些迟疑。 而小孩子是最会看眼色的，一看他还有些迟疑就立刻继续热情的邀请他一起。 所以最后大家干脆围在一起，坐在野餐垫上，一边吃东西一边聊天。 稍微熟悉起来之后，安室透干脆从自己的车里拿出了一把吉他，弹了起来。 “原来安室先生会弹吉他。”萩原研二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我可以点歌吗？” 松田阵平给时杭嘴里塞了个樱桃：“他又不是点唱机。” “我也会。”时杭不服，“我还会弹钢琴呢。”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露出了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你还是算了。” 时杭确实会弹钢琴。 之前家里添了架钢琴（别人送的礼）结果没人会弹，时杭看了些教程之后自告奋勇要去尝试。 结果就是时杭弹着弹着就开始瞎按了……没有情感也没有技巧，全靠手速。 “我就问你我弹得对不对吧！”时杭不服气的说道，“我弹得没问题吧？” “是啊，《梦中的婚礼》弹得像要上战场。”松田阵平冷静的说道，“倒是《野蜂飞舞》弹得不错。”因为那个也全是技巧，不需要感情。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噗。” toki酱脸都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伤心了。”时杭一边调酱，一边眼巴巴的瞅着松田阵平。 最后松田阵平趁着几个孩子玩闹，迅速的亲了时杭侧脸一口。 安室透内心麻木的看着这俩人你侬我侬，觉得自己仿佛不存在于他们的世界中。 他看向正在吃便当的萩原研二，忍不住开口：“你完全不觉得别扭吗？” 萩原研二淡定的拿走时杭的那份果汁，对着安室透露出了招牌微笑：“嗯？你在说什么？” 趁着这俩人注意力不在吃的上，快抢好吃的。 安室透：…… 时杭和松田贴贴完，回头发现自己拿好还没喝的饮料没了，看了眼萩原研二之后就很淡定的又去车上搬了一提过来。 “懒死你算了。”时杭吐槽。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萩原研二毫无感情的棒读。 就在几个幼稚的大人即将因为一瓶饮料打起来的时候，跑去树林里玩的几个孩子回来了。 “看这个！”吉田步美把装在塑料盒子里的蘑菇拿给几个大人看，“时叔叔，这个能吃吗？” 光彦和元太期待的看着时杭。 时杭：…… 你们把他当哆啦o梦吗？ 不过没关系，death可以是。 时杭刚打算把有毒的蘑菇都挑出来，林子里跑出一个气喘吁吁的小侦探。 “那个不能吃！”柯南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步美，那个有毒！” ———— 无责任小剧场： 喵：是这样的，我给你安排了很多感情戏…… 时喵（翻剧本，嫌弃）：什么乱七八糟的，干嘛还一波三折，我不要。 喵：那就只剩下暗恋告白和撒糖了 时喵（震声）：这还不够吗？！ 喵：……那行。 第367章 威士忌4 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的咖啡厅来了个新的服务生，人帅不说厨艺还好，而且情商超高。 “安室先生的一些表情经常让我觉得很像是萩原哥哎。”铃木园子吃着三明治，看着正弯着腰和小朋友说话的金发侍应生，忍不住说道。 就是那种，虽然长得一点也不像，但是语气和神态会有七八分相似的感觉。 她可是为了看帅哥跑来这里的，不过三明治真的好好吃。 “毕竟萩原哥哥也很温柔。”毛利兰也觉得这两人的一些神态有点像，但也没深想。 “哎，这个不一样！”铃木园子煞有介事的说道，“你看时哥也很温柔，不过他就不是这种表情。他安慰我的时候笑意没有那么重，面部肌肉比较放松。” “而萩原哥就不一样了，他笑得更深一些。” 毛利兰一时竟然有些无言以对。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那么一回事。 不过，“园子，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铃木园子不以为意：“这是我专属于帅哥的观察力！” 正在小口吃三明治的柯南：…… 不愧是园子。 铃木园子日常对帅哥发了会儿花痴之后，就又和毛利兰凑在一起嘀咕一些属于女生之间的小秘密了。 因为铃木园子完全把柯南当小鬼头看，就也没有刻意避开他。倒是毛利兰“看”了柯南一眼，柯南寒毛直竖立刻跳下凳子，拿着三明治跑去了旁边的空桌子坐下。 “嗯？”铃木园子疑惑的看着跑开的柯南，“这小鬼知道害羞了？” “柯南毕竟要成熟一点。”毛利兰微笑着说道，“好了我们继续说那位学长的事情吧。” “哦哦。”铃木园子也没当回事，只是继续叽叽咕咕起来，“我听爸爸说那位学长的未婚妻……” 柯南啃着三明治，注意力不自觉的就会放在毛利兰身上。 最近他是真的心酸。 虽然周围的人没怎么提过，但毛利兰从小就是发光体，以前还因为那种“要欺负喜欢的人引起她的注意力”这种破理由被欺负过。 不过毛利兰平日里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其实是一拳能打碎电线杆的超人呢…… 本来他还是工藤新一的时候还算可以，他往毛利兰身边一站，对毛利兰有心思的男生一般就自动跑路了。现在他变成柯南之后，情敌那是一茬接一茬的往外冒啊。 他还没法站出来帮兰拒绝。 ——这怎一个心酸了得。 “小朋友。” 正当柯南沉思的时候，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这是免费赠送的果汁。” 柯南猛的回过神来，扭头看向安室透：“安室哥哥？” “在等姐姐们吗？”安室透笑着摸了摸柯南的头。 “嗯嗯！”柯南夹起嗓子点头，甜甜的说道，“谢谢安室哥哥！” 安室透刚打算起身去后厨，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我听交通课的同事们说，波洛的三明治味道超好！” 安室透：…… 安室透抬起眼，看向正在进门的三人，脸上浮现出营业微笑：“欢迎光临。” 刚推开门的萩原研二：？？？ 正在往松田阵平嘴里塞（掉过的）薯片的时杭：？ 对薯片来源毫无所觉的松田阵平：？ “哈哈，好巧。”萩原研二干笑一声，“没想到这么快又遇见了。” 松田阵平看着安室透脸上的微笑，先是闭了下眼睛，接着又扶了下墨镜。 他强忍着吐槽的欲望，心说不管看过几次，都没法接受这种笑容出现在这家伙脸上。 降谷零，你ooc了知道吗？ “总之就是，先来点招牌菜？”萩原研二看向松田阵平和时杭，用询问的口气说道。 不行，再不把视线移开他就绷不住了。 等安室透把菜端过来，松田阵平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先生？”安室透故作疑惑的看向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一脸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 他刚才也是有点冲动，这会儿得想个借口…… “你能教我弹吉他吗？”时杭凑过来，问。 安室透微笑着拒绝：“抱歉呢，我也只是会一点而已。” “唉？好可惜。”时杭叹气。 “你还是去找那个外国人老师吧。”松田阵平也把手松开了，“不过那家伙也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他们都很熟悉、清楚两边情况的外国人，还是不靠谱的…… 安室透沉默了一会儿，秒懂的他突然有点同情纪回。 * 入夜，纪回家。 “就是说，组织要你调查毛利小五郎？”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时杭和松田阵平还有萩原研二，搬过来的凳子上坐着纪回和诸伏景光。 安室透独自坐在单人沙发上，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有点像在被三堂会审。 家里再次沦为办公地点的纪回欲哭无泪。 “我要换房子！”他扒着诸伏景光的肩膀嘤嘤呜呜的哭，“可恶这分明只是我们两个人的家！” 因为他哭得像只小狗，松田阵平没忍住多看了他一眼：“就这个情况，就算你搬家了，新房子也会继续被所有人拜访吧。” 纪回：oao 他呆滞了片刻，接着嗷的哭出声：“我太难了！” 诸伏景光面上带着笑意，愉快的rua着纪回的头：“没事没事，没事嗷。” 男朋友真可爱。 时杭：…… 时杭：？ 啊？咋回事啊，怎么诸伏景光说话都带口音了？ 安室透已经很习惯诸伏景光和纪回的黏糊了，他对哭成狗子的纪回视而不见，只看着诸伏景光：“hiro，最近还好吗？” 然而纪回哭成狗子都没忘怼他：“你是在质疑我的实力吗？” “哭你的去。”安室透对纪回这动辄哭唧唧的性格十分看不过眼。 纪回瘪了瘪嘴，嗷了一嗓子又把头埋诸伏景光怀里了。 安室透：…… 他怀疑这家伙假哭啊！ “我以为是猫狗不和。”松田阵平突然说道，“结果狗和狗也不和吗？” 萩原研二差点被自己一口唾沫呛死：“噗——咳咳咳咳咳！” 第368章 威士忌5 最后纪回被时杭从诸伏景光身上拎起来了。 被老板暴击的纪回委委屈屈的在小板凳上坐好，听着其他人各种分析组织的动向。 “就是这样，他们怀疑毛利小五郎。”安室透说得口渴，喝了一口水后才继续说道，“不过看起来他们也没打算调查出什么来，还算比较好糊弄。” 时杭全程神游天外，但也没错过他们谈话的关键词。 不过…… “所以你平时就是到处打工？”时杭突然说道，“我记得你还有公安的事情要处理吧？还得做组织的任务……” 一旁的诸伏景光听着时杭说这些，神色慢慢凝重了起来。 安室透炸毛：“可以请假！” 然而时杭才不管他找的这些借口，只是真心实意的夸了他一句：“你是供奉过打工之神吗？” 安室透：…… “毕竟是狗狗呢，精力旺盛也不奇怪。”诸伏景光微笑着说道，“而且肤色偏深的话，黑眼圈也看不到吧？” 安室透：！！！！ “等等hiro我没有！”安室透都快跳起来了，“我有好好休息！” 这倒是真话，毕竟他的工作可以分给诸伏景光一部分。交给别人他不放心，交给自家幼驯染还是可以的。 “所以你一天睡五小时？”纪回慢悠悠的说道，“长得黑真好啊，黑眼圈都看不出来。” 诸伏景光把手按到了纪回肩膀上：“我记得上周你经常半夜两点才回家？” “我只是偶尔熬夜！”纪回大声喊冤，“我又不是经常干！” 这倒是真话，纪回不怎么适应熬夜。偶尔少睡点还行，连着熬夜睡眠不足就很难受。他又不是非得给自己找不舒服的性格。 然后诸伏景光笑着拿出了卸妆棉：“你自己来还是我给你卸？” 真当他不知道纪回拿遮瑕遮黑眼圈呢？ 纪回，over。 ——诸伏景光大获全胜。 “好可怕。”萩原研二喃喃，“不愧是景老板。”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食物链顶端。 松田阵平点头：“好像猫妈妈。” “毕竟都拿关心没办法呢。”时杭倒不是很在意。别看纪回和降谷零一副蔫搭搭的样子，其实心里不知道怎么爽呢。 被同期硬抓着来了波情报共享的安室透最后被诸伏景光抓着去补觉了。旁边酸得能拿去拌凉菜的纪回也被诸伏景光抓着一顿rua，然后塞进被窝按着睡觉去。 于是坐在客厅的三人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时杭看着意外和谐的几人，想了一下：“所以我也该抓你们去休息？” “哎？”萩原研二很是不解，“可是我和小阵平都还好？” 毕竟他们再累也是一份工作，也不至于觉都睡不饱。再说代行者也不用睡觉。 “我倒是觉得你应该好好休息一下。”萩原研二想起时杭办公桌上动辄堆积如山的材料，忍不住说道。 时杭愉快的点了头：“好！我明天就休息！” 刚好有事要解决，最近应该不会有太多的精力浪。 萩原研二：？ 坏了，他是不是中计了？ “想休息就直说。”松田阵平不以为意，“我最近的假期用光了，等等再陪你出去玩。” 萩原研二还是不懂时杭。如非必要，时杭才不会累到他自己。累过之后也绝对会找借口给自己放假。 主打一个绝不吃苦。 * 纪回最近经常半夜回家是有原因的。 他最近又找到了齐宁的踪迹。尽管情感上非常不愿意相信，但各种迹象表明，齐宁大概率是叛变了。 他也算是在警察堆里长大的，从某种角度来说也算是“见多识广”。 但这绝对不是他想见到的。 纪回犹豫再三，却也只能把齐宁的消息报给联络人。联络人理解他的心情，却也提醒他这件事很可能不会让他沾手。 毕竟纪回和齐宁的关系有几分近，而纪羽更是齐宁的前辈。 于情于理都不该让纪回继续调查下去。 其实纪回很是消沉了一阵子。不过他仗着诸伏景光也有自己的事情，再加上他假装自己很忙，只在半夜回家，刻意减少了相处时间，这才勉强蒙混过关。 虽然他很想叛逆一回跑去调查齐宁的事情，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在这种事情上搞事，也就只能按捺下去，然后眼巴巴的等着纪羽那边能不能来点消息。 不过纪羽那边的消息比纪回的还少，纪回也就只能抓心挠肝的等信儿，偏生这个节骨眼上他还不能贸然回国。 他担心齐宁，也担心李佳。 他不相信齐宁真的会叛变。 纪回原本不觉得自己岁数有多大，等他发现自己面对着曾经纪羽面临的痛苦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都能算是个中年人了。 ——更痛苦了.jpg “怎么又在发呆。”诸伏景光把洗好的葡萄推到纪回面前，“你昨天不是说想吃？” 纪回眨了眨眼，随后把自己挪到诸伏景光身旁，用力抱住他，头埋进他颈窝里嗅来嗅去：“还是景光好！” 真香，嘿嘿。 诸伏景光也没嫌弃他，只是拍了拍纪回的脑袋：“你最近心情不太好，是出什么事了吗？” 纪回藏得再好，偶尔也会露出一点和之前不太一样的气息来。诸伏景光本就敏锐，纪回这状态都持续好几周了，他再不发现就不配当卧底了。 前段时间他也有些忙碌，确实不是什么适合谈心的时机，于是他等到现在才问出口。 “遇到了个麻烦的客户。”纪回叹气，“有点耽误我赚钱。我想再买个房子住，省的大半夜有人敲门。” 太烦了。 “这次换我买吧。”诸伏景光之前还真没注意到这个，他和安室透都是工作生活不太分家的作风。倒是纪回不太喜欢把工作带到家里。 总不能一直让纪回拿钱。 “其实钱够用。”纪回瓮声瓮气的说道，“我就是觉得麻烦……而且这里的装饰都是我们一起买的，就这么放着好可惜。” “换房子之后不也是我们一起买的？”诸伏景光觉得好笑，“这种事情是难免的，毕竟我们的身份适合用来打掩护。” 而且纪回买房子也特意挑的好位置，就更容易被人当集合地点用了。 第369章 双打 入夜 在判决下达之前犯人一般被关在看守所。 穿着蓝色浴衣的少女面无表情，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人。 “我认为我还没有重要到需要您亲自出手？” 时杭靠在墙边，看了眼窗外的月亮。 “我不喜欢组织，但是我也不喜欢日本公安，就算黑田兵卫再怎么想把你关起来，也一定有人希望控制你去做事。” 或者把她送上实验台。 这些都不是时杭想要见到的结果。 把事情通知给黑田兵卫是一码事，但是时杭打算怎么处理失格者就又是一码事了。 时杭没打算怎么掩饰，就算黑田兵卫知道是他做的也没用。 “……结果还是要跑这一趟。”时杭嘀咕了一句。 卡巴拉这边能悄无声息潜入的人不少，不过都不太合适。主要是那个伯特伦斯能上身，换谁来他都不太放心。 “你走吧。”时杭看向理子，“回伯特伦斯那里去，别在外面晃悠了。” “我不认识路。”理子平静的开口，“而且我不喜欢实验室。” “失格者没有那种情绪。”时杭满不在意的一摆手，“走吧，别逼我揍你。”打晕了丢出去也不是不行，伯特伦斯一定会来“回收”他的作品的。 等理子离开后，时杭稍微留了一会儿。 他透过狭小的栅栏窗口看着来回巡逻的警察，很快确定这里只有一个公安。 而且没有带能压制m-ts的特制工具。 ……还真是不把这些人的命当回事啊，时杭想。 等到他来到不远处的树林当中时，早已有人在那里等着他了。 “拉结尔。” 时杭停下脚步，看向出现在他前方不远处的人。 “你还来得及后悔。”伯特伦斯穿了身神父的衣服，神情平和，但眼中隐隐透着癫狂。 时杭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随后才慢条斯理的说道：“看得出来，这劳什子的上帝也没什么用。” 念八百遍圣经又怎么样，该疯一样疯。 他没问伯特伦斯到底想要什么，也没试着去说服他。 一来是他是真的懒得多费口舌，二来…… “如果你在最后发现，森塔罗斯所经历的这一切，包括你自己的行为，都不过是其他人计划的一部分，你会怎么做？” 伯特伦斯的眼中流露出几分疑惑：“什么计划？” 时杭定定的看着他，突然觉得就这种人也挺悲哀的。 分不清自己想追寻的那个身影，也摆脱不了过去的梦魇，在无关的异世追求他所臆想出的公平…… 可是这个世界的人欠他什么呢？ “算了，你也没有回答这个的必要。” 时杭松了口气，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才问这家伙这种事情。 而被询问者依旧状况外：“拉结尔，不要转移话题，你真的不愿意与我一路吗？” 突然，脚步声响起。 时杭与伯特伦斯同时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不同的是，伯特伦斯是意外中透着些不耐烦与蔑视，时杭的表情却是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慢慢转身，看向正从黑暗中走出来的那人。 “谁要和你一道。”松田阵平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怒火，“你谁啊就来拐我、家的人？！” 说这话时他在“我”字后生硬的加了个“家”，大概是想起纪回当初的惨状，硬是改口了。 松田阵平本来是打算先给时杭一拳的，结果发现有人想诱拐他家龙，这不得先揍这个诱拐犯？ 松田阵平快走几步，在时杭身前半步停下。他先是看了眼时杭，眼睛里写满了“你等回去的”，接着又看向伯特伦斯。 他抱起双臂，因为长相攻击性本来就很强，再加上眼中喷薄欲出的怒火和周身正在滋滋往外冒的火花，显得整个人就像是个一点就炸的火药桶。 “你想往死路走自己走去！”松田阵平强忍着一拳打过去的冲动，“别拉着别人一起！” 烦死了！ 时杭为了保证自己不会走歪路已经很努力了，结果总是有这种人想把他往邪路上带！ 要死也死远点啊！ 伯特伦斯的神情有些呆愣。 他看看正在往外冒火（物理）的松田阵平，再看看就在松田阵平身后半步远，手抬起来就是不敢伸过去的时杭。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心里的某个形象裂开了。 这边时杭被松田阵平身上的火花烫了一下，不过不严重，只是疼了一下就好了。 他紧张的去拉松田阵平的胳膊，也没急着给自己开脱：“那个现在不能打，没有森塔罗斯的压制，权柄级打起来等于人形天灾……” 当初时杭稍微放开点感知就能笼罩小半个东京，这还只是磁场较为细致的操作，而不是无脑输出的范围。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简直都要气笑了：“你就想和我说这个？” 他半夜醒来发现时杭不在，问过death，结果人工智能被时杭单方面屏蔽了。 最后他半夜给纪回打了电话，加上萩原研二，三个人拿着电话推理了十五分钟，这才研究出来时杭的去向。 然后他变成拟态黑龙一阵飞，将将赶上时杭和伯特伦斯的交谈现场。 结果现在时杭只在意这个？ “啊，回去再揍我？”时杭呆呆的说道。 实际上现在他的脑子已经不转了，满脑子都是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_?) 松田阵平：“你都知道会挨揍，怎么就不肯和我说一声？！” 时杭眨眨眼：“这种事情你还是别知道……等等等等我错了！” 他一秒滑跪。 “下次不会了！” 伯特伦斯看着这俩人“打情骂俏”，胃里像是被人打了两管发泡胶一样——恶心想吐。 要不怎么说这人有毛病呢？ “拉结尔！你再顾左右而言他，信不信我先杀了……” 他话没说完，时杭的拳头已经一秒闪现到了他的左脸上。 接着松田阵平又在他右脸补了一拳。 “你要杀谁？！”x2 第370章 毒唯滚开 现场在伯特伦斯这个毒唯说出威胁话前半段的时候就已经失控了。 根本就没走远的理子黑色眸子闪过红光，向松田阵平冲过去。 松田阵平迟疑了一瞬间，然后时杭一抬手，蓝色里泛着金光的雷电把理子捆成球砸在了伯特伦斯脸上。 下一刻，铁灰色的火焰如海浪般高高扬起，向时杭和松田阵平扑来。 这家伙的能力也是火焰相关？松田阵平看着自己手上萦绕着的蓝色火焰，突然有些好奇那像是金属一样的火焰有什么特别之处。 不过现在—— “真是给你脸了！” 时杭暴躁的声音打断了松田阵平的思考，羽龙的虚影在两人背后一闪即逝，裹着金光的雷电如同天罚，硬生生的震散了火瀑。 “拉结尔，是你先动手的！” 伯特伦斯的脸都被时杭那暴怒后的一拳给打歪了，松田阵平后补的那一下可没有时杭的力气那么大，也没给他正回去。 就算他是拉结尔毒唯，这会儿也被物理破防了。 “我这辈子最讨厌有人威胁我！”时杭火比他更大，“还拿我身边的人来威胁我，你有几条命？！” “老子这辈子也最讨厌有人威胁我。”松田阵平倒是没时杭那么暴躁，不过也很生气——不如说因为时杭太生气了，导致他现在觉得时杭连着自己那份情绪一起发泄出来了。 话说回来，他松田阵平居然有被人当弱点去威胁别人的那一天，多新鲜啊？ 时杭听到他的自称之后，突然冷静了几分，眨了眨眼，扭头去看松田阵平。 啊，都自称“老子”了，看来确实很生气。 “不气不气，”时杭反过来好声好气的安慰松田阵平，“是这样的，我们不和老妖怪比。” “老妖怪”伯特伦斯：？ 松田阵平简直无语到笑出来了：“这个时候倒也不用想着安慰我……不就是打不过吗？我不还是打了？” 然后两人齐刷刷的看向还在给自己的下巴正骨的伯特伦斯。 “你那一拳打的位置不好。”松田阵平煞有介事的给时杭做指导，“你看，再往上挪点就能让他的脸更充分的接触你的拳头。” “嗯嗯，我下次注意。”时杭认真点头，“不过没关系，我的拳头比他的脸硬。” 所以打哪都包毁容的。 “也是。”松田阵平点头，“你不是说权柄级代行者自愈能力很强吗？怎么他还在正骨？” 时杭看了眼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的伯特伦斯：“哦，可能是我打的比较碎。” 他刚才那一拳应该差不多是把伯特伦斯下半张脸连着骨头一起打成旺旺碎冰冰了。 伯特伦斯的脸终于长好了。 其实真要算起来，这一会儿两边人过了两招的功夫，加起来也不过半分钟。再留给伯特伦斯自愈的时间就更短了。 不过松田阵平说慢，那就是慢。 然而伯特伦斯没有这种觉悟。 他摸着自己的右脸，脑子里还残留着骨骼破碎的痛楚，然而一想到这是拉结尔亲自打的，他突然诡异的兴奋了起来。 ——那个高高在上、目中无人，总是用漫不经心的姿态做出决策的拉结尔，居然真的动了怒。 随之而来的就是扭曲的怒火。 凭什么？ 你凭什么因为外人对自己的同胞动怒？ “拉结尔，我们才是同胞！我们是那个世界的遗产！你为什么偏向一群外人！” 伯特伦斯猩红的眸子里燃烧着某种扭曲的情绪。 “我们才是一起的！” “我真是服了！”时杭看到了他扭曲的面部表情，完全没有打嘴炮的欲望，因为这种人你是说不服他的。 或者说绝大部分代行者都认死理，很难说得通道理。 而伯特伦斯在其中变态得独树一帜。 毕竟时杭见过究极卫道士、精神洁癖、神圣扞卫者……但是他还没见过这种看似黑实则像是tmd究极毒唯的家伙。 “我说，我们现在各回各家怎么样？”时杭扶额，“我完全不想和你理论。” 然而伯特伦斯会顺坡下吗？ 他不会。 “你在心虚。”伯特伦斯笃定的说道。 时杭：……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看向时杭：“要不我们打他一顿吧。” 时杭：“……刚才不是打了吗？没用。” 听他这么说，松田阵平又看了看一脸悲愤的伯特伦斯，沉默了片刻后再次开口：“但是不打他一顿我觉得堵得慌。” 你悲愤个什么劲儿啊！ 他这个无缘无故就要给森塔罗斯陪葬的世界原住民才应该悲愤吧！你有病吧！ 听他这么说，时杭也沉默了。 “打吧，不打我也憋得慌。” 刚才伯特伦斯就把被扔到他脸上的理子烧得渣都不剩，所以现在时杭和松田阵平可以愉快的、专注的去揍伯特伦斯。 因为两个权柄级都有意识的克制能力规模，所以没过一会儿伯特伦斯又被松田阵平和时杭近了身。 然后就是一通拳拳到肉的战斗……或者说是单方面暴揍。 毕竟伯特伦斯才是那个纯研究员转职，时杭他可是披着研究员皮肤的战士。在近战上伯特伦斯只能被松田阵平和时杭吊起来打。 他只能靠强度欺负欺负松田阵平，然而他能打得到吗？ 最后伯特伦斯被打得破了防，主动提出休战然后跑了。 “……这么抗揍啊。”松田阵平嘴角抽搐。 这家伙被他和时杭按在地上圈踢了半个小时，现在还能爬起来自己去开车……这都什么体质。 “那还不是被打跑了。”时杭算是打爽了。毕竟他平时需要保持格调（装13），基本不会搞物理攻击，这次也算是少有的发泄机会。 “今天怎么这么暴躁？”松田阵平也觉得活动了筋骨，这会儿心情相当不错，就顺便问了一句。 时杭撇撇嘴：“又蠢又固执，怪恶心人的。” 而且他这不是物理给这人破防了吗？这就叫武器的批判！精简有力，还能省口水。 “也是。”松田阵平活动了一下肩膀，“所以现在来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半夜出门不和我打招呼吧？” 说这话时，他的脸上带上了点笑意，看得时杭几乎要炸了毛。 第371章 秋后算账 萩原研二感觉自己被排挤了。 是这样的，时杭半夜失踪在前，后来在推理出时杭的去向后，他本来想和松田阵平一起去的。 结果他就被松田阵平连着电话一起丢在了家里。 ——可恶，这家里唯一一个不会飞的感觉自己被霸凌了！ 等过了快一个小时，时杭和松田阵平才回来——或者说，松田阵平和一只颤颤巍巍的羽龙才刚回来。 被松田阵平拎着后颈皮的羽龙眨着自己那双已经无限偏向灿金色的眼睛，泪眼婆娑的看向萩原研二。 救一下啊萩原！救一下！ 要死掉了呜呜呜呜呜…… “啊，”萩原研二发出一声不含任何意义的感叹，“这么一看toki还是蛮像猫的。” 时杭：…… 时杭：不是要你说这个啊！ “像吗？”松田阵平晃了晃手里乖的像猫崽子似的羽龙，“是啊，拆家能力是像的。” “唧！”我不拆家！ 羽龙抗议的唧了一声。 “你有本事这辈子别说人话。”松田阵平冷笑一声。 他刚打算和时杭算账，结果这家伙就变成这个样子来和他贴贴，试图萌混过关。 ——之前就算了，这次绝对不行！ “唧……”羽龙可怜巴巴的盯着松田阵平看，试图靠萌混过去。 松田阵平被看得一阵心软，然而还是硬起心肠和羽龙对视： “不要想糊弄过去！” 萩原研二起身去搬了个凳子过来，示意松田阵平把时杭放在凳子上。 “好了，现在来说说为什么又不告而别，连death都给屏蔽了？” 松田阵平把羽龙放在凳子上，自己和萩原研二一左一右的坐在沙发上，一齐盯着羽龙看。 羽龙那对像是小鹿一样的的耳朵抖了抖，翅膀和耳朵一起耷拉下去，细声细气的嘤了一声。 呜呜呜呜快想借口啊！ “心虚了。”萩原研二煞有介事的说道。 “心虚了。”松田阵平抱起双臂，用颇有压迫感的眼神的盯着正瑟瑟发抖的羽龙。 “我、我……”羽龙“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下一句来，最后只能抱着脑袋极其谨慎的说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也是突发情况……” “突发情况就不能叫醒我了吗？”松田阵平盯着时杭，语气严肃，“是谁说的有事会打招呼的？结果手机也不带？” 羽龙用爪子捂住自己的眼睛：“……我错了。” 这不是忘了吗？ “我总是被toki酱忽视呢。”萩原研二叹了口气，“toki你果然只喜欢小阵平吗？” 这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就特别容易进入“目中无人”的状态。 听他这么说，松田阵平一顿，缓缓将视线从羽龙身上移到萩原研二身上。 ——不能吧？ 总不能hagi脑子突然抽筋了觉得自己喜欢toki吧？ “萩原，”羽龙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开口说道，“你这么说真的好奇怪，就算我真的是第一次谈恋爱，我也知道朋友和恋人是两个喜欢……” 这次轮到萩原研二哽住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这两个人怎么突然上纲上线了！ “这样吗？”羽龙眨眨眼，“哦是我会错意了。” “没有演变成狗血剧实在是太好了。”松田阵平淡定的说道。 萩原研二欲言又止，看看松田阵平再看看羽龙，最后确定了一件事：“——所以就这种场合你们两个也要欺负我一下吗？！” 这俩人绝对是故意的！！ 他就不信他们两个还能会错意！ “哪有的事情。”羽龙眨眨眼，表示他们才没有欺负萩原研二，“我们在说实话！” * 清晨，时杭从他那张黄金雕花双人床上醒来，一边对着这张床恋恋不舍，一边在心里哭唧唧。 之前松田阵平表示作为惩罚的一部分，他们两个要分房睡一周！ 那可是一周啊！要他怎么熬过去啊！ 时杭生无可恋的拖着尾巴走到了客厅，然后倒在松田阵平身上，尾巴顺势缠住松田阵平的腰。 “阵平——”他拉长了声音，委屈巴巴的在松田阵平身上蹭来蹭去，“完全适应不了没有阵平的生活！” 松田阵平一只手托着时杭免得他滑下去，另一只手拿着牙刷。 此刻他也是有些心软的，但是这种事情必须要让时杭长点记性才行。 半夜出门倒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半夜出门还不带通讯工具这算什么？打算丢下他一个人跑路吗？ 可能很多人都觉得是时杭接受不了离开松田阵平，不过松田阵平自己心里清楚，实际上现在是他没办法接受时杭的离开。 那家伙去哪都能活得很好，就算真的迫不得已和他分开，大概也只会一边伤心一边努力。 ——虽然他自己也是这样的。 “阵平……”时杭跟只猫似的在松田阵平身上蹭来蹭去，“不要不理我嘛！我知道错了！” 松田阵平不动如山，心硬得像块北极的千年老冰块。 时杭委屈巴巴的凑过去看他：“阵平——” 不要不理他！家庭冷暴力禁止！ 松田阵平最终还是绷不住那张冷脸了，抬手盖住时杭的发顶。 “好了别闹了。” “你终于肯理我了！”时杭抱住他，嘤嘤嘤的假哭，“我不是故意的啦我这不是想不要打扰到你——”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是纪先生」death敬业的播报着来人的身份。 下一刻，门开了，门后探出个鸟窝头。 纪回顶着两个黑眼圈，怨念的探头看进来：“所以就是说，为什么半夜要给我打电话——！” 虽然他也知道松田阵平是想参考一下他这边的消息，但那是凌晨三点钟！他好不容易放个假睡一觉！ 一堆事压在身上本来就睡得不踏实，结果还要半夜爬起来搞推理，推理完了人都清醒了还怎么睡啊！ 景光也不在家！他一个人怎么睡！ —————— 被遗忘在角落里的纪回，水灵灵的失眠了。 第372章 疏漏 抛开发泄失眠的怨念情绪这一行为不谈，其实纪回来找时杭是有正事的。 “景光昨晚没回来。”纪回坐在沙发上，也没敢直接喝咖啡提神——他和这群代行者不一样，他还是个人。 而且他比警校这群人还大上两岁，自觉不能死在诸伏景光前头的纪回是抓紧一切时间养生。 所以咖啡这玩意儿他是尽量不喝。 “嗯？”时杭疑惑的看他，“death也没说有危险？” 纪回深吸一口气：“我的意思是他应该是去公安那边帮忙了，公安最近有什么活动吗？他们不是想抓人吧？” “你问一下不就完了？”时杭纳闷儿的看他，“你们两个都纠缠成这样了，除了某件事以外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纪回那个说卧底不是卧底，更接近那种隐藏起来特工的身份确实是绝密。但除此之外这俩人好像也没什么不能聊的。 “我总不好直接打听。”纪回啧了一声，“而且我有点不太好的预感，我觉得他们要翻车。” 而这边时杭也翻出来这群人最近在忙活的事情了。 简而言之，就是想用假的卧底名单钓鱼。 上次时杭好不容易打消了那群人制作卧底名单的行为，这次他们居然有点长进，还会用假名单糊弄人了。 ——倒也不是说不行吧，比起之前那些行动来说，至少这个行动安排本身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问题只在于，日本公安是没人了吗？为什么这种事情还要拉一个前卧底和正在卧底的家伙过去安排？ 简直无语。 于是时杭就把这件事让death转给纪回看。 纪回露出了和时杭同款的疑惑表情：“他们是没人了吗？” 而且这样真的能钓上人吗？ 话说回来日本是怎么拿到那么多卧底的名单的？靠py交易吗？ 纪回百思不得其解，而时杭早已放弃了思考。 毕竟昨天还是零上十度上下，大家都穿长袖长裤，今早起来再一看气温就又二十五六度了，路人又换了短袖。 他到现在都没搞明白这个世界的时间是怎么着了，不会是就要世界毁灭了吧？ 他是不是该把卡巴拉基地扩建一下了？ 总之交谈过后时杭依旧是没把这件事当一回事的，直到诸伏景光那边传来了消息——库拉索夜闯公安盗取（强抢）卧底名单后受伤失踪了。 ——所以是真的钓上来了吗？！ 不是你们为什么都觉得日本公安能有全世界的卧底名单啊！难道说这又是什么小说剧情吗？！ 还有就是你们那么多人为什么都没抓住一个人啊！真就菜成这样是吗？！ 时杭无法理解，时杭大为震撼。 而另一边，纪回正在给诸伏景光上药。 “我就知道库拉索很能打。”纪回心疼的给诸伏景光脸上淤青吹了吹，然后才涂上药膏，“当初我大老远看到她就觉得我搞不定。” 倒不是说长别人志气什么的，他就是说个事实。 “还好，其实她受伤不轻，zero已经带人去搜了。”诸伏景光看着纪回轻手轻脚、皱着眉生怕弄疼他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好笑之余，心里还有些酸软。 他哪有这么脆弱。 别说现在了，就算是很久之前，他也不是挨了欺负会不还手的性格。 “肯定不止你们在找她，让那家伙去是不是不太好？”尽管纪回不太喜欢安室透，但他还是提醒道，“最近你们最好都安分点养好伤再管这些。” “公安是没人了吗非要找你们两个回去干活？” “毕竟为了稳妥。”诸伏景光倒是很看得开，“如果能抓到库拉索，说不定能顺便查到朗姆。” 朗姆毕竟算是二把手之一，有消息就很不错了。 纪回也没偏要在这个时候泼冷水，而且现在他觉得，他们老板最近闲得有点不正常。 时杭以前闲着归闲着，还是会往晨曦那边跑的，美其名曰人一直躺着会废掉。 但是最近他们老板是不是都没怎么去过公司？ 所以他们老板在做什么？ * 被纪回念叨着的时杭正在街边买甜筒吃。 他买了个牛乳抹茶双拼，一边吃冰淇淋一边看着手机消息。 「在做什么呢？」 「给新来的后辈做培训，今年有个天赋不错的家伙」 「那感情好，不过可不能再把人吓哭了」 时杭自然的拐过街角，接着一个人撞了上来。 “抱歉抱歉！” 戴着眼镜，看起来没有眉毛的男人忙不迭的道歉。他道着歉，很快注意到了时杭那件被冰淇淋弄得一团糟的的上衣，看起来更愧疚了。 “抱歉……我比较赶时间，赔您这件衣服的钱可以吗？” 时杭眨了眨眼，还没来得及说其实不用赔，接着就被塞了几张万元大钞。 时杭捏着那几张纸币，还有些怔愣。 ——糟糕，突然有点不忍心了。 不过都这样了，不忍心也来不及了…… 而风见裕也在见到他的上司之后，被问到西服外套上沾着的污渍，这才想起来自己都没看清被自己撞了的人长什么样。 “只记得是黑发。”风见裕也老老实实的回答，“其实也没耽误几分钟，是我行动太慢了。” 闻言安室透也没继续追问，他还没多疑到见到个路人都怀疑一通的程度。 “还是没有找到库拉索吗？” 风见裕也老老实实摇头：“没有，我已经组织人手在落水点附近搜索了，但还要避开组织的人，所以效率很低。” 安室透皱眉，这可是最好的机会，总不能真的浪费…… 下一刻，一道他讨厌的声音响起： “谁？！” 安室透悚然一惊，刚一抬头就和从街角走过来的纪回打了个照面。 显而易见的是，纪回说的不是他或者风见裕也，因为有个陌生的身影一晃而过，速度快得像是他们眼花了。 「在那边」death兢兢业业的给纪回指路。而对方逃离的速度根本就没有给纪回开口为安室透指方向的机会。 纪回把手里的购物袋往风见裕也身上一扔，拔腿就追了过去。安室透的反应也极为迅速，紧跟着就追上纪回。 “怎么回事！”他厉声询问。 “我看见有人在偷听——你就是这么干活的吗？！”纪回比他还生气，毕竟他本来可以不管的，现在这么跑路都是为了谁啊！ 第373章 过往与未来1 纪回追着追着就发现问题了。 “那家伙是不是跑的太快了！”纪回眼看着那人很快就要消失在视野当中，一时间相当不解。 他和安室透的身体素质已经够不错了，距离居然在几分钟之内被越拉越远？ 「答：对方很可能是代行者或失格者」 “这就对了。”纪回从口袋里摸出一盒药，接着塞进嘴里一颗，“得追上去，最近的支援多久能赶到？” 「正在通知」 “啧。”纪回直觉不太好，但还是趁着药劲起效继续了这场追逐战。 d025-a，算是二代产品，药效延长了五分钟左右。纪回有事没事去时杭那边打秋风，身上装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小东西，这药算是其中之一。 安室透眼看着自己被越甩越远，马上停了下来给诸伏景光打电话：“hiro，出事了！” * 时杭正蹲在楼顶抽烟。 “你又在搞事了？” 格林维尔坐在他旁边，很惬意的吹着风。 “也不算。”时杭用手指把烟捻灭，手中日渐偏向金色的雷光一闪，那半颗烟就被毁尸灭迹了。 他就是让接头的公安下属稍稍耽误了那么半分钟，再让他们被齐宁撞到而已。 在把罪证销毁之后，时杭把拿着烟的手凑近鼻尖，嗅了两下之后抽了下鼻子：“好难闻。” 他也不是真的就不会抽烟，不过是不太喜欢这个味道，再加上代行者的五感过于灵敏，不准备为难自己罢了。 “那家伙真的会追过去吗？”格林维尔好奇的看着远处，“感觉你很喜欢把这些事交给那家伙去做，为什么？” 他歪着脑袋想了想：“哦我知道了，因为你太了解自己，所以那家伙是最好的利用对象是吧？但会死吧？” 失格者可是正儿八经六亲不认的。这项成就对一般人来说很难达成，但失格者没有情绪波动，对他们来说熟人和陌生人的区别不大。 时杭没理他，只是缓缓起身。 “总不能我去。”他说，“而且……我要用什么立场去劝说呢？” 他都快记不清他和“齐宁”这个人的交流了，对这个人的情感也源自对某个职业的移情。 对他来说失败就是失败，可能会遗憾，但不会为此痛苦。拯救某个人已经不是需要他拼尽全力去做的事情了，所以…… “但他会竭尽全力。”时杭从口袋里摸了颗糖出来，剥开糖纸后塞进嘴里，“我做不到。” 他背负过的东西太多，早就做不到像自己曾经所期望的那样自由来去。 不够潇洒，但也不是什么坏事。 “哦，是在看过去的自己吗？”格林维尔恍然大悟，“有什么感想？” 时杭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格林维尔也只是安静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在漫长的沉默过后，时杭却是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哪有过去的我，你看我们两个哪里像了？” 就算同为少年心性，但一个背负了两百年的担子，另一个自始至终只是为了自己心中所想，最后的形成的性格也是不同的。 不过时杭多少有些感慨，毕竟他居然能亲眼见到自己的另一种可能性，这也算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机缘了。 他笑着笑着，突然又敛起了笑意。 在这一刻，他突然就放下了。 曾经的不解、困惑、无力和愤怒还有偶尔的抱怨，这一次是真的、完完全全的消散了。 如果这就是他必须走的路，如果他来到世界上一定要走这么一遭，经历丧亲、失友、背叛、欺瞒、天灾人祸，去收获新的爱情、友情和忠诚……他接受了。 毕竟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他无力改变，但未来的一切，都已经在他的手中。 人的一生，就是揣着过往，走在当下，最后看向未来。 ——他掌握的时间能力只有过去和现在，就是因为那个时候他根本没有在期待未来吧。 时杭眼底的金色缓缓浸染着雷电的色泽，那才是属于他自己的色彩。 “也挺好的，我就知道我这种人去哪都不吃亏。” 除非他心甘情愿。 * 靠着临时代行者的力量，纪回很快拉近了和目标之间的距离，又因为同步提升的动态视力，他很快看清了对方的长相。 下一刻，他瞳孔紧缩。 是齐宁。 纪回张了张嘴，然而嗓子发紧，一点声音都没挤出来。 他想喊齐宁停下，他们两个已经把安室透甩没影儿了，用不着再这么跑，但是他却发不出声音。 眼看着药效快到时间了，纪回想都没想，无视了death的警告咽下第二颗。 而在这时，他也终于勉强调整好心情。 “你站住！” 背对着他，还有段距离的齐宁听到这话，跑得更快了。 “你给我站住！”纪回怒吼，他也不管什么身份什么谁来管这件事了，他今天就要抓着齐宁问个明白。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不信齐宁会背叛！背叛之后连老婆孩子都不要了？！齐宁真的背叛了那纪回今天就给他头都打掉拿去喂鱼！！ 谁来都不好使！ “谁站住谁傻x。”齐宁头也不回的撂下这么一句。 “你还跟我皮上了是吧？”纪回简直气笑了，“站住！” 然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追到了某个废弃大楼的天台上。 纪回停下，手支着膝盖喘了口气，接着摇摇头甩一甩跑得有点发懵的脑子。 “你是转职当超人去了？”纪回的脑子还有点不清醒，盯着突然停下的齐宁看，“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出来啊！” 「说出来我们想办法把事情解决」 齐宁看着还在大喘气的纪回，脑袋里却蹦出了很多年前纪回对他说的话。 尽管他应该是已经感受不到情绪了，但记忆并没有因此褪色，反而更加清晰。 那时还是十六七岁的年纪，纪回的性格也没有现在这么奇形怪状，只是再寻常不过的少年意气。 他还记得说这话时，纪回的眼睛亮亮的：「我看你郁闷老长时间了，啥事说说呗，说不定我有办法呢？」 第374章 过往与未来2 人都是会变的。 从前齐宁对这话嗤之以鼻，但如今站在这里，站在纪回对面，他发现自己大概是真的变了很多，但纪回看着他的时候，眼睛依旧是亮的。 那双眼睛里面有痛惜、有不知来由的懊悔，有愤怒……但唯独没有出现阴霾。 一如当年。 脱离情绪的负累，他能够很理智的看待过往的一切，也就突然有些不太理解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当警察。 也许有靠着这个职位混得好的，不过他的心思没在这方面，也没什么人脉，工资不低，但完全抵不过他的付出。 所以，为什么呢？ “你说话啊！”纪回觉得自己现在像极了晚八点档狗血剧里的怨妇，不过话不说出口他心里堵得慌。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齐宁没有解释的想法。 误不误会的，只要你真的不在意，那就都没有意义。 他这话一出口，纪回只觉得脑子里什么东西轰隆隆的滚过去，震得耳膜跟着一起哀嚎。 ——什么叫就他看到的那样？ 他看到了什么？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纪回咬着牙说道，“把话说清楚！” 他抢上前两步伸手揪住齐宁的衣领，咬牙切齿的说道：“再说一遍，你把话说清楚！” “说清楚有什么用？”齐宁反问他，“你报上去的不是疑似背叛吗？” 这倒不是说纪回几人处事不密，只是因为齐宁了解纪回。纪回这人看着随心所欲不守规矩，但他抵触的规矩只是那种毫无意义的条条框框。 真的遇上了关乎制度根本的方面，纪回反而是绝对不会去碰红线的那个人。 “傻哔——”纪回差点没忍住给他一拳，“真要有别的情况我帮你处理！就算我处理不了你还有老纪他们！” “实在不行我帮你跑！”他从嗓子眼里挤出这几个字，“只要你没碰那条线，一堆人帮你！” 就算他得把自己卖给时杭，他也会竭尽全力的帮齐宁正名。 结果这个**就**一句“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就想把前因后果省略过去？！ 纪回觉得自己一口气从胸口冲到脑门上，脑子都要炸开了。 “你对起谁？！”他问，“你现在这副*样子是对得起佳佳和你闺女，还是对得起老纪他们？还是说你觉得你了不起对得起你自己了？！” 然而面对着他的质问，齐宁始终只是用平静到漠然的眼睛注视着他。 纪回的手抖了抖，或者说他整个人都在抖。 他松开抓住齐宁领子的手，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纪回脸上的表情实在是过于复杂，混杂着惊愕、愤怒甚至于痛苦。 而这个时候齐宁还在想，他都没有感情了，居然还会注意到这些啊。 又或者是因为没有感情，他才会注意到这些。 “齐宁。”这一次纪回是真的觉得胸腔里有什么顺着气血往上涌，“齐宁，你怎么了？” 齐宁的反应不对。 他之前以为齐宁是代行者……他以为齐宁是代行者！ 那帮子***的***的人做了什么？！ 齐宁看了眼手表，发现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伯特伦斯领了任务要查叛徒，伯特伦斯自己自然是不会动的，就把齐宁丢了出来。 而齐宁本来只是抱着应付的态度到处闲逛，谁知道会撞到波本和别人会面的现场。 伯特伦斯给齐宁的命令不是抓住叛徒，而是发现之后就直接解决。 齐宁不想做。 也别说什么伯特伦斯能控制他，齐宁都开始研究自己过去的经历了，还能被伯特伦斯两句话忽悠过去？ 这几年里他除了避不开的杀戮以外，也没有沾上更多的血。 但为了做个样子，他在这里装了炸弹，不然也不会刻意往这边跑。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楼板炸塌了之后摔下去也没什么。 而且其实他也没把事情做绝，还是留了一条生路。 所以他后退几步，按下了起爆器。 下一刻，在漫天的爆炸中，纪回朝着齐宁扑了过去。 齐宁睁大了眼睛。 身后就是生路，不过纪回这人有的时候做事就是不过脑子。 但凡他肯动脑子，就不至于搞出“你动我的人”这种名场面。 而就在爆炸声渐渐停歇之后，在遮天蔽日的烟尘中，突兀的又出现了一道爆炸声。 轰—— 齐宁缓缓的眨了下眼睛。 啊，被发现了。 伯特伦斯应该是发现他隐瞒的消息了，至于具体是哪一条……算了，太多了，懒得想。 不过伯特伦斯应该不是指望靠这个杀了他，毕竟他这么完美的实验成果还是挺难被替代的。 那大概是打算靠这个断了他的后路……不过他有后路吗？ 齐宁看着和他一起坠落的纪回。 一开始应该是有的，不过他放弃了。 现在也还在，但他就没打算走。 翠绿色的枝条迅速生长，眨眼间便将楼下的空隙填了七八成，将下坠的两人周围填得满满当当。 ——所以，他到底是为什么当了警察呢？ 啊，他想起来了。 「纪回，警察都这么厉害吗」 齐宁是第一次做坏事，殴打那个老毕登的时候还把手扭了。 之后他看着纪回清理现场，突然开口询问。 「不要对警察有这么奇怪的印象啊」纪回吐槽他「这有什么，看多了也就知道他们办案的时候需要哪些线索了」 「看看就知道了？」 「那当然」纪回点头，神采飞扬「当然不是每个人都这么厉害，但是我和老纪格外牛x」 后来他在学校组织的某次学习活动中，看到了被迫上台演讲的纪回。 回来之后他本来想问问纪回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发现这家伙蔫儿吧唧的趴在桌子上说什么都不起来，一问就是太羞耻了，完全不想靠着父辈的功绩上台演讲。 然后他去了解了纪回的情况——没有直接打听，但每个班级里都有那么一两个神奇的家伙，总有知道的。 之后…… 「你爸爸很了不起」他说。 「啊，我没印象了」纪回想了想「其实我觉得我妈也很厉害……她病了还能坚持那么久」 「我也不想一遍一遍的回忆这些」他说「他是英雄，很了不起，可是我不需要这些」 「他厉害是他的事，为什么都来问我？问一次我就要回忆一次他怎么死的」 这些齐宁没有记住。 他只记得那句「很了不起」 谁不想当一个很了不起的人呢？ 第375章 过往与未来3 远处 “炸了。”格林维尔面无表情的说道，“伯特伦斯也是个狠人，这是在逼人做选择吧？” “看来他那边实验不太顺利。”时杭把剩下的烟连着烟盒团成一团抛上抛下，“大概只有几个能用的。” 说完之后，他的动作顿了顿。 “你也来了？” 轻快的女声响起。 “啊，来看看你能不能成。” 秋月明身上罩着一个宽大的斗篷——很像是哈利波特里面的巫师袍那种——溜溜达达的走了过来。 “我觉得能行。”时杭笑了一声。 秋月明盯着他看了两眼：“嗯……看起来确实是可以的。” 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尖锐迷茫了，是好事。 “你知道这个世界的时间是怎么回事吗？”时杭顺口问道。 “世界的运行有它自己的规律。”秋月明眨眨眼，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如果你觉得它有问题……” “那它就是有问题。” 时杭：…… 时杭半月眼：“你这不是废话吗。” “很难说清。”秋月明挠了挠头，“我要是能讲明白就好了。”可惜她是真的讲不明白，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总之，”她说，“相信自己的直觉就好啦，毕竟你已经走到这里了呢。” 都走到这了，相信自己的判断吧。 “话说回来。”她看着逐渐散去的烟尘，手指按上下巴，“……真的不会死了吗？” 看起来好危险，她记得那两个人里还有个物理意义上的普通人吧？ “不会。”时杭的语气相当笃定，“他也知道不会。” “会也没关系。”格林维尔见怪不怪的说道，“这家伙站在这里就是为了保险。” 这家伙？ 秋月明看了看格林维尔，接着又看向时杭：“他就这么叫你？” 时杭故作深沉的叹了口气：“没办法，谁让我们是宿敌呢？” 格林维尔转过头，堪称惊恐的看着时杭：“……你不至于把我年少轻狂时的胡言乱语在这个时候拿出来嘲讽吧？！” 不就是当年他跑去见拉结尔的时候脑子一抽说他们两个是“宿命之中的敌人”吗？ 至于嘲讽到现在吗？！ “啊，其实我觉得还行。”时杭相当认真的给他分析，“不过你的实力很难当关底boss……要不要试着进化一下？” 格林维尔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滚。” * 纪回被震得昏过去了几分钟，片刻后他睁开眼睛，晃了晃脑袋，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从腰间摸出一个两指宽的应急手电筒。 啪。 他的周围还算空旷，偶尔有碎掉的水泥块掉落，但大小比不过他手里的手电筒，上方似乎是被青翠的藤蔓支撑住，所以他才没有被埋在下面。 纪回爬起来，走了两步，就看见了正躺在水泥地上的齐宁。 齐宁的身下压着一大滩绿色的液体，这会儿正缓缓的向内收缩。 “咳……没事吧？”纪回在他不远处停下，因为药效的消失，他这会儿浑身上下哪都难受，但还是强撑着站立。 齐宁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大概伯特伦斯也没想到，这有个不要命的家伙在，在爆炸前想都不想的往前冲。 “没事。”齐宁慢吞吞的回答，“你命真大。” “是吗？我觉得我的运气好像确实还不错。”纪回又咳嗽了一声，药物的副作用已经初步显现，他甚至有点站不稳。 考虑到现在的情况，万一齐宁想跑路他现在肯定追不上，所以纪回又走近了点。 应急手电筒还是挺亮的，所以他能看清齐宁脸上的绿色血迹，还有他正在从黑向红转变的眼睛。 “眼睛是怎么回事？”纪回问。 “他控制人的手段而已。”齐宁也不想跑了。 也不是跑不了，他只是觉得自己大概可以在这里结束。 把东西交出去，然后就停在这里。 他不是在日本苏醒的。 在这之前他去过美国、英国、德国……大部分时候他都敷衍了事，但总有他敷衍不过去的时候。 他也不能一直只针对那些死不足惜的恶人。 而能发到他手里的暗杀任务基本上都是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或许目标不是什么好人，但基本上都有一定的名气。 所以，他回不去的。 齐宁也不想带一堆烂摊子回去。或者说之前他还有回家看看的想法，但看到来找他的退休前辈和纪回之后，他就不想回去了。 “我真不是做卧底的材料。”他说。 “你根本就不是去做卧底的。”纪回又往前抢了两步，抖着手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棒棒糖，有点费劲的把糖纸剥开，把糖塞进嘴里，咬碎。 这话纯属废话，齐宁根本就是执行任务的时候被波及了。 “你也不适合。”齐宁一边对抗着外部意志的浸染，一边怼了纪回一句，“还喜欢上日本公安的人了。” “这不是想办法了吗？”纪回还有点得意，“幸亏他们不做人啊……唉。” 虽然诸伏景光和他的立场没那么对立了也算好事，但他实在是没法对着那群脑瘫的一系列举动笑出来。 倒不是说他就有多好人，但是那是诸伏景光曾经任职的地方，甚至愿意为了宣誓付出生命。 想想就很难过。 “跟我回去吧。”纪回缓过来了一点，他慢慢走到齐宁身侧，蹲了下来，“回家了什么都好办，要是你现在的身份有麻烦，咱就换一个。” 回家了，有什么事不能解决的呢？ 失格者也没关系，只要我们还能好好和人交流、能正常生活，都不算什么大事。 “我知道你们老板能反制伯特伦斯的控制。”齐宁的语速很慢，说话也有些艰难，“但他又不能把我一直放在他身边。” 纪回沉默了片刻。 “齐宁。”他开口，声音里带着丝颤抖，“你就非死不可吗？” “并不是非死不可。”齐宁终于看向他，“但是我不想活了。” 曾经他能挺过实验的原因有很多，如果问最重要的一条，那一定是因为他不想死吧。 继续活下去的理由有很多，但不想活的理由只有一个。 ——他觉得自己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 第376章 过往与未来4 就算是失去了情感的人，天性应该也更向往太阳。 因为他本来就该在阳光下。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跟我说你父亲的吗？”齐宁问。 纪回愣了一下。 “那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我有和你说过吗？” 纪回确实没和齐宁说过他父亲的事迹，但有那么一天，纪回看着阴沉沉的天气，突然说了一句“难怪我爸喜欢日出，这天气看着就不舒服”。 “我也喜欢太阳。”齐宁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我知道你身上带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带枪了吗？” 纪回张了张嘴，低下头。 片刻后，他再抬起头来时，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他没再问齐宁能不能试着活下去。因为齐宁的眼睛已经几乎被血色覆盖。 他不能让伯特伦斯拿到齐宁的记忆，更不能让伯特伦斯看到自己。 齐宁看着纪回拿出来的枪，哪怕已经没有情感了，他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突然觉得有些轻松。 “你怎么还是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纪回拿着他那把打弹子的火焰涂装玩具手枪，擦了把眼泪：“什么花里胡哨……这叫有效降低敌人的警惕心。” 确实有效，但同时也能起到一个逗乐敌我双方的效果。 “没时间了。”齐宁闭了闭眼，其实他已经快看不清了，“我的「核」就在头上，你对着眉心打就行了。” 纪回站起身，又踉跄了一下。 “……下不了手吗？”齐宁问他。 “……” “你废话！”这次纪回终于要崩溃了，他怎么能下得了手？！ 那大概还是太为难这家伙了，毕竟是因为朋友一句话就能出谋划策去套别人麻袋的性格。 齐宁想着，放开了对人类的伪装。 原本在地上躺尸的男人很快消失，出现在这里的变成了一个长着颗绿色人头的不知名植物。 植物上的人头没有五官，只在眼睛的位置有两个黑色的窟窿。 ……这下应该能动手了吧。 现在的齐宁没有视觉，所以他也看不到纪回在看到这棵人头草的时候，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 “我要活剐了那家伙……”纪回崩溃的流泪，却终于举起枪。他整个人都是抖的，但是手没有抖。 特制的子弹击穿了藏在后方的核心。 下一刻，被藤蔓挡住的石块坠落，纪回就地一滚，躲在了墙角。 只是人倒霉起来真是喝口凉水都塞牙缝，纪回也没想到自己躲的这个位置还能被来一下。 幸好高度一般，没给他直接砸死。 纪回看着穿过自己腹腔的钢筋，觉得自己真是倒霉到家了，也不知道他们老板能不能看在他还挺能干的份上给他整活。 还有就是…… 安室透你可别给景光打电话啊！ 虽然他没有刻意打听，但也能猜出来诸伏景光家里的情况。他埋在这不一定会死，但被挖出去肯定不好看，可别再刺激到景光…… 不过这个时候他没有注意到，一抹银色正慢慢的顺着他流出的血液爬进他的伤口。 * 来人是把追他的人往郊外引的。 诸伏景光开着车，安室透一路上要各部门调监控。 感谢纪回吃了药当了把临时代行者，但到底还没有真的代行者跑酷时那么狂放的习惯，监控里可能找不到齐宁，但能找到纪回。 “death说可能是失格者或代行者。”诸伏景光有些急，油门都要踩冒烟了。幸亏这附近基本没人，交警也不至于往这边跑。 话说本来应该是安室透开车，不过这附近也没有他发挥的余地，单纯开快车诸伏景光也行，安室透干脆就自己指挥零组了。 因为纪回是帮他追的人，安室透也没不合时宜的阴阳怪气，只是一边指挥零组跟进监控，一边安抚自家幼驯染。 “你看他什么时候做过没把握的事情？”安室透很淡定的把自己之前攻击纪回的话咽回去，“下个路口左转。” 「建议右转」 death的声音响起。 「他们绕了个弯，右转更近」 诸伏景光想都没想就右转了。毕竟时杭还能坑你两下，death要么不说话，说话了基本就是真建议。 因为death只学会了冷笑话，还没学会坑人。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那栋楼都被炸弹炸成废墟了。 其实本来齐宁就是准备了爆破整栋楼的炸药，只是给一个方向留了条逃生的口子。结果纪回那个傻子直奔着他就来了。 后来的空间也都是齐宁用藤蔓撑着，一松开之后该塌的都塌了。 诸伏景光下了车，看着眼前的废墟，人都要木了。 “人呢？”安室透还有些纳闷儿，怎么没看到纪回？这里不是他留的陷阱吗？ ——只能说要高看你还得是你的敌人。纪回知道了都得爬出来说句谢谢他。 「根据影像推测，纪先生应该就在这里」 论心硬还是得人工智能，诸伏景光听到这句话之后，整个人先是呆了一下，接着就不管不顾的冲了过去。 “hiro！” 安室透想拽住他，然而诸伏景光嗖的一下就跑出去了，他只能抓了个空。 诸伏景光也没说什么“不可能”之类的话，只是绷着脸试着徒手掀开最顶上的一块水泥板。 眼看着自家幼驯染已经失去理智，安室透只能跟过来继续当那个坏人：“我们去调辆工程车！我这就让他们调！” 被安室透打断后，诸伏景光也停下了动作，毕竟大块的水泥砖这玩意儿搬不动就是搬不动，不是说你小宇宙爆发就能解决的。 “不会有事的。”诸伏景光低声说道，只是声音有些发抖，“……不会有事的。” “啊？” 一阵风拂过，熟悉的声音响起。诸伏景光猛的扭头看过去，就看见纪回正完完整整的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 “阿回！” 诸伏景光冲了过去，抓住纪回的手臂，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 纪回捏着手里拴着木牌的红绳，特别乖巧的任他打量，结果就在诸伏景光试图掀他衣服看他是不是受了伤装没事的时候，他终于绷不住了。 “我没事没事！不用看！” 诸伏景光狐疑的盯着他看：“真没事？” 纪回捂住自己还在愈合的腹部伤口，心说他妈的自己都能变成风跑出来了，这伤为什么还没好。 还有就是，转化的时候真的是好疼啊，疼得他哭都哭不出来。 “真没事。”他无奈的说道，握紧了手中的红绳，“事情也处理好了……别担心。” 第377章 皆大欢喜 “我看你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安室透见纪回没事，终于可以开口怼这家伙了。 纪回：…… 纪回：“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这都被他发现了。 这话一出口，纪回不仅恶心到了安室透，更是恶心到了他自己。 安室透跟炸毛了的猫一样跳了起来：“你哪来的脸？！” 纪回的脸色本来就不好，这会儿更青了。 “你的情绪确实不太对。”诸伏景光同样注意到了纪回的异常，“出什么事了吗？” 纪回眨了眨眼，抱住他，把脑袋贴在他颈侧：“……我差点死了。” “下次记得和我一起。”诸伏景光温声说道，“别一个人冲上去了。” “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纪回闭着眼睛，颤抖着说道，“我运气多好啊，这都能活着见到你……” 他想哭出来，但他的眼泪本来就不多。 哭不出来，那就算了吧。 * “还真成了。”格林维尔好奇的看着时杭手上那个浅金色的泡泡，泡泡里面有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形。 “还没醒呢，还是任重而道远。”秋月明也凑过来，打量了一下，“丧失求生意志确实很麻烦。” “只要还在就有希望。”时杭终于松了口气。最后这一步必须是齐宁自愿放弃m-ts的能量才行，不然他没办法剥离出来完整的灵魂。 幸亏他的计划没出错。 就是纪回有点倒霉……嗯好像也不能说是倒霉，总之没真坑他就是了！ 时杭找这么个机会也不容易，反正能做的他都做了，现在都解决了实在是太好了。 求生意志这个也好办。和一般人不同，失格者的没有求生欲和心灰意冷失去求生欲是两码事。因为他们没感情啊，没有求生欲不代表真的就是想死。 现在感情回来了，有的是办法让他想活。 “我调查了一下。”格林维尔开口，“他那个身份做的事情确实有点难办，要销毁吗？” 别到时候伯特伦斯把黑材料丢出来，那才是麻烦大了。 “让death帮你。”时杭打了个呵欠，神情有些萎靡。一干完活他就想睡觉，但一想到一周还没过去他就想哭。 嘤。 “哦。”格林维尔点点头，不置可否，接着他看向准备跑路的秋月明，“能带我一程吗？” 秋月明看看他，再看看时杭，再看看他：“我吗？行啊……你恐高吗？” 格林维尔：？ 片刻后，天上传来了一声哀嚎：“你怎么拎着我飞啊！” “别乱动！” 时杭：…… 时杭沉默片刻，他怎么记得秋月明是会闪现的。所以是故意的吧？是吧？ 等时杭去过公司看了一眼最近的报表后回到家里，就看见了正抱着诸伏景光嘤嘤嘤的纪回和一脸麻木的安室透。 ……他都懒得问。 纪回真是心里都快麻了还能这么哭出来，演技这玩意儿真是天生的吗？这家伙去当演员大概能横扫内娱。 “你怎么也在。”时杭问。 诸伏景光和纪回来那很正常，但是安室透按理说不该来。 “我是被挟持过来的。”安室透麻木的回答。 纪回能有多离谱，抱着诸伏景光哭完转头就给安室透按地上去了，美其名曰演戏然后一路给他押过来了。 他家幼驯染看破不说破，充当了司机的角色给他一路押到这边来。 他还有很多工作没做完啊！ “这次的事情我们需要确认没有遗漏。”诸伏景光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刚好zero你在，抓紧时间核对信息吧。” “这也太冒险了……”安室透嘀嘀咕咕。 “没事，我和景光都给你挡的严严实实，看过来的人绝对会以为我们是抓叛徒。” 纪回特别自信的说道。 他就差给安室透装麻袋里了，不过诸伏景光按住了他。 当时诸伏景光看他的眼神有点危险，所以纪回果断怂了。 “哦。”安室透冷漠以对。 他已经习惯纪回这不着调的比喻了，不知道为什么还觉得有点熟悉。 “总之不用担心。”纪回表示其实他也很靠谱啊。 “我这边处理好了。”安室透已经把他那边的事情处理完，顺便让风见裕也去查了被他撞到的人。 然而好像没什么结果，因为风见裕也没记住那人的长相——能记住就见鬼了，时杭特意把脸模糊成人类记不住的样子。 总之风见裕也不仅被坑了钱，还无辜的挨了上司一顿训。 而罪魁祸首正在愉快的撸猫。 因为时杭时不时用青鸟的火焰给煤球治一治身体上的各种毛病，所以已经是一只老猫的煤球依旧黑得发亮，蓝色的眼睛眯起来，嗓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诸伏景光把笔记本收起来，看着在时杭腿上摊成猫饼的煤球，突然也有些想养点什么。 他和纪回在大部分时间里都是一堆任务要做，忙得不行。所以养狗大概不是什么好选择……猫确实不错，因为猫不需要遛。 「boss，诸伏先生」这个时候death开了口「纪先生无视风险，强行连着吃了两颗d025-a」 连着吃两颗药的副作用其实不算大，也不过就是会虚脱加上一段时间里的代谢紊乱，再有一个第二颗药的药效会缩短而已。 当时那个情况，纪回的判断是对的，不紧接着吃第二颗不行啊，他总不能把齐宁放跑了。 “总不能把那家伙放跑。”纪回难得沉稳起来，“虽然确实是危险了一点，但结果是好的就行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过于突然，现在他确实是有点笑不出来了。 时杭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看起来有点要装不下去了，他就不去刺激这家伙了。 齐宁的事情还没完全解决，等都安排好了再透出风声吧。 诸伏景光并没有想责备纪回的意思，他更在意纪回的异样。 ……纪回这样子，看起来已经不只是“不太对劲”了，而是很不对劲。 诸伏景光有些担忧的看着纪回，而纪回眨了眨眼，又一头拱到诸伏景光身上去。 “好疼qvq。” 已经疼得不知道该说自己是哪里疼了。 第378章 真的不是诅咒吗 松田阵平昨天值夜班，今天就补了个觉。 他一觉醒来习惯性的先翻了个身，伸手一摸就是一只毛绒绒。 他闭着眼睛rua了两把毛绒绒，觉得今天羽龙的体温是不是有点高，然后猛的睁开眼睛。 一只毛绒绒软乎乎奶唧唧的小猫对着他“咪”了一声。 松田阵平看着这只品种疑似暹罗的猫咪幼崽，人有点麻。 这猫哪来的？ 没听时杭说要养接班猫啊？ 时杭对煤球的态度一直是高兴了逗两下，不高兴了就由着它自己蹦跶。看着有些不靠谱，但他确实还记得这个家庭成员。 其实松田阵平都怀疑时杭是故意不太亲近煤球的。因为猫最多活二十几年，感情太深了的话，在告别时大概会很伤心。 而且时杭买这种活物回家一定会提前和松田阵平打招呼的。 ——以上是松田阵平推理出这猫不是时杭买来放他床上的论据。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时杭不可能把他床铺的另一半让给一只猫。 也不好说时杭是不是自我定位清奇，不过松田阵平想，时杭很有可能确实是想把宠物位一起占了。 毕竟这是一个连洗发水和沐浴露都会买成宠物用沐浴露的家伙。 于是他抱着小猫就下楼了。 小暹罗非常亲人，乖乖的任抱，只是时不时的眯着眼睛打个哈欠，露出尖尖的牙。 等他下了楼，推开小客厅的门，就看见了热热闹闹的一群人。 萩原研二总算是脱离了加班地狱，正拿着逗猫棒逗煤球玩。煤球很给面子的用爪子拨了拨逗猫棒，然而没有什么大动作。 因为时杭正难得的给它梳毛。 “这掉毛有点严重啊。”时杭看着梳子上的猫毛，有些严肃，“不会秃掉吧？” “猫应该都是这样的？”正在查养猫注意事项的诸伏景光有些犹豫。 “毕竟年纪大了。”安室透淡定的说道。 松田阵平看了一圈，没看出来谁是能把这小东西偷渡到他床上的罪魁祸首。 “阵平！”时杭注意到松田阵平，立刻招呼他到自己这边坐下。 煤球看了自家铲屎官一眼，晃了晃尾巴。 “这猫是哪来的？”松田阵平走过去，把暹罗猫崽放到时杭怀里。 还没等时杭发表意见，煤球先有了反应。 黑猫用爪垫拍了拍暹罗崽崽的脑袋，然后把它的脸拨去和时杭面对面。 煤球“咪”了一声。 养它！ 时杭：…… 时杭看向煤球：“你这是托的谁的孤？” 这破猫去哪偷的猫崽回来？ 煤球眯起眼睛舔了舔爪垫：“咪呜。” 不是偷的，是被人遗弃的家伙送我的，她把自己的孩子都送走了。 猫是有抚养同伴孩子的习惯的，不过煤球很明显没有。猫善心大发的结果就是叼一只回来给时杭养着。 铲屎官不太负责，不过猫好养，猫觉得没问题。 “那猫妈呢？”时杭摸了两把暹罗崽崽，对着手上的灰皱了下眉。虽然不是很想养，但见到了就救一下也不是坏事。 反正猫这种生物，半放养也没关系。 “咪？”煤球疑惑的看向时杭，“咪呜？” 你要一起养吗？ “去把他妈也叼回来。”时杭冷漠的指挥一只十几岁的老猫干活。 煤球：…… “咪呜。”好吧。 黑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然后才起身，轻巧的跃起、落地，翘着尾巴就顺着门钻出去了。 安室透眼睁睁的看着眼前这一人一猫，一个用人话一个用猫语互相交流，然后还真的达成了一致。 他震惊到有些恍惚：“hiro……煤球能听懂人话？” 也就是煤球不在，不然非得跳过来赏他两拳。 猫能听懂人话怎么了？有意见啊？ “我以为你最震惊的应该是人能听懂猫话。”不过松田阵平自己算是习以为常了。 虽然他不理解其中的逻辑，不过没关系，反正涉及到时杭的事情都会变得非常神奇或者离奇，总之习惯就好。 他已经习惯了。 不就是能和小动物说话吗？时杭还能穿回十几年之前给他爸恢复名誉呢。 和后者一比，前者都不算什么了。 “不，他会做什么我都觉得很正常。”安室透才不会说他一直在试着调查时杭，结果看到了一堆让人惊掉下巴的消息。 虽说这些消息有真有假不容易分辨，但总体来说还是蛮唬人的。 别的不说，就他牵头搞定的科研项目，都属于那种每个字都认识，但合起来就不认识了的高科技。 这其中也有他能看明白的，比如说什么人造器官、人造骨髓干细胞……之类的。 更多的是他看了都觉得眼晕的。 而且研究范围横跨有机物和无机物，能从生物飞到数学。 总之安室透现在面对时杭的时候就一个想法：我闭嘴。 他实在是没法把那个着作等身的家伙和眼前这个离谱人画等号，所以他还是少说为妙吧。 时杭：…… 他还没专门折腾过安室透呢，这家伙为什么擅自麻木了？ 算了，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我觉得有这种想法的你不正常。”松田阵平在时杭身边坐下，伸手挠了两下暹罗崽崽的下巴。 暹罗崽崽眯起眼睛，发出了不太熟练的咕噜声。 “哈？”安室透刚要支棱起来，他的手机就响了一声。 安室透拿起手机，在看清消息内容后瞳孔一缩：“库拉索找到了，但是她正和一群小孩子在一起。” 诸伏景光凑过去，看到了屏幕上公安发过来的照片，然后他注意到了那几个和库拉索同行的孩子。 不得不说，他们实在是太熟悉了。 因为诸伏景光平均一周要救他们两次，还有一次是安室透负责救援的。 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无奈的笑了一下：“这些孩子还真是让人放不下心。” 萩原研二也有些尴尬：“哈哈。” 毕竟他也是经常在案发现场看到柯南和这几个孩子呢…… 而每次遇到爆炸案最后都能和柯南扯上关系的松田阵平，并不想对此多做评论。 “是死神吧。”纪回幽幽的说道，“受到了死神的诅咒。” 第379章 谁才是老大 事情是这样的。 库拉索在受伤后开车落水，虽然靠着超强的武力值爬了出来但她头部受到撞击失忆了。 然后记忆全无的她遇到了少年侦探团全员。 …… “就是这样。”诸伏景光为众人转述了安室透给他发过来的消息。 安室透接到信息后就溜了，诸伏景光倒是没急着离开。 “失忆？”时杭想了想，“脑子坏了我也不是不能治……” 能不能再坑一笔？ 诸伏景光保持微笑：“老板，zero他们已经找到了让库拉索恢复记忆的方法。” “你这员工不合格啊。”松田阵平调侃他，“这个时候不应该马上连线准备谈交易吗？” 如果不是纪回受伤严重，这会儿他就该支棱起来了。至于说哪受伤了…… 人生在世，难免的。 诸伏景光：…… 他倒是想，不过黑田兵卫最近高血压，zero也压力巨大忙得不行。他们就算想交易，一时都拿不出合适的筹码。 那还是算了，这么干对双方都好。 “公安那边要应对问责和各方的压力，这个时候就算是提出了交易，他们也无暇顾及。”诸伏景光耐心的解释，“阿回的事情我会让zero负责处理。” 也就是说出钱，加上抹去纪回在这件事上的痕迹。 不过兜兜转转，勤俭持家（国）的安室透大概还是会去薅组织的羊毛…… “咪。” 猫回来了！ 煤球顺着门缝挤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只稍显局促的暹罗猫。 “好脏。”时杭看着耷拉着耳朵，尾巴也有些僵硬的暹罗猫，有些嫌弃的说道，“煤球你带它去洗个澡。” 煤球坐下，舔起自己的爪垫：“咪呜。” 猫不要。 “……咪喵？” 暹罗有些疑惑的看看时杭，再看看煤球。 你们在交流吗？ “咪呜。”煤球没给它任何一个眼神， 大惊小怪，猫很厉害，铲屎的也厉害。 正抱着暹罗猫崽的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这年头的猫都成精了是吗？” “猫一直这样。”时杭淡定的说道，“是我厉害。” 话说最近他都不需要使用一部分拟态，就能直接和动物对话了……这算进化还是退化啊？说实话有时候真挺吵的，幸亏他能主动屏蔽。 “咪……” 暹罗有些胆怯的贴着墙根蹲下，蓝色的眼睛打量着在场的人类们。 纪回还在装死调整心情，诸伏景光还在处理工作。 松田阵平看起来有点凶，萩原研二正在逗她的孩子玩。 只有时杭，正在和煤球说话。 但是刚才这个白头发的好看人类嫌她脏……暹罗有些委屈的低下头，舔了舔自己的毛。 猫不是故意的。 “好啦。” 诸伏景光把最后一点工作处理完，起身，弯腰慢慢靠近暹罗。 他在猫咪面前蹲下，向她伸出手：“我带你去洗个澡？还是说先吃饭？” 暹罗歪了歪头，深蓝的眼睛像是宝石一样。 “好可爱，”萩原研二抱着暹罗猫崽走了过来，把猫崽在猫妈身边放下，自己也蹲下，“好乖啊，toki你要养吗？” 时杭正在和煤球大眼瞪小眼：“养，我又不差这一口吃的。” 养只猫又不是养不起，他家的猫又不怕生病，只要别溜进实验室就行。 松田阵平已经开了盒猫罐头，也没硬挤过去，只是把罐头递给了萩原研二。 “先吃东西吧。”吃饱了再洗澡。 * 和煤球比起来，暹罗可谓是乖得让人心疼。洗澡的时候非常配合不说，还会用脑袋去蹭诸伏景光的手背。 洗干净之后时杭终于肯屈尊降贵摸她一下，然后顺便给猫治了治伤。未成形的异常细胞在这个过程中也可以被自体吸收消灭，不过寄生虫这东西时杭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正儿八经吃药。 话又说回来，现在时杭和时昭一下摸不好的病症一般都是身体内多了东西。要是缺了大块的器官，人还挺住没死，能找到他们兄弟两个的话，真的能活。 包括纪回之前濒死时判断的，他刚死不久还没彻底凉透的时候，时杭也能给他捞回来。 ——时昭就不行了，他能量储备不够。 总之时杭此人确实是能把别人的能力用得比本人还离奇的，最近他在尝试把松田阵平的分解火焰和时昭的生命之火结合起来用…… 倒是萩原研二的幻术，因为时杭自己的光影操纵一般时候是够用的，所以他没怎么深挖。而萩原研二自己已经给玩出花来了。 简而言之就是萩原研二靠这个骗时杭和松田阵平玩，还真被他成功了很多次。 最近这家伙在研究给自己捏分身，不过卡在了最后一步的操作上，因为他怎么都没法把自己的意识乘以二再塞进另一个身体里去，甚至于远程操控也做不到。 扯远了，总之大家都没闲着。而时杭实在是不愿意在有实验用动物的前提下，用一只被弃养过的猫来做实验，所以这猫还得吃点驱虫药，内服外用。 时杭自己对这些小动物没说有特别喜欢，不过是正常人看到毛绒绒后的感情，也不会把它们当什么家人看。 但他这人讲究负责，养了就好好养到死，所以特别讨厌那种养着养着就把小动物丢了的人。 当然了他自己也是猫（？）所以让他一直和猫和睦相处是不可能的。 时杭威胁煤球也不是一次两次。 别人教育自家毛孩子靠揍，时杭主要靠恐吓，或者具体点，呲牙。 暹罗猫妈洗过澡后又被吹干，皮毛干净了很多，再加上肚子里有食而且基本很健康，所以整只猫精神了不少。 不过暹罗猫还是安安静静的蹲坐在地板上，就眨着蓝宝石一样的眼睛，看着一群两脚兽各干各的，动也不动。 诸伏景光看得心软，特别想养。然而他和纪回都忙得不行，根本没法养猫。 “可以养在我家的。”时杭相当通情达理，“你负责来陪她玩。” 诸伏景光：…… 这是人话吗？他一个大活人已经要沦落到陪猫玩的境地了吗？ 这边萩原研二因为暹罗猫崽月份太小不能沾水用干纸巾给猫崽擦身上的灰——不擦不行，他算是知道了，家里最大的那只猫不是煤球，是时杭。 第380章 难兄难弟 总之家里的新成员就这么安顿下来了，带暹罗猫妈去补疫苗办证件还有驱虫的流程也不可能让时杭去做。 说实话，时杭居然还能记得给煤球添水添粮这件事，真的让人觉得有些不容易。毕竟时杭撸猫的时候，居然有一小半的情况是时杭先烦…… “名字啊……”时杭有些抑郁，他本来就是个起名废，当初给成员起代号的基本都是写小程序随机摇一个出来。 小程序内置的名词有很多，不过活下来的那些成员的代号大部分都是矿物……这玩意儿真有玄学吗？ “我来起怎么样？”诸伏景光倒是很感兴趣。 “那交给你了。”松田阵平拍板。 说得就好像他会起名一样。 而且这猫大概也是知道这里就诸伏景光最靠谱，很温顺的蹭着诸伏景光的脸。 纪回还在沙发上躺尸，脸朝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想闷死自己——哦他是代行者了，憋不死。 诸伏景光抱着暹罗猫，把猫放到纪回背上去。 纪回：…… 纪回：？ 他抬起头，目光迷惑的看向诸伏景光：“……怎么了？” 为什么突然把猫放他这？ “要给她起名吗？”诸伏景光问他。 纪回缓缓的眨了眨眼，起名啊，他还真没这种天赋，要不然叫招财算了。 “这还有个猫崽呢？”萩原研二总算把暹罗猫崽收拾好，顺便给猫妈送了过来。 于是现在纪回背上蹲着一只有点茫然的猫妈，和她刚断奶的崽崽。 纪回叹气：“我也不会……” 话还没说完，暹罗猫崽突然对着纪回叫了一声。 这声音有些急，还有点走形，不太像猫叫，一定要准确形容的话，更像狗叫。 “哎？”萩原研二豆豆眼。 “那他叫zero吧。”纪回淡定的说道。 萩原研二：…… 诸伏景光：ovo 时杭摸了摸下巴：“好像是有点……果然你也觉得他是性格像狗的猫吗？” 松田阵平更为直接：“那为什么不直接说像狗？” ——最后这个提议还是被驳回了。毕竟诸伏景光在这，就算纪回很明显是受了精神上的伤害，他也不会让纪回管一只猫叫zero的…… 总之最后暹罗母子俩的名字也没定下来，因为几人研究到一半的时候歪了楼，研究起大家的性格都像什么动物。 萩原研二是毫无疑问的萨摩耶，诸伏景光试图反抗，但最后还是成了布偶猫。 时杭毫无疑问的也是猫，不过因为平时他过于离谱，大家一致决定他的品种待定。 而松田阵平么…… “只要是黑猫都像。”时杭笃定的说道。 松田阵平：…… 很好，他也品种成谜。 结果最后大家在纪回的品种上有了分歧。因为诸伏景光觉得纪回是金毛，松田阵平觉得这货像边牧。 就是那种有脑子而且喜欢把所有人耍着玩的性格。 纪回终于缓过来了，之前他实在是难受，所以没力气和这群人闹腾。 心里难受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 时杭看着他绿色的竖瞳，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就是天命啊。 之前他和纪回谈的时候，两个人就交流过这事。纪回他个人是不想当代行者的，可是按照时杭模糊观测到的未来，他一定会成为代行者。 而且如果时杭没在这个时候坑他一把的话，未来的过程远比现在惨烈。 总之时杭也算是好心。 毕竟这个时候就消耗齐宁那部分精神力量去成就纪回，连齐宁本人都算不上完全的死亡。 而要是真等到那个未来……时杭觉得自己的脸色也有点绿。 他敢保证，到时候诸伏景光和安室透绝对会没一个，包括那个风见裕也绝对也是半死不活。 总之除了纪回提前受伤以外没什么坏处。 而纪回一直没动窝，也不是因为他心里就难受到完全藏不住了。而是他现在分不清东南西北。 是这样的，任谁一觉起来发现走路的时候能看见自己后脑勺，都得懵。 纪回也没时间去研究自己的拟态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现在神经敏感到但凡有一丝风，他都能瞬间分辨出周围的环境。 就是这么离谱。 时杭当年比他惨得多，稍一不对劲就冒电火花，唯一强的地方就是时杭全力收敛还是能控制住感应的。 总之都是惨，完全没有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吃个药就完事了的轻松，而且他们两个的能力控制也容易很多。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现在的能力值正稳步超越b级，已经摸到a级的边了。在没有强烈刺激的环境里，这种成长速度真的很快。 主要是代行者的心理稳定程度必须跟上或是压制等级。 要是像格林维尔那种精神病患者，给他个a级说不定就剩下自己烧自己了。倒是伯特伦斯靠着偏执，还能压住权柄级的力量。 不过真要说能完全控制力量，还是得看时杭这一系的代行者，大家都稳定得不像代行者…… 当然，以上都不能拿来和时杭比，现在时杭已经完全不想去研究自己的等级了。 就这么说吧，同为权柄级，时杭觉得自己一口能给伯特伦斯吞下去。 这甚至是他保守估计。不过强也没用，因为他不可能放开了打。 等纪回好不容易把自然发散的能力和感知收回来，天都黑了。 诸伏景光看着正照镜子盯着自己眼睛看的纪回，是真的觉得很好笑。 因为纪回对自己这双暂时变不回去的绿色眼睛异常不满：“这也太招摇了。” 萩原研二无奈摇头，松田阵平正和时杭联机打游戏。 就在这时，纪回的手机响了。 「你还在时先生那里吗？」安室透直截了当的问道「我需要松田和萩原来帮我拆弹」 ——能警惕到这个份上，怎么都不肯直接和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通话什么的，也是够了。 ———— 无责任小剧场： 纪回：所以说别人都保送，就我自己考呗？ 时杭：所以你为什么觉得自己能保送？ 纪回：因为实在是太疼了，疼的我都看见我爸了…… 第381章 摩天轮:呱! 总之等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带着家属时杭、员工一号诸伏景光和员工二号纪回赶到摩天轮的时候，他们正好撞见了安室透和赤井秀一的激情互殴。 纪回看着铁架子下影影绰绰的景物，扭头看向诸伏景光：“他们是带磁吸的吗？” 太nb了，敢在这里打架。 眼看着安室透差点一脚踩空，诸伏景光的脸都黑了，还不能直接喊人。 而本来就很不爽半夜还要出门干活的时杭，抱着胳膊看向两人： “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下来谈啊？打情骂俏也要看场合吧！” 正在“打情骂俏”的两人：…… 松田阵平拆完一个炸弹，闻言也看了过去：“什么打情骂俏？和谁？我要嘲笑他。” “嘲笑应该是用不上。”赤井秀一最近沉稳不少，毕竟他觉得应该没有什么事情会比前女友是自己表妹这件事更炸裂了。 总之他还算沉得住气，也没有被时杭一句话干沉默，甚至还顺着这话说了下去。 然而这次轮到安室透不干了：“跟你有什么关系！滚出我的日本！” 因为他打得有点热血上头，也就是俗话说的脑子忘带了一部分，所以这话是真的随口就说出来了。 然后他就成功在现场打出了时杭没能成功打出的群体性沉默buff。 怎么说呢，爱国这事其实没什么问题，在场几人都不是会幼稚到嘲笑这一品质的人。 然而事情是这样的。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在拆弹，现任排爆警察在工作时异常认真，完全不会故意分摊注意力。 而前任排爆警察知道如果自己接了话，接下来面对的就是幼驯染的拳头，所以也不敢开口。 一旁的纪回在想，等组织没了之后，安室透的这句“滚出我的日本”非常可能是得让时杭来说。 诸伏景光单纯在偷笑。毕竟幼驯染一直这样也挺好玩的。 时杭，时杭在思考自己是不是也能让赤井秀一滚出他的日本……算了这个口号让他来说感觉怪怪的，还是交给安室透吧。 该负责“滚”的赤井秀一觉得很无所谓，完全没有为此和安室透争辩的想法。毕竟他也知道自己走旅游签过来工作不太好。 不过为了铲除组织，这些都是可以接受的。 然后安室透因为被他的态度刺激了，更生气了：“你这家伙！” 时杭完全乐得看他们打架，于是继续看热闹，最后还是诸伏景光把两人分开。而赤井秀一很感兴趣的看着两人的互动，然后又看向了纪回。 他思考了一下，决定和纪回找点话题：“……我记得你们现在是处于恋爱期间？这么放任没问题吗？” 纪回：…… 纪回：“我现在理解那家伙为什么讨厌你了。”句句话都往人心上扎啊。 赤井秀一：？ “时间紧急，先拆了起爆器。”松田阵平起身走向时杭，“不过这数量有点多……” 夜空中传来了直升飞机的轰鸣声。 时杭：…… 时杭：？？？？？？ 不是吧？ 他展开磁场“看”了一眼，发现真的是琴酒开着鱼鹰。 他知道日本没领空权不过这也太离谱了吧？！ “他们打算靠射击引爆炸弹！”安室透立刻反应了过来，这要怎么阻止？ “有狙吗？”时杭伸手比了下距离，看向几人，“这个距离大口径一发就能给打下来，打连接轴就行了。” 这玩意其实没那么结实，甚至于打叶片也能干扰。现在的大口径狙击枪威力也挺离谱的，换穿甲弹就更有意思了。 其他人：？？？？？ “我？”萩原研二指了指自己，狙击枪他也能做啊，毕竟之前已经摸过实物了，照着做一个不是问题。 松田阵平冷笑：“他能打爆一个算我输！”看他们开枪快还是他分解炸药的速度快。” 纪回张了张嘴，想说他其实能操纵气流把这玩意儿直接搞下去，不过再一想这几个人都能，就缩回去安静的装死了。 然后尴尬的场面出现了。 事情是这样的，想开枪打直升机螺旋桨的连接轴，首先要克服黑暗和打移动靶两个难点。 夜视能力无所谓，现场有四个代行者，夜视能力比猫头鹰还离谱。然而问题在于…… “别看我，我不会。”时杭看着看过来的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往松田阵平身后躲了躲，松田阵平表示他也办不到。 时杭身上的活儿已经够多了，没那么多闲心思去研究这个。 萩原研二更是抓瞎，丹粟教过他狙击，不过打移动靶还是太难了。 纪回：…… 纪回：“我也不会。”狙击并不在他的专项培训课程上。虽然学过，能打是能打，但打这玩意儿他心里也没谱。 结果最后担子还是落到了两位狙击手身上。 这种近距离的狙击，赤井秀一和诸伏景光两个人都能搞定，但是他俩看不到…… 最后还是萩原研二拿出了夜视仪。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hagi，你平时都在研究什么啊？” 萩原研二眨眨眼：“哎嘿。” 他一开始想往大规模幻术发展，结果发现自己的能量不够，那就只能往精细化发展了。 总之是进步了，问题不大。 几人还在商讨的时候，子弹打在钢制结构上的声音已经响起。 松田阵平和时杭都站在靠里的位置，两人第一反应都是拉了萩原研二一把，几乎是把人提了过来。 纪回下意识伸手护着诸伏景光的头，警惕的看向外面，诸伏景光抓着他的胳膊，这次忍住了没去看安室透。 赤井秀一还不知道他和zero的关系，他们不能暴露。 赤井秀一完全没有自己是孤家寡人的自觉，反倒兴致勃勃的研究起来要怎么给直升机一枪。 而时杭，在和松田阵平一起把萩原研二揪到安全地带之后，听着外面叮铃哐啷的金属撞击声，打量着被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拆下来的起爆器。 最后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这真的是一个建在市区内的、人流量巨大的、人气极高的、大型娱乐设施在正常情况下应该有的待遇吗？！” 平时带把刀抢个劫就算了，甚至于炸弹也不是完全带不进来，但是开着武装直升机轰炸摩天轮多少有点逆天了吧！ 摩天轮做错了什么啊！ 第382章 这我也没见过 最后一群人出钱（萩原的夜视仪）、出力（赤井秀一接下了这个艰巨的任务）、出脑子（时杭指了好几个能靠赤井秀一这把狙攻击到的弱点） 其实绝大部分飞机的防御力在现代武器面前都不怎么样。毕竟是在天上飞的东西，没有那么多负重空间留给强度。 总之在各种加持下，赤井秀一完成了他狙击枪打掉飞机的成就。 而因为松田阵平提前就把炸弹分解了，所以可怜的摩天轮并没有被炸掉。 困在摩天轮里的几个孩子被柯南救下，库拉索并没有逃跑，因为她看见了希拉，熟悉希拉能力的她很确定自己跑不掉。 希拉很平静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抬头看向摩天轮。以他的视力，能很轻松的看到正在摩天轮上抱着胳膊吐槽的时杭。 家里的猫有点担心你.jpg 库拉索看着希拉，在这一刻，她突然有些理解为什么希拉想都不想的跟着时杭离开。 或许他们都是被拯救的人。 然而希拉其实对“被拯救”这种说法没什么概念。在时杭的教导下，他能够分辨善恶是非，但是他完全无所谓。 毕竟他只是“最接近成品”的代行者，本质上比失格者没好到哪里去。被他承认的领袖、boss或者说使用者，就是他判断自己行为的准绳。 所以无所谓拯救与否，他不在乎。 不过他在乎时杭，所以愿意跟随他，就这么简单。 ——总之时杭身上确实是有这种奇怪buff的，只要真实和他相处下来的人，最后多少会对他生出点正面情绪，具体多少看情况……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非常非常不愿意再去搞一些煽动性演讲，因为效果好到他甚至会生出些负罪感。 而另一边吵吵嚷嚷的几人终于从员工通道走了出来。 柯南知道时杭也在，很想过去问问情况，但是在毛利兰的劝说下先离开了。 毕竟现场人多眼杂，有事还是回去再说比较好。这七个人他全认识，而且其中三个人和他的关系非常亲近，倒也不急于一时。 而且时杭是真的和他共享了很多很有帮助的信息，只是不说来源。柯南也权当这是在保护提供信息的人。 等下了摩天轮，时杭左右看看，发现也没陌生人在场，干脆的把自己挂在了松田阵平身上。 “想睡觉。”他叹气，“我是真的不明白，这玩意儿怎么光明正大出现在市中心的。” 安室透的脸色有些尴尬，不过有着夜色的掩护也看不出来。倒是赤井秀一想说点什么，但在纪回戏谑的视线下闭上了嘴。 虽然没懂为什么纪回要用那种眼神看他，但他总觉得自己说了会倒霉。 也确实如他所想。毕竟时杭现在只顾着抱怨没动脑子，但在这个场合里，只要他这个美国人一开口，时杭就会立刻想起驻日美军的梗。 虽然不会说，但大概能换个说法挤兑赤井秀一。在这种事情上，时杭就是纯粹的乐子人。 * 总之等一行人各回各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钟了。 诸伏景光和纪回眼看着时间太晚，干脆就在时杭家对付了一宿。尽管纪回现在精神得能去跑个全马，但还是被诸伏景光按着睡觉去了。 然后时杭和松田阵平打了半宿模拟战场游戏，时杭切了八国语言指挥最后被队友蠢急眼了切八国语言骂人去了。 因为身份问题，时杭不好出口成章，就只能用来自地狱的优美乐章问候蠢货队友族谱。 松田阵平：(?_?) 其实他是想劝的，但是被时杭骂过之后，那几个蠢货队友居然真的听指挥了。 对此松田阵平是无语的。 “人怎么能蠢成这样。”他说。 他都怀疑那群人是不是被骂傻了。 这种模拟战场一类的游戏，拟真度低还好，拟真度高的话，有个指挥和没有指挥根本就是两码事。 尤其是时杭他不是那种只会什么进攻撤退转移的呆瓜指挥。 云了十多年本地战场，自己打过一百多年真人战场的时杭表示游戏里这算什么，他在森塔罗斯的时候还得一边抓生产治安一边抓前线呢。 说实话，这玩意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但现在，区区游戏而已。 松田阵平知道指挥很难，但对于松田阵平来说，难、很难、噩梦等级别都是他做不到的水平，所以感受上区别不大。 他觉得更震撼的是，时杭真的能无缝切八国语言喷人，他嘴都不瓢的吗？ 总之打了一晚上游戏的松田阵平和时杭第二天清晨容光焕发。 松田阵平打游戏一路赢赢赢玩爽了，时杭骂人骂爽了。 这段时间积攒的压力都一波发泄了出去，唯一的问题就是时杭的队友里有他当主播的老乡。 所以当丹粟在视频里听到了她家boss喷人指挥转换丝滑流畅的时候，她突然思考起来她们boss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所以装高贵优雅果然还是太累了吗，boss？ 萩原研二睡得也不错，煤球难得赏光陪他睡了一觉，早晨起来他还吸了顿猫。 然而纪回就不太快乐了。 暹罗母子俩还挺喜欢诸伏景光的，猫妈很谨慎小心，只是找了个角落窝着，然而猫崽就不行了。 它睡在了整张床的中间。 所以纪回还得小心点别把这玩意儿压扁了。 诸伏景光睡得倒是不错，纪回就一身黑气了。 这小东西往床上一蹲跟楚河汉界似的，纪回还不好和这么个小耗子计较。 总之时杭和松田阵平正在研究这顿早饭是吃速食还是等时杭订餐的时候，就看到了飘忽的纪回。 纪回挠了挠头：“我来做。” 时杭看了他一眼，觉得这小子上道，这就来付住宿费了。 所以他说了冰箱里有什么之后，就回去等着吃了。 第383章 和空气斗智斗勇1 另一边镜头给到我们原本的主角柯南同学。 事情是这样的，前段时间班上新来的美术老师三木雅雪有点古怪。 也不是说对方像什么犯罪分子，主要问题在于对方似乎有些过于关注他和灰原哀了，灰原哀的组织雷达还没有反应。 这就很怪。 班上比较特别的孩子也不是只有他和灰原，这个三木雅雪为什么这么关注他们？ 本来这件事他是可以直接问时杭的，然而这几个人的信息传递出现了极大的偏差。 首先是时杭只告诉宫野明美（三木雅雪）暂时需要瞒着灰原哀，如果灰原哀知道了她的身份，那他立刻把她们两个遣送出国。 没别的原因，时杭信不过灰原哀，是个脑子没问题的领导都没法相信一个老想自杀的心理问题患者。 时杭自己的心理问题也不小，不过那点问题横竖不耽误他干活，但灰原哀这个关键时刻掉线的情况问题就很大了。 而他其实还算能理解灰原哀的思维，毕竟是从小在组织阴影里长大的，最后能鼓起勇气赌命已经很不容易了。 但是灰原哀在柯南身边，那时杭就不太能忍了。 他倒是不把黑衣组织放在眼里，但这俩孩子缩水的情况爆出去之后那就不是黑衣组织的问题了。 全世界都得疯。 时杭不是没法对抗全世界，不过他是疯了吗去对抗全世界，他脑子有毛病？ 不过他倒是无所谓宫野明美和柯南串一下消息，柯南的嘴还是很严的。 然而宫野明美对时杭说法的理解出了点偏差，她认为时杭的意思是“她的身份就算是她妹妹也不能告诉”。 也就是说让她对所有人保密。 然后柯南最近也忙于破案和跟进时杭给他的信息，每天带着毛利兰跑来跑去——没办法，毛利兰不放心他自己去危险的地方，而且真要说起来，毛利兰可比他能打多了。 因为时杭这个哥哥过于担心她，给她添置了一套柯南身上装备的进化版，还找诸伏景光教她用枪。 虽然这东西不能带，但万一哪天碰上了是能救命的，况且时杭总觉得多学点东西不是坏事。 所以柯南除了隔段时间和宫野明美发短信说一下灰原哀的近况以外，还真不知道她最近去干嘛了。 ——于是乎柯南现在并不知道三木雅雪是他明美姐。 宫野明美演技不怎么样，糊弄一下普通人还行，糊弄柯南就差很多了，所以就算是不自觉流露出的关注也被柯南注意到了。 而最近对异常人员过敏的柯南也就警惕了起来，在三木雅雪出现的时候也会凑过去套话。 宫野明美在这一方面有点天赋，再加上death帮她编了一整套完整的身份背景，所以应付的还算完美。 她偶尔也会赞叹于小侦探的敏锐，不愧是工藤新一，所以在应付柯南的时候还显得有几分轻松。 然而这一切看在柯南眼里，就是对方伪装的滴水不漏，是个高手。 然后他的偶遇和套话更加频繁。 宫野明美或许不算特别聪明，但她为了陪妹妹是真的下了功夫，别的也许不太行，但身份背景的话术是真的生背了两个月。 再加时杭在上death编造的背景进行了合理的模糊化处理，所以目前来说宫野明美演得还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本来柯南的精力也就这么不远不近的和这位三木雅雪牵扯着，结果那天他和其他几个孩子一起去了波洛咖啡厅，恰好撞到了也去咖啡厅买东西吃的三木雅雪。 而不巧的是，安室透也在。 宫野明美是认识安室透的，不如说她对安室透的印象相当深刻，毕竟是能做出来故意受伤跑来找她母亲包扎的童年玩伴。 然而她并没有见过波本，也就是说她不知道安室透＝波本的事情，因此神情有几秒的不自然。 这就被柯南注意到了。 柯南认识安室透啊，他还知道安室透就是波本，也是公安在组织的卧底。 那么三木雅雪到底是日本公安，还是组织的人？她认识的是安室透还是波本？ 柯南揣着满肚子的疑问，继续装小孩套话。然而没啥用，因为安室透也不知道三木雅雪就是宫野明美。 他都不知道，能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再然后就是赤井秀一了。因为时杭的介入导致了蝴蝶效应，水无怜奈没出车祸，赤井秀一也就没有假死的理由。 但他为了行动，还是拜托有希子给他伪装成了一个粉发眯眯眼大学生，暂时住进了工藤家。 而相比于公安，工藤一家其实更偏向这位fbi。毕竟远香近臭，而且工藤优作其实也不怎么待见日本公安的一些作风。 而赤井秀一远离本土异地作战，本身又比较值得信任，也有求于他们，所以目前看来还是能合作一下的。 至于时杭…… 工藤优作已经和他儿子说过了，别指望时杭帮忙。工藤新一可以去说服诸伏景光、纪回甚至于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帮忙，但是别寄希望于时杭。 时杭那边可以当中转站，但是时杭不会出手。 “时先生应该是在等待什么。”工藤优作非常笃定，不管是等舔包还是等其他的什么鬼东西，时杭一直以来的行动就少一个核心目标。 至于说什么等着给全人类一个教训——信他个鬼，那算什么核心目标。 工藤优作有理由相信，按照时杭的作风和能力，如果目标只是这个的话，那根本不用等到现在，工藤新一刚出事就该爆了。 所以明知道三木雅雪十有八九就是宫野明美，工藤优作也没跟他儿子讲，只告诉工藤新一没事别去烦他老师。 工藤新一还能怎么样呢，只能听他爸的建议，虽然他老爸曾经因为行动过于激进，被时杭遗忘了好几年 工藤新一也算是明白他爸为什么对这件事没什么负面情绪了。因为按照他老师的性格，那真不是敲打或者发脾气，就是单纯记一笔，然后回头把你整个人给遗忘了…… 时杭这人就这么离谱。 第384章 和空气斗智斗勇2 柯南把自己对三木雅雪身份的猜测说给了毛利兰听。 毛利兰想得就很简单了：“新一你套不出来想要信息的话，那我来吧？” 虽然她的套话技术一般，但她和柯南身份不同，或许有些作用。 “不行！”柯南非常紧张。毛利兰担心他的安危，他也担心毛利兰的安全，所以除了避无可避的情况以外，他不会让兰出现在组织成员面前。 “冷静点，新一。”毛利兰反过来劝工藤新一冷静，话说我们的大侦探一面对他的青梅就容易上头，“现在还不确定三木老师是不是组织成员，而且我们说好的，要尽己所能。” 柯南焦急的在地上来回踱步：“不行，这个绝对不行。” 毛利兰：…… 毛利兰捏起拳头：“新一！” 软的不吃是吧？ 这一声喊出去，柯南立刻汗毛倒竖。 “兰……”他试探着喊笑容核善的小兰，“这个真的很危险。” “我说过很多次了。”毛利兰深吸一口气，“我不想在你遇到危险之后只能从别人口中听到你又碰上了什么，我也知道你很喜欢做侦探，不打算劝你放弃，所以，” “有什么危险，我们一起面对。” 毛利兰其实是很要强的性格，虽然平日里温柔又善解人意，但在某些方面，她真的很倔强。 比如说现在。 柯南讷讷无言。 他想保护毛利兰，也希望她远离那些黑暗，但是…… 但是再劝他可能就要进医院了，这次还是算了吧。 结果毛利兰也没套出什么信息来。 得到这个结果后，不得不说柯南还是松了口气的。但毛利兰就有些纠结了。 倒也不是纠结于无功而返，而是…… “三木老师给我的感觉有点奇怪？”毛利兰疑惑的说道，“好像哪里有点不太协调……” 她学过一点医学基础知识（不用想又是时杭抽风），总之就是有关人体肌肉骨骼发育的奇怪知识。 毛利兰没看出来易容，但她直觉三木雅雪从肩背到手臂的肌肉群走向有问题。但时杭教她的时候也说那只是普遍规律，总有特例。 所以她真没觉得有什么，但回忆起来总觉得不太对劲。 然而这就不能怪动手的纪回了。 因为女性夏天捂得太严实有点奇怪，所以他把宫野明美到锁骨的易容做了延伸，然而纪回他又不是时杭，上哪去顾及这些细节。 本来如果易容对象换成男的，他还能摸一下看看哪里不行。但是男女有别，他还不能上手摸。 时杭周围在这方面有天赋的全都是一群大男人，萩原研二倒是可以靠幻术解决，但问题在于时杭没打算把他和松田阵平暴露出来。 至于有希子，时杭没打算把她牵扯进来。他和工藤优作有渊源不代表他会主动要求他夫人干活，又不是没有别的选择了。 宫野明美后续自己贴易容的时候也有些别扭，最后就这样了。 而毛利兰的视力再好，只是靠肉眼看的话也只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听在工藤新一耳朵里就是对方确实有问题的佐证了。 于是他更加卖力的去观察三木雅雪，甚至于校园祭上直接去找对方帮忙。 “柯南，我们班不是要做点心吗？”步美还有些奇怪，“为什么找三木老师？” “因为这家伙觉得把周围布置的好看一些更吸引人吧。”灰原哀最近也因为三木雅雪的事情有些心神不宁，不过好歹还知道给柯南打打掩护。 在她没有因为心理阴影强制掉线的时候，思维还是很清晰的。 不过总是掉线就没办法了，毕竟对被时杭拿着他这个领导者思维影响了超过五年的柯南来说，稳定才是最重要的。 其实柯南现在对灰原哀的存在也觉得有点棘手。 就像时杭说的，他可以代表自己原谅灰原哀，那其他受害者呢？ 而且讲道理，灰原哀现在对他来说就是个警报器……他都没有在意灰原哀这边有关那个变小药的资料，因为时杭说过这东西只要有原版，他和时昭就能做出解药来。 比起灰原哀，柯南自然更信任时杭。 他是知道自家老师在这一方面格外有道德感的，而且自我约束极为严谨。 ——其实没有也能做，但总不能拿柯南当实验体。 总之就是柯南觉得灰原哀的存在有些棘手，但又不能放任不管，万一灰原哀被组织发现，那问题更大。 这下他算是知道了为什么时杭跟他说救人之前先想好处理办法了。毕竟这年头也不是所有人都是救完了就有地方能接收的。 总有那么些人既不能暴露出去，也不能被消失。 不过柯南的心态特别好。总之既然他和灰原哀都有共同的阶段性目标，那暂时也能合作看看，至少除了那群成年人以外，也就她勉强还能跟上自己的思路。 哦，前提是不要强制掉线。 总之灰原哀和柯南的配合也还算不错，至少现在拿出来的理由是能说服这些小朋友的。 “说的也是，所以我们也要准备一些颜料是吗？”步美正在拟定他们这个小组的采购清单，这些东西最后要汇总上去然后投票选择的。 “还有布料吧。”圆谷光彦想了想，“针线什么的应该也需要。” “我们能做鳗鱼饭吗？”小岛元太问。 柯南：…… “画具我们倒是有。”灰原哀比他更能融入这些孩子，“把原因也写上去吧，这样更有说服力一些。” “说的也是。”圆谷光彦在后面简明的标注了原因。 “大侦探好像还不是很习惯这种生活呢。”灰原哀带着点笑意看向柯南。 柯南忍不住反驳：“能适应才奇怪吧，所以你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喜欢和他们玩啊。” 就像很多成年人没法理解六七岁的孩子一样，其实工藤新一也不怎么回想得起自己七八岁时候什么样子了，所以也不太能理解小孩子们的乐趣所在。 不过…… 灰原哀看向正讨论着的几人，心里带着丝轻微的愁绪。 组织的根基，恐怕比所有人想象得更要深厚。 因为组织是有幼儿园的。也就是说，组织的架构中真的会出现三代从黑的人。 这种情况下成员对组织的忠心程度，根本无法衡量。 第385章 和空气斗智斗勇3 然而灰原哀对组织的揣测，或者说恐惧，对时杭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能从幼儿园开始培养黑二代又能怎么样？除了高等级代行者和m-ts以外什么能抵得过火力洗地？ 黑衣组织这种东西说白了还是基于和平世界的运行规则，所以拿了点权力和武力还有财力就觉得了不得了。 因为实际上他们是靠着破坏了一部分的规则才拿到的优势。 森塔罗斯什么样？ 一整个世界，都快打烂了，时杭做得最多、最难的工作是缝缝补补，让剩下的人能活得好一点。 就那个破地方白天建好的生产线晚上就有可能没了，时杭都骂过不止一遍了。 所以时杭在乎黑衣组织这种“温室中的花朵”什么样吗？他不在乎啊，他能在乎才见鬼了。 武力握在自己手里，其他人能翻出什么天？真翻车那天，大不了再打一遍烂仗而已。 时杭本来是在意的，不过锅都砸了几十上百遍，就算一开始在乎，他后来也麻了。 所以时杭思维的核心之一就是把力量握在自己手上。当然了工藤新一大概是没怎么听进去，不过这孩子的脑瓜够用，有小兰在应该也吃不了亏。 灰原哀的理解没什么问题。毕竟是在这个尚且被规则束缚，整体来说还算维持着表面的和平的世界里，黑衣组织这种自造血能力确实很棘手。 不过黑衣组织没了之后，这玩意儿就算留着也没什么用，最多造成点地区性的隐患。 总之她也是白担心。 而除开黑衣组织的事情，她最近有些憔悴也是因为三木雅雪真的给她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但这种感觉有些模糊不定。 不得不说宫野明美这份执行计划的意志真的强得有些离谱，居然真的暂时性瞒住了自己亲妹妹。 至少如果没看到宫野明美表现的时杭，在听到灰原哀没发现三木雅雪是她姐姐之后大概会先怀疑一下是不是她们姐妹感情没那么好。 而等时杭看到了之后…… “我觉得这是个人才啊。”时杭看向松田阵平，“看这执行力和意志力，完全超出对她能力水平的评估了好吗？” 这就是意志拖着天赋在走吗？开眼了！ 松田阵平一开始还有点没明白时杭在说什么，直到他注意到了三木雅雪。 他是知道三木雅雪身份的，时杭把这件事告诉他和萩原研二了。易容这东西不能上手拽，万一意外暴露了，他们两个还能帮着稍微遮掩一下。 时杭是完全没有看宫野明美再死一次这种想法的。 “还真是。”松田阵平观察了一会儿三木雅雪的表现，发现她真的演得挺不错的，“你打算招收她？” 也不是什么坏选择。 时杭又看了一会儿，眨了眨眼：“我开口的话她一定会来，但我看她好像过得挺开心的。” 虽然很多孩子熊得不忍直视，但不得不说，和一些乖巧可爱的孩子待在一起，心情总会好上不少。 “反正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等什么时候缺人了再说吧。” 时杭愉快的下了决定。 就这点投入，根本不算什么，连结善缘都算不上。但对时杭来说，一个本来必死的人被自己救下来之后过得不错，那他就很高兴了。 看多了被命运碾碎的悲剧之后，吃口甜的缓缓。 “但其实她无处可去。”松田阵平看着间歇性智商下线的时杭，嘴角一抽。 就宫野明美和宫野志保的身份，暴露了那就是完蛋，至少对于她们来说是完蛋。 所以就算时杭不去邀请，最后这两姐妹大概率也会选择晨曦——因为时昭拒绝过灰原哀，时杭也不可能打他哥的脸，所以只能是晨曦，也就是外围。 日本公安和fbi也不是什么坏选择，但那只是对于宫野明美而言的，对宫野志保可不是。 就算柯南确实是原谅了她，但无论是那个变小药的资料还是她代号成员的身份，都不是那么容易揭过的。 不过这个还是得看个人选择，他觉得概率很高的选项对她们来说不一定就是最好的选择。 时杭怨念的看了松田阵平一眼：“这个时候就不要打破我的幻想了。”直接退休不管事什么的。 松田阵平：…… 合着你也知道是幻想啊。 “我讨厌命运这东西。”时杭捏了捏松田阵平的手掌，还有些遗憾那些因为代行者体质消失的薄茧。 “我爷爷是军方的人，我爸当年可以读军校，但他拒绝了那份遗泽。”时杭慢条斯理的说道，“如果说之前我还对他的选择不理解的话，在我没去选择读警校之后，我也理解了他的想法。” 他们老时家的人，大概都逆反心理严重吧。 ——我爸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要靠自己混，没本事混不好是我活该！ “不会我还没来得及去混，就被发配异世界了。”时杭笑着说道。 所以看到纪回浪得飞起，他也挺高兴的。而活到时杭这种程度，真的就是只要他高兴就行了。 于是纪回那个可能再次失去亲近之人的未来被他掐了。至于说差点死了，这不是没死吗？没死就爬起来继续干活。 “我大概也能理解。”同样逆反心理拉满的松田阵平表示他也觉得时杭这么做很拉风。 而对于中二青年来说，我做的事情够拉风不就行了吗？ 虽说超过百分之八十的人最后都会后悔，但总有那么几个完全不会后悔的家伙在。 远的不说，眼前有个梦想是揍警视总监的家伙，和不久前刚被时杭坑死一次的笨蛋。 虽说松田阵平大概是没了揍警视总监的想法，还经常性被人抓住这一点进行嘲笑，但他确实是不后悔当警察。 而纪回，时杭很怀疑这家伙中二期还没过。 “时叔叔，松田叔叔。” 柯南注意到了时杭和松田阵平，立刻跑了过来，然后小声给时杭解释现在的情况。 时杭听着听着，脑袋上就冒问号了。 “可是，那就是你明美姐啊？” 柯南：？？？？ 柯南：“啊？” 第386章 和空气斗智斗勇4 柯南震惊了。 柯南褪色了。 柯南石化了。 最后他失声喊道：“什么？！” “柯南？”穿着小围裙的步美疑惑的看过来，接着注意到了时杭和松田阵平，“是时哥哥和松田哥哥！” 她笑得很开心，端着试吃的碟子跑了过来，把碟子举起来：“请品尝我们做的点心！” 考虑到这群孩子的年纪，摊位上的点心都是简单又不容易出错的类型。 “谢谢。”时杭摸了摸她的头，接着弯腰捏了块小饼干塞进松田阵平嘴里。 松田阵平：…… “怎么样怎么样？”步美期待的看着松田阵平。 “味道不错。”松田阵平给了个优秀评价。 在听到这个评价之后，步美欢呼着端着盘子跑回去。 松田阵平眼疾手快的捏起另一块，塞进时杭嘴里。 时杭嚼了嚼，也觉得味道不错，他疑惑的看向松田阵平：“为什么还要我尝？” “没有为什么。”松田阵平双手插兜，拽拽的说道。 有了这么一会儿缓冲，柯南终于恢复了正常。他揉了揉脸，按摩了一下僵硬的肌肉，无奈的开口：“老师……” 这算什么啊！害他白紧张那么久！ 结果只是因为信息不互通吗？ 时杭搓了搓他的小脑袋瓜，笑得不怀好意：“这告诉我们信息互通的重要性呢。” 其实也办了很多大事的柯南气鼓鼓的：“老师！” 他知道这不能怪时杭，但就是很囧啊！ “好了好了，玩你的去吧，暂时别告诉别人。”时杭起身，又拍了拍柯南的小脑袋，“有事也可以和她商量一下。” 毕竟是个成年人，做事总比小孩子方便点。 “哦。”柯南闷闷的应了一声。 “那么接下来是旁边这位偷听的小小姐。”时杭转头看向藏在摊位阴影中的身影，“偷听别人说话可不是礼貌的行为。” 然而灰原哀并没有动。 她只是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上。 “灰原？”柯南一惊，他还真没注意有人在旁边。 时杭和松田阵平倒是注意到了，不过时杭偶尔也有点乐子人，所以他故意等和柯南说完才点出来。松田阵平表示他也不知道时杭在玩什么，但猫玩毛线球有什么错呢。 “姐姐？” 灰原哀喃喃自语。 原来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 “总之就是这样。”柯南只把自己阴差阳错救了宫野明美的事情说了，但没有提到更多。 坐在一旁给灰原哀递纸巾的宫野明美并没有插嘴，只是安静的看着自己妹妹。 “姐姐！” 根本不在意这些前因后果的灰原哀抱住宫野明美，嚎啕大哭。 “好了志保。”宫野明美给她擦了擦眼泪，“再哭就不可爱了。” “……怎么会。”灰原哀用衣袖擦了擦脸，抱怨，“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一会志保要记得和时先生道歉。”宫野明美摸了摸宫野志保的头。 她的妹妹和自己不同，从小在组织长大，性格难免偏阴暗了些。之前她还不知道宫野志保跑出组织后都做了些什么，知道了之后也有些尴尬和愧疚。 灰原哀把脸埋在姐姐胸前，直点头。 等把灰原哀安抚好，宫野明美开始犯愁：“时先生之前说我可以用假身份去照顾你，但是没说你知道我的身份后要怎么做……” “到时候问一下就好了。”柯南看着眼前这感人的一幕，心情也好了几分。 再一想到自己变回去还遥遥无期，他又灰暗了一截。 好想和兰告白，但是用小孩子的身体告白实在是太挫了！ * 米花小学附近的小公园 时杭和松田阵平并排坐在长椅上，两人手里都拿着一堆东西，从玩偶到食物，应有尽有。 松田阵平拿起一只毛绒绒的白色q版小猫玩偶，摆到正在闷头吃饼干的时杭脸颊旁边。 时杭：(°～°)？ “干嘛？” “这个像你。”松田阵平把小猫玩偶放在时杭肩头上，“眼睛颜色也一样。” 提起眼睛颜色…… 松田阵平的视线落在时杭的眼睛上，突然回忆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时杭那双还带着点褐色的眼睛。 现在几乎已经看不见褐色的部分了，只剩下深深浅浅的金。 是黄金的颜色，璀璨而珍贵。 ……真要这么说的话，那时杭看到金子就走不动路算不算是一种同类相吸？ 松田阵平简直要被自己的胡思乱想逗笑了：“toki？” 时杭嘴里塞满小零食，疑惑的抬起眼睛看他：“怎么了？” “你眼睛的颜色变了很多。” 时杭下意识的抬手去摸自己的眼睛，被松田阵平抓住手腕，拿纸巾给他擦手。 “变成什么样子了？”时杭问他。 松田阵平仔细回忆了一下：“之前是带着点褐色的金，现在几乎就是纯金色。” 时杭又凑近了点，笑眯眯的：“这么早就开始关注我了啊？” 松田阵平脸一红：“……你的关注点也太奇怪了！这真的没问题吗？” “没事没事，是好事。”时杭满不在意的摆摆手，把零食桶递到松田阵平手边，“尝尝，挺好吃的。” “金色的那部分是属于我自己的力量，”时杭耐心的解释，“代行者的能力属性来自内心，当时我远没有现在坚定，所以我哥的能力让渡给我之后没有发生多少改变。” “现在我一点点的确认自己的正确，能力也会随之发生改变。”虽然目前来说控制电磁的能力还在，不过他也不知道未来会如何。 唉，万一真没了还有点舍不得。 松田阵平低头看着零食桶里的饼干，有那么一瞬间，心情很是复杂。 “真的没关系吗？” 时杭想了想：“其实有点舍不得现在的能力，如果代行者的能力真的来源于心底的愿望，那我希望它别消失。” 太方便了，真的是太方便了。电磁力什么的简直是居家旅行必备超能力。 “不会消失的。”松田阵平说，“那就是你的力量，是你选择了那份力量，不是它选择了你。” 第387章 日常被排挤 时杭的办公室里 他和纪回面对面坐着，纪回把玩着手里的u盘，最后把u盘递给时杭。 纪回的神情是肉眼可见的疲惫。 “都在这里了。”他说，“齐宁……他没有背叛，这里就是他留下的东西。” 有黑衣组织成员名单、黑衣组织灭口和收买的部分名单，还有重要基地的位置和一些研究资料。 毕竟是被伯特伦斯控制的“傀儡”，借着伯特伦斯的权限到处溜达时也不会被人警惕。 “是不是在想，你不该动摇？”时杭看着纪回，良久后突然开口，“是不是觉得不该怀疑他？” 纪回沉默。 他闭上眼睛：“是。” 幸亏齐宁留下了这些“证据”，不然确实很难洗刷身上的污名。案件定性后，纪回也没什么办法帮他翻案。 “……搞得我好像是什么心理辅导专家。”时杭吐槽，“你做的又没错，为什么还在自责？” “很多事情不是用对错就能概括的。”纪回闭着眼睛，双手抱头，“他的结局不算坏，但人死了又能算什么好事呢？” “真是大团圆结局爱好者啊。”时杭笑了起来，“——好吧我也是。” 其实齐宁已经醒了，不过因为过程太复杂的关系，暂时还没办法露面。 纪回安静了一会儿，然后直起身，看向时杭：“这里的资料足够让组织覆灭了，只是对我们没有太大意义。” 因为国内的早陆续打掉了。 “你们打算要什么？”时杭把u盘接上电脑，打开，death同步读取了u盘的内容，并简单为时杭分析了一下。 “人和资料。”纪回冷静的说道，“国内跑过去的通缉犯、和国内有关的罪证、几种药的配方和对应的研究员。” 组织在医学方面的建树很高，很多研究员只是搞研究也没什么时间去犯罪，捞走用用还行。 “好说。”这要求不过分。 这份资料的价值不低。就算时杭只是想要用这部分黑料去勒索那些接受贿赂的高官，也能创造不少价值。 时杭看着上面密密麻麻列着的数据和人名，眯起眼睛。 组织还是有点可回收垃圾的。 “我这边还能帮你们把他们的身份洗成死人，包括涉及到你们那边的资料也可以一起销毁。” 反正本来就不多。 那边决定把资料打包卖给时杭也不奇怪。毕竟就算是国家之间的交易也得看交易对象。 如果直接和日本联系，那批研究员肯定别想要过来，而且要撕吧好久。 换成卡巴拉的话，拉结尔的信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在于晨曦在国内的产业很多，也能算是“人质”。 “可以。”纪回点头，“然后其他的就不用通知那边了……但是我以卡巴拉正式成员的名义申请加入对组织的围剿。” “没问题。”时杭点头，“不过这些可能和你想的不太一样。” “我知道。”纪回点头，语气执拗，“但是我说过，我要活剐了伯特伦斯。” 时杭抬头看他一眼，哼笑一声，又拿了个u盘出来扔给纪回。 纪回手忙脚乱的接住，疑惑的看向时杭：“老板？” “等时机合适了，你就拿这个和黑田兵卫谈去。”时杭戏谑的看着他，“交给你了，三方友谊大使。” 纪回：oao 纪回：“等等，你又在给我起奇怪的外号！” * “最近小诸伏他们是不是有点忙？”萩原研二若有所思，“都没怎么看见他和阿回了。” 而且日常刷新在波洛咖啡厅的安室透也请了长假，梓小姐一个人还蛮辛苦的。 “toki说他们拿到了不少消息，会忙一阵。”松田阵平很淡定的说道。 这件事时杭没有瞒着他的想法，甚至问他要不要参加行动。松田阵平当然是很兴奋的报了名，顺便还把萩原研二一起捎上了。 “哦对了，我给你报了名。”松田阵平淡定的说道。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豆豆眼：“啊？什么报名？最近警视厅有什么技能大赛吗？” “参与对组织清剿任务的人员名单。”松田阵平一边削苹果皮一边说道，“toki问我去不去，我说我当然要去，放你一个人在家也不太好，就给你的名字一起报上去了。” 萩原研二：……什么叫放他一个人在家不太好？ 这可真是亲的幼驯染啊！ “虽然结果确实是我想要的。”萩原研二捂住脸，痛苦的说道，“但是为什么这个理由就好像我是什么离不开家长的小孩子一样。” 松田阵平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吗？” 萩原研二：“小阵平qaq！” 松田阵平无视了自家幼驯染的卖萌，很淡定的继续削苹果：“你看，每次有点什么事你都要强调不要把你丢下，这不就是害怕离开家长的小朋友吗？” 萩原研二沉默。 萩原研二幽怨的看着松田阵平：“有很多次，如果我没有提的话你们两个就把我忘记啦！” “这不可能！”松田阵平信誓旦旦的说道，“我和toki怎么会是抛弃朋友的人？” “那可比抛弃过分多了。”萩原研二语气幽幽，“远的不说，就去打那个挖掘机m-ts的那一次，如果我没有追上去，最后就要骑着电瓶车回家了。” toki酱满脑子都是小阵平，根本就是把他忘到脑后去了！ 松田阵平仔细回忆了一下：“……没印象了。” 他是先走的，确实是没有印象。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无敌委屈：“这可比不带我一起更恶劣吧！你根本就是把你亲爱的幼驯染遗忘了好吗？！” “啊？什么被遗忘了？” 时杭推开门，疑惑的说道。 “toki！”萩原研二看向时杭，“我问你，我是不是经常性被你和小阵平遗忘？” 时杭仔细思考过后，慎重的摇了摇头：“你看我们平时都是一起出去玩的，也没有不带你吧？” “hagi真的很像是害怕上幼儿园的小朋友。”松田阵平看向时杭，“你说是吧。” 时杭点点头：“有点。” 被两人联手排挤的萩原研二迅速阵亡。 “可恶，为什么只有我不会飞。”萩原研二握拳愤愤的说道。 第388章 「翅膀」 听到了萩原研二的抱怨，松田阵平和时杭对视一眼，接着时杭跨步上前，松田阵平也站了起来。 “toki？小阵平？”萩原研二疑惑的看着并排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人，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说过了，我们都是研二酱的翅膀。”时杭笑眯眯的说道。 “我不否认这个说法。“松田阵平戴上墨镜。 某种直觉让萩原研二的狐狸耳朵炸了毛，他都来不及说点什么俏皮话，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打算翻过沙发逃跑。 然而已经迟了。 一黑一白两条小龙抓着他的胳膊就把他拖着双脚离地飞了起来。 萩原研二：oao 他成功双脚离地了，但是接下来羽龙和黑龙的意见发生了冲突。 “我们先往右飞！”羽龙兴冲冲的说道。 “右边是博古架，很容易带倒。”松田阵平持有不同意见，“直接上二楼吧。” “我说——”萩原研二的额头蹦起了青筋，“难道不该听我的吗？” 难得见到萩原研二发火，松田阵平和时杭都愣了一下。 “所以你打算去哪？”小黑龙问他。 “我要去三楼。”萩原研二愉快的指挥两条龙给他当代步工具。 羽龙和黑龙对视一眼，拍拍翅膀把他丢到了二楼去。 黑龙落在楼梯上，解除了拟态。 “想得美。”羽龙落在松田阵平肩膀上，尾巴勾着松田阵平的手臂，嫌弃的看了眼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 他居然被嫌弃了qaq * 卡巴拉和公安的交流出了点问题。 公安一方强硬的要求卡巴拉先交出资料，然而卡巴拉的诉求是先兑现一部分承诺。 “是因为里面的受贿名单吧。”时杭很没所谓的说道。 这一次来开会的人员阵容堪称豪华。 卧底组的安室透、赤井秀一、诸伏景光，智囊团组的工藤优作和诸伏高明，卡巴拉成员组的时杭、纪回、薇薇安（晨曦美国部分负责人），道具组的黑羽盗一（易容中），还有亲友组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 这些人还可以用其他方案进行分组，不过时杭是这么分的，也没什么关系。 赤井秀一也是第一次见到诸伏高明，在试探性交流过后才意识到时杭把人喊过来是做什么的。 ——几句话就推理出他的目的，真的很可怕。 “好了，与会的各位都是直接或者间接和那个组织有些关系的，”时杭习惯性的开始主持会议，“我们先来理一下目前的情况。” “首先，那个酒厂组织boss的身份，大家心里应该也有数了，就是乌丸莲耶。” “这一点，在场的各位在拿到材料后都能推理出来，相信也不需要额外说明。”时杭扫了眼众人，在视线和松田阵平对上的时候下意识笑了一下。 松田阵平的视线飘了一下。 是了，就是这种下意识的小动作，谁不迷糊啊。“一群人里我只对你笑”什么的。 “接着就是我们拿到的资料。”时杭敲了敲桌子，“这其中必定有变动和模糊，我们需要分批查证——过于细节的部分留到事后，首先查证基地和主要的代号成员。“ “日本的部分可以交给我。”安室透非常自然的接话，“不过可能会慢一点。” 由他直接负责的零组人数不多，处理工作没有那么快。 “我可以帮忙。”赤井秀一淡定的说，“我暂时不会回美国。”他爸的线索就在日本，他回去也没什么意义，不如留下来。 “不需要。”安室透嫌弃的看他一眼，然后迅速转过头，“我又不是找不到人帮忙。” 诸伏景光笑眯眯的也不说话，纪回淡定的喝了口水。 他俩现在属于时杭的手下，时杭支使人可顺手了，所以其实是帮不上忙的。 “这个等会儿再谈。”时杭打断这些人的交流，“然后是最后围剿时的人员安排——这方面卡巴拉不会参与。” 公安那边正常安排的话，松田和萩原肯定没法参与，不过时杭打个招呼让他们过去一起刷资历是没问题的。 “理解。”安室透点头，“毕竟晨曦只是个公司。”真要动手了还真不符合时杭的预期。 “但是肯定会遇到和m-ts相关的危险，这种我建议你们直接买特制武器。”时杭笑眯眯的，“也不贵，虽然存量不多，但看在我们的交情上可以优先提供——直接找纪回谈。” 纪回：…… 纪回：“记得给我清单。” 打工人的苦逼谁懂啊，突然又一堆工作砸过来。话说老板你不会又在清库存吧。 “接着是条件这方面，”时杭直接开出了当初他提过的价格，“还是当初的要求。”没有太大问题的产业晨曦先挑。 这次安室透没有直接答应下来：“我会转达。” 这不是他能说定的东西。 赤井秀一想了想：“美国部分应该不需要fbi帮忙？” “需要。”琥珀双手交叠置于膝上，敲了敲自己的手背，眯起眼睛，“这种危害国家安全的事情，你们fbi居然不想行动？” 赤井秀一沉默，他总觉得塔西娅（琥珀）不是对fbi有意见，而是对他本人有意见。 “总之需要敲定的部分就是这些。”说着时杭立刻向后靠在沙发靠背上，恢复了懒洋洋的样子，“接下来就是该通知的通知，该商量的商量……不要急，这不是几天就能敲定的事情。” “议会那边我会负责沟通。”工藤优作放下茶杯，“不过现在确定和组织没有联系的议员并不多。” 剩下的大部分是无法查证，或者有证据但暂时不能抓的。 “尽力就行。”时杭点点头，“高明，警视厅那边麻烦你盯着点。” “分内之事。”诸伏高明考进警视厅之后就在根据情报调查警视厅的内鬼，目前已经锁定了几个目标。 ——不得不说，卡巴拉的情报系统是真的好用。 “咳，需要易容可以联系我。”黑羽盗一一直没出声，这会儿才开口，“……我记得纪先生也会？” 学了很久才发现自己易容老师是黑羽盗一的纪回沉默了两秒钟：“我没时间。” 饶了他吧！他家都要变成fbi和公安的联络基地了！ “找我也可以。”萩原研二看了看时杭，又看看松田阵平，随后说道，“我有别的手段遮掩。” 安室透看向松田阵平，松田阵平对着他点点头。 都到这个时候了，用一下幻术也没什么。 第389章 黑羽快斗大冒险1 会议结束后，黑羽盗一没急着离开，而是留在了时杭家里。 “盗一先生这是怎么了？”时杭疑惑的询问。 他侧了侧头，看起来还挺像是一无所知的无辜者那么一回事，然而…… “快斗前几天把我给他留的东西拆了。”黑羽盗一木着一张脸说道，“还对监听器说‘他要换一个爸爸’。” 时杭思索了一会儿。 “如果不放心的话，我不介意他叫松田快斗。” 正在吃苹果的松田阵平头顶蹦出一串问号。 “那算我弟弟还是我儿子？”他说，“虽然没有想要收养一个孩子的想法，不过是快斗的话，我觉得可以。” 他家三个人就没有个能养孩子的，连养猫都只记得投食，换猫砂都是death负责的。 幸亏煤球拥有较强的自我管理意识。 但如果是快斗的话，那小子自己会有办法引起他们注意力的。 黑羽盗一：…… 黑羽盗一：所以你这不是知道吗？！ 然而假死连儿子都没告诉的怪盗敢怒不敢言，只能佯装镇定的说道：“至少让我知道他在哪。” 是的，黑羽快斗离家出走了，还不是简单的离家出走，而是包袱一卷留信一封痛斥了他老爸老妈然后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的离家出走。 虽然对孩子一直是放养政策，也很相信黑羽快斗不会吃亏，但黑羽盗一多少有点担心……好吧主要是他也被黑羽千影拉黑了。 亲爱的老婆大人发话了，没把儿子哄好就别回家。 黑羽盗一在心里抹了把辛酸泪，但表面上还是装得很好的。 这是成年男人最后的面子了，不能丢！ 最后时杭答应了帮忙找人，黑羽盗一才离开。 然后小客厅的门被人推开，诸伏高明施施然走了进来。 “被求助了呢。”诸伏高明找了个地方坐下，随后拿起茶杯，泰然自若的说道，“你们能联系上那个孩子吗？” 时杭：… 松田阵平：…… 一直没出声的萩原研二痛苦的抱住头：“啊，高明哥实在是太可怕了。” 没错，三个知道黑羽盗一假死但没告诉黑羽快斗的坏家伙，也被我们的二代基德大人一并迁怒了！ 当然了，时杭是知道黑羽快斗在哪的。 不过这个时候如果他们一窝蜂跑过去，只会把那个孩子再气跑一次吧……毕竟他们做得确实是有点过分。 诸伏高明看着这三个家伙各自心虚的表情，端起茶杯遮住嘴角的笑容。 难得有能看时杭乐子还不被他找茬的时候呢，不枉他特意留下来看戏，啊，愉快。 嗯，这也是个黑肚皮的。 * “喂喂，你再不吃饭就要饿死了啊。” 简单易了容，带着行李和现金跑路的黑羽快斗靠着伪造的驾驶证租到了房子。 这会儿他正在敲和自己同租那家伙的门。 门内毫无动静。 黑羽快斗有点担心，他三天前搬进来见了这家伙一面，接着就再没见过对方出门了。 他很确定对方还在屋子里面。 “……谢谢提醒，我都忘了人还是要吃饭的。” 房间门打开，虚弱的仿佛只剩下一口气的漫画家走了出来：“没给你添麻烦吧？” 漫画家略长的黑发在脑后扎起，刘海挡住了右眼，露出的左眼眼珠是深蓝色。 他整个人都流露出一种颓丧的气息：“我还以为他们只需要嗑cp就能活了呢。” 黑羽快斗：？？？？ “啊对了，我有和你说吗？我叫莫雩，职业是漫画家，随便你怎么叫我。” “麻烦倒是没有啦。”黑羽快斗抓了抓头发，他觉得眼前这个家伙好像下一秒就要挂掉了，“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的，会有什么事呢？”莫雩的语气沧桑，“你知道的，读者总是喜欢提一些极端的意见，比如说总共十六页的漫画他们要十六页的糖，我画完都觉得自己要得糖尿病了。” 黑羽快斗：不，我不知道。 但是你的语气真的好虚弱啊！真的没关系吗？！ “年轻人。”莫雩看着他，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对他说道，“不要画漫画，会不幸的，卷得要死啊。” “啊？我不打算画画？”黑羽快斗豆豆眼，看着莫雩把便当接过去，道过谢后迅速关门。 这人怎么回事啊？看起来快要死掉了！漫画家都这样吗？！ 而莫雩在把门关上之后，又把自己缩进被窝里去。 “呜呜，我不想和别人说话……”他碎碎念着给自家老板发了消息，“幸好他话不多，为什么要我来照顾人啊我完全不想见陌生人……” 「老板，他现在很安全，而且很贴心很善良」 还能注意到他很久没出门给他带了饭，真是个小天使呜呜呜。可惜他真的不想和人交流嘤嘤嘤嘤嘤。 社恐就是这么可怜qvq 再一看马上就要到截稿日了，更可怜了呜呜呜。 他到底为什么要画画…… 黑羽快斗眼看着门在自己面前被关上，也没有觉得恼怒，只是挠了挠头。 真是个怪人，他想。 不过这都和他关系不大！他，黑羽快斗，二代基德，现在正在绝赞离家出走中！ 可恶的大人们，他爸爸假死害他伤心了好久啊！他爸爸和那么大个装置就在他面前炸掉了啊！ 他真的伤心了好久啊！ 笨蛋萩原哥，一直欲言又止他还以为是他老妈打算改嫁呢，结果是因为他老爸根本没出事啊！ 要不是他突然发现老爸的手笔还追查了下去的话他还被蒙在鼓里好吗？！ 好气啊啊啊啊啊啊！！！！！！ 黑羽快斗气鼓鼓的转道回了自己的房间。虽然有人照顾他，但常年靠自己的小魔术师生活技能拉满，完全能应付得过来这一段时间的情况。 黑羽快斗撕掉易容，扑倒在床铺上打了个滚。 随后他坐起来：“不行，还是好气，我要捉弄混蛋老爸一下。” ——可是要怎么找到他那个混蛋老爸呢？黑羽快斗陷入沉思。 emmm，要不然…… 他打开手机，看着上面第n次向怪盗基德发出挑战宣言的铃木次郎吉。 “这次要换个什么出场方式呢？” 第390章 黑羽快斗大冒险2 黑羽快斗的执行力很强，于是晚间正窝在小客厅日常看新闻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就在电视上看见了怪盗基德的预告函。 “嗯……”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那个，我们是不是应该去？” 这孩子在离家出走期间做这些，应该是打算找他们交流吧？ 所以他们这些参演人员是不是该全部到场？ 松田阵平沉默了一会儿：“真是反了他了。” 更重的话他也说不出来，毕竟他也是帮着隐瞒的人之一。 萩原研二：…… “啊，怎么不是呢，不过谁让我们有错在先呢？”虽然是为了黑羽快斗好，不过直接把孩子坑去违法犯罪了什么的，确实也是他们的锅。 过了一会儿，时杭推开了小客厅的门。 “阵平，萩原。”他的神情有些恍惚，“你俩谁擅长解暗号？” 快斗为什么突然给他发暗号？他都说了文学性暗号不要让他去解，没有对应解码本的话他根本不知道是哪本书…… 当个长辈实在是太难了qaq * 铃木次郎吉已经不是第一次向怪盗基德发挑战书，他总觉得自己能设计出完全防住怪盗基德的安保措施。 而且这个噱头真的很有商业价值！ 本来可能大家都对这颗宝石没什么兴趣，在怪盗基德的吸引下就算是卖门票都能多卖好多张，涨价也有人买。 不过他铃木次郎吉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就按照平时的展览门票收费就够了。 分明已经应对（输给）过怪盗基德很多次了，但是这一次，他莫名的有些不安。 “时先生，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他同时杭握手，两人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后，他得意的介绍起了自己设计的安保措施。 时杭心说你这就把自己给卖了。 这老头才是怪盗基德的头号粉丝吧？ 他注意到人群当中的视线，很快和一只偷摸看他的小鸽子对上了视线。 黑羽快斗瞬间滑进人群，如果不是时杭靠能力作弊，根本找不到他。 “唉，当哥哥的也真是不容易。”他叹了口气。 站在旁边假装自己是保镖一号的松田阵平：…… 因为人缘太好隐藏不了自己身份，被迫跟着时杭一起参与寒暄的萩原研二：…… 啊啊啊啊好多老男人！他需要小姐姐们的安慰qaq 其实按道理来说，就他的身份不会引起那么多人来和他打招呼，然而谁让他是和时杭一起来的。 其他人一看就知道两人的关系匪浅，当然是想尽办法打招呼。 松田阵平特意穿了身黑西装，墨镜一戴，通讯器往耳朵上一扣，往时杭身后一站就是个黑面神保镖，完全不需要改变什么。 于是他完美的避开了所有需要他开口说话的场合，只是需要帮时杭拦一下挤过来的人。 至于说时杭什么想法—— 时杭心说他们现在这算cosy吗？要不然等回去演一下试试，雇主x保镖也不错…… 就在他脑内的场景一路向着18x狂奔时，场内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 “不要慌，一定是怪盗基德搞的鬼！” “我觉得不是。”松田阵平低声说道，墨镜后的眸子眼神凌厉，“有其他存在的气息。” 暗红色的雾气像是幻觉一样飘忽，但逃不过他的眼睛。 时杭摸了摸别在领口的收音器，轻轻点了下头：“好像有其他客人呢。” 不请自来，是敌非友。 不过…… “没关系，我倒要看看他们都能整出什么花活儿来。” 打不了普通人还打不了不普通的人吗：） * 黑羽快斗，啊不，是怪盗基德，正混在场中观察情况。铃木次郎吉吹嘘自己安保措施的话正通过监听器传入他的耳中。 一切都按照他设想中的发展着，然而不知为何，他总有些不安。 他抬起头，看向还在被铃木次郎吉抓着介绍安保措施的时杭，接着和时杭视线相接。 黑羽快斗：！！！ 糟、糟糕，看过来了！换成别人他还觉得是自己多想，但如果是时哥的话……绝对是被发现了吧！ 之前他在稍微冷静了一下后，就觉得也不能怪他这几个哥哥，毕竟他们和老爸有约在先。 不过他还是决定生他老爸的气。 发给时哥的解谜内容也只是个促狭了些的玩笑——话说时哥为什么这么不喜欢解谜啊！分明很有趣！ 黑羽快斗一边碎碎念一边偷摸布置道具，但就在他打算去洗手间换一套伪装时，身旁却路过了一个脸被围巾挡住的人。 那人脖子上戴的围巾花纹是红黑相间，不知为何给了黑羽快斗一种看到了毒蛇的感觉。 但他脚步没停，径直走向洗手间。 ——奇怪。 他想，刚才有一瞬间，他周围的温度是不是降了下去？ 阴冷、潮湿。 黑羽快斗提起了警惕，拿出手机，思忖片刻后还是发了条消息。 「时哥，我碰到了个看起来很不妙的家伙，而且停电不是我做的」 没一会儿，时杭就给他回复了。 「。」 「离家出走的事情待会再算账，我也发现有人混进来了，很有可能是找你老爸麻烦的那些人」 黑羽快斗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是那群人吗？ 糟糕了，他可是特意给老爸发了挑战书……不过没关系，时哥他们都在呢。 他很快恢复镇定，接着发了个求饶的表情包过去，结果时杭只回复了他一个笑脸：） 黑羽快斗：…… 生气了，绝对是生气了，而且大概率是因为解谜生气的。 呜呜呜时哥真的好幼稚啊。 黑羽快斗装模作样的在心里给自己擦了把眼泪，接着眼中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呵，把老爸逼到假死离开的坏家伙们，让我来会会你们这群人！ 黑羽快斗斗志昂扬，把自己准备好的窃听器连上，结果下一刻，他手里的耳机就炸掉了。 耳机在爆炸之前，还发出了一声近似于毒蛇吐信子的“嘶嘶”声。 而另一边，正在和铃木次郎吉交谈的时杭脸色微微一变。 好像又有什么怪东西挠他痒痒。 第391章 想报警了 松田阵平是第一个注意到时杭表情不对的，他借着整理领口的动作对着耳麦询问：“出什么事了？” “……有人想干扰我的意识。”时杭的视线自然的滑进人群，但没找到可疑人员。 虽然未来的他给了其余所有人庇护，但他自己身上可没有。这也不难理解，估计就是一回头发现过去的自己没什么需要自己去保护的场合，就干脆省心了。 况且就这种低级的精神干扰，确实也影响不到他。 而有未来自己的庇护，阵平他们也不会受到影响。 “这就是最后一道保险。”铃木次郎吉得意的介绍着自己的作品，“这个台子是压感触发的，十分灵敏，如果台面上的重量发生变动，它就会……” 铃木次郎吉左看右看没找到合适的物品，最后干脆摘下自己的腕表，往台面上一丢。 下一刻，整个台面缩进了地板下。 “哼哼，我就不信这一次基德还能逃走。”铃木次郎吉愉快的说道。 时杭：…… 时杭很给面子的鼓了鼓掌：“是非常优秀的设计，您真是个天才。” “哈哈，您太夸张了！”铃木次郎吉大笑着说道。说实话他周围很少有人会夸他的陷阱设计，大家一般夸他大气或者鉴宝的眼光……这位时先生真是慧眼识珠！ 于是在时杭有意无意的捧场下，两人相谈甚欢。如果不是铃木次郎吉不参与家族决策，这会儿应该已经谈上合作的相关事项了。 松田阵平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只觉得时杭认真起来的样子也怪可爱的，看得出来他是真心觉得这个陷阱设计有点意思，而不是盲目吹捧。 “还是没确定目标吗？”松田阵平问。 “不太好找。”时杭微微皱眉，“大规模电磁场改变会让场上的电子设备信号发生异常波动。”一般人可能只当是设备不稳定，但现在正是紧张的时候，会被发现。 “那让hagi去看看？”松田阵平看向萩原研二，两人视线交错，萩原研二微微点了点头。 快让他走吧！他要淹没在这群社长里了qaq！ “好，小心些，对方也有特殊能力。”时杭看着萩原研二表面上依旧滴水不漏，但头顶只有他们能看见的狐狸耳朵已经要耷拉下来的表现，也觉得不能总压榨萩原。 “萩原。”时杭突然开口喊住还在被一群中年男人围住，试图从他口中套话的萩原研二。 “嗯嗯？什么事啊toki酱？”萩原研二立刻扭头看他，紫色的下垂眼眨呀眨的，看起来又无辜又可爱，眼神里满是期待。 快快快！快让我离开这里！ 时杭面不改色：“家里煤气没关。” 萩原研二：…… 好烂啊！这个借口真的好烂啊！！家里根本不用煤气啊！ 时杭继续说道：“煤球它们也没人喂……猫也会煤气中毒吧？” “啊，应该是会的。”萩原研二干巴巴的说道，“那坏了，我得赶紧回去关煤气和喂猫……各位，失陪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说这些的时候，他总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 直到他离开博物馆，站在车子前面时，萩原研二才反应过来。 “完蛋了，我的风评一定会坏掉吧qaq……” 他都不敢想明天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会被传成什么鬼样子啊！toki酱你为了伤害我连自己也一起伤害了是吗？！ 萩原研二抬起手，捂住眼睛。 * “我怎么觉得你刚才说的话有点不太对劲。”松田阵平疑惑的询问。 就算已经谈了恋爱，松田警官的脑回路依旧没法拐到这些私人感情上去呢。 时杭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样好像会坑到自己，不由得也沉默了。 “那个，不重要。” 这大概就是三人组里出了一对情侣，结果三人组还没拆后会经历的必然情况吧。 反正他们自己知道怎么回事就行了，只是对不起萩原了。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不，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很重要，我怎么觉得你绝对是连着我一起坑进去了。” “还有我一份呢。”时杭淡定的说着炸裂的话，“也就是我金屋藏娇x2，结果后院起火，我却甘之如饴这种传言吧……谁叫你非要装保镖的。” 在听到时杭的解释后，松田阵平的脑子愣是转了好几圈才想明白他在说什么。 然后松田阵平麻了。 这就不得不提，从某种角度来讲，其实和萩原研二比起来，时杭才是更没下线的那一个人。 萩原研二只是喜欢开一些没有距离感的玩笑，时杭那玩笑真就是从辈分开到关系上。 如果不是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对这些不算在意，换别人来的话大概经常会被吓到吧…… 但就算是这样，这这这…… 松田阵平忍住了捂脸的冲动：“他们可真能想！” “啊无所谓啦，外界看起来关系混乱点也没什么。”时杭倒是一如既往的很无所谓，反正他们自己知道什么情况就行。 而且…… “看，这不是还有明白人吗？” 铃木次郎吉一边招呼时杭，一边还不忘和松田阵平打个招呼。 松田阵平有些意外：“他认识我？” “铃木家的人应该都认识你。”时杭很淡定，“园子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在这方面很心细的。” 绝对有和家里人强调过他们的喜恶和特征。 “所以无所谓啦，我对外的人设还是个科研疯子呢。”时杭对这些很看得开，“适当来点混乱邪恶的设定对办事很有好处的。”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半月眼：“我觉得你单纯觉得好玩。” 时杭也不直接回答：“嘿嘿。” 哪有人会觉得自黑好玩啊！！接下来绝对会有人试图加入他们的！松田阵平觉得自己已经能预见他那注定是两眼一抹黑的未来了。 “放心，按照他们的想法，第一目标肯定是萩原。”时杭怜悯的说道，他才不会给松田阵平找麻烦，“萩原最近挺悠闲的，给他找点活干。”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我想报警了。” 时杭想了想：“等回去再抱，现在不行。” 松田阵平半月眼：“不是这个抱啊！！”还有不是让你抱！ 第392章 什么猪? 另一边，萩原研二正靠着幻术的遮掩进行潜行。 他脚步轻快，但落在地上却并没有发出声响。 这可是他进修的成果！当初hira酱带着他潜入时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把这一招学到手的。 一开始只是觉得很帅气，没想到还真能用上。 感觉没人啊…… 他想。 但是toki酱的感知应该不会出错。那么按照toki酱刚才在的位置，能直接看到他的地方都有哪些呢？ 萩原研二在博物馆三楼的窗户前停住了脚步，那里的扶手上粘着一枚小小的贴纸。 他没有贸然伸手去动，而是稍微凑近了点观察，下一刻，那枚贴纸在他面前爆开。 红色的烟雾弥漫，萩原研二下意识曲起手臂挡住脸，同时屏住呼吸，而烟雾中有声音忽远忽近。 “你已经落入我的网中，挣扎吧，为这出剧目献上片刻的……” 萩原研二眨了眨眼，紫色的眸子里没有半分茫然。 他伸出手去，捏住了一只指甲盖大小的红色蜘蛛，那声音也跟着戛然而止。 “这是什么？真的蜘蛛吗？”他好奇的打量着手里的红色蜘蛛，“真的假的啊，看起来像是真的。” 如果是真蜘蛛，那对方的能力是控制蜘蛛？还是说这东西只是媒介？还有刚才的贴纸哪去了？ 萩原研二想着，捏了捏那只红色的蜘蛛：“手感还蛮好的……咦？” 只有指甲盖大小的可怜虫子自然是经不住萩原研二这么蹂躏，八条腿早早的耷拉下来，看起来半死不活。然而萩原研二却在楼下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红色面具。 “糟糕了。”萩原研二看着对方快速混进人群，一看就是惯犯的样子，稍微有点认真起来了。 不过就这么追过去绝对会淹没在人群当中吧？ 萩原研二想着，轻轻敲了敲联络器：“toki？” 「找到了」时杭的声音带着点电流声，能听出来那是他用电流模仿发音，而不是自己开口说话「你稍微盯着点外面，我看看他打算去哪」 “啊，可能不止一个？”萩原研二看着又一个很明显不是好东西的家伙溜进去，“toki，好像还有其他客人呢。” 「好说」通信器里的电流音安静了一瞬间「这枚宝石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这种事情要问小快斗或者盗一先生吧？”萩原研二摸了摸鼻子，“是吧，盗一先生？” 把自己裹成了个球的黑羽盗一站在走廊尽头，往下拉了拉头上的棒球帽。 “这就说来话长了。” 「那就长话短说」 猝不及防的外放让黑羽盗一沉默了一瞬间。 黑羽盗一：…… 然后他就简单的讲了一下这个动物园组织的问题，还有那个名为潘多拉的宝石。 「那种东西真的存在吗？」时杭是真的很好奇「存在的话我想看看，感觉好神奇」就算他以后会当什么神明，大概也当不成这种能直接赐予什么人永生的神？ 黑羽盗一很想说那种东西哪有时杭神奇，不过他非常明智的没有开口，而是顺着时杭的话说道：“如果真的存在，找到之后就交给先生您保管了。” 毕竟就时杭那个性格，就算潘多拉的主要功能是许愿，他大概也是许一个类似于“全世界人类性转一天”这种离谱愿望……啊这种还是算了。 黑羽盗一在心里擦了擦汗，默默祈祷时杭不会突然起这种兴趣，毕竟他也只是知道潘多拉和永生有关，具体怎么回事还不好说。 「啊，听起来像是丢给我一个大麻烦」时杭懒洋洋的说道「如果那东西够有趣，我也不是不能接手」 “毕竟在这一方面，我能信任的只有先生您。”黑羽盗一淡定的给时杭说好话。 其实时杭蛮好哄的。在尊重事实的基础上多夸夸他，他就很开心。当然要把握好度，不然时杭会尴尬到恼羞成怒。 「哼……行吧」时杭勉勉强强的应下「不过我大概会选择毁掉」如果能毁掉的话。 “毁掉？” 阴沉的声音自萩原研二指间发出，萩原研二紫色的眼睛微微睁大，看着被自己捏住的红色蜘蛛那真是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 这蜘蛛居然发出了男人的声音！ “你们居然想要毁掉这份神明的馈赠？” 萩原研二简直进退维谷，之前捏着这只虫子就算了，结果现在虫子发出了人的声音啊！还是个男人！ 「哎，我有个建议」 尽管时杭并没有展开感知，但他依旧能猜得到萩原研二现在的纠结。 “toki？”萩原研二眨眨眼。 「这样，你把它丢到地上，一脚踩死」时杭给出了灭杀害虫的手段「这不就解决了」 “太好了。”萩原研二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毕竟之前他不确定时杭需不需要留着这个东西。 然后前一秒还在说话的红色蜘蛛，下一刻就丧生在萩原研二的鞋底之下。 黑羽盗一：……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自己会被这种人追杀到不得不假死，也是挺废物的。 “别太在意嘛，”萩原研二还是很能理解他的，“毕竟盗一先生有家人需要保护呢。” 黑羽盗一微笑：“当时确实是不得已。” * “找到人了吗？”松田阵平看向时杭。 两人已经成功远离那群高官达人，松田阵平不甚明显的松了口气，时杭还算平静。 “找到了，这人造型挺别致。”时杭看向楼下的人流，“好像是有那么点特殊能力，不过不多。” 但靠这个伤人的话，就要被划分到危险性超能力者范围当中了。 “让我看看他在和谁通话……” 时杭眯起眼睛，把感知散开，细微的电流音传入他的脑海中。 「蜘蛛，这就是你的答复？我可是给了你一大笔钱」 「不想死就闭嘴，拉结尔我惹不起还杀不了你吗？」 时杭沉思片刻。 ……什么只猪？哪里有猪？ 第393章 眠于黑暗1 ——开个玩笑，日语和汉语的发音可是不一样的。 总之时杭成功探听到了这个叫杀手的代号，不过居然是被雇来杀人的…… “直接抓吧。”时杭眯了眯眼睛，钓鱼的价值不高，还是别打扰人父子俩交流感情了。 话说回来他还挺好奇这世界上其他的特异力量。难怪m-ts扩散的时候会跑到这里来，感情这个世界本身就没有那么安全啊。 于是本来已经准备撤离的蜘蛛就碰上了之前一脚踩死他幻术载体的年轻男人。 萩原研二笑眯眯的，看起来很是随和，甚至有点轻浮，但蜘蛛很清楚，对方免疫他的幻术。 更何况…… 他回忆起当他试图干扰某个人的意识时，感受到的浩如烟海一般的灵魂。 蜘蛛甚至感到庆幸，庆幸于对方的纯粹，但凡这份纯粹里有半分瑕疵，那么他现在已经是个脑死亡的植物人了。 但就算是这样，他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反噬。 ——要赶快离开。 “让开。”他低声威胁，“我已经完成催眠了，不想让这里有人死去，就让我离开。” 然而就在他话说出口的下一刻，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 “你在威胁我。” 轻飘飘的话语，和疑问毫不相关的笃定。 蜘蛛有些僵硬的站在原地，不敢回头。 “怎么总有人觉得他们能威胁到我呢？”不知何时，时杭已经走到萩原研二身侧，他停下脚步，看向这位“蜘蛛”先生。 蜘蛛立刻放弃了原本的计划。 “我马上离开！幻术会在这之后立刻解除！” 他急匆匆的向后退去，却被人按住了肩膀。 “重点不是威胁谁吧？”松田阵平有吐槽，“他催眠了所有人唉，怎么办，能解开吗？” “不是催眠吧？”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像是心理暗示之类的东西……可恶，完全感觉不出异常！” 他分明也是幻术师呢。 ”发展方向不同吧。”时杭倒不是很在意，“没关系，如果是你的话学得肯定很快。” 毕竟是狐狸，精通幻术应该是天赋才对。 “完全没有觉得是夸奖。”萩原研二有些挫败的说道，“那就只能去找克里小姐帮忙研究一下要怎么用于心理治疗上了。” 他的幻术其实是偏向改变环境，而非直接影响心理。 “那直接带走没问题吗？”松田阵平扣住蜘蛛的肩膀，完全无视了对方的挣扎，询问时杭。 时杭眯起眼睛：“嗯……完全没关系。” “不可能！”蜘蛛感觉自己的肩膀痛的要断掉了，但还是出声维护着自己幻术师的骄傲，“你解决不了我的幻术！没有人能解决！” “就你那点心理暗示。”时杭很没所谓的说道，“我让他们被静电蜇一下就好啦。” 催眠什么的，如果没有日复一日的强化，稍微痛一痛就可以解决了。 “开什么玩笑。”蜘蛛明明慌得要死，但听到时杭的说法还是相当愤怒的，“就算你是拉结尔——我的幻术才不是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那你很棒哦。”时杭毫无感情的棒读，“不过你死了就都解决了吧？所以……” 下一刻，蜘蛛消失在三人中间。 松田阵平握了握空掉的手掌，不满的“啧“了一声：“还挺能跑？” “跑不掉的。”时杭很没所谓的说道，都和他打照面了还想跑？瞧不起谁呢？ 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小快斗。 时杭眯着眼看向已经落在展台上的白色身影。 “虽然我是警察啦。”萩原研二说出了时杭的心里话，“但无论怎么看，小快斗一下子都变得很帅气呢。” “这个前提就很不好。”松田阵平随意的吐槽，“但是这小子确实也是长大了。” 是这样吗？ 时杭不由得回忆起黑羽快斗撒娇卖乖找他订制各种道具的时候：“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呢。” 还是那个会撒娇耍赖逗人开心的小孩。 * 黑羽盗一混在人群当中，看着自己儿子的表演，颇有一种“孩子长大了”的感慨。 不止长大，还会闹脾气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别指望爸爸我会在对决中放水哦。 黑羽盗一压下帽檐，嘴角微微勾起。 那么，接下来是——表演时间。 * 银翼的魔术师——有人如此称呼怪盗基德。 因为有月的夜晚，白色的滑翔翼划过天际，会被月光镀上一层银辉。 在即将成功取到宝石的那一刻，基德突然向一旁闪去，宝石顺着机关之间的缝隙滚落到台下。 来人黑衣黑裤黑礼帽黑披风，系着红色领带，乍一看就是基德这一身调个对比色之后的效果。 “来了啊。” 黑羽快斗有些兴奋。 “应约而来。”黑羽盗一扶了扶礼帽，黑色的披风迎风飘扬。 三楼 “那个位置哪来的风？”松田阵平万分不解，怎么你们怪盗出场还自带鼓风机是吗？ 时杭的脸颊鼓了鼓，伸手戳了下松田阵平的手臂，示意他去看角落里的某人。 松田阵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接着就看到了正在玩手机的纪回。 松田阵平：？ “他居然能这么听话？”松田阵平难以置信的说道。 也不好说纪回对外留下的印象到底是个什么鬼样子，但就“不要让别人轻易看穿自己”这一点上，他的造诣确实是相当不错。 所以松田阵平就“纪回居然能被黑羽盗一拉去给他凹造型”这一点表示非常惊讶。 “毕竟是和盗一学的易容。”时杭摆摆手，“而且不搞真格的，他还真玩不过盗一。” 授业恩师，没什么冲突，还情商拉满。就算纪回知道自己是被哄了一样得上。 不就是当人肉鼓风机吗？他还能操纵空气密度靠折射给他恩师凹个流光溢彩的背景！ 反正他都跑去当特效师了，这不得更敬业点？ 在观察过现场后，他还特别卷的给黑羽快斗也加了特效。 于是对峙的一黑一白两位怪盗，黑的那位披风被吹得特别有美感，周围的光线似乎也暗了下来，而白的那一位周身有着细碎的丝状光线垂落，身上像是落满了星光。 完美的构图！ 第394章 眠于黑暗2 “哇哦。”萩原研二海豹式鼓掌，“基德好厉害！居然破解了对手的手法！” 时杭也没在这个时候非得来点科学解释去扫兴，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那父子俩你来我往的表演，顺带一同把警察保安一起耍得团团转。 他看的兴起，不由得感慨：“果然，还是看别人被耍着玩的时候最开心。”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半月眼：“所以你们两个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 听到他这么说，时杭和萩原研二同时歪了歪脑袋。 时杭指了指自己：“我吗？我是基德大人的粉丝哦。” “我是场外观众！”萩原研二声音欢快。 松田阵平沉思片刻，最后选择了同流合污：“好，那我现在也是基德粉丝。” “这就对了。”时杭伸手搭上他的肩膀，不知道从哪摸出俩荧光棒来，“给。” 松田阵平拿着荧光棒站在那里，实在是非常不想说话。 * 蜘蛛在勉强脱身后，很快逃离了博物馆，他踉跄的行走在大街上，但周围的人们似乎都无视了他的异常。 “呵……什么拉结尔，也不过如此。”他喃喃自语，语气是愤恨中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无法察觉的嫉妒。 给他相同的能力，他一定能做的比拉结尔本人更好。 他觉得，如果是自己负责抓人，那这一次他自己是逃不掉的。 他很快逃到了巷子里。 “快了……”他准备好的脱身工具就在前面了。 他很快找到了被自己藏匿起的摩托，想要走小巷子的话还是摩托方便一些。 就在他即将踩下油门的下一刻，他的眼前划过一片金光。 金发的天使轻巧的落在水泥地面上，半分脚步声都没有发出。 “希拉，”克里纳斯站在巴掌宽的围墙上，“你下手太快了，这样就没办法得到情报了。” “boss说不需要。”希拉收起他在某艘游轮上顺过来的餐刀，“查一个有特殊能力存在的组织，顾忌没有那么多。” 克里纳斯从墙头跃下，羽织扬起，像只降落的鸟儿：“好吧，说的也没错。” 她抬起手，整理好自己被风拂乱的发丝，眼中的笑意依旧温和： “和平的时间太久了，搞得我都忘了我们之前是怎么收集情报的了呢。” 希拉没有回答，他安静的看着death发来的消息，随后收起餐刀，离开了案发现场。 下一刻，已经完全失去生命的尸体就像是被橡皮擦擦除一样，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痕迹已清除——death」 * “嗯？已经解决了吗？”萩原研二凑到时杭旁边，硬挤着要看他的手机屏幕。 时杭也不在意，由着他和松田阵平挤过来看。 “那个组织连基地都被查出来了啊。”萩原研二不由得感慨，“toki你的效率好高！” 松田阵平却是看向了时杭：“是盗一先生吧？” 时杭点点头，黑羽盗一这几年也没闲着，把那个动物园的底细摸得七七八八。 本来黑羽盗一是打算来一出祸水东引什么的，结果伯特伦斯那个人造代行者的项目有了很大的进展，他们就对潘多拉这种东西的兴趣没有之前那么大了。 几次试探都没能勾起两个组织的对立，反倒因为黑衣组织的成果，双方逐渐有了合作的意向——动物园继续找潘多拉，但是要和黑衣组织共享情报。 想也知道这种“合作”并不稳固，但至少短期内黑衣组织是没有太过激进的行动计划。 “他们的组成远没有酒厂复杂。”时杭把手机屏幕按灭，“就是个有钱人追求长生，然后纠结起的势力罢了，没有研究所，也没必要因为这个勾连别的势力。” 也就是说，这顶多就算个大型抄家行动。 虽然能捞到的不多，不过聊胜于无吧。 “真是黑暗的世界啊。”萩原研二感慨，“呜哇，我有点害怕了。” 松田阵平看他一眼，觉得有一点伤眼睛。 “这都多久了，你才想起来害怕。” 从时杭提起自己的身份开始，就没有向他们隐瞒过卡巴拉的暗面。虽然一开始只是稍作试探，但慢慢的也逐渐放开了。 “这么一说，还有些感动。”萩原研二想了想，也品出了一点微妙的感觉，“好像toki一直在慢慢试探我们的接受程度呢。” “所以如果我们没有办法接受的话，toki你打算怎么办？” 说这些时，萩原研二紫色的眼睛里透出一点无机质的光芒：“会放弃我们吗？” 还没等时杭开口，松田阵平就忍不住了： “hagi，你这个说话方式……”听得他浑身发痒。 这一次，时杭沉默了很久，久到萩原研二故意装出的非人感都慢慢的收起来了，他还在沉默。 萩原研二的心里有点发慌：“toki？别不说话啊，我好害怕！” 为什么刚刚还跟自己插科打诨的小伙伴突然不出声了！是因为他说错了什么吗？！ 松田阵平倒是很无所谓。他这个人比较注重现在，所以过去“是怎么样”或者“会怎么样”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放弃啊。”时杭趴在护栏上，背对着萩原研二，语气平缓，“当然不会放弃了。” 还没等萩原研二感动一下，时杭紧接着说道：“我会把你们抓起来。” 萩原研二：oao “唉？！” 松田阵平：(-i_- ) 啊，又在逗hagi玩了。 白发的青年缓缓转过身，靠在了护栏上，金色的眸子在暗处依旧微微的散发着光芒。 他双手抱胸：“我最擅长「制造」自己人了，你们不是已经亲身体验过了吗？” “威逼利诱实在是太低级了。” “把世界的暗面展现在你们眼前，把当权者的外衣撕开，让你们观赏其中腐朽的内在……” “愤怒吗？悲伤吗？” “是否认清了自己的无能为力？是否看到了近在眼前的救赎？” “所以，要继续向前吗？” “哪怕，前方就是真正的深渊。” 第395章 意外? 说这些时，白发的青年眉眼间依旧带着笑意，却不是以往的随意或者轻松，而是带了几分讥嘲和讽刺。 他的语气平淡，却莫名的拥有着能把人扯进漩涡的力量。 萩原研二与他的视线相对，竟然一时失语。 “你好无聊。”松田阵平嘴角抽了一下，“没见过你把自己比喻成深渊。”还挺新鲜。 要是认真起来的话，时杭才不会说自己是“深渊”，这很明显就是逗人玩的。 时杭一秒破功：“啊，不要突然拆穿我嘛！看萩原的表情很明显就是信了啊！” 松田阵平觉得不可能，萩原研二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明显的谎言。 “开什么玩笑，hagi，你真信了？” 不能吧，他家幼驯染不是这么好骗的人吧？ 于是松田阵平和时杭齐齐看向表情空白的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大脑绝赞宕机中。 片刻后，他才缓过神来。 然而他没有恼羞成怒或者是表现出恐惧，而是缓缓的说道：“好可怕。” 时杭：？ 松田阵平：…… 啊，他突然就意识到hagi是想说什么了。 “太可怕了。”萩原研二喃喃自语，“突然就理解了毒唯先生的感受呢。” 时杭缓缓打出第二个问号。 不是，你理解谁了？！不要随便理解乱七八糟的家伙啊！他突然就好慌啊！ “就在刚才，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了要为toki赴汤蹈火的觉悟。”萩原研二用极为认真的语气说道，“就算说着这样恐怖的话，toki你依旧在发光呢。” 说这些时，萩原研二脸上的表情是时杭熟悉的执拗——这份熟悉不来自萩原研二，而是很久之前，那些听他演讲的下属和民众。 时杭：…… 时杭表情空白的后退了半步，整个人贴在护栏上，差点仰下去。 “小心。”松田阵平眼疾手快，拽住了他的手臂，“toki？” 怎么看起来要哭了？ 下一刻，时杭睁着眼睛，眼泪唰的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松田阵平：！！！！ 尽管直觉告诉他没问题，但他依旧有些慌张的把时杭拉过来给他擦眼泪：“怎么了？” 时杭眨眨眼，嘴瘪了瘪：“……我把研二说傻了qaq！”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冷漠脸，用袖子把时杭的眼泪擦干净。时杭眯着眼睛任他动作，伸手去拉松田阵平的胳膊。 看他俩这样，原本还有点忐忑的萩原研二突然就冷静了。 ——他不就是逗一逗toki嘛？！怎么就这样还能被反过来坑啊！ 是的，他确实是演的。就算时杭再厉害也不可能两句话就把人说得神魂颠倒吧，那都属于超能力范畴了！话说toki你的演技真不错啊说哭就哭！ 不过…… 熟悉的恍惚感再度出现。萩原研二冷静的抬起手，摸上自己的眼睛。 「占卜师小姐那么厉害，一定知道我最近在为什么苦恼吧？」 把自己围在斗篷里的年轻女性看不清面容，但萩原研二很确定她盯着自己的脸看了有一会儿。 「知道，所以呢，你想得到答案吗」她问「其实你可以不在意的，和现在的生活比起来，那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他想知道答案吗？ 萩原研二看着时杭乖乖的稍稍仰着脸，任由松田阵平用衣袖去擦他脸上的眼泪。 小阵平还是不记得带手帕啊。话说他记得toki会带上，所以这只是借机撒娇吗？ 从遇见时杭那一天开始，萩原研二就经常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会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隔着一层薄薄的玻璃。只是玻璃的质量差了些，以至于他在看过去时会觉得有些失真。 这种感觉是三年前才慢慢消退的，不过最近以来，他又出现了这种症状。 情绪和思维似乎都隔了一层雾气，就好像是大脑受损导致的迟钝一样。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 萩原研二有种预感，他觉得这是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他也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他必须在今年过去之前找到这件事情的答案，不然他会永远失去这个机会。 可是那种朦胧的隔膜感觉如同雾里看花，无论如何都无法主动追寻。 出于某种直觉，他在那个“今年一定可以解决”的占卜结果过后，再次找上了好心的占卜师小姐。 占卜师小姐原本是想要拒绝的，但最后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呢。 萩原研二有些得意。 「好吧，看在你很会说好话的份上，我真是个好心人」占卜师小姐敲了敲水晶球「时机到了的时候，你会知道的」 「这份沉重的思念，确实也应当传达给你」 思念吗？ 萩原研二又眨了眨眼，却注意到时杭和松田阵平有些慌张的看着他。 “研二！”时杭扑过去，却扑了个空。 他脸上的神情空白了一瞬间：“怎么回事？！” 萩原为什么突然消失了！ 就在刚才，萩原研二突然就消失在他们面前了！ 松田阵平的呼吸粗重了几分，却还保有基本的理智。他四下打量着，在确定这不是某个家伙新的恶作剧之后握紧了拳头。 「boss，松田先生，萩原先生的手机不在信号区」 death的声音响起，时杭和松田阵平对视一眼。 “这不可能。”时杭笃定的说道，“death的通信能够覆盖整个地球，屏蔽器也没有什么效果，除非萩原已经不在地球上了。” ……不在地球上。 松田阵平看向时杭：“你还记得，那个「虚无主义」吗？” 那个把他和诸伏哥哥一起拉到所谓「精神世界」当中的m-ts。 “你是说，是m-ts？”时杭有些迟疑，“我没有感受到类似的气息。”不然也不至于真的就措手不及。 “不会有你感知不到的存在吗？”松田阵平询问。 时杭思考了一会儿，缓缓摇了摇头：“这个不能确定。”虽然他很想说没有自己感应不到的m-ts，但是万一就有那么个东西的能力是隐藏呢？ 第396章 危机? 多说无益，时杭和松田阵平对视一眼，决定先开始排查现场。 然而—— “怪盗基德消失了！”有人大喊。 时杭悚然一惊，双手扶着护栏向下张望，却发现白色的魔术师确实是已经消失在他的视野当中。 这个时候也来不及考虑电磁场影响什么了。时杭的眼睛瞬间变成竖瞳，发绳崩开，白发披散，被希拉编成小辫子的褐色发丝也随之散开。 他的视角随着磁场的蔓延升高，注意到了角落里一脸惊讶的纪回和眼中满是惶然之色，下意识看向三楼的黑羽盗一。 松田阵平握着他的手腕，两人皮肤相接的位置，略高的温度提醒着时杭现在的情况。 等到时杭的视角升得够高——大概是已经能碰到客机飞行高度的时候，他终于发现了异样。 属于羽龙的视野当中，星星点点的天蓝色光芒正自某些城市的地下向天边飞来。 不是每片土地都有光点飘起，光点有多有少，但重灾区无疑是在日本。 ——和组织有关。 是伯特伦斯搞的鬼。 无需浪费时间去一条一条的推断，时杭瞬间有了结论。 松田阵平眼看着时杭视线失焦，下意识的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时杭的体温一直偏低，温凉的触感让松田阵平无意识的抿起了嘴角。 时杭的失神也不过是几秒钟的事情，下一刻时杭猛的向后退了一步，闭上眼睛。 “麻烦大了。”时杭靠在松田阵平身上，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会被繁杂的信息淹没。 松田阵平的呼吸停了一瞬间，抬起手，将掌心覆在时杭的眼睛上：“这样会好一点吗？” 时杭缓了两秒钟，眼皮动了动：“先听我说，伯特伦斯可能是真的疯了。” “我以为你知道他一直是疯的？”松田阵平淡定的说道。 那家伙在他眼前出现的那几次，一直都是那副看起来脑子有问题的样子。 “也是。”时杭笑了一声，“很好，还记得我说过的「符文」吗？” 森塔罗斯那边的符文，被视作代行者本人所认可的标志物。 简单来说就是—— “一种画出来的代号。而通过特定的仪式，这种代号其实是可以接受某种祭祀的。” “按在代行者和m-ts身上，就是将他们的情绪和精神的一部分献出。” 松田阵平复述着他在时杭记录下的笔记当中看到的概念。 “就是说，他搞出了大规模的献祭？” “如果是献祭，我们不可能察觉不到。”时杭摇头，“但如果这个「仪式」的定义被定得特别宽泛呢？” 毕竟和「符文」相同，所谓的「仪式」也是由代行者自己去定义的。 松田阵平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你的意思是，这个「仪式」的定义广泛到随便就能触发？” “差不多吧。”时杭有些疲惫，刚才他算是一瞬间扫了全世界的近似消息。脑力上的负担倒没什么，但他稍微有点不太适应。 “他想做什么？”松田阵平一直都是在危险面前会更冷静的性格，这会儿情况不太好，但他的思维依旧平稳运转着，“造出个能毁灭世界的m-ts吗？” “也许有这方面想法，”时杭把松田阵平的手挪开，金色的竖瞳隐隐散发着光芒，“不过我猜，他只是想困住我。” 松田阵平皱眉，接着低头，越过护栏和人群，看向一楼。 天蓝色的光芒越发明显，明显到就算正因为怪盗基德突然的失踪而一片哗然的参观者们也发现了异常。 因为不仅有天蓝色的光芒向上飘散，周围的参观者们也陆续消失了，也有人直接昏倒，引起一片惊叫声。 “……是「孤独」啊。”时杭看着飘飞的蓝色光点。 每一次落寞、每一次把秘密掩埋、每一次独自行走时，无论是否在意、无论是否承认，都会被符文所认同的「孤独」。 但如果这么算来，他的「孤独」…… 下一刻，时杭的眼前闪过蓝色光芒，他看见松田阵平的瞳孔紧缩，蓝色的眼睛瞬间变成竖瞳，接着向他这边飞身扑过来，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时杭！” 松田阵平眼看着时杭要被他身后突然出现的天蓝色漩涡带走，下意识的扑过去抓住了他的手腕。 时杭并没有让他放手，而是立刻反应过来，也抓住了松田阵平的手。 “别担心。”时杭勾起嘴角，脸上的笑容是一如既往的自信，“我说过的，在这一方面，我是无敌的。” 就算这是来自全世界的「供奉」，也没关系。 * 松田阵平一头撞在了像是果冻一样的墙壁上。 这一下让他懵了好一会儿，就着趴在地上的姿势缓了两秒钟后才爬起来。 抬眼望去，周围全都是天蓝色的各种物体。 天蓝色的墙壁，天蓝色的地板，天蓝色的天花板。 这墙壁只有两面，松田阵平想了一下，沿着其中一面墙壁向前走去。 “death？”松田阵平敲了敲腕表的表盘，却没有得到回应。 他挑了下眉毛：“断联了啊……” 也不意外。 留在原地也没什么用，他还是走走，看看这个空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他想着，又发现了别的异常。 “……能力用不了。” 本来还想用火焰烧一下这里试试的。 他也不气馁，双手插在口袋里，很随意的继续向前走去。 不过和他预想当中的没有什么区别，这条路看不到尽头不说，也没有遇到别的人。 「孤独」是吗？ 松田阵平回忆着时杭和他提过的m-ts形成条件。 首先是序列，也就是根本的情绪需要相同，接着就是相同的情绪引发的同一类行为，当这类行为过多且都较为激烈的时候，就很有可能催生m-ts。 而这样诞生的m-ts一般会根据这类行为的逻辑行事。 所以，因为这份「孤独」而相通的同一类行为是什么？ 松田阵平停下了脚步。 ——漫无尽头的房间，真的是因为无限延长而没有尽头吗？ 他没有回头。 灵魂和思想或主动，或被动的困于一个挣脱不出的循环当中。 这就是这里的「孤独」吗？ 第397章 四大犟种1 时杭人有点麻。 事情是这样的，和松田阵平再次靠头铁重击m-ts不同，时杭摔进了一蓬柔软蓬松的绒羽当中。 他都不用睁眼，就知道这是羽龙的羽毛。 可是他还没叫羽龙出来啊？ 时杭闭着眼摸了摸身底下的羽龙垫子，被湿漉漉的鼻尖轻轻的拱了一下手心。 他睁开眼，就看见人高的羽龙睁着那双浅金色的眸子，安静的看着他。 不过和他的拟态不同，这只「羽龙」是天蓝色的，也就是说它和周围的那些墙啊砖啊云啊……是一个颜色。 “我觉得我都要不认识这个颜色了。”时杭捂住眼睛，痛苦的说道。 像只蓝莓味的「羽龙」又用鼻尖拱了拱时杭的手臂，像是在安慰他一样。 “是m-ts幻化出来的产物，还是说它只是给你提供了一个降临的媒介？”时杭一边挼着蓝莓，一边思考，“嗯……难怪都喜欢吸我。” 好软！好好摸！好解压！ 时杭实在是没忍住，把脸埋到了背上的毛毛里，猛吸一口。 羽龙轻轻的“唧”了一声，依旧是很温柔很安静的看着他。 “啊，看起来只是提供了媒介。”时杭看着毫无敌意的羽龙，觉得自己怎么看都好看。 这翅膀、这角、这绶带、这绒羽，完美！ “所以这要怎么出去。”时杭稍微发泄了一下之后就开始思考现在的情况了，“能力也不能用了……你可以吗？” 蓝莓摇了摇头。 “看来得动动脑子了。”时杭起身，蓝莓安静的蹲在原地没有动弹。 时杭：？ “你得动起来啊。”他说，“你可是我的一部分，怎么能不动呢？” 蓝莓依旧没有动，只是用那双淡金色的眼睛看着时杭。 “好吧。”时杭叹了口气，在它面前坐下，“偶尔我也是不太想动的，但你这一动不动就过分了。” 「孤独」啊…… 他怎么会没有呢？ 不能宣之于口的隐忧，无法同他人诉说的顾虑……又或者是独在异乡时，每一个顺口说出来却没人能听得懂的段子。 说来也是好笑，他能忍受和自己所熟悉的那一切不同的风貌，也能接受周围人不同的行为习惯，却会在习惯性说句段子却发现没人接的时候默默破防。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会有一种这里只有我自己的感觉。”时杭摸着蓝莓，视线有些放空。 有点……寂寞。 在这之前，虽然他也习惯一个人了，但如果他想发个颠，还能上网发个段子，和素不相识的网友天南海北的侃几句。 甚至于在他老家，他可以随机拉一个没什么事要忙的路人聊几句。 他之前总看那些出国留学的人深夜破防，一开始还觉得有些不太能理解。 直到他来到了完全陌生的世界，一肚子想法没人能听懂。 这些人对苦难和压迫习以为常，就算他说出来这些本不该存在，他们也会发出疑问： 「那我们该去供奉谁呢？」 不去供奉给那些大大小小的城主、领主，要去供奉谁呢？ 「死人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正常，这一点都不正常。动辄就是死一条街、甚至一座城的人，这真的正常吗？ 他们习以为常的血与泪，对时杭来说都曾经是遥不可及的新闻。 蓝莓眯起眼睛，蹭了蹭时杭的掌心。 “我不知道要怎么给他们解释。”时杭拍了拍蓝莓的脑袋，“和他们的现状和思想比起来，我的一切说法都好像是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简单来说，就是面对那样的现状，他说什么都像是在画饼。 “分明我过得也就是一般。”时杭深深的叹了口气，“所以我很难过。” 所以他尽力去实现这些「幻想」了。 “好难啊。”时杭抱住蓝莓，“他们就是转不过这个弯来，就好像前面是条死路，但只有我会飞一样。” 每次讨论点什么新的想法，但发现大家都没搞明白他想做什么的时候，他都觉得好难。 “但难也要走下去。”时杭站起身，看蓝莓依旧没有动弹的想法，干脆一把薅住它的尾巴。 蓝莓：？？？！！！ “唧！！！” “别卖萌。“时杭淡定的说，“只有带着你才能找到门，既然你不走，那我只能拖你走了。” 蓝莓惊恐，蓝莓试图反抗。但就算暂时不能使用能力，时杭依旧可以徒手把它胖揍一顿。 “唧——！” “抗议无效。”时杭冷笑一声，“你算老几，还想和我对着干。”什么玩意儿，就算再难他不也一点一点的推进着么，哪能在原地干等着。 寂寞怎么了，又不耽误他干活。 感性的时间过去啦！现在还是感性的时间，但休息够了，可以继续工作了。 蓝莓：…… “唧……”qaq “不要卖萌。” “嘤……”欺负龙了。。qaq。。 * 另一边，松田阵平也正在暴揍自己那条浅蓝色的龙。 和时杭这边温柔的蓝莓不一样，松田阵平正在修理的这颗蓝莓硬糖就很暴躁，一出场就打算袭击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能惯着它？就算用不了能力，依旧一个闪避+跳跃薅住了蓝莓硬糖的翅膀，扯着它的翅膀就往地上按。 蓝莓硬糖表示不服，蓝莓硬糖试图掀翻松田阵平。 然而松田阵平根本没理会它，而是一拳把蓝莓硬糖打的头昏脑涨。 天蓝色的小龙打着晃儿站起来，拍了两下翅膀，然后“噗通”一下，又掉地上去了。 “起来。”松田阵平抱着胳膊，板着脸踹了一脚蓝莓硬糖。 天蓝色小龙装死不动，然后又被松田阵平照着屁股踹了一脚。 “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干嘛来的。”松田阵平压下心底涌起的那一股空虚寂寞冷的感觉，走上前去薅住蓝莓硬糖的尾巴，“不过先带上吧，总觉得你有用。” 寂寞什么寂寞，等找到人了再寂寞，他现在没空。 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能力不能用的话，确实是麻烦不少。 不然他直接烧过去就好了，都烧干净了，敌人也就无处可藏。 第398章 四大犟种2 安室透原本还在和公安的下属们远程开会，研究库拉索交代出的信息是否要和卡巴拉共享。 不出意外的是高层只打算和卡巴拉共享有关人员身份的那一部分，也就是说需要卡巴拉帮忙抓人，但不给好处。 安室透很淡定，他觉得吧这个好处给或者不给，并不是公安、或者说日本能决定的事情。 这都得看时杭心情。 然后他就注意到了屋子里飞进来的天蓝色泡泡，出于警惕，他先切断了通信，紧接着就眼前一蓝，到了陌生的地方。 和代行者们遇到的自身拟态模样的造物不同，安室透作为一个纯正的人类，落地差点被一个蓝色的人影打了一拳。 安室透反应快，就地一滚就脱离了对方的攻击范围，等他看清攻击自己那个东西长什么样子的时候，不由得沉默了一会儿。 ——为什么是那个fbi？ 安室透无法理解，他俩有什么关系吗？ 下一刻，无数原本已经被覆盖的命运涌入了他的脑海当中。 天台，手枪，胸口的血迹。 降谷零眼前一黑，差点跪倒在地。 ……这些都是什么？ * 纪回觉得自己真的是这个家里的底层成员，九死一生没死成当了代行者，结果在控制好能力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给教自己易容的老师做特效。 不过这也没什么，他干活讲究精益求精，直接给恩师和恩师的崽儿把特效拉满。 低调奢华大气还符合氛围，就问他做得好不好吧！ 然后他家恩师的崽就消失了。 没等纪回研究出什么个四五六来，他也眼前一蓝跟着到了陌生的地方。 纪回看着被自己压趴的长着翅膀的鹿，非常冷静的抓住鹿角。 “驾。” 这不是他的拟态吗？老纪说这个好像是风伯。 ——这家伙好像不是什么好东西来着。 算了，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问题不大。 同样一身蓝的风伯一阵挣扎，然后就把纪回掀下去了。纪回也不恼，拍拍屁股打算再跟这玩意儿讲讲物理，耳边却响起了陌生的声音。 其实也不算陌生，是以前他经常听到的话。 无非就是那些东西…… 「他没有爸爸」 「嘘，老师说他爸爸是英雄」 「看起来和我们没什么区别啊」 「纪回，你不能给他们丢人」 「纪同学，这次市里来视察，你来负责演讲吧……」 「纪回……」 啊，那些事情确实是有够烦的。 纪回按住想要用鹿角顶他的风伯，难得有些恍惚。 也许是叛逆期的关系吧，他很不喜欢听到这些话。大家都两个眼睛一张嘴，都在一个学校里学习，有什么不一样的？ 但他又不能直接反驳。 他确实是受到了照顾，也确实是享受了那些关注和优待，这是事实。 他的成绩不算惊世骇俗，但怎么说也是出类拔萃，不然也考不上国内顶尖的学府。 他稍长大一点就能连着老纪一起照顾了，好像也不是很需要那些关注。 对他来说父亲就只是父亲，和他是不是英雄没有什么关系。 就像家里人对他的要求只是做一个正常点的人一样，他对他爸的想法也就只是，希望他是个很不错的人。 与有荣焉吗？或许有点。时延确实是个非常厉害的警察，那些荣誉都不是作假。 可是随着年岁的增长，那些不耐最终演变成了痛苦。 活着的人真的有资格接受死者带来的荣耀吗？ 他父亲为此付出了生命，不是他为此付出了生命。 他觉得自己不应当为此感到骄傲，但几乎所有人都在说他应该为自己是英雄的儿子而自豪。 可纪回并不为此感到自豪。 “逝者的荣耀并不需要任何人继承。” 他所需要的荣誉，应当是他自己去挣回来的。 所以他最后问自己： “我已经可以因为我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骄傲了吗？” “……还没有啊” 还远远不够。 “我还有很多能做的事情没有做到，我还有很多想要挽回的事情没能挽回。” “我的成就、我的荣耀、我的骄傲，我会自己亲自去取。” “我不需要任何人承认，我不需要任何其他的头衔。” “这是我自己选的路，”他说，“别说孤独，就算跪着、爬着，我也要走到最后，亲眼去见证结局。” ——所以，在做出选择的时候，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纪回想起时杭，想起他们互相坦白的那些大差不差的过去和思想。毕竟时杭自己也很好奇，作为同位体，他们两个的经历有些什么区别。 结果却发现他们两个连没选警校的理由都是一样的：觉得自己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 时杭曾对他说过，如果他和纪回是差不多的年纪，他们两个很有可能见一次打一次。不过他现在年纪大了，不和小孩子计较。 “谁要和你计较。”纪回嘟囔一句，他也不是小孩子了好吗。 他的序列是「傲慢」，现在想想，最适合时杭的也应该是这个才对。 「正义」什么的，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束缚。 因为他走神的时间有点长，所以风伯成功的从他手底下挣扎出来。 纪回睁大眼睛，看着和他差不多体型的风伯低着头朝他冲了过来，下意识的扭头就跑。 ——谁要和一头长了角的鹿玩摔跤啊！ 下一刻，他呜哩哇啦的冲出了那片隔开其他人的天蓝色墙壁。 在那片没有边界也没有上下的世界当中，他看到了熟悉的人。 “老板救命！”纪回嗷一嗓子冲到时杭面前，随后注意到在场的几个人里，只有他自己是被撵着跑出来的。 安室透手里拖着个勉强能认出是人形的东西，松田阵平和时杭一人拖着条龙。 而纪回，差点被自己的拟态撞飞出去。 时杭：…… 太丢脸了，以至于时杭突然有点不想认这是自己的同位体。 风伯跟纪回一样，看到时杭就怂了，于是低下头假装在地上吃草。 ——很好，连拟态都怂。 —————— 关于安室透的记忆： 路过的好心人：“买一赠一啦，买一赠一！” 第399章 思念无声 萩原研二很确定自己是在做梦。 他梦见自己没有在炸弹爆炸的前一刻遇见时杭，最后理所当然的和炸弹一起上了天。 这个距离的话，大概是尸骨无存吧，萩原研二想，还好他碰见了toki酱，不然别说活着了，全尸都留不下来。 在“死亡”之后，他突然发现自己像幽灵一样可以飘来飘去的。所以这个世界是有灵魂存在的吗？可是为什么他没有看见其他的幽灵？ 于是他参加了自己的葬礼，他看着自己的黑白照片，感觉还挺新奇的。 来参加他葬礼的人真的好多啊……大家看起来都很伤心，姐姐更是忍着悲痛还说要教训他，倒是小阵平看起来很平静。 ——不如说是平静得过了头。 萩原研二觉得有些不对劲，干脆就一直跟着他家幼驯染飘来飘去了。 松田阵平管千速姐要来了他的手机和号码。 呜哇，这算是睹物思人吗？萩原研二想。 「食堂做猪排饭的厨师好像换人了，没有之前好吃，我记得你还挺喜欢吃这个的」 是啊是啊，我确实是很喜欢吃之前那个厨师做的猪排饭，后来的厨师再做这个都没有他好吃qvq好怀念 「那群家伙怎么总是用担心的眼神看我，我没关系的」 啊，小阵平你哪里是没关系的样子…… 「新炸弹有点麻烦，不过还难不倒我」 不愧是小阵平！ 「今天出警时遇到个奇怪的家伙，看起来阴沉沉的，我把路边收到的兼职传单给他了」 呜哇，原来这才是你们第一次见面吗？比我经历过的那一次晚了好多啊。 话说小阵平你对toki酱的第一印象居然是这样，也不知道toki对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等回去之后我要问一下。 记下来记下来。 「这家伙是不是运气不太好，我怎么总是在拆弹现场遇到他」 ……也没有啦，至少toki酱留在家里或者公司不动的时候就遇不到案件。而且他居然起了假名唉，白什么的，听起来好敷衍。 「……那家伙穿酒保服还挺好看的，思维也很敏捷，如果当侦探应该很能抢生意」 小阵平你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不对啦！话说你终于注意到toki的长相了，我敢保证toki一定觉得你长得特别帅气！ 「居然租了楼上的房间……算了，反正我也要搬走了。自来熟这点倒是和你有点像」 toki只对你自来熟啦！第一次和我见面的时候说的话可是一点都不留情面呢qvq 「班长看起来也很担心我，说起来那两个家伙一点消息都没有，啧」 毕竟是班长嘛，还有小诸伏和小降谷都很厉害，放心好啦。 「……他们两个不是有事吗？怎么还能在墓园看到人」 说的也是哦，话说墓碑上这张照片是谁选的？看起来太严肃了，一点都不适合我——等一下，你们不是把我的证件照放上去了吧！我分明有那么多好看的照片————！ 「又来了，那个倒计时传真，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其实不报仇也没关系的，我只是在开玩笑啦。 不过是小阵平的话，一定能抓到犯人的。 「新人还挺有天赋的，不过态度不是很端正」 我觉得新人还不错嘛！别太严厉啦小阵平，他都要吓哭了。 「他怎么变成特聘顾问了？？？」 哈哈，不愧是toki！ 「鹤田好像对我给你发消息的行为很感兴趣，经常盯着我看」 好像是哦？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喜欢小阵平哦？ 「今天的酱豆腐太咸了点，幸亏toki给我带了咖啡」 我举报！是新来的厨师开小差多放了一次盐！ 「那家伙——」 就是就是，toki怎么能突然说这么冒昧的话，看起来完全不像是toki能做出来的事情啊。 不过……萩原研二想，时杭有句话没问错，他也想问。 小阵平，你还好吗？ 可惜松田阵平听不见萩原研二的声音，只能日复一日的向那个不会再有回复的号码发送消息。 好消息是，有时杭时而贴心时而抽风的陪伴，松田阵平看起来还不错。 「好烂的借口，预定好餐厅不能退什么的……算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原谅他就是了，看他找借口也怪有趣的」 这借口确实有够没诚意啊，toki酱。 「服务生为什么要关了灯点蜡烛，菜都看不清了」 ……这是烛光晚餐啦！烛光晚餐懂吗！！！！连toki你也没有发现问题吗！！！你们两个笨蛋！我好失望啊！！！！ 「他的模型都是在哪买的，居然这么全，可惜你不在」 好羡慕！好羡慕啊呜呜呜呜呜我也想玩！看得到摸不到好痛苦啊！ 「秘密基地好久没打扫了，一时兴起过来还要拉着他一起干活，啧」 毕竟是小阵平嘛。 「其实我觉得他看起来一直不是很开心，搞不懂。不过看着我的时候倒是笑得很真诚」 小阵平你居然发现了！ 「忘记问了，我带别人过来，你会不会闹脾气啊？」 完全～不会～ 「算了，反正你也回答不了，那我当你默认」 ……小阵平，再说研二酱要哭了哦qaq 「其实我觉得你们会很合得来，可惜只能介绍他单方面认识你」 那当然！想想确实好可惜，毕竟toki的性格真的很有趣。 「打算戒烟了，那家伙好像很讨厌烟味」 毕竟toki的鼻子很灵嘛，少抽点烟是好事。 「……又是倒计时，鹤田说会帮忙，但线索实在是太少了」 传真什么的，确实很难找人呢。不过没关系啦，小阵平一定可以的！ ……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萩原研二也习惯了看着松田阵平给自己发消息。 虽然现在的他没有办法回复，不过他可是有认真的一条一条回答了哦，听不见那可不能怪他！ 「申请提交上去了，这次总该给我过了吧？」 看着这条消息，萩原研二莫名的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但又没办法阻止松田阵平。 而时杭（鹤田白）更不可能去阻止松田阵平。 所以萩原研二有些焦虑的看着松田阵平熬夜加班查案子，一边还记得回话。 「这家伙，怎么总喜欢说些暧昧的话」 toki酱只对你这样啦！小阵平你明明什么都知道。 「大概是仗着我喜欢他吧」 ……你们两个，笨蛋！！ 「那群人是不是有点敌视我，奇怪」 是小阵平你太帅气了，他们有危机感啦。 「佐藤还挺有意思的，这脾气有点熟悉啊」 是有点像姐姐啦，等等小阵平，toki看你们两个的眼神不对劲啊，你快看他啊！！！ 第400章 是我不配吗! 「特聘顾问居然有独立的办公室，有点羡慕那家伙」 我也好羡慕，不过现在toki办公室的钥匙我们两个都有哦ove 「……捜查一课的报告是不是比机搜那边要严，我起因结果过程都写好了为什么不给我过啊！」 加起来只有四句话那个不叫报告啦小阵平！ 「要查的案子怎么那么多……班长是不是太辛苦了点」 是哦，我现在就经常加班，你们两个还嘲笑我qaq，好伤心。 「他是打算在办公室开杂货铺吗？怎么什么都有」 我作证！toki专门买了给你准备的！ 「怎么就为了我要把案件推出去，我自己也能搞定好吗？」 就是就是……但是toki你就真的走了吗？！ 「决定了，结束之后就告白吧。总觉得那家伙其实也有着同样的心情，所以他在等什么？」 因为toki也是笨蛋吧。 「……要是你在就好了」 我一直在哦。 「就是今天了」 萩原研二飘着和松田阵平一起进入摩天轮，在看到电子屏上的讯息后，他猛的睁大眼睛。 ——他碰不到这个，得去找时杭！ 他想着，却发现自己没办法从这狭小的座舱里出去。 “结果最后还是不行吗？”松田阵平点了支烟，神情平静而温和，“说好了回来有话要说……这不就是一下子爽了两个人的约吗？” 这个不重要！！小阵平你知道另外一处炸弹在哪的！快拆掉炸弹！！ 他看着松田阵平给自己的号码发了条短信道歉，又打开另一个对话框，删删改改好几次，最后把简短的告白改成了更简单的道歉。 “不当面告白好像太逊了。” ……阿时不会介意啦。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并排坐在摩天轮的座舱里。 对不起啦小阵平，我不该说让你帮我报仇的……虽然我知道就算我不说，你也会这么做。 三 二 一 在摩天轮爆炸之前，有温热的手掌穿过冰冷的液体，抓住了他的手臂。 就好像是幼童失踪案告破之后的那天夜里，他在睡梦中听到有人交谈的情景又复现了一样，萩原研二又听见两个熟悉的声音在交流。 “怎么这么重？” “有额外的重力影响吧，没事。” 说着，他感觉自己另外的那只手臂也被人抓住，同样用力拉着他。 “好重，萩原是不是吃胖了？” “你不是说代行者不会胖吗？” “也许他是个例外？” 水声响起，萩原研二努力睁开眼睛，入目的就是松田阵平关切的视线。 下一秒，又挤过来个白毛脑袋。 时杭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没反应……糟糕，萩原是不是傻掉了？” 松田阵平半月眼：“看起来只是没睡醒……hagi？” 他说话的动作顿了顿，因为萩原研二看起来有点不太对劲。 向来带着笑意的紫色眼睛这会儿像是两颗紫色的玻璃球，看起来有些像是…… “完蛋！”时杭炸毛，伸手握住萩原研二的肩膀，用力摇晃，“醒醒！！” 他们没被m-ts影响到，差点忘了萩原这边！ “hagi？！”松田阵平有点没搞明白现在的情况，但也发现萩原研二情况不对，立刻伸手捏住萩原研二那张帅脸，用力扯—— 在两人的努力下，萩原研二终于有了反应，眼珠动了动，视线落在松田阵平身上。 “小阵平……”他喃喃自语，接着扑过去，紧紧抱住松田阵平，“小阵平呜哇呜呜呜呜呜呜……！” 时杭：oao？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下意识的也抱住萩原研二，但满头问号，根本不知道他在哭什么，只能求助的看向时杭。 时杭摊开手，他更不清楚。 “小阵平是笨蛋！”萩原研二哭得好大声，“我只是开玩笑啦！没有真的要你帮我报仇呜呜呜呜呜呜……” 松田阵平一怔。 萩原研二注意到他的反应，哭得更大声了：“所以小阵平早就知道了，但是没告诉hagi吗？” 松田阵平：…… 糟糕，幼驯染哭得太丑了，有点嫌弃。 “不都是过去的事情吗？”松田阵平倒是很淡定，“当初我都揍过你了，没必要再提一次。” 只要现在的hagi还在就好。 萩原研二紧紧的抱着他，声音哽咽：”可是、可是……可是小阵平，你那么辛苦，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人都在那还能让炸弹炸了，我更该哭。”时杭实在是没忍住，而且表情有点臭。 “所以toki也是笨蛋！” 笨蛋才一直拖着不敢告白！ “你才是笨蛋吧！” 松田阵平抱着自家幼驯染，看着幼驯染和男朋友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了起来，不由得有些无语。 真是好幼稚的吵架方式。 “而且，”时杭的表情有点臭，他用挑剔的眼神看着还抱着松田阵平不放的萩原研二，“你这家伙——” 萩原研二看着时杭的小表情，觉得有点奇怪。toki这是吃醋了？但好像不太对…… 松田阵平半月眼。 “为什么我没有拥抱啊？”时杭忍不住说道，“是我这个救命恩人不配吗？” 萩原研二：…… 松田阵平：(?_?) 他就知道。 “我就知道我才是后来者，”时杭碎碎念，“可恶！” 松田阵平立刻把萩原研二从自己身上撕了下来，塞到时杭身上：“快点，我哄不过来两个。” 萩原研二和时杭四目相对，他看着时杭金灿灿的眼睛，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时杭有点不爽，“笨蛋才会被困住吧。”好逊哦，研二。 “我没有被困住。”萩原研二给了时杭一个大大的拥抱，顺便蹭了蹭时杭的发丝，紫色的眼中盈满笑意，“是好心的占卜师小姐送我的梦！” 好心的占卜师小姐？ “萩原，你有点可怕。”时杭实话实说，随随便便就能说服别人帮忙什么的。 “唉？没有吧？”萩原研二愉快的说道，“有句话一直没有和toki酱说，现在补上哦。” “唉？” “总之就是，我超级喜欢toki酱！” 就算你和小阵平都是笨蛋也没关系啦ove “唉？唉？”时杭豆豆眼，“什么嘛，我以为这种事情不需要强调？” 第401章 买一赠一 希拉站在空旷的大街上，看着正在向天边飞去的蓝色泡泡。 是「孤独」吗？ 他伸手尝试着去触碰其中一个蓝色泡泡，但手指从上面穿了过去。 对了，他不是正常的代行者，没有这种情绪。不过人都不见了，那boss下的命令要怎么办…… 希拉，大脑绝赞断路重连当中。 「希拉先生」death的声音响起「boss提过，如果出现意外，您可以先去他家里等着」 希拉点点头：“我知道了。” 「boss说记得喂猫」 希拉点头，随后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之色：“所以，是需要喂我自己吗？” boss说过他是猫来着。 death：…… 「希拉先生，那只是个比喻，boss家里有三只生物学意义上的猫」 “哦。” 金发的青年沿着街道慢慢向前走着，就像是很久之前，他脱离控制他屠杀异教徒的那个组织后，在废墟当中毫无目的的闲逛。 不过这一次，他是有目标的。 * 安室透看着松田阵平和时杭跑去找萩原研二，他自己只是站在原地没有动作，旁边纪回还在和他的拟态摔跤。 “……你相信前世吗？”安室透突然问。 他在这些年里的成长不少，至少能瞒过着急寻找萩原研二的时杭和松田阵平了。 纪回控制住风伯的脖子，疑惑的看向安室透：“怎么突然讨论起哲学了？” 安室透闭了闭眼。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看到那样一份记忆，但是无论如何，他都没有办法把那些记忆当做单纯的幻觉。 在那些记忆当中，萩原和松田先后殉职，hiro也因为卧底的身份暴露被迫自杀，班长和娜塔莉也…… 安室透移开视线，没有去理会纪回的表情。 ……还真是欠了天大的人情。 “奇奇怪怪的。”纪回没搞明白安室透想表达什么。话说这风伯分明是他的拟态，就算是被m-ts具现出来的仿制品，为什么一直想顶他？ 还真就是吃饭逛街顶钓鱼老头呗？ 你是风伯啊，不是鹿！ “只是突然发现欠了人情。”安室透难得能心平气和的和纪回说话。 大概是因为记忆里的那个自己有点太孤单了，导致他现在看纪回都比之前要顺眼很多。 至少比某fbi顺眼。 “谁没欠他人情？”纪回倒不是很在意，“真要觉得还不清干脆卖身吧，我们老板整天想着跑路，你来帮他干活，他肯定非常欢迎。” “那还是算了。”安室透表示拒绝。 “随便你。”纪回继续和风伯较劲，“话说回来，景光会不会也在这里？” 安室透脸上的神色渐渐严肃起来：“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看来还是应该先去找hiro。 “怎么说的来着……”纪回简直被「风伯」烦得要死，但还不能轻易撒手。毕竟被成年公鹿顶一下那真是要老命了。 他仔细回忆着时杭说的话。 「这里毕竟属于精神世界，也就是说意识可以直接反映到外界」 「所以，只要认真想着想要找的人就好啦，是不是超级简单！」 只要认真想着就好了……纪回刚一闭眼打算回想，结果就被风伯一头拱翻。 纪回：…… 纪回：# 安室透才不管他，人已经消失在原地。纪回抽空扭头看了他一眼，觉得放这家伙先去找景光也不是不行，刚好他应该先把这破东西收拾一下。 屁股摔的好痛。 “接受制裁吧！”纪回捏紧了拳头，一拳把风伯打翻在地。 结果等他好不容易把风伯打服了，原本还算平稳的天蓝色空间突然剧烈的颠簸了一下。 纪回一个踉跄，再一想到诸伏景光和安室透还没有出现，就有点着急了。 “也不知道老纪怎么样……”他咬了咬牙，刚决定相信安室透一次，突然有人出现在他面前。 纪回睁大眼睛，瞳孔紧缩。 “……齐宁？” 齐宁把纪羽放下来，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纪回。 “那个，说来话长，总之就是我被人救了没死透，后续的事情需要慢慢商量着来——嗷！” 齐宁被纪回和纪羽同时痛击。 “小兔崽子。”纪羽活动了下肩膀，冷笑，“不想活是吧？” 齐宁：…… 齐宁心虚啊，只能撒腿就跑：“师父您悠着点！我还要去救别人！” 纪羽并没有追上去，而是看向纪回，两人对视片刻后，纷纷笑出了声。 “去找那孩子吧。”纪羽拍了拍纪回的肩膀，“哪天也带过来见一面，那孩子不是还有位兄长吗？” “那干脆一起吃顿饭吧。”纪回傻笑，“我来做。” 纪羽看着纪回的身影消失，扭头看向另一边：“小鱼？” 墨绿色的龙影一闪而过。 “普通民众疏散了一部分，但有很多人出不去。”莫雩的声音还带着丝胆怯，但因为不用直接露面，倒是能正常交流了，“没想到我的能力真的不受限制。” 因为他是猝死的时候遇到的m-ts，所以能力是在梦境穿梭。 也是凑巧，居然能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 “麻烦你了。”纪羽冲他点点头，“尽力而为就好。” “我会努力的。”莫雩很喜欢纪羽这位长辈，他成为代行者之后的一部分手续就是通过纪羽办的，两人很熟悉，“老板那边的意思也是让我先把能送的送出去。” 当然，他没有说的是，时杭说过，这次大概会死不少人。 无论他们有多努力，总有人会沉溺在m-ts塑造出的虚假当中。 「所以，尽力而为就好，不必过于苛求」 ———— ooc小剧场： 安室透：……这才是我原本要经历的一切吗？ 好心的占卜师：其实也不是。 安室透：？ 好心的占卜师：如果没有外力（时杭）介入，你这里一定会死的只有你们班长和他的未婚妻。 （详情参照第二卷212章后if线庸人自扰） 安室透（警惕）：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好心的占卜师：没什么，就是想说你们接着打。 路过的纪回：？啊？打什么？ 第402章 苏尔特尔 萩原研二刚抱住时杭愉快的表达了自己的感情，周围的环境突然剧烈波动了一下。 就好像是电视变成雪花屏一样。 “怎么回事？”松田阵平立刻警惕起来。 “有人来了吧。”时杭眨眨眼，抬起头看过去，“看，我们的幕后boss闪亮登场！” 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很给面子的惊呼：“哇哦！” “这里交给我。”时杭看向两人，“你们先去把熟人都捞出来。” 这只m-ts能力的攻击性不算有多强，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像是他和松田阵平一样坚定，所以还挺麻烦的。 “听起来有点像关东煮。”萩原研二诚恳的说道。 “我觉得更像火锅。”松田阵平对此持有不同意见。 周身环绕着火焰的伯特伦斯：…… “拉结尔，事已至此，我们谁都没有退路了。” “好说好说。”时杭主打一个已读乱回，“我也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 萩原研二眼巴巴的看着他：“我想看。”等离开之后就没机会看到权柄级的代行者打架了吧？ 然后他就被松田阵平拖走了。 伯特伦斯的面目逐渐模糊，人身四散化作熊熊烈火，青灰色的火焰巨人手持巨剑，站在一望无际的天蓝色当中，莫名显得有些孤独。 “……苏尔特尔啊。”传说中的火焰巨人。 时杭眯了下眼睛，居然是「孤独」序列的苏尔特尔吗？ 难怪会用「孤独」序列去催生m-ts，应该也有把这片「海」里的精神能量化为己用的意思吧。 “再这样下去，你会和这里融为一体。”时杭的声音平静，“就算是权柄级，你也无法承担这样规模的「孤独」，只有可能被同化。” 「我并不在意」伯特伦斯的声音带着些回声「你在这里留的时间越久，被灵魂栖息之地所捕获的人就会越多」 “真是个有诗意的名字。”时杭摸了摸下巴，“行吧，如你所愿，速战速决好了。” 伯特伦斯能搞出这么大规模的幺蛾子来，那个组织的boss大概率也不是人了。具体怎么样还真不好说，看来得通知格林维尔一下。 但以那家伙的敏锐程度，也不需要他去提醒。 时杭想着，身形逐渐拔高。 白色的庞然巨物自蓝色的平面之下缓缓拔升，羽龙昂首，金色的眼睛和站在它头顶的时杭一样，平静且坚定。 时杭下意识的伸手去抽自己的手杖，手都张开了才想起来death不在，没办法给他现做。 不过这也难不倒他，时杭一秒切换了下萩原研二的能力出来，给自己造了一柄新的手杖。 依旧是银色的杖身，和顶端镶嵌着金色宝石的手柄。 时杭也懒得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不过是打架的时候手里拿着点东西更习惯而已。 火焰巨人持刀挥下，羽龙振翅腾空。 火焰与雷电互相倾轧，因为有后备能源的支持，一时间双方居然僵持不下。 在视线所不能及的背面，一只蓝莓慢吞吞的在地上爬行。 “唧……” 不想工作。 蓝莓看了看爪下的倒影——精神世界不分上下左右，它和它的主人现在算是互为倒影。 原来它能长得那么大，它慢吞吞的想着，体型也随着它的想法，迅速的膨胀了起来。 孤独是很可怕的东西吗？它想。 可不可怕的……它的主人好像已经很习惯了，这不还是活得好好的。 所以，没什么好害怕的，也没必要因为这个被困住。 「人类是由什么构成的？」 「泪水、欢笑，热闹和孤独」 孤独也只是人的一部分，只是灵魂拥有独立思想的必然结果，因为每个人都是不同的。 所以，没必要逃避，更不必忧虑。 蓝莓展开双翼，如山岳般巨大的天蓝色羽龙振翅腾空，接着义无反顾的冲上天空，在触碰到精神世界的边界后，迅速融化在其中。 真实的世界或许真的都是利益相关，但总有人愿意用生命去维护他们心中的「正义」。 松田阵平、萩原研二、诸伏景光、纪羽、纪回、齐宁…… 所以，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想不想。 也许这里不是他的故乡，但没关系，属于他的羁绊和感情都在这个世界。 「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 「此心安处是吾乡」 天蓝色的空间剧烈的震动了起来。 火焰巨人看向时杭，猩红的眼中是浓烈的不解：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时杭站在羽龙头顶，眼中金光明灭，“我在这里，所以你只有两个选择。” “停下，或者去死。” 羽龙振翅，金色的雷电如同潮水般自天空落下，几乎将火焰巨人淹没。 通体青灰的火焰巨人将手中巨剑插入地面，青灰色的火焰黏腻而腥甜，就像是许多年前他在遍地的尸体当中爬起来时，身上沾染的血迹一样。 冰冷、粘稠、孤独到绝望。 他拥有了能保护其他人的力量，但他想保护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雷光倾泻而下，青灰色的火焰数度摇摇欲坠，却依旧没有熄灭。 因为力量来源受到了干扰，有些后力不济的火焰巨人终于下定了决心。 「既然你执意保护他们，那么现在，来做选择吧」 火焰巨剑没入天蓝色的精神世界，下一刻，天地崩裂。 和他预想当中的不同，时杭并没有选择弥合裂缝。 伯特伦斯一怔，随即释然的笑出来： “看来，你也没有那么喜欢这个世界。” “我喜不喜欢的，你没资格点评。”时杭依旧站在羽龙头顶，俯视着几乎散尽能量的伯特伦斯。 因为刚才选择用最后的力量引爆精神世界，伯特伦斯已经没有办法继续维持火焰巨人的形态，恢复了人形。 “我有个问题。”伯特伦斯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能看在我是你手下败将的份上，施舍给我这个答案吗？” “我不喜欢这个词，”时杭的语气很平静，也没有什么居高临下的感觉，“我不和你解释是因为知道没办法说服你，也许有怜悯，但决不至于施舍。” 伯特伦斯一怔，在生命的最后，稍微摆脱了力量影响的大脑，终于慢慢的转了起来。 “这样啊，”他说，“我明白了。” “所以，乔纳森在哪？” 在最后的时刻，他终于意识到，原来他一直认错了人。 原来他，认错人了啊。 第403章 守墓人 乔纳森，这个名字大概是和他同时代所有科学工作者头上的阴影。 作为普通人类时，他发明了无数能救人性命的药物，成为代行者后另起炉灶，转行干起武器研发，依旧能够甩开其他人十万八千里。 他发明的精神锚定装置，从公布到人类文明毁灭这段时间里，一直作为人类基地基础建设最重要的一部分，能够极大减缓m-ts的出现速度。 但对伯特伦斯来说，乔纳森是他的学长，是他的朋友，是他可以依赖的对象。 “我刚想起来，”伯特伦斯发丝上的青灰在快速的褪去，他的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温和笑容，“那家伙从来都不会拒绝为任何一个人解答问题。” 时杭只是沉默。 “性格太温柔了可不适合当领导。”伯特伦斯的声音慢慢轻了下去，“……最后还是没见到啊，也好。” 当年那两个只记得治病救人的医生，如今一人终于得以继续践行最初的信念，另一人终究还是迷失在漫长的生命当中。物是人非，不外乎如是。 不见也好。 “这是你所期望的结局吗？”他看向时杭。 “还没到结局。”时杭摇头，“这是你的结局，不是我们的。” “这样啊。”伯特伦斯慢慢闭上眼睛，“……谢谢。” 谢谢你愿意阻止我，谢谢你愿意承担无端的责难，也谢谢你，愿意背负起这一切。 他果然还是只适合当个医生。 青灰色的火星飞散，在这一刻，离家的游子终于回到了梦中的故乡。 时杭看着伯特伦斯慢慢消散成萤火，沉默良久。 “所以……”他眨眨眼，“果然，无论是代行者还是m-ts，都不该存在，对吧？” 扭曲的情感，是不可能达成好结果的。 墨绿色的影子自伯特伦斯消散的位置汇集，恍惚中似乎有人在他耳边低语： 「或许您有更好的建议？」 时杭抬眸，看着面前深沉的「绝望」，嘴角缓缓上扬，最终露出了一个堪称咬牙切齿的笑容来。 他抬起手，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漆黑的立方体，那是卡巴拉基地原本的系统「卡俄斯」。 “我等你好久了。” “你不会以为，我只是为了等伯特伦斯搞事，才等了这么久吧！” “前文明的「守墓人」！” * 安室透找到诸伏景光的时候，看见自家幼驯染在rua猫。 天蓝色的布偶猫趴在诸伏景光怀里，懒洋洋的晃着尾巴，注意到有其他人来的时候，还睁开一只眼睛看了他一眼。 安室透：……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这猫看他的眼神像纪回。 “zero。”诸伏景光很淡定，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出去而已。 毕竟不是谁都像是某四位犟种一样非得给自己看到的造物打一顿，然后拖着造物走的。 “先想办法出去。” 这里也不是能叙旧的地方，他们还是先想办法出去再说。 诸伏景光点头，布偶猫温顺的趴在他的肩头，随着他的动作甩甩尾巴。 “我当时是和这东西打了一架，然后莫名其妙掉出去的。”安室透仔细回忆起自己从这个“监牢”里出来时的情况，“所以……” 时杭和松田阵平走得太急，根本没想起来和他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应该是和它有关系。”诸伏景光又摸了摸布偶猫的脑袋，“走吧，我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hiro？”安室透疑惑的看着自家幼驯染。 “这几天阿回一直在研究m-ts和代行者相关的事情。”诸伏景光表示这也是个巧合。 毕竟他只是因为好奇，加上想知道纪回在愁什么，所以才顺带看一眼的。 “m-ts的能力五花八门，但「序列」是固定的。所以在碰到m-ts时，去针对序列也是可以的。” “也就是说，”安室透顺着他的话思考了下去，“要应对的是「孤独」吗？” 诸伏景光点头：“不过看起来判断的标准比较严格呢。” 不然他不至于一直被困在这里。 “既然是这样……”安室透想了想，“我最近在和高层商谈合作的事情，不过进展不太顺利。” “一点都不意外。”诸伏景光笑着说道，蓝色的凤眼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不过我们老板说没关系，他们一定会同意的。” “那家伙总是这样。”安室透吐槽，“虽然我知道他也是在做对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很欠揍。” 就算知道时杭救了他的几个同期，在面对时杭的时候，他也还是会下意识的提起警惕。 没办法，虽然他知道时杭是一位非常值得他尊敬的前辈，但实际上他是尊敬不起来一点。 像是这种动不动撒娇卖萌然后随机创飞一群人的家伙，实在是没办法尊敬起来。 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微笑：“那我大概要向我们老板告状了。” 虽然说的是老板和属下的关系，但因为诸伏景光特别好用，所以时杭对他的待遇是向卡巴拉其他成员看齐的。 也就是，钱多、事少（对诸伏景光来说的少），还有大把的自由时间。 而且老板真的很可爱，还可以变毛绒绒！变了之后也不会拒绝被rua。 这真的是神仙老板了，这几年诸伏景光真心觉得比在公安的时候舒心。 不需要做那些“不得不做”的工作，更不需要纠结自己是不是有信息需要隐藏。 “hiro？”安室透睁大眼睛看着诸伏景光，看表情仿佛在说“你忍心吗？” “咳。”诸伏景光清了清嗓子，“我的话，最近在（陪着纪回）谈合作、追查组织的消息，然后……”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停顿了一下：“……然后和阿回交流信息。”然后交流着就贴到一起去，随后就可能进行一些……嗯，运动，或者很干脆的抱着睡觉。 这次轮到安室透沉默了。 他不是很想关心纪回那家伙的私生活。 “所以这些也算在「孤独」里吗？”安室透忍不住说道。 感觉幼驯染的日常里纪回含量过高了。 第404章 真正的危机 “咳，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诸伏景光故作镇定的说道。 于是安室透又忍不住回想起了刚才还在被那个长翅膀的鹿顶的家伙，心情相当复杂。 “我做了个梦。”安室透突然话锋一转，“梦见萩原、松田、班长还有你，都不在了。” 诸伏景光微微睁大眼睛，看向安室透。 大概是因为心情波动过于剧烈，触发了下意识的伪装，安室透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好分辨。 不过这个时候，只要相信直觉就好了。 以他们之间的感情，分辨对方的情绪可不需要“看表情”这个行为。 “我还活着哦，zero。”诸伏景光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自家幼驯染，“萩原他们不在，但是我就在这里，要抱一下试试吗？” 安室透缓缓的眨了下眼睛，刚抬起手臂，周围的空间突然剧烈波动了起来。 两人急忙稳住身形，下一刻，一道巨大的裂缝出现在上空。 “我有种不太好的感觉。”安室透抬起头，盯着头顶那道漆黑的裂缝，皱眉说道。 诸伏景光拉了他一把：“裂痕在扩大，快跑！” 因为交流过后心底的情绪确实散去了一些，于是诸伏景光和安室透很顺利的就离开了那方囚牢。 只不过眼前的情况看起来不比之前好多少，不如说看起来更糟糕了。 毕竟囚牢之中只在上方有一道裂缝，但是囚牢之外简直是地震受灾现场，天蓝色的空间裂成一块一块的，周围不停冒起浅色的烟雾，看起来是有什么倒下了。 “真是活见鬼！”安室透一边跑一边在心里想m-ts这种邪门玩意儿真是太烦人了。 “小心！”诸伏景光眼尖的注意到前方坍塌后露出的黑洞，急忙提醒安室透。 安室透也注意到了，刚打算绕过去，结果脚下突然一空。 “zero！”诸伏景光下意识的伸手拉住安室透，结果却抓了个空。 那黑色的部分仿佛是真的黑洞一般拥有引力，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安室透几乎整个人都落了下去。 幸亏他反应快，反手拉住了一部分地砖。 “快走！”安室透心知这里不能久留，急忙催着诸伏景光先离开，“我自己想办法！” “你打算想什么办法！”诸伏景光简直要被他气笑了，“快点抓住我的手！我拉你上来！” 这种鬼地方他能想什么办法？ “不行！”安室透的反应很大，大概是被那些莫名其妙出现的记忆影响到了，他现在看幼驯染都有一种失而复得后悔患得患失的心情。 所以hiro，不可以留下来等他！ 诸伏景光偶尔也是很执拗的，才不听安室透废话，干脆的试着把他拉起来。 然而他们都低估了黑色裂缝的吸引力，诸伏景光在俯身伸手过去的时候，脸色一变。 ——只是在裂缝附近，他居然就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正拉着他向下拽。 “别愣着！” 风声呼啸而过，长着翅膀的鹿将诸伏景光撞开，下一刻他原本站立的地方也裂开了一道缝隙。 “啊啊啊啊景光你没事吧！” 纪回几乎是惨叫着扑过来：“可恶没有手用啊！” 鹿的蹄子可做不出来推这么高难度的动作。 “景光，抓着那头鹿！” 眼看着安室透就要掉下去了，纪回只能先去救人，叮嘱诸伏景光一句之后扑过去把安室透拉了上来。 诸伏景光却是被风伯驮了起来。 ——所以这东西为什么只追着纪回顶？ “抓紧了别放手。”纪回也来不及计较这些细节了。虽然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抱着安室透，但眼下的情况也没给他纠结这些细枝末节的时间。 “这怎么回事？”安室透总算抓到个可能是明白人的家伙，急忙询问。 “我问谁去啊！”纪回也很懵，“我就和老纪聊了两句，天就塌了！你别乱动！” “你就不能换个姿势吗？”安室透也知道现在是形势所迫，但是再怎么说对一个大男人用公主抱，被公主抱的那个还是他，实在是有点没法忍了。 “这样比较容易保持平衡。” 纪回也不想，但是带着个快两百斤的负重飞什么的，确实有点为难他了，而且这个时候谁更介意就好像输了一样。 “怎么出去，总不能一直跑吧？”安室透决定暂时忽略这件事，相比之下更紧急的果然还是怎么从这里脱身。 “再等等。”纪回知道时杭在筹谋什么。不过现在也确实是太惊险了，如果他不是代行者，那这一次真的只能二选一…… 想到这里，纪回瞳孔一缩，终于发现了违和之处。 他们老板那段时间的不见踪影，终于也有了更合理的解释。 原来是这样，他想，虽然他不太喜欢这种一声不吭就“为你好”的行为，但介于代行者的唯心属性，好像确实是瞒着他更好。 不过，多少有些郁闷啊。 “阿回，”诸伏景光坐在风伯的背上，看着安室透被纪回救走，终于稍微放下了心，“谢谢。” 说实话也幸亏它是在飞，不是跑，不然坐在它背上的人很可能没法保持平衡。 “我们之间还需要道谢啊，”纪回更郁闷了，“太生分了！” “有了，那边！” 纪回眼睛一亮。 风给他的反馈不同。 下一刻，三人终于冲出了天蓝色的囚笼。 风伯瞬间消失，诸伏景光险些直接摔在地上，但被风及时托了一把。他艰难的调整好姿势，就地一滚，卸去了一部分冲击力。 一旁的纪回和安室透直接摔成了一团。 被迫当了垫子的纪回双眼放空，刚才空间剧烈波动的那一下让他没能掌握好平衡，直接摔了。 飞真的好难。 “那是什么？”诸伏景光原本打算起身去扶安室透和纪回的，却注意到了天空上的异状，一时怔在原地。 天空像是裂开了一样，漆黑的背景中是高大的建筑废墟。 安室透挣扎着起身，活动了一下扭到的手腕：“我得去安排民众疏散。” “我也……”诸伏景光本想说他也一起，却是停下了话头，看向还躺在地上的纪回。 “我去看一下其他人的情况。”纪回没有阻止诸伏景光，“你们两个小心些。” “你也是。”诸伏景光还有点不太放心纪回，但是他们都有事情要做。 “放心。”纪回眨眨眼，笑了笑，“我还没活够呢。“ 第405章 威胁 松田阵平带着黑羽快斗从裂缝当中冲了出来。 “这是随机投放吗？”黑羽快斗扯下自己身上的怪盗配置，忍不住说道。他们两个现在正身处深山老林当中，松田阵平拿出手机看了看，发现是东京郊区。 「松田先生」death的声音响起「萩原先生和黑羽先生现在正在家中」 完全没来得及和老爸进行什么对决的黑羽快斗终于放下了心。 没事就好。 「除此之外，工藤先生和他的夫人也没有发生意外，江户川正在协助公安疏散人群」 怎么就轮到小孩子干活了？松田阵平有些无语。 不过也不奇怪，毕竟安室透的副手风见裕也和柯南比较熟，之前安室透和柯南也合作过几次。 虽然时杭总是很嫌弃自己这位学生，但工藤新一确实很优秀。 时杭嫌弃他，主要是因为这孩子的情商和演技偶尔有些让人着急，而不是说工藤新一这个人有什么问题。 “先回去商量一下怎么办吧。”松田阵平把黑羽快斗薅过来，“准备一下，走。” 黑羽快斗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黑龙叼着衣领飞了起来。 “松田哥！”小鸽子忍不住挣扎了一下，原来他的待遇只能够被叼着吗？！ * “啊，看来我们运气不错？”格林维尔趴在琴酒背上，愉快的说道。 他们两个直接是被甩出来的。期间琴酒试图自救，然而格林维尔是完全的随波逐流。 结果就是，自救的琴酒差点真的掉进那个一看就不妙的裂缝当中，还是格林维尔拉了他一把。 不过代价是格林维尔一条手臂差点被削断，这会儿还在恢复当中。 “你知道那是什么？”琴酒问他。 “嗯哼～是我们的来处。”格林维尔看着death给他发来的消息，眼中满是笑意，“怎么啦，gin酱，是在准备为自己的未来打算了吗？” 琴酒没有说话，但确实是在考虑这个组织到底还有没有留下的必要。 boss最近下发的指令越发奇怪，有时他甚至怀疑格兰伯奇已经取代了boss，但贝尔摩德的意思是boss确实还活着。 活着？ 被人当成傀儡对待确实也是活着。 最近朗姆那边也有些异动，大概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琴酒对组织没有什么特别深的感情。就像是格林维尔和时杭判断的一样，他是个杀手，组织还算适合他，所以他愿意为组织效力。 杀手么，不就是用敌人的性命和他自己的性命向雇佣者交上答卷。 “呵，”琴酒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冷笑一声，“所以到底是谁让你来的？” “唉，”格林维尔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无奈，“这个问题，我从最开始就已经回答过了哦。” “是不公平的命运让我来的。” 他是最早的那一批代行者，见过太多的荒诞剧目，却从未试图亲手改变过什么。 如今的他不得不承认，时杭说服了他。亲手去改变某一个人的命运这种事情，确实能引起他的兴趣。 “故弄玄虚。”琴酒没有理会他，在他看来这都属于格林维尔的日常发癫。 不过就像他之前想的一样，格林维尔是一样顺手的工具，所以他也不介意宽容一些。 “虽然这个时候就算选择脱离组织也没有办法轻松脱身。”格林维尔回忆起death刚才发给他的消息，眯着眼睛，愉快的说道，“不过，我知道要怎么办哦。” 真是好算计啊，拉结尔先生。 那么，请努力的活着回来接收你所谋划好的成果吧。他不是什么好人，但也希望好人会有一个好结果。 他只是，会不由自主的去想最坏的结局而已。 “要听吗？gin酱～” * 在虚实不定的精神世界当中，时杭和站在他面前的影子相对而立，周遭崩坏的空间仿佛影响不到他们。 「您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虽然说的话像是意外的意思，但守墓人的语气并没有什么波动。就好像现在的交流只是为了完成什么任务一样，不带任何感情。 “啊，居然还用敬语。”时杭有些惊讶，“所以呢，这就是你的想法？想用这个世界的真实和森塔罗斯的虚幻交融？” “这能起到什么作用？” 「我是在威胁您，拉结尔先生」 守墓人彬彬有礼，但说出口的话却十分傲慢。 听到这个回答之后，时杭沉默了。 时杭陷入沉思。 时杭百思不得其解：“就是说最近为什么总有人威胁我？” 难道说他长了张很好欺负的脸吗？ 「招数不在老，好用就可以」守墓人慢悠悠的说道「解决这个问题的方式也很简单，只要您跟着我一起回到森塔罗斯，那么森塔罗斯的投影就会跟着您一起回到它该在的位置」 时杭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您在迟疑什么？」守墓人询问。 “是这样的，”时杭摸了摸下巴，诚恳的说道，“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你还没有问我是怎么知道你的存在的。” 守墓人看向时杭手中拿着的黑色立方体。 「虽然卡俄斯应当不清楚我的存在，但如果是您的话，好像也不是很意外」 话是这么说，但他确实是有些惊讶的。 “夸奖我就收下了。”时杭抛了抛立方体，“其实我在它的核心代码中看到了密钥，那应该是你们留着接管基地的后门吧？不是也没关系。” “总之既然你们留下了痕迹，那我不查下去岂不是不太礼貌？” 这次轮到守墓人沉默了。 他还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管程序中的「后门」叫留下的痕迹。 这就是天才的世界吗？ 「不愧是您」 时杭：…… 可恶，遇到了个比他情绪更稳定的家伙了，果然只要人活得时间够长，情绪总会稳定下来吗？ 「您还在犹豫吗？」守墓人注意到时杭的神色，语气随意的说道「再有半个小时，森塔罗斯的虚幻就会真的降临在这个世界上」 「想必您比我对两个世界碰撞产生的后果更为了解」 「毕竟，穿越世界的技术是由您和您的兄长一起发明的呢，我也只是受益者之一」 第406章 梦乡 守墓人的话语对时杭来说，与嘲讽无疑。 他们逃离末日的手段，在最后为另一个世界带来了灾难，而这灾难更是用于要挟发明人的手段。 “我讨厌被威胁。” 在长久的沉默之后，时杭终于开口说道。 「抱歉，我没有更好的办法能确保您跟我回到森塔罗斯」 守墓人依旧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而此时周围的天蓝色空间终于崩塌得七七八八。两人从精神空间出来之后，就飘在天上。 到了这个时候，时杭也不在乎会不会被卫星拍到这种事情了。 “你好像没听懂我在说什么。”时杭的嘴角扬起，“我讨厌被威胁，因为这代表事情脱离了我的掌控。” 守墓人疑惑的看着他，只是一片影子是没有办法做出让人理解的表情的。 “我的意思是，”时杭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带着些危险气息的微笑，“你惹到我了！” 下一刻，体型庞大如山岳的羽龙骤然浮现，径直冲向守墓人。 守墓人慌张的打开了空间通道，自己却没有来得及转移，瞬间被淹没在羽龙周身的雷光之中。 羽龙携着雷光冲入空间通道，下一刻一道裹挟着蓝色火焰的黑芒也紧跟着冲了过去。 “小阵平！” 还在疏散群众的萩原研二瞳孔一缩，他注意到了被弥合的空间裂缝撕裂的黑龙尾巴。 虽然他知道不会有事，但是小阵平又受伤了，而且看起来好痛啊！ 「萩原先生，这里有boss留给你们的口信」 萩原研二一怔。 「boss说，如果他暂时离开，请您务必记得帮松田先生请假——虽然他不愿意让松田先生也涉险，但没人能阻止他，不是吗？」 “——结果又是我被留下了！”萩原研二伤心的说道，“可恶啊！为什么我不会飞！！！” 他也想跟过去！他也好担心toki啊！ * 虽然喊着不喜欢被威胁，但到底还是主动回到这里了呢。 时杭想着，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正坐在眼熟的办公室里。 “嗯？”时杭发出一声疑惑的气音。 这不是他在卡巴拉的办公室吗？ “老板！”琥珀快步走了过来，“这些是重建需要的材料清单，废墟里能清理出来一部分能用的，其他的还是得重新造。” “生产线怎么样？”时杭下意识的说道。 琥珀的脸色垮了下去：“……有点麻烦，因为懂技术的人几乎没有，培训也是个大工程。” “那砖瓦房先住着吧。”时杭一摆手，“有本事他们自己造去，塌了别找我们就行。” 刁民，都是刁民。 灾后重建要什么三室一厅，有个平房住着就不错了好吗？ 不过…… “这样可困不住我啊。”时杭摸了摸下巴，“只是这种幻境还没有资格让我留恋吧？” 就好像是听懂了他的嘲讽，眼前的场景再度变换。 这次他依旧坐着，不过看布置应该是他在晨曦的办公室。 ……这幻境是不是有什么办公室y的癖好？ 就在时杭想着那些有的没的时，门被人推开了。 “toki，”松田阵平走了进来，“你们新出的模型给我留一套。” 时杭愉快的翻起了桌子上的文件：“一套够吗？等下我找找……呃。” 文件上的文字全是乱码。 时杭：…… 时杭半月眼：“没文化的家伙，连文件都没写过是吧！” 幻觉怎么了？就算是幻境里的阵平，也能得到他的优待！ 于是他眼前的场景又开始变化，这一次终于不是办公室了。 他看了眼手里拎着的书包，陷入沉思。 ——这个文盲幻境连文件都不会写，要怎么给他上课？ 再一看时间，很好，是晚上放学。 高中生披星戴月的，确实是需要看时间才能确定早晚呢。 那么问题来了，他家在哪来着？ 时杭站在原地陷入沉思。 他都两百年没回过家了，没印象也是正常的吧？ 大概是终于被时杭惹急眼了，他眼前的场景又开始变化，这次倒是一步到位把他送到家里了。 这叫什么？这就是只要你不急，有的是人比你着急。 “我回来了！”时杭把书包放好，愉快的和家里的人打招呼。 刚才他看了一眼门口鞋架上的鞋子。虽然他不记得他妈鞋子的尺码了，但老纪家里可没有女鞋。 这幻境再逆天，也不能无缘无故给老纪添个对象吧？ 不出他所料，回应他的确实是他母亲的声音。 “去洗手，准备吃饭，你爸也刚回家。” ……啊，是这么个剧情啊。 时杭的心情稍微有些复杂，其实他都记不清他爸长什么样了，这么一想居然还有些期待……呢？ “小舟。” 时杭看着走过来的男人，缓缓的歪了下脑袋，脸上轻松的微笑慢慢收起。 * “快了。” 守墓人拿着卡俄斯变成的黑色方块，看着面前逐渐染上金色的透明人形能量体。 透明人形能量体的体型巨大，卧在那里就好像是一座小山丘。它并非完全透明，而是像有杂质的水晶一样，身体中掺杂着一丝一缕的白色雾气。 巨大的羽龙趴伏在地面上，身体上飘散出丝丝缕缕的金色光线，在空中又拧成一股，缓缓涌向人形能量体。 “终于，”守墓人脸上的墨绿色雾气剧烈的波动了一下，“终于等到了「过去」……” 不枉他几万年的等待，只要「神」拥有了「过去」的权能，那么他们的时代就能够再次复现！ 那么一切的遗憾、一切的疏漏，就都有了拯救的机会！ “「过去」？” 一只手轻轻的搭在了守墓人的肩上。 这一刻，守墓人脸上的雾气都僵硬了。 “这不可能，”守墓人难以置信的自语，“怎么可能……” “我之前就知道，梦境没办法出现本人认知之外的内容。”站在他身后的时杭缓缓开口，“不过，实在是太过分了。” 问他什么过分？ 守墓人的身体僵硬，完全没有回应的意思。 而时杭露出一个堪称狰狞的笑容来，同时另一只手抬起，握拳，挥拳，一拳把守墓人打飞了出去。 “你爹的脖子上才顶着马赛克！” 第407章 过去、现在、未来1 “这不可能！”守墓人早就不是人类，于是就算被时杭一拳打出去，一连撞翻无数仪器，他也能很坚强的爬起来提出质疑。 “什么可不可能的。”时杭看着眼前沉睡着的巨人，挑了下眉，“这就是你们想要制造的神明吗？看起来没有脑子啊。” 有脑子就不会一直趴着睡了。 就在这时，原本卧着的巨人慢慢的站了起来。 因为巨人本质上是能量体，于是它毫无阻碍的穿过了伪装的天衣无缝的实验室墙壁和山体，最终慢慢的散开，只能勉强看出这是一个人形。 倒也不是很意外，时杭想，这东西果然不是很稳定，不然前文明不至于玩漏。 或者说，毕竟是能扭曲出m-ts的技术，造物不稳定也在情理之中。 “晚了，”守墓人喃喃自语，“仪式已经开始，就算你醒了也没有办法阻止。” “阻止什么？”时杭很没所谓的说道，“没必要阻止，趁着这段时间，我们来聊一聊吧。” “我一直在想，你们是有多无聊，才想要造神？” 守墓人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你当然不懂。”他说，“我们征服了自然、征服了空间，接下来的目标当然是时间。” 那是他作为一名人类，最为骄傲的年代 奇迹一般的发明频繁涌现，人造的物种拥有一切他们所希望的优点。空间上的距离再也无法阻碍人们前进的脚步。 只是，他们在攻克时间上的难关时，发现他们现有的手段都无法对时间进行有效的操控。 于是他们想起了一直都没有人涉足的精神方向。 只是，如时杭所见，一切都失控了。 他们造出的神明并没有拥有他们期望的力量，「过去」「现在」与「未来」之中，「神明」拥有的能力只关乎未来。 但那个时候的文明已然只剩下灰烬，没有任何在未来当中重燃的可能。 于是他们选择蛰伏，等待新一轮文明的诞生，又在新文明发展到一定水平后，借由「神明」的力量，再次解开了那道通向地狱的大门，期待着去窃取不属于他们的奇迹。 “但就算是这样，我也没能找到合适的能力，直到我看到了你。”守墓人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狂热，“我在你身上看到了真正的可能性。” 在对代行者这一体系的了解上，时杭是远不及这些创造者的。 “所以在那么早之前，你就发现了我身上的力量吗？”时杭有些遗憾，“唉，可惜我就是个普通人。” 会迷茫，会怀疑，也会失落。 更重要的是，电磁就够他玩的了，谁能想到自己身上还有其他的力量啊！ 但是，也只有像现在这样一点一点熟悉起来的力量，时杭才有完全掌控它的信心。 那毕竟是时间，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一个世界的禁忌。 也是因此，时杭对现在的情况毫不担心。 他抬起头，看着天边的虚影正被自己的力量染成金色。 金色啊……那可不是时间的颜色。 时间是没有颜色的。 “你们还是不明白，”时杭抬起头，看向悬于天际的金色虚影，“我曾为自己的犹豫后悔，所以获得了让时间重来的能力，也就是「过去」与「现在」。” 也就是重历过往，选定「现在」的能力。 “你们渴望从自己造成的灾难中挣脱，又无法舍弃这份力量。” “可这是个悖论。”想要力量就不可能抹消灾难。 “它不是已经给出答案了吗？” 「未来」 过往已然无可救药，他们能拯救的，只有这个世界的未来，而不是他们这些罪魁祸首的未来。 “那又怎么样。”守墓人大笑出声，“它被绑定在这个世界，只要你和它产生联系，你也会被一起留在这个世界！” “除非你愿意舍弃「时间」的力量，否则就只能困在这里。” “如果你真的能忍受孤独，那么就一个人对着这片废墟吧！” 舍弃时间的力量才能离开这个世界，想要留下这部分力量就一定会被迫留在这里。 换成其他人来，大概会选择前者吧。不过时杭可不是会吃亏的性格。 “这倒是个很艰难的抉择。”时杭算了算时间，觉得再拖延下去，他家阵平就要看见这个满目疮痍的世界了。 虽然也不是不行，但他已经设计好了更完美的再会，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耽搁了。 力量和自由二选一吗？ “我为什么不能两个都要？”时杭非常不爽，“我活了二百多年挖空心思做这些事情，现在你要我二选一？那我二百多年白干了？” “前文明用了一千年，但还是失败了。”注意到时杭的神色，守墓人一愣，心中骤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但是 “都已经到这种时候了，你还不认输吗？” “很好，终于不用敬语了，保持住。”时杭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一边说一边挽起袖子，“现在还有一点时间，先让我撒撒气吧混蛋！” 守墓人瞪大眼睛，看着朝自己脸上飞来的拳头。 “混账东西，只知道挖坑是吧！” “你知道老子溜达完回来看到那个十来岁的小导游就剩个胳膊时候的心情吗！” “你知道我发现了真相之后谁都不敢告诉的憋屈吗？！” 守墓人艰难的伸出一只手，看起来是想要说点什么，然而时杭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你当然不知道！” 时杭怒气冲冲的冲他吼，一边怒喷前文明一边暴揍前文明的守墓人。 “只知道肆意妄为的混蛋！” “就为了什么征服自然、征服时间，搞出那么大的烂摊子！” “最后还不是被自然消灭了啊白痴！” “给我对科学和世界保有最基本的尊敬心理啊混账！” “有本事你不靠自然环境活着啊！” “普通人不懂，你们这种搞科研的还不懂吗？！无知者无畏，你们是把脑子摘下来扔垃圾回收站里了吗？！” 过了大概有五分钟左右，时杭终于停下手，吐出一口浊气。 “爽了。” 如果不是时间比较赶，那么他还能再打个三小时。 第408章 过去、现在、未来2 时杭起身，迈步，脚腕却被人抓住。 “你要做什么？” 守墓人被时杭揍得奄奄一息，但还是执着的抬起眼睛，看着他。 啊，搞得他好像是什么反派。 “做我想做的事情。”时杭抬起头，看向悬在空中的金色虚影。 同化是一个双向的过程，只要有心反抗，被掠夺者未必不能反客为主。 指望一个没有神智的人造神去抢夺时杭的力量，属于是有点想的太美了。就算时杭一开始还做了一会儿梦，它也没有资格夺取。 现在的情况，只是时杭的放任而已。 “毕竟规模是预料之中的庞大。”时杭抬起腿，甩掉守墓人的手，“所以我决定先同化之后再吸收。” 说完，他突然来了些兴致，低下头看向瘫倒在地的守墓人：“心心念念的救命药，最后为我这个外来者做了嫁衣呢，开心吗？” 守墓人：…… 守墓人都快晕过去了：“你不能……” “来，笑一个！”时杭愉快的对着这位刚被自己打碎美梦的老人家说出了极为残忍的话，“反正都要完蛋了，开心一点！” 管他开不开心的，反正他自己现在是开心了，身心舒畅！ 这次他没有使用能软化语气的尾音，整个人神采奕奕的，看起来甚至有些亢奋。 “你这个混蛋……” 守墓人发出一声悲鸣。 时杭简直身心愉悦，心说果然还是当反派更开心哈哈哈哈哈哈哈！ “总之，好好看着吧。”时杭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看着这个世界的「未来」” 虚影的能量对时杭来说实在是过于庞大，同化的过程并不艰难，但确实没有那么快速。 好在最后的准备工作还是卡在死线前完成了。 时杭闭上双眼，身体渐渐化作虚无。 ——不愧是前文明收集的、来自于全人类的精神能量，在这一瞬间，时杭突然就明白了很多之前他只是隐隐有些眉目的事情。 前文明确实触及了世界的法则，只是他们没有能力解决法则带来的反噬。 ……这科技超规格了吧？时杭想，算了，总之现在都是他的。 如果想要把时间倒流到前文明那段时间，先不提对不对得起卡巴拉的成员，那个时候m-ts和代行者依旧存在，而他稍作改动就会造成后续的一系列不可控的蝴蝶效应，不改变历史又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但是，他可以修改后来的法则。 “所谓往者不可谏。” ——来者犹可追。 金色的虚影如水雾般消散，就好像它的存在本就是一场幻梦。 羽龙展开双翼，金色的辉光在它周身缭绕。 人为雕琢的神明并无面目，直到异世漂流而来的灵魂，穿越时间与空间，于陌生的世界睁开双眼。 废墟与狼藉尽入眼底，他于文明的终末穿行，直至抵达他所能到达的终点。 无需认可，无需同情，只是向前。 神明亦是如此。 「时间」是他所期望的力量，而作为诞生这部分力量的源头，他的灵魂为时间染上了璀璨的金。 于是世界的规则得以重写。 灵魂孕育精神，精神产生情绪，而精神和情绪都能作为「能量」 之前因为人类无法驱使「能量」，才有了m-ts的出现。 现在—— 作为这个世界灵魂体系的开创者，他把使用这份「能量」的能力交给所有人。 异能者也好，魔法师也没关系。人们总要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而非去赌那虚无缥缈的几率。 或许在许久之后，这个世界又会诞生一位神明。但不会是时杭，也不会再有在灵魂力量体系一道上超越时杭的存在。 「这也算是，我为你们留下的礼物吧」 就算有借花献佛的嫌疑，但除了他以外，此时此地，也再没有别人能做到这些。 羽龙向这片天地俯首，缥缈的龙吟声像是对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迟来的哀悼。 金色的光辉自羽翼下散开，白发的神明睁开与他灵魂同色的双眼。 辉光自他手中绽放，万物向他俯首，他在时间的洪流中逆行至起始，窥见终末，羽翼穿越天际，得见自己所愿。 一瞬间，沧海桑田。 废墟风化成沙、草木绽出新芽，漆黑的海水慢慢的净化，逐渐有鱼群跃出海面。 而似乎是散尽这“不义之财”的神明，也消失在这方天地当中。 —— “烦死了！” 沙漠当中，时杭拢了拢身上的白色披风，骂骂咧咧的说道：“结果那些能量我一过手就没了！你们就不知道多攒点吗？！”他还没捂热乎呢！ 真就是刚刚好够他在改写规则后把时间转到几万年之后，看一下他写的规则效果怎么样啊！ 守墓人看着时杭，突然很想给自己身上的黑色斗篷拿下来丢掉——就算代行者热不死，但热了总是不舒服的。 不过想来时杭不会善心大发给他一条白色斗篷，所以他还是忍住了。 “您的指责实在是有些不讲道理。” 守墓人沉着的指出了时杭的无理取闹：“其实您大可不必管这个世界，就算放任世界自由发展，他们也会自己找到出路。” “我这不是答应了很多人要把问题解决吗？”时杭随意的说道，“反正是捡来的，直接用了我也不心疼。” 守墓人：…… 守墓人：“我心疼。” “活该。”时杭抬起手，挡在额头上，看向天边的太阳，“有点想加速一下让太阳下山了，这也太晒了。” “恕我直言，”守墓人已经开始摆烂了，“您加速的是世界的时间，不是我们的，也就是说我们该走多久还得走多久。” “闭上你的嘴吧。”时杭白他一眼，“想好要怎么给现文明赎罪了吗？” “悉听尊便。”守墓人摆得很彻底。 打也打不过，他家乡的「希望」也被眼前这位给散干净了，他还能怎么样？ 怎么都好，能不能让他远离这位年轻的神明。如果不是代行者不会死，那他一天能被噎死八百遍。 而且他们两个非人类，为什么要在沙漠里徒步啊？为什么不能飞？ “让你感受一下我在森塔罗斯那段时间的痛苦。”时杭看向他，露出了一个核善的笑容，“沙子，除了沙子就是石头，除了沙子和石头就是他大爷的垃圾海。” “我吃了一百年的沙子，你也在这给我吃一百年——吃一辈子！” 守墓人：…… —————— 时杭：爽了！！！！ 下章开松甜大冒险！ 第409章 新世界1 松田阵平醒来时，身下是毛绒绒的草地。 他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瓦蓝瓦蓝的天空，缓缓眨了眨眼睛。 ……什么情况？ 他记得自己是跟着时杭一头撞到了异世界，说好的末日废墟呢？这里看起来还挺生机勃勃的？ 就是有生机的过了头。 松田阵平面无表情的把落在自己头顶和身上的几只鸟儿驱赶走，然后起身，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这里似乎是一处山丘，远处似乎是有人烟。 他回头看了眼被自己压趴下去的草坪，很没有公德心的打算溜走。 话说回来，他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是什么呢…… 等到他站在一户人家的房门前抬起手摸到了脸上的墨镜，但张开嘴却不知道怎么打招呼的那一刻，他，悟了。 ——异世界也说日语吗？！ 语言不通吧！ 松田阵平看着门牌上的鬼画符，盯着看了很久，久到这家人已经从外面回来。 因为他身上的黑气实在是过于明显，导致这家里的男主人都不敢上前打扰他的思考。 最后还是家里的长女鼓起勇气，上前询问：“您好？请问您来这里是找谁的？” 然而听在松田阵平耳朵里，这句话就是完全的乱码。 松田阵平又推了推墨镜。 听不懂一点。 女孩子没能看出他的迷茫，只觉得眼前这个衣着奇怪的男人看起来更郁闷了。 这个时候她的胆子也大了一点，隐约猜到了可能是语言不通。于是她打开了自家的大门，示意松田阵平稍等一下。 尽管语言不通，但松田阵平还是能看懂动作的，于是后退了几步，很耐心的等女孩出来。 因为他表现得相当有分寸，于是这家其他的人也慢慢没有之前那么警惕了，稍微放松了下来。 女孩很快跑了出来，拿出了一颗穿在红绳上的金色珠子，递给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看着这颗直径有八毫米的珠子，突然又想起了时杭的眼睛。 “这样能听懂我说话了吗？”女孩好奇的看着松田阵平，“你好？我是丽莎。请问客人您来这里是想做什么呢？” 松田阵平惊讶的看着手里的珠子：“我来找人，这个是？” 丽莎双手放在胸前，作祈祷状：“是我们尊敬的时间之神，智慧与灵魂之主赐予世人的珍宝！可以消除不同种族和地区之间因为语言不通导致的隔阂。” 松田阵平：…… 这一长串都是什么？ 不过，在听到这一串头衔的第一时间，松田阵平就猜到了这人是谁。 “请问，你们是怎么拿到这种珠子的？”松田阵平拿着珠子，询问。 “您太客气啦。”丽莎的眼睛亮晶晶的，“主城有时间之神的雕像，过几天就是纪念日，到时候神明会降下赐福，其中就包括了这些珠子。“ “所以客人您拿着就好，我们可以到时候再捡一颗。” “谢谢。”松田阵平很自然的把珠子收好。他是真的不怎么会搞推来让去的那一套，发现丽莎是认真的，也就没有再纠结。 不过他是不可能等着和丽莎一家人一起去主城的。 “主城在哪个方向？”松田阵平问。 “唉？”丽莎有些不解，“主城离这里有些远，您可以在我们家住几天，和我们一起进城。” “太麻烦你们了。”松田阵平看了一眼还有些警惕的其他人，“而且我在这里你们也不会很放心吧？” 丽莎看着自己的爸爸妈妈和弟弟妹妹们，叹了口气。 “请您不要生气，只是最近城外有一伙流窜的盗匪，爸爸妈妈很担心家人的安全。” 盗匪？ 松田阵平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扶了下墨镜：“在哪？” 丽莎歪了歪头：“唉？” * 那伙盗匪跑得确实很快，不过松田阵平会飞。 所以等到松田阵平把一群犯罪分子五花大绑，拖到丽莎家附近的时候，也不过是第二天。 “松田先生！” 丽莎一开门就看到了通缉令上的人，吓了一跳：“这些人都是松田先生您抓回来的？” 松田阵平点点头，指了指那些人：“要送到哪？” 丽莎想了想，让松田阵平稍等，她回去问问家里人。 没一会儿她带着她的父亲出来了。 “爸爸说我们一起去主城，帮您把这些人换成赏金。”丽莎欢快的说道，“真的太感谢松田先生了，这样周围的居民就不需要整日提心吊胆，害怕这群坏蛋什么时候跑过来抢劫了。” 松田阵平下意识想说这是他该做的，再一想这是异世界，就忍住了：“麻烦你们带路了。” “不麻烦不麻烦。”丽莎的父亲一下子变得非常热情，“之前是我们怠慢了，请您谅解。” 对陌生人警惕心高点也不是坏事，松田阵平并不在意。 “能和我说说你们这边的事情吗？”松田阵平回想了一下萩原研二平时套话的话术，觉得太热情了自己学不来，然后果断选择了时杭的说话方式，“毕竟我是外来者，要是因为习俗问题闹出笑话就不好了。” ——如果是hagi的话，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把这个小姑娘和她的父亲夸得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还是toki正常些。 “好的好的！”丽莎很热情的应了下来，“已经是中午了，要来一起吃饭吗？刚好可以在饭桌上聊！” 这一次松田阵平没有推辞。 于是他在饭桌上听了一耳朵的什么异能者、天选者、异兽之类的名词。 总结一下就是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拥有操控精神能量的手段，不过大多数人只能靠这个驱使一些靠精神力驱动的器物。异能者则是在这个基础上拥有特殊的能力，而天选者不仅是异能者，还可以变成各种动物或者异兽。 异兽的话，就是野兽里的异能者了。 松田阵平看看碗里的兔子肉，再看看挂在餐厅墙壁上，那个看起来有他上半身那么大的兔子头，陷入了沉思。 ——听起来怎么这么像是什么轻小说的世界背景啊。 嗯……这大兔子的肉还挺香的，再来一口。 第410章 新世界2 丽莎说的没错，从这里到主城确实很远。 松田阵平跟着父女俩一起坐马车，从清晨走到第三天的夜里，才赶到主城。 “到啦！” 丽莎跳下马车，丽莎的父亲去交入城费了。 “因为用了马车。”丽莎表示自己是一位尽职的导游，“一般都是按照马车收费的。” 守城的士兵穿着不中不西的盔甲，注意到了被捆在第二辆马车上的盗匪后，找了人送他们去城主府。 坐在马车上的松田阵平不动声色的换了个坐姿，紧接着就注意到了和他们正在走的这条路相隔不远的一片区域。 “那边看起来和这里完全不是一个画风？”松田阵平疑惑的看着金碧辉煌的尖顶建筑。 “是富人区啦。”丽莎小小声的说道，“以前的城主和他们是一伙的，新城主还算不错。” “还不错？”松田阵平有点不太理解这个说法。 “他和那些人还是一伙的，不过没那么过分啦。”丽莎笑嘻嘻的说道。 等到了城中广场，松田阵平就注意到了矗立在广场上的巨大石像。 不过和想象中不同的是，雕像没有面容，而且造型居然是裹着披风，只露出了脑袋和长发，还有头上的龙角。 “据说是时间之神赐予了我们力量。”丽莎看着雕像，眼睛亮晶晶的，“听说他也有毛绒绒的尾巴哦！” 松田阵平：…… 他真的很想知道这种事情是怎么流传下来的。都捂得这么严实了你们怎么看到尾巴的？ “所以天选者们在我们这里很受欢迎啦。”丽莎叭叭的给松田阵平讲这些事，“据说原本是想叫代行者的，但神明大人觉得不太好。” “「神明不需要任何人代行其意志」”丽莎双手握拳放在胸前，“超级——帅气！” 是他会说出来的话，松田阵平想。 “我就到这里吧。”松田阵平看着越来越近的雕像，突然说道。 “唉？”丽莎有点懵，“那赏金怎么办？” “你们留着吧。”松田阵平不是很在意。反正他是要回去的，要这里的钱也没什么用。 “不行不行！”丽莎连连摇头，把自己的钱袋塞到松田阵平手里，“这些你先拿着，等我和爸爸领了赏金把多的给你。” 松田阵平也没有推辞，和丽莎的父亲道过别后就跳下了马车。 雕像周围是喷泉，松田阵平看见有不少人把这里当成许愿池来用，他还在池子里看到了硬币，喷泉旁边的小木牌上也挂满了祈愿用的布条。 他走过去看了看，发现上面什么都有。 「时间之神大人保佑我今晚能赶完假期作业！」 「灵魂之主保佑我变聪明！」 ——这些还是正常点的，剩下的内容就从恋爱飞到送子了。 松田阵平：…… 他有点想知道时杭本人能不能看到这些了。 如果能看到的话…… 松田阵平想了想，摘下墨镜，闭起眼睛，也许了个愿。 愿望的内容是： 「我来找你了」 许完愿之后，他又把墨镜戴上。 很好，他觉得时杭一定能听见。 * 松田阵平随便找了个路边的酒馆坐下。和西幻世界观的小说相同的是，酒馆里真的是三教九流都有。 他打量了一下里面像只熊的壮汉——好吧那就是熊，看颜色应该是白熊——随后点了杯普通的无酒精饮品。 因为他的长相相当出色，从一进门就有人注意他，这会儿看到他没有点酒，于是窃窃私语的声音躲了起来。 甚至逐渐有嘘声响起。 松田阵平不觉得怎么样，但现在确实是有点吵。再一想到丽莎说的“天选者”，他决定中止一下这些人无聊的挑衅行为。 卷发的俊美青年拉下一点墨镜，露出墨镜后那双深蓝色的竖瞳，扫视着酒馆内部的众人。 覆满鳞片的黑色长尾随意一扫，将刚才嘘得最大声的那个家伙扫了一个跟头。 在落针可闻的寂静当中，松田阵平收起尾巴，拿走自己的饮料，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很好，安静了。 他看着应该是某种植物茎杆晾晒后制成的吸管，再看看木制杯子当中的橙红色液体，试探性的喝了一口，随后一直微微皱起的眉毛放松了下来。 ——不是太甜，也没有怪味，很清爽。 可以喝。 在丽莎家的餐桌上被看似无害的奶白色酸辣口味液体创过的警官先生放松的想着。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奇怪的饮料也可能和某人有关系。 松田阵平笑了笑。 他几乎不会叹气。不是因为没有什么值得他惋惜或者无奈的事情，而是他的身上总有一种蓬勃、躁动且坚定的生命力，于是在遇到一般人会叹息的事情时，他会很自然的去想办法解决。 不需要犹豫、不需要纠结，永远只会踩油门。 就像是久远的记忆当中，他平静的在摩天轮上等待死亡一样。也像是恢复那段记忆之后，想起来自己已经因为这件事揍过幼驯染一拳，所以干脆的揭过这件事这样。 印象里，他仅有的几次犹豫，好像大多给了时杭？ 松田阵平忍不住回想起了他试图色诱某人和吃闷醋的那几次，以及旁观者看了能急死的那些场合。 “感觉有点对不起hagi。”他忍不住说道。 现在回想起来，hagi真的为他们付出了好多啊！ 可惜萩原研二不在场，不然这会儿应该已经热泪盈眶了——小阵平你终于意识到了！ 所以……你在哪呢？ 松田阵平相信时杭一定也很想见到他，只不过可能是在准备一个符合时杭本人审美的再会，所以并不算着急。 但是就这样等下去实在是太没有意思了。 “怪盗基德发预告函了！”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 他微微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拿着一张报纸从酒馆前跑过去的报童。 谁？什么？你再说一遍谁发的预告函？！ 快斗和黑羽先生一定不会在这里，也就是说…… 你为什么隔一个世界还得盗别人的号啊！难道说就是起名困难到这种程度了吗？！ 第411章 新世界3 松田阵平把饮料一饮而尽，接着出门去找了报童，在他那里买了份报纸。 松田阵平看着上面把时间地点都标了出来的预告函，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有一种“不愧是他”的感觉呢。 因为自己不喜欢解谜活动，所以平等的照顾全世界不用解谜。 很好，现在他知道要去哪了。 * 入夜，城主府内灯火通明。 用精神力驱动的照明工具论起效果不输现代社会的各种灯泡，松田阵平混在看热闹的人群当中，站在城主府外墙。 “是怪盗基德！” “我记得上次他偷了一份罪证出来，然后城主大人就被贵族们赶走了！” “这位城主大人还行啊……” “我听说他超帅！” …… 松田阵平听着逐渐歪楼的话题，面无表情的往外围挪动。 丽莎已经把赏金都给了他，松田阵平本来还想付车费和住宿费用，但被她的父亲拒绝了。 帅不帅的你们又看不见脸，但他可是见过的。 他打量着城主府的后门，觉得就时杭的性格，都这么明显的搞事了，那肯定不会随随便便走后门。 于是他独自一人去了城主府的正门外等着。 守门的士兵注意到了他，但因为松田阵平真就是光明正大的找了个地方站着等看戏，他们也没有上前驱赶。 很快，城主府内乱了起来。 伴随着一阵慌张凌乱的脚步声，还有“抓住他”、“在那边”之类的标准配音，一个穿着白色斗篷的身影落在了正门上方。 月色清冽，为他镀上一层银辉。 松田阵平抬起头，和白色斗篷下那双金色的眼睛视线相接。 下一刻，熟悉的气息裹着甜香的气味撞了过来。松田阵平睁大眼睛，下意识的伸手接住闪现到他怀里的某人。 白发的神明在他怀里抬头，金色的眸子如同流淌着的阳光。 “这位警官先生，”时杭抬起松田阵平的右手，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笑意，“我对您一见钟情啦！” “请问您可以和我私奔吗？” 松田阵平想都没想： “好。” “好哎！”时杭愉快的眯起眼睛，下一刻两人乘着风消失在原地。 不需要欢呼，也不需要喝彩，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剧目。 * “虽然说久别之后的重逢才足够感动，”时杭靠在松田阵平身侧，眯起眼睛看天上的月亮，“但我完全忍不下去。” “你等了多久？”松田阵平问他。 “也不是很久，”时杭算了算，“我现在能注意到一些比较重要的历史转折点，然后一个加速跳过去，稍微做一点引导，再一个加速跳到下一个转折点上去。” 就像是跳剧情一样。 没有人能够愚弄时间。 “所以现在已经是你干涉过后的结果了？”松田阵平回想了一下他这几天的见闻，问他，“好像还不错？” 时杭捧着脸：“也没好到哪去，历史是有惯性的，除非我一直盯着看……我哪有那个时间，而且到点喂饭那不是养猪吗？” 万一哪天他有事不在，那这个世界岂不是完蛋了。 “虽然人类从历史中吸取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从不在历史当中吸取教训，但经历过一次失败之后，后来者总能找到几分参考。正确的也好，错误的就当是经验包。” 松田阵平看着他的侧脸，感觉时杭和之前有些不同了。 “心情很好？” 时杭伸了个懒腰，眯起眼睛： “很明显吗？” “因为看起来比之前轻松了很多。”松田阵平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在这之前时杭给他的感觉，“之前不管再放松，我总觉得你在压抑着什么。” 除了之前高空蹦极的那一次。那一次时杭也确实是完全放空了大脑。 时杭躺倒在草地上，眯着眼睛打了个滚。 “……你不说我自己都发现不了。” 他趴下，双手托腮：“好可怕啊，松田警官。” 现在回想一下，当时的他确实是有些压抑。 不过并不是所谓收敛天性的压抑，而是单纯的，不爽。 他和松田阵平的性格都是骄傲到甚至是有些傲慢的，自然对像是守墓人之类的存在相当反感。 前文明自然而然的把后来者当成试验田，想要借此复苏自己的时代。 “就他们那种做法，不爽才是正常的吧。”时杭嘟嘟囔囔的说道，“我没有跑过去鞭尸已经是我素质高了。” “还能鞭尸？”松田阵平一下子来了兴趣。 作为无辜被牵扯进去的异世界原住民，他对这个提议也很感兴趣啊！ 时杭：？ 时杭思索片刻：“要不这样，我带你去揍卡俄斯和守墓人吧。” 松田阵平对这两个存在还活着的事情并不感到意外，毕竟就时杭这种物尽其用的习惯，能轻易放过这两个家伙才是见鬼了。 “他们在哪？”松田阵平问。 “跟我来。”时杭一下子兴奋起来，翻身爬起来，拉起松田阵平的手腕，神神秘秘的对他说道。 下一刻，两人出现在一座小屋里。 “欢迎光临神秘商店……” 带着一丝麻木的甜美声音响起，然而话音未落，说话的人又闭上了嘴。 穿着长款古典女仆装的双马尾少女看着出现在店里的两人，神色简直像是活见了鬼。 “拉结尔！” “我亲爱的卡俄斯。”时杭神情愉悦的说道，“你现在应该叫我店长大人，或者时间之神、灵魂与智慧之主。” 卡俄斯看着正在扶墨镜的卷发男人，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女仆装和初音未来双马尾造型，只觉得眼前一黑。 ——虽然理论上电子生命没有性别，但从初创开始，他的形象就是男性，也就很难接受自己现在接近萝莉的体型。 更何况，这个名字还被这位罪魁祸首大人当着别人的面喊了出来！ 卡俄斯自闭了。 “我在这里摆了点小商品。”时杭才不理会他，拉着大跌眼镜的松田阵平就走到了柜台旁边，拿下上面摆着的火铳造型的精神器具。 虽然让一个男性ai用萝莉女仆形象看店确实是他的恶趣味，但也就只是恶趣味了，时杭没有继续羞辱他的意思。 松田阵平接过火铳，摆弄了两下之后就搞明白要怎么使用了。 “反正卡俄斯的资料库里有前文明的资料，他可以根据那个升级换代。”时杭单手一撑，坐在了柜台上，笑着说道。 完全不顾卡俄斯的死活。 第412章 新世界4 卡俄斯自闭了，然而时杭没有玩够，在把松田阵平感兴趣的东西打包带走之后，就又带着松田阵平去了沙漠。 夜色当中，守墓人一身黑袍，手里提着盏灯。 守墓人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 “我以为我不是什么旅游景点？”他问。 “怎么样，这个月业绩如何？”时杭上翘的嘴角都压不住了，“我们可敬的「提灯人」？” 松田阵平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什么业绩？” “我把他安排去像是沙漠那些容易迷路的地方当灯塔了。”时杭的心情好得出奇，身后尾巴扫来扫去的，“我看了一百多年的沙子，他看沙子期间还得负责当导航救人！” 他真是个天才！ 守墓人没有理会时杭，只是很平静的说道：“又有人迷失在森林里了。” “去吧去吧！”时杭挥挥手。 松田阵平：…… 所以这厮把前前文明的坏人安排给现文明当牛做马了？ “还真是废物利用。”松田阵平给出了一个相当中肯的评价，“他们这么听话？” “我可是神。”时杭摆摆手，“逃不掉的，除非这个世界再也不需要他们了。” 到时候到底是选择解脱，还是选择融入这个世界，就看他们的想法。卡俄斯也已经拥有了灵魂，不再是融入数据当中就能随意游走的ai。 时杭没有那么大度，也不认为罪人一死了之就是结束。在把这两个混蛋的价值压榨干净之前，他们都只能为这个世界努力添砖加瓦。 “虽然没办法押着他们给已经死去的人赔罪，”时杭脸上的笑容和缓了一些，“但至少也不算是太轻的惩罚。” 只是死亡，好像有点太轻了。 “就算是时间，也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呢。”时杭叹了口气，“我研究过要怎么改变我们那段时间，结局是无解的。” 因为这样就出现悖论了。 如果时昭他们没有末世，那就算时杭穿越过来，也不会拥有「时间」的力量。 “自我之后，才是完全的自由。”时杭看向松田阵平，“就算是成神了，也有很多事情不能解决呢。” 松田阵平想了想：“所以我们还是去鞭尸吧。” 什么祖母悖论的，他也知道。多说无益，所以还是去泄愤吧。 刚回来的守墓人：……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后背凉嗖嗖的。 “这附近就有一个遗留基地。”时杭马上给出了行动方案，“走，去砸他们留下来的仪器！” 松田阵平思考了一下：“拆怎么样？”他还挺好奇的。 “都行！”时杭完全不在意这些细节。 拆了还是砸了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区别，他现在已经完成了超级进化，拿着碎片都能回溯出他需要的信息。 不过科研这种事情，有时间和能力自己探索的话，还是少依赖已经完全定型的路径比较好——不是说不能用，而是要有自己的尝试和思考。 于是接下来时杭和松田阵平又去了被深埋在黄沙之下的废弃实验室。 松田阵平原本还兴致勃勃的想见识一下高科技产品，但是等他拆开那些蛋型装置的外壳，看到里面干瘪萎缩的大脑后，还是停了下来。 “这里面都是这种东西吗？”松田阵平问。 “差不多吧。”时杭看着掉在地上的干脑花，沉默了片刻，“火化还是埋了？” “火化吧。”松田阵平想了想，“埋了我们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也没办法写墓碑。 因为遇到了这些无名的牺牲者，松田阵平和时杭干脆先花了一点时间把看上去能装东西的装置都拆了外壳，把里面的大脑标本一个一个的取出来，堆放到一起后准备火化了事。 时杭整了整披风，上前一步，伸出手，指尖轻轻的触碰最上面的那一颗大脑。 他垂着眼睫，尽管没有更多的举动，但身上无端显出几分悲悯来。 “……苦难已经离你们远去，长夜为你们送来安眠。” “愿你们的灵魂得以安息。” 蓝色的火焰升起，时杭退后两步，给火焰让开位置。 “唉，一想到每一个愚蠢的决定都会多害死很多人，”时杭摸了摸衣服上的装饰扣，无奈的说道，“我就想把蠢货都抓进小黑屋，三天打五顿。” 他有一点点厌蠢。 “那是什么？”松田阵平像是才回过神来，看向时杭，“你刚才说的那些是，悼词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一种自己错过了很多很多的感觉。 时杭却是已经从刚才的状态中抽离出来，闻言只是思考了一下：“也不算是吧？就像是‘愿xx保佑你’那种，没有实际意义，只表达某种祝愿。” 他以前经常做这个，习惯了。 等把这些残骸都处理好之后，松田阵平很干脆的原地坐下开始拆那些装置。 尽管这间实验室里有许多一样的装置，但松田阵平拆卸的动作还是很小心。这次时杭没有和他一起搞拆卸，而是去了更深一层。 那里面没有机械，但是有很多已经不能用的物资。 时杭在杂物堆里面挑挑拣拣的，最后翻出来一箱子黄金。 时杭：…… 刚才他有一点预感，结果就是这个啊。 等松田阵平把那个装置研究得差不多，来找时杭的时候，就看见羽龙正蹲在一箱子黄金上。 松田阵平思考了一下：“这个能带走吗？” 羽龙尴尬的点了下头：“我觉得没问题。” 没关系的，他们俩谁跟谁啊，阵平早就知道他对黄金没有抵抗力了！ ……啊，事实上还是有一点尴尬的。 时杭抬起头，默默看向天花板，这天花板可真天花板啊！ 第413章 「世界」 那次无缘无故的世界性灾害过后，人们似乎是迅速的把那一天遗忘了。 但这并不代表在这场事件当中没有人受伤。 “目前已统计到，东京失踪人口超过二百人。”风见裕也擦了把头上的冷汗，“其他各地区还在统计当中，不过进展缓慢。” 一来是没法分辨到底是不是因为那场灾难死的人，二来就是人口统计的难度真的不低，这是个需要时间去堆积的工作。 安室透也没有为难风见裕也，只是提醒对方要继续跟进。 “这个数据已经很低了。” 等风见裕也离开后，诸伏景光从厨房走了出来：“最后空间裂开的时候，zero你也差点死在那里。” 一般人能安然无恙跑出来本就困难重重，如果不是时杭用自己的「孤独」兜了底，死的人只会更多。 安室透并不是不清楚这件事，不过，“风见还能做得更好。”所以他催促一下，那么这位得力下属应该还能进化一波。 诸伏景光陷入沉思。 诸伏景光微笑：“zero，你也变得很可怕了呢。” 安室透不理解：“hiro？我哪里可怕！” 诸伏景光继续点头：“嗯，更可怕了。” zero学会利用自己这张脸后，就一下子进步了好多。就好像是因为终于选择了色诱，导致底线突然飞走了一样。 就在这时，一只小白狗从诸伏景光身后跑了出来。 “哈罗。”安室透注意到小白狗，立刻蹲下来招呼它过来。 这小家伙特别会碰瓷，而且很聪明，所以安室透也就养着了。 诸伏景光笑着看自家幼驯染逗狗。其实他也有想过养狗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把纪回和一只可怜的小狗一起放在家里什么的，有点危险。 所以他又放弃了。 哈罗在和安室透玩过之后，很快又叼着球来找诸伏景光，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诸伏景光看，看起来超级可爱。 诸伏景光感觉自己心软软的，于是蹲下来摸了摸哈罗的头：“嗯嗯，好可爱哦。” 哈罗像是听懂了他在说什么，高兴的“汪”了一声，然后狗头直往诸伏景光手心里拱。 坐在沙发上微笑着围观自家幼驯染挼狗子的安室透，不知为什么突然幻视了诸伏景光挼纪回头发的手法。 安室透：…… 所以幼驯染是真的有把纪回当狗子胡噜毛是吗？ “我今晚就回去了。”诸伏景光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他最近和安室透处理的工作，觉得差不多了，“再待下去，阿回要找你麻烦了。” 其实纪回还是很大方的。他在听到诸伏景光说安室透做了噩梦，噩梦内容是他们都不在了的时候，很简单的就同意诸伏景光和安室透一起住一段时间。 虽然他也没少拿这件事嘲讽安室透，说他是没长大的小孩子。 如果当时纪回拒绝，那诸伏景光大概要辛苦一点两边跑了。所以尽管纪回老大不愿意，但最后还是同意了。 他说自己也有事情要做，最近可能顾不上景光，这样也挺好。诸伏景光倒是有点想笑，他又不是什么小孩子，还有纪回找借口的水平真的很烂。 安室透嘴角微微下撇。 那家伙真的很烦人。 不过说的也没错，毕竟hiro已经有男朋友了，一直在他这里住总归是不太好。 这么一想某人就更可恶了。他家幼驯染和那家伙不过相处几个月，就这么被拐走了啊！ 而且看起来好轻浮！城府又那么深！ 安室透不由自主的担忧起幼驯染被欺骗感情的可能性来。不过也就是他想太多，先不提纪回人品如何，诸伏景光是会被欺骗感情的人吗？ 假设诸伏景光会，那不是还有苏格兰吗？ 关心则乱这种情况，谁都会有呢。 * 另一边，萩原研二正在办案。 他难得的有点低气压，一边查看卷宗一边控制不住的走神。周围的同事们看着他，却又不知道怎么去安慰。 “萩原。”伊达航走了过来，“还好吗？” “啊，还好。”萩原研二习惯性的露出一个笑容，接着像是想起和他说话的人是谁，嘴角又压了下去，“……还好吧？” 他刚得知了“上辈子”的记忆，小阵平和toki就都“失踪”了啊！ 这要他怎么平常心对待啊！ “萩原真的很难过。”有人小声嘀咕。 “是啊，不过也对，毕竟时先生和那个松田都不在……” “不要说得像是他们不回来了一样！”有人觉得这话有点乌鸦嘴，急忙阻止对方说下去。 “什么叫‘那个松田’啊，为什么像是在说youknowwho啊！” “毕竟是那个松田……” “确实呢……” 萩原研二：…… 完蛋，完全伤感不起来，小阵平的风评好像是要朝超级反派发展了！ 伊达航没忍住，笑出了声：“哈哈，不愧是松田。” 萩原研二半月眼：“确实，不愧是小阵平呢。” “我又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萩原研二睁大眼睛，猛的扭头看过去：“小阵平！” “嗯，刚回来。”松田阵平淡定的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他和时杭在森塔罗斯玩了一阵后就打算回来了。但是时杭毕竟还算是个年轻的神，对力量的细节掌控没有那么精准。 所以在把松田阵平送回来的期间，这家伙又一不小心把自己卡进空间夹缝里去了…… 松田阵平真的认真忍过了，但最后还是没忍住发出了爆笑。 “总之就是这样。”松田阵平给萩原研二和伊达航简单解释了一下，“我就先回来了。” 时杭说自己大概会在被卡住这段时间里抓紧时间熟悉一下力量，免得真的再被卡个七十年。 那就有点悲剧了。 “那就好。”伊达航点点头。经历过之前的世界性灾难，他也对“另一个世界”有了些了解，也知道时杭是去解决麻烦了。 不过…… “我总觉得人们是不是遗忘的太快了。”伊达航有些犹豫，最近他突然发现，好像大家已经开始遗忘这件事了。 “这个toki说了。”松田阵平并不意外，“因为涉及到「世界」，绝大多数人人都会无意识的慢慢忽略整件事。” 就像是自然的遗忘一样。 但和「遗忘」不同，人们并不会立刻忘记这件事，而是在提及之前自然而然的忽略过去。 这不是强制性的封锁意识，而是用于确保绝大多数人的稳定。只要意志坚定且认知足够，那就能突破这层保护。 就像是萩原研二和伊达航他们，就没有被动忽略这件事。 “听起来有点可怕。”萩原研二眨眨眼，“toki有说是为什么吗？” “是世界意志的影响。”时杭在愿意解释的时候那一定是解释明白的，所以松田阵平也很清楚前因后果，“不用担心它会强制某些事情的出现，toki说世界意志和人类思维的区别很大。” 第414章 日记1 “区别很大？”伊达航不是很能准确理解这种说法。 松田阵平思考了很久，很明显时杭当初的解释不是那么容易被人理解的，所以就只能换一种说法： “因为人类是死是活和世界本身的关系不大。就像是如非必要，人不会注意蚂蚁一样，世界意志其实不是很在乎这些。但它会在乎个别的存在。” 伊达航和萩原研二同步点了点头。 “听起来有点可怕呢。”萩原研二做作的搓了搓胳膊。 “还好吧。”松田阵平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别管我们就行。” “不愧是小阵平呢。”萩原研二夸张的感慨，“好羡慕！” “说的也是。”伊达航也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知道不是敌人搞的事他就放心了，“松田一直很有干劲。” 松田阵平没对这句评价发表意见，他不觉得“有干劲”什么的值得被夸奖。 “小阵平，你手里那是什么？”萩原研二注意到了松田阵平手里的圆形金属片。 说起这个…… 松田阵平想了想：“所以我还是继续请假吧？” 萩原研二：？ “所以那个到底是什么啦！” “是toki给我的钥匙。”松田阵平拎起那个不过指甲盖大小的贴片，“说是他书房的门禁卡。” 「death都没有权限哦」 ——时杭当时是这么说的。 “唉？”萩原研二更好奇了，“toki为什么给你这个？” “说是归期不定，所以让我去他书房玩。”松田阵平确实很好奇书房里都有什么。刚好萩原给他请了假，如果飞去卡巴拉基地的话也用不了太久。 death还能给他打掩护。 “决定了，我现在就出发。”松田阵平在问过death计划可行性后，就准备出发。 这下萩原研二不干了：“所以小阵平你到底来干嘛的啊！”为什么出现一下就又离开了？ “告诉我们他回来了？”伊达航想了想，说道。 “班长说的对。”松田阵平点头，然后墨镜一戴，一只手插进裤子口袋里，一摆手，“我走了，有事线上聊。” 黑龙的踪迹不如羽龙好藏，孤零零飞在天上很容易引起注意。 还好有death帮忙。在death屏蔽了科学观测手段之后，地面上的人也只把头顶的黑点当成一只大鸟。 这还是松田阵平第一次用拟态在高空飞的这么快，感受和之前几次飞行都不相同。 太复杂的他也不太会形容，但每一次他都很放松——除了着急忙慌去抓某个半夜跑出门还挂断通信的家伙那一次。 黑龙很快到了卡巴拉基地，在跟随death的提示进入拓延空间后，他迎面撞上了熟人。 “松田先生？”银星惊讶的看着他，“您怎么过来了？” 松田阵平：…… “你还是直接喊我松田。”他多少有些无语，“不用这么客气。”听得他浑身难受。 银星像是也松了口气：“好。” “你们boss的书房在哪？”松田阵平问他，顺便把那枚圆形金属片拿给他看。 银星看起来对此没有其他反应，只是特别淡定的带着松田阵平去了时杭的书房。 “其实boss也有很久没用这个书房了。”在离开前，银星突然说道，“我们每个人都有不愿意回忆起的东西，像是青金那家伙成为佣兵之前的事情，还有琥珀为什么有轻度的囤积癖……” “只是卡巴拉不在意这个，或者说我们boss并不在意这些。” “boss说他也有秘密。”银星的神情有些复杂，“所以这间书房只有他自己能进去。” death也不行。 “听起来像是秘密基地。”松田阵平笑了一下，没记错的话，他也和时杭分享过自己的秘密基地。 虽然那是他和hagi两个人的，但那个时候hagi不在了，就是他自己的。 四舍五入就是他们两个连秘密基地都交换过了。 松田阵平心情愉悦的把圆形金属片按在书房的门锁上，下一刻书房的门就打开了。 被时杭特意用能量包裹住的房间并没有半分腐朽气息，而是一如最后被它的主人锁住时那样干净整洁。 松田阵平进屋，顺便把门关上。 时杭的书房很简单，就是书和书桌，还有周围的落地书架。书桌上还自带了一个中型书架，上面密密麻麻的摆着一些看起来封面完全一样的书本。 松田阵平多少有些好奇，想起时杭说过书房里的东西他都可以动，就走过去拉开椅子，坐好之后伸手拿下了一本“书”，打开。 在打开的一瞬间，松田阵平的动作就停顿了一下。 “这是……” 他摘下墨镜，看着“书页”上的速写，接着注意到了书页角落里标注好的天气和时间。 ——这是一本日记。 松田阵平抬起头，看向那快摆满一整个小书架的「书」，接着低头翻了翻手里那本日记的内容。 和一般意义上的日记不太一样的是，这一本日记里几乎没有文字，取而代之的是满本的速写。 松田阵平想了想，把这本日记先放了回去，然后数着日记本书脊上的标记，找到了第一本日记。 翻开第一页，是涂涂抹抹修改过很多次的画面，画面的内容倒也清晰，好像是一张人像。 松田阵平仔细的看着每一页上的画面内容，慢慢的往后翻过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时杭的笔触越发老练。 「我还挺会画速写的」 「我记人还是很厉害的」 松田阵平看着其中一页纸上干涸过的水迹，停下了翻动书页的动作。 他抬起头，看着这一书架的日记本——不多，也就百来本，但一本有八百页。 第415章 日记2 时杭确实很会画画。 松田阵平翻看着日记本上的画面。就算没有解说，他也能感受到画中人的情绪，和执笔者的感情。 一开始可能是因为不熟练，也可能是因为下笔的时候还在犹豫，所以画面会显得很潦草，经常不得不另起一张重新画一遍。 偶尔还能在纸张上看到被水浸过的部分。时杭是不会洗了手没擦干净就画画的，那就只能是…… 泪水。 松田阵平默默的又翻过一页，看着被泪水模糊过的草稿，再看向挤在旁边角落里重画的人物肖像，也猜到了大概是为什么。 不过这样的情况随着画画人的熟练程度肉眼可见的减少。也不知道是因为不再有人离开，还是下笔的那个人已经习惯了这种离别。 夹杂在人像画当中的，还有一部分场景。 有一看就知道是联欢会之类准备的场景，还有一群人凑在一起不知道研究什么的，甚至有的时候会画一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旁边画了个哭哭的表情。 ——那一坨像水晶泥一样的东西，不会是食物吧？ 啧，有点没法想象那种东西的口感。 还有希拉平静的像是面瘫的脸，脸旁边被时杭画了个问号。原来时杭也有搞不懂希拉想法的时候。 再往后，希拉再出现时头顶还会多一对猫耳朵——原来你也在偷偷给属下猫塑。 松田阵平耐心的一页一页看过去，在上面见到了很多他认识的卡巴拉成员。大概是因为后期人员结构稳定了下来，那些人出场的概率大幅度提升。 又拖了一坨不知道什么东西回来的琥珀，口袋像是百宝箱的青金，一直阴沉沉看人，但一见到时杭就两眼放光开始降智的银星。 最后那位旁边还有一句批注：所以他到底为什么不给自己解开心理暗示。 ——这不是一直很清楚前因后果吗？为什么一提银星想控制他被反噬这件事，时杭就总装傻充愣？ 总不能是怕银星尴尬吧……啊，好像也不是不可能。时杭平时确实是大大咧咧还喜欢到处创人，但有些时候他还是很贴心的，前提是他想。 还有丹粟，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时杭画了个头破血流的q版小人。之后再出现在日记上时就是一只狸花猫。每次画她都会在旁边补一只同样情绪的猫猫头。 这就很明显是画出感情来了。松田阵平想着，又翻过一页。 这次是一群坐在长桌旁开会的人，大部分都没有在之前的日记里出现过。 时杭还贴心的在人物的头顶给他们画了表情包，有几个是小太阳，还有几个是?_?。 大部分人都是哭哭的表情。 他还给自己的位置画了个～? ——这是迫害过谁了，这么开心。 日记上画着的内容飞快从单人肖像和表情包过渡到多人场景，下笔之人的绘画水平肉眼可见的飞速提高。 其中夹杂着希拉扛着冰箱路过的场景，时杭在旁边画了一排问号。 松田阵平也想画一排问号。 所以希拉扛着冰箱跑已经是惯例了吗？是卡巴拉的冰箱有问题还是希拉对冰箱有什么特殊感情？ 然后下一页就画了一个草莓蛋糕。 也不能说那就是草莓蛋糕，准确一点说是上面画了草莓图案的，疑似蛋糕的食物。 旁边有一个哭脸表情。 是因为味道不像吗？很失望？ 接着下一页上就是一堆食品，汉堡、炸鸡、饺子、炒饭、汤。 看得出来画画的人很馋了。 松田阵平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慢慢的翻看起了这些日记。 “话说回来。”他在看到日记本上一只正在破壳的小鸟之后，突然想起了什么，“所以是等我看完你就回来了吗？” 就算主要是画，这也太多了吧！ 应该不是。 松田阵平又否认了自己的想法，虽然这个说法还蛮梦幻的，时杭应该会喜欢。 但是，真的好多。 松田阵平看着手里的日记本，再看看书架上满满登登的日记，觉得如果真得看完了某人才能回来，那就真的太久了。 原来那一百多年具象起来，需要这么厚的纸张。 也难怪时杭不太喜欢回忆往昔，类似的事情一想起来就牵扯出一串，回忆太长了也是个麻烦事。 松田阵平正想着，书房的门被人敲响了。 “松田，我能进来吗？” 有些耳熟的声音响起，松田阵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来人是时昭，于是起身去开了门。 “小杭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吗？”时昭并没有说什么“时杭还是第一次把书房的钥匙给别人”这种话，他只是询问他弟弟的情况。 松田阵平摇摇头：“他说可能需要一些时间，也可能很快。” 相对于时杭身上的其他力量来说，「时间」的力量确实要更难掌握一些，更何况时杭确实也还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练习。 ——就那种靠着直觉跳剧情的用法，也起不到什么精细化的锻炼作用。 “看来是有点麻烦。”时昭放下心来，“最近这段时间小杭的工作需要我和薇薇安（托玛琳）带着纪回一起做，我大概不会在基地常住，人可能少了点，小杭给你开了维修处的权限。” “想玩的话可以去那边玩。” 靶场什么的娱乐设施倒是完全不需要开权限，能来基地的人都有这个权限。 “他还真是什么都想到了。”松田阵平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异样，但很快恢复正常，轻松的说道。 时昭笑得有些勉强：“是啊，不过他不在，我总是有点担心。” 算准了一切但唯独没算好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怎么看都让他没法放心。 松田阵平看着时昭的表情，心说就这兄弟俩，眼瞎的人才分不清。 他们两个是光看气质就完全不一样的程度。 “放心好了，那家伙，可从来不会允许自己失败。” 可以低估时杭的能力，但不要低估时杭的胜负欲啊！ ———— 时昭：？ 时杭：还是阵平懂我！ 第416章 谈判1 纪回最近很忙，而且他一直在怀疑自己到底在忙什么。 事情是这样的，时杭一早就预料到了现在的情况，所以安排了一堆可能需要他做的事务。 这都不算什么大问题，一边做备忘录上的待办事项一边打勾也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但问题在于，有的事情他就是磨洋工啊！ 比如说和公安合作的事情，公安的会议是来来回回的开——这个和纪回关系不大。 但是公安那边开完会，风见裕也就要来和纪回对接条款。 纪回拿了新的文件，就要一条一条的核对，然后再逐条分析是什么意思，组合起来又是什么意思。 一点都不能疏忽。 所以纪回有什么感想？纪回想死。 这种浪费时间且浪费生命的工作，也就适合代行者去做了——难怪他必须成为代行者，是为了更好的打工，是吧！？ 好在还有诸伏景光在，每次纪回工作到从嘴里吐出不明白色雾气时，诸伏景光安慰他几句，他就又爬起来了。 原谅这个世界三分钟.jpg “还没有敲定最终方案吗？”诸伏景光看着纪回又一次扎进文件海当中，多少有些无言以对。 别说纪回这个处理文件的了，就连他这个围观的都觉得磨蹭。 “其实继续磨也没问题。”纪回抬起头，怨念的说道，“组织那边应该有变动了，不如说他们这么久没出问题才奇怪。” 就伯特伦斯搞的那么多事，组织boss一定是出事了，搞不好内部乱成一锅粥，都开始抢地盘了。 “朗姆毕竟谨慎。”诸伏景光的笑容依旧温柔，只是说出口的话就不像那么回事了，“前几天他还联系我，问我需不需要帮助。” 纪回一下子来了精神：“都到这一步了吗？” 想也知道朗姆不至于没脑子到要帮诸伏景光夺时杭的权（不如说他根本不信诸伏景光的地位有多高），那这个“帮助”就很有意思了。 “他想对琴酒动手。”诸伏景光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组织高层应该是出问题了。” “钓一下吧。”纪回想了想，“别太积极，琴酒那边想对付也不容易。” 毕竟单人目标小不说，武力值还高，冷不防跑出来给你一梭子也够受的。 “我也是这个想法。”诸伏景光点头，“朗姆应该也没什么把握，只是试探。” 他可不信朗姆现在就想干掉琴酒上位当boss。一来琴酒这把刀确实很好用，二来现在就上位，他会损失很多利益。 “挟天子以令诸侯，”诸伏景光思考了一下，觉得应该是这样，“朗姆不会是掌握了boss发言的渠道吧？” “不能拖太久。”纪回干脆把文件放下来，嘴角压平，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桌面，“看来要拜托昭先生出面了。” 时间一长鬼知道朗姆会不会真的成功上位。虽然老板说他有后手能毁掉研究数据加上干掉任何一个人，但纪回觉得吧，他们还是尽快把事情解决更好一些。 “要向公安施压吗？”诸伏景光的心情难免有些奇怪。 毕竟是他“跳槽”之前任职的地方，而且他依旧没有背弃自己的的理想和誓言——不如说是他的前同事中有人背弃了这份誓言，让他选择离开。 “这说法不太委婉。”纪回笑了起来，“我们那叫什么来着，磋商。” 甭管过程多混乱，说就是磋商。 至于磋商的方式……面谈的话果然更方便威逼利诱呢。 * 公安内部进行了又一次会议。 安室透不在，他的席位是由风见裕也暂代的。尽职尽责的公安唯独没办法对着那些身为财阀代言人的“同僚”们形成什么威慑。 所以他也只能听着那群人争论过来争论过去，尽力记住每一个细节，准备回头报告给自己的上司。 每一个细节都不能放…… 有人闯了进来，不，是走进来。 “诸位。” 穿着白西装的白发青年整理了一下单片眼镜的链子，视线扫过在场的众人，笑意温和： “打扰了。” 与此同时，山本家在公安内部的代言人起身，为来人让出了座位。 “拉结尔先生。”一直沉着脸听这群人争论的黑田兵卫接着起身，“不知您不请自来是有什么要事？” 虽说他也知道时昭和时杭是两个人，但毕竟“拉结尔”只有一个。也就是说他们两个人，无论是谁来了都是卡巴拉的态度。 他先出来当这个坏人，就能挡去绝大部分质疑声。 时昭微笑着冲他点头示意：“毕竟是相关人员，一直不出场似乎不太好。” “了解到诸位的选择困难症后，我决定来帮大家一个小忙？” 跟在他身后的纪回推了下脸上的眼镜。 很好，昭先生的演技也非常不错呢。 时昭落座后，场上的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代言人和纪回一左一右的站在他背后，又因为两人都穿的黑西装，打眼一看有点像俩保镖。 山本家的代言人恭敬地递上了他们之前参会时收到的资料，时昭翻看过之后做到心里有数，干脆把资料递给站在他身后另一侧的纪回。 纪回慢吞吞的翻阅着资料。 和他收到的那些大差不差，也就是说…… 他俯下身，做足了恭敬的姿态：“接下来请交给我。” 时昭微微垂着眼睫，轻轻点了下头，看起来优雅矜贵且从容。 然而实际上…… 「……贴太近了」他想「不行，我果然还是没法接受别人靠这么近，难道说彰显地位需要这么近吗？」 他面对着一桌几十个人，虽然不至于胆怯，但到底有些坐不住。 一对一谈话时还好，这里的人数对他来说稍微有点多了。不过还能忍受，问题应该是不大。 小杭给他们留了很多资料和指示，现在也完全够用。发言有纪回代劳，他只要坐稳一点，别乱动就可以。 ……他真是个不称职的兄长。 时昭的内心在流泪。 很久没有坐上谈判桌，他感觉自己的演技都要生疏了。 果然还是不能一心投在医学研究上，在实验室待久了，他还有点不习惯这些场合。 第417章 谈判2 “诸位。” 尽管纪回是以“拉结尔”的助理身份站在当场，甚至于山本家的代言人坐的位置也比较偏，但在纪回出声时，其他人依旧很给面子的认真听了——至少表面上很认真。 纪回不着痕迹的打量过所有人，接着才开口： “朗姆打算篡位。” 一开口就是王炸，其他人立刻坐不住了，一阵窃窃私语过后，有人问他：“有证据吗？” 时昭慢吞吞的说道：“爱信不信。” 对方立刻闭嘴了。 “在座的各位，你们应该也知道。”纪回接着说道，“如果朗姆成功上位，组织完成重组，到时候，你们想要的东西，可就十有八九都拿不到了。” 其实也不是，但这个时候就是危言耸听才好用。 “所以，还要继续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消磨时间吗？”时昭适时抬眼，只是神情有些倦怠，看起来有几分不耐烦的样子。 很好，保持住！纪回看着时昭恰到好处的表情，觉得不愧是老板的哥哥，演技是真不错。 然而时昭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的演技其实也就是一般吧，主要是投入的感情比较多，也就是演技不够感情来凑。 幸好他比较多愁善感：） 很久没有需要他这么做了，还有点不习惯。不过现在有纪回当他的嘴替，就也还好吧。 * 就在时昭和纪回唱双簧的时候，松田阵平还在卡巴拉总部。 不过他也没有抱着那堆日记生啃，而是一边给自己找事做，一边把日记当成什么图画书看。 虽然一本日记加起来的字数往往不超过一百，但松田阵平依旧看的津津有味。 因为他总觉得能透过时杭的笔触，看出当时他的心情。 ——还是挺明显的，他想。 时杭很正经或者在伤心的时候，笔触就很工整。他开心的时候画面就可能会很潦草，但是会一个场景连画好几张，疑惑的时候就很干脆的画个问号出来。 松田阵平伸了个懒腰，背后的龙尾巴在跟着伸长过后，平静的摆在地板上。 太好懂了，他想。 如非必要，很多人其实都是懒得掩饰自己的。想来时杭也是其中之一。 「小阵平」萩原研二的声音从光屏内传出，他用一种非常非常委屈的语气对松田阵平说道，「小阵平，只能看不能摸真的好痛苦啊！」 他也想请假！他也想研究这些器械！还有汽车！他也想拆开看！他觉得自己的爱车又能升级了，这些废弃汽车一定能给他灵感！ 松田阵平哼笑一声：“那你就请假过来。” 萩原研二头顶的狐狸耳朵垂了下去：「希拉也在家里……还有煤球和他的朋友」 他总觉得把希拉和三只猫放在一起什么的，不太安全。而且安室透那边有的忙只有他和班长能帮。 再就是搜查一课真的好忙啊！他很担心自己请假之后班长会不会累昏头。 “我马上就回去。”松田阵平想了想，觉得剩下的部分可以等时杭回来之后他们一起看，刚好问一下他都画的是什么。 至于说“马上”是指什么时间…… 松田阵平说完就起身去收拾东西外加换衣服，把书房的门锁上后又和death打了招呼，出了卡巴拉基地就是直接飞回东京。 ——没错，这就是我们松田警官的超强行动力！ 松田阵平到家的时候，天还没黑，萩原研二也还没下班。 尽管代行者不会感冒发烧，但他还是被骤降的气温冻得打了个寒战。 前几天有这么冷吗？松田阵平想。 再一想现在这个混乱的时间，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希拉确实在家里，他正蹲在猫碗前盯着猫进食。 松田阵平远远的注意到他那一坨，一时间有些不太清楚他的想法。再一回想他在时杭那一本日记里就看到希拉扛着冰箱逃跑了十六次…… 很好，大概是没办法理解的。 “所以你为什么要扛着冰箱走？”松田阵平想到就问了，也没指望希拉会回答。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希拉居然回答了这个问题。 “因为我要和冰箱小姐结婚。”希拉认真的说道。 他回答得过于突然，以至于一开始松田阵平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这样啊……啊？” 什么？和谁结婚？ “为什么？”他露出了豆豆眼，“为什么要和冰箱结婚？” “因为冰箱小姐会随机刷新食物。”希拉认真的说道，“我很喜欢，boss说喜欢是可以结婚的，所以我要和冰箱小姐结婚。” 松田阵平：…… 不，他敢保证时杭当时绝对不是这么说的，或者他说了类似的话，但不是针对这个场景。 总之，不可能！ “冰箱是不会刷新食物的。”松田阵平很担心家里冰箱的生命安全，于是给希拉解释。 希拉点点头：“我知道。” “我知道冰箱小姐是不会自己刷新食物的。”希拉认真的向松田阵平解释，“但是boss一坐就是一天，整个卡巴拉他只追不上我。” “所以昭先生给我的任务是，让他适当运动一下。”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半月眼：“就算这样，也用不着扛着冰箱跑吧？” 希拉歪了歪头：“好的。” 他拒绝回答改或者不改的问题。 松田阵平也没打算从他那里得到什么承诺，众所周知，要求希拉做出改变不如直接去和时杭提。 毕竟时杭说的话希拉会听，其他人说的话那可就说不定了。希拉没听都是小事，万一他理解错误，那就是大事。 不过既然他们都提到了冰箱，松田阵平干脆就去看看冰箱里还剩什么能吃的。 然后他打开了冷藏区。 入目就是四个八寸草莓奶油蛋糕。松田阵平愣了一下，接着又看到放在隔层里的鲜榨草莓汁和草莓果酱。 松田阵平：…… 他又打开冷冻层，然后在里面看到了草莓冰淇淋、冻干草莓、草莓雪冰、草莓麦旋风、速食草莓小笼包。 怎么回事，他家的冰箱是被草莓占领了吗？！ 希拉，你到底为什么那么喜欢草莓啊！ 第418章 朗姆1 松田阵平回来没多久，公安那边的消息终于确定了下来，纪回和时昭没白演这场戏。一群等待分食组织的财团在自己的利益即将受到影响时，终于快刀斩乱麻，做出了决定。 不过在这之前，还是要辛苦安室透再演几场戏了。 “抓朗姆？”安室透有些疑惑，“不是打算跟着朗姆找到boss……你们认为可以直接拷问朗姆？” “试试。”纪回点点头，“就算抓不到，也要把锅甩给琴酒。” 而一直没有出声的诸伏景光在看到线人发来的消息后，开口说道：“我们是不是忽略了一个人？” “贝尔摩德？”安室透倒是毫不意外，毕竟他家幼驯染就是细心，“她的话，应该不构成威胁——只要我们的动作够快。” 毕竟贝尔摩德似乎非常反感有关长生的实验，在伯特伦斯自爆之前就远离了组织中心。 最近不知道她又听到了什么风声，跑的远远的，只是时不时活动一下表示自己还活着。 不得不说，幸亏她远离了boss，不然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个情况呢。毕竟这女人真的很难对付，安室透已经算是和她关系较好的组织成员了，但依旧猜不透对方在想什么。 “那就尽快行动。”纪回打了个呵欠，“安排什么的你们看着来，我的建议是能一网打尽最好。” “朗姆的行踪很难掌握。”安室透思考了一下，“但是基尔，我知道她是谁。” 这句话一出口，安室透就注意到自家幼驯染的表情有了一点变化。 “怎么了？”他有些不解。 诸伏景光思考了好一会儿，看向纪回，纪回眨了眨眼。 「这能说吗？」 「没事，老板说了都交给我和昭先生，想说就说」 「我怕说了他回来不高兴」时杭折腾人的手段那可谓一个随心所欲。 「那就说是我说的」纪回决定为爱背锅。 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觉得不行，但他考虑了一会儿之后，觉得这应该属于能够互通的情报。 而安室透看着诸伏景光和纪回“眉来眼去”，表情逐渐空白。 在“解读幼驯染的表情”这一技能上，安室透的技能点是加满了的，但是为什么纪回也行？ 他不服！ “咳，事情是这样的。”诸伏景光斟酌了一下语言，决定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说一下。 然而纪回觉得既然都打算背这个锅了，那他自己说也好： “基尔是卧底。” 安室透的注意力被诸伏景光吸引走，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纪回说了什么。 “哦，基尔是卧底……啊？” 安室透看向诸伏景光，他的幼驯染还在思考要怎么说他们发现基尔是卧底的过程：“基尔是卧底？！” 诸伏景光看到幼驯染震惊炸毛的样子，心情突然好了一截：“啊，是这样。” 事情的经过也比较奇特，简单来说就是诸伏景光在查组织的事情时，跟踪过基尔，然后就被cia的人注意到了。 双方展开了激烈的追逐对决，最后发现是“自己人”。 “这可真是……”安室透无语到笑了出来，“算了，也不奇怪。” 他们威士忌三人组还全是卧底呢。 “先试探一下。”安室透思考片刻，觉得抓朗姆的方案确实是可以实施一下看看，“最好不要抱太大的期望。” 毕竟他连朗姆是谁都不确定，但确实是能想办法把朗姆约出来。 “就用朗姆联系我的方式吧。”诸伏景光提议，“之前他联系过我，应该是打算对琴酒下手。” “不能等到他解决了琴酒再抓吗？”纪回一下就精神了。 他对诸伏景光说的一切需要某人以身犯险的行为都有点精神过敏。 “比起来还是朗姆更麻烦。”安室透倒是很赞同诸伏景光的想法，“毕竟朗姆在暗处。” 所以最后他们还是敲定了引蛇出洞的计划，只是在纪回的强烈抗议下，负责当诱饵的人换了一个。 * “这就是我的诚意。” 废弃的医院大楼内，纪回终于见到了朗姆。 “没想到会是你来谈判。”面前的糟老头子笑了两声，“看来你们都找到了‘真爱’。” 纪回站在门口，和坐在椅子上的人遥遥相对。 他皱了下眉：“来者是客的道理都不懂吗？连把椅子都不给我。” 坐在椅子上的糟老头子顿了顿，招手示意其他人给纪回那椅子过来。 纪回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这个位置非常不利于狙击手发挥，唯一的窗户正对着他现在的位置，总之是看不到朗姆在哪。 而且，正在和他说话的人是朗姆吗？ 纪回拉过椅子坐下，而朗姆也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一定非常讨厌某位杀手，如果我说，我可以给你们提供报仇的机会呢？” “怎么说？”纪回还真有点感兴趣，“有计划吗？” 朗姆阴鸷的笑了几声：“痛快，不愧是您。” “琴酒有一个任务，途中一定会经过一个避不开的位置。” 朗姆拿起自己左手边的圆珠笔，摆在桌子正中：“只要有具体位置，以你们的实力，报复他想必也是轻而易举。” “哦。”纪回冷漠的说道，“就是说你打算拿我们当靶子用。” 万一他们成功了，那接下来朗姆就可以用给琴酒报仇的口号追杀他们，顺便收拢琴酒原本的手下。 就算没成，朗姆也可以放任琴酒去和他们打个你死我活。 朗姆很明显的顿了一下：“你想多了。” 纪回双手抱胸，神情有些倨傲：“我觉得我没想多。” 这个“朗姆”的反应有点奇怪，还有他是不是戴着什么通信器？ ……假的？ 但按照朗姆的性格，这么重大的事务他一定会到场，所以是哪一个？还是说有监控？ 纪回漫不经心的扫视过在场的其他人。 朗姆和他的见面自然是安排了保镖的。两个一左一右站在朗姆身后，一个站在纪回身后，还有一个保镖站在门口。 能掌控全局的位置…… 纪回眯起眼睛。 要赌一把吗？ 第419章 朗姆2 因为纪回的理由实在是太多了，所以诸伏景光最终还是被他说服，没有亲身上阵去当诱饵。 代行者不容易死，有的时候确实是很适合当成耗材用。只不过在这方面道德感异常高的时杭拒绝这么做。 本来代行者就都是精神病了，让一群精神病失去对死亡的概念…… 诸伏景光挑了个合适的狙击点，在侦查过周围情况后，拿下背上的贝斯包，从里面拿出了他常用的狙击枪。 其实他不怎么挑枪支类型，但用惯的枪用起来总是更合心意。 很多狙击手在瞄准时都喜欢做一些不需要动脑的动作来放松身心，比如说嚼口香糖，再比如说有意识的深呼吸。 从选好狙击点，拿出零件组装，到找到合适的角度架起枪，诸伏景光自始至终都很平静，神情平淡，呼吸也没有半分改变。 在狙击镜里看到纪回要椅子的行为时，听着耳麦里传出的声音，他甚至轻轻的勾了下嘴角。 ——尽管作为卧底搜查官，伪装表情，甚至控制呼吸和心跳都是必修课。但诸伏景光在狙击时的游刃有余，和伪装出来的冷静根本是两码事。 他的冷静并不是特意训练出来的，而是源于他自身的某种特质。 决绝且坚韧，平静又坦然。 这个角度不算太好。诸伏景光的狙击镜里只有纪回和纪回身侧站着的保镖，但他依旧冷静，稍微调整了一下位置之后，继续找机会。 然而朗姆确实是足够狡猾，哪怕是这么一次都不知道是不是他本人露面的谈判，都表现得这么谨慎。 诸伏景光在这里，首先是为了保证纪回的安全，其次才是伺机做点什么。所以就算他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角度，也并不气馁。 直到他发现纪回站了起来。 纪回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开，走到了诸伏景光的视线边缘。 诸伏景光知道纪回一定清楚他在哪个位置，那现在走到那里是想…… 下一刻，纪回抬起手，背对着窗户，左手突然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比了个开枪的手势。 诸伏景光眯起眼睛，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 子弹旋转着呼啸而去，穿过一层布满灰尘的玻璃，穿过纪回的左肩到抬起左手中间那部分的空档，直接射向了站在“朗姆”左侧的保镖。 在玻璃破碎的同时，“朗姆”和其他两个保镖已经向被瞄准的“保镖”扑了过去，试图为他挡下子弹。 这一行动卓有成效，子弹在穿过“朗姆”的胸膛之后停了下来。 “真是忠心可嘉。”纪回鼓了鼓掌，露出了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以及，你可以在这里杀了我（想得美我死不了），但是我亲爱的拿着狙击枪，就在那里等着你呢。” 这个时候朗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两人是真的恨他多过琴酒。 “纪先生，看来你是真的敬酒不吃了。”保镖的易容已经被碰坏了一部分，此刻贴在朗姆身上的伪装瘪的瘪，破的破，摇摇欲坠，看起来颇有些画皮的意思在。 ……还有点吓人。 “错啦。”纪回灿烂一笑，“为了保持身材，我基本不喝酒！” 他容易吗他？ 朗姆：？？？ 重点是这个吗？！ 纪回没带手枪，在保镖拿枪指着他的时候干脆抢了一把，和这群人对峙了起来。 下一刻，警笛的声音响起。 「朗姆大人！有条子来了！」通信频道里有人惊慌的呼喊。 朗姆惊愕且愤怒的看向纪回，下一刻一群人踢开了大门，数十支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被包围起来的几人：“不许动！你们被捕了！” 纪回终于按下耳边的隐形通信器：“搞定～亲爱的，你刚才那一枪帅爆了！” 他几乎能听到耳机里诸伏景光传来的轻笑声，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好大声。 「还真是信任我」 “我不信你还能信谁啊。”纪回捂着胸口，颇有些耍无赖的意思，“事实证明，我们两个就是心有灵犀。天生一对，地造一双！” 一直在通信频道里，只是没出声的安室透：…… 你跟谁心有灵犀呢？滚—— 纪回当然是不会按照安室透心意滚的，毕竟他又不会隔空读安室透的心。 他特别随意的跟着公安上了车，就好像这是他的车，车上的人是他自己人一样。 “我去看看他们怎么折磨朗姆。”纪回兴致勃勃的说道，“你也一起吗？” 旁边的公安都快绷不住脸上严肃的表情了。 什么叫“折磨”啊！那是审讯！审讯！他们是正规官方机构！不要说得他们像是什么黑社会一样！ （纪回：嗯？正规吗？） 「我就算了」诸伏景光一边收拾自己留下的痕迹，一边和纪回交谈「萩原和松田加班，他们不放心希拉和猫在家里，我得过去看一看」 纪回：…… 一只猫和另外三只猫吗？ 啊，这个神奇的组合，他也不放心呢。 “那看来晚上我又要自己睡了。”纪回可怜巴巴的说道，“好吧，你早点回来。” 这话怎么说的像是什么独守空屋的小媳妇一样。 诸伏景光无声的笑了笑： 「你也早点回家」 安室透忍了又忍，手边有俩通信频道的他终于忍住了没有当众问纪回他今年贵庚。 这个幼稚的家伙！ * 朗姆是意料之中的嘴硬，他疯狂要求纪回和他面谈。最后公安也没办法，只能让纪回过去。 纪回过去了之后，朗姆反倒安静了下来。 他身上的易容已经被卸掉，露出了那张有些奇怪的脸。 “你不怕死。”朗姆那只眼睛直溜溜的盯着纪回看，“为什么你成功了？” 纪回皱眉：“什么成功不成功的，你在说什么？” ……是代行者的事情吗？ “他只是利用你。”朗姆呵呵干笑了几声，声音诡异又粗粝，像是嗓子里卡了一口痰，“你以为你会有什么好结果吗？！” 哦，挑拨离间的来了。 纪回突然精神了起来：“真的会利用我吗？怎么利用你说说呗？” 朗姆：……？ “是骗身骗心之后再把我踹掉吗？”好像已经这么干过一次了？ 朗姆：…… 朗姆：“你有病吧！被人利用了还这么开心？” “他利用我是因为爱我。”纪回满目深情，像极了热恋中的傻子，“他怎么不去利用你？” 朗姆：…… 不知道为什么，他比之前还心塞。 第420章 前奏1 纪回在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打算借着挑衅朗姆的机会试探对方真假的时候，脑海当中也有一丝犹豫，但只是一闪即逝。 虽然他没有办法直接开口发信号。 虽然他也不知道诸伏景光具体在哪个位置。 但是就像是最佳的狙击点只有那一个一样，诸伏景光也是独一无二的。 他相信这位身经百战的狙击手，永远都会是他最可靠的战友。 他相信诸伏景光一定能看懂他的意思，就像是他们两个靠眼神就能交流一样。 当他对着朗姆露出了挑衅的笑容，抬起手对着自己的脑袋比了个开枪的手势时，狙击枪的子弹如他所想，穿过他刻意留出的空隙射向了假的朗姆。 纪回几乎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 果然，果然他们默契到不需要任何交流！ 纪回感受到了自己胸膛当中难以抑制的兴奋。好在景光不在现场，不然他根本藏不住！ 冷静点，他想。 回去的车上，纪回戴着一次性口罩，借口自己不想露脸，把泛红的脸颊藏在口罩后边。免得自己看上去像个变态。 见朗姆之前他刚勉强平复了心情，结果朗姆两句话就让他又忍不住想起了刚才的那一枪。 因为贝尔摩德的关系，朗姆其实不是第一次看到男人发花痴，但还是结结实实愣了一下。 因为和那些人有些扭曲的恋慕和期待不同，纪回看起来是真的单纯恋爱脑…… 朗姆没法理解。 他知道如何利用感情，也擅长这些，更是见多了被利用之后一蹶不振的。但他是真的没见过纪回这种型号的恋爱脑。 什么叫“他利用我是因为爱我”？ 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 “所以你找我干什么？”纪回搓了搓脸，收起自己看起来有点傻缺的表情，问。 不行，还是想乐。 算了，事到如今他也不用藏了。 于是还打算提条件的朗姆就看到了一个不知道在笑什么的傻狗。 朗姆：…… 他现在申请换人还来得及吗？ * 松田阵平正在思考人生。 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简单点说就是有人失恋了想要报复全世界，所以在商场装了炸弹，扬言要报复全世界。 尽管世界意识已经强行让人们忽视了前几天发生的灾难，但在那场灾难当中失踪的人并不会凭空出现。 而这个男人的女朋友，并没有甩了他，而是单纯的迷失在了精神空间中。 「虽然我总说最好让人类吃个教训」在一起复盘有关森塔罗斯的一切时，时杭是这么说的「但那些人并没有享受过这些举动带来的利益」 「所以，因此招致的灾难也不该降临在他们头上」 「所以那些都是气话吗？」松田阵平觉得有些好笑。 时杭打了个滚，把脸埋在臂弯里「……你要允许我也想点阴暗的事情」 「这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松田阵平不以为意「把这种事情也揽到身上，不累吗？」 「但我不能这么做」时杭又滚回来，抬眼看着他「精神世界确实很复杂，但只要我愿意，他们是可以慢慢回归的」只是需要时间。 而世界意志会自动让他们的行动合理化。 虽然大团圆结局听起来有些幼稚，但他都是个老人家了，吃点甜的怎么了？ 「毕竟更接近唯心」时杭是这样和他解释的“慢慢回归”「所以思念他们的人越多，他们回来的就越快哦」 「那我呢？」松田阵平突然问他。 时杭疑惑的看着他「什么？」 松田阵平认真的看着时杭，蓝色的眸子里是时杭熟悉的神色，认真且平静。 「那如果我很想你，你会更快找回来吗？」 …… 松田阵平突然有点想抽烟，不过他戒烟很久了，而且一身防爆装备也没法抽烟。 这已经是「灾难」过后的第五天。 时杭还没有回来。 “你们不懂！”男人用匕首抵在人质的脖子上，情绪崩溃，“我们如此相爱！她为什么抛弃了我？！” 然后在场这么多人，没有一个想过给另一位当事人打电话求证，直到几个小小的身影从人群中钻了出来。 “大哥哥，你为什么不给大姐姐打电话呀？” 步美一只手捏着柯南的衣摆，疑惑的询问。 而在这一瞬间，柯南也意识到了异常。 ——这种常识性问题，为什么没有人提？ 不管这个时候打这通电话是好是坏，但总该有人提出意见才对，为什么没有人提？ “因为吵架了吧？”元太憨憨的说道，“吵架了要道歉！” “因为成年人的无聊面子工程吧。”灰原哀和宫野明美并排站着——如果不是宫野明美坚持，灰原哀都想抱着她姐姐的大腿不放手。 “我不是！”男人咆哮，“我们已经谈到婚礼了！我求婚成功了！” “她为什么突然不理我了？！” 下一刻，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神色有些憔悴的长发女人突然出现，并抬手给了男人一巴掌。 “放下。”她神色冷淡的说道。 男人怔怔的看着她，眼泪瞬间落下：“优子……” “放下！”女生的声音加重了一些，下一刻，男人手中的匕首落在了地上。 他紧紧的抱住“吵了架所以抛弃他”的女朋友，嚎啕大哭。 柯南看得满头黑线：刚才那个大姐姐真的是突然出现啊！为什么没人提起这个？难道没人觉得奇怪吗？ “灰原。”柯南斟酌了一下语言，试探性的询问灰原哀，“你不觉得哪里有问题吗？” 牵着姐姐手的灰原哀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眼神像是在看傻子：“哪里有问题？” 柯南：…… 哪里都有问题啊！ 等到松田阵平把炸弹拆了出来，脱掉防护服的时候，柯南就挤了过来。 第421章 前奏2 好不容易扒拉开一堆大长腿才挤过来的小侦探抬起头，睁着大眼睛，萌萌的看着松田阵平：“松田叔叔！”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半月眼：“你是不是演上瘾了。” 柯南尴尬的挠了挠头：“是吗？哈哈……总之就是，松田叔叔有察觉出哪里不对劲吗？” 松田阵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他的长相和气质攻击性都相当强，在没有刻意收敛的时候盯着别人看，简直就像是能看穿对方的心理活动一样。 虽然他很有可能只是在发呆。 于是柯南的背后逐渐冒出了冷汗：“……松田叔叔？” 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松田阵平想了想，屈起手指敲了下腕表，“death，把toki说的东西给他发一份。” 懒得挨个解释了，好麻烦。 于是柯南在看到那封短消息后，表情逐渐从「(°ヘ°)？变成了∑(￣□￣;) “啊？这是真的吗？”柯南惊恐的抬起头去问松田阵平，然而松田阵平已经离开了。 柯南：…… 怎么就走了啊松田哥哥！你不会是觉得我烦吧？！ 而已经带队回去了的松田阵平，还在思考这次的报告要交给谁去写。 反正他是不想写。 倒也不是国文苦手，他只是单纯的讨厌千篇一律的格式，有段时间还不得不写而已。 “小阵平！” 萩原研二总是趁着休息的时间跑来找松田阵平，爆处班的同事们都习惯了。 “怎么了？”松田阵平把日记合上，抬眼看向神神秘秘的幼驯染。 萩原研二拿出一把钥匙：“toki办公室里买的小零食还没有吃完，我们去把它们消灭掉吧！放久了可就不好吃了！”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我记得主要是你买的？” 时杭喜欢吃现做的，这种保质期比较长的小零食一般都是萩原研二在买，然后自己留一部分放在车里和办公桌的抽屉里，剩下的到处乱放。 有的时候，要洗的衣服里也能摸出来几块。 萩原研二眨眨眼，歪了歪头：“哎嘿，是吗？” “不要装傻。”松田阵平随口说道，“走吧，去看一下。浪费就不好了。” 萩原研二笑眯眯点头，然后两人在出门后直接转向了其他的方向。 “解决了？”松田阵平问他。 萩原研二笑眯眯点头：“小……总之他还不想通知我们呢，但是小诸伏特别讲义气！” 朗姆的审讯已经有了些结果。虽然不知道他还有没有保留，但最重要的那部分信息他们已经得到了。 只是安室透又犯了老毛病，那就是他不愿意把自己这几个同期牵扯进来。 诸伏景光表示没关系，zero就是这样的，虽然有点惹人生气，但本意是好的呢。 “在说这个的时候，能不能把你背后的黑气收一收。”松田阵平盯着诸伏景光，有些许无语。 诸伏景光依旧笑眯眯的：“很明显吗？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吗？” 松田阵平半月眼：“我有点同情那家伙了。” “嗯？”诸伏景光眯着眼睛笑，歪头，“为什么要同情zero？” “好可怕。”萩原研二做作的做出了惊恐的表情，“小安室要倒霉啦！” 而安室透倒霉这件事，倒也不需要萩原研二去说，因为这是长眼睛的人看到诸伏景光背后的黑气之后就能确定的。 另一边，纪回现在正在安室透这里和零组核对行动计划，顺便推销他们卡巴拉的库存特制武器。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纪回就差拿个喇叭喊“江南皮革厂倒闭了”，“特制武器大甩卖！子弹买四送一！买四个弹夹额外赠送一个！” 安室透的额头跳起了青筋：“办公室内禁止大声说话！” 纪回看了他一眼，打开门，走了出去，然后站在走廊对着门内说道：“现在打折最划算了，你们不多买点吗？我是说你们背后那些老板，不来点特制子弹防身吗？” 清库存，清库存。 安室透：…… 烦了，毁灭吧。 * 公安这群人，在确定了目标并排除一切障碍后，行动速度还是很快的。 因为打算一口气端掉组织绝大多数产业和基地，以及代号成员，因此干脆的连着警视厅的人一起出动。 而安室透本人，并不参与这次行动。 “我不会在这个时候暴露身份。”安室透给他这几个同期和自家幼驯染解释他的考虑，“如果波本这个身份还在，那我还能在最后收拢一下组织的残部。” 更方便一网打尽。 这次没有人对他说什么“太危险了”，做卧底的，什么时候不危险呢？ 这次就连纪回也没有刻意去皮一下说点什么，他难得的保持了沉默。 “也就是说，我们可能还要和降谷……安室打一场？” 伊达航嘴一瓢，顿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这个同期的现用名。 “不会和你们演。”安室透摇头，他需要有人配合他做出更合理的表现，会耽误参与者获取功绩。所以他那边基本上都是公安的人，那群人也更擅长做戏。 “虽然知道小安室是为了我们好。”萩原研二笑着说道，狐狸尾巴一甩一甩的，引得另外几个人的视线总往他尾巴上飘，“但是很危险吧。” 安室透努力板起脸：“他们是专业的……” “就算是专业的，那也是真枪实弹，很容易受伤。”松田阵平一向和幼驯染配合默契——当然，前提是他想。 诸伏景光意外的沉默，他只是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安室透，安室透说什么他都盯着他看。 至于效果……安室透已经开始冒汗了。 “所以让我来吧。”萩原研二愉快的说道，“你们也知道，我和小阵平已经是代行者了，我的能力是幻术哦。” 安室透一边承受着幼驯染无声且温柔的压力，一边自己的视线忍不住跟着萩原研二的尾巴走：“……我知道，所以呢？” 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zero。”诸伏景光终于开口了，“看来你很喜欢萩原的尾巴呢。” 安室透猛的回过神：“不是！我只是想起了哈罗……” “你刚才绝对是走神了，这段时间没睡好？”松田阵平果断补刀。 安室透：！！！！！ 他确实是有点睡眠不足……因为最近要忙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于是在行动正式开始之前，鬼冢班的几个刺头学生难得聚首时，做的第一件事是把他们的警校第一按着去睡觉。 第422章 前奏3 安室透被塞进客房的时候还在小声蛐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还要被人看着睡觉！ “小孩子才需要被人催着去睡觉。”松田阵平一脸“你就是小孩子”的表情。 读懂了他表情的安室透立刻怼回去：“你才是幼稚鬼！” “哈？”松田阵平不爽了，“幼稚鬼说谁呢？！” “幼稚鬼说……”安室透突然反应过来，“不对，你才是幼稚鬼！” 旁边站着的其他人：…… 萩原研二点点头：“不愧是小阵平和小降谷呢，关系还是这么好。” “是啊，我都有点嫉妒了。”诸伏景光伸手搭在萩原研二的肩膀上，“zero平时可没有这么活泼，越长大越严肃了，好可惜。” “总觉得这里有人一直没说话。”伊达航摸了摸头发。 纪回：…… “对啊，阿回你在做什么呢？”诸伏景光突然想起来旁边还有个男朋友。 一想到往日像只鹦鹉的男朋友一直没出声，诸伏景光急忙扭头去看他，却发现纪回正在按计算器。 诸伏景光：？ 纪回的眼睛都已经是金钱的形状了：“那群财阀真的好有钱啊！最后都开始竞价了，景光你喜欢东京市中心的房子吗？” 好多钱！好多提成！ 诸伏景光凑过去看纪回的手机屏幕：“好多钱是多少……啊。” 他也呆住了：“好多钱啊。” 于是所有人都挤了过去，甚至于直接把纪回挤跑了。 “这是几个零。”萩原研二数了数，“个十百千万……三十亿円？！” “这是提成？”诸伏景光知道纪回和时杭签的合约，于是看向自家一夜暴富的男朋友。 纪回捧脸：“我要给老板塑个金身。”他们老板一定是财神！ 诸伏景光：…… 我们老板还是活的吧？！是吧？！ “这么多？”相比于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更震惊的那一个是已经要准备养家的伊达航，“那确实是能在市中心买房子了。” 正儿八经公务员，在组织有各种灰色收入，公安的奖金和经费也很多，自己还有打工的安室透：…… 虽然他也不是没见过这么多钱，但这还只是纪回拿的那部分提成而已。 所以具体交易额到底是多少？ “原来toki这么有钱？”萩原研二陷入沉思，“感觉能把警视厅买下来。” “买警视厅做什么？”松田阵平疑惑的看着他，“还有他不是一直很有钱吗？” 时杭真想买东西的时候就没看过价格。不过这家伙完全不像是其他有钱人那样动辄买买买，而且很少带现金，所以平时完全看不出来如何。 至于时杭为什么不喜欢带现金…… 咳，他对黄金的渴望会延伸到金钱上，钱一多就想拿去买黄金。 但是他只要不看到特别多的现金就没有多少影响。毕竟账户上的数字哪有堆在一起的现金有冲击力？ “完全感觉不出来！”萩原研二震声。 安室透：…… 打工皇帝开口了：“你们桌子上摆的草莓，一万円，十颗。”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豆豆眼：“唉？！冰箱里都是。” 想起被各种草莓和草莓制品占领的冰箱，松田阵平沉默了。现在就算有人告诉他这种草莓十万円一颗，他也提不起任何兴趣。 幸好家里的冰箱没有装冷饮和食材以外的其他用处。 「那是希拉自己买的」death及时出声纠正「用的是琴酒的卡」 众人：…… 那卡还能用啊？！ 于是安室透想起后勤抱怨琴酒为什么要买那么多草莓的事情，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是真爱吧。”伊达航忍不住说道。虽然他不太清楚琴酒具体是个什么形象，但希拉怎么样他还是清楚的。 都“离职”了还能刷上司的卡，是真爱了。 伊达航这话一说完，其他几个人都看向他。 “……有点没法想象呢。”萩原研二豆豆眼。 “我现在也有点怀疑了。”安室透忍不住说道。 “我以为zero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诸伏景光笑眯眯。 “可能是关系比较好吧。”松田阵平给出了经过思考的结论，于是其他人一起看向了他。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全都是问题啦！ 萩原研二看向楼下正严阵以待蹲在猫碗前看两只猫吃饭的希拉，觉得世界都幻灭了。 希拉平静的看着碗里的猫粮，片刻后伸手捏了一粒猫粮放进嘴里。 希拉：(￣～￣)嚼 希拉的眼睛亮了亮：能吃！ 萩原研二：…… * 最后安室透还是乖乖去补觉了。 毕竟他最能信任的几位同期都在这，还有自家幼驯染在，有什么突发事项都可以及时处理，就放心的进入了深度睡眠。 等他一觉起来太阳都偏西了。 他打开卧室的房门，走到护栏处望下去，就看见自己那几个同期正在一起不知道折腾什么。 “zero，你醒了？” 诸伏景光端着烤好的蛋糕走过来，一抬头就注意到了看起来有点呆呆的安室透，笑着招呼他下来， “松田说想给煤球做个猫爬架。”所以一群人就鼓捣到现在。 松田阵平抬头看了安室透一眼，对萩原研二说道：“把削木头的那个刨子拿过来，剩的那几根木头让金发混蛋来削。” “金发混蛋”安室透：…… “卷毛混蛋！”他大怒，“我才不要听你的指挥！” “哈？”松田阵平又抬头去看他，“这是你房间的租金！” “黑心商人！” 正在涂胶水的伊达航：…… “又吵起来了呢。”诸伏景光把蛋糕放好之后自己也坐下帮忙，看着松田阵平和安室透吵架，他也放下了心。 “松田最近是有点消沉。”伊达航笑着说道，“不过在吵架的时候还是很精神的。” “毕竟toki还没回来嘛。”萩原研二表示还是他最懂小阵平了，“我也有些不习惯呢。” 比如说被草莓占领的冰箱。 第423章 决战1 在彻底的放松过身心，调整好状态过后，最终确定的收网日期终于到来了。 坐镇负责指挥调度的是黑田兵卫和诸伏高明——本来诸伏高明的级别是不够的，但纪回表示他不信那群混蛋，但他信大舅哥，更何况有时杭和诸伏景光的关系在。 所以黑田兵卫直接以协助的名义把诸伏高明拉过来帮忙了。 当然，奖金和出差补贴都是必不可少的部分。 日本各地的警视厅和公安一齐出动，虽然警力没法覆盖组织的所有基地，但挑着重要的部分去打击还是没有问题的。 fbi那边不用这群人分心，晨曦的根基就在美国。虽然他们不至于去直接控制fbi做事，但上司催你做正事拿绩效什么的，还是很简单的。 毕竟晨曦是真的给钱。 打过高端局的时昭，稍微应付一下这些事情也不是问题，不用他们操心。 而让安室透极为不爽的某个fbi，就留在了日本，以“外援”的名义自居，强抢了一个联络器拿着。 安室透非常不高兴，但还是由着他去了，准备狠狠压榨赤井秀一的劳动力。 结果最后赤井秀一被诸伏高明安排去压制琴酒。 波本所在的基地遇到袭击时，对面那群穿戴整齐的警察里就混了一只萩原狐狸。 萩原研二拿着狙击枪躲在掩体后边，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普通的路人公安形象，并指挥自己附近的公安配合他演戏。 “所以你为什么要在这么近的距离用狙击枪？”有人忍不住问他，顺便手枪点射放倒了一名组织成员。 不得不说公安的素质就是高，一边听指挥一边聊天，射击居然还这么准。 “我会狙击。”萩原研二认真的说道，“只不过距离不太行……啊那边有人，你再往小降谷那边放两下空枪，我伪造一下被流弹擦伤的痕迹。” 和他搭话的公安：…… “哎呀毕竟要装个样子。”萩原研二眨眨眼，看起来相当无辜，“这样观察更仔细一点。” 他这里勉强还算是打的热火朝天，有那么点电影里的味道了。而松田阵平和伊达航在的那部分的画风就有些清奇了。 敌人丢过来了一枚手榴弹，松田阵平看了一眼，手榴弹哑火了。 敌人引爆了一早布置好的炸药，炸药也失灵了。 伊达航看着狂按起爆器，神情从狰狞逐渐变成难以置信的组织成员，忍不住说道：“松田你确实非常适合在爆处班工作。” 拆东西的反应速度杠杠的。 “要不是不能太明显，”松田阵平还是有点不爽，“我就把他们的枪也搞坏掉。”毕竟他还是对炸弹更熟悉，分解的要快一点。 就在这时，通信频道里出现了纪回的声音： 「为什么不把他们的裤腰带弄坏？」 松田阵平：…… 伊达航：…… 两人面面相觑，为他们这位异国朋友的缺德脑回路感到惊异。 “这不太好……”伊达航有点不太能想象一群人提裤子的场景。 “好主意啊！”松田阵平两眼放光，干了！ 幸好不是所有人都用了腰带，也幸好不是所有用了腰带的人就一定是裤子太肥会掉。 不然打着打着其中一方突然开始集体脱裤子什么的…… 能坦然穿着胖次迎战敌人的法外狂徒究竟是少数。 于是在绝大多数组织成员纷纷不得已腾出一只手去提裤子的时候，警方组织了一次进攻，很快就俘虏了绝大多数组织成员。 “干得漂亮。”伊达航忍不住说道。 虽然这招辣眼睛了一点，但能减少伤亡就好。 松田阵平听着联络器里诸伏高明有条不紊的布置和调动，看向伊达航：“班长，又来活了。” 他们这里的效率最高呢，嘿嘿。 “这裤腰带的生产商是哪一家，我不要买，质量太差了，怎么打着打着还能断了。”正在清点人数的警察忍不住说道。 这要是没事还好，有事那不是丢脸还拖后腿吗？ 松田阵平：…… 啊，好像误伤了。不过没关系，实在不行就让时杭注资吧。 ……你怎么还不回来。 松田阵平有一瞬间的落寞，但是很快又振作起来。根据时杭给他讲的思念理论，他多想几次这家伙就能更快找回来了！ 不知道其他人的思念有没有用，多和别人提一提吧。 他很快又打起精神来，和伊达航打了招呼后就带队去支援其他组。 “小心些。”伊达航还要负责最后的收尾和排查，只能让松田阵平自己带队过去。 等松田阵平开车离开，伊达航清点己方伤亡人数的时候发现，除了个别几个倒霉蛋以外，他们连受伤的人数都少。 大概是因为打着打着对手们集体开始掉裤子吧。 伊达航：…… 不行，不能想，有点辣眼睛。 他安慰自己，手段奇怪没关系，好用就行。 * 另一边松田阵平已经带着队友一路开车狂飙到了下一个组织基地。 本来黑田兵卫打算让他们直接去支援攻打总部的同事们，但这个分部的抵抗意外的猛烈，所以他们又换了目标。 到了地方的松田阵平没忍住搓了下手指。 ……不知道这群人的皮带生产商都是哪些家，对不起了！ 他毫无诚意的在心里给商家道了歉，然后—— ——秘技·断你腰带 随着又一批组织成员的裤子落下，现场骤然安静了几分，连枪声都稀少了一瞬间。 “……这是什么新的心理攻击方法？”带队的警察瞪大眼睛，“可恶，不愧是组织成员，竟有如此厚颜无耻的心理战术！” “组长。”有人提醒他，“那个，他们现在忙着提裤子，是好时机。” 带队的警察：…… “可、可恶，我需要警视厅赔给我治眼睛的医疗费……” 没有任何一丝犹豫，他下令组织新一轮的火力压制，务必要将这群无耻之徒绳之以法，不然对不起他受到的心理伤害！ 通信频道里，传出了一道重重的咳嗽声。 公安内部，正在观察形势的诸伏高明手动压了压嘴角。黑田兵卫正背对着他看墙上的地图，只是看他拼命掐自己手背的动作…… 嗯，大概很难绷得住吧。 第424章 决战2 警视厅在总部这边投入的最多。不知为何，最近没什么额外工作的琴酒一直徘徊在总部附近。 还带着个格林维尔。 格林维尔趴在掩体后面，看着对面正在研究手枪怎么用的希拉，无语了一瞬间。 “你以前没教他用枪？”他问琴酒。 琴酒没理他，而是调动着总部的防卫以应对警视厅的进攻。 他当然教过希拉用枪，但希拉就是用不习惯。 “我好像看到你的熟人了。”格林维尔戳了戳琴酒的胳膊，“那不是赤井秀一吗？” 琴酒：…… 好烦。 “你要是没事做。”琴酒冷冷的看了格林维尔一眼，“就去帮忙。” “不嘛。”格林维尔懒洋洋的说道，“都到了这种时刻，gin酱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什么时刻？琴酒根本不在意，他想走随时都能走，但是这也不耽误他做好本职工作。 带队的诸伏景光丝毫不敢大意，指挥着队员有序进攻。 随着最后一道防线的告破，警方迅速涌入大门，却没有看见本该在这里的人。 “琴酒跑了。”诸伏景光汇报。 「先抓其他人」黑田兵卫指示「琴酒的事情不急」 诸伏景光没再说什么，开始派人搜查这座基地。 * 在通信器当中的枪声逐渐消失后，琴酒捏碎了通信器，往水里一丢。 “大哥。“伏特加站在船头，看着越来越远的海岸线，忍不住说道，“我们就这么走了？” “哼。”琴酒点起一支烟：“留着做什么？boss都不在了。” 到现在这个时候，他终于轻松的笑了出来：“东西都布置好了吗？” 伏特加回过神：“都按照大哥你的吩咐存好了，用的时候直接去取就行，还有组织的那部分研究资料。” 早就联系好下家的琴酒很满意。就算他转移资金比较晚，但那些研究资料卖给那群有钱人又是一笔钱。 还是得谢谢希拉，一直给他提供各种转移资金的理由。毕竟希拉一直在用他的卡这种事情，组织的所有人都知道。 虽然希拉大部分时间都只是用卡买蛋糕，但他的人设毕竟是个杀手，买一些贵的东西也是理所应当。这样他就能报两份的钱。 虽说也没人特意去审核他的资金。 ——话说希拉居然真的只拿他的卡买蛋糕和草莓。 那种甜滋滋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就在他们远离海岸线时，水下突然传出了哗啦啦的声响。 琴酒面不改色的对着水下清空了弹夹，下一刻一个金色的脑袋瓜从水底冒了出来。 希拉平静的看着他：“我来给你送……” 彭 子弹打在了琴酒脚边的甲板上，琴酒脸色一变，抬头看向子弹飞来的方向。 而希拉终于把最后半句话说了出来：“送人。” 说完，他把一个湿漉漉的少年举了起来。 格林维尔那头红色的长发被海水打湿，但还是倔强的支棱着。 “嗨。”他愉快的和琴酒打招呼。 另一边，赤井秀一在狙击镜里瞄准了琴酒的时候，终于嘴瓢说出了那句导致他的后半生一直被各路人马折磨的名言。 “又见面了，我的宿敌恋人啊。” 希拉身上警视厅的通信器泡了水，只是普通产品的通信器终于不堪折磨，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故障了，进行了一次公放。 于是远在海上的四个人都听到了赤井秀一的这句话。 琴酒，脸黑了。 “我呸！不要脸！”伏特加跳脚，“大哥！那家伙毁你清白啊！” 还和希拉一起在水里泡着的格林维尔震惊的看向琴酒： “所以你的性癖是，从你手下成功辞职的长发危险男性吗？” 琴酒拿起手枪就又对着格林维尔清空了弹匣，但是都被希拉举着格林维尔躲开了。 “这就是出轨吗？”希拉突然说道。 心态一向非常平和的琴酒只觉得自己的脑血管都要爆了，他额头青筋暴起：“不要别人说什么你都信！” 希拉眨眨眼：“哦。” 过了两秒钟后，希拉：“所以你不喜欢我。” 琴酒：…… 不知道为什么，希拉这句话总给人一种越描越黑的感觉。 在希拉消失后，还泡在水里，甚至不会游泳的格林维尔努力的往船上爬。 “你不是去完成任务了吗？”琴酒看向正在往甲板上爬格林维尔，问。 “gin酱很高兴呢。”格林维尔扒在船舷上，眨了眨眼，“是因为终于自由了吗？话都变多了呢。” 琴酒没有回答。 格林维尔也不在意，他爬上船后就坐了下来：“任务当然是完成了……但是我们老板是真的大好人。” “所以你老板是谁？”伏特加没忍住，问他。 “你们不是知道吗？”格林维尔笑眯眯的说道，“是神明大人呢。” 琴酒看了他一眼，意味不明的哼笑了一声 * 一段时间之前 诸伏景光在带队搜查组织的总部时，突然有队员报告基地的地下室燃起了大火。 他赶过去的时候，发现整个地下室都被橙红色的火焰吞噬了。 “怎么回事？”他问。 “刚才有怪物冲了出来。”队员解释，“然后就被火焰吞没了。” “那下面全都是怪物！”先进了地下室的队员情绪有些激动，“我差点回不来！幸亏有配发的特制武器。” 诸伏景光注意到他手臂上的伤势，那是三道深可见骨的撕裂伤，看起来像是被什么大型动物抓伤了一样。 “快去包扎伤口。”诸伏景光提醒他。 “应该是实验失败的产物。”松田阵平边走边擦自己脸上的血迹，刚才他被几个组织成员偷袭，受了点皮外伤，不过脸上的血是那个成员的。 他不小心把那个人门牙打掉了。 “这里的抵抗比之前那些基地激烈很多。”他又想到那些裤子掉了还在坚持反抗的家伙，说道。 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微笑：“确实呢，什么实验产物？” 松田阵平回想了一下：“我也不确定，这种事情也不能问我吧。” 应该是伯特伦斯的锅，又或者还有守墓人的关系在。但是所有的研究资料和失败品都被一把火烧没了，也无从考证。 第425章 决战3 尽管时杭没有直接提，格林维尔在来之前就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在琴酒打开地下实验室的大门后，他关闭了安保装置，走向群魔乱舞的地下实验室。 因为能力的特性，只要他愿意，这些怪物就注意不到他。 他脚步轻快，很快走到了最深处的医疗室。 几个勉强能看出人形的怪物在他身后的通道里游荡着。它们干枯d的皮肤下涌动着火焰的纹路，身上长着大大小小的瘤子。那些增生物上有着网格状的洞，窟窿里是起泡胶一样的内容物。 格林维尔看着这些像是被寄生了的怪物，没说什么。 伯特伦斯火焰的特殊能力，就是制造他自己的「族裔」，这也是他能控制那些“失败品”的根本原因。 在伯特伦斯死去之后，维持这些试验品人类外形的因素消失，他们也只能变成这种鬼样子。 ……毁灭人类的果然是人类自己。 他回过头，蓝眸平静无波，推开了医疗室的大门。 医疗室内干干净净的，干净到有些反常。 下一刻，变了型的嘶吼声响起，格林维尔被一个和外面那些游荡的怪物差不太多的怪物扑倒在地。 格林维尔冷漠的看着正埋头在他手臂上撕咬的怪物。 这就是这个组织的boss吗？ ……可悲。 他死过无数次，体验过无数种死法。 所以，被怪物撕碎吃到肚子里，还会复活吗？ 格林维尔已经闭上的眼睛，在下一刻却又猛然睁开。 他被人拎在手里，身上被撕咬出的缺口被绿色的火焰烧过，很快就恢复如初。 “……你好烦。”他带着几分抱怨的说道，但脸上却是无奈的笑容，“我以为你会先去见自己男朋友。” 拎着他的人正是时杭。 “人太多了，我突然出现不太好解释。”随口解释了一句后，时杭又问他，“这种死法真的不疼吗？我听过被熊活活吃掉的人最后的录音。” 听着就觉得疼。 “疼，不过已经习惯了。”格林维尔坦然的回答。 “这种事情还是别习惯吧。”时杭想了想，“虽然麻木能减轻痛苦，但这并不意味着痛苦真的会消失。” “而痛苦还存在，你却觉得它不存在的话，那不就是自欺欺人了吗？” “所以你还要继续走下去，是吗？”格林维尔的很轻很轻。 “当然要继续走下去。”时杭笑了笑，“也许神的生命也有尽头，也许在最后我也会变。” “但至少此时此刻，我还有把故事续写下去的信心。” 真好。格林维尔想。 或许在最初，他也被眼前人这样的坦然和勇气感染过。 “我就不陪你了。”他说，“也许过段时间我还会回来，但是现在，算了吧。我有感兴趣的新故事了。” “那卡巴拉的卡我就给你停了。”时杭没有挽留格林维尔。他们两个本就不该凑到一起，能成为这种别扭的“朋友”，也只是因缘际会罢了。 格林维尔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卡巴拉的卡”是哪一张，怎么印象里他全是刷琴酒的卡…… “亏了。”他忍不住说道。 “那么在下次重逢之前。”时杭松开手，格林维尔踉跄着落地，疑惑的看着时杭。 金色的光芒落在格林维尔肩头，他惊愕的睁大眼睛。 “代行者最开始的含义就是，替代神明行于世间的存在。”时杭脸上的笑意淡淡，语气却很温和，“以后不会再有代行者。但是现在的代行者我没办法直接改变。” “所以，日后你们都是时间之神的眷属。” 他们不会再为能力左右意志，这个世界上也不会再有m-ts的存在。 ——以后这里大概也会出现异能者吧，但肯定不会像现在的森塔罗斯那样普遍。精神能源还是照样能用。 哼哼，他特意让纪回给特制武器清仓大甩卖了。 格林维尔：…… 格林维尔：………… “我快瞎了。”他捂住眼睛，“你周围好像有天使在唱圣歌，回头让希拉给你录一段吧。” 时杭：…… “快滚！” 就不能跟这家伙谈心。 故意犯贱挨骂的格林维尔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在格林维尔离开之后，时杭最后看了一眼委顿在地的怪物，特意把它留了下来。接着橙红色的火焰缓慢的吞噬起了这一切。 ——就是说，“不死鸟”的火焰也不是非得死了才能用啊。 * 松田阵平抱着手臂看渐渐熄灭的火焰，转过身时却突然被人捂住了眼睛。 “猜～猜～我是谁？” 松田阵平：…… “好潦草啊。”他说，“之前那么精心的设计重逢，但是这次就这么潦草……还没到七年吧？” 时杭“嗷”了一嗓子放下手，抱住松田阵平：“啊啊啊我只是担心重复的戏码太多你会腻，没有七年之痒，没有！qaq” 松田阵平被他拱在怀里一阵乱蹭，蹭得松田阵平脚步不稳，踉跄着退后了几步。 ……真是好熟悉的画面。这家伙真的好像是还把自己当幼崽向饲养员撒娇的成年老虎，完全不记得自己力气多大。 “啊。”有人出声，“所以需要我们回避吗？” 松田阵平抬起头，看到全副武装的诸伏景光和正抱着一箱纸质资料的纪回。 那箱资料多到纪回都快看不到前面的路。 “也可以不回避。”纪回从箱子后面探出头来，期待的看着自己男朋友，“景光，我们也抱一个！” 诸伏景光：…… 你当是什么集体婚礼吗？ 诸伏景光往纪回抱着的箱子上又摞了一个皮箱。 纪回：(*?????) 诸伏景光和纪回急匆匆的离开了——准确的说是，纪回跟着诸伏景光急匆匆的离开了。 “都结束了。”时杭在松田阵平颈窝里蹭了蹭，“呜哇，我要好好休息一阵！接下来还有新计划！” “不是想退休吗？”松田阵平疑惑的问他，“又有什么新计划？” “嗯……是有关未来的计划。”时杭想了想，“你也知道，有很多不同的世界，想要去其他世界玩吗？” 松田阵平眼睛一亮：“能去？” “我做个世界泡当平台！”时杭愉快的说道，“还要重新构建系统……算了等我歇够了再说，到时候看谁顺眼就把他拉过来给我我们打工！” “好主意啊。”松田阵平开始畅想降谷零给他打工的画面，很好，很快乐，“我们现在就开始准备！” “也不是不行？” 就在这时，时杭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条短消息。 「boss，格林维尔发来通讯」 “念？” 「琴酒出轨了，你要再套他一次麻袋吗？我可以提供地址」 松田阵平：…… 时杭：？？？？ 第426章 给我干哪来了1 时杭被卡在空间夹层里的时候，也还是在积极思考对策。毕竟要他一个人再待个六七十年，他就真的要哭了。 最后还真的被他找到了办法。因为时间本身不会被世界排斥，所以时杭愉快的靠着时间之神的身份混了进去。 但是因为采用了非常规的手段进入，所以时杭华丽的迷失在了时间线上。 高大的蕨类植物下，时杭抱着怀里的恐龙蛋陷入沉思。 ……这个可以带回去吗？想养。还有就是，为什么霸王龙长这样？ 他迟疑的看着长着一身飘逸毛发的霸王龙，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怪不得叫霸王龙，原来是用了霸王！ 带着这个到处跑就太麻烦了，最后时杭恋恋不舍的把霸王龙蛋放下，决定等他神功大成（？）就回来抢一个。 少一个蛋问题应该不大，实在不行他还可以拿一个死蛋然后把蛋救活带走。 这次有了缓冲，时杭再调整时间线时就很靠近他离开的时间和地点了。 这次他降落在一栋郊外的别墅附近。 皑皑白雪当中，时杭看着眼前这栋看起来就很有年代感的别墅，决定过去看一下情况。 * 别墅内，长相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兄弟两人正趴在厨房门口，观察着正在做饭的“女佣”。 “盗一，”黑羽优作拉着弟弟的衣服后襟，生怕自己这个多动症弟弟嗖的就窜过去，“我们得通知爸妈。” 黑羽盗一看了一眼自己哥哥，再看看正在咣咣剁肉的女佣，有些不理解：“写信的话，等爸爸妈妈回来之后我们就都变成那个了。” 他指了指菜板上的半条手臂，说。 “她好像不会伤害我们。”优作很淡定，“她好像把给我们做饭当成了必须执行的命令。” 不得不说他们两个真是从小胆子就大。 事情是这样的，黑羽优作和黑羽盗一的爸妈正在闹离婚，夫妇两人把两个孩子交给家里的女佣之后，就跑去进行离婚旅行了。 也就是把新婚旅行去过的地方再去一遍，表示自己已经分手了。 对此兄弟两人都不太理解，不过爸妈开心就行，保姆做饭也很好吃，他们不在意。 但问题就出在前几天，保姆小姐出门采购物资回来之后就变了一副样子，不仅不能再做出正常的食物，甚至会跑去“捕猎”。 “捕猎”的对象就是成年男人。 “但是这个我们是吃还是不吃？”黑羽盗一不能接受自己的午饭是这种东西。之前的黑暗料理那好歹能吃，这个可是人肉啊！ “屋子里不是有巧克力吗？我们把这个倒掉吧。”黑羽优作提议，“但是要偷偷的。” 很快女佣就把“午饭”做好了，新鲜的刺身配上红色的酱料，还有梅干饭团。 居然有正常的食物！两个小孩子非常感动，然后就发现他们感动早了。 因为“梅干”似乎是一只干瘪的眼球。 优作：…… 盗一：………… 兄弟两人坐在餐桌前，面面相觑。 这个要怎么办？饭团真的能吃吗？人只吃巧克力能活多久？而且他们不会烧水。 “少爷请用。”女佣被墨蓝色覆盖的眼中没有一丝眼白，连黑眼球都没有。在把餐食端上来后，她就站在一旁等待两位少爷用餐。 “我要喝果汁！”盗一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瘪了瘪嘴，开始耍赖，“我要喝鲜榨的果汁！” 女佣僵硬的点头弯腰：“是，少爷。” 她转身离开的一瞬间，黑羽盗一的手快到像是出现了残影，迅速的把他和自己哥哥面前餐盘上的食物挑了出来藏好。 他甚至刻意做出了挑拣后剩了一部分的样子，把“梅干饭团”上的“梅干”和最上面靠近梅干的那一层饭团也挑走了，好歹剩下的米饭没有问题。 ……好吧，至少是看上去没有大问题，他准备一会儿喂一下小鸟看看能不能吃。 优作则起身去找了个很大的空瓶子过来。万一一会儿女佣端来的果汁也不能喝，就倒到这里面去。 等到“女佣”带着“果汁”走了回来，他们遗憾的发现这个果然不能喝。 因为里面还飘着一块皮肉。 还真是鲜榨的“果汁”啊。 于是在优作的掩护下，黑羽盗一丝滑的把那两杯“果汁”都倒进了优作拿来的空瓶子里。 “我吃饱了！”盗一跳下凳子，“哥哥，陪我玩游戏！” 优作矜持的点点头：“好。” 然而兄弟两人忽略了一个足以致命的细节。 那就是尽管“女佣”看起来确实是不太聪明，实际上确实也不聪明。但在触碰到“规则”的时候，它也可以变得非常聪明。 “浪费。”女佣看向藏在沙发下的玻璃瓶。尽管还隔着几层布料，但它似乎已经发现了被藏起来的东西。 盗一和优作同时僵住了。 “哈哈，毕竟我们吃不完这么多嘛。”盗一干笑两声，拉了一把自己哥哥，“快跑！” “女佣小姐，你下次可以把饭做得好吃点。”优作边跑边忍不住说道。 黑羽盗一：…… “哥你是不是脑子不好用？”他问。 “反正说不说都不影响我们的死活。”优作说道，“所以我还是说出来比较好。” “我现在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盗一说道，“我只能看出来女佣姐姐是受伤了，但是受伤要去医院，而且她的力气突然变得好大……哎呦！” 他一头撞在了别人腿上。 黑羽盗一抬起头，注意到了眼前这个穿着风衣，一头白发的青年，先是一怔，紧接着拉起他的衣摆：“哥哥快跑，有……” 他卡壳了。 因为他不知道要怎么称呼现在的女佣小姐才比较合适。总不能说他们正在躲喂饭的女佣，那也太奇怪了！ “是女佣小姐突然变成了杀人犯。”优作也跑了过来，“她好像以您这样的男人作为狩猎对象，所以请快点离开。” 时杭：…… 时杭：………… 第427章 给我干哪来了2 时杭低下头，看着这两个没有他大腿高的小豆丁。尽管知道几十年后他们两个会变得特别大只，但现在他还是忍不住想捏捏这俩小孩子的脸蛋。 “没事。”时杭微笑着说道，“不会有事的。” 小盗一歪了歪头，疑惑的看着他：“哥哥？” 时杭蹲下来，一手一个按住脑壳搓了两把：“女佣小姐遇到了不好的事情，所以变成现在这样。但坏人已经死了，我们不能放任她继续杀人，所以等一下我要把她送走。” “送走？”小优作想了想，“其实就是杀死吧……现在的女佣小姐不是人类，哥哥不需要担心会犯法。” “犯法了也没关系，”小盗一说，“这里只有我们，不说出去没人知道。” 时杭：…… 很好，真是三岁看老啊。 一个名侦探小说家，一个法外狂徒怪盗。 考虑到这俩毕竟还是小孩，时杭很温柔的送走了女佣小姐，并把他们两个带回别墅。 “我叫时杭，”时杭自我介绍，“你们爸妈呢？” “应该还要一个月才能回来。”小优作算了算，说道，“家里只剩我和弟弟了。” 小盗一也看着时杭：“时哥哥，能陪我们一段时间吗？最近外面好像不太安全。” 两个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甚至于同等可爱的小朋友乖乖的盯着时杭看，他实在是没办法说出拒绝的话来。 毕竟他的事情是真的着急也没用。 就在这时，两声“咕咕”声分别从两个小孩子的肚子里飘了出来。 小优作脸一红：“那个，我们今天还没吃饭……” 小盗一脸也红了，但还是坚持着故意逞强：“时哥哥……嗯，我，我可以忍耐。” 时杭无语，一手抱着一个放到了沙发上。 “你们坐一会儿休息一下，我去看看有没有食材。” “嗯嗯！”两个小朋友乖乖的点头。 时杭把他们两个的动作看在眼里，又被萌了一下，伸手搓了搓他俩的小脑瓜。 眼看着时杭也去了厨房，小盗一有点坐不住了。他踢了踢哥哥的小腿： “哥哥哥哥哥，我们去看看吧。” 小优作看了他一眼：“就算现在学会了，你也拿不动铁锅和菜刀。” “我好奇！”小盗一说道，“时哥哥也是突然出现的，别告诉我你没发现。” 树林深处的脚印蔓延得没有那么远。 “好奇心太重了，盗一。”小优作故作老成的说道。 片刻后，正在研究剩的那点面粉和果酱能不能烤点小饼干先吃着的时杭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他看向门外，接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两个小孩加上一个凳子摔进了厨房。 小优作和小盗一感觉自己被一团软乎乎的东西垫了一下，睁眼一看发现是一只和时杭差不多高的未知生物。 小优作还有点矜持，小盗一已经开始对羽龙上下其手：“时哥哥，这是什么呀？” “是羽龙。”时杭淡定的解释，“大概也算是神话生物，你们不要一起站在凳子上，很危险。” 他想了想，又说道：“好奇的话，进来看吧。” 于是他在厨房和面，旁边摆着俩小板凳，小板凳上分别坐着俩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孩。 “这就可以了吗？”小盗一抻着脖子去看时杭把饼干放进烤箱。 “应该没问题？”时杭有些犹豫。因为他确实有段时间没做饭了，但是步骤应该没有问题。 过了一个小时后，时杭把饼干取了出来。 为了不做出错误示范，他甚至特意去戴了手套。 两个小孩饿了很久，等饼干稍微凉了一点就迫不及待的拿了几块塞进嘴里。 因为家教良好的关系，尽管饿得不行，小优作和小盗一的吃相依旧很文雅。 “好七！”小优作眼前一亮，抬头看向时杭。 嘴里塞得满满的，以至于话都说不出来的小盗一拿了一块递给时杭，用眼神示意他也吃。 时杭接过来，放进嘴里嚼了嚼，味道确实不错。 但俩小孩可不能只吃这个。 好在外面就是森林，就算是冬天也不是没有能吃的东西。 时杭又在茶水间翻了翻，找到一点红茶和牛奶，给俩小孩弄了两杯热牛奶喝，刚好压压惊。 “我出去弄点吃的。”时杭给俩孩子解释，“一会儿就回来，我不走门，不会敲门，别人敲门你们不要理。” 俩小孩正抱着热牛奶幸福的犯困，听他说话就乖乖点头：“嗯嗯！” 片刻后。 小盗一猛的清醒过来：“哇！我们是不是被丢掉了！” “笨蛋弟弟。”小优作喝了一口温热的甜牛奶，“时哥一看就很喜欢小孩子，不会放着我们自己在家的。” 于是小盗一果断躺沙发上睡觉去了。 他们两个提心吊胆了好几天，今天又跑来跑去的，就算还是体力条成谜的小孩子，也确实很累了。 于是等时杭带着食材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正蹲在沙发上小口小口喝着甜牛奶的小优作，和趴在沙发上睡得正香的小盗一。 小盗一身上披着件成年人穿的大衣，一看就知道是当哥哥的去给他拿的——因为被子太重了小孩子搬不动，大衣就刚刚好。 “晚饭吃这些吧。”时杭把手里的东西拿给他们两个看，有肉有菜。他不会做日本菜，但做点清淡的饭菜也不是不行。 他出去抓了两只兔子，靠能力作弊把兔子皮收拾好拿去卖掉，换了点食材。 兔子肉不太适合小孩子吃，他就没留，也拿去换东西了。 “好哎！”小盗一已经醒了，搓着眼睛迷迷糊糊的还不忘捧场。 “麻烦时哥哥了。”小优作礼貌道谢。 于是一个大人带着俩小孩愉快的在荒郊野外玩起了过家家。 偶尔时杭来了兴致，也会带着俩小孩玩故事接龙。 两个孩子想象力丰富，表达能力也非常好，时杭更是能把歪到爪哇国的故事救回来或者一路歪下去，所以三个人都玩的很开心。 在小盗一和小优作的父母回来之前，他们三个又坐在一起开了个茶话会。 “我要离开了。”时杭认真的告知两人，“你们爸妈要回来了，知道怎么和他们提起我吗？” 小盗一高高兴兴举手：“是雪精灵！” 小优作喝了口杯子里的热牛奶：“虽然爸爸妈妈不会信，但我也会说是精灵的。” 说完后，他又期待的看着时杭：“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时杭笑了：“当然会！” 第428章 给我干哪来了3 时杭又进行了一次时间跳跃，但这一次似乎是出了点小问题。 他飘在空中，看着正在拆电视机遥控器的幼年时期松田阵平，忍不住捧着脸发：“好可爱！” 可惜小松田看不到他。 小松田拿着小号的螺丝刀，耐心的一圈一圈把螺丝挨个拧到底，然后把遥控器整个拆开。 时杭注意到遥控器似乎是有条线烧焦了，小松田看着烧焦的电线呆了呆，随后啪嗒啪嗒的跑去翻工具箱，又翻出一条电线，费劲的用电工钳剪开，把烧坏的那条换掉。 “好棒！” 时杭作为一个阿飘鼓着些没用的掌，看着小松田正试着把遥控器装回去。 放回去的螺丝拧起来有些费劲，但松田显出了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耐心，硬是一个人一点一点的把遥控器装好了。 而时杭现在也不能算是阿飘。 事情是这样的，因为他把自己伪装成“时间”硬挤进了这个世界，所以在第三次调整时间线的时候，他不可避免的散开了。 毕竟时间无处不在嘛。 也不需要担心，这不是什么问题。时杭正在慢慢调整自己的存在状态，目前为止没有遇到麻烦事，只是需要点耐心。 他捧着脸，愉快的看着小松田安安静静的拆东西玩。 话说松田叔叔呢？ 时杭在房子里飘了飘，没看到松田丈太郎。 肯定是去训练了。啊，真是好心大的爹，就这么把孩子一个人放在家里。 时杭想着，偷偷把放歪了的箱子往桌子里面推了推，免得它突然倒下来。 小松田正闷着劲儿拆一辆电动小汽车，没有注意到箱子发出的声音。小汽车有点复杂，他一下子没能拆开。 小松田：(????) 不开心。 眼看着就要天黑了，小松田大概是发现自己饿了，很自觉的把被拆下来的零件收拢成一堆，然后跑去洗手，又拆开冷掉的盒饭自己吃了起来。 时杭：…… 虽然很想帮忙做饭啦，但是他现在是阿飘状态，真的不会吓到人吗？ 啊，好可爱。 时杭默默的飘走，回来就看见小松田正在把空掉的饭盒放在洗碗池里。他的个子还不够高，所以要踩着小板凳才能够到水池。 ——这孩子也太安静了吧。感觉这一整天一句话都没说。 就在时杭在心里纠结自己要不要和小松田说说话，又担心开口会吓到他的时候，小松田突然回头看了过来，圆溜溜的蓝色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如果不是时杭很确定他这个隐身状态连自己都没办法立刻解除，他都要以为小松田能看到他了。 和能力无关，只是，时间当然是身处其中的人所不可见的。 虽然这么做还是会坑到他自己，但时杭觉得调整存在状态用的时间，一定比他慢慢挤进来用的时间短。 天知道他本体又膨胀了多少。 “奇怪……”小松田疑惑的歪了歪头，他感觉有人在看他。 但是，没人啊。 时杭简直要被他这个动作可爱昏了，捂着胸口表演了一个倒地不起，特别想抱着亲上两口。 不过这样就显得他有点变态了，还是算了。 小松田四下看了看，还是没看到有人，于是纳闷的回屋子准备睡觉了。 等到小松田睡下了有一会儿，身上还冒着热气的松田丈太郎终于回了家。 “阵平？儿子？” 时杭也不好说他负不负责的，毕竟小松田这种自我管理意识已经超越大部分成年人了。 于是他飘进小松田的卧室，看着正闭眼睡觉的小松田，越看越觉得可爱，忍不住想伸手去碰碰他圆圆的脸蛋。 下一刻，他的手指被人握住了。 时杭一惊，然后嗖的消失不见。 小松田睁开眼睛，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空掉的手掌。 刚才好像是抓到了什么？但是突然又消失了？ 而因为受到了惊吓，下意识的调整了自己视角的时杭捂住脸。 啊，阵平真是从小就敏锐。 因为他的意识和时间一样散得到处都是，这会儿勉强收拢起了一点，他也就没有急着回到他跳走之前的时间点上找小松田。 但他很好奇自己现在是在哪个时间点，干脆又飘去找小松田了。 ……好可爱。 时杭很快注意到了正在往家里走的小松田，看背着的书包，应该是在上小学了？ 那松田丈太郎之前被误抓的事情…… 时杭跟过去，接着就注意到有一些和小松田穿着同样校服的孩子在看着他窃窃私语。 时杭：…… 他来晚了（尖叫）！ 时杭看了看小松田，有些舍不得，但还是先飘去了警视厅，稍微听了下墙角就找到了经办案件的警察，又找到他家找了一堆各种一看就不正经的资料。 然后他又飘去找了和这个警察有仇的人，把他偷走的资料放进这人的信箱。 中间还夹着这个一看就有问题的案件。 很好，接下来就看那家伙努不努力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很快警察受贿和误判的事情就传得满天飞，所有媒体都在用长篇累牍的篇幅报道这件事，里面夹杂着各种恶意的揣测和对警察这一职业的诋毁。 而同样作为知名人物的松田丈太郎也因为这件事被反复提起。很快他头上的标签就从“那个杀人的知名拳击手”变成了“被毁掉职业生涯的倒霉蛋”。 就像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一样，当初松田丈太郎被无罪释放的消息没能传播开，但被捕的消息却是满天飞。 如今有了更大的爆点，松田丈太郎的案件就像是作为新的补充论据一样，被拿来证明某人的罪恶。 所以他在这样的情况下获取了大众的同情。更何况在那之后他一蹶不振，还有一个在上小学的孩子，出于某种廉价的愧疚心理，于是众人对他的同情心更甚。 ——这都是时杭很熟悉的手段，甚至算不上多高明。 第429章 给我干哪来了4 “还真是无聊的桥段。” 时杭飘在天上，看着一群人叽叽咕咕的讨论着最近的新闻，最后得出了“警察都是薪水小偷”的结论。 而他们像是取得了某种心照不宣的胜利一样，在互相对视之后露出了诡秘的笑容。 看来效果不错。时杭心想，也不知道松田丈太郎能不能稍微振作起来。 结果事与愿违。 不如说来自各路人马的怜悯和打扰让他更暴躁了。 时杭：…… 也是，被当成议论对象的话，就算是他也会逆反呢。 时杭想了一下，干脆去被查封的警察家里撕了几张纸，又拿了支笔写了封信塞进松田家的信箱。 上面是一些很有可行性的建议，比如说要怎么合理卖惨又不至于太没面子。虽然时杭猜测对方大概只在乎后面这一点。 写完之后他又飘回松田家，在松田家门口看到了两只小豆丁。 “松田同学！” 紫色眼睛的小孩委委屈屈的拉着小松田的书包：“真的不能叫你小阵平吗？” “谁会喜欢那种腻歪的称呼啊！”小松田拽着自己的书包，虽然嘴上说着拒绝的话，但脸上已经泛起了红，“快松手，我已经到家了！” 小萩原看起来泫然欲泣：“真的不可以吗？” 小松田：…… 小松田挫败的低下了头：“算了，你想叫就叫吧……” 围观的时杭觉得相当好笑，他凑近去看瞬间眉开眼笑的小萩原，然后又被小松田锐利的目光逮了个正着。 ——要不是他没在松田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他都要以为松田是看到他了。 好敏锐啊。时杭想，不愧是阵平！ “你在看什么呀小阵平？”小萩原疑惑的看着自己死缠烂打搞来的小伙伴突然露出了凶凶的眼神，忍不住询问。 小松田思考了一下，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我总觉得有人。” 小萩原一愣，左右看了看，却没发现第三个人，但他也没说小松田看错了，而是带着些紧张和惊喜的询问：“是幽灵先生吗？” 本来都做好被说想多了准备的小松田一愣，接着稍微移开视线：“嗯，可能是吧。” 呜哇！为什么他小时候没有遇到这么可爱的小伙伴！ 时杭被俩小孩萌得要昏过去，然后看着他们两个道别。 小萩原紫色的下垂眼亮晶晶的：“那明天见啦！小阵平！” ——萩原小时候真的过分可爱了。 当然了，最可爱的一定是阵平！ 等他跟着小松田回到家，就注意到了已经摆满了饭菜的餐桌。 小松田的表情是和时杭一样的疑惑。 “老爸，家里有客人吗？”小松田问接过他书包的松田丈太郎。 男人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难过：“抱歉，阵平。” 小松田有些疑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松田丈太郎蹲下身，抱住自己的儿子：“爸爸之前太颓废了，忽视了你，对不起。” 小松田沉默了一会儿：“……我不会哭的，因为老爸你确实好过分。” “是你说过不要轻言放弃的。” “怎么可以因为这种事情就放弃……” 他的声音逐渐哽咽起来，接着是嚎啕大哭。 被同学说是“杀人犯的儿子”他也不是很在乎，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也没关系，但是松田丈太郎的颓废确实是让松田阵平非常难以接受。 告诉他不要轻易放弃的人，自己先放弃了。 时杭看着父子俩谈心，自觉的飘走了。 等他逛过一圈回来，就听到松田丈太郎正在和儿子谈自己以后的安排。 虽然开拳击馆的事情应该没有问题，不过时杭还是觉得有点不太行，毕竟有热度不用那是浪费资源。 于是他写了第三封信。 在把信封塞进邮箱后，时杭突然想起了那天松田阵平拿给他看的信。 果然是这样啊，时杭想，不过也不奇怪。 反正他穿越这几次已经够奇怪了，再发生什么都不奇怪了。 在确认松田丈太郎读过回信并正确的理解了他的意思后，时杭最后去看了眼小松田，又启动了一次时间跳跃。 这次就距离他需要到达的时间点很近了。 时杭看着自己一脸严肃的兑着奇怪的饮料，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谢谢」 这声音有些熟悉，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是安室透吧？ 正思考还能怎么做黑暗饮料的「时杭」突然侧了侧头：“……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 这他也能听见？时杭摸了摸下巴。难道说是因为心够诚的关系吗？ 那这家伙为什么总试图试探他……你们卧底真就是蜂窝煤做的心眼子是吧？ 他飘了一阵，觉得有些无聊，干脆又尝试接近他想要的时间。 而如他所料的那样，这一次他来到了他离开之后的时间，就是位置……嗯…… 他站在格林维尔背后，看着他闭眼等死，觉得自己额头的青筋都在跳。 苍天可鉴，虽然他有的时候显得有点独断专行，但那是因为他解释没用！而且本来只要确定自己是正确的，在那种情况下这么做也没有错。 理论要联系实际，实践才能出真知！ 虽然他也干出过把人挂墙头吊一周这种事情，但那是因为那群混蛋吃人！十恶不赦的家伙他没上凌迟都是考虑到其他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并不是说他有什么特别的爱好！ 比如说现在看一个大活人被活生生的撕碎吃掉——哪怕他不会死——时杭现在觉得自己浑身上下似乎有蚂蚁在爬。 格林维尔脑子有病他知道，但有病成这样真的不能救一下吗？ 就当救一下他也行啊！ 时杭再次在心里辱骂了前前文明一句，然后控制住乌丸莲耶变成的怪物，伸手把格林维尔提起来，把他身上的伤治好。 “……你好烦。”格林维尔语气抱怨，但时杭分明看出了他眼底的开心。 呵，爽到你了是吧。 然后格林维尔又嘴时杭说他像圣父。请不要误会时杭此人有多么好说话，只是他和格林维尔就是这种互损的关系。 他还骂过格林维尔活死人（。） 但是这次真恶心到他了。所以时杭面无表情的让格林维尔快滚。 还是他家阵平好，去找阵平了，嘿嘿。 第430章 后日谈:你妈来了1 尽管组织被剿灭后的收尾活动也很辛苦，比如说几十年前的旧案也会被翻出来重审，但是对于时杭来说，他玩的很爽。 卡巴拉早就做好了对预定好那部分组织财产的接管准备，这一过程还算顺利。 和华夏的交易也很好推进，偷运个百八十人过去什么的，对卡巴拉来说也根本不是事。 接下来最烦人的工作果然还是国内外和当地政府的扯皮，不过这个也不需要时杭管。 美国有谈判官小姐在，英国有诸伏景光，日本有纪回，统揽大局也有纪回和时昭。 总之就是，他解放了！ 时杭趴在沙发上，尾巴顺着沙发边缘落在地板上，发出一声愉悦的叹息。 “如果那小子不能把诸伏景光拐走，那我要扒了他的皮。”时杭看着death发过来的英国分部工作报告，觉得这个下属拐的是真棒。 纪回，如果你不能把你男朋友拐带走，那就别怪他无情了。 还有高明，你弟弟都来了，你也一起吧。 时杭心情愉悦的给自己这位朋友也留好了位置。 ——他都是神了，不要提寿命论这种扫兴的问题。 煤球走过来跳上沙发，在时杭手边窝好。 这几天的煤球有些反常，看起来有些过于黏人了。时杭摸了摸煤球的脊背，突然意识到按照猫的寿命来说，煤球也到了该寿终正寝的年纪了。 虽然是一时兴起养的猫，但是—— 时杭拍了拍煤球的脑袋，把他头上的毛和耳朵一起拍得扁扁的。 “想要长生不老吗？”时杭问他。 煤球疑惑的歪了歪头：“咪？” 铲屎官的脑子秀逗了吗？能活哪只猫想死？ 时杭笑了。 于是下一刻，煤球的体型缩小了一圈。原本因为老迈而有些松动的牙齿也恢复了健康。 煤球炸了毛：“咪咪咪咪咪喵喵喵？！？？？” 铲屎的，怎么回事？？？猫感觉好奇怪！ “好了，以后你就不用担心自己会死了。”时杭笑着说道，“不过到时候要和我们一起搬家啊。” “咪。”哼，还真是脆弱啊。 煤球骄傲的仰脖看时杭：“咪喵！“ 既然是你的要求，那猫就勉强同意吧！ 就在这时，时杭的手机上传来了消息。 death尽职尽责的为自己的boss播报这条来信：「纪先生说，您现在去他家的话大概能赶上赤井玛丽一打赤井秀一的剧情」 时杭：“难道我看起来像是这么八卦的人吗？ 「那您要去吗？」 时杭眼神坚定：“去！” death：…… 片刻后，纪回的家门又被人敲响了。 纪回大概是已经接受了自家作为这群人联络点的命运，此刻显得分外平静，脸上甚至带着一丝笑意。 纪回买的房子是两居室，甚至带了客卫和书房，面积确实不算小，甚至比一般的三居室大，客厅也就相当宽敞。 此刻正有一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赤井秀一单独坐一个布艺小沙发——那个是纪回买来摆着好看的，也就是说确实不太适合坐人。 fbi先生一米八出头的大高个，坐在那个小沙发上，腿都放不开，还不敢往对面伸，显得有点委屈。 他也确实有点委屈，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看着就惨。 另一边的沙发上坐着稍显无措的宫野家两姐妹，还有一个看起来和毛利兰差不多大的帅气女孩子。 女孩正拉着宫野明美聊天，灰原哀紧盯着自己姐姐看，也没注意其他。 坐在女孩另一边的就是一个白发的……少女？ 时杭的视线在一群人身上转了一圈，然后问正在看热闹的纪回：“赤井秀一他爸判了几年？” 赤井秀一：…… 赤井玛丽：…… “时先生，”赤井玛丽气质优雅，让时杭想起英国那群秃头绅士，“我是赤井玛丽，赤井秀一的母亲，这是我女儿，世良真纯。不请自来实属冒昧，但是我儿子确实是欠些教训，还望您海涵。” 她是起身站到时杭对面时才开口客套的。 说完这些，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以及我外甥女的事情，感激不尽。” 懂了，为了打儿子所以其他的可以先不管是吧。 时杭也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无妨，毕竟这也不是我家。另外，您的英伦腔调非常不错。” 纪回对此不予理会，甚至让death给诸伏景光开了直播。 “时先生。”宫野明美起身同时杭打招呼，灰原哀也起身。 褐色头发的小女孩神情有些复杂，张了张嘴却发现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称呼时杭，最后干脆也跟着喊“时先生”。 时杭没太在意她，只是表示赤井玛丽继续。 纪回看了眼在座的人，默默起身去厨房。世良真纯左看右看觉得就这么坐着不太好，干脆起身去帮忙，但是被纪回请回去了。 没一会儿纪回端了一盘子水果出来，里面还有小兔子苹果。 然后他给时杭塞了一盒草莓。 两人坐在一起，一边啃草莓一边看赤井秀一挨训。 “已经放弃治疗了呢。”时杭看着赤井秀一放空的眼神，嘀嘀咕咕。 “因为玛丽前辈根本不听解释。”纪回也嘀嘀咕咕，“不过就我说也确实活该。” “你开直播了？”时杭看了一眼纪回手腕上正在微微发亮的手表。 纪回点点头：“你不开？” 时杭想了想：“我还是要录像吧，到时候传我一份。” 赤井玛丽：…… “请给我的形象打码。”她微笑着提出请求。 “放心好了。”时杭表示没问题。 毕竟是特工，能不露脸还是不露。时杭表示理解。 但是他肯定给阵平看原版。 时杭和纪回相视一笑，颇有些恋爱脑的惺惺相惜在。 见状赤井玛丽也不再纠结，而是继续训斥大儿子，并且话题逐渐从训斥赤井秀一拐到“我就知道fbi不靠谱”、“fbi是这样的”、“是不是fbi把你带坏了”……等等。 赤井秀一更加沉默。 因为在他回忆起自家队友们的各种神奇操作后，突然觉得连辩解都是苍白的。 ……他还是闭嘴吧。 第431章 后日谈:你妈来了2 时杭和纪回凑在一起吃瓜吃的非常开心。作为同位体，他们两个在某方面极其相似，比如说看眼不怕乱子大什么的…… 但是自第一次见面至今，他们俩也是头一次坐在一起看别人热闹。 赤井秀一沉默的看着纪回一边吃瓜一边不忘给几位女士准备茶水和点心，实在是不想多说什么。 等赤井玛丽觉得差不多了，干脆的起身，拿给了时杭一份文件。 “我认为这份文件也需要发给您一份。” 赤井玛丽的语气和用词都非常正式，时杭却也没有起身，而是看了一眼纪回。 尽管纪回心里十万个不乐意，但还是起身接过了这份文件：“抱歉，现在晨曦的事务由我暂代。” 听见没！暂·代! 别什么事都丢给他了他又不是你这个二合一真的没那么厉害能边玩边管! 时杭假装自己听不见他说话，干脆低头给松田发消息。 「什么感想？」 「……看别人挨揍难道还要写感想吗？但我觉得那家伙会喜欢看」 安室透还没有舍弃波本的身份，还在试图钓鱼执法。对此时杭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虽然他们两个都能算是互相看不顺眼，但易地而处，如果有这个需要，时杭也不介意这么做。 * 赤井玛丽很快带着女儿和外甥女走了，至于大儿子，那是谁？ 期间灰原哀一直扭头看时杭。看得出来她是想说点什么，但好像很难说出口的样子。 组织是不成气候了，但从小在组织长大的孩子那一身刺可不会瞬间消失。 时杭见多了各种型号的人与非人，也不在意小辈的别扭。只是让他主动那还真是想多了。 他只是认为，一个有着独立思考能力的健康成年人，总该试着自己拯救自己。 赤井秀一摸了摸脸上的淤青，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 “医疗箱在茶几下边。”纪回好心的提醒他，“遮瑕是没用了，要不然我给你做个易容？” 同为男人，嘴角或者脸上有一块青和伤疤那可以当勋章，但是满脸的青紫还得出门，那就实在是有点伤心了。 赤井玛丽特意挑纪回家收拾自己大儿子，大概也考虑到了这方面原因。 看在这一出给自己提供了乐子上，纪回觉得这种事情就不需要计较了，乐就完了。 “谢了。”赤井秀一倒也不含糊，干脆的道谢，“麻烦给我做一份易容吧，挡住脸就行。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纪回问他。 “我大概会辞职。”赤井秀一很淡定的说道，“我的目标已经达成，是时候换一种生活了。” “贝尔摩德可还没有落网。”纪回挑眉。 “我认为她不会再出现了。”赤井秀一摇头。 这位不老的千面魔女，大概比谁都希望过上真正平静的生活。而以他们那边对人口的管理力度，确实也很难抓到对方。 最后大概率留一个红色通缉令就结束了。 至于琴酒…… 赤井秀一心中一梗。 人一热血上头就会做出很多不理智的事情，之前他还感慨过纪回的深情告白，结果现在就轮到他了。 ……总觉得会被笑一辈子，算了，笑就笑吧。 赤井秀一佛系的想着。 “贝尔摩德啊。”时杭突然开口，对着两人晃了晃手机，“她给我发邮件了。” 赤井秀一：…… 啊？ “大概是投诚吧，给了我好多能给组织成定员罪的东西。”时杭翻了翻邮件，“还有aptx4869的资料。”虽然这个他们已经拿到手了，再过几天解药都要出来了。 他自然看得出赤井玛丽是吃了a药后缩水，之前他问赤井秀一他爸判了几年那纯属调侃。 “这件事我需要和我母亲商议。”赤井秀一沉思了一会儿后，说道。 “那倒不用，这里应该就是她拿出的交换条件。”纪回示意了一下自己手里的文件。 在这方面赤井秀一是半点没有他妈的天赋在，所以到现在也还是个探员。 “那就好。”赤井秀一点头，“如果有需要商议的部分，我可以代为转达。” “好说好说。”纪回点头。 等赤井秀一戴着易容面具离开后，没有乐子看的时杭也打算走了。 结果他一出门就被一只小刺猬堵住。 他低头看着正低着头不知道在鼓捣什么的灰原哀，发出了一个疑惑的音节。 “嗯？” “抱歉。”灰原哀终于抬起头，神情有些别扭，但道歉还算诚恳，“那时我不该毫无理由的指责您。我姐姐的事情本来也和您无关。” 工藤那家伙说过了，就算是道歉也不一定会被接受，但就算这样该说出口的歉意还是要说出来才对。 一向注重结果的灰原哀有些不太能理解这句话，但既然姐姐也认为有道理，那她也应该这么做。 “那如果你姐姐真的死了呢。”时杭只觉得无趣，“虽然我没有那么好为人师，但看在明美小姐还算合我眼缘的面子上，就多说几句。” 他蹲下身子，和脸色有些发白的小姑娘平齐。 灰原哀在他眼中没有看到傲慢不屑，又或者是怜悯，有的只是平静。 而在这种时刻，平静也是一种温柔。 “想被人拯救，要先学会自救。”时杭开口，“你喜欢阳光，要尽力成为光源，而不是当个反光板。镜子是留不住光芒的，黑洞更是只会吞噬光线。” 工藤新一的光芒确实是会吸引常年沉浸在黑暗当中的存在。但那不代表这些是他的责任。 说完这些，时杭起身。 “我没责怪过你，所以也谈不上原谅。我只是不理解。” “以你的科研能力和天赋，只要愿意付出努力，总能找到适合自己的方向。至于化学式，那还是算了。” “解药有你一份，多的还是别想了。” 这种东西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谢谢。”灰原哀的脸色不太好，但这次没有忘记道谢。 “嗯，送你回去的人到了。”时杭抬头，看到了正对他微笑的宫野明美。 宫野明美没说话，只是深深的鞠躬。 第432章 后日谈:家宴1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时昭和诸伏景光坐在正对面，他们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疑惑。 事情是这样的，组织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后，原本纪回是打算带着老纪和诸伏家兄弟俩见一面聊聊天，再吃顿便饭。 然后他亲爱的纪叔，一拍大腿：“你哥（时杭）不也在这？一起吧。” 于是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社交恐怖分子时杭自然是无所谓的，他甚至很高兴凑热闹，松田阵平对纪羽的印象非常好，再加上也清楚时杭和纪羽的关系，自然也欣然同意。 萩原研二一直很好奇纪羽本人，就也自告奋勇要一起。萩原研二来了，为了防止尴尬，时杭干脆把他哥时昭也拉了过来。 于是原本诸伏高明、诸伏景光、纪羽、纪回四个人的饭局，一下子就又加了时杭、松田阵平、萩原研二、时昭四个人。 ——简直跟细胞有丝分裂了一样。 八个人，还是八个很能吃的男人，自己做菜就有点太麻烦了，于是时杭请客去了中餐厅。 “老纪。”时杭和纪回异口同声的喊纪羽，接着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底看到了嫌弃。 时杭不爽了：“你还嫌弃我？那么点活都干不完你还嫌弃我？” “什么叫‘那么点活’？”纪回简直委屈坏了，“我三年高中的暑假作业加起来都没那么多！你以为都是你啊！” 那文件摞起来都能把他埋了！ 时昭看向松田阵平：“他们平时就这样吗？” “习惯就好，”松田阵平淡定的说道：“大概是同性相斥吧。” 时杭和纪回还在吵，时杭一脸“你怎么这么废物”的表情，纪回则是带着委屈反驳。 两人吵着吵着都站了起来，看架势如果没人阻止的话，下一步就是上桌了。 “咳。”纪羽咳嗽一声，“小舟啊……” 时杭和纪回齐刷刷看向纪羽。 “老纪？”x2 纪羽：…… 纪羽看向松田阵平和诸伏景光，示意赶紧把你俩男朋友按下去，再吵就踩桌子上去了。 然而这俩今天都想看热闹，于是假装没有接收到信号。 “toki，阿回，你们不点菜吗？”萩原研二拿着菜单，问。 “你们看着点。”x2 萩原研二：…… 他看向自家幼驯染：你不管一下toki酱？ 松田阵平思考了片刻，最后决定还是把时杭拉下来，免得他真的踩人桌子上去。 “你吃这个菠萝咕老肉吗？”他问时杭。 下一秒，时杭坐了回去：“酸甜口的，吃。” 于是一脚踩在凳子上的纪回突然变成了鹤立鸡群的那只鹤，最后在纪羽似笑非笑的目光注视下讪讪的收起腿站好。 “喝什么饮料，我去拿。” “提到这个……”时杭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人送了我两坛酒，说是对身体好，喝吗？” 秋月明是修真世界来的，手里好东西不少，而且性格和印象里的家乡人一样，特别随意。 时杭随口问了一句她在喝什么，她就给他塞了两坛，说是贺礼，也没说是贺什么。 然后人又没影了。 速度之快，时杭拿着银行卡的手都没来得及掏出来。 “我能喝吗？”纪羽的眼睛唰的就亮了起来。 时杭点头：“可以。” 于是纪回又只能坐下。 开车来的诸伏高明还有些犹豫，但时杭表示他可以雇人把车开走，于是他也痛快点头了。 “按道理来说应该长辈先开口。”纪羽清了清嗓子，“不过我也没应付过这种场合，所以大家各聊各的吧。” 主要是这在场的人成分太复杂了。 华夏的警察和卧底，前日本公安，日本警视厅的警察、卡巴拉的老板和工作人员。 纪羽的养子，纪羽养子的男朋友，纪羽养子男朋友的亲哥哥，纪羽养子的平行世界同位体和他的男朋友以及两人共同的朋友，纪羽养子平行世界同位体的双生兄弟…… 理着理着，纪羽感觉自己的脑子似乎是打了个结，好不容易才解开，最后决定还是不搞花里花哨的了，就吃吃喝喝然后交流感情吧。 诸伏景光没忍住笑了，诸伏高明的嘴角也上扬了三个像素点。 诸伏高明原本还有些紧张，但是在见面之后就发现，纪羽浑身上下最正经的大概就是他的长相了。 这是个宽厚又风趣的长辈。 “可惜阵平你爸爸没来。”时杭还是觉得这里少了个人。 “可别，老爸他在这种场合连话都不会说了。”松田阵平赶紧替他爸拒绝了这种堪称社恐地狱的场合，“又不是所有人都是hagi。” 正在和时昭和纪羽聊天的萩原研二：？？？ “小阵平？”他难以置信的看向幼驯染，“你这是嫌弃我了吗？” “这么嫌弃，看来关系不错。”纪羽点点头，“小舟就不行了，从小到大没一个能和他玩到一起去的。” “因为都是一群笨蛋。”x2 时杭和纪回对视一眼，接着扭过头去和自己男朋友聊天去了。 萩原研二：qaq！ “咳，老纪，瞎说什么大实话。”时杭忍着笑，说道。 萩原研二马上凑过去看松田阵平：“小阵平……” “果然还是熟悉的感觉。”诸伏景光突然说道，“不愧是萩原，毫无违和感。” 卖萌什么的，一个大男人能卖萌卖出清爽不腻歪纯可爱的感觉，也是需要技巧的。 总之诸伏景光觉得自己够呛，大概现在的zero能和萩原比一比吧。 “啊，是呢。”被拉着聊了半天也没觉得尴尬的时昭微笑，“萩原先生在这一方面真是得天独厚……” 话还没说完，萩原研二忍不住了：“虽然说打断说话不太礼貌，但是乔，你现在还叫我萩原先生吗？” 他这话说出口的下一刻，时杭的表情突然变了。 “乔？”时杭重复了一下这个字，看向时昭，眼中满是询问。 “嗯……”时昭轻松的笑了笑，“因为直接用日语叫我，我经常反应不过来，所以如果需要做区分的话，可以叫我乔。” 虽然那已经是被舍弃的名字，但再捡起来用一用也没什么，他已经不在意了。 第433章 后日谈:家宴2 既然时昭都说了自己不在意，那时杭也没有继续追问。倒是萩原研二有些好奇，又和时昭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对此时杭不是很意外，毕竟他哥脾气好，萩原研二情商高，两个聊到一起去不奇怪。 纪羽看着时昭和时杭的交流，心下欣喜之余，还有一些惆怅。 「昭」啊……都是好孩子。 * 时杭拿出来的酒确实不错，就连几个不怎么好这一口的人都没忍住多喝了几杯。 原本时杭觉得代行者应当是喝不醉的，但他属实是小瞧了这两坛子酒。 于是…… “这是我叔！” 纪回都钻进桌子底下去了，他抱着纪羽的腿对时杭嚎：“分你一半就不错了！” 也有点醉了的时杭一脚踩在椅子上：“见面分一半懂不懂！” 被“分一半”的纪羽乐呵呵的看着这俩傻子闹腾。 松田阵平：o-o “小阵平的脸是无敌的！”萩原研二举着杯子对时昭说道，“我跟乔哥你说，每次看到小阵平的脸，我都能原谅这个世界十分钟。” 松田阵平：o-o 诸伏景光抱着诸伏高明的胳膊：“尼酱，阿回欺负……” “我没有！”纪回委屈的嚎叫，“我都特意挑的容易碎的花盆！我甚至还叫了救护车！！！” “花盆……是什么？”尚且不知道自家崽子和崽子男朋友那个炸裂开场的纪羽有些困惑的询问。 他也醉的不轻，但脑子还能动。 诸伏景光眨了眨眼，看起来乖乖的：“……欺负zero？” 纪回突然就没声了。 看来要他辩解他没有欺负降谷零这件事，比让他不去欺负降谷零还难。 松田阵平：o-o “阵平？”相对来说醉得没有那么厉害的时杭率先发现了松田阵平的不对劲。 “小阵平眼睛都直了啊！”萩原研二惊呼，“快叫救护车！” “……代行者是不会酒精中毒的。”思维迟钝的时昭努力憋出了这么一句。 “我没事。”松田阵平缓缓摇头，接着又拿起手边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拿着空杯子看时杭：“还想喝。” 时杭立刻提起酒坛子就给他满上，自己又倒了一杯：“来，干杯！” “我我我我也要！”萩原研二把自己和时昭的杯子都递过去，“乔哥你也喝！” 诸伏高明的本能告诉他眼前的场景不太对劲，但他的脑子战胜了本能，开始和正在努力捋清现状的纪羽搭话：“其实我一直很担心小景的交友情况。” “我也是。”纪羽叹气，“小舟从小就有主意，我也不知道怎么教他，是他自己长得好。” 直到这个时候，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想问什么了。 “所以，”他看向还抱着自己腿的纪回，“花盆是怎么回事？” 在这一瞬间，纪回和诸伏景光突然同时觉得自己清醒了。 然而没用，平日里特别儒雅温和的诸伏高明也喝多了，于是他很自然的开口答话： “小景说，他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阿回把一个花盆从三楼推下去砸了他。” 纪羽：……？ 纪羽：“啊？” 花、花盆？砸脑袋？ 纪羽职业习惯瞬间上头，立刻探过身子去拉诸伏景光：“你不是被胁迫的吧？没事你叔我在这，你叔我是警察！” “老纪！”纪回大声辩解，“我不是我没有，是景光胁迫的我！” 脑子已经濒临断线的纪羽根本没法处理这种“自家崽子砸了别人的头然后受害者胁迫自家崽子和他交往”这种炸裂的事情，于是他也露出了掉线的表情：oao 诸伏景光露出了一个乖巧的微笑：“没事的，纪叔，阿回不敢。” 纪回委委屈屈的抱着纪羽的腿，在纪羽脚边缩成一团。闯荡二十年，最后在家里混成最底层，惨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都说了你这样不行！”时杭得意的大笑，“上一个碰瓷的碰到了自己表妹身上，被亲妈一天揍三顿！” 跟这群人比起来，时杭和松田阵平的恋爱过程简直过于平淡了。 不过平淡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出去讲的时候除了互相撬锁以外没有特别炸裂的事情。 “近亲可以结婚？”纪羽疑惑的看他。 “所以才被亲妈一天打三顿。”时杭爆笑。 “我跟你们讲，”萩原研二特别兴奋的开始抖幼驯染和好朋友的恋爱史，“我以前以为小阵平已经够迟钝了，但toki更是重量级。” “怎么说？”纪羽很是好奇，时昭和诸伏高明的视线也看了过来。 “他们两个笨蛋，”萩原研二说着说着就开始笑，“小阵平都开始色诱toki酱了，结果toki根本没意识到小阵平在做什么。” 松田阵平：…… 稍微清醒过来一点的松田阵平涨红了脸：“萩原研二！！！！” “我哪里迟钝了！”时杭一拍桌子，“谁没念过大学啊！谁没见过腹肌，不就是腹肌吗？！我以前——看纪回，我以前也有！” 他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谁知道我喜欢的人是男的啊。” “有对象就不错了，就别挑男女了。”纪羽淡定的说道。他都五十多了，一路走来什么没见过，能幸福就好。 “我哪有挑！”时杭委屈，“我都没想过谈恋爱的事情！没反应过来也正常吧！” 说完他又看向松田阵平：“你说是不是！” 松田阵平正在给萩原研二疏通筋骨，闻言一边锁着幼驯染的脖子，一边看向时杭：“没错。” 纪羽：…… 你真的听清时杭说什么了吗？ 萩原研二垂死挣扎：“这两个人一起去法餐厅吃烛光晚餐，然后小阵平觉得太暗了看不清菜，toki酱就让服务员开灯了！” “噗。”纪回实在是没忍住，笑得发抖。 诸伏高明思考了片刻：“不愧是阿时。” “不愧是松田。”诸伏景光立刻帮腔。 “烛光晚餐……是什么？” 时昭疑惑的提问，于是获得了所有人的注视。 时昭：ovo？ “有、有什么问题吗？” 第434章 后日谈:家宴3 时昭的发言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什么叫呆的出神入化，最后还是萩原研二把时昭拉到一边给他解释。 因为大家都不怎么清醒，最后时杭叫了餐厅的服务生开车把他们送回家。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从几辆车里下来，站在了时杭家门口。 纪羽在门口换了鞋，刚打算把鞋放到鞋架上，就看见旁边窜过来一只猫，替他把鞋扒拉到了鞋架上去。 纪羽：？ 纪羽：“现在猫也能做家务了？” 依旧没有名字的暹罗猫妈就蹲在鞋柜边上，兢兢业业的给每一位客人找拖鞋。 诸伏景光看着觉得有些好笑，把它抱了起来：“老板，你们还没给她起名吗？” 时杭：…… 当年给煤球起名已经耗干了他仅剩的取名脑细胞。现在还要他给别的猫起名，实在是过于为难他了。 “哈哈，你们老板可不会起名。”纪羽笑了一声，“叫旺财。” 众人沉默了。 “你这没比煤球好到哪去吧！”时杭忍不住吐槽。 “我觉得很合适！”纪回持有相反意见，“叫旺财真的很配我们老板。” 时杭：？？？ 他盯着纪回看了一会儿：“就是你小子在背后说我是财神爷是吧。” “难道不是吗？”纪回非常坦诚、非常自然的说道。 * 本来一群非人类还能再续一摊，但考虑到在场还是有几个人的，所以他们决定休息一下再继续玩。 作为在场年纪最大的那一个，纪羽很快就不得不认输退场。 他去了三楼的露台，躺在那里看月亮。 “老纪。” 时杭也走了过来，在他身边坐下，状似随意的询问： “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纪羽闭着眼睛，突然开口，却是答非所问：“你知道小回为什么叫现在这个名字吗？” 时杭眨了眨眼：“我猜，是林女士起的。” 纪羽微笑：“是啊。” “时延那小子出事之后，林子伤心过度损伤了身体，都没熬过一年。” 时杭静静的听着。 “她托人办了手续，但是未婚还是没法收养孩子，所以最后我找了被催婚但不想嫁人的高中同学领了证，然后把事情都办妥了。” “其实我没所谓你们改不改名。”纪羽笑了笑，“我这人没什么主见，当初时延说要报警校，我觉得也不错，就也报了警校。” 人在少年时总觉得友情和爱情能克服一切困难。 但是…… “林子说，如果我不给小回改名，那她宁可孩子去孤儿院。” 是威胁。 时杭的眼睫颤了颤：“她是怕你寂寞。” 林芝多聪明啊。她一定能猜到如果自己和时延都不在了，纪羽无论如何也会去照顾纪回。这样一来就不可避免的会拖累到他。 她和丈夫都亲缘淡薄，他们在这世间最在乎的两个人，如果能互相依靠着生活，那他们才能放下心。 纪回，是让纪羽记得回家。 “是啊，就我最笨。”纪羽笑了笑，“所以，我还是留在这里吧。他们都在这里，我留下来，到时候就去找他们。” “我知道了。”时杭没有勉强，“如果改变主意，随时可以找我。” “我都这个年纪了，”纪羽笑他，“带我走做什么呢？” “和年纪没关系。”时杭起身，“还有，你自己和他解释吧。” 纪羽：…… 纪羽：“臭小子！” 然后露台就呜哩哇啦的跳过来一只鹦鹉。 “老纪！”纪回猛猛掉眼泪，“呜呜呜呜呜呜……” 啊这熊孩子，头好痛。 纪羽面无表情的想着，那个景光呢？能不能把你男朋友拉走？这只鹦鹉实在是太吵了，赶紧带走！ 时杭走下楼，就看见一群人围着看电视节目。 “你男朋友哭成狗了，不去看看？”时杭走到松田阵平身旁坐下，问另一边的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想了想，和几人说了一声就上楼去了。 “不难过吗？”松田阵平看着时杭，觉得他有点平静得过了头。 “早就有预感了。”时杭没说什么，过了一会儿也没动静。 没有凑过来腻腻歪歪的趴在松田阵平肩膀上，也没有挤过来硬要用自己的脸去蹭松田阵平的脸，更没有用脑袋去顶松田阵平的胳膊。 松田阵平伸手摸了摸时杭的发顶：“装的太不走心了。” 时杭：…… 时杭：qaq！ “虽然早就猜到了。”时杭捧着脸，眼睛都快变成蛋花眼，“但是老纪真的一点念想都不给我们留呜哇啊！” 相谈甚欢的诸伏高明和时昭同时：…… 时昭豆豆眼：“小杭以前……好像没有这么活泼？” 诸伏高明回忆了一下他和时杭那几次见面，艰难的点了点头。 松田阵平没说什么，拉了自家幼驯染一把。 在和松田阵平对视过后，萩原研二变成了一只油光水滑的黑色大狐狸，把毛绒绒的大尾巴放在了时杭面前。 于是时杭非常自然的开始用萩原狐狸的尾巴擦眼泪。 另一边，诸伏高明还好，时昭已经一脸茫然了。 “你们，平时就是这样的？”时昭悄悄问松田阵平。 “啊，平时用不上hagi（的尾巴）。”松田阵平淡定回答。 黑色大狐狸有着双看起来无辜又多情的紫色眼睛，听到时昭的话后，抬起头对着他和松田阵平嘤了两声。 时昭：…… “说人话。”松田阵平木着脸说道。 “打招呼而已啦。”说完萩原狐狸又嘤了两声。 他话刚一说完，原本正抱着他尾巴嘤嘤嘤的时杭突然就变成了一团毛绒绒，然后跳起来，对着松田阵平一个飞扑！ 这几个人原本是随意坐在地上的，结果松田阵平被羽龙一撞，直接躺平了。 羽龙还是猫咪大小，把肚皮放在松田阵平脸上，爪爪揣好，然后也开始嘤嘤嘤。 时昭已经呆滞了。 倒是诸伏高明觉得问题不大。 就看时杭半夜拉着松田阵平出门，心情不好跑到他家给他炒菜之类的事情，他大概也能猜到时杭到底是个什么性格。 当然，如果要萩原研二来说，其实他们还半夜爬起来去海边钓过鱼……是的，精力旺盛脑回路还奇怪的人就是这么任性。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 羽龙的毛怎么这么厚，他要窒息了…… 第435章 后日谈:青梅竹马1 组织被剿灭的时候，柯南还在上学。 等到他知道组织被剿灭的消息后，已经是行动后的第三天了，甚至是因为出外勤的高木涉说那几天萩原警官不在，再加上安室透和赤井秀一也早早不见踪影，柯南才意识到可能是出了什么大事。 安室透一早就从辞职了，之后萩原研二又忙着配合公安收尾，忙的飞起，柯南更不可能去打扰他们，然后柯南还找不到自己老师。 柯南：…… 小侦探都要郁闷坏了，他亲爹也神神秘秘的说等着看结果。 然后最重要的是，他找不到老师了！ 世界意志对柯南的影响和对其他人算是一视同仁。但以柯南的思维缜密程度，没用多久就察觉到了异常。 结果他想打听个情况也是连个知情人都找不到。 有那么一瞬间，柯南觉得自己被全世界孤立了。 “老师你回来多久了？”柯南实在是很担心时杭，毕竟他也是第一次见到科学之外的存在。 和他所了解的世界不同，那边的世界对他来说几乎是完全的陌生。所以他也无从判断时杭的安危。 “这就是你在我家门口蹲了半天的理由？”时杭看着正捧着果汁眨着大眼睛看自己的小侦探，多少有些无语，“为什么不提前问一下？” “我打电话了。”柯南也委屈，“但是老师你也不接电话……” 时杭仔细回忆了一下：“哦，我回来的时候电话坏了，没去换。” 柯南：…… 所以老师你都没有联系别人吗？！ “我都是直接让death呼叫的。”时杭无辜的说道，“当时问过你需不需要death帮忙，结果你说你暂时用不上……” 小侦探脸上的表情过于精彩，直接让时杭笑出了声。 “哈哈……我知道是因为诺亚。”时杭摸了摸他的头，“泓树和诺亚最近在研发新的游戏，你有去看吗？” “我有去帮忙测试，”还有点懵的柯南顺着时杭的话点了点头，接着反应过来，“所以老师你真的这么久了都没把手机修好？” “嗯，因为不想接电话。”时杭懒洋洋的开口，“我累了，不想干活。” “老师确实应该好好休息一下。”柯南乖巧点头。 之前他也没觉得时杭有多忙，直到他发现三个人分时杭之前的工作都忙得不见人影。 所以一直以来都只是因为时杭特别厉害，而不是因为他特别会用人吗？ 这也太离谱了。 “你这表情有点怪。”时杭注意到柯南脸上复杂的表情，笑了，“算了，你来的刚好，跟我去实验室抽一管血，我要确认一下药效。” 柯南眼睛一亮：“解药已经做出来了？” 时杭懒洋洋的点头。 原本就算他和他哥再天才，制作解药也是需要时间的（毕竟需要动物实验确认药效）。但时杭回来之后掌握时间的能力越发精进，所以稍微开了点挂就解决了问题。 “太好了！”柯南直接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倒腾着小短腿就冲向了地下室入口，“我这就来！” 时杭很能理解他激动的心情，毕竟这孩子整天跟在毛利兰身边替自己赶跑情敌，每天还要装小孩啊咧咧的卖萌，被毛利小五郎揍…… 啊，他总觉得后者是故意的。就算毛利小五郎神经再大条，总不至于察觉不到自己总是无故昏倒这种事没有问题。 不过那是老丈人收拾未来女婿，时杭也就笑笑不说话。 death给柯南开了门，小侦探换了鞋又套了件拖地的白大褂，主动跳上椅子坐好，期待的看向时杭：“老师，我准备好了！” 时杭看他这么积极，也没有拖延，当即抽了一试管的血样，放进了仪器当中。 这仪器柯南甚至没见过，但不妨碍他此刻的期待。 片刻后，时杭看着屏幕上疯狂往外跳数字的仪器，一言不发的站在仪器前继续调试。 柯南紧张的看着仪器。 片刻后，时杭抬起手：“好了，你等一下。” 接着时杭又操作了几下，最后拿出了一试管白色的药粉，往制药的机器里一拍，不一会儿就变成胶囊被机器吐了出来。 时杭直接拿给柯南两颗：“你和那个小姑娘的，别弄掉了。” 柯南看着手里的胶囊，既紧张又有些无奈。 这么珍贵的药，老师连个盒子都不给他…… “那边有密封袋，你去拿一个装上。”时杭淡定的说道，“行了，拿了药就回去吧，我一会儿要出门。” 柯南兴致勃勃的道了谢，接着急匆匆的离开了。 * 时杭给的药效果自然没有问题。在等过四十八小时后，工藤新一激动的发现自己真的变回来了。 “太好了！”他忍不住拥抱了一下阿笠博士，“我现在就要告诉兰这个好消息！” 还没有吃下解药的灰原哀：…… “你难道不应该先告诉你的父母吗？” “是啊新一，”阿笠博士也觉得灰原哀说的有道理，“小兰家就在这附近，你随时可以去找她。” 工藤新一：…… 他讪笑两声：“你们说的对。” 只是他爸妈不知道又去哪玩了，也不知道打电话有没有人接。 最后他还是先给工藤优作拨了一通电话，不出意外的没人接。 他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猜到他亲爸大概率又去躲编辑了。 ……就是说按时交稿有那么困难吗？ * 毛利兰在楼下和同学告别，约好了明早一起上学。 ……不知道新一怎么样了。 她有些担忧的想着。 之前新一说要去找时哥哥问一些事情，她本来也想跟着去，但那段时间刚好有考试。 她想申请东大，这部分学分很重要，就还是没跟着一起过去。 结果新一这家伙又连着两天不见踪影。她去问时哥哥，时哥哥说自己不在日本，也不知道这家伙在哪。 “还是去问一问阿笠博士吧。”毛利兰算了一下，距离下一次测验还有些时间。她平日里学习很努力，成绩非常不错，稍微耽误一两天的复习时间应该没有问题。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喊她的名字。 “小兰！” 毛利兰微微愣了一下。 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但确实也有很久没有听到了。 “新一？！” 她猛的回头看过去，在看到正往这边跑来的工藤新一后，脸上的表情又惊又喜：“你恢复了！” “嗯！”工藤新一跑过来，喘着气，蓝色的眼睛亮的惊人。 他盯着毛利兰看，眸光灼灼，像是夜幕上的星辰：“小兰，我回来了！” 第436章 后日谈:青梅竹马2 “太好了！” 毛利兰几乎是跳起来，然后抱了一下工藤新一。 “所以组织的事情也结束了，对吗？”她问。 工藤新一点头：“嗯，还有一些组织成员没有被抓捕，但知道我身上情况的人都……呃。” 说到这里时，他停顿了一下。 “是有什么问题吗？”毛利兰松开手，疑惑的询问。 “好像有两个知情的组织成员跑掉了……”工藤新一讪讪挠头。 贝尔摩德压根没现身，琴酒更是在重重包围当中跑了。 不过贝尔摩德之前就三番五次帮他遮掩身份，问题应该不大。倒是琴酒……也不知道这位topkiller是不是真的不记得他。 “笨蛋，如果不适合变回来的话，时哥哥不会把解药给你啦。”毛利兰眉眼弯弯，笑容明媚，“时哥哥其实很喜欢你的，只不过他稍微有一点……口是心非？” 其实毛利兰是想说“傲娇”的，但总觉得这么说长辈不太好。 工藤新一挠了挠头：“好像是这样……”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很清楚时杭的性格。实际上他在时杭这里得到的照顾非常多，但时杭总喜欢顺便玩弄他一下。 导致他每次刚想表达一下感激，就被带跑偏了。 现在回想起来……老师，你不会是不想听我道谢吧！ “好像猫……”工藤新一喃喃自语。 毛利兰忍笑，表情有些揶揄：“在背后偷偷猫塑时哥哥不太好哦，新一。” 虽然她觉得时哥哥不会在意这些细节，但不妨碍她顺便逗一下新一。 “那个，这周末你有时间吗？”工藤新一突然想起了自己来这里最重要的事情，期待的看向毛利兰。 毛利兰眨了眨眼：“周末我和园子约好了要一起去吃蛋糕哦？” “那下周呢？”工藤新一满脸期待的看着她。 毛利兰作思索状：“月末有个很重要的考试，会计入成绩……话说回来，新一，你准备好后天的考试了吗？” 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 完蛋！ 虽然他有在自己复习考试内容，拿高分一定是没问题的，但问题是他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拿第一。 出趟门回来之后年级第一的位置不保……那老师一定会找他谈话的！不要啊！ 太丢人了！ “我先回去了！”工藤新一慌了，几乎要拔腿就跑，但还没有忘记询问青梅有没有时间，“所以兰你哪天有时间啊？” 毛利兰忍不住笑了：“笨蛋，我们不是每天都在一起吗？” 完全不需要特意留出时间。 工藤新一慢慢睁大眼睛，接着脸腾的红了。 “我我我我……我知道了，明天见！我们一起上学！” 毛利兰目送工藤新一走远后才上楼，接着就在事务所门口看见了毛利小五郎。 “爸爸？”毛利兰疑惑的看着自己爸爸，“怎么站在这里？” “哼。”毛利小五郎傲娇的哼了一声，完全没有威胁的意思，“那个臭小子……” 如果不是工藤新一还有点分寸，没有要和小兰一起睡，毛利小五郎才不会惯着他。 就算是这样，他依旧借机发泄，锤了那小子好多次。 “爸爸？”毛利兰很是疑惑，“你在说新一吗？” “很好，保持这个认知。”毛利小五郎拍了拍女儿的肩膀，“饭我买回来了，我出去一趟，你自己在家注意安全。” “嗯？是有新委托吗？”毛利兰有些疑惑。 “去和朋友喝酒。”毛利小五郎摆摆手，“不用担心，我很快回来。” 毛利兰注意到他的手里拎着几瓶啤酒，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如果玩的太晚，记得叫车回来。” 毛利小五郎走到楼下时，一辆车停在了他的面前。 “毛利。” 副驾驶的车窗降下，黑田兵卫看着毛利小五郎，神色远没有在公安时的严肃。 “一起去看看他们吧。” 和黑田兵卫不同，毛利小五郎的表情却严肃了起来，脸上的轻浮像是一瞬间都消失了一样。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这条路上有太多的牺牲者。毛利小五郎自认是个逃避现实的懦夫，却也想在这个时候，去看望一下他的前辈和同期们。 * 两天后的考试，工藤新一险之又险的保持住了自己的第一名。 他看着分数排名，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在心里念叨着好险。 话说兰的成绩又进步了，以后他们可以一起去东大或者申请留学，嘿嘿嘿……工藤新一已经在幻想未来的婚礼了，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神色。 “新一，”毛利兰走过来，“老师要交的作业你有带吗？” “我可是好不容易赶完的。”工藤新一的表情一秒恢复正常，“多亏了兰！” 虽然不交这份作业也没什么，但他这次的第一名拿的有点虚，再不交作业好像不太好。 “刚才想什么呢，”毛利兰凑近了一点，脸上带着点促狭的笑意，“表情好奇怪啊，新一，不会是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虽然她不太懂男生的幻想，但刚才工藤新一脸上的表情真的非常智障，是路人看了都会以为他是倒数第一的程度。 工藤新一连连摆手：“我不是，我没有，兰你别污蔑我啊！我要请律师了！” “小兰！” 铃木园子一路小跑了过来，非常开心的用肩膀轻轻撞了毛利兰一下，随后又看了一眼对面的工藤新一：“哟，我们大侦探舍得回来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都被遗忘了呢。” 她说话的内容是有点阴阳怪气的感觉，但语气里却充满了对没戳破窗户纸的小情侣揶揄。 “哈？怎么可能！”工藤新一忍不住反驳。 “唉，看来我和某人周末的甜品自助要被翘掉了。”铃木园子做作的唉声叹气，“没办法呢，谁让我是兰的好闺蜜呢？” “没有啦，”毛利兰笑着对她说，“我和园子你先约好的，所以周末还是一起去吃蛋糕吧，我从上周就开始期待了！” 毛利兰顺利的把话题从工藤新一身上引开，免得自己竹马和闺蜜又吵起来。她在走开之前还对工藤新一wink了一下。 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死而无憾了，真的……不对，他说过的，死了也要回来！ “你们慢点走啦，等我一下。”工藤新一快步追过去。 还是高中生的生活好啊……他再也不要当小学生了！ 第437章 后日谈:他们两个一直这样吗1 时间偷偷的恢复了正常，但是我们的三人组又出现了新的bug。 “虽然在主动收拢时间线的时候，我就有一种一定会出问题的预感。”时杭的眼睛几乎是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小孩看，神情有些异样，“但我觉得这种bug可以多来点。” 「boss，请问需要留影吗」death询问道。 “需要！” 坐在他正对面沙发上的小朋友疑惑的看着他：“什么？” 坐在他对面，和他的中间隔了一整张茶几的某位糟糕的大人突然把脸埋进手心。 “呜……太可爱了！我好感动！” 小朋友：……？ 好奇怪的大人！ “所以你是怎么把我从家里偷出来的？”他问。 小朋友长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蓝色的巩膜，瞳仁又黑又亮，一头小卷毛这时还卷的不是很规整，发梢乱七八糟的翘着，像只炸了毛的小黑猫。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孩子长了张和小时候的松田阵平一模一样的脸呢。 或者说，他就是小时候的松田阵平。 * 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 这话还是要从时杭努力找回家开始讲。他在找回来的过程中遇到的最大困难，就是他离开之前那个奇妙的时间线。 因为能力进化过，所以在接触这部分时间线的过程中，他也逐渐理解了原因。 用通俗易懂的话解释，就是，世界意志接受不了自己偏爱的孩子们互相等那么多年，所以强行用剪贴画的方式拼接剧情并缩短剧情时间。 时杭：…… 好淳朴的爱，但是下次能不能考虑下普通人死活。他毕业了只需要考虑节日活动，但是学生们隔三差五就期中、期末考试什么的，真的好吗？ 看，隔壁就有只加班加到神志不清的鹦鹉。 （纪回：……嘎？） 总之解决的方法有很多，时杭可以强行把时间捋顺，但最简单的果然还是直接让工藤新一变回去。 「拉结尔」出品的药，药效和安全性自然是没有问题。至于灰原哀是选择变回宫野志保，还是当她的万年小学生——也不一定是万年小学生，她应该有能力制作出能让自己正常长大的药，只是需要时间。 那个可比解药简单多了。 毕竟就算是做出解药雏形来的时昭也没能想通一件事——那多出来的几十斤人体组织到底是哪来的。 细思恐极啊。 随着工藤新一的恢复，时间很快恢复了正常。 时杭原本是很开心的，因为他把自己的工作全分出去了，所以他去卡巴拉基地逛了一圈，向（能找到的）卡巴拉成员宣布以后代行者的思维不会再被能力影响之后，就又溜达了回来。 然后他只不过就在家里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晨起来，躺在他身侧的松田阵平就变成了这样。 有作为时间之神的时杭在，自然是不担心会出事的。 只要他想，那松田随时可以变回来，但是…… “好可爱！” 时杭努力的让自己不像什么怪蜀黍，但没用，小松田可爱得超标了！ 小松田疑惑的看着时杭。 他没在这个大人身上感受到恶意，甚至于对方看起来五迷三道的都努力的和他保持了距离，看起来是担心吓到自己。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问。 “嗯……你穿越到二十年之后了？”时杭思考了一下，觉得这个比较好理解，也没说自己是他男朋友，“我们的关系超级好！” 小松田认真的点点头：“关系不好的话，我才不会和你睡一起。” 好直白！好可爱！ 时杭再次被他认真的小表情击中心脏。 小松田没有在意他的表情，只是左右打量着这个客厅，很快他的视线就被摆在玻璃展示柜里的模型吸引住了。 他跳下沙发，踩着拖鞋小跑过去，扒着展示柜的柜门看。 “你的兴趣还真是一直没变啊。”时杭也起身，走过去，在他身旁蹲下。 “真的很有趣。”小松田的眼睛依旧紧盯着柜子里各种各样的模型。 松田的东西是不可能给拆掉的，时杭思考了一下，站了起来：“走。” 小松田：？ 他仰起头，看着时杭：“去哪里？” “带你去挑模型！”时杭得意洋洋的说道，“我可是有模型厂的，我带你去厂子里挑。” 小松田睁大了眼睛，蓝色的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吗？！” “还能是假的不成？”时杭退后小半步，蹲下，冲小松田展开怀抱，“来，我抱你出门！” 小松田愣了一下，皱着脸思考了很久：“我可以自己走。” “是我想抱。”时杭诚恳的说道，“我和现在的你关系超级好，我已经忍了三个小时没有和你有肢体接触了。” 说着，他委委屈屈的看着小松田：“真的不可以吗？” 小松田看着时杭脸上的qaq表情，犹豫着答应了：“那、那好吧……对不起。” “哎？”时杭歪了歪头，很是疑惑，“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你看起来不太高兴？”小松田看着时杭，“是因为我吗？” 时杭：…… 时杭：………… “不是！不要误会！”时杭抱住小松田，开始嘤嘤嘤，“你真的好可爱哦，我难过是因为不能抱抱，不是因为你。” 小松田被时杭这句话绕了进去，晕乎乎的就被时杭抱着出门了。 他身上穿的童装中规中矩，是不会出错的类型。这并不是时杭买的或者death数据改写出来的衣服，而是松田阵平身上时间回溯后自带的衣服。 在抱着小松田出门的时候，时杭忍不住轻轻捏了捏他的脸蛋。 太可爱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孩？怎么可以给这么可爱的小孩穿这么普通的衣服？ （震声）这是浪费！！ 如果不是考虑到松田阵平应该到了明天就能变回去，时杭真的很想包下童装店。 第438章 后日谈:他们两个一直这样吗2 时杭人都出门了，在看到院子里停着的车之后，一直飘在天上的脑子终于落回了脑壳里。 而被他抱着的小松田注意到了最新款的轿车，眼睛又亮了起来。 ——这个型号他没拆过！ 然而很快小松田就注意到时杭没动弹，疑惑的抬头看他：“怎么了？” “突然想起来，我没有驾照啊。”时杭望天，“death，给萩原打电话。” 他是真的懒到假证都没办。 片刻后，电话被接通。 「toki酱？找我什么事呀？」萩原研二欢快的的声音从时杭的无线耳机里传了出来。 时杭开了外放，所以小松田也听到了萩原研二的声音。 “萩原？”小松田有些不确定的开口，视线看向时杭。 虽然声音不太一样了，但语气一模一样！ “给你三分钟请假回家。”时杭没给他解释，“电话里不好说，你快回来，不然就没你的份了。” 「唉？！这么严重吗？那好我马上请假」 在等待期间，时杭和小松田排排坐在台阶上。家里的旺财（暹罗猫妈）在小松田身旁转了几圈，然后回屋去把沙发上的小圆垫拖了出来。 旺财把垫子拖到小松田身边，用头轻轻撞了下小松田的手臂，在他看过来之后用爪子拍拍垫子。 小松田：“你要我坐在这个上面吗？” 旺财点点头：“咪。” 地上凉，会拉肚子。 “谢谢你。”小松田认真的道谢，然后把垫子坐在屁股下面。 时杭托着腮看小松田和旺财的互动，感觉自己的心都快飘到天上去了。 好乖！好可爱！！！ 没过一会儿，一辆白色的马自达就停在了院子门前。 当萩原研二注意到和时杭一起坐在楼梯上的人时，他差点把油门当刹车踩了下去。 他连车都没停稳就跑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小松田面前蹲下。 “啊啊啊啊啊小阵平好可爱！！！”萩原研二才没有时杭那么矜持，在确定过这是已经认识自己的幼驯染之后，立刻扑过去抱住小松田。 而小松田还沉浸在“我的好朋友居然长得这么大了”的震撼当中。 萩原研二抱住小松田，眼睛里都出现了激动的泪花：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太可爱了阵平酱！没想到我还能看到阵平酱小时候的样子！研二我死而无憾了！” 小松田：……好浮夸的表达方式。 很好，确定了，确实是他的小伙伴。 小松田艰难的拍了拍萩原研二的胳膊：“hagi，能先松开我吗？” 抱得好紧，呼吸困难了。 萩原研二依言松开小松田，然后小松田就看见两个身高腿长的成年男人蹲在他面前，脸上都是非常奇怪的表情。 “好可爱。”时杭捧着脸，脸上的表情是幸福到大脑出走的傻乐呵，“阵平小的时候就这么可爱！” “我早就说过，小阵平的脸是完美的！”萩原研二也捧着脸，脸上还带着些薄红（激动的），“我眼光好吧！” 这就是颜控的自我修养！ 很好，在场最冷静的居然是一个小学生。 小松田半月眼：“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啦。” 他用自以为很凶的语气说着，但因为脸上婴儿肥还在，眼睛也格外圆溜，所以就算是半月眼也很可爱。 不如说更可爱了。 时杭和萩原研二同时发出了傻笑声：“嘿嘿……” 小松田：…… 如果不是很确定其中一个是自己突然长大的好朋友，他都要准备跑路了！ * 时杭会选择带小松田来晨曦的产业是有原因的。 毕竟是自家的地盘，好照顾一点。 他和萩原研二两人像是进餐馆点菜一样，拿着宣传图给小松田看，让他选自己喜欢的。 小松田一开始还只想选一两个玩，直到时杭表示拼不完也没关系，到时候留给长大的他自己也是一样的。 于是小松田就开始了点菜环节。怎么说呢，点了这本宣传图册上的百分之六十吧。 时杭忍笑，这数量小松田注定是拼不完的，不知道松田变回来之后会是什么想法。 至于说趁机坑自己男朋友这种事情好不好……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实在不行还能拿去送人或者回收呢。 “很好，我们接下来去逛街吧！”萩原研二看着小松田放下宣传册，愉快的说道。 小松田：？ “逛街？” “买衣服！”萩原研二凑近了一点点，脸上的笑容甚至有点变态，“以前我就一直很想给小阵平选衣服啦，但总是被拒绝，小阵平一定不会拒绝我的对吧？” 小松田回忆起了萩原研二从小就能看出来花哨的审美，坚定的摇头：“不要。” 萩原研二看向时杭：“toki酱不想看小阵平穿恐龙睡衣吗？” 原本也嫌弃萩原研二花哨审美的时杭立刻被说服了：“想。” 小松田：？？？ 他看向时杭，脸上露出“被背叛了”的表情。 你一开始明明也不同意的！脸上嫌弃的表情都藏不住好吗？为什么突然叛变了？ “因为小阵平的脸是无敌的！”萩原研二看向时杭，“我说的对不对啊toki酱？” 时杭没有言语，只是比了个大拇指。 没错！ 小松田：…… 他已经不想说话了。 以前只有hagi说他“脸是完美的”已经很让人无语了，为什么现在又多了一个啊？ 他正想着，就听到时杭用充满自豪的语气对萩原研二说道： “但是有一点我不同意，” “那就是，阵平哪里都是完美的！” 不止脸！ 小松田陷入沉思。 小松田思考不出结果来。 他以为自己有hagi一个这样的朋友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看来，这样的朋友，以后的他有两个！ 最后他决定放弃思考。 萩原研二看着小时候的幼驯染，也能猜出来他大概在想什么，于是悄悄问时杭： 「没和小阵平说你们的事？」 时杭也悄悄回他「你觉得现在的他能理解什么是男朋友吗」 而且他真的不炼铜。 萩原研二煞有介事的点头： 「别说现在了，就算是和你谈恋爱之前的小阵平，大概也没办法一下子就理解」 这两个人的木头是不一样的。 时杭是和同性朋友相处时过于随意（请参照国内高中男生叠叠乐和兄弟之间喊亲爱的之类的行为）甚至于抽象，所以对同性之间暧昧的判断阈值非常高。 而且他也习惯了毛绒绒的自己被各种贴贴，所以显得很木头。 而松田阵平，刚上初中的时候是真的能把放学约见面理解成约架的脑回路。再加上有萩原研二在，他在这方面的反应也迟钝了不少。 所以，这个时候的松田，应该是真的搞不懂“男朋友”是什么意思。时杭根本不强求。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一个成年人和一个小学生说什么“我是你未来的男朋友”什么的，实在是太刑了啊！ 但凡你说这话的对象是个高中生呢？！ 第439章 后日谈:他们两个一直这样吗3 最后小朋友本人还是拗不过幼稚的大人们，被带去了童装店。但是作为交换，时杭不能再抱着他走路。 “太幼稚了。”小松田抗议，“我早就不需要被抱着走了。” “可是我喜欢你呀。“时杭蹲在他面前，温柔的视线里还带着几分委屈，“因为喜欢才想抱着你的。” 感受到他没有瞎说话的小松田马上就结巴了：“那、那也不行，就是很幼稚。” “好吧。”时杭叹气，“那我们成熟的松田同学，能着牵手吗？” 小松田立刻松了口气：“这个当然可以。” 于是一行三人顺利来到了童装店。 “这个这个！”萩原研二选了套潮酷风格的童装让小松田换上。于是在几分钟之后，时杭就收获了一只看起来又酷又拽的小松田。 时杭端详了半天，看向萩原研二：“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萩原研二也觉得不妥，于是他又跑去隔壁眼镜店买了副儿童墨镜，给小松田戴上。 他把小松田推去照镜子：“怎么样？我的眼光不错吧？” 小松田被镜子里的自己惊到了，他久久的端详着脸上的墨镜，片刻后抬起头看萩原研二：“长大的我有这个吗？” 好帅气！ “有一柜子。”时杭淡定的说道。 虽然他平时没怎么烧钱，但衣食住行上确实也是花了不少钱的。虽然他无所谓自己穿什么，但他有所谓阵平穿什么。 之前他还不理解换装游戏，等他有了个长得巨帅的男朋友，一切都能理解了。 这不一天三套衣服换着玩，那都是因为松田阵平明确表示了拒绝。 所以墨镜这种配饰，他也买了不少。和领带一样都不算特别贵，但质量和款式是有保证的。 他已经过了需要名牌的时候，但两位警官先生还是需要的，而他自己又懒得选。所以他在给松田选合适的衣服时，一般都会顺带把自己和萩原的都买了。 当然了，萩原的衣服是他自己挑的。 顺带一提，时杭是能享受品牌方带货上门挑选服务的。但是时杭不喜欢家里进外人，所以他一般是在网上选款，定做好了让人送来。 “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突然意识到toki酱是真的有钱人呢。”萩原研二突然感慨了一句。 “我觉得我平时好像也不是很低调？”时杭有些不解，“不能因为看不到我拿现金就觉得我没花钱啊。” 萩原研二：“你看一下铃木财团。”对有钱人来说买衣服能花几个钱（更何况时杭特意帮他们选的中端品牌），游轮宝石收藏品才花钱好吗？ 时杭：…… 时杭：“好吧我确实很低调。” 这个是真的比不过。 小松田还在研究手里的墨镜，也没在意两个不靠谱的大人在讨论什么。 「我就说小阵平戴墨镜只是因为觉得帅」萩原研二又和时杭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了「你看他超喜欢我选的款式」 「我一直觉得你眼光不错」时杭对萩原研二的审美表达了肯定「但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说我们两个都不喜欢穿特别花哨的衣服？」 「所以说你们都好浪费啊！」萩原研二委屈的说道「这么优越的先天条件，为什么不利用起来？」 时杭心说这很好，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俩是警察，他是公司老板。 这两个职业当中就没有任何一个是刚需美貌的（当然至少不能长得太丑），好吗？ “hagi。”小松田仰着脸喊萩原研二，然后在喊时杭的时候停顿了一下，“toki尼桑？” 时杭：…… 时杭双手捂脸，蹲了下来。 小松田不明所以，还以为时杭不高兴了，于是下意识的看向萩原研二。 然后—— “好可爱。”时杭喃喃自语，“话说回来阵平确实该喊我尼酱，等回来之后也要他这么叫我好了。” 就，很带感！ 虽然他也会喊别人哥，但这是两码事，嘿嘿。 “toki，你再这样下去的话。”萩原研二做作的叹了口气，“那我真的要考虑让你去拘留室里冷静一下了。” “冷静不了一点。”时杭用非常冷静的语气说着非常刑的话，“说的就像你很冷静一样。” 都说了，如果世界上有“松田阵平后援会”这种东西，那么时杭是副会长，萩原研二就是会长。 小松田：？？？ 所以这两个人到底是在说什么啊，为什么他听不太懂？ 两个大人领着小朋友买好了衣服，还有时杭特意挑的恐龙睡衣，然后接着带他去电玩店了。 路上遇到了伊达航和娜塔莉。 “唉？”伊达航先是注意到了时杭（的白毛），接着注意到了本该在上班的萩原研二，最后视线顺着时杭的手下移，落在了走在两个大人中间的小朋友身上。 娜塔莉也很惊讶：“时君，萩原君，这是？” “是toki和小阵平的……”萩原研二脑子一抽就要发出暴言，时杭眼疾手快一巴掌糊在他后脑勺上，把他后面那句“孩子”拍掉。 ——这家伙是不是真的被可爱到神志不清了，怎么突然说这种话，也不怕吓到小孩子。 “就是阵平。”时杭淡定的解释，“一点后遗症，很快就能恢复。” 娜塔莉已经走过来，蹲下身子和小松田打招呼：“你好呀，我是娜塔莉。” 小松田一本正经的自我介绍：“姐姐好，我是松田阵平。” “这真是松田？”伊达航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看起来好乖一小孩，浑身上下除了那头桀骜不驯的卷毛以外没有扎人的地方。 结果长大之后反过来了。 “有什么问题吗？”小松田疑惑的问他。 伊达航却是突然松了一口气：“太好了，还是熟悉的感觉。” 就是这种一开口就让人觉得是挑衅的语气，太熟悉了，果然是松田！从小到大都这样，就没变过！ 小松田：？ 时杭：…… 萩原研二：………… 就，很难相信班长你不是故意的。 阵平（小阵平）也没有一直这样好吧？工作之后分明就成熟了很多呢，那次之后……呃…… 萩原研二毫无预兆的灰掉了。 啊，小阵平变温柔稳重起来，好像是“上辈子”他死了之后的事情。 呜呜呜呜怎么办研二酱你罪大恶极！ ——这回轮到伊达航打问号了。 第440章 后日谈:他们两个一直这样吗4 时杭和萩原研二的行为实在是过于光明正大，于是两人出门没多久，看热闹的人就都到场了。 ——除了某位还在兢兢业业钓鱼执法的公安先生。 戴了一副平光镜的泓树和小松田对视了好一会儿，接着实在是没忍住，说：“松田哥哥，是真的很可爱。” 小松田纳闷儿：“哥哥？” “松田哥哥就是松田哥哥。”泓树脸上的笑容纯良，“小时候的松田哥哥也是松田哥哥。” “最近你那个全息游戏研发进度如何？”时杭有段时间没见到他了。 “只剩下通过安全测试，就可以放测试版本了。”泓树回答，“总觉得如果时哥哥你愿意的话，做这个很简单。” 时杭摆摆手：“没那么夸张。” 泓树只当他在谦虚，笑了一下之后就继续说道：“到时候大家可一定要来帮忙测试，游戏剧情可是请了工藤同学和毛利同学帮忙修正的。” 懂了，免费提供的约会场地。 “放心，一定到场。”时杭还是很感兴趣的。 诸伏景光趁着一群人聊天的时候，也蹲了下来，和小松田对视。 于是小松田又拉了下萩原研二的手，抬起头去看他：“hagi，这家伙是谁，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 ——光靠直觉就发现诸伏景光是只黑肚皮猫猫了呢。 “是你以后的朋友之一，”时杭先开口回答了这个问题，“确实不太好惹。” 能当狙击手的人大多沉着冷静。而一个人能沉得住气的话，腹黑的概率就会大幅度提升。 “我认为您不适合说这种话。”诸伏景光的语气温柔。 比腹黑，谁能比得过时杭。 尽管在攻破组织那段时间里，时杭人都不在地球，但一切进度和需要处理的事情他都早有预料，甚至给出了一些必需的解决方案。 这是在一切结束之后，他和纪回一起复盘的时候才意识到的。 不过对此纪回没有表达任何感慨。 “是啊。”纪回没有离小松田很近，他现在插在裤子口袋里的手蠢蠢欲动，再靠近点估计就能自动放到小松田脸上去。 虽然他也是颜控协会的成员，甚至曾经发出过“你长得这么好看肯定不是坏人”的暴言，但实际上他和松田阵平的关系确实一般（不如说正因为他说过这种话所以才避嫌），这要真上手了还不太好。 他知道的能早一点，大概是在清库存的时候就猜到了一部分。 虽然还要被人算计进去这种事情，很多人可能很在意，但纪回是真的完全不在乎。 钱到手了，人也救了，仇也报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纪回想了想，如果没有时杭，他想报仇还是得自己入局做棋子……和现在好像也没差，甚至要更艰难一些。 谢谢老板，祝老板与天同寿，财源广进，恋爱顺利，早生……啊这个生不了。 * 一行人很快回了家。 小松田有点累，所以在吃过午饭之后就抱着到手的模型去睡觉了。 “所以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萩原研二还是有些担忧。 “放心放心，连后遗症都不算。”时杭的状态非常放松，不如说自从他从森塔罗斯回来之后一直很松弛，毕竟压在心头最大的事情解决了。 时杭和萩原研二聊了几句之后就去了卧室。小松田睡得正香，时杭也没打扰他，只是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单手托腮，默默的看着。 ……不管看多久还是觉得好可爱。 就是阵平的性格好像是从小拽到大，也不能说是拽，只是单纯的很认真而已。 怪可爱的。 或许有人不喜欢松田阵平这种性格，不过时杭只能说那是他们没有品味！ 不要和没有品味的人在一起！ “唔……” 大概是时杭盯着他的视线存在感过高，小松田很快清醒了。 他下意识的抬手搓了搓眼睛：“……老爸？” 突然就超级加辈的时杭：？ 小松田话都说出口了，人才清醒过来，他有些尴尬的和时杭对视。 最后他为了不继续尴尬下去，只能尝试岔开话题：“那个，之前你一直说你是我的朋友，但是……” 但是他总觉得时杭和hagi是不一样的。 时杭摸了摸他蓬松的发顶：“哪里不一样？” 小松田想了想：“你们看我的眼神不一样。” 时杭一怔。 “虽然我也不清楚是为什么，但确实不同。”小松田看着时杭，单纯为自己的疑惑发问，“所以，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嗯……不太好说呢。”时杭挠了挠脸，很是迟疑。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小松田非常不理解，“难道我们的关系非常不好？” “这不可能！”时杭立刻反驳，“我们天下第一好！” “天下第一好的不是hagi吗？”小松田豆豆眼。 笨蛋hagi，连这个都保不住，他就是笨蛋吧？ 时杭捂脸：“我们不是同一个天下第一好……” 他思考了半天，最后终于选定了他觉得合适的形容：“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就是你。” 他终于肯使用“爱”这个词。 出乎他预料的是，小松田很镇定，镇定的就像是根本搞不懂“爱”和“喜欢”之间的区别一样。 小松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时杭偷偷松了一口气，别问了再问他就藏不住了！ “难怪总觉得你的眼神和老爸回忆老妈的时候很像。”小松田特别淡定的说道。 时杭不淡定了。 “这也能看出来？”他又想捂脸了。 虽然早知道阵平的直觉一直很作弊，但这就有点过分了哈，毕竟只有喜欢和爱是藏不住的。 欺负人。 “这有什么看不出来的吗？”小松田酷酷的说道。 时杭被他闪到了。 “好吧，本来还担心你能不能接受，看来是我白担心了。”时杭很无奈的笑了下。 没办法，是真的关心则乱。 “这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小松田还是很疑惑，“既然我们都在一起了，那长大的我一定也特别喜欢你。喜欢不就够了吗？” 是啊，喜欢不就够了吗？ “萩原说得没错啊，”时杭看着他，笑容灿烂，“你这家伙还真是从小帅到大，性格和脸都是。” “哼。”小松田傲娇的说道，“是hagi会说的话。” 第441章 后日谈:他们两个一直这样吗5 次日 时杭醒过来的时候，松田已经变回去了。他正研究着自己在床上摆的这一堆模型要怎么处理。 “醒了？”小松田睡觉之前都是抱着模型睡的，所以床上其实并没有时杭的位置。 因为时杭实在是没法接受和一个小学生恋人同床共枕，他残存的道德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变态，所以他选择睡地板。 羽龙抬起头，把下巴放在床边，有些失落：“买的恐龙睡衣还没穿……” 早知道半夜就变回去了，他也不是不能克服一下自己的道德。 松田阵平是有自己变小这一天记忆的，知道他在失落什么。 于是等着安慰的羽龙并没有像是期待中那样被rua毛，而是看到了松田阵平离开的背影。 时杭：…… 哼╯^╰！ 结果没过一会儿，门又被推开了。 变回小学生体型的松田阵平穿着恐龙睡衣，抱着后边那个填了棉花的恐龙尾巴，一脸“这到底哪里好玩”的表情推开了门。 羽龙立刻抬起头看过去，眼睛亮的像是五百瓦电灯泡。 “呐，”小松田放开碍事的恐龙尾巴，“你现在看到了。” 他又不是没有尾巴，这个恐龙尾巴到底哪里好了？ 时杭：…… 时杭：………… 羽龙嗖的蹿过去，用尾巴把小松田圈起来，脑袋使劲儿的在他脸侧和颈窝里拱来拱去。 “好可爱——” “阵平最好了——” “我最喜欢阵平！” 所以萌点到底在哪里喂！ “因为是阵平所以怎么样都很可爱！”时杭实话实说。 听到他的回答之后，松田阵平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把心里话问出来了。不过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用在意。 “……其实我想问很久了，真的有这么夸张吗？”松田阵平半月眼。 toki和hagi啊，是真的很夸张呢。 “一点都不夸张！”羽龙震声，“超可爱的！故意板着脸吓唬人可爱，会主动说‘喜欢就没关系’的时候也超可爱！拆弹的时候是无人能及的帅气！打我的时候也帅的惨绝人寰！” 松田阵平听着这一路跑偏的形容，脑袋上的问号越来越多。 “等等，什么叫‘打你的时候也帅’？”松田阵平嘴角一抽，“不要说得我好像是什么暴力狂。” 那明明是时杭欠揍好吗？ 时杭直摇头：“哪里暴力了，只有帅！” 这次轮到松田阵平无语了。 他怀疑自己无论做什么，在这人眼里都值得夸奖五分钟。 倒也不是说不好，就是…… “太夸张了。”松田阵平推了推羽龙的脑袋，“放开，我要把衣服换了。” 羽龙用力摇头，尾巴收紧了一点，但还很注意没有勒到松田阵平：“不要！再给我吸一吸！” “我变回去不也一样吗？”松田阵平不理解，“快松开，这尾巴感觉怪怪的。” 恐龙睡衣的尾巴不像是他自己的尾巴，尽管里面塞的是棉花，但依旧像是屁股后面粘了什么东西一样，很别扭。 “好吧。” 羽龙失望的低着头松开尾巴，接着一只小黑龙摔进羽龙的尾巴毛里。 “这样呢？”小黑龙把恐龙睡衣丢到一边去，问时杭。 羽龙立刻把小黑龙圈起来，用自己的绒羽把他淹没：“非常棒！” * 于是萩原研二完全错过了恐龙睡衣。 “toki酱——真的没有照片吗？” 萩原研二委委屈屈的问时杭。 时杭用力摇头：“没有！” 萩原研二：qaq！ 松田阵平看了这俩人一眼，就很想知道他们两个人到底为什么对恐龙睡衣有这种执念： “我们都有尾巴？” “那不一样！”萩原研二震声，“那怎么能一样呢？！小阵平你的尾巴鳞片超级硬！” “我懂了，是嫌弃我，是吧？”松田阵平淡定的在沙发上坐下。 “哼哼，只有萩原是这样！”时杭像是找到了告状的机会，趁着萩原研二还没反应过来，立刻落井下石，“我只是很好奇阵平小时候的样子！” 萩原研二：oao？ 就在这时，death突然出声了： 「boss，安室先生似乎遇到了危险」 “我记得他没有允许你连入他的设备？”时杭有些疑惑。 以安室透的谨慎程度，自然不肯将自己的电子设备交给一个立场不完全在他这边的人工智能。 时杭自然也不强求，随他的便。 所以按道理来说death不应该知道他在哪。 「是高明先生让我告知您的」death并未做任何隐瞒「他捡到了重伤的安室先生」 “重伤？”松田阵平抓到了重点，“所以那家伙现在在哪？” 「在高明先生的住处，他拒绝去医院，并且一定要主持工作」 懂了，来告状的。 “不愧是他。”松田阵平笑了一声，不过笑声里带了点杀气。 之前他们都得按着那家伙去休息，现在就更厉害了，受重伤不去医院不说，还不休息。 “看来是到关键时刻了。”萩原研二还想稍微抢救一下，免得自家幼驯染没忍住暴揍病人，“我这就去给小诸伏打电话。” 「高明先生已经通知景光先生了」 时杭点头：“我给他放假。” 松田阵平：…… 因为对这俩人什么性格太熟悉了，以至于松田阵平都不用细想就能猜到他们两个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怕他暴揍病号显得不道德，然后找能治住金发混蛋的人来吗？ “我可以等他好了再打。”松田阵平冷笑一声。 其实他和安室透的关系也就那样，算是非常好的朋友，但距离hagi这种挚友还有些差距，不至于因为对方不好好休息生气。 但他记得他们这群人已经不止一次按着安室透去休息，这种劝了不听的家伙是真的欠揍啊！ “冷静点小阵平，”萩原研二“苦口婆心”的劝说，“是这样的，你现在打小安室一拳，小安室就真的不用工作啦！” “我有那么没轻没重吗？”松田阵平半月眼。 “就是就是。”时杭猛点头，“但这种事情我们还是要请专业人士来管，对吧？” 就像是萩原研二对松田阵平特攻一样，作为幼驯染的诸伏景光才是最会拿捏安室透的人。 第442章 后日谈:收尾 因为萩原警官的告密和时总的纵容，于是刚联系上下属的安室透就受到了来自幼驯染的制裁。 “zero。”诸伏景光的脸上是温柔的笑容，只是背后仿佛开了一大片黑色的百合花一样。 安室透：oao “hiro，你冒黑烟了？” 诸伏景光：# 请问有一个死犟死犟的幼驯染是什么感受？ 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分开几年之后连自己的身体都不放在心上了。 “你要是过劳早死，那阿回能笑你半辈子。”诸伏景光微笑着说道。 看来软的是不行了，是拿出刺激对象的时候了。 安室透立刻精神了起来：“他敢？” “你都死了管我敢不敢的。”纪回从门外探出头来，顺着诸伏景光的话怼了他一句，接着看向诸伏景光，“景光，吃黄桃罐头吗？” 老纪在哪买的罐头啊？ 诸伏景光：？ 他想起了纪回掏出来的哈密瓜、草莓、柠檬糖、可乐糖…… 你为什么随时随地都能拿出来吃的？ 纪回没听到他的回应，干脆默认他想吃，很快把罐头打开倒进盘子里端过来。 等到诸伏高明下了班开”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正坐在客厅里各干各的那三人。 “看来你们已经商量好了。”诸伏高明笑着说道，“伤怎么样？” 安室透本来想点头，但是一抬眼就看到了正在帮他处理工作的诸伏景光，于是只好硬生生的停住了：“这次的事情麻烦高明哥了。” “无妨，”诸伏高明看着他，“还是要注意身体。” 他是在上班路上捡到安室透的。 虽然诸伏高明的武力值和这屋子里的其他三个人比起来能算是负的，但他好歹也是一个正常锻炼、身体健康的成年男人，把安室透弄回家还是不成问题。 于是在被安室透拒绝送去医院之后，诸伏高明只能把他带回家里。 安室透昏迷了一阵又醒过来，然后就开始通知属下工作。 诸伏高明：…… 他觉得自己劝不动，干脆给时杭和自己弟弟一起发了消息。 时杭来看热闹还得做准备，刚放假回来的诸伏景光带着纪回跑来制裁某个不要命的公安头子又不需要读条。 于是诸伏景光和纪回先一步到了。 诸伏景光也在安室透的解说之下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组织剩下的干部都被我设计一网打尽了，其余的边缘人物可以慢慢抓。”安室透也是终于能松口气，“终于结束了。” 他身上的伤就是在收尾工作时受的，不算严重，只是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你简直是超人。”纪回一脸“我服气了”的表情，“我觉得以后他们应该用你的事迹拍一个什么动画片。” 安室透：…… 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他纪回这话阴阳怪气的。 “确实是能列入传奇人物当中的程度。”诸伏高明走了过来，给诸伏景光和安室透分别拿了个叉子，“只是工作期间也应当注意身体。” 安室透拿着叉子一头问号，直到纪回端了一碗黄桃罐头过来。 他细心的用餐刀把一大块黄桃罐头分开，然后叉了一块递到诸伏景光嘴边：“啊——” 诸伏景光下意识张开嘴，然后被塞了一口软甜香脆的黄桃。 他嚼了两下，眼睛亮了起来，看向纪回。 好吃！ “好吃吧。”纪回笑了起来，把另一半黄桃塞进嘴里。 “哟，还用上刀叉了。” 开门的声音响起，几人看过去，发现是来看热闹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 至于说这话的时杭…… “你能不能走门。”诸伏高明额角的青筋跳了跳，这厮每次来他家都不走门只翻窗。 一次两次就算了，这都几次了，搞得他们像是什么卧底接头一样。 诸伏景光：(°～°)？ 啥？ “这个是这么吃的。”时杭走过来，不知道从哪摸出一双筷子，然后分给松田阵平一根。 松田阵平拿着那一根筷子，看着时杭一筷子扎起一瓣黄桃，直接塞进嘴里。 众人：…… 时杭费劲的嚼嚼嚼，终于把这一大块黄桃咽下去了：“看见没，我们都是这么吃的。” 纪回：…… 这个不能喷，因为他确实也是这么吃的…… 松田阵平瞳孔地震：“这么吃真的不会噎死吗？” “但是切开比较适合投喂。”纪回非常自然的承认了他的小心思，“我可以随便造，景光不行！” “有志气！”时杭非常欣赏他的回答。 “干得飘亮阿回。”萩原研二也非常赞同纪回的答复。 诸伏高明点点头，似乎很是欣慰。 安室透：…… 这家里是不是只有他一个正常人？ 再一抬头，很好，对面的卷毛也是一脸“你们疯了吗”的表情。 诸伏景光：(￣～￣) 他拍了拍幼驯染的肩膀，习惯就好。 安室透表示他习惯不了一点。 “所以你们是来做什么的？”安室透觉得自己像是什么旅游景点一样，浑身上下好像是有蚂蚁在爬。 “来看你。”松田阵平推了下墨镜，“给，礼物。” 这时候安室透才注意到松田阵平提了个什么过来，再仔细一看——补血礼盒。 安室透：…… 安室透：……………… “都说了我不需要！” 不要搞得他好像病的爬不起来一样啊！ “别激动别激动！”萩原研二立刻上前试图扶住安室透，“激动了对身体不好！小阵平快，快把我们安室先生扶着躺下！” “我只会提着他走。”松田阵平抱着胳膊，一脸揶揄的说道。 “我自己会走！”安室透感觉自己血管都要爆了。都说松田阵平比较擅长惹人生气，但萩原研二才是那个句句往人肺管子上戳的家伙！ 还狐狸呢，根本就是笑面虎！ “提着不行，伤口会裂开。”时杭凑过来指指点点，“你们应该找个担架过来把他抬走，萩原你一个人不够，纪回你来搭把手。” 很好，这还有个擅长补刀的。 “我吗？”纪回指了指自己，然后站起来，“我来了，担架在哪？” ——看眼不嫌乱子大的家伙！ “我哥家里怎么会有那种东西。”诸伏景光想了想，“床单行吗？” ——hiro！！！ “简易担架我还是会做的。”诸伏高明提议，“应急用应该足够了。” ——高明哥！！！！你也被他们同化了吗？！ 第443章 后日谈:婚礼 在新年过去后，大家终于收到了来自伊达航和娜塔莉的婚礼请柬。 “呜哇，还真是‘今年过去’就好。”萩原研二忍不住说道，“占卜师小姐好厉害。” “班长说他还在和娜塔莉挑婚纱，场地的布置也还没有完全敲定。”松田阵平拿着请柬若有所思，“hagi，到了你发挥特长的时候了。” 萩原研二眨眨眼：“嘿嘿，班长早就拜托我了！” 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因为搜查一课，又加班了。 “我不会婚礼当天还在加班吧。”伊达航难得的一脸菜色，只有这个会让他想起来就眼前一黑。 场地布置和婚纱没完全定下来就是因为他总加班……就算好不容易选了合适的日期排到了场地，他居然没多少时间去搞这些。 啊啊，娜塔莉，对不起…… “不能吧……”萩原研二也蔫巴巴的，随后又打起精神来，“不会的！到时候就算我回来加班也不会让班长你结婚被耽误！” 伊达航用力的拍了拍萩原研二的肩膀，表情郑重：“拜托了！” * 所以最后还是时杭和松田阵平陪着娜塔莉去试婚纱。 当然了，他们两个大男人还是不太方便，于是…… “这件我觉得很不错！”铃木园子和毛利兰靠在一起嘀嘀咕咕，“而且我觉得兰你穿这个也好看。” 还在仔细对比婚纱的毛利兰脸红了：“园子！考虑这个太早了吧！” “哪里早了！”铃木园子振振有词，“阿真也在帮我看婚纱款式呢！” “我觉得这件露背的不错。”琥珀拉着克里纳斯，“很适合娜塔莉小姐。” “那一会儿问一下娜塔莉吧。”克里纳斯感觉打眼看上去都是一样的，所以只能附和。 换好婚纱出来的娜塔莉一掀开帘子就看到了这群人，脸上忍不住挂上了笑容。 “这件也很不错！”时杭眼前一亮，“要不然我都买下来，娜塔莉你换着穿……”他还真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看新娘试婚纱。 虽然他对女装款式没研究，但确实是很漂亮。 松田阵平把他脑袋按下去，对着娜塔莉说道：“不用管他。” 娜塔莉：…… 娜塔莉：“噗嗤。” “呜——”时杭哼哼唧唧的去蹭松田阵平的手掌，“阵平你不喜欢我了吗qaq？” “喜欢喜欢，别蹭了我站不稳。”松田阵平自己也是代行者，但依旧没有办法和时杭比力气。 时杭的动作顿了顿，他走这一趟回来之后力气又变大了不少还没习惯，所以有时候稍微有点没轻没重的。 “这件！”琥珀抱着那件露背的婚纱挤过去，“前面比较保守，只是露背，而且也不是很深，有头纱挡住还若隐若现的，仙品！” 她之前看娜塔莉试那些抹胸婚纱，看起来有些拘谨的样子。 “我们是不是应该让班长也有点参与感？”松田阵平看着忙里忙外的几个女孩子，看向时杭，问。 “懂了，来娜塔莉，笑一个！” 时杭举起手机，示意娜塔莉看镜头。 正在整理裙摆的娜塔莉疑惑的抬头看他，death及时出手抓拍。 “真抓拍还是得看death。”时杭忍不住说道，然后就把娜塔莉的照片发进他们那个四人群里了。 虽然后来他们把诸伏景光、诸伏高明、纪回还有纪羽又拉了一个群，但一开始那个四人小群一直没动。 萩原研二秒回：「眼光超级棒！」 然后其他三个人一起艾特伊达航，很快伊达航也注意到了群里的消息。 时杭看着伊达航发了一连串“惊叹”的表情包，没忍住笑了笑。 “伊达高兴得话都不会说了。”时杭爆笑，“这样子等结婚当天他看见娜塔莉，还能记得自己要做什么吗？” “多见见就好了。”松田阵平也笑，“不要说得班长像是容易掉链子一样。话说敬酒环节怎么办？” “那不是你们该考虑的事情吗？”时杭很淡定。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两个代行者还能被灌醉？ 他？他只负责录像。 松田阵平看着时杭在群里和萩原研二一唱一和，愉快的调侃伊达航，就想到了他们两个的事情。 ……是不是也应该办一场婚礼？ 场地他有看过，选了几个比较合适的，按照时杭的性格，他应该更希望请和他们比较亲近的人来参加……啊，想远了，还没求婚呢。 刚有点上头的松田阵平瞬间冷静下来。 “就这件吧。” 娜塔莉最后还是选了那件露背的婚纱，婚纱的拖尾是可拆卸的，走过红毯之后可以拆掉。 “我的眼光不错吧！”琥珀得意，“boss，你说呢？” 时杭鼓掌：“非常棒！” 娜塔莉看着一群人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嘀嘀咕咕，没忍住笑了一下。 大家都很幸福，真是太好了。 * 婚礼当天，伊达航的伴郎天团上阵了。 已经恢复了身份的降谷零暂时还不能出现在大众场合，所以被无情踢出伴郎行列，只能戴个棒球帽来帮忙布置场地。 “那边那边！”时杭指挥松田阵平挂气球，“往左两公分！” 松田阵平飞在天上：“两公分是多远啊！” “到那条线！” “好了。”松田阵平把最后一个气球绑好，一转头看见同样扑棱着翅膀飞的纪回在旁边挂彩带。 ——连梯子都省了。 “完美。”正在核对清单的萩原研二一拍桌子，“很好，都齐全了！” 降谷零压了压棒球帽，看似面无表情，实际上嘴角翘的能当挂钩用。 “zero。”诸伏景光走过来，给他拿了一把彩带，“帮忙把这个系上吧。” 降谷零点点头，一回头就和纪回撞上了视线。随后两人瞪了对方一眼，同时扭过头去干活了。 诸伏景光：…… “快快快，还差什么？”时杭问萩原研二。 “都搞定了。”萩原研二扬了扬手里的清单，“只等开场了，对了，新郎呢？” 伊达航人呢？ 在场几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时杭没忍住：“为什么不打电话呢？” 伊达航正紧张的回忆着婚礼的流程，接着就被一群同期拉拉扯扯的几乎要扛着走了。 “快走快走，我们去接新娘！”萩原研二推着伊达航。 因为今天是伴郎的关系，萩原研二穿了身比较朴实的灰色西装，但里边套了件骚包的浅粉色衬衫。 松田阵平本来还想穿黑西装，但被时杭制止了，给他找了套深蓝色的，里面是浅蓝色的衬衫。诸伏景光则是浅灰色西装。 时杭自己就比较随意了，他不当伴郎，他当客人随份子。 而纪回就只能和安室透坐一桌。 考虑到身份问题，甭管这俩人有多不乐意，最后还真只能他俩坐一桌。 尽管这几位伴郎都没特意打扮，但颜值在那摆着，往新郎旁边一站还是超有排面的。 尤其是萩原研二，迅速和几位伴娘混熟了。 时杭看着他游刃有余的两边转悠，忍不住直乐。 最后在一众客人和伴郎伴娘们的起哄声当中，新郎新娘红着脸接了吻。 伊达航还知道拿手捧花挡一下。 时杭坐在台下，和台上的松田阵平对上了视线。 今天松田阵平没带他那件固定装备，蓝色的眸子就这么直直的的看过来，一时间，时杭居然还有些晃神。 ——感觉，也没过多久嘛。 第444章 后日谈:这个是真喜欢 松田阵平最近相当苦恼。 在伊达航结婚之后，他又一次升起了向时杭求婚的想法。不过说实话，这确实不太容易。 不只是因为他突然犯了选择困难症，不知道选什么场合求婚比较好，更是因为他有点拿不准求婚礼物送什么好。 “求婚礼物？” 纪回有点纳闷，为什么要来问他？ “我想听一下你的意见。”松田阵平难得和纪回私下见面，然后开门见山就问了这个问题。 “这我真不清楚。”纪回想了很久，回答他。 松田阵平：…… “你俩不是同位体吗？”松田阵平有点失望，但更多的是“果然如此”，他本来还想参考一下纪回的想法。 “因为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纪回很没所谓的一摊手，“想想好像什么都不缺，但只要是景光送的，我都喜欢。” 有件很反直觉的事情，那就是时杭这个有钱人的物欲其实不算高。 穷有穷的过法，富有富的活法。之前要打工赚钱也没见时杭抱怨过。 松田阵平当然知道他送的东西时杭都喜欢，但他就是想送一件就算是别人送的，时杭也喜欢的礼物。 “懂了，好胜心。”纪回非常直白的点明了松田阵平纠结之处，“因为觉得自己应该特别了解对方，所以一定要送一个他会喜欢的。” 松田阵平：…… 虽说这么解释好像不太好，但确实也没什么毛病。他们两个人的胜负欲确实是有点过于旺盛了。 “虽然有的事都要说烂了，但是，”纪回叹了口气，决定还是把话说出来，“心意到了就行。” 松田阵平看着他，若有所思的说道：“你好像不喜欢提意见？” 这次轮到纪回沉默了。 纪回思考良久，最后还是决定有话直说：“是这样，你知道我们大学时期的空闲时间都在做什么吗？” 这也是导致“时杭”最开始会感到迷茫的原因之一。 松田阵平没有接话，只是看着纪回。 “牵线搭桥，给需要资源的人找有那些资源的人，给需要平事的人找能平事的人。”在说这些时，纪回的表情有些难看，“交易、人情……” 这也是时杭去了森塔罗斯能适应的那么快的根本原因。 他是个天生的政客。利益、人情、人心……他都十分擅长。 “能做不代表我们想做。”纪回看着松田阵平，表情认真，“所以我们都很珍惜那些不需要利益交换就能得到的感情。” 他们就站在那里，所以没得选。 如果“时杭”没那么优秀，他就接触不到那群人。 如果“时杭”能更优秀一些，那么他完全可以不理会那些家伙。 然而“时杭”就处在中间位置，又因为身份问题接触的人更多。虽然他确实用不上那些人情，但人情这种东西，并不是你说不要就能放弃的。 “又或者我们更蠢一点，那得罪了也就得罪了。”纪回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眼中也难得的有些沉郁，“尚有挂念，又念旧情，不想拿，但更不能放。” 烦得要死，但念及过去的那些温情，他又没法完全放任不管。 “最开始只是解决问题，但后来解决的问题，已经不是正常范围内的了。”说到这里，纪回张了张嘴，随后又闭上嘴。 他不太能接受那些逐渐偏离轨道的交易，所以他也逃了。 纪回用力的闭了闭眼睛，像是想要把这一切都塞回大脑的角落里。 “总之，因为他喜欢你，所以你送什么都好。” 他说完之后，把桌子上的咖啡一饮而尽：“走了，不用送。” 松田阵平坐在那里，看着桌上空掉的杯子。 ……就算“送什么都喜欢”他还是想送那个时杭本来就喜欢的礼物。 结果完全没有解决问题啊！ ——“不过至少知道toki为什么不喜欢小降谷了。” 在听到松田阵平的吐槽后，萩原研二忍不住说道。 大概是对公安的行事风格非常反感吧。 “算了，我再想想吧。”松田阵平难得有些泄气，“话说，hagi你有什么好想法吗？” 萩原研二笑眯眯的打开手机相册，随后把手机递给自家幼驯染：“这个怎么样？” 松田阵平满怀期待的接过萩原研二的手机，却在看清照片时慢慢的石化了。 那上面是一件警察制服——不，与其说那是警察制服，不如说是警察制服形式的qq制服。 片刻后，萩原研二连滚带爬的跑出家门。 “萩原研二！！！” “哈哈哈哈小阵平toki一定喜欢这个！我保证！” 刚溜达一圈回来的时杭：？ 时杭豆豆眼：“我喜欢什么？” “没事！”松田阵平立刻回答，生怕时杭真的要他穿这个。 时杭：？？？ “小阵平想求婚啦！”萩原研二躲到时杭身后，笑着说道，“在纠结求婚礼物！” 松田阵平：…… 生平第一次，松田阵平生出了把幼驯染丢掉的想法。 然而时杭像是被提醒了什么，一拍手：“对了，阵平你等一下。” 于是松田阵平看着时杭噔噔噔跑上楼又噔噔噔跑下来，接着把怀里抱着的东西往他手上一塞：“求婚礼物！” 松田阵平抱着那个快有五十厘米高的蛋，表情放空：“……这是什么？” 刚问完他就发现了不对：“等一下，是我要送你啊！” 为什么又被抢先了？ “恐龙蛋！”时杭愉快的说道，“我把它的时间固定了，要是好奇长什么样的话，可以孵出来试试。” 松田阵平：…… 不行，这个真拒绝不了，这个他是真喜欢。 萩原研二：…… 坏了他也想要。 第445章 后日谈:内测用户1 原着零穿越 1、 安室透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陌生的地板上。 ……这是哪里？ 卧底数年养出的警惕心让他下意识的就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接着他瞳孔紧缩，以至于手都在不自觉的颤抖。 距离他不远处，正躺着个眼熟的黑色半长发青年。 “这是我家，我有房间的！” 萩原研二也醒了，一边搓眼睛，一边嘟嘟囔囔的抱怨：“toki和小阵平你们两个……” 安室透看着他，一时没说出话来。 ……是在做梦吗？ 接着他就注意到了萩原研二头顶的狐狸耳朵，还有身后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 安室透：…… 果然是在做梦吧！ “就是说为什么我也睡地板上了？” 松田阵平活动了一下肩膀，忍不住抱怨：“到底是谁非要猜拳，赢了的才能睡床？我们又不是没有客房！” “呜哇，难道不是小阵平你和toki突然玩起了‘猜拳输了就在客厅躺下’的游戏吗？” 萩原研二表示不服气。 事情是这样的，前一天晚上，这群人又带着家属在时杭家里聚会。除了要和娜塔莉一起备孕的伊达航以外，其他人都多少喝了点酒。 代行者没那么容易喝醉，但喝着喝着酒不醉人人自醉什么的，气氛到了就也很正常。 本来大家就只是稍微喝一点活跃气氛，结果散场的时候，眼看着第一个出门的脚都要迈出大门了，时杭突然和松田阵平玩起了猜拳。 然后松田阵平输了。 「所以惩罚是什么？」他问。 时杭也不知道，干脆说「输了的躺客厅吧」 然后他们又猜拳，时杭也躺下了。 萩原研二一头问号，凑过去一问，觉得好玩，干脆也跟着闹起来。 他先是和时杭猜拳，侥幸赢了一局，接着在松田阵平这里折戟沉沙。 所以他也躺下了。 三个人躺一排，萩原研二还很兴奋的说他猜拳输了被惩罚不能去送他们。 于是接下来被激起了莫名其妙胜负心的大家全躺下了。 本来娜塔莉是不需要一起躺地板的，不过她也觉得好玩，于是躺在了伊达航旁边。 “谁知道你们都睡着了。”松田阵平无语，“这一群人连一个醒着的都没有是吗？” “是玩累了吧。”诸伏景光走过来，他醒的比较早，喊了纪回一起去买了早餐回来，“吃点东西吧。” 安室透：…… 安室透：………… “zero？”诸伏景光注意到幼驯染的表情不对，有些担忧的叫了他一声，“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哈？”纪回凑过来，看了安室透一眼，随后皱起了眉。 他这一眼看的安室透下意识紧绷起来。随后他就看到纪回扭头对诸伏景光说： “他好像感冒了，看起来阴沉沉的。” 安室透：…… 安室透：“谁感冒了！？” 然后眼前这个他不认识的冒昧家伙对着诸伏景光说道：“看，脾气也差了不少，应该就是感冒了。” 安室透：# 虽然还是不知道他叫什么，但就是好生气啊！ “嗯？哪个笨蛋睡感冒了？” 时杭从小客厅的门里探出头来，在视线落到安室透身上时顿了顿，目光逐渐疑惑了起来。 “你谁？” 2、 安室透从未想过自己掉马能掉得这么快。甚至于另一个自己的幼驯染都没能来得及发现异常，却被一个他没有半分印象的人发现了。 “原来是平行世界啊。”萩原研二有些好奇，“那么另一个小降谷，你那边怎么样？” 安室透沉默了一会儿：“不同之处的话，我没见过他和……他。” 他的视线落在了时杭身上，很快又看向正在低头玩开心消消乐的纪回。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纪回有点不顺眼。 萩原研二眨眨眼，脸上的笑容没什么变化：“不同的地方吗？” 松田阵平看向时杭：「有点奇怪」 时杭闭了闭眼：「你们几个，应该只剩下他自己了」 他好歹是个神呢，乍一见面就能通过安室透身上断掉的时间线判断出这是个天外来客，稍微看出一点前因后果来也不奇怪。 萩原研二挤过来，用尾巴蹭了蹭时杭的手背：「小安室看起来好辛苦哦……」 “zero。”诸伏景光自然看得出安室透的异常。 再联系之前他们这边的zero说过的“梦”，他也能猜得出来大概。 不过……还是别提起了。 “你们不饿吗？”纪回诚恳提问，“先吃饭吧，有问题吃完饭再聊？” “所以你们到底是什么情况？”安室透看着正在和松田阵平“眉来眼去”靠意念通话的时杭，忍不住发问。 这两个人是有自己单独的聊天频道吗？ 就等着他这句话呢。 时杭抬起手臂搭在松田阵平肩膀上，接着微微仰起头，金色的眼睛有一瞬间亮得像是某种发光的星体。他嘴角扬起，连翘起的头发丝上都能看出得意来： “介绍一下，我，松田阵平的男朋友，时杭。” “同时也是诸伏景光的现任老板。” 纪回：…… 纪回半月眼：“所以我是被开除了吗？”连介绍都不配有是吗？ 安室透的眼睛微微睁大：“什么叫现任老板？” “说得好像是现任男朋友一样。”伊达航没忍住吐槽一句，然后被娜塔莉捂住嘴。 “这不是看你和他不熟吗？”时杭摆摆手，“别计较那么多了，看我多贴心啊。” ——还真是谢谢你了啊！ 安室透脸上还保持着微笑，看得松田阵平心里一阵别扭。 “不想笑可以不笑，这里已经没有组织了。”他说，“你笑的好难看。” 于是下一瞬，安室透的表情就冷了下来——也不能说是“冷”，只是脸上惯常的微笑突然不见了，让人觉得有点难以适应。 “……我不确定。”他突然开口，视线落在诸伏景光身上。 诸伏景光也没说话，只是微笑着看他。 他不确定，是否真的存在这样一个时空，他的幼驯染和好友们都还活着。 是濒死时的幻觉，还是一场美梦？ “我还真是头一次看见有人觉得我是幻觉。”安室透脸上的表情过于明显，时杭实在是没忍住，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人类的梦境不支持认知以外的事物？” 你还怪浪漫的嘞。 安室透：…… 第446章 后日谈:内测用户2 3、 大概是卧底当久了留下了后遗症，安室透还是觉得相当不真实，甚至在和另一个世界好友们的谈话当中会下意识套话。 “所以有什么是不能直接说的吗？”松田阵平忍不住了，“直接问啊。兜什么圈子。” 指望他体谅安室透，属实是想多了。 “哈？”安室透下意识的反驳，“我直接问，你会……” 话说到一半他反应过来，脸色有一瞬间泛了红。 “啊，好烦。”时杭戳了戳盘子里的包子，“看着你猜来猜去的，好累啊。”旁观的人都觉得心累了。 “毕竟是小降谷呢。”萩原研二依旧笑着，但笑容比起平日里要温和上不少。 纪回已经被这久违的饭桌打哑谜烦到趴窝了。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和你不对付了。”纪回哼唧两声，“好麻烦，八百个心眼子。” 如果单纯是敌对关系，那他大可以随便坑。然而这位还能算是队友，不爽了坑人还要注意分寸，就很烦。 安室透表示和纪回不熟，只是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纪回：…… 纪回：“我回去干活了。” 他委委屈屈的爬起来打算离开，然后被诸伏景光按住呼噜毛，又心满意足的坐了回去。 “有点好奇降谷你那边是什么样子的。”伊达航看起来相当感兴趣，“我们都不在了的话……”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安室透的气场突然灰了一截。 ……如果他们都还在。 安室透忍不住想，如果他们都还在，自己也不会用栽赃陷害去威胁一个未成年帮忙。 虽然安室透的手段偶尔过于激进，但他的脑子和道德观本身是没有问题的。 “干坏事了。”松田阵平突然说道，然后看向诸伏景光，“快，管管你家幼驯染。” 于是诸伏景光左手纪回右手安室透，看得时杭直乐。 他不觉得有憋笑的必要，于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左牵黄，右擎苍！”时杭一边笑一边捶松田阵平的大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纪回：…… 也听懂了的诸伏景光：…… 都不知道该不该给另一个降谷零解释呢。 松田阵平面色如常，把时杭锤他大腿的手拿开握住。 ……有点疼。 没一会儿时杭笑够了，他抬起头，神色得意：“好奇的话，去看看不就好了？” 其他人：？？？ “啊？”萩原研二看着他，露出了豆豆眼，“toki酱？” “已经能带人跨越世界了吗？”松田阵平看向时杭。 之前还会被世界壁卡住，现在就能带人跑过去了，这进步速度大概会被很多人嫉妒。 “哼哼，这种事情都是有技巧的。”时杭用手背拨了一下垂下来的头发，语调轻快，“第一次是失误，第二次是尝试，第三次就难不倒我了。” 虽然他的神位并非智慧之神，只是被人尊称为智慧之主，但同一件事能难倒他三次，也就只能是因为这件事超出他熟悉的范围了。 “居然到了拼想象力的阶段。”时杭叹息，“是我过于谨慎了。” 还是得调整探索时的心态呢。 4、 尽管安室透本人相当抗拒“拖家带口”回到他原本世界的行为，但他并没有拒绝的余地。 时杭自然是相当任性的。他在对待本世界的降谷零时尚且顾及几分情面。而在面对安室透的时候，他就完全是懒得去考虑那么多，自己怎么开心怎么来。 况且…… “这算旅行吗？”松田阵平突然开口。 “算吧？”时杭挠了挠头，“总之我们离开之后时间不会流逝，也不用担心这边的事情。” 刚才他就在找安室透的世界，终于被他找到了，哼哼哼。 于是拒绝无果的安室透被松田阵平和伊达航架着一起回了他原本的世界。 5、 几人降落的地点是一处巷子。 因为很确定在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纪回这号人，他就被时杭踹出去探路了。 然后纪回带了个人回来。 降谷零左手拎着个塑料购物袋，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 ——任谁一觉起来发现到了陌生的地方，给能联系上的损友们打电话结果发现是空号，都会脸黑的。 不过他好歹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人，很快根据原世界的不科学之处，联想到了小说里经常出现的“平行世界”上。 然后他根据自己的习惯查看了备忘录，去波洛上了半天班。刚下班准备去完成公安的工作，他就看见道上晃过来一只眼熟的鹦鹉……咳，纪回。 于是他就知道这群人十有八九一起过来了。 降谷零看着另一个自己，把手里拎着的东西往他怀里一塞：“给你。” 他才不要帮另一个自己干活。 安室透：oao 他看着降谷零那张和自己一样的脸，怎么都觉得别扭。 萩原研二巴巴的凑过去打量着两个降谷零，眼睛亮亮的。 片刻后，他转头看向时杭和松田阵平：“感觉另一个小降谷皮肤更黑一点呢。” 时杭：…… 时杭认真对比了一下：“我觉得差不多？是因为我们这个降谷坐办公室捂白了吗？” 说到“捂白了”，时杭就回想起他之前看松田阵平在警校的照片，总觉得这家伙变白是因为毕业之后因为穿防爆服和坐办公室，不用继续晒了所以白了回去。 ——总不能是长开了吧！ 降谷零：…… 降谷零无语：“我才回来多久……怎么可能因为这个变白。” “总要排除一下各种因素。”时杭摆摆手，“接下来怎么安排，放心，他们认不出你们。” “那我们刚才在这等什么？”松田阵平看向时杭，纳闷儿的问。 时杭挠了挠头：“我看你们玩的很开心？” 诸伏景光：…… 伊达航拉着娜塔莉的手，笑容爽朗：“确实很有趣。” “难得体验了一次需要隐藏身份的行动呢。”娜塔莉偷笑两声。 第447章 后日谈:内测用户3 6、 最后一行人还是去了安室透的安全屋。 他一个人住的屋子自然是不大，但临时落脚休整已经足够了。 时杭掏出了自己的银行卡：“这个可以用。” “所以你的身份也能用吗？”松田阵平完全不会因为这种事感到奇怪，只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还是说需要作假身份？” “听起来有点刑。”萩原研二支着下巴，笑眯眯的说道。 提到假身份，一行人一起看向了安室透。 原本还在和另一个世界的诸伏景光交谈的安室透突然被一群人行注目礼，说了一半的话都被咽了下去。 他额角蹦起青筋：“用不着这么麻烦，你们就住几天，租就够了。” “说的也是。”时杭点点头，“所以你有推荐吗？” “这种事情也要我推荐？”安室透看向时杭，难以置信的问。 “总觉得你应该也去租赁中介那里干过。”时杭摸了摸下巴，“而且……”感觉有点奇怪。 他的潜意识似乎在提醒他，这个世界好像也不是那么科学？ 确实做过租赁中介兼职的安室透：…… 同样没放过这个职业的降谷零：…… 连反驳都反驳不了，干脆毁灭吧。 7、 时杭很痛快的在（前）优秀店员的推荐下刷卡租了一周的别墅。中介中心的负责人对这位优秀店员印象深刻，为此还给送了一堆家居用品。 “不愧是小降谷。”萩原研二一句话夸完两个人，然后就凑到时杭和松田阵平身边和他俩嘀嘀咕咕起来。 诸伏景光现在左边一个安室透，右边一个降谷零。纪回非自愿的被这俩人挤到另一边去，这会儿正赌气不理人，窝在沙发上活像一只大号狗子，尾巴也耷拉着。 于是在松田阵平、时杭、萩原研二凑在一起不知道商量着什么的时候，诸伏景光正在艰难的端水。 “是真的吗？”萩原研二眼睛亮亮的，“是真的有幽灵吗？” 时杭点头：“应该是有，等我找一找。” “那不会很奇怪吗？”松田阵平想了一下两个自己见面的场景，还是一死一活的，不由得觉得有些离谱。 “所以会在哪呢？”萩原研二期待的看着时杭。 “我又不是什么全知之神。”时杭无语，“等一下我招个魂。” 其他人：oao？ 招、招魂？ 时杭单手握拳放在嘴边，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纪回，去准备道具。” 纪回：…… 纪回半月眼：“床单还是龙袍？” 什么道具啊，这个真没排练过好吗？ 时杭：# 时杭揪起一旁的抱枕朝他丢了过去：“纸笔就行！” 8、 作为灵魂之主，时杭自己“招魂”自然是用不到那么多花里胡哨准备工序的。但他深知什么叫“物有所值”，也就是说准备工序要足够花里胡哨才更能震撼人心。 当然了，让他当场跳大神还是有点难，道士的科仪他也仅限于“知道”，所以他选择了更简单的震撼人心的方式。 “这就是你说的工序吗？”松田阵平端详着面前漫天飞舞的黄纸，扭头看向时杭，问。 诸伏景光摸了摸鼻子，他印象里这么干的好像是……超度吧？ “这个比较应景。”时杭也不多解释，只是随便编了个理由——也不能完全算编的，他这么干确实是觉得会很应景。 人肉鼓风机纪回默默的缩在诸伏景光背后。他已经习惯当特效师了，并且还能自我提升做大做强…… 安室透：…… 安室透：# 会听时杭建议的自己简直是昏了头了，这世界上哪来的灵魂…… 下一刻，漫天的黄纸突兀的坠落在地。 “喔，找到了。”时杭一拍手，“看，人来了，要不要猜一下谁最先到？” “我猜是小诸伏！”萩原研二兴致勃勃的说道，“是小诸伏的话，一定能很快找到小降谷的！” “那可太好了。”纪回神色阴郁，声音里也带着点幽怨，“快把他那个幼驯染带走，烦死了。” 和一个降谷零分诸伏景光已经很烦了，现在又多了一个不说，他还不想欺负人。 看来他也得学着放下个人素质，享受缺德人生了。 “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放弃道德了。” 闻言，松田阵平用惊异的目光看着他：“什么，原来你不缺德吗？？” 打架的第一反应是脱人裤子的家伙，说自己不缺德？ “你就说我那招好不好用吧！”纪回振振有词，“为了减轻伤亡我选择自己缺德，这难道不是损己利人的体现吗？这难道不是我崇高思想道德与个人觉悟的真实写照吗？” “你一顿吃了几个记者啊？”时杭无语。 “我们还用背吗？”纪回一摊手。 这种话他俩从小说到大，一上台发言就是这种套话。 时杭一开会就打官腔，得有这些经历一半的锅。 就在这群人聊天的时候，黄纸悄悄的消失了，下一刻，安室透感受到有什么冰凉的物体覆盖在自己的眼睛上。 “猜到了吗？”熟悉的声音响起，安室透睁大了眼睛。 “果然是景老爷。”萩原研二非常高兴，看向时杭，“toki酱，我猜对了哦。” “不过，这是什么情况？”松田阵平看着忽隐忽现的半个“诸伏景光”，觉得很熟新奇，“信号不好吗？” 另一边安室透已经转过身去想要给他的幼驯染一个拥抱，却抱了个空。 他紫灰色的眸子微微睁大，缓缓低下头去看自己的双手。 “毕竟是幽灵嘛。”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能看见已经很幸运了哦。” ……会这么说话的，一定是萩原那家伙。 “所以这世界上都有幽灵了，为什么没有死神？”另一个熟悉的欠揍声音响起，“我很好奇啊。” 萩原研二站在时杭身侧，看着面前忽隐忽现的几个人影，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错觉吗？感觉有点冷……” “虽然鬼片里活人觉得冷是惯例，但我们也不是‘活人’了，”松田阵平纠正他，“所以你只是心理作用而已。” “你们‘也’不是活人？”另一边「松田阵平」的注意力自始至终就没在安室透身上，他很快抓住了松田阵平话里的重点，“什么意思？” 松田阵平半月眼：“和你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们是伟大的时间之神的眷属。”萩原研二伸出手臂搭上时杭肩膀，亲亲热热的说道，“呐，也不是人类范畴了。” 说完，他又凑到时杭耳边和他说悄悄话： 「toki，小阵平对另一个自己态度好差哦」 「可能是同性相斥吧」时杭也低声说道「你看另一个自己什么感觉？」 萩原研二抬起头，和正在安慰安室透的“自己”对上了视线。 他弯起眼睛： “我们两个的话，一定是相见恨晚！” 第448章 后日谈:内测用户4 9、 这群人乘以二聚在一起后，也还是挺好分辨的。 虽说性格上的细微差别还需要稍微用点心才能辨别，但人和鬼之间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好冷。”纪回试探着碰了碰「诸伏景光」的手臂，又立刻缩了回去，然后又往诸伏景光身旁缩了缩，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降谷零：？？？ 你委屈个什么劲？ “以后别冒险了。”纪回嘴角微微下撇，伸出手去握住诸伏景光的手掌，“好可怕。” 冷冰冰的景光什么的，光是想象就要让他眼泪掉下来了。 「诸伏景光」：…… “自己”原来会喜欢这种款式的恋人吗？感觉有点微妙啊。 就是那种稍微有点茶里茶气，但又把握好了程度，并不讨人厌的感觉。 他对自己的喜好还是有些了解的，温柔又有能力，还带点腹黑，也会演戏……“自己”会喜欢这种人，好像也不奇怪。 “这个我没办法保证。”诸伏景光很无奈，但也没有说什么场面话应付过去，“我只能尽量不去冒险。” 纪回眨眨眼，凑过去蹭了蹭他的掌心。 他只是担心诸伏景光会赌命。就连诸伏景光自己也没有发现，他在面对自己的生死时，态度有些偏激。 他身上那点隐约的自毁倾向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消失，纪回根本不敢忘，生怕一松懈下来男朋友就没了。 另一边，两个松田阵平和两个萩原研二，四个人正在对时间线。 时杭没说话，看着很明显比萩原研二要年轻上不少的「萩原研二」，心情稍微有点复杂。 「萩原研二」注意到了时杭的视线，抬起头看过去，紫色的眼睛里是和时杭所熟悉的那一位完全不同的神情。 “有什么问题吗？”他问。 「松田阵平」微妙的停顿了一下，视线落在他的幼驯染身上，神色有些异样。 “你给我的感觉，就很像鬼魂呢。”时杭眨了眨眼。 和萩原不同，「萩原研二」似乎是被死亡的气息完全同化了，给人的感觉有些……邪乎？ “你这是什么说法？”松田阵平无语，“他们不就是鬼魂吗？” 这一堆死人呢，什么叫“很像鬼魂”难道他们不就是鬼魂吗？ 「萩原研二」笑了笑：“是想说我看起来有点……阴沉？” “好像也不奇怪。”时杭摸了摸下巴，“是研二的话，确实很容易被各种情绪感染呢。” “嗯？toki酱是不是在夸我？” 萩原研二凑过来，硬生生挤进时杭和松田阵平中间，展开双臂一手揽住一个，笑弯了眼睛。 “在夸你情感丰沛。”松田阵平嫌弃的看了自家幼驯染一眼。 “是优点呢。”时杭点点头，“就是很需要别人照顾。” 松田阵平情绪稳定，内心强大而坚定，是个认准了道路就会一直走下去的人。但他太坚定，以至于懒得向世俗妥协。而萩原研二哪都好，就是偶尔会犹豫退缩，甚至钻牛角尖。 也难怪这两个人会成为挚友。 时杭也思考过自己过去为什么没捡个发小一起长大，后来他发现自己的性格貌似介于这俩人中间。 也就是说他可以自己哄自己……咳咳，开个玩笑。 “啊，没办法呢。”萩原研二也没有否认，“不过谁让我们是朋友呢？你们不会嫌弃我吧？” “偶尔还是有点的。”松田阵平实话实说。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说是一次都没嫌弃过实在是天方夜谭。松田阵平偶尔也会觉得萩原研二过于闹腾，但这种嫌弃是基于“这家伙是我幼驯染”这种亲密感的。 “没有哦。”时杭单手托腮，笑着说道，“谁会不喜欢萩原研二呢？” “就是！”萩原研二故作得意的扬起下巴。 10、 「萩原研二」确实有点不对劲，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家伙的嘴格外严。就连「松田阵平」都没办法从他嘴里听到句实话。 “我也没办法。”「松田阵平」看起来倒是和生前没什么区别，只是看起来温柔不少，“hagi那家伙，真犟起来是很难搞的。” “我倒是有些猜测。”萩原研二眨眨眼，“如果是我的话，会有什么事情能让我无法接受？” 时杭举手发言：“变成幽灵之后没办法和别人聊天！” “我觉得这个猜测没问题，”松田阵平点点头：“确实有这个可能。” 萩原研二：oao？ “原来在你们眼里我是这样的吗？”萩原研二委屈巴巴的看着两人，“看来是我太烦人了，对不起。” “有这个自觉就好。”说着，松田阵平扶了下墨镜。 萩原研二：qaq！ “太过分了！”他蜷缩起来，嘤嘤呜呜的说道，“小阵平，toki酱，你们太过分了！” 所以，「萩原研二」是为什么感到内疚甚至于痛苦呢？ “是不是会想，如果没有说出那句名为约定的玩笑话就好了？” 在片刻的沉默过后，萩原研二突然说道。 「萩原研二」没有回答。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松田阵平的语气和态度是一如既往的随意。 给幼驯染报仇，确实也不需要理由。 “很难相信你居然在纠结这个。”「松田阵平」捂住脸，相当无语，“难道说我死了你不会给我报仇？” “这不一样，”「萩原研二」的态度有些激烈，语气中透着相当程度的执拗，“小阵平，这不一样。” 他眼睁睁的看着「松田阵平」穿了四年的黑西装，因为没有他从中斡旋，不得不去做以前不会做的事情。 而自己就在他旁边，却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第449章 后日谈:内测用户5 11、 “有时候我也会想，是不是不该带着你一起去爆处班。”「松田阵平」平静的说道，“不过，就算再来一次，我们也会这么选。” 就算带着记忆重来，他们也不会逃避自己的命运。 “如果不是我们，换成其他人去拆弹，也会殉职。”「萩原研二」勉强笑了笑，“所以……还是会选同样的道路吧。” “好沉重哦。”时杭托着下巴，盯着正在“互诉衷肠”的一群人（鬼），眨巴着眼睛，说道，“果然犯罪分子就应该都下地狱。” 好好的竹马竹马就这么阴阳两隔，一个犯人就能害死那么多优秀的警官，现在想想还是有点来气。 想鞭尸了。 说到“犯罪分子下地狱”这种事…… 松田阵平看向时杭：”所以那个炸弹犯呢？” 时杭干笑两声：“遭天谴了吧。” 松田阵平：…… 你一道雷给他劈死也算“天谴”是吧？ ……算了，他总不能给时杭关进去。 “看起来是钻牛角尖了。”时杭看着「萩原研二」，多少有些爱屋及乌导致的担忧，“只是人死不能复生，时间不……” 他突然噎住。 不对啊，时间能重来啊！ “toki？”松田阵平发现时杭突然就没动静了，立刻扭头去看他，然后就发现时杭划拉开一张光屏在上面写写画画的输入着一些什么。 他看了一会儿，只能认出一些单独的字符，组合起来什么意思那是一句没看懂。 “这是什么？” 时杭头也不抬：“之前和你说过的系统，我把功能删减一下，写个极速版出来。” 他上辈子也看过很多小说，再加上一些参照，突然写个系统出来也不算奇怪。 只是这个时机和他选择放弃所有花里胡哨功能的选择…… “能复活？”松田阵平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突然说道。 闻言，时杭陷入沉思。 时杭有些犹豫：“……也不是不能吧？” “啊？”一直在偷听的萩原研二露出了豆豆眼。 什么？ 什么叫“也不是不能吧”？你的意思是可以？ “你俩怎么活的？”时杭反问。 这下松田阵平就明白了，只是： “你没问题吗？” 之前时杭为了让时间倒流，甚至付出了自己十年间的存在痕迹。就算他现在成神了，再做同样的事情，松田阵平也还是有些担心。 “男人不能说不行！” “过去的我已经是过去式了，”时杭这人有的时候就是很莫名其妙，比如说这会儿他又一次无意义的支棱了起来，“现在的我当然可以！” “好厉害！”萩原研二星星眼看着他。 时杭：…… 完蛋，太出戏了。 “太假了。”时杭忍不住吐槽，“萩原，你不要露出那种追星族的怪表情。” 看得他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呜哇居然被嫌弃了。”萩原研二委委屈屈的看向松田阵平，“小阵平！我要告状——” “堂下何人，状告本官啊？”时杭拉长了嗓音，故意斜着眼看萩原研二。 “还有没有天理了？”萩原研二立刻接了戏，低下头嘤嘤嘤的假意擦眼泪。 “天理？我就是天理！” 不得不说，时杭其实很适合当个什么播音员，说起话来是抑扬顿挫的，练一练都能去唱戏。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 啊，好丢脸，要不要假装不认识他们。 12、 与「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这边不同，安室透那边就相当温情了。 ——如果说「诸伏景光」把自家幼驯染说得头都不敢抬起来这种情景，也能算是温情的话。 “zero，我记得你的伤还没好。”「诸伏景光」语气温柔，眼中满是担忧，但安室透就是觉得如芒在背。 “好可怕。”纪回抖了抖，缩到诸伏景光身侧，往他身上靠了靠，“还是景光你好。” 诸伏景光由着他往自己身上贴，微笑着开口：“嗯？所以我不可怕吗？” 纪回抬头就往他脖子上拱：“我喜欢景光，所以景光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降谷零：…… 这小子真的很烦。这种低级的甜言蜜语他听得多了，hiro也一样。所以hiro绝对不会被这么简单就迷惑的！ 诸伏景光笑着搓了搓纪回的脑壳：“我很开心。” “嘿嘿。” ——你嘿嘿个鬼啊！ 安室透低着头的时候还不忘偷偷打量这群人。尽管他的习惯促使他去找这一切当中的破绽，但实际上他还是注意到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身上那些和他截然不同的气质。 简单来说，就是大概要比现在的他柔软上很多。 安室透甚至不怎么能分得清自己现在的心情到底是惆怅还是欣慰。 在今天之前，他甚至都没有奢望过梦见他的好友们，但是现在，他居然还能和幼驯染就这么见面。 就算他们之间已然被生死阻隔，也足够了。 但是在见了面之后，他的吐槽欲就直线上升。和这群家伙凑在一起根本伤感不起来啊！ 另一边，两个伊达航和两个娜塔莉分别凑在一起交流着什么，气氛比旁边那两波人正常得多。 至少比说着说着就有点急眼想要上手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正常。 眼看着自家幼驯染口头说服不成打算物理说服了，「萩原研二」眼疾手快一扭头躲在了时杭身后。 时杭：？？？ 「松田阵平」：？？？？ “我躲在谁身后都躲不过小阵平的拳头。”「萩原研二」小声嘀嘀咕咕，“但是躲在toki你身后就完全可以！” 只是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就和时杭熟悉了起来，至少是能喊昵称的程度了。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时杭微笑着伸出了自己的魔爪，把「萩原研二」拖了出来塞给「松田阵平」，“我会动手呢？” 凉飕飕的，别往他身边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萩原研二」死的最早，这群人里就他跟个一点五匹空调一样直冒冷气。 「萩原研二」：oao？ 「松田阵平」笑了：“哈，被嫌弃了。” 「萩原研二」：qaq！？！！！！ 第450章 后日谈:内测用户6 13、 时杭原本没打算多留，但看到安室透偶尔露出的异样神情（虽然他知道安室透是故意的），再看看他们这边降谷零和纪回针锋相对茶气冲天的表现，他觉得可以稍微关照对方一下。 （一直都在被针对的降谷零：？？？） “所以我们来研究一下怎么解决组织吧。”松田阵平觉得不能这么干等着，特别淡定的给所有人找了活干。 诸伏景光点点头：“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虽然两个世界的差别很大，但一些主要的部分应该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可以适当参考。 “那事不宜迟，快点开始吧。”降谷零对组织那是本着赶尽杀绝的态度，就算是平行世界的组织也一样。 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太高存在感的纪回开口了： “我有个建议，我们先抓朗姆怎么样？” “他怎么得罪你了？”萩原研二觉得有点好笑，问。 “他居然说景光会欺骗我的感情。”纪回委委屈屈的开口，“我不允许有人这么误会景光。” 确实差点就做出骗身骗心行为的诸伏景光：…… 其实他一直对他和纪回之前的相处模式有些愧疚。纪回一直试着和他像是恋人那样相处，但那时的诸伏景光是真的没打算给他名分。 诸伏景光也知道自己当时的做法确实是有些过分，只是他们两个谈的过程本就分不清谁对谁错，所以平日里总会略过那段时间的事情。 不过是告状而已，男朋友卖萌，他总是得接着的。 他露出了一个得体的微笑：“说的没错，先抓朗姆吧。” 降谷零x2：？？？ 朗姆是怎么得罪你们了？ 14、 结果一群人加上一群鬼调查了一阵，最后确定朗姆在米花捏寿司。 安室透：…… 他忙的要死结果上司还有闲心玩打工y，甚至这个寿司还挺好吃的（嚼嚼嚼）……不对，这不是重点！ “把他绑来当厨子怎么样？”时杭提议，“他捏的寿司还挺好吃的？” “你是真不怕他投毒啊。”松田阵平吐槽，给他夹了一筷子，“多吃点，等把那家伙抓进去就吃不到了。” 时杭：(￣～￣) “怕什么，又毒不死我们。”非人类无所畏惧。 降谷零：# “会被毒死什么的，还真是抱歉啊！” “你可以不吃。”时杭认真的说道，然后又被松田阵平塞了一个寿司。 “你也吃。”时杭也给松田阵平嘴里塞了一个，“你说（嚼嚼嚼）原来这东西（嚼嚼嚼）不都是一个味道的啊（嚼嚼嚼）。” 如果是犯罪分子的话，被关起来天天捏寿司应该也是没问题的吧？ 糟糕，有点心动了。 于是在朗姆被秘密逮捕的那一天，时杭还特地去跟他说了一句： “真可惜，不能把你关小黑屋里天天捏寿司了。” 朗姆：？？？？？ “手艺这么好，为什么要当犯罪分子呢？”纪回摇头叹息。 “是啊，分明捏寿司就已经能养活自己了，说不定还能靠这个出名。”易容状态下的诸伏景光也跟着摇头。 三人说完，齐刷刷看向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指了指自己。 啊？他吗？ 看着时杭期待的眼神，松田阵平思考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 “寿司确实很好吃，可以打申请让他在监狱里捏。” 朗姆：…… 他一个犯罪集团二把手，被逮捕之后这群人只惦记着他捏的寿司？？？？ 15、 有了外援的帮助，这次收尾行动结束的很快。安室透很快就能恢复自己的身份，正大光明的去墓园里看望自己的好友们。 “是不是感觉他们好菜？”时杭搬了个躺椅躺在院子里晒太阳，突然开口说道。 安室透正在小花园里剪草坪，闻言停下了手里的工作。 “多亏了你们的情报。” 他觉得自己就算是在做梦也很难想到，居然有人能搬着平行世界的好友们一起过来帮他的忙。 虽然并不是他的好友们，但是……他已经很满足了。 至少在另一个世界里，他的好友们都还好好的活着呢，不是吗？还有他的好友们就算死去了，也只是用另一种方式存在于世间。 虽然离了时杭他也看不到，但多少也算是一些慰藉…… “呜哇啊！” 萩原研二突然从大门口飞奔进来，“小阵平好可怕！” 安室透：…… 安室透：………… “我想起公安的工作还没做完，先告辞了。”他把工具一放就要走人。 “小安室！”萩原研二才不管那么多，见到个人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救命，小阵平和幽灵小阵平都好凶呜呜呜……” “hagi你给我站住！”松田阵平紧随其后冲了进来。 “快跑啊！”「萩原研二」还在给另一个自己加油打气。 安室透：………… 你们还是快走吧！！！！ 16、 安室透一觉醒来，正打算看一眼时间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是不是太安静了？他想，那群人已经离开了吗？ 确实，毕竟不是他们这个世界的人，离开也是正常的。 他想着，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的场景有点奇怪。下一刻房间门就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警惕的看过去。 “快起来！”「松田阵平」把手上的细铁丝收好，一脚踹开宿舍的门，“我们好像重生了，还有你脑子里有没有多什么奇怪的东西？” 在他身后，他那群大猩猩好友们挤挤挨挨的探出头来看着他。 “哟！”伊达航笑着和他打招呼。 安室透：？？？？ 「您好，我是试做型系统，编号0000003，系统名称是“去你大爷的命运”，旨在为宿主提供高质量人生，在这个过程中获得宿主修改命运时获得的能量」 「请问您是否激活本系统？」 「降谷零」：？？？ 他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这不是警校宿舍吗？ 他一觉起来回到七年前了？？ 「咳咳，这里是留言」 那个白毛神明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是这样的，我和这个世界谈了一下，时间线回到了过去。我需要你们帮我测试一下这个系统，以后我要用的」 「你要是不绑定，我就让你的亲亲幼驯染身上绑俩，把你俩的任务一起做了」 「降谷零」：…… 还真是好不走心的威胁啊！还有……谢谢。 “快点起来，我就不信重来一次还能输！”「松田阵平」捏着拳头，斗志昂扬，“先去抓外守一！” ——————end—— 第451章 前尘:我们1 时杭和时昭的故事 1、 「我说拉结尔，你真的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吗？」 他通过另一个人的眼睛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好奇的询问着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 熟悉是因为他能从另一个思维中读取到有关这些场景的记忆，陌生是因为，这些记忆并不属于他自己。 “名字已经没有被记住的意义了。” “拉结尔”这样回答着时杭的问题。 “你的问题很多。” 「因为我无聊嘛」时杭抱怨着「你每天的生活除了研究、工作以外，还有其他的活动吗？」 啊啊，会疯掉的吧！那种肉泥口感的营养膏，不仅不好吃，甚至可以说是很难吃。 “……和我讲讲你的事情吧，比如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拉结尔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难得的对时杭提问。 「……不想回忆」时杭还不是很适应自己现在作为一个人格、或者说是一段独立思维而存在的形态。 在这种状态下回忆起过去的事情，对他来说就会变成真正的“身临其境”，和以前了解过的「超忆症」有些相似。 “因为很痛苦吗？”拉结尔向来善解人意，他并没有追问下去，“那就算了吧。” 他只是有点好奇另一个世界的事情。 听起来好像是个很安定的世界。安定、平凡，却又足够幸福。 「其实也没什么，我去给老纪上坟的时候，在车站遇到了一个疯子……」 时杭的声音低了下去。 因为共用一个大脑，因此两个人的思维是可以互通的。拉结尔突然感受到了一阵阵足以撕裂思维的疼痛自身上传来。 “……很痛吧，对不起。”我不该让你想起这些的。 他知道时杭对临死时的记忆太过深刻，没办法控制住思维的互通。哪怕实际上是疼在他身上，他也在很温柔的道歉。 七刀。 时杭自己意识模糊，数不清自己最后被捅了几刀，拉结尔却是冷静的替他数了出来。 “时杭？” 「……就是很疼啊，很恐怖的，虽然到最后也没感觉了，」时杭像是从回忆中脱离了出来，但声音有些低沉，像是十分疲惫「不想要想起来，但是脑子不听话。」 “你喜欢实验吗？”拉结尔决定转移话题。 「当然喜欢。」 “我给你看我以前做实验时的记忆吧？” 时杭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被人转移了话题，很快又兴致满满的和拉结尔讨论了起来。 共用大脑的感觉还是很奇特的，两段来自不同时空的思维既互相防备，又因为冥冥之中的关联，不由自主的互相靠近。 “准备的载体已经培育好了。”拉结尔突然说道，“如果你愿意，那我们明天就可以进行分离手术。” 实在是不适应现在这种情况的时杭当即就同意了。因为现在搞得他好像是什么寄生体。 2、 末世会是一副怎样的景象呢？时杭早就对这些有所了解。 但在亲眼所见之前，所有仅存在于想象之中、隔着屏幕上演的一切再如何真实，那也只是苍白的共情，而非发生在亲历之人身上的、真正的痛楚。 在这个世界里，未知的原因造成的天灾肆虐，源自人心的怪物肆意杀戮，侥幸存活的人当中会出现类似于“异能者”一样的代行者。 社会秩序摇摇欲坠，却又以一种扭曲的形态勉强维持着。 卡巴拉的所有人对时杭的出现都没表现出任何的惊奇，想来是拉结尔已经提前说过时杭存在的原因。 大家似乎都很高兴，因为他们一下子有了两个“拉结尔先生”。 虽然明知道时杭和拉结尔不是同一个人，但两人别无二致的长相和同样宽和的性格，总会让成员们在找不到事务繁忙的拉结尔本人时，转头去找时杭。 时杭在卡巴拉的权限也很高，不过他总是自觉的避开一些可能是机密的事物。 以前老纪那边有的事情也不是他能了解的，回避原则么，他很习惯了。 现在的他和拉结尔有着完全相同的基因，只是不同于已经是代行者的拉结尔，时杭还只是个普通人。 不过…… “感觉脑子变厉害了好多。”时杭翻了翻放在拉结尔桌子上的文件，有些诧异的发现自己居然能看懂上面那满篇的科学术语。 “毕竟天才的上限是由基因决定的。”其实拉结尔是个很温柔的人，就算时杭偶尔会不管不顾的去把他从文件堆和实验室里拖出来，拉结尔也从来没急过眼。 “好像占便宜啊。”时杭吐槽，“既然我能看懂，那我也来帮忙吧。” 3、 时杭在卡巴拉基地留了一段时间之后，决定出去走走。 他没有说出自己离开的理由，只是和拉结尔道过别，然后背着个小包裹就离开了。 “呼啊。”他离开了卡巴拉基地，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沙漠，感觉人生都失去了希望。 “再待下去感觉就要被发现了。”时杭理了理斗篷，自言自语，“总觉得研究方向好像是被误导了啊……还有就是……” 他有点担心自己控制不住流露出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看法。 ——绝望。 看不见前路，只能看见人类的垂死挣扎。 他的阅历、他的思维和理智做出的判断都在告诉他这一切的结局。 这对正在努力的人来说，实在是有些不太友好。现实主义不是用在这种时候的。 坏消息是，这个世界毁灭（人意义上的）应该就在一百年以后。 不过也有好消息，因为一般人类也活不了一百年。 更何况他顶着天灾和名为m-ts的怪物出没的风险前行，估摸着也活不了那么久，哈哈。 ——要是死了怎么办呢？ 凉拌呗，他都死过一次了，这一次走到哪算哪吧，就当临死前旅游了。 感谢上苍，死了还得送他来异世界吃沙子————！ “呸呸呸呸呸呸！” 时杭扬着头走了两步，然后风吹过来，灌了他一嘴沙子。 然后他信心满满的离家出走（？）计划就在两个月后夭折了。 第452章 前尘:我们2 4 站在城市的废墟当中时，时杭的脑子还是飘着的。 他木愣着蹲下身子，对照着记忆中的城市，一点一点的搬开废墟上的瓦砾砖石。 末世里的城市都不算特别繁华，说是城市，实际上也只是繁华一点的农村，房屋建筑不是很高。 所以没用多久，他就触碰到了早已冰冷的肢体。 他慢慢的把周围清理了出来，看着废墟间探出的那只手上的手串。 ——红色的石头串成一串，在他看来并不是什么很合格的首饰，至少是配不上这位笑容明艳、性格活泼的导游小姑娘的。 但是她很喜欢。 时杭木楞的蹲在原地，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脸颊滚落。 他确实是不在意自己的生命，也努力说服自己只去当个过客。 只是当这一切真的发生时，他才意识到，有的人，无论经历过什么，胸腔里跳动的那颗心脏、血管里流淌着的鲜血，始终都是滚烫的。 ……那他因为怀疑人生而浑浑噩噩的那些时间算什么？ 算他想的多吗？ 在废墟当中游荡的怪物嗅到了活人的气息，却并没有在他身上感知自己需要的情绪。 怪物游荡到他背后，在抬起尖锐的前肢时，被一束光线贯穿了身体。 “时先生！” 有人在后面喊他，时杭握住已经僵硬的手，闭上了眼睛。 “对不起。” “但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 5、 亲自送走别人的感觉并不像想象中那样难以接受，时杭像是拉结尔本人一样，冷静的主持着之后的各种事项。 对此，已经回到卡巴拉的拉结尔并不多言，只是默认了时杭和他拥有同等操作权限，让他帮忙经营卡巴拉，也会在必须要拉结尔本人出场的时候，把研究项目交给时杭来做。 拉结尔在科研方面的天赋真的足够妖孽，哪怕是白捡了个好脑子的时杭，在尚未熟练的情况下，也勉强跟得上他原本的节奏。 只是不知为何，拉结尔推给时杭的工作越来越多了。 “我抗议！”时杭拖着两条腿从实验室里出来，对着被琥珀搬到他办公桌上的文件发了会儿呆之后，找到了拉结尔，就差在他脚边打滚了，“累死了啊！我要休息！” 拉结尔用一种让人感到不安的目光看着他。 时杭也停了下来，他趴在地上，语气有些幽怨。 “……你也太狡猾了。” “抱歉。” 听到这两个字那一刻，时杭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凉了下来。 拉结尔在他身旁坐下，语气依旧温和。 “你能理解我的，对吧？” ……我能，但我不想。 “我昨天又失控了一次。”说这话时，拉结尔很是平静，“失控越来越频繁了，总有一天我会真的被能力吞噬理智，沦为怪物。” “我知道你不喜欢做这些，但是，”拉结尔很内疚，但他是真的别无选择，“……我没有别的选择了。” 他不会说什么“大家需要你”这样的话。 这些事情原本就和时杭无关。 “……” “好。” “那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时杭睁开眼，紧紧的盯着拉结尔，“你说你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名字，那我给你起一个名字，不许拒绝。” “好。” 答应得倒是快。 “我叫时杭，杭是‘渡舟’的意思，你就叫时昭吧。”时杭像是想过很久一样，开口说道，“昭，‘《说文》日明也’。” 当然了，最重要的原因是—— “我爸我妈老念叨着要给我生个弟弟妹妹，就用这个名字。” 现在弟弟妹妹是没了，但他们两个除了思维以外完全一样，怎么就不能是亲兄弟了呢？ 6、 代行者权能转移手术是秘密进行的，因为就算时昭说破天去，也改变不了作为代行者的他，在失去这部分能力后，只会死亡的结果。 不过结局好像还不错。因为一直兢兢业业作为助手的人工智能death在最后关头把自己的能力移交给了时昭。 也是因为这个，时杭注意起了卡巴拉基地的控制系统。 ——一个人工智能，拥有代行者的权能。 “怎么了？” 时昭问他。 “……没什么，只是很感谢death。”时杭笑了笑，掩去眼底的担忧，“哥你还好吗？” 7、 在把能力移交给时杭之后，时昭过去心底积压的悲伤和痛苦像是一股脑爆发出来了，有很长一段时间甚至没有办法正常生活。 见到餐具会呕吐，见到实验室相关的任何事物都会开始不自觉的抽搐流泪，颤抖着在角落缩成一团，视线失焦，嘴里念着谁都听不懂的话。睡醒后会不自觉的发呆，回过神来时已经拿了武器对准自己。 然后他又会在恢复理智后因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内疚，于是压力更大了，又加重了症状。 最后还是时杭靠着厨艺拯救了世界（？） 准确的说是靠让时昭吃他做出来要么让人看了眼前一黑，要么吃到嘴里眼前一黑的菜，莫名其妙的就好转了。 “我觉得是因为吃了之后就昏过去了，不需要思考。”丹粟在分析原因时说道，“还有boss，你这不是能做出正常的食物吗？” 总不能是因为吃完之后就昏过去的菜能有治疗抑郁症和ptsd的功效。 那就真是神药了。 “其实是因为代行者不是人，只要想开了就真的会好转吧。”时杭靠在椅子上，无奈的笑了笑。 要是人类世界的抑郁症有那么好治就好了。他一开始搞那些只是为了搞怪逗时昭笑一笑，没想到真的有效。 不过…… “昨天那道大嘴菇炒刺刺花我觉得挺好吃的啊？你们为什么不吃？” 丹粟：…… “先不说大嘴菇会追着我们咬，”丹粟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选择实话实说，“boss，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说刺刺花它有毒？” “代行者又不会中毒。”时杭纳闷的看着她，“有毒不是更好了吗？更鲜了。” 丹粟：猫猫宇宙思维升华.jpg “好像是这样哦？” 第453章 前尘:我们3 8、 时昭在想开之后恢复的很快，于是卡巴拉现在的事务都是他们两个人一起管理。 当然了，说是两个人一起管理，实际上是—— “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把他们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正在批复文件的时杭突然站了起来，把桌子上的文件一把扬到天花板上去，然后毫无形象的发出无意义的怒吼。 ——虽然说的举动很具体，但想也知道时杭并没有残暴到真的会把脑袋当球踢 时昭推开门，熟练的递上一杯小甜水：“冷静点，需要沙包吗？” “什么沙包能扛得住我打。”时杭吐槽了一句，然后又开始抓狂，“我要把他们送进监狱！拿着鞭子一天抽八遍！” 时昭：…… 时昭：“如果你愿意再建立一所监狱的话？” 哦对了这个鬼地方早没有类似的场所了。 时杭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我好了。” 时昭：？ 突然冷静了？ “因为突然可以说服自己是国情不同了。”时杭面无表情的说道。代入一下伊拉克之类的的地方，一下子就能接受这里的混乱了。 不能要求太高，活着就好。 “突然就看开了。”时杭吐槽，“感觉好像在玩什么大型经营游戏啊……啊抱歉，其实我还是没有太多真实感。” 对唯物主义者来说这些东西确实不怎么好接受，尤其是他也会放电了。说实话，能成功掌握这项能力真的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在时昭手里还算温驯的雷电，到了他这跟脱缰的野狗一样见谁都咬，连它的主人都没放过。 时杭的头发都烧短好几次了，幸亏代行者的头发长得快。 ……皮卡丘吗？ 时杭咬着笔头，皱眉思考起来。 “不会还有精灵球吧？” 他联想到什么人拿着个精灵球丢出去，然后大喊“去吧xxx”，之后里边就蹦出来个大活人的离谱画面，没忍住笑出了声。 时昭：？？？ 这都什么跟什么？ 9、 其实玩模拟经营什么的都还算简单，最难的是和其他势力之间的博弈。 就算时昭已经很努力把自己打扮成恶人了，还是有人有事没事来踩卡巴拉一脚。 “武备方面还是太弱了。”时杭在会议上沉重的说道，“所以我们接下来的发展方向需要调整。” “目前因为精神能量场的紊乱以及磁场的极速变换，有效的大规模杀伤武器打击半径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卡巴拉不是只有时昭一个研究员，听了时杭说的话之后很自然的开始罗列事实表示他们做不到。 “哦，这个我知道。”时杭微笑着说道，“不过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 “愿闻其详。” “如果标准射程是一百公里，那就把误差给我做到五百公里。” 时杭双手交叉着支撑起下巴，语气平缓，说出口的话却莫名的震撼人心。 至少其他人是很震撼的。 “炮弹打出去，爱飞哪飞哪，别掉我们自己家就行，懂吗？” 要什么精准度，不需要精准度。 这东西能飞出去，能在别地方炸了就足够了。到时候谁再来搞事就把炮一拉，信不信周围其他势力都会帮忙锤那个傻逼。 众人：…… 不是很懂，但是这个思路就……真的很让人感到震撼。 时杭默默地叹了口气。 虽然想象很美好，但对不起，碍于现实情况，他只能在高精尖和皮实耐造里选那个随机拉一家爆炸的阿三了。 对不住了前辈们！对不住了钱老！是他学艺不精处理不来这种恶劣情况！话说他是学信息技术的没学过也正常。 啊，还是觉得好丢脸。 时杭一时甚至没法分清是自己突破不了这个难关让他觉得丢脸，还是故意学阿三的情况让他觉得丢脸。 “杀伤半径也给我往大了做。”时杭冷漠脸，“别给我追求精准度了，够安全别伤到自己人就行。” 一众研究员：………… 新任的拉结尔先生，是真的很神奇呢……各种方面都是。 10、 虽然时杭的建议在科学上非常荒谬，但在政治上非常有效。至少再没人敢无故和他们叫嚣了。 是这样的，惹到君子和混混都没有惹到会拉所有人下水的疯子恐怖。 “我不能理解……”研究员一号双眼放空，“这一点都不符合科学精神。” 旁边的同事拍了拍他的肩膀：“但很符合国际精神，不是吗？” 普通路过的时杭：…… 啊，大家对国际精神的理解还真是深刻呢：） ——对，就是这种要么合作共赢，要么你们一起死别带上我的精神。 “继续发扬。”时杭冲呆滞的两人点点头，哼着歌走了。 他记得有种变异作物好像能当咖啡用，这个世界怎么能没有研究员标配的咖啡呢？ ……话说他最近是不是全去研究吃的了。怪了他以前也不是吃货啊。 11、 时昭一直觉得时杭很神奇，各种意义上的神奇。 比如说会花心思在吃饱之上追求吃好点，再比如说会突然冒出一句奇怪的话然后一个人蹲那乐半天，再比如说会议上光速表演变脸，带着一群人在会议室开音乐会，乐器是随手抓的什么东西…… 一边哭唧唧抱怨做人好难，一边大骂一切给他捣乱的人和事，一边乐呵呵带人疯…… 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会抱着被子跑过来，硬要他变成拟态，缩在他翅膀底下睡觉。 “哥你的羽毛有点扎人。” 时杭睁开眼睛，声音里还带着点鼻音：“……明明羽龙的毛就很软。” 都是羽毛，为啥呢。 为啥他不能缩在自己的翅膀底下睡觉呢？这不公平qvq，他也想吸自己。 白绒绒软乎乎的一朵云，谁能不喜欢呢？ 时昭合上书，无奈的看向他：“丹粟他们的拟态不是也很好摸吗？” “毕竟是女孩子，男女授受不亲。”时杭嘀嘀咕咕，“彩狸猫看起来确实很好摸的样子……而且我要维持自己的威严。”不能逮着毛茸茸狂吸。 时昭失笑。 “哥你绝对在笑我幼稚吧。”时杭委屈的说道，“可是我本来年纪也不大啊。” “辛苦你了。” “还好吧……就是有点累。”时杭说着声音又低了下去，“……会变好的。” 就算这个世界必定要经历毁灭，就算他们的时代再也无法复现。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也必须付出代价。 他不必向任何人起誓，因为这不是誓言，是必将实现的未来。 而在这之前……只能稍微辛苦一点了。 第454章 无责任小剧场 有关后援会： 1、 虽然时杭和萩原研二总说警视厅里有“松田阵平后援会”这种东西，但实际上警视厅里传播范围最广的是…… “铛铛！萩原警部后援会团建开始！” 路过的松田阵平和时杭：？？？ 等一下，这是个什么东西？ 2、 “你也看见了，现在的情况非常严峻。”时杭坐在餐桌前，手肘支在桌面上，双手交叉托住下巴，脸上戴着的平光镜反射出一道冰冷的光芒。 “确实是这样。”萩原研二微微低着头，紫色的眼睛里盛满了阴影，“确实是没办法想到，居然是这种结果。” 时杭抬起头盯着他：“你也没想到吗？” “我也不是故意搞出后援会来的，”萩原研二闭上眼睛，语气沉痛，“这么说来，大家的喜好一直都非常明显呢。”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时杭神情郑重，“好好反思一下自己，有没有多和别人安利？” ”是我的错！”萩原研二郑重道歉，“我马上就去给同事们的手机壳里塞上小阵平的照片！” “没错！从实用性入手，替换掉他们辟邪的平安符。”时杭用力点头，“我这就去印刷！” 端着水杯在门口站了很久的松田阵平：…… 他难以置信的开口：“你俩是有毛病吗？！” 什么叫“用他的照片”替换平安符啊！怎么他长得能辟邪是吗？！ “可以用我的神力附加在这些照片上！”拥有“读松田阵平表情”技能的时杭举手回答，“虽然没法降低案件发生率，但可以挡一些意外发生的事故！” 你的神力就是拿来做这个的吗？！！！！所以到底为什么要附在他的照片上啊！就一定要把他的照片和“驱邪”绑定吗？！ 这场有关“如何给松田阵平打出知名度并组建规模庞大后援团”的会议，最后在两位与会成员被松田阵平本人一人照脑袋锤了一拳后草草收场。 当然，参加会议的两个人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3、 “后援会？”克里纳斯疑惑的看着自家boss，“boss你为什么突然想问这个？我开演唱会只是因为喜欢。” 有没有后援会她也不清楚。 “只是突然发现阵平没有萩原人气高。”时杭摸着下巴，表情凝重，“我和萩原都觉得这不行。” get√不到松田阵平的帅气是吧？没品味的家伙们！ 克里纳斯：？ 等一下，什么叫“您和萩原”都觉得不行啊？！这话和前边不矛盾吗？！为什么会有人因为自己的人气比别人高感到苦恼啊！ 在加入卡巴拉一百多年后，夜莺小姐终于认清了他们老板脑回路清奇的事实。 ——所以脑回路清奇的人还不止他们老板是吗？！ 4、 最后得出的结论居然是时杭以身作则，先把松田阵平设置成自己的手机壁纸。 “所以之前您的手机壁纸是什么？”琥珀坐在时杭对面，看着他挑了两个小时的松田阵平高清帅图，最后实在是没有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问。 “系统默认。”时杭头也不抬，“虽然我以前也很想要把阵平的照片设置成壁纸，但事实证明，那个时候果然不是很合适。” 琥珀歪了歪脑袋：“哎？” 时杭叹气：“太耽误工作了，一不小心就会盯着阵平的脸开始发呆。” 他本来就不喜欢干活，曾经尝试过用男朋友的美貌消除自己的抵触心理。 想得很好，但尝试的结果却是他盯着文字中间露出的帅脸看了半小时，文件连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所以这个方案被驳回了。 琥珀：ovo？ 这、这么夸张的吗？ 5、 事实证明，情况只会比时杭说的更夸张。 因为时杭已经选了五个小时的照片了，最后决定给自己再配五部手机。 6、 death：…… death：「您可以尝试编写随机壁纸程序」 “我觉得这六张里，哪一张我都想看。”时杭沉吟片刻，“所以还是再买五部手机好了。” 7、 “你是打算做直播吗？” 下班回来的松田阵平看到了时杭用特制手机支架支起来的六部手机，问。 他今天刚把一个被绑架勒索的主播身上的炸弹拆下来。 其实本来是不需要他出动的。但因为炸弹连着直播线路，空间又极为狭小，没办法穿防爆服过去，他们就只能找手最稳的那一个来。 “我只是有点选择困难。”时杭实话实说，“你看哪个最好看？” 于是松田阵平被自己那六张高清帅照糊了一脸。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难以置信的看着时杭：“你还好吗？”难道说当神需要把智商捐出去一部分吗？ 8、 最后时杭还是放弃了这个做法，因为松田阵平真人就在他这里，为什么要去看手机壁纸？ “我叛变了。”饭桌上，时杭郑重其事的说道。 萩原研二露出了心碎的表情：“toki，虽然我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是……好伤心！难道小阵平的后援会最后只剩下我自己吗？” 松田阵平：？？？？ 怎么回事，这件事算是过不去了是吧？！！ 时杭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萩原研二：“说什么傻话，我只是不搞安利了而已，还是副会长啊。” “听起来也太丧气了。”萩原研二委委屈屈的说道，“我不管，我要向全世界安利小阵平的脸！”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 你俩没完了是吧！ 9、 最后这个后援团还是组建起来了，虽然参与人的成分有点复杂。 包括但不限于男警和女警、爆处组的前辈和后辈、被松田阵平救过的男女老少以及围观他救人的路人abcd。 在萩原研二强大的社交能力和时杭含泪提供的照片攻势下，很快靠着这些人组建起了后援会的雏形。 现在就是他们第一次团建。 “所以我们为什么在这里？”毛利兰看着正在激动的和其他人交换照片的铃木园子，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因为我发现推松田警官的人里也有好多帅哥啊！”铃木园子握住毛利兰的手腕，两眼放光。 毛利兰露出了豆豆眼。 啊，原来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