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授之剑》 第1章 红庙村 天有门,一道彩虹突兀自东向西悬挂,于是,南天处便有了一道巨大的彩虹门。 一道顶天立地的人影几乎塞满了了那道彩虹门,自内跨越而出,像是一脸懵逼的样子,看着门外一片的陌生世界。 他肩上似乎是扛着一条扁担,两端各有一座大山,跨过彩虹门之后,稍微犹豫了一下,便坚定的走在混沌一样的虚空,身后的门消失,太阳云遮雾绕,此时天地间仿佛只有那顶天立地的身影,身影缓缓移动,一步步进入虚无。 塞满天宇的巨大人影像是终于累了,轻轻的放下担子,抹了抹自己的额头,双手的汗水轻轻一甩,有天瀑砸落,陌生世界一方之地,一方大湖凭空而生。巨人轻叹一声,雷音便鼓荡周天。然后他悄无声息的坐下,慢慢的,伸展开四肢,头北脚南,就此睡去。 一方混沌世界,立地水火,重运五行,巨人沉睡在这方世界中,与世界融为一体。 有风暴席卷,混沌世界慢慢分为上下,轻者上升,浊者下沉,若是站在天外的视角,可见那狂风席卷,若巨大的龙柱旋转着将上下分开,像是擎天之柱,将混沌世界上下一分为二。 许多年以后,天变得湛蓝,大地郁郁葱葱,在某一方天下,一南一北,两座巨大的山峦,山顶有月牙一样的窟窿。 ...... 白塔镇红庙村,村后是北山,北山不高,但是山体厚重,朝向太阳的一面寸草不生,且光滑如镜,山体像是一整块石头,不管是多大的雨,山的南面永远是一尘不染的样子,从南向北看,就像是一面壁立的镜子,闪光刺眼,特别是酷暑季节,那面镜子就像是将红庙村都聚焦在阳光之下,如同把整个村庄都烤焦一般。盛夏如火,北山南坡的镜面所照射之处,便有一条火龙从镜子出发一路向南扫荡,所照之处尽皆虚无,像是一条溜光大道直接到南面的大河套才销声匿迹。所以,红庙村人干脆留给那面镜子一条宽一里的地方任其发泄威能。反正到了大河套便变得温柔,不会连大河都一起蒸发。一里宽的范围之外,庄稼林木照样生机勃勃而且几乎秋毫无犯,所以,多少代以来,北山那镜面一样的山坡不但不让人反感,反而因为因为它的天地造化,红庙村冬无酷寒,便是到了冬日也照样郁郁葱葱,这与周边十几里外的其他村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因为着实令人艳羡。也正因如此,红庙村成了周边村落的圣地,特别是冬天,简直就是避寒的天堂。 红庙村北有神山,南有滔滔不绝的河流,因而被周边人所艳羡,有的没的的传说沿袭了无数代人,在那一里宽的范围之外,北山脚下的树林中有大庙,红墙绿瓦,大庙也是通红的,因而那个位于北山脚下的的村庄叫红庙村也就理所当然了。 红庙村有大小五百户人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除了北山,东西南视线所致均为山峦,高低起伏奇形怪状,红庙村和周边的一些村子都坐落在这处盆地一样的地方。这里人相对保守,据说除了周边村庄,很少有人到山的北面去,也很少有人走出山外。除了个别人出去过,回到村里大谈特谈外面的世界如何精彩,往往能令村里人心生向往,特别是一些小孩子,坐在出过山外人的身边,小手抚在人家膝盖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见过世面人的脸,崇拜的不要不要的。若是见过世面的人拿出一些不知名花花绿绿的糖果,则大呼小叫,恨不得趴在人家的身边一副乖巧的不得了的样子。孩子如此,大人自然要深沉些,一脸不在乎的外表下往往掩饰着一丝羡慕,然后发问:见过皇帝了? 红庙村五百户人家,最大户姓杨,杨家老祖的祖坟在北山坡下一处高地,背倚北山南面照阳,取背有靠南有照之意,居高临下,俯瞰着杨家子孙,而且,祖坟与那道一里范围比邻,随着子子孙孙不住的添坟增高,居然有遮挡北山镜面的意思。虽然不能真正的遮挡,但是,无数代以后,那一里范围便也不再那么狂暴,虽然温度还是高,但也不至于一扫而光。因而,红庙村东西两个村落不至于因为那一里范围而绕路河套彼此来往,夕阳西下,穿梭那一里范围也变得容易。特别是冬天的时候,农人冬闲,东西两村就聚集在那一里范围挑灯夜聊,山里山外,知道的不知道的瞎猜的还是想象的,男女老少聊的不亦乐乎。孩子则在大人们有意无意的目光下胡作乱闹,红庙村的热闹通常都是在这时候开始。 这一代的老杨家五服之内就有百十户人家,唯一存活的老祖行三,万字辈,已是七十岁高龄。老人杨万广,膝下六子,为玄字辈。其中老三杨玄富先是一子一女,前年又添一子,按辈分为宇字辈,老大男取名杨宇燕,女杨淑凤,老小暂时没取名字,奶奶岭南的杨氏,与红庙村杨氏无关,不是近亲,杨万广第一个妻子在为杨万广育有四子二女后三十岁崩,时隔一年杨万广再娶岭南杨氏,又为杨万广生二子二女。所以,这个奶奶是后奶,居然亲自为孩子取名无双,小名小双,昵称双儿。 并非老太太格外喜欢这个孩子,孩子的到来纯属意外,本来因为家庭不富裕,再加上老杨家家族太大,人口也多,区区孙子辈不知多少,就算是想与那个孙子辈亲近也亲近不过来,不给脸色就算是善良了。不过老太太亲自为这个孙子取名也算是破例,很出人意料。杨万广作为老祖一样的人物,地位高高在上,也正因如此颇有家长作风,除了表情下吓人拒人千里之外,脾气也不是很好,动辄发火,懂得人人对他敬而远之。老爷子的六个儿子都已经成家立业,这位老祖偏偏拒不放手,不让分家,六个孩子拗不过老人,只好硬着头皮混在一起。只是出工不出力,个个留着小心眼,特别是老五老六两位兄弟是老太太亲生而另外四位则不是,如此更捏不到一块。就这样面和心不和过了十几年,眼看着日子越过越散越过越穷,老祖杨万广只好妥协,在一次推了饭桌之后答应分家。分家时,老三家人口少,只有四口人,分四个人的口粮和四只碗筷。只是没过多久又来了一个孩子,这孩子不但来的不是时候,而且一出生比耗子大不了多少,满脑袋连个绒毛都没有,长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就凭这容貌就没谁了。老太太虽然与老三家无亲情无血缘,但是毕竟是心善之人,听说三儿媳妇又来了个孩子,又拿了小米等粮食,算是接济断粮的老三家。只是这孩子实在是不起眼,就算是整个红庙村也找不来第二个。老太太一边为孩子用大木盆洗澡,整个孩子在她手里如同一个破抹布拧来拧去的,一边嘚咕:真是独一无二,天下无双,就叫无双吧,小双,双儿,霸气又可爱。老太太边拧扯那孩子边戏谑:“我见过不少刚出娘胎的孩子,只有你这孩子真的是独一无二,若是能活下来,可不就是天下无双!” 那孩子在老太太毫不留情的拧扯下居然毫无声息不哭不闹,小眼睛甚至直呆呆的看着老太太,老太太吓了一跳,将孩子扔到水盆里:“是个记仇的,耗子眼睛,看着还挺瘆人的。” 那孩子第一次记事是在一个冬天,孩子睁开眼睛,看着黑洞洞的屋子空无一人,父母和兄姐不知道去了何处。破碎的窗户纸透射过的月光将黑洞洞的屋子照的斑驳。孩子翻了一身,坐起来,左右看了看,然后直接滚到地上,只觉得地上有些凉,便站起身,摇摇晃晃走的不稳。浑身不着寸缕,借着月光走出房门走出院子,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跟头,一路向西,来到一大群人聊天聚会的地方。没有人注意到一个还在吃奶的孩子,沿着那条大道一路向北,就这样去了那座北山。 那天晚上,老杨家鸡飞狗跳,孩子的母亲大哭大闹,孩子的父亲闷声不吭,孩子的奶奶打了还不太懂事的杨宇燕和杨淑凤,孩子的爷爷则手拿拐杖打了闷声不吭的老三。其余大爷伯伯则满村乱窜,就连五百户人家的外姓人也跟着漫山遍野的找。一个一岁的孩子,能跑到哪儿去?而且,长得那么小! 小孩子一路向北,蹒跚学步的他不知道摔了多少跟头,就在人们的眼皮子底下沿着那条大道走向北山。虽然不着寸缕,但是没感到一丝寒冷,甚至比那个四面透风的家还有那个没有母亲怀抱的被窝要暖和很多。孩子心情愉悦,甚至逐渐步子越发稳固起来,虽是冬天,路边野花烂漫,矮树葱茏。不时有野鸡野兔窜来跳去。孩子也不害怕,甚至蹲在地上,看着小心翼翼靠近的兔子一把抓过来抱在怀里,玩弄一会有丢在地上。然后小手向远处一招手,一双有着绿油油目光的的土狼就狗一样爬过来,哼哼唧唧蹭着小孩子的身体。小孩子玩了一会又觉得虽然无趣,打发了赖皮赖脸的土狼,顺手折下一条柳枝,一边甩一边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有意无意的来到北山坡下。 那座大坟比较碍眼,挡住了他的视线。 小孩子柳条一抽,正面劈在大坟上。 一道热浪就此迸发,大坟不存,小孩子被热浪席卷,趴在地上,心里不知想什么,只觉得太热了,有些讨厌,有一声没一声的哭了两声,热浪立即温和下来,像是有一双温柔的手在孩子的身上仔细抚摸。 孩子比较满意,爬上了镜面一样的山坡,直到那月牙一样的窟窿处。 孩子坐在山口,小手拖着两腮,也不知在想什么,借着月光向南看,懵懵懂懂的。 然后小孩子转身看了看身后,那是月牙处的深渊,深不见底。像是一个山洞,直上直下的山洞。 孩子就滚下了那个山洞。 第2章 一只大白鹅 母亲姓周,娘家在北山北边。 本来北山北边来到南边不太容易,要翻山越岭,但是就有那么一条小小的山道盘旋着越过北山,随着岁月,走的人多了,山道也就变成了大道。 母亲娘家就在那座山北脚下的村子,叫做北境村。 姥姥六十大寿,外嫁的姑娘都要回村祝寿,小孩子的母亲也不例外。 母亲受到小孩子走失三天的惊吓,不敢让孩子与自己离开半步,在教训完大儿子大女儿之后,骂了一顿闷声不吭的教书匠丈夫,便将孩子裹到怀里回了娘家。 这是小双记忆中第一次去山外,去姥姥家。 显然,作为穷人的母亲似乎不太受待见,舅舅姥姥不要说,就连小孩子对这个回到娘家的姑姑也不太待见,连累着那个胆大包天胆敢三天不回家的小孩子也一起不待见起来。孩子们蹿房越脊,二十几个孩子要多热闹有多热闹。小孩子极为羡慕,挣脱母亲的怀抱步履蹒跚的来到孩子们中间。只是,那些孩子无一例外对这个瘦小难看的外来者极为排斥,即使当着大人的面也毫不留情,要不就是一脚踢趴下,要不就是一搡一推,将孩子推到土堆里再埋上一些土,然后一声“跑”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将孩子留在那里一脸懵逼。孩子们似乎得到了欺负弱小的乐趣,有时候会主动来到近前,一番打打闹闹,将孩子弄的和土耗子一样,心满意足的哈哈大笑散场。 母亲看不过,与孩子们据理力争,只是,孩子的大人们往往一阵嬉笑:“都是孩子,难不成还能打一顿?” 姥姥是一个看起来很刻薄的人,嘴唇薄薄的,满是皱纹的脸像是隐藏着什么东西,让人看起来害怕。姥爷躺在炕上,有时候坐起来看着窗外,见到小孩子爬墙头上树,就会大吼一声:“找打!” 所以,小孩子最不愿看见的就是这两个人,就是玩也要远远的避开他们。 看来,母亲没有带来什么寿礼,柜子上的好东西小双没见过。 小孩子看着流口水,那些纸包纸裹的东西一定很好吃。 母亲大着胆子打开一包,从里边拿出一块糕点,偷偷的塞给儿子。儿子大口吃掉,没来得及抹掉嘴上的残渣,就挨了一耳光。 大舅有些不屑的看着他的二姐,眼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母亲抱起孩子,走出了院子。 母亲身后,一大群孩子言语粗俗,手指弹着自己的脸,示意丢人! 母亲哭着回家,在母亲怀里的小孩子不知所措。 回到家里,母亲搂着自己的儿子,痛哭失声! 小孩子趁母亲睡着,挣脱了母亲的怀抱,蹒跚的走出了屋子。 屋外,哥哥姐姐眼神凌厉,看着小孩子一副跃跃欲试的劲头,姐姐倒是先和蔼下来,问小孩子母亲为何而哭。只是孩子太小,说不太明白,只是说:舅舅打我! 另外两个孩子就攥紧了拳头。 三个孩子不知所措的在院子里转来转去,眼看快要到吃晚饭的时间了,母亲还在挂着眼泪睡过去,教书匠还没有回家,就算他回来也不会做一顿饭。这个家若是没有了母亲简直比冰窖还冷。 随着一声声“嘎嘎”的叫声,一只大白鹅走路姿势很拽的走进来,嘴里还叼着一只兔子。 大白鹅叼着兔子来到小孩子面前,将兔子狠狠的摔在地上,大尖嘴在地上蹭了蹭,然后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看着小孩子。小孩子看着已经翻白眼的兔子,又看了看大白鹅,奶声奶气的问哥哥:“啥时候买的大鹅?” 大哥脸有狂喜之色,拿起地上的兔子,刷锅烧水。小孩子不解,姐姐却立马反应过来,利手利脚的帮着大哥忙忙活活。 大白鹅屁股一撅一撅的蹭着小孩子的脸,小孩子不胜其扰,小手随意一甩,正打在大白鹅脑袋上,大白鹅“嘎”的一声,极为不满的满院子闹腾。 大白鹅闹够了之后,又贼眉鼠眼的来到小孩子身边,趴在地上,大脑袋继续蹭着小孩子的脸。 小孩子骑到大白鹅的背上,大白鹅呜呜喳喳的满院子飞奔,最后跑出了院子,不知道去了何处。 母亲到底是醒了,看着两个孩子搞得满屋子热气腾腾,一股肉香极为诱人,又前后左右仔仔细细得看,竟然不见了小孩子,立即疯了一样跑出院子,一声一声喊道:“小双,双儿!” 孩子骑着大白鹅东西街横冲直撞,溜墙根的人们只看到一道白影东一趟西一趟的来回乱窜,也看不清是啥东西,都很好奇,“这是啥呀?啊?” 母亲满街呼喊着儿子的名字,溜墙根的人们啧啧道:“又是那个孩子,真不让人省心,上一次丢了三天,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这一次可别真丢了!”。“谁说不是,这孩子长得瘦小又难看,跟个死耗子似的,养不养得活都难说,却偏偏不让人省心,死了更好!这满大街的喊叫,也不怕丢人!” 母亲找了满村也没看到儿子,又回到家里,见一双儿子竟然趴在灶台上吃的满嘴流油,气不打一处来,抄手拿起鸡毛掸子没脸没屁股的就往身上招呼。大小子宇燕抓起一大块肉往外跑,母亲拿着鸡毛掸子往外追,也许是肉太热了,一路斯斯哈哈吸吸溜溜拍打着嘴唇,呜呜囔囔的道:“死了更好,咋就不死呢?” 宇燕恨声不断,来到村头一处水井旁,终于咽下了口中的食物,指着水井喊道:“再打,我就像小双一样跳下去!” 母亲吓得一激灵,喊道:“你是说小双跳下去了?” 宇燕认真的点头:“我亲眼看到的,那孩子跳下去了,我都没拦住!” 母亲立马大呼小叫,三步两步赶到井沿,往下趴望,大哭道:“怎的就拦不住?他才多大?你多大了?我看你就是想害死他,他死了,我也不活了!” 母亲大闹着就要跳井,被宇燕死死拦住,“本来嘛,他就是多余的,家里这么穷却还要多来一个,死了更好,死了省心!” 母亲已经麻木,已经没有心思和大儿子吵嘴,看着围上来的众乡亲,跪下来哭喊道:“求求你们,下去救救我的儿子,我给你们磕头!” 毕竟是乡亲,还是有一些热心人,众人七手八脚的将一条绳索顺入井下,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顺着绳子下井,井沿上的人七嘴八舌:“小心啊,这口井三丈深,井底有活水,别进入活水层冲了去!” 这时候,一道白影冲了过来,在谁也没有注意的时候,小孩子挤过人缝,趴在井沿上,往井下看,奇怪的嘟囔道:“这是干啥咧!” 一旁的人认真的注视着井底,一把将小孩子甩到身后,道:“小孩子凑什么热闹?不小心掉下去,就像那小双一样被冲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孩子揉了揉揉屁股,一瘸一拐的和大白鹅一拽一拽的回家,喊道:“妈,我饿了!” 众人大惊! ...... 老祖坟的突然消失让村里的一些人寝食难安。 特别是杨氏家族的人,那是杨家祖坟,像山一样高的祖坟啊,不说别的,就是人抬肩扛,想要平了这座坟,杨家男女老少全部出动没有一个月是平不掉的,但是,就是一夜消失了,而且没有任何动静,而且,因为祖坟的消失,传说中的一里范围寸草不生并没有发生,反而更加令人心旷神怡。不说别的,那一里范围竟然由干枯变得水润,变得生机盎然,如一道绿色的锦缎铺展开来,从南坡一直延伸至大河套,甚至整个红庙村因此而变得生机勃勃,比如大冬天的,村中小广场的那颗大橡树就绿意盎然,像是春风拂过,带来的绿荫让人有极为舒适的感觉。 也因此,外姓人甚至杨氏本家的一些人都认为,那座祖坟阻碍了红庙村的风水,早知如此就应该早点平掉。 杨氏家族的人不这样看,祖坟消失,对杨家来说一定不是好兆头。 老祖杨万广更是焦虑异常,作为他们这一代的填土人,他对祖坟的重视远远超过其他人。想着再立祖坟,但是这样的大事可不是随意能决定的,一是要和家族人商议,二是要找个先生看看,看看祖坟消失究竟意味着什么,要不要再找个风水宝地寻龙点穴一番。老祖一言九鼎,令杨氏家族每家拿出一两银子用于堪舆风水重立祖坟。只是,各家都穷,一两银子可不是小数,比如一些个家庭一年到头也没见过一两银子,一次拿出这么大的数无论如何也办不到。 但是老祖发话:没银子,去卖儿卖女! 老三教书匠在镇上教书,月银三钱,只是刚刚分家另过,以前的积蓄都作为公产被老祖留在了祖宅,而且刚刚分家,锅碗瓢盆无一不需要重新购置,一个月的银子只有三钱,吃都不够,哪有余钱?教书匠是个闷棍,屁都不吭一声,只知道唉声叹气。母亲虽然怒其不争,但是也没有办法。老祖发话,那几个屋都在想办法,借的借卖的卖都是为了凑银子。教书匠只知道闷声发愁,却不知道想办法。母亲只好另做打算,与教书匠商议:“要不,我去东山沟去找我大姐借?” 教书匠一言不发,但是显然也是同意了。 只是,人还是要脸皮的,母亲不受娘家人待见,与那个大姐又好到哪去了? 不过没办法,老祖催得紧,谁又敢忤逆他的威严? 于是,母亲抱着孩子,二十六里外,东山沟,硬着头皮也要去一趟。 小孩子很不情愿,但是拧不过母亲,只好老老实实呆在母亲怀里,去那个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 身后,大白鹅一拽一拽的跟随,撵都撵不走! 第3章 小白猫 第三章 小白猫 去东山沟出红庙村向南过河然后向东,至东山脚下的一排零散村落,其中一个村落便是东山沟。 小双是第一次被母亲带着过河,大河套有水,一年四季不结冰,且宽阔处有壮阔之感。只是河水不深,最浅处只没脚面,河上无桥,也无舟楫,有心人寻河道浅处一步步扔几块大石头一直到对岸,便是最原始的桥,行人踩着石头,倒是也没耽搁过河。 母亲在村里有个绰号叫做伶俐人,手脚麻利不说脑袋反应也伶俐,与人说话常常是别人刚说半句话她马上理解了尚未说出的下半句,接话及时且一针见血。如此聪明伶俐是好事也是坏事,有抢话多舌的感觉,且思维太快说话往往不经大脑,无意间话赶话就要得罪人,因而说起伶俐人,除了佩服其聪明,也往往有讥讽之意。 只是伶俐人说话办事伶俐,但是因为体格弱小,做起事来就不太麻利了,特别是动点力气活,伶俐人就不太伶俐了。 比如眼前大河套,不知道那个调皮的,竟然将那些大石块全部搬到了对岸,平时供人垫脚的石头居然都在对岸被码成了一堵墙。脚下身边都是一些稀碎的河卵石,压根不能作为垫脚石用。伶俐人到底还是伶俐,挽起裤腿,也不脱鞋,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试探着一步步趟过河。河水清澈,能见小鱼小虾在河水中徜徉,甚至能看到河底五光十色的小石头。伶俐人觉得河水果然不深,于是放心,一步步朝河对岸走去。 只是,有时候感觉是骗人的,河中间果然有那么一条沟,深度不详,只是伶俐人母亲一脚踏入,瞬间身体前倾,眼看怀中的孩子要掉进水中,伶俐人大呼大叫,一把将孩子扔向对岸,自己挣扎着掉进沟里,并且瞬间没顶,只留下双手在河面无助的折腾。 孩子被摔了七荤八素,小身板坐在浅滩上,看着扎挣没顶的母亲大声哭嚎。小孩子觉得这是极为可怕的一幕,因为母亲挣扎的双手也快要消失了,并且急速向下游冲去。 没了妈,这还了得! 这时一条白影迅速飞掠而过,是大白鹅,忽闪着巨大的双翅,两只巨大的爪子抓住伶俐人眼看没入水中的双手,一声尖叫,振翅一飞,硬生生将伶俐人从河水中拽了出来,然后扔到河岸上。 伶俐人浑身湿透,脸色发青,躺在地上一抽一抽的,嘴角一股股冒水。孩子大哭着挪向母亲,趴在母亲的身上哀嚎。过了一会儿,伶俐人苏醒,看着嚎啕大哭的孩子,又看看自己的狼狈相,不由悲从中来,紧紧搂住孩子毫无顾忌的哭了起来。 这日子为何如此艰难? 伶俐人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决定去东山沟,钱的问题,总要解决不是? 伶俐人抱着孩子,不管衣衫是否干枯,怕孩着凉解开衣襟,将孩子贴身搂在怀里,又系上衣扣,只留孩子一个小脑袋在外。 后边还是跟着大白鹅。 伶俐人母亲抱着孩子,眼看黄昏,精疲力尽之际终于到了东山沟姐姐家大门口。 伶俐人仿佛有些犹豫或者害怕些什么,没有着急进屋,坐在大门口一块四方青石上。一路风尘又饿又累,怀中的孩子昏昏沉沉的似是睡了过去,旁边的大白鹅乖巧的趴在伶俐人身边一声不吭。伶俐人看着怀中的孩子,那孩子经过这么一折腾,本来灰突突死耗子一般的模样此刻更是不堪,小脸蜡黄,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伶俐人心疼,想着喂一口奶水,只是根本没有,不觉泪水无声滑落,悲悲戚戚。 正在悲切,黑色大门打开,一盆水从门内哗啦一声倒出,本来伶俐人正在起身打算敲门,这一盆水刚好一滴不剩全部倒在身上,又被浇成落汤鸡。伶俐人顾不得自己,将弯腰把孩子护在身下。倒水人觉得一样,探头向门外看,那是一头长发的妇女,看了看狼狈的被浇人,犹豫道:“二妹子?” 令人这才站直腰身,有些不好意思道:“大姐!” 那大姐看着狼狈不堪的妹子突然有些心疼,扔下木盆,一把抓住伶俐人的衣服,眼泪夺眶而出,“为啥不敲门?” 大姐二话不说扶着伶俐人进院,喊道:“他二姨来了!” 屋里噼里啪啦跑出四个孩子,三个女孩一个男孩,惊奇热烈的看着进院的伶俐人,大大小小的孩子由衷欢喜,整齐叫声“二姨”,门口一个长相瘦弱却眉清目秀的中年男子也示意出笑容,嘴上道:“这是咋弄的,一身的水?” 让进屋,刚好屋里已经摆好了桌子,虽然没有什么好的吃食,但是总要比自己家里丰厚得多。伶俐人羡慕,姐夫作为东山沟一村之长又是秀才出身,果然日子比自家好得多。 伶俐人将孩子放在炕上,此时孩子已经醒来,瞪着一双小眼睛来回张望,看见不少的陌生人,又看见炕上躺着一个比自己还小的一个女婴,又看向桌子上对他来说已经算是琳琅满目的吃食,不觉食欲大动,饥饿让他只有一个本能,赶紧吃饭。于是孩子爬过去,一双脏兮兮的手东抓一把西抓一把,一瞬间将小嘴塞得满满的。伶俐人待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四个孩子明显表现出愤怒,中年男人摇摇头,大姨却唉声叹气,“日子过得那么穷,还要这个孩子,多余!” 孩子这时只有吃的本能,哪管其他,便是那四个孩子把眼睛瞪出来,也丝毫不影响他的食欲。四个孩子本来也没吃饭,但是被这孩子一顿糟蹋,便只剩下怒气而没有了食欲,也就任由他去了。 大姨娘唉声叹气一阵,又去了厨房做了些饭菜,与伶俐人孩子们另开一桌,这一桌就任由那孩子糟蹋去了。 吃完饭已经到了夜晚,孩子和母亲被安排到另外一个屋子,大姨娘与妹妹情深义厚,也带着小女婴陪着妹子。姐俩悄悄话,姐姐得知妹妹来意,不禁有些为难:“你姐夫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小气得很,这叫我怎么张嘴?” 小孩子不管那些,躺在那对姐妹中间,第一次觉得奶水是如此的香甜。 姨娘又问了一些事情,特别是怀中这个有奶便是娘的孩子,“哪儿来的?到现在也不清楚?而且这孩子都快两岁了,长得还这么小,像是个没满月的,养不活没的伤心!” 伶俐人第一次反驳了姐姐:“这就是我的孩子,他长大了,一定比那些孩子都出息,何况这是个活生生的孩子,就算是小猫小狗,我也不能看着他就那样无声无息的死了!” 姨娘叹气,自己这个妹妹太过心善,自己有上顿没下顿的,哪有精力管小猫小狗的死活? 只是怀中这孩子好一副没出息的样子,人不大肚子不小,如此下去,养不养得活不说,养不养得起还真难说。 只是提到钱,姐俩就格外沉默了! 第二日一遭,伶俐人起床比姐姐还早,扫院子担水劈柴,又帮忙准备早餐,忙的不亦乐乎。姐夫也起得比较早,看着忙碌的伶俐人笑道:“若是你姐姐也有你这般勤快,这个家还能过得更好!” 孩子们不记仇,似乎完全忘了那小孩子是怎么没出息令人讨厌的,老早把孩子从被窝里拽出来,说是去东边大树林玩。几个孩子没等大人注意,就出了大门,一路向东,那处山沟沟里的树林。 初春,天很暖和。 孩子们的游戏很简单,一颗刚发芽的柳条,掰扯下来,用手一拧,抽出白木条,只留下外皮就做成了一个柳笛,呜呜咽咽吹起来,一玩就是一个时辰。 小双刚开始不会做,大表哥做了一个交给孩子,并教会他吹奏,不一会儿,孩子兴奋的边吹边跑,不管摔了多少跟头,兴奋的只感觉这世上的一切原来都是如此美好。 表姐看到了一窝小猫,一只大黄猫肚皮下搂着一堆小猫,表姐招呼几个孩子,孩子们围拢过来,好奇的盯着这一窝大小猫咪。大黄猫咪发出低沉的龇牙咧嘴的警告,却阻挡不住孩子们的好奇,不顾大黄猫炸毛一样的反应,将大黄猫抓了出来,肚子底下原来有四只小黄猫...还有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白猫。 这就怪了。 小双抓起那只小白猫放在怀里,小白猫无精打采的看着怀抱他的小男孩,无声的叫了一声,像是快要死了,脑袋耷拉着,奄奄一息。 孩子们一人一只小猫,抱在怀里,三表姐看着小孩子怀中的小白猫,笑道:“和你一样,又瘦又小的,养不活!” 无论大黄猫如何抗议,孩子们抱着小猫撒腿往家里跑。 小双的小白猫似乎真的死了,身子软软的,眼睛闭得紧紧。身后大白鹅嘴里叼着一个蚂蚱,小孩子从大白鹅嘴里拿过蚂蚱,塞进奄奄一息的小白猫嘴里。 说来也怪,小白猫像是一瞬间清醒,狼吞虎咽的将蚂蚱吞进肚子里,小眼睛一瞬间亮了。 小双看到了希望,看着那些个不管自己只顾往家跑的孩子,带着大白鹅小白猫就在林子边抓起了蚂蚱。 小孩子回到姨娘家的时候,四个表姐表哥正在遭受痛骂。 第4章 小红庙 姨娘家东邻居是个光棍,姓郭。 大人们说,这个中年光棍不务正业,不种地不做买卖,一面破寒窑,白天不见人影,晚上油灯如豆,也不知道他干些什么,而且很少与人来往,特立独行。 听姨夫说,那是个游手好闲的骗子,说是懂些阴阳之术,以给人看外病看风水骗钱为生。 孩子淘气,大人不理睬这个据说是半吊子风水先生,但挡不住孩子们经常串门,郭先生对大人不理不睬,对孩子们却是很热心,不管是骗来的买来的水果糕点,只要孩子们来了就都舍得拿出来。 孩子们因而对郭先生很好,甚至表哥还经常晚上陪着先生睡觉。 小双被表哥带来,郭先生看着黄毛黄脸的小孩子,认真端详了一番,抹了抹满脸泪水,惊讶道:“这孩子,还真能活着!” 表哥问其缘故,先生还在抹着眼泪,说道:“别看这孩子现在不起眼,将来可是不得了!” 表哥不屑,见郭先生拿出不少吃食堆在小孩子面前,有些生气:“不给我?” 郭先生呵呵一乐,又拿出不少好东西,说道:“随便,往饱了吃!” 孩子们热烈的吃,郭先生似乎不敢正面端详黄毛小孩子,只是一次又一次偷偷窥探小孩子,只是不得要领,眼泪止不住的流,只好作罢。手中拿起一本发黄的破烂的书,在那津津有味的看。 小孩子看那破烂的书皮,感觉那书很是怪异,随着书页翻动,书中似有一道道微弱的紫色光斑跳跃而出,不认得是什么东西,只是很奇怪,书中往外散发的紫色光斑像是阳光从破碎的窗户纸照进来时,那一束光线中清晰可见的尘埃随微风飘荡一样,那微弱的光斑也缠绕书籍飘荡。郭先生似乎浑然不觉,小双却看的清清楚楚。于是有些好奇,凑到先生身边,一手抓住那本快要散架的书,还没有好奇够,那书便一瞬间蒸发一样,化作斑斑点点,消失殆尽。 郭先生大吃一惊。 小孩子吓了一跳,好像是惹祸了,通常父亲吃惊的时候,自己的屁股都会一阵发紧。 于是小孩子跑了,一路跟头。 小白猫和大白鹅还在树林边捉蚂蚱,这时刚回来,见小孩子疯疯癫癫的跑出来,齐刷刷的看向那座破烂的房屋。 郭先生站在门口,满脸不可思议。 伶俐人母亲刚好站在门口,背上背着一个大包袱。 姨娘满脸泪水,姨夫一脸坦然,叮嘱道:“过河小心些,银子不着急还!” 伶俐人抱起孩子,向姨娘和姨夫鞠了一躬。 郭先生出屋,看着伶俐人的背影,看着趴在伶俐人包袱上的小白猫和跟在身后一拽一拽的大白鹅,陷入茫然。 姨夫看着流泪的姨娘,叹气道:“会好起来,我不相信妹子一直这样穷下去!” 这一次过河的时候,大白鹅干脆将伶俐人孩子和包裹都一一驼过了河,伶俐人很新奇,但也只是新奇,没说什么。 今天就是各屋交钱的日子。 晚上的时候,老爷子召集各房来到祖屋开会,其实就是交钱。 老爷子让最小的老六记账,老大齐钱。老爷子一向不苟言笑,此刻破例有了一丝笑容:“我操心费力图啥?还不是为了你们为了子孙后代?祖坟的事情非同小可,这一次祖坟出了这么大的事,若是处理不好,祖宗生气,怪罪下来谁也吃罪不起,而且,杨氏一族也不光是我这一脉,其他几脉都在齐钱,要给祖坟找个风水宝地,重新点穴,这就需要钱,钱用来干什么?请先生,请先生不花钱?一定要花钱。所以这才让给你们交钱,归根结底还是为了你们,为了后世子孙!” 没有人敢吱声,小心翼翼将包裹的银子交到老大手里。 交好了钱记好了帐,老爷子亲自清点一番,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搭在后脑,一只手轻轻敲击椅子扶手,道:“老五老六还没有成家,这个钱他们出不起,由我来出,大女远在他乡,二女三女四女都小,现在都在祖屋和我一块生活。我也难,养着一家子,靠着祖屋留下的一点积蓄生活,坐吃山空,早晚还不是饿死?你们四个成家了,也到了孝顺父母的时候,我不求你们对我百依百顺,但是,我毕竟生了你们,要点生活费不算过分吧?” 众人看向老爷子,不敢插话也不敢有任何表情。 老爷子突然正襟危坐:“老大继承了那片祖地,老二要了西边二十亩良田,老三虽然没得到什么,但是我供了你八年学堂,如今在镇上教了书,总会收入比他们还要高一些。倒是老四有点亏欠,南边的地被水淹了,收成不好,总要关照一些。从下月开始,老大老二老三每月向我这儿教三钱孝银,老四今年不收了,从明年正月开始,如何?总不会这点孝心没有吧?” 哥几个面面相觑! 老大终于开口:“各屋眼下的情况老爷子应该了解,便是我继承了祖地那一块,每年产粮不过二十担,家有十口人,人吃马嚼几乎没有余粮,而来钱道无非卖些余粮,余粮没有又哪来的钱?老二更是,产量更低,家里有三个大小伙子能吃能干,还要攒钱娶媳妇,都把钱孝敬出来,让他们怎么生活?老三因为教书没给他一分地,一个月三钱银子的收入,都被你要去了,他们怎么生活?饿死不成?如今虽然老五老六没有成家,几个妹妹都在您老的屋檐下,但是据我所知祖产都在你老爷子手里,我看过祖账,足有千两,还有老五老六的地,祖田分到了七成,大河套那片林子也都归到了他们的名下,虽没成家但是生活绰绰有余,还要怎么的?就拿这一次齐钱来说,我们哥四个没有一家能拿出来,为了不违抗你的命令砸锅卖铁到处去借好不容易凑足了这笔钱,如今您又提出这孝银,我就想问问,我们四个到底是不是您的儿子?” “放肆!”,老爷子突然大怒,一手拍在椅子上,“你这个不肖子孙,难不成你要造反?” 老大杨玄丰跪倒磕头,道:“还请老爷子息怒,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如今家族的情况您一清二楚,何苦要逼迫你的四个儿子?我们的生活很艰难,我,包括老二杨玄亭都想出山另谋出路,您却不准,总想把儿女都拉在身边。我大妹跑了,还不是生活不下去跑的?您让我们都跟在您身边,却没有生活出路,还反复和我们要钱,难不成您真的想逼死我们?儿女们过好了,才有余力孝敬您,如此一个破烂家,您让我们拿什么孝顺您?还请您老人家高抬贵手,孝银先不要收了,我和老二出山挣钱去,有了钱我们才能孝顺您,还请老爷子您应允!” 老爷子怒气勃发,手高高抬起就要对老大拍去,犹豫了一番还是没有下去手,看了看老三老四,问道:“你们也是这么想的?” 老三老四彼此对视,半晌,终于点点头:闷声道:“嗯!” 老爷子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摊坐在椅子上,用力摆了摆手:“都给我滚!” ...... 大河套北边的那片树林以红松为主,那一片林子茂密且高大,可以说个顶个的粗壮高大。这属于杨氏杨万广一脉的专属,也是老爷子留给老五老六的宝藏。树林中有那座庙,虽不像北边那座大红庙那样颇具规模,但是好在也算精致,坐落在红树林之中,平添神秘莫测的感觉。 有人说这是一片风水宝地,虽然树林归杨万广一脉所有,但是那是红庙村共同的风水,就算是杨万广也没权利伐一根木头。 再说,这片树林有很多传说,比如说很久以前有外乡人来此盗伐,刚破树皮,便有鲜血迸出,溅了盗采人一身,二人慌忙逃走,回到家后全身腐烂而死。 虽然是传说,但是还真的没有人敢打这片树林的主意。 因而,树林越发茁壮,树林中的小红庙也越发神秘,只是很少人去上香,就连小孩子去玩耍也被大人严令禁止,说是神秘之地,莫不如说是不祥之地。 小孩子小双和四叔家的大小子小阳为同一岁,只是小阳生日大一个月九月生,甲辰年,属龙。 两个孩子因为两屋相连,虽然都是小孩子,但是,因为经常在一起玩耍,感情密切。 四婶又怀孕了,四叔忙碌,也就照顾不到孩子,因而两个同一屋檐下的孩子从会玩开始就形影不离。 大人穷忙,孩子放养,两个孩子东西街乱串,北山大红庙松树林无一不去。 当然也包括那个大人明令禁止的南边的松树林小红庙。 小双记得的第一件事是那一次滚下炕找妈妈,结果连滚带爬去了北山,那么以后的事情都记得,当然也包括这第一次去南边松树林的那个小红庙。 小红庙在林子深处,掩映在树林中,松树林随着风吹草动,发出呜呜的声响,其实还是挺渗人的。 但是,两个孩子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 站在小红庙的庙门往里张望,杂草丛生的院落,看着静静的。 大白鹅“嘎”一声,一拽一拽的进了院子,小白猫则趴在小双的怀里。 院落里,一个四四方方脑袋的黄色长形动物拖着一条大尾巴仔细打量毫不怯场的两个孩子。 小双好奇的看着黄色小动物,伸手一抓。 那动物立即瘫倒在地上,来回翻滚。 但是,在小孩子的视线来看,这里似乎无有边际,无穷无尽的广袤,那座看起来矮小破败的小红庙似乎比一座宫殿还要庞大,看起来四处流窜的棕狐白狐和黄色小动物成群结队的,这片树林不是简简单单的一片树林,而是有山有水,甚至有无数房屋,还有嬉笑打闹的美人。 小双看了很久,甚觉无趣,推开了虚掩的快要坍塌的庙门。 第5章 老泉家连遭劫难 红庙村分东西两村,中间被那一里范围隔开,东村以杨氏一族为主,散落着六户外姓小家族,东红庙西边有一户姓泉,三世同堂都是男丁一脉单传,至泉融康,除一男泉壬,另有一女名泉灵,芳龄十六,长相极美。 泉融康媳妇为外来人,似乎是泉融康之父泉申吕从外地带回来的,无名无姓,倒是生的一副好皮囊,初来便被围观,被称为红庙村一枝花。泉融康自得了这个一枝花媳妇,便夙夜忧心,生怕跑了去,恨不得拴在腰带上形影不离。三年便得一男,又两年得一女。如今泉壬长相如白桦挺立,有君子风,泉灵貌美如花更胜其母,一家人也因此备受村中人瞩目,哪怕十里八村的人也愿意与其来往,比如家中有活计,哪怕泉融康不发一言,也有无数青壮甚至老头子趋之若鹜,表现积极,哪怕不管饭也不发一句怨言。 其实,明眼人谁都看的明白。 可是这一天,泉灵突然像是中了邪,准确的说就是中了邪,先是在院里翻滚画圈,接着竟是脱光了衣服满街疯跑。全村人因此疯狂,男女老少满街满山追逐,有的是真心疼,觉得如此貌美如花的人受了如此亵渎简直没了天理,赶紧抓住给人家罩上衣衫免得仙女遭渎玩,有的则是疯狂看风景,那个平时严守礼教的仙子如今春光大泄是何等的百年不遇,不看白不看,看了也白看,看一眼是一眼。 村里乱了,泉融康的媳妇平时说话声音如蚊子叫,如今竟然声震村庄,一声声的撕心裂肺,闻之黯然。 泉灵跑了,跑向那片松树林,说来也怪,那姑娘一进树林便销声匿迹,树林凭空冒出白雾,云遮雾绕的,后边追逐看风景的人竟然全数被挡在树林之外,不因为别的,那突然冒出来的白雾不但遮掩了整片树林,而且味道呛鼻,世人泪流满面而且呼吸困难。那些不要命想要看风景的青壮进入树林几步便滚了出来,鼻涕眼泪满脸而且屁滚尿流。 人们只好守在树林之外,等待着没穿衣服的仙子出来。 泉灵疯跑入树林,树林内并没有云遮雾绕,相反初春时节再加上红庙村本来就四季如春,这片林子生机盎然,阳光虽然透射得斑驳陆离却有明澈之感。 泉灵像是认得路,有极为明显的方向感,目的地正是那座小红庙。 小红庙,杂草丛生的院落,那个长着四方脸的黄色长形长尾巴动物还在那儿拉磨转圈,看到泉灵赤身裸体闯进院子,小眼神竟然有锃亮之光。泉灵来到四方脸面前,一把抱住,痴茫的神色中居然有陶醉之意。 小双小阳推开庙门进入小庙,满是蜘蛛网的小庙显得破烂而瘆人。门对面有快要散架的供台,供台后,是一尊缺胳膊少腿的泥塑雕像。 两个小孩子四处乱转,小阳有尿急之感,脱了裤子手扶小鸡对着供台一阵喷射,小双看着过瘾,与兄弟并排,嘴里说道:“你尿的不高,看我,能尿到那人的嘴里!” 两个小伙伴互不服气,比试看谁尿的高,两道水柱喷射在雕像上,竟然清除了塑像上的尘土污垢,缺胳膊少腿的塑像像是有了生机,有金装盎然之意。 两个小伙伴看着塑像,总觉得缺胳膊少腿的塑像有些别扭,站在摇摇欲坠的供台上,一巴掌一巴掌拍着塑像,小双道:“缺了一条胳膊少了一条腿,撅两根树枝,给他安上好不好?” 另一个小伙伴当然赞同,说道:“看谁安得牢!” 两个小伙伴迅速招来了散落在地上的松树枝,像模像样的比划一番,小双安了胳膊,小阳安了腿,虽然显得难看而单薄,总比缺胳膊少腿好得但,“是不是活过来就能走了了?” 在庙里玩了好一会儿,两个小伙伴觉得有些无聊,商量着要不要去河套一趟,大人不让下河,今天却没有人管,应该是可以的。于是勾肩搭背,出了庙门,看到院里的一幕有些惊呆。 仙子一样的姑娘正在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们,这时候却身穿一袭水蓝色长裙,黑发披肩,双手虚握,站的笔直,目光中的柔和让人看得极为舒适。 两个小伙伴看着此人面熟,虽不知道姓甚名谁,但是总是知道是自己村里的,而且还抱过自己呢! 泉灵走过来,蹲下身,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脸,最后抱起身材瘦小的小双,一只手拉着小阳,向林子外走去。 看热闹的人看着两小一大三人走出树林,并且树林烟雾消失,有些奇怪,更多人是失望,咋就穿上衣服了呢? 泉灵母亲奔跑过来,呆看了好一会儿,见女儿毫无异样,有些欣喜,抹干了眼泪,道:“这孩子,快回家吧!” 村里人摇头叹息,这些事情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两个孩子回家,伶俐人仔细检查了一遍自己孩子的身体,长舒一口气,而小阳则没有那么幸运,被他父亲踢了两脚,并且吓唬小双,“再有下一次,丢进去喂狼!” 晚上,小双正在酣睡,却被一阵惊闹声惊醒,院外有人喊:“老泉家又出事了,快去看看!” 伶俐人和教书匠迅速穿好了衣服,并且叮嘱宇燕和淑凤看好小双不准出门否则打死! 西屋四叔那边也是,四叔四婶都已经出了院门,没忘了关上了大门。 宇燕是个闲不住的,就喜欢看热闹,村西头的鼓噪声令他心痒难耐,有热闹不看岂不是太过可惜?于是吓唬两个弟妹:“不许出去,否则打死!” 于是宇燕也跑了出去! 剩下男孩女孩,暗夜中感觉到彼此对视,最后下了决心,不约而同穿衣下地,对屋,小阳早已经等在门口。 三个孩子鬼鬼祟祟向村西跑去。 老泉家,院门大敞,院子里已经挤满了人,屋内有哭喊声。 小双最为矮小,在人群的腿逢中间穿插,进了屋子。 炕上,老老泉泉身吕躺在那里,炕上鲜血还没有来得及清理,看样子是少了一条胳膊一条腿,眼角的血和嘴角的血还在汩汩流淌,而且鼻孔双耳都在流血,样子极为狰狞恐怖。 只是还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进气少出气多,有明显的呼噜声。满是鲜血的眼睛突然睁开,射出两道血红色的光芒,喊了一声:“着火了...”就彻底没了气息。 人们手忙脚乱的帮忙,死人不能长时间留在床上,泉融康屏住悲凄哭声,与众人客套:“大爷大娘老爷爷们儿兄弟姐妹多多帮忙,融康谢过!” 委婉动人的融康媳妇也与众人施礼,一声声感谢令众人心里麻酥酥的,这凭着一句话,还有谁不帮忙? 泉壬有些冷面,泉灵则毫无悲戚之色,看着挤进来的孩子,一把拉住,不由分说悄悄挤出人群,走出院外,将孩子送回家里,并且一直陪伴着,直到孩子的父母返回。 老泉家这事轰动了十里八村,老人岁数大了可以死,但是老泉却是死的有些莫名其妙而且恐怖,好好的,身体硬朗说死就死本来就难以理解,死的七窍出血缺胳膊少腿就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老泉这个人从来都是与人为善的,和蔼可亲而且古道热肠,这种死法简直令人难以接受,一个好人,一个大大的好人怎么可以如此横死?明显是被人杀的,但是谁杀的?总不会是泉融康那一家人吧?那是出了名的孝子,怎么会? 人们扑风捉影的猜测在第三天上因为老泉家再一次变故而变得目瞪口呆! 泉融康也死了,死状和老泉一模一样。 老泉家院子里有一颗巨大的榆树,春雷爆发的那个晚上,那颗榆树被拦腰劈断,也就是那天晚上,几乎同时,泉融康惨死家中。 人们在惊骇之余,把目光盯在了泉壬身上,老泉家接二连三死的都是男丁,现在剩下唯一一个了! 这事邪门,报官?白塔镇无官,这地方好像游离在世俗之外,山里边的人从来没见过官。 红庙村德高望重的杨氏一族老爷子杨万广不是官,却享有极高的威望,泉融康的媳妇求到了老爷子,“老爷子,您不能就这样看着,如今泉家突遭劫难,那爷俩死的不明不白,村里闲言碎语挡不住,而且泉家只剩下壬儿一根独苗,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出事了,您老人家给想想办法,我们孤儿寡母哪怕是砸锅卖铁,只要过了这一道坎儿,我老泉家哪怕是当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给您供奉长生牌!” 老太太杨氏潸然泪下,也跟着劝说老爷子:“给想想办法,乡里乡亲,于心何忍?” 老爷子靠在墙上,一只手扶着后脑,一只手微微掐算,良久,睁开眼睛叹气道:“我的道行不够,需要找找外边的先生!” 杨氏道:“也好,正好也请先生给我们立祖坟找找日子和风水,这事也该办了!” 老爷子突然坐起身,像是想起了什么,道:“不觉得奇怪?这些事都是祖坟消失以后发生的啊!” 老太太想反驳,心道老杨家祖坟没了与老泉家何关?一码归一码,只是不敢反驳老爷子,说道:“就是有说道,才要快一些,红庙村除了老杨家,还有五户外姓,都是乡亲啊!” 老爷子看了看悲悲戚戚的女人,道:“等着吧,就这两天,我出去一趟,找找我认识的先生,能破解更好,破解不了就当老泉家劫难未过,大难依旧!” 泉融康媳妇施礼,抹了抹眼泪:“麻烦老爷子,我一个外来人,孤儿寡母,还请老爷子多多照顾。” 老爷子点点头,想起泉灵赤身裸体闯进树林的那一幕,感到极为困惑。 第二天,老泉家平安无事,村里来了个算命先生。 第6章 请神 春天景色美好,特别是东西红庙村的景色更美好。 那颗大橡树枝繁叶茂,随着春日的暖意浓浓,农耕之余,除了那一里范围,人们更愿意到橡树下聚会聊天,老辈人不像年轻人那样忙碌,超过五十岁的人基本上都使唤自家子孙忙活屋里屋外,而自己却聚在橡树下,东家长西家短,永远有唠不完的磕,永远也唠不够。 杨家第三脉的杨万广老爷子很少出现在这种场合,在他看来,与俗里俗气永远不知天河之大的傻帽们唠嗑对自己是一种拉低。两位哥哥去世的早,自己成了杨氏家族最年长的人,当然有自己的威严,同那些晚辈甚至孙子辈的大闺女小媳妇在一起唠嗑扯闲篇,跌份不说,还有点瓜田李下之嫌。 农村的妇女们生了孩子之后基本上都不拘小节,吃奶的孩子玩一会儿就会往母亲怀里拱,这时候女人们往往没个眼色,撩起衣襟,拎出白花花的胸脯就往孩子嘴里塞,这时候总会有些老爷们儿或者大大方方凑到跟前,逗弄孩子,顺便在逗弄点别的什么,有的老爷们儿则扭过头,眼神却与扭头的方向相反,眼珠子发酸,脖子叶酸,像是要流泪的样子。老爷子认为这有伤风化,这时候所谓非礼勿视不如压根没有非礼勿视的场合。 所以,老爷子是讲究人,一般不凑这种场合。 今天不同,老爷子与几个小一辈年龄却不小的晚辈因为老泉家的事在此商议,当然少不了当事人还有旁听者。 这件事给红庙村的影响很大,谁知道这种倒霉的事情哪一天就冷不丁发生在自家身上。 所以东西红庙的人哪怕是刚刚下地忙碌完的青壮也暂时停止了手中的活计,来到橡树下。 泉融康媳妇摆了张八仙桌,弄了些茶水瓜子,像个听话乖巧的下人。其他的女人见状也见缝插针,给能上八仙桌的上岁数人端茶倒水。 杨家三奶令六儿子将屋里的桃木椅搬出来,上蒙狼皮,宽大而且高大,给老爷子坐下,显得与众不同。 老爷子靠在椅子上,一手扶后脑勺,一手轻轻敲击着椅子扶手,倾听着同在八仙桌的几个上岁数人的建议。 大一门的长孙按理来说作为长子长孙一脉在杨氏一族足可担任举足轻重的族长一职,红庙村无村长,族长便是话事人。只是这三一门有一个老爷子活着,虽然自己不当族长却也耽误了别人当族长,特别是老爷子向来是个有威严的,没有他的点头谁敢到祖堂烧第一炷香? 老泉家这事搞得人心惊肉跳人心惶惶,老杨家能否独善其身? 大一门的老人杨玄雍是个嘴笨的,矮壮矮壮的,与老爷子对面,本来就壮硕的身材此时堆在椅子上,似乎只留下一个脑袋搁在八仙桌上,粗密的钢髯虽然修剪过,但是满脸留下的青茬让那张脸更显得钢髯浓密。杨玄雍骨碌骨碌眼珠,见老爷子不经意扫他一眼,立即本能的坐直身体,清了清嗓子,道:“我听三叔的!” 同桌几人纷纷频频点头。老爷子满意点头,说道:“更急迫的是,杨氏祖坟不见了,一夜消失,这对杨氏一族都是不好的消息...我已经在我这一脉挨家挨户齐了钱,每户一两银子,你们无论哪一门都是杨氏后人,有义务为立祖坟出力,看看,你们有啥话说?” 杨玄雍几人彼此看了一眼,马上将头抵在桌面上,手脚不自觉颤抖起来。 过了半晌,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坐直身体,对倒水的泉融康媳妇说道:“东西红庙,以杨氏祖庙起的风水,此时的变故,说不得也是给外姓户族提个醒,乘阴凉也要给树浇水。” 全融康媳妇手一抖,说道:“我听老爷子的!” 然后老爷子再一次将目光扫向八仙桌上的人,咳嗽了一声,众人一惊,马上正襟危坐,杨玄雍说道:“我这一门跟上!” 众人纷纷表态。 老爷子站起身,说道:“后沟子于道沟有个于老道,出马仙,与我几十年交情,我去一趟,老泉家媳妇准备点吃食!” 老爷子走了,所有人看着老爷子坚挺的背影,似乎长出了一口气,好像只要那老爷子出马,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老爷子走了,众人没散,八仙桌沉默,众人也沉默,连小孩子们都老老实实的看着沉默的大人,只有像树叶随着春风飒飒作响。 然后听到一阵风铃声,一面幡子从西头跨过那一里范围,像是船帆渐进,从西边冒了出来。 一位清矍的中年人一只手举着幡子越发靠近大橡树,另一只手捧一只红色的匣子,背后背篓,背篓蒙红布。 “呵呵!” 中年人来到人群中间,乡亲们自觉让开一处场子,中年人将所有物件靠在树干下,走到八仙桌边,拿起一杯水,一饮而尽! 有人认出,这不是东山沟的郭先生吗! 郭先生把背篓放在脚下,红色匣子放在八仙桌上,幡子一插插在桌旁,呵呵一笑,一处算命场地就算成了。 郭先生轻易不出山,莫非知晓了老泉家的变故? 特别是郭先生从来不到红庙村来,今日来此,莫非专门为老泉家而来? 出乎意料,郭先生并没有和泉融康媳妇说话,而是慢悠悠拿出背篓里一个小书架一样的架子,有很多抽屉,一只翠绿的小鸟立在书架的悬梁上,清脆鸣叫。 郭先生打开红色匣子,拿出文房四宝,又铺开一张画有八卦图形的白布,呵呵一笑,道:“乡里乡亲,不为钱财,只为解难。红庙村高深莫测,贫道也是拼着道行才来到这红庙村,不测天机,但心中有疑问,贫道试着解释一二!” 蓦然看向在橡树外围扑腾的几个孩子,便招手,小家伙们,都过来,让贫道给你们算算命! 难得,几家大人赶紧抓住淘气的孩子拉拉扯扯来到先生面前,伶俐人本就认识郭先生,说道:“要不去家里吃点饭?” “这顿饭是要吃的,不过不是现在!”,郭先生笑道。 郭先生看了看几个邋遢的孩子,说道:“听说红庙村杨氏一族甲辰年一年生龙子十人,从一月到十月,一个月一个,倒是新奇,想必都在吧?就先让贫道看看这些孩子,可有富国兴邦之人隐匿其中?” 本来杨氏一族一年生十个属龙的孩子没有什么稀奇,众人见怪不怪,根本没往心里去,但此时听过先生这么一说,顿时觉得里边大有天机,甚至有的恨自己为何早生了一年,有的懊悔为何没早两年结婚。 郭先生看着八仙桌愣眉愣眼的几个老人,道:“如此,请几位让一让如何?” 村民们特别是孩子的母亲们无不对孩子给予厚望,哪怕现在吃糠咽菜,若是孩子有了出息,即便不图光祖耀祖,孩子的将来不用如现在一般活的有一搭无一搭也就足以令做母亲的欣慰了。所以都牵着孩子的手,拉到郭先生面前,唯唯诺诺:“先生看看,我这孩子命相如何?” 郭先生看着十个孩子,叫孩子们围桌站好,点了点书架,又摸了摸小翠鸟的头,吹了声哨音,那小鸟绕着每个孩子的脑袋转了一圈,最后用小嘴啄开几个小抽屉,抽出十张纸签放在每个孩子面前。 围观人一阵惊呼,这小鸟太过神异,特别是孩子们好奇之余叽叽喳喳要抓住小鸟玩耍一番,郭先生手指掩嘴,“嘘”了一声,然后目光瞄向每个孩子面前的纸签。 郭先生只觉得面前一圈纸签如幻化星辰,有刺目星光入眼,不自觉揉揉眼睛,只是泪水止不住,越揉越是模糊。再看那小鸟,已经直挺挺躺在桌上,已然气绝! 郭先生强挺着佝偻的身躯,颤抖着将已经挺尸的翠绿小鸟抓进抽屉,收拾一番,二话不说蹒跚而行。 众人不解,伶俐人扶住摇摇欲坠的郭先生,道:“要不上家里休息一会儿吧!” 郭先生摇摇头,一脸苦笑,自言自语:“道行浅薄妄自揣测天机,真是活该!” 又看了看一直给他端茶倒水的泉融康媳妇,似是心有不忍,道:“只多说一句,找那个甲辰十月初十正午出生的男孩于家中作伴一个月,此局可解!” 郭先生看了看惊讶不解又翘首期盼的孩子们的母亲,苦笑道:“贫道浅薄无知,辜负了众乡亲,望企恕罪。” 郭先生萧瑟的背起竹篓,拿起幡子走出大橡树的范围,叹息道:“君子之光,其晖吉也!” 老爷子带来了于老道。 晚饭,泉融康媳妇炒了几个菜,买了一坛白酒。 于老道与老爷子喝酒,两人喝闷酒,很少说话,于老道只是瞟了几眼泉灵,自言道:“黄仙附体天旋地转!” 老爷子喝完酒,与老道作别,泉融康媳妇看着长相极为猥琐的老道有些忐忑,想多留老爷子一会儿,却不敢多言,只是心中惴惴,看着自斟自饮的老道小心翼翼道:“敢问道长可需要准备些什么?” 老道自顾喝酒,道:“日落西山,腾出西屋,贫道作法驱邪!” 终于日落,老道下了酒桌,往厕所痛快小解一番,在房前屋后察视一番进西屋,摆上香案,以碗做香炉,燃香一支,领取一碗清水,手指轻弹,往屋内轻弹一番,又取七星罗盘,平放香案之上,再取一碗,令女人装半碗红高粱,然后浑身一抖,口中唱诵,音调令人毛骨悚然:“七星大斗放当央, 里面装上红高粱, 胡黄白柳不敢上...白天能当公道老, 一到夜晚拿它除妖仙。” 老道一声呼喝,喊道:“闲杂人退避,正主到堂!” 老道示意泉灵上炕平躺,并将泉融康媳妇和泉壬撵出西屋,一声门落锁的声音传来,然后又是一番毛骨悚然的唱词:“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关。喜鹊老挝奔大树,家雀老挝奔房檐。行路的君子住旅店,当兵的住进了营盘。十家上了九家的锁,只有一家门没关。要问为啥门没关...呜哈...” 老泉家院外,伶俐人领着孩子进门,后边跟着大白鹅和小白猫。 西屋,传来一声惨叫,令人心惊肉跳! 第7章 木先生 于老道死的凄惨,虽然没有缺胳膊少腿,但是整个人似乎只剩下空壳子,又像是骷髅,整个人没有血色,躺在炕上,似乎一戳就碎。 泉融康媳妇和伶俐人跑进西屋的时候,见泉灵龟缩在墙角瑟瑟发抖,衣衫破烂,像是被撕过一样。 泉壬眼睛放射出凌厉的光,其实每个人都在猜测,是于老道欲行不轨,或者说动用武力撕扯泉灵的衣服结果遭到反抗,死了活该。 但是死的太过诡异,老道无伤,敞开的衣襟和半脱下的裤子说明老道要干什么,但是,尸身无伤,就像是被吸干了体内所有液体,干干巴巴的。 泉壬跑出屋,只留下一句话:“啥也别动,我去找杨家老爷子,他需要给我们一个解释!” 泉融康媳妇和伶俐人果然不动,连瑟瑟发抖的泉灵也只是龟缩在墙角,自始至终保持着那个姿势。 老道的裤子半脱,显得不要脸。 东西院的人老早赶来,但是都极为自觉,保持着现场。 小双说不上害怕,小白猫趴在小双的怀里呼呼大睡,大白鹅一拽一拽的在院子里徘徊,长长的脖子左右摇晃,看着陆陆续续进入院子的人偶尔“嘎嘎”几声。 老爷子进屋,只看一眼便走了出来,泉壬看着老爷子,眼神凌厉,老爷子毫不在意,说道:“好看吗?死了的活该,没死的把死人扔出去!” 于老道孤身一人举目无亲,即便死了也无人理睬,泉壬其实要的就是老爷子这句话,与几个伙伴用破布将于老道裹上,抬出屋外准备去僻静之处一把火烧掉。 只是不用那么费事,刚抬出院子,老道尸身便化为飞灰连同衣衫都化为灰烬,接着点滴不剩。 所有人几乎都看到了这一幕,太过诡异,也令人恐怖。 人们在惊恐中散去,泉融康媳妇紧紧抓住要离开的伶俐人,像是抓住一棵救命稻草,伶俐人心软,只好硬着头皮克服恐惧与泉灵泉融康媳妇在西屋住下,连同懵懵懂懂的小双和衣而卧。 泉灵挨着小双,黑夜中的眼睛比星星还亮,搂过那孩子,仿佛这小小的身体在自己的身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半夜,熬不住困意的袭击,几个人在提心吊胆中迷糊过去。 小双却毫无睡意,待安睡的呼吸声平稳,他轻轻挣脱了泉灵的怀抱,蹑手蹑脚的走出了屋子。 小孩子坐在门堆上,看着满院子的人,小双杵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院子里的人。 院落一角,一位姑娘坐在凳子上,身后一位妇人为姑娘梳头编织辫子,那姑娘长发黑亮,一条粗粗的辫子梳好后盘在脖颈上。 妇人慈爱的看着姑娘仔细打量,脸上有惊叹和不舍之色。院内站满了人,都是里里外外忙忙碌碌的,院子的大门是敞开的,院外的人站在大门两侧,仿佛等待着什么人。 院外远远的来了一辆大马车,车上坐着几个人,穿金戴银,都是女人,至院门口停车,与迎接的众人行礼,然后几个女人进了院子,看着已经梳好头的姑娘露出惊艳的笑容。 几个女人搀扶起梳好头的姑娘,一步步向院外走,身后的妇人潸然泪下满脸不舍,摆了摆手,张口结舌,还是没有说出什么,神色颓然。 小双也有不舍,梳好头的姑娘回过头看向坐在门堆的小双,眼泪夺眶而出。 小双拍了拍小白猫,小白猫叫了一声,大白鹅也叫了一声,院内的人们立即惊慌失措,接着一群人无论院里院外的都销声匿迹无影无踪。 小孩子靠在门框上睡着了。 鸡叫头遍,南天星斗越发锃亮,屋内一阵淅淅索索,小双的身边多了一个人,正是泉灵。 泉灵轻声细语,抱着小双轻轻摇晃:“松树林小红庙,四方头有妖仙...” 院外,一道身影一闪而过,像是水人! ...... 老爷子越发着急了,红庙村诡异的事情越来越多,老爷子把这归结为祖坟消失带来的祸患。 以前,哪怕是数代以来,红庙村都平安无事,虽然过得贫穷,但是从来没出过任何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情,怎么祖坟消失之后就这么多事?老爷子着急了,行事也不再是那种四平八稳,心急火燎,有时莫名发火,看谁都不顺眼。他始终认为,这个老杨家杨氏家族,只有他对祖坟一事着急,其余人都像是事不关己。他甚至相信,若是没有自己与老祖宗求情,说不定老杨家现在已经变成什么样子。 本该老杨家承担的祸患,被老泉家承受了,心里也过意不去,那么下一步无论轮到谁家,只能说老杨家罪孽越来越重。 被他寄予厚望的于老道死了,死的极为丢人,这让他感到尴尬丢脸,虽然村里人不敢说什么闲话,但是从村里人躲躲闪闪的脚步和眼神,他感到自己的威信受到了莫大的冲击,这事整不明白,自己的名誉将一败涂地。 他夜不能寐,连续几天吃不下睡不着,老太太轻声安慰,不过老爷子的急躁把这种安慰也当做嘲讽,怒吼:“一边玩去,女人家家的,懂什么?” 老爷子绞尽脑汁,想起了那日来到橡树下的郭先生,老爷子对他不是不熟而是太过熟悉,所以对郭先生始终抱有戒心,认为那是个骗子,靠着几本书到处行骗。 老爷子去过东沟村,那是年轻的时候,那时候的郭先生也是一副中年人模样,现在几十年过去了,郭先生依然是那副邋遢的中年人模样,不得不服,自己已经到了晚年,而郭先生几十年不变,这让他对郭先生有了改观。 只不过郭先生对这个在红庙村一手遮天的老爷子并不感冒,虽然面子上都过得去,特别是年轻的时候还在一起干过活,但是,郭先生对老爷子的感觉只是一般般。这让老爷子很没面子,十里八村的,老爷子始终有一个自信,那就是自己只要往人堆里一站,便是那个最有威信威严的人。郭先生的不冷不热,让他从心里与郭先生向远。 只是这个时候也没辙了,出山少,认识的人不多,有本事的人就更少,于老道死了,少了个他认为有点本事的人,想要解决问题,看来还真的要求求那位郭先生。 老爷子想起三儿媳似乎与郭先生比较熟悉,便让伶俐人去往东山沟一趟,把郭先生请来。 不过伶俐人白跑了一趟,郭先生家关门闭户锁将军把门,听说人家出了山外云游去了。 这让老爷子哀叹不已:“难道这场祸事就躲不过去了?天不佑杨家?” 红庙村除了杨氏家族,还有几家散户,除了老泉家,还有一户木家一户炎家一户封家和一户钱家。老爷子想起这几户人家,动了脑筋,让几个儿媳妇在祖屋做了一桌子菜,摆上了一坛酒,让大儿子杨玄丰挨家挨户将除老泉家外的四户家长招来,喝一顿酒。 但是,无一例外被拒绝,回到简单而粗暴:“没空!” 老爷子火冒三丈:“他们才来红庙村几年?若不是我收留,他们还不知道在哪儿流浪,现在怎么滴?忘本了?我可以同意他们落户红庙村,我也可以将他们赶出去!” 老大杨玄丰却反驳道:“红庙村不是老杨家一家的!” 老爷子大发雷霆,震怒中将桌子砸了个稀巴烂。 他感到自己的威严到了岌岌可危的程度,外人也就算了,自己的儿子居然也要造反,看那意思,连他的儿子都不在乎自己的威严了。 这哪儿成?老爷子要会一会这些人,咋的?还真能反了天不成? 最先去的是老木家,一个他从来没有踏足而且经常关门闭户的小院。 老木家一家三口,除了老木和他媳妇,还有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 木先生坐在院子里,那娘俩忙碌着洗衣服,不大的院子整整齐齐摆着鲜花盆栽,用河卵石铺成的地面光洁干净,鲜花盆栽画出一条条小道,给人以曲径通幽的感觉。 老爷子毫不客气的推开门。 木先生站起身,抱拳道:“老爷子登门,蓬荜生辉!” 老爷子看着整洁的像是洞天福地的小院,有一种惬意之感。只是看着悠闲的木先生和一大一小两个极有礼貌和教养的女人,感叹:“与之相比,我老杨家的所有人都是粗鄙的俗人!” 老爷子坐在藤椅上与木先生相对,中间一张小桌子,放有茶水,木先生媳妇和女儿礼貌的给老爷子倒茶,老爷子竟然感到火气消失了不少。 只是还要问:“木先生为何不给面子?说是没空,难道这就是没空?” 木先生无声的闪现一丝笑意,举起茶杯示意,道:“只是一顿酒又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喝与不喝,不过而已!” 老爷子没有因为这句话生气,反而感到奇怪,红庙村基本上都是穷人,哪怕是岁丰的年月,不上供不纳粮,也仅够温饱而已,但是木先生一家地无一垄,也未见过他的有什么来钱道,却为何过得如此滋润?而且没看到他去哪儿赚钱,也不与人来往,这是怎么回事? 木先生好像知道老爷子想些什么,道:“我来红庙村无非避世而已,也要多谢老爷子收留,既然来避世,无非有些余财,也是勉强糊口。” 老爷子知道木先生对自己的来历一向讳莫如深,曾有好事者打探木先生的来历,只是木先生很与人来往,更不交流,所谓交浅言深,没有人好意思刨根问底,所以,木先生的来历也就成了谜。 不仅是他,炎先生封先生钱先生哪怕是已经闹得满村皆知的老泉家的来历也如云里雾里,没有人说得清楚也没有人好意思深究。 但是,相同点是,这些人落户红庙村都是经过老爷子同意的,不然还真的容不下。 因而,过去的这些年,老爷子是唯一能够和他们说上话的人,虽然交往不深,甚至没串过门,但是,老爷子知道,这些人对自己还是尊重的。 只是这一次实在不给面子。 老爷子很生气。 老爷子还是开口:“其实你也知道我请我们喝酒是为了什么,你们回避,莫非仅仅是不想出钱?” 木先生呵呵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包银子放在桌上,“本来就想孝敬老爷子,何来舍不得银子一说?”,木先生把银子推到老爷子面前,道:“散碎银子,二十两,足够老爷子立祖坟的开销!” 老爷子眯着眼,不知木先生何意,只是看着木先生,一言不发。 木先生又笑了笑,道:“老爷子素有威望,杨家甚至红庙村无不以老爷子马首是瞻,不过老爷子表现的太过刻意,所谓爱钱无亲,老爷子表面看起来不近人情甚至无情无义,但是,您老人家果真如此?老爷子手中家财万贯,足以买下红庙村,但是日子却过得如此寒酸,特别是对子女看的紧。老爷子不是那种将钱财带进棺材的人,又所为何故?祖坟莫名消失,老爷子心里比谁都清楚,刻意如此表现,不惜给人敛财的印象,老爷子又所为何来?晚辈不敢揣测前辈的心思,但是我总觉得过犹不及,该来的总会来,可以阻止不如顺其自然。那座祖坟本来也不是祖坟,老爷子何苦执着?你的六个儿子四个女儿被压制的几乎没有了思想,你是在怕一些事情。红庙村悬于世外,但是你终究还是挡不住里出外进,想守住一方世界,不是孤立起来。你怕儿女有钱,一旦有了钱你会控制不住他们都会飞走,其实你挡不住,特别是现在,天变了,你的门关不上了!” 老爷子盯着木先生,站起身,走出院子。 木先生看着老爷子的背影,道:“我想开蒙学,那些孩子早点读书认字,越早准备,对红庙村越好!” 老爷子向后摆了摆手,扬长而去! 木先生彻底戳破了自己的小心思,这让老爷子无比挫败! 第8章 砖瓦窑 十个小伙伴,十个同龄人,因为小双年纪最小而且最为瘦小,常常成为伙伴们掉尾巴的存在。而孩子王也不是最大的禄存,伙伴们称为小存的大哥,而是位居第五的小瑞。 小瑞家的日子相对比较宽松一些,父亲杨玄清在白塔镇开一间木匠铺,有时候到处游走,给人家做一些打家具上房梁的一些活计,挣现钱的,不像种地的一年就有一次两次收成。而且杨玄清对孩子特别溺爱,无论走到何处,遇到好玩的好吃的都会买回来给孩子,看着孩子一脸雀跃,木匠高兴,觉得就算是累死了,只要孩子高兴,一切都值了。 孩子们都有显摆的特点,小瑞从父亲那里拿到好吃的,自己不会一口气吃掉,而是蹦蹦跳跳跑出门,呼朋唤友,好玩的一起玩,好吃的,先是炫耀一番,看到一些伙伴艳羡的眼神一阵满足,然后再大方的分出一些。孩子们眼神中的崇拜变成感激,时间一长,孩子们都会围拢在他身边,他理所当然成为孩子王。 这时候,小双就成为小瑞最为关照的那个人。 小双因为瘦小,好玩的争不过同龄中那些比他孔武有力的孩子,好吃的更是争不过。不过这时候小瑞总会把好东西交到小双手里,和其他孩子说,小双最小,我们都应该让着他。 所以,小小的心灵里,小双认为小瑞就是那个大哥哥,比自己的亲哥哥宇燕好得多,也比姐姐淑凤好,所以这个掉尾巴的孩子总是亦步亦趋的跟在小瑞身边,玩在一起,甚至有时候睡在一起。 春风很大,播完种百姓们都等待着老天下雨,盼望着一场春雨让埋在地里的种子发芽,只是这地方有时候邪门,盼雨不来,却盼来了大风。百姓们发愁,孩子们高兴,用高粱的秸秆扒成一条条的细丝,轧制成圆形灯笼形状,顺着大风一放,那灯笼形状的东西便顺风飞滚,孩子们大惊小怪的在后边追逐,热闹的一塌糊涂。 村南河套边距离松树林不远,红庙村弄了一个砖瓦窑,窑主姓就是姓炎的外来户,是个粗壮的汉子,孤身一人,带个徒弟。你别说,这个汉子来了之后就弄了这个砖瓦窑,雇佣当地的有力气的小伙子作为帮工,给一些工钱。这就解了很多农户青黄不接的燃眉之急,因而对老炎和他的砖瓦窑很感激,就连老爷子也对砖瓦窑多有关照,不然也不可能在他的地盘占了那么大的场子,因为老爷子认为这是好事,村民增加了收入,也让那些无所事事的年轻人有了活干,不至于游手好闲而惹是生非。 高粱秸秆扎制的灯笼随风滚动,孩子们咋咋呼呼比试谁的灯笼跑得快,大风飞扬,那些灯笼转眼间就奔向砖瓦窑,孩子们欢快的追逐,也就到了砖瓦窑附近。孩子们愣眉愣眼的看着自己的灯笼滚上了砖瓦窑的窑顶,又消失不见,心疼自己的灯笼,可是窑顶又高,明显点了火的,温度又高,很难靠近。孩子们傻眼的看着砖瓦窑,眼看窑顶那边有人影走来走去的忙碌,有心求助,却被小瑞拦了下来,说大人们不允许我们靠近砖瓦窑,若是找他们一定会将我们撵走。 小瑞问谁能爬上窑顶,孩子们纷纷摇头,小瑞失望,这些平时吃自己的玩自己的伙伴们,到了关键时候真不可靠。小双看着小瑞失望的眼神有些不忍,自告奋勇:我会爬山! 小瑞欣喜,看着那些躲躲闪闪的伙伴们有些气恼,道:“若是小双把那些灯笼取下来,今晚上我让他在我家吃好吃的!” 得到鼓舞的小双顿时干劲十足,小小的身体趴在窑壁上,小腿一蹬,果然爬了上去。 伙伴们惊叹,那光滑的窑壁别说是爬,就算是给架梯子也不敢爬,太陡峭不说,还太烫,手放上去都放不了一会儿就会烫破皮。可是小双跟没事人似的,像一条小壁虎,真就爬了上去。 小双其实也很遭罪,不说窑壁陡滑,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来,那窑壁的温度越往上越高,手脚还好办,肚皮被烫的有些难受,像是滚烫的毛巾贴在肚子上,皮肤针扎一样难受。 只是不能怂,伙伴们脸上露出的敬佩的目光让他越发感到不能丢人,再加上小瑞一脸热切的加油,小双更是干劲十足。烫一点算什么,一想到晚上的好吃的,这点罪不算什么! 小双消失在了伙伴们的视线中,伙伴们无聊的坐在很远处等待,甚至玩起了别的游戏,比如跳格子或者捉迷藏。孩子们忍不住寂寞,看了好一会儿没有动静,便一哄而走,去大河套玩玩水也不失为一种好玩的游戏。 小瑞和小阳有些不忍,只是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小双的身影,无奈之下,也去了大河套。 小双到了窑顶,没有找到灯笼,却看到窑顶一处气孔冒出有蓝色的火焰,这让他有些奇怪,家里边烧火做饭的火都是红色的,这里为何是蓝色的?小双颠着脚来到火焰面前,仔细看了一会儿,用手指碰了碰那火苗,一股针扎一样的感觉让他立即缩回了手,只是看着然蓝色火苗着实好看,又舍不得离开,于是忍着疼痛,一把一把的抓住那火苗,然后也没感到太过疼痛,于是放心大胆的与那火苗玩了起来。 火苗似乎很喜欢与孩子玩耍,孩子手抓过来的时候火苗躲闪,小孩子放弃的时候它又跳起来似是挑逗一样与孩子玩起了躲猫猫。小孩子干脆坐在火苗身边,双手摆弄,与火苗玩的不亦乐乎。 过了一会儿,蓝色火苗似乎玩腻了,越来越小,最后缩回风口,小孩子舍不得,竟头朝下探进风口,似乎有股吸力,那孩子从那风口掉进窑里。 窑里到处都是火,小孩子掉进去就掉在火堆上。 小孩子害怕起来,随着身上的衣衫烧成灰,他担心自己也会被烧成灰。 只是并没有,除了一些灼热感,小孩子的肌肤有些发红和灼痛之外,他的肉体并没有被烧成灰。 赤身裸体的小孩子借着火光,走在火堆上,寻找出去的门。 远处,一簇蓝色的火苗跳跃起来,飞向小孩子。 小孩子像是看到了亲人,他猜想,这火苗一定知道出去的路,因为火苗去过窑顶的那口风井,只要它肯,就能把自己带出去。 火苗来到,并没有如孩子猜想一般,只是围着小孩子身体雀跃,并若即若离的引导着小孩子去火窑的深处。 小孩子跟着火苗,只觉得温度越来越高,甚至极为难受,呼吸也变得阻滞起来。小孩子止步,担心自己会掉进更深的火堆里,只是小火苗跳跃着在他的眼前摇晃,弄的小孩子有些头晕目眩。然后脚下塌陷,小孩子整个人真的都进了更深更大的火堆里。 小孩子发晕,然后就真的晕了过去。 小瑞等几个孩子在河套疯玩了一会儿,到底还是不放心上窑顶取灯笼的小双,有跑了回来,看着窑顶,期盼着伙伴出现。 农民盼望的大雨终于来了,一点征兆也没有,一声闷雷之后,刚刚还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黑云压城,白昼变成了黑夜一般,伸手不见五指。 孩子们瑟瑟发抖,随着感觉往村里的方向跑。 大雨落下,雨点夹杂着冰雹,如大瀑布飞落三千尺,孩子们狼奔豕突,哭声消失在倾盆大雨和电闪雷鸣中。 红庙村盼望的大雨终于来了,只是二十几人在大雨中狂呼,自家的孩子在哪里?可别上大河套,这场雨多半会大河涨水,甚至发大洪水,那可了不得! 寻找自家孩子的大人们在大雨中奔走,喊得撕心裂肺。 在人们的狂呼奔走中,南边一道闪电像是刀子一样切割在砖瓦窑上,然后一声巨响。村中飞出两道白影就瞬间降落在砖瓦窑,接着有两道白影穿透黑暗,瞬间消失在天际。 然后一阵电闪雷鸣,大雨像是被击溃一样瞬间消散,接着太阳高挂,一瞬间天清地明,大水漫布田野,田地像是湖泊,南边那座砖瓦窑被劈的七零八落。 无头苍蝇一样的孩子们趴在泥水里,瑟瑟发抖。 大人们疯了一样跑向孩子们,将孩子们从泥水中捞了出来。 伶俐人大喊:“小双呢?看见小双了吗?” 孩子们心惊胆战的摇头,这时候谁也不敢说实话,仅是这场大雨的突如其来差点让伙伴们被雨浇死就足以让大人们大发雷霆,再说出来小双上窑顶消失不见这件事,大人们足以能把自己等人扒一层皮。 各自抱着自己家的孩子回家,伶俐人却疯了一样,田间地头村里村外寻找自己的孩子。 伶俐人找了遍,没见到小双,只好回家看看那孩子是否已经自己回家了,只是没有见到,只是见到宇燕和淑凤在一起打架,伶俐人气得咬牙切齿,不由分说将儿女没皮没脸的揍了一顿,然后又风风火火的找孩子去了。 宇燕恨得牙根直痒,心道,等那孩子回来,打不死他! 孩子还真就回来了,赤身裸体,连头发都没有一根,迈着小脚步,身后跟着大白鹅和小白猫。 宇燕二话不说,上前揪住小孩子,一阵拳打脚踢,淑凤也偷偷摸摸掐了几把。 大白鹅和小白猫愤恨的看着一男一女,终于还是忍了下来。小孩子被揍了一顿,仿佛也没有什么事情,问道:“妈呢?” 伶俐人回来了,见到了小孩子,一把抱住,哭声由衷而发,这孩子若是回不来,自己还能不能活? 伶俐人问孩子去了哪儿?孩子只说砖瓦窑,其余的也说不明白,伶俐人害怕,砖瓦窑被雷劈了,毁成了瓦砾,而自己的儿子却在砖瓦窑安然无恙,真是侥天之幸,只是,这孩子的头发怎么就没了? 伶俐人抱着儿子,一再叮嘱:往后可不敢乱跑,一定要在妈妈身边。 晚饭的时候,孩子还是偷偷摸摸跑了出去,来到木匠家找小瑞,虽然那些灯笼没拿回来,但是,他觉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顿饭还是要吃的。 小瑞看着光秃秃的小双,惊讶之余是一脸释然的惊喜,叫喊着让妈妈将好吃的拿出来,自己与小双一起大快朵颐。 小孩子越发觉得小瑞才是自己的好哥们儿! 木匠跋山涉水的回来了,听说大雨倾盆这件事,也听说几个孩子被大雨差点浇死,心疼的抱起小瑞,叮嘱他往后可不敢到处乱跑。 伶俐人招来,拉拉扯扯把自己的儿子带回家。 泉融康媳妇过来,不好意思的说道:“能不能让小双再去我家睡觉?” “我家孩子能辟邪?”,伶俐人虽然心肠热,但是,儿子刚刚虚惊一场,还真是舍不得。 不过小孩子蹦蹦跳跳,拉着泉融康媳妇跑出了院子,伶俐人唉声叹气,只好跟了出去。 第9章 开蒙学 老爷子杨万广站在换瓦窑的废墟前发呆,同样站在废墟前的还有炎先生炎炳坤,炎先生苦笑着说道:“让老爷子失望了!” 老爷子感觉十分无力,自从祖坟消失后,红庙村就变得诡异而且吓人,老泉家死了两个人,自己找来的于老道也死了,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雷雨将砖瓦窑毁坏殆尽,又让红庙村失去了一个十分重要的收入来源,往后还不知道还会出现什么诡异的事情。 老爷子脑海中不断闪现木先生的话,也许,红庙村真的要发生自己控制不住的事情。 只是为何发生?这一切为了什么?老爷子猜不透,只是他挡不住那些事情的发生,无能为力。 也许真该让那些孩子开蒙学了,有木先生管着,也许会消停一些。 于是,木先生在自己的院子里办起了蒙学堂,对象也仅仅是那十个孩子。 小双被伶俐人领着,第一次进入了木先生的院子。 木先生有钱,不要一分钱学费,还供应孩子们吃住书本及笔墨纸砚。 木先生的老婆孩子都是大美人,说话和蔼可亲,这让孩子们心里极为舒坦,在木先生家比在自己家还要舒服。 木先生把孩子们叫过来,打量着这些孩子,拿出一个本子,令自己女儿研墨,说道:“打今儿起,你们就算一个学生了,我就是你们的先生,我教的学生要录籍,所谓录籍无非是要将你们的名字登记造册,将来哪怕入了更高的学堂书院,也有人会调看你们的蒙学档案。所谓登记造册,就是需要你们每个人都要有一个正式的名字,什么小存小瑞小阳的,那是乳名而不是可以录籍的名字,你们家大人可曾和你们说过,你们的大名都叫什么?” 一众孩子摇头,木先生笑了笑,道:“若是没有,那我就给你们取个名字,我叫到谁谁过来!” “小存!”,木先生喊了一声,禄存乖乖过去,心中好奇而又忐忑的看着和蔼可亲的木先生。 木先生提笔蘸墨,道:“小存名字也好,禄存也好,看来你的父母是穷怕了,一心求多,恨不能财富盈山富可敌国,也罢,就留着这个禄字,取名杨宇禄!” 木先生写出杨宇禄三字,便见那小本本金光四射,如一块耀眼的金子,令人馋涎。木先生笑了笑,合上小本放置在一边,又拿起第二个小本子,喊道:“满仓过来!” 满仓迈着小腿,一步一晃,来到木先生面前,开口道:“啥满仓满囤的,不好听,先生可要给我取一个好名字!” 木先生微笑,仔细打量满仓,道:“不喜五谷可不行,纵算是天子也要下地扶梨,拜雨神龙王祈求五谷丰登,只有五谷丰登才有国泰民安,所以,就算这个名字不好听,我建议你不要改,就取名杨宇仓,愿天下仓廪丰盈而国强民富。” 小仓欣然同意,虽然不喜这个仓字,但是如先生一说果然有大讲究,而且宇内皆仓廪实,总好过整天挨饿强。 木先生再提笔蘸墨,在小本上写下杨宇仓的名字,那小本本有白光放射,有云雾之像,气息澎湃。 木先生点头,再叫满囤。 满囤是有些迟缓,这孩子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三岁孩子竟然背着小手,迈开的脚步稳重而老诚,木先生见状无声而笑,一把拉过孩子,道:“可满意满囤这个名字?” 孩子答道:“有了满仓还要满囤?仓大还是囤大,仓满了囤也就满了,我就不要了这个囤,请木先生给我个好名字!” 木先生仔细打量满囤,自己无端生出一种幼稚的感觉,那是面对孩子时自己居然产生了幼稚可笑的感觉,自己不如一个孩童的老成持重,一把年纪真是白活了。 木先生拿出一个本子,思考一会,还是将满囤的名字写在本子上:杨宇璇。 本子放射一股黑光,如黑漆漆的一座山,幻化进本子里,整个本子也变成发亮的黑色。 木先生喊小瑞,小瑞走了过来。 木先生摸着孩子的手,又摸了摸孩子的脸,问道:“小瑞,可喜欢什么?” 小瑞道:“先生所教无不喜欢,愿读尽天下之书!” 木先生眼角都睁了开来,看着小瑞道:“喜欢你自己的名字吗?” 小瑞道:“名字为父亲取得,不敢改!” 木先生欣然,点头,道:“那就不改,依然叫杨宇瑞,愿读尽天下之书,果然志向远大!” 木先生取过本本,认真写下杨宇瑞的名字,那本本通体绿光,绿光所照,满院皆绿! 木先生看着左右张望一刻不老实的小松,喊道:“君子笑不露齿站如松坐如钟,静则如酣睡猛虎,动则如惊吓脱兔,如此一刻不停的摇来晃去又成何体统,小松过来!” 小松讪讪,蹑手蹑脚来到木先生跟前,说道:“先生院子里有果子,可以吃点吗?” 木先生拿过一条戒尺,拉过小松的手摊开手心,孩子心性,以为先生对自己格外关照些要给点特殊的糖果一类,面上立即雀跃,手大大张开,还有些嬉皮笑脸。却随着一声脆响,小手立即红肿起来,大嘴一咧,却被木先生一个眼神憋了回去,眼泪在眼窝里转,哼唧道:“我妈都不打我!” 木先生又有些心疼的揉了揉小松的手,说道:“性子跳脱不走常路,曲高和寡孤难缠身,孩子,世有天道人有人道,但若保持本贞则可顺天而行,取名杨宇贞你可满意?” 小孩子点点头,虽然听不懂什么,但是先生所说总会有道理,何况院里果子实在诱人,听话些总不会吃亏。 木先生拿过本,写上杨宇贞的名字,那本子玄黄之气大发,如进入玄黄之地。 小阳主动走过来,木先生拿过本子,又笑了笑,将本子推开,仔细摸了摸小阳的根骨,又摸了摸小样的额头,问道:“你可喜欢小阳这个名字?” 小阳道:“不喜欢,还请先生另赐名字。” 木先生拿出一堆物件,孩子们都不认识,此堆物件至少十几只混在一起,木先生吩咐道:“你可从这堆物件中随意取出两件而且不得反悔。” 小阳扒开那堆物件,觉得一只像小狮子一样的石雕比较有眼缘,第一个便选了它,然后又翻了翻,拿过一把小刀,月牙形,递给木先生。 木先生接过,将两个物件呆在小样的脖子上,道:“看来果然有些事情是注定的,即便不喜也脱不开,既然你不喜欢这个阳字,先生赐你名杨宇武如何?” 小阳犹豫了一下,道:“总是比杨宇阳好一些,就叫杨宇武吧!” 木先生在这才拿过本子,在本上写下了杨宇武三个字,那本子闪烁出一道利刃一样的白光转瞬而逝,令人刺目不睁。 木先生看了看另外四个孩子,将小槐拉过来,问道:“可知为什么你的父母给你取名小槐?” 小槐道:“因后院有一棵槐树,爸爸说槐树好养活还抗老,便叫我小槐!” 木先生仔细打量小槐,犹豫半晌,终是开口:“半吉,可破坏可新生,好则为栋梁,坏则六亲不认,看天道察运势,唯强力者可制服,可冲锋可陷阵,可为领军之将,叫你杨宇军可好?” 小槐点头,木先生写上了杨宇军的名字,小本本立时发出赤色红光如血漫大地。 木先生看着还没有登记的小明小元及小双,也没有问,甚至收走了本子。 小双奇怪,为何不给自己取名字?小明小元也奇怪,心中有些失落,但是终究还是不敢问,木先生收走了文房四宝,说道:“从今以后,你们十人就跟着我学习,学文武学礼仪,琴棋书画儒家六艺,虽是开蒙,然若不开窍终归还是一事无成,想走出这些大山,不开蒙则如坠深渊之中而不能自拔,学好了则如拨云见日,大好天下万事万物皆洞明练达,尔等务必听话,否则将一事无成,梦中不醒浑浑噩噩,虚度一世无所作为。” 孩子们懵懵懂懂,但是觉得这学习定是很重要的,而且学习嘛,还能在木匠家的小院子享受家里得不到的那么多的好处,何乐而不为? 木先生媳妇和女儿皆和蔼可亲,长得又好,谁又舍得离开? 孩子们感到幸运而幸福,自觉自愿坐在自己的小桌旁,随着先生的朗诵而抑扬顿挫: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鱼潜在渊,或在于渚。 第10章 寡妇门 老钱家开染坊,因为是后来户,与老泉家老炎家和老封家甚至木先生一样,都是没有地的人,没有地可不是就得做点什么小买卖。老钱家开染坊,十里八村甚至几十里大山之内都是出名的,织布印染,染坊的大院很大,飘着五颜六色的丝绸布匹,像是一座迷魂阵一样。 老钱看样子也是个中年人,但是媳妇很年轻,看着十七八岁的样子,只是这媳妇十七八岁,说是女儿都有人信,可偏偏那是他媳妇,儿子却不小,不跟他姓钱,而是姓范。 老钱家人少,只有这三个人,但是却偏偏开了这么大的染坊,需要人帮工,于是东西红庙村的女子们都有了活干,而且还管饭。 要说外乡来的人就是聪明,比本地人聪明得多,老炎炎炳坤开砖瓦窑,老钱开染坊,老炎后来又开打铁铺,老封更厉害,将一座山的坡地硬是改造成了良田,包给地不足的本地人,自己坐在家里收租子。 染坊今天很热闹,老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运来一批丝绸,蓝底细碎的花色,如杏花飘落,质感丝滑而且垂柔,便是比试在身上都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妇女们无不惊叹惊讶,这料子,就算仙女的穿着也不过如此。 然后是更好的消息,钱先生宣布,这批料子都是给东西红庙村妇女的,无论大小老少,一人一块料子,至于做什么衣服,那就凭自己的喜好。 妇女们无不雀跃,即便是岁数大的七老八十的老太也有些狂热,摸着手中的料子像是摸着孙儿的小脸,爱不释手。 钱先生说,往后染坊,就多了丝绸底料的印染,工钱每日翻倍。 妇女们几乎是连夜加工,第二天,东西红庙村的妇女们叽叽喳喳聚在一起往老钱家走,一水的蓝底碎花,短裙水袍都有,莺莺燕燕,红庙村因而轰动。 只是杨万广这一脉被明令禁止,女人们摸着料子,极为惆怅的将料子压在箱底。 也是奇怪,村里的铁匠铺染坊甚至砖瓦窑都没有这一脉的人,估计也是被明令禁止的。 所以杨万广一脉过得穷,即便是公认第一大户,也是第一贫困户。 不让出山,还不让打工,可不就是受穷,教书匠可以,不过在镇上学堂,挣两个小钱而已。 西红庙村有一户人家,寡妇门,有一子一女,子老大二十,女十六,寡妇年纪不过四十岁,但是,那寡妇可以将自己打扮的和一个老太太差不多,没有白发却穿着邋遢,脸上也不咋干净,都到了初夏,绑腿依旧未解。 只是今天,蓝底长裙,尽显婀娜,发簪云髻,白净的长脖子,走在女人中间居然一改邋遢,有鹤立鸡群之感。 很多男人因此犯了痴迷,没有想到,王寡妇居然大有国色! 染坊老钱,让村里很多女人成为美女,让很多老爷们儿,因此有了心病。 但是这些事情还是与杨万广一脉无关。 杨万广提点过老钱,不能破坏红庙村的朴实朴素民风,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显摆一次也就够了。 所以,也仅仅是一天,女人们便将那些心爱之物押进了箱底。 老爷子不让,这谁也没有办法。 十个孩子在老木那儿开智,蒙学百篇,先死记硬背一些,接着就是讲道理,讲书中阐释的道理还有就是做人的道理,至于孩子们懂不懂,木先生却不过问也不担心,记下便是。 木先生是个全才,书读得好,画画也是一绝,山水花草鸟兽虫鱼,人物素描,如实景展现呼之欲出。每个孩子的小本本,都画着孩子们的素描,小人书一般,一页一页的,孩子们的一举一动都被画的盎然有趣。只是没有小双小明小元,因此也被其他孩子们变相嘲笑过。 不过,虽然没有登记入册,木先生却对三个孩子完全没有另眼相看,一视同仁,有时候还要逼迫的多些,三个孩子无一例外都属于比较笨的,数个数都数不明白那种。 木先生的院子不是谁都能进来的,同样也不是可以随意出去的,孩子们大部分时间都在木先生的院子里,有时候晚上住下,反正院子一点不冷,而且风凉舒适,读了一天的书吃过晚饭,孩子们在小院子里玩耍一会儿便乖乖睡觉。 苦了的是孩子们的母亲,夜色阑珊的时候站在院外,又不敢进院,顺着门缝向内看一会儿,眼睛发酸,也就无奈了,只好离去,此后,只要孩子不回家也就不再去看门缝了。 老泉家女人把儿子劝走了,一家三口,总不能守着那一点点地,儿子本来就在南山水库干活,一个月没有回去了,耽误功,钱也就断顿了,如此下去,还不是要喝西北风? 只是泉壬有点担心,老泉家是外来户,在这个村子没有一点根基,而且那两个男人一死,更显得人丁单薄,而自己是唯一男丁,母亲妹妹性子又软长得又好,自己不在,那些花心肠的男人还不把门槛踩碎?再说,妹妹莫名其妙变得有些痴傻,更容易被人诓骗,自己离开实在是不放心。 但是,禁不住母亲的劝解,还是离开了,挣钱去。 老泉家死了两个顶梁柱,唯一男丁又去了南山水库,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和一个有些痴傻的十六岁女孩,不被人惦记才怪。 但是,老泉家似乎是一座凶宅,一老一少外加一个老道在那间屋子里毙命,死得都很惨,遮挡住了很多人的脚步。 但是,色胆无边这句话还是有点道理的。 终于还是有一个人忍不住色欲熏心,深更半夜推开了寡妇家的门! 大一门老杨家出息的人很少,别说去山外,就是打工也不愿意用大一门的人,怎么说呢?坑蒙拐骗三吹六哨,村里话说就是云山雾罩的,跟那些人说话都得跑出三里地外去听,当真你就错了。关键是,那一脉的人偏偏喜好云山雾罩的同时,还长相难看,歪瓜裂枣者颇多,这是大一门与另外几门的不同之处,极具特色而且光棍极多,出人才! 雷子,大名杨宇雷,二十五六了,夏天了,一件单裤破了好几个洞,最要命的是中间那个洞,明晃晃的,再加上那家伙走路跟画曲线似的,摇摇晃晃,裤裆处也跟着摇摇晃晃,遇到人也极有热情,“吃了没?”,然后扣扣牙,向人群一弹,“吃的肉,驴肉!” 这天夜晚,雷子出了屋,到河套破例洗了个澡,还是那条裤子,也洗了洗,拧的半干就穿在身上,趁着夜色,摇摇晃晃就进了泉寡妇家的院子,也奇怪,老泉家的院门半遮半掩,全然没有寡妇门的关门闭户,雷子轻易的就进了院子。在人家屋檐下徘徊了一会儿,顺着窗缝接着暗淡的月色想看里边的香艳。越看越觉得难忍,找了个小铁片子,把人家门栓,一点一点的,没有一丝动静的拨开。然后,真就进了屋。 泉灵坐起身,看着站在屋地的男子,露出一口白牙。 泉融康媳妇似乎睡得深沉。 泉灵解开衣衫,笑容下边,是雪白的明晃晃的胸脯。 雷子吞咽口水,上炕... 深夜南边树林中的小红庙冒出一股烟雾,一道人影一样的东西从庙里闪出,接着如一阵青烟消散不见。 一窝黄皮子大仙惊得四处逃散。 第二日早晨,大一门雷子家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雷子母亲看着躺在炕上的儿子,儿子面无血色,鼻孔耳朵甚至眼睛都爬出了白色的绦虫。 雷子父亲杨玄感无奈叹息,这是做了什么孽?就算是家贫也不至于什么都吃吧? 宇燕好奇的看着炕上躺着的雷子,这个整日云山雾罩的人此刻身上爬满了虫子。 杨玄感只好张罗着为儿子简简单单打造一个棺木,又请人在北山根原祖坟所在地的下方挖了墓地,算是草草的埋葬了儿子。 这是老杨家最近这些年死的第一个人,还是一个年轻人。 老爷子杨万广越发觉得事情不简单,大一门死了一个不着调的看着不心疼,但是,谁知道这种事情什么时候袭扰到自己这里来? 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看来,祖坟的事情没有结束,还是有必要重提。 老爷子再一次出村,这一次他要不惜一切代价,把祖坟重新立起来。 三日后,老爷子又领来一个老道士,姓张,南山一座道观很有香火,道观名潜龙观,老道张潜龙,乃是潜龙观的创始人。 张老道不知活了多大岁数,即便是老爷子也不知道,老爷子年轻时去过这个潜龙观见过张潜龙,那时的老道已经是古稀之年的容貌,四五十年后再见,依然是那副古稀容貌。 这就很不得了。 凭借一些往日积攒下的交情,老爷子终于还是把张老道请来了! 张老道的到来,让红庙村很是轰动。 张老道,外号老神仙,潜龙观的神通就是张老道的神通,潜龙观香火鼎盛不是没有道理,凭借张老道的能耐,别说算个卦相个面批个八字解个悬疑,就算是妙手回春的例子也不少,手段多样而且百般灵验,就算是没出过村的村民,也都久闻张老道的大名。 这是东沟村的郭先生都比不了的。 张潜龙被老爷子领到北山脚下那处原祖坟所在地。张潜龙没有身穿一袭道袍,倒是一身随意的农装,在原祖坟之地走了三圈,然后站定,背倚北山向南眺望,由于北山坡地势高,向南而一路走低,因而所眺望之处尽在眼底毫无遮掩。老张极尽视线,神识所及之处便是重重叠叠的连绵群山望不到边际,老张感叹,即便是自己这个号称神仙的,也不知翻过了几座山,那山外的世界也远未入眼底。所谓井底之蛙,自己不也是如此? 张老道感慨之余又把视线投入到北山南坡,张老道凝视一番突然感到头晕眼花,堪堪有欲昏迷之势,老张强忍翻涌的心血,控制脑海中的一丝清明赶走晕厥带来的不适,急忙转过头坐下,然后抱元守一。 老爷子吃惊不小,同时也感到事情似乎很大,大到难以控制。 张老道终于睁开眼睛,看着一里地范围,说道:“你不觉得奇怪?过去就算是那祖坟挡住了南坡的光线,现在祖坟没了,这一里范围依旧是一里范围,红庙村依旧是过去的红庙村,没有火也没有水,草木繁茂生机无穷。” 老爷子顿时无语,其实,仅仅这一条就否决了他重立祖坟的理由。 只是他不甘心,他的话是红庙村的圣旨,一言九鼎,他说是祖坟出了问题就是祖坟出了问题,不可置疑。现在老张直接把这一层面纱揭开,让他很不快。 只是,老张根本没有计较所谓的祖坟问题,而是考虑的是这一切到底为什么,或是将来要发生些什么。 老张取出一张罗盘,将之放平。老张摆弄了很久,无奈罗盘指针疯狂旋转一刻不定,甚至连罗盘都快要冒烟了一般。老张无奈,说道:“待夜半,北斗星显,再来。” 第11章 寻龙点穴 今天木先生让孩子们都回家。 孩子们虽然不舍,但是可以回到家里倒也没啥说的,木先生家再好,可也不是自己的家。 木先生吃过晚饭,自己一个人悄悄来到南边松树林,来到那座破庙前。 庙中,那尊缺胳膊少腿的神像已经复原,并切显得很有生机。 晚上不看庙,这是古语,有时候别不信邪。 偏偏木先生不信邪。 神像似乎姿势没变过,但是木先生发现了端倪,一怒之下,再一次打断了那神像的一腿一臂。 神像似乎很是愤怒,只是无可奈何,如同被禁锢一般,圆睁的眼睛瞪得更大。 木先生走出庙门,那一窝黄大仙早就四散逃走。 木先生来到老泉家院子,虽然说不要轻易进寡妇门,但是木先生似乎没有什么忌惮。光明正大的敲门,光明正大的进屋。 木先生看着战战兢兢地泉融康媳妇,摆了摆手示意,那女人干脆不再言语。 木先生看着缩在炕上的泉灵,一把抓过泉灵的一只手,像是号脉一样,一会儿,木先生眉头紧皱,看向泉融康媳妇。 “养灵?” 泉融康媳妇一改战战兢兢,神色平静。 木先生看着泉灵,叹气道:“就算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她也是无辜的,你居然在她身体里养灵?” 泉融康媳妇没有愤怒也没有胆怯,平静的看着木先生,说道:“我的女儿被害死了,老泉家欠我的,这个村子里的所有人都欠我的,他们都应该还债!” 木先生苦笑,老泉家来历他比谁都清楚,本来一户清清白白的人家,因为打死了一只小白狐,便因此被白狐记恨,杀死了泉融康媳妇,白狐附体,并用尽手段,将女儿的一丝残魂寄居在黄大仙身上,然后随之迁移到红庙村。 黄大仙一族寄居在小红庙,时刻准备附体泉灵。 而这一切,终于等来了机会。 小红庙的神像也就有了在红庙村吸灵的机会。 黄大仙一族偷偷摸摸吸收人之灵气,渡给神像也渡给寄居在黄大仙身上的小白狐,而神像给黄大仙一族提供庇护。 泉家老少被断手断脚,死的残暴,是掩人耳目,让人以为惹了仇家或者说不清道不明的鬼神,而于老道和雷子的死,则是不计后果的吸食血气,这也因此引起了木先生的注意。 木先生有本事将白狐从泉灵体内抓出来,但是,泉灵也会因此死亡,这让他很为难。 木先生犹豫了一番,终于放下了手,看着此时忍不住愤怒的泉融康媳妇说道:“我可以不拆穿你,但是,不允许你以后再杀人,至于那尊神像,我虽不能完全毁掉,但是,只要我在,他便不可能再作恶,而且你知道,泉壬还没有觉醒,一旦他觉醒,你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泉融康媳妇没有被吓倒,撇了撇嘴,好看的眉毛纠结了一下,“他们这些人都该死,尤其是老杨家那些人!” 木先生屈指在泉灵的脉上一弹,泉灵腹部立即如刀割,嘴角马上有鲜血涌出,惨叫一声,然后忍住颤抖的身体,目光凶悍的看着木先生。 “其实,老杨家你更惹不起,不要试图激怒那些人,特别是那些孩子,你想要打他们的主意,那你就做好被灭族的准备!” 泉融康媳妇立即有些害怕起来,说道:“要不,我们走?” 木先生摇摇头,“你们也是可怜的,再说小白狐还没有完全康复,只要你答应以后不再杀人,我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泉融康媳妇这才盈盈一拜,“谢过木先生仁慈,只是,东西红庙不止是只有我一家白狐,先生应该知道!” 木先生摆摆手,“我没有什么本事,只要不杀人,纵是妖怪又与我何干?” 木先生走了,泉融康媳妇愣愣出神。泉灵傻笑,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果然,那个小孩子来了,那孩子似乎长得好看些了! 夜色,满天繁星。 北山脚下,张老道北望星空,斗柄状的七星在满天繁星中格外耀眼,偶尔流星刮过,如一尾游鱼瞬乎间划水而过。那拖着长长光亮的尾巴,似乎搅动银河荡漾。 老张手持罗盘,并未放置在地上,平举,正对北斗,脚下是祖坟核心之地,不多时,罗盘散发金辉在星光下越发耀眼,接着金辉化作七束光芒瞬乎直射天空,七星瞬间大放光芒,周围星辰之光顿时涌动,如大河波涛翻滚不止。 七星之光又瞬间从星空之中瞬闪而下,正落北山之巅,这时,窟窿眼山顶北边的平时看不见的山峰从极高处的夜色雾霭中隐约而现,气势恢宏广袤无边。七束光线射在七处隐秘的峰顶,偶尔峥嵘令人惊心动魄。 老张举着罗盘的手微微颤抖,最后如举山峦,大腿也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老张终于咳了一口血,瘫软在地,罗盘掉在地上,失去了光辉。 老张好像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面无血色的脸,连眉毛都惊悚的抖动。老爷子走过来,欲搀扶起老张,被老张阻止,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这一瞬间像是一滩烂泥,失去了脊梁一般。 老爷子想问一些事情,见老张如此萎靡也不好多问,只好陪着他坐下来,无精打采的看着星空。 木先生站在自家房顶向北张望,那七束光线瞒不过他的眼睛,颤抖的星空令他也后怕不已。 “不自量力!”,木先生摇摇头,一个腾空,向北如一道幽灵一瞬而去。 老张似乎气息均匀起来,长长叹一口气道:“杨家祖坟就不该在这里,这里不是龙脉,却比龙脉更霸道,杨氏一族目前并没有承受这一切的实力,就好比要饭花子坐龙椅,没长那金贵的屁股承受不了那份尊贵。幸亏以前只是明堂,并未真有杨氏祖先尸骨,否则,杨氏一族断断香火不过三代,早就灭门了。这一次祖坟消失其实是好事,避免了杨氏一族被灭族的惨剧。” 杨万广并未意外,反而长舒一口气,“我总要给族人一个交代,还请先生另点一处,过去的不算,哪怕是从我开始作为始祖,杨氏一族总要有个落脚之地,不像现在,东一个西一个的,连个祖地都没有!” 老张摇摇头,“无论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在这里立祖地,红庙村的任何一处都不是立祖地的地方,凡人没这个资格。人死了,找个风水地下葬了事,人家也不怪罪,若是想得太多,非要在神仙的地盘称祖,大祸不远。” 杨万广叹气道:“先生我总要一块埋骨地吧?” 老张道:“想的太早了,再说,北山脚下这么多小坟头,七零八落的,空地多得是,总有一块适合你!” “不要再想着立祖坟的事情,你们杨氏一族的叶落归根之地并不在这里!” 正在被泉灵搂着睡觉的小双悄悄爬起来,淅淅索索穿上衣服,悄无声息的走出了房门,大白鹅无声的来到小孩子的脚下,小白猫跳到小孩子的怀里。 小孩子跳上大白鹅的背,一道白影瞬间拉出一条白线,消失在窟窿眼山山顶。 立在树梢的木先生觉得眼前一花,追踪那道白线觉得眼中一涩,眼泪止不住,一片模糊。坐在北山脚下的老张和杨万广则觉得突然一片雾气蒙蒙,然后歪倒在地。 小孩子降落在那个从来没有人到过的窟窿眼山山顶,往下看,虽是星夜,常人看来无非是一处无底洞,但是在小孩子看来那是一处世界, 小双骑白鹅从巨大的洞口落下,大白鹅展开双翅如一顶巨大的降落伞,缓缓降落,不知多久,至一块巨大的石头上站稳,大白鹅缩小身躯,站在小孩子身边,小白猫则从怀里探出脑袋,看着眼前这片光怪陆离的世界。 外界星夜,洞内一片光明。 小孩子跳下石头,沿着一条小路看似漫无目的的走,似乎很久,到一处城池,那里十分热闹繁华,完全一副市井之像。 小孩子进城游逛,来到一处院落,把门的护院看着小孩子,弯腰低头,叫了声二公子,然后开门,将小孩子领进内院。 内院别有洞天,有亭台楼阁,有假山溪流。 一位长相极为美丽的妇人笑盈盈的看着来到跟前的小孩子,抱在怀里,亲不够。 一个长相儒雅的中年人也走过来,拍了拍小孩子的稚嫩的肩膀,眼中的慈爱一览无余。 小孩子完全没有听见他们说些什么,但是那种亲切从骨子里来的,让人沉醉不已。 极为美丽的女人抱着小孩子,将一块玉珏挂在小孩子的胸前,儒雅的中年人则用一根手指点在小孩子眉心,小孩子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只是觉得像是从酣睡中醒来,耳聪目明一样。 然后,小孩子上了大白鹅的背,就这样又飞出了洞口。 外界,依然是星光璀璨。 小孩子回到自己的家里,又悄无声息躺在泉灵身边。 第二天,孩子们又回到了木先生家里,按照木先生的安排,今天学的是《术》 课间之余,小瑞问小孩子,“昨天晚上你做梦了吗?” 小双点点头,说道:“我梦见我去了北山!” 小瑞点点头,“我也是,北山不是北山,北山不高,但是我梦见的那座山高高的,在云层之中,还有白蒙蒙的雾气,可惜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孩子们立即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谁说不是?北山根本就不是北山,真正的北山都在云彩里!” 木先生侧耳倾听,连同木先生的老婆女儿都凑过来,听着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讲述梦中传奇。 木先生问小明和小元:“你们俩就没有做梦?” 两个孩子摇头,看着其他孩子就梦中场景热烈的交流,感到极为失落。 小双只是告诉小瑞,他梦到了北山,然后就退出了讨论群。 木先生陷入沉思,他不确定那一束刺眼的白光是什么,但是一定与这些孩子有关。 至于是谁,木先生很不确定。 杨万广来到木先生家,孩子们立即老老实实坐在小板凳上,规规矩矩像模像样的读书写字。 杨万广拿出一袋银子放在木先生面前,只有一句话:“他们都是杨氏家族的孩子,木先生多费心!” 第12章 上北山 炎炳坤的打铁铺就在砖瓦窑附近,说来奇怪,自从砖厂被毁了之后,老炎便把主要精力放在打铁铺,十里八村的农具犁耙,驴马钉掌家用铁器,别说,老炎的活好,就算打一个锅圈,也要精益求情,锃明瓦亮,看不出一点接痕。 这一日,木先生提前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带领十个孩子来到老炎的打铁铺。 小双从那一次出事以后就没来过砖瓦窑,此刻看着逐渐恢复生机的砖瓦窑有些放心,再看一些被雷霆劈过的焦痕又感觉愧疚,但是终归也不能说什么,而且,一个三四岁的孩子,说掉进砖瓦窑又活着出来了,还不是要吓死人! 老炎是一个很粗壮的人,很符合他的岗位,整日抡大锤,没个好身板显然是不行的。仅看那一对粗壮的眉毛,便知其一定是有把子力气的。 帮工的小伙二十多岁,好像不是老炎的儿子,也不知道老炎有没有儿子,反正在红庙村,老炎是个单身汉,但是听说在镇里还有房产,不知道那里有没有老婆孩子之类的。 出乎意料的是小伙却与老炎的体格相反,很秀气很苗条,看起来弱不禁风,这种体型令人很担心,担心是否能举起锤子,抡起锤子之后能不能把自己带进炉子。 木先生来到铁匠铺,老炎扔下手中的活计,从水缸里崴了一瓢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瓢,然后远远的将水瓢扔进水缸,又拿出烟袋和烟袋锅,点燃了一袋烟,坐在一个巨大的铁砧上,叭叭哒哒鼓动着烟火,看也不看木先生。 年轻小伙也放下手中的锤子,谦恭有礼的向木先生行礼问好,又友善的看着孩子们,露出灿烂的笑容又挨个点点头。 木先生与年轻人回礼示意,站在老炎身边。 老炎挥袖掸了掸身边,道:“我这里不像你那里,没有那些穷讲究,不嫌脏就坐下来!” 木先生笑了笑,坐在老炎身边,指了指站在面前的十个孩子:“看看,能不能看出些什么?” 老炎狠狠抽了一口烟,将烟袋锅敲击在铁砧上,磕出残渣,将烟口袋和烟杆别在腰间,对孩子们扫了一遍,说道:“你确定?” 木先生点头:“这些孩子都像被一种封印遮盖,看不穿本真,但是越是看不穿越是奇怪,你想,我们连普通人岂能看不穿?” 老炎这才重新将孩子们审视一遍,如同木先生所说,看不穿,无论神海内府,就像锁在云雾中的峰顶,隐隐约约甚至看不透外形,更别论山峰的细节。 木先生说的对,这些孩子看不穿,正因为看不穿才大有问题,问题就是这些孩子。 红庙村的每个人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包括老爷子。 老炎突然问了一句:“泉融康果然死了吗?” “老泉泉身吕的确死了,他是凡人,再厉害也是凡人,泉融康我会让他死?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 老炎从粗布衣服内取出一壶酒,那酒壶就是普通的葫芦,揭开塞子,仰头闷了一口,又将酒壶扔给木先生,木先生也闷了一口,又还给老炎。 “泉融康该有那一劫,被杀了一次也算是给那条老狐狸出气了,不然被它们缠住可不是什么好事...泉融康会回来,等它们走了之后。” 木先生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把天火藏在了砖瓦窑,怎么就没了?凭你一个玩火的,怎么会没有感应?” 老炎又喝了一口酒,仔细看着几个孩子:“问题就在这儿,那火如石沉大海,别说感应,好像是被剥夺了,早已经不属于我!” 木先生遥望北边的那片松树林和那个大红庙,又看着南边那片松树林,说道:“你说奇怪不?那尊塑像竟然被复原了,就在老泉被杀之前!” “无论是谁动的手,都很难逃过我们的眼睛,但是,偏偏我们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木先生抵住额头,揉了揉,“我先教这些孩子一年,开智启蒙,教给你一年,看看能不能看出点什么!” 老炎点头,站起身,踢了与孩子们眉目传情的年轻人一脚,“偷懒!” “呵呵!” 年轻人揉了揉小双的脑袋,假装一瘸一拐的走了,又回头,对孩子们做了个鬼脸。 木先生带着孩子们走了,老炎看着孩子们的背影,揉着眼睛。 木先生突然问道:“孩子们,你们谁上过北山?” 孩子们纷纷摇头。 木先生道:“好,那我就带你们去一趟,看看北山的风景!” 孩子们欢呼雀跃! 孩子王的小瑞率先一马当先,人欢马炸的往前跑,孩子们大声呼喊着不肯落后,最弱小的小双远远的在后边跟着咋呼! 北山脚下,孩子们仰望那镜面一样的山坡和高高在上的山顶,都有一种压迫感,许是跑累了,孩子们坐在地上,叽叽喳喳讨论:果然是望山跑死马! 木先生不止一次来过北山,只是凭他一身能耐,竟然从来没有登顶过,而且不止一次的尝试都被一种无形的压力差点压成肉沫。几位老兄弟和村里人也没有听说过谁会上去过,更不知道北山峰顶的窟窿眼究竟是什么所在。 就像月牙挂在那里,却从来没有谁上去过一样。 木先生等人曾经绕过北坡,北坡不像南坡光滑如镜,植被茂密,林木深深,农人山民采药采蘑菇,只是,只要进了山林,到了半山坡往回走不迷路,往上就会迷路,不知道多少人迷失在北坡,失踪得连尸首都找不到,一来二去时间一长,北坡也就成了禁地。木先生也一样,山林里边没看见过野兽,没有迷障,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山林,无论怎么走,都是一样的风景。 山林没有困住木先生,只是没有达到目的地,退下来后感到手脚冰凉,有些后怕。 木先生也不敢轻易让孩子们尝试,他也不敢保证孩子们的安全,只是不死心,那面光滑如镜的山坡,别说是攀登,就是仅仅上去一步就会被吸到上面,像墙上贴上一张画那般,木先生曾经做过一个时辰的人体画。 木先生仰望着山坡,自言自语,“若是能上去,说不定有什么宝贝!” 孩子们跃跃欲试,小瑞作为孩子王,自当奋勇争先,小腿迈开,气沉丹田,一声“嗨”,腿如弓,向上一射,然后小手在山坡上茫无目的的乱抓,距地面三尺的样子,就贴在哪里,喊道:“我动不了了!” 木先生大骇,伸手一抓,只是那孩子真的如贴在上边一样,甚至小小的身子有融进山坡的趋势,木先生有五雷轰顶之感,觉得自己还是闯了大祸。 小瑞甚至哭喊不出声音,小小的身子像是要逐渐融进山坡里,越来越像一张画一般。木先生双拳轰在山坡上,只是,这双铁拳哪怕能轰倒一座山,也对这光华如境的南坡一点反应也没有。 木先生有逃走的心思,只是,他觉得无论逃到何处,心里这一道坎过不去,此后人生将因为自己的那一点贪念而变得噩梦连连。 只是没一会儿,山体突然动荡了一下,像是装了半瓶水的瓶子被摇晃一样,然后,小瑞被甩了下来,趴在地上惨叫连连。 木先生急忙抱起小瑞,眼泪差点流下来,这一晃,居然挽救了自己的余生。 木先生抱着小瑞,对孩子们说道:“回去吧,晚上我给你们做好吃的,只是不要和人提起我带你们来过北山。” 木先生以真气探视怀里的孩子,见孩子并无任何内外伤也就放心了,借此探查孩子体内世界,仍然是朦胧一片,心中安定,看来没有什么变故。 木先生带孩子们回到自己的院子,与妇人耳语,妇人明显吓得不轻,急忙按照先生的吩咐煎炒烹炸,不大一会儿,香气浓郁,充满小院也充满了孩子们张开的大嘴。 虚惊一场,让木先生害怕之余更对北山有了进一步的认知。 这是一个探查无果的神秘所在。 几年前从山外被迫来到山内,木先生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见多识广的江湖人,甚至是个站在云端的视野开阔的人,但是,这个小小的山村令他感到深不可测。 木先生找到了炎先生,偷偷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炎先生也感到太过神秘,想起木先生曾说把这些孩子交给自己,说道:“可以肯定,这些孩子就是我们来的目的!” 木先生说:“我们在别的地方有呼风唤雨的能力,但是在这里却如同一介凡人,那些整天拿着锄头的庄稼汉和那些游手好闲的二流子,就算是那些叽叽喳喳的妇女,我们看到的都是人家想让我们看的,不让我们看到的,我们一点也看不到,比如那些孩子。” “将来把这些孩子都带出去,即便不知道是哪一个孩子,但是我敢肯定,我们要找的孩子就在这十个孩子中间。” 炎炳坤摇摇头,道:“说来轻松,你怎么带出去?” 木先生也有些无奈,因为当初怎么来的,自己这些人也是身不由己,甚至找不到来时的路。 想起杨万广,那个刚愎自用又小扣到极点的老爷子,落脚红庙,都是那个老爷子点头,这些年与老爷子旁敲侧击,老爷子没说过一句准话,只是告诉他,杨氏一家还不打算出山。 但是,老爷子的大女儿就出去了,不是在十里八村,而是消失,不知道去了何处。 老爷子的几个儿子女儿都想离开红庙村,但是,都被老爷子留在了这块天地,不准出去。 老爷子一定知道点什么。 老爷子为什么不死心一定要立祖坟? 老爷子为什么不允许杨氏一族出山? 为什么龙年杨氏一族连生是个孩子?巧合吗? 绝对不是,那些小本子出现的各种异象已经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七个孩子已经确定有异常,还有三个孩子至今仍然看不透。 不管怎么样,要劝说老爷子让这些孩子出山,走出去,只有走出去才能确定一些事情。 这个村不简单,有精怪,那么人也肯定不简单。 木先生想起一个人,也是杨氏一族的,不过这个人似乎游离在杨氏一族之外,旁支的还不受人待见,过了四十年的单身生活,最近不知道从哪儿骗回来一个姑娘,姑娘长得还算周正,被这个叫杨玄过的睡了之后,便成了媳妇。也没办婚礼,就算办了,也没人捧场。 之所以想到他,两个原因,一个是听他自己吹嘘能过阴,另一个得问问,那姑娘从哪儿来的,是不是山外! 木先生觉得自己是个心思细密的人,但是,遇到这个村里不按常理出牌的村民,有一种无力感,因为这里的村民行事往往不按套路出牌,经常出人意表,打破所有常规。 就算是卜算高手,也算不出这里的人行事的轨迹,就如这个过阴人,你能猜到他可以弄来一个媳妇?从哪儿弄来的媳妇? 好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又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个四十岁的光棍,自己说过了一次阴,就多了个媳妇,怎能不让人感到奇怪? 第13章 过阴人 过阴人杨玄过长得不好看,再加上贫穷,很难说上媳妇,十里八村谁不知道那是一个不着调而且活的很憋屈的一个人? 杨氏一族,所谓三门三脉,其实还有很多旁支,姓杨,但是没资格进祖堂的。 比如杨玄过就是这样的,父母早逝,父亲虽然姓杨,但是不在正宗族谱上,杨玄过当然也上不了族谱。 后代不知是怎么回事,老爷子门清,那是爷爷辈的自己悄悄走了,留下孩子,爷爷因为出走被逐出族谱,留下的后代也就没有了名分,而且祖产随着爷爷辈的出走被尽数瓜分,导致这些旁支一脉日益零丁。 杨玄过虽然贫穷,但不是个安分人,东游西逛,就算是出不了十里八村的大山,但是总是闲不住,四周大山围拢的这块土地怎么说也有百里,村镇不少,到哪儿转都行,随意干点啥都能换回口吃的,而且杨玄过忽悠人的本事不小,自己说是开了阴阳眼的,可以随意穿行地府,提前预知灾祸,能让人趋吉避凶。本村人对他知根知底当然不信,外村人有些还是信的,特别是一些妇人,因为关心自家老人病人或孩子,总觉得提前预判一下没有坏处,所以,三两个小钱也不当回事,哪怕是当故事听,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杨玄过的胡说八道曾经惹过事,有的没的胡说,说好听的人们当然欢天喜地,说的不好听便让人不高兴,甚至遭到毒打。好好的,在街上看见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愣是说人家活不过三五天,结果给人家吓够呛,三五天活的战战兢兢,结果啥事没有,可不就是挨揍嘛。 但是有时候也有蒙上的,南山脚下那个叫喇嘛洞的村子,一个十四岁小男孩,他说这孩子七日内会掉到井里淹死,家里人没当回事,也把他痛打一顿,但是果然第七天的时候,那孩子真就邪门,跳进井里洗澡,可不就淹死了! 所以,很多人怕他,不敢让他算,怕他那张乌鸦嘴真的灵验了,怪吓人的。 杨万广前些日子用一根胳膊粗的棍子毒打他一次,因为这小子咋咋呼呼来到杨万广家,喊道:“三叔三叔,我爸在那边为你准备好了房子,一进一出的四合院,跟我爸是邻居,并且我爸把那房子都收拾利索了,谁让你们老哥俩好呢!” 这一天傍晚,木先生带了几个菜,又拿了一坛酒,悄悄来到杨玄过家。进屋未敲门,杨玄过狼狈的从媳妇身上爬起来,刚要发火,看见木先生一样一样的拿出菜摆在炕上,又拿出一坛酒,立马喜笑颜开,替媳妇遮盖上衣襟,笑道:“先生要用这菜这酒换换口味?” 木先生坦然的坐在炕上,笑呵呵看着杨玄过,又掏出三个杯子一一斟满,示意喝酒。 杨玄过毫不客气先干了一杯酒,然后拿起另外一只杯子塞进媳妇手里,喊道:“不喝白不喝,木先生可不是一般人,喝了他的酒,哪怕是陪他睡一觉也是占便宜的!” 木先生笑道:“兄长开玩笑了,有道是朋友妻不可戏,何况庄里庄乡的这么熟,小弟也下不去手啊!” “兔子专吃窝边草,白吃谁不吃?我是大方的,就算是穷,有一文钱也舍得拿出来,何况一个女人,这辈子爽了,下辈子还不知道让谁爽呢,捧在手里的,也不见得就是自己的!” 木先生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与杨玄过碰杯喝酒,女人悄悄下地,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两人喝的痛快,不一会儿便脸红脖子粗,说话也逐渐尽兴起来。木先生道:“杨兄长还是有些本事的,就拿过阴这事来说,别人不信反正我信,人神鬼三界殊途,但是总有一些能人能沟通三界,像串门一样简单,兄长就是这样有本事的人!” “那是!”,杨玄过一拍木先生肩膀,有豪气干云之状,喝一口酒又吃了一口菜,抹了抹嘴,说道:“何来鬼?只不过是人的另一种形态罢了,不在这个村,那也是在别的村,人死了无非离开了这个村去往另外一个村罢了,别人看不到,我却能看到,就如同两个村庄,只要你能跨过去,就能到另外一个村,能看到他们,能看到一些事情!” 木先生感到如遭重击,脑子翻江倒海。 “那边是什么样子?” 杨玄过干脆举起酒坛,仰脖大口喝酒,然后重重将酒坛放在炕上,袖子胡乱在嘴上一抹,道:“就如同十里不同景,那边也是五花八门...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居家过日子打打闹闹的,花开花谢春种秋收的,搞破鞋的拉帮套的应有尽有,衙门牌匾高悬,巡游力士游街,一条大河波浪宽,奈何桥上徒奈何,彼岸花开,拴马石栓高头大马,独轮车车轱辘吱吱扭扭,黑雾重重,阳光明媚,山峰高耸,绿树成荫。一剑破天门,星陨月落,七星高照八方来财,九天十地唯我独尊,大神与阎王比武,小媳妇和大姑娘搔首弄姿。一条小船摇摇摆摆,金銮殿上怒发冲冠。西来大神灭世,东来仙帝只手擎天。醒来原知不是梦,一声呼喊,我的娘啊,游子不归。蒙在鼓里不知山外有天地,你以为天便是这方天?山外青山楼外楼,孩童离家走九州,五方天地任我走,一剑劈去,万事皆休,管他是喜还是忧...” 木先生听着杨玄过的胡言乱语,越听越震惊,越听越骇然,以至于手中酒杯掉落还是浑然不知。 木先生看着疯疯癫癫满嘴胡言的杨玄过,强自镇定下来,问道:“能否告诉我,嫂子何来?” 杨玄过似乎惊醒过来,看着眼睛发红的木先生,哈哈一笑:“我说是从山洞里捡来的,你信吗?” 木先生突然感觉晕头涨脑,竟然不胜酒力,晕晕乎乎站起身,一拱手,“小弟不胜酒力,就不耽误兄长快事,告辞!” 杨玄过不管木先生是否告辞,仍然把持着酒坛子,如饮瀑布! 看着悄悄进来的小媳妇,大嘴一咧:“媳妇,接着干愉快的事!” ...... 十个孩子,按照木先生的说法,要学会一些手艺,比如打铁。 孩子们经过一年蒙学开智,除了比较笨的小双小明小元三人,皆可出口成章,甚至,纸笔一途也像模像样,春节的对联便是孩子们书写。 对此大人家长自是欣慰,木先生果然非同凡人,几岁的孩子,硬是给教出息了。 打铁铺,炎炳坤和他的帮手迎接了孩子们。 这才知道,帮手小伙名叫祝黎,是从小就被炎炳坤收养的义子,一个长相清秀却十分有力气的帅小伙。 孩子们来,拿不动锤头,那就先练力气。 炎炳坤对此十分上心,孩子还小,正因为小才好塑造,分筋错骨重塑筋脉,几岁的孩子正逢其时。 孩子们在鬼哭狼嚎中度过了第一天。 炎炳坤对训导这些孩子十分上心,第一天无非看孩子们的肉身天赋,过程有些简单粗暴,从肉身骨骼筋脉到气血,粗略查探,也没有发现什么特殊,不过,让炎炳坤奇怪的是这些孩子虽然鬼哭狼嚎但是无一例外的承受住了煅脉洗礼和肉身摧残。 至于血脉,还真没有发现什么特殊,换言之就是普通的凡人血脉。 这就怪了。 也许,不是也许,肯定,孩子们还在被封印中,体内各种天赋未曾觉醒。 那么就觉醒他们。 炎炳坤查探孩子们的体内世界,看不出所以然,也更加说明,看不出才是最大的怪异。 新修缮完工的砖瓦窑还没有点火,砖瓦窑里边被炎炳坤按照聚火阵摆出了一道灵阵,虽未点火,仅仅是聚集地热就已经足以烤熟一只鸽子。 炎炳坤把孩子们召集来,令孩子们脱光衣服,转着圈盘坐在灵阵中央,炎炳坤不担心孩子们被烤熟,温度逐渐提高,直到孩子们受不了,他可出手将孩子们提出来,而且,凭自己的本事,哪怕孩子们真的被烤着了,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举手投足,孩子们会万无一失。 孩子们好奇,围拢在一起,盘坐在聚火阵中央,刚开始还叽叽喳喳,随着温度的逐渐升高有的孩子开始鬼哭狼嚎,甚至大骂炎炳坤是狗东西。 炎炳坤笑呵呵不在意,提醒孩子们,谁坚持的时间越长,谁就可以得到一条烤鱼,大鲤鱼! 孩子们咬牙坚持。 炎炳坤坐在砖瓦窑窑顶,手中手印变幻,有真火自掌心发出,手掌一甩,那道真火搭在聚火阵中心,也就是孩子们的中心,然后窜起一团火苗,火苗鲜红,比铁匠炉的火还要红。 孩子们瞬间叫苦不迭。 孩子们身体仿佛被真火烤的也如同火红的火炭一般,就像木炭燃烧,清晰可见火炭体内清晰的纹路,孩子们也是如此,仿佛体内各处经脉都在火红中暴露无遗。 孩子们从鬼哭狼嚎声越发小了,像是奄奄一息,最后没了生机一样,只不过,令炎炳坤欣喜的是,这些孩子竟然纷纷入定,仿佛这火焰的烧烤与他们无关而陷入禅定一般。 “这些孩子果然不一般!”,炎炳坤由衷赞叹。 一个时辰后,孩子们火红的身体逐渐恢复正常,炎炳坤知道这种级别的火焰对孩子们已经无所谓,不再起什么作用,于是炎炳坤再变幻手印,手指弹出一道火焰直接弹入聚灵阵中央,一团发出橙黄之光的火焰在孩子们中间再一次燃起。 孩子们表情痛苦,但是依然没有惊醒,身体变幻,仿佛一尊尊金色雕像。 现在,炎炳坤看到的是孩子们的金身一样的身体,仿佛一块金子,看不到内部的结构。 煅烧继续,甚至晚上也没有停止。 祝黎坐在窑顶,双腿耷拉在砖瓦窑内,一晃一晃的,看着下面的情形,温文尔雅的思考。 子时,炎炳坤再一次变幻手印,一道绿油油的火苗飘落,那团火焰又变成绿色。 孩子们眉头紧皱,仿佛浑身被针刺一样,只不过身体好像被禁锢了一样,好想挠挠痒,却动弹不得,反正很难受。 炎炳坤支撑着火苗,神识始终在孩子们身上巡视,不过,孩子们的身体除了越发混沌,却再也发现不了别的。 黎明,木先生来到,看到此情此景不禁大骇,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炎炳坤鼻尖冒汗,摇摇头示意安静,又下巴点了点窑内,然后苦苦坚持。 木先生仔细观察,惊骇过后是惊悚,这些孩子是什么鬼东西? 在火团不断变换颜色的过程中,孩子们越发享受起来,好像进入了一种极致的冥想状态,小脸上洋溢着享受的幸福表情。 炎炳坤坚持着看了一眼双腿不断晃悠的祝黎,祝黎明白过来,简简单单手印一翻,一团火“砰”的出现在掌心,然后向下一甩,聚火阵立即燃起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火团。 三人紧张的看着窑内,孩子们无一例外好像浑身发痒一样,左右摇摆,双手不自觉的摆动好像浑身那都刺挠一样。不过没多久,孩子们又老实下来,盘坐如钟,稳如山岳。 十个孩子是个雕像。 炎炳坤无语,这些孩子都是妖孽不成?只是为何如此锻造,身体竟无任何变化? 除了第一团火焰令孩子们的筋脉昙花一现,其余皆如同泥牛入海,在孩子们身上再也没有任何特殊显现。 哪怕是祝黎的混沌火! 炎炳坤无奈收法,撤了聚火阵。 孩子们醒来,意犹未尽。 小仓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和身子,想起了什么,吵吵道:“鱼呢?” 炎炳坤刚站起身,这一句话令他一个趔趄,差点栽下窑顶。 木先生语重心长:“这就是我们想要的!” 可以肯定,红庙村的这些孩子,就是他们要找的。 木先生让祝黎将孩子们带出来,自己与炎炳坤言语:“往下你要如何对待这些孩子?” 炎炳坤道:“当然,这些都是炼体的好苗子,孩子还小,正是锻体的时候,就像一团面,想捏成什么形状就是什么形状!” 木先生道:“给你半年时间,然后送到老封那里!” “够了,半年,足矣!” 炎炳坤说话算话,河套新鲜的鲤鱼,也就是去一趟的事,家中炉火通红,时间不大,香喷喷的鲤鱼便上了桌。 十二个时辰的火煅,孩子们从内到外都已经空空,饥饿在所难免。 然后炎炳坤安排好了课程,给孩子们浑身上下都挂上了铁块,铁手镯铁脚链铁鞋甚至还有铁帽子。 祝黎亲自带队,孩子们一开始是绕着砖瓦窑跑步,然后是在树林边缘跑步。 十个四岁的孩子,家长们心疼的远远观望。 第14章 我是大聪明 老爷子最近心烦。 儿子女儿似乎都有了造反的念想,很多天都不到自己的院子来问安。 那些孩子被木先生和炎先生培训,村里的人除了对自己恭恭敬敬之外再也没有谁把自己当做可以解决问题的靠山。 老伴整日唠叨:“这日子还要这样过下去?” 最心疼的五儿子六儿子似乎也不领情,哪怕是那些积攒的银子据说是留给自己的。 最闹心的是老泉家最近又不让人省心,十几岁的大姑娘,整日假敞着怀到处东游西逛,把整个村的男人都带坏了。 “有伤风化!”,老爷子气汹汹,但是,作为老祖级别的人物,还真不好意思直接插手这件事。 泉融康媳妇整天追着女儿,怀里抱着一堆衣服。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那姑娘是中了邪了。 村民们见识过不少被狐妖黄仙附体的事,只是这个姑娘比较邪乎,这么长时间不好,难不成是得罪了哪位大神? 小双长高了好几寸,再也不是那个抹鼻涕的娃娃。 但是依旧最为瘦小,模样还没有长开。 但是奇怪的是,只要这孩子见到泉灵,泉灵就恢复正常,仿佛刚才脱光衣服的不是自己,又好像忘了一切,见到孩童一脸的欣喜。 孩子有时间就找泉灵,晚上不住木先生或者炎先生家里的时候就住在泉灵家,与泉灵一个被窝。 这时候是泉灵最消停的时候。 泉融康媳妇身不由己,面对女儿的状况无可奈何,只是期盼着那小孩子一直住在自己家。 孩子们经过很长时间,其实也就是半年的地狱磨炼,终于被允许回到自己的家。 小双反而一直住进泉灵家。 那小子能辟邪,这是全村人的共识,小双也因此被人刮目相看,没想到,这个脏兮兮最瘦小的孩子竟然有辟邪功能。 郭先生说过,让十月初十的孩子陪一个月,那病就好了。只是,这孩子被木先生和炎先生培训,这件事就耽搁下来。 现在,那孩子完成未完成的任务,也算是理所当然。 这天晚上,小孩子来到老泉家,泉融康媳妇今天有些反常,对那孩子不似以往般热情,眉眼中有些许疏离和冰冷。 小孩子看样子在傻笑,怀中的小白猫立即炸毛,一双蓝晶晶的眼睛变得半红,一股令人魂颤的气势排山倒海。 泉融康媳妇和泉灵发出灵魂战栗的尖叫,尖叫的声音不大,却发自灵魂,然后倒在炕上昏迷不醒。 小孩子拍了拍小白猫,示意可以安静下来了,两手两根稚嫩的小手指点在泉灵和泉融康媳妇眉心,然后可听见两人体内惨烈的哀嚎,接着两道白光飘出,在屋内化形。 一条九尾白狐,一只长尾黄仙,惊悚惊惧的看着这个令他们极为恐惧的小孩子。 小孩子似乎很喜欢两只受惊的小动物,小手轻轻的抚摸,小声道:“小红庙那里不是很好吗?快回去吧,不然,你们真的就快死了!” 白狐终于鼓足勇气,说道:“报仇,泉融康杀了我一家老小十一个,我要报仇!” 小孩子道:“不是一个吗?哪来的的十一个?再说你连我的这只小白猫都打不过,报什么仇?还有,你们从山外来,恩恩怨怨的纠缠了好几世,已经分不清谁对谁错,听我的,你们走吧,小庙可以让你们安身立命,等我有一天出去了,还你们自由!” “再说这么好看的姐姐,你们这么折腾她罪过不小,再如此,等泉融康回来,你们就真的要死了!” 白狐犹豫,不知小孩子的来历,但是仅仅那一手离魂,就足以令她们毛骨悚然,而且这只小白猫一发威一炸毛,让她们的灵魂都要散灭一样,而且... 小孩子下地,不再说什么,走出屋外,怀里小白猫,身后大白鹅。 一狐一仙,受了小孩子不少恩惠,没有揭穿她们,而且受伤的魂魄因为小孩子的滋养早已经痊愈,这是再造之恩,应该永生铭记。 仅仅是让她们离开,哪能不听话? 一狐一仙反哺宿主受到伤害的魂魄,悄然离去。回到了那片树林,那处另一方世界。 小孩子手持柳条,左一下右一下的边甩便走,又到深秋,庄稼早已躺下,可见那边松树林,一白一黄两道影子消失在林中。 小孩子很高兴,觉得自己做了无比正确的事情,救人救狐,世界和谐。 做了好事心里高兴,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心中惬意,然后这种美好蓦然被一棍子打醒。 转身,一个大小子,比自己大十多岁,一棒子打在自己头上。 小白猫“喵呜”一声,一爪子,那人便是满脸血迹。 大白鹅冷眼旁观,没有动手,但是警告意味颇浓。 那大小子并没有丝毫惊恐更没有喊叫,只是后退一步,仔细打量那只还要跃跃欲试的小白猫。 是泉壬,刚回到家里,看到了小孩子从自己家里出来,看到了昏迷不醒的母亲妹妹。 然后就抄起了棍子。 小双摸了摸脑袋,觉得没什么事,龇牙一笑,“大哥,为啥打我?” 泉壬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这仅仅是一个四岁的孩子,能干啥? 蹲下身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小双的脑袋,从兜里掏出一块糖塞给小双,憨厚笑道:“大哥很喜欢你的脑壳,试试硬不硬!” 小双看着满脸血的泉壬,小手在泉壬脸上胡乱抹了一把,说道:“小白猫平时很乖的,不惹他他从不挠人。” 泉壬点头,想要摸摸小白猫以示道歉,不过看着小白猫似乎并不领情,只好讪讪作罢,站起身,向家里走。 小孩子往家走,边走边嘚咕:“脾气要改,不然要吃亏,我妈说以理服人,武力只能解决一时之快,无论天上天下神仙妖怪牛鬼蛇神,杀不绝怎么办?最终还是要以理服人,用道理服人...我妈还说...” 小白猫化作一道白影消失不见,大白鹅炸着翅膀,屁股急速扭动,嘎嘎往前跑,那声音怎么听怎么像嘲笑。 “我妈说的不对?”,小孩子纳闷儿,迈着小腿边走边做沉思状,“哪里不对!老爷子是最不讲理的,所以他最招人烦,对,我也烦他!” 想起老爷子,小孩子觉得有些日子没去看他了,可恶的过阴人老说他爸在那边给准备好了房子,弄的老爷子急眼,弄的整个家里都不痛快。 那意思是老爷子要死了?听我妈说是这个意思。 不行,那老爷子虽然膈应人,但是还是不应该这么早死去,我还等着让他看着,往后老杨家还指着我光宗耀祖呢! 小双来到老院子,以往这个时候是各房都要给老爷子请安的日子,只是有多少天了,无论男男女女都多的远远的,都不愿意看老爷子那张始终阴晴不定的脸。 最没存在感的小双来了,果然最没存在感,就算是进了屋,站在屋门口,两个闭目养神的老两口也没有睁开眼睛。 小孩子静悄悄的坐在炕沿上,两只小腿耷拉着,微微晃动。 三人不说话,屋子寂静无声。 过了半个时辰,屋子已经昏暗,彼此不见,三人依旧谁也没有开口。 老太太睁开眼,点着了灯,举灯照向小孩子,似乎是在确认,看了看那张还是脏兮兮的脸,将灯放在桌上,问道:“你妈让你来的?” 小孩子蹦到地上,两个胳膊肘放在炕上,双手捧着小脑袋,左右摇晃了一下,道:“没有,我想爷爷奶奶了!” 老太太极为意外的看着小孩子,想要嗤笑,却发现小孩子那双黑溜溜的眼珠格外亮,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太太竟然发现那孩子似乎越发好看了,而且听到这句感人的话,竟莫名激动起来,摸着小孩子的脑袋,说道:“真心地?你妈教你的?” “不是,他们都烦我爷爷,才不会教我这些,我是自己想,不是他们教的!” 老爷子忽悠的坐起身:“你爸爸他们烦我?他们跟你说的?” “嗯!”,小孩子坚定的点头。 老爷子忽的站起身,“我鞋呢?”,“噗通”下地,然后用脚来回扫荡,终于碰到了鞋子穿上,气哄哄的走出了屋门。 小孩子喊道:“找也白找,难道他们会承认?” 老爷子顿时站住,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似乎卡在那里,定格。 老爷子回头,看着这个不起眼的小孩子,他居然被这个小孩子耍了,而且,弄得自己左右不是。 小孩子笑容真诚,说道:“其实,都是我爸爸说的,我妈妈早就想过来看你们,只是怕我爸爸不让,所以不敢...其实,木先生说得对,没有什么事是一顿酒解决不了的,何况是自己家里人?木先生给了我一两碎银子,我用不上,莫不如交给奶奶,只是,奶奶做顿饭,让我爸爸我大伯二伯四叔五叔六叔在一起为爷爷赔罪,只要爷爷肯放下架子,爸爸他们巴不得过来,他们一来,家里的其他人敢不来?只是爷爷不说,谁也不敢!” 奶奶看着小孩子,一脸的惊讶,老爷子也仔细打量着小孩子,似乎要从那张依旧脏兮兮的脸上找到答案。 奶奶抚摸着小孩子的脸,眼泪夺眶而出,说道:“你个死老爷子,难不成还不如一个孩子?” 小孩子笑嘻嘻走出房门,自言自语,木先生还说,实在不行就两顿。 “可是没钱啊?”,小孩子发愁,“去哪儿弄钱?” 木先生还是郎中,教孩子们辨认草药,他说东边的那片山有一处山坳,有不少药材,很值钱,靠山吃山的山里人早就把山中珍奇当做养家糊口的来源,为何不去那里挖草药卖钱?这样,即使家里人闹别扭了,我有钱,请他们喝顿酒也就消气了,一家人和睦,互敬互爱热热闹闹,那该多好? 小孩子点头,对自己的想法给出了肯定,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聪明,这样不好,以后还要低调些,以防被人嫉妒。 不过采草药这事就这么定了,而且不告诉别人,都知道了,哪能显得我聪明! 我可真聪明!我就是个大聪明! 第15章 入梦 大聪明果然去了东山。 东山在东面,也就是大姨家东面的那座山,去过,当然有印象,而且身边有大白鹅,还有小白猫。 小孩子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就这样自己一个人,不,还有一猫一鹅,上路了。 那道河拦不住小孩子,大白鹅很轻松的游了过去,背上背着小双。 然后一路专捡僻静之路走,小孩子不想让别人知道,心中所想就是低调的挣点钱,兜里有钱了,将来不管谁生气都请他喝酒,一喝酒就没气了。一件事还没有实行,就被别人知道,万一不成功还被人笑话,成功了,还能有一份惊喜,就如同那两个平时正眼都不看自己的老头老太太,不就是因为一份惊喜而对自己刮目相看了吗? 小孩子低调潜行,与大白鹅小白猫向东山走,手中小柳条,嘴中哼小曲。 小孩子觉得过了几个村子,好像都与红庙村不同,红庙村没有人养牛羊,街道很干净,这些个村子满街牛羊粪,偶尔还有猪粪狗屎。 越往东走山越密,不是高山是丘陵,一个个一小山包像坟头,将整个土地弄得不平整,不像红庙村,除了山,中间那一大片都是平地。 奇怪,没有经过大姨家,好像是从北面略过去了,向东,道路越发崎岖。 然后,小孩子站在一处村口,是居高临下,就像小孩子站在一处高台,高台下边是一处村落,而且自己就这样站着,就能看见村里那片房屋的屋顶,还要俯瞰。 “不怕发大水?”,小孩子奇怪,这种村子就像一个大瓶子,从瓶口往里灌水,村子就像湮灭在瓶子里的鱼,逃不出去的。 小孩子认为这村里人都应该搬出去,哪怕是搬到红庙村去也比留在这里强,只是自己太小,人微言轻的谁会信一个孩子的话?而且,老爷子那么抠又那么厉害,肯定不会收留这些人。 小孩子悲天悯人,小心着往坡下走,果然坡很陡,路是黄泥路,硬硬的,还有些打滑。小孩子觉得有必要到村里看看,万一能说服那些人呢! 走到坡底,便看见了村庄,只是从外边看看不到人,庄稼都放倒了,地里也没有人,小孩子看看头顶上的太阳,应该是中午,不吃中饭?怎么没人家冒烟? 小孩子探头探脑的往村里走,村里很干净,像红庙村那么干净,没有各种粪便,街道两侧有树有院子,院子里边是房子。 就是看不到人。 小孩子仿佛忘了此行的目的,就想在这村子里找到人,告诉他们,这地方要是发大水,会变成一座湖的。 大白鹅长长的脖子左看右看,偶尔“嘎”的一声,被小孩子拍一下脑袋便不敢再吭声。小白猫则趴在小孩子的肩膀,脑袋贴着小孩子的脸,似乎睡着了。 小孩子走过几家,往院子里张望,只不过院墙很高,很少能看见院子里的状况,扒门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目光成一条,院子里看到的范围也看不见,甚至看不见鸡鸭鹅狗。 有的人家没有院墙,是栅栏柴门,院子倒是一览无余,不过看着有些破败,一看就是好久没住人了。 从村西到村东,一个小村子一条街道,空无一人。 小孩子走了一趟,觉得奇怪,但是也没有害怕,人去村空,想必都出去串门了? 除了村东头,一条大路,黄泥路更宽阔,街道两侧的柳树有些绿中泛黄,秋风微微,偶尔有一些树叶子滑落在地,悄无声息。 小孩子手中持柳条,哼哼唧唧沿着路继续往东,大白鹅高高长长的伸着脖子,小白猫轻轻“喵”了一声,坐在小孩子单薄的肩膀上。 黄泥路在阳光下泛出微微黄色的光亮,天地好像只有这一条路,伸向远方。 小孩子一直走,不知过了多久,似乎能看见传说中东山的影子,五花山,显示的不太清晰,有朦胧状。 大路延伸,小孩子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座大门,黑色的大门,宽大而且高大,给人一种厚重感,大门两侧是围墙,围墙土黄色,上有琉璃瓦。 小孩子越接近大门越感到大门的高大,气势雄浑。 小孩子手持柳条,停止了左右甩动,站在大门下往上看,居然看不到门楣,大门上的黄色铆钉镶嵌在大门上,一个巴掌盖不下。大门两侧摆放青石,方方正正的,很大,好像是给人休息的。 这门推不开,太大,小孩子心想。 然后,大门无声而开。 巨大的院子,院子里有比红庙村还要大得多的村庄。 “那个村子的人是不是都来这儿串门了?”,这是小孩子的想法。好奇,小孩子还是费挺大劲迈过了很高的门槛。 过了大门,仍然是黄泥路,宽阔笔直,两侧依然是绿树成荫。 小孩子往前走,身后大门无声关闭。 一条路,很多村落,刚开始没人,然后人逐渐多了起来,挑担子的推车的,来来往往,街道两侧的建筑越发多了而且高大,还有摆摊的。 这是小双第一次来到这么大的地方逛街,可真热闹。 小双看着街道两侧琳琅满目的摊贩,看着两侧热气腾腾的馒头包子煎饼果子摊,口水咽的肚子有些发胀,那些风流潇洒的大哥哥和好看的小姐姐成双成对的,偶尔在摊位前比比划划,男人拿一根簪子插在女人发髻,男人笑女人羞,看着就让人羡慕。孩子们围着杂耍摊,呼喊打闹,要多热闹有多热闹。 小双觉得饥肠辘辘,来到煎饼摊前,老板忙忙碌碌,像是看不见他一样只忙活别人,对他这个站在当面的人视而不见,小双觉得很不公平:难道只因为小? 小孩子突然有点后悔,若是那一两碎银子没交给奶奶,是不是可以大吃一顿? 现在身上没钱,只能看着,越看越饿。 后来小双发现一个问题,无论他到哪儿人们都对他视而不见,或者说干脆没有看到他! 问题严重了! “我是一个大活人好不好?”。 突然小双觉得这样也好,是不是看不见我我就可以偷拿点东西也不会被发现? 肚子饿,先拿个馒头看看。 来到馒头摊前,小双从别人的大腿挤进来,小脑袋尽量不高于摊位,小手伸出,很顺利的拿到了一个馒头。 果然,没有人发现,就算那里有很多人也没有人发现。 那就吃吧,馒头很香,比伶俐人妈妈做的还香。 只不过,吃了一个馒头像是没吃一样,吃着香,还是饿。 然后拿了煎饼,拿了油条,甚至肉食,吃了一路,就是香,还是饿。 小双不明白自己吃了这么多为何还是饿,又想若是被发现免不了一顿揍,算了,往前走,过了这个村,也许就会到了木先生说的那片森林山地,采药材卖钱才是正事。 小双继续往前,穿过热热闹闹的村镇,再往东,果然到了山脚下,只是,又是一道门,好像是一座庙门,红的。 好想绕过去,只是,它拦住了去路。 小双站在门前,小柳条无意识的左甩右抽,打在门上,门开了。 小双跨过门槛,石台阶,向下,走进院子。 正对面一座建筑,像是宫殿。 小双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其实和那山洞里边的建筑都差不多,若是小红庙不破败,大概也是这个样子。 并不陌生,所以也不奇怪。 院内正对建筑有燃香大鼎,还插满了香,有香烟缭绕。 不过院子里没人。 小双进了那建筑,跨进去就是一个黄色蒲团,正对面是高大的塑像,威猛无比,手持一根大棍子,一节一节的。脸是红的,红的发亮。 小双看见供台上有馒头水果,二话不说,拿起一个卖馒头就吃,坐在黄色蒲团上,一边吃一边看那塑像。 似曾相识,不知从哪儿见过。 小双不管其他,风卷残云,将所有供果吃个一干二净。 好像管用了,小双有一种饱腹的感觉。 大白鹅和小白猫不知去了何处,似乎进了那个大村子之后,那两家伙就消失了。 小双觉得发困,屁股坐在蒲团上,小小身子依靠在供台,闭目,果然睡了过去。 朦胧中,小双似乎看到了一对男女蹲在自己面前,女人摸着自己的脸,男人则爱抚自己的头发,两人说着什么,眼中还有没有掉下来的泪水。小双感到亲切,像是在那个窟窿山中的城池见到的一对夫妻,对自己没来由的亲切。 小双靠在女人怀里,像是遇到了港湾,一条疲惫的船终于在风平浪静中得以安息。 女人扒开小孩子的衣领,那块玉珏显现出来,有金光。 男人抚摸那玉珏,将一缕紫气印在玉珏里。男人看了小孩子的额头和肚子,似乎与女人说了什么。 不远处,有两道金光如飞梭划过,男人站起身,一把宝剑出现在手中,向外一扫,那两道划过的金光如烟花,绽放在天空。 男人又蹲在小孩子面前,一只手抚在小孩子额头,小孩子没什么感觉,只看到男人手中多了一团火焰,赤橙黄绿青蓝紫,跳动在男人手上。男人微笑,另一只手弹出一朵莲花,将那团火焰放入莲花中,然后化作一颗更小的莲花,印在小孩子的额头。 男人一只手捂在小孩子的肚皮上,一团滚动的气团一样的东西在男人手中翻滚,男人手指一点气团,一股生气注入到气团内,然后男人拿着气团,又捂在小孩子的肚皮上。 男人对女人说:“等到走出去的时候,才是开始!” 男人笑,女人心疼的抱着小孩子,“让孩子吃苦了!” “那几个人自作聪明,以为骗一骗小孩子便能参透天机...这孩子心善,见不得一些事情,那座山早晚他都要去的,那就让他去吧!” 小双醒来,就在东山脚下,凉风习习。 身边,坐着大白鹅,蹲着小白猫。 小双进了林子,上了山坡,不记得别的,此行目的还记得:采药! 第16章 一朵大红花 这片山林很大,进去后就没了方向感。 只是,此行的目的就是采药,小孩子被木先生教导,对各类草药倒是认识很多。 树下杂草中,往往潜藏着一些草药,有些还是很值钱的。 木先生说的没错,这里,不但有常见的黄芪当归等药材,还有何首乌灯盏之类的,甚至还有人参,只不过暂时还没有发现。 小孩子兴致勃勃,也不管夜色将要降临,林中已是黑暗,只要还能看到,小孩子便没有回头的意思,直到果然真的黑了,小孩子就地躺在树根下,头枕大白鹅,怀中搂小猫。 直到林中有亮光,小双便又开始寻找草药,一步步走向密林深处,一步步登高。 终于抬起头,面前是一个峭壁,峭壁上长着小树,小树边上,还有一朵极为漂亮的红花,花朵硕大,迎风轻轻摇曳。 好看,以小双的见识,竟不知道这是一朵什么花。 没有叶子,就是一朵花,红艳艳。 就凭这好看,小双就不会放过它。 只是,峭壁很高。 小双看了看大白鹅,大白鹅“嘎”的叫了一声,一跃而起,如一道白光射在那朵花周围,大白鹅伸展翅膀,悬在峭壁空中,与红花平齐,没有着急采花,而是得意洋洋的朝小双叫了一声,然后,然后一声惊叫,呼呼啦啦盘旋,狼狈不堪。 一条花花绿绿的大蛇从花根突然射出,血口如盆。 大白鹅得意忘形,竟差点着了道。 小白猫满地打滚,似乎是在嘲笑。 大白鹅感觉丢了面子,一瞬间浑身放射出火红色的光芒,一声鸣叫,声震山谷回音久久不绝,大白鹅身变火凤,无尽的威压笼罩山谷,火红的翅膀伸展开来,有遮天盖地之像。一双力爪猛地伸出,抓住大蛇,双爪角力,硬生生将大蛇撕成两段,然后扔在地上,再探爪,将大红花摘了下来,一个盘旋落在地上,献宝似的交给小双。 小双摸着又变成大白鹅的鹅头,大白鹅高昂着头颅,眼神尽是傲慢与自信。 小白猫抓住被撕成两段的大花蛇,小爪子在蛇腹上一划,取出蛇胆,先给小双,示意小双吞服,又剖开大蛇的头颅,一颗璀璨的蛇精滚了出来,白光耀眼。 小双拿着蛇胆,又看着蛇精,觉得这东西实在难以下咽,还是装进口袋回去给木先生,说不定木先生有办法处理这两样东西。 大红花是什么,木先生的《本草经》里没有记载,虽与木棉有些像,但是绝对不是木棉。如此悬崖峭壁,不存雨水,崖壁光滑,没有别的植物,却只有这一朵大红花迎风绽放,说不稀奇是不对的。至于功效,不认识当然不知道。小双觉得自己的见识还少,想起梦中经常见到的男女,不知道能不能再托梦问一问,好像那两人比木先生还厉害的多。 小双不知道该怎样处理这朵大红花,将大红花举在眼前观看,一双眼睛看着大红花花瓣的纹路,那纹路清晰可见,从花瓣根部延伸,就像长长的红线。 小双不知不觉沉浸其中,虽是一个花瓣一个花瓣的纹路,但是似乎那花纹的延伸没有终点一般,随着目光的一点一点的追踪游弋,那花瓣中的纹路像是没有终点的天河,延伸到无限远。 小双似乎被那纹路牵引,神识沉浸在其中,好像看到了无限广阔的苍穹,神识如同一只小鸟,遨游其中。 然后,那朵大红花突然变化,莫名其妙消失在手中,只余一道红光瞬时钻入小双的识海。 小双感到一阵发蒙,神识如翻江倒海又变成混沌一片,没有了思想与思考,甚至看不见世上的一切,失去了所有感知。 小双呆傻的站着,这个世界没有了他,他脑海中似乎也没有了这个世界。 翻江倒海,识海如火山喷发,到处是一片混沌。一朵莲花为七色,蓦然出现,那莲花旋转,七彩之光驱散混沌,一道巨大的彩虹门出现,彩虹门横跨天宇,霞光普照之下,天地清明,有群山有河流湖泊有草地有平原,一直到无限远处,大海波涛,海风习习。 小双似乎有了感觉,脑海中出现了高粱村,出现了北山,出现了方圆百里的村村寨寨,尤其明显的是那座山,那座窟窿山。 小双终于醒了过来,浑身汗如雨下,长舒一口气,小手在眼前挥了挥,似乎要挥去眼前的雾霾,只是有一种感觉,似乎另一个世界就在自己的身边,极目所望,能看到不属于眼前世界的另外一个世界。 小双摇摇头,发愁如何将这巨大的蛇身带走,若是带回红庙村,木先生是个吃货,能享受到生活的人,说不定能做出什么花样。 正胡思乱想,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睁开眼睛,竟然感觉到从识海中飘出一块画布一样的东西,那画布飘落,覆盖在蛇身之上,然后蛇身消失,画布轻飘飘又变成一束光,似乎飘进了小双的识海。 小双吓了一跳,赶紧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用小手指抠抓额头,似乎要将那东西抓出来,只是,小脸蛋很光滑,额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小双觉得,那蛇身就静静的躺在自己的脑海里。 这事真的很神奇,不知道能不能告诉木先生。 小双觉得自己的布包里塞满了药材,不知道能卖几两银子,反正木先生不会骗自己,而且他有钱,还能不给钱咋的?看着树林,觉得应该走了,于是往外走,大白鹅张开翅膀,示意要驮着小双走,小双上了鹅背,大白鹅“嘎”一声,飞纵而起,森林就在脚下,一闪而过,瞬间降落在北山。 小双感觉那蛇身就在窟窿山里,骑着大白鹅,降落在山洞底,一处光滑的石块上,大蛇就静静的躺在那里,两段。 小双虽然奇怪,但是也没有大惊小怪,令大白鹅将大蛇甩在背上,骑着大白鹅又升空而起,降落在地面上。小双带着无尽的满足走在前边,怀里抱着小白猫,后边跟着拖拖拉拉拽着蛇身的大白鹅。 小双敲开了木先生的院门,木先生正在看书,看见小家伙进来,问道:“为何没有去炎先生那上课?” 小双咧嘴一笑,大白鹅拖拽着蛇身来到木先生跟前。 木先生吃惊,看着那大蛇,满脸疑惑。 小双笑嘻嘻将布包放在地上,一把一把掏出各类药材。 木先生放下书,扒拉着那一堆药材,震惊的看着小双:“你真去了东山森林?” 小双点点头,说道:“木先生讲,东山那儿药材多,我家缺钱,我就想采点药材卖钱给家里,先生看看,我这药材要值多少钱?” 木先生震惊的不能再震惊,问道:“你是怎么去的?可发生了什么?那地方我都去不得,只能在外围挑挑拣拣,你这些药材一看就不一般,仅凭这年份就不是外围所能有的,你莫非进入了深处?那地方可不是谁都能进入的,你又如何进去的?还有,这大蛇乃是快要化妖的,你又如何得来?” “做了梦,然后就去了!”,小双不在意的说道:“真就只做了个梦,然后就去了!” “不知道大蛇的来历,是大白鹅杀死的大蛇。”,小双眼神真挚,话说的不明白,木先生更是听得云里雾里。 木先生使劲打量小孩子,小孩子神情急切,好像着急要钱。 木先生揉揉眼睛,只觉得这小孩子更是朦胧,看得久了还会头晕目眩的。看了看药材,又看看蛇身,知道蛇胆蛇精不在,便问道:“可见蛇胆蛇精?” 小双掏出两样东西,说道:“不知如何用,就交给先生!” 木先生更加震惊! 木先生进屋,走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钱袋子,鼓鼓囊囊的,似乎有不少钱。木先生将钱袋子交给孩子,说道:“只说采了药材换的钱,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去了东山森林。” 小双点头,心中狂喜,有钱了,妈妈会高兴。 小双兴奋的跑出了院子,身后木先生喊道:“晚饭过来吃,这些好东西不能我一个人独享!” 小双远远的答应,跑回家,母亲正在院子里忙碌,看见小孩子问道:“昨晚在木先生家住的?” 小双含含糊糊点头,接着把一袋子钱交给伶俐人母亲,母亲接过,随意掏出一块银子,然后勃然变色,眼神凌厉:“说,偷了谁家的?” 小双赶紧捂住脑袋,辩解道:“我采的药材卖给了木先生,木先生给的钱,若不信,可去问木先生!” 伶俐人蹲下身,拿开小孩子的双手,仔细看着儿子的眼睛,见小孩子眼神清澈,没有丝毫慌张,心疼的摸了摸孩子的脑袋:“你才四岁,去山上采药材,迷路了遇到野兽了该怎么办?听话,以后就跟着几位先生好好学习,家里缺钱,但是也不用你一个孩子操心啊!” 小孩子搂住母亲的脖子,声音坚决:“我不小了,你看,我都能挣钱了!” 伶俐人突然泪如雨下。 伶俐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钱袋子放进怀里,抹了抹眼泪:“晚上,我给你做好吃的!” 小孩子道:“不用了,木先生说,让我到他家里吃晚饭,还有那些伙伴们!” 伶俐人想了想,问道:“你昨天晚上没有去老泉家?” “没有!”,小孩子摇头,想起那个叫泉壬的年轻人差点打死自己,有些发憷,决心以后不再去老泉家。 孩子帮母亲扫院子,忙碌了一会儿,觉得该去木先生家了,于是与母亲说了一声,本木先生家而去。 木先生家,另外九个孩子还有炎先生很久不见的封先生都在,院里支着大锅,肉香四溢。 小孩子来的时候,炎先生封先生都在看进来的小孩子,眼神中有无尽的探究之意。 孩子们吃肉,大人们喝酒,很是热闹。 封先生来到小双面前,握住小双的手腕,小双不解,只感觉封先生手劲真大,弄的手腕好像不过血了一样。 小双终于还是忍住,没有甩开封先生的手。 封先生握了一会儿,除了感觉这孩子手腕像一块铁一样,但是从脉息脉象没有看出什么,无论从丹田还是识海,都是一片浑浊,与那几个孩子无异。 封先生放开小孩子的手,摸了摸小孩子的脸,笑道:“个头最小,数你最能,你咋不上天呢!” 小双笑嘻嘻摇头,看着面前木先生推过来一个碗,里边蛇肉香喷喷,便不再管笑容满面的封先生,大口大口的吃肉。 一锅蛇肉,蛇汤都没剩下。 孩子们纷纷下桌,然后纷纷躺在地上,浑身汗如雨下,恨不得脱光了所有衣服,满仓打着滚:“我热,我热!” 孩子们纷纷叫苦不迭,满足了口欲,身上遭罪。 小双没有任何感觉,见伙伴们纷纷倒地,觉得自己如果再不倒下便显得不合群,也跟着倒下,脱光了上衣,与孩子一同翻滚。 三位先生面面相觑,特别是看着假装热得受不了的小双,有点意味深长。 这孩子,秘密忒多! 木先生拿出蛇胆蛇精,放在桌上,封先生炎先生眼睛瞪得溜圆,一脸震撼。 木先生指了指假装翻滚的小双,笑道:“这孩子,说是去了一趟东山森林,谁信?” 除了小双,九个孩子浑身放射出各种各样的光芒:赤橙黄绿青蓝紫! 三位先生因此脑袋像是宕机一样,目瞪口呆,久久不语。 炎先生缓了缓,说道:“明日开始,洗筋伐髓,正好,这蛇精蛇胆都用得上!” 封先生点头,“火之力土之力再加上木之力,重塑再生,再加上老炎独特的煅体术,这些孩子能飞速成长,对了,老钱和老泉什么时候出面?” “差的就是金之力和水之力,五行全了,或能破开留在这些孩子体内的封印,我想看看,这些孩子身体中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木先生目光炯炯。 第17章 老爷子归天 杨万广的屋子,很长时间没有这么热闹了。 六个儿子两个女儿,再加上十几个孩子,几乎一个不少,都在屋里,屋里放着四张桌子。 小双不在,小阳小明小元在,老奶奶找小双,他们都说没看见,因为今天木先生炎先生都不讲课,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老爷子很久没有笑容的脸此刻有些许微笑刻在脸上,几个儿子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陪着喝酒,生怕这一丝微笑转瞬即逝。 这顿酒是老爷子张罗的,让几个儿媳妇提前过来做饭,这让儿子儿媳们受宠若惊又惭愧不已,因为害怕,居然很长时间没给老爷子请安了,最后还是老爷子张罗这一顿团圆饭。 父子间很少有交流,就算是尊敬也是敬而远之,那种父慈子孝都是留在传说中和想象中的,大部分都是威严和惧怕造成的孝顺假象,距离真正的父慈子孝还差得很远。 老爷子过去一直享受这种惧怕和疏离,有时候特意板着脸,把慈爱压在心底,表现出的就是威严和崇高,在儿女们躲躲闪闪的目光中享受至高无上的地位。 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疏离和惧怕变得蹊跷,惧怕过头变成疏远,疏远过头变成冷漠,冷漠之后就是无声的反抗。 压制了这么多年,儿女们如被极致压缩的弹簧,反弹力越发强烈。 没想到,僵局是一个孩子打破的,那孩子的碎银子被老爷子珍而重之的放到一个匣子里,放进自己的私库。 这几天老爷子都会拿出匣子,看着那些碎银子,仿佛看到了一个小孩子的心,操碎了的心。 自己的心胸还不如一个小孩子。 老爷子几个晚上睡不着觉,终于下定决心摆了这个饭局。 儿子们小心翼翼的敬酒,最后索性放开,气氛也逐渐达到高潮。 杨玄丰是老大,借着酒劲与老爷子说笑,“太阳从西边出来的?” 老爷子破例没有发火,淡淡的微笑在脸上,儿子们争先恐后给老爷子倒酒,老爷子来者不拒,看着胆子很大的大儿子,那句奚落的言语也不在意,脑海中是那孩子趴在炕沿上的影子,和那几句话。 孩子们有孩子们的路,也许是自己错了。 老爷子拿出一个大红钱匣子,打开,里边是一匣子金块。 人们看向钱匣子,除了震惊就是紧张。 老爷子这是要干什么? 老爷子将金块分成八份,六个儿子两个女儿,一人一份摆在儿女面前。 “除了你们的大姐已经出去了,剩下你们八人,折算银子每人千两,这是我一辈子的积蓄,也是你们的成果,今天拿出来分给你们,无论儿女一视同仁,多了少了的,都不要计较。” 儿女们没有看金子,而是看向老爷子,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从这一刻开始,他们将要失去什么。 老爷子淡淡的笑容逐渐消失,一脸的平静:“这么多年,我把你们拴在家里,让你们过苦日子,你们表面上不敢说,其实我也知道,你们不满已久!” 老爷子苦笑:“我是自私?你们辛辛苦苦挣的钱结果都被我没收了,心里没有气那是骗人。我怕你们跑,怕你们离开这个家,怕你们去了外边的世界一去不回,我老了,不想看着这个家散了,我想让你们看着我走向坟墓,直到我闭眼的那一刻,我还是希望你们一个都不少的出现在我面前...这种想法让你们受尽了贫穷,可能我真是太自私了!” “你们不知道外边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我担心你们一去不回,更担心那你们出去后走岔了路,你们的大姐如今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失去了她,她一去不回了,我少了个女儿。” “杨玄过说那边为我找到了房子,我想我也该去了,到现在知道,以后我再也管不了你们,与其如此不如放手,你们就去追逐你们的路吧!” 屋内寂静无声,连孩子们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老爷子,一声不敢吭。 老爷子站起身,走出屋外,站在院子里看着逐渐显露的星斗,儿女们站起身,悄无声息的站在老爷子身后。 老爷子遥看南天星辰,自言自语:“这个世界就算是牢笼,也终究不能长久困住所有人,天机变了,该走的终究要走,该来的终究要来!” “我死后,不进祖坟地,就在后边坡地,挖个坑埋了就好!” 杨玄丰突然跪倒在地,儿女们也纷纷跪倒,杨玄丰道:“一个不着四六的二流子说的话,老爷子岂可当真?” 有抽泣声,老爷子听着心烦,“我出去走走,你们也都退下吧!” ...... 砖瓦窑,没有点火的窑底,一口巨大的黑鼎,摆放在一方阵法图上。 十个孩子,一个不差,围拢在大鼎周围。 炎先生木先生封先生钱先生,赫然还有泉融康,围坐在窑顶的墙壁上。砖瓦窑,似乎笼罩在一片雾霭之中,连同南边那片树林,都消失在红庙村的视线。 炎先生一挥手,催动阵法图,大鼎下,一团巨大火焰燃起。 泉融康点点头,信手一挥,一道清泉不知从何处而来,倾泻在大鼎之内。 木先生向大鼎内扔进一把一把的药材,其中有不少是小双采集的,包括那颗蛇胆蛇精。 封先生挥手,一股澎湃的气息加注在大鼎内,钱先生打出一道金光,大鼎立即放射出通体金色光芒。 孩子们闭目,似乎进入了一种被摄魂的状态。 小双也闭目,却清晰看见这一切。 当初天火炼体,伙伴们可是承受不住的,不知这一次的洗精伐髓,他们能不能受得了。 小双毫不怀疑,这一次的洗精伐髓,乃是天大的机遇,谁知道这五人从哪儿来为何而来,只是,他小小的心灵里知道这五人绝不简单。 当然不如梦中的父母。 无论因何而来,或是受委托或是他们有自己的目的,但是,这一场机缘却是实实在在的,就像天火炼体一样是在。 小双闭着眼观看着一切,大鼎下边的火团极致高温,大鼎内的药液已经开始沸腾,伙伴们开始身不由己的颤抖。 五人做托举状,十个孩子盘坐着升空,至大鼎上方,开始缓慢下降,缓缓落入大鼎之内。 小双等人被落入药液之中,只留下一个小脑袋。 大鼎仿佛是一方独立的世界,而小双等十个孩子,就在一片湖水中,与湖水相融。 小双看到伙伴们似乎昏死过去,虽无任何痛苦地呻吟,只是他们来不及痛苦,就已经晕死,所谓洗精伐髓,皆由身体自主,而精神意志得不到任何的垂练。 小双小手指轻轻弹动,九束紫光打入伙伴们的识海,然后就听到大鼎内痛苦的呻吟声此起彼伏,声音由小变大,又由大变小,循环往复。 小双的身边,小阳忍着灼热和剧痛问小双,小双,你为何没事? 小双立马皱眉,似乎承受着极大的痛苦,断断续续说道:“我也疼,不过要忍住,哭喊也是疼,不哭不喊还是疼,为何哭喊?”,小孩子干脆把整个头颅也没入药液之中,憋住一口气,久久不出。 孩子们惊讶,同时也不服气,纷纷将脑袋没入药液之中,比赛似的,看谁别的久。 五人听着没了声息的大鼎,广开神识查探鼎内的情况,五人惊骇的彼此对视:这些孩子,太他妈妖孽了! 一连三天三夜,大鼎内药液被吸收蒸发殆尽,五人收了功法。 十道金光自大鼎内徐徐升空,如十尊塑像,盘坐虚空,塑像发射的光辉璀璨无比,照亮了苍穹。 然后一场盛大的灭世雷霆呼啸而来。 好一场雷电,好一场大雨,红庙村笼罩在雷雨闪电之中。 北山,窟窿眼发出的盛世光芒驱散了一切,阳光普照之下,红庙村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深秋,树叶正黄。 老爷子站在北山脚下,看着南面的一切。 五人则从盛世光辉中惊醒,眼看着一切来得突兀走的突然。 比较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十个孩子已经落在地上。 五人降落在砖瓦窑内,挨个查看孩子们的身体,依旧模糊一片。 所谓神力洗礼,洗了个寂寞。 正因如此,五人更坚定了信心,这些孩子就是希望,一个打开更广阔天地的希望。 五个孩子吵吵闹闹:饿了,先生家可有好吃的? 泉融康回归,红庙村震动,死而复活,难道是神仙不成? 老爷子寂寂无声的走着,不是失魂落魄而是坚定了一种道心,也许,真的该走了,那个世界也在等待着自己的回归。 不愿意面对的事情,终于躲不开。那五个人终于还是打开了一道门缝。 杨玄过傻呵呵的来到老爷子面前:都说了,我父亲在那边给你留了地方,还不走? 老爷子看都不看他一眼。 小双来到老爷子面前,第一次拉住了爷爷的手。 老爷子手一抖,还是拉住孩子,一老一小,夕阳西下,身影拉得很长。 第二天,老爷子归天。 哭声在整个红庙村响起,红庙村人的信仰,在这一刻不复存在。 玄字辈的晚辈们,没有因为头上搬走了一座大山而兴奋,相反,这一刻,他们都感觉到那把遮天大伞没有了,无论暴日还是大雨,今后,他们都将独自承担这一切。无论谁家的大事小情,再也看不到老爷子以一己之力弹压所有事情,看不到那个一个眼神可以化解一切冲突的无上威严的人,今后,或许自由了,但是,那些不敢暴露的阴暗都将跳出来,搅乱这个平静的村庄。 小双和宇字辈的伙伴们跪在棂前守灵,小伙伴们小声嘀咕,有些幸灾乐祸:这个吓人的恶心人的老爷子终于死了! 小双看着这些小伙伴,有一种掐死他们的冲动。 只是,孩子还小,我也小啊! 不过,他看到宇燕就很不爽,那个已经是半大小子的哥哥,此刻东张西望,没有一点悲戚之色,相反,有一种被拆掉枷锁的感觉,好像要振翅高飞了一样。 淑凤也是如此,半大姑娘,不得不跪在这里,一脸的不耐烦。 老爷子把所有的一切都留下了,小双抚摸着自己胸前那把钥匙,爷爷说,他的私库只留给他。 后坡地,起了一座新坟,爷爷的遗体就葬在那里。 三天添坟,小双给爷爷的坟添了一把土,然后就带着大白鹅小白猫去了炎先生那里。 到了冬天,红庙村一反常态的下起了雪,这个冬天不像往年那样四季如春,开始有了冬天。 老太太自爷爷去世后就开始极速衰老,守着火盆,孤单单的,火盆里有一壶酒,老太太经常把自己喝醉。 小双是唯一一个每天都要过来烤烤火的孩子,为老太太带回一些木先生家的吃食,盐炒花生之类。 老爷子的私库打不开,老太太被逼问了很久,这让老太太不开心,老五老六,你们可都是我的亲儿子啊! 炎先生开始教拳,孩子们在这个冬天没感觉到冷。 第18章 白塔镇学堂 春节来临,老爷子去世,各家都举孝,不能贴红挂彩,不能燃放鞭炮,整个红庙村都是如此,哪怕是那些外姓人,也都自觉为老爷子守孝。 但是,杨氏家族人都感觉到,这是一个丰盛的热气腾腾的年。 第一次,手里有了余钱! 不经常去白塔镇的妇女们此刻也不在吝惜手中的余钱,甚至穿上了那件钱先生给的布料做成的好看的衣服,招摇着逛街买东西,那个过去一直死气沉沉的红庙村在老爷子死去几个月后变得活泼,人们的精气神也爆发出来:原来,生活可以这样美好! 过去都是被老爷子压制的,那过的是什么日子?不敢挣钱不敢穿衣,他凭什么那么压制我们? 正月十五,第一个燃放烟花的人终于站出来,此后,鞭炮声此起彼伏,红庙村终于过了一个极为热闹的元宵节。 此后,人们开始陆陆续续走出这一块方圆百里,去往更远处探索世界。 没有了老爷子的压制,思想解放了,自由了,世界广阔了! 五岁了,孩子们又去了封先生家,接受封先生的训导。 同时,白塔镇学堂,红庙村的半大小子们开始了他们的学堂教育。 封先生在白塔镇有一处巨大的宅院,真的很大,还有假山溪流,甚至还有一座小湖。 已经是开春,湖水湛蓝清澈,一眼望去,倒影清澈,蓝天白云。 封先生的教室就在那湖畔,一座宽敞的空地。 奇怪,泉先生与村民无异,木先生的小院子是一处世外桃源,炎先生住在普通的打铁铺子,钱先生的家也很大很豪华,但是,始终不如封先生的家,简直是土财主,地真多啊! 可不就是,封先生就是地多,不但在红庙村开荒,方圆百里,封先生的地谁也说不清楚有多少。 所以,封先生很富,甚至比钱先生还富。 封先生家有很多人,用他的话说没有一个亲人,都是上门来吃饭的。 小双等人则不同,封先生说他们是十公子,比他府中任何一个人都高高在上,府中的所有人都是伺候他们的,不听话可以打。 所以,封先生的府中人都对这些孩子客客气气的,生怕孩子们打小报告,惹得封先生一怒之下将他们赶将出去,失去了这份好日子。 十公子,就在这个大院里接受封先生的亲子教导,修行...如何开疆拓土! ...... 白塔镇学堂,方圆几十里内唯一的高等学堂。 孩子们经过蒙学启蒙,有条件的再上私塾,完成学业后优秀的,便经过考核推荐进入白塔镇学堂。 白塔镇学堂,是附近几十里的学府圣地,经过这里培训之后的优秀学员如能走出去,则往往成为世俗界出类拔萃的人物。 尽管,真正走出去的人很少。 教书匠能进入这座学府任教,说明教书匠有些能耐,银子不多,地位高。 教书匠家的老大宇燕是个顽皮的半大小子,蒙学不咋地,私塾更是令人失望,尽管如此,还是进了学堂,只是没用半个月,教书匠不得不自觉将儿子开除,送到南边那座水库做工。 宇燕的顽皮出乎意料,课堂上与最好的伙伴张小五一起搭建火炕,将室内炉子里的所有的热量用在炕上,然后他与最好的伙伴就躺在炕上。先生来到,看着顽皮的半大小子,气得嘴唇颤抖,一脚踢下去,炕没塌,自己却因为剧痛摔倒哀嚎。宇燕一挥手:不必多礼,平身吧! 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纳妃、娶妾。坐在讲台上高喊:众卿平身! 作妖到让人忍无可忍,被扭送到水库做工,由众卿平身到被别人喊:打死你个小比崽子! 教书匠厚着脸皮将平时一脸冷色而且天赋不高的女儿淑凤又送到学堂。 白塔镇学堂,真名叫龙凤学府,只是,这名字随着学堂大门门楣上字迹的斑驳,再加上这些年生源越发不济,白塔镇学堂日趋没落,虽然仍然号称第一学府,但是早已不是那个人们心目中的圣地,若是圣地,怎么会有诸如宇燕这种二混子混入?所以所谓龙凤,越发不配,自然也就很少那般称呼了。 不过,纵使再不济,也总会有个别的天之骄子出现,从宇燕那一届之后,到淑凤这一届,还真就出现了四大天骄式的人物,使沉寂多年的白塔镇学堂有冲天之势。 李东阳、于连、苏铭、王秀芝。 都是十三岁的孩子,已经出露峥嵘。 李东阳风流倜傥,小小年纪已经有了儒士风范,不但诗词歌赋天赋惊人,一手儒家正气剑有浩然之气。 于连,善画,以画入境,画功深湛,笔走之下,万物生长。 苏铭,女子,沉静稳重,善棋,自创开局三十六手,布局神鬼莫测,成局亦幻亦真。 王秀芝,貌美,善琴,一曲出天地动容,万鸟来朝。 这是自宇燕那极为令人失望的一届后,令人欢欣鼓舞的良好开端,四天娇成为白塔镇学堂重新恢复荣光的最大希望。 淑凤每每对这四个人赞不绝口,反过来看着仍然张不开的弟弟气不打一处来:长得这个样,在人家面前还能抬起头? 小孩子九岁,看着越发好看的姐姐有些自卑,傻傻一笑:“我总会长大的!” 十个孩子,五年,被五个先生轮番教导,也不知学了什么,连私塾都不去,听说要直接进入白塔镇学堂。 这是淑凤最不忿的,十个孩子,与十三四岁的少男少女在一起学习,凭什么?他们还能是天才? 只是,教书匠不知道有多大能耐,真就把这十个孩子弄到了学堂。 这些年,白塔镇从外乡或者说山外来了一些人,都是见过世面的,有一些就进入了学堂任教。 似乎,里外打通了,这叫做开放了。 其中有一个老师,叫王芳,长相极美,孩子们不知其来历,传说是大地方来的,喜歌咏跳舞,而且画画写字特别漂亮。 学堂有好几处影壁墙,王芳老师一顿龙飞凤舞,那影壁墙马上雕龙画凤,一道普通的墙立马令人心驰神往,如入仙境。 小双毫不隐瞒自己对王芳老师的喜欢,追逐人家的脚步,像个跟屁虫,老师转过身,他就傻傻一笑,“老师好!” “你这是第十次问我好了,你不学习?” 小双点点头:“我正在学习,跟王老师学习!” 王芳倒是不反感,摸着小孩子的脑袋,道:“我要去你姐姐他们那个课堂上课,唱歌,你也去?” 小双点头,王芳拉着孩子的手进了课堂。 课堂立即大惊小怪:不像是王老师的孩子,再说王老师才多大? 王芳将小双安排在最前排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然后一字一句教唱:天不仁兮降乱离,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 小孩子盯着老师的脸,跟着张嘴,只是,觉得这歌声太过苍凉,远不及老师那张脸令人心生向往。 王芳教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疲惫,说道:“有人若学会了,可以到前边领唱,老师抚琴!” 学生们面面相觑,就算天骄们也不敢贸然登场,生怕丢了面子。 小双站起身,来到老师身边,说道:“老师,我会!” 王芳愣了一下,随即看向学生们:“你们的勇气还不如最小的孩子!”,又看着小双:“不用紧张,唱几句就好,让哥哥姐姐们看看,不是岁数小就比他们差!” 小双点点头,又面向众学生,大大方方唱起:“干戈日寻兮道路危,民卒流亡兮共哀悲。烟尘蔽野兮胡虏盛,志意乖兮节义亏。” 众学生呆住,没有跟唱,更没有回声。 王芳放下琴,看着众学生,摸了摸小双的脑袋,拉起孩子的小手走出了课堂,留下面面相觑的学生。 于连看着邻座的淑凤,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傻弟弟?” 王芳拉着孩子走出教室,蹲下身,拉着孩子的手问道:“一遍就记住了,告诉我,以前学过?” 小双答道:“我有五个老师,他们教我们很多东西,六艺之学只是其中一部分,还有山医命相卜,炼体修心,先生们说,学堂为小道,大道在世,只有看见天下之大,才知山河之小...老师从何处来,可见天有多大?我想走出去,看看这天有多大!” 王芳点点头,“老师希望你们走出去,或许我能陪着你们!” 小双高兴,认真道:“老师,别看我现在小,我总会长大的,我会和老师一起去看看这天大地大。” 王芳刮了刮孩子的鼻子,笑道:“你是不是看中老师了?那好,我就等着你长大,只是到时候你可别抛下我!” 远处,巨大的练武场人声鼎沸。 王芳拉着小孩子的手,来到演武场。 一个粗壮的半大小子,一个不过到了半大小子肩膀的小孩子,二人面对面瞪眼。 粗壮的半大小子叫王文峰,是个粗鲁的少年,仗着一股子力气和学到的一些本事,经常以学堂霸凌的身份出现。 王文峰抱着肩膀,在看热闹的人的鼓噪声中不屑的看着眼前孩童,“一两银子,我会放过你!” 对面孩童怡然不惧,说道:“打过才知道谁厉害!” 小双颤了颤王芳的手,说道:“那是小阳,我小哥哥,对面的大哥哥在他手里走不过一招!” 王文峰看见对面的小孩子居然丝毫不怕自己,感到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不再废话,一招饿虎扑食,双拳出击,有轰然的拳爆音。 小阳毫不退让,也是双拳,同样的招式出拳。 “轰!”,“嗖!”,“啪!” 王文峰被轰出一丈之远,趴在地上不省人事。 小阳拍了拍小手,看见小双来到跟前,笑嘻嘻道:“咋样?有人欺负你,哥给你做主!” 看热闹的人目瞪口呆,现场鸦雀无声。 小双来到小阳跟前,二人搂抱着走出演武场,便走边聊:“今天晚饭木先生说吃牛肉!” 王芳楞了一下:就这样把自己凉这儿了?说好的陪伴呢? 第19章 天门出 老太太老了,老到双目失明。 小双从学堂回来,为奶奶带回来一包猪肝和一坛酒。 小双进屋,喊了声,老太太已经习惯了这个声音,转过头,空洞的眼珠打量一番,然后习惯性的摸着小双的脸和身体,干瘪的嘴一撮,“还是瘦,但是模样变了,变好看了,我的孙子将来会是个帅小伙,还孝心!” 小双将猪肝摊开,打开酒坛,拿过酒盅倒满,小心翼翼的塞进老太太手里:“一天要少喝,一盅足矣,实在馋了就两盅,可不能再多了!” 老太太喝了一口,抿了抿嘴,又习惯性捏了捏小双的脸蛋,“我也活不了几天了,就指着这口酒了,几十年没过几天好日子,年轻时竟生孩子了,孩子大了娶媳妇嫁姑娘,一天到晚,别说是喝口酒,吃饭都是抽空在灶台吃了两口了事。终于孩子们大了,不用干太多的活,自己又老了,越来越动不了,而且被人嫌弃,恨不得早死了。那死老爷子死了,他是轻手利脚的走了,留下一堆啰嗦事让我这个老太婆担着,那两个不孝子整日盯着后院那个仓房,真不知道那死老爷子留下了什么,死不死的临了临了,留下个粪坑。” 小双刚开始没有在意,后来想起爷爷平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拉着自己的手,说了一番话,其中几句话小双记得清楚:“后院仓房有一个红木箱子,这把钥匙是开启红木箱子的钥匙,打开它,里边也许有你需要的东西...到你能打开仓房大门的时候,就是开启箱子的时候。” 几年了,爷爷死了五年,五叔六叔一直盯着那间仓房,可是一直没有进去过。 普普通通的锁普普通通的门,甚至是普普通通的房子,任凭五叔六叔如何暴力拆迁,都动摇不了那门那房子分毫。 小双从来没有在意爷爷的那句话和那把钥匙,随意丢在哪里好长时间想不起来,待想起来时,那钥匙总会出现在脖子上。 现在五叔六叔一直逼迫老太太,固执的认为老爷子一定会在临死前将那仓房的钥匙交给老太太,可是老太太丝毫不知,确实不知道,他甚至怀疑,这老东西会不会藏心眼,将钥匙交给不是她儿子的儿子。 闹了五年,这孩子是陪伴自己最多的孩子,哪怕只有一天时间,也要跑过来,跟自己这个老婆子亲热一会儿,虽然自己刚开始没感觉,总觉得羊肉贴不到狗肉身上,没什么好亲近的,但是时间一长,便有了感情,特别是别的人都越发远离自己之后。 五叔是个傲慢无理的家伙,除了死去的老爷子,他谁也不怕,哪怕是几个哥哥,喝点酒之后可以到人家去放火,很不是东西的一个人。 现在五叔来到这里,眼神红红而且有些恶狠狠,一把抢过酒坛,喝了一口后摔在地上,“我和老六才是你的亲儿子!” 五叔看着瞪着他的小孩子,一巴掌打过去:“小崽子,滚一边去!” 小孩子躲开,认真说道:“爷爷把钥匙给了我,我一直留着,若是爷爷留下了什么钱财,我给你便是!” 醉醺醺的五叔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小孩子的脖领子,喊道:“快去打开!” 小孩子摇摇头,说道:“六叔也要开那门,六叔不在,我不开!” 五叔想了想,对六弟倒是没有死心眼,悄悄的将六弟叫回来,在两位叔叔的注视下,小孩子极为轻易的打开了仓房。 老爷子的私库,到底有什么秘密? 五年,没有人来过,但是,整间小屋,一尘不染。 一排书架摆满了书,一张桌子,桌子上放一个红木箱子,一面墙上,挂着一把剑,剑鞘雕龙,龙五爪,腾云驾雾一般。剑柄缠绕的皮筋,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剑穗黄色。 五叔六叔对书架宝剑不感兴趣,目光不约而同投向红木箱子。 莫非是老爷子一辈子的积蓄? 黄金千两被老爷子分了,难不成还有私房钱? 在五叔六叔强力的目光下,小双来到红木箱子前,同一把钥匙开两把锁,红木箱子打开,映入眼帘的是满箱子的珠光宝气,还有一个古朴的信封。 五叔六叔眼神呆滞,六叔反应极快,趴在木箱上。 五叔一把拽过贪婪的六叔,小双趁机拿过信封。 哥俩在一阵“乒乒乓乓”中,将箱子中宝贝散落满地,然后向狗护食一样争斗起来。 小双打开信封,室内光线不太足,走出仓房门,拿出信封取出一张纸。 “小双孙儿,我知道你一定会打开这间仓房,而且会带你的五叔六叔来,钱财归他们,不用管,若是他们争出性命,你也不用插手,谁死了,都是他们的命。但是,孙儿,我留给你的是那些书和墙上的那把宝剑,它们比那些金银财宝贵重的多,未来你都会用得上。” 小双转头看了一眼还在护食的两兄弟,接着看信:“你的大伯二伯你父亲你四叔和你的大姑姑我不担心,我担心的是你的两个小姑姑和你的两个叔叔,他们是普通人,红庙村解封,他们保不住自己...所以,爷爷希望你替我保护他们。” “若是他们连你奶奶都不孝顺,那也由着他们,让他们守着那份钱财吃喝玩乐到死,也算我对得起他们。” “仓房还有秘密,你要自己探究!” 小双郑重的将信封揣进怀里,看了一眼两个叔叔,回到奶奶的房间,奶奶拉着小孩子的手,“你六叔还知道给我做饭,穷怕了,就像饿狗见到了骨头,都想叼住就跑,但是骨头总有吃完的时候,到时候还不是要回到家里?死老头子一生都像守财奴一样把守着那点钱财,生怕被子女给糟蹋喽,生怕有了钱就不务正业吃喝嫖赌,或者像你大姑姑一样一去不返。终归是要死的,死了难道还能管得住?人各有各的命,守着也是白守,到了空还是空。但是你那死鬼爷爷你得服,守着金山银山吃糠咽菜,一般人谁能守得住这份清贫?” 小双终于还是不忍心,回到仓房,将彼此斗鸡一样的兄弟俩分开,然后归拢那些钱财,一堆放在五叔面前,一堆放在六叔面前:“爷爷就是要将这些钱财留给你们的,前提是你们要孝顺奶奶,否则,我会收回这些钱财,谁愿意伺候奶奶,我就把钱给他们去!” 哥俩奇怪的看着小孩子,最后欣喜,各自脱了衣服打了包,狂喜离去。 小孩子回到仓房,看了看空空如也的红木箱子,敲了敲箱子底板,有空空回响,看向桌子,那桌子为帷木合拢,似乎一体。 小双拍了拍桌子又拍了拍箱子,总感觉有些蹊跷,难道这就是爷爷所说的秘密? 小双想了想,查看一下房间,转身出门,又上了锁。 小双离开仓房门,身后的仓房似乎震动了一下,接着恢复平静。 书与剑! 爷爷也不是简单人物! 小阳一拳击飞王文峰,在白塔镇学堂引起不小的轰动。 红庙村,除了一些穷鬼就是一些二愣子,难道风水变了?要出人才了? 小双他们进入的班级就是于连所在的班级,作为一座学堂的最天才之一,和几个小孩子同班心中有些别扭,所谓的天才光环,在这几个孩子面前有些暗淡,不到十岁,竟能直接与自己同班。 那十个破衣烂衫还没张开的鼻涕娃怎么就天才了? 课堂,今天就是书画课。 天才于连,绘画天才。 老师顾之画,来历不明,也是最近才出现。 似乎老爷子死后,白塔镇方圆百里,再也不是封闭的地区。 人才长得都好看? 顾之画,人如其名,长得跟画一样,一袭青衫,风度翩翩。 俊雅书生,风流倜傥,半熟少女,痴眼朦胧。 特别是女孩子们盼望的书画课来到了,室内寂静无声,翘首期盼,世外暖日融融,夏花灿烂。 墙上画布。 顾之画看着新加入的十个孩子,不免好奇,问道:“你们可曾学过绘画?” 杨宇仓道:“红庙村木先生,琴棋书画皆仙人手笔,我等为先生门生,自然有入门之能!” 于连不屑,道:“守村愚夫,担得起仙人二字?” 小瑞抢答:“不提先生,就是我等就比你强得多!” 顾之画兴趣浓浓,在画布上从上至下划出一条竖线,说道:“汝二人一左一右各画图一幅,让老师和同学评判如何?” 小瑞站起身,于连大步走到桌案前,提笔蘸墨,率先起笔。 小瑞提起笔,问道:“老师可曾制定题目还是由心所想?” 顾之画笑道:“唯心尔!” 小瑞略做沉思,突然觉得层云荡胸,豪气勃发,似乎天际而来一股璀璨的霞光汇入脑海,眼界开阔无比。 小瑞挥笔,神识入画,江山万里,山河无尽,鹏展双翼,飞跃天地之外,气势恢宏,气象万千。 于连精雕细琢,神水河畔,公子如玉,仙女掩面,玉树琼花。 二人作画完毕,转身站在台上,等待着评价。 “画完了?”,顾之画摇头:“若只是如此,皆下乘而已!” 于连神秘一笑,信手一挥,那幅神女图如同活过来一般,如玉公子手牵神女,一舟飘动,顺流而走,留下霞光溢彩,仙音缥缈。 学生们大惊:果然画有神画出神了吗? 顾之画也满意的点点头,对小瑞说道:“若仅仅如此,你可是输了!” 小瑞点点头,“男子汉若仅是朝朝暮暮卿卿我我,则眼界无非井底之蛙而已!” 小瑞一声呼喝:“天外有天,无极复无极,所谓鹏程万里不过一隅,抟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不过骐骥一跃尔,我所之愿:天门开,绝苍穹!天来!” 鲲鹏展翅,扶摇而走,一声鸣叫,声震苍穹! 那幅画果然波涛诡谲,云海气象万千,一道天门耸立,大鹏振翅而去,过天门,入苍穹。 教室外,天空云开,一道彩虹门横亘天空。 世界安静了,人们立足原地仰望高空,似乎看到了无尽远,仙气缭绕,天女散花! 小瑞喊道:“这才是我的世界!” 振聋发聩,令人目瞪口呆。 顾之画也被深深折服,同学们仿佛被拉入一种意境中迟迟不愿意醒来。 小瑞的世界! 学堂广场,人们仰望天空,仿佛看到了一方奇异的世界,那方世界有婉若游龙,有翩若惊鸿! 红庙村,五人站在窑顶,木先生喃喃自语:“是小瑞那孩子,醒了吗?” 木先生仰头,泪水不知不觉划过脸颊,炎先生感叹:“终于要觉醒了,不枉我等心血!” 教书匠悄悄弹出一指,天门破碎! 第20章 李东阳 端午节,吃粽子。 小双家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苏铭。 姐姐淑凤的同班同学,小双刚学堂不久,并不认识这位大名鼎鼎的天才学姐。 伶俐人母亲当然高兴,就连教书匠父亲都很高兴,这个学生是教书匠的骄傲,也是整个学堂的骄傲。 院门开,准备上桌吃饭的小双看到了一个长相极为好看的小姐姐跟在姐姐后边进来,小双立即下了地,站在门边,准备迎接好看的客人。 淑凤进屋,一把推开碍事的小孩子,然后客气的亲密的将客人让进屋,客人很客气,对教书匠和伶俐人行礼,无意识的忽略了小孩子。 小小的心灵受到了暴击,有些不自然。 围桌吃饭,小孩子特意凑到漂亮客人身边,拿起了碗筷,却被姐姐扭着耳朵,安排到了另一边,漂亮客人的对面。 教书匠笑,伶俐人也没反应,漂亮姐姐这才将目光放在对面的小孩子身上,一笑倾城,小孩子怦然心动。 所谓“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也不过如此吧。 小孩子脑海中涌现出很多赞美词,只是不敢说,对面还有一个对他冷漠的姐姐。 吃粽子,蘸红糖,这顿饭真香甜。 淑凤和漂亮苏铭唠的热闹,苏铭爱棋,淑凤即便对棋艺一窍不通,但是对苏铭无脑的崇拜让她一直纠缠着棋艺这个话题。 淑凤问:“不知苏妹妹可到几品?” 苏铭摇头,看着对面的小双,问道:“小弟可学过棋?” 小孩子受宠若惊,挺直小身板,乌黑的眼珠看着漂亮姐姐:“学过,木先生教的!” 苏铭疑惑,又是哪来的木先生?学堂并无此人。 小孩子立即想说话,被对面姐姐瞪了一眼,立即把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教书匠插话,“夫围棋之品有九:一曰入神,二曰坐照,三曰具体,四曰通幽,五曰用智,六曰小巧,七曰斗力,八曰若愚,九曰守拙。苏铭棋艺,足可入一品之境。” 十三四岁,一品圣手,不愧天骄之名。 小孩子想起木先生的话,所谓围棋九品,不过凡人定义,纵使入神,不过精义入神而能先知,料定先手高瞻远瞩罢了。大圣手,不但能料敌先机高瞻远瞩,更可于棋盘之上布局风云,一子落而风云变幻,神游棋局之外,定风波于一方之内。更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棋盘之内兵甲百万,搅动天机倾覆天下。 小双又想起老爷子私库内藏书有一本《无极经》讲述的故事,至高主宰曾于九天之上以天为棋盘,以星辰为棋子,一战驱邪魔,定鼎天外数万年,小双觉得那才是大大的圣手! 不过毕竟是传说,眼下苏铭姐姐活生生的就在眼前,货真价实的一品圣手。 小孩子甚至有了跃跃欲试的冲动。 淑凤又瞪眼,不过小孩子并没有退让,而是贱嗖嗖的看着漂亮苏姐姐,道:“想与苏姐姐下一盘,可否?” 院内桃树下,摆开了一方棋盘。 小孩子极为礼貌的示意对方先手,漂亮姐姐嫣然一笑,也不客气,先手三三开局,小双立即直奔中腹应对,不按套路出牌。 很快落子如飞,令苏铭没想到的是,这小子最臭开局竟在中腹形成无比厚重的优势,自己从四个边角猛攻腹地竟然被狠狠的反击回来。 不过百手,苏铭漂亮的脸蛋已经布满细密的汗珠,手中棋子重如山岳,迟迟落不下去。 苏铭抬头,看着对面漫不经心的小孩子,感到受到了轻视,低头看棋盘却又无可奈何,转头看教书匠,教书匠摇头,这局棋大势已去! 苏铭投子认负,站起身,来到小双跟前,拉着小双走出了院子。 小双奇怪,但也任凭漂亮姐姐拉着自己的手,二人沿着一里范围一直向南,直奔大河套。 河水清澈,有哗哗声,苏铭挽起裤腿,一步步小心翼翼迈进河内,捧起清水撩向小双。 二人就此在水里打起了水仗。 童贞无忌,二人躺在河岸的细沙上,双手叠放脑后两眼望天,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 苏铭问:“小双,你喜欢我吗?” “当然喜欢!”,小孩子痛快回答。 “我从山外来,一个叫做河洛的大城,是天子住的地方。我不知道为何到这里,父亲是三公之一,酷爱下棋,号称无敌国手。但是父亲言,天下真正的圣手不在朝堂而在山野,山野第一当属那块神秘之地,后来这块神秘之地出现,就是你们这儿,这些大山所在的地方。我来此便是父亲让我来的,你知道送我来的是谁?” 小双转头看着美丽小姐姐,二人几乎是鼻尖对鼻尖,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小双抹了抹嘴,问道:“是谁?” “先保密!”,苏铭稍稍躲开,两眼望天,“将来,你也要出去,都城有我,到时候我陪你下棋!” 小双心生向往,外边的世界一定很精彩。 想起北山,想起那梦中的世界,世外是不是就是那个样子? “若你去苏府,若你真的喜欢我,我在紫竹园等你!” 小双看着漂亮小姐姐,问道:“你是要走?” 苏铭点头,“父亲已经派来人,要接我回去了!” 苏铭伸出小手指,让小孩子也伸出来:“拉钩,都城,我等你!” 二人郑重其事拉钩,小双突然觉得自己长大了。 大河套夏风和煦,流淌在二人心间的是那份纯真的感情,有一种缘分叫做一见钟情。 二人回到了家里,淑凤以奇怪的眼神看着二人,我的客人,似乎被弟弟骗走了。 难道不是你的客人骗走了你的弟弟? 苏铭告辞,淑凤陪同,白塔镇不远,一个时辰足矣。 苏铭临走前给了小双一个小海螺,说道:“想我的时候,你吹小海螺我就能听到!” 这一刻,小孩子的心中突然有了牵挂。 ...... 李东阳是低调的名人。 各种活动几乎都看不到他的影子,一些崇拜他的同学特别是一些花痴女孩子,把追踪到李东阳的背影当做目标,那背影的沉稳和说不出诱惑力的线条,看一眼都足以让人沦陷。 小双是极羡慕的,耳朵中听得都出了老茧,这个名字让他仰慕,可惜不认识,看到那么多男女都把李东阳看一眼和说一句话当做荣耀,小双更是羡慕,树的影人的名,怎么人家就那么出名。 学校东边有一片树林,小双想逃课的时候就去那片树林,爷爷留下好多书,有时候会带一两本在身上,选择一处林荫,坐在树根下,看着眼前窜来窜去的小动物,一本书在不经意间印入脑海。 一个俊俏的少年书生坐在他身边,瞄了一眼小双手中的书,书名《剑经》。 来人伸手,示意要借来看一看,小双没有犹豫,递给英俊小哥,问道:“学长也逃课?” 少年微笑,“说不上是逃课,天地都是课堂,这片树林也不过是课堂中的一个座位,你来得我便来不得么?” 小双看着沉下心来看书的英俊少年,再看人家的平稳心态,着实有些佩服,“学长说话果然高深莫测!” 学长已经沉入书中,没有回话,小双再不好意思打扰,又拿出第二本书:《易》。 两人谁也不说话,肩并肩坐着,都把心神沉入书海。 不知过去多久,少年书生已经闭上眼睛,如塑像。 小双看了一眼,没有打扰。 少年书生睁开眼睛,看了看小双,问道:“你是那十个孩子中的哪一个?” 小双道:“我叫小双!” 少年点点头,“不是小瑞,小瑞现在名气可大了,比你们都大!” 小双道:“那是啊,小瑞是最聪明的,我们十个人,数他最聪明,木先生说过,他是未来的文曲星。” “文曲星?”,少年眉头一扬,笑道:“那是神仙啊!”,转头看小双:“听说过木先生,可和为兄说一说木先生?” 小双顿时滔滔不绝:“木先生,精通学问,六艺无所不通,便是数术一道也深不可测,善演算观天机,演阴阳,算历法,山医命相卜无所不能。可变四时逆乾坤,一步可登天,坐而论道,苍生侧耳,乃是真正的天人!” 少年睁大眼睛:“瞎说吧?世上哪有这种人?” 小双嘻嘻一笑,道:“当然,我是吹牛的,不过,这些本事木先生一定有,只不过现在施展不出而已!” 少年颠了颠手中的书:“这本《剑经》讲的是道理,讲了剑术的三重境界,即庶民剑诸侯剑天子剑,说剑不只是用来杀人,而是用来行天道定天下的,所谓匹夫一怒血溅五步,怒气勃发之下,就算是杀人如麻也不过落了下乘,诸侯剑为君王手中器,雷霆之下,威震四海匡扶宇内,而天子剑则应四时顺阴阳扶天道靖环宇,一剑出割浮云斩地纪,诸侯臣服天下安定。我学儒,希望天下行礼,礼教化人,但是,当天下混乱人伦分崩,我倒希望执剑而行,哪怕是行匹夫之剑,若能匡扶正义,也不失快意恩仇!” 小双极为钦佩这位英俊学长,道:“学长此言小弟拜服,学长不像是一般书生学而为己,一朝成就功名光宗耀祖,无论学什么,学书学剑,把所学用于天下,哪怕舍身取义在所不惜,这才是大好男儿应所为。学长贵姓?小双愿意向兄长一样,执剑而行,扬浩然正气于天下!” 少年笑道:“我叫李东阳,若不弃,叫我李兄,从此你我二人兄弟相称,可为异性兄弟,从此携手并肩,共闯天下!” 小双欣喜:“原来你就是李东阳,李兄,小弟高攀,在此与李兄行礼!” 小双刚要执礼,李东阳扶住小双的肩膀,真诚道:“你我二人有缘也是天意,不要和为兄客气,只希望今后你我兄弟一起做一番事业,不枉此生一行。” 从此李东阳与小双形影不离,甚至插入小双班级,只为与小双共同切磋学业。 此事引起了轰动,谁也想不到,学堂第一娇子和那个没长开的最小学弟居然兄弟相称,关爱有加,这个平时孤傲的独行人居然如此对一个不知名的学弟青眼相加,简直难以理解。 姐姐淑凤心思深沉,对李东阳早就芳心暗许,如今见小弟居然与偶像李东阳相交莫逆,开始不理解,后来有些心中暗喜,自己的小闺蜜拐走了自己的小弟,小弟的好兄弟难道不能自己拐走? 想起苏铭,已经走了很久了,从此断了联系,人生过客匆匆,谁知李东阳就不是那个匆匆过客?想到此,淑凤有些黯然,所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流水终归要流走,自己这朵落花会落到哪条河? 只是自己真的很笨,现在想起来,好像比那个弟弟还笨。 李东阳如天上白云,而自己不过地上的小草,一天一地,可望不可即,徒唤奈何而已。 小双却没有想那么多,书海无涯,学堂的还有私库的,再加上几位先生时不时的教一些杂书,可谓书海如海,读之不尽! 第21章 重塑肉身 盘龙镇学堂的这一茬学生令学堂老师们特别满意,除了天才李东阳于连还有王秀芝,那十个红庙村来的孩子着实令人震撼,除了那个至今没长开的小双,就连相对比比较笨的小元小明都足以令人刮目相看,特别是小瑞,文武全才,无一不精,每次考试,都名列第一,而且是远远超出其他人,就算是李东阳也不行。 十四五岁的王秀芝长得很好看,按照小双的眼光看来,和苏铭有一拼,也不差于木姐姐。小双留在教室的时候,听着先生无趣的哼哼呀呀或者长篇大论,除了犯困就是偷偷摸摸的踅摸王秀芝那张漂亮的脸蛋,这时候总会迎来冷冷冰冰的脸和愤恨的目光。每每这个时候,小双都会盯着王秀芝的方向,眼神空洞,假装什么也没看见,傻傻的,一副无辜模样。 李东阳把座位调到和小双一个座位,这也是每一次小双看向王秀芝都会遇到王秀芝目光的原因。小双却不觉得,目光相遇总会是相互的,不然怎么每一次都会看到你在看我? 淑凤姐姐和王秀芝干了一架,小双以为姐姐是为自己出气,但是,从那以后王秀芝对自己更加讨厌,甚至实在避不开目光时,王秀芝都会咬牙切齿的挥着拳头,用唇语怒骂。小双不解其意,憨憨一笑,也对人家摆摆手,嗨一声。 早晨便是术数考核,祖笛老师发了卷子,小双匆匆浏览一遍,顺手把最后一道题写完,然后百无聊赖的四处踅摸,正好又看到王秀芝伏案疾书,似乎是感觉到那道讨厌的目光投射过来,极力压制着内心的讨厌和愤怒,脸色发红。小双看了看身边的李东阳,这时候的李东阳已经写到最后一题,眉头紧锁,一只手持笔,一只手将自己的额头拧的通红。小双把自己的最后一题推给李东阳,李东阳推了回来,连看也不看。小双也不强求,又看向王秀芝,这一次王秀芝根本没有感觉到那道讨厌的目光,也是眉头紧锁,如入禅定。 百无聊赖,交了卷子,小双跑出了教室。 白塔镇在小双看来还是比较好玩的,镇上没有多余的街道,十字交叉的十字街,街道两侧都是摆摊的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特别到过年前,沿街花花绿绿的春联还有鞭炮让人眼花缭乱。小孩子最喜欢的就是鞭炮,买不起,就蹲在鞭炮摊前,等着小贩招揽生意时放上几颗。特别喜欢爆竹,双响,第一声上天,第二声开花,声震小镇,甚至声传数里,回荡山谷。伙伴们蹲在地上,双手杵在小小的膝盖上,盼望着卖爆竹的小贩放上几颗,然后整齐高喊:“半截,半截!”,果然第二响没响,伙伴们立即涌向没响的爆竹的落脚处,饿狗争食一样的争抢。小贩气得大骂,“谁家倒霉孩子?” 现在不是过年,没有摆摊卖爆竹的小贩,但是吃食很多,比如刚刚出锅的酱猪蹄冒着热气,那是奶奶的最爱。严格说起来,小双现在还真不缺钱,自从知道采药这个来钱道以后,他经常去采药,为了不让木先生多疑,他把采来的药卖给镇上的药铺,虽然给的没有木先生多,但是这么长时间下来,散碎银子总有四五两。小双看着热气腾腾的酱猪蹄,狠了狠心买了两个,打包,刚要抱在怀里,却被人一把抢了过去。小双仰头,一个头发蓬松的老人拿着猪蹄往外跑,小双除了心疼那两个猪蹄,更惊心的是那个抢猪蹄的人。小双紧紧追踪,一个乞丐模样的老道在前,一个破衣烂衫的小屁孩在后,从人流中左穿右摆,游刃有余,不多时变成两条线,出了镇,向南边跑去,直到看到一座山。 山上有洞,掩映在杂树中,老道不时回头逗弄着身后锲而不舍的小屁孩,时而咬上一口猪蹄,然后风一样飞上山,来到那处隐秘的洞口,清风一样一闪而入。 小双同样一闪而入。 洞口极为狭窄,比狗洞差不多,洞口是石头和黄土,四周杂树将洞口遮掩的丝毫不见。小双闪身进洞,一冲十几丈,定下身形,却不见了老道的身影。小双仔细看了看山洞内部,前边竟再有一个洞门,小双毫不犹豫迈步进入,顿时感到别有洞天。 本来应该黑漆漆的山洞此刻光线透亮而柔和,脚下有石板,山洞一侧有清亮的暗河流淌,洞顶则是繁星一样的亮点,如一条银河悬在头顶,小双仔细看了看,那是无数萤火虫伏在洞顶,也正是因为它们,让这个山洞有了光。小双一边看着头顶,一边小步慢走,啧啧称奇的同时,辨认着前路。石板路蜿蜒,随着暗河的弯曲而弯曲。走了一阵儿,前边豁然开朗,有更为明亮的发光石头镶嵌在洞壁两侧,有石像两个分立左右,上有妆彩,面容生动,活灵活现。 小双看着石像,总感觉有些心悸,然后被一阵咀嚼声惊醒,往前看,那老道面前一壶酒,手中猪蹄,吃的正香。 小双来到老道面前,问道:“你不是死了吗?” 对面人赫然是死成了灰的于老道,双眼浑浊的看着对面皱皱巴巴的小孩子,叹气道:“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小双想起于老道在后沟村那个于老道的家,想起那个时常背着褡裢走街串巷骗小孩的糟老头子,问道:“为何在这里?不回家了?” 于老道没回答,啃了一口猪蹄,又变戏法一样的拿出一只粗瓷碗,端起粗劣油腻腻的酒坛晃了晃,往碗里倒了一碗酒,用脚蹭到小双面前:“小子,敢不敢喝一碗?” 小双摇摇头,抬起自己的手腕,如麻杆一样,笑道:“我还是孩子,不能喝酒!” 于老道咧咧嘴,眼神突然亮了一下,越过小孩子的头顶往洞口方向望了望,突然对着酒碗掐指,如同手中撵一根细线,然后那碗酒水如线蛇一般人立而起,极有灵性的摇头摆尾。小双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见之好奇,瞪大眼睛张大嘴,心情雀跃,而就在这时,那活灵活现的酒线直接钻入小双长大的口内,迅捷穿喉入腹,小双登时如同噎住一般,瘦弱的双手胡乱的捋着自己的喉咙,眼球凸出如同要蹦出来一般,瞪着于老道,头一歪,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于老道一只手拿着猪蹄,另一只手一招,小双如同一团泥一般被吸到于老道面前。这时,一对天仙模样的男女来到老道面前,躬身行礼,女人轻轻抽泣,“还请师尊费心!” 于老道不好意思对女人发火,恶狠狠的看向男人,骂道:“若是你本尊在此,贫道不骂死他!”,然后却没来由抽了抽鼻子,浑浊的泪珠滴在地上,手中一翻,一展紫金灯盏出现在手上,放在地上。 于老道看着昏睡在地上的小双,抹了抹浑浊的眼睛,叹气道:“这小子是唯一没有走轮回界转世的人,魂飞魄散,肉身化为五行飞灰,与世界相融,又魂入天下,散于世界而不朽,散而不灭,以五行本源做肉身,聚不灭魂灵为神魂,岁月亘久终成就人形,说是天生地养也不为过。只是,这具肉身太过羸弱,虽然体内含有五行之精,但是就像是手艺不精的泥瓦匠做不了上等的瓷器,终归是粗鄙不堪,其实,若是不急于一时,万年以后,就像埋在地下的朽木,终归也有化玉的一天...” 于老道信手一点昏睡的小孩子,肉眼可见一道五色光线从孩子头顶冒出,被于老道认真的牵引到灯盏,灯盏就此点燃,灯火如豆,却五色之光生机盎然,整个山洞因此灯光而华美灿然起来。于老道由衷赞叹,“五行神君能耐不大,但是对这小子可是真下了功夫,不过却不是为了他,而是想激活这十个小子的被封印的意识,没成想,倒是成全了这个最不起眼的小双,就像是一座大湖干枯了,多少水都灌不满,留给那些小子的,不过九牛一毛而已。” 于老道在早就布好的聚灵阵聚魂阵中,对着灯盏注入先天混沌之气,如添加灯油,老道一边忙活,一边自言语的嘚咕:“红庙村,教书匠作为那小子的分身,比起你们来更有城府,一脚踢不出个屁来,但是心机吞吐整个天下,外界的清明天下他就是老天爷,白塔镇方圆数百里的遗落世界与外界俗世沟通,唯一开门人其实就是他。连我这具分身他也不放过...他奶奶的,我还是不是他师叔?可是没办法的事,一个是真打不过他,另外一个是那小子也不容易,神战之后那座星域都破碎不堪,要不是他自创轮回,不知道有多少英魂随着天河一去不返,该为他做点事就得做点事。这个小双是他唯一没有办法送去轮回的亲儿子,却不想这小子如此命大,居然在这个红庙村自主重聚神魂,并且吸收五行精气自我重塑肉身,这么多年,教书匠东奔西走,都是为了这个儿子,立地水火,前后红庙里的神灵就是水火本源精灵所化,更找来上古五行古神之神魂让五行神君帮助孕养,就是期待有一天为他的儿子重铸肉身。” 其实老道由衷钦佩教书匠为小双所做的一切,而且他也相信,有了这些材料,这个天生地养之身躯一定会成为亘古第一神躯,比之所谓的金刚不灭无漏之躯先天圣体等等高出不知几重天。老道一边嘚咕,一边手上不停,抓过那孩子,在手中如同肉面团一样来回揉捏,甚至拆解成一堆碎肉,将那些鲜血收集到一个玉瓶里,一堆烂肉则一寸寸的摆成人形。 年轻夫妻不忍观瞧,强忍泪水,抬头看向洞顶,此时洞顶深邃,如同直通三十六重天之外,有肉眼可见的光华从天宇倾泻而下,直扑人形肉沫。 红庙村,一南一北两座红庙突然在大作的雷声中震颤不已,一红一青两道光华直冲天际。 正在一起聊天的木先生封先生钱先生泉融康和炎先生突然不约而同晕倒在地,每个人头顶冒出不同颜色的气体,也冲霄而去。 教书匠突然出现在老道面前,说道:“过犹不及,上古五行大神的神通是机缘,不可生硬剥夺,要相信小双,他会凭借自身 ,一步步去圆满!” 于老道气哄哄的看了一眼教书匠,但是终于没说什么,倒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老道合掌,山洞如同一方世界,一阵风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以聚灵阵聚魂阵为中心形成龙卷风暴,于老道由衷赞叹:“混沌未开命已成,先天一圣天地生。建木神婴乾坤图,一颗道果五根从。不是天上蓬莱客,却是重天大帝尊。” 那堆碎肉肉眼可见重聚重组,先是筋骨,乃是山岳凝金为骨天地之树藤为筋,神木为肝混沌古火为心,本源厚土为脾,至精金气为肺,水之本源之精为肾,又用五行神君之本元气为六腑,造容天之胃,塑丹田育识海,然后以灯火灌注其神魂,塑造魂魄,不过一个时辰,一个通体晶莹放射不可侧目的神圣之光的身躯静静的卧在那里。 于老道给三人使了个眼色,三人依依不舍,老道说道:“难不成你们现在就让他知道这副肉身与你们一文钱关系也没有?” 三人这才闪身消失。 那一团照彻洞府的血液被老道信指一点,便化为无数金光,如尘如雾,随着老道的手指化为龙形沁入到刚刚形成的肉身之内,老道自言自语:“当初搬山大神也就是你的金玉天伯伯以神通带走的两处破碎的碎片,何尝不是为了保住你散于碎片的魂灵?然后为了你甘心化作尘埃与世界相融,以自身之魂魄滋养你的魂魄,这才有了你的魂魄亘古不散。与其说你是天生地养,不如说是他孕育了你,然后以世界五行本源再造身躯,唯一不灭的是你前世的魂魄,至于肉身,和那小子那丫头已经没有半文钱的关系。” 两座交融的大阵一刻不停,肉身逐渐成型,圣光生生不息,养魂灯逐渐熄灭,那个赤身裸体的少年蓦然睁开眼睛,两道光线射向洞顶,山洞如太阳高悬,纤毫毕现。 少年坐起身,先是摇了摇头,然后看向对面的老道,此时的老道更显苍老,如同病入膏肓。小双似乎不记得刚刚发生的所有事情,看着老道有些奇怪也有些不忍,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老道苦笑摇头,祭出一套法衣,紫色斑斓,信手一甩,无论内衣外衣均落在小双身上,小双这才反应过来,不知何时自己居然赤身裸体,急忙穿好衣服。奇怪的是本来霞光溢彩的紫色法衣穿在身上后又变成那身邋里邋遢的农装,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身形居然从十岁孩童变成十三四岁的小少年模样,而且,即便是脸孔依旧脏兮兮,眉眼之间却已经英俊的惊心动魄了。 老道点点头,“这才是你的本来面目,天地第一!” 老道叫小双来到近前,仔细抚摸着小双的脸,浑浊的目光露出无尽的慈祥,“现在不是让你知道所有事情的时候,我在的体内种下几道封印,揭开一道便恢复一层记忆,直到所有的封印揭开,你就会知道你是谁!” 小双点点头,也不追问,这让老道有些无语,怀疑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不是都在这小子的算计之内。 老道叹口气:“这副分身完成了它的使命,我要走了,但是,在你今后的路上,我会出现,在你想不到的地方,想不到的时候!” 第22章 我们都会走出去 数术成绩揭晓,小双不出意外的成了第一名,倒数,公布成绩的时候,这个班四十人,无不嘶嘶哈哈抽冷气,甚至王文峰幸灾乐祸的拍起了桌子。 小瑞和另外几个小伙伴都将目光投向似乎长高了变好看了的小伙伴,表情复杂,王秀芝瞥了一眼表情憨憨的小少年,却遇到了小少年似笑非笑的目光,瞬间低下头,有些脸红。负责数术考核的先生祖笛公布完成绩,看向那个一脸憨憨的孩子,问道:“为什么你只做了最后一题?” 李东阳也奇怪,最后一题他绞尽脑汁也不知所以然,当初小双把答案推给他的时候,他是极为不服气的,作为天才,他不相信自己会比这个同桌的小兄弟智力方面差多少,但是,他终究还是认输了,小双走后,他拿过来小双的卷子,看了那个答案,如遭雷击,只是,自尊心让他并没有去动手抄写,但是,心中的震撼却久久不能平静。 小双挠挠脑袋,极为实诚的回答:“因为我只想做最后一题!” 嘶嘶哈哈声再度此起彼伏。 小瑞突然心坠谷地,因为,最后一题他也全然不知所以然。 祖笛看着小双,认真道:“告诉我,你父亲是不是给你讲过这道题?” 小双点头,老老实实回答:“父亲讲起过!” 然后班级里嘶嘶哈哈声再一次响了起来,很多人都有一种原来如此的表情。 王文峰不屑喊道:“那还不是抄?” 小瑞看着小双,有点怒其不争。 祖笛摆手压下了学生们的起哄声,说道:“那老师现在出一题,若小双答不出,则数术测试那道题算是他抄的,不算数,如何?” 同窗们立即鼓噪:“对,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祖笛看向小双,小双点头。 “今有池,方一丈,葭生其中央,出水一尺,引葭赴岸,刚与岸齐,问水深葭长各几何?”祖笛看着小双,小双傻笑,对祖笛说道:“不妨问诸于同窗!” 祖笛知其意,看向所有人,说道:“若有人知解,不妨作答,任何人解出,则算小双输!” 同学们顿时无语,王文峰收起了张狂劲头,小瑞等妖孽开始了苦思,李东阳和王秀芝则动笔,良久无言,一刻钟,祖笛说道:“可有人解得?”众人无语。 祖笛看向小双,小双看了看偷偷瞄向自己的王秀芝,答道:“水深为一十二尺,芦苇高度为一十三尺。” 放学的时候,年长两纪的表哥刘钊东看到了表弟小双,极为亲热的拉住小双的手,道:“这都多久了,为何不上我家去?走,今天可是非去不可!” 小双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天,已是临近傍晚,小双道:“还是要回家,不然母亲会惦记的。” 表哥搂住小双的肩膀,生拉硬扯,走出白塔书院的大门,往北拐又往东走,沿着一条小路往东沟村走去。小双不好拒绝,再看天色似有乌云聚集,说不定顷刻间又会大雨倾盆,陪着表哥往家走终归还是有个伴。 表哥对这个表弟极为热情,他也听说了,这个表弟可不像表面那么简单,第一大天才李东阳主动结交示好,李东阳可是院长的儿子,家世不用说,就说李东阳,书院上下如雷贯耳,听说可是出将入相的大才,这样一个人主动结交小弟,小弟还能简单?而且,表哥刘钊东还有个私心,自家父亲老刘是个不苟言笑的家伙,几个孩子被他管的如同耗子见猫。家务活农活全数推给孩子,稍有怠慢便是辱骂甚至踢打。但是,老刘却是个好面子的人,从不在外人面前对子女伶牙俐齿,就算是小双这样的小孩子,他也会特别注意,对外彰显自己的慈父形象和家风和谐。表哥让自己陪着回家,也是拉个挡箭牌,尽管这个挡箭牌可能不好使。 哥俩一边走一边热火朝天的聊天,无非一些无关痛痒的小孩子家常话,但是表哥突然问道:“这些日子晚上老做梦,梦见一个姑娘,嘿嘿,长得跟天仙似的,那身材那小脸,啧啧,总好像在哪儿见过!” 小双瞅了瞅表哥,不自觉瞄了瞄表哥的裆下,表哥捂住,嘻嘻笑道:“大了,长了,咋地?你的还没长?” 突然闪电刺眼,接着雷声惊天动地,小双下意识看向南方,那个所谓的南山似乎根本没存在过一般,一堆黑云云集在那里,上接天下触地,像是行走的巨人,而且那团巨大的黑云正向自己这一方压过来,连同里边的雷电一起带了过来,压在二人的头顶,一声炸裂,接着狂风席卷,然后是豆大的雨点如小石头一样砸落。表哥大骇,黑云里,表哥很快被淹没了踪迹,小双一拉扯,将表哥拉在怀里,然后双手抱住表哥,双脚一踏,身在黑云中,御风而走,那些雷电雨水像是粘人的小动物,一直闪烁在小双的周身。 几个呼吸之后,小双看了眼怀中的闭眼昏迷的表哥,看着围绕在身边的雷电雨珠,不耐烦的喊道:“烦不烦,滚远点!” 然后,黑雾似乎哀鸣一声,几乎凝为实质的黑云瞬间散去,雷电更像是吃东西卡住了嗓子,生生咽了下去,呜咽着硬生生把收回了威风,雨幕被凝固,然后随着一阵风去了别处。 小双将表哥放在地上,此刻离家已经不足百丈,表哥醒来,看见小双浑身湿透,自己却干爽如新,拍了拍表弟的肩膀:“够意思,好哥们儿!” 表哥家东边邻居郭先生立在家门口,向南张望,手中掐算,不过还是没算出个所以然,神情茫然,这时候见到刘钊东和小双出现在视线里,见二人似乎从那黑云中走来,仿佛什么也没遇到,更是惊奇,职业病一样又掐起手指,只是,越算越迷糊,只好放弃,见到俩少年,热情招呼:“进屋,有好吃的!” 大表哥拉着小双,毫不客气的进屋,果然见点着一展油灯的屋子摆着一张方桌,几条凳子,桌上有一盆热乎乎的骨头,还有一碗牛肉及一碟盐水花生,还放着一坛酒和一个杯子。大表哥一见,立马扑上前,一手抓一把骨头,顺便用嘴把那盆骨头拱到小双面前,吱吱呜呜:“吃,不吃白不吃!” 郭先生似乎习以为常,和蔼微笑,毫不介意,拍着大表哥的后背,“慢点儿,没人和你抢,都是你的!” 郭先生拿过两双筷子两只碗,一只碗为小双盛了一碗肉,递给小双,小双闻着香喷喷的牛肉终于忍不住口水,向郭先生傻笑一下,便开始狼吞虎咽。郭先生没有动筷子,只是细细的品着酒,目光却始终在小双身上,然后突然泪流满面,见小双看向他,极为尴尬的抹了抹眼睛:“这酒,有点辣!” “大有哥!”,大表哥油腻的手在嘴上抹了抹,又双手在屁股两边蹭了蹭,抢过郭先生的酒杯喝了一口,立马咳嗦起来,恨道:“喝得起你就喝点好酒,这种马尿一样的玩意亏了你还能入口!” “别叫大有哥,叫我郭先生,或者郭大爷都行,你爸没教过你?”,郭先生弹了一下大表哥的脑壳,“里边装的是豆腐吗?” 小双也不知道为何大表哥把郭先生叫大有哥,既然放开了,就放开了吃。郭先生慢慢品着酒,似乎不甘心的再一次端详小双,半晌,低下头,问道:“你见过于老道了?” 小双抬头看向郭先生,看的极为认真,脸上充满疑惑,郭先生突然感到头晕脑胀,慢慢站起身,爬到床上,说道:“你们慢慢吃,我歇一会儿!这酒,真不咋地!” 小双看了眼趴在炕上的郭先生,小声问大表哥,“你为何把郭先生叫大有哥?” 大表哥拉过郭先生的酒杯,喝了一口,咳嗦了几声,还不死心,又喝了一大口,一阵猛烈的咳嗦之后,道:“他就是个跳大神的,动不动就掐算口中念念有词‘大有、流连、速喜、赤口、小吉、空亡’什么的,骗人的,哪有正经人不读书不种地,整日神神叨叨走街串巷骗人的?这炖肉不知道又是从那个冤大头那骗来的!” “大有?不是大安吗?六壬算法的小六壬打时预测,原来郭先生也好奇门占术,不过凭一套占卜预测之法就想通透天机,无异于痴人说梦!”,小双暗自嘀咕,却也没往心里去,只不过,自己的这番心思却被郭先生拼了命的以读心术读取,然后双耳如灌炸雷,整个头颅如要炸裂一般。这一次是真的,郭先生在鬼门关徘徊一圈儿,晕了过去。 大表哥不知不觉喝高了,就在郭先生身边和衣而卧,嘴里含混不清:“大有哥,杨树沟村的娘们儿好看,给我骗来一个呗...” 小双无心睡眠,帮着郭先生收拾好桌子,借着灯光,在郭先生简陋的书箱里随意翻了翻,一本《太平经》。 小双一看,便是一夜。 《太平经》很常见,爷爷的仓房里就有太平经,不过是是中下两部,上部遗失,而老郭这一部恰是上部,巧合之下,小双居然通得此经全部,而据说,太平经辗转数千年,首卷早已遗失,却不想落在一个不起眼的占卜术士手里,而且就在这个不起眼的茅舍,很显眼的地方。 晨曦初露,小双熄了灯,看了看相互依偎鼾声如雷的二人,站起身,出了屋门。 院外,大姨夫刚好进院,看见小双一个愣神,似乎出乎预料,和蔼讪笑:“怎么不回家里,在这里作甚?” 小双憨憨一笑:“昨日与大表哥同来,郭先生炖了牛肉,便留在了这里!” 大姨夫进院,来到屋门前,比了比小双的头顶:“好像长高了啊!”,然后进屋,小双离开屋门,躲在院子里,果然不多时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大姨夫扯住大表哥的耳朵,一直扯出了院子。 郭先生披着外衣,出了屋门,站在屋门口的台阶上看着吵吵闹闹的父子二人,看了一眼小双,招了招手,示意小双进屋。 小双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进屋,二人坐在凳子上,郭先生打量了一番小双,似乎下定决心,说道:“有些事情,不弄明白我是不死心的,所以,我要问问你,唐突之处,还请莫怪!” 小双看着郭先生点点头,说道:“郭先生是术士,从你精研的这些书籍来看,郭先生对道门的养生术和占卜术颇有研究,尤其是占卜一道,郭先生即便不是登堂入室也堪称初窥门径,那么,郭先生占卜不出的疑惑,若小双知晓,自不会隐瞒,尽管开口便是!” 郭先生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其实,我应该首先对你不能隐瞒任何事情,我就直说了。” 郭先生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沉思一会儿,像是下定决心,“实不相瞒,我本不是白塔镇人,我来自这个世界的外边,一个叫做清明天下的世界,而白塔镇是一方独立世界,与清明天下像是两个平行世界,互不沾边,但是,我能来到这里,你知道我是怎么来的吗?” 小双摇头:“我非生而知之,有些事情我不晓得,先生直言便是!” 郭先生道:“是你的父亲,教书匠杨玄富,我不知道他的神通到了何种地步,但是,只有他可以随意把我带进来或者送出去。我本来在西洲蜀地一座道观修行,不知为什么,被突然带到了这里,从此便如同进入了牢笼,教书匠不解释,唯一的一句话就是在他的儿子出世前,凡是从轮回界出来的或者未经轮回降落红尘的,都要被他带到这里,直到他的儿子出世为止。” “不光是我,白塔镇,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地方,都生活着像我这样来自俗世的人,比如,红庙村的所有人,还有那几户外姓人,还有你们南树林那片神秘世界,那是狐族世界,也被你的父亲以大神通禁锢在那里,还有北红庙的那个上古神灵,都是如此!” “我们这些人不甘心被这样禁锢着,都在找那个应天机可以破开两个世界屏障的人,或者是能找到出口的人,只是都害怕你的父亲,谁也不敢擅自行动,找到那个孩子。现在,你来了,你长大了,我就问问,那个孩子是不是你?” 小双笑了,这一瞬间令郭先生有些失神,那个平时憨笑极不起眼的小屁孩,这一刻如同谪仙临世,青衫飘飘遗世独立,笑语如天籁:“郭先生,不急,我们都会走出去!” 第23章 乾坤图 奶奶这些日子有些不快,五儿子和两个女儿均不告而别,只留下六儿子,终归还是最小的陪伴在自己身边。 六儿子在老爷子活着的时候就定了亲,不是娃娃亲也差不多,据说是老爷子逼着于老道给找的,或者说骗来的。到现在才正式成亲,几位哥哥倒是有点样子,跑前跑后的,终于把事办下来。 其实就是一顿酒的事,于老道拍了胸脯,借着酒劲就把这事应承下来,并且出乎意料的顺利,今天这才过门,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新角色,老六的媳妇老太太的儿媳妇。 儿媳妇很孝心,洗衣做饭都没得说,尤其是陪伴老太太这一块也忍得住老太太的唠叨,温温柔柔的,说话都不大声。 但是老太太还是不快,那三个没良心的就这样走了,也不打个招呼更不知道去哪儿了。 小双还是经常来看老太太,白塔镇终归还是镇,比红庙村大了不少,尤其是这些年山里山外的沟通,来到镇上的新鲜物不少,老太太是个嘴馋的人,即便看不见但是会闻香味儿,而且口味刁钻。小孩子拿来的东西吃上几口,然后免不了评头论足一番,最后对儿媳妇说,这么多孙子,就这小子有良心,当婶儿的,要心里有数。 小双经常去私库,老太太告诉儿媳妇,那是你那死鬼老公公专门留给那孩子的,可见就算是那老头子也对这孩子另眼看待,孩子十岁了,我看不见,你看那小子长开没有? 儿媳妇笑了笑道:“最好看的,十里八村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后生!” 老太太叹气:“我一个瞎眼的老不死,要是能看我这孙子一眼,死了也闭眼!” 小双进了私库,今天却没有看书,爷爷交代,这箱子有秘密,整不明白,过些日子要走出山村,说不定什么时候回来,万一没有勘破这个秘密,是不是有负爷爷的嘱托? 小双打开箱子,如今的箱子已经空空如也。 小双看着连着箱底的桌子,总感到奇怪,箱子放在桌子上,为何箱子好像粘连在桌子上一样纹丝不动? 小双敲敲箱底,总感觉有空空声,所以怀疑,箱底还有洞天。 只是不知道如何打开箱底的木板,总不能暴力拆迁吧? 小双蹲下身,看着桌子,桌子帷木包住了桌子腿,像是围栏,没有门。 小双开放神识进入桌子底,一片灰蒙蒙,看不见任何东西,若说看到什么,那就是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小双坐在地上,觉得地面有些凉,站起身绕着桌子走了几圈,这仔细一看,便看出了有些玄机。 平常看着平平无奇的地板由青石板铺就,神识探入就看见地板上有方方正正的格子,神识探究之下,那一块块方格一闪一闪,像是印在脑海中一样。 九格,一排排书架分八宫坐落,而桌子箱子就在正中央。 小双想起了木先生教的九宫格。 小双看着书架,从一到九格不等。 小双立即知道是怎么回事? 九宫者,四二为肩, 八六为足,三七为手,帽九足一五归中央。小双按照九宫格的规律将书架重新布置,突然,墙上的宝剑飞了出来,剑未出鞘,却直插箱子上,然后,随着一阵轰隆声,红木箱子放射光芒,光芒金光耀眼,然后从箱子中缓缓升出一物,像是一块布匹散发金光,接着铺展开来,接着又有一块布绢从小双身上飞出,两匹布像是拼接一样连成一体。 小双看到,那布匹就像是一幅画,像是小瑞画出的那幅图,内有乾坤,无限世界。 但是比小瑞的所谓画成世界更为真实,仿佛浮在自己身边的一个真实世界,神识所望,如身在其中,与蓝天白云阳光空气一体,与江河湖泊大地群山花鸟虫鱼同在。 眼前,爷爷幻化而出,没有了冷淡冷漠,目光慈爱脸有柔情,看着小双说道:“不愧是我的孙子,你成了乾坤图这一代的主人,今后他将伴随着你成长伴随你上天入地,无论你走到哪里,这方乾坤大世界都是你的世界,待你炼化你眼前的世界,你就可以成为这方世界的主人,我们都将跟随着你走出去,直到另一方世界。” 小双突然想起北山想起梦中进入过的世界,急急问道:“我梦中去过的在哪里?” 老爷子看着孙儿一脸欣慰:“那不是梦,白塔镇及周边百里世界都是上古大神留下的,它既是家也是牢笼,保护的是大神的后裔,隔绝的是外界要灭我族的势力。你从你那个梦中世界来,红庙村封印被破,有神明可能意识到这方世界的存在,他们在寻找,为的是斩草除根。所以,需要你尽快成长起来,除了要保护他们,还需要你尽快炼化眼下和你梦中的世界,直到炼化成功,你飞升而去,就可以带领他们征战西方神灵,直到报仇雪恨!” “都在找,包括教导你们的木先生他们,他们已经认定你们十个孩子是上古大神后裔,他们也想利用你们,他们有他们的目的!” “但是我没有制止,因为天道运转自有定数,干涉太多反而不吉,如今你要做的就是出世行走,无论是定天下还是救世,你要做的就是尽快成长,尽快合道直至飞升,你飞升之日就是我们的出头之日。” 小双还有很多地方迷茫,待要详细问清楚,却见爷爷人影虚幻,消失不见。 小双沉默良久,看着仍然悬在那里的乾坤图,神识探入,果然见苍穹深邃,浩瀚无垠,信手一抓,那乾坤图变成一道金光消失不见。 小双走出私库,看着私库暗想:既然是爷爷留给我的,那么我带走不会有人反对吧!一念之间,乾坤图出,覆盖私库,一念之下,乾坤图消失不见,私库处变成一片空地。 回到家的时候,伶俐人母亲正依门独立,看着进来的小孩子,问道:“听说要去山外了?” “还早,学堂说,不是每个人都能去的,去的也不超过二十人,百里挑一,我不知道能不能选上。” 母亲摸着小双的脑袋比了比,见孩子已经与自己平齐,笑道:“你哥哥总说你养不活,胡说八道,这不就长起来了?” 小双问道:“哥哥是去了水库?为何总没有回来?” 母亲笑道:“你会关心他?他总是欺负你,从小到大没给过你好脸色,不记恨?” 小双飒然一笑:“看不起我的人多了,都记恨也记不过来。”,小双想起梦中的女人,怎么与伶俐人没有一丝重合之处,本想问问,但是又怕伶俐人伤心,只好忍住,说道:“总是自家兄弟,我相信哥哥也会想我的!” 伶俐人欣慰道:“到了外边,要照顾好自己,还有,不要把你哥哥想得那么坏,也许将来你会知道,真正的兄弟就是他那个样子的!” 小双不解,但是也没有深究,母亲从小把自己抚养长大,恩比天高,而且,最护着自己的不就是母亲吗? 小双去了南树林。 那片像是禁地一样的树林从不拒绝小双的进出,淡淡迷雾在他的左右退开,有像是护卫一样将他的身躯包裹,像是给他蒙上了一层白纱,护卫着他走入树林。 小红庙,仍然是破败的院子,几只狐狸和一群黄大仙像是排队一样恭候他们的王,九尾狐来到,看着小双,问道:“你如何安排我们?” 小双进了小红庙,那座塑像仍然屹立,只是胳膊腿已经齐全,眼神也变得生动起来,小双一挥袍袖,破败的小庙顿时紫光蒸腾。小双祭出乾坤图,那乾坤图如海市蜃楼一般悬于树林上空,小双信手一招,树林消失,连同小庙皆入图内。 小双自语:“若不是还不能把整个白塔镇收入图中,我真想把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带在身边,因为,这里是我的家!” 红庙村人见识了什么叫做神奇,因为,南边那片树林没有了,留下一片空地,最少千亩。 小双又去了北山,那片他至今尚未踏足的北山树林及那座大红庙一直给他一种神秘感,而且,感觉告诉他,第一次踏足那里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是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进入过,冥冥中一股阻力将他拦截在外,即使到了现在,还不是踏足那里的时候。 窟窿峰,小双坐在峰顶,向洞口之下观看,像是被一层白云遮盖,没有了梦中那神奇的世界。 后坡地,爷爷的坟枯草淹没坟包,一片荒芜,小双站在坟前,神识探入坟内,棺木很好,没有任何腐烂的迹象,棺内,只有一个小红匣子静静地躺在那里,内有一两碎银。 小双看了很久,终于叹气,无能为力,就像那山,根脉已经与龙脉相连,除非将整个世界连根拔起,否则,一脉破而龙脉损,天翻地覆,方圆百里必遭倾覆之危。 还没到时候。 小双站起身,遥看南山,那重重叠叠的山峦望之不尽,也奇怪为何那些人能穿破阻障来到这里,包括苏铭那些人,他们为何能来此?想起苏铭说是被接引而来,便想到莫非方圆百里之内有能任意来往的人,里进外出都有人安排,那么这个人是谁? 想起爷爷之前说他允许木先生他们来到了红庙村,那么爷爷就是那接引人,如今爷爷去了,白塔镇似乎更加开放了,越发与外界联系密切,那么,如今这个接引人又是谁?真的是教书匠父亲吗? 小双似乎有了答案。 小双看着遥远的南方,心头一热,一步踏出,身影便淹没在南山之南,苍茫云海间。 “这是我的世界!” 第24章 选拔 白塔镇有白塔,否则也不能叫白塔镇。 白塔就在学堂内,学堂北边有一坡地,很大,院中院独立划出的一块地盘,院内有白塔,塔高七层。 一般来讲那是一处不开放的地方,塔院像是一方独立的世界与外界隔绝,即使身在学堂大院内,塔院依旧地位超然。 塔院内人不多,二十几人,都是道士,与学堂文风盎然不同,这里如闹世结庐,道士们守着院子,生活品来源于学堂,院内花草树木药材蔬菜,道士们自己打理,念经打坐,燃香添油。 但是,学堂内的老师们知道,那些道士惹不得,他们有自己的重大使命:整日扫塔! 白塔是信仰却从来不屑于信仰,他们就在那里,没有所谓的救世主出世,甚至从不和外界往来,他们在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看守那白塔,还有就是不让任何人进入塔院之内。 神秘莫测更让人好奇,但是每一个好奇的人都被阻拦在外,轻者昏迷,重者死去。 还不是道士们动的手,有些人说是天罚,一束光或一道闪电足矣。 那些调皮捣蛋的孩子也不敢进入塔院百步之内,因为一进入那个距离,便给人一种极致的压迫感,甚至会被一股狂风吹出去,这是客气的,离得更近,便是光和闪电。 但是今年不同了,塔院突然开放,而且,这一次学堂大考就在这里,就在这座白塔。 学生们再塔院内整整齐齐列队,一千零一十人,导师们则在另一侧,一处高台,可看塔可俯视学员。 学堂老大称掌院,姓李,据说是李东阳的父亲。 二十几个道士则不见踪影,仿佛把塔院让出来,他们便完成了使命。 李掌院宣布了选拔规则,很简单,就是登塔,进入第二层即为合格,进第三层,直到进入相应层数满二十人,考核结束。 塔门打开,学生们鱼贯而入。 这个紧闭不知多少岁月的白塔如今开放了,有资格进入的学生们一脸好奇,只是一迈入塔内一下子乾坤变幻,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宝塔一层,这是一个世界,不同的人感觉不同,天上太阳地上山川,有的人看到了一望无际的深林,有的人看到了广袤的大地,更有人像是进入了流光溢彩的星河,一进入便沉迷其中,各自所见不同,当然这个世界好像只有自己而没有他人。 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外表看来小小的白塔,内部居然有如此巨大的空间,一方独立的空间。 这是修炼的好地方,只是现在不是修炼的时候,需要找到去往二层的路,是阶梯还是别的什么。 每个人都在摸索,爬山涉水,甚至自我感觉御风而行腾云驾雾,找到那个去往二层的方向才是重中之重。 小双看着眼前的景象,仿佛置身于一座巨大的洞天福地,灵气徜徉溪流淙淙蓝天白云青山绿黛。一处湖畔,眼见大湖彩气蒸腾,袅袅而起,湖面波澜不惊倒影如境,所谓仙家福地也不过如此了。 小双坐在湖边,仿佛忘记了考核选拔,抱元守一一瞬进入冥想,脑海中天灵府邸那朵莲花的七彩花瓣越发剔透,外界徜徉的灵气入脑入海,莲花圣洁之光越发璀璨,最后变成一朵小小的荷包印在那里,而神识之海越发广袤,如有一方世界可在脑海中。 丹府内,有一棵不知名的小树此刻肉眼可见节节升高,本来弱小的树冠越发茂密,大湖之水变成一缕缕如丝如线的灵气注入,丹府就有了一座大湖,与湖岸之树彼此交融,丹府灵气浓郁如蜜,仿佛一滴滴水,滴入丹田,又缓缓洗刷四肢百骸奇经八脉。 丹府中的小婴儿时而畅游灵湖时而做坐禅状,再就是躺在树下小手叠在脑后,敲着二郎腿一抖一抖。 很顽皮。 小双看了一周天,感觉自己身体的变化之后调整呼吸,然后睁开眼睛。 不是幻觉,但是每个人的感觉不同,真实与虚幻之间在于意识如何定义,此刻用肉眼看世界看到的是肉眼所见的真实,退出幻界眼下就是真实,一层一千多人像是无头的苍蝇,更像是行尸走肉,时而微笑时而惊恐,摸索着他们所见的世界。 小双看到,第二层的阶梯就在那里。 小双信步而行,来到阶梯口,一步踏入,突然差点被压趴在那里不得行动。 小双直挺挺的站着,感受着如山岳一般的压力,调整呼吸,逐渐适应,然后一步步登上。 压力如山而且越发沉重,本来看似只有十几个台阶,此刻呈现在眼前的如蜿蜒的阶梯,沿着悬崖峭壁蜿蜒而上,仰望之下,那山峦隐没的云海间看不到尽头。 小双知道,这又是幻界的反应,可以真实可以虚幻。 小双就可以在真实与虚幻之间任意切换。 这都要感谢那梦,感谢梦中的父母,识海丹海,独一无二。 穿透虚幻看到的仍然是那十几道台阶,只是那如山压力却是真是的,因为你的身体在这里,这里便是真实。 感谢木先生他们,五年的炼体可不是白练的。 小双很快适应了压力,一步步登上台阶。 二层,一个老道惊讶的看着上楼的小子,长得如天降仙子,朴素的衣着挡不住倾国的气质。 这还不是最惊讶的,关键是他怎么做到第一个上来而且仅仅是几个呼吸? 若小双知道才仅仅几个呼吸,他也会奇怪,第一层幻界的灵湖之畔,他待了足足一个时辰。 小双来到老道面前行礼:“见过道长!” 老道从震惊中惊醒过来,问道:“小子为何这么快?红庙村来的?” 小双点点头,“红庙村的,我是杨玄富之子杨无双!” 老道瞪大眼睛站起身围着小双转圈,摸摸小双的胳膊大腿和脑袋,“啧啧,果然虎父无犬子,老杨那老小子有两个儿子,老大就不用说了,学堂第一捣蛋鬼,可是这小的却如此让人惊奇,这是他的孩子?” 小双憨憨一笑:“如假包换!” 老道不停转圈,口中“啧啧”声不断,“我不信,说不定在哪儿捡来的,小子可曾拜师?” 小双无奈道:“道长,我有师父,红庙村有五位先生都是我的恩师!” 老道摇摇头:“他们不配做你师父,不过,这底子打的还不错,拜师,传你天罡北斗剑!” 小双摇摇头,“一日拜师便不能背弃,否则小子便是那薄情寡义之人,再说我虽不能拜道长为师,却可以学到道长学,未来行走江湖也可替弘扬道长传承,让道长名扬天下!” 老道再一次“啧啧”称奇,“你这么一说贫道好像动心了,也罢,做不了你师父也不耽误你做我的学生,小子,拿出你的剑!” 小双手一伸,一把宝剑赫然握在手里,宝剑出鞘,光芒四射! 老道突口而出:“公孙剑!”,老道忍住心头震撼,喊道:“小子看好了,我只用一遍,能不能记住和领悟,全靠你自己!” 老道武剑,脚踏七星步,先是剑意缓缓如银河徜徉,后越舞越快,如飞流瀑布倾泻而下,看其身形如七人同时武剑,剑位北斗七星之位,一化七,破军一剑翻动星海,又七星归一,站位斗柄之天枢,合剑收势。 “小子,记住没?” 小双点点头,公孙剑盘旋,小双看似身形不动,宝剑却按七星方位盘旋,小双如分身七体,人剑合一,瞬间将七星北斗剑法施展到极致! 老道大张着嘴久久不能合拢,这小子莫非学过?不对,这剑法乃是贫道自创,自千百年来就未曾在人前施展过,更别提传人,难道这小子是妖孽,或者是... 老道颓然,坐在地上,摆摆手,有气无力说道:“算了,上去吧,看来我真的没有资格做你师父!” 小双宝剑入鞘,弯腰行礼:“敢问道长大名,小子铭记在心!” 老道摆摆手,道:“记住名字又有何用,你又不是我儿子!” 小双一笑转身,远远的看着通往第三层的阶梯慢步走去。 老道吼道:“我就是一谦虚,你使劲问,我不就告诉你了!小子记住了,我叫赵璇!” 小双回头,灿然一笑,遥遥行礼,转身登上台阶。 此时,白塔第二层光芒闪亮,亮出一个一字。 “是谁?”,李掌院惊讶问道,“谁?谁这么快上了二楼,而且只有他一个人?” 所有导师均惊讶的看着白塔,“你问我我问谁?” 小双打开神识破障,再不入虚幻,白塔就是白塔。 第三层,仿佛一层结界,将阶梯与第三层隔开。 小双站在阶梯口,看着这一层结界,有一万种办法破了这个结界,小双选择无视,就那样施施然进入。 第三层,同样是一个老道,见鬼一样看着进来的小双。 老道惊呆良久,然后急急忙忙来到阶梯口,仔细看了看,结界毫无异常,转身看小双,傻呆呆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小双行礼,道:“结界无非迷障,以阵法的形式储存修道之人的法力形成空间和攻击力,若我有空间之力便可轻易躲闪,若没有空间之力只需我的攻击力强于布结阵之人的法力便也可轻易轰破之,我无视此结界,只因我比布障之人强得多...嗯嗯,也不是,不好意思,我不是那意思!” 老道面红耳赤,狠呆呆的看着这个无视他结界的小子,“师从何人?” “红庙村,木先生等人!” “我呸!”,老道愤怒道:“即便他们五个人均来此也休想破我迷障...他们,呵呵!” 小双再一次行礼,道:“小子莽撞了,不知道这结界为道长所设,不过,木先生等人还是很厉害的,呃呃,教了我不少东西,其中包括呃呃,道长所布阵法,真乃高端,小子是瞎猫碰死耗子,运气好!” 老道长舒一口气,摆摆手:“废话真多,但是既然来了,他么的教书匠令...求我要给第一个上来的小子一份机缘,好吧,这本《灵符大全》就给你了,赶紧上四楼,省得看着闹心!” 小双接过书,再一次行礼:“多谢道长厚赐!敢问道长名号!” 老道想了想,道:“茅六,记不记得住没关系,反正你小子很烦人,不想再见你!” 小双呵呵,转身而行。 三层光辉闪烁,依旧是一个一,外界人再一次惊呼。 谁?谁? 人们不知,与第一层的昏暗想比,二三层实在耀眼,令人不得不赞叹,“莫非三大天骄之一?李东阳?于连?还是王秀芝?” 王芳沉思半晌,似乎有些确定,身边的李掌院问:“莫非红庙村的十个孩子之一?” 王芳肯定地点点头。 李掌院想再问是谁,王芳一惊把目光投向第四层,仿佛如入定。 李掌院憋回就要出口的问题,静静的看着宝塔第四层。 第25章 收塔 第四层,一位青年,不过,小双却极为吃惊,泉壬,怎么会是他? 泉壬看着进来的小双,呵呵笑一笑,“我早就该想到进来的会是你!” 小双更是好奇:“为何会是你?” 泉壬道:“不要问,我也是受人之托,来,看看你的成就,我也很好奇。” 泉壬信手一招,一团水球赫然出现在眼前,双手一挤一拉,一把水光宝剑出现,一剑出,宝剑水光潋滟,如龙腾,奔向小双。 小双仿佛被困在水牢身形迟滞。 不过一瞬,水剑化作无数小小的利箭直奔小双。小双蓦然挥手,在眼前一画,一道更为浩大的水墙阻隔在前。 水剑水墙,正如矛与盾,轰然碰撞,接着消散不见。 小双如搅动水缸中的水,一条水龙腾空而起,龙啸之声震耳欲聋,直奔泉壬。 泉壬水剑连番挥斩,然后水龙消散,水剑消失。 二人面对面而立,均骇然无言。 泉壬笑了,极为开心:“还要谢谢你救我母亲和我妹妹,我这一关你过了!” “水之力大成,你没有辜负我父亲的期望!”,泉壬拍了拍小双的肩膀:“只是,我真想不到会是你!” 小双道:“泉灵和伯母,我心有愧疚,我只是过不去我自己心里这道坎儿,还请泉哥哥谅解!” 泉壬笑道:“总是先是我泉家惹祸在先,你救人在后,我们真的感谢你!父亲委托我,将这本《水经》交给你!” 小双接过书,问道:“将来,我们还能见面吗?” “那是当然!”,泉壬搂住小双的肩膀:“到了外边,我会去找你的!” 泉壬示意小双去五楼。 小双点点头。 第四层轰然而亮,还是那个一。 李掌院看着白塔,二三层的数字仍然没有变化,也就是意味着除了先前那个学生,到现在仍然没有人上去第二层。 不过一炷香,第五层赫然光明大放。 第五层,小双跨过一道火墙,正对面,铁匠铺炎先生的养子兼伙计,祝黎笑呵呵的站在那里。 祝黎身材颀长,一袭青衫,无风自动,剑眉目朗,面如冠玉。 这能是铁匠? 小双笑了,走了几步,抱拳行礼:“哥哥!” 祝黎来到小双面前,双手在小双肩上拍了拍,又搂住小双拍了拍他的后背,然后抬头仔细看着眼前少年,惊叹:“都说女大十八变,我的无双弟弟更是如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为兄自愧不如!” 小双笑道:“哪里,哥哥才是风姿奇秀容貌独绝,不知哥哥也是这考核人?” 祝黎道:“既然来到了第五层,已经说明了很多事情,为兄也不多事,总好过再被贤弟打击,呵呵!” 祝黎手一伸,一朵紫色火焰翻腾于手掌,小双一惊,眉心处那朵指甲大小火莲闪烁而出,然后变得硕大无朋,包裹住那团紫色火焰,像是贪吃的胖子一口将紫火吞掉,然后人性化的打个饱嗝,又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小双的识海中。 小双甚至不用神识交融,那火莲便像一个小人一般蹲在识海一隅,像是打坐的小和尚,自我炼化。 祝融叹服:“果然,你的这朵火莲乃是融合了多种先天混沌火焰之精华,对先天紫火当然来者不拒,现在可以确定,砖瓦窑内的紫幽兰火是被你得到了,呵呵,是老炎自作聪明了!” 祝黎道:“所谓混沌之火乃是天地形成之初,第一道天雷劈开混沌形成的第一天火,非人工而成,混沌火不在,只于一些混沌界残留,无数大能神通以神躯孕养一直保留。世上不多,更不会存留在人世间,你能得到,说明什么,你自己体会,还有,混沌火好,世人不识,但贪恋者虽不识货,但不耽误其觊觎,小弟虽为妖孽,但是毕竟尚未脱离这个世界羁绊,遇到那些陆地神仙所属的大元婴,还是要小心,以防幼儿抱玉于闹市,被无良人抢夺。” 祝黎又拿出一个紫金样的葫芦,笑道:“壶内有乾坤,小弟虽自带空间,但是不要轻易彰显于人前,这小葫芦看似普通,其实可储物,可养剑,你这把公孙剑可入壶中孕养,与你时刻水乳交融,需要时,只需神识一动,剑出如龙,令人防不胜防。此外壶中有三味真火,可防御可攻击,可作为你的底牌。” 小双神识入壶,果然壶内乾坤广大,似能无物不容,虽然说自己有乾坤图可装万物,但是祝黎说得对,那是不能轻易外露的。 “贤弟请上楼!”,祝黎一伸手,示意小双上去第六层。 小双对祝黎本就有特殊好感,与诸位先生学习五年,小双不是那个特殊显露妖孽属性的孩子,甚至最为弱小和愚笨,与同龄人比甚至最为落后,即便如此,祝黎对小双格外青睐,小双憨憨他也跟着憨憨,总是对小双说:“要保持这种本真!” 第六层,阶梯口蛇一样的藤蔓在小双出现时急速退缩,然后让出了宽阔的视线。 对面,一方桌案,桌案上有茶,两个杯子。 小双惊呼:木姐姐! 木姐姐木晴,坐在桌案后边,面含微笑,目光柔和,一袭湛蓝天衣,身如细柳,云髻峨峨,修眉联娟。小双看得有些发呆,似乎没有听见木晴的召唤,呆呆的看着眼前人。 “双弟!”,木晴微笑,又叫了一声,小双这才揉揉眼睛,尴尬道:“尘入眼,眼干涩!” 木晴莞尔:“双弟,姐姐好看吗?” 小双由衷赞叹:“姐姐之美,纵是倾国也不为过!” 木晴笑着将一杯茶递给小双,道:“得双弟夸赞姐姐可能今后都要睡不好觉了。茶为仙藤,水为晴雪,千年之仙藤刚冒芽尖,取千芽而成一撮,以姐姐特有的文火烹制炒作,入香囊佩戴于身,是姐姐贴身孕养,取初春未落地之雪溶于掌,一点一滴入壶,取五色泥为壶烧水,水开一滚,便冲泡,沉三炷香则香味自然,功效自然,杯为暖玉,材为祖山之玉,茶盈玉杯,锁芳香之气,一手端杯,一手将升腾茶香春水之气撩入鼻翼,则可通五感润神思,小弟试一试!” 小双面对木晴盘坐,一手端杯一手煽动,有缕缕茶气入鼻,果然沁彻肺腑,通体舒泰,直觉耳聪目明,便是丹府之中,那棵可以称为大树的大树像伸懒腰一样伸展枝杈像是讨要一般。 小双忍不住将杯中茶一口干掉,茶入喉咙通脏腑,那大树像是贪婪的乞丐,一瞬间将茶吞噬的无影无踪。 未通过四肢百骸,直接被大树吞了去,只留口中余香,缠绵不绝。 木晴呆呆的看着小双:“这茶不是这么喝的,像喝酒,食肠为道,走个过场,白瞎了精髓,真是暴殄天物!” 小双尴尬,其实,真不是他想这么喝。 木晴莞尔,道:“也罢,只是你这个喝法姐姐管不起,只此一壶,还是姐姐一整年的心血。” 小双不好意思,刚要推辞不喝,木晴又将最后的一杯茶斟入小双的杯子,“也没有什么舍不得,只是我这茶别人喝不得,只为双弟一人而已!” 小双看着仙女般的姐姐,心中微动:“姐姐为何在此,难道就是在等我?” 木晴笑道:“父亲把心思放在其他人身上,只有我和母亲看好的就是你,一个小屁孩,本真质朴却心有亲情,而且毫无做作,能把自己的所有毫不犹豫的都拿出来的孩子不多,这就是姐姐看好你的地方。” 木晴看着小双:“我虽看不透彻,但是你的丹海生机盎然,有建木之气,或者说是生命之树,那是万木之本源,便是姐姐的木精之气都要逊色得多,建木不死生命不息,单凭此,双弟就已经是生生不死之身,姐姐着实羡慕,所以姐姐就不给你什么好处了,一杯茶,双弟莫要怪罪姐姐小气。” 小双笑道:“我只是好奇,为何此塔的四五六层是你们三人,这白塔又是何种来历,姐姐若能解惑,小弟便不说姐姐小气!” “小鬼头!”,木晴柔情款款,刮了刮小双的鼻尖,道:“我说我也不知道,你可信?” 未等小双回答,木晴已经站起身:“速去顶层,你只身来此已经是令人动容,只是白塔天机蒙蔽,外人看不出来究竟是何人登塔,时间一长也会令人怀疑,到七层,或许有人给你答案!” 木晴祭出木莲,托举小双直接进了第七层。 第七层,如天外之天,如山峦画卷又如一方巨大的书房,对面是小双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人。 “父亲!” 小双惊讶无比,教书匠今天显得格外高大,脸上有欣慰的笑容。 小双跪倒磕头:“孩儿想不通,还请父亲解惑!” 教书匠扶起孩子,仔细打量一番,欣然道:“你果然走到这一步,为父没有看错!” 教书匠道:“七层白塔,为玲珑宝塔,乃是道祖亲自炼制的先天神器,第一层为幻界,可虚可实,没有时空变幻之法很难走出,这也是那些学生天才们至今都没走出来的原因。第二层为七星剑阵,没有阵法基础一个天罡北斗阵都走不出。第三层为符阵,你学过符箓之法,又已修成元婴,所谓结界迷障对你来说轻而易举,你也因此得了符阵之法。第四层破水之阵,得水之力。第五层火阵,得火焰之精壮大火之力。第六层乃是先天木气,不要看不起那一杯茶,一杯足以壮大五十年木之精魂。所以,七层玲珑宝塔不光是考验你们各方面的能力,而且是莫大的机缘。至于我所在的第七层,乃是获得天之力,也就是借天地之力修炼和对敌,至入神、合道、洞虚、大乘、渡劫、乃至飞升及以后,与天地浑然一体,身不可撼动,神不可动摇,一步出则遨游环宇,一拳出而破苍穹。小双,先不要好奇别的,为父传你《天人经》,只此一部修行法则,修到精深,送你入神合道飞升。” 教书匠祭出一支朱笔,信手在空中挥洒,很快,一部经书中的文字闪烁在空间,字字金光灿烂。教书匠朱笔一点,点在小双的眉心之上,金色字符鱼贯而入,小双识海如爆炸一般,浩如烟海的信息刻印在神识中。 只等小双将每个字符炼化,《天人经》就会大成。 小双并没有着急炼化,确切说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炼化的,更为急切的是,小双想知道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教书匠父亲摆摆手,道:“你只需记住,如今你虽然已经化婴,但是今后的路很长,你可知合道是什么意思?合道乃是和人之道天之道,只有过了合道境之后才有飞升的可能,而你的合道与别人不同,你要合道天下,要合道天下就要入世,观人道天道,将这座天下纳于怀掌于胸。外界天下混战民不聊生,要做到天下一统才有合道的可能。所以你的出世就是救世,先把自己与天下交融,行天道人道,为苍生而走。至于你心中的疑问,等你到了外边,你会一一得到答案。” 教书匠摸了摸孩子的头:“这是你的使命也是回避不了的命运,这座塔就是你的塔,今后他会陪伴在你身边。” 教书匠神识扫描了一下白塔其它层。“我会让那二十人上来第二层,然后排斥出,你收了白塔,然后我会直接送你到外界,至于落脚何处,听天由命!” 教书匠没有任何动作,但是白塔突然被一阵云雾笼罩,接着宝塔第二层骤然光明大方,闪烁出二十这个数字,接着被排斥而出落在掌院一侧。 然后宝塔大门开放,还在一层流浪的近千人皆被排斥而出。 所有人看着朦胧白塔,而白塔在雾中缓缓消失。 从未开放过的白塔,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呈现在人们面前,此后永久的消失了。 人们惊叹不已,这一切远出人们的认知范围。 红庙村的孩子们面面相觑,眼前少了小双。 第26章 身落草原 雾中旋涡,像是龙卷风,而小双正处于龙卷风的中心,肉身被千刀万剐,衣衫早就化为灰烬,满身如被刀刀切割,纵算是体如金刚,也出现道道血痕。小双忍受着刮刑之苦,想起教书匠前一刻还慈眉善目的深情教诲,下一刻便一脚将儿子踢出天外,然后...就被这龙卷风一样的东西卷走,便有了这千刀万剐之刑罚。 “不靠谱!”,小双忍受着身躯被割裂之苦,一边调动本源生命之力修复伤痕,神识查看这龙卷风,只是一片朦胧,看不出任何东西,恍如一片虚无。小双想到那些伙伴们若是如此出山,必不能忍受,说不得会像衣服一样化为碎片甚至飞灰。 事实是他想多了,此刻人家二十人已经选拔出来,除了红庙村的九个孩子,还有李东阳于连王秀芝等都在列,王芳带队,已经从白塔镇出发,一路游山玩水一般轻松自在的往外走。 不知过了多久,小双极尽运转生命之力抵抗千刀万剐,而风平之后,小双被摔落在一片无际的雪海之上。 小双差点被摔晕过去,只是强忍着保持清醒。红庙村很少有如此严寒天气,纵使下雪也存不住片刻,可谓入地即化,不留一点痕迹,像如此雪海无涯,小双真是第一次得见。真想大呼高喊:好大雪! 北风彻骨,小双低头,却见自己的小鸟很可怜的像缩头乌龟一样,这才想起自己已经赤身裸体。闪念间进入了乾坤大世界,果然夏花灿烂的世界就是好。 小双从私库中取出衣衫穿戴整齐,出了私库见大世界大湖碧波浩渺,一片松树林迎风鼓荡,一座白塔耸立塔尖与白云相融。小双流连在大世界内,心道:要是有人,就更好了。 思想间,一鹅一猫奔驰而来,大白鹅甩动着大白屁股,小白猫一下子跳到小双的肩膀上,小舌头带着热乎乎的温度舔着小双的脸颊和耳朵,痒痒的还很舒服。 “若是不出去也好,外边天寒地冻,不妨就等外边也到了夏天或者春天出去不是很好?”,小双自己叽叽歪歪,“随身带着一方世界就是好!” 不过想法很好,却被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踹出乾坤大世界,好像身后还有嘲笑声,很稚嫩的样子。 小双忍住想重回大世界的冲动,眼望白雪茫茫,突然不知该往何处去,此刻有骂娘的冲动,这该死的教书匠,这是把自己发配到了什么鬼地方? 应该是越往北越冷,不妨往南去!小双暗暗点头,对自己的决策很满意,不再犹豫,迈开脚步一路向南。 行万里路,需要一步一个脚印。 不知走了多远,隐隐约约前方有散落的白色毡房,一片片的,还有炊烟蒸腾而上,总算是遇到了人家,此刻饥肠辘辘,说不得讨一顿饭充饥,运气好的话,应该有肉吃。 来到毡房附近,探头探脑,这个时候是清晨,不知道人家除了做饭的妇人还有没有别人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如此冒失的闯进去,万一堵人家被窝就不好了,若是一个大姑娘,啧啧... 立雪门口,犹豫良久,刚要转身离去,一盆脏水泼了满身。 一袭大红棉袍的妇人惊叫一声,呆呆的看着被泼了一身脏水的门口人,惊问:“你是谁?为何一大早站在这里?” 小双想了想,道:“晚辈从红庙村来,南下应学,也就是进京赶考的学子!” 妇人根本不信,但是这孩子实在好看,而且自己泼了人家一身脏水,心里过意不去,热情道:“天寒地冻的,进屋暖和暖和。”,转头喊了一声,“他爸,来客人了!” “一大早的,哪来的客人?”,一位粗壮的汉子从里屋出现,看着大敞四开的大门说道:“还不进屋来关门?” 小双弯腰行礼,低头进屋,规规矩矩的关门,然后客气道:“无故打扰,晚辈来自红庙村,离此地千里万里的,因雪大天寒耽搁了行程,冒昧来此,就是求前辈怜惜一下,可否赏点吃的?” 壮汉看了看小双,用力拍了拍小双的肩膀,豪气道:“什么打扰不打扰的,遇见即是缘分,瞎客气,我们草原人可是实诚的人,你若是再如此客气,走人便是!” 小双不敢再客气,被粗汉推推搡搡进屋,看着不大的毡房屋子可不小,一面大炕,厨房粪火熊熊,里边温暖如春。 小双进屋,不知道应该坐哪里,有些犹豫,那汉子脱了鞋子往地上一甩,道:“上炕!” 小双也不客气,脱了鞋子上炕。此刻一个瓷娃娃一般的小女孩子不认生的咧咧歪歪从炕的那一端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小双怀里,伸出小手抱住小双的头,在小双眉心印了一口,喊道:“小哥哥真好看!” 小双只得抱住小女孩,拍了拍小女孩的后背,说道:“你才好看,哥哥哪有妹妹好看?” 粗汉呵呵一笑:“你看,我就说有缘,这娃子小名珠珠,三岁,没问小子贵姓?” 小双一颠一颠的哄着女孩,说道:“我姓杨,杨无双,小名小双,前辈叫我小双就好,还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粗汉摆摆手:“说了不要客气还是这般客气,不要叫前辈,我姓乌,乌汉,叫我乌大哥就是,那是你大嫂,叫乌大嫂就行了,我说媳妇啊,早饭加煮羊腿,汤要浓一些,热乎点,这兄弟这一路一定是冻坏了,喝点羊肉汤暖暖身子。” 乌大嫂痛快答应,小双边哄孩子边与乌汉闲话,说道所谓的红庙村,乌汉也不知所云,至于什么赶考之类的,乌汉也是没有什么概念。“草原人就怕冬天,材料要是备不足,牛羊挨饿不说,人也受不了,遇到大雪封门,羊圈里的羊变成死羊,人一个冬天窝在毡房里,除了喝酒那啥,这人都快要憋屈死了。” 一会儿,饭菜上桌,一大盆的羊肉热气腾腾,壮汉拿出一把匕首剔割羊肉,递给小双一大块,小双怀里的孩子瞪着溜圆的眼睛,小双撕掉一小块喂进孩子嘴里,小孩子“呜呜”含混不清:“大哥哥吃!” 粗汉摆了摆手,“我说把那草原烈酒拿出来,我与小兄弟喝一碗。”,又看着小双怀里的孩子,说道:“珠珠乖,自己坐,让小哥哥好好吃饭!” 粗汉倒了两大碗酒,说道:“草原人爱酒,即便是小孩子四五岁喝一碗酒也平平常常,小兄弟看样子十几岁吧,入乡随俗,可不要说不喝酒!” 小双自长大至此真的几乎没喝过酒,小时候看着爷爷和教书匠及几位叔伯偶尔饮酒,自己曾思索过,一碗清水而已,那么有滋味?六叔曾逗弄过自己,用筷子头蘸酒,塞进小双嘴里,然后看着孩子咳嗦不止憋得脸通红,就哈哈大笑,仿佛很开心的样子。原来他们喝的真不是清水,是一种极为辣喉而且呛人的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小双对所谓的酒没什么好印象,滴酒不沾。 但是今日不同,看着热情的汉子,无论如何也不忍心拒绝,不就是辣吗,又能咋的? 粗汉举碗,一饮而尽,而后碗口朝下颠了颠,看着小双。 小双端起碗,心里发狠,不就是酒吗,谁怕谁?一口喝下,同样碗口朝下,忍住呛人的反胃的酒气,与乌汉对视。 乌汉放下碗,开心大笑:“你这个兄弟很好,我认了你这个兄弟!” 小双终于忍不住咳嗦起来,鼻涕一把泪一把,乌汉开心大笑,像极了六叔做了恶作剧的样子。又倒酒:“来,我的兄弟,一醉方休!” 第二碗干掉,小双出乎意料的没有咳嗦! 乌大嫂小声道:“先吃点,小兄弟还没吃呢,饿着肚子喝酒,容易醉!” 乌汉哈哈,切下肉块递给小双:“兄弟,吃肉,吃饱了哥哥再和你喝!” 小双也不客气,大快朵颐,红庙村十二年,从来没有如此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觉得这外界,从吃食这一块来说,还是很招人稀罕的! 小双与乌汉饮酒,乌汉眼睛逐渐发红,话也多了:“草原怕雪,但是更怕血,草场不都是草丰水美,逐草而居逐水而居的草原人圈定自己的草场,养草放牧,那些别的部落人便抢夺,都想着不劳而获,看中你的草场便想占为己有,势力越大圈占的草原越多,而散户们要么归顺某一势力要么龟缩在某个角落不显山不露水一时苟活。草原人杀伐血腥的事很多,比如我与兄弟正在喝酒,说不定下一刻这毡房就被拖走或者点燃,妇女孩子被掳走,汉子们被屠杀...兄弟喝酒!” 小双虽然不理解,但是,也知道汉子所说并非夸大其词,天下人有贪欲,贪欲过大便引起争端,争端一大便是战争,虽没见过,但是书上说的很多,若是世界一片和平,哪来那么多的枭雄豪杰? 小双顺着乌汉的语气,说道:“所以大家应该组织起来报团取暖保卫自己的家园,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砍刀,我不欺负你你也别来惹我!” 乌汉大碗一顿,说道:“兄弟说得对,所以我们乌氏部落就在这大冬天自发组织起来,精干的小伙子壮汉们除了巡防就是练武,对了,今天就是苏木练武大会,我带小兄弟去开开眼!” 喝完酒,乌汉带着小双出门,小女孩乌珠珠赖在小双怀里,乌汉无法,只得由她,两大一小,奔一处空地,雪已经清扫的干干净净,留下大片厚厚的干枯的草场,草场周围已经聚集了很多人,看见乌汉来到,大老远喊道:“乌汉,昨晚几次?” 乌汉咧嘴一笑:“我说乌奴耳,你这个小身板可是扛不住的,要不要我帮忙?” 乌奴耳待要反击,突然看见小双,一时呆住,走到近前,说道:“我说乌汉,你媳妇养了小白脸?” “去你奶奶个粪!”,乌汉抡起巴掌拍在了乌奴耳的肩膀,乌奴耳一个趔趄,“这是我刚认的兄弟,小双,外乡来的!” 小双把孩子放在地上,抱拳道:“我叫小双,来自红庙村!” 乌奴耳一招手,几个看起来极为年轻壮实的小伙子来到,乌奴耳道:“我们草原汉子讲究身大力不亏,看你小小身板,一巴掌拍碎,长得跟瓷器似的,外乡的娃子,敢不敢与我们的草原英雄较量一番?” 乌汉踢了乌奴耳一脚:“我这兄弟是个读书人,哪像我们这些莽撞汉子?” 乌奴耳咧咧嘴:“读书能养几只羊?我呸,南边那些人读的书多,还不是一些狡诈之辈?仗着人多烧杀抢掠,多少媳妇姑娘被他们抢走了?读书人恶心起来比谁都恶心!” 几个小年轻看着小白脸一样的小双有些不顺眼,外乡人,动不动就抢我们牛羊的外乡人? 其中一个小伙来到小双身边:“我叫乌涂,一只手,你我比试一番!” 小双无奈的看着乌汉,心里不是滋味儿,我并没有惹你们,哪来的敌意,而且,我就算是外乡人,我都没出来过,何时得罪你们了? 乌汉拍了拍小双的肩膀,大声道:“我的兄弟,不要怕,草原人敬佩的是男子汉,只要你比他力气大,他就会服你,称赞你为英雄!” 小双点点头,信步走到草场中央,抱拳道:“我敬佩草原汉子的直率和勇气,愿意领教!” 乌涂迈着铿锵脚步,来到小双面前:“一只手,拍死你!” 乌涂一拳直出,带着冷冽杀气直奔小双面门,小双一只手负后,不躲不闪,另一只手闪电出击,抓住迎面而来的铁拳,任凭乌涂前后左右的抽拳,那铁拳就像被粘在小双手中一样无法动弹丝毫。刚要抬腿攻击,小双单手一绞力,那年轻壮小伙被举在空中头下脚上,呜呜喳喳,小双用力一甩,那壮汉像是断线的风筝,飘向远处的雪堆,轰的一声没了身影。 小双站在广场中央,不管人们如何目瞪口呆,放声道:“你们一起上吧!” 第27章 训练骑兵 “装到了!这感觉,挺好!” 看着四周寂静无声,小双心里前所未有的满足,原来装逼可以如此之爽。 一道稚嫩的童声打破了宁静,“小哥哥好厉害呦!” 众人这才惊醒过来,几个人手忙脚乱的将乌涂从雪堆里扒出来,另几位年轻小伙面面相觑,上还是不上,这是个问题! 小双喊道:“我敬重草原好汉,不敬重懦夫,若是各位不承认自己是懦夫,那就来吧,让我看看你们是如何英雄了得!” 不妨将装逼进行到底。 年轻气盛忍不住激将,那些小伙子腾腾上前,足足十个人,人人膀大腰圆。 小双依旧一手负后,脚步松松垮垮,仿佛一点不在意的样子,年轻人们眼喷怒火,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小心翼翼找破绽试图一击奏效。 看着众小伙如此小心,小双感觉分外爽心,过去十二年,小双在人前唯唯诺诺,不敢放纵,便是被人踢一脚踹一下,往往会报以憨厚一笑,不想原来打人可以令人如此舒坦。 十个年轻小伙终于忍不住,一拥而上拳脚相加,要一口气将这个狂傲的小子打成肉泥。 小双依旧不动不摇,一只手负后,一只手虚握为拳,眨眼间拍在一拥而上的每个人的肩膀,十个人一瞬间被重击飞起,像是天女散花一般飘起飞落,散落在草场周围的雪堆里! 看着飞落而去的众小伙,看着现场几百人目瞪口呆的表情,小双爽到了极点,呵呵,哈哈。 乌汉率先鼓掌,一番沉闷后,人们终于鼓掌呐喊起来,原来这个文文静静好看的半大小子如此厉害,比草原英雄厉害得多! 乌珠珠大喊:“那是我哥哥!” 人们来到小双跟前,眼神中带着狂热,同时一声呼喊,将小双抬了起来,高高抛向天空又接住,“赞美你,外乡的朋友,你是我们草原的伙伴,从此,草原就是你的家,我们就是你的亲人!” 一位老者来到小双跟前,一脸热情的看着小双,对人们说道:“草原人敬重英雄,只要不与草原人为敌,都是我们的朋友,这位小兄弟从此以后就是我们的朋友和亲人!” 女孩子们手拉手将小双围在中间载歌载舞,“歌唱草原的朋友,你在我们中间,就像是月亮,被星辰包围。” 小双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有点装大了,小事一桩,怎么就英雄了? 那几个小伙从雪堆里滚出来,远远看着被姑娘们包围的外乡人,没有一丝不服气,相反眼神中透着向往和崇拜,美女爱英雄,英雄谁不敬! 很有气势的老人挥了挥手,令女孩子们退下,来到小双面前:“小英雄,上天送你来到我们部落,我是乌氏一族长老,我叫乌野夫,欢迎来到我们部落,你不但是我们的最尊贵的客人也是我们的家人,希望你留在这里与我们一起放牧,一起守护我们的家园,我们需要你!” 小双想起当初出来的初心,那是要到河洛城应考入学的,怎么会留在这里?于是拱手行礼,道:“晚辈乃是一介书生,奉家父之命要去往河洛应考,不能留在这里,感谢老前辈的欣赏,即便我不能留下,我也会将我的心留在这里,与你们一起守护家园。” 老人惋惜的点点头:“我们虽然不舍,但是雄鹰不能一直关在笼子里,放心去飞吧,草原的神灵将伴随着你保佑着你让你一生平安!” 乌涂道:“那就多留几天,让我们的孩子向你学习,让他们有能力保护我们的家园!” 小伙子们眼神火热,小双想了想,道:“那我就留几天,与伙伴们练武,相互学习提高!” 小伙们顿时激动高呼,托举起小双绕场转圈,兴奋的比娶媳妇还高兴。 好吧,小双就成了老师,开始对这些年轻人进行了残酷培训。 草原人爱马,乌汉乌涂再加上那十个年轻人为头领组织的马队千人,皆悍勇无匹,马是草原一水的大黄马,全身如锦缎,流线身材看着极为顺眼。小双不介意将自己的武技功法倾囊相授,再加上锻体术,十几天,千人队马兵赫然成型,千马奔腾,大地动容,硬是跑出万马奔腾的波澜之感。老头乌野夫感叹:灵神派来的使者,为部落带来了福音。 小双也跟着学骑术,虽然没骑过高头大马,但是,那些极为彪悍的大黄马对小双温柔无比,便是那些年轻人不能驯服的野马见了小双也乖乖低头。 小双骑术越发精湛,连长在马背上的汉子们都咋舌不已。 好日子太快,这一日打南边想起一阵轰隆声,乌野夫敲起警钟,一处高台燃起烽火,紧急示警,南边又来了侵犯家园的敌人,这一次好像不少。 草原汉子们早有准备,片刻甲胄上身,一水的黑甲,手中弯刀,跨马列队,身后就是他们的家园。 小双当然在队伍中,十几天他已经把自己当做这里人,把这里当做家,把这里的人看成亲人,小双看着左右的乌汉和乌涂,说道:“待敌近百丈,我率先冲击搅乱其队形,对方队形散乱冲击力便分散,你们率千人队迅速冲击,以尖刀队形进行穿刺,如此反复,哪怕对方是万人骑兵,也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乌汉点头,觉得念书也没什么不好,比如这打仗就有的说,排兵布阵,不像自己等人胡乱出击大砍大杀,结果往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前方地平线果然如一线潮,同样的黑甲如长虫一样横扫过来,小双战马单独跨出几步,手中公孙剑已然出鞘,阳光照在宝剑上闪烁出冰寒之光。对面马队汹涌向前推进,气势恢宏,待进百丈,小双一抖缰绳,战马一声嘶鸣,人立而起,然后后腿一踏,一道黄色流光霎时快如闪电撕裂天空,小双手中宝剑一个横扫,巨大的剑光排空而去,对方马队还未进百丈之内,前排几十马匹被扫中,一声声“唏律律”惨叫,对方马队人仰马翻,前赴后继者皆人仰马翻。小双骑着战马一跃而入敌阵,宝剑挥举之下无人可阻一个回合,战马冲撞之下,对方马队顿时混乱不堪。 乌汉知道时机成熟,一声令下千人队出击,以尖刀状杀入混乱的敌阵,一顿大砍大杀,将惊魂未定的敌骑兵冲杀的七零八落,不到半柱香时间,便留下无数人尸马尸,剩下少数骑兵撕开口子仓皇逃去。 战事很快完毕,乌汉和乌涂骑着战马盘旋在小双身边,乌汉大喊:“我的兄弟,你是草原的恩人,今后,若有需要草原相助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乌汉必然会为兄弟两肋插刀。” 年轻的骑兵们纷纷下马,单膝跪地右手捂胸,其中那个对小双不太服气的年轻壮汉乌斯楞诚恳道:“小双兄弟,今后我就是你的战马,你的马鞭所指,便是我的战场。” 小双越发喜欢这些草原汉子,对他们的培训越发上心,小双的头脑就是杂学宝库,所谓武技多不胜数。小双根据草原人的骑兵特点,传授骑兵刀术,并传授骑兵阵法,千人队足以万人敌。 小双认为,部落始终还是太小,建议乌野夫与附近部落联络结成同盟一致对外,乌野夫也认可小双的主张,虽然部落之间也经常冲突不断,但是同为草原部族最大的敌人始终是南边那个国度的骑兵,想保住家园非结盟不可。 就这样,附近五个部落与乌氏部落结盟,形成一只庞大的草原奇兵,共同守护他们的草原和家园。 还有就是他们都有共同的信仰,那就是神灵派来的使者小双公子,没有他的出现,就不会有六部落联盟。 乌汉赠送小双一把马刀,又赠送一匹黄骠马,告诉小双,草原六个部落,今后就是你的家园,这里的人都是你的兄弟,只要小双的名字出现,无论千里万里,六部落的骑兵会跨越千山万水,为小双公子奔驰。 小双告别,乌珠珠小脸已经像是水洗一样,乌汉乌涂乌野夫乌斯楞等人遥遥挥手,一个月的相处,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公子已经是他们的亲人,离不开的亲人。 小双骑着马,忍住心中不舍,往南,还是往南。 草原人憨厚朴实却见识不多,小双曾询问河洛城在何处,草原人都摇头,那是什么地方?什么叫做城池?还都城! 越往南,天气逐渐转暖,一匹马一个人,走的有些无精打采,正无聊,见远处又有骑兵出现,小双立马来了精神,好无聊啊,好想找个人聊聊天! 小双单人独骑,前方万马止步,骑兵们奇怪,一路所向披靡,怎么面对一人一马有迈不开步的感觉? 小双骑马前行,便走边抱拳:“诸位仁兄,请问你们是哪里来的?要到何处去?” 马队中一人跃马而出,那人身着亮银甲,头戴灰色盔帽,手提黑乌枪,来到小双近前,喊道:“小崽子何人,竟敢拦住朝廷黑骑军的去路?” 小双诚恳说道:“在下杨无双,人称无双公子,自北边草原来要到南边城池去,在下并非要阻拦贵骑兵,而是你们自己不走又怨得了谁?在下独身一人赶路,怎么阻拦得住你们这万人大军!” 头领枪尖一指小双,“本将赵歩竹,乃是大凉国北镇守使,率兵进草原征集粮草,你在此拦路,莫非是乌氏一族的间谍?” 小双一听乌氏一族,便知道这又是打劫草原的那只骑军,心中一动,道:“荷,这么一说我还真不让你去了,回去吧,乌氏一族是我的亲人,他们有自己的家和奶茶,他们享受自己的日子,草原是他们的命根子,你们去强取豪夺就等于断了他们的路,我是不许的,你们还是回去吧,大凉国吗?和你们皇帝说说,大家各过各的日子,别到别人家打打杀杀的,守住自己的老家不好吗?为何总是要抢别人的东西?” 赵歩竹眼睛一瞪:小崽子啰嗦什么,看枪! 小双唉声叹气,木先生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怎么总有人不爱惜自己?看到赵歩竹枪出如龙,气势非凡,小双根本不避让,一抓抓住枪杆,往回一带,轻轻松松将赵歩竹抓过来,横放在身前,用力打了一下赵歩竹的屁股,说道:“你还是真的罩不住,这点力气,连兄长乌汉的一半都不如!” 赵歩竹被羞辱再被打屁股,连声嘶吼:“小崽子放开我,有种单挑!” 小双奇怪,难道刚才不是单挑吗?还是我一个人群殴了你?也罢,不服的话再来。 小双把赵歩竹扔在地上,说道:“好啊,单挑!” 小双果真要下马单挑,怎知那赵歩竹翻身上马,高喊,杀,杀死他! “我靠,说好的单挑呢!”,小双一愣,心道果然江湖险恶人心狡诈,我小双向来说一就是一,这赵歩竹不行,说话不算数。 思想间,好几匹马围攻过来,小双没有拔剑,而是摘下马鞍桥上的大马刀,信手一挥,一股浩大的刀气排山倒海,冲击而来的骑兵顿时人仰马翻,小双一跃而起如天外飞仙,一双手抓住瘫倒在地的罩不住,说道:“你这人不讲信用,说好的单挑呢?你说你这么不讲信用,我是不是该...怎么办?” 赵歩竹心惊肉跳,真没想到这小崽子竟是个高手,如今小命在人家手里,想说点硬气话还不敢,又不甘心在属下面前丢了面子,只好色厉内荏:“小子放开我,你可知我是谁?” 小双咧咧嘴:“你不都说了嘛,你叫罩不住,什么大凉国什么将军,本公子一概不知,我只知道你想去北边草原去杀人抢东西,而那是不允许的,你若回去,我便不伤你性命,若你执意北去,说不得我就得杀了你!” 小双作势将弯刀架在赵歩竹的脖子上,问道:“回去不?” 赵歩竹吓得魂飞魄散,喊道:“黑骑军听我命令,向后转,回营!” 万人大军果然转头,小双将赵歩竹再一次扔到地上,“我就说,听话的孩子有奶吃!” 赵歩竹匆匆上马,不敢说一句狠话,灰溜溜抱头鼠窜! 今儿出门没看黄历! 只是这个自称无双公子的小子也太厉害了点,十几岁?应该很小。 但是为何这般吓人? 第28章 再见赵歩竹 小双仍旧往南,不出百里,便到了一处河岸,河水结冰。河对岸,一排浩大的建筑,看样子像是兵营。 小双牵马过河,来到营房辕门,看守哨兵一愣,“咋没完没了呢?这小子怎么来军营了?” “速去报告赵将军,那...那小子来了,无双公子!” 有人报告给赵歩竹,赵歩竹一听差点瘫倒在地:“小爷爷,你没完了是吗?” 小双站在辕门外,其实他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更不知道那些军人是被他揍过的军人。只是这地方看着挺好,比红庙村大多了,而且房子都很漂亮还很统一,想必是不错的地方,应该有吃的。 只是应该客气些,毕竟有求于人,而且是不是应该表现的紧张些? 酝酿好情绪,小双抱拳向院门行礼,显得诚惶诚恐的样子,喊道:“在下...小生...晚辈杨无双前来拜见,有事相求!” 呼啦啦,一队兵士出现,很紧张的样子,而且手持长枪,对着小双。 小双满脸谄媚的笑容,牵着黄骠马,点头哈腰向辕门里走,“客气,真是客气,不用这么隆重!” 兵士们一步步后退,看着小双点头哈腰诚惶诚恐的样子更是心惊肉跳,杀人就是了,搞得...好像很怕我们的样子,给谁看? 小双进院,看到远处有马棚,拍了拍黄骠马的屁股道,“一路很累了,那边有你爱吃的,去吧,先填饱肚子,敞开了吃!” 士兵后退,突然闪在两旁,一队弓箭手半跪半蹲,拉弓蓄势,小双点点头,一挥手,“太客气,不用跪着!” 弓箭手手中弓箭突然不受控制飞出,散落在辕门外,小双一脸笑容,向左右示意,“一杯水,就一杯!” 小双来到最大的大帐,房内有声音传出:“都是废物,废物!” 小双一乐,“呵呵,罩不住啊!” 小双进帐,赵歩竹端坐帅椅,面前长桌,身后墙壁一幅巨大的地图。 小双看着端坐帅椅两腿微抖的赵歩竹,笑容灿烂,“还真是,缘分啊!” 小双身后,一堆兵士手握武器,随着小双的走动而走动,时刻便要爆发的样子却始终不敢爆发,小双转身看了看,摆了摆手,“不用紧张,害怕的应该是我,对不?” 小双很想害怕,只是自己的胆子一向很大,小时候刚会走就去过北山,而且在老坟那儿待了一宿,眼前的这点事,还没有北树林吓人呢! 小双来到赵歩竹面前,隔着桌案,抱拳,“在下杨无双,很高兴再见罩不住将军!” 赵歩竹很想装出威严霸气的样子,只是实在是底气不足,站起身同样抱拳回礼,“无双公子,来到我军营是为何故?” 小双没有回答,看着赵歩竹身后的地图,然后绕过桌案,赵歩竹一惊,一下子就要瘫软下来,“你要干什么?” 小双来到赵歩竹面前,将赵歩竹扶在帅椅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呵呵,我就看看地图,对了,军营的伙食好吗?” 赵歩竹摊坐在椅子上,小双背对着他认真的看地图,赵歩竹很想抽出桌案上的宝剑,只是连转身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拔剑,自己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小了?也曾是百战将军,杀人如麻,为何在这小子面前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怪事! 小双看地图,手指在地图上一走一划的,良久叹气,“可真是,这破图连红庙村都没有,也没有白塔镇,偌大的京都河洛城也没有,画图的人都不长心吗?” 赵歩竹鼓起勇气搭话道:“这是大凉国及周边地图,你说的红庙村白塔镇我听都没有听说过...” 小双转过身,一只手搭在椅背上,另一只手搭在赵歩竹的肩膀上,“却也没有河洛城。” 赵歩竹身体一晃,有一瞬间挺直,道:“河洛城不在西洲,而在中洲,隔着海峡隔着山,我大凉国是西洲四国之一,河洛城乃中洲大国神州国的都城,一国一洲,国土广袤人才汇聚。” “呵呵!”,小双拍了拍赵歩竹的肩膀,道,“我说我就是要去河洛城赶考的,你信不?” 小双看了看桌案,说道:“看来你还是没懂我的意思,伙食好不?” 赵歩竹被小双突如其来的脑筋急转弯弄的措手不及,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问题,喊道:“吩咐下去,做一桌上好酒席,本将军要款待无双公子!” 然后赵歩竹这才看向小双,道:“公子大才,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才能去赶考!” 小双深以为然的点头,“说实话,我也这么认为,只是...我迷路了,你信不?” “怎么可能?不能够!”,赵歩竹语气极为郑重,“凭公子一身出神入化的本事,怎么会迷路?若是你都迷路了,我们这些人岂不是都走不出这个营帐?不能够!” 赵歩竹突然觉得走不出营帐这句话有点不吉利,想换个说法,就听小双慢悠悠说道,“的确不能够,我不出这个营帐,你们谁也出不去!” 赵歩竹汗如雨下。 好在上菜了,赵歩竹将小双扶在帅椅上,自己蹲在小双身边,豪气喊道:“上酒,我与公子一醉方休!” 小双坐在椅子上,发现椅子过高,夹菜要弯腰低头,便站起来将椅子往后拖了拖,席地而坐,说道,“别蹲着,坐下,这样才舒服。” 两人果然席地而坐,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友,频频举杯。 酒过三巡,赵歩竹明显亢奋起来,“不是我说,在这拉乌素这一带,本将军就是王,小双兄弟但有所需,一个眼神在下便会心领神会,北边草原那些野蛮人才是该死的,小双兄弟怎么会和他们掺合在一起?不值,忒不值。我这军营打造的铁打的一般,小双兄弟若是加入我军,我即刻任命你为副都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小双皱眉,“你说什么?” 赵歩竹立即拍了拍自己的嘴巴,真诚说道:“你为大都统,我为你的副手!” “不是这句,上一句!”,小双停止了夹菜,端着筷子盯着赵歩竹。 赵歩竹立即心惊肉跳,继而表态道,“草原部落是无双公子的兄弟,当然也是赵某的兄弟,今后他们由我来守护!” 小双这才夹菜入口,“说来,赵将军也是个有情义的人!” 赵歩竹苦着脸,道:“镇守北疆是朝廷给我的命令,草原部落经常南下犯边,杀人放火的事不少,草原部落不归顺而且很野蛮,大凉苦不堪言,北上驱敌也是被逼无奈,无双公子与草原部落亲厚,但是也不敢保证他们南侵啊!” 小双点点头,其实若不是与乌汉等人亲厚,他也不愿意掺和这事,国与国你争我夺相互竞争也是人世常态,人家赵将军也是保家卫国,立场不同而已。只是这事既然碰见就不能不管,若是当个说和人,让两边放下刀兵和平共处互通有无公平贸易,说不定还真能成。 赵歩竹继续苦脸,“我大凉国大皇子李炯兼着镇北王,我是直接归他指挥,前些日子去草原,要战马一万匹牛羊各五万头,还不给钱,不抢,我还能生得出来?” “这就是他的不对了!”,小双吃了一口菜,道,“买卖公平,你要什么没钱买可以以物换物,草原多牛羊马匹,你大凉有什么好东西可以去换,我在草原一个多月,草原人非常渴望南边的面食还有布匹,换就是了为啥要抢?所以这个李炯过分了,这事我得批评他,我老师说过,君子义以为质,礼以行之,孙以出之,信以成之,君子哉!堂堂皇子还镇北王,要人家东西不给钱还抢,岂是君子所为?对了,都城在哪儿?我找他去!” 赵歩竹极为惊骇的瞪着眼睛,“你说,说什么?找大皇子?不是开玩笑?” 小双理所当然的点头道:“始作俑者就是大皇子,不找他找谁?我在,你们不敢去草原惹麻烦,我若离去你们岂不是又要去草原找麻烦?这事关系到我的草原兄弟们,我不能不管,你就告诉我怎么去找大皇子就是了,讲讲理,不行就打他一顿,若是皇帝不准,我就为你们换个皇帝!” 赵歩竹一下子瘫倒在地。 小双奇怪的问道,“有问题?” 问题大了去了! 赵歩竹强忍心中的惊惧,站起身,手指指点地图,“凉州,大凉都城,此去西南五千里,过茄子山大禹河,兄弟,你确定不是开玩笑?都城高手如云,皇宫更有至尊级护卫,那可是有大神通的人,据说是能呼风唤雨的得道仙人,你能扛得住?” “瞎说,神仙不让下界,要不这天下早就乱了,而且,就算他是神仙,我也不怕,大不了连他一起打,当然最好还是说理,相信那大仙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否则,早就遭天谴了。”,小双满不在乎,心里想起乾坤图内南红庙那片树林里的九尾狐和一众黄大仙,更有大白鹅小白猫,什么所谓的神仙,都是菜! 不过,红庙村可能真不在这个世界,总归是有点特殊的,若是红庙村出来一些木先生那样的人,早就在这时凡俗世界呼风唤雨了。 难不成这个凡俗世界真有大能? 小双拍了拍肚子,示意吃饱了,拍了拍还在瘫软的赵歩竹,说道,“未来,我说不远的将来,记住啊,我只说一遍,我用你的军队斩关夺隘,你无条件出兵,如此,你将会飞黄腾达!” “传信符,我自己画的,可万里传音,一次性的,而且只能是我呼唤你才好使,别撕掉,这也是你的护身符!” 小双递给愣头愣脑的赵歩竹一只传信符,站起身走了出去,向身后摆摆手,“别送了啊!” 赵歩竹感觉自己懵逼得如同掉进一口深井,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憋死。 面面相觑的人们终于缓过神,赵歩竹喊道:“兄弟们,今天这事保密啊,不然我们都得死!” 小双一个哨音,呼唤过黄骠马,此时黄骠马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一脸春意浓浓的样子。 小双上了黄骠马,双腿一夹,“走你!”,黄骠马一声唏律,扬长而去。 小双下意识看着身后,一匹俊俏的枣红马跟来,咧着嘴,满脸笑容。 “什么情况?你居然勾搭了一个码子?真有你的!”,小双伸出大拇指。 黄骠马洋洋得意的甩头,身后的枣红马屁颠颠的跟随,很有情深义厚的样子。 “大帅将那匹神驹送给无双公子了?那可是的卢,大凉少见的天马!大帅对无双公子可真是情深义厚啊!”,辕门士兵感叹道。 按照刻印在脑中的地图所指小双一路向西南。 天越来越热了,眼前一座城池,这对还没有见过城池的小双来说,好像有些山炮进城的样子。 城名张武,很气派的样子。 城门大开,没有守卫,小双轻松进城。 一个长得极为好看的青衫小公子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还跟着一头神驹,光是这身行头都极为引人瞩目,街道上的人纷纷闪开:这是哪家的公子?定是出身豪门! 小双看着人们羡慕甚至倾慕的眼神,在马上向周围围观人抱拳行礼,“本公子杨无双,来自红庙村,初来乍到,还请多多关照!” 小双洋洋得意,在红庙村自己经常被人歧视,你看看,这眼神,原来我是这么招人稀罕,早先怎么没发现?这魅力,挡不住啊! “我是无双公子,谢谢!” “白瞎了那两匹好马,跟了一个精神病!”,人们指指点点,不屑离去。 小双挠挠脑袋,“有哪里不对?”,小双自言自语,看了看自己周身,“没毛病啊!” 前方,同样一匹马,身后还有一辆马车,拦在路中间。 高头大马上一个白衣公子,神态倨傲,两边一群劲装打扮的随从。 小双驱马上前,抱拳道:“在下杨无双,你可叫我无双公子,请问贵姓?为何拦我去路?” 白衣公子不屑的看着小双,手中折扇一展,扇了扇,极有风度的样子,说道:“没长眼睛?分明是你拦住了我的去路!” 小双看到那人如此眼神,突然有一种打他一顿的冲动,就是这种眼神,小双过去见多了,妈的,很想打人。 小双还是忍住,向路边闪了闪,让开道路。 那公子眼神更是不屑,说道:“下马,把马留下!” “呦呵?!”,小样,我还就不忍了! 小双突然纵身飞起,一个梯云纵一飞冲天,一脚将那白衣公子踢飞,然后一个盘旋坐在马上,轻轻掸了掸衣衫,“我就烦装逼的人!” 白衣公子哇哇大叫,喊道:“给我打,打死他!” 一众劲装武士一拥而上,呼呼啦啦,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十几人一瞬间全部瘫倒,呼天抢地。 小双再一次飞下,坐在马鞍上掸了掸衣衫,“我都给你让路了,还要抢我的马,过分了啊!” 白衣公子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小双,“你是什么人?” “不告诉你,你不配!”,小双抖了抖缰绳,就要离开。 “小子,你可知道我是谁?”,白衣公子喊道。 第29章 张武城 小双立马来了兴趣,问道:“你是谁?” 白衣公子整了整衣服,神态傲然,道:“城主是我爹,我是我爹的儿子,唯一的儿子!” 小双看着这位白衣公子,笑道:“原来你是你爹的儿子,但是,你爹又是谁?我又不认识他,你跟我显摆是什么意思?” 白衣公子气急败坏:“我爹是城主,城主!” 小双看着白衣公子,更是奇怪,你爹是城主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城主是什么玩意? 小双一脸不解的表情令人啼笑皆非,看热闹的人耐心的解释道:“他爹是城主,你在这座城里打了他,他爹不会放过你。” “城主很厉害吗?”,小双不解,论打架,这城主到了什么级别?莫非城主很厉害? 白衣公子喊道:“你等着,我这就去找我爹,有种别跑!” 这时,马车内出来一位女人,有些雍容华贵的样子,站在车上看着一脸发蒙的小双,道:“这位公子,此事就此揭过,你还是走吧!” 小双看着女子,指了指白衣公子,“可是他不让我走,我走了不就是没种了?” 女人对白衣公子说道,“小天,让他走吧!” “可是姑姑,他打了我,我要报仇!”,白衣公子有些不甘心,但是显然对这个姑姑有所忌惮。 “要报仇就要打回去,你自己没这个本事就去找你爹,万一你爹也打不过,你又去找谁?靠山有时候是靠不住的,自己有本事才是最大的靠山。你整日游手好闲,学问不成练武嫌苦,若是哪一天你爹死了家败了,你又要靠谁?”,女子语重心长的说道。 “好像很有道理啊!”,小双插嘴:“这个姑娘说得对,我就是靠自己的,长这么大没靠别人!”,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想起乾坤图,想起识海中的种种,想起丹田的建木和灵湖,好像自己的靠山更多啊。 不过这话不能说出去,我就是靠自己的,咋滴吧! 女子向小双微微行礼,道:“听公子言谈,乃是外地人,若不嫌弃,何不到府上一聚?” 刚才要赶自己走,这又邀请,搞的哪门子? 小双可是不客气,双手抱拳,“那就打扰了,我还没吃饭呢!” 女子莞尔一笑,道:“府上别的没有,饭菜倒是很多,公子不嫌弃就跟我来吧!” 女子进入车厢,白衣公子一脸懵逼,这就和解了?这顿打白挨了? 只是便不敢忤逆姑姑,只得脸色不悦的说道:“请吧,我家饭多,撑死你!” 小双嘻嘻一笑,道,“这个报仇方法很不错!” 白衣公子一个趔趄,然后上马,喊道,“都跟上,丢死人了!” 小双理所当然的跟随,兜里没钱,想下馆子很困难,这些日子,忍饥挨饿的,不如想办法搞点钱吧,这位白衣公子好像很富的样子。 小双打定主意,让马快走几步与白衣公子并肩,笑着看白衣公子,“你叫小天?很好的名字!” 白衣公子气呼呼的说道,“小天是你叫的?我叫李乐天,只有我的父母和姑姑叫我小天,你算老几?” 小双想了想,掐指一算,“我是老十,同龄人中的老十!” 白衣公子像是看傻逼一样的看着小双,说道:“你是不是有病?” 小双回道,“好好说话,要不我还打你!” 白衣公子被小双一句话噎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忍住动手的冲动。小双不管白衣公子的心情,问道,“小天啊,你家有钱吗?” 李乐天气得发疯,“我家有的是钱,能用钱砸死你!” 小双顿时高兴起来,“用钱砸我吧,越多越好,能用钱砸我,你可真能,说好了啊,到你家你不用钱砸我,我就砸你!” 哼,我就比你厉害,你打不过我,气死你! 欺负人的感觉真爽! 一处高门大宅,巨大的门楣上手书“李府”,龙飞凤舞。 拴马石上的石狮子做仰天长啸状,古铜色的大门,两侧耳门都很宽大。中门开,马车直接进院。 “下马!”,门前,李乐天瞟了一眼小双,“不懂规矩吗?李府门前要下马,这是对李家的尊重!” “哦”,小双倒是也没反对,规规矩矩下马,将缰绳交到下人手里,“两匹马,要喂一些豆料,青草这些日子吃得太多,我担心他们会拉肚子,还是用一些干料吧!” 李乐天看着小双,“贱人就是矫情,不看在这两匹马的份上,你以为你能进李府的门?” 小双拍了拍李乐天的肩膀,“小天啊,不好好说话容易挨揍啊!” 李乐天突然面色一变,这个家伙他么的自来熟,还很能打,我忍,我再忍! 李府当然很大,作为张武的王,李乐天的父亲当然会把自己的家弄得跟宫殿似的,大院内假山水榭亭台楼阁花园绿湖,一样不少。 小双由衷赞叹,“真大真漂亮啊!哎,我说小天啊,不愧你能说用钱砸死我,现在我信了,快用钱砸我吧!” 前方一位女子走了过来,“郡主吩咐,请无双公子冬暖阁一叙!” “郡主?难道那女子是郡主?郡主又是什么东西,太复杂,不猜了!”,小双心里吐槽,脱口而出,“请把钱匣子抱到冬暖阁!” 众人均愣住,李乐天吩咐道:“去账房领取一万两纹银,搬到冬暖阁!” 冬暖阁,郡主已经等在那里,换了一身衣服,白色长裙,流线很美,配上高耸发髻,白皙的脖子修长,简直一只白天鹅的样子。 小双没来由想起大白鹅。 郡主招呼小双来到桌案前,说道:“我叫李婉,公子叫杨无双?” 小双客气行礼,沉吟道:“猗嗟娈兮,清扬婉兮。这名字好,想必郡主姐姐一定是个温柔和顺之人,这就好办了!” 李乐天面露不屑,刚要讽刺几句,见小双正看着他,急忙把到嘴的话憋了回去,小双拍了拍李乐天的肩膀,笑道:“还不砸?” 酒菜上桌,小双饥肠辘辘,一屁股坐下,也不客气,一桌子菜,呵呵,欢吃欢造,看着李乐天站在一边,连郡主也没有坐下,摆摆手:“都快坐下,坐下,别客气,吃吧!” 李乐天气笑了,郡主则一笑莞尔,坐下后给小双倒了一杯酒,道:“虽然年纪小,但是闯江湖的人,不会不喝酒吧?” 小双接过杯子,一口干了下去,顺了顺胸脯,道:“这就好像是葡萄酒,我在红庙村木先生家里尝过一口,那时候还小,不懂的酒如何才叫好喝,但是,今天喝了你的酒,感觉还是木先生的酒好喝一些!” 李乐天道:“没见识的山野村夫,这酒是大戈壁产的葡萄酿制的,戈壁滩日照充足兼雨水少,引坎儿井的水浇灌,光是甜度就比别的地方的葡萄甜的多,再加上特殊的酿造工艺和特殊的水,西洲葡萄酒就以我大凉国的为最,再加上你用的这个杯子乃是连山玉制作,称夜光杯,葡萄美酒夜光杯,你一个村夫见过么?你说你见过么?还大言不惭,什么木先生,简直孤陋寡闻。” 小双看着李婉,问道:“你这侄儿平时一直都这么说话吗?就这样活这么大没被打死可真不容易。若他一直如此说话,说明你们家教不好,若非如此那就是瞧不起我,对我抱有敌意,而我对对我抱有敌意的人通常都是这个样子的!” 小双突然抓住李乐天的手腕,向外一带然后向下一摔,一只脚迅速踩在李乐天的背上,坐在那儿拿起酒杯,“木先生是我先生,他不是山野村夫,而且他见识广博,从六艺之术到阴阳历法山医命相卜无所不精,而你只是一个不学无术大言不惭没有教养的小纨绔,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看不起木先生?对了,你说要用钱砸死我,若不是看在那些钱的份上,现在你就已经废了...很好玩,好像来了很厉害的人,看家护院的?那就给你们个机会,出手!” 小双一脚将李乐天踢到一边,看着远处飞来一道身影,那身影如海鸟翱翔,一点一点的点着水面飞来冬暖阁。小双看着来人,看着李婉,道:“是你家的护院?” 没等李婉回答,躺在地上的李乐天哭喊道:“风叔,打死他打死他!” “哪里来的狂徒...”,来人眼见就要落到冬暖阁,小双一看来人就觉得这又是自大的没边的人,喳喳呼呼的,也不是什么好饼,拿起一只筷子向来人一甩,道:“没你事,回去吧!” 来人伸手接筷子,但是拿筷子居然比利剑还要锋利,手迎面一抓,筷子立即穿透掌心,那人惨呼一声,筷子有穿透肩膀,最后穿在假山上致使假山轰然倒塌,来人噗通掉进湖里,挣扎呼喊,听着就令人揪心。 郡主李婉站起身,看着这一切简直目瞪口呆,小双喝下一杯酒,对惊骇的快要晕过去的李乐天招了招手,道:“现在,你可以拿钱砸我了!” 李乐天在疼痛中呼喊,根本来不及回答,冬暖阁外聚集了不少士兵还有弓箭手,只是投鼠忌器,冬暖阁里有郡主还有公子,哪敢轻易闯入?李乐天知道自己这是真的栽了,即使是在自家里,人家要取自己的小命也轻而易举,外边那些人更是指望不上,忍痛高喊:“不用钱砸,钱给你,求你快走吧!” 下人将早就准备好的一万两银子搬到冬暖阁,小双打开箱子,哇塞,这么多银子,两眼放光,看着李乐天说道:“你这个兄弟挺好,说话不好听可以改,我帮你改,但是这钱是真的,就冲这钱的份上,我教你做人,不收学费!” 李乐天这回真的晕过去了。 小双一挥手,那装满银子的箱子就消失不见。 李婉确定这回真的遇见了凡俗不见的真神,跪下行礼,“俗世女李婉拜见仙人!” 小双喝了一口酒,看着跪在身边的李婉,伸手虚托她的胳膊,将之托起,说道:“搞这么多事,好像都是你的主意吧,若我猜想不错,那个城主大人就在附近,还不出来?家里来客人,你们就是这么待客的?” “哈哈哈!”,远处,一道身影出现,一纵身就来到了冬暖阁,坐在小双对面,豪爽笑道:“果然非凡,小小年纪竟然有这等本事,连我的大宗师兄弟都不是你一个回合的对手,风兄弟,服不服?” 此时,那位被称为风兄弟的人已经上了湖岸,血淋淋的,狼狈不堪的来到冬暖阁,小声道:“这位小兄弟是神仙般的人物,岂是我这凡夫俗子能比的?” 小双心里门清,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目的是逼自己出手,若是自己没本事,当然就杀了,有本事就讨好,最好是收为己用。 小双心里清楚却不说出来,假装惊讶道:“城主大人原来早就来了,我就说,一个堂堂的城主家不可能没有家教,原来这一切都是城主的主意,故意的!” 城主尬笑,对还在假装昏迷的李乐天喊道:“都是孩子,人家比你还小,再看看你,一天除了吃喝玩乐还会什么?人家无双公子说得对,靠山山倒的时候,你就啥也不是了!过来,给公子请罪!” 李乐天迫不得已,来到小双面前,单膝跪地,道:“是我有眼无珠得罪了仙人,还请恕罪!” 小双弹了弹桌面,说道:“惹不起就要告饶乞求,惹得起的怎么办?是不是五马分尸?对了,我的马可喂好了?” 城主道:“公子教训的对,这欺软怕硬的毛病是纨绔的通病,就连我这个城主也是如此,我的风兄弟在江湖也不过如此,放在百姓眼里叫高不可攀,放在更上层眼里叫做大鱼吃小鱼,都是挨吃的货,所以,本城主一向爱民如子不以其位卑而卑贱之,这一点,本城主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呵呵!” 第30章 皇亲国戚 城主见小双对自己有不信任的意思,也自知无法辩解,名声这事自己说了不算,还得百姓说了算。但是始终不愿意错过天赐良机,苦口婆心道:“公子外乡来,孤身行走江湖定有不便之处,不如在我府中落脚,本城主定以贵宾之礼待之,若不嫌弃,还可以与本城主义结金兰,你我兄弟相称,从此一家人岂不强过兄弟一人流落江湖?” “呵呵!”,小双闪过一丝冷笑,说道:“先说本公子不是流落江湖,而是要去往河洛城赶考,因为迷路而流落至此。再者,本公子从北部草原行走至此,一路上并非流落江湖而是办了不少正事,草原部落首领与我义结金兰,大凉国镇北都统大将军赵歩竹因为欺负我草原兄弟,被我痛打了一顿,他非但不记仇,而要推举我担任他的都统而他甘心为我的副手。我之所以来到张武是要到大凉国都城凉州找大皇子李炯,我要问问他凭啥派兵到我草原兄弟的地盘烧杀抢掠,若是在李炯那儿说不通,我就找你们的皇帝说理,再说不通,我就打他一顿,还不行我就杀了他,直到大凉国不再敢欺负我的草原兄弟,与我的草原兄弟好好做买卖互通有无为止。至于你这张武城,不在我的行程之内,若不是你的儿子公子哥找我麻烦,你的城主府我是不来的。” 小双的一番话令众人目瞪口呆,完全死寂,我靠,这是多大胆子,去都城...说,说理?还打皇上杀皇上? 再说,你就是有这个心思也别说出来啊,想说你在别处说,在我这里说,你说我是不抓你呢还是不抓你呢?不告你呢还是不告你呢? 城主李玉和吓得几乎魂飞魄散,这孩子,是不是傻子?是不是傻子? 城主李玉和强自镇定下来,长舒一口气,道:“小兄弟可知我是什么人?” 小双看着李玉和,猜测道:“都姓李,莫非本家?” “不错,当今皇帝李玉山正是家兄!”,李玉和说道。 小双奇怪问道:“一般而言,皇亲国戚要么封地为王,要么镇守一方,还有就是留在宫中当自在王,你为何流落至此仅仅当了个城主?” 城主李玉和沉吟良久,说道:“我感谢皇兄的不杀之恩,否则,我早已经被灭门抄家尸骨不存了!” 李玉和突然跪了下来,诚恳说道:“请仙人救我一家性命,此恩此德,我定当肝脑涂地衔草以报,今生今世永是跟随仙人,哪怕做牛做马,心甘情愿!” 李乐天蒙了,李婉也出乎意料,但是随即明白,也跪下道:“皇兄以满城百姓相要挟令我哥哥北上屠杀草原部落,若不然以谋反罪论处,还请仙人相救我等,我愿为奴为婢此生伺候仙人!” 李乐天还在懵逼,这种事他哪知道? 小双挥手将二人托起来,说道:“事情总要有原因的,为何皇帝令你屠杀草原部落?而你为何被发配至此?我不能光听你说就去都城杀皇帝吧,再说,我说过我要去都城,只是为了说理,让皇帝不要去草原侵犯我的兄弟们,这与你无关。” 李玉和道:“仙人有所不知,我本是太后亲生,皇兄虽是长子,但是却是庶出且来路不正,皇兄为了夺位,勾结大臣举兵造反,幽禁我母后,发配我至张武,主管北部边防,仙人所接触的赵歩竹正是我的属下却不归我管,属于大皇子一脉的嫡系,我表面为北部守军大帅,其实我调动不了边防军一兵一卒,只是张武这点兵主管城内治安,不足五千人而已,皇帝让我举兵北伐,无非借刀杀人,我若不从便以意图谋反的罪名顺理成章将我等屠杀,抄家灭门。多少年来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却始终躲不过皇帝的暗算,现在不杀我,无非忌惮天下悠悠众口,落个杀弟无亲的骂名。可是一旦我出现过错,杀我自然顺理成章,我无心造反,但是我确实皇兄心头大患,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皇兄会突然发难,每日担惊受怕,还请仙人看在张武城满城百姓受到威胁的份上,救我等于水火!” 小双听到皇帝以满城百姓的性命相要挟,有些生气,你们哥俩争斗与百姓何关?再说,张武是你的地盘,老百姓是你的子民,不加爱护而作为威胁的筹码,可见这皇帝不咋地,要不去一趟,果然昏聩,杀了就是! 小双见在此也是无趣,再加上对城主一家对自己所谓的考验来考验去的厌烦,说道:“小天啊,把我的马牵来,我这就去都城。” 李乐天此刻已经完全被小双征服,屁颠屁颠跑过来,说道:“要我说不急,皇帝虽有旨意但是并未说明时间,所以,我想请仙人在府上盘旋一些时日,我还想请仙人赐我武功术法,将来跟在仙人左右给您牵马!” 小双毕竟是孩子心气,觉得好有道理的样子,拍了拍李乐天的肩膀,道:“你别说啊,好像真是那么回事,这样,我住十天,你跟随我学习训练,本公子看你骨骼清奇,是个练武的好材料,那么就从此刻起,我就教你练武吧,有多大成绩就看你自己的造化!” 李乐天喜出望外,再一次跪下,道:“多谢仙人师父,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你妈妈的,我就那么一说,你就顺杆往上爬,还徒儿,你他娘比我大好几岁好不好?也罢,有徒儿可以收学费,这城主府虽然被皇帝要挟,但是看样子很富,学费还是没有问题。想到这里,小双道:“这学费吗?不高,你们看着给就是了!” 李玉和长舒一口气,只要小双留在府上,张武城都会固若金汤,别说学费,就是把身家性命都交给仙人,那也是无上的荣耀。李玉和哈哈一笑:“仙人何必客气,我李家所有的一切都是仙人的,包括我们的命!” 小双也不说话,下了冬暖阁在湖边转悠,这里虽然与自己乾坤图的灵气没个比,但是胜在人气,人间城郭有人间城郭的样子,除了那些只知道修行的世外人,凡俗人终究离不开凡俗的烟火,比如自己,对红尘有兴趣,才不想早早避世修行,何况自己就是要走红尘的,入世嘛,不去红尘去哪儿? 李乐天屁颠屁颠跟在小双后边,殷勤备至的解说园内风景,至一处广场,乃是练武之地,小双看着一圈兵器,还有一群练武人,对李乐天说道:“擅长什么兵器?耍一套我看看!” 李乐天急忙从随从手里接过一把剑,来到广场中心,喊道:“徒儿善剑,自幼学剑法十套,其中徒儿最擅长的是疾风十九式,请师傅看好!” 李乐天向小双一抱拳,然后施展疾风剑法,身形轻如飞燕,剑若游龙,时而盘旋时而一线穿空,身影缥缈白衣咧咧。李乐天自认为很满意,身形飘落而下,气态悠闲,对小双喊道:“可曾入师父法眼?” 小双看这套剑法很有轻灵飘逸的意思,倒是有些赞赏,不过剑招一味追求飘逸却忽略了力量,追求形态却忽略了实用,更别提毫无剑意和剑势,不过像杂耍一般毫无实战价值。摸了摸鼻尖,道:“谁教你的?就这?” “风叔,风叔风无痕善剑,轻功卓绝,他的剑法就走飘逸之路,变幻莫测!”,李乐天骄傲的回答。 小双摇了摇头,道:“你就用这套剑法攻击我,我站着不动,看你能否让你的剑进入我三尺之内!” 李乐天本来不敢,但是一想到这是切磋,那还怕什么,喊道:“师父小心了!”,宝剑直刺,恍如白线。 小双不动,屈指一弹,一道剑气砰然而出,气化实形,一把气剑迅捷如电,迎在剑尖之上,一声碎响,李乐天手中剑化为碎片,小双再一弹指,气剑消失。 李乐天看着只剩剑柄的剑愣愣发呆,这是仙人手段,我怎么挡得住? 小双摇了摇头,道:“这样也不对,这个太难,你学不会,反正我告诉你,剑招为形,任何剑招想达到伤物伤人的目的,关键在于所有的招数都应该加持力量,无论是肉身之力还是气力,无力的剑招百无一用。你这疾风剑法看似好看,但是力量漂浮,仅有的一点力量也都用在了华而不实的表演上,我敢说,就你这点力量,稍微炼体的人站那儿让你砍你都伤不了人家,好看又有何用!” 同样在广场的风无痕重重点头,道:“果然是仙人见地,一针见血,不光是乐天如此,我也犯这个毛病,差的是体魄和力量,甚至不懂的用气,更不懂如何化气为力,所以,剑招好看却不实用!” 小双点点头,道:“我有一位先生一位兄长,以锻体手段对我进行过洗精伐髓,这样吧,五天锻体,你们谁想学,都可以,来者不拒!” 众人高兴,纷纷单膝跪地:“多谢仙人成全!” 小双摇摇头,道:“以后谁也不许称我为仙人,我在凡俗就是凡人,我叫杨无双,你们可以叫我无双公子!” “是,无双公子仙人!” 小双叹气,道:“在广场支起两口大鼎,我开药方,准备齐全这些药材,我来给你们洗精伐髓!” 小双说话间开出了药方,交给风无痕,道:“药材很普通,这个城应该不缺,速速寻了,时间紧迫!” 风无痕毕竟是武道宗师,匆匆看了药方,见果然是几十味普通药材,心中疑惑,但是一想到仙人手段那是凡人猜测的,便毫不犹豫,飞身而去。 李玉和心中赞叹,同时对身边人说道:“此刻开始,城主府关门闭户,任何人不得出府,更不得将仙人来府上的事情外泄,如有泄密,杀无赦!” 众人应答。 很快,两口大鼎支了起来,下边还放好了干柴,倒上了水。小双在两口大鼎处布置了聚灵阵,便于天灵之气入鼎。 风无痕回来,将草药按照小双的吩咐装入大鼎。 小双启动聚灵阵,肉眼可见灵气澎湃而来,顺着小双的手指笼罩在两座大鼎之内。小双屈指弹了两弹,两座大鼎下的干柴骤然冒出蓝色火焰,不多时,大鼎沸腾,待药材完全溶于水中,小双打出凉气给大鼎降温,维持在凡人可以承受的温度。对身边人说道,“就像是洗澡一样,凡有心洗澡的,都可以进去!” 李乐天毫不怀疑,第一个飞身落入大鼎,风无痕也没有犹豫,李玉和也飞身而入,就连李婉也在一阵忸怩之后进入大鼎,其余人则纷纷落入另外一口鼎,挤挤插插的,估摸着两口鼎怎么也有五十多人。 小双以天火加持,保持大鼎温度,又打出数道混沌紫气进入大鼎,灵气加上混沌气,与大药融合,丝丝缕缕进入每个人的体内,如针刺如火烧。 小双说道:“一定要忍受,坚持不住的可以出来,那证明你们的体魄不适合锻体,时间越长,则洗髓越彻底,想脱胎换骨,就要坚持下去,直到每条筋脉都受到洗礼,每一寸骨骼都受到锻压,每一滴血都吸饱灵气,那时才能达到真正的洗精伐髓的目的。” 小双一边维持火焰,一边不时的将混沌紫气打入大鼎,大鼎内,人们无不咬牙切齿的坚持,没有人呼喊,没有人想放弃,机会难得,谁也不想认怂。 小双心里翻滚无数念头,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一面之缘而且还是不好的一面之缘,自己就毫无保留的为这些人留下无上机缘,若是小人怎么办?若是仗着本事做坏事怎么办?但是,一想到会有大笔的学费收入,而且事已至此不能半途而废,只好自我安慰:他们可能都是好人! 眼见太阳西下,广场内石灯点燃,小双掐算着时辰,三个时辰的效果最好,再长药力消失,泡久了也无济于事,除非自己牺牲紫气,那样也会得不偿失。于是将众人排斥出来,说道:“此后每日三个时辰,如此反复五天,便可脱胎换骨,实现锻体改造。” 人们一惊一乍的有些惊喜,这番罪没有白遭,明显感觉气力增长,而且吸纳天地灵气的速度都数倍增长,这才是第一次,若来这么五天,说不定真会脱胎换骨。 李乐天狗蛋一样在小双身边转来转去,令人给小双安排住处,安排酒席。 小双很满意,只是担心李家不办实事,提醒道:别忘了学费,不多,五十个人,每人按照一百两,五千两银子! 李乐天急忙命人搬来银子,小双也不客气收下,李乐天道:“这只是一部分,待师父离开,李家库房所有的银子都是师父的!” “客气了不是?”,小双很满意的拍了拍李乐天的肩膀:“为师很满意!” 第31章 卧佛寺 五天一晃而过,这日刚刚洗髓完毕,李婉洗了澡换了衣服,来到小双面前:“公子,奴婢带你去转一转如何?这张武城不大,却是古路重镇,西洲东西交流的路线上,张武是必经之地也是行脚商人和各种文明的交流汇聚之地。那一日第一次在街上见到公子,奴婢本来应该去卧佛寺烧香祈愿的,见到公子便没有去,今日得闲,我带公子转转吧!” 小双点头,“嗯嗯,我家乡只有两座小庙,还真没有佛寺,去看看,开开眼!” 李乐天猴急,道:“我去牵马!” 三人三匹马,出府,沿着大街缓慢而行,一路观风望景,小双感叹:还是城大有人气! 三人皆出类拔萃之人,男的风流潇洒女的美艳动人,一路吸睛,有人喊:“那不就是揍了李乐天那个纨绔的小少年?” 李乐天涨红脸,却不敢发作,从今以后,我要做个好人,牵马坠蹬周游列国! 卧佛寺在城内,西城区,张武城从东到西狭长,东门至西门正中主街为张武城东西向中轴线,过东门,先是一道青龙巨门,青龙昂首向天,大有吞天之势。然后有一道巨大的石牌坊,上有“古道掖臂”,再向西一座鼓楼,巍巍峨峨,无数飞鸟栖息其中,鼓声一响,满城鸟鸣。 而卧佛寺在鼓楼之西,处于中轴线上,东西大门,红墙绿瓦。 小双第一次见到佛寺,自然感到稀奇,李婉提前下马,迈着猫步轻提步履小心翼翼,李乐天虽不以为然也不敢在佛前放肆,只好下马跟随,而小双左看右看,见人家都已下马也入乡随俗,下马后来到寺院大门,见朱红大门敞开,里边香烟缭绕人群熙熙攘攘。 三人拴好马,进入寺内,三人请香,至大佛殿将香插在香炉内,李婉跪倒在蒲团上,虔诚磕头,口中默念,磕头完毕,见李乐天和小双笔直站立,不敢说小双什么,对自己的侄儿可是不客气,悄悄拽了拽侄儿的袖子,示意其跪下磕头,李乐天无奈只好从了姑姑,磕头,小声埋怨道:“磕了几年了,从未见佛祖显灵!” 小双见对面大佛,侧卧法相,长足有十丈之长,身着袈裟,脚蹬步履,面容慈悲,一手支在侧脸,一手抚与腿上,远看若眠近观则目光如电。小双没见过佛像,因而看了一会儿也没什么感觉,见旁边有不少佛经,不管那姑侄儿俩磕头,便站在书摊旁,随意拿起经书翻看起来。 书名《华严经》,小双本是随意翻看,却不知不觉沉浸其中,宛若看到了另外一方世界,所谓西圣净土琉璃世界中央婆娑,佛土生五色茎,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小双沉浸在经书所描绘的世界,神魂几乎游离,徜徉其中,如净土生莲花,心无垢而神魂净。 又拿起一本《法华经》,后《楞严经》,李婉姑侄儿见小双入迷也不敢打扰,自去后院继续游览,卧佛寺地阔清幽,一步一景,信众众多,所到之处皆有跪拜之人,甚至抽签算卦的也混杂其中。 李婉至另一处三圣殿,继续烧香磕头,李乐天被逼无奈,随姑姑一起,只是心中不情不愿,觉得时间过得太慢,甚是无聊。 不知道师父还要看多久,那些经书晦涩难懂,文字不通,甚至故弄玄虚,还有一些狗屁和尚酒肉色俱全,打着做法事的名义招摇撞骗上骗官员下欺百姓,调戏大姑娘睡人家小媳妇,无恶不作,表面上像个道貌岸然的得道高僧,私下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这样的寺院进来有何意义?经书是给放在那里看的,但是一些和尚自己从来不看,师父可别被那些经书给骗了,如此妖孽人物若是遁入佛门变成酒肉和尚,那将是多么糟心的事情? 李乐天正心不在焉的胡思乱想,突然觉得那卧佛殿整座大殿金光冲天,冲天而起的金光将整个天空的白云都染成金色,然后金色云海中似出现海市蜃楼一般,一重重宫殿一层层楼阁,雕栏玉砌花团锦簇,有怀抱琵琶的飞天女有扬花飘荡衣阙飘飘的仙子,乐声悠扬悦耳,如净化人的心灵一般令人心神颤动。有大佛在金色的云海中凸显出来,俯瞰众生法相慈悲。众人立即跪倒磕头:佛祖显灵,张武大吉! 此时卧佛殿内早已空无一人,人们跑出殿外跪在地上遥看大佛山呼:阿弥陀佛,佛祖慈悲! 小双完全沉浸在书海之中,一本接一本的看书,全然不知所谓西方世界和佛祖显圣,直至读完最后一本,便不自觉坐在蒲团上闭目,双手不断结印,小双周身,巨大的光环与天上异象交相辉映,整个卧佛寺与天空的亭台楼阁融为一体,大有水乳交融之势。 所谓学佛八法三境界一至高,法身常住不寂不灭,至常寂光土与佛同在,与道学追求长生不死恒住苍空一样,追求的是一种永恒。 小双之所以沉迷,并非追求成佛得道,而是开辟了另一种眼界,亦或是另一种修行法门,也给他一种启迪:修心修身,驻世出世,都是一种修行,道祖讲道法万千皆归一,佛祖讲成住坏空最后为空,恐并非一无所有,而是到最后认识到一切有为法皆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还是归结到大道为一。 小双睁开眼睛,随即,天空如海市蜃楼一样的景色消失,那显圣在空中的大佛也缓缓散去。小双看了看身边,没有了李婉和李乐天,便走出卧佛殿。 人们仍然跪着,看着消失的天空异象,痴痴呆呆,这种发自灵魂的撞击令人们一时半会儿缓不过神来,世上真有佛,真有极乐世界! 小双开放神识,便发现李乐天和李婉皆在后院一处大殿前跪着,仰望空白的天空陷入痴迷,而且泪流满面,一大群和尚拿着木鱼盘坐在地不停地敲击着,合鸣的诵经声笼罩整个寺院。小双来到李婉面前,轻轻拉了拉她的手,又拍了拍李乐天,李乐天一惊一乍的,看见面前的小双,又看着惊呆着的姑姑,问道:“佛祖显灵了吗?” “佛在心中,哪来的显灵?”,小双拉起李乐天,说道:“还是走吧,回到府上,我要传你一套功法!” 木鱼声骤然停歇,和尚们醒来,其中身着金装彩衣的和尚看着小双,说道:“施主还请禅房一叙!” 小双虽然奇怪那和尚为何要找自己一叙,但是既然人家主动邀请自己也不好拒绝,于是行礼道:“那就唠唠!” 人们逐渐从沉迷中醒来,都在感叹刚才的异象盛景,那平生从未见过的佛祖显圣,恐怕要记住一辈子,一辈子刻印在心中。 小双在老和尚的带领下去了禅房,身后的李婉李乐天跟随。 和尚令小沙弥敬茶,小双发现那小沙弥最多十岁,比自己还小,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有些喜欢,于是问道:“小师傅今年几岁?” 小和尚边倒茶边回答:“九岁!” 小双想起自己九岁时正在学堂学习,于是又问:“小师傅平时除了诵经还看什么书?” 小和尚看了看小双,清澈的眼神有一丝疑惑:“你是师父?” “啥意思?不能问?”,小双喝了一口茶,“只是奇怪,小小年纪为何起居于佛门!” 小和尚哼了一声,“你又比我大几岁?小小年纪就出来混!” “我呵!”,小双差点将茶水喷出来,“你怎么知道我是出来混的?” 小和尚不理,坐在一边的蒲团上闭目,胸前一串念珠,一颗颗的倒来倒去,“我佛慈悲,如是我闻!” 老和尚看着两个小孩子斗嘴,笑容浮于脸,看着李婉,“姑娘心事未解?” 李婉道:“身无旁耳,就跟师傅说实话,心事何以解?母后幽居深宫不得见,张武城马上风雨飘摇,如何解?” 老和尚听到身无旁耳四个字看了看小双,然后又将目光投向李婉,“看来这位施主与郡主相交甚厚,不做外人之见,只是不知这位施主从何而来?” 李婉还没回话,小双抢答:“我来自红庙村!” 老和尚懵逼。 小和尚看着小双,觉得这人说话有点不靠谱。 小双喝了口茶,问老和尚:“老师傅叫我来,不仅仅是喝一杯茶吧!” 老和尚笑盈盈的,喊了声佛号,“阿弥陀佛,我观施主面相如仙,眉宇间有天地之容,神藏深不见底,识海如垠,浑身天机遮掩,举手投足天地庇护,真如天选之子下界,好奇之下与公子言谈一番,倒也没有其他,公子不必多心!” “呵呵,和尚还会相面?”,小双搬着自己的手指:“第一,我确实来自红庙村,至于你们不知道,也有情可原,红庙村远在天边,与西洲隔山隔水无尽路数,不是谁都能知道的;第二,所谓天选之子实在夸大其词,我本意是到中神州的河洛城赶考,却不想迷路误入西洲,哪有天选之子迷路的?第三,所谓天机遮掩天地庇护更是荒谬,我在红庙村还有同龄九个兄弟,他们都比我大,无论私塾学堂,我是最不争气的那个,是属于跟在别人屁股后边不受待见的小屁孩,哪有被天地庇护还不招人待见的天选之子?一路走来,忍饥挨饿,来到张武,幸亏碰见李家姐弟我才暂时吃饱了饭,呵呵,这样的天选之子我宁可不当!” 老和尚笑道:“小公子倒是个实在人,但是你可知李家现在风雨飘摇,有些地位的人唯恐避之不及,你却为何执意进入李家,不怕被连累?” 小双突然一本正经的看着老和尚,“你不念经吗?” 老和尚背着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问蒙了,小双看着老和尚,“李乐天拦我去路白要我的马,我一怒之下打他一顿,李婉姐姐非但没有怪罪我还让我去他家吃饭,我就答应了,什么事比吃饭的事还大?现在我无处可去暂时居于李家,就是为了混口饭吃难道还有别的目的?老和尚你是李家人?不放心?我是奸细?” 老和尚还在纠结“你不念经”那句话,被小双接二连三的反问给整的越发迷糊,小双还没完,“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老和尚吃斋念佛,不光是求善果往生极乐,既然在尘世修行,吃着尘世供果,却嫌弃尘世,一心摆脱,没有一点牺牲精神,那你修的是什么佛?自私佛?西洲四国常年来乱战,北方草原与大凉也混战不休,朝廷发兵屠杀北部草原部落,大军经过必走古道,张武乃至卧佛寺都在大军必经之路上,如此大规模的杀戮之举就在佛门的眼皮子底下,佛门不舍身救苍生,眼见腥风血雨冤魂入狱而无动于衷,所谓慈悲又在哪儿?和尚考验我,怕我给李家带来麻烦,呵呵,麻烦不是我而是朝廷,和尚与李家交厚,何不现身取义,入地狱而救苍生?” 老和尚无言以对! 老和尚突然正襟危坐,双手合十,口中年颂佛经,道:“着相了,多少年,在这卧佛寺翻阅经书礼佛修身,却没有想到却误入歧途,公子说的对,方外不在方外而在红尘,身在红尘哪里来的清净心?身在讲堂,户牖开豁,远瞩林园,亦有众生。在此堂中,不见如来,见堂外者,不见苍生怎见己心?婉儿,小双公子说得对,都城那位昏君已经入魔,祸乱朝纲污碎宫闱,隐忍归隐忍,若不舍一身家业,如和尚在堂不见如来,天下尽为私欲玩偶,先入地狱而后救人!” 李婉大惊:“皇二叔!” 小双真的吃了一惊,这都哪儿跟哪儿? 老和尚突然哈哈大笑,一身袈裟突然化为飞灰,内着劲装纵身离去! 小双真有点发懵!什么情况? 和尚李天赐,先皇亲弟! 第32章 请昏君赴死 小双一脸迷惑的跟着出了卧佛寺,李婉心事重重,李乐天则毫不在乎,他现在一心都在小双身上,所谓国仇家恨,过去纨绔不在乎,现在有了仙人师父更不在乎。 李乐天过去是除了玩就是玩,宫闱之事,皇祖母之事甚至皇帝的事情,只要一家都在张武,那么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活在当下乐在其中,人生不就是这样? 岂不知房倒屋塌何处栖身?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李婉岁数大一些,自然懂得其中利害,自与哥哥来此张武,整日提心吊胆,生怕那个皇帝哪天不高兴,一纸皇命就会弄得一家人鸡飞蛋打,这种事情不会不发生而是在哪一日发生,哥哥一面疲于应付皇命,一边暗地里准备,就是为了那一天拼命,舍得一身剐。 小双来到,背地里哥哥没少调查,只是这小双来路不明,即使向赵歩竹旁敲侧击,赵歩竹也说不出子午卯酉,只知道那小子如同天降一般,突然出现在北国草原,并且一下子改变了事情的走向。 赵歩竹是大皇子李炯的人,这是公认的,但是赵歩竹还是名义上李玉和的手下,私下打听点事他还不至于撒谎。 李婉心机深沉,自小双入府便与皇二爷沟通,便有了今日的言语试探,只是,这小双嘴皮子也不是盖的,一番话竟然皇二爷放下了心中块垒,由僧入俗,看样子是要做点轰轰烈烈的事。 这怎么得了? 小双还是按部就班,当教师爷当的有滋有味,李乐天乐在其中,小双心无旁骛,两个没心没肺的人与府中忧心忡忡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小双忡诺过的十天,自然雷打不动。 小双终于决定要走了,李玉和不放心,难道真去皇宫?皇二叔李天赐看样子也是要去皇宫,大事是不是很快发生? 李玉和决定不再坐以待毙,暗中厉兵秣马,那支隐藏在山林里貌似土匪的武装也该启用了。 小双心满意足的拿到钱,赫赫,一笔大钱,十万两,一路唱着歌,两匹马也是欢快的一唱一和。 李乐天要跟随小双,李玉和本想阻拦,但是考虑到跟随在小双身边或许在危急时刻保住一命,而且就算小双还没有认这个徒弟,待在一起总会有些感情,一旦李家遭祸说不定无双公子就会出手,所以,阻拦两句之后,反而巴不得儿子跟着公子走! 出城,小双与李乐天骑马,小双依旧是那匹黄骠马,而李乐天骑了那匹枣红马,二人都是心大之人,一路游山玩水,不紧不慢,一路向西。 官道上,一大队人马向东疾驰,骑兵步兵浩浩荡荡,将官道都堵个严严实实。小双与李乐天二人只好闪过一旁,看着急色匆匆的大队人马也不在意,李乐天捂着鼻子,打散烟尘,说道:“大凉镇北军,这是要干什么?” 小双觉得奇怪也有些担心,莫不是去草原部落?又想此去关山重重,便是大凉军要去草原,也需要一些时日,且先去凉州找大皇子说理,若真是镇北军去草原,让他下令回来便是。 再往前走,见一片村落,村落里硝烟未散,惨哭声此起彼伏,房倒屋塌,一片破败,问农人,只说是朝廷军队一扫而过便弄得村落一片狼藉,粮食牛羊等被抢掠一空。 农人哭诉,这是保护百姓的军队吗?还不如强盗! 小双觉得事情有些紧急了,不再游山玩水,两匹宝马风驰电掣,直奔凉州。 ...... 大凉国凉州,一个光头老汉在酒馆喝酒,殿中稀稀拉拉三四个桌子,星星散散的几个人喝酒吃肉,说话压着声调,好像生怕被外人听了去。 皇帝终于还是忍不住,强纳婶子为妃。 凉州人都知道,先皇之弟李天赐因有贤王之名在朝中颇有分量,老皇帝立储之时有很多人推举这位王爷,后来不知为什么,储位为其兄李天来所得。本来李天来虽为长子却非皇后所生,与正宗的嫡传还有差距,但是,皇妃马氏出自西域孔雀国,娘家势力不小,纵为嫔妃地位也不比正宗皇后差多少,这样在孔雀国的强力干涉下,李天来便站了储位,没多久老皇帝驾崩,李天来上位。 李天来之后,又有同样的事情,李天来上位后其大凉贵族陈氏之女嫁给李天来作为皇后,不久又是西域孔雀国送宫女蓝氏作为李天来的贵妃,蓝贵妃虽然嫁入的晚却先生子,便是李玉山,而李玉和的娘亲自然是陈氏贵族,依旧没有争过孔雀国的宫女。 李玉山穷凶极恶,好像是骨子里就有暴虐属性,杀宫女如杀鸡,看到有点姿色的女人便一定要据为己有,所谓大凉百姓如草芥,便是自家人,不高兴起来杀了也毫不手软。 李天赐有正宗王妃,死的早,在十年后,其心如死灰竟被一民间女子点燃,女子天阳人,名花想容,长得如仙子如神女,因喜食花朵,而身有沁人花香,也被人传颂为花仙子。也是有缘,心若死灰的李天赐游历民间,竟遇到花仙子,二人一见倾心,花前月下就定了终身。此后,李天赐将亲密爱人带入王府,如胶似漆。只是好景不长,那个皇帝侄子大逆不道不讲人伦,竟然看上自己的婶婶想方设法巧取豪夺,被皇帝派高人偷偷偷走,幽居不知何处。李天赐震怒之下带剑入宫,要昏君交出媳妇,怎奈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宫中不少实力莫测之人,差点小命不保,浴血奋战杀出宫廷,从此销声匿迹。 李天赐隐居卧佛寺,卧薪尝胆,同时与侄儿李玉和明线暗线相互勾结,积聚实力,为的是有一天举兵杀入宫内,将那个不讲人伦的昏君千刀万剐。 李天赐强忍心中的冲天怒火,吃了点饭喝了点酒,然后消失。 花想容被幽禁冷宫,皇帝李玉山经常造访,看着整日写写画画的美人裤带便扎不住,暴力之下,美人忍泪承受,期待着某一天能手刃昏君,最后死在爱人怀里,期待来世再续前缘。 不自杀,完全是心中那点念头在支撑。 皇帝发泄完,看着泪眼婆娑的婶婶,总是会说,凭什么?你与那糟老头子相差二十多岁,怎会一见钟情?无非为了虚荣期盼飞上枝头变凤凰。如今朕贵为天子,只要你顺从,贵妃是免不了,岂不比那糟老头子给你的多得多? 花想容忍受着屈辱,道:“总还是要给皇家留个颜面,皇帝你如此作为就不怕天下人耻笑?” 哈!朕为天子,所需皆天授予,谁敢耻笑? 婶婶妩媚成熟,那一身香气要人命,真是舍不得杀,若是能名正言顺置于自己身边,那才是天命所授。 所以一直舍不得杀,一直苟且,现在忍不住了,朕要纳妃,总好过这偷偷摸摸的。 养心殿,太后陈玉看着走进来的皇帝,恶心的眼神毫不遮掩。皇帝李玉山受不了这眼神,讥讽道:“入土婆娘不死为贼!” “但是你想将婶婶纳入谱牒,名正言顺,还是要经过我这个老婆子!” 皇帝说道:“莫不是如此,你以为你还能站着养心斋?” 太后不屑,“怕我陈家才是,我的儿子被你发配到张武,你不是也不敢动?你若真的想为所欲为,杀了我,你便可以在这宫中肆意妄为,你不敢,便是还有惧怕!” 皇帝虽然气愤,但是不得不承认太后说得对,太后若在宫中出事,势力遍布大凉的陈氏一族必然会掀起腥风血雨,即便是自己有孔雀国支持,也说不定就会被人所杀。所以瞻前顾后,皇帝对太后一脉也不敢过分威逼,就等着时机成熟,连同陈氏一锅端。 皇太后不盖印,他娘的我就硬来,这不就宣布了要纳花想容为妃。 皇帝去往母妃处,母后虽出身不如陈氏,但是背后是孔雀国,所以,这事还真要和母妃商量一下。 太妃罗玉凤是孔雀国蓝氏一族的宫女,也是上一代蓝贵妃的贴身婢女之后,虽为奴婢,但是由于其与蓝贵妃情同姐妹,身份自然水涨船高,其女儿也被孔雀国皇室奉为公主。罗玉凤奉旨嫁给李天来,却不想没争到皇后的位置,本来就心里不服,皇帝驾崩后自己的儿子上位,便有了一宫之主的念头。只是那太后家世背景实在不简单,就算是自己与儿子合谋也动摇不了人家的根基,只能背地里使些绊子,让人家不痛快而已。此番儿子要纳花想容为妃,这个做母亲的倒没觉得什么,反正给太后添堵的事情她巴不得,于是与儿子一拍即合,呵呵,你陈家势大,但是我孔雀国势力也不小,就在这宫中,谁想翻天还不是要被一巴掌拍死! 无所顾忌,那就干! 慈母多败儿,恶母更是多败儿! 此番皇帝派出大军,由皇儿李炯亲自督战,明面上是讨伐草原,其实剑指张武。 这也是孔雀国私下派给皇帝的那些军师大能们的主张,螃蟹再大,只要把螃蟹腿剪掉,再大的螃蟹也会变成死螃蟹! 皇帝设朝,兵部尚书李谆进言,“据线报,镇北将军赵歩竹前些日子北进草原部落打马草,不想被一支千人马队击败损失惨重,领头人是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的少年,名叫杨无双,单枪匹马就把赵歩竹的万人骑兵阵型搅得大乱,随后千人马队冲锋,居然每个人都有万夫不当之勇,赵歩竹骑兵被残杀近千人,赵歩竹随后退兵。那个叫杨无双的少年一个月后进入赵歩竹营帐,同样是单枪匹马如入无人之境。赵歩竹不敢与之争锋,还好酒好菜伺候,被人家敲诈五千两银子才离开。现在这个叫杨无双的少年不知去了何处,但是据线报,此子进入了张武城,并当街与离王之子李乐天发生冲突,被痛打一顿后,又被郡主李婉接入离王府,从此再也未见,臣怀疑,这个少年就藏匿在离王府,是否进入离王府将其缉拿归案,还请陛下定夺!” 皇帝李玉山嘿嘿一乐,觉得天赐良机来到,喊道:“传报大皇子先不着急去草原部落,先入张武,令离王将那个叫杨无双的少年交出,若不交,直接搜府,直到找到为止!” 皇帝纳闷儿,哪儿来的少年,居然可以独闯万人骑兵大阵,并且来去自如,若能收服,必成我大凉得力干将,若不能收服,必将成为我大凉的心腹大患,随即又喊道:“若能收服收服,不能收服就地格杀不留后患!” “陛下英明!”,群臣赞不绝口,山呼万岁。 光禄大夫陈相出列说道:“微臣有一言不值当讲不当讲!” 皇帝看了一眼陈相,道:“不当讲,就别讲了!” 陈相面不变色:“大凉虽然以武立国,从西北来到关内,战马嘶鸣,硝烟喋血,打下了万里江山。太祖文皇帝随后止戈息武,与民生息。我陈氏家族也就是在太祖打江山时从中神州来到大凉,兵与太祖为伍,文与太祖相交。太祖崇尚中洲文明,引儒道效礼教,使大凉的蛮荒之地逐渐有了文风和礼教。敢问皇帝,何为礼?” 不等皇帝回答,陈相接着说道:“礼义廉耻,人伦纲常,百姓匹夫尚且遵循,一国之君岂可丧失基本伦常?敢问皇帝,侄儿娶婶娘,与礼合乎!” 皇帝大怒:“老匹夫,朕知你陈氏门徒遍大凉,但是你可知大凉天下以朕为尊,国土之内尽为朕臣,你在朝堂公然羞辱朕,可知犯了欺君大罪?来人,将这个老匹夫当殿打死,头颅挂于朱雀门以儆效尤!” 陈相毫无惧色,看着冲上前来的殿前护卫,再看低着头看自己脚尖的大臣们,哈哈大笑,“皇帝,你可知你的臭名昭着已天下尽知,百姓不齿于提起你的名字,群臣不屑看你一眼,老臣当殿戳穿你的无耻,你可看到有一个人站出来声讨老臣?公道自在人心,沉默不代表顺从,李玉山,你丧尽天良无耻至极,在位十二年勾结孔雀国卖国求荣,奴役百姓苛政如虎,穷兵黩武淫乱不堪,致使大凉连年饿殍遍野,百姓苦不堪言。一桩桩一件件,你这个昏君就是大凉最大的罪犯,大凉亡国由你开始!” 不待护卫举刀剑,陈相一跃而起对着巨大的龙案一头撞去,顿时头破血流,陈相大喊,“诛昏君救大凉!” “请昏君赴死!” 大殿外,一个光头老汉进殿,大殿震动,众人鸦雀无声! 第33章 杀皇上杀昏君 “老亲王!”,有人惊呼! 李天赐宝剑一指,大喊,“今日便诛杀你这个昏君!” “快,杀了他!”,李玉山呼喊,殿前侍卫刀剑齐出,一瞬间,兵器交击,火花爆闪。李天赐一剑扫开护卫,一剑飞去,直指李玉山。 巨大的屏风后闪出两个人,一为花白长发一为青年剑客,双双扑向李天赐,双掌一剑毫不躲闪,直奔李天赐而去。李天赐一心要诛杀李玉山,对扑过来的二人视而不见,宝剑剑尖执着的冲向楞在那儿惶恐发呆的李玉山,不过终于还是没能越过一老一少的夹击,宝剑透胸而出,一掌拍在李天赐的脑门,李天赐被拍出数丈,跌落在大殿门口。 李天赐满脸鲜血,胸前更是鲜血汩汩,他挣扎着抬起头,一手宝剑触地,单膝跪地,满脸不甘,疯狂大笑:“果然,宫中居然有他国高手,李玉山,你卖了祖宗!” 李玉山从惊吓中醒了过来,背着手慢慢走到李天赐面前,一脚踢在李天赐面门上,哈哈大笑,“你又能奈我何?我的婶婶丰腴多姿,要多迷人有多迷人,朕夜夜宠幸,她感谢朕的恩赏还来不及呢,今天朕就当着你的面恩赐她一回,哈哈,来人,带花贵妃上殿!” 李天赐已入垂危,挣扎之下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有冒血的双眼诉说着愤怒和不甘。 不多时,果然花想容来到,见一个秃头老汉摊在那里,仔细辨认竟是自己的丈夫。花想容蹲下身,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丈夫,一把抱住,“你是何苦,臣妾等的是我的丈夫挥军而来清扫这肮脏的宫闱,你呀能不成熟些,单枪匹马怎能是那昏君的对手?也罢,臣妾既然等不来你报仇雪恨,臣妾就与你一起上黄泉路,此后生生世世,我们都要在一起,不离不弃!” 李天赐眸光闪烁出濡目的光华,这一刻不再有恨,而是将一腔爱意流淌在妻子身上。花想容掏出匕首,插在自己胸前,紧紧地抱着自己的丈夫。 二人跌倒,紧紧相拥,生死不离! 李玉山气急败坏的喊叫震动大殿。 ...... 小双和李乐天骑马疾驰,翻山越岭来到大禹河边,小双看着湍急的河流,盼着有一艘船,小双自己当然不怵这河流,但是两匹马和李乐天不行,若是将他们放进乾坤图倒是简单,但是小双不准备这么做,到现在他也不愿意暴露自己的东西,李乐天也不行。 溯河而上,前边有渡口,一个撑着羊皮筏子的老人唱着歌靠岸。小双来到老人面前,一抱拳,“老人家,可有渡船?” 老人掏出烟口袋往烟袋锅里塞满了烟丝,拿出打火石点燃,吧嗒吧嗒抽了几口,这才慢悠悠说道:“哪来的船?皇帝下令各渡口船只都要归官府统一收缴,名目是禁渔期!” “禁渔期?”,小双奇怪,禹河两岸的百姓就是靠渔猎为生,你禁渔,老百姓吃什么怎么生存? 小双坐在老人身边,看着大禹河,说道:“渔民不打渔,渔民人家怎么办?朝廷不应该不知道,收了你们的渔船,你们怎么打鱼?” 老汉磕了磕烟袋锅,将烟袋别在腰上,“收渔船是怕河东边有人领着大军过河,哼,昏君怕的是陈家的势力过河西进,领大军杀入宫中!” 小双不解,李乐天呆了一下,问道:“陈家人为何要领军杀入宫中?” 那老人道:“宫中那位,侄娶婶母,惹得天怒人怨,老亲王李天赐进宫行刺,被皇帝幕后的高手当场格杀,花王妃也当殿自杀。此事文武百官都在场,对了,就连陈家在宫中光禄大夫陈老大夫也碰龙案血溅当场而死。这消息被有心人特意传出来并传遍天下,陈家人怎么会甘心?当然要起兵造反,唉,天变了,这还没打仗呢,我们的船就被没收了,真要打起来,不知又要死多少人!哎,年轻人,你们这是要去哪儿?莫不是去凉州?老朽劝你们回去吧,如今凉州一定会是风声鹤唳的,你们去说不定会碰到什么倒霉事,回去吧,孩子!” 李乐天陷入惶恐之中,陈氏一脉乃是自己的母系一脉,陈氏元老被逼自杀,陈氏一族必定不甘心忍受,起兵造反也不是不可能。小双想的不一样,他想的是老汉说得对,战端一启,血流成河,倒霉的当然是百姓,而且,那老和尚就是受了自己的激将毅然决然独闯皇宫,他的死自己脱不了干系。小双心里打自己的嘴巴,往后真要管住自己的嘴,不知道哪句话就会刺激人。老和尚也是蠢,就不能等等和自己一起去?如今朝廷看样子已经开始备战,陈氏一族也将要起兵,大皇子的大军东进北上,这个时候说不定会对同是陈氏一脉的李玉和一家有所行动,那么自己就要赶在李炯对李玉和一家动手之前到皇宫将皇帝控制住,最好逼迫他下台! 要不就杀了! 这时候小双把此行的说理已经悄悄地改为杀皇帝。 无耻昏君,不杀你杀谁? 小双再也不顾及是否暴露自己的秘密,瞬间将李乐天和两匹马收进乾坤图,然后纵身而起化为一道白光消失不见。 老汉吓得跪在那里,口中喃喃,“原来是大仙,大仙要救世了!” 小双飞临凉州城,直接飞跃城墙落在凉州城内。小双走在街上,思索如何进入皇宫杀皇上,但是皇帝的金銮殿在哪儿也不知道啊,总不能抓住一个人就问皇帝在哪儿吧? 也不是不行,小双想,自己就来个大张旗鼓将官兵引来,让官兵带自己去皇宫不就行了?于是小双大喊:“杀皇帝杀昏君!” 行人侧目,接着鸡飞狗跳,纷纷避开,我的天啊,哪儿来的二愣子! 小双边走边高呼,终于引来了一队官兵,那支队伍冲到小双面前,马鞭一指,“呔,哪儿来的反贼,给我拿下!” 小双一乐,终于把你们盼来了,看样子这个手持马鞭的人就是当官的,呵呵,就你了。小双一跃而起,越过冲过来的士兵,一把抓住骑在马上的官,如腾云驾雾一般电射而去,到了一个小胡同,将那一脸懵逼的当官的放在地上,“走,带我去见皇上!” 当官的终于缓过神来,手指小双,“你你你,你是何人,如此大胆,就不怕王法吗?” “王法有用就不会有这样的昏君了!”,小双不屑,一巴掌拍在当官的脸上,“废话少说,带我去皇宫!” 那当官的战战兢兢,捂着脸,“我就是一个牙将,连皇宫的外门都进不去,我如何领你进宫?” 小双不懂,什么牙将嘴将的,但是听说他也不能进宫,只好退让一步,“那你就领我到皇宫外门!” 牙将想反抗,怎奈被小双一巴掌又打得天旋地转的,只好冷静下来,捂着脸在前边带路。 牙将带着小双走了很久终于来到皇宫外门的朱雀门,那牙将趁小双将目光放在朱雀门挂着的一个头颅上立即飞奔而逃,边跑边喊:“有刺客要行刺皇上,来人啊,救命啊!” 小双浑不在意,任由那牙将呼喊,小双飞身而起,将头颅收起,不管认识不认识,他猜测这可能是姓陈的那位大臣的头颅,总挂在这不好,这人死了,尸首分离就已经过分了,还要曝尸,这就让人气愤了。 小双身边已经围满了兵将,朱雀门已经关闭,显然就是要将小双格杀在朱雀门外! 小双面对汹涌而来的兵将,没有出剑,他怕控制不住自己将人都给杀了,这样不好,他只杀皇帝一人。 小双就是凭借一双铁拳游走在千军万马之中,一拳一脚,人影翻飞,打穿层层阻截,来到大门前,一脚轰开大门,迈步而入。 “杀皇帝杀昏君!”,小双面前又涌来无数兵将,小双边打边走,还一边说话:“那昏君逼得人家妻离子散,败坏人伦,这样的昏君你们为何要何处去性命保他?听我话,与我一道进殿,杀了那昏君,还你们一个朗朗乾坤。” 小双边打便语重心长,阻拦的兵将被打得人影满天飞,兵将们心惊肉跳,再加上小双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虽然不至于跟在他身后去杀皇上,但是越发气馁,打来打去,小双面前就变成了一条大道,兵将们闪在两边。 大道前方还是一道门,午门。 午门上方,一队兵将拉弓,正中一位将军,喊道:“你是何人?可是反贼陈氏的同伙?” 小双抬头,喊道:“我叫杨无双,江湖人称无双公子,我来自红庙村,与大凉陈氏并不认识,我只是看不惯你们的皇帝坏事做尽败坏人伦,想要杀他,怎么,你要阻拦我?” 那将军一挥手,喊道:“放箭!”,于是箭如雨蝗,倾泻而来,铺天盖地,携带刺耳的尖叫声。 小双信手以水柔之力化作盾牌,然后一步步走向午门。那些飞射而来的箭矢均在水盾之内不见踪影。小双来到午门下,又是一脚将大门踹开,眼前立即出现八道身影,要打小双一个措手不及。 呵呵! 原来是有些修为的人,看来这世界不但有武修也有练气士,只不过这些人的修为很弱,堪堪至练气境,连筑基都未完成,这样练气士来多少都是一巴掌的事。 八人,看不透小双的修为,但是可看到小双的面容,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孩子,居然一路过关斩将杀过两道门,一定不简单。 于是八人不敢轻视,立即布阵,小双好整以暇,任由那些人跑来跑去的布阵,待阵型布成,八把宝剑盘旋而出,八道身影在低空飞来飞去,小双抱着肩膀一飞冲天,如飞速旋转的陀螺飞入天空,然后下落,在空中信步,一脚一个,总计八步,八人便摔在地上昏迷不醒。 小双面前,那些兵将自动闪到两旁,目视小双潇洒的走在大道上,前方,一座巨大的宫殿高高耸立,数百道台阶将宫殿高高托举在高处,一副巍峨的样子。 台阶上,有数不清的人和兵器,在烈日下闪烁着寒光。 这些兵将就站在台阶上,突然闪到两旁,一老一少二人,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俯瞰小双。 小双看着二人,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个世界看到金丹境修士。 老一头花白长发,少的一双蓝色的眼睛,长相较为邪异。不像大凉人。 二人俯瞰小双,猜不透小双的修为,但是这少年绝对是他们在大凉见过的最可怕的人,一人凿穿皇宫的整个防御,而且不见血,这份修为让人震撼。 但是二人没有惧怕,很想试试! 试试就试试! 二人从台阶上飞跃而下,一剑一双手掌卷起惊雷阵阵。 大树随狂风摇曳,天空突然布满阴云,金丹大修士全力爆发,天地动容。 小双还在想杀不杀的事情,这两位与那些普通兵将不同,显然是域外人士,杀还是不杀,小双犹豫。 二人携带风雷已经令小双衣衫猎猎飞扬,连一头长发也飘来飘去,眼见剑光已至前胸,一双肉掌凌空拍下,小双突然一剑挥去,两颗头颅滚滚而落,两腔热血冲天。 这是小双自闯宫以来第一次见血,杀了两个金丹大修士! 虽然不知道对不对,但是,小双看着这俩人比较来气,说不上是什么原因,就想杀了他们! 站在两旁的兵将已经麻木,脚步一步也迈不开! 一剑,两个皇帝隐藏的大能仙人一般的人物,命丧在一剑之下。 小双抖了抖公孙剑,公孙剑剑身上的鲜血化为虚无,小双一步步走上台阶,看着两边发呆的兵将,说道:“我只杀皇帝,不杀你们,你们可以退去了!” 众人不走,也不敢走,或者说不愿意走,他们都想看看那个昏君的下场。 大殿大门打开,文武两班早就龟缩在一边,眼前高大龙椅上是那个被酒色掏空的浑身乱颤的皇帝。 小双剑尖朝下,一步一步来到皇帝近前。 皇帝想站起身,但是腿早就像面条一样的软,颤声喊道:“你你你,你是何人,竟敢带剑入宫?” 小双弹了弹剑身,公孙剑剑声悠扬,余韵绕梁! 第34章 小双被抓 小双没有回答李玉山愚蠢的问题,过去想过来讲理,让他不要派兵去草原屠杀自己的草原兄弟,现在他只想杀了他。 小双一步步来到已经害怕的快要窒息的皇帝面前,一掌拍落,皇帝的头颅如烂西瓜。小双嫌弃的将皇帝的尸体扔在大殿下,群臣纷纷瘫倒,特别是那些助纣为虐的大臣们,此刻已经心如死灰。 小双掸了掸衣襟,收起公孙剑,坐在龙椅上,看着满大殿的群臣。 良久窒息的安静之后,突然冒出一道声音,“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一呼百应,纷纷跪倒,山呼万岁! 小双“哦”了一声,虽然感觉不错,但是心中不以为然,谁稀罕你这个破皇位,我就是累了,想坐一会儿! 小双看着大殿下的众臣,说道:“错了,我不当皇帝,哦,那我就送给你们一个皇帝!” 小双将李乐天从乾坤图中拽出来,说道:“让他做皇帝,如何?” 李乐天一脸懵逼,看看小双,又看了看跪拜在地的众臣,最后看着一个穿龙袍的人已经死在大殿上,急忙喊道:“我不当,我不当!” 众臣这才敢抬起头来,见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红头胀脸的摆手,有人认出这正是离王之子,这样说来也是根正苗红,让他来做皇帝倒也不错。 群臣继续跪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乐天急的急赤白脸,对小双坚决说道:“师父,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云游天下,这个皇帝我不当,谁愿意当谁当!” “这可难办了,你们谁说说,这个皇位怎么办?”,小双有点发愁。 这时大臣中终于有胆子大的抬起头,说道:“启禀皇...公...仙人,臣建议马上迎太后来大殿,在皇位不定前,由太后主持大局!” 小双一脸赞赏,这人不错,这么难的难题都让你解决了,于是下令:快去迎接太后! 不用迎接,太后已经来到。 太后进门,李乐天赶忙跑到太后面前跪倒磕头,“孙儿天乐见过皇祖母!” 太后陈玉蹲下身扶起李乐天,摸了摸那孩子的脸,一脸柔情,“你们也该回来了!” 小双来到近前,见太后,见这位太后雍容慈祥,虽然年纪很大了,但是风姿不减,尤其是那张慈爱的脸看着就舒服。小双抱拳,“有件难事需太后处理,我不善于朝堂之事,所以就得麻烦太后了!” 太后看着眼前的漂亮至极的少年,心中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单枪匹马就改朝换代的人居然是一个小孩子,惊讶之中满脸震撼,我大凉若有如此柱石,何惧西域孔雀? 太后对小双说了一些感谢和赞美的话,走上台阶来到龙椅上坐下,群臣山呼太后千岁千千岁,终于等来了救世主,下一步就看太后如何决断了! 太后端坐龙椅,震声说道:“皇帝李玉山残忍祸国,勾连孔雀国卖国求荣,苛捐暴政民怨沸腾,败坏纲常蔑视人伦,从即日起将李玉山踢出皇室族谱,其一脉罪大恶极者处斩,余者皆流放边疆,来人,将这李玉山丢进西陵喂狗,不立坟冢,让他以身向天下赎罪!” 太后又道:“太妃罗玉凤乃是敌国孔雀国奸细,这么多年来出卖大凉利益,致使大凉西部疆域不断沦陷,将罗玉凤即刻押入天牢等候发落!” “国不可一日无君,即可传哀家旨意,宣离王李玉和进京,接任皇位!” 李乐天说道:“启禀皇祖母,那大皇子李炯东去边关,我担心他会对我父皇不利,还请皇祖母想个办法,阻止李炯大军进入张武。” 太后笑了笑,道:“孙儿不必担心,哀家早就秘密派人去往张武,而且陈氏大军与赵歩竹所部早有配合,李炯尚未到张武便被大军阻拦,李炯因其在军中荒诞不羁,早就引起军中人不满,赵歩竹当众宣布了哀家密旨,将李炯拿下,现在你父皇正在押解李炯来都城!” 太后说到这里,停下看小双,“只是没有想到,本以为免不了一场涉及大凉百姓的厮杀却因此结束,你的兄弟出手将一场腥风血雨化为无形,果然是天助我大凉百姓!” “皇祖母,他并不是我兄弟,是我师父!”,李乐天辩解道。 小双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李炯被俘,那么他的草原兄弟也就安然无恙了! 太后看着小双,真诚说道:“希望公子在宫中多留些时日,宫中没别的,好酒好菜还是有的!” 小双想了想,答应下来,在李乐天的陪同下,逛皇宫逛御花园。 不几日,李玉和到达都城。 李玉和登基为帝,改元新纪,清洗前皇帝一脉余孽,斩杀的斩杀,放逐的放逐。肃清宫闱,并将所有隐藏在朝野的孔雀国奸细逐一斩杀,只是漏了兵部尚书李谆一条漏网之鱼。 小双拿着小海螺,想起了苏铭,不知道苏姐姐现在如何?那些兄弟早就到了河洛城了吧? 有点想他们,只是现在自己似乎离目的地越来越远,好像是一种难以抗拒的神秘力量在推着自己走。 孔雀国很快知道了大凉国发生的事情,皇帝蓝安极为震怒,有大臣建议即可发兵大凉,直至大凉灭国。有西圣天神使也说,鉴于大凉国胆敢斩杀西圣天神国特使,神皇极为愤怒,一只船队正在漂洋过海而来,要与孔雀国结盟,共同讨伐大凉国,事成之后,神国不要大凉一寸土地,只要那个叫杨无双的少年,将他押解回神国,接受神的惩罚。 很快沆瀣一气的结盟达成,孔雀国厉兵秣马,边防军更是对大凉国西部边陲发起突然袭击,越过星星峡攻城略地,所到之处哀鸿遍野血腥冲天,直逼大凉都城凉州。 其实对这种情况皇帝李玉和早有预判,只是由于前皇帝李玉山与孔雀国勾结,边境毫不设防,再加上其对内横征暴敛对外卖国求荣,致使国库空虚兵无战心,短短一个月,边塞五城逐一沦陷,孔雀国与西圣天神国合兵,直攻大凉国内陆。 皇帝李玉和倒不是很惊慌,令边防守军全部退缩酒煌关隘,依靠南北两座巨山形成的一线峡的地理优势全力阻敌,另一方面,皇帝调兵遣将,组成五十万大军直奔酒煌关,全力反攻。 李玉和还有一个依仗,那就是小双,他相信,凭李乐天与小双的感情,小双越不会看着大凉灭亡,他定然会出手,只要他出手,哪怕孔雀国大军兵临都城,也一定会一战而定乾坤,甚至让孔雀国灭国也不是不可能。 皇帝反复宴请小双,虽然不提边境大军压境的事情,但是其夙夜忧心的表情让他把想说的话都已经表达出来,小双虽然着急去河洛城,但是也看出了李玉和的想法,知道自己恐怕不能如愿,这一趟西去势在必行,只是有些话要说明白。 小双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李玉和任何时候不得对北国草原部落用兵,而且要结盟,一是防止北国草原因为积怨趁机报复,二是两国可以互利互惠互通有无,从此没有纷争。小双想起乌汉等人已经聚集的两万草原精骑,倒是可以用一下,既然要结盟,也没有不出力的道理。 于是李玉和派特使前往草原部落商谈结盟事宜,并调回赵歩竹所部彰显诚意。小双给乌涂乌汉发送信息,让他率领部落骑兵直接到酒煌关与自己汇合。 小双安排好一切,在皇帝太后的期盼的目光中离开凉州,身后跟着五十万大军。 领兵大帅是李乐天,只是这个大帅唯师父马首是瞻,自己不发一条军令,全听师父的。 小双让李乐天与大部队同行,自己则单枪匹马先一步去往酒煌关。 出凉州五百里,进入茫茫戈壁,古道蜿蜒,风沙漫天,大路两旁,偶尔见散落的小镇,皆荒凉无比,等到风静,太阳直射之时,荒漠高温的烧烤之下,整个人都好像烧着了一样。终于看到了一处凉棚,破破烂烂的,几张桌子和凳子,昭示着这是一处茶摊,还卖一些瓜果之类的,也算给行脚人一个暂时休息的地方。 古道乃是东西沟通的必经之路,没有战争时,古道人流不断,商队络绎不绝,因而沿着古道总会有一些客栈旅馆之类,但是现在战端一起,商队不敢走,摆摊设点的人也不敢出来,致使数百里古道空空如也人气凋零,能在此遇到一个破烂的茶摊,已是难能可贵。 小双来到茶摊前,有十几人紧张兮兮的歇脚喝茶,有的抱着白兰瓜吃的满嘴蜜水。小双叫过小二,要了一壶茶,静静地喝了起来。 只喝一口,小双意识到这个茶摊不简单,那些静静喝茶吃瓜的人眼角偷偷的瞄向他,小二和老板看似忙忙碌碌,其实目光也放在小双身上。小双喝茶便觉得茶水有问题,只是不动声色,随即将一壶茶都喝下,往桌上掰了一块碎银,站起身就要走出去。 茶摊老板笑嘻嘻走过来,拿起银子颠了颠,“小客官恐怕不懂行情,如今战乱,这古道敢于摆摊的人寥寥无几,大漠干旱缺水,我这水得来不易,茶也是大凉国连山雪线以上的茶树采摘的珍惜茶种,你给这点银子恐怕不合适吧?” 小双眨了眨眼,其实他对东西的贵贱真的没有什么概念,于是问道,“那需要多少钱?” 老板笑了小,伸出一根手指。 小双拿出一块银子,豪爽说不用找了! 老板变色,你小子活腻了,居然用一两银子应付我?小双问,那究竟多少钱? “一万两,一壶!” “哎呦?”,小双瞪起了眼睛,随即晕了过去。 众人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将小双捆个结结实实,有人将黄骠马牵过来,赞不绝口,“这马,神马啊!” 众人抬着小双牵着马离开茶摊,随后一把火将茶摊烧的一干二净。 众人对小双进行了几次搜身,却一无所获,这小子,从哪儿掏出来的钱?怎么浑身一文钱都没有? 老板道:“知足吧!”,老板拍了拍黄骠马,“就只是这一匹马,就不虚此行了!” 店小二一脸期待:“大哥,你说,神庙找的就是这小子?我看就是个半大孩子,怎么能值那么多钱?十万两啊,这趟买卖做成,我们都可以金盆洗手了,回到家娶媳妇过日子,总好过这打打杀杀的。” 老板满意的点头,“神庙那是什么人?要这小子总会有道理,你们都看到了画像,不是这小子又是谁?我们不管别的,既然我们抓了人,到时候得了钱我们走人便是,至于以后,呵呵,有这十万两,我们哥几个也就有好日子过了!” 一行人牵马抬人,大半天工夫来到一处小城,乃是大凉境内的一处小城,名叫玉塘,由于大凉对西部国土疏于管理,这座小城几乎全部是西部孔雀国各族人,其中神庙乃是西圣天神国的信仰,遍布村镇。 一伙人牵马抬人来到神庙,老板在神庙大门外高喊:“禀告使者大人,你要的人带来了!” “进来吧!” 大门开,一伙人抬着小双进入庙内。老板谄媚笑道:“神使果然神机妙算,这小子还真就来了,一壶迷魂药就完活了!” 神使微笑,向身边人发问,“确定是这小子?” 身边人道:“当然,那日这小子一人一剑打穿凉州皇宫所有防御直奔金銮殿,那样子,就算是下辈子我也忘不了!” 神使拍了拍那人肩膀,“李谆,你的功劳神都看到了,待这一次神国兵进大凉,与你一块土地,你可做皇帝,只要效忠神灵,神绝不会亏待他忠诚的信徒!” “愿为神使的马前卒!”,李谆信誓旦旦。 其实李谆恨不得立即马上杀了这个小子,就是这个小子,将自己的一切毁掉了,而且自己不得不壮士断腕,来不及带走家小,一个人逃命。 只是,神使有话,这小子不能杀,神灵发的话! 第35章 神也骗人 神使令人抬出一箱银子,当着老板等人的面打开,老板等人见满箱的银光灿烂的银子一阵惊呼,纷纷聚在箱子前,抓着银子泪流满面,此生,愿为神灵奉献生命! 然后,突然出现几个黑袍人,长刀挥舞,眨眼间将老板等十几个人屠杀殆尽! 老板临死前的惊讶和不甘写在脸上,神也骗人? 神使慈悲一笑,“你们都是神的孩子,我只是送你们去神的面前请功,让伟大的神灵将赐予你们永生!” 李谆面色苍白,跪在神使面前,“我是神使的孩子,发誓永生永世跟随您,侍奉您!” 神使慈祥的笑了,扶起李谆,“神从来不会亏待他的孩子,放心,你就跟在我身边,让神来保护你!” 神使看着依旧昏迷的小双,说道:“马上出发,带着这个罪人,去酒煌关,多罗主教亲自在酒煌关那里等待,有了这个人,不怕酒煌关不放行!” 一行人包括李谆,一路风尘,直奔酒煌关。 小双被放置在一辆马车上,黄骠马被拴在马车后边,因为黄骠马不让任何人骑,脾气极为彪悍,有些人主张把马杀掉,倒是神使大方,这是一匹好马,杀了可惜,再说主教大人说不定喜欢。 车内的小双眯缝着眼睛,呵呵,挺好啊,这马车倒是舒服,省得自己风吹日晒的。 依旧是官道,戈壁无边,昼夜兼程,便来到了酒煌关下。 任何人不得出关,这是大凉军的铁令。 神使骑在马背上,看着巍峨雄关,不禁有些感叹,此关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若强攻强取,说不定真的会损兵折将,神国军人每一个都是宝贝,都是神疼爱的孩子,要死也得是孔雀国的人死。 神使骑在马上,看着守关的大凉将军,慢悠悠说道,“我是西圣天神国特使,世居大凉国,也算是大凉国子民,如今大凉与孔雀国交战,我等不愿意遭受池鱼之殃,这就返回神国,还请放行!” 守城将军道:“无论你是谁,我皇有令,酒煌关闭关,不得出入,不听劝阻,就地格杀!” 将军一挥手,城门上黑压压一片军人银甲光亮刺破人眼,大弓拉伸,箭矢上弦,一排排肃穆威严。神使见说不通,一摆手令人将车内小双带出来亮相,神使笑道:“这个人说不定你们认识,他就是你们皇帝皇子的密友,单枪匹马杀入皇宫的杨无双,名震天下的无双公子!” 大将军赶紧摆手示意众人放下弓箭,同时喊道:“快去请乐天皇子!” 话说李乐天刚刚入关,令诸路将军整顿兵马分散兵营各就各位,心里埋怨师父就是不靠谱,如此重大的军事行动自己居然脱岗,一个人去逍遥自在。也那怪,师父是个不被世俗羁绊的人,再说,师父对大凉恩比天高,还没有加封一官半职,若不是看在自己是他徒儿的面子上,人家说不定在哪儿游历江湖潇潇洒洒,管你遍地狼烟!其实自己就很羡慕师父的潇洒,不被任何事情牵绊,凡是随心所欲,那才是人生啊。 但是,这时有人报告,师父被抓了,就在酒煌关下。 李乐天心急火燎来到东门城墙,远远看去,师父真的就被人家抓在手里,一副颓废的摇摇欲坠的样子,李乐天脑袋如遭重击,差点一头栽下城墙,哭泣喊道:“师父,他们给你吃药了?” 李乐天没了主意,神使亲切说道:“本神使听说孔雀与大凉交战,恐怕遭受牵连性命不保,想着早日回家,也知道大凉封关,但是奈何思乡心切,不得已请名震天下的无双公子送行,这不,无双公子真是客气,真就陪我们来了,还请皇子殿下打开关门,送我等出关,我等出关自会放无双公子回归,伟大的神言而有信,不会食言。” “放你娘...行,放行!”,李乐天声调变了几变,终于声嘶力竭,喊道:“请言而有信,不要伤害我的师父!” 众兵将目瞪口呆,这位皇子前一刻还火冒三丈几乎大骂出声,后半句急转直下说要放行,众兵将原本想阻止皇子的行为,但是看着皇子一脸涨红简直快要杀人的样子,也真就不敢抗命不遵,令人打开城门放入城内,然后出西门。 西门城门打开,神使一行人出门,前方正是孔雀神国联军蓄势待发,见神使一行人出门,一位将军大手一挥,“进攻!”,千军万马直接奔袭! 奇怪的是酒煌关并未关闭城门,而是从大门内冲出一支奇兵,足有两万人,呐喊冲出,随后千军万马从城内杀出,两军迅速撞击在一起,杀声滔天。 马车炸碎,一道身影一飞冲天,一道剑光变成数丈之宽,浩浩荡荡向西铺展,所过之处一条笔直大路铺就,不染半点血腥。那大道身后,两万骑兵奔涌而至,如在大海中掀起惊涛骇浪潮水一般压迫孔雀联军。城内大军不断涌出,几十万人像包饺子一样将孔雀联军包裹在一块空地,尽情砍杀! 事出突然,神使措手不及,眼看金光大道穿透大军直奔大军后面的高台,高台上就是孔雀国征东大元帅蓝河与神国神教宗主教林克所在,高呼道:“主教当心啊!” 神使祭出一根拐杖,拐杖在空中化为一条巨蛇,蜿蜒腾飞,黑色的巨大蛇信吞吐,一吐一吞之间便有数百人被吞进蛇腹,这可都是孔雀国和神国兵士,看得孔雀国大帅蓝河大骂连声,“快收起来,那可都是自己的兵!” 主教站起身,看着并不是很急但是一直用剑气剑光铺路的小双,十分皆惊讶,“果然所言不虚,这无双公子根本就不是凡俗人,凡俗武夫哪怕是武圣也么没有如此威势,看来,神助我,伟大的神,我一定抓住他送到你的祭坛下,让您得到他的神魂!” 巨蛇张牙舞爪,左一口右一口吞噬小双,小双也不躲闪,剑光铺路,那大蛇根本就吞不到小双,相反倒是吞掉了不少孔雀国士兵,这一路横冲直撞,终于来到高台下,小双剑光一旋,绕着巨大的高台转了一圈,高台轰然倒塌。 主教如飞鹰盘旋在天,看准时机变化出覆盖方圆十丈左右的巨掌,轰然拍下,同时,大蛇配合巨掌,向掌影所到之处喷射黑乎乎的黑气,方圆十丈的巨大大坑被黑气包裹。 无论哪方的大军皆被震出至少一里开外,醒过神来,继续厮杀。 主教和神使看着看着黑气笼罩的大坑觉得应该没问题了,下一步继续活捉这小子拿回神国研究,说不定会研究出点什么。 神使收回大蛇,又变回手杖,看着孔雀国大帅不善的眼神,神使面孔慈悲,“那些孩子都是为神而死,我会记住他们的名字,告诉伟大的神灵,保佑他们在天上得到永生!” 黑烟散尽,一个巨大深坑清晰显现出来,神使教主出神的看着大坑,忍不住欣喜,大功一件,大主教得到仙灵,而我们得到好处! 只是,看了半天大坑内除了一道巨大的掌印再也没有别的,莫不是拍到了地底?正狐疑间,两人觉得后颈发凉,惊恐转头,看到一个英俊少年正笑嘻嘻的看着他们,一手一个抓住两人的衣领,然后就感觉身如纸片飘飘荡荡就来到了半空。小双抓住两人,大喊:“小天,乌汉大哥,引军冲杀,杀到孔雀国去!” 李乐天哈哈大笑,乌汉更是呜嗷大喊,大凉军群情振奋,战力空前,一边倒的屠杀就此开始。 小双抓着两人飘飘荡荡来到马车飘入,将二人放在车厢内,瞬间几十道封印加身,然后站在车上,大喊:那个什么元帅,还请过来赶车,我不会! 蓝河正在组织队伍仓皇后退,这时见两位深不可测令孔雀国上下忌惮无比的人被制住,生怕那孩子不成熟,一急眼就杀人,只得乖乖来到马车前,小双递给马鞭,说道:“不撒谎,我真不会赶车!” 蓝河小心翼翼接过马鞭,生怕一不小心惹了这个半大小子,乖乖坐在马车上,一挥马鞭,“驾!” “去哪儿?” “去你们都城,去见你们皇上!” 黄骠马咧着嘴,跑在马车边,“唏律律”直叫,小双打开车帘,咧嘴一笑,“要不,后边也有车,你也坐车?” 黄骠马不屑,就屁颠屁颠的跟着马车跑,乐在其中。 主教一脸惶恐的看着同在一辆车的少年公子,嘴中喃喃自语:伟大的神灵,你的信徒正被人玷污羞辱,请求您送这个魔鬼下地狱去吧! 小双看着主教,突然一巴掌拍在主教的脸上,“瞎说,我不是魔鬼,我来自红庙村,进京赶考的!” 对面两人一脸懵逼,也不知道小双说的是什么,什么红庙村,什么进京赶考,莫非你要去孔雀国京城古兰赶考?那也不招人啊! 主教浑身神力灵力一点发挥不出来,万万没想到,自己在孔雀国以神师自居,地位比皇帝还高,却不想竟是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弄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也怪自己贪心,没打听明白,就觉得这小子这半年充满了传说,定不是凡俗人,抓来研究研究,没想到来都来了,差点回不去了! 现在能回去,还是被这小子逼着回去,还是作为俘虏回去,万万想不到啊! 神国大主教可直通神灵,没准大主教真能看出点什么,只是,现在... 小双看着愁肠百结的二人,安慰他们道:“我就去看看,你们也不比过于担心,对了,有酒吗?这一路挺漫长的,喝点酒来聊聊天,也就不无聊了!” 主教看了看神使,神使一抖拐杖,果然三坛酒落地,小双看着拐杖,说道,“窝荷?!这还真是好东西!” 神使将拐杖紧紧抱在怀里。 小双不屑,“小气!”,手一抖,一张桌子放在车内,一盘盘菜摆在桌子上,又将神使的酒放在桌上,说道:“那就一人一坛,不许耍赖的!” 二人大眼瞪小眼,震惊之色一览无余! 小双打开酒坛,一人一坛,神使教主虽然依旧心惊胆战,但是事已至此就是愁死也是死,不如痛痛快快喝一顿,到时候该死该活,全凭神的意思! 三人喝酒,马上气氛开始热络起来,主教喝了一口抿抿嘴,说道:“我大主教有一地下酒窖,橡木为桶,野葡萄为酒,储藏三十年,酒液醇厚透明,倒出的酒水能连成线,粘稠无比,喝起来如饮天上神泉,令人甘之若饴!” 神使道:“主教差矣,大主教的酒虽好,只是还是人间之物,我在西洲多年,曾游历整个西洲,西洲西南有一国名唤天蜀国,处于群山之中,那有一款酒,据说乃是真正的仙酒,泉水为仙品,自天上来,粮食为特有的红高粱,好粮加上仙泉再加上仙人遗留的古方酿制法,那酒喝起来才是真的令人着迷,喝一口则灵动全身,喝一杯则飘飘欲仙...” “住嘴,我说神使啊,你这个观点有问题,什么仙品仙灵的,怎么会比得我大神?神在天上也在我们心里,无论任何时候,神才是最伟大的,才是唯一的救世主,就算是酒,当然也是我们伟大的神的酒好,切不可胡说,神就在我们身边,在听着看着,只要有一点不忠诚,都是对神的亵渎,切记切记,也就是咱哥俩,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小双看着两人越发高涨的情绪,也佩服这两人心中真的很大,几杯酒下肚全然没有了俘虏的觉悟,小双几次想打断两人吹牛逼,都被两人强势制止:“闭上嘴,听我说!” 小双还真的闭上嘴,没了脾气! 那两人喝完一坛酒,吹着牛逼实在吹不动了,歪歪斜斜靠着睡着了,小双只得自己收拾碗筷,将车内打扫干净,然后也闭目养神。 第36章 伟大的神让你们投降 李乐天赵歩竹乌汉乌涂等人率领大军一路势如破竹,不但收复失地,而且率领大军一路跟随马车向西挺进,这一道风景令人咋舌:一辆孔雀国的马车,赶车人是孔雀国大帅蓝河,跟在马车后边的是大凉国几十万大军,还以为是礼送大帅出境呢! 蓝河欲哭无泪,车厢内除了聊天聊得火热,居然还被那无双公子给带偏了,划拳喝酒,好不热闹。 蓝河几次想说话提醒两位大人,这可是敌国大军,若是就这样安然到了孔雀国境内,说不得自己得掉脑袋,每每这时,主教都会不耐烦:别说话,喝酒呢! 走走停停,住店打尖,啥也不耽误,大军见马车停下来也埋锅造饭,真像是护送高贵人士回国似的。孔雀国最大的官都老老实实当起了车夫,还负责安排三个喝大酒的人的住行,那些残兵败将也不好说什么,就这样,极为和谐的过了星峡,一路向西,翻山越岭,越发接近孔雀国都城。 孔雀国地广人稀,所以除了几处关隘其余都荒无人烟的地方,大队人马顺利行进在孔雀国,也与孔雀国特殊的国情有关。一路上小双都在观察,其实也就是内陆人对孔雀国不感兴趣,这种地方只需一只万人队便可横扫孔雀国北部,因为这里真没人,也没有城池驻防。 神国能在孔雀国殖民,也与这有关。 但是,孔雀国在西洲,西洲是清明天下的西洲,小双认为自己就是清明天下的人,那么,既然是清明天下的地盘,便不能被其他天下的人染指,小双就是这么想的,所以,到了孔雀国,除了要警告那个当皇帝的不准他勾结西圣天神国,也想把西圣天神国的势力赶出去,我的天下,我做主! 翻过一道雪山,来到孔雀国南边,这里明显繁华起来,路上有了行人,有了商队,还有了城池,现在,一位蓝田城的守城将军不开城门,我的天,城外几十万军队,还是大凉的,一人一脚就能踩平这座小城,这还得了? 守城将军不开城门,是因为得到了皇帝的指令:大帅蓝河已经通敌叛国,引敌军祸国,人人得而诛之! 怎么诛?城门都不敢下,你让我怎么诛? 蓝河下车,大喊:“我是帝国大帅蓝河,还请让我等过去,毕竟还有十万大军需要入城,还请禀奏皇上,我蓝河无能,决意阻拦大凉大军,只是放过我的兄弟们,让他们进城回家!” 守城将军喊道:“蓝河,你已经是叛国通敌的罪人,皇帝有令,见到你格杀勿论,你就算是巧言善辩也改变不了你引敌军入国的事实,若你真有忠君爱国之心,那就带领你的军队返回去,将那些大凉军消灭!” 此时的孔雀国残兵败将皆以兵无战心,一路上,若不是有这辆马车的保护,说不定这点残兵早就被消灭殆尽,如今让他们回过头与大凉军再战,不用说都是死路一条。他娘的,在国内好好的,非要攻打大凉国,如今鸡飞蛋打,你又将我们抛弃,找谁说理去?说不通那就不说,攻城! 马车静静地停在城下,前边的孔雀残军已经摁耐不住,迎着箭雨 就是一顿冲锋。 蓝河潸然泪下,只是空有一身本事一点发挥不出来,看着马车喊道:“别喝了,被挡住了!” 小双出来,站在车厢外,看着孔雀国军迎着箭雨攻城,一排排倒下,于心不忍,飞身如燕,飞至城门之上,抓住指挥的守城军官,说道:“停止放箭,打开城门!” 守城将军好像被一种神秘力量所驱使,立即喊道:“停止放箭,打开城门!” 小双飞回车内,拍了拍蓝河的肩膀,蓝河感觉一股澎湃之力在体内翻涌,同时热血上头,高喊:“进城!” 小双看着车内两人正在兴高采烈探讨什么问题,小双好奇:“啥?说到哪儿啦!” 主教吐着吐沫星子,情绪极为亢奋:“大神主游历人间,信徒们心甘情愿奉献自己的灵魂,但是大神主不向人间索取,他只会将自己的善心交给凡人,他让人们建神庙,那是为了承载人间的罪恶,把罪恶装进神庙,让人间得以安宁。神主简朴,他只是骑着一头驴游历人间,不从人间索取,只是带走人间的罪恶,把那些罪恶关进神庙,他以无上的慈悲心把所有的罪孽都揽在自己身上,甚至遭受天罚也在所不惜,只要人间和平,伟大的神主都会不惜一切,甚至自己的生命!” “你说得都对!”,神使醉醺醺的插话:“所以,我们作为伟大神主的信徒,将人间的一切罪恶带回神庙,由我们承担那一切。金钱是万恶之源,那么我们就把金钱带回神庙,不让他污染人间。女人是红颜祸水,危害纯洁的灵魂,我们就把她们带回神庙,让罪恶都附加在我们身上。世上人不应该享受伟大神主不让他的子民享受的东西,那么这些东西都要拿回来,奉献给伟大的神灵,这才能免除人间罪恶,我们承受一切,只为还人间一个纯洁无垢的世界!” 小双听着,不禁脱口而出:“我靠,还有这样的歪理邪说,我居然无言以对!” 蓝河忧心忡忡,孔雀国这些年几乎就是神国的附庸,掏空了一切奉献给他们所谓的伟大的神,皇帝是虔诚的神教信徒,真的像这两位所说,为神献出一切,可是,百姓怎么办?神庙那些人传道天下,走一处害一处,无数家庭被洗脑后,心甘情愿捐献了自己的一切,最后变为新的传道者继续害人,就这样,造成无数家庭妻离子散,甚至无心耕种放牧,造成孔雀国国体大伤,只是,皇帝还不醒悟,时刻听从神的旨意,如此下去,不用大凉国攻打,孔雀国必然自取灭亡! 皇帝要杀我,如此皇帝,如此国家,要之何用? 那就灭了吧!蓝河像是想通了什么,驾车疾驰,进入城内。 小双看向车厢外,听到了满城诵经声,还有无数人跪在街路上,面向一个方向跪拜。 身后,大凉军进城,大队人马如山洪迸发,一瞬间扫平一切! 众人跪拜的方向是一座巨大的神庙,跪拜的人很多还没来得及躲闪就变成肉泥,小双摇摇头,最后还是向李乐天传音:只拆神庙,不杀人! 既然神庙是装满罪恶的地方,那就让罪恶彻底消失。 主教神使醉倒,神庙大火也没有让他们醒来。 蓝河这时候是心甘情愿的驾车,每拆一座庙,他就振臂高呼:拆的好! 孔雀国都城孔雀城,一条名曰孔雀河的河流穿城而过,在这个以戈壁沙漠为主的国度,这座大城却树林茂密水丰草美,景色更是美不胜收,这条孔雀河河水清清,缓缓流淌,不像外界那么暴戾,而是充溢着一种温柔。 只是,这温柔的背后又是什么样子? 大城外,两军对垒,这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对垒。 孔雀国并非不堪,那些广袤的沙漠戈壁没有守护的意义,因此,这座城才是孔雀国要真正守护的城,是心脏。 大凉国与乌汉骑兵是长途奔袭,而对面孔雀国的军队则是以逸待劳。 李乐天并未急于进攻,小双不让。 车厢内鼾声如雷驾车的蓝河停住马蹄,乌汉等人在队列的最前方,马车就在乌汉骑兵身后。 李乐天问:“师父,打不打?” 小双拍醒了两个醉酒人,喊道:“来活了!” 两人从懵懂中醒来,揉揉眼睛,确认自己的魂还在自己体内,对面的少年还是那个少年,掀开车帘往外看,这才一惊一乍,“到了孔雀城?啥时候的事?” 小双无奈的看着两个酒鬼,打开车厢门,下车,牵来黄骠马,两侧军人自动闪开,躲开一条通道。 小双骑马慢悠悠走到队伍最前列,来到乌汉身边,与乌汉点头微笑,这一路,乌汉作为开路先锋,十分辛苦。 “你说我们打还是不打?”,小双遥遥指向对面,“看战力,就算是他们几十万军队,但是,也不够乌大哥一个冲锋。” 乌汉一路见惯了孔雀国的孱弱,不说渺无人烟的沙漠戈壁,就算是有点规模的城镇,攻城拔寨根本不费吹灰之力,还有,这里人与西洲内陆不同,就像小双所说,那种毫无人道的信仰让这里的人变得麻木,没有心气,无论是辛勤劳作的人还是传播信仰的人,都掩饰不住呆滞的目光,像傻子一样,失去了灵魂。 当然不是全部,大部分如此。 国民如此,国家还会强大? 征服一个国家,不用武力,用虚无缥缈的信仰或者娱乐至死,消磨掉国民的精气神,足矣! 小双摇摇头,“这是一支没有灵魂的军队,杀这样的一支队伍,胜之不武!” 小双向车的方向招手,马车缓缓驶来。 神使和主教下车,看了一眼小双,向孔雀国军队方向走去。 主教喊道:“孩子们,我是你们的引导者多罗,伟大的神让我告诉你们,我从大凉国带来了神派下来的真正使者杨无双公子来拯救你们,你们要做的就是服从,恭迎你们的拯救者来拯救你们。放下武器吧我的孩子们,伟大的神见不得流血,保住你们宝贵的生命去侍奉伟大的神灵,我将规劝你们的皇帝,让他接受拯救者的拯救,伟大的神将会一直与你们同在!” 对面的军队在一番犹豫之后,果然一哄而散。 “就这?”,小双极为惊讶,“伟大的神果然了不起,三言两语,一支军队便放弃抵抗,我的天,牛逼!” 在人们极端惊讶和不可思议中,军队缓缓进城,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样。 主教拉着小双的手上车,满脸自豪:“伟大的神的仁慈是不是让你很感动?” 小双无言以对,伸出大拇指以示钦佩。 主教自豪微笑,神使一脸痴迷的看着主教,主教拍了拍神使的肩膀:“不要用这样的目光崇拜我,要把这样的崇拜献给伟大的神灵,我是离神灵最近的凡人,接受他的教诲,让我懂得,要以仁爱之心待人,让爱充满阳光,凡人们只有接受神灵的教诲,才会得到想要的一切,但是我还是要说,你这样的崇拜让我很舒服,回到神灵面前时我会告诉伟大的神灵,你是他忠实的信徒,我将会推举你来到神灵面前,为你在神国设下一座神坛!” 神使激动流泪,跪下吻主教的脚,“愿伟大的神赐予您永生!” 小双感到有点恶心,下车,骑马,与李乐天一路闲聊,向都城的宫殿走去。 一路无阻,皇宫就在眼前。 很好看很壮观的宫殿,与其他的宫殿不同,白墙绿瓦,雕梁画栋,玉石台阶,台阶雕孔雀,栩栩如生。 小双让乌汉在城内将大军安顿好,并告诫不得骚扰城内百姓,与李乐天一起,在主教点头哈腰的带领下,进入宫殿。 皇帝脸色不好,尤其是看主教的时候! 第37章 金莲出世 皇帝蓝凌目光不善,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信誓旦旦要把大凉变成孔雀国版图的人,这个发誓要把不尊重伟大的神灵的亵渎者关进地狱的主教,居然叛变了,引兵入国,还把乖乖的把敌人带进了大殿。 蓝凌不看小双看主教,主教嘿嘿一笑:“其实,这都是神灵的安排,从我看见那道从天而降的身影开始,我就确定,伟大的神灵告诉我,无双公子是神的人,他所有的旨意都是神的旨意,所以,无双公子要干什么,我们作为神的仆人只有服从,皇帝陛下也是神的仆人,当然要听从神的安排!” 蓝凌发怒,“那你们漂洋过海而来,说的可是我孔雀国乃是神授之国,是神国遗留在清明天下的一颗明珠,是要一统天下的,不然,朕也不会让所有百姓以神教为唯一信仰,现在,你去了一趟大凉就改主意了?伟大的神居然这么么容易改主意?若如此,孔雀国这几十年被神教渗透,无尽的财富都给了神教,现在你告诉朕说这个无双公子代表神,那么你以前说的话都是放屁?还是神说的话都是放屁?” “我的神啊,你居然敢亵渎伟大的神灵?”,主教惊叫,“神托梦给你,告诉你,神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凡人怎么可以反抗神?好吧,既然你已经满身罪恶,那么,我现在就送你进地狱,让你在无尽的黑暗和折磨中忏悔!” 主教祭出两把铁锤,相互敲击,声如雷霆,激发出的火花比闪电还耀眼,整座大殿一瞬间如进雷域,甚至整个孔雀城都在雷海笼罩之下。 然后大主教拉着神使一飞冲天,冲出大殿,冲出雷海,站在天空上哈哈大笑,“伟大的神,教会我隐忍,就是告诉我,神就在我身边,他等待的是机会,他告诉我,绝不会饶恕亵渎者,你们及这座城已经被伟大的神所抛弃,像现在雷罚来了,就让你们在雷狱中忏悔吧?” 也就是三五个呼吸,一团耀眼的金色光团急速旋转,从大殿旋转而出,又盘旋到天上,金光照射之处,所有阴云云开雾散,雷声戛然而止,光明照耀大地,在癫狂的主教和神使面前,一位少年公子手托金莲,如天神降临。 “怎么会?”,主教愣愣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锤子,这可是大主教亲自祭炼的法器,以神国奥雅山雷海深处孕养无数年,雷神之光洗礼,一击而震彻苍穹,足以让雷霆之威毁了整座城,但是,如今却没有任何效果,谁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少年收起金莲,主教愣愣的看着小双,突然笑道:“我确认了,您真的是神灵派来的拯救者,您是光明之神,刚才我只不过是确认一下,但是现在我真的确认了,伟大的光明神,请收下您的仆从对您的崇拜!” 主教虚空而跪,显得诚心诚意,见一旁还在发愣的神使,拉了拉他的衣袖,眨眼挤眼,“跪下,这正是我们要找的伟大的光明神!” 神使也跪下,不知道是否还要沿着主教的话往下说,犹豫间,又听主教说话,“为了证明您的仆人对您的爱戴之心,我们可以牺牲生命向您证明,我们是您最忠实的仆人!” 主教一锤砸在神使的脑袋上,神使的脑袋立即绽放桃花,接着无头身躯跌落尘埃,“您看看,他已经去了神国,他会告诉伟大的神,我们终于在凡间找到了他最喜欢的孩子,光明之神!” 城内一阵骚乱惊恐之后,现在全部都遥望天空,这一切尽在人们眼底,那个神圣的高高在上的主教此刻跪在一个少年面前,少年就那样静静的站立,这画面让人惊心动魄,几乎所有信徒都在此刻崩溃了,那个令人膜拜的神,居然跪下了,给凡人跪下了! 信仰崩塌,天塌地陷! 这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神吗?为了苟活,奴颜婢膝,你那一言而决无数人生死的云淡风轻的气概呢? 小双不动,是因为此刻脑海中有无数念头如大浪翻腾,无数神使穿越时空,一幅幅画面闪现,仙神大战,星辰爆碎。 一袭紫衣手持巨剑的顶天立地之人,那如遮盖苍穹的背影,抵挡无数雷霆和闪电的袭击,只为身后,那颗星球的安全,他如丰碑,屹立在天穹的丰碑,一己之力对抗万千大神! 小双终于伸出手,大手幻化遮天盖地,缓缓压向跪在那里的主教,主教惊恐无状,几乎吓得魂飞魄散,高呼:“我的神啊,救救你可怜的孩子吧?” 小双的大手顿时停住,就悬在那里,眼睛看着西天极远处,然后抓起主教,向西边扔过去,“未来,我会去的!” 太震撼了,这才是真正的神! 地面上,所有人包括皇帝蓝凌,都跪拜下来,“天神保佑,天神佑我孔雀国国泰民安!” 主教如一颗小石子在天空划出一道光,被另外一只大手接住。 “神说,只要你诚心诚意的把一切献给伟大的神,神就会拯救你!” 小双一步步走下虚空,背负着双手,有威严万千之法相,倒不是装比,而是他现在处在一种莫名其妙的意识当中,体内元婴脱颖而出,法相外显,一步出神,已然到了出窍境! 像是封印被揭开一层,世界就在眼前。 小双落地,随即醒了过来,走到乌汉等人面前,托起他们跪拜的身体,道:“哥哥,让皇帝弄点吃的,我饿了!” 皇帝立即吩咐在宫中大摆宴席,那些心惊胆战的大臣宫人,立即忙碌起来,奉神殿,已经拆除了所有神像,宴席就摆在那里! 孔雀国虽然孱弱,但是好吃的不少。小双此刻又恢复了那个纯真少年模样,与乌汉乌涂皇帝等人喝酒吃菜。 蓝凌此刻再也不敢以皇帝自居,真就像是忠实的奴仆,为小双倒酒,他清醒地认识到,眼前这个少年不但可以一言而决自己的生死,而且也能一言而决孔雀国的生死。 小双想起教书匠的叮嘱,天下合道在于人和,天道人道,最终还是要符合道法自然,始于本心归于本心。那么自己的本心是什么?杀人还是像那些所谓神灵一样以玩弄人世高高在上为本心?当然不是,那是什么? 小双自己心里有了答案,告诉蓝凌,“神教荼毒孔雀国太久了,孔雀国已经失去了精气神,首先要在国内肃清这种流毒,拆除所有神庙,让信徒们回归生活回归现实,再就是要在孔雀国最西部的卡拉山建一道长城,就取名卫城,扞卫天下的意思,不但要有军队守护,而且未来,我要建议天下所有武修仙修,到卫城磨炼,直接面对西圣天神教,阻挡他们再度入侵清明天下。还有就是,孔雀国和大凉国以及北部草原正式结盟,对内友好交流互通有无,对外团结一致共同对敌,只有这样,孔雀国国祚存续,孔雀国百姓才会富足安居。” 皇帝一听,顿时喜出望外,自己这个皇位是保住了,而且,有无双公子从中周旋,大凉和北部草原也不会对自己虎视眈眈,整日提心吊胆,至于国富民安,没有了神教的邪恶教导,百姓们很快就能从神教的荼毒中走出来,实现国富民安也不是不可能的。 三家条约很快签署,大凉兵马和乌汉等人陆续回归,西洲,对了,还有一个天蜀国,独悬于外! 李乐天死活不回国,就是要跟随师父走天下。 西洲的隐患,还有天蜀! 一人一匹马,小双李乐天穿越孔雀国南部浩大沙漠,来到一处群山环抱的山清水秀之地。 这意味着,他们已经出了孔雀国,来到天蜀国境内。 与孔雀国相比,这里就像是天堂。 只是山路崎岖,便是再好的马也不便,小双干脆将两匹马收进乾坤图,与李乐天两人悠闲的走在山道上。穿越这座山,进入一处盆地平原,就是所谓的天赋之地,西洲南部那处最为富饶的土地,也是天蜀国的心脏地带。 行万里路读万卷书,进京赶考成为游历江湖与江山,也没啥不好。 为何来天蜀,小双只是觉得应该来,西洲四国,都走了一遍,也不差一个天蜀国,尽管天蜀国很少与孔雀国来往,但是也不是彼此不通人烟,高山鸟飞绝,但是眼前这条古道却是通往大山外与大漠帝国孔雀国勾连的唯一通道,马背商队,丝绸茶叶和孔雀国的皮革玉器的相互交流,就是这条古道的作用,也让山里山外的人知道彼此。 天蜀国不屑孔雀国,一个是用兵之难,难于上青天,另一个是真的不屑,天赋之地,不差那个到处是黄沙的地盘。 山道弯弯曲曲,时而盘旋而上,至山顶可见高天流云,时而盘旋而下至谷底,溪流环绕曲径通幽。李乐天自跟随小双,脱去了一身纨绔之气,换上一身硬骨之风,尽管外表还是风流人物,但是无论是体魄还是心智,与过去截然不同,行万里路,就是脱胎换骨的开始。 小双完全以凡俗之人的能力行路,别说,脚上起泡,大腿因为经过一段荆棘路被刺的鲜血淋漓,衣衫也成布条装,一副乞丐模样。反观李乐天,依旧白衣胜雪,连头型都一丝不苟,看到师父的模样没有发笑,只感到惭愧,所谓入世修行,师父才是得了真谛的人。 清泉凛冽,二人饮饱了水,见一处深潭,峭壁有飞瀑倾泄而下,至水潭有水雾弥漫,乱入人眼,有迷离七色彩虹挂在飞瀑两端,景色蔚为壮观,小双见左右无人,褪去衣衫,裸身入潭,一顿畅游好不热闹。 这里偏离古道,倒也不担心被人看见。 李乐天到底还是皇家人,刚开始还是有些扭捏,但是看见师父毫无顾忌与大自然融为一体,为自己刚刚生出的念头而羞愧,一个天上人尚且如此,自己一个凡俗人还装什么装? 两个人两条鱼,在水潭中尽情游荡,时而任由飞瀑冲刷身体,时而大惊小怪的沿飞瀑逆飞而上,至山崖顶自由落体,“噗通”掉进水潭中,如此反复其乐无穷。 小双告诉李乐天,若能像鱼一样仅仅依靠摆尾的动作逆水而上,则便有了鱼的本事,跃龙门而化龙。尽管是传说,但是,若你真有这本事,则意味着仅仅靠真气与肌体的融合,可以是肉身产生一种向上的劲力,类似于鱼一样,仅靠摆尾就可跃起,做到逆水而上。 小双站起身,面对瀑布峭壁,背着手,挺身,一个跳跃,接着双腿合拢,左右飞速摆动,瞬间离开水潭沿瀑布逆水而上,白白的身躯,果然如同一条白鱼一样仅靠双腿摆动就飞起,瞬间来到峭壁崖顶,站在悬崖上方,高喊:“试试,看行不行?” 李乐天也如小双一般双手背后,于水潭中蹲身,起跳,摆尾,只是不过离水面三尺,便掉入水潭。 没有双手借力峭壁,想飞上去,李乐天做不到。 很难吗?小双不觉得,但是李乐天觉得很难。 但是不服气,轻易认输,还算是男人? 二人似乎忘了时间,李乐天也有进步,从离水面三尺开始,到几乎与崖顶平齐,天黑了,李乐天也终于站在了师父身边,算是做到了。 月光被树林挡住,落下一片斑驳。二人休息了一下,觉得应该下山入古道,往前走,出了山一定会有城镇之类的地方,吃点饭喝点酒。 李乐天看着小双,“师父,我们一起跳下去,看谁的水花小!” 小双嗤了一句“幼稚”,但是马上跟着幼稚起来,标准的挑水姿势,双手成箭头状,李乐天同样如此,二人如同两条鱼,在斑驳的月光下,钻入水潭。 然后,在李乐天绝望的挣扎中,他们再也没有浮上来。 第38章 上官沉香 小双为李乐天一边渡真气一边催动泉先生教的避水咒,深潭之水随即形成一段通道,小双上下左右看了看,弄醒李乐天,二人在深潭下行走,向未知处缓慢行进。 李乐天吓得面容惨白,什么时候水潭变深潭了?不就是跳个水吗? 小双放开神识,但是,这深潭极为怪异,神识所往,无非厚重的水墙,隔绝一切探视,就像是掉进了海底一样,看不见方向。 催动避水咒,二人只能向一个方向执着行进,既然不是大海,总有到头的时候。 李乐天对小双的本事已经见怪不怪,处在水中,脚下是水底,水退让在两边。 那就走吧! 不知道走了多久,头顶有微弱的光线,小双断定,头顶就是天,于是抓住李乐天,撤了避水咒,一跃冲天。 两个赤条条的人冲出水潭,然后下落,落在一处亭阁之内,引起无数惊呼! 小双看着一脸震惊的男男女女,自己一脸懵逼:怎么会?啥地方? 不少姑娘捂着脸又偷偷的张开一道缝隙,骂道:“登徒子!色鬼!” 小双从懵逼到奇怪,再看十几个女人捂着脸,突然意识到什么,立马拉着李乐天凭空消失。 姑娘们偷偷的从手指缝往外看,突然不见了两个人,什么情况?莫非眼花? 小双拉着李乐天进了乾坤图,马上换好了衣服,李乐天问道:“师父,我们刚才失去了什么地方?” 小双也想不明白,怎么从山里的水潭一下子到了一处亭阁了,而且看样子那是一户人家,大户人家,亭阁建在一处湖水之上,那些姑娘在亭内聊天看风景,却意想不到看到了两条人鱼。 小双来到乾坤图,那片树林马上跑出一鹅一猫,接着是九尾白狐和几只黄大仙,绕着小双转。 李乐天认识大白鹅和小白猫,因为上一次进来时,这一鹅一猫可是没少捉弄他。 只是,这只九尾狐还有一只四尾白狐和这些黄大仙,上一次进来时没见过,对了,远处还有一座七层宝塔,自己也没敢瞎逛。 师父太过神秘,问也问不明白,不问了,总有明白的时候! 小双想了想,自己不会一直躲在这里,外边的事情还没搞明白,好奇嘛,总要明白明白。 拉着李乐天,一瞬间出现在亭子内,一人青衫款款,一人白衣咧咧,两个风度极佳的公子出现在错愕的姑娘们面前,笑意盈盈。 小双看了看李乐天,李乐天会意,驱步上前,手持折扇,一展再一合,弯腰行礼:“姑娘们有礼了,在下李乐天见过姑娘们!” 姑娘们惊恐错愕的往后退,问道:“你,你们在哪儿穿的衣服?” 李乐天打开扇子,扇了扇,又合上,神情错愕的问道:“姑娘是说,你们见到过没穿衣服的人出现?哪能?谁有这么大的担子敢不穿衣服出现在佳人面前?姑娘一定是眼花了,再想想?” 姑娘们彼此你看我我看你,又看李乐天和小双,点头又摇头,似乎,真的是眼花了,怎么眨眼间就迷糊了呢? 李乐天白衣胜雪风度翩翩,几个姑娘看着有些娇羞,这样花一样的公子,怎么可能是登徒子流氓呢! 一位身着紫色长裙的姑娘侧身回礼,道:“这里是唐府,我是唐府大小姐唐梅儿,敢问公子从何而来?为何来到了我府上?” 李乐天依然迷惑,唐府,哪个地方的唐府? 却又不知怎么问,只好看向小双,没办法,小双来到唐梅儿面前,见礼,问道:“请问唐姐姐,唐府所在是哪座城?哪个洲?” “哪个洲?”,唐梅儿也被问迷糊了,但是觉得眼前少年看着格外顺眼,也没有不耐烦,“不知道公子所说哪个洲,我自出生就在唐府,唐府所在在唐城,而我爹就是唐城城主,我也没有出去过唐城,所以实在不知哪个洲。” 小双知道,这是个足不出户的大小姐,还真是问了也白问。 只是,在这里问不出什么东西,那就只好到城里,随便问一个卖烧饼的也比这位大小姐知道的多。 好吧,小双向众姑娘抱拳行礼,“如此不打扰姑娘们了,我们这就出府,到城里去,冒犯之处,还请担待!” 在姑娘们灼热的目光中,二人将狼狈紧紧地压在心里,尽量风度翩翩的离开。 身后,姑娘们的惊叹声此起彼伏:哇塞,从没见过如此人物,太好看了! 唐梅儿眼角有笑意,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出神! 二人出唐府,走在大街上,人流如织,与在西洲见过的其他地方不同,这里人衣衫齐整,无论男女均有一种飘然出尘的味道,长得都很好看。 小双想起了草原想起了大凉想起了孔雀国,草原的壮阔,大漠的雄浑和孔雀国满城的信徒,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家乡红庙村,满村跑的都是衣衫褴褛的孩子,无所事事招猫逗狗的半大小子,当众扯开衣襟喂孩子的妇女,粗俗是家乡给他的最深的印象。而这里,美好的不真实,无论城池还是这里的人。 城内流水与街道相融,城内河和河两侧的街道以及街道两侧古色古香的房舍,还有那些摆在门市前边的各种摊位,琳琅满目的东西令人应接不暇。两个人边走边看,就算是出生在钟鸣鼎食之家的李乐天也如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一般,左看右看挑挑拣拣,有用的没用的打成一个大包裹,背在身上,招摇过市。 再往前走,城内河变得有些舒缓开阔,有白玉桥横跨,桥上站满了人,兴奋的指指点点,“文春阁仙子游船,谁若能与仙子上官沉香琴瑟和鸣,则可上绣船与她共度良宵!” 小双和李乐天只是看热闹,对什么琴瑟和鸣压根不感兴趣,只是没见过如此火爆的场面,就当个吃瓜群众,倚栏而望,别人看什么自己就看什么。 绣船远来,巨大的绣船两层,整个船飘摇着彩缎,迎风缓缓飘荡,绣船二楼,佳人独坐在一架古琴之后,琴声铮铮,在空旷的水面划过,声声入耳,那悠扬但低沉的如泣如诉的乐曲,仿佛能驱散所有杂音,天地只剩下那一声声琴鸣。 人们张着嘴,眼神的亮光能直射到绣船,直射到绣船上的女人。女人秀发轻撩,在女人白玉般的脸上轻轻撩拨,就像撩拨在年轻人的心里,又如同一阵阵锤击,令他们心动得几乎晕厥。 文春阁上官沉香,唐城第一美人,没有人可以形容她的美。 没来由,小双想起了王芳老师,也曾在他面前抚琴,坐姿动人。 这时,又有另一辆船出现,船的二层,几位公子众星拱月一样簇拥在端坐琴前的红衣公子,公子如玉,面白如玉,一袭红衣更显得他耀眼的如同一团火,手指在琴弦上撩拨,琴音舒缓,沁人心脾。 有人赞叹,唐城第一公子唐小千,也叫唐经,城主唯一公子,文武全才,长得更是令人倾倒,便是唐城其他公子,也甘愿拜倒在他的脚下,不单单是因为他的家世无双,更是因为他天然的魅力吸引着所有人哪怕是骄傲的男人。 就这,唐公子从也来没有上去过上官小姐的绣船。 上官小姐来路不明,城外来,好像是从天而降,谪仙下凡,突然就出现了,三年,文春阁的最大招牌,却从来没有接待一个客人。 人们趋之若鹜,只为远远瞧一眼,听一曲天籁之音。 绣船,上官小姐不定期的要游河,寻找知音人。 两船越发接近,两人遥遥相对,琴声越发悠扬,但是显得错乱,小双听得出,上官小姐有意错乱音符,甚至连看都不看对面公子一眼,纤手随意弹出的琴音让沉迷的唐公子的琴音也变得杂乱,唐公子面红耳赤,不得已摁住琴弦,看着远处的仙子,问道:“为何?” 上官沉香没有任何回应,一只手一弹琴弦,肉眼可见的一道霹雳之光如弧形的圆月弯刀劈来,唐公子赶紧双手弹射琴弦,一道浩荡弧光迎上,两船之间,河水腾空而起,接着一阵爆鸣,然后两船在巨大的推力下各自向后急速飞推,相隔百丈。 第一次,桥上的人河岸上的人,两侧打开窗户观看的人看到,仙子上官沉香站了起来,琴竖起,一只手撑着古琴,另一只手摁在琴弦上,蓄势待发。 唐公子也站起来,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如此待我?” “滚!” 唐公子变色,“三年了,我的心意难道你不知道?” 上官沉香似乎根本不在意唐公子所言所语,眼睛在桥上逡巡,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然后定格,一道炙热的光芒盯在桥上。 桥上人都觉得心灵颤抖,仙子一看就浑身发抖。 小双也没有想到,那道炙热的目光最终锁定的就是自己! 小双有点慌乱,我又不认识你,你看我作甚?再说,你这不是给我找麻烦吗? 随着仙女目光的定格,围观人均有恍然之色,同时露出嫉妒和仇恨之色,人们看着目光火热的仙子,心中哀叹,那是个孩子啊! 小双狼狈不堪,转身拉着李乐天,就想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只是,突然感觉身轻如燕,人们看到,仙子一手一个拎着两个人,飘飘荡荡落在绣船上,然后,绣船快速游走,消失在人们的视线。 唐公子眼角狰狞,身边人从惊讶中反应过来,“查,马上查,看那两小子什么来路?” 小双坐在船内的桌子边,桌上有茶。 对面,上官小姐时而朦胧时而真切的坐在那里,似笑非笑,令人摸不着头脑。 然后,小双从懵懂变成惊诧,似乎王芳就坐在他的对面,真真切切! “干戈日寻兮道路危,民卒流亡兮共哀悲。烟尘蔽野兮胡虏盛,志意乖兮节义亏。” 王芳歌声如泣如诉。 小双耳边如响起洪钟大吕,震的头晕目眩。 小双问道:“能否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第39章 迷障迷障与破障 王芳听着小双的讲述,越听越心惊,清明天下五洲,大凉的改朝换代是因为藩王造反,孔雀国驱逐神教是因为换了一个女皇帝,与小双说的对不上,而且时间也对不上,小双消失三年,大凉的事情却是发生在五年前,那时候小双还没有出山,怎么会参与到大凉改朝换代的事情中去,而且,孔雀国的事情更不可思议,皇帝根本就不是什么蓝凌,而是一个女皇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双看着身边的李乐天,他确信自己说的没错,活生生的事实摆在这儿,李乐天就是见证人! 但是,这里是哪里? 王芳为何会到这里找自己? 小双越发糊涂,不知道谁在梦中,或者说,谁在背后导演这一切。 小双抓住李乐天的手,感到只有这才是真实。 “其实,我一直在找你,从考核结束,到河洛城,一直到现在,我一直在找你,三年了,你去了哪儿?” “三年?”,小双更是晕头涨脑,“怎么会?一年而已,另外你找我,为何来到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小瑞小阳等人在皇家书院已经是前十位的学子,名扬河洛,但是你又去了哪里?为何一直不见你去书院?” 小双觉得云里雾里,自己从雪原到草原,从草原到大凉再到孔雀城,干了不少轰轰烈烈的大事,而且每到一处都会自报家门,怎么,虽然两洲相隔万里,但是连改朝换代这种事都做了,怎么会没人知道?怎么会? 王芳或者说是上官沉香吩咐人端上酒菜,三人继续着先前的话题,小双一直在懵懂的状态下,食不甘味,王芳很多问题回答不清或者说避重就轻,特别是小双问唐城位于清明天下的哪个洲,王芳更是答非所问,只是含糊其辞,说在西洲西南。 晚上,王芳安排小双二人就在船上休息,然后不见了踪影。 小双一直回忆从离开白塔镇那座白塔后经历的种种,他有时候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经历了一场梦。 而现在,难道是真实? 李乐天很真实,真实到见证了自己的一切。 太阳出来,小双出船舱,站在甲板上向远处眺望,见大船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一处烟波浩渺的水面,不是河流,而是一处大湖。 一夜,船出城,所处之地水茫茫,天空地阔。 小双伸伸懒腰,身后,李乐天小声道:“师父,为何不见上官小姐?” 船上下两层小双李乐天住一层,而王芳说自己去二层休息,小双看了一眼天色,日上三竿,王芳怎么也应该起来了。 于是小双上二楼,一番犹豫之后敲门,半晌,没有声音,小双推开门,二层船舱,空无一人。 寻遍整个大船,除了自己和李乐天,一个人也没有找到,那些为自己端茶倒水的姑娘们和艄公,也如同根本没有出现过一般。 小双掐了一把身边一脸懵逼的李乐天,李乐天龇牙咧嘴,小双拍拍脑袋,问道:“昨天的事情是否记得?” 李乐天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说道“师父,水潭唐府白玉桥上官仙子还有唐公子,接着就是这艘船,你怀疑哪一件不是真实的?” 小双脸色没有变化心中却惊涛骇浪,无论是幻境还是真实,这一切都太可怕了,自己好比一张纸上的蚂蚁,被随意挪动位置,那么,是不是一个念头,自己或者被永久困在这里,或者再一次被发送到不知何处的无名之地? 大船无人驾驶,在湖中静静的躺着,小双强自静下心来,脑海中的世界逐渐清晰呈现,覆盖在这片湖面。 红庙村,北山头,窟窿山,大河套没有了树林的阻隔,清晰可见。河水流淌,光点闪烁。 站在最高处向南看,一层层群山,至山与云相接处,云海茫茫如大湖。 小双感觉从这个视角看世界,才能真的看清这个世界。 小双视线拨开如大湖一样的云海,一直向南延伸,越过层层阻隔,终于看到了层层山峦后和无尽遥远处的另一座山峦,山体厚重,上有窟窿。 一念间,小双神识如飞跃千山万水,落在这座窟窿山上。 然后神识落尽窟窿,来到一个世界。 一座大湖,水波不兴。 小双惊醒,脚下还是那座一望无际的大湖。 小双令李乐天回到船舱内,大船腾空而起,化作飞船一样,向西方飞驰。 大船落在水面的时候,远远望见,唐城城内的那条河流流向大湖,唐城隐约可见。 虽然暂时没有出去的办法,但是,小双终于确认,唐城不在这座天下,上官沉香制造的迷阵从他们入水潭那一刻就开始了! 所以,找到上官沉香,就是出去的其中一个办法。 但是,小双并不急于出去,站在红庙村的视角看去,这座唐城与红庙村时空相接,那座与北山一样的窟窿山,意味着这种联系必然真实存在。 现在,先确认一些事情。 小双驱动船只,进入城内河,那座白玉桥依旧人群熙熙攘攘,人们指指点点,红衣公子黑发飞扬,琴声朗朗。 小双将李乐天拉进乾坤图,然后化为无形再一次悄然来到桥上,上官沉香抚琴,与红衣唐公子琴瑟和鸣。 几乎是时空回溯,只不过,小双站在了另外一个视角。 琴音相撞,水面水柱冲天而起,一阵轰鸣之后,唐公子与上官沉香双双飞出船外,在空中以琴音对碰,各自发出的肉眼可见的音符组成的弧形刀气撞在一起,不但河水翻涌,就连整座城池都震动起来,如遭地震。 城内人狼奔豕突,白玉桥的人惊恐逃散。 良久,爆炸声断绝,河水平静。整座城也安静下来,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小双隐匿空中,看到了这一切,然后纵身飞走,落入唐府内的亭阁。 亭阁内,那个自称唐梅儿的姑娘一脸惊恐,急问:“你是谁?” 小双笑了笑,走到唐梅儿跟前,一把抓住唐梅儿的手,神识扫描唐梅儿全身最后深入识海,识海中,唐梅儿的唐府清晰可见,一幅幅似真似幻的画卷一一展现出来,小双神识强横一绞,那一幅幅画面消失。 然后,唐梅儿烟消云散,所谓亭阁所谓唐府尽皆消失。 唐城还在,小双就在唐府消失的地方,这是一片普通的住宅。 虽然依旧没有走出去,但是,那个上官沉香所做的第一个迷障已然攻破。 接下来是所谓的文春阁。 文春阁在城中心,三层楼,外形高大豪奢,里边更是富丽堂皇。 小双没有急着找上官沉香,而是像其他客人一样,来到一楼的知音坊,听歌看舞,顺便喝些酒。 没有人发现小双,即使与小双摩肩接踵也视而不见,台上歌舞,台下是那些道貌岸然的人,斯文的鼓掌呐喊,没有一丝粗鲁。 客人们等着文春阁最大牌上官沉香献艺,一把把银子堆在台上,等积攒到足够的数额,上官仙子自会出现。 财宝盈山,在人们的翘首以盼中,上官仙子来到,白色长裙,白纱罩面。 琴声低徊,上官仙子翩翩起舞,令人着迷的身躯随着舞蹈起伏,微微颤动的波浪令人整个身躯僵硬,口水直流。 自不会出现唐公子,也没有所谓绣船合鸣。 在人们狂热的啧啧声中,小双突然上台,一把搂住正在起舞的美人,撤掉面纱。 在小双的怀抱中呈现的是另一副面孔,温情款款眸光流波。 小双一愣,随即抱紧,跳下台,将美人扛在肩上瞬间跑了出去。 白玉桥,小双搂着白衣美女,像是热恋中的男人搂住自己的情人一样。 女子看着男人的手肆无忌惮的就楼在自己的腰部,有些娇羞,又表现得欲迎还拒的样子,美的能滴出水来的脸蛋,白中有红,极为诱惑,而且,高耸的地方轻轻碰触男人的胸膛,像一条水蛇一样蠕动。 小双捂在女人腰上的手稍一用力,女人立即呼吸不畅香汗淋漓,疼痛的呻吟声令行人陷入遐想而面红耳赤。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我不是!”,小双理所当然的说道,“我才十三岁,我还是个孩子,不是男人!” “问你个问题,好好回答!”,小双搂紧了上官沉香,“你究竟是谁?为何会变成我老师王芳的模样?” “这是两个问题!”,上官沉香脸贴着小双的脸,两只手搂住小双的脖子,朱唇轻点小双的嘴唇,“回到文春阁,我告诉你!” 小双无动于衷,“现在我唯一相信的就是这座桥和这条河,连这个城池我都不信,你只需要告诉我我想知道的。” 上官沉香的脸色变了变,突然推开小双,“那就让你看看这座桥和这条河!” 天地变幻,小双一下子置身于一座桥上,桥下河水变成黑色,周围的田地变得一片昏沉。 桥两端,一端为灯火,一端为黑暗,桥下黑水突然变得暴躁,仿佛要沸腾出来,无数魂灵哀嚎,漂浮在水面上对着桥上人哀鸣。 小双静静的站在桥上,黑暗处,一辆带棚的手推车缓缓驶来,推车的是一个一身白衣的绝色女子,上官沉香! 手推车在小双面前停下,白衣女子悲天悯人的神色,对小双说道:“小小年纪,不该到这种地方来!” 小双似乎没有被任何障眼法所困扰,静静的盯着白衣女子,“玩够了吗?还不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情?” 白衣女子摇摇头,“你确定你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幻境?” 小双想抓住白衣女子,白衣女子似乎不经意躲开,拿出一只碗一把勺子,从一个大木桶里盛出一勺白色的汤,递给小双,“很简单,喝了这碗汤,去桥的那端,黑暗处,自有答案!” 小双看着白衣女子,说道:“抓住你,你会告诉我一切!” 小双伸手一抓,白衣女子凭空消失。 小双端着碗愣住,想了想,喝了那碗汤,毅然决然朝黑暗处走去。 汤冰凉,入府则开始温热,随后燥热。 桥开始寒冷,至黑暗处更加冰冷,血液似乎凝固,四肢似乎僵硬。 但是,体内的炙热开始外溢,由内而外驱散冰寒,让小双能够前行,一直走下去。 桥头,无尽的黑暗,桥下无数嘶吼的阴灵。 漆黑也未能阻止小双的脚步,神识一开,纤毫毕现。 前方,遥远的地方,一座大城,大城大门黑色,城墙黑色,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小双走过去,来到城门下,这时候才发现,这座漆黑的大城高耸得看不到尽头,有说不出的压迫感令自己如同蝼蚁般渺小。 小双很反感这种感觉,突然祭出公孙剑,公孙剑一劈,一道剑光撕裂黑暗,照亮整个空间,厚重无比的大门被一剑劈开,轰然倒塌,连同城墙毁去几十丈。 城内是另外一幅景象,如同人间城郭,车水马龙。 小双进入,倒塌的城门城墙立即复原,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小双茫无目的的走,行人如同看不见他,没有人注意到这个一剑破城门而入的少年,他们只是忙碌着自己的事情,打铁理发,小吃杂耍。 穿过城池,来到郊外,一处绿树成荫的地方有一处村落,就像是红庙村那样的房子,红瓦,青石筑墙。 小双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推开了一家院门! 第40章 出幻境 院内,葡萄架走廊,葡萄晶莹剔透,葡萄架内,一张方桌,一壶茶,两个老人。 小双惊叫出来:“爷爷?!” 杨万广招了招手,与红庙村时截然不同,慈祥和蔼。 另一位老人小双似乎没有印象,白发披肩,白眉耷拉在两腮,额下三缕白色长髯,目光炯炯如能穿透万古,算得上是真正的鹤发童颜。 “这就是你孙子小双吧?”,白发老人招呼过小双,“孙子,我是你大爷爷!” 小双立即联想到那个过阴人。 小双给两位前辈请安,然后满腹狐疑的坐下 给两位老爷爷倒茶,他不相信爷爷会什么也不说,爷爷会把谜底告诉他。 白发大爷爷看着小双,捋了捋三缕长髯,然后将一只手放在小双的顶门,小双只感觉一股浩荡气流灌顶,自顶门徐徐而下流经所有经脉最后汇集在丹海之内,良久,说道:“丹海成世界,一气化二元,两个元神,一个出窍,一个在本尊。” “元神出窍,小子,你果然有大造化,我问你,你现在是谁?” 小双听得更为糊涂,说道:“我是小双啊,这里有是哪里?” 爷爷和蔼一笑,“从你出生,天生元神,自元神觉醒,你就东游西逛,北山的窟窿山,你去过一个地方,你认为是做梦,东沟村那一次,你仍然以为做梦,但是,你可知你两次去了不同的世界,得到生命之树和圣莲以及那个已经被你炼化的玉珏,那是梦?不是,真实存在,红庙村也真实存在,但是,当你进入清明天下,便与那些世界隔绝,包括现在我所在的世界,都与在外边看到的不同。” 小双越听越迷糊,“我是谁?我究竟在哪儿?” 大爷爷笑了笑,亲切的摸着小双,“这就是轮回界,我只能推算你的来路和去路,不可能全部看清你走过的路,比如,我一定知道你会来到这里,但是怎样来到这里我却不知,你看到的和我看到的还不同,但是,我知道你一定要从这里走出去,回到你走过的路,二元合一,合体之后,再走你的合道路!” “去吧,等你飞升时,我们还等着你带我们出牢笼!” 爷爷一拍小双的脑袋,小双立即如坠黑洞,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眩晕之后,小双站在白玉桥上,身边是上官沉香。 这时,小双感到无非只是一个恍惚,但是所有过程记忆犹新,所见皆真实,但是所有的真实皆被自己的幻觉所否定。 “摸够了吗?”,上官沉香笑盈盈的看着小双。 小双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抓了抓,所触之处柔软舒适,小双倒没觉得什么,抽出了手,面色平静的令人发指! “你知道这座桥,你知道在特定的时间只要机缘来临就可以进入那个世界,所以你故意想方设法让我来这里走一趟,如今我去了又回来了,你有什么要问的?” 上官沉香沉默良久,“我被从那里推出来,走过了这座桥,便再也回不去了!” “我想让你代替我走一趟,问一问,有什么办法回去,但是现在我知道了答案!” “哦?”,小双看着上官沉香,上官沉香道:“因为我无法出窍分身,只有元神出窍,并且分神,以元神之力才可以回去,穿梭时空!” “所以,你到了唐城,若没有成功分神,你照样走不出唐城,现在恭喜你,你可以出去了!” “这么说你不能和我一起出去?或许,我有办法!”,小双真诚的说道。 “怎么,摸上瘾了?”,上官沉香戏谑说道:“我发现你小小年纪,心中的女人不少,王芳是谁?” “?”,小双惊讶的看着上官沉香,上官沉香笑道:“我确实对你用了幻阵,你的分神不够强大时,你想谁看我就像谁。怎么我长得就那么像王芳?” 小双不以为然,偶然去了白塔镇,又偶然来了唐城,没有那么巧,只是,现在没有兴趣深究而已。 “唐府!唐梅儿!”,小双也不管上官沉香同意与否,将她拉进乾坤图,再一次来到唐府,依旧是那座亭阁! 唐梅儿几个姐妹还在那个亭子里,惊讶的看着来人,“这位公子不是从湖里冲出来的那位?换好衣服了?还有一位呢?” 小双感叹,终于看到了真实,走了一圈,所谓破障所谓唐府消失,不过是自己破自己的障而已,若是没有那座黑漆漆的城池一行,没有通过白玉桥去轮回界遇见爷爷和大爷爷,也许至今还是看不穿虚妄,所谓时空之变,才是最大的迷障。 小双向唐梅儿行礼,“刚才多有打扰,还请莫怪,来此地就是告诉唐姐姐,这座城虽好,但是终是牢笼,总有一天要出去,到那时,我会接姐姐出去!” “他说什么?”,众姑娘莫名其妙的看着小双,也眼看着小双消失。 小双坐在水潭边,身边是李乐天和上官沉香! 小双问李乐天,“还记不记得我们从悬崖上跳下来以后发生了什么?” 李乐天摇摇头:没有啊,游过来上岸,穿衣服。 “那么,你还记得她吗?”,小双指了指身边的上官沉香,李乐天摇摇头,满脸不解:“她是什么时候来的?难道要跟我们一起上路?” 小双已经确定,李乐天这个刚刚筑基的修士,看不穿虚妄,更别提分神穿越时空,因此不会有时空印记。而自己天生元婴! 幸亏了乾坤图。 小双注视自己体内世界,果然,两个元婴对坐,法相庄严。 一气化二元,那么能不能化三元? 上官沉香像是出了笼子的鸟,做飞腾状,沿着山路扑腾,快活无比。 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就算是天堂也腻了。 小双看着上官沉香,不知道王芳和这个上官沉香哪一个才是真实。 出了大山,一片平原,天蜀国的核心都在这片巨大的平原上。 天蜀国,不愧为天赋之地,虽然处于盆地,四周皆山古道难通,但是就算是关起门来,天蜀国足够自给自足。 正因如此,各种信仰势力无论是官方的还是江湖的,都将天蜀国视为一块肥肉,都想咬上一口,也因此,天赋之地并不太平或者暗流涌动或者明争暗斗。 小双问上官沉香:“王芳老师,你过去可曾来过天蜀国?” 上官沉香看着小双,眼神中带着疑惑,“我说过,我不是王芳,我是上官沉香!” “好吧,王芳老师,你是否来过天蜀国?” 上官沉香无奈,还是没有回答来没来过天蜀国的问题,而是一捋头发,随即化成王芳的模样,笑问:“是不是这样?” 小双不是奇怪她是不是王芳,而是奇怪他一个人初入元婴的人为何有这等神妙的幻形功法,上官沉香道:“我的的确确叫上官沉香,白塔镇那个,叫王芳。” 上官沉香一指远处一条江,道:“那条江叫做鸭栖江,过了鸭栖江有一座小山,山不高,山名鸭栖山,但是整座山却是一座佛,其实在这里也可以看见,只不过距离远,再加上江雾弥漫,只能大体看到整座山的轮廓,看不清整座山是如何被雕刻的,山上有座寺院,名曰山佛寺,名声不大,却有一个极有名的和尚,也不知那和尚死了没有!” 小双看着上官沉香:“你不是一直在唐城不得出,为何知道如此多的事情?再说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上辈子的事!”,上官沉香刮了刮小双的鼻子,“呵呵,出息了,都学会套话了!” 乘船渡江,江北便是鸭栖山,靠江而耸立,山不高,但是给人以巍峨感,偶有寺钟敲响,山谷震荡,回音不绝,山鸟惊飞,呼呼啦啦。 三人上岸,至山底已无浓雾锁江,太阳高悬,天晴地朗。再看山,一双大脚伸至水潭,再往高看,大佛果然在身体崖壁上凿出,目光望向鸭栖江,双手结印,乃是驱魔印。 游人跪拜,大佛的脚趾下,人们如戒子尘埃,小双惊叹能工巧匠的鬼斧神工,整座山雕刻成一尊佛,身体比例看着极为舒适,一点没有不适感,慈悲的目光中带着无上的威严。 三人掺杂的游人队伍里,跟着上了台阶,一座寺院就在山的顶部,整座山头被平整的如同广场,山佛寺就在广场上,大佛的上方。 进入寺门,人群扰攘,香烟缭绕,信佛的人有的敲钟,有的像是玩射壶一样的游戏,把手里的铜钱从很远处投向一枚悬挂的巨大铜钱,巨大铜钱中间方孔,若是能穿过方孔,将铜钱落在大铜钱后的小池塘的一朵古铜莲花上,则说明运气好,有佛力加持,万事顺心,许愿也是极灵验的。 上官沉香手上没有铜钱,李乐天狗腿一样,拿出天下都通用的散碎银子,交给上官沉香,上官沉香接过,看向小双,狡黠笑道:“你希望我许个什么愿?” 小双笑了笑,“佛祖保佑,天下太平。”,上官沉香说了声“没劲”,走到大铜钱的对面,双手合什,双眸紧闭,双唇微动,然后睁开眼睛,屈指一弹,一粒碎银子从大铜钱方孔射出,然后,落进水池。 上官沉香迅速跑到大铜钱后边,果见自己的那粒银子正在铜莲花花蕊中间,上官沉香自己鼓掌,“看来,我的愿望一定会实现!” 小双李乐天也在上官沉香身边,李乐天笑道:“上官姐姐许了什么愿?” “嘘,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上官沉香道:“前边,有一处功德坊,专门抽签许愿的地方,我带你们过去,听说解签的老和尚能看透天机,很懂命理的!” 小双摇头,“佛家参禅,看的是悟,悟自身悟佛道,从未有解签一说,道门七十二术,其中山医命相卜的卜就是抽签解签之术,佛家,我还没听说过,若有,我怀疑也是骗子而已。佛经说,有两种罪,其中假借神鬼附体,妄说祸福。或抽签卜卦,迷惑世人。这种人死后都要堕在地狱受无量苦,即使出离地狱仍然要受余苦。所以,寺院和尚算命,是有违佛法的!” “切!”,上官沉香嘴角一咧,“佛法因众生示现,法无定法,一般修行人不执着命运实相,知命改命,最后超脱因果束缚。但是,佛法也有圆满的命理占卜术,给众生方便门,从解惑引领解脱,其中文殊九宫八卦图就是其中的代表,怎么?不信?” 小双对王芳更加好奇,她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多? 上官沉香也不管小双疑惑好奇,向功德坊走去,功德坊大门突然打开,一个长髯老和尚站在台阶上,眯缝着眼睛,看着走来的三人,高呼佛号:“阿弥陀佛!” 第41章 山佛寺 小双不吭声,只是抱拳回礼,上官沉香则笑嘻嘻上前:“老和尚,骗了多少钱了?” 老和尚眉开眼笑,“又是你这个小丫头,贫僧说过多少次了,切莫无端遭下口业,佛祖都听着呢!” “切!”,上官沉香指了指小双,“他的口业更重,说你是骗子,就是刚才说的!” 小双无语,只好抱拳道:“无心之论,还请莫怪!” 老和尚仔细打量一番小双,心中震动,表面波澜不惊,单掌竖起低头弯腰,“阿弥陀佛,贫僧不敢,小公子有此宏论必是有他的道理,这里人多眼杂,还请公子后堂一叙!” 从功德堂走后门,所谓的后堂要走一段路,崖壁下,贴崖而建的一处僧寮。 小双突然问上官沉香:“小瑞他们都在帝国书院?” 上官沉香很自然的点点头,突然看向小双,“狡猾啊,我的小崽子!” 老和尚将众人让进屋,方丈让小沙弥给众人倒茶,老和尚面容始终保持笑呵呵的神态,恭敬的请众人用茶,众人彼此谦让,坐在蒲团上,围着一张地桌,四个人,就像要打麻将一般。 老和尚展了展袍袖,面对小双,问道:“公子可信佛?” 小双回道:“谈不上信不信,小时候在我们那个镇其实也有一座寺院,不大,听说和尚不超过三个人,只是我没有进去过,那时候小,母亲说小孩子不宜进寺庙,倒是前些日子去了大凉的张武城,拜谒了卧佛寺,在那座寺院里参读了一些佛家经典,对佛才开始有了一些认识,很粗浅,所以谈不上信与不信。” 和尚眼角抖动,神色有些不平静,“大凉张武卧佛寺,公子可曾见过什么人?” 小双道:“说起来也巧,卧佛寺有一个和尚,皈依前乃是大凉一位亲王,因受新皇排挤,流落江湖,最后在卧佛寺出家,遗憾的是,他终究还是看不穿红尘,放不下红尘之事,进殿行刺,被皇帝的侍卫杀死,对,就是我身边这位公子的亲大爷,李天赐。” 和尚呆呆的看着小双,慨然长叹:“江湖杨无双,人间双公子!” 小双看着老和尚,不自觉道:“原来,我已经如此出名?” 老和尚呵呵一笑,“此外,和那李施主在一起的是不是还有一个小沙弥?公子忘了?” 小双一下子想起了什么,盯住正在倒茶的小沙弥,眼角微颤,没看出来啊,这小和尚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高人啊! 小和尚一本正经抬手行佛礼,嘿嘿,“江湖双公子,人间世无双,你的名气已经响彻西洲了!” “等等!”,小双拍了拍脑袋,“你是卧佛寺的那个小沙弥?”,转头看了看李乐天,“你经常去卧佛寺,可曾认识他?” 李乐天这才仔细看了看,惊呼道:“慧觉小师傅?” 小沙弥这才高昂起头,一副得道高僧模样,“见过李公子!” 小双很不解,“小师傅,张武到鸭栖城何止千里,中间要攀过几道山脉,最难逾越便是连山,水路不知几许,小师傅是如何从张武到鸭栖的?” 小和尚傲然道:“无双公子从北国雪海草原一路走来,足迹遍及西洲大陆,我只是翻过一座山而已,又有什么稀奇?与公子相比尚有些许差距...其实也没什么差距,我还小!” 众人皆有笑容,小双对这个小和尚也颇感兴趣,老和尚示意大家喝茶,似是不经意提起:“卧佛寺那日西天圣地显灵,佛祖感应显圣于天,而且,那日卧佛寺金光漫天,特别是卧佛殿一枚舍利光华大放,与天上佛祖遥相呼应,我佛涅盘法相因长期蒙受红尘之垢法身污浊不堪,但是,在那一日之后,法身现光明身,佛衣修复,崭新如初。卧佛寺藏经楼孤本《说难经》上云,佛祖显圣,卧佛寺必有佛道圣人出现,巧合的是,那一日小双公子出现在卧佛寺,小双公子也不会说是巧合吧?” 小双那日心神沉淀在万千佛经之中,心神徜徉,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所以老和尚有此一问小双真的很奇怪,与我有关?我真不知道啊! 老和尚叹气摇头,“其实小双公子不必小心翼翼,老衲绝没有窥探公子隐私的意思,只是佛祖显灵一事太过声势浩大,乃是整个西洲佛界一件载入史册的大事,这件事在公子看起来不足挂齿,但是在老衲等佛家弟子心中那是天大的事情,公子若无不方便告知之处,还请直言不讳!” 小双看了看小和尚慧觉,“你当时就在寺院里,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小和尚道:“我就在你身边,我知道你沉迷佛经之中不能自拔,怕你心神过于沉迷,担心你佛海不能渡,想打你一巴掌让你醒过来,只是,你突然浑身金光大放,随即天空出现西天圣地和佛祖像,也许是你自己不知,你读佛经感悟到已经与佛祖心声共鸣,这在我佛说来就是佛心常驻,于心海造就莲台,已到大乘圣果之境,你却茫然无知,真是可惜!哼哼,佛祖为何独独对你如此厚爱?我不服!” “我也不服,要不,让他显示一下,最起码莲台出窍才算造就了七品莲台,金身外显并不代表什么,老和尚,你说对不对?” 小双还真的从来没有特意查看自己的心神心海神海丹海,看有无所谓的七品莲台,所以心神潜入,额下胸前,一朵金莲宝座慢慢凸显出来,意识所至,那莲台飘然而出,金光大放,徐徐越出门外,小双思动之下,身躯飘然而起,端坐莲台,升入空中,小双双手结印,身躯放大光明普照山河,山佛寺笼罩在佛光普照之下,鸭栖山大佛双眼睁开,两道光柱直射天空与小双法相相辉映,天地佛光大盛,佛音缭绕,云海染金,天下祥和! 老和尚激动的热泪盈眶,出门跪倒在地,双手合十颤抖,口中念念有词:佛放光明遍世间,照耀十方诸国土,演不思议广大法,永破众生痴惑暗。 李乐天跪在和尚的右边,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师傅不但是天上仙人,而且是佛家圣子,兼修佛道,这样的师父天上难找地上难寻! 我李乐天何其幸甚! 上官沉香当然不会跪拜,坐在老和尚左边,看着天上莲台法身,心有怅然,对热泪长流的老和尚说道:“我说的没错吧?你那九宫八卦图该有传人了!” 老和尚抹了抹眼泪,道:“大凉马蹄寺,当年文殊菩萨在那里讲经说法,我当时就在菩萨驾前听法,菩萨留下九宫八卦图,对我等数百听法人说道,未来有能令卧佛换新装,山佛寺大佛睁眼放光明者,才能领悟此神通!这一晃,多少年了,入轮回几世,方等到有缘人,还要多谢姑娘,了了老和尚这个心愿!” 上官沉香看着高空端坐莲台彷如佛祖禅定一样的少年,心神异样,不知他是喜欢王芳还是上官沉香! 老和尚颤巍巍不知道从哪儿招来的木匣,一只手抚在木匣上方,之间掌印中缓缓出一幅图画,方联,虚幻,与金光相融,渐成金刚轮与密宗卦相融的图画悬于木匣上方,另一手结繁杂手印,拍在木匣南北东西四个方位,木匣上盖崩开,一幅不知什么材质的图飞脱而出,不待老和尚掌控,自动飞出僧寮飘入空中,与小双金辉轮廓一起铺展在天空。小双这才双眸睁开,看见眼前图画,不觉再一次沉迷其中。 此图上方中央为代表智慧仁义勇猛的三大菩萨,左为时轮与金刚咒轮,为空间与时间之法,组合成时空世界的一切自在。右为防护咒轮,驱除一切邪恶。中间有大卦盘,十二地支六十甲子组成外轮,中圈为卦,乾坎艮震戌离坤兑,表天、泽、火、雷、风、水、山、地,最内圈为龟背九宫。 小双随着文书九宫八卦的旋转,手势愈加繁琐也越来越快,不多时,以小双为核心形成一道巨大的旋涡,旋涡向外扩散,在整个天空先画出巨大的九宫八卦图。 一炷香的时间,在人们的仰望与痴呆中,九宫八卦图与天地金光化作一道金线,钻入小双的眉心。 小双醒来,睁眼,落在地上,与老和尚同坐一旁,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老和尚终于低下头,似乎是脖子太酸,左右摇了摇然后见鬼一样跌坐在地,“阿弥陀...你...个佛!” 小双一双眼睛扫视了一圈,老和尚拍拍脑袋,咧嘴一笑:“小公子参透了文殊图?” 小双道,“文殊菩萨九宫八卦图乃是佛道相融的产物,将时空之法化生死轮回大道,更多的是驱邪避凶,降妖除魔,归根结底是用道门的一些手段斩断心魔,为佛家修行提供一道法门。” 小双看了看稚嫩但是不知多少岁月慧觉,笑着摸了摸他光亮亮的脑袋,“文殊图归根结底是佛门修行之法,理当还给佛门,只是现在已经与我融合,那以后就让小和尚跟着我,我将这法门传给他,也算了了老和尚的心事!” 慧觉对小双摸自己的脑袋很是反感,刚要挣脱,却听小双如此说话,又将脑袋主动伸到小双的手上,见小双手不动,自己左右摇摆,“此言甚和我心,双公子不愧为聪明人,聪明人就是聪明。” 老和尚当然愿意,文殊图作为山佛寺重宝,岁月之久没有人记得,只是一直没有人真正参悟其中法门,所以一直束之高阁,如今虽然被一位非佛门弟子的公子所得,本就是天意,即便人家一声不吭的带走也无可厚非,而如今人家主动提出要为慧觉传道,岂有不感激之力,于是再一次行礼,“山佛寺与公子之缘乃是佛祖恩典,还请公子以后切莫忘了我佛,忘了山佛寺!” 几人进屋又聊了一会儿,与老和尚告辞,小和尚慧觉轻手利脚的跟随,李乐天看着除了一身衣服一无所有的小和尚,惊讶问道:“出个门连个包都不带吗?” 慧觉小和尚眨眨眼,“出家人四大皆空,你让我带什么?” “钱!”,李乐天围着小和尚打转,“最起码,应该有个讨饭的碗吧?” 小和尚一手拉住小双一手拉住上官沉香,欢快的走着,“我只管吃,钱和讨饭的碗归你!” 小双一直沉默不语,上官沉香语言一直带刺,“要笑就笑出来,整那么深沉给谁看?”,又喊小和尚,“得了便宜卖乖叫肤浅,那么得了便宜装深沉叫什么?” “装比!”,小双自己抢答。 上官沉香哈哈大笑,双手搂住小双的胳膊,拉回抖动,小双抽出手,一本正经看着她,“施主请自重!”,一转身,对小和尚说道:“我佛慈悲,收了这个妖女吧!” 四人打打闹闹,一路向天蜀国最大的城池天都城。 一路走一路想,小双终于想明白了一些问题,也决定了一些事情,好像,这合道之路要改变一下。 也应该改变,不能如同棋子一般,被抓来抓去。 这也是小双修行之路最重要的改变! 第42章 分神 小双一边走路一边将心神沉入心海,那幅文殊图乃是佛家重宝,而自己与佛家并无渊源,凭空得来,其因果纠缠也不知是福是祸,再说身边这个小和尚一看就不一般,虽然比自己还小,但是其气息内敛,周身似被云雾遮盖,如同自己也被层层包裹封印一样,身世必不简单。所谓无功不受禄,卧佛寺看经书那是自己看来,以自己的智慧体会佛家真谛,而山佛寺的文殊图却是佛门赏赐,敢不敢当这份因果完全看自己。但是小双认为凭空得来始终心里没底,再说自己好东西不少,贪多嚼不烂,佛家强调戒贪,看见好东西就拿,贪欲膨胀与自己初心不符。 所以,小双想的是如何将文殊图送出去,送给小和尚。 小双一路神魂沉潜,一点一点将刻印在心海中的文殊图剥离,不觉胸前缓缓闪烁出一幅图,小双怕别人发现,特意将自己包裹在幻阵中,在外看来无非云遮雾绕,其实那幅图再一次变成细细的金线,小双不经意的摩擦着小和尚的头,问道:“小和尚出家前在世俗何处?” 小和尚左右摇摆自己的脑袋,很是不高兴,只是徒劳,觉得自己年纪小是个人都想以摸自己脑袋为乐,很是气愤,“西洲遍地佛土,哪来的世俗,我就出生在佛土,到处都是我的家!” 小和尚气囔囔,但是感觉抚摸自己的手有说不清的温暖之感,心道无非如此,俗人不断眼耳鼻舌身意六感,小双公子还是没有脱离六感,究竟是俗人,一个光头而已,摸起来哪有那么舒服? 小双手还没有离开小和尚的脑袋,上官沉香和李乐天见小双与小和尚勾肩搭背煞是亲热,觉得没滋没味儿的,两人在前,唧唧闹闹的。 小双将文殊图用自己的灵力包裹封印,全数注入到小和尚的脑海,待有一天小和尚破开那层窗户纸便可全数继承文殊图,而自己从此与此图无关。 事毕,小双如释重负,内观自己的丹田,两个元神如同两个英俊的小正太坐在建木之下翻阅神识中的各种神通和书籍,见小双神识进来,做欢喜状。小双看着两个自己,说道,“既然神识已成,也该有自己的路,这里好比是一间屋子,再好的屋子空间有限,你们只是通过我得到粮食,吃食有限,莫不如自己去吧,找自己的路!” 未等两个元神说话,小双硬生生将两个元神弹出丹海,两道紫光从小双体内弹出,一瞬间消失。 然后小双瘫倒在地,面色苍白,汗如雨下。身边小和尚急忙蹲下抱住小双的头,“喂喂,你这是怎么了?饿晕了?” 前边两个一直叽叽歪歪的人闻声回头,见小双没来由倒在地上也十分奇怪和着急,这好好的,怎么就晕了? 李乐天半蹲在师父身边,连声喊叫,生怕这个小师父真的一晕不醒。上官沉香将过分关心的李乐天推到一边,自己抱过小双,手探脉息,愈发奇怪,小双脉搏铿锵有力,何以晕厥?又开动神识观瞧小双的识海丹田,仍然云遮雾绕看不出所以,但是,她却感觉到小双与原来不同,好像修为境界跌落了不止一层,感受不到元婴元力,以现在看来,好像还未结丹,一个普通筑基境而已。 这就怪了,为何突然如此? 上官沉香不甘心,以澎湃的灵力魂力元婴之力注入小双的奇经八脉和识海丹海,只是,那小双就像个无底洞,所有气与力进入小双体内的一瞬间便石沉大海无影无踪。 上官沉香奇怪,更是害怕,怕小双被什么诡异的邪灵吸取了体内所有精华,变成一个空壳子。 这事不是没有可能,谁知道小双体内有什么鬼东西,一朝醒来狼吞虎咽的吞食小双,所以上官沉香可是真的急了,不管不顾,甚至嘴对嘴为小双渡入真气,希望他早点醒来对抗体内妖魔。 小双还真醒了,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嘴唇极为柔软,而且是好美的滋味。 上官沉香也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一瞬间有羞涩之感,但是又更加用力的将要挣脱的嘴紧紧摁在自己的嘴唇上,我就呵呵了,你逃得了! 李乐天抹完眼泪,看着此情此景不禁睁大眼睛,喉结上下游动,觉得口干舌燥,小和尚喊了一声“阿弥陀佛”便一本正经念经,“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而小双终于挣脱了恶魔一样的嘴,用袖子用力擦了擦,呸! “你没事吧?”,上官沉香脸不红不白极为自然,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摸了摸小双的额头,“怎的啦?为何突然晕倒?” 小和尚和李乐天也凑到小双跟前,仔仔细细看着小双,李乐天为师父掸了掸衣衫,“师父,刚才你都吓死我了!” “嘁!”,小和尚下意识的擦了擦自己的嘴,“阿弥陀佛,不善哉,极为不善哉!” 小双定了定神,内视自己不由苦笑,也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对还是不对,但是事已至此,由他去吧。小双看得开,但是上官沉香一直观察着小双,觉得这孩子太过神秘,神秘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知道搞了什么事情,自我跌境,这是要干什么?想起教书匠的话,果然这小子外表憨实,其实主意很正,搞出的事情总是出人意表。只是真的看不清楚,前边快要到了一片竹林,那个自称竹林老人的武夫应该看出点什么,就让他看看。 几人像是忘了刚才惊险的一幕,小双依旧沉默寡言,上官沉香一直拉着小双的手,不时偷看那张稚气未脱但是极为好看的脸,李乐天和小和尚则走在前边,忍住心中那点心思不往后看,就这样走着走着,真就来到一片竹林。 小道向竹林延伸,这一路的道路仿佛就是为几个人修建的,没有别人。 小双因为一直运功,边走边调整气息,以体内混沌紫气冲刷筋脉修补丹海,意识沉静,并未发现有何特殊,直到进入这片竹林,竹林沙沙的响声把他从沉静中拽出来,这才警觉,这片竹林除了竹叶沙沙作响,还有一股浩荡的气息徘徊,像是探照灯一样,将自己等人照的无所遁形。 上官沉香率先走在前边,一路七拐八拐的就走到了竹林深处,竹林内有一片空地,有一片小湖,小湖边上一座竹楼,竹楼门口坐着一位老者,手里拿着烟袋,有一口没一口的吧嗒,老人像是一个无聊的老人,等待着生命的黄昏一样,看着天地寂寥,自己也无聊起来。 这样一个无聊的老人,让小双极为震撼,小双虽然境界跌落,但是眼界还在,老人看起来孱弱的身体有无尽的能量在体内奔涌,即便是老人表现得无精打采,但是,以小双的眼界看来,这老人是一个修为极为高深的武者。 其实练气与炼体并非截然不同,但是凡间人大多以炼体为主,因为炼体效果显而易见,初级引气入体塑造骨骼经脉使体魄强壮完成气与身的筑基,这与练气士也没有区别,因为无论是体修还是气修初级都要完成身体的锻造,以承受更多的天地灵气。到了后期,两者道路开始分叉,气修开辟丹海结丹化婴是为了出窍分神,让自己的元婴代替自己吸纳天地灵气,以元婴修炼为主,最后再合体,带动肉身修行,完成渡劫大乘和飞升。而纯武修成丹后以金丹吸纳天地灵气继续壮大自己的肉身,他们一般不化婴,壮大金丹的同时不断扩展丹田骨骼血脉甚至肌肤的容量,将自己的肉身修炼到极致,肉身成圣飞升。这条路很难,肉体凡胎的垂练与元婴修行相比没有高下之分,只看你具备哪方面的天赋,修仙者的天赋就是灵与自然天道的契合度,契合度高修行天赋自然就高。而武者则是强调肉身锻造,以肉身为力量源泉,所以武修肉体不到永恒境就不可能肉身成圣。 武者,前期为导气入体,锻造肉身完成筑基,走上武修之路,不同等级为武士武者武宗之分,但这都是筑基的不同阶段,开丹田结金丹,根据不同的阶段成就武道宗师尊者和武帝层次,最高到武帝可谓人间至尊。肉身达到金身不朽永恒之境,可谓已经脱离了肉体凡胎,称之为金身境不朽境永恒境,直到渡劫之后真正的肉身成圣,成为仙神,即武神至尊。 而眼前人,以小双看来,已达到人间极致,武帝层次,妥妥的人间至尊。 小双之所以选择分神自我跌境,他认为自己的分神境已经走了太远,将这世上所有人远远甩在后边,哪怕是红庙村那些兄弟伙伴们也远远不如。但是,如今看来自己太过自负,眼前的老头显然已达到人间至尊境界,比修仙者的渡劫境不遑多让。 小双有些汗颜,觉得自己太过自负,如今整的上下不靠,比上还真的差得很远。 但是,也是好事,小双分出的那两个元神可修仙,而自己这具肉身曾经被火先生封先生经过无数次锻体,可走武修之路。 这么一想,可不就是好事。 上官沉香已经走到竹楼前,躬身行礼,“前辈,我们本要到天都城,不想误入此地,请问我等该如何走出这片竹林?” 老头磕了磕烟袋,看了一眼上官沉香,瘪了瘪嘴,靠在竹椅背上来回晃悠“简单啊,沿着小路走回去就可以了。” 小双正惊讶于老人的武道修为,此刻有些不舍得就如此离去,于是上前拱手,“老前辈,此地竹林幽静,灵气充裕,乃是不可多得的修炼圣地,我等是否可以在此多叨扰几日?” “简单!”,老人喝了一口竹筒酒,一挥手,竹林顿时如同发生地震一样发出轰隆隆的声响,两个看似竹质的傀儡轰然从地底冒出来,身形魁梧如山,双脚一踏,给人地动山摇之感。 老头指了指两个傀儡,“打得过我便收你为徒!” 小双仔细看两个竹制傀儡,高两丈,举手投足没有一点傀儡的感觉,动作圆润顺溜,甚至两颗竹子制成的眼球都灵动无比,还朝小双勾手,一副挑逗的意味。 “呵呵!”,小双仔细观察傀儡,不由吃惊,这傀儡虽是竹制,但是体内有无数灵符,甚至制成丹田气海,内储存的能量可与金丹大武修媲美,关键是制作傀儡身躯的竹子硬实可比精铁,坚硬无比,这样内外兼修的傀儡,不是灵符大家谁能制成? 这老头着实不简单,这个师傅要拜,要拜成功! 李乐天有些嘘唏,完了,又来个爷爷! 上官沉香倒是坦然,来到老头面前,随意坐在老人身边,淘气的抢过老人腰间的烟口袋和烟袋,装了一锅烟丝,用打火石点燃,吸了一口,呛得泪流满面,忍着颤抖的双肩,将烟袋递给老头,咳嗦道:“呛死了,老头,戒烟吧!” 小和尚慧觉远远离开小双,两个傀儡已经来到小双面前,一个抬拳,一个冲拳,速度快捷无比,携带风雷之势,轰然而来,竹林一阵刷刷之声。 小双并没有躲开,或者说躲不开,双拳出击,双拳分击,一直冲,悍然而动,竹林爆鸣,有狂飙形成龙卷风冲破竹林,飞天而去! 酸爽! 第43章 教拳 小双双腿深入地面,双拳一上一下,傀儡见小双双拳硬撼自己的拳威丝毫不退,许是犯了牛脾气,一步不退也不换招,力量从拳头中排山倒海而出,体内符箓带来的灵气化作庞大的力量极尽冲压,要将这小子压碎拍扁。 小双倒是想撤力,因为两个傀儡带来的巨大冲击力令他心血翻涌,血腥之气快要冲破喉咙,那股气一泄,不但一败涂地,甚至那巨大的冲击力冲入体内,能将自己的五脏六腑冲击的七零八落。而且还有一个原因,小双小腿已经扎根地下,甚至齐腰,双拳抵抗两个傀儡的冲力,脚步被大地所限制,脚步挪动不开,所以,小双只能苦苦支撑,无法动弹一二。 小和尚瞪大眼睛,换做自己,也许早就变成了一摊烂泥。 老头抽着烟,目露精光,又暗暗哀叹,这孩子,还真是个犟脾气。 小双被两股巨大的力量压制,连呼吸都感到极为困难,身躯寸寸陷落,眼看齐腰,傀儡仍然不依不饶,前冲和下压的力量越发强大,连整个竹林都如沸腾起来,龙卷风在一人两傀儡之处旋转,扶摇升天。 小双似乎进入了一种境界,呼吸逐渐平稳,下坠的身体也逐渐停止,然后小双脚心处升腾出澎湃灵力,托举小双逐渐将身体拔出来,随着土之力的注入,小双双腿力量越发强大起来,小双迅速改变拳势,改拳为抓,两个傀儡的两拳被小双的双掌抵住,然后大地之力通过脚下注入掌心,向外一吐,两股巨大的力量直冲两个傀儡,两个傀儡猝不及防之下被掀翻,两座巨大的身躯轰然如陨石坠地,砸出两个大坑。 感谢封先生,感谢后土之力! 李乐天在一阵震撼之后,鼓掌,“师父就是厉害,就这?还用拜师?” 老头摇摇头,来到其中一个傀儡面前,见傀儡身上有道道裂痕,心疼不已,看着小双,伸出食指摆了摆,“终于还不是自身之力,五行力可源源不断为你提供力量,但是你自身呢,如同这两个傀儡,一碰就散架!” 小双不服,“借天地之力也是我的力,没什么不同!” “好吧,你有理!”,老头慢慢来到小双面前,突然悍然出拳,小双来不及做任何反应,硕大的拳影已经击在小双胸前,不带任何动静,悄无声息的出现。小双如被闷雷击中,一瞬间脑袋如翻江倒海,身体被一股力量由外而内炸开,身躯如被扔出去的石头,撞倒一片片竹林,然后,小双如同被一拳凌迟,彻底晕死过去! “师父!”,李乐天吓得惊呼,跑到被轰出至少五十丈距离的师父面前,李乐天刚要抱起看起来像是要散架的师父,被老头一脚踢开,“不许动!” 李乐天被踢出几丈远,爬起身,怒斥老头,“老灯,只是切磋而已,何以下此毒手?我跟你拼了!” 小和尚抱住作势冲来的李乐天,小声道,“找死不成,连小双公子都挡不住人家一拳,你能抗住人家一个手指头?老实点,有点自知之明!” 上官沉香倒是平静如水,拿起老头的竹筒酒喝了一口,咳嗽一阵,说道,“老头,你惹事了,你惹大事了!” 老头似乎听不见外界的吵闹,仔细看着小双,这小子早就化婴了,怎地丹田内一片雾蒙蒙,一个结丹的影子都没有? 小双丹田内并非一无所有,那棵建木也就是生命之树正在散发勃勃生机,生机之力快速滋润小双的身体,遭受重创的经脉骨骼肌肤,快速复原,并且肉身在这一记重拳之后如被锻造一般,变得更为结实。 挨揍也是一种修行! 只是,这种修行之法,若是没有极致的修复再生能力,肉身早就变成碎片了! 老头终于变色了,这小子真就像那个教书匠所说,只有你想不到。 小双气完神足,不过片刻便完全恢复,看着老头,说道:“我改主意了,不拜你为师,我要打败你!” “呦呵?!”,老头站起身,看着盘坐在地上的小家伙,又信手一挥,竹林出现十八个傀儡,组成一个阵法,顺手将小双丢进去,“若不服,出了阵,我老人家再和你比划!” 小双被扔进傀儡阵,还没反应过来,那些傀儡便走马灯似的围在小双身边转,你过来一拳,我过来一脚,看似杂乱无章其实阵法运转有序,阵型不断变动,围着小双转,一拳一脚都力大无穷,小双闪转腾挪,只是不多时便鼻青脸肿,只有挨打的份,狼狈得难以形容。 老头来到竹楼台阶上,坐在竹椅上前后来回晃悠,看见小双被揍的狼狈不堪,心情十分愉悦,拿出烟袋喝着小酒还哼着小曲,感觉这一刻的心情就是舒坦。 上官沉香看着阵内小双有些心疼,看着老头,说道,“就不能一步一步来?” 老头晃着椅子,“教书匠把我从那个地方叫出来,为的就是我给他儿子锻体,让他儿子能武气兼修,嘿嘿,我可不能让他失望,你看看,这小子抗揍,不知道是不是他那个爸爸给他的什么机缘,我虽看不透,但是这小子体内绝对有起死回生的法宝,就是被揍成七八块也死不了!”,然后看着你和上官沉香,“反倒是你,图什么?” “公孙伯伯,你也知道我图的是什么,自入轮回,我三生三世都在找他,现在我找到了,哪怕是我再一次魂飞魄散再入轮回,我再也不会放手,这辈子我要看住他,不让他在离开!” “唉!”,老头叹口气,“只是这小子已经不是前世的他了,他有自己的路,而且这份因果太大,我怕你跟着他会没有好下场,甚至连轮回的机会也不会再有!” “那我就抓住当下,百死不悔!” 小双再一次晕死在阵内,傀儡们非常人性化的抱着肩膀,等着那小子苏醒。 老头看了看在一旁百无聊赖的李乐天和小和尚,笑容有些瘆人,小和尚急忙掏出经书,盘坐在地,摇摇晃晃,“应知一切心识如幻,应知世间诸行如梦。应知一切心识都如幻化,应知世间种种都如梦境...”,李乐天被那傀儡阵法惊吓得正在发呆,突然两个小傀儡冲了过来,二话不说绿莹莹的小拳头劈头盖脸打来,李乐天措手不及,一瞬间被打倒在地,惨叫声听着就撕心裂肺。老头点点头,“想跟着人家屁股后头,不吃点灰怎么行?” 小双苏醒,十八傀儡便马上动手,都不带给一点喘气时间的,风车一样旋转,一人一拳一脚的,争先恐后,生怕自己少打一下就显得吃亏,就这样,在小双的闷声不语中,一阵阵噼里啪啦咚咚叮叮中,小双一次次昏迷过去。 晚上,老头抱起小双,让小和尚拉着死鬼一样的李乐天,拉进屋子,扔到地上。老头拿出一个箱子,里边像是拔火罐一样的小罐子,一个个的有几十个,将两人的衣服脱光,火罐拔满二人的身体。上官沉香冲着老头叫喊,你这不是火上浇油?老头“切”了一声,说你懂什么,这叫“火中取栗”,这二人虽然皮外伤看着吓人,但是都没有伤及五脏六腑,这怎么行?热灸既是拔出二人体内残渣,也是灸烤二人内俯,五脏六腑不能直接锻打,但是可以慢火锤炼,让附着在五脏六腑的经脉血管都变得坚韧,不像一般武者那样,一个重击,外表没事却受了内伤,这只能是合格的武者,而真正的武者,除了外边如金刚不坏,五脏六腑也要坚韧无比,甚至可以产生自动防御,将外来破坏力反弹于外。 上官沉香终于知道武者之路何其艰难,幸亏自己是练气士,都是练气而非炼体,否则,别说是遭这样得罪,哪怕是那傀儡一拳,凭自己的肉身都会变成肉沫。 小双倒是醒得快,这边火罐还没有拔掉,他已经一个翻身,震落所有火罐,斗志昂扬,嚯嚯,接着来! 小双一个箭步,又冲入到傀儡阵中,不吃不喝,竹林月色斑驳,鸟儿如潮,困得实在不行,哪怕竹林真的发生地震,也不管了,实在太困了。 就这样过了七七四十九日,小双可以连出一十八拳,是一瞬间,十八具傀儡几乎被一拳打散,再也不能起来,小双这才罢手,来到老头面前,“前辈,请指教!” 老头很认真的看着小双,眼神郑重,问道:“你确定?” 小双自信的点头,“即使打不败前辈,也绝不至于被一拳打到不省人事!” 老头将烟袋别在腰上,说道,“来,这一次你来打我!” 小双看老头毫不在意的松松垮垮的站在那儿毫无防备,想起第一次这老头毫无武德的偷袭让自己昏迷不醒,心里畅快,这老头忒托大,自己的拳力虽说还到不了一拳打穿一座山,但是,再强横的肉身也架不住自己这撼山的一拳。于是带着报复心,也不起拳架,一拳快如闪电,偷袭老头右腰部。老头暗骂,这小子他娘...爹的真卑鄙,居然记仇,闪电间稍一侧身,左拳对着小双的太阳穴一拳砸出,猝不及防,小双被这一记闷雷打得外焦里嫩,似乎神识都要飞出天外,若不是霸道金莲自动弹出护体神光,这一拳真能将小双的脑袋砸成烂西瓜。就算如此,小双被这雷霆一击又一次砸昏过去,陷入梦乡。 “咳咳!”,老头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上官沉香果然大骂:“你个老不死,说好的你接拳他出拳,挺大个岁数还要不要脸?”,老头咳嗦一声,脸不变色,“这叫兵不厌诈,战场对敌,哪来那么多说话算话?” 李乐天终于能堪堪与小傀儡对战几招,远远看见师父老人家在此被人家一拳打昏迷,顿时心气跌入谷底,修行有个屁用,还不是挡不住人家一拳? 小双终于又爬了起来,晃晃脑袋,看着显得高深莫测的老头,气不打一处来,身形一晃,人平直飞出,一拳开路,撕裂空间,肉眼可见拳出,拳头燃爆金色火焰,将空气都点燃爆炸一般,这一拳可谓惊天地泣鬼神,令李乐天小和尚上官沉香惊呆在场。 小双挟带无穷怒气,一拳出鬼神惊,不过眨眼已经轰倒老头身上,老头也不敢大意,金身膨胀如同一头肥硕的金刚,外层包裹一层囚笼,小双的拳刚刚击在护体囚笼之上,那囚笼就像弹簧被压缩然后瞬间反弹,轰隆一声,将小双的巨大拳力返回,小双再一次遭受重击,再一次被如同扔石头一样扔出去,噼里啪啦又撞倒一片竹林,巨大的反弹之力未伤人反伤己,胸腹被一股巨力冲击,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然后再一次昏了过去! 上官沉香怒火万丈,老头,你是不是想死! 上官沉香宝剑出鞘,寒光照射整个竹林,竹林一片片被拦腰斩断,又变成如一颗颗利剑一般飞向竹屋方向,气势如排山蹈海,冲向老头。老头尴尬一笑,信手一挥,所有利剑一般飞来的竹子化为碎片纷纷扬扬散落在竹楼附近。老头呵呵,道,“好小子,不用他老爹的天笼神功,我还真要被打中了!呵呵嘿!” “臭不要脸!”,上官沉香插剑回鞘,“你们老一辈里,就属你不要脸!” 老头点点头,道:“所以他们都很羡慕我,他们想不要脸也不成啊,特别是你爹!” 提到自己的爹,上官沉香小声道,“多久了,我都想不起来他长得什么样子了!” 老头借坡下驴,“我们这些人里头除了这小子他爹,就属他最好看,你随他!” “他们还活着?他们到底在哪儿?” “连我都没死,他们会死?小丫头,你不觉得把你送出来给这小子护道是谁安排的吗?” 上官沉香惊喜道:“我应该能猜出来,其实他们就在我的身边,他们一直在看着我们,公孙伯伯,你说是不是?” 老头喝了一口酒,“我这个最废物的人尚且活着,何况我的兄弟们,不死几次就想成为那样的人,屁的,比如这小子,所以,叫他吃点苦头,没错!” 但是老头突然神情黯然:“但是,他们出不来,而我也仅仅是半魂半魄,都指望着这小子早点去冥界,将我们带出来!” 上官沉香思考一会儿,终于点头,朝小双走去。 老头擦了擦脑门的汗,娘的,这妞真他娘的吓人,总算糊弄过去了! 小双已经站起身,一脸愤怒的看着老头,老头双腿一颤,喝了一口酒,大喊,“不服?” “不服!”,小双再一次悍然出拳,拳势滔天! 第44章 古兰城 又过了两个月,又到了深秋,只是天赋之地没有寒冬,竹叶有些泛黄而已,老头将一套伏虎拳和天笼神功教授给小双,小双不过半天时间就学会了天笼神功,仿佛这功法就是自家的一般。但是他还奇怪,这老头号称自己是纯粹武修,但是这天笼神功明明是练气士的至高功法,以自身气和外界气形成防护罩一样的天笼,可阻外力攻击,老头说修炼到极致,比自身的金刚不坏还要强大。这功法一看就不是老头的本门武学,所以小双怀疑,这老头也不是纯粹的武修。 武气兼修,老头还是很老厉害的。 李乐天也没有白遭罪,一身铜皮铁骨,也终于百炼成钢,虽未到达金刚不坏,但是普通刀剑难伤,就武道境界而言,妥妥的宗师境。再加上练气已经达到筑基巅峰,再进一步就可开辟丹田结金丹,成为名副其实的金丹大修士,李乐天的武道之路算是有了良好的开端,如此下去,谁又敢说他不能成为一代至尊? 小和尚对这种修行不感兴趣,粗鲁武夫,哪怕是到达佛家的金身罗汉境界,也不过罗汉而已,难成大正圣果,我佛慈悲,就让我一点不遭罪的走上巅峰吧! 总不能一直在竹林住下去,看样子老头也很着急,三个多月了,他掐着时辰像是看表一样等待着某个时辰的到来。终于这一日,老头再一次与小双交流拳法后,搂了搂小双的肩膀,又对上官沉香说道,“千万保重,包括小双和你自己!”。老头像是撕裂了一处黑洞一样,一脚迈出,留下一处涟漪之后,消失不见。 小双呆呆的看着那消失的地方,想起了很多事情。 上官沉香捅了捅发愣的小双,“走吧,天都城!” 小双本来想说早点去中洲,去河洛城,但是一想自己反正也没有入学,恐怕书院也早就没有了自己的位置,所谓走江湖闯天下,在哪儿闯不是闯,如今到了西洲的天都城,哪有不看看的道理? 越是接近天都城越是感觉到天赋之地的富庶,也是,北国草原万里雪海,大凉的无垠戈壁,孔雀国浩浩黄沙,只有这天蜀国,四面巨大的山峦挡住了严寒挡住了戈壁黄沙挡住了其他国东进南下的脚步,让这块巨大的平原盆地有了其他地方没有的和谐与安宁,若是再有个好朝廷,百姓安居乐业是可以期许的。 天蜀国境内江河纵横,除了鸭栖江横贯东西还有好多江河纵贯南北,现在小双四人乘船由南而北,江为南渡江,数百里可至天都城的卫城古兰,一个盛产美酒的地方。 古兰虽然只是天都城的卫城,但是由于是天都城南下的第一道门户,所以,这里的人并不少,而且城墙厚重高大,守军也很多,另外,从这里出发沿南渡江往南,可直通十万大山之地和彩云城,再往南便是其他天下,也就是南冥天下。 从古兰下船,当然要进入古兰城,这个以盛产古兰美酒的地方,众人很感兴趣,虽然年纪都不大,但是,就连小和尚都几乎变成了小酒鬼,何况他人。 古兰城,街道上人流熙熙攘攘,街道两侧摆摊的多如牛毛,这里不但产美酒,而且也产丝绸,称天绣,丝绸轻薄如纸,绣工精湛而且花色繁多,一个摊位一个摊位的展示出的绣品,把整个街道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再有身穿丝绸的女人款款而行,简直令人目不暇接。 上官沉香是女孩子,当然喜欢的不得了,每过一个摊位,都会将丝绸往胸前一比划,挺挺胸,明眸善睐的看着小双,“好看吗?” 李乐天急忙将目光转向他处口中默念非礼勿视,小和尚单掌竖起,“女施主收了神通吧!”,而小双总是认真的看好一会儿,摇摇头,于是直奔下一家。 每个摊位都是这样,这条街三里路长,从头走到尾也没有小双看中的丝绸,于是再一次返回,到第一个来过的摊位,小双点头,“还是这个好看!” 李乐天看着小双,佩服的五体投地,小和尚摇头,觉得自己陪着这位表面纯洁无垢的人是一种对自己的折磨,上官沉香则笑道,“要不,再走一圈?” 小双眼神清澈得如同春水,掏钱买下丝绸,上官沉香就那样将丝绸披在身上,白底兰花的丝绸随着上官沉香的奔跑身体的起伏而舞动,别提多么招人眼神了。 春水楼三层,位于古兰城中心,临城内河,位置好风景佳,再加上光看门脸都显得极为豪奢贵气,一般人连站在这里都比较自卑。小双虽然爱钱,但是一番江湖游历下来对钱的购买力还是没有多少概念,李乐天贵为皇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基本上和小双一样,钱只不过是数字而已,小和尚就没花过钱,上官沉香倒是见识多,不过一般所到之处很少花钱,不论是霸王餐还是美人餐,她就算兜里一分钱没有也不耽误她闯江湖。所以,面对这样豪奢贵气的豪华酒楼,四人没有一点心理负担,越过要伸手阻拦的看门人,直接进入酒楼,上官沉香轻车熟路的喊了一句,“最好的贵宾房!” 本来看着几个不太像有钱人的店小二眉头紧锁,“几位客官,本店可不是路边小店,贵宾房更是为达官显贵专用的,恰好今日贵宾房客满,出门右拐,有一家东来顺,更实惠些,能满足几位客官所需。” 上官沉香打量一下店小二,美眸精光一闪,店小二仿佛被电击一样,身体一抖,道:“三楼听竹轩,我带客官上去!” 四人上三楼,小二大喊,“听竹轩上客,请接客啊!” 四个身穿丝绸长裙的美人应声而来,身材高挑而且显山露水,齐齐站好,一躬身,喊道:“竹儿姐迎客,客官里边请!” 小双没感觉什么,李乐天听到接客两个字有点腿打颤,不会进了销金窟吧? 听竹轩不愧为听竹轩,巨大的房间各式竹子盆栽将这里装扮成一个竹子小世界,甚至还有假山流水绕竹而流,竹子中间是一方红木大桌,桌上杯盏晶莹剔透华美至极。四位美人拉开红木椅子,请四位客人坐下,言语温柔款款,“请问四位客官,用点什么酒菜?” 上官沉香坐主位,一看就是话事人,美人便将目光放在她身上,上官沉香拿起美人递过来的丝巾,轻轻抹了抹嘴,一副温婉的大家小姐的派头,“听说贵酒楼以天蜀八味最为有名,那就都上来吧,对了,四坛天蜀酿,要百年古酒!” 四位美人盈盈一拜,告辞离去,至屋外,其中一人道,“听竹轩,不是给了四皇子预留的吗?为何又给了这四个人?一看就是走江湖的,哪来的那么多钱?这一顿饭,没个千八两银子他们都走不出听竹轩!” “你管他?”,另一人道,“不管是四皇子还是别的客人,我们只管伺候好了,至于别的,我们还是离的远些!” 听竹轩,李乐天有点胆战心惊,作为一国皇子,以前的纨绔,什么场合没见过?但是他知道,自己在大凉时去过的最好的酒楼也不足这家的十分之一,而那样的层次就是连自己这个纨绔都不敢经常光顾的所在,何况这里?看着小双好奇的看着房间里的一切,时而拿起杯子敲一敲,时而拿起盘子听听声,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悄悄对小双耳语,“师父,还是走吧,这里不是我们能吃得起的地方,这顿饭,能把我们老底掏空!” 小双也有些惊讶,这么贵?还有,刚刚出去的几位漂亮姐姐说这是四皇子预定好的房间,看来,无论是钱还是四皇子都是惹不起的,算了,不就是一顿饭嘛,何必这么铺张。 小双站起身,对上官沉香招了招手,“走吧,这里的饭太贵,吃不起!” 上官沉香坐在那里不动,看着小双,“一顿饭而已,小双弟弟弟不会连一顿饭都舍不得让姐姐吃吧?” 小双神识看了看自己的私房钱,还有一万多两,怎么也应该够了,上官姐姐这一路对自己照顾有加,一顿饭而已,可不能让她失望。于是坐下,拍了拍惶恐的李乐天,笑道:“小事,你不也没来过如此豪华的地方,那就享受一番!”,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放心,我有钱!” 不得已,李乐天还是极为紧张的坐下,这时,酒菜已经上桌,木已成舟事已至此,那就闷头造吧! 美酒佳肴,果然美味得令人胃口大开,那天蜀酿更是酒线绵长回味如甘,喝一口通体舒泰,几杯酒下肚,就连惶恐的李乐天也不再惶恐,主动与师父碰杯,所谓酒桌无大小,特别是喝到兴奋,美酒进肚天下我有。 小双想起在木先生家,吃的一道菜叫清蒸白鱼,那鱼取自大河套的小白鱼,不大,顶多一条半斤左右,但是木先生媳妇做出来的就很好吃,再加上白玉盘子上撒几片木先生独有的那种树叶,树叶的木香之气和鱼的嫩香之味混合,有一种令人口舌生津的感觉,而眼前这道清蒸团鱼与木先生那道菜差不多,鱼的鲜嫩和这些搅碎的不知名的叶子一起,即祛除了鱼的腥味儿,又放大了鱼的鲜嫩味道,可谓绝配,果然,就是再普通的食材,经过大厨的加工,也会别有一番风味。 想起木先生,自然就想到了木先生的女儿木晴,木姐姐特有的茶水哪是这种酒茶可比?想到此,顿时觉得眼前所谓天蜀八味和天蜀酿也没有了滋味,不知道木姐姐泉壬和祝黎他们怎么样?现在在哪儿? 小双胡思乱想,突然觉得自己有渣男潜质,眼前的王芳,已经去往帝都的苏铭,那个现在突然想起来的木姐姐,都可以成为自己一见钟情的梦中情人,只是现在自己这么小,会不会被人认为是一种滥情?也不是,纵算自己对这些人钟情,那也是藏在心里的,可是没有透露半分,比如眼前这个自己叫她王芳却自称上官沉香的姐姐,自己就从来没有纠缠过,尽管心里头很想纠缠。 我还小,不着急! 正胡思乱想,听竹轩的门被打开,然后是几个飘然如玉的公子哥,喊道,“听竹轩,什么时候猫儿狗儿的都可以进来了?” “坏了吧?”,李乐天吓得酒半醒,看着小双,嘀咕,“我说不来你偏来,怎么样?惹事了吧?” 中间闪出一位公子,黄衫玉冠,手中折扇,小双皱皱眉头,对李乐天小声道:“是不是你们纨绔都是这个样子?就是手里非要有把扇子?” 李乐天酒半醒,却还有一半没醒,含糊道:“这一套都是我玩剩下的,自从跟了师傅,扇子这种装比的东西我早就不用了!” 声音不小,几位公子围拢过来,“乡野村夫,竟敢私自进入听竹轩,找死!来人,将这些人抓住带走,关进古兰府衙!” 李乐天瞪着惺忪的眼睛,站起身,头一晕,差点跌倒,扶住椅子,瞪着刚才发话之人,“呦呵,你算什么东西?我们在此吃饭你们就要将我们抓入大牢,你天蜀国的王法就是这么儿戏?” 那几人不愿意再废话,一挥手,从外边冲进来的几个人一拥而上,直奔李乐天。 李乐天一巴掌打在最先冲到跟前的某人,“怎么对着我来?我最弱?” 李乐天推开椅子,晃晃悠悠冲入人群中,随着“啪啪”几声脆响,那冲上前来的人无一还能站着,倒在地上,惨叫连连! 第45章 四皇子刘戈 黄衫公子啪一合扇子,面露惊异之色,几个不知道哪儿来的乡巴佬而已,居然几个照面,自己的护卫全数倒下。 黄衫公子虽然惊疑但沉稳如常,向身边的一位中年人道,“师叔,可有把握?” 中年男人一步上前,刚要出手小双一把拉过李乐天,又对中年人和那公子摆摆手,“等一等,我们商量点事!” 小双将四人聚在一起,头顶头,看似小声其实谁都能听得见,“这个人不简单,大宗师巅峰,一只脚迈进尊者境,咱们商量一下,看谁出战!” 四人认真商量,中年人和黄衫公子饶有兴致的看着听着,也不急脸上露出笑容,这算什么?临阵磨枪? 小双看李乐天,李乐天面色一白,“师父,我不行啊,我打不过!”。小双又把目光投向小和尚,小和尚一本正经,“阿弥陀佛,我只是个出家人,再说,我还是个孩子啊!”,上官沉香头摇得像拨浪鼓,“别看我,人家是淑女啊,打打杀杀这种事,本淑女怎可以怎能够?” 小双唉声叹气,站起身,回看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就要出拳,小双又摆手,“等一等!” 其实小双真不是退缩或者害怕,或是装逼,只是他真的担心自己一出拳会控制不住,因为,他完全有把握,一拳之后,对面还有没有人,就连这个听竹轩都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子。 小双是真不愿意出手,但是那三个人是真的想看他出手,小双很为难,看着黄衫公子,说道,“要不,我们把地方让出来,我们走行不行?” 黄衫公子“刷”打开折扇,眼神中的傲慢和瞧不起一览无余,居高临下如同看地上蹦跶的蝼蚁,那轻蔑更是毫不掩饰,“就这?”,黄衫公子将折扇合上,在手心拍了拍,看似沉稳其实就是傲慢到了极致,“不想为难你们,不过这位姑娘留下,陪一顿酒,此事到此为止!” 小双就是看不惯这种眼神,当初就因为李乐天的这种眼神让他生出了一股无名火,将李乐天暴打一顿,只不过李乐天认怂快而且极善于见风使舵,变成了鞍前马后的徒弟。这小子,最多也就是个皇子身份,有什么傲慢的?难不成你们不知道我无双公子天下无双?我可是红庙村人,师父...五个师父,呵呵,论后台,岂是你一个小小的皇子可比? 小双有些恼火,但是还是决定给黄衫公子一个机会,“这位公子,我们无意与你为难,你要这间屋子我们让出来便是,至于让我的上官姐姐陪酒,说实话,我真替你担心,我怕你把命陪没了,我说的是实话,还请公子三思!” 黄衫公子显然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转过身,呵斥了一句,“师叔还不出手?” 中年人一拳势大力沉,但是显然也留有了余地,半步尊者境的武夫一拳足以翻江倒海,若控制不住,伤不伤人不说,这间屋子恐怕马上变得杯盘狼藉。 只是,再控制那也是几近巅峰武夫的一拳。 拳风闷响,响到一半,变得沉闷无声。 一声清脆的响声,格外响亮刺耳,然后是杀猪一般的叫声。 小双看看自己的手掌,似乎很满意自己的一掌,这一掌很绵柔,将势大力沉的一拳的拳力尽数吸入手掌凝聚到水之力中,如同一颗小石子扔进大湖中无声无息,然后手掌一转,抓住来拳,向下一撅,“咔嚓”一声极为清脆。小双很满意自己这一掌,控制的恰到好处。拳风没有波及任何手掌之外的空间,甚至拳风在他出掌的一瞬已经消弭于无形。 小双不管倒在地上的中年人,回味自己这一掌,来回摆弄自己的手,对意犹未尽的李乐天说道:“再教你一招:水柔掌!” 小双抓住自己这一瞬而来的灵感,心与意相通,运水之力于掌,掌式是这个样子,告诉李乐天,是这个样子,出掌,将水之力灌入掌中,出掌,马上转圈,抓手腕,一撅,对,就是这个样子...不标准,重来! 二人旁若无人的现场教学,李乐天很快沉入其中,一掌一式奥妙无穷,只是这运水之力还有些困难,不像师父那样纯熟,不过熟能生巧,往后勤加练习也就是了。 黄衫公子大惊,但是见二人一招得势便目中无人,现学现卖现场教学,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大喊:“哪儿来的山野痞夫?可知天蜀国境内谁敢对本皇子无理?来人,再来人,给我抓,抓起来,还有,古兰城的衙门役卒都死了吗?快去,让古兰城城主见我!” 此时,中年武夫忍着剧痛站起身,“无知小子,你可知站在你面前的是谁?那可是当今天蜀国的四皇子,你小子还不跪下给四皇子道歉?” 小双看着李乐天将水柔掌练的逐渐熟练,只是水之力运用的不够纯熟,但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摸着门道的,听中年人咬牙切齿的话,小双反而有些生气,皇子,皇子了不起?好吧,这顿饭就皇子请客吧,正好自己的钱真舍不得,穷啊,和这三人在一起,每一次都是自己花钱,就连李乐天也越来越抠门,这都跟谁学的! 小双看着怒气冲天的四皇子,说道:“四皇子?很厉害吗?看在你是很厉害的四皇子的面子上,这样,这顿饭你请了吧,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四皇子气乐了,这个无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小子,居然不知道怕字怎么写,那就给他个教训,就在此时,一群身穿甲胄的兵卒跑了进来,一位器宇轩昂的银甲将军对四皇子行礼,四皇子不耐烦的一挥手,“快免了吧,把这些人都给我抓起来!” 小双再一次摆手,“等等!”,呼呼啦啦就要一拥而上的兵卒不自觉站住,四皇子气急败坏,“还不上?”,兵卒们刀剑挥舞,小双再一次摆手,“等等!” 兵卒们再一次止步,小双看着四皇子,指了指自己,“你不认识我?你真不认识我?” 四皇子气的快要炸了,“我管你是谁,还不给我拿下!” 小双再一摆手,又一次止住了要动手的兵卒,缓缓说道,“我,杨无双,江湖人称无双公子,你真的没听说过?” 四皇子狐疑,看着这小子如此沉稳托大,心里也犯起了嘀咕,莫非,真的有些来头?就算再大的来头,还能大过本皇子不成?再说,就算你来头大,来到本皇子的地盘,哪怕你是过江龙也得给本皇子趴着,于是大喊:“我管你是谁,得罪了本皇子,你就该死,还不给我上,不要活的了,打死他!” “等等!”,四皇子气的快要炸了,只是这一次喊的却不是那小子而是自己的师叔,有些不解加愤怒,“师叔,你又是何意?” 中年人捂着手腕忍着剧痛来到小双面前,有些狐疑又有些狂热,“公子莫非就是人称天下第一公子的杨无双无双公子?” 小双有些意外,一句“天下第一公子”又让他有些沾沾自喜,“哪里,前辈过奖,哪来的天下第一公子...这是谁说的,我得见他一面!” 中年人斯斯哈哈对小双抱拳,“果然是无双公子,在下冒犯,还请公子大人大量切莫怪罪!” 中年人回头对四皇子说道:“四殿下,你可知无双公子如今在江湖甚至在朝堂的名号?陛下御书房有无双公子的画像,殿下若是留意,应该知道,眼前这位正是大名鼎鼎的无双公子啊!” 四皇子仔仔细细打量快要进入状态的小双,突然弯腰行礼,诚惶诚恐,极尽恭敬,“本皇子...小...在下天蜀国四皇子刘戈见过无双公子,不知无双公子已经驾临天蜀,冒犯之罪还请宽恕!” 小双眼看自己就要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极力忍住心中的得意,极尽和蔼可亲之能事,笑容满面,搀扶起几乎趴在 地上的四皇子,“免礼...虚名而已,哪担得起如此大礼!” 四皇子见机快转型更快,高喊,“来人啊,重新布置酒宴,我要与无双公子一醉方休!” 突如其来的转折令人措手不及,春水楼那些看热闹的食客被赶下楼,酒楼老板点头哈腰,“快快,本店第一等酒宴,快快备上!” 四皇子看着那些还在围拢的兵卒,呵斥道:“还不快滚?等着吃席?” 一会儿,所有碍眼的人全数撤光,只留下四皇子和他的师叔留下来陪同,然后侍女歌女齐上场,大宴开席,丝竹声悦耳,举杯推盏,一场饮宴,快速进入高潮。 有名就是好,小双心中得意,不时扬扬头看一眼有冷嘲热讽表情的上官沉香,“荷!呵呵!” 酒足饭饱,四皇子刘戈诚心邀约,“无双公子,既然来到天蜀国,哪有不到都城一坐的道理,公子在西洲闯出偌大名声,就连父皇都讨取公子画像悬于正堂,念念不忘,在下得见公子天颜,哪舍公子就此离去?还请公子与在下并辔而行,先入在下王府,再与公子引见父皇,相信父皇定会以上宾礼敬!”,刘戈给师叔给了个眼色,“还请师叔先一步赶往都城,打点好一切!” 那个师叔领命,扬鞭催马而去。刘戈看着小双,“师叔王茂,我自幼拜师青城山五道观,师尊郭璇玑纯阳真人,但是纯阳真人结庐在山再加上云游行脚不定,推脱不掉收了我这个不争气的徒弟,只是指定师叔王茂代为授武,算是代表五道观行走世俗,顺便带带我这个徒弟。” 小双感到奇怪,敢称真人,一般而言都是练气士,走的是气修之路,怎么这王茂却是个纯粹武夫?不对,这王茂有所隐瞒,绝不是简单的武夫,但是为何隐瞒,小双却不知其意。 现在看着前倨后恭的四皇子,小双没来由想起当初的李乐天,李乐天拦路,李婉委曲求全,李玉和百般考验,其实都是为了将自己牢牢的掌握在手里,人心如海,深不可测,就算自己不在乎这些事情,但是也闹心,随意吃个饭都可能遇到一场棋局,而自己会不自觉成为棋子。 眼下也不会出人意料,这个假装高傲纨绔的四皇子及时出现在出水楼,且不说皇宫所在天都城与古兰城相距百里,就算是这四皇子在古兰城游玩,也断然没有如此巧合出现在自己吃饭的春水楼,而且还说那听竹轩是自己的专用贵宾房。这一切看似巧合其实都是精心安排的,为的就是接近自己,然后会不会利用自己? 荷荷,利用我吧,欢迎利用! 小双没有放出自己的那两匹马,也是为了不至于太过招摇。四皇子有一辆大马车,让上官沉香和小和尚坐车,而自己陪同小双李乐天骑马,就这样出了古兰城,一路向东南,百里外的那个天蜀国都城。 至一处林荫道,小双摒弃树林被风刮出的声响,将一道细微的剑吟从混乱的声音中剥离出来,然后稍稍一侧身,一柄细剑颤巍巍夹在自己的手指中间,向回一甩,道路中间赫然出现一道身影,抓住来剑,孑然独立。 小双看刘戈,刘戈大惊摇头。 第46章 引狼入室 路中人仗剑而立,背后箭囊,斜背巨弓,手中细剑,一袭青衫有无数褶皱,头发散乱,一看就有好多时日没洗。 对于刘戈的摇头,小双毫不奇怪,这人一看就是外来行脚人,至于为何在此拦路,而且直奔自己而来,不用说,就是找自己麻烦的! 车马止步,与拦路人遥遥对峙,刘戈想让随从侍卫来一波冲锋,被小双制止,面对这个人,别说十几个侍卫,哪怕是千军万马,也不管用。 但是,为何拦住自己,问过才知道。 小双驱马上前,于马上抱拳,“这位兄台,你认识我?” 拦路人不言不语,突然细剑一挥,空中剑影多如牛毛,整整齐齐对着小双冲来,然后拦路人转瞬之间摘下大弓,十箭连珠瞬间发出,可谓妙到毫巅而且迅捷如闪电。 小双也没有想到那人会突然发起如此猛烈的攻击,这是自小双出道以来遇到的最为措手不及的一次攻击,而且前有牛毛一样的飞剑剑阵,后有十箭连珠,猝不及防之下,小双悍然暴起,从马背上一冲飞天,于空中双拳猛击,一拳将空气砸成旋涡,湮灭了所有飞剑,又身飞平直,伸出双手将十箭连珠一一抓在手内,电光石火间将十箭甩回,十箭不分先后射向拦路人。 这一切不过一瞬,拦路人似乎也没有料到小双竟会如此强悍,不但双拳引起的拳风烟灭了自己的所有飞剑,而且竟抓住了自己的十箭连珠还反向射回。拦路人突然身体后仰如贴地陀螺,避过十箭,然后贴地而飞扑向小双身后的四皇子。 我靠,不是冲着我来的? 小双心思百转可也来不及多想,空中转体,如老鹰博兔,瞬间将发蒙的刘戈抓在手里扶摇升空,只见刘戈的坐骑一声惨叫,庞大的马躯横飞出去,十几个护卫被飞马突如其来的撞击全数倒落尘埃,一声声马嘶人叫,一道身影就此毫不停留,一闪入深林,不带一丝风尘,销声匿迹。 小双落下,放下魂已出窍的刘戈,看到那十几个护卫已然毙命,连同那些马匹都无一幸存,再看李乐天已经早早闪到一边,一副吓傻的样子,再看那马车稳稳地停在路中间似乎没有任何异样,小双这才来到马车前问道:“上官姐姐没事吧?” 上官沉香打开车帘,站到车厢外,举目四望,看看小双,又看看吓得站不起身的刘戈,嗤笑,“就这样的人,还有帝王之心?” 小和尚敲着木鱼钻出来,看到道路上人尸马尸横七竖八,做悲天悯人状,“阿弥陀佛,让本僧为他们超度吧!” 小双扶起惊魂未定的四皇子,为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问道:“可知那拦路人是什么人?为何要刺杀与你?” 四皇子摇摇头,“我从未见过此人,而且,我也不认为我值得这样的高手刺杀,至于他的目的,我猜不透,而且,我在皇宫的地位远远够不上这等刺杀级别,因为,一是我无夺嫡之心,另外我更不够格,为我,不值得!” “这么说,还是冲着我来的?”,小双狐疑,若不是为四皇子而来,那么就是针对自己,那么这个人是谁?为什么针对自己? 这是第一个可以从自己手掌心逃走的人,很不简单,而且是个剑修,已然到了金丹境以上。 小双看着自己丹田依旧空空如也,只剩下生命树一直喷射出磅礴生气,距离结丹似乎还有距离。但是,凭借自己一身如海的气力和金刚不坏的肉身,小双认为自己依旧可以轻易击败任何金丹境高手,但是,今天却让那人轻易逃离。 不知道是谁,不知道何意,未知才是最令人担心的,接下来不知道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小双亲自在树林里以土之力挖掘出一个大坑,连人带马葬入坑内,也算是让这些人暂时入土为安。刘戈已经发出信息,相信不久会有人来接应,到时再将这些人挖出来,送回家族,重新安葬。 不得已,四皇子上了马车,与上官沉香和小和尚同乘,小双李乐天骑马并行,继续向天都城进发。 车厢内,刘戈低着头,不敢与上官沉香对视。 上官沉香嫣然一笑,刘戈浑身一麻,想抬头却又不敢,上官沉香拍了拍刘戈的肩膀,“如此做作,谁要是小瞧了你便是瞎子!” 刘戈豁然抬头,目露精湛之光。 上官沉香点点头,“果然如此,但是若你凭此就认为骗过了那小子,那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刘戈长出一口气,看着闭眼念佛的小和尚,“我是真的不敢,你老人家还是放过我吧!” 上官沉香面色一沉,车厢内立时如冰窖一般。 小和尚睁开眼睛,摇摇头随即闭眼。 刘戈抱拢肩膀,摩擦自己的胳膊,“仙子,接下来呢?” “看戏!”,上官沉香道。 马车无赶车人,紧跟在小双和李乐天身后,小双停步,马车也便停了下来。 小双勒住马缰,马蹄蹈了几下,稀溜溜停步。 前方,官道无故截断,像是突兀而起的悬崖挡在面前。 然后,光滑如镜的悬崖上演绎出一幅画,巨大的画面变幻莫测,一座山,上有窟窿。 从那窟窿中射出一道金光金光如柱,足有一口大水缸那么粗,浩浩汤汤而来。 李乐天昏迷在马背上,战马似乎无视那道金光,呆呆矗立。 小双口中一声“哆”,振聋发聩,鼓荡深林。 小双眉心之处闪烁出一道金芒,穿透汹涌而来的金光柱,那金光柱溃散,金芒轰在悬崖山,悬崖轰然破碎。 前方,官道依旧,一人手持画笔,呆呆而立。 小双没来由想起小瑞和顾之画,以天地为画布,信手便是一方世界,虽然虚幻,但是极易令人沉迷。 但是,在小双面前,一切虚妄一眼便破。 持笔人似乎极在意料之外,还没画完,等等就不行? 持笔人没了兴致,转身,如登台阶,一步步踏空而去。 真没劲! 小双想起草原想起大凉想起孔雀国,所到之处无非人间,只是从到了西洲之南开始,便有其他处不见的风景。 车厢内,上官沉香久久无言,刘戈呆若木鸡,外边的一切令他震撼,他突然想起父皇的话,这种人物岂是一介凡夫俗子可以利用的!他相信了,相信了这个小双公子果然有凭借一己之力改朝换代的本事,这让他惧怕也侥幸。 对面的仙子大姐,显然与父亲有一种合谋,谋的是什么,不得而知,但是这令他担心,担心仙人一怒,沧海桑田。 上官沉香想的不是这些。 小双不理解,但是也不担心,再吓人,还能比得过红庙村那片北树林? 那座窟窿山不是北山的窟窿山,是曾在唐城入境的窟窿山,正如一副担子挑两个桶,一桶在红庙,一桶在那个未知之地。 小双断定,刚才那以画入境的人就来自那个地方,或许那个地方也有人出来。 一招不胜,转身即走,这风格,还真有一些风范。 小双确定他们一定还会再见面,到时,由不得你不说。 继续往前,不紧不慢,马车跟在后面也是不紧不慢。 前方,又一人拦路,路中间架一架古琴,古琴琴声猎猎,如千军万马,杀气腾腾。 小双抓起李乐天,将他扔到车上。 马车顿时显得拥挤,上官沉香将李乐天踩在脚下,神识探出车厢。 音符如弧形闪电,一道道席卷而来,小双想了想,任凭音符之刃切过自己的身体,策马前行。 小双也不特意护持身后马车,他要看看,这拦路人拦的是自己还是身后人。 身后马车安然无恙,甚至能看见那音符之刃像是拐了弯一样绕过马车,将道路两侧的树林一片片削下树头变成一根根树干。 音符之刃切过小双的身体,小双毫不抵抗,那像是腰斩一样的刀刃掠过小双的腰身,小双依旧安然。小双突然伸出大手往前一探,一个吸纳要将弹琴人吸过来。弹琴人一推古琴,然后向后飞速退去,像是一道幻影,消失不见。 小双比较遗憾,又没抓到,看来这些拦路人都不简单。 小双检查自己的身体,音符之刃看似切过身体,其实就像流水一样从小双身躯一尺之外流过,天笼神功,莫测非凡。 但是能轻而易举的控制自己的音符之刃的走向,弹琴人也是登峰造极。 没劲,跑什么跑?说两句话,最起码告诉我你是谁,为何拦我去路? 小双再出发,与马车并行,小双问道,“上官姐姐,这一路遇到三波截杀,你可知是怎么回事?” 车厢内沉默,一会儿之后,上官沉香终于答道,“或许,有人不想让你出现,尤其是出现在西洲之南...前方,也许还有不想你出现在天都城的人!” “你和这件事关系大吗?”,小双语气似乎不经意,可答可不答。 上官沉香没有隐瞒,“没有,最少这三波刺杀与我无关!” “这么说,到了都城就和你有关系喽?上官姐姐,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有很多,我不告诉你!”,上官沉香顽皮的说道。 “其实,只要不是上官姐姐亲自为难我,就算到了天都城,我又有何惧?” “切!”,上官沉香无语,等到了天都城你就知道了。 “只是,这一路走来,我几乎忘了自己的初衷,我到底要做什么?或者说别人要我做什么?” 上官沉香钻出马车,坐在车辕上,充当马车夫,“你都知道,何必明知故问?再说,这红尘天下需要守护之人,合道天下便是最大的守护,你的合道与他人不同,别人是入道,以各种方式入道便可,而你则是合道,合人道天道红尘道,在此过程中,不可避免与人交融,有冲突也有融合,走一步看一步,这个过程不也是一种修行?别管那么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姐姐会陪着你!” “看看,来了吧?”,上官沉香一指对面,果然对面出现一队兵马,堵塞了整个道路。 小双策马上前,喊道:“无非去一趟天都城,我难道挡了你们的路?而你们却挡了我的路,让开吧,你们挡不住我!” 一位骑高头大马的金甲将军出列,喊道:“久闻公子大名,天蜀国池浅,放不下你这条大龙,还请出了我天蜀国,出了天蜀,公子上天入地也与我天蜀无关!” 小双看着对面金甲将军,“我很奇怪,这天下我何处去不得?还是这天蜀国是你家的私产?本公子想来便来想走边走,正如天要下雨,你还能管得着不让它下?” 金甲将军道:“话是如此,但是千百年来天蜀国偏安一隅,天不降灾人不侵犯,百姓安居自得其乐,我等无心于外,也无意让别人染指我这方净土。公子游历天下,所到之处无不鸡犬不宁改朝换代,如此真龙我天蜀无处安放,所以,还请公子谅解,天蜀国不待客,尤其是公子这样的客人!” “呵呵!”,小双不屑道:“天蜀国乃是天赋之地,果然是一方与世无争的净土,但是,本公子一路走来,也未见百姓如何安居乐业,倒是多有失地流民或占山为王或逃荒讨饭,天蜀富足,乃是西洲第一宝地,只是,本公子看到,富的都是那些豪强官僚,而百姓也没有像你说的那样富足。不过这些事情我暂时不管,本公子没有多的想法,来到天蜀国就是要到处看看,看看也不行?” “不行!”,金甲将军毫不犹豫,喊道:“老四,还要躲藏到什么时候?” “大哥!”,刘戈出车厢,对着金甲将军恭敬行礼。 “我的好弟弟,你这是不是引狼入室?”,金甲将军呵斥道。 “大哥!”,刘戈似乎下定了决心,“父皇爱才,这也是父皇的意思!” “放屁!”,金甲大皇子一挥手,“放箭!一个不留!” 第47章 吾往矣 面对如龙一样飞射而来的箭矢组成的箭笼,小双忽的一卷袍袖,一道土龙拔地而出,张着大嘴将箭笼全数吞噬。小双身形一晃,身影转瞬之间穿透土龙,大手一张一攥,一股澎湃的吸力令大皇子身不由自飞离马鞍,眼睁睁就要到那只大手里,忽的一道拳影奔袭而至,一掌轰碎小双的掌影,小双手臂一震,惊讶的看着横挡在大皇子面前的一位面白无须的老汉,这家伙很不简单啊! 大皇子惊魂未定,不说上百支利箭没有奈何人家分毫,就是那身法那张大手所带来的的极致的压迫感都令自己难以睁眼,看来,这江湖第一公子的名号果然绝非浪得虚名,幸亏自己身边有天蜀四尊之一的邱轫大至尊,否则,说不得已经被这一抓一攥毛都不剩了。 大皇子心惊胆战,邱轫已经来到小双对面,弃马落地,拳架已显,接下来就要携天地之力来个悍然一击。 小双也下马,知道这一仗避无可避,也好,自从专钻研武道至今,还真没有痛痛快快的打一仗,也不知道那位公孙伯伯教自己的拳法管不管用。 邱轫不是话痨,没兴趣与对方闲聊,见小双下马,也知道这小子是真想与自己在拳脚上比个高低。邱轫双拳一高一低,一高为拳在眉眼,一低是拳在腹部,双脚一前一后,突然一只腿一旋,路上尘土落叶骤然旋转腾龙,声势浩大,遮天蔽日,整个人的身体全在落叶尘土组成的旋转土龙内,令人看不清人在哪里。在那旋转的土龙中,一道拳影突然击破土龙,拳头出击的一瞬变得拳大如钵,甚至划出一条火龙,悍然击向近在咫尺的小双。小双不躲不闪,一拳硬刚,无声无息,死死抵住刚猛的拳头,二人上下拳正面相碰,“轰隆轰隆”的闷雷巨响震撼树林,狂风大作之下,所有人连同战马无不如飘零的树叶飞向各处。 只有那两门马车无动于衷,甚至没有一丝风进入马车三尺范围。 两人拳脚相加,拳来拳往,肉拳如铜铁,摩擦交叉发出道道火光。时而面对面一拳一拳打到半空,时而像是陨石砸落在地面进入深坑,不宽的官道变得坑坑洼洼,路两边的树林成片成片变成碎屑。 小双一套普普通通的伏虎拳招式一遍一遍的演示,不管对方拳如何来,小双总是看似刻板的按照套路拨打,显得死板。但是,就是这种刻意的死板拳法令大至尊级别的邱轫有一种吐血的冲动,因为他发现自己居然跟着小双的拳路走,想跳脱都跳脱不开。 而且这小子气力连绵不绝,伏虎拳本就是刚猛的路数,这小子一路刚猛而来竟然丝毫没有一点力竭的意思。邱轫打的憋屈,自己的节奏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控中,甚至自己成了陪练,人家怎么出招自己就怎么接招。邱轫知道,自己全然没有取胜的可能,这小子仅凭武道之力都令自己束手无策,这若是突然来个什么术法攻击,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邱轫心气越发颓废,拳势逐渐缓慢,小双则也慢了下来,好像是给自己一个台阶。邱轫心中大慰,一拳之后后退一丈,抱拳道,“公子果然名不虚传,我不能敌!” 刚刚整好队形的大皇子心惊之余又多了一分恐惧,连邱轫都不是对手,自己这几百人恐怕再也没有能力阻止人家进城。想起四弟居然有这等心机,提前与无双公子交好,而眼下自己得罪了这个本来得罪不起的人,心中一阵无力,死也命也! 大皇子想了想,摇摇头,对四皇子喊道,“四弟,是为兄小瞧了你,不过,记住,引狼入室,你将成为天蜀国的千古罪人!”。 大皇子不再废话,调转马头,喊了声“回府”,几百人像是受了惊吓的兔子,急匆匆向回跑去。 小双来到马车边,拍了拍车厢,刘戈心惊肉跳的探出车厢,“公子,这一切都不是我的本意,你信吗?” “呵呵,嗯!”,小双点点头,“我信,你还真没有这份心机,而且你也没有这个能力,这一切恐怕都是你那个师叔导演的吧,恐怕还有你那个久未出山的师尊,上官姐姐,你也有份!” 上官沉香道:“也不能这样说,从你出山到现在,最起码西洲这个地方你已经是如雷贯耳,而且是你自己不低调,逢人就讲你是无双公子,天下无双的无双公子。你的所作所为把你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对你感兴趣的人当然不在少数。朝廷和各方势力,或者想让你为他们所用,或者想杀了你以绝后患,那些隐士的高人更想从你身上得到一些东西,你说,你已经是各方瞩目了,还需要我来算计?我只不过推波助澜,随了你的心思,让你尽快成名,呵呵,不要说这不是你的心思,你虽然外表憨厚实在,鬼心思多着呢,我还能看不透?” 小双憨憨一笑,上官沉香真想打他一顿,就是这副德行贼能骗人,自作聪明的人往往都会被这副憨憨的德行所欺骗,以为这小子真傻,能被掌控,其实都被他迷惑了,被他卖了,甚至还得意忘形的帮他数钱。就拿眼下来说,看似一直在自己设定的路线上路,其实,她几乎可以肯定,自己一直走在人家的路上。 小双依旧憨憨微笑,气得上官沉香一把拉出刘戈,“你赶车!”,自己钻进车厢内,一巴掌将一脸懵逼的李乐天打出车厢外,独占一条长椅,躺在那儿,嘚咕道:“眼不见心不烦!” 刘戈和李乐天一左一右坐在车厢外,相互看了看,尴尬中有一种同命相怜的感觉,兄弟啊,想你了,你的那嘎达... 前方天都城,厚重高大的城墙,一队队兵士站在城墙上威风八面,甚至城墙上的巨大弓弩和火石发射架都严阵以待。小双看这架势,不由得摇头,还真是不欢迎我啊! 小和尚钻出车厢,拍了拍刘戈的肩膀,“嗨,我说他们不会连你都不要了吧?”,刘戈高喊:“我是四皇子,还不打开城门?” 果然,城门打开,里边冲出来一队兵将,来到小双面前,“皇帝有旨,请无双公子直接前往保和殿面圣!” 传旨将军一闪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小双“驾”了一声,驱马进城,马车随后跟上。 天都城,果然繁华无比,这是小双见过的最大最繁华的城池。 只是,宽阔的街道空无一人,显然已经被清场,街道两侧的房屋内,连窗子都关得严严实实,更别说店铺了。小双奇怪的问领路的将军,“是不是因为我来的原因?”,将军道:“是皇帝的旨意,不能惊扰了贵客!” 小双轻声呵呵,果然,前方一道白玉牌坊下,有两个老道在牌坊下,一人站立在坐着的老道身后,坐着的老道面前一副棋盘,手中一颗棋子迟迟未落。 领路将军抱拳,“郭先生,皇帝有旨,令本将军进宫面圣!” 坐着的老道抬起头,看着骑马快要到跟前的少年公子,说道,“将军不必太过着急,不会耽误皇帝的正事。” 马车上的刘戈跳下马车,急急忙忙跑到老道面前,单膝跪下,“徒儿见过师父!” 过老道摆摆手,示意徒儿躲开视线,老道目光凝视马上的少年公子,手握棋子更显得犹豫不决。 小双下马,回头看向静静的马车,又将目光投放到老道身上,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似远似近,一片模糊。 老道对小双摆了摆手,道:“果然长大了,一表人才!”,老道指了指棋盘对面的椅子,说道:“不耽误你的正事,陪我下完这盘棋你就走!” 小双也不犹豫,撩衣坐下,从玉质棋盒里拿出一枚黑子,落子! 二人默默落子,一会儿,一条黑龙自棋盘西脚自西向东逐渐拓展,如一条龙脉横亘在棋盘上。 老道一边落子一边问道:“公子自称从红庙村来,为何到了西洲?” 小双道:“天下龙脉自西洲起,或者可以叫做寻根!” 老道白子星星点点于黑龙腹地一点点被蚕食,“红庙村悬于方外,零零散散的人出世,比如这盘棋,公子看似大龙一往无前,不见腹地中有七星连拱,已经在你的腹中生根发芽,公子要如何应对?” 小双手持棋子,有些犹豫。 “天蜀国看似与世隔绝,但是他始终还在这个天下,不像红庙村,中洲大陆浩瀚无垠能人辈出,当代帝王更有一统天下之心,所谓争霸,在人间从来就没有断绝过,公子从龙脉根部崛起,势必一路东进,与七星不可避免的迎面相撞...更何况南边东边,公子尚未落子,这盘棋公子的空白处实在太多,你确定你能赢得这盘棋?” 小双看着棋盘,一子落于南,一子落于东,棋盘因而变得风云变幻,如天河荡漾,星波起伏。 郭老道注视着棋盘,有些吃惊,“这是...” 小双中腹大龙纵横捭阖,东西南北四个方位的暗棋风起云涌杀入中腹,所谓七星连珠,在浩瀚的棋局中要被淹没一般,不见星光。 小双看着郭老道,“中洲人有野心,自古如此,我虽尚未踏足,但是我读过很多书,也做过很多梦,天下五洲以中洲为尊,但是我偏偏不信这个邪,西洲,无论是北部草原还是大凉孔雀国乃至天蜀国,我有责任保护她,中洲也不行!” 郭老道手中棋子跌落浑然不知,呆呆的看着小双,“我等如何自处?” 小双回头看看依旧寂静无声的马车,道:“想必车上人早就给了你答案!” 上官沉香出车厢,跳下车来到郭老道面前,“见过郭先生!” “我为何一路走来毫不隐晦的告诉人,我从红庙村来,就是要告诉那些人,我是谁,我要干什么,我给他们思考的时间,但是,若挡在我前边,或者以百姓苍生相要挟,我不介意让他们在这个世界消失!” “郭先生,如果你是我认识的那位郭先生,你大概能猜出来我要干什么,我不多说,我希望你和我站在一起,因为我们未来面对的不是这个天下的敌人,而是另外的敌人,我希望所有白塔镇出来的人都站在我这一边,这样不用撕破脸皮,也不用以苍生为棋子,让我顺利合道,我带你们走出去,这是我的使命也是你们的!” 郭先生抱拳,“公子放心,五道观祖师有法旨,我们会遵从祖师法旨,与公子一道破了这个局!” 小双恭敬回礼,郭老道哈哈一笑,“五道观,随时欢迎公子大驾!” 郭老道消失,棋盘也消失,留下刘戈愣在原地。 “阿弥陀佛,公子,我悟了,我也该走了!”,小和尚道。 “去哪儿?” “西圣天有神国也有佛国,孔雀国那座卫城还未见规模,我就去那儿吧,我保你后方无忧!” 小和尚敲着木鱼,竟然义无反顾的向城外走去。此去千万里,一路保重! “皇上有旨,请无双公子进殿面圣!” 第48章 找茬 保和殿,空旷的大殿,皇帝刘玄禅与唯一在场的一位修士模样的人说话,刘玄禅背着手,在大殿上走来走去,“天蜀与中洲大魏国虽隔着千山万水,但是有两条路却是天险中的平安路,一条是北边连山山脉的栈道,一条是大江水路,几道峡口便可直通中洲重地荆口。神州国大魏朝换了皇帝,这个皇帝野心勃勃,不但厉兵秣马,而且广招天下贤士和武修,剑锋所指,难不成是大凉?不对,大凉和孔雀国地广人稀,财富寡薄,若说这两个地方能保住目前的安稳,盖因为不值一提,以大魏的兵力和实力,扫灭两国轻而易举。他们唯一重视的就是我天蜀国,天蜀国在历史上灭国复国很多次,但是每一次灭国都是中洲之敌所为。现在朕担心的是,大魏如今鼎盛昌隆,新皇又有天下之心,难道他会看着天蜀这块肥肉不动心?有了天蜀的财富,西洲便是囊中之物,再以天蜀和中洲之财富为保障,向南向北向东扩展,这个天下可就真的是他大魏国的了!” 中年修士点头,“陛下所忧虑正是微臣也夙夜忧心的,中洲大魏,不说俗世兵力,就说是大修士,顶尖层次的人数就是其他洲的总和还要多,这种力量真不是一国之力所能敌。听说大魏国皇家书院从一处未知之地挑选十几名少年俊才,皆已入当世巅峰,所演练的七星北斗阵有翻天覆地之能,我天蜀国除了四大至尊,谁又敢说一己之力可敌?” “四大圣地四大至尊,西峰禅寺方丈神秀,北五道观郭璇玑郭真人,南云台峰神道宗宗主火灵儿,东帝城武帝龙苍海。这四位虽寄居在天蜀,但是一向以世外人自居,俗世皇朝在他们眼中无非一股势力而已,能不能为天蜀效力阻挡中洲之敌还不好说,就算他们偏向于我们,难道他们就是中洲那些神仙人物的敌手?朕不敢想,若是他们明明知不敌而投身中洲,天蜀内外交困之下,只有灭国一途,唉,难道事情真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中年修士想起了一件事,“陛下,一路截杀无双公子的是您还是另有其人?” 皇帝一下子震怒起来,“大皇子刘英在自作聪明,妄自揣测圣意,竟敢调动护龙卫半路拦截无双公子,朕现在没有闲心处理他,待局势稍定,朕绝不饶恕!”,皇帝随即叹气,“至此强敌虎视之际,朕的几个儿子为了储位彼此明争暗斗,若是和平时期也就罢了,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目前形势下他们居然还敢如此造次,朕痛心不已,看着这几个不争气的儿子,朕真想宰了他们,为了黎民百姓,为了天蜀安宁,朕不介意废了他们,若无双公子想要这个位子,朕会毫不犹豫让给他!” 中年修士身躯一震,“还请陛下慎言!”,中年修士恭敬的向皇帝拱手,道:“微臣之所以下山辅佐皇帝,本就是保皇帝一世平安,同时也是为了刘家基业长盛不衰,若皇帝因为几个皇子不争气而产生的弃位的想法,微臣则不敢苟同,天蜀国虽然位居群山之中一块盆地之内,但是天赋之地就是天赋之地,号称天蜀丰天下足,而这块地方是我刘氏一族牺牲千万人头打下来的,怎可说弃就弃?我理解你的心情,对几位皇子怒其不争,但是他们再如何不堪也是刘氏正统,刘氏江山断不能拱手让人,我们也做不得灭国败家的丧国之人,所以,还请皇帝切勿轻易失言,一切不能由着性子乱来!” “唉!”,皇帝叹气,“无双公子一路走来,大凉孔雀草原,他想当皇帝甚至新立一国轻而易举,但是他没有,他的目光在天下,在百姓身上,这一点,朕与他心意相通,所以,我敢肯定,即便朕肯让位他定也会不屑一顾,哼哼,世人看重的权势,在人家看来不过尔尔,朕若有他的能力眼界,朕也会如此!” “还有,听说无双公子从古兰开始遇到了四拨刺杀,除了大皇子刘英那一次,还有三次,皇叔可知那三拨人来自何方?” 中年修士道:“正是奇怪的地方,那三拨人似乎不是我天蜀人,不知来自何处,但是他们是绝对不希望无双公子来到宫廷的人,至于是不是中洲来的,到目前为止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大魏国派遣刺客刺杀无双公子,所以,云里雾里的,那三拨刺杀是个谜团,一无所知。” “只希望无双公子能为了天蜀国的百姓,帮我们渡过这次难关!”,皇帝刘玄禅把希望全部寄托在还未见面的无双公子身上,但愿这个无双公子是个拯救者,救天蜀于水火! 太监报,无双公子已在殿外等候,皇帝大喜,大步走出大殿,看着立在台阶上的三人,极为谦恭有礼,“在下天蜀国刘玄禅,拜见无双公子!” 小双一愣,心道这皇帝倒是看着挺顺眼的,最起码比那两个儿子顺眼的多,急忙伸出手扶住皇帝,谦恭还礼道:“皇帝乃九五之尊,千万莫要如此,折煞草民了!” 皇帝心中大喜,这无双公子还真不是高高在上的神仙,这彬彬有礼如沐春风的做派就是让人舒服,想当初,皇帝拜访过无数名山大川,拜访拉拢的自称仙人真人的大神数不过来,但是,真的令他舒服的,不过眼前人。 皇帝没来由欢天喜地,喊道:“传御膳房,保和殿摆国宴,朕要宴请无双公子,朕要与无双公子一醉方休!” 皇帝拉着小双的手进殿,与小双同榻而坐,这才看到上官沉香和李乐天站在台下,问道:“难不成那位是大凉皇子?听说大凉皇子弃储位而不做,决意跟随无双公子闯天下,原来是真的...那么这位仙子又是谁?” 小双憨憨一笑,“陛下果然慧眼,他正是大凉皇子李乐天,这位仙子,乃是晚辈师姐,上官沉香。” 皇帝唏嘘,又想起自己那几个儿子,格局啊,看看人家,一国皇储,视名利为草芥,再看这位出尘仙子,又是何等样的人物?自己与他们相比,果然如在鲍鱼之肆,一身臭气染红尘,所谓宏图霸业所谓九五之尊,不过尔尔! 皇帝与小双公子一见如故,家长里短唠起来没完,皇帝对小无双公子的身世很感兴趣,只是什么白塔镇什么红庙村什么木先生泉先生的,均是一无所知,即便小双细细道来毫不隐瞒,也如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旁边的中年秀士也极为客气,偶尔插话,“无双公子一路从北向南,走了无数里路程,一路所见所闻定然广博,不像我等空守深宫,所见天地不过井口那么大,不知无双公子突然出现在北国西部草原,又南下大凉西去孔雀,一路所行皆为证道,但是为何打了江山不坐江山?” 小双神态真诚,“晚辈所行,不为一己私名私利,北国草原我的那些兄长与我情同手足,晚辈见不得他们被大凉骑兵侵犯,草原烽烟反复燃烧造成牧民流离失所,所以到大凉也只是劝诫大凉皇帝不要对我的草原兄弟们动刀。只是,大凉皇朝昏聩,皇帝淫乱纲常,把整个国家都弄得乌烟瘴气,晚辈只不过顺势而为,给大凉换了个好皇帝。至于孔雀国,已经被西圣天神教侵染,国民被蒙智,外来神教掌控了一切,皇室为傀儡。晚辈所做的无非拆了几座神庙,让皇帝改邪归正而已。晚辈所行无愧于心,更不会恋栈俗世权位,晚辈想看到一个安宁和谐的西洲,更想看到一个平安富足的清明天下,我所愿,无非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富强!” 中年修士长揖到地,“天下有公子,百姓幸甚,天下幸甚!” 小双扶起中年修士,“敢问前辈是...”,中年修士答道,“不敢担前辈称呼,在下也是刘氏子孙,添居国亲王之位,刘万通,草字千流,公子可直呼吾名,莫要再称前辈!” 小双呵呵一笑,挠了挠头,一副憨厚朴实的农家孩子模样,让一边的上官沉香一阵憋嘴,“哼哼,又来了!” 这时,大宴摆上,皇帝令人通知朝中重臣四位皇子均来宴会,让他们都见识见识天下第一公子的风采! 其实群臣早就在殿外等候皇帝召唤,都想一睹天下第一公子的风采,同时也有不少怀有疑虑或别样情绪的人,都想看看这无双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只手翻云覆雨,想知道这个无双公子来到天蜀到底要干什么。 大皇子来到大殿,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径直来到小双面前,眼神中有一些不善和忌讳,“本皇子师从云台峰神道宗,我身边这位便是我的师兄火尊,希望闲暇时,公子与我师兄亲近一番!” 小双表情没有任何波澜,平静的令大皇子有种无处着力的无力感,甚至小双仅仅扫过一眼所谓的师兄火尊,然后看向门口出进来的刘戈和邱轫,抱拳憨笑,“又见面了!” 二皇子刘雄倒是和蔼,来到小双面前抱拳行礼,“久闻公子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在下刘雄,身边这位乃是西峰禅寺我的师兄慧千,还请多多指教。” 小双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接着三皇子刘挥也来到小双面前,“刘挥见过无双公子,我师兄龙择!” 小双认真的看了看龙择,回一声“久仰”,便没了动静。 皇帝拉着小双并肩而坐龙案之后,大手一摆,“今儿朕摆国宴款待远来的贵客,天下第一公子无双公子,无双公子是谁,朕不用特意介绍,相信诸位爱卿或多或少都有所耳闻。今日无双公子游历至我天蜀国,乃是我天蜀国的幸事,也是天大的事情。朕摆国宴,不光是为了让诸位爱卿认识无双公子的风采,更是想让诸位聆听无双公子对当今天下大势的见解和我天蜀国下一步何去何从的思路。诸位都是在都城的天蜀国肱股之臣,我希望你们认真向无双公子请教,未来,无论天蜀国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至于手忙脚乱,无所适从!” 皇帝与小双碰杯,喊道:“让我们先礼敬无双公子一杯,还请无双公子不要藏私,想什么就说什么,不求醍醐灌顶,但求拨云见日!” 这时,台下第一桌一位白发老者站起身,向皇帝躬身行礼,“陛下,老臣有话要说!” 皇帝与小双耳语,“此老为三公之司空大人,三朝元老,吴雍,性耿直...”,看向老人,说道,“吴老爱卿不必多礼,今日君臣同欢,有话就说,不必拘泥于礼节!” 吴雍噗通跪倒,“老臣正是这一点有话要说,皇帝乃国之大尊,受命于天,即便是神仙下凡,也在人间至尊之下,不可僭越人间伦礼。如今这个无双公子却与皇帝并肩坐龙榻之上,毫无上下尊卑之心,老臣心中不快,请问皇上,你对一个来历不明的稚子如此恭敬,可曾还记得人间纲常伦礼?而无双公子居然毫无愧色恬坐高堂,就没有一点惶恐之心?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公子端坐尊位,心中难道没有一点羞耻之心?我皇虽然不端架子,有一颗与民同乐之心,但是,你作为有教养的人,怎可利用我皇这颗仁爱之心而毫无惶恐之色?请皇帝将无双公子另置一席,为彰显尊贵,可在吾皇之下位置之!” “呵呵!”,小双一声冷笑,满堂寂静无声! 第49章 国宴舌战 “呵呵!”,小双站起身,一手持壶,一手持杯,来到台下,走到刚刚坐好的老司空面前,“本公子出山时,家父嘱托言:行走天下为正自身,做到三不,一曰不媚上,二曰不欺下,三曰不自狂。所谓不媚上不欺下不自狂,便是我与人人平等,无贫贱富贵之分,无自信游离于尘世之外而自我孤立于红尘,清高气傲视众生如草芥。本公子入草原,与那些汉子同塌而眠同饮一杯酒,在大凉与皇帝皇子慷慨而歌,在孔雀国擒拿神使主教将他们打入凡间。本公子眼中从没有高高在上的人,佛曰众生平等,道曰万物如刍狗,儒圣制礼仪为的是公序良俗,约束百姓的同时也约束君王。天子以德为车、以乐为御,诸侯以礼相与,大夫以法相序,士以信相考,百姓以睦相守,天下之肥也。天蜀国有明君信君,也和本公子一样德行厚重,不以位尊卑而分上下,虚心求教,与众同乐。如此德行厚重的有道明君因为一个座位而被他的臣子申饬,我不知道是您老不知尊卑还是皇帝不知尊卑?若您老只是说我不知道尊卑,那我告诉你,在本公子眼中,诸位皆蝼蚁,何来尊重一说!我所尊重之人从来不在庙堂,更不在自诩位高九天之上,而在民间,在百姓,在本公子心中的江湖,尔等不配!” 小双自斟自饮一杯,又走到大皇子面前,“皇子私心已昭然若揭,无非害怕本公子一头扎进别的皇子的怀里,对于你来说,我不投靠你便是对你最大的威胁,哪怕我自证不参与你们的夺嫡之争也不行,你也不放心。至于这位云台峰神道宗的火尊,一心想有个从龙之功而后山门变成大皇门,宗门为皇宗,出山行走之人都可戴上黄帽子,甚至可以代天巡狩,抱一把尚方宝剑号令江湖莫敢不从,只是本公子奇怪,火尊不过宗门一般圣子,能代表火灵儿?若是不能,那么你就别说话闭上嘴,也请回山告诉火灵儿我的意思,若出山助我宗门可保无虞,出山阻我则天下再无尔等立锥之地!” 小双有些发狂,将不自狂已经抛在脑后,这些眼高于顶的家伙,小双看着不顺眼,若是不服,打到你服! 小双来到二皇子面前,二皇子眼神变得凌厉,只是说不出话来,小双喝了一杯酒又自己倒满,“西峰禅寺慧千,上官姐姐提过你这个人,还算不错,不错的是修为,好像是结了佛胎了吧?我有一个兄弟名曰慧觉,年方十岁,已经是元婴境,阁下得有四十几岁了吧,不行啊,这样的修为代表西峰禅寺行走恐怕要丢人,而且你一个和尚跟在一个皇子后边也不嫌丢人?难道就是为了变成皇家和尚皇家禅院?不值得,而且,也注定不能成功,大凡投机取巧的人都不会成功,这是本公子说的,记住,转告西峰禅寺的方丈老和尚,本公子等他出世,与我同道则生,反之...!” 小双又自斟自饮一杯酒,来到三皇子刘挥面前,“呵呵,听说三皇子有一些英雄气概,经年驻守连山栈道隘口,至于东帝城,不愿意出山也不想出山,只是三皇子是东帝城武帝龙苍海的心头肉,遂指派眼前这位龙择跟随三皇子以策安全。东帝城不愿出山,或者出山后也没有任何野心,有一种超脱的气概,这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实不相瞒,本公子读过西洲志,将西洲人物熟记于心,对龙苍海,本公子还是佩服的,只不过希望他不要光顾着自己修行,既然生存于天下便是与这天下有了因果,告诉他,本公子等他,等他一起来天都城喝酒!” 刘挥和龙择极为郑重的和小双举杯喝酒,极为出乎人们的意料之外。 小双来到四皇子和邱轫面前,先与四皇子举杯,说道:“本公子与四皇子倒是有缘,也算是老熟人了,所以本公子会直言不讳:四皇子,汝不适合皇储之位,一是你没有玩弄人心的能力,二是你不懂得相忍为党,做事喜形于色,极不稳重,所以,我劝你熄了夺嫡之心,我看好你的是你与李乐天一样,可游离红尘之上,做个逍遥神仙。” 刘戈居然一点也没有怨怼,真诚说道:“所以,我羡慕李乐天,希望也有他那份机缘,还请公子收留!” 小双看着已经站起身的邱轫,“我与郭真人所谈相信你也知晓,若是你有自己的小心思,我劝你赶紧熄了那个念头,郭真人乃是真正的陆地神仙,他在意的从来不是红尘富贵,他担忧的是天蜀国和天蜀国的苍生,他已经明确表示和我站在一起,五道观会为保护天蜀百姓而出力。你怎么选择,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我奉劝你,不要把自己弄得天地不容!” 邱轫干了一杯酒,抱拳道:“公子放心,我与公子同进退!” 小双与邱轫干了一杯酒,回转身看了一圈众人,又回到老司空面前,“请问汝可知当今皇帝最为忧心的是什么?天蜀国位居天赋之地,十年九丰,乃是神仙洞府一样的福地,外有觊觎者,内有贪婪者。皇帝所想,无非攘外安内,外为防御中洲大魏,内为惩治贪官污吏。一个座位而已,皇帝都不上心汝却信口雌黄,一点小事便滔滔不绝,生怕自己不说话便是在皇帝面前没有了位置,甚至以此发难,无非要将本公子逐出朝堂。皇帝对本公子礼让有加,是因为他确信本公子有能力保住天蜀国无忧,而你却一心要将本公子赶出去,你如此做法何异将危剑悬于皇帝心头?其心可诛!” “至于凡是不服本公子者,本公子在此,欢迎赐教!” “阿弥陀佛!”,俗家人打扮的西峰禅寺慧千终于忍耐不住,道,“慧千请教!” “呵呵!”,小双仍然是一手端杯一手持壶,脸上再一次露出憨厚的笑容,“要如何请教?佛学?念经?” 慧千就要动手,听见小双如此说法便有些难堪,已经结印的双手尴尬做禅状,刚要说话,小双却道:“佛家经典浩瀚如云,请问和尚读了几卷经?佛家修行的要义是什么?” “我...”,和尚张嘴,小双打断,“佛云,人有八万四千烦恼便有八万四千经文对治,一部经中之王‘华严经’就有80卷,偈,150万字。请问和尚,作为已结佛胎的佛门大修士,汝出禅寺入凡尘,所为何来?汝对尘世是否怀有贪念?如何医治贪念心?”,小双对刚要张嘴的慧千摆了摆手,“佛祖悟道,先悟己心,佛曰,一切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德相,但因妄想执着,不能证得。和尚出世下山,不为众生牛马,而先做佛陀龙象,以为众生皆入愚氓,不见佛性,自命不凡之下目无余子,居庙堂之高而贪求俗世之荣。西洲,孔雀国被邪神荼毒灵魂,为何不见高僧解救堕入地狱之百姓?北国雪原,万马杀戮于荒野,百姓冻死路边,为何不见和尚超度亡魂?大凉遍地寺院,居深山闹市之中,或小隐或大隐,大凉皇庭宫闱混乱,纲常崩坏,为何不见劝善之佛口?你追随皇子,为救国?中洲大魏虎视眈眈,眼看祸起苍山,和尚为何不去连山隘口或大江峡谷?你跟在皇子后边干什么?别说话,别反驳,汝心已经昭然,再多的辩解不过口舌之业尔!” 慧千张口结舌,几次要说话全被小双打断,气血攻心,手指小双浑身发抖,“你...你...”,小双端起酒杯,对准酒杯吹了一口气,那酒水袅袅而起,一道酒线如灵蛇,摇摇晃晃,突然飞入张口结舌的慧千口中,慧千不自觉将酒水吸入腹内,气血攻心之下一口鲜血喷出,然后倒地。 小双摇摇头,一副惋惜的表情,“和尚若看不透自身,不能自证身心,不能磨灭名利心好胜心贪婪心,枯禅打坐无用,入世则更为害。今后,清明天下禅寺道观,或闭关修自心,或入世行救渡之实,不然,行祸乱尘世者,当如孔雀国神庙一般,都拆了便是!” 小双看向火尊,举起一杯酒遥遥示意,“神道宗可有指教?” 火尊看似面无表情,其实紧握酒杯的微微颤抖的手已经告诉所有人,他很愤怒,他快要忍不住了。 小双浑然不在意火尊是否隐忍愤怒的表情,回到皇帝身边,皇帝从浑噩中醒悟过来,笑道,“这才是真正的无双公子!” 皇帝似乎很想翻过这一页,举杯道:“天蜀国四大至尊圣地,不管我的哪位皇儿福缘深厚与圣地有缘,朕都希望是天蜀国的福缘,当天蜀国有危难的时候,朕希望你们能站出来,与朕一道站在黎民百姓身前,为他们挡住屠刀,守护他们的家园。” 火尊站了出来,向皇帝拱了拱手,又扫了一眼小双,“多谢陛下抬爱了,云顶山神道宗,千百年来一直高悬于天,即使皇朝变幻如走马灯,神道宗一直如磐石一般,云顶山山根在天蜀,也在这个天下,云顶山在乎的是自己的传承,修道人在乎的是自己的长生和永恒,如果偏要说神道宗和天蜀国有什么联系,那也只是神道宗暂时在眼下的皇朝版图之内,换一个版图,神道宗依然在云顶山上。所以,我代表神道宗宣布,神道宗关闭山门,从此不再下山,还请陛下体谅!” 火尊一甩袍袖转身离去,大皇子大喊,“师兄,可我还是神道宗弟子啊!”,火尊远远回答,“一个无双公子足够了,他很能啊!” 慧千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皇帝眼神冷冽,道:“难道西峰禅寺也要关闭山门?” 慧千道:“天蜀国有无双公子则天蜀无忧,我等禅坐之人未得佛心便要继续明悟佛理,若天蜀容不下一口香鼎,西峰禅寺也不会赖着不走,阿弥陀佛!” “呵呵!”,小双拦住皇帝要喷发的怒火,道,“还真是,关门闭户修身养性,这才是你们悬居尘世之上的人该做的,只是,若有阳奉阴违者,本公子遇见,不问理,只问剑!” 刚出大殿门的慧千和刚走不远的火尊被一股激荡的气息堵住嗓子眼,一口鲜血喷出,稳了稳心神,调整呼吸,带着无边的恨意走远,身后的保和殿如一只巨兽,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一场国宴,因为很多意外而沉闷而落落寡欢而悄然而散。 太望宫,皇帝坐在一方小桌前,对面是皇叔刘万通,而和三人在一起的赫然是在国宴上被气吐血的大司空吴雍。 老太监张炳恭敬的为三人倒茶,一双苍白的手,颤巍巍的拎着茶壶,看似没个准,有一些倒出了茶杯之外。 皇帝用袖子擦干了桌子,说道:“要不,你先去吧,岁数大了多睡一会儿!” 老太监张炳摇摇头,“皇上这是嫌弃老奴没用了,唉,我也知道自己没用了,可是我真是舍不得你们,无论是皇帝亲王还是大司空,我是看着你们一步一步走入宫廷的,看着你们,我就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这活着不就是靠着这点念想吗?” 大司空摇摇头,“老张啊,你错了,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我和老亲王还有你这个老不死的,说好了的,在皇帝没有真正实现目的之前,我们谁都不能死,要死也是我最先,当然,最好是我们都站在高处,看着皇帝登上天顶,不然就算是死了,也不甘心!” 皇帝敲了敲桌子,笑道:“还不是你们三个老家伙,硬是把我绑架到这个位置...对了,对于今天无双公子在国宴上的表现,三位如何评判?” “嗯,老臣服气,心服口服!” 第50章 一眼时空变 天都城大街小巷贴满了皇帝御笔告示,封杨无双公子为天蜀国无双国士! 皇帝亲赐皇家西禄庄园作为无双国士的府邸,并赐宫女三百家丁三百为奴仆。 西禄庄园乃是皇家园林,乃是皇上一座行宫,早在二百年前,是一位诗家大儒结庐修行的地方,后天蜀国取代前朝,此地便成为皇家专用园林,经几代皇帝扩容修建,规模日益扩大,现在几乎成了一座小城,建筑星罗棋布,水榭歌台,狩猎园林,皇家牧场,练武场还有一座占星台。 小双本意是拒绝的,皇帝亲自赶车,将小双几乎是挟持到马车上,就这样,被逼无奈,小双三人来到了西禄庄园。 小双站在观竹亭,看着亭下茫茫竹海,再看远处一面镜湖上翱翔的飞鸟,心中有些感慨:天下人争权夺利,想必就是为了眼前这一切,权利让人站在普通人想象不到的视角,利益让人满足无尽的享受,生而为人,似乎不如此便是白走了一回。 只是,这样真的有意思吗? 小双想起在红庙村时,伶俐人母亲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颗新鲜的白菜,又将不知道藏在那里的白面拿出来,一棵白菜一包面,伶俐人麻利的包了饺子,煮完,分成一份份的,教书匠的,哥哥姐姐的,然后是自己的,作为小孩子的自己眼巴巴的看着忙忙碌碌的母亲,母亲将煮好的饺子先偷偷摸摸给自己吃上几个,然后再公平分配。当母亲偷偷摸摸让自己先吃饺子时,那股幸福感是出来以后再也没有的,哪怕是如今站在这个国家的最高处,也没有那股幸福感高。 小双站在听竹亭,想起红庙村想起母亲,神识不自觉翻阅藩篱跨越时空,飞越群山,飞跃江河,远处,一道高山隐约于霞光云海之间,上有窟窿眼。 一座大山之下,山明水秀的村庄,明丽的少女和清秀的少年手挽手行走在村头,背上背着竹楼,手中拿着铲刀,有说有笑的向大山深处走去,路过的村民极为友善的和这一队金童玉女打招呼,“花妞妞,这是带着杨杨去哪儿啊?去采药吗?” 叫花妞妞的少女马上明艳一笑,“是滴嘞,胡婶婶去柳溪洗衣裳啊?” 胡婶婶稳了稳怀中的大木盆,“可不是?家里人口多,杂七杂八的活也多!” 叫杨杨的少年抢过胡婶婶怀中的大木盆,“正好顺路,我就把胡婶婶送到柳溪!” 胡婶婶撩起衣襟擦了擦眼睛,“这娃子真好,懂事,还好看!” 花妞妞笑容灿烂,好像比表扬自己还开心,“那是啊,杨哥哥就是好啊,十里八村的姐妹都睁着眼睛呢!” “呵呵,那可要看好了,如今啊,好的后生不多了,妞妞可要抓住啊,别放跑了!” 花妞妞抓住叫杨杨的少年的衣襟,“婶婶放心,把我自己丢了我也不会丢了杨杨哥哥!” 一对靓丽的少男少女,就这样离开了柳溪,去往南边那座山,上面有窟窿眼的山。 松涛阵阵,阳光明媚,只是树林下面有些阴潮,茅草齐腰,便是有山路也被茅草覆盖,当地人不常来到这座山,因为这座山除了树林茅草,其实也没有别的,当地郎中也很少到这里来采药,药材多不多不说,遍地毒蛇,一不小心就会被咬一口,运气好能拖到下山找郎中解毒,运气不好,七步也就死翘翘了。 杨杨姓周,周杨,只是这少年从小就讨人喜欢,懂事,家里父亲死的早,与母亲相依为命,五岁就失去父亲的孩子含着泪为父亲摔了丧盆之后,就像是突然长大了,母亲体弱,五岁的孩子手提肩扛,早早就承担起了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重担。村西那口老井,孩子手提一个葫芦,讨好每一个大人,从人家的桶里灌满葫芦,抱回家里倒进水缸,反复跑十几趟,半缸水够三天饮用。 这孩子懂事,村子里善良的人就是看在这么懂事的孩子面子上,对孩子的母亲也颇多照顾。孩子的母亲是一个温婉贤淑的人,不在病榻上时,总是忙里忙外的。女人是个心灵手巧的人,最擅长剪窗花,什么龙凤牡丹花鸟虫鱼,大红喜字,女人剪出什么都会令人啧啧称叹,女人是个情商很高的人,几乎家家户户都贴着女人剪的窗花。十里八乡的年轻人结婚办喜事,女人剪出的大红喜字贴满院子,那份喜庆就更为浓郁。 孩子七岁时,病恹恹的女人终于撑不住了,病榻上的女人紧紧地拉住孩子的手,“我有这么好的孩子,老天为什么不让我多在孩子身边留些时日?也好啊,我这个做娘亲的没给孩子带来福分,竟给他添麻烦了,早死也让孩子早点解脱,只是我真舍不得,杨杨,若是有下辈子我还做你的娘亲好不好?” 孩子哭得昏天地暗,小手拉住娘亲,小脸紧紧贴在娘亲的脸上,“可是谁又说得准有没有下辈子?你又让我去哪儿找这么好的娘亲?娘亲,你再坚持坚持,南山不是有长生草吗,我这就找来,我要娘亲一辈子都陪着我,我们永远不分开!” 为女人准备后事的乡亲们无不痛哭失声,有的女人跌坐在院子里,拍着自己的大腿,“老天啊,睁开眼睛吧,这么好的人怎么就提前给收走了,你收了我,我替她行不行!” 女人终于还是没有抗住老天的召唤,带着不舍,带着对这个世界的留恋,带着对儿子无尽的挂念,一万个不甘心的走了,留下一个七岁的儿子。 孩子拒绝了所有好心人的收留,就留在那间院子那栋房子,几乎所有的活计,哪怕是为房顶添置瓦片这样的活计,都是自己承担,绝不麻烦别人,反而是别人家需要帮忙,孩子总是默默无言的冲在前边,乡亲们打心眼里喜欢这孩子,但是真心疼,心疼这孩子太懂事了。 七岁的孩子,别人家这么大的孩子有的还在妈妈怀里撒娇,但是这孩子却已经吃遍了所有的苦头,一个人把自己的小家打扮得井井有条。 但是这孩子从妈妈去世之后就有了一个心结,一定要找到长生草,他要把长生草种在妈妈坟前,让妈妈无论在什么地方都长生不老,这样,等到他去找妈妈的时候,妈妈还是那个妈妈。 孩子踏遍了方圆几十座山头,无数里路,爬山过河,无论春秋,哪怕是多次险些葬送在猛兽蛇口,不改心中信念,直到现在。 胡婶婶据说是和杨杨同时出现在南塔村的,杨杨出生那天,胡婶婶来到了这里,据说胡婶婶是外乡来的流浪女子,一眼看中了朴实憨厚的胡大叔,当天夜里两个人就住在了一起,胡大叔对天上掉下来的媳妇乐得合不拢嘴,傻傻的笑,一个被村里人背地里叫傻子的胡大傻居然运气这么好,笑着笑着,一个还有点姿色的媳妇就自动找上门来,而且,这媳妇还极为能干,对傻子胡大关心关爱也没的说,地里屋里的,人家伺候的那叫规整。 胡婶婶对杨杨就很关心,胡婶婶热心肠,也是个心灵手巧的人,主要是指会做饭,煎炒烹炸的,普通的食材都能做出花样来。经常叫杨杨过来吃饭,杨杨虽然小,但是也懂得避嫌,傻子叔叔傻不傻不说,胡婶婶对自己的过度关心容易让人家误会,虽然自己还小。所以,总是搪塞,胡婶婶只好让胡把饭菜送给杨杨,胡大痛快答应,每一次交给杨杨,都会柔柔杨杨的脑袋,“你婶喜欢你,我也喜欢!” 花妞妞是杨杨的邻居,一家三口,花家也不是大户人家,南塔村的有一大户人家姓唐,据说和山外的世界有联系。 花家虽然是小门小户,但是,花先生却是个读书人,在镇上教书,花夫人也和杨杨的母亲一样,是一个极为温柔贤淑的女人,杨杨妈妈死之前,两个同样温婉的女人经常在一起,亲如姐妹,如此,两个闺蜜的孩子就青梅竹马了,两个温婉的女人甚至还给孩子私下开玩笑,好姐妹变成亲家也很好啊! 杨杨妈去世之后,花先生一家想让孩子和自己一起生活,虽然被婉拒,但是,花先生拆掉了分割两家的院墙,虽然是两家,却如同一家人。 此后孩子上学念书,都是花先生帮衬着解决,小孩子再倔强,也挡不住念书的诱惑,就这样与同龄女孩一样上学堂进书院,如今十五岁。 杨杨始终忘不掉心中的心结,不找到长生草誓不罢休。 今天又来到了南山,那个从老远的地方看,那个月牙一样的窟窿山好像云里雾里的,但是总能看见那一弯月牙挂在天上,准时得比真正的月亮还准时,一直那里,风雨无阻。现在在山脚,只看到树和茅草,至于山,不见山。 杨杨在前边用铲刀打草开路,也是为了打草惊蛇,身后的花妞妞拉着他的后衣襟,叮嘱,“杨杨哥,小心点,应该把裤腿绑上,小心蛇钻进裤子。” 杨杨回头,果然取出一条小细绳,蹲下,为女孩子仔细的绑裤腿,“妞妞,你不应该陪我来,这座山以前我来过无数次,虽然我不怕毒蛇猛兽什么的,但是你不一样,你本身就胆小,看见老鼠你都害怕,这要是在这里吓着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和花叔叔交代。” 女孩小脸红润,看着温柔的大哥哥为自己绑腿,心中的甜蜜难以言表,只要与大哥哥在一起,什么毒蛇猛兽都不怕,哪怕是从此在这山里走不出去,只要和哥哥在一起就更好,永不分开。 女孩轻轻抚摸男孩的头发,“杨杨哥,别忘了啊,咱们俩在一块的时候你叫我妞妞,在别人面前可不要这么叫,让人家笑话我,我叫花怜芳,记住了?” 男孩为女孩绑完腿,站起身,突然感到一阵芳香撩入鼻翼,然后感到一副温热的身体贴在自己身上,两只手盘住自己的脖颈,气吐幽兰,“杨杨哥,我好喜欢你!” 男孩一时也有些情迷,只是轻轻推开女孩,“当然,我也喜欢你啊,等我们在长大一些,我就像花叔叔提亲,我要娶你!” 女孩雀跃起来,大声道,“不许耍赖,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两个少年少女的大拇指贴在一起,算是海誓山盟了! 这座山和太阳月亮都见证了一对少年少女的海誓山盟,湛蓝的天空突然生出一片霞光,像是特意为两个孩子祝福,天地的祝福。 少男少女一路开路,往上走,杨杨确定,几次来到过半山腰,那里有深谷,对面的悬崖上长着一些草类植物,有晚霞一样的花朵在那些植物中间绽放,好看的令人沉醉,哪怕不是长生草,但是,杨杨也想采摘下来,献给自己的心爱的人,当做礼物,一个作为男人给她心爱的女人的第一份礼物。 对面的悬崖峭壁上,一朵大红花迎风绽放! 第51章 自古人心贪不足 西禄庄园听竹轩,上官沉香拍了拍心神痴迷的小双,“哎,怎地哭了?” 小双惊醒过来,看看上官沉香,似乎有些恼怒,只是没说什么,转身走下听竹轩,上官沉香跟在后边喊道,“喂喂,你什么意思?” 小双稍稍慢了脚步等着上官沉香与他肩并肩,小双问道:“上官姐姐,你在那个世界时感没感觉到有什么与这个世界的不同?我指的是时间方面。” 上官沉香道:“你应该比我懂啊,毕竟你是一个可以轻易穿梭时空的人。要说不同,那就是时间法则不一样的,有人不是说天上一日人间一年吗?好像是指时间流速不同。但是你反过来想,我们处在这个时空,对于别的世界看我们这个时空是不是也一个道理?虽然不是一天一年,但是总要有不同的地方,就像我们站在不同的角度用镜子看自己,看出来的身形是不一样的,具体我也说不好,或许等我们返回那个世界,那个世界或者还是老样子,或者已经桑海桑田。不过,我还是认为,穿越两个不同的时空,时间法则一定不一样,你说是不是?” 小双感到云里雾里的,自己与乾坤图之间的联络就好像两个相互平行的世界,也不对,现在的乾坤图好像没有时间概念,他的时间完全靠自己去定义。 这其实是意识和时间的关系,有可能还与法则有关。 对面,李天乐和四皇子刘戈勾肩搭背的走来,这两位不同国家的皇子如今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怎么说,刘戈最近迷上了修炼,而且一心想拜小双为师。 小双也奇怪,两个同样心高气傲眼角上挑的皇子都被自己揍过,最后还真是死乞白咧的屁颠颠跟着自己,打都打不走,这就是缘分吧! 刘戈看见小双,老远的连忙拱手行礼,“师父,大皇子那边放下话来,明天他要登门拜访您...我就说,他不会甘心,反正我对什么皇位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来还有什么意思?要我说啊,想找回场子,包括心有不甘的云台峰那些人。” “哦?你知道云台峰又来了什么人?不会是宗主亲自出山了吧?” “师父您算是说对了,不过还有一个人,乃是神道宗这一任的神子,姓唐,听说很厉害,只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整的贼神秘,就连作为亲信嫡传的火尊都没有见过,只知道有这么个人,却未见真面目。” “姓唐?”,小双看了看上官沉香,上官沉香也特别感兴趣,“不会吧?啥时候出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小双笑道:“西南高悬于天的神秘之地终于出现了,这也挺好,省得我还要费事找他们!” 小双看着上官沉香,还想要问什么,上官沉香没好气的说道:“别问我,三年时间,我能安排多少事?告诉你,这一切与我无关,不要还想从我这里套话!” 小双摇摇头,对刘戈和李乐天说道,“其实我想说,人不能就这么闲着,我听说天蜀国的情报网不发达,很多消息都很闭塞,就像这天蜀国的地形一样。这样不行啊,如今不说西洲内部,就说中洲南洲东洲那边,风起云涌的事情一定很多,可天蜀国这里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等人家上门来,啥都一无所知,这怎么行?天蜀国的情报网不缺框架,只是力量太过薄弱,我在想,你们反正也是闲着,不如利用天蜀国就有的情报网重新组建一番,这样对天蜀国百利而无害。” 刘戈瞪大眼睛,似乎看到了一条溜光大道铺展在自己眼前,“可不是?我怎么就想不到?师父就是厉害,我这就去找父皇,我要接手听音阁,我要组建天蜀国的情报网,不,是整个天下最大的情报网,哈哈!” 人就怕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一旦有了目标,便能发挥出一个人的极大潜力。比如这个百无一用的四皇子似乎就是这样。 上官沉香看着远去的欢快的四皇子,不屑道,“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被卖了还帮人家欢天喜地的数钱!” 小双认真的看着上官沉香,“上官姐姐,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卑鄙,你也不应该这么看我!” 上官沉香不看小双,似乎有些心虚,“卑鄙也好无耻也好,达到目的就好!” 小双摇摇头,对李乐天说道:“我不是和你说过,在城内买一家铺子,大一点的,办好了吗?” “买了,只是...”,李乐天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我们总得干点啥吧?不然买了干什么?” 小双呵呵一笑,“啥都干,就叫无双商行,丝绸布匹药材粮食,所有能接的生意我们都要接,不怕干不了,你也不想想我们背后有谁当靠山,再说,你别忘了你师父我,可是合格的郎中,还有能悬壶济世的本事,对了,还有上官姐姐,神机一道高深莫测,就算是摆摊算命也能挣不少钱,总之,我要让生意,从天蜀开始,蔓延到整个天下,我要让整个天下都有无双商行!” “还有靠着生意网扩大情报网,生意多大情报网就有多大,是不是?”,上官沉香终于收起不屑的表情,眼睛亮晶晶! “知我者,上官姐姐也!”,小双忘乎所以的抱了抱上官沉香,“只是,姐姐一定要帮我!” 上官沉香面色微微发红,让这少年这么一抱,竟有一种荡漾的感觉,真想狠狠的亲这小子一口,这孩子,真是挺招人稀罕的! “啐!”,上官沉香被自己的春心荡漾整的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不就是抱一下嘛,想那么多,丢死人了! “对了,明天云台峰的人不是要拜访你吗,要做些什么准备?” 小双踢了踢地上的卵石地面踢出一颗小小的石子,弯腰捡在手里颠了颠,向远处的湖面甩去,一圈圈涟漪一直延伸到肉眼看不见你的地方,小双拍了拍手,“这里就是好地方,柳溪成柳湖,湖岸有垂柳,湖中观柳亭,天地一飞鸟,那姓唐的和我来历类似,但是人家命好,一出生便是钟鼓馔玉之家,比我这个孤单单的飞鸟强出不知多少。明日,观柳亭,一壶茶待客!” 小双想起神游时空时看到的情形,仍不免心动,所谓美好不仅仅存在于肉眼内可见,更存在于人心,两个人心彼此托付,那是一种心灵上的契合,心中所见的幸福,才是真的美好。 不知道苏铭怎么样了,是不是真的吹一吹小螺号,她就能听见! “上官姐姐,你说在河洛城的那些伙伴都结了丹,已到当世巅峰,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不久的将来,大魏国西进,他们就是先锋官?” “一定的!”,上官沉香说道:“你想一想,你一个人足以改变西洲格局,他们可是九个人,而且,中神州可是藏龙卧虎之地,比其他洲已经暴露出来的实力强横不知多少倍,因此,大魏国当今皇帝岂能不利用这些势力来实现自己一统天下的野心?我也很奇怪,为何你偏偏被推到了西边,而且现在看必定站在那九个人的对立面,难不成这一切也都是人为的?那也太残酷了些!” “没事,我会劝我那些兄弟,一统江山行,别滥杀无辜,别造下无边杀孽,其实这个天下谁来统一都行,不一定非要站在他们的对立面。” “你太天真!”,上官沉香不屑摇头,“你在的红庙村,你也知道,就连庄里乡亲因为一两尺地头都会争的头破血流,何况这么大的江山?天下五洲,几十个大小国家,为什么明明穷的喝西北风的小国也非要维护自己的一国地位?对百姓来说无所谓,可是对那些皇室贵族呢?他们就是靠着一国之正统旗号巧取豪夺利益的,还有那些依附在这种利益集团的跟屁虫,他们怎么会甘心沦为普通百姓?所以,维护一国利益这事和百姓无关,但是,百姓却是马前卒和炮灰。所以,打不打仗,百姓流不流血,还真不是哪一个人能决定的,就算你是神仙也不行,因为人心你控制不了,你就控制不了他们彼此争夺,控制不了战争!” “所以,这个天下一定要统一起来,消灭所有国家,只保留一个国家,尽可能减少利益集团,百姓的利益还给百姓,这样才能真正做到天下归心,长治久安!”,上官沉香沉思起来,“曾经有大圣人如此做过,只是那样美好的日子太短暂了,世人皆贪婪,控住不住自己的私欲,若是没有强力手段,或者一个国家的统治阶层变成了皇帝贵族那样的阶层,就不可避免的再一次陷入循环...不说了,一说这些事太闹心,说说,明天你准备怎样对付他们?也许姐姐可以帮你忙!” 小双道:“也没什么,我不会过多考虑这些事情,上官姐姐,这个西禄庄园,皇帝给派来的人手太多,这种花钱如流水的日子我看着心疼,这样,你负责甄别一下,有用的,未来充实到无双商行里,没用的打发回宫里,这么多人,不但费钱,而且我也担心会不会有一些两面人在里边,这对我们的行动不利。” “这方面,我前几天已经有所行动了,四皇子刘戈虽然是一副空皮囊,但是,他来自宫里,宫里的人和事他都熟悉,我已经和他说过,挑选一些他认识的人留下,其余的列成名单,然后由我来一一甄别,很快的,最起码这个院子的班底就会搭建起来...其实,你在草原的那些兄弟可以叫过来一些,还有大凉国的,甚至孔雀国的都可以。” “还真是!”,小双点点头。 上官沉香拍了拍小双的肩膀,“光这么说不行,得马上付之于行动,你不是要在天都城成立商行吗,那就现在就去城里,看看有没有好地方,最好今天就定下来。” 小双点头,二人向园外走去,勾肩搭背的李乐天和刘戈二人老远喊:“师父,干啥去?等等我们!” 西禄庄园远离城区,四人四匹马,一路来到天都城城区,进入城区,小双下马,将马匹交给刘戈,“去,把马拴起来,我们不能在城区骑马招摇,低调些。” 刘戈痛快答应,生怕小双等人不等他,生拉硬扯上李乐天,“等我们啊,可不能丢下我们!” 小双笑了笑,示意刘戈尽管放心,和上官沉香就在附近转悠起来,看着繁华的大街,熙熙攘攘的人群和琳琅满目的摊位,小双由衷感慨,“小的时候就盼着过年,去镇上逛集市,兜里没钱买不起东西,但是看看也觉得过瘾,有一次在一个鞭炮摊,为了争抢一个只响了一声的爆竹,我们几个伙伴和几个邻村的伙伴打了起来,嘿嘿,打赢了,但是,那半截爆竹却死灰复燃似的,在小仓的手里炸响了,满手鲜血,吓得邻村的孩子再也不敢抢,一哄而散。” 上官沉香笑道,“所以,仅仅是一个半截爆竹就让你们抢的头破血流,何况无限江山?” 小双愣了愣,竟是无言以对! 第52章 三个逗比 小双与上官沉香二人慢悠悠的逛街,等待着李乐天二人回来,只是等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却仍不见回来,小双狐疑,“不会有什么差错吧?” 上官沉香左右看了看,“打听打听,这附近是不是有驿马槽,就是临时放置马匹的地方。” 小双点点头,就问摊主,“老板,附近是不是有临时看守马匹的驿马槽?” 摊主点头,“不远,这条街叫花都街,往东走不远十字路口,往南一条街叫做驿马街,专门临时存放马匹的地方。” 小双谢过老板,与上官沉香按照老板的指点去往驿马街,来到驿马街,果然一条街都是临时存放马匹的驿马槽,小双二人只好挨家挨户的看,走到这条街大概中间的位置,终于看到了那四匹马,高兴的在那儿吃草,看见小双过来,还亲昵的伸长脖子,马头蹭小双的胳膊,只是不见了李乐天刘戈两人的影子,忒不靠谱了吧,人跑哪儿去了? 正狐疑间,从街道另一头,满脸是血的刘戈跑了过来,“师父,救命啊,救李乐天,他被抓走了!” “什么?”,小双一把扶住刘戈,“怎么回事?” “我们把马匹安顿好,刚要去找你们,突然出现一个蒙面人,二话不说就给我一个大嘴巴,看把我打的,满脸血,牙都掉了!” “然后呢?快说!”,小双不耐烦的催促。刘戈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显得极为委屈,“师父,你对我一点不关心!” 小双无奈,拿出手帕为刘戈擦干净脸,“说吧,然后呢!” “然后那人抓住李乐天向东跑了,我就追啊追,追不上,那人喊道,想找李乐天,就去城西的印染铺,还要师父你亲自去,不然,他们就会把李乐天大卸八块!然后,我就跑回来了!” 小双稍稍安心,既然那人是找自己的,以李乐天为人质,那么李天乐就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将刘戈推给上官沉香,说道:“姐姐在花都街等我,我去去就回!” “切莫大意,怎么说李乐天都是快要结丹的大宗师,一点反抗没有,敌人必不简单。” 小双点点头,迅速向东边跑去。 “印染坊?”,小双放慢脚步,仔细看街道两侧的店铺,随着人流的稀少,街道越发显得僻静,小双也不敢大意,神识外放,扫描街道两侧。小双突然手一挥,接住一只突兀而来的箭矢,看了看,摇摇头,这箭矢有些眼熟。 正对面,一道四柱牌坊,牌坊上方正中间位置蹲着一具石吼,小双立即纵身而起,那石吼像是喷出了一道火焰,只是不是火焰,而是一团箭矢撕裂空气爆燃而出的火焰,小双躲过,但是,那火焰之龙就像不受控制猛兽,呼啸扑向街道远处。 小双皱眉,身如水龙,搅动狂啸而出的火龙,一瞬间将其搅碎。小双飘落在地,说道,“此地为闹市,出手是不是要控制一下?若再如此,我可不客气了!” 一箭又突如其来,箭无声,仿佛悄无声息的鬼魂,突然出现在小双的左脸,小双探出左手,信手一抓,那鬼魂一样的箭矢被抓成粉末。小双纵身而起,如乳燕投林,在半空起起伏伏,向左一跃,落在一处房顶,看到一道黑影一起一伏在一排排屋顶起起落落,小双凌空踏步,瞬间来到黑衣人影的后背,一掌拍出,那黑影如黑烟飘散盘绕小双身后,小双转瞬极致转身,抓住身后来剑,身后那道黑影瞬间飘退。 小双确定,这人正是阻拦自己来天都城的那个剑术箭术都堪称登峰造极的第一个拦路人! 小双心思电转,脚下不停,紧紧贴住那飘退的身影,一拳出,那身影如黑烟被一拳打散,空中飘出一道血线,散去的黑影消失不见。 然后一道金光点向小双脑门,像是一支朱笔画龙点睛,点在小双的额头。 小双来不及躲闪也没有躲闪,眉心闪烁,一朵金莲虚影光华夺目,那光华闪射而出,对面人立即无所遁形,如蒸汽一般虚化,小双隔空一拳,对面又喷出一道血线,朱笔点出的光点如金星飘散空中。 小双空中虚立,一手负后一手抚在胸前,一只脚虚点,身形如幻,在房顶上方飘来荡去,一个音符刚刚发出,便戛然而止。 小双站在院中挂着五颜六色染布的大院的门房顶,看着已经跌倒在古琴后边的弹琴人,弹琴人身后就是一座房子的大门,大门开着。 小双飘落在古琴上,一只脚一踏,古琴变成碎片,随意将弹琴人踢到一边,进了屋。 屋内,李乐天坐在地上,如闭目养神,一边,一张桌子,桌上有茶,一人背对大门,自斟自饮。 小双看了一眼那背影,一道金光打入李乐天识海,李乐天转醒,睁开眼睛,一脸懵逼的表情。 小双摇摇头,一把摄过李乐天,把他扔到自己身边。 喝茶人身着蓝色碎花锦缎长衫,背影修长,一头黑发披肩,浑身散发的气息既晦涩如海,又桀骜不驯。 门口,三人相互搀扶,极为忌惮的看着屋内两个背影。 小双见那背影迟迟不转身,一只脚轻轻一踏,整个屋子如冻结一般,这一刻仿佛静止,更如一件瓷器,所有人不过是瓷器上的花纹。 背影人将茶杯放在桌上,发出“当!”的一声,屋子如同冰雪融化,气息徜徉。 小双背着手,等待着那人转过身。 一杯茶之后,那人终于转身,小双惊讶,惊讶于那人的俊美。 那是一双如星眸一样的眼睛,看着他的眼睛如坠星海,随着那目光,仿佛能进入广袤无垠的宇宙。 二人对视,像是两片宇宙迎面相撞,星辰如浮萍,随滔天巨浪沉浮,两道巨浪搅动,如两条巨龙搅合在一起,又像两条绳索盘结纠缠,成为一条打不散的更为粗壮的绳索。 随着一声轻哼,二人各自收回目光,搅动的空间变得平静。 “凭什么?”,俊美男子开口,“我才是那个命中注定的人,你凭什么?” “你不是唐家人?不是唐城人?”,小双的猜测似乎有了出入! 那人不屑摇头,“他算个屁,唐城又算个屁,你是我第一个不服气的人,他让我不服气都不够资格!” “可认识上官沉香?”,小双问。 “别提她,一个疯子!” “那么你又是谁?” 俊美年轻人看看那三个被揍的站立不稳的人,说道,“仅凭这点力量还不够资格让你知道我是谁,我只是想告诉你,同样是天下行走,你能做的我也能做到,而且比你做得更好更轻松!” “哦!”,小双不在意的摇摇头,顺手提起李乐天,大步跨出门,走了,留下一脸懵懂的俊美男子,“啥意思?你这人啥意思?你他...的,你啥意思?” 小双不搭理他,转瞬消失在大门外。 俊美男子气得面红耳赤,手指三个负伤人,“你们说说,他啥意思?啊?有这么办事的吗?一句话不说,走了!啊!气死我了!” 俊美男子弹出三颗药丸进入三人的嘴里,在屋子里转悠,“什么人啊,屁放一半,愣是让人憋回去,难不难受?难不难受?还有你们仨,平常那股牛逼劲儿哪?装的比我还牛逼,被打了两次了吧?瞧你们这点出息,一个个的装大尾巴狼,一个双剑仙一个琴仙一个画仙,平时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装啊?拽啊?你的琴呢?你的笔呢?杨无双!你他...气死我了!” 三人偷偷面面相觑,又偷偷无声而笑,偷偷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憋的实在辛苦,弹琴人终于忍不住,瘫坐在地,拍着大腿,“公子啊,我难受啊!” “我也是!”,“我也是!”,另两人也瘫坐在地,拍着大腿:“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俊美男子手指瘫坐在地拍着大腿表情纠结的哭笑杂陈的三人,“你们,竟敢如此笑话本公子,我呸!” 三人终于忍住哭笑声,背剑人一本正经的问道,“公子,下一步怎么办?” “气死我了!”,俊美公子一拳砸碎桌子,“去西禄庄园,在哪儿丢的人,在哪儿给我捡回来!” 三人彼此看了看,又偷偷摸摸把头挤在一块,“俺们怎么办?哭还是笑?” “唉!”,俊美公子一声长叹,“也该见见天日了,西禄庄园不错,肯定有酒喝!” “那是!”,三人立即站了起来,背剑人喊道:“打不过他还喝不过他?喝死他也是一种手段,哥俩个,你们说对不对?” “对,大哥说得对!”,“对,二哥说的也对!” 俊美公子苦笑摇头,“三个逗比!”。 第53章 当天下 小双提着李乐天回到了花都街,见上官沉香正在抓起一件花色长裙在自己身上比划,让刘戈点评,刘戈想看又不敢看,只好偷瞄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喉结上下窜动,点头哈腰,“好看,姐姐穿什么都好看!” “心真大!”,小双将李乐天放下,上官沉香将花裙套在身上,扭扭妮妮转来来去,围着小双转悠,小双看了看,点点头,告诉刘戈结账,自己一人继续沿着大街走下去。 “德行!”,上官沉香不情愿的跟上,问道:“是什么人?”,小双答,“和我一样的人!” 走了不久大街右边有一处当铺,黑色牌匾金色大字,书:当天下! “口气不小!”,上官沉香直接迈步上台阶进大院,偌大的院子正对门的是一座大房,与临街门市不同,这里似乎是一处深宅大院,连廊绕院,红柱灰墙金瓦,两侧厢房,皆气派无比。 正房大门打开着,门口坐着一位老者,芭蕉扇徐徐扇动,一手端着烟壶,背靠藤椅,悠哉悠哉。 上官沉香站在老人面前,用手在老人眼前挥了挥,老人睁开眼睛,芭蕉扇一扇,“哪儿来的小妮子?” 上官沉香自来熟一样搬过一把椅子坐在老人对面,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小双等人,要站起身,“好像,我不是主事人!” 小双摁住上官沉香的肩膀,上官沉香只好坐下来,对老人说道:“老前辈,口气不小啊,当天下,这天下你用什么当?” 老人抽了一口烟,撇着嘴左右摇晃脑袋,青烟袅袅,画成一个个圈,“小妮子,天下何物不可当?” “小到针头线脑,大到一洲山河,你出的起价我就敢当,便是以人命为当,又有什么不可?当天下,天下无物不可当,小妮子,说吧,要当什么?” “我不当东西,我要买当!”,上官沉香说道,“买了这个天蜀国,说说你价钱!” 老头坐直身体,“不要以为我吹牛,天蜀国的传国玉玺就压在我这里,姑娘可敢接当?” 上官沉香有些吃不住,回头看了看小双,小双面无表情,上官沉香思索一番,“看来,还真是运气,你这个院子很好,屋子也多,地方也大,就这儿了!” 老头突然一招手,不知从何处飞来一个木匣,老头接过木匣放在桌上,“你们中,有人不认识这个木匣?” 刘戈早就惊骇的瞪大眼珠子,看着桌上的木匣,“你,你是谁?为什么在你这里?” 老头这才好好看了看浑身颤抖的刘戈,道:“看来是刘氏子孙了,那就对了,皇宫里是不是也有和这个一样的木匣?当初天蜀国第一代皇帝刘汉文以窃贼的手段窃得大统,却偏偏没有得到这个木匣,便假造了一个木匣,里边放上一块连山玉制作的假冒传国玉玺,但是假的终归是假的,你们刘氏一门找这个找了几代人,结果你们想不到吧?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哈哈,天意?” “想必你遮遮掩掩几代人了吧?为何今日拿出来?”,上官沉香问道。 “自然是到了该见光的时候!”,老头烟壶往桌子上一磕,一声清脆的声响瞬间如尖锐的笛鸣,声线如刺穿人的耳膜,令人脑海如扎入一根细长的针,那股刺痛顿时令人晕厥。 小双一踏脚,无穷罡气自脚底升腾,瞬间包裹住上官沉香等人,无数箭矢从房内发出,小双身化天笼,驮着四人扶摇而起,躲过所有箭矢,信手一画,一面水盾悬于身前,飘然下落,水盾化无数细小水剑直飞房屋之内,房屋内有闷声低哼,老头迅速收起木匣,站起身,屋内屋外冲过几十道身影,伴随几十道剑光同时飞至。 小双化出水盾如龙缠住全身,几十道剑气剑光刺入水龙,剑光消失剑气湮灭,小双双手向外一撑,水龙又变成无数水剑反扑而回,其速度之快,不过电光石火,围攻的几十位剑客皆中水剑,扑倒在地。 老头抱着木匣,惊讶的看着气定神闲的小双,只是惊讶,倒是没有恐惧和惊慌,“不错不错,都到这一步了!” 上官沉香比较气恼,没想到自己堂堂元婴境在老头的突袭面前竟然毫无防备,更在那一瞬间没有一丝反抗之力,若不是小双,今天恐怕真要栽在这里,懊恼变成愤恨,出手如电,一掌拍向老头胸膛,老头身影虚幻,如轻烟缠绕殿宇,飘忽来飘忽去的,然后又回到大门口,气定神闲站在那里,看着气恼的上官沉香,笑道:“停!” 上官沉香沉住气,看着老头,“就凭你的身手,若与那刘氏皇族有仇,那座皇宫谁能挡得住你?何必装神弄鬼?” “也不能这么说。”,老头气定神闲的将木匣再一次放在桌子上,坐在藤椅上,看了看满院子已经失去抵抗能力的人,苦笑摇头,“第一,我不是想要杀刘氏一族,因为,再大的仇恨随着时间的消磨也已经记不得多少了,何况,经过了几代人,我的子孙们谁还记得当初被灭国的何家先祖?第二,那皇宫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就算是元婴境,也不敢说在那座皇宫里所向无敌。” “所以呢?”,上官沉香突然觉得这老头必然有所深意,“你作为元婴境的老牌地仙级别的人物,不会这么无聊考验我们吧?” “别说,你还真说对了!”,老头道,“只不过考验的不是你,而是这位公子,无双国士!” 小双比较意外,看着老头,老头笑了笑,“此等人物谁会不注意?谁会不在乎?又有哪个江湖人不想了解?老夫自知道无双公子的大名,就已经安排人手秘密调查公子,甚至一直在跟踪公子的一举一动,当然没有任何对公子不敬的地方,只是老夫想确认,公子是不是老夫早就想找的那个人!” 小双问道:“这是为何?我对你有用?” “公子的天笼神功谁传的?”,老头眼神热烈! “家父!”,小双回答的毫不犹豫,上官沉香脑海响起惊天炸雷! 老头眼神发亮,然后噗通跪倒:“老奴何醇拜见公子!” 老头泪流满面,泣不成声,“老夫守在这里三百年,就是为了等公子。家父弑神一战之后坠落不可知之地,作为他的后人也险些烟消云散,是神武大帝以无上神通聚魂还阳,并炼制轮回空间,让我等在人世间反复轮回,就是要等公子您,等您回来,这一世,我等了三百年了!” 小双想起了教书匠的话,想起了那个世界还有东沟村梦境遇到的一对男女,逐渐明晰起来,但是,还有很多事情理不清,但是他知道,所谓的弑神一战后,必然有很多神武大帝及其属下的后人被聚魂后回到尘世轮回,比如眼前这个山官沉香! 教书匠让自己行走天下合道,何尝不是找到这些人? 小双扶起跪拜的老人,“这一世三百年,苦了你了,而且,千万不要以老奴自称,我杨无双,如真是神武大帝儿子,那你就应该是我的哥哥,以后我们兄弟相称,何大哥!” 老头也不矫情,“弑神之战前,吾父与你父虽为君臣,但是情如兄弟,这样也好,无双小弟,老哥找到了你,从今日开始便是你的马前卒,今后的路,老哥陪你!” 何醇双手结眼花缭乱的手印,对着木匣点了又点,那木匣“咔嚓”一声打开,一股白气蒸腾而出,接着白气缭绕,有云蒸霞蔚之像,屋子霞光缭绕,灵气氤氲。一块通体荧光散发霞光朝气的白玉从木匣中徐徐而起,悬在空中,圣洁而贵气十足。 何醇双手虔诚的接过白玉,恭恭敬敬放在桌案上,拜了三拜。霞光雾气消散,何醇再一次拿起白玉,看向大印底款,上刻: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何醇神情肃穆而激动,将印玺放入木匣内,关上木匣,叹气道:“终于到了舍弃这一切的时候,此世,托生在帝王之家,不想却是山河破碎何家毁人亡的一世,罢了,无非如此,所谓人间的是是非非,神仙也难以断定说是谁非。刘戈啊,此物虽称镇国之宝,但是象征意义远远大过本身的价值,既然我已经志不在此,为一个象征物打生打死连累诸多无辜,本身就是一件罪孽,从此此物归你,你愿意给你父王便给,你若不愿,留给自己也未尝不可,只是我要让你刘氏一族明白,从此刻开始,我何氏与刘氏再无恩怨,若你刘氏还不就此罢休,别怪我无情,做出斩草除根的过分事来。” 刘戈不敢伸手接过木匣,只觉得拿东西太过烫手,若是大哥在此,说不定义无反顾,然后为了保密说不定还要杀人灭口,这东西放在自己手里,这要传出去,自己恐怕活不过明天。 刘戈哀求一样的看着小双,小双示意他尽管背在身上,刘戈见此,一颗心终于放进肚里,有这位在,就算是自己身背金山银山,谁又敢多看一眼?呵呵,说不定,有了这玉玺在,自己从最不可能转变为有可能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这又有什么意思?看看人家李乐天,人生在世,所谓皇权富贵不过过眼烟云而已,看不开就是躲在笼子里作威作福,看开了,则是天地永恒我自逍遥。 上官沉香独自走出屋子,小双也跟在身后,何醇急忙领路,一路指指点点,除了前店门脸内院大的四合院,再往后走,又是一处院落,似乎隐藏在茂盛的树林之中,寻常不见,而且,谁也想象不到在这闹市之地,居然别有洞天。小双精通阵法,知道这是一道小型乾坤阵,方寸之地可容纳一座大山。何醇在闹事布置这道俗世不可多见的阵法,可想而知何醇为了在刘氏皇族眼皮子底下躲猫猫花费了多少功夫。 上官沉香与何醇早就认识,即使生存的时空不同的时候,上官沉香也曾来到清明天下游历而有了与何醇结识的机会。只是,这何醇是个死脑筋,在也不愿意轮回,说是这一世若是遇见了对的人就这样,若是再遇不见,干脆就在轮回界待着不走,爱咋咋地。因为每一世轮回都要经历痛苦不堪的生离死别,实在令人撕心裂肺,每一世的亲人都会在自己的心灵上留下或者极致幸福或者无尽烦恼的记忆,待到眼看着身边人一个个离自己而去,那份煎熬自己实在不想再经历。所以,这一世索性就这样,爱咋咋地! 上官沉香熟门熟路的进入后院被植被染得翠绿的大门,推门而入,果然别有洞天,无数瓦舍映入眼帘,甚至还有演武场等广场。上官沉香点点头,“这是这里啦!” 上官沉香看向何醇,“小双要做点事,这里正好,以后这里就归我了,而且这里的人我都要了,你也要听我的!” 何醇笑笑,“只要你满意,我无所谓!” 上官沉香看了看何醇,一脸嫌弃,“可是,我可不愿意整天看到一个快要入土的人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不吉利!” 何醇哈哈大笑,“那就重新再活一回!”,转眼间,一个翩翩佳公子出现在众人面前,一袭青衫与小双雷同,甚至发型都一致,除了长相不同,居然什么都模仿小双公子,一脸暧昧的看着上官沉香,“上官妹妹,为兄可还配得上你?” “切!”,上官沉香摇摇头,“无聊!”,看着一排排瓦舍,问道:“你做了几十年上百年的情报,对清明天下布局甚深,现在,小双想在整个清明天下布局无双商行,你的眼线可能帮上什么忙?” “简单!”,何醇抿了抿头发,“除了西洲,主要在中洲,我的布局都是当铺,不敢叫当天下,都叫何以当!” 小双感觉自己可以轻装了,现在好像知道上官沉香来自己身边的含义了。 上官沉香转身看了看小双,“前店为无双商行门面,这里就是我的地方,你有意见?” 小双笑呵呵,“求之不得!”,看着何醇说道,“何大哥,你对生意比较在行,商行这一块就交给你了,若是需要我出面时,你叫我一声便好!” 何醇带领众人又回到了前院,此刻那些狼狈的护院已经调息完毕,小双向众人抱拳,笑道,“要怪就怪何大哥,小双在此向各位抱歉了,以后,诸位与小双都是兄弟,还望诸位多多帮忙!” 众人龇牙咧嘴,惶恐中带着惊喜,一句兄弟足矣! 上官沉香让何醇为自己收拾好一间房,告诉小双,自己从此刻便住在这里了,自己这个无双商行实际掌舵人即刻走马上任,名义上的掌门人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 小双笑了笑,与何醇告辞。 第54章 朱陶阳 西禄庄园,小双和李乐天刘戈返回,刘戈身背木匣。 小双看着刘戈一副惶恐的样子,笑道,“有些动心?” 刘戈摇头,“公子说过,我就不是做大位的人,这一点我自己心知肚明,也有自知之明,我所焦虑,无外乎父皇问起时我该如何回答,是不是要透露何大哥的秘密,还有会不会给你惹来麻烦。” 小双欣慰的拍了拍刘戈的肩膀,道,“我若有私心,可以全然不在意这个象征之物,便是皇位,也可随意拿来,只是,我游走天下的目的绝非皇权富贵,我所看重的是这个尘世,这个人间,可以百姓太平家国平安。只是,世人都不这么想,所以,我只好为百姓们看着点那些权贵们,让他们不至于太过贪婪。也许你的父皇和我一样,天下为公,这么多年他根本没有在意这一块玉玺,无非也不想因为这一个象征物搞得满国风雨。但是,这东西若放在别人手里则不然,比如你的大皇兄,我可以猜测得到,若是他得了这块玉玺,说不定会野心膨胀,就连父子反目也不是不可能。所以,这件东西只能放在你父皇那里,何大哥也是如此心思,若他真有皇权之心,这么多年不可能躲在天都城不给皇家添一点乱。你可以和你父皇实话实说,告诉他,如今何醇就在京城,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我相信他,你的父皇是一个聪明人!” 刘戈顿时释然,与小双相处的日子,他终于跳出原有的窠臼,眼界越发宽大,缠绕日久的种种不甘不服和无奈都随之远去,为自己的修行之路过了第一道心关。 听竹轩,年轻人和剑琴画三人等待着,年轻人越发烦躁,看着不卑不亢的侍女,想解点闷,逗逗闷子,围着侍女转圈,“啧啧,不愧是第一公子的侍女,这气质,好在走的是气质路线!” 侍女嫌弃的瞥了一眼转圈人,双手交叉下垂,头略低,看着眼前,仿佛眼前这个人根本不存在。 年轻公子站在侍女眼前,一只手在侍女眼前扇了扇,侍女眼睛都不眨一下,目光执着的看着眼前,仿佛远处的风景比眼前人更耐看。 “我姓朱,朱陶阳,君子阳阳,左执簧,右招我由房,其乐只且!君子陶陶,左执翿,右招我由敖,其乐只且!君子陶阳,执簧执翿,年方十六,姐姐多大?可会簧翿之乐?哼,本公子刚刚出山,游走人间,听说有一个叫杨无双的自称天下第一公子,心中不服,打过两个照面,不过尔尔,今日来此,便是要正式会一会那第一公子是否浪得虚名,姐姐佳人,跟随一个浪得虚名之人没的虚度了年华,小弟不才,愿助姐姐脱离樊笼,从此天高地阔,姐姐可愿意?” 侍女眼神坚定地眺望远方,眼前人不过空气,一眼看穿。 朱陶阳又在侍女眼前扇了扇,摇头叹气,“好好一个人,眼睛瞎了!” 朱陶阳自感无趣,在听竹轩转悠,自言自语,“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这还没到秋天,咋就这么萧瑟?这么愁人?唐城的香姐姐,虽然泼辣无趣,但是总有个愁丝恨缕萦绕心头,见面不是打就是骂,从不好好说话,怎的?那小双就那么迷人?生生世世的,做了多少世的孤女?我朱陶阳一介翩翩佳公子,就那么贱?还有,那小双怎么了?真就比我强?” “嗯!”。 朱陶阳猛地转头,目光灼灼看向背剑人,“咋的?剑叔叔真的这么认为?我们的差距有多大?” 叫剑叔叔的人名号司马剑,见公子有微怒之色,刚刚伸出两只手比划的距离改成一只手,伸出大拇指和食指,距离由大变小,小声道,“也不是很大,就差这么一点点,真的就一点点!” 朱陶阳满脸不忿,转头看了看另外两个人,“画叔叔琴叔叔也这么认为?” 公孙画和徐琴彼此看了看,公孙画道,“大哥说得对!”,徐琴极为真挚的点点头,“大哥说得对,二哥说的也对!” 朱陶阳拍拍脑门仰天长叹,“这日子没法过了!” 湖边,小双李乐天刘戈三人出现,眺望听竹轩,竹林掩映的听竹轩里影影绰绰的几道人影,小双无声的笑了笑,假装看不见,转身离去。 “我…日!”,朱陶阳站在栏杆边,想呼叫,又觉得很没面子,狠狠地看了三人一眼,司马剑只好大声喊道:“那谁?无双那个公子,我家公子叫你,他又不好意思,你看,我们来都来了,给点面子,若是我们公子面子不够,给我们兄弟三人点面子…也不对,反正见见呗,给点面子!” 朱陶阳的脸变成猪肝色! 小双笑了,连刘戈李乐天都相顾莞尔,小双绕湖而行,不紧不慢,仪态悠闲。 侍女看到自家公子,终于变脸,水汪汪的眼睛变得神采飞扬,一双手一会儿交叉,一会儿下垂,一会儿又抱在胸前。朱陶阳看着小双牛逼轰轰的样子有些心烦意躁,发现侍女居然表现得如此手足无措,便有些生气,咋的?本公子就那么不入你法眼?你的气质呢?长得一般般也就是了,偏偏气质如此迷人,这会儿,连气质都没有了,这小双真就那么好?好到你可以丢掉气质? 小双终于来到听竹轩,对早就站在眼前的三人拱手,司马剑气度俨然,拱手行礼,“司马剑见过无双公子!” 公孙画和徐琴也同时拱手,“公孙画!”,“徐琴!” 两人觉得这种介绍过于简单,纷纷自我介绍,“书画一绝南天第一!”,“琴音越谷,南天第一琴!”,两人觉得应该介绍自己的大哥,“剑箭双绝,无以伦比!” 三人围着小双转圈,啧啧称奇,“我就说,无双公子不愧为天下第一公子,这长相,这该死的气质,还有居然打败我两次,不是第一谁能做得到?” “大哥说得对!”,“二哥大哥说的都对!”,徐琴突然坐在条凳上,祭出一把古琴,“与君弹奏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去去去!”,朱陶阳不耐烦,司马剑急匆匆道,“忘了忘了,我家公子,朱陶阳,比起公子你,差…强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 看着愤怒的朱陶阳,司马剑临时改口,觉得撒谎这事自己果然不太擅长,而且,撒谎之后容易造成心结,便又改口,“是你比我家公子强一点点,就一点点!” 小双憨厚的笑了笑,来到一脸不服不忿的朱陶阳面前,拱手行礼,“杨无双见过朱公子!” 小双随手接过侍女递过的杯子,喝了一口茶,又将杯子交还给侍女,随口道谢,侍女面色微红,舍不得放下杯子,低着头,看着茶杯,也看着自己的脚尖。 朱陶阳对小双自然而然的动作由衷的钦佩,嘴上还是不服,“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看看,名震天下的无双公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呵呵,也不过如此?” 小双呵呵一笑,认真的看着朱陶阳,“不过如此?你两次偷袭我不成,你岂不是更不过如此?” “那是!”,司马剑道,“最起码我不是不过如此,我的两个兄弟也不是不过如此,两次偷袭无双公子不成,不是我们不过如此,而是无双公子太过如此!” “大哥说得对!”,“大哥二哥说的都对!”,徐琴看着自家公子脸色太过灿烂,心有不忍,道,“我家公子的意思是无双公子不过如此,不是不过如此的意思,而是真的不过如此!” 徐琴挠头,觉得这话解释起来很复杂,且把自己都绕迷糊了。 小双晒然一笑,浑不在意,面容可亲,一脸由衷的亲近,“其实,我可以喊你朱大哥!” 朱陶阳终于板不住脸,噗嗤笑出声来,一把搂住小双,“小双老弟,为兄朱陶阳,从此之后,为兄就是你的后盾,你的后台,你的下酒菜…酒伴,天上地下,你我兄弟相随,我是你哥你是我弟!” “对对对,从此之后,我们都兄弟相称,陶阳,往后不可再叫叔叔了,我还没结婚呢!”,“对对对,大哥说得对!”,“对对对,大哥二哥说的都对!” 听竹轩,很快摆上了酒席,这不是小双等人的吩咐,一边的侍女很不简单,眼看小双与朱陶阳已经兄弟相称,便对亭子下的侍女们使了个眼色。 刘戈自从进入听竹轩就看见了侍女,刚要张嘴,被侍女狠狠瞪了一眼,刘戈张口结舌,不敢吭声,只是脸色极为精彩,而且极为纠结。 很快,七个人喝酒喝到高潮,朱陶阳搂着小双的肩膀,说道,“南天南,有一座窟窿山,老辈人说那是大神担山留下的,一座在南天,一座在北天,我所在的镇子叫药王庙,镇上有塔叫药王塔,我去过窟窿山也去过药王塔,我是唯一一个能上去窟窿山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能登上药王塔七层的人,七层守塔人告诉我,我是南天唯一世上行走之人,他叫上官鸿,他说我出世之后,若是能找到一个叫杨无双的公子,便叫我跟随他,若是你不在,或者没来西洲,我就可以代替你行走这天下。哥也是心高气傲之人,凭什么要跟随你?其实哥是存了杀你之心,只是两次都没有成功,没成功就是,命中注定,命中注定的事哥也就从了。双弟,别怪哥,谁都有私心,我也想出名啊,不甘心当副手,那啥,啥也别说了,都在酒里,喝,哥是死心塌地了…对了,唐公子唐经那小子不服我,唐城城主的儿子,很厉害?啥也不是,除了留恋烟花雨巷,再就是舞榭歌台,争着抢着登药王塔,非要与我争一争,连五层都没上去,被四层守塔人不客气的打出宝塔,丢人现眼。就这,还不服,非要与我纠缠一番,哥没客气,打得他满地找牙。还有就是上官沉香那娘们儿,哥看上了,你别抢行不?” “呵呵!” 小双不坏好意的冷笑,朱陶阳浑身发冷! 酒足饭饱,几人绕着竹林散步,刚刚入秋,竹叶仍然翠绿,竹林与湖水相衬,蓝天壁洗,令人心情畅快。小双与朱陶阳走在前,刘戈李乐天陪同司马剑公孙画徐琴在后,司马剑一直观察着刘戈李乐天,感叹道,“果然,跟在小双弟身边,笨猪都能上树!”,见二人不好意思,又语重心长,“你们不行啊,不能辜负了我双弟的心意,你们体内都有我双弟的鸿蒙紫气,只要炼化,元婴境打底。只是,你们这肉身还是太弱,跟在我双弟身边只能给他丢人,明日起,老哥我就辛苦辛苦,为你们打磨一下肉身!”,“大哥说得对!你们真不行,若是我们哥仨有这等机缘,现在早早化婴了,而且,就凭我们的底子,不说比得上小双公子,倒是可以和我家公子拼一拼!只是,我家公子从山洞里得了不少宝贝,一不小心人家拿出一面镜子,就那么一照,连石头都能化成灰,嗯,就是一照,很简单,好怕怕!” “大哥说得对,好好炼体,练得比石头还硬,就不怕那镜子了!” 小双看着朱陶阳,笑道,“看来,我还要多谢你手下留情!” “那是!”,朱陶阳挺直腰杆,斜上方四十五度看天。 不知不觉,月儿挂树梢! 第55章 赤子之心 悬崖峭壁上那朵大红花摇曳着身姿,如夏花之灿烂,闪烁着红色的光芒。 周杨坐在自己这一侧的悬崖顶部,花妞妞靠在他的肩膀上,二人注视着那朵鲜艳的红花,表情各异。 周杨想起母亲临终前拉着自己的手,那种不舍令人心碎,小孩子拉着母亲的手痛哭流涕,感觉他的天空塌陷了,刚刚开始的人生在这一刻也已经结束。 望着那朵大红花,那朵生机勃勃的大红花,周杨泪流满面,仿佛那朵大红花变成了母亲温柔的笑脸,召唤着她心爱的儿子。 花妞妞虽能体会到身边仰慕之人的心理,却更多的是惊艳,那朵大红花真好看。 周杨抹了抹眼泪,然后将心神全数沉入到那朵大红花中。母亲的脸越发清晰,像是召唤着她的孩子。 那朵大红花还在摇曳,在周杨看来,那是母亲在招手,他喃喃自语,母亲,等等我! 周杨站起身,忍不住颤抖的身躯,在花妞妞掩口的惊呼中,一步跨出,接着消失不见! 花妞妞大惊失色,不顾一切的跨出了那一步,呼喊着她心爱的人。 你若去往天堂,我便跟你去天堂,你去往地狱,我便先一步在奈何桥等你。 周杨一步跨出,并没有想象中的堕入深渊,仿佛躺在母亲的怀抱,飘飘然,大红花如旋转的风车,旋转出一道红色旋涡。周杨躺在温暖的怀里,飘进旋涡,一番飘忽摇荡之后,周杨落到了一处翠绿的草地,周杨躺在地上,双眸清澈,看着天空流淌的白云,闻着清寒的草香,心中惬意无比,只是少了那温暖的怀抱,这让他有些沮丧。 可能是幻境吧,母亲已经去世了,八年了! 只是,他要那朵大红花,他希望完成自己心中宿怨,哪怕不能因此救活母亲,他也要让那朵大红花陪在母亲身边,愿母亲像那朵花一样永远绽放生命的光华。 周杨想起花妞妞,妞妞如何了?不会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冲动吧,若如此,她会不会坠落深渊? 不会的,妞妞是好姑娘,老天不会这样残忍。 一头青牛走过来,喘着粗气,在周杨的脸上来回嗅了嗅,“哞”的一声长鸣,抬眼看天,用蹄子刨了刨草地,一块块泥土被翻起,覆盖在周杨身上,像是想让周杨入土为安。 周杨蹦起来,喊道:“喂喂,我还没死呢!” 老牛停止刨土,对着英俊少年呲牙,露出极为人性化的笑脸,然后大脑袋蹭着少年的前胸,接着转身,大屁股一扭一扭的往远处走,回头看了一眼少年,摆摆头。 周杨跟随大青牛向远处走,与青牛同步而行,一只手放在青牛的背上,与青牛说话:“前辈,我是南塔村的,我知道你听得懂我说什么,您也不用回答,我就是有些话想和您说说,因为有很多话我想说,怕别人烦,就不敢说。” “牛前辈,我出生在南塔村,我的父亲是一个庄稼人,活了二十几年就没了,我的母亲是一个好母亲,温柔善良而且贤惠,和我父亲一直恩爱有加,我从来没有看过他们红过脸。父亲不知是什么病,在我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母亲受到的打击最大,整日以泪洗面。我一个五岁的孩子,我什么都做不了,看着母亲我只能陪着母亲哭,我甚至有点恨父亲,为什么这么早就丢下我们母子?母亲多么好,你真就舍得?若是我不够乖,你不喜欢我,那也应该陪着母亲到老,对我忍忍也就过去了,毕竟我也不是太不懂事的孩子,实在不行,你们把我丢掉,可是最不应该丢下母亲吧?父亲走了,母亲病了,我没有觉得生活如何艰难,我只是想,无论如何我要留住母亲,决不能让她和父亲一样就这么早早的走,那么早的离开我。只是,母亲仅仅坚持了两年,我才七岁,母亲也丢下我不管了。我知道,母亲一直在坚持着,她想父亲,一直想去找父亲,可又舍不得我,所以,母亲的哭不仅仅是思念父亲,同时也是对我的不舍。我拉着母亲的手,苦苦哀求她不要这么早丢下我,她想父亲,可我也舍不得她啊!但是,看着苦苦支撑的母亲,我又觉得自己不能太过自私,母亲去与父亲团聚,那是她的愿望,我不能一直抓着母亲不放手。但是我真的痛苦,我真的舍不得母亲…” 少年已经泣不成声,他没有发现,大青牛巨大的黑色眸子有泪珠滚滚滑落。 “我有一个心结,我想找到传说中的长生花,我要把那朵花放在父母的坟前,若父母有灵,就会知道他的儿子想让他们长生不老,无论他们在哪里,那朵长生花都会陪着他们,让他们等着我,等着我去和他们团聚。隔壁的胡婶是个好心人,她告诉我,无论我能不能找到长生花,我的父母都会在另一个世界等着我。我相信她的话,因为,这才是我活着的希望!” “有一个小女孩喜欢我,我也喜欢她,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喜欢她,因为,我在想,只要找到了长生花,就是我与父母团聚的日子,很可能不在这个天下,那么,我就不能让她苦苦的等着我,我知道等待的滋味太过煎熬,我不想让妞妞承受这种煎熬,若是有可能,我情愿让她忘了我,没有我这个人,而我会偷偷地想念她,看着她无忧无虑,看着她找一个好男人双宿双飞。” “牛前辈,我不知道这是哪里,不过这样也挺好,本来我就是一个无根的孤儿,在哪里都一样,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更好,说不定我能找到那朵长生花…但是,这有点对不起那些对我那么好的乡亲们,对不起妞妞,对不起胡婶,真的对不起!” 天上,一对璧人紧紧依靠在一起,看着与大青牛并排行走的少年,听着少年的心声,泪水无声却如大雨滂沱。女人不肯擦去泪水,仿佛一擦去眼泪就对不起如此美好的儿子。女人喃喃道:“苦了我们的孩子,你能想象得到那孩子心中的苦,小双分魂,你能想象到那孩子内心深处原来这般苦楚!我们对不起那孩子,他受了太多的煎熬和委屈,本来可以不这样的!” 男人终于擦了擦眼泪,搂住女人,说道,“其实,这是小双自己选择的路,他也是想把压制在内心的那一道关卡走过去,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压抑着自己,始终难以释放。这样也挺好的,他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将那些苦楚释放出来,迈过这一道关卡。” “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好,本来我应该陪着他的,不应该如此绝情!” 男人拍了拍女人的后背,“心关难过,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好在这孩子自己闯了过来,你若不撒手,他何时能够过关?至于花妞妞,还是把她送回去吧,本来她的出现就是一个意外!” “这样会不会太残忍?”,女人叹气,“那孩子情根深种,就这样抹去那孩子的一段美好的记忆是不是太过残忍?” 男人犹豫起来,他也觉得残忍。 可是,小双那边怎么办?难道真的就让这少年完全独立出来?成为一个独立的人?那小双怎么办? “小双这次分魂,一是这孩子,游走南疆,一个是东洲那边,他是想摆脱我们给他安排好的路线,自己独立下棋,这两个分魂就是两个棋子…这孩子够狠,竟然把自己作为棋子,走出自己的路,只是,他本体因此陷入困境,若是他不收回这两具分身,将来他必须要重走一次修行之路,这太难了!” “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我们的儿子!”,女人坚定地说道,“我要看着我的儿子走好每一步路,不能再放任不管!” 男人苦笑摇头,“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你可以帮助很多,但是,脚下的路终归还是要他自己走,干涉太多反而不好,前几世宇燕和淑凤的教训莫不如此!” 孩子和大青牛叨叨咕咕,一路漫无目的地走,走到哪儿也没有个目标,只是大青牛走,他跟着走就是。 很好的一片大草地,低矮的树林衬托着平整如畴的草地,加上飘荡着一丝白云的天空,真有野旷天低树的感觉。大青牛似乎心情格外好,听着孩子的唠叨,越发与孩子亲近起来。 然后,少年看到了远处的窟窿山,不是在悬崖后,就在那片草地的远方。 大青牛示意少年坐在自己的背上,少年与大青牛心意相通,爬上大青牛的后背,觉得有些对不起大青牛,道:“其实,我自己可以走的,这样感觉不太好!” 大青牛蹄下生云,徐徐升起,至高空,如舟行风平浪静的大海上,飘过草地上空,直奔那处窟窿山。 从窟窿眼降落,稳稳的,只是有些恍惚,就降落到一处桃源一样的地带,山青水绿,似有城郭。 大青牛驮着少年,一路看似缓慢而行,不过瞬间又是另一番景象。 一座青山,山脚山门,台阶蜿蜒,曲曲折折,峡谷溪流,山分层次,顶有雪帽。 大青牛让少年下来步行,自己则在前方带路,沿着台阶,一步一个脚印的攀爬。 台阶两侧,一步一景,台阶上,少年度步如年。 台阶每九层一个平台,每九层一个回旋,如螺旋绕着山而行。 第一个九层,少年如抗大山,步履维艰。 少年心性卓绝,从小在艰难困苦中挣扎,早就练就了愈挫逾前的心气,扛着一座山,还能比失去母亲更让人痛苦的事吗? 少年骨头嘎嘎作响,浑身肌肉绷紧,鲜艳的血丝从每一寸肌肤中渗出,头部被压的难以抬起来,只是少年心性坚韧,任何困苦都不能自己低头。 第一处缓台,大青牛站在那里,看着少年。 就像肩膀上被追加一块块巨大的石板,每登上一层台阶就加一块石板。 少年汗如雨下,到第三阶,居然难以挪动半步。 少年站在那里,不肯低头,目光坚毅的看着眸光中闪烁期待的大青牛。 少年终于挪动脚步,巨大的压力重重锤击而下,至缓台,少年骨骼和经脉已经寸寸断裂。 少年终于没有能够保持清醒,晕倒在缓台上。 第56章 青衫公子黑发飞扬 刘戈身背木匣走向父皇的寝宫龙翔殿,刘戈有些惴惴,一国重宝就这样背在自己身上,真怕有什么意外。从西禄庄园到皇宫,怎么说也有二十几里路,骑马很快,但是要经过一片偏僻的树林,刘戈每一次走过这里都感到瘆得慌,树林不大,但是这里曾是一块战场,曾经血流成河,后刘氏皇朝将这里改造成一块陵地,无论敌我,都在这块林地里占有一席之地。 黑乌鸦夜晚盘旋在夜空,林地小路快马疾行,前方树林尽头就是灯火,皇城西门已露峥嵘。 刘戈突然感到脊背发寒,一股阴风吹得遍体通寒,刘戈下意识伏在马背上,腰中宝剑已赫然出鞘,不回头,宝剑向后一扫,然而,只是一瞬,后背一轻,那木匣已经被夺走,简简单单。 刘戈抬头,纵身飞离马鞍,头顶的黑影并不停留,从林稍一闪而逝。 木匣丢了! 刘戈不敢停留,拔马回走,再一次返回西禄庄园。 面对手足无措的刘戈,小双倒是没有太多的反应,说道:“丢了也好,等它出现的时候,对他们来说不见得是好事!” 刘戈这才放下心来,公子说没事,那就是没事,何况这么多年,没有这枚传国玉玺,天蜀国不是也过得很好? 小双回到自己的房间,是一个独门小院,名曰兰芳苑,本来是公主的临时居所,自从皇帝刘玄禅将西禄庄园赏给小双之后,皇家所有人都搬离了这里。 公主刘芳,比刘戈大一岁,正宗皇后所生,也是皇帝唯一的女儿,据说长得颇有倾城之色,孤傲清高。 兰芳苑那一间卧室,是唯一一个还摆放女儿妆的地方,小双自住进来,就没有在那间卧室停留,在东厢房住下,不踏入正房一步。 小双想着尽快搬出去,等当天下那边收拾整齐,挂上无双商行的牌匾,小双就会离开这里。 朱陶阳司马剑公孙画徐琴四人则要了最大的一套院子,名为碧瑶宫,像是一座小型宫殿,建筑奢华。 李乐天和刘戈则在兰芳苑西厢房,他们离不开小双。 小双坐在床铺上,闭目调息,这几天,他不像看起来那样平静,内心翻江倒海,仿佛经过了一道道关卡,晨钟暮鼓一般的扪心自问。 心湖中,那个撕心裂肺喊着自己心爱人名字的女人让他心惊胆战,不忍心,更煎熬。他拿出了那个小海螺,不敢尝试吹响,他怕自己失望。 扪心自问,那个与自己私定终身的女孩,已经在心湖中占有了所有位置,再也容不下其他人,而那个女人仿佛与自己无关。 时辰渐近子时,小双身体微微颤抖,浑身汗流如浆,七窍隐隐透出血丝,一把快刀闪现在心湖间,不再犹豫,刀光一闪,一刀两断! 小双晕厥在床上,兰芳苑,正房之中,隐隐有叹息声。 太阳初升,西禄庄园开始热闹起来。 朱陶阳站在碧瑶宫大院门口,伸懒腰,随意打了一套王八拳,司马剑由衷赞赏,“公子这套拳法越来越臻入化境了!” 朱陶阳懒得理他,出门转向兰芳苑,身后,司马剑问公孙画和徐琴,“难道我说的不对?” 公孙画摇摇头,“大哥说得对,大哥怎么可能不对?公子的那套王八拳分明已经臻入化境,而且越看越像…大哥,好像不对!” 四人前后脚来到兰芳苑,刘戈和李乐天已经起床,二人正在院里切磋,见四人进来,几个人热络的攀谈。朱陶阳奇怪,小双为何还没起床? 早饭可以集中在沁芳斋吃,也可以在各自的地方吃。下人来到,问诸位在哪里用餐,朱陶阳想了想,推开了小双的房门,喊道,“吃饭了!” 然后朱陶阳一愣,床上的无双公子平躺在床上,面如金纸,呼吸微弱。 朱陶阳吓了一跳,抓过小双的手臂为他把脉,这一把不要紧,朱陶阳吓得大惊失色,这小双已入膏肓! 朱陶阳稳住心神,慢慢将小双扶起来坐直,自己在小双身后盘坐,双手附在小双后背,竭尽全力为小双空空如也的气海丹田度气,不大功夫,朱陶阳头顶白色蒸汽升腾而起,气海有枯竭迹象,整个人像是虚脱一样,堪堪难以坚持。 小双的气海如大海,朱陶阳注入的真气如涓涓细流,纵使竭尽全力,如石子扔进大海,无济于事。 东厢房白雾蒸腾,像是蒸一锅馒头,蒸汽散发,飘出屋外,令院里的人看的惊悚。众人涌进屋里,眼前情形让众人都大惊失色,司马剑把双手附在自家公子背后为自家公子度气,公孙画和徐琴马上一一跟上,跟串成串一样,刘戈李乐天同样没闲着,不大的屋子,像是被白雾笼罩,浓雾厚重的彼此对面不见。 众人皆晕厥,倒在地上横七竖八的,甚至每个人都口喷鲜血,耗损过度。 容色普通的侍女从正房中走出,站在东厢房门口向里边看了看,一声长叹,便离开了这里,去往听竹轩。 今天,听竹轩有客人。 听竹轩,几个侍女战战兢兢的看着眼前这些人,大皇子刘英,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人。 不知道大皇子拜了几个庙门,唐城的唐经一伙人四人,大皇子的师门云台峰神道宗掌教师尊火灵儿和大弟子火尊都在大皇子的引领下来到了听竹轩。火灵儿一身红衣,果然如火一般,看模样也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其实真实年龄不知多少岁。 唐经坐在竹椅上,前后晃动,手下四人站在他身后。唐经双眼看着听竹轩外,看竹林,看湖水,看蓝天,看白云,就是不看轩内人。 大皇子不敢吭声,这里边随便一个人,都能轻而易举的把他打出屎来。 火灵儿也不看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唐经,作为神道宗的掌门人,明面上的金丹境剑修,她有自己的骄傲,即便你出自唐城,出自神秘之地又如何?天蜀国四大圣地,可不是说笑的,云台峰也是神人传承,那是在天上都挂号的至尊火神,传了无数代的火神剑,一剑出如火山喷发,惊天动地。 你唐经出来,还不是抄近路找到了大皇子?牛逼轰轰的,其实也是一个门客而已! 唐经不这么想,自出山之日起,无双公子无双国士的大名几乎轰烂了自己的脑子,他不服,唐城高高在天,而天蜀国不过一介红尘之地,在这地方闯出名声,不过尔尔,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至于所谓的神道宗,根本不入法眼! 唐经出来,确实是走了近道的,一块红尘之地,最直接可控的就是一座王朝,掌控了王朝,就掌控了一国,所谓行走天下,借助一国之力实现自己的目的应该轻而易举。所以,他根本没有别的打算,直接进入皇宫,找到了野心极大的大皇子,一番毛遂自荐,连吓唬带唬人,将大皇子唬的晕头涨脑。与师门联系,再加上小双在朝堂上的表现实在欺人太甚,而且唐城又来了一个圣子主动加入大皇子门下,就这样,火灵儿决定亲自出面,最主要就是看看名震天蜀的无双公子究竟是何模样,探探底细,其次看看所谓神秘之地来人是什么样子。 然后,第一件事让她有些失望,这位眼高于顶的唐经公子,在她看来仅是金玉其外的纨绔而已。 现在,她想看看第二件事是否还是令她失望。 但是,今天她注定要失望了,无双公子没有来,还在昏迷中。 大皇子气愤不已,一个毫无功名在身的乡野人。居然如此托大,已经传告几次,居然到现在还没有露面。 公主刘芳已经变了容颜,倾国倾城。 下人们在心惊胆战中松了一口气,公主来了,她们都躲到边上,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大皇子刘英皱眉,这个清高冷漠的妹妹居然出现在这里,这让他有些不是滋味儿。 刘芳没有搭理要张嘴的哥哥,冷漠的看着众人,淡淡说道,“无双国士今天不见客,各位请回!” 众人看着刘芳,刘芳冷漠的眼神毫不退缩。 大皇子冷冷的说道,“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天蜀国的公主,不是谁的传话人,不要把天蜀国的脸丢尽了!” 好牛逼的无双公子,居然让一国公主来传话! “你只需要告诉我杨无双在哪里,别的事情与你无关!”,公子唐经前后摇晃着竹椅,说的漫不经心。 刘芳转身就走,似乎多待一刻都会污染了自己的眼睛。 火灵儿站在栏杆边,望着湖水轻轻打理着自己的长发。 公主下了听竹轩,来到宽阔的湖边。 “不可,唐公子!”,大皇子急切喊道。 一缕剑气凝结为实质,无声无息直奔缓步而行的公主。 大皇子想阻止,也然来不及,便不再多话,这个妹妹,死了也好! 无声气剑瞬间来到公主脑后,公主呆住,继而愤怒,向后一抓,气剑化为虚无,然后纵身飞起,朝听竹轩飞来,一双肉掌轰然而来,直奔唐经面门。 唐经面不改色,身边一位护卫出掌,与公主对轰,听竹轩瑟瑟摇曳,狂风大作! 出掌人被震退翻飞,从听竹轩另一侧飞了出去! 倾城公主,一掌有倾城之力! 公主面孔冷漠,一掌再一次向唐经拍去! 唐经这才认真起来,一把折扇凭空点出,点在公主的掌影上,再出一掌,公主被拍飞! 火灵儿这才仔仔细细看向唐经,果然不像外表那么简单! 公主自大湖上空翻身,随手拍向湖面,湖水如水龙腾空,公主伸手一挥,那水龙咆哮着冲向听竹轩。 唐经三个护卫纷纷出击,三道剑光剑斩水龙。唐经飞身而起,白衣飘摇,潇洒自如,扑向驾驭水龙的公主,手中折扇一扫,无数水剑密密麻麻奔向公主刘芳。刘芳正与三个护卫竭力纠缠,眼看水剑如瀑声势骇人,只好身形下挫,避过水剑瀑布,那三护卫趁势冲出听竹轩,三把剑直刺刘芳! 火灵儿惋惜,这个公主可真不简单,可惜碰到了四位金丹级别的大剑修! 大皇子脸色极为纠结,不知应该怎么办。 远处,一线光仿佛从另一个时空穿越而来,光纤划过长空燃烧出一条长长的虚无,接着停留在大湖上空,剑尖朝下,放射出夺目的光芒,通体寒光的宝剑定在空中,也定格了这个庄园。 空中的四人像是凝结在空中的布偶,唐经手中折扇还在维持着展开的姿势,唐经四人姿势不同,但是都像是变成了僵尸,一动也不能动。 火灵儿满头汗水,通体像是燃烧火焰,只是那火焰也如定格一般,全然没有了火焰的飘摇。 火尊大皇子等人更不用说,连呼吸都被定格。 宝剑剑柄上,一位青衫公子飘然若仙,黑发飞扬! 小双一手将公主刘芳揽在怀里,脚尖一踏,纵身离去,那柄宝剑随之转头,跟在小双身后,不住地蹦蹦跳跳,仿佛撒娇的孩子要糖果吃。 湖面上的四人掉进湖里,听竹轩的人长长松了一口气。 火灵儿悄悄擦了擦额头,转身离开,火尊跟上,大皇子急匆匆喊道,“师尊!” 火灵儿根本不看他,只是说道,“从即刻起,你不再是神道宗弟子,神道宗关闭山门,直到无双公子允许才可再开山门!” 第57章 让世界充满爱 周杨躺在缓台上,突然觉得体内生机澎湃,旺盛的生命之力极致冲刷着碎裂的身躯,如同久旱逢甘霖,身体由内至外像是嗷嗷待哺的雏鸟,鲸吞海咽。就连这座山似乎刮起了一阵狂风,所有树头草尖皆向一个地方低垂,像是朝拜躺在缓台上的少年。少年体内,除了那股生机勃勃的生命之力,另有一股淡紫色的气息分散成万千条紫色小龙,流窜于少年的所有经脉骨骼五脏六腑直至肌肤甚至发梢指尖。一个时辰后,少年通体如紫色琉璃,散发淡淡的紫色光晕。少年一跃而起,情不自禁一拳打出,一条肉眼可见的沟壑像是牛犁犁地,三尺宽的一条沟壑内所有泥土树木荆棘都躲闪在两边,涉水穿山,一直穿透三座大山,在一条大河处力竭消失。 少年惊讶于自己的天翻地覆,看着一脸欣然的大青牛,一只手搭在青牛的脖子上,由衷感谢,“牛前辈,虽然我不知道你会不会说话,但是,我感觉你是喜欢我的,不然也不会带我来到这里,给我这么大的机缘,山还高,我还在脚下,希望前辈您一直陪着我走上去,走到最高处!” 大青牛打了个喷嚏,两道白气骤然将大山弄得白雾蒸腾,大青牛双蹄离地,就像伏在云海之上飘行,一直升高,直到最高处的山峰,山顶传来一声牛吼,吼声震彻八方四野。 少年遥望山顶,笑了笑,充满了自信,抬步而行,呵呵,无限风光在险峰! 第二个九层台阶,周杨一只脚踏上,便如同踏在一只小船上,小船似乎承载不动这一脚,立即变得剧烈摇晃起来,大有翻船倾覆之势。 周杨第二只脚随即踏入其中,小船愈发飘摇无定,就像是一片孤零零的树叶随风飘荡,无所定所。 少年举目遥望,一排排小舟仿佛排在并不平静的水面上,直到烟波浩渺处。少年竭力稳住脚下时刻都要倾覆的小舟,却无论如何也抬不起脚迈入另一只小舟,不只是小舟起伏还是自己的心潮起伏,一颗心仿佛居无定所,看前路水雾蒙蒙,看来路,来路如断崖,已经断绝。 来路断崖之上,一道模糊的青衫人影矗立悬崖上,像是向自己这里眺望,虽然面目不清,但是那是一种极致的感觉,像是对着一面镜子,尽管镜面上被雾气模糊,但是,可以确定,镜子中的人不就是自己? 这让周杨一震,抹抹眼睛继续张望,模糊的人影龇牙一笑,然后逐渐隐去。 周杨颓然,感觉到自己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就像行走在山路上,突然之间,脚下塌陷,然后整个人都陷落,并且没有终点。 周杨终于稳住心神,摇摆不定的小舟一直延伸,周杨终于再一次踏出脚步,他觉得自己应该踏出去,好像这一步踏出不是为自己,而是冥冥之中那个出现在镜面中的人,或者说那个来路不明的自己。 其实,人生很多事情没有选择,或者说你还没有资格做出选择,等你有资格的时候,会把选择题留给别人。 不够强大,只能被选择,在此之前,还是要做好自己的事情。 比如现在,周杨少年脚步格外扎实,一步风云动荡,再行,地覆天翻,心潮反而平静下来,眼中的目标越发清晰。 少年无垢,澄心通透,少年从记事开始,父母教会了他以善心和真心看待世界,在那个村子,他眼中的一切都是美好的,隔壁的胡婶,花妞妞一家,甚至村头那条经常劫道拦路的老黑狗都会给他足够的善意,村里的孩子打闹,甚至两家人因此撕扯成一团,但是,对那个站在一边怯懦害怕,却还要执意拉仗劝和的孩子都会报以慈爱,甚至不小心碰到了孩子,撕扯的人马上停下来,心疼的抱起孩子,相互埋怨,为何那么不小心?伤了孩子,我和你没完。 所以,少年眼中的世界是美好和善良的,就算是父母早早离开,也没有改变他对这个世界的看法。 甚至花妞妞也说,这个世上,不是每个人都是好人。 好人坏人,都不是绝对的。 少年坚持自己的看法,所以,就算是来路模糊,去路朦胧,眼下他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看看这山,风景独好。 眼下,高山依旧耸立,前方台阶继续蜿蜒,直到云深处。 一个小村子,鼻涕虫一般的孩子破衣烂衫,推着一个小铁环一路疯跑,所到之处,竟是一些不屑的目光,聚集在那一里宽的暖洋洋的地方,人们恶意猜测着孩子的来历,有的说是大河套里捡来的。有的甚至挤眉弄眼,那个老实憨厚的教书匠其实并不憨厚,镇上的学堂有好多漂亮的女人,教书匠和那里的女教员经常眉来眼去的,还经常偷偷摸摸去不知到什么地方,商量着他们自己的事情,害怕人听见看见,总是鬼鬼祟祟的。教书匠不出彩,长得也不出彩,但是,就有那么多女人偷偷摸摸跟着他,气的那些沾不上边的男教员有些牙痒痒的,经常传出一些闲话,要搞臭的可不仅仅是教书匠,还有那些漂亮的女教师,搞臭了,花一些同情心,上手岂不是更容易一些? 鼻涕孩子不知道这些,停下铁环,带着童真的笑容,问爷爷奶奶好,大爷大娘好。虽然长得脏一些,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总会有一些回音:哟!这孩子,还会说话了! 鼻涕孩的大哥哥是个十分顽劣的大孩子,上房揭瓦往井里撒尿这种缺德事没少干,被男人妇女们发现,总会踢上几脚,然后骂骂咧咧:有人生没人教,缺乏教养。再惹大一点事,大孩子被抓住,拖拖拉拉拽到大孩子的家里,诉说这孩子的种种顽劣和不堪,然后威胁,若是不教育,我帮你教育。这个时候,伶俐人母亲就会拿出擀面杖鸡毛掸子一类,一顿没脑袋没屁股的鞭打,气不过,还要告诉从学堂回来的教书匠,教书匠就会重复一边母亲做过的事情,而且更有力更疼。 这个时候,在父母的视线之外,鼻涕孩子就成了出气筒,一脚踢飞,摁在地上一顿毒打,那个向来冷漠的姐姐旁观,既不劝说也不加油,双手捧着脸,向往着她自己的向往。 鼻涕孩子被莫名其妙痛打一顿也没有生气和反抗,打一顿就打一顿呗,听说每个家庭都这样,大的欺负小的,理所当然。 伶俐人母亲手腕上带着一个银镯子,看质地就不咋地,因为经常劳碌,手掌不是那种细腻修长的手掌,而是粗糙发黑,连同那银镯子也变得亮中透黑,但是那也是家里唯一的银镯子,鼻涕孩子纠缠着母亲,母亲拗不过就把银镯子费了很大的劲撸了下来给孩子戴上,孩子高兴的手舞足蹈,趁着母亲不注意疯跑出去,缝人便抬起手臂招摇,小仓气不过,把那孩子摁在地上,一把抢过银镯子扔到了不知何出去了。鼻涕孩子找啊找的,只是一无所踪,天黑了也不敢回家,就在村头那家大黑狗的狗窝里搂着老黑狗睡了一宿。伶俐人和教书匠带着气囔囔的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四处找,甚至惊动了整个村里人,谁也没有发现和老狗睡在一起的鼻涕孩。 这事在母亲的阻拦下,生气的一男一女两个孩子没有毒打折腾他们一宿的鼻涕孩,但是,目光中的警告意味颇浓,眼神也告诉鼻涕孩,这事没完。 第二天的傍晚,伶俐人因为忙碌地里的农活,让两个大孩子在家弄吃的,特别叮嘱不要饿着最小的弟弟。大男孩气得不行,烧火的时候尽量显得很是和蔼可亲,问鼻涕孩,是不是很喜欢银镯子?孩子说喜欢,大孩子诡异的笑了笑,说,简单,我马上就给你一只镯子,永远戴在手上的那种,谁也偷不去。鼻涕孩兴高采烈,问在哪儿?大孩子让鼻涕孩伸出手腕,用钳子夹出一根烧得红红的铁条,在孩子的手腕上狠狠地烫上一圈。鼻涕孩哭的撕心裂肺,其实,这点疼痛不算什么,可是他觉得哥哥不应该欺骗自己,这比什么都让他伤心。 小孩子怕被母亲发现,自己找了破布条包在手腕上,母亲问起的时候,他说,这难道不是镯子? 村里十个同龄孩子,最小的鼻涕孩觉得跟谁都好,而且都是老杨家人,是一个家族的,别管远近,一笔写不出两个杨,大人们都这么说,所以,鼻涕孩觉得他们都是家里人亲人。几个孩子经常在一起打打闹闹做游戏,孩子老大是杨宇禄,但是最有心计当属老六杨宇瑞,孩子们以这两孩子马首是瞻。十个孩子在一起玩耍叫做大堂审案的游戏,四块石头摆成一排,第一个叫大堂老爷,第二个叫做衙役,第三个叫做执杖,最后一个叫犯人。衙役负责抓小偷,大堂负责审判,执杖负责行刑,而最后的犯人就是砧板上的鱼肉,被行刑的。 孩子们跑出一段距离,手中拿着石头打击对面那四个石头,十个孩子选出四个人玩游戏,每一次都带上鼻涕孩,因为,鼻涕孩每一次都心甘情愿的当小偷犯人,被衙役抓住。大堂老爷审判法人,例数被抓小偷的罪状,判决踢几次屁股,然后负责行刑的执杖就抓住鼻涕孩的肩膀,命他背向自己,嘴上喊:“钉的钉凿的凿,问你大堂饶不饶?”,大堂老爷大喊,“为民除害,不饶,行刑!”,小孩子被无情地踢了十几脚二十脚屁股,这一段游戏就算结束了。鼻涕孩还不过瘾,说,要不我还当小偷,再玩一次行不? 大堂的通常是老大杨宇禄,衙役通常是小瑞,而执杖经常是小阳,只不过也有换人的时候,比如小路小军和小仓以及其他孩子也会过过瘾,当衙役执杖甚至大堂老爷,犯人则比较固定,小鼻涕孩是最多的,还有小元和小明。 鼻涕孩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只要玩的开心,当什么都行。 两件事鼻涕孩破例比较伤心,一次是偷香瓜,一次是砖瓦窑。 偷瓜那一次是被小仓鼓动,进了一片高粱地,高粱地里边有一片瓜田,几个孩子偷偷隐藏在高粱地里,关于谁去偷的问题没商量几句,很快决定让鼻涕孩去,偷一个往高粱地里扔一个,孩子们商量好,每人一个,偷够数就跑。鼻涕孩虽然觉得这事有点违反自己的准则,但是,看着伙伴们火辣的眼神和上下窜动的喉结,不忍心让伙伴们失望,义无反顾的溜进瓜田里,刚扔了几个,只听伙伴们大喊:小双偷瓜! 接着有一位和教书匠一家不太对付的汉子带着冲天怒气来到鼻涕孩面前,一脚差点把鼻涕孩踢上云端。伙伴们义愤填膺,数落着偷瓜的鼻涕孩,献宝似的将偷来的瓜献给汉子,转身跑了,留下鼻涕孩被中年汉子拳打脚踢。 第二件事就是放灯笼那一次,灯笼被吹上窑顶,小瑞让鼻涕孩取下来,鼻涕孩掉进了火窑,孩子们再一次跑开,甚至没有谁告诉家长,任由鼻涕孩自生自灭。 鼻涕孩虽然伤心,但是,只要伙伴们吱一声,鼻涕孩照样与他们亲密无间,当真假小偷都在所不惜! 少年周杨满脸泪水,看着眼前的一幕幕,痴痴呆呆:为何我对世界充满善意,而世界对我充满无数恶意? 感同身受,少年觉得,若自己是那个孩子,会不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无论如何,我都要对这个世界充满善意,纵使恶意,也不应该从我这里开始,而且,若是善意改变不了人心,我不是还有拳头吗? 少年顿时通透无比,高山流水,都在释放着善意,哪怕不是对少年,而是对其他人,少年也感到有无尽的美好。 这个世界应该是一个充满善的世界! 第58章 老道士出山 时而修士时而秀士的恭亲王刘万通,在自己的亲王府接待自己的孙子辈的大皇子刘英,大皇子因为小双的到来感到处处受制,师门竟然关闭山门,而且将自己逐出师门,做一刀两断状,父皇更是对自己不理不睬,这让他感到了空前危机,母后纳兰红看着热锅蚂蚁一般的儿子,怒其不争:你是大皇子,而且是嫡出,就算是你父皇不喜欢你,难不成还能越过你?你也应该知道,如今朝堂上各自站队,但是,明显你这边的人气要高得多,就连恭亲王都站在你这一边,你有怕个什么?沉不住气,容易自惹祸端,凡事沉住气,多个心眼,长点心。 恭亲王看着低落的侄孙,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父皇千秋鼎盛,正是壮年时期,就算是你现在拿到那个储君位置反而落个万人瞩目,被人鸡蛋里挑骨头的日子可不好过,何必急在一时?” 大皇子叹气道,“本来我也是信心十足,也不急在这一时,但是,自从那位无双公子到来,我觉得一切都变了,仿佛他可以决定一切,而您也知道,我是最不喜欢无双公子的人,几次刺杀都有我的影子,而他又不可能不知道,朝堂上对我不屑一顾可见一斑。朝会上,无双公子对我和老二刘雄均不假辞色,倒是对刘挥和刘戈青眼相加,刘戈倒是算了,老三刘挥却是我不可不正视的劲敌。老三师门武帝城,龙沧海虽然不入朝堂不参与政事,但是,龙沧海对老三的宠溺甚至好过父子,老三常年驻兵栈道防范大凉,身边有个龙择足以震慑千军万马,再加上关隘天险,老三这些年功勋卓着,声望日隆,甚至超过我这个正统的大皇子。不瞒二爷爷,我是真的有些急啊,还是早点把那个位子抢到手为好,夜长梦多!” 老亲王端着茶杯,茶杯盖轻轻剐蹭茶杯沿,发出轻轻脆脆的声响,悠然说道,你还差一个人没说。 大皇子点头,但是目光露出不屑,“那个学会念佛的我的二弟?父亲烦什么他来什么,不足为虑!” “西峰禅寺可不简单,无双公子也说那个寺院里有了结佛胎的活佛,而你,神道宗撤出凡俗,你还要靠什么?”,刘万通喝了一口茶,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 刘万通有意无意的摸了摸摆在桌上的木匣,极为不经意的打开匣子,这个被早已破解的匣子在桌上显得特别突兀,好像这个东西摆在这里很不合理。 老亲王从匣子里拿出一方玉玺,玉玺青白,温润无比,而且散发出的柔光令人极为舒服。老亲王把玩那方玉玺,有意无意的将底款面向大皇子。 大皇子震撼莫名,忽地站起身,目光灼灼:亲王爷爷,莫非是真的传国玉玺? 老亲王点点头,也不隐瞒,道,“那个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开当铺的人你可知是何人?” “您说的是当天下?” 老亲王点头,“当天下掌柜何醇,乃是三百年前何氏皇朝的遗种,就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开当铺,你可知为何历代皇帝都没有对这家伙下手,不是不想,是不敢!” 老亲王悠然叹气,道,“从知道这个何醇来到天子脚下开当铺开始,我刘氏皇族就想过很多办法对付他,但是,损失惨重却丝毫动摇不了人家分毫,最后只得暗中认命,权当不知道有这么个人在天子脚下。只要那人息了夺位之心,他开当铺就开他的吧。但是最近,小双公子不知怎么回事去了当铺,商量些什么事暂时不知,但是,自从小双公子去了,这个何醇居然甘愿拿出传国玉玺,并将它交给了刘戈,让刘戈带着玉玺先献你父皇,我猜测是想和解。小双公子心怀天下,不愿意为了一方玉玺闹得家国不宁,可能是劝说了何醇。但是,我不能让这块玉玺直接落到你父皇手里,半路截了回来,你可知道我的意思?” 大皇子激动得目光亮晶晶,扑通跪倒在刘万通面前,“多谢二爷爷成全!” 刘万通将木匣交给大皇子,大皇子颤抖着接过,仿佛美丽江山近在咫尺。 大皇子走了,带着无穷的美好想象,走路走的七扭八歪。 刘万通看着身形微颤的大皇子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 老太监张炳给正在批阅奏章的皇帝倒茶,皇帝没有抬头,看着奏章,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与老太监闲聊。“中洲那个大国,又换了皇帝,新皇帝姓杨,很年轻,据说是太后的亲侄子,原来的魏朝家天下,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换了主人,唉,山上的神仙若都是这样玩耍,这人间还怎么活?” “皇叔是怎么回事?不就是一块印章吗?还能玩出花样来?”,皇帝嘚嘚咕咕,然后躺在榻上,双手垫在后脑,双腿拱起,又将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轻轻抖动,看着天花板,“你说,那无双国士会不会也这么玩?他也姓杨。” 老太监终于搭话,“我看不能,无双国士是什么人?若是想,天蜀国有谁能敌?而且,陛下你也说了,他是真的看不上所谓的皇权富贵,他的心,一直在天上!” “呵呵!”,皇帝的大腿抖动的越发厉害,像是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情,“我儿刘戈,乃是有大气运的人!” 大司空吴雍走了进来,也没有给皇帝见礼,皇帝也没有起身,大司空端起皇帝喝剩下的茶水喝了一口,老太监张炳笑了笑,为大司空拿出另外一只杯子并倒上茶水。 吴雍奏报,“杜江大水,江岸溃堤,这场秋洪来得太过突然,卷进千丈山的大沟,沟内百姓有的逃到山坡,但是大多数妇孺来不及逃避,已经被洪水冲到不知何处去了。我已安排户部工部到现场勘查救灾,朝廷的救灾款项也已经拨付到位,安置流民事宜也在按部就班的展开。” 皇帝躺在那里,半晌,说道,“好在有千丈山,若非如此,那大洪水一路东来,京城那边那座城就保不住了,损失更大,但是,奇怪的是,深秋了,那里按照往年的年份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么大的雨,这雨从何而来?” 皇帝坐起身,一只手捶着自己的腰,老太监赶紧来到皇帝身边为皇帝推拿。皇帝舒服的伸了伸懒腰,笑道,“张老还是功力不减当年!” “每逢大灾,必出贪腐之人之事,吴老这一次派去的赈灾官员谁领头啊!” “大皇子自告奋勇,二皇子也抢着去,户部工部各派了一位侍郎,这一次,老臣让两位皇子都去了,大皇子为钦差,二皇子辅佐,两兄弟第一次联袂办事,想必要比一下!” 皇帝点点头,“给他们这个机会,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三皇子将军粮拨出一部分用于赈灾,三皇子说,如今北部边境无战事,兵将们吃得太好太饱反而不是好事,容易变得养尊处优,苦一些,反而能磨练已经懈怠的兵将,燃起战心!”,大司空眼中流漏出掩饰不住的赞赏。 皇帝笑道,“吴老可不要偏心,你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朕的决策,可还是要问一问,吴老喜欢谁多一些?” 大司空也不隐瞒,直截了当,“我就是看三皇子顺眼,所有人都知道!” 皇帝叹气,“可惜,就算最小最纨绔的老四如今都看不上这皇帝位了,何况心比天高的老三!” 皇帝摇摇头,自言自语,“难道这国家一定姓刘才行?” 老太监顿住了手,大司空目光灼灼,真想揍这个不争气的皇帝两巴掌,这家伙,从小就这样,这还是被逼上皇位的。 西禄庄园,小双经过几天的静养已经能活动自如,但是丹田内的生命之树像是刚刚冒出来一样,显得弱不禁风。那个神神叨叨的老道士给了他一座宝塔,一阵骂骂咧咧,并把宝塔印进小双的体内,还再骂,“乾坤图呢?你小子真是舍得,丢一半命不说,把压箱底的好东西都送人了,尽管那还是你,但是,你知道这一斩添了无数变数,未来还是不是你?你的傻乎乎的,父亲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你居然想跳出棋局,做个下棋人,这也罢了,你小子这么一整,你父亲的心血算是白流了,若是你不争气,他还能指望谁?杨宇燕?杨淑凤?那九个孩子?顶了天了可以飞升,与那神帝斗?找死而已!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你却不争气,为了一时不忍自斩前程,我呸!如此儿女情长,什么时候可以与你父亲站在一起?” 小双苦笑,“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还行,都会补回来,我的大道还是要靠自己,前辈们就不要揠苗助长了!” “我呸呸呸!”,老道士对着地上连吐几口痰,“死一半了还嘴硬!” “不过!”,老道士突然沉思不语,觉得还是不要过早的吐露天机。 “另外,西边千丈山大雨引发山洪,肉眼凡胎看不出,你看不出?” 小双点点头。 “光点头就完事了?你小子想偷懒不成?千丈山底下压着一只土蛟,名曰鹏龙,本非土蛟,乃是天上真龙,大战中上下两界结节破损,那真龙借机下凡为祸人间,被老夫压在千丈山下,算时间也该出世了,哪知道这畜生怨念极大,地龙翻身,引得大雨倾盆,再过一些时日,那畜生就会脱困而出,别说千丈山,就算再来一百座千丈山也压不住他,他一出,则天下大乱,必然引起腥风血雨。我派你去,收服那畜生,为你坐骑!” 小双有些为难,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老道士拍了小双一巴掌,骂骂咧咧,“忸忸怩怩,不利索,别拿伤病当借口,这都是你自找的!” “还有,西峰禅寺就在千丈山的一座山峰上,名曰神秀峰,那些秃驴没用,也不知道这些秘闻,若他们识时务,你可顺手解救他们,若他们不开眼,你就别管,让那畜生送他们一程便是!” 老道士没等嘚咕完,就出门远去,像是融入了空中,远远地向小双传音,“老夫很忙的,你小子好自为之,老夫没工夫把时间都搭在你身上!” 小双笑了笑,摸摸老道留下的诸多宝贝,心道,这也是个面冷心软的人,只是这老头来历不明,自己也不敢问,无论是哪里来的神仙,行事处事都会出人意表,上一刻春风满面,下一刻暴起杀人,神仙的喜怒哀乐还不是现在的自己可以揣摩的。但是,看样子那人认识教书匠父亲,这就行了。 小双祭出一张符箓,屈指一弹,那黄色符箓缓慢升空,然后飘到院子上空,符箓金光四射,金光笼罩院子,院内金光生辉,但同时,院内如被禁锢,空气不动,上一刻的唰唰叶响,这一刻光阴之河如被冻结一般。小双吓得赶紧动用神识收回符箓,院内顿起一阵狂涛然后趋于平静,小双长舒一口气,这禁锢符箓当真霸道,只需一张,可造就一番小天地。 走一趟,小双下了决心,但是要隐瞒行程,特别是不能让宫里那几位知道,只通知了朱陶阳,其余人继续留在西禄庄园或者当天下,协助上官沉香完成组建无双商行的壮举。 朱陶阳看着神神秘秘的小双,关心的问道,“恢复元气了?” 小双点点头,将要去千丈山的事情告诉了朱陶阳,并叮嘱不要泄露消息,朱陶阳当然同意,二人也没有做什么准备,低调出行,离开了西禄庄园。与此同时,大皇子二皇子率领户部工部随员以及五百皇家护卫高调出门,西行而去。皇帝破例站在城楼上目送,心驰天外! 第59章 少年知晓苦滋味 神秘仙山,重重云海,少年公子,衣袂飘飘。 大青牛站在峰顶,仰天而望,身边青衫道祖,掌观山河! 少年登山,换了人间。 英俊少年已经换了一袭紫衣,走在一条极为熟悉的小路上,小路两侧,红高粱已经红澄澄,粒粒饱满,秋风吹拂,高粱花莹莹飞舞,红蜻蜓彼此追逐,花蝴蝶纷飞,像是欢迎远方归来的游子,围绕着英俊少年,甚至落在少年的手背上,肩膀上。 少年愉快的行走,他觉得,这才是自己的家,甚至比起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家来得还令他亲切。 我叫杨无双,父母叫我小双。 一条大河,河两岸架起了一座桥梁。 站在桥上,往北看,那座窟窿山今天格外亮眼。 过了河,还是一片高粱地,一条一里范围的路显得太过宽阔,一直延伸向北山。 走在路上,暖意洋洋,全然没有秋的萧瑟,只有旭日阳光,令人心情舒畅。 然后来到村头,三五成群的人或坐在谁家的门口,或散步而行,热闹异常的表达着自己的观点,像是争论的面红耳赤,又像是约定着什么事情。 少年出现,所有人都定了格,用力的看着少年,揉眼睛,然后再仔细看,有的人干脆走到近前,揉揉眼睛,不确认这少年是谁,但是觉得熟悉,“难不成,你,你是,那谁家的那小子?” 小双笑了笑,拉住近前人,“我是小双啊,二爷不认识我了?” 那人仔仔细细打量着少年,终于依稀辨认出来,一把抓住少年,用力拍了拍小双的肩膀,“我就说,我就说过,小双这孩子才是最有出息的,瞧瞧,瞧瞧,我说的没错,这模样,这身材,咋就这俊呢?比他爸也比他妈强多了,这孩子,真俊!” 人们簇拥过来,争先恐后的靠近英俊少年,“这才几年的功夫,刚十四还是十五岁?咋就长这么出息呢,小的时候都眼瞎了,没看出来啊!” “胡说八道,我就看出来了,这孩子根本就不是一般人,我早就看出来了,从大河套检出来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不是,月子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说错话的人讪讪躲开,很多人面有怒意。 小双悄悄挣脱了过度热情的乡亲们,挥挥手,“我还要回家看我妈妈,再见吧,我还会看你们!” 众人看着少年,皆眼神诧异,回家看妈妈? 少年的身后,众乡亲窃窃私语,“这孩子还不知道吧,哪来的家了?家都没了!” 少年心情不错,沿着街道往家的方向走,村中间那颗大橡树还在,树叶金黄,秋日照在橡树上,片片叶子便闪烁出金光,橡树下,多了不少桌子凳子,摆龙门阵的乡亲们热烈的探讨着什么,看见远处来的紫衣少年,不少人手搭凉棚,看着越走越近的少年,全部陷入呆滞状态。 少年来到大橡树下,一声声呼唤,大爷,二爷了,四叔六叔的,极为亲切,摆龙门阵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小双,是小双啊,是小双回来了!” 几个妇女争先恐后来到小双面前,问道,“小双啊,我家小瑞你们不是一起出去的吗?他们为什么没回来啊?” 小双抓住那女人的手,道:“大娘,我和他们九个都没在一起,但是,我知道他们都很好,小瑞他们都在朝廷的书院,这些年,他们可都出息了,眼看着都要出学堂做高官了,将来他们会接你们出去,让你们出去享福!” “那感情好,那感情好!”,小瑞母亲抹着眼泪,“也不枉心疼一场,只要不忘了我这个娘亲,享不享福不说,能看看我的儿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几个妇女纷纷抹着眼泪,纷纷点头,“就是想儿子,真想啊,这都几年了,也不说回来一趟,外边就那么好?好到忘了娘亲?” 少年心情比较急迫,一心想回到家见母亲,母亲只会比这些大娘婶婶们更想自己的儿子,回家,看母亲! 少年敏锐的察觉到了众乡亲的不自然,拉过六叔,问道,“六叔,我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六叔杨玄安支支吾吾,似有难言之隐,拉着小双的手,道,“我带着你去你家看看吧!” 六叔没有了几年前那种精神,像是很萎靡,一路上嘚嘚咕咕,“这几年事不少,你奶奶死了,守着火盆喝了不少酒,嘴上谈论最多的就是你,说你太瘦了,外边的风沙那么大,别把我的乖孙子刮跑了,到时候找不到,我这个死老婆子怎么向他爷爷交代?说起那死老爷子,故意整那一出,对谁都没个笑脸,惹人厌,只有我那乖孙子不嫌弃,卖草药卖破烂的钱都拿出来孝敬那个冷脸冷面的死老爷子,临死了后悔了,时长念叨着乖孙的好,说他这一枝,不算几个不争气的儿子,也就小双那孩子有出息,虽然长得干瘦干瘦的,要不了几年,就会成为天下第一美男子,跟他爸一样。其实,他爸也就那样,我那乖孙子要是像他,也就一般人…算了,毕竟不是我的亲儿子,但是,孙子是真孙子…这就去找那死老爷子说理去,这么多年,一个梦都不托,那边有小妖精?你奶奶就那样坐着死了,死的很安详!” 少年如遭重击,脑袋嗡鸣,眼前是破败的院子,院门东倒西歪的,很久没有人打理了,少年看着破败的院子,记忆中,小院虽然小,但是,门口站着伶俐人母亲,母亲一个笑,小院就满院生辉,然后草屋烟筒冒出白烟,袅袅婷婷,哥哥姐姐虽然对自己不理不睬,但是,小院人气旺盛,而且打扫的干干净净,母亲叫孩子回家吃饭的喊声穿彻村子,孩子再从远处冒出来,呼呼啦啦吸吸溜溜跑进院子进入屋子,风风火火坐在桌子边,一碗稀粥喝得惊天动地,然后饭碗一推,又风风火火跑出去,每天这样的日子感到极为充实热闹,从来没有想过长大的事情和没有母亲怎么办。 现在,小院荒草丛生,草房破旧,少年悲从中来,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六叔跟着难过,只是安慰,“坟在后边,你爸妈的都在,后山坡,离你爷的坟不远。” 六叔唏嘘,“你哥姐在你出去后不久也出去了,你爸妈死的时候他们也不在!” “因何?”,少年终于忍不住。 六叔告诉他,“谁也不知道,但是,据说在北山那片树林那座大红庙,不知因为什么,老泉家老木家老火家老钱家和老封家都在那里,与你父亲发生了冲突,谁也就进不去那片树林,谁也看不见那里发生了什么,只是电闪雷鸣的,还有火光,事后平静了,你父亲和你母亲留下了尸体,那五个人什么也没有留下,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跑了。” 少年拿起一把横躺在地上的铁锹,一点一点用心清理院子中的杂草,眼泪吧嗒吧嗒掉在地上,六叔知道孩子需要自己接受现实,平复自己的心情,悄然退了出去。少年边哭便清理,打扫完院子,又把院门修理好,然后才走进屋子,冷锅冷灶,屋内甚至悬挂了很多细密的蜘蛛网。少年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悲凉,嚎啕大哭。 闷声不语的父亲,伶俐却极为爱护自己的母亲,你们究竟在哪里?儿子回来看你们,却不见你们,这心从来没有这么痛过! 家乡真的变成故乡了吗? 孩子想的最多的就是那个围着自己转圈的母亲,眼中全是自己,那种溺爱让孩子觉得自己的世界里全是母亲的影子,而孩子不论在哪儿疯玩,只要回到家里,推开院门第一声喊都是妈妈,若是看到妈妈不在屋,他会问对他冷脸的哥姐,我妈呢?或者问老实巴交的父亲,我妈呢?直到母亲进屋,孩子笑了一下,然后又跑出去,在进屋的时候还会喊,妈,我回来了! 妈,我回来了,可是你在哪儿? 少年哭声渐小,只是内心的悲凉没有丝毫减弱,他打扫完屋子,低声抽泣一会儿,向后山坡走去,一路泪眼朦胧,也没有了心情和路边的众乡亲打招呼,路人叹息:真是苦了这孩子! 少年来到那座坟前,看样子是合墓,坟堆比较大,就在那片树林的旁边,背靠北山,南向云海处,孩子趴在坟堆上,大哭不已,再穷的家也是家,是世界上任何地方都比不了的最为寄托心灵的地方,如今这个地方变成坟堆,怎么能不令人撕心裂肺?少年哭着,远处人影绰绰,跟着伤心落泪,好好的一家人,死的死走的走,就这样散了,好可惜,好让人难过。 少年大哭变成抽搐,就在坟堆上睡了过去,就算六叔拉扯着,也没有拉动少年分毫,只好坐在坟堆旁边唉声叹气默默流泪,不但这个小家散了,如今这一枝都走了,只剩下自己孤零零一家三口人,出来进去的,也真是没意思。 月高升空,今天月圆。 六叔扛不住,看着还在坟头酣睡的少年,叹息摇头,也没办法,只好自己先行回家,睡一觉再来。 夜半的松树林随着大风渐起,呼啸声越发大了起来。树林多各类鸟,有“昵咕咕”叫个不停的咕咕鸟,有笑个不停的猫头鹰,有乌鸦“嘎嘎”叫,还有蝙蝠成群结队从树林里飞出来,遮天盖地。 少年像是灵魂出窍,飘飘荡荡升入空中,高过树林,看清了这片树林,看见了那座大红庙。 五个人在林外徘徊,纷纷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结阵,五色阵法笼罩了这片树林,封先生拿出一道符箓,迎风一晃,一只大犁赫然出现,一头巨大的牛拉着巨大的犁杖从树林边开始向内耕耘一样慢慢进入。木先生手中两个灵蛇一样的藤木穿透树林那看不见的结节,缠住一颗颗巨粗的松树拔出来,扔到一边。不多时,五人终于进入树林中,后边却又恢复正常,好像根本没有被破坏过。五人也有些毛骨悚然,只是事已至此,谋划很久很久的事情不能就此因噎废食,硬着头皮还是来到了树林深处,那座大红庙旁边。 五人彼此对视一眼,这么多年的谋划终于进入了这片树林,终于来到了这座大红庙的脚下,若没有意外,这座庙内被镇压的存在应该就是五人寻找已久的五行之精。五人炼化五行之精,庚金甲木葵水离火坎土,正是五个人需要的,只要炼化,可直接入神一步登天从此离开这片牢笼回到天界。只不过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这里边会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五人心里也没有底。只是事已至此容不得退缩。五人像是下了最后的决心,同时掏出金木水火土五行符箓,五张符箓飘到大红庙上方,五道颜色不同的光芒笼罩在大红庙上将大红庙团团围住。五人五个方位,盘膝而坐,口中念念有词。 大红庙颤动不已,整片松树林越发疯狂呼啸,所有飞鸟惊恐哀鸣着飞出树林,就连盘踞无数岁月的五仙及其后裔们都惊恐万状的逃离出来,本来出不去树林的精魅精怪甚至野兽都逃了出去,整个红庙村到处都是不常见的动物们,带着好奇和害怕,钻进寻常百姓家。 大红庙震颤不已,然后那座大庙门打开,里边冒出五色之气,逐渐在庙里汇聚成形,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小孩子模样的人端坐在贡台上,似乎要睁开眼睛。 五人吓得毛骨悚然! 第60章 我希望我是我我也是你 那孩子越发凝结成形,一双大眼睛睁开,两道眸光一红一黄瞬乎之间射出,像是两道澎湃的剑光势不可挡暴射而出,穿透大红庙,穿透树林,沿着那条一里范围的大道直射而去。然后穿往南方,穿越层层叠叠的山头和云海,在不知何处虚空引发一团蘑菇云一样的爆发,直接将那处虚空炸成虚无,直到那虚空成为黑洞久久不散。 五人已经呆若木鸡,看着那个灵动的长相极为漂亮的不知是男孩女孩的孩子有一种末日之感,多年谋划不但一场空,恐怕性命都难保。 身穿红色兜肚的小孩子笑了,笑的世界都灿烂起来,然后站起身,跳下供台,向五人招了招手,进来吧,给你们宝贝! 五人已经麻木的不知何去何从,只觉得这孩子只需要一个眼神,自己等人就会化为灰烬,此刻看着一脸笑意童真烂漫的小孩子,没来由更是毛骨悚然,进去不?进去不? 五人彼此对视,犹豫不决,小孩子和蔼可亲的同时有些不耐烦,大眼睛眼眼看着就要冒光,五人战战兢兢几乎是爬着进入大庙,小孩子笑嘻嘻,看着眼前五人,道:“其实,很感谢你们,没有你们我还要在这座破庙不知要待多久,嘿嘿,多谢了啊,为了感谢你们,我要赏赐你们,赏赐什么呢?哦,对了,与我同在可好?听不懂?那就直说吧,我吃了你们的元婴还有你们所有的精气神,这样,你们在我的体内与我同在,从此不朽,长生极乐,这样,我还能带着你们的灵魂,去往外界,无论人间烟火还是冥界地府天堂婆娑,任何地方都去得,那是多么好的事情啊?对了,我只是告诉你们,而不是征求你们的意见,做好准备了吗?我开始吃了!” 红兜肚小孩子张开大嘴,五人都感到体内所有灵气精神神魂如被饕餮贪婪吞噬,堪堪送命。 这时,一男一女走了进来,男人一巴掌拍在正在张嘴的小孩子脸上,打的小孩子连滚带爬呼嚎喊叫。“你他妈妈的,有完没完?镇压我多少年了?还没完?这五个人都是我的大补之物,你不让我吸就是和我作对,看我不整死你!” 小兜肚小孩子张牙舞爪冲到教书匠面前,空中喷出一道火焰,同时双眼圆睁,一红一黄两道眸光再一次电射而出。教书匠信手一抓,便将那火焰和那两道眸光全数抓在手里,双手像是揉面团一样将那火光那眸光揉捏成一团,然后越捏越小,成为五颗小小的丹丸,一一弹入五人口中,然后让他们调息炼化。小孩子极为不服气,道:“你不过是那小子的分身,分身能奈我何?” “试试看!”,教书匠突然大手一挥,原本离开教书匠几丈远的小孩子又被一嘴巴打翻在地,小孩子气急败坏,“不讲武德,我还没准备好呢!” 教书匠却没工夫与小孩子扯淡,一把抓住小孩子像是拎小鸡崽子一样将小孩子拎起,对着白白嫩嫩的屁股啪啪啪打了好几下,那白嫩的屁股红胀起来,在小孩子骂骂吵吵的喊叫声中,教书匠将小孩子扔到供台上,又一点小孩子的脑门,小孩子只感觉天旋地转,眼冒金星,眼前像是有无数飞蚊一样飞来飞去,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大骂连声,嘴上不服心中害怕,“你还要关我多少年?” 教书匠背着手,看着几位已经入定的五行神君,苦笑,“除了野心还在,本事没剩下多少,也罢,遂了你们的心,出去吧,你们也该知道怎么做!” 教书匠一挥手,将五个人抓进不知到什么地方,然后看看小孩子,说道,“想出去可以啊,等过一些时候,我儿子来到,他会解除你的封印,还你自由,但是,从此以后你要跟在他身边,若有半点反心,保证你生不如死!” “放屁,美得你,臭屁臭屁!”,小孩子仍然嘴硬,见教书匠根本不搭理他,觉得如此下去可能真的遥遥无期,就算这个教书匠不会杀了自己,但是,一关千年谁也受不了,想着出去逍遥快活,没准这教书匠的儿子还真是个机会,于是嘴硬道,“你儿子,我呸,就是那个鼻涕冒泡的腌臜小子,他还真来过,拿个柳树条抽我金身,我呸,老少三代都不是好东西,但是…那树条打人真疼,也行,说话算话啊,那小子快来吧,我快受不了了!” 教书匠从体内凝聚出一团紫色气团,小孩子见状差点欢呼雀跃,不多时,那些跑出树林的各种野兽五仙精怪之类全部跑了回来,流着口水眼巴巴看着教书匠手里的紫色光团。教书匠双手一揉,又一撒,那紫色光团变成星星点点的紫色灵气,全数注入眼巴巴们的顶门。小孩子动不了,却不耽误说话,哀求道:“一点,一点行吗?我发誓,等你儿子来的时候,我比伺候我儿子还用心,不然,当我爹也行!” 教书匠点了点小孩子的脑门,小孩子有些急眼,但是一瞬间又大笑起来,道,“放心吧,他给我当爷爷都行!” 教书匠转身看了看在自己身边一直不说话的伶俐人,道,“也到了时间,该归位了,走吧!” 二人同时弃掉在这一世的肉身皮囊,化作灵体,就这样消失不见。 小孩子眼巴巴的看着那夫妻二人小时,自言自语,“亲爷爷,你啥时候来呀!” 少年真就走进了树林,来到大庙前,小孩子看到,立即钻进泥塑里,看着在庙外徘徊不定的少年,心里那个急切,但是还想矜持一些,让那少年知道自己乃是世外高人,吓唬一下没准那小子一害怕,自己就会反客为主,于是尽量声音低沉沙哑一些,道:“那少年人,老夫有一桩天大的机缘要赏赐给你,快快进来,老夫看你顺眼,其余谁来也不好使!” 少年早已经没有悲悲戚戚的样子,此刻回忆着梦中的一切,心中早已安稳,对这大庙中的红孩儿的来历也是一清二楚,见那孩子要作妖,心中一乐,有心配合一下,逗弄一番,于是有些诚惶诚恐,在庙门外弯腰低头,“小子福薄,不敢承受天赐机缘,小子这就出去找一些前辈看来有缘的人,红庙村那么多人,比小子合适的多多得多。” 少年作势欲走,小孩子急切道,“不了,就你了,我看你最顺眼!” 少年依旧摇头,“可能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不是小双,我叫周杨,我去给你找小双去!” “我说你就是你,恁磨叽,爷爷一生气,不但你什么也得不到,再一生气,一个念头保管你魂飞魄散!” 少年打了个冷战,“如此暴脾气的机缘,我可不敢要,前辈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少年转身,慢慢离开庙门,此时一些精怪等均在庙门外匍匐着,少年看着心情舒畅,摸摸鼻子,转身喊道:“这儿有一只三眼寒号,要不把机缘给它吧,定不会辱没了你!” 小孩子急急飞出泥塑,可惜出不来,只能盘坐在供台上,大喊,“别介,小子,快回来,天予不取反受其害,你可要想好了,这红庙村可是有千八百口人呢,老天降罪,其祸不小,你小子要做那千古罪人?” 少年不转头,对着身后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坚定地向外走去。 “回来,那小子快回来,哥哥回来,爸爸回来,我给你叫爷爷还不行吗?爷爷,快回来救救我吧!” 少年转身站定,一副很奇怪的样子,“我年纪不大,十四五岁,可当不起你的爷爷,这样,你叫我一声哥哥,我就进来,可不可以?” “哥哥,我的亲哥哥,最最亲的哥哥,咱们俩除了不是一个娘肠子爬出来的,其余那就是比手足还亲的亲兄弟,双哥哥…不,周哥哥,来吧,弟弟等着你呢,等你大发神威,救我脱离苦海,从此与你鞍前马后,牵马坠蹬,骏马奔腾,万马齐喑…快来吧,哥哥!” 少年笑了笑,走进大庙,看着做坐在供台上可怜巴巴的红孩儿,问道,“可是,你这不是好好的吗?我要怎么救你?” “都是你爸…咱爹!”,红孩儿硬是把滔天怨气转为柔情似水,“咱爹是什么人?便是一具分身,那也是顶天立地的大神仙,拘禁我这个…有点不听话的儿子,只需一点点手段…其实,那道封印说简单也简单,就在我的眉心位置,他的血脉特殊,只有和他血脉相同的血脉,一滴侵入我的识海,就可以将那封印溶解,哥你知道咱爹给我种的什么符,那叫天地不应符,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小…咱爹是通天大能,他的事也没人敢管,何况在这个牢笼一样的世界,你弟弟我就像是被隔绝了,除了他的血脉后人,谁也解不开这封印,如今哥你来了,可不是天可怜见,让我们兄弟团圆!快点吧,我都等不及了!” 少年周杨心里门清,知道这是教书匠父亲留给自己的机缘,哪怕是这孩子天生反骨,浑身是刺,想必教书匠父亲必然留了后手,所以也不担心那孩子一旦放出就变脸起幺蛾子,所以,痛痛快快弹出一滴精血,正印在小孩子额头上,那滴精血立马消失不见,小孩子闭目禅坐片刻,忽然睁开眼睛,那一红一黄两道目光又瞬乎千里,如同两条大道,横挂在天。小孩子抻抻懒腰,身体如爆豆一般炸响,转眼间变成一个一袭红衣的少年,少年仰天长啸,身形一闪而出,而后飞升出树林,向那虚空处扶摇而上,一路出拳,直将虚空打的一朵朵如同花儿绽放,惊天炸响比雷声还要令人胆寒。树林内狂风暴虐,动物精怪狼奔豕突,撞向结界如发狂一般。 周杨摇摇头,知道那孩子,那红衣少年已经反悔,不作妖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一点也不担心,任凭那小子天高任鸟飞。少年周杨只是有些发愁,按照梦中那老道的指示,是要把这片树林和这座大庙都要带走,只是没有头绪,怎么带走? 少年知道,自己所经历这一切必有一位通天大能在背后操控一切,不过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三场梦境三场造化,如今算是彻底清楚了自己的来路,与那小双本就是一体,只不过好像还是不一样,似乎那小双与自己成了两个人,像是一对双胞胎,但是真真切切是两个人。 少年来到坟前,那一场梦境或者说就是现实的重演,让他对失去亲人特别是父母,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又重新演绎了一遍,所以,他觉得,纵使是父母分身的仙人遗兑,也不能留在这座孤坟里,小时候没有本事,现在有些本事了,就要把自己的父母带在身边,哪怕是对着遗体说说话也成。 只是发愁,总不能背着两副棺材招摇过市吧。 天上,随着一声咋咋呼呼的尖叫,一道红衣人影轰隆掉在地上,就掉在自己的不远处,整个人陷进地面,然后被覆盖,被卖的严严实实。 少年摇摇头,继续他的发愁大业。 不多时,那土坑里里伸出一只手,小巧白净,对着少年无力的摆了摆。少年继续发愁,视而不见,然后就听见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声,又变成孩童的小孩子爬到少年面前,伸出一只大拇指,忍住满腔怒意,皮笑肉不笑,“服,我服了!” 孩子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喘了一会儿,又双手垫在脑后,双腿拱起,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晃晃悠悠,“哥,有事?” 少年看着红孩儿,小孩子本以为要问自己为什么又变成这个样子,准备好了很多说辞,比如,本帝乃是通天大仙人,所谓形体改变乃是随心所欲之事,再比如说自己是为了与哥哥亲近,便于撒娇,增加哥们儿之间的感情,等等。只是,那少年根本不按套路出牌,问道:“你说我叫周杨好呢还是叫小双好?” 少年顿时被噎住一般,转头瞪大眼睛看着少年,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少年道:“花妞妞是我的小时候的青梅竹马的玩伴,花婶婶从我娘去世后就把我当做她的孩子,经常给我做好吃的,念书的时候,花婶婶甚至偷偷把鸡蛋塞进我的书包,而妞妞却没有。妞妞也不生气,她甚至恨不得把她所有的东西都让给我。我们夜里一起看星星,她说,她不想做星星,也不想让我做星星,两颗星再近,只是彼此遥望而不能靠近。她愿意做我的灯火,夜里的时候,只要我需要她就会为我点燃,为我燃烧。我知道妞妞喜欢我,我也喜欢她,只是,我知道我自己是谁,我不能替他做主,所以,一直回避着这份感情,可是,现在经过很多事情,我知道他做出了决断,我成为了我,我可以依照自己的本心去行事,但是,如此一来我是不是太过自私?我希望我是我,但是我也希望我是他,我要分担他的苦难,与他同进同退!” 小孩子压制着自己的愤怒,尽量心平气和,“当兄弟就好了!” “你叫什么?”,少年突然急转弯,小孩子再一次措手不及,终于愤怒,骂道,“你他娘的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你到底要说个啥锤子?” 第61章 神秀峰上有神秀 小双和朱陶阳一路低调潜行,来到了距离千丈山百里的一座城池,名唤柑州,城名柑州,确实与柑橘有关,满城的柑橘树,金黄橙橙,街道两边,都是柑橘树,所以这地方最便宜的就是橘子,鲜嫩多汁的柑橘,扒了皮咬一口,金黄色的汁液入口入喉,一直到肚子里都是一路甜蜜,甜到骨子里。 二人在城内一路行走,一路观风望景,天蜀国好,好就好在地形闭塞,很少有外族或者别国入侵,再加上有一个无为而治的皇帝从不扰民,所以,天蜀国比较安宁,即使百姓算不上丰衣足食,但是也足以安居乐业。 只是,这种平静被打破了,就拿柑州来说,大街上不少外乡人来到,使这座不大的城池热闹起来的同时,也引起了不少争端。同样是外乡人,在大街上相互看着不顺眼就干起来,吓得本地人龟缩着,心想,这外地人为何这等野蛮? 然后,有些外地人开始渗透进各行各业,通过一番摸底,对当地人从小心对待变得有些不尊重,最后明抢,游走的江湖人士和那些道士和尚神棍什么的,也公然开始行骗,把淳朴的当地人当做傻子,能骗多少是多少。 于是就有反抗,当地人几乎对所有外地人都有反感,公开在大街上杀人的事情也有,偷偷暗杀的也有,总之,这座柑州城在这个硕果累累的季节,变成了多事之秋! 柑州城最繁华的街道叫做云升街,街上皆是历史悠久的商铺,丝绸布匹,服装鞋帽,茶叶糖果,就算是不大的店铺少说都有百年历史。天蜀国虽然闭塞,但是并非与世隔绝。西去过千丈山关隘,有一条古道,翻山越岭的,直通孔雀国,再往西南便是西洲一块佛土名曰西钵,所以,柑州城的外来人变多,也说明,柑州虽然四面环山,但是并非无路可走。 外来人多,繁荣可以想象,事多也可以想象。无为而治的刘氏皇帝对柑州再重视,无非派遣一支不足五千人的军队驻扎,再加上柑州城的郡守府,军民共治,也算是柑州城百姓的主心骨。 冲突变多,军队和治安队变成救火队,皇帝严令,除非迫不得已,不得大开杀戒。 大皇子刘英二皇子刘雄来了,当然要在柑州城落脚,何况柑州这个地方是门户城池,好玩的地方很多。 大皇子并没有因为云台峰神道宗关闭山门甚至将其驱逐出宗门受到任何影响,因为,现在跟在身边的的是更为让他心里托底的唐经及其那四名护卫。 唯一的官家客栈叫做柑州馆驿,专门接待天蜀国各地来的官方人士,手持官牒,就会受到接待,而且不用花钱,都是官费,朝廷每年都有专门款项,要说天蜀国富庶,由此可见一斑。 大皇子二皇子及户部工部官员理所当然入住柑州馆驿,并且清馆,毕竟身份在那儿。 大皇子以钦差身份代天巡视,握有皇帝圣旨,柑州官员老早来到馆驿跪接,大皇子来到,满面春风,亲切和蔼,让柑州的父母官们平身,也就在这种时候,他会不经意间在唐经等人面前秀出优越感。 唐经没感觉,甚至根本看不上,二皇子倒是很讲究,将大哥推到前边,凸显大哥身份的尊贵。 二皇子刘雄做完应该应酬的事情,向大哥请假,其实这次之所以跟大哥来到柑州,是想借此机会去师门一趟,有几年没回去了,几位师尊都已垂垂老矣,借此去看一看,也算一个做徒儿的尽一份孝心。 大皇子不同意,说既然来了,当然是以抗洪救灾赈济灾民恢复重建为重,至于拜访宗门,那都是私事,岂可与父皇安排的大事相提并论? 哥俩各有打算,二皇子想表达的意思是我其实就是打酱油的,大哥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不争不抢,有点以公谋私的心思也不是大问题,不同意就拉倒。 大哥不这么想,你小子要脱离我的视线,谁知道你要搞什么幺蛾子? 这就是皇家兄弟,都是七窍玲珑之辈。 馆驿内来往拜访的柑州大小官员络绎不绝,二皇子干脆把自己关在屋里,若是这种时候抢风头,以大哥的小心眼,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话做出什么事情。所以老老实实待在房间。 说是老实,其实与师门早就取得了联系,二皇子刘雄终于出了房间,登上三楼平台,就在大哥的眼皮子底下站在偌大的平台俯瞰柑州盛景,不是发出赞叹: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大皇子透过窗户看二弟闲情雅致,脸上闪过一丝不屑,随即对唐经等人说道,“我这个二弟,文不成武不就,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从小自言与佛陀瓜葛甚深,在自己的府邸开辟一座小院子,自称‘净土’,他虽然与我不是一母所生,但终归都是刘家人,也劝过他,小小年纪应该以课业为重,修身齐家,将来也好为父皇分担治国平天下之责,呵呵,后来,父皇也拗不过他,便将其送入西峰禅寺,带发修行,谁知道他居然真的潜入门径,被西峰禅寺命为新一代佛子,就连慧千都甘心为我这位二弟的马前卒,寺院方丈神秀曾言,佛道禅宗要发扬光大,皇子刘雄乃是架起金桥的第一人。你说,我这二弟是不是很有佛缘?” 唐经一路跟随大皇子西来,对那位谦恭的二皇子观察颇多,那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浑水,就连一向自负的唐经自己,也不敢说能一眼看透那个深不见底的信佛人。至于眼前这个草包,对自己的亲弟弟更是看不透,甚至看不透表象,就连人家有意展示给你看的那一部分你都看不透,这个草包还有资格对这个弟弟不屑一顾? 唐经摇摇头,对大皇子说道:“其实,他想出去你就应该让他出去,想看到你想看的事情,不让人家动,你能看到什么?” 大皇子一拍脑门,“是我太过小心,如此说来,我还是要让我这位二弟动一动。” 二皇子在平台悲伤春秋,转身至平台一处拐角,是所有人视线不及的地方,楼角悬挂风铃,随着秋风悦耳,二皇子仔细看了看,然后转身走楼梯,来到大皇子房间,与大皇子请安后说道:“大哥,我觉得我还是要去一趟西峰禅寺,慧千传信,说大和尚要见我,若大哥放心不下我的安全,还请允许我带几个护卫或者大哥的护卫送我去一趟。” 大皇子亲热的拍了拍二弟的肩膀,笑道:“你我兄弟何必如此客气?大哥也不是小心眼的人,先前不放你出去,无非在这特殊时期做大哥的担心你的安全,但是现在见你如此挂心师门,不让你去见一见实属不近人情,只是,二弟不要多想,大哥派一支护卫队只是护你周全,还希望二弟拜访师门后及时赶往灾区与我会合!” 二皇子行礼谢过,转头对唐经抱拳道,“感谢一路护送,接下来我大哥的安全还望公子上心!” 唐经奇怪的看了看二皇子,没有吭气,看着二皇子转身离去的背影,作沉思状。 二皇子与大皇子亲派的一只五十人护卫队出城,极力压制住海阔凭鱼跃的雀跃感,跨马飞驰,身后拉出一道狼烟。 西峰禅寺在千丈山西峰,峰高入云,山门在山脚,禅院却在峰顶。山门处,慧千已在山门等候,命随行和尚带领护卫们去往山脚客斋落脚,然后带领二皇子登山。 慧千问道,“若不是事情紧急,以你的沉稳性格,不会跟着大皇子来到此处!” 二皇子道,“确实有些事情,第一件,那件传国玉玺到了刘英手里,第二件,无双公子来了,具体意图不知!” 两件事情,都足以令慧千震惊,传国玉玺不但是一枚印章那么简单,其中涉及到很多秘密,前朝何氏家族开山鼻祖以大神通得连山玉,听说不仅仅是一块玉,而是整个连山的龙脉精华凝聚而成,只要参透其中的秘密,会有天大的造化。只是,这种事情极为隐秘,所知人不多,就连前后朝的皇室贵族最多也就知道那枚玉玺是传国之物,皇权的象征,高高在上的一些仙人才略知一二。这件事不用说,西峰禅寺觊觎这东西很多年,只是未得任何消息,如今竟知晓就在大皇子手里,岂不是天大之喜?还有就是第二件事也足以令慧千激动,无双公子居然出现在西峰这边,难道不是天赐良机?想起当初在大殿被侮辱,心结难解,直到今日都难以释怀,而且,听神秀方丈的意思,他也想会一会这个江湖无双的双公子,呵呵,送上门来,哪有不要之理? 慧千心思电转,带领二皇子来到峰顶,偌大的禅院,各殿如星落山头,香烟笼罩,佛音在山峰中悠扬,这里,仿佛真的远离红尘,独立方外。 方丈室,出乎意外的,不是白须童颜的老和尚,而是一位并未剃度的面容俊秀的人,三十岁的面容,凤眼蚕眉。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神秀,西峰禅寺方丈! 神秀见慧千带领二皇子来到,面露和蔼笑容,令慧千倒茶,又让二皇子坐在自己身边。二皇子惶恐大礼,说道:“徒儿见过师尊!” 神秀摆摆手,“不必多礼,坐下说话!” 二皇子拘禁的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神秀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你在山下所说,我均已听见,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二皇子越发惶恐,道,“徒儿惶恐,见识短浅,徒儿谨遵师尊法旨,还请师尊明示!” 神秀笑道,“总是改变不了你这谨小慎微的毛病,你现在也已经是大修士了,无论在佛门还是山上山下的道士儒生面前,你都可以立于山巅,谨慎是好,但也是也要分时候,所谓当仁不让,就是发乎本心,想做什么都不要过分委屈自己,放心,不是还有为师嘛,尽管放心去做!” 二皇子终于郑重起来,“我所说的两件事情,第一件事,若是师门有意,那块玉玺我会想办法拿到手交给师尊,其实我父皇对这块玉玺并没有那么执着的心思,反而是我大哥,好像得了宝玺就得了天下一般。我愿意交给师门,也正是像断了大哥的小心思,掐灭祸端,给我刘氏皇朝留下一份安生。至于第二件事,无双公子对师门大不敬,但是,无双公子为何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柑州,他来干什么?一个封号没有任何意义的无双国士,父皇不会委托他,他自己也没有任何理由来到这个地方,这才是徒儿关心的。” 神秀看了看二皇子,问道:“除此之外,徒儿没有自己的想法?” 二皇子突然跪下,“还望师尊保全天蜀保全刘氏!” 神秀突然脸色变得冰冷,“那枚玉玺,我自然要看,无双公子我也要见,至于我西峰禅寺为国教一事,才是你刘氏保命的根本!” 二皇子磕头,“我并非贪恋权势之人,若师门需要,我愿出头,我登基之日就是确立国教之时,奉师尊为掌教国师,只是恳求师尊不要对刘氏失望,留我刘氏香火。” 大皇子那边,心思全用在了拉拢地方官员亲民作秀上,二皇子返回时,大皇子拍了拍二弟的肩膀,“爆发山洪溃堤的地方在杜江上游老河口隘口,说来巧,那处隘口的上方便是被当地人成为神秀峰的西峰,也是你师门之所在。二弟这次去西峰,难道没有什么发现?” 二皇子摇头,“西峰隘口虽在西峰禅寺之下,但是,那座隘口并非决堤之源,决堤的地方在中游,水患也集中在中游,暴雨倾盆之后,滑坡的泥石流堵塞山谷,形成高峡出平湖的巨大堰塞湖,堰塞湖再决堤,山洪去势更猛,几乎推平了无数小山包,向中游冲击,造成数百座山峰成为孤岛,山民们就此成为瓮中之鳖,再往下游,因为中游阻挡不断,洪水去势渐缓,水患威力随之渐小,所以下游倒是没有造成太多的灾害。只是师门也认为,这场大雨来得太过突兀,倒像是一场天地变故。接下来的救灾,就是将被困的幸存者解救出来,安置在柑州一带,至于已经死去的,已经无能为力了!” “距离大洪水已经过去七八天了,该死的都死了,被困的想救也难,莫说百姓的救援队,就算是朝廷动用军队,还能涉水过了那深不见底的堰塞湖?这次来,说是救灾,其实就是表明一个态度,告诉百姓,朝廷没有袖手旁观!”,大皇子语调平静,似乎并没有把就在的事放在心上。 做个样子,联系感情,才是大皇子的初衷。 二皇子犹豫了一番,显得想说话又不知该不该说的样子,大皇子看了看二皇子,“还有话说?” 二皇子像是终于鼓足勇气,说道:“大哥,拿着那块玉玺如稚童怀抱宝物逛街,很危险!” 大皇子眼神凌厉,目露杀机! 第62章 人心难测善恶有别 小双和朱陶阳在柑州住了两天,觉得柑州人多眼杂,就出城西去,去往千丈山。 进入山区,堪舆水患,小双对大皇子所谓的救灾有些失望,被疏散到山外的灾民,搭了一些简易的帐篷,供应不足再加上蚊虫遍地,灾民很快受到了第二次灾害,就是瘟疫。小双和朱陶阳以游医身份出现,救治灾民,并发动灾民,积极自救,挑选合适地带构建房舍,拿出身上所有钱物赈济灾民。因而,灾民对两位俊俏的后生游医极有好感,甚至威信远超当地衙门官员。 一段时间之后继续西进,已经进入千丈山范围,小双和朱陶阳沿山顶慢飞,一座座山峰从眼下掠过,至山谷地带,终于见祸事源头,那道峡谷高山堰塞湖,上百山头,上百峡谷,山头露出水面如礁石,真要感谢千丈山,若是没有这些巨大的山峦,若是没有泥石阻挡倾泻而下的山洪,这些洪流一旦爆发,那不可阻挡的洪峰瞬间就会吞噬下游千里平原,造成比现在更为巨大的灾难。 只是还是很危险,再来一场暴雨,这高悬的湖泊就是悬在人们头顶上的屠刀,随时都会带来灭顶之灾。 于是小双想起古人治水,不是一味阻塞,而是疏导。但是,这个高山堰塞湖唯一的去路就是沿着所有峡谷倾泻而下,去往东边,而东边平原就是人居密集的地带,显然疏导这条路也走不通。难道任由这把屠刀高悬头顶而不知所措? 小双看着朱陶阳,朱陶阳也没有办法,摇头道;“除非真有大神仙能搬山运海,直接将这座堰塞湖搬走,否则还真没有办法!” 说者无心,但是听着如雷贯耳,小双对朱陶阳说道,“我要做一些事情,可能动静有点大,不知道会惊动什么人神鬼的,还请你为我护法,无论神仙鬼怪都不能接近我打搅我!” 朱陶阳点头,“莫非,那老道给了你仙器神器?传闻通天大能有炼化一方天地为方寸的神通,你若是有此宝物,说不定真能将这座湖水都装起来带走!” 小双点点头,与朱陶阳并肩飞入高空,小双祭出宝塔,小巧玲珑的宝塔立在手心不过方寸大小,只是随着小双一声“去”那宝塔飞离手心瞬间变大并旋转着升空,宝塔闪烁光芒,如一轮红日挂在天空,就如同凡夫俗子不敢直视太阳,那宝塔的光芒耀眼,也令人不敢直视。朱陶阳惊讶的看着那宝塔,终于确信这世上真有方寸天地这种神乎其神的神器。只是还没等他惊讶完,更令他震惊的事情令他几乎忘记了小双的叮嘱,一条水龙自堰塞湖咆哮升天,进入宝塔的光环之内,水光潋滟与宝塔光环交相辉映,这一方天地之间,一条水龙一样的水柱支撑在群山与宝塔之间,天地都为之惊悚! 西峰,神秀正在独自坐禅,忽然睁开眼睛,站起身走出方丈室外,那条巨大的水柱耸立在东边,所谓龙吸水的奇异场景不如此刻景象的万分之一,神秀一脚踏天,身形扶摇而上,背负双手虚空漫步,一步来到那奇景边缘,看向那闪烁光环的宝塔,伸出一只手,大手遮天,伸向宝塔,堪堪触碰到那巨大光环的边缘,被一支利箭洞穿手掌。 大手收回,神秀看着自己的手掌,有惊异之色,然后来到一位青年公子面前。 朱陶阳收起宝弓,抽出宝剑,看着背负双手的三十岁左岁的眉清目秀的俊朗男人。 男人看看正在驱动宝塔的少年,又看看眼前握剑凝眸的年轻人,抽出一只手,向对面一扫,脚下,一条水龙咆哮而起,接着化为无数水剑扑向对面青年。青年皱眉,祭出一面铜镜,铜镜挡在身前,无数水剑化为蒸汽消弭无形。 然后,青年驱动铜镜一步步接近那俊朗男人,男人大袖挥舞,更为霸道恢宏的水龙咆哮而来,龙吟震天,地动山摇。 铜镜依旧化水龙为蒸汽,这片天地都被水雾笼罩,山外的人将这水雾笼罩的天地称为雾锁仙山,定是有神仙在此做法! 朱陶阳不求有功但求无过,驱动铜镜,竭力对抗。 神秀看出来那铜镜也是至尊级仙家至宝,收起神通,看着铜镜,大袖为长蛇席卷那悬空的铜镜。 铜镜一道光芒,大蛇一样的衣袖化为灰烬,然后光芒照射而来,神秀大吃一惊,纵身而起,躲过了那道可以焚烧一切的光芒。 神秀笑了笑,突然浑身黑烟缭绕,居然直接对着铜镜走去。 朱陶阳也吃惊,这是他见过的第一个不怕铜镜的人。 远处,又有几道身影飞来,朱陶阳有些绝望,老对头唐经和那四位护道人来到,虎视眈眈。 黑烟中,一只大手悍然拍下,引得天地震荡。 朱陶阳再一次拉弓射箭,一道寒芒划破雾霭,拉出一条火龙,燃爆了那团黑烟和那只手掌。 只是很快,那手掌只是短短停滞一瞬,便气势更为浩大的拍落而下。 朱陶阳收弓,抽出宝剑,宝剑离身,飞射而去,更为宏大的火龙与那只手掌碰撞在一起,剧烈的爆炸引起的气浪,将所有人轰飞,瞬间百里。 朱陶阳强忍心血翻涌,又飞到小双不远处,看着同样面红耳赤的俊朗男人,召回宝剑,横剑而立。 唐经等人也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唐经有些兴奋,这是他出道以来,遇见的第一个可以和朱陶阳不分上下的俗世之人,他不打算现在就插手,他想看看,那个俊朗的男人还有什么底牌。 堰塞湖上空,陆陆续续又飞来很多身影,有点惊异,有的贪婪。 大半湖水已经被吸走,群山已露峥嵘,可以看见无数尸体挂在树上,形状极惨。 小双看了看周围,那个叫做神秀的俊朗男人让他有些失望,他本该是一个好人,但是贪婪让他成为一个坏人,克制不住内心的贪欲,让他已经魔化。 还有那个唐经,要做黄雀,在等着朱陶阳与神秀两败俱伤。 还有很多逐渐要靠近宝塔的野修大能,眼神中的贪婪已经控制不住。 小双对这些人很失望,看着那些浮尸和挂在树上的尸体,小双来不及悲天悯人,只是失望,在那些人眼中,俗世百姓无非蝼蚁甚至蝼蚁都不如,看到那一具具尸体,不但不同情,反而作呕,厌烦得很。 朱陶阳和神秀的战斗再一次打响,魔化后的神秀已经登入化境,洞虚之境,再一小步一步可入大乘。 元婴巅峰的朱陶阳,已经捉襟见肘,宝剑在空中纠缠神秀,却杀力不足,甚至有几次就要被神秀抓在手里,只是竭尽全力堪堪逃离。 小双暂时收起宝塔,一步来到朱陶阳面前,然后一招手,一把宝剑破空而来,似是穿越时空,跨越时间长河! 然后,这把剑剑柄停在小双眼前,剑尖指向神秀。 神秀如临大敌,所有黑气烟消云散,那张俊朗的面孔微微颤抖。 神秀一转身,消失在空中。 宝剑像是帝王巡视他的领地,群山伏小,万物低头,剑尖所指,众人无不胆战心惊。 然后,人们一哄而散。只剩下唐经几人神情莫测的看着那把宝剑。 小双拿出一只白玉瓶,打开盖子,取出一粒丹药递给朱陶阳。朱陶阳毫不犹豫吞下,没有什么坐念消化,澎湃的药力立即流窜全身,使他瞬间满血恢复。 然后朱陶阳的宝剑指向犹豫不决的唐经。 唐经有些犹豫,那把剑雀跃在小双身边,像是顽皮的孩子,剑尖或者剑柄不时轻轻点在小双的胳膊肩膀甚至脑袋上,像是一只撒娇的小猫,抬起爪子央求主任抱抱,全然没有把高度戒备的唐经等人放在眼里。 没办法,这把剑给他留下了太大的心理阴影,听竹轩,那把剑横空出世,斩断了时间长河,凝固了时空,那把剑一出现就给他一种束手待毙的感觉。 他不服,莫非你无双公子就靠那一把宝剑? 小双似乎看透了唐经的心思,抓过顽皮的宝剑对着剑身轻轻一弹,那宝剑似乎一声娇鸣,然后恋恋不舍慢悠悠飞离小双的双手,耀武扬威一样点了点唐经,然后破空离去,不见踪迹。 小双摊开了手向唐经示意,一手虚握,一手附于腹部,一步踏出,虚拳为实,一拳蹦出,无声无息,却足以令唐经感到窒息。 唐经不由自主后退,四位护卫急忙合身而上,四把剑寒光交织,气势骇然,剑光汇聚,四剑合一,剑气蓦然大涨,汇成剑气长龙滚滚而来。 我只有一拳,可破山可翻江可蹈海可砸灭星辰,拳风所至,眼前虚无! 悄无声息的拳头突然爆发出山崩地裂的声响,第一拳,破开剑气长龙,附在腹部的第二拳随即递出,拳大如山,面对四人身影,一拳爆出,将眼前空间打成虚无。 拳过之处,黑洞深邃不见底,所到之处黑洞滚滚,像是吞噬一切。四护卫被砸进黑洞,消失不见。 然后小双站在唐经面前,轻声道:“我很奇怪,你有什么资格不服!” 唐经感到面前之人如山如岳高不可攀,所谓心高气傲,在此刻的人面前如蝼蚁撼大树可笑不自量。心气瞬间跌入谷底,修行路上,小双如横亘在他面前的一座大山难以逾越,甚至有朝一日难以仰望。 唐经并没有害怕,而是灰心丧气,他慢慢转过身,虚空踏步,一步一步走的举步维艰。 “那四护卫我并没有杀他们,只是送出去百里,不出意外,一会儿你就见到他们了!” 唐经脚步一顿,想转身说什么,终于还是没有开口,朱陶阳喊道,“唐经,你这个人虽然我看不上你,但是,你除了心高气傲一点倒是也不是一无是处,我小双弟缺个奴仆,要不你试一下?” 唐经一瞬间掉落下去,骂道,“我没有你那么贱!” 朱陶阳心情格外好,拍了拍小双的肩膀,“与有荣焉,看来我的选择并没有错,往后的大道上,我陪着你你也陪着我,这样我们都不会掉队!” 小双笑了笑,“亏你还是我兄长,难道看不出我是外强中干?驾驭那把剑已经够我受的了,出了两拳剩下那点力气也没有了,要不先回柑州城休息两天,缓一缓,你背我?” 朱陶阳仔细看看小双,果然所言不虚,小双再一次竭泽而渔,体内灵力耗尽,果然外强中干。 朱陶阳真的就背起小双,慢慢行走,道:“我没有弟弟,看到别人背着弟弟到处走,我就羡慕,别人都说手足之情,我却没有体会过,是不是真的是那种手足相连的感觉?对了,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起过你有没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之类的手足,是不是真有那种血浓于水的感觉?” 小双悄然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泪水默默流出。朱陶阳背着小双,问道,“可是想你哥哥他们了?”小双悠然叹气,“想了!” 第63章 人心如海谁能看清? 神秀回山,心虚胆寒,一把剑,那是一把什么样的剑?仿佛天外而来,超越时空的神器,只需轻轻一点,足以令自己魂飞魄散。 终于,对江湖无双公子的大名他终于有了切身的体会,不仅仅是这把剑,还因为那公子本身,深藏内敛,与锋芒骇人的宝剑相比,更令他胆寒。 无双公子突然冒出,一直行走在西洲,其无数事迹传扬开来,自己不以为然,以为自己一出山,便众生低头,然后振臂一呼,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现在看来,想多了。 但是,神秀是什么人,数百年人间游历,做过贩夫走卒,当过冲锋陷阵的大将军,江湖喋血杀人如麻,一把剑行走天下,宝剑饮血足以令江湖变色。后来静心礼佛只为寻找到更高的出路,所谓潜心佛法,无非找到一条路而已。 元婴之上,至洞虚境,那道门槛挡了他足足百年,坐禅妄念,抱元守一,闻声震魂,所有一切都尝试过,天门不开,就找不到开天之路。 所以,他想到了佛,这个杀人如麻的江湖大能一夜之间成为佛教徒,可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是还没有成佛,又好像看到了末法末日。 西峰禅寺的老方丈从西圣天佛国来到,漂洋过海跨越空间,飞舟空船,甚至以大神通撕裂重重阻碍,终于来到了清明天下,在千丈山西峰创立禅宗寺院,称为西峰禅寺。老和尚带着几本经书,后又潜心着述,创立藏经楼,将心中佛法束之高阁,等待有缘人勘破佛法之密。他之所以从西圣天来到清明天下,也有避祸之嫌。西圣天天下乃是神教昌隆,所谓佛国早已经进入末法时代,神教徒追杀佛教徒不问缘由,被神教视为异端便杀无赦。老和尚没办法,又不想佛法就此覆灭,因而像是逃难一样来到清明天下。为了将自己的佛教与清明天下传颂的儒道之法相融,不至于一开始就被排斥在外,于是将原教旨改头换面,以清明天下人更能接受的方式与儒道一样,以出世之学行入世之实。为了招揽影响广大的庙堂高门宗派人物,不惜放下身段,出入高门,一声“阿弥陀佛,施主大善”,或成为座上宾,或干脆成为走狗也在所不惜。 而神秀就是这个时候来到西峰禅寺的。 神秀的到来对于禅寺来说简直是瞌睡送枕头久旱逢甘霖,以神秀的江湖地位,只要成了禅寺的信徒,那影响力简直不可想象。于是,禅寺不顾神秀的刽子手身份,一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神秀摇身一变就成了禅寺高僧。果然,神秀入驻禅寺之后,西峰禅寺的大名开始日益昌隆,到神秀接管禅寺,其声望达到顶峰,一举成为四大宗门之一,精神地位和江湖地位远高于世俗皇朝和江湖门派。 各取所需,神秀要的是佛门修行之法,佛门要的是神秀的影响力,一拍即合之后,西峰禅寺也就成了神秀的囊中之物,在西洲,西峰禅寺影响力也因此成为与儒道并列的大宗。 神秀要的比自己想的还要多。 之所以答应一个世俗皇子的拜师请求,不是看那个皇子有多少天赋有多大发展,而是借势,正如他与西峰禅寺相互借势一样,因为在参悟佛法的过程中,他找到了一条门路,他要西峰禅寺的香火燃遍天蜀国,以佛门独到的信仰之力叩开那道天门,而这,需要借助世俗的力量。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成为国教,而他成为国师。 老方丈涅盘时好像感到了后悔,他一心培养的佛徒走上了一条邪路,也怪自己饥不择食,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老和尚最后说自己再重活一世,看看,佛教的出路到底在哪儿? 今日的打击不可谓不大,但是,神秀坚信,自己只要走出这条合道之路,入神出窍合道飞升渡劫成神与天地不朽就不会是镜花水月。所以,他愈发急迫,成为天蜀第一教也就迫在眉睫了! 神秀打发人将一直待在西峰的二皇子刘雄找来,直截了当说道:“两件事,第一,将你哥带到我这里来,第二件事是将你哥带来后马上回去天都城,告诉你父亲,我三两日内就要去拜访!” 二皇子头皮发麻,他知道师父已经迫不及待,谋算多时的某种大戏很快就要开场! 二皇子胆战心惊的对师父磕头,哀求道:“还请师尊网开一面,我这就去请我大哥!” 神秀和蔼笑道,“你想哪儿去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放心去吧!” 二皇子退步而出,转身直起身向寺外走,嘴角有一丝淡淡的微笑。 大皇子坐镇柑州城,其余官员去往千丈山外的灾民点做官样文章,朝廷给的赈灾款项和赈灾粮很丰富,但是架不住层层盘剥,真用到地方的银子少之又少,但是,做官样文章的地方就显得和谐多了,灾民一边吃粥一边泪流满面,“幸亏有皇上,大皇子宅心仁厚,不然,眼看到了冬天,可就有了罪受了!” 二皇子刘雄找到了大皇子,与大皇子说师尊要见他,大皇子因为玉玺的事情对这个二弟已经倍加小心,此时更是觉得二弟这师徒二人定是不怀好意,因而果断拒绝。但是二皇子的一番话又让他改变了主意。 二皇子道,“大哥,我何尝不知师尊的野心?他一心想把西峰禅寺通过御赐的方式封为国教,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一国国师,通过这种手段在天蜀国确立禅寺的地位并遍洒星星之火,将禅寺开遍天蜀大地。但是大哥您反过来再想一想,自从那位无双公子来了之后你的处境江河日下已是不争的事实,被师门废弃宗门封山,就算是来了个唐经也不是人家无双国士的对手,这时候,我师门想借助大哥的地位上位,并协助大哥,双方互利互惠,就有了合作的前提。这样,大哥你储君大位已成定局,还用在乎那块所谓的玉玺的得失?父皇之前数代皇帝手里用的都是假玉玺不也照样是皇朝正统?一块玉而已,看的过重反而得不偿失,若让神秀天神一怒,后果如何大哥可否想过?小弟之所以劝说大哥,是因为小弟也是被师尊逼得没办法,也央求师尊给我时间说服大哥达成双方合作。还有就是小弟绝没有与大哥争权夺利的意思,你也知道我是庶出,本就没有资格,就算是最小的刘戈都比我有资格,我如何争?我只是想,一旦大哥大权在握位登九五,二弟我若在此过程中有从龙之功,不求割地封王,但求常伴大哥左右也图个心安快活。言尽于此,大哥若相信我就跟我走一趟,若不信任我就当我没说,我这就逃离出去,不回师门不回天都,浪迹天涯隐匿山野,只求大哥给我个活路不向师尊告密我就心满意足了!” 面对二弟如此真挚真诚的话语,配上泪流满面的表情,大皇子比较动容,搂住二弟的肩膀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若兄长我登上大位,绝不会亏了我的二弟!” 二人兄友弟恭,大皇子拿出那个木匣,兄弟二人向西峰出发。 进入西峰禅寺,大皇子心生忐忑,也不疑有他,此等洞天福地本就自带天上威严,就像自己的师门也是如此,二皇子安慰道,“大哥尽管放心,我师尊是个特别和蔼可亲的人,大哥不必忧心。” 至方丈室,神秀果然笑容可掬,令小和尚上了香茶,对二皇子说道,“事情紧急,你还是现在就赶回天都,如实想你父皇报告我的想法,我想,你的父皇一定会很高兴我们的合作,让他放心,天蜀有神秀有禅寺,江山万万年!” 二皇子看了一眼大哥,向神秀拱手礼拜,告辞离去。 神秀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大皇子,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冒出的蒸汽,只是白袅袅的蒸汽如灵蛇悄无声息向大皇子的鼻孔钻入。大皇子只感到一股香气扑鼻,又如进入芝兰之室,神识更是如入幻梦,不觉沉迷,觉得眼前如道家洞天西天极乐,美女飞天鲜花飘飞,神魂云游,心情的所有美好都外溢出来,大皇子觉得此刻自己就是最幸福的人,哪怕给个九五之尊也不稀罕。 神秀将茶杯放在香案上,满脸慈爱的看着大皇子,“你是我最喜爱的徒儿的大哥,我这人本就有那份爱心,所谓爱吾爱以及人之爱,爱屋及乌爱屋及鸟,你既然是我徒儿的手足,自然也就是我的晚辈。” 大皇子真诚说道,“感谢长辈抬爱,晚辈感激涕零,若有差遣,晚辈定万死不辞!” 神秀摆了摆手,“这种话不要从一位皇子口中说出来,显得太过俗套,皇族血脉,血脉里就应该有那股子皇家霸气,将来登位大宝,号令天下,举手投足那股子霸气就是你令亿万苍生低头的本钱,且不可看轻了自己!” 大皇子顿时有一种豪气干云的感觉,“承蒙前辈教诲,晚辈定不会让前辈失望!” 神秀微微一笑,“听我徒儿说,那枚玉玺在你手里,可允许我一观?” 大皇子痛快的解下背带,将木匣放在香案上,“禁制不再,前辈尽可自取!” 神秀弹了弹木匣,自言自语,“窫窳龙首,居弱水中,在兕兕知人名之西,其状如龙首,食人。有木,其状如牛,引之有皮,若缨、黄蛇。其叶如罗,其实如栾,其木若蓲,其名曰建木。”,神秀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目光骤然发亮,盯着木匣子,道,“传说此大树乃是沟通天地人神的桥梁,建木生长之处就是跨天之门,大皇子,你可知此木匣从何而来?” 大皇子也不隐瞒,“前朝遗老何醇,隐匿在帝都,就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做一门生意,名为当天下,他主动将此木匣交于我四弟手中,说是献给我父皇,以了结所有恩恩怨怨,他不提复国,父皇不再追杀于他…皇叔劫了此物给了我!” 神秀想了想,问道,“你皇叔是不是就是那个老亲王刘千流?” “正是,自小我皇叔对我亲厚,格外另眼相看,他劫了玉玺就给了我,说是让我在皇储之位的争夺中再添一些优势!” 神秀摇摇头,“此物对你来说是一个祸端,你想想,你四弟丢失此物难道不会向你父皇报告?以你父皇的能耐和眼线,难道他查不出此物在你手中?你收获此物便是一大隐患,你没有及时交给你父皇又是一错,让你父皇以为你别有用心,甚至用此物威逼你父皇谋夺大位!” 大皇子满不在乎,笑道,“可是,此物此刻在神秀大佛的手上!” 神秀突然一顿,看向大皇子,大皇子此刻笑容玩味,显得深不可测! 窝草! 看走眼了,所有人都看走眼了! 大皇子抱着肩膀,目光深沉,“神秀大和尚想看这枚玉玺,想做第一国师,西峰禅寺想成为国教,我都能满足你,但是,父皇未必!” 神秀顿了顿,然后哈哈大笑,“成交!” 第64章 合道白塔镇 少年周杨屹立山巅。 大青牛站在身后,身边站着一位老道人,而另一边,周杨的一只手被一个红衣小孩拉住,是那种紧紧地拉住,手不住的颤抖。 他离老道士远远的,但是就算隔着一座天下他也觉得相隔还是太近,只有抓住这个少年的手,才会稍微感到心安。 老道士看着周围的山峰,像是看着一座天下,看不出心中波澜,面色平静如一成不变的苍山,在他的眼里,众生如那些山头和山头上的树木野草,没有区别,对于他来说,这座天下就像是他顺手而为的一件作品,没有特殊也没有区别。 但是,从那场神战之后,他的心态略有变化,这位“生乎太无之先,起乎无因,经历天地,终始不可称载,穷乎无穷,极乎无极也。与大道而轮化,为天地而立根,布气于十方,抱道德之至纯,浩浩荡荡,不可名也。”的大道之祖,这位见过太多的宇宙变幻和至高而无极至小而无内生于太无之先的大德之祖,因为那一场荡气回肠的神人之战而变得神性略减而人性略增,特别是那一道孤独的耸立天地间的持剑背影,将自己的大道散于天地间而救苍生的义无反顾,让他这个视万物为刍狗的“心不动”之人有了一丝动摇,所以,这场爬山之局并非是老道人的无聊之举,而是真切的一场问心局,问少年也是问自己。 少年周杨,小双的大道分身之一,通过了这场局。这个天生地养的少年,从登山那一刻开始,就开始了这场问心局。周杨知道了自己是谁,包裹在他身上的封印,开始揭开。 西圣天的那个创世神还活着,那个苍凉背影散道于天下让他动容的人也活着,持剑的背影仍然顶天立地,时刻守护着他背后的苍生。神人之战还要继续下去,他这个无聊的老道士本继续隔岸观火,只是,心里的那一丝不忍变成了行动。 他终于还是插手了! 要救天下,先要整治这座天下,还有那九天上的神与仙,他不出手,不意味着他心里没有个准绳,他看着,不意味着他会一直容忍那些糟蹋他创造的一切,所以,他的棋盘上有不少棋子,可以用来治世和救世。 说是棋子,也是无奈,他不愿意做下棋人,但是,没有办法,是那些神、仙把他逼出来,一定要让他做这个棋手。而他手中的棋子心甘情愿做棋子,义无反顾! 这就是所谓的愿为苍生葬春秋吧! “能在这里见到我也是你那教书匠父亲逼的,没办法,便是我也要给他面子,谁让我把人家当棋子了呢?让人家做棋子就要给人家好处,何况,他完全有能力挣脱出去,甩手不干也是天经地义…只是,这小子的脾气还真是不小,这些年几层天了,被他打烂了,到处惹是生非,故意的,你别看你的教书匠父亲老实的放个屁都难,其实他才不是省油灯,到处惹祸都是打着我的旗号,真他娘的不是人!” 老道士突然乐了,“不过,我喜欢!” “那座白塔都给你了,等于是一座洞天,平行于你所在的世界,白塔是门,无论你到了哪一座天下哪一重天,这座洞天就在哪里,只是有一件事,现在你可以是周杨,但是,到了那一天你必须是小双!” “这个红衣孩子交给你,送给你解闷儿,不要太当回事,心情不好把他丢进茅坑里解解气都可以,但是别真的打死他,毕竟还有点用处。” 红孩子紧紧拉住周杨的手,紧张压制住了愤怒,或者说愤怒也变成了紧张,这个老头子,一个眼神都可以令他万劫不复! 老道士指了指大青牛,大青牛来到少年身边,蹭了蹭少年的衣服,老道笑道,“这小伙子和你们父子真是有缘,老子骑完儿子骑!” 大青牛牛眼瞪向老头! 老道士揉了揉少年周杨的脑袋,目光中不自觉露出慈爱之色,“你父亲是我的徒儿,一场神战,分魂散于寰宇,担山大仙肩挑两座天下,你父亲在这两座天下聚魂,成就了九个分身,在不同的世界,其中有他自创的轮回界,还有神战之后遗落的神秘碎片,机缘巧合之下,可能你们都会遇到,万一有个阴差阳错,你们做朋友当哥们儿都有可能,嘿嘿,想想就好玩!” “但是,不要当真啊,就算是九个分身,每一个分身足以登顶天下,小心无大错…老牛啊,你干啥呢?” 大青牛摇着脑袋,尾巴在老道士身上“啪啪”的甩,老道士拍了拍牛背,笑道,“辈分的事,你自己说了算!” 少年有些犹豫,还是开口,“那,妞妞怎么办?” 老道士笑道,“妞妞和你一样,本尊还未出现,不过你小子虽然被小双那孩子斩断了因果,但是要记住,你始终还是要回归的,两个分身也有意思,若妞妞不记得过去,娶了当媳妇也没问题,但是,若是人家记起了前世记忆,你就要成全人家的心意,不可死皮赖脸!” 周杨摇摇头,“我只要一日叫周杨,我一日不会做那些事情,既然妞妞也是分身,那就等着好了,就等到我叫小双的那一天。” 老道士欣慰的点点头,“那小子叫你去南洲必有他的打算,我也不当多事的老头子,此去南洲,你自己做打算,有老牛和这个红孩子,一切都会有惊无险,放开做。” 老道士信手在眼前一划,眼前空间便出现一道黑洞一样的隧道,老道士顺手将两人一牛送入黑洞内,自言自语,“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其出弥远,其知弥少。是以圣人不行而知,不见而明,不为而成。” 黑洞内,周杨搂住大青牛的脖子,红孩子则紧紧搂住周杨的脖子,二人一牛,天旋地转的被喷出黑洞,红孩子和周杨都瘫倒在地,想吐吐不出来,憋得满脸涨红,红孩子终于平复了气息,咒骂道:“肯定是故意的,这该死的老家伙,等我恢复了,打不出他屎来!” 大青牛居然点头,口吐人言,“你的屎不少!” 红孩子爬起身,来到大青牛面前,与大青牛头顶头,笑道,“其实,我喜欢你多一些,一千年了,你不想我?” 大青牛牛鼻子喷出一股雾气,直接将那孩子喷出去老远,“打开那座塔,里边有酒!” 周杨看了看周围,乃是一处四面林地,眼前这一块却是空地,很好的遮掩场所。小双心念电转,白塔出现,耸立在空地,塔门打开,二人一牛就进了白塔,一转念间,便已到了红庙村。 红庙村,在所有人不知不觉中,小双家老宅来了二人一牛,已经被周杨收拾干净的小院和屋子更是干净利索,屋内,地上摆放一坛坛美酒,大青牛此刻已化作人形,大脸中年汉子,浓眉大眼,身材魁梧,粲然一笑,“老头子还是有点信用的!” 屋内,一张方桌,桌上放着几本书,《南华经》和《道祖经》以及其他道家经典,小双翻看《道祖经》,虽然记忆中这部经书并不陌生,但是珍贵的是,这部经书乃是道祖亲自注释的原本,珍贵不说,乃是道祖对自己经文的进一步阐述和心得,乃是阅天之文,大道之行的引导师。 周杨珍而重之将这部经文放在怀里,贴身而放,就在胸口。 然后三人悄无声息来到北树林,周杨兑现若言,将教书匠和伶俐人的棺椁安放在窟窿山之内,一处山洞,气盛之地。 然后回到现实世界,周杨收起白塔,三人行,出树林。 出树林方知乃是一处莽山峻岭,此刻站在高处,位于群山之巅,眼下俯瞰一座座山头,隐现于云海,太阳照射下,有云蒸霞蔚之感,大青牛说,这是南洲的十万大山深处,方圆数万里都是崇山峻岭,人间城郭都隐没在这十万大山之中。 红孩子在地上跳跃,如一朵红云飘荡在云蒸霞蔚的云海间,那一朵红云翻滚着,引荡层云,像是用一根木棍搅动缸中之水,形成旋涡,那云海便如旋涡,然后如水柱钻天,红孩子被水柱一样的云卷顶入高空,在空中手舞足蹈,像是刚学会狗刨的孩子。 出了那座山,离开了老道,红孩子便觉得天大地大,任我逍遥。 大青牛摇摇硕大的头颅,觉得这孩子真是永远长不大。 周杨倒是不担心胡折腾的红孩子,在寻找下山的路,见脚下就是山路蜿蜒,好像特意摆在跟前的,与大青牛慢悠悠下山,全然不理睬还在兴头上的红孩子。 左右转圈盘旋着下山,期间风景自不待言,若说人间有趣,大概风景算一趣,比如半山腰,两座山头之间这条栈道,悬挂两侧,像是一条悬之又悬的吊桥,山风一吹,微微晃动,脚步踏上去,孩子一道红影在身边窜过,站在那边的桥头,小身子使劲左右摇晃,整座吊桥就剧烈摇摆,孩子有趣,大青牛生气的样子也很有趣。 “闲的,幼稚!” 过了吊桥,再入山,另一座山就是另一个风景,山体雄浑厚重,虽在山中,确有了些许平原的味道,大山中的村落如散落的繁星,再大一些的城池一样的村子,占据最大一片平原,从山上往下看,便如棋盘,经纬交错,很是壮观。 三人来到城池前,顺着进城的路就进了城,南洲四季如夏,街路上鲜花盛开,灿烂的极为好看,这地方到底是山区,骏马施展不开,就看到进进出出牛驴拉车,更多的是头戴围帽的男人女人挑着担子,寻找街边的空位,然后卸下担子,摆放一些山货或者特色小吃,就马上哟呵起来,“蛇泡毛瓜羊奶子!” 周杨三人在一个个小摊贩前流连忘返,红孩子倒是没起幺蛾子,但是,小眼睛咕噜噜的专门往大姑娘小媳妇身上瞄,一会儿双手对着大屁股的娘们儿的大屁股做曲线状虚画,一会儿瞄准姑娘的胸脯,口中啧啧赞赏。大青牛踢了坏孩子一脚,小孩子借势扑到一个姑娘怀里,一双手搂住人家脖子,小脸在人家胸前左右蹭,一脸委屈的喊道:“我是可怜孩子,一天到晚挨打,姐姐带我走吧!” 姑娘刚开始脸红,一副气恼的样子,再看可怜兮兮的小孩子长得眉清目秀好看极了,又忍不住母性大发,搂着孩子拍着孩子后背安慰,“是啊,怪可怜的!”,然后瞪向目瞪口呆的浓眉汉子,斥责道:“虽说养不教父之过,但是你这教育方法也太过简单粗暴,给孩子些耐心…算了,一看就是粗鄙汉子,又哪会带孩子?” 姑娘将赖皮赖脸的红孩子放下,顺手花了几个小钱,给孩子买了一兜子山果,哄着孩子吃了两颗,又瞪了一眼浓眉汉子,这才款款离去! 汉子目瞪口呆到口水直流,周杨拍拍自己的额头,红孩子脖子上挂着小兜兜,嘴上叼着一个果子,小手背后,一步一嘚瑟惹得两旁的行人啧啧,“这谁家孩子,长得跟画上的年年有鱼那孩子似的,真好看还好玩!” 其实很多人都在鬼门关徘徊了一圈,只是全然不知而已。 周杨心中剔透,时刻默念口诀,小孩子的心弦如被鼓槌击鼓,时时刻刻颤动,小孩子忍住快要散架的神魂,规规矩矩走在周扬身边,“我还是个孩子啊!” 第65章 北华书院 中洲神州国大魏朝的北华书院恐怕是帝国最大最好的书院,恐怕也是整个清明天下最大最好的书院,历史悠久不用说,从这里走出去的学子,要么是国之栋梁,要么是一方豪强,无论是文武艺,还是农林商,三教九流五花八门的专业,北华书院都堪称顶尖,走出去,都是各行各业的顶尖人物。 红庙村九子,再加上李东阳于连王秀芝王文峰在王芳顾之画的带领下一路顺风顺水来到了都城,毫不费力的进入了北华书院,开始了他们的求学之路。 初来乍到,特别是九个十二岁的孩子,从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直接进入北华书院,破格到令人目瞪口呆,这得是多么硬的关系,多么大的后台,才有如此待遇。 从白塔镇来的这些学生,在人们不服气和拭目以待的目光中总算安稳的度过了一年,半年时间,北华书院终于知道了,为何这些孩子叫做天才,叫做妖孽,只用半年,白塔镇来的这些学生都在书院如雷贯耳。 北华书院还有个特殊的地方,就是,他不仅仅是一座书院,而且还是一座皇家书院,这时候的大魏属于李氏皇朝,乃是正宗李姓,与大凉皇族李姓不一样,大凉李姓属于赐姓,因为仰慕中洲李姓的历史悠久和高贵,曾传书中洲李姓,愿改宇文姓氏为李,两国可称父子之国。中洲李姓假装犹豫一番,终于赐姓,那个从马背上得来大凉疆土的蛮族从那以后就以李姓自居,以示高贵。 李姓皇朝的书院,当然就是皇家书院,中洲一国即一洲,土地浩渺,人口众多,大大小小的书院足有千座,但是,最高学府,无疑就是北华书院。 这时候的李氏皇帝叫做李文龙,皇后杨姝。大皇子李泰二皇子李焕最小皇子李玄都是皇妃白筱筱所生,因为皇后杨姝并没有给皇帝生下一男半女,所以,作为贵族出身的贵妃白筱筱以子为贵,虽然没有废掉杨姝的皇后位,但是也册封白筱筱为平皇后,帝位与杨皇后平齐,一时间,大魏朝置二后,为历史奇谈。 京城白家,四大豪门之一,赵白玉甄,以赵氏商路最广,以白家显贵最多,玉家和甄家则是把持商业矿藏的豪强,而白皇后出身白家,其远祖辈起,就有数人出阁入相,而且,这一代的三公太傅苏奇的父亲原本也姓白,不过后来过继给与苏家有着袍泽之谊的苏家兄弟,这才改姓苏。所以,白皇后即便不是第一皇后,但是因为白家的关系,在后宫的地位一点不比杨姝这个皇后差,两位皇后的关系也因此较为复杂,明争暗斗必不可少。 大皇子李泰出自北华书院,如今又是北华书院皇家方面的代表人。 李泰,英明神武,善骑射,长音律,年三十,虽尚未有储君之位,但是,已有人龙之像。 书院一年大考,校场之上,以武排名。 李泰亲自观摩,身边有护卫若干,其中,最引人瞩目的是两个陌生面孔,杨宇燕、张小五。 作为初出茅庐的新生,红庙村九子和李东阳于连王文峰王秀芝等人,毫不意外在新生中把持着牢不可破的前茅位置,有意思的是,他们无一例外向老生发起挑战。 先是王文峰一把铁枪三招两式击败老生十强中的古茂林,然后是李东阳于连和王秀芝接连击败前五的老生,现在,小瑞上台,一句话令人震撼,无论老生新生,他站在校场,直到眼前无人。 李泰饶有兴致的看着校场上的一切,对身边的杨宇燕说道:“你们都是那个神秘之地来的,你与那些孩子比,如何?” 杨宇燕向大皇子抱拳,道:“非我弟出现,眼前皆小儿而已!” “噢?”,大皇子看着宇燕,笑容玩味,“你弟大名已在西洲传开,不过一年,涉草原,与乌氏草原部落歃血为盟,去大凉,轻而易举灭李玉山改朝换代,又去孔雀国驱逐神教,如今在天蜀也混得风生水起,十三四岁的年纪居然有如此呼风唤雨之能,的确不简单,但是,我观红庙村这些孩子,每一个都不简单,无论如何也不能以小儿视之,而据我所知,你却是红庙村一混世魔王而已,说这话未免底气不足,叫人耻笑尔。” 杨宇燕道:“红庙村乃至白塔镇,乃是不同于世俗的天外之地,想必你也知晓,不然,皇家李氏也不会无端让这些一贫如洗没有半点背景的孩子直接进入皇家书院,他们得李氏垂青,必然有其原因。但是,在我眼中,这些同辈的小兄弟究竟还是孩子,是顽童,若把大事寄托在这些孩子身上,不但是揠苗助长,同时也会令你失望,而且你要记住,他们出自红庙村,和杨皇后来自同一个地方。” 李泰看着杨宇燕,“你不也来自红庙村,有什么区别?” 杨宇燕不语,看着场上威风八面的小瑞,说道:“只可惜,我没有资格进入这家书院,不然,我会让这些孩子知道,什么叫做低调!” 李泰突然站起身,对陪同的院长柳青华说道:“校场大考很精彩,但是,仅仅如此是不行的,天下之大,涵盖五洲,其中天才妖孽者不知凡几。北华书院虽然号称天下第一书院,所聚者皆是天下英杰,但是,本皇子从不认为除了书院的天才天下再无妖孽,而且,无论是书院的教员还是学子,都不应该这么认为。杨宇瑞的成绩和风采令人叹服,但是有些骄横了,这对他以后的成长很不利。本皇子有一个想法,就让本皇子身边的贴身护卫去称量一下小瑞的能耐,也是给他提个醒,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什么叫做低调内敛,不知院长大人同意否?” 柳青华看了看大皇子,沉思一会儿,道:“这毕竟是学院内部的考核而已,如此的话怕是不合规矩。” 大皇子没看柳青华,而是将目光投向遗世独立在校场中央的小瑞,平和道:“杨宇瑞舞勺之年便有弱冠雄姿龙虎之气,修为更是令人震惊,本皇子很是钦佩和欣赏,但是,还是那句话,所谓孤芳自赏,墙内花开,不经历风雨,终究只是昙花一现而已。北华书院的学子看的不是在书院内如何出类拔萃,看的是走出书院后是否经得起洗练和捶打,成为对帝国和百姓有用的人。你的小兄弟杨无双已经在西洲风生水起,甚至在天蜀国得了无双国士的称号,而你等即便在书院便是目中无人又如何?可比得上无双公子一人一马横扫西洲?先别不服气,本皇子给你个机会,本皇子贴身护卫与你比试一下,若是你能胜得三招两式,本皇子便将你与那无双公子同样看待,便是也封你个国士也不在话下,你可敢接?” 小瑞何止是个骄傲的人,更是自视在云端的天之骄子,也听说了小双的很多事情,表面上无动于衷,其实内心颇为嫉妒,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边的小屁孩,自己从内心深处从来没有把他当做可以比较的对象,但是,如今却不得不让他思考,那个跟屁虫一样的家伙,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让这个天下都刮目相看了?尤其是王芳顾之画等老师,提起那小子居然有五体投地的苗头,这怎么能不让他有些气恼?从小到大,自己才是红庙十子中当之无愧的王者,什么时候轮到他如雷贯耳了?小瑞不服气,朗声道:“大皇子有意考教,草民哪敢不接?” 大皇子重新坐在椅子上,对柳青华说道:“现在,院长大人可还要阻拦?” 柳青华点头,让他知道一下什么叫做山外有山,也是好的。 李泰看了看杨宇燕,杨宇燕抱拳,刚要上场,却被旁边的张小五阻止,说道:“哪还用得着你?我来便可!” 李泰也是好奇,这两个被杨皇后安插在自己身边的护卫还真就在自己面前没有出过手,否则,他也不会在书院校场拱火让自己的护卫与书院第一天才比试一番,这个平常唯杨宇燕马首是瞻的张小五更是不显山不露水,也不知道有多大本领,但是,平常相处下来,李泰感觉这两小子都是一个德行,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和街边摆摊的小贩宫内倒马桶的宫人都是一个样,这让他气恼之余又有些好奇,一心想让他们透出底来,看看究竟有多大能耐! 张小五一手在腰握住斜跨腰间的宝剑剑柄,一手随意前后甩动,慢步来到校场中央,在小瑞身前一丈停住脚步,看着小瑞,沉默一会儿,传音:“要不是教书匠不让我胡来,我可以现在就打死你!” 小瑞眼角抖了抖,说道:“就凭你?” 张小五斜了一眼小瑞,一手抓住剑鞘,一手握剑柄,小瑞同样姿势,忽然有一种心房打鼓的感觉,然后,见一道弧形剑光切割而来,小瑞同样拔剑,弧光相撞,爆燃起一道火龙,然后炸响,火焰冲天。 张小五连看也不看对面的小瑞,插剑入鞘,施施然走回杨宇燕身边。 小瑞宝剑剑尖垂地,手腕滴血,顺着宝剑滴落在地上。 小瑞也转身,径直走下校场,白塔镇众人神情复杂的看向杨宇燕方向,无语散去。 作为修为不俗的大皇子,此刻已然明了,这个唯杨宇燕马首是瞻的家伙,自己看不透,但是,绝对是高出自己不知多少的大剑客! 李泰仔细看了看张小五,又看了看一脸平淡的杨宇燕,站起身,对柳青华抱拳:“北华书院,要的是对朝廷对天下对白姓有用的可造之材,而不是眼高于顶却眼高手低的浮夸子弟,院长乃是儒门大才,不然,朝廷也不会将这个书院交给院长打理,所以,本皇子还是要提醒一句,像这几个孩子,持宠而娇目无余子,该敲打敲打了!” 柳青华脸色如青山,一成不变,看不出任何表情,仿佛,小瑞的成功与失败,与他与学院没有任何关系,更没有回答大皇子的话。 大皇子有点小尴尬,一甩袍袖,跨步而去。 杨宇燕和张小五跟随,除了学院大门,大皇子李泰并没有上马或者上轿子,而是安步当车,走在都城的大道上。 走在大街上,李泰低调潜行,与路人甲一样,不显山不露水,杨宇燕和张小五随意的跟随在大皇子身边,大皇子在一个小摊前驻足,挑了一根红线编织成的手镯,上有三颗桃木圆珠,大皇子拿在手里把玩,脸上不自觉露出些许温柔笑意,一个女子的的温婉笑容浮现在眼前,在这张笑脸一出现,胜过江山天下。 李泰把玩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叹口气将红线手镯放下,叹口气,但是言语出乎意料:“杨皇后把你们安插在我身边,时刻不离,美其名曰护卫,其实心思如何,你我心里都有数,如果你们在这里让我发生点意外,岂不是一了百了?” 宇燕像是没听见,或者说根本不在乎大皇子说些什么,目光望向一个方向,一座酒楼。 张小五同样看了了一眼酒楼,七星楼。 杨宇燕看了几眼,这才转头看向大皇子,说道:“我姑姑没孩子,我可以是她的孩子!” 李泰点点头,“也许要不了多久,这个朝廷改姓杨!” 李泰走向七星楼,老板刚要跪拜,被大皇子一抓抓住肩膀,扔在一边,直奔三楼,一间雅室,名曰天权阁,有侍女见大皇子到来,还是要下跪,被大皇子拂袖推开,又拂袖打开房门,进屋,里边有一位中年男子,青衫,长发,剑眉,星眸。 杨宇燕看了一眼,任凭大皇子进入,闪在房门两侧,关门。 大皇子进屋,中年人随手布置阵法,隔绝一切视听,二人坐在一起,相互倒了一杯酒。 大皇子举杯与中年人示意,中年人一饮而尽,放下酒杯,说道:“现在可以确定了,红庙村那九个孩子,除了小元小明乃是隐星一脉,七子正是北斗七星的下界神魂转世,也就是我们七星斗君在人间的神魂,只是,我们的本尊不能下界,他们也回不到天界,所以,我们迟迟不能相融,这样也好,让他们在人间做点事,提升修为,最好是能合道天下,这样,对本尊有莫大好处。所以,我们可以帮助你,你也可以成全他们,合则两利!” 大皇子摇头:“杨皇后那边怎么办?他现在派两个人把我看得死死的,我如何行事?” 中年人沉思,“我不知道她是谁,因为到现在她还没有显露真容,但是,我有一种感觉,你们两人,只能活下来一人!” 李泰皱眉,手中的酒杯变为碎末。 第66章 火烧祥宁宫 皇后杨姝侧卧在斜靠,姿态慵懒,身上盖着一条缎被,面朝里,形态显山露水。 皇帝李文龙屏退了宫女,悄悄来到杨姝身后,一只大手从皇后宽松的衣领探入,仔细品弄那种滑腻的质感。 皇后略微回头,一笑倾城。 就是这个要命的一笑,让他倾一世仁君之威名,将这个半路捡来的丫头一路升为皇后,正宫,风头一时无两。 李文龙不满足于此,就在皇后背后,想做下一步动作。 皇后坐起身,将皇帝的脑袋抱在怀里,轻轻拍打,像是哄婴儿一样。 皇帝睡去,皇后眼眸中闪烁一道光芒,外边有晴天霹雳。 皇后把皇帝哄睡,下榻,穿上绣鞋,又慵懒的抻了抻懒腰,至外间,两个姑娘在一起拿着鞋样,探讨着是绣鸳鸯还是天凤。 这是两个刚入书院便被太后传来呆在皇后瑶花宫的女官,杨淑凤和王秀芝。 杨姝来到姐妹俩面前,自己搬过一把凳子,坐在二人中间,二人也没有毕恭毕敬的行礼,很自然的与皇后一起看两个人各自设计的鞋样,皇后笑了笑,问王秀芝:“可有心上人?” 王秀芝没来由想起那个一直偷摸踅摸自己的讨厌鬼,只是自己也奇怪,为何一提起这件事情,居然第一个想到的却是那个讨厌鬼,而不是自己一直仰慕的李东阳? 王秀芝还是不好意思,脸有点红,也不回答,倒是淑凤回答的很痛快:“李东阳,我喜欢他,姑姑不知何时让他进宫,凭他的才能,六部尚书,戍边大将军,姑姑随便给一个,都是绰绰有余的!” 杨姝揉了揉杨淑凤的头发,笑道:“你姑姑始终是个妇道人家,可不敢干涉朝政!” 杨姝向里间看了看,叹气道:“当初我离开那个家才十二岁,偶然选秀女被选中,十二岁被皇帝选中,从此入宫,你也知道,一个那么小的女孩子能做什么?除了这一身姿色,还能有什么?在宫中小心翼翼,还不是听人家吆喝!这一晃,二十几年,举目无亲的,深宫大院,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我不愿意出头,木秀于林也不是什么好事,可偏偏如此,皇帝像疯魔一样,黏在我身上,许了无数愿,让我做了三宫之主。可是,我自己心里明白,我的身边没有人,能遮风挡雨的大树只有皇帝一人而已,除此之外,与其他人相比,我没有任何背景靠山,你们也知道,白皇后出自白家,那是京城显贵,与红庙村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所以,我不得不小心谨慎,生怕一个跟头便万劫不复。现在好了,我娘家来人了,无论是宇燕还是你,还有那几个孩子,都是我的亲人,说白了,我也是有靠山的人了!” 杨淑凤靠在杨姝的怀里,撒娇道:“姑姑,我们又何尝不是奔着你来到宫里的?要说靠山,你才是我们的靠山。” 杨姝摸着杨淑凤的头发,又轻柔的摸着杨淑凤的脸蛋:“到底是娘家人,这才是贴心的人!” 杨姝推开躺在怀里的杨淑凤,仔细端详了一番:“就说嘛,我老杨家人没有一个不吃出彩的,瞧瞧这小模样,多招人稀罕!还有,宇燕最近越来越出息了,长大成人,懂事了,知道保护姑姑了,还有那个我从来没见过的侄儿,听说在西洲混的风生水起的,我三哥这一家,就没有一个省油灯!” 但是,杨姝突然没来由神色黯然,杨淑凤问道:“姑姑是后宫之主,还有啥不开心的?” 杨姝摇摇头:“你们毕竟还小,不知道这宫中处处陷阱,如今,我们还可以依靠皇上,但是,万一有那么一天怎么办?” 杨淑凤一脸冷漠,“无论是谁,欺负我姑姑,我就和他拼命!” 皇帝睡醒,意犹未尽,翻个身还想抱住那个令他痴迷二十几年的肉体,却抱了个空,坐起身,揉揉眼睛,怎么都觉得精神乏力,所谓酒色财气,色即是空啊,看来自己真得注意点了。 老迈昏聩,但是,皇帝尚未花甲,远谈不上昏聩,只是时常有些腰酸腿疼而已,远不到戒色的时候,但是,这二年,还真是有点力不从心,腰疼! 皇帝从寝宫里间走出来,看到三个女人大大小小的都那么令人心旷神怡,有些心腥摇曳,也搬过一把凳子,坐在三个大小女人中间,参加热烈讨论。 杨淑凤看见皇帝没什么好脸色,这个酒色皇帝,有一手好的咸猪手。 但是,皇帝不这么看,这个冷漠小美人有着让他忍不住的跃跃欲试,一个山野小女子,怎么就那么高傲? 今天就办了,皇帝暗自下定决心。 王秀芝则是始终低着头,不敢看皇帝灼灼的目光。 杨姝似乎看出来什么,站起身,拉走了皇帝,里间,还有未完成的事情。 皇帝此刻有点魂不守舍,又像是看着一块诱人的肥肉,便是吃不下,还想吃。 里间,皇帝痛快淋漓,魂飞天外。 淑凤攥紧拳头,目光中喷射火焰。 宇燕从大皇子府来到瑶花宫,身边跟着张小五,来看妹妹,也看姑姑。 从南门凤舞门进入,直至瑶花宫,瑶花宫外与瑶花宫比邻的是淑贵妃的祥宁宫,杨宇燕站定,还真就从宫里出来一个小少年,面白,苍白,十一二岁,长得极为好看。杨宇燕来到这座宫廷没几日,便见到了这个小皇子,李玄,乃是皇帝与淑贵妃玉玲珑所生,京城玉家,也是大户人家。 两人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个门口,杨宇燕前往瑶花宫拜见姑母皇后杨姝,路过这个大门,便见到了从大门里边出来的小少年,极为没来由的亲近起来,二人或是站着或是蹲着,一唠就是半天。 今天同样如此。 但是,今天再见到这个小少年,杨宇燕更是心疼,这孩子,恐怕命不久矣。 小少年与杨宇燕蹲在一起,说道:“我叫你哥行吗?我总感觉,你就是我哥!” 杨宇燕想起小双,长大了,越发感觉对不起自己的弟弟,怪自己成熟的太晚,或者如教书匠所说,过了二十岁,你会想起你的弟弟们,你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而感到撕心裂肺的痛悔。 现在就有这感觉。 李玄和小双差不多,也就小两三岁的样子,仔细端详,还有点像。 所以,每一次见到这个体弱的小皇子,宇燕就会想起那个他一直看不顺眼的小屁孩,有鼻涕,还脏! 但是,越发想起这些事情,就越是想念,越觉得自己不是东西。如今看到这个和小双弟弟差不多年纪的体弱多病的小少年,他就是爱心泛滥。 两个人蹲在地上,宇燕想起小时候带着小双在地上画格子,几块石子,五子连线,玩的不亦乐乎。现在,小双换成了这个小少年,小皇子李玄。 二人玩了一会儿,直到地上的格子几乎看不出线条,宇燕摸了摸李玄的脑袋,说道:“哥要去看皇后,你跟我去不?” 李玄摇头,“哥你去吧,也许过几天,那就再也看不见我了!” 杨宇燕突然流泪,抱住小少年,说道:“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在我弟弟非常弱小的时候我欺负他,现在,你很弱小,但是,我会用我的性命来保护你!” 李玄也流泪:“哥,你要是我哥该多好!” 宇燕走向瑶花宫,张小五紧紧跟随,天近傍晚,瑶花宫已经开始掌灯。 皇帝已经走了,杨姝重新洗漱一边,恨不得换一副皮囊。 杨宇燕进宫,抱拳行礼,杨姝看着自己的侄儿,说道:“亥时,我的宫里会有变故,你们俩就在这里藏好,需要的时候,你们出来。” 杨宇燕不解,但是也不多问,从红庙村出来,投奔的就是这个姑姑,姑姑说什么就是什么。而且,教书匠父亲也叮嘱过,看好你姑姑。 那么就看好,看好不就是保护? 宇燕没有看见别人,在院里查探了一圈,没有异常,就在院内的一处亭子,居高临下,没有月色和星光,但是,一切尽入眼底。 很深的夜色,像是凝固的铅幕,天空没有月色和星辰,偶尔有一天彗星扫尾,像是在夜幕中燃放一只烟花,光点逐渐变得暗淡,然后消失。 杨宇燕和张小五突然握紧手中的剑柄,张小五刚要动作,被杨宇燕阻止。 二人如暗夜中的幽灵,飘然落到瑶花宫房顶,宇燕轻轻解开一片瓦,像是通过猫眼,向屋内射出一道目光。 杨皇后在纱帐里的床上,人形朦胧,一人在纱帐外躬身而立,二人看似无声,一炷香时间,那道人影点头,退步离去。 隔壁的祥宁宫燃起了大火,沉沉的黑幕瞬间变得火光冲天,宇燕瞪大眼睛,极为惊恐,从屋顶骤然飘飞,直临祥宁宫上空,然后不顾一切飞入火海,还没有倒架的祥宁宫宫中数十人狼奔豕突,一对男女几乎匍匐在地上向外爬,女人哭喊的声嘶力竭:“玄儿在东房,快去救他!”。男人则撕下一块衣襟,为女人堵住嘴,然后自己掩住口鼻,一只手架起女人,一个跳跃便来到了堪堪倒塌的巨大宫门前,眼见可以一步冲出火海,一道身影一闪而逝,两夫妻被一股无形的巨力推回火海。 杨宇燕去东房,东房也正在燃烧大火,李玄冲出,正遇到迎面而来的杨宇燕,李玄惊喜:“哥!” 杨宇燕背起李玄,冲天而起,闪身间来到隔壁瑶花宫房顶,张小五随之赶来,三人望着那一团看不到边际的火龙,直上直下,有些不解而且不可思议。 李玄喃喃:“父皇和母妃在那里,哥,我要去救他们!” 李玄要动身,被杨宇燕一掌拍晕。大火和救火的人,终于惊动了瑶花宫,皇后杨姝似乎并没有穿戴整齐,急匆匆从宫内跑出,身边,女官王秀芝和杨淑凤跟随,然后是几十个宫女,望着隔壁不远的大火,露出难以置信的惊恐之色。 大火烧了一夜,无数人参与救火和呼喊,至辰时,大火变成浓烟,这时候,人们才想起来,皇帝没有出面。 大皇子李泰和二皇子李焕也奋战了一夜,在祥宁宫找到接近百具黑色骨架,谁是谁都难以辨认,可以确定,祥宁宫的主人玉贵妃死了,那么与玉贵妃同塌而眠的皇帝也必然死了,这两个离的最近的枯骨,可以看出来就是皇帝和玉贵妃。 皇帝尚未立储,大皇子李泰出身白皇后一脉,再加上是老大,顺理成章在人们的心目中成为眼下危机情形的话事人。 李泰强忍心中悲痛,成殓父皇与玉贵妃的骸骨,置于芳华殿,全城缟素,向世人宣告:大魏皇帝驾崩。 大皇子调动京城禁军,外防外地藩王借此闹事,内防不良人乘机作乱,白皇后鼓动一些臣子,乘机在芳华殿进言:请大皇子即刻继位,以稳天下。 以白家一族为主力,朝中一半大臣进言,大皇子在半推半就中,就在父皇的灵柩前,宣誓继位。 但是,仍然有不少大臣为此颇为异议,有支持二皇子李焕的,甚至还有支持小皇子李玄的。 白皇后出面,强力弹压反对声浪,并当场处斩包括礼部尚书等十一位大臣,为此,更引起了反弹,甚至三军近卫中的龙虎卫,包围了芳华殿。 新皇李泰为此显示出其强硬的一面,调动自己的亲卫,从三门杀来,从外围包围了龙虎卫。 大战爆发,血流成河。 白家深度参与了此次暴乱,站在大皇子一边,甚至包围二皇子府,并搜寻失踪的李玄。 一直没有出面的杨皇后终于不在沉默。 皇后拿出先皇赐予的龙头剑,当场斩杀了喊叫的白皇后,大皇子反抗,杨皇后身边,从未露过面的杨玄丰杨玄平出面,斩杀了李泰。 杨皇后雷厉风行,三天时间,将白家抄家灭门。 至此,杨皇后摄政,稳定朝局。 第67章 赐婚 大皇子被斩杀,白氏一脉被灭门,杨皇后摄政,短短三天,京都河洛城彻底变天。 事还没完,一个月后,先皇和玉贵妃葬于乾陵,李家近臣均被以各种理由革职查办,那些上书鼓噪还皇位于李家的大臣和部分读书人被坑杀,三卫军均被换了新的将领,朝中无人,皇后破例从北华书院调出近百人,其中红庙村九子和李东阳于连均入朝为官。 娘家人,用着放心。 再半个月,六月初六,杨皇后宣布,杨宇燕为新皇,神州国大魏朝改为大顺朝,彻底变天。这个中洲大帝国与李氏再无关系。 杨宇燕宣誓登基,是为大顺朝第一任皇帝,这个曾经在课堂上喊了无数次“众卿平身”的混子一样的人,还真就成了九五之尊。 但是,如今的杨宇燕与在白塔镇读书的那个混子判若两人,人前,玩世不恭,所行尽为昏招,言语不着调,人后,不知所往,往往杳无音信。 但是,极为奇怪,就是这么个人,朝堂居然十分稳定,再也没有出现混乱现象,这个看似啥也不管的皇帝,让群臣私下皱眉的同时,居然让朝堂有了一种新气象,人人奋发,不遗余力。 小瑞辞官,说是要从科举做起。 大顺朝居然风调雨顺,中洲没有因为朝代更迭而出现动荡,一切按部就班。 李焕被放逐至乾陵,为李氏历代祖先守陵。杨宇燕和张小五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辆独轮车,车上塞满了酒坛,宫廷玉液酒,就那样推着向西陵也就是乾陵进发。 二人衣着朴素,全然看不出乃是当今天子和皇帝护卫第一人。 至西陵,推开守陵人居住的院落大门,如今黄叶满地,稀稀拉拉几个人在无精打采的扫着院子,见有人推车进来,瞧了一眼,神情木然,没有理睬。杨宇燕将推车放在屋门口,看着那几个扫落叶的宫人,喊道:“李焕,还不迎驾?” 宫人立马扔掉扫帚,匍匐于地,浑身筛糠。 李焕出来,犹豫了一番,终于还是跪倒:“罪臣李焕迎驾!” 杨宇燕摆了摆手,招呼:“那几个人,先别扫落叶了,把朕御赐的酒搬进屋,朕与李焕喝一杯!” 几个宫人连忙站起身,手忙脚乱的将酒水搬进屋。 二人在不太宽敞的屋子里对面而坐,张小五则站在门口,指挥着那些宫人清扫落叶。 李焕稳了稳心神,不知道这个稀里糊涂当上皇帝的家伙抽的是哪门子风,居然如此低调的来看自己,这个看起来混不羁的家伙,其实办事一板一眼,那么,来到此处,定不会没有目的的胡来,是什么目的,难道自己都这样子了,还不甘心,非要治之于死地而后快? 杨宇燕打开一坛酒,两只大碗,倒满,推到李焕眼前一碗,然后示意,李焕有点拿不稳酒碗,颤抖着喝下去,片刻后,似乎想开了,胆子也状了起来,问道:“陛下此来,不是喝酒这么简单吧?说吧,我这个小命若对你还有点用,尽管拿去!” 杨宇燕看了一眼对面有些蓬头垢面的李焕,想起了小双,心中有股苍凉意味,那个在他心里无数次懊悔的弟弟,像是一根刺扎在他心底,时刻搅动着他的心刺痛无比。有时候,他真的想重新再来过一遍,若有机会,他会是一个合格的兄长,时时刻刻,把弟弟捧在手心里。 所以,此刻的他看着这个蓬头垢面的李焕,触碰到了心底最柔软的那一部分,又为李焕倒了一杯酒,说道:“先忍忍,保重身体,不会永远如此。” 李焕感到莫名其妙,但是也有些感动,端起酒碗,和着泪水,一饮而尽。 杨宇燕想了想,问道:“李玄,玉贵妃与先帝之子,与你虽非一母所生,但是,毕竟也是兄弟,说说,你对李玄了解多少?” 李焕忽的站起身,愤怒的眼睛似乎冒出火光,直视眼前这个皇帝,喊道:“难道非要赶尽杀绝?”,又突然跪在地上,用力磕头,额头流出的鲜血流到嘴角,抓住杨宇燕的裤腿,哭喊:“若可以,求,求求你,杀了我,保小玄平安,一命换一命!” 杨宇燕楞了一下,心底那处柔软再一次被触动,扶起磕头的李焕,为他擦了擦额头,然后在自己身上擦了擦手,拍了拍李焕的肩膀,将他扶在凳子上,与他碰了碰酒碗,喝了一大口:“我只是想问问,李玄长得和你们没有一点像的地方,他真是你的兄弟?” 李焕绷着脸:“小玄是我弟弟,就是我弟弟!” 看着李焕的表情,杨宇燕笑了笑:“杨太后对李氏几乎采取了赶尽杀绝的政策,放过你是因为我求情,二皇子一脉除了你,也没人了,但是,唯独小玄,太后没动,还将他安置在自己的瑶花宫,我有些疑惑,都是李氏子孙,为何在太后那里如此不同!” 李焕表情变幻不定,犹豫了一番,终于还是说道:“小玄出生时天有异象,北方玄武七宿大亮,而星光注于玄武门,再有一玄武神君显像于祥宁宫,当夜玉贵妃产子,按照朝廷侍星阁的说法,小玄乃是玄武帝君转世,故名为李玄。宫中无论先皇还是后宫众人,均对那孩子关爱有加。但是,也因此引出无数是非和忌惮,那孩子从出生身体就不好,我从不在意那孩子是否帝君转世,他就是一个柔弱的孩子,是我的弟弟,我是他哥,我有责任保护他!” 李焕定了定神,哀求道:“还请你好好照顾他,我信不过杨太后,至于为何我信不过她,因为,杨太后城府太深,我看不透,世上没有几个人看得透,但是,从这一次宫廷巨变来看,她是一个翻云覆雨的人,这样一个人,李玄在她身边,我担心会出现意外,若可能,将小玄带在你身边!” 杨宇燕深深地看了一眼李焕,这更坚定了他内心深处的想法,嘴唇抖动一番,终于还是转移了话题:“如果李泰不那么急迫,你认为他会成为皇帝吗?” 李焕喝了一口酒,摇头:“自始至终,我没有看好他,白皇后一脉是助力更是阻力,父皇生前,之所以更加倾心杨皇后,不仅仅是因为杨皇后更漂亮更显得温婉贤淑,而是杨皇后当初是个没有背景靠山的零丁儿,没有家族一脉插手朝政,而白皇后家族树大根深,朝内外都有举足轻重的大人物时刻都在影响着朝政的走向。父皇对此是忌惮的,所以,对白氏一脉又拉又打,以至于大皇子这种根正苗红的嫡传三十多岁没有立储,原因不言而喻,所以,大皇子其实心里也有数,父皇大概率把他排除在储君名单之外,父皇暴毙,恰好给了他一个机会,这个机会仅靠他自己是抓不住的,这时恰好白氏一族就成了他的最大助力...只是,没有想到,杨皇后如此不简单,挥手之间,白氏灭门,大皇子也化为尘埃,更想不到的是,杨皇后居然是你们白塔镇来人,像那个从白塔镇走出去,轻而易举就可以改朝换代的人...李家认命!” 杨宇燕站起身,拍了拍李焕的肩膀,语重心长:“任何时候,都要保住自己的命,有命在,一切皆有可能!” 杨宇燕和张小五回到了皇宫,在御书房,杨宇燕将身边的太监遣散,与张小五喝酒,这时候的杨宇燕恢复了那个混不羁的形象,与张小五猜拳行令,声音能传出宫外。 瑶花宫,太后杨姝正在与杨淑凤王秀芝探讨鞋样花色款式,听到远远传来的猜拳行令声,皱了皱眉。杨淑凤也皱眉,说道:“姑姑硬是把这么个扯淡货送上那个宝座,也不嫌丢人!” 杨皇后笑了笑,说道:“也都是二十多岁的人,至今还没找个媳妇,有了媳妇,也许心会定下来!” 杨淑凤不屑道:“就他?还找媳妇?那个瞎眼的女人能看上他?” 杨姝拍了杨淑凤一巴掌,道:“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你哥,没有这么瞧不起哥哥的妹妹!” 杨淑凤待要反驳,杨姝又开口:“苏太傅老年得女,那个苏铭可是京城第一美人,看来,本宫要赐婚了!” 王秀芝瞪大眼睛,不可思议,杨淑凤想起了小双,说道:“这是好事,我赞同!” 杨太后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主,对身边的太监说道:“传苏太傅来瑶花宫!” 不多时,苏奇果然来到瑶花宫,并没有跪倒磕头,而是抱拳行躬身礼,问道:“不知太后召见老臣,有何旨意?” 杨太后让杨淑凤搬过来一把椅子,道:“苏卿家请坐,招来苏卿家,也没别的,唠唠家常!” 苏奇没有落座,而是再一次躬身行礼:“老臣惶恐,不敢在太后面前唠叨家里琐碎事!” 杨太后笑了笑:“哀家知道,你们这些老臣对哀家是有怨气的,跟了一辈子李家皇帝,这一下子换了主子,心里有些怨气,也可以理解。但是,哀家不妨直言,大顺朝三师三公五省三台九寺五监到地方州县,主事官也就那么些人,不听话都换一遍就是了,北华书院学子何止成千上万,便是去除你们这些老臣旧子的门客故吏,天下之大,得天助者的英才不知凡几,科举入世者找不到门路,便是被你们这些大人物阻拦在仕途大门之外。先帝行科举制,何尝不是找到另外一个门路,把被你们拦截的路障打开一个口子。所以,不要以为大顺朝没了你们这些所谓帝国柱石大顺朝就没了活路。开门见山一句话,让你们呆在这个位置上,你们服也得服不服也得服,若有逆反,辞官便是了,哀家不挽留!” 苏奇低头,不言不语,杨太后叹了口气,说道:“若是哀家有那心思,自己坐上那把椅子又如何?不服气的也只不过背后嚼舌根子,谁敢当面说个不字?这就是你们这些所谓旧朝耿骨大臣的胆子,今日哀家找你来,不是看你脸色,不是看你威风,更不想看你所谓的风骨,你若不服,现在辞官,你看看哀家能不能将你那一脉的人马一个不留的都杀了?” 苏奇终于还是跪下来,磕头:“老臣无状,冲撞了太后,还请太后赎罪!” 杨太后缓了缓脸色,叹气道:“哀家知你心中苦闷,因为白家被灭门,你有兔死狐悲的感觉,何况对于你来说,白家何尝不是你的家族,心有怨气,哀家理解,所以,哀家念你在前朝时劳苦功高,并没有动你分毫,仍然是太傅,一品大员,所以,你也应该懂得感恩,而不是满腹怨气,这么大岁数,也应该知道进退!” “天下江山,不是谁做了就永远是谁家的,将相本无种,皇帝轮流做,谁有能力谁来管理江山,李氏垮了,百姓没垮,天下没垮,换成了杨氏,难道百姓就不是百姓江山就不是江山了?” “今日哀家叫你过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皇帝已经二十二岁,你家苏铭也有十八岁了吧?哀家要给他们赐婚,不是征求你的意见,而是要亲口告诉你,回去准备一下,哀家会尽快告诉皇帝,让他亲自到苏府提亲,并且昭告天下!” 苏奇脑袋有些眩晕,还是磕头道:“老臣领旨谢恩!” 苏奇眩晕者告辞,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出瑶花宫。 杨淑凤看着那老臣的背影,说道:“姑姑,那苏铭自视甚高,傲气得很,便是太后赐婚,她也有可能抗旨,而且,居我所知,她在白塔镇时,与我弟小双私定终身,所以,我真是不看好这门婚事会顺利,说不定会闹出乱子!” 杨太后眸中的狠厉之色一闪而逝,说道:“你那个弟弟小双倒是个妖孽,今年也就十三岁吧?苏铭去白塔镇时候,那小双不过十岁而已,如何懂得私定终身?小孩子玩闹,当不得真!” 太后想了想,摸了摸杨淑凤的秀发,“你也是十八岁的大姑娘了,心中可有意中人?” 杨淑凤微微红了脸,拉着太后的手撒娇:“若是姑姑给我赐婚,我倒是求之不得,不瞒姑姑,我心中的有人,正是那白塔镇出来的李东阳,还请姑姑成全!” 太后笑了笑:“眼光不错,那李东阳也是妖孽之姿,文武全才,如今在尚书省当差,虽然刚入六品,但是前程远大,你若有心,姑姑下一道旨意,成全你便是!” 一边的王秀芝正在纳鞋样,被针刺了一下,将手指放在手中允吸,杨淑凤看向王秀芝,“我这个妹子也老大不小了,我做主,将那王文峰送入你的闺阁,可好?” 王秀芝笑道:“谢姐姐关心,一辈子陪在你身边就好,不嫁人了!” 第68章 杨宇燕改政 几日没有见到小玄,杨宇燕硬着头皮找到了杨太后,杨太后说道:“小玄先天体弱,我在后花园单独置一室,令几位皇家修士为他打造一座洞天,让其专心静养,以大修士的灵力滋补他的体魄神魂,一两年吧,他会好起来!” 杨宇燕心中突然有些莫名的烦躁,说道:“宫里那些修士外表仙风道骨,但是来路不明,我有些不放心,不如将小玄接到我的宫里,我可以治好他!” 杨太后看着杨宇燕,奇怪道:“你与小玄无亲无故,他又是玉妃的骨肉,你为何如此关心他?” 杨宇燕有些哽语,“太后明鉴,我只是对小双那孩子有一种亲切感,再加上他体弱多病,让我时常想起小双小时候的样子,故而有些亲近,既然太后能医治那孩子,我也就不多事了!” 杨宇燕转身要走,被太后叫住:“前些日子,我给你提的婚事考虑的如何?你也老大不小了,先皇在你这个年龄时,大皇子都两岁了!” 杨宇燕道:“多谢太后挂心,只是,这不合适,我知道苏铭早就倾心于我弟小双,还请太后成人之美!” “本宫说出的话断没有收回的道理,你还是准备一下,本宫会给你挑个好日子,去苏府提亲!” 杨宇燕有口难言,只得对太后行了一礼,然后走出瑶花宫。 皇帝御书房,杨宇燕作妖,将所有书籍撇了一地。 杨淑凤带着王秀芝来到苏府,见到苏铭,三个女人一台戏,唠的热火朝天。 杨淑凤开始进入正题:“不知苏太傅有没有告诉你,太后要给你赐婚,乃是当今圣上,我的哥哥!” 苏铭一愣,道:“家父并未提及,即便提起,我也不会同意,不瞒你说,我倾心于小双,怎么会嫁给别人?” “恐怕由不得你!”,杨淑凤脸色有些阴沉:“我弟小双才多大?今年不过十三岁而已,虽说这一年时间,我弟名震天下,但是他终究还是个孩子,而你已经十八岁,你就忍心去祸害一个孩子?” 苏铭脸色大变:“虽说你是当今长公主殿下,但是在我看来也没有什么特殊,以前我当你是姐妹,现在你我为路人,我请你出去,苏家不欢迎你!” 杨淑凤愣住,她没想到苏铭会如此不客气,怒声道:“不过臣子贱女而已,有什么了不起?”,杨淑凤站起身,怒气冲天的走出苏府。 路上,杨淑凤气急败坏,“不识抬举,一个小小的苏家,灭了便是!” 从苏府到皇宫要经过一段路,这条路叫做崇文路,乃是皇亲国戚帝国重臣府邸集中的一条路,从街道就可以看出这条街路的显贵程度。但是,这条路也见证了无数豪门家族的兴衰,府邸犹在,但是却不知换了几茬主人,过去的显贵化为尘埃,府邸被查抄没收,在赏赐给新的主人,但是也有些人嫌弃旧的府邸不吉利,宁可荒废也要另置别院,这里就成了名声在外的空宅,一条崇文路,豪门无数,却门可罗雀。 一个远离市井又深似海的路,寻常百姓不敢进入,显贵们想要逃离的地方,就在皇宫的眼皮底下,成了空宅,也成了一种让人好奇而又不敢探究的地方。 淑凤还没有走出崇文路,觉得这条路寂静的可怕,来的时候没有这种感觉,现在那种感觉越发强烈,一座大门紧闭,甚至门楼上的草已经齐腰深,大门口两侧拴马石长了青苔,石狮子也有些破败,这边是原来的白家,不到一年,已经破落至此。 杨淑凤害怕又好奇,不顾王秀芝的拉扯,飞入院内。 王秀芝不敢,急忙跑回皇宫,要报告给太后,让她派人,拉回那个好奇的淑凤。 杨淑凤进了院子,一阵风让她浑身感到极致的阴寒,体内一道凤凰真火闪烁出来,让淑凤将那股阴寒之气驱逐身边,但是,心头那种恐惧感并没有消失,而是愈发强烈,但是,也如同被一种什么力量牵引,越是如此,好奇心越盛。 深秋,河洛城没有寒秋寒冬一说,但是,那股萧瑟的秋意像是把人带进了寒秋,身体在凤凰真火的驱动下,并不畏惧寒冷,但是却挡不住寒意。 地上满是斑驳的树叶,随着一阵风炫舞,没有关严的窗户随着秋风发出拍打声,但是便是这些声音,越发显得此处的孤寂。杨淑凤走进大院,犹豫了一番,绕过影壁墙,前房矗立在眼前,房门半开,一扇窗户一关一合。 大白天的,屋内却阴森恐怖。 淑凤感觉头皮发麻,想要出屋逃走,但是,身后,是一道身影,堵住了去路。 淑凤瞬间知道了为什么头皮发麻,眼前,准确的说不是人,而是一只巨鸟,人立,通体乌黑,尖嘴,双眼圆睁,像是两口深水井,一眼望不到底。 淑凤知道了为何害怕,却被一瞬间击倒。 大鸟消失,一道黑色光线,钻入淑凤体内。 良久,淑凤醒来,却是在床上,姑姑的瑶花宫,姑姑关切的看着淑凤,见淑凤醒来,长叹一声,放下心中的重负。 淑凤全然忘了去过白家老宅,想起今天在苏家受到的委屈,心中怒火万丈! 得想个办法,让苏铭受点教训。 想起了李东阳,那小子是个劳碌命,小小芝麻官,不够他忙的,天要黑了,总该回家休息了吧? 淑凤刻意逃避了太后和王秀芝的关注,逃出了瑶花宫。 西城,那片市井之地,繁华无比,号称赵半城的土豪赵玄坛赵老爷的府邸在西城,而李东阳也在西城一个偏僻的巷弄,购置了一座小院,据说本是赵家资产,半卖半送卖给了李东阳。 淑凤购置了一些饭菜,又买了一坛酒,兴高采烈的去那个小院子。 这不是淑凤第一次来到这个小院子,但是都是吃了闭门羹,李东阳等人提前从书院辍学,被逼上了官场,年纪轻轻,很多业务需要熟练,因此很是勤奋,虽然官不大,但是业务多,再加上他又是个上进的人,虽然购置了小院子,但是,也不是经常回来,时不时的就在衙门里打地铺睡了,所以,淑凤几次来都发现是锁将军把门,今日运气不错,最起码大门没有上锁。淑凤感到很兴奋,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进院,然后带上大门,直奔对面的房子,又推开虚掩的房门,直接进屋,却发现李东阳正沉浸在一书桌的书海之中,很勤奋的写写算算,甚至没有发现来人,油灯昏暗,只照亮了书桌那三尺方圆。 淑凤咳嗦了一声,李东阳抬头,光线暗淡,他举起油灯照了照,仔细看了看对面,终于看清来人,意兴阑珊的坐下,放下油灯,问道:“你怎么来了?” 淑凤因终于看见李东阳而兴奋,并没有介意李东阳的冷淡,将书桌上的纸张等随意推到一边,然后将食盒放在桌子上,麻利的拿出所有食物和酒水,搬过来一条板凳坐在李东阳身边,将筷子递给李东阳,又为他到了一碗酒,自己也举起碗,与愣神的李东阳碰杯,然后一口喝掉。 李东阳将酒碗放在桌上,有些不高兴,说道:“长公主乃千金之躯,寒舍敝塞,容不下你这尊大神,再说,天已经黑了,孤男寡女有的没的再传出些风言风语,玷污了长公主的名声,我如何担待得起?还请速速返回,别人宫里人挂念。” 淑凤仰头,抻了抻懒腰,曲线玲珑,然后一只手杵在书桌上,支着一侧脸膛,侧脸注视着李东阳,说道:“毕竟是白塔书院的同窗,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人不亲土还亲,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李东阳悄悄挪了挪凳子,稍微拉开与淑凤的距离,正襟危坐:“终究是尊卑有序,男女有别,你已经不是那个红庙村的杨淑凤,而是如今大顺朝的长公主,就算你不在乎,但是我在乎,还请长公主谅解。” 淑凤看着李东阳不太清晰的英俊面孔,有些花痴,侧脸凝视着这个她暗恋了许久的男人,李东阳也不看她,心中有些恼怒,想站起身,却被淑凤一把抓住,摁在桌子上,说道:“你不是说我是长公主吗?尊卑有序吗?那好,本公主就命令你,陪本宫喝酒!” 李东阳忽然站起身,转身离开书桌,来到房门口,一只手指向门外,弯腰,做了请出去的手势,“还请长公主速速回宫,在下不送!” 淑凤极为懊恼,也站起身,顺手将桌上食物酒水扫落在地,双眸喷火,怒道:“李东阳,别不识抬举,也别自以为是,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给谁看?告诉你,有你求我的时候!” 李东阳脸色波澜不惊,依旧坐着请出去的手势,淑凤一把将李东阳拨到一边,然后怒气冲冲的走出了房门。 淑凤出院,本想着李东阳怎么也会看看自己,却听见身后大门有猛然关闭的声音,更是怒火满腔,咬牙切齿:“李东阳,你是找死!” 淑凤便走便独自咒骂,骂那个自命清高的人,一时间,心中的烦躁难以忍受,双眸红赤,看向李东阳的院子,像是看着经世已久的敌人,骤然间两道天火喷射而出,瞬间烧毁了大门,又毫无阻滞的冲向那个小房子,大火瞬间燃烧。 淑凤拍了拍丰满的胸脯,觉得好像出了点气,向皇宫方向走出。 小院大火就那样着了起来,惊动了左邻右舍,也惊动了巡防的城卫军,人们开始救火,而淑凤没事人一样,回到了皇宫。 李东阳知道自己的院子房子着了火,没太着急,而是,将自己的书籍用品等物连捧带抱的拿了出来,然后看着大火,思索了一会儿,拿出乾坤袋,装了那些东西,趁着救火的人正在东奔西走,索性离开了院子,一个人偷偷地走了。 早朝的时候,皇帝杨宇燕极为罕见的出现,诸位大臣看着这个不太懂得朝政而且经常旷工的皇帝觉得很新鲜,但是终于看在人家是皇帝的面子上,有些事情还是要汇报一下,比如有大臣汇报:“南方水灾,大江漫过河堤,深秋时节,本不应该有如此大的水患,但是今年不同,大江中段金匮两侧左右百里,江堤决口,再加上大湖水满,已经淹没了百里村庄,快到冬季,若是不能马上赈灾,这个冬天,灾民的日子可就难了!” 还有人说:“南疆不太平,南洲人伙同南疆部分巫族部落,有出山的意图,又到了抢粮的时候,南方今年有个好收成,南疆和南洲那些人山里人眼红,小打小闹的很不太平。” 宇燕极为无聊的听着人们的七嘴八舌,打个哈欠,说道:“大顺朝沿袭旧制,所谓三师三公五省三台九寺五监到地方州县,官制繁琐,吃公粮的多,干实事的少,再加上旧朝留下的那些王公贵族,每年还要从内库中拨银子养活这些人,遇到事,朝廷没钱,谁谁也靠不上,既然如此,还吃皇粮干什么?朕就看不惯那些寄生虫,恨不得全数掐死。朕上位一年多,很惭愧混了这么长时间的日子,但是,既然坐在这张椅子上,总不能什么也不管。朕也考虑过很久,也有些章程,就是朕决意改革政制,打破旧朝体制,本朝虚设三师三公,给与那些与国有功之人,便是那些旧封王爵,除了那些被剥夺爵位的,以三师三公待之,正一品,养老而已,不再参与政事。设三省,即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三省下设六部,即吏部礼部工部户部兵部刑部,保留五监九寺,去三台。地方为州曹县乡里村保临。至于兵制,设天子禁军,十二卫,各府兵四十府,置北洲边界,西洲河海,东洲康园北洲劼城,均由天子节制,分派调用均以朝廷尚书省奉皇帝令出符,无天子令,不可有百人以上的兵调,兵部负责考核各级将官。府兵来源以募兵为主,以资财、材力、丁口三者为据,财均者取强,力均者取富,财力又均先取多丁,军饷战时从丰。此项改革,由现在的三师三公和五省三台的掌管凭此议定,至于三省六部之主官,朕自有考量。” 群臣有些意外也有些吃惊,这个混不羁基本没有正形的皇帝,居然也是胸有锦绣之人,这一套拿出来,十分令人震惊。 杨宇燕伸出一只手,手掌展开:“五日!”,随后看了看站在身边昏昏欲睡的张小五,说道:“想不想做个大将军什么滴?” 张小五撇了撇嘴,不屑道:“一群狗争一根骨头,我不屑为之!” “还有事吗?无事退朝!”,杨宇燕一只脚耷拉在地,一只脚踩在龙椅上,用一把宝剑精心的修剪着自己的指甲。这时,殿外有人喊道:“李东阳欲上殿面君!” 杨宇燕说道:“五品官?好像不够格啊,但是既然是老乡,面子还是要给的,让他进来吧!” 李东阳进殿,跪倒磕头:“微臣李东阳参见陛下,臣有话要说!” 杨宇燕将宝剑放在龙案上,摆摆手:“说说看!” “臣李东阳自任才疏学浅,有负陛下所托,现自愿辞去现职,继续回到书院继续学业。” 杨宇燕看着李东阳,又将双腿搭在龙案上,宝剑“咣当”放在桌上,说道:“朕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怎么难道你想抗旨?” 第69章 太后逼婚 瑶花宫后宫,杨姝单置一处秘境,也就是一座小房子为小玄养魂,这孩子从出生就没得好,体弱多病的,要不是宫里有大把能人,这孩子都活不过十岁。 太后每日亲自观察小玄的病情,看小玄的时候都要屏退左右,一个人进屋,不允许别人陪同,便是宫人送些菜饭,也只能是专人,一个小太监,不大,十二三岁的样子。 杨宇燕表面上混不羁的,但是,自从瑶花宫多了这座小洞天一样的秘境,宇燕来给姑母太后请安的时候就多了起来。 太后心如明镜,似乎并不在意,杨宇燕又在市井的那一处酒楼喝多了,然后来到瑶花宫,看着一脸嫌弃的妹妹杨淑凤,打个哈哈,说道:“这几天挺消停啊,没又把谁家的房子点着了?” 杨淑凤眼睛一眯,肩膀似乎耸动了一下,满脸疑惑,“瞎说,我点谁家房子了?” 杨宇燕看向认真刺绣的王秀芝,坐在女孩子身边:“我是皇上,做我的皇后吧!” 王秀芝被绣花针扎了一下,想要起身,却被杨宇燕拍了一下肩膀,“你和小双是同窗吧,做我弟媳也行!” 杨宇燕回头对宫内斜靠太妃椅的太后喊道:“姑姑,苏铭我会不要了,听说与小双私定终身,我这做哥哥的怎么也不能抢弟弟的媳妇不是,换一个,听闻西城赵老爷有一女,芳龄不过二十,长得如花似玉,又是出身财阀大门,有的是钱,现在朝廷缺银子,只要联姻,还愁内库没钱?怎么样,太后再赐婚?将那赵家闺秀娶过来?” 太后“哼”了一声,道:“赵宣坛,富可敌国,中洲地界,商路海路盐曹铁器商行镖局无所不猎,一个西城,几十万人都要靠赵老爷的生意糊口,再加上各地方的赵氏商行,一呼之下山河震动,这样的财阀大家,动可动摇国本,静可让一国命脉冻结,先朝历代皇帝,甚至成了他赵宣坛的儿皇帝,求着人家赏赐贡银,人们都说,皇朝可倒,赵家不可倒,皇帝轮流做,赵家一直是赵家。赵家视皇家于无物,人家朱门酒肉,皇家就像是人家门口的乞丐。这样的家族,眼高于天,想打人家的主意,得看你有没有本事!” 杨宇燕喷着酒气,喊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赵宣坛在牛,也是在中洲,在我大顺之内,有能耐住到天上去,我管不着,只要身在皇土,我就不信了,他还能反了天!” 太后沉吟了一会儿,笑道:“也好,苏铭那里也不能放弃,这赵家的赵欣嘛,就依你,我就不信哀家的旨意那么不值钱,苏奇敢抗旨,他赵宣坛也敢抗旨,明日,哀家就命人去赵家传旨赐婚!” 杨宇燕哈哈一笑,躺在地上,顺手抢过王秀芝手里的绣花针,叼在嘴里,说道:“姑姑,过一会儿,我去看看小玄。” 说完,竟然睡了过去。 杨太后摇了摇头,走出屋子,对在门口的淑凤和王秀芝说道:“我出去一趟,莫要声张!” 太后换了一身青衣,束发,如同一个江湖女子,淑凤赞叹:“姑姑太帅了!”,太后笑了笑,大摇大摆走出了瑶花宫。 太后容妆皆变,果真就像个江湖游走的侠女,一袭青衣,束发高挽,没有了一宫之主的雍容华贵,有的只是一身侠气。先是去了东城,在东城的一条繁华的街道逛了逛,还买了一串糖葫芦边走边吃,无意中走了几个铺子,均买了些有用没用的,然后出街,往西城,转了一圈,到了那条崇文路,那处古宅,身形一晃,便没有了踪影。 此时,一棵高大的橡树上,坐着一个人,手里也拿着一串糖葫芦,将神识投向那座院子。 太后来到院子,转到了后院,推开一座房子的房门,屋里阔大,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有几坛酒。 太后将手中宝剑放在桌上,发出“叮当”声响,这时候从里间走出一个人,对太后弯腰行礼,太后摆摆手,二人随即打开一道暗门,进入了另外一处地下室。 地下室有光,亮如白昼,几个人见到太后来到,均起身行礼,太后再一次摆手,示意大家都坐下。 太后问道:“红庙村那几个孩子,确认了吗?” 一人站起身,正是红庙村的木先生,木先生将七本小册子拿出来,放在桌上,有七种不同颜色的光从七本小册子发出,在桌上小小的空间内交织成七彩虹,七彩虹化作七星,在屋顶运转,组成斗柄形状。 “天枢杨宇仓,天璇杨宇璇,天玑杨宇禄,天权杨宇瑞,玉衡杨宇贞,开阳杨宇武。至于杨小明杨小元,怀疑是隐星,洞明和隐元。”,木先生恭敬回答。 太后翻开桌上的小本子一页页认真翻看,足足看了半个时辰,抬头,看向木先生,问道:“你们是教书匠带出来的,他就这么轻易的把你们交给我?” 木先生摇头:“我们一无所知,他将我们交给你之后,便再也没有联系过,我们也不知他去了何处!” “这个天下,他是老天爷,没有什么事情能瞒过他!”,太后沉静似水,“但是,也有些事情是他无可奈何的,他保的是百姓苍生,我要的是我的星斗宫座下的神君归位,杨宇燕杨淑凤,包括那个小玄,就是他的短处。这个天下,我什么也不在乎,我只在乎我座下的那些弟子,七星神君,分魂下界,在这个世上能帮我,我也能让他们重新回去归位。星斗宫的那些神君,一场神战,不管是不是站错了队,都被神武大帝打的魂魄分离,也包括你们,没有哪个是完整的,这些事情,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 太后收起那些小册子,说道:“这是红庙村七子的魂印,散于中洲七峰,我已经让人在中部的天权峰造占星台,以禳星之法,通过七子魂印,勾连天上北斗七星,让他们醒来,然后,斗柄北指,天下皆死,我不相信那个教书匠不为我打开天门!” 木先生浑身发抖。 太后在这一瞬间发出的气势,令五行神君颤抖不已。 “你们都去占星台,那边用得上你们!”,太后摆了摆手,转身出门,说道:“南疆那些大巫还有占星门的天机子,无论是杨宇燕还是杨淑凤甚至从白塔镇来的那些人,想控制他们轻而易举,现在杨淑凤已经被控制,小玄命在旦夕,他们要找轮回界,而我要开天门,你们不要想着投靠教书匠,你们没有机会,我可以轻易让你们死,所以,最好老实点。” 太后化为一阵清风,消失不见。 杨宇燕从地上坐起来,身边多了个张小五,二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杨宇燕站起身,向后院走去。 那间小屋子。 锁着门。 太后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十年后,咳嗦一声,这时候的杨太后依然换了宫装,面孔慈祥。 太后亲自开门,进屋,这屋子虽然不大,但是干净无比,一张床上,少年面如白纸,连呼吸都微弱。 杨宇燕蹲在窗前,忍住眼泪,拉过少年的手,暗自将神识探入其丹田识海,杨宇燕心有所动,依然面不改色。那少年勉强睁开眼睛,吃力的露出微笑。 杨太后坐在床边,摸了摸少年的额头,说道:“不要怕,母后不会让你死的,过两天,母后给你请个南疆的大巫师,为你驱邪做法!” “谢母后!”,少年真诚的微笑。 宇燕抓着小玄的手腕,笑道:“你要好起来,等哥哥我做够了皇帝,就让给你做。” 小玄笑了:“好吧,你平身吧!” 宇燕“噗嗤”一笑,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杨太后看了看宇燕,脸色变幻。 第二日,太后传玉旨,赐婚于赵家赵欣。 赵家并未接旨,不但赵老爷没见踪影,连女主人齐姬都没有露面。 宣旨太监吃了闭门羹,与赵家家丁对峙了半天,居然连门都没进去。 太后大怒,令内卫府首领卫煌率领一千内卫,再去传旨,并且长公主杨淑凤代表太后传口谕。 淑凤第一次骑高头大马,一袭戎装,英姿飒爽,令卫煌堵住赵家大门,赵府家丁眼高于顶,全然没有把咋咋呼呼的淑凤看在眼里。淑凤怒气勃发,挥手之间,破碎了赵府大们,然后一拥而入。 赵家几乎堪称一座城,庞大无比,内卫纵马奔跑于赵府,好一会儿才到赵府主人居住处,见一少年站在高高的台阶上,背着手,身边乃是数千戎装家丁,亮出兵器,刀光剑影。 淑凤令卫煌传旨,那少年一脸无所谓,也不下跪也不接旨,嬉笑道:“那小妞,不然让太后赐婚与我?” 淑凤马鞭抽出,鞭如刀影,砍向那少年,小年一笑躲开:“媳妇,要杀了为夫不成?” 淑凤怒极,一挥手,卫煌等人一拥而上,大战爆发。 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和一位国色天香的少女站在园内最高处的望仙阁,看着某处的硝烟,无动于衷。妇人摸了摸身边少女的头发:“其实,这门婚事,岂不是天作之合?” 少女道:“只要他还是皇帝,我就不能嫁给她!” 妇人道:“看着吧,那小子会来的,他是想做出这个样子,让太后不起疑心,若是那小子明目张胆的与赵家合二为一,必然会引起太后的忌惮,这一次冲突,太后在试探,那小子何尝不是消除太后的戒心?” 打了一会儿,又有一道人影从天而来,一声断喝:“都住手,传皇帝旨意,内卫府撤兵。赵家抗旨,皇帝生气,皇帝说,赵家赵欣不嫁给朕,那么你就一辈子不准嫁人,一辈子呆在赵府,不得出大门一步!” 众人住手,全数分开,杨淑凤不甘心,纵身飞起,直奔那处望仙阁! 半空中,突然闪出一道剑光,淑凤身形盘旋,闪过剑光,悬立空中,见一青年悬立在淑凤面前,一手持剑,脸色冷漠。 “王文峰,当狗上瘾?什么时候成了赵家的狗了?” 王文峰不急不怒,淑凤回头看了一眼那处战场,因为皇帝的一道口谕,已经停止,淑凤看了看望仙阁,说道:“赵家,连皇帝太后都不放在眼里吗?” 齐姬摇头,说道:“长公主,你回去吧,赵家对这门婚事不感兴趣,即便是太后玉旨,赵家也不奉旨,况且皇帝都没说什么,你再胡闹,别说我不给面子。” 淑凤宝剑平指,王文峰也举剑平指,淑凤不屑道:“就凭你,王文峰,白塔镇唯一的窝囊废,你敢对我出剑吗?” 王文峰不动声色,宝剑不动如山。 张小五来到淑凤身边,说道:“皇帝让你回去,若你再胡闹,我抓你回去!” 淑凤看了看张小五,“你又算老几?”,伸手推向张小五,张小五一皱眉,随即一把抓住淑凤的衣领,空中漫步而去。 赵欣笑了笑,与母亲说道:“他这是让我自我囚禁,也好,我就不出来了,等着他!” 皇帝宇燕再传一道圣旨给苏府,令苏铭禁足苏府,没有皇帝圣旨,不得踏出苏府半步,并且,禁令不除,不得谈婚论嫁。 皇帝也要面子,连续两次赐婚都被拒绝,弄的灰头土脸,很没面子,在后宫,在朝堂,对赵家苏家咬牙切齿。 还有李东阳,被皇帝外放至并州,任州司马,从五品,属于降级使用。 但是,李东阳很愉快赴任,只要离开那个女人的视线,他求之不得。 王芳消失很久了,于连顾之画不入朝,游走江湖据说去了南边的云台峰。 小瑞励精图治,决心从三试开始,重走仕途。 而小明跟着李东阳去了并州,小元去了南疆做了游击将军,隶属南疆府,戍边安内。 杨宇燕任人唯亲,授杨玄丰大司空,杨玄平拒绝任何勋爵,去某城做买卖,吃赵氏家族的一点残羹剩饭。 红庙村出来的人在朝廷各有职位品级,杨宇燕将任人唯亲这一他玩到极致。 百姓议论纷纷,朝中文武敢怒不敢言。 安顿好一切,杨宇燕又恢复到混不羁的状态,整日游手好闲,甚至太后多次劝说,皆无用。 第70章 喝酒可能真的比较有趣 周少年周杨,游历南洲,在一座城中游荡。 老道士曾说过,过了这座城去找一个叫做子承阁的地方,乃是一座巨大的书院,南洲各大城池的书家巨子和那些读书种子,无论贫贱富贵均以入子承阁为荣,至于怎么去去干什么,老道士一概不讲,神仙们都会这一套,说话说一半留一半,留一半让你猜,好像不如此就显示不出高深莫测。 道祖何人?还不至于,只是不说清楚,自然有他的意思。 大青牛不说,红孩子也不说,大青牛不说是因为道祖告诫,不要插手太多,只是护道,事事插手那孩子就成长不起来,红孩子不说是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说。 我呸!一个长得比我大一点的雏,老子一千多年前就这么大了! 红孩子被时刻提点心神,如被念咒一般,神魂不守,疼痛难当。红孩子满腹怨气却不敢发泄,只是时而偷偷露出阴狠的颜色,在少年背后诅咒,快快的死了死了! 三人进了一家酒楼,红孩子张罗着,咋地,给你护道连个饱饭都不给吃?咋咋呼呼坐在桌子上边,小腿盘坐,“那啥,好吃的尽管上,大爷有钱,有的是钱!” 食客纷纷看向盘坐在桌上的红孩子,相顾莞尔,不是咋咋呼呼惹人厌,而是太过可爱,有人笑着喊,“给我当儿子,天天山珍海味的,要不叫一声爹,老爹现在就管你饱!” 小孩子立即跳下桌子,蹦蹦跳跳来到那一桌面前,笑容雀跃的喊道:“爹,你真是我死去多年的爹吗?” 那中年汉子虽然觉得这话味儿不对劲,却也不在意,笑呵呵拉住红孩子的小手,又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可不是,记不清死多少年了!” 小孩子一本正经的看着中年人,道:“果然就是我那死去的爹,对了,母亲可还在?想她了,想她的奶,真好吃,对了,你赶快领我回家吧,我要吃奶!” 周围人哄堂大笑,中年人终于不笑,怒道:“谁家的孩子,该打!” 周杨生怕红孩子一怒之下一把火将眼前人烧成虚无,急忙过来,向中年人抱拳行礼,“抱歉,舍弟顽劣,还请不要在意!” 中年人看看周杨,觉得这小子极为顺眼,大方的摆了摆手,“孩子顽劣尚可教,粗鄙就不行,往后还要好好教导!” 周杨点头称是,急忙拉住熊孩子回到自己的桌子,中年汉子却不知已经溜达到鬼门关门口,还在呼朋唤友,一副儒雅风流的样子。 酒楼名唤风雅居,乃是当地有名的财主老爷孔方芎的私产,在当地很有名气,除了官家的南风园,便是以此酒楼为最豪奢,熊孩子就是看这家酒楼门脸宽大豪华,一看就是神仙饮宴之所,才咋咋呼呼进来。周杨盘算着留在祖屋的那些银子,有些心疼,但是又不好意思让孩子失望,这才愁肠百结的进了酒楼。只是这个孩子真让人不省心,比如刚刚就差点众目睽睽之下摊上人命官司,心中只好认怂,让这孩子折腾吧,总好过一时不痛快看不住暴起杀人。 被称为牛哥的中年汉子是个十足的酒鬼,不但随身空间戒子堆满了酒,就是到了这个名为龙脊的城池没买别的,买了人家一屋子的陈年酱酒,足有千八百坛,交了钱便一扫而空,搞得卖酒人一惊一乍的,差点跪下还钱,中年汉子憨厚一笑,然后就凭空不见。 在这座酒楼,中年汉子依旧是点了十坛不同风格的酒水,说是每样都尝一尝,好喝就带走一些。这事还惊动到了掌柜的,不看别的,就是那一堆堆在桌上让少年心疼的脑门冒虚汗的银子,掌柜的就前倨后恭,恨不得叫一声爷,说道:小店自酿彩云醉,那是龙脊城千年传承之物,只供给本店客人,市面上是见不到的,既然客官对本店酒水如此感兴趣,到时候说不得本店赠送一两坛,当是交了个回头客,还请客官在江湖上这么一说,龙脊城风雅居有一款陈酿叫做彩云醉,呵呵,天上的神仙都喝过了,赞不绝口,那小店名声在外,客官下次再来,好酒可就随便喝了,免费! 点了些当地特色菜肴,三人便敞开了肠胃,牛哥豪饮烈酒,一坛下去一干二净,然后坛口朝下颠了颠,伸出大拇指:果然好酒! 周杨不好杯中之物,但也不是滴酒不沾,中年汉子拿过大碗,给周杨倒了一碗,嘴上居然拽了个词,“桃李春风一杯酒,还有那个什么江湖夜雨十年灯什么的,其实喝酒和走江湖一样,走个畅快喝个痛快,更上层楼,看青山不倒,酒便不倒…老道士看着好像古板啰嗦,其实那是假装,分好多分身,其中一道就是酒鬼,以尝尽九天十地名酒为使命,终于还是满足不了自己对美酒的想象,于是自酿仙酒,取人间粮云根水为酿,开辟专门洞府为藏,取名‘好酒’,挺俗的名字,却真是天上第一等佳酿,连各重天的大帝都以喝一杯“好酒”为荣,只是,那道分身酿出此酒后便感觉十分无趣,没留下一个酿酒方,连同那酒都跟着分身一起烟消云散。可惜了,我只喝过一杯!” 周杨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预料中的呛人,他很奇怪,这么难喝的东西为何让那么多人如痴如醉?只是,可能是何以解忧的关系,一个人喝酒或几个人喝酒,即使人生事事不如意也在醉意来临的那一刻才体会到人生的美好吧,只是,醉过之后,事还是那么个事情况还是那么个情况,一切没变,所谓解忧便是借口,贪杯而已。 何况人生得意马蹄疾时,举杯问天,老子是不是天下第一?那不是解忧,而是人生轻狂,不也是酒惹出来的? 周杨不好酒,不意味着不喝酒,面对老牛大哥的热情,少年端着碗看着平时沉默不语此刻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的中年汉子,也与老牛碰碗对饮,不就是难喝点嘛,忍一忍就下去了。 老牛一边意气风发的唠叨,一边与少年对饮,来了兴致,便脱掉了上衣,露出古铜色肌肤,一只脚踏在板凳上,干脆拿起一整坛酒,与少年叫嚣,敢不敢喝一坛? 少年想起在那个村子,红庙村的一个大年三十,刚刚五岁那年,教书匠破例买了一瓶可能很劣质的酒,这个平时不苟言笑的教书匠那天起了逗孩子的心思,小酒盅倒了一滴酒,抓住孩子的脑袋就灌了进去,孩子咳嗦的受不了,又吐不出,感到肚子里边如大火焚烧,但是脑袋极为清醒,也正因为清醒,越发难受。可能到最后还有些兴奋,居然对着嬉皮笑脸的教书匠指点鼻尖,我将来肯定比你厉害,无论是喝酒还是教书或者别的什么,孩子张狂的没边,教书匠和伶俐人母亲都笑,哥哥嗤之以鼻,姐姐不屑一顾,教书匠说了一句话让小孩子哑口无言:你将来肯定很厉害啊,但是,你的媳妇一定没我的媳妇厉害,因为你母亲我媳妇才是天下第一好媳妇。孩子无言以对,不知道怎么反驳,然后在五内如焚的火烧火燎中昏沉,睡了过去。 想起红庙村的教书匠夫妇,少年周杨又想起那对长得如画中眷侣的父母,形象差距有点大,但是都是天下最好的父母,只是,他们都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但是有过一模一样的喝酒场景,三岁的孩子和父亲喝过第一次酒之后,那父亲没多久就死了,留下孩子和体弱多病的母亲。 那个父亲也说了同样的话,你的母亲是天下第一好的母亲,我媳妇是天下第一好的媳妇! 少年周杨双手捧着酒坛,酒水入喉,泪水流出。 高兴的时候和不高兴的时候都要喝酒,这就是这世界上有那多人喝酒的原因。 红孩子咋咋呼呼,干脆站到凳子上,不大的小手抱着酒坛,浑身像是洗澡一样,高呼,“比你的牛尿一点不强,只是勉强入口!” 进来几位衣冠楚楚的人,有的像书生,羽扇纶巾风度翩翩,有的是劲装打扮,眼神锃亮一看就是武夫把式,亮眼的是一个女人,红孩子眼神呆呆,看着那个曾经被自己蹭胸的女子,酒水口水流了出来,那女人看着这一桌三人觉得面熟,再一看红孩子,笑了笑,过来打招呼:“软不软?” 红孩子破例脸红,只是瞬间站在凳子上,“嘭”的一声将酒坛放在桌上,“要不,今晚我好好摸摸!” 羽扇纶巾的男青年走过来,手中扇子点了点红孩子,却看着女人,“姑姑,这就是你说的可爱红孩子?” 红孩子一把打掉那人的扇子,一把抱住眼前女人,故伎重演,只是这一次运气似乎不好,那姑娘一把抓住红孩子后脖领,用力一甩,将孩子向是扔石头一样扔出去,看着一脚踩凳子的中年汉子和双手抱着酒坛子不撒手的英俊少年,立马换了嘴脸,眼神妩媚得让人忍不住沉沦,一手搭在少年的肩膀,一手撩拨少年白脸,高耸的胸脯紧贴少年的肩膀,“小弟弟,可不可以陪姐姐喝一碗?” 少年没有任何局促不安,只是觉得被这女人如此紧贴着有些碍事,顺手将那女人扒拉到一边,与牛哥对碰酒坛,少年眼角泪水未干,显得更加楚楚动人,这令那女人越发欲罢不能,又要上前,却被一道红影撞个满怀,被那个死气白咧的孩子又是一顿乱蹭。 然后,那儒生青年气的手中扇子都发抖,指了指孩子,最后指向劲装汉子,怒喊:“打他!” 只是劲装男子尚未动手,或者说呆傻得根本没有了动手的心思,众目睽睽之下,那女子脱掉了衣衫,雪一样的肌体扭摆着,任凭红孩子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一声娇喊,然后娇喘吁吁,躺在地上,一只白狐! 酒楼人惊呼,本想夺门而出,只是看着那一桌少年中年似乎对身边事根本没有察觉,一个越发豪气干云,一个越发沉默不语,只是一坛坛酒已经摆在桌上像一座小山一样,看客们便好奇,关心下一步事态将如何发展。 出乎意料,年轻书生对这个姑姑如此形象竟然失魂落魄,抱起白狐往外走,边走边哭便唠叨:“姑姑,不管你是什么样子,你都是我姑姑!” 劲装男子如蒙大赦,那一刻刀悬梁的感觉已经没有了,冷汗淋漓,蹑手蹑脚,跟着抱着白狐的青年走了出去。 看客们长出一口气,同时还有些失望。 中年汉子这才看着有些失望的红孩子,一个酒坛砰然砸在孩子的头上炸碎,中年汉子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看着眼前少年,“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俗人就是俗人,蟪蛄不知春秋,比如朝露,不见天日,站在时空之河的视角,所谓人生不过沧海一粟尔,甚至还要小的多,我辈所追寻,无非与天地同尘,也不对,那个担山的大仙人已经超越时空,堪比道祖的存在,但是他也散魂于宇宙,可见即使天地同寿也不过沧海之一瞬尔,好在这个宇宙不灭,就会真的与天地同寿…那一仗,争的是生死,更是永恒…” 少年这才转醒过来,喃喃自语:“永恒,真的那么重要吗?” 担山大仙自觉散道,他不要永恒,要的又是什么? 这个世界上好像没有比生死更重要的事情吧? 也许有吧? 少年觉得自己想的有些拧巴,只能感叹一句:这无趣的人生! 喝酒,可能真的很有趣! 第71章 小云 小双和朱陶阳再一次来到千丈山,这一次顺风顺水,玲珑宝塔彻底吸纳了堰塞湖湖水,令千丈山露出真容,山涧小溪,绿带缠腰的山峦像是从病恹恹中慢慢缓过劲来,肉眼可见恢复生机。 一处相对平坦的坡地,二人以大神通挖掘一个大坑,将所有快要腐烂发愁的尸体掩埋在坑内,冢高七丈,很有气势,立碑于大冢前:与青山同在! 然后二人飞临西峰,视护山大阵于无物,甚至没有惊动任何阵眼,穿透结界轻松来到西峰禅寺大雄宝殿的台阶下。 天降不速之客,西峰禅寺钟鼓大鸣。 一队武僧呼呼啦啦从各方蜂拥而至,一水的手持木棍,挡在二人身前的台阶上。 僧队闪开,中间一位身着锦斓袈裟的僧人出现,看着小双和朱陶阳,没做僧礼,目光怒视眼前的不速之客。 朱陶阳吐出咬在嘴里的狗尾草,背负双手看着眼前僧人。 僧人冷冷开口,“二位如此做客,禅寺不欢迎,还请下山,恕不远送!” 小双看着眼前僧人,尽量心平气和,“神秀不在?看来只好与你说清楚,慧千法师,你可能不知道,西峰这座千年古寺的底下镇压何物,一些密辛你知之甚少,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这场突如其来的大暴雨和山洪迸发与西峰底下镇压之物的苏醒有莫大广联,那是一头真龙,活的真龙,乃是九天神龙,因擅自下界为祸,被道祖镇压在千丈山下。只是留了活口,道祖不想把恶人做到底,现在这头真龙已然越发苏醒,他彻底醒来之日,便是千丈山毁灭之时。道祖慈悲为怀,嘱托我救一救你们这些和尚,让你们暂时离开西峰,暂寻他处落脚,以免大厦倾覆覆巢无完卵,道祖说,听与不听全在你们,只是,大祸临头莫要怨天尤人!” 小双说完转身就走,那些僧人面面相觑,最近这些时日,总感到脚下有轻微摇晃,便是念经打坐也不心安,总感到有大祸临头,特别是那场暴雨,倾泻而下,不像是正常的雨水,一点一滴都带着无边杀气和怨气,心中早已惶恐,只是西峰只是雨水,山洪倾泻而下殃及的却是东南两个方面,西峰独立,除了那些雨水冲刷掉了一些山坡,其余还好,远没到哀鸿遍野的地步。如今听这位少年如此说法,心中便信了几分,只是看着住持慧千全然不在意,心中虽然惴惴不安,但是也算有了些许底气。西峰禅寺,千年不倒,自有佛祖保佑! 慧千表面上满不在乎,心中也已经怀疑几分,只是对小双的恶感让这种怀疑又打了折扣,这个试图让自己关山门的家伙能有什么好心,不是与我佛过不去就是与禅寺过不去。 小双终于还是心中不忍,转身道:“再说一些话,各位都是出家人,恐怕生死早已明悟,与禅寺共存亡也是一种信念,我不好多说什么,但是,山下百姓却没有这种觉悟,他们怕死,他们不期待来世,只想过好今生,如今却遭劫难,为何普度众生的禅寺毫无作为?山下流民失所,不见僧人一粥一饭,浮尸满山,不见和尚们超度一个亡魂,这已经违背了佛的慈悲心,如今,眼看大祸临头,诸位看轻别人生命的同时也看轻了自己,好吧,我不多说,诸位若是信我,下山去,远远避开,留一命却做一些普度众生的善举,若不听,当我没说!” 慧千刚要反驳,突然感到地动山摇,千丈山所有的山峰都跟着剧烈晃动,甚至隐隐能听见龙吟自地下发出。不用说了,和尚们顿时全然信了小双之言,看着表情变幻莫测的慧千,呼啦作鸟兽散,整个西峰禅寺因而陷入一片恐慌。 来得好,这畜生这个时候发威算是救了西峰禅寺的所有人! 小双飞天而起,朱陶阳紧随其后,小双脚踏云朵,显出万丈金身,一双神眼巡视山峦,在此起彼伏的震荡中寻找那真龙的影子。 龙抬头,头在西峰。 西峰因此山崩地裂,所有建筑几乎一瞬间变为瓦砾,其余几座山峰也是如此,山头如喷火焰狼烟滔天。 小双祭出那道符箓,符箓遮天,然后无数字符化作金色光点散落在千丈山几处要害之地,正是那些快要倒塌的山峰,上方大符像是一只巨手,牢牢抓住摇晃的山峰,像是扶住了快要倾倒的大树,一点点让暴躁的山峰平静下来,那金色的光点钻进山体内,像是化为无数道绳索,捆绑暴躁的巨大真龙。 小双明显听见地下真龙哀怨悲愤的吼叫,气势骇然但是有黔驴技穷的感觉。 道祖的符箓,像是先天克制这头畜生,纵然有通天本领,此刻发挥不出半点。 那天上真龙却不甘心,与缠身的绳索越发狠斗,千丈山一次次的地动山摇,只是程度越来越小,就像昙花,盛开一时,便迅速枯萎。 小双千丈金身一脚踏在西峰顶,地下一声惨叫,便是百千里都清晰可闻。 小双收起道祖符箓,双手结印,将那道符箓化成一道门,矗立在西峰顶,说道:“道祖让我收服你作为我的坐骑,可我看你兽性不改,戾气如此之重,我担心教化不了你,所以,决定直接斩杀你,不留后患!” 小双挥手,天际一道光在天空拉出一条光线,然后化作一把巨剑,剑尖朝下,那携带无穷时空之力星辰之力的宝剑只需一个念头就可以直插山峰之内,一剑破开那真龙的龙头。 剑势威势赫赫,让天都低一层,群山也好像瑟瑟发抖,地下,那真龙惨呼变为惊叫,口出人言:“等等,我觉得我还可以被教育一下!” 小双定住宝剑,面露微笑! “你这叫不教而诛,道祖尚且留我一命,你小子却是这般冷酷无情,我觉得我和你小子很投缘,万事好商量,不要一言不合就打呀杀的,的跟我学学,忍一忍,海阔天空!” 朱陶阳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对小双伸出大拇指,好一招先兵后礼! “这样啊!”,小双似乎有些犹豫,竟然沉默不语。 那真龙却是无比焦急,担心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一个念头那把剑就会穿透自己的头颅,急忙忙道:“我真龙一族历来讲信用,不行我发誓行不行?你小子是道祖的人,我惹不起,但是我还伺候不起吗?你放心,放我出去,我甘愿跟随你左右,像你身边这小子,我一个能打他一万个,你用他哪能比用我实惠?而且,我在天上可是有靠山的,九天神龙,那可不是说说的,独霸千古,就算是各路大仙大神,我真龙一族也不放在眼里…这话不是吹,当然,有几个我们也不招惹,比如道祖,比如那姓龙的小子…的一家子,我们不惹,既然是道祖让你来放我出来,我怎么也要给道祖面子不是?你放心,如果你把我当个屁放了,我虽然不生气但是很伤心,高傲的真龙,放下身价服侍你,那是多大的面子?将来去了天上,你也因为今天的善举而得到真龙一族的友谊,那可是多少神仙都羡慕不来的友谊,小子…不,主人,好好考虑考虑,这把剑…我靠!这把剑哪来的?” 小双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横在胸前,做犹豫不定状,那真龙越发焦急,“要不,你把我当个屁放了也行,我保证,不惹祸!” 小双似是终于下了决心,那把剑一点点下落,剑尖之下,碎石飞空,剑气之锋斩瓜切菜一样切开山峰,剑气直扑龙首,真龙惨叫惊呼,“我奉你为主,救命啊,主人!” 剑气削去了整个山头,在真龙惊骇惨呼中,那原本捆绑在真龙身上的黄金绳索化为点点金光汇成一道金色长河一样汇聚到小双的体内。真龙顿觉浑身轻松无比,再看那把宝剑似乎一直悬在自己的头顶,虽是万般兴奋却不敢喜形于色,身躯逐渐卷缩,成为袖珍迷你状,嘤嘤喃喃,“主人,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小双点头,收起遮天符箓,巨大金身也随之缩小,那道黄金门像是专门为西峰打造出来一道出入的门径,秀珍迷你的真龙摇头摆尾,浑身携带金光如一道金线倏然划过天空,然后又变成体型巨大的真龙在天空摇曳生姿,又在云海之上扑通扑通像是游泳一样翻腾卷袭,要把这千年禁锢从身上甩脱一般。想起自己终究还是认了那少年为主,心中又无比懊恼,堂堂神龙,居然沦落至此,心中不甘难以言表,但是转念一想,那少年手中宝剑很可能是那人所赠,不知道什么关系居然能让那能耐通天的宝剑认其为主,那就不是自己能得罪的,纵使心有不甘,但是那老道既然能让这个小子来收服自己,也不是自己能反抗的,算了,服一回软又能咋滴?又不是没服过。想到这里,真龙划过云海,一只硕大的龙首摇摇望着眼前少年,讨好道:“你是喜欢威风的我还是可爱的我?只要你愿意,我变成一只小虫子也行!” 朱陶阳拍了拍额头,极为无语,听长者们说,天上真龙一族都是一些无比傲慢铮铮铁骨视万物为草芥的家伙,没想到这条龙居然如此发贱。那真龙似乎看透了朱陶阳的心思,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人家还小啊,不到五千岁!” 巨大的神龙开始缩小,化作一个英俊少年,身穿金袍,金袍有道道丝线,发出极为灿烂的光芒,格外显眼。小双摇摇头,说道,“太显眼了,能不能低调点?”,神龙一转身,一袭青衫与小双毫无二致,小双无奈,但是也没说什么,也只好就这样吧! 那真龙嬉皮笑脸搂住小双,道:“给我取个名字吧,你看我就叫小龙如何?” 小双拍掉了那真龙的手,不知怎么回事,对小龙这个名字比较在意,似乎在心中这个名字分量极重,不允许任何人叫这个名字,想了想,道:“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条龙?这是在凡间,还是不要那么招摇…叫小青?不行,这个名字也不能给你用,你非海之龙,更非陆地之龙,你来自天外,出生在云海龙宫,飞腾于云海之上,叫你小云吧!” “一点不霸气,不过也只好如此,我记得我父亲给我叫什么来着?出云,对就是出云,这个名字不好,出云了,被压在大山下,差点沦落为土龙。那老道真不是东西,很多事不是我的错,我就是淘气点,当初偶然来到这座天下,我还很后悔,找不回回家的路,哭鼻子,化形为人,到处被欺负,我还不好意思反抗,怕一不小心真的就打死了人,后来,终于闯了几场祸,但是也不怪我,是他们欺人太甚,我就是现出真身,灭了那些欺负我的人,老道就不依不饶,将我镇压在这里,我很不服,整天闹腾,直到那老头以真言符箓化成牢笼,我这才被镇压的沉睡,那老道告诉我千年后自有解救我的人,我盼啊盼的,嘿嘿,你这不就来了?” 小双看着嘚嘚咕咕的小云,问道:“那这场山洪暴雨是怎么回事?” “不关我事!”,小云急头白脸,“真的不关我事,我还没有完全醒来,而且,我在地下也不能行云布雨,虽然我想翻了这座山,但是,我做不到啊!” 小双与朱陶阳对视,觉得这事有点复杂! 第72章 所谓佛门 千丈山的翻天覆地,人间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变化,那是小双以道祖通天法门遮盖了天机,但是,身在千丈山的西峰禅寺还有千丈山的零碎山上修行的仙门,却感到天翻地覆了,西峰禅寺被瞬间夷为平地,下游山峰的堰塞湖已经被推平恢复了小溪缠绕山脚的平静,再加上西峰禅寺倒塌,地下龙脉灵气骤然勃发,使千丈山范围灵气愈发稠密,肉眼可见,徜徉在的山头山腰的白雾有丝丝缕缕的七彩之色,撩入鼻翼,有畅饮仙露的感觉。 一瓢一饮,对立统一,有破有立,千年来西峰禅寺在千丈山一家独大,西峰凌驾于其他山头之上令其他山头高山仰止而不及,现在,西峰没了,其他山头得到了了反哺,这对他们当然欢欣鼓舞的好事。 不高兴的是西峰禅寺那些丧家之犬的和尚,他们有充分的理由怀疑,那少年公子就是故意的,那么大一条龙,一个翻身足以令整个千丈山不复存在,怎么会只从西峰冒头,而且,山头都不曾有很大的破坏,却独独禅寺不留片瓦? 一瓢一饮自有定数,那么这个定数从何而来? 慧千将这种怀疑表现出来,找到还在千丈山善后的小双,“自问西峰禅寺并没有得罪公子,公子为何唯独和禅寺过不去?” 小双对禅寺没什么好印象,这是一种感觉,在大凉卧佛寺遇到想当初的慧觉,后来山佛寺,小双对佛家的盛世出山乱世自保虽然有看法,但是对佛学的一些修行法门还是比较推崇,区别是佛学而不是佛教。后来不介意将文殊图灌输给了慧觉,更把一些佛门圣学交给那个有佛门圣子资质的慧觉,觉得,大道三千,无论儒释道,都是学问的一种而已,而为了达到大道之巅,法门不同,哪能只有一条独木桥?但是,西峰禅寺不一样,神秀不削发也就罢了,以魔道神通行佛门之法,攫取香火供一人高高在上,而且要以一国甚至一洲的信仰寻登天之门,这就有点过了。 禅寺这么大,不光有和尚,那些无偿捐献财物和人力的百姓成为寺院的居士,劳心劳力的干活不说,还要供养专门修行的和尚们。西峰禅寺与真正佛门净土最大的区别就是,他们远在高山却从来没有脱离红尘,指的就是,他们的寺院里有数千人为这些和尚们辛苦劳作,包括开荒种地,甚至做生意,然后这一切都归寺院所有。 这让小双想起了孔雀国,想起了他最看不上的神教。 居士们被洗脑,心甘情愿辛苦劳作供养和尚,和尚以神秘的言行举止令居士们进一步奉献自己的灵魂,以为只要听和尚的话,一条通往极乐世界的康庄大道就会铺在眼前。 朱陶阳与神秀一战,小双看得清楚,神秀有魔道修为,而且不是一点半点,再看禅寺,他基本上断定,这座禅寺就是以佛门之名行魔道之实,修行的法门,也是魔道。 小双仔细看了慧千,意外的是没有在慧千身上看到任何魔气或者在其内府没有看到任何与魔有关的迹象,小双又有所怀疑,难道是自己错了? 身边,真龙化成的小云却时刻不安稳,看着千丈山西峰那无边的废墟总感到有点熟悉,他感觉,西峰禅寺是在道祖镇压自己之后而建,特别是那座倒塌了的大雄宝殿,那是佛祖的杰作,像是一颗钉子,钉在了西峰上,也钉在了自己的头顶,让自己千年不得翻身。 小云逛了一圈,发现小双还在与慧千没完没了的攀谈,有些不耐烦,一个愚蠢的老和尚而已,废什么话?杀了便是! 但是,看着小双耐心倾听和解释,小云又不敢动手,只好与朱陶阳一起腻歪,“千年没喝酒,要不让他们先谈着,我们去柑州城喝一杯?” 朱陶阳咧咧嘴,觉得这小云才是自己的知己,搂过小云的肩膀,“总是不太好,那就走?” “走就走!”,小云背着双手,与小双做个鬼脸,虚步一踏,自带龙吟,一步而去,朱陶阳拍了拍小双的肩膀,“我怕我忍不住!”,也一步踏空,潇洒而去! 慧千僵硬的脸变了变,终于开始有点和颜悦色,“我知道在您双公子面前,打杀不过一念之间,但是,我想死的明白,双公子为何独独看不上西峰禅寺!” 小双只好耐心的说道:“我在西洲,从大凉西部边塞见到了一种所谓的神教,在最西的孔雀国遍地开花。这个神教以所谓神谕对普通人进行洗脑和精神控制,他们让所有人信奉他们供养他们,将自己的私财无偿贡献给他们的教门。他们高高在上,似乎远离人间,但是,却时时刻刻在人间离不开人间,他们视普通人为蝼蚁草芥,却又让普通人献出精神肉体财富供他们挥霍。他们唯一为普通人做的,就是告诉他们,他们会与天神沟通,让这些信奉他们供养他们的普通人,下辈子进天堂,舍得一切的,离神灵的位置更近。神教不但控制人们的精神财富肉体,而且,随着贪欲的增加,他们号令他们的信徒对天下不信奉他们的异教徒或世俗力量进行宣战,哪怕尸横遍野。他们只允许与他们一样信奉神灵的人存在,其余都杀了也无所谓。所以,我在西洲大凉西部和孔雀国做了一些灭神的事情,拆了他们的神教堂,杀了一些神教使者,赶走了所谓的神仆,让孔雀国没有了那害人的神教。西峰禅寺,本是方外之地,但是,我所知道的看到的,似乎与神教的高高在上却享受人间烟火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尚未造成杀孽,若非如此,我来西洲两三年了,西峰禅寺早已就已经荡然不存了,岂能容忍到今日?西峰禅寺被毁,其实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那座大雄宝殿是佛祖的手笔,却成为道祖镇压真龙的阵眼,我觉得奇怪,你不觉得奇怪?你不知道其中隐秘,那是因为你还不是这座寺院的当家人,上一代方丈涅盘之后,据说已经进入轮回重修,那么这个秘密他一定知道,而且说不定就是执行人,但是他有没有告诉神秀?我们也不得而知,西峰禅寺存在的意义绝非一座远离世俗的一座禅院那么简单,他从一开始就有深刻的意义,若是神秀知道这一点,他会作何选择?这么多年,他岂会无动于衷,这么大一桩机缘就摆在眼皮子底下,他会怎么办?西峰禅寺之所以称为红尘寺院,不用多说,我能猜测得到,神秀有他的目的,那就是集合信仰之力,他要掀开这座阵法,他想要这头神龙,只不过他做不到而已!” 小双突然被自己的猜测如醍醐灌顶一般,瞬间明白了很多事情,这一次小云的苏醒,绝不是机缘巧合什么时辰已到,而是有人操控,绝不能让神秀想到法子,否则,别说千丈山,就是整个天蜀国都将生灵涂炭。小云在被镇压之下显神通,就是在提醒,必须抢在神秀之前,救出小云! 一定是道祖,他隐瞒了自己很多事情! 那么现在神秀在哪儿?必须尽快找到他! 想到这里,小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告诉慧千,“赶快将禅寺所有僧人和居士都集中在西峰大雄宝殿废墟前的广场,我要做一个阵法,把你们保护起来!” 慧千愣住,却见小双急色匆匆,已经向那片废墟飞去。 ...... 神秀从大皇子那里得到玉玺,忍住心中的雀跃,飞天而去,从见到玉玺的第一眼开始,神秀就看透了玉玺中的不凡龙脉之精,那是走多大的狗屎运都想象不到的,那是一桩机缘,一桩可以提升自己的莫大机缘,甚至可以打开出窍瓶颈,让他一跃而成为化身超越分神合体洞虚而直接跨入大乘境的机缘,几乎可以在这座天下无敌! 大雄宝殿下,那座存在的只有方丈才知道的暗门直通镇压真龙的地下困阵,无数岁月,神秀早就来到这座困阵边上,构建了一套阵法,可以吸收沉睡巨龙呼出的龙气炼化自身,今日也不例外,从得到玉玺开始,他隐瞒了所有人,似乎远去天都城,却悄然进入地下大阵中,端坐自己的阵法内,开始寻找炼化玉玺的办法。 那便是沉睡的巨龙,这边是已经入定的神秀。 炼化龙脉之精,也只有处在当世巅峰的并且能吸收所有灵气的魔修才敢于这么干。 一丝一缕的龙脉精气,都不是普通修炼者能承受的,而且,不是谁都有办法炼化。 神秀入定了良久,最后似乎下了拼死一搏的决心,将玉玺一点点以大神通碾碎,一口口吞进肚里。 神秀魔功激发,通体漆黑的魔气与逐渐壮大的龙气纠缠激发,让他的肉身成为战场,他也被这两股力量的交战弄的死去活来,直到昏沉而睡,就跟死了一样。 七日之后,与小双讨价还价的真龙丝毫没有注意到就在自己身边,有一个天人交战的人已经醒来。 醒来的神秀屏蔽了外界所有的感知,一心一意炼化龙脉之精,此时的他已经终于破了元婴门槛,踏入出窍境。 只是他还没有满足,他想一举入分神,合体,甚至大乘! 身边的真龙已经离开,可以想象外界已经天翻地覆,但是,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心境,已经吸收了足够的龙脉之精和真龙之气,摆在他面前的明明是一条通往天堂的大路,这时候,一条小小的真龙的离开他已经混不在意,何况一座他根本不在乎的寺院。 一黑一白两条凝结为实质的龙形之气盘旋在神秀周身,神秀看着两条小龙,双手结印,成太极图案,二龙盘旋落在太极图内,然后化作一道光,进入神秀的丹田大世界。 神秀气息猛涨,体内龙气魔气如相互激励一般,气力澎湃无穷! 合体成! 只是,似乎是强弩之末,距离渡劫还很遥远。 不过,神秀早有准备,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远远的那道天门,那是通往天上的神圣之门,他已经看到! 这么多年在西峰禅寺布局,那些弟子和尚居士,就是打开这扇门的临门一脚! 神秀出山,天翻地覆! 神秀破而出扶摇直上,自带龙吟魔威,气势威压遮天盖地,宛若一座通天神灵虚立高空,俯瞰世间,神情冷漠。地上,犹豫不决的慧千等人看到如神龙飞天的神秀,不自主膜拜,众僧人跪倒,神秀,西峰禅寺的神话,像是矗立在他们心中的佛陀,一声声佛号响彻云霄! 小双惶急,一边双手结印布置阵法,一边高呼:“请慧千和尚速速带领众僧人居士入阵!” 慧千此刻对小双根本不屑一顾,此刻,他们有神秀,有这个一看起来就已经端坐九五高天的佛陀神灵,西峰禅寺将成为这个天下无敌的存在,什么小双无双的,不过蝼蚁尔! 神秀看透了小双的心思,不过此刻他已经毫不在乎,这个只差了临门一脚就可以大乘渡劫飞升的大魔头,还在乎一个看起来根本没有结丹的稚嫩小儿?就算是那把剑来,他也丝毫不惧! 只是,总要先干完正事! 他俯视着山头上漫山遍野的和尚居士,心中快意无比,终于,百年的谋划在这一刻有了用武之地,接下来,就是他们把生命献给自己的时刻! 小双看着已经被神秀神姿征服的信徒,一声哀叹,但是,还是不能见死不救,双手翻飞,阵法眼看大成! 还不过,神秀不再给他时间,神秀大手遮天盖日,缓缓而落,那些跪地膜拜的人只感觉有一座大山压在身上,一瞬间呼吸停止,然后感觉自己体内空空如也,所有气血化作一条条丝线被吸入那悬停空中的大手掌之内,身化骷髅,甚至化为灰烬。 顶着万千压力的慧千这时才明白过来,想要进入小双布置的大阵之内,只是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自己生命流失! 自作孽不可活! 小双竭尽全力,伸出一只手与那只大手对撞在一起,搅乱了神秀气息,给地上尚未死亡的和尚居士一丝逃脱的时间。慧千感觉身上一轻,大喊,:快快,所有人入阵! 第73章 谁在人间真无敌 小双大手印被摧毁,总算迟滞了神秀吸取人气精血的速度,给了人们逃生的时间,但是,只是迟滞,神秀哈哈大笑,“就这点本事,也学人家救世?” 神秀一挥手,两条巨龙一黑一白盘旋而出,声势浩大,双双扑向正在结印完善阵法的小双。 小双动作不停,嘴上念念有词,一声“剑!”,那宝剑再一次跨越时空长河出现,这一次丝毫没有故作高傲矜持,而是直斩两条飞天神龙。 不是公孙剑,而是那把天剑! 神秀不敢大意,一瞬收起神龙,一步踏出,直对已经失去目标的宝剑,一只手张开,竟然直接抓向有点懵逼的天剑,天剑终于明白,这个他妈妈有点小本事的凡人居然敢直接抓向自己,被一个凡人小觑的那种感觉令他感到耻辱,它顿时怒火万丈,面对抓来的大手掌,挑衅一样悬浮,仿佛就等着你到来,然后化作一线流光,穿透手掌,直逼神秀面门。 神秀微微一愣神,迅速化身为戒子,堪堪躲过了那道电射而来的流光,一团黑烟化为黑莲,旋转于空,与追击而来的宝剑对撞,一声爆响,黑莲化黑烟,回到了神秀体内。 神秀意外,自己这个已经进入大乘境的大仙人,居然还是拿那把宝剑一点办法也没有! 那边,小双终于完成了阵法,剩余的和尚居士躲在阵法里,终于明白了,他们这些年供养信奉的大和尚大神灵,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神秀吸收了足足千人信徒的精气血气,再加上无形的信仰之力,此刻正是体内灵气充盈无比之时,眼看那道天门越来越近,只是眼前这把讨厌的宝剑居然与自己纠缠,一刻也不放松,看着远处信步而来的少年公子,不由怒火万丈,就是这小子,成了拦在自己面前的绊脚石! 绊脚石就踢碎! 神秀出拳,大气磅礴! 小双只觉得一座巨山压来,脚步稍作停滞,信手一拳挥出,打碎了砸向自己的巨大拳影,站在神秀面前,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尚未结丹就不是你的对手?” 神秀看了看眼前少年,实在看不出什么,摇摇头,说道:“就算你结丹了化婴了,甚至出窍入神了,又能怎样?我要杀你谁能阻挡?” 小双摇摇头,“井底之蛙,就算你合体了又如何?本公子有一拳,可碎山、裂地、可毁天、可灭地!” 小双二话不说,一拳递出,眼前一道黑洞骤然出现,黑洞旋转,吸力无边,搅碎一切。神秀大惊失色,此刻所有神通似乎都已经派不上用场,只要被卷入黑洞之内,定会尸骨不存,连同神识魂魄都会烟消云散,连轮回的机会都会失去! 神秀大惊失色之余,不禁哀叹自己终究还是凡俗之人,井底之蛙,以为到了大乘境便是天下第一,万没想到,这个连他自己都承认还未结丹的少年居然如此恐怖,一拳碎空打出的黑洞居然如此恐怖无边,自己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神秀堪堪要被卷入黑洞,但是,一掌西来,打碎黑洞,然后一只大手凭空出现,抓住神秀缩回虚空。 一龙一剑咆哮而起,扑向空中! 小双纵身而飞,身后跟着朱陶阳。 一龙一剑,直追大手,劈开层层虚空,直到天外! 云海上方,神秀愣愣出神,那个将自己像是抓鸡仔一样的大手此刻已经消失不见,后边,神剑破开云海,像是初露尖尖角的一朵盛事红花,骤然昙花绽放,剑气肉眼可见染红了半边云海,一条巨龙张牙舞爪,一只龙爪遮天而下,拍碎神秀周身的云海,向神秀抓来。 剑气如囚笼,让神秀动弹不得,巨龙利爪袭来,下一刻,初窥大道门径的大乘境大修士就要粉身碎骨。 然后,虚空中闪出一道人影,人影如梦如幻,看不清楚,那张脸溶于空中却分明清晰可见,清晰可见又如梦幻泡影,如露也如电,转瞬之间形态万千。 小双以心声阻止了巨龙,说服宝剑回归自己身边,然后静静的看着看似眼前其实极为遥远的身影,警惕万分。 朱陶阳汗如雨下,那变幻莫测的一张脸上的一个眼神,令自己神魂激荡。 小双看着,无悲无喜无有恐怖。 神秀意外之余也极为惊悚,他可以确定,这个人救了自己,但是这恰恰令他极为害怕。 神秀心神摇曳,前一刻那种豪情万丈天下无敌的感觉先是被小双一拳粉碎,接着又被这个神秘莫测的人补上一个重击,彻底烟消云散。 自己追求的所谓大道光明,所谓天下无敌,所谓登天而去,都是笑话! 人间,不该有这样的人存在! 即便是神秀也有这样的感觉。 神仙一怒天翻地覆,若天上神仙随意下凡,人间的兴旺与覆灭不过在人家一念之间。 此刻,神秀既希望那神人再救一次自己,又害怕他救自己,落在这个神秘的大神大仙手里,自己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神秀百年来以禅寺为炉鼎,以信徒为药饵,以魔法吞噬人们的精气神,有违天道人道,这是他知道的,按照人间的说法,叫做人神共愤。 有过这样的经历,他怕自己会成为别人的药饵! 只是,他已经不知道何去何从,人间已容不下他,眼前的无双公子和那一剑一龙,自己绝然不是对手。 一咬牙,他还是扑向那道神秘莫测的身影,期望那是一条好的归路。 小双纵身而上,一龙一剑顿时声势惊天,小双任由宝剑自行作战,自己将一身混沌之力全数汇聚于双拳,一拳砸出,紧接着第二拳。瞬间百拳,拳印印在天空,道道印痕不散,最后,宝剑配合,一击其中一道拳印,整个空间如同碎裂百道伤痕的瓷瓶,一瞬间碎裂成碎片。 不过瞬息,天空重新变得流光溢彩,白云流动,阳光如彩,这方空间如同更为精美的花瓶。 那道人影依旧变幻莫测,只是身边多了惊魂未定的神秀! 那道人影的那张变幻莫测的脸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似乎在犹豫着下一步的动作。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一只手探出,抓碎无数道虚空,伸向小双。 小双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宝剑自动融入小双体内,人剑融合,小双如利剑,一头扎去,如一支没有回头箭的箭矢,穿越空间,扑向那伸向人间的大手。 朱陶阳大惊失色,却无可奈何,别说是阻拦,此刻连脚步都动不了。 巨龙咆哮而去! 小双如飞蛾扑火,一点剑光在遮天大手面前如同萤火与皓月,只是,就是这一点萤火之光穿透了那大手,轰然之间,大手炸碎,这方空间再一次轰碎。 那道人影极为意外的“哦”了一声,这一次转向化作剑光的少年公子,一掌拍去。 巨龙咆哮,一只利爪悍然拍落! 另一只大手抓住巨龙的爪子,用力一甩,巨龙悲鸣,如同一到黑点消失在天空。 小双施展千丈金身,一双黄金灿灿的拳头砸向大手,虚空炸出道道黑洞,大手被轰碎,却次次瞬间再凝成巨手,不依不饶抓向小双。 一掌,小双金身震动,第二拳,小双金身被砸成一坨,双拳齐出,小双被砸下虚空! 朱陶阳声嘶力竭,终于挣脱了天地束缚,浑身暴涨,一个顶天立地的大汉扑向像陨石一样飞落的小双,背后那道铁拳终于砸在朱陶阳的背上,二人跌落道道虚空,砸向千丈山! 背后,那只手如影随形! 只是,天地一震,一声咳嗦声,让这片天地都凝固起来,那只大手像是受了惊吓一般往回缩,只是,天地凝固了,那只手像是凝结在泥浆里,动弹不得! “妈的,惯的你臭毛病,真以为老子不在这片天下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留不下你本体,那就留下点东西,给我那徒孙一点纪念!” 那只被凝固不动的大手瞬间掉落下来,就掉在千丈山西峰大雄宝殿的废墟上,如一座小山,压得千丈山像是往下沉了几十丈。 空间像是解冻一般,朱陶阳和小双缓缓落在西峰大雄宝殿那巨大的手掌上,接着,那个巨龙化形的少年落在二人身边,三人皆气若游丝! 老道骂骂咧咧一阵,觉得没什么意思,化风而去。 慧千从那座已经失去效力的阵法中走出,此刻,巨大的打击让他悔恨之余又不知所措! 活着人没有一丝侥幸,有的只是出乎自己认识之外的所有一切的措手不及,让他们彻底倾覆了以往的认知! 西洲,还是人间的西洲吗? 虚天之外,道祖看着人间,看着西洲,看着千丈山,终归还是看着气若游丝的三人,无悲无喜! 一只天神的手臂,足以令一洲之地天翻地覆! 更何况活命三人! 这就是老头所说的留下的机缘,是那越界大神的代价! 慧千终于还是站在三人身边,为三人护法,这一刻,他的心已定! 另一处空间,二皇子和一位看起来极为年轻的和尚在一起,一起见证了这一场变故。 二皇子的惊悚与平静如常的年轻和尚比较起来,天壤之别! 还有另一处大皇子站在一位矮小的火红女子身边,身体不由之主的发抖! 看来,师门师尊确有先见之明,从无双国士身上,早就推断出了一切。 两位皇子一个比一个心机深沉,却在无边的力量面前,那些所谓的心机根本不值一提! 久违的东帝城城主龙择与五道观郭真人在东帝城上空端坐,遥遥观看了这场变故的首尾,龙择倒了一杯酒,与郭真人示意,二人一饮而尽,彼此对视而后微笑。 “你是不是老得意了?”,郭真人为龙择倒酒,龙择装模作样摸着光滑下巴上莫须有的胡须,微笑,“我东帝城,翘首期盼无双公子的到来!” 郭真人一笑,“看把你美的,这神色真像老子看儿子!” 龙择一瞪眼,“什么就像?根本就是!” 郭真人还想问点别的什么,只是见那龙择此刻翘着二郎腿,一荡一荡,一只手支着侧脸,一只手掐着酒壶,却已经进入梦乡! 郭真人无奈,这个他认识了数百年的一直深不见底的东帝城城主,依然深不见底! 那座东帝城高高在上,却在人间留下了无数美名!更令他羡慕的是,这个边喝边睡的城主,从未见他修炼过,却深如星宇,不可测度! 天都城太望宫,皇帝刘玄禅在偌大的密室,大太监张炳,大司空吴雍和亲王刘千流三人共同撑起了掌观山河之神通,观看了这一切! 一切了如指掌,一切都那样的令人震惊! 而若是外人知道,这个天蜀国最有权势的三人居然有如此神通,不知会吓死多少人! 皇帝刘玄禅完全没有介意两位皇子互斗心机的令人失望的表现,现在,天蜀国山上神通势力尽收眼底,终于了解他们的家底,哪怕是两位皇子以彼此背后势力相互倾轧争斗,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因为,他们赌对了,无双公子是那个人的孩子,而道祖,居然亲自为他护道! 这就够了,进入化境的就要一步登仙的神秀被无双公子一剑逼走天上,远离人间,那么接下来的已经寺毁人散的禅寺和那个已经吓破胆的神道宗,都已经不足为据惧! 至于东帝城和五道观,呵呵,那是家里人! 不争气的大皇子二皇子却让皇帝刮目相看,呵呵,看着粗鲁狂傲的大皇子居然有此心机深沉的一面,朕心甚慰呀!至于二皇子,何尝不是借力使力,两头说和,却在背后算计,本想让两个贪欲无限的人互斗以收渔人之利,不过,谁知道神秀居然炼化了那玉玺,不按套路出牌走上了另一条路,虽然与二皇子所想象想去甚远,但是,有一点实现了,那就是除掉了神秀! 这个在神秀面前唯唯诺诺的年轻人,早就恨透了那个草菅人命的魔修! 都是人才啊! 皇帝心中那个快慰,真想豪饮一杯! 看着老亲王,皇帝笑意再也遮掩不住,“皇叔好一招借桥过河!” 刘万通也掩不住心中得意,大喊:“太望宫无酒!” 大太监张炳喊道:“来人啊,上酒,上贡酒!” 第74章 我不负众生,哪管众生负我 小双朱陶阳小云三人还是离开了千丈山,对于慧千的挽留,小双没有什么感觉,一座已经被毁掉的寺院,还要靠残余的僧侣居士靠心血重建起来,小双认为不值,但是,人性人心如此,既然已经入道就很难拉回来,所谓各走各道,你是苍生又不是我的亲人你爱干嘛干嘛吧! 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下山途中,一些胆子大的居士忍住口出恶语却忍不住冰冷的眼神,那座心中的圣地被毁,与这三人有莫大关系,你们没来时候好好的,你们一来寺院没了,一座千年古寺,多少代人的心血,没靠朝廷一分钱赞助,都是百姓蚂蚁搬家搬出来的,那不但是信仰,更是他们的骄傲,如今一切都没了,你们可倒好,一拍屁股走人了! 山脚下,那个极为幸运没受波及的村子是为禅寺提供香火和居士的主力,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人定居在山上挂单,他们对禅寺的毁灭尤其如丧考妣,对多事的人愤恨尤为强烈,此时,他们看不到那些没死的人是如何活下来的,只看到这三人毁掉了他们心中的圣地和骄傲,听说神仙是慈悲的,讲讲理总可以吧? 和神仙讲理,想想就很刺激。 愣头青们来活了,在万众瞩目之下有那么一种慷慨赴死的激昂和在暗恋对象面前表现出大义凛然的形象,堵住了那条小路,手中多是农具,而不是凶器。 小双平静的站在人群对面,两侧是冷漠的朱陶阳和有点心虚的小云。 愣头青气势汹汹,却不知说什么好,只是眼中冒火,手中当做武器的农具有微微颤抖。 一位中年妇女推开愣头青们,颤颤巍巍来到小双面前,然后一屁股坐下,嚎啕大哭,鼻涕一把泪一把,拍着大腿,哭声夹杂着数落,极为有节奏,“一座寺院,我们男女老少废了多少心思?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心血。你知道什么叫心情愉悦吗?手里捧着香,膝盖下是蒲团,耳中是佛音,心中是佛祖,一场法会,解了多少人心中的迷惑?殊胜啊,我们多少代人将心托付给禅寺,托付给佛祖,他庇佑了我们千年,香火不断,可是如今呢,你们来了,寺院没了,若是天上仙人都如此,你们的慈悲心何在呀?” 这段极具蛊惑力的哭唱极有煽动性,愣头青开始跃跃欲试,法不责众,相互依托,胆子越发大了起来。 这让小双有些失望,若是自己的好心肠赋予这些人,那么,自己又何苦来哉? 不得不相信某些邪恶教义洗脑之力的巨大,这些人在骨子里已经不是寻常百姓,他们把自己看成是修来生的修道人,是指望来生往生极乐的人。这些人,似乎亲情也不在乎,谁要是忤逆他们心中的信仰谁就是他们的敌人。神秀杀了山上信徒千人,却没有一个人提起这件事,却偏偏围攻救了活着的人一命的小双,这些人的信仰已经走向了偏门。 小双没有我本本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失落,而是对人间人性的一种失望,特别是对这些被洗脑的人更是失望。大道之下,修道人本就是以最羸弱的苍生为底线的,反而是那些视苍生为蝼蚁的山上骗子,得到了苍生更多的尊重和爱戴。 这事找谁说理去? 他想起了红庙村的那些百姓,生活在杂七杂八的山上神祗和隐姓埋名的通天大能中间,以最淳朴的生命意识平等看待一切人和事务,对于一些看得见的神通除了惊呼一声“我靠”,然后就归于平淡,那是一种什么情怀?所谓的禅寺和神秀们,能不能将那样的人洗脑,变成信徒? 绝无可能! 小双看着脚下嚎啕的妇女,问了一句:“佛在心中,你的佛在哪儿?” 妇女胡乱的抹了一把鼻涕眼泪,擦在小双的裤腿上,然后抱住小双的大腿,呼喊道:“我不管,我们一家供养寺院,而寺院也庇佑了我们,还我寺院!” “还我寺院!” 群情激昂,农具举成闪闪一片! 朱陶阳实在失去了耐心,一跺脚,一股龙卷风呼啸而起,山林激荡之后,一切归于平静,眼前无人,终于清静下来! 朱陶阳看着小双,说道,“其实,做一切事只要问心无愧就好,何必在意他人怎么看?比如那座寺院和那些和尚居士,该死的拦也没有必要,不如任其自生自灭,你看看,你奋力救下一千多人,谁念你好了?” 小双摇摇头,“你刚刚还说,问心无愧就好何必在意他人是否感恩戴德?不过,我想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在想,这些人为什么成为工具傀儡而心甘情愿,山下人脸朝黄土背朝天,一生奋斗只为心中的那一点念想,供养连他们自己都不认识的人,他们到底图什么?神秀又是怎么做到的?” 没有答案,三个人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去往柑州城的路上,一个青衣小和尚站在路中央,手拿木槌木鱼,说道:“我可以为你解惑!” 小双来到小和尚面前,想起了慧觉,那个真正想超脱而以普度众生而修行手段的小和尚。 “小和尚,我无惑,何以解惑?” 小和尚浑不在意,自说自话,“一切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德相,但因妄想执着,不能证得。西峰禅寺以禅修入佛道,讲究顿悟成佛,第一代方丈从西圣天仓惶而来,带着修行法门来的,为的是在清明天下建立自己的佛统,只是,这一顿悟之法连他自己尚不能真正成佛,何况众生?但是,这一法门的诱人之处正是‘顿悟’一说,再加上众生皆可成佛的引诱,那些在俗世不得解脱之人可不就趋之若鹜了?神秀接管禅寺,先不说其修行法门的邪恶,单是时不时以神通降甘霖就足以诱惑众生,那些看得见的法门都足以让人深信不疑。汝不见,寺院之中那些一知半解的所谓高僧常出高妙之语,便是只说一半另一半让别人去猜,就显得更为神秘和高深莫测了,而普通众生对神秘事物历来好奇,解释不通便盲从高人解语,所谓信仰可不就是这么来的?当世不如意,谁又能抵抗来世的诱惑?” 小双点点头,“佛学浩若烟海,便是佛家大能又能领悟多少?那些所谓的信徒,被人牵着鼻子读了一鳞半爪的经文,便以为窥见了佛学全部,并以此及人,顺我心者为同道,不顺着为敌酋,经被念歪了岂止是几个歪嘴的和尚?那些盲从的信徒是否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佛学讲修行法门,佛教又干了什么?出深山居闹市,有教便有人,有人便有红尘,何来清净解脱一说?有人故意将佛学和佛教混淆,图的是什么,你我看的清楚,可是那些拦住我去路的人看不清楚,既然看不清楚,为何还要让他们成为信徒?所以,那些被摆在香案上的泥塑需要信徒,那些口里念经眼睛看着尘世的所谓和尚也需要信徒,有几家寺院甘愿苦行而不图红尘?说法的虽然一知半解都谈不上,但是看着脚下匍匐的众生满足之余,不也是有了一种高高在上成佛称祖的傲慢心?我在想,是谁告诉普通世人,佛需要供养的?是谁告诉普通人,只要供养了佛,佛就会保佑他往生极乐的?又是谁告诉普通人只要烧香许愿还愿,就能得到荣华富贵平安享乐的?若佛以此诱惑世人的利益心,佛所谓的‘不为自己求安乐,但愿众生得离苦’,岂不是虚伪?如今寺院中,那些和尚居士,以自己已经接近佛陀宝团为名,居然为初入寺院的众生写疏,说是能帮人脱离苦海解内心烦苦,只是跟着念了几天经的居士也能有这等本事,而且收钱办事,搞得整个寺院乌七八糟,而和尚们因此乐在其中,以欺诈为乐,这种寺院的存在是不是在佛祖脸上抹上了一道黑印?先前山脚下那些人,你以为他们是普通的居士?他们就像我刚才说的,可以念几行经书就可以为别人解惑然后收取钱财的人,西峰禅寺倒掉,就是断了这些人的财路,他们劫道,不是为佛祖争口气,而是为他们自己出口气,若我猜想不错,若是我想花钱平息这事,得朝廷来,由朝廷出面再建西峰禅寺,而且还要为他们补偿一些金银。所以,我没有在乎他们的所谓呼声,我只是反复在想,为何佛道沦落至此,为何人心沦落至此?” “以佛祖之名行欺诈之实,西峰禅寺不倒,天理不容!”,小双像是想透了,突然信手一挥,一块山顶巨石被宝剑平整削下,反复几次便成一块巨大石碑,小双信手在石碑上徒指刻画,“世上无佛”四个大字金光通天,一声“去!”,那巨大石碑飞天而去,然后从天而降,直插大雄宝殿废墟之上,通天而立,“世上无佛”四个大字在巨碑上闪烁,正在忙碌的人全数被一股飓风推入山下! 世上无佛,谁敢在这世上称佛? 一块石碑,通天屹立,西峰成为禁地,无佛禁地! 小和尚向小双弯腰合掌行礼:“我佛慈悲,这个世上本就没有佛!” 小和尚转身,身影溶于空气中,小双一愣,知道这小和尚乃是真人不露相的佛道真人,笑了笑,道:“世上无佛,和尚却有一颗佛心!” 一道声音杳杳传来:“世间种种法,一切皆如幻;若能如是知,其心无所动。世人看不穿虚妄,你无双公子又岂能看不穿?人心贪欲,便是世上无佛的根源...末法时代,世上无佛!” 小双笑了,他似乎明白了,先前纠结的一些事情,显得微不足道,自己难为自己,也尤为可笑。 我在众生中,我行众生事,我不负众生,管他众生负我? 第75章 另类皇朝 南洲广袤,与西洲交界处便是这些大山,一整片的大山,山外丘陵平原,散落亿万苍生,往东和往南都是大海,大海中又有无数岛屿,南洲总体来说是一个与西洲中洲有接壤但是又散落在无边大海上的无数半岛和岛屿。 周杨和老牛与红孩子还没有走出大山,老牛还好,红孩子已经耐烦,明明是一步的事,偏偏如此老牛拉车,对,就是眼下老牛这副样子,要死不活的,慢慢腾腾,急死个人! 忙你个锤儿! 老牛瞪着牛眼,红孩子有点打哆嗦,平时嘻嘻哈哈还行,只要老牛瞪眼,这个无法无天的红孩子还是害怕。 当然,最怕的还是眼前这个温吞吞的漂亮少年,他娘的,心里就不能有点小心思,一动小心思,便有刮骨之刑,那种筋脉寸断的感觉,比被千刀万剐和炼狱火刑还要难受万分。 当然,他根本不怕火。 受够了,那个村子里的人都不是人,特别是那个教书匠,瞪一眼就浑身发抖。 而这小子是他的儿子,惹不起! 红孩子那个时时刻刻躁动不安的心逐渐冷却下来,但是,距离心服口服,还差得远。 前些日子,那个狐狸精找上门来,要给周杨当婢女,周杨不接茬,孩子眼巴巴的看着那狐媚的峰峦,与周杨商量,要不,给我暖被窝? 周杨嗤笑,南洲四季如夏,需要暖被窝? 叫狐狸精姑姑的青年泪流满面,央求姑姑回心转意,只是那狐媚子去意已决,极为抱歉的对那青年说,“你姑姑早就死了,你也知道,我借尸还魂,起初目的无非是你的家族有我要的东西,想顺便吸了你家所有人的气血,不过,我因为你改变主意了,你对你姑姑的特殊情感虽然人间不容,我却看在眼里,我狐媚一族虽然走偏门求正果,但是,我们不是歪门邪道的邪修和魔修,我们甚至比你们人类还有感情,只是,我要的是修真求道,不是人间情爱,何况,我便是要了人间情爱你也给不了我,所以,你还是放弃对我的幻想,回到你的家族去,这么多年,我没有按照本心坑害你的家族,反而给了你们一桩桩滔天富贵,人要知足!” 青年变态的爱恋在这一刻画上了句号,被狐狸精一巴掌送回家里。 周杨没办法,但是,也不能眼瞅着一行人中多了这么个容易招灾惹祸的狐狸精,尤其是那红孩子一双快要掉了的眼珠子,如此下去不知道添什么乱。 周杨将狐媚送入白塔,在另一处,乾坤图中的那片树林也许会是狐族的归宿。 红孩子咽口唾沫,又在少年身上,记了一笔仇。 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 大山中当然也有巨大的城池,眼前就是一座在大山中十分出名的大城,象城。 过去南洲究竟有多少国度,没有人说得清,比如在那十万大山中,一个大一点的寨子,几千口人几十座山头,便可自称一国,大一些的城池也往往会自立为王,再大一些的便称为皇朝了,总之,谁有本事谁有力气谁手下人多,在南洲,当个皇帝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这座象城就是一座独立王国,号称大象朝,皇帝姓林。 林氏皇帝很有意思,初祖时代都不知道是什么时代了,那老小子见十万大山碎片化,每走出一个地方便有一个土皇帝或占山为王或据城为皇,走一路数不清有多少个大王皇帝什么的,他很来气,说,就像一个家族,乱哄哄的没有主事人哪行,于是他纵横捭阖,再加上有别人都看不透的通天本领,短短几年,在十万大山中纵横驰奔,最后以象城为依托建立了大象朝,统一货币和度量衡,使碎片化的十万大山逐渐归位一统,经过林氏家族几代人的努力,大象朝竟然没有像别的皇朝那样短命到昙花一现,反而声望日隆,大有出山一统南洲之势。 更有意思的一点是,林氏家族老祖规定,林氏家族每代人无论兄弟多少人,皇帝轮流坐庄,每人登位一甲子,到了时候不禅让就会飞灰湮灭,而禅让的有德皇帝,很可能飞升到老祖那边,修长生之道,享受天人之福。 所以,怪现象是,每一个皇帝巴不得在位十几年建功立业,赶紧禅让,居然没有一个恋栈不走,兄友弟恭,唯恐禅让无门,耽误自己的飞升之路。 但是,这些皇帝去了哪儿没有人知道,是不是真的成仙了也没有人知道,但是,林氏家族的人尤其是皇帝坚信不疑,因为,老祖时不时露个脸,甚至那些退位的皇帝也露个脸,确认这绝不是荒唐的无稽之谈。 有条件,那就是要有德有为。 所以,在南洲,十万大山中这个大象朝是个异类怪胎,但是,是实实在在的清明王朝。 百姓归心! 其实少年周杨想的却是要尽快走出这十万大山,找到老道士说的子承阁,老道士让自己去那里,必然有他的深意。 不过,路要一步一步的走,从村里出来,登山问心,到被老道士一巴掌拍进黑洞然后就到了十万山,这整个过程,看似荒谬,其实何尝不是一种被人划定的路线?周杨从小就是个听话的孩子,此刻也没有改变,老道让这么做,那就这么做。 象城很大,是十万大山中可能位列前三的大城。 象城很美,街道两侧是冠盖如华的桂树,树下桂花花团锦簇,城内多水,小溪流淌,而且,这座城池相比于内陆的其他城池,像是坐落在山坳里的世外桃源,安静而和谐。 巧了,象城便是大象国的京城,可是奇怪的是,周杨在这座城中没有发现一点点皇宫的影子,世俗皇朝,难不成学那山上宗门,将皇宫建在山上? 也对也不对。 林氏皇朝是个异类,不但禅让制度异类,而且行事处事都比较异类,一座象城,在多山的地方拔地而起,随着人流的增多,山城也就变得拥挤,若是把偌大的皇城建在闹市,不用说,仅仅是一座皇城就要占地不知凡几,与民争地这种事,林氏皇族比较讲究,一代代开凿城北象山,逐渐远离了象城,把好地方交给了百姓。 这也是林氏皇朝比较得人心的地方。 所以,城中无任何林氏产业,哪怕是一座小屋也没有,反而,城北通往象山的大路敞开着,无论是谁都可以去。就这样一来二去的,象山居然也被开发大半,皇宫倒是越发显得蔽塞寒酸,皇帝亲民,百姓愿意往跟前凑合,可不就把皇帝的地盘给欺负的越来越小。 这倒让周杨刮目相看。 这样的世俗皇帝,还真没见过,是不是要拜访一下? 周杨有结交之心,中年汉子老牛说道:“林氏家风淳朴已数代如此,只是林家治国还真的应了道祖那句无为而治,但是既然无为,为何而治?说不通,不过,我倒是听说,林家不是无为而是不乱为,每一个皇帝都有自己的使命,真正庸碌无为的,祖上不待见,想被接引出去是不可能,既然不可能,就要等死,等到下一辈子再来一次。” 周杨越发感兴趣。 象城内,红孩子终于看够了眼花缭乱的市井风俗画面,吵吵着要去吃好吃的,喝点酒。一提喝酒,周杨心疼的肝颤,那些银子不够这么嚯嚯的,老爷子省吃俭用一辈子,就是这几个钱,坐吃山空,能对付多少日子? 要不,想办法挣点钱? 象城美食花样繁多,那间名叫“三舍精哙”酒楼酒旗招展,一看就是花钱的地方,红孩子不管周杨是否踌躇,三五步跑进酒楼,“小二,上酒!” 不得已,周杨跟了进来,进入酒楼一看就有掉头就跑的冲动,太大了,太豪华了,吃不起! 仅仅是一楼大厅,富丽堂皇的让人睁不开眼睛,墙壁镶金,红木方桌,璀璨的纯银碗盘,再加上晶莹剔透的各式琉璃酒杯,无一不晃眼睛。屋内仅仅三桌客人,一看就不是简单人物,衣衫华贵,谈吐举止得体,面对进来的咋咋呼呼的孩子,只是轻轻皱了皱眉,然后不再看那孩子,一桌人悄声言谈,喝酒决然没有那种粗鲁的碰杯哟呵! 周杨第一次感到有点自惭形秽,因为此刻,老牛已经解开了衣襟,露出古铜色的胸膛,一脚踩在红木椅子上,拍拍胸脯,咧嘴道:“好吃好喝的尽管上来!” 红孩子拿起纯银筷子,在杯盘酒具上敲来敲去,那清脆的声响让他着迷,干脆拿起一只杯子,小手一弹,将被子贴在耳朵边听着绕梁的余音,咧嘴一笑,“多少年听不见这声音了!” 来的不是小二,而是一位姑娘,大长腿,一袭贴身长裙,修短合度,衬托得山水凸显,红孩子就好这口,看着那姑娘姗姗而来,眼珠便离不开,待姑娘来到跟前,嫣然一笑,红孩子吸了一口早就流出的口水,道,“姐姐真好看!” 姑娘再一笑,道:“三舍精哙是吃饭的地方,小兄弟可莫要想多了!我叫齐芳,可叫我芳芳,负责招待各位,请问各位用点什么?” 红孩子笑嘻嘻小脑袋凑到姑娘胸前,说道:“腥臊并御,芳不得薄兮。姐姐如此佳人,却与腥臭为伍,着实可惜,要不,姐姐与小弟私奔了吧,便是野修夜渡,总也是与芳草为邻,好过这凡俗之地的朱门酒肉,姐姐是也不是?” 叫齐芳的姑娘稍稍躲了躲,避开小孩子蹭往胸部的小脑袋,道:“小公子还是个读书人,那就不要丢了读书人的面子,还是点菜吧,本店汇集象城千百里内特色名吃,其中以牛八宝和醋血鸭最为有名,二位先生不尝尝?” 小孩子见那叫齐芳的女人显然不想搭理自己,只是目光温柔的看向周杨,有些气不过,但是,一听居然有牛八宝这道菜,马上笑道,“何为牛八宝?” “当然是牛身上最珍贵的八宝,有牛脑牛腩牛脊髓...”,齐芳正要往下介绍,红孩子抢过话头,“是不是要有牛鞭牛睾之类?好好,这是这道菜,不过,特别是那牛睾牛鞭要大,一定要大,我这位牛...大哥可是一人能吃一头牛的,最好啊,那东西要有这只碗这么大!”,红孩子弹了弹银碗,眼睛斜觑老牛,一脸坏笑。 老牛却浑不在意。 周杨也没有办法,任由小孩子胡闹,随意点了几个菜,要了几坛本店的自酿酒水,心不在焉的开始盘算这顿饭要花多少钱。 齐芳为三人倒上了茶水,款款离去,临转身,不忘偷偷看了一眼英俊少年! 第76章 三舍精哙 老牛自从见过那个姑娘齐芳之后,破例收敛了自己的豪放不羁,系好了衣扣,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等待着酒菜的到来。而红孩子则东张西望,看向另外两张桌子的客人,看着那两桌客人饭桌上华宴盛开,再看自己这桌,那个小气的少年只点了两道菜就脑门冒虚汗,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同样是上饭店,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齐芳再出现的时候,身后跟着八位姿色不差于齐芳的女子,每人端着盘子,袅袅婷婷的来到周杨这一桌前,齐芳示意女子们将菜肴放在桌上,然后一摆手,八女退下,无声无息。 周杨这回真的出汗了,呆呆的看着女子,“这位姐姐,我们没要这么多啊?” 齐芳嫣然一笑,向远处一招手,又有四位女子款款而来,每人手中托盘,托盘中放置酒坛酒杯,除了摆放在三人面前,另有一套余着,摆在少年对面。 周杨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是,老牛和红孩子已经风卷残云。 这是弄啥嘞? 周杨百思不得其解,神识翻看着自己的积蓄,觉得今天好像走不出这家酒楼了。 齐芳笑的淡然,“公子尽管慢用,象城虽然偏居大山之中,却也有见过世面的人,楼上一桌客人见到了公子三人来到,特意为公子点了这桌酒席,说是表达对公子的仰慕之情,不需要公子花钱!” 老牛顿了顿,却依然没有停止吃喝,红孩子则干脆装作听不见,下筷如飞。 周杨却不敢动了,一动不动。 从小到大,他周杨就从来没遇到这等好事,而且,初出茅庐,一路只在山中,连个熟人都没碰到过,何来仰慕者? 周杨想了想,对齐芳说道:“还是麻烦姐姐,这一桌酒菜需要多少银子,我还是把账先结了,不然心里不踏实!” 齐芳示意四女退下,然后坐在周杨对面,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与已经满杯的小双举杯示意:“若是我说我就是那个仰慕者,公子可敢放心大胆饮用?” 酒楼内,另外两桌客人已经停止饮酒,静静地看着周杨这一桌。 红孩子将自己的椅子悄悄往齐芳身边凑了凑,看齐芳没什么反应又凑了凑,侧脸将脑袋放在桌上,看着齐芳,有些痴呆,这世上还真有仙女呀! 周杨眼神纯净的如同一汪清泉,只是这汪清泉像是被一股春风吹皱,有些许涟漪荡漾。周杨摇摇头,目光直视齐芳,“就算是他的记忆,我与姐姐也素不相识!” 齐芳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眼角泪线划过,洁白干净的脸上,两道成串的细密的泪水画出两道长河。 周杨不忍,端起酒杯,与齐芳举杯示意,“那就算我们相识已久,我敬姐姐一杯!” 美人泪水最让人心动,不就是几个钱嘛,何苦惹美人伤心? 齐芳破涕而笑,“还是变了太多,那个赖皮再也回不来了,不过这样也好,只要还是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周杨虽然被这又哭又笑的女子弄得迷迷糊糊,但是,心里还是很在意这件事情,莫名其妙的一个女人来到自己面前诉说衷肠,虽然也有些许感动,但更多的还是百思不解,红孩子冒冒失失闯进一家酒楼,就有这等出乎意料的好事?就算自己是江湖雏儿,也知道这等好事的背后说不得有什么重大企图。 但是,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银子?那几百两今天看起来就要交代到这儿了,自己就是个穷光蛋,人家还有什么惦记的? 难道是,颜值? 周杨被自己的不要脸弄的不好意思了,暗自摇头苦笑。对面,齐芳收起柔情,突然踹了一脚红孩子凑近的椅子,红孩子人仰马翻,懵逼的坐在地上,看着一瞬间变脸的美人,竟然有心悸之感。 另外两桌人鸦雀无声,这个在老厨子手下打杂的仙子一样的女子,干着最杂碎的活,却做着最吸引人的事情,来这里的客人,几乎每一个客人都希望这个叫齐芳的女子为自己上一壶酒。 三舍精哙,食酒皆精,最精的乃是人。 一座象城,达官显贵不少,吃得起的人不多,但是,甘愿花银子的也不少,而齐芳,就是让囊中羞涩的少年们淘尽一年的积蓄也要来吃一顿的最大原因。 二楼,一间叫做“兰舍”的雅间,三位女子头挨着头凑在一起,桌上小小的一方水幕,一楼清晰可见。 被称为梅姐的女子一把抹去水幕,叹息道:“三妹疯魔了,在这间三舍精哙,只有她抛头露面,这都多少年了,认了一个又一个,结果还不是失望。” 另外二女也默然,这个极为英俊却略显木然的少年,和那个放荡不羁坏的让人心烦又哭笑不得的少年,相差太远,那个一腔热血随心随性的阳光少年,才是他们心目中的少年。 周杨还在盘算着银子,对眼前这个温情款款的女子,虽有片刻心动,但是终于还是忍不住心疼那些银子,要不,这顿饭真要白吃? 可是少年从心底不愿,老牛还在大口喝酒,红孩子的眼神已经不敢那么放肆,周杨显得心事重重。 另外两桌客人有人走过来,对齐芳温颜一笑,道:“在下温侯,乃大象国礼部尚书温建旭之子,素来仰慕仙子风姿绰约,能否与仙子共饮一杯?” 齐芳一直痴痴的看着少年周杨,周杨浑然不觉,一直盘算着银子的问题,周杨迟疑了一下,道:“虽然这顿饭你不是我的本意,已经令我承受不起,但是,反正我暂时也无处可去,可否在贵店干点活补偿今天的饭钱?” 齐芳楞了一下,接着噗嗤笑出声来,面色温婉可亲,道:“你若留下来,不但这顿饭钱,这个店还有我这个人都是你的!” 温侯被晾在一旁,而且猝不及防的一顿狗粮令他心里恼火,象城四大公子,自己虽然是四大公子之末,但是家世显赫,本人又素有才名,挂名山外第一书院子承阁儒家君子刘煊赫门下,为其挂名弟子,无论山里山外,行走街上都是能引来尖叫的存在,从来都是核心被人瞩目,何时被如此冷落过?再说不就是一家小小的酒楼,再豪华气派还能比得上自家底气十足?其实心里还憋着一股火,这家酒楼最出名的不是酒菜,而是这个叫齐芳的女人,就算象城最有名的名伶,江湖最有名的女侠,皇宫中最有名的公主,与这齐芳一比总有些黯然之色。温侯纵横百花丛中,至今无一败绩,却在这家酒楼屡战屡败,这既勾起了他的争强好胜之心又让他无比恼火,一个世俗女子,就算你长得再好看,不过一朵绽放的花而已,就应该被我随意采摘。 但是,在齐芳这儿,他从来没得到过一丝眼神,连厌恶的眼神都不曾有过。 这女人主动把自己卖了,卖给了那个虽然好看但是一看就极为寒酸的少年。 他受到了无情的打击,特别是视他于无物的仙女,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无尽的伤害,他觉得应该做点什么,让那个女子好好正视自己。 他摔了手中的杯子。 老牛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红孩子撇了撇嘴角抓起一块牛肉狼吞虎咽,周杨没看已经颤抖的青年,而是第一次把目光投向了还在温情款款的齐芳,齐芳依然没有看处于暴走边缘的温侯,盯着少年,一只手随意一挥,那青年被甩出门外。 两桌客人整整齐齐站了起来,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 “给我砸了这家店!”,门外狼狈的青年这时再也顾不得什么风度,气急败坏的大喊大叫。 那两桌客人得到了命令,像是猛虎出山,一阵乒乒乓乓,一楼大厅杯盘狼藉。 只有这一桌,还在喝酒吃菜彼此对视。 八女来到,看着无动于衷的齐芳,也没有什么反应,静静地看着那些人发疯。 发泄完毕,那些人走了,留下了很多威胁的话。 “礼部尚书温建旭,好大的名头!”,齐芳手里转动酒杯,说道:“去,把温建旭给我抓来!” 八女走出门外。 往回走的温侯虽然有些解气,但是心中还是不平,被一朵野花扎刺,被一个山野少年无视,甚至连那汉子和孩子都不正眼看自己一眼,所有这一切让他备受打击,象城,除了林氏皇族,就算另外三大公子的家世背影与自己不过伯仲之间,什么时候自己成了别人看都不愿意看一眼的货色了? 心里不痛快,想着去哪儿发泄一下。身边的狐朋狗友无一不是有地位身份的人,此刻如同打了鸡血,兴奋的手舞足蹈,一个酒楼而已,还真把自己当仙女了? 然后,狐朋狗友都倒在地上,温侯被人提在手里,腾云驾雾一般被扔在地上的时候,是在自家的大院里。 八女站在院子里,活色生香,家丁仆人扔下了手中的活计,呆呆的看着天上掉下来的八位仙子,嚯嚯,温府这是得了仙气了? 只是,看着地上那个已然昏死的温府公子,他们一瞬间明白,这是找茬的,于是,不少人呼呼啦啦围了过来,将八女围在中间。 八女中的老大面沉似水,声音却空谷幽兰。“我家小姐请温府老爷前往三舍精哙一聚!” 巧的是号称养病的礼部尚书就在家里,听到三舍精哙这个名字,居然真就披衣下床,在两个仆人的搀扶下来到大院,见儿子昏死,八女被围,知道一定是儿子招惹了那个在象城被视为天堂和地狱的酒楼,这让他大感头疼。 你他娘的惹谁不好,偏要惹那个娘们儿,你知道那个娘们儿是谁吗?我他娘的也不知道,老夫只知道,那间酒楼可以轻易决定谁是这个象城的主人。 老尚书来到八女面前,对老大微微点头,“老夫偶感风寒,这才再加卧床养病,不想犬子无状,想必是冲撞了各位仙子,老夫在此谢罪!” 老大平静的看了一眼老尚书,道:“我家圣女派我等来专门请老尚书去往三舍精哙做客,还请老尚书与我等同去!” 老尚书点点头,刚要迈步,身后有尖锐且嘶哑的叫声传来:“一群狐狸精而已,你又何必自降身价前去骚窝?莫不是老了老了,闻到骚味儿便老骥伏枥?” 老尚书一拍额头,怒叱,“夫人自重,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老妇人还待要反驳,尚书大人见八女个个勃然变色,急慌慌大喊,“还不将妇人扶进屋子?” 老尚书转身,急忙弯腰行礼,“还请各位仙子暂息雷霆之怒,老夫这就与各位仙子前去拜访圣女!” 老夫人还要张口,却被下人搀扶进屋,看着院外还在昏迷的晚来得子的宝贝,大喊:“象城,我魏家还没有死绝!” 第77章 玉儒成 齐芳喝酒,等着老尚书的到来,对于她来说,不过些许小事,但是今时不同往日,眼前这个少年是她魂牵梦绕了几世的人,不能让他受一点委屈特别是还是魂魄不全的他,这更令她心疼。 周杨没有想那么多,掐算着这些豪奢的桌椅板凳杯盘碗筷,要值多少钱,齐芳狮子大张口,那个看起来很有实力背景的家族会不会认。 红孩子真的怕了,有些不敢直视眼前这个女人,老牛心无旁骛,离开那个老道士,最开心的莫过于可以敞开喝酒,至于护道不护道,自己被老道士弄的一般般,喝酒才是第一位的,而且看样子,这小子运气实在太好,好像很多事都不需要自己出手。 这个世俗世界,其实好像很厉害的样子。那个看起来毫无还手之力的书生,其实也没那么不堪,儒家君子的弟子,一个金丹瓶颈的练气士,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被人当皮球一样扔来甩去的,只能说明一件事,那书生心甘情愿,而且还想弄点别的事情。 齐芳像是透视一样看了看二楼,然后看向对面的少年,问道;“能不能给我讲一些你的事情?” 少年终于估算出了一个价格,脱口道:“折算成白银,至少要他十万两!” 然后像是惊醒过来,有些不好意思,正襟危坐,“我一直看你的这家酒楼,除了豪华得令人眼花缭乱,再看下去还是眼花缭乱。我小的时候,三间茅草房,一座小院子,简陋的不能再简陋,记事的时候,我就看见父亲忙忙碌碌的,从河套里用独轮车推来一堆堆的河卵石,然后就用这些石头,在院子里垒墙,从屋门到院门,河卵石垒成的矮墙,切出一条小道来,一直延伸到大门外。这条小路也用细小的河卵石铺就,小的时候不爱穿鞋,光脚丫跑过这条小道,硌的脚板生疼,但是,我却乐此不疲,感觉每一次跑过,脚底板都热乎乎的,连同浑身都跟着发热。我母亲极为心灵手巧,茅草屋的窗户,贴着她剪的窗花,门上剪的门神,墙上贴的富贵有鱼,柴门上的出门见喜,一剪子一剪子,不显得花哨却看起来极为喜庆舒心。我没见过银子,甚至铜钱都很少见到,看见别的孩子神神秘秘从口袋里掏出一粒散碎银子,然后领着一帮羡慕极了的伙伴去往镇上买鞭炮或者好吃的,我也羡慕,也想凑热闹,但是还是太小,被人家有意无意的甩下了。但是,我觉得他们的家有一点永远比不上我的家,我家有一条小道,整整齐齐的河卵石铺成的,有好多窗花,那是母亲裁剪的,整个村子谁也剪不出来,所以,尽管羡慕那些人,但是,我真的没有丝毫嫉妒,因为,他们没有我的父亲母亲!” 周杨脸上有令别人羡慕的自豪之色,终于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小口,“我运气一直很好,虽然父亲母亲死的早,但是,有隔壁的胡婶,有花婶还有妞妞,村子里的长辈同龄人从来没有因为我是个孤儿就嫌弃我,相反,他们都争抢着给我送好吃的送米送粮,生怕我饿死。而且到了读书的年龄,村里人齐钱为我交了学费,到了镇上的学堂,先生们对我更是关爱有加,教长姓刘,对我要求极为严格,但是却让我看了很多别人不能看的书。所以,我虽然知道自己是个不幸的,却从来没有感受到这种不幸,我的身边充满善意和温暖,我从来没有感受到所谓世上的邪恶,没有看到过人心不古。” “但是,我的的确确是个穷人,我一直想靠自己的努力活着,我不想总是被别人关爱和可怜,我要让我的亲人们知道,我不是被可怜长大的孩子,我对他们有用,他们因为我的存在而为他们带去很多方便。学堂的先生们,村里的乡亲们,谁需要什么我就去做什么,不是讨好,而是真的想帮助他们,我要让他们因为我而方便。所以,我唯一的办法就是出力气,谁家需要做什么,只要我有力气我就会毫不珍惜我的力气。上山采药,采蘑菇,我会把采的药给村里的郎中,把蘑菇给隔壁的胡婶。所以,尽管我的父母不在了,但是,在那个村里,我一直都会感觉到心安,那座院子,那条小道,窗上的窗花,干净的屋子,虽然没有如此奢华,但是,那就是我喜欢的屋子,我可以放心居住的地方。” “我需要钱,这顿饭算我的,我给不起,还是那句话,我可以为你们做工,你们需要我出力的地方,我有力气,实在不行,还有他们俩,我们都可以做工偿还。” 齐芳抹了抹眼角,就要伸手抓住少年的手,被少年不动声色躲开,齐芳笑道,“我说过,只要你一句话,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包括这座城,包括我!” 少年喝了一口酒,看着还在胡吃海喝的红孩子,说道:“还有一个家,有一个女孩子,她叫苏铭!我还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哥哥,我现在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可是还没有到去找他们的时候。那个父亲曾说过,我们全家聚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能想起一切,也许这里还包括你!” “可是,我还认识了妞妞,我很喜欢她,只是,我现在不知道我应该不应该喜欢!” “我现在知道,我只是那个人的分身,所以,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我应该不应该是我自己。” “我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事,但是,我知道不应该这么做,我答应的任何事情,都不知道会给他带来什么因果,所以,我不能做,姐姐理解吧?” 齐芳想了想,说道,“你出来了,总会有些打算,你知道你要做什么?” 少年道:“道祖老头告诉我,南洲这个地方,我要做好多事情,这个天下不应该如此支离破碎,我要先找到南岭书院的子承阁,找到那个老夫子,让我将儒家一脉,带回中洲!” 齐芳笑道,“其实很简单,我知道子承阁就在山外,在靠近南海的邕城,整个南洲的核心,大筇国的京城!” 八女回来,果然带回了老尚书温建旭。 老尚书神色极为郑重的向齐芳拱手行礼,“老朽拜见仙子,犬子无状,冒犯了仙子,老朽赔罪!” 齐芳淡然的看了一眼老尚书,道:“还请老尚书掌眼,我这酒楼虽然简陋,但是被人如此不当回事的打砸,小女子心有不甘,老尚书看看,这些破烂东西可值几个钱?” 老尚书看着狼藉的大厅,眼角微眯,总算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宝贝儿子被揍的如此不堪。 老尚书叹口气,“老朽别的不说,我这就回去,至于赔偿,我会让仙子满意!” 齐芳点头,也没有咄咄逼人,老尚书后退,转身离开。齐芳慢悠悠说道:“盯着我这个酒楼和我本人的不止是贵公子,呵呵,象城不大却也藏龙卧虎,我一介小女子有些应付不来,还请尚书大人从中周旋!” 老尚书转身,“老夫定会竭尽全力,护佑仙子不受打扰!” 齐芳站起身,对周杨说道:“既然是你欠我酒钱,暂时走不了了,不如既来之则安之,还有,这老牛和这孩子都是食量极大之人,我怕公子一个人做工还供不起这两个人吃喝,那就这样,这两个人归入八女门下,当牛做马吧!” 老牛仅仅顿了一下,就毫不在意,红孩子跳起来,只是看到莺莺燕燕的八女,却立即眉开眼笑,“得嘞!” 齐芳还是狠狠的拉住少年的手,走出了酒楼。 象城,很热闹。 快到傍晚,大街小巷越发热闹,人流不息,摆摊的越发人气招摇,小吃摊比比皆是,尚未到掌灯时分,但是,一条街的两侧都已经被大红灯笼照耀得亮堂堂,从这条街往东走,二人手牵手随着人流的涌动,到了东边的一处白玉拱桥,桥下有河,河中一艘艘舟子在河面徜徉,河两岸都是灯笼,将河水照的通红。舟子中传来阵阵悦耳的丝竹乐声,一些看客叫好声此起彼伏,偶尔有人影如飞天蝙蝠,从河岸上飞落舟子中,围观人叫好声不断,好像那道潇洒的飞天身影就是自己一般。 象城的傍晚,这条街显得热闹而浪漫。 周杨不是爱热闹的人,但是,身边人紧紧抓住自己的手,周杨很无奈,难不成要在这舟上过夜?那两个人怎么办? 站在白玉拱桥上,看向波光粼粼的泛着红光的河流,看着来回徜徉的小船,周杨想起了上官沉香,和那道城内河。 上官沉香,应该是王芳吧,也有个芳字,不知道和这个齐芳有没有点关系。 正胡思乱想,看见河流远处,一艘大船像是燃烧起了大火一般,大船通体悬挂大红灯笼,大帆招摇,一层船体四周,站着一圈人,站的笔挺,和出征的兵士差不多。 二层船头,一位公子遗世独立,白衣猎猎,黑发飞扬。 四大公子之一的玉公子,玉儒成,大象国玉家,老祖位列三公之一的大司空,门生故吏遍布大象国朝野,权势滔天。公子玉儒成,年方十八,第一次初试,隐姓埋名的情况下高中状元,这是高中后游街的第三天,也是最后一天,象城的傍晚如此大的动静,皆因这位公子所赐。 本想低调,但是实力不允许,玉家天才辈出,尤其是玉公子横空出世,意味着玉家可继往开来,百年不辍。 老祖大司空玉南洲,破例准许家族为得意孙儿在象城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也有目的,那就是告诉人们,在大象国,除了林家还有玉家,玉家后继有人。 大象国四大公子,象城四大家族,除了相对弱势的温家,其余晏家景家玉家,皆是大象朝肱股之臣,帝国柱石,而且背景深厚,比如这玉家,除了一族老祖位列三公,家族子弟闯出山外与山外势力勾连,特别是与山外那座巨大的山外势力搭上关系,立马身份变得与众不同,而且,底气倍增。 大筇国,乃是南洲第一大国,就算大象国国力昌隆,一统十万大山,但是在大筇国面前,依旧不够看,无论从底蕴还是实力,都不如,林氏王朝经历数代,想要出山,次次无功而返,不能说大象国弱,只能说大筇国太强。 玉家晏家景家,都跟山外那座王朝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因而底气十足。四大公子,因其出类拔萃也因其背景,普通百姓的子弟,便是天才如妖孽,也会在四大公子面前黯然失色,不受打压都不可能,想冒头,千难万难。 反而,作为一国之主的林氏,却相当低调。 青年玉儒成,独占船头,更独占风流。 河两岸,包括这座拱桥上,不乏痴迷得忘情的人,年轻男子羡慕,女子们仰慕,在此起彼伏的叫喊声中,倾诉自己的衷肠,为这样一个在十万大山都名震天下的人物呐喊没什么可丢人的,相反,哪怕是喊声人家听不到,只要喊出了自己由衷的倾慕,谁知道会不会因此而走上一条康庄大道?尽管可能性微乎其微。 就在人们呼喊呐喊到忘情的时候,几道黑影不知从何地冒出来,也许是河岸,也许是河底,几道剑光划破了朦胧的傍晚,剑光撕裂天空,几条线像是编制出一座剑笼,将那座巨大的舟船笼罩在剑笼之内。 然后,就听连续爆响,大船被轰燃炸碎。 站在船头的遗世独立的公子一飞冲天,手中一把折扇潇洒挥舞,剑笼破碎,那几道黑影全数落入河中,然后消失不见。 白衣潇洒公子将折扇贴在胸前,空中漫步,一步步凌空而下,在人们的惊呼中,落在白玉桥上,落在少年公子和美丽仙子身边。 人们惊讶躲闪,但是,少年周杨和仙子齐芳,因此被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玉儒成极为潇洒的向齐芳抱拳行礼,君子如玉风度翩翩,笑道:“三舍精哙的仙子,在下唐突,躲避不及,还请仙子莫怪!” 齐芳抓起少年的手,顺手拍了拍少年的手,一副亲昵的样子,笑容令人沉醉,笑道:“介绍一下,象城四大公子之一的玉公子,这位是我的...夫君,周杨!” “久仰!”,玉儒成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向周杨抱拳,看了看河面,“我也不知得罪了什么人,我就说过,低调一些!” 齐芳道:“公子名震象城,低调的事情就别想了,万众瞩目之下,好多事情身不由己,而且,这次刺杀,公子想必也有万全准备,有惊无险不是吗?” 玉儒成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不说话的周杨,然后一闪身消失,留在少年心湖的一句话是,“我会拜访你!” 第78章 神子回归 齐芳拉着周杨,在象城的街道上转悠,真的到了晚上,晚风轻拂,万家灯火,那条城内河更是红光璀璨,三五成群的年轻人开始了属于他们的快乐生活,特别是那一对对的情侣,相互依偎着,在这座城留下专属于他们的甜蜜,让整个城都变得甜蜜起来。 初次见面的少年和仙子,成为路人眼中极为晃眼的一对,没有青年或者姑娘对这一对手拉手的璧人视而不见,有认识酒楼老板的年轻人,忍住心痛,亮出谄媚的笑容,就算是被人无视,也聊以自慰,不常见的酒楼老板,更不常见酒楼老板如此女儿化的姿容。 周杨全然没有感觉,被一个女子拉着手,那种万众瞩目之下,不但没有任何不适,反而觉得自然,当初妞妞就喜欢这样拉着自己的手在村里田间地头一步一跳的叽叽喳喳,现在无非是换了一个女孩子,换了一只手。 齐芳拉着少年的手,来回晃荡,有时又跑到少年眼前依然不放手,就看着少年英俊的面孔,诉说着很多她讲起来眉飞色舞的故事,只是在少年听起来也没什么,提不起兴趣。 齐芳就问,“你知道我为什么领你去那座桥,去看所谓的状元行?” 周杨摇摇头,为了不让女子失望,露出感兴趣的神色:“为啥?” 果然,女子被调动起了情绪,滔滔不绝,“你知道他们为什么称呼我为圣女?我从山里来,十万大山有无数村落,但是,十万大山的村落的人们都信奉一个神灵,太阳神。为什么信奉太阳神?十万大山,瘴气遍野,太阳一处,瘴气无踪,还有,大山经年细雨微微,阳光不出,山中的日子就如同在阴暗的地狱,太阳来了,庄稼会生长,大树会拔高,人们的心情也会光明起来。所以,十万大山的人们特别热爱太阳,崇拜阳光。当初或者说远古时代,传说有阴神羌黎,不喜阳光,将太阳藏匿起来,十万大山因而陷入极度暗夜之中,阴雨不断,瘟疫横行,造成大山村民十室九空,而阴神凭此修炼邪功。就在十万大山生死存亡的时刻,有一男子一女子如同踏天而来,先是祭出一朵金莲悬于高空,如太阳驱散阴霾,还大山晴朗天空,接着,那对夫妇以无上神通拘出躲在地下的阴神,男人找出了被隐藏的太阳,女人射杀了作恶的阴神。这对夫妇因此被大山人铭记,在几乎所有村寨都铸造了夫妇二人的塑像,烧香上供。不知这种风俗流传多久,大山便开始盛行遴选太阳神之女,也就是圣女。如何遴选,据称,十万大山历任大巫师最有发言权,大巫师们每隔十八年以圣魂珠测试所有那一年出生的十月初十生的女婴,圣魂珠显灵,天空如新一轮太阳悬空,便是应灵而降的圣女,那便是太阳神的女儿,只要有太阳神的女儿在,十万大山便会太阳不落,就会万邪不侵。而恰好,我就是这一代的太阳神的女儿,我是十万大山的圣女,我的师尊就是当代大巫师白莲花,大象朝林氏一统十万大山,是我们太阳神一族同意了的,否则他们别说一统十万大山,他们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这就是我说的,即便是你要了这座城,我都会给你,因为,十万大山就是我的。” “其实,我知道我是谁,我更知道那对夫妇根本就不是传说中的神仙,他们真实存在,他们是我的亲人,是我父亲的结义兄弟,是我最为钦佩的叔叔和婶婶。他们灭了阴神,把那一切的机缘给了我,我是圣女,也是他们留给我的机缘,他们想让我这一世在这个世界上无忧无虑,要什么有什么。不过,我说过,我不稀罕,我想和他们走,找到我的小双弟弟,他们说时机未到,让我以圣女之名等在这里,等着我的小双弟弟出现。所以,尽管大巫师不赞同,我还是走出了那座古庙,那座大山,来到了这里,开这个酒楼无非是给自己落脚,然后我让林氏家族的人知道我是谁,果然,林氏家族的人不但没有对我的到来反感,反而一直在支持我,暗中保护我,甚至皇帝还说,这个天下是你的,也是小双的,他出现的时候十万大山的这一切都会是他的!” “至于为何如此,我只知道,林氏家族,也是和我一样的人!” “但是,不是每个人都这么想,这些年,林氏家族竭尽全力维护着十万大山的安宁,就是等着你的出现,同时,那些觊觎权势财富和女人的人,不但有俗世之人,也有山上神祗,人间至尊,他们不认可的事情很多,所以,并不是所有的一切都理所当然。” “我让你看今晚的状元行,就是告诉你,我说这座城都是你的,不会所有人都认可,包括这个所谓的状元,他的背后不但有他的家族,还有很多人。” “无论你是不是小双,但是你来了,你不能光享受现成的,是你的你要争取,不要让别人把肉送到你嘴边,你是男人,你要承担属于自己的责任,而且,你也应该知道你来到南洲要干什么,不然,道祖也不会把你扔到十万大山,扔到我面前,这一切都是注定的!” 周杨心境如琉璃,纤尘不染,但是,人生在世混迹红尘,那颗心便要变色,比如眼下,他对齐芳所说的一切便有些失望,对人间的一种失望。 但是,既然如此,我又为何而来,来干什么? 周杨突然觉得好生无趣。 回到三舍精哙,偌大的后院,尚有好几座独立院落,齐芳住正房,却把周杨也安排在同一座宅子,一东一西而已。 周杨没感到什么,本来他就不会感到什么,此后圣女的八女,都在这个院子里,东西厢房。 另外一个院子,有人爬墙头,秀发珠钗,红杏出墙。 而且是三个,小声言语,却有叽叽喳喳的声音,少年与女人进屋,还早啊,怎的就不出屋了? 掌灯了,院内也是灯火通明。 三个脑袋下巴搁在墙头上,左右摇晃,有人拍拍自己的嘴巴,哈气连天,然后另外两个人也是如此,但是,眼睛如同支着木棍,无论如何也舍不得闭上。 红色的窗纱上映出两道人影,似乎站在一起,是面对面的那一种,然后二人交织,久久未分。 终于来了正题,三个脑袋兴奋地伸长脖子,嘴角亮晶晶。 听不到屋内的动静,但是映在窗户上的两道人影令人兴奋异常。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屋内,周杨站在屋地齐芳与周杨面对面,周杨指了指床铺,问道,“莫非是我走错了屋子?”,齐芳莞尔一笑,向周杨伸出双手,指了指对面,“我在对面那个屋子!” 少年点点头,从齐芳身边走过,就这样两人交叉,映在窗户上的画面是两人交织在了一起。 周杨要走上床铺,齐芳后退,与少年若即若离,直到床铺边上,小双就要坐在床铺上齐芳却顺势仰在床上。 墙头上,三个脑袋三张嘴,终于大大张开合不拢,忍住惊呼,捂住自己的嘴巴。 周杨看着倒在床上的齐芳,终于还是觉得不妥当,站在床边愣愣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仙女,一时不知道应该怎样应付眼前局面。 想起小的时候,妞妞耍赖的时候,自己就会抱起或者背起妞妞将她放到她自己想去的地方,妞妞就会很高兴,眼下,这齐芳可能是累了,最想去的地方当然是床,于是少年抱起躺在床上的女人。 齐芳浑身一颤,旋即搂住少年的脖子,睫毛微微颤抖,浑身燥热,今生今世,今晚注定是个铭记终生的日子。 然后,她感觉自己被扔到了床上,如同从温柔的云海扔进冰窖,浑身发冷。 少年出屋,带上门。 齐芳气的无声敲击床铺,墙头上,三个脑袋面面相觑。 睡不着觉嘞,少年没有回到屋子,而是站在了院子里,灯火通明,他看见三个脑袋傻呆呆的看着他,少年一笑,极为礼貌的打招呼,“嗨!” “噗通噗通噗通!”,脑袋消失。 温建旭亲自带队,三辆豪华马车,停在三舍精哙门口,腿有点瘸的温侯大公子一脸不甘的指挥着随从从马车上卸下一箱箱的东西,然后进门,摆在大厅。 齐芳喝着茶,老尚书来到面前,低头弯腰,“齐仙子,白银五十万,令犬子已经带来,任凭仙子发落!” 大厅没有收拾,一直就这样散乱着,老尚书急忙令人整理打扫,然后站在齐芳面前,说道,“若是仙子还是不满意,尚书府的一切都会献给仙子,包括犬子的命。” 齐芳终于放下茶杯,看了看一脸不服气却大气不敢出的温侯公子,道:“老魏家不这样想,北城的兵器坊是老魏家的产业,十万大山,除了一些藏在山里的小作坊,其余都被老魏家吞了吧,胃口真不小,不愧为姓魏!” 温侯终于忍不住,“仙子还要如何?难不成还惦记着我姥爷家的兵器坊?奉劝仙子适可而止,不要得寸进尺!” 齐芳“呵呵”的冷冷一笑,“得寸进尺又如何?老魏家以不光彩的手段,收割了十万大山几乎所有的兵器坊,杀人越货,那个时候,你们可认为自己是不是得寸进尺?本圣女来自十万大山,我允许你们在这十万大山落足,已经仁至义尽,没想到,你们才是得寸进尺,竟然以铁血手段和阴谋诡计,威逼迫害我十万大山子民,你们做的伤天害理的事还少吗?” 齐芳站起身,将手中茶杯摔在地上,“从今日起,我要老魏家的兵器坊,并让十万大山所有老魏家产业尽归我无双商行,不服吗?我给你时间,回去告诉那个姓魏的老巫婆,本圣女看她不顺眼很久了,三天后,我要亲自登门拜访她,让她又有什么招赶紧使去,不然,就赶紧死去!” 老尚书叹了一口气,悠然道,“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对了,哪里又来个无双商行?” 齐芳道,“十万大山,不光有圣女,还有神子,太阳神的儿子,他已经来了,十万大山要归还给他,无双商行,就是神子的产业!” 温侯极为震惊的问道,“你不会说,是那个傻...小白脸吧?” 齐芳视线冰冷,一瞬间整个屋子如同冰窟一般,温侯打了个冷战,温建旭也感觉通体冰寒,叹息一声,缓缓退出屋子,道:“圣女神子回归,老夫理应伏地恭候!” 老尚书失魂落魄的走了,温侯冲天怒火不敢发泄,极力克制,上马扬鞭,一骑绝尘。 老尚书看着儿子的背影,似乎预料到了结局。 第79章 打南边闪出一道闪电 南垂宫,林氏当代皇帝林山坐朝,大殿下,文武分列,肃穆庄严。 皇帝手里拿着奏章,奏章言辞激烈,如同檄文,但是讨檄的是谁,字里行间,皇帝看出来了,正是对着自己,而上书之人乃是当朝大司徒,位列三公的邓长卿。 总得就是说,皇帝无为而治,却让十万大山愚民因此而心生反心,流徒在大山里死灰复燃,所谓的太阳神和巫神教越发放肆无状,大山里最近又是立雕像又是祭祀的,全然不把大象皇朝放在眼里,而皇帝放任自流,不派一兵一卒进山剿匪,如此下去,国将不国。 林山看得仔细认真,又拿起另外一份奏折,是另一位国公玉家老祖大司空玉南洲,说的是当朝状元在城内粟阳河状元行时遇刺,一群黑衣蒙面人居然公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刺杀当今圣上钦点状元,这伙匪徒之嚣张简直令人发指。要求进行查办,查出幕后主使,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 又拿一份奏折,说的是南面大筇国最近兵力调动频繁大有剑指大山北上之势,还请皇帝发兵,提早防范。 礼部尚书出乎意料的没有任何进言,因为,没有不透风的墙,他赔偿三舍精哙五十万两银子的事已经天下皆知,只是不知为何,老尚书此刻装聋作哑,那些指望他因此发难的人有些失望,只是他的背后有那个很少人能惹得起的北城魏家,所以,就算是言语刺激,也不敢说出口。 林山看完了小山一样的奏折,仰靠在龙椅上,双手使劲抹了抹自己的脸,然后闭目养神。 文武大臣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这个皇帝很年轻,哥俩,前脚刚刚走了一个,这不,赶鸭子上架,新皇帝心不在焉,甚至朝会都懒得开。 这对所有人都是机会,所以,朝堂不但没有那些死气沉沉的末日感,反而显得生龙活虎,每个人都跃跃欲试,朝堂内外,歌舞升平之下是暗流涌动。 机会不常有,但是一旦来了,几乎看得见权势影子的人都会认为近在咫尺,人生能有几回搏! 老林家当这个国家的主人太久了,关键是每一代国主都不太着调,但是就是不倒台,气死个人。 林山年轻,二十多岁,也是个不着调的,练武修行比什么都重要。 最近还总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什么“终于要完事了”,什么“太阳出山,人要下山”,还有什么“我那兄弟,为兄想你了”之类的,莫名其妙。 若皇帝一直如此,那些大殿中的肱股之臣,那些散落于江湖的霸凌势力,那些盛行于民间的信仰教派,可不就有了很多机会,关键是,这个皇帝不作为,打生打死的,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白瞎了老林家的祖血,那是何等的英明神武,十万大山,想当初一剑一枪,匹马上阵,硬是横扫一切,然后以赤裸之躯,迎来万里江山。 此后,一代不如一代,尽管每一代都会受祖训逼迫弄出一副英明神武的样子,像是圈田占地一样扩大地盘,却像是生怕一代人把几代人的事都干完了让后世人无事可干,像是珍惜每一粒粮食的吝啬鬼,干点事就马放南山刀枪入库。 然后刀剑向内,杀人如麻,尤其是贪官污吏。 这都经历了多少年了,三朝元老们都看过类似的悲剧,那些认为是机会的机会,几乎都要成功了,江山变色改朝换代,只不过,都成了林氏剑下亡魂,人家说了,江山是个好东西,但是,我不给,谁也拿不走! 好像现在来了机会,内忧外患,几大家族虽然尿不到一个壶里,但是,改朝换代的决心出奇一致。 再加上这些年与山外势力如胶似漆,信心膨胀,这个如今靠在椅子上的皇帝似乎有些不堪,还不如他的哥哥。 皇帝终于坐直身体,扫视了一下殿内群臣,笑了笑,和颜悦色,“诸位爱卿,你们的心情朕十分理解,这么多年,这个朝廷管着你们,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朕都替你们不值!” 群臣大惊,大殿内寂静无声。 “怎么办?要不,朕不干了,你们现在就推举一人坐在这把椅子上,朕退位让贤!” “陛下万万不可!” 大司马苗通上前跪倒磕头,“陛下,微臣位列三公,总有说话的权利吧?” 皇帝挥了挥手,笑道,“怎么说话呢,大司马乃是三公之首,谁敢不让你说话?” 苗通站起身,道:“微臣乃是十万大山土着,承蒙先祖皇帝不弃,将臣之祖辈带出十万大山,与先祖皇帝共同开基业一统大山。微臣先祖原本就是十万大山子民,乃是十万大山各族裔共同推举的首领,之所以愿意将十万大山交给世外来的先祖皇帝治理,乃是看重的是先祖皇帝是太阳神的朋友,是我族裔大巫师的挚友,更是因为林氏皇朝的建立真正给大山百姓带来了安宁,结束了大山各族裔内部混战的局面。我各族裔信奉太阳神,信奉巫神,但并没有排斥外来的对我族裔尊重的山外人士。无论巫神圣女,我们在皇朝的统治下,没有任何外心和反心,反而一心一意与皇朝共存共荣。之所以如此,我们的圣女也非常体恤她的子民,不愿意因为一己之私而突然战火,令十万大山不得安宁。如今大山一统百姓安居乐业,若此时皇帝弃位而去,被那些觊觎大山财富的人得了皇位,说不得就此十万大山就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我十万大山各族裔,只认皇帝,只认林氏,任何胆敢染指皇位的人,都将是我们的敌人!” 大殿陷入寂静,皇帝叹了口气,一摊手,“你看看,这可咋办?” 皇帝看向大司徒邓长卿,说道,“你对朕的不作为不满,有情可原,朕就是个懒惰之人,但是,你认为十万大山都是朕的,你岂不是忘了,我们才是十万大山的客人,人家圣女神子的,才是十万大山的主人,反客为主已经多少代了,这还不满足,还要将人家赶尽杀绝?不妥当,圣女就在象城,你也知道的,不服,你去杀了她,我闭眼睛,装不知道!” “还有大司空玉南洲大人,玉儒成是朕钦点的状元,其实怎么回事你也知道,朕不忍心给你浇冷水,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呵呵,四大公子,其中两位参加了殿试,玉儒成也没比温侯好到哪儿去?,只不过你官大,朕给的面子大。” “还有温建旭,从一品的尚书大人,一家小小的酒楼瞧把你吓的,听说你老婆不服气,呵呵,北城老魏家,朕的尚方宝剑还是老魏家打造的,她不服气,人家有不服气的底气,不像你,这么大个官,这么小个胆!” “这么多年,你们私下里与多少势力勾结,朕心里会没数?朕虽然窝囊,但是也不是太窝囊,朕看在眼里。你们不服气,总认为林氏家族在位太久还挺没出息的,不能带领你们更上一层楼,也理解啊,朕说的是真话,真的理解。皇位就在这里,来呀!瞧你们这点出息,我这个最窝囊的人办个最窝囊的事,你们窝窝囊囊的不敢上台,你们说究竟是谁窝囊?” “服不服?心里不服,可是表面上还不敢反抗,你说气人不气人?你们一个个都是当世枭雄个个英明神武,却偏偏被我这窝囊废训斥的一声不敢坑,你说气人不气人?” “气死你们,你们若是举兵造反,杀来皇宫,刀剑加身,或者看那个圣女不顺眼,请来山内山外的大修士大武士杀了她,你看朕眼睛都不眨一下,向你们伸出大拇指:这才牛逼,有枭雄之才!” “看见惹不起的就躲,看见百姓就耀武扬威,十万山养了你们多少代人了?还想怎么滴?有了神女,多了个神子,十万山就不是十万大山了?无非担心,你们的锦衣玉食被人抢走一部分,心里不舒服,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还不亲自出手,非要逼着朕当坏人,心眼都让你们长了,朕就是傻逼?你们他娘的...朕骂人了,先祖莫怪。” “别让朕瞧不起你们,你们尽管闹,闹那个女人,闹朕,你们相互闹,你们要是不闹,朕瞧不起你们,三日内不闹,朕免了你们,再不闹,朕抄你们满门!” “我呸,你们肯定在猜想,朕的话是开玩笑的,谁给你开玩笑?去你们娘的,老子早就看你们不顺眼了,朕看那个 娘们儿也早就不顺眼了,你们想活着,还想荣华富贵,就闹,不闹,朕宰了你们!” “妈的,退朝!” 皇帝拂袖而去,群臣面面相觑! 皇帝林山从后门走出大殿,留下面面相觑的大臣,皇帝一副前所未有的身心放松的样子,转来转去的,最后来到御花园,南洲四季如夏,夏花当然依旧灿烂。 花海之中,一张比花还好看的脸从花丛中冒出来,喊道:“林哥哥,看到了我周杨哥哥了吗?” 林山笑嘻嘻来到姑娘身边,拍了拍女孩的肩膀,“你就说说,我怎么就嫉妒但是不吃醋呢?” 女孩道:“净瞎说,林哥哥是我的哥哥啊!” 林山笑道,“也对,哎,对了,你的周杨哥哥来了,在齐芳那块儿,只是,我不建议你现在就去,等一等,若是你看见那齐芳拿下了你心心念念的周杨哥哥,你会不会很失望?然后,我是不是就有了机会?” “切!瞎说!”,少女毫不在意,“这一世,我和周杨哥哥才是一对儿,她们都是过去了!”,话虽如此,少女眉心闪过一丝忧色,“若是周杨哥哥不是周杨哥哥了,我怎么办?” 林山看着少女,有一股热流从心头流过,“其实,我才是你的林哥哥啊,这一世的错过,不代表生生世世,你来了,代表着天意,等你想起来的时候,我就是你的林哥哥。” 少女花容哀婉,眉头微皱,“可是,我真的不想你们因为我闹得不愉快,周杨哥哥,你,林哥哥,你们都是我的亲人,只是,我爱周杨哥哥,你不会怪我吧?” 林山拉住少女的手,“从你来到这个院子,我就知道,我们的这一世开始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而且,你的周杨哥哥是我的兄弟,他若知道这一切事情,他不会让你我为难,是不是?” 花丛中,两个人逐渐靠近,只是少女终于还是躲开,“你们都这么说,可是,我还是喜欢周杨哥哥!” 有三女来到花园,其中一位少女来到林山面前,嘴角一憋,说道:“花前月下啊,那边快要疯了,都上床了,还在这叽叽歪歪的,哥,那周公子除了好看,就像是呆子一样,为何齐芳姐姐那么糟践自己?” 林山看了看呆呆无语的花妞妞,对眼前的妹妹摆了摆手,说道,“不知你们一天天都在干什么,有意思吗?” “切!”,做妹妹的满脸不屑,“花妹妹从来到此处,哥哥可曾就是做哥哥的样子了?不说那些没用的,齐芳姐姐可能因为那周杨的出现而改变了,你说怎么办吧?” “这都不是你操心的事情!”,林山看了看另外两个少女,说道,“邓小姐,玉小姐,小长公主与你们情同姐妹,好好玩,珍惜眼下光阴,但是,若是还有别的心思,我劝你们立马放下,若你们认为兰长公主像个傻子一样好哄骗,你们及你们的家族就要做好全部成为傻子的准备。对了,大司空大司徒那边我已经给他们放下话,三天之内若他们不动手,别怪我不客气,从今天开始算起。” 两位小姐吓得面色苍白,泪光盈盈,林兰心中过意不去,对哥哥怒斥道,“哥哥,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我不管你们那些烂事,但是,我的朋友你不准动,任何时候!” 林山宠溺的弄了弄林兰的脑袋,“齐芳那边,她想做什么,哥哥也拦不住啊,何况,我真心希望她有那本事将木头人一样的周杨拿下,这样,妞妞才会死心啊!” 林山突然抬起头,望着皇宫外的天空,喃喃自语:“树欲静而风不止,一些事本来就不应该那样顺利,太顺利了反而不容易让沉渣泛起,留下太多后患,如此更好,都出来吧,我好给我的兄弟一片真正的净土!” 打南边出来一道闪电,闪电像是彩虹挂在南天,久久不息,太过耀眼。 良久,才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 第80章 都是人精 玉儒成正是风光无限的时候。 那一场刺杀不但没有遮挡四大公子之一的玉公子的丝毫风采,反而让他更加光芒耀眼,那些黑衣身影,那一道飘然若仙的身形,长久驻留在人们的心里,成为人们经久不息的谈资。 生子当如玉公子,占尽人间数风流。 玉儒成却忘不了那个被齐仙子牵手的少年,好似一块极为诱人的馒头,被一只黑手摸出了黑印。 他说过,要拜访那个看似漂亮却如同傻子的少年公子。 特别是最近,那三舍精哙传出话来,三舍精哙还有齐仙子,都是周杨公子的。 大司空玉南洲在玉府后花园的一座凉亭喝茶,南洲好,好就好在一年无四季,东边打谷西边耕种,一年到头,都可在凉亭中饮茶喝酒。 对于皇帝林山在朝堂上像个江湖混混一样的言语,大司空除了意外便没有别的感觉,林家坐江山,除了林家老祖那一代,其余都是凭本事而无所作为的,要不是有所谓的圣女大巫师之流的帮衬,无为而治早就真的无为了。 他瞧不起他伺候过的三朝帝王,认为都是一些庸碌之人,特别是这个皇帝,从小他看着就不顺眼,不说别的,颠三倒四的话和颠三倒四的事经常干,好色却不纳妃,花活都在嘴上。深宫大院的,偏要和市井百姓混居在一起,美其名曰与民同乐,熟悉一点的百姓去皇宫,跟邻居串门走亲戚差不多,更是呼朋唤友的,和一些市井流民称兄道弟,这样的人坐江山,简直就是对江山的侮辱。 自己的孙子,玉儒成,玉汝于成,当世英才天妒妖孽,无论文治武功,都堪称惊才绝艳,呵呵,比那个无道昏君一天一地。 然而,凭什么? 眼前的玉儒成坐在爷爷对面,恭恭敬敬的给爷爷倒茶,而自己不敢喝一口以示尊敬。玉南洲欣慰的看着孙子,恐怕这辈子最为得意的就是这个孙子,比儿子玉秀瑥更令他骄傲。老人开口道:“大司徒邓长卿那老小子心机最为深沉,甚至比苗通那老家伙狡猾得多。当朝三公,苗通背靠十万大山,邓长卿则是大筇国的内戚,三代人均与山外大筇国皇族沾亲带故,其孙子邓少先又传出将入赘为驸马,而我玉氏家族就有些势单力孤,虽然你在书院拜入了副院长曾子奉的门下,但是,要知道书院的副院长足有十人之多,而曾子奉不过其中一人而已,只比那个废物公子温侯的师长地位高半格而已。不算是了不得的背景。所以,我玉氏一族要成事,除了积极联络山外势力,更主要的是在这个朝堂形成自己的势力。好在这么多年爷爷的心血没有白费,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也算留下了诸多暗线。再加上你在四大公子中表现突出,在民间已经是盛名在外,即使那些看不惯我们的敌对势力也不得不忍气吞声。所以,爷爷希望你抓住机会,我会力主你进入朝堂中枢,握实权,最好是将大司徒的兵权分出一部分,作为和那老子分庭抗礼的底牌。” 老司空喝了一口茶,看了看孙子,道:“我知你心心念念那个圣女,这事是好事,若能促成这一桩婚事,对我玉家来说如有天助。只是不能太心急,让人家反感,那就得不偿失了,慢慢来,女人,还是要哄的。你知道在朝会上,我为何没有呼应邓长卿那老小子要进山剿匪砸雕像毁神庙的建议吗?那老小子疯了,明明知道皇帝与山里势力亲密的很,却偏偏如此作为,除了他们以为邓氏家族树大根深背景深厚,毫不在意皇权威严的傲慢无礼之外,谁知道那小子是不是故意抛砖引玉,让那些人自己跳出来,让皇帝分辨他们自己也分辨,谁才是敌人谁才是自己人。” “但是,爷爷我没提这个茬,我要的是将水搅浑,一场针对新科状元的刺杀,嘿嘿,毁的不仅仅是我玉家的尊严,更是对皇家的挑衅,皇帝为了给玉家交代,为了给天下人交代,不能不查,非差不可!” 玉儒成问道,“爷爷,为何会有这场刺杀?” 玉南洲神秘一笑,“玉家是名门,树敌无数,但是,若是你被刺杀,谁最得力?” “邓家,邓长卿的孙子邓少先,你二人同为四大公子,如今你却盛名在外,而邓少先却寂寂无名,朝中兵部那个空缺人人都在盯着,邓长卿那老小子为何主张对大山用兵?谁心里没个数?我举荐你,邓长卿举荐他孙子,朝中人开始站队,只是目前为止半斤八两,但是,谁会抓得先手?我孙儿被刺,嫌疑最大的还能是谁?” “没有证据!”,玉儒成道,“而且,既然是我们自己安排的,漏洞岂能没有?” 玉南洲诡秘一笑,“温建旭的老婆子姓魏,魏家是大象国最大的兵器坊,邓家与魏家又是多年的故旧之交,温侯迷恋那个齐芳人所共知,你又追求齐圣女,而这一次,齐芳让温家没了面子,你说,有没有人相信是邓家与魏家勾连使出一石二鸟之计,既能除掉你这个情敌,又能铲除你这个绊脚石?没有人信,我们就做一些让人信的事情!” “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那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少年,你暂时不要与其为敌,最好是拉拢过来,当你与齐芳和那少年成为朋友的时候,温侯会不会怒火万丈?作为他亲人的魏家会不会帮忙?邓家会不会趁火打劫?算计人心这一套,你应该出师了,爷爷就不详细指点了!” 玉儒成仿佛暗室点了灯,心头大放光明。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 齐芳是个风风火火的人,这一点和上官沉香很像,成立无双商行的事,以三舍精哙为起点,短短几天就在象城的几处繁华地带挂上来了牌子。 十万大山,珍贵草药山珍山货应有尽有,而不仅如此,山外,大筇国那个地盘,齐芳的关系网极为密实,海货丝绸,瓷器盐巴,就算是水路运输,只要一经启动,可迅速成为商贾中的一股新兴势力。 周杨却感觉自己很无能,事事插不上手,就像个傻子,被齐芳提来提去,场面上的事,与各路人打交道,周杨被推出来,无双商行的东家,就是少年周杨。 这让他很无奈,更加觉得自己无能。 红孩子却如鱼得水,在齐芳的帮助下,拉出了一支押镖队,从山里到山外的运输一事,红孩子干的风生水起。 老牛忙活着到处喝酒,也交了不少朋友,象城不小,各路各色人等,齐芳忙不过来的时候,叫上老牛,一顿大酒能谈成很多事情,老牛的特长被发挥的淋漓尽致,能喝酒的狐朋狗友不少,能办事的当然也多。 只有周杨,看着忙忙碌碌的人们,真有些自愧不如,还掌柜,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掌些什么。 玉儒成来过几次,刚开始的时候,不过与周杨齐芳寒暄,问候而已,次数多了也便熟悉起来,自告奋勇帮忙,比如哪处商铺缺人,玉儒成就会帮忙,有时候拉着无所事事的周杨,一边忙碌一边教会少年一些做生意的窍门,并通过自己的关系,打通新的商道,比如,玉儒成通过各种手段为无双商行收购了几家印书局,在通过子承阁的关系为书院印刷书刊,利还不小,而周杨也终于找到了一份可干的工作,校对! 齐芳屡次说教周杨,你是掌柜,切不可沉迷书卷,其实无双商行要的是你,只要你在,你根本无须做什么,无双商行就在,而且只能越做越大。 周杨不明白。 玉儒成与周杨的关系也日益密切,二人像是兄弟一般,除了帮着商行忙碌,然后二人单独上街,走街串巷,上酒楼茶楼,逛名胜之地。象城四大公子之一的玉儒成与外来人周杨经常在各种公共场合成对出现,这让很多人不解,也有诸多猜测。 皇帝林山与妹妹林兰逛皇宫后花园,林兰笑问,“哥哥不是说若三天内大家族不对大山那边动手,你就会对他们动手吗?这都多长时间了?他们怎么还不动手?哥哥是说笑,还是他们将哥哥的话根本不当回事?” 林山呵呵一笑,“谁说他们没动手?邓长卿为了他的孙子邓少先能进入兵部,已经让他的孙子进山了,而且动用的是府兵,你也知道,我虽然不准许大臣们私养府兵,但是还是给了他们一些活口,两三千人总会有的,而且,我一直想看一看,邓家的背后究竟都是谁,那些山外的大修士究竟有多大,邓家了不得,大筇国为了邓家也倾尽一切。这不正好给了我看清水有多深,水下的鱼有多大的机会?我逼着邓家动手,就是想看看他们的底牌。呵呵,果然了不得,这一出山,还真挺吓人的,修士百人,其中居然有金丹元婴境界的大修士,吓人吧?我给了他们承诺,拔掉大山中的神庙和塑像,邓少先可进兵部领右侍郎!” 林兰不解,“难道,哥哥真要拔掉大山中的那些势力?” 林山点点头,道,“大山虽然以圣女为信仰,但是还有大巫师还有巫神,还有其他宗教势力,并非铁板一块,其中以巫神兵祖那一方势力最为难缠,即便是先祖时代征服了十万大山,但是,也没有真正让他们老实下来,这些年不过是他们与朝廷势力相比不占优势所以才暂时忍气吞声,一有机会,死鱼复活,说不定翻起什么风浪。大司徒邓长卿有私心,想通过平掉大山中的那些势力在朝中争得更大的话语权,那么好啊,我就满足他们,打鬼借助阎王,狗咬狗,无论谁胜谁败,都是消耗。表面上,朝廷未派一兵一卒,大山中的势力不怪我,暗地里,我还会帮助一下邓长卿,让他知道,朕是一心一意让他剿匪。呵呵,齐芳那边我会和她说清楚,反正,我们都不是在乎这些事的人!” 林山看了看自己的妹妹,“邓家小姐,玉家小姐,都是人精,与她们相处的时候还是要留个心眼,刚才我这些话还是不要让她们知晓,还有,齐芳那边也不要都说出来,该说些什么,我会告诉你。” “听说最近周杨与玉儒成走得比较近?哈,周杨,小双,不是缺心眼的人,难道看不出玉儒成的小心思?对了,若是真的看不出那才好玩,堂堂无双公子被一个玉儒成玩弄于鼓掌,想想都好玩!齐芳是谁?比狐狸都精,她也不管,看来,有热闹看!” 林兰憋憋嘴,“我看你也没安好心,妞妞在宫里,为何不让她和周杨见面?你还不是怕?” “我当然怕,那小子长得太好,我可没信心和他争抢,而且,现在的妞妞心中只有那小子,我怎么敢把她放出去?还是等等,我有办法让妞妞恢复一些记忆,到时候她想起我是谁,我也就不怕了...靠,那小子没占妞妞便宜吧?” 林兰不想听下去,将手中的花瓣往哥哥身上一丢,“小心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林山呵呵一笑,也不介意,背着手在花园徜徉,自言自语,“要不,我去见一见你?” 第81章 你来了? 玉儒成与周杨在商行忙活了一阵儿,两人还是走出商行,玉儒成提议,到郊外的一处猎场去玩一玩,放松一下。 西郊外的那处狩猎场乃是玉家的私人猎场,在一个叫蛇山的山脚下,占地极广,其中有很多大型猛兽,甚至还有一些成了精的灵兽,不过被玉家以阵法圈禁起来,一方面为休闲,一方面也是为了禁锢野兽不让它们出来伤人。 二人骑马出城,距离猎场还有几十里,其间山路狭隘,森林茂密,乃是一处偏僻幽静之地。 玉儒成与周杨二人因道路崎岖难行,只好将马放之山下,二人徒步而行。玉儒成看着周杨,犹豫了一番,终于还是问道,“周杨老弟,你认为哥哥我为人如何?” “玉汝于成,谦谦君子!”,周杨由衷的说道。 玉儒成极为认真的看了一眼周杨,叹道,“若我告诉你,我与你相交本就是初心不良,你还会这样看我吗?” 周杨笑道:“既然你已经说出来,已经证明了你的坦荡!” 玉儒成突然拉住周杨的手,“你不傻,其实你什么都知道!” 周杨笑道,“在你没有对我动手之前,我就一直把你当成可交之人,再进一步,就是我的兄弟!” 玉儒成突然蹲在地上,双手蒙住脸,泪水从指缝里流出,哽咽道,“其实我一直在想办法杀你,除了为齐芳,还有就是我嫉妒你,你的心太善良太纯洁,与你相比,我自认为是污垢与冰雪,白云和泥沼,我的心被污染的如同邪魔,在你面前,我自认污浊不堪。你太干净,干净的让我看着自己就感觉脏,怎么洗都洗不掉一身的污水。看着你干净的眼睛,我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挖出来洗一洗。齐芳是仙子,但是,在你面前,她也不过是一朵沾染了少许尘埃的花。我看你们彼此对视的眼神,齐芳的痴迷令我愤恨,你的干净又让我气不公。我自认高高在上,目空一切,可是在你面前,我感觉自己是那般的龌龊,那般的微不足道。我气愤,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我和你比不了,就是这颗心,我都比不了!” 玉儒成站起身,抹了抹脸,“你告诉我,我如何才能成为你这样的人?” 周杨摇摇头,“我以善良看一切,一切便也善良起来,若你以不公看一切,一切便是不公。关键还是自己的心放在哪儿,放在干净的地方就会干净...这路上不知道您安排了几拨刺客,但是,只要他们没动手,我看你还是干净的人。” 玉儒成突然站在周杨身前,连连摆手,大喊,“不要啊,停止,快停止,我和周杨是兄弟啊!” 两侧深林,射出无数箭矢,寂静的深林突然发出阵阵轰鸣,箭矢呼啸,铺天盖地。 周杨未动,玉儒成拿出折扇一阵狂扫,只是那不绝的箭矢越发凶猛,玉儒成披头散发,最后干脆扑到周杨身上,转眼间变成了刺猬。 玉儒成大口吐血,泪眼看着周杨,“兄弟,相信我,不是我!” “我信你!”,周杨蓦然浑身大放光明,射来的箭矢全数化为尘埃,信手向林内一招,几黑衣人便跌落在脚下,然后双手向两侧深林弹出,无数豪光没入两侧深林随着声声哀嚎,所有刺客同时命归黄泉。 周杨信手将那三个黑衣刺客扔进宝塔空间,扶起玉儒成,稍一发力,将所有插在玉儒成身上的箭矢全数震掉,然后双手快速挥动,瞬间为玉儒成止血。双手浮于玉儒成头顶,一股澎湃的紫色混沌之气注入玉儒成的身体。 玉儒成睁开了眼睛,看着少年,眼泪汩汩,说道,“兄弟,你要相信我!” 周杨点点头,“从此刻起,你就是我的兄弟!” 两拨不知敌友的黑衣刺客为了刺杀同一目标却全数覆灭。 玉儒成心若死灰,聪明反被聪明误,好在周杨好似真的不计较,只是人家不计较自己难道真的会心安理得? 身体被插了无数箭矢,这一刻却无一点伤痕,虽说衣衫狼狈了些,但是,身体真的一点事也没有,而且,体内灵力暴涨,看似出窍有望。 玉儒成从此刻起,对少年周杨打心里服气和崇拜,想起以往的小算计,在一个光明磊落的大道君子面前,像是小丑演戏滑稽可笑,那么自己今后的路就应该堂堂正正的走下去。 西郊猎场是不去了,二人返回城中,玉儒成与周杨告辞,周杨来到三舍精哙,见到了齐芳,齐芳忙的不可开交,破例没有搭理这个无所事事的大掌柜,里里外外忙碌的人有的谄媚有的害羞跟这个徒有虚名的大掌柜打招呼,周杨一一礼貌回复,也不至于太过尴尬。 齐芳终于放下手头的算盘,双手摁压自己的两侧太阳穴,周杨见状,屁颠屁颠的跑上前给这位事实上的大掌柜摁摩,口中看似不经意的说道:“刚才遇到了刺客,在西郊路上!” 齐芳一惊,回过头仔细打量少年,有摸了摸少年的身体,怒道,“我就说,那玉儒成没安好心,你却说邪魔仍可教化何况有心之人,这会咋样?”,齐芳站起身,“不行,老玉家终究是个祸害,我现在就去灭了他们!” 周杨拉住齐芳的手,笑道,“可不行,如今玉儒成是我兄长,玉家是我的靠山,你灭了玉家,山外那条线我找谁去?” 齐芳楞了一下,随即明白,道,“你也不傻呀!” 玉儒成回到玉家,找到了老爷子玉南洲,气哄哄的道,“从今开始,所有针对周杨的行动马上停止,我与周杨已经是生死之交,玉家从此刻起与周杨和无双商行是盟友,未来,玉家必须听从周杨调遣。” 玉南洲似乎并不觉得意外,只是对孙子如此之快的转变有点措手不及,看着孙儿满是孔洞的衣衫,问道,“难道是假戏真做了?” 玉儒成道,“西山道埋伏的不仅仅有我们演戏的刺客,还有一拨根本是真想杀人的刺客,似乎不是对周杨,而就是对我来的,可好,全被周杨一锅端了!” 玉南洲这才仔仔细细查探孙儿的伤情,果然,虽然外伤已经痊愈,但是内伤的痕迹仍在,那是要命的伤害,孙儿能大难不死,简直就是神话。玉南洲惊讶于周杨的手段,继而无比震怒,虎口拔牙,简直是可忍熟无可忍! 老头子冷静下来,状元行刺杀是自己安排的,为的就是栽赃自己的政敌邓长卿,虽然玉南洲口口声声绝不放过凶手,却因为自己并没有抓住人家丝毫把柄只好雷声大雨点小。不过这一次不同,那些埋伏的刺客若是根本就是对着自己的孙子来的,那就一定是邓长卿那个老家伙安排的,为的就是除掉自己孙儿这个拦路虎。 老爷子几乎没有任何其他怀疑,马上断定就是自己的政敌邓长卿所为,看着孙儿,问道,“全死了?就没留下活口?” “有三个黑衣刺客被周杨留了活口...”,玉儒成突然不说话了,眼神迷茫,喃喃自语,“可是,那三人一瞬间没了,去了哪里?” 玉南洲看着孙儿的表情,知道孙儿一定是遇到了难以理解的事情,开口道,“凭空出现的周杨,难不成是山外人所说的天上神仙?” 玉儒成苦笑,“我们爷孙修为可为当世巅峰,足以成为普通人眼中的神仙,但是,我与周杨这些日子的接触,我了解,我们所谓的神仙境界,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 玉南洲沉默良久,好似下定了决心,拍了拍孙儿的肩膀,“你该出去一趟了,大山里,邓少先以剿匪之名行残杀之实,弄的天怒人怨,大司马已经向皇帝严词上书,要求撤回去往大山的邓家人,若不然,老头子拼着性命不要,也要进山斩杀邓少先。为此邓长卿与苗通已经翻脸,皇帝一言不发坐山观虎斗,皇帝在等什么,天机难测,但是,你知道,那个齐芳可是圣女,十万大山的圣女,如今她不动如山,我们猜不透她的想法,但是,我推测,她也在等,等皇上的作为,而皇上最后,必将亲自下旨将邓少先召回。在这之前,我们就有一个机会,在十万大山做掉邓少先!” 玉儒成想说什么,被老司空摆手制止,有拍了拍手,一个人影如同在虚空中凝固出来一样,站在二人面前,玉儒成大吃一惊,只是那人微微躬身行礼,“见过老主人,少主!” “柳无风,你该叫柳伯父,来历跟脚便不与你细说,你只需记住,你柳伯伯乃是我玉家最大的底牌,几十年未曾动用,这一次,他护送你进山,可保万无一失!” 玉儒成赶紧向柳无风行大礼,柳无风坦然接受,柳无风一袭黑衣,黑纱罩面,似隐似现,语调平平,竟无半点转折顿挫,道,“我只是一介奴仆,少主大不必如此多礼!” 玉儒成不敢打探柳无风的底细,只是感觉这柳无风似是从暗狱里出来,浑身不经意间散发令人彻骨冰寒的气息,同时感觉,即使自己到了元婴境的大圆满,在此人面前,也就是一个手指头的事。 什么时候家族居然藏了如此底牌,而且看样子藏了几十年? 老爷子这是要干什么? 玉儒成不敢多想,既然是老爷子安排的,自己就进一趟大山,邓少先也确实该死! 只是,临走前还要见一见周杨,自己的兄弟。 二人在一家比较偏僻的小酒馆喝酒,窃窃私语。玉儒成对周杨毫不隐瞒,将要进山刺杀邓少先一事说了一遍,然后征求周杨的意见,“不知周杨兄弟有何看法,为兄听你的。” 周杨给玉儒成倒了一杯酒,道,“我是个吃闲饭的,要不,我陪你去一趟!” 玉儒成很是惊喜,继而又摇摇头,道,“你不必参合进来,这些狗屁倒灶的事都归我吧,我是人在山上身不由己,你却不同,我希望你还是远离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不知道你的长远打算,但是我从齐芳对无双商行的布局可以看出,兄弟你目光可不仅仅是一个大象国,在这座十万大山,你们所谋,在山外,在整个南洲...所以,我的事情都是小事情,不能让你分心。” 周杨与玉儒成举杯示意,二人干了杯中酒,周杨又给玉儒成和自己倒满酒,道,“实不相瞒,我的目光当然在山外,我的师祖老道士告诉我,让我去子承阁,而你又是子承阁副院长曾老夫子的弟子,所以,我还想通过你这一层关系进书院呢,我怎么能放心让你进山?我并不是参合那些事,而是确保你的安全!” 玉儒成极为感动,拉着周杨的手,“实不相瞒,我有底牌,柳无风柳伯伯,是那种我这个境界根本看不透的大修士,他会在暗地里保护我!” 周杨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但是,我还要叮嘱玉兄,事不可为便不为,一切以安全为第一。” 二人喝到了掌灯时分,便告辞而去。 周杨却没有回到无双商行,一个人化风而行,去了半山腰那座皇宫。 皇帝的寝宫,灯火并不是十分通明,皇帝低着头看着桌案上的奏章,时而皱眉时而舒展,然后抬起头静静地看着悄无声息出现在眼前的少年,呵呵一笑,“你来了!” 第82章 游手好闲之人 齐芳的忙碌让人心疼,私下里那些女人就会议论纷纷,一个大男人,整日价游手好闲,除了样子长得好看,其余皆一无是处,肩不能抬手不能提,算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典型。可是偏偏圣女又是那么喜欢,捧在手心里怕化了一样,你说气人不气人? 邓梅林兰和玉竹作为齐芳最为知心的闺蜜,却十分理解齐芳的心情,梦里叫着一个叫小双的名字,看见周杨就是看见小双,那种失而复得,齐芳当天下至宝一样的珍惜也就不难理解。邓梅林兰玉竹与齐芳,四人皆十八芳华,只是出生有先后,齐芳最小,但是却是四人中的主心骨,那么齐芳做任何事情,三人理所当然的认为合情合理。 对于人样子迷人的周杨,三女不敢做别想,闺蜜有此男人,虽然不是自己的,看着也舒心,不像那些从小跟着的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圣女伴侍,把那圣女当做自家孩子或姐妹,看着圣女忙碌的辛苦就看着游手好闲的人不顺眼,对人样子出众的少年公子虽然没有冷言冷语,但是也绝不给一点暧昧的脸色,一点没有,压着心烦而已。 周杨心里有数,也怕自己热脸贴冷屁股,离众女远远的,实在躲不过,就憨憨一笑,“那啥,姐姐们好!” 齐芳深知少年的心机深沉,就拿同样看起来的无所事事的老牛,其实就是整个无上商行的镇山之宝,还有那个眼睛动不动就长在女人胸脯上的红孩子,在整个南线商路混的风生水起,一切暗探早已安插到位,从大山开始一路到邕城,星星之火,红孩子功不可没。 但是,这一切又都是少年的谋划。 最让齐芳叹服的是,小小少年悄无声息的收编了玉家,而玉家在无双商行的代言人居然是玉竹,钱财物出了不少,各种生意也都有了玉家的影子。 只是邓家依然还是那个邓家,进山剿匪,呵呵,不是看着邓梅的面子,小小邓家,顺手可灭之。 周杨说不要急,还有用,谁知道那表面憨傻的小子又憋着什么屁。 邓梅心事重重,家族的事她管不了,与齐芳是姐妹关系不假,总不能让人家看着自己的亲人被剿匪还不让人家反抗吧,作为姐妹,邓梅好几次都想跟齐芳道歉,只是不知道什么理由道歉,只是希望齐芳对邓家手下留情,最起码别杀人。 林兰不同,林兰没什么心机,与齐芳交好完全是因为她对齐芳发自内心的崇拜,齐芳是圣女不假,但是也是仙子,那些神通她们从小时候一起玩耍就被齐芳无偿的教会了,林家与齐芳的家族又特殊关系,所以林兰不大点的时候就进山与齐芳一起玩耍。同样是小女孩的齐芳,似乎是生而知之,什么都会,所以,大上半年的林兰对这个妹妹从心里服气,如同哥哥们说的那样,小小的一个皇位,对于齐芳来说,就是个屁! 可是,为什么哥哥放任邓家去攻打十万大山?没理由啊! 林山对面坐着少年公子,林山信手将寝宫布置了屏天阵,这一手花活就算周杨也看的服气,林家一家面对群狼而面不改色,不是没有道理的。 亏了自己还替他担心。 老道士嘱托自己的其实还有一件事就是来到象城找林家,未来成事,缺不了林家。 林家人都走了,也不知去了哪里。 林山看着少年周杨,摇头晃脑的,啧啧赞叹,“人样子咋就这么迷人呢?我那个妹妹在我的耳朵边自己喳喳有一段时间了,对了,花妞妞在我这儿,可是我不打算还给你,她是我的!别跟我抢,跟我抢我跟你急。” 花妞妞对于周杨来说是一块心病,若是妞妞一句我喜欢林哥哥,周杨便会如释重负,可是,如今的花妞妞对自己情根深种,自己若是主动把她推给林山,自己又过意不去,于是看了林山一眼,道,“让她自己选择!” 林山笑道,“其实,只要你暂时不见她,我会让她快些恢复前世记忆,她会知道自己是谁,也会知道我是谁。那时,他是你嫂子,你还会下得去手?” 周杨不想在这件事上扯闲篇,直截了当,“齐芳在看你做什么,你不担心?” 林山看着周杨,答非所问,“听说你仍然魂魄不全,那么记忆中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周杨摇头,“确实缺失很多,但是,见过你便会想起一些,想起的这些恰到好处。” “你要我怎么做?”,林山目光灼灼。 “让邓家得逞,让大筇国打过来,内外病一起治!”,周杨弹了弹桌面,又贴着桌面吹了吹莫须有的灰尘,“将南洲打扫一遍,我才能要啊!” “好啊!就这么办,对了,喝点不?”,林山跃跃欲试。 “算了,我是个傻子,这一点,你深以为然,还有,玉儒成此去大山,必然身陷险境,纵使有出窍境的大能保护也不行,你知道那座大山,邓家此去大山名为剿匪,更深层的意思无非是将兵祖的转世身带出来,可想而知,一个觉醒的兵祖转世身有多厉害,根本就不是他们那些俗世凡人能够比拟的,你可发兵进山,名义是朝廷下旨,给邓少先一把尚方宝剑,以朝廷的名义剿匪,暗地里保护玉儒成,这个人留着,我有用。”,周杨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兵祖出来,我来见面!” 林山想起当初在九重天上,那个运筹帷幄的少年掀起腥风血雨,荡涤九霄,神怕鬼惧,如今看着云淡风轻的少年,便又有了那种感觉。 “呵呵,我林山要回来了!” 林山见周杨欲告辞离去,总觉得意犹未尽,手里捧着酒壶,愣愣的看着已经起身的少年,只好将酒壶扔过去,“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坐下来痛痛快快喝一杯。” 周杨笑了笑,“很快啊,等你真正卸下这副担子的时候。” 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林山笑逐颜开,“鸾鸟凤皇,日以远兮。燕雀乌鹊,巢堂坛兮。露申辛夷,死林薄兮。我这个朝堂,燕雀太多了!” 无所事事的少年又回到了无双商行,忙忙碌碌的齐芳瞥了一眼,看了看讪讪不语的少年,道,“若是感觉无聊,陪在我身边,有你在,我干劲大啊!” 周杨呵呵一笑,那些来如风来去却不带一丝风尘的女子捧着一摞摞账本纸张之类放在桌上,有胆大的女孩子看向少年,“大掌柜倒是清闲,这些账本和情报大掌柜不过过目?” 周杨没等说什么,齐芳面孔立即冰冷下来,“立即马上在我面前消失!” 那女孩子泫然欲泣,被齐芳一个严厉的眼神吓得不敢出声,随后慢慢转身,肩膀一耸一耸的走了出去。 周杨小声道,“她们都是你的姐妹,何至于如此?” 齐芳马上脸色柔和下来,“她们无知可以,但是,无论是谁,对你有一丝一毫的不敬我都不答应,不光是因为我喜欢你,更是因为我知道你付出了什么,这个世上,所有人都欠你的!” 周杨转移话题,“林氏那边让邓家进山,你就没有什么看法?” 齐芳道,“你是不是见过林山了?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多此一举?你做你的,山里边随他折腾,山林里不弄出点动静,野兽们不会受惊。” 周杨点点头。 齐芳快速整理了一些情报,将最重要的一张纸交给小双,上边罗列了几件事情,邓少先入赘大筇国黎氏为驸马,大筇国因此已经修书大象国,有借此重申邦国友谊之事。最意外的一件事是,红孩子化名祝红,在大筇国京城邕城搞了个无双商行总部,说是要将总部搬到邕城,放眼南海,俯瞰南冥天下,最意外的是,当地第一大商行云路商行居然主动入股结盟,生意在邕城开展的势如破竹。子承阁一座山峰叫做子秀峰,虽在子承阁内,却宛若独立世外,这一脉的文士修者单薄,除了子姓老夫子外,只有弟子八人,平时峰门不开,最近破例开了峰门,只走出大弟子一人下山出园,却不知所踪。大弟子姓魏,叫魏文亮,白衣。 周杨看着纸上的情报,问这些情报如何而来,如何传递,齐芳道,“无双商行所在便是情报所在,至于传递,很简单的通讯符,天下修士就没有不会的。” 周杨觉得自己确实忘了很多东西,但是既然这事情都不是事情,也就不再深究,只是,他对那个出山的白衣书生很感兴趣,别说子姓老人,那座子秀峰子承阁反正正是自己要去子承阁的原因。 周杨问那位姓的魏白衣书生的跟脚,例如什么修为,入子承阁前的背景等,齐芳摇摇头,说,现在无双商行的情报机构还没有能力调查出所有的事情,更别说一位儒家大修士的跟脚从来都是云里雾里,就连那些以贩卖情报为生的情报贩子也搞不来那个层次的人的脉络,所以,只能偷偷暗查,能知道少是多少。 白衣入世,总有见面的时候。 周杨想告诉齐芳自己最紧要偷偷入山一趟,想想还是算了,自己这游手好闲的,留在这里只能碍眼,一不小心哪位大千金看自己不顺眼再表现出来,让齐大仙子臭骂岂不是让人更憎恶自己。于是,没有告诉任何人,悄悄溜出了城。 大山深处,千村万寨,零零散散点缀在山间,一层层被开垦的梯田,如天上神仙画出的棋盘,一层层一圈圈一块块的,整齐的令人赞叹。所谓巧夺天工,无外如是。 那个叫龙脊的大镇,今天迎来了一场暴风骤雨。 上百修士持剑飞天,排山倒海的剑气摧毁了大镇中那座神女雕像。誓死守护神女雕像的山里人在无尽的惊恐中以血肉之躯阻挡天外而来的剑气,誓死不退。 雕像后边的那座神庙,供奉的是巫神,巫神庙却没有被波及,反而显得气象庄严。 然后,抵抗的人们躲进了巫神庙。 圣女保护不了自己,还有巫神。 血流成河的广场,族长悲痛欲绝,神女不显灵也就算了,怎么巫神也无动于衷? 邓长卿等进入了巫神庙,除了那些泥塑金身,却没有别的发现,有些失望,不是打碎了圣女金身,巫祖就会显圣吗? 看着那些惊恐憎恨的眼神,邓长卿心里却格外畅快,迎接回兵祖,大山就是我的! 身边的魏家老祖魏琮,兵家传人,一身修为早已经出神入化,此次为出窍远游,以一副身外身来到深山,就是为赢回自家老祖。 对那个林氏皇朝,魏家早已经不当回事,现在距离老祖出山近在咫尺,别说十万大山,就是整个南洲,也唾手可得。 魏琮根本不在意那个温家臭婆娘,虽然是自己的孙子辈分,有着血脉相连,但是就凭她那几滴眼泪,根本不值一提,自己之所以进山,完全是因为老祖。 其他不过顺手为之而已。 只是,老祖在哪儿?不是破了金身雕像就会出来吗,怎么就不见人? 魏琮突然向头顶轰出一拳,透顶天空炸裂而开! 第83章 该杀就杀 周杨来到了龙脊城,想起了那个狐狸精,想起了那个迷恋姑姑的少年,想起那个叫做风雅居的老板孔方芎,还有他的彩云醉,于是信步来到风雅居。 也没过去多少时间,孔方芎见到少年到来也没有表现出热情,似乎完全忘了这个人,这让本来想热情打招呼的周杨有点讪讪,于是自己找空桌坐下,喊道,“老板,最上等彩云醉,一盘牛杂!” 好像也没有了店小二,孔方芎自己慢慢走过来,周杨不死心,问道,“老板不记得我?一个红孩子,一个中年大汉,我叫周杨。” 老板拿起搭在肩上的毛巾抹了一把脸,极为不热情的说道,“小店不大,却客人如流水,你让我记住一滴水珠你这不是难为我吗?” 周杨又碰了一鼻子灰,更加不好意思,只好尴尬的呵呵一声,等着上酒菜。 空荡荡的小店还有另一桌一个人自斟自饮,似乎喝了不少,一边打酒嗝一边喝酒,旁若无人。周杨觉得面熟,仔细一看,可不就是那个迷恋姑姑的少年书生! 周杨不知道该不该和人家道歉,毕竟若是自己不出现,没准这场人妖之恋会有一场感天动地的结局,结果遇到了自己,一切都变了,那狐狸精去了乾坤图,而这书生看样子落魄至此,俨然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 怪我了?!周杨不忍心书生就此沉沦,来到书生桌边,拉过一条凳子坐下,书生红着眼睛看向不速之客,眼神露出不耐之色,但是当看清周杨的面容,便勃然变色,一杯酒直接泼向周杨。 周杨没来得及躲闪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躲闪,酒水满脸,滴滴滑落,周杨抹了抹脸,看着端着盘子的老板,道,“还是拿到这里来,我和这位仁兄喝一杯!” 老板把酒和牛杂放在桌上,似乎有话要说,还是犹豫一番之后,摇摇头,小声嘚咕,“这个时候进山,送死吗?” 周杨听得清清楚楚,只是装作不知,拿起酒坛,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杯向少年书生示意,然后一饮而尽。 书生看也不看周杨,拿起酒坛就喝了一口,桌上只有一碟盐焗花生,一粒一粒精心拨弄,入口咀嚼,像是吃着一种叫做回忆的东西。 二人无声饮酒,一杯一口,连老板都对这二人产生了好奇心,按理应该打起来才对,可是这一刻,二人虽然彼此不说话,却极为默契的同时喝酒,连下筷子都很同步。 两个人样子都极为出色的少年,若是没有这场惊天变故,龙脊城还像过去一样安宁,孔方芎不介意与两个英俊少年喝一杯然后免单。 只是愁人,朝廷不知道抽什么风,在十万大山东一把火西一阵风,把这个地方弄得鸡犬不宁。 孔方芎知道那书生少年是谁,自己号称龙脊第一大户,可与少年的家世相比简直不值一提,少年姓黎,黎家在龙脊不显山不露水,但是那个豪门大宅真有钱,钱多到可以买下整个龙脊,没见他们做任何生意,但是就是有钱,黎家老爷子黎嵩大门不出二门不进,但是听说大巫师拜访都被拒之门外,那可是大巫师,龙脊城附近的信仰,虽说圣女才是整个十万大山的第一信仰,但是她却如同传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大巫师不同,他就在这里,在神庙中享受香火,在百姓中间传道,还如同悬壶济世的郎中,在深山中为百姓救苦救难。他是活着的神灵! 但是,这样一个大巫师,黎家的门都没进去。 少年书生黎东学,自小机灵可爱,并且越长越英俊,龙脊城读书人不多,黎东学没有进过任何学堂只凭家学,黎东学就扬名大山,就算是那个书院的大才子们,也难以与这个未曾出山的少年书生一争长短。 孔方芎虽然不经常出山,但也不是闭塞的人,知道山外的事情,他之所以认为黎东学的学问可通天,那是因为,他知道,这个少年蜗居家中而作《天策》,年纪不大却熟知南洲山川地理风物人情,按他自己的说法,就是读了万卷书,相当于行了万里路。这本书后来流传到市面上,山内山外的大王朝如获至宝,以《天策》治国策,在南洲风靡一时,多方拜访,却无一人得以入门。大巫师被拒之门外,只是其中之一。 大隐隐于市,这个少年书生却隐在整个南洲。 少年经常留恋于市井,喝酒逛街,身边也不缺少跟班,像寻常世家子一样并没有刻意躲避什么,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真正接近他,下手抢人,更是做不到。 少年书生,一介寻常百姓,却神秘的令人发指。 越是在自己眼前越看不透,少年书生的喜怒哀乐从不掩饰,甚至那股纨绔劲上来,让人就觉得他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纨绔子弟,与那个写出《天策》的少年相比,天壤之别。 孔方芎也看不透那个自称周杨的少年,能让白狐狸精吃瘪,并且身边跟着两个太过特殊的人作为随从,这少年能简单吗? 联想到最近这些日子,龙脊城外发生的种种事情,天上飞来飞去的大修士,再加上这两个少年,孔方芎越发觉得要变天了。 一个如此出彩的少年书生,却好没道理的爱上了自己的姑姑,如今像是失恋一样借酒消愁,这话怎么说呢?不理解,但是也没有人敢耻笑。 后来大伙明白了,那哪是姑姑,不过一个狐狸精而已,就算是少年天资过人,终究还是少年心性,经不起诱惑,人们不怪这少年妖怪就怪那狐狸精,看把这书生祸害的多惨! 孔方芎就很同情书生。 周杨发现今天的酒劲有点大,眼睛有些模糊,用手擦擦眼角,摇了摇头,看着对面还在喝酒的书生,有些吃不住,不自觉头越来越低,最后趴在桌子上。 书生依旧自斟自饮,完全看不见眼前人。 天空剑气纵横,从不同的方向汇聚到一个地方,那座圣女雕像被滂沱的剑气切割成碎片。书生感到一阵心悸捂住自己的胸口,汗如雨下。 孔方芎害怕了,害怕外边突如其来的变故,更害怕自己的酒水出了问题,两个明显非常厉害的年轻人在自己的酒楼喝自己的彩云醉,咋就都倒下了? 孔方芎吓得赶紧关了店门,小心翼翼来到两位少年跟前,伸手试探两人的鼻息,吓得赶紧缩回手,我的老天,难道真的喝死了? 雕像被毁,百姓们奋起抗争,血流成河,龙脊城陷入最黑暗的一天。 魏琮一拳打破天空,天空碧蓝,连一丝云彩都没有,但是一拳之后,天空如镜面破碎,中心部分出现了一个黑洞,黑洞中,一道剑光笔直而下。 魏琮一伸手,一把铁锤一样的兵器握在手中,身不飞,而是扎实马步,大锤向天空一扔,正撞击那道细细的光线,如针扎在铁板上,却偏偏引起了巨大的轰鸣,一团火光变成火球,火球炸裂再变火光,巨响之后,龙脊城仿佛陷入了一片死寂。 太响了,震得人们失去了耳力,头脑翻江倒海,像是被震成浆糊。 锤和剑自爆一般,皆化成尘埃,弥漫在黑洞一样的天空。 黑洞中,一道身影像是失去了对自身的控制力,掉落下来,摔在地上,地上砸出大坑。 魏琮单膝跪地,嘴角鲜血直流,看着地上大坑和大坑底部的惨烈的人形,几次想出口,却说不出话来。 邓少先终于从震的发蒙中稍稍缓过神来,爬到魏琮跟前,问道,“魏伯伯,你没事吧?” 魏琮瘫坐在地,尽力坐直身体,闭目调息,他现在说不出话来,邓少先的问话等于白问,你他妈妈瞎了?这叫没事? 邓少先只好将那些还在晕乎中的修士调集过来,将魏琮围在中间,为他护法。 尚未死绝的百姓远远的看着,不肯离去,好像在等待着一个机会。 太可恨,这个邓家就是大山的敌人,是生死大仇! 大坑中死去的人是谁,没有人知道,但是他显然是大山百姓的恩人,人们不肯离去,就是想给那英雄收尸,不能让英雄就这样曝尸在外。 一位白衣青年出现的悄无声息,但是邓少先看到了此人,心中惊悚无比,这个同为四大公子的风流人物是自己一生之敌,是那种既生瑜何生亮的大敌。 今天,玉儒成没有那那把扇子,而是持剑,剑光冷却了南洲的酷暑,天地的气温都骤然而降。 那些修士们没有动手,而是看着眼前白衣青年,那种无可抵挡的气势令人不寒而栗,何况是真的寒,随着那白衣青年的越走越近,众人不但失去了出剑的心思,而且有一种将脑袋扎进土里的冲动,看不见便不害怕。 只是,那白衣青年就在近前,谁能看不见? 玉儒成缓缓平伸宝剑,指向颤抖不已的邓少先。缓缓道,“我问你,西郊树林对我的刺杀有没有邓家的份儿?” 邓少先几乎用尽所有的心力压制住内心的恐惧,大声道,“你没死,算你命大!” 玉儒成不再说话,挺剑而上。 大修士们终于忍住心中的恐惧,一涌而起,全部杀向玉儒成,所有剑气汇成剑龙,呼啸着袭向玉儒成。 玉儒成浑身一震,浑身紫气缭绕,紫气如囚笼罩身,所有剑气被化成虚无。玉儒成脚下一踏,人与剑如一道紫光,飞速旋转,直入上百修士大阵中一个穿凿,瞬间洞穿,剑之所往,拦在身前的修士皆被一斩两段,再回身,又有几十残肢断臂飞入空中,两个穿梭,百余修士皆死伤殆尽。 宝剑剑尖滴血,又指向了邓少先。 失去战力的魏琮挣扎着站起身,他不是怕,而是失望,对老祖的失望,魏家,以兵祖为老祖,祠堂的最高牌位就是那位兵祖,几十年了,终于确认老祖转世于龙脊城,只需破了镇压此处的圣女雕像,就可迎回老祖,只是到目前为止,老祖依旧不见人影。 那个已经死去的人在大坑里,虽然还与自己有些差距,但是,这次全力一击,以身死换取自己的半死,然后,这个少年出面,以一己之力,覆灭整个邓家和魏家。 玉儒成对那个姓柳的死去的死士并没有什么感情,因为刚刚认识而已,但是,那雷霆一击让在场修为最高战力最强的入神级别的大修士半死,以命偿还家族的恩情,这让他足以动容,所以这一次,他不但是为自己,也要为这个刚刚认识的死士,要出剑! 一剑光寒,邓少先脑袋飞入半空,被玉儒成再出一掌,那头颅化为碎末,随风飘散。 然后玉儒成剑指魏琮,“老魏家,你的家族欠十万大山的血债太多,这一剑不为我自己,而是为十万大山的百姓!” 百姓们终于缓过神来,从远处逐渐逼过来,那一道道仇恨的眼神已经将魏琮千刀万剐。魏琮认命一样闭上眼睛。 玉儒成出剑,只是,身后一道无可抗拒的吸力将他吸走,然后又突然中断。玉儒成回身,一惊一喜,惊的是一个白衣青年悬立半空,只出一只手,自己就无可抗拒,身不由己。喜的是那青年身边,站立着一位青衫公子,正是周杨。 周杨没有动作,但是那白衣青年停止了动作。 魏琮好似很惊喜。 周杨看了看地面,看了看那些百姓,说道,“玉兄,该杀的杀!” 玉儒成不再犹豫,一线剑光穿透了魏琮的脑门。 白衣青年也没说什么,几乎与周杨同时转身,二人飞天而去! 玉儒成也急急忙忙御剑而飞,直追二人。 第84章 邓家造反 象城,玉南洲带人直冲邓府。 邓家府邸,两军对垒。 玉南洲的对面是邓长卿,两位争斗了几十年的帝国柱石,终于撕破脸。 邓长卿看着玉南洲,冷笑道,“玉南洲,你我同殿为臣,如今带兵携甲而来,怎么,忍耐了几十年,这一刻终于不当缩头乌龟了?” 玉南洲厉声道,“邓长卿,你可知罪?” 邓长卿道,“老匹夫,少用这口气和老夫说话,你我同样位列三公,你有什么资格高高在上?再说,老夫有无罪过,岂是你一个老匹夫说了算的?上有皇帝陛下,下有亿万黎民,老夫行事上对得起朝廷,下对得起庶民,一颗丹心可昭日月,倒是你这老匹夫,几十年倒行逆施,祸乱朝纲到处安插自己的心腹,顺你者昌逆你者亡,架空皇帝一意孤行,圈田占地,贪污腐败,结党营私无恶不作,老夫早就想参你一本,如今你却倒打一耙,无耻至极,也罢,既然已经撕破脸,老夫索性与你就此不死不休!” 玉南洲冷笑,“老匹夫,你几十年勾结山外敌国,与大筇国皇室勾连,出卖国家卖国求荣,利用权力将商路控制权拱手让给大筇国,又在盐曹领域,与大筇国黎氏签订丧权辱国条约,盘剥自己国民让利给大筇帝国。你野心勃勃,与城北魏家勾结,利用手中权力将皇家兵器的购买权全数交给魏家,致使军队所用兵器受制于人。你以剿匪的名义行战乱之实,多年来不经朝廷批准多次对十万大山用兵,造成十万大山百姓血流成河无家可归。你为了一己之私,为了控制大山货物外流,擅自建货栈,强令商贾上缴买路钱。你豢养修士,不但当看家护院的看门狗,而且多次对不听话的官员进行暗杀。这一桩桩一件件,朝臣看在眼里敢怒不敢言,百姓看在眼里只会骂你一句狗贼。邓长卿,你的家族早已经半数去了大筇国,你目的何在?老夫看得清楚,文武百官也看得清楚。你挟洋自重,以为大筇国国力昌隆,作为你的靠山你就可肆无忌惮,老匹夫,岂不知你罪孽昭彰早已经天怒人怨,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老夫今日围住你的府邸,抄没你的家产,可有一人为你说话?而且,睁开的你的狗看仔细看,这是什么?” 玉南洲拿出圣旨,迎风一晃,瞬间铺展开来,高声道,“察大司徒邓长卿几十年来以各种手段垄断商路圈田占地,与百姓争利,其手段卑鄙无耻至极令人发指,又进犯十万大山荼毒百姓,造成无边杀孽。与外国勾连,卖国求荣。着大司空玉南洲率三司衙门督办邓长卿贪腐一案,即刻抄没其家产,府中无论主仆,一律压入大牢,羁押待查!钦此!” 玉南洲看着满脸不可思议的邓长卿,道,“老匹夫,你可认罪?来人,将所有人抓起来押入刑部大牢,抄没家产,登记造册!” “我不服!”,邓长卿声嘶力竭,“林山,你个乳臭未干的昏君,你同意我进山剿匪,又派兵协助,如今出尔反尔,你不是人,昏君,我恨不得生啖你肉,将你碎尸万段!” “呵呵!”,玉南洲冷笑,“皇帝天心岂是你个老匹夫能测度的?不妨告诉你,你派进山的那些修士都死了,你儿子死了,连北城老魏家的魏琮,也死了,另一路由大司马苗通亲自率队已经去往魏家,说不定魏家已经被灭门,你还有何依仗?来人,给这老匹夫上重枷!” 邓长卿哈哈大笑,“玉南洲老匹夫,你以为你胜了?做梦!” 邓长卿高呼,“来人,反了!” 空中数百道身影飞出,直扑玉南洲的队伍。而邓长卿则如飞鹰展翅,扑向玉南洲! 邓长卿已经撕破脸皮,便再也不管不顾,邓长卿身材矮小,却如同一颗铁球,合身而上时,势如奔雷。玉南洲一伸手,一把剑赫然出现,正面力劈,将眼前空间劈出一道裂痕,那铁球一样的邓长卿却并未因此受阻,迎着剑气长龙滚滚而来。至近前,邓长卿突然如八爪鱼一般,化身三头六臂,同时身形暴涨,如三丈高的六臂金刚,六只手凌空抓下,不但将剑气长龙抓成星星碎片,同时,六爪直抓,堪堪抓到玉南洲头顶和周身。玉南洲心中一惊,这老小子果然几十年装孙子恐怕等的就是这一天。手中宝剑耍成剑光之团,硬生生搅碎六道爪影,同时身形一闪,逃离持续而来的爪影囚笼。 邓长卿不给玉南洲喘息的机会,大喊,“所有人不要再藏着掖着,一起上,杀了老匹夫这些人,然后打入皇宫,将林山碎尸万段!” 邓长卿六臂化双臂,身形也缩小为正常,矮小的身材气息更加浑厚,举手投足都有撕裂天地的感觉。一掌拍向对面的玉南洲,玉南洲知道是自己大意了,没想到这邓长卿老匹夫居然不但境界已经登堂入室,已经出窍化神,而且一身硬功夫自己难以抵挡。不过,玉南洲也并不意外,你邓长卿老匹夫都知道隐藏自己,难不成老夫就没有底牌?玉南洲突然浑身一震,气息直逼出窍境巅峰,接着分神出两个神体,三个玉南洲将邓长卿围在中心,三把剑三道剑气长龙,瞬间左劈右斩,将空间切割得一块块。邓长卿身如金刚不死,剑气劈在他浑圆的身上发出道道火花,竟以惊世骇俗的武夫体魄硬抗玉南洲的剑气长龙。 邓长卿好整以暇,见隐藏的空中的自己一方大能修士已经现身,三人冲入玉南洲前来抄家灭族的军队护卫,三人则是分三个方向围攻玉南洲,并且将玉南洲的两个身外身隔离出来,单打独斗。这场仗,邓长卿有信心全胜,只不过害怕夜长梦多,猛然加强攻势,势要三五招内解决玉南洲。 玉南洲被三人纠缠,还要提防邓长卿的抽冷子一拳一脚,再看自己带来的队伍在人家三名大修士面前如土鸡瓦狗,不过片刻便尸横满地,似乎今日大势已去,动了逃走的心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是,这点小心思岂能瞒得过一心想要他命的邓长卿。邓长卿突然再化六臂,身高五丈开外,大手一抓扑天而下,玉南洲顿时感到呼吸滞涩,心道还是小瞧了这老东西,只在武道一途,这老东西恐怕走到了天下极致,可为武帝之尊,一招一式,牵动大势,如大河奔流如海浪拍天,足以摧毁眼前任何拦截之物。玉南洲赶紧分神合体,催动天地之力,一把剑分出无数剑光直接迎击六道爪影,同时一剑切出,斩向另外三人。 玉南洲不为杀敌,只为撕开缝隙然后见机而逃。果然,在玉南洲排山倒海的气势之下,邓长卿的爪影出现破碎,另外三个围攻之人急忙躲避玉南洲气势如虹的剑光,就是这稍稍停滞片刻,玉南洲一飞冲天,然后不见踪影。 除了逃走的玉南洲,其余被玉南洲带过来的军队护卫皆命丧黄泉。 邓长卿阻止了待要追赶的六名大修士,遥遥头,“丧家之犬而已,我们现在不是要自保而是一劳永逸的解决掉林氏家族,这么长时间的谋划时机也成熟了,北城魏家已经出动,携带强弓硬弩去往南垂宫,只要灭了林氏,大象国就是我们的了,要不了多久,可以向我皇陛下交差,从此南洲一统,你我等皆是青史留名之人。” 六人中其中一人展颜一笑,道,“我皇陛下早已经封邓公为象王,执掌这片土地,谋划已久,今日倒是机会。大筇国兵力已经快要推进到南部边境,里应外合,何愁大事不成?” “夜长梦多,现在趁热打铁,杀上南垂宫,杀了林山,大业可成!” 南垂宫,皇帝林山悠闲的坐在龙椅上,背后两名宫女则神色慌张的为皇帝扇风吹凉,大殿下,老司徒苗通坐在蒲团上,面朝大门背对皇帝。老司徒担忧不已,“沉渣泛起,油锅煮沸了,油也烫手,如何捞起沉渣?” 皇帝喝了一口茶,示意两位宫女可以退下了,只是两位宫女不肯走,皇帝无奈笑了笑,对两位宫女笑道,“呵呵,担心我了?放心,不就是老魏家老邓家吗?哦,对了,还有那些隐藏起来的大筇国武夫修士,还有一些叛徒,好事啊,省着我费心费力的去找,都冒出来,一锅端多省事!” 正说话间,礼部尚书温建旭来到大殿,并未与皇帝客套,而是与老司徒并列而坐,面朝大门背对皇帝。 老司徒与温建旭点点头,二人不语却一切尽在不言中。 皇帝面色温和,有欣然之色。 大门外,又走进来一位白衣公子,抱剑而行,出过大殿,直接来到皇帝身边,依旧笔直站立,不言不语。 林山乐了,笑道,“魏家大公子,子承阁老夫子座下第一大弟子,此次出山,为了我还是为了小双?四大公子之首的魏文亮,为魏家还是为别的?” 魏文亮面色从容,既不冷漠也不高傲,反而显得极为淡定从容,良久才说道,“都有!” 林山看向大门,温侯持剑而入,看了看殿上的林山和站在林山身边的魏文亮,没有任何表示,站在了自己父亲身后。 温建旭长吁一口气,如释重负,这意味着,她那个母亲不再为难他们父子,任由他们选择。 玉儒成来到,看了看站在林山身边的魏文亮,抱剑站在皇帝右手边。 两尊门神。 然后陆陆续续,朝中多位帝国柱石来到,做出了同样的选择,面朝大门。 南垂宫大殿,除了三五个大臣没来,其余全部来到。 这就够了,皇帝欣慰。 皇帝看了一眼同样抱剑而立同样白衣风流的玉儒成,问道,“大山一行,可有收获?” “魏家老祖已经伏法,邓少先已死!”,玉儒成斜了一眼魏文亮,终于还是没有开口。 魏文亮不动声色。 大殿之外,已经杀声震天。 林山摇了摇头,道:“看来大筇国黎氏一脉越来越没出息了,胆子越来越小,只是背后玩弄一些花样一点都不新鲜,而且,这一次居然没派来一个过得去的高手,都是些下三滥,简直令人失望!” 玉儒成没有看到爷爷,只是奇怪,但是没有感到担心。 林山看了一眼玉儒成,问道,“你是好奇还是怀疑?你的爷爷为何此刻没有出现在大殿?” 玉儒成点点头。 林山道,“也没有什么,你爷爷和你说的事情,不足他心中所想之万一!” 玉儒成奇怪的看着林山。 林山无声的笑了一下,“任何人,也不对,很多人都盯着这把椅子,你爷爷也不例外!” 玉儒成如遭晴天霹雳。 魏文亮不动声色撇了撇嘴角随即看向大门外。 皇宫护卫兵败如山倒,此刻都退守在南垂宫大门外,魏家的精铁粗箭势若奔雷,已经穿透了层层阻隔,射进大殿之内。 温侯拔剑,剑光气势如虹,所有射进来的箭矢都化为灰烬。 林山点头赞叹,“温侯成长起来了,最起码不像表面那样废物了!” 造反大军已经踏着无数尸体,摧毁了南垂宫南面所有的窗户,整个大殿被刀光剑影包围。 大门处闪开一条道路,两人迈步进入大殿。 邓长卿,魏家魏书通。 魏书通看见了抱剑而立的魏文亮,眼神锃亮。 魏文亮视魏书通于无物。 邓长卿挥手,上百修士跨入大殿。 地面上,所有端坐的大臣无动于衷,哪怕是千军万马,亦不改其初心。 邓长卿看着悠闲喝茶的林山,嗤笑道,“到了这个地步,还故作镇静,也算有些骨气!” 林山放下茶杯,身后两位宫女剑出鞘三寸。 林山向后摆了摆手,两宫女随即宝剑入鞘。 林山点了点邓长卿,“蝇营狗苟一辈子,如今有些底气了?我早就知道你是大筇国黎氏一脉,不过借居邓家,说起来你也不容易,为了十万大山,你不但忍辱负重这么多年,还出卖自己的儿女与自家一族联姻,虽说血脉较远,但是始终都是黎氏子孙,你们这么做不怕有伤天和?也对,大筇国那帮人本来就是畜生,不对,是畜生不如!” 邓长卿紧握的手青筋暴露,显然已经愤怒到极点。 魏书通拉住了暴怒的邓长卿,看向无动于衷的魏文亮。 第85章 江山变幻 林山看向魏书通,摇摇头,叹息道,“魏家,可惜了,老窝不要了也要掺和这档子事,图什么?魏家一直想恭迎兵祖回归,兵祖不姓魏啊?你们又是图什么?你们祖师台供奉兵祖,不过是一幅死去的图腾而已,人家是黎家的老祖宗,和你魏家何干?你掺和个什么劲?就是因为打铁匠是你们的祖宗?邓家,不对,黎家想要造反情有可原,毕竟人家还是要认祖归宗的,你是什么东西?到处认祖宗的家奴?本来,大象国对你们铁匠一脉还是很关照的,可惜,不懂得珍惜,以为造了几把神兵利器就天下无敌了,告诉你们,你们还差得远,真正的兵器鼻祖不是你们,而是那座天下真正的兵器老祖,是不是很好奇?那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神兵利器!” 林山向后摆了摆手,两位宫女手中剑突然出鞘,两把剑飞出,在大殿上空飞速盘旋,然后剑尖朝下,指向魏书通和邓长卿,剑光如两颗太阳,一时闪瞎了大殿内人的眼睛,尤其是被宝剑盯着的二人,只感觉两眼冒金星,眼前一片白茫茫,如坠入亮光织就的牢笼,更感到马上要被万剑穿身! 两把宝剑一亮相,那些冲进大殿的造反兵士全数倒在地上,哀鸿一片。 林山拍拍手,两把剑急速插入剑鞘之内,大殿迅速恢复正常。 林山笑了笑,“只是剑光而已,还没有见识过剑气,你们就如此不堪,说说,你们凭什么造反?是我惯的你们?他娘的,我是不是给你们脸了?” 林山突然出手,将魏书通吸到自己身边,“魏琮厉害不?挡不住我兄弟一掌,你算个什么东西?”,林山一巴掌扇到魏书通的脸上,“你说,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魏书通这时才知道自己真的很幼稚,这个看起来很不着调的皇帝,此刻自己在他面前,简直如稚子与壮汉的区别。 魏书通看着依旧面无表情的魏文亮,脸上有祈求之色。 林山摇头道,“你别看他,他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不但是你,和老魏家没有一丝丝关系...我是说,魏家大公子不姓魏,也不对,喂,兄弟,你说句话行不行?” 魏文亮这才低头看了看魏书通,转身对林山抱了抱拳,“我毕竟在人家生活了十几年,还是要给点面子。” 林山大笑,“你看看,我又没把他们怎么地,这点面子还能不给?算了,魏家退出此次争端,到此为止!” 林山一指发愣的邓长卿,道,“你太让我生气,敢瞧不起我,居然带这些虾兵蟹将就想造反,气死我了,大筇国是根本不信任你,还是大筇国不过如此?你他娘的,就来这么些垃圾,这是多瞧不起我!” 林山站起身,拍了拍魏文亮和玉儒成的肩膀,喊道,“温侯,这里交给两位姑娘,我们四人去后院喝点酒!” 温侯点点头,纵身飞到皇帝身边,与玉儒成魏文亮一起,陪着皇帝施施然走入后门,就这么扬长而去。 这就是明目张胆的瞧不起人。 邓长卿感到一阵无力,此刻,两把宝剑已然出鞘! 后院,御花园,凉亭内已经摆好了酒席。 泪流满面的邓家小姐,惊魂未定的玉家小姐和心大到不知愁为何物的林兰正在酒桌前彼此安慰,见四位男人进来,赶忙站起身,林兰问道,“可都平息了?” 林山看了看哭泣的邓家小姐,道,“老邓家,命该如此!” 邓家小姐终于哭出声来。 花园的另一头,一位白衣公子和一位青衫公子同步而行,眨眼间来到凉亭内。 三女掩口惊呼,玉儒成急忙弯腰招呼,温侯有些呆滞,林山背手而笑,魏文亮突然憨憨发笑,赫然不再是那个白衣公子,而是一位憨厚的邻家大哥哥! 周杨惊呼出声,“祝黎哥哥?” 魏文亮轻轻摆手示意,面带和善微笑,嘴角向林山略一抽抽,便笑而不语。 周杨只好压下心中的波澜,看见林山已经站起身,抱拳道,“林兄!” 林山来到周杨面前,用力拍了拍周杨的肩膀,“双弟,哥哥算是服了,一切尽在你的算计中。” 周杨摇头,“我是最不擅长心算之人,哥哥莫要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栽在我头上。” 身边的白衣少年皱了皱眉,看向面目憨厚和善的魏文亮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这时林山已经把目光投向他,“黎少?还是兵祖的转世身?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将成为我们中的一员,从此你会和我们一样,我们同路同行。” 随着一声震彻天地的巨响,众人把目光投向天空,一道黑影破空而出,像是融入天空中的乌云,接着云开雾散,那人影杳然而去。 接着两道倩影分别落地,落在不显眼的假山上。 还是没挡住邓长卿逃走,而且,逃走也在林山的意料之中。 让他逃,才有理由追。 前殿逐渐平静,大臣们开始忙碌起来,接下来就是整肃内部奸细和邓魏一脉的余党,大象朝将迎来彻底的重整。 林山让大家落座,令宫女满酒,林山端起酒杯,第一句话就出乎所有人意料,“本次整肃说起来就是一个局,林家自从成立这个王朝,就是想找一个地方落脚,看中了十万大山这个地方,但是,说其初衷压根也没把所谓的皇权富贵当回事,若不是看着十万大山百姓内部部落纷争不断,再加上外界不断骚扰,致使百姓受苦,林家靠一个山头修生养息也就足够了。也正因如此,林家放纵了那些豪门贵族,也不是没整治过,不过一阵毛毛雨,一笔带过。但是,那些人野心越来越大,争先恐后的做一些天怒人怨的事情。齐芳心灰意冷,出山不理世事,当然这是表面的,根本就是做一些更深层的事情等待着我兄弟小双的到来。这一次等来了我的兄弟,我便做下此局,等待着那些想冒头的都冒出来,然后一网打尽,把这座干干净净的十万大山交给我的兄弟。当然,不是说让他做皇帝,而且他也不愿,兄弟合道天下,要的是民心所向,铲除污泥浊水换晴天朗朗,不管谁做皇帝,这片土地都是我兄弟的道之所在。现在,我兄弟来了,林家的事情也算告一段落,接下来,我要与我的兄弟一起走天下,所以,这个大象皇朝我要交出去,各位,喝一杯,从此十万大山就没有了我这个林姓皇帝,只有一个行走天下的林山!” 周杨率先与林山碰杯,魏文亮紧跟着碰杯,三女面面相觑,黎大少则对眼前一切视而不见,玉儒成脸上变幻莫测,终于还是拿起酒杯,有些微微颤抖,温侯直接说道,“皇帝倒是落了个干净,但是谁可服众?” 林山与周杨魏文亮碰杯喝酒,倒是完全没有在意那几个犹犹豫豫喝不喝酒的人,然后竟然不再说这个话题,转而朝林兰使了个眼色,林兰会意,站起身走出了凉亭。 林山搂住周杨的肩膀,悄悄耳语,“妞妞已经记起前世的诸多事情,却不好意思见你,兄弟,你可好意思?” 周杨长吁一口气,竟然有如释重负的感觉,“我是小双,见到嫂嫂,只有高兴,何来不好意思?” 林山猛地拍了周杨一巴掌,怒道,“多么冷酷的一个人,亏得妞妞对你倾注了所有心思,你竟然如此说放下就放下,你莫非铁石心肠?” 林山转而一笑,欣然道,“幸亏如此,不然你我兄弟还不得大打出手?嘿嘿,自古红颜祸水,兄弟啊,我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妞妞只能是你嫂嫂,可不要与哥哥争风吃醋啊!” 周杨无语。 水廊尽头,林兰拽着花妞妞的手,花妞妞有些羞赧,再一想这事情早晚都要有个了断,便大方起来,来到凉亭,远远的看着周杨,“小双哥哥,别来无恙?” 周杨瞬间彻底将心放进肚子里,这一句小双哥哥,意味着花妞妞已经放下他叫周杨的这段历史,而他只能是她的小双哥哥! 周杨站起身,招了招手示意,“妞妞,若不嫌弃,坐在双哥哥身边让林大哥吃一回干醋如何?” 花妞妞立即坐在周扬的身边,为自己和周杨倒了一杯酒,举杯与周杨笑嘻嘻道,“他吃不吃醋是他的事,你我兄妹久别重逢,理当一醉方休!” 林山拍拍拍自己的脑门,长吁短叹,“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旧情复燃的,我真是可怜,兄弟夺妻,妻子背叛,我不活了!” 玉儒成心事重重,温侯同样心不在焉,黎大少同样魂飞天外不知在想些什么,家破人亡的邓梅此刻没有任何抱怨,只有悲苦,人生在世了无趣味,家族祖辈父辈心心念念的争权夺利,没有想到却是如此下场,玉小姐看着哥哥总有一些不好的预感,但是还心怀侥幸,与小双公子相处这些时日能看穿很多事情,不要卷入其中,最好来个干干净净的退出,与小双公子游历天下,舍弃红尘恩怨情仇富贵荣华。林兰最为超脱,反正哥哥怎么说就怎么样,实在不行,与齐芳姐姐一起经营那个无双商行,跟着走就是了。魏文亮不善插嘴言谈,只是看着小双的眼神极为和善憨厚,想必有很多话想说。黎大少看着眼前佳人,没来由想起那个真假姑姑,心中有诸多悲苦难以言说,红尘走一遭,自己惹下的情债居然让自己沉迷了十几年,如今虽然苏醒,却不愿意走出,宁愿活在那份美好但痛苦的回忆中。 周杨与妞妞相谈火热,不顾一边要插话却怎么也插不上话的林山,林山无奈,只好与另一边的魏文亮喝酒,似是无心之语,“老魏家如此下场,魏兄难道无一丝一毫芥蒂?” 魏文亮憨实一笑,“魏家与我并无关联,反而是我让魏家得到了很多,魏家制器传承早已断绝,是我为他们续上了烟火,而且,我在魏家,除了魏书通与我有恩,其余人皆过客而已,该还的都还了,两不相欠,没有什么千丝万缕!” 林山点头,又看向一直不言不语也不喝酒的黎家大少,“黎兄,今后有何打算?去南边认祖归宗,还是回到大山继续大隐于市?要我说,你既然想起来很多事情,就算你不愿,不肯承认自己原来是个转世身,但是要面对的还是要面对,黎家不过这一世肉身寄放的场所而已,你终究还是你,不妨跟着我们走,你的大道,始终在天上!” “我不姓黎,请以后不要叫我黎大少,请叫我夏皇!”,夏皇站起身,对周杨说道,“我们不是朋友,从来不是,但是,暂时我不会坏你的事情,我也不会为你做任何事情,只是请你记住,当那一天来临,我站在何处,全凭我的心愿,任何人也改变不了,因为,我是夏皇!” 夏皇突然化为一线光,直接穿透天幕,遥遥不知去向。 周杨没有任何意外,这个叫做夏皇的兵祖转世身之一,从来不依附于任何人,从古到今都是,亦正亦邪,全凭心情。 南方,一个红孩子统领他手下数千人马,与远道而来的数万大军对峙。 红孩子恼怒那个少年公子一直不解开自己的封印,否则,这数万大军还不就是一把火的事! 齐芳坐镇商行,老牛手拿酒壶,时不时喝上一口。 齐芳不知想起什么,突然莞尔一笑,看得老牛都有些心神激荡! 第86章 山顶有座庙 大象朝看上去像是人去楼空,因为南垂宫很久不设朝,虽然臣子们依旧各守本分,但是猜测和无中生有总会如风过隙,大司徒将心中的恼怒和失落都装起来,年岁已高的老人像是三十几岁的壮年,忙的团团转。倒是礼部尚书温建旭有些对这位有教师之谊的老人有些心疼,闹心的事就多多担待一些,时不时与老人喝酒解闷。老人都看在眼里,有时候也会说一些知心话,“应该早点让你担起担子,老是窝在礼部,屈才了。” 只是温建旭似乎不在意,只是好奇为何皇帝总不露面,帝国刚刚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情,人心浮动风雨飘摇,再加上大筇国那边人家已经驱兵至边境,可是朝廷像是没事人一样,既不调兵也不遣将,难道真就等着灭国不成?听说邓长卿只身一人跑了,跑回了他的桑梓之国大筇国,以那老小子的睚眦必报的性格,不可能忍气吞声,说不得会调动大批兵马亲自前来报仇雪恨。玉南洲也消失了很久了,不是还没有被撤职吗?咋就不来上朝...上班?自家那个老婆娘自己恨不得掐死她,从早哭到晚,你她娘的就是人家老魏家瞧不起的一个支系旁门,他家被灭了与你何干?整天哭哭啼啼,还咬牙切齿,也不知道恨的是谁。总之这老婆子若不是看在孩子的面上,一脚踢死! 想到孩子,温建旭稍微有些安慰,那个看似不成器的小子居然成人了,一人一剑,站在大殿上居然风姿夺目,差点闪瞎了他这个当爹的老眼。果然象城四大公子不是白叫的,荷,邓少先已死,人家魏家的魏文亮不但看不上老魏家那点东西,还一声不响的连招呼都不打就与魏家撇清了关系,只剩下玉儒成与自己的儿子,四大公子只余其二... 温建旭不敢胡思乱想下去,人心不足,所有的风险和危险都来自一个贪字,现在就挺好,三公缺二,朝廷很多人被清洗,若不是自己怀着一颗敬畏之心,说不定被逼站队,如今不知道魂飞何处。还得告诉自己的儿子,现在的日子挺好,千万莫要有非分之想。 想到老司空,老司空就来了,玉南洲进入观云殿,那是他们三公六部共同办公的地方,如今帝国经历如此大的风波,可是这里的官员仍然忙忙碌碌一丝不苟,这让他有些意外。 没有想象中的狼奔豕突惶惶不可终日,这让他有些许失望。 老司徒看了一眼来人,声音冰冷,“这不是司空大人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玉南洲瞥了一眼阴阳怪气的老司徒,“苗通,我还是大司空吧?皇帝陛下没有圣旨要罢免本官吧?” 苗通摇摇头,“陛下因为经历这一次变故,心力交瘁,正在后宫修养,我们这些做臣子的,理当多担待一些,只是,大司空大人在如此多事之秋居然不告而休,倒是让我生气,怎么,作为同僚,问一问总不过分吧?” 玉南洲坐下喝茶,茶杯盖轻轻敲击茶杯口,漫不经心的问道,“陛下休息了?做臣子的,可要多多上心。” “说笑归说笑,老司徒,作为总管帝国兵马的帝国第一柱石,眼看着南边犯境总不会放任不管吧?老夫这些日子除了修生养息,关心最多的就是南边的事情,试想,老匹夫邓长卿是南边的奸细,一家老小被我们杀的干干净净,他能不报复?所以,老夫心急之事就是这件事,老司徒,皇帝陛下对此可有旨意?还有,老司徒准备如何调兵遣将?” 说道正事,老司徒也不敢嘻嘻哈哈,只是不知如何作答,皇帝不朝,对任何事都没有个说法,南边犯边那件事也没吭一声,帝国调兵,非要有圣旨不可,可是如今去哪里找皇帝求得圣旨? 大司空犯难不说话,大司徒动了心思,“朝律有言,遇到紧急情况,或者皇帝陛下难以决断之事,三公可共议决断,以谕旨朝押可代圣旨行独断之权,如今邓长卿跑了,三公只余其二,你我难道不可以乾纲独断,为帝国担一回风险?大司徒瞻前顾后,总好像不是以往那个敢言敢柬的肱股之臣,你又怕什么?朝中非无可用之帅,举贤不避亲,我那孩儿玉眴驻扎南疆不远的凤阳城已经快二十年了,大小战役不下百次,足可成为领军之将,不如朝廷发兵十万至凤阳城,与我儿所率大军合兵一处,一起向南挺进,别说大筇国已经发兵犯边,就算是没有,有邓老小子这件事,我们发兵南进也有理有据。不如你我二人就拟个章程,皇帝御批则是最好,若是皇帝不在或难以决断,我们就动用谕旨朝押,行先斩后奏之权!” 大司空苗通脸色风云变幻,最后定定看着大司徒,沉声道,“玉南洲,你胆子真的很大!” 玉南洲哈哈大笑,“三天,我给皇帝三天时间,三天不出,这天下事便由我玉南洲一人乾纲独断!” 玉南洲大笑而去,留下一众大臣目瞪口呆! ...... 留在宫里的林兰有些忧愁,扮作哥哥的样子,样子再像,骨子里就不是那回事。 身边是哥哥留下的两位宫女,佩剑不离身,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好在是女子,不然,这寸步不离的,算是怎么回事? 妞妞似乎开朗起来,不像以前那般局促不安,好像身心无所安,动辄魂不守舍,如今与自己却是相交莫逆,恨不得睡在一个床上。 自己是哥哥的样子,可不是真的哥哥呀?若是真的哥哥,你还不是要吓得像一只受惊的小猫? 外边,太监尖声尖气的通传,“大司空苗通死活不走,一定要面见陛下!” 已经是多少次了?林兰烦不胜烦,哥哥也是的,把自己一顿整容,告诫自己最好谁也不见然后就消失不见了,给个准信也行啊,啥时候是个头? 妞妞看了看林兰,为她整了整衣衫,说道,“躺到床上去,见机行事!” 林兰只好如此,随即那大司空走了进来,也没有个君臣礼数,走到床榻边将大手搭在躺在床上人的脑门上,又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奇怪道:“不发烧啊,陛下这是害了什么病?可通传御医?” 林兰吓了一跳,心道哥哥实在没有君臣的样子,虽说这老家伙小时候抱过哥哥和自己,可如今毕竟君臣有别...男女有别,就这么大手大脚毛毛躁躁的,也太失了礼数,但是也不能露馅不是,于是开口,“多谢老师挂念了,朕还好!” 大司空愣了愣,“荷?太阳从哪边出来了?居然叫起了十几年前的称呼?不叫老通了?” 林兰暗道糟糕,马上道,“老通啊,你这人不识抬举!” “这才对,这感觉才舒服!”,苗通搬过凳子就坐在床边,一双手搭在床沿上,整个身体伏在床上,看着床上人的脸膛,老眼不但不昏花,反而神采夺目,就那样注视着躺在床上的人,似笑非笑。 林兰非常不舒服,百般别扭,整个身体燥热不堪,热汗冷汗开始沁出肌肤,脸上道道汗珠滚滚而落,流到脖颈又留在床上。看着老司空瘆人的微笑,林兰终于忍不住,一跃而起,撕掉面具,大喊,“不玩了,太不好玩了,老司空,你是不是个老色鬼?” 苗通哈哈大笑,“十万山的易容术,是老夫的拿手好活,你哥哥的那点易容本事都是老夫教的,班门弄斧,他可真敢想!” 既然被戳破了,林兰索性不再装下去,问道,“老司空急着要见我哥哥,难不成有什么大事?” 苗通看了看妞妞,妞妞刚要离开,被林兰抓住手,对老司空说道,“有事就说!” 苗通想了想,道,“皇帝不辞而别,既然能把你们都留下来,那我就放心了,至于朝廷的事,不和你们说也罢!” 林兰一跺脚,“你无聊不无聊?我装我哥哥还没装够,你非要进来戳破我,有事又不说,你们这帮老家伙都是这么无聊吗?” 老司空面色不变,依旧笑嘻嘻,“告诉你们也无妨,刚好你们都要小心些,玉南洲回来了,野心不小,想让他的儿子统领兵马,理由当然是与大筇国一战,只是,其狼子野心谁人不知?只是,玉南洲树大根深,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他的儿子玉眴又是南部守军大帅,手中有十万精兵,其中五万是重甲骑兵,也是帝国唯一的骑兵,实力非同小可,一旦与玉南洲内外呼应,我怕这天下就会大乱,到时,不但是朝廷,连十万大山都会遭受荼毒,老夫不能不忧心!” 林兰听罢没有任何担惊受怕的意思,这让老司空感到奇怪,江山要没了,你们舍得?不害怕? 林兰笑道,“我哥哥亲口说的,这江山谁愿意做谁做,谁有本事谁争,这天下没有哪个老天爷说就应该是林家的,老司空,你有本事你也可以啊!” “胡说八道!岂有此理!”,老司徒怒发冲冠,一把抓住林兰的手,大喊道,“告诉我,那臭小子在哪儿?看我不抽他!” ...... 玉府,玉南洲的书房,老司徒边看书边喝茶,一道黑影出现在面前,玉南洲头也不抬,“为何迟迟不动?” 黑衣人道,“失败了两次,阁主说要慎重!” 玉南洲冷冷的看着眼前若隐若现的黑衣人,“你在流云阁是什么职位?” 黑衣人道,“六爻之一,初爻!” 玉南洲想了想,道,“你的实力和级别都不够,回去和你们阁主讲,流云阁虽然已经独立出去,但是他依然是大巫师门下,如今大巫师就要出山,他最不希望看到那个所谓的圣女,巫祖门下,流云阁只是一个爪牙,要认清自己的位置!” 玉南洲站起身,信手一挥,将一枚玉牌放在手掌,“巫祖亲赐令牌,拿回去给你们阁主,他会认识,告诉他,要想除掉圣女,若太极不出,两仪不出,最少四相联袂配以六爻,不然,你们都进不了圣女五丈之内。” 初爻沉默不语,也不接过令牌,说道,“阁主说,这是最后一单买卖,从此流云阁与巫祖庙没有任何关系!” 玉南洲眼神冰寒,杀机纵横,将令牌塞给初爻,“回去告诉他,这一次完成任务,巫祖会考虑他的请求!” 初爻接过令牌,消失不见。 玉南洲半躺在椅子上,轻轻揉捏自己的额头。 玉儒成来到老爷子面前,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 玉南洲指了指自己的肩膀,“给爷爷摁一下!” 玉儒成听话的来到老爷子身后,为老爷子摁摩,玉南洲拍了拍玉儒成的手,道,“爷爷是不是老了?” 玉儒成心思百转,有些沉重,玉南洲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坐直身体,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孙子,“你都听到了什么?” 玉儒成转身来到老爷子面前,笔直跪倒,“爷爷,孙儿求您,放手吧!” 玉南洲眼神冰冷,“你还是忘不了放不下那个圣女?” 玉南洲摇摇头,“不是,我自知与她天地之差,早就不敢奢望,我只想告诉爷爷,玉家如今很平安,孙儿只希望玉家永远平安下去,孙儿不想让爷爷再冒险,爷爷应该有个安稳的晚年!” 玉南洲脸色稍缓,弯腰拍了拍孙儿的肩膀,“知你一片孝心,但是,我玉家不可能如此沉沦下去,因为,我们是巫祖一脉的子孙,我们有责任让我巫祖一脉发扬光大起来,这是巫神赋予我们的使命,作为他的子孙,我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们玉家不仅仅是在南洲,而是在中洲,根在那里!” 玉南洲站起身,对玉儒成说道,“跟我来,也到了让你知道一切的时候了!” 书房,一副巨型的十万大山山水画,其实就是十万大山的堪舆图,玉南洲一点其中一处大山,那处黑点立即闪烁一道光芒,接着一道大门赫然出现,玉南洲拉着玉儒成进入大门,然后大门缓缓消失。 眼前是一座高山,两人站在山脚下,大山云雾缭绕,脚下是曲折蜿蜒的阶梯。 二人拾阶而上。 山顶有座庙,位于云海之上! 第87章 不怕告诉你 大庙掩映在云雾中,寻常看不见。 玉南洲站在大庙门口,显得诚惶诚恐,弯腰行礼,道,“晚辈玉南洲求见巫祖!” 玉儒成浑身一震。 大庙门打开,里边冒出浓郁的白雾,像是干柴燃烧后的浓烟,刺激呛鼻,待浓雾散尽,从大庙门往里张望,里边如同一方独立的世界,深邃遥远,如山峦如云海。 玉南洲带着玉儒成迈进大庙之内,有如一条大路伸展在脚下,玉南洲小心碎步,生怕惊醒沉睡的神灵一般,至一座高大的宝座前,玉南洲跪倒磕头,“晚辈携孙儿玉儒成拜见巫祖!” 玉儒成被玉南洲拉了拉,玉儒成随之跪下,心中如天锤敲天鼓,浑身震动的不能自已。 宝座空旷,随着一声声轰隆声,巨大宝座两侧又出现十个宝座,宝座上端坐十人,表情各异,皆看向玉儒成。 玉儒成感到浑身不自在,二十道目光如同二十道利刃刮在身上,如同将自己的所有皮肉千刀万剐的剔除,只剩骨架以及骨架内清晰可见的五脏六腑。 十人皆此起彼伏的吞咽,如同遇到了一顿饕餮盛宴,此刻的玉儒成如同被摆上桌的盛宴,等待着被分食。 玉儒成大脑混沌一片,纵使极力运转神识灵力,仍然如人溺水,不救而亡。 正面宝座,终于出现一人,白衣白面,极为英俊! 随着英俊的年轻人落座,大庙内顿时一片祥和,如同独立世界的大庙内,顷刻显露出它本该有的样子,如同一座宫殿,宝座龙椅,高台桌案。 玉儒成快要飞出嗓子眼的心也逐渐安稳,如脚踏实地,平稳着陆。 玉南洲四肢快要趴到地上,此刻微微起身抬头,尽量语调平稳,“晚辈玉南洲带领不孝孙儿觐见巫祖,只因不孝孙儿有些冥顽,特请巫祖开导!” 年轻英俊的巫祖看着玉儒成,笑了笑,“好皮囊,和我都差不多了,哦,对了,听说那个小双更英俊?好想一见!” 玉儒成终于壮起胆子,挺直腰身,虽然仍然跪立,却有一种傲然的气势。“晚辈玉儒成有事不明,还请巫祖指点!” “哦?”,巫祖笑了一下,显得极为感兴趣,“说来听听!” 玉儒成道,“晚辈虽从未见过巫祖天颜,但是,从传承的书籍,各类秘史以及十万大山中的口口相传的民间传说,巫祖虽在十万大山却无处不在,至今山医命相卜及各类巫术层出不穷,但是,为何如此伟大的传承只存在于民间传说?我看到了圣女神子,看到过很多部落的巫师巫神,却唯独不见巫祖现身,这是为何?” “嚯嚯!”,年轻巫祖咳嗽了几声,向左右看了看,道,“这年轻人,有点怀疑!” 十大巫神立即七嘴八舌,“这年轻人,体内元婴已有先天灵体!”,“看那一团混沌紫气!”,“丹海果真如海,将来合道必可造就人体小天地!”,“识海中学识浩瀚,既有儒家浩然之学也有我巫祖杂学,还有道门养生之学,是个好苗子!”,“各取所需,山医命相卜,皆可取之!” “呃呃!”,年轻巫祖制止了十大巫神肆无忌惮的议论,道,“各位苟活无数岁月,也被囚禁无数岁月,至今还是这么点出息,真叫人失望!” 巫祖拿过一把折扇,敲了敲自己的手心,道,“不怕告诉你,我等出不去,所以外界只有我等的传说而未见其人!” “噢,那我明白了,敢问老祖,又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囚禁老祖数千年?难不成老祖技不如人?” “这年轻人!”,年轻老祖尴尬的扇扇扇子,随即“刷”的一下合上,左右看了看,“你们谁说说?” 众人摇摇头,随即低下头,好像生怕被巫祖点名。 “不怕告诉你!”,年轻巫祖“刷”又打开折扇随即又合上,屁股如同长了火疖子,来回扭动一番,说道,“不怕告诉你,就是那个,你爷爷说的那小子叫小双还是周杨?” 玉儒成改跪立为盘坐,说道,“不怕告诉老祖,那个叫小双和周杨的,是我兄弟!” 年轻巫祖更加尴尬,继而恼羞成怒,道,“一个臭小子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不怕告诉你,是他的父亲,他父亲做的好事,他妈的一圈就是几千年!” 玉儒成立即诚惶诚恐的道,“若是我的伯父做出此举,我要代表伯父给各位老祖道歉,我兄弟说了,这一次来到十万大山,其实就是为各位老祖而来!” “真的?”,“果然?”,“没胡说?” 玉儒成虽然是信口胡说,但是此刻却是信心百倍,不顾爷爷在一旁使眼色使得嘴歪眼斜,信口说道,“我兄弟小双,哦,周杨,其父乃是一介书生,自称教书匠,千变万化游历人间,但是原本姓龙,乃是位居高天的神武大帝,号令万界莫敢不从,神战之后魂分九天,便以分身行道天下。我兄弟告诉我,他来到这十万大山就是找他父亲的故旧,让他们出山,共同辅佐我的兄弟合道天下,未来重归九天,斩妖除魔弑神战天,想必老祖们便是我兄弟要找的人,是那神武大帝的故旧,若不是,晚辈简直失望透顶!” “真的?”,“果然?”,“没胡说?”,大庙之内,顿时如菜市场一般,人声鼎沸,甚至有欢呼声此起彼伏! “哼哼嗯!”,年轻巫祖用扇子用力敲了敲桌案,人们怀着惊喜期待的眼神看向白衣巫祖,巫祖这才定了定神,道,“不怕告诉你,我们就是他的故旧,是那小子的叔叔辈!” “对对,是故旧,姓龙那小子是我们的兄弟!”,“故旧,这就没错了!”,“可不是,等了几千年,那小子终于找我们了!”,“虽然不是他亲自来,但是,他儿子来也一样!”,“谁说不是呢,都一样!” “小子,你别骗我,否则...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万一是真的呢!” 玉南洲脑子已经完全不够用了。 巫祖亲自说过,要出去的唯一破阵办法,是以林氏和圣女的心头血破阵,在阵眼上注入他们的心头血,现在是怎么回事?难道...? 巫祖已经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对玉儒成喊道,“我说,你叫啥来着?不管了,你说你和那小双相熟,以兄弟相称,能否让他前来,我们这些当叔叔的,很想念他了!” 十大巫神眼巴巴的看着盘坐的玉儒成,生怕玉儒成说不行。 玉儒成在人们焦灼期待的目光中踌躇良久,这才开口道,“实不相瞒,我那兄弟虽然是个好人,可是特别爱占便宜,要求他办事,没点好处他是不会出力的,而且还是我们有求于他,我怕我这空口说白话...” “瞅瞅,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么说就对上了,而且,不怕告诉你,小双那小子他的前世我们也不是没见过,的确如此,这就对了,各位,拿出点心意吧,不然,如何取信于人?” “应该的!”,“不这样,那小子不会出面!”,“给点啥?” 年轻巫祖犹豫了一番,祭出一面铜镜,年轻巫祖用袖子擦了又擦,似是舍不得,终于还是狠狠心,信手一甩,那铜镜便悬在空中,一道白光发射下来,玉儒成只看一眼,立即闭上眼睛,只是一瞬,那铜镜放射出的白光如一道绳索牵引自己的灵魂,大有灵魂出窍甚至魂飞魄散的感觉。年轻巫祖道,“不怕告诉你,此乃通灵宝镜,专摄人魂魄,我这是还没有驱动,若是驱动,你纵然是元婴境的大能也在片刻间灵魂出窍,身不由己,杀人于无形!你给那小子带过去,他若真的是小双,定然会认得!” 铜镜光芒不见,悄无声息落在震惊到麻木的玉儒成面前,他知晓这个铜镜的传说,那是巫祖亲自炼制的法器,在十万大山留下无数传说,如今,居然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令他感到事情好像不好控制了,玩大了,万一,我那兄弟周杨不帮忙,或者没他们说的这个本事,自己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算了,爱咋咋地,大不了一死,收起铜镜,把脸转向另外十人,似笑非笑。 这一刻,玉儒成好像被某人的灵魂附体。 众人不再犹豫,既然巫祖都如此这般,自己等人当然也不会舍不得,纷纷拿出自己的法器,有巫彭的百药葫芦,巫咸的签筒,巫符、米斗、招魂幡、罗盘、短剑等。 玉儒成连忙将这些法器收起,大礼拜谢,道,“小子与各位老祖有缘,还请各位老祖为小子赐下机缘,作为巫祖一脉,总不能到外边给各位老祖丢人现眼不是!” 巫祖想了想,“也对!”,一道白光打入玉儒成脑海,“巫族神通百十千万,但无非山医命相卜,通过气血、灵慧、预思、摄魂、灵媒、斯辰对人施加影响。这是我无数年对巫术的历练总结,成《大灵经》,能掌握多少靠你的造化!” 接着十大巫神也各自将拿手的手段灌输到玉儒成的脑海,玉儒成脑海如书海,顿成汪洋一片! 玉南洲脑子一直不够用,这些自己见过几面的通天大能个顶个的冷漠和牛逼轰轰,今日却一改高冷风范,简直如献宝的孩子,眼神中那种期待表杨的眼神一览无余。 可能被圈禁几千年,脑袋腐烂了。 但是玉南洲不敢说出口。年轻巫祖有些焦急,大手一挥,“还不快些,快点找到那小子,否则,吃进去的我也会让你吐出来!” 现在是玉儒成拉着迷迷糊糊的玉南洲出了大庙,甚至背着他下了山。 那座大庙就是一座结界大阵,只是针对那十一人,落于另外一个空间。 玉儒成背着玉南洲出了那幅图,将迷迷糊糊的玉南洲放在椅子上,仔细看了看那幅图,秘密就在这幅图里,只是,这幅图是谁留下的?绝不是自己的爷爷,因为,他没那本事! 后手,都是套路! 这幅图落在玉南洲手里,则又是一种算计,玉家,也不简单。 玉儒成急切的想找到周杨或者叫做小双,玉家,没有能力承担这天大的事情。 最起码自己视线所及,玉家就是普通的豪门贵族。 至于爷爷的秘密,除了那个已经死去的死士,其余一无所知。 爷爷的秘密,不仅仅是这幅图和这幅图背后的空间,能招揽那等修为的死士,能招来那等神秘的刺客,又在官场经营那么多年,爷爷的秘密可以说深不见底。 但是,他始终认为,除开有求于玉家的巫祖和十位巫神不说,仅仅是对抗一个齐芳就无异于以卵击石,何况还有那个深不可测的周杨! 所以尽快找到周杨,毫无隐瞒的将这一切告诉他。 无双商行,齐芳身边,林山一脸贱笑,老牛捧着大葫芦,不时喝上两口,白衣魏文亮看着周杨,周杨则陷入莫名其妙的状态,似乎魂游天外。 第88章 红衣大王 红孩子一杆红枪,浮在眼前半身高度,然后跃上长枪,左右手两把赤红色的宝剑,红色长枪前掠,左右赤红剑展开,从大军中扫出一丈宽的道路,剑气所及,一切化为灰烬,身后留下一条平整光滑闪烁红光的道路,穿透大军队伍,然后掉头,再一次平趟出一丈宽的道路。 大筇军队立即四散逃开,红孩子前方,悬立上百修士,只是面色惊恐,游移不定。 红孩子驾驭脚下长枪,一个盘旋,手中两把赤红剑化作一条火龙,红孩子如骑在火龙头顶,一股灼热的气浪排山倒海,扑向游移不定的上百修士。 千军万马已经四散逃窜,上百修士也做鸟兽散。 红孩子似乎意犹未尽,身后一位长髯儒生模样的人高喊,“大王,穷寇莫追!” 红孩子果然比较听话,收回长枪宝剑,一袭红衣翩然若一朵红云,在天上飘荡了一会儿,这才落在地上,看着中年儒生,嗤道:“让你为军师,但你若是说不出个道道,我就杀了你,换一个军师!” 中年军师坦然一笑,捻了捻胡须,手中羽扇一指前方,“前边有城,乃是我大象国边城清水,现在已被大筇国占领,之所以让大王穷寇莫追,我是担心,这些残兵败将弃城之前会屠城,所以大王,我们目前不是要追那些兵士,而是马上赶往清水,有大王在天上震慑,量那驻城守军必定不敢对城中百姓下手,所以,我们现在应该马上到清水城,大王在清水城上空显圣,令那大筇国军队立即撤出清水城,否则城破之时,就是大筇军队全军覆灭之时。大王可准许大筇帝国守军从北门走,只要不动城内百姓,人人皆可黯然离开。反正以大王的通天本领,根本无须在意他们逃走。” 红孩子摸着光秃秃的下巴,做沉思状,然后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说的有一些道理,还有不足,这第一我就不说了,这第二等进了城再说,好吧,就这样,马上去清水,我先行一步,你们随后跟上。” 军师呵呵一笑。 红孩子化作一条红影,消失在天际。 军师转头,对身边人说道,“大王此去,未必耐得住性子,我等也火速前往,尽量不让大王造下更多杀孽。” 几千人,均为占山为王的土匪还有一些商路上的脚力,红孩子自从脱离开周杨,就觉得天大地大何处不潇洒,最大的乐趣除了为无双商行开辟商路,就是沿途收服土匪,凡是劫道的,服了的收编,不服的一个不留,几趟下来,大筇国与大象国的三条官方商路已经是红孩子一家独大,所到之处,红衣杀星名震商路,但是追随者也众多,红孩子虽然不打家劫舍,但是所到之处主动上供的大门大户可是不少,所以有钱,而且红孩子不抠,妥妥的散财童子,跟随他真能吃香的喝辣的,所以,名气大了之后,各路各山头的土匪均以投靠红衣大王为荣,一时风头无两。 大象国未派一兵一卒,但是大筇国几乎寸步难行,皆因有这个管那闲事的红衣大王拦路。 红孩子如一团红云飘在清水城上空,向下探视,见城内果然狼奔豕突一片混乱,有无数大筇国兵士似乎知道危机来临,做最后的打家劫舍然后冲向北门。红孩子祭出红色长枪,向下一掷,一道红光如大碗粗的雷电击在一处房屋,轰然作响之后,那房屋便片瓦不存。红孩子站在空中大喊,“我乃红衣大王,大筇国所有兵士从北门撤走,本王不予追究,若在城内烧杀抢掠,本王定会教尔等尸骨不存!” 红孩子足踏红云,一袭红衣衬托在碧蓝的天空中格外耀眼,再加上红孩子特意施展巨大法相,如天神降临,城中百姓立即心安,然后磕头便拜。大筇国兵士则如获大赦,呼呼啦啦向北门逃走。有一些大筇国的修士不服气,特别是在屋子里商讨兵家大事的大能突遭无妄之灾,身边人十不存一,正找不到罪魁祸首,此刻见那红衣大王在天上耀武扬威,心中怒火万丈,几个自认为乃是元婴大仙的大修士要出气立威,飞天而起,宝剑宝贝一股脑向得意忘形的红衣大王攻去。红衣大王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反抗,恼火之余有些兴奋,这一路打的不过瘾,来几个厉害一点的也不至于太过无聊,于是恢复红孩子模样,又收了宝剑红抢,紧靠一双肉乎乎的小拳头与几位元婴境修士打的不亦乐乎。 这边,军师已经带人轻易进了清水城的大门,清水城此刻已经无主,军师不理睬在天上玩的不亦乐乎的红衣大王,吩咐手下兄弟们,肃清城内残留大筇国残兵,出安民告示,以无双商行的名义接管清水城。 军师郭凤先,本是一座山头的军师,山头大王被红衣大王消灭之后,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让红衣大王内心佩服的五体投地,觉得这个军师乃是通晓天机的大人物,虽然表面上不屑一顾,心里却服气得很,就留在自己身边,为自己出谋划策,还别说,自从有了郭凤先,各方面有条不紊,而自己居然也有了一代大王的新气象。 想起屁也不放的周杨,红孩子对郭凤先倒是很稀罕,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红孩子玩够了以后,三拳两脚将围攻的那些大修士全数打死,然后落下清水城,在郭凤先早就准备好的一座府邸的大堂上坐上了高背靠椅,俨然一副土皇帝的模样。 郭凤先还是有点能耐滴! 郭凤先对红孩子说道,“清水城虽然不大,但却是一座重镇,大王完全可以凭借清水城一路南推,走一处建一处无双商行总部,然后开枝散叶,另外,这座清水城既然是咽喉要道,各方势力在此盘踞的不少,大王可以和他们喝喝酒联络联络感情,顺从则纳入无双商行旗下,不顺从则灭掉...有些事趁着周杨公子没来,你做也就做了,等到他来了,你就不一定能做成。还有,这座城中有一家流云阁的刺客组织,其极为神秘,不杀人找不到他们在哪里,连他们商量事的地方都不显山不漏水的,但是,若是能将他们收为己用,则无双商行的情报机构就如虎添翼,到时,周杨公子说不定一高兴,就会给大王解开封印,到时,天高地阔,大王自由自在岂不快哉!” 红孩子只觉得脚下发飘,如站浪顶,心也飘了起来,想拍拍军师的肩膀以示赞赏,怎奈个头太矮,想要放弃。军师急忙矮下身来,似是不经意的样子,笑道,“大王平时对我无任何隐瞒无所不谈,我理当投桃报李为大王献上绵薄之力,此生此世,唯大王马首是瞻!” 红孩子终于拍到了军师的肩膀,语重心长,“知我者,军师也!” 清水城在几天后恢复了平静,清水城衙门换上了无双商行的牌匾,红孩子看着自己亲自手书的大红字意犹未尽,便在牌匾下方手书一个巨大的“火”字,如一把巨大的火炬,连火苗都栩栩如生。 清水城没了衙门,却各方面运转极为流畅,红孩子甚至想找点事情做都没有,整日闲逛,这一日问起军师郭凤先,城内难不成没有烟花之地?郭凤先虽然担心大王的体格,还是如实回答,“前些日子的骚乱,城内唯一一家烟花之地早已经人去楼空,大王若是感到无聊,不妨尽快启程,这座城不日就会被大象国派来官员接管,我们又不好意思占着不走,毕竟大象国是主人的亲人说了算,可是大筇国不一样,凭大王的本事,一路南去,先收一座城作为立身之本,然后开门迎接主人前来,又是功劳一件。” 红孩子虽然脾气暴躁但是心思单纯,觉得军师所言言之有理,可叹为何自己没有这种脑子?不过又不好把无知放在表面,于是语重心长,“军师啊,有些话还要慎重些!”。军师一头雾水,不解其意,红孩子便拍了拍伏案看图的军师一巴掌,“但是,你所言正是我所想!” 军师诚惶诚恐,弯腰低头,“岂敢与大王相提并论?我只不过是把大王所想说出来而已,大王智谋高于天,我不过是地上一草芥,幸亏大王不弃,这才有机会燃烧一点萤火之光,还请大王不嫌弃在下愚笨,多多提携才是!” 红孩子满意的点点头,这态度真他娘的让人舒服,不像周杨那闷货,一脚踢不出个屁来,实在没劲。 不过,红孩子是真想攻城略地,好多日子行走在商路上,不过匆匆过客,如江湖游侠,走到哪儿都如白驹过隙而已,再看看自从有了这清水城,便有了心安的感觉,目及之所皆我乡土,所到之处皆我为主,那感觉比游荡江湖形单影只好得多。而且,自己被关无数岁月,清冷的令人发指,除了那个臭屁的小孩子偶尔在自己的庙前撒泡尿,连野兽畜生都离自己远远的,那种被摒弃在外的感觉令人发疯,所以,这次出来,除了些许恨意,更多的却是侥幸,侥幸那教书匠给自己留了一条后门,而且留给自己的是那个臭屁孩子,换个人,比如同样是教书匠的儿子,说不得自己会被一天打八遍,姿势还不带重复的。 军师将无双商行和清水城的事情与手下人一一交代清楚,并叮嘱一定等大象国派来官员将清水城交给大象国,然后几千大军直接沿官道南行,前边自有大王和本军师亲自开路。 红孩子和郭凤先出城,一路南行,所到之处,遇到小股的大筇国军队便直接灭了,遇到大队人马则显出吓人的法相将军队吓退。再就是遇到乱世之匪打家劫舍,则直接上山灭匪,有点本事的成了跟班,这不,现在身后有点本事的跟班已经有了十二个人,红孩子记不住他们的名字,索性以天干命名,硬是让人家没了名字而且还心甘情愿。 一处村庄,这已经是大筇国地界,小村庄名曰离水寨,因村前一条离水河而得名,像是刚刚遭了秧,不知是土匪下山还是官兵打劫,小村寂静无声,连狗叫鸟叫都没有,硝烟弥漫,空中飘着血腥。红孩子自认不是什么好人,更不是软心肠之辈,但是面对如此惨景也倍感动容。他想起被关押几千年的那个村子,吵吵闹闹的却十分祥和,山外世界哪怕天翻地覆,小村稳如山岳,不得不佩服,那小村里的人都是了不得的人,只不过他们自己不知道而已。 一处变成废墟的房子,还冒着丝丝缕缕的黑烟,破败的大门口,坐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小姑娘眼神如盲,坐在门口面朝里,似乎是看着废墟房屋又像是什么也没看,只是好似灵魂出窍,对身边的一切浑然不觉,直到红孩子来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坐,那女孩还是没有反应过来,然后红孩子拍了拍女孩子的肩膀,那女孩子才转过头来,对红孩子咧嘴一笑,反而把红孩子吓了一跳:不是应该哭吗? 小女孩开口,“我叫小后,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红孩子感到这孩子比自己还要心大,面对此情此景能这么心平气和的和自己聊天也真是没谁了。红孩子还是摸了摸小女孩的小小脑袋,道,“他们都叫我红孩子,你可以教我红哥哥!” 小女孩点点头,站起身,理所当然的拉住红孩子的手,“走吧!” 红孩子楞了一下,问道,“去哪儿?” 小女孩道,“你不知道自己去哪儿?” 红孩子无语。但是很快明白了小女孩的想法,不过还想在村里转一转,小女孩说道,“不用找了,都死了!” 红孩子问道,“知道是谁干的吗?” 小女孩理所当然的说道,“我还小,不认识那些人,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儿来的!” 红孩子很奇怪,屠了一个村子的人,却偏偏放过了这个小女孩,就算红孩子再一根筋,也知道这里边有问题,有很大的问题。 小女孩似乎知道红孩子心中的疑虑,“我爬树,他们没有看到我。” 一棵树,在村头,很大的凤凰木。 第89章 心自由便是大自由 周杨来到了玉府,并驻足在那面巨画前。 玉南洲这些天经历一番内心的挣扎,最后觉得自己的一些想法完全是一个人临死前的最后挣扎,毫无意义的事情,这一点,他没有孙子看得开也没有孙子那个格局。 所以,他打开天窗说亮话,留在这间密室的密画,玉家保留了好多代人,保留这幅画的人则被称为持画者,持画者的特权是就是可以进入密画空间,见到那些号称巫祖和大巫神的人。这些年,他按照巫祖的要求做了很多事,但是,要杀皇帝和齐芳难如登天,巫祖除了不教他巫术之法,其余本领都交给他,可即便如此,哪怕已经化婴出窍,在人家林山和齐芳面前依旧如仰视山岳,根本不够看。于是他想掌握这个皇朝,朝野上下安插自己的人,一旦时机成熟登高一呼,推翻林氏,掌握一国之命运,再行动起来可能要方便得多。只是他有些等不及,那些祖宗们也催得紧,于是想到暗杀,想到流云阁,经过数年的艰辛努力,果然有了一丝找到流云阁的机会,只是见不到人家高层,只是偶然的一次,自己培植的死士找到了流云阁神秘的六爻之一,终于知道了一些流云阁的真相。 真相就是流云阁出自巫祖庙。 再一个真相就是,流云阁居然不搭理巫祖庙,因为巫祖庙一方的势力早就烟消云散了。 一个巫祖令牌,小小的六爻也可以不接。 至于现在的流云阁属于哪一方势力,玉南洲根本不知道,更猜不出。 流云阁不接活,林山毫不在意眼前江山,自己的那些死士根本没有能力刺杀那两个自己都高山仰止的人物,再加上孙子的奉劝,特别是画中空间一行,玉南洲终于认识到自己的狂妄等同于愚蠢,于是幡然醒悟,等孙子找到少年周杨,主动引领公子来到密画前,并坦承了一切。 谁是作画人,当年又是谁将此画交给玉家远祖的,玉南洲一概不知,而巫祖等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等人在画中。 但是,从巫祖等人的只言片语中,玉南洲可以肯定,将巫祖等人囚禁的是那个以教书匠形象行走天下的人,他即使不是作画人也一定是持画者,或者两者根本就是这个教书匠,这是玉南洲以前根本没有从巫祖等人口中听到的,直到孙子进入了密画空间,提起了少年周杨或者说小双,这才让巫祖等人失态,显然,这个少年就是解救巫祖等人的答案。 至于那个云游天下的教书匠为何选中玉家作为看护人,其中的弯弯绕绕已经无从可考,而且也没有必要考,也许是人家一时兴起即兴为之,而远祖因此得了天大的好处,玉家鲤跃龙门,成为豪阀贵族世家,说起来真还要感谢人家教书匠。 道祖说,教书匠父亲有九道分神留在这天下,高粱村那个归位了,南庙村那个也就是周杨的父母也归位了,现在还有七道分身,不知道这幅画和顺手囚禁巫祖等人的教书匠是哪个人,如今又在哪里。答案要靠自己一点一点解开,至于巫祖这件事,道祖没在意,也许是让少年自己看着办,放不放,他说了算。 周杨犯了难,好像遇到了难题,所谓精血破阵根本就是骗人的,教书匠即兴为之逗他们玩,那便是笃定玉家即使叛变也没有丝毫办法破解这个空间结界,也没有办法杀掉圣女和皇帝。教书匠故意留一线希望给巫祖他们,现在看来完全是好心,怕他们一时想不开自动兵解转世。所以,巫祖他们给玉家好处,玉家世世代代为解救他们想办法,一个抱有希望,一个抱有野心,就这么无数代以来,两方都是在失望希望的交替中度过的,倒也乐此不疲。 于是少年盘坐下来,不多时,便如定。 ...... 天蜀国天都城,西禄庄园,观澜亭,小双与朱陶阳小云上官沉香李乐天加上三个逗比司马剑公孙画和徐琴,何醇在无双商行忙的不可开交不与众人长聚,然后在加上四皇子刘戈,这几个人经常聚在一起,看似闲聊,其实无一件事不能令天地变色的大事。 去千丈山收小云,拆了西峰禅寺,打跑了神秀,四大圣地已去其一。现在,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储位之争已经明朗化,皇帝刘玄禅站在河岸看河里的两条鱼扑腾,看的饶有兴致,三皇子刘挥已经将防线推到西洲东部的一线海峡边,按照小双的说法,北部连山防线没有用,栈道本身就是天然防线,何况大凉国根本没有南下之心,西边的孔雀国更是有心无力。要说威胁,也只有海峡那边的中洲,那个野心勃勃又地大物博人才众多的地方。 刘戈更是不理睬两鱼扑腾,长在西禄庄园,这么多能人,今日跟司马剑学剑,明儿跟公孙画学作画,后天跟徐琴学琴,就算根本没心思搭理他的朱陶阳也被他腻歪的没有办法,教了一套拳法,名曰“霸气长空王八拳”,煞有介事,十八式拳法每一拳的撼天动地。一个入门式就折腾七八天还没有入门,朱陶阳厌弃其资质,说十八式拳法不入门,便别再想学别的。 上官沉香和何醇组织的无双商行已经在天蜀国形成了规模,按照皇帝刘玄禅的示意,甚至皇帝本身也暗中入了股,天都城各大商号都是精明之人,虽然不知道背后的猫腻,但是,一个无双国士的名号足以令人趋之若鹜。今天这些人聚在这里,小双想安排一些事情,最核心的一件事是他要离开,先去孔雀国最西边那座新建的城池,找慧千一趟,然后他要去中洲,独自一人。 众人不舍,特别是上官沉香,想丢下自己那是万万不行的,朱陶阳和李乐天也不干,走了小双就像抽走了心中的脊梁,整个身体都架不起来。小双语重心长,这么多人这么多有本事的人聚在一块本身就是浪费资源,每个人都可以做很多事情,为什么这么多人在一起就做一件事情?这个天下要合而为一,要为快要到来的两座天下之战做好准备,所以有的忙。无双商行仅仅是开端,你们这些人就是尽快把天蜀国境内的各大势力整合好,到时候一声令下,指哪打哪儿。小双笑眯眯的拍了拍朱陶阳的肩膀,“这个地方交给你,别让我瞧不起你,堂堂天下行走的山上人,若是一国之地都搞不定,你就别和唐经比了!” 朱陶阳立马上道,“切!瞧不起人?若是不遇见你,本公子才是那个天命之人,你瞧好吧,你在中洲一震臂,我在这边马上嘚瑟一个给你看!” 小云化作一条迷你小龙,缠在小双手腕上,小双苦笑,小云就带着吧,没有自己,这小家伙还真不放心。 然后小双突然身躯一震,一条无形的线牵引,没等交代完所有的事情就在原地消失。 观澜亭内,众人张口结舌。 东洲一艘飘荡的小船上,一个少年佳公子突然从那艘小船上消失,留下孤零零的小船在无垠的大海上漂泊。 南洲大象国玉家府邸那座密室,少年周杨闭目,旁观人如陷入静止的光阴长河中,身如雕像。 小双来到,三个一模一一样的少年融为一体。 少年很轻易的进入密画空间,来到那座大殿内。 巫祖及十大巫神惊讶的看着来人,巫祖甚至泪光盈盈。 教书匠还真没骗人,他儿子真的来了,就是时间太长了点,有点欺负人了! 小双咧嘴笑了笑,对众人抱拳做了个罗圈揖,道,“诸位前辈辛苦,小双代表家父对诸位说声抱歉。” 巫祖绷着脸,忽然又莞尔一笑,笑的比较瘆人,道,“打赌输了,不是打仗输了啊,这一点你要了解,教书匠虽然号称九天十地神武第一,但我们也不是一点还手之力没有,不过愿赌服输,自甘囚禁于此,等的就是你,小子,你来了,你是把我们放了呢放了呢还是放了呢?” 小双笑道,“我更感兴趣的是诸位以后有何打算。” 巫神左右看了看,自己等人自从神战之后堕落于此,还真是人家给了一个家,不然连立足之地都没有,虽说不自由,但是总好过三丈囚笼不是。如今得大自由,但是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何处去。在这世俗之地,伸个懒腰恐怕都要小心翼翼,一身本事被压制不足万一。何况这是教书匠的地盘,那小子就是老天爷,惹毛了连这个立锥之地都没有了,天门又不开,能去哪儿?想到这里便有些苦恼,世人都晓神仙好,可谁又知晓神仙的烦恼?看这小子在这天地好像很自由的样子,毕竟是老天爷的儿子,要不就跟了他,当个随从,天大地大,跟着他无可不去。于是左右看了看,哪知那十人心思贼通透,一个劲的点头,还显得特别迫切。巫祖暗自咒骂,他娘的都是没骨气的人,他可是仇人的儿子,这眼神,不但没有仇恨反而像是看亲儿子一样的宠溺,找谁说理去。只是自己的地位何等高高在上,亲口说出跟班这种话又怎能说出口,所以很是犹豫。只是没有犹豫多久,那少年说话了,“诸位前辈都是一时无两的大人物,若是在俗世行大自由对这座天下为祸不浅,所以,我不能就这样放了前辈等。其实诸位也知道,家父将诸位圈禁于此,可不是惩罚而是真心为了你们,试想,以前辈等人的神通,若是出现在这座天地,必然遭受这座天地规则的压制,甚至降下天罚让诸位魂飞魄散。这座天地最高也就是渡劫境,渡劫之后一定要飞升,否则必然身死道消。诸位都是大仙大神,神战之后昏睡数千年醒来之后依旧是真神级别,若不是这个空间,诸位想活到今天很难。所以,我不能就这样放前辈们出去也是为前辈们好,这一点还请理解。” 巫祖等人点头,其实之所以一点不恨教书匠,是因为早就想明白了这一点,说起来,教书匠还真是自己等人的恩人,所以这个时候还真不能和这小子装比,尽快让这小子放心,好好安顿自己等人才是正事。于是巫祖清清嗓子,道,“小子,不怕告诉你,其实我们早就想好了,听你的,跟着你,总会有办法!” 小双点点头,说道,“我这一世出生地是一个不受天道压制的地方,但是,那里的人似乎对所谓的神仙精怪啥的没什么好奇,也不害怕,五行神君在那里就算有通天本事也就和百姓差不多。九尾狐厉害不,只能做一些入魂作妖的一些事情。南水神庙的水神和北火神庙的火神都蜗居在那里,放出来之后都是小小的分神境。地方不大,但是足够自由,而且人间烟火一点不差,比如高粱酒烧豆腐等,可以满足口欲,还有不少大姑娘小媳妇之类的,只要不动手动脚的,解个眼馋还行。要不你们去看看,满意了就留在那里,不满意,我在给你们找好地方。” “那就去看看,对了,我们是否能随时随地见到你?”,巫祖跃跃欲试,恨不得马上走出这个空间。 “当然!”,小双拿出乾坤图,信手一展,十一人便进入了乾坤世界。 小双一个念头闪出密画空间。 小双笑了笑,乾坤图内,高粱村,到处鸡鸣狗叫。十一人比较懵逼,这地方,怎么还不如自己待的那个地方? 这小子骗人,我要出去! 打南边来个妇人,又来个青年女子,妇人胸前风光无限,年轻女子妖娆万芳! 要不,待几天? 几人对视一下,心灵相通! 小双看了看手中的小白塔,又看了看墙壁上的密画。 身边闪出两道人影,在小双面前坐下,小双将白塔印在周杨的额头,闪烁一下便消失,墙上那幅图则化作流光钻进另一个小双的额头。小双喃喃道,“从此刻起,无论何地,白塔是门,密画也是门,都可以随时随地进入乾坤大世界!” 乾坤大世界,南边的那座窟窿山已经清晰可见。 小双消失,东洲来的少年也消失,周杨睁开眼睛,身边人都长出一口气,都感觉到好像是过去了一万年。 周杨思绪在神识,穿过白塔,来到了乾坤图。 那里两个被胡婶禁锢在南树林院子里的黑衣杀手此刻还在酣睡中,周杨看着在村子里与人打招呼的巫祖等人,笑的有点贱。胡婶和年轻女子围着周杨,周杨与二人窃窃私语。 这地方,真的很适合她们。 也适合巫祖他们。 周杨出了乾坤图,在白塔内空间流连一会儿,出空间,顺便将两个刺客扔在地上。 玉南洲一愣,暗自苦笑,所谓聪明,不过是笑话,一切都在人家的掌控之内。 巫祖他们呢? 第90章 别来无恙 小双离开南洲,一条巨龙在云层之上。 北过连山,小双与小云落在大凉张武城。 小双和小云来到张武城内,看着熟悉的城池,小双有恍若隔世之感,一晃四五年,当初那个十岁孩子如今已经成为青年,人生在世,不能回头看,回头一眼便是物是人非。 眼前物也不是,张武城变大了,那座王府还在,人已去楼已空。张武城那条中轴线如今变得更为宽敞,前边是那座鼓楼,还有那个卧佛寺。 卧佛寺的小沙弥和老住持走的走死的死,之所以说物也不是,是因为佛院里多了一座雕像,稚气的脸,手拿经书,像是俗家弟子,又像是气象俨然的小书生。 小双怕惊动庙里的和尚和上香的信徒,与小云遮盖气息,在寺院内徜徉了一会儿,便到那个大雄宝殿,也就是那个卧佛殿,请了一炷香,点燃后放入香鼎内,算是还了欠佛门的一桩夙愿。 诸行皆是坏灭之法,应自精进不放逸。佛祖坐化前临终悟道许是让人心灰意冷,人一出生便是奔着死亡去的,所有种种皆空,其实哪怕是俗人也看的明白,但是,为何世人仍然饶有兴致的活着,争争抢抢?也对,若是都看的通透,一出生便无欲无求,吃斋念佛然后奔着来生去,这世界还有什么滋味?首先许多自称出家人的和尚都没有看透,不懂法又岂能规范人心不动如山?李天赐自我苦守佛灯十几年,放下了自己的妻子了吗?小和尚慧觉先天慧根,却自觉将一颗佛心放在尘世煎熬,身在俗世就不会有大自由。看透了人生的本质,不是就啥也不做了,而是按照本心走下去,佛门追求彼岸,道家心与道合,儒家入世救世,到最后要的都是一生不悔,得到大自由。 卧佛寺香烟缭绕,那座塑像下的香鼎尤其香烟鼎盛。小双看了看有些无语,西峰禅寺的下场一洲皆知,这座像在这里,天下无佛便是空话。算了,总不能让所有人都按着自己的路子走,信佛也好信教也罢,不走上邪路,还是要给人自由。 想起慧觉,小双有些想念,那个慧根出色的小和尚如今想必也是少年了吧,不知道在山口那边那座城怎么样了。 自己之所以前去,是因为不放心,西圣天下来来往往的天上大海渡船,除了一些商道运输品,还有不死心的神教人士,跨海东征,小打小闹不少,一直不消停。 他们一直在试探,要将清明天下纳入到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神战就是天外天那个神教与九重天的战争,延续到俗世变成了西圣天的神教与清明天下的俗世之争,也是神战的延续。小双之所以反感神教,盖因如此,前仇旧恨,见而灭之,根本不讲道理。那是印在骨子里的,有你没我。 清明天下的人窝里斗得很,整合这座天下,心累。 佛家也不都是不堪的,比如慧觉就很好啊。 然后出卧佛寺,去凉州城,来一趟,总要见见李玉和,见见李婉,告诉他们,李乐天在自己那里,很好! 凉州城大凉皇宫,一座皇城更大气了些,正南箭楼高耸,过箭楼千丈才是皇城南门的朱雀门,笔直的一条道,两侧并没有士兵把守,小双和小云再也不掩盖身形和气息,像个平凡人走在中轴线上,再过一门正德门便是皇宫内院,那座大殿被皇帝李玉和改为正德殿,此时正在朝会,大殿外两队持戈兵士守在大门口,长戈一横,拦住了二人。小双笑了笑,知道人家正在朝会,这时候冒冒失失闯进殿却是于理不合,于是拉了一把小云,二人走到远处的一个树荫下,就坐在那里,等着朝会结束。 只是这也不行,进了正德门已经是执勤兵士的失职,此刻居然坐在大院内,更是让人笑话。一位金甲武士走过来,宝剑出鞘,剑指二人。小双赶忙站起身,抱拳行礼,“在下杨无双,无双公子,不知皇帝在朝会,冒冒失失来到这里,但是还是想见一见皇帝,说几句话就走,若是不方便通报,我就在这儿等一会儿!” 金甲武士一愣,宝剑入鞘,仔细打量眼前少年,突然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没认出是并肩王驾临,在下唐突,万望恕罪!” 小双扶起金甲武士,一眼看出乃是一位金丹修士,并且气息如海,金丹硕大,结了一颗上品内丹,看样子必然是殿前护卫一类的皇帝近卫。只是自己啥时候成了并肩王了?小双无奈笑笑,问道,“朝会不顺?” 金甲武士自我介绍名陈龙翔,与太后陈玉均为陈氏宗族嫡系,也难怪,太后陈玉一族在大凉可是第一大族,即便皇族李氏也多有不如。小双知道陈氏底细,对此倒是不意外,意外的是陈龙翔接下来说的话。“皇帝只有一子李乐天,却与并肩王游历天下不归,皇帝又与皇后夫妻恩爱,皇帝拒不纳妃,这就断了香火。为此朝中大臣没少吵闹,太后一脉只有当今皇帝一人,当今皇帝又只有一子,接下来的储位之争可不就让其他先祖皇帝的其他嫔妃之子看到了希望,吵来吵去的,这不就都不安分起来了。现在除了对孔雀国那边用一些兵驻守星峡,又与北面的草原兄弟交好,所以天下太平,太平之后那些无聊的想整些事的人就闲不住,一直催促皇帝立储。皇帝不厌其烦,这不又吵起来了!” 小双点点头,“你还是去通报一下,我既然来了,趁着大家都在,我说两句话!” 陈龙翔赶紧引到小双小云来到大殿门前,高声喊道:“并肩王无双公子驾到!” 陈龙翔推开大殿大门,大殿上几乎是一瞬间没了声音,所有人望向大门口,抻着脖子,皇帝稳住了惊讶的心情,离开龙座快步来到小双面前,拉着小双的手一直来到自己的龙座旁边,令人搬来一把椅子,与自己并排而作。大殿下,群臣跪倒:“参见并肩王!” 小双站了起来,抬了抬手,示意众人站起身。群臣抬头看着那位已经长大且有仙人风范的英俊少年,一时忘了起身,有的人甚至激动的泪流满面,就是这个少年,以一己之力,将这个混乱肮脏的差点内战的大凉国拯救出来,救了无数人,其功高盖世,怎么封赏都不为过。但是人家不求一点富贵,潇洒而去,做了逍遥神仙,谁还有这么大的魄力和心胸?小双看着不肯起身的群臣,无奈双手虚托,将众人全数抬起。 小双看了看皇帝李玉和,说道,“今日我来,除了要见一见故人,还要告诉你,李乐天很好,如今在天都城,在无双商行,修为很高了,胸中百万山河,足以为一国之储君。所以,诸位大臣担心的事情根本不存在,一旦需要,我会把你们的太子送回来。诸位想必没有异议,那么接下来的朝议就不要再议论这个话题了,不知诸位以为然否?” 诸位大臣喊道,“谨遵并肩王旨意!” 小双看了看还在激动的皇帝,笑道,“说起来,李乐天是我兄弟,皇帝您是我的叔父,那么这个并肩王不合适,今天就收回去吧!” 李玉和这才反应过来,笑道,“一个称呼而已,你不在乎,但是我们大凉国子民在乎,听说你在天蜀国得了无双国士,我大凉诚心诚意送给你一个并肩王,只要这称呼还在,你就与我大凉脱不开关系,哈哈,这叫绑架!” 小双也只好由他,不再纠缠这个问题,说道,“我此行的最终目的地是孔雀国西部山口地带的那座城,已经在那儿四五年的慧觉和尚告诉我,最近西圣天那边不太消停,不但跨海渡船的数量增多,而且空中渡船也不时冒头。你们也知道,空中渡船可不是一般的跨海渡船,那是可以运载军队的神器级别的渡船,所渡之人不用猜测也知道,那是神国修士才有资格上船。孔雀国被零星跨海而来的神国修士荼毒不浅,若是有大量修士来窜,不但是孔雀国,大凉,天蜀,哪怕是南洲中洲都要跟着遭殃。其实我们不是要隔绝两座天下的民间往来,只是,我们坚决不允许神国修士上岸,那是瘟疫,是流毒,是祸害清明天下的异教。我在孔雀国拆了所有的神庙,那么今日,我更不允许神国一个神教徒来到这座天下。西洲现在的情况很好,内耗没有了,那么就要出去,去那座城,一些虚度光阴的修炼人都需要去那里历练,为这个天下挡住那些人,甚至消灭那些人。” 李玉和道,“先前孔雀国撤了两国东西部的防御关隘,并邀请我大凉至少出十万精兵驻防山口一线,我已经同意调遣兵马前去,不日将出发!” 小双点点头,道,“所以,我希望诸位大臣把精力用在一致对敌上,在内部争争抢抢,甚至因为一些势力彼此视为仇寇,心胸小了,格局也小了。李乐天为何不回?因为他看到了更大的天地,他把心放在整个天下而不是一座王朝的得失。诸位在大凉都是朱门大户,吃穿不愁也就可以了,贪那么多敛那么多干什么?带进坟墓,还是看着子孙骄奢淫逸?人生在世,虽然不能人人都达到忘我无私的境界,但是适当约束自己的贪婪心是作为一世为人的必修课。君不见有史以来,那些贪得无厌的贪官污吏,或当世而斩,或留下清史骂名,后世子孙都抬不起头来。我知道有的人在这座朝堂上一心一意鼓吹立储的事情是出于什么目的,我今天不予追究,但是我要请你们回去反思一下,今天逼王立储,明天还要做什么?你们心里有数,我也有数,今日不追究不意味着一直不追究,看你们今后的表现。大凉作为与西圣天交战的大后方,我需要你们把自己该承担的责任承担起来,必要的时候,为了这座天下,为了这个天下的百姓苍生流点血,这才是你们应该做的。话尽于此,还请诸位三思!” 群臣跪倒,大声道,“绝不会让并肩王失望!” 小双对李玉和说道,“见到了就是见到了,代问李婉长公主好,我这就走,待山口那边安顿好,我会回来,还经过这里,再与叔父举杯痛饮!” 李玉和还要说什么,小双已经抬步离开,至大门口,拍了拍一直等在那里的小云。小云会意,腾身而起,一条巨大的苍龙尾触地,头颅已经昂向天空。小双从龙尾踏步而上,一步一生云,至云海,巨龙腾飞,扶摇直上九天,飞腾而去。 “恭送并肩王!”,群臣惊悚又仰慕,望着巨龙化为小点,众人无不肃然,也许,自己那点小心思早就被并肩王看穿,只是人家给了自己机会,那么今后,只有真的去呕心沥血,为国家为百姓为天下做实事,才不会辜负并肩王的不杀之恩! 至星峡,小双小云落地,这座巨大的关隘此刻已成一道风景,来来往往的商人和游历的修士江湖人士,在此聚集,已成为落脚之地,繁荣起来。 至关内,过去的兵营现在是一座小城,摆摊设点的不少,行脚僧和云游道士托钵行乞摆摊算命,一副市井之像。小云看中了一家酒楼,酒旗虽然被风扯得一条条,但是那门帘极为诱人,大门外墙摆放四口大缸,里边皆是各种酱肉,台阶两侧,巨大的酒坛红鲜鲜的酒字让里边的酒都有呼之欲出之像。小双拍了拍小云的肩膀,二人进入酒楼。 小云飞快的占了一张桌子,招呼道,“小二,上酒!” 店小二急忙跑了过来,看到一个屁大孩子和一个像是半大孩子的人,看了还一会儿,笑道,“本店不赊账,两位客官可带足了银子?”小云“啪”的一下拍在桌上一块玉牌,“恁多废话,好酒好菜尽管上来!” 小双见远处一张桌子上一人压低草帽,像是恐怕露出真容一般,小双神识一扫,心中了然。站起身走向那张桌子,“西峰一别,别来无恙?” 第91章 再回红庙村 “别来无恙!”,小双坐在草帽人对面,屈指一弹,草帽人的草帽化为碎片,草帽人双目直视小双,一副要出拳的样子。 小双摆摆手,“神秀,我可以暂时不追究你过去的种种罪孽,但是,你若向东,我便阻拦,你若向西,你我同行!” 神秀定定的看着面前少年,手指一弹桌面,桌面被从正中一线破开,接着一条无形剑气穿刺而来,接着毫不犹豫身体后飘,闪出门外。 小双被一道剑气穿身而过,毫不在意,身化流光,一线钻天。另一张桌子上的小云叹息一声,竟毫不理睬,兀自喝酒吃肉。 动静不大,酒楼并未引起骚动,只是外边,两道流星在光天化日之下你追我赶,转眼间便是千里开外。 虚空,神秀转身,不再逃走,两人面对面站立,神秀开口,“果然要不死不休?” 小双点点头,神秀道,“若不是那剑,我怕你?” 小双道,“赤手空拳,你也熬不过三拳!” 神秀怒发冲冠,信手一招,一剑在手,极为强横的一劈,大剑切开一线天,剑光直斩小双头顶。小双一拳击出,喊道,“第一拳,破剑!”,拳影重重叠叠,气浪推出一道隧道一样的拳路,直接湮灭了所有剑光剑气。然后身影快过闪电,沿着拳路瞬乎之间来到神秀面前,喊道,“第二拳,破拳!”。 神秀只好一手握剑一手成拳,对着小双重重叠叠的拳影正面硬撼。只是小双的拳何止快捷迅猛,那力道简直撼山摧岳,神秀只感觉自己的拳头咔咔碎裂,甚至那拳力穿透手掌直接将自己的整条手臂打穿。神秀赶忙向后闪身,急退而走,尽量减轻小双来拳的劲力。只是那无穷的穿透之力远比后退的速度更快更猛,转眼之间一条手臂已经化为碎屑。“第三拳,送你归西!” 小双整个人都化作一个巨大的拳头,如同一颗流星砸向星球,未等接近神秀的身体,神秀感觉那爆发的拳力已经将自己的身体摧裂,然后如肢解一般被分尸。神秀惊恐无比,大吼一声,一道光印从眉心闪亮,接着一道玉玺一样的宝印脱颖而出,洁白的玉玺光亮熊熊,一头白龙从中挣脱而出,如山大口一张,将小双所有拳影拳气吞入腹内。 神秀竭尽全力催动玉玺白龙,巨大的白龙啸声震天,神龙头颅左右摇晃,带动这一方天地如大海巨浪滔天。而小双如汪洋中的一条小船,看似极为渺小要吞没一般。 小双哈哈大笑,喊道,“小云,大补的东西来了,不是好过那些酒肉?” 小云早已经来到近前,见那白龙龙脉之气极为精粹,大有成灵之势,那神秀不得其法,只知道以龙气炼体炼魂,却终归与精华龙气不相合,得不到其精髓。听见小双如此一说,心中大乐,“我来也,你尽管擒住那神秀,我要这龙脉之精!” 白龙看见小云化出本体,马上没有了抗争的精气神,即便神秀没有小双的骚扰,此刻也断断指挥不了高傲的龙脉之精。那白龙竟然自觉化作浩荡的一条龙气,直接钻入小云的口中,与小云融为一体。 神秀断了一臂,此刻又把压箱底的本事弄丢,心气一落千丈,只是不死心,望着西天虚空,做祈祷状,口中念念有词。 小双还真没有急着斩杀神秀,任其做法,前一番有无名大神救走神秀,难不成这一次还有,有,那就一起留下。而且小双已经猜测出神秀的本来面目,借此深挖,一定要找出幕后之人。所以,神秀召神,小双任其作法,等的就是那个无名大神。 果然,天空中浮现一张大脸,逐渐清晰,小双来了精神刚要出手,那大脸却是急速隐去,只留下一声“我靠!”,便销声匿迹! “我靠!”,小双被造个一愣,没想到那大神居然就这样跑了,留下一脸懵逼的神秀不管。小双“啧啧”一声,看着神秀一脸同情,“这就是出卖自己给别人当狗的下场!”,一把抓住神秀,将其扔进了乾坤图。 小云端坐云层之上,炼化龙脉之精,不过一炷香时间,小云显出本体,简直能塞满一方空间,巨大的龙首如星辰,一条巨尾如银河,肉眼极目,皆是龙身。小云收回本体法相,化作小云小少年姿容,一跃而起,抱住小双欢呼雀跃,“我就说,跟着你准没错,吃香的喝辣的!” 小双拍拍小云的脑袋,一脸宠溺,“我是你哥,好东西当然可着你,对了,酒菜可还有?” “还说呢,我兜里没钱,你又走了,老板看住了我,我只好把我那块玉牌压在那里,咱们还要回去,赎回玉牌,我还没吃够呢!” 小双点点头,二人一步跨入小城,来到酒楼,店小二正叽叽歪歪摔摔打打的摔打那块玉牌,嘴上不干不净,想必在说遇到了不良的骗子,亏得还长得那么好看,莫非这辈子只长长相不长德行?小双来到跟前,拿回那玉牌交给小云,笑呵呵道,“我们外焦里嫩,表里如一,小二,银子不缺,连同那桌未结算的都给你结了,只是我还没吃呢,烦请小二再上一桌!” 这一次,小双拿出一块银子,放在小二手里,道:“牛肉羊肉,听说此地柴火鸡也出名,酒为塞外老窖,那就再来两坛酒,有剩余,小二放进兜里!” 小二掂量一下银块子转怒为喜,一搭毛巾,转身喊道,“酱牛肉炖羊肉柴火鸡外加两坛老窖!” 小双坐在那里,心神沉迷,分神进入乾坤图,红庙村,街头那边巫神在大橡树下盘腿而坐,看见一条胳臂的残疾人左看右看凑了过来,似乎要打听一些事情。巫祖笑了,招呼道,“你看看,我就说不是,又来人了,得好好招待,老大,我们来到红庙村人家是怎么招待来着?” 大巫神一声“得咧”,将神秀一把抓过来,然后哥几个没脑袋带屁股一顿暴揍,呵呵,这是第一顿饭啊! 村民们也挺乐呵,巫祖被揍,那是自找的,谁让他贱嗖的抓了一把胡婶呢,胡婶现在是红庙村的宝贝,热心着呢! 神秀被打的鼻青脸肿,一脸懵逼,难不成这就是人家的待客之道?风俗,不太一样啊! 小双笑嘻嘻前来,村里侃大山的人见到英俊少年,顾不得看热闹,纷纷站起身围拢到小双身边,那股子热乎劲儿,看得巫祖等人直瞪眼,待遇不太一样啊! 那些孩子在外一直没回过家的家长们更是恨不得一下子打听到所有关于自家孩子们的消息,这都四五年了,杳无音信,教书匠两口子,连个坟也没有留下,想打听个事也不知道问谁。北边的庙南边的庙都空了,好在多了个胡婶还有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妹子,针线活好的没的说,而且,最近那几位先生都回来了,各自在家又做起了最为擅长的买卖,只是啥也不说,像是被封住了嘴,连去哪儿了也说不清楚。难道外边都是刀山火海?巫祖等十一人来到,说是云游而来,从哪儿来也不说,自称姓巫,游医天下,治病救人有一套,人人挎药箱,一根银针使得天花乱坠。还别说,这才几天,有的孩子体内有绦虫,硬是被人家从屁眼和鼻孔嘴里薅出来,可有两下子。 只是自家的孩子,难道白养了? 与众乡亲攀谈一会儿,小双对巫祖等人使个眼色,巫祖屁颠屁颠的跟上,来到自家的小院子,小院子很整洁,但是地方太小了,小双又舍不得让这些人嚯嚯这院子,就去了南树林,临水画了一方地界,就在这里,小双让巫祖等人根据自己的喜好规划一下,盖一些院子房子,不怕花钱,钱不缺,正好让乡亲们帮帮工挣点钱。 神秀远远的跟在后头,知道这小双不可能放自己出去,好在这地方不小,村外天大地大,还有不少河流高山,而且一进来就感到这方天地太过特殊,灵气浓郁但是对境界压制太狠,好处就是一旦出去就是天大地大,自己的很多瓶颈都不是瓶颈了。只是,看样子,这十一个人有些厉害,自己远不是对手。那就入乡随俗呗,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想当初为了入魔,啥事都干过,死了不知几回,便是一天挨一顿打也不过尔尔,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小双来到南树林,那座庙已经被胡婶等人装修的焕然一新,庙门前,大白鹅懒洋洋的睁开眼看到小双便扑啦啦炸开膀子,一路嘎嘎飞奔而来,大长脖子前边的脑袋先伸进小双的怀里,一顿乱蹭,小白猫还是小白猫的样子,跳到小双的肩膀,一顿乱舔,把小双的脸弄的黏糊糊的。 好几年,这两个陪伴自己长大的一鹅一猫,不见好久。 这一次要带出去,只是需要化形,两个家伙只是不愿意而已,若是愿意,只不过是一个晃神的事。 胡婶是谁小双当然心里门清,曾经入魂老泉媳妇,小狐狸入魂老泉女儿,老泉这人虽然是五行水君,但是一场神战站错队了,被打个魂飞魄散,若不是教书匠恻隐之心大发,保留了他们五行神君的一点魂灵不失,并逐渐养魂恢复,说不得早就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了。 秀美的狐媚子是兵祖转世的姑姑黎姑娘,自称念念。只是到了这个红庙村不敢报一声念念,让乡亲们称自己为念姑娘。之所以心甘情愿来到红庙村,还是因为这里的山水形胜之地太适合狐媚一族修炼了,如今自己修炼到了瓶颈,再进一步的可至十尾天狐,比胡婶还要厉害得多。但是也许是看在小双的面子,称胡婶为胡婶,小狐狸就是招惹老泉女儿的小狐狸叫胡灵,与念姑娘姐妹相称,就在这南树林里修炼。 对于五行神君,小双一直感念其好,虽然他们当初把希望寄托在那七位兄弟身上,算是看走了眼,但是,对自己一直有授业之实,叫一声老师先生也不为过。再加上以后还有事情要麻烦几位先生,所以,小双决定要拜访几位先生,提前打个招呼。 红庙村变了,其实变化很大,村里人身在其中,不识真面目,但是,红庙村哪怕再加上盘龙镇的十里八村,都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洞天福地,只不过烟火气太浓,掩盖了这种气象而已。 那么,离那一天也就不太远了,是将这一方空间与外边世界相连的那一天不远了。 五行神君,小双对木先生和火先生感情最好,一个是木姐姐将木气长生之道传给了自己,火先生的名义上的儿子也就是魏文亮还叫祝黎对自己更是关爱有加,火力锻造身躯,传火精之力,在自己体内灌入火行属性。还有泉壬,大道水之力无形,使自己有了亲水之力。现在差钱生先生和封先生,感觉应该是金之力和土之力,只是到现在还没有得到要领,那就更应该拜访了。 小双左边一只鹅,右边一只猫,来到木先生家的小院子。还是那间小院子,依旧生机盎然,生命之气蔓延,笼罩小院子,小双拍拍门,大门打开,小双粲然一笑,“木婶婶!” 木夫人一愣随即笑的开怀,拉住小双的手,然后对躺在院子里闭目养神的木先生说道,“你看看,谁来了?” 木先生没有起身,而是将安放在躺椅背上的脑袋很费力的转了个很费劲的角度,看到满面笑容的小双,一下子站起来,又没有站好,一个趔趄,小双已经来到木先生面前,双手扶住眼前这个神情极为复杂的木先生,笑道,“别来无恙! 第92章 四相缺一 木先生心绪复杂,对这个从小并没有看好的鼻涕娃他并没有寄予太多的厚望,倒是小仓小瑞那几个孩子,看起来更像是被寄予厚望,而且木先生到现在也不认为自己真的走了眼,最起码那七个孩子的星象已经尽显,破军文曲武曲,现在在中洲已经星光四射,但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个小双乃是真正的天命之子,就像没看出来教书匠才是这方世界的老天爷一样,看走眼了,还不如自己的姑娘看得穿。 想到木晴,木先生更是无语凝噎,不管是谁送到自己身边来的,木晴给自己当了十几年的女儿,说没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就像是老泉,老火,教书匠翻云覆雨,把那些孩子送到自己身边,现在才知道那是送给自己等人的造化,是把正神送到自己身边,潜移默化地让自己等人修补神魂。至于老封还有老钱,老钱走了铜臭之路,老封则做起起了开疆拓土的生计,都在道上修补。这一次被教书匠带出去,除了在学院那边见见世面面,自己等人与杨太后做那点事想起来都滑稽。教书匠更是告诫自己等人,自己等人曾经是个罪人。其实就是告诉自己,哪怕你们让北斗星君全数复活,只要不在自己的道上,即便不让你们再死一次,也会保证让你们一直囚禁在这里。他妈的谁知道,教书匠连死都是一盘棋,好像就等着自己等人在大红庙办蠢事,这不又给了这小子一份天大的机缘,何苦来哉? 他毫不怀疑,教书匠马上要走出棺材,因为那十一个人来了,还有那个不知深浅的神秀,教书匠下一步想干什么,天知道! 木先生认命了,也就不指望小双这棵救命稻草。 木先生刚为自己的激动失态而懊悔,却见小双毕恭毕敬,温良恭顺,好像真把自己当做好好先生。木先生又觉得应该有个样子,又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小双端起木婶婶刚刚倒好的茶,喝了一口,说道,“若是木先生想,我倒是想集合你们五行之力,在清明天下打造一座城。你知道,神战之后一些神灵后裔或者说他们的散魂都落在了西圣天下,就像我们都落在了清明天下,他们和我们一样,彼此视为仇敌,时时刻刻想着报仇。我始终认为战场应该还在那座天上,而不应该在人间,所以,我想打造一座城,为的是阻挡西圣天那些已经有了极高修为的人过来残害百姓。木先生也知道,我父亲在这里看着诸位叔叔,最终还是想让你们完全恢复,这只是这一次要和我们站在一起,也对得起我父亲的付出。” 木先生坐直身体,“只是如此?” 木先生想起在红庙村的过去种种,教书匠一家太坏了,过日子过得任谁也看不出那是一个神武大帝该过的日子?斤斤计较,吵吵闹闹,一家拌嘴,父子不亲,所有百姓家该有的事他们家全有,就算自己曾经看出过教书匠不简单,但是也仅此而已,谁想到啊,就那么出现在北树林,那么一站,自己等人就如同见到了老天爷,一切都变得卑微渺小。这不是玩人吗?你那么厉害你早说啊,我在你面前也就不用装的那么高深莫测了,那逼装的,自己现在想起来都冒虚汗,后怕。现在你儿子来了,又整这一出,你看这眼神,多认真多淳朴多感人? “我未来合道就在清明天下,还请木先生几位助我一臂之力!”,小双真的认真诚恳。 木先生突然觉得这逼还得装,躺在躺椅上,一直伸懒腰。 小双笑笑,为木先生按摩肩部。 小双想起小时候经常来木先生家解嘴馋,对木婶婶说道,“婶婶,若是炒两个菜就更好了!” 木婶婶笑容飞满脸上,应了一声,手脚极为麻利的去了厨房。 小双看得出,木婶婶其实就是个普通人,但是,在木先生这里,普通人也就不再普通。 木先生拍了拍小双还在摁摩的手,由衷地说道,“现在还不晚,说起来,我得感谢你!” “所以,木先生,你们也该出山了!”,小双说道。 这时,老火老泉封先生钱先生联袂而来,见到小双,居然齐齐抱拳行礼,口称公子。 小双摸了摸鼻子,感觉是比四五岁的时候干净许多,但是也不至于这把天翻地覆,由被人不正眼瞧一下的鼻涕孩变成公子,还真是比较不习惯,对四位神君回礼,“我还是你们的学生小双啊!” 五行神君做客红庙村,养魂恢复,哪怕稍一恢复神智便不把自己当成土生土长的红庙村人,而且,他们还真不是土生土长的红庙村人。教书匠以巨大的通天神通将他们隐匿于他们各自需要休养的形盛之地,如同养胎一样培育好雏形,再辗转反侧很多地方吸取他们各自需要的五行之力孕养恢复他们的生命力之本,然后才被教书匠带入红庙村,以红庙村特有的洞天福地之境和红庙村特殊的人文气息锤炼各自神魂。如此反复打磨,再一点点揭开各自魂魄中的记忆,使得他们逐渐恢复自主意识,直到如今已经完整的成为一个人。这期间,教书匠付出的辛苦和心血自不待言,可以说教书匠就是他们的再生父母。如今终于知道了自己的来历,于是对小双自然而然恭敬有加,一声公子,完全是认可了小双的少主人身份。哪怕是以高傲着称的木先生,此刻也没有了一丝恼怒,而是与诸位神君一起,郑重其事的给小双行了一礼。 前一段时间,他们被教书匠带出了乾坤大世界,又走了很多地方,其中就有教书匠回归神魂的另一方天地,还有那座位于清明天下西洲之南的另一座窟窿山以及杨万广老爷子等人魂归之后的一方世界。最后在中洲见识了他们寄予厚望的北斗星君的成长和所作所为,令他们决然想不到的是,那个被他们认为非常痞赖和出息不大的杨玄燕也就是教书匠的大儿子,居然是那在神战中最后挡在父亲身前的那个天外天的第一大公子,以一颗心魔之魂来到红庙村,专干和别人不对付的事,如今却在中洲当起了皇帝,成为被别人背后议论的史上第一昏君,教书匠也不管。 木婶婶端上了酒菜,极为丰盛,小双有了久违的感觉,两手相互搓了搓,只是看着五位有点拘束的神君,一个劲的使眼色,他们却还在毕恭毕敬的浑然不觉。小双无奈,只好先坐下来,这时木先生才从那种心神中反应过来,不管怎么说,这孩子的蒙学启蒙还是自己为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便拿出了该有的威严,道:“身为学生晚辈,居然目无师长,自己落座成何体统,还不快给为师倒酒?” 小双急忙站起身,礼让五位神君落座,然后拿起酒坛给五人倒酒,木先生作为东道主,当先率先举杯,“无论如何,小双是我们的学生我们的孩子,看着他成长我们都高兴得很,来,为我们的孩子的成长干杯!” 五人先是拘束,两杯酒下肚便身心放开,木先生擅酒,院内白花,从大河套拘来的北山泉水之精再加上红庙村独有的红高粱,又掺入木先生长生藤凝化而出的长生之精,混入木先生独家忘忧之气,酒便成为忘忧酒,一杯下肚足以令人忘却所有烦恼,飘飘欲仙。口味好,感觉更好。自从截取火神的灵力失败,被教书匠拘拿,几年的时间,木先生反复琢磨终于琢磨出这款忘忧酒,此后的诸多时日,便靠这杯酒解忧。教书匠舍了皮囊,却更有更好的皮囊让他们想起了很多事情,但是这样的酒也让教书匠赞不绝口,说若是回到红庙村改良一下原料,这酒会更上层楼。 果然,在红庙村的自己的院子里酿的忘忧酒真的更好喝。 几人喝的热闹,小双这才问出了心中仍然不解的疑惑,“木晴姐姐、祝黎大哥还有泉壬哥哥,他们何来,为何在你们的家里?” 木先生也不隐瞒,“其实与其说他们是我们的儿子女儿,不如说他们是神灵转世,是教书匠安排到我们身边为我们养魂的,是恩人!封先生的女儿在你父亲打造的另一座天下就走了,是个孩子,而钱先生的一个孩子是男孩,结果一样,都在我等来到红庙村之前就离开了,至于去了何处,教书匠不说我们也不知道,所以,我们万万不敢认他们做儿女,现在想起来也就是教书匠胆大包天,居然将那些大神安排到我们身边,归根结底还是为了我们。” 小双想起了红孩子和南树林的那尊已经消失的神像,问道,“北树林的大红庙和南树林的小红庙,到底什么来历?” 木先生道,“北红庙封印着上古火之精,南红庙则封印着上古水之精,他们和火神水神还不一样,他们可以是独立的神灵,也可以是十全大补丸...”,说到这里,木先生蓦然变色,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随着“啪”的一声,右脸颊留下一个清晰的手印。 五行神君立即胆战心惊,低头不语生怕泄露天机而受天罚。 小双也不再问,把话题扯到他这些年经历的红尘俗世,几个人听得津津有味,恨不得今后就跟在小双身边,见识一下那波诡云谲的大千世界,亲自参与到那波澜壮阔的人生当中。小双要的也就是这种效果,告诉他们,西圣天与清明天下在西洲的连接处,会有那么一天的到来,若是各位有兴趣,大可以在那里一显身手,先造城,再祭出神通。 小双告诉五人,新来的十一个人乃是巫祖一脉,与教书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教书匠既是他们的恩人也是他们愤恨但是又不敢反抗的人,想让他们彻底归心,除了在这里潜移默化,还需要五位先生经常敲打提携,他们各有本事,将来大有用处,不说别的,那十一人除了巫族那些术法,更有很多回天之术,救死扶伤在战场上的用处可大得很,而且若与五行神君合璧,可造化万千,无论是布阵占卜蒙蔽天机还是沟通阴阳,甚至改天换地都大有可为,巫族一脉的术法,用于益处则无限有益,若是害人则为祸无穷,就看怎么用。 木先生自信一笑,巫术很厉害,但是,真神还真的不怕巫术。远古封神时代,巫神一脉没有封神,皆因术法属于见不得光,怎比三教光明正大?不过正如小双所说,用得好,大有益处,若是害人,真是为祸不浅。 一顿酒喝到深夜,小双告辞离去。回到小院子,小双进屋,一下子愣住,教书匠和伶俐人母亲正笑盈盈的看着他,教书匠搂了搂儿子,一脸宠溺,“还别说,还有点心眼,知道留着我们的肉身,如今我回来了,不过暂时不露面,等你在那座城需要的时候,我们会出现!” 母亲也笑着和儿子拥抱,摸着儿子的脸,“我心疼,你把太多的事情压给他,我的儿子怎能扛得住?” 教书匠笑道,“总要成长,前一场仗是我的儿子挡在我身前,下一次,我要挡在我儿子身前,那些所谓的西天神圣,休想再夺走我的儿女们,只是现在,他们仍需要磨炼,磨炼到他们即使面对那几尊大神也足以抗衡,磨炼到他们和我站在一起,我不用分心,我们父子可以掀翻那个邪恶世界,保证我人族在宇宙世界不再受欺凌,可以号令万族,安宁万代!” 教书匠招来跟在小双身边的大白鹅和小白猫,手中托出一株袖珍梧桐树,那小树绿叶晶莹剔透,若细看,每个叶子上都要七彩烟霞,让整个树都流光溢彩。教书匠将小树化为流光打入大白鹅身体,“这么多年,你不化为人形,无非与我置气,现在这棵树回来了,你也该归位了!” 大白鹅“嘎”的一声,一位身着七彩裙的少女赫然出现在小双面前,“哼”了一声,竟然娇憨无比,与小双并排而立,搂住小双的肩膀,将头贴在小双的肩膀上,傲气的看着不起眼的教书匠,一声“切”。 教书匠无奈的笑了笑,说道,“还在为你姑姑的事生我的气?放心,我会找到她!” 教书匠又看向小白猫,“你也一样,你的姑姑我会找到她,现在你也回来吧!” 教书匠将一块看似寒气逼人的玉佩化作灵气,打入小白猫的体内,小白猫一个激灵,一个身穿白衣的小女孩出现在小双身边,拉住小双的胳膊,娇声喊道,“小双哥哥,我成人了!” 教书匠说道,“被压在千丈山的真龙也就是外边那个你叫小云的,是青龙。现在四相只差玄武,需要你自己寻找,因为我也没找到。” “出去吧,我在窟窿山,我会看着这里的一切!” 第93章 再临孔雀国 小双与小云离开酒楼,出星峡一路向西,半路,心神一动,彩裙少女和白衣女孩出现,小云看着,神情精彩,双手使劲鼓掌,像是寻到了失散多年的伙伴,不过三言两语,三人便火热起来。 彩裙少女断然拒绝了小双给她的小鹅的名字,自称小鸿,凤象者五,五色而赤者凤;黄者鵷鶵;青者青鸾;紫者鸑鷟,白者鸿鹄。一身五象,因化形前以大白鹅形象出现,故而自名小鸿。小白猫见小双还没有给自己的取名字,小手紧紧抓住小双的手臂,一扯一扯,仰着脸目光盈盈,满脸期待,小双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自言自语,“王者仁而不害,则白虎见。白虎者,仁兽也。虎而白色,缟身如雪,无杂毛,啸则风兴。叫小白不太合适,毕竟长辈有人叫小白。白虎先天为战神,威风赫赫,一虎出而百兽伏,只是你干嘛以一只乖巧的小猫形象出现?也罢,就叫小喵了!” 小白猫倒是很不嫌弃这个名字,相反很喜欢,很是雀跃,“以后我就叫小喵了,喵喵!” 小双也不急着赶路,一路西行观风望景,这西去之路虽然以荒漠戈壁为主,但是看惯山水绿地,这大漠无垠倒是别有情趣,四人也不寂寞,一路打打闹闹。活泼的小喵喵,在偶有戈壁绿洲之地,一顿乱窜,总能抓住一只野兔野鸡之类,然后逼着小双做那屠夫,拔毛剥皮剔除内脏,无论烧烤还是乱炖,身材小小的喵喵都会大快朵颐,将嘴巴塞的满满的,噎的直抻脖,小手拍拍胸脯,含糊其辞囫囵吞枣,“好吃,双哥哥的手艺就是好!”,然后,吃饱喝足,懒洋洋的又化回小白猫的形状,趴在小双肩头,呼呼大睡。 相比小喵喵,小鸿就很注意形象,很淑女的样子,比如吃肉,总会一丝丝的把肉从骨头上撕下来,细长的手指只用两指掐着食物,慢慢放进嘴里,细嚼慢咽。小云几次都说小喵太自私,光顾着自己吃,却不管吃饭慢的小鸿姐姐,当着鸿姐姐的面,一边状告小喵不懂事一边快速的将最后一块肉放进自己的嘴里,然后远远离开已经瞪眼的鸿姐姐,跳进绿洲水坑里,鸭子浮水,对小双显摆道,“其实,我也会凤族术法,这叫凤凰过河!”。小鸿忍不住,捡起一颗小石子,猛地一弹,打在鸭子浮水的小云头顶,小云一声惨叫,四脚朝天,“这暴脾气,你也不管管,将来怎么当媳妇?” 打打闹闹,日子过得快心快了,也极快,这就来到了孔雀国孔雀城脚下,此刻的孔雀河水波不兴舒缓徜徉,两岸垂柳泛出鲜嫩的青黄,又到了一年之计,时间真快。 与以前不同的是,如今的孔雀城城门大开,再也没有盘查护卫,行脚人及各色人等自由出入,只是缺少了那些高高在上还有匍匐在地的神人信徒,让这座城少了许多诡谲肃穆,多了几分人间祥和。 这才是人间景象,小双对那些动辄充斥满城的祈颂之音还有低沉回响的钟声极为反感,每听到这种声音,小双都会抑制不住内心的恶心,必欲除之而后快。如今好了,这座城消停了,人声鼎沸,街道两旁的叫买叫卖,孩子们的嬉戏打闹,哪怕是两个悍妇吵架的声音都是这红尘俗世最好的声音。 小双带着三人来到皇城边,看着越发雄奇的内城,觉得这座边塞都城似乎越来越像内地城郭,这样也好,脱离了西方教的荼毒,清明天下儒家道家还有术家农家商家,来到这里就会找到自己的位置,潜移默化,就会改变人们内心的一些东西,叫文化入侵?不对,这本来就是清明天下的一部分,外来异教文化,一如先前,那才是别人对自己的文化入侵。 小双反感西方教,决意在清明天下不留一座神庙,不许一个神使的存在,现在要做的,就是彻底隔绝那些西方神教修士的进入,未来有机会还要去那座天下走一走,顺便灭一些所谓的神灵,拆一些神庙。 那个皇帝蓝凌怎么样了? 那座皇宫正门门前,三个不大的孩子叽叽喳喳小声议论,房屋瓦舍,高门楼大宅院,红庙村可是没有这东西,再说,就是大凉都城的建筑,都是飞檐琉璃,红墙黄瓦,这里却是蓝色外墙,房屋尖顶像是一根大针,直刺天空。 小双气贯丹田,沉声道;“杨无双拜见孔雀国皇帝陛下!” 小云一脸崇拜,瞧瞧,这气势,只需要报个名而已。 小鸿嘴角一咧,“少见多怪!” 宫门打开,一队护卫蜂拥而来,然后立即闪到两边,中间一位身披绿白相间闪烁金丝长袍头戴凤尾王冠的人驱步上前,想要拜倒,却被小双一个虚托,那人只好抱拳行礼;“小王蓝凌拜见无双公子!” 小双跟着蓝凌进入皇宫,大殿之上早已经盘腿坐满了人,见到皇帝带着无双公子来到,众皆起身,弯腰低头,“见过无双公子!” 皇帝领着小双走上台阶,一张巨大的椅子,皇帝拉着小双并肩而坐,小双见众人还匍匐在地,看了兰陵一眼,蓝凌急忙喊道,“快快平身,诸位不是想尽早一睹无双公子天颜吗,此时不看更待何时?” 众人起身,坐在自己的蒲团上,脑袋整整齐齐看向与皇帝并坐的无双公子,没有人觉得唐突,相反皆是与有荣焉,门口,三个不大的孩子看着没劲,自顾自在皇宫大院转悠,毕竟,这西洲之西的大城与内陆不同,风景还是很独特的。 小双看到了熟悉的面孔,正是曾经的孔雀国大将军蓝河,小双问道,“不知蓝河兄长如今担任何职?” 蓝河见小双提到了自己,心神激荡,赶紧站起身来到台下,单膝跪倒,朗声道,“启禀公子,罪臣承蒙皇帝大量不弃,仍出任护国大将军,领卫城守卫都督,本来是驻守卫城的,前几日被皇帝召见,这才拖延几日未归,不成想却见到了公子,真是天可怜见,蓝河何其荣幸!” 小双笑道,“将军客气,皇帝陛下更是英明,将军乃是孔雀国不多见的文武大将军,而且深有儒风,第一次见大将军便觉得大将军有百姓之心,即使孔雀国备受神教荼毒,大将军依然以天下百姓为己任,着实令人佩服。皇帝陛下肚量如海,更是幡然醒悟后知道大将军的重要性,这才知人善任,本公子佩服皇帝,佩服大将军,还请以后君臣同心,保孔雀国平安,保百姓平安。” 蓝凌有些不好意思,想起种种不堪过往着实汗颜。急忙与小双拱手,“公子此言,着实让我无地自容!” 蓝河道,“孔雀国自赶走神教修士,百姓开始真正归心,现在百姓归田归牧,商人行走,六业兴旺,虽然与内陆其他洲相比还远远不如,但是,百姓们已经开始知道日子该怎么过,那些曾经被神教洗脑欺骗的百姓大多数已经认识到神教危害,已经自觉的从内心深处划清界限。但是还有少数顽固不化的,都是些当初被神教利用的受益人,暗中挑唆鼓动,不时掀起一些波澜,不过问题不大,该镇压的镇压,教化不了的干脆杀了。至于西边,自从孔雀国驱赶神使,拆掉境内所有神庙,西圣天那边不用想就知道极为震怒,小股渗透大股骚扰跨海渡船还有飞空舟来的,都是以商人的名义,边军也辨认不出,造成不少隐姓埋名的神教修士渗透各地,不时造成骚乱。卫城虽然举孔雀国一国之力封城把门,但是,还会力不从心。内陆来的修士也良莠不齐,剑尖朝内,打生打死,敛财霸凌的人也不是没有,更有借此机会占山为王的,成立宗门与世俗皇家势力叫板。总之,那座卫城不是没有好处,但是坏处也不容忽视。我叫蓝河回来,正是商议此事,如何在卫城整顿一下,肃清内患,辨认忠奸。如今你来了,我就高枕无忧了!” “小和尚慧觉...”,小双只说了半句,便沉默不语,手指微微撵动,蓝河道,“那个小和尚倒是不错,并未开寺建殿,以行脚僧身份行走在卫城和城墙,不传道也不游说,城头上出剑却从来不含糊,一艘空中渡船,一剑劈开,说是犯我卫城者虽远必诛。也确实,他才是卫城的祖宗,城墙的守护神。” 小双微笑点点头,“小和尚真的长大了!” 小双还是谢绝了蓝凌的挽留,也不等蓝河的调兵遣将,带着小云小鸿小喵往西而行,小喵比较懒,又化成小白猫的样子,懒散的趴在小双肩头。 道路上,商路还是比较热闹,沿途几十里,也有零散的茶铺和店家,还有官方驿站作为歇马落脚的地方,小双特意观察这些聚集点,发现除了行脚商和远游人,也有从内陆赶来的江湖游侠向西而来,言谈中都是磨剑的意思,更有气盛之士豪情万丈,学着传说小和尚的江湖豪气,“犯我疆土者虽远必诛!” 偶见西圣天商人,低眉臊眼,唯恐被江湖豪杰错认成犯疆土者,都不敢到人多的地方去,一堆一块聚在僻静处,拿出干粮和酒水,偷偷摸摸的补充肚皮。小双看到了这些人,还不至于小气到一个西圣天人都不放过,正常的交往,有益无害。 离卫城还有二百多里,便是一处大型落脚之地,名曰伊林,乃是临近西海边界最大的一座城,此城有孔雀国大军把手,乃是从山口卫城通往内陆的必经之地,一条从东到西的大雪山将孔雀国分成南北,而伊林就在大雪山的北部,靠近大雪山脚下,而伊林的北面就是万里戈壁,繁华之地就是沿着大雪山山脚蜿蜒向东直到星峡的百里宽的狭长地带,而伊林就像是位于咽喉要道,东去西来,一条古道,伊林就是第一城,人流汇聚之地。 进城,迥然于内陆城池,也不同于孔雀城,一座大城,千年银杏,已经枝繁叶茂,从神庙废墟上重新拔地而起的,是一座座矮房式建筑,虽不高大宏伟,却是一种自然得体,一般都是孔雀国人喜欢的蓝色外墙,居店混合,旗招子和牌匾花样繁多,昭示着这座城已经开始了繁华。 四人并未可以隐藏行迹,而是留恋于市井,小摊上的东西琳琅满目,西圣天的东西也不少,都以精巧玩物为主,或还金银,或者干脆易物,内陆的丝绸和瓷器是西圣天人的最爱,哪怕是行脚至此的和尚,都要购置一件丝绸,找到当地的能工巧匠,配以金丝鸾绣,一件华美的袈裟足以令苦行的和尚飘飘然。小鸿爱美,专门挑选一些金银首饰,在手上脖子上比划,小喵还是孩子心性,一只拨浪鼓玩的兴起。小云爱吃,那个糯米糕让他吃的满嘴粘稠。小双挑选了一把西圣天的精巧小剑,剑鞘金光色,外鞘配以红蓝两色宝石,黄色剑穗,剑鞘上配机括,轻轻一摁,剑出一半,寒光一闪,凌厉逼人。小双感叹,这一把小小的佩剑,足以说明西圣天炼器水平之高已经不在兵祖一脉的炼器水平之下,而且这仅仅还是地摊货色。小双花了十两银子拿下这把佩剑,钱不多,但是他想到了苏铭。 苏铭应该有十八岁了吧?不知道她等没等我? 四人均心满意足,小云便开始张罗吃饭,小双也想品尝伊林特色美食,传说中的爆炒大盘鸡就很有名,就尝尝呗。 小鸿一边走一边更改着自己的配饰,带上一件总会问一句,“好看吗?”,小双都会点头微笑,再换一件再问一句,小双还是微笑点头,最后小鸿感到小双是在太过敷衍,生气了,竟将所有配饰都扯下来,一把扔到远处,噘着嘴生闷气。 小双只好将所有东西捡起来,用心包裹好,拍了拍少女的脑袋,“不生气的时候再跟我要。”,看见眼前一处高大门脸,“东来顺”便走了进去,小云和小白猫争先恐后进入,小双也跟在后边,最后的小鸿跺了跺脚,也只好跟了进去。 又不是凡夫俗子,装什么寻常百姓? 第94章 神风护卫 小云高抬脚轻落步,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突然喊了一句,“小二,好酒好菜,上!” 整个堂屋的人均抬起头,看着四个年纪大小不一却全部长得气死仙子仙人的人,都惊叹不已,更有一些男人盯着已经抽条的少女直咽口水,这是谁家的姑娘,怎么会长得如此不讲道理的美丽? 小双拍了拍小云的脑袋,示意他低调安静,小云嘻嘻一笑,调低声音,“我家先生有足够的钱买下你的店,好吃的好喝的尽管上来便是,你就看看我家先生,像不像是个有钱人?实话告诉你,我家先生是杨无双,江湖人称无双公子!” 店小二却是个油盐不进的,看了看嘚瑟的少年,说道,“伊林啥都缺,就是不缺有钱人,你这号的我见多了,长得花里胡哨的,其实也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说不定在哪儿打了劫,突然腰包鼓起来了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对了,你贵姓?可姓钱?不姓钱,钱又不是你家亲戚,少跟这儿装孙子,爱吃就老老实实等着,别嘚瑟,听清没?” 小云被没头没脸一顿训斥,感到面子上过不去,就要咬牙切齿,见小双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改咬牙为“嘿嘿”,顺便摩擦了一下店小二的肩膀,笑道,“老爷,打赏一顿饭呗,孙子我没钱,就指着你发善心让我解解馋!” 店小二没好气的一把打掉小云的手,转身喊道,“一盘大盘鸡一只烤全羊外加驼掌四只,酒水免费!” 小双咽了口唾沫,看着店小二诡异的一笑,又把目光投向一脸羞赧的小云,笑道,“好嘛,你爷爷这是豁出去了!” 小鸿手中拿着一条红丝线在手上缠来缠去显得百无聊赖,小喵则满脸期待神色看向厨房方向。小云扫视了一圈,见大堂内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自己等人身上,于是向所有人露出了自认为极为和善的笑容,那些人果然遥遥示意报以善意。这让小云有些心定,其实,这里的人还是不错滴。 先来一份大盘鸡,小云和小喵已经蹲在凳子上,见到大盘鸡上来,便是连筷子都不用,三下五除二将极快抓进自己的盘子。然后马上就是满嘴油光,小云呜呜噜噜的嘚咕,“其实就是那么回事,还是天蜀国的辣子鸡好一些,这个,只辣不香!” 店小二走了过来,没好气道,“你这人就是欠揍,吃也堵不住你的嘴,我们东来顺的大盘鸡在伊林城也是头牌,会吃你就吃,不会吃你就闭嘴!” 小二将四坛酒放在桌上,拍了拍小云的脑袋,道,“伊林城有四大家族,赵钱孙李,都是有钱人,赵老爷乃是伊林城主,官身的,掌管一城财富。钱老爷不多说,姓钱的能没钱?人家做的两座天下的生意,海上有渡船,空中飞舟也有好几架,西通大海那边东到中土。孙老爷手里有人,除了城主府幕兵,就是人家孙老爷的人多,人多就算了,人家多得是有本事的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干的是收保护费的事。李老爷更不用提,就是我家老爷,东来顺,虽然就是一家饭馆但是背后...我不告诉你,对了,你刚才说你家先生叫什么?无双公子?” 店小二突然哑巴一样,看向小双,然后一阵风跑去后堂,小云奇怪的看着店小二的背影,喊道,“别忘了,还有驼掌还有烤全羊!” 这时外边进来十几个人,气势汹汹,“李老头,这个月的保护费该交了,再不交,信不信我砸了你的店?” 后堂,果然有一位带着围裙的猥琐老头走了出来,看着气势汹汹的一群人,用围裙擦了擦手,来到为首的魁梧汉子跟前,笑道,“东来顺,啥时候需要你们这帮小兔崽子保护了?来来来,让爷爷看看,你是怎么保护我的?” 魁梧汉子怒骂道,“老不死的,就属你拖拉,你也不打听打听,伊林城收保护费的靠山是谁,城西孙老爷,你这是找死,我都给你打折了,就是看在你快要死了的份上不忍心欺负你,不然,你这店还能开的下去?废话少说,一千两,这回不打折了!” 老厨子老李头骂道,“不就是城西那个孙子嘛,吓唬谁?本大爷也是有靠山的人,说出来吓死你,江湖无双公子,孔雀国无双国师,杨无双杨公子就是我的靠山。你让姓孙的那孙子来见识见识,看看我的靠山能不能把他吓死?” 小云插嘴喊道,“喂喂,我说那老头,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你知道我是谁?还无双公子,你知道眼前人是谁?那收保护费的,尽管收,这老东西跟无双公子一点关系都没有,不交的话,你尽管打死这老灯,看看无双公子管不管他?” 魁梧汉子看了看小双几人,犹豫了一下,对小云抱拳,“这位公子好长相,一般长得好看的都不会说谎,不像这该死的老李头,就你这样还无双公子是你靠山,就算他是你靠山,天高皇帝远,你还能靠得住?再说,那无双公子在孔雀国屠杀神修拆毁神庙,不知道有多少人恨他入骨,恨不得食肉寝皮,他若敢出现在伊林城,我保证他活不过三天...废话少说,交钱,不然,现在就砸了你的店!” 店小二鬼鬼祟祟的来到,意味深长的看着始终不言不语的小双,他不会认错,老李头珍藏的一幅画是一个小和尚给的,画的就是这位,而且老李头突然这么硬气,绝对也认出了这位公子是谁。四大家族,老李头算什么大家族?不过让那酒肉小和尚看上了眼,背后鼓捣一个无双商行,不知怎么就成四大家族之一了,一个孤老头子就大家族了?不过若是这无双公子若真的成了老李头的靠山,说不定还就真的四大家族了。只是在看这意思,这无双公子的表现实在令人忐忑,啥意思?见死不救? 老李头突然发飙,人如旋风,一瞬间,大堂内真的就像刮起了一阵旋风,旋风消失之后,那十几个大汉都倒在地上龇牙咧嘴,老李头拍拍手,有些遗憾,道,“尽是一些小毛贼,显不出我老人家的武功卓绝,不能让人家小双公子看在眼里,也罢,你们这些人都回去吧,告诉姓孙的,让他马上来东来顺给我赔礼道歉,限定一个时辰,若是一个时辰不到,我就去城西他的老窝,拆了他的房子,再放一把火,从此伊林再无孙家!” 魁梧汉子龇牙咧嘴的站起身,令随从都站起来,恶狠狠的说道,“老李头,你摊事了,你摊大事了,谁敢跟孙老爷叫板,你完了,你彻底完了!” 老李头抬起一脚,那魁梧汉子飞出大门,老李头喊道,“时间宝贵,伊林城孙家还在不在,就看你们能不能把那孙子带来了!” 老李头嬉皮笑脸的转过头,向用餐的人抱拳做了个罗圈揖,“各位别怕啊,留下来该吃吃该喝喝,这顿饭就算是我的东来顺请各位了,只是留下来做个见证,看看那孙子如何仗势欺人,欺负我一个老人家的!” 老李头终于把目光放在小双身上,苦着脸,道,“这事你不管,还不是因为你引起的?” 小双跟着苦着脸,“无妄之灾无妄之灾,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自始至终,先是你的小二出言挑衅,然后祸水东引把惹的事嫁祸给杨无双,你这老东西果然不是什么好人,这顿饭我也不用你免费,速速结账,我等得赶紧离去,否则,我便要被你害死了!” 老李头来到小双面前,单膝跪地,一双手扶在小双的大腿上,捶胸大哭,“还以为公子是个明事理的人,今日一见其实难副,名声再大也大不过一个理,我可是无双商行的人,无双公子就是我的大掌柜,没见过这样的主子,任由属下被人打生打死不管。”,哭喊着,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在小双的腿上,都出现了不少鼻涕痕迹。小鸿先是嫌弃,接着又感到可笑,一脚踢在老李头的身上,“这么脏,你说谁敢吃你做的饭菜?” 老李头趁势一滚,就地十八滚,喊道,“仙子这一脚真是出神入化,我的骨头都化了!” 老李头笔直跪着,一步步蹭到小双面前,“主子,我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盼来了,反正我是跟定你了,这家店还有我背后的无双商行,都是我为主子准备的,让人抢了去,反正会是你心疼。” 小双摇摇头,扶起老李头,问道,“你是如何认出我的?” 老李头神秘兮兮的拿出一卷画卷,信手一展,一位年轻公子的画像栩栩如生,即便看客们都看呆了那幅画的人若是走出来,就是活脱脱眼前公子。老李头道,“那个小小的酒肉和尚,丹青圣手,别说还真像,不是真像,而是就是,无双公子,主子,还想不认?可是寒了将士的心!” 小双无奈的将这个赖皮赖脸的老李头扶了起来,道,“既然认我作主子,不露出点跟脚我可不放心,说说,你是谁?” 老李头嘿嘿一笑,道,“主子稍等,您就喝酒吃肉等我打发了那孙子,我在一一与主子道来。” 门外,一伙人至少千八百人,为首的正是衣衫华贵的孙老爷,对手下人说道,“杀人,放火!” 老李头一飞而出,本来佝偻的身形突然拔高,一头杂七杂八的花白头发转眼变得黑发飞扬,那张皱皱巴巴的面皮也随风而散,取而代之是一个刚毅英俊的不像话的脸,大喊道,“无双公子驾下神风护卫李铁为公子护道!” 小双突然站起身,眼泪流了出来,隔了多少世,神风护卫终于出现了! 四大神风护卫,宋金王银苏铜李铁,兄弟们,你们终于要出现了吗? “公子看好了,李铁没忘你的栽培,没忘与你的情谊,无论多久,我都是你身边最忠实的护卫!” 李铁手中赫然出现一把长剑,“公子,还记得否,金银铜铁四剑合璧可斩神帝!今天,就让我在公子面前,斩出这当世第一剑!” 剑光昭彰,万千道剑影,一挂瀑布垂天而降,“神农九式,剑从天来!” 剑光落下,如瀑布猛砸而落,人群聚集处如瀑布砸水潭,溅起无数浪花,浪花嫣红,化为蒸汽,随风而去。 所有气势汹汹而来的人,尽皆化为飞灰,消散于天地间! 李铁收剑,剑不见踪影,李铁转身看向小双,单膝跪地,“神风护卫李铁,向公子报道!” 小双来到李铁面前,双手搀扶起李铁,泪流满面,这个神战前后与自己不离不弃的人散魂于天地,本以为阴阳相隔,却不想就这样在这个世界在这个时机相遇。 二人拥抱,彼此不言不语只有泪长流,这一世,小双小心翼翼的关闭着自己的情感之窗,却在这一刻破防,朋友生死与共,朋友天长地久! 小鸿小云小喵三人跟着默默擦拭泪水,不因为别的,这个他们跟随很久的小双从未如此真情流露,但是今天,他们看到了那个有情有义有血有肉的人,不是那个封闭自己的人。 孙家灭亡只在一刻间,所有没有离去的人都看到了,从那个老李头变成英武卓绝的李铁那一刻开始,伊林城将会变天! 神卫归来! 第95章 钱家军师葛明雪 事情变化太快,伊林城变天,消息迅速传出,一间并不太起眼的酒楼,老李头居然是是一位英武侠士,一剑灭孙家。 来了个叫无双公子的人,就是那个在孔雀国大肆拆庙驱神的人,并且皇帝不久前下旨,奉无双公子为无双国师。 小双知道事情既然已经闹大,那就索性把一切都公开化,暂时落脚李铁这里,正好趁此机会把无双商行做大。 李铁拿出一幅图,看起来准备的很用心,那是一幅伊林城势力分布图,四大家族,其实是三大家族,孙家被灭,但是还有残余,除了这些被灭的,城各处散落的孙家势力还有不少,而且孙家之所以在伊林城天怒人怨却还能跻身四大家族之列,若是背后没有根基显然是不可能的。只是这些残余势力一般比较隐秘,除了明面上孙家在城内各处设立的镖局拳馆,还有一些不明势力跟孙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也是作为第一家族的赵城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或许他就是另外两家势力出头露面的打手。也是那些隐藏势力的打手也未可知。赵家是明面上的,朝廷命官,山高皇帝远,吃了朝廷俸禄干着豢养自己势力的勾当在整个天下都不奇怪,而且顶着一顶红帽子,招摇过市谁又敢惹?钱家则干脆是钱多,两座天下的生意来往,几乎垄断了所有与西圣天商道沟通的生意,在卫城那边,几处渡口都是钱家出资修建,连空中渡船飞舟等都有,干的是运输这一行。图上将这些家族势力标记得极为清楚。然后小双注意到,图上一些小的点点几乎渗透到了各大势力所有占据的地盘,都是一些酒楼饭馆,就在各大势力的眼皮子底下,但是,都秘密属于李铁的无双商行之下。小双还注意到,这幅图画了一些犹犹豫豫的问号,小双看李铁,李铁说道,“伊林城不小,主要因为它是沟通两座天下商贸的最近最大的城池,明面上的势力就这么多,但是,隐藏起来的不少,比如西圣天那些商人通常到了伊林城不会再东去,而且就在伊林城买卖或者易货,但是,这些人的落脚之地通常很神秘,除了必要的必须和买卖家沟通联络,他们一般不会再露面,但是他们去了哪儿?这些地方经过我及手下多年的调查,可能是这些商人的秘密据点,那么除了买卖,他们还在干什么?表面上都是吃喝玩乐,但是真实目的还没有调查清楚,而且表面上看,这些地方与其他地方并无不同,之所以怀疑,是因为他们经常光顾这些地方。” 小双点点头,想起以前与四大护卫在一起,李铁就是以心算着称,虽然年纪最小排在第四,但是要论心细机谋,绝对不是最小的那个,也许只比老大宋金差一些。 小双看完图,与李铁面对面而坐,询问李铁是什么时候重生什么时候醒来,可遇到了什么人?李铁道,“当初神战,公子为了我们四兄弟拼死一战,硬是挡住了四位神帝的攻伐,但是,我们四兄弟是公子的护卫,又怎能让公子挡在我们前边?我们四兄弟自爆神器和身躯,试图与四大神帝同归于尽,只是我们还是本事太小,不能为公子解忧,魂飞魄散之后只留一丝清明在天地间。老爷在神战平息之后,不顾自己也神魂分离,以大神通收集战场游魂,立地水火炼制新的天地用以养魂,搬山大神将这些天地搬到现在的位置。老爷和地府阎君一起,为亡魂构筑转世通道,不知多少次转世修行,我们这些早就该死去的魂灵终于得到孕养,逐渐恢复神智神力,恢复记忆。我当然不知道这一世为何出现在这座伊林城,但是老爷来过,并将我唤醒,以大神通让我恢复到当世如今这等洞虚境修为,告诉我就在这里等待,他说你早晚会来,我们兄弟迟早会聚在一起,重开飞天之路。于是,这一世我就不想再死了,怕公子找不到我,我就在这里等,等了太久了,公子,这回我再也不想轮回转世了,我就陪着公子,再登天外,与那些所谓的神灵再战,直到把他们全数消灭!” 小双拍了拍李铁的肩膀,“那只是我父亲其中一个分身,不知道是哪一个,他太神秘,直到现在,只有他找我的份儿,我找不到他。” 李铁目光的敬仰一览无余,笑道,“不怕公子生气,你距离老爷还差得远,真的很远很远!” 小双笑道,“不过,那是我的目标啊!” 李铁伸出大拇指,小鸿一直摆弄自己的头发,一会儿编成辫子一会儿扎成马尾再变成高高的发髻,听闻小双此言,也跟着伸出大拇指,“有志气!” 小喵好像知道一些事情,她和小鸿最早出现在小双家里,若说没有教书匠的安排谁信?不过小双也不在意这些,教书匠父亲,除了闷得很,其实对自己的安排可以说是费尽了心机,一步步的,看似推着走,其实每一步都是先手,令自己措手不及。 所以说,李铁真是实话实说,自己与父亲差的可真不是一点半点。 小双与李铁商议完事情,李铁想起今天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作为城主的赵关林不会假装不知道,就看他如何选择,是带一队兵马直接过来抓自己还是过来试探深浅,他都应该来一趟,若是前者,他还是把自己当做城主,帝国封疆大吏,官样文章必须做,若是后者则说明这小子有私心,探虚实是假,想拉拢自己是真。李铁并没有隐瞒与小双相认的事实,也是告诉伊林所有人,自己乃是无双公子的护卫,无双商行更是无双公子的产业,接下来,就看你们怎么站队了。这是光明正大的阳谋,直接站到各大势力面前,怎么办,你们自己选择! 但是,李铁猜错了,赵关林哪怕是城府任何一处衙门像是没事人一样,压根没有露面。 也就是这几天,小双与李铁查看了他在城内开办的各处酒楼,无双商行随即各处开花。 然后就到了抢生意阶段,无双商行随着无双公子和大修士李铁的横空出世名声鹊起,那些被欺压被压榨甚至苟延残喘的小势力纷纷投靠到无双商行,就连城内的小摊小贩,也打着无双商行的名义,理直气壮。 钱家作为商界老大,有理由底气十足,但是,当几处招揽生意的当口投靠到无双商行以后,钱家便坐不住了,钱家家主钱连珍召集钱家所有主事聚集在钱府雪花厅,钱连珍将对无双商行的忧心与众人说了一遍,无双商行虽然目前实力不够,但是那些投靠他们的小势力都有了底气,居然敢跟我们讲价了,收购的一些物资不再由着我们随意定价,敢狮子口大张,如此下去,损失的不仅是钱财,还有我钱家的威严。 钱家师爷是一个儒生打扮的人,师爷是葛,葛明雪,中年人,气质没的说,身材修长面如冠玉。葛明雪坐在家主钱连珍的身边,一拱手说道,“其实家主大不必有此忧心,无双商行虽然最近名声鹊起,但是要论实力与钱家根本不可同日而语,钱家主要收益是商路,是卫城的那些码头还有来往东西的商道,钱家出海有空中渡船还有海船,再加上沿着古道一直向东的沿途分布的运输栈点,无论水路陆路,钱家所占几乎八成。连皇家物资都不得不由钱家运输,否则他就寸步难行,这也是赵城主一心要和我钱家贴在一起的原因。反观无双商行有什么?有码头有渡船还是有飞舟?啥也没有嘛,他就算是想做生意,又拿什么和我们抢?其实,我们大可不必忧心,无双商行若是识趣儿,他们会主动找我们,比如做跨海生意,他们难道不用我们的码头渡船?他们会找我们的,只要找上我们,主动权就在我们手里!” 钱连珍摇摇头,“别的不说,难道你不知道我们的渡船飞舟从何而来?要知道那无双公子最恨的就是西圣天的神国,而我们的生意几乎和神国捆绑在一起,若是无双公子知道,天知道他会怎么做,打得过?还是玩得过?” 葛明雪站起身,“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在这个场合说出来,人多眼杂,我是不相信钱家没有内奸,而是我敢肯定钱家一定有内奸。西圣天神国,花了大价钱的,钱家接了这个烂摊子,意味着就是要面对,钱家生死存亡不在于无双公子,甚至不在于西圣天神国,而在于在座各位有没有人把这其中的秘密泄露出去,所以,家主对不起,我既然是军师,我也会有断然决定权,钱家今天在座的各位,我要使点手段,让你们忘了今天,忘记这一切。” 钱连珍睁大眼睛看着葛明雪,不可思议,这个被自己从乞丐窝里拉出来的读书人,今天不一样了。 葛明雪拿出一瓶丹药,扔向大厅内棚顶,屈指一弹,玉瓶炸裂,然后里边的药末飘散开来,葛明雪袍袖一挥,那药末化作闪光的星星,将所有人笼罩在内,随着呼吸进入每个人的体内。 葛明雪悲天悯人的神色,叹气道,“我心软,而且你们还有用!” 葛明雪将迷迷糊糊的众人遣散,让他们各忙各的,千万不能影响各方面的生意,只留下钱连珍。葛明雪与钱连珍喝茶,说道,“无双商行,我们应该去拜访一下,互利共赢嘛!” 钱连珍点点头,商人逐利,无双商行是商界雏子,说不定一点好处,他们会乖乖的跟自己走。 赵关林不来无双商行,李铁巴不得少些麻烦,无双商行立起来了,但是终归是小打小闹,伊林城被人瓜分的密不透风。那些大生意很难插的进去,特别是赵老爷的官家生意和钱老爷的商贸生意,很难插进去,这让他有些为难,难道抢? 不行啊,名声这东西虽然虚,但是也不能不要脸啊! 李铁甚至想扮成蒙面黑侠,到处去杀人放火,专捡赵钱两家的堂口,让他们不得安生。 但是,人终归还是要脸的。 小双一点不急,不是他不想把无双商行做大,而是他特别想做大,他想的更多更长远,卫城要做大,他要掌控在手里,未来那里也是白塔镇方圆百十里的暂时落脚之地,做很多事情都需要钱财,没钱,未来出海怎么办?没钱,生活在世俗中的乡亲们怎么办?总得让人家看守天下,也得让人家吃饱不是? 所以,小双的中心放在两个大家族和一些隐形势力是否有残害百姓杀人越货甚至勾结外敌的事情上,不是抢,打土豪分田地会得到百姓的拥护,但是,也要有能说服人的理由,否则也就和强盗没有区别。 李铁心机虽深,但是还是容易激动,管不住自己,所以,小双让他在明,掌管无双商行的一切生意,稳步拓展,而自己则走街串巷,当起了街溜子! 当然是改头换面。 按照李铁提供的伊林城势力分布图,小双来到城西一处没挂牌匾的院落,照李铁的说法,这是不知哪一股势力的一处私宅,偶有东游而来的西天商人在这里落脚。 西圣天商人落脚的私人府邸,很说明问题。 距私人府邸不远,是一处小摊贩聚集的地方,还有一些算命摆摊的,据说这地方很出名,大姑娘小媳妇商人,求子求姻缘求财富,看手相相面批八字等等,这条街上的一溜老神仙,个个神奇,灵验无比。 所以这条街被称为灵占街,恰好在私人府邸前几棵冠盖如华的大银杏树遮盖住了私人府邸的大门,将私人府邸与灵占街分开。 这地方比较隐秘,除了那些有求于鬼神的人,一般人不会到这里来。 小双化成仙气缭绕的老神仙,扛着幡子,上书“神算”! 第96章 乌衣巷 小双拿出一面卦图放在地上铺展开,将幡子插在地上,拿出蒲团盘膝而坐,也不言语,甚至闭目养神。旁边一个摊位一位看起来眼睛张不开的老瞎子咳嗽了一声,小声道,“兄弟,新来的吧,这条街虽说都是一些骗术不太高明的江湖术士,但是各有各的秘诀,不知兄弟来自哪一堂,拜的是哪个山头,师承何人?” 小双睁开眼睛看了看老瞎子,呵呵,好一个眼瞎心亮的人,不对。并非眼瞎,只是微张的眼皮像是喇了一小道缝隙,偶尔翻动的眼皮下狡黠的目光。昭示着这个老瞎子乃是术法高明的江湖术士,就算是骗子,那也是高明的骗子。 小双道,“老哥,交浅言深,可是江湖大忌,在下行走四方,挣点小钱无非裹腹而已,再有余力,攒个老婆本安分守己过日子。若是在此摆摊影响了老哥发财,在下挪个地方也就是了!” 老瞎子摆摆手,“倒是我冒失了,确实交浅言深,有摸老弟底细的嫌疑,还请莫怪,不过老哥还是要提醒一下老弟,这条街上来的,除了那些挣扎求存求个吉利话的,更多的却是那是富贵人家,一个言语不当,不知会得罪什么人物,所以,老哥是好心,切莫怪罪!” 小双闭目养神,神识外放,那几棵银杏树遮阴的院子,院门紧闭,甚至连院子都空空荡荡,好像根本没有人。 老瞎子口中念念有词,“谛观天地间,物物无非易。有情洎无情,与我固真一。伏羲未仰俯,卦象已先画。预问前程,先正己心。姻缘红线,定数使然。求财无斜,始为正路。走过路过,摸骨看相,指点迷津!”。 老瞎子见小双只是盘坐闭目,还是忍不住说道,“天降意外之财,一脚踢出狗头金,很多不如意的人都幻想着骤然富贵。看那些入赌局的,初心谁也不想输钱,都想着上天赐给天大的运气,掷骰子得通杀,庄家押错点数。再有寻常百姓家,赌尽一切供养一个读书人,全指望他光宗耀祖荣华富贵,老光棍走的街上指望一个姑娘无依无靠主动投怀送抱,垂死的人遇到神医下凡,最不济的死到临头还指望来生翻身。你说人谁还没个指望?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君不见世人都晓神仙好,又谁知神仙也有荒冢一堆草没了。老弟信佛吗?佛以来生骗人,就是告诉今生人认命,你争争抢抢,带不来带不走,听着是不是很泄气?但是这就是人生的事实啊!也亏了有那些还不死心的人,大多数都是些不死心的人,若是没有了他们,我们这一行岂不都要饿死了?好家伙,生意上门,老弟学着点,切看我如何让他们上钩...不,上门,嘿嘿,不留够银子就出不了我这个门!” 小双转头看了看,四人两男两女,男的器宇轩昂,女人花枝招展,小双笑了笑,这单生意不好接,一看就不是善男信女,说来算命,也不过戏谑玩笑之举,一个胡说八道,惹怒了少爷少奶的,摊子被砸是小事,一顿皮肉之苦却免不了。小双见老瞎子依然像是猫看见了老鼠那般兴奋,也有心看看老瞎子如何破解眼下之局。 年轻人看也没看闭目养神的小双,直接在老瞎子摊位前蹲下,其中一青年喊道,“喂,死老头,前些日子你便胡说我近些日子便有血光之灾,到现在少爷还好好的,给你个机会,让血光之灾现在就降临,否则,本少爷让你现在就有血光之灾!” 老瞎子倒是没有惊慌失措,咳嗽一声,睁开只有一道缝隙的眼睛,说道,“少爷还真是心急,若不是贫道费尽心机在此为少爷逆天改命,少爷恐怕早就刀斧加身死无葬身之地了,呵呵,少爷应该感恩我这个老瞎子才是啊!” 那少爷讥笑道,“胡说八道,这么说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也罢,我就打你一顿,不用你为本少爷逆天改命,我就想看看,那刀斧加身那血光之灾究竟是什么!” 那少爷二话不说,合身扑上,将老瞎子压在身下,左右开弓,嘴巴子抽的山响,边抽边喊,“伊林城,小霸王邬搴,想见识一下刀斧加身血光之灾!” 小双不忍心,但是也无动于衷,老瞎子说的准不准不好说,但是这张嘴好像欠揍,打一顿也情有可原。 只是小双再看被揍的哀嚎不已的老瞎子时,浑身不自觉一震,呵呵,这老瞎子,果然不是凡人。 小年轻打够了,叉着腰与身边三人指点着老瞎子,“老怂货,天打雷劈呢?血光之灾呢?” 四个年轻人趾高气昂的走了,路过一个个算命摊子一路颐指气使,吓得摆摊的先生们赶紧低下头,大气不敢喘,有的轻轻弹着自己摊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显得我叫不紧张。 老瞎子随意抹了把脸,皱巴巴的脸立即如鬼画符,一道道血印甚是恐怖,把沾满鲜血的手随意在身上擦了擦,“人心不古世风日下,这张臭嘴果然招来了血光之灾。” 老瞎子看了眼逐渐远去的邬搴等人,吐了一口痰,“呸!还小霸王,打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瞎子算什么本事,有种去打爹骂娘!” 远去四人似乎听见了老瞎子的闲言碎语,一同止步转身,路边摊子齐齐看向老瞎子,讥讽嘲笑甚至愤恨,作死就滚远点! 邬搴突然瘫倒在地,七窍出血,剩余三人则茫然失措,看着满地打滚的邬搴竟不知如何是好。小双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老瞎子,老瞎子叹气,“我就说嘛,报应不爽,血光之灾不光是刀斧加身,还有七窍出血。” 老瞎子唉声叹气,“虽然看出眉目却无破解之法,我老人家心善,以德报怨,只是本事不够啊,诸位,谁有破解之法尽管施展,就当你们为我做一回好人,小霸王邬搴罪不至死,虽然横行街市却也没做过天怒人怨的事情,就当我求求各位,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往后占卜算卦卦卦都灵!” 摆摊的算命人趁机收起了摊子,一个个溜之大吉,今天不宜出摊。 老瞎子看向小双,拍了拍大腿,“我就说,总还是有好人的,小兄弟,看你这人相貌堂堂气息中正平和,乃是身心兼修的正派人士,老瞎子我老了,只看出端倪却救不得人,兄弟出手必能回天有术,老瞎子替这个年轻人求你出手一次,西街霸王邬家还不铭记五内?我说那几个小子,还不过来求求人家?难不成瞪眼看死,等着收尸?” 果然那三人冲了过来,小双做惊慌失措状,赶紧收起卦图,拔出幡子,跑的比先前跑的那些人还快。年轻人嘛,就是能跑,一会儿便超过先前逃走的人。那些人见小双如此惊慌失措,心中更是害怕,扛着幡子跟着小双就是一顿猛跑,然后就形成一道人流,幡子如旌旗招展,蔚为壮观,看的行人一惊一乍:我的天,算命先生集体诈尸了! 小双甩掉身后跟跑的大队伍,至一处僻静之地,收了幡子,一抹脸又改头换面,这一次是一个无所事事的云游书生,手持折扇,一袭青衫,头戴文士纶巾,走在街上,专门对各府大门或者门市牌匾条幅指指点点,一副品头论足的样子。 至西街一个叫乌衣巷的街道,一条街都姓邬,书生小双边走边嘚嘚咕咕,“果然果然,中土大洲西来落脚伊林,竟也带来了乡愁,一幅壁刻,道尽西来人的思念与愁绪。我辈读书人,就算在外乡财富盈山名声贵及天上,也总忘不掉心中故土,乌衣巷乌衣巷,旧识可相逢?乌衣人持戈护心中之神,喋血满街,却也保住了心中那份义薄云天还有一颗赤胆忠心!” 小双似是有意无意用折扇敲击墙壁,听着声音极小,在院内却如一声声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那种发自脑海中的敲击令人头痛欲裂,小双停下,院子里人清醒过来,纷纷冲出院子,左看右看,只看到一位青衣书生背着手看着墙壁的刻画,时而点头时而摇头。但是,看着书生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作妖的人! 有一位衣衫华贵的中年人走了过来,对小双抱拳行礼,“公子可见到过外人打此路过?” 小双摇摇头,道,“在下也是偶尔路过此地,见这条乌衣巷与别处巷子大不同,而且墙刻如此特别,像是意境深远的一幅思乡图,便心有感触,仔细琢磨,若是因此影响了你们,在下这就离去!” 那人道,“公子不必如此,相见即是缘分,在下邬有道邀请公子入府喝杯茶,还请公子移步一叙!” 小双抱拳道,“如此打扰了,在下从中洲云游至此,见乌衣巷大有中土之风,便勾起了一丝离愁别绪,心有感慨,正好和前辈一叙!” 中年人礼让客人进院,边走边问,“公子贵姓?若不方便告知也恕在下唐突,江湖游人,太过随意也犯忌讳!” 小双道,“在下周杨,乃是中土石城蓝桥人士,秉持夫子告诫,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一路云游至此,无非想见一见江河之大,免得固守黄金屋而成井底之蛙,前辈如此客气,倒叫我羞赧了!” 中年人笑了笑,领着小双进院,七拐八拐穿越很多院落,又走廊阁亭台,驻足一处拾阶而上的耸立假山之上的飞檐亭,曰望乡亭,令下人备好茶水,二人对面落座。邬有道端起茶杯与小双示意,“此茶乃是中土岩山之岩茶,公子出自中土,自然知道此茶来历,西洲无茶,只以野果浸泡,说来也好喝还能养身,但是终究敌不过中土茶树之精,喝来香气浓郁又养人心神,公子品品,是否是这个道理?” 小双喝了口茶水,将细细的茶叶舔在舌尖上,细嚼慢咽,点点头,“茶果然是好茶,茶叶形状条形匀整,色泽褐绿鲜润,花香馥郁,味甘醇厚,浓长幽远且清活,岩韵显着,汤色橙黄明亮,好茶,不愧是雾灵山母树之茶,其珍惜稀少,即便皇家御用,也不多见,前辈能喝到这样的茶,果然是大富大贵之人钟鸣鼎食之家!” 邬有道看了看小双,叹气道,“可惜茶已不多,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茶没了,家也就没了!” 小双之所以来到乌衣巷,并非偶尔路过,这条街散发的淡淡气息如一道阵法结界,不到一定的境界很难看出遮盖乌衣巷这层淡淡的气层。遮盖什么?那幅李铁绘制的势力分布图所绘制的乌衣巷就是寻常巷陌,既没有画圈也没有点点儿。但是,就这么一条巷子,居然有遮掩气息的阵法,而且是极为高明的阵法,若是寻常巷陌才怪了。而且,再往西去便如同换了天地,到那大院封闭的银杏树遮盖之地,也就是那条算命街。算命街乌衣巷封闭大院,这些聚在一起,这个地方就显得极不寻常了。 但是,这条乌衣巷要遮盖什么? 小双似乎没听见邬有道的感慨,问道,“在下刚刚经过一条算命街,看见一位自称西城小霸王的年轻公子殴打一位算卦老先生,后又无缘无故七窍出血以至于晕倒在地,那公子自称邬搴,是否与前辈家族有关?若是前辈族人,还是赶紧接回来医治,在下虽然一介书生,但是略懂悬壶之术,希望可以为那公子解忧!” 邬有道似乎浑不在意,只是细细品味这茶水,看着杯中茶水,那茶水突然变得清澈,一根根茶叶立在水中冒出头,像是一个个身着乌衣的士兵向俯视他们的帝王行注目礼。邬有道将茶杯放在桌上,杯中茶叶突然如旋风钻天,一条黑柱席卷而去,邬府及乌衣巷那层结界瞬间破碎,黑柱旋转疾驰,扫过那条街道,最后扫过那被银杏树遮盖的院子,银杏树瞬间被席卷一空,那座紧闭的院子被摧毁的七零八落,所有建筑也一扫而空,被卷上天的不但有瓦砾碎片,更有无数人被席卷其中,一路向西! 眼前,邬有道时而变成那个老瞎子时而又变成暴打老瞎子的邬搴,眼神诡异而诡谲,所谓邬府所谓望乡台都不存在,二人已经端坐云端,两人之间,是一张白云茶台,邬有道一抹脸,更加神秘朦胧,但是那气息令小双震惊不已! 眼前人消失,小双心头震颤,心湖中的那道声音令他久久不能平静,“小双,哥在中洲等你!” “哥!”,小双悬立空中,看着东方潸然泪下! 第97章 佛不会让你失望 小双魂不守舍的回到了无双商行,李铁从外边跑回来,喊道,“赵城主老钱家还有那么多失踪的西圣天人,都莫名其妙的被一场龙卷风刮到了西郊,死的整整齐齐板板正正,这份通天手段我自认远远不如,哪怕公子你都做不到吧?这下好了,对手都莫名其妙的死了,无双商行一家独大,呵呵哈哈,天助公子!” 小双并无丝毫欣喜之色反而忧心忡忡,心里纠结万分,这份礼接还是不接?那个变了心肠的哥哥依旧行事霸道,丝毫不顾及自己的感受。但是,那份藏在心中的血脉相连的骨肉亲情却无论如何也斩不断,也正因如此才更令人痛苦。 哥哥为何如此?那句茶叶没了家也就没了是什么意思?小双惊悚起来,中洲,难道哥哥出事了? 没有可能,只要教书匠还在这片天地,没有人可以让哥哥出事! 就算是神仙下凡也不行! 何况他们根本就来不了这片天地! 只是,炼化这片天下时,不只有亲人,也有敌人! 小双越发急迫要到中洲去,那里不但有哥哥,还有其他人,还有苏铭! 小双收起思绪,对在自己眼前一个劲晃手的李铁说道,“还是要麻烦你坐镇伊林,这个城池来之不易,以后更是卫城的后援支撑,放心,在这座天下,我不需要你护道,你帮我打理伊林就是对我最好的护道!” 李铁不舍,这刚见面就要分开?不过公子说的对,为公子经营好这座城,就是对公子最好的护道,李铁用双手使劲抹了把脸,问道,“什么时候我会跟着你?” 小双答道,“待整座天下飞升!” 小双拍了拍李铁的肩膀,“卫城那边我必须尽快安排好一切,然后我要去中洲,西边这边的事基本上也就这样了,算是合道一洲,卫城那边必须挡住神国侵犯,不然所谓合道就会不纯粹,所以,我相信你,这座城你会看好!” 李铁使劲点头,“公子放心,这么多年我都是一个人摸着石头过河,不在乎再多几年,待公子合道成功,我会与公子一起,再战天外天!” 小鸿小喵小云来到小双身边,生怕把他们也丢下,小喵早早趴在小双的肩头,小鸿拽住小双的袖子,小云抱住小双的大腿,仰着头两眼汪汪的看着这个很是狠心的男人,看的小双毛骨悚然,说道,“这是干什么?我没说丢下你们,走吧走吧,咱们一起走就是了,真是的!” 三人立即雀跃起来,小喵又化作小女孩模样,趴在小双的背上,小鸿一改冷面淑女形象,挎着小双的胳膊,小云则立即头前带路,不忘转过头与眼泪汪汪的李铁挥手,“别哭鼻子,你都多大了?” 李铁破涕为笑,看着已经远去的几个人,久久站在送行的路上,不忍回头。 小双没有回头,小喵一直抹他的泪水。 人生自古多离别! 哥哥以最暴力最直接的手段将伊林城送给了自己,他担了这份因果,就是为了不让自己增加合道的人心纷扰,以最纯粹的道心行大道走大道。 几百里路,如果不是刻意拖拉着走,也就是一眨眼的事。 一眨眼,那座耸立云海间的长城如在天上抹上的一道黑云,将天空都分成东西两半。 长城脚下,那座卫城虽然仍旧残垣断壁一般,但是已经有了气象,城墙高耸,虽然没完工,但是,东西两门依然高大雄奇,城墙的石头,一水的青色,方方正正的垒砌,厚重的如山岳压顶。 从东门入,卫城内有了人间城郭的景象。 小双感到不好意思,几年前自己的一句话,西部边陲便拔地而起一座城一段长城,就算不是劳民伤财,但是可以想象,孔雀国为此付出很多。边陲大军二十万,都成了建设者,刀枪放在工地上,手里搬的是方方正正的石头。 一进门,人流不息的中轴线街道的人们似乎是自觉的闪到两旁,中间大路空空,二里路外,一个小和尚衣衫褴褛,席地而坐,看着来人,满脸欣喜。 功劳大大的小和尚,此刻又突然满脸幽怨,像是长期空守闺房的怨妇,看着一步步走进家门的负心人。 小双感到头皮发麻。 很快,小和尚如一团云,飘到来人面前,一拳出,正打在来人的胸口。来人似乎真像多年不归的负心人,惭愧媚笑,却不敢抚摸胸口,只是傻兮兮的看着面前小和尚,道一声辛苦。 作为整个卫城和长城的初建者,小和尚此刻听到这一声由衷的言语,所有哀怨顿时散于九天之外,笑道,“你咋才来呢?” 小鸿起先看着两个少年对视的眼神都不忍直视,此刻听着这种哀怨婉转又欣喜若狂的言语更是浑身鸡皮疙瘩。没看出来啊,你们难不成都好这口? 小双与小和尚已经并肩而走,其他三人只得随后跟随。小和尚一路与路边走走停停的人打招呼,甚至应接不暇,小和尚逢人便讲,“这就是卫城的城主,我和你们无数次说起过的无双公子!”,“这就是小双,我兄弟!”,“这是无双城主,快来拜见一下!” 小双跟着忙碌起来,所有人都惊奇的看着这个传说中人,这个自建城伊始就从来没露过面的人,所有人都知道,他才是这座城的城主,小和尚是他派来的人,哪怕驻防的孔雀国大将军,在这座城也只是将军而已。 人未到,先入主。 小和尚有自己的住处,并未与大将军蓝河在一起,西城门脚下,离城门不远的一处石头房子,看起来简陋,那便是小和尚的修道之所。 小和尚是卫城的信仰,每当人们看到那座石屋,看到石屋内晚上幽暗的灯火,人们便会定下心来,好像忙碌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那是一种守护,守护着这座天下,守护着人心。 很多年,小和尚没有云游,一直在这里,蓝河的大军,从内地迁移过来的百姓,所有的生意人,这一切的秩序都来自同一个人,那个小和尚,喝酒吃肉的小和尚。 进屋,屋内简陋无比,一张床,一张桌子,几部经书,桌上放着一盏一直点燃的油灯。 小双郑重其事对小和尚行大礼,弯腰到膝。 小和尚眼中闪烁泪光,郑重其事的接受了这份大礼。 一个人,撑起一座城,成为脊梁,小和尚的所作所为,无论如何礼遇都不过分。 小双让小云小喵到城内采购一些吃食,从乾坤图那座宅子拿出几坛酒,笑道,“慧觉,我的兄弟,今日开荤,醉他个三五天如何?” 小和尚爽朗大笑,“有何不可?” 两兄弟,人手一坛,排开泥封,一碰酒坛,豪饮一坛。 小云小喵回来,小鸿赶紧整理食材,不多时,饭菜上桌,五人围桌而坐,像是一家团园,更像兄弟相聚。 小和尚有些醉意,拍着小双的胳膊,道,“小双,你说我为何如此?你可知道我的用意或者说我的私心?” 小双反过来摸了摸小和尚的光头,“你我兄弟,你心即我心,我心在天下,你心又何尝不是?” 慧觉点头,“西圣天除了神国还有佛国,但是,自从末法时代来临,佛国四分五裂,很多都已经跨海东渡。流浪在清明天下的佛道佛修,功利性太多,已经失去了佛道本源。留在西圣天的佛国的佛修,面对神国的挤压只是苟延残喘。佛不争,但是也要活下去,一些人脱离了佛祖,走上了神道,浩若烟海的经学教义被付之一炬。我对佛国的失望何尝不是对人心的失望?来到清明天下,带来禅宗一脉的佛学,却也被功利之心所污染,所以,你痛骂佛教走歪了,我何尝不在心里认同?我认同,所以我想和你一样重新走一走这天下,看一看这人心。来到这里,不是想建功立业,我就想在这里找一找,我等佛修如何才算是真正的修行,修行又为了何。从这里的一砖一瓦,我看到了人心深处的那个真相,卫城何尝不是人心所凝聚的城防,守护的是每个人心中的安稳。我佛慈悲,以佛法开解众人,无非也是为了让人心有所安放,人心安则天下宁,这不也是我佛所追求的道法?我所谓私心,无非是想在这里,在清明天下,为我佛寻找一块栖身之地,就算是末法时代,我佛不灭,道法依然。所以,小双,我的私心就是未来,清明天下有我佛的一个位置,让佛学成为一种修行的法门。我当不起末法时代的拯救者,但是,我总要为西圣天的那些佛修找一个地方,让他们安静修行。小双,你可答应?” 小双与慧觉碰杯喝酒,道,“西圣天佛法式微,这与神国的强大有关系,但是也与佛修的堕落有关系。就像是我在西洲看到的那些寺院,不修禅不念经,将所谓的法事当做仪式,极尽庄重之能事,做的神秘兮兮,归根结底,是用那种仪式唬人,让人心生恐惧。然后利用这种恐惧再摆出一些所谓的解脱之法,目的是什么?骗人而已!俗人不懂佛理,以为求佛拜神就可以求子求财求富贵求平安,但是,那些扎根在寺院里的所谓修行的和尚,他们在干什么?就是利用这种心理,以所谓的佛家手段,做一些蒙骗人的术法,满足人们的心里需要罢了,并以此敛财无度。佛学没错,错的是那些修行人走入了偏门。所以,我走这么多地方,真正的大和尚我是尊重的,但是向西峰禅寺那样乌七八糟的地方,又怎么能容?若是佛法靠这些假和尚去宣扬,佛法怎么会不走入没落?小和尚你来到这里,呕心沥血建立卫城,为的是给西圣天佛国留下香火和传承,我当然理解也同意,但是,我要的是真和尚,不是留在清明天下那样的假和尚,那些和尚来到清明天下,只能闭门修佛,不允许与世俗杂陈,不允许去百姓那里宣讲他们所谓的佛法,更不允许把普通百姓生拉硬扯的拽进寺院里,遇到这样的和尚寺院,我照样灭之毁之!” “会给他们一块地盘,按照他们自己的方式生活,但是想渗透到清明天下的方方面面,恕我不能答应。而且,那场神战,佛家的表现什么德行,小和尚你心里没数吗?你是我兄弟,但是并不是所有佛修都是我兄弟,那些背后捅刀子勾结神国的那一支佛修,找到他们我还要再灭他们一次!” 小和尚唉声叹气道,“终归还是解不开的仇恨,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那场神战佛家做的不地道,你生气理所当然,但是,我还想争取一下,不说那些一开始就站在你身边的佛修,就是那些背信弃义的那一脉,也不要一棍子打死,给个机会好不好?” 小双看着十分纠结的小和尚,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句心里话,我憎恶那些僧人,当他们在父亲背后捅刀子的时候,当他们屠戮我亲人毫不手软的时候,我是下了决心的,我要灭佛!但是,几个轮回,我看透了一些事情,世道绝非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天道人心,天道在那儿,人心在那儿。佛进入末法时代不是没有道理的,那些走了偏门的佛修,是他们把佛带入了死胡同。我看到了你,我觉得佛还没有消亡,如这盏灯火,虽然光亮式微,但是依旧挣扎图存,还在竭尽全力的为世人带来光明,这就是佛法的希望所在。小和尚,我不希望你带着恕罪的心思留在这里,这座城我会留给我的家乡那些人,他们暂时会留在这里,为清明天下看守门户。而你,我希望你去中洲,整合那里的佛修,将你的学识在那里传播,整顿正在走向歧路的佛门。中洲那座中岳禅寺,名为中岳寺,我希望你去,更希望你成为中洲的佛道领袖,并且保证将来神战再一次到来,佛门站在我身边,最起码不会再一次背后捅刀子。” 小和尚放下酒杯,“我佛慈悲!”,一声佛号,竟然毫不留恋,华虹而去! 小双的心湖,小和尚的声音回响,“我不会让你失望,佛也不会!” 第98章 杀无赦 小双登上了处于云海中的长城,那是一道山梁,山高入云,那些长墙就建在蜿蜒千万里的山梁上,其实,无数岁月,山口这地方就建有长城,这一次只是在前人的基础上做修补,不然,无论几年的时间也建不成如此雄奇的万里长城。 长城脚下,一道雄关,像是家乡的那座窟窿山,一道巨大的窟窿穿透山峦,连接山梁内外,内为卫城西门,穿过则是一片蔓延的海滩,远处就是缥缈无垠的大海,西海。 海滩上,散落着几十处渡口,海上云帆从远处驶来,泊入渡口,下船的人带好自己的物资,从这个山口进入卫城西门,进入卫城内,休息打尖住店,再进入内陆去往清明天下各地,两座天下间,大部分以这种方式往来,其中有清明天下人也有西圣天下人,有神国人也有佛国人。 西门盘查的卫兵,看的是通关文牒,无论哪座天下的人,无论是生意人还是散客游人,哪怕是江湖游侠,都要出示当地官方发布的的文牒,说明籍贯地址,来此何事,称为通关。这些手段能阻止一些不轨生意人带来违禁的生意物品,却很难辨别真假,特别是那些身怀术法的修士,一个障眼法,普通士兵难以辨别,所谓漏网之鱼,都是这样蒙混过关的。 当然,所谓不正常通关,就是一旦战事兴起,天上的空中渡船以及飞舟,跨越时空,涌关而入,什么通关谱牒都没有用了,打开城门,强盗扣关,那就是国战或者是天下之战,不分胜负便不会结束。 小双观察了几天,除了正常的生意往来的生意人游客,也有不少混入其中的西圣天佛国或者神国修士,很轻易进入,不是一股脑,而是分成几拨,然后不敢在卫城流连,朝伊林城进发,显然别有用心。 小双没有打草惊蛇,但是也没有完全置之不理,随意抓住佛国神国混迹过来的修士头目,将他们丢进乾坤图一处禁地,然后请出五行神君。 长城的城头一处烽火台,小双四人与五行神君坐在一起,看着西海,看着海天一色,毫无顾忌的畅聊。 木先生拿出几坛酒,几人站起身,人手一坛酒,在城墙上边走边看风景,顺便聊聊天,发发感慨。 木先生看着远处的大海上一座不大的孤岛,指点道,“那座孤岛大约长宽各五十里,老泉你看看,那座孤岛的水脉和卫城这边的水脉是否一致?” 老泉其实早已以神识勘察地系水文,道,“那还用说,那座岛的水脉根系就在咱们的脚下,与内陆水脉相连,所以移植白塔镇不存在水脉根断的问题,我们只需要将白塔镇的地下水系与那座岛的地下水系相连,而大河套那条地表河直接入海,水系这一块问题不大。” 木先生点了点头,看向封先生,问道,“土系也没问题吧?” 封先生点点头,“咱们没有立地水火再造洞天福地的本事,但是搬个家还是没问题的,问题是要合天象合气候合四时,解开天地封禁,让白塔镇成为真正的只在这片天地之下的第二个老天爷,这个比较难,这就看小双的了!” 其实众人很高兴,搬家到这里,意味着白塔镇的天地封禁将被逐渐揭开,所有人都会逐渐苏醒,所谓的天地压制,在这一片天地或者说洞天福地将不存在,他们很快都能进入这方世界允许的至高存在,待天外门户打开,他们都可以飞升,重回天上成为仙人。 小双摇摇头,“其实,没那么复杂,教书匠父亲和我说过,我们这些人都是不修而仙,只要在这片天地都是仙人以上的存在,当然出了这个世界还是要被压制。带到我合道成功,我们会带走整个天下,整个天下都会回到我们原来的世界,那时,我们的修为不但会完全恢复还能更进一步。教书匠父亲他们呕心沥血,让参与神战的双方大能死而不死,要的就是这一天,这一次,若是九重天也包括你们,还是要让人失望,父亲不介意再换个天!” 木先生等人低下头,对教书匠的愧疚和恐惧让他们根本没想过再一次选择背叛。可以说,他们得以再生完全是教书匠的功劳,那是再生之恩,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 小鸿似乎知道一些内情,所以她对五位神君并无好脸色,五位神君也不敢和她对视,只觉得这个身着五彩霞衣的小姑娘很像一个人,那个上古天凤,跟在教书匠身边的天凤。只是,神战之后再也没有看到了。 若是她的后裔或者家族一员,对自己等人愤恨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当时自己等人做事不地道,干了些对不起人家的事。 小双突然问道,“需不需要火神和水神帮忙?” 木先生等人浑身一震,老火立即摆手,“算了,事不大哦...他们难道都在?” 小双点点头,“现在的火神就是祝黎大哥,水神则是泉壬大哥,至于木神则是木晴姐姐,说起来他们这一世也是与你们有缘啊,呵呵!” 五人头皮发麻,那些至高神灵想想都可怕,教书匠居然让他们投生或者投靠到自己身边,想想都吓人。还有北树林的火神庙南树林的水神庙,都有火精水精所在,当初教书匠立地水火炼化搬来的世界与清明天下融合,留下了火之精和水之精,不但是封印还有就是孕养,不至于竭泽而渔,让这最古老的水火之精在他手里彻底消亡。现在他们都出去了,一定跟在这小子身边,只是自己等人不知道而已。 小双知道这五人在想什么,说道,“火之精却是在我的一道分身那里,而水之精暂时还在南树林,他消耗太大,不像火之精已经活蹦乱跳了,再加上水之精偏爱泉壬大哥,一心护着泉壬大哥成长,曾几次突破教书匠的封印与那帮狐狸勾一起,差点让你们老泉家家破人亡,呵呵,泉叔不会忘记吧?” 老泉干笑,极为尴尬,都怪自己的家族招惹了狐族,而且几次自己试图摄取泉壬的灵气尽快恢复修为冲破枷锁,没想到自己被斩断四肢,女儿就此沉沦成为疯子,媳妇更是只剩个皮囊被老狐狸占据,这都是报应。若不是教书匠又一次救了自己,说不定这一世自己就会走向不归路,再也没有超生的机会。 小双等人飞入了那座小岛,小岛虽然露出水面的地方不多,但是根基巨大,直径千里与地根相连,绝非那种浮岛。木先生笑道,“正愁着岛屿太小,建阵捉襟见肘,现在好了,起一座五行阵,阵法与山根相连,各脉相通,红庙村完全可以长在这座岛上,而且可以扩大,比如北山和南山都可以‘栽种’在这座岛上,在起条廊,建一座栈桥,可以直接与长城那座险关相连直通卫城,这样,红庙村的洞天福地之气辐射卫城,让卫城也成为了仅次于此的洞天福地...窟窿山放在西边,则又是一道险关!” 小双凌空而望,看见那些渡口,伊林城的老钱家被哥哥一阵风给灭掉了大部分生力军,渡口这边乱象已生,相互抢夺火拼的事情已经发生,那么接下来自己等人不得不将那些渡口渡船接过来,正好,老家的人除了种地就是聊天,闲极无聊可以做点事情。老钱和老封对此熟悉,而且精通,小双便对老钱和老封说道,“二位先生看到了那几处渡口了吧,接下来,我委托二位将那些渡口渡船都接过来,那本是伊林城钱姓富商的产业,现在钱家直系已经死了不少人,渡口乱象已生,天予之为何不取?所以麻烦二位先生组织老乡们做一些生意,最起码不让那些渡口乱象丛生,说不定将来还能打造一支远洋船队,到时候我们去西圣天看一看,来而不往非礼也嘛!” 老钱笑道,“也姓钱?呵呵,姓钱的果然都有钱!” 木先生喊道,“哥五个,现在起阵,结五行阵,另外,小双需要起一座蒙天大阵,不至于异象外显引起恐慌和天外窥测,这事动静肯定不会小,还是要低调些!” 小双想了想,祭出一朵金莲,金莲旋转升空至云海之上,七瓣莲花七道彩虹挂空,迅速形成一只倒扣的大碗形状,将方圆万里的海面遮盖在内,外表看来,大海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只是这一处却形成了独立空间,跨海渡船不自觉的盘旋改变航道,那只倒扣的碗就是一层结界,看不见摸不着,却将方圆万里隔绝,所谓瞒天过海就是如此。结界内,五行神君各就各位,金木水火土无色匹练寻海岛五行之脉,在牵出五行根基脉络使之水落石出,五行神君竭尽全力将自身五行之魂力与海岛五行之脉结合,五人就像五种媒介,将自身与大地五行脉络连接在一起。海岛五行之脉已显,小双马上寄出乾坤图,像是从图中搬运一座大城,整个白塔镇及其周边地势脉络从乾坤图中剥离出来,缓缓从空而落。五行神君像是从自己身上拉出一道匹练,与白塔镇五行之脉相接,也幸亏是五行神君,道合五行,那白塔镇长宽五十里缓缓落在海岛上,并未惊起滔天巨浪,而是缓缓而落,像是卯和楔严丝合缝的对接在一起。 五行神君有些力竭,这不是搬山,这些稔针一样的细活,像是举着千金重锤轻轻砸核桃,错一丝则五行之脉差之毫厘谬以千里,重一分则海岛会被砸碎。小双知道五行神君远远没有到鼎盛时期,力有不逮,赶紧打出无道鸿蒙紫气灌入五人体内。五人一瞬间如吃大补药,立即浑身灵力爆发,这才举重若轻一般将降落的白塔镇五行之脉与海岛的五行之脉连接在一起。 五人闪身而退,与小双战在一起,小双收起金莲,一瞬间,一座魏巍海岛赫然出现在大海上,海岛西端正是那窟窿山,山峦如抹在天边的乌云,那一道窟窿,正如海岛门户,远眺着西方。 结界已除,守卫们站在山峦起伏的长城上,对赫然而现的云海缥缈处的海岛惊呼不已,有无数人密密麻麻的挤在蜿蜒的长城上,对远处突兀出现的海岛指指点点,那座海岛,那座屹立在西端的窟窿山,就是一座从天而降的仙山。 小鸿小云小喵飞驰而来,小喵惊奇的看着海岛,蹦蹦跳跳的问道,“小双哥哥,村里人镇里人都可以出来了吗?” 小双笑道,“当然,不过得过几天,现在嘛,他们都在睡觉,我们暂时不打扰他们!” 小双突然转头看向西天远处,说道,“来得好快,这是在天上忍了多长时间?” 小双拍拍小喵的脑袋,笑道,“来看看,哥哥出一剑,给那些所谓的神灵立一个规矩!” 小双悬空而立,青衫猎猎,黑发飞扬,少年公子法天象地的身躯站在窟窿山之顶,巨大的手臂一伸,高喊“剑!” 天剑破开层层云海,一线穿过时空,至小双面前悬停,小双一把抓住剑柄,高举宝剑,“神国修士越界者,杀无赦!” 一剑劈下,斩出一条黑洞,黑洞如光,在高空拉出一条巨大的黑线,远处,一架巨大的空中渡船,就此一分为二,掉落海中,引起滔天巨浪! 第99章 白塔镇书院讲道 小双来到了白塔镇书院,这个学堂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这个集合了三千多学子的学堂,从蒙学到大学,从几岁的孩童到十四五岁的少年,从启蒙到读取儒家经典再到工农商学兵各学,白塔镇学堂在独立的世界成功形成了自己的一整套办学系统。 曾经有那些山外人被带进来又被送出去,白塔镇走出的孩子无论是土生土长的还是被带进来学习的,走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小双回来了,那个在学堂时并不太出色的孩子如今出息了,长得要多好看有多好看,只是刚刚不久,那个死而复生的教书匠来过学堂几次,把自己的儿子小双吹得天花乱坠,什么行走天下,国士无双! 出去的红庙村九个孩子,还有李东阳苏铭王秀芝于连王文峰,说起来当时都比这孩子出色,孩子是个鼻涕孩,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出彩的地方,连当时讲学教师顾之画都认为这些孩子当中,最不出彩的就是这个杨无双,风头全被另外九个孩子所掩盖。 王芳是例外,坚信这个鼻涕孩才是她最看好的人。 还有看好鼻涕孩的是这座取名龙凤书院院长的儿子李东阳,一个比鼻涕孩大好几岁的少年成了鼻涕孩跟屁虫,并且心甘情愿。 这种印象留在学生和老师心中三年多,直到孩子们结业考核,那个鼻涕孩子一举成名震惊整个书院,那是唯一登顶的孩子,并且收走学院那唯一的一座白塔。 此后,这个封闭的地方再也没有了那些走出去的孩子们的消息,除了教书匠偶尔透漏一些,也只是让人们知道一知半解。 今天那个鼻涕孩子回来了,书院广场上整整齐齐坐着所有在学堂读书的孩子,每个人都仰着脸,看着站在台上那个好看的不像话的大哥哥。眼中的崇拜甚至懵懵懂懂的爱慕毫不加以掩饰,一个女孩子与身边的女孩窃窃私语,“那是我二表哥!” 学院院长也就是李东阳的父亲还是知道一些内幕的,这个少年的不简单他早就知道,正如同他知道教书匠不简单一样。 小双对看着他的院长教师抱拳行礼,说道,“世界已开,天下人间,你们都可以去看看,但是暂时,我希望我的老师们留在这里,给孩子们一些时间,给治学一些时间。当然在这期间,白塔镇脚下的这片大海,东边的那道长城还有那座正在建设的卫城,会留下老师们的足迹,同时,西边那片大海,苍茫的云海间,也会刻下老师们的身影。” 小双转向孩子们,招了招手,一笑风云动,孩子们立即站起身欢呼不已,这个在书院留下传奇故事的人今天真真切切的站在自己眼前,如梦似幻,再小的孩子也崇拜英雄,何况这个英雄就是他们村里人镇里人,是乡亲是最亲近的乡亲。 小双道,“你们都是我的弟弟妹妹,你们都是出生在这块土地上的人,未来,你们将随着这块土地的桑海桑田去你们祖先生活过的地方,在那里,你们将成为英雄,将成为这片天下的守护神!” “我现在只想告诉你们,你们还没见过大海吧?现在你们的脚下就是大海,出了白塔镇,穿过那座窟窿山,你们面对的是另一座天下,回头看,那是我们所在的天下的大海,穿过大海,你们会见到你们没有见过的大城,没有见过的男男女女,未来,你们会从这座书院走出去,走向天下,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你们会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成为这个天下的栋梁之才,因为,这座天下的百姓喜欢你们也需要你们。但是要记住,你们从这里走出去的,不能因为自己有了些本事就去欺压别人抢别人的东西,我们白塔镇人,天生就带着一种使命,那就是为这个天下而生,也要为这个天下而守护。” “这个天下叫做清明天下,有五个大洲,有大海高山湖泊大江大河还有广袤的平原与沙漠,这个天下是我们的更是天下人的,我们要让这座天下的人和睦相亲相爱,让这座天下的人富裕。如果别的天下的人不允许我们过好日子,我们就要和他们战斗,消灭他们!当然,这片土地上也有丑恶和丑陋,怎么办?就像是人身上长了疮,也要割掉,面对丑陋和丑恶,特别是那些贪欲无限丧心病狂的人,我们也要消灭他们,就像消灭别的天下的敌人一样。” “白塔镇会醒来,我希望醒来的白塔镇还是白塔镇,不要成为高高在上的地方,更不要成为高高在上的人,你们守护这个天下,行走在这片土地上,你们就是普通人,一个遵守人间规则的普通人,千万千万,我不希望任何人成为不守规则之后的牺牲品,而且是魂飞魄散的那一种!” 小双语言格外低沉,并且振聋发聩! 这些话小双不得不说,也不得不提前打招呼,仗着修为横行天下,小双将出剑,并且毫不留情。 这是提醒更是警告! 孩子们尽管听不太懂,但是都听得极为认真,这就像在他们的心里撒下了一颗种子,这个种子叫做责任、道德。让孩子们从小就知道,每一个人出生在这个世上都是带着一份责任的,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兼济天下,无论穷富,都有自己的责任,礼义廉耻忠孝友恭。 教师们则陷入沉默,小双见现场有些沉闷,笑道,“回到这个教我育我的地方,我也就献献丑,让老师知道,你们教给我的,我没有忘!” 小双以天做幕,手中出现一支朱笔,信手在天幕上一挥,一道彩虹赫然悬挂于天,那道彩虹如悬挂于天的门户,接着一道顶天立地的身影肩挑两座大山,从彩虹门走出,像是看见了书院看见了孩子们,露出微笑,就那么真切的定格在那里,令人震撼。所有人看着这个肩挑两座大山的顶天立地的人震撼无语,光阴长河流过每个人的心田,我们是谁,我们从哪里来,我们为何而来,我们要到何处去,我们要什么,几乎每个人如受天鼓敲击,沉睡的心灵在沉睡中慢慢醒来。 白塔镇的每个人都看向了天幕,那定格的神人,那道悬挂于天的彩虹门,如同睡梦中遇到的一声呐喊,翻身坐起,终于醒来。 小双信笔作画,又有南天天凤浴火,北地玄武仰天,西边白虎咆哮,东边青龙升空,一个更为巨大的仙人手持仙剑,剑指西天,西天远处是炸裂的云海。 又有仙人盘膝而坐,膝上横琴,一曲天音穿透天幕送入人们的耳朵进入脑海,如仙灵之泉灌溉人们干涸的神海,如久旱甘霖,脑海回荡的音符惊醒了沉睡的神经。 “快上星辰去,名姓动金瓯”,小双以古诗词为款落于画,所谓“剑决浮云气,弓弯明月辉”,以天下为江湖,仗剑而行,无非“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所为何?人安定天下宁! 小双画毕,看向完全沉浸其中的大大小小,信手一弹,天画如琉璃被一颗小石子击打在表面,一点点碎裂,最后化为闪烁于空的金星,金星无数化作金雨,飘飘洒洒,落在白塔镇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人的身上,每一个人的心田。 白塔镇,这时才变成真正的仙地,仙家洞天! 留在白塔镇的所有外来人虔诚的跪在地上仰望天空,看着飘洒而下的金色如梅雨的雨水,双手做碗状接捧,放在嘴中,哪怕是巫祖巫神包括那个经常挨揍的神秀此刻都在贪婪中泪流满面,这种从未见过的天赐机缘让他们彻底明白,原来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村镇却如此的不凡,那两座神山其中一座就在这里,成了看守天下的门户,而这里的人不再是那些浑浑噩噩的人,他们是仙人的后裔,是守护天下的神与仙的后裔。这场仙雨赐给了所有在这里的人,而他们也成了自己人,是他们的自己人。 小双在人们的沉湎中走下台,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张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轻轻拉住了小双的手,仰着头,小声喊道,“二表哥,我是珺珺!” 小双将小女孩拉到远离人群的地方,摸了摸她的脑袋,问道,“东山沟村,我大姨娘家的小珺珺?你叫刘妙珺对不对?” 小女孩使劲的点头,“二哥哥,我虽然没见过你,但是我早就听妈妈和爸爸说起过你,二哥哥,你十年没来过我家,我都十岁了,爸爸妈妈哥哥都很想你呐,跟我回家看看他们好不好?” 小双回头看了看广场上仍然盘坐的人群,点点头,拉着小女孩的手,道,“好啊,我也想他们了!” 还是那间院子,小女孩拉着小双的手,大喊,“妈妈,我二表哥来看你们来了!” 马上,从屋里冲出一对中年夫妇身后还跟着一个已经很高的青年,中年女人来到小双面前,仔仔细细看了好一会儿,小双也看着对面的姨娘,微笑不语,姨娘一把把小双搂在怀里,“泪流满面,这孩子,我是白疼了,这么多年也不来看看我!” 小双抱着姨娘,与面前的中年男人摆摆手,笑道,“一会儿再抱抱姨夫!” 那个青年笑嘻嘻得将小双从母亲的怀抱拽出来,紧紧地抱住这位表弟,一蹦一跳,呼喊着,“我弟,我的小表弟!” 小双来到姨夫面前,郑重其事弯腰行礼,然后抱住姨夫,“一粥一饭当思之不忘!” 姨夫拍了拍小双的肩膀,嗔怪道,“你这是没把我当亲人,这话我真不喜欢!” 小双歉意说道,“这不是不知如何说些亲近的话嘛,说错了,也请姨夫莫怪!” 小双看了看房子方向,问道,“想必我那三个姐姐都嫁人了!” 大姨娘拉住小双的手,“不提她们,进屋,姨娘给你做好吃的!” 姨娘家的院子屋子都比自己的在红庙村的院子屋子大多了,特别是正屋比较宽敞,一排古色古香的柜子,柜子后的墙壁上悬挂四扇屏,为春夏秋冬四季,每条屏题诗句。再两侧,手书对联,琉璃装裱,金字烫金: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小双知道这是姨夫亲笔,姨夫作为秀才,以书生自居,经常与教书匠比试学问,但是输的时候多。 八仙桌,紫檀,厚重无比,平常也不收起来,就放在地上,作为招待客人的正屋正堂,除了书画再就是一架古琴,贴墙而立,姨夫自称琴棋书画入门,而且已经走了两步,笑道,“小双刚才以天为幕,以画入境,一支笔就显示了四技,着实令姨夫佩服,不知小双棋道功力到了几重天?可有兴趣指点一下姨夫?” 小双连连摆手,“哪里敢在姨夫面前班门弄斧?算了,姨夫,不如喝酒,古人风雅,题诗作赋无不以酒做媒,姨夫,虽说咱们镇的高粱酒醇厚无比,也货真价实,但是,清明天下何其大,美酒不少,我带来一些,先请姨夫尝尝!” 小双拿出四坛酒,道,“四坛,每一坛产地不同,原料不同,酿酒工艺不同,便有了不同的口味口感。我一直在西洲游历,这些都是西洲的酒,请姨夫尝尝。” 小双打开一坛,道,“西洲西北草原那个草原部落,我的乌汉兄长亲自酿制。草原寒冷,牧人酿酒,以烈性酒为主,一口喝下,一线穿喉,又一线入腹,压不下酒气便直冲脑门,气从窍出,顶不住便会流眼泪流鼻涕咳嗦,呵呵,表哥小口小口,这酒太烈!” 表哥刘钊东已经弯腰下沉,咳嗦不止,像是一口气上不来一样,然后抬起头,擦了擦眼泪,“不早说,这一口,下去一两!” 姨夫拍了拍大表哥的后背,“没出息,也就是小双在这儿,不然,你哪有资格上桌!” 姨夫果然小口品尝,仔细品了品,伸出拇指,“够劲!” 姨娘端来无色佳肴,说道,“不许拼酒,多喝一会儿,也不许醉!” 姨夫又对姨娘伸出大拇指,“酒无人烈,为夫遵旨!” 小双又打开了第二坛。 第100章 轮回眼 白塔镇与海岛完美契合,北山变成西山,窟窿山如一道水道,渡船可出可进,本来海岸东的长城变成第二链条,而窟窿山成了推在最前线的隘口。 巫祖和十位巫神在红庙村南依河而建连绵几里的长廊式建筑,背后是那片树林,选择在这里,一个是巫祖等人习惯了靠水而居的日子,另外一个就是居住在林中的胡婶还有那个美若天仙的狐媚子看着就解闷儿,多少年了,就算是神仙,整天看着那几张熟悉不能再熟悉的老脸也会腻歪,这下好了,邻居住着,赏心悦目的美人拎着篮子到河边涉水,或者月光下捣衣,这日子安宁之余更变得心情舒爽。 还有解闷儿的,那个神秀三天两头鼻青脸肿,现在成了巫祖巫神的仆人,好几个院子,长廊水榭,需要一个清洁工,而神秀就是那个清洁工的头,还有小双交给巫祖的那两个神使、两个神使更是不堪,都不用巫祖巫神出拳出脚,神秀就把气撒出来,在巫祖那边挨多少拳多少脚,就在两个神使身上找补回来,我神秀误入歧途,跟你们他娘的西圣天神国脱不了干系! 红庙村的乡亲们都知道了天地变幻,不用说那些老爷们儿小伙子,那些女人无论大小岁数,终于敢把那些压箱底几年的修身长袍拿出来穿在身上,款款而行。南边大河套的水榭,林中的豪华木屋,五行神君开始建造的一座“凌云楼”,妇女们仿佛一夜之间变得年轻漂亮,哪怕是原本已经七老八十的老妪,竟然抹平了皱纹,暗淡的肌肤变得丰满而富有弹性,干瘪的身材也变得玲珑毕现。天变了,人也变了,家里的老爷们儿变得有些不放心,原来看着碍眼的老婆子如今好看的让自己爱不释手,忙的时候牵着手一起下田,不忙的时候牵着生怕跑了。那些外乡人可都是没有媳妇儿的,特别是那个好看的不得了的自称老巫的家伙看谁的眼神都像是放电一样,老爷们儿撸胳膊挽袖子,眼神凌厉。这个时候女人心满意足的微笑,顺便给那流口水的家伙一个偷偷的媚眼,训斥着自己的男人,“瞧你这点出息!”,然后挎着篮子来到河套,取水洗衣服,用力搓洗,胸前晃晃荡荡,风景醉人,自家的老爷们儿咽着口水警惕的看向四周,娘的,要了血命了,过去怎么不知道自家媳妇原来如此风骚! 小双将大表哥从东山沟带到红庙村,来到巫祖等人的住处。大表哥看到这几个人,立即自来熟一样与巫祖等人打成一片,表哥刘钊东的第一句话就深得众人之心,“原来都是没有媳妇的光棍啊,正好,我最近琢磨着去杨树沟一趟,去找媳妇,那里啥都缺,就是不缺好看的女人,绣坊、染坊、甚至柳编的作坊可都是女人,男人?嘿嘿,那里的男人都缺心眼,窝在山里采矿,据说有今儿没明儿的,你们懂我的意思吧?” 巫祖抿了抿自己的头发,遗世独立一般,眺望河套南边,严肃道,“所以,我们要为她们和他们做点什么,不然,怎么对得起对我们给予厚望的无双公子?” 小双无奈的看着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按理说,这些所谓神灵都是高高在上的,怎么到了红尘俗世比凡俗之人还不堪?小双叹口气,对巫祖说道,“前辈还是没有抓住重点,我把表哥带过来,难道几位前辈没看出点什么?” 巫祖瞪眼,“看什么?无非一魂之三分仍在幽冥,禁锢寒地而已,通过这一分魂灵,被人掌控而已,不对,也没有完全掌控否则,幽冥界的人早就来到了这里。哼哼,幽冥的人想通过他找到这里,来干什么?鬼都能猜出来。好在这么多年,你这表哥被高人护着,一是一股浩然之气,一是一股道家明德之气,护着他神魂不至于被牵引。但是,最近好像有些不妥,两股气似乎有衰竭之兆,不过不要紧,你也不看看我们这是人是干什么,小小通灵手段而已,弹指可灭!” 巫祖祭出一张符纸,淡金色,往空中一甩,那符纸如同贴在墙上一样纹丝不动,巫祖拿出朱笔朱砂等,如同研磨蘸笔一样,虚空作画一般,在符纸上勾画灵符,不多时便成一道驱邪符,屈指一弹,符纸飘落并燃烧,巫祖一指灵符在指表哥的眉心那道灵符化作一道灵光钻入表哥的识海。巫祖甚至不用念动咒语,屈指连连弹射,一道道金色光芒打入表哥的神海。表哥先是脸上肌肉乱颤,然后扭曲变形的如同一块毛巾被扭出水一样。表哥甚至来不及哼一声便倒落尘埃,身体像是蛇一样扭曲。巫祖这时赶紧盘膝而坐,指了指自己的眉心,调出自己的神识进入表哥的识海。巫祖如同进入战场一般,在表哥的神海世界神游万里,见那无垠一般的神海的一个角落,一座院落一样的建筑坐落在那里,巫祖神魂化作金甲天神,一杆长枪脱颖而出,直接轰碎那道大门,然后极为粗暴的将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小魂魄凝聚的一颗眼珠子一样的东西抓在手里。 巫祖神识闪退而出,对其余巫神喊道,“快为他养魂!” 十位巫神得令,急忙各展术法,构建养魂阵,表哥极为痛苦的扭曲逐渐缓解,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无声无息。 巫祖揉搓着拿在手中的眼珠子,那眼珠子竟流露出极为惊骇的眼神,巫祖看着小双,将眼珠子弹给小双,“拿着,往后你能用得着!” 小双接过眼珠子,那眼珠子更是惊恐的如同要碎裂一般。小双与眼珠子对视一眼,立即心神如沉入深渊,仿佛看到了幽冥界无边无际的苦寒和无数魂灵的哀嚎,小双硬生生将自己的心神拔出来,看看调息的巫祖,巫祖道,“轮回眼!” 巫祖长舒一口气,“教书匠却是神通广大,他为了救活那些在神战中魂飞魄散的人,竟然自建轮回,逃过幽冥界的监控。人死轮回,乃是佛道道教争夺的焦点,佛设十八地狱,道建酆都地府,昊天上帝在人间建淫祠供奉阴魂,筑城隍土地山神庙,都是为了扩大自己的影响力,争取人间香火。三教争端也由此而来。而你的教书匠父亲,为了战场英魂,逆天而行,自己开辟轮回之道,你想,他们能容?所以,他们想方设法要找到这座天下,找到教书匠的轮回之所,能毁则毁之,毁不了最起码还能讲讲条件。呵呵,我算是看透了,那些所谓的堂皇正教,都是为了一己之私争夺人间香火而已。只有教书匠,才是真的让那些不甘的阴魂再轮回,为的是再一次迎接神战,保护天下苍生。” 巫祖来到小双面前,拿过眼珠子,说道,“幽冥教主乃是东岳大帝的化身,这颗眼珠子就是他所炼化,不知道什么机缘巧合,这颗眼珠子竟然进入了你表哥的神魂之内,并牵动你表哥的一份神魂进入幽冥。只是这么多年,你表哥运气好,被两道气息压制并遮掩,算是断了那份牵引,只是,这颗眼珠子还有那幽冥教主的意志,意志通过你表哥的神识一直窥测这个天下,还好,断了联系,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幽冥界不会老老实实的待着,早晚会来,到时候一场大战不可避免!” 小双想起所谓三大势力在神战中的表现,佛的背后捅刀子,道的不做为,昊天大帝干脆趁乱将势力渗透到清明天下,试图让教书匠等人称臣,这三大势力之间还各有争端,彼此抢夺,不然,与西天神教联合起来,这个人间天下真的就会化为宇宙尘埃了。 所以,他们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巫祖看了看小双,道,“先不要想太多,我知道那些人该死,但是,你现在有能力灭掉他们?还是说这颗眼珠子,你会有用的,我已经抹掉了幽冥教主的意志,我将它打入你的神海,作为第三只眼,你炼化之后,行走在天下甚至宇宙中,你可以通过这只眼睛看透你所见的根脚,探知他们的过去和感知他们的未来。当然,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随着你修为的增加,这个眼睛的能力也就越大,所谓一眼时空探知过去未来,行走时空如穿街道,指的就是轮回眼的能力。现在我将它打入你的神海,你自己体会一下并慢慢炼化,别急,说不定要几年几十年的时间。” 不等小双拒绝,巫祖便已经把那眼珠子打入小双神海,并打入一道神识,说道,“我助你开天眼看世间!” 表哥浑身汗如雨下,如同洗了澡一般,慢慢睁开眼睛,觉得此刻虽然如同虚脱一般,却心神放松,有一种解脱之感。看了看正在一边闭目修炼轮回眼的小双,又看看表情猥琐的巫祖,颤抖道,“扶我起来,我带你们去杨树沟!” 小双已经站起来,听到表哥的话无奈的笑了笑,转头对巫祖说道,“还是麻烦前辈多照看,那些事情也不急在一时!” 巫祖等人点头,却拉起表哥,一瞬间消失不见。 北山,现在叫西山,小双来到那道窟窿眼,山洞已经消失,大海漫延,窟窿眼如一道巨大拱桥。教书匠和伶俐人母亲划小舟穿过窟窿眼,来到小双面前,见小双愣愣无语,教书匠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没什么可惜的,该在的还在,而且好处是这座天然大阵反而让那处空间更安全。” 小双抱了抱瘦弱的母亲,说道,“母亲您受苦了,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母亲您经受的神魂分离之苦比我不知要痛苦多少倍,放心吧,我会尽快完成合道,到那里找到您的心神,让您尽快归来!” 伶俐人慈爱的摸摸小双的脸,道,“不急,路要一步一步走,而且,有你父亲在我身边,基本上也就没有痛苦了,现在很逍遥很自在,倒是你,一切小心,这个天下不是看起来这个样子,有很多危机,全靠你自己!” 教书匠道,“我为什么把合道的事情交给你?你知道,我是这方天下的老天爷,一举一动都被人家监视着,一个不注意人家就会找到这里,而你们不同,我为你们遮蔽天机,在天下的各处为你们挡住流泻而出的光亮。所以,哪怕闹翻了天,我都会挡住,五座天下,你老爹不是自夸,我想建一道防护罩,谁也逃不出去谁也进不来。所以,在这里你可以放心大胆的行事,不会有后顾之忧。你母亲很好,没有那么痛苦了,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母亲受一点委屈!” 小双由衷的钦佩教书匠父亲,长揖而泣,“也希望父亲多多保重,您是我们的靠山,千万不能倒!” 教书匠哈哈大笑,“万千神灵尚奈何我不得,何况这座小小的天下!” 教书匠将手搂在伶俐人母亲的肩膀上,小舟曲线滑行,直奔西海深处而去,留给小双的一句话是,“去中洲路过天蜀的时候,去一趟东帝城,我在那里给你留了一件东西!” 小双看着那艘凌空穿海的小舟,泪眼朦胧,自己抹了把脸,自语道,“放心,父亲母亲,儿子不会让你们失望!” 小双站在窟窿山山顶,遥望大海与天际,分不清哪里是海哪里是天,所谓海天一色不过如此。小鸿站在自己身边,小喵和小云在自己身后叽叽喳喳。小鸿将头放在小双的肩膀上,轻声说道,“你父亲,才是天地第一大德,你知道,伶俐人母亲并非是你的母亲,你的母亲是圣母,而伶俐人母亲却是最真实的平凡人。但是你知道的,你父亲却从来没有嫌弃她,无论生生世世,都把她带在身边,只是因为,他是教书匠第一个明媒正娶的妻子,哪怕这个妻子是个凡人,但是他从来没有放弃她,而且特别依恋她,所以我才说,你父亲才是天地第一大德!” 小双摇头,说道,“她就是我的母亲,血浓于水的母亲,生生世世都是我的母亲!” 第101章 南岭书院 清明天下南洲大筇国国姓为黎,本就与十万大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大象国似乎很是封闭保守,特别是那个林氏皇朝似乎就甘心守着一亩三分地不思进取,而且,皇帝们似乎都是无所作为之辈,上朝也经常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就给了有心人投机取巧的机会。但是,怎么也想不到那个看似整天晕头涨脑无所事事的林山却会左右手互博之术,硬是靠三公内讧彼此消耗了实力,特别是大筇国精心安插的内应三公之一的邓长卿的邓家被灭族只剩下邓长卿一个人惶惶如丧家之犬逃回了大筇国。大筇国皇帝黎飧刚开始还是对邓长卿报以同情和厚待,但是每日听着邓长卿像苍蝇一样的声音便有些心烦,邓长卿跟皇帝要兵,直言要打到大象国大象城,捉了林山点天灯,自己什么都不要,十万大山是皇帝的,而自己要的就是报仇! 其实,邓长卿与皇帝黎飧是姐夫小舅子关系,邓长卿是姐夫而皇帝是小舅子,邓长卿其实挺憎恨这个他认为没出息的皇帝,自己的姐姐都被人杀了,这个皇帝弟弟却没有任何反应,你说你是亲情冷透了还是不敢有一点报仇的想法?所以,邓长卿也依仗着有这层关系,一直在皇帝面前谈论如何报仇的事,最后干脆,要皇帝给他二十万兵,顺便借一些皇家书院的三教修士,而且,还有神秘之地来的姓唐的年轻人,说是要助邓长卿一臂之力,这让邓长卿更有了底气。皇帝被他说得不耐烦,只好答应让他带兵二十万,成了,可做大筇国的三公,输了,你就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不得在京城出现。 邕城,大筇国都城,皇家书院并不在城区,而是在距离皇城百里外的云岭山,书院气派极大,一座书院纵横占地九峰,为九个分院,儒院正气峰,道院天机峰,佛院佛陀峰,兵家干戈峰,农家桑田峰,商家铜臭峰,术家巫祖峰,药家悬壶峰,武院武帝峰。除了九大分院,还有长老院及一座名声不显的子承阁。长老院当然由院长及掌律太上长老各峰各院的分院长等等组成,至于子承阁,听说只有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夫子做阁主,然后座下八弟子,很少在书院及山外行走,因而名声不显,至于那八个弟子更是寂寂无名,皇家书院每年都会对各峰学生做综合比评,每个山头都会有自己的十大优秀弟子,而这九十人再进行评比,最后得到书院十大弟子排名。虽然是综合考评,但是,最后总会以最直接武力决雌雄,虽不太公平,但是在拳大即真理的年代,你无论使用何种手段只要打败了我,你就是王,没什么公不公平。 但是,子承阁从来没有参加过所谓的考评,再说,就八个弟子,连十个都凑不够,还真就没脸跟人家那九峰相比,子承阁弟子们也想得开,那就低调低调再低调,不出山不去别的峰凑热闹,低眉顺眼的,像是做贼一样,都不敢人家正面看一眼,买个菜什么的都是买完就走,从来不和别人闲扯。 但是,听说书院的院长大人花仙之花院长却对那座子承阁极为敬重,子承阁不在任何峰,却在书院唯一的洞天福地的阆苑,这让很多很多人眼红,甚至背后没有做下作的事,就是给子承阁的人添堵,让他们早点滚蛋。但是,子承阁的人似乎对那些小打小闹也不当回事,脸皮极厚的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气的那些想让别人生气的人半死,子承阁依旧稳坐钓鱼台。 皇家书院还有个名字叫做岭南书院,名字很普通,但是还真就不普通,几乎攫取了几乎大筇国所有的年轻俊杰,剩下的那些天才挤不进门来,还真就没有退而求其次的心思,进不了岭南书院,干脆这辈子就交给土地大山大海什么的,或者兵马前线。南洲不像中洲,学府林立 ,而且声震天下,特别是那座北华书院。而大筇国甚至整个南洲只有一座岭南书院可以和中洲那些鼎鼎大名的书院媲美,所以,对于南洲的学子来说,上不了岭南书院也就意味着读书事功之路也就断绝了。 对于世家子来说,进入岭南书院意味着身上的光环更加亮眼,为以后的仕途增色,对于贫寒子弟来说,进入岭南书院意味着从此跨越阶层,一举跻身贵族之列。但是这也是指那些在书院拔尖一类的天才,普通的学生虽然有了学生身份,但是,没有门路的地位较低的学生,想在走出校门之后出人头地仍然很不容易,更多的人因为没有门路成为郁郁不得志的穷酸书生,因此穷困潦倒郁闷而死的也不在少数。所以,世道就是如此,哪怕是寒窗苦读十几年,有了书生的名分,却没有出人头地的门路,不服气都不行。 但是现在机会来了,皇帝亲自下旨,来书院挑选赶赴前线的学生,大凡修为在筑基境之上,都可以报名,名额五百,很有限的。参军也不意味着投笔从戎,书院学生的身份保留,兵役一年,一年之后还可以回到书院继续深造,最吸引人的是,不但会得到一笔可观的军饷,阵前立功者更是可记入皇家待召名录,大筇国任何岗位缺口都可以从这些人中补缺,甚至可以一步登天! 书院哗然。 皇帝的这份诏书不但让贫寒学子看到了光明,也让那些贵族子弟跃跃欲试,即便是吃喝不愁的钟鸣鼎食之家,也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有个蜚声天下的好名声,所谓诗书传家,更是贵族家庭极为看重的传统,以一己之力在家国天下闯出偌大名声,对整个家族都是无上荣光的事情。所以,圣旨一下,学生们趋之若鹜,报名者很快突破万人,远远超过五百人。 这就让人很为难了。 邓长卿最为兴奋,最后从皇帝那里将名额争取到一千人,报名的人还是远远超出,最后皇帝说,修为不到金丹的,就不要报名了。即便如此,仍然有两千人左右满足条件,所以要通过比试确定最后的名额。 邓长卿带领唐经四人亲临书院,代表皇帝监督选拔。 两千人,如何选拔是个难题,刀枪无眼,打出火来容易出人命,书院可不希望这种情况发生,特别是花院长本来很反感朝廷对书院这种颐指气使的态度,但是也不好直接与朝廷翻脸,只好敷衍,两千人两千张签,一对一厮杀,一场决胜负,淘汰的出局,剩下的自然就是被征调之人。邓长卿本来对这种选拔方式不太满意,但是,也不敢与花院长花仙之太过跋扈,也就从了。至于唐经,似乎对这种选拔压根看不上眼,但是,只要是金丹境以上的修士充军,对军队的战力肯定会有极大的提升,所以尽管瞧不起,也耐着心思看着等着,看看选拔出来的人会不会有一些惊喜给自己看看。 唐经被小双弄得无地自容,却怎么也不甘心,此处不养爷,爷就投别处,这就来到了大筇国,与势要报仇雪恨的邓长卿一拍即合,一个想报仇,一个想在南洲出人头地以报西洲失利之耻。狼狈为奸的二人很快找到了机会,出兵讨伐十万大山,到时候威风八面,一个大仇得报,一个抢占南洲风头誓与西洲小双一争高下。 很快,演武场被分割成一百块,一次可以比武二百人,十场便可抵定大局。但是第一场比武就出了意外,由于不限制比武手段,纵使严令不得生死相搏,但是,那些出手控制不好力度或者术法掌控不好,一拳一脚一道符箓炸裂,便有人倒落尘埃生死不明。 花仙之气得要死,高声喊道,“若发现蓄意伤人,立时驱逐出书院,杀人者偿命!” 唐经半躺在椅子上,手中折扇一开一合的,手下狗腿还摁肩捶腿,听到花仙之的暴喝满不在乎,看了一眼隔着邓长卿的花仙之,说道,“战场上岂有切磋一说?选拔的人都是要上战场的,早一刻面对生死也是给他们提个醒,功名富贵是用命换来的!” 花仙之侧脸看了看唐经,不忿道,“你又是哪位?可有资格在此品头论足?” 唐经扇了扇扇子,不屑道,“我是谁你还真没有资格知道,但是不妨告诉你,我观诸位皆蝼蚁!” 花仙之无意做口舌之争,心思还在危险频出的演武场,一旁的武院院长司马琇不干了,愤声道,“乳臭未干的无名犬子,也敢大言不惭!” 唐经身体前倾,看了看隔了两个人的司马琇,笑道,“可敢指教?” 司马琇嚯的站起身,却被花仙之一巴掌拍在屁股上,喝道,“坐下,多大岁了还做那意气之争?若心有不甘,大可选拔之后,把这个演武场留给二位!” 唐经点点头,随即靠在椅子上,说道,“但愿不是个虎头蛇尾之人!” 司马琇恨声道,“小子,那就等着!” 要说书院修行苗子,还是以武院兵家最多,那都是可以立竿见影博取功名的地方,兵家善计谋推演,讲究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但是要说即战力,还是武院的学员,而且脾气也最火爆,就拿武院院长司马琇来说,那就是点火就着的炮筒子,一言不合就开干,而武院的学生有样学样,都是一些干柴烈火之辈,沾火就着,在书院也是没人招惹的存在。司马琇这就已经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纳入必定收拾的名单之列,已经暗自握拳,争取一拳打死他。 再看演武场,司马琇更是气急败坏,这签抽的,自己的最得意弟子上官措居然与巫祖峰的术院第一天才巫旷对上了,要知道,这二人除了都是自己分院第一天才,更是在整个书院考评中位列第三第四,而不巧,上官措正好是第四。 但是,下边已经开干了,司马琇甚至来不及制止,整个演武场其余板块都已经自动退出,将整个演武场让给了二人。 二人乃是宿敌,一句话不说,上来就开干! 上官措手持一把名为“寒冬”的宝剑,一线光寒演武场,干脆利落的一斩而下,大有开天之势。 巫旷则宝剑一划,一道符箓脱颖而出,符箓燃烧,化为出山猛虎,一声虎啸震彻整个书院,一口气息喷出如狂风扫落叶,弄的地动山摇,便是站着的人都身形晃荡,立足不稳。 剑气与虎气相击,立马爆出一团火光,然后炸裂,如升乌云滚滚。 上官措剑气如虹,剑尖一抖,立时,剑气化为千道剑光,随着一声“去!”,千道剑光如洪水喷涌,喷向那出山猛虎。 猛虎消失,巫旷身形缥缈,幻影千道,如一千个巫旷面对每一道剑气剑光,然后千道符箓在空中排开,正与千道剑气对峙,而巫旷本人则手持一剑,脚步一踏如同缩地方寸,一瞬间来到上官措面前,寒光已经指向上官措的咽喉。 上官措身体极限后仰,双脚交错,一蹬一纵,瞬如飞鸿,宝剑上撩,败中求胜。 巫旷身体硬生生定住,并没有跟随前意继续出剑,否则恐怕真的要着道,开膛破肚都有可能。巫旷定住身形,再出一张符箓,宝剑一斩,一条火刃直劈而下。 上官措后背贴地,宝剑脱手而出,心意御剑,直扑巫旷的面门,随即双手在地上一摁,大吼一声,身体竟平直贴地倒冲,不但躲过了火刃劈斩,双脚已经来到巫旷的胯下,大腿往上一撩,就要碎了人家的子孙根。 巫旷也是一吃惊,没有想到这上官措如此玩命,向后一蹦,看看躲过致命一脚,又宝剑一挥,敲开气势凶猛的飞剑,吼道,“你他娘玩命?那好,老子也不留情了!” “定!” 此刻,千道符箓如同千道网结,一瞬间将上官措编织在网内,千道剑气被凝固,连上官措也如被定了格,一动不动! 巫旷宝剑一指千结网,若出剑,网破人亡! 第102章 老夫子 巫旷始终没有出剑,司马琇喊道,“巫旷,你们是同门是同学啊,可千万莫要做后悔的事情,一时意气之争而已,出了书院你们可是手足一般的兄弟啊!” 唐经对这个武院院长极为瞧不起,再看那巫旷果然有收剑之势,心中一顿,以心声蛊惑巫旷,“杀了他,你将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功名富贵豪宅女人!” 巫旷立即心烦意乱,一个收剑的心立即变成出剑坚决的心,宝剑举起,在司马琇和花仙之等人的惊呼中一斩而下! 但是,宝剑没有落下,随着一声轻嗤,巫旷被打落演武场,一位白衣青年信手抓碎了千结网,再抬手将上官措挥到一边。 众人无不失声震撼,这一手实在太过令人震惊,书院藏龙卧虎不假,但是,有如此通天神通的人却不多,那青年极为年轻,长相那是相当的英俊,悬空而立,说不出来的潇洒从容! 花仙之和司马琇当然认识这个青年,大部分学生也认识这个青年,正因为认识,他们才更加震惊,那个低调的令人发指的子承阁,随随便便出来一个人便碾压同辈,这一挥一抓,就连老院长花仙之都感到震撼,那分明就是神仙手段,子承阁,哪怕自己尽量高估,都估低了。 子承阁老八,楚怀英! 楚怀英先是向花仙之作揖行礼,然后才开口道,“我只是为传家师钧旨而来,师父说,书院这次不派人协助皇帝了,若有疑问,请皇帝亲自到阆苑听老师解释!” 花仙之如释重负,老家伙终于忍不住了,这是要出山的节奏。 邓长卿不知深浅,手中挥了挥皇帝圣旨,喊道,“南岭书院作为皇家书院,什么时候成了世外山门可以与皇帝并肩了?” 英俊青年楚怀英笑道,“巧了,南岭书院还真不是皇家书院,那是黎氏皇帝自封的,南岭书院历来独立于皇室之外,书院所有的一切没有靠皇家一文钱,书院创办老祖,正是家师子承先生!” 邓长卿刚要说话,身旁的唐经已经站起身,身形一晃便来到演武场,与楚怀英面对面,拱手说道,“在下乃是邓府名不见经传的客卿唐经,一时手痒,想要与这位公子讨教一番,不知能否赐教!” 楚怀英早就知道了唐经搞鬼,心中对这个人极为反感,“唐经是吗?在西洲被我小师弟教训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怎么想来南洲扬名立万?赐教就不必了,赐你一死还有些兴趣!” “小师弟?”,唐经喃喃自语,顿时明悟,所以更加咬牙切齿,二话不说,一挥手便是万道剑光,排山倒海。 观战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怎么一言不合就打生打死了?这二位莫非早有恩怨不成? 楚怀英不屑的看了看剑阵,大袖一展一卷,如挥动袖里乾坤,那万道剑光顿时无影无踪! 唐经手下三位狗腿也纵身上台,唐经心高气傲,怒叱三人,三人灰头土脸下台。 唐经信手一招,一道化形山峦托在手上,往上一扔,那山峦轰然而下,同时无数道剑气从山峦中倾泻而下。 楚怀英抬头看了一眼山峦,再一次大袖一挥,一股浩荡罡气沛然而起,形成如山峦一样的风柱席卷山峦,那山峦被风柱席卷而碎,同时,楚怀英屈指一弹,一道细微如牛毛的剑光刺穿重重阻隔,直奔唐经咽喉。唐经大惊失色,竟然不知如何躲闪,眼睁睁看着那如牛毛一样的剑光刺入自己的咽喉。 但是他没有死,他如同被一股不可抗拒的的引力吸入另外一个空间,就此消失。 楚怀英摇摇头,知道是老师出手了,便看向邓长卿,“还请邓先生回去复命,就说南岭书院已经抗旨了!” 唐经已经被带到阆苑,身躯无力,瘫倒在一位老夫子身边。 唐经欲哭无泪。 出山出世,一事无成,一颗雄赳赳气昂昂的道心,现在已经破碎不堪。 老夫子看了看脚下匍匐的唐经,放下手中书,轻声道,“这也不怪你啊,你得罪的都是你力有不逮的,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倒霉,这么不长眼睛?” “我都同情你了,争来争去,如在瓮里,走不出这片天地也走不出自己的心,小双那孩子心善,你若是早遇到他另外几个师兄,你早就投胎去了,说你是运气好呢还是运气不好呢?还是运气好,因为你先遇到的是小双!” “你就先留在我这里吧,最起码在这里你有命活着!老大出去这么长时间不回来,连个做一顿像样饭菜的人都没有了,你就来留下来,对了,那三个人老八也会带回来,你们以后就管伙食,若是连饭菜都做不好,那我只能把你扔进山沟里喂野狗了,明白吗?” 唐经流泪点头,最起码命保住了! 说好的一出世便天下无敌呢?骗人,都是骗子! 但是还好,阆苑是个好地方,群山之中书院之内却如同世外桃源,缥缈于云海却又扎根于大地。地上一座座小院如同天上一块块云岛,呼吸之间尽是仙风,手握之处皆为琉璃之梦。在这里,仿佛高天在上,俯仰之下心如明镜。 唐经似乎换了个心情,没来由,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已尽去,如在福地游历幻梦,美好到极为不真实。 老夫子手持水壶,精心浇灌院中花朵,对唐经说道,“你出生的那个地方叫唐城,就像这清明天下一样都是神战之后留下的碎片,我那小兄弟不惜自损道行,保住了几块碎片的生命香火,自建轮回拯救了所有人。所以,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都应该感恩,他就是这几块天地的老天爷,只是他不肯,说是要所有的天下人都保留自我人性,哪怕是各有其命忤逆天地之道,也要保留各自自由,不过是为后人留下自己的空间而已,到时候,天道之下自愿归心,这才是人道和天道的契合。不过,这个人世有些人做的过了,物极必反月盈则亏,即便不走中庸之路也不该一脚走上邪路。你争什么?谁告诉你你是天命之子?你自己看看,唐城中你也不是最出类拔萃的人,还有上官沉香,唐城外你更不是,还有朱陶阳。出了那片天地来到西洲,你眼高手低,目空一切,但是还不是处处碰壁?少年周杨,也就是小双,即便在浑浑噩噩之下依旧可以轻易制服你,朱陶阳不用法宝你都拿他没办法,谁告诉你你是天命之子?可真够坑人的,差点就把你坑死了,真的!” 唐经汗如雨下,却不敢抬袖子擦汗,只是弓腰低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小双从入世一步一步的走,走的每一步都极为扎实,而且每一步都意义深远,他的父亲大部分精力都用在稳固天下屏蔽外界的探测,所以合道一事交给了他的儿子,他有好几个儿子,为何是小双?不是因为他最看好这个儿子,而是那几个儿子自愿为他铺路,把他逼到了这条路上。你若真有心可以承担天命之子的重担,敢于面对那种时刻都有魂飞魄散的危机之中,勇于承担守护苍生之责,你也可以啊,那你就去吧,我看好你哟!” 唐经终于颤声开口,“是我自不量力了,还请老师教诲!” 老夫子带着唐经来到一处菜园,像个老农一样为菜园浇水施粪,唐经在一边战战兢兢地看却不知如何插手,就显得手足无措,老夫子道,“南岭书院,开设农院是我的主意,书生瞧不起务农的农人,农人难道就瞧得起书生了?不是有那句话嘛,叫做‘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说的难道不是百无一用的书生?世上任何事情,只要做到极致,都是一种成仙成圣的修行。墨家巨子以手艺成大道,医者悬壶济世成就医圣,酒有酒圣,茶有茶圣,农桑稼穑走向大道的更是数不胜数。人祖巫祖,都是从田垄中找到了通天之门,凡是人间必须的都是成道所在。读书出圣人,种地也可以出圣人。但是切记,所谓圣人都是来自人间的,他们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天上神仙,圣人还是人,是引领人间正道的人。有些天上神仙,吃着苍生之食,享受着民间香火,却将苍生视为蝼蚁,用则发号施令,不用则随意践踏。走上邪路的信仰也如此,口口声声教化苍生,又何尝把苍生当回事了?其实所谓教化都是放屁,苍生用得着你来教化?倒是你所谓的学问信仰,若是没有了众生做依托就变成了无源之水,早晚都会死掉,没有了亿万苍生,你又跟谁高高在上?就像你,乍一出来觉得自己就是天上仙人,视人如草芥,其实,如果你走在街上没人搭理你,你那份高高在上的心思又显摆给谁看,自我欣赏自我满足而已。人家小双不一样,他真真切切视百姓为平等的生命,走的路和见的人不计其数,但是,你看人家小双在百姓面前有过任何特殊?你在小双眼里吗?人家拿正眼看过你吗?你把他做假想敌,其实人家根本就没把你看成特殊人物,你说你悲不悲哀?” 老夫子的话句句扎心,一针一针戳在唐经的心上,鲜血淋漓。 老夫子将粪桶交给唐经,说道,“这片地要施肥,一个时辰干完,然后摘一些菜回去,老三在伙房那里等你!” 老夫子像是闲不住的老人,从菜园里出来,走上一处竹楼,竹楼二楼,台阶两侧和缓台上摆放盆栽鲜花,老夫子又拿起喷壶,喷洒鲜花,嘴里不住嘚咕,“孺子可教乎?可雕之木乎?污墙之粪乎?”,手中水壶突然被扔在地上,喊道,“老二,来一趟!” 二弟子急慌慌的来到老夫子面前,双手擦了擦身,一弹袍袖,就要躬身作揖,老夫子不耐烦挥手,“行了行了,就不要装模作样了!” 老夫子坐在一把竹椅上,二弟子立即转到老夫子身后,为老夫子摁肩揉膀,嘻嘻笑道,“老师叫弟子来,可有天大的好事?” 老夫子本想回头斜眼瞪视,怎奈回头比较费劲,索性哼哼两声以示不满,说道,“老二啊,你虽是水神转世还有那么点神性,但是你毕竟还不是远古神灵,现在的你是人不是神,我对你哪儿都满意,就是觉得你书读的少了,人情世故这一块还是差一些,这一点你要向你三师妹学学!” 二弟子赶紧转到前来,半蹲在老夫子身前,为老夫子揉腿捏腿,道,“其实不读书也一样,每日在老师身边有老师言传身教,不是更为直接!所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听老师的话已经很久很久了,这相当于读了多少年的书,加在一起,别说学富五车,百八十车总会有的!” 老夫子点点头,但是觉得这话不太对味儿,轻轻照着二弟子头顶拍了一巴掌,“那个老实巴交的二弟子不见喽,剩下的就剩油嘴滑舌了...不对啊,我把你叫过来干什么来着?让我想想,你这个浑球把我的思路都给整乱套了,我想静静!” 二弟子笑嘻嘻的站起身,后退几步,就站在那里,等着老师想起什么。 “怎么就忘了呢?想说啥来着?择天那小子说我是老糊涂了,难道真老了?不至于啊,道祖还没老,我老人家怎么会老?老二,你去厨房一趟让你三师妹今天多做几道菜,那个唐经不是来了吗,打了骂了,但是总要给人家吃饭,对了,不许看人家不顺眼不许欺负人家,择天让那小子遭受这么多打击其实是有用意的,我们不能说的太多太深,免得让他的道心破碎不可挽回!你顺便和那几个师兄弟说一声,要善待人家!” 老二唯唯诺诺告辞,后退几步才转身离去。 老夫子拍着自己的脑袋,陷入纠结,“我想说啥来着?怎么就忘了?老了吗?不至于啊!” 老夫子突然右手一划,一道门户一样的东西出现在眼前,眼前门户中一位身穿皇袍的人出现,气象不凡,对老夫子微微抱拳,道,“老夫子要宣朕?” 老夫子突然想起来叫老二过来要说什么,喊道,“老二,你去皇宫一趟,让那个皇帝把邓长卿给我送来,我要教训他!” 然后老夫子一把抓碎闪在眼前的画面,自语道,“其实还不算老,还能想起来!” 第103章 皇帝黎飨 邕城皇宫,皇帝黎飧在龙朝轩那边生闷气,很久了吧,书院那边的老夫子像个死人一样,屁动静没有,哪怕是自己登门拜访,经常也是被拒之门外,天下乃是朕的天下,何处不能去?可是偏偏那处阆苑却十几年被拒之门外,想想就憋屈。今儿怎么了?老夫子居然要召见朕,是召见!谁是皇上?难道还是你个老不死的不成?还召见,你怎么不去死! 但是,皇帝黎飧也知道,那个不显山不露水的阆苑才是大筇国最惹不起的存在,也是大筇国之所以立足的最大依仗。南洲不太平,但是只要有老夫子在,南洲各诸侯山头势力就像是癞皮狗一样眯着,连抬头看一眼这天下的心思都不敢有。十万大山的大象国,那些山里势力还有那座皇朝,这么多年都安分守己,面对大筇国十万里江山不敢露出一点垂涎之色,是那个老头子在那儿镇着,连自己想吞并南洲所有势力,老夫子不答应,自己也不敢动。 这皇帝做的憋屈。 邓长卿三番五次鼓动自己出兵十万大山,自己之所以敷衍,而且,边军的小打小闹被一个红孩子轻易驱散之后,其实自己已经没有了扩张的心思,但是邓长卿胸脯拍得山响,再加上朝中有那一股子势力主张北伐,自己也只好顺水推舟,胜了当然有好处,败了也无所谓,又不是举国之战,小打小闹也不会伤筋动骨。只是,没想到一个选拔就出了这么大的岔子,那个目空一切的唐经居然被根本没露过面的老夫子的学生老八差点打死,还被人家抓到了阆苑,还召见自己要和自己谈谈,不憋屈,怎么可能不憋屈? 朕乃九五之尊,代天巡狩的天子,被一个糟老头子如此不当人子,气愤是必然的。 咋的?还要让我把邓长卿送去?我不要面子?邓长卿不是个东西,但是,我要面子啊! 就不送,爱咋咋地! 阆苑老二泉壬来了,被太监带到了龙朝轩,皇帝正在生闷气,在风景秀丽的地方喝闷酒,见太监十分没有骨气的将人领到自己喝闷酒的地方气不打一处来,你个没卵子的东西,你的气节呢,你的骨气呢? 皇帝没搭理已经来到跟前的老夫子二弟子泉壬,以示把气节进行到底。泉壬拱了拱手,笑道,“老师让我把邓长卿带过去问话,跟皇帝知会一声!” “啥?不是让朕送过去吗?”,黎飧放下酒杯,直愣愣的看着泉壬,“什么时候你们可以随便抓朝廷命官了?” 泉壬憨厚一笑,“说啥呢?不是抓,是带过去问话。而且老师也不是问一些朝廷朝政那些事,就是叙旧,叙旧,你知道,这个邓长卿虽然是陛下的姐夫,但是他本就是十万大山之人,而十万大山无论巫祖一脉兵祖一脉还是圣女一脉,都跟老师有旧,关系不差,出了一个搅屎棍搅动十万大山和大筇国这边的关系,老师有点生气,就想问问,邓长卿想干什么,那点小心思有多大,能不能装得下他个人的野心,若是能装下,老师说不介意他老人家做个中间人,把十万大山让给他便是!” “啥?”,黎飧一口酒喷出,“老夫子什么意思?真的假的?” “你说呢?”,泉壬来到皇帝面前,端起皇帝的酒杯,喝了一口吧嗒吧嗒嘴,说道,“我出生的地方有一种高粱酒,比你这个酒有劲儿,你这个不行,等小双来的时候,我请皇帝喝高粱酒!” 泉壬转身走了出去,向后挥挥手,“皇帝不用客气就别送了,对了,邓长卿我带过去,就不劳皇帝了,至于他是死是活,得看老师的心情!” 皇帝老老实实坐在凳子上,根本没有起身的意思,还处在宕机状态,愣愣无言。 他这个皇帝憋屈吗?其实他自己心里有数,这片天地最初还真就靠人家老夫子一帮人整合到一起的,黎氏家族只不过捡个漏当了皇帝,而且,这无数岁月,老夫子就是黎氏皇朝的依仗,这么多年人家根本没插手俗世治理,只不过成立了一家书院,很快名震天下并与中洲的四大书院并列成为第五大书院,而一代一代的大臣名流帝国柱石,无不出自书院,甚至前任皇帝藏个小心眼把南岭书院改成皇家书院,人家老夫子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真是老夫子看你黎家不顺眼,人家换个姓氏当皇帝也轻而易举。所以说憋屈有一点,但是,还是应该感恩的面大一些。 老夫子不管闲事,但是,最近怎么了?派大弟子出山,二弟子搅局书院,这又是命令自己谈心又是请邓长卿谈话,动作频频,难道老夫子要安排后事? “呸呸,虽然老夫子让朕有点憋屈,但是还是健康长寿好!” 皇帝喊了一声来人,那太监便来到黎飧面前,弯腰搭背,“老奴来了!” 黎飧叹口气,这人要是没卵说话底气都不足,说道,“传旨兵部,令他们拟旨,即刻召回所有派往大象国边界的军队,遇到红孩子所带领的队伍,一路迎接直接接到邕城!” 老太监尖声尖气道,“老奴接旨,老奴这就去兵部传达皇上旨意!” 皇帝又对身边宫女说道,“去永宁宫,把皇后和公主接到宣门,在那里备车,朕要带他们去书院见老夫子!” 宫女应声而去。 皇帝笑了笑,自言自语,“老东西,伸手不打笑脸人,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皇帝来到宣门,皇后杨如意已经带着小公主黎想等待着皇帝到来,杨如意雍容华贵,如天女下凡,虽然四十多岁年龄,但是容貌年轻如花季少女,美丽的惊心动魄。杨如意向皇帝微微屈身,问道,“皇帝为何突然要拜访书院,而且要带上我们母女?” 公主黎想十六岁,长得十分美丽,来到父皇面前,说道,“我早就想去书院,但是父皇不让去,连母后也不让去,我就不明白,书院是什么地方?我如何去不得?” 皇帝拍了拍女儿的脑袋,“这不就是带你去嘛,对了,你若是讨得老夫子欢喜,说不定老夫子收你为徒,那样你不但是书院的学生更是老夫子的关门弟子,就是父皇也艳羡不已!” 黎想雀跃道,“曾经见过老夫子,他老人家还是蛮喜欢我的,我有信心成为老夫子的弟子!” 皇帝对皇后说道,“此去还依仗皇后为朕美言几句,老夫子好像生我气了,你说话老夫子不会生气!” 杨如意笑了笑,“你也有害怕的人啊!”,皇帝苦笑,“朕是真怕,怕老人家失望!” 一家三口挤在一辆马车里,轻装简从,去往岭南书院。 阆苑,老夫子骂完邓长卿,令他与唐经一起去菜园施肥,回过头来又对空气大骂,“你组团来我就不骂你了?” 黎飧来到阆苑,却没有急于见夫子,而是把老婆女儿先打发过去,自己跑到菜园与邓长卿唐经等人打理菜园,邓长卿偷偷看看左右没有外人,凑到皇帝跟前,小声问道,“你也来了?”,突然感到自己太过放肆,放下水瓢,刚要跪下叩拜,被皇帝踢了一脚,“滚滚滚,要不是你,我堂堂一个皇帝哪能出息到这种程度?”,皇帝极为认真的浇水施肥,又笑了,“我怎么看这些蔬菜比看老夫子还亲?对了,不妨告诉你,老夫子的菜园可不是谁都能进来的,阆苑的大门我也没进来过几次,但是每一次来都会到这个菜园,你知道老夫子给这个菜园叫什么名字吗?叫做‘食为天’,老夫子轻易不念叨一些事,但是在我面前说的最多的就是百姓以食为天,所谓本欲身外功名身修齐家治国平天下,那也得吃满之后再说。朕这个皇帝别的出息没有,但是让百姓吃饱这件事朕还是敢拍胸脯的。大象国背靠十万大山,有山有水,但就是土地不多,虽非穷山恶水,但是盗匪流寇多不胜数,远不如我大筇国沃野万里膏腴之丰,何况前有大海远通南冥,仅海路一项的收益足以让国库丰盈。朕是满足的,守着这么个天下不好好过日子,折腾什么?父皇时代,野心勃勃,朕就不以为然,你说秘密在大象国安插你们这些奸...叛徒,到头来又有什么用?我姐姐搭进去了吧?你儿子没了吧?你家都完了吧?连累的老魏家也都烟消云散了吧?你还不死心,非要鼓动朕走你的老路,你说你这人,是不是看我过好日子你不舒服?非要把我拖进泥潭?还有那个唐经,心比天高,小样,我看他就不顺眼...你瞅啥?就说你呐,长得人模狗样的,拉出来的不也是一般般的东西,还能拉出金子银子?别不服,朕这人啥都好,就一个毛病,瞧不起你们这些自命不凡的所谓仙人。瞪眼睛我也瞧不起你,还有老邓,往后离他们远点,老夫子放过你,我给你养老,毕竟是实在亲戚,谁还没有个三灾两难的,别客气,谁让我是你小舅子呢?至于那个唐大仙人,你就种一辈子菜吧,呵呵,你说我咋就这么高兴呢?姐夫,算了,老邓啊,过去的都过去了,报仇的事你就算了,报不起,整不了!” 皇帝黎飧一边干活一边嘚嘚咕咕,搞得邓长卿心烦意乱,唐经更是怒火万丈,只是不敢发泄,与老八楚怀英一战让他彻底失去了心气,面对比天高的老夫子让他更认识到自己以前种种心高气傲是多么得可笑。如今面对这么一个嘚嘚咕咕皇帝,即便怒火万丈也只能压下来,甚至他已经到了看谁都是大仙大神,看谁都比自己高一头的地步,可以说,那股争强好胜的心气被彻底打没了。 皇帝继续和邓长卿嘚咕,“外人不懂,一座皇朝的头上怎么还有个老头子压着?其实我有时候也会气不顺,总觉得被那老头子的规矩约束的太严,别的皇帝以天下为私,把荒淫无道当成理所当然,怎么地我就不行?你看看人家别的皇帝啊,三宫六院,看中谁就娶谁,你在看看我,只有一个,你说哪有堂堂的皇帝只娶一个媳妇的?这事其实我也不服,但是,老夫子说得好,红颜祸水,敲骨吸髓,对男人不好,不是有那句‘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嘛,这话说起来有理,但是也就那么回事,我是没有享受过那样的日子,你怎的就知道我不早朝?你说说我是不是比较憋屈,比你还憋屈,你除了有我姐姐,不是还有三个妾室?你使眼色也没用,咱们是实在亲戚我才这么说...世上堂堂正正的明君,为国为民呕心沥血,就应该像我这样洁身自好,也是夫子和皇后教育的好,让朕知道,大好男儿应该以天下江山社稷为重,所谓佳丽三千所谓金屋藏娇,那都是昏君所为,我要成为一代明君!”,黎飧站直身体眼望天空,一副君临天下睥睨之态,目光坚定气势俨然。 皇后热烈鼓掌,掩饰住嘴角倾泻的嗔怒,老夫子破例对皇帝伸出大拇指,小公主黎想哈哈大笑,就连邓长卿都蹲在地上双手捂脸,却忍不住双肩耸动。唐经转过身不看任何人,激烈抖动的后背出卖了他,而他手下三个狗腿干脆躺在地沟里,放肆大笑。 黎飧这才转过身面对老夫子,行学生礼,脸色极为郑重认真,道,“夫子对学生的教育也算没有白费心血,朕刚才直抒胸臆,老夫子以为如何?” 老夫子故意板着脸忍得极为辛苦,“好,说得好,都是实话!”,终于憋不住大笑,“果然是明君,心有不甘的明君啊!” 第104章 老夫子说法 菜园子中间有一座竹屋,是老夫子打理菜园的休息场所,在几个徒弟的精心摆弄下,竹屋极为干净,竹屋外是竹木平台,放着一张长条桌子,几张凳子,平时老夫子经常在这里与学生们谈古论今直抒胸臆,眼前看着绿油油的蔬菜,座下凉爽的竹椅,喝着南岭独有的清香绿茶,所谓修身养性就是这个样子了。此刻,老夫子坐在桌子的一端,让其余人都围桌而坐,小公主亲自烧水沏茶,泉壬提壶倒水,邓长卿唐经等人也被命令放下手中的活计,只不过没有坐的位置,靠在竹栏杆上,手捧茶杯毕恭毕敬。老夫子喝了几口茶,这才开口道,“老朽住在南洲许多岁月了,见惯了江山风云,见过翻江倒海,见过丰衣足食,也见过饿殍遍野。四十年前,那时候皇帝还小,恐怕还不记事,一场天灾再加上天灾之后的人祸,南洲人口锐减三千万,到处都是死尸,甚至举哀的人还没有来得及将亲人入土,自己就倒在灵柩前。那是一场旱灾一场蝗灾还有随后流行的瘟疫,食不果腹之人彼此为食物而争夺,一些良心被狗吃的商人趁机囤积居奇大发国难财,外敌趁机抢占土地掠夺海产,南洲特别是大筇国遭到了灭顶之灾。你们知道这时候是谁救了这块土地上的百姓?是我的那个学生,他东奔西走,请神出山,医圣药圣,那些长居仙山的方外人被请出来,以大神通控制瘟疫治病救人,又以自己的神通,走一路平息一路的流民之患,调天下物资供应南洲灾民。对于南洲苍生,他就是救苦救难的老天爷,是苍生的大救星!” 皇帝黎飧看着天上,眼神诚挚而明亮,“我虽那时候不记事,但是,宫中档案皆有明录,而且在那之前,我们皇室子孙都知道,大筇国是怎么来的,这个江山是谁给的。只是那人不准俗世立像更不准建祠堂庙宇,我们只是在宫中的先贤祠立有一块牌位,不过后来又被拿了出来。不过画像还保留了一张,就在我的御书房的书架背后。大筇国甚至整个南洲,他就是恩人大救星老天爷!” 老夫子揉了揉身边黎飧的脑袋,黎飧赶紧像小猫一样用自己的脑袋蹭了蹭老夫子的手,老夫子拍了一巴掌,又推开黎飧的脑袋,说道,“其实这些年我管着你让你不开心,我也知道你烦了我这个老头子,家事国事天下事,我没少在你面前叨咕,你心烦我知道,但是我还是的说啊。清明天下都是神战后留下的那个星球的人的种,择天把人和地盘都带回来了,若是因为内讧消耗没了,他该有多伤心?当初在南岭建书院,是择天交给老夫的一件任务,看着点,管不了那么多,但是能管多少是多少。老头子我会写点书,治理天下这一套得用心啊,这不就选人嘛,你的先祖也是我的一个学生,看那小子有些出息,这就成立了大筇国,把民间这些事交给他打理。老头子我看着,还好,除了那一次天灾人祸差点灭国,这么多年还算风调雨顺。其实你的先祖们出过几个雄才大略的皇帝,但是为什么还守在这里而没有开疆拓土?我不让啊,打生打死,就算天下都给了你,你又得到了什么??死的是谁?是百姓,是手足啊!你若有本事,去别的天下,找别人的麻烦,窝里斗算什么本事?西洲西,小双没去之前,几十年的渗透,西圣天在那里又是建神庙又是收信徒,一个孔雀国几乎成了西圣天神国的藩属国,没见有哪些雄才略的皇帝去西洲西去孔雀国和人家干一架,将人家打跑。还是小双去了,当了一回恶人,拆神庙杀神使驱赶信徒,这才消停了。南洲两国,北十万大山,无论巫祖兵祖还是圣女,都是十万大山的信仰,归根结底都是十万大山的根,从择天那小子将十万大山归于一统,十万大山就再也没有因为不同信仰而发生打斗,百姓安居乐业,这不是好事吗?怎么你们就不甘心让百姓过好日子,非要什么接兵祖杀巫神圣女一脉,非要兵祖一脉一统大山?大筇国是出了大山的,黎氏追根溯源也属于兵祖一脉,怎么,黎家这是要一统南洲?且不说你统得了统不了,巫祖一脉这么多年没有动静,圣女一脉这么多年也没有动静,你以为他们消失了?巫祖被择天镇压着,圣女则是择天的亲戚,是择天不让他们与大筇国发生争端,这两股势力才忍着,你以为他们怕你?不说别的,就是巫祖一脉,只要巫祖和十大巫神被放出来,你小小黎家能挡得住?何况还有一个根本不屑于和你们一般见识的圣女?再说,大象国的林氏,你以为是谁?其先祖是择天的兄弟,随便出来一个人,别说你大筇国,人家要整个南洲都轻而易举!邓长卿,你运气好,因为小双或者说现在的周杨还没有想要你的命,否则,你这个小丑一样上蹿下跳的东西,早就被人家捏死了,向苍蝇一样。还有唐经你运气更好,遇到的是小双,那个神性没有觉醒的小双,是那个憨厚心境无垢的小双,放在以前的小双或者他的哥哥弟弟,人家看你一眼都觉得脏了眼睛。你说你们,一个个还野心勃勃,我就问问,你们眼瞎?看不见真神?我老人家把你们关在我的菜园,看在我的面子上,人家不会动你们,但是要认命,等小双来的时候会来点事,不要搞事情,否则,老夫保不住你们,而且都不用小双使什么眼神,他的这些师兄师姐,都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嗯!”,泉壬给邓长卿倒水,邓长卿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呵呵!”,泉壬看向唐经,唐经颤抖着双手,将茶杯高举到眼前,泉壬为他倒水,憨厚的笑了笑,这更让唐经心惊胆战。 老夫子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 黎飧觉得自己的小心眼在老夫子面前还是别显摆了。 黎飧的脸色显得阴晴不定,心绪陷入一种难以言状的纠结当中。老夫子看了看黎飧,说道,“我知道你在大象国最大的暗棋不是邓长卿,那些小算计没用,该撤的都撤回来吧!” 黎飧终于长舒一口气,深深弯腰低头行礼,“谢谢老师!” 老夫子看了看周围众人,着重看了一眼唐经,说道,“圣人有云:‘且有真人而后有真知。何谓真人?古之真人,不逆寡,不雄成,不谟士。若然者,过而弗悔,当而不自得也;若然者,登高不栗,入水不濡,入火不热。是知之能登假于道者也若此’。身在自设藩篱之中而不自觉,见俗而忘道,得利而心毁,所求与正道背离,则易走魔道。亚圣解心语:‘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天知矣!’。佛曰欲成事,先修心。所谓先守本心,莫向外求。我等既然都身在红尘,正心为第一,为何正心?克己守礼,压制人欲,如此才不会放纵贪婪之心,引天道惩罚。” 老夫子见每个人都陷入一种玄妙的沉思之中,便信手祭出一支朱笔,以眼前虚无为宣纸,以浩然正气为墨,信手挥洒:古之欲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金色字符化为浩然之气,沁入每个人的脑海。 夫子育人,潜移默化,大道之德,心若琉璃。 ...... 红孩子很无聊,一路畅通无阻,跟在他身后的队伍越来越大,这让他感到很没意思,领着几万人队伍,一仗没打,就来到了人家都城脚下,看样子,人家根本不设防,想进城就进城,但是,进城以后干什么?难道来一阵烧杀抢掠?军师郭凤先道,“大筇国显然已经改变了主意,不犯边不与大王对抗,我们带着这么多人进城就失去了理由,大王你想,若是大筇国皇帝是个昏君,我们大可以打进去,杀了昏君夺了皇位,大王荣登大宝振臂一呼天下人齐呼万岁,那也倒是美事一桩,天下百姓会感念大王的恩德。可是此刻,我等一路走来,收编了不少流匪盗贼,这支队伍杂七杂八的,怎么看都不是正义之师,百姓看我们很怕,现在有大王以力压制,这些人恐惧大王的威严不敢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但是,若是进城,这些人脱离了大王的视线,他们如蛟龙入海猛虎归山,仗着武力和修为在城内胡作乱闹,给邕城带来灾祸,大王这一路积攒的名声可都是心血白费了,所以大王,不如就此遣散队伍,给他们一些盘缠和安家费,让他们回归家乡,岂不是为天下百姓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大王因此功德无量,万人称颂敬仰,也不枉大王这一路走来付出的心血。” 红孩子假装背着走低头沉思,一脚踢飞一个路边石子,像是陷入无限矛盾纠结当中。其实,他脑袋根本就是一团浆糊,所谓的思考连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思考什么。只是,他心里有些不服气,咋地?你说咋办就咋办?我不要面子?但是,自己确实想不出任何花样,只好做出艰难思考才会拍板的样子,沉声说道,“留点人,不是要在邕城成立无双商行吗?其余人,按你说的办!” “大王英明,这番深思熟虑果然思虑周全,比在下想的更为深远,实在佩服大王如天智谋,在下这就办,不过还请大王在城外稍作歇息,容在下走一趟城内,与城内府衙相商,最起码先给大王安顿一个满意的地方!” 红孩子挥挥手,“去吧!”,信手捏出一把躺椅,悬在空中,并把小女孩拉到上面。红孩子躺在上面,敲着二郎腿,喊道,“都坐在这不许动!” 郭凤先急急跑向城内,一阵风驰电掣便来到一处官衙,乃是邕城提督衙门,郭凤先喊道,“符城主可在?” 一声不大的呼喊,已经传遍城主衙门,被称为符城主的中年人立马跑出衙门,见是郭凤先站在面前,立马撩衣跪倒,规规矩矩喊道,“下官符柳拜见国师大人!” 郭凤先一挥手,道,“城外三万散勇,乃是各山头流匪,帝国之疥癣,本国师出城后会把红衣大王带来府衙,你们尽管好吃好喝伺候,其余山匪,引到南郊老坑,一个不留全部杀掉,将老坑填埋不留痕迹!” 郭凤先转身就走,很快回到红孩子身边,笑道,“幸不辱命,在下进入城内,找到了城主衙门,报上红衣大王的名字,那城主立即胆战心惊要腾出衙门给大王,被在下拒绝,城主又安排官方官驿,乃是位于皇城根的仙客来客栈请大王暂时休息,说是以后很快安排独立宅院给大王,还请大王移步屈尊,其余人等在此稍后,由城主衙门亲自安排。” 红孩子这才跳下椅子,拉着小女孩小后,点了十几个和他亲近的人和他一起进城。 郭凤先领着红孩子等人来到仙客来客栈,将小女孩安排到单独一个房间有专人伺候。又一番张罗,很快摆上了酒席。城主衙门以符柳为首带领几个官员出席,符柳毕恭毕敬,什么大王英名早已声震邕城,哪怕是在南海都引起了惊涛骇浪,什么今日一见大王英姿简直胜过天神万倍,一顿酒根本没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直在红孩子身边如同哈巴狗一样。红孩子喝酒喝到云端,更被一顿忽悠忽悠到九天之外,一顿酒下来,已经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喝完酒,被符柳送到房间,已经有两个貌美如花胸有波澜的女子摁在温柔乡里,一饷贪欢。 符柳在郭凤先的示意下,亲率城卫军三千人往城外送来无数酒水和饭菜,并将三万散军带到老坑附近,说是城内暂时安排不了这么多人,只好现在野外对付一晚,到明天安排好去处,想回家的给盘缠,不想回的可以充军。众人不疑有他,符柳亲自带人来到老坑,摆开饭菜酒宴与众人开怀畅饮。不过半个时辰,所有人都醉倒,符柳这才露出狰狞的面容,按照国师的旨意,将众人全部扔进老坑填平。 郭凤先连夜进入皇宫,皇帝黎飧正在御书房一个人发呆,见国师进来,指了指自己身边的椅子,二人开始喝茶。 黎飧挥手布下禁止以防偷听,郭凤先问道,“老夫子那边有动静了?” 黎飧苦笑道,“老夫子几十年没有声音,像是闭关了一样,这几日突然活过来了,把我叫过去一顿训斥,这不邓长卿和那个唐经都被老夫子扣下了,另外老夫子似乎知道我们在大象国的暗线,甚至知道流云阁的存在,这就不好办了,对了,兵祖恢复的怎么样了?” 郭凤先道,“在我府上的三仙洞,看气息快了,他若苏醒,还怕老夫子不成?” 黎飧看着郭凤先,“告诉我,你图什么?” 第105章 大表哥 白塔镇东沟村大姨夫家,小双拿出几个琉璃杯,为每个人倒了一杯琥珀色的酒,说道,“西洲大凉,有一山脉,叫连山,产琉璃一样的玉石,不但玉石剔透,而且以变色为美,夜月下,能闪烁琉璃一样的光泽,当地产酒,以葡萄酿制,当地的葡萄因光照时间长又干旱少雨,葡萄格外甜,酿出的酒以甘甜为主,酒体粘稠,倒入杯中,酒体琥珀色,若是晚上有明月,对着明月,酒杯发出光芒,酒水更是泛出光色,而且层次分明,不喝酒那份观感就足以令人心情舒缓。这酒好喝,孩子也可以少喝点,小珺珺可以品尝一口,但是不要贪杯,还是有些后劲的!” 刘妙君端起杯爱不释手,小双揉了揉珺珺的小脑袋,笑道,“喝完酒,这杯子留给你!” 大表哥刘钊东赶紧将杯中酒干掉,笑嘻嘻将杯子藏进怀里,看了看瞪眼睛的父亲,讪讪的将杯子放在桌上,“那就喝完酒再装!” 小双大打开第三坛酒,为众人倒酒,“这酒叫做天蜀酿,乃是西洲一款历史最悠久的酒,高粱酒,和咱们红庙村的高粱酒都是红高粱酒,但是,这款酒绝对是发酵的配方,洞藏的方式都与我们不同,产酒的地方叫做黔水,水质极为特殊,水为山泉,但是却不是山顶之泉,而是地下溶洞的泉水,以纯净甘洌着称。酿出的酒特别醇厚,酒入喉,绝对没有那种辛辣的感觉,而是绵柔顺滑,入喉入腹都给人以温和的感觉,而且唇齿留香回味悠长。姨夫尝尝,这酒是我最喜欢的,只要适量,对身体大有裨益。” 姨夫喝了一口,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坛酒抱在怀里,将还没有启封的那坛酒揽在怀里,然后跑出去,过了一会儿回来,拿着两坛当地小烧,放在桌上,“回家了,当然喝家里的酒!” 姨娘嗤笑,“你这是没出息坐到屎上了,让人笑话,小双,你喝你的,别管你姨夫那没出息劲儿!” 小双笑了笑,又拿出四坛酒放在桌上,道,“姨夫,酒有啊!” 姨夫瞪了瞪眼睛,又看了看姨娘,到底是不好意思再拿走,小声道,“喝不了,打开也是浪费了,要不...?” 小双一笑,拿出一个酒葫芦,递给姨夫,小声道,“方寸葫,这里的酒喝不完!” 姨夫将方寸葫抓在手里,拍了拍小双的肩膀,“你还小,往后少喝点,喝酒伤身还误事!” 吃过饭喝完酒,姨夫带着小双游逛东沟村,出门左侧邻居,那幢海青房,小双想起了那个神神叨叨的郭先生,问道,“这位郭大哥还在?” 刘钊东抢话道,“早就走了,这房子我先住着呢,房子没人住很快就会房倒屋塌,等他回来,说不得我要和他要些银子,这房子我可是修了好几次的!” 姨夫对刘钊东拍了一巴掌,道,“郭先生不是一般人,阴阳之术很是精通,早听你父亲说去了山外,说不定早就在天下呼风唤雨了!” 小双没来由想起西洲天蜀国北五道观的郭璇玑真人,但是很多对不上的地方,除非... 小双看着郭先生的房子,笑道,“我与钊东大哥有些年没在一起睡觉了,今夜就在这间房子过夜,你我兄弟秉烛长谈!” 刘钊东偷瞄了一眼父亲,说道,“一坛酒就一坛,盐水花生,一根蜡烛!” 小双与姨夫打个招呼,兄弟二人勾肩搭背,进了郭先生的院子,打开房门进屋。 姨夫刘葶绣看了一眼兴冲冲的兄弟二人的背影,悄悄摸了摸怀里的一坛酒,笑容狡黠,摸了摸女儿的头顶,“再喝点,你母亲不会管吧?” 珺珺眨眨眼,小声道,“为何不和小双哥哥他们一起?就算是喝多了,想必母亲总会给小双哥哥面子,要不,我去偷点酱肉来,你和哥哥他们一起就是了!” 姨夫给了女儿一个鼓励的眼神,小女孩便开始鬼鬼祟祟的走了,姨夫笑了笑,心道,整这一出是不是早了点。又不好意思进屋打扰两个晚辈叙旧,就蹲在墙角一处枣树下,见女儿又鬼鬼祟祟进来,将手指按在嘴唇上,嘘了一声,示意女儿快些回家。女儿懂事,朝父亲笑了笑,还真就悄无声息的回家了。 姨夫就地取材,拿了几块平整青石放在地上,青石上放了酒菜,心满意足的偷偷喝酒,又偷偷偷听那哥俩的动静。 小双和刘钊东进入了屋子,小双立即感觉到一股阴冷的寒气袭身,小双屈指一弹,一簇火苗如小太阳般悬在屋内,小双感到奇怪这间屋子如此阴冷,表哥却毫无感觉,有点说不通啊,而且据表哥讲,他在这座房子里至少住了七八年了,这屋子的好处是多多,冬暖夏凉,为何自己却感觉到如此阴寒? 小的时候来过,那时候太小,有郭先生天马行空的为孩子们讲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小双只感觉小小的屋子如同看不见边界的空旷之地,但是没有这种阴寒的感觉。 表哥看着小太阳一样的火苗,并未少见多怪,谁都知道,这个表弟不是一般人,能闯塔到最高层而且还收了那宝塔,一般人能做得到? 桌上早就有蜡烛,表哥用火石点燃,小双收回了火焰。 一张桌子,黑漆漆的,还有些斑驳,看不出木质,但是,小双知道,这张桌子很是沉重,木质坚硬,胜过铁石。 表哥神秘兮兮的将早就偷好的酱肉花生等放在桌上,下巴点了点小双,小双会意,笑着将一坛天蜀酿放在桌上,哥俩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来,酒香缥缈,屋外的姨夫皱了皱鼻子,差点暴走! 表哥也有二十六七岁了,这个年龄按理说早就应该娶妻生子,哥俩就这个由头开始了话题。 “你大姨夫是什么人你还是不太了解,精明人,东山沟有名的小算盘,西山老唐家有个姑娘,与我同龄,又曾在白塔镇书院同桌而坐,我跟你说,虽然那时候年龄还小,她看我的眼神就不对,是那种总是偷瞄却又不敢偷瞄,看一眼就移开又不舍移开的那种,眼神中的斜光亮的很,我都不敢与她对视...扯远了,有人介绍南塔老马家的马翠英,你大姨夫舍不得一头猪钱做聘礼,惹得人家姑娘很伤心!” 小双听得云山雾罩,老唐家突然转折到老马家,让小双措手不及,刚要发问,表哥又说道,“你大姨夫是个抠门恨不得牙缝里的肉丝都要扣下来再喝二两酒的人,在他的心里,我媳妇真的就不值一头猪钱。咱们镇上有个富户,你也知道,做粮油生意的那个,从岭下杨树沟带回来一个寡妇,寡妇是陪着他睡觉的,寡妇有一个女儿,长得标致,我和做粮油生意的老蒯是忘年交你知道不?私下使过眼色,老东西伸出两根手指,我就知道那是两头猪的意思,一头猪钱你大姨夫都不掏,何况两头猪?那个老东西,硬生生把我给耽误了!” 小双不敢吭声,屋外,刘葶绣忍了又忍,使劲捂住自己的嘴和鼻子,已经呛得眼冒金星。 小双不忍,怕表哥再唠下去就真的彻底打光棍了,转移话题,“这座房子你没感觉到有一股阴冷?” 屋外,大姨夫一愣,侧耳倾听。 大表哥摇摇头,“孤枕难眠,便是温室也如冰窟...那时候我就在想,我不能守在家里,我要像你一样出去,天大地大,像东沟村白塔镇杨树沟这种地方不知凡几,像唐家姑娘马家姑娘那样的姑娘也不会少,我为何老是守在这里,眼看三十而立还看老头子的眼色行事?我要造反!我要出去!我要老婆!” 烛光下,大表哥刘钊东面红耳赤,仿佛眼前就是那个让他娶不上媳妇的不共戴天的父亲! 小双伸出手在表哥面前晃了晃,表哥一把打掉小双的手,说道,“郭先生会算卦,他说我的媳妇早已经命中注定,在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等着我,这是放屁,我都快三十了,那等我的姑娘得多大?变成老姑娘?你大姨夫图的是省钱,对了,我听我母亲你大姨娘说,你家族的你爷爷杨万广也是个抠门要命的,养了一窝猪羔子,娶了三个儿媳妇,你大娘你二娘和你母亲我二姨,关键是那一窝猪羔子只有三个猪羔子,一个猪羔子换一个儿媳妇。你大姨夫很佩服你爷爷,恨不得空手套白狼,白白捡一个儿媳妇,反正钱是不花的!” 屋外,大姨夫捂着脸,浑身颤抖! 小双暗自叹息,为大表哥默哀,只好劝酒,说道,“如今我也快老大不小了,这么说,我也要抓紧?” 刘钊东干了一杯酒,摆摆手,“嗯?!你急个什么?表弟一表人才,又天生仙人,走过路过,大凡是个女的都被你带走了魂儿,你不着急媳妇,你应该着急怎么少些麻烦。据我所知,那个在白塔镇书院就读一年的苏铭,那可是第一小美人,不是也与你勾搭连环?还有那个王芳,比你大了好几岁,真是畜生,你才几岁的孩子啊,她就勾搭你?还有啊,我可听说了,你们村老泉家那娘俩都被你给睡了!别不承认,虽然那时你是个娃娃,但是娃娃就把人娘俩都睡了,看把你能的,唉,对了,那娘俩后来都疯魔了,后来如何?听说消失了,怪可惜的,那姑娘要是活着,该有我这么大了!” 小双彻底无语,随意拿起一本放在床边的一本书,不是那本他小时候在郭先生家看的书,是一本手抄本《度人经》,小双随意翻了翻,却心神直接沉迷。 刘钊东仍然一杯一杯喝酒,自顾自胡言乱语,“仙道贵生,无量度人,上开八门,飞天法轮。罪福禁戒,宿命因缘。普受开度,死魂生身。身得受生,上闻诸天。这本书是老郭手抄不知道多少遍的经书,在我面前显摆无数次,啥用?能娶媳妇不?老郭他娘的辈子光棍一人,东来西走茕茕孑立,靠神秘兮兮的一些唬人的东西骗人糊口,终于还是一事无成,连个媳妇也没有。你说,我和他从小亲近,是不是受了他的传染?晦气,早知如此,那老东西我一天给他一个脑瓜崩一天一个脑瓜崩,非要弹醒他,让他知道,人活一世没个媳妇是多么的悲哀,让他知道,这世上最美好的不是度人而是度己!表弟你说对不对?酒呢?再来一坛,别舍不得,你小时候,我上山摘果子,第一个果子肯定是给你的,你对老刘说一粥一饭当思之不忘,我这一瓜一果难不成就应该忘了?表弟,不是我说你,你这样,我可伤心了!” 小双只得拿出一坛酒,担心表哥喝多,给表哥倒了一杯之后,自己紧紧将酒坛抓在手里。 表哥有喝了一杯酒,仰天长叹,“老刘老刘,你就是个大马猴!” 表哥往后一仰,倒在身后的床上,喃喃道,“人道渺渺, 仙道莽莽。鬼道乐兮,当人生门。仙道贵生, 鬼道贵终。仙道常自吉 ,鬼道常自凶...” 表哥睡去,小双拿起酒坛出门,来到枣树下,坐在姨夫面前,姨夫摇摇头,“你表哥一直沉沦于鬼道,老郭陪了他十几年,只是延迟他沉沦的时间,却不能阻止他堕入鬼蜮。那座轮回之地,并非都是你父亲所能掌控,他也有力所不及的时候!” 小双何尝看不出来?想了想,说道,“如今白塔镇已经与天下相连,姨夫你们可以走出去了,但是,我还是建议你们暂时在这座岛上,一个是需要,另一个是我怕你们到了真正的俗世会被天道制约,反而不美,到一定的时间,都会得到自由,最起码在这里,你们可以修行可以尽快回到巅峰,而且还可以和那些神灵再斗一斗!至于表哥,先让他和我在一块儿,我来想办法!” 第106章 计中计谍中谍 林山终于还是被小双留下来坐镇十万大山,齐芳也没有跟随小双前往大筇,而是留下来与林山一明一暗打理无双商行。魏文亮也就是祝黎和玉儒成跟随小双南下。临行前,玉南洲和孙子玉儒成有一番意味深长的谈话,最后的结束语是:这样也好,鸡蛋不能放进一个篮子里。 周杨要去邕城,这不但是道祖的嘱托,而且也是自己的感觉,走一趟邕城,然后明白一些事情。 老牛留在齐芳身边,这是周杨的意思,而且老牛对齐芳有着几乎偏执的宠溺,像是父亲看待女儿,生怕女儿吃亏,无双商行那些小青年不是对齐芳没有想法,只是她身后老是杵着一位不苟言笑的青衣男子,一瞪眼便能让人胆战心惊,所以谁也不敢贱嗖的往前凑,齐芳也乐得有这么个人在身边,免去了很多麻烦。 邓梅一家被灭了,父亲逃走,母亲被杀,心结颇深,但是,这事怪谁?怪皇帝?还是怪玉南洲?就算怪,又有何能力报仇雪恨?而且,自己与林兰又是亲姐妹一样的闺蜜,玉竹更不用说,那是一个心地极为善良的女孩子,与自己一样,从不掺和所谓朝中大事,家中的事也很少参与,况且邓玉两家争斗,玉家也没少死人,互为苦手。与姐妹翻脸,道理上说不过去。 但是,四姐妹终究还是各有心事,再也回不到过去那样的亲密无间。老牛是个粗鲁汉子,除了喝酒就是守护齐芳,看起来再也无所事事。不过老牛却是个外粗里细的家伙,曾经对玉竹和邓梅说过一句话,“好好活下去,活得长久,才知道什么是值得什么是不值得。” 周杨秘密审问过那三个刺客,除了应该知道的,再进一步也没有什么价值,不忍搜魂,而且,以他们的在杀手组织中的位置,几乎都是一些外围成员,是流落在市井中靠出卖刺客本事勉强为生的,通俗说就是没有编制的。找他们的人,先付给了他们一笔可观的定金,然后告诉他们在什么时间什么地方埋伏,刺杀什么样的人,连事成之后他们的落脚之处都有安排。 不过,他们失败了,失败的莫名其妙,他们不明白除了自己等人还有第二批同时埋伏的刺客,不过那些刺客显得不太专业,要不怎么会一瞬间被人家给反杀,而自己等人最起码还差点...接近那俊俏公子,虽然被人家一瞬间扔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周杨没有杀这三个人,最起码,他要通过这三个人摸索到是谁要杀他,虽然他可以确定是玉南洲,但是,总要确定到无可置疑,才算给自己一个交代。 但是,他相信,玉儒成没有参与这件事,这是直觉,也是对玉儒成的一种信任。 周杨等人到了清水城,红孩子的无双商行已经在清水城开张,并且红红火火。小双等人来到清水城,清水城的无双商行,像是衙门口戒备森严,门口立着两只石狮子也许是貔貅,漆黑的大门一个大大的“火”字,显得不伦不类。清水城无双商行掌柜叫张清水,本来不叫这个名字,姓张没错,但是被红孩子赐名清水,还说以后无论走到任何一座城,无双商行的掌柜都得把名字改成城池的名字,好记。 被硬生生赐名的张清水掌柜把周杨等人接到无双商行,极为恭敬,安排住处又安排宴席,周杨也没有拒绝,任由他们忙活,只是让张清水把清水城无双商行的人员名录拿过来,就连打扫庭院打理茅厕的人都要登记入册,然后他要看一看,说不定还要点点名,认识一些人。张清水赶紧办理,就在酒席上,张清水已经把名录交给了周杨。 周杨边与众人喝酒便翻看了名录,随意翻了翻边记住了名字来历,把名录放进白塔,让那三个人翻看名录,看是否有认识的人。 三人当然一无所知,那本名录对于他们来说几位陌生,而且,作为刺客组织,谁都不会登记真实名字,所以,这本名录对于周杨来说就是废纸。 废纸?也不尽然。 周杨相信任何组织都不可能无缺漏,百分之百的严密是不存在的,世上就没有绝对的事情。其实,既然玉南洲能找到刺客组织刺杀他,那么他完全可以通过玉南洲找到那个刺客组织,但是,他不准备这么做,换句话说,他不想让玉儒成难做。 但是,周杨心里却记住了一个叫郭凤先的名字,从红孩子传回给齐芳的情报里,反复提到过这个名字。从一处匪窝收编来的匪首二把手,有点文化,还有点谋略,红孩子的评语是,能用。 周杨给的评语是:心机深如海! 可以想象,一个占山为王的土匪二把手,狗头军师,居然这一路做出这么多天衣无缝而且惊天动地又平稳的无懈可击的事情,红孩子可没有这个本事,而且,他根本不懂得用脑子,这一切都是那个军师的手笔,你说他是一个二把手土匪,怎么可能?那么他在清水城和其他地方留下的无双商行,组织如此严密,行事如此专业,这是一个土匪能做到的? 喝完酒,周杨将张清水叫来自己的房间,二人面对面,周杨给房间布置了封禁。 同一张桌子,二人喝茶水,周杨无言,对面的张清水也无言,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张清水已经汗流浃背,然后跪在地上,低头不语,任由汗水滴落在地上,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周杨当然明了一切,张清水也明白这个无双公子也明了了一切,刚要坦白一切,被周杨阻止,“什么都不要说,你就是清水城无双商行的掌柜,无论郭凤先安排什么,你都要和过去一样执行,不过,我要你把那一切告诉我。” 周杨递给张清水一摞传信符,“在符上写字,点燃,我就可以知道。” 张清水紧张万分的接过传信符,磕头,想表达一些忠心,又被周杨阻止,“不妨告诉你,从我怀疑你那一刻开始,你已经没有能力背叛我了!” 周杨看了看几乎快要窒息的张清水,说道,“你这点修为远远不够看,我给你点东西,你若能炼化,可助你一步入元婴!” 周杨将一缕鸿蒙紫气打入张清水体内,又助其洗筋伐髓,至夜半,张清水已经脱胎换骨一般,已经是元婴大修士。周杨又向其神海打入《鸿蒙诀》,说道,“慢慢来,将来你会有自己的道,不再是个杀手,而是一个有用的人。” 张清水无声而泣,这一刻,他已经把自己当做公子的马前卒,哪怕是赴汤蹈火,为公子献出自己的一切也在所不惜。 周杨送走张清水,盘坐在床上,既是修炼也是整理思路,他不由得笑了笑,郭凤先,如此心机叵测,那就让你在前边走,我在后边收秋! 周杨不由懊恼,自己啥时候变得如此玩弄心计了,那个一尘不染纯洁无垢的少年公子呢? 这是被逼的,周杨安慰自己。 不得不说,那个叫郭凤先的玩得好,前边一路布局,将那个杀手组织隐入明面上的无双商行,无双商行既是掩护也是靠山,一举数得。 明白了这一切,周杨反而不急了,任由郭凤先在前边布局,自己在后边摘果子,计中计谍中谍,看谁玩的更高明。 于是周杨改变了主意,暂时不打算挖那个杀手组织的根子,从大象国到大筇国这一路,他看看这些杀手组织组成的无双商行,到底能为他承担多少。 齐芳煞费苦心的情报阁组织看来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遍布南洲。 红孩子醒酒之后,马上被拉入第二场酒局,这一次是在邕城挑选落脚点,郭凤先说道,“大王英名已经威震大筇,一进城,先有衙府奉大王为上宾,现在又有好消息,邕城商会听说大王要在邕城成立无双商行,都想着纷纷投靠大王,邕城商会在邕城有大大小小商家上百家,生意涉及五花八门,不说别的,就说从邕城往南直到大海再跨越海路往南冥天下这一路的商户,都是足以富可敌国的豪门大户,掌管着各方面帝国的商贸命脉。如今,他们摄于大王的威名,自觉自愿头靠在大王门下,依附于无双商行,这对大王在南洲开拓版图助力极大。商会在城南有一处大门大户,原是商会在南城的据点,院落广大房产极多,可做商会门户,更可以做大王行宫。为了感谢商会的热情,我替大王答应下来,去参加商会举办的欢迎宴会,还请大王屈尊前往!” 红孩子一听,浑身一震 ,散去了夙夜酒,道,“军师劳心劳力,本王记在心里,什么屈尊不屈尊的,这都是为了周杨那小子,本王丹心一颗,可昭日月。这样,马上就去,见一见那些人,也好让他们放心,依附于本王,有他们的好处,那叫什么来着?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哈哈,这就走!” 红孩子通过一夜的胡闹,食髓知味,此刻回想昨夜春风数度,咧着嘴留着口水,本想拍拍军师的狗头,怎奈个小够不着,只好退而求其次,拍了拍人家的胳膊,语重心长道,“无数岁月,凄风苦雨,怎地没有早一些认识军师?军师虽是凡人,但是左右逢源又极会来事,本王心里熨帖得很。” 郭凤先马上弯腰行礼,甚至脸色动容,长揖而拜,“能为大王坠马缒蹬,小人倍感荣幸,只希望以后一直跟在大王身边为大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红孩子这才不费气力的拍了拍郭凤先的脑袋,道,“从此后,你我兄弟相称!” 二人没带任何随从,行走在邕城的大街上,郭凤先一路指指点点,好像很熟的样子,红孩子问道,“老弟莫非以前来过邕城,不然怎会如此熟悉?” 郭凤先道,“大王有所不知,小弟我以前未入草莽之时,在南洲也曾经东奔西走,为的可不就是功名?可惜,侯门深似海,根本就不是我这个落魄书生能进门的,只好东游西逛,试图找到些门路。这邕城又是南洲最大的城池,小弟我当然来过这里,试图做一条跃龙门的鲤鱼。五年时间,也曾为人门客,甚至做过富户的管家,但是,每日看着人家的脸色,这颗心便时时有些不甘,这才北去,试图去大象国碰碰运气。好巧不巧,被掳上山,凭借一点小聪明和三寸不烂之舌,不但没被杀掉还被那山大王任命为军师。也是有幸,若不是做个山匪,恐怕至今也不认识大王兄长,这都是缘分啊,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不服不行!” 两人便走边聊,到了商会宴请的地点,乃是一处叫做云海楼的酒楼,高大气派,乃是古式飞檐层翘那种建筑,红色墙壁绿色琉璃瓦,四层,一层匾额为“云海楼”,第二层挂“天启正南”,第三层为“醉天下”,第四层挂“可观沧海” 二人站在一楼门口,门口两侧已经占满了迎宾女,一个个身材高挑丰腴动人,正中间站着十几个人,此刻见到二人已来到楼下,急忙驱步上前,对着二人身体差点匍匐于地,一位老富豪模样穿着奢华到夸张的人颤声道,“小人邕城商会会长敖心恭迎大王!” 郭凤先后退半步,将红孩子让到前侧,红孩子虽不知凡俗礼节,也知这些人想必就是商会的头头脑脑,这以后还用得着人家,于是笑道,“都是自己人,本王入住京畿之地,以后少不了叨扰各位,今日就算认识了,希望喝完这一顿酒,大家都是兄弟,一起发财!” 敖心等见红衣大王如此和蔼可亲,小心脏有些平稳下来,敖心看了一眼不显山不漏水的郭凤先,刚要有所表示,被郭凤先一个眼神吓得差点瘫倒,也只好硬着头皮,假装和郭凤先不熟,点头哈腰为红孩子头前带路。红孩子则把目光扫向两侧的女子,看似挺胸抬头目不斜视,其实眼睛已经盯在女子胸前拔不出来。这里人哪个不是人精,敖心道,“大王,云海楼四绝:云仙酒、臭鳜鱼、销金窟、美人鲜。今日,小人等为大王准备了这四样绝品,等待着大王慢慢品尝!” 红孩子摸着秃秃的下巴,假装目不斜视,背着小手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向四楼。 红孩子一见,差点失声尖叫,哇塞,果然是销金窟! 第107章 玄一和龙二 林山带着花妞妞来到无双商行,此时,齐芳正在忙碌,林兰玉竹邓梅也跟着打算盘的打算盘,记账的记账,只有老牛拿着一个巨大的酒葫芦时不时的喝上一口,无所事事的看这儿一会儿看那儿一会儿,搞得齐芳心烦意乱,刚要训斥几句,看见林山带着花妞妞来到,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来到花妞妞跟前,摸了摸花妞妞的脑袋,问道,“可曾恢复?” 花妞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齐姐,我现在只记得林山哥哥!” 齐芳笑了笑,林山看见老牛手里拿着葫芦喝酒,伸手,老牛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酒壶扔了过来。林山喝了一口,觉得酒味儿实在呛鼻,说道,“老牛啊,回头给你送过来几坛大象国的贡酒,比你这个好喝多了!” 老牛拿过林山扔过来的酒壶,在葫芦口上抹了抹,喝了一口酒,道,“不稀罕!” 林山也不在意,对齐芳使了个眼色,齐芳会意,二人走出了屋门,往后院的假山处走去,至凉亭,二人坐在凉亭的椅子上,望着湛蓝的湖水,闲聊起来。 林山拍了拍自己的脸,好像一夜没睡好,齐芳嫌弃的看了一眼林山,林山认真说道,“别瞎想,我是皇帝,日理万机的!” 齐芳“切”了一声,说道,“说吧,啥事?” 林山反问,“小双走这么长时间了,难道没给你传过信?” 齐芳信手一挥,凉亭如同罩上一层薄薄的纱,说道,“你还记得小双和玉儒成在西郊遇到的那次刺杀吗?小双说过,他可以肯定,刺杀的是两拨人赶巧了凑一块,一拨是邓家找的刺客,而另一拨一定是玉南洲找的,目的是苦肉计,栽赃嫁祸,若是顺便解决小双最好,解决不掉就只剩下苦肉计了!” 林山笑道,“玉南洲想嫁祸的是邓家,没想到邓家真有杀了玉儒成的意思,这两大世家互相仇视已久,都想做十万大山的王,我就看着,巴不得他们你死我活鱼死网破,现在,邓家魏家都灭了,剩下玉南洲这个老贼,虽然现在老实了,我抓不住把柄,但是,只要有机会,我会毫不留情收拾他!” 齐芳道,“小双来信,问我们知不知道一个叫做郭凤先的这个人的底细,这个人是红孩子南去途中收编山匪时收留的一个军师,计谋高超深不可测。一路南下,在各个城池建立无双商行,这个人都功不可没,只是,每一处商行都被他秘密改编为杀手组织,这个杀手组织的名字叫做流云阁,具体这个杀手组织的总部在哪儿,头领是谁,背后的势力又是谁,现在还不清楚。小双只是说,红孩子在清水城建立的无双商行,掌柜的叫张清水,就是这个组织的一员,只不过是外围一员,离核心差得远,所以在他身上找不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除了他是郭凤先安排的!” 林山点头,“那么可以肯定,这个叫郭凤先的人就是这个杀手组织的核心成员!” 齐芳伸出大拇指,犹豫了一下又改为小手指,伸了伸,“聪明!” 林山哭笑不得。 齐芳说道,“小双让我们不急于调查郭凤先是谁,他会在大筇国那边找线索,他让我们不妨打草惊蛇一下,看看这个玉南洲是不是还没有死心。玉南洲费心扳倒邓家和魏家,难道仅仅是为了保护十万大山的百姓?那也把他看得太高尚了。玉南洲的野心恐怕要超过邓长卿,还有,他能找到修为不俗的杀手,那么他从哪儿找来的?如果他也是从流云阁找来的杀手,那就有意思了,这说明什么,聪明人?” 林山直愣愣的看着齐芳,却思绪万千! 还能说明什么?如果玉南洲找的是流云阁的杀手,而那个叫郭凤先的人又是流云阁的核心成员,二者什么关系不言而喻,不可能是简单的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 所以,首先要确定,玉南洲雇佣的杀手,是不是流云阁的杀手! 打草惊蛇,怎么打草惊蛇?林山陷入沉思。 齐芳又伸出小手指,调侃道,“聪明人,想没想到好办法?” 林山叹息一声摇摇头,看来,搞阴谋诡计这事,自己还差得远! 齐芳玩味的说道,“玉南洲是你的臣子,他什么性格你应该知道,他最在乎的是什么?你做点什么事可以让他忍耐不住?让他跳出来的办法很多啊,聪明人,好好想想!” 林山恍然大悟,哈哈大笑,“若是没有小双,我非得纳你为妃!” 齐芳“切”了一声,“几生几世,你都入不了我的眼!” 林山捂住脸唉声叹气,“我还有脸活?我不活了!” 齐芳笑了笑,站起身,走下凉亭。 林山则眺望远处一线天,有一飞冲天的冲动。 ...... 红孩子又喝多了,不过这一次是他主动喝多的,目的是早点下场,看着在身边转来转去的小姐姐,再好的酒也没了滋味。大厅富丽堂皇,但是无论如何也比不过小姐姐们的山山水水。 郭凤先使了个眼色,然后就消失,不见踪影。敖心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的红衣大王,露出诡异的笑容,拍了拍手众人不声不响的散去,然后四个小姐姐,搬腿拽胳膊抬脑袋,将红孩子抬进另一个房间。 红孩子像是遨游在花海中,沉醉不醒。 郭凤先来到城南更南一些的一处巨大宅院,这一处叫做南岭庄园的地方,已经挂上了无双商行的牌匾。 郭凤先身边站着两个弯腰弓背的人,都是商人装扮,岭南丝绸长衫,头戴方士帽。 郭凤先看着两个毕恭毕敬的人,问道,“流云阁四象,怎么就来了你们两个?” 其中一人答道,“禀告国师,麒麟和白虎在大象城尚未回邕城,先前国师您亲自安排让他们二人想办法进入大象城无双商行,现在他们已经是两个分行的掌柜,只是,需得十分小心,不敢轻易传出消息。” 郭凤先点点头,道,“从今以后,你们就是无双商行的管事,将你们下属,包括六爻和八卦,都聚在这里,告诉他们,从今以后,他们不再是刺客,而是无双商行的掌柜管事和护卫,具体做些什么,我会安排,等我通知便是。” 二人一为玄一一为龙二,至于另外两位,分别是麟三和白四。玄一犹豫了一番,还是把疑问说出来,“流云阁的存在一直是皇帝手中的一把暗箭,做生意不在行,国师何以如此安排?” 郭凤先看着玄一,玄一毫不妥协与郭凤先对视。郭凤先神情玩味,目光突然变得极为阴寒,两道目光像是两把利剑搅动眼前空间,将二人之间的空间搅动的扭曲变形,然后轰然破碎,玄一一口鲜血喷出,像是遭受巨大的重击,身体如同石块轰在墙上,若不是房间内的阵法存在,玄一已经被轰出墙外。 玄一从墙壁上滑落,瘫倒在地,半晌,他艰难起身,单膝跪地,抱拳道,“在下只以国师马首是瞻!” 龙二也单膝跪地,一手拍着胸膛,“国师息怒,龙二永远是国师手中剑!” 郭凤先摆了摆手,示意二人站起身,说道,“记住,我叫郭凤先,不是皇宫那个诸葛深瞳,红衣大王来到南岭庄园,你们是管事掌柜,而我是军师,红衣大王的军师。至于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只听我一个人的,不要问为什么,我不需要一个对我心存疑虑的人,再有下一次,你们会生不如死!” “去吧,从现在开始,你们接手大筇商会的买卖,你们不用管得太多,商会商家会把金银定时送到无双商行,你们要做的就是收好钱保管好钱记好账!” 郭凤先站起身,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站定,看了看玄一和龙二,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就此离去。 二人惊恐万状,这个最神秘的国师,过去只听说他在皇帝身边是一个文弱的智囊,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修为通天,即便自己已经是洞虚境,在他面前仍然毫无抵抗之力。 在门口,随手拍的那两个动作,二人知道,自己的小命已经握在国师手里。 红孩子折腾了三天三夜,女孩子换了一拨又一拨,郭凤先终于有机会见到了稍微有点黑眼圈的红孩子,点头哈腰的竖起大拇指,说道,“大王龙精虎猛,果然不是凡俗之人,小人佩服!” 红孩子拍了拍早已经半蹲的军师的肩膀,长叹道,“这一切还不都是老弟的功劳,对了,你不是找到了地方了?这就去吧,唉,本想带几个过去,但是一想到小双那小子,算了,有机会还是到外边来,放得开!” 郭凤先这才挺起身,道,“无双公子也是为大王好,毕竟大王看起来还是很...弱的,怕是经不起太过折腾,不过大王也真需要养一养,南岭庄园是个好地方,我请了邕城最有名的厨子,再加上城内有极有名的医师,调制一些药膳,相信大王很快就可以再一次生龙活虎的!” 红孩子哈哈一笑,“瞧不起谁?就这儿,再御百女,依然可以不下马鞍。不过,也不能太过是不是,算了,真得好好保养几天,说不准无双那小子快来了,不干点正事惹怒了他,我也担待不起,唉!” 郭凤先奇怪问道,“以大王之能,怎么会如此惧怕无双公子?我虽然未见过无双公子,但是,听说他只不过是一介不到十五六岁的少年而已,有一副好皮囊,难不成修为也厉害?” 红孩子“呸!”了一口痰,想了想又用脚尖将痰擦掉,说道,“不妨告诉你,那小子倒是没什么,但是他有个好爹啊,就算我神通通天,我也得承认,在他爹面前,我还是差一点儿...两点儿吧!” 红孩子觉得自己有些脸红,委了吧屈的说道,“也不光是他爹,那小子真的娘的是个人才,刚满月的孩子,自己走出去,谁也不知道看不到,居然迈着小腿到我的大红庙,还尿了一泡,尿在我头上。想起来,那片树林是除了他爹之外谁也进不去的,他进去了,还那么小,无视所有禁止,直接尿我了一身,虽然我被禁锢着,走不出去,但是,近身一尺,就算是神仙我也能把他的鸡鸡拽下来,你是咋地,那小子尿完了,还抖了抖,打个冷战,然后若无其事的就走了,我他娘的居然一动都动不了,你说气不气?” 郭凤先忍住笑,一本正经的说道,“大王好福气,那可是童子尿,而且,大王与无双公子果真缘分不浅,大王不是说过,你被放出来也是全仰仗无双公子,回过头想一想,那一泡尿说不定就定了你们俩的缘分,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红孩子想了想,觉得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说道,“不光是缘分,现在的周杨只不过是小双的分身,仅仅是一个分身,我在他面前都没有还手之力,这不仅仅是我被封禁的缘故,而是一种压制,就算是我恢复到全盛状态,我感觉在他面前也毫无反抗之心,即便有心,也毫无反抗之力。后来我就服了,跟谁不是跟,就跟他吧,何况他还有一个那么厉害的父亲,若是没有他父亲保护我,说不定,我不是沦为火神的口粮,就是沦为火行星君的口粮,欠人家,是要还的,做人得讲良心!” 郭凤先由衷的伸出大拇指,道,“士为知己者死,大丈夫恩怨分明,有恩必报,连兽类都知道衔虫喂食跪乳相报,何况人乎?大王化形为人,也是用人之礼义廉耻约束自己,这一点更难得,更令在下佩服,只能高呼一声,我王慈悲!” 红孩子由衷高兴,二人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到了岭南庄园。 第108章 玉飞龙 皇宫内,皇帝黎飧与军师诸葛深瞳面对面喝茶。 皇帝递给国师一份情报,道,“玉南洲之子,就是那个大将军玉飞龙率军北去了,而且是率十万亲兵嫡系向北而返,国师怎么看?” 诸葛深瞳仔细看了看情报,有一种预感,皇帝在和自己藏心眼。这些情报本来都是首先应该经自己手然后呈交给皇上,为何这么重要的情报自己一无所知而皇帝先知? 诸葛深瞳不动声色,将情报还给皇帝,说道,“依微臣看来,这一次玉飞龙急急忙忙撤走是因为皇帝您安插的暗装说不定已经暴露了,外玉飞龙率军逼宫,内玉南洲掌控朝政,里应外合,倒是真有可能将林氏推翻,让玉南洲掌控大象。只是微臣有些担心,凭林氏家族的底蕴,还有齐芳的圣女宫、无双商行,玉南洲若是没有底蕴,就凭面上的这些东西,是成不了事的,不知陛下可有后手?” 黎飧道,“当然,我这边应付老夫子已经让我有些力不从心,好在兵祖已经出关,可以制衡。至于那边,玉南洲成不了事,但是玉南洲不知道的是,在大象城,在他身边,甚至在大象城的无双商行都有我们的暗桩,你看着吧,到时候会给你个惊喜!” 诸葛深瞳自嘲笑道,“看来,我为皇帝谋划几十年,终归还是得不到陛下的信任,我不知道陛下怀疑我什么,为何离我越来越远?” 皇帝笑道,“国师想多了,其实这所有的一切还不都是你的功劳?流云阁,暗桩,无双商行的外衣,国师智计百出,甚至连朕都要瞒过去了,国师,非是朕不信任你,而是朕太信任你,这才觉得应该凡事都要留一手!” 皇帝黎飧笑意盈盈,拍了拍手,两个人影从屏风后闪身而出,站在皇帝两侧。 皇帝悠悠道,“流云阁是你我共同的心血,可是朕也不能和盘托出不是?流云阁的构架是你搭建的,一混沌二阴阳四象六爻八卦,你管着四象六爻八卦,而朕要了阴阳二使,至于混沌,现在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国师,说说看,流云阁齐出,再加上你我君臣,更有兵祖抗衡老夫子,你说说,我们能不能和子承阁掰掰手腕?” 诸葛深瞳对皇帝弯腰行礼,道,“臣诸葛深瞳,与我皇同在!” 黎飧点点头,说道,“朕压抑了很久,是时候翻身了,国师,你我君臣同心,南洲就是我们的天下!” 南岭庄园,红孩子和小后在一处草地抓蛐蛐。 红孩子抓到手一只,看了看,向小后显摆了一下,觉得这只蛐蛐太过瘦小,摆在手里玩耍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小心翼翼的扯掉了蛐蛐的两只腿,扔在地上,看着蛐蛐在地上不甘心的拉磨转圈,哈哈一乐,又踏上一脚,那蛐蛐便变为浆糊,又嫌弃脏了鞋底,在地上使劲蹭了蹭,看着眼神失望的小后,哂笑道,“再找,找大的,这样打起来才过瘾!” 小后扔了蛐蛐笼子,说道,“不玩也不用那般折磨它还杀死它,你这人心不善,我不和你玩了!” 红孩子嘿嘿一笑,道,“你终归还是小孩子,不懂得只有强大才能生存,那只蛐蛐太过弱小,便是我不杀它,它也活不过几天,到了还不是沦为更大的虫子或者飞禽一类的口粮。你知道为什么有的神仙也会死?那是因为他们还不够强大,弱肉强食,自古就是这么个道理。你出现的那个村子,为什么人都死光了?是因为他们都是弱者,弱者在强者面前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人家叫他们死他们不得不死。哥哥今天教给你一个道理,无论在什么地方,你都要强大起来,不然,你只能成为别人的玩物,可以随意被别人杀死!” 小后认真的看着红孩子,说道,“我觉得你说的不对,世上人大部分都是弱者,这世上没有了弱者也就没有了世界。试想,如果这世界都是神仙都是飞来飞去的强者,他们还能显示出来自己是强者吗?相对弱的人是不是都该死,那么最后剩下的还有谁?只是站在最顶端的那一小伙人?还有,强者的责任是保护弱者,让弱者有生存下去的希望。田地里劳作的农人,商路上行走的商贾,学堂里咿呀学语的蒙童,甚至那些在战场上只能充当尸骨的士兵,哪一个不是弱者?但是,这个世界若是没有了他们,吃饭穿衣怎么办?强者拥有自由,但是这个自由应该有个边界,那就是以弱者为边界。天上的神仙不能随意下凡打杀凡人,皇帝不能随意让别去死。这就是天道啊,那些视弱者为草芥的人哪个有好下场了,总会有天道规矩来约束他们,天道不管,总有更强者来管他们。你曾经是个强者,离火之精嘛,但是,你还不是被禁锢了那么长时间?当你觉得自己是强者的时候,其实你要想一想你作为弱者的下场!” 红孩子看着眼前这个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直直的注视着,脸上表情变幻无穷,然后竟有一些恐惧,问道:“你到底是谁?” 小后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睛无一丝杂质,透明的如同透过那眼瞳能看见远古,红孩子像是被这双湛蓝的瞳孔拉进遥远深邃的空间,看到万古时光一般,一瞬间沉沦其中,自己像是一只孤魂游荡在无垠的旷野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只感觉只要小后一闭眼,自己就会被绞杀在时空中,落得个无影无踪,一丝尘埃都找不到。红孩子惊恐万状,呼喊,“放我出去!” 小后不看红孩子,一心一意在地上找蛐蛐。红孩子如释重负,汗出如浆,差点变成一撮火苗,有被一阵风刮灭的风险。不过,这种感觉仅仅是一瞬,红孩子瘫坐在地上,然后像是失去了那一瞬间的记忆,脑海中一片空白,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何事,不知道自己为何差点魂飞魄散。 红孩子摇摇头,尽量镇定下来,确信刚才那一瞬间来得莫名其妙,怀疑自己这些日子太过沉溺于欲海幻天,导致精神不济。看来往后得检点一些,控制一些。 郭凤先来到红孩子面前,红孩子坐在草地上正检讨自己的生活,看到军师到来,拍了拍身边的地面。郭凤先坐了下来,笑着对红孩子说道,“大王这些日子可快活?” 红孩子破例没有臭屁搞怪,而是一脸深沉,说道:“军师以为我是个好人吗?” 郭凤先极为意外的看了一眼红孩子,说道,“大王虽武力高出天外,但是这一路走来并无任何弑杀之举,反而一路做好事,安置流民降服山匪,可以说是大智大勇大慈大悲之人,当然是个好人!” 红孩子摇头,道,“过去,我不知道何为好何为坏,凡事随心所欲,面前之人,对于我来说根本没有好坏之分,看着舒心便是好,看着别扭打杀了也就不碍眼了。从我出世开始,我遇到过很多人,他们都想把我据为己有,看我就像看一块肥肉。于是我就杀了他们,这一路杀过去,我也不知道杀的是不是好人,反正教书匠降服我的时候其实也是救了我,我被很多人争抢,甚至七扯八扯的都想得到我的一丝一点,恨不得杀千刀,一人一块。那是我最接近死亡的一次。教书匠把我救下来,其实我一点不感激,世上就没好人,他救下我难道不是为了得到我?但是很长时间,他却没有对我做任何手脚,还找一些大补的东西让我补全神魂。后来,我嫌弃他太过啰里啰嗦,一天在我耳边絮絮叨叨好烦人,我就偷偷溜走了。这一走又是跑路杀人,身后都是尸骨如山,甚至一路骨灰。无数人追杀我,都说要报仇,后来再陷生死局,还是教书匠救了我。再后来就是神战,那个星河被打的七零八落。我也就此神魂被打的东一块西一块。我记得还是教书匠将我神魂拘押,建造神庙,在福地洞天让我吸纳灵气保养神魂。其实,这些事虽然记忆不全,但是我还是很感激他的,明面上是他拘押了我,其实何尝不是为我好,让我养魂补全神魂?后来,教书匠动用术法,舍得一身身外身皮囊,为我揭开封印,直到他儿子到来揭开最后一道封印,我恢复了完全自由。但是,条件是我得跟随他儿子,一直到重回天外天。现在,我的修为被压制,也是教书匠对我不放心,怕我害他的儿子,其实大可不必,我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等着吧,这次见到那孩子,我就和他商量,揭开压制我修为的封印,凭真本事为他做点事。” 小后蹦蹦跳跳来到二人面前,提着一只翠绿的蛐蛐笼子,里边是两只蛐蛐,递到红孩子面前,说道,“小红哥哥,咱们俩斗蛐蛐吧!” 红孩子果然像是变了一个人,温柔的看着小后,极为宠溺的摸了摸孩子的脑袋,站起身,拉着小后的手,到一处平整的干硬的地上,两个孩子头顶头蹲在地上,抓出两只蛐蛐,开始一惊一乍的玩了起来。 郭凤先看着两个孩子,不知在想什么。 周杨和魏文亮玉儒成在清水城发现了一些变故,南边边境上大军异动,是玉儒成的父亲亲率大军往北开拔。周杨把这一信息告知齐芳,齐芳回信,告诉小双,林山已经知道玉飞龙擅自调动大军的事情,并告诉沿途城池,不得阻拦,一路放行。 周杨很快理解了林山的意图,但是正因为理解,所以有些为难。阻拦,不可避免要发生一些冲突,甚至会流血死人,不阻拦,就凭玉飞龙的军队想造反,纵使到了皇城根下,也注定不能成功,反而玉南洲玉飞龙都会死得很惨。如今自己与玉儒成乃是兄弟关系,真不忍心看着他家破人亡,只好和玉儒成和盘托出,问他,你的父亲和爷爷要造反,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 玉儒成立即变了脸色,大叫爷爷父亲都是老糊涂,并想即刻去追赶自己的父亲,劝他罢兵并向皇帝请罪。 周杨传信齐芳,让他转告林山,马上将玉南洲抓起来软禁,这边,周杨等人可以抓住玉飞龙,把一场祸事压下来,到时候,只要没有发生大的过错,玉家也就流放或者削职为民也就是了,最起码能保住家族不被株连九族。只是,已经晚了,齐芳的第二封传信也就到了:玉南洲已经动手,手中不知道哪来的大修士,已经抓了林兰作为人质逼宫! “故意的!”,周杨气愤不已,凭林山和齐芳的能耐,怎么会让这件事进展到失控的地步?何况还有老牛在那里?林山的引蛇出洞做的太过了,不说舍了林兰这颗棋子,这是连玉儒成都要往墙角逼。但是,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周杨觉得还是不能看着,就带着魏文亮和玉儒成返程,赶上玉飞龙,如果能劝他放弃造反念头,然后他劝说玉南洲放了林兰,这事也就压下了,实在不行,抓了玉飞龙一换一也总好过真打起来惹来生灵涂炭好得多。 三人极快,已经追踪到军队的尾巴,三人飞到大军前方,并排而立,挡住了千军万马。 玉儒成驱步上前,来到大军跟前,只见父亲玉飞龙甲胄全身,一杆亮银枪握在手中,指了指已经来到近前的玉儒成,喊道:“孽畜,可还有脸出现?” 玉儒成跪地磕头,道:“敢问父亲大人,兴兵可有名堂?” 玉飞龙道,“我玉家乃是中洲人士,远祖被驱逐来此避祸,隐忍无数年,图的是什么?以南洲之兵攻取中洲,报仇雪恨一统江山!” 玉飞龙长枪指了指玉儒成,“你这个孽畜,数典忘祖,忘了你爷爷和我对你的教诲,甘居人下作践自己,忘了自己的使命。我玉家,乃是中洲旧大遂皇朝的后裔,肩负着复兴大遂的使命,我们在十万大山忍辱负重,如今你爷爷位列三公,我更是统兵大将军,只要有了大象国,我玉家就可以挥兵北上,讨伐中洲的祸国叛逆,还我大遂江山!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和我站在一起,你我父子同心,一举收了大象江山,然后北上讨伐大魏。一个是你选择阻拦我,从此你我父子恩断义绝,就在此来个生死诀别!” 玉儒成刚要说话,突然一道银光一闪,玉儒成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父亲会悍然动手毫无防备,被父亲一把抓在手里,喊道;“挡我者死!” 第109章 我可以杀你吗 周杨魏文亮也没有想到玉飞龙竟然对他儿子动手并且作为人质,一时之间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周杨没有低估玉飞龙的本事,但是高估了他的人性,一个能把自己的儿子作为人质的人,其人性已经丧失殆尽。而且看起来,大军竟然同仇敌忾,已经拉弓满弦,只要玉飞龙一声令下,这一块地方将变得尸横遍野。周杨这下真的为难了,若是强行阻拦,那些兵士必定一拥而上,其结果必然是一场屠杀。周杨怎么忍心让士兵们送死?这时纵是本领通天,也没了脾气。有些无助,更有些失望! 魏文亮也不好劝说周杨,他知道这孩子心软,让他大开杀戒是万万不能的,但若是劝说他就此放弃,好像自己也说不出口,只好干看着,这事有点难搞,你小双说咋地就咋地吧! 周杨犹豫半晌,还是说了一句最没用的话,“玉儒成可是你儿子!” 玉飞龙脸色一冷,喊道;“让开!”,一把扯下玉儒成的一条手臂,扔在地上,“再不让开,下一次是头颅!” 周杨真的被玉飞龙的冷血无情给吓着了,只好闪开道路。玉儒成忍着剧痛,凄惨一笑,“小双弟,为兄让你看笑话了!” 玉儒成被摁在马鞍上,尽量转过头看着父亲,笑道,“父亲,不用再折磨我了,我跟你走,我看着父亲大人登上龙椅的那一天!” 玉飞龙一挥手,大军前进,玉飞龙喊道:“无双公子,不要跟着,否则你这兄弟会没命的!” 周杨站在原地,无助的看着大军远去,心中狐疑,“难不成玉儒成不是他儿子?” 人心不可测,特别是奸雄! 周杨躲开之前已经捡起地上的手臂,看了看,打入一股灵气,然后拿进玲珑塔,以宝塔内灵湖浩瀚灵气滋养,保持手臂的血液灵脉新鲜,小双不知道玉飞龙有没有给玉儒成断肢再生的机会,但是,这条手臂是兄弟的,无论如何也不能就此丢弃。 小双想回头去往大象城,被魏文亮阻止,说道:“你回去,林山和齐芳都放不开,而且,林山也不希望你掺和其中,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这一次你要听一听别人的意见,不是所有的好心都能办成好事。而且,老夫子已经传信来,让我们尽快赶回书院,那里也已经是风云压城了!” 周杨不解,魏文亮笑道,“有野心难道只是玉家?大筇国黎家,也是有野心的,只不过这份野心被老夫子一直压制着不得以爆发,现在,他们已经压制不住了,快要爆发了!” 周杨有些听不明白,魏文亮耐心解释道:“大筇皇朝立国是书院的功劳,可以说是老夫子一手创立了大筇国,而黎家不过是大筇国这一代的皇室家族罢了。可以说,无论谁当皇帝,只要书院不倒,大筇国都还是大筇国。只不过当今的黎氏家族有点复杂,与十万大山的兵祖一脉有关系,更与南冥天下的黎氏家族有关系,因为他们就是漂洋过海从南冥天下来的,说是寻根的。只不过黎氏老祖是个盖世枭雄,得了大筇江山。而大筇国心心念念的就是一统南洲,并将十万大山作为祖地进行封禅,就如同玉家心心念念打回中洲一样,都是心结。这一次,黎家动静不小,老夫子来信说,黎家已经开始召集流云阁刺客聚集,看样子是准备对书院也就是老夫子动手了!” 一南一北同时动手,黎家玉家没商量过才怪,搞不好其中的买卖就是,玉家拿下十万大山,牵制十万大山的林家和神女不让他们插手大筇国事情,而大筇国黎家灭了书院之后统一十万大山,再为玉家攻打中洲出兵出钱出力,双赢的买卖,对于两位野心家来说还不是一拍即合的事! 周杨当然相信林山齐芳和老牛,不过就是心中有些纠结,有些事还真不是他一个人能掌控的,算了,那就让林山齐芳老牛他们解决那边的事,自己去书院,看看能不能帮上老夫子的忙。 二人不再犹豫,腾云驾雾一般,片刻就进了邕城。 邕城,表面上看平安无事。 二人来到岭南书院,一路走走停停,终于来到阆苑门口,魏文亮对着大门喊道,“老师,学生魏文亮带杨无双来到!” 周杨感觉眼前一花,眼前的空间如同水波涟漪,二人如同丢进涟漪中的石块,一下子沉入其中,然后便来到一处菜园,院子中间,老夫子对几个人指手画脚,周杨一看差点忍不住乐了,那个风流倜傥的唐经公子带着草帽,光着脚,而那个邓长卿如同一个庄稼汉担着粪桶,其余三人则是一勺一勺的小心翼翼的将大粪倒在菜根,生怕一不小心弄到菜叶上。老夫子叉着腰,吆五喝六,埋怨几个人都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废物,吃的比拉的多,光长肉不长脑子,比茅厕的蛆虫还不如。不过几个人非但没有抱怨,反而一脸高兴,好像听着老夫子骂人比听天书还好听。邓长卿笑嘻嘻的将粪桶放下,拿起一个瓢,盛了一瓢粪,小心翼翼倒在菜根下,一脸期待的看着老夫子,“是不是应该这样滴?” 老夫子好像是破天荒给出一个和蔼的脸色,连头都不愿意点一下,这已经让邓长卿兴奋不已,傲娇的看着任劳任怨的唐经,唐经也不搭理他,手里的粪瓢如臂使指,极为准确精确地将粪便倒进菜根,然后看了一眼邓长卿,一脸傲慢神色! 周杨拍拍脑袋,真是无话可说! 老夫子瞪了周杨一眼,递给周杨一个粪瓢,周杨知其意,毫无抗拒的拿过粪瓢,极为熟练地为蔬菜施肥。 行家啊! 就连老夫子都感慨不已,农村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浇完菜园子,老夫子把周杨单独叫过来,为周杨整了整衣领,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仔细端详了一番,笑道,“你不奇怪为何被我收为关门弟子?” 周杨毫不意外,说道,“老夫子与家父亦是师徒关系,所以,我应该喊您一声师祖才对!” 老夫子不满意的摆摆手,“各论各的,再说,人家儒祖才是你父亲的老师,我怎敢僭越?就是你那父亲多事,非要喊我一声老师,弄得我在老祖面前抬不起头来。我收你为关门弟子也是道祖和你父亲的意思,儒释道三学,儒学乃入世之学,教人以礼以仁以信融世。你要合道天下,必然合道人心,人心从何而来?便是要造福苍生,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最终还是要从人心而来为人心而去。但是,我们驻世并不是功利的讨好人心,那样功利性太强,反而刻意以至于人心散离。春雨润物无声,水利万物而不争,不可强求。三学都说到人生于世长于世,不是要可以博取什么,而是自然中潜移默化,自身道与人心道相谋而和,这才是一种自然的境界。你父亲从红尘中崛起,为红尘而统天下,为苍生而守护,最后为苍生而战,并非刻意获取什么,而是人活一世该怎么活,是要自己找到活法。圣人云:圣人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不是骂人话,而是圣人的眼中没有高下之分皆与刍狗一般。但是圣人之所以为圣人,是他们把自己的学识思想才干更主要的是一颗仁爱之心交给了世人,让世人觉得沿着这条道走下去,才是最接近天道,才是世人行走的最好的路。圣人之学留存于世干什么用的?纠正错误,甚至行雷霆手段斩断罪恶之手,给大多数百姓一个太平天下。别的地方不说,南洲这个地方就很不太平,有的人要的太多,手伸得太长,他们向百姓索取,向天下索取,甚至向天道索取,不满足的时候便要走邪路。而圣人之学的存在的意义就是阻止他们,他们若是能自我纠偏还好,若是不能,圣人看着不管,那天下会是什么样子?所以,有的时候,圣人也要不得已行雷霆之法,谁让他们不知错不改错!” 老夫子一只手在眼前一划,二人面前便出现一道窗户一样的开口,从开口看过去,远远的皇城便近在眼前。周杨看到皇宫外军队调动频繁,更有诸多大修士高来高走,一架龙撵立在队伍之后。周杨目光疑惑,看向老夫子,老夫子说道,“这就是不知足,黎飧这小子不像他的父辈祖辈,这小子胆子大,父辈祖辈不敢做的事情他开始做了,至于他要做什么,你等等就知道了。” “都到菜园来!” 老夫子端坐木屋缓台上,令周杨站在自己身侧。等人聚齐,老夫子指了指魏文亮,说道,“人到齐了吧?为你小师弟介绍一下你们自己!” 魏文亮率先出列,右手拍在自己左胸,“大师兄,魏文亮!” 周杨点头微笑,看到第二个人出来,虽然早有准备,还是忍不住欣喜若狂:“泉壬大哥!” 老夫子把脸转向周杨,不快的说道,“在这里,你要重新认识这些人,不要插话!” 泉壬微笑,同样的动作,“二师兄,泉壬!” 一个女子忍着笑,同样拍了拍左胸,众人感到一阵迷糊,“三师姐,木晴!” 一位身穿铜钱图案的青年对小双点头微笑,“四师兄,范蠡!” 又一位男子出列,用的劲儿比较大,拍的胸脯咚咚作响,“五师兄封地!” “六师姐风华!” “七师姐雨燕!” “八师兄,楚怀英!” 周杨已经行了八个礼,此时觉得还不够,下台阶再一次与八位师兄师姐抱拳行礼,“小弟周杨...哦,杨无双拜见诸位师兄师姐!” 这时,八个人已经不顾老夫子的咳嗽声,与小双拥抱在一起,分开之后,温婉的木晴摸了摸小双的脑袋,说道,“红庙村一别,我的小弟弟长大了!” 小双刚要说话,老夫子的咳嗦声更急切了些,九个人只好面向老夫子,等着老夫子发话。 老夫子使劲清了清嗓子,说道,“黎飧忍不住了,你们也知道,这小子的野心一个南洲都装不下,这不,快要来了,老大到老五,你们即刻启动护山大阵,老大老二老四老五,你们每人占据大阵一角,老三居中策应,老六老七老八去大门城头,邓长卿唐经,你们五人看守阆苑!” 唐经跪倒磕头,“学生愿意出山直击黎飧!”,邓长卿也眼神坚定。 老夫子摇摇头,说道:“并非我不信任你们,而是老夫我需要你们在我身边,我是个出不了山的人,呵呵,画地为牢。至于小双,你也和我在一起,说不得,我这个没用的老头子还需要你的保护!” 皇宫那边,黎飧对身边的国师诸葛深瞳笑着说道,“国师怎么不问问朕,为何这般急迫?” 诸葛深瞳答道,“不僭越,是做臣子的本分!” “唉,不是朕急,是有人比朕还急。满朝文武,因为有一座书院压在头上,不敢越礼不敢越制不敢贪腐,甚至堂堂皇城,连一处风月之地都没有,人生过得好没意思,所以,他们比朕还恨那座书院。书院特立独行,为天下制定规矩,不服天朝管,而以自己的礼制约束天朝,所以天朝皇族也不满。南边那座天下,黎氏家族坐拥数万里山河,却独独对我这个半洲天下垂涎欲滴,但是,一座书院比我的海防军还要可怕得多,所以,南边黎氏家族也对书院不满。而普通百姓,视书院为登天梯,但是书院门槛何其高?一朝入学堂等于鲤跃龙门,但是普通庶民却只能望而兴叹,庶民百姓对书院心生向往的同时难道就不恨了?错,他们更恨,而且是那种咬牙切齿的恨,酸儒伪君子可都是庶民百姓骂读书人的,可不就是骂书院?所以,书院其实已经是万人恨了,不信,你可以看看,我就是烧了书院,也不会有人管,甚至还会有人拍手叫好。朕就让百姓看看热闹,可以下旨,广而告之,杀一个读书人赏一头牛,朕看看,哈哈,老夫子会不会对自己的书院失望,对自己的四面楚歌而措手不及!” 黎飧面前一面镜子一样的东西突兀出现,黎飧满脸含笑,看着镜中人,“老师,你好,请问我可以杀你吗?” 第110章 攻打书院 “调皮!”,老夫子笑的和蔼可亲,像是看着一个调皮的孩子,伸出手,像个要隔着一条河穿越虚幕抚摸黎飧的脑袋,黎飧笑着往镜子面前伸了伸脑袋,“老师,您更调皮,我都四十多了,还摸脑袋...不过,说真的,小的时候我还是真的愿意让您老人家摸摸的,你那手摸起来真的很舒服,有温度还有触感,摸一下就能心明眼亮。但是,随着年岁的变大,我就越来越不舒服,你是我爸还是我爷,凭什么你想摸就摸?偏不!就不!而且,我还告诉你,我这脑袋连我媳妇我都不让摸,你又凭什么,讨厌!” 黎飧突然变色,一只大手放肆的蹂躏他的脑袋,他惊诧莫名,又震惊的两眼冒金星,那只手摸了脑袋又拍了拍他的脸蛋,然后慢慢缩回,眼前镜面如水渗入海绵,嗖的不见。黎飧愣愣呆傻,耳边响起老夫子的声音,“解散,我还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吓唬我!”,皇帝站在马车棚顶,双手叉腰,大骂连声:“老灯点不着你缺油,小孩不睡觉你欠悠,老东西,你摸了我四十多年,今日少爷...大爷...朕要还回去,你以为你是天王老子?天王老子朕也不怕,何况你一介老匹夫?你画地为牢,吓唬谁?你能出来还是咋的?那谁谁,听朕号令,出发,捉住老灯,朕重重有赏!” 黎飧站在马车上,双手叉腰,威风八面,大手一挥,“出发!” 一路人欢马炸,百姓们围在街道两旁,不敢指指点点,皇帝却兴高采烈,喊道:“都抬起头来,朕赦你们无罪,好好看看朕,是不是很帅?” 百姓悄无声息,皇帝很不高兴,喊道:“再不夸两句,统统死去!” 街道两旁立即人声鼎沸,虽然参差不齐,却也声震大城;“我皇英俊潇洒!”,“皇上英明神武!”,“陛下盖世豪杰!”,“皇帝寿与天齐!” 皇帝点点头,一个身轻如燕,落在马头,轻轻一点,又如乳燕投林,瞬间飞入高空变成一个小点,溶于蓝天之中。 书院大门紧闭,城墙高耸,弓箭手早已蓄势待发。风华雨燕楚怀英再加上书院院长副院长各峰峰主长老等四五十人也站在城墙上,花仙之和司马琇看着远处尘烟,那皇帝突然悬立半空,看着严阵以待的学生师长,骂道:“都该死,朕无非和你们借几个人,这都推三阻四,白瞎了朕搭进去的真金白银,全都喂了狗了。做人总得讲点良心,这么多年你们吃朕的喝朕的,却不思回报,果然读书人都是下三滥的臭九流,朕没有三妻四妾,只有一个妻子一个儿子一个女儿,怕是被尔等带坏了,居然谁也不肯与朕同行罢了,常言说修行路上无亲情,但是更有最是无情帝王家一说。朕虽然失望但是也很欣慰,总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那谁,花院长,你是放弃抵抗呢还是放弃抵抗呢?” 花仙之道:“陛下攻打书院,若说没有派出人手这个理由不太充分,请问陛下可还有理由?” “放你...的屁!老子做事还需要理由?就是瞅你书院不顺眼这理由够不够?南洲,本是佛道昌隆之地,自书院来了,哪还有佛的影子?不对,这理由也不够,而且老子也不信佛,我的意思就是说,你书院一院独尊,声势盖过了朕的朝廷,朕不舒服,取缔书院,你说这理由够不够?” 花仙之笑道,“明白了,但是,我告诉你啊,你真的找错人了,当日邓长卿等到书院来选人,我可是尊了圣旨的,后来是老夫子不让,给阻止了,所以,这事你怪不到我书院头上,要找你找他去。还有,你说书院一家独大风头盖过了皇家朝廷,也确实,我承认,但是,那也不是我等啊,我等都是本分的教书人,学生更是求学若渴的读书种子,暂时还没走上仕途,所谓风头又从何而来?若是风头,那还得是老夫子,其实都是他的错,要找你就找他,我敢保证,只要你不攻打书院,对书院秋毫无犯,我可以让开道路,让你到文峰园到阆苑,你直接跟老夫子对话也就是了,若不行,我还是认为你真的是欺软怕硬,怕了老夫子,却拿我等出气!” 黎飧气的跺脚,“老夫子,老头子,老家伙,你听听,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小人!他们把你卖了,你还护着他们作甚?我都为你不值,算了,反正这些小人也不在朕的眼里,你若放开大阵禁止,与朕面对面,朕放过这些蝼蚁就是!” “老六老七老八,打开城门,让他们进来就是!”,老夫子声音传来,花仙之高声道;“别呀,老夫子岂能当真?黎飧是个好玩的皇帝,我和玩呢,你还真当真?黎飧,放...风过来,本院与你一战!” 书院大门突然打开,老夫子的声音传来:“书院死一人,黎家死十人,你看着办!” 皇帝黎飧带人入院,果然真的规规矩矩秋毫无犯,上万大军走的小心翼翼,生怕坏了书院的一草一木。到阆苑所在的文峰园那座山峰,皇帝发现,他的身边已空无一人! 老夫子施展惊天神通,将上万大军单独隔离到一处空间,一处山沟里,都坐在那做美梦呢! 皇帝倒是没有惊慌失措,若是老夫子没有这点本事,书院早就被皇家拿下了,还能等到今日?皇帝黎飧当然也不孬,信手弹指,空中一阵阵涟漪荡开,从层层涟漪中,陆陆续续出现上百道人影,站在皇帝身边,直视眼前山峰。 流云阁,皇帝半生心血,在这一刻全数浮出水面! 他本来就是一,混沌,也是流云阁真正的创建者,阴阳二使,都是渡劫境大能,修炼者,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洞虚,大乘,渡劫,飞升。至渡劫境可称凡人仙境,可以融合天地法则,与天同寿。只不过,这一境界在凡界乃是假境,也就是说尚未经历真正的渡劫,也就是所谓的天劫,只有渡过天劫,才能修成真正的大乘圆满境界,直至褪去凡胎而飞升。阴阳二使乃是初入大渡劫,即便如此,也足以在凡间称尊! 眼前的高山,绿树葱茏,甚至有一圈的瀑布飞流而下,眼前还有台阶,可上至峰顶,去往那处阆苑。 这是黎飧第一次走这个路,以往的时候并没有,过了书院大门,一路七拐八拐的,但是绝对没有攀登山峰,地还是很平的,远不像此刻,山峰屹立,高不可攀! “真能整景!”,皇帝黎飧突然抽出宝剑一剑劈向山峰! 山摇地动,大山如破碎的镜子,哗啦啦变成碎片,然后眼前是阆苑的大门! 皇帝再出一剑,却如同劈在无形的囚笼上,明然看出那透明的囚笼摇晃震颤不已。 皇帝渡劫境后期的修为,无奈一座透明的牢笼! 黎飧看了看阆苑的大门,咧嘴一笑,一挥手,喊道:“别看着,一起上,轰开这座阵法!” 阴阳二使率先祭出飞剑,一白一黑如黑白两条巨龙,盘旋在阆苑上空,二龙盘绕在阆苑上空形成阴阳太极图形,紧接着四象齐出,分四个方位祭出四象之力,然后是六爻八卦齐出,风雨雷电交加,一时间山河变色,阆苑之地笼罩在无尽的阴霾之中。 撼山摧月,狂飙怒卷,黑云压城,剑气成刃,百道剑光化成无尽剑气之刃轰向阆苑大阵。黎飧犹有闲暇,摇头晃脑叹息:“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流云阁竟然有如此威能,若是他们倒戈相向,朕也要徒唤奈何,只是不知道老夫子的大阵能扛多久,唉,学生不孝,却只有为老夫子好好敛葬一番聊表心意了!” 阆苑上空的乌云狂飙突然散开,一只大手出现在半空,极为霸道的一扫,如狂风扫落叶,驱散所有阴霾,然后一张大脸微笑着像是印在虚空,看着黎飧,没有愤怒只有微笑:“小崽子,很能嘛!” 黎飧突然感觉头皮发麻,觉得后脑被什么东西盯住一样,却不敢回头,龇牙咧嘴微笑,“老师,再打一会儿,若实在不行,我就投降!” 黎飧本已经入鞘的宝剑此刻推出寸余,一道剑光呈弧形扩散,急速切向眼前大门,弧形剑光一切而过,眼看着切过阆苑大门和那道看不见的大阵,只是,那大门和大阵如同虚幻之景,眼看着弧形剑光切过却只是微颤一下便再无异样。黎飧一挥手,流云阁诸刺客再度出击,一时间再一次风云变幻,阆苑再陷阴霾之中。 黎飧不是没有想回头残害书院学生教师以作要挟,只是不敢如此把坏事做到底,换句话说还是要给自己留条退路,万一事不成,那就跪下道歉,纵使当不成这个皇帝,亡命去往南冥天下还是不成问题的。而且,自己还有好几个底牌未出,一座阵法,挡不住自己前行的脚步。 大阵内,其实魏文亮五人并不好受,上百大修士的合力一击足以炸平一座大山。老夫子为了不让外界受到波及,大阵是吸收能量的大阵,不能有丝毫外溢,这就让主持阵法的五人极为难受。那些澎湃的供给能量通过大阵吸收,五人将其传导到地脉,灵气吸纳 ,但是也就像是埋火药,一个不小心大阵内爆,从内至外爆发,就像一颗巨型炸弹爆炸,到时候别说大阵,整个书院都会灰飞烟灭。 五人竭尽全力,心中憋屈无比,只能被动挨打,却不能放开手脚,五人虽远未到真神的地步,但是每个人都有神灵特有的高傲,一介凡人如此耀武扬威,这要是搁在他们那个时代,一巴掌不知能拍死多少。 黎飧也看出了端倪,令众人暂时停止攻击,待老夫子再一次扫清阴霾,黎飧笑道,“老师,你这是要与我同归于尽?” 老夫子那张大脸此刻已经无悲无喜,淡淡的看了一眼黎飧,伸出那只遮天大手,信手一抓,那无数道能量肉眼可见被吸入到大手内。老夫子将那些能量吸收汇聚在手内,新手揉捏了一番,形成一颗巨大的五颜六色的璀璨圆球,老夫子把玩这颗圆球,信手一挥,那圆球呼啸着飞向南方,拉出的一条火线将天空分割成两半,然后那圆球翻山越岭跨海南渡,至一艘巨型渡船的上空轰然爆炸,大海浊浪万丈,那艘巨大的渡船和十几艘大型跨海渡船被掀入高空,并在空中被炸成碎片! 老夫子淡淡说道,“你的南冥天下那张底牌已经不在了,说说还有什么底牌?” 老夫子突然怒气冲天,“惯的你毛病!老子要不是看在你的先祖们还有几分良心,老子早就灭了你黎家,臭不要脸!” 黎飧脸色阴晴不定,不敢确定老夫子说的是否真实,不过他也知道这老夫子从来不说谎,说不定刚刚真的挥手投足之间就灭了南冥天下的那些跨海渡船。虽然不确定,但是,见眼前老夫子这全然不在乎的表情也不由信了几分,喊道,“等等,老夫子,还有,还有,若是老夫子您还能扛得住,我就投降!” 黎飧对天叫喊,“老祖,您再不出来,我可就投降了!” 天地突然风云变幻,如平静的大湖被扔下一块巨石,巨浪滔天,人们似乎站都站不稳,就连黎飧和阴阳二使都不得不双腿如站桩一般,死死的钉在地上,以扛天地翻覆之力。一会儿之后,天地平静下来,一位白衣青年站在虚空,双手背后,斜首看天,姿势无尽的牛掰,此人一出,如天神下凡,不用任何动作,他便是这一方主宰,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黎飧有点喜极而泣的意思,说道,“做了这么多事,无非是想请老祖出关,如今老祖出来了,您可千万别让您的后辈失望啊!对了,老夫子,您要是打得过他,我就投降!” 老夫子变成正常人大小,与年轻人面对面而立。此时的老夫子也背着手,云淡风轻,看着对面青年,说道,“记吃不记打,多少次,你被我那学生摁在地上摩擦,你怎么就不长记性?” 青年脸色变了变,似乎被说中了痛处,下边,黎飧大喊,“老祖战无不去攻无不克,这老东西行将就木,怕他作甚,打他!” 兵祖黎大少看了看底下叫喊的黎飧,突然不耐烦,一巴掌打在黎飧的脸上,不满的嘚咕道,“呱噪!” 黎飧被打的在地上滚了一圈,笑嘻嘻道,“多谢老祖成全,我感受到了,老祖这一巴掌对我有着无尽的爱和期待!” 老夫子拍了拍手,“小双,别看着了,该你出场了!” 青衫青年悄无声息来到老夫子身侧,看向了白衣青年! 第111章 杨如意 小双一招手,远处,无尽远处,一声剑鸣跨越时空呼啸而来,几乎每个人都从这道剑鸣声中听到了无尽的霸气无尽的欣喜还有无尽的欢快。那把剑穿透所有时空,如太阳之晨曦,如彗星之扫尾,只一出现,便让天地染上的色彩,让所有的色彩都失去颜色。那把剑在人们的惊呆中破空而来,来到小双面前,很是乖巧的点了点,就像是亲人相逢点头致意,然后一个调转,剑尖直指白衣青年。小双右手食指中指并拢伸直,一指对面,说了声“去!” 对面的青年脸色大变,身形突然消失,再无踪迹。再有一条人影随即而去! 宝剑回来,绕着小双盘旋,周杨将宝剑抓在手里,无鞘宝剑很人性化的贴在小双脸上,这一次化成一个一袭白衣的小女孩,一尺左右的样子,吊在小双的肩膀上,最后搂住小双的脑袋,在他耳边轻声细语。 大体是说,一剑,穿透了那兵祖的腹部,虽不致命,但是,好不容易恢复的修为再一次被打回原形。 还说,天外,你父亲还在那里打仗呢,不能待的太久! 然后白衣小女孩亲了一口周杨的脸蛋,化白光消失不见。 黎飧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对老夫子喊道,“老师,现在投降还赶趟吗?” “赶趟,不过你快回去吧,回去晚了,我怕你的老窝就没了!” 黎飧看了看身边,脸色巨变,立马一挥手,“回宫!”,率先一飞而起,向皇宫飞去。 诸葛深瞳没有随同皇帝去书院,奉皇帝命保护皇宫。但是诸葛深瞳并没有留在皇宫,而是在皇帝出宫后去了西郊废弃深坑,去掉遮掩阵法,那驻扎在深坑周边的大营便显山露水。 这一切都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说是杀掉那些一路跟随而来的山匪,其实早就被他收买的城主府做了一件瞒天过海的事,三万兵一个不少,在诸葛深瞳布置的遮天大阵之下完好无损。 这都是可用之兵,而且其中有不少他的心腹,可以跨马扬枪上阵杀敌的大将之才,更有数百修士。 诸葛深瞳令手下心腹去往皇城朱雀门,自己来到了南岭庄园。 红孩子见到诸葛深瞳的到来很是高兴,已经变了心性的红孩子正与小后跳格子。 红孩子问城里无双商行运作的如何,诸葛深瞳当然口若悬河,捡好听的说,什么三十六铺四条水道两条官道尽在掌控之中,什么商会首领都是自己人,就等大王出面就可一呼百应。 红孩子很高兴。 但是,诸葛深瞳显示出为难的神色,在红孩子的逼问下终于说出了很为难的话。 “有些事情需要大王亲自出面才好,比如皇宫那个皇帝,如今他听说大王来到邕城,却没有觐见他,很生气,还说无双商行没有他的首肯,将在邕城无立足之地!” 红孩子眼睛一瞪,“胆子够大,本王要在哪儿立足,都是本王随心所愿,还需要他一个世俗皇帝点头,狗屁!这就去见见那狗皇帝,我就不信了,他算那根葱?” 诸葛深瞳急忙说道,“此事不急,急的是那皇帝抽风了,带人去攻打书院,听说小双公子已经到了书院,我怕他有危险!” “什么?”,红孩子脸色大变,就要飞去书院解救小双,被诸葛深瞳阻止,诸葛深瞳道;“大王,即便现在去也已经来不及,不如我们直接去皇宫,抓了皇帝的皇后和子女,让他投鼠忌器,有人在我们手中,还怕那皇帝不投降?” “有理,这就去!” 红孩子看了看小后,说道,“你在这儿好好待着,不要到处乱走,记住啊,我不回来,你那也不能去!” 小后眨眨眼,乖巧的点头,“放心去吧,我哪儿也不走,在家里等着你,红哥哥也要注意安全!” 红孩子摸了摸小后的脑袋,笑了笑,一飞而去! 皇城,朱雀门前人山人海,宫墙上,一位宫装少妇头戴凤冠,身两旁,一位少女一位青年,然后是皇宫侍卫蓄势待发。 诸葛深瞳身旁,无数修士悬空而立,地面身后是三万大军。 红孩子看向城头,见宫装妇人和一对少年男女,判定必是皇帝家眷无疑,也不废话,飞身而起,一道红影干净利落的落在城墙上,甚至城墙上人根本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红孩子蓦然伸出小手,如灵蛇一般抓向妇人的肩膀。 只是,一抓而空,妇人身边的那一对少年少女已经双双持剑而上,剑意澎湃,竟有宗师气度。 妇人摆了摆手,让一双儿女退下,仪态万方从容而立,只是随手摘下戴在头上的发簪,屈指一弹,那发簪便砰然如昙花开放,一朵艳丽的花朵蓦然绽放,那无穷艳丽的花瓣内有无数道火蛇腾袭而出,直接扑向红孩子。作为玩火大师的红孩子当然不惧那些火蛇,只是那些火蛇中带着让他极为熟悉又恐惧的信息,那是一种天然的大道压制,仿佛能炼化他这个曾在了无数年的火精,成为那朵昙花的养分,而自己真的就昙花一现,极尽灿烂芳华之后,瞬间不存于世。 红孩子化作红光一闪而逝,临了不忘问道,“你是什么人?” 皇后收起昙花,信手一摇,那昙花又变成簪子,皇后将其插入发髻,对空气说道:“我姓杨,杨如意,来自红庙村!” 红孩子再一次出现在皇后面前,惊恐之余更有欣喜之色,急匆匆问道:“教书匠,小双...” 杨如意莞尔一笑,看着城下乱糟糟的场景,似有浓重的思念更有无尽的自豪:“教书匠是我哥哥,小双是我侄儿,我是他的二姑姑!” 红孩子惊疑不定,杨如意信手掏出一张符箓,向空中一扬,那符箓立即变成一位顶天立地的汉子,汉子青衣布鞋,威严中带着浑然而成的书卷气,背着手看着远处飞来的气喘吁吁的黎飧,向前一小步惊骇一大步,那一只脚正踩在皇帝的头顶,皇帝跌落尘埃,不顾疼痛,大喊:“三哥,我都投降了,你不要不依不饶啊!” 教书匠巨大的法相露出一丝笑容,面向乱糟糟的城外人马,还有那些战战兢兢的大修士,又一脚踩下,连同诸葛深瞳在内数百人被踩入深坑。 教书匠一步迈出,正是南岭庄园方向。 诸葛深瞳和数百修士从深坑中爬出来,身上并无任何伤痛和异样,只是,这随心所欲的一脚拿捏的火候如此精湛,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做得到。 在人们惊骇惊恐的时候,诸葛深瞳和红孩子被一只大手攥在手中,一并消失。城墙上,杨如意低头抽泣,她知道,三哥留给他的这一道残影算是彻底不见了,她最大的依仗也就此离她而去。只是她不敢声张,强自淡定,冷冷的看着跑过来皇帝。 皇帝贱嗖嗖的来到自己媳妇身边,说道:“我说这一切都是一场戏不知道你信不信!” 杨如意楞了一下,一脸探究的看向这个看起来没心没肺的皇帝,皇帝献宝似的说道,“没错,是老夫子的安排,目的是调出南海那些大鱼,特别是那个试图控制大筇国的南冥天下黎家老祖,那个我早已经不认可的所谓老祖,现在小双等人已经赶去南海,不出意外,那个老祖能被小双他们抓回来,到那时,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真的,不骗你,骗你是小狗!” 杨如意破涕为笑,拉住贱嗖嗖的皇帝的手,“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宜抛头露面的,你也瞒着我,害我又恨又担心,既然你说是一场戏,那就是一场戏吧,只是眼下这乱糟糟的局面还需要皇帝亲自善后,我就不管了,黎想,随母后回家!” 皇帝抱拳作揖,笑道,“当然如此,理当如此,这个朝廷有许多需要善后的事宜,且看为夫如何一言而定江山!” 不说皇帝如何在朝野掀起腥风血雨,那教书匠一步踏出,手里还拎着吓尿的郭凤先和红孩子,教书匠看着院里正在拿着一把小扫帚打扫庭院的小女孩小后,没来由无声而笑,随即抓起小女孩,一步跨出便是天堑,去往不知何处。 与周杨合体又瞬间分出的小双追着那道肉眼很难一见的白光瞬间千里,小双伸出手一抓,那白光似乎已经穷途末路,认命一般被小双轻易抓在手里,小双将兵祖放进乾坤图,一步踏出,便来到西洲西海海面上的那座大岛,来到了红庙村那座南树林。 此刻的南树林虽然有阵法阻隔,但是唯一阻隔不了的便是小双,小双来到南树林,南树林如同独立存在的一方大世界,外边看就是一片树林,但是内部看就是一处小千世界,一望无际的丛山峻岭一望无际的平原湖泊,再有星罗棋布的大小宫殿庙宇,活脱脱就是一副人间风景画,画在红庙村这处南树林。 这是狐国的世界,小千世界内来来往往的俊男美女无不是妖狐所化,再加上无数灵兽上蹿下跳,让这个世界生机勃勃灵气盎然。 红庙村果然不能以常理测度。 小双进来小千世界,走在狐国地界,备受瞩目,以小双犹胜于狐国年轻公子的容貌,即便是那些孤芳自赏的狐媚美人都觉得我见犹怜。狐国一国之主就是曾经被兵祖认作姑姑的九尾天狐,在教书匠的帮助下召集各处散落的狐族集中在这小千世界,成为这方世界的霸主。 而胡婶和她的女儿也在这里,成为狐国之主的左膀右臂。 小双轻车熟路的来到了狐国皇宫,直接来到九尾狐的寝宫之内。九尾狐见怪不怪,而且,时常逗弄小双,说是若是外界玩腻了,大可以到她的宫里当个暖男。小双不以为意,对狐媚,小双既感亲切又心里疏远,可不敢把自己的小命丢在这里。倒是礼让三分,拱手抱拳,“小双见过国主!” 国主还要客气一番,外边传来娇柔的声音,“那小子来了?如何不去见婶婶却先来了国主的寝宫?没的失礼又唐突,国主也是的,你的寝宫怎么可以让男人随意进入?也亏了小双是个正人君子,不然,国主的一世清名可就毁了!” 九尾狐已经自称胡九娘,笑道,“不如胡婶,这一世历练下来可是尝尽了世间男子的美味...不多说了,说说看,胡婶来此可有要事?” 胡婶全然没有自觉,来到小双面前,高耸的山峦蹭了蹭小双的胳膊,眯着眼品味了一番,意犹未尽,却见小双已离得远远,没滋没味的说道,“按照九娘的吩咐,水神庙已经重新修缮,另外老泉媳妇和女儿已经找到并带到了水神庙,这一场恩怨,就由他们自己解决吧。” 小双一听,不再留在寝宫,飞到水神庙,大庙内,可不正是老泉媳妇和他的女儿泉灵跪在水神塑像前! 小双来到庙内,站在老泉媳妇身后,老泉媳妇和泉灵猛地转身,看见小双虽然第一时间没认出来,但是那个刻在骨子里的孩子纵使变化再大也改变不了那种极为熟悉的感觉。泉婶一下子站起身,抹了抹自己的眼睛,仔细看了看,终于确认之后便将小双搂在怀里,痛哭流涕。 泉灵更是如此,这个小弟,在自己被狐媚和大黄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时候解救了自己,保住了自己的清白之身,更让自己走上了修行之路,这份恩情怎么报答也不为过! 小双不动声色的挣脱了两个女人的怀抱,面向水神像,说道:“两个选择,我给你解封,跟我出去;或者,我砸碎你的金身,从此世间不存在水之精!” 塑像逐渐显化成一具银甲神灵之身,眨眨眼,道:“是你为我接续断肢让我暂时有了行动能力斩断了老泉的四肢,报了断臂之仇,我感谢你。但是,他吸我灵气让我差点魂飞魄散这笔账怎么算?” 小双道,“无法算也不用算,老泉乃是教书匠保下来的,有能耐你去找教书匠去算账,而且,你用胡婶和胡灵以及那些黄仙也把她们母女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这笔账又怎么算?我还告诉你,这么长时间,若是没有我父亲保着你,你在这点精气神早就归还天地了,哪还有现在的你?冤冤相报还没完了?所以,我不准你再如此下去,要么跟着我你活,要么现在就死!” “唉!”,银甲神人叹口气,“应该给点面子,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小双笑了! 第112章 经风雨见世面 小双再一次来到狐国国主九娘的寝宫,将兵祖放出来,兵祖一见九娘,立即来到九娘面前,哭泣道,“姑姑,你怎么能不要我!” 九娘唉声叹气,怪小双多事,小双笑道,“兵祖魂魄不全,做事一根筋,现在的他就是个可怜的孩子,还请九娘收留他,即便不能补全他的魂魄,也要想办法消除他心中的魔障,否则,我担心他会变成兵魔,那样对谁都没有好处。” 九娘叹口气,看着可怜兮兮的兵祖还是有些心软,“罢了,就留在这里吧,也给你解开一件心事。” 九娘看了看低头垂目的泉婶和泉灵母女,又看了看银甲神灵,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他们本不属于这里,带出去也好,好好安顿! 小双带着泉婶母女出了南树林,小双问道,“泉婶,不知道你们母女是否记恨老泉叔?” 泉婶悠然长叹:“谈不上记恨,归根结底是他贪图人家的东西,结果被人家差点弄的家破人亡,也不是他所愿。如今,只要神灵大人不再追究老泉的过错,我们母女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小双看了看一直沉默不语的银甲神灵,神灵摇摇头,“我可是神啊,不会那么小气!” 几人边走边聊,回到了红庙村,五行神君临河而建的那些大房子,如今老泉也有独门独户,好像是就等着妻子女儿的归来,老泉站在院子里,老远就能看到浑身颤抖。小双笑了笑,便是神灵,也免不了儿女情长,何况相濡以沫几十年的夫妻。而老泉看见银甲神灵,又是一阵恐惧,像是自己被天然压制一般。银甲神灵大嘴一咧,“不老实的话,再断你四肢!” 老泉赶紧弯腰低头,说道,“小神不识大神,有眼无珠,还请恕罪!” 银甲神灵拍了拍老泉的肩膀,“其实,有话好好说,我不介意为你送一场造化!” 老泉刚要跪倒,却被银甲神灵一把抓起,“别动不动就跪,在天上的时候我就瞧不起你们这些没骨头的软蛋,好不容易托生这一世,有点骨气,别再让我瞧不起你!” 老泉点点头,面向妻子女儿,由衷抱拳鞠躬,想起自己过去为了水之精那点机缘,差点害死了妻子女儿,不由得惭愧万分,好在现在还有补救的余地,这让他对小双感激万分。于是再对小双行礼,被小双拒绝,说道;“为我看好西洲门户,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小双给银甲神灵取了个名字叫做“水生”,银甲神灵很满意,自己本就是因水而生,叫水生再贴切不过了。 小双带着水生看遍了岛上所有的山山水水,向他征求构筑岛上大阵的想法,水生看的极为仔细,飞遍各个阵法节点,最后建议,“岛之所以为岛,乃是四面环水,已经自成隔绝之地,但是,还要对内外打开门户,就不能将岛隔绝起来。北通卫城,可见廊桥,廊桥可在战时隐伏起来,平时就是勾连天堑的通道。而现在,这座廊桥已经与卫城实接,这就失去了岛的优势,成为卫城的前沿,相当于卫城多了一道门户而已。再说南面,规划水道不应绕过这个岛,否则就失去了岛作为看守门户的意义。应该将水道统一通过这个岛屿,专门划出水道海峡或者运河,令渡船可以直通大岛南北,平时做商路水道,还可收一些过关费等。战时则关闭水道,可将敌防御大岛之外。总之要把这座岛打造成唯一的水路通道,还是唯一的停靠点,这样既可以保证水路畅通,也可以甄别来往商船的路数,免得被西圣天那些大修士浑水摸鱼趁虚而入!” 小双觉得眼前一亮,这个水生不愧是因水而生的神灵,对水脉一路熟悉到难以想象,这是个大才,比不知天高地厚的红孩子不知强上多少倍。本来打算将水生带在身边,现在看来这里更需要他。 小双立即召集木先生老泉等五行神君,把水生的意见说了一遍,五人无不惊叹水生的思路,下决心对岛上阵法进行改造。而听小双说要将水生留在这里,众人表示一听以水生马首是瞻,号令之下莫敢不从。水生很满意众人的表态,也就放心留在岛上,一展抱负。 岛上,无论红庙村还是其他村庄,转世之人逐渐觉醒,这个被小双命名为“天赐岛”的守护岛屿除了是名副其实的福地洞天,更是能人汇聚之地! 小双又来到巫祖巫神等人的住处,这些人现在已经完全融入天赐岛,炼丹炼器悬壶济世忙的不亦乐乎,甚至被经常呼来喝去拳打脚踢的神秀现在也逐渐被人接受,这个曾经自以为天下第一的魔修,自从被丢进红庙村就感觉天大地大却又如此天小地小,一不小心就会遇到看他不顺眼的老农或者狗屁孩,一顿毒打打得自己一点脾气没有。现在好了,人家打腻了,觉得再欺负一个丧家之犬也着实无趣,所以,现在就有了些好脸色,再加上自己干活勤快,长相不俗,镇上村里的妇女就笑脸洋溢,有时候趁着男人不注意给他一些意味深长的笑脸,这让神秀觉得,这日子还是有些盼头的! 刘钊东也不全是游手好闲之人,自从被巫祖救了一命,决心走悬壶济世一道,巫祖再加上十巫,别的本事或者不大,但是山医命相卜一道那绝对是一流,恰好刘钊东受郭先生影响颇大,对这些极为感兴趣,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沉迷在巫术之中不能自拔。除非神秀前来,神神秘秘告知他杨树沟打谷场一些姑娘穿着短衣襟,用毛巾裹着胸脯,一扬一扬的惊心动魄,刘钊东便放下手中的书本,毛三火四的跑去杨树沟,观看一场令他咽吐沫的风景。 也正因神秀能投其所好,刘钊东反而对神秀很是亲近,对巫祖十巫动辄欺负神秀很是看不惯,有时候为神秀打抱不平,反过来会打的巫祖鼻青脸肿。巫祖倒是也不介意,谁让人家是那小子的表哥?而且人家刘葶绣也绝对不是一般人物,自己等人毕竟是外来户,会来点事有好处! 小双在岛上又流连了一个月,亲眼见到天赐岛阵法的完善,觉得水生真是个人才,将来必定用处极大,所以对水生格外亲近,水生知恩图报,自然也对小双刮目相看,二人取长补短,很快成为密友。 小双下决心走了,从这里起步,一步步从西洲走向中洲,开始他想象中的旅程! 卫城,小双转了一圈,作为名义城主,其实他还是将卫城交给了孔雀国,特别是大将军蓝河深得小双的器重,将卫城交给蓝河也是小双早就有的想法。与蓝河交谈完毕,便带着小鸿小云小喵前往伊林城,怎么也要见见李铁。 伊林城,四大势力除了被灭的赵家钱家,其余均已经投靠无双商行门下,李铁以铁腕手段收编各路残余人马,又从军中调来千人队为无双商行护卫,这样,伊林城实际便控制在无双商行手中。 小双来到无双商行,李铁一直嘚嘚咕咕抱怨,说自己太过辛苦,一个人张罗一城的摊子,实在难以首尾兼顾,听说天蜀那边的无双商行人才众多,何不抽调一些人来充实到伊林城。小双也觉得有道理,便答应这次东去会在天都城停留,调几十个自己人充实到伊林城。 其实小双明白李铁的意思,他一心想跟在自己身边,对于那些世俗的事情实在不感兴趣。但是,小双还真不能答应,伊林城作为孔雀国连接卫城与外海到孔雀城一线的枢纽,不说商路极为重要,就算是有些西圣天下神国修士的漏网之鱼蒙混过关逃出了天赐岛卫城的监控,到伊林城还有一关,而且是最后一关,所以小双对伊林极为重视,而李铁是小双前世的护卫,忠心耿耿,将伊林城交给他才放心。李铁虽然抱怨,但是也深知其中利害,再不舍也不敢丢下伊林城不管,所以,在依依不舍中与小双告辞,盼望着小双公子合道的那一天早日到来。 一路向东,越过星峡进入大凉境内,此时正是秋叶正黄季节,不说官道两侧的树叶泛出黄色,将官道打扮的色彩金黄足够养眼,单说街道两侧摆放的各式瓜果也足够令人垂涎。大凉国西部产那种蜜瓜和甜枣,吃起来蜜水流淌,解渴解馋。官道即商道,路上行人不断,商队来回穿梭,来到瓜棚坐下,一点小钱就可以吃的满嘴流蜜,甚至还能喝一些葡萄酒,一路风尘便也不会觉得辛苦。小双四人都头戴风帽面罩纱巾,一方面遮风挡尘,还有就是几人姿色太过扎眼,也是减少麻烦。即便如此,还是会有麻烦。 李玉和当皇帝也有好几年了,很多年大凉风调雨顺,内外无忧,因而农牧兴旺商贸繁荣,但是唯一不随心的是,皇帝只有一子李乐天,还对当储君一点不感兴趣,失踪了好多年了,也不见人影。对于立储之事,朝中大臣也不是无话可说,并肩王杨无双也没给个准信,唯一的皇子就跟在他身边,啥时候放回来继承大统也没告诉一声。为这事,太后陈玉没少操心,皇后陈湘竹已经四十多岁,看样子也没有了生育能力,而后宫偏妃也不见动静,说皇帝有病?皇帝龙精虎猛的哪来的问题,不过,那么多嫔妃摆在那儿就是个摆设,肚子比黑屋子还消停,怎么看怎么急,皇帝不急太后急。虽然曾被并肩王压下过那些心思,但是,还是有些大臣不老实,再次活动起来,李家不止是皇帝一脉,还有其他太妃一脉,比如在连山的李玉堂和在延平草原当草原王的李玉水就是刘太妃的儿子,根正苗红,其家族人丁兴旺,更有一些出类拔萃的晚辈,足可以立为太子。只是这话只能背后议论,谁也不敢在庙堂上宣之于口。 瓜棚比较简陋,但是挡不住兴致冲冲把国家大事当做家务事议论纷纷的人们,一队商队的人着装比较整齐,虽不是朝廷兵勇制服,但是,接近于朝廷正规军制式的服装令这一队人显得很突兀,不像是普通商人,而是像官商,或者说就是军队的军商。 这支商队中有一年纪不大的少年,看样子是刚入队不久,也刚行走商路,看什么都稀奇,不光看一路风景,还看各色行人。要说怎么就麻烦呢,小年轻嘴里吃瓜,眼睛却一直瞟着小双四人,特别是一双眼珠子一斜一瞟盯在小鸿身上,令她倍感不舒服,几次以凌厉的目光回击,甚至比划手势要抠掉人家眼珠子。但是也不好使,那小子虽然没有变本加厉,但是我行我素的样子令小鸿几乎摁耐不住,险些暴走,要不是小双压制着,相信那小子早已经被抠掉了眼珠子。 小年轻对商队中年长的领头人耳语,那年长的领队极为恭敬的点头,然后站起身,朝小双等人走过来,微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家公子要看看这位小妹妹的真容,也不知给不给面子。” 小双叹气,世上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太多,闲着没事好好珍惜生命不好吗,为何偏要作死?小双倒是没什么,只是这小鸿的脾气真是不太好,再说脾气再好,也不能你说看就看啊。小双不忍心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就此丢了性命,摘下面罩纱巾,露出英俊清秀的脸,笑道,“要不,就看看我?” 年长人尽量显得和蔼,“公子容貌果然不俗,但是,我家公子并无男男之好,所以,只好慢待公子了!” 小鸿吃完瓜,擦了擦手,没等小双说什么,摘掉面纱,看着已经凑上来的小年轻冷冷的说道,“好看吗?” 小年轻和所有人几乎在同一时刻张口结舌,小鸿的容颜本就惊为天人,此刻面色冰冷却更显如冰山美人,小年轻咽着吐沫,喃喃道,“小姐姐,你真好看!” 小鸿刚要暴起,却被小双一把摁住肩膀,对年长人说道,“看也看过了,各走各路,还是别惹事的好!” 小双觉得如此说法必不能让这些人死心,接着说道,“我是杨无双,江湖人称无双公子,大凉并肩王!” 年长人一顿,仔仔细细看了看小双,突然跪倒在地,高呼,“草民舞青珉见过并肩王,如有冲撞之处还请恕罪!” 舞青珉使劲拉着身边小年轻,对所有人使劲使眼色,众人呼啦啦跪倒,小年轻更是胆战心惊,跪地磕头,“小王李乐童参见并肩王!” “小王?李乐童?”,小双好奇的看着小年轻,笑道,“李乐天是你什么人?” 小年轻抬起头,有点小骄傲的说道,“是我兄长,当今皇帝是我伯父,我父王是连山王李玉堂!” “哦,那就是一家人了!”,小双拍了拍还在生气的小鸿的脑袋,道:“算了,都是一家人,不要那么大火气!”,转头看向李乐童,问道:“堂堂一个小王爷,为何不顾风雨走商路?” 李乐童一拍胸脯,“向并肩王和我兄长李乐天学习,经风雨见世面!” 第113章 可有称帝之心 小双笑了笑,问道,“刚才,若是我不说自己是并肩王,你会如何?” 李乐童此刻还在兴奋中,显得没心没肺,“若是普通人,那小姐姐那么好看,我说什么也要带回府里,不为别的,这么好看的姐姐不能总是这么吃苦,要好好供养起来,哪怕一天只看一眼,一天都是晴天!” 舞青珉吓得赶紧捂住李乐天的嘴,说道;“公子慎言!”,接着对小双磕头,“我家公子年纪还小,刚刚十六岁,童言无忌,还请并肩王莫怪!” 小双笑着摇摇头,道,“十六岁年纪已经不小,本王刚出道时只有十二岁,可从未像他这样没心没肺的。不过,也能看出,除了缺少家教和从未吃亏,倒是也算是心底纯洁,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孺子可教,尚可教!不过在如此下去,若是不吃些亏不吸取教训,那就晚了!” 李乐童却没有丝毫在意,说道,“在下见到公子和仙子,有感而发,心有所思嘴上便要说出来,不然憋的难受。若是言语中冲撞了各位,在此道歉,不过我却不觉得我有什么过错,因为,我欣赏姐姐的容貌没有错,我欣赏哥哥的大名鼎鼎也没有错,既然没错,何来吃亏?” 小双想起第一次见到李乐天时,李乐天何尝不是纨绔本性?而且,要说没心没肺,李乐天更是没心没肺,比这小孩子李乐童还不如。而且,李乐童快言快语,不扭捏不造作,心地纯洁,更令自己心生喜欢,于是笑道,“小弟教训的是,是我多余了!” 舞青珉吓得浑身发抖,趴在地上,高呼,“还请并肩王大人大量原谅小公子的出言无状!” 小公子李乐童却不愿意了,说道,“舞叔,并肩王是什么人?是你将并肩王想的太狭隘了,并肩王乃是神仙风范,若是几句话都不能容,何来这么大的名声?而且还是好名声?舞叔切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并肩王大哥,你说是不是?” 小双笑着拍了拍李乐童的肩膀,说道,“你我同理心!” 出摊卖瓜的瓜农和其余行脚人早已经跪在瓜棚内外不敢抬头,小双看了看,一抬袍袖,众人只感到一股清风拂来,不自觉站起身,望着那个和善从容的英俊青年,名震大凉的并肩王,心中不由叹服,这才是仙人之姿,神仙风范! 小双看着战战兢兢的众人,无奈笑了笑,问道,“不知诸位这一次是走镖还是做买卖?” 李乐童快言快语,抢答道:“并肩王大哥哥有所不知,我家虽然添为连山城一方诸侯,但是朝廷的俸禄就那么一点,再加上父王不忍心搜刮当地百姓民脂民膏,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这不,这一趟买卖是西去伊林城,带去的是盐巴,换回的是皮货,在当地销售,赚的就是差价,也没几个钱,不过足以让父王当个乐善好施的大善人了。对了,我们打的是无双商行的旗号,不知并肩王有无异议,最好没有,现在打无双商行旗号做生意的商家在西洲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信誉好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无人敢惹,嘿嘿!” 小双道,“我倒是不反对,但是若是打着无双商行的名义干一些坑蒙拐骗的勾当,我是要收回这个名义的,并且要没收资产!” “谁敢?”,李乐童摇摇头,“就拿连山城来说,有三家无双商行,其余的想打这个旗号也不被允许,而且,无双商行从来做的都是良心生意,而且遇到灾年或者天灾人祸,无双商行慷慨解囊,那都是自愿的,无论哪一家,都精心维护着无双商行的名誉,谁敢打着无双商行的名义干一些丧尽天良的勾当,就会被群起而攻之,一刻都活不下去。我父王就曾经灭过两家商号。并肩王有所不知,前几年连山城附近百十家村庄连片遭遇瘟疫,城内有一家商号以无双商行的名义卖汤药,一碗汤要要价十两银子,那不就是天价?父王知道了以后花大价钱购买几千剂汤药,几乎倾家荡产,无偿分给遭遇瘟疫的百姓。父王很生气,偷偷调查这家商行,你说怎的?那瘟疫根本是人为投毒所致,而那碗汤药就是解药。被父王人赃并获,在全城百姓面前公布这个商家的罪状,并且罪加一等的是他们居然敢打着无双商行的名义干着损害无双商行名誉的事情,整个商行一个没留,百十人全数问斩!父王说自己甘当刽子手的骂名,也要还连山晴天朗朗,还无双商行清白,并肩王,你说我父王做的对不对?” “这种丧尽天良的人确是该斩!”,小双点点头,“你父王有枭雄之才!” 不过小双却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现在最起码西洲南洲两大洲无双商行如雨后春笋,那么难免其中有浑水摸鱼之辈,应该想个办法,将整个无双商行整合起来,最起码都要登记入册,派员监督,这件事到了天都城见到上官沉香由她来安排。 李乐童像个跟屁虫,小双在哪儿转悠,李乐童就跟在身后,嘴上闲不住,“并肩王这是要去哪儿?我能不能跟随?反正我也没事,闲着也是闲着,跟着并肩王哥哥行走江湖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是何等的快哉!要不,并肩王哥哥跟我去连山城吧,我父王若是见到并肩王,一定乐得能看见后槽牙。去呗,连山城有酒,听说并肩王有个酒葫芦,可装进一座大湖,我是听说啊,到了连山,我家还真有个酒窖,是一个山洞,里边酿酒藏酒,足有万坛,父王舍不得喝,卖了换钱也是一笔收入,不过若是你去了,父王一定舍得那一山洞的酒,一文不要,你看咋样?跟我去呗,求求你了!” 小双站住身形,身心从走桩冥想中拔出来,笑着摸了摸李乐童的脑袋,“你说得对,此去连山不远,也是应该拜访一下你的父王!” 李乐童欢呼雀跃,不顾小鸿冷脸,凑到小鸿跟前,“漂亮姐姐也要跟着去,连山有玉名为连山玉,听说过天蜀国的宝玺吧?那就是连山玉之精。除此之外,连山玉最有名的便是一款玉佩,就是我带的这种。”,李乐童从胸口拽出一块玉佩,硬塞给小鸿,小鸿嫌弃的就要扔掉,却发现那玉佩入手不但光滑细腻无比,更有一股暖流从手掌心即刻传遍全身,极为舒适,还有定心凝神之效,这让小鸿感到十分惊讶,仔细端详玉佩,那玉佩通体血红,没有雕刻任何图案,甚至没有加工迹象,形状天然成圆形,除了打孔穿链,毫无瑕疵,以小鸿爱美的特性,居然一时也爱不释手。李乐童却抢过玉佩,“家传的,母亲说只能给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小鸿“呸”了一声,拉住小双的手,小声道,“去一趟呗!” 小双看了看小云和小喵,二人使劲点头,显然,一颗玉佩不但让小鸿爱不释手,也让二人倾心,看起来,连山真的要去一趟。 小双临时改变行程,没有直接去大凉都城凉州,而是南下,沿着曲折的官道向连山进发。 连山横亘东西,将西洲切割成南北两块,北为大凉,南为天蜀,两国之所以千年秋毫无犯,这道天堑一般的巨大山脉也是阻止战乱的一道天然屏障。 李乐童虽然行路不多,但是看样子读书很多,而且比较杂,一路行走,嘴上就没闲着,为小双介绍一路风土人情。从连山各处名胜到特色小吃,从民间风俗到志怪传说,无所不知。特别提到连山传说,更是滔滔不绝,“连山横卧东西分割南北,造成西洲南北迥然有别,北人粗犷南人细腻,北人大鱼大肉,南人菜品精细,北人嗓门大,南人细言慢语,这都不是主要的,听说从天上看,连山山脉如一条长龙,尾巴伸向卫城那处大海,龙首在西洲与中洲之间的海峡处猛然昂首,形成高高的断崖,如龙问天,震慑中洲那些总想西来的人。不过真的很遗憾,我从书本中得来的想象总不如亲眼所见来得过瘾,真想像神仙一样,从天上看下来,看看是不是一条龙!” 小双看看小云,小云会意,马上伏在地上化成一条庞大的卧龙。小双将惊呆的众人扶上龙背,巨龙腾空而起,在凡夫俗子的一惊一乍的尖叫声中,巨龙稳稳的升空,直到连山山脉上空。小双信手驱散黑云白云,整个天空晴朗湛蓝,视线所及千里万里。小双带着李乐童飞离龙背,在空中徐徐而飞,让李乐童仔细看那条连山山脉是否如书上所说。李乐童稳住心神,仔细打量那道真如巨龙横亘东西的山脉,暗叹,书上记载果然诚不欺我! 小云翱翔于天,连山有龙吟回应,像是遇见了亲人一般。小云将背上人全数卷向小双,小双只得招来祥云将人全数托住。小双知晓小云之意,使了障眼法,让众人只看到天空湛蓝流云飞掠。小云硕大的身躯落在连山山脉的一处山脊,便消失不见。 小双带着众人落下山脚,在人们惊呼惊叹中,等待着小云回来。 连山之北,深秋的寒意逐渐消退,人们凭借肉身感知气候的变化,温暖舒适,萧瑟秋风愈发和顺温柔,光秃秃的树枝明显的沁出绿色,就连山脚处那条沉闷的绕山小溪此刻也欢唱起来,可以听见“哗哗”的流淌声。枯草肉眼可见冒出新绿,光秃秃的树头百叶繁茂。像是春天来了! 小云回来了,化回人形,脸色苍白,但是掩不住脸上的喜悦之色。小双拍了拍小云的脑袋,说道,“你还真是舍得!” 小云兴奋的点头,小声道:“反哺皇天后土,她就要回来了,我真高兴!” 小双也不多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任何刨根追底都是对别人的一种冒犯。小双站起身,看着还没有回过神来的众人,说道,“那就赶车骑马,去连山城!” 商队继续赶路,果然临近傍晚就到了连山城。 王府在连山城的一条繁华的街道上,气候的变化让深秋的连山城有股暖意,往日已经撤走躲寒的小商贩今天却没有撤走,这条街叫卖声此起彼伏,可以看出来,作为一方诸侯的李玉堂确实是个干才,而且不骚扰百姓,使连山城繁华热闹而且祥和。 来到王府大门,早已经得到李乐童传递消息的李玉堂已经带着府里所有的人等在门口,见到小双的到来,李玉堂就要下跪迎接,被小双阻止,李乐童兴奋的喊道,“我请来的,并肩王是我请来的,父王还不快快安排酒宴迎接并肩王?” 李玉堂极为宠溺的摸了摸李乐童的脑袋,笑道,“记你一功,可免去擅自离府的皮肉之苦!”,又转头对小双说道,“并肩王大驾光临,小王荣宠之至,还请并肩王移驾府内,让小王与并肩王一醉方休!” 小双点点头,客气道,“久闻连山王贤名,今日在连山城一路所见,果然物丰人和,百业兴旺,民生安居!” 众人说说笑笑入府,那些跑商路的人忙着卸货清点货物,而李玉堂带着小双等人直接去了王府大殿,果然酒宴已经备好。 小双也没有客气,与李玉堂并肩落座,李乐童兴奋地跑前跑后,打开一坛酒为小双等人满上酒,摇了摇酒坛,显摆道,“我家的洞藏酒,我取名‘喝不醉’,我从记事开始就喝酒了,还真就没醉过,刚刚我父王说要一醉方休,净瞎说,这酒根本不醉人,就是好喝!” 小双喝了一口酒,果然口感绵柔醇香厚重,赞叹道,“清明天下物华天宝,单说这酒千百种各有不同,草原酒辛辣热烈,天蜀酿酱香浓郁,凉州的葡萄酒孔雀国的珍珠玉液,各有千秋,而这连山的‘喝不醉’无一丝辛辣之气,只留余香回味无穷,果然是好酒!” 李玉堂刚要说话,李乐童抢话道,“双哥认为好喝那就是好喝,父王,那一洞的酒就不要卖了,都给双哥,双哥也别客气,都是兄弟,瞎客气个啥?对了,我那天哥哥就喜欢这个酒,说不得给他带去一些...我都想他了,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李玉堂对儿子直呼小双的名字感到不妥刚要训斥,却见那并肩王拉着自己的儿子一杯杯碰杯,喝得极为畅快,心中顿时安稳下来,并肩王与自己的儿子称兄道弟,自己这个父亲...呵呵,算了,可是不敢顺杆往上爬。 席间,小双突然问了李玉堂一句话,让李玉堂汗如雨下! “连山王可有称帝之心?” 第114章 人生如赌局 李玉堂如中天雷,赶忙离席跪地磕头,“并肩王之言令小王诚惶诚恐,却不知并肩王为何有此一问?” 小双挥手将李玉堂托起,道,“本王姑妄说之,连山王大可不必介怀!” 小双与归席的李玉堂碰杯喝酒,李玉堂偷偷擦拭额头,眼中流露出惶恐不安,所有细节落在小双眼里。小双转移话题,与李乐童干杯,道,“你可知一个爱惜羽毛的人将名誉看的极重,却不小心被人利用,那是一种什么滋味?” 李乐童摇头,“我父王绝不是沽名钓誉之辈,朝中有人鼓动我父亲,那是他们的事,与我父王无关!”,可能感觉还没有表达清楚,又说道,“那些人有的挺我父王,有的挺我伯父李玉水,我是个读书人,知道书上有句话是从龙之功,特别是那些沉寂在朝的不甘心人,很可能一辈子老死在那个官窝窝里动弹不得,想要改变,不就得盼望大势的改变?我天哥被你拐走了,储位空悬,若是谁有那份举荐新储君的功劳,将来不说飞黄腾达,也可以升迁一格半格的,所以,树不动风动,我父王被人在朝中提起,贤王的名声可不就是本钱?但是我敢保证,我父王从未有称帝野心!” 小双拍了拍李乐童的肩膀,笑道,“若不看你年龄和长相,这一番言论足以称为老成持重,看来书真的没少读!” 小双看着连山王李玉堂,说道,“人为何而贤,是博取名声还是自然而然发自内心,只问自己是否在乎虚名,扪心自问,贤名之后是快乐还是不满足,那才是评判自己内心的标准。人皆逐利,趋吉避祸是本能。做好事是个不容易的事情,发自内心与人为善更是一件难事。李乐童说得对,一些人想要改变就盼着大势改变,选边站队弄个从龙之功就是赌运气,一旦赌对了可不就是改变了命运?但是,作为被鼓动的一方,若是认不清形势,看着被人抬举而沾沾自喜,岂不知自己不就成了改变别人命运的工具?连山王素有贤名,被人看好也理所当然,但是如果连山王因此而任由事情发酵,没个态度,那就和推波助澜差不多了。我这样说,是想提醒连山王,不要让那样的呼声任由下去,正如汹涌的海啸,声高而浪急,小心把自己吞噬。” 连山王冷汗湿透后背,小心翼翼的抱拳行礼,“并肩王教训的是,小王知道该如何办了!” 小双看着李乐童,笑道,“不是想走一走江湖吗?想不想跟在我身边看看真正的江湖是什么样子的?” 李乐童马上站起身,“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 “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双笑着拍了拍李乐童的脑袋,待要说什么,却被李乐童打断,“我天哥拜你为师,我就不好意思再喊你大哥了,拜师挺好的,其实你没发现吗?我比天哥天赋更好,更值得栽培!” 小双看了看李玉堂,李玉堂抱拳拱手,“若并肩王不嫌弃,还请将犬子带在身边,让他跟随并肩王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小双问道,“可要考虑清楚,李乐童跟我走,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那些原本看好连山王的人因为嫡子出走而转向,你就彻底失去了夺位的优势,你的儿子将不再是立储的人选。” 连山王由衷说道,“并肩王已经点醒了我,我绝不会再往前凑,那些想要依附我的人也会因此死了心,而我,也会在这不经意间躲过了一场祸事,说起来真要感谢并肩王及时点醒了我,大恩不言谢,都在酒里!” 小双知道连山王已经明悟,心道不虚此行,其实,连山王因贤王虚名而沾沾自喜,却不知已经悄悄的惹祸上身,自己曾在朝中明言,不得再议立储事宜,而贤王虚名之下聚集着那些试图立从龙之功的人却未甘心情愿平静下来,都想着以贤王为跳板改变命运,只是身在山中,不识真面目,名声越隆,为祸越近,真有一天被逼弦上不得不发,那就是鱼死网破之时。小双点醒好虚名的连山王,除了告诫他认清自己,何尝不是真的救了他一命? 小双带走李乐童,断了李玉堂的痴心妄想,也救了他们全家。 第二天便是逛街,连山城是大凉不可多得的富庶之地,除了有沃野千里的田地,还是因为有玉,天下驰名的连山玉! 李乐童嘴上闲不住,一路走一路介绍连山城的特色及风土人情,“连山城虽位于连山之北但是气候温和,而且郊外千里不但沃野千里,还有北国草原人都羡慕的黄金牧场,草高茂盛,牛羊遍地,大凉人即使不需要与北部草原做牛羊买卖,也足以自给自足。盛夏时节,草原绿如碧湖,风吹草低,牛羊露背,到了秋季,则草色金黄,秋风一吹,金浪滚滚,牛羊肥壮,正是买卖的好季节。你看看城中酒馆多以牛羊肉馆为主,一只羊或者一只牛做出来的菜肴花样繁多,再加上一壶烧酒,满嘴流油酒香四溢,所谓好日子也就这样了...要说玉石,可不能在街上小摊小贩上购买,一个是品质不行,另一个是容易上当受骗。大凉人虽然憨厚朴实,但是总有一些不那么实在的商人,以次充好,玉石二次加工,上色造假,看着诱人,其实要不了多久光色褪去,看着就让人闹心。转过两条街,有一条古街,其中有一家玉器坊,不但买卖玉器,还有无数原石,经常会开办赌石大会,各方趋之若鹜,就算是西洲南边的天蜀国,南洲的大筇国甚至中洲的一些商人都会翻山越岭漂洋过海而来,就看眼光,一场豪赌下来,运气好就会暴富,当然运气不好的话...你懂的。巧了,这家叫做‘弄月幽雪’的玉器坊暗中属于无双商行旗下,老板嘛是一个女人,长得好看,不比这位小鸿姐姐逊色,呵呵!” 小鸿斜了一眼话痨李乐童,虽然不以为然但是眼中的不服气一览无余,小双拍了拍李乐童的肩膀,说道;“就去这家‘弄月幽雪’,不过不要暴露我等的身份,你就说我们是中洲游历而来的闲散人,我姓周,我是周公子!” 李乐童点点头,觉得这样更有意思,这家玉器坊的老板平时冷面袭人的,就算是自己这个世子的身份人家也不放在眼里。不过,对于主动加入无双商行这件事,冷酷仙子姐姐倒是真的上心,与父亲谈了一次便加入到了无双商行,也就是那一次,冷酷仙子姐姐破例看了自己一眼! 他想看看,那位冷酷仙子姐姐见到名震天下的无双公子会不会有眼无珠,闹出笑话来。 这条名为“鱼龙街”的街道是一条专门买卖加工连山玉的街道,鳞次栉比的飞檐楼阁,门脸一家比一家奢华,所谓琉璃铺街金玉舍堂也不过如此。连山是一座宝山,随意切下一块石头,随意打磨一番就可光洁照人宝光四射。店铺门口摆放的成品玉器,如同花枝招展的美人迎接客人,令人目不暇接。 那间“弄月幽雪”就在鱼龙街中央,是一座带院的三层楼建筑,建筑总体色调是古朴的红色,那块“弄月幽雪”的牌匾非常厚实巨大,横挂院门门额,散发一股雄浑之气,四个大字没有什么龙飞凤舞,是极为规整的楷书,一笔一划铁画金钩,但是间架结构不见嶙峋的尖锐之态,有的就是浑圆的厚重,预示着书写之人是一个外圆内方的人。 小双看着这道牌匾便觉得这家弄月幽雪果然不同寻常,民间有奇才,锁在烟雾中,寻常看不见,偶尔露峥嵘,小双断定,这家弄月幽雪一定有奇才,比玉石还要难得的奇才! 几人抬脚进院,小院不大,但是甬道两侧摆满了完好的玉器,抱壶的神女,反弹琵琶的飞天,慈眉善目的菩萨,永远笑口常开的弥勒... 穿过甬道便是那座大楼,红色的三层楼宇散发着玉石灵气,更有浓郁的古香之气撩拨鼻翼,乐声轻传,花树葱茏,这座小院和这座建筑,仿佛忘了季节,到处都是盎然之气。 好一座福地洞天! 进入楼门,有女召迎接,虽不认识小双等人,但是那个李乐童倒是个熟人,女召款款一礼,既不高傲也不刻意讨好,随性自然,轻声漫语,“见过小世子!” 李乐童摆摆手,掸了掸袍袖,说道,“带几个远房亲戚来开开眼,对了,今日虽然没有赌石大会,想必看看原石顺便碰碰运气还是可以的吧?给点面子?” 女召温和一笑,“巧了,掌柜今日破例,大凡进入‘弄月幽雪’的客人,都有十次购买原石的机会!” 李乐童一拍巴掌,挺了挺腰身,咳嗦一声,清了清嗓子,“我就说,这点面子我还是有的!” 女召笑了笑,也不争辩,问道;“小王爷是从一楼赌石区开始,还是到二楼三楼看看?” 小王爷拍了拍自己的腰间的口袋,“带的钱不多,就碰碰运气!” “好的,请诸位跟我来!” 女召头前带路,小双发现这座楼果然别有洞天,从外表看这座楼,虽然厚大,但是不该有这么大的空间,一楼被划分成一块区域,每一块区域都显得阔大,各种初加工的玉器分门别类摆放的极有秩序,过了四个区域,才到了赌石区。 赌石区有人,虽然不是熙熙攘攘,但是人也不少,百八十人总会有,其中有两拨人,衣帽光鲜,富贵气逼人,脸上写着“我有钱”,是那种敢花钱的人。 小双看了看李乐童,李乐童摇头,也不认识这些人,可以说连山城的富贵人大多数都与李乐童相熟,比如有几拨本地富豪见到李乐童,想过来套近乎打招呼,被李乐童以严厉的眼神阻止,那些人只好死心,只是偷偷打量着李乐童带来的人。 原石很多,多到如河中的卵石,赌石区就像是干枯的河床,所有的石头水落石出,密密麻麻。 女召们每个人跟随一拨客人,登记交接,忙的不亦乐乎。 现场开石,惊叹和惋惜声此起彼伏,如人生起起落落,大悲大喜! 小双等人并没有急于购买原石,而是从头至尾走了一遍,以小双的眼力,无非就是作弊,所谓原石在他眼里没有任何秘密,外表光鲜的原石,内部裂纹哪怕再细小,也尽入眼底,内核所留之物,玉髓之量大小,品质高低,甚至玉化程度,都一眼可见。小双觉得,若是自己毫无顾忌的购买原石,能把掌柜的买哭。不过,心中不忍,自己等人共五人,五次购买五十块原石,有二十块上等原石也就够了,不能太贪。 一拨富贵人急不可耐,一次性购买了一百块原石,十个人的量,当场剖开,失败得令富贵人汗如雨下。 手里还有十块未切割的原石,哪怕是一块上等美玉,都会不虚此行。 小双看了看台上仅剩下的十块原石,对这一拨富贵人感到深深的同情。 切一块碎一块,到了最后一块原石,富贵人已经快晕过去了! 富贵人是个中年男子,怀里抱着最后一块原石舍不得放开,他被打击得晕头转向,像是抱着最后活下去的希望,迟迟不敢揭晓谜底。 一百块原石,赌大赢大,但是输的一干二净,数万真金白银,打了水漂。 富贵人抱着那块让他有一丝希望的原石,迟迟不敢下手,切割师傅等着他的答案,若是不现场切开,这块原石要出双倍的价钱。 女召虽然对中年富贵人抱有深深的同情,但是生意就是生意,没什么同情心可讲,愿赌服输,谁都要过这个坎儿! 小双看了看,来到原石摊前,顺手拿了十块石头,李乐童马上交了钱。 一块小石头,外表粗粒坑洼,没一点色泽,暗淡无比。按照规矩,由师傅现场切割,小双也不在意,将石头交给切割师傅,随他摆弄去。切割师傅极为熟练,层层剥落,至拳头大小,一块翠绿的玉石脱颖而出,在人们的惊呼中,那块晶莹剔透的玉石色彩光洁柔和翠绿,乃是一块极品翡翠! 这块十两银子的小石头,当场被人叫价一万两买走!买走的是另外一拨富贵人! 第二块,也是拳头大小的金黄玉石,圆融润滑,手感细腻如仙子之肌肤,又是一块极品美玉,被小鸿留下。 第三块更是令人惊呼不已,剖开的原石中间,一块天然而成的火红凤凰一样的美玉如凤还巢,剖开的一瞬间,一道红光划过屋顶,似有凤声隔空而鸣!小鸿抢过,不知藏在了何处。 失败的富贵人眼珠发红,看着小双有那么一种冲动! 小双不介意的笑了笑,剖开第四块原石。 第115章 不敢与君绝 这是一块体型硕大的原石,椭圆形,外表依旧粗糙不堪,这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停止了挑选原石,全部聚拢在切割台周围。切割师傅手也颤抖起来,这个在此切割了十几年经手数万块原石的切割师傅,此时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仿佛那切出的原石就是自己的作品,自己最骄傲的孩子,生怕一不小心,让自己的孩子碰伤擦伤。 人们也屏住呼吸,期待着奇迹再一次出现。 切割师傅终于稳住心神,极为小心翼翼的动刀,一层层剥离。 小双看了看小云,小云会意。 小双突然拦住切割师傅的手,示意停下。 切割师傅停止手中的动作,不解的看着小双,旁观人也纷纷鼓噪,为何不切?想开开眼都不成? 小双取出一把锐利的匕首,在原石的椭圆形长端画了一圈线,示意切割师傅沿着这条线,一刀切下,一切两半! 切割师傅很是疑惑,但是也只有尊重贵客的意思,手持切刀沿着那条线切下。 小双暗暗动手,将巨石一分为二,打开巨石的一瞬间,一道白光亮瞎人眼,就在人们纷纷捂住眼睛的同时,一条虚幻的龙影伴随一声长啸龙吟,飞旋而起,那白色的虚幻龙影被小双抓在手内,一瞬间拍入小云的头顶,然后,小云就在这一瞬间被扔进了乾坤图。 切割案上,一切两半的巨石躺在那里,似有波光粼粼,色彩艳丽,五光十色! 这是一块比极品还极品的玉石,两半的平整切割面上,有两个拳头大小的石坑,里边是灵气沛然的玉髓。 人们从亮瞎眼的恍惚中醒过来,看着两半静静躺着的玉石,惊呼不已! 有点鉴别玉石能力的人都听过那个传说,那块传国玉玺只有两个拳头大小,却十座城也不换,可如今同样质地的玉石,还有那么多灵液,其价值难以估量! 小双在人们惊呆中,将玉髓吸入一个葫芦,揣进怀里! 切割师傅痴呆半晌,放下手中切刀,潸然泪下,喃喃道,“从此不再切割玉石!” 那个输急眼的富贵人几乎是趴在切割台上,双臂张开,护住那两半玉石,抬头看着小双,有哀求有羡慕还有贪婪! “能不能让给我?”,富贵人忍住心中的贪婪,哀求的看向小双。 李乐童气愤道,“你这算什么?明抢?” 小双背着手,看着护着玉石的富贵人,问道,“我凭什么让给你?说说你的理由?” 富贵人面红耳赤,终于开口道,“我来自中洲,河洛城白家,我是白家的管家,我叫白圭,就凭我是中洲人,我是白家人!” 人群中有人惊叹! 看样子这中洲白家不简单,有人一定知道其渊源。 “就凭白家?就凭你一句话?”,小双笑了笑,“若是能打动我,白送给你也不是不可以!” 人们惊叹声此起彼伏,这两半价值连城的玉石,真要送出去? 小双笑了笑,“一个输了几万两银子就失态的人,我不相信你会有什么打动我的东西!” 叫白圭的富贵人依旧摆着那个无赖的姿势,说道,“我带的钱有限,再说那只是我的私房钱,当然心疼,不过,你若是把这两块玉石让给我,我保证,你跟随我去中洲,你会发现,白家绝对可以让你满意!” “中洲白家...”,小双自言自语,来到白圭身边,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若是我猜的不错,你用的钱根本就不是你的私房钱,而是你来大凉用于购买物资的白家大账的公银,否则你也不会比赌徒还赌徒,期望一夜暴富,以公银行私举,一旦赌赢了不但可以填补上你贪墨公银的窟窿,还能大赚一笔,不想越陷越深,如今事没办成,银子没了,所以你才会如此失态!” 白圭面如猪肝,对身边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人马上有跃跃欲试的冲动。 小双摇头! 身边不少人对白圭投去了鄙视的目光! 白圭突然瘫倒在地,痛哭流涕,哭泣道:“还请公子救救我!” 小双苦笑,小鸿拽了拽小双的衣袖,小双看了一眼小鸿,小喵和李乐童摇头,小双拉起瘫软的白圭,叹口气,说道:“这块石头你拿不走,但是,我手里还有六块石头,可以让给你,要不要再赌赌运气?” 白圭愣了愣,随即恍然大悟,跪地磕头,“多谢公子!” 女召来到小双身边,笑意盈盈,说道,“这位公子,我家掌柜有请,她还说了,公子若就此罢手,她愿意请公子喝一杯酒,顺便送一件宝物给公子作为补偿!” 小双将手头的六块原石全数塞给了还在下跪的白圭,一言不发,与女召同时上楼。 身后,是嘘唏不断地感叹声! 白圭大喊,“救命之恩,永记在心!” 三楼,一处幽静的屋子,梅兰竹菊! 小双进入屋子,身后跟着小鸿小喵和李乐童,屋子里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有文房四宝,四幅墨迹尚未的“四君子图”摆放在桌子上。但是空旷的屋子,除了这张桌子和桌子上的图画,没有看到人。小双看了看领路而来的女召,女召笑了笑,竟然转身离去。 小双也没有放开神识扫视,来到桌案前,看着四幅图,兴致所致,提笔蘸墨,在图画的每一处落款处提款,分别是:凌冰傲雪,空谷幽香,筛风弄月,孤标傲世。 题写毕,小双看着四幅图画,想起白塔镇书院的顾之画,顾之画的图画可谓传神,神智所开,可见日月山河,可见万千世界。而眼下这四幅图,仿佛故意画的呆板,一笔一画如刻书,所谓淑凤斜影,所谓凌雪看梅,不见一丝风动,与顾之画的灵动和传神相比,不工大巧,刻意守拙。 不见掌柜,却闻其声,那道声音果然如空谷幽兰,微风细雨,说道:“公子既然看出画中问题,何不让它们活过来?” 小双放下画笔,说道,“过犹不及,画的主人刻意守拙,我又何必多此一举?题四款已是唐突,不过一时兴起,若掌柜的不喜欢,抹去便是!” “只是,如此风雅出尘女子,却弄起了买卖,而且取连山深处原石为本钱,这买卖做的有些竭泽而渔,你可知连山山脉乃是西洲龙脉之地,我若取,还能轮到你们?” 声音悠悠叹息,“我以为,你会喜欢!” 一个女子出现在小双面前,面罩轻纱,似是一件圣品,隔绝了一切探视。 女子身材窈窕,黑发垂肩,只一出现,便如同一株梅花绽开于胜雪之地,迎风摇曳,更使得这胜雪之地更加傲寒。女子款款走来,来到桌案前,看着四君子图,却发现四幅图早已生机必显,梅开迎春,兰香出谷,竹影斑驳,菊花含笑。再看那四处题款,仿佛是滋补之物,与画中君子水乳交融。 女子伸出纤细的手,轻轻抚摸画中题款,身形微微颤动,这一切暴露在小双眼里,心如锤击,又如万顷波涛撞击心岸。小双静静地看着眼前女子,问道:“你是谁?” 女子终于将手从画款处缩回,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平静说道,“只是相逢人,萍水相逢,还请公子让我保留一点神秘吧!” “为何自愿加入无双商行?”,小双不愿放过眼前女子,他忍住想要揭开女子面纱的冲动,问道:“你知道我是谁,为何不让我知道你是谁?” 女子身形一晃,堪堪稳住,像是哀求,又像是不愿,“我只是靠山吃山的女子,无双商行是我的靠山,就这么的简单,这个答案,你可满意?” 小双觉得自己有些冒失,但是,这个戴着面纱让他首次看不透一个人的面容和心海的人不简简单单是一种挫败感和好奇心,而是那个压在记忆深处的某种东西有些松动,而这一丝的松动让他心潮澎湃。 像是心地最不为人知的角落有一处隐藏的很好的伤疤,被人轻轻撕开一丝一毫,就剧痛无比! 女子拿出一个箱子,单看箱子本身是竹编而成,小双看到了箱子,突然如遭雷鸣,脑海震荡不已,像是被尖锐的匕首剜刺,疼得他抱住脑袋蹲下身,浑身战栗,他强忍住剧痛,泪流满面,突然纵身而起,一把揭掉了面纱。 女子惊恐的捂住脸,瞬间消失! 只在那一瞬,所有人都没有注意,但是小双看的清清楚楚,那是一张布满伤痕的脸,极为恐怖,像是被锋利的刀一刀一刀割破,留下难以痊愈的伤痕!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小双大吼一声,随即消失! 连山之巅,女子迎风而立,直面追来的小双。 小双看这女子,纵算你毁去了原来的模样,纵算你变得面目全非,你是刻在我心里的,毁不去抹不掉! 小双一把抓住女子,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怀中,那如同受到剧烈惊吓的柔弱女子此刻在他的怀中剧烈颤抖,泪水很快打湿了小双的肩头,强忍住想要亲吻眼前男子的冲动,想要挣脱却舍不得挣脱。 就算经过了几世轮回,我都在等着你,等你归来! 小双捧着满脸伤痕的女子的脸,义无反顾的吻了下去! 哪怕是海枯石烂,哪怕是天崩地裂,哪怕是再度轮回,这一次抓住你,我绝不再放手! 山无棱天地合,我也绝不放手! 连山之巅,天地见证,我龙小双,绝对不再错过的女子,就是眼前这个为我魂飞魄散两次的结发人! 她就是自己这一生见面第一次就认定的人,那个给他一只海螺,盼望着早日来到跟前的今世苏铭,前世结发妻! 但是,为何如此?怎会如此? 我若爱,便爱到癫狂爱到永生永世,爱到地老天荒! 谁将我的妻子折磨成这样,哪怕他逃到星河逃到宇宙深处,我也会将他碎尸万段! 中洲?我来了! 一处山顶,二人彼此舍不得放手,紧紧相拥,小双一直为心爱的妻子擦拭眼泪,二人默默无语,小双也没有追问苏铭为何而来,为何如此,数年幽居于此,为何又不去找自己,这些都不需要问,两人心心相印,早已无言而通。 苏铭抱着小双,腾出一只手在小双的胸前画圈,轻轻的抚摸,又轻轻贴了一下小双的嘴唇,脸上的刀疤也泛出红晕,现在她终于放下了一切,哪怕世界消失,就在这一刻消失,她也满足了! 苏铭放下了一切,不再怀疑小双对自己的感情,那么从现在开始,就回到丈夫身边,做一个好妻子! 苏铭轻轻挣脱小双的怀抱,将面纱带在脸上,轻声道,“你误会了,那些石头是连山石没错,但是,那几块蕴含着龙精凤髓的石头,却不是连山石,是我从中洲带过来的,放在那里,我相信的我的丈夫一定会挑选出来,而且也只能你挑选出来,别人拿不走!” “若是在这里见不到你,这一世,你还会错过我!”,苏铭拉着小双的手,晃了晃,“有你,这一切又都算什么?” 小双亲了一口苏铭,道:“这一世,我绝不会再错过,哪怕是让我放弃一切,我也绝不会放弃你,还有,你脸上的的伤疤,不管是谁,我都会还回去!” 苏铭拉着小双的手,说道,“我只求你一件事,我的脸的事情,你听我的,别的事我都听你的!” 第116章 玩心计 天蜀国,外表风平浪静,朝堂内波诡云谲。 西禄庄园,上官沉香的身边围着走来走去的朱陶阳,上官沉香伏案疾书,却被朱陶阳弄的心烦意料,忍不住训斥道,“你是小双的兄长,他临走前怎么和你说的?整个天蜀无双商行已经这么大的一摊子,你在干什么?整日无所事事也就算了,还在这里烦人,实在不行,你去东街‘扶柳巷’,那里的女人能令你开心!” 朱陶阳嘿嘿一乐,在上官沉香对面弯下腰,双手杵在桌案上,看着不搭理自己的上官沉香,说道,“你误会我了,我心烦,我心焦,我是担心我的无双兄弟!” 上官沉香终于从如山的故纸堆里抬起头,转头看向窗外,陷入沉迷。 小双居然关闭了传信,搞什么鬼? 上官沉香觉得自己的心七上八下的,见不到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唯有忙碌起来,把全部身心沉浸在无双商行的千头万绪中,想着自己还在为那个没心肝的人做事,那么自己就是在他身边,和他的心一同跳动。 “大皇子刘英那个废物,想什么呢?居然要我们归顺于他!”,朱陶阳一拳敲在桌案上,把上官沉香惊醒,不悦的看着朱陶阳,道,“你若不是转世人,你都不如那个废物!” 朱陶阳张口结舌,脸色时红时白,愤愤道,“你就这么看不起我?” 上官沉香道,“我说的话也不不入耳,不好听,但是你要好好想想,那个刘英就那么会顺水推舟,将玉玺交给二皇子刘雄,他会想不到刘雄的靠山就是那个魔神神秀?那他为何交给他而不是自己留住?因为他不简单,他知道自己留不住,做个顺水人情,最起码在神秀那里他暂时性命无忧,但是最深层的是,他看出了玉玺背后的麻烦,那就是,神秀如果以玉玺为诱饵吊皇帝的胃口,皇帝会怎么办?以刘玄禅的性格岂是甘受要挟之辈?而且你想一想,当初何醇将玉玺交给的是刘戈,刘戈想交给他父亲刘玄禅,但是半路被劫,被谁劫走的?为何那枚玉玺到了大皇子手里?” 说到这里,上官沉香似乎自己都不相信这件事情居然如此魔幻,围绕着一方玉玺,何醇,皇帝,刘英,刘雄,最后是神秀,都对这块玉玺有所求,但是,何醇为的是什么?投诚?和解?皇帝对那块玉玺果真不在乎?刘英将玉玺献给神秀,只是想拉拢神秀?刘雄又图什么? 但是,这里有一个关键的人,何醇! 好你个何醇! 作为天都城事实上的大掌柜的何醇,自从投靠无双商行,兢兢业业,成了上官沉香最依赖的助手,除了情报网,各处生意往来都是何醇一手打理,井井有条。 刘戈带玉玺回宫,这个事情只有何醇有可能透露出去,自己不能,朱陶阳不能,只有何醇,他是有意识将这一消息透露出去,而且动作极快! 他为何如此?上官沉香百思不得其解,这个她认识了十几年的老东西,藏得真深! 但是,他怎么可能是假的?除非,是教书匠老奴这件事也是假的! 上官沉香还真要感谢这个不着调的朱陶阳,若不是他今天没来由的胡闹,提起小双,提起刘英,自己不会想那么多! 上官沉香一步踏出,接着落到了原来‘当天下’的当铺,如今的无双商行总部,何醇正在账房里埋头苦干,这才抬头看着上官沉香,笑道,“怎么这么神出鬼没的?” “你到底是谁?”,上官沉香沉声问道。 何醇奇怪的看着上官沉香,问道,“为何有此一问?” “当初你将玉玺交给刘戈,玉玺怎么会半路被劫?怎么会落入神秀的手里?” “这件事啊!”,何醇吹了吹桌案,似乎将桌案上不存在的灰尘吹干净,又摆了摆堆积如山的账本,笑道:“心思千机万变的上官大小姐,这件事你反应可够迟钝的!” 上官沉香怒叱,“废话少说,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 “好吧!”何醇神神在在的挺了挺身体,“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了!” 上官沉香真想一巴掌呼死他,气得如山的胸膛起伏不定。 何醇狼狈的低下头,“我安排的一切都被小双阻止了,所以,现在告诉你也没有什么意义,但是,看你这么急迫,我就说给听!” “玉玺交给刘戈,让他带着玉玺回宫交给刘玄禅,但是,我偷偷摸摸将信息传给了刘万通,说我把玉玺给了刘戈,准备交给皇帝以作和解。然后,玉玺就被截了!” “等等!”,上官沉香看着何醇,“你怎么会和刘万通私下有联络?” “呵呵,”,何醇神秘一笑,“事实上,我们一直有联络啊,几十年了,一直如此!” “恭亲王刘千流,也就是刘万通,隐伏在朝中的最大的卧底,是我的人!”,何醇站起身,为自己和惊讶不已的上官沉香倒了杯水,继续说道,“因为,他和我一致的地方就是,都想乱中取胜!” “而且,他是刘氏家族中,最想当皇帝的人!”,何醇淡淡的说道。 “但是,他没有任何机会,唯一的机会就是天蜀大乱,父子相残,他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位一呼百应,趁机夺取皇位。我满足了他的要求,而且只有我能支持他,并且我有实力支持他!” “他将玉玺交给大皇子,最初的设想是大皇子以此为有恃无恐的依托,让皇帝早早确立他为太子,只是他后来又改变了主意,传信柑州城救灾的大皇子,让他将玉玺送给神秀,因为他知道,一个大皇子没有能力也没有魄力对自己的父皇动手,但是神秀有,神秀想让西峰禅寺成为国教,自己通过魔修术法攫取一国国运和香火供奉,实现他在修行路上的飞跃,而刘万通能做到,皇帝必定不答应,如此,以神秀的脾气和能耐,说不定会血洗朝堂,刘万通黄雀在后,一旦内乱,趁势崛起,答应神秀的所有要求,那么,以神秀有奶便是娘的个性,一定会辅佐他登基为帝。这就是刘万通的打算!” 上官沉香不解,“你如此费尽心机让刘万通上台,你又得到了什么?” 何醇笑道,“天蜀大乱,小双会不会出手?只要小双出手,还有别人什么事?我这是逼小双出手,我有一点私心就是灭了刘氏一族,但是,更多的是为小双考虑,早日将天蜀收入囊中,因为天蜀是小双公子合道天下的必得之地!” “现在如何?”,上官沉香讥笑道,“你费尽心思,神秀被俘,玉玺没了,你的打算也落空了!” “并没有!”,何醇悠然道,“一颗玉玺改变了人性,或者说暴露了人性,大皇子愿望落空不甘心,刘万通更是不甘心,神秀没有了,还有别人,贪欲,不会因为愿望一时落空就消失了,天蜀国,呵呵,风雨飘摇!” “小双不想过多干涉俗世,但是俗世不会放过他,最后,他不得不出手,就如同北边的大凉国一样,一个并肩王,一言九鼎,皇帝都不行!” “天蜀国一乱,由不得我的小公子,他不收拾残局,就是坐等天下大乱,生灵涂炭,所以,他必须站出来,而这就是我的愿望,我对小双公子的愿望!” 上官沉香叹道,“你们这些老家伙,果然没有一个省油灯!”,“你这是为小双在心关设置陷阱!” “这是他必经之路,过不了这一关,他就会辜负他父亲的希望!”,何醇眼神坚定,“而且,小双公子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上官沉香看着何醇,坚定地说道,“我相信小双,他不允许天蜀国大乱,而刘氏坚如磐石!” 上官沉香走了,不知去了何处,何醇看着上官沉香的背影,一抹笑容浮在脸上,自言自语,“别忘了,天蜀国还有东帝城还有五道观!” 保和殿,皇帝刘玄禅设朝,帝国柱石悉数登场,恭亲王刘万通,大司徒吴雍,老太监张炳立于皇帝身侧,手持白色拂尘,喊道,“皇帝有旨,有本早奏,无事退班!” 大皇子出列奏报:“连山隘口兵将严重不足,三皇子刘挥遣散半数守军,而自己又去东帝城拜师访山,造成连山隘口守卫空虚,儿臣建议,召刘挥回朝述职,撤销其守卫大将军之位,另征调大军二十万去往连山换防,加强边关方防卫!” 皇帝本来靠着龙椅捏眉心,此刻听闻大皇子的奏报,显示出很感兴趣的样子,坐直身体,道:“以你意见,如何制裁老三,边军换防由何人领军?” 刘英跪倒磕头,朗声道,“儿臣愿意作为守关将军,护卫我天蜀国安全,至于如何处置三弟,儿臣以为只要召回,不必处置,让三弟休息一段时间养精蓄锐,待国需要,提枪上马为国征战!” 皇帝看了看左手边持拂尘而立的老太监张炳,笑道,“你看看,朕就说,吾儿满腔热血又兄友弟恭,呵呵,老大待不住了,以诸位爱卿来看,该封老大一个什么官职?” 兵部尚书呼延玉琢出列奏报,“老臣以为,四位皇子均未正式封王封疆,而且四位皇子都已成年,足可为陛下分忧,尤其是大皇子,年已过三十,至今留在皇城不得建功立业,消磨其锐气对成长不利,老臣建议,封大皇子北王,护国大将军,领兵二十万驻守连山隘口,如此,既给了皇子锻炼的机会,也为我天蜀国边境安稳增加筹码,一举两得!” “看来,他们不知道天蜀国的安稳是怎么来的!”,刘玄禅看了看站在第一排的恭亲王刘万通,笑道,“恭亲王,你有何看法?” 恭亲王出列抱拳,道,“陛下,封王和领兵是两回事,皇帝还应该记得,一位高人曾说过,皇朝最不安稳的因素是分封王侯分疆裂土,特别是封王掌兵,尾大不掉,纵观历朝历代,分封诸侯是动乱之源,臣不建议封王!” “可是朕的儿子们都想要个王要个地盘怎么办?”,刘玄禅意味深长的问道。 刘万通道:“皇帝春秋鼎盛,自然可以一言决之!” “怎么决?不封还是封?老二也在吧?你觉得你要个多大的王才甘心?要不南王?朕有四个儿子,好巧,东西南北四王,对了,还差个中王,要不,朕再生一个?” 老二刘雄跪倒磕头,“儿臣只愿一辈子尽孝父皇膝前,不愿封王,不要一分土地!” “老三没来,刘戈在吧?你有何看法?说说,别怕,别人说你最不争气,朕不服,你拿出气魄来,让朕也看看你的野心!” 刘戈跪倒磕头,说道:“儿臣所愿,跟随无双国士走马江湖!” 皇帝哈哈大笑,“戈儿气魄,果然宏大,也罢,朕封你个草头王你看如何?” 刘戈道:“父皇,若是不相信儿臣,儿臣这就退出皇家户籍,与我师父云游去,从此不入朝堂!” “你个瓜娃子,去你娘的腿儿!”,皇帝笑道:“朕快六十岁了,谁盯着朕这个位子,尽管拿去好了,何必搞得曲曲折折的?对了,朝臣中有几十人联名上书,建议朕尽早立储,说说看,你们都看中谁了?” 众大臣面面相觑,皇帝把目光投向刘万通和吴雍,“二位一言九鼎,二位说说,不要隐瞒,说出最真实的想法!” 吴雍与刘万通彼此对视了一眼,吴雍无奈,说道:“启禀陛下,储君乃国之根本,容臣等好好考虑,再报陛下!” 刘万通也道,“老臣赞同吴大人所说,容臣等仔细考虑再报陛下!” “那好吧,退朝!”,刘玄禅拂袖而去! 第117章 谁是储君 小双在连山城停留了一些时日,与苏铭如胶似漆,成双入对,搞的小鸿很不是滋味,小云倒是乐呵呵的,小喵则是淘气的很,化成小白猫,偷偷的从窗户钻进来,静静地趴在床底,听动静。 小双往往会抓住小白猫,扔出窗外,然后封闭房间! 苏铭的脸已经完全好了,以前是不愿意好,现在是急着好,但是依旧白纱遮面,只不过不像过去那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进,现在跟着小双几人,满城乱转,看哪儿都新鲜,也难怪,过去是不敢出门,现在是高兴! 苏铭从河洛城跑出来,离开了那个伤心的是非之地,找的就是小双,却又不敢见小双,到连山城扎根,是她对自己彻底死心了,认为一辈子就这样了,离得心上人近一点,时常能听到他的一些消息,也就满足了! 但是,她一介不愿出屋的女子,怎么会在连山城站稳脚跟,而且还做起了这么大的买卖?小双不问,但是苏铭自己反复窜对,你为何不问?你问我我就告诉你! 小双只好极为认真的问了问,苏铭神秘兮兮道:“不告诉你!” 不长时间,搞出个“弄月幽雪”,小双其实也想知道内情,但是,他怕让苏铭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岁月,所以一直不提,只珍惜当下,珍惜眼前宿命的快乐,他不愿意让任何外在的东西打乱苏铭难得的内心的快乐和幸福,为此,他愿意把这一段快乐的时光更加纯粹化。 至于以后的事情,小双记得,而且已经刻骨铭心,只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就是现在。 弄月幽雪关门,这是苏铭的意思,她也想留住这一段时光,她也知道,这份无忧无虑的生活是两个人彼此假装出来的,心里都放着几乎要装不下的事情,但是,都极为默契的保持着难得糊涂,偷来的快乐,也是快乐。 小云炼化龙脉之精之后,功力和修为突飞猛进,现在已经到了洞虚境,其实这不是修炼来的,而是恢复而已,就像是小双,不能以境界衡量,只要他愿意,在这个天底下,他就是修为最高的人! 但是,现在他就是元婴,自从自斩分身,小双几乎是从结丹开始起步,一步步稳扎稳打,现在成了扎扎实实的元婴,当然这是他自己要的,也是表现出来的样子,因为他现在不想再冒险出窍,他想再修炼一回,所以,表现还不如苏铭,苏铭是实打实的洞虚境。站在这个世界极高端的存在。 但是,为何她弄成今天的样子,谁又能伤得了她?这就是问题之所在,苏铭不说,小双不问,但是彼此心灵互通,小双自然明了一切。 正因为明了,小双一直克制和忍耐,得等到到了中洲再说。 早晨,小双与苏铭双双洗漱完毕,一个人意外来访,白圭! 苏铭带着面纱,端坐桌案后边,小双则在另一张桌案上喝茶,白圭造访让小双意外,但是更意外的还是白圭对苏铭的称呼:大小姐! 苏铭将面纱撩开一道缝隙,向小双神秘眨眼,白圭也忍不住咧嘴而笑,“小双公子,奴才的演技可还过得去?” 小双端着茶杯来到白圭面前,问道:“你不是白家人?是苏家人?” 白圭笑道:“禀告公子,奴才确实是白家人,但也是苏家人,因为白家苏家根本就是一家,在河洛城以四大家族面目出现的白家是苏家的另一面,老爷姓苏,大小姐姓苏,但是几位少爷都姓白,主母也姓白!” 小双似乎明白了。 但是白圭又为何演这出戏? 逗你玩? 苏铭摘掉面纱,顿时满室生辉,白圭跪倒抽泣,“恭喜小姐贺喜小姐,您终于恢复了,老天开眼!” 苏铭笑道,“老白,从今以后不要以奴才自居,你是我苏家的功臣,更是家父的伙伴,我们苏家白家从未将你当过下人,你也不用如此客气,其实我应该喊你一声白叔叔,但是我也叫着不顺口,以后就叫你老白就是了!” 白圭站起身,抹了抹眼泪,道:“大小姐,这个奴才我当的不憋屈,心甘情愿,白家苏家,无论是老爷少爷小姐还是主母,都没把我当外人,我心甘情愿做苏家白家的奴才,愿意当一辈子!” 白圭看着小双,笑道,“不瞒公子,我演戏就是小姐的意思,小姐早就知道你到了连山城,而且有人为小姐报信,说出来你可能想不到,就是连山王李玉堂。我和小姐自从来到连山城,做的任何买卖其实都有连山王的支持,因为,有人暗中为我们铺路,至于是谁,我们也不知道,连山王也不知道,只是那神秘人找到过连山王,让他为我们小姐提供方便,连山王为什么会答应,呵呵,我猜那是不得不答应。就这样,我们在连山城站稳了脚跟,还做了大买卖,后来听说无双商行在西洲遍地开花,小姐便把买卖改成了无双商行,当然,这其中连山王也有份儿。我为何演戏,小姐就想看看,这么多年,小双公子变没变,是不是还是那个纯朴善良的小双公子!至于那些石头,公子不要生气,是灵气原石没错,但是,那是我们从中洲带来的,有几块是连山石不错,但是灵石却不是连山石。” 小双郑重给白圭鞠躬行礼,“老白辛苦,多谢你这么多年照顾苏铭,大恩不言谢,但是小双会刻骨铭心!” 白圭赶忙扶住小双,“折煞奴才了,千万不要这么说,只是小姐这么多年太苦了...”,白圭又要抹眼泪,苏铭急忙咳嗦了一声,道:“都过去了,老白你也不必提了!” 小双要走,自然会带上苏铭,这里的事其实就交给连山王李玉堂也不错,小双认为李玉堂这个人还是不错的,自从被自己点醒之后,便熄了功名利禄之心,果然踏踏实实做人做事。老白当然也要跟随,就连李乐童也赖皮赖脸,非要拜师,师父走到哪儿徒儿当然要跟随到哪儿,再加上李玉堂极力鼓动,没办法,小双只好答应将李乐童也带在身边。 想直接南跨连山去往天蜀国的东帝城,但是,打开传信符,信息几乎撑爆了传信符,最多的便是上官沉香和朱陶阳的信息,其中上官沉香隔着文字都能闻到老陈醋的味道,一边的苏铭也看到了那些信息,目光狡黠,看着小双,小双憨厚的不解的看着苏铭,什么眼神?怪我喽? 其次是在南洲的周杨说的一些事情,小双回信,南洲的事情,你会处理好的! 看样子,还真不能直接去东帝城,先到天都城,看看那些人又要作什么妖! ...... 刘玄禅的皇后叫叶桂君,与皇帝相识于微末,山野丫头,是皇帝为太子时游历天蜀在西南大山相识,野丫头当时不过十四五岁,是一个提着篮子采蘑菇的小姑娘,看见一个身着青衣读书模样的年轻人手里拿着一根柳条,百无聊赖的东游西狂,觉得这人很有趣,上前搭讪,问客从何来,太子殿下觉得这丫头长得很标致还有一股子野性,就起了玩笑之心,说自己是京城人,来乡下游历,只是山路十八弯,迷了路,现在不知何处去,还请姑娘带路出山。小姑娘极为热情,一边走一边埋怨:“瞧你是个读书人,独自进山,豺狼虎豹不说,这山路到处都是断头路,被荆棘遮盖,一个不小心就会跌入万丈悬崖,那时你就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别笑,别看我小,我从六岁开始就上山采蘑菇了,这座山闭着眼睛我都能走出去,不骗你!” 小丫头领着太子爷东拐西拐的,真就下了山,只是到了山脚,一队响马收割完一处村落,正兴高采烈走到山路上,见到一个小姑娘便起了色心,太子当仁不让挡在小姑娘面前,结果还没等显示本事,那小姑娘手持镰刀,一阵虎虎生风,还不忘喊那书生快跑,搞得太子极为感动,三下五除二,将拦路的山贼打跑。小姑娘看着读书人,想不到你柔柔弱弱的样子,还挺厉害的。 太子跟着小姑娘到了小姑娘家,一个老实巴交的猎户人家,极为实在,山里不常来人,更少来读书人,所以热情得不得了。烟熏腊肉,木耳蘑菇,那些宫里难得一吃的山里人家的吃食让太子爷大呼过瘾。就这样,在山里待了个把月,天天与小姑娘上山砍柴下河摸鱼,就像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到了谁也离不开谁的程度。 但是太子爷还是走了,临走,太子爷拿出一袋银子,大概三百两的样子,猎户不要,生拉硬扯算是收下了,想着也没个回礼,正为难,小姑娘掏出自己贴身银锁塞给太子,脸一红,流着泪跑了。 太子回宫,那小姑娘的音容笑貌挥之不去,终于与父皇母后提起,当然不同意,甚至要派兵进山杀了农户一家子以绝太子念头的心思。只是太子以横剑自刎相要挟,非要娶了那个猎户小丫头不可,老皇帝无奈,这才同意。 太子进山,这一次没有在隐瞒身份,一只浩大的提亲队伍,在猎户一家及全村人的目瞪口呆中,将晕晕乎乎的小丫头接入太子府,成了太子妃。 然后又顺理成章的成了皇后。 此后,无论皇帝纳了多少妃子,小丫头叶桂君的地位没有过一丝动摇,而大皇子刘英就是叶桂君的杰作。 只是随着大皇子的成长,这个做母亲的对儿子却不满意,怎么说,自己这个儿子眼高手低,而且经常因为自己母亲的出身而自卑,对母亲也不太好。 母子俩若即若离,心不近。 但是,好久没向自己问安的儿子这些日子跑得勤,皇帝有立太子的意思,你作为一宫之主的母亲,总得为儿子说句话不是? 大皇子对这个母亲的不屑由来已久,二皇子的母亲容贵妃,三皇子的母亲丽贵妃,都是出身名门,尤其是三皇子母亲出身东帝城,和东帝城城主龙择乃是表兄妹,复姓纳兰,名纳兰慧怡,虽是贵妃,但是地位超然,就连自己的父亲皇帝陛下在丽贵妃面前也往往拘谨的如同一介雏子,说话声都不敢有丝毫大气。二皇子母亲容贵妃是本来要当皇后的,乃是三朝元老已经退休的老丞相程英薮的女儿,名叫程瑶夭。四皇子刘戈的母亲也出身名门望族,乃是出生天蜀北,其父亲曾是前代帝王殿上肱股之臣冯希凡,字冯子月。总之,除了自己的皇后母亲,其余三位贵妃均是名满天蜀的名门望族,所以,即使自己乃是正宗嫡系皇后一脉,也让大皇子感到底气不足,怨气冲天。 叶桂君也知道自己的儿子瞧不起自己,伤心的同时也担心,担心儿子为了所谓大位不顾及亲情,甚至走上邪路。但是,自己也很自卑,与其他姐妹相比,自己的出身的确不值一提,这对于自己来说也没什么,但是因此对儿子产生影响也会愧疚。 皇帝对皇后的感情一直很深,皇后懂事,从来没有私下和皇帝谈论任何有关朝政方面的问题。但是这一天,皇后还是忍不住,两个人吃过晚饭,趁着皇上洗漱的工夫,皇后还是开了口,意思是,能不能尽快将储君之事定下来,老大心如火燎,心不定。 皇帝看着这个他极为尊重也极为喜欢,相濡以沫几十年的妻子,如今一反常态违背自己不干涉朝政的诺言,定是被那个儿子逼的。想想就来气,这个儿子他从小给予厚望,学文学武,都是名师,文有学宫儒士,武拜火灵儿为师,连皇帝自己都呕心沥血着重培养,俗话说爱屋及乌,皇帝如此爱自己的妻子,怎么会不喜欢自己的儿子?只是随着大皇子的由小变大,这个儿子别的没学会,好大喜功自视甚高做事浮躁眼高手低等缺点一样不少。在朝中,那些大臣不敢明言,但是,瞧得起他的人还真没几个,这样的儿子怎么能拿得出手?而且,在皇帝的心中,大皇子根本就不是储君的人选,他心中早有打算,那就是三皇子刘挥!但是,前几日朝上上书动本的建议人选居然以大家很少看得上的大皇子居多,这不能不让皇帝警惕,以大皇子的威信和能量,断断拉拢不了这么多奏疏,那么背后一定有操盘之人。 但是,皇后亲口说,让皇帝不得不思量,毕竟这个女人是自己最爱的妻子。 皇帝和颜悦色,摸了摸妻子的头发,问道,“除了刘英找过你,朝中大臣可有人在你面前提起过?” 叶桂君拉住丈夫的手,摸了摸丈夫的脸,轻声说道:“你我夫妻几十年,对我一个野丫头出身的妻子一直呵护有加,让我在这个皇宫没受一点委屈,我恨不得生生世世都留在皇帝身边,永生永世不分离...但是,皇帝你告诉我,咱们的儿子为何不像你,为何那么不堪?” 皇帝拍了拍妻子的后背,说道:“也不是那么不堪,英儿不过是浮躁了一些,与几个弟弟相比,显得不够稳重大气,但是,他终究是我的儿子是皇后的儿子,但凡有一点可能,朕都会给他机会,不过,他几次的表现都令朕失望。与老三比,他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你叫朕如何放心把江山交给他?” 叶桂君无声流泪,点点头,“也怪我这个出身粗鄙的母亲,皇帝也不要为难,当做我什么也没说过!” 至此,皇帝已然没有了任何兴趣,穿戴好衣衫,夜色朦胧中,徘徊在皇宫大院内。 第118章 众爱卿平身 天蜀之南,云台峰神道宗。 云台峰是天蜀南疆一道山脉的其中一峰,峰高入云,云蒸霞蔚,有浩然缥缈之像,宛若仙境。 神道宗作为天蜀南部最大的宗门,以修炼火道入道,供奉之祖神乃是上古之神的火神,图腾为一株火炬,人形化。 宗门重地为一处据说是远古火种的诞生之地,至今有火灵池,其中有火苗漫布如湖,火红的一片湖,看着熊熊猎猎,但是,深入其中也就如同泡个热水澡,浑身火炼洗礼一番,修行火性功法的人,这里便是圣地仙境。 神道宗就是以此为基,宗门声息无数年,声震南天。 这一代宗主的火灵儿,一介女子,火红冷面,修炼境界已到大乘之境,一手火炼功法登峰造极。 但是,令她烦躁的是,这么多年,停留在大乘境,竟然丝毫看不到下一境界的门槛,连模模糊糊的影子也没有,这令她陷入迷茫,不知道再往下该如何修炼! 从宣布封山到现在出关,五年时间,火灵儿除了进一步夯实了根基,修为没有一点进步,这让她感到心烦意乱,所以决定出关。 一出关,便听到了关于南洲出现一个叫红孩子的火之精,这对她来说无异于天降喜讯! 这时,也听说他的俗世王朝的徒弟刘英已经跪在山门外有几天了。 刘英走投无路,觉得还是要靠师门解决问题,储君之位志在必得,要找靠山,还是要找师门。 虽然师父火灵儿说不得罪无双公子,甚至宣布关闭山门,但是,刘英知道,他的师尊没那么容易认输,只要师尊不认输,他就有机会! 火灵儿令人将刘英带到火灵池,自己就坐在池边,这时候的火灵儿红衣黑发,秀色可餐! 刘英来到火灵儿面前,噗通跪倒磕头,哭泣道:“不争气徒儿刘英,见过师尊,乞求师尊帮助徒儿夺得太子之位!” 火灵儿打量了一下刘英,说道:“你还知道自己不争气?教导你二十几年,从你五岁时候就开始了吧,如今才刚刚成婴,且品级极低又极为弱小,如此不争气,还敢称是我的徒儿?” 刘英抹着眼泪,一副倔强的样子,“我知道我父亲母亲哪怕是师尊都瞧不起我,可是,资质低下那是天生的,我母亲本来就是个山野出山的凡人,怎么能和师尊这些天上人相比?但是,既然我生在帝王之家,有些事情便身不由己,我不争别人也要去争,与其别人争去,我为何争不得?而且,我对师门情深似海,那是打小就刻在心里的,我得了不就是师门得了?西边神秀峰的神秀,哪怕是被拆庙毁寺,被灭了根基,可是那也是争,图的就是天蜀国的一国之运。我若争来大位,神道宗便是国教,一国国运助兴,何愁师门不能发扬光大,师尊又何愁不能踏入仙门?现在最有希望和我争的,无非是我三弟刘挥,刘挥背后是谁?武帝城!现在天蜀四大宗门已去其一,五道观又和武帝城一个鼻孔通气,若是老三上位,武帝城和五道观必定如日中天,那时,只需要一个理由,神道宗又如何在天蜀立足?我为自己,可也是为师门,师尊助我,何尝不是为宗门?徒儿一人在朝中势单力孤,父皇又不支持我,母后更是人微言轻,要不是恭亲王背后鼎力相助,我早就被父王发配到不知哪个穷山恶水了,在朝廷都没有立足之地。徒儿毕竟与师门有二十几年的感情,难道师尊就看着徒儿惶惶如丧家之犬任人宰割?还请师尊为徒儿想想办法,让徒儿得尝所愿,徒儿定当为师门的光大竭尽所能!” “等等,你说...恭亲王背后支持你?”,火灵儿问道。 “是的,恭亲王对徒儿说,徒儿乃是皇后正宗嫡系一脉,从法理上说徒儿乃是第一人选,只是父皇偏心老三,这才迟迟不给徒儿名分。恭亲王背后联络重臣,上书父皇,推举徒儿为储君人选,只是恭亲王说,这还不够,若武帝城出面,而我背后的师门不出面,那就是拱手将太子之位让给老三,所以,徒儿来请师尊,务必助徒儿一臂之力!” “恭亲王!”,火灵儿喃喃自语,这个深藏不露的人连自己都有些忌惮,几次往返皇宫,唯一看不透的人就是这个恭亲王刘万通。 此人皇室贵胄,但是自十岁开始就云游天下,访名山走江湖,不知其拜入何处师门,也不知其修为路数,但是,从回归天都就深居浅出,即使皇朝更迭,也未见其争夺大位,与兄不争,与侄儿不争,当个闲散王爷来无踪去无影,但是为何现在出面背后支持这个明显不争气的徒儿? 本来也看不上这个徒儿,但是,徒儿的一句话还是令她怦然心动,国教,一国之运,还有那座武帝城! “也罢,为师答应你,不过你现在太过弱小,为师用秘法强行提高你的修为,也好过你如稚子,到时候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刘英喜出望外,刚要磕头,却被火灵儿扔进火灵池,说道:“外洗身躯,内练筋骨,煅烧元婴,扩容丹海!” 刘英急忙运转打开浑身所有窍穴毛孔,刚开始极为舒泰,在火灵池中如鱼入大湖,惬意畅快,但是,随着火灵池逐渐升温,刘英便有些扛不住,喊道;“师尊,太热了,太热了!” 火灵儿不管,冷冷说道,“从小就吃不得苦,炼化火蛇只到外表,从未煅烧内府和丹田,如此下去,怎能入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点苦都吃不了,还能干什么?放心,你死不了就算是被烧死了,也是你不值得为师一番苦心!打开所有窍穴,让火蛇入内府!” 火灵儿也不对刘英抱有太大的希望,这只是普通的灵火,如果连这都扛不住,死了算了! 出乎意料的是,鬼哭狼嚎的刘英逐渐声音小了下来,居然逐渐平静,而且吸收火精的速度骤然加快。 “呵呵!”,火灵儿有些意外,看着平静端坐在火灵池中的刘英一弹指,一道火蛇直线窜出,直接打入刘英的体内。 刘英只是浑身颤抖一下,眉心紧蹙,但是居然一声不吭不动如山,很快炼化了这道火精之气。 火灵儿仔细观察刘英体内的变化,刘英体内丹田迅速扩容,如一望无际的火海,火海中,那只元婴逐渐从弱小干瘪变得丰盈,眉眼清晰,端坐丹海,像是个贪婪的婴儿,尽情吸吮乳汁一般,像是吃不满一般。 火灵儿更加意外! 火灵儿干脆以秘法打开火灵池最核心的位置,那是火精最为精纯所在,如果说外围是普通的米饭,核心就是饕餮盛宴,是最豪华珍贵的一盘菜! 一边的火尊都看的直皱眉,核心位置,连他都没敢踏入! 刘英被推入核心位置,似乎一瞬间被焚烧殆尽! 只是,火灵儿看得清楚,刘英肉身的确被焚毁,但是,那颗元婴却在核心之火的煅烧中越发凝实,气息越发澎湃! 火灵儿也感到头皮发麻,所谓凤凰涅盘,也不过如此吧? 火灵儿对刘英的印象已经天翻地覆,她没有想到,这个被她瞧不起二十多年的废物徒弟,居然如此深不见底!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刘英有如此巨大的变化?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座火灵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成为一座布满嶙峋尖锐石头的巨大深坑! 没了,没的毫无征兆,一座象征着神道宗圣池的火灵池就这样没了!只余中间那道火红的虚影,像一团火炬,熊熊燃烧! 在火灵儿和火尊的目瞪口呆中,那团火焰冲天而起,随着一声惊天呼啸,火团炸裂,一道人影降落地面,赤身裸体! 那人半蹲着,单膝跪地,一只手杵在地面,一只手负后,低着的头慢慢抬起,看向火灵儿。 火灵儿大吃一惊,急忙避开,两道肉眼可见的火红的光柱射向远处,一座山峰轰然炸碎! 出乎意料,也失去掌控! 刘英站直身体,在火灵儿来不及目光躲闪中,一袭红衣已经披挂在刘英的身上,如梦如幻! 刘英身材高大,此刻站在火灵儿面前,居高临下,一副上位者神态,语调平缓说道:“从此后,神道宗是我的,你跟着我!” 语气不可置疑! 火灵儿居然反抗不得,只得点头,问道:“那么接下来,怎么做?” “杀刘玄禅,杀刘家人!当皇上,立国教!” 五道观,郭璇玑一口鲜血喷出,神情萎靡,一边的邱轫王茂急忙搀扶瘫坐的观主,郭璇玑摆了摆手,说道:“为何天蜀气运突然变得杂乱不堪?” 郭璇玑倔强的捻指掐算,眼前浮现一道虚幻的幕布,一道飞掠的红衣身影极为模糊,但是那两道目光如同穿越时光长河与郭璇玑对视,郭璇玑再一次喷涌鲜血,彻底晕了过去。 五道观背靠连山五道峰,一场山火莫名其妙的燃烧起来。 但是,一条巨大的青龙突兀出现在半空,布云行雨,转眼间将山火熄灭。 郭璇玑转醒过来,一丝笑意抹在布满鲜血的嘴角。 皇宫,皇帝刘玄禅走在御花园中,忠心耿耿的老太监若即若离的跟在后边,花园金黄菊花一望如平畴,黄色锦缎一样铺展,赏心悦目,时令花有时令花的新鲜,掐一支在手里把玩,看到的不仅仅是美丽还有芳香。 恭亲王来到皇帝面前,称赞皇帝难得雅兴,忙里偷闲,本该如此。 刘玄禅问刘万通,“最近奏请立大皇子为储君的折子如同雪片,连地方上的官员都有不少递折子,恭亲王是个明眼人,大皇子什么德行朕看得清楚,你也看的清楚,难道满朝文武都是瞎子?恭亲王,这里有没有你的份?” 刘万通笑道,“微臣的想法与皇帝一致,再说,立储一事当由皇帝一言而决,立储虽然是国事,何尝不是皇帝的家事?皇帝想立谁,大可不必被所谓民意所左右,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刘玄禅将手中的黄花弹出,望着花海,却没有了赏花的兴致,喃喃自语:“无双国士该回来了吧?” 保和殿那边,大皇子身着龙袍,施施然坐在龙椅上,今日不是设朝的日子,大殿空旷无人,但是在大皇子的眼中,满朝文武皆跪地磕头,大皇子心满意足,抬起一只手,喊道:“众爱卿平身!” “众爱卿平身!”,声音响彻大殿,也穿透大殿,回荡在整个皇城!接着,那口经年不响的大钟敲响,震彻皇都! 御花园,皇帝揪着鲜花的手颤抖一下,花朵随之被碾碎,花瓣飘零,纷纷扬扬。 皇后寝宫,叶桂君颤抖了一下身躯,随即不顾规矩,跑向保和殿。 在都城的文武官员皆向皇城奔跑! 西禄庄园,朱陶阳愣了愣,一飞冲天! 无双商行,何醇放下手中的算盘,上官沉香已经站在屋顶向皇城方向了望。 二皇子府,二皇子身体一颤,手中的茶杯摔落在地。 同样是西禄庄园,刘戈跑出大院门,发疯似的跑向皇宫,后边跟着李乐天。 刘英端坐龙椅,看着惊慌失措跑进来的人,特别是那个几乎晕厥的母亲,粲然一笑:“从今日起,朕登基,改元英年!” 第119章 太子谋反 东帝城,龙择心头微动,一步跨出,消失在天际。 保和殿大殿,叶桂君看着那个自己认不出的儿子,一股无力感袭来,浑身瘫软,瘫坐在地上,抽泣道:“英儿,还是你吗?” 刘英笑道:“母后,当然是我,你的儿子,从即刻起,你就是天蜀太后,从此,你我母子不再是贱民出身,你的儿子是九五之尊,是天子!” 大臣吴雍冲进来,手指大皇子,怒斥道:“你身为皇子居然行谋朝篡位的大逆不道之举,你可知,你父皇健在,乾坤还在,你逆乱人伦,混乱朝纲,晴天之下,岂容你如此胡作非为?还不快快下来,自缚双臂,向皇帝负荆请罪,你还有一丝活路,否则,你就等着被千刀万剐吧!” 大皇子不耐烦的摆摆手,道:“尔等老不死,贪权恋位,整日就知道摇唇鼓舌,天蜀国朝政昏昏昭昭,没有一丝生气,就是你等老不死的死水微澜,搞得整个天蜀就像坟墓一般,你们早就该死,如今还居然敢在朕的面前大言灿灿,给你个机会,效忠于朕,否则死去!” 吴雍摇头叹气,看着群臣,道:“这就是你们一心一意要抬举为储君的人?看看吧,这哪是一国储君的样子,简直就是妖魔,是魔鬼!”,吴雍大喊:“禁卫军何在?还不拿下这个乱臣贼子?” 禁卫军呼呼啦啦跑过来,却一动不敢动,台上是大皇子,皇帝不在,谁敢治罪于一个皇子? 吴雍见禁卫军不动,愤然道:“就让我这个老不死拿下这个忤逆不孝的贼子!” 吴雍冲上台案,一把抓向大皇子。 大皇子怒道:“不开眼的老贼,居然敢对朕动手!”,一掌拍过,一掌如火龙,拍在冲来的吴雍的头顶,“轰”的一声,吴雍都没来得及吐血,就化为灰烬。大皇子掸了掸龙袍,嫌弃的将飘散的骨灰一扫而空。 一介元老,忠心耿耿的帝国柱石,就这样眨眼之间灰飞烟灭! 众人面面相觑,有几个胆小的大臣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的喊道:“臣恭请陛下登基,吾皇万岁万万岁!” 大殿中陆续有人跪倒,山呼万岁! 大皇子看着面色冰冷的二皇子,笑道:“刘雄,还不跪下磕头!朕念在手足之情,饶你不死!” 刘雄一声叹息,大喊道:“恭亲王,这就是你要的?” 人们一时愣住! 花园那边,皇帝陛下和老太监张炳早就想离开御花园前来保和殿,但是突然发现自己如陷泥潭,动弹不得,再看恭亲王,一脸笑容,“陛下不要太急,听听看看,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皇帝大怒,“恭亲王,这几十年,难道你一直在算计朕?朕何处对不起你?你可知你是天蜀国唯一亲王,仅在朕一人之下,你还不满足?” 恭亲王刘万通摆摆手,“其实,这都不是我想要的,要一个虚名有何用?但是,那个位置不但是一个虚名,还有更多的好处,比如,神需要他,那是一股看不见摸不着但却实实在在存在的一国气运,谁不眼馋?你不奇怪你的大儿子仅仅去了一趟南神道宗就天翻地覆了吗?神道宗那个火灵池可不是一般的火灵池,那是上古时代就有的火灵之精,他仅仅炼化了那一丝火精就如此天翻地覆,你说,一国之运,会让一个修炼者到什么地步?对了,我是恭亲王,你的皇叔,我也想当当皇帝过过瘾,你舍得不?” 皇帝刘玄禅仔细端详着刘万通,“你不是我皇叔,你到底是谁?” “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可以和我一起去看看保和殿那场戏,还有,今天可以名正言顺的把皇位禅让给我,则皇城无恙!” “你做了什么?”,皇帝吃惊地问道。 刘万通一把抓住皇帝的衣领,扶摇直上,二人立于空中,往下看,皇城尽收眼底。 刘万通道:“几十年,这座皇城有我无数心血,今天他可以露些峥嵘让你看看!” 刘万通手中出现一把寒光四射的短剑,一掷,插在御花园的一座亭子内的一处方桌,方桌轰然炸开,接着,整个皇城地动山摇,肉眼可见,整个皇城被一层闪烁白光的琉璃一样的罩子罩住,刘万通道,“小小阵法,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你可还满意?” 皇帝刘玄禅也不是普通人,看出这阵法乃是一座足以毁灭整个皇城的大阵,苦笑道,“皇叔用心良苦,居然能把皇城保护的如此严实,朕佩服!” 刘万通一挥手收了阵法,笑道,“不用怀疑,我随时都可以启动阵法,我之所在皆阵眼!” 就在这时,二皇子的声音传来,皇帝一颤,随即对刘万通说道:“我答应你的一切要求,但是请求你放过皇城!” 刘万通抓住刘玄禅落在地上,见到张炳正在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笑道,“这么多年你在无意之中帮了我很多,我都不忍心杀你了,但是,你还是得死!” 张炳来不及有任何动作,被刘万通一个拂袖,立即化为灰烬! 刘万通与强自镇定的刘玄禅并肩走向保和殿,大殿内,二皇子已经抽出宝剑,一触即发! 大皇子轻描淡写的将二皇子轰出大门之外,“给你一炷香时间,投靠我,性命可保!” 皇帝与恭亲王进殿,大臣们颤颤巍巍的躲开一条通道,这时候都不知道该拜谁,战战兢兢,一个不小心就会尸骨不存。走也不敢走,拜也不敢拜,人生到这个时候无比的脆弱,自己的人生真的是自己做不了主的。 皇帝看着瘫坐在地上的皇后,轻舒一口气,拉起皇后坐在一张椅子上,苦笑道,“本以为让你进宫是为了你好,让你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没想到,却是害了你,是我对不起你!” 刘玄禅看着那个端坐龙椅的大儿子,慢慢走向前,弯腰对儿子说道,“你这急性子啥时候能改?现在可倒好,你已经人不人鬼不鬼了,不是,已经彻底被蒙蔽了心窍,你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吧?那我告诉你,你正在谋反,而且,你还想杀你的父亲!” 大皇子眼神恍惚,突然眼睛被红光占满,不屑道:“就是看在你是我父亲的面子上,我给一个机会,跪下称臣!” “大哥,你为何如此!”,一个声音喊出,四皇子刘戈边喊便跑过来,“父皇,大哥想当皇帝就让他当,我们不要江山我们只要家!” 刘玄禅一愣,哀叹一声:“你为何跑回来?死一个两个还不够?难道都想死?” 刘玄禅搂住儿子的肩膀,面向恭亲王,“恭亲王,朕禅位与你,朕以一命换我刘家平安,可否?” “皇帝只是说哪里话来!”,刘万通慈悲一笑,看着端坐龙椅的大皇子叱责道:“逆子,你可知你已经犯下了滔天大罪?” 刘英已经站起身,此刻周身火焰四射,整个人如同一个火人,一掌拍出,火龙咆哮! 众人跑又跑不得,只要火龙一爆,别说是人,整个大殿都将被毁于一旦。 刘万通却轻蔑一笑,道,“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现在收回来也轻而易举!” 刘万通祭出一块火红的玉佩,那玉佩飞离刘万通的手心,火龙如同有灵智一般,突然一个摆尾,化作一道细细的红光钻进玉佩之内,而玉佩化成一个人形,赤身裸体,红发红眸,瞄了一眼刘万通,刘万通刚要跪拜,那红发红眸人又化为玉佩,回到刘万通手中,接着融进刘万通体内。 大皇子刘英瘫倒在龙椅上,成为一个正常人,昏死过去。 刘万通来到龙椅面前,一掌就要拍下! “手下留情!”,皇帝皇后刘雄齐声高喊。 刘万通将大皇子刘英抓起来扔到刘玄禅等人面前,看着刘玄禅,笑道,“接下来,是不是你该说点什么?” 刘玄禅点点头,走上台案,面向战战兢兢的群臣,苦笑道,“大殿外那口大钟是在国有危难之时敲响的,不想今日不敲而鸣,更想不到朕居然做了这亡国之君!” “朕继位三十余年,自以为承命于天奉天承运,初时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效仿先贤,克己守礼,敛暴政,克贪欲,与民不争,图个海清河晏,万民休生。见天蜀太平,百姓安居,便引以为喜,便忘了所谓的居安思危,沾沾自喜。疏于对皇族特别是对皇子们的管教,致使其骄横跋扈,属实失德于民失信于民,造成贪欲害己害人。俗话说,儿有过便是父之过,罪当朕躬,弗敢自赦,惟简在上帝之心,其尔万方有罪在予一人,予一人有罪无以尔万方。今日便罪己,告罪于民和诸位大臣,朕之德不足以再贪恋上位,禅让于朕之皇叔恭亲王,从此甘愿自贬为民,与庶民同呼新皇万岁,还请新皇以仁厚为德,善待百姓,天蜀昌盛!” “我同意了吗?”,一道人影出现在大殿,群臣顿时长吁一口气,无双国士,国士无双! 小双来到大殿,径直走到皇帝面前,一把抓住大皇子扔进了乾坤图,说道:“他该死,但还不到死的时候!” 小双又看向镇定自若的恭亲王,说道:“你藏得够深,但是你却找错了合作对象,何醇不可能背叛我,背叛东帝城,而你若是早点死,可落个忠孝仁义的贤王名称,但是你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也许是你背后的人忍不住了!” 刘万通笑了笑,“无双国士,如果你认为凭你一人可以改变眼下局面,不知是你自视过高就是太看不起我了,老夫精心谋划几十年,若无半点依仗和机会,老夫这辈子真就如同你说的那样,做个好名声的贤王。只是老夫不甘心,总要试一试!” 刘万通看似无意识的拍了拍龙椅,大殿立即轰然震荡,人们如同被关进一个瓶子里,只要轻轻一晃就会东倒西歪。小双纹丝不动,信手一弹,一道白光穿出宫殿大门,光线之芒穿透透明结界,接着便是像玻璃瓶子碎裂的声响,所谓阵法,易碎之物而已。 半空中,东帝城城主悬空而立,地面上,火灵儿等神道宗诸多修士瘫软在地,脸上是惊恐和失落。 自以为走到了当世高端,但是在东帝城主面前,简直不堪一击,同为四大宗门的当世至尊,差距怎么会如此之大? 东帝城城主并未出现在大殿,小双及时赶来,还是当一回看客轻松些。 大殿门外,朱陶阳等人同样没有进入大殿,而是守在大门外,严禁出入。 何醇来到空中,想要跪下磕头,被东帝城阻止,说道:“人有时候太自作聪明不好,就拿这件事来说,拿捏不好,会有许多无辜的人遭受无妄之灾,如果不是小双及时赶回来,你以为凭你和上官沉香能解决问题?” 何醇汗如雨下,其实,这件事从一开始他就没有信心掌控局面,他只是想让隐藏在背后的人都跳出来,逼小双下决心接管天蜀国。 但是,何醇想不到,一个大皇子已经超出他的预料之外,再加上那个更加深不可测的刘万通,他这才有些后怕! 刘万通见小双轻而易举的破了阵法,有些意外,扫了一眼宫殿门外,有意外之色,小双淡淡的说道,“神道宗那些人你指望不上了!” 刘万通突然暴起,一掌拍向小双,却中途转向一道火焰扑向痴痴呆呆的刘玄禅,小双不敢打散火龙,祭出葫芦,葫芦口对准火龙,迅速将火龙吸入葫芦内。而刘万通虚晃一枪后,飞出大门,顺便将愣神的朱陶阳拍飞。 小双收起葫芦,并未追赶,他相信,那个站在空中的东帝城城主,绝不会让刘万通逃走。 痴痴呆呆的刘玄禅似乎万念俱灰,他感到这一切都很没意思,所谓江山所谓权势,不过是令人疯狂着迷的幻梦而已,在人家的挥手之间,从神坛到凡俗,不过一念之间。既然你们这么有本事,要我这个凡人皇帝做什么?干脆点直接点你们来就好了。想到这里,皇帝刘玄禅扶起妻子,步履蹒跚的往外走,说道:“无双国士,这个国家就交给你了,你想怎么玩,全凭你的喜好!” 第120章 东帝城在召唤 刘玄禅的话令小双心神震荡不已,那个坚定无比的信念在这一瞬间产生了动摇,自己所做的一切,难道真的符合天道人心? 面对大殿上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的群臣,小双感到了悲凉,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不管怎么说他们撑起了帝国的脊梁,从民生到保家卫国,他们为百姓殚精竭虑,看似呼风唤雨高高在上,其实在自己等人面前,他们又都弱小得可怜,他们怕什么?怕的是自己这些修行人一个喜怒哀乐就会决定他们的命运,自己认为自己是个善良的修行人,但是,如果是大皇子或者刘万通那样的大修士做了皇帝,不控制自己的任性而为,那么这些凡夫俗子今日天子堂明日地狱门,所谓的命运,完全不掌握在他们自己手里,这也许就是凡夫俗子的悲哀。 想起前世,父亲一直强调天上的归天上,人间的归人间,山里的要回到山里,为何如此?就是不准神仙干涉人间,让人间按照自己的法则去运行。但是现在? 小双坐在台阶上,久久不语。 台下,大臣们跪的有些累了,瘫坐在地,等待着无双国士一言而决。 刘戈坐在小双身边,他似乎知道小双的心情,说道:“师父请勿自责,你做的一切都没有错,如果修行人都像你一样在规则内行事,对百姓是福音,对国家是福报。” 小双看着这个平常不着调的四皇子,咧咧嘴,“说实话,长这么大还没有人如此劝解我,你是第一个!” 小双拍了拍傻笑的刘戈,面向大臣,问道:“你们有什么话想说吗?” 一位颤颤巍巍的老臣想要跪下说话,被小双阻止,“都累了,坐下说,就像唠家常。” 那老臣道:“老臣以为,皇帝有些意气用事了,无双国士以最小的代价消弭了这次危机,消除了后患,这不是干涉凡俗事务,而是为民间造福。百姓无助的时候,为何去道观去寺院?为何算命解签?为何对那些虚无缥缈的神仙抱有敬畏和幻想?百姓无力改变什么,但是又有很多期待,无能为力的时候,可不就是希望神仙下凡解救苍生?无双国士这一次挖出了刘万通这个最大隐患,设想一下,若是没有您,任凭刘万通做了那把椅子,以他的个性为所欲为,谁能治得了他?无双国士在天蜀也有几年了,自从无双国士出现,天蜀愈发稳定繁荣,那些心怀贪念的人不敢有贪念,那些想欺压百姓的人不敢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他们压制着自己的欲望,因为他们知道,在他们的头上有一尊神灵在看着他们,让他们不敢肆意妄为。所以,一个国家需要凡人来治理,但是,凡人同样需要有敬畏,敬畏天道法则,敬畏人间伦礼,敬畏悬在头上的神明。无双国士并没有依仗身份和修为骑在百姓头上,反而是百姓头上那尊令人敬畏的神灵,这没什么不好,反而很好,无双国士,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小双如遭晨钟暮鼓振聋发聩,看着白发苍苍的老人,站起身,由衷的对老人鞠躬行礼。问道:“老人家尊姓大名?” 老人想站起身还礼,被小双虚摁静坐,老人笑了笑,“老夫添为太傅,张全明。” 小双再一次给老人行礼,道:“老人家一番话如拨云见日,令我茅塞顿开,呵呵,是我想的太窄了,差点误入死胡同,是老人家的一番话将我拉了回来!” 小双站起身,朗声道:“没错,我只要无愧于我心,无愧于这个国家,无愧于百姓,我说的做的都是合理的。老人家说得好,人人都需要敬畏,当皇帝的和在座的诸位都需要有敬畏,敬畏天道人伦,敬畏百姓,而百姓也需要敬畏他们心中的神灵。神灵是什么?不是寺庙里的泥塑,不是传说中的神灵,而是他们心中敬畏的法则,违反了法则,他们会在心中惴惴不安,会时刻担心大祸临头,因为,就像他们说的那样,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我不是神灵,更不是苍天,我有点本事,但是,我的这些本事不是用来被敬畏的,是用来守护的,守护什么?守护百姓们敬畏的那些法则,守护那些懂得敬畏的人们的生命,守护一国一洲一方天下的平安!” “我就是让天下人,当权者知道天下还有‘不敢’二字,百姓们知道天下有‘敬畏’二字,要让所有人都在天道法则内行事!” 小双看了看宫门外,笑了笑:“皇帝是个好皇帝,撂挑子可不行!” 刘玄禅又回到了大殿,对着小双鞠躬行礼,小双微笑,坦然而受。刘玄禅走向台阶,坐下后,挥了挥手,“以后,这个大殿撤掉龙椅,摆一圈凳子,我们所有人都有座位,对了,每个人面前还可以放上一张桌子!” 群臣终于从万分紧张中松弛下来,甚至有了些许声音。 刘玄禅说道,“幸亏有无双国士,不是消弭了这场祸乱,而是他让朕懂得了怎么做好一个皇帝,一个好皇帝应该做些什么。” “吴雍被我儿子杀死了,我儿子应该偿命,吴雍作为朕的臂膀,他的惨死令朕极为痛心,尸骨不存了,那就塑一个金身,以国葬哀之。老太监张炳更是被刘万通残害,同样要举国葬。说到此,还是要感谢无双国士,若是没有你,天都城不知道有多少人家门前立幡,多少户哀歌悲凉。你说得对,你不是神灵,却是我天蜀国那个敬畏的对象,你若是不反对,我想在天蜀国境内,无论大川高山,都给你塑像,让天下人知道,我们的无双国士,就是我们天蜀的神!” 小双急忙摇头摆手,“切勿行此荒唐之事。”,小双说道:“一国一洲一天下,当你这个皇帝成为百姓的信仰时,说明你走进了百姓心里,你已经成圣了!” “我相信皇帝会处理好天蜀国的事情。”,小双看着刘玄禅,眼神真诚,“至于大皇子,大殿内发生的一切都不是他的本意,他被刘万通蒙蔽了心智,走火入魔了,我需要时间为他治病,等他好转,我会将他交给皇帝,到时候,皇帝无论如何处理,我均无异议。” 皇帝松了一口气。 小双看到情绪稳定下来的二皇子,走到他的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让我很意外,这么多年,你坚定自己的善心和道心,没有被刘万通和神秀所蛊惑,虚以为蛇,很不容易,我收回以前对你的看法,你是个意志坚定的人!” 刘雄泪光盈盈,对小双深深一拜,“无双国士此言,令我心安,一言胜万语!” 小双看了一眼皇帝和诸位大臣,说道:“从此刻起,我再也不会干涉天蜀国任何朝政事宜,但是,我一直都在,在天蜀国和诸位一起守护这里的一切,当天蜀国遇到难以抗拒的天灾人祸时,我会出现!” 小双与众人抱拳,然后走出大殿。 身后,群臣恭敬目送小双,刘戈紧随其后。 门口,朱陶阳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小双,低下头,“我是没注意才被偷袭的!” “注意了你也打不过!”,小双戏谑的笑了笑,“但是要不了多久,那些人都看不到你的背影!” 来到西禄庄园,上官沉香与何醇早就等候在那里,小双放出小鸿小云小喵和李乐童等人,李乐童一脸懵逼的样子,看着陌生的一切感到无比的惊讶,仿佛一瞬间穿越了时空,来到了另外一个空间,等看清楚眼前的李乐天时,呼呼喳喳跑过来搂住李乐天的肩膀,“天哥,你是我天哥!” 李乐天推开李乐童,抱着肩膀,一脸深沉,“让哥看看,你有没有长进!” 不等李乐童说话,李乐天突然之间一掌拍出,李乐童如中败革,被拍出门外。李乐天叹气摇头,“差,实在是太差了!” 李乐童站起身,发现自己居然完好无损,这技巧,这掌控拿捏的力度,让他倍感惊讶,心中不服,喊道,“我也拜无双公子为师了,凭我的天赋,要不了多久,你见我需要喊我大师兄!” 小双一直犹豫要不要让苏铭露面,想了好久,终于还是把苏铭放出来,苏铭一露面,李乐天咋呼道,“我的天,仙女下凡了!” 上官沉香皱眉,继而舒展开来,来到苏铭的面前,拉起苏铭的手,亲热的问道:“你是苏铭苏妹妹?小双倒是守口如瓶的,但是怎能瞒过我?夜里做梦都会喊你的名字...” 小双无奈的拍拍脑门,这不是胡说嘛,自己啥时候梦里喊过苏铭的名字?再说,你怎会知道我夜里做梦喊苏铭的名字? 几人同样以暧昧的眼神看着小双和上官沉香,好像只有苏铭没有在意,温言款款,“听小双说,你帮他太多了,都不知如何感谢你了!” “谢什么谢,都是一家人!”,上官沉香大大方方拉着苏铭坐在椅子上,为苏铭倒了一杯水,斜眼看了一下小双,“有些人就是运气好,随便走了一趟连山城,就能带回一个美人来!” 小双刚要说话,一道声音回荡在心湖,“去中洲之前来东帝城!” 小双一步跨出,冲天而起,东帝城城主远远的看了一眼急匆匆而来的小双,笑了笑,背负双手,踏云而去。 “有些课你需要补上,做好心理准备!” 小双看着东帝城城主的背影,心思百转,这个神秘的城主,其实早就掌控了一切,包括自己的每一步路,都在他的规划之下,哪怕是一个临时起意的念头,都在他的谋算之内。 红庙村的教书匠,梦中的那对亲切和蔼的夫妻,周杨的父亲母亲,东帝城城主,九现其四。 下一个,你在哪儿? 父亲让给自己补课,补的是什么? 小双有些害怕,东帝城城主以武学闻名,东帝城是武道圣地,难道父亲是要考究自己的武学? 不对,是肉身!小双感到头皮发麻,想起那个叫公孙的汉子还有祝黎大哥对自己的锻体改造,那种非人的折磨,令他现在想起来就头疼不已。 小双有点垂头丧气,臊眉耷眼的回到了西禄庄园,看着打打闹闹的李乐童和李乐天,严肃地说道,“弱鸡,一对弱鸡,来来来,为师考究一下你们的体魄!” 二人正愣眉愣眼,小双突然左右出拳,随着两声“蓬蓬”作响,二人直接被击出门外,撞在外边的影壁墙上,二人镶嵌在墙内,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小双看看刘戈,又看看朱陶阳,二人立即勾肩搭背走出了房门,“东十里铺的火锅很好啊,都是从连山来的岩羊,肉质劲道,酒也好,去整点?”,“整,不能不整!”,“等等,我们也去!”,司马剑等人急忙追上,众人一哄而散。 小双笑了笑,从乾坤图里放出还在昏迷的大皇子,顺手布置了一道阵法,二人片刻之间就在紫气氤氲的阵法内,小双一只手覆盖在大皇子的顶门,以滂沱的吸力将大皇子识海中深藏的一道虚影吸了出来,那虚影愣愣的悬于小双面前,声音沙哑,“在神圣的火神面前,你这个蝼蚁...”,还未等说完,被小双信手抓在手里,反复揉捏,那虚影被揉捏成一颗火球,被小双塞进葫芦内。 装逼未遂! 小双屈指一弹,一道水线喷入大皇子嘴内,又信手拍了拍大皇子的脑袋,大皇子连水带血喷出一大口,接着微微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朦朦胧胧的小双,刚要挣扎起身,被小双一掌拍倒,说道,“暂时不用跪拜!”,大皇子吱吱呜呜,眼神中是愤怒和不甘,小双收起阵法,一脚踢在大皇子屁股上,同样,大皇子被镶入影壁墙内! 苏铭来到小双面前,用手帕轻轻为小双擦拭根本没有汗水的额头,温言道,“有些事不要急,慢慢来!” “就是!”,上官沉香也来到小双面前,抬起袖子为小双擦额头,“东帝城又不是龙潭虎穴,我陪你去好了!” 第121章 说剑 东帝城,城墙高耸,城门高大宏伟,站在城门下,只感觉那种居高临下的气势是如此的雄浑,让人倍感压抑和透不过气来。 不过这是武夫和修士的敏锐带来的感觉,就像是猎犬对某种气味的特殊感应,修炼人和习武人对某种气势有着天生的感觉,比如眼下,城门进出的凡人神态悠然,而进出的武夫修士则有如履薄冰的感觉。 小双带着几个人从阔大的中门进入,修为仅次于小双的朱陶阳和苏铭以及上官沉香等人对这种居高临下的气势压得有些呼吸困难,李乐天李乐童刘戈干脆汗如雨下,司马剑三人则凭借坚强的毅力亦步亦趋的艰难迈步,小鸿小喵小云则干脆幻化迷你本体,依附在小双的身上。小双看似举重若轻,但是有苦难言,显然东帝城专门针对他们这些人,来了一个下马威。 进入城中后,这股压力骤然消失,众人浑身一轻,如同秋叶被狂风席卷,瞬间来到一座巨大的府邸,古铜色的大门紧闭,高高的院墙和门楼,门楼有云出之势,正中巨大门额,出云楼! 东帝城城主站在门楼上,俯瞰小双等人,既无热情也无冷漠,而是平静的令人心惊肉跳,城主两侧,十几位黑色锦衣汉子笔直站立,杀气如滚云,滚滚而来。 小双可以确定,东帝城城主就是父亲的一道分身,但是,这道分身给他的压力是别的分身所没有的,那是一股势,是一股举手投足都可翻江倒海的势,霸气外露,与教书匠的含蓄内敛截然不同。 东帝城城主平静道:“出云楼的大门不轻易打开,你们只要其中一人可以使用任何手段轰开这道大门,你们都将成为出云楼的客人,否则,你们进不来离不开走不掉!” 小双看着跃跃欲试的朱陶阳,摇摇头,还是自己率先站出来,后退五十步,深呼吸,双拳内敛腰间,弓步,后腿一蹬,身形暴起,踏步起飞,也仅仅是一个跺脚而已,大地震动,伴随沉闷的轰鸣,身如青芒,并且越来越快,身形过处,一条火龙自然而成,小双含蓄的双拳在接近大门的同时悍然出击,双拳撞击在大门上,同时整个身体也毫无保留的撞在大门上,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城主府都如遭强烈地震,大门变形,向内凹进,而小双整个人就在那凹进的大坑内,如一块陨石砸落在大门上,火花爆燃,火光耀眼。 但是,随着大门巨坑的竭尽全力的反弹,小双如被射出的箭矢,弹射而出,小双竭尽全力,双脚踏地,却阻止不住向后猛滑,双脚着地处,梨出一道巨大的深沟,梨出百丈距离,小双陷在齐腰深的深沟里,堪堪站定。 东帝城城主背负双手,看着小双微微摇头,说道:“我辈武者,体为基,气为用,筋骨皮为盾,血水为涛可成奔涌之势,一拳出,天地之力为我用,所谓武夫之力,不仅仅是自身蛮力,吸天地之气入体,催发体内之气如狂飙,气运千百窍,在体内形成与外界相融的自然之力。所谓借助天地之力,假想你手中拎着一座巨山,一颗星辰,拳出所致,便是一座山一颗星辰落下,如何形成巨山星辰?脑海观想,丹田力发,千百窍积蓄的力量聚于拳,拳前便是巨山便是星辰,否则,肉身之力便永远是肉身之力,肉身之力不成自然之势,自然之力便永远不可能有毁天灭地的力量。” 小双仔细听着,对力量的使用已然有了一丝明悟,就像朦胧不清的昏暗中看到了一丝光亮,而那丝光亮就成为登堂入室的希望所在。 小双站在深沟中,沉思不语,上官沉香和苏铭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东帝城主拉到了城门楼上,站在东帝城主身边的众人,看着站在深沟中沉思不语的小双,心中不免担心,这个东帝城城主高深莫测,小双真的能轰开那座大门? 小双突然抬头,一跃而出地面,双腿跨越深沟两侧,向内角力,深沟慢慢弥合变得严丝合缝,小双马步半蹲,双拳握于腰间,缓缓出拳,拳又变掌,周围一条土龙蓦然从地面升起,后土之力喷涌而出,土龙呼啸盘旋在小双周身,随着小双双手揉捏,成球状,并且于身前高速旋转,形成一道龙卷风,狂飙怒起,小双大喊一声,身如流星光芒璀璨,竟融入土球内,一只拳头探出,快而迅猛,“我就是那颗流星!”,燃烧的拳头和火球在人们来不及眨眼中,轰然砸在大门之上。 一声爆炸,光球炸碎,而那道大门也被炸的粉碎,小双拳轰大门,真如流星砸门,自然的伟力果然携带着无尽的毁灭之力,破开了所有禁锢,轰碎了那道大门。 小双如被爆炸,衣衫褴褛,单膝跪地,头发已然烧焦,一手杵地,气若游丝。 苏铭上官沉香等人惊呼着飞下城楼,来到小双身边,苏铭刚要上前抱住小双,被东帝城主阻止,并将所有人驱离十丈开外,自己站在小双面前,不动声色的看着。 “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东帝城主没有任何动作,就这样背负双手站在小双面前,小双体内,那颗生命之树散发出澎湃的生命之力,那极致的木之精气迅速窜遍小双所有筋骨皮五脏六腑,修复着小双受创的体魄,小双的头发肉眼可见的脱落生长,一头更加乌黑亮丽的头发披在肩上,斑驳的衣衫内,露肉的地方肉眼可见更加白皙如琉璃,一双眼睛更加深邃,如星辰如深湖。 小双站起身,看了自己一眼,迅速消失,不多时,一个黑发披肩身着干净青衫的青年出现,对着东帝城主小声道;“小双见过父亲!” 东帝城主拍了拍小双的肩膀,父子二人并肩向着府内走去,身后跟着苏铭等人。 东帝城主府,别有洞天,乃是闹市中的洞天。 “不错,你是第一个破开我府门的人!”,城主府内会客厅名为何陋轩,大厅内已经摆好了宽大的长条桌,上边满目的佳肴,城主和小双一起落座,城主招呼众人,“吃喝随意,有疑问随意问!” 其实苏铭最想问一问自己为何现身连山城,那个神秘人是不是就是眼前的东帝城城主。东帝城城主似乎看出了苏铭的心思,笑道,“龙家欠你的,我只不过让你提前见到小双而已。”,龙择出示一只竹编小箱,顺手打开,拿出一副棋盘,又拿出两罐黑白子,苏铭浑身一震,小双则紧紧拉住苏铭的手,东帝城主龙择看着苏铭,悠然说道,“龙家对不起你的地方太多,也是你太过善良,这副棋物归原主,就算是偿还第一笔债。” 苏铭潸然泪下,小声道:“我终究也是龙家人,小双是我丈夫,便是为他多死几次,我心甘情愿。” 上官沉香心里不是滋味,但是,一个能为自己爱人死过几次的女人终归还是令人敬佩的,自己前世与小双的纠缠,其实毫无结果,但是终归还是自己放不下,人家小双没给任何暗示和承诺,人家在感情上其实真的不欠自己什么,只是自己放不开拎不清而已。 这就很让人伤心了。 一开始的话题就显得沉重,龙择切入轻松的话题,看了刘戈李乐天李乐童,和蔼微笑,“拜小双为师,岂不是我的徒孙?也罢,明日开始,我这个师祖也要拿出点诚意来,一起学拳吧!” 李乐天跟随小双时日最久,知道所谓的学拳意味着什么,苦着脸,小声嘀咕这个话题也不怎么轻松,李乐童却是个宝贝,马上站起身,后退几步,噗通跪倒磕头,“师祖在上,请受徒孙一拜!”,然后为龙择倒满酒,双手举起,跪在地上举过头顶,朗声道:“徒孙虽未见过师祖出拳,但是,看得出师祖乃是高过山巅的大拳师,徒孙愿意跟师祖学拳,就学那一拳可破天的拳法!” 李乐天和刘戈见人家李乐童如此乖巧,怕是被抢去了风头,急忙也跪拜,异口同声,“徒孙拜见师祖!” 龙择叫三人起身入座,道,“此刻还是要饮酒,可暂时放下那些规矩,但是明日太阳一出,我们便是老师与学生的关系,尊师重道,还是要讲究一些的!” 龙择看着朱陶阳,“你父亲朱六一与我乃是八拜之交,过命的兄弟,唐城那个地方不要小看,那是那个时代一个盛极一时的武道商道修道的圣地,唐家乃是唐城南城霸主,不过那一场神战受到重创,从大陆脱离,成为游荡在空的流星碎片。我找到了碎片,逆朔光阴长河,收集了满城魂灵,经过修复和复苏,再加上灵魂转世等手段,才让这座城恢复到如今的样子,那个唐经就是唐城南城城主的独子,也是苏铭第一世的家族的小弟弟,说起来都是自己的亲人!” 小双有些汗颜,那个小舅子在自己手底下颜面无存,至今在南洲南岭书院的老夫子的菜园子当个园丁,就是挑大粪的,呵呵,知道了这种关系...不过,那小子就应该得到惩罚,眼高于顶,其实难副。 这是一些秘闻,是这些人闻所未闻的,东帝城主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几人却被震得头发晕,一个俘获流星碎片,一个收集魂灵,再加上轮回转世,还要重建天地,这是多大的本事? 东帝城主知道这些人的震撼,解释道:“我不过是一道分身,可是做不来那些事情,但是又确实这是我做的,奇怪不?” 龙择喝了一口酒,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招来一把宝剑,宝剑出鞘,仔细抚摸剑身,面露回忆之色,“我有一兄长,剑招九式,名为‘神农九式’,九剑使出,沧海桑田!” 龙择就在大厅内演练神农九式,一招一式,没有刻意加持剑意剑势,但是一招招如同天外来剑,一剑挥切割空间,两剑出成剑气囚笼,轻歌曼舞,既精妙无穷又古朴自然,龙择边舞剑便徐徐而言,“道家二祖,奔狂于天地间,立鲲鹏与燕雀之说,又以剑客身份游走天下,曾与人间帝王说剑。剑有三重境界!天子之剑,以天下周山做剑尖,以大岳做剑刃,拿周土做剑脊,以大河做剑环,以北极为剑柄;用四境来包扎,用四季来围裹,用东海来缠绕,用南海来做系带;靠五行来统驭,靠刑律和德教来论断;遵循阴阳的变化而进退,遵循春夏的时令而持延,遵循秋冬的到来而运行。剑来,向前直刺一无阻挡,高高举起无物在上,按剑向下所向披靡,挥动起来旁若无物,向上割裂浮云,向下斩断地纪。此剑一旦使用,可以匡正诸侯,使天下人尽皆归服。这就是天子之剑。” “诸侯之剑,拿智勇之士做剑尖,拿清廉之士做剑刃,拿贤良之士做剑脊,拿忠诚圣明之士做剑环,拿豪杰之士做剑柄。这种剑,向前直刺也一无阻挡,高高举起也无物在上,按剑向下也所向披靡,挥动起来也旁若无物;对上效法于天而顺应日月星辰,对下取法于地而顺应四时序列,居中则顺和民意而安定四方。这种剑一旦使用,就好像雷霆震撼四境之内,没有不归服而听从国君号令的。这就是诸侯之剑。” “庶人之剑,蓬头突鬓,垂冠,曼胡之缨,短后之衣,瞋目而语难。相击于前,上斩颈领,下决肝肺。此庶人之剑,无异于斗鸡,一旦命已绝矣,无所用于国事” “但是,这都是人间之剑,我辈武夫修者,问剑于天,求的是天道归真,求个心纳苍穹,我心即宇宙,所谓神仙妖魔,有我一剑过,遇不平斩不平,天道不公,那就斩了天道,那些所谓掌管天道的人,凭自己的喜好解释天道法则的人,无论神仙,一剑斩之!” 龙择持剑而立,那一刻的龙择顶天立地,有他在,众人就感觉到,他就是苍天,他就是苍天在上! 龙择收剑,说道,“诸位好好珍惜今天的时光,明天会是新的开始,新的生活!” 第122章 虎毒食子 东帝城城主府很大,一处演武场,按照八卦方位垒砌八面立墙,墙厚三尺,乃是一块块规整的青石垒砌,八个方位,有不同的灵气徜徉,至演武场的中心点,恰好形成一团紫气,浮于台的中央。 东帝城主来到演武场中央,顺手驱散了所有灵气,灵气盘旋于演武场周围,形成了一座气场,如幻如梦。 小双被龙择叫进演武场中央,背着手静静地看着小双,“你可知我为何让你补上这一课?” 小双摇头,他觉得自己的肉身经过惨烈的锻体改造,已经不次于琉璃金刚之躯。 龙择摇头,“无论修为如何,人体如同容器,有人只如一只小瓶子,小且易碎,有的人如高山,有的人如大海,可包容的就多,但是有极少数人,那些站在天地顶端的人,他们的身躯如同浩瀚的宇宙,不是如同,就是宇宙。他们以自己的肉身之躯,承载大千宇宙,所以,他们的身体能容纳可翻天覆地的修为境界。人们开辟识海丹田,开发窍穴,甚至拓展经脉皮肉,都是想改造肉身,一旦法天象地,肉身随即可以成为一方天地,容万物于一身,所以,世上本无武夫与练气士的区别,只是人们走不到肉身的顶点,便以为有了区别。练气士和武夫,都要经历练体练气筑基的阶段,只不过后来因为肉身跟不上而单纯练气,走出了结丹之路。比如我的师兄吕尚乃是结丹一派,但是他就极为注重炼体,为何?纳天地为一炉,这个炉子就是我们自己的身体。结丹于丹海,丹海阔大,能承载的天地之气就越多,金丹就越发凝实强大。你的运气比较好,五行精气早已经在你体内扎根,所以,你可以轻易动用自然之力,但是,若你的肉身还维持这个水平,你便是成了仙人金仙大圣,成就也不过如此,你还是走不出炼化世界的路子,更别提立地水火,因为你的底蕴不够。” 龙择对小双招了招手,道,“现在,我要对你出拳,一拳,只用我一半的武夫修为,纯肉身之力,看看你能不能承受住这一拳!” 龙择见小双极为认真的扎好马步,气沉丹田,瞬间与演武场融为一体,双脚所在,如同扎根于演武场地脉,周身肉身容纳五行精气,瞬间身躯暴涨如同巨人。龙择点点头,又摇摇头,“知道将自身与周围环境融为一炉,打飞你便是要打飞整个演武场,有了入门,只是还远远不够,在我面前,只需一拳!” 龙择一拳出,没有想象中的爆发力,没有风卷雷动撼天摧地的气势,轻描淡写的一拳,正中小双小腹,小双好像扎进演武场的双腿瞬间离地,然后感觉身如鸿毛飘荡而起,又感觉体内血液翻滚,然后又像四肢百骸变成零件一般似乎飞离出去,口喷出一道血线,撞在巨厚的墙壁上,缓缓滑下,不省人事! 刚开始还跃跃欲试的刘戈李乐天李乐童三人此刻咋舌不已,吓得面如土灰,瘫坐在地,抱团取暖。 这哪是教拳,这是要命啊! 苏铭和上官沉香掩着口,看着浑身浴血的小双,又看看背负双手面容冷淡的东帝城主,不敢上前又想上前,小鸿气得双手叉蛮腰,喊道:“有你这么教拳的?” 龙择冷冷的看了一眼小鸿,此时龙择与那个在酒桌上春风化雨的东帝城主仿佛就是两个人,冷漠冷酷无情! 小鸿被这一眼吓得退回到苏铭身边,将头抵在苏铭肩膀上,偷摸看一眼东帝城主,又偷瞄一眼还在昏迷的小双。 龙择看着小双,眼见小双体内的澎湃生命之力竭尽全力修复小双饱受重创的肉身,小双就像是旋涡的中心,演武场浓郁的灵气全部向漩涡中心汇集,被小双如饕餮一般吸入体内,不多时,小双已然转醒,站起身,来到东帝城主面前,“一半功力,不太够啊!” 龙择欣慰笑了笑,“那就如你所愿!”,一拳再出,这一次,小双被击飞再一次撞击的立墙上,这一次,小双被击出的路线,形成了久久不散的黑洞。 这一次,五色灵气和混沌紫气铺天盖地的向小双涌去! 龙择信手招来一把椅子,悠闲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如同一堆烂泥的小双,不急不躁。 朱陶阳和司马剑四人已经不忍观瞧,瘫坐在地上,无论是武道还是修炼,看来自己等人差的太远,换位思考,谁又能承受住那样的一拳? 龙择回头看看目瞪口呆浑身战栗的众人,说道:“机会难得,诸位不想试一试?” 李乐童赶紧摇头,“我想好好活着,可不想练武练死了!” 龙择漠然道:“我这个演武场可是任何地方都没有的好的练武场,你们看看,天地灵气加上我带回来的混沌紫气,反哺肉身,那是可遇不可求的灵气洗礼,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洗筋伐髓,一拳出千窍开,浑身每个毛孔都张开,如同嗷嗷待哺的雏鸟贪婪无比,这样的进食方式可不多,这份造化,别人想要还要不去呢,不觉得可惜?” 李乐童刚要说话,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天雷滚滚劈在头顶,接下来便撞到墙上,彻底晕了过去。 众人无不躲闪,却一个个撞在墙上,连苏铭也不例外! 你们跟着小双,若还只是羸弱的练气士,有什么资格走到天外天,有什么资格跟他再上战场? 小双已经站起身,看着昏死的众人,沉默一会儿,说道:“他们毕竟不是我,方法还是要柔和一些!” “所以,对他们我只是用了凡夫之力,打开他们的脏腑丹田窍穴,让演武场的灵气为他们锻体!” 龙择站起身,拍了拍小双的肩膀,道:“你虽然修复能力出乎我的意料,但是这不是你立于不败之地的本钱,受伤便是失去了反抗之力,修复能力再强,也不可能在第二拳之前修复,那么炼体的第一个目的,就是哪怕拳重如山,如流星砸地,我有一口真气在,便如清风拂山岗!” “所以,我给们准备的这个演武场的目的,就是让你们能承受重创而不伤,只有不伤,你们才能反击!” 小双点点头,示意父亲全力出拳,小双再次扎好马步,龙择点头示意,一拳,天地变色! ...... 玉飞龙带着大军一路畅通无阻来到都城象城脚下,玉儒成此刻骑着一匹马,一只手臂牵着马缰,另一只那个空荡荡的袖管随风飘曳,同样骑马站在身边的父亲大人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儿子有一瞬间的不忍,但是又瞬间变得冰冷,“我那个心高气傲的儿子如今自甘下贱,落此下场与人无尤!” 玉儒成凄惨一笑,说道:“父亲大人卧薪尝胆,爷爷也同样如此,只不过机关算尽,先是与邓家打生打死,相互算计,就算是灭了邓家,巫神那些人却轻而易举的被周杨带走了,最大的指望也就此破灭了,现在父亲兵行险着,带着大军兵临城下,但是因此就会让林氏让位?我看很难,这一路畅通无阻的到这里,林氏无动于衷,是怕了还是根本没把父亲当回事?我见过无双商行,见过老牛,先别说齐芳的圣女宫,也别说林氏的深浅,就是那个老牛,父亲就算百万军又如何?何况刀兵一起血流成河,归根结底还是父亲当了屠夫角色,就算是灭了林家,父亲也担了屠夫的骂名,还能坐稳那把椅子?玉家就算是从中洲来的,又成功杀回去了,就算是越过了十万大山和那条天堑大江,几十万军队不过雨滴落沧海,还能掀起什么风浪?依我看,父亲不如就此罢手,进宫面圣,说不定还能保住性命,玉家平安,晚了,邓家就是前车之鉴。” 玉飞龙一马鞭抽在玉儒成身上,怒道:“玉家怎么有你这么个贱骨头?” 玉飞龙马鞭一指,“传令三军,就在城下扎营,明日日出,攻城!” 玉儒成问道:“你不担心爷爷的安危?” 玉飞龙道,“所以,我要你明目张胆的进城,与我里应外合,如不成功你便死在城内!” 玉儒成苦笑,也不踌躇,策马向前,来到城门下,“请通告皇帝,罪臣玉儒成要当面与皇帝请罪!” 守城将军笑道,“皇帝有旨,便是玉飞龙也可以进城,并可带一千亲卫,其余兵将都在城外安营,皇帝还可出劳军费用,条件是大军不可乱,不可骚扰城中百姓,更不可行强盗之举杀人放火,若有违反者,杀无赦!” 玉儒成本想抱拳行礼,但是想起自己抱拳不成,只好叹气道:“皇帝仁慈,罪臣玉儒成在此谢过,只不过我做不了父亲的主,便一个人进城面见圣上。” 那将军也不矫情,令人打开城门,将玉儒成放进城内,远处,玉飞龙看见儿子果然进城,也不在乎他说了些什么,因为他根本不在意城内如何,他最大的依仗不在城内,而就在自己身边。 二十几年的苦心经营,玉飞龙眼高于天,早已经视这座皇城于无物,要了这个皇座,不过是借势而已,唾手可得! 他在等,等诸葛深瞳那边,等南冥天下传来捷报。 他不知道,他所依仗的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 林山也在等,一路不阻拦主要是不想内乱,沿途关隘守军不动一刀,避免了血流成河生灵涂炭,最后的决战决不在民间,而在皇城。 林山甚至想过,若是玉飞龙进城,只要他罢兵就范,便不再追究,除了剥夺军权,还是要给高官厚禄,让他们颐养天年。 现在大象国明里暗里的那些隐藏的隐患都已经暴露出来了,该杀的也杀了,剩下的只要没有过分的心思,林山也懒得动刀兵,毕竟他不是嗜杀之人。不过是想让大象国干净一些,留给小双兄弟一个干干净净的十万大山! 玉儒成进城,并没有进宫,也没有回府,而是去了圣女宫,三舍精哙。 齐芳见玉儒成来到自己这里颇有些意外,再看玉儒成缺了一只胳膊,也有些动容,便问,“为何如此?” 玉儒成苦笑,“你我相识这么多年,你还是头一次关心我!” 齐芳笑了笑,亲自为玉儒成倒了一杯水,“很多事情都是庸人自扰,还有,你们玉家,确切地说是你的爷爷和父亲,自以为智计百出盘算得天衣无缝,其实所作所为在我们的眼中无非孩童过家家一般,可笑不自量!” “你们?除了你还有谁?”,玉儒成喝了一口水,摇摇头,自问自答:“皇帝早就看在眼里,任凭邓家魏家玉家过家家,我也许通过周杨的口知道一些内幕,可惜我的爷爷父亲看不透,猪油蒙了心智,所谓报仇,天下风云变幻,城头变幻大王旗,每一次江山变色都是尸骨铺路,这一路走下来,失败者和成功者谁还没有仇家?都报仇,谁又向你报仇?邓家和魏家,找玉家报仇,玉家找中洲的势力报仇,报来报去的何时是个头?” 玉儒成看了看齐芳,发自内心的说道:“我来见你,是想求你,能不能救救玉家?” 齐芳摇头,“玉家走的太远了,一切都晚了,特别是你爷爷诱骗林岚,并且以她为人质之后!” 玉儒成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整个人都呆在那里。 外有大军围困都城,内有爷爷以长公主为人质,玉家破釜沉舟了! 似乎一切都不可挽回。 不行,必须阻止这一切,首先是要救回林兰。 玉儒成告辞,心急火燎的奔回玉府。 玉家,府内戒备森严,无论是家族人还是下人,都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爷爷的书房,玉南洲倒是极为平静,看着一本书,不时写写画画。 玉儒成并没有给爷爷下跪,而是声音冰寒:“林兰在哪儿?” 玉南洲看了一眼孙子,着重看了一眼那空荡荡的袖管,面无表情! 第123章 苦命鸳鸯 玉南洲并没有问孙子为何丢了一只胳膊,只是意外孙子为何变化如此之大,连最起码的礼节都不顾了,开口说道:“你本就不应该回来!” 玉儒成缓了缓心神,还是对爷爷鞠躬行礼,“玉家存亡只在爷爷一念之间!” 玉南洲这才脸色稍缓,说道:“念在还有心向玉家之心,爷爷劝你一句,即便出不去城也要离玉家远一些,去齐芳那里!” 玉儒成脸色倔强,“爷爷为何不与我坦露心扉?难道玉家有什么难言之隐被绑上战车?” 玉南洲突然翻脸,一巴掌抽在玉儒成的脸上,骂道:“不孝子孙,玉家从此没有你这个畜生,还不快滚?” 玉南洲见一只手捂着脸极为震惊和怒气的孙子,一脚踢在玉儒成的屁股上,玉儒成被一脚踢出门外,单手支撑地面,不甘心的喊道:“爷爷,老糊涂了吧,玉家将因为你万劫不复!” 玉南洲跨出屋子,再一脚,将玉儒成踢出院子,大喊:“玉儒成,从此刻起,你不再是玉家人!” 玉儒成跌坐在街道上,看着那个熟悉的大门,此刻却几位陌生,像是阴曹地府的大门,闪烁幽光,令人不寒而栗! 这个曾经让他无比自傲的高门大宅,此刻不但陌生,而且令他极为厌恶。 母亲死得早,父亲和爷爷鬼迷心窍,这个家也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 独臂人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不知该怎么办,也不知该往何处去! 齐芳为何袖手旁观,皇帝林山为何不急? 皇帝?玉儒成脑海中突然闪出一道灵光,皇帝会不会是玉家最后一根稻草? 玉南洲看着远去的孙儿,老泪终于止不住:孙儿,我走的太远了,回不来了,你要保住你自己。 走在大街上,这条曾经繁华的街道此刻门可罗雀。 失魂落魄的玉儒成浑浑噩噩,几乎是靠着一种本能向皇宫方向走,七拐八拐,稀里糊涂到一处街口,这条名为“三辅街”的大街,前边有一座更为冷清的大宅,门楣斜挂门牌“邓府”。 本来是想到皇宫去的,不知为何稀里糊涂拐到了这里。 玉儒成强打精神,看了看那道虚掩的大门,鬼使神差的推开了大门。 满院落叶,秋瑟萧萧,小旋风东一股西一股,卷着落叶如妖风鬼气,令人毛骨悚然。 玉儒成走进院子,浑浑噩噩的看了一眼正房门口,一位佳人独坐在门槛,双手托腮。 “邓梅!”,玉儒成轻轻召唤了一声,一股极致的内疚让他喘不过气来。 邓梅看了一眼曾经意气风发此刻却狼狈不堪的玉南洲,没有说话,抓起地上一根小木棍,在地上一笔一划的刻画,极为专注用心。 玉儒成来到近前,与邓梅并排坐在门槛上,看着邓梅在地上刻画的字迹,苦笑道:“我辜负了你,也对不起你全家,若有来生,我真想把小时候的路再也走一遍,只是身边要有你!” 邓梅用脚擦掉地上的字迹,抬头看了看破败的大院,又看了看门外,凄然道:“你若真有这心,现在就死,来生我会陪着你!” 玉儒成转头紧紧盯着邓梅,然后突然一手抱住邓梅的头,在邓梅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口,笑道:“也好,那我就先走一步!” 邓梅吓得倏然起身,坐在门槛上的玉儒成凄然微笑,“从我受爷爷教诲进山与你哥哥作对那一刻起,我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我虽然知道你对我的感情,你也知道我却全身心的想着那个远在天边的人,我便辜负了你,间接的杀了你哥,我们便是仇人,邓家被灭,我百死莫赎。而现在玉家离我越来越远,眼看着家破人亡我却无能为力,这都是报应,活该。不过,现在我知道,你的心虽然在滴血,但是你却依旧爱着我,这让我既愧疚又感动,谢谢,若真有来生,我定不负你!” 邓梅看见一把匕首插在玉儒成的胸口,鲜血汩汩流出,泪流满面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那是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丝笑容,是留给自己的。邓梅如遭天雷,一瞬间脑海如雷海,轰鸣得令她浑身战栗。邓梅愣愣的蹲下身,双手捧着玉南洲的脸,“你是喜欢我爱我的对不对?” 玉儒成咧嘴微笑,“真的,不是到了这一刻,而是我们从小时候开始,我其实就认定了你,只是后来出现了齐芳,我的野心你也知道,想成为圣女的丈夫,那些多大的殊荣?为了权势和这份虚荣,我强行把你赶出了我的脑海我的心,其实我何尝不想把自己的真爱献给自己真爱的人?我爱的其实始终都是你,真的,不骗你!” 邓梅泪流满面,捧着玉儒成的脸用力亲吻着他逐渐冰冷的嘴唇,小声道:“别那么小气,多吻我一会儿,多爱我一会儿,下辈子太远,我等不及啊!” 邓梅抱着冰冷的玉儒成,泪光中看那埋怨飘零的树叶,喃喃自语:“我错过了什么?老天啊,求求你,把他还给我,我愿意给你做牛做马,你把他还给我!” 天上突然乌云翻滚,接着响雷震彻象城,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笼罩象城。 邓梅紧紧抱着玉儒成,哭喊声混合着雷声传遍象城,乌云暴雨之下的象城像是进入了黑夜,一道道闪电撕裂黑暗,无数刺眼的电光刺瞎人眼,象城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秋雨,不期而至。 邓梅摸索着玉儒成胸前的匕首,一把拔出,脸贴着玉儒成的脸,笑道:“你若是走的太久,我怎么追赶得及?还是一起走一起回,哪怕是回不来,我还是要跟你走最后一程啊,别想着又丢下我,这一次没有齐芳,她来不及和我争!” 匕首的寒光在闪电之光的映射下,射进了自己的胸膛。 邓梅紧紧抱着玉儒成,含笑闭眼。 ...... 老牛和齐芳以及玉竹在三舍精哙,一向冷漠的齐芳抹着眼泪,玉竹更是嚎啕大哭,老牛叹了一口气,消失在雨中。 齐芳抹了一把眼泪,站起身,自语道:“不能再继续下去了!”,纵身窜出,一剑劈向雨幕,黑暗被瞬间破开,大雨如见瘟神,急速向两侧闪开,随着剑光劈开的裂缝逐渐变大,雨幕被揭开,闪电不闪,雷鸣停止,太阳照耀,象城大雨骤停,天地清明。 齐芳来到玉府上空,一剑斩下,偌大玉府,一分为二! 齐芳落在玉府被劈成两半的大院中,喊道:“玉南洲,出来受死!” 玉南洲带着十几个人依然站在齐芳面前,其中一人蒙面,手持拂尘,一袭黑衣。 齐芳毫不在意面前这些人散发出的气势,剑指玉南洲,“交出林兰,我饶你们不死!” 玉南洲看了看蒙面黑衣人,刚要说话,齐芳剑光依然劈向蒙面黑衣人! “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这一切都是你在捣鬼!”,齐芳剑气冲霄,黑衣蒙面人拂尘一展,电光石火,一声炸响,玉府正房变成瓦砾! 与此同时,皇城南大门,老牛翩然而至,信手一扫,那些帐篷全数被一股飓风吹得无影无踪,同时信手一抓,遮天大手印抓向愣眉愣眼的玉飞龙。 一抓一缩,来不及躲闪的玉飞龙被抓在手内如同蝼蚁。 上百武修见状,手持兵器前呼后拥。另一只大手一扫,百十人全数被扫出百丈开外。 “我不杀人,再上,死!” 老牛巨大的身躯挪动一步都地动山摇,几步便来到了玉府。 齐芳与蒙面黑衣人正打的如火如荼,蒙面黑衣人见老牛来到,知道大势已去,一瞬间化作黑点,消失不见。 老牛没管,眼看玉府远处的一间小房子突然炸开,一道人影冒出。 那人悬空站立,手里抓着林兰。 林山等已然来到那人身前,与他面面相对。杨如意看着昏昏沉沉的女儿,喊道:“兰儿!” 挟持林兰的人是一位中年汉子,杨如意似乎认识,只是不敢确定,那人似乎也认得杨如意,看了看手中的林兰,犹豫了一会儿,将林兰扔到杨姝怀里,然后一步消失。 玉南洲被林山抓住在手里,也消失不见。 老牛看着手里的玉飞龙,如同攥着一个鸡肋,嫌弃的扔在地上。 朝廷的人已经去了南门外,重新任命将军,令他们返回边塞。 一场箭弩拔张的兵乱,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消失于无形。 不管怎么说,玉南洲背后的人终于出现,这是齐芳林山他们精心设计的结果,意外的是搭上了两条年轻的生命。 齐芳不甘心,老牛被玉儒成和邓梅的坚贞所感染,这才悍然出动,兵不血刃抓了玉飞龙,齐芳剑劈玉府,这才引出了玉南洲背后的势力出现。现在,两具冷冰冰的尸体摆在齐芳老牛等人面前,老牛想起小双的乾坤图,将两人装进自己的乾坤袖中,与齐芳告辞一声,便去西洲,赶往东帝城! ...... 东帝城,三十多天,小双终于接住龙择一拳而不倒。 三十多天,成千上万次的散架和神魂震荡,小双本身的体魄终于窥见了肉身不朽的那道门槛,在东帝城主摧山拔月的重击下,不动如山。 龙择将小双等人引到一处悬崖,中间为深渊,对面的悬崖挂着一条宽大的瀑布,瀑布湍急,声震如天鼓。 龙择指着对面的瀑布,说道:“练气士很容易以气御力,要分开对面的瀑布很容易,切记是分开而不是将对面的山崖打碎,比如,瀑布后面有一座山洞,将瀑布分开露出那道洞口,御风而行同时保持瀑布分开山洞裸露,闲庭信步一般进入山洞而不染一滴水珠。练气士到了渡劫境可以引导两股气流像是双手向两侧撕扯瀑布使之分开,但是修炼肉身的武夫该如何办?不能打碎山崖,武夫该当如何?” 小双等人陷入沉思,朱陶阳觉得打碎一座山崖容易,但是不能破坏山崖,只是将瀑布向两侧撕扯,他觉得别说没有术法的武夫,就算是仙人境的大修士也很难做到这一点,摇着头,说道:“我是不成,就算是动用术法我也做不到!” 众人纷纷点头,就连上官沉香也觉得自己做不到。 龙择笑了笑,“其实方法很多,比如我这一拳!”,龙择慢慢出拳,双手出击,两道肉眼可见的风龙冲向瀑布,两道风龙接近悬崖瀑布时,突然分开,向两侧咆哮,两道飓风呼啸着将瀑布向两侧吹散,那瀑布从崖顶向两侧分开,被撕扯成两道瀑布,而中间留下十几丈的宽度,赫然正是那瀑布后面的岩壁。 龙择便维持拳势,拳风形成的风龙持续不断,脚下一动,如落叶御风,瞬忽间飘进山洞,未等瀑布合拢,龙择从山洞倒退而出,轻飘飘落回原地。 众人目瞪口呆! 龙择拍了拍小双的肩膀,说道:“练气士以自身为源,气出周身,以自身之气带动天地之气形成气势,气势凝而为实,形成术法实形,可以改变要攻击物体的形态,比如修炼风属性的练气士,收集天地间的风的能量,化形出一种工具,可以以推力将瀑布分开。精修符箓一道的练气士,通过外法,也可以改变瀑布流向。但是,修肉身的武士该当如何?体内之气凝聚,气化为力,力量成形,就比如刚才拳出而成风龙,并未引动天地风力,纯乎肉身本源之力而凝聚成形,更如臂使指,对面物体,你想怎么改变,只要你的凝聚成形的肉身之力大于瀑布之力,你就可以改变它。” 龙择再一次出拳,拳影如一串巨大的珠子,蜿蜒伸向瀑布,拳影突然向两侧激发,瀑布再一次改变流向,向两侧闪避,山洞再一次露出。 小双仔细观察,揣摩着龙择的运力方式,有些豁然开朗。 肉身为源,气与力合,拳出成势,势凝为实,如臂使指! 小双已然出拳! 第124章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文峰园的菜园子,教书匠模样的年轻人见到正在拿喷壶浇花的老夫子,远远的咳嗽一声,老夫子手一哆嗦,随即转头,看见教书匠正笑盈盈的看向自己,没来由眼角湿润,随即摇了摇头,看着邓长卿唐经等人也呆呆的停住手看着来人,说道:“你们都去阁里沏茶,泡好茶!” 教书匠来到老夫子面前,刚要行礼,却被子承老夫子一把抓住手,拍了拍教书匠的后背,喃喃道:“我知道你就在我身边,但是我见不到你啊!” 教书匠道:“文峰园是南洲唯一一处未被打碎的地盘,老哥也是唯一躲过神战幸存之人,而这也恰好成了很多人的庇护所,老哥也成了他们的守护神,数千年始终如一,老哥才是最辛苦的!” 老夫子叹道:“看着沧海桑田日月变幻,山河逐渐复苏,我一直困守在此不得出,从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夫子变成一方洞天福地的老天爷,幸哉悲哉?现在已经说不清楚,唯一安慰的是,南洲恢复元气,一些跟随你神战的英灵在此转世复苏,只是不知我还要在牢笼中忍受多久,小双都出现了,我也快了吧?” 教书匠点头,“小双要做的,不是提升境界和修为,他要合道天下,是要将整个天下带出去,至于老哥你,等到南洲的事情彻底解决,你还要到中洲,中洲才是重中之重。” 教书匠一抖袍袖,红孩子郭凤先和小后出现在面前,三人都像是做了一场过山车,坐在地上晕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郭凤先自以为无论心机智谋还是境界修为,都是当世极峰,却不想被一个不起眼的教书匠一脚踩入深坑,一把抓在手里像是玩弄一个家雀,说不定手稍稍一用劲自己不但会屎尿齐出还会变成一滩烂泥,所以这会儿压根不敢看教书匠,明明醒了,还装作昏迷。至于红孩子,蹦跳起来,小手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蛋,直到拍的自己眼冒金星,趔趔趄趄的来到教书匠面前,抱住教书匠的大腿,狠狠咬了一口,但是像是咬了一块石头,差点崩碎自己的牙齿,只好顺着教书匠的大腿爬到教书匠怀里,搂住教书匠的脖子,邀功似的撒娇:“从大象城到邕城,一路千里万里,收编山匪盗贼三万多人,建立无双商行九十六个,杀人...没杀人,劳苦功高可谓高过日月,你要怎么奖励我?” 教书匠笑了笑道:“子承老夫子的大徒弟祝黎乃是火神魂魄转世,正缺少滋补品,若是吃了你,不说可以补全神魂,最起码进入飞升境不成问题,要不,你成全他?” 红孩子咬牙切齿,攥紧粉嘟嘟的小拳头,一拳砸向教书匠的脑袋,却被教书匠一把抓住拳头,将红孩子扔在地上,又一脚踢飞,空中划出一道彩虹,红孩子空中转体,又极为精准的原路返回,站在教书匠的身边,“一点都不疼,气死你!” 教书匠看了看一直愣愣的盯着教书匠的小后,不由苦笑,感到事情实在太难以启齿,思前想后,纠结万分,这事真是难办,这个看起来忽闪着一双大眼睛机灵百变的小女孩,却是自己寻找无数年的亲人,也是自己的丈母娘姓文,文红依,看起来一点也没有觉醒自己的前世记忆,而在卫城那边的妻子却不是文红依的女儿。要找到自己另外一个妻子,得寻找到另外一具分身,那分身在另外一座天下,而且还不是这个大世界的五方天下,因为那具分身的妻子独孤无双才是文红依的女儿。 小女孩小后见教书匠呆呆的看着自己,咧嘴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衣衫,来到教书匠面前,脆生生的说道:“叔叔好!” 教书匠一个趔趄,急忙蹲下身,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表情笑的比哭还难看,干脆坐在地上,不敢正视小后的眼睛,小声道:“别,别叫叔,叫哥...不对,妈妈!” 小后感到极为可笑,这个大男人,在我这样一个小女孩面前还害羞,真不知道你害的是哪门子羞! 教书匠想伸手拉住小后的小手,又急忙缩了回来,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是你女儿的妈妈,我是你女儿的丈夫,所以,你是我的妈妈!” 小后眨眨眼,想了想,觉得也许真不是开玩笑,自己的身世自己并不清楚,打记事起自己就没见过父母长得什么样,而且自己天生带有一双特殊的眼睛,可以看见很多人看不见的东西,特别是光阴长河的过往,眼前的男人说自己是他的丈母娘,也许前生真是如此。小后不由自主的开启轮回眼,一瞬间逆着光阴长河,一路逆流而上,追本溯源。 眼前这个男人,是自己堂姐的儿子,出身微末,却自带使命,披荆斩棘,整合天下九洲之地,与自己的丈夫既是宿敌又是好友,而自己的女儿自幼对眼前书生情根深种,不畏艰辛生死与共,最终成为那座天下的天地共主,带着那方天地飞升。无数年以后,因为一场神战,天下山河破碎,几乎所有人都死于非命,自己的丈夫女儿连同自己均魂飞魄散。而眼前人,何曾不是那个最后留给自己一道如山背影的人? 是了,自己是他的亲人,是他的丈母娘! 小后从光阴长河里挣脱出来,一瞬间转醒,看着泪流满面的面容沧桑的教书匠,温柔的伸出小手,为教书匠擦拭眼泪,“择天,是你吗?你都老了!” 教书匠跪下磕头,“孩儿龙择天,叩拜母亲大人!” 小后摸着教书匠的头顶,眼泪划过脸颊,“我的孩子,你受苦了,头发都花白了,为了我们这些人,你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 教书匠泪流满面,握住文红依的小手,“都怪孩儿无能,没有保住你们,孩儿愧疚难当!” 子承老夫子抹了抹眼泪,来到二人面前,“这都见面了,是高兴的事,一见面就哭,你让老哥哥我情何以堪?” 小后抹抹眼泪,灿然笑道:“子承老夫子吧?在那座天下时,你就名满天下,又是择天的兄长,与独孤秀也相交默契,可是说世家之交,如今在这里,你又为择天开出一片天,实在应该好好感谢你呢!” 老夫子赶紧抱拳作揖,“老妹子此言实在愧不敢当,都站起来吧,文峰园也没别的,我亲手种的蔬菜有的是,叫我那徒儿们用点心做一顿好吃的,大家吃个团圆饭边吃边聊!” 教书匠弓腰驼背的扶着小后,小后拉着教书匠的胳膊,怎么看怎么别扭,但是谁也没感到别扭,那股隔世亲情油然而生,红孩子这才知道小后的身世,感到自己仿佛被抛之于外,尤其是小后自从见到教书匠就再也没有看自己一眼,极为失落,臊眉耷眼的跟在后边,小声嘀咕:“穷教书的,你不会认了丈母娘就不认红孩子了吧?我跟你说,你这个老丈母娘跟我一路我可是护她一路,不说劳苦功高,也是操心费力的,你就没点表示?比如,去了我的封印!” 教书匠放开搀扶文红依的手,停下来,等到红孩子来到自己身边,笑道:“你不会愚蠢到我真的仅仅是封印了你吧?你一个火精,若是没有我那道封印,你就是一团火,还能化形为人?那道封印说是封印,何尝不是保护你的保护罩?比如灯火,没有那层灯罩,风吹灯灭,便是燎原大火也经不起一场瓢泼大雨。你是上古天生火精,肆意蔓延祸端无穷,但是先天就有克制你的东西,你若想成为仙神一样的长生久视的神灵,除了要保住你的先天资本,还要后天完美化形,成为真正的血肉之躯,而先天火精就是你的魂,这血肉之躯正是我为你建造的保护罩,也就是你认为的封印。现在,你确定我现在就为你解了封印?” “哪能?不能够?”。红孩子头摇得像拨浪鼓,“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是说,嗯嗯,你可以再为我加一道封印,你知道,你儿子在我头上撒尿我都没生气,这叫感情,感情你懂吗?对了,你懂,就像你对小后的感情,喂,小后可是你老丈母娘,现在还小,等长大了一定是个大美人,你可别动歪心思!” 教书匠一个板栗敲在红孩子头上,将红孩子敲得天旋地转,跟在最后的郭凤先也就是诸葛深瞳有点羡慕,同时也暗暗下决心,一定抱住红孩子这个大腿,毕竟两人还是有感情基础的! 子承阁,已经摆好了酒席,老夫子的八个徒弟都已经到场,教书匠熟悉的祝黎、泉壬、木晴,以及封地,老夫子亲自收徒的范蠡、雨燕、风华和楚怀英八人,唐经及其属下三人,邓长卿都落座,唐经和邓长卿有些受宠若惊,属下三人更是惶恐不安,老夫子示意伺候局的学生给众人倒满酒,也没起身,只是端起酒杯,说道:“南岭书院草创千年,期间名流雅士入江湖登庙堂者不计其数,但是能在我子承阁端酒杯者,千年不过二十几人,今日可谓破例了,一次招待这么多人,我都心疼我的菜了,对了,还有这酒,这可是我亲自酿制的,文峰园无山洞,却有一处泥池,无论发酵还是蕴藏,均在泥池中,故而我称其为‘泥池酿’,这几坛乃是我藏了五百年的泥藏,你们好好尝尝,对了,不许说好,但是也不许说不好,还要让我听着舒服!” 老夫子与众人示意,喝了一杯,抿了抿嘴,砸吧一下,“伐木许许,酾酒有藇。既有肥羜,以速诸父。” 教书匠端起酒杯与老夫子示意,“湛湛露斯,匪阳不曦。厌厌夜饮,不醉无归!” 其时,已近黄昏,教书匠屈指一弹,一轮大日一样的珠子悬挂亭阁顶部,顿时阁内亮如白昼,且有融融之感,众人饮酒,一时忘忧。 小后也就是文红依坐在教书匠身边,饮不了酒,便笑呵呵为教书匠倒酒,教书匠哪敢如此造次,每当小后为自己倒酒都要站起身猫腰驼背的挡住酒杯,很是麻烦,老夫子看见,笑的泪流满面,示意红孩子与小后调换座位,由红孩子为教书匠倒酒,红孩子巴不得,小后也知教书匠为难,痛快与红孩子调换座位,教书匠这才放开,与老夫子举杯换盏。 酒至半酣,阁外有人来报,说是皇帝黎飧携带美酒亲身而来,说是酒虫入腹抓心挠肝,非需要与夫子饮酒才可医治酒虫,而且还说皇后杨如意也来了,见不见,恐怕老夫子要好好掂量掂量! 老夫子看着教书匠,“你说,我是见呢见呢还是见呢?” 未等教书匠回答,老夫子与木晴魏文亮泉壬说道:“明月台另置一桌,你们三人择天小后红孩子一起陪同。” 不多时,明月台一轮明月高悬,酒席氤氲,教书匠看着远处飞奔而来的杨如意,叹口气,还没等说什么,那道身影已经扑在自己怀里,泪光盈盈,“三哥,这都多长时间了,为何才来看我?” 教书匠拍了拍杨如意的后背,慢慢推开,看到皇帝黎飧一脸吃醋的模样不禁好笑,又搂了搂自己的妹妹,然后招呼那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女孩,“你就是黎想吧,我是你三舅舅!” 黎想赶紧来到教书匠跟前,敛衽一礼,脆生生道:“黎想见过三舅舅!” 教书匠看也不看皇帝黎飧,拉着妹妹和外甥女入座,黎飧讪讪的对面坐下,教书匠为妹妹杨如意介绍小后,“说起来复杂,他是你另一个嫂子的母亲,你就叫文姨好了!” 杨如意并非转世人,不知这里有多少弯弯绕,只是看着这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居然是哥哥的丈母娘,有些不可思议,看了看教书匠,看着教书匠根本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小女孩也有理所当然的表情,弯腰行礼,“杨姝见过文姨!” 小女孩文红依笑了笑,“我也不想这样啊,可偏偏这样,我也没法子!” 其实黎想想抱着文红依入怀来着,如此情景吓得赶紧住手,不知道该进行什么礼节,尴尬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杨如意也十分狼狈,小声道:“那就叫姨姥?” 老夫子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黎飧本来也绷不住笑声,见教书匠看了自己一眼,马上捂住嘴,憋的满脸通红,然后趴在桌上耸肩,心道:“太好笑了,姑爷要不要给老丈母娘把尿?” 教书匠指尖蘸了一滴酒水,屈指一弹,正弹在耸肩的黎飧头顶,黎飧头颅如遭雷击,嗡嗡叫,这会儿已经不是笑的坐不住,而是脑袋晕的坐不住,只好强自提神,正襟危坐,“朕,我,吭,三舅哥,你啥时来的?” 教书匠看着黎飧,平淡说道:“你演戏的本事不错,但是你更希望假戏真做!” 黎飧赶紧站起身,来到老夫子身边,摇晃着老夫子的肩膀:“您说句公道话,他说的这是什么话?这是要问罪吗?您赶紧的给我做主!” 第125章 老天爷是三舅哥 黎飧其实吓得几乎魂飞天外了,对这个他从未见过面但是如雷贯耳的三舅哥,他害怕得如同老鼠见猫一般。今日来到文峰园,完全是杨如意一心想见哥哥,而且黎飧也想见见这个让他害怕的舅哥能不能成为自己的靠山。只是刚一露面,三舅哥就看出了自己的小心思,而且自己内心深处那点事如同白雪见日点滴不剩。他甚至可以想象,这个三舅哥若是不相信自己,一巴掌就可以令自己永世不得超生。就是不知道自己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 老夫子也不是简单人,之所以一直留着黎飧,完全是因为杨如意,若是一个狠心将黎飧弄死了,杨如意伤心落泪,背后又是教书匠老弟,自己岂不是枉做小人?而且,他也不觉得黎飧就该死,最起码,他的那点小心思没有释放出来,更没有一条道走到黑,不可挽回。 现在,教书匠来了,那自己就将锅扔给教书匠,你们家的事,我不管! 老夫子拍了拍为自己揉肩撒娇的黎飧,说道:“你是个好孩子啊,还有孝心,我挺稀罕的,不过,这事最终决定权不在我,而在你的三舅哥,你求我何用?” 黎飧一个头两个大,最怕教书匠,自己的小命却偏偏被人家拿捏在手里,硬着头皮,拿起酒壶来到教书匠面前,“三哥,我错了,你饶了我好不好?” 教书匠笑了笑,端起酒杯,与黎飧碰了一下,“你最该感谢的是我妹杨如意!” 黎飧知道自己这一关算是过了,小命保住了,将壶中酒一口干下,都没敢咳嗦,看着教书匠,“三哥,天上地上你最高,人间世间如意最好,小弟向你保证,这辈子便是我魂飞魄散,我也绝对不做对不起你和杨如意的事情,若有违背,天打雷劈!” 一声霹雳! 黎飧吓得面容失色,“哥你信不?那是劈的过去!如今,我说的,那都是实在话,天都认可!” 教书匠拍了拍黎飧的肩膀,示意他坐到自己座位上去,黎飧如获敕令,对教书匠贱嗖嗖拱了拱手,屁颠屁颠的在自己座位上坐下,对老夫子挤眉弄眼,老夫子笑着叹气,这个看起来没心没肺的皇帝做那么多荒唐事而不死,不是没有道理的! 教书匠出现,小后与教书匠认亲,最失落的却是红孩子。 红孩子自斟自饮,不多一会儿,便醉倒,趴在桌上,鼾声如雷。 教书匠推开椅子离开酒桌,来到明月台的了望台,向南张望,身后,老夫子跟来,教书匠看了一会儿南边,也没转头,对老夫子说道:“这一次重返白塔镇,我要带走几个人!” 老夫子也同样看着南方,问道:“不带走周杨?” 教书匠摇头,“小双为了让周杨成为独立的人,不惜自斩神魂,现在好不容易恢复过来,但是,事实上事与愿违,花妞妞前世与小双并无关联,只是这一世有所牵绊而已,而且,花妞妞是林山两世妻子,小双算是白斩了自身,再加上周杨本身并不愿意让小双处于离魂状态,自己并不想成为单独的个体,所以,大凡修行所得皆毫无保留的送给小双。但是,越是如此,小双越觉得自己的这两个分身都具有了非常完整的独立人格,所以,除了偶尔合体,大多数时候小双还是一心想要他们成为独立的人。我不带走周杨,是不想影响他,他现在独立出海,何尝也不是尝试一种剥离?所以,子承老哥你不要太过关心溺爱,也要舍得放手,远远地看着,只要不出大的差错,就让他自己活出自己来。” 教书匠回头看了看唐经,“这小子我要带走,不管怎么说,他的父亲与我乃是兄弟,总不能关在这里浇一辈子菜园吧?” 唐经眼神发亮,邓长卿跃跃欲试。 教书匠看了看红孩子,红孩子想了想,“我觉得,有我在你身边,你会更好一些!” 教书匠无语,看着小后,神色和表情都显尴尬,小后倒是坦然,“跟在你身边的是媚瑜还是小花?都是我的女儿,跟你去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教书匠点头,“是媚瑜,若是知道你回家,她会高兴得忘乎所以!” 教书匠看着魏文亮等人,说道:“此地阆苑乃是唯一完整的那座大陆的碎片,经过这么多年的复原和改造,已经成为南洲最好的一处洞天福地,堪称仙地,你们都是魂魄不全的人,在此修炼有助于你们补全神魂。你们还有一个任务就是保护老夫子,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这块仙地,带到小双合道成功,带着这座天下飞升,那时,天大地大,自有你们的去处。” 教书匠与老夫子话别,杨如意极为不舍,黎想也拉住教书匠,“舅舅不带我去看舅母?”,教书匠笑着摸了摸黎想的秀发,说道:“陪着你母亲,不能把他一个人孤单单留在这里,会有机会的,我们一家人都会团聚。” 皇帝黎飧有点失落,小声嘀咕:“啥叫孤单单一个人?还有我,还有儿子,咋说话呢?” 教书匠看着嘚嘚咕咕的黎飧,黎飧马上捂住嘴,然后掀开一半,“别的皇帝三宫六院,我只有一宫,就算你是舅哥也不能灭良心,还有,我都听说了,你有八个媳妇,对我这种忠贞不二的人,其实你应该比较尊重,最起码有点惭愧,还高高在上...三哥放心,你一个眼神我就知道该做什么!” 教书匠对这个滚刀肉一样的妹夫也没有太大办法,别说人家真的还没有做天地不容的事情,就算做了,难不成还能由自己清理门户?不过还真得给这个善变的小子一点教训,轻轻点了点黎飧的脑门,“有些事情该做要做,有些事情不该做别做,没有什么事情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还是那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以后,我会时常提醒你!” 黎飧郑重其事点头,算是收起了嬉皮笑脸。 教书匠祭出一把宝剑,宝剑悬空,教书匠一点宝剑,那宝剑瞬间变大,成为一艘凌虚悬停的剑舟,教书匠乾坤袖一展,大袖蹁跹将众人凌虚托上剑舟,随即向老夫子一抱拳,接着剑舟化虹而去。 老夫子看着化作一点的剑舟,心中感慨,这个教书匠虽然只是择天的一道分身,但是已经无限接近大帝本尊,是这片天地的老天爷! 黎飧拍着自己的胸脯,搂住杨如意的肩膀,长舒一口气,“有兄如此,天大地大!” ...... 老牛来到东帝城上空,知道东帝城的阵法就是欺负有大修为的武夫和修士,自己这一身修为,虽然受到这一方天地的压制,但是,也不是这片天地的所谓飞升境可比,一旦硬闯,大阵就算灰飞烟灭,自己也会捞个遭受重创的下场。在东帝城上空飞了几圈,凭东帝城主的感应应该发现自己了,为何没有丝毫动静?老牛比较生气,一巴掌拍在结界之上,引起天地大震,叫道:“龙择...没有天,开门!” 龙择早就知道老牛来到,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故意装糊涂,和老牛结交无数年,关系可不是盖的。 在悬崖边练武的众人见东帝城主面露笑意,知道来人一定是自己人,小双似有觉悟,猜出了来者何人,有些欣喜,老牛,道祖坐下大道之友,陪同道祖过天关,就算是执掌一方天地的大帝大圣,对老牛也是高看一眼。 龙择跺脚,那层结界消失不见。 其实,给东帝城设置结界纯属于多此一举,是龙择为了考验天下武夫修士有无能力破掉自己的结界大阵,但是,这么多年来,除了小双在自己的指导和作弊下破了城门,竟无一人可破阵堂皇而来,很没意思。今天顺手撤了大阵,往后天下修炼之人均可造访东帝城,问剑问拳,随意! 老牛飘落到悬崖处,来到龙择面前,大手用力拍了拍龙择的肩膀,声如洪钟大吕,“臭小子,天哪儿去了?” 龙择笑道:“有教书匠在,不敢称天!” 老牛一憋嘴,“你们挺会玩啊,算了,不说了,这两个人需要小双的乾坤图救一救,痴情人啊,我都不落忍了!” 老牛从大袖里放出两个已经死去的尸体,小双凭周杨的分享,早就知道这两个人是谁,至于为何而死却并不知晓,看老牛如此上心,必是中意之人。小双也不说话,收起二人,将二人收进乾坤图,送至灵湖,以建木制舟,放置二人,飘于灵湖之上,又以体内生命之气为罩,笼罩生命之舟,好在二人虽死,但是,老牛却以大神通将二人神魂凝聚在不离周身方寸,如一层淡淡的薄雾轻纱,始终在二人身上徘徊,只是面对死去的肉身,无处安家而已。 灵湖养灵,生命之气复苏肉身,待肉身痊愈,灵魂归位,二人也就复活了。 若是没有老牛护住二人魂魄不离,魂魄消散,就算是能救活二人,那也是千难万险,没有神武大帝那种神通,想收集分散天地的魂魄,千难万难,再送去轮回,更是难上加难。 小双在乾坤图中忙碌了好一阵子,看着建木之舟平静的徜徉在灵湖之上,也就放心了,出了乾坤图,悬崖边那块巨大的青石上,已经摆满了美味佳肴,老牛与龙择相对而坐,苏铭齐芳伺候局,李乐天李乐童如同两个小孩子,一个靠着东帝城主的身体,一个将脑袋放在盘膝而坐的老牛的膝盖上,听着两个人云山雾罩而心驰神往。刘戈和朱陶阳以及司马剑等人凑不上前,只好徘徊在外围,手舞足蹈,嘿嘿呀呀练拳,试图引起两大至尊的注意。也难怪,两位比天高的通天大神一样的人物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听着就令人热血激荡。 小双出现,老牛推开撒娇的李乐童,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喏,来这里!” 小双来到老牛身边盘膝而坐,为老牛倒了一杯酒,双手举过头顶,说道:“小双敬牛伯伯一杯!” 小鸿和小喵对老牛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老牛看了看二人,又疑惑的看向龙择,龙择笑了笑,“不是她们,别误会,不过都是上古异种,与她们沾亲带故也就是了,本体九分身,只有我是光棍一条,呵呵,谁让我是一介武夫呢?” 老牛想起第一个出现的上古火凤,也就是第一个跟随那小子的“心儿”,再看模样似是而非的小鸿,别说,兴许还真的沾亲带故,能从小双还是光腚娃娃就跟在小双身边,必有来路,教书匠是这个世界的老天爷,他行事无迹可寻,谁知道他是从哪儿找来给儿子作伴的,天机不可泄露,何况自己对这一切真的一无所知。 至于那条小龙,一看就是天外真龙遗落,年纪幼小,恐怕还是教书匠的手笔,要不就是道祖,总之,处处皆伏笔,自己就是一头牛,不想这些没头没脑的事,脑仁疼。 老牛与东帝城主一杯杯喝酒,二人时而畅快交谈,时而以心声密语,问起老牛今后的打算,老牛痛快道:“老道打发我来到这座天下,我巴不得,整天跟在他身边,闲出个屁来,整日不是烟熏火燎就是坐忘餐风,外边打的在热闹,手心发痒,老家伙总是无动于衷。腻歪,没意思,就在这待着,啥时候你们回去了,我跟着走!” 龙择看了看小双,问道:“此去中洲,从哪儿开始?” 小双想了想,看了看坐在崖边眼观瀑布陷入沉思的苏铭,答非所问,“是你还是教书匠?” “有区别?”,龙择意味深长的一笑,“中洲苏家也就是白家,几乎被灭门,表面上看是当今皇上也就是杨宇燕所为,其实不那么简单,连教书匠那样的通天大能也有有心无力的地方,杨淑凤也就是你姐被关栖凤楼原因也很复杂,苏铭被迫害,表面上是淑凤争风吃醋,但是为何如此,也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教书匠所以难办,是心有忌惮,不是怕,而是害怕他一旦有所行动就会给变历史轨迹,那时,会对你合道天下造成无法挽回的影响,所以,这一切都要靠你自己搞明白,然后跟随自己的本心处理好那些事情。至于你怎么做,我给你出不了主意,还有提醒你,别想着一切都靠武力来解决,找不出事情发展的本因,你就算杀了所有人,事情本身还在,不会消亡。教书匠坐镇卫城,这是他早就算计好的,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我在此固守,除了确保西洲不乱,更主要的是面朝东,看着那座王朝的动向。南洲有周杨,东洲有你的另一个分身,北洲之所以放心是因为我敢肯定那里有分身,现在中洲我敢肯定也有分身在,但是,他不与我联系我也不知晓他们在哪里,但是可以想象,他们一定是在等你。” “这座天下,混进了不少外人!” 第126章 武道可通天 盘桓几天之后,小双准备完毕要进行中洲之行,本打算将所有人都留在东帝城,但是一个个的都不打算和小双分开,想的办法千奇百怪,小喵化作小白猫蹲在小双的肩膀上使劲抓住小双的头发,小云则化为一直手环缠在小双的手腕上。小鸿样子要吃人,上官沉香和苏铭一左一右抓住小双的胳膊,朱陶阳四人和刘戈李乐天李乐童要跳崖,不活了。东帝城主可怜自己为何不招人待见,老牛四海为家,不跟随小双其实和跟随差不多。小双被纠缠的没办法,说道:“此去中洲,低调潜行,所有人都跟着目标太大,但是,既然你们都要跟随,那就听话,你们全部进入乾坤图,待我到中洲有了落脚之地,我会将你们放出来,而且,每个人都要有用,若是不听话,我有的是办法脱离你们!” 苏铭真心舍不得小双,哪怕一时半刻也舍不得,但是,她终究还是个明事理的人,率先表态,一切都听从小双的安排。 既然人家亲媳妇都表态了,其余人也不好意思再闹,纷纷被小双带进乾坤图,此刻的灵湖,那艘船似有灵性一般来到湖畔,停留在众人的视线内。小双仔细看了看躺在船内的邓梅和唐经二人,果然二人已经有了生命迹象,不禁大为欣慰。告诉朱陶阳等人,此大世界堪比仙境,在湖畔结庐修行,比在仙山琼阁修行还要事半功倍。而且,大世界内既有野兽也有妖兽,百花精灵飞禽百鸟,只要不懒,吃的喝的有的是。 其实,小双已经把红庙村的老宅放进了乾坤图,就在这灵湖之畔,还有爷爷的那座仓房,小双没事的时候已经将老宅扩建,除了保持原样,院墙为围木,左右厢房皆是古木所建,再加上五行神君帮忙,将院子布置的如同阆苑仙境,现在的老宅子早已经今非昔比。 作为乾坤图的老住客,小鸿和小喵看着老宅子竟有点怅然若失,与现在相比,他们更怀念那座破旧的院子和不大的土房子,更无比想念那个怀抱小白猫胯下大白鹅的鼻涕孩,想起那个狠呆呆的哥哥和那个极为不招人待见的姐姐,二人竟有点想念,不知道那二人现在如何。 苏铭来过老宅子,坐在屋里发呆,感到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甚至怀疑自己是否真的经历过那些事。那个时候,苏铭受到淑凤的邀请来到这座老宅子过端午,认识了那个孩子,不知怎么回事,自己居然说那样的话,让鼻涕孩快点长大娶自己,鼻涕孩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定情信物就是那对海螺,至今没用上,但是老天有眼,在自己似乎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念想的时候,鼻涕孩变成的英俊少年回到了自己身边,从此,自己的人生再一次充满色彩。 物非人非沧海桑田,但是,只要两颗心没变,世界就没有变。其他的任何变化,又算什么? 但是,此刻的苏铭有了神魂分离的迹象,这间房子,让他她想起了很多,但是,又如在雾中,看不透看不穿。 灵湖从此不寂寞,因为有了这么多人。 小双千叮咛万嘱咐,将这些人在灵湖内安顿好,并叮嘱上官沉香一定要照顾好船上的唐经与邓梅,一有风吹草动,只需传讯自己的神识即可。上官沉香并不担心在西洲辛苦建立的无双商行,总部这边有何醇,而且网点早已形成,各有其事各负其责,哪怕是隔着千山万水,自己想与自己属下的无双商行联络也是转瞬之间的事。甚至,宁可无双商行不要,她也要跟随小双的身边,三番两次错过,这一世,无论如何也不会再错过,无论是苏铭还是那个唐竹儿,谁也不行,小双本人也不行。 小双出了乾坤图,还在龙择身边,龙择笑道:“知道我还有话说?” 小双点头,“看出来您欲言又止,所以,您不妨实话实说。” 东帝点点头,老牛说要回避,东帝一把拉住,“多余了不是,矫情!” “我只问你,恨不恨你哥哥和姐姐?”,东帝严肃的问道。 小双想了想,说道:“谈不上恨,就是不亲而已!” 东帝说道:“杨宇燕是你哥哥龙小龙的心魔转世而成,所谓心魔不见得就是恶魔,大多数时候他其实就是一个人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影子,之所以是影子,是人们一直压制着自己的心魔,小龙的心魔是什么?教书匠没看透,就连坐镇中洲的那些分身也没看透,否则,不至于任由杨宇燕行一些看似荒唐无稽的事情。他的这些心魔是什么,从何而来,追根溯源才是大事,如果一味镇压,就如同我先前所说,即使杀光了,事情本身还在,解决不了问题。但是有一点,父亲本尊有一种执念,这种执念影响到了你哥哥你姐姐甚至你,这种执念是什么?也许要不了多久会有答案。所以,这一次你去中洲,除了整合中洲,集合天时地利人和,还有就是搞明白宇燕的心魔到底是什么,还有,淑凤为什么变得如此不堪。这些事情都要你暗中调查,所以,你不想带苏铭等人一起去中洲是对的,即使去了,没有安顿下来的时候不要叫他们抛头露面,特别是苏铭,不能让中洲人知道,她在你身边。” “我此去中洲,最好先在哪儿落脚?” 东帝凭空展开一幅地图,像是刻画在空间,又像是印在眼前的帷幕上,点着一处城池,说道:“并州,中洲北部不可多得的东西南北商贸集中地,向北可以去草原,找你那些草原兄弟,向南不过越过一条禹河可以进都城河洛,向西入古道可至大凉,当然有一条海峡从东向北向西弯曲,形成内海,将中洲与北洲和西洲隔离开来,要不然也不能称其为独立的大洲。只不过这些海峡对于你来说都不是问题,话说远了,我之所以让你去并州,还是因为那里有白塔镇出来的李东阳在那儿做刺史,是宇燕任命的,而且,你知道李东阳在书院的时候和你最是要好。” 小双豁然开朗!李东阳,好久不见! 老牛破例扔给小双一壶酒,示意打开,自己开了一壶酒,与小双示意,二人举起酒壶,仰脖痛饮,任凭酒水流过嘴角流到胸前,一饮而尽。二人哈哈大笑,小双一抱拳,毅然转身,躬身箭步,大地震动,一声呼啸,天际处,白云滚滚,如狂风席卷满地积雪,一条白龙急速飞去。 东帝傲娇点头,青出于蓝,一定会胜于蓝! 老牛喝了一口酒,说道:“我也要走了,你的那个儿子,周杨,我不放心!” 教书匠由衷的做了一揖,“有劳兄长!” ...... 回到云台峰那一幕,火灵儿独坐山顶,望着远处火烧云,心却如死水。 一趟下山,火灵儿备受打击,原以为自己到了大乘境纵使不能横行天下,但是有一种自信,那就是面对任何人都可以从容不迫,信手一发,可以焚烧天地的火龙足可以眼前无人。只是,面对东帝城的主人,他的火龙根本连一条火蛇都不如,而且畏畏缩缩唯唯诺诺,仿佛一经发出,烧毁的不是对面人而是自己。 那个人背负双手站在自己对面,很是好奇的打量自己,看了好一会儿,点点头,说了句,“你能在我面前发出三尺火线,算我输!” 火灵儿被激怒,那个人从眼神到表情,看不出一点瞧不起人的意思,但是,说出的话可真是气人,而且说的理所当然,说的就是那么回事。 火灵儿当然不服,挥掌催发,仿佛天地皆同力,火气变火力,火势沛然。 东帝背着手,没有任何反应,但是火灵儿却感到那道如山的身影像是一颗星球撞向自己,身形根本未动,那是一种势形成的反击,无形无质,却极为真实的压过来,别说发出火力,那股极其强大的气势反推过来,将自己发出的所有的气和力全数压回自己的体内,五内俱焚,翻江倒海,然后鲜血如线,斜画天空,轰然落地,别说三尺火线,火线未离手掌,便已经被压回体内,反噬令她仿佛看到了鬼门关。 东帝悬空而立,看着像是要自焚的火灵儿,打出一道氤氲紫气,直入火灵儿丹田,那缕紫气马上像是救火队员迅速扑灭脏腑之火气,并且滋润五脏六腑奇经八脉,体内因为修炼火气之法而留下的难以自愈的沉珂顽疾被那缕紫气一一治愈。 东帝也不看火灵儿,一直关注着皇宫那边的动静,待一切尘埃落定,这才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众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一句话,“欢迎去东帝城做客!” 火灵儿一直呼吸吐纳,听见东帝说的话,就算是心神震动也无法分心应答,直到那股紫气在自己体内运行大周天小周天最后盘踞在自己的丹田,火灵儿这才运功完毕,站起身,看着那些没出息的门人,顿时意兴阑珊,飞身而去。 此刻,望着火烧云,体会着自己体内那团生命力盎然的紫气,火灵儿百般纠结,不是不服气,所谓西洲四大圣地,西峰禅寺已经不存在,自己的关了山门半死不活,北五道观那帮牛鼻子早就依附在东帝城,这是谁都知道的,自己若是听了东帝的话去了东帝城,岂不是说四大圣地就是东帝城一家独大? 没有不服,就是...不好意思。 东帝临走时好像还给自己传音说了句话,古凤涅盘时一缕火精逃脱,也是难为了你。 啥意思? 火灵儿百思不得其解,数千年,自己在火灵池深处修行,不问身外事,山门的所有事情都由徒弟们打理,比如收大皇子为徒,虽不是自己而为,但是私心是有的,一国气运谁不想要?不说别的,一国之内所有火之精气都可以是自己修炼的养料,那种诱惑任谁也拒绝不了。 自己是高傲的,在没有与东帝正面相对之前,自己认为可以与之平起平坐,但是真正面对时,才知道,自己在人家面前如同稚子面对壮汉,可笑不自量。 火灵儿一犹豫良久,终于还是下定决心,一掌拍碎了那个已经没有了火之精气的山头,然后毅然决然,向东飞去。 神道宗,从此在这个世上消失,至于那些徒子徒孙,爱咋咋地! 东帝身边,三皇子刘挥为师尊斟茶,东帝看着自己这个唯一的徒弟,有些释然,刘挥不是转世之人,没有先天根骨,但是,其修炼天赋让东帝都为之赞叹,练武和修真并进,武道已然成就金身而至大宗师,修仙一途更是成就元婴之境。东帝欣慰,虽然说有自己毫不吝啬的提携之功,但是,若是刘挥不争气,好运滚滚也接不住。 东帝让刘挥在对面坐下,说道:“武修一途,先是锤炼筋骨,就像是要盛水,首先要做容器,而人体便是容器,容器的框架便是人之筋骨皮及窍穴。武者,第一境界便是先搭好框架,即所谓的炼体境。体魄练到初级,能承受灵气灌溉以后,便是要引天地之灵气入体,对身体再进行洗精伐髓,内洗丹田五脏六腑冲刷血脉,人体世界与大千世界相勾连相互通,时时刻刻使人体处在祛除杂污的状态,能引气入体,便是到了练气境。练气与炼体密不可分,到一定程度,也就是能靠外力进一步锤炼身体,也就是说到引气入体到引力而用时,武道一途才正式买入门槛。此后,根据力和气的不断增长,气力合发,拳出而沛然,无论赤手空拳还是手持兵器,能靠一己之力做到改变对手的形态,无论是活物还是死物,身前无物,便已然到了凝神境,也就是小宗师境界。然后随着修为不断进步,能动用一些外力,御使外力为我所用,明悟一些天地之力的使用,使肉身对外力的使用达到如臂使指,那就是达到了御神境就是大宗师了。你现在就处于这一境界。此后,身体再进一步,可扛得住刀枪剑戟的劈砍,可抵抗一定的天地之力的盘剥,身躯达到一定程度的金刚不坏,就到了金刚境,也就是常人说的尊者境。武者开辟丹海,成就金丹,金丹散于身而成金身,金身不坏,刀枪不入,火烧不坏,便成就了金身,也就是金身境,俗称天人境。再往上,金身不坏,肉身达到一定程度,无论天地之力还是星辰之力,信手拈来,为我所用,撼山摧月,便是当世至尊,也就是至尊境。但是,这些境界还只是在一方天地之内,受限于天地规则,仍然属于凡俗范畴,真正的武者,踏碎虚空横游宇宙,肉身成圣,肉身本身就是天地就是大世界就是宇宙,那时,不是天地之力为我所用,而是我之力可以改变宇宙,能力大小不同,可称为神游境即武仙金仙等不同等级,大乘境即武圣,永恒境即武帝。武道无止境,最后就算是神武大帝看到的那一道门也极为遥远,我们称之为无止境!” 刘挥心驰神往,武道,可通天! 第127章 火凰是心儿一缕魂 其实刘挥已经将体魄打造的极为极为坚硬,大宗师巅峰的体魄,即便不能让瀑布让路,但是,开山裂石当然不在话下,再加上元婴境修为,凌虚飞渡,术法层出,一个二十几岁的凡夫俗子能有如此成就,在这个世上不说绝无仅有但是绝对不常见。 刘挥辞去大将军职务,一心修道,这让皇帝刘玄禅倍感头疼,曾经来东帝城与东帝商量,能不能劝说三儿子回到皇宫,经过这么多的波折,最后还是觉得老三立为储君最为靠谱。刘挥当然不干,东帝一句话便让刘玄禅哑口无言,“你离死还远,干嘛那么急?” 刘玄禅受东帝恩惠,虽然做不到长生久视与天同寿,但是活个几百大年不成问题,尤其是修为不俗,也是金丹大修士,而且不是一般的金丹,品级极高,将来跟随天下飞升而去,还有进步空间,所以,所谓立储真不是什么迫切的事情。过去,有大皇子觊觎储君之位,再加上刘万通推波助澜,这才因为一个储位引起那么大的风波,如今一切都已经过去,再提立储事宜显然不合时宜,而且,群臣噤若寒蝉,没有谁找不自在。 刘挥确实是修道天才,但是见过小双等人之后,觉得自己那点天赋简直不值一提,因而更加用功,想象着以后,跟随师尊到天外去,与众仙同游,与群神操戈,做师尊身边的武将,一剑在手,开路而行。 东帝城大门,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与平常人一样穿过大门,东帝城是一座凡间城池,东帝坐镇此间,并非大隐隐于市,说不上,对于他来说也不必要。这个世上能让他大隐小隐的,并不存在。东帝最大的特点是,独居城上,而混迹民间。农家的餐桌上,说不定那个帮你插秧挑粪的帮工就是东帝,商铺里和店小二老板因为一文钱争争讲讲的凡夫俗子就是东帝。学堂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个夫子,摇头晃脑教孩子们背诵蒙学的就是东帝。东帝游历人间却从不游戏人间,从不觉得高人一等,所以,东帝在东帝城无所不在,而在每个人的心中。这是一方独立的世界,皇命不敢传,官身不敢显。人们只认一个人,那就是东帝。 东帝城方圆千里,当然有城郭,更有山水田地。 红衣女子不敢利用修为在东帝城凌空飞渡,比这里的百姓还老实,以前,有一些自以为修炼到一定境界的修士来到东帝城,即便不敢挑衅东帝本人,但是那股优越感怎么也要在城中百姓身上体现出来,眼高于顶,目无余子,骄横跋扈,自以为是。城里的百姓遇到这样的主,只有一个眼神:你算什么东西?一句话:滚!一个动作:打!所以,东帝城百姓不惯菜是出名的,你骄傲我比你还骄傲,我们都是东帝的兄弟姐妹,你们又算老几? 东帝城秩序井然,这里没有衙门,没有护卫队,大街小巷,管闲事的都是百姓自己,遇到棘手处理不了的事情,东帝城那边来个人,就跟县太爷断案一样,三下五除二,事情清晰明了,受冤的安抚,无理的打一顿。至于抢男霸女那种事,在东帝城根本不存在。 道祖讲无为而治,并非什么都不管,而是顺应人心,顺势而为。 看来,东帝在治理人心这一块,也深得道家精髓。 我不动,人心归一,这是一种境界,世俗皇帝恨不得事事都管,凸显自己才是天,其结果是挨累不讨好,昏庸的,因此失掉人心。 红衣女子不是没来过东帝城,但是,那时候心高气傲,高来高走,破阵弄得动静很大,东帝为了不扰民,开放阵法抓进火灵儿,迷迷糊糊就到了人家跟前。与人家一番探讨之后,人家东帝似乎根本没把挑衅当回事,三言两语打发了。这一次规规矩矩地走,还真就不知道该怎么走,跟人们打听,好像没有人知道东帝住在哪儿?因为,哪儿都是东帝所在。 有明白人,告诉火灵儿,东帝在东帝山,就是城内往东去的那座高山,很高的那座,高入云端! 火灵儿就向那座山走,越走心越虔诚,仿佛自己正在访仙问道,每一步都是在扪心自问。 走上山和被抓上山果然不是一回事。 东帝有仙山,苍茫云海间,眼前这座山,谁说不是仙山? 山脚溪水潺潺,山顶看不见,山腰缠玉带,玉带以下,苍松翠柏,百花盛开,天蜀没有冬季,花开不败,就像眼前这座山,永远都是仙雾缭绕的四季青山! 火灵儿老老实实从山脚起步,一步步登山。 今天,东帝是有意等待着火灵儿的到来,同时也是为了验证自己心中猜想,而且这个猜想压在心中很久很久了。 东帝隐在山巅之上的彩云中,向下透视,所谓云遮雾绕对东帝来说根本不存在。小如芥子的火灵儿,那一袭红影,在东帝的眼中便大如升斗,如浮动的红云,一层一层浮动而上,走的异常坚韧。 山无阵法,只是,高山之险峻,自上而下倾泻的威压和天地自然造就的势,如重力场,每一步都如背山而行。 东帝手中是一只羽毛,七色,放在阳光下便能生出一挂彩虹。这只羽毛伴随东帝很久了,那场神战之后,作为唯一的念想,这只羽毛跟随他走过了无数阻隔,跨越时空,走遍了数洲碎片,直到在天蜀稳定下来,这只羽毛就一直在他身边,温暖着他,让他从来没有感到孤寂。 火灵儿不得不佩服东帝,这一座山,哪怕是不如自己的云台峰的奇峻之险,但是,在这座山面前再能的武将也不过是臣子。火灵儿轻轻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他知道东帝绝对没有难为她,这座山的大势,造就了一种极强的天地威压。 东帝单手向下轻轻一压,大山仿佛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仿佛瞬间矮了千丈,山体变得更加粗犷,那种雄浑的气势蓦然间勃然爆发。 火灵儿瘫坐在台阶上,一根根骨头“咔咔”断裂,五脏六腑似乎被挤压出体外。 火灵儿突然爆发一种冲天之气,气成火焰,竟自燃身躯,如欲涅盘重生。 一挂彩虹自天而降,彩虹的另一端正是变成火人的火灵儿。 毅然决然,火灵儿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催发体内所有灵气,天火如团,彩虹灌注。 东帝虚步踏空,脚下生出一团祥云,祥云飘落在燃烧的火团前,东帝赫然变成一个钟灵毓秀一般的青年,紫衣罩身,黑发飘飘,剑眉目朗,唇红齿白。 紫衣青年眼神炙热,看着那团火,有期盼有侥幸更多的是一种爱,他仿佛看到了那久违的爱来到了自己面前。 天火焚烧,火中的影子逐渐淡化,那只羽毛飘在火中,就在火中影消散的一刻,那只羽毛突然化作七彩之光,融合在消失的影子中。 天火化虹,台阶上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天上多了一团红云。 青年东帝飘然升空,望着那团红云,泪流满面,多少年的邻居,彼此相见不识,而你就在我的身边,你回来了吗? 一声凤鸣震彻九霄! 火凤展翅九万里,扶摇直上青天,天上那道彩虹一样的双翼,展翅东西,闪耀五洲! 东帝站在祥云之上,看着展翅的火风泣不成声! 找你万年,你就在我身边! “择天!”,一声呼唤,青年跌进一个温柔的怀抱,火凤化形,一位仙子,遗世独立! “心儿!”,青年仰面看着眼前人,泪如雨下。美丽仙子捧着青年的脸,毫不犹豫吻向双唇。 山无棱天地合,不敢与君绝! ...... 小双来到西洲与中洲相间隔的那道海峡,自己苦笑,自从离开白塔镇,说是要去河洛城的,这一走就是五六年未到。 小双自嘲的笑了笑,从怀中拿出那只海螺,想起乾坤图中的苏铭,望着眼前大海,第一次吹响了海螺。 小螺号螺声悠扬,像是在海面上春波,一道声线有形,似乘风破浪的小舟,驰向对岸,驰向中洲。 小双一震,耳中传来如泣如诉的螺声。 小双将苏铭带出乾坤图,二人依靠在一起,面朝大海,小双依旧吹奏着海螺。 苏铭靠着小双的肩膀,说道:“第一次吹?” 小双反问道:“你在河洛城,是怎么样来到连山城的?教书匠又是如何将你带过来的?他又为何将你安顿到连山城?为何不直接把你交到我手里?你想想,我当时就在天蜀的天都城,把你交给我岂不是更方便?” 苏铭生气道:“忘了我当时是什么模样了?至于我是怎样被带出来的,我还想问把我带出来的人,为什么不让我直接和你见面,反而将我放在连山城就不管了,还有,以后别再问我这些我回答不上来的问题,我连想都不想想!” “我恨你姐姐,不想提她,以前我还为你们的姐弟情着想,现在我恨她,小双,从见到沉香姐姐,我就很难过,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但是,我又不想让她伤心难过,可是你知道吗?看着自己的丈夫整日被别的女人惦记,你以为我就那么大度?我不大度,我很生气,但是我还得忍着,这很辛苦,你知道不知道?过去,我总以为以善心看世间,世间就会还我一片善心,但是,现在我不那么认为,当我的善心换来刀割剜心,当我的善心换来别的女人对我的丈夫的觊觎,我就不相信善心了,你也不要要求我大度,那只能说明你太自私,自私到我必须接纳你的一切!” 小双几乎不认识眼前的苏铭,那个温婉的苏铭在这一刻变得尖酸刻薄,像是丢掉了所有的伪装,为何如此?怎会如此? 乾坤图内发生了什么? 小双不知道教书匠或者是别人他们搞什么鬼,为何把苏铭送到连山,又为何让自己以为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苏铭,一声海螺声,让他推倒了以前所有的自己为合理完善的解释,眼前苏铭千真万确就是苏铭,但是也绝非那一个苏铭。 小双轻轻的摸着苏铭的秀发,笑道:“你也知道啊,我有一点比我父亲强,那就是专一,因为,三生三世,我只有一个妻子,那就是你啊!” 苏铭似乎稳下心神,抱着小双的腰,“我可以在为你死一次,只是,我一直都会是你的唯一!” 小双心里有无数怀疑,但是了无头绪,只好压制住,让苏铭回到了乾坤图,自己一个人走向一处海船渡口,突然想起自己并没有购买船票等信物之类的东西,看着陆续登船的人,小双只好私下打听,怎样登船。 一湾浅浅的海峡,对于小双来说不过咫尺而已,但是,小双不愿意这么做,走天下读天下,现在最欠缺的就是走。 有热心人告诉他,渡口处有售卖船票的地方,只是这一趟船的船票已经售完,下一趟,要三天以后,而且,渡口所有的船只都属于大顺国的财商所有,至于天蜀国,动辄海禁,根本不开通通往中洲的船只,而这唯一的航线渡船,还是中洲财商花钱大点之后才保持的唯一线路。 至于为何如此,不怪天蜀国故步自封,实在是中洲人行事不讲究,开放海禁等于放蝗虫过境,中洲广袤人口众多,与西洲的地广人稀相比较,显得有些拥挤,而且中洲人心思活跃,不像西洲人那么实在,睁眼看钱,闭眼坑人,若不是西洲人看的紧,中洲人过境,必会落得个刮地三尺寸草不生的下场。中洲人聪明,脑子活跃,钱多人精,总之很可怕,这是西洲人反感中洲人的原因之一。 即便如此,中洲人通过渡船进入西洲,然后通常分两路西进,一路是上岸后沿连山北部古道一直往西,穿过大凉国至孔雀国,到达卫城,有势力的财商又上海路至外海,到西圣天下,投放聪明才智,以聪明的智商换取西天真金白银。另外一路则是就此在连山之南来天蜀国,再向西南转一圈,以聪明才智换取西南的山珍玛瑙古玩玉器,有的甚至成船带回大山深处的女人,一转手就比真金白银还值钱。中洲商人之所以令人反感,是为了钱,什么伤天害理的生意都做,贩卖人口还是小事一桩,为了钱,毒药都可以贩卖。 小双有点为难,船眼看就开了,而自己还没有登船的船票,最后也只有一条路,横渡海峡呗!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一个商人打扮的人神秘兮兮来到小双跟前,“兄弟,要登船?” 第128章 比巢 小双看了看来人,来人看起来是走商的,一身华贵长袍,淡黄底色,上绣碎花图案,脚蹬皮靴,筒长至小腿,头戴方巾,蓝色,两侧坠珍珠长链垂至肩头,只是五官扳平,像是小时候趴着睡觉,将鼻子压进脸膛,不注意看看不到鼻头,下巴稍微往外突出,让扳平的脸突如其来有一些立体感,只不过看着很别扭,眼窝深陷,眼珠像是放进两个小坑里的黑石子,转动一圈,让人担心那两个小黑石子会掉出来。这是一个让人看起来极为不舒服的长相,小双不是以貌取人的人,而且现在的自己经过一番变化,云里雾里的没有任何特色,任任何人看过一眼都会记不住,但是,眼前人恰恰相反,看一眼就会不自觉的出现在梦中,所以对眼前人,小双这个不以貌取人的人也想离得远一些,以防这家伙会在梦中出现。 不过,那人倒是很热情,对着小双抱拳,“在下大顺国西周郡雍城人士,姓比,比巢,为雍城范氏商行掌簿,若公子不嫌弃,与我们同路,一路也好有个照应。” 小双虽然对这人观感不好,但是既然人家如此热心邀请加入人家团队还免费登船,也不好装作傲慢无礼,抱拳道:“如此,谢过比先生,只是,不好白占便宜,船票多少钱,我给先生拿钱便是。” 比巢咧嘴一笑,这一笑令小双有些后悔答应和他一起登船,比巢拍拍小双的肩膀,“小兄弟客气了,所谓出门靠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在下虽然不是江湖游侠,也懂得行走江湖首重义气二字,朋友尽管放心,什么钱不钱的,一句话两壶酒,咱们就是意气相投的朋友了。” 小双在比巢拉拉扯扯的拖拽下登上船舱。船很大,水面之上三层,除了水下两层的货仓,水面上三层都是商旅客人,其中,比巢的商队在第三层,一处贵宾大房由比巢独占,还有几个小房间有十几名随从。小双被比巢拉进贵宾室,小双觉得,这个其貌丑陋的比先生,很有钱,并且很有权势。 比巢将小双让在桌案前的椅子上,亲手为小双倒上茶水,自己在小双对面坐下,说道:“相逢即是缘,还没问公子高姓大名高就何处?” 小双喝了一口茶水,说道:“复姓独孤,双字无伤,西洲云顶城人士,宗族无非山野之人,只是在下念了一些书,被家族给予厚望,闯荡中州,无非博一些功名利禄罢了,见笑!” 比巢吩咐人在他的房间里摆了一桌酒菜,比巢开启一坛酒,为小双倒满,“无伤公子,想必很奇怪在下为何对你如此热情,没来由啊,公子也定会时刻加着小心,怕是在下心怀不轨,引你入套。但是,实不相瞒,套子是有的,不轨之心却无,在下见你独自一人,一个是有些好奇,西洲到中洲,就是两种人,商旅和独行侠,商旅不用说,独行侠都是孤胆英雄,否则也不会有胆量独身一人闯荡一洲之地,在下虽然是俗不可耐的商贾之人,但是对闯荡天下的游侠素来钦佩,见公子正是如同在下心目中的独行侠,便心生仰慕之心,所以,有巴结之心。这二来,说出来不怕公子见笑,在下在这条商路上闯荡了几十年,见过不少劫掠烧杀之事,心有余悸,俗话说出门靠朋友,在下的宗旨就是宁可花点钱交朋友,也绝不惹祸上身,与人为善,好运自来。与公子结交,真要是遇上了强梁劫匪,说不定公子出手解难,救在下一命,也未可知。所以,公子不必担心在下有不轨之心,小心思倒是有,这就如此而已。” 小双笑了笑,道:“这条海峡不过短短千里距离,十几个时辰也就到了目的地,难不成还有海寇流匪?” 比巢摇摇头,“小兄弟看来果然江湖阅历浅薄,不说海上海寇流匪,就是这艘船上,也不缺强梁之辈,船东家有些势力,比如船名挂靠在某家大势力之下,交些钱财,利用人家的名号遮风挡雨,这是安稳的法子,但是,还是会有一些不买账的人,特别是那些大势力,势力大仇家多,在不能面面俱到的时候,就在你的船上闹点事,一个是为你添堵,另外顺手打秋风,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风险买卖,但是一旦成事,一举两得。再加上海路上并不太平,一趟渡船走过,没有哪一条船保证自己会太平无事。所以,一般人,特别是像在下这样本事不大的人,除了带足护镖人,另外就是与人为善,花小钱买平安,这些年都习惯了,一贯如此而已。” 二人喝了点小酒,比巢便不敢再喝,在这个不太平的渡船上,最忌讳就是喝酒误事,那些护镖的武师,严禁喝酒,除了时时刻刻盯着货仓,另外就是站在贵宾房外警戒。而比巢关门闭户,除非迫不得已出舱,平时就圈在舱里,像是骆驼把脑袋扎进沙堆,我看不见你你也看不见我。 小双被比巢一番叮嘱之下,还是出了船舱,并非不在乎什么,而是他觉得面对那么一个人,还不如面对那些所谓的强梁,实在令人不舒服。 小双来到大船平台,已经有几拨人在平台上喝酒,马上快黄昏了,船家已经掌灯,将三层宽阔的平台甲板照的通亮。小双没有大摇大摆的从人前行走,而是溜边,不声不响的靠近甲板的围栏边,手搭在围栏上,极目远眺,看着阴沉沉的大海和那些偶尔追逐大船的大鱼。 大船在夜幕中航行,大海上那些如石林一样的露出海面的尖耸的小岛在暗夜中显得很阴森恐怖,夜航船中,行酒令的几桌人似乎进入吹牛比的状态,显摆着自己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英雄气概,然后胸脯拍得山响,说到了某某地方,你就提我,不是吹,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小双除了那间贵宾房就无处可去,也是实在不想回到那个房间,打算着就在这甲板上对付一夜,手里有酒,面朝大海,海涛声就酒,再听那些吹牛比的人吹牛作为佐酒菜,也不孤单,本来就是独行旅人,喝点小酒想点心事,也不错。 苏铭的事令他有些疑惑也有些沉重,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尽快去往河洛城,找到苏家,再找到淑凤,还和哥哥谈谈,事情总会水落石出。 想着心事,一个喝得醉醺醺的汉子来到不远处,那汉子五短身材,太阳穴凸起,喝得踉踉跄跄,脚步却很扎实,扎实到每一个脚步都会震动甲板。汉子一手举着手里一坛酒,另一只手拎着一坛酒,对小双喊道:“兄弟,一个人?哥哥陪你喝一杯!” 汉子将拎着那坛酒扔过来,挂着风声,小双微微皱眉,像是躲闪不及,那酒坛重重的撞在胸前,随着“哗啦”一声,酒坛跌碎。小双弯腰,捂着肚子,咳了一口血,在灯光的掩映下,面色苍白得如同吊死鬼。那伙人呼啦站起身,然后相互看了看,哄堂大笑。 那扔酒的汉子似乎有些意外,接着哈哈大笑,来到小双跟前,拍了拍小双的后背,只是这随意的一拍,小双感到五内巨震,不由得大口吐血,那汉子似乎感到无趣,对小双道:“一坛酒,五百两银子,拿钱!” 小双摸了摸嘴角的鲜血,沉声说道:“大家都是行人,跑江湖的,我又没得罪你,何苦为难我?” 那汉子立定身形,转过头看向小双,似乎对这句话很生气,钵盂大的拳头不由分说砸了下来,“就为难你了,打死你!” “且慢!”,那个不敢轻易出船舱的比巢来到面前,喊道:“在下雍城范氏商行账房掌柜比巢,这位兄弟是在下带上船来的,给个面子,高抬贵手如何?” 那汉子似乎高兴的喊道:“你就是范氏商行账房?”,不等比巢接话,那汉子摇摇头,“不认识!” 众人哈哈大笑! 被戏耍的比巢也不生气,说道:“在下当然寂寂无名,但是说道范氏商行掌柜的范龙范爷,在京城那边挂在赵老爷名下的四大商行之一,诸位可以不给在下薄面,总不会不顾及赵老爷的面子吧?” 那汉子哈哈大笑,“兄弟们,你们说,这面子给不给?” 喝酒那伙人大笑不止,汉子说道:“行走江湖,靠面子还是靠拳头?人人都给面子,兄弟们还活不活?” 大海上,从石林一样的小海岛的背后冲出来十几艘船只,一条条铁钩搭在船杆上,接着上百黑衣劲装的海寇游鱼一样顺着绳索攀上大船,大船上,包括船家在内的数十护卫分散在甲板四周,刀枪亮出,一场大战蓄势待发。 知道这条路不太平,但是,今夜的阵仗有点大。 小双拖拖拉拉蹭到栏杆边的一处不显眼的角落,把场地让出来,好好看看这些人的表演。 然后,开打,酒桌上的人和爬上船的人汇合,两拨人开始对战,都是纯武夫的招式,乒乒乓乓,只一会儿,便有鲜血迸出。 小双旁观,比巢似乎也很害怕,抱着头,专捡各种角落躲藏,不一会儿,便蹭到小双身旁,二人都像受惊的鸵鸟,恨不得把头扎进裤裆。 船老大是个武艺高超的武把式,边打边喊:“道上的朋友,贼行千里只为财,在下认栽,五千两银子,买个平安!” 海寇那伙人根本就不搭理这个茬子,一场混战之后,制服了所有人,然后冲进货仓,上百人,一阵哄抢,大船人眼睁睁的看着,这一趟买卖注定配个老底朝天。 那个咋咋呼呼的五短壮汉手中持刀,指挥着海寇一箱子一箱子将抢劫来的财物装上船,只是在这时,海面突然风起云涌一般,海潮毫无征兆劈面而来,大船摇晃,小船眼看着要倾覆,只是这时,天地像是凝固一般,大浪悬在头顶迟迟没有落下,跪地的人和装货的人呆在原地,像是被定格。咋咋呼呼的五短汉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大浪过后,海面平静,小船并没有倾覆,劫掠之后,一窝蜂逃走。 被抢劫的人们长舒一口气,货没有了,好在人还在。 惊弓之鸟的小双和比巢相视苦笑,同是天涯沦落人,好像感情就应该这么来。 船家老板是个黑脸膛的汉子,这一趟买卖,不知道又要有多少家商行会向自己讨要说法。 夜航船被洗劫一空,但是路还得走,这种事情其实不算稀奇,这一次算好的,伤了一些人但是没死人,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伙劫掠船只的海寇早已经成为这条上路的最大隐患,朝廷和民间势力对这伙海寇深恶痛绝,三番几次的清剿,但是海寇如同野草,春风吹又生,像韭菜,割不尽,一茬一茬的,生命力极其顽强。小双这是第一次见识海寇,怎么说呢...挺好玩的,里应外合,兵法娴熟。 难看的比巢此刻脸色更是难看,看着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小双,笑道:“兄弟这幅尊容,为兄总算舒了一口气!” 小双问道:“这一趟买卖算是白跑了,比兄不在乎?” 比巢摆摆手,“还能如何?难不成一哭二闹三上吊?不至于,这种事在这个海路上不算稀奇,送命的也不少,咱们算是运气好,若是遇到那些杀人不眨眼的,你我兄弟恐怕小命不保!” “也是啊!”,小双拿起桌子上的一坛酒,喝了一大口,拍拍胸脯,说道:“得亏兄弟还是有点眼色的,知道躲起来,不然,遭受池鱼之殃是免不了的。”,小双看了看也拿起酒坛喝酒的比巢,笑道,“比兄,兄弟我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不会让你失望了吧?” 比巢摇摇头,“兄弟你错了,人活一世草木一生,越是在这生死关头的不离不弃才越是可贵,你这个兄弟挺好的,一个小小的动作就令我铭记终生,也许你自己都不在意,当我凑到你跟前的时候,你无意间在我身前半步,刀剑下来一定是先招呼道你身上,但是你没有躲,哪怕是瑟瑟发抖也没躲,这是一种无意识的对人发自本能的一种关照,就从这一点,老兄我就认定了你这个兄弟,等到了雍州,你我兄弟歃血为盟,你看可好?” 小双笑道:“正有此意,还望兄长不要嫌弃小弟无能,是我高攀了!” 晨曦初露,映红了海面,这一趟一无所获的旅行,在人们侥幸的叹息声中,靠近了雍州港口! “到家了!”,比巢抻抻懒腰,仿佛这一趟差事很是圆满。 小双跟随着比巢,下了船。 第129章 蛇鼠一窝 出码头,位于中洲最西南部最西端的第一城便是雍城,也就是比巢所说的范氏商行在雍城的驻地。 小双与比巢告辞,比巢却不放小双离开,怎么说也是共生死的一路,到了自己的家门口,不到家里坐坐怎么也说不过去。 盛情难却,小双被拖拖拉拉拽到比巢自己的府邸,位于雍城核心的一处大宅院,高门大宅的那种。 虽然说宰相家奴七品官,但是一个商行掌簿的府邸能到这个程度,还是夸张了些,相当于天蜀国一个侍郎的府邸,很是讲究。 进了门,规矩森严的府邸大门已经站满了人,全部规规矩矩站在通道两旁,连影壁墙周围都站满了人,看见比巢进院,全数半跪作揖,口喊“老爷好,老爷辛苦了!” 比巢凸出的下巴随意点了点,算是回应,领着小双穿堂过院,来到后院大厅,立即有仆人伺候落座,并端茶倒水。 长相吓人的主子和战战兢兢的仆人,小双不太习惯这个家族的气氛,还是想着如何拒绝比巢的热情。 雍城是大顺国西部第一大城池,类似于孔雀国那座卫城,是口岸之城,只不过,无论是大凉国还是天蜀国,对大顺国都防范的小心翼翼,虽说经贸尚未隔绝也很难隔绝,但是,通商难题极多,互不配合,也正因如此,一趟买卖下来,铤而走险之后获得收益极为可观,一趟商船下来,一趟买卖,小门小户年吃年用足够了。只是,这一趟商船被劫掠,无论是哪一家都损失惨重,作为大户的比巢损失也一定不小,但是,看他一副淡定无所谓的样子,真是毫不在乎。还有小双最不解的是,这个丑家伙,为何揪住自己不放。 小双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漏了底,自己从东帝城出来,自信没有人能监视自己,从上天到落地不过眨眼功夫就到了海边,他无比确定,没有人能在这眨眼功夫确定自己的轨迹,这个天下,除了不超过一掌之数的人,没有其他人做得到。 很奇怪,自己从犹豫要不要登船开始,就被这个叫比巢的家伙缠住了。 小双想起了被自己偷偷抓进乾坤图的那个五短汉子,只是现在还要与比巢虚以委蛇,也想知道,这个丑陋的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那就踏实下来,拭目以待。 二人喝着茶,比巢说道:“无伤老弟可能很奇怪,这世上的事情为何这么巧?我怎么就在码头遇见了你,怎么就那么热心的让你登船?怎么说有海寇就有海寇?还有为何不放你离开一定要来到我的府上?船上那些话可信也不能全信,但是,有一点是真,遇见兄弟是一种缘,我这个人是极讲究缘分的人。” “巧合的事太多了就令人起疑,连我自己都不信了,似乎这一切都是我安排好的,但是我说兄弟,我有那么大的本事?你是谁?你我素不相识,我为何要算计你?身上有什么值得我算记的?金山银山,我比家虽然赶不上京城的赵老爷那些人,但是,要说个富贵门第,我还是担得起的。随意,我不在意那些货丢掉了,常事,最多下一次补上亏空就得了,没有什么好难过的。兄弟,你若怀疑我的用心,除非你能证明,你值得我怀疑。” 小双无声的笑了笑,“只是莫名其妙被人如此对待,心里不踏实而已,我就是个游走江湖的书生,来到中洲讨个功名而已,心中的疑惑,不过是正常情绪,我一个外人,而且手无缚鸡之力,突然出现一个老哥这样的好人,心中难免惴惴,要说疑心老哥你对我抱有别的心思,我还真没那么想,呵呵,多简单,在码头老哥不认识我不与我搭话,这一切不就没事了!” “所以嘛,老哥希望你踏实些,既然是游走天下,何处不是天下?在此住几天,几天后兄弟想走,我不拦你,我的想法很简单,一起共过患难,这都是缘分啊!” 下人来到,说是为独孤公子准备的客房已经准备好,是先吃饭还是先休息,要请示老爷定夺。 比巢问道,“城主府关老爷还有京城来的赵邵康少爷已经来了吧?若是来了,就先开席!” 比巢对小双解释道:“城主府关老爷关泓,这一任的城主,乃是朝廷从京官中派遣而来,上任不足四个月,有点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意思,至于赵邵康少爷,那是京城四大商行的赵家的旁支少爷,常驻雍城,游手好闲却目无余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仗着自己姓赵连我都敢不放在眼里。饭桌上一见,你就会认识他们的嘴脸。” 小双笑了笑,“你我刚刚认识,在我一个外人面前说这些不好吧?” 比巢抽抽几乎不存在的鼻子,满不在乎道:“我会在乎?” 摆宴西峰楼,小双在比巢的带领下,来到西峰楼,一进大楼的宴会厅,比巢立即换了一副嘴脸,向关泓和赵邵康抱拳,“关老爷赵公子,久等了,小人多有得罪,万望海涵!” 关老爷和赵公子并未起身,而是打量着小双,狐疑道:“这位是?” 比巢赶紧将小双推到身前,介绍道:“我在天蜀那边码头认识的兄弟,独孤无伤,无伤兄弟,这一趟买卖不顺,无伤兄弟可是与我共患难的人。” 小双与二人抱拳,那二人依旧未起身,一个坐在主位一动不动,一个瞥了眼之后便自斟自饮,比巢有点小尴尬,笑了笑,拉着小双在自己身边坐下,然后示意下人倒酒,端起杯,与三人示意,“关老爷,赵公子,无伤兄弟,先走一个,一杯酒过后,就都是熟人了,别客气。” 小双端起酒杯,与关老爷和赵公子示意,那二人似乎看也不看小双,只是端起杯稍微与比巢示意了一下,便自顾自一饮而尽。 酒是好酒,不怎么是滋味,小双倒是没有太过尴尬,既来之则安之,你不搭理我,我自己喝酒便是了。 赵邵康喝了一杯酒,看着比巢,问道:“这一次的货价值多少?算你的还是算商行的?” 比巢道:“正要请罪,这一次走的是西边孔雀国的皮货还有一些玉石,价值在一千万两白银,这一次劫匪属于里应外合,货全数被劫走,至于算谁的,那就由我承担好了!” 关老爷道:“我在意的是,那些海寇是如何做到里应外合的,还有,这位兄弟手无缚鸡之力,那些海寇从来都是杀人灭口,怎么这一次你们是如何安然逃脱的?” 比巢有些不满,“合着我们都应该死在大海里才算才正常?” “本应如此!”,赵邵康说道,“尤其是这位小兄弟,怎么会那么巧遇见了你比巢,那么巧海寇就里应外合了,怎么就那么巧,海寇不杀人只抢东西,他们啥时候转的性?” “来了来了!”,小双心中暗想,这个赵邵康要考验自己了。 果然,赵邵康似笑非笑,目光狡黠的看着小双,“既然大难不死,又与比巢掌柜如此投缘,本公子也不好不敬一杯酒了。” 赵邵康端起酒杯,与小双遥遥示意,“一杯薄酒不成敬意,还请无伤公子共饮一杯!” 小双端起酒杯,也与赵邵康遥遥示意,只是突然一支竹筷悬浮在桌上,一条酒线沿着筷子如灵蛇一样扑向小双面门,小双大惊失色,急忙向后一倒,双腿自然而然踹在桌子上,哗哗啦啦,桌子被踹翻,那条酒线也同时飞跃而出,击碎窗户,大厅立即一片狼藉。 小双倒地太突兀,头重重的磕在地板上,甚至可以听到清晰的“咣当”声,小双未来得及骂一声,一口鲜血喷出,然后昏死过去。 赵邵康也措手不及,桌子被踢翻,桌子掀翻的方向正是他自己,汤汤水水全数被他接下淋了一身,蹦蹦跳跳闪身而出,口中大骂:“找死!” 赵邵康气急败坏,绕过被掀翻的桌子,气哄哄的跑到小双面前,一阵拳打脚踢,被比巢拉开,“公子住手,切莫误了大事!” 赵邵康气不过,又补了几脚,这才气哄哄的喊道:“就这?怎么可能是那个人?” “公子慎言!”,比巢连忙捂住赵邵康的嘴,喊道:“来人,快将无伤公子背回客房,好好洗漱一番,好生伺候,另外加强守卫,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无伤公子休息!” 来了几个下人,将小双抬走,又有一些下人赶忙收拾残局。比巢见几个人都没了兴致,小声道:“公子太急躁了些,若这个人真是家主让找的人,你今天这一番试探岂不是漏了底?” “不可能?”,赵邵康嘴硬,但是他也有些后悔,若这个人真是要找的那个人,这一番试探,算是前功尽弃了。 不是,怎么可能是? 最最主要的是,若这个人就是那个人,船上的一切都瞒不过他,那就更糟了。 赵邵康甚至有一种想法,不管是不是,弄死他一了百了! 比巢极为严肃认真的看着赵邵康,“我劝你死了那份心思,赵老爷只告诉我们留意从天蜀来的独行人,可没有让我们擅自做主去做任何处置,自作聪明要不得!” 赵邵康气愤道:“若真的是他,船上的那些事也瞒不住他,我们这些人只有死路一条,若不是他,一个臭书生,留着何用?” 比巢突然觉得,事情好像到了死胡同,赵邵康自作聪明的一番试探,把事情做绝了,好像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小双躺在床上,挣了一下眼睛,然后进了乾坤图。 五短身材的壮汉此刻已经鼻青脸肿,被李乐童当成了肉凳,一边拍屁股,一边说道:“这身肉,得抢了多少金银财宝?” 五短身材的汉子从懵逼到挨揍再到认清形势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懵逼的是他不知为何自己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同时懵逼的是不知道为何挨揍,这几个长得好看的不像话的仙子仙女,怎么啥也不问就揍自己?自己哪错了或者你们想知道啥就问啊,我又不是不说,一上来就揍,啥也不问,就是揍。认清形势就是自己无论如何都逃不过这几个人的手掌心,那就自觉一些,啥都说,你不问我也说。 五短汉子嘴刹不住车,绘声绘色的交代了一切:海寇、船家、比巢、官老爷还有赵公子,我们都是一家人,其实就是合伙打劫那些渡船上的商人,被抢劫的东西都放在我们的老巢,一处山洞,然后由我们四处贩卖,得了钱大伙都有份。其实这事也不能做绝户了,不能三天两头,过一段时间,遇到大户,船上货物老值钱了,出手一次。官方,也就是关老爷那边还要剿匪,不是做样子,那些小股海寇,或者不听话的,真剿,杀的海面染红,还要让商旅人看到。没有里应外合,都是提前布置好的,值得出手就会万无一失...有一失了,比如这一次,怎么就失败了呢? 至于那位书生公子,我也不知道比老爷为何把他带上船?好像另有目的,那就不是我一个海寇能回答得了,不骗你,骗你我是小狗。 朱陶阳抠着耳朵,吹了吹手指头,“就这?”,李乐童一巴掌拍在汉子的脑袋上,汉子粗旷的脑袋被拍进土里,手拍着地,双腿乱蹬,李乐童将汉子的脑袋从土里拔出来,“再说点,一高兴,就放过你了!” 五短汉子不敢吐嘴里的泥土,焦黄的眼珠流着泥水,龇牙咧嘴,尽量做出讨好的表情,“城里那家迎红馆,我常去,私下里与他们见面都是在那里,老鸨子是京城人,连赵公子都怕她,也许她会知道的更多!别打,迎红馆的小翠,长得腚大胸园,是老鸨子春妮带来的镇馆之宝,谁都想上她的车,也许她也知道更多!” 小双闪出乾坤图,躺在床上,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窗外,比巢喊道:“兄弟,没事吧?” 第130章 神风护卫苏铜 迎红馆,翩翩佳公子,花满枝头。 朱陶阳倚红慰绿,朱陶阳像是一条被按在砧板上的活鱼,扑扑楞楞,弄得众多女人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朱陶阳心里暗暗咒骂该死的小双,自己还是个雏啊,不像你,你倒是经风雨见世面了,这场面,你叫本少爷如何是好? 朱陶阳左一甩右一推的,直奔迎红馆内,老鸨子站在二楼雕栏边,看着这个陌生青年,对身边一位汉子说道:“去,摸摸路子!” 那汉子点头,下楼梯,来到正在挣扎挣脱的人群中间,喊道:“看把你们猴急的,不怕吓着公子?” 汉子将朱陶阳拉出包围圈,一抱拳,笑道:“在下迎春楼管事朱刚烈,请问公子,是喝酒啊还是找姑娘?” “赫赫,这么直接吗?好像有点不习惯啊,在...本公子是缺酒的人吗?看不出来本公子缺什么?听说贵楼有一个姑娘,腚大胸园,叫什么来着?小翠?本公子就想上她的车...楼,初来乍到,小翠的名气在江湖...青楼一脉如雷贯耳,本公子就是奔她来的,就说多少钱吧...我看看啊,钱带的够不够!” “这是个愣头青!”,汉子下了结论,驱散黏黏糊糊的众女人,“先一边待着,过一会儿有你们忙的!”,汉子趁机揉了一把一个耀眼女人的胸脯,眼神飘忽一下,意味深长,那女人一挥手帕,媚眼一飘,“德行!”。 朱陶阳双手相互攥了攥又蹭了蹭,显出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拿出一锭银子,塞给那汉子,贱笑兮兮,“这位大哥,行家啊,你是怎么做到如此不要脸的?蹭吃蹭喝都听说过,还有蹭色的,开眼了,教教我呗!” 那汉子一只手搭在朱陶阳的肩膀上,说道:“兄弟第一次来?不是本地人吧?” 朱陶阳反手搂住汉子的肩膀,小声道:“不瞒老哥,小弟的确不是本地人,乃是西洲天蜀人士,走的是商路,做的是快活,行话说就是东一榔头西一扫帚,啥挣钱来啥,初来乍到,雍城繁华,特别是青楼之地令人垂涎欲滴,而且不瞒老哥,家有母老虎,还属于阳春不沾六月水的洁癖之人,让小弟干闲得萎靡不振。此次行路,山高地远,天高任鸟飞,可不就是得大自由?雍城青楼不少,但是让小弟任意驰骋之地却是稀松平常,很是不满足,闻腥而来,专找那腚大胸园的娘们儿解解馋,这才来到贵楼,放心,钱不是问题,问题是钱太多,挣不挣得去,还得看那姑娘的本事!” “呦喂,这是哪儿来的小哥这么狂妄?”,楼上的老鸨子扭着屁股,摆幅极大的下楼,手中手绢一甩,搭在肩上,款款而来,身如波涛,起伏不定,朱陶阳咽了口唾沫,抿了抿头发,驱步上前,“莫非这就是那腚大胸园的小翠?” 老鸨凑到朱陶阳面前,肥硕的胸部蹭了蹭朱陶阳的胳膊,又用手绢甩了甩朱陶阳的脸,朱陶阳只感觉热血上涌,一把搂住老鸨,“还说啥,那就你吧,快点儿,要忍不住了!” 朱陶阳使劲搂住老鸨的身体,而且还是面对面,浑身活力四射,即便是老鸨也骤然身体燥热无比,破例有些羞涩,“死鬼,这么猴急,总要找个屋子吧?嗯嗯,你们去吧,我亲自招待这位公子!” 二人就像贴在一起的两块牛皮糖,脸贴脸一步一步上楼梯,看得围观人目瞪口呆,这都行?老鸨子从来不陪客人的,今天见到一个年轻英俊虎啦吧唧但是龙精虎猛的少年也忍不住了?要老鱼吃嫩豆腐?我擦擦,亲自上阵,这是久旱逢甘霖了! 朱陶阳与老鸨拉拉扯扯,进入了一个房间,那老鸨子几乎趴在朱陶阳的怀里,不忘一只脚将房门关上,三下五除二,脱光了自己的衣服,接着生拉硬扯的撕扯朱陶阳的衣服,朱陶阳极为配合,脱掉外衣,二人滚到床上,不一会儿,老鸨肥硕的身躯在床上滚来滚去,闭着眼睛,身体不受控制的起伏,嘴里喊,“小冤家,真是我的小冤家!” 朱陶阳搬个凳子坐在床边,极力忍住心中的恶心,小声骂骂咧咧,“小双,你给我等着,啥时候我把你扔进猪圈里,让你体会一下我的心情。” 朱陶阳挥手将房间隔绝开来,掏出一只小镜子,悬浮在床的上方,一束光照在翻滚的老鸨身上,那老鸨立即老实起来,胸膛剧烈起伏,似是进入无比温馨的梦乡,脸上露出的那种满足感,让朱陶阳差点没吐出来! 朱陶阳甩了甩头,“傻妮子,到迎红馆几年了?何以沦落至此?” 那老鸨子虽然闭着眼睛,但是神色极为生动,时而兴高采烈,时而黯然神伤,接着竟然潸然泪下,“风郎,别抛下我,我什么都听你的,求求你,别离开我!” “是个有故事的人!”,朱陶阳实在不忍心,拉过被子为老鸨子盖上,说道:“说道薄情寡义,还不是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荡妇害了我?” 本来就是想诓一下,哪知那老鸨子顺杆就来,“河洛城,赵老爷何等人物?不过是偶尔看上了我一眼,就那么一次,松涛阁那么偏僻的地方都能被你发现,本来这事是好事,我能贴到赵老爷身上,对你何尝不是好事?可你,一个没本事的,居然跟赵老爷拼命,结果尸骨不存了吧?我为你好啊,赵老爷一句话,你就可以成为人上人,你为何那么傻?我身上又没少块肉,赵老爷玩一次就腻了,剩下的还不都是你的?干嘛不依不饶的?这下好了,你没了,我被赵老爷发配到这里来,说是暗桩,其实还不是让我令万人骑千人玩的?如今人老色衰,无人搭理,你这个死鬼要是想开些,我何苦沦落至此?最起码还有你这个色鬼稀罕,也不至于如今被人厌弃得如同看见狗屎绕着走!” 朱陶阳拍了拍脑门,学着那冤死鬼的口气,道:“你这个臭娘们儿,若不是系不住裤腰带特意勾引赵老爷,赵老爷能和你露水一场?而且,赵老爷还派你到这里委以重任,说起来,我不恨赵老爷,倒是恨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娘们儿,对了,到这里,你没让赵老爷失望吧?” “死鬼,瞧你就是个王八命!”,老鸨子身体又像蛇一样扭动起来,“赵老爷好这一口,三年五年的也来迎红馆住几天,都是我伺候的,哼,有赵老爷的面,雍城还不是我的天下?” 朱陶阳无奈的点了点老鸨子的眉心,那老鸨子这才气喘吁吁的稳定下来,“老爷,老爷,圆圆可爱着你嘞,圆圆可想你,老爷,圆圆的命都是你的!” 朱陶阳看着满脸春意的老鸨子,实在忍不住恶心,收起小镜子,撤掉禁制,一瞬间消失,骂道:“小双,以后再让我干这种事,我跟你没完!” 大街上,暗夜中,朱陶阳正愤愤不平,却被小双直接扔进乾坤图,朱陶阳气急败坏,“杨无双,有种去青楼,你一个我一个,谁不敢谁孙子!” 比府,小双捂着头,比巢关切的嘘寒问暖,这顿饭吃的,若不是公子宅心仁厚,当场尥蹶子,每个人都下不来台,不过,一个书生,当真有让别人下不来台的本事? 比巢相信迎红馆提供的情报,那位大凉的并肩王,天蜀的无双国士,孔雀国的天字一号国师,已经来到了中洲,孤身一人。 至于迎红馆为何知道此事,迎红馆是什么地方?那些莺莺燕燕的女人每个都不是省油灯,一番作为下来,男人的嘴就跟裤腰带一样说松就松,来来往往的客商,行脚人,游客和江湖人,歇脚的地方大部分都选择迎红馆,有钱的,有点小势力的,江湖上的包打听,显得自己走南闯北见识不凡,愿意在爽歪歪的同时,显摆自己的江湖阅历和见多识广,看着女人摆出的一脸崇拜得神情,上下里外都会得到满足。 此外,迎红馆是京城赵老爷亲自关照的,也是赵老爷的眼线,一些情报都是从那里输出的。 比巢在赌,赌这个孤身一人的游走江湖的书生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船上的试探无果,一顿饭也没试出深浅,但是,也正因如此,这个书生装的太无懈可击,这恰恰是值得怀疑的地方。 至于那个废物一样的赵公子,说话跟放屁一样,还杀人,若是真身来此,你杀得掉?熊样,还杀人,若真是小双公子,你上百个姓赵的够人家杀的?若不是,真的就是一个书生,何苦杀? 但是,比巢希望自己没有赌错,若真是公子,这些年也没有白等。 小双醒来,看着一脸关切的比巢,这张脸看习惯了也无所谓丑美,动了动身体,轻轻哎呦一声,那张脸立即贴上来,关切询问,“无伤兄弟可好些了?” 小双捂着脑袋,有些埋怨的口气,“比兄的热情还真是让人受伤不浅,本来我早就想离开,不参合你们的事,只是比兄你三番两次挽留,难不成就是为了让我受伤?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比巢直起腰,在房间里慢慢渡步,打开房门向外看了看,又将头贴在窗户上听了听,然后来到小双床边,趴在小双的耳朵根,“你是小双,杨无双,扬名西洲的无双公子!” 小双一把推开比巢的丑脸,不耐烦的道:“有病吧?离我远点!” 比巢突然抹了一把脸,一位书生面容的青年赫然出现,说道,“你若是,我们相认,你若不是,我杀了你!” 小双一个惊跳蹦下床,眼前青年的容貌太熟悉不过,四大神风护卫,金银铜铁,老三苏铜,面如冠玉有苏郎出百花羞称谓的苏铜! 小双去除易容,散掉遮掩气息,那个苏铜不知看画像看了多少次的朝思暮想的公子果真出现了,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赌对了! 二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小双没忘了顺手打出一层结界,将房间隔绝出来。 小双告诉苏铜,他是在这一世见到神风护卫的第二人,第一个是孔雀国伊林城的李铁!神风护卫已聚其二! 二人坐在床上,当然有说不完的话,苏铜告诉小双,自己神魂完整后,被教书匠伯父从一个山沟里带出来,易容改造,经过许多波折,这才进了京城赵府成了赵府的一名家丁。因为在赵府几次冲锋陷阵,再加上对术算方面颇为精通,深受赵老爷赏识,被派来雍城做赵氏商行在邕城的掌簿。这么多年,早就听说公子在西洲的所作所为,恨不得马上飞去见公子,但是,他知道公子早晚会来到中洲,那么自己就应该为公子打下一片可供崛起的家业。苏铜告诉小双,赵老爷通过消息渠道,得知小双公子要离开西洲前来中洲,已经盯着公子不是一天两天了,下令雍城这边,无论是迎红馆还是商行,甚至码头,都务必盯紧这个消息,一旦发现公子的行踪,立即禀报,就连城主关泓和赵邵康都得到了命令。至于赵老爷为何要我们盯住你,他的心思目前为止谁也不知道,但是,我必须先找到你,哪怕赵老爷有害你之心,只要我先找到公子,也可确保公子无恙。 这也叫铤而走险,或者说是碰运气! 小双点头,这就解释通了,为何比巢...苏铜第一次见到自己孤身一人就牛皮糖一样贴住自己,就是赌! 小双想了想,说道:“你我暂时都不能恢复真身,还要继续下去,一个是因为我们还不知道那个赵老爷为何要盯住我,我需要确认他的心思,以备无患。另外一个,你好不容易在邕城站稳了脚跟,不能就这样放弃,和李铁一样,站住一座城,将来有大用。所以,还需要你继续比巢的身份,与关泓赵邵康还有迎红馆那边周旋,争取多得到一些关于赵氏的一些消息。而我,要走,先去并州,然后再去京城,至于以什么身份去京城,还得看,走一步说一步。” 小双将五短汉子从乾坤图里拽出来,那汉子已经昏迷,苏铜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小双摇摇手,“这个人我已经抹去了他从渡船到现在的记忆,还是让他回去,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一切正常。至于我,你要当着关泓和赵邵康的面杀了我,以绝后患!” 苏铜何等聪明,点点头,说道:“这个人叫王力豹,杀人不眨眼的海寇头领,我马上把他送回去,事情了解之后,这些海寇一个不留!” “好吧,你现在就去办,眼看天亮了,中午的时候,你还摆个饭局,就在饭局上杀了我!” 第131章 饶尔等不死 小双以一丝魂魄凝结成形,正是独孤无伤的模样,对五体投地的苏铜说道:“中午饭局,就由他来应付,我这就走,后续的事情还得靠你了。” 苏铜抱了抱小双,显得依依不舍,小双拍了拍苏铜的肩膀,“又不是娘们儿,当心一身鸡皮疙瘩,来日方长!” 小双消失,化作独孤无伤的一丝神魂倒是颇有情趣,也拍了拍苏铜的肩膀,“天无私覆,地无私载,天地岂私贫我哉?”,苏铜一愣,“啥意思?”,独孤无伤道:“天地无私,天地不会对谁偏心,也不会特意惩罚谁,但是,那些从天地寻找私心的人,终究会极度贫乏,一无所有,正如那几个人,用完了,他们也就会没用了!” 苏铜感到眼前这个凝神之躯,好像比小双霸道,是属于那种有王霸之气的人。 苏铜恢复原貌,走出屋子,在众家丁面前显得惆怅无比,一张丑脸,更加扭曲,似是下了决心,吩咐下人,准备一桌丰盛的酒席。 苏铜先去城主府找到关泓,显得特别纠结,“关老爷,昨天的酒局有失有得,失的是,赵邵康太过急躁了,无论那人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都暴露了我们的意图,得的是那小子好像到现在还蒙在鼓里。但是,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那个人无论如何都不能留了!” 关泓点点头,“小事一桩,你自己解决就是了,何苦为这点小事犯难?” 苏铜摇头,“说实话,我虽然是赵老爷派过来的,但是你也知道我的府中隐藏的那些人有多少人是和老爷单线联系的?我将人带进府里,一声不响人没了,是我放走了还是藏起来了?所以,我需要有个场合,让一些人看到,那小子是我带进府里的,但是也是我杀的,以绝后患,在赵老爷那边,我也有话可说。” 关泓由衷地点头,“城主府何尝不是如此?赵老爷留了多少后手,我们谁也不知道,所以,还真是要小心些,小心无大错嘛!” 二人来到比府,这时候下人已经把赵邵康请到府中,三人脑袋聚在一起,比巢说了自己的想法,赵邵康不屑说道:“不过有一介凡夫俗子,搞那么多事情干嘛?”,关泓摇头,“你是赵氏一脉,自然对有些事情无所谓,我们却不同,我们说是赵老爷的奴才也差不多,自然不敢有丝毫纰漏,当着一些人的面,永绝后患,我们心里也会踏实些。” 比巢亲自去请独孤无伤,那独孤无伤来到客厅,见到赵邵康,扭头就走,喊道:“一顿就够了,那不成还要再打一次不成?本公子虽然是个书生,书生也有三分火气,屋有恶犬,我躲还不行吗?” 比巢急忙拉住扑扑楞楞扭身就走的独孤无伤,又是作揖又是赔礼,“这顿酒就是我们向你赔罪的,给个面子,酒杯一端,都是兄弟,没有解不开的疙瘩!” 比巢对关泓和赵邵康使了个眼色,赵邵康本来根本不屑于如此,但是也不好拨了比巢的面子,只好来到闹闹吵吵的独孤无伤面前,一抱拳,“无伤兄,昨日无意而为,今日借着比兄的酒席给你赔礼,万望给个面子。” 关泓也对独孤无伤拉拉扯扯,说一些赔礼道歉的话,独孤无伤这才甩了甩袖子,背着双手,边走边道:“读书人是有风骨的,绝不吃嗟来之食,若还像昨日一样,摆一场鸿门宴,本公子也不是好惹的!” 四人围桌,比巢亲自给独孤无伤倒酒,然后端起杯,说道,“我们都端杯,给无伤公子压压惊!” 独孤无伤站起身,看了看依旧坐在座位上不起身的赵邵康,气愤道:“这就是你们赔礼的诚意?” 独孤无伤一杯酒泼到赵邵康的脸上,接着将酒杯摔在地上,骂道:“本来我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却偏偏你们像狗一样缠着我,缠着也就罢了,还下马威还目中无人,我欠你们的?我是你爹吗?得惯着你?” 赵邵康万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敢泼自己,愤怒站起身,一掀桌子,“小子,你他妈活腻了,今儿非弄死你不可!” 谁知道独孤无伤根本不惧,反而主动扑上来,一把抱住震怒的赵邵康,喊道:“我活不了,你也别想得好!”,一口咬住赵邵康的耳朵,用力撕扯,赵邵康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有想到这个独孤无伤居然如此刚烈,如此胆大,措手不及被人咬住耳朵,一股钻心的疼痛让他鬼哭狼嚎,二人扭在一起,赵邵康声嘶力竭,“快杀了他,杀了他!” 关泓要动手,比巢眼中似乎有泪光闪烁,手中出现一把短刀,一狠心,插入独孤无伤的后心,那独孤无伤吐出嘴里的耳朵,转头看了看比巢,说道,“你们都该死!” 独孤无伤还是慢慢倒下身躯,似有不甘,眼睛瞪得大大的,来回看着三人,看得他们心惊肉跳,尤其是赵邵康,疼的脸都扭曲了,但是看到那双如地狱一般森然的眼神,吓得好像要魂飞魄散一样,甚至好像要被拉进地狱。赵邵康捂着没有耳朵一侧的脸,一只脚使劲踩向独孤无伤的脑袋,“你快去死,快去死吧!”,独孤无伤的脑袋被踩碎,脑浆和鲜血流了一地。 赵邵康呼喊着走出房门,这是回自己的住处包扎伤口去了,关泓看着惨烈的现场,一声叹息,“可惜了!” 比巢对门外招了招手,门外那些胆战心惊看热闹的人急忙跑了过来,比巢说道:“好生打扫干净,将那尸体拉出野外烧掉!” 关泓抱了抱拳,这是个吓人的地方,得赶紧离开。 关泓确定,这人一定不是要找的人,但是可惜了一个如此刚烈的读书人。 苏铜把自己关进屋子,哪怕明明知道那一切都是假象,但是,眼见自家公子如此活生生的倒在自己面前,活生生被残害,不由得心如刀割,戚戚然潸然泪下。 城外的一处溪水旁,小双再一次变换面孔,仍然是儒衫打扮,略黑的面孔,凤眼蚕眉,头戴方巾。 小双坐在河边犹豫良久,传信符来信,是苏铜。 小双真想将雍城清洗一遍,城主府,赵邵康,海寇统统杀掉,但是,最终还是克制住自己,苏铜那边,已经开始了谋划,很多事情,还需要那些人,暂时还不能死。 仅仅是中洲一个边塞城池,就让小双看到了中洲的血雨腥风,看到了人性如此之丑恶。 小双打开地图,确认了一下路线,还是步行,往北,将要翻山涉水,进入中洲北部的永宁州,才算进了河东郡,其首府便是并州。 小双走在一条黄土道上,永州地界,遍地黄土高坡,是那种存不住水的黄土高坡,一场暴雨,黄土山一条沟一条沟的,像是刻上去的,把土山丘刻得七裂八瓣的。这是一个穷地方,别处的百姓还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地方的百姓啥也靠不上,可不就是穷。 但是也不尽然,永州地界的黑炭石在中洲可是出了名的,地上不产,地下矿藏丰富,这就叫做什么?叫做老天给你关上一道门必然给你留一扇窗。 可是,这些好像跟老百姓没啥关系,老百姓该穷还是穷。 黄土路上大车小辆东来北往南去的,拉着黑炭石,一路上押运队伍浩浩荡荡,让这条黄土道尘土飞扬,热闹的让人掩鼻。 类似于小双这种独自赶路的很少,甚至没碰到一个,每每大车小辆经过,扬起一阵狼烟,小双就会躲在路边,等待着长长的队伍过去,拍拍浑身尘土,继续赶路。 也有打尖休息的地方,往往是一个木棚,几张长条桌,外边摆上瓜摊,里边是茶水铺或者做一些简单的吃食,收费不高也不低,都在行路人的接受范围内。生意人都不是惹事的人,吃完就走从不留恋,一来二去的,总在这条路上走的人便认识了老板,预定一些特殊的食物,比如永州面食的大饼,带上几口袋,灌满几袋子水,路上便解决了饥渴的问题。 小双看着一家铺子,等到生意队伍离开,小双这才进入铺子,老板是个中年汉子,一条看不出本色的毛巾浮皮潦草的擦了擦油腻腻的桌子,问道:“一个人?” 小双点头,老板用粗壮漆黑粗糙的手指抹掉碗边的一道黑印,结果更黑,老板像个没事人一样,从黑印处往碗里倒茶水,直接将黑印冲掉,推给小双,“公子这是从何处来啊?” 小双像是没有看见老板的小动作,端起碗喝了一大口茶水,说道:“雍城!” 老板将黑乎乎的毛巾搭在肩膀上,“吃点啥,有莜面,刀削面,还有酱牛肉!” 小双想了想,“刀削面,汤汤水水,解渴管饱!” 老板喊了一声“一碗刀削面!”,就进了那个简易的厨房。 小双正在等待,耳力极为灵敏的他听到大概十里外有马蹄声,而且不是一匹马,是一直马队,人数大概五十左右人的样子,在小双的耳中,那就是大地轰鸣。 老板已经端着一碗面来到,将面放在桌上,小双问道:“老板大哥,这条路太平吗?” 老板摇摇头,“正经的商人没有谁惹事,但是,这一路山匪多,想在这条路上站稳脚跟,不给那些大爷打点,多少铺子也不够拆的,没办法,比如这一碗面,争你一个铜板,大爷们以来,我就要上供两个铜板,你说太平不?算了,不说这些丧气的,老天保佑,让那帮大爷晚几天来,这些日子可是真没挣着钱!” “好像是他们已经来了!”,小双说道。 老板有些紧张,虽然他还没听见百马嘶鸣,但是,路边的黄土已然蠢蠢欲动,接下来恐怕会有一番惊涛骇浪。老板回头喊:“你们都不要出来,在里边藏好,无论什么动静也不要出来!”,接着对小双喊道:“公子快跑吧,要不你也进屋去躲起来。” 小双想了想,还真就进了屋子,屋内,一个女人和一个女孩子,惊恐的看着小双,小双点了点头,然后站在门口,从门缝往外看。 不多时,果然上百马匹的马队拉着一路烟尘来到棚摊前,领头的勒住马缰,马鞭指了指一脸谄媚笑容的老板,说道:“老姜,不难为你,百两银子总会有吧?” 老姜急忙打开放在外边的钱匣子,抱起整个钱匣子来到头领面前,“大王,这是上一次以后所有的积蓄,都献给大王,还请大王放过小的,等以后挣了钱,再献给大王。” 头领拿过钱匣子,打开盖子看了看,突然将钱匣子摔倒地上,“你他娘的找死,拿这点散碎铜钱哄弄你大爷!” 头领一马鞭抽下,老姜的头皮顿时血流如注,跪倒在地,哀嚎道:“还请大王高抬贵手,放过小的!” 屋内,女人想要冲出去,小女孩极力克制住自己的哭声,紧紧拉住女人的手,不让她出去。眼看上百马匹跃跃欲试就要横冲直撞奔到棚摊来,小双叮嘱女人和女孩一定要藏起来,然后打开门,喊道:“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竟敢抢劫,没有王法吗?” 头领一愣,跪倒在地老姜急忙对小双摆手,急忙跟头领解释,“只是过路客人,还请大王放过他!” 头领一鞭子将老姜抽的翻滚,然后策马来到小双面前,小双看了看老姜,来到老姜面前将老姜抱在怀里,暗中一股紫气注入,疼的撕心裂肺的老姜顿时感到浑身舒坦,对小双说道,“公子快跑吧,这是和你无关,不要将你牵扯进来!” 头领玩味的看着小双,马蹄得得的来到二人面前,“臭小子,活腻了!” 头领再一次扬起马鞭,一鞭子下来,只是那鞭子被小双紧紧抓住,小双稍微一用力,那头领如风筝一样在空中手舞足蹈,小双将头领往马队中一甩,“走你!”,措手不及的马队顿时人仰马翻,哀鸿遍野。 小双站起身,喊道:“何处毛贼,报上名号,饶尔等不死!” 第132章 罕井村 惊慌失措混乱不堪的马队一阵闹哄哄之后终于平静下来,头领怒不可遏,“杀杀杀,全给我杀了,一个不留!” 头领一马当先,也最先倒霉,小双鱼跃而起,飞至半空,一把抓住头领的衣领,往后一甩,正撞在疾驰而来的另外一个土匪的身上,二人撞在一起,如中败革,小双身如鬼魅,在马队惊恐不定的一瞬间,在众人头顶一闪而过,百十人全部被打落马下,众马受惊,掉头就跑,甚至从人群身上踩踏而过,现场惨叫声连成片,有几人被当场马踏而死。 小双好整以暇站在路上,看着倒地不起的一片人,没有丝毫怜悯,扶起老姜,将他搀扶到屋内,反手带上门,又来到众马匪跟前,找到了似乎奄奄一息的头领,一把将其抓出来,正反几个嘴巴,将头领打醒,问道:“山在何处?匪首者谁?” 头领意识到遇到了硬茬子,不敢在硬充好汉,跪在地上,“公子饶命,小的杜冲,梁山石咀峰占山为王,大头领燕赤德,二头领胡大海,三头领莫文为,小的只是一个小小牙将,奉大头领之命沿路收保护费,劫掠游商,一路下来,只得千八百两银子,只是永州地界这些年干旱少雨,再加上土地贫瘠,百姓手无余钱,这才一路西行千里才算得来不过千两银子。公子若是不嫌少,尽管收下,只要饶了我等,我等这就散伙,回到家乡去,过自己的小日子,虽然贫穷些,也好过干这个掉脑袋的缺德事。” 牙将杜冲忍着剧痛,对跪倒一片的土匪摆了摆手,喊道:“快将银子搬过来献给公子!” 几个小喽啰龇牙咧嘴的搬过箱子,放在小双面前,跪倒磕头,“公子饶命,以后再也不敢干这些打家劫舍的勾当了!” 小双有些为难,他是万万不敢收这些赃银的,可要不收,这些银子要如何处理?小双看看眼前这些土匪,也都是穷苦人,生存艰难这才铤而走险,若是这些人能改邪归正,也是善莫大焉,小双打开箱子,估计有一千两左右,说道:“尔等若真心悔改,每人到这里领取十两银子回家,但是若有人胆敢领了银子仍然做打家劫舍的勾当,被我知道,我定斩不饶。不要想着有什么山来做靠山,不日我将去你们的老巢,灭了你们的山寨,不要以为我吹牛,有种你们尽管回到山上去,等着被宰!” 众土匪喜出望外,不但命保住了,还能得到一笔银子作为安家费,磕头如捣蒜,“公子大恩,饶恕我等,我等哪敢忤逆公子之命?我等领了银子这就离去,从此做一个安分守己的良民,再也不做这缺德做损的勾当了!” 众土匪领到银子,没忘带上几具尸体,对小双千恩万谢而去。 小双目送土匪离去,老板来到小双跟前,颤颤巍巍道:“公子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江湖游侠?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的大侠?” 小双想了想,笑道:“姜大哥说笑了,实不相瞒,我并非中洲人,乃是西洲人,我姓周,叫周春,是个读书的,跟着一位江湖大侠学过一些拳脚功夫,对付这些小毛贼还可以,但若是真的对上那些厉害的人物,恐怕力有不逮。” 老姜由衷的对小双佩服的五体投地,接下来却有些发愁,小摊子支撑不下去了,有这位公子在,可确保无虞,但是,人家公子也不是你家保镖,还能长期留下来帮助你? 正在犹豫间,小双问道:“姜大哥以后有什么打算?靠这个小摊子,挣不了几个钱不说,风险真的很大,家在哪里?有没有田地?若是能做点别的生意,最好就别干这个了。” 老姜叹气道:“家就在不远的罕井村,倒是有三亩薄田,但是,这地方存不住雨水,十年九旱,十年九不收,若是靠那点地,别说活命,连老鼠都养不活。除了干这个,真想不出还有啥好买卖,这日子真是艰难!” 小双点头,问道:“听说永州地界多矿山,尤其盛产黑炭石,挖一个坑都能挖出黑炭石来,而黑炭石无论在城里还是在乡村都是硬通货,若是村里青壮都组织起来开矿挖石,还愁日子不好过?” 老姜叹气道:“想得美,那些矿都是有主的,大矿归朝廷,就是小山沟里边的矿不是哪个州官老爷的就是县太爷的,再不就是有钱的大财主的,平民百姓还想开矿?从山里带出一块石头来你看看人家打不打断你的腿?百姓挖矿,那也要给人家挖,出苦力的,就这份苦力,还得被人家千挑万选的,一般人还去不上呢!” 小双想了想,说道:“老哥,小弟这儿倒还是有点余钱,不如我跟你说去你们村上,看看能不能争取一个矿,把村里人和附近村子里的人都找来,咱们也来个靠山吃山!” “能成?”,老姜疑惑的看着小双,“虎口拔牙,虽说你是江湖大侠,但是就算你是过江龙,那地头蛇也不是你能招惹的!” 小双笑道,“姜大哥也说我是江湖侠士,那就信我一次,我正好也想看看,那些当官的还有那些土豪恶霸,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他们富得流油,总得给穷人一口饭吃吧?还有,就算是普通百姓,都有生存的权利,一样都要吃饭,不要总是认命,人一认命便没了精气神,如同面团一样被人家随便揉捏,老天爷帮也得帮那些有心气的人,认命的人,老天爷也帮不了!” “说的也是!”,老姜好似下了决心,对自己媳妇喊道:“我说婆娘,那咱们就收拾收拾回家吧,反正在这儿一天提心吊胆的,还不挣钱,不如回去闯一闯,万一成了呢!” 女人其实早就过够了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痛快答应,与老姜一起收拾家当,其实也没什么东西,一辆驴车,也就装下了。 小女孩叫姜筠,父母称之为小筠,小女孩五岁的样子,听说要回家,兴高采烈的帮着忙活,不时拉着小双的手,生怕这位大哥哥飞走了一样,向蝴蝶一样盘旋在大哥哥身边,头发有些发黄,显然有些营养不良,但是一双黑眼珠煞是好看,如深不见底的水潭,人映其中,如在古潭。 小双也帮忙,一辆驴车满载,老姜赶车,女人背着大包小裹,小双背着小女孩,一路走一路唠嗑,前边是一个小镇,小双买了些米面吃食,还打了几斤酒,说是要与姜大哥喝两杯。 罕井村真不远,不过一个时辰,便回到了家,小双看着破败的村子,家家围墙都是黄泥垒制,但是没有一家是完整的,村子里的一条黄泥路,连趴在门口的土狗都无精打采,蹲在门口拴马石的老人,脸都是古铜色,一身皱皱巴巴一块块黄泥斑点特别明显的对开襟衣衫,手里掐着一杆老烟枪,一口一咳嗦,看见老姜赶着驴车回来,咧出焦黑的牙齿,嘿嘿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进了自家院子,小双帮着老姜卸车,老姜媳妇赶紧忙活着洗菜做饭,家里来了客人,再穷也要拿出最好的东西招待,何况人家周公子还买了那么多的吃食。 小女孩姜筠拿着小双给买的一串糖葫芦,一口一口的舔,就是舍不得吃,小双像变戏法一样又拿出一串糖葫芦,说道:“吃掉这一串,还有一串!” 小女孩高兴的接过小双手中的糖葫芦,犹豫了一下,说道:“哥哥你吃!”,小双摇摇头,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说道:“这是哥哥给小筠买的,小筠吃!”,小女孩高兴的跑进屋,将糖葫芦交给娘亲一串,喊道:“妈妈吃吧,大哥哥买的!” 酒菜上桌,小女孩坐在小双怀里,老姜媳妇要把小筠抱走,小筠赖在小双怀里不走,小双摆摆手,表示不介意,拿了一只小碗,夹了各种菜肴放进碗里,摆在小女孩面前,一口一口喂小女孩,又端起酒杯,与老姜碰杯喝酒。 可能是闻着了香味儿,村子里几个老人来到屋子,老姜客气的让几位老人坐下,又让媳妇添置了一些碗筷,东西不多,但是解解馋总是可以的。 几位老人都是村里生活一辈子的老人,一辈子就没出过村,外边什么样子全靠想象和道听途说,村子里十年八年也不来一个人,今日却有贵公子上门,这让一辈子没见过外人的村里人十分好奇,破旧的院墙,围着一些人,大人小孩男女老少都有,向屋里张望,都想看看那个外乡人,听说长得还挺好看的。 这么多人看着,屋里吃饭的人也不好意思再吃下去,小双更是应付了事,让老姜陪着几个老人喝酒,自己拉着小女孩来到院子,微笑着与乡亲们打招呼:“你们好,我叫周春,外乡人,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与你们在一起生活,还请多多关照!” 人们看着小双,像是看着天上掉下来的仙人,满脸的崇拜,你看看人家,衣服干干净净的,长得也好看,还那么和蔼可亲,年纪不大,瞧那稳重劲儿,一举一动都那么好,好的恰到好处。一些姑娘如犯花痴一般,如痴如醉看着那张俊脸,又看看自己,又觉得自惭形秽。胆子大的年轻人翻墙进了院子,看着这个叫周春的人,问道:“外边的人都这么好看吗?” 小双笑了笑,“不都这样,对了,地里没活,就这样待着?” 年轻人摇摇头,“不是我们懒,你叫我们去干什么?这村子带死不活的,逃荒的逃了,要饭的走了,就是我们这些人舍不得家,守着一亩三分地,糊口度日,我们也想干点别的,可是实在不知道该干什么。你是外乡人,见识多,给我们出出主意!” 小双指了指周边光秃秃的群山,说道:“山底下多矿石,挖山掏个洞就可以得到很多黑炭石,永州干旱少雨,稼穑艰难,但是,老天爷是公正的,山下宝藏足以让整个永州都富得流油,黑炭石不仅仅可以烧,那可是宝贝,城里制器作坊,海渡大船,甚至空中飞舟,都离不开黑炭石。挖出来卖掉,多少钱挣不来?” 那青年撇撇嘴,说道:“你倒是说得轻松,就算是那山下有金子有银子,我们百姓谁敢动?那都是有主的,就算荒废着,也不让你动,动了,别说你一两个人,屠村灭寨这事也不是没有过。” 小双沉吟道:“这样啊!”,小双背着手在小院里转圈,来到青年面前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们若信我,就听我的,村里能干活的青壮怎么也有百八十的吧?明天带上家伙式,先去山脚下,我找找岩层出露的地方,先挖他一个洞,看看储量,若是储量大,我们就找一些人,能工巧匠青壮劳力,先开采再说。”,小双挺直腰杆:“若要有人阻拦,先过本公子这一关,到时候,你们尽管躲起来,本公子冲在前边!” 小双想了想,对围观的乡亲们说道:“不能认命,你们祖祖辈辈都在这片土地上,不说这里的一切都是你们的,起码你们应该有份吧。无论是谁,当官做老爷的还是外来强梁内部土豪,不能他们想咋地就咋地,你们不去外边抢,但是难道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东西被人家抢走一个屁都不敢放?特别是你们这些青壮,没点骨气,听天由命,自怨自艾,别人瞧不起你们,你们自己难道会瞧得起自己?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小双指了指眼前青年。 青年这时候有点热血上头,挺直腰杆,大声说道:“我叫樊家城,二十五岁,你说吧,无论干什么都算我一个!” 小双点点头,向四周踅摸一圈,特别是看向那些偷偷低头的青壮,一些女孩子倒是胆子大一些,喊道:“我们也去,公子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干!” 屋内,喝酒的几个老爷子走出屋子,对小双深深鞠躬,“若是死之前能为罕井村做点事,我们这把老骨头也任由公子差遣!” 小双回礼,那些不吭声的青年此刻也都走进院子,对小双说道:“我们愿意听从公子差遣!” 第133章 改天换地 小双变戏法一样变出一个大木箱子,木箱放在地上,小双打开,一整箱银光闪闪的银子让整个院子鸦雀无声。人们看看银子,把目光盯在小双身上,这是人吗?神仙吧?小双笑了笑,然后身形面容变化,一位青衫佳公子如谪仙人出世,青衫微飘,黑发飘飘,棱角分明的五官,双眸如星! 人们有跪倒叩拜的冲动,却动不了身体,女人们看的如痴如醉,男人们恨不得五体投地。小双弹了弹衣袖,淡淡说道:“实不相瞒,我就是西洲杨无双,无双公子!” 现场没有一丝声音,都是盯着小双看,小双有些小尴尬,看来这个闭塞之地并不知道无双公子的大名,只得继续自我介绍:“天蜀国无双国士,大凉国并肩王,孔雀国无双国师,都是我!” 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小双更为尴尬,看来得放大招,一瞬间,小双身边多了几个人,男人英武俊美,女人如梦如幻,朱陶阳先是一脸懵逼,不知为何小双将自己等人突然拘押出来,还很不客气的样子。 朱陶阳司马剑公孙画徐琴,苏铭上官沉香,刘戈李乐天李乐童,小鸿小云小喵,十二谪仙人一同现世,令荒凉的小村骤然天地光明! 小双将自己的打算说与众人,小双最后笑道:“我不隐瞒了,我摊牌了,无双商行在中洲就从这个小村子起步!” 此刻人们终于反应过来,老姜激动的抱住小双,“你们是上天派下来救我们的吗?” “嗯!”,小双点点头。指了指地上的箱子,对老姜说道:“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只有先吃饱才能干活。明天兵分两路,一路,老姜大哥你带领一些老人去各处城镇收购粮食,越多越好,朱陶阳你们四人跟随护卫。一路,所有青壮跟我上山,找找黑炭石初露位置,说干就干!” 此时此刻,人们终于相信,这个穷苦了无数年的小村子,真的要天翻地覆了! 老姜和一些老人眼含热泪,一个劲儿的抱拳作揖,村民们更是热血沸腾,恨不得明天马上到来,恨不得改变命运的日子马上到来。 随着村民的散去,小院恢复平静,老姜发愁这些人如何安置,小双笑道:“不用费心,我们这些人凭空而来也可以凭空而去,再说,现在天气不冷,我们就在院子里过一夜,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双等人还真就在院子里盘膝而坐,老姜心有不忍,又不知怎么办才好,只好也陪着席地而坐,与小双唠家常,小女孩姜筠忽闪着大眼睛,眼神不够用,窝在小双怀里,看着靠在小双肩膀上的苏铭,小声说道:“大姐姐,你怎么那么好看?” 苏铭看着小女孩,没来由很是亲近,抱过小女孩,亲了亲脸蛋,“姐姐好看吗?等你长大了,比姐姐还好看!” 小双如同入定一样,双眸看着村外远山,夜幕降临,小村笼罩在黑暗之中,谁也没发现,小双身躯出现一道虚影,也那么盘膝而坐,小双轻飘飘离地,飘然而去。地上,小双虚影凝实,咳嗽一声,将众人从入定中惊醒,朱陶阳没好气道:“干啥?” 小双笑了笑,“长夜漫漫,不如上山走一走?” 已经打呼噜的老姜也醒了过来,“这黑天半夜的,光秃秃的土山有什么好看的?” 小双将小女孩交给老姜,说道:“姜大哥还是回到房里吧,今夜有大雨!” 老姜仰头看了看满天繁星,说道:“天上的星星亮的很,一块云彩都没有,哪来的雨?” 小双已经站起身,朱陶阳等人随后跟上,老姜抱着小女孩,摇摇头,“仙人说有雨,那就有雨!” 小双等人来到南山脚下,对朱陶阳说道,“你可知此地为何叫罕井村?” 朱陶阳摇头,“字面意思,就是水井很少呗!也是,这个干旱少雨的地方,地下水也少,能打出一口有水的井很不容易,在这里生活的人也确实不容易,帮他们改变一下,也算做好事。” 小双道:“我查询过,这个地方曾经树木繁茂水系纵横,土地也曾肥沃,但是,这里曾经燃起一场大火,大火持续数个月,烧毁了所有植物,村北那座瑶山曾经是中洲纷争时的屯兵驿,山脚下的白水河也曾宽阔雄浑,但都在那一场大火中皮毛不存。传说这里曾发生过龙凤之争,凤起天火,龙脉被焚,凤涅盘离去,龙隐不醒。小云,可有感觉?” 小云摇摇头,“都是传说,当不得真!”,小云看了看那座山梁,“便是曾有龙隐居,如今恐怕也早就死透了!” 小双道:“也不要太过瞧不起这个地方,史书有录,龙兴瑶山,有真君出世,中洲历史上,的确有过一个皇朝的龙兴之地就在此地,只不过年代太过久远,人们遗忘罢了。既然是龙兴之地,必有龙脉,无论是北边的瑶山还是眼前的南山,若有古貌出现,说不定就会有意想不到的奇迹!” 小双等人登上半山腰,大家都是修行人,所谓黑夜也毫无阻隔,从山腰往下看,见一水潭如渊,有大湖气势,只不过装满黄土看不出有丝毫水迹。 小双看了看大湖一样的遗迹,又看看光秃秃的山梁,率众人攀上山顶,小双突然一指向天,脚下一踏,天空突然如平静的湖面丢下一块巨石,连星辰都动荡不已,脚下南山,一阵摇晃,一声低吟若隐若现,如岩浆在地下翻滚。小双屈指一弹,凭空出现一掌金色符纸,小双手指如同描画一般,那张符纸顿时呈现一幅纹路复杂的图案,小双连点符纸,口中念念有词,“敕令雷部诸将风云二使雨师诸神,听吾号令,为中洲永州之地普降甘霖,行雨五寸,不得有误!” 天空果然乌云翻滚,狂风骤起,电闪雷鸣,然后一场大雨瓢泼而下。 小双看着小云,小云立即飞身而起,一条巨大的青龙在电闪雷鸣之中蜿蜒腾飞,不时发出惊天动地的龙吟,与此同时,小双用力跺了跺脚,山摇地动,小云口喷如瀑大雨,直接注入山脚下那个干枯的大湖,众人脚下的山梁如地龙翻身,小双一脚踏下,说道:“与你生命,尔保一方丰裕,从此龙脉复活,万物复苏!” 那翻滚之势逐渐平息,众人无不感觉到此时的山梁一股浓郁的龙精之气骤然喷发,与滂沱大于一起散落在各处。 干渴的黄土地,一股生发之势势不可挡,所谓改天换地,不过如此! 无双公子言出法随! 晨曦初露,罕井村如过新春,村里为数不多的光秃秃的白杨树一夜之间树冠葱茏,村子里,本来无精打采的野草和庄稼已然生机勃勃,村南那条从没见过有水的河床变得浩浩汤汤,村头那口永远不见井水的枯井,水面抬升至井口,病恹恹的家畜家禽叽叽呱呱的兴奋的满村乱窜。最奇迹的是,南山脚下凭空出现一座大湖,波光粼粼。罕井村,一夜之间大有山水之像。 一定是那些仙人,一定是的。人们甚至来不及吃早饭,纷纷跑到老姜家的小院子,小双等人已经站在院子里,按照小双的吩咐,一路去外边采购,一路跟随小双上山,寻找黑炭石的出露点。 此时,罕井村的人们已经坚信不疑,他们遇到了仙人,罕井村改天换地,若是再能开矿,这个生活了无数辈的小村子将成为永州一带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 村民们自觉自愿将家里所有的吃食存货拿出来,就在村子里的一处空地,搭建灶台,苏铭上官沉香小鸿小喵等女孩子与村里的女人一起洗菜做饭,等着男人们回来,就会有香喷喷的饭菜等着他们。罕井村几百户人口,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热闹,比过年还热闹。女人们一边忙碌一边与好看的仙子们说说笑笑,小鸿是个冷漠的人,此刻也受到这种情绪的感染,拿出不少私房衣服和胭脂水粉,为妇女们打扮一新。罕井村的女人并非不好看,只是太穷加上风吹日晒,甚至洗把脸都很奢侈,但是,经过小鸿一番捯饬,再加上点仙法术法,妇女们一个个容光焕发,肌肤细腻,吓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村子里的一些老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他们想长期留下这些仙人,商量着腾出一座宅院,最好的宅院,那谁家的,老村长家的院子够大,有一座正房两座厢房,虽然也很破旧,但是好好收拾收拾,总得让仙人们有个落脚的地方。村长当然同意,只是与仙女们一说,仙女们都拒绝了,还说,要不了多久,罕井村家家都会有新房子,高门大院! 小双领着青壮村民们来到南山脚下,远离湖泊的地方,其实小双早已经观察好,那里就有黑炭石露头,先挖下去给村民点信心,至于以后要打造正式的矿坑,还得慢慢来。 村民们对小双已经深信不疑,特别是那领头的青年樊家城极有号召力,身先士卒,五十几个青壮不惜力气,就在那露头处挖下去,大半天时间,一个方圆十丈的矿坑形成,地面堆了一堆小山一样的黑炭石! 发财了! 小双觉得这远远不够,想要做大,还需要不少劳力,附近都是小村子,即使把青壮劳力都招来,也不过三百人左右,再加上采矿工具太过简陋,效率不高,想做大还是相差太远。小双突然想起那个叫杜冲的山匪,早知今日就不遣散他们了。不过灵光一现,不是还有好多土匪在什么石嘴山鸡冠峰,还有大头领燕赤德二头领胡大海三头领莫文为什么的,那些人也都是穷苦人,引导得好完全可以弃恶从善,也正好为永州一带的百姓消除一个隐患。而且,将来黑炭石销往各地也需要有些本事的人去运送。 说干就干,小双叮嘱樊家城,今天天黑之前务必返回,而且一定要注意安全。樊家城问小双要到何处去,小双神秘的笑笑,“当然去找人,找一些身强力壮的,罕井村将来要变成一座城,而且是一座大城!到时候,你们就是这座城的话事人,可以跟县官老爷相媲美。” 樊家城对小双的话深信不疑,一个能改天换地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只不过奇怪,这仙人要去哪儿找人?还能凭空变出来不成? 小双告辞下山,所谓的石嘴山就在瑶山山脉西段,居罕井村百余里,一处三不管地带。 一场大雨龙脉复苏,让永州地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官道再也不是尘土飞扬,两侧的枯树已然焕发生机,大雨都渗透到地下,地面还恨硬实,路两侧小溪潺潺,大地生机勃勃。小双暗自思忖,再来几场雨,永州就再也不是不毛之地。 小双走在官道上,心神一动,一劈枣红骏马赫然出现,小双摸了摸兴致高昂的高头大马的马头,说道:“老伙计,好久不见!” 小双兴致忽起,穿戴一身银甲战袍,朱笔变成一杆亮银枪,胯下枣红马,活脱脱一个银甲小将的模样。一拍马头,“伙计,石嘴山,走你!” 枣红马一声“唏律律”,前腿扬起,接着如一道闪电腾空飞出,官道上,一缕红色拉出长长残影。 石嘴山,鸡冠峰,一座大寨的辕门,银甲小将胯下枣红马手中亮银枪,一声呼喝:“江湖杨无双,无双公子,前来拜山!” 山寨内大堂,酒山肉海,一群裸露胸膛的蛮人正在胡吃海喝,一位铁塔一样的汉子干了一碗酒,扯着嗓子喊道:“杜冲,你他娘的想跑?要散伙?找死不成?” 杜冲正在地上被五花大绑,倒也光棍,“人无信不立,周公子既然放过了我们让我们回家,我们就不能不识抬举,大哥你是不知道那周公子的本事,就算是整个鸡冠山所有的兄弟一起上,都不是人家周公子的对手,而且他说他早晚都会来拜山,我劝大哥还是赶紧散伙,或者投靠周公子,还能吃上饭保住命,不然,周公子一怒,鸡冠山将山崩地裂!” 老大燕赤德拔出大刀,刚要斩下去,外边喽啰慌慌张张派来,“启禀大王,山门有人叫阵,说是江湖杨无双无双公子前来拜山!” “什么?”,燕赤德收起刀,“哪来的毛贼居然敢到我的地盘撒野?兄弟们,跟我出去看看!” 第134章 收服山匪 辕门打开,燕赤德率领几十统领牙将冲出辕门,来到小双面前站定,燕赤德胡大海莫文为当前并肩而立,见对面一位极为英俊潇洒的银甲小将肩扛银枪,好整以暇,胯下马高昂着头好似不屑看眼前人一样。燕赤德气恼无比,人也就算了,连一匹马都如此傲慢无礼,不可忍,忍不了。大砍刀一挥,先砍一刀再说话。 大刀劈面而下,竟有些气势,刀锋所向,寒光成弧,小双知道眼前这位想必就是燕赤德了,居然到了大宗师武夫境界,正好用得上。小双随意将银枪一伸,正磕在刀刃上,一阵牙酸的刀枪磕碰的声音,一道火花四射,然后小双随意横扫,银枪正打在燕赤德的腰间,不轻不重,但足以让燕赤德吃疼的握不住刀柄,大砍刀坠落,燕赤德强挺着没有摔倒在地,脸上已经露出骇然之色,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年,劲不小,但是,不服,刚才自己没认真,太小瞧对方了。 燕赤德捡起大刀,还要动武,小双银枪枪尖扎在地上,端坐马鞍,一只手握枪杆,另一只手指了指燕赤德,“等等,不是先说几句再打吗?怎么上来就打?” 燕赤德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老二胡大海也是个暴脾气,见大哥一不小心挨了揍,一根大铁棍就砸了下来,小双杵在地上的银枪向上一挑,那大铁棍就飞上天,铁棍落下来,小双一把抓在手里,随意一掷,拿铁棍呼啸飞出,正插在辕门的墙上,棍入半截,颤颤巍巍。 胡大海看着自己被震裂的虎口,忍着痛,呆呆的,如同梦游。 老三莫文为来到跟前,小双问道:“不说两句吗?” 莫文为似乎是个军师一样的人物,手持羽扇,身穿儒士衫,头戴方巾,双手抱拳,问道:“请问公子何人?为何来到我石嘴山?” 小双银枪横在马鞍上,看了看莫文为,“到底是读过点书的,不像那两个大老粗,就知道动手!” 小双看着紧紧握拳握刀的大王小王,摆摆手,“先别打,我怕你把我惹烦了,一拳把你打成烂泥!” “在下西洲杨无双,江湖人称无双公子,天蜀国无双国士,大凉国并肩王,孔雀国无双国师,天下无双商行最大老板,听说过没?” 燕赤德和胡大海一脸懵逼,彼此看了看,又摇头,看着小双,似乎等待下文。 这就尴尬了。小双自言自语,看来这地方也不怎么样,太封闭了,名动天下的无双公子居然没听说过,真是井底之蛙。小双抱着希望的看向莫文为,莫文为似乎正在绞尽脑汁的想,小双满怀期待的看着莫文为,莫文为终于抬起头看向小双,慢慢摇头,“没听说过!” 小双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莫文为再一次抱拳,问道:“不知无双公子来此何意?若为投山而来,不妨山寨内一聚!” 小双想了想,“我先说,说完,你们再做决定如何选择,要么山寨内一聚,好说好商量,要么,我打死你们,石嘴山片瓦不留!” 燕赤德胡大海气急败坏跃跃欲试,被莫文为摆手阻止,“无双公子不妨说说看,我们听听!” 小双挺了挺腰身,“听好了,我知道你们靠打家劫舍生活,也很不容易,朝不保夕的,一旦惹怒朝廷或者比你们更大的势力,你们就会顷刻完蛋,我此次来,就是为保你们命而来,本公子要在罕井村开矿,你们跟我去挖矿去!” “什么?”,“啥玩意?”,众人面面相觑,如听极为荒唐滑稽的话,终于反应过来的燕赤德和胡大海一个持刀一个赤手空拳,上的轰轰烈烈,但一瞬间败的悄无声息,二人瘫倒在地,一杆枪搭在二人身上,那些跃跃欲试的山匪此刻惊悚的停住脚步,看着马上少年,呆若木鸡。 “不好好说话,该打!”,小双银枪如棍,啪啪一下一下拍在二人身上,二人顿时鬼哭狼嚎,其状凄惨。 “再说一遍,跟我去挖矿,再有异议,打死!”,小双平伸枪尖,指向众山匪,“或者进屋好说好商量,或者现在我就打死你们,你们选!” 莫文为已然猜测道,到,这个自称无双公子的人一定是杜冲口中的周公子。莫文为抱拳弯腰,“还请公子息怒,何不进寨相谈?” “进寨可以,联络一下感情,但是挖矿这事算是定下来了,不从者打死!”,小双拍了拍马头,说道:“进寨!”,燕赤德和胡大海此刻再也没有了和小双叫板的勇气,在小喽啰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跟在小双马屁股后进寨。 山寨大厅,酒菜依然飘香,小双在莫文为的引导下率先进入大厅,地上,被绑着的杜冲看见小双当然也没认出来,但是知道这位想必就是辕门叫阵的公子,咧咧嘴,似乎很畅快。小双回头看了一眼燕赤德,燕赤德吓得浑身一激灵,小双下巴点了点被绑的杜冲,燕赤德不解其意,生怕领会错误再挨一顿揍,莫文为心中了然,急忙亲自给杜冲松绑,小双拉着杜冲走上台阶上的虎皮座椅,小双坐在椅子上,杜冲挨着小双坐下,小双看着杜冲,狡黠一笑:“我叫周春啊!现在叫无双公子!” 小双瞬时变幻一下容貌,周春的模样出现,接着又变回本体模样。杜冲吓得赶紧跳下椅子,磕头便拜:“小的杜冲见过公子!小的不是不听你话回到山寨,而是被他们抓回来的,还有那些兄弟大部分都被抓回来了!” 小双看了看台下愣头愣脑的燕赤德胡大海等人,众土匪皆低头不语,胆小的甚至已经小便失禁。 莫文为端起酒杯,喊道:“无双公子大驾光临,山寨蓬荜生辉,让我们敬无双公子一杯,祝他老人家...年轻公子飞黄腾达...寿比南山!” 众土匪胆战心惊的端起酒杯,眼巴巴的看着小双,若是小双能端杯,小命可保,要是人家不端,翻脸就是一枪... 小双让杜冲坐在自己身边,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台下众土匪,此刻大厅落针可闻,端着酒杯的土匪们像看大救星一样看着小双,期待着大救星快点举杯,有一些人受不了这恐怖窒息的气氛,端着酒杯浑身战栗,甚至隐隐有哭声传出。小双龇牙一笑,众人如蒙大赦,心神放松,小双脸色一沉,众人无不通体胆寒,一言生一言死,就如眼前这般,生死皆在人家的一念间! 小双看了看眼前酒杯,摆弄银枪,“啪”的一下将银枪放在桌案上,众人再次一惊,小双慢悠悠问道:“想跟我去挖矿的,干了杯中酒,然后站在我的左手边!” 山匪如蒙大赦,赶紧干了杯中酒,齐刷刷的站在小双的左手边。燕赤德和胡大海以及莫文为孤零零三人被留在原地,胡大海摔了酒杯,喊道:“兄弟们,跟他拼了!” 小双“嗯?”了一声,双目如电,胡大海如被电击,浑身战栗却一动不能动,惊恐地喊道:“快给我一杯酒!” 燕赤德干了杯中酒,“在下认输,请放过我的兄弟!” 莫文为苦笑摇头,干了杯中酒,“在下莫文为,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小双这才端起酒杯,一口喝掉,说道:“拆掉山寨,带上所有东西,包括木材,粮食,金银细软锅碗瓢盆,总之能带走的全部带走,七日内到罕井村,如发现任何人贪墨山寨一文钱一根筷子,或者侥幸逃离,无论你逃到什么地方,我保证,你逃走的三个时辰之内你将会最后一眼看到这个世界。晚一天到罕井,都死!” 小双拍了拍杜冲的肩膀,又看了看莫文为,说道:“搬迁的事你们两个全权负责,谁不服,记上账,我会让他们服,服的心服口服!” “各位,好自为之!”,小双一拍桌子,桌上银枪化作一把宝剑,小双御剑悬浮在众人头顶,目光所过之处,众人皆低头俯首,宝剑飘然而出,山门外,骏马嘶鸣,长啸而去! 哪怕是燕赤德胡大海这种悍匪,此刻都由惊惧转为无边的崇拜,我的天啊,仙人啊! 小双回到了罕井村,夜里,小双等人依旧坐在老姜家的小院子,不过今天有夜餐,是小双顺手从山匪那儿打的秋风。 小双一改在土匪窝时那种蛮不讲理,怀里抱着小姜筠,一口一口喂她吃东西。苏铭靠在小双身边,上官沉香也一改淑女模样,舔着油腻腻的手指,问道:“那些土匪有多少人?住哪儿?吃的怎么解决?” 小双将姜筠交给身边的苏铭,拿出酒壶喝了一口酒,“石嘴山的土匪还是有些家当的,数百座房屋,成千马匹,还有大车几百辆。屋子拆掉就在这里盖新屋,马匹车辆正好用来运输黑炭石,现在需要解决三个问题,一个是无双商行马上运作起来,以商行的规则管理,人财物,都要配置到位,这一点,沉香姐姐你就责无旁贷了,毕竟西洲那么多的无双商行可以说都是你一手操办起来的。第二,先不急着挖矿,毕竟我这里还有一些余钱,再加上山匪会带过来丰厚的家底,先建城,北边瑶山脚下和村南大湖周围,地势广博,足可建成规模比较大的城池。建筑材料远远不够,从何而来?所以,要勾连西洲的无双商行,形成大的运输队,至于过海事宜,只需让何醇跟刘玄禅争取开放海禁,无双商行也不缺船,那些建筑材料会从西洲运输过来,而且还可以让苏铜在雍州作为中转,相信只要有钱赚,便是坐镇雍州的关泓和赵家赵邵康,凭他们有奶便是娘的个性,不但不会阻止,还会用尽一切办法帮助我们运输。第三,就是时时刻刻震慑那些土匪,可以采取恩威并重的措施,这件事交给朱大哥。” 小双拍拍脑门,“其实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我们在这里闹大了,当地土豪,地方官甚至大顺朝廷不会放任不管,要不进行骚扰,要不想办法在水路陆路运输上做手脚,不会看着我们崛起做大。明面上正面硬刚我们当然不怕,但是,背后的一些手段却令人不胜其烦。所以,我们也得有官方靠山,让官方成为我们的保护伞,所以,我想尽快去并州,并州是永州地界的首府,管着永州这一代的治理。现在的并州太守是李东阳,是我的好伙伴加好朋友,搭上这条线,好多事情就好办得多。便是雍州城主关泓,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给我们使绊子!” “李东阳?”,苏铭点点头,“他在白塔镇书院的时候就和你好的跟一个人似的,相信他会帮这个忙!” “所以,明天苏铭和我一起去并州,这边的事情朱大哥和沉香姐姐你们就费心了!” 小鸿本想跟着小双一起去并州,但是一想到苏铭,便有些莫名其妙的气恼,这个烦人精,算是缠住小双哥哥了! 小双和苏铭上路,对朱陶阳和上官沉香又叮嘱了一番,上官沉香不胜其烦,觉得这小子啥时候变得这么啰嗦,西洲无双商行遍布,那是你小双公子架起来的?还不是本小姐呕心沥血?放心吧,等你从并州回来,我会给你一个全新的罕井城! 其实小双带走苏铭,一个是他知道,上官沉香与苏铭面和心不和,二人离心离德,在一起朝夕相处,保不准什么时候就掐起来,到时候难做的还是自己。还有一个原因,是小双隐藏在心中的疑问,他想要解开。 此苏铭绝不是彼苏铭。 而李东阳,没准就是揭开这个疑问的钥匙。 二人一乌骓马一枣红马,一路风驰电掣,飞奔并州。 并州,中洲西大陆与东大陆相交的通衢之地,在梁山与玉母山之间,大河环绕之地,是永州地界最为富庶的地方,与罕井那边的遍地黄土不同,并州方圆百里,风景如画人文荟萃,再加上商贸繁荣,历来是中洲北部最为重要的地方,并州太守,外放高官中,通常是三品大员才可以胜任。那么就意味着李东阳已经是正三品,权势滔天。 二人临近并州城下,下马步行,夹杂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之中进城,这座大城虽然在历史上经历数次水患焚烧,战乱年代灭城屠城,但是,很快就会恢复元气,不像一般的城池,经历一次毁灭就会元气大伤甚至一蹶不振。但是并州不同,历朝历代,就算是灭了城,也会马上恢复重建,因为,这座城的战略地位太过重要,无论是南来北往东进西出,中洲北部的这个城池,就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战略节点,北蛮南犯,得了并州就好像得了天下一样。而中洲历代皇朝为了抗击北蛮入侵,以守住并州为第一要务,所以,并州之重不言而喻。 而此刻,并州第一大佬居然是李东阳,可见,便是自己那个皇帝哥哥,对李东阳也极为看重。 小双牵马步行,一路打听要去太守府,很多人小心翼翼的盯着这对男女,然后快步离开。 感觉有点不对劲儿! 第135章 李东阳行雷霆风暴 经过一番周折,小双苏铭终于来到太守府大门,与一般豪强的府邸不同,这座府邸没有黑漆的大门,没有令人望而生畏的镇宅石狮,没有匾额,也没有看门的护卫,与想象不同,这座府邸虽然不是寻常百姓家可比,但是与那些豪绅官僚的府邸相比,真有些寒酸。 敲门,半晌,大门吱扭扭打开一道缝隙,一只眼睛在门缝里往外转了转,然后轰然关闭。 什么情况?小双狐疑不定,将马匹收进乾坤图,与苏铭对视一眼,二人悄无声息飞落进院,然后旁若无人一般在大院子里转悠起来。 院子里家丁不多,三三两两的无精打采的打扫院子,院子很大,但是宅子不多,一座正房,两侧厢房,中间天井,还有一块菜地一块花园,中间甬道直通正房,小双和苏铭在院子里转悠一会儿,突然现身,推开正方大门。 正房大厅,右侧房间,一张大床,靠窗户是一张书案,弯腰抄抄写写的太守,捂着胸口抬头看门,然后惊呆得手中笔掉在桌上,没有起身,一直盯着来人看,苍白的脸很快布满泪水。 然后两个大男人拥抱在一起,彼此拍着对方的后背,此时无声。 苏铭也深受感染,觉得,这也许就是男人之间的情谊吧。 男人之间,有时候话不在多,平时或许彼此连提都不提,但是,一旦相见,心便坦露无疑。 当然这种友谊的唯一前提就是彼此的认可。 两个男人坐下,屋里唯一的一张椅子让给苏铭,两个男人坐在床上,腿垂地,两个男人彼此搂着对方的肩膀,良久无言。 终于,还是小双率先开口:“看来,你混的也不咋地呀!” 李东阳终于松开搭在小双肩膀上的手,捂着嘴咳嗽,苦笑道:“瞎说,我现在是大顺国并州太守,正三品!” 小双拉过李东阳的手,捏住手腕,皱眉,“为何如此?” 李东阳道:“知道瞒不过你,实话实说,我被人算计了,中毒!而且是无药可解的毒,我一直靠体内灵力压制,但是快要控制不住了,你若晚来几天,连我的尸体你都看不到!” 小双脱掉了鞋子,示意李东阳也脱掉鞋子端坐床上,让苏铭到房外看着点,以防有人窥探。 小双以为区区小毒还不是手到擒来,等他用神识扫描李东阳体内经脉血液丹田甚至各处窍穴识海,毒已经深入到每个角落,而且,不是一般的毒,是一种极其罕见的以毒蛊为载体的毒,这种蛊毒一旦入体,便不断分解出许许多多细微的小小蛊毒,随着血液流遍各处。 李东阳的功力境界已经被蚕食得所剩无几,待到李东阳再也无法克制,灵力殆尽的时候,蛊毒突然爆发,李东阳会变成一堆碎肉。 小双来不及寻根问底,先以生命之树的蓬勃生命之力冲刷李东阳身体每个角落,将血液中的每一个细小的蛊毒驱赶在一起,集中在李东阳的丹府之中,然后再以鸿蒙紫气修复丹田识海和几乎快要消失的元神。每一步都很重要,不能有丝毫差错,好在小双对自己的生命之力的运用已经登峰造极,一番梳理,那些细小的蛊毒很快被聚集在一起,逼到丹府的一个角落,然后,在生命之力的引导下,那团蛊毒从丹府上窜,通过消化道上提,被李东阳一口吐出。 地上,那团蛊毒冒着血色之气蠕动,被小双装进一个瓶子,扔进乾坤图。 然后修复境界,鸿蒙紫气雄浑浩荡,李东阳受损的经脉和损失的精血一并找补回来,丹海开始恢复,元神盘坐丹海,李东阳勾连天地,已经可以自主调息。 小双坐在一边,仔细观察李东阳的动静。屋外,突然下起了大雨。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晨,一脸病态的李东阳让下人们把早饭端到屋子里,并要了两把椅子,三人围着书案吃早餐,有一搭无一搭的说话。李东阳与小双心有默契,苏铭疑惑不解,刚见面时亲热的要死要活的,怎么现在一句话都没有?男人,也就那样! 早饭后,小双带着苏铭在并州游览,李东阳并没有陪同,因为,李东阳今天要去衙门,办一件事情,一件他早就想办的事情。 州府衙门,李东阳来到议事大厅,看着空荡荡的大堂,只有一位师爷模样的人跟在李东阳身边。 李东阳端坐大堂正中座椅,两侧摆放二十张椅子,这是州府议事的格局,而跟在李东阳身边的中年师爷模样的人是录事参军,姓沈,沈铳。在主座椅旁摆一张桌子,做记录事宜。 李东阳看了一眼刻漏,说道:“还有一刻,不管那些人到不到,沈参军尽管记下本刺史所列政令,需要上报给朝廷的,形成奏疏快马呈递,不需要朝廷议决的,出示告示通报全州。” 沈参军看了看刻漏,又看看满面病容的刺史大人,有些犹豫,小声道:“大人,您的身体?事非到迫不得已,还是要留些转圜的余地,否则,那些人狗急跳墙,我怕会对大人不利!” 李东阳摆摆手,“那些人已经对本大人不利了,是他们不给本官留转圜的余地。本官受皇命总理并州事务,所作所为均为大顺子民着想,心中无愧,既然无愧,又何惧他们那些宵小之辈?弄权祸国摇唇鼓舌造谣生事无耻卑鄙的蝼蚁,本官不屑虚以为蛇,他们做初一,就别怪本官做十五!” “时辰到了!”,李东阳看了一眼刻漏和空空荡荡的大堂,坐直身体,说道:“并州别驾许墨伙同长史宋缺,勾连永州恶霸沙同海,侵吞矿山圈田占地,开设赌场妓馆,独霸并州商路,私吞库银,垄断陆运漕运,驱使百姓服劳役做苦工,更拆房建矿,致使百姓流离失所。着令府兵即刻缉拿许墨宋缺,押送京城交由刑部审查二人罪行,其家眷暂时关押州府大牢,其财产全数罚没充公。沙同海财阀罪大恶极,即刻问斩,其家眷也全部压入大牢,所有其名下商行钱庄镖局赌场妓馆全数查封。至于胁从司功、司仓、司户、司田、司兵、司法、司士等人,念其受制被胁迫,招到衙门大堂暂时禁足,写悔过书并保证听从本官号令,不予追究!” 沈铳一边记录一边冒虚汗,这位受了几年气的刺史大人,这是要行雷霆万钧之事吗?可是,有把握吗?若真的如此,并州大变天! 沈铳害怕之余,倒有些期待! 衙府大院,早已经准备好的府兵三千人,蓄势待发。 李东阳走到一位将军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明,从今天起,咱们可以不受气了,因为,他来了!” 小明气息突然迸发,大院风云雷动。 小明,杨小明,目光灼灼,手中拿着沈铳拟好的告书,腰身笔挺,手把腰间宝剑,潇洒回身,手一摆,喊道:“听我号令,兵分两路,一路许府一路宋府,抄家灭门!” 雪崩之下,没有一个雪片是无辜的,小明陪着李东阳来到并州五年,深知并州深处隐藏的罪恶,深知那些家族的丑恶,哪怕是那些家族的贱奴,都欠着并州百姓的累累血债,小明对此深恶痛绝,但是,李东阳在隐忍,他小明即使再气愤,也只能忍气吞声,等待着一个机会,他要一举覆灭那些不可一世的家族,还并州晴天朗朗。 一开始他就奔着灭门去的,什么关押提审,多此一举! 许府,大军来的毫无征兆。许墨的书房,六个人六把椅子,许墨作为主人却没有坐主位,而是敬陪末座,满脸谄媚笑容。 主座男子面容阴鸷,鹤鼻凸眼,与苏铜化成的比巢的平板脸不同,这位脸上五官都极为突兀,像是雕砌在一张纸上。 许墨打算说几句话,被阴鸷男子摆手打断,侧脸看了看一位身穿五花衣,脸孔如黑炭一样的矮个男子,问道:“这都一个月了,你的蛊毒到底好不好使?” 矮个男子说道:“毕竟是一个洞虚境大修士,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洞虚境,已经接近不死不灭之身,一般的毒药蛊毒都难以奏效,我这个蛊来自南洲十万大山,那是蛊王百年才培育出的化魂蛊,即便是飞升境的大修士,也会被慢慢蚕食神魂,直到神魂被蚕食殆尽,便是一命归天之时。李东阳中了此蛊,完全凭借灵力压制,放心吧,就在这几日,他便会扛不住了。” 阴鸷男子点点头,这才看向奴颜婢膝的主人,“京城那边,赵老爷等着消息,若是这点差事都办不好,赵老爷那边就另找高明,你好自为之!” 许墨立即站起身,信誓旦旦道:“为赵老爷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百死不悔!” 阴鸷男子不屑的摇头,说道:“空话屁话而已,五年了,李东阳来到并州五年,你知道赵老爷损失了多少?云州的十座矿山,并州北城的制器厂,一直看家护院的镖局,都被人家一个个拔除了,你作为仅次于他的一州别驾,不但没有达成牵制他的目标,反而处处考虑自己的小算盘,更甚者,狐假虎威,为赵老爷办事的同时居然中饱私囊,圈田占地杀几个人也就罢了,贪得无厌,把手伸向赵老爷的禁区,你知道赵老爷最在乎的生意是什么吗?是钱庄,你居然也想分一杯羹,在赵氏商行的眼皮底下搞什么许氏钱庄,你这是要和赵老爷分庭抗礼吗?本来,你活不到现在,是本特使在赵老爷面前为你许下保证,除掉李东阳,然后将你名下一半产业划归赵氏商行名下,这才饶你一命,现在就看你的表现了!” 许墨没敢坐下,一直弯腰弓背,作揖不已,“多谢夜特使为小人美言,救命大恩没齿难忘,放心,只要李东阳一死,小人立即将所有家产都归入赵氏门下,只求赵老爷饶恕我等性命,小人已是感恩不尽!” “嗯?”,阴鸷男子转头看向窗外,站起身,此时,许府大门被暴力破开,一队戎装兵将一拥而进。 然后不由分说,闯进各个屋子,开始疯狂屠杀。 阴鸷男子和其余五人都飞身出屋,杨小明不由分说一剑袭来,一剑斩出,整个房屋被拦腰斩断。 “杀,一个不留!”,杨小明的声音如来自地狱,阴森可怕! 阴鸷男子与另外五人同时出击,排山倒海,气象万千! 小明手持寒光剑,剑舞盘旋,人如陀螺,光如囚笼,旋转之下,小明如同高速旋转的旋风,寒光外泄,万刃激射,那五人同时驱动内力组成气墙,协力一推,气墙轰然而来,正撞在小明的剑光囚笼之上。 一团火光升天而起,许府,偌大的院子,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屋顶的瓦片被席卷而上,若从远处看,许府爆出一团巨大的狼烟,升入高空,如蘑菇云,久久不散。 并州震动,除了大地震动,还有人心。 压制已久的人们,心惊胆战的看着许府升起的蘑菇云,惊惧之余,更多的是喜出望外。 第136章 抄家灭门 终于要动手了吗? 许墨作为当地人,几代人扎根并州,以各种不择手段的方式积累了富可敌国的财富,其为富不仁令人发指,并州百姓苦许久矣,无数百姓以头抢地泣血上书,得到的却是疯狂的报复和无休止的杀戮。就这样的家族,居然一代代世代簪缨,到了许墨这一代更是被那个昏庸的皇帝任命为别驾,正四品,气势更加凌人。都说正义会迟到但是永远不会缺席,根本就是屁话,正义为何迟到?而且许家在并州作威作福几代人,正义迟到的也太晚了些。普通百姓对正义失去信心不抱希望,就是有些头脸的人物,也纷纷趋炎附势,为虎作伥,并州,蛇鼠一窝,已然成了大顺朝的一处黑洞,深不见底。 现在,人们似乎看到了正义来临。 然后是宋府,一声惊天爆炸传出。 硝烟散尽,杨小明衣衫褴褛,披头散发,满脸漆黑,嘴角冒出鲜血,单膝跪地,一手拄剑一手擦着嘴角,一双目光更加灼灼,对身边惊疑不定的兵将喊道:“我拦住这些人,你们去抄家,许家的人,一个不留!” 兵将们被小明的气势所感染,大军终于不再犹豫恐惧,军人嗜血的本能被激发,许府,顿时一片血雨腥风。 五人誓要拿下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甚至没有一官半职只以李东阳跟班出现的年轻人,这个家伙居然是如此的深不可测,四位大元婴一位洞虚境的大修士的合力一击,居然没有击杀这个年轻人。 而这个年轻人似乎仅仅是个出窍境。 阴鸷中年人对另外四人摆摆手,“你们去那边,保住许家的人,那些兵将全杀了,这一次,李东阳不死也得死!” 小明站起身,抹了一把脸,宝剑松松垮垮的拖在地上,目光坚毅,右脚轰然踏地,人如箭,人剑合一,如箭矢脱弓,爆射而出! 阴鸷中年人蓦然双手生出铁爪一样的利爪,一抓破开眼前空间,抓碎人剑合一前端的剑气之光,接着另一爪抓向沛然而来的剑体,剑破碎,剑气就此凌乱,随后一爪抓向小明。小明只得沉肩坠肘,毫无畏惧双拳迎上,爆鸣声大作,许府再一次震荡不已。 小明再一次单膝跪地,这一次没了宝剑,一只手抚在膝盖上,一只手杵地,胀红的脸在喷出一口鲜血之后,迅速变得惨白,竭力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一脸愤怒和不甘。 阴鸷中年人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时间,一爪握拳贴于腹部,一爪微曲,脚步一踏,没见如何动作,便来到小明面前,微曲的一爪抓向小明的头颅。 小明虽然心有不甘,怎奈气血翻涌,体内如被掏空,无法聚力,只是一双眼睛,盯着阴鸷中年人,不躲不闪。 一只手突兀出现,抓住那只利爪,一抓一掰,骨断的声音清晰可闻,捂在腹部的拳头已经下意识击出,又是一声骨断的声音,腹部挨了重重一脚,阴鸷中年人被踢入大坑中。 另外冲入军队中的五名大修士正在单方面屠戮,只觉得身体飘忽,身轻如燕飞到天上,然后重重砸落在大坑中,像是瓷器摔在地上,骨断的声音十分清脆。 一只温暖的手抚在小明头顶,小明来不及惊讶惊喜,那股浩荡之气依然荡涤在他的全身。 被遭屠杀惹怒的军队也来不惊讶,怒火燃烧了杀意,许府立时变成了人间地狱。 小明终于站起身,甚至没有和小双客气一句,立即整合队伍,奔向下一个屠戮场。 小双一招手将阴鸷中年人提在手中,扔进乾坤图,转身离开许府。 李东阳等在衙府中,他知道,小双必出手,那个最麻烦的阴鸷中年人被杀或者被俘,其余的事情都不是事情。 五年的隐忍,小双来到,一天变天,并州的百姓,从这一天开始迎来属于他们自己的安定。 小双知道大局已定,回到了衙府,李东阳站在衙府门口,看到小双进门,立即阳光灿烂,那个阳光少年,那个心高气傲的同窗,那个对自己关怀备至而且从不以大哥自居的温和少年,回来了! 李东阳来到小双面前,又一次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兄弟:“正式介绍一下,我,李东阳,并州刺史,三品大官!” 小双拍了拍李东阳的后背:“我也正式介绍一下,我杨无双,白塔镇书院学生,西洲天蜀国无双国士,孔雀国无双国师,大凉国并肩王,天下无双商行掌柜,没品,因为品无上限!” “哈哈哈哈!你说气人不?真气人!”,二人大笑不已,然后热泪纵横,“十年了,我真的想你!” 二人就地坐在院里的台阶上,苏铭也一改冷漠的表情,拍了拍李东阳的肩膀,“眼里就没我?怎么招呼也不打一个?” 李东阳飒然一笑,“叫你弟妹,还是...”,李东阳接过小双递过来的一坛酒,揭开泥封,猛灌了一口,“苏家大小姐,京城四大美女之首,北华书院第一才女,苏大司徒的掌上明珠,我怎么敢不打招呼!” 小双觉得李东阳话中有话,但是此刻却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与李东阳碰了碰酒坛,问道:“作为承载皇命的人,为何弄得如此狼狈?” 李东阳摇摇头,岔开话题:“这一次不走了吧?最起码在这多呆一段时间,你看着,并州很快就会迎来腥风血雨,朝廷会过问,各方势力会来寻衅滋事,不甘心的人多得是,好在,你在,小明在,兄弟齐心,改造中洲,就从我这个并州开始!” “我那个哥哥怎么就成皇上了?”,小双喝了一口酒,“还有王芳王秀芝顾之画于连及我那些兄长们怎么样啊?好像中洲的消息特意对我封锁了一样,一无所知啊!” 李东阳似乎不经意的瞥了一眼苏铭,“事太多,太复杂,另外你为何不问问你的姐姐杨淑凤如何?” 小双似有所悟,这时,小明也来到院子,浑身血腥,坐到李东阳身边,一把抢过李东阳的酒坛,猛地灌了一口,伸头越过李东阳,对小双示意,又喝了一口。 小明拎着酒坛,看着府衙大门外,抄家的队伍已经往府衙搬运资财,衙府府库就在衙府院内,一座大的地下库,并州之富有,是极少数人占有了绝大多数财富,抄家四门,府库根本装不下。 于是偌大的府衙,屋子里院子里都堆满了各种资财。 李东阳看着快要堆在自己脚边的木箱子,有些发愁,小双笑了笑,“信我不?” 李东阳突然想起小双在白塔镇学堂曾收起了那座白塔,那座白塔自成空间,装一个小世界都没问题,何况这些财富? 李东阳说道:“白塔在你手里,放出来,让他们搬进去就是!” 小双摇摇头,“何必费事,且看本公子变个魔术!” 小双祭出乾坤图,一道流光突然如高悬的灯,光柱扩散开来,笼罩在衙府大院,然后如飘曳的透明山河图,覆盖在堆满院子的木箱之上,随着小双一招手,一声“收!”,转瞬间,院子变得空空荡荡,就连堆在屋子里的木箱,也无影无踪。 李东阳叹息摇头,“这不合理,那个一脸鼻涕的小屁孩让我有点无地自容,教书匠果然偏心,就算是坐在金銮殿的那位,也没有此等宝物!” “而且,还收了白塔!”,小明插话。 终于,小明板不住了,讪讪的凑到小双面前蹲下,双手扶着小双的膝盖,使劲摇晃,“要不,以后我给你叫哥!” 果然,那个没比小双大几天却比小屁孩还缠脚皮的小明回来了,五花脸被眼泪拉出一道道沟壑,“你咋才来呢?” 小双果然像哥哥一样摸了摸小明的脑袋,说道:“十个同龄人,我是老十,虽然仅仅大不了几天,但是也改不了你是哥哥的事实,要不,你愿意叫哥我也不反对,各论各的,在我四叔四婶面前,你还是哥我还是弟!” “其实,我真想当你们的哥,因为,我知道当弟弟受气,受哥哥的气!”,小双见到家乡亲人便想起那个家里的哥无情自私残忍不孝!还有那个姐姐! 小双不知觉的瞄了一眼自己的手腕,那条“镯子”一样的疤痕还在,小双就算能断体重生,但是就是不愿意抹掉这个“镯子”,他要让自己记住那份屈辱,他要搞明白,那个哥哥,为何会如此对待他。 想起那无辜被他摔死的小黑狗,小双的心都会隐隐作痛,那个惹是生非胡作乱闹经常被打的哥哥,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他好像从来就没有认识过,也从来没有从发自内心的想认识过,但是,那双无情的目光深处,隐藏的东西,却始终让他难以忘记。 直到一场风灭了那间神秘的院子,还有那句哥哥等你的话,让他纠结难受不可接受又难以割舍,这种复杂的情感,几乎令他窒息。 不过既然我已经来到了中洲,我迟早会直面你,扒掉你那层皮,看看你究竟是谁! 小明扶着小双的膝盖,小双再一次揉了揉小明的脑袋,两个光腚长大的玩伴,此刻心灵交融,不言而明。 小双拍了拍小明的手,说道:“还不行啊,来中洲这么久,拜名师做学问,习武修炼,却连一个洞虚境的都打不过,白瞎了小时候我给你的练气诀还有神农九式,你要知道,除了你和小元,那七个人可没有你们俩的机缘,怎么,拉后了?拖后腿了?” 小明不服气,“你给的东西太难练了,连入门都难,小瑞他们进了书院,修为蹭蹭见长,反而是小元我俩,因为修炼你的混沌练气诀和神农九式,就像背着一座山跑步,当然跑不过人家。” 小双点点头,“厚积薄发,现在慢一点有好处,慢慢打磨肉体和灵力,慢慢开拓丹海识海,也慢慢积累,到时候你就会知道好处,比如丹田,丹府之气越是厚重,丹海越是广袤,容纳的东西就会越多,别人一瓢水就会充满丹田,而你需要一座湖甚至一片海,你的积累是别人的千倍万倍之多,进展当然缓慢,但是,你也不想想,一片海中哪怕是只取一瓢,也足以和别人媲美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现在欠缺的是积累过慢,丹府开阔如海,但是还是很干枯,一片海只有一飘水,灵与气都很弱小,催发不出来,所以,遇到那些比你修为高的对手,你就会发现自己的积累往往捉襟见肘,远不如人家气力充盈。实际上要论后劲儿,他们哪能和你比?所以,也不要着急,我暂时也不走,跟我练,而且,我有好多好东西,尽快填满你的丹海不是难事!” 李东阳听了大有豁然开朗的感觉,插话道:“那我呢,不管?” 小双拍了拍李东阳的肩膀,站起身,“先把烂尾的事情理顺好吧,其他的都好说!” 小双拉住小明的手,说道:“每日三个时辰,进入乾坤图,补充灵气和修炼混沌练气诀!”,小双不由分说将小明扔进乾坤图,让小明意外的是,就在灵湖之畔,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一个铁笼子里圈着那个阴鸷中年人。 小明立即明白了小双的意思,但是,他并没有召集找这个打败自己的人练手,而是像小双说的那样,盘膝而坐,吸收浩荡灵气。 这个世界太过神奇,就像是远古遗落下来的一方福地洞天,仙居之地,小双有此等宝物修炼,怪不得...那我也行! 一场血洗,府衙内,虽然死了不少官差,但是,今日的议事却是五年中最热闹的一场。沈铳依旧坐在案桌旁,看着那些胆战心惊的官员,有一种从未有过的痛快感觉,这些趋炎附势的人,现在终于怕了! 有些人不能给脸,就像眼前这些人,跟在许墨他们后边,捡人家的残羹剩食捡的时候像是摇尾乞怜的狗,而面对一洲刺史则是狐假虎威,现在,这些人当狗也当不成了,哪怕是当狗,他们中也有很多人将成为死狗! 痛快!这是沈铳发自内心的感觉。 而李东阳端坐宝座之上,无悲无喜,甚至视台下人于无物,并州官场,都杀了,也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第137章 无境界之人 李东阳手指轻轻敲击桌案,台下人随着那轻轻的敲击声心跟着一抽一抽的,有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恐怖窒息氛围的人,晕倒在地,浑身抽搐。 李东阳终于开口,“许墨宋缺身为朝廷命官,勾结地方势力为祸一方,其罪行罄竹难书,本刺史在告示中已经将其罪状一一列明。别说我不教而诛,本刺史到并州足足五年,给了他们无数次机会,可他们不但不收敛,以为本官软弱可欺,反而就在本官的眼皮底下胆子越来越大,而且还对本官下毒,意图谋害本官。商人沙同海为富不仁,官商勾结沆瀣一气,欺行霸市为祸一方,杀人害命夺人钱财,上述三人均已被抄家灭门,不日将贴出告示,本官还会将此事上奏朝廷。并州顽疾已久,沉珂入体,若不用猛药,并州将会死在这些人手中。” “而你们!”,李东阳一拍桌子,“都该死!” 台下人噗通跪倒,“大人,冤枉啊!” “冤枉你奶奶个腿!”,李东阳一拍桌子,将桌案上堆积如山的本章推下台,你们自己看看,还有谁敢喊冤! 官员们趴在地上不敢起身,李东阳突然大喊:“看!” 官员们如被天雷灌耳,脑浆浑浊,强打精神捡起地上的本章,颤抖着观瞧,不多时,大厅便此起彼伏,“饶命啊大人,卑职一定会改过自新,卑职愿意交出所有家产,还请大人饶命!” “并州混乱不是一年两年,而是几百年,历朝历代也不是对并州没有痛下杀手,只是,并州之乱乱在朝廷,乱在当权者,多少刺史上任不是被同化就是被刺杀,而遥控并州官场的人就在朝廷。你们也许指望着在朝廷的那些人救你们命,或者他们会直接要了本官的命,但是,本官可以告诉你们,那些人无论是谁,都将没有好下场,而且很快。不要心怀侥幸,哪怕是本官死,也会让你们死在本官前面!不信,可以试试看!” “现在,本官给你们一个机会,记住,机会只有一次,马上归还你们侵占的田产矿山商铺,是谁的就还给谁,并且将不义之财上缴府库,三天,你们只有三天时间,三天后,若你们有谁抗命不遵心怀侥幸,本官将直接上门,到时候,你们将失去任何机会!对了,从此刻起,并州城封城三天,禁止外出和进入,试图逃走的,也可以试试!” 李东阳站起身,“各位,时间宝贵,都下去吧,三天后,我希望你们的脑袋还长在自己的脖子上!” 李东阳大步流星,走出大堂之外。 另一间房子,几位将军模样的人正等在那里,见李东阳来到,纷纷站起身,李东阳摆摆手,坐了下来,说道:“废话不说,你们都是我带来的兄弟,这几年跟着我受了不少窝囊气,诸位都是北华书院我的同窗,跟着我不但没有飞黄腾达,还时刻担心掉脑袋,今后我也不能承诺给你们什么,而且今后的日子也不会安逸,但是,我承诺给你们的是在这个中洲大染坊里,保持那颗赤子之心,就像我们在书院时的慷慨激昂一样,初心不变,目标不变,改造这个天下,让它成为我们希望的样子。” 李东阳看了看这些和他一样有着澎湃激情的同窗,说道:“促使我下决心的有两件事,一件事就是他们居然给我下毒,这算是他们先动手狗急跳墙了,还有就是我和你们提起过的我的少年同窗,那个名震西洲的人来了,此刻就在这里,在府衙,在无所不在之处。” 同窗们立即站起身,目光炯炯,满含期待,李东阳笑道:“仅仅提到他,你们就如此,看来,和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还不如提一嘴那个人的名字,咋地?另攀高枝?” 同窗们嘻嘻哈哈笑了起来,其中一人道:“只是好奇,只是好奇而已,这还吃醋,不大气!” 李东阳撇撇嘴,“现在为了防止那些人狗急跳墙,希望各位隐藏在那些势力里,尽量打探他们想做什么,准备怎么做,城门边我会亲自关照,各位也要当心自己的家眷,当然是有家眷的,这几天尽量待在家里,以防那些人掳走以作人质,从而和我们讲条件。” “现在,因为封城,消息还没有传递出去,但是,那些那些隐藏在城内的大修士,他们也许有办法将并州的信息向外传播,若传出去,到了京城,以我对当今圣上的了解,他会不断地向并州送人头,而我们的任务就是送来一个杀一个,送来一批杀一批!” 李东阳苦笑,想起那封密信:李东阳你行不行啊?几年了?一个并州都搞不定,还有脸一心比肩我小弟?若再搞不定,你就回白塔镇吧,反正你这人出息不大了。 其实说的没错,直到小双来到,他才突然有了底气,出息真就...也就这样了! 众人散去,各忙各的,李东阳回到书房,小双已经坐在屋子里喝茶,笑道:“你那个府邸太过寒酸,还不如住在这里,最起码屋子够大。” 李东阳摇摇头,“实不相瞒,你没来的时候,对这个府衙我真有点打怵,放眼所望,眼前尽是些虎视眈眈的人,一个个的看我就像一个敌人一块肉,恨不得时时刻刻都上来撕咬一口。你那个皇帝哥哥让我来并州,私下里和我说起过,大顺朝从里到外烂透了,刮骨疗毒都为时已晚,干脆就打碎了重建,而并州就是他入手的地方。可惜我来并州五年,不但寸功未立,反而差点把小命搭在这里。不过这些年也不是无所作为,一个并州官场,牵连甚广,不但牵涉到并州各方势力,而且京城那边的各方势力都牵连其中。所以,这次并州这次雷霆风暴,必然会引起各方势力的反弹,而这恰恰是你那个皇帝哥哥希望看到的,他就是借我的手杀一批人,杀的越多越好。看着吧,要不了多久,朝廷必然会派人下来问责,而这个问责的钦差就是皇帝送来的人头,只有彻底惹怒那些人那些势力,他们才会跳出来,只要跳出来,就好玩了,你那个哥可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我已经成了他手里的刀,一个世人眼中的刽子手,而且,这份骂名将一直持续下去!” 小双并不知道大顺朝腐败到什么程度,但是,仅仅管窥见豹,由雍城的混乱可见一斑。 但是,这种手段是不是过激? 小双没有表达自己看法的意思,他也要看看,看看这混乱的背后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李东阳仔细端详着小双,把小双看的毛骨悚然,这位学长...不会有什么毛病吧? 李东阳突然咧嘴一笑,“打听个事,你和苏铭,那什么,那个没有?” 小双一愣,“啥?哪个?” 李东阳转移话题,问道:“小双,能告诉我,你现在是什么境界?我为何看不出?” 小双学着朱陶阳,抿了抿头发,“坐稳了,别吓着你,本公子的境界,就是...没有境界!” “切!”,李东阳一脸看不起的样子,“那个登顶宝塔七层的天之骄子,不过尔尔!” “不过,你不要太过自满,红庙村的那七个人,都已到了大乘境!比小元小明高得多,你说啊,同样是红庙村出来的人,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打听一下,王文峰现在干什么?”,小双问道。 “狗腿而已!”,李东阳不屑说道:“河洛城第一家族赵家,用一座府邸上亿白银百名侍女再加上号称京城四大美人之一的赵家千金,换王文峰成为赵家人,差点就改姓赵了!” “于连去了芝罘做了芝罘太守,王秀芝入宫做了女官,顾之画和王芳早就去了中洲之南的云台峰继续修行,云台峰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几乎无人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所在,云台峰上的人几乎不下山,而山下的人几乎无人能到山上去,顾之画和王芳却去了,而且一去无踪。” “那七个孩子,不,七个大人物,小瑞不屑于直接被皇家挑选走,做什么官,而是在进入北华书院的第三年就以童生的身份连中三元,以状元的身份从利州县令做起,如今已经是中书省中书令,是那七个人中最有出息的。小阳为中书省右仆射,杨宇仓也留在了朝廷,杨小元外放南边,戍边临南城,为督抚将军。其余那些人都在六部任职,在兵部刑部户部礼部任职,现在都做一部侍郎。” 李东阳笑了笑,“世人都说你那皇帝哥哥性格阴晴不定,有暴虐倾向,其实,对红庙村出来的人还是很念旧的,你大伯就做了三公之一的太尉,苏铭的父亲仍然是司徒,虽然苏家受白家拖累,但是,苏铭的父亲并没有受到牵连,仍然稳坐司徒位置。司空本来是留给王芳的,但是王芳坚辞不受,和顾之画去云台峰一去不回。你五叔也有个性,喜好经商,在河洛城成立了无双商行,也就是受你在西洲的影响,你五叔率先在中洲打出了无双商行的名头,很唬人,大有与四大势力并驾齐驱之势!” “其实,很多人都低估了你那皇帝哥哥,这些年,不知不觉,帝国的关键部门都换上了红庙村的人,对了,跟在他身边的张小五,比打手还打手,属于一言不合就开干的性子,曾经单枪匹马杀进赵府,要了一百万两银子!” “但是,这仅仅是表面的,朝廷里那些根深蒂固的势力就连你皇帝哥哥也不得不小心应对,何况偌大中洲,你红庙村才几个人?”,李东阳摇摇头,若有所思,“而且,就算是红庙村人,也不是铁板一块,所以,你那个皇帝哥哥挺不容易的!” 小双低头沉思不语,对这个哥哥的情感太过复杂,一场神战改变的太多,连人性也都跟着改变了,想起那个真正的哥哥,他陷入深深的思念,那是他的心中的山峰,是为他遮风挡雨的最坚实的那堵墙,是抚摸他头顶散发着浓浓亲情的长兄,是随时都可以把生的机会留给自己的无私的至亲之人。如果说世界上真有那种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骨肉亲情,他与哥哥姐姐还有两个弟弟就是,只是,他们在哪里啊? 这一世,哥哥宇燕,姐姐淑凤,从小到大,他并没有感受到那种浓浓的亲情,有的只是彼此的疏远甚至仇视。 尽管小双没有仇视,但是疏远是一定的。 小双压下内心的起伏,转移话题,“雍城也是你的治下吧?城主、当地土豪加上赵家与海寇,官匪一家,在海路上大肆劫掠,海寇背锅,分点油水,大头都让官豪得了,玩的很花样,你不知道?” 李东阳走回屋子,从一处暗格里拿出一个木匣子,打开,里边放着一本厚厚的卷宗,交给小双,“五年,我也没闲着,这是我和小明以及我那些同窗兄弟辛苦搜集来的,你可以看看,其中就有雍城的事情。我不管,是等机会,等着一个一击而中的机会,与并州各方势力虚以为蛇的同时,也悄悄往雍城那边掺沙子,雍城从防卫到府衙都有我的人。” “比巢,”,小双看着卷宗,其中一卷就是雍城卷,在卷宗上看到了比巢的名字,上书,“比巢,赵家驻雍城商行掌簿,人不可貌相,心机深沉,海路上劫掠,雍城吞并其他势力,手腕高超,关键是,这些事情的背后,他能做到如站河岸,点水不沾,而最后总是指向其他人,而且所有的证据都找不到他的名字。” 小双笑了笑,“看来这五年你就没去过雍城!” 李东阳摇头,“我怕一出城就死无全尸!” 小双道,“比巢,假名,真名苏铜,心机手腕都有,他是我兄弟!” 李东阳一愣,“什么时候安插的?我怎么一点不知道?” 小双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也没有敷衍,而是说道:“你就不奇怪为何红庙村出来的那些人各个都有不可思议的能力?就算是白塔镇那些天才也自愧不如?”,小双拿出两壶酒,递给李东阳一壶,“因为,他们不是修行,而只是觉醒,而你们,只是天生机缘好运气好,修行速度快过常人,但是终究还是后天起步。比如我,没有境界,因为,我根本用不着修行境界,我只是在打磨,我的那些兄弟们也一样,苏铜就是我的兄弟!” 李东阳斜着眼睛看着小双,“我又算什么?” 小双神秘一笑,“凡夫俗子一个,运气好,跟了我!” “不稀罕!”,李东阳哈哈大笑! 第138章 大型基建现场 雍城,朱陶阳的面前站着石嘴山投奔而来的山匪头目,燕赤德胡大海莫文为,罕井村大兴土木,连窝端的石嘴山山匪足有两千人,风餐露宿,成了工地上的主力。有的山匪忘记了自己本就是农人工匠出身,习惯了打家劫舍然后便是大鱼大肉大秤分金银的日子,对这种脏活累活有些抱怨,甚至试探着造反,也是在试探着罕井村这些人的底线。 朱陶阳心如明镜,但是明白,这些人在看着他们的头目,若是头目有一丝反意,那便是默许,然后靠着人多势众,实行消极怠工甚至夺权篡位。 所谓无知者无畏,三位头领见识过小双公子的不凡,自然生不出一点异心,只不过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不见那个少年公子,或许,那个人走了,那么... 所以,以土匪的心性,没弄点动静都对不起土匪这一称号,燕赤德胡大海甚至明里暗里暗示,兄弟们整出点动静来。 然后就被朱陶阳叫到面前。 繁忙的工地,朱陶阳坐在土坡上看着那片工地,而三人站在朱陶阳面前,朱陶阳伸开双腿双手后支撑在地,说道:“本想打你们一顿,但是舍不得,毕竟还指着你们干活呢,但是不打一顿,又看你们实在不顺眼,真愁人,该咋办呢?” 胡大海是个莽撞的直性子,说道:“我们是看在小双公子的面子上,至于别人,也未见得让我们心服口服!” 朱陶阳看着胡大海,莞尔一笑,竟有妩媚之色,“小样,咋就能让你心服口服?” 胡大海感到浑身肉皮发麻,硬着头皮说道:“小双公子我们是心服口服的,至于你,没看出来有什么本事让我们心服口服!” 朱陶阳哀叹一声,“我都说了,舍不得打你们,为何逼我?既然你们不服,我要是不露两手你们更加不服,往后这队伍还真不好带,也罢,小爷就显示出点本事让你们心服口服!” 朱陶阳站起身,拍了拍手,又拍拍衣服,对胡大海勾了勾手,“来,试试,看看你朱爷有没有本事让你心服口服!” 胡大海不顾莫文为的阻拦,跨步向前,刚要出拳,朱陶阳摆摆手,“等等,先让我热热身。” 朱陶阳扭扭屁股,伸个懒腰,又吐了口唾沫在手上,又在头上抿了抿,向上吹了吹,感觉发型未乱,这才心满意足的扎好马步,左右脚一跺,嗨了一声,对胡大海招招手,“来吧,你打不死我你就是我孙子!” 胡大海如下虎,一拳递出,力道十足。 正中朱陶阳的前胸,朱陶阳身体晃了几晃,似乎站立不稳,竭力稳住身形,脸色苍白似乎强忍气血翻涌,逞强的对胡大海招招手,“我还能停住,接着来!” 胡大海反而犹豫,有些害怕,怕的是若是这位朱公子真是小双公子的兄弟,自己给人家打坏了,惹得小双公子一怒,自己就算逃走千里万里,人家小双公子想要杀自己还不是一念之间?胡大海有些退缩,说道:“既然你是小双公子的兄弟,那就是我们的兄弟,就算你是个书生,我们看在小双公子的面上,我们总不会为难你就是了!算了,看你也可怜,都是端别人饭碗的,何苦相互为难?至于我们带来的这些人,我们好好管教,也不会让你为难!” 朱陶阳一愣,似乎被感动得热泪盈眶,抹了抹自己的眼眶,来到胡大海面前,搂住胡大海的肩膀,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往胡大海肩膀上蹭,哽咽道:“大哥,你真是我的好大哥,太感人了,真是太感人了,往后我们就是兄弟了,多谢你理解我的处境,都是吃人家饭的,怎忍心拆兄弟的台?多谢胡大哥理解,多谢胡大哥抬举,小弟感激涕零,为表感谢,小弟决意拿出点本事来,也让胡大哥知道,小弟也有点本事,不枉大哥你看得起兄弟一场!” 朱陶阳突然放开胡大海,泪眼朦胧的打量了一番胡大海,抹了一把脸,“胡大哥请看,这一招能否入眼?” 朱陶阳虚空一抓,胡大海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吸力如同将他吸入无底深渊,晕头涨脑之际,感到屁股上挨了重重一脚,没感到疼痛,却身轻如燕直上云端,真有腾云驾雾之感,蓝天白云划过视线,力未竭,至高点,胡大海感觉舒爽之余却极为害怕,这要是摔在地上自己还不是要摔成零件?正欲脱口呼叫,却见身边朱陶阳那张欠揍的脸正微笑着看着自己,“小弟可送你上青云,若还嫌不高,小弟就再送你一程!” 又一脚,然后又一脚,胡大海感觉风声灌耳,风如刃光晃眼,云海之上整个人不由自主穿越云海,如同深水溺水一般,不管怎么扑腾都没有任何可抓之物,心仿佛也随之飞出,真有一种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感觉。胡大海极力稳住心神,大喊,“兄弟,公子,朱爷,老胡服了,服了!” 朱陶阳那张欠揍的脸再一次出现在胡大海面前,几乎脸贴着脸,关心的问道:“胡大哥,害怕了?别怕,兄弟在呐,想下去?那兄弟就再送你一程!” 朱陶阳声高,在胡大海头顶,一脚轻轻一点胡大海的头顶,喊道:“下去吧!”,胡大海如流星陨落,身体与气层摩擦拉出一条火龙,身上的衣衫随之化为灰烬飘散。胡大海感到自己离死亡只差一瞬,只要掉在地面上,自己不会成为零件,而是直接灰飞烟灭! 朱陶阳一个下挫,加速落向地面,地面上,已经被吓得几乎窒息的燕赤德莫文为见一道人影轰然砸落,直接没顶,以为是胡大海,刚要冲上来,天下又掉下来一道影子,而地面上那个已经没入地面的人却突然出现在地上,一只脚狠狠跺了一下地面,地面窜起一团烟尘,迅猛冲上空中,正好托住下坠的影子,然后缓缓落地,烟尘消失,地面上,胡大海已经窒息,满脸青紫。 朱陶阳背着双手来到胡大海面前,抬起一只脚在胡大海胸前点了点,胡大海喷出一口浊气,然后剧烈咳嗽,朱陶阳满脸热切和关切,喊道:“胡大哥,我的好胡大哥,你没事吧?” 通体赤裸黝黑的胡大海睁开眼睛,没想到地狱与天堂是如此之近,飘飞若仙与堕入地狱分不清是哪一刻,但是就这么真切而又莫名其妙的走了一圈,心中没有不甘和愤怒,只有侥幸和庆幸,晃了晃脑袋,清醒了一会儿,翻身跪倒:“谢,谢,谢朱公子手下留情!” 朱陶阳从自带空间里拿出衣衫,体贴的帮助胡大海穿好,“说啥见外话,都是自家人,若是胡大哥给面子,小弟便是三生万幸了!” 燕赤德终于稳定心神,抱拳道:“朱公子,我等都是过惯了没拘没束的野日子的粗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请放心,罕井村也是我们的家,我们一定带领兄弟们把这个家建好!” “客气了不是?什么公子公爷的,往后都是兄弟,兄弟是什么知道吗?就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当我说的不对的时候,你们也要听,对吧?时间长你们就知道了,我这个人很好相处,讲义气够哥们儿!” 朱陶阳看向莫文为,问道:“分兵一千押运从西洲过来的物资的事情有眉目了吧?” 莫文为抱拳,“不负所托,现在与西洲及雍城的联络已经落实,队伍正在路上,上官小姐已经与雍城那边联系好渡船,个把月,一个往返,那些物资将源源不断运来罕井。” 朱陶阳点点头,对燕赤德说道:“水路这一块你负责接应,陆路由胡大海负责,老莫你负责那些山上下来的兄弟们,有小心思的赶紧给我打消,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还有,从无双商行每日领取物资不但商行那边要登记造册,你们具体使用人也要登记造册,一经发现有贪墨行为,不问大小多少,一律就地处斩!” 莫文为领命而去,燕赤德和胡大海也纷纷告辞。朱陶阳下山,来来回回行走在工地上,见李乐天李乐童刘戈三人也跟着忙忙碌碌,也假装搬起一块石头,暗自运功,满脸虚汗,走到三人面前,气喘吁吁的问道:“兄弟们,累不?” 李乐童放下手中的活计,一脸关切的为朱陶阳擦汗,“至于吗?不至于,有这功夫多搬几块砖,何苦憋一口气把自己憋出汗来!” “净瞎说实话,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嘛,看着兄弟们亲力亲为,我要是不做做样子,都不好意思和你们说话。”,朱陶阳真就擦了擦脸,公孙剑他们已经到了雍城,照理说该接到货物了,怎么没一点消息? 李乐童说道:“那三位兄弟都是你的人,对他们你还不放心?到了他们那个层次,还有多少人敢撸他们的虎须,我倒是奇怪,双哥一走一个月了,怎么没有一点消息?” 朱陶阳笑道:“他就更不必担心了,说不得他回来的时候,给我们带回来多么大的惊喜哪!” “黑炭石矿山那边也已经挖出了几十万斤了,堆成了一座山,到现在没卖出去一块,我们现在是不是属于坐吃山空?”,刘戈有些担忧。 朱陶阳点点头,“方圆上百村子都在向罕井村集中,人口越来越多,家家都在盖房子,眼瞅着材料也供应不上,再这样下去,都要停工,那就真是坐吃山空了!” 建一座城,可真不是说说就能建成的。 朱陶阳来到位于北山脚下那座已经盖好的的大院子大宅子,那是无双商行所在地,小双进了院子,正在院内与姜筠玩耍的小鸿见到朱陶阳,问道:“朱大哥,小双可有信息?” 朱陶阳说道:“我正想过来问问沉香,怎么,她也没有小双的消息?” 小鸿摇摇头,没了与朱陶阳说话的兴趣,继续与小女孩踢毽子,朱陶阳摇了摇头,进屋,见上官沉香与小云小喵正在头顶头计算着账目,而山匪归顺而来的杜冲居然有模有样的抄写账目。朱陶阳捡个不碍事的地方坐下,发愁,但是也不敢在上官沉香面前叹气,憋得难受,假装从桌上拿出一本账目,随意翻了翻,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又放到桌上,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上官沉香终于抬起头,看了看朱陶阳,“在西洲,不就是这样过来的?哪一件事情离开小双就不行了?” “我这不是心里没底嘛。”,朱陶阳讪讪说道,“而且这一次不同,建一座城,开一个矿,哪有那么简单!” 上官沉香摸了摸自己漂亮的眉毛,说道:“也没有什么不同,不过就是多了盖房子开矿两件事而已,过去的那些无双商行靠的是人脉和金钱开路,收购店铺购买商路,安插势力拓展生意,没干过这些实实在在的实体生意,不过这样也好,积累些经验,将来走回去也要做这些事情。比如小双说了很多次,要建兵器坊,能造轮渡飞舟的那种兵器坊,那需要多少人才才能支撑起来?现在我们经历的这一切,何尝不是小双故意为之?而且你也不用担心,西洲那边已经有消息了,海路开了,货物已经起运,雍城码头那边有苏铜负责,也出不了差池,而且,为了稳住雍城的各方势力,苏铜可是花了血本的,连那些海寇都为商船保驾护航了,最多十天半月的,物资进来,黑炭石卖出去,这不就一进一出,有钱有物资了嘛。所以,凡事我们自己多想一些,尽量少麻烦小双,要不然,不但没给他护道,反而成了他的累赘,那我们还不如不出世,等着返回去就是了!” 朱陶阳对上官沉香一抱拳,转身离开屋子。 说的真对,我都有点羞愧了! 朱陶阳来到矿山脚下,老姜等人在此负责,见到朱陶阳到来,老姜来到跟前,指着山一样的矿石,“销路,销路啊,再卖不出去,可就没地方放了!” 朱陶阳笑道:“我正为此而来,装车,马上去雍城码头,我亲自去!” 第139章 七嘴八舌殿 河洛城大顺朝,文武百般齐聚议事殿,别说日朝,就连朔望朝都已经连续两个月未开,皇帝杨宇燕是个不着调的皇帝,有重臣入内宫找到太后杨姝,太后以后宫不干政为由搪塞,皇帝的大伯位居三公之一的杨玄丰则紧闭府门,恕不待客。中书令杨宇瑞大人倒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但是,也不可能代替皇帝发号施令。 皇帝行事常常出人意表,不但常常不设朝,有些怪诞的行为令人无语,比如将太和殿改为“七嘴八舌殿”,并且大书匾额,悬挂正殿门楣之上,群臣就均感到有辱斯文。一个帝国如此隆重的场合,居然被如此不严肃认真的对待,简直丢了帝国的脸面。有耿骨之臣直谏,要求皇帝莫要如此游戏一国脸面,更换前朝匾额,被皇帝当众踢了一脚,说你这是念念不忘前朝点水之恩,既如此,那就去西陵给前朝皇帝看守陵墓去吧! 今天皇帝心血来潮,设朝“七嘴八舌殿”,群臣齐聚,像是过节一样穿戴齐整,手持白牍,齐刷刷的站在大殿两侧,皇帝终于出现,龙行虎步,不时正衣冠,身后跟着贴身护卫张小五,殿内唯一能佩剑出入的人。皇帝一屁股坐在龙椅上,群臣跪倒磕头,山呼万岁,皇帝靠在椅子上,脑袋枕在靠背,揉了揉自己的前额,然后突然坐起身,啪的一下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今儿想说点啥?每人七句话,最多不超过八句!” 群臣起身,面面相觑,众臣均有本奏,七八句话怎能直抒胸臆?这个已经当了七八年皇帝的陛下,总共设朝也没几次,每次都跟屁股长疖子似的坐不住,常常听话听到一半,便与身边张小五窃窃私语,时而一脸坏笑,时而一脸贱笑,全然没有将台下的慷慨激昂听在耳中,让奏本的人倍感屈辱,真想将手中白牍摔在那贱嗖嗖的皇帝脸上,只是不敢,不但不敢,连想都不敢想,皇帝会读心,察言观色只需一眼,便下了决断:此人有反心,拉出去打一顿! 最出名的一次震慑是皇帝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打了三公之一的他的亲大伯,理由是这个大伯在老家的时候就是个不孝子,经常顶撞爷爷,来到一座皇朝,居然还以大爷自居,目无君上,且有携恩自重的嫌疑,而且在老家时,经常以长兄的身份欺负自己的父亲,自己是个记仇的,如今你在我的殿上还摆臭架子,那就该打,你们不敢打我亲自打。用马鞭抽后背和屁股,皮开肉绽的那种,是真打,一点不留情。 总之,这个皇帝令人发指,不按套路出牌,如何表演完全看心情。有的大臣被莫名其妙的免职,更有的大臣不知怎么地就升官了,几家欢笑几家愁,全看皇帝的心情。 大殿一片寂静无声,皇帝坐直身体,巡视了一圈,见群臣无语,转头对张小五低语,“要不散了吧,你看这些人,连个屁都不放,老说我不上朝荒废朝政,我来了,他们倒是说话啊?一句话都不说,逼我上朝,我呸!” 张小五清了清嗓子,“没事了吧,没事就退朝!” “等等,臣吏部尚书孟德有本奏!参奏并州刺史李东阳滥用职权擅自任免朝廷命官,杀戮无辜涂炭生灵,连诛四门血流成河,微臣请求皇帝立即派人将李东阳押解回京,投入大牢,交由三司会审,有罪当诛!” 皇帝掰着手指,一个两个的算,与张小五争辩:“好像是九句,超过八句了,他这个本不算数!” 张小五窃窃私语,“不对,那‘等等’二字不能算,这样算就不超过了!”。“‘等等’不算?难道这两个字不是人说出来的?难道是狗说出来的?我看你跟这个孟德有勾结,要不你替他挨一顿打我就饶了他!”,“皇帝英明,微臣知罪,那就是超过八句了,这顿打免不了!” 张小五一挺身板,喊道:“来人,将孟德就地打板子,超过一句打一百板子!” 御前侍卫呼啦啦跑进来,三下五除二将孟德摁在地上,孟德在地上一顿扑腾,嘴上破口大骂:“昏君,大顺朝早晚毁在你手里!” 张小五大喊,“再加二百板,因为他又说话了!” 随着“啪啪”的板子声一声声响起,群臣噤声,甚至不敢彼此对视,这时三公之一的杨玄丰终于忍不住,大喊一声“住手!”,随后向皇帝拱手,“孟德所言皆事实,老臣手中也有参奏李东阳的奏本!” 皇帝摆摆手,打板子的侍卫退出大殿,皇帝令太监拿出一张板凳交给孟德,令他坐下,被打的快要散架的孟德只好坐在椅子上,只是屁股刚一挨着椅子便如针扎一样刺痛,根本不敢做下去,皇帝关切的看了一眼孟德,那孟德只好咬牙坐下,只是屁股空悬,如扎马步一般。 杨玄丰将奏本连同孟德的奏本一起交给太监,太监双手捧给皇帝,皇帝看着扎马步的孟德,极为诚恳的赞叹,“真没想到,孟老爱卿有如此扎实的基本功!” 孟德顺势跪倒:“微臣还是跪听皇上教诲!” 皇帝极为认真的翻阅奏章,一边看一边嘚咕,“过分了,过分了啊,别驾啊,那是多大的官,先斩后奏,你杀了朕的心腹啊,连个招呼都不打,这就过分了,气死我了,小五,这是不是很过分?” 张小五道:“皇上,以微臣所见,这事还是要派人去查,并州离京城也不是太远,既然孟德提到三司会审,那就让三司的人去并州现场办公,省得一纸皇命过去,惊了李东阳,他再连个招呼就不打跑了,死去的人找谁说理去?” “有出息了啊!都会给我出主意了!”,皇帝伸出大拇指,“但是,依你看,派谁去比较合适?” “依微臣看,既然是三司会审,刑部大理寺监察御史台责无旁贷,为确保诸位大人的安全,皇帝应体恤下臣,肩负如此使命风险极大,要派一支军队前往,以防李东阳狗急跳墙。至于派哪一支军队前往,领军者谁,皇帝不妨听听大家的意见,兼听则明!” “我呵?!”,皇帝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没想到啊,这么会说话,我居然被你说服了!” 皇帝扫视群臣,“既然叫做‘七嘴八舌殿’,那就广开言路,都说说,派哪支军队前往?” 孟德极为憋屈,刚才怎么不提七嘴八舌这回事?但是还是忍不住,说道:“陛下,老臣以为派禁军三卫去比较合适,三卫乃陛下亲军,对陛下忠心耿耿,三卫大统领杨宇武乃是陛下心腹,兼领兵部侍郎,若得皇上一把上方宝剑,其地位足以震慑李东阳,使其不敢铤而走险!” 皇帝眯眼看向跪在地上的孟德,“是又要挨揍?”,孟德吓得趴在地上,“若皇帝以为不妥,就当臣没说!” 皇帝叹气道:“都怪朕识人不明,当初那么多大臣都反对朕对李东阳委以重任,朕看李东阳是个聪明人,文武全才,有了爱才之心,这才不顾你们的劝阻执意将他放在并州刺史的大位上,如今悔不当初。但是刚刚孟德所提杨宇武却是不妥,一来,杨宇武与李东阳乃是朕家乡出来的同窗,应该避嫌,二来朕这次决意查办李东阳,就坚决不用与朕和李东阳有关的人,以防因私废公,所以,你们举荐的人选,要与李东阳甚至朕毫无瓜葛,哪怕是和李东阳有些私仇,也不计较,朕是下了决心的,李东阳一定要处理,绝不容情!” 皇帝看了看台下窃窃私语交头接耳的群臣,也有模有样的与张小五耳语:“杜四娘?哪来的?你小子是不是又捷足先登了?哪个?‘秀水园’?好好,散朝就去!” 说好的耳语,其实声音已经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群臣顿时寂静无声,想看看皇帝的脸,又不敢直接看,嗖嗖嗖一道道斜瞟的目光让皇帝很是难堪,讪讪道:“你们继续,继续商量,拿出个章法来,朕就等着!” 一直闭目养神的三公之一的苏奇苏大人终于睁开眼睛,咳嗦一声,全场立即鸦雀无声,全部将目光投向这位三朝元老,连心不在焉的皇帝和张小五都将目光投向苏奇,等待着这个一年到头好像也说不出几句话的帝国柱石。 皇帝见苏奇站得摇摇晃晃,吩咐人拿来一把椅子,埋怨道:“都说多少次了,苏大人上朝,可免礼可看座!” 苏奇坐在椅子上,手杖杵在地上,双手搭在手杖把手,下巴搭在双手上,说道:“老臣举荐,外卫大统领兼兵部左侍郎赵驹统领外卫所辖左右武候府、左右武卫府、左右领军府挑选精兵三千,为三司案查护卫,并赐予赵大统领临机决断权,若发现李东阳图谋不轨,可先斩后奏!” “不好吧?”,皇帝摸着光秃秃的下巴,“狠了点,要不大伙再商量商量?” 孟德跪的有点累,又不敢坐下,半卧在地,说道:“微臣附议苏大司空的建议!” “微臣附议!”,“微臣附议!”,群臣纷纷出列,纷纷附议。 皇帝拍拍脑袋,“李东阳该死,但是也不至于如此破鼓万人捶吧?就算个傻子也知道赵驹和李东阳不和由来已久,谁又敢保证赵驹不会拉大旗作虎皮公器私用借此泄愤?从你们送来的奏章上看,李东阳在并州杀的可都是赵家一脉的人,赵驹领兵下旨,是不是太过明显了?要不再议?” 孟德几乎是趴在地上,咚咚磕头,喊道:“赵家从朝到野,在朝则为帝国柱石,在野则为帝国首善,赵大人与李东阳不和也是理念差别而已,而且,从以往看都是李东阳找茬而赵大人处处退让,我们人人都看得清楚,而且,我们都相信赵大人的人品,除他之外,又有谁敢直面那个李东阳?所以,哪怕皇上再打微臣一顿,微臣还是要直言,微臣附议苏大人,请求皇上恩准赵大人带队,去往并州!” 皇帝扫了一眼台下群臣,“你们怎么说?” 群臣回应:“臣附议!” 皇帝叹了口气,“李东阳确实做的过分了,小五,你就带着朕的尚方宝剑去找赵大人,任命他为巡察使,从其所属外卫挑选三千精兵,率三司前往并州查明李东阳罪行,若李东阳不配合,甚至心生反意,可先斩后奏!” 张小五弯腰领命,拿着皇帝交给的尚方宝剑走了出去。 皇帝摸了摸前额,低着头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道:“今儿就到这吧,散了吧!” 皇帝无精打采的站起身,转向后门,在太监的搀扶下退朝,群臣跪拜,恭送皇帝陛下。 群臣散去,三三两两走出“七嘴八舌殿”,彼此交头接耳。杨玄丰等着苏奇走到自己身边,说道:“苏大人一箭三雕?” 苏奇面色冰冷,“杨大人,白家的事我还记着呢!”,苏奇看着孟德一瘸一拐的来到自己身边,说道:“我苏奇,没那么小气也没那么大方,灭门之恨我都记在心里,要不你们再来一次小人之举,要么直接杀了我,否则,我们之间早晚会把那笔账算的一清二楚!” 围观群臣不敢插话,两大帝国柱石当中言语交锋彼此不留情面,让其他人都有些毛骨悚然。 三公,除了太尉高魁早已远离朝堂,剩余的这两位,从大顺朝新皇登基就开始明争暗斗,人所共知,今天终于撕破脸皮,在众人面前开始不留情面,如两只斗鸡。 “赵家不是你的救命稻草,他也没这个胆子!”,杨玄丰不屑的看了看苏奇,继续道:“别忘了,李东阳来自白塔镇!” “拭目以待!”,苏奇同样不屑的瞟了一眼杨玄丰,“在皇帝的眼中,你不过尔尔!” 两人擦肩而过,众人感觉风云激荡! 皇帝杨宇燕回到后宫,来到一处幽僻的小房子,进入房间,拿过一条凳子,坐在一张床前,床上躺着一个青年,面如金纸,呼吸微弱,杨宇燕拉住那青年的手,眼泪潸然而下。 青年用力抬起手臂,为杨宇燕擦了擦眼泪,尽力咧开嘴,显出一副开心的样子,“大哥,我没事,别为我担心!” 杨宇燕紧紧拉着青年的手,泣不成声,“是大哥没用,是大哥对不起你!” 青年竭尽全力笑出声来,道:“听你说的,二哥要来了?” “嗯!”,杨宇燕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你也知道,你二哥的本事比我大,他若是来了,一定会治好你!” “好的,我等着他,到时候咱们三兄弟聚在一起,好好喝一顿,我可真想他!”,青年说话声音越来越小,然后进入梦乡。 杨宇燕为弟弟盖好被子,出了房间,拍拍手,一个人影出现在他面前,杨宇燕说道:“还要一段日子,你费心了!” 那人点点头,溶于空间,消失不见。 杨宇燕想了想,走向后宫的瑶花宫。 第140章 你也配姓赵 瑶花宫,杨宇燕眼神示意宫女退出,对面,太后斜靠卧榻,手中摆弄着一柄玉如意。 太后杨姝,杨宇燕的大姑,李氏皇朝皇后,大顺取代大魏,杨氏取代李氏,皇后变太后,依旧尊贵无比。 杨宇燕坐在太后身边,太后依旧摆弄着手中的玉如意,没有任何反应。杨宇燕掏出一封密函,递给太后,说道:“云台峰那边让我告诉你,若小玄有个闪失,星斗宫那边片瓦不存!” 杨姝看了看密函,揉了揉,摔在地上。“哀家累了,皇帝请回吧?” 杨宇燕站起身,转身离开,瑶花宫外,王秀芝站在门口,低着头,瞥见皇帝走出来,微微弯腰,算是行礼。杨宇燕看了看王秀芝,想说些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抬步离去。 西陵,前朝十四位皇帝陵寝,当代守陵人乃是前朝太子李焕。 皇帝单人独行,来到西陵,至天年宫,进入李焕居所,李焕正独自喝闷酒。 秋风落叶人心萧瑟。 见皇帝进屋,李焕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站起身,与皇帝弯腰行礼,皇帝摆摆手,撩衣坐下,拿起对面的酒壶喝了一口,说道:“黄叶满地,叶落之处便是李家的列祖列宗,既为守陵人,如此草草应付,也算对得起你李氏先祖?” 李焕抢过酒壶,猛地啁了一口,将酒壶放在桌上,抹了一把嘴巴,又在身上蹭了蹭手,说道:“我就算将那些坟包扫的干干净净,他们还能活来?” 杨宇燕道:“你父亲的死和你被发配守陵,其中太后做了些什么为何这么做,我想这么长时间了,你应该想出头绪了,而且不管你是否服气,我做了这些年的皇帝,做了很多过去你父亲甚至你们大魏朝十几代皇帝都不敢做的事,那就是削藩撤爵。太后拿我当枪使,我也做了一把好枪,这昏君和屠夫的骂名我也担了,现在又到了将朝廷内外各方势力一网打尽的时候,打完了,我就被利用完了,到时候再将干干净净的江山还给你,你还有什么不服气的?要不,你回去,坐在那宝座上去,接下来肃清四大家族八方势力和无数宗门,你来,我打扫他们的庭院,可乎?” “说一千道一万,你们都姓杨!”,李焕不服气的反驳道。 “我告诉你,我不姓杨,而且与太后没有丝毫关系,从红庙村出来的人都知道,一家一户,就像是一阵风卷起的树叶,毫不相干风起就散!几乎家家如此,世代如此,而我家幸运,是因为我的父亲!”,杨宇燕看着李焕,“所以,不要以为杨姝姓杨我就会认下这门亲,你也知道,我是个不择手段的人,杨姝有些事情办的下作,抓住了我的软肋,现在,我就问你,想不想现在就回到那个皇位去,若是想,告诉我,控制小玄的那个阵法在哪儿?” 李焕笑的很开心,“星斗宫,当然在天上,有能耐你去找啊!” “太后不动你,是想在我不听话时随时取代我,我也可以把你控制起来,与她做个交易!”,杨宇燕说道。 “那你可要失望了,那个太后,就算是你杀了李家所有人,她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这些年,经你手杀的李家人还少吗?那些藩王哪个不姓李?你看太后眨眼了吗?别说是我,就算她的亲哥哥杨玄丰,亲弟弟杨玄平,你想杀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只要你继续杀下去,她巴不得!”,李焕喝了一口酒,将酒壶重重的顿在桌上,“我也希望和你们一样,是被风卷在一起的树叶,风落就散,就当我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杨宇燕站起身,向外走,身后,李焕说道:“小玄是被控灵和吸灵,要不是有你为他续命,他早就油尽灯枯了,太后也算准了你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小玄死去,一定会竭尽全力为他续命,这样她是控制和消耗了你们两个人,所以,她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人死去,直到你们用无可用!” 杨宇燕回过头,问道:“你确实不知情?不知道那座控灵阵在哪儿?” 李焕神色肃然,“我真不知道,其实,你也看出来了,我对太后所做的一切并不赞同,我来西陵其实就是她的意思。还有,怎么说有叫你一声表哥,奉劝你一句,谋定而后动,切莫一时冲动,做出百身莫赎的事情!” 杨宇燕没有任何表示,走了出去。 ...... 京城,赵府是足以和皇城媲美的城中城,河洛城四大家族,无论外在底蕴,赵府第一当之无愧。 赵半城,赵老爷的民间戏称,真名赵宣坛,让出城东独占城西,河洛城一山在西曰周山,一水绕半城曰洛水,而赵府独占一山,引水入府,再加上圈邑为府,其内多道观寺院乃至文庙,是以一府而为城,一城为一家,家为市井,市井在家! 赵老爷之富有,不止是富可敌国,而是一家之财富足以兴邦也足以丧邦。 家有府兵,不逊色于皇家内外三军,府城内红门观金顶寺再加上一座足以媲美中洲四大书院的文庙学堂文昌书院,这个独立王国一般的庞然大物,无论对任何势力来说,不仅仅是忌惮,而是深深的恐惧。 赵老爷一言九鼎,虽不在朝堂,但是朝堂都有他的传说,大魏时期,赵老爷可以轻易左右朝政,赵老爷随意糊涂一些,朝廷国库便可丰盈,赵老爷皱眉,朝廷便要自我检讨,反思朝政有无失误的地方。 大顺朝建立,来了个比纨绔还纨绔的混账小子,刀锋所向,李氏家族便无一封王,各处安插亲信,对城内四大家族中的白家玉家甄家多有骚扰,特别是白家几乎被灭门,但是对赵家秋毫无犯。 赵家势大,但是,真正赵老爷的后人却仅仅是一儿一女,男赵鑫女赵欣。 然后座下有四大义子,萧贵、曹珍、陈财、姚利。更有无数赐姓赵的门下,门客多不胜数,遍布中洲。外卫大统领兼兵部左侍郎赵驹便是赵老爷赐姓门客,对外称自己是赵老爷赐姓义子。 赵宣坛赵老爷姓赵,河洛城小家小户姓赵的人便与有荣焉,只是,时间一长便不敢在外人面前显摆自己姓赵,无论是从市井人流露出的探究最终是不屑的目光,还是在赵府的一些阿猫阿狗面前,这些正牌姓赵的便不敢再说自己姓赵。 你也配姓赵? 赵老爷并不常在府中,哪怕是萧曹陈姚,也难得见到一次,而赵鑫赵欣二人则如同寻常百姓家的儿女没有任何区别,入学读书,市井杂学,山野游历,看似独身一人,其实不知身后跟着多少人。 赵欣美貌,深居浅出,年二十一,不爱琴棋书画纺织刺绣,独爱术算,经常在深闺中沉湎于天机演算之中而不能自拔。 女主齐姬,赵老爷结发之妻,赵鑫赵欣之母,坐镇赵府,崇为西城之母,仁厚慈爱。 赵府巨大,足不出户的赵欣好像对自己家的府邸没有任何概念,独居一座“无心院”,院内假山水榭,九曲十八廊,春有桃林,夏有芍药,秋菊锦缎,冬梅含笑,神奇在于,一年四季之景,皆在一时一院,又因主人善易数,入院易入迷,阵起,东边日出西边雨,北雪飘飘,南天挂彩,一座小院便如一方世界。若有未经通传同意而入院者,不是什么八卦九宫迷魂阵,而是突如其来的箭矢、绣花针、花瓣、甚至雷电,死入花园为花肥,灵入幽冥。 所以,赵家大小姐,很少有认识其真面目,与其兄赵鑫不同,赵鑫随和,乐于助人,扔到纨绔堆里,也是最不起眼的那个。 难以想象,这样一个家庭,是如何成为中洲第一大家族的! 赵鑫不同,没有自己单独的院子,在自己的家居无定所,有时候躺在父亲的屋子,即便赵老爷在,也合衣躺在父亲身边,即便已经十八九岁,有时候会将脑袋枕在父亲肚子上,一睡一宿。有时候到母亲的屋子里,躺在母亲身边。姐姐那个院子却是轻易不敢进的。 书房也不是自己的,文昌书院是自家的,收留的都是天下穷书生,藏书楼就是书房,四书五经天文地理,文史演绎,农桑稼穑,山医命相,佛道经文,兵家武术,应有尽有,赵公子无所不读。身边不乏朋友,三教九流应有尽有。 赵大公子是个极为和蔼可亲的人,最难得的是,他几乎对自己的家事没有任何认知,与人相交,全心投入,只看合与不合。 赵府大而人多,算得上是一座城,赵家就是这座城,这里的居民都是赵家人,所以,西城居民出门进入别的城区,不提西城,只提赵家。 赵鑫最近认识了一位不知道从何云游而来的公子,反正人家说了自己也不知道,自称来自北山根三家村,姓周,名叫赵钱孙李周吴郑王。 当然是玩笑话,不过这位公子颇对赵大公子的胃口,是那日出西城留恋于河洛城市井,赵公子走在大街上有点饿,便来到一个卖馒头的摊位前,翻兜,很尴尬,眼看蒸屉中最后一个馒头被另外一个人拿在手里,咽了吐沫,看了看那人。那人便掰下一半递给赵大公子,赵大公子没有迟疑,接过半个馒头,二人就那样站着,面对面,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三口两口把馒头吃完。然后意犹未尽,彼此对视,按理说不论从容貌还是穿着气质,二人都不应该是落魄之人,却偏偏显得囊中羞涩。共享一个馒头的两个年轻人有点惺惺相惜,虽然还没有说话,但是很默契的走在一起,河洛城内白龙寺,寺外一条街,真假和尚和云游道士都是这条街上的高人,画符开光,占卜算命,特别是庙会时候,灯火一夜,摆个摊子,总会有几个大姑娘小媳妇上当,下半个馒头便有着落了。 二人就走在这条街上,在一个和尚一个道士中间挤出了一块空地,也不管和尚道士的急头白脸,二人并肩盘膝而坐,那年轻书生将赵大公子的长袍衣襟撕掉一大块,铺在地上,从自己内衫撕下一块白布也铺在上面,从左边道士那里拿来笔墨,呼呼啦啦在白布上画了挂盘,又抢过道士手里的一串铜钱,哗啦一扔,铜钱落在刚刚画好的白布盘上,然后双手呜呜喳喳一顿划拉,那些铜钱便悬浮在众人眼前,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令人眼花乱乱。然后进入神棍状态,口中念念有词:六四,乘马班如,求婚媾,往吉,无不利。“啪”一拍挂盘,果然爻位铜钱金光大放,神棍摇头晃脑,指着路上的骑马青年,说道:“那位大哥,此卦极合你今日之所取之求,何不带走此卦,保你良缘得成?” 那骑马青年一愣,看向好看的青年神棍,指了指自己,满脸疑惑,神棍使劲点头,那青年犹豫中下马,来到神棍面前,神棍三言两语,青年千恩万谢,掏出一锭银子放在卦盘上,满怀信心离去。 于是,神棍后边跟着满面崇拜的赵大公子,手中仅有的一块银子变成了二人的酒钱。 二人在一家小酒馆喝的云山雾罩,所谓姓周,名叫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就是这顿饭上来的。赵大公子是个实在人,平生第一次显摆自己的家世,西城赵家,赵老爷是我爹! 但是,也没能留下那神棍,甚至连个真名字都没留下,神棍潇洒的走,赵公子紧紧的跟,终究还是被那神棍甩下,成为这些日子赵大公子心心念念的遗憾。 赵大公子这些日子一直走街串巷,看似漫无目的,其实一直都在找那个人,所谓转角遇见谁谁谁,缘分天注定,既然是天注定,那就再来一次呗! 一心想把自己名字改为赵文峰的王文峰被赵大公子怒斥很多次,狗皮膏药一样跟着自己,烦不烦?而且,说不上咋回事,赵大公子一看见这小子就烦,就这怂样,还声称入坠赵家,娶自己的姐姐! 我呸,你也配给我当姐夫! 第141章 心装天地 赵鑫确定自己遇见高人了,心心念念的,赵府几十万人,却没有一个可以诉说心事的人,母亲忙的要死,不稀罕搭理自己,而且还时常嫌弃自己不争气,不能接管家族生意,父亲常年看不到影子,就连那四个对自己宠爱有加却真真不惯着自己的四位叔叔,也看不见影子。姐姐更不用说,天天掰着手指头打算盘,无聊的很。府上那么多自己的同龄人,跟在自己身边的想要多少有多少,但是,赵大公子不习惯,不是看不上,不是骄傲,而是真觉得和他们没什么好聊的。王文峰来到府上之后,本来应该就是陪着自己的,可是自己看见他就烦,别说陪伴,看见那张龇牙咧嘴的笑脸就恶心。谁知道是咋回事,他觉得人与人之间,直觉很重要。 也是直觉,那个青年神棍就很顺眼,但是,也不知道那小子在哪里。 他觉得自己犯了单相思,有时候很害怕,“妈妈哟,我不会有毛病吧?” 前几年闲极无聊,随意以庶民身份参与科举,毫无意外的进士及第,现在以韩甲的身份,任职门下省符宝郎,从六品,只是很少上班,去一趟,便对上司满脸陪笑,小恩小惠不断,上司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又不是挣我家钱。 至于赵大公子的韩甲身份,无人知晓,连父母姐姐均不知晓。 但是,这一日实在无聊便去了小衙门,上司城门郎黄雯以上司报喜和讨要好处的心态,告诉韩甲,你小子走运了,中书令大人不知怎么就知道了你小子的名字,非要调你去中书省,谁知道你小子居然是条大鱼,门下省都放不下你了,早知如此,就该好好吃你几次,这要是有出息了,还能记得我这个小小的城门郎? 赵大公子一边抱拳一边嬉皮笑脸,转过头便发愁,别的呀,我就是玩一玩,怎么还当真呢?再说,天天上班,那还不得憋死我?而且,听说侍中大人是个连中三元的大儒,很年轻还漂亮,眼界心气都高,自己这两把刷子到了人家面前还不得丢人现眼?再说,朝廷衙门什么的一万双眼睛盯着,这韩甲的身份谁知道还能瞒多久?不好玩,要不,回家跟妈坦白,去了那个韩甲身份,就好像根本没有过这么个人一样。 赵大公子愁肠百结的离开小衙门,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远处那些跟踪自己十好几年的家丁护卫,十好几年都不知道自己其实一直逗他们玩,所谓的跟踪,自己五六岁就玩剩下的,就算自己堂堂正正的走到他们面前,这些傻子也会傻呵呵的像看空气一样看不见自己。这就是天赋,反正自己一直这么认为,比如读书,再高深晦涩的书,在自己眼中也毫不高深晦涩。韩甲就是自己热血上头,就是想玩玩,看看连中三元有何难。 一点不难! 百无聊赖的走和心事重重的走还不一样,百无聊赖的走会左瞅右看,心事重重的走会撞到别人,比如此刻就撞在了人家身上,刚要道歉,便是一声惊呼:周,赵钱孙李周吴郑王! 来人楞了一下,赵鑫神神秘秘将那个人拉到一处僻静之地,抹了把脸,变回赵大公子的样子,“呵呵,简单的易容术而已,没想到还能糊弄很多人。” 那人似乎终于认出了赵大公子,咧嘴笑了笑,“这么巧啊!” 赵大公子左右看了看,拉着来人进入一家偏僻的小酒馆,要了一个单间,随意点了几个菜,要了两坛酒,两个相互不知道对方真名的熟悉的陌生人有一搭无一搭的喝起了酒。赵大公子一只脚落在地上,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手指头扣进嘴里,随意抠出一块肉丝,在手上捏了捏,又塞进嘴里,含糊其辞的说道:“周兄,你可知我是谁?” 周某人看了看极为随意的赵大公子,撇撇嘴,“市井混子,无所事事的小纨绔而已,不感兴趣!” 赵大公子愣愣的看着对面人,两只脚换了一下位置,觉得被别人小看果然不是一件开心的事,小声道:“小看本公子,说出来我怕吓死你!” 周某人喝了一口酒,淡淡的看了一眼赵大公子,“那求求你,吓死我吧!” “呵呵!”,赵大公子将筷子塞进嘴里,把筷子当牙签,提牙缝,尽量表现得极为平淡,压制语气中的傲然,“就算周兄你是个无所事事的一事无成贫穷寒酸孤陋寡闻井底之蛙的人,也该听说过西城赵府吧?我就是名震天下的第一大富豪赵老爷的唯一儿子,赵鑫!” 然后赵大公子等待着对方震惊、呆滞、恐惧、讨好、献媚等表情,但是,等了半天,令他极为失望和愤怒的是,对方一口一口的喝着酒,仿佛根本没听见自己说什么。 “喂,我说老弟,给点反应行不行?”,赵大公子有些丧气,就如同怀抱至宝却遇见了一个眼瞎的鉴宝人,令人气愤而失落。 对面人似乎很是奇怪,问道:“我应该有什么反应?” “你不应该很震惊很呆滞感到恐惧然后极力献媚讨好吗?因为,自从我记事开始,认识的人都是这种表情,你也捧个场好不好?”,赵大公子干脆两只脚蹲在凳子上,捂着脸,嘟嘟囔囔:“过去,我看见这种表情,有一种飘飘然的满足感,过了一段时间,又很讨厌这种表情,他们每一个人都想用这种表情从我身上得到他们根本得不到的一切,时间一长,我找不到朋友,特别是有这种表情的人,根本也成不了我的朋友。后来,我就成了孤家寡人了,而你,因为那半个馒头的缘分,我认为你会成为我的朋友,但是,我好想从你的脸上看到那种表情,那样,我会很满足,先让我瞧不起你一次,然后我再居高临下的和你做朋友,嘿嘿,是不是很过瘾?” 对面的周某人立即做出震惊、呆滞、恐惧、讨好、献媚等表情,此外还多加了一个极为深情的表情,赵大公子头皮发麻,拱手作揖,“朋友,求你了,放过我吧!” 赵大公子终于跳下凳子,一本正经的坐在椅子上,筷子无聊的敲击着面前的瓷碗,“说说呗,你是谁,来自哪里。” 周某人也一本正经,“我确实姓周,叫周吴郑王,真的来自偏远的北山根三家村,读过一些私塾,私塾里就四个孩子,一个姓吴,一个姓郑,一个姓王,私塾先生就教了我们四个孩子,我姓周,点名时先生为了省事,就只喊姓氏,一个个点下去,周吴郑王便顺嘴了,后来那三个孩子都辍了学,老师念旧,依旧喊周吴郑王,而我应了四遍,所以,周吴郑王就成了我的名字,哪怕是后来出山,到县学堂,登录的都是这个名字,其实,我的真名叫周文。” 赵大公子像听天书一样,喔呵,这个世界还是很神奇滴,果然无奇不有,笑道:“信了,信了,周兄果非常人。一个不知名小山村出来的人居然敢独自闯荡京城,你还不怕饿死!” “切!”,周文冷笑,“你这话好没道理,小山村怎么了?小山村出来的就一定没见识?还有,俗话不是说嘛,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公子就算是家藏丰厚,就算你读了万卷书,请问公子,走了几里路,见到过几许风光?一个井底之蛙而已,有什么资格嘲笑在下这个走过了万里山河的人!” 赵大公子一愣,还真没想到这个周某人说翻脸就翻脸,想一想自己说的话果然有些不中听,而且人家说的确实是实话,自己从出生到现在匆匆快二十年,一直禁足在这个京城,哪怕城门楼都没去过,不是井底之蛙又是什么? 真有些汗颜,赵大公子看着眼前周某人,有些艳羡,“我也想出去走走,奈何眼线万千,想出去千难万难,如之奈何?” 周文摇摇头,果然发现附近有几道极为滂沱的气息毫不掩饰的由远至近,赵鑫无奈摇头,“所以你看看,我如何走得出去?” 赵鑫突然隔着桌子拉住周文夹着筷子的手,“随我去赵府,算我求你,虽然说你不喜欢功名利禄,但是有个居所总好过颠沛流离不是,你我一见投缘,去了赵府,你我为异性兄弟,别的不说,赵家虽是商贾之家,但是却偏爱读书人,家有藏书无数,更有书院可与帝国几大书院比肩,你我兄弟二人出则并肩入则同塌,亲密无间,总好过我一个人在偌大赵府一个人孤零零空虚,求你了!” 周文甩开赵大公子的手,面露不屑,说道:“谁说我不爱功名利禄?” 赵大公子愣住,还没反应过来,那个周某人已经站起身,“还不走?赵府,多少人把脑袋削个尖都想进去啊,我又不傻,不去白不去,天上掉了来的机缘,抓不住可真就是傻子了!” 赵大公子被周某人突如其来的反差弄的措手不及,这副市侩样让他有些后悔,但是话又不好收回,只得站起身,那周某人不忘提一句,“你结账!” 出了小酒馆,二人肩并肩走在小路上,前边站着一个青年,见赵大公子走过来,露出一脸出乎意料的表情,搓着手,快步走来,“好巧,公子居然也来这等小地方!” 赵鑫瞟了一眼对面来人,选择视而不见,拉着周某人的手,从来人身边擦肩而过。 那人讪讪回头,若即若离跟在后边。 “王文峰,一个非常讨厌的人!”,赵鑫对周文说道,“赵家,也不知道是这些人成全了赵家,还是赵家成全了这些人,但是,我知道这是一种相互依附依存的关系,没有这些人,赵家也就不会是赵家,但是,我就是讨厌这些人,势利、下做还有傲慢。” 周文似乎对这些不感兴趣,说道:“十年寒窗,谁都想搏个功名,无可厚非,对了,赵家势大,我可不是白陪你,我可是要钱要官的!” 赵鑫嘻嘻一笑,“我居然有点喜欢你这种不要脸,最起码,你没有装作清高博取我的好感,而是直截了当,就凭这一点,我会破例,给你钱给你官!” “切!”,周文看向周围,那些隐匿在周围的神秘人已经进入了到了周文的视线,突然有种恶作剧的想法,挣脱开一直被赵大公子拉着的手,弯腰呕吐,赵公子吃了一惊,急忙为周兄弟拍背,周文摆摆手终于吐出一堆污秽之物,气味极为难闻,并且随着一阵风被刮的到处都是。 然后,周围那些人忍不住恶心的捂住鼻子,剧烈的咳嗦起来。赵鑫看了看周围,神色冰冷,扶着周某人走开,周某人抹了抹嘴,“假酒!” 看清了这些人的真面目,周文便不再理会,任凭赵大公子拖拖拉拉,将自己拉进赵府。 刚一进门,赵大公子开始嚷嚷,“老孙,老孙啊,带路丰和园,从今天开始,本公子入住丰和园!” 叫老孙的门房急急忙忙来到赵公子身边,点头哈腰,“得嘞,小的这就带路!” 二人来到丰和园一处假山凉亭之上,放眼四周,西城赵府的偌大府邸便可一一环览,周文坐在栏杆上,双腿下垂,一晃一晃的显得极为惬意。赵大公子与周某人坐在一起,嘴上不停絮叨:“掌观世界眼观山河,若说赵府是一个小世界也无不可,有山有水有树林,瞧见那座山脉没有?那便是周山,山脚下的水便是洛水,你说你走过千山万水,却也不曾走过周山洛水吧?而山和水都是赵家的,你就说大不大吧!” 赵大公子突然低下头,有些沮丧,“可是再大也不过是一个囚笼,我决起而飞,抢榆枋而止,时则不至,而控于地而已矣,奚以之九万里而南为。这么一说,好像也该是满足,本是蝉鸠之辈,何必好高骛远徒增烦恼?” 赵鑫看了看周某人的侧脸,问答:“天下大不?” “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合一。心装天下,天下无穷大,心居于天下,天下便小。正如同你看这西城赵府,觉得是个囚笼,这个天下便小了,但是对于那些一辈子看不到得不到这个城池的人来说又是那样的大,所以心有多大天下就有多大。” 周文看着周山,莽莽苍苍,上有无数建筑,成依山傍水之势,再看那洛水,如玉带缠腰,这方世界灵气浓郁而充沛,绝对是洞天福地中的极品,他越来越相信,这是人为改造过的世界,看来,赵老爷属实不简单。 赵鑫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想离家出走,该怎么办?” 周文看了看赵大公子,“有想法?” 赵公子看了看周围,突然挥手布置了一道结界,将假山凉亭全数笼罩在内! 第142章 中书舍人韩甲 假山凉亭,周某人与赵大公子相视而笑,像是完成了一个诡异的杰作。 半个馒头引发的缘分,竟从此纠缠不清。 撤了结界,假山下湖畔的王文峰一手扶剑柄,一只手搭在眉心,眺望那处云遮雾绕的凉亭。 赵大公子走下凉亭,径直来到王文峰面前,忽然一个嘴巴,打的王文峰原地转了几圈。 赵大公子不屑的看了一眼王文峰,“我真的很瞧不起你,和你同时来的白塔镇人,人人都靠自己无论是博取功名还是从脚下做起,走的都是自己的路,只有你,当狗,还是非常讨厌的狗!” 王文峰想摸自己的脸,不过还是忍住,嬉笑道:“老夫人有请,我只是奉命而已!” 赵大公子来到王文峰面前,摸了摸那张肿胀的脸,“疼吧?你也是不容易,我如此羞辱你,你都不生气,我都有些羞愧了,也好,往后你就跟在我身边,不用再偷偷摸摸的了,因为我看到了你的忠心,我很感动!” 一边的周文忍住笑。 二人有说有笑,身后的王文峰始终保持着一脸波澜不惊的笑容。 齐姬住圣母宫,西城之北,周山脚下。 至圣母宫门外,王文峰停住脚步,这个地方不是他能进来的,只能等在门外,王文峰看着巍峨厚重的圣母宫,笔直的站在那,无所思。 院门打开,一座雕栏玉砌的小桥,桥下洛水,过桥,洁白玉石铺路,脚踏有细腻柔软之感,路两旁,花枝缠绕的花墙,修剪齐整的矮丛,蜿蜒而上,周山脚下,一座大殿两旁点缀着数座小殿,大殿巍峨,小殿秀婉,殿前宽阔的平台,两排仙女似的侍女,见到公子来临,皆弯腰低头。 紧闭的宫门打开,当前而走的赵大公子咋咋呼呼,“娘亲,叫孩儿来可有事?” 空旷的房屋内,正中大厅,宝座高悬,两侧是两排座椅,皆有小桌,赵大公子咋咋呼呼穿过正堂,来到最高宝座之下,一屁股坐在那夫人的下手,顺便为母亲捏了捏脚,未等母亲开口,说道:“整日游手好闲, 不务正业,什么时候懂事些,不让母亲挂心?” 两道声音,出奇的整齐划一,一旁的周某人掩住嘴,笑的双肩发抖。 齐姬看向掩嘴的某人,说道:“这位公子又是谁?” 捏脚的赵大公子转过身,后背靠在母亲的腿上,说道:“刚认识不久,一介落魄书生,心比天高,要升官发财,很对我胃口,这不就收了,做个跟班!” 站在台下的周某人一瞪眼,却没有说什么,抱拳作揖,“见过赵夫人!” 齐姬看向作揖的人,没来由有一些疑惑,脚下坐在地上的儿子晃了晃夫人的大腿,“母亲,何事召见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夫人宠溺的拉起脚下的儿子,让出半边椅子,将儿子拉到自己的身边,抚摸着儿子的头发,说道:“赵驹那边来信,说宫里那位让他率府兵三千陪同大理寺等三司人员去并州,问我该不该去,我想问问你,你有何意见?” 赵大公子悄无声息的摆脱母亲抚摸的手,一本正经的对母亲说道:“那还用说?去呀,赵驹什么时候胆子变得如此小了?以前不是胆子很大吗?” 齐姬拉着儿子的手,自然而然的再一次抚摸着儿子的头发,说道:“雍城那边也来信了,比巢赵邵康关泓都来信,有一个叫罕井村的地方离并州和雍城都不远,居然几个月时间一个小村成了几十万人的城池,两座城的许多官商趋之若鹜,有的干脆脱离了赵氏商行的控制,投入到那个叫无双商行的名下,依你看该如何?” 赵大公子刚要悄无声息拿走母亲抚摸头发的手,却被母亲一把拉住,摁在自己的腿上,摸着脸,笑道:“干嘛?嫌弃母亲老了?” 赵大公子只得老老实实躺在母亲的腿上,吹着自己的头发,“无双商行,那个叫杨玄平的家伙不也是在中岳城开了个无双商行?跟他有没有关系?” “不是!”,齐姬轻轻拍着儿子的脸,身体微微晃动,就像哄婴儿入睡,说道:“西洲无双公子来到中洲了!” 齐姬看着台下极为不自然的客人周某,问道:“公子从城外来,听说过无双公子没?” 周某人脸色有些青紫,摇摇头:“无名鼠辈,不感兴趣!” 躺在母亲腿上的赵大公子突然坐起身,指着台下人,怒斥道:“孤陋寡闻之辈井底之蛙之徒,名震天下的无双公子你居然都没听说过?大凉并肩王天蜀无双国士孔雀国无双国师,天下第一商行总掌柜,你居然从未听说过?那你怎么还有脸活着?还到我府上骗吃骗喝?赶紧滚蛋,从今以后,离开赵府,不,离开京城,要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赵大公子搂住夫人的脖子,撒娇道:“母亲,依我所见,赵驹一定要去的,不但要去,而且要带上府内高手,您也知道,并州一带乃是我赵家的根基所在,不容有失,什么李东阳,不过一个小地方出来的小混混而已,居然敢虎口拔牙,这一次不但要拔掉他的牙,还要将并州一并清理一遍,并州就是赵家的天下,谁敢染指,斩了便是!” 齐姬打掉儿子的手,“过去你可是对这些不感兴趣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赵大公子摸了摸鼻子,“这不是生气嘛,父亲经常不着家,一些跳梁小丑居然蹬鼻子上脸,我是气不过,要不,我亲自去一趟并州,会一会什么什么李东阳无双公子!” “消停点儿!”,齐姬打了儿子一巴掌,“我可舍不得你去冒险,有赵驹他们足够了!” 齐姬看了眼台下抓耳挠腮坐立不安的周某,和蔼道:“你就留下来陪着赵鑫,赵家也不会亏待你!” 台下周某脸色越发青紫,犹豫半天,才咬牙切齿的看了看台上那个一脸傲娇的人,点点头,“那我就再待几天!” 好不容易从圣母宫脱身,二人回到丰和园,再一次来到假山凉亭,又布置禁止,二人开始动手,打的假山摇晃湖水冲天,守在外边的王文峰眼角颤抖,几道身影飘来,看着震颤不止的假山,皆有震撼之色。 小公子吗?刚认识的落魄书生? 假山和大地都逐渐平静下来,凉亭内,两位公子皆躺在地上,然后几乎同时坐起身,二人面对,倏然再一次对碰,只不过这一次二人同时抓住对方的手,二人头顶同时冒出澎湃之气,一为金色一为紫色,两色纠缠如两条袅袅盘旋的龙,向对方头顶钻入。 良久,二人同时睁开眼睛,无声而笑!禁止去除,二人出现在凉亭内,并肩走出,来到湖畔,周公子与赵大公子面对面抱拳,“辜负美意,现在告辞,还请与婶母说一声,抱歉了!” 赵大公子面有不舍,终于还是一声叹息。 落魄书生背影决绝,不再回头,向赵府门外走去。 圣母宫,齐姬站在高耸的房顶,看着离去的人,没来由也一声叹息。 齐姬身边,出现了一位英姿飒爽的美人,一袭紧身劲装,衬托着身段更为婀娜,齐姬对身边美人说道:“跟着他吧,制造个巧合,留在他身边!” 美人拱手,无声无息离去。 赵鑫来到丰和园自己的住处,是一座精致宅院,正房为青砖青瓦,古朴大气,院内家丁们正在忙碌,这个空闲了十几年的院子,今天终于迎来了它的主人,而仆从们也因为公子的到来极为兴奋,这个听说很不着调但是很少出现在自己等人面前的神秘公子,今天终于出现在自己等人面前。 赵公子站在门口,仿佛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房门两侧,站着四位女侍,皆标致之人,弯腰低头,不敢正视自家公子,公子转身打量了一下自家院子,吩咐道:“烧水,伺候本少爷沐浴更衣!” 侍女们皆面有羞色与喜色,立即应声,开始忙碌,赵公子这才进屋,坐在一张桌案前,开始翻书。 《周髀算经》和《九章算术》等术算书籍堆了满桌,赵公子似是习惯了,本能的翻阅这些书籍,一瞬间便进入沉迷状态,四位侍女不敢打扰,只是一边又一遍热水,恍惚间依然到了亥时,赵公子终于将桌案上的所有数算术看了一遍,这才伸个懒腰,看见四位侍女无精打采的坐在门口,这才想起来沐浴更衣这件事。 赵公子与四位侍女歉意的笑了笑,道:“你们去睡吧,我自己就行!” 四位侍女慌忙站起身,其中一人小声道:“伺候公子是我们的本分,还请公子允许我等为公子宽衣。” 赵公子也没有拒绝,至洗漱房,四位侍女忍住砰然心跳,为公子宽衣,真没想到公子身形是如此完美,几乎每一寸肌肤都散发着诱人的光辉,赵公子即便不着寸缕,也丝毫未觉得尴尬,进入浴桶,靠在桶边,闭目养神。 四位侍女越发舍不得离去,轻轻为公子撩水,擦拭肌肤,巨大的浴桶内,花香四溢,更有那股诱人的令人倾倒的气息撩人鼻翼。 赵公子就此进入梦乡。 清晨,赵公子出院,神不知鬼不觉,至一处僻静之地,换一套了衣衫,化作韩甲的模样,大摇大摆往京城核心走去。 今天应该是去中书省衙门报道,赵公子想将这出戏演下去。 中书省衙门在皇城内部,帝国决策中枢,中书省出决策,门下省审议,尚书省执行,大顺朝一改前朝复杂重复的官僚机构,在削番撤爵的同时,改革内部官僚机构,皇宫决策执行部门设三省六部制,而杨宇瑞就担任中书省中书令,高居二品。 赵大公子很是奇怪,若说自己若是顶着赵大公子的头衔被中书令大人看重还说得过去,但是一个寒庶出身的韩甲,按理说怎么也不会入一位宰相大人的法眼,但是,却偏偏就入了人家的法眼,这事解释不通,没法说理。 中书省衙门,虽然时辰尚早,刚入寅时,但是衙门上班的官员陆陆续续已经来到,看样子还蛮有事业心的,看见新来的赵大公子,便猜测出来,想必这位就是从门下省调过来的符宝郎,听说还是中书令大人指名要的,虽然不知其背景来历,但是就凭中书令大人亲自点将这一点,便是谁也不敢瞧不起的,于是纷纷抱拳问候,“可是新来的韩大人?” 赵大公子急忙满脸堆笑,“不敢以大人称呼,在下不过小小从六品,可不敢在诸位大人面前称呼大人,在下韩甲,直呼其名或者叫一声小韩便是!” 谦恭有礼,官场的第一印象便是令人不反感,陆陆续续来到衙门上班的官员,都彼此介绍一番,算是认识了,同事一场,笑脸总比冷脸好。 赵大公子为每个刚进来的大人们笑脸相迎端茶倒水,自己暂时不知道该干什么,为了显得忙碌一些随和一些,可不就得勤快一些,虽然对底层官场不太了解,但是,端茶倒水总是没错的。 到正式上班时间,中书侍郎杨宇武出现,众官员全部起身,作揖行礼,侍郎大人摆摆手,看向正端茶倒水的韩甲,说道:“从即日起,韩甲为中书舍人,调执房办公,与其余五位中书舍人一起,合称中书省六大舍人!” 众官员一声声恭喜,他们这些挤在一起办公的小吏,这辈子都有可能升不上从五品,何况是正五品! 端茶喝水的小吏,感到茶水有点烫! 赵大公子在杨宇武的带领下,来到自己的办公地点,是一座院子,六位中书舍人都有独立的办公房间,侍中大人将赵公子领到一处偏房说道:“我在正房,与你不过十几丈远,你是我的直接下属,对我负责,我会给你交代安排一些事物,现在,你要在三天之内,了解中书省的职责、义务。柜子中桌案上的材料都是各地汇总而来的一些基础资料,帝国所有的运作无论农林牧副渔等各行各业及漕运陆运盐铁房屋减灾抗灾等事项,都在每日简报中,我们中书省要通过这些最基础的材料,汇总成简略的情况通报,提出决策意见直接报给皇帝。所以,在中书省,你会接触到全国所有的情报,甚至一些最为核心机密的东西,既然是机密的东西,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赵大公子脸色有些失落,小声道:“侍中大人,我可以辞职吗?” 侍中大人一笑,拍了拍赵大公子的肩膀:“韩甲,陈州蔡邑人,五岁父母双亡,在乡亲们的帮助下吃百家饭穿百家衣,蒙学时在课堂外蹭课,七岁便有出口成章之能,十岁入蔡邑大学堂,十五岁,出山,一次便高中解元,会试中会员,十八岁高中状元,堪称惊世骇俗,可与中书令大人比肩,皇帝钦点入门下省做符宝郎,一直隐忍不鸣,甚至收买同仁经常不上班。呵呵,如此大才做个从六品小吏想必心有不甘。中书令大人爱才,生怕韩大才子被埋没,这才与门下省侍中大人商议,调你入中书令大人麾下,给你铺一条路,希望你不要埋没自己,也要对得起中书令大人的栽培,切勿令人失望!” 赵大公子挺了挺身体,“哪能,您瞧好吧!” 第143章 韩甲报道 “他来了吧?” 中书令大人的房间,杨宇武随意坐在杨宇瑞的对面,“过来了,安排妥当了。” 中书令大人笑了笑,“韩甲,赵大公子,这是玩的那一出?” 杨宇瑞顺手拿起手边的一本卷宗,递给杨宇武,“看看,有什么想法?” 杨宇武接过卷宗,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笑道:“并肩王无双国士无双国师无双商行掌舵人,咱们这个兄弟还厉害啊,这是杀来中洲了?罕井村?这个兄弟不简单,罕井村看似不起眼,其实是连接海路和并州的交通要道,这家伙一眼就看中了这个地方,这是在帝国咽喉上插了一根钉子。” “关键是他已经毫不掩饰自己的行踪,不知道他在雍城做了些什么,但是雍城那边显然向他开放了口岸和海路,并州那边,李东阳杀了四大家族,连赵宣坛的势力都几乎连根拔除,然后让小双堂堂正正挂起了无双上的牌匾。皇帝表面上震怒不已,集合三司令赵驹率领三千外卫兴师问罪去了,我敢说,三司和三千外卫一个都回不来!”,杨宇瑞靠在椅子上,拍拍自己的额头,无声而笑。 “所以,你把韩甲,不,赵大公子调过来,是想试探试探,这位赵大公子如何应对?”,杨宇武摇头,“就算是赵大公子知道了内情,他又能如何?” “不!”,杨宇瑞拿起桌上水杯,喝了一口水,道:“我想让赵宣坛知道所有的事情,齐姬知道也是一样!” “西洲风云一时的无双公子堂堂正正来到了中洲,出手如雷霆,我敢说,若是没有小双背后撑腰,隐忍了五年的李东阳照样还要隐忍,他没这个胆子,而我想告诉赵家人,这一切的幕后都指向无双公子,我想看看赵家如何应对这个突然天上掉下来的无双公子!” 杨宇瑞提起笔,铺开纸,想了想,又将毛笔搁在笔架上,“红庙村十人,天命所归居然是他,呵呵!” “太后那边如何回复?” 杨宇瑞站起身,在屋内来回徘徊,眼神复杂,“我突然发现,我们才是最没有靠山的人!” 杨宇瑞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坐在椅子上,奋笔疾书。 “京城四大家族,赵白玉甄,白家废了,赵家树大根深,玉家岌岌可危,因与南洲玉家有勾连,奏本无数,甄家低调,却也与东洲理不断剪还乱,你私下和玉家甄家联络,就说中书令大人可保两家无虞!”,杨宇瑞一边写一边说道:“表面上皇帝行事乖张,其实他的每一步都经过慎重思考,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利用并州之事让赵家送人头,我们这时候给另外两家做靠山,趁机火中取栗,进一步压缩赵家势力,将玉家甄家掌握在手里,才有希望掌握京城势力,进一步可与皇帝分庭抗礼,就算退一步,将玉家甄家卖给皇帝,我们还可做袖手旁观状,自保亦无虞,可进可退!” “既然皇帝想让赵家送人头,我就加一把火!”,杨宇瑞继续奋笔疾书。 御书房,皇帝杨宇燕看着一本奏章,嘴角咧了咧,顺手递给张小五,“咱们的中书令大人很会揣摩我的心思嘛!” 张小五接过奏折,仔细看了一遍,笑道:“不愧是连中三元的,就是有文采!”,张小五说道:“他这是直接把皇帝推向与赵家的对立面,一点余地也没有了!” “你说什么?”,皇帝看向张小五。 “一点余地没有了?”,张小五不解其意,皇帝摇头,“上一句,第一句!” “不愧是连中三元的,怎么了?”,张小五奇怪。 “就是这句,呵呵!”,皇帝笑了笑,“听说杨宇瑞把那个也是连中三元的黄门郎调升为中书舍人?嘿嘿,有意思,你现在就去,把那个黄门郎给我叫来,就说朕要见他!” 张小五弯腰行礼,转身离去。 杨宇燕背着手,站在窗前,看似遥望,目中却空无一物。半晌,笑了笑,自言自语,“有意思,很有意思!” 不多时,张小五将韩甲叫来,韩甲进入御书房,刚要跪地磕头,却被皇帝搀扶起来,亲切的将战战兢兢的中书舍人抚在一把椅子上,说道:“朕记得啊,三年多了吧,是朕钦点的状元,怎么就把你这个连中三元的大才子给忘了呢?还好有中书令大人沧海识珠,这才不至于使明珠暗投,小五,倒杯茶,朕要与大才子喝一杯茶!” 张小五给皇帝和韩甲倒茶,二人相互举了举茶杯,韩甲颤声道:“得蒙皇帝垂青,只是三年来一事无成,辜负了皇帝的厚爱,万分惭愧!” 皇帝放下茶杯,刚要开口,蓦然看见韩甲搭在桌子上的洁白的手腕,那一道蛆虫一样的烫痕赫然醒目,皇帝身躯一震,身体没来由剧烈抖动,然后向张小五摆了摆手,张小五低头退出御书房,站在门口。 皇帝杨宇燕潸然泪下,抓住韩甲的手腕,然后紧紧地把韩甲抱在怀里。 二人身躯化为无形,来到后宫那座小屋,二人进屋,幽暗的房间里,一张惨白无血色的脸,韩甲抹了一把脸,然后抱住躺在床上的人,泣不成声。 皇帝搂住两人,差点嚎啕大哭,被抱着的几乎油尽灯枯的少年模样的人,竭尽全力的挣脱开那人的怀抱,笑道:“想必是二哥来了,大哥说了多少次了,二哥就要来了,我一直在等,舍不得死,等不到二哥我就不能死!” 小双双手捧着少年的脸,说道:“死不了,二哥来了,二哥怎么会让你死?” 小双见小玄气若游丝,一股澎湃的生命之力注入到小玄干涸的丹田,又用混沌紫气为其梳理奇经八脉,见小玄生命迹象趋于稳定,立即将小玄带入灵湖,从此与这一片天地隔绝,所谓摄灵阵钉头书全数被隔绝于外,靠灵湖滋养,小玄不久就会恢复。 “怎么回事?”,小双严厉的看向杨宇燕,杨宇燕低着头,小声道:“是太后,你未见过的大姑姑,与星斗宫有联系,星斗宫布置摄魂大阵和钉头书,以小玄做要挟,让我做皇上做恶人,削藩撤爵,巩固集权,再除掉四大家族,然后将皇权重新交还给李氏,星斗宫要控制整个中洲。” 小双握了握拳头,“她这是找死!” 杨宇燕道:“暂时还不能惊动那个老巫婆,小玄不可能一直呆在乾坤图里,眼下,他们已经威胁不到小玄,但是,你的姐姐淑凤也已经失踪,我们还需要找到她,把他也救出来,没有了掣肘,我们才好和老巫婆算账!” 小双松开了拳头,点点头,道:“我是韩甲,我也想弄清楚,小瑞突然提拔一个黄门郎到底是何意!” 小双问道:“有没有淑凤的消息?” 杨宇燕摇头,“毫无消息,但是,和星斗宫脱不了干系,但是,星斗宫在哪儿?云台峰应该知道,但是,云台峰为何不出手?要知道,王芳顾之画他们都在云台峰!” “你知道苏铭是怎么回事吗?”,小双看着杨宇燕。 杨宇燕道:“和小玄一样,生死一线!” 小双眼角一抖,果然! 杨宇燕说道:“在连山那个是王秀芝,化成苏铭,留在宫里这个,是假的,我只能如此,才能保住她们的性命!” 小双变回韩甲的模样,说道:“宫内的事情还是要靠你,我要去苏家,我要知道真实的事情。” 杨宇燕长舒一口气,“有你在,我终于不再是单打独斗!”,杨宇燕看这小双,终于下决心,道:“小双,别怪哥哥!” 小双来到杨宇燕跟前,“从来没怪过,你我是兄弟!” 杨宇燕眼含泪水,拍了拍小双的后背,“兄弟齐心!” 韩甲回到衙府,不多时,杨宇武来到,“去见皇帝了?呵呵,果然连中三元的大才子,谁都会关注的!” 韩甲笑了笑,抹了抹嘴,“初次来到中书省,不懂的事情很多,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侍中大人提醒和指教,下官乃山野之人,官场的规矩不太懂,想请侍中大人喝顿酒套套近乎,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忌讳,是否唐突!” 杨宇武笑道:“历朝历代,皇帝最反感的就是臣子之间拉帮结派,但是历朝历代也没能阻止臣子之间的拉帮结派,门生门客,或以师门为纽带,或以从属为纽带,只要在官场上,谁都不能独立于外,所以,你若请我喝酒,我是不会拒绝的,哈哈,而且,为什么拒绝?” “那就好,眼看到了酉时,大人挑个地方,我请大人喝顿酒,也算是我找个机会向大人讨教!” “好啊,西城最好的地方是妙香楼,酒菜没的说,就说那陪酒的侍女都堪称国色天香,不过贵得很,一顿饭下来,以韩大人的俸禄,恐怕半年都缓不过劲儿来,真的舍得?”,杨宇武戏谑的笑道。 韩甲一拍胸脯,“大人也是小瞧了下官,下官俸禄不多,但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积攒的钱财请大人吃顿饭还是绰绰有余,就算是一顿饭吃掉下官半年俸禄,下官也觉得值了,能与大人喝顿酒,本身就是下官高攀,荣幸之至,何况能聆听大人教诲,更是千金难求之事,大人且看下官表现,大人就挑贵的点,下官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杨宇武哈哈大笑,拍了拍韩甲的肩膀,二人并肩走出衙门,“怪不得,听门下省那些小吏对你的为人赞不绝口,即便你经常缺席不好好点卯,那些人对你也从无反感,还经常为你开脱,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大人过奖,都是同仁帮衬!”,韩甲稍稍后退半步,将杨宇武让在前边,杨宇武哈哈一笑,大步流星,韩甲跟在身后,屁颠屁颠! 河洛城巨大,从皇城到西城足有五十几里路,杨宇武迈开大步,背负双手云淡风轻,但快如奔马,韩甲紧跟在身后,气喘吁吁,赞不绝口,“大人,同样是文官,为何大人有如此强健体魄?下官快要跟不上了!” 一路风驰电测,韩甲跟的屁滚尿流,但是却始终没有拉开,杨宇武心中掀起波澜,这个号称韩甲的赵家大公子原来不是简单货色! 进西城,七拐八拐,到一处繁华街道,妙香楼就在眼前,杨宇武站定,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韩甲,“韩大人,可来过?” “常来!”,韩甲说道:“大人若不信,进去便知!” 杨宇武笑了笑,进屋,一楼大厅热闹非凡,迎宾侍女笑容浅淡,很是专业,看到气喘吁吁的韩甲,两位侍女同时弯腰,“韩公子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 杨宇武看着背着手一脸傲娇的韩大人,笑道:“果然,没看出来啊!” 韩甲拿出一锭银子递给侍女,“百草厅!” 侍女笑嘻嘻接过银子,一人领路,一人款款而去,韩甲弯腰低头,示意杨宇武先请,二人上楼,径直如百草厅。 二人落座,侍女立即给二人斟上茶水,侍女微笑问道:“韩公子,还是老三样?” “嗯?!”,韩甲摆摆手,“你还不知道我今天要请的这位客人的身份,老三样怎么会拿得出手?妙香楼最好的,炙子天牛骨,清炖狮子头还有酸辣仙府鱼,这三道是必备的,再就是琉璃河粉翡翠湖蟹总得来吧?东闽佛跳墙,西陵天凤舌也要尝尝,对了,酒就要当地的仙池泥窖吧,先来四坛!” 杨宇武听得眼角直咧,这顿饭,没个千两银子都出不去这个门,哈哈,财大气粗,赵大公子! 不多时,饭菜上齐,韩甲殷勤的为杨宇武布菜,“杨大人别客气,你吃的越多,下官越高兴!” 杨宇武笑呵呵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天凤舌,认真品了品,点点头,“妙香楼,果然名不虚传!” 二人开始喝酒,仙池泥窖,中洲名酒,沾了一个仙字,便身价不菲,但是也确实好喝,杨宇武赞不绝口,“仙池所在必为仙地,西城赵家,独占仙池,赵家便是坐拥仙地,那是给座皇宫都不换的!” 韩甲看着杨宇武,神秘笑道:“韩甲喝不起,我能喝得起啊!” 第144章 结拜兄弟 杨宇武端杯的手微微颤动一下,放下酒杯,笑道:“哦,说说看,韩甲和现在的你有什么不同?” 韩甲喝了一口酒,笑道:“这顿饭需要纹银一千二百两,朝廷五品官的俸禄八百四十石,合计整银一千一百两,这是年俸禄,折合每月不到一百两银子,这顿饭要一千二百两,吃掉了我一年的俸禄,我若是韩甲,万万不敢如此破费,若我不是韩甲,我又是谁?” 杨宇武饶有兴致的看着韩甲,“那么,你是谁?” 韩甲笑道:“都是聪明人,何必装糊涂?我在门下省好好的,不显山不露水的,突然就入了中书令大人的法眼,这等好事对于我一个根本无心仕途只图玩玩的纨绔公子而言,除了让我想到我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也就不做多想了,而且,本公子闲极无聊,没想到你们却当真了,是想从我身上挖出点东西?赵家势大,根深蒂固,无论是朝堂还是江湖,觊觎者多如过江之鲫,但是我却没有想到,号称北华书院的文武天才却也俗不可耐,我有些失望。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是赵鑫,很多钱的鑫,二位大人若是缺钱,正好我来到了中书省,你好我好大家好,钱有的是,不过烦请大人还要多通融些,我就是玩,官不官的我根本就在乎,上朝点卯这种事就别找我了,我没那闲心也没那工夫,你也知道了,三年门下省的从六品,我点卯不超过五次,送出去的银子不下于万两,没办法,我就是有钱,中书令大人也好你也好,除了钱我给不了别的,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杨宇武皱了皱眉头,“赵家势大,中洲第一,这一点人所共知,但是因此而自认为一手遮天恐怕还没那个资格,不说皇帝那边,就是我等也未必就瞧得上眼。” 赵大公子哈哈一乐,为侍中大人斟满了酒,道:“听说了,中书令大人和杨大人都出自神秘之地,举手投足都带着天地之气,皇帝还是你的堂哥嘛,说起来从那个地方来的人都是了不得天仙般人物,可即便如此,中洲藏龙卧虎,难不成一个神秘之地出来的一小伙人就能玩弄中洲于股掌?还有啊,我跟你说,赵家其实就四个人,其余赵姓也好门客也罢,均是依附而已,可仅仅是一个依附身份,在朝为太上,在野为强梁,中洲是谁家的?赵家的,服不服?” 杨宇武笑了笑,“你这是和我示威?” “哦?不值得,你们都不值得,听说过西洲的杨无双公子吗?对了,你们是一起的,兄弟,但是,人家是谁?天蜀国无双国士,大凉国并肩王,孔雀国国师,遍布天下的无双商行的总掌舵,灭西峰禅寺,驱赶神教,拆庙毁寺,一人定鼎西洲,你们又做了些什么?号称中洲第一才子的杨宇瑞不过二品,号称武尊的杨宇武仅仅是四品,那个王文峰是你们安插到赵府的吧,不过一介奴才,和无双公子比,你们又算哪根葱?你说我和你示威,真的不值得,我佩服的是那个纵横天下的无双公子,至于你们,不值得,一点都不值得,你可知我为何打着韩甲的旗号连中三元?因为,我想告诉你们,论文,我不差于你们引以为傲的杨宇瑞,论武,呵呵,还没较量过,但是,一只手,你们七个人一起上,还差七个人!” 杨宇武重重的顿了一下酒杯,道:“就算你是赵鑫,一个赵家,我等兄弟未必放在眼里!” “啧啧,急眼不是?你如此说话其实就是心里发虚,没底,赵家弱母弱姐,再加上我这个纨绔,你们口中的赵老爷经常不着家,偌大家业偌大西城,城中几十万人口,无数修士武者,赵家府邸就在那儿,赵家人就在那儿,他们谁敢觊觎?大顺朝之前,藩王无数,割据得中洲凌乱不堪,但是在每个地方,藩王无不侍奉赵家生意以太上供奉,大顺朝建朝,削藩撤爵,李氏从皇朝贵族沦为死鬼或者阶下囚,皇朝更迭但是赵家仍在,岂是你一句不放在眼里就有底气了?不是我瞧不起你,我是真瞧不起你,包括中书令大人,有种别搞阴谋诡计,直接奔赵府来,你看看谁死!” “还有,别着急走,不急在一时,你若有信心现在就可以对我出手,但是不妨告诉你,你出手的一瞬间,你会死,不骗你...所以,你耐心一些,好好谈谈,告诉我,我隐姓埋名,为何你们能从千八百的小吏当中偏偏揪出了我,啥意思?想对赵家动手了?” 杨宇武沉下心神,强压怒火,赵大公子摇摇头,“这都能忍,真没出息!” 赵大公子又为杨宇武倒了一杯酒,“我很痛心,你们为何变成这个样子?” 杨宇武一愣,“你说什么,你到底是谁?” 赵大公子端起酒杯,与杨宇武示意,“并州那边,人人都逼着赵家送人头,那些赵家人该死,但是人和人的目的不一样,皇帝是为了清除卧榻之侧,太后想要清除掣肘之人,而你们七个人,无论在朝还是在野,你们要的是都死,要一个完完全全的中洲,这样,你们才有自信与名震天下的无双公子抗衡!” 赵大公子端着酒杯在手里转圈,嗤笑,“只是,你们忘了,你们根本就不值一提!” 杨宇武想站起身,宝剑就搭在腰间,但是这一刻已经被凝固在那里,连转头都做不到。 窗外的风也好像凝固,妙香楼都在凝固。 只有赵大公子转着酒杯饶有兴致的看着酒杯中的旋涡。 杨宇武汗如雨下,仿佛思维也停止到了这一刻。 “星斗宫,七星阵,摄魂加上旁门左数,对了还有南疆的巫术蛊毒,与南洲异曲同工,玉家,南洲玉家,呵呵,你们还真没有少下功夫,苏家,连苏奇也被你们拉下水,这就对了,太后,斗姥,关系比较复杂,得捋一捋,对了,苏铭是命悬一线还是你们特意留她一口气?” 杨宇武觉得自己的识海如同奔流的大河一泻而下,便是高山为坝也阻拦不住。 “李东阳被下毒,凶手是南疆蛊王,南疆蛊王又是赵老爷的门客,呵呵,你们不简单啊,连赵府都有人了!可不仅仅是王文峰。” 赵大公子顿了顿,喝了杯中酒,轻轻一弹指,有琉璃碎声,风吹过,树梢摇曳。 杨宇武摇了摇头,见赵大公子正举杯示意,干了杯中酒,笑道:“你若不是韩甲,你是谁?” 赵大公子叹口气,“实不相瞒,我是赵鑫啊!” 杨宇武轻轻笑了笑,“韩大人这就过分了啊,你可知冒名朝廷命官那是要掉脑袋的!” 赵大公子往杨宇武跟前凑了凑,以手遮嘴,低声道:“实不相瞒,我是打进朝廷内部的奸细,想知道皇帝要如何对付我赵家!” 杨宇武拍了拍赵大公子的肩膀,笑道:“胆子恁大,你这是想监视皇帝?” 赵大公子愁眉苦脸,“说实话,赵家树大招风,惦记赵家的可不是一两家,说天下皆敌也不为过,我虽然不顶用,但是,赵家毕竟是我的家,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我也是着急不是?入朝为官无非两点,一是听听风声,二是在官场交一些朋友,不说行贿那么难听,最起码混个脸熟,若是能在各位大人面前说上几句话,赵家也算是有些退路,当然这是我自己的想法,我父母皆认为我顽劣不堪,不予信任,宁可让我在家混吃等死,也不让我抛头露面,甚至怀疑我会坏了他们的名声,所以对我管教极严,我也是没办法,这才另辟蹊径,冒名顶替混入朝廷,还望杨大人多多为我打打埋伏,我当然会感激不尽!” 杨宇武没想到赵大公子如此开诚布公,语重心长道:“你这是一片孝心天地可鉴,连我听了都动容,别说是替你打埋伏,就算是和你一起欺君我也认了,兄弟,走一个!” 二人端杯,一个毕恭毕敬,一个状若掏心掏肺,一杯杯喝了个云山雾罩。 赵大公子喝的舌头有点打结,呜呜噜噜,“不瞒大...大,人,不说赵府财富,就算是我的小金库,那钱也不是朝廷财库可比,喏,大人且看,这可是宝贝!” 赵大公子拿出一块玉佩,献宝似的捧到杨宇武面前,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白玉,杨宇武看不出究竟,赵大公子神秘笑了笑,催动灵气,在白玉上捏捏,那白玉立即光华四射,举到眉眼前,那白玉内如同一只蛟龙在广袤的天空翱翔,龙首高昂,若有龙吟震天。赵大公子将玉佩塞进杨宇武手里,“大人好好感受一下,此玉佩奥妙无极!” 杨宇武将玉佩拿在手里,神识探入,顿时如坠深邃广阔无垠的空间,那只龙遨游苍穹子上浮于白云之间,金光灿然,气势恢宏,杨宇武赶紧收回神识,吃惊不已,看着赵大公子,“龙玉?” 赵大公子神秘笑道:“此玉佩乃是我父亲赐予我,携带此玉佩便时时被龙息锤炼神识,若可炼化为己物,则是凭空多了一方空间,可为虚弥之物,凡俗修士,只以普通方寸之物为虚弥空间,但是,那些超脱了凡俗的上界仙人,本事大的谁还不炼化一方空间为虚弥之物?此物乃是我爹爹不知从何处得来,宝贝似的给了我,这当然是我最心爱之物,献给大人,聊表心意!” 杨宇武对玉佩爱不释手,犹豫良久,还是拍了拍赵大公子的肩膀,“如此家传之物怎能赠与他人?君子不夺人所好,心领了!” 赵大公子立即正襟危坐面色郑重,“杨大人,你这是真不把我当哥们儿?你虽然是四品我是五品,上下级关系,难道上下级就不能是哥们儿?何况我还有一层赵家公子这一层身份,与大人结交总不会是辱没了大人,大人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礼物虽说贵重,但是总贵不过我对大人的一片心,大人若是不收,可真是白瞎了我这份心意了,令人心寒!” 赵大公子潸然欲泣,令人见之心疼,杨宇武愣了愣,收回了手,道:“如此却之不恭了,你这个兄弟我认了!” “哥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赵大公子顺杆往上爬,站起身深深弯腰行礼,“从此,我与武哥情同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共享,不离不弃,天地可鉴!” 杨宇武看着一脸动容的赵大公子,如同被逼上贼船,只好站起身,与赵大公子一起彼此面对,拱手礼拜,发誓从此为异性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二人对视,哈哈大笑,再一次推杯换盏,仿佛已经成了知心好友! 二人尽兴而散,赵大公子走出妙香楼,因妙香楼就在西城,离家不是很远,也就趁着灯火阑珊在街上看似百无聊赖的走,而且不走直线,以弧步左右摇晃,偶尔遇到行人,做避让状,双手抱拳,表示歉意,只是嘴上嘚嘚咕咕:“承让,承让了!” 做韩甲赵大公子的小双唱着小曲,哼哼唧唧走街串巷,至一处灯红酒绿处,一看就是类似于红袖招模样的华楼通体彩灯装扮,煞是辉煌,侧耳倾听,隐约有管弦丝竹悦耳和媚若酥骨的小唱,如同夜游船上那些黄鹂般的歌姐如泣如诉,令人心若愁肠。韩甲对这个地方当然熟悉,西城最大的烟花之地,名曰冷萃楼,最近一两年,此楼从江南花柳之地得来一名叫苏晓的歌姬,名震河洛,其人“色艺双绝”,引得无数风流人物趋之若鹜,留下哀婉咏叹连篇累牍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冷萃楼当然也是赵家产业,经营冷萃楼的老板也自称姓赵,赵哲,老鸨子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来自淮阴,也是能人,不知道这些人才都是从哪儿淘来的,反正是将这家冷萃楼经营的风生水起,不但饭菜酒水在河洛城首屈一指,就是歌妓舞彩,在河洛城无出其右者。 赵大公子是这里的常客,当然不是赵大公子的形象,而是落魄书生韩甲。说是落魄,其挥金如土,哪里又看出落魄了? 不过,这是这样的傻帽才受欢迎,无背景,不敢惹事,舍得花钱而且温存体贴,很受女人们的欢迎,这不,一来二去,韩大公子的名声在这座妓馆那是相当的好,谁都希望韩大公子雨露均沾,不管是温存还是钱。 但是,自从这个苏晓来了之后,雨露尽在一人,让女人们很是懊恼。 今天,韩大公子又来了,看样子还没少喝! 韩大公子踉踉跄跄的进门,马上有莺莺燕燕的女人过来搀扶,韩大公子打着酒嗝,左拥右抱,立即体酥肉软,恨不得揉进女人怀里。女人见有机可乘,三五成群将醉酒的韩大公子抬进房间。有女人倒茶,有女人为其宽衣,甚至有的女人喝口茶,嘴对嘴将茶水赌进大公子的嘴里。 韩大公子躺在床上,不知怎么就掏出一大袋子银子,不经意摔在地上,女人们立即一拥而上,分光了钱财,面对死狗一样躺在床上的韩大公子,顿时了无兴趣,叽叽喳喳继续碰下一波财路。 韩大公子悄悄睁开眼睛,一缕神识如烟,飘飘荡荡,熟门熟路的在楼内徘徊。楼下大厅,歌舞鼎盛,扮作飞天女的舞姬怀抱琵琶在空中飘来荡去,台下看热闹的王孙贵族或者挣了一点钱就扔进销金窟图一时乐呵的穷酸卖力呼喊,再有台上歌姬唱流水知音,冷萃楼不是天堂胜似天堂。 神魂飘荡,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听声,大部分不堪入耳,也有少部分把调情上升到诗人的高度,“幽兰露,如啼痕。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草如茵,松如盖,风为裳,水为佩。油壁车,夕相待。冷翠烛,劳光彩。西陵下,风吹雨”,“妾乘油壁车 ,郎骑青骢马。何处结同心,西陵松柏下 ”。 一间房一间房的听过去看过去,至“玉台阁”,韩大公子终于飘荡进入,一女潸然,一男冷脸。 潸然女正是苏晓,冷脸男却是王文峰。 第145章 杨玄丰领命去并州 大院破败,被引到后院的三司官员个个心惊肉跳,李东阳看着那些府兵和修士,皱眉道:“我这可管不起饭,你安排吧!” 李东阳又看赵驹,说道:“我也不为难你,你回朝廷复命,随意你怎么编排,反正我已经接旨了,三司官员要留到并州一段时间,不是要查案子嘛,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至于你带来的府兵和修士,我扣下了,这个院子是我在并州唯一栖身之处,被你们给弄坏了,要重建,他们就留在这里重建吧!” 赵驹鼓了鼓嘴,看了一眼俊的不像话的青年公子,问道:“你真是无双公子?”,未等小双回答,自己苦笑了一番,“若不是你,谁还有这样的本事!” “李东阳,你我虽然敌对,但是,好心告诉你一句话,赵家,你惹不起,即便是无双公子在此,我也这么说!”,赵驹站起身,掸了掸自己身上的尘土,继续说道:“早想过这一次来并州可能要掉脑袋,也知道我就是个送人头的,但是没想到还能保住一条命,李东阳,我记住你这个人情了!” 赵驹又看向小双,“你若早些来到中洲,中洲不止于此!” 赵驹拱手抱拳,“告辞,京城会!” 小双看着远去的赵驹的背影,觉得这小子不像想象中传说中的那样,是个有点深度的人。 三千外卫加上上百修士,小双相信李东阳有能力收为己用。 院子破败,要花一段时间维修,李东阳将收服三千外卫和上百修士的任务交给了小明,到后院见三司衙门的官员,张永贵等人已经知道,自己等人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李东阳与三司衙门官员重新见礼,命人重新热菜,与胆战心惊的官员坐在一起,亲切的说起闲话。 张永贵知道,到了并州,人家的眼皮子底下,所谓皇命钦差也就不比狗屁差一点。当初皇帝削藩,先以法纪先行,挑毛拣刺,到藩属各地以监察史身份收集各地藩王罪证,最后不是被人家收买就是被人家斩灭,好一点的弄得留得一命仓皇逃走。若不是皇帝以大魄力雷霆之势灭了大部分藩王,剿灭其私兵没收其家产,使其奄奄一息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那么,他们这些奉皇命充当出头椽子的人肯定被人报复到鸡犬不宁。如今藩王虽灭,但是各地封疆大吏虽然未曾像藩王那样各自在封地内称王称霸,但是,也是地头蛇,惹不起。眼下说是调查李东阳在并州屠灭四祖之事,这情形还要怎么调查下去?带兵来都差点被杀了,自己这些朝廷命官手无缚鸡之力,哪怕拿着金科玉律也都是废纸一张。所以,张永贵等人也明悟了,不就是应付皇命吗,你李东阳怎么说就是怎么回事。 李东阳倒是亲切和蔼,非常谦恭的让诸位大人落座,并命人给诸位大人倒酒,还指了指临时搭建的棚子,笑道:“真不是故意弄得这么寒酸以示清廉,实在是并州商富而民穷,本官没有与商贾合流的经验,五年来的朝廷俸禄除了养活自己还要时常接济穷人,这座院子本来是前刺史府的宅邸,被罢官之后刮地三尺一文不剩,只余四壁空空,我是个穷人,没钱,进入这个院子两手空空并未添一砖一瓦。但是各位,你们去看看我的并州同僚,别驾佐使,哪怕是书吏的府邸,去看看他们的院子宅子,去看看并州富商,去看看那些大家族,去看看矿山矿主的院子,你们先不要把眼睛盯在这桩案子上,走一走民间,访一访百姓,让他们说一说那些人是不是该死?本官来并州五年,衙内受尽他们的联合欺压,市井,那些官商勾结势力恨不得吃了我的肉。本官被下毒,甚至走在路上会有刺客击杀,睡觉的床上会出现毒蛇,连厨师我都不敢用,他们恨不得本官死或者早日离开并州,但是,本官坚持了五年,到现在将他们连根拔起,你们去问一问百姓,问问他们,他们只会说本官太过窝囊,早就应该动手了!” “前朝,大肆分封藩王,百年之内,封王之数何以百计,仅在并州之地,藩王数达七位,一代代,圈田占地划定矿山垄断商路,再加上依附于他们势力的从属之辈,并州简直就成了针插不入的独立王国。他们侵占了绝大部分资源,而绝大部分的百姓只占有极其少量的资源甚至没有资源,只有靠给他们卖命维持生计。当朝皇帝甘愿担负骂名,削藩撤爵打击恶霸劣绅,分田地给桑农,平均地权,并毫不留情的屠灭了大部分藩王势力。皇帝派遣官员到原藩王各地封地进行州郡化治理,你们可以想象,我们这些所谓的封疆大吏遇到的阻力有多大,那些死而不僵的藩王旧部,那些已经习惯享受藩王雨露的各方势力,把矛头指向钦命地方官,弄不了皇帝还弄不了一个地方长官?所以,你们也知道,这些年各地官员死了多少?那些扛不住压力变节为同流合污的助纣为孽的官员有多少?本官就差点没命,我想请问各位大人,中洲为天下第一富庶之地,实力却为何不如西洲南洲?百姓过的为何没有西洲南洲幸福?本官毫不隐晦自己的观点,旧制不除,中洲不安!” 李东阳看着呆坐的三司官员,说道:“今日,我会让人带着你们入住官方驿馆,本官不陪同,本府官员任由诸位调遣配合你们调查,但是,在并州的所有花费得由诸位大人自己掏腰包,本官没钱,衙门更是穷,能待几天,就看你们兜里有多少钱,花了多少钱,你们回去找皇帝报销,本官一分没有!” 李东阳拂袖而去,留下三司官员面面相觑。 良久,张永贵叹息:“言辞冰寒却如醍醐灌顶,过去对皇帝的任性而为多有抱怨,以为他行事荒谬弄得大顺朝纲崩乱,怨声载道,今日,听李大人一番言语,我是无地自容,诸位,我想在并州多住一段时间,走一走看一看,你们随意!” 人们心情极为复杂的离开刺史府,自找驿馆,不管怎么说,天都快黑了,得找地方睡觉去。 三千外卫,被小明暂时安排到并州北营,小双给朱陶阳传信,让他将那上百修士带去罕井,加入挖矿大军,成为矿工。 并州也名正言顺的成立了第一家无双商行,暂由小双亲自打理,住址就在原并州商会所在地。 而雍城,比巢恢复本名苏铜,以雷霆之势清剿雍州各方势力,并斩杀赵邵康等人,李东阳任命苏铜为雍州太守,并上报朝廷。 就此,赵家势力在并州一带被拔除。 同时,无双公子已经来到并州的消息传遍中洲! 大顺朝朝野震动。皇帝杨宇燕再设朝会,雷霆震怒! 皇帝杨宇燕指着苏奇的鼻子大骂,“馊主意是你出的,让赵驹带外卫护送三司官员也是你主张的,你背后说了什么?怎么就变成赵驹私率府兵围攻刺史府邸了?谁给他的权利围攻刺史府邸?结果落下口实,被李东阳抓住不放,围攻不成反而被人家扣下外卫,连同三司官员至今被滞留并州。什么?你们都说是朕同意的?张小五代朕亲拟圣旨,旨意中并无一言提及赵驹,更何况三千府兵。你们谁听见了?朕什么时候让赵驹去了,张小五,你听见了吗?” 苏奇鼻观口口观心,并在皇帝亲赐的椅子上闭目养神,一言不发。杨玄丰说道:“当日朝会,苏大人的确曾提议由赵驹亲率三千外卫护卫三司官员,只是皇帝是否同意,老臣昏聩,没有听见!” 皇帝扫了一眼殿下群臣,问道:“尔等可曾听见?” 杨宇瑞移步出列,道:“臣愿意请旨,去往并州调查李东阳所作所为!” 杨宇燕目光一寒,随即掩去,也不搭理杨宇瑞,饶有兴致的看向杨玄丰,“老司空,看来只有你能镇住场子,要不你走一趟?” 杨玄丰嘴角颤了颤,说道:“老朽年迈,扛不住这一路风尘,恐要辜负皇上,还请皇上三思。” 杨宇燕笑了笑,看向张小五,道:“有些人,噢,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老而不死...算了,有些话说出来伤感情,朕就问你一句话,你去还是不去?” 杨玄丰嘴角颤抖的更厉害,最后干脆瘫坐在地,拍着大腿,道:“今日老朽这风湿腿的老毛病又犯了,连站都站不稳,这一路几千里,还请皇帝谅解!” 杨宇燕道:“不怕,朕赐给你四匹神驹的豪华车辇,配随驾车辆十辆,御医十名,宫女二十,御前护卫一千,另调遣外卫三千随行,老爱卿去到并州也不必犯险,就是坐镇,给三司官员当个主心骨,待并州的案子结案,老爱卿与三司官员一同回归京城,朕亲自为你接风!” 杨玄丰瘫坐在地拍着大腿,“皇上难道真的不念及老臣年迈体弱非要致老臣于死地?即便不念老臣年迈老朽,还不念我是你大爷的骨肉亲情一场?陛下若要臣死,请赐三尺白绫,老臣就自缢在这七嘴八舌殿,也让朝中臣子七嘴八舌一番,让大伙看一看,皇家无情到何种地步!” 杨宇燕转头看向张小五,道:“你也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去帮助杨大人准备车辇人马,亲自将杨大人送上车,一个是去拿一段白绫来,你认为哪一个省事些就去做哪一个!” 张小五应声而退,瘫坐在地上的杨玄丰站起身,道:“陛下,老臣觉得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 杨玄丰强忍住颤抖的身体,令大殿群臣看了都于心不忍,老对头苏奇刚要说话,杨玄丰抢着说道:“只是,那三千外卫从何而来,还请皇帝明示!” 杨宇燕想了想,说道:“赵家就不用了,毕竟赵家这一次损失了三千多人,薅羊毛也不能可一只羊薅,白家也算了,那就玉家甄家各出一千五百外卫,大司空可带朕亲赐调兵虎符,去两府调兵,另外尚书省尚书令可指令兵部官员,亲自到两府调兵,若有不服从号令者,斩立决!” 杨玄丰接过太监递过来的虎符,老迈身躯愈发颤抖,杨宇燕看着似乎于心不忍,说道:“门下省侍中杨宇武,朕派你从此刻起全城跟在老司徒身边,一定要确保他的安全!” 杨宇武看了一眼杨宇瑞,杨宇瑞显然压制着满腔怒火,杨宇武不好说什么,只得躬身一拜,“微臣领命!” 杨宇燕摸着光秃秃的下巴,将一只手放在桌案上支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抓起放在桌案上的宝剑,对杨玄丰说道:“朕将这把剑赐给你,你应该知道怎么用!” 杨玄丰接过宝剑,一闪而逝的目光有些许惊诧,对皇帝弯腰行礼后退离开。皇帝扫了一眼大殿,说道:“行了,各忙各的去吧!” “对了,杨老爱卿,三天啊,第四天必须出发,一刻都不得耽搁!” “杨宇瑞留下!”,杨宇燕突然喊了一嗓子。 杨宇瑞脚步一滞,随即停下,也没有回头,身边走过的众大臣纷纷看向杨宇瑞,也不知该说什么,猫腰低头快速走出大殿。这个皇帝不按常理出牌,谁知道一句话两句话会不会让他当场翻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经过杨宇瑞身边的杨宇武看了一眼杨宇瑞,似乎眼神没什么交流,也走了出去。 杨宇瑞回身,再一次来到殿下,仰头看着杨宇燕,问道:“陛下留下臣,可有额外安排?” 杨宇燕笑了笑,这时张小五手持白绫来到皇帝身边,愣了愣,问道:“他答应了?” 杨宇燕笑道:“先留着,说不定有用!”,又看向杨宇瑞,笑道:“你可知小双来到了并州?” 杨宇瑞点头,“听说了,门下省汇集各方情报,想不知道都不可能!” “也对!”,杨宇燕点点头,“当初你们十个同龄人,只有小双被传送到北洲然后去了西洲,你们九人直接来到了中洲,小的时候,我看我那个弟弟远远不如你们有出息,但是现在看来是我看差了,你们远远不如我弟弟!” “为什么是我坐在这个位置,而不是你们?差哪儿?你想过吗?”,杨宇燕饶有兴致的看着小瑞。 杨宇瑞说道:“陛下韬略无敌,我等自愧不如!” 杨宇燕摇摇头,“这等不服气的违心话就不必说了,我直接告诉你,是你们心不够狠,想得太多,顾忌的也太多,无论是削藩撤爵还是剿灭各方势力,你们用的诡计太多缺乏破釜沉舟的勇气,这座宫殿中,各方势力交叉,都想着争夺这个核心,但是,你们和他们差的是魄力,总想着利用心机手段拉一方打一方,然后坐收渔利,但是,既然能在这个大殿中有位置,谁都不是傻子,你的那点小聪明只能用一时一事,过了这村就不好用了,记住,任何事情,看准了就要去做,若是觉得自己没那个本事那就老老实实呆着,你说对不对?” 杨宇瑞直面皇帝,说道:“陛下这些话,我实在听不懂!” 杨宇燕再一次摇摇头,“杨宇瑞,你很令我失望,你知道小双为什么在西洲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吗?无论大凉孔雀国还是天蜀,大凉宫变,小双以一己之力推翻了昏聩的皇帝,扶正李玉和,孔雀国,杀神使烧神庙,逼迫皇帝驱逐神道教,又在西域山口建立卫城守护西洲。在天蜀,收青龙灭禅寺,一人力杀四门力压各方势力保住天蜀刘氏国祚,可以说整个西洲都是小双的地盘,乃是西洲真正意义上的统治者。为何他能办到?那是因为他会征服善于征服,很少动用心机,以强力让人心服口服。反观你们,除了蝇营狗苟拉帮结派的拿不到台面上的小动作,你们还会什么?中洲乱,百姓贫,各方势力将中洲这潭水搅得浑浊不堪,若百姓是这水潭中的鱼,如此混乱污浊的水潭让百姓怎么活?所以,我们要做什么?我们要做的是清除搅乱水潭的人而不是抢着做搅乱水潭的人。你们九人,除了跑出去不屑于与你们为伍的小明小元,剩下的,无论是在朝六部为官还是去往地方为官的,你们做了些什么?小瑞我给你个机会,帮助我将搅乱水潭的人都揪出来,还中洲晴天朗朗,否则,我不介意将你送走,不但是你,是你们这些人!” 第146章 赵欣算经通神 杨宇燕易容出宫,来到西城,西城周山脚下圣母宫,杨宇燕进宫,直接来到芸香殿,齐姬一个人背对门口,端坐蒲团,面前摊开一部经书,供台上是一尊塑像,塑像白面长须,一手持白玉如意,一手持莲花,座下麒麟,神武无匹。杨宇燕站在齐姬身后没有吭气,静静的等待着齐姬诵完经,这才弯腰行礼,开口道:“小龙见过母亲!” 齐姬转过身,笑了笑,“等不及了?小双来了给了你心气?” 杨宇燕点燃一炷香,对圣像拜了拜,插在香炉里,说道:“过去,我顾忌的是那个老太婆以小玄为人质,淑凤失踪,苏铭被离魂,赵欣也被摄魂阵困扰,不敢有所行动,现在不用了,小双来了,不但来到了并州,也来到了河洛,就在您的眼皮子底下!” 齐姬笑道:“他与赵鑫像两个孩子过家家似的,以为可以瞒得过我,一个冒名顶替我儿子,另一个冒名顶替他本人,一个去找淑凤,一个偷入苏家,呵呵,胆子挺大,不过也没什么,有我看着,量也出不了差错。倒是你那块,真想一次性将他们都引出来?有把握吗,是不是太过心急?” 杨宇燕道:“母亲,我确实等不及了,为公,中洲百姓恐中洲之乱久矣,为私,我要和赵欣团聚,还请母亲帮我!” 齐姬摸了摸杨宇燕的脸,“苦了你了,忍了这么长时间,我帮你,不是看在我女儿的面子上,我是心疼你!” “杨玄丰可靠?”,齐姬问道。 “他一直配合我演戏,是给那个老太婆看的,这一次我要顺便把玉家龙家打残,让我大伯从两府调兵就是削弱他们的实力,待我大伯去了并州见到小双,小双最后会把他们送到西洲卫城去,我教书匠父亲和很多老乡在那里。” “也算是利用这件事,把他保护起来!”,杨宇燕说道。 “削弱赵府,一直是那老太婆的心事,她对赵府一直很忌惮,而我针对赵府,也正迎合了她的心意!”。杨宇燕想了想,“所以,我还需要赵府配合我演一出戏!” “明白!”,齐姬和善的看着杨宇燕,“去看看赵欣吧!” 杨宇燕向齐姬辞别,隐身来到赵欣所在大院,杨宇燕看着紧闭的大门,左右了望,神识探测,确定没有人跟踪,身化清风,进入门内。 眼前,一片花海,大院远处那栋宅子位于前后院中心,若是从上空往下俯瞰,那栋宅子就是一方巨大罗盘的中心,位于阴阳交汇之地,然后,花园分八格,以八卦辐射而出,最奇异的是,八格花园,非静止不动,而是徐徐旋转,八色花海,变幻莫测,花色变幻,大阵也跟着变幻。 杨宇燕咬破手指,一滴精血弹在无形结界,结界在这一刻显示不同颜色八个罩门,分休伤生杜景死惊开八门。杨宇燕再滴一滴精血至死门,然后飘然而入。 身后死门合拢结界继续仿佛不存在一样,结界内,围拢大宅子的八块巨大花格急速旋转,更是变幻莫测,其内风如刃,交相切割,只是绕过杨宇武虚幻的身形,化为雨丝一样的雾气,飘沁在花园中,点滴不见。 杨宇燕从生门出,站在宅子门前,抬手想敲门,但是悬着的手停在门上,脸上出现痛苦的神色。 房门开,一位姑娘开了门,目光中出现一丝笑意,闪身退开一旁,让出了道路。 杨宇燕微微躬身示意,大宅子大,进入宅内左手右手前方都是门,杨宇燕右手进入,右门内依然是三道门,均位于进门左手。 杨宇燕跨过三道门,眼前是一个大厅,大厅正对一座牌坊,一个巨大的牌位在供台上,牌位被红布遮盖。 右手一侧再有一道门,拱形,上有半月形浮雕,上书“无怨”,门两侧为两只小小的麒麟,蹲在门槛两侧,倒是显得极为俏皮。 杨宇武轻轻撩开纱帘,无声无息进屋,一张床一张桌子,贴墙壁都是书柜,塞满了书。对面人坐在床上,桌子就在床边,桌子上堆满书,佳人埋头书海,咳嗽了几声,轻声道:“等我一会儿!” 杨宇燕拿起桌上的茶杯,发现早已凉透,侍女摇头摆手,杨宇燕拿起桌上已经凉透的茶壶,双手捧住,催动体内火精之气,不多时,茶壶蒸汽氤氲,杨宇燕倒了一杯热茶,放在桌案上,然后十分乖巧的坐在赵欣身边,拿过一张画满了线条的纸,十分仔细地看了起来。 一张不大的纸,四个线条两粗两细。上千张纸,都是同样的四条线条。 还有不少纸上,是一串串符号,类似于《算经》中的术式。 赵欣喘了一口气放下笔,挺了挺身躯,两手绕过后背捶打自己的腰部。杨宇燕赶紧站起身,将茶杯放在赵欣的手里,然后轻轻揉捏赵欣的肩膀和腰部,赵欣苍白的脸的露出柔和的笑容,“不用了,别累着你!” 杨宇燕继续为赵欣按摩,说道:“你也是的,适可而止,本来你身体就不好,要不是有这座大阵,恐怕你会和小玄一样!” 赵欣拉过杨宇武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问道:“小玄怎么样了?” 杨宇燕摸了摸赵欣的脸,说道:“小双来了,小玄在乾坤图里!” 赵欣欣喜,“小双终于来了,这回有办法了!” 杨宇燕问道:“什么办法?” 赵欣从床铺上拿过一只木匣,打开,里边放着一只古铜色八卦盘,赵欣拿出八卦盘,又拿过刚刚画好的一张纸,依旧是四条线条,赵欣指尖一滴精血如小小的红珠,晶莹剔透让整个房间都随之一亮,那滴精血缥缥升起,然后悬在赵欣刚刚画好的那张纸的上方,如一颗小太阳。白纸上那四条线突然如活过来一般,变换成四条红绿蓝紫四条颜色的小龙,吞噬那颗悬浮如小太阳的血珠,然后极有灵性的钻进八卦盘。 赵欣再一滴精血滴在八卦盘中央,一声“起”,那八卦盘旋转升起,悬在屋顶,然后急速旋转,中间的阴阳鱼如在大海中卷游,八卦盘形成星云一样的旋涡,此刻,八卦盘就是一方宇宙,星海浩瀚! 赵欣伸手一托,一声“收”,八卦盘停止旋转,稳稳停在赵欣纤细的手掌。赵欣感到一阵眩晕,颓然的靠在杨宇燕怀里。 杨宇燕心疼的抓住赵欣的手,一股沛然的混沌紫气注入其体内,磅礴的生命之力使赵欣瞬间恢复了力量。 赵欣道:“这几年,我一直推算星斗宫布置七星大阵到了什么程度,现在有了些眉目。” 赵欣拿过一张中洲山川地理图,指点道:“星斗宫大能一定是上边下来了,说不定父亲布置的蒙天大阵已经有了缺损,复活和下凡不仅仅是我们的人,还有他们。这个七星大阵明显是北极斗君的手笔,你看看,以星斗宫所在中岳山的天权峰为天权,云州云上峰为摇光,并州水云峰为开阳,雍州瑶山峰为玉衡,南岳衡山天玑峰为天玑,东太山仙台峰为天璇,燕岭山幽燕峰为天枢,以分魂转世的七星斗君的一丝魂魄为魂引,控制天轨将七星斗柄一点点转向北方,一经发动,天下皆死,中洲顷刻间天翻地覆!好在,这个工程量实在太过浩大,离七星大阵发动的时间还早。” 杨宇燕狠狠的攥了攥拳头,“幕后人是北极斗君和斗姆,他们一直不允许我们有自己的天地,一心想让我们纳入他的规则体系,上界的时候如此,现在依旧如此,得不到就毁掉!” 赵欣笑道:“也不要过于急躁,最起码现在他们还没有能力启动这个大阵,给了我们时间,眼前最急迫的是找到淑凤,救出苏铭,只要他们手里没有了要挟的本钱,下一步就可以直接去星斗宫,就是天权所在的中岳山天权峰,星轨就在那里!有了小双,有了乾坤图,破掉星轨并不难!” 杨宇燕笑道:“小双已经来到了京城,和你弟弟互换了身份,现在在朝中是韩甲,在府中是赵鑫,若我猜的不错,赵鑫因为有淑凤的命牌,找到她不难,小双这些日子一直暗中观察苏府,他们都有手段找到要找的人,一旦把她们都救下来,京城瞬间就会变天!” 二人正在聊天,大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声响,二人神识探出,大院结界有轻微晃动。杨宇燕立即身化轻烟,飘到院外,一道身影,冒着黑烟,狼狈鼠窜! 杨宇燕遥遥拍出一掌,那道影子如断线的风筝掉落不知何处! 杨宇燕没有追击,留口气,打草惊蛇,让那些人动起来! 杨宇燕回到皇宫,张小五来到他身边,笑道:“杨宇瑞终于急了,他去了甄家,看样子是要联合甄家了!” 杨宇燕笑了笑,“这就叫狗急跳墙慌不择路,对了,苏奇那边联系的怎么样了?” 张小五长出一块玉牌,“这是苏家出入门禁,而这一块更是打开苏府禁地的钥匙,苏奇要我转给小双!” 杨宇燕笑了笑,接过玉牌,道:“你去甄府凑凑热闹,杨宇瑞不是去了龙府吗,你也去,带上一车酒,就说御赐的,给龙府的府兵壮行!” “明白!”,张小五退出,杨宇燕则马上联系到了小双,哥俩在御书房见面。 甄府那边,杨宇瑞与杨宇武轻装简从,赶到了府邸。 甄府主人甄耀杨亲自接待中书令大人,二人客厅落座,等下人们安排好茶水,甄耀杨打发了下人,与中书令大人耳语:“大人莫非...” 杨宇瑞摆摆手,“我这一次来不是想让你抗命不遵,而是要遵从皇帝的旨意派兵,但是派一些外围的,战力不强的,把洞虚境以上的修士都留下,一个不要派。” “大人的意思是?”,甄耀杨身体往前凑了凑,低声道:“要动手了吗?” 杨宇瑞端起杯想了想,又放下水杯,“杨宇燕已经和我挑明了,小双来到并州,给了他底气,明面上是派人派兵去并州问责李东阳,其实就是变相的送人给小双,增大他的实力,这一次又派杨玄丰为钦差,从玉家甄家抽调两千外卫,一箭双雕,一个是减弱两家实力,一个是继续实行投食喂狗的策略。从明面上看,杨宇燕与赵家势不两立,赵家这些年疯狂敛财攻城略地,落个民愤极大,其实,这都是面子上的,是为杨宇燕打掩护的,所以,一旦我们起事,赵家必然会站在杨宇燕那边,在我们背后突然袭击,所以不可不防!” 甄耀杨端起茶杯,吹了吹,呆愣一会儿,又将茶杯放在桌上,“所以,我们两家背后牵制住赵家,大人和宫里人对杨宇燕动手?” 杨宇瑞刚要说话,外边有人喊道:“老爷,朝廷张小五大人已经进门,带来了一车御赐贡酒,说是要看看府兵集合进展情况,还要和大人喝一杯!” 杨宇瑞和甄耀杨对视一眼,都感觉意外,此时杨宇瑞想躲避已然来不及,只好稳坐钓鱼台,甄耀杨吩咐道:“有请张大人!” 二人站起身,一起出现在门口,张小五指挥随从将一车贡酒卸下车,看着二人,笑道:“巧了,原来中书令大人也在,这不,从甄府调兵,皇帝特命我带来一车好酒,慰问甄老爷,顺便问问,还有两天时间,不知甄老爷调兵一事安排的如何了,既然中书令大人也在,那再好不过,甄老爷不安排一桌酒菜?” 杨宇瑞笑道:“真是巧,我也是受皇帝之托来龙府催促一番,我还忙,张大人有雅趣尽管与甄老爷尽兴,我就不奉陪了!” 张小五摆摆手,“小瑞,怎么说也是老乡一场,平时公务繁忙也就算了,怎么今日好不容易凑到一块,一点面子也不给?” 甄耀杨笑道:“既然张大人有此雅兴,那就吃顿饭,杨大人也别走了,这顿饭是一定要吃的!” 甄耀杨吩咐人摆宴龙华厅,一手牵张小五,一手牵杨宇瑞,身后跟着杨宇武,四人去了龙华厅,不多时便已经摆好宴席,四人热火朝天的喝了起来。 第147章 刺杀 扮演韩甲的小双走出了中书省衙门,出门左拐,哼着小曲儿,走在这条帝国衙门集中地的通佑街,街两侧是高大的银杏树,深秋隐形焦黄,配合两侧红色宫墙,再加上站立在各衙门口的威武士兵,这条街便有了华丽威严肃穆的感觉。从中书省衙门大门出来左拐朝西去,路上行人稀少,毕竟这是帝国重地不是游人区,秋风一吹,树叶刷刷,偶尔再有落叶扑怀,这条街更给人一种幽煞的感觉。扮作韩甲的小双一路独行,眼看到了宫墙尽头,从此刻开始便是一处树林,树林中间是一条大路,穿过树林,便是另外一处重地,一品二品大院的府邸一般都集中在这里。 不同于那条崇文路,如今,权贵们都几乎集中在这里。 至树林中间,小双依旧哼着小曲儿,像是走夜路给自己壮胆一般,这时,六道细密的剑光从不同方位笼罩过来,只是一瞬,六把剑插在哼曲儿人的不同部位,剑过躯体,清晰可见六把剑尖透过那身躯,六人抽剑而退,可算是大功告成。 只是,一瞬间六人进入了一处从未见过的密地,全部瘫软在一个少年的脚下,少年玩味的看着六人,不见如何动作,六人全部被封印了修为,就算你是什么再高境界,此刻如被抽空,只剩下躯壳一般。 少年笑嘻嘻,喊道:“二哥,交给我就行了!” 哼曲人继续哼着小曲,穿过树林,突然身化无形,甚至不见风动,来到了苏府,那个他早就想来到的地方。 苏府阔大,院内各种巨树,以银杏居多,院门两侧就是银杏,两侧排开,中间大路,正对的是门房,门房也宽大无比,小双进入正面第一道门房,里边有府卫把守,小双此刻是无形无质,左顾右盼,正中巨大屏风,上有浮雕,山水奇幻,有百鸟朝凤。 转过第一道门房,前边依旧是大道,两侧是花园,形状各异的花坛再加上假山流水,这处院子便有了景盛之感,两侧花坛之外,更有拱门通向两侧,院中有院。 小双神识探视了一番,再过第二道门房,又是一个院子,穿过右侧拱门,沿回廊穿行,至一处叫做“启明轩”的宅子,推门而入。 苏奇正坐在屋内看书,看见化形而出的小双不禁一愣,小双已经化作本体,一个英俊无匹玉树临风的小青年就出现在苏奇面前。 小双拿出玉牌递给苏奇,苏奇看了看,惊问道:“你是小双?” 小双躬身施礼,“见过苏伯父!” 苏奇站起身,目光中掩饰不住惊喜,继而闪动出泪花,来到小双面前,抱住小双:“孩子,你可来了!” 小双扶苏奇坐下,为苏奇倒了一杯水,“伯父,苏铭可在?” 苏奇拍了一下小双的肩膀,“就这么急迫?不与伯父好好唠唠?” “正有此意!”,小双也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说道:“其实从我在连山城见过苏铭,我就感觉不对劲儿,这中间过程一定很复杂,还请伯父详细说说!” 苏奇也喝了一口水,道:“这一切问题都在淑凤身上,无论是苏铭、小玄、赵欣,问题在淑凤,根子在太后!” 小双叹了口气,“我其实已经猜到了,白塔镇的时候,我就感觉到苏铭神魂不全,恐怕那时候,苏铭的的另一些神魂就已经被太后扣下了,至于淑凤,来到京城一定会找她从未见过却极度崇拜的大姑,淑凤经过转世之后,性情大变,极度虚荣,嫉妒心极强,已经全然不是曾经的龙小心,被太后控制神魂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是她终究是被利用的可怜人,现在被关在一处隐秘之地,就在中岳山天权峰星轨的下面,现在赵鑫已经赶过去了,慧觉和尚这么多年在中岳也布好了局,只要救出淑凤,我便再也没有后顾之忧!” 苏奇摇头,“你把太后想的太简单了,她不但留下了七星天阵作为威慑天下的手段,而且,在京城留下了大阵,到她无路可走的时候,她会启动杀伐大阵,顷刻间可毁灭京城,京城千万人,现在都在他手上。这也是你父亲不敢轻易下手的原因之一,当然,你父亲现在自顾不暇,最近百年,这个天下出现了好多虚空裂缝,天上的牛鬼蛇神以各种神仙冒出来,纷纷转世或者隐藏,你父亲的分身都在忙碌着补天,应接不暇。” 小双陷入沉思,苏奇不敢打扰,静静地看着小双,他期待着自己的女婿有回天之力,解除天下危机! 小双站起身,“我先去看苏铭,也许会多个办法!” 苏奇又将玉牌交给小双,小双拿着玉牌,就在这间屋里,一座屏风上,小双将玉牌贴合在屏风一角的空白处,屏风瞬间如一方天地风云翻滚,一道黑洞呈现,小双迈步而入! 这是一个别有洞天的世界。 明明是地下室,但是通过狭窄的甬道之后便忽然开朗,地下河环绕一座孤岛,孤岛上一座山丘,山丘清脆,鸟语花香。而山丘脚下,就是一幢房子,木屋。 小双想起红庙村北山山顶大窟窿下的神秘世界,其实那是通往另一方空间的入口,而这里,居然也是一个入口,小双已经明白了,西洲西南的白庙村的窟窿山也是一个入口,中洲其中一个入口就在这里,在堂堂司徒府的地下室。 小双拿出小海螺,端详了一番,贴到嘴唇边吹响。 然后就有清晰的回音从孤岛的木屋中发出,木屋的原木台阶上,出现一位仙子样的人,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顾盼之间,眉黛含烟。和十二年前端午见到的那个小姐姐一样的装束,淡绿色的长裙,黑发挽髻,素手捧着海螺,站在台阶上,痴痴的远望,望着那个过了那么多年才来到自己身边的人。 小双将海螺放进怀里,远远的站着,伸出双手做怀抱状,像是等着佳人入怀。 佳人依旧站在那里,骄横的一跺脚,身子一忸怩,固执的站在那儿不动。 小双开心一笑,飘然而飞,落到佳人面前,一把将佳人搂进怀里,嘴唇印到佳人额头。 这一刻,时间是凝固的,小溪似乎也舍不得流走,山上的树都低着头看着这一对璧人,轻风抚摸在两人身上舍不得离开,将二人包裹起来,小木屋如空中楼阁,掩映在缥缈世界。 外边,苏奇走出屋子,带上房门,有如释重负的轻松,信步走回廊过院子,到西跨院,西跨院也极为阔大,西跨院,本是白府所在,如今有些破败,大小几百间屋子,如今大部分落满灰尘,苏奇站在一座巨大的正房前,看着有些歪斜的匾额,又看了一眼跟随过来的几个家丁,家丁们立即明白,搬来梯子,端正匾额,又仔细清洗。老管家半佝偻身体,脸上浮现消失不知道多久的微笑,看着如释重负的老爷,小声道:“老爷,天亮了吗?” 苏奇破例笑了笑,“苏家姑爷回来了,天可不就亮了!” 佝偻管家笑出了眼泪,白家的人没有白死,姑爷来了,那个老太婆也快到头了! 佝偻管家立即命人将下人们从市井各处召集回来,白家这么大的府邸,不能就这样荒废了,得给姑爷一个干净利落的院子。 苏奇看着忙碌的下人,坐在台阶上突然泣不成声。白家为了保住自己和女儿,宁可牺牲全族,也绝不出卖自己和苏铭。 严格说起来,自己已经不是白家的人,可是白家一直将自己当做白家人。妻子白鹇受自己的拖累,命丧宫中。皇帝亲自下令对白家抄家灭族,私下保下了白家嫡系上百口,如今就在那处洞天,等待着重见天日。 但是,妻子死了,这是苏奇永远也过不去的一道坎儿。 ...... 杨宇燕大大方方出宫门,大太监紧张的跟在后边,一边走一边嘚咕:“陛下万金之躯,就这么大张旗鼓的出门也不叫上护卫,这叫老奴怎放心的下?如今张大人又不在宫,御前侍卫若没有张大人命令谁也不敢离开宫门半步,就算他们知道皇上要出宫,他们也不敢擅离职守。陛下,听老奴一句劝,快回去吧,如今谁都看出来京城这边暗流涌动,陛下切不可大意啊!” 杨宇燕摆摆手,笑道:“你多虑了,京城如今一片祥和,哪来的暗流涌动?再说朕乃九五之尊,在自己的地盘行走难道还有人敢对朕不利?倒是也有,嘿嘿,但是朕偏不信邪,朕就是要与民同乐,老曹啊,京城东边那个东市街不是小吃一条街吗,陪朕走走,朕想吃珍珠丸子油炸豆腐和翼城面鱼了,对了,多带点钱,朕身上可没钱!回头,朕赏你百八十两的,总不会亏待了你!” “陛下万万不可啊!”,老太监也不顾失礼不失礼,拉住杨宇燕的袖子,“陛下,东市街乃是三教九流杂陈之地,先不说摆摊卖点的,就是那些杂耍,舞刀弄枪的,一不小心碰着了陛下,叫老奴如何是好啊!再说,恕老臣直言,这些年陛下得罪的人真不少,陛下如此堂皇外出还不带护卫,那不是让那些人有机可乘吗,陛下,皇上,听老奴劝,陛下若是在想去,怎么也得带侍卫去,老奴这就去叫上侍卫!” 杨宇燕一把抓住老太监的后衣领,一句“走你”,二人便风驰电掣向东飞驰而去。 东市街,人流摩肩接踵,两旁小吃摊红红火火,叫卖声此起彼伏。尚未入夜,夕阳高悬,东市街夜市,已经华灯初上。 杨宇燕毫无顾忌的留恋于各处摊位,一个摊位一个摊位的品尝特色美食,身后的老曹负责结账和端盘,同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小心翼翼战战兢兢。 杨宇燕感到有点吃不下了,剩下的逼着老曹吃下去,过了小吃摊,便是一段武技魔术杂耍之地,胸口碎大石,三仙归洞,口喷火龙等等,甚至还有卖艺人敲锣打鼓,训练猴子老虎雄狮之类,一声虎啸一声狮吼,令围观人在惊悚中寻找快感。 杨宇燕看的津津有味,老曹东张西望冷汗淋漓,杨宇燕甚至拿过老曹盘子里未吃的鸡腿,面对老虎一个高抛,老虎边挣脱卖艺人的绳索,一个纵身跃入空中,一口吞掉,围观人惊恐尖叫拥挤不堪,杨宇燕哈哈大笑,仿佛做了恶作剧能让他心情无比舒爽一般。还顺便拍了拍虎头,看着惊恐战栗的围观人,极为显摆自己的胆量,都说老虎屁股摸不得,你们看看,我偏摸! 在众人的惊声尖叫和卖艺人百思不得其解中,杨宇燕又来到一处拱桥,站在桥上看河中游船,再看河两岸万家灯火,而听丝竹之声掠过河面入耳,一只手拍着栏杆,“念劳生,惜芳年壮岁,离多欢少。叹断梗难停,暮云渐杳...”不觉眼角湿润,用力拍了一下栏杆,叹道:“恁驱驱、何时是了。又争似、却返瑶京,重买千金笑。” 老曹用心观察上下左右,全然无兴致与皇帝强说愁绪,心里就是不踏实,总感到惴惴的。 这种感觉极准,四道气息突兀出现,看不清来人,皇帝周边,一瞬间像是被罩上了一个囚笼,那是四道剑气浑然而成,皇帝周身无一处缺漏,将皇帝笼罩在内! 老曹大惊失色,浑身一紧,尖叫一声,双手张开,坦露中门,护在皇帝背后,白发飞扬,根根顺起,气势浑然天成,如铜墙铁壁,更如一睹墙,紧紧地挡在皇帝身前。 但是,老曹感到身躯一轻,被扫落一边,目眦欲裂中,见皇帝已然转身,四道剑芒刚刚近身,被一扫而空,皇帝背靠栏杆,扫空四道剑芒,然后连环挥掌,天空中如放四道烟花,极为绚烂。老曹极力纵身向前,还要挡在皇帝身前,但是更令他胆寒的一幕发生,河道里,又有四道身影飘如鬼魅,剑的幽光仿佛来自地狱,带着死亡之气令整个拱桥都如同进入幽冥。杨宇燕没来得及转身,身体毫无征兆的拔高升空,四道剑光堪堪从脚下掠过,杨宇燕空中双脚连环下挫,河水爆炸,就连那座桥也崩塌。 杨宇燕双脚盘旋,四道黑影被一一踢爆,皇帝知道,这不是自己安排的演戏,而是真正的刺杀,但是,转瞬之间八人已经全部死亡,并且尸骨无存,这场刺杀说不定就成了悬案! 将计就计,杨宇燕落到地面,在人们的惊呼中口喷鲜血,后背也喷出血浆。然后晕倒,老曹抱住杨宇燕,冲天而走! 第148章 七星神君 杨玄丰杨宇武带着三千兵马启程上路,目标并州。 杨玄丰以年老体弱为名,从出京城开始便耍磨磨,每日行五十里,遇见大小城池必定游览一番,全然没有皇差的觉悟,全当把并州一行当做游山玩水。 杨宇武不时翻看传信符,越发皱眉,离开京城三天了,这才走不足二百里,有城入城,无城便就地露营,拿出坛坛罐罐,与士兵们饶有兴致的篝火烧烤,有时候喝点酩酊大醉,就地天当被地当床,鼾声如雷。有几次杨宇武忍不住沉脸,只是,老家伙可是三公之一,又是自己名义上的大伯,不好过分忤逆,只是气囔囔,有时候杨玄丰呼喊着他去喝酒,杨宇武权当没听见,心里盘算着如何推了这趟差事。 直到有一条信息传来,他再也忍不住,一个极为堂皇的理由:皇帝遇刺,我要回去看看! 在车里闭目养神的杨玄丰乍一听此骇人听闻的消息不免一愣,然后滚出车厢,抓住前来报信的杨宇武,嘴唇颤抖。 杨宇武让杨玄丰保密,免得惊了随行人,杨玄丰也知道其中利害,说道:“那你就回去,毕竟他是你堂哥!” 杨宇武单人独骑,催马而飞,杨玄丰笑了笑,上马车,吩咐一声:全速前进。 二人背道而驰,都飞速向自己的目标进发。杨玄丰知道,到了并州,他才是安全的。 马车全速往北,官道上尘土飞扬,前方是一条山路,道路逼塞狭窄,两侧山头如怪石,是一道山口之地,通过山口的风声势浩大,散风汇聚而来形成风洞,风的巨力令人直不起腰,只能弯腰而行,甚至马车都被这一束风刮得像是要站起来一般。杨玄丰在车厢内把这把手,想喊一句快些通过山口,只是声音被风刮走,声也无声。 然后感觉厚重的车厢像是被无数蝗虫碰壁,发出连片的叮叮声响,甚至一道箭矢透过车厢的窗户,从另一侧穿了出去。 几十士兵瞬间倒下,更有无数士兵瞬间外在车厢周围,车厢内的声音终于传出来,“火速通过山口!” 一路丢下上百具尸体,马车闯过了山口至一处平缓之地,两侧密林,官道前方,一棵横卧的大树挡住了去路。 惊魂未定的士兵围在车厢周围,手中刀枪剑戟向外,逡巡着四周。又是一阵密集的箭矢,又有数十士兵中箭倒地。 只是被动挨打,看不见敌人的影子,无数不间断的箭矢从两侧密林里发出,士兵们满腔怒火,却无处发泄! 有几十士兵冲到马车前,要搬走那棵拦路的巨树,但是被箭矢阻挡,更有数十人倒在路上,和大树一起成了路障。 车厢成了刺猬,想必车中人也成了刺猬,活着的士兵有了夺路而逃的心思,但是,突然车厢炸裂,老司空在这一刻威风凛凛的站立空中,双手盘旋,如召唤千军万马,地上的箭矢和插在尸体上的箭矢形成飓风一样的风龙,随着杨玄丰左右手分开,密密麻麻如倾盆大雨扫入两侧树林,无数大树轰然爆碎,两条黑漆漆的箭龙咆哮着向两侧树林肆虐,随着痛苦的尖叫声不断和两侧树林被几乎夷为平地,那些刺客便暴露出来,士兵们含恨而杀,冲向两侧,展开屠杀。 老家伙杨玄丰,第一次施展自己的惊天神功,一人力挽狂澜。 杨玄丰立于空中,信手一招,将一位头领模样的人抓在手里,然后屈指一点那人谭中穴,那人如面条一样瘫倒掉落在地,杨玄丰命人将此人拘押,其余人全数斩杀,又令人清理道路,将死尸集中到一块儿,付之一炬。 马匹跑的跑死的死,马车也不能用了,杨玄丰飘落在地,清点人数,还有一千人多一点,徒步而行。与依旧魂不守舍的身边护卫谈笑风生,夜宿大治城,然后买马带足干粮。 那些护卫了杨玄丰十几年的忠心耿耿的护卫,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老爷是如此的彪悍。 在大治城停留了两天,一千多人每人一匹马,飞驰向北。 ...... 皇帝被刺,生死不明。 皇帝寝宫,御医们来来回回,皇帝被包裹成粽子,浑身上下都被包裹,老太监曹聪衣不解带守在皇帝身边,只是,皇帝昏沉不醒,令他心如刀割。 太后杨姝也来到皇帝身边探视,叱责皇帝身边人,连张小五差点没被太后打拐杖。老曹更是胆战心惊的面对发飙的太后不敢吭声。皇帝遇刺这件事,太后严令封口,谁也不准传出去。 太后不放心,这是自己的亲侄子,血浓于水,皇帝昏迷不醒,太后也无心睡眠,干脆一直守在皇帝身边,就连夜晚也如此。 夜半,太后如同鬼魅,从皇帝寝宫飘出,她要确认一件事,那个要死不死的另外一个小侄儿,到底死没死。 那间屋子那座阵法,瞒不过太后,几十年,她在这座皇城里,一颗石子的位置她都门清。那处杨宇燕自认为极为秘密的地方在她眼中和摆在桌面上的酒菜没有什么区别,她之所以不动,是因为那孩子活着比死去对她更有利。 对皇帝的刺杀还真不是她的主意,但是,无论是谁动的手,都足以说明,自从那个小双来到并州,各方势力坐不住了,要破釜沉舟了,包括她的一脉也是如此。 到了把那个小子抓到自己手里的时候。 那座房子很神奇,连她都闻到了不一样的气息,那座阵法布置的极为精妙,没有布阵人的精血,进不去那个房子。 所以太后又回到了皇帝的房间,轻而易举的取得了皇帝的一滴精血,再一次来到那座房子,破解了阵法,进屋。 屋内,一道极为虚弱的声音传来,“哥,我快不行了,就不要管我了!” 太后飘进屋子,漂浮着看着床上躺着的少年,然后抓在手里,飘出屋外。 回到自己的寝宫,太后将少年放在地下室,思索了一番,将一颗药丸塞进少年的嘴里。 然后出了地下室,依旧回到皇帝身边。 皇帝没有醒来的意思,太后把悲悯写在脸上,不止一次震怒,大骂御医皆为庸医。 太后还是回到自己的寝宫。 寝宫内,一道人影出现,无声无息,宛若幽灵,即使站在大庭广众之下,那个人一样不存在一般。 太后靠在靠枕上,这个绝对不允许出现外人的地方,幽灵一样的人就出现了。 太后睁开眼睛看了看看起来虚无的地方,问道:“何事?” 仿佛不存在的人开口,“天机显示,小双似乎已经来到了京城!” 太后坐直身体,“在哪儿?” 太后突然觉得出现了极大的变数,如果说过去从容不迫,现在听到小双的名字,令她有些失态。 那人说道:“不确定,非常飘忽,好像就在宫里!” 太后长吁一口气,道:“占星台那边准备的如何?不要出一丝差错,现在好不容易等来这个机会,不容有失,那些星君是否能投魂到这里,恢复星斗宫,破了神武大帝的布局,在此一举!” 那人道:“看起来一切正常,星轨按照计划将北斗七星的斗柄一点点北移,只要到了位置,纵使神武大帝有通天之能,为了这座天下也不得不低头,到时,这座天下归于星斗宫治下,独立的轮回归于幽冥大帝,至尊皇天玉帝再建天庭,三界再一次一统,星斗宫独享八方拱卫香火重燃,现在的种种迹象都显示,天下大势正在朝这个方向运转。但是,有一处漏洞,那就是小双,因为,除了神武大帝之外,他是唯一一个能破坏星轨运转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可以终止这一切的人。” 太后骂道:“都是一些没用的东西,五行神君这么多年,不但没有找出那个所谓天命之子,而且,轻而易举的倒向了教书匠,王秀芝已经跟在小双身边多久了,怎么还没有得手?” 无形人说道:“小双能轻而易举的破了李东阳体内蛊毒,并且斩断了李东阳那丝魂魄和我们的联系,一个王秀芝就算蒙蔽小双一时,也终究蒙蔽不了多久,若我想的不错,王秀芝其实已经被揭穿而不自觉,虽然神魂显示他仍然在罕井,但是,却失去了小双的踪迹。甚至,我怀疑,她已经倒向了小双,这步棋,太后走的并不高明!” “还有,太后,若我猜的不错,杨宇燕已经准备动手了,特别是若是小双就在京城的话,他会更忍不住,所以太后,早做准备,不要功亏一篑。” 太后突然觉得有些心乱如麻,她放任杨宇燕以瞒天过海 的方式救走王秀芝,对假王秀芝如同没有一点怀疑,无非是想通过王秀芝掌控,小双的动态。看着杨宇燕将王秀芝送走,并以苏铭之面貌,让人们以为苏铭逃走,好不再打苏铭的主意,太后一直看着这场戏,而且杨宇燕做的这些情,好巧不巧极为符合自己的心意,并且乐见其成,这才有了连山城的苏铭,其实是王秀芝。 太后从胸前拿出一块白玉牌,摸了摸,化作一柄玉如意,轻轻抚摸,“我不相信,他们不在乎一座城!” 无形人无声无息离开,太后突然想起一件事,拿出传信符,不多时,杨宇瑞来到太后寝宫,杨宇瑞微微行礼,“不知太后召见,有何事?” 太后道:“既然确定韩甲就是赵鑫,那就快把韩甲控制起来,赵家是个变数,控制住韩甲就是控制了赵家。” 杨宇瑞点头,“韩甲一直在控制之下,冷萃楼那边,这几天我们利用苏晓将韩甲一直拖在那里,苏晓害怕失去韩甲,也不敢让韩甲出楼!” 太后点点头,“皇帝遇刺,是你安排的?” 杨宇瑞摇头,“并非如此,刚开始我怀疑是一处皇帝与赵家上演的一出苦肉计,为的是麻痹我们,现在看来不太像,玉家甄家都没有这个实力,也没有这个胆子,唯一的解释就是在京城还有另外一股势力,他们也恨不得皇帝死。” “另外一股势力?”,太后皱了皱眉。 “我怀疑是李氏家族那些余孽,那个守陵的废太子不是省油灯,明面上李家实力已经土崩瓦解,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京城依旧隐藏着李家余孽,南疆那边,废亲王李龙熙盘踞广江,虽被削去了王爵收回了田产,但是势力犹存,铲草未能除根,再加上与南洲势力有所勾结,大有死灰复燃之势,东边的东营废王李怀仁勾结东胜天海寇,也蠢蠢欲动。这事都是李家余孽,对皇帝恨之入骨,所以,我判断这次皇帝遇刺是他们所为!但是,还请太后看清楚,皇帝的伤是不是真的,我怀疑以皇帝的本事,不应该这么容易受伤!”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皇帝的伤我亲自勘验过,假不了,只是,这些该死的李家余孽,等我对付完杨宇燕,扶你登基,接着要将中洲全过一遍,宁可错杀绝不放过一个,李家人都该死!” 太后眼角突然抖了一下,摆摆手,“你退下吧,派人到冷萃楼,把韩甲控制在手里,一个青楼婊子,靠不住!” 杨宇瑞刚要转身离开,又被太后叫住,“你们七个人都聚到京城,七星神君的魂力都已经在七个方位准备就绪,等这件事彻底成功,将中洲控制在手里,你们七人便可补全神魂,恢复神位,到时,你们不是分魂,而是真正的七星神君!” 杨宇瑞拱手行礼,转身离去! 第149章 毁掉禳星台 太后再一次来到地下室,小玄面色苍白的挣扎坐起身,看着太后,勉强露出笑意,“大姑,你来看我了?姑姑对我太好了,把我保护的这么严实!” 太后坐在小玄身边,拉过少年的手,摸了摸少年的脑袋,“姑姑疼爱你,自从你降生到这个家,一天好日子没过过,你的母后虽然已死,但是你终究是我这一世的侄儿,自从你爹爹找到你的转世身,他就委托我一定要照顾好你,但是,没有想到,你先天神魂不全,身体羸弱不堪,要不是你哥哥入宫后一直为你养魂,你早就夭折了,也怪你那个父亲,把你扔给我他就不管了,让我整日为你担惊受怕的!” 少年微微一笑,任由姑姑探视自己的神魂,还靠在太后的怀里,说道:“这一世,我若是你亲生的,该多好!” 太后慈爱的抚摸着少年的头发,“天注定的事情,我们谁也无力改变,但是姑姑可是真的喜欢你,真不希望你死!” 少年垂泪!太后黯然神伤! 太后将少年放在床上,又慈爱的摸了摸少年的脸,说道:“也许,以后,姑姑就真的是你的姑姑!” 太后离去,少年叹息一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一道微光钻入识海。 少年的识海中,河洛城如一块陆地,皇城东西南北城每条街道都在脑海中,河洛城东,一条青龙昂首问天,西城之西的周山顶峰,白虎咆哮着看着城内,北面北门之上,玄武兽坐北朝南,如吞天地,南门的朱雀门上,朱雀神兽振翅欲飞。而皇城的皇宫内,太后的身上,就随身携带着维系大阵的中枢,一念之间,太后可启动大阵,河洛城,四象阵启动,足以令这座城灰飞烟灭。 少年识海翻滚,幻化在识海中的玉牌所刻阵纹纤毫毕现,少年一点一点的改动阵纹,那块玉牌上的阵纹像是隐藏的细线,数千条暗线被一一斩断,而且不留丝毫痕迹! 大功告成,假扮小玄的小双笑了笑,留下一具分身,真身飘然而去。 小双出了皇宫,给杨宇燕留下音信,与赵鑫取得联系,又与慧觉沟通,三人一起去往中岳山的天权峰,将那座七星大阵扼杀在摇篮中。 中岳山双觉寺,枯禅院多罗堂,依旧青童模样的慧觉小和尚翻看一本经书,经书内却折叠着一张图,慧觉打开,是一幅图形,乃是天权峰堪舆图,也就是天权峰风水散图,详细描绘了天权峰古墓葬、建筑群及山川走势,其又与星象图杂糅,三垣四象二十八星宿,天人感应,每一座建筑与天上星象对应,其中以天权峰为天权位的星斗宫为正中,星光集束于天权,天权峰平台上巨大的星轨,徐徐旋转,与星束形成对应。 神秘的星斗宫,终于在这幅堪舆图中露出了真面目,小和尚慧觉将这幅图的每一个细节都印在识海,然后发给小双。 赵鑫擅长天机演算,擅长刻阵,对天文地理极为精通,这些时日,在小和尚慧觉的陪同下,走遍了中岳山,当然也包括天权峰。 天权峰星斗宫,几乎不与外界往来,山上住着一些术士道士还有一些伺候道士术士的“院内人”,中岳山高大且险峻,尤以天权峰为塔,星斗宫对外也不叫星斗宫,只说“山上”一词,山上人吃喝拉撒,是山脚挑夫运至中岳山中天门,那里是菜市场一样的交易的地方,山上人下山,要一队“滑竿”将购买的用品挑上更高处的天权门,然后就是禁地,绝对不允许外人进入。 中岳山地处中洲之中,属于阳城管辖,阳城郡守曾以登山祭天的名义要求登上天权峰,被阻止,郡守震怒,说帝国任何一处都不是方外之地,皆为皇土,本郡守登上自己的地盘,尔等阻拦乃是谋反之罪。郡守发兵天权峰,只是始终未越过中天门,丢下几百具尸体,此事也不了了之。 所以,天权峰上的情况谁也不知,有多少人多少庙宇谁也不清楚,与山下双觉寺更是没有来往,曾经慧觉以访山问仙之名拜访天权峰,也被拒之门外。这些年,慧觉想了很多办法也不是没有去过天权峰,只是如盲人摸象,管中窥豹,特别是小双来到中洲后催促他一定要搞清楚天权峰的状况,让他有些着急上火却收效甚微,直到赵鑫来到,赵欣把演算出的天机图发给赵鑫,这才摸清了情况,并且绘制了这幅堪舆图。 术业有专攻,我的专业是念经,小和尚安慰自己。 现在三人集中在中天门某处石堆上,像是三个结伴的游人,坐在那里,指点着脚下云海,不时还拌两句嘴。 到夜半,三人还是坐在那里,身后那道天门像是巨兽的口,好像要吞噬眼前的一切。三人还是坐在石堆上,只是像是入定一般。 三人真身早已经离去,三人坐在中天门巨大的嘲风石兽上,面对高高在上的天权峰指指点点,只是,三人在小双的遮掩下,如同微尘于夜幕,看不出异样。小双指着天上的北斗七星,脑海中的天权堪舆图浮现,寻找天上天权与天权峰的天权位所对应的位置,天权星忽闪的一刹那,被小双立即捕捉到,与堪舆图对照之后,终于确认星斗宫的占星台所在的位置,对二人说道,“我去找淑凤,找到她之后,我会给你们传信!” 小和尚慧觉有些不放心,又摇摇头,觉得自己的担心纯属多余,于是与赵鑫仍然留到嘲风石兽身上,看着小双溶于夜色中。 慧觉无声而笑,看了看赵鑫,心声道:“你如何确认淑凤在天权峰?” 赵鑫沉思一会儿,道:“从淑凤来到京城,我就知道她是谁,虽然她因为神魂不全导致性情大变,但是,毕竟是前世夫妻,她对于我来说那一丝的神魂牵引还是存在的,她感觉不到,但是我能感觉到。就比如此刻,我之所以逃离京城就来到这里,就是靠那一丝神魂牵引,而且越到这里越发强烈。而且,我感觉得到,淑凤的神魂正在饱受煎熬,若不是那缕凤魂始终不散,淑凤恐怕早就不在了,当然,仅仅是这个淑凤不在。” 慧觉道:“从佛宝塔离我而去,我也脱离了那座宝塔的桎梏,是好事也是坏事,我是塔灵,离开塔我也不完整,但是,离开塔我算是成了真正的人,也转世了,有血有肉,这就是我第一次见到小双不愿承认我是慧儿的原因,所以小双理解我的心思,也假装我不是慧儿,而是他新认识的哥们儿,他的朋友慧觉!” 赵鑫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小双智慧情感高超,跟他相处就是放松舒服,其实,和他第一次见面我们都已经知道谁是谁,但是,小双装糊涂,宁可和我重新认识一遍,也不愿意把他的想法强加给我,等他了解到我确实想找到淑凤而不是被逼无奈,他才把他的计划告诉我,就有了我俩互换容貌,我悄悄出城,他在京城实施他的计划,而我来找淑凤。如果我对这一世的淑凤没有一点感情,他绝不会逼迫我,他宁可自己想办法。这就是我心甘情愿来到这里的原因,小双是个好孩子,没处够!” 慧觉想起前世的小双,竟眼角湿润,那个春风少年,永远乐观豁达,即使到了魂飞魄散那一步,仍然把阳光般的微笑留给看他最后一眼的人,那是刻骨铭心的记忆,无论轮回几世,都抹不掉。 小双直接来到天权门上方,立足于天权门巨大的嘲风头上,脑海浮现堪舆图,心算星斗阵的每一个方位,然后飘升而起,至天群峰如刀刻斧凿的崖壁,无声而上,升至崖顶,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捅,宛如在窗户之上轻轻戳破一个小洞,身化一缕风钻出,落在平台上,眼前,便是那座巨大的禳星台,台上星轨无声转动。 小双绕着星轨飘转一圈,然后向禳星台北面的一座庙宇飞去。 这座巨大的庙宇正是星斗宫,那个存于世间却隐于世间的神秘之地,也是星斗宫用于与天界沟通的一条通道。 此时的小双已经卸下所有天地束缚,现在的他就是这片天地的主宰,所有外来的神仙鬼怪无论是以何种形态来到这片天地,都必须在他的规则之下。 宝殿巍峨,一粒峰顶,俯瞰人间,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灵,以无比蔑视的眼神看着这个世界。 小双进入大殿,大殿正中央是一座巨大的塑像,四首、三目、八臂,乘七豕所拉之车,手里分别拿着太阳、月亮、宝铃、金印、弯弓、矛、戟等法器。背后金色巨大屏风,上有古兽异鸟,高天流云,群星宿列,星海浩瀚。金字镂刻:玉池自化现金身,生九苞,放光明,毫光闪闪飞上无庭。左太阳,右太阴,东斗启明星,而斗号长庚,南有萁星注福寿,北斗七元注长生。紫微主,玉皇尊,二十八宿镇乾坤,十二宫辰安天下,四圣天君把天门,三元三品三官帝,四圣四府四天丁。周无诸斗府,河汉众星真,生天生地生万物,保家保国保皇民,百万雷兵常拥护,五千甲将尽随行。 小双摇摇头,若是不知道那老太婆的所作所为,以为这赞美都是真事,小双启动真眼,来回扫视,空荡的大殿微尘入眼,所谓入微,无非如此。小双绕到屏风后,见巨大屏风浮列七星,与天上七星遥遥相对,此地为天权,小双神识凝为一把利剑,一声“去”,利剑直刺天权星,利剑溶于天权星中,小双调动体内混沌紫气再凝利剑,屈指一弹,利剑从天权星破虚而入,然后那天权星猛烈旋转,形成黑洞,小双毫不犹豫身化一缕光线,直入黑洞之内。 然后,小双进入一方空间之内,这方世界如繁星茂盛的夜空,上有天河游动,下有流金溢彩的暗河,美轮美奂,仙灵之气令人心旷神怡。即便这个世界如何神秘莫测,但是在小双的眼里也是纤毫毕现。小双沿着流淌的暗河走向走下去,不多时,便来到了一处暗河环绕的巨大平台前,平台上更有高出一截的平台,下方,二十八人闭目入定,高台上七人以七星方位坐定,而中间,是一位女子,女子头顶三十五道星光之柱冲上天空,拨动天上七星斗柄徐徐转动。 小双猜出来这样的结果,但是,还是吃惊于这样的结果。 第一层平台为二十八星宿魂体,第二层平台却是杨宇瑞等七人真身,而最中间的女子却正是淑凤,以上古神灵的涅盘之力汇集群星之力通过禳星台上的星轨拨动斗柄。 至此,谜底揭开,小双愤怒! 小双不再犹豫,即刻现出真身,祭出随身宝剑向上方一绞,这方世界上的星空如一潭池水被搅动的猛烈旋转,随手祭出乾坤图,将第二层平台上的八人收入其中,然后未等二十八魂体睁开眼睛,信手一扫宝剑,二十八魂体皆化为星星点点的烟尘,在这方空间流散。小双宝剑指天,再一次搅动,上方如被巨大的天钻钻出一道黑洞,小双扶摇而起,钻出黑洞,上方正是禳星台,小双全力爆发,禳星台轰然爆炸,星轨化为碎片,天权峰被轰塌,连同整个中岳山都要倒塌一般。 闲聊的慧觉赵鑫二人猛然站起身,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看见小双冲天而起,天权峰,一百多道影子铺在天上,发出一百多道星光直射扶摇而出的小双。 小双在密集交织的星光射线之内,宝剑盘旋,搅碎所有光线一直升空,冲破星光之网,高高悬立空中,立在所有虚影的上方,眉心处挤出一朵金莲,一声“去”,金莲旋转出的金光照彻天地,如旋转的轮盘,将所有的光线切割,一百多道虚影就此破碎与夜空,化作逃逸的微光,隐入天空。 小双并没有追赶这些流光,收起金莲,缓缓飘落在赵鑫身边,凝望北方,夜空中,北斗七星忽明忽暗,天河上,如起波澜。 赵鑫拍了拍小双的胳膊,笑道:“怪吓人的,我还以为整个中岳山都塌了,怎么样?大阵破了?” 小双点点头,“还是要快些回到京城,星轨被破,老太婆定会有所感应,逼着她不得不提前行动,只是,她依仗的京城四象大阵,已经没用了,但是要防止她狗急跳墙,让一城人陪葬!” 三人化作流星,一路向北! 第150章 乾纲独断 天界,群星骇然无言,星斗宫内,斗姆真身口吐鲜血。 斗姆怒极,俯瞰人间,一掌拍下,星河狂飙巨浪席卷而起,一掌印下,大如天宇,只是,下方也探出一掌,两掌对碰,天宇炸裂,无数死星化为碎片如人间狂飙席卷而起,冲向星河,扫荡天宇。 一位身着紫衣的青年徐徐升起,来到星斗宫,看也不看口吐鲜血的斗姆,一掌横扫,天上星斗宫就此化为飞灰! 无数天兵天将列阵在青年面前,当中闪现出一架巨大的龙撵,九龙拉车,堂皇无极,车上金帘拉开,一位通天至尊端坐车内,注视眼前青年,紫衣青年负手而立,一人独对十万天兵天将无丝毫动容,悍然一扫,将还在吐血的斗姆扫向龙撵,指了指大天尊,说道:“若还不知进退,我不介意再拆一次你的凌霄殿!” 大天尊皱了皱眉,终于没有开口,令人扶起瘫软的斗姥神君,一挥手,散去! 紫衣青年负手游历在星河之上,翻越不知道多少星域,来到一处群星璀璨之地,落到一处星球上,来到一座巨大的神殿前,神殿被神光笼罩,神气冲霄,紫衣青年信手一拍,神殿化为灰烬。紫衣青年仍然负手而起,直入苍穹,施施然走向下一个目标。 也许是累了,也许是倦了,紫衣青年盘坐虚空,其巨大的身形纵使身边星辰都如河卵石。紫衣青年神情怅然,口中碎碎念:“兄弟们,你们快回来吧,我想你们!” 紫衣青年拿出宝剑,宝剑化作一个少年,为青年抹了抹眼泪,紫衣青年摸了摸少年的脑袋,说道:“你去跟随小双吧,去冥界需要你,你是至刚至阳之体,环宇唯一,你到了冥界,如在冥界中升起一颗太阳,冥界将成为光明之地,不再是地狱幽冥。而且,那些所谓幽冥教主地狱判官之类,在我的轮回界,没有他们的位置,我的那些兄弟也是时候接引他们回来了!” 少年拉着青年的胳膊,“这么多年,那些兄弟们死了多少次了,这一次只剩下你,我走了,你一个人孤单单的,我放不下你!” 紫衣青年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道:“所以,我需要你下去,把他们尽快带回来,自从那颗星辰被毁之后,我也成了流浪人,我也想有个家,而他们,就是家人,他们回来,家才有个家的样子!” “可是,我走了,那些神人你自己能对付?你不是把那把公孙剑给了小双了吗?在清明天下,足够用了!” “不够,远远不够,你知道,幽冥界关押着我那么多亲人,而且,幽冥界的人还想办法渗透到清明天下的轮回中,试图将清明天下纳入他们的轮回,我真身脱离不开,只是偶尔走一趟,我不下界,我的那些分身都不是幽冥教主的对手,只有你与小双合二为一,才能对付他,去吧,我这边你不用担心,无论神界仙界,想杀我,合他们两界之力也不行。而且,我在这里能拖住他们,他们为了防范我,便不敢对清明天下下手,现在,我最需要的是清明天下尽快上来,只要他们都回来了,神界,我将让他彻底灭亡!” 少年点点头,还是不放心,叮嘱道:“你可千万保重自己,等我回来!” 少年再化剑体,一线光透彻天宇,直奔清明天下! 皇城,在寝宫把玩玉如意的太后猛然坐起,如夜莺,落在皇宫大殿的房脊上,望着夜空中的繁星,见北斗七星忽隐忽现,天河星宇微澜,那道被她经常看见连接北斗七星的光线已经消失不见,太后傻呆呆的站着,试图寻找到一丝蛛丝马迹,她不相信,会有谁在她毫不知觉的情况下破星轨,何况那里有二十八星宿的魂体列阵,不说二十八人,随便一人都可在这片天地翻云覆雨,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断了联系没了信息? 老太婆有点高看自己,别说是一丝神魂附体,就是本体下界,在这个世界,不用九大分身出面,教书匠的两个儿子随意一个都可以吊打她! 如果说过去还有些顾忌,太后通过控制淑凤而控制了杨宇燕,继而收服七子,又通过手段控制了赵欣苏铭甚至通过苏晓控制赵鑫,这一切手段都让杨宇燕等人瞻前顾后投鼠忌器,再加上七星大阵和京城的四象大阵,杨宇燕更是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一步一步的按照斗姆的安排亦步亦趋,哪怕期间尽量稳住方向不至于使中洲太过失控,但是,一步一步,距离老太婆控制中洲的目的越来越近,杨宇燕等人越发无力。 这些年,赵宣坛与杨宇燕一明一暗,赵宣坛利用财路布局整个中洲,其中一条就是收买斗姆一脉在中洲的势力,不惜为虎作伥,将那些人引入赵系势力,然后逐渐蚕食,做的隐秘,但是终究还是不太敢明目张胆。杨宇燕则充当刽子手,斗姆风向所指,赵系一脉的,贪官污吏以及曾经的诸侯王爷,杀了不少,弄的贵族们心生反意,到处联动煽风点火,在中洲各处煽动动乱。 但是,小双来到中州之后,救小玄,使小玄脱离钉头书和蛊毒的祸害,救出苏铭,皇宫中破刻画在玉如意中的四象阵启动枢纽,中岳山天权峰救出淑凤和七子魂体,摧毁了七星大阵,现在已经无所顾忌,是到了摊牌的时候。 已经回到卧榻之上的小玄挥手破了禁锢,信步走出门外,杨宇燕和张小五已经站在“七嘴八舌殿”高高的台阶上,寅时已过,卯时到来,张小五以劲力敲响钟楼大钟,一敲二十九响,震彻整个河洛城。藏在皇城屋檐下的无数灰鸽子冲天而起,密密麻麻飞展在皇城天空。皇城大门外,一条东西官道上,官员们陆陆续续上朝,步履匆匆,甚至步履踉跄,着急,不知帝国出了多么大的事,朝钟震响二十九,这是从未有过的,连开国登基,祈年祭天甚至皇帝驾崩都没有过,这是出了大事了! 皇帝端坐龙椅,阶下臣子朝拜,山呼万岁。杨宇燕一改玩世不恭胡作乱闹的作态,身躯如山岳耸峙,气象威严,张小五则如虬松,目光中透出无边杀气,腰间佩剑右手不离剑柄,站在皇帝身边生人勿近。台下群臣只感觉今日大殿一股杀气涌动,一个个战栗惊悚,几乎魂不附体。 “呵呵!”,皇帝冷笑,今日七星无一人上朝,大殿外,除了皇帝亲卫,中门外外卫层层包围了皇宫,而玉家龙家府卫则包围了赵府,河洛城大军在各个街道威严站立,封锁了所有街道。 “都冒出来了?”,皇帝坐直身体,看了看空着的一张座椅,知道,苏奇已经被困苏府,似乎,这一刻兵变一触即发。 “兵部尚书周戟来了没有?”,皇帝向殿下看了看。 周戟出列,喊道:“臣在!” 杨宇燕问道:“朕问你,四门城卫布防调动可在兵部备案?” 周戟说道:“启奏陛下,四门兵营皆归皇帝亲自调遣,没有皇帝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调动四门卫一兵一卒!” “那这是怎么回事?京城四门狼烟四起,就算是皇城中门,都有外卫调入,谁告诉朕,是谁下的令?” 周戟道:“帝国旧制准许藩王豢养王卫不过三千,贵族及二品以上大员私养府卫不超过一千,但是,这只是旧制,明面上大家都遵守这一旧制,有权有势的势力家族,家丁门客何止一万,就拿四大家族来说,鼎盛时,谁家没有个十万兵?藩王封地,更是以王卫压制地方府军,动辄数十万兵。陛下登基之后,虽说削藩撤爵,解散了王卫,但是,那些旧势力只要还留着一口气就想翻案,正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特别是近些年,一些人纵容贵族势力做大,想着左手打右手,实现纵横捭阖之目的。岂不知尾大不掉,这些年,不但贵族势力冒头,那些在江湖在野外的,也想占有一席之地,致使各地出现花样繁多的所谓卫兵。昨夜微臣一夜未眠,知晓四门动兵,也知晓那些并皆不是朝廷亲卫,都是外卫,属于家族势力豢养的府兵。陛下,以臣所见,这些外卫不经招呼擅自调兵意图封锁四门,乃是造反,还请陛下快刀斩乱麻,派亲卫剿灭府卫,并从今后,不允许各势力豢养府兵,撤销所谓外卫。” “有理!”,杨宇燕道:“藩王之乱,祸乱中洲久矣,朕削藩撤爵,却做的不够彻底,一念之仁,祸端百出,再加上未彻底改革旧制,还在允许私养府兵,造成家族势力尾大不掉。所谓江湖,宗庙门派皆为祸端,以自身实力横行霸道,挤占百姓生存空间,该取缔了。近卫统领张小五,朕命你带领你的近卫军,对围站四门的外卫进行缴械,如有抗拒,一律斩杀,一个不留!” 张小五弯腰行礼:“臣领旨!” 张小五领命而去,皇帝看向群臣,“今日朝会,就是商议彻底改革旧制的问题,一是彻底肃清留在中洲的所谓仙人遗留,并把他们从朕的皇城里消灭,二是清点家族势力私库,将他们的不义之财收归国库,为此,要成立两个钦命朝部,一为兵部领衔,为平定部,一为户部领衔,为清缴部,两部即日起立即开展行动,出于防范风险考虑,朕分别给你们近卫军三千人,遇到不可阻的危难,朕将亲自出面,无论哪儿来的势力,中洲不容,百姓也不容!” 孟德出列,高声道:“臣有本奏!” 杨宇燕看着这个经常被自己揍得鼻青脸肿的耿骨大臣,看着他一本正经却颇带喜感的胖脸,笑道:“有话尽管说,朕今儿高兴,不打你!” 群臣在惊慌失措中逐渐有了些安稳,这个经常挨揍却经常说话的礼部尚书大人就有那股劲儿,关不关自己的事就忍不住,有话就想说,挨揍也说。但是很奇怪的是,这个经常惹皇帝生气经常挨揍的家伙地位却异常稳固,众人也想听听,这个家伙又有什么话能让人耳目一新。 “启奏皇上,微臣有三条建议,一是撤销三公官位,众所周知,三公到目前乃虚名,既有三省何必虚设三公?况且,三公地位高高在上,什么事都不管还什么事都掺和,利用高高在上的地位在朝中拉帮结派,在民间拉拢势力。过去,三公势力鼎盛时,扶持家族势力,与民争利,而朝中并无制约力量,造成三公成了除皇帝外的不受律法约束的自由人,如今皇帝削藩撤爵,消灭家族势力,平均地权财权,让利百姓,那么三公爵位就成了绊脚石,所以微臣建议撤销三公爵位。二是如今朝政以三省六部为基础,但是如今的三省六部,中书令杨宇瑞大人明显权利大的过分,皇帝老家出来的那些各部侍郎高高在上,目无余子,惹人反感,皇帝再看看,如今朝会,六部官员到了几人?朝钟二十九响,这么重要的朝会,中书令何在,六部侍郎何在?所以,今日微臣要弹劾以中书令大人为首的六部侍郎,不想干就换人。三是皇帝临时成立两个应急部,以兵部和户部为主,但是微臣不赞同,无论是打击江湖地方势力还是清缴大势力大家族余财,那些人背后站着的不是三公就是三省,小小尚书,面对比他们高出一等的一品大员怎么办?何况这些人还都在位,权势熏天,所以,微臣请求皇上,赐予两个部最高长官一品官衔,手持皇帝谕旨,给予临时专断权,微臣所奏,均一片忠君爱国之心,还请皇上慎思!” “呵呵!”,杨宇燕一乐,说道:“孟德,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现在三公殿上一个没有,六部官员缺席大半,你不会是见他们不在这才有胆量说出这等...有胆子的话吧?” 孟德一梗脖子,硬气道:“微臣的胆子是皇帝给的,微臣有皇帝做靠山,当然知无不言!” 杨宇燕指着孟德看向大殿群臣,“瞧瞧,这才是朕需要的耿骨之臣,说的有没有道理先不论,就凭人家没有趋炎附势明哲保身那一套,就足以令朕感佩不已。孟德,这么多年朕就没给你好脸色,但是你始终初心不改,有话就说,敢于建言,古有徙木立信,朕效仿前人,就采纳孟德之建议,裁撤三公,撤销杨宇瑞中书令之职,一并罢黜杨宇武等五人所担任所有职务,罢黜杨宇元南临城戍边督抚大将军之职,升孟德为中书令,总领两临时朝部事宜,即刻生效!” 杨宇燕不管面面相觑的群臣,“沧啷”抽出一把宝剑,剑光闪烁大殿,令人毛骨悚然。杨宇燕直接将宝剑扔给孟德:“此为朕之随身佩剑,朕就赐予你临时专断权,手持此宝剑,你便可先斩后奏,除朕以外,无论是谁,不配合不协作,此剑即可饮血,哪怕错杀,朕也给你做主!” “好大的胆子,谁给你如此独断专行的权力?”,太后声音尖锐,回荡大殿。 第151章 轻而易举 群臣跪倒,山呼太后千岁。太后杨兰从大殿门外走进来,身后跟着杨宇瑞等七人,太后直接来到台阶上转身面向群臣,喊道:“杨宇燕人品卑劣,以卑鄙手段谋朝篡位,现在本宫宣布,废除杨宇燕皇帝位,立太子李焕为新皇,恢复李氏正统。来人啊,将杨宇燕拿下,直接斩首!” 杨宇燕坐在龙椅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太后的表演,摸着下巴,笑容满面。太后见大殿外居然没有一个卫兵进来,喊道:“都想造反吗?还不来人,将这个废帝拿下!” 大殿外,禁卫军哗啦为主殿门,大殿外,忽然成千上万兵将将外围冲散,然后开始杀戮,众人望向大殿之外,忽然有些看不明白,这都是谁杀谁? 太后突然眉头紧皱,杨宇燕笑道:“太后,你行不行啊?不行我来,来人,将老妖婆拿下!” 一队兵将冲进大殿,顿时刀光剑影,与杨宇瑞等七人厮杀到了一起。 大殿门外,一位金甲持剑人进入大殿,顿时厮杀众人闪到两旁,那人来到台阶下突然单膝跪地:“陛下,臣奉命救驾!” “李焕!”,太后气急败坏,“你可知今日朝会,只要斩杀昏君,你便是皇上?” 李焕不屑道:“妖人祸国,我不屑于与尔等为伍!皇上,臣率亲卫,听从陛下召唤!” 杨宇燕点点头,“李焕,朕命你拿下杨宇瑞等乱臣贼子,至于太后,交给朕就是!” 李焕一挥手,“拿下!” 杨宇瑞七人彼此对视一眼,纷纷祭出宝剑,眼下只有破釜沉舟一途。 杨宇燕一拍龙椅扶手,大殿立即生出一层透明结界,群臣四散,尽量龟缩在某个角落,巨大的大殿,李焕率领的上百亲卫与杨宇瑞七人两相对峙,而杨宇燕则站起身,直面太后! 太后无论如何也不明白,自己安排的李焕这个后手怎么就突然变卦了?而且,是打着拥护太后的名义一路顺风顺水从中门外直入大殿,进了大殿就变卦了?还是这个看起来病秧子一样的守墓人原本就是和杨宇燕是一伙的? 孟德抱着皇帝亲赐宝剑,居然站到了两相对峙的队伍的中间,居然没有丝毫慌张,说道:“太后,你只是太后,国家大事容不得后宫干政!” 太后不屑的看了一眼孟德,说道:“拭目以待,杨宇燕,难道你没看出来?皇城四门均是本宫的人,现在已经从四门进入内城,即便近卫被你收买,但是守护皇宫大殿外边这么一点地方,难道不是瓮中之鳖?还有,你怎么知道本宫没有后手?你可知道本宫的来历?” “知道啊!”,杨宇燕对太后点点头,“毒杀一帝火烧一帝的毒老太婆而已,毒杀公爹扶持其夫上位,火烧其夫扶持其侄子上位,对了,朕这个皇位还要感谢你啊,不过,朕现在也没用了,毒不死那就杀死,是不是?” 杨宇燕看着太后,说道:“你星斗宫一脉,为了所谓的人间香火和信仰之力,做了多少令人不齿的事情?还有,这个天下是我父亲开天而来的,是金玉天伯伯化搬山大神搬来的,与凌霄殿那位都没有半文钱的关系,与你星斗宫一脉更没有一点点关系,神战,你们背后捅刀子,令我的叔叔伯伯们魂飞魄散,如今,我们好不容易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安生之地,偏偏你们又如同苍蝇一样跟来,你还有他们都是从裂缝里出来的分身吧?偷偷摸摸进来,若是想享受一下人间快乐,我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送你们回去就是了,偏偏你们贪心不足,胃口那么大,甚至为了夺取这个天下不惜祸国殃民,老太婆,你控制淑凤然后通过她给苏铭下毒,又给赵鑫下毒,布摄魂阵和钉头书谋害小玄,布四象阵危害京城,以七星大阵危害整个中洲,其目的就是以天下人胁迫我父亲就范,你的所作所为早已经不容于这片天地,你该死,今天你就去死,朕亲自送你一程!” “哈哈!”,太后狂笑,“我知道,在这个天下,你们父子就是主宰,但是你可知我乃星斗宫圣母,号令群星,别说一个小小的中洲,就是整个星球的毁灭,也在翻手之间!” 杨宇燕瘪了瘪嘴,“不吹牛逼能死不?能死不?神战之初,我父亲一道分身站在九霄之上,面对群星众仙,面对数十万天兵天将,硬是拆了凌霄宝殿,而你,被我父亲一巴掌打到吐血,还吹牛,对了,牛呢?牛来!” 一股极致的威压从天外来,那是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如侏儒站在巨人的脚下,如大浪高悬堪堪拍落下来,众人在大殿之内,即便隔着防护结界,都感到那铺天盖地的威压令人难以呼吸。一头巨大的青牛从天而降,轰然落在大殿之外的空地上,无数人人仰马翻,狂风肆孽,瓦砾飞天,大青牛仰天长啸,大殿所有创虎破碎,大殿内,除了杨宇瑞七人,杨宇燕,太后,李焕,孟德还仍然站立,其余人均被从后边吹出大殿之外! “牛伯伯,太暴力!收一收,收一收!”,杨宇燕摇头,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大老远的,怎么好意思折腾您?” 大青牛化作丈高巨人,一步一震,大殿瑟瑟摇曳,进入大殿,面对太后,“道祖说,让你回去!” “呵呵!”,太后不屑的看看老牛,说道:“就凭你?” “这眼神,真欠揍,择天打的还轻啊!”,老牛摇摇头,看向杨宇燕,“我从南洲着急赶过来,你父亲说,先让我把老太婆带到他那儿去,其余的,你愿意杀就都杀了!” 太后目眦欲裂:“庶子尔敢?”,太后拿出玉如意,看向杨宇燕,“你敢与我玉石俱焚吗?” 杨宇燕笑道:“你捏啊,你捏啊!” 赵府,包围赵府的甄家府兵突然倒戈,对着同来的玉家府兵大开杀戒,玉家府兵没有丝毫准备,不到一刻钟便被斩杀殆尽。甄家主甄耀杨站在赵家大门口喊道:“赵夫人,还请现身一见!” 齐姬令人打开府门,甄耀杨迈步进门,对齐姬抱拳:“不知是否来迟,是否令妹子受到惊吓!” 齐姬笑道:“甄大哥还是那么爱开玩笑,玉家与南洲玉家勾结不是三天两天了,我担心他们会趁火打劫,去皇宫那边威胁皇帝,还请甄大哥快去救驾,至于我这儿,没什么大不了的,都在掌控中!” 甄耀杨一拱手,毫不拖泥带水,大手一挥,从西门入皇城。 小双慧觉赵鑫各自恢复本来面目,此时已经落到南门朱雀门,朱雀门大军簇拥,城墙上弓弩箭手严阵以待,城墙下大军将城门堵个严实。见三人来到,其中金甲将军喊道:“来人止步,速速退走,不然格杀勿论。” 小双与赵鑫慧觉对视一眼,知道皇城还是发生了变故,而堵住城门这些兵将不知是哪一路,小双抱拳:“敢问将军,堵住城门是奉了谁的命令?” 那将军道:“哪来恁多废话,军机大事岂是你一个凡夫俗子能过问的,赶紧滚开,三息不滚,乱刃分身!” 小双摇摇头,遇到这等混不羁的俗人哪怕是把天上至尊抬出来人家也会无知无畏,眼见中城已经是狼烟四起,也不废话,先是信手一扫,清空城门兵将,再出一拳,城门轰然而碎,三人施施然入内,城墙上面面相觑的箭手早已经忘了开弓射箭这回事,愣愣的看着三人进入中城。三人走到南中门之外,见尸体遍地,两伙大军已经边打边撤向内门方向,小双有些皱眉,先不问谁对谁错,两虎相争,一群兔子遭殃,这些外卫内卫的,各为其主,其实他们中之中很多人都不知道为何而杀,杀而为谁,稀里糊涂丧命而不知所以。小双不得已右脚一震,皇城顿时如遭巨大地震,无论是厮杀的还是跃跃欲试的,此刻都瘫倒在地,小双身形暴起,信手招来一朵莲台模样的祥云,小双站立云台之上,心口念诵一段经文,让心情烦躁的兵将们都放下屠刀,平复心境,不过片刻,暴戾之气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心底说不出的宁静。 小双念完一段经文,驱步莲台,至皇宫大殿上方,此时虚空中闪现上百多神灵身影,手持各色法器向皇城攻击。小双一展乾坤图,天空瞬间如变了空间,蓝天白云太阳一样不少,但是那百多身影已经被隔绝在天空之外。这时,皇宫大殿屋顶突然破顶而出几道身影,太后杨兰手持玉如意,上方,七人以七星阵布阵,老牛背着手阻拦住太后,杨宇燕则与七人对峙,张小五则手提王文峰,一把扔了出去,扔到了赵鑫面前。小双看着七人,没有一丝表情。太后吼道:“杨宇燕别以为你赢了,京城毁灭就在我的一念之间,难道你敢跟我玉石俱焚?” 杨宇燕道:“捏吧,我等着!” 太后高举着玉如意,摇身一变,便有四首八臂出现,石琵琶弹奏,大日耀眼,明月阴寒,突然爆发,皇宫顿时风雨飘摇,所有建筑轰然作响,大有天倾地覆之势。 老牛瞪了瞪眼,居然敢在自己面前毫不顾忌的显示神通,要不是投鼠忌器,这点小神通一巴掌便拍的无影无踪。小双一拍脑门,一朵金莲瞬间旋转如巨大旋涡,将太后挥洒的各式法器全数拢在金色旋涡之内,然后法器和金莲皆化作一缕金色光芒钻入小双脑门。老牛二话不说,趁着太后愣神之际,一巴掌扫过去,太后被拍的身轻如燕,在空中喷出一条血线,正来到小双面前。小双一把抓住,终是不忍,犹豫着要不要收进乾坤图,太后喊道:“天机不显更待何时?” 天空中,一个白衣微胖的神人出现,站在高处,看着下方脸色阴晴不定,小双脚下莲台升起,与白衣人面对面。白衣人看着小双,似乎极为纠结,然后一声不响,化作白光远去。小双道:“天地皆在我的世界,你能到哪儿去?”,那人又急速返回,站在小双面前,竟一声不响,等着小双撤掉此天地禁止,然后在离去。 布阵七星阵的北斗七星神君,只是一缕神魂,寄生在红庙村七子身上,如今脱离肉身依旧以七子魂体模样出现,七人虽然布好阵,但是知道,眼前无论是皇帝杨宇燕还是高出天际的小双,或者是那个牛脾气的大青牛,别说是一缕神魂临世,就是巅峰神体,也不是人家对手,再看星母模样凄惨,手中已无底牌,知道大势已去,只是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面面相觑而已。 小双再祭莲台,在七星大阵上空发出万道金光,七人顿时感觉神魂离魂而去吧,化作七条金线,钻入高空,消失不见。 七星神魂消失,太后彻底晕厥。 小双收了乾坤图,天地变得清明,那些投影在天空的百多神人虚影也皆消失不见。 老牛一把抓住晕厥的太后,连招呼都不打,向南天飞身而去,瞬间无踪! 第152章 杨宇燕禅位 杨宇燕再设朝会,七嘴八舌殿已经被毁,重建需要时日,皇帝在中和殿设朝,经过一段时间的清洗,大殿上一半多的官员是新面孔,尤其是那些经过科举入弟的基层官员得到重用,从全国各地调任过来,这使得朝中终于不再是死气沉沉,有一种朝气。 “朕登基一十二年,就不下罪己诏了,自认为,朕在位十二年,虽以纨绔形象出现,但是所作所为对得起天地对得起百姓,朕即使从未施仁政博取仁君之名,但是也从未侵扰百姓。削藩撤爵,打击家族大势力,平均财权地权,得罪了一些人也杀了一些人,惹得一些人恨朕入骨,但是,朕不后悔,过七八年还得来一次,因为,那些贪得无厌的人会忍不住,一定会再跳出来,跳出来怎么办?还是要杀的,不杀,百姓不满,江山不稳,不杀,任由他们做大甚至大到国家不敢动他,他的势力能影响一国政策,那么,这个朝廷也就离灭亡不远了。朝中有一些新上来的官员,你们都是经过底层历练的,不像过去那些官员都是王公大臣们荐举,生下来就不知道百姓是怎么回事。你们不同,你们来自百姓,最知道百姓想什么,所以,你们为官之后还要想着百姓,不要只想着自己的腰包。老臣子们精气神不足了,但是,胜在经验,朕指的是为政经验而不是混迹官场的经验,把好的经验教给年轻人,让他们少走弯路,快点成长。中洲大顺朝需要一些年轻人,需要一些有能力的年轻人挑起大梁,所以朕对你们寄予希望,也希望你们不要让朕失望。” 杨宇燕接下来的话便石破天惊:“朕今日设朝,有一件事要告诉诸位,朕意已决,决定禅让皇位给李焕,李焕,前朝太子,名正言顺,朕这个皇位得自李焕,今日就还给李焕,朕希望他继位之后,不改他的初心,把大顺带到一个新高度,国家昌盛百姓安乐。” 群臣如被雷击,当场呆傻。过了好一会儿,大殿群臣呼啦啦跪倒,甚至哭成一片。孟德以头抢地,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臣恳求陛下收回成命,中洲大顺,在您手中走向正轨,也应该在您手中走向中兴,您不能撒手不管啊!” 群臣纷纷哭喊,有过激的官员甚至把脑门磕出血,高喊:“请陛下收回成命,不然,臣宁死绝不跟随他人!” 杨宇燕苦笑了一下,道:“记得当初朕刚继位登基,你孟德不惜撞柱唾骂,骂朕是乱臣贼子,皇位来路不正,要以死抗争。朕看你还有些骨气,留着你并委以重任,怎么现在又舍不得朕离开?你是真心还是假意啊?” 孟德以头抢地:“陛下,您知道微臣乃是耿骨之臣,起初对陛下不尊,原因确实是陛下皇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但是,自从陛下以决然气势,大刀阔斧改革弊政,微臣早已心服口服,而且陛下不以臣言语粗鄙而记恨,反而肚大能容天下事,敲打微臣的同时,又对微臣一步步委以重任,微臣岂能不知陛下良苦用心?微臣的成长得自于陛下,如今陛下毅然决然抛弃微臣,让微臣情何以堪?陛下若执意要去,微臣辞官,哪怕在陛下跟前做一个马夫,微臣也心甘情愿!” “我等誓死追随陛下!”,群臣山呼! 杨宇燕摆摆手:“好了好了,朕就告诉你们朕为何要禅让皇位。清明天下是清明天下苍生的天下,但是,现在有些所谓仙神时刻觊觎着这个天下,就像太后和她身边的那些人,都是上界跑过来的仙神,他们以一己之私到处建立自己的势力,什么家族巨贾,什么宗门派系,他们为的是让这个天下的所有人都把自己交给他们,神教要财,而他们要百姓的心以供奉他们。天下苍生如同是被他们圈养的奴仆,要血给血,要什么给什么。太后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勾结仙神,设七星大阵时刻威胁中洲,在京城设四象大阵,一经启动,京城将片瓦不存。我们作为这片天地的主人,当然不能受他们的胁迫,当然要把他们赶出去,清明天下不允许有仙神,更不允许仙神以自己的好恶决定天下生存。朕之所以要走,就是要清理天下上界下凡的仙神余孽,消除隐患,保天下苍生平安祥和。” 群臣虽然震惊,但是,京城之变也让他们意识到,若是任由仙神在天下作乱,天下人真就是砧板之肉,随意切割。那么,皇帝禅位后所做的事情,比当一个皇上还要大得多,那就没有理由纠缠皇帝不让走! 孟德“咚咚”磕头,“陛下心怀天下,大义高于天,微臣定当呕心沥血以绵薄之力扶持新皇,让大顺繁荣昌盛!” “臣等定竭尽全力呕心沥血扶持新皇,让大顺繁荣昌盛!” 杨宇燕转头看了看张小五,“好了,让李焕进来吧!” 张小五喊道:“请新皇李焕进殿!” 大殿外,李焕依旧全身甲胄,手扶剑柄,进入大殿,来到台阶下,一撩战衣,跪拜道:“臣李焕拜见陛下!” 杨宇燕站起身,来到李焕面前,将李焕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李焕突然大声哭泣:“陛下,今日一切非我所愿,我还是情愿做皇帝的暗卫,以命守护皇帝万年!” “兄弟,十二年前咱们就说好了,现在可不许反悔!”,皇帝抱了抱李焕,顺手接过一把宝剑和一方玉玺,退后一步,“有请皇帝陛下接过传国玉玺和镇国宝剑,从今以后,你便是中洲之主,大顺皇帝!” 李焕抹了抹眼泪,一撩战衣,单膝跪地:“李焕接旨!” 李焕接过传国玉玺和镇国宝剑,走上台阶,将宝剑和玉玺放在龙案上,端坐在龙椅上。 “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山呼万岁,杨宇燕和张小五早已离去! 皇帝望着殿下,怅然失落,“哥哥,我还能见到你吗?” “能!希望你勤政爱民,中兴大顺,不要让哥哥失望!”,一道声音传来,响彻大殿! 李焕终于正视台下,说道:“朕今日登基,先说两件事,一是奉前皇杨宇燕为中洲皇尊,自朕以下,皆为皇尊臣民。二是重建七嘴八舌殿,并在殿前广场塑皇尊像,以镇国运!” 群臣再一次拜倒:“谨遵陛下旨意,愿大顺千秋万载,国泰民安!” 李焕接着布置了一系列的治国安邦之策,令群臣大开眼界,心服口服! 只是群臣依旧不明白,前朝太子当今皇帝,怎么就勾结到一块了?还好的跟亲兄弟一样? 小双不欲在皇宫多停留,看了看晕厥在脚下的王文峰,一把收起,对赵鑫说道:“回赵府?” 赵鑫点点头,“还有一个人要接出来,苏晓啊,你我欺骗人家这么长时间了,也帮着打了这么长时间埋伏,怎么也要安顿好人家,你说是不是?” 小双点头,突然看了一眼赵鑫:“真正的韩甲一直在府上吧?” 三人便走边聊,河洛城从惊天动地的混乱中恢复平静,大街上人们成群结队聚在一起,劫后余生一般的述说着自己的所见所闻,说道兴处便口若悬河,“神仙偷天换日,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太后,那仙人就是传说中的无双公子!” 三人对视笑了笑,也不介意,来到赵府,赵府门前已经清理得干干净净,一场变故,消弭于无形,甚至齐姬准备的好多手段都没有动用,预计中的血流成河也没有发生,这让齐姬对小双的手段很是赞佩。如今这孩子就在自己面前,目光中的慈爱和赞叹毫不掩饰:“小双,没看出来,你当了一段时间我的儿子啊,怎么,当够了吗?” 小双有点尴尬,道:“小小手段,还望伯母不要见怪,其实无论前世今生,赵伯父和伯母都视我如子,我也在心中一直将你们当做父母,没当够,还要继续当下去!” 齐姬一把拉过小双,搂住小双的脑袋,摸了摸小双的脸,“这话说的,太感人了!” 几人来到大客厅坐下,齐姬令人准备酒宴,看了看自己的儿子赵鑫:“淑凤虽然被小双救回来了,但是,神魂依然不全,你也不必心急,好在你姐姐赵欣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宇燕那孩子也算了卸下了重负,往后的事情他们当然会有自己的打算。中洲之所以乱,是因为中洲地界下凡的神仙太多了,择天的那道分身在云台峰补天,还在完善天地法则,赵宣坛也一直在那帮忙,实在拖不开身,所以,补全淑凤神魂的事情就落在了你们几个人身上。” 小双问道:“伯母,淑凤被抽离神魂,那神魂去哪儿了?我们要去哪儿找?” 齐姬道:“这些年我也没闲着,多方布置眼线,有一条消息可信,淑凤和你那些伯伯们一样,神魂被拘押在幽冥地界,你父亲自创轮回,但是并不完善,这就给了冥君可乘之机,你知道,九霄大帝主管三界,而冥君掌管的幽冥界属于三界之一,是九霄大帝的势力。再加上冥君也不希望这个天下脱离他的掌控,所以,他想办法拘押一些神魂,为的是有一些人质逼迫你父亲就范,你父亲本体和九大分身都分身乏术,所以,进入冥界的事情就靠你们。也许不是你们,而只是你,小双!” 小双点头,这一点他理解,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进入幽冥,不能超脱于这片天地,没有混沌法则加持,没有超脱仙神的术法战力,即使进入幽冥界,也会寸步难行。而且,自己手里这柄天剑神兵,乃是混沌神兵,集合一方星域之力,至刚之物,天生克制阴魂之类的异物,而别人就没有这等神兵。这也是父亲把这把剑派过来的原因。但是,他还必须将这些人带过去,好迎接被扣押在的冥界的神魂回归,就靠乾坤图。 小双心神沉迷,三道分身信息全部涌进神海,小双笑了笑,东洲那边,小双的一道分身已经找到冥界入口,师伯吕尚就在那道分身的旁边。 小双想起红庙村的爷爷和那个过阴人叔叔。 门外,苏铭亭亭玉立在门口,齐姬笑了笑,“这就追过来了?我想和我儿子多待片刻行不行啊?” 苏铭一愣然后恍然大悟,进屋对齐姬行礼:“好不容易可以见光了,想出来走一走,这不就先到这里看望伯母!” “就是嘴甜!”,齐姬笑呵呵让苏铭坐在自己身边,“你父亲咋么样?没吓到吧?” 苏铭笑道:“怎么说也是一代至尊,胆子还没那么小,对了,伯母,欣姐姐出来了吗?我都想她了!” 齐姬叹了口气,“我也想啊,可是人家不想我,这不,在那座院子,跟那个情郎哥哥没完没了的腻歪着呢,哪有功夫搭理我们?” “母亲说什么呢?”,门外,赵欣进屋,杨宇燕紧随其后,再后边是张小五。赵欣给母亲行礼,接着拉着苏铭的手:“我见犹怜,妹妹还是那么仙气!” 苏铭也拉着赵欣的手,二女坐下,便有些旁若无人,体己话唠不完。 都在刻意回避着淑凤这个名字,尽管二女都被淑凤害惨了,但是,有些话不好说,也不能提。 宴席摆好,众人热热闹闹去了巨大的膳厅,齐姬端坐主位,苏铭和赵欣一左一右坐在齐姬身边,小双则被安排到对面客位主座,身边是杨宇燕和赵鑫。其余人等依次就座,齐姬看了一眼小双,笑道:“小双可是在西洲生活好多年的,早就听说西洲广袤,山水故事极多,这顿饭就让你把你的故事都说出来,让我们这些这些年没出过门的乡下人见识见识,还有,早就听说你有大凉的葡萄酒,孔雀国的玉液琼浆,这些都是我们女人爱喝的,别舍不得,多拿出一些来,让我们也见识见识。” 小双站起身,来到齐姬身边,一溜夜光杯放在桌子上,宝器华光,令膳厅都如同玄幻一般的琉璃世界,几坛透明酒坛,内有流光溢彩的美酒,不用喝,光看着卖相就足以震撼人心。小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又拿出几坛天蜀酿,用的是琉璃盏,为几个男人倒满酒。 齐姬倒了一杯美酒,闻了闻,微启朱唇品尝了一口,一副陶醉模样,然后“哈”的呼出一口气,“真是乖儿子,只此一口,便让为娘如饮甘醪,飘然欲仙!” 众人急忙为自己倒满酒,然后纷纷赞叹不已,“所谓天上玉液,哪有人间烟火如此甘醇?” 第153章 走出童年 小双进入乾坤图,王文峰一脸懵逼的看着突然来到的小双,心中惴惴,想要开口,只是嘴角抖了半天,到底没有说出话来,小双来到王文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坐在地上,拍了拍身边的草地,示意王文峰坐在自己身边。王文峰惶恐坐下,又悄悄的挪了挪屁股,离开小双一尺的距离。小双笑了笑,“进入赵府多久了?” 王文峰没有任何准备,也没想到小双一张嘴就直奔主题,连叙旧的过程都省略了,压制着心中的不安,说道:“五年!” “图什么?”,小双看了看王文峰,又把目光投向远处的大湖,湖水仙雾缭绕,那艘生命之舟在缭绕的仙雾中静静地停泊,极远处的对岸,那些木屋拱卫着一座小院,小双仿佛看到了母亲端着簸箕向院子里散落高粱壳,一群鸡欢快的的挤作一团,“咯咯”的忽扇这翅膀,仿佛听见母亲远远的叫声“小双,吃饭了!”。王文峰见到小双似乎沉迷某种思绪,不敢打扰小双。小双微不可察的仰了仰头,让泪水回到眼眶。看着王文峰,继续说道:“其实我一直从小时候的时光里走不出来,若有可能,我恨不得一辈子都停留在那一刻,有母亲有父亲,一家人围坐在一张小桌旁,吃着简单甚至简陋的饭菜,吃过饭后就和伙伴们疯跑,哪怕是没有任何好玩的,一块泥巴就足以让我把光阴用幸福充满。想念母亲为了我与别的女人对骂,想念父亲拉着我的手大步流星的走去学堂,而我在父亲的拉扯下只能一路小跑。甚至想念我那个哥哥对我的横眉冷对,想念姐姐动辄对我拳打脚踢。那是一种做真实的生活,只是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王文峰听着小双的话,虽不能理解,但是深有同感,儿时的时光,苦则苦矣,但是,那时候的快乐是真的快乐。只是人总要长大,人不可能一直停留在那个时候,还有,这转折太快,跟不上思路,有点狼狈。 小双继续他的磨叨:“其实二岁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我是谁,第一次懂得跑,就去了后山脚下那片树林,去了那座大红庙,在那个红色的塑像上撒了一泡尿,是解气而已。到后来,我意识到我根本就愿意回到前世,我想让这一世留在我的心里,所以,我自我封闭,只是想让童年过得慢一点,让我在那段时光多停留一段时间。我甚至愿意去北山后北山村的姥姥家去看他们的冷面,去听他们的冷言冷语,我只是流连那一刻,总认为那才是最宝贵和最真实的日子。后来,木先生和木姐姐给我们启蒙,火先生和祝大哥强行教我锻体,封先生让我学习厚土之术,老泉和泉壬大哥则让我在大河套学会了控水之术,老金是个打铁的,在我的脚上硬是装上了沉重的脚箍,我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他们想找那个能把他们带出红庙村的人。只是我内心极为抗拒这种事情,表面上一直应付,其实我是不想让他们看出来我是谁,后来他们把目光转移到了那七个人身上。再后来去白塔镇学堂,一年便要登塔,这时候我的教书匠父亲知道了我的想法,他怕我沉迷在这一世走不过出来,便一点点解开了我的封印。所以,那一次登塔,我也是迫不得已,登上七层,被逼到北地,不像你们有人领着直接到了中洲,进了帝国最好的书院,而我则一路走一路被推着走到现在。我做出的那些事,有些是我心甘情愿,有更多的是我不想做的,但是,我之所以做,是因为我意识到我必须去做,你作为白塔镇土生土长的人也许不懂,我们这些人天生就是背着包袱的,想脱也脱不掉。” “所以,在白塔镇学堂的时候,我看到你们相互攀比相互嫉妒的样子很可笑,你们谁也没有珍惜当时的日子,只想着快点出人头地,而我,只想平凡却偏偏不让我平凡。到现在,我看到小瑞他们因为贪念被人利用,被人摄魂,成为行尸走肉,我很痛心,而你,走的路也许和他们不一样,却更可悲,你想趋炎附势,中洲最大的富商势力最大的一方豪强让你趋之若鹜。你不入官场,却当了门客,野心是有,但是格局太小,就算是你姓了赵,你也只是一个门客,改变不了你姓王的事实。” “你有大罪,更有大错,你勾连赵驹关泓赵邵康等人,在雍州干的那些事瞒不过我,那些海寇就是你们这些人豢养的,杀人越货,最后赚取不义之财。你还有野心,就是试图接近赵鑫和赵欣,令人对外宣扬自己是赵老爷的得意门生,是要赐姓赵的,还要迎娶赵欣成为赵门贵婿。你也知道这不可能,但是,只要你打着这个幌子,那些趋炎附势的家伙就会跟屁虫一样围着你转,就可以借势,实现你的目的。” “我痛心的是,你们和小瑞他们勾连,试图毁灭赵家,得不到就毁掉,甚至你还想杀赵鑫,对了,李东阳差点死于蛊毒,别说和你们没关系。玉家和你关系不错,是玉家请的蛊毒师,你奉太后旨意,不着声色的将毒害李东阳的事情让人看起来极为合理的栽赃在赵家身上,一方面保护玉家,一方面让赵家成为众矢之的!” “王文峰,你该死,给我一个你不死的理由,我放过你!”,小双叹气,看着远处的大湖! 王文峰嘴角剧烈颤抖,突然间忘记了恐惧,霍然站起身,“我知道这里是你的世界,但是,我不服,我想试试!” 小双也站起身,平淡的看着王文峰,然后转身,绕着大湖向对面走,那里是那一溜建筑和那座老院子。 王文峰在小双身后,一手顶住宝剑的剑柄,一手握住剑鞘,犹犹豫豫。 大世界无垠,天高云淡。 淡淡的杀机被流云冲走,空气中流淌的气息突然变得祥和。 小院外,小瑞等七人坐在门前,闭目养神。 小玄在湖里畅游,看见小双,飞一般来到小双身边,“二哥,你看,我全好了!” 院子门前的一棵柳树依旧枝繁叶茂,树根下坐着一个人,正是那个刺杀杨宇燕的凶手之一。 七子神魂被剥离,现在已经回归本体,经过这些年的污染,七子已然没有了当初的赤子之心,他们现在是天上七星,而不是当初在红庙村的七人。 乾坤图是比天上宫阙还要洞天福地的地方,鸿蒙初判,太上道祖保留了这块最初的混沌福地,这方大世界流淌着最初始的能量,修行其中,足以令人脱胎换骨。 七子舍不得这块福地,即使神魂回归,也不愿意醒来,如贪婪的饕餮,恨不能吃的胀破肚皮也不停止。 小双随意拍了拍手掌,一阵飓风从七子头顶掠过,七子歪倒在地,飓风消散,七人坐直身体,看向对面站立的小双,人人目光中露出复杂的情绪。 红庙村十个同龄人,小元小明被他们剔除在外,打小的时候就被木先生等人灌输,他们七人乃是北斗七星转世,是天上神灵。来到河洛城,第一天就被太后召见,红庙村七子,即使在京城,也是天之骄子。 后来心性变了,甚至他们不愿意提起那个不堪回首的红庙村和白塔镇,当初跟过来的几个同窗和老师,极度失望的与他们分道扬镳,他们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无论是学文习武,他们将别人远远的甩在后边,万千恩宠集于一身,他们认为自己就是神仙转世,与俗人隔着一个世界那么大。 杨宇瑞作为他们之中最有才华和最妖孽的人,成了他们的核心,这个被太后称为文曲星的转世人,面对任何人都有一种不经意流露出的睥睨之态,直到那个他最瞧不起的杨宇燕荣登大宝,让他心态失衡,彻底成了太后的心腹和帮凶。这个时候,他开始有自己的打算,他自己要成为这个世界的主人。 所有的盘算和谋划都出自他,往赵府安插眼线,将臭名昭着的王文峰塞进赵府,让各地的赵府人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归根结底都是为了让赵府背黑锅,搞臭赵府的名声。然后采用联合之策,将玉家甄家纳入自己的麾下,利用心机手腕,将不听话的白家灭门,然后再开始从民间到朝堂安插势力,瞒天过海,甚至瞒过太后,让自己的势力在朝廷上日益做大,就等一日,振臂一呼,改朝换代。 只是他太小瞧了杨宇燕,更不知甄家姓其实姓龙,杨宇燕其实也姓龙,更不知道太后的专注点不在于谁当皇上,只想彻底掌控天下,为天神下凡打开通道。他聪明,其实是被别人利用的聪明,说到底就是傻帽,自以为聪明,其实就是傻子。 玩套路,他还是个雏! 小双看这个从小聪明惯了,习惯了让的孩子围着他转的兄弟,突然失去了兴趣。 小双看着七人,小时候的一些情节突然消失,儿时的玩伴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十几年不见,在他们身上再也找不到令人留恋的影子,各人走各人的路,何苦还奢望小时候那种亲密无间? 何况,在小双的记忆中,他一直都是那个被排斥在小圈子之外的人。 信手打出一道结界,将七子包括王文峰都圈在里边,然后拉着小玄的手,消失不见! 到此时,他彻底对这些人失去了兴趣! 所谓儿时玩伴,失去了童贞,儿时的那些记忆就只是记忆了,没有了一丝波澜。 这几个在中洲呼风唤雨的天之骄子,其实就是那么回事! 小双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这么多年压在心底的一些唠叨嗑,居然向像洪水一样倾泻在王文峰这个闸口,而自己与王文峰并无任何情感,很奇怪,可能越是如此,越毫无压力,人就是这样,有时候对陌生人反而容易倾吐心声,何况,王文峰算是熟人中的陌生人。 小双进入老院子,站在院门口向屋子里张望,淑凤端着簸箕,来到院子里上下掀动,簸箕中的高粱便起起落落,一些高粱壳散落开来,一阵风吹过,那高粱壳便如尘雾围拢在淑凤的头顶,淑凤一阵咳嗦,弯腰将簸箕放在地上,然后蹲下身,捂着嘴和鼻子,咳嗦不止。 小双进院,来到淑凤身边,为她轻轻敲着后背。淑凤抬头,看着来人,眼圈发红,笑的有点惨然,拉过小双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二弟,你把我带回来的?” 小双拉起淑凤的手站起身,“还习惯吗?要不出去吧,苏铭赵欣都在,赵鑫也在。” 淑凤拍了拍小双的肩膀,“最起码暂时我还不想出去,回到这个屋子,我才能找回我自己,现在在这里,我天天能看到爸爸妈妈还有宇燕和你,我能感觉到,我们一家五口围着桌子,极为热闹的抢着饭盆里那点粥,能看到,大白鹅和小白猫,对了,我搭建了一个猪圈,还记得吗?小时候,那头猪养了一年都没长到六十斤,妈妈其实不是个会打理家务的人,那头猪都吃上顿没下顿的,而且后来还掉到茅房里淹死了,下大雨那天,记得不?” 小双笑了笑,“当然记得,还是宇燕把那头死猪烫了毛收拾干净的,猪肉很香!” 淑凤点头,“还记得不,宇燕其实是个暴躁人,咱们家有一条母狗,很乖巧的,黑黑的,下了一窝小狗崽,弱的都站不起身,咱俩天天喂它们吃的,稀粥省下一碗都会喂给它们。眼见一天天强壮了,很活泼的小狗崽,咱们俩天天玩,就在台阶上,四只对吧,摆在台阶上让它们晒太阳。宇燕回来了,瞪着眼睛,嫌弃我们和狗崽挡了了他的道,二话不说四只狗崽全被摔死了,你哭了,我和他打起来了,结果我在哪能打过他?被打的鼻青脸肿,你还在前边护着我来着,也被一把扔进菜地里。要不是大白鹅拼命与宇燕搏斗,咱们俩说不得还要被打多少下。你说,他那时候怎么那么狠?” 淑凤絮叨着,二人对视,然后笑了,又哭了起来,淑凤泪流满面,却带着笑容,“你说他是不是很可恨?” 然后姐弟俩抱头,一边哭一边笑,“如今我们都长大了,可是我还真想那段日子,那是我们把自己完全暴露给亲人的日子,没有丝毫伪装,更没有丝毫隐瞒,爱憎分明!” 小双拍了拍淑凤的后背,道:“可是我们总要长大,总要从那些日子走出来,还有,不管你做了什么,你都是淑凤,是我姐姐,而宇燕,一直都是哥哥!” 淑凤推开小双,仔仔细细打量这个弟弟一番,“告诉苏铭赵欣,以前的事对不起了!” 淑凤端起簸箕,对小双说道:“让我在这个院子里待一段时间,暂时也别让别人进来,有你时常来看看我,就够了,等我想出去的时候,我会出去!” 第154章 龙门峡 在赵府停留了一个月,见大顺朝逐渐走向正轨,新帝李焕行雷霆手段,追剿各地藩王残余势力,理顺内政,一些年轻人通过科举走上前台,治理效果明显,小双便征求每个人的意见。齐姬想要留下来,并且把赵家所有商号一律改成无双商行,并且把苏铜从邕城调过来,又调来五叔杨宇平作为总商行的总掌柜,有齐姬做阵,中洲无双商行,几乎是一夜之间在中洲遍地开花! 杨宇燕和赵欣决定去云台峰,他们现在神魂已全,就想去云台峰帮助父亲补天。赵鑫和慧觉问小双去哪里,小双也要到云台峰一趟,见见那个分身父亲,赵鑫慧觉也要跟随。几人打算好,便一起启程。 中洲广袤,从河洛城出发往南,要经过一条大河,大河名称就叫大河,发轫于西边圣墟山的庞大的雪山之巅,再加上沿途无数支流汇入,到中原核心地界便成浩荡之势,云台峰位于中洲东南南北向的云顶山,需要跨越大河,然后至中岳山转向东南,至陈州城,便是云顶山脚下。 慧觉一直鼓动小双绕行中岳寺,毕竟那是他在中洲起家的地方,回去看看也算是解了一份心愿。小双当然不反对,苏铭和赵欣对佛门也很感兴趣,知道中岳寺乃是驰名中洲的大寺,见识见识,也算是开开眼界。 到大河岸,几人本打算飞渡而过,苏铭说道:“不如像游人一般,乘船而行,大河乃是中洲的母亲河,多多亲近也是对母亲河的尊重。” 一处渡口,南来北往,和尚船只川流不息港口处人流攒动,就连货场都很是广大,可想而知,这处渡口乃是一处南北东西水运的集散重地,船夫以行船养家糊口,商人以商路畅通为富,天然重地,养活数千万人,各得其所。 一艘大船,能装载三千人那种,票价整整五十两白银,小双给付的是赵家钱庄的银票,很好使,最起码在中洲是硬通货。苏铭看票价很贵,想都入乾坤图,只留下小双一人即可,小双笑道:“人家船家也不容易,再说,我的乾坤图里已经有那么多人,算是占了人家很大便宜了!” 宇燕也点头,毕竟,图的不过是看风望景,进了乾坤图又有什么意思?赵欣取笑:“是个过日子人,小双有这样会过日子的媳妇,想不发财都难!” 路程不算太远,不是直接到对岸,而是走一段逆流再斜渡,到对岸渡口,因为要绕道去中岳城,所以,不算太远的水路也足有百里之路,再加上要穿越三道峡口,河流湍急,舟行困难,所以票价贵一些也情有可原。 开船的时候,渡船人纷纷涌到船头,三层甲板都挤满了,一路行船,逆流而上,大浪起伏,站在船头不但能率先看到前方风景,而且能感受到大浪拍击船头的刺激。船家驱赶站在船头上的人,一个是太危险,另一个是都挤在一头,容易让船失去平衡。大多数人是比较配合的,各自回舱,老老实实品尝着船家提供的美食,也有一些刺头,骂骂咧咧,固执的站在船头,船家无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 小双等人当然不会给船家添麻烦,但是坐在船舱外边,离船头很远,几个人摆上吃食,小双拿出一些酒,一边品尝美食,一边喝着美酒,大河水气缭绕,湿润的有些过分,众人身上湿透,女人便有些身姿曼妙,男人头发变得一绺一绺的。 船头的刺头看了一会儿,便觉得兴趣索然,走下船头,见有一伙人聚在一起喝酒,尤其是看到那两个女人不但貌赛天仙,而且那身段令人遐想,几个刺头便有些心痒,一阵耳语之后便凑到跟前,其中一位眉毛入鬓的年轻男子摆出最好的姿态发出最好的声音,问道:“两位仙子姐姐可是也到中岳城?” 苏铭看了看男子猥琐的目光尽量含胸,用双臂挡住自己的峰峦,然后看向小双,赵欣也同样如此,只是看向宇燕,赵鑫摆摆手:“一边玩去,没工夫搭理你!” “呦呵?”,长眉人回头看向同伙,“哥几个,这有不服的哎!” 另外一人一声指哨,不但甲板上的人纷纷涌过来,舱内也有足有百十人纷纷跑出来,“咋的?有不服的?干他!” 小双等人一侧靠着船舱一侧对着甲板,而小双面对的杨宇燕背对甲板,围过来的人挤挤插插围在小双后背一侧,小双对杨宇燕张小五摇头,然后站起转过身,面的众人,说道:“船行易遇险,还是压小心些,前边就是三个峡口的第一峡口了吧,俗称龙门峡,河道变窄河流湍急,诸位也是长走水路之人,这时候都要抓牢扶手,稳住重心,以防大船摇摆,被甩出去,各位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船家果然气急败坏跑过来,大骂:“他娘的找死不是?要找死跳河就是不要连累别人!”,走到跟前,见到那群人,立即变色,“各位大爷,行行好,走船不易,要银两等到过了玄武峡,我给大爷们孝敬一番,只是,现在越是接近龙门峡,风势越大,船行不稳,一个把握不好,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大爷们行行好吧!” 小双想起第一次航海从西洲到邕城,遇到了海寇,不过那一次是里应外合,打劫的是各路商家。这一次看样子也是水匪,不过没有里应外合征兆,看船家也不像是歹人,不过一次上船百十多水匪,看样子说不定他们盯着这艘船很久了,这艘船上必然有他们必争之物,只是,这个长眉人是个成事不足的家伙,既然有心行事,一定要低调而行,犯了大忌。果然,一个器宇轩昂的人走过来,几个嘴巴将围观的水匪打蒙,接着来到长眉面前,一怒之下,抓着长眉的肩膀一把扔进河里。然后对惊恐的船家弯腰行礼,算是赔了不是,然后左右扫视一圈,众人噤若寒蝉,接着老鼠一样悄无声息回到船舱。中年人这才走到小双等人面前,拱手作揖:“愚人有眼无珠,冒犯几位,还请恕罪!” 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杨宇燕心中佩服,二话不说,一条人命说杀就杀都不带解释的。那人无奈笑道:“各位恐怕认为在下太过粗鲁,不教而诛。其实,我何尝不是救了所有人的命?” 杨宇燕喝了一口酒,将一坛酒扔给中年男子,“何解?” 中年人接住酒坛,撕开酒封,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水沿着嘴角流下直到胸脯,那男子就在胸脯上将一只手擦了擦,道:“在下走水二十年,抢过劫杀过人,不算什么好人但是也绝非各位想象的那样的歹人,无论做什么,在下都遵循天理二字,但是无论什么样的队伍,都逃不过良莠不齐四字,比如那长眉儿,就是一条狗仗人势的狗,只要后边有兄弟,他就恨不得上天,若是没有了依仗,便如同龟缩在窝内的老鼠,有点风吹草动便胆战心惊。今日若是任其下去,不但他要死,他依仗的那些兄弟也都要死,在下以他一人之命换众兄弟平安,划算!” 杨宇燕笑道:“你能看出来?我们能杀那些人?” 中年人道:“不瞒各位,在下虽然是江湖把式,一介武夫,但是粗通望气之术,我观诸位,虽然气概内敛,有云遮之像,但是华盖之气冲天,不经意间,举手投足大有天地气象,几位公子皆紫气环萦,眉宇之间英武之气难以敛藏,二位姑娘仙气氤氲,哪怕是做出村妇渔姑状,也藏不住贵气盈身。因而在下揣测,几位必是豪门中人或者是身在紫府仙地,所以,在下断定,若是长眉儿没完没了惹恼诸位,想必我这百十兄弟必定身落河底,命丧九泉。在下是预防更大的灾祸降身,防患于未然!” 杨宇燕呵呵一笑:“好像挺有道理的样子,你能看出来异象,足以说明你不是个凡俗人,方便告知尊姓大名?” 中年人喝了一口酒,看了看身边的小双,道:“走水为寇,按说不应该据实以告,但是,各位都不是一般人,便是隐瞒也毫无用处,在下兰沧海,中岳城北山水寨叫做明水寨,靠水吃水,走水押镖,或者干些来回买卖,养活水寨万把人,虽然为走水贼,却从未干过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的买卖,江湖人给面子,送绰号‘沧海一条龙大河有侠士的大河侠’便是在下!” 杨宇燕憋憋嘴,憋得脸红,二女捂住嘴,赵鑫奇怪的看着大河侠兰沧海,小双抬头看天,张小五憋不住大笑:“很好,很顺口的绰号,可以就酒喝!” 兰沧海愣了愣,也不禁笑了起来,“那就用这个绰号再饮一杯!” 众人热热闹闹的喝酒,船家大喊,前方就是龙门峡,坐好了,遇到风浪莫要东跑西跑,抓牢栏杆,千万不要被甩出去! 小双抬头看向前方,果然两侧山崖像是压在头顶一样压过来,传刚一接近峡口,那飓风便呼啸而来,然后巨浪滔天,拍在大船上,大浪落下,几乎将整个大船都包裹进巨浪里,大船几乎笔直立起,一浪过后,大船重重拍下,人仰马翻不说,大船内几乎所有物品都纷纷抛出,然后重重落下。船家大惊失色,走船几十年,这条水路虽说凶险,风高浪急,但是今天的风浪却是前所未见,大船被抛在空中然后落下,窄窄的峡口,大船几乎要被抛到山上,这哪是一般的风浪,简直比大海的巨浪还要可怕! 大船几乎失去控制,被大浪抛来抛去,一段十几里路的峡谷,如同走入地狱之门,飓风呼啸的声音如万鬼哀鸣,大浪滔天,不把船只掀翻誓不罢休! 杨宇燕等人靠在船舱壁,小双一把抓住兰沧海将他扔到张小五面前,张小五用双腿将兰沧海夹住,使之动弹不得,二女倒是稳如山岳,明显看出离地三尺端坐,任由巨浪拍打,岿然不动。赵鑫干脆躺在地板上,爱咋咋地。大船再一次笔直而起,小双飞身而起,立在几乎垂直的船头,一只脚抬起,然后落下,正好巨浪再一次袭来,大船凭空而起,变为平直,巨浪如在船底托举大船一般,大船稳稳停在巨浪头顶,一浪过后,大船平飞又落在另一巨浪顶部,就这样,大船在一浪接一浪的头顶踏浪而过,终于过了龙门峡,水势变得舒缓,大船这才平稳降落,继续逆流而行。 除了自己人,没人看到这一幕,杨宇燕点点头,张小五放开几乎被夹得晕厥的兰沧海,兰沧海愣愣的睁开眼睛,摸摸脑袋,好像错过了什么! 船家狼狈万分的跑过来,关切问道:“各位没事吧?要不进船舱吧,这要是甩出去,我可是担不起责任啊!” 张小五来到船家面前,“不要担心,若是我们进船舱,你这船这一趟龙门峡可是真过不去了!” 船家心中惊骇,说道:“还有三十里,第二峡神女峡,老天保佑菩萨保佑,这龙门峡还是好的,今日便如此狂暴,那神女峡更是如同虎穴,照这样下去,我看应该转舵回去了,宁可赔些银子,也比丧命强!” 小双拍了拍船家的肩膀,说道:“你让每个人都呆在舱里,我在外边看看,说不定,我能让船平稳,这趟船若是就这么回去,想必你也不太甘心。” 船家战战兢兢的看着小双,满脸狐疑。小双与杨宇燕对视点头,众人进舱,张小五站在小双身边,搂着小双肩膀:“我跟你哥熟,跟你不熟!” 张小五哈哈大笑,“最恶心人的鼻涕孩原来是最有出息的,哈哈!” 大船逐渐平稳,船头二人并肩站立,两个卓尔不群的青年,衣袂飘飘,黑发飞扬。 大河变得宽阔,河水缓缓,两岸青山,猿声不断,飞鸟徜徉,绿水青山人间美景! 小双一直在思考,船过龙门峡,龙门峡虽然河水气势滔天,但是,不至于如此暴虐,而且从巨浪的气势看,明显很有规律,是要毁了这艘船,小双看着张小五,问道:“五哥,觉不觉得龙门峡有些奇怪?” 张小五想了想,突然变色,回头看了看船舱外,兰沧海已经消失不见,喊道:“船家,快带我去舵室!” 船家似乎也感到了什么,急匆匆向舵室跑,张小五喊道:“宇燕,你们快都出来!” 小双也感到奇怪,自己这些人虽然没有隐瞒行程,但是到了渡口才临时改变主意绕行路线去往中岳城,被人盯上很没道理,如果不是自己等人的原因,那是为什么?难道船上有古怪? 前方,一坐礁石试比天高,矗立在河道中间,将大河一分为二! 神女峡! 第155章 大河水神 五里,小双测算一下距离,那座矗立在河道中央的巨大礁石离船头五里,而大船丝毫没有改道的意思,迎面而上。 这是逆流,船行艰难,若是顺流,大船便如被挟裹的巨石,想改变航道基本不可能。但是,虽然是逆流,大船开足马力如自杀一般风驰电掣驶向巨大的礁石。这是自杀,让一船人陪葬。 大船上,叮叮当当的喊杀声响起,船舱内外到甲板,上千人狼奔豕突,哭喊声喊杀声如爆炸一般似将大船挤爆。张小五已经冲到舵室外,但是舵室外边被布置了一层层结界,张小五不敢暴力轰击结界,害怕引起整个大船爆炸。大船如一头疯狂的疯牛,一头撞向巨大礁石。小双突然飞身而起,飞入半空,一张图放射万道霞光,将大船吸入图内。然后落到巨大礁石顶部,负手而立,看着前边的神女峡。 神女峡内,大浪滔天,如天河之水倾泻而下,巨浪高入天际,然后重重砸下,两侧山峰大有倾覆之势。小双看着大浪袭来,无动于衷,巨浪后,突然飞出十八道人影,皆衣袂飘飘,手弹石琵琶,随着石琵琶的音调,大河之水随着音调的起伏攒动,巨浪如龙首,昂首咆哮。 只是失去了目标,十八人看不见大船了,只看见神女礁石上站立着一个青衫公子,黑发飞扬。 十八人皆是女子,身着绿裙,脖颈白皙,手臂似藕。 十八女愣愣的看着站立在神女礁石上的翩翩公子,一时失神,忘了弹奏琵琶,然后众女闪开,一个如九头怪的蛇身人首的巨人悬立空中,当中是巨大的人首,环绕八个蛇头。 怪物看着小双,又向下游仔细打量一番,还没说话,小双开口:“为何要毁了这艘船?” 怪物摇身一变,变成一位国色天香的绝代佳人,问道:“你又是谁?” 小双向天上一指,一张巨大的乾坤图铺展在空中,然后无数尸体从天空掉落,砸进滔滔河水。小双一收乾坤图,手中依然化出一把宝剑,正是天剑,天剑化舟,小双脚踏剑舟,飘到女子身前,一把抓住女子扔进乾坤图,打量了一番飘在空中的十八女,巨掌拍落,十八女掉落河中,化作一条条锦鲤,摆尾而去! 小双御剑而行,至白虎峡,当空悬立一人,黄衫绿发,手持一只大葫芦,葫口中喷发巨大水柱。 小双悬空而起,脚下剑舟化作一道流光闪过,在黄衫绿发人的懵逼当中,一道光闪过,手中巨大的葫芦化为碎片。 黄衫绿发人呆了呆,转身要逃,却被小双施展天笼神功禁锢,小双虚空一步,来到他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脖子,飘然过峡谷,到宽阔平缓的河面,小双悬浮而立,放出大船,然后落到甲板上。 这时,船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舵室的舵手已经换成老船家,兰沧海已经瘫软在甲板上,身边是张小五和杨宇燕。 一场梦,对乘船的人来说是一场惊梦,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两道峡口,两道鬼门关。 现在都过去了,大船平稳运行,前方便是港口。 小双没有闲工夫探讨口风,直接对黄衫绿发人和那怪物进行搜魂,至于兰沧海,张小五已经用手段问出了想知道的。小双没有对黄衫绿发人和怪物客气,两掌将他们拍成肉酱,扔进河里。 小双对杨宇燕说道:“是天上水府的两个水神的神魂下界,自封河神,毁掉这艘船是想杀了我们,是被人委派的,只是,没搜出他们为何知道我们乘坐这艘船,那个兰沧海为何要攻击这艘船?” 张小五道:“同样的目的,他们在船上制造混乱,让我们为保护普通船客而应接不暇,不成功的话便撞船自沉,这些人都是走水的匪徒,说是家属被控制,不得已而为之,给他们下命令的人说是赵氏商行在中岳城的总部,掌舵人叫萧贵,至于这个萧贵为何让他们弄沉这艘船,他们只是水匪,并不知道原因!” “看来,到了中岳城,要走一趟萧府了!”,小双问杨宇燕:“哥哥知道这个萧贵什么来路?” 杨宇燕道:“赵老爷在九天之上的时候,有四大护法,而萧贵就是其中一位,只是神仙们都知道,萧贵与赵老爷并无关联,只是凑巧神位均为财神部,赵老爷职位高,而萧贵差一等,但也是正神。只是在这一世,成为赵老爷义子。” “这就对了,中洲下界的神灵比较多,这也是父亲应接不暇的原因,这些人想知道我们的行踪易如反掌,也好,那就让我们替赵老爷清理门户吧!”,小双拍了拍瘫软的兰沧海,说道:“到了中岳城,你那些兄弟的家属都归你安排了,这些年想必你杀人越货的不义之财不少,千金散尽,给你赎罪的机会!” 说话间船靠岸,船家战战兢兢地向小双等人行礼:“这次多谢公子相助,算了,我回去就卖了这艘船,可过够了这种胆战心惊的日子。” 小双等人下船,向南五十里,便到了中岳城。 小双几人进城,小双却有些心不在焉,一直想着船上发生的事,他一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虽然这些所谓的神灵有些能耐本事,但是,自己出京城临时改道奔中岳这件事被萧贵得知,依旧不得其解。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窥探着自己一举一动,这令他有些不舒服。 但是,萧贵还是唯一的突破口 中岳城是中洲中部的一座大城,水陆商道枢纽,不但是客商行脚游人,中洲三教九流连同着信仰,都带过来,在中岳城形成了多元文明,僧道儒,甚至南疆一些巫术在此都有一席之地。 小双与慧觉闲聊,问他,中岳寺离中岳城并不远,二百里路而已,对中岳城是否熟悉。 慧觉摸着不长头发的小脑袋,说道:“这话说的,从卫城那边来到此处,人生地不熟的,可不就是混迹于市井?你不知道,中岳寺是个大寺,号称禅宗祖庭,架子大的很,一般不收挂单行脚僧。在无家可归的那段日子,中岳城就是我的栖身之地,朱门前与流浪狗作伴,叫花子堆里抢食吃,整整一年,这才进入中岳寺落脚,很不容易知道不?” 小双摸摸慧觉的脑袋,有些惭愧,“对不住了,让你受苦了!” 慧觉没好气的打掉小双的手,“没大没小,对了,中岳城这边可是有很多好吃的,城西的喜来旺,东城的东来顺,城北的望海楼,城南的望北楼,都是一等一的好地方,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要看看赵氏商行的情况,还是先从外围了解一些事情,快看,那就是望海楼了,先住上一段时间。” 小双摇头,“我们不是行人,既然赵氏商行在此有分号,那不就是回家了,还住什么客栈,凭赵公子和赵姐姐的身份,中岳城还愁没有落脚的地方?” 赵欣笑道:“你别说,恐怕真让你失望了,长这么大,我就没离开过河洛城,赵家商行那么多,人那么多,我只认识在河洛城赵府的有限几个人!” 小双看向赵鑫,赵鑫说道:“我说我没来过中岳城,你信吗?” 小双点点头,道:“我信,江南临江城你熟悉,那里有韩甲还有...” 赵鑫赶忙捂住小双的嘴,说道:“别说小小中岳城,就是天涯海角,无处没有赵氏商行!” 苏铭和赵欣奇怪的看着两个人,赵鑫取出一块白玉牌,放在眼前在太阳光下瞄了瞄,说道:“赵氏商行在中洲各城共有九十八座商行,中岳城是附近最大的一座,而且因为地理交通的关系,这里是中洲中腹一带的最重要分号,父亲曾在这里置办田产,留下一座庄园,庄园就在城北,很大的一座,平时没人,但是有一百多个园丁仆人一直留在庄园里,想必也不能荒废。” 赵鑫摸了摸白玉牌,在阳光下晃了晃,一张虚影一样的图形悬在眼前,小双即便知道赵鑫赵欣两人皆有天文地理之才,但是,这等一瞬间将一城地理纳于方寸而幻于虚空的本事还是令他啧啧称奇,往后自己也要学些堪舆之术,未来有大用。只见赵鑫在虚幻的图上一点,那庄园的位置马上突兀出来,几人沿着图形指引,毫无阻滞的来到了庄园大门。 大门紧闭,赵鑫敲门,不多时,大门打开一条缝隙,里边一双眼珠子滚碌碌晃悠一番,然后刚要关闭大门,却被赵鑫推开,掏出一块牌子晃了晃,那开门人揉揉眼睛,似乎并不认得牌子,粗声粗气的喊道:“何人,敢私闯民宅!” 几人进院,院子里一片狼藉,大院里摆满了桌子,一桌桌的围满了人,衣衫不整,甚至有些女人衣衫不整,男人腻在女人的怀里忙活着,赵鑫狐疑,又跑到大门外仔细端详了一番,摇摇头,又狐疑的进院,“没错啊,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苏铭和赵欣看到如此不堪的一幕,急忙转身,赵鑫进院大喊:“尔等什么人?为何在这里?” 百十多人呼啦啦站起身,拿起刀枪,虎视眈眈,其中一位壮汉一手持大砍刀,一手抠牙,“你们又是何人,胆敢进到这个院子,不怕死?” “这里是赵府的庄园,尔等来这里干什么?”,赵鑫奇怪,众人也奇怪。 大汉抠完牙,舌头在嘴里骨碌一圈,又将手指抠到嘴里,拿出一块肉丝,又塞进嘴里,喊道:“什么赵府,这里是老子的地盘,擅闯者,杀!” 大砍刀“呜”的挂着风声砍来,赵鑫微微侧身,一脚抬起,正中壮汉的裆部,迅雷不掩耳,那壮汉一路向北,撞翻了一路桌子,撞在台阶上的大柱子上边,然后捂着裆部,竭尽全力喊道:“杀,杀了他们!” 小双等人何尝看不出来,这就是一伙歹人,至于为何在这个院子里,还需要详细问问,见上百人呜呜喳喳一拥而上,杨宇燕张小五人如流星,三五个呼吸,众人全数到底哀呼不止。 赵鑫来到壮汉面前,一把抓住壮汉的衣领,说道:“告诉我,你们为何在此,谁让你们来的?” 那壮汉早已吓得肝胆欲裂,颤声道:“是赵府的人把这个宅子让给我们的,我们就是赵府的人!” “你娘的屁屁,赵府的名声就是让你们这帮歹人给搞臭了!”,赵鑫气急败坏,扬起手掌就要拍落,被小双阻止,问壮汉:“你们在这个院子除了喝酒,一定还有其他事情,说吧,说出来留你一命!” “赵府的老爷让我等在此看守水匪歹人的家眷,并把这个宅子赏给了我们,不信,你们到最后边的那个院子,里边关着几百号人,男女都有,对了,这些女人就是那里的人!” 小双看了看目光呆滞的女人于心不忍,给苏铭赵欣使了个眼色,两女急忙扶起那些女人往后院走。小双看着倒在地上的匪贼,知道这些人都是背负血债的刽子手,但是,若是让自己动手杀了这些无力还手人,也终究枉造杀孽,一挥手,院内卷起一阵狂飙,连人带桌子被龙卷风一样的飓风刮到院外,一路奔袭,便去了城外,任其自生自灭。 小双看着壮汉,问道:“可认识兰沧海?” 壮汉恨不得自己晕过去,太吓人了,一挥手,让一百多人消失,不是神仙,谁还能干出这事来?见小双问话,急忙道:“认识,他管河东,我管河西,就是一段大河,他负责上游五百里,我管下游五百里,干的是保镖的买卖,可是,我们都是赵府的人,不信,你们去赵府问问,要不,这么大的宅子,我们怎么会有资格住进来?” 小双摇摇头,这和他在海路上遇到的那伙海寇都是一个路子,都是赵府豢养的匪寇。 这就合理了,自己一行人早就被人盯住了,以赵家的四通八达的商路,眼线一定无所不在。 只是事情还是蹊跷,眼线再蠢,那些主事人应该知道,自己一行人中,可是有赵家人,赵鑫赵欣,那是主子一样的人,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刺杀主子! 第156章 世有尘埃我心不染 矛头指向了萧贵,可是,又是谁给萧贵通风报信的?是萧贵想杀赵家姐弟还是幕后人在策划什么?能指使九头怪和大河水神的幕后人一定不简单,在天上有地位的,不然,怎么说水神也是有神位的,没点本事使唤不动一个妖怪和一个有神位的水神。 从搜魂怪物和水神的神魂得到的结果也只是知道他们受指使,至于是谁,他们也糊涂,只是,那命令不可抗拒,不然也不会宁可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执行,没有丝毫反抗。 低端神位的水神,如同喽啰,而且还是一丝神魂下界,执行的不过是赴死命令而已。 赵鑫突然问道:“你说,萧贵会不会跑?” 小双想了想,摇头:“不会,幕后人也不会让他跑,而且,到目前为止,所有线索都只是指向了赵氏商行,而没有指向萧贵个人,他跑了,岂不是心虚?而且,他又能跑到哪里?他还能回去?别说是他,就是星母想离开,我父亲不让她走,她就走不了!” “萧贵也是给我们出一道考题,把这些匪人摆在明面上,就看我们杀不杀,杀,于天理不合,不杀,就看我们怎么安置。如果杀了,信不信明天中岳城就传开了,赵家庄园死了一百多人,是赵公子滥杀无辜,你的名声从此烂大街!”,小双笑了笑,“不过,你赵家在中洲的名声已经臭不可闻了,也不在乎再多一点。” 赵鑫无力的拍拍脑袋,无言以对。 张小五已经把人放出来,赵欣看着这些人,觉得这些人虽然是歹人家眷,但是也属于无辜之人,问道:“你们的家在什么地方?回家去吧,只是你们的丈夫很可能都回不来了。” 妇女们并没有凄惶之色,一位胆子大的女人道:“我们都是大河岸边的渔家人,汉子走水路为匪,早死晚死都得死,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阎王不收河神收。刚刚在院子里的那些贼人,就他们将我们抓到这个院子里,半个多月了,除了给点吃的能活着,就是被他们嚯嚯,这都是报应,我们也无话可说。只是,我们都是靠打渔为生的渔家妇,没了渔船也就没了吃饭的碗,如此回去,难不成靠着抓鱼为生?公子小姐既然想当善人,那就好人做到底,或者收留我们,或者给我们些钱,让我们能回到家买条船自食其力。” 小双仔细打量一番那胆子大的妇女,确认确系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只是这番话而且这气度着实令人钦佩。小双看了看那妇女,“请问大嫂,尊姓大名?” “那该死的叫兰沧海,我叫水姑,这是我的孩子小鱼,八岁,女孩!” 小双眨眨眼,与赵鑫对视一番,不禁点点头,赵鑫道:“水大姐,你一家留下,其余的愿意留下的我都收留,不愿意留下的,给二百两银子,回家去,好好过日子!” 水姑看了看赵鑫,一伸手,“把钱拿来,这件事我给你安排!” 小双由衷佩服这位大姐。 赵鑫从怀中掏出厚厚一摞银票:“每张二百两,足有四百张,给他们发下去,不够再跟我要。” “够了,我们这些人一共三百六十五户,不算我,就是三百六十四户,多余的这三十六张银票给你,若有留下的,我再把剩下的给你!” 水姑数了数银票,看了看,然后喊道:“想留在这里的,站在我左边,想领银票走的,排好队,到我这里领银票!” 刚刚还乱哄哄的人们,听到水姑一声喊,立即静悄悄,看着水姑,还有水姑手中的银票。 小双越发对水姑感兴趣,在一群人中,水姑无疑是最有威望最服众的人! 小鱼没兴趣看母亲风风火火,而是来到小双跟前,抱着小双的大腿,抬头,忽闪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小双。 小双蹲下身,将小鱼搂在怀里,然后继续看向水姑。 大部分人领了银票,有几十人留在了左边,最后一位老者,没有领银票,也没有站在左边,而是问水姑:“水姑,你不跟我们回去?” 水姑道:“春伯,我就不走了,没有那该死鬼的消息,我不回去,怎么说也是夫妻一场,哪怕他已经死无全尸了,喂了王八喂了鱼,也要知道消息,为他烧几张纸。” 春伯道:“以前都是你们照顾我,沧海不见,你又不回去,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指望谁,你不走,我也就不走了,若是人家嫌弃我,我就靠着你照顾了!” “放心吧春伯,我不会丢下你!”,水姑让留下人开始收拾院落,并对赵鑫和小双说道:“几位公子小姐若不嫌弃,我们几个妇道人家给你们做顿饭,春伯,我看那帮匪人在厨房那头剩下不少好酒好菜,你张罗几个人,把厨房收拾一下,我带几个人先去为公子小姐收拾几个房间,然后再去做饭!” 小双越发对水姑感兴趣,这个胆大泼辣的女人,如指挥若定的女将军,就算是面对一个陌生的战场,骨子里那股头领气势依然遮挡不住。 水姑看着小鱼在小双的怀里吃糖,笑了笑,“我这个女儿可是极为胆小的,今日见到公子却是一见如故,毫不害怕,也算有缘,那公子替我哄哄孩子,我给们张罗饭菜去!” 小双站起身,“水大姐放心,我还告诉你,兰沧海没死!” 水姑愣了一下,忍了忍眼泪:“我去做饭!” 苏铭来到小双跟前,摸了摸小鱼的脸蛋,看了看小双,嬉笑道:“眼睛,小心眼睛,那是有夫之妇,还是孩子的妈妈!” 小双回过神,笑道:“说的什么话,你不觉得水大姐这人很有豪气吗?我挺佩服的。” 苏铭点头,“是不简单,我敢说,这样的人到了哪里都是豪杰,身上自带一股气质,可以领袖群伦!” “所以,我突然有一种想法!”,小双笑了笑,笑的比较神秘。 苏铭使劲拧了一下小双的胳膊,“你不会来真的吧!” “嗯!嗯?”,小双看着苏铭,苏铭突然羞赧! 很快,一桌子热气腾腾的饭菜上桌,而留下的大概四十左右人也在院子里摆上桌子,饭菜没有区别,都一样,那些老弱妇孺,一边吃饭一边看着小双这张桌子,小双特意把水姑留在自己这桌,小女孩一直腻在小双的怀里不肯离去。 小双一边照顾小女孩小鱼,一边与水姑闲话,基本了解了水姑一家的来龙去脉。水姑就是渔家姑娘,一家四口除了父母还有一个弟弟,只是,父母均打渔时遇到不测风云落水而亡,只剩下自己与弟弟相依为命,不过在弟弟十岁那年,死于两伙水匪的械斗,十二岁的水姑一个人靠着一条船涉水大河两岸。水姑是个热心肠,小小年纪,谁家有个大事小情都帮忙,一船的收获,只要自己吃饱,就全拿出来分给那些老弱妇孺。水姑十五岁时,已经是十里水乡远近闻名的大美人,不知道有多少媒婆踩破了船板。只是水姑不点头,一条大河为伴,撑船打渔,照顾老弱妇孺,觉得这样的日子挺好,也挺满足,一旦像父母那样,一场风浪命丧水府,留下孤儿寡女,反而是造孽。只是这种日子注定不长久,大河两岸水匪极多,三五船只凑到一块就成了一个势力,人多势众就会欺压比他们本事更小的人,比如打渔,他们懒得自己经受那种风吹日晒而且危险重重的日子,便掠夺,抢来的渔获比自己亲自上阵多多了。日子一久,小股水匪开始整合,变成大股水匪,直至开始投奔某个更大势力,吆五喝六的收租,打劫过往船只,甚至充当水路保镖。水姑是个倔强的人,为了保护乡亲们经常被揍的鼻青脸肿,甚至有几次差点被水匪那个。水姑面对黑恶势力,展现的倔强令人动容。有一次一大股水匪沿着大河渔家开始劫掠,很多年轻人反抗被杀。水匪一不做二不休,将水寨千八百人用绳子川成串往大河里赶。水姑奋起反抗,这时的水姑已经十七岁,长得越发迷人。水匪的头目见水姑如此美丽,便动了心思,说要饶过这些人可以,但是你要嫁给我,你嫁给我以后,不但我不会杀这些人,以后还会保护这些人。水姑毫不犹豫,当晚便与水匪头目入了洞房。也别说,自此之后,这一路水匪不但不在收取水路保护费,不再骚扰渔家,而且真的就任劳任怨的保护这一带的渔家。直到后来,投靠了一个大势力,在大河沿线走镖,又捡起了水匪的日子。为此,水姑与丈夫没少干仗,丈夫无奈说实话:我若是不听话,这一带渔家都会被扔进河里。 丈夫当然就是兰沧海,夫妻十年,虽然大大小小的事争吵不断,但是也算是恩爱有加,水姑一直在心惊胆战中记挂着走水的丈夫,半个月前水寨这些人被抓来这个地方,水姑就已经意识到,恐怕丈夫被胁迫做一些天怒人怨的事情。而且,自己这些人能不能活命,全看丈夫那边能不能完成任务。水姑她们这半个月过得是地狱一般的日子,不说吃不饱这件事,很多妇女天天被糟蹋,自己之所以没被糟蹋,还是因为 丈夫兰沧海有些名气,害怕万一人家活着回来,一时痛快,脑袋可就不稳了。这半个月,水姑虽然也绝望,但是一直为乡亲们鼓劲打气:活着就有希望,死了真就一点希望没有了。 意外的是,没等来兰沧海等人,却等来了这些神仙一样的人物,真的得救了。 小双毫不掩饰对水姑的欣赏,当着众人的面宣布,水姑从此以后就是这座府邸的大管家,若是以后做买卖开商号,水姑也就大掌柜。水姑除了惊讶一下之外,然后豪气的答应,并与众乡亲说,从今以后就留在这里,无论公子小姐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从此以后,公子小姐的吃喝拉撒,就包在我们身上。 杨宇燕问小双,不着急去云台峰?小双说,这一路我看到了许多流窜到中洲的所谓神灵,不管是有神位的还是那些没有神位的散神精怪,不妨走一走,把他们找出来,能教化的留着,送到云台峰,不能教化的,不能留着祸害百姓,所以,这一路得干点有用的事,再加上那条船一路遇到那么多事,还要查出来谁在背后主使,所以,不急。 饭后,水姑带着一伙人收拾院子,小双等人也坐在院子里说说笑笑,突然,一件东西被扔进了院子,小双一愣,见空中一道飞影瞬间无踪,身边张小五纵身追去,水姑等人吓了一跳,急忙来到被扔进来的东西跟前,一只包裹,打开一看,是一个死人,兰沧海! 水姑来到兰沧海尸体面前,极为镇定,小鱼扑在尸体上哭的昏天地暗。水姑让人拿来一盆清水,仔细为丈夫擦拭脸庞。然后抱起丈夫的尸体,走出大门,小双问道:“水姐姐去哪儿?” 水姑说道:“找个棺材铺买一副棺材,葬了便是。” 小双与杨宇燕等人对视一番,小双让苏铭赵欣留下照顾院子,自己与杨宇燕慧觉赵鑫叫了几个人,与水姑一起出了院子。 一间棺材铺,买了一口棺材,雇了一辆马车买了一些工具,直接奔向城北郊外,一片树林,北面宽阔舒缓的大河,几个人就把兰沧海葬在这里。 没有什么仪式,没有披麻戴孝,水姑自始至终一脸平静,小鱼倒是哭个不停,水姑也没有哄孩子,任其伤心痛哭。安葬完毕,众人往回走,水姑回头看了一眼,说道:“善恶有报,兰沧海一辈子不知道做了多少孽,手中不知有多少血债,我每花他一文钱,心中就会累积一分愧疚,我就需要做一桩善举来化解。小鱼八岁,我没让她花过一分钱,她吃的用的,都是我用双手挣来的干干净净的钱。兰沧海大把的银票塞给我,我就会把钱送出去。我也曾去过中岳寺,听说那里的许愿池很是灵验,我把钱捐给寺里,在许愿池前发誓,让佛法洗清每一笔钱。但是,我知道,即便如此,那些钱上的血债也不会减少一分,和尚们收到这笔钱用于行善也好,用于行乐也好,钱还是不干净的钱。我不希冀得到福报,只是看那些钱碍眼,拿出去让别人花,我是不是很自私?把自己的罪孽让别人替我分担?” 慧觉如遭雷击,呆呆的看着水姑,若说世上有洁癖之人,水姑无疑是最有洁癖的人,她清洁的是自己的心,是一颗不染丝毫尘埃的心。只是,身在俗世,到处都是尘埃,人心怎么会保持如此通透明澈?慧觉自任心不染尘,佛心如琉璃,但是在水姑面前,竟有惭愧之感。 小双听着水姑的絮叨,一颗心越发明悟。 世有尘埃,我心不染! 第157章 水姑和小鱼儿 在赵家庄园定居下来,小双和宇燕便商量为这些留在庄子里的人找一些活,总不能坐吃山空吧?俗话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些人除了老弱,还是有些能干活的的人,这么呆下去也不是个事,他们都是渔民,但是,就算是能干点活的人也不宜再去船上。赵鑫说道,“既然中岳城有赵氏商行,必然有货场仓库之类的,不用干体力活,数数记账打更守门总是可以的,我去找萧贵,让他把这些人安排一下,顺便探探口风。” 赵欣有点担心,“既然我们已经怀疑萧贵要杀我们,送上门去岂不是危险?”,杨宇燕说,“恰恰相反,我们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他越怀疑就越不敢轻举妄动。张小五已经把抛尸的人抓到,我们已经知道了那人能让我们知道的,也算是抓住了萧贵的一点把柄,我已经让小五把那人放回去了,当然抹去了抛尸后的一段记忆。这个人暂时还不能死,这是我们拿住萧贵的唯一线索。” 小双点点头,赵家大公子大小姐来到中岳城,没有事先通知萧贵,萧贵装作不知道也当然是为了避嫌,只是萧贵自作聪明,那一具死尸探风,无非是想探一探自己这伙人是否因刺杀事件有了什么动向。如今这样也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赵鑫去商行,正大光明,一切拿到明面上,萧贵反而必须小心翼翼的收殓起自己的小心思。 闻鸡起舞,小双自认难得清闲,天刚蒙蒙亮,小双来到院子里练剑,一套剑法下来,小双隐藏在乾坤图中的宝剑自己破界而出,这让小双纳闷不已,乾坤大世界是一个完全独立的世界,与现在世界完全隔绝,就像从一重天到虚无世界一样,凡是被扔进乾坤图的所有生命物体,没有一个能自己破界而出。天剑却不同,无视任何天地界限,一剑破界毫无阻滞。天剑在院子里招摇一番,然后化出灵体,十分嘚瑟的来到小双面前,对小双一顿比划嘚咕,总之来说就是剑法不堪入目之类的话,然后一本正经的传授小双一套剑法:“无论天子剑诸侯剑庶人剑,都没有超脱这个世界,所谓引天地之力星辰之力皆为小道,我之所以成为天剑,乃是破天之剑,在凡俗则为凡剑,与凡融合便是与这方天地合,超脱则是脱离这个世界的束缚,凌驾于法则至上。不同天地有不同的大道法则,先要掌握法则然后再超脱法则,便是破界。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又掌握另外一个世界的法则,然后再超脱再破界。比如有的灵器神器仙器圣器,遵循的是一个世界的法则,而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则又被束缚,没有超脱,就成了摆设。而我不同,我跟随你父亲从凡俗开始,一重天一重天的破界,已经是完全超脱于时空的存在。人也如此,人在这个世界会有生老病死,但是经过修炼超脱这个世界之后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就变成长生久视的人。超脱天地之外,到达所谓的仙界永恒界,要融合另外一个世界的法则,适应仙界法则,再超脱,便可为永恒。为何一场神战,只有你父亲不死而同样是大圣大仙的你那些伯伯叔叔那些长辈都魂飞魄散了?因为,他们只是超脱了几层世界,没有真正超脱于时空之外。试想,一个逃离了时间空间束缚的人,有哪一方天地的法则能管得了他?” 剑灵再化宝剑,剑中传来瓮声瓮气的童音,“世间法则无非时空,也就是宇宙,宇宙之内,皆有法则,在这个世界内,时间恒定不变,空间也就那么大,在这方空间内破障靠的是速度,速度何来?最短的时间跨越最大的距离便是最快的速度,如何达到?一般的修炼者用的是力,高级一点的用的是术法,还都是小道,更高级的是依靠意识的力量改变空间形态,比如在一张纸上从一端到另一端直线行进,用的时间很长,但是,若是你能改变空间形态,比如将这张纸对折,那么同样是这张纸的两个点,距离可以无限接近于零。那么怎么样改变空间形态,你改变不了,但是你可以改变的是你自己,改变自己什么?改变自己的意识,也就是改变空间思维,如果你能做到神到心到,意识脱离肉体,意识驾驭时间,意识缩短距离,你的神识可以无限穿越。你的肉体形态不拘泥于固有的形态,而是由意识决定,那么你就超脱了肉体,到了目标,你想凝聚出什么形态就是什么形态,就是意到心到形到。” “看好了!”,天剑突然横平悬浮,突然化作星星尘埃,远处一座黑漆漆的山峦,突然一声炸响。小双神识跟踪,即便如他这样已经超脱这片天地的神识,也未能跟踪的上,就连个动作,在眼前化星,眨眼对面山峦炸响,天剑悬在山梁,微颤而鸣。 小双震撼不已,乾坤图乃是开天辟地的道祖炼化,一直在自己的神识中,也就是只要自己想,乾坤图就出现,身前世界与乾坤大世界哪怕隔着宇宙苍穹,意到图到。这是何等的威能,不过,这些不是自己的能耐,乃是道祖的通天彻地的手段,而自己,别说开天辟地,就是炼化一方世界都千难万难,看来自己还有多么漫长的路要走,才能像父亲那样超脱宇宙法则之外。 天剑回到小双身边,又化作剑灵,这个时候的个不高只能拍拍小双的屁股,语重心长:“路还长,好在你还年轻!” 小双无语,但是随即心无旁骛,感悟天地法则,感悟时空之道。 世人认为最快的无非是光,但是,若想超脱,必须首先超脱光,如何做到?那便是意识! 也就是修行意识之力。 一念沧海桑田,一念星河震动,一念之间,地覆天翻,这便是意识之力。 不过不急,凡事都要一步一个脚印的来,在这个世界,首先要领悟和掌控这个世界的法则,无论是肉身之力还是法则之力,只有超脱这个世界才能提到其他。 天亮了,小鱼跑跑颠颠的来到小双身边,抓住小双的手,来回晃荡。 小双从冥想中醒悟过来,天剑已然虚无状态,向小双传音:“这个女孩不简单,便是我也看不出她的来路,但是,我敢说,她根本就不是水姑的孩子,而且水姑也没生过孩子,依旧是个处子!” 小双一愣,在他看来,水姑和小鱼都是凡俗之躯,怎么也看不出来不简单,天剑看出来什么? 到这个时候,小双终于承认,自己还真没有超脱这个世界之上,依旧是凡人范畴。 这令他很沮丧。 天剑笑道:“你是转世修行,别想一口吃个胖子,再说,最起码,你是这片天地的主人,虽然没有超脱法则,但确实这片天地法则的掌控者。等你炼化了这方世界,合道和成功渡劫飞升,你才是真正超脱了这个世界。” 自己感悟自己掌控,一步一步,我会实现超脱,小双给自己打气。 小双蹲下身揽住小鱼的身体,摸了摸她的脑袋,站起身拉着小女孩的手,说道:“走,去吃早饭!” 赵鑫去赵氏商行,赵欣还是不放心,小双认为杨宇燕几人都不方便出面,那么只有自己才合情合理,因为,赵氏商行已经通传所有名下商行,都要挂上无双商行的牌匾,接到传令之日起,赵氏商行就是无双商行。 作为无双商行第一大掌柜,小双去接收赵氏商行合情合理。 当然有些事该问还得问,比如,赵氏庄园为何成了囚禁之地,是谁干的! 这些事,作为赵氏商行在中岳城的代理人,总不会以一无所知为由开脱吧?有些事可以装糊涂,但是有些事太过装糊涂就过犹不及,反而此地无银三百两。 赵鑫当然是个聪明人,萧贵在赵大公子面前,怎么说也是下属,即便不是奴才,但也要自动矮半截。 何况还有一个将要掌控所有赵氏商行的大掌柜,天下无双的无双公子,萧贵再牛,在这俩人面前还能牛到哪儿去? 赵氏商行在中岳城的繁华地带,高门大舍,气象巍峨! 门前,一队护卫忠实的站在门口,拦住来人:“闲人避退!” 赵鑫眨了眨眼,啥时候的事,看门的都敢阻拦自己了? 赵鑫拿出一块令牌,乃是赵家嫡系专有,在护卫眼皮子底下晃了晃,说道:“赵鑫,你去告诉萧贵,让他来门口迎接!” 看门人楞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打开门,随即关门。 赵鑫和小双彼此对视,啥时候一个商行的大门比衙门口还难进了? 过了一会儿,那通传人走了出来,“掌柜说,他现在正在接待客人,让小的领着二位到偏厅等候!” 赵鑫皱皱眉,小双倒是完全不介意,“麻烦带路!”,小双率先登门,那护卫走到前头,将二人领进一间偏房。 所谓偏方乃是一处仓库一样的房间,里边摆放着各种杂物,靠大院门,应该是下人打扫清理大院存放工具的房间。 已经很明显,下马威! 赵鑫一进屋马上退了出去,一拳打倒脸色不善的护卫,来到后院正房,一脚踢开门,见萧贵与一人正在饮茶,见赵鑫进来,萧贵叱责道:“没大没小,没见我正在会见客人吗?” “呵?”,赵鑫冷冷一笑:“什么时候赵氏商行成了萧贵的金銮殿了?” 房间外,小双在院子里转悠,看着一颗颗栽种整齐的海棠树,海棠花开,洁白如云。 萧贵歉意的与客人打个哈哈,道:“家里事,见笑了!” 客人摆摆手,笑容满面,问道:“想必这位就是宣坛兄的大公子赵鑫吧,果然一表人才,就是这脾气有点大,得需要多磨炼!” 赵鑫看着萧贵和那个客人有些愤怒,在自己面前装逼的人不少,但是如此高高在上的装逼还真没有。世俗中,皇上是自己的哥们儿,小双是自己的兄弟,他不相信在世俗中还能有比两个地位还高的人,就算是这俩人在自己面前都是同心相交平等相处,自己的父亲更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可对任何人都如同富家翁一样的慈祥,从来没有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就算是谪仙下凡,还能比小双杨宇燕厉害?而且,说到底这里还是赵家的产业,是自己的家,严格说起来你萧贵不过是给赵家打工的下人而已,牛逼什么? 赵鑫来到萧贵面前,附耳说话:“萧贵,你飘了,你在作死!” 萧贵笑了笑,说道:“小子,连你父亲都不敢对我如此说话,你才是飘了,赵氏商行,姓赵没错,但是,各处商行都有独立性,我可以随意把那块牌子摘下来,换上我萧氏商行的名字,我在之所以没有这么做,是因为我还顾念旧情。你也知道,在这儿多年,你父亲失踪,根本没有打理各地商行的事情,是我们这些兄弟撑起了这座江山,小子,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摆谱?” 赵鑫一愣,一时张口结舌,缓了缓情绪,说道:“赵氏商行是我父亲在中洲打下的江山,你们不过是替我父亲看守家业而已,怎么,看我父亲不在想越俎代庖?萧贵,我父亲不在,还有我,还有我母亲我姐姐,只要我们在的一天,赵氏商行就永远姓赵!” “说得好!”,萧贵站起身,拍拍赵鑫的肩膀,说道:“那你告诉我,为何赵氏商行要改成无双商行?” 赵鑫道:“我赵家的基业要给谁还用同你商量?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大院如深井,前面高大门房,三侧高耸的大宅,海棠树瑟瑟,花瓣飘零,有阴煞之气。 小双站在院子里,一只手虚握,掌心照向地面,飘零的花瓣随之飘忽而起,无数花瓣组成四面花墙,罩在大院四周,人立其中,如在花房之中,花瓣组成的墙壁,就立在那里,如梦如幻。 小双走进屋子,对萧贵说道:“你可以下令放箭了!” 第158章 再见茅老道 罕井,已然成为一座大城。 围绕着大湖而建的一座座房屋如同镶嵌在八卦盘上一样,以大湖为中心分成八个区块,街道整齐,栽种的是柿树,柿子花零零点点,如闪烁黄光的繁星,挂在树冠上,十分好看。 栽种柿子树是小双的主意,罕井这个地方,虽然已经改天换地,成为中洲西北部的鱼米之地,但是,北部时不时袭来的狂风还会多少夹带一些灰尘,而柿子树不但适合这个地方的气候,而且由于其冠盖庞大,耐寒而且耐旱,可做防护风沙的树种,满城栽种,抗风抗沙,而且秋天的时候硕果累累,可吃可入药。 小双的房子临湖而居位于正北乾位,前后七进院,朱陶阳及四护卫,上官沉香,李乐天,李乐童,刘戈再加上一些洗衣做饭打扫庭院的人都住在这个区域。 现在,无双商行已经开遍中洲北部,最远到云州,西至邕城东到燕海之地,向南则到禹河北岸,商路已经打通,以罕井为中心枢纽,水路陆路皆畅通无阻,产业涉及矿产食盐炼器布匹等等,一向相对贫瘠的中洲北部,因为无双商行而变得富庶,而且,也正因为有无双商行,中洲北部变得百姓安居乐业。 小双一直在找一种规则,并非王侯将相一类的统治规则,而是一种民管规则,在并州所辖地界,李东阳名义上是朝廷的刺史,实际上是百姓的父母官,所辖各地衙门,最小的村镇都由民选自治,州府备案考核,能上庸下,而无双商行也要受到官府节制,以防出现类似赵氏商行那样游离于朝政管辖之外,形成尾大不掉的巨大势力。无双商行的利润,由官府再分配,最终再用之于民。 这一套规则不可谓不先进,除了并州,其他北部州郡纷纷效仿,以至于成为一股风气,百姓称赞,官员们也干劲十足。 小双从罕井到雍州到并州再北上云州,带领上官沉香等人各处忙碌建设无双商行据点,可谓一刻不得闲。杨玄丰来到之后,也被小双安排在罕井,其带来的兵士也分散在北部无双各商行据点,其实杨玄丰最大的喜好恰好也是做生意,在红庙村时,杨玄丰十四岁开始奔波,岭上岭下的推手推车倒卖番薯和红高粱,其实红庙村的第一个酒坊就是杨玄丰一手操办的,为了养活那一大家子人,他是最出力的的老大。 现在杨玄丰觉得日子过得很充实,比在朝中担惊受怕好得多,在罕井,老司徒杨玄丰可谓大爷,经常背着手,身后跟这几个拍马屁的跟屁虫,南山北山的转,下矿井勘察水文,各商铺视察一番,指出点毛病,看着那些点头哈腰的各个负责人,心中有无限满足。有时候也后悔,后悔小双小的时候还揍过他,一脚踢出,那鼻涕孩便如二踢脚,“腾”的一家伙上天,“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小屁孩往往是咧咧嘴,不敢哭,瘸腿回家。兄弟媳妇不是个省油灯,找到大伯哥一顿吵吵,然后也就没下文了。现在再看到小双,看着那小子长得人模狗样的,还挺孝顺的,自己有时候过意不去,提一嘴“我还揍过你呢?”,小双就笑呵呵开玩笑,“让我记仇?”,杨玄丰瞪眼睛,“你敢?”,然后小双就拿出两坛酒,爷俩就蹲在门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红庙村,聊起去世的爷爷奶奶,聊起红庙村的老老少少。有时候小双就说,“要不去孔雀国那边,去红庙村,老少爷们儿都在呢。”,杨玄丰就摇头,说是等过一阵子,再说在这还没待够,让我先威风一阵子过过瘾,然后再去看看,老亲少友再亲,也不是家人,父母一去,家乡变故乡,三两天客气,过了三天就讨嫌了,有你大娘在我身边,我们两口在哪儿哪儿就是家了,你要是不嫌弃,你身边就是我们老两口的家。 在红庙村的小双是个谁也不太当回事的鼻涕孩,再说,那个时候,红庙村的人都是普通百姓,想不起太多的事情,肉眼凡胎的也看不出这个小子有啥特殊,长不开,一脸褶皱,跟个小老头似的,到处疯跑,挂着鼻涕,衣襟和袖子被鼻涕蹭的锃亮,见人打招呼,头一个字说完,第二个字就已经跑出去好几丈了,远远不如那九个孩子,虽然都是面黄肌瘦的鼻涕孩,但是怎么看也比那孩子顺眼所以,村里人断定,小双那孩子要不长不大就得夭折,要不,没出息,一辈子窝在红庙村,媳妇能不能娶得上都难说。 现在,杨玄丰不胜唏唏,没想到,自己的晚年恰恰还指望着这小子。 杨玄丰是个闲不住的人,除了各处视察,还有就是北边瑶山上有一座道观,道观的观主姓于,杨玄丰就想起红庙村后边的那个村叫于道沟,来历就是想当初最早在红庙村后沟那边来了一个老道在一处山坡接着坡势结庐修行,也就是一砖一瓦的建了三间小房,开了小院子,种点蔬菜什么的自给自足。山上野果繁多,也没有特意去采摘,老道就摘下来,肩上披着褡裢,一边半兜,走街串巷卖点小钱。后来,那条沟来了第二家,开辟荒地开垦荒山,又来了第三家,随后多了起来。等杨玄丰记事,于道沟已经是不差于红庙村的上百户人家。杨玄丰与白发于老道有过交集,因为杨玄丰的老婆是白庙村人,于老道各处背褡裢卖东西,走到白庙村,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和一手签术,把一家人虎的一愣一愣的,心甘情愿把自家姑娘的生辰八字交给老道,说是让老道给找找合适的人家。其实,那时候那姑娘才十四岁,长的也就一般人,但是,有一种雍容之相,且显得温婉贤淑。然后,于老道就把姑娘撮合给已经二十五岁且死了老婆的杨玄丰,当然是八字命和大富大贵的理由,以极低的价格谈好了礼钱,不过两个月就过门了。后来,杨玄丰才知道,原来是老爹杨万广早就看中了人家姑娘,连唬带吓的让于老道给当媒人,于老道拗不过杨万广,就充分发挥神棍的才能,连唬带蒙,把那家人忽悠瘸了,促成了这门婚事。 杨玄丰在老家,瞅谁都不顺眼,瞅谁都像欠他二百吊钱似的,就是他爹杨万广他也瞧着生气,一个游手好闲的混子,不干正事的骗子,但唯独这间婚事令他满意,可能,在他心中,他爹唯一的好就是给他骗来了一个好媳妇。 后来知道了,原来,这都是前世的缘,那本应该就是他媳妇,不过自己不记得,可是杨万广记得,这才出现了神棍于老道保媒拉纤的事。不管怎么说,老爷子这一点干得好,地道,让人心服。 瑶山的于老道可能不是那个于老道,但是,好在都姓于,而且都有神棍本质,杨玄丰是修行中人,怎么说前世也是仙人,即使到了这一世,哪怕是受到这个世界天地规则的限制,那也是渡劫境等待飞升机缘的大修士。但是,世上修道,法门万千,正如凡人五行八作各有所长,修行人也一样,练气锻体,锤炼神识,开辟丹海,浩然正气,抱元守一,禅定入渊,甚至山医命相卜,山精鬼修,妖魔志怪,都可以以一门入万门开,走到巅峰都可以得道飞升。老家的于老道善于卜算,瑶山这个于老道擅长演算,理近而道迥,最后殊途同归,很有意思。杨玄丰愿意和于老道一起研究这些东西,除了这老道姓于,让他想起那个于老道,还有就是他真的迷上了这种神乎其神的演算,批八字,摆阵,聚灵,召魂,甚至扶砧之术,都令他痴迷。 二人有时候喝茶聊天,杨玄丰拿着古书向于老道讨教,有时候也顽皮,说道:“你空守瑶山百年,罕井在我侄儿没来时乃是连一滴雨水都不稀罕来的黄土沙丘之地,你可曾算到我侄儿回来,而且把这里变成如此仙地?” 于老道抹了抹粘在胡子上的酒,郑重说道:“我就是蹲在这里守着的,等着小双公子前来的!” “瞎说,谁信呐,我侄儿今年才二十来岁,你等了一百年,他还没出生你就知道他必有一天会来到这里?”,杨玄丰敲敲摆在桌子上的粗瓷大碗,“一百年前,你能算出来这只碗会出现在你的桌子上?” “你这是抬杠!”,于老道气呼呼的啁了一口酒;“事不可算尽,凡事留有余地,天机难测,而且,天机不可测,我等窥测天机之人不过是顺着天道自然的脉络去寻找一些看似变幻莫测其实已经有了定数的一些事情。比如,前人有神算号称前算五百年后算五百年,那是吹牛,我们占卜一脉,从来不吹那个牛逼。道祖都说,道可道非常道,寻道于莫测,在莫测中找到一点规律,那才是测算、预测。我之所以在瑶山结庐修行,我从来没有说等着公子前来改天换地,而是,我知道,罕井不是神弃之地,而是连接并州雍城两大地的枢纽地带,这地方不会就这么荒凉下去,早晚会有人慧眼识珠,让这个地方成为它该成为的地方,不是小双,也会是别人。至于占卜之术,我还算到了小双公子会来,而且就在他到达大凉开始名震天下的时候,我就算到他会来。咋的?不服?” “服也行,把酒喝了!”,杨玄丰一瞪眼,于老道也一瞪眼,随即端起酒碗,一口干掉。 然后右手手指职业病一样掐来掐去,笑道:“杨玄丰,打个赌,不超过一个时辰,小双必来!” 杨玄丰“喔?”了一声,站起身来回看,却不见人,“神棍!胡曰九道!打赌,一坛白水酿!” 于老道拿出一个罗盘,放在桌上,前后左右的看,又把挡在身前的杨玄丰扒拉到一边,像是嫌弃碍眼,调了调方向,悬空画符,一方金色符咒凭空悬浮,于老道口中念念有词:“敕命风伯雨师,指麾雷公电母,普注膏雨,苏解焦枯,疾!”。 突然天空雷声大作,乌云翻滚,瞬间暴雨倾盆,坐在院中的二人瞬间成了落汤鸡,于老道哈哈大笑:“瞧你那熊样?”,全然不顾自己如同落在河里刚被打捞出来,杨玄丰咒骂一声,想跑回道观,只是刚到门口便如同触电一般,门口不知何时被布置了结界,杨玄丰双手捂住脑袋,气得一脚踢在幸灾乐祸的于老道的屁股上,于老道也不躲闪,指了指山脚那边,“看看,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 小双是真的想来瑶山,其实从到达罕井地界开始,小双就已经注意到那唯一有形胜之势的绿树葱茏的瑶山,自己改天换地,其实有人推波助澜,不然也没有那么容易敕令和自己不对付的天上神仙。再加上罕井成为仙地之后,太过于风调雨顺,好像把亏欠罕井几百年的歉疚都给补上一般。瑶山上,那或隐或现的霞光,像是招猫逗狗的零食,偶尔露出诱人的香气就令被勾引对象心头痒痒。小双前一阵子忙,忍住好奇和嘴馋,现在不同了,小双决心走一走瑶山,看看那里究竟藏着什么。 大雨一来,小双并未施展神通隔绝雨滴,他发现,落在自己身上的雨点闪着金色光晕,如同天上掉下馅饼,然后,在铺天盖地的大雨中,有那么一条金色雨线组成的通道截然不同于其他雨滴,这条由大雨组成的通道自山脚开始蜿蜒上山,直到山顶。 小双放开所有防御,打开所有毛孔窍穴,甚至张大嘴巴吞咽雨水,一边走一边饕餮一样的吞噬,那金色雨道便虹吸一样,化作金色龙形,被吸入小双口中。一直走上山,见平台上落汤鸡一样的杨玄丰跟看贪吃的小狗一样看着小双,又看了一眼摸着胡子眯眼笑嘻嘻的于老道:“我突然想起一个画面,毛驴拉车,赶车人在毛驴眼前悬挂大饼,毛驴为了吃到饼就拼命追赶大饼,只是大饼一直在眼前,好像马上吃到又偏偏吃不到,老道,你是不是为了打赌赢,想了个损招骗这小子来的?” 于老道挥了挥袖子,即刻雨过天晴,大太阳偏西,一道彩虹跨越瑶山横亘东西。平台小院子马上如沐浴在霞光中,俨然有仙霞之气。小双吞下最后一丝雨水,马上向老道躬身行礼:“孙儿小双拜见茅爷爷!” “没劲!这都让你认出来了!”,茅老道甩了甩袖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刚刚受了点风寒,怎么办?” 小双赶紧拿出三坛天蜀国的天蜀酿,三人一人一坛,杨玄丰还在懵懂中,不知道怎么就成了爷爷了,还姓茅,小双笑道:“大伯,茅爷爷,于道沟的于老道,瑶山的于老道,都是茅爷爷!” 第159章 心无芥蒂情无价 茅老道看着小双,一双本来浑浊的眼睛此刻亮如大日,眸光金色浩荡,扫视小双全身,令小双都觉得五脏六腑都暴晒在烈日之下,没有丝毫秘密可言。记得第一次在于道沟见到于老道,于老道就是这般,然后把自己像是拆解一样又重新组装一般,无论皮肉筋骨血气,都被一件一件一段一段一滴一滴的用那双眼睛扫了一遍。小双都不知道自己死了多少回,过了几辈子,只觉得自己像是组装的玩具一样,被拆了装,装上又拆,最后玩腻了,装上推到一边,小双醒来的时候,感到浑身无处不疼,忍着痛还不敢告诉别人,母亲问起,只说摔了跤,却找不到任何伤痕,但是孩子被折腾了无精打采,气息奄奄。 今日又来这套,小双可是不服气的,无论皮肉气血筋骨,如铁壁铜墙一般,任何侵蚀都被阻隔于外。于老道气的一拍桌子:“我就看看,看看还不行?” 小双笑着为于老道倒酒,也不说话,但是浑身气息膨胀,整个人便如被笼罩在金光罩中,隔绝了任何探视。 于老道失望地摇摇头:“孩子大了,这是嫌弃我老人家了,对了,你欠我的苹果,这么多年利滚利,一天涨一个,十八年,我的天,杨玄丰你帮我算算,多少个了?还有啊,杨玄丰你也要心中有数,你们老杨家都欠我的,你媳妇可是我给你骗来的!你弟媳妇也是我给你们骗来的,你看着办!” 杨玄丰愣了愣,“还不起,要不,你拿走?”,杨玄丰拿起酒杯,“一杯酒的事,不行就两杯!” 老道拍拍脑门,“我这是造了哪门子孽,前世今生,我欠你们的,还真就还不完了?” 老道拍了拍小双的肩膀,“见到我了,有什么想问的?”,老道喝着酒,语气随意,昏花的眼睛透出狡黠。 小双笑道:“求茅爷爷告知,如何做到天下尺距,神游之间,一瞬百万里,开天地屏障如撕纸?” 老道仔仔细细看着小双,摇头:“这孩子不是病了吧?你现在还在凡界,怎么这么着急就想着不着边际的事?”,老道道:“二道祖着《养生主》一篇,以解牛之法入入微之道,剖解过你的肉身,想必你还记得,还记得那句‘而刀刃若新发于硎。彼节者有间而刀刃者无厚,以无厚入有间,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吧,观全牛而入微,至不见全牛及至以神念操控手段,才算入门,‘神遇而不以目视,官知止而神欲行。依乎天理,批大郤,导大窾,因其固然’。神念自视内观,如解牛一般,解刨自身,让身体分解成比毛发还细微的粒子,神念如刃,无厚入有间,粒子附着神念之上,神念所至,则神道身到,这便是天下尺距!” 老道晃了晃空酒坛,小双立即递过一坛酒,做仰慕状,一脸谦恭,憨厚可人,老道无奈:“我只随意解刨你的身体,就是为今天所准备的,所以你才有了将身躯散结于空,寄粒子于风,飘忽之间身游天地的本事,也才有了气化于形凝聚分身的能耐。不过,你不过刚入道而已,像你父亲,身在神在,不分化身躯,目光所及便是无距,神识所致,皆在身躯之内,那把天剑无视时空,身为灵体,可做到无形无影,意之所往,不是快而是无距!” 老道突然消失,于空中凝聚成形,捋着胡须,飘然下落,拿起酒坛喝了一口,“时空之道其实为神游,用在武力,则是能随意穿越时空,意识神识启动之间,便可来往无踪,更可将别人圈禁在自己所造时空之内,就比如...”,老道一伸手,杨玄丰莫名其妙消失,然后又出现在原位,只是汗如雨下,战战兢兢,仿佛那么一刻遇到了极为可怕的事情。老道继续说道:“比如他,我一念之间,就让他出现在我布置的时空黑洞内,这等手段,便是时空之道!” 老道看看小双,故意露出鄙夷之色,“这是圣人才有的本事,你还差得远,连你前生都做不到,老老实实的修炼证道,还是有希望的。” 小双笑了笑,突然消失,虚空中浮现,又突然消失,又坐在桌前喝酒,谦虚谨慎的问道:“茅爷爷,你看,是不是这个样子?” 茅老道端着酒坛,直愣愣的看着小双,如同见鬼一样,“小子,不,不是障眼法?” 小双说道:“茅爷爷赠与秘法,怎是区区障眼法可比?爷爷莫要瞧不起自己!” 茅老道使劲灌了一口,瞪了瞪眼睛,“留下三坛,不,十坛好酒,然后麻溜滚蛋!” 小双笑嘻嘻,乖乖拿出黔水酿,摆在桌上,说道:“我想我该去北洲了,爷爷有什么叮嘱?” 茅老道摸了摸粘在胡子上的酒水,目光深沉,小双赶紧为老道倒了一杯酒,脸色谦恭,神情憨厚,做洗耳恭听状。老道很是满意,端起酒杯一口干掉,又看了看酒杯,不动声色的将酒杯揣进怀里,说道:“北洲是个好地方啊,过燕池山走古道,便是一座大城名曰赤城,有好酒名曰赤城老窖,纯高粱酒,酒烈,醇厚,入喉却绵柔无比,你小子要多带回来一些孝敬爷爷我...说跑题了,北地并非全是冰雪之地,极北才是苦寒之地,你出生的所在红庙村其实就在北洲,属于北洲东北,南邻北海,北洲之北的北玄天下,又是神战之后的沦落之地,那里有神教的另一分支繁衍所致。也有不少神教势力渗透到北洲。北洲的繁华,不下于中洲,各势力层出不穷,当然也有天界势力渗透,要不然也不会有你父亲的另一道分身坐镇,你父亲在北岳山建有自己的势力,是一座书院,天下驰名的四大书院之一的龙玄书院就是你父亲一手打造的,不过,别的势力也不少也不差,其中,实力最强的就是北阴圣宗,而皇朝三十六,其中最强是北燕,国姓慕容。你这一次去,要帮助你父亲一统北疆,同时赶走神教北阴圣宗及其附属势力,拿不下北洲,你的合道之路就不可能完成,所以,北洲之行你要多加小心。你父亲被天漏祸害的不轻,他基本上帮不上你忙,还是要靠你自己,你好自为之!” 小双点头,“不管怎么说,清明天下是我们打造的,那些流窜过来的势力是作客而已,若想反客为主,我不介意把恶客赶出门。神战之时,他们背后捅刀,如今又想侵占我们的家园,说不得我要和那些人好好唠唠!” 茅老道拍了拍小双的肩膀:“我不担心你会有意外,毕竟你现在在这片天下足以自保,而且几道分身也已经实现了共享法宝,我担心的是有的时候你过不了自己心头那一道关,切记,无论任何时候,不要忘了自己的初心,不要被仇恨蒙蔽了自己的心,也不要因一时心软,留下后患无穷,道心坚定,一往无前,为的就是让这片天下干干净净,众生平安喜乐,去吧,我也看着你,虽然我不好出面,但是,关键的时候,我会在你的身边。” 小双心里顿时踏实下来,对杨玄丰说道:“大伯,我身边这些人我要带走,往后罕井并州邕城这一带的事情由你和苏铜等人负责,配合李东阳稳住中洲北边的局势,多则三年,少则两年,我就会回来。” 杨玄丰郑重点头,与小双碰杯,“放心吧,大伯不是那么不靠谱的人,何况有李东阳有苏铜,不是还有老茅嘛,他要是敢不帮忙,我就请他喝酒,一直喝,喝到他不得不帮为止。还有,北洲凶险,你自己小心,大伯等你凯旋,就在这瑶山之巅,我们再把酒临风!” 小双与两位老人告辞,茅老道看着小双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一丝不舍,这孩子前世今生都吃了不少苦,今后的路更是千难万险,家恨族仇,背负的太多。而他面对的敌人强大到令人绝望。但愿他顺利成长,成长到可以凌驾于天,与他父亲一起,彻底消灭那些人,还人间太平。 小双回到自己的住处,苏铭已经变成了王秀芝,自从河洛苏铭摆脱摄魂阵的控制之后,附着在王秀芝身上的神魂已经回归,王秀芝的意识已经觉醒,想起与小双的缠绵,既是愤怒又是羞愧。从恢复意识开始,就把自己关在屋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进,而小双似乎也有意躲闪。小双身边的那些人也像是躲扫把星一样躲着自己,这令她尴尬之余显得失落。她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自己不是瘟神,却像瘟神一样被人厌恶。尤其是那个小双,对自己吃干榨净居然连看都不看自己,咋的?吃了饭撂下筷子就走?那我算什么?白白被你占便宜?王秀芝气恼之余,心里一直在期待,期待小双对自己有个交代! 里外套房,王秀芝以针线活打发时间,为小双做的一件长袍,缝了又拆,拆了又缝,这件自己还是苏铭时就开始做的衣服,如今不知道被拆了多少次,今天又开始缝,听见小双进屋的动静,身上不争气的哆嗦,一针见血,把手指放在自己的嘴里,眼泪不争气的流。 其实小双也很矛盾,自从第一次与顶着苏铭名义的王秀芝有了肌肤之亲后,已经知道她是王秀芝,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与王秀芝同床共枕。而且,小双知道,这一切都是当初姐姐没控制神魂时做下的后果,是太后的手笔,去连山城却是杨宇燕的成全,也是为了保护王秀芝。小双知道自己犯了错,对不起王秀芝,只是,他的矛盾不在于是否接纳王秀芝,而是如何接纳,怎么样接纳才能让王秀芝不觉得是同情而是爱情。 小双回到屋子,看见里屋低着头流着泪的王秀芝觉得有些心疼,还是觉得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那件长袍,小双有些心动,犹豫一番,终于还是下决心进屋,张张嘴,王秀芝似乎是赌气一样别过头,柔嫩的双肩耸动。小双来到王秀芝面前,蹲下,拉过王秀芝的手,轻声道:“你是不是很嫌弃我?” 王秀芝想把手抽出来,又有点舍不得,眼泪成串,小双为王秀芝擦眼泪,坐到她身边,搂住王秀芝的肩膀,说道:“我不敢来看你,怕你打我,我那个叫王秀芝的姐姐,是白塔书院第一美人,从我还是小屁孩的时候,我就经常偷看的第一大美人,我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有一天她会成为我的妻子,老天真是待我不薄啊!” 王秀芝一下子痛哭失声,扑在小双怀里,一双粉嫩的拳头捶打小双,“你为何不早说,让我难受这么久?” 一瞬间放下心结,王秀芝宣泄的痛快淋漓,主动吻向小双,“这是我的期待,你还是小屁孩的时候,我其实就远远看着你,表面上讨厌你,却目光时时刻刻都没有离开你,那时,我就希望有一天,我会成为你的妻子!” 小双为王秀芝擦干眼泪,认真地说道:“我那时候还是个孩子啊,你这是居心不良,祸害儿童!” 王秀芝“噗嗤”笑出了声,她感觉,原来人生可以如此美好!二人解除心中芥蒂,王秀芝推开小双,“大白天的,滚远点,别让人家看了笑话!”,王秀芝泪水莹莹的双眸如灿烂的繁星,极为爱慕的看着小双,“这件衣服,是妻子给丈夫做的第一件衣服,你试试!” 小双笑着站起身,将长袍穿在身上,说道:“这件衣服真合身,比裁缝铺做的还好,正好去北洲可以穿!” 王秀芝看着小双,有些失落,“又要走?多久回来?” 小双道:“我再也不把你放在一边了,你跟我一起走,走到哪儿,我都带着你!” 王秀芝脸色羞羞,掩饰不住心中的高兴,站起身搂住小双,嘴唇印了上去,门外有咳嗦声,王秀芝吓得马上坐下,拿出一本书,随意翻看,只是双手颤抖,一个字都没看清。 上官沉香进屋,笑道:“没打扰你们的好事吧?大白天的,别那么腻歪好不好?” 小双看了看门外,喊道:“都进来吧,正好想找你们呐!” 朱陶阳搓着手,一脸贱笑,司马剑等人则板着脸,仿佛撞破了天大的好事,意犹未尽一样。李乐童李乐天和小云小鸿小喵进屋,小鸿拉住小双的胳膊,说道:“听说你要带我们去北洲?” 后边,苏铜等人也进来,最后是杨玄丰。小双笑了笑,这个大伯也是的,肚子里存不住货,刚刚有点谱的事情,一瞬间就弄的满城风雨。小双见怪不怪,大伯这人就这样,小双点点头,将自己的打算说了一遍。李乐童手舞足蹈,“跟着小双哥就是长见识,我的心都快要飞到北洲去了!” 小双认真的说道:“我们去北洲,并非游山玩水去了,而是创业,日子可能会艰难一些,就像在这罕井,白手起家!” 朱陶阳豪气干云:“我们还怕艰难吗?罕井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如今都成了一座大城,那是在我们的手中一点一点长出来的,再艰难还有这么艰难的?” 小双点点头,“所以,我们每一个人都不灰心,我们每一个人都有改天换地的本事,北洲,也将在我们手中成为天下仙境,成为清明天下人的北洲!” 苏铜有些失落,小双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和我大伯给我看住这个家,我回来的时候,只能好不能坏!”苏铜使劲点头,信心高涨起来! 第160章 水姑出山 中岳城赵氏商行,小双好整以暇,拍了拍手,进了屋子。 萧贵和那个中年人这才仔细看向小双,面露疑惑之色,小双拉过一条凳子,坐下,眼望院内,花墙斑斓剔透,在阳光下泛出的色彩令人眼花,说道:“我是无双商行的大掌柜,从今日开始,中岳城的赵氏商行改为无双商行!” 萧贵也看向院子,眉头微皱,此时心里已然有了些许惧意,小双公子大名鼎鼎,百姓或许不知,但是他们这些人整日接触天下大事,小双公子的大名不可能不知,今日一见小双这种手段,便知传言不虚。看向前来串门的朋友曹升,二人对视一番,萧贵突然祭出豹皮囊,从囊中飞出一枚金钱,飞向院子里,金钱化出金光闪闪的翅膀,如金翅大雕一般,一只翅膀划在花墙上,随着火花喷射而出,那化形的金翅大雕惨叫一声,又化作一道金光缩回豹皮囊内,惨叫声犹回荡在院内,令人心惊肉跳。 小双看着萧贵,萧贵面色有变,一步跨出,一柄铜钱剑赫然出手,左右划刺,上下劈砍,竟不能撼动花墙分毫,只好收起铜钱剑,又回到屋子,喊道:“什么意思,要禁锢我等不成?” 赵鑫整了整衣襟,坐在小双身边,盯着萧贵,“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开往中岳城的船上,又是谁让你杀掉我?赵氏庄园那边,你以那伙人做人质,目的是逼迫我们让步还是有别的企图?” 萧贵其实也有些犯迷糊,杀掉赵鑫和小双的指令确实是有人下令,赵鑫他们的行踪也一直有人报告,而且,安排两伙水匪一伙登船捣乱一伙挟制登船水匪的家属这都是别人让他如此安排,但是,事情就是奇怪,发出命令的人是自己不敢忤逆的人,那个能轻而易举能灭杀自己的人,独来独往,神秘莫测,又无所不在。 小双对赵鑫所问不太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在三峡所遭遇的那个黄衫绿发人和河神是谁派来的,那两个怪物虽然级别不高,但是能够御使神怪的人一定不是简单人物,而萧贵似乎能做到,也正好从他的口中知道那两个怪物的大道跟脚和受谁指使。于是就问了出来,把两个怪物的形象描述一遍,萧贵一脸懵逼,看着曹升,问道:“不是你吧?” 曹升苦笑摇头,道:“你我虽然是赵老爷座下正神,但是,终究还是一丝分魂下界,而且尚未恢复到能够御使鬼神的神通,凭我们的能耐,还做不到。” 小双也觉得有道理,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些年来,你们在大河两岸做的事有伤天和,杀的人不少,罪孽不轻,我的意思是你们要回去,如果回不去,我帮你们!” 二人终于面露惶恐之色,萧贵道:“你只看到了我们杀人的一面,却不想想,如果不是我们整合各股水匪势力,不任由他们胡作非为,这八千里水路不知道有多少尸体塞满河道,我们手里有人命不错,但是都是那些罪该万死的人,就拿兰沧海来说,如果不是我教化管束他们,他们杀的人何止数万!而且,让兰沧海他们上船打劫,让另一伙水匪看守兰沧海他们的家属,名为挟持,何尝不是保护他们?我没错,就算你是小双,天下无双的无双公子,处事不公我也不服!” 赵鑫嗤笑:“没什么不服的,就凭你敢把我拒之门外,你就已经不配在赵家待下去!” 萧贵顿时跳脚:“谁稀罕?这中岳城赵氏商行的起家靠的只是我,之所以挂着赵氏的牌匾,完全是因为我念旧?中洲这么大,你赵家又有几个人?支撑这么大的摊子,靠你?不是我瞧不起你,你除了会读书,做买卖这种事你是外行,大河上下,八千里水路,是我萧贵一手支撑起来的,凭什么一纸文书就让我交出去?再说,杀你们不是我的本意,我是被逼的,有种你去找要杀你们的人去,跟我叽叽歪歪算什么本事?” 小双笑了笑,一挥手,院中花墙散落,消失无踪,那些埋伏的弓箭手像是丢了魂儿一样跌落在院子里,黑压压一片。小双道:“也行,那我就在中岳城起一家无双商行!” 小双站起身,转身朝外走,赵鑫瞪了一眼萧贵,嘴唇微动,看向萧贵,萧贵脸色大变,心湖中如神人擂鼓,汗如雨下,急切喊道:“公子稍等,再商量商量!” 小双转身,意味深长的看向萧贵,说道:“那就再商量商量?” 萧贵拍了拍手,喊道:“来人,摆宴招财楼!” 小双看着突然转变的萧贵,又看了看一脸谄媚的曹升,突然觉得很好笑,这俩人本来就想投靠自己,但是一个是抹不下脸来,再一个就是想要价高点,若能依靠自己摆脱被控制的命运,更是求之不得,只是差点弄巧能拙,小双一甩脸子,二人立即心惊胆战,毕竟面对的不是别人,而是这个天下的主人,这要是彻底得罪了,别说这一缕魂灵下界,就是本尊出现也不够人家打的,那还牛逼啥,见好就收,而且看样子,这小双公子还是好说话的,不像是难伺候的人,那就放下身价,当个跟班,也是不错的! 但是二人更怕的就是那个背后控制他们的人,赵鑫的传音让萧贵差点失魂,赵鑫说的是,那个控制他们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令萧贵差点失态,只是神魂被赵鑫稳住,惶恐之余立即改变主意,变得低三下气。当然,这一切瞒过了小双,只是让萧贵不解的是,你们这些人究竟玩的是哪一出? 招财楼,萧贵殷勤敬酒,小双也没客气,与二人碰杯,全然没有了那种肃杀气氛,招财楼中果然和气生财,几杯酒下肚,萧贵成了中岳城无双商行的掌柜,而曹升来自马山城的赵氏商行掌柜,理所当然的改成了马山城无双商行的掌柜。这个不是来串门而是被命令刺杀赵鑫的人,此时正给赵鑫敬酒,诚惶诚恐。 小双其实一直在疑惑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自己出行的路线是谁透露的,拦在三峡的那两个精怪神灵是谁安排的,萧贵一途刺杀赵鑫,又是谁的命令? 招财楼果然珠光宝气的,位于商行内部,当然也对外,那些上档次的客人和与赵氏商行有生意往来的人一般都在此用餐,再加上招财楼名称吉祥,又是中岳城有名的大酒楼,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富户商贾,哪怕是纨绔子弟都以在招财楼喝酒为荣。所以,招财楼不缺酒客,再就是酒色财气,酒色不分家,招财楼还有一大景观就是美人,萧贵有点小好色,大河两岸最不缺的就是水灵灵的姑娘家,那些吃不饱饭的女孩子,一进城被招进招财楼,立即身价百倍,整个人也因精心打扮而变得妖娆,再稍一培养就变得一颦一笑让人惊心动魄,淳朴的姑娘更是让登徒子欲罢不能。所以,吃饭之余,有姑娘陪伴,一顿饭下来,哪怕掏空口袋也心甘情愿。这就是萧贵的生意经,出去谈事也不忘带上几个美人,与人面对面谈判,身后就是山山水水遮遮盖盖但是有沟有壑的女人,谈判对象往往心不在焉,恨不得快点谈妥事情然后快点进入正题。萧贵一脸肉疼的样子,出让心爱的女人,然后兴致勃勃赶往下一个场子,乐此不疲! 小双听着萧贵满嘴吐沫星子的兴奋讲述,有些无语,看样子,做生意这些事,自己要学的还很多啊! 听说萧贵宴请赵大公子,在招财楼喝酒的中岳城台面上的名流便纷至沓来。当然,背后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只知道萧贵是赵氏商行在中岳城的大掌柜,而赵家大公子那是比皇太子还要尊贵的人物,看不见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赵老爷,看看赵大公子,也算是满足一下虚荣心,将来吹起牛逼来,自己也是曾经与赵大公子一桌喝酒的人物。赵大公子虽然是个神秘兮兮的人,但是明显对这种场合习以为常,寒暄客套再加上脸上总带着让人信服的微笑,一杯酒下肚,来敬酒的客人便心仰望之,瞧瞧人家这位大公子,咋就那么让人有亲切感呢? 被冷落的反而是小双,也不知道是萧贵故意还是赵鑫故意,前来敬酒的人敬过酒之后即使目光停留在小双脸上一会儿,除了狐疑之外便没有了别的想法,将高山仰止的表情都给了赵大公子,而对跟着露笑脸的无双公子则淡淡的一笑而过。但是,小双公子是谁,从来不知道尴尬,无论是谁过来敬酒,也跟着站起来,看人家热闹客套寒暄,也跟着“哼哼哈哈”客套几句,别管别人听没听见,反正我也跟着客套了,没有失去礼节,偶尔有人对自己遥遥举杯示意,小双公子立即给予回应,笑容满面,等客人放下酒杯自己才放下,客人坐下自己才坐下,不时与人家点点头,满面春风。 但是,还真没有人打听这个点头哈腰的外人是谁,也没有人在乎,商场上,没有共同语言,光有礼貌是不够的。 小双终于看到了自己的短板,但是没有丝毫受到打击,不懂就倾听,即使不是说给自己听,蹭听总可以吧?不骄不躁,前世的时候,赵老爷就是个神通广大的商人,与父亲亲如手足,那时候小双对赵老爷生意经很不以为然,认为那始终是小道,直到后来,父亲行事到处需要钱,这时候看出来赵老爷的本事,英雄没钱也会变狗熊。 所以,这一世到处建立无双商行,除了以无双商行为依托铲除不公,打击那些囤积居奇还有肆意掠夺的不良商家,还有就是要有钱,无论是事功还是行善,没钱是万万不行的。 小双没有因为受到冷落而失落,反而兴致勃勃,这让特意搞事想看笑话的赵鑫反而有些失落,咋的?这小子脸皮就这么厚?这都能忍? 赵鑫无恶意,单纯就是想逗逗这个让他都束手无策的小双,只是没有想到,人家小双压根就没有尴尬的意思,反而搞得自己很尴尬。而萧贵不同,心思里是想表现一下自己的人脉圈子,希望小双明白,将无双商行托付给自己是正确的选择。 小双一边认真学习,一边催动了传信符,过了半个时辰,一个女人被招财楼的应侍领进小双他们用餐的珍珑阁,这时候众人停止谈话,目光整齐的盯着进来的女人,这女人衣着朴素,却挡不住风姿绰约,眉目中的眸光深邃如深潭,发髻高挽,脖颈白皙修长,身段起伏如婀娜之柳。前来敬酒的五六个人谁不是中岳城见多识广的台面人物,只是都有些失神,而萧贵更是失态,除了惊艳更多的是不解,兰沧海的女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赵鑫也极为意外,但是很快明了,只是不理解,小双这件事做得太...出乎意料了,这是冷不丁来个下马威? 小双笑了笑,不自觉的,众人将目光集中在小双那里,说道:“介绍下,中岳城无双商行大掌柜,水姑!水姑,给各位同道敬一杯酒!” 萧贵如遭雷击,有点缓不过神来,众人也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无双商行是什么来头,更不知道这个小子又是何人,只看萧贵的表情,好像是不太好! 水姑与小双早就私下达成过默契,这时,水姑款款而来,提起酒壶,为在座人倒酒,说道:“承蒙无双公子看得起,我担任无双商行中岳城商行的总掌柜,各位同道都是中岳城的大人物,水姑希望各位同道今后多多帮衬,还有,我想说的是,以后各位只要跟无双商行诚心诚意的合作,各位都会从中受益,而且保证比现在受益的多。但是,还有一句话是,若各位看不起我这个妇道人家,想尽办法使绊子出难题,水姑保证,各位的好日子将到此为止!” 水姑端着酒,众人面面相觑,下马威?谁怕谁?只是,先搞清楚,无双商行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双端起一杯酒,说道:“从今日起,中岳城的赵氏商行改为无双商行,我叫杨无双,人称无双公子,大家可能不认识,喝了这杯酒就认识了,水姑说得对,喝了这杯酒,大家还都是同道,也可以不喝,不强迫!” 小双看了看水姑,然后二人同时喝了杯中酒,小双似乎不经意的看了看赵鑫,赵鑫举杯道:“没错,赵氏决定,将天下所有的赵氏商行全数改为无双商行,而无双公子就是天下无双商行的总掌柜!” 众人看了看面如猪肝的萧贵,纷纷站起身,喝了杯中酒,然后抱拳,纷纷告辞! 萧贵终于忍不住,一拍桌子,喊道:“为什么?不是说好了吗?” 小双道:“因为,你要跟我走!”,说着信手一招,萧贵被扔进乾坤图。 第161章 卖身葬父 小双没有让曹升离开,既然来了,就跟着自己走一路,然后一起去马山。 水姑果然没有让小双失望,在苏铭赵欣的协助下,很快接手了无双商行,中岳城,各大商会都已经知道赵氏商行转给了无双商行,而且经过打听,各方势力立即对无双商行刮目相看,而且有些恐惧,不说别的地方,中洲之北的广大地盘,无双商行遍布。而且,这个无双公子更不是简单人物,西洲三大国的太上皇一样的人物,是拨动大顺朝改朝换代的人物,前皇帝杨宇燕的弟弟,就连当今皇帝都对无双公子尊崇有加,更是让赵老爷都自愿放弃财产的人物。 而水姑,更是像被解开了封印一样,无论是商场还是修为,都站在顶尖层次,令人仰望。 水姑是谁,曾经是一个渔姑,一个水匪的妻子,一个受尽磨难的家庭妇女,摇身一变,成为中岳城最响当当的人物。 小双没看错人,水姑是谁?前世父亲十二金钗徒弟排行老三,龙寅心,转世到大河人家,而小鱼,是水姑从河道里捡来的婴儿,巫山神女的转世身! 父亲当初收留的十二个流浪女子,赐予龙姓,十二女以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排行,尾字均为心,而水姑就是龙寅心是小双在清明天下发现的第一个,十二个姐姐,对小双呵护有加,亲如姐弟! 十二姐妹,你们终于要出世了吗?小双极为期待。 还有父亲的五十个男徒弟,他们又在哪儿?是否都转生到清明天下了?老大龙一也就是初一,那是仅次于大圣的存在,死于父亲的背后,阻挡的是天庭捅刀人的背后袭击。 而其他人,都在父亲的身前死去,为神战魂飞魄散。 那一战,天崩地裂,星辰如飘落的叶子,流散到宇宙各处。那一战,父亲他们守护的家园,被打得四分五裂。 小双想到这些事情,就牙关紧咬,天庭,神域,你们害我亲人毁我家园,早晚,我会诛灭你们,一个不留! 小双与水姑当然有说不完的话,小双告诉水姑,父亲就在云台峰,等到把这里安顿好,配好人,能放得下的时候,水姑就会去云台峰,与父亲汇合。 一个月后,小双等人启程,目的地,中岳寺。 慧觉之所以一心要到中岳寺,除了那里有他的心血,还有一件事,那座佛宝塔,就流落在中岳寺,做为镇寺之宝,矗立在中岳寺所在松山之巅,不能开启,因为,慧觉不想开启,还因为,那座禅寺不是慧觉的同道,不相为谋。 禅寺的老方丈来自西圣天大觉寺,以禅宗为名,行密宗之实,修为不可测度,慧觉怀疑那老东西是转世修行之身,前世一定是一尊佛陀。 至于为何来到清明天下,当然是传道。 慧觉要收走佛宝塔,因为那本就是他的家,从西洲到中洲,他找的就是那座塔。 而小双对密宗一脉极为反感,因为神战时,密宗站在了神教一边。 中岳山,山上香火山下烟火交相辉映,大山之外,是人间城郭,客栈马驿商铺酒楼,方圆十里,繁华热闹。小双杨宇燕,苏铭赵欣赵鑫,再加上曹升,一行人来到中岳山脚下的这座繁华小镇,慧觉一路指指点点,为众人介绍这个小镇的来历和风俗。 小镇名叫榕树镇,镇中心有一颗巨大的榕树,当初有一个游历方士来此落脚,见此树冠盖遮天,枝丫繁茂,上栖息无数鸟类,树下方圆一里经年雨丝朦朦,日出和日落,整个榕树在朝阳夕辉中,叶子泛出金黄,极有贵气。方士便在此落脚不再游历,在大树旁结庐而居,并自号榕下散人。随着前来定居的人越来越多,由三两户变为几十户,最后成为一个镇如今已经有了几万户了。游历方士定居不久,一位云游僧也来到此地,与方士比邻而居,自称多罗僧,在树下悟道,九年后悟道成佛,便将此树赐名菩提树。后来多罗上山,建禅院,也就是如今的中岳寺,广招门徒,传佛法,是为中岳寺禅宗初祖。 小双几人来到大树边,果然见大树葱茏,华盖遮天,数千年以降,大树毫无衰败之意,仍然如壮年耸立。许是见惯了人来人往,树上飞鸟盘旋而飞,时而落在人们的肩膀上蹭蹭尖啄,时而飞到人们的手心寻找食物。苏铭赵欣乃是绝世美女,这些鸟儿更是如纨绔子弟一般,唧唧的围着二女转,让二女兴奋的手舞足蹈,也令游人侧目。 正背面那两座茅庐至今犹在,茅草屋,黄泥巴,但是肯定被人修缮过无数次了,不然,一座黄泥巴屋子,不可能历经千年而不倒。 小双来到榕下散人的茅庐门前,即便历经多次修缮,但是茅庐依旧是那个茅庐,寒士之门虽低矮简陋,但因为有贵门高士隐居,茅庐也便有了高贵之感。门锁着,锁不住门内那股千年不朽的书卷气。神识观望,屋内那些泛黄的书卷正在晾晒,书中的字已然模糊不清,但是点点滴滴仍然放着光华。书生方士的笔记,依稀可辩,“碧涧泉水清,寒山月华白。默知神自明,观空境逾寂。”小双点点头,又来到多罗僧的茅舍,驻足内观,那木鱼仍旧鲜亮,墙壁上的字画像还很清晰,老僧盘坐树下,双手结印,头顶上立着一只翠鸟,似是为老僧打理蓬松的头发,而手印上,也立着一只鸟,长尾,红蓝两色之躯,长嘴尖啄,伸着脖子似乎在为老僧清理杂乱的胡须。纸上有字,“法本法无法,无法法亦法。今付无法时,法法何曾法?” 小双沉思,佛门东来传教,初心是好,以普度之心让人们忘却己身,明心见性,禅悟成佛。只是后来人,特别是一些假和尚,行事不端,于红尘中丧失佛性,成为言必称佛的大骗子,更是趋附于凡俗势力,成为帮凶,特别是密宗一脉,更是令人不齿。 镇子中,当然不缺酒楼,几人在街道内一边游览一边往酒楼走,街道一处,围着一帮人,指指点点,小双几人也好奇,挤到跟前,却见一个小女孩跪在地上,背插一根木条,上书“卖身葬父!”,女孩身旁,躺着一个七窍出血的汉子,死的模样有些吓人,像是中了毒。人们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人伸出援手。苏铭蹲下身,摸了摸小女孩的脸,小女孩像是受到惊吓的兔子,浑身颤抖,女孩七八岁的样子,连上灰尘被泪沟勾勒的像个花脸猫。赵欣拿出一袋子银钱,喊道:“谁去买一口棺材,帮帮忙吧!” 终于有几个年轻人站出来,接过钱袋子走了。小女孩看着苏铭和赵欣,想说话,却又不知说什么,黑漆漆的眸子望着眼前仙女,终于怯生生抓住苏铭的手指,唯恐眼前的仙子不要自己。 苏铭拍了拍小女孩的头,柔声道:“放心,等埋葬了你的父亲,你就跟着姐姐,姐姐管你,不会抛下你!” 半个时辰,几个年轻人抬着一口棺材来到,其中一人拿着钱袋子要还给赵欣,赵欣说道:“还要麻烦几位为这位大哥收殓入土,剩下的钱就当各位帮忙的工钱!” 几人一愣,这可是几百两银子,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无异于一笔泼天财富,不好意思收下又有些不忍放手,宇燕笑道:“拿着吧,也算是你们做善事的回报!” 收殓起尸体,几人抬起棺材,沿着街道往城外走,路前方,有一位汉子手持菜刀,气势汹汹,张小五来到汉子跟前,问道:“为何拦路?”,那汉子喊道:“如此败坏人伦之人,就应该曝尸荒野,被野狗分食,尔等为一个恶人送葬,岂能是好人?” 张小五愣了愣,回头看看杨宇燕,杨宇燕看向小双,小女孩拉着小双的手吓得躲藏在小双的后边,小双弯腰低头,小声问道:“你认识这个人?” 小女孩点点头,说道:“是我大伯伯,杀猪的!” 小双点点头,示意小女孩不要害怕,几步来到杀猪匠跟前,“听小女孩说,你是他大伯伯,也是死者的哥哥吧,为何阻拦你弟弟入土为安?” 杀猪匠怒吼:“一个弑父贩卖妻女的畜生,霸占嫂子逼良为娼的狗东西,毒死他算是便宜他了,还有脸入土?” 小双意识到这里边牵涉到一家恩怨,本不好插手,但是,毕竟是个死人,入土为安也算是他人生的最后归宿。小双道:“不妨先让死者入土,大哥你可以和我好好谈谈事情的来龙去脉,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杀猪匠想了想,躲开了道路,随即跟随在小双身边,说道:“我姓黄,我叫黄图,那畜生叫黄画。那畜生游手好闲,整日就知道吃喝玩乐,而且尤其好赌,把好好一个家都败坏了,家父屡次劝诫那畜生不停,而且与父亲争执,一次争执中,失手将父亲打死。我气不过,与他拼命,不想他在中岳寺拜了一个佛门师父,力气比我大的多,我打不过,也就不再管他。谁知这畜生越来越胡作非为,竟然将自己的妻女送去他师父那搞什么双修,而且将魔爪伸向了我的妻子,将我的妻子霸占后卖给妓院。我打不过他,只好虚以为蛇,尽力去讨好他,这才有了机会毒死了那畜生。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将他的尸体扔到大街上曝尸,谁知道这小丫头倒是孝心,不知谁给出的主意卖身葬父,这不就引来了你们。” 杀猪匠黄图一脸愤懑,“我妻子不甘凌辱已经自尽,弟妹和侄女下落不明,这畜生虽然死了,但是他造的孽让镇上人无不痛恨,所以,那畜生死了三天,没有人报官更没有人理睬,若不是你们,那畜生一定会被野狗分食,死无全尸,活该,他该有此报应!” “双修?”,小双皱了皱眉,佛门密宗有一个隐秘的分宗,修行的就是邪恶的双修法门,美其名曰“灌顶”,什么时候堂堂的中岳寺有此邪僧落足了?小双看了看慧觉,慧觉也一脸懵逼,说道:“中岳寺分东西两院,我所在的东院乃是正宗禅宗祖庭,乃是多罗和尚亲自创建的佛教宗门,行的是堂皇大道,断不容此等邪僧落足。西院不好说,山门经年不开,也不图香火,而东西两院最高的方丈是同一人,名叫多闻。我在中岳寺一直在东院修行,给老和尚多空添灯油,抄写经书,多空是个好和尚,佛学渊博,修为高深,我好多事情都是他背后撑腰,这才让我在东院站住脚,做了很多我想做的事。” 在郊外挖了坑,埋了坟,众人又回到镇子上,黄图这时候已经放下心中块垒,只是自己的妻子横死,弟妹和侄女下落不明,这让他还很郁结。本来想抚养这个小侄女儿,但是,小女孩紧紧抓住小双一步不离,根本就没有跟随大伯的意思,杀猪匠无奈,只好说着好话让各位大善人收留自己的小侄女儿。苏铭本就很喜欢这个小女孩,就算那个大伯要抚养她也舍不得。杀猪匠只好千恩万谢告辞,只是背影落寞,家出一个畜生一样的人,一家都不得好,家破人亡。 小双却把注意力集中在所谓双修上,他一定要把那个邪僧挖出来,也许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窝! 苏铭给小女孩买了几套衣服,并在客栈为小女孩梳妆打扮,还别说,这一打扮,小女孩妥妥的小美人坯子,让苏铭和赵欣两个女人喜欢得不得了。到了傍晚,一行人找了一家酒楼,点了一桌子菜,热热闹闹吃了一顿,然后回客栈休息。 夜半,小双传音慧觉,二人没有惊动其他人,连夜上山,夜探中岳寺。 夜半的中岳寺,溶于夜色中,此时已是深秋,秋风飒飒,各处大殿的角铃随着秋风摆动,发出“叮铃”声,夜枭和蝙蝠偶尔呼啦啦飞出,更让这座大寺显得寂静神秘。二人从山脚下开始,沿着石阶攀登,神识四观,几乎每一个途径的殿宇都被扫描。至半山腰,一座巨大的院子,大门紧闭,二人对视一眼,飞身进院,七拐八拐,来到后院禅修堂,老和尚多空就住在这里。慧觉想抬手敲门,被小双阻止,二人站在房门前,溶于夜色中,神识探测,一目了然。 多空和尚坐在蒲团上打坐,一盏油灯放在桌案上,桌上是一本经书,老和尚撵动念珠,每撵动一次经书就翻过一页。这时,另外一个老和尚从后门进屋,站在多空面前。 老和尚站了一会儿,开口道:“师兄,禅宗不立文字,口口相传法门,说是秘法不宣之于文字,只在一个悟,师兄却不舍经文,如此执拗,怎么成佛?” 第162章 召唤邪神 多空停止了撵动佛珠,说道:“所谓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不立文字,教外别传,是说禅乃是超脱于文字的,只要明心见性,即便不识文字,不看佛经,也能成佛。但是,佛法终究还是要靠文字传播,无论是山下百姓还是山上僧侣,还是要靠文字开悟,不识字而通晓佛经的,禅宗以来也就一人而已。” 站在地上的老和尚说道:“无论何种法门,都是修行的手段而已,师兄枯坐禅房,得窥大道,师弟我则是从另外一个角度禅悟佛理,大道殊途,但是可以同归!” 多空摇头,叹气道:“我认为,师弟走入了偏门,人所不容者,便是做了佛堂,又能如何?面对跪拜的信众,师弟可曾想过,他们以诚心礼佛,佛又做了什么?可有半点愧疚之心?” 多闻坐在多空身前,与多空面对面,“自佛祖以来,佛法分化,小乘大乘,天台宗、三论宗、唯识宗、华严宗、律宗、密宗、禅宗、及净土宗,唯密宗被人排斥,只是法门不同手段不同而已,西院修行者,不过是将秘法修行付诸于实践,以揭露人性之恶修本来之心,借助神明之力做法,消除世间罪孽,凡此种种,不外乎手段不同而已,师兄何苦纠结教义不同而非要不容之?” 多空道:“密宗的手段实在不容于世间,比如祭祀召神,越是邪恶的神明法力越大,需要的祭品就越恐怖,为人世所不容。再加上仪式阴森,做法如地狱,以恐怖力恐吓人们甚至需要人血人皮人肉人骨炼制法器,凡此种种,就不是一个法门不同而已,而是罪恶,特别是此种法门被邪恶利用,那就是犯罪,岂能用法门不同一言以蔽之?师弟,禅祖立禅宗祖庭,以禅宗光大佛法,你却引来邪教,就不怕祖师失望?而且这个天下乃是清明天下,不是佛地,我等来此传教就要遵循人家的法则,这种不容于天道之事还是尽早抛弃,不然,我担心这个禅祖留下的祖庭,将因为你的纵容而毁于一旦。你也知道,那个叫小双的无双公子在西洲灭了神教,至少几千神庙被毁,杀了无数神教神使,屠灭利用教义残害百姓的教徒。如今他来到了中洲,来到中岳城,师弟就不怕那无双公子一怒,祖庭被毁?到时候,佛门无地自容,不容于清明天下,师弟,你就是佛门罪人!” 多闻道:“那个无双公子灭了西峰禅寺,说是天下无佛,这是公然与佛为敌,我中岳寺屹立中洲千年,信众众多,我不相信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拆了我的中岳寺,而且,佛在我这边,我与佛同在!” 多空叹气:“清明天下数次灭佛,教训不可谓不深刻,师弟,你如此执拗行事,灭佛不远!” 多闻站起身,道:“明日法会,我会亲自为信众抚顶,道场设在西院,我倒是想看看,那个无双公子怎样灭了我的道场!” 多闻从后门走出,多空难掩心中失望,继续念经,只是,泪水从眼角滑落,一声叹息,佛堂油灯闪烁,大殿没来由震颤不已,如灭世来临。 小双和慧觉飘出大院,慧觉道:“我都不知道,这个多闻这么短的时间为何变得如此丧心病狂,我在时,他还是比较收敛的,这么一点时间,他就变得如此不堪?” 小双想了想,道:“无他,因为他已经成为傀儡,被邪教控制精神意志的傀儡。我们到西院去一趟,也许能找到答案!” 二人飞临西院上空,小双扫视整个西院,见西院后方有一座白色佛塔在暗夜中明暗晦涩,一种说不出来的气息从佛塔中飘散出来,不是渡劫境大修士,很难捕捉到那若有若无的气息,但是,小双极为敏感,那是一种邪恶至极的气息,有男女淋漓的酣畅之气,也有似从结界中渗透出来的那股血腥之气。 这座塔有问题!小双和慧觉对视一番,点点头,身容空气,飘入佛塔内。 佛塔第一层,空旷无垠,似是天上点缀着繁星,让这一方空间变得扑朔迷离,令人遐想的呻吟声此起彼伏,神识探视之下,一堆堆肉身像蛆一样蠕动,慧觉吃惊不已,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西院,这个佛门净地,竟是如此龌龊不堪。 小双犹豫了一下,飘然上了第二层,一棵树,树上挂满了人的头盖骨,头盖骨的荧光如星,点亮了那棵树。 树下,围坐一圈身穿僧衣的僧人,皆戴鸡冠帽,信手从树上摄下头盖骨,里边有血红液体,僧人一口饮尽,再将头盖骨挂在树上。树下一圈血池,内有鲜血。 第三层,一面大鼓,上画一女,蛇首人脸,人身,手持摇铃,身下一男子做屈膝状。然后有红衣僧,手持法槌击鼓,鼓声震天,当然传不出丝毫,鼓皮震荡,一男一女便如同交合一样,上下起舞。 第四层,四面墙壁贴人皮画,有八臂金刚踏云而来,手持金刚杵,无数僧人和凡俗跪拜迎接,更有赤裸天女,手持琵琶,还有的挎花篮,将花瓣洒向天空。 第五层,四周都是地狱场景,鬼怪陷入地狱中痛苦挣扎,一只硕大的恶魔,鲸吞鬼灵。 第六层,无数信众跪拜在一个端坐蒲团上的大佛面前,大佛面容慈悲,为信众灌顶。头顶法轮,闪烁血色之光。 第七层,一座巨大的祭台,上面摆放无数祭品,有黑面和人血混合制成的肉饼、有人肉的五种肉的混合物、小孩的头盖骨内有鲜血和芥子等。八位红衣僧分坐八个方位,上方,有一只丑陋到极致的恶魔,愣愣的看着僧人们。 一座充满罪恶和邪恶的塔! 小双和慧觉飘出塔外,飘在空中,慧觉传音:“万万没有想到,中岳寺已经成了邪教的大本营,我在时,不是这样的!” 小双摇头:“他们瞒过了你!”,小双叹气道:“可是,那些来此跪拜的信徒,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们心目中的圣地已经成了罪恶之地,那些掏空了家底侍奉他们心中的神圣的神灵,却不想是至邪的恶灵。想不到那些道貌岸然的高僧,背地里却是淫欲无度的邪僧,更想不到,他们的神智已经被人控制,可悲的是他们一直认为自己在做着一桩功比天高的功德事。哪怕是献出生命,也认为自己在做一件善事。那些已经化为头盖骨,失去鲜血和生命的人,都来自哪里?难道各地方官府毫无察觉?” 小双冷静下来,说道:“我们就在这儿等着,明天不是法会吗?如果我猜得不错,这场法会会召唤邪神,我倒要看看,他们会招来谁!” “我要当着所有的人面,揭开这座寺院所有的丑陋,让他们在清明天下再无立足之地!” 小双印在云层之上,干脆盘膝而坐,进入禅定。 一线曙光染红天边,晨曦初露,中岳寺晨钟浩荡,东院的僧人开始打扫庭院,袅袅炊烟和香鼎内的香烟飘然而升,让中岳寺笼罩在晨雾之中。西院的僧侣们,除了打扫庭院的,宝殿前,僧人们开始摆放座椅,一处高台,两侧有台阶,高台中央,是一张蒲团,背后立屏风,屏风为大佛结印图。僧人们围着巨大的高台转圈,手摇经桶,口中发出低沉的诵经声,数百位僧人诵经合鸣,有一种震撼人心的嗡嗡声,直击心灵。 山门外,大队信众开始登山,三步一叩首,甚至五体投地,从山脚下到山门,足有四千九百九十九个台阶,有一些从千里之外跪拜而来的信徒,从一年前开始出发,就是为了赶在今日到达山门,参与他们心目中圣地的法会,一生一次,一次便是侍佛一生。 晨钟再响,上千红衣僧人坐在高台周围,山门打开,无数信众匍匐跪拜,山门内,山门外,山脚下山路上,信众们原地跪拜,虔诚诵经,一时间,整个中岳山诵经声震彻山谷。 宝殿大门打开,一身锦斓袈裟的多闻凭空出现,坐下莲花宝座,手持金莲,脑后大日如轮,乍一出现,霞光万道,佛音浩荡,多闻如大佛临世,俯瞰众生。 信众皆跪拜,不少人甚至痛哭流涕,终其一生,千万里之遥无非为了面见佛祖,受那灌顶洗礼,成为真正的大佛座下弟子。 多闻御莲台落在高台上,如世尊说法,为信众宣讲佛法,“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日至中天,多闻讲法完毕,便开始为信众灌顶洗礼,信众如见神灵,虽然大部分人对佛法听得一知半解,但是,那字字句句深入人心,如天槌敲心鼓,不自觉间已经深陷其中。这就是仪式感的重要性,同样一件事情,平淡一说和隆重的一说,便是心感不同,记忆不同,而对今后的影响也大不相同。特别是宗教的仪式感,更是可以轻易让人心沉沦。 信众们双手合十,依次从一侧台阶上来,至多闻面前跪拜,多闻金莲点击信徒头部,信众便从另一侧台阶走下,直接出山门,不得再回头。 数十万信众,多闻每个人都要灌顶洗礼,可想而知工作量之大。 但是多闻乐此不疲! 小双开放神识,见多闻手中几缕微弱的金光直泻而下进入信徒头颅,然后从信徒的脑海中有微弱的血色灵光注入金莲,金莲扬起,如同与那座什么佛塔构成了无形的联系,丝丝灵光与佛塔之间如一线红线,从塔顶注入佛塔。 东院,多空和尚终于忍耐不住,那座简陋的佛堂,冲顶而出一束金光,多空端坐空中,一声叹息,整个中岳寺顿时如遇地震。 小双极为奇怪,多空和尚的修为竟然大有超脱这片天下跳出三界之势! 西院,多闻皱眉,坐下莲台升空,二人遥遥相对。 “师兄,何意?”,多闻面露不快。 “师弟,罢手吧,还来得及!”,多空面容慈悲。 多闻冷笑:“师兄你怕了,这天下可不止有一尊佛,为你独尊的日子过去了,今天我就告诉你,从今日起,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多闻忽的伸出大手,手掌遮天蔽日,向下压去,中岳寺内外,无论出家的和尚还是跪拜的信众,均在一掌范围之内,掌下,无数神魂如汇聚成龙卷风,卷入巨掌之内。多闻圣体如山峦,虚影浮在虚空,另一只手压在佛塔上空,浩荡神魂之气注入塔内,佛塔忽然震颤,金色灵光骤然大放,佛塔逐渐幻化出一道巨大的虚影,八首十六臂,八首现八神灵,诸天、龙、夜叉、乾达婆、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摩睺罗伽。多闻喊道:“正法弟子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不皈依将自己凌驾在佛之上的我慢邪师。” “住手!”,多空脸色大变,一串佛珠信手挥出,佛珠发射漫天光华,如巨大日轮罩在佛塔之上,那刚刚显化的八首神灵虚影如水影波动,颤荡有溃散之势。只是佛塔内,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爆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澎湃而出,八首神灵顿时如真身降临,瞬间身形显化凝固,举手投足,那股惊天气势刹那吹爆佛珠,十六道眸光各有异彩,如电射出,虚空炸裂,如放烟花。多空一口鲜血喷出,立即双手结印,一道大无畏印砰然射向八首邪神,邪神目光一转,两道目光射向佛手印,穿爆手印,射向多空。 多空身前凝聚一道盾牌,眸光之下,盾牌脆弱如纸,眨眼灰飞烟灭,两道电光穿透多空身体,多空如中败革,从虚空跌落。 空中,慧觉突然出现,一幅乾坤八卦图出现,变成一道绳索,缠住跌落的多空和尚,往回一带,来到慧觉脚下,又将多空往身后一甩,小小人影一晃便出现在多闻面前,多闻面色一变,一支金刚杵出现,“金刚怒目!” 第163章 灭邪教 慧觉身形一晃,躲过金刚杵的砸落,顺手祭出木鱼和木槌,一声敲击,木鱼声如洪钟大吕,又如当头棒喝,多闻一震,随即收起金刚杵,左右二大拇指各入左右手掌之内,各以左右头指中指及第四指,坚握拇指作于手拳结成坚牢金刚拳印。一印挥出,大印如山砸落,慧觉一声断喝:“如是我闻!” 多闻身形再晃,手印溃散,再结大光明印,一时间佛光普照,大日亮眼,大印煌煌再一次砸落。 慧觉灵躯被大日光辉照的如同透明的薄纱,大有溃散之势,此时,巨大邪灵越发如天神降临,气势如巨山压顶,已经骇然得几乎失去魂魄的大寺内外众人几乎神魂被抽离一空,就连血肉都有蒸发之势,一场法会,成为信众的灭顶之灾。 小双终于出现在天空,面色冷漠,一拳出,霸裂天空,拳势浩浩,击溃多闻大光明手印,同时回手抓住慧觉肩膀,往回一带,再出一拳,轰在邪神身躯之上,邪神尖叫,如章鱼横行,十六手臂各持法宝,全数砸向小双。 小双信手一卷,所有法宝被席卷一空,一步迈出,又出一拳,大拳如星辰划空,带出一条火龙击在邪神其中一首,巨大的头颅立即爆炸而碎,邪神尖叫不已,所有手臂如藤蔓抓向小双。 多闻压下心中的惊怒,一只禅杖在手,禅杖竖立,向右一旋,内有无数阴魂释放,一时间整个中岳寺这方空间如同地狱,阴魂呼叫,天愁地惨。 小双摇头,多闻已经入魔障,也不知道用了多长时间,这只禅杖炼化了多少阴灵,禅杖一出,仿佛将这一方天地炼化为地狱,身处其中,神魂会不由自主的被炼化,而且中岳寺内外信众,将无一幸免。 十六条触手已经形成牢笼一样将小双笼罩在内,而阴灵之气在外围又成地狱牢笼,多闻猛烈旋转禅杖,阴灵如黑烟,将整个中岳寺笼罩其中。 天剑出,大道之光照彻天地,浩然正气排空鼓荡,剑如风轮,搅碎所有触手,然后带着无尽的大道光芒,瞬间驱散所有黑烟,无数阴灵化作漫天繁星样灰尘随风而去。 多闻禅杖已经停止转动,咆哮的邪神气息奄奄,小双信手一指,天剑平直而出,射向邪神,透体而过,随即邪神身躯如灰,淅淅索索飘散。多闻眼神呆滞,被小双一掌拍灭! 西院,那座佛塔,小双再出一掌,佛塔崩碎,化为废墟。同时,那佛塔从废墟中生出一道金影,被小双收入神海。 天空中,杨宇燕等人出现,曹升看到眼前场景,不禁身躯微微颤抖,这个历来神秘莫测的中岳寺,从今以后将不复存在。 寺内外的信众失魂落魄,如在地狱中走了一圈,几乎所有人都像是丢了魂,一场法会,心中的信仰彻底崩塌! 小双对这些人没有什么同情的感觉,你叫不醒装睡的人,即使他们不是装睡,但是,他们睡在别人制造的梦幻里不愿意醒来,你又有什么办法?佛讲渡人先渡己,他们自己从幻梦中不愿意醒来,那就由他们去,救他们一命已经对得起他们。 但是,清明天下断不容邪教,谁信就是自绝生路,与人无尤,若是因此而成为祸患,不论是谁,杀之! 天空中,杨宇燕口含天宪,声音如圣人之言言出法随:“中岳寺已经沦为邪教之地,从此关闭山门,所有侍中僧侣即刻遣散,大顺皇尊特此敕令!”,随即,寺内所有暂留僧侣信徒,被席卷而出,顷刻间东西院均空无一人,中岳寺山门轰然而闭,自此,这个香火鼎盛的中洲第一大寺就此关门。杨宇燕一挥手,召来山峰一方巨石,轰隆砸在大寺门口,如一面巨大的墙壁将中岳寺堵个严严实实,杨宇燕祭出一杆朱笔,对大石一挥而就,上一行:大顺皇尊杨宇燕敕令中洲所有寺门关门自醒!下一行:人不自渡忏悔无门! 自此,煌煌中洲,寺院香火断绝,僧侣四散逃离! 慧觉拉着小双上了中岳山松山峰顶之巅,那座佛宝塔屹立山顶,古朴沧桑,仿佛对山下的一切早有知晓而冷漠旁观,见到小双和慧觉来到跟前,塔沿铜铃发出节奏明快的律动,叮当声如洗人心尘的梵唱,随即如万僧合唱佛曲,好像为中岳寺的僧人做最后的告别。 慧觉道:“过去,几次来到此处,虽然心神如归,但是不敢收回宝塔,但是,这里终归是我的家,我生于斯长于斯,佛祖将一方世界炼化如聚沙成塔,这才有了这个佛宝塔,这才诞生了我。我随佛祖随龙择天游历万方世界,体察众生心声,总以为我佛包容世界,世界人人心有我佛。但是,我错了,正如十指不齐,河流长短不一,人心所想如恒河之沙,一个佛祖渡不完所有人,一个菩萨渡不空地狱,就算是佛门里,佛祖也被撕扯的七零八落,人们各取所需,需要的拿出来,对自己不利的就抛弃,又有谁真正在意佛门真谛?三千大世界世尊住世,号称世尊,可是在人们的心目中与欲望相比,不也是如同包袱可以随时丢弃?心中愚昧,以私欲求渡,或要长生,或要金银,求官求子,千求万求,口念佛号,心内贪婪,有几人求索真知探寻大道?如今,世俗皇帝一句话,便僧众如鼠窜,山门如荒冢,而我等又有何脸面驻世?不如归去,求个心自在,求个自我救赎!” 慧觉仰天长叹,在小双的注视下,化作一缕金光,飘入塔内。 小双伸手,一拍塔身,那佛宝塔嗖然缩小立在小双掌心,小双仔细端详那袖珍宝塔,那灵秀的宝塔灵气四溢,塔染金光,一声来自远古的佛号悠悠传来,小双双目微闭,对面有大佛显现,眉目间有无尽怅然,然后有无数画面闪烁铺开,莫名之地,无数寺院大火焚烧,无数僧侣飞蛾扑火,茫茫大千世界,血海如海,其中漂浮无数尸体,又有大佛从天而降,一手持禅杖,一手竖起,口中唱本愿经。佛非不救世,而是愚昧玷污了佛,佛受了骂名。 但是,小双不为所动,一些自作自受本就来自自作自受,佛门净土,本是净土世界,却藏污纳垢,净土不再是净土,最终被人唾弃也是自作自受,与人何尤?所以,佛要自省,一句万物皆有佛性,众生皆可成佛就可以为藏污纳垢提供借口提供理由? 佛要自省! 小双手中佛宝塔化作一缕金光钻进小双神海,广袤浩瀚的无垠世界变成一座琉璃塔,净如琉璃。 小双自言自语:“慧觉,我等你出来!” 人间有浩然正气,人间正道,来自每个人对自己一生的希望,来自这种希望引发的动力,来自人与人的真心和为了一个大理想不惜牺牲个人理想的大爱,儒祖曾说,一人贪戾,一国作乱。一个多闻,以邪入佛道,坏了大道之德,坏了整个佛门的盛名,怪谁?一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就是最好的注解。 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小双发自内心的憎恶一些佛门满嘴佛号满肚子污秽的假面和尚,前世憎恶,今世更甚,所以,毫不犹豫灭了多闻,至于那些被邪教荼毒了心神的信众,小双不但不会出手相救,任其自生自灭已经是大仁大义,若再遇见这种人,小双不介意送他们往生,让他们去陪伴他们的佛陀! 小双将自己的心声毫无保留的传给塔内的慧觉,告诉他,将来会走一趟地狱,问一问苦渡和尚,多闻收集那么多阴魂,残害那么多生灵,他知道不知道。 虚伪,不可欺君子。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杨宇燕下令,中岳山脚下,那些做佛门生意的门户,被一扫而空!同时,中洲各地,爆发驱佛运动。那些臭名昭着的寺院,就此被焚烧殆尽。 小双离开了中岳山地界,向东南行,前面是马山,曹升的大本营,曹升一路跟随小双,内心除了震撼,更多的是思虑,不知道自己的今后该如何走。 马山方圆千里皆为平原,水系发达,农作物以稻谷居多,小双坐在田埂上,望着忙碌收割的农人,心情平静。杨宇燕张小五曹升苏铭赵欣赵鑫也坐在地上,心情粲然的看着忙碌的人群。一位大嫂手持镰刀来到几人面前,顺手撩起衣襟擦了擦满头的汗水,然后张小五鬼头鬼脑的看着农妇衣襟下的风景,左右看了看,见苏铭和赵欣横眉冷对,只好讪讪的抹了把脸点下头。农妇倒是混不在意,问道:“这是哪儿来的哥姐的,长的可真是俊俏,也不怕地上脏,怎么就坐在泥土里了?” 杨宇燕笑了笑,道:“大姐,这片地是你家的?你家男人不在地里吗?” “他呀,指望不上的,在城里,在赵氏商行那里,听说还是个头头呢,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面,回来倒是能带回一些银钱来,不然,光靠这点地,除了被征收的,也剩不下多少!”,农妇极为爽利的回答,又一屁股坐在一边的田埂上,向远处一个正玩泥巴的小孩喊道:“生儿,过来吃奶!” 小孩子咧咧呛呛的跑过来,满脸泥水,对着小双等人咧嘴一笑,接着扑在母亲怀里,撩起衣襟拱在母亲怀里。 众人有点尴尬,走不是不走也不是。 杨宇燕问道:“新帝在全国免征三年税负,哪个衙门还要征收农粮?” 农妇“切”了一声,道:“这地不是朝廷的,也不是农户的,都是赵老爷名下的,我们种人家的地,可不得给人家粮食?这么说吧,今年年景不错的,一亩地收五百斤稻子,人家赵氏商行只征收每亩一百斤,还留给我们四百斤,只是,秧苗施肥再加上农具什么的,投入的算是大头,这么一算也剩不下多少,但是够吃了。遇到那些心肠狠的大户,他们征收的可多呢,一年下来就是白干,连吃饭都不够。我们算是好的,种的是赵老爷的地,赵老爷善良,遇到灾年都要免收地粮的,赵老爷可真是个好人!” 杨宇燕看向曹升,曹升有些与有荣焉的傲娇,“那山方圆千里,田产有一半在马山赵氏商行名下,这些年虽然囤积了不少粮食,但是,遇到灾年和战乱,商行都会开仓放粮,而且免收地粮,在百姓中口碑算是不错的。” 小双看着曹升,问道:“那么,你到中岳城干什么?仅仅是与萧贵一起阻止赵氏商行改头换面?有没有想独立于赵氏之外自己单干的意思?” 曹升剧烈摇头,“不瞒公子,我是不赞同萧贵此举的,无论是赵氏商行还是无双商行,我们还是希望有靠山,我们已经适应了属下角色,没本钱也没本事自设堂口,还请小双公子明察!” 小双笑了笑,道:“天下无论是商号还是官府乃至大家族,都要把土地还给靠地吃饭的农人,有了钱就买地,有了权力就圈地,挤占农人的空间,即便是再善良再慈善,也改变不了欺压农人的事实。天下商行,无论无双商行还是别的什么势力,大凡手里集中大量土地的,都要还给农人!” 小双想了想,说道:“到了马山,曹升你继续负责马山赵氏商行改为无双商行的事宜,同时,商行名下的土地,当时从哪个农户名下购买的,按照地契,无偿的还给人家。”,小双看向杨宇燕,道:“大哥以皇尊的名义传书给李焕,诏令全国,将地权还给农人,任何商贾各大势力,都要将手中的土地拿出来,由官府出面,按照人口平均分配。” 杨宇燕道:“我当那几年皇帝,几乎没干正事,掣肘太多,光削藩撤爵一项,就已经引起了整个中洲的巨大动荡,也正是因为这种动荡,让老太婆他们把所有的麻烦事都引向我,让我自顾不暇,他们好从中干他们的事情。我早就想在全国推行新的土地法规,让每个种地的百姓都有自己的土地,但是,我惹了王孙贵族还没完,再惹富商各大势力,当时我的确力不从心。现在也许是个机会,中洲北无双商行的经验倒是可以在全国推广,我这就传信李焕,让他发出皇诏,大顺该变了!” 小双看着对面一脸惊讶的农妇,说道:“就得触碰一下那些人的底线,否则,他们沉入水底,我还真不好把他们都揪出来,现在,我动一动他们的钱口袋,看看他们是否还忍得住!” 赵鑫点头,“所以,我也想看看,赵氏商行内部有多少跳出来。” 小双站起身,与农妇打个招呼,几个人出了田地往官道走,农妇觉得这些人不是普通人,那些话比较大,虽然自己没有完全听懂。 曹升一声长叹,知道,要变天了! 第164章 设局 小双秘密传信西洲南洲东洲及中洲的无双商行,秋收季节来到了,天下无双商行准备资金收购百姓手中余粮,并进行囤积,可租用当地官府储粮仓,自建也可,将粮食储存保管好。 南洲周杨和齐芳等人接到这条传信,彼此对视,然后鬼笑了一番,随即着手传出秘密号令,收购百姓手中余粮。同样的,李东阳苏铜也接到了传信,苏铜笑道:“这是双公子准备和中洲那些豪绅贵族玩一把釜底抽薪,如果我猜的不错,大顺皇帝平均地权的诏命一经发出,那些豪绅贵族必然大量囤积粮食,并在春种那一段青黄不接的日子用粮食逼迫朝廷就范,而我们无双商行早做准备,不但会有大量粮食保证百姓平稳渡过那段日子,而且可以通过开仓放粮的方式让囤积居奇的豪绅贵族陪个血本无归。” 西洲天蜀,乃是膏腴之地,十年九丰,粮食多到吃不完,听说无双商行要购买粮食囤积,皇帝刘玄禅当即表示,天蜀国可以在境内为无双商行建粮仓,并可以让各地官府协助无双商行购买粮食,刘玄禅笑道:“无双国士一道旨意,以天下之力对付中洲那些个无良豪绅贵族还不是轻轻松松,看着吧,无双国士通过这种方式把那些隐藏起来的势力逼出水面,然后会亮出刀锋,中洲会因为这一次彻底改变。” 东洲,小双的分身龙杨在奄城召集商会骨干,传到了命令:即刻起,中断运往东胜天下的粮食运输,并在市面上低调收购粮食。 马山的无双商行,曹升召集原赵氏商行所有高层宣布赵氏商行改为无双商行。 小双也不客气,说道:“用一个月时间,查清原赵氏商行所有账目,谁亏空的谁补上,补不上,卖房子卖地也要补上,实在补不上就用命补上。无双商行即日起接管各商行各堂口业务,原来表现优秀的仍然留下,因贪污腐败被查处的空缺,由无双商行任命补缺。原赵氏商行名下地产,凡是从百姓手中购买的,都要还给百姓,并不得收一文钱。” 商行大厅内落针可闻,那些平时高高在上富得流油的管事,此刻汗如雨下,一夜之间他们中有的人就会变得一贫如洗,这让他们不甘心,更害怕。 小双想起王芳,要是老师在该多好。 苏铭和赵欣和小双表示,我们也不是百无一用的人,马山的事交给我们,保证一个月,还你一个面貌一新的无双商行。 小双点头,但是终归还是不放心,这一天晚上,小双特意叫来曹升在自己房间喝酒,问道:“这些日子,就没有什么想法和我聊聊?” 曹升苦笑:“你们这些人里有一国之尊,有天下第一掌柜,有老爷的大公子,都是一言九鼎的大人物,我只不过赵老爷门下的一个属下而已,没有想法,也不敢有想法!” 小双笑了笑,放出了萧贵,三人围着一桌喝酒,喝的当然是最好的天蜀酿,喝到兴头上,萧贵站起身,“我告诉你,劫船、水攻、大院埋伏,我也是奉命行事,你信不信?” 小双点头:“信,我一直信啊,所以你才能活到现在,不然你还能喝酒?” 萧贵一愣,颓然而坐,“没劲,跟你说话真没劲,我们的小命都在你手里,给个痛快话,是让我们活还是让我们死!” 小双为两人倒满了酒,说道:“其实从上船遇袭我就有猜测,到三峡遇到水神水怪我就验证了猜测,庄园里那些人是你安排的不假,但是你没有杀他们,不是因为他们是人质,其实也不需要人质,而是你终归不忍心,你接到的命令是杀了他们。至于到你府上你埋伏的那些箭手,也都是一些凡俗力量,你知道那些人对付不了我,而且你也不敢公然对赵公子下手,你是表演给背后的人看的,放心,我不会问你背后的人是谁,你也真的不知道,我也猜出个大概,其实,我理解,他是想借刀杀人,借我的刀,杀你的人!” 萧贵曹升如遭重击,这一刻,他们豁然开朗,他们终于能猜出,是谁想置他们于死地! “但是,你们不必担心,只要你们真心归顺我,你们就会平安无事,因为,你们背后那个人最终目的也是这个!” 小双与汗津津的两位碰杯,说道:“你们的天赋就是以财得道,财能通神,你们在天上是有神位的,本属于星母一脉,但是,赵老爷摆脱了星母一脉的掌控,下界来就是报答我父亲的,因为我父亲对你们财神一部有活命之恩,只是你们不懂不记得或者装糊涂,与赵老爷也并非一心,相反一直想回归星母座下。所以,道不同不相为谋,赵老爷不忍动手,那就逼我动手,为他清理门户。所以,我说,你们死,赵老爷不会过问,星母一脉连管的能力都没有,你们不靠我靠谁?我要你们死,他们都不反对,甚至促成,说说,我不杀你们,你们应该不应该感谢我?” 二人面面相觑,这些消息对他们的打击太大,而且,还真就是那么回事,那个背后给他们传令一心要弄死小双公子的人其实是为小双公子清除路障,清除阻力。 这社会太黑暗了,一不小心就会着道。 萧贵终于忍不住,擦了擦汗,问道:“既然你不杀我们,肯定是留着我们有用,说吧,让我们干什么?” 小双又为二人倒满了酒,示意一起干杯,然后将一条腿放在凳子上,另一条腿悬空晃悠,道:“中洲南我不熟,你们经营了几十年,各种关系根深蒂固,在你们的老关系中,一定会有为你们鸣不平的,甚至想鼓动你们造反的人,我请你们和他们拉拢好关系,造无双商行的反,造我的反,甚至,将那些隐藏的修行势力都找出来,我碰了他们的饭碗,他们恨死我了,你们就鼓动他们,来杀我!” 萧贵一愣,问道:“你就不怕我们真的反了?” 小双笑道:“你们不敢,因为你们杀不了我,而且,将来你们回归神座还要靠我!” 萧贵猛了一口酒,站起身:“干了!” 三人均站起身,碰杯,一饮而尽。 小双送走二人,此时夜幕降临,天上繁星点点,秋夜暖暖,令人惬意。 赵鑫出现,站在小双身边,道:“就知道,你舍不得杀他们!” 小双拍了拍赵鑫的肩膀,道:“有时候,杀人,解决不了全部问题。” 马山城池不大,但是很有特色,街道两旁整齐栽种香樟树,树下是桂花丛,秋季,桂花已快到了散落的季节,秋风一吹,小小黄色桂花随着风飘荡,把香气洒满全城。 马山最大的一家酒楼也是属于赵氏商行的资产,酒楼名叫飞去楼,至于有什么讲究,为何叫飞去楼,据说是赵老爷亲自起的名字,而且牌匾也是赵老爷亲书,酒楼位于城池南部雷江之畔,近可观江,远望骊山,乃是一处胜地,曾经有很多风雅之士在此饮宴观景,留下许多脍炙人口的诗篇,据说是一代诗仙的终老之地。诗马山盛景,话人生易老,而这飞去楼就留有诗仙绝句:横江馆前津吏迎,向余东指海云生。郎今欲渡缘何事?如此风波不可行。其后附庸风雅之人游历马山,必汇聚于此,貂续狗尾,留墨宝于此,大有攀龙附凤之嫌。 小双令曹升在飞去楼定了一个大房间,名曰“太白阁”,并特意制作请柬,发给马山及其附近的大户名流,落款就是“无双商行总掌柜无双公子”。 小双戏称拜码头,带赵鑫出席,另有萧贵曹升。 曹升的面子很大,最起码在马山跺跺脚满城乱颤,曹升亲自发请柬,无论是别的商行还是大户贵族都不敢不给面子,但是,接到请柬后,那些关系不错的人总要事先通个气:听说赵老爷把商行全部移交给了无双商行,这顿饭是啥意思?鸿门宴? 马山地处水陆交通要冲,商贸繁华,真正能与赵氏抗衡的不多,但也不是没有,比如被削爵的李姓侯爷李蝉就是其中之一,不过李家之所以在削藩撤爵中躲过一劫,还是因为赵家的背后支持,特别是曹升在危难之处伸出援手,保住了李蝉的势力,并且没有受到任何牵连,除了被撤了爵位,家财万贯没有受到一点损失。所以,李蝉及其家族对曹升感恩戴德,也不是奇怪的事情。 除了李家,还有一家掌控南向水路的司徒家族,家主司徒霖,平时低调,不显山不露水,但是,就算是曹升也不敢小瞧这个号称“水爷”的司徒老爷,名下码头三处,货运客运可直通南疆,生意做到南洲。 说到南洲,与南洲隔山隔水的南疆有一个隐藏势力,名叫“盘龙寨”,居于山临于水,把控中洲与南洲最大的一处水陆隘口,就连朝廷的兵马也不敢轻易招惹这个盘龙寨,驻军躲在盘龙寨远处,十万兵到现在也没有一兵一卒进驻盘龙寨。 但是,这些大人物都被一纸请柬和曹升的面子汇聚到飞去楼,不大的马山城,顿时热闹起来。 小双赵鑫和曹升萧贵站在楼外,等待着那些大人物的降临。 快到午时,人终于陆陆续续来到,本城的各大商号势力及其大户贵族先后登场,拿出事先收到的请柬交给曹升,曹升介绍:运来商号掌柜张运升,汇通钱庄书宝、胜通拍卖行瀛胜通... 曹升见一器宇轩昂的中年人来到,立即迎上前,拱手行礼:“水爷还是真给面子,老曹不胜惶恐,来来,我给你介绍,无双商行大掌柜无双公子!” 小双也来到司徒霖跟前,抱拳行礼:“久闻大名,司徒老爷亲临,不胜惶恐,十分感谢!” 司徒霖微微抱拳回礼,仔细看了看小双,“这么年少的公子,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赵老爷果然慧眼识珠!” 曹升又将赵鑫介绍给司徒霖,司徒霖看了看赵鑫:“虎父无犬子,果然人言不虚!” 赵鑫听着有点别扭,但是也假装听不出来,只是“呵呵”,萧贵倒是意味深长,与人寒暄之后便把目光放到下一位客人身上。 然后就听曹升像是见到了外星人一般,声调夸张到天际:“我的天,我看到了谁?这不是盘龙寨大族长巫丹吗?巫族长,我可是真是没想惊动您,这大老远的,您叫我这脸往哪儿放?给您发个请柬,是想试一试,看您能不能瞧上一眼,哪怕是您派来一个晚辈,我都莫大荣幸,怎敢劳您屈尊,您这是折煞我了!” 巫丹与曹升应付客气一下,径直来到小双面前:“你就是无双商行的掌柜?” 小双抱拳道:“正是晚辈,前辈莫非听说过我才有此一问?” 巫丹摇摇头:“山寨闭塞,里出外进的无非是一些不走正道的东西,山外的消息十有八九都被传的千奇百怪,也不敢相信,只是,那请柬上有无双公子的大名,出于好奇就来见识见识,公子不会令老夫失望吧?” 小双笑道:“我尽量,还请老爷子屋里聊!” 巫丹点点头,被应侍应接进楼。小双回头看了看巫丹,心有所动,这时,曹升虚伪的喊声又起:“李侯爷,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您给盼来了!” 来人正是李蝉,拉着曹升的胳膊,使劲晃了晃:“小曹,别这么客气,说起来你是我的恩人,恩人有请我怎敢不来?” 曹升拍了拍李蝉的肩膀,摇摇头,叹口气,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任谁都看出来那是何等的纠结和不甘,李蝉反过来拍了拍曹升的肩膀,没有安慰,只有说不出的交心。 李蝉来到小双面前,摆手阻止了曹升的介绍,说道:“名震天下的无双公子,这顿饭不会是我等的断头饭吧?” 小双抱拳:“有道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我还是想请李老多多关照,这顿饭,算是我把自己推到各位面前,让大家随意品评鉴赏一番,看着不恶心就多喝几杯!” 李蝉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小双,来到赵鑫面前,笑了笑:“赵老爷有贵子如此,心怀大尉!” 赵鑫抹了抹脸:“我愿意!” 第165章 太阳依旧在 曹升看了看远处,与小双传音:“还有一人,不知为何不到,悬壶门门主丁威,以江湖医者,居马山之南的凌虚山,修炼九转金丹,号称不问世事,但是门下弟子众多,插足马山千里内的各种商号,尤其是垄断药材成药生意,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势力,我特意给他发了请柬,就是想让公子看看,这个丁威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 小双点点头,说道:“让别人等一人,不好,我们回到太白阁,那个人来就好,不来,有时间我去拜访他就是。” 四人见人差不多到齐,回到楼上,曹升作为东道主当然为主人,左右分别是小双和赵鑫,挨着小双的是萧贵。正对面是远来的巫丹,左右分别是李蝉和司徒霖,其余十几位客人依次落座。太白阁在飞去楼的第五层,整个第五层也就只有这么一个房间,极为阔大,虽是秋季,但是,马山气候温暖,四面窗户均被打开,视线之下,大江波澜壮阔,大江对岸的山峦厚重无比,这样一个山水形胜之地,居高临下,远景尽在眼底,说不出的畅怀。 女侍们立在每个人的后边,为客人斟酒,曹升倒满酒,站起身,说道:“曹某客居马山三十年了,承蒙赵老爷抬爱,舔居赵氏商行马山商行掌柜之位,也正是在这个位置,与各位相识,也正是各位的关照帮助,才让赵氏商行在马山有了今天的地位,过去的三十年,我们相互扶持,经历了数不清的风风雨雨,有过争端,但更多的是相互提携,说到这儿,我就会忍不住眼泪,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今后,曹某无论何处去,都忘不了马山,忘不了在座诸位,曹某为表感激之情,先干三杯,聊表寸心!” 曹升让女侍在自己面前摆放三只酒杯,都满,刚要拿杯,对面司徒霖开口:“且慢,曹老弟这话来的突兀,没有缘由,什么叫今后你曹某无论何处去?难不成有人要赶走你不成?把话说清楚,不然,别说我司徒不给面子,我即刻就走!” 李蝉点头:“还没喝酒就有点心情不爽,曹老弟就不要藏着掖着,把话说清楚,李某虽然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但是,也不是随意一个人都能拿捏的,曹老弟是我的兄弟,受了欺负,老哥也不能看着,说出来,老哥给你做主!” 曹升伸手摆了摆,道:“如果各位真的念旧情,就先什么都不要问,曹某与诸位哥哥们好好喝一顿,也算是给我面子,就算是曹某的最后一顿酒,难道各位还不能让曹某痛痛快快一回?” 曹升连干三杯,然后再端杯,与众人示意:“这杯酒算是感谢诸位给曹某面子参加这个聚会,曹某由衷的感谢,请共饮此杯!” 众人端杯,一口干掉。 然后酒桌陷入沉默。 小双只得自己站起身,端起酒杯,说道:“诸位想必也听说了,赵老爷将赵氏名下所有商号都并入到无双商行,在下也暂时掌管马山无双商行,想到诸位都是马山方圆千里有头有脸名震四方的存在,小双不敢大意,让曹升安排了这个酒局,想和各位认识一下,拜拜码头,听听各位的意见,各位可能不认识在下,但是,在下作为无双商行掌柜,由衷希望各位配合,共同发财,我敬大家一杯!” 小双喝了酒,与众人示意,众人皆无动于衷。 这就尴尬了! 赵鑫“哼”了一声,道:“诸位,在下作为赵氏公子,请大家喝了这杯酒,有问题吗?” 李蝉摆摆手:“赵老爷不要了赵氏商行,你赵公子还有什么面子?别忘了,大顺之前,李氏皇朝是如何扶持赵氏走到今天的,赵氏做这么大,难道都是赵氏的功劳?不说别的,赵氏名下的商号不知道有多少只是赵氏的名字而非赵氏家产,赵氏有什么资格说让就让?” 司徒霖拍了拍桌子:“从马山到南疆水路三千,渡口无数,靠水吃饭的人四十多万,赵氏商行沿着水路一直布置到南疆,其中有多少是我司徒家的产业投入其中?你赵家说让就让,问过我们吗?” 萧贵开始抠牙,还没吃呢就塞牙了。 小双面不改色的坐到座位上,反正脸皮够厚,一点也不尴尬,我不尴尬,你们又能如何? 李蝉和司徒霖的语气与当初的萧贵如出一辙。 而小双算是看明白了,中洲最大的赵氏商行其实就是一个家子姓赵,里边都是别人的。 赵老爷真是大方,将一个空架子让给了无双商行,也是将矛盾直接引向了无双商行。 姓赵的老小子太阴险了! 小双想起从河洛城一直往南走,为何步步是坎,温柔的齐姬豁达的赵老爷,看似没心没肺的赵鑫,都在盘算着如何利用好自己这杆枪! 不过,这些人可真是无知无畏啊,他们根本就没想到,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 正对面一言未发的盘龙寨族长巫丹一边转着酒杯,一边说道:“听说小双公子一路南来,收商行打土豪分田地,灭了中岳寺杀了多闻和尚,杀掉僧侣信众无数,扬言天下无佛,那么我请问,我南疆十万村寨,家家户户供奉巫神,是不是也要把我们南疆也灭了?天下都留给无双公子?” 小双看着巫丹,道:“中洲并州刺史李东阳,身中巫蛊之毒,是在下亲手为他拔毒疗伤,恰好,我对那蛊毒有几分熟悉,正是出自南疆巫门,巫族长要不要给我个说法?” “一派胡言!”,巫丹一拍桌子,“南疆十万村寨,都是堂堂正正的巫神后裔,从未修炼过巫术蛊毒之类的恶毒之术,公子如此信口雌黄,不怕激怒了巫神?” 小双“呵呵”一乐,“巧了,南洲十万大山中的十大巫及巫神都在我家修行,你若想见他们,盏茶的工夫,也就三杯酒的事,你要不要见见?” 小双倒了一杯酒,说道:“诸位心里有数,你们的财产是怎么来的,李蝉,你说说,你的万贯家财从何而来?司徒霖,你说说你是如何掌控水陆的?巫丹,南疆十万村寨的土皇帝,呵呵,好威风,数百万山民数十万劳工,一道水陆隘口,以巫神的名义霸占村寨,对山民和劳工横征暴敛,勾结南洲十万大山流寇几乎划江而治,巫丹,你想死吗?” 巫丹老眼突冒星光,手指敲了敲酒杯,一道酒线直奔对面的小双。 小双摇摇头,这才哪到哪,这就沉不住气了?弄死你轻而易举,但是没准会坏了我的全盘计划,也罢,让你吃个哑巴亏! 小双一张嘴,那酒线入口,接着小双突然脸色发绿,血筋凸出,嘴巴鼓鼓,急急忙忙站起身跑到巫丹跟前,一泄而出,嘴一喷,正喷在巫丹的后脖颈。小双抹抹嘴,又捋了捋自己的胸脯,长叹一口气:“舒服多了!” 巫丹狼狈万分,后脖颈迅速发绿,脸跟着绿了起来,连忙往自己嘴里弹入一粒药丸,要站起身,被小双按在座位上,“话没说完,谁走谁死!” 小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倒了一杯酒,“现在,我再敬一杯酒,诸位是喝还是不喝,随便!” 小双喝了杯中酒,将酒杯放在桌上,然后靠在椅子上,双手垫在后脖颈,看着众人。 曹升率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苦笑道:“形势比人强,各位,有话好好说!” 众人目光皆投向巫丹,巫丹压下心中怒火,露出笑容,端起酒杯,说道:“中洲广袤,三教九流汇聚能人多如过江之鲫,盘龙寨虽小,但是传承千年,我不相信无双公子会像拆了中岳寺一样拆了我盘龙寨,这杯酒我喝下去,不意味着我惧怕了你无双公子。但是,我也怕,我怕的是你无双公子一怒之下将怒火发泄到我盘龙寨数百万子民,这杯酒就当我替那些无辜的山民向你求个情,放过他们!” 小双看着一饮而尽的巫丹,说道:“你这是先给我扣上一个残暴不仁的帽子,玩的挺高啊,但是,你巫氏一族代表不了整个南疆代表不了盘龙寨,更代表不了数百万山民。你自以为高高在上,视数百万山民为子民,先不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句话,你口口声声你的盘龙寨你的子民就已经是僭越了,因此以谋逆之罪杀你的头也恰如其分。南疆民风特殊,信仰有其传统,因而历朝历代皇朝均顺从民意尊重风俗,但是,这不意味着你们就是高悬于人间之外的法外之地。南洲十万大山,巫祖十大巫,该抓的也抓,圣女入世,太阳神走下神坛,民自立自治,缺了谁太阳照样照在南疆不落一人。盘龙寨没有你巫丹,百姓们只会更好,最起码他们不用以鲜血豢养你们这些蛀虫。过一段时间,我会去南疆,到你的盘龙寨,我要当着数百万百姓的面杀了你,我倒要看看,有多少人会因为你的死而如丧考妣而造反而山河动荡。人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高,还是那句话,太阳不会因为你的死就不出现,这个星球离了你照样转。” 小双身后的女侍像是听到了什么解气的事情,双手颤动,心潮澎湃,小双转头看了看,“比如,我身后这位大姐,她看我就是比看你舒服,服气不?” 小双对所有女侍说道:“你们给大人们倒酒,连倒十杯,谁不喝,就灌倒他们的领子里,若有反抗,杀!” 小双双目闪现些许血色,如血色旋涡,令整个房间刹那间如堕入血色深渊。 所有人,包括小双身边的赵鑫曹升萧贵,皆入临深渊如履薄冰,一颗心如同被一只大手揉捏,随时都有爆炸的危险。 巫丹更是不堪,因为小双的气势主要是对着他去的,已经大小便失禁,小双皱皱眉,一挥手,对几位女侍说道:“将他拉走,给他洗洗,换套衣衫,再拉回来。” 侍女虽然嫌弃,但是不敢不从,将巫丹拖拖拉拉拉走,这时候小双拿起筷子一敲酒杯,“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小双一边敲酒杯一边引吭高歌,然后桌子上碗盘杯筷子等等皆离桌而浮,如片纸浮于湖面之上,微微漂浮却极为稳固,然后手中筷子向后一点,那一桌子饭菜酒杯等等,平稳稳掠窗而出,小双道:“既然来了,那就吃完再走!” 小双随即身体后仰,横空漂浮,随那如同依旧在桌上的饭菜酒具平稳飞出,至大江之上,小双盘膝而坐,眼前正是那一桌酒菜,对面,不知何时,落下一位银袍男子,对面落座,二人悬空对坐,中间是没有酒桌的酒席。 此情此景,飞去楼人人打开窗户,惊呼尖叫着看向江上空那不可思议的一幕。就连赵鑫曹升萧贵都忍不住惊叹:神仙手笔,自愧不如! 曹升还认识小双对面的那个人,正是请而不来的凌虚山丁威,不知何时来的,又如何被小双发现的。 丁威一脸惊讶惊喜,小双摇摇手,拿起一坛酒拍开泥封,扔给丁威,自己又开启一坛,二人隔着虚拟的酒桌狂饮。 马山,人们跑到江边,仰望天上的酒席和对饮的二人,狂热到捂着嘴,唯恐惊到天上人。太白阁内,曹升说道:“各位,我们有希望了,丁威出面了!” 换洗完衣衫的巫丹本来垂头丧气,此刻目光中的振奋和惊喜一览无余,凌虚山丁威,神话中的人物,以江湖郎中面目出现,却在南洲南万里疆土之内纵横捭阖,修炼九转金丹,炼制不世之药,活人无数,深受爱戴,其势力潜移默化中渗透到中洲南各个角落,而各大势力均以能靠上凌虚山为荣,其修为更是高不可测,有这样的人物亲自出面,那个霸道的小双公子也只能低头。 二人对面畅饮,一人十坛酒,狂饮而尽,然后站起身,小双一甩手,那桌酒菜平稳而飞,径直落到太白阁那张桌子上,然后二人面对而立,出拳,大江龙起咆哮,天出裂缝,二人扶摇而上,消失在天空那个裂缝之内! 打起来了,太白阁内,所有人振奋不已,巫丹大喊:“重新布置酒菜,不醉不归!” 人们也在看,杨宇燕等人也站在虚空。 天空没有乌云,但是闪电划过,天空被撕裂成无数碎块,雷霆之声震耳欲聋。 太阳依旧在! 第166章 十里水寨 凌虚山顶,小双与丁威对面盘膝而坐,中间放着儿两坛酒,孔雀国葡萄精酿,两只夜光杯。 丁威实在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擦了擦眼角,颤声道:“公子,我实在是没想到还有见到公子的一天。” 小双端起酒杯与丁威示意,二人碰杯,小双问道:“王银,你是什么时候重生的?” 王银道:“说来还都是伯父的功劳,伯父数百年行走中洲,寻找转世人,我托生的丁家乃是世代悬壶的医阀世家,在中洲南部很有名气,你也知道伯父于医道也是圣手,与我这一世的生父有着一段交情。我出生时,伯父前来贺礼,一眼就认出我是转世身,而且是公子您的护法。伯父便收我为徒,五岁离家,在云台峰修行十年,找回了前世记忆,并且修为逐渐恢复。伯父便让我下山回到家族,以行医为手段治病救人的同时,在各大势力安插力量,并且以入股的方式逐渐在各大势力中取得话语权。伯父告诉我,迟早有一天你会来,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你铺路。其实,通过伯父,我早就知道你的消息,西洲三国,到中洲,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你,现在,我终于等来了公子...公子,不会像李铁苏铜一样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吧?” 小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还真是,最起码你现在走不了!” 王银苦笑:“我就知道,我也有心理准备,但不知少爷让我如何行事?” 小双道:“我对中洲南的各势力分布并不清楚,所以很多事情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这么说吧,从我进入中洲开始,我就被赵老爷牵着鼻子走,除了罕井那是我自主,其余收邕城收并州,都是被赵老爷和我哥哥他们推着走。赵老爷将其名下的赵氏商行全部推给我,名义上是无偿的转让给我,其实,我是一步步被他逼着为他清除异己,从京城开始往南这一路,收萧贵曹升直到还要去南疆,收一处便要清理一处,我成了屠夫,赵老爷成了大善人,这感觉真不咋地!” 王银笑道:“那你可是冤枉了赵老爷,赵老爷是想给你一个干干净净的赵氏商行,只不过他现在忙得很,真的顾不过来,他和伯父一阵镇守云台峰,那处有一道外天下大能设置的天门,那些人总想把异界势力投放进来,而伯父和他的那学生赵老爷他们除了要杀掉漏网之鱼,还要补天缺。赵老爷也曾开玩笑说,世上没有白吃的酒宴,想得到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赵老爷创立了赵氏商行,只是在中洲留下了框架,主要还是他那些门生故吏散到各处做具体事宜,赵夫人坐镇世俗,不但要对各地商行发号施令,还要抵抗星母势力的渗透和攻伐,现在她也巴不得你快点全面接管赵氏商行,赵夫人也想陪着自己的丈夫居住在云台峰。” 小双想起这一路所遇,虽然不愿意挑明了,但是,他知道,赵鑫绝对是收了赵夫人齐姬的暗示,让他时刻泄露自己一行人的行踪,逼着那些人对自己动手,好尽快把赵氏商行脱手。 小双对王银笑了一下,王银浑身不自然,讪笑道:“我知道公子的意思,往后这种事情就交给我吧!” 小双抚掌而笑:“知我者,王银也!”,小双喝了一口酒,说道:“你是个智者,你们四人中,老大宋金沉稳有余应变不足,苏铜太过感情用事,李铁则是个火爆脾气,而你是个智多星,有你在我背后,我放心!” 王银汗颜道:“公子夸奖令我有点飘飘然,我可是记得,公子多少次告诫我不要耍小聪明,呵呵,这一世,我改多了。”王银问道:“公子下一步作何打算?” 小双将空酒坛收起,看了看天,“本来想直接去云台峰,但是,现在我想去一趟南疆去一趟盘龙寨,小玄和李东阳均中蛊毒之祸,我可以肯定,那蛊毒来自南疆,我要揪出那个邪门歪道,不让他为祸世间。而你,将无双商行经营好,揪出每个商号的背后势力,尤其是那些被削藩的李家隐藏势力。我这次在中洲推行的均田制定然会遭遇不少阻力,比如,那些不甘心失败的人会趁此机会大肆购买粮食囤积,然后哄抬粮价,让百姓买不到粮食而恐慌,从而胁迫百姓继续将土地卖给他们,他们继续当他们的大地主,让均田推行不下去。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我早有准备,天下无双商行粮食储备充足,可随时调用,然后降价卖给百姓,而他们那些人囤积的粮食因为卖不出去自然会一文不值,而且还涉及到仓储保管,赔钱是肯定的。他们扛不住要卖出,等他们手中的粮食降价了,我们再秘密购买回来,如此一进一出,他们就会因为粮食伤筋动骨。没办法,他们就会通过别的手段弥补亏欠,就会暴露出他们隐藏的势力,而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小双拿出一块玉牍,交给王银,“此乃无双令,可通过这块牍片对天下无双商行发号施令,我现在将他交给你,中洲这场仗不容有失,你要上心!” 王银极为郑重的接过牍片,说道:“公子放心,王银定不负所托!” 小双想了想,说道:“飞去楼那些人你还要虚以委蛇,曹升萧贵已经知道了我的想法,可以信任,你们三个人要取得各方势力的信任,推着他们与无双商行作对,给他们信心,让他们以为胜券在握,一步步把他们背后的人都逼出来,若有不可抗拒之力出现,就求助云台峰,我哥哥杨宇燕他们现在就去云台峰,有他们在,可保无虞!” 二人唠叨了很久,这才告别,小双直接找到杨宇燕他们,秘密离去,留下赵鑫表面上总览无双商行事宜,同时释放出王文峰,让他协助赵鑫并充当赵鑫的护卫。王文峰当然不敢有异议,而且极为庆幸,他知道小双这是谅解了自己,而且,王文峰对赵鑫一直关爱有加,虽然对赵欣有过不切合实际的幻想,想通过讨好赵鑫拉近与赵欣的关系,但是不得不说,王文峰对赵鑫还是真诚的。 小双让杨宇燕赵欣苏铭小五直接去云台峰,而自己一路南行,去往南疆。 盘龙寨的巫丹,有恃无恐,虽然被自己打击的无地自容,但是,想必他不会甘心,回到盘龙寨,他会动用一切手段打击无双商行,并且矛头会指向自己。 而这,正是小双求之不得的。 小双将小玄放出来,哥俩一路有伴,此时的小玄神魂已全,经过乾坤图内灵气的滋养和修炼,已经恢复了渡劫境修为。身穿白衣,一头黑发披肩,修眉明眸,白面挺鼻,与二哥小双走在一起,一青一白二位佳公子,如从画上走来。 从马山城出发南一百里,便是一条大江,江水澄碧,倒映两岸山景,江水平缓宽阔,有竹筏漂流,面对此山此水,哥俩不忍飞渡,看江中漂流的竹筏,大部分是船家女在此摆渡。见有两位漂亮的不像话的少年公子站在江边驻足而望,几个竹筏子像是游鱼一样飞驰过来,叽叽喳喳喊道:“二位公子可是要渡江?” 小双点点头,道:“正是要过江,不知摆渡过去要多少钱?” 另外几个船家女一边打量着二位公子,叽叽喳喳:“公子要坐船,我免费送,不要钱!” 女孩们彼此闹闹哄哄,争抢着,最后两个看起来比较成熟的女孩将竹筏靠岸,不由分说,一人一个,将哥俩拉上竹筏,然后颤悠悠而去。左右,跟着十几只竹筏子,一边打闹,一边打量着二位公子一边叽叽喳喳的议论:咋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小双和小玄站在不同竹筏的船头,江水浅淡,水中的石头清晰可见,哪怕是那些鱼儿,都丝毫不惧怕竹筏从身边经过,反而在竹筏后追逐。撑船的女子在船位撑蒿,暖语款款:“公子一看就不是本地人,公子这是从哪里来啊?” 小双只好走到离女孩近一些,笑道:“这可把我难住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来自哪里,从东到西从北到南,落脚之地无数,唯独不知道家在哪儿!” 其实小双真的比较惆怅,小时候的红庙村,现在的西域卫城南边的海上孤岛,另一世界乾坤图内的老房子,我的家在哪儿? 女孩仔细看了看小双认真的脸,觉得这公子还真不是打趣自己,心中就给了这位公子落魄江湖的定义,清秀的脸微微发红,“公子若不嫌弃,十里水寨可成公子的安身之处!” “是呀,这可真是好地方!”,小双由衷感叹:“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青山绿水,美人倒影,若是结庐江边,山水入画,流水琴音,还真是给个神仙都不换!” 女孩放下手中蒿子,任竹筏自主漂流,小心翼翼往小双身边靠了靠,见小双果然沉醉在山水画卷中,远望青山,双眸深邃如星,颀长的身躯风采超然,心中不自觉沉醉,小心道:“我给公子唱个山歌吧!”,说完,朱唇微启,天籁之音流淌而出:“门前喜鹊咧叫喳喳,欢迎贵客到我家,献上一首迎客歌,再敬一杯待客茶!” 另外那些竹筏子上,女孩子们纷纷开口歌唱,欢声笑语中,山歌如落玉盘,清脆的让人着迷。 小双受到感染,拿出竹笛,一曲凤还巢,笛音清澈回荡在山谷间江水内,引得无数鱼儿露头窜跳,如合着曲调的节拍在水面起舞。姑娘们一边唱一边惊奇的看着水面上翩翩起舞的鱼儿,任由竹筏漂流,欢声笑语献给山水,献给她们眼中的俊俏的少年。 小双看了一眼被一群姑娘围拢的弟弟,对身边的姑娘说道:“也罢,就去你们的十里水寨喝一碗香茶!” 姑娘有些雀跃,拿起竹蒿,用力一撑,竹筏如掠过水面的小燕,姑娘喊道:“姐妹们,尊贵的客人要上门,快点回家吧!” 前方,刚才还入眼皆绿水青山的山水形胜之地,陡然变得水雾蒙蒙,大雾锁江,空气湿润的如同牛毛细雨淋身,顷刻间潮湿如水洗。小双不自觉鼓荡火系神通,片刻间驱散阴湿水潮,竹筏如归燕投林,穿过茫茫雾霭,至一片大湖一样的宽阔水面,岸上,沿着水岸是蜿蜒排列的竹楼,想必这里便是十里水寨了。 竹筏一排排快速靠岸,姑娘将竹筏靠在岸边,喊道:“阿爸阿妈,有贵客来了!” 此时水寨的人都在忙忙碌碌,有的结扎竹筏有的凉绳晒网,孩子们欢快的戏水,姑娘的一声招呼,引来了所有人的关注,无论男女老少,将目光投向一青一白二位少年公子,不约而同大赞:好俊俏的公子! 被叫做阿爸阿妈的一对中年男女,并没有渔民风吹日晒的古铜色的脸膛,相反皆面白如玉,女人隐隐有千种风情,男人则高大魁梧,与印象中南疆人弱小不同,这里的人怎么看都是画中人一样,男子英武,女子娇媚。 那被叫做阿爸阿妈的男女走过来,男人做抱拳状,女子则施以万福礼,男人说道:“十里水寨今日贵客临门,江雾中走来了神仙人物,水寨的乡亲们欢迎尊贵的客人,圣女大巫师赐予您吉祥!” 小双抱拳回礼:“不请自来,冒昧打扰,杨无双礼敬圣女大巫师,也愿水寨的乡亲们吉祥如意!” 姑娘们围成一圈叽叽喳喳议论着二位少年公子的容貌,甚至有的喊道:“我的闺房已经铺好,我想让那位白衣公子成为我的客人!”,“那我就要了青衫公子!” 被叫做阿爸阿妈的男女看了看四周的姑娘,做耻笑状,对小双小玄介绍道:“我夫妇为水寨土生土长的人,在下现为这十里水寨的族长,水寨名为‘凤栖岭’,我叫阿强,贱内阿莲!” 小双再次抱拳:“见过阿强哥,阿莲姐姐!” 在姑娘们的簇拥下,二人来到水寨之内,水寨竹楼依山而建,一面靠山一面临水,竹篱笆的院子一座座,将唯一的一条街道打扮的整整齐齐,水寨中间,是一块占地极为宽广的广场,不用说那是水寨人举行各种活动的地方,广场中央是一座女人的雕塑,高耸入云,基座四四方方,基座周围的三层台阶,上有供台,香烟缭绕。阿强自豪说道:“这便是我族的神灵,圣女阿朵大人!” 小双愣愣的看着雕像,小玄突然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阿强极为意外的看着两位少年公子,小双拉起小玄,阿强喊道:“阿水姑娘,有客人到了!” 一处竹院,一座高脚竹楼,竹楼挂着八盏红灯笼,一面糊着红纱的窗户打开,一张美的令人窒息的脸探出,足以令兄弟二人目瞪口呆! 第167章 玄武观抽签算命 那座竹院与众不同,竹篱笆青翠欲滴,上有牵牛花缠绕,竹扉关着,却关不住满院朵朵花香,无数蝶儿立在花蕊之上,小院又如蝶海。三层竹楼,三层和二层皆挂红灯笼,将台阶回廊装扮的如同新房。阿强和阿莲笑着说道:“水寨的圣姑,十里水寨的守护仙子,下一代圣女,我们凤栖寨的荣幸,仙子就处在我们水乡!” 小双压制住内心的震撼和不解,拉着快要痴呆的小玄随同阿强阿莲来到圣姑的小院子门前。那张脸回到屋里,说道:“既然是贵客,阿莲,你领他们上来,其余人留在原地吧!” 阿莲躬身行礼,这才轻轻推开竹门,领着一白一青两公子进院,一楼为四面透风的柱脚,有台阶上二楼,二楼环廊,上有红灯笼,一间房间敞开着,阿莲带着二人进入二楼的房间,让二人坐在房间内的竹椅上,说道:“我去请圣姑,二位稍等!” 小双看着沉迷不自知的小玄,暗自以镇魂技惊醒小玄的神魂,小玄汗如雨下,如同一场经过了一场令人窒息的噩梦,痴呆呆的看着小双,传音道:“我为何看见了妈妈?” 小双拍了拍小玄的头顶,正要说什么,阿莲带着阿水来到了客厅,小玄痴痴呆呆的站起身,看着那个叫阿水的女人,泪水在眼眶里转圈,小双抱拳行礼:“见过圣姑!” 圣姑让阿莲给小双小玄倒上茶水,问道:“是不是很奇怪,为何将你们带到这里来?” “正要请教!”,小双端起茶杯,看着茶杯中墨绿色的茶水,吹了吹,喝了一口,“既然把我们带到这里,想必圣姑有话要说,还请明言!” 阿水看了看一直眼泪打转的小玄,又看向小双,问道:“能看出来什么?这个世界有什么不同?” 小双看了眼阿莲,“从马山城到南疆最近的巫寨也有上千里,可是我们仅仅走了百余里,那地方虽然有一条大河,但是流向是西向东,而不是北向南,从我们上了竹筏子开始,这一切都变了,我们似乎被人带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而我们来到这里,似乎是被有意安排,而且有意让我们见到你,我也不隐瞒,看到你我很震惊,你想一个人,像我的阿朵母亲,也就是我弟弟的亲生母亲,她是巫族圣女,正是广场上那个圣像,也许也是你!” 小双一直暗中观察那个叫阿莲的女人,此刻那个叫做阿莲的女人站在圣女的后边,全然没有了刚才的灵动,眼神空洞,像是被剥夺了灵魂的木偶。 小双转头看向窗外,竹楼外,那些刚才还载歌载舞的人此刻如同被时间凝固。 小双有些心惊,看向身边的小玄,突然一把抓住小玄,将小玄扔进乾坤图,对面的圣女正在悠闲喝茶,这方世界,能动的,只有小双和对面的圣女! “你是谁?”,小双盯着对面的女人。 女人笑了笑,“我这个样子,你会忍心动手?” 小双回道:“你看看我,你无论是造梦还是制造幻境,都影响不了我,你有把握困住我?我不需要对你动手,我有轮回眼可勘破一切虚妄,我之所以任由你把我带到你的梦境中,我就是想看看,你为什么要变成我阿朵妈妈的样子,你这一切又是为什么,背后使唤你的人又是谁?” 女人点点头,道:“凡人入梦,往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个隐藏再好的人入梦之后心如日晒,一览无余。既然你看出来我是谁,那么你就应该知道,我背后的人想知道你的意识神魂中的秘密,你入我的梦,我能看清你,别人也就看清了,之所以在我的梦中你们看到的是你的阿朵妈妈的相貌,那是因为有意识的引到你们,因为,在她的面前,你们会放下所有的戒心,让我们把你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小双摇摇头:“让你们失望了,你看不清我!” “的确,看不清,你的秘密太多,表面上的我们都知道,隐藏的我们还是看不到,你知道我们最想知道什么吗?” 小双笑道:“轮回之秘,除了我父亲,只有我知道,就算是那些从轮回中走出来的人,也不知道我父亲开辟的轮回界在哪儿,只是我很奇怪,我刚刚离开马山,你们怎么发现我们的?” 女人呵呵一笑,“我既然来到了这个天下,我想知道什么轻而易举。” 小双面色冷了下来,“小小的掌梦之神,连个本体都没有,大言不惭,但是,我知道你受谁所托,无非是冥界之主,那个一心想要掌控我父亲开辟的轮回界的野心家,麻烦你回去告诉他一声,要不了多久,我会去见他,冥界之主,贼心不死,看来我父子三人闹冥界他得到的教训还不够!” 小双没有兴趣再谈下去,脑门轮回眼现,一黑一白两道光突然射出绞杀,将这方空间绞的粉碎,袍袖一挥,飓风吹散空间。 眼前,那条大河平静流淌,小玄站在身边,拍了拍脑门:“二哥,我好像睡了一觉!” 小双拍了拍小玄的肩膀,说道:“我们要快点赶路,一千多里就到南疆的太和山,那里有一座城叫做大岳城,离南疆的盘龙寨也就不远了,到了大岳城,我请你吃好吃的!” 小玄高兴的点头,纵身飞起,平步青云,喊道:“那就快点,我都等不及了!” 大岳城位于太和山脚下,依山而建,城在山中,山中有城,正因如此,城池散落,显得较为杂乱,但是比较狭窄的街道却是古色古香,店铺林立,繁华热闹。 大岳城也有无双商行,也是赵氏商行改为无双商行的,但是,小双还是留了个心眼,并没有贸然前往,而是选择在城内找了家客栈,城中心,位于城内一座矮山上,名为丹江客栈。 此时已是傍晚,位于山顶的丹江客栈已经开始掌灯,一条铺满鹅卵石的街巷,所有临街商铺都点上了灯,站在丹江客栈门口,左右看去,灯火蜿蜒曲折,如火龙,来来往往的行人川流不息,也是的铺子开始摆摊,叫卖声此起彼伏,端的热闹。 二人住了店就出店逛夜市,哥俩沿着一个个小吃摊尝鲜,小玄尽显童真本色,吃的热热闹闹,小双也十分高兴,与小玄嘚嘚咕咕讲述自己小的时候在红庙村的事情,当讲述到自己与一众小兄弟拾荒卖破烂到镇上买油条吃,吃的那是香,好像从来就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吃食,小玄便特意买了油条,哥俩一人一根,小玄由衷地说道:“二哥,其实你比我苦!” 小双笑了笑,他倒是不觉得,小的时候虽然贫寒,但是那种不知忧愁为何物的童年才是最快乐的,虽然经常挨揍,在同龄小伙伴中属于垫底的角色,是被戏弄戏耍的对象,但是,今日面对梦神关于来自哪里的发问,他还是会想起那个有些不堪但又永生难忘的地方,那个叫做红庙村的地方。 心安之处,往往是故乡。 他想起了乾坤图中的七人,犹豫了一番,还是打消了将他们放出来一聚的冲动。 那一天会到来,但是不是现在。 吃了一路,从小山顶吃到山脚下,已然来到街巷尽头,下边为流水小溪,上有拱桥,小溪对岸就是城池的另一半,是另一半便是另一座小山丘的另一半城池,此时灯火通明,对岸小山顶上有一处宫殿一样的建筑比较亮眼,小拱桥上人流来往,大部分从那山顶上下来,还有到山顶上去的。 今天是九月初九,宜登高赏菊喝菊花酒。 但是,今天也是天庭玄武大帝下降凡间剪灭邪魔驱除瘟疫保人平安的日子。 那山上有道观,名为玄武观。小双带着小玄过拱桥,来到山脚下,随着人流,走街串巷,来到山顶,那座大庙近前。 小双小玄跟着人流来到大庙内,此时,大庙的大院内挂满了灯笼,照彻得大院亮如白昼。从大门入,中间大道两边是各种摊贩,有的卖经书,有的卖古董,还有摆摊算命的,应有尽有。大殿前,一口巨大的香鼎插满了供香,有的足有丈高。大殿无游人,有道音传唱,大殿正中,一座巨大的塑像似有天神威严,披发跣足、身着玄袍、金甲玉带,仗剑怒目,足踏龟蛇,顶罩圆光,左右有龟、蛇二将、金童、玉女等从神,端的庄严肃穆,威严无比。 清明天下,便是父亲重塑世界,但是数千年以将,终归还是有佛家寺院,道家庙观,儒家书院。比如这玄武信仰,几千年,天神传说中的荡魔天尊,在这个天下并没有断绝。 也断不了,父亲是三教共同的传人,他创立的天下本来就没有断绝三教传承,相反,父亲是要灭绝那些异教,那些荼毒人心的邪魔外道。 前世神战,玄武大帝的立场晦涩不明,但是,他终归是老天庭九霄玉皇大帝的手下大将,首鼠两端也属于不易。 玄武观能在父亲的眼皮子底下享受香火,想必父亲也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想让自己上柱香,还是算了,他没资格。 小双想起红庙村五行神君,老泉为御水之神,泉壬则是上古水神转世,虽然没有入注天庭神仙谱牒,但是,谁也不敢否认,他们才是水系一宗的祖神,玄武大帝的水神神性与其相比,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父亲思虑长远,五行神君和五行祖神皆归于麾下,就是奔着开天辟地去的。 小玄喜欢热闹,这个弟弟自转世就被囚禁一样呆在宫中,备受凄风苦雨,神魂被剥离,被整蛊,被玩弄,但是难得的是,这个弟弟依旧像前世一样,保持着那股童贞和对世界的美好想象,全然没有因为世界的恶意而失望。华灯之下,道观大院人山人海,那些真假道士神秘兮兮的为算命人讲解着他们感兴趣的话题,还有一处类似于射壶游戏,一面巨大的铜罗,中间有铜钱大大小的方孔,立在一处放生池旁,参与游戏的人只需换几枚铜钱,投钱过方孔,投铜钱与放生池中,池中有一座莲台,若铜钱正好落于莲花芯,则预示大吉大利,属于被玄武大帝看好的人,可到大帝塑像前抽签,由得道高真解签。小玄拉着小双,换了十枚铜钱,哥俩一人五个,在围观人群的起哄下,哥俩毫不意外的尽皆投钱过孔正中花心,被人啧啧称奇,然后起哄着将哥俩簇拥到大殿。大殿有人看守,并非每个人可以进入,只有射壶过关的人可到殿内。 哥俩来到大殿,近看玄武大帝像更是高如天神,那些被拦在门外的人,见到道玄武大帝像真容,无不匍匐跪倒,口称无量天尊。殿内,塑像两侧是两队道士,盘坐蒲团,口中唱诵“太上说玄天大圣真武本传神咒妙经”。小双二人进殿,也没有跪拜,前方供台果然有签筒,小玄以道家礼与道士们行礼,然后拿起签筒,摇了摇,一只签跳出,小玄拿在手里,神秘一笑,藏在怀中,将签筒递给小双,小双接过,也摇了摇,一只签跳出,小双看了看,随意扔到签筒里,对玄武大帝像拱拱手,转身出去。 小玄也赶紧将签扔进签筒,跟着出去,问道:“二哥,何不解签?” 小双笑道:“在这个天下,谁能解我们的签?” 二人出去,大殿内,两签却又跳出,一个打坐的老道士接住两签,看了看,交给旁边的另一位白眉老道,白眉老道仔细一看,一签,第一签:上签,宫位:子宫,钟离成道。诗曰:开天辟地做良缘,吉日良时万物全。若得此签非小可,人行中正帝王宣。二签,签十四,中签。宫位:卯宫,子牙弃官。诗曰:宛如仙鹤出牢笼,脱得樊笼路路通。南北东西无阻隔,任君直上九霄宫。 两个老道对视一眼,传音道:“是他们,一定是的!” 哥俩从人群穿过,出了玄武观已到亥时中,小玄还是不解哥哥为何不解签,小双道:“我小时候抽过签,不准的!” 回到客栈,兄弟俩睡不着觉,小双拿出两坛葡萄酒,两只琉璃夜光杯,推杯换盏。房门外,店老板敲门,道:“客官,有人来访,见不见?客官若是不见,我就打发他们去了!” 小双打开房门,门外站着两个老道,一位白眉鹤发,一个头戴道士方巾,有黑眉怒目状,颧骨凸出,两腮没肉,鹰钩鼻,一看就是极为不好接近的人。小双立即认出这是刚刚在玄武观大殿看到两个老道,问道:“两位这个时候来访,可是有事?” “不让我们进去谈?”,鹰钩鼻老道声音如撕裂纸帛,听着令人不舒服,小双让开身,二人进屋。 第168章 白眉与鹰钩鼻 小玄站起身,欲回到里屋睡觉,那鹰钩鼻老道嘶哑道:“坐下,也有事问你!” 小双看了看鹰钩鼻,忍住气,对小玄说道:“给客人倒水!” 小玄看着鹰钩鼻也很不顺眼,但是还是像哥哥一样忍住气,给两个老道倒水,客气道:“请前辈喝茶!” 鹰钩鼻还要说话,被白眉老道阻止:“抱歉,我师弟脾气直,说话不中听,还请见谅!” 小双和小玄坐在一边,两个老道坐在另一边,白眉老道说道:“不瞒两位公子,我们二人是玄武观修行的道士,贫道道号玄珠子,师弟玄蝉子,今日见两位公子到观里抽签,极为不俗,再观二位气象大有不凡,这才有意结识,没有恶意,还请两位公子不要多心?” 小双笑道:“二位道长就不问问我们是谁?难道知晓我们的来历?” 鹰钩鼻抢答道:“杨无双,李小玄,前世姓龙,父亲龙择天,正因为知道是你们,这才来找你们!” 小双看着鹰钩鼻,道:“既然知道,为何如此不客气?” 鹰钩鼻愣了愣,“不客气了吗?哪里不客气啦?咋地?还要给你磕一个?” 白眉老道连忙阻止鹰钩鼻,怒道:“闭嘴,从此刻起,你不许说话!” 鹰钩鼻马上耷拉脑袋,讪讪嘀咕:“是你让我来的,来了又不让说话,你说,我哑巴还不行吗?” 白眉老道歉意的看了看小双,说道:“公子知道玄武观的来历吗?” 小双想了想:“纸上得知,玄武观乃是道祖记名大弟子文始真人修行之地,后来成为玄武天尊的修行道场,不过具体的细节当然是你们这些前辈知之更详,还请赐教!” “没错,玄武观,本名楼观道,乃是祖师文始真人携道祖圣典参悟天地大道之地,文始真人创建楼观派,在西洲中洲均有结楼望气参研大道的道场,本派以诵经思神、行气咽液、炼丹服饵、符箓斋醮等方术进行修炼,食炁吞符,大尽其妙,又广索丹砂,还而为饵。既晓遁甲占候之法,又断谷、服药、行气、导引,还能役使万灵,制役群邪,驱使六丁二十四神。我派以修行自身,兼具修身治国,戒刚守雌,挫锐解纷,行慈俭谦之道入世,从不讲究更不苛求所谓香火之道。但是,自从中洲朝代更迭,随着皇帝的喜好,竟然将所谓的玄武真身鸠占鹊巢,将楼观道改为玄武观,弄得好一方清修养德之地成为神道术士作妖摆怪的污秽之地。再加上,楼观派与佛教又水火不容,理念分歧,也被佛道排斥,到今日已是人丁飘零,祖法难继。” 白眉老道唉声叹气,“我兄弟二人师从祖师经典,自问无愧于世间,以济世救人为己任,以符箓斋蘸之法驱邪,以丹方丹药驱逐瘟疫疾病,行大道正义于人间。却不想祖业在我二人手中丢失。自从楼观道改为玄武观,这座圣山就变味了,乌烟瘴气,公子也看到了,哪里还是清修之地,简直比市井还热闹,看到那些供香了吗?烧高香,一炷香要上千两上万两银子,好端端一个道家圣地,成了乱七八糟的铜臭之地,还有比这儿更让人悲哀的吗?” 小双点点头,今日所见确实如此,而且走过这么多道观寺院,几乎莫不如此,修行圣地几乎成了市井敛财之地,所谓古刹深山,早已经成了红尘驿站,来来往往,热闹的比店铺还热闹。而那些仍然坚持初心修身养性参悟天道的真修士,却没有了立足之地。 “所以两位道长就请我们兄弟做一把恶人,还玄武观为楼观道?”,小双笑道。 白眉还未说话,鹰钩鼻又抢答:“对啊,你在西洲拆了神教堂杀了教士,又灭了西峰禅寺,在中洲硬是让中岳寺关门大吉,所以我们才找你啊?别人也不敢啊?还有,你小子有一点好,到现在为止,还没拆过一座道观,足以说明你与我道有缘,这件事可不就得找你,不找你找谁?” 小双被鹰钩鼻这种理所当然的气势给震住了,这一番话说的好他么的有道理,一时间瞠目结舌不知说什么好,白眉道长则是一拍脑门,无地自容。鹰钩鼻有点懵逼的看着唉声叹气的白眉道长,不服气道:“咋地?我说错了?他要是不敢就直说,反正我是受够了,那个所谓的观主我也不惯着他,大不了同归于尽!” “呵呵!”,小双看着这个长相十分难看的鹰钩鼻,居然有点顺眼了! 小双示意二人喝茶,问道:“还有一问,二位如何得知我二人来到此地?” 白眉刚要说话,又被鹰钩鼻抢答:“还不是观主那个老不死的,他告诉我们,你们要去盘龙寨,途经此地,让我二人明天请你去道观喝茶,说是喝茶,其实还不是要扣留你二人,我俩将计就计,提前见你们,揭穿他们的阴谋,你说高不高?” 白眉气的说不出话,小双笑了笑,示意无妨,问道:“那个观主与盘龙寨有联系?” 白眉道:“玄武观仍然保留着符箓斋蘸和丹方丹药等术法,而盘龙寨那边控制着十万山寨,其神药山正好盛产各种药材,其中不乏稀缺珍药,玄武观炼药离不开盘龙寨,这就有了联系,再加上盘龙寨结交各方势力以此做大,和玄武观的关系也存在相互苟合利用的关系,彼此认识不足为奇。” 小双突然想起一种可能,当初出入大顺内宫的道士,很可能来自玄武观! 看来,就算不为楼观一脉,玄武观也必须走一趟。 小双想了想,说道:“既然你们能跟踪我们来此,想必也能瞒过那些人,就当你们从未来过此地,明日我们以请香的名义,再去一趟玄武观!” 白眉站起身,面露喜色,“那就不打扰了,明天见!” 鹰钩鼻犹豫一番,终于说道“其实,我长得不难看!” 小双想起了王银,那个精通百草方的家伙游历江湖,活人无数,与盘龙寨和玄武观定然有医道方面的往来,于是祭出传讯符,进行了通话。 听到王银的一番介绍,小双对玄武观和盘龙寨有了全新的认知,好家伙,果然都不是简单的存在。 小双盘坐在床上,抱元守一,心神沉迷! 小玄则抱着一本书,如饥似渴。 一夜很快过去。 小双想起那个梦境,梦神背后的人说是冥界之主,但是,冥界之主显然无法在清明天下出现,那么,谁是冥界之主在清明天下的代言人?有本事用神魂之法控制人剥夺人神魂的修士不多,而恰好南疆这一代就有,无论是玄武观还是盘龙寨控制的地盘,修行这种方术的人不少,有的一定到了通神的程度,不然,算计不了小玄淑凤那样的人,更不能悄无声息的让李东阳中招。也许越是接近南疆就越接近答案。 第二天早晨,兄弟二人出了客栈,转过城北区,来到那条拱桥前,小双伸手拦住了要踏上台阶的小玄,小玄看了看小双,看向小桥上,此时,已经有陆陆续续的人群开始来往,推车的挑担的。小双率先登上台阶,至人流熙攘处,突然抓住一个人的衣领,顺手扔到桥下,又甩手一掌,将另外一个人打落另外一处河水,身形飘忽,转眼间来到对面桥下,手里拎着一个推着小车卖肉的屠夫一样的人,迅速消失。 小玄会意,立即隐没在人潮中不显山不露水,随着惊慌失措的人群狼奔豕突。 一处寂静无人的胡同,小双放下屠夫一样的人,回头看了看,见小玄手里也拎着一个人,来到小双面前,扔在地上。 二人几乎惊叫出声,被小双点住穴位,然后在疑似屠夫的脸上头上揉捏一番,一张人皮面具脱落,露出真容,一张白脸,苍白无血色,面容阴沉。 另一个,是普通一张大众脸,没有经过易容,像是读书人,显得弱不禁风。 小双没有逼问,只是一只手覆盖在面容阴沉的人的头顶,而小玄有样学样,对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进行了搜魂。 奇怪的是,这两人并不是同一伙人,假扮屠夫的是玄武观的道士,伙同另外两人也就是跌落河里的人对小双二人进行监视,而且,一夜变故,白眉和鹰钩鼻自以为万无一失的对小双的暗访其实一直被监视。白眉和鹰钩鼻回到道观就已经被拿下,隐忍了几十年的二人,就此暴露。 而另外一个书生样的人乃是来自南疆,巫丹手下,蛊毒师,擅长悄无声息给人下蛊,蛊毒粉藏在指甲中,一个照面,毒粉撩入鼻翼,顺着呼吸进入人体内,迅速完成种蛊,只需几日,便可在人体内生根发芽,成长为真正的蛊虫。此后,控制蛊虫,就是控制了中蛊之人。 看似不相干的两伙人,其实早就安排好,刺杀引走注意力,完成悄无声息的种蛊。 可惜,他们面对的是小双,和曾经被蛊毒折磨了十几年的小玄,那种警觉,已经深入骨髓。 小双将二人囚禁在乾坤图中一处山洞。兄弟二人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来到玄武观所在山坡下。 玄武观周围已经被戒严,也不知道玄武观用的是什么办法,玄武观今天关闭山门,不接待香客,而且禁止游人信众接近山门。 兄弟二人走上台阶,一步步升高,上方,有七名道士手持长剑摆出了造型。 小双背着手,小玄跃跃欲试,小双点头。小玄顺手折了一根树枝,拇指粗,撸掉叶子,掐断两端,留下三尺长的木棍,兴致冲冲的冲上去,然后,就混战在一起。 小双看了看,紧跟在小玄后边,小玄玩性大发,一套公孙剑法,从头耍到尾,游刃有余的穿梭在七人组成的所谓天罡北斗阵内,玩到尽兴,这才一人头顶砸了一棍子,兴致缺缺的继续上山。 到山门,小双一挥袍袖,山门轰然而碎,兄弟二人进院,上百道士已经围在大院周围,连放生池的台阶上都站满了人。 人群散开,正殿前方,站着几个气象威严的老道士,空地上,白眉和鹰钩鼻已经瘫倒在地。 小双来到两人跟前,双手分别摁住二人头顶,一股澎湃的混沌紫气自天灵注入,转眼间恢复了二人的生机。 鹰钩鼻看到小双,想说话却说不出来,转头看向站在大殿门口的一群老道,愤怒不已。 小双看向中间的那位老道,问道:“你是观主?” 是一位年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人,面色微黑,豹头环眼,身材高大壮实,气势壮阔,手持一把黑尾拂尘,看向小双,说道:“本观主姜炎,敢问公子,尔何人?为何闯我道观打我道士?” 小双笑了笑,将囚禁在乾坤图中的你那两个人扔出来,说道:“我很奇怪,你明明知道我是谁,而且你也知道我要灭了你们轻而易举,但是,你们为何要干这种飞蛾扑火的事情?” 小双来到观主面前,“还有,你明明知道我今天要来,何必多此一举进行伏杀,还要折磨这两个与我并不相干的人?你是蠢还是故意的?” 观主还没有回答,天空突然飘来一朵巨大的乌云,遮天盖地! 第169章 玄武观惊变 姜炎看着铺天盖地而来的乌云,笑了笑:“对付你,当然不能只用一种方法,瞧瞧,这不就来了?” 小双抬头看了看乌云,乌云翻滚,沉闷的轰鸣声不断,整个乌云向道观覆盖而来,直如一块巨大的陨石砸落玄武观。观主姜炎哈哈大笑,突然消失,喊道:“有这么多人陪着你,你也该满足了!” 小双一把抓住小玄,将他扔进乾坤图,天剑赫然出现,天剑光照日月,如同大日升空,与铺天盖地落下的乌云对碰在一起,大日火龙,瞬间绞杀乌云,不过片刻,乌云如黑烟散去,点滴不见。 小双一招手,收回宝剑,看着一脸发蒙的众老道,说道:“想必你们都看出来了,那根本就不是乌云,而是成百万的蛊虫,他们不但想给我种蛊,而且还想让你们跟着陪葬。我给你们个机会,速速离去,若还留在此地,为虎作伥,你们都将与玄武观陪葬!” 众老道犹豫一番,见小双果然没有其余动作,战战兢兢地走向山门,做鸟兽散。 只是,不时传来惨烈的叫声,跑出山门的道士,片刻间被绞杀。 “启动了大阵?”,小双看了看,一时大意,竟然让姜炎启动了大阵,大阵如同一个透明的大碗,扣在玄武观。 跑出去的道士立即惨叫着返回,他们意识到已经出不去了,观主这是一心要把他们全部杀掉! 大阵上空,姜炎露脸,戏谑的看着大院内的人,说道:“我只负责引君入瓮,剩下的事情,尔等就瞧好吧!” 小双并没有急于破阵,他想看看,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小双看了看如惊弓之鸟的众道士,看了看一脸怒火的白眉和鹰钩鼻,昨天他还发愁怎样揭穿这个道观的丑恶和观主的真面目,现在,观主自己暴露出来,死去的那些道士已经替自己说明了一切。 那么,关闭玄武观,或者让白眉他们接手玄武观,也就变得理所当然。 当然,小双还有最大的目的,他想看看,这一切的背后主使,到底是谁。 姜炎如同获胜的赌徒,兴奋狂热得几乎忘乎所以,如果真的擒拿住小双,自己就会得到赏识,作为玄武大帝的信徒,他将在未来的一天渡劫飞升,在天庭玄武大帝座下,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神位。修行者所求,白日飞升,与天地同寿,还有比这更令人期待的吗? 姜炎的身边,终于幻化出一道人影,来人是一个满脸褶皱、布满蚯蚓状疤痕、青筋暴露、眼如蛇睛、头戴花帽的看不出年龄的的人,但是,浑身发出的那股古墓气息的邪恶衰败之气,令身边的姜炎都下意识离开一步,似乎只要站在这人跟前,就会有一种大限将至的末日之感。那人也不看姜炎,丑陋的目光射向大院内,扫视了一圈,最后盯住小双,目光邪异,令人发冷。小双与其对视,强大的神识如利箭一射而出,那人几乎跌落在地,稳了稳心神,从怀中掏出一个葫芦,打开盖子,从葫芦口看了看,然后葫芦口对准大院,一股黑气喷射,透过结界,直接入院。 小双一手将院内所有人收进乾坤图,然后大袖一挥,那黑色烟气如长蛇,被小双的袍袖带动,如同灵蛇盘旋,被小双缠在眼前,黑气真就化为黑蛇,头颅高昂,对视小双,蛇信飘忽。 小双捏住黑蛇的脑袋,任凭黑蛇挣扎,看着天空,一脸挑衅的看着有点发懵的蛊师,将黑蛇扔在脚下,黑蛇已经毙命。 蛊师愣了愣,一拍葫芦,有无数飞虫密密麻麻倾泻而出,嗡嗡叫,飞向院子。 小双没有祭出天剑,一拳挥出,一道澎湃的拳风将飞虫群全数席卷回天空,拳风所到之处,空间塌陷,飓风如龙。蛊师惊得眼角裂开,淌出血痕,一把黑色的伞支撑在面前,无数飞虫早就成为碎屑,随着飓风轰在伞上,巨大的冲击力让蛊师和姜炎如同断线的风筝,随风飘飞到更高空。 飓风过后,狼狈不堪的二人跌落在山门外的地上,刚一抬头,却见那器宇轩昂的少年已经站在自己面前,如同主宰,高高在上。 小双说道:“我若现在问你,你必不会说,现在杀你,你心有不甘,因为,你还有大把的底牌没用,给你机会,接着来!” 姜炎看了看蛊师,蛊师正了正花帽,一脚踢开姜炎,再一脚一踏地,再升空,宝贝葫芦对着小双喷射无数五毒之虫,浩浩荡荡。 小双好整以暇的看了看左右,看了看天空,也踏地而起,正面迎向虫群,左右手互博,轻描淡写的将彭涌而来的五毒之虫扫落尘埃,并且一步步来到蛊师面前,在蛊师张嘴以示震惊的时候,一只巨大的蝎子被小双塞进其嘴中,然后信手一点震惊人的穴位,那人立即跌落尘埃。小双随即落下,坐在瘫软在地上的姜炎的身上,眼看着蛊师丑恶的脸变黑,七窍冒黑气。 蛊师蜷缩着身躯,说不了话也挣扎不了,蛇眼发出哀求的目光,看着小双,像是看着祖宗。 小双弹指点开蛊师被制住的穴道,蛊师立即强挺着坐起身,颤颤巍巍的拿出一个瓶子,打开瓶盖倒进嘴里。随后长长喷出一口黑气,坐在地上,调息。 “我问,你答。”,小双拍了拍座下人屁股,意味深长的看着蛊师,“我不问,你说!” 蛊师慢慢气息平缓,张开眼睛,如同看着比他还恶魔的少年,说道:“南疆,十万山寨,巫丹老爷属下像我这种蛊师不下于五十人!” 小双并未出乎意料,继续盯着蛊师,蛊师说道:“我受巫丹老爷委派而来,只说希望我给你种蛊,其他的,我没有资格知道。” 小双摇摇头,“还有,接着说,来到这里是谁与你接触,别告诉我是我屁股底下这个人,因为他根本就不是观主,易容术骗得了别人,骗不过我!” 蛊师开口:“城隍...”,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整个人如同雪人融化,化作一摊血水! 小双跳起身,坐下,那个假的姜炎同时也化作一摊血水。都是被种蛊的人,被控制的人,一经暴露,被立即催动体内蛊毒,瞬间爆发,被下蛊的人就会以任何方式暴毙,救无可救。 小双放出所有道士和小玄,小双对白眉道长说道:“蛊师暴毙,化为肉泥,你们知不知道姜炎观主是假的?” 白眉和鹰钩鼻彼此对视,猛烈摇头,鹰钩鼻看着眼前两摊血水,指了指,“哪一堆是姜炎?” 小双看着鹰钩鼻,问道:“怎么,难道还能从一堆烂泥中看出名堂?” 鹰钩鼻,摇头,来到两队烂肉前,拿一根木棍挑拨,仔细观看,终于摇摇头,“掌门观主是有一枚掌门扳指的,水火不侵,乃是楼观道祖师留下的世代传承的圣物,断不会就这样没有了,看来,你是说得对,这个观主真是假的。” 小双看了一眼白眉,他信不过这个鹰钩鼻,对白眉有一种信任感,白眉点头。 鹰钩鼻很受打击,仅仅是因为长相,他吃的亏太多了,人们会下意识的相信长得比较正常的人。 鹰钩鼻无精打采,看着惶恐的道士,感到悲哀,这些平时招摇撞骗的假道士,如今失去了道观这棵摇钱树,像是被抽了脊梁的狗,比自己还要难看得多。 鹰钩鼻难听的声音阴森恐怖,说道:“你们是捡回了一条命,下山去吧,玄武观封山,尔等逃过这一劫,我不会追究你们犯下的罪恶,但是,下山之后,谁再以玄武观道士的名义招摇撞骗做出人神共愤的事情,就是千山万水,我也会追杀到底!” 小双突然觉得鹰钩鼻有点好看了! 道士们战战兢兢地看着鹰钩鼻白眉和小双,见三人没有任何反应,悄悄挪动身体,然后一哄而散。 小双随意问道:“这个大岳城有城隍庙?” 白眉摇头,“没有!” 鹰钩鼻看着小双,难听的声音响起:“最近的城隍庙就在南边百里外的巴州城,像这种小城是没有城隍的,咋地,这件事和城隍庙有关?” 小双摇摇头,“不确定,眼下这个局面,玄武观该如何收场?” 白眉道长说道:“经此一劫,玄武观一定会臭名昭着,无论是那些跑出去的道士还是见证这一灾难的百姓,玄武观洗不掉骂名。但是,这也是机会,正本清源,也到了恢复楼观道道统的时候。” 小双点点头,问道:“记得你们提起过,最后一人楼观道观主姓郭是吧?可知他去了哪里?” 白眉道:“三十多年了,郭观主一去不返,若有他在,即便楼观道改成玄武观,也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可惜,观主为了求索大道,不知云游何处,一去不返。” 小双带着小玄来到了大岳城的赵氏商行,现在已经改成无双商行,掌柜的名叫陈九,对小双的到来极为客气和尊重,详尽汇报大岳城无双商行的经营范围,麾下势力及涉及的范围。小双听后,问道:“大岳城的生意主要集中在草药,和南疆的十万巫寨是否有生意方面的往来?” 陈九道翻出一部账本:“当然,这是专门记载与南疆生意往来的账本,请公子过目!” 小双仔细翻看,指着其中一页,问道:“这是前年的进项吧,一百车草药,去向在何处?” 小双点点头,道:“也希望二位道长秉持初心,潜心道学,真正将楼观派发扬光大!” 陈九又拿出一本账本,说道:“公子请看,巴州丁家乃是神医一族,家族有炼药坊号称中洲最大,巴州的赵氏商行与丁家药坊有密切的合作关系,这部分草药是两城赵氏商行的内部往来,最后的去向是丁家药坊。” 小双摇摇头,“巴州离巫寨那边更近,为何不直接将草药卖给丁家药坊?” 陈九苦笑,“问题是,巴州赵氏商行的掌柜姚弥与巫寨最有权势的盘龙寨大老爷巫丹势同水火,巴州的赵氏商行几乎做不了药材生意。” 小双很感兴趣,“你可知为什么?” 陈九道:“姚弥是个嫉恶如仇的人,巴州那个地方离巫寨很近,因而有很多势力私下豢养蛊师,地下养蛊的巫师都来自十万巫寨,养蛊就需要大量草药炼制丹药,而以前都是巴州的赵氏商行采购药材,然后在巴州上架。当姚弥得知自己上架的药材大部分被地下蛊师购买用于制药养蛊,一怒之下端掉了几处地下养蛊窝点,这也惹怒了十万巫寨,如怒了巫丹,一番打斗争端之后,巫丹断掉了与巴州赵氏商行的生意往来,巴州商行受到打击,差点一蹶不振,这一百车药材是我购买内部价送给姚弥的,姚弥也因此喘了口气,但是,这批药材不卖给地下蛊师,全部卖给了丁家。” 小双点点头,赞叹:“这个姚弥很有正义感啊!” 陈九道:“赵老爷手下四大帮手,曹升萧贵姚弥和我,都是以财运入道,你也知道在天庭那边有神位,我和姚弥早就想脱离天庭,而曹升萧贵则是想返回旧的神座,赵老爷让我们自己选择,不过我还是相信,我们四人终归会和赵老爷一起,脱离旧天庭的!” 小双点点头,“和丁家的丁威熟悉吗?” 陈九点头:“那是一个极为妖孽的天才,不但是医道圣手,而且在修炼一途哪怕是在生意一途,都极有天赋,我有幸与他接触几次,无论是探讨生意经还是探讨对修炼的感悟,我自愧不如!” 小双若有所思,问道:“对云顶峰有了解吗?” 陈九摇摇头,“那是个神秘的地方,只闻其名!” 小双沉思良久,终于理出了头绪。 小双看了看陈九,“还有一个问题,你对大岳城的玄武观有多少了解?认识不认识那个叫姜炎的观主?” 陈九看了一眼小双,说道:“其实属下已经知道,玄武观那场惊天异动乃是公子所为,也正要告知公子,如今的玄武观早就不是以前的玄武观,这个姜炎也不是以前的姜炎,属下早些年就暗自调查过玄武观和姜炎,真的姜炎来自巫寨一处深山的神秘之地,此地不知有什么门户门派,但是传说以修炼鬼术入鬼仙道。过去,玄武观看似很乱,但其实假姜炎以玄武大帝的名义收储信徒,悄悄带走不知道多少信徒去了那处神秘之地,不用说都是被骗去养蛊去了,只是我也没有证据。” 这就够了! 第170章 夜探城隍庙 小双与小玄即刻赶往巴州。 眼前一座大湖,水色连天,波光万里,远山隐伏,万帆竞渡,大湖北岸,依山傍水,便是巴州,南阚湖光粼粼,背倚高山青翠。巴州,中洲之南一处极致的形盛之地,物华天宝。 到了巴州,小双还是没有急于去无双商行找姚弥,不是不信任,而是不放心,不放心自己这个外来户是不是一下子就被人接纳,也不放心自己的突然出现会不会适得其反,引起各方剧烈的反应。来到巴州主要是那座城隍庙,在天下城隍快要绝迹的情况下,巴州居然有一座城隍庙,这就有些奇怪了,它为何存在,存在的意义是什么,父亲为何允许它的存在? 而且城隍庙与那个死去的蛊师有什么关系?为何他临死前说出“城隍”两个字?一个将死之人,奋力说出城隍两个字,要说玄武观姜炎甚至巫寨以及那个神秘之地与城隍没有关系,小双再笨也不会想不到。 城隍庙是什么?是冥界地府派驻到人间的使者,无论是所谓的惩恶扬善还是勾魂,收集沦落在人间的阴魂带回地府,都是他们的职责。城隍属于地府,地府属于冥界,冥界作为三界之一归天庭管辖。 小双想起那个被梦神支配的梦境,梦里提示,冥界之主要找到父亲创造的轮回界。 小双在城内闲逛,不敢放开神识探测,害怕惊动隐藏其中的大修行者,与小玄隐藏了所有修为,像普通人一样,逛街,尝鲜。 城隍庙在城南,位于城内,与城南门相对。城隍庙范围很大,游人游览,信奉城隍老爷的信众上香,小商贩叫卖,什么护身符灵药,应有尽有。城隍的来历其实多以当地豪杰人物死后封神,以彰显豪杰人物的丰功伟绩,再借以神灵庇护城中百姓。后来就发展到成为冥界外派的地方官,记载人在阳世的德行,为人死后下地狱判罪做记录。 清明天下几乎断绝了城隍传承,没了城隍的立足之地,但是偏偏这座城还有城隍,很是令人奇怪。 此间城隍庙有山门、钟楼鼓楼、城隍神殿和福荫殿。山门面阔三间,正中书“城隍庙”,供奉护法灵官,左右为千里眼顺风耳,察人间善恶。城隍殿供奉当地城隍老爷,生前名叫温成,乃是一朝名将,手执偃月刀,腰别青釭剑,胯下青鬃马,面白如玉,三缕长髯,丹凤眼,卧蝉眉,头戴纶巾,威风凛凛。小双和小玄逛了一圈,特意上了香,也算是对这位城隍爷生前功绩的一种认可。 哥俩闲逛,与游人一起参观,有人为游人介绍,对城隍爷的功绩赞不绝口,传闻,千年前,巴州人不信神鬼,不敬天地,杀伐无数,百姓残暴,多方教化而不悔改,惹得天帝大怒,委派使者给温成一包瘟药,令其投入河中毒死所有的人。温成不忍,毫不犹豫张口吞服,以一己之命救下全城的人,玉帝感动,不再追究巴州百姓,令朝廷在巴州立城隍庙以供奉温成,成为大功德城隍爷。此后便为万民供奉,至今香火不绝。 小玄在大顺皇宫遍读经典,包括地方志以及各种杂本传说,却不记得巴州城隍庙有如此传说。和哥哥耳语,小双摇头:“自古以来,大凡在人间立祠庙者,青史都会不吝赞美之词,传说就是传说,别当真就是了。不过,那神像却有股性灵之气,估计到亥时性灵鼎盛,我们再过来好好看看,这间城隍庙果然不简单!” 小双就在城隍庙附近找了家客栈,点了几道菜让店家送到房间,兄弟二人就在房间里吃饭喝酒,等待着半夜的到来。 戌时,兄弟二人越窗而出,此时,城隍庙已经夜深人静,大门紧闭,二人翻墙而入,小双径直转向后院,来到城隍殿,大殿门已关,小双看了看小玄,小玄点点头,身化轻烟从门缝飘然而入。 小双并没有急着进入,而是向四周及天空看了看,这才进入大殿。 小玄看了一眼进来的小双,指了指供台后边,小双顿时愣住,那个威风凛凛的城隍塑像此时已经不翼而飞! 二人化青烟闪身而出,飘入空中,落在大殿房顶,向山门外望去,见一武将手持偃月刀,胯下青骢马,另一只手提一个头颅,威风八面,在寂静的大街上缓步而行,嘴里喊道:“屠户张五可,杀兄夺嫂,图财害命,自以为人不知鬼不觉,却不想举头三尺有神明,本官行侠义之道,枭其首级,悬挂于城门,以儆效尤!” 城隍爷将头颅一扔,随手取出弓箭,弯弓射箭,箭如流星,穿透头颅,并钉在城门之上。 城内万籁俱静,小双听到那震耳欲聋的声音,但是城池内却并无半点回响,整个城池依旧沉睡着,甚至连一只夜鸟都没有惊动。 城隍爷做完这件事,似乎意犹未尽,策马沿着街道巡视,看着安静的城池,他似乎感觉尽到了责任,又心满意足的策马回归,一人一马,如入无人之境,不管是紧闭的山门还是空旷的院子,青骢马马蹄声敲击在青石板路上,发出“嘚嘚”的声音,如在寂静的夜里敲响战鼓,空旷的声音久远而震撼,却没有惊动这个城池甚至这个大庙分毫。 小双和小玄看着策马而入的城隍爷,又飘然而下,进入城隍殿,此时供台上的城隍爷塑像依旧威风凛凛,偃月刀、青釭剑、青骢马! 小双和小玄现出身形,小双看着城隍塑像,说道:“一道执念,至今性灵不散,执着的守护着这座城池,怪不得这座城隍庙可存留千年。” 小玄疑惑道:“但是,他至今不入轮回也跳不出牢笼,一缕执念千年不散,这不是让他备受折磨?” 小双道:“并非如此,看起来那个传说是真的,这个温成确实是一个有大爱于巴州的人,生前不惜自身救万民,死后仍然坚守着这座城池做着惩恶扬善的事情。也许是他执意如此,也许是他不得不如此,但是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温成这个城隍是个像散神一样,在天上没有神位的城隍,没有被接引,没有被认可,否则,他也不会像游魂一样,迟迟得不到归位!” 小双干脆坐在蒲团上,让小玄也坐在蒲团上,二人一人一坛酒,酒香四溢,令人陶醉。 小双与小玄对饮,小双侃侃而谈:“这个温成是个可怜人,这座城隍庙何尝不是一座生祠一样的牢笼?我猜他之所以成为一个没有神位的散神,是他失去了通往冥界的归路,冥界之主没办法接纳他,天庭就算给他个名分,但是也鞭长莫及,我猜想,若是能沟通两界,收到那一纸任命,这个温成也会像奴才一样,到天庭报到去了,然后兴致冲冲的回到巴州,做一个名正言顺的阴官。” “咣当!”,一声脆响,小双小玄抬头,看见那塑像的偃月刀掉在地上,塑像本来白皙的脸,此刻已经发黑。 小双笑了笑。继续高谈阔论:“死后封神,这是前世天赋不够根骨不够功德不够修行不够退而求其次的没办法的办法,无论山神土地河伯水神,一方神灵,做不到白日飞升那就退而其次,落个死后敕封,进入神灵谱牒,在天庭挂个号,也算是阴灵长寿,以另外一种方式存活于世。所以,有多少沽名钓誉之辈,并没有成仙的根骨和机缘,就开始求神拜佛,修路架桥,其名曰慈善,其实何尝不是功利之心使然?我猜啊,这个温成,做这些事情,无非是沽名钓誉,一心想让天庭看见,给个谱牒,成为敕封的神灵,吃一城香火,享万世殊荣,如此而已!” “哼!”,那塑像终于忍耐不住,跳下马身,喝道:“小子何人,安敢如此污蔑本将!” 小双吃了一惊,然后一笑:“大人果然英明神武,不显灵还真以为只是一副泥胎,既然大人能够下来,何不坐下喝一杯?” “哼!”,那塑像温成果然坐下来,接过小双递过来的一坛酒,大喝了一口,道:“我知道你小子故意激将,说吧,有什么想问的就问,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还有半个时辰,本将将回归。” 温成打了自己的嘴一下,见小双似乎并没有在意,这才稍稍放心,小双直接问道:“你与冥界那边是怎么沟通的?那边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做什么?你是怎么知道我会来到巴州的?凭你的本事带不走我,那么还有谁在你的背后?” 温成有些傻眼,啥意思?这就开始审问了? 温成刚要开口,脸色大变,小双一把将温成塑像扔进乾坤图,闪身追了出去! 小玄想了想,没有动,继续坐在蒲团上喝酒。 供台上,护法灵官千里眼顺风耳突然异动,围住小玄,小玄举了举手中酒坛,问道:“喝酒不?” 四位神灵对视一番,所谓千里眼的神灵目光发出两道白光,刺眼如闪电。小玄无动于衷,四位神灵祭出一张丝网,罩在小玄身上,一收网,将小玄滚成包裹状,背在身上,走后门,迅速消失。 小玄没有声张没有动作,任凭那人背着自己来到后殿福荫殿,四人在福荫殿的一处墙壁上打开暗门,是一处地下室样的空间,转来转去,到了一处点着夜明珠一样的晶石的巨大屋子,屋子里亮度很高,足以看清人脸,一处高台,上有大鼎,大鼎下有火,大鼎冒着蒸汽,四周有八个模样奇异的怪人,手里打着印法,对着大鼎做着各种动作,大鼎发出奇异的声响,不但有“咕咚咕咚”的冒泡声,也有微弱的类似于阴灵惨叫的声音,使这个大屋子有着十分诡异的恐怖气氛。 四人甚至都没有与八人打招呼,直接将小玄扔进大鼎内。 小玄被扔进大鼎,瞬间挣脱了丝网的束缚,将头探出液面,顺手抓了一把药液,闻了闻,神识扫视一圈大鼎,各种乱七八糟的草药树根等物漂浮着,漂浮着的还有一些黑蛇蟾蜍巨大蜈蚣等,还有极快类似于婴儿的头盖骨。 小玄中过蛊毒,如今已是百毒不侵,小玄酷爱读书,因为中毒,对天下巫术五毒炼制之法均有涉猎,虽然没有实际操作,但是,凭借他渊博的学识和曾经中毒的经验,他很快判断出这一大鼎药液为瘟药,制成粉,散于空气中通过呼吸系统进入人体内,破坏人的五脏六腑,触碰肌肤则腐烂肌肤,放于水中引用,则肠穿肚烂。更霸道的是,因为有阴魂侵染,可控制人的行为,一旦中毒,变成类似于僵尸一样的传染源,通过厮杀啃咬,让更多的人成为僵尸。 小玄驱动体内混沌之气,散于大鼎之内,通过洗毒的方式,净化了药液,使其成为没有一丝毒性的的药液,然后传信给小双,静静地泡在药液里,吸收药液的药性,权当一场意外所得,滋养丹田。 小玄与小双心意相通,从跟踪那道神秘的人影开始,哥俩便有了分工,小玄留在城隍庙,就当做被调虎离山上当受骗,引出城隍庙内的人,而小双追踪引诱自己的人,看看能不能有更多的收获。 小双这一直追踪前面显现身影的人,不紧不慢,也不抓也不阻截,就是跟着,让逃跑的人有些崩溃,就如同猫戏老鼠,明明可以一口吞掉,却非要玩个半死。前边的人似乎被吓破了胆,没有慌不择路,而是一定要跑到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那就是老巢,那里有可以为自己解决麻烦的人,最起码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小双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距离不过三丈,哪怕是高山流水,密林荆棘,不管是什么地形,就是紧紧地跟着,逃跑的人甚至回头站住脚,小双摆手示意,你跑你的我跟我的! 崩溃的逃跑人已经被控制了思考能力,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跑回去,跑回去就安全了。 小双一边跟踪一边与小玄联系,告诉小玄,悄悄出来,把那个地下室布置一个阵法,隔绝与外界的联系,瞒天过海。 转眼间已是清晨,已经丧失自主意识的逃跑人带着小双翻山越岭来到一处大山深处,一个村子。 逃跑人似乎被一种坚强意志支撑,一路跋山涉水千里开外,来到这个村子便有些坚持不住,小双极为体贴的搀扶,二人就像是亲密无间的兄弟,走进了村子。 第171章 即将出现的地狱之门 小村不大,两山夹一沟,房子不是南部山民经常住的那种竹楼,而是茅草屋,早晨有炊烟,还有狗叫,癞皮狗咆哮的冲出来,然后看到小双和那个人,对着空气叫几声,然后夹着尾巴跑回院子里,钻进狗窝浑身发抖。小鸡大鹅鸭子之类也有,呼呼啦啦的跑出来,然后整齐的转头回到院子,一声不吭。小双搀扶着逃跑人,偶尔有人出现,抱着膀,咧嘴傻笑,像是脑筋缺根弦,有妇女往河沟里倒尿桶,看着二人也傻笑,总之一路上看到过的几个人,都不是正常人,都像是缺根弦的。逃跑人意志坚强,一直强撑着没有倒下。过了村,进入一道沟,越走越阴森,晨雾越发大了,空气中夹杂着腐烂气息。二人一直走,就到了山沟深处,这时候已经对面不见人,逃跑人拿出一只类似于玉牌之类的东西,长条形,发出白光,往眼前一划,一道类似于山洞的洞口出现,二人走进去,过了一刻钟,眼前豁然开朗,如世外桃源,鸟语花香。 逃跑人几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大喊:“有人来了!” 然后逃跑人瘫倒在地,气若游丝,小双站在地上,见前面一道牌坊,通体白玉,雕刻异兽,正中间的是一尊巨大的水牛,尖角如刃,寒光四射。 头戴牛角帽的人冲出来,全部手持三股叉,站在牌坊下边,足有二十人,看了一眼瘫倒在地的逃跑人,没有说话,冲过来,冲向小双。 小双迎面走过来,轻描淡写的一个巴掌,冲在最前边的人被打烂了脸,一声不吭的倒在地上,其余人根本看都不看受伤人,三股叉刺过来,小双只是打嘴巴,左右开弓,甚至脚步都没有滞涩,二十人全部被打烂了脸,小双回身,又来到逃跑人面前,为其注入一丝生命之力,然后继续搀扶着往前走,越过了牌坊,进入山门内。 有无数箭矢扑来,小双扶着逃跑人也不避让,径直往前走,那些箭矢似乎有意避让,在小双身前三尺闪向两边而过,后边的牛角帽人全部中箭,死的很不服气。 小双搀扶着逃跑人,正面是一队愣愣的拉弓人,箭已上弦,拉弓月满,但是引弓不发,犹豫着,小双来到拉人队伍的面前,袍袖左右一甩,一队拉弓人被飓风吹向两边,弓箭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小双继续扶着逃跑人往前走,前边地上,黑压压一片黑蛇,游弋而来,小双没有停止,扶着逃跑人走入蛇群中,蛇群向两侧避开,疯狂的游到后边,覆盖了倒在地上的拉弓队伍,没有惨叫,只有黑蛇啃骨头的声音。 逃跑人很想晕倒,很想精疲力竭的瘫坐在地,可是偏偏很有精神,体力充沛,而且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被人搀着是一件幸福的事,可是此时,他被折磨的心力交瘁,前边,一片花海,八卦盘一样铺在地上。 小双没工夫走所谓的阵法路线,一个响指,指尖一道细小的火苗,往前一弹,火苗变火龙,从花海正中间窜过去,烧出了一条宽一丈的路,还很干净。 花海的后边就是一座房子,木楼,不是竹楼,而是粗壮的圆木垒砌的房子,有脊梁,上有圆木。 门前,站着一个身高两丈的人,非常粗壮,头戴黑色牛角帽,手中的三股叉看样子得有千斤之重。 三股叉很粗暴的砸下来,小双一手拉着逃跑人,一手上举,抓住砸落的钢叉,往后一带,躲过钢叉,往后一甩,钢叉飞向几百丈之外的牌坊,将牌坊门楣砸落,然后出拳,正砸在巨人肚子,巨人身如巨石,挂风声被往后扔出,身后的巨木垒砌的房子坍塌,巨人身形不止,穿过房子,砸在后院,一座大门上,大门应声而碎,巨人如同被分尸,肢体散落在那道大门内。 小双还在搀着越发精神的逃跑人,逃跑人想死,但是,如此状态离死很远,心里恨不得就死,死了,也许就不用了这么担惊受怕了。 跨过圆木屋废墟,站在一座大院子破败的大门前,里边是一座大殿一样的建筑,还很巍峨。 大殿前,很多人看着进来的人,小双终于舍得把逃跑人放手,抓住那人衣领,扔过去,很温和,只是撞翻了几个人而已。 小双看向对面,除了被撞飞的几个人,还有五个人,两侧是四个牛头打扮的巨人,中间一位手执偃月刀,腰别青釭剑,面白如玉,三缕长髯,丹凤眼,卧蝉眉,头戴纶巾。小双愣了一下,从乾坤图中带出城隍爷,一样的打扮,一样的长相。 小双身边的城隍爷摇了摇头,看向对面,勃然大怒,手中偃月刀猛砍过去,毫不留情。 小双抱着膀,好整以暇,坐山观虎斗,旁边四人皆手持钢叉,冲向小双。 小双移形换影,如风在四人之间穿插,所到之处,拳重如山,四拳,四个巨人飞向天,掉落在地,大地震动,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愣住,皆罢手,小双挥挥手:“继续,停下,都死!” 二人对砍,想要飞入高空施展技巧,皆被一股无形的屏障阻隔并撞击下来,所有修为皆被禁锢,只得以蛮力较量,双双头破血流。 小双信手将一座石狮子吸过来,坐在上边,拿出酒坛,喝着酒,看着二人打斗。 二人心里苦,早就想停止,但是停不下来,仿佛被一种莫测的幻境召唤,眼前人就是仇敌,不死不休。 大殿内又冲出几个人,花衣花帽,男女都有,看着打斗的二人,目光定格在骑狮子喝酒的少年身上,还有人似乎想插手打斗,被一拳击飞,然后几个人催动秘术,无数蛇虫铺满地面,黑压压冲向石狮子,只是纷纷从石狮子两侧仓皇而逃,逃到院门,莫名其妙变成飞灰。 两个打斗的人终于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小双信手一招二人消失。小双跳下石狮子,因为失去了蛇虫而震惊的几个人纷纷后退,小双盖上酒坛的盖子,酒坛便不知道到了何处去,向大殿内走,那些人后退,小双走一步他们后退一步,直到进入大殿,那些人四散倒地。 小双打量着这座大殿,然后抓起其中一人,随意的搜了搜魂,将那人扔在地上,从后门出大殿,大殿后是山,山有洞,也有禁制。小双看了看,不愿意耽误时间,一拳轰出,那山洞爆开,小双随意的走了进去。里边幽暗,小双站定,看了看,突然一阵风起,如同急速旋转的风扇,形成的旋涡将小双吸入,小双立即驱动天笼神功,犀利的锋刃如同刮在铁笼上,擦出火龙。小双位于旋涡中心,驱动囚笼向黑洞一样的旋涡深处飞去。 然后小双落在地上,周围是黄橙橙的一片,没有第二种颜色。 其实不应该这样进来,这个天下,除了自己家那一伙人,谁这样进这个山洞,都会成为飞灰。 应该有别的办法安然的走进这个山洞,而不是这种办法,只是小双采用了最原始最野蛮也是最有效的办法进来,一落地,便是这处黄色的空间。 没有方向,到处都一样,甚至神识都被无尽的黄色吸收,只能探测到不足百丈的地方。但是,这难不倒小双,天剑祭出,一道璀璨的大光裂开了这方空间, 顺着天剑斩出的光道,小双飞身而行,似乎飞过了无尽的距离,前方换了天地,一座大城,厚重高耸,有城门,有护城河。 小双收起天剑,前边护城河鬼哭狼嚎,无数骷髅似乎要爬上河岸,只是,刚一到岸,便四肢散落,归于沉寂,再有无数骷髅前赴后继,但是,没有一只骷髅成功上岸。 有天剑压制,天地无一丝阴灵邪灵,天剑消失,便有无数诡异的东西像苍蝇一样铺天盖地而来。 只是,都不能接近小双三丈之地便消失,小双仔细观察这些邪灵阴灵,最后确认,这不是所谓酆都鬼城,而是一处临时的地狱,类似于人间在边境建设的边塞重镇,一处兵邑,跟孔雀国的卫城那一般。所以,可以肯定,这个正是冥界地府建设通往清明天下的一处入口,还没有成功,离成功不远。 这就解释通了,为什么巴州有城隍,而将来地府所建的最终出口,就在城隍庙,而这个神秘的地方,是为建设那个通道准备的,这个地方十分隐秘,需要的所有东西,只有通过这个入口送进来,才是最安全的。 谁也不会想到,就算想到也不会找到,冥界地府会在这个谁也看不到的地方建设通往两界的通道。 小双这一次没有暴力破门,而是悄无声息的破开禁制,进入城内。 还真不是鬼城,护城河那些都是护城大阵禁制造成的假象,这就是一座城,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岁月,有的是新建的建筑,有的已经非常古老,可以肯定,这座城已经足有千年历史。 街路静悄悄,看得出来,由于尚未打通两界通路,这座城池并未真正运转,但是,既然有这么多古老的建筑,说明一个问题,或许,有一些真正的人在这里出劳工。 小双沿着静悄悄的街道往城池核心处走,正前方一座大殿,类似于建筑在一座山上,或者说这座山就是一座巨大的宫殿,房顶或者说山顶有一尊巨大的塑像,坐姿,厚重阔大,头戴帝王冕,气势恢宏,威压盖天。 并未有任何禁止,小双进入大殿,大殿如一方世界,看起来广袤无边。 大殿内,有白色河流环绕,中间是一座巨大的祭坛,抬头看,有无数繁星点亮,祭台上,有一片湖泊,如看不到边际的大海,海中有无数神魂起伏,一缕缕神魂如白烟,升入空中,随风而去。 更有无数人如眼神空洞的僵尸,推车的背口袋的,一步步走向大殿的远处,推的是石头,背的也是石头。 这些人世活生生的人,但是活成了僵尸,失去了任何思维,脑海中执行的是单一的命令。 千年岁月,不知道有多少生命陨落在这里,自从进入就再也没有见过人间的太阳。 小双就站在那里,但是没有人看到他,他细细感知这里的一切,祭台上,升出一座高台,高台上有一尊神灵一样的生物,俯瞰着忙碌的人。 祭台上空,繁星转动,就像整个天空都在转动,转动形成的旋涡中心,就像将要形成跨越时空的黑洞。 小双走上台阶,一阶阶迈上祭台,上了祭台才发现,这祭台上的无边际的湖水,有无数阴灵在挣扎,不断有阴气升腾,如海面上笼罩的雾气,被吸到高台上,再从高台被吸入漩涡中心。 这湖水不是湖水,是苦海之水,人生贪恋者多,做不到诸法空相,挣扎图存,如陷入大海之中挣扎而看不到岸边,正如佛经所云:云何苦圣谛?所谓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恚苦、恩爱别苦、所求不得苦、略五盛阴苦。人生八苦便是苦海,那些挣扎在苦海中的阴灵,便是勘不破人生的生相,这便是苦海无边。 所以可以说人生贪恋无限便是苦海无边,佛家大能要度空地狱,豪言壮语说得出却做不到。比如眼前,这湖苦海,便是千年来无数贪欲的生灵的组成的苦海,也是他们成全了地狱,没有他们也就没有了地狱。 也就没有了现在这个即将出现的地狱之门。 第172章 斩神 小双看了一会儿,腾空升起,落到神灵一般人物的身边,现身,星空之下,少年宛如神祗。 那人突然一愣,突然祭出招魂幡,一抖,星空震荡,苦海浪起,无数阴灵夹带呼啸阴风扑向小双,小双毫不犹豫,祭出天剑,天剑插入高台,然后如通天金光柱,光明大放,扑来的阴灵化作碎屑飘散,神灵祭出一把白骨刀,劈向小双,如闪电撕裂长空。 星空上,三十六道神光交织,组成星光之网,下有苦海,上有星光笼罩,中间是闪电刀芒,小双避无可避,闪身进入天剑光柱内,白骨刀芒遇到金光柱顷刻消融,星光之网也逐渐瓦解,苦海蒸发,一剑之威,可消解万物。 小双于光柱内出拳,拳影穿凿,打出一道黑洞,轰向神灵,神灵闪避。拳势不停,在极远处轰出火球,轰然炸响,不知多少僵尸被一拳轰碎。 神灵斩出无数道闪电刀芒,却丝毫奈何不得金光柱,小双来往于金光柱和神灵之间,一拳再一拳,一出一退,神灵被击中不知多少拳,嘶吼发泄,但是身形越发惨淡,又一拳之后,神灵被轰下高台,跌落苦海,被无数阴灵撕扯,成为阴灵中的一员。 小双顺着金光柱升空,站到天剑剑柄上方,看着三十六道星光,对着三十六星光的核心也是旋涡的中心出拳,一拳一拳不厌其烦。 星空动荡不堪,三十六道星光也被震动得快要散架一般,但是,星光中的杀气丝毫奈何不得天剑之光,遇光而溶,消失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反而是小双势大力沉的出拳,如神人擂鼓,沉闷的声响震耳欲聋,动荡的星光之网眼看摇摇欲坠。小双连出上百拳,星光之网终于烟消云散,星空中,那旋涡也堪堪崩塌。 突然,从旋涡中伸出一只大手,只是一只手,白皙修长,拇指还带着一个发出彩虹光芒的扳指,似是穿越无数时空,穿碎无数阻隔,从亘古来到这里,抓向小双。小双只感觉一股握碎星辰的伟力如排山倒海般袭来,那只大手的一根手指的关节都如巨山,小双哪怕奋力挣脱,所有力气均被压缩回体内,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碾压致力,鲜血外溅,骨骼碎裂,这一刻的感觉比死亡更真实更恐怖,万劫不复! 小双神识模糊,似乎看到了死亡的来临,不甘之下突然身躯化为点点金星,而那只手一握握空。 并非魂飞魄散,而是在前所未有的压力之下,小双肉身飞散,成粒子状,逃脱了这致命一握,在另一处重组,识海中,一朵金莲闪现,金莲迅速旋转而去,目标正是那星空旋涡,一声爆裂,星空不在,只剩虚无。 那只巨手被无穷的爆炸之力震荡,想要缩回,小双一召天剑,天剑在手,一斩而下,那只还没来得及收回的大手被斩断。小双迅速迎上,意念一动,将那只大手扔进乾坤图,在乾坤图一处蛮荒之地落下,形成巨大的山峦,五指山。而那只扳指跌落,形成一座大湖,广袤无边的大湖。 感谢于老道,若不是他一寸寸重新组装自己的肉身,这一次可真就在劫难逃了。 小双足以自傲了,他斩断的那只手的主人乃是幽冥界的二教主,那个仅次于教主的大能,翻云覆雨的存在,位居十五方鬼帝及十殿阎罗之上的北阴大帝! 小双站立高台之上,看着破败的虚空,从乾坤图中将两位城隍模样的人放出来,一个立即消失在苦海,一个站在小双身边,并无异样。 小双看着温成,说道:“你虽然只是一缕神念所化,但是生前却有大德,再加上死后执念不散一心护佑家乡,我会赐你金身,并敕封你为巴州城隍,你是第一个被我认可的神灵,清明天下的神坛有你的位置!” 温成单膝跪地,右手抚胸,说道:“小神接法旨谢恩,小神定不负重托,为巴州苍生竭尽全力!” 小双取出一节建木就在这高台上为温成塑金身,重塑其神魂,后将其放置在乾坤图灵湖中滋养,小双看到,灵湖上,那艘小船生命之力澎湃万千,知道玉儒成和邓梅已经神气完足,马上就可以转醒,为二人高兴之余也为二人侥幸,若不是当时及时救助,二人神魂并未游离,否则就算救回也需要轮回转世。 小双看到七兄弟还在老院外做深度禅定,也没有打扰,老屋子,姐姐淑凤仍然忙碌她的家务,好像乐此不疲,也没有着急将他带出来。一念间去了莽荒原,那座巨大的五指山,山下那座大湖,乾坤图本来就是一方仙地,此处更成了一处仙地中的圣地,无论是大山还是大湖,都承载着一位神帝的巨大威压,使这一方世界成了神圣之地,无论是吸取萦绕的法则神意,还是在大湖中萃取神意,对神魂神识丹海甚至肉身都有无尽的好处。小双便想到,那些没有领悟神圣法则的人到这里,还真有希望通过领悟这里的法则跨过渡劫境的门槛,看到那道虚无缥缈的天门,进入飞升境。 他想到李东阳于连王文峰这些白塔镇土着修行者,在清明天下有意压制成仙法则的情况下,这里不失为一座提前领悟成仙法则的好地方。 一只大手,一只穿越时空而来的大手,给他送来了不可多得的好处,无意中成全了他,让他有了自己的飞升福地。 当然,小双不需要,但是,白塔镇那些人,李乐天李乐童刘戈他们需要,甚至红庙村那些兄弟们也需要。 小双感觉自己突然不再憎恶红庙村的七兄弟,自己也奇怪,为何有了好东西会想到他们。 小双只是搅碎了那星空旋涡,也就是破坏了尚未建成的两界之门,这地方他并没有破坏,不管怎么说,千年以将,不知道有多少亡魂阴灵为这里添置一砖一瓦,都是心血和汗水,也许有一天,他会成为一处圣地,人间圣地。 小双飞身下了高台,那些僵尸一样的阴灵仍然忙碌着,似乎已经不用指令,机械的忙着自己的事情。 小双并没有走来时的通道,那是可以搅碎肉身魂魄的黑洞,他也不敢做第二次尝试,老老实实寻找通道。在独一无二的神识和轮回眼的勘察之下,他找到了出口,不知道这条通道有多长,出现在木屋的时候,是夜晚,群山环抱的幽谷之中。 小双抬头看天,并无一丝星光,夜雾流淌,仍然有蛇虫毒气隐隐约约,小双取出传信符看了看,知道小玄还在巴州那座城隍庙等着他,这让他宽下心来,对这个弟弟,他疼爱之余,总有些担心,这小家伙现在还没有什么本事,真怕他有个什么闪失。 现在可以判定,地下那些僵尸一样的劳工是被中了蛊的,被人操控的,而把这些人送到这里来的,南疆巫寨的那些老爷们功不可没,也许还有背后的人没有水落石出,但是,可想而知,一定是极有本事的人,几乎能让所有人听命行事,那个假城隍显然已经到了渡劫境,渡劫境都被掌控了神魂,可想而知掌控他的人该有多大的本事。 那个高台山的神灵,是冥界那边投放过来的一个鬼王级别的鬼灵,只是两界通道没有彻底打通,仅仅投放过来这一个鬼灵,可能已经耗尽了好不容易积累的阴魂能量,不然,不能仅仅有一个鬼灵。 冥界的人想抓自己,为何不抓别人,因为抓了别人也没用,有轮回之力,知道父亲开创轮回界入口的只有自己,自己知道轮回二不入轮回,是可以穿梭两界的人。再说,冥界之主本事再大,现在也到不了清明天下,而自己这个游走两界边缘的人,就成了他们的目标。 其实不用找自己,自己很快就会去,地府又不是没去过,父亲哥哥都砸过地府,自己当然也砸过,那就再去砸一次,反正结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小双出了这块地界,回头看,只是一片群山峻岭,并无任何异样,在一般人看来,或者修为没到自己这等程度,断然看不出这里有何异常。其实,就在这群山中,有另外一个世界的存在,一步跨入和一步跨出,两个世界截然不同。 那个出产傻子的村子还在,小双并没有采取任何措施,这个村子会自然消失。 小双被那只大手一握,激发了隐藏在身的本事,身化粒子,粒子依附在天剑之上,天剑穿越空间壁垒,可做逍遥游。 一瞬间便回到了城隍庙。 小玄学着二哥的样子正悠哉悠哉的喝酒,就在供台下。 小双放出城隍温成,令其继续以塑像的形式出现,并答应他,会有那么一天为他重塑道身可以在人间自由游走。温成感恩不尽,至于那个假温成的来历,温成一无所知,自己这个执念神魂其实就是浑浑噩噩的,就一个想法,守护巴州,铲奸除恶,当时看到有人居然冒充自己的泥胎雕塑,便天生反感。至于福荫殿的事情,更是被瞒天过海,他也好奇,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这么大的事情。他请求小双,务必将存在于城隍庙的隐患彻底铲除,不能让巴州的百姓承担一点风险。其对巴州的拳拳之心天日可鉴。至于那个突然出现在城隍庙的刺客,确实想杀人灭口,只是想灭了温成的那道执念之魂,消除隐患。不想却遇见小双,被一路控制直到那处神秘之地,被小双端了老窝。机缘巧合,像是被规定好的路线,无论是小双温成还是那个神秘之地,都没有偏离这个路线,按着计划走,走的严丝合缝。 小双甚至可以猜出这背后有一只大手正在下棋,而小双等人无非棋子,只是小双就算意识到,也只能按着设计走,因为,他不能眼看着那些魑魅魍魉出现在中洲大地上。 小双和小玄又来到福荫殿,小玄撤去了禁止,哥俩从入口深入,轻车熟路又来到拿出祭台和那个大鼎跟前。那些人如陷入浑浑噩噩的幻梦中,机械的执行着炼药的操作流程。小双对这个弟弟刮目相看,伸出大拇指,小玄咧嘴而笑,其实,这都是小儿科,自己还有本事没暴露呢! 小双并没有任何犹豫,天剑祭出,这方世界被大日高悬,这个暗黑世界如冰雪遇到骄阳,顷刻间溶解,所有傀儡炼药师和那些盘旋的阴魂皆烟消云散。小双看了看那个被蒸发殆尽的的大鼎,抹除了所有被人注入灵魂烙印的痕迹,以自己的神识意识重新为大鼎注灵,一番操作沟通之后,大鼎被小双炼化,小双信念一动,那大鼎变成一只小巧的玩具一样的小鼎,飞到小双掌心,小双手一握,小鼎消失,出现在乾坤图中,那处五指山脚下。 小玄极为羡慕,随身带着一方大世界走,真是奇妙,小双拍了拍小玄的肩膀,安慰道:“等到了云顶峰,你就会有自己的小世界!” 其实巴州已经引起轰动,不为别的,那个悬挂在城门上的头颅让巴州百姓奔走相告。张五可嘛,很有名,有名的地痞,杀人越货的事没少干,当地官府也不是没有管,只是,这张五可也是非同小可,一个是办事不留尾巴,抓不住证据,另一个是他效力的势力不好惹,听说是一家镖局的镖师,会武,镖局专走南线生意。但是,今天头颅被挂到墙门上,大快人心,果然举头三尺有神明,老天爷眼不瞎,记着账呢! 小双还是决定去巴州无双商行见一见姚弥,听陈九说,这个姚弥和他自己一样才是赵宣坛真正的嫡系,而且为人正直,眼里不揉沙子,这样的人才是无双商行最需要的人。 小双来到无双商行,无双商行在巴州城中心,很大的院子,院外有守卫,小双让守卫通报,就说无双商行总掌柜杨无双到了,要拜访姚弥掌柜。 守卫通报,不多时姚弥带着人来到大门口,极为恭敬的向小双行礼,“其实已经收到陈九传信,知道公子要到巴州来,只是公子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知公子会出现在何处,只好在家里等待公子出现,如今终于见到公子,这颗心总算放下来了!” 小双抱拳回礼,寒暄客套一番便进了院子。巴州的无双商行很大,高宅大门,院内有几十座房屋,九曲回廊,假山湖水,花园绿树,就是深秋压挡不住绿意盎然。姚弥将小双小玄带到一处位于一座小山高处的亭子,亭子为封闭式,外有回廊,可观水天一色,可看南面那座名震天下的明楼。姚弥带着哥俩转着圈参观了望,介绍着巴州盛景,说道:“可是,终究还是坐井观天,远不如公子游历天下眼界开阔,若可能,我真想陪在公子身边到处走一走!” 第173章 神秘村寨 酒宴就摆在这个叫做“远望亭”的亭子,巴州无双商行的骨干今日悉数到场,都想一睹名震天下的无双公子的天颜。没办法,无双公子名声太大,如今清明天下只要有点能耐的人都知道无双公子的大名,好奇再加上仰慕,姚弥简单的一通知,人们趋之若鹜,足有二十几个人,都聚到远望亭,一张大桌子一桌子酒菜,人们不在乎酒而在乎无双公子。 巴州出了大事,城门上悬挂张五可头颅,而这正是无双公子来到巴州后发生的,人们好奇,小心翼翼的问是不是无双公子为民除害。小双笑着摇头:“一个是我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刚到巴州就揪出一个作恶多端的混混,第二这种事情还是要靠官府依律解决,现在大顺朝也不是无所作为的昏庸朝廷,一切正在走向正轨,民间的事我不会轻易地插手越俎代庖,除非是官府解决不了而又迫在眉睫的事情。还有,也不隐瞒你们,做这件事的是巴州城隍庙的城隍温成,千年以来,他以一缕不散的执念之魂一直守护着巴州。而且,我已经决定为他塑金身,成为真正的城隍。” 人们惊呼,世上果然有这等离奇的事情,早就听说城隍庙的城隍有灵性,原来竟然可以真的斩杀邪恶,斩妖除魔。姚弥叹气,“说起来惭愧,那个张五可正是商行旗下顺通镖局的镖师,没想到这个张五可居然是一个万人恨的恶霸,看来要对旗下势力好好整治一番,以防恶人依仗无双商行作恶,坏了无双商行的名声。” 小双点点头,说道:“赵老爷创建赵氏商行,遍布中洲,其中不可避免的会混入一些别有用心的势力和鱼目混珠的人,而且,赵老爷有时候故意吸纳这些势力何人,诸位知道为何?就是将这些势力纳入视线范围内,能管教的管教,不能管教的杀掉,虽然手段过激一些,但是,不得不承认很有效,约束了那些人不至于流落到民间作恶危害百姓。我从京城开始一路南下,当了一路的刽子手,杀了不少人,铲除了不少邪恶势力,当了赵老爷手中的刀,但是,我不后悔,如果能铲除这些人和势力,我不介意当这一把刀。” 姚弥看向一个人,正是顺通镖局主事陆通,陆通意识到大事不妙,立即跪倒磕头:“属下陆通识人不明,还请无双公子责罚!” 小双看了一眼陆通,说道:“我刚到巴州,对情况还不熟悉,不能仅凭一面之词就定你的罪,起来吧先喝酒,有些事情还要劳烦你告知。” 陆通胆战心惊的站起身,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战战兢兢惶恐不安,小双问道:“听说顺通镖局的线路都集中在南疆,说说,十万巫寨的货都有什么,和谁交割!” 陆通稳了稳心神稍微正了正屁股,说道:“过去是以药材为主,但是,自从发现巫寨那边断绝与巴州无双商行进行药材生意之后,最近一两年,押送的是棺材,巫寨那边有人跟随,我们只是负责跟着押送,送到的哪个地方我们也不知道,只是知道是一个极为神秘的地方,瘴气弥漫,我们到山谷口就算完成了交割!” 小双一愣,“棺材?神秘山口?知道棺材里装的是什么?” 陆通似乎心有余悸,“不知道,但是我猜测是死尸,棺材被一层雾气笼罩,看着就瘆人,本不想接这样的生意,但是给的钱多,跑一趟也就三五天,挣的钱却是三五倍,来钱快,其实我们就是出车出人帮着装卸货,一路上怎么走往哪儿走都是人家说了算,也不用我们操心。” 小双想起那处神秘之地,想起那处山谷,问道:“你们运了几次?一次多少棺材?” “这一两年总共十一次,每次都是一百零一口棺材,每次都是这个数,很准的!”陆通再一次稍微挪了挪屁股,“若公子以为这种生意不妥,从今以后就不做了!” 小双想了想,对姚弥说道:“这个人借我用一用。”,又对陆通说道:“饭后,你跟我走,带着我找到那个委托你押运棺材的人。” “是!”,陆通终于舒了一口气,说道:“有件事不知当说不当说!”,小双点头,陆通接着道:“南疆群山,驻守临城有一位将军名叫杨小元,前几年有一支军队莫名其妙消失在大山之中,至今杳无音信,杨将军对此极为恼火,曾马踏巫寨数万个村寨,但是也没有找到这支队伍,而且,无论派出去多少人,只要到了山里边就会消失。后来,杨将军没有办法,只能令军队守在城里,而他自己进山寻找失踪人,这都几年过去了,也没有找到,最近一次是三个月前,杨将军再出去寻找,但是,杨将军到现在也没有回来,不知和这件事有没有联系!” 小双如遭重锤。 小双看了看姚弥,问道:“这件事,你知道吗?” 姚弥点点头,“听说过,但是都是一些传闻,也没有在意,再说,不关己的事情,我也不太热心,公子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 小双想了想,道:“这位杨小元将军是我的同族兄弟!” 小双对姚弥说道:“看来我需要马上走一趟南疆,巴州的事情交给你,多配合丁威,另外,城隍庙的温成你也去多照顾一些,他需要养魂,需要人护道,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姚弥郑重其事对小双抱拳行礼:“公子放心,姚弥一定不会让公子失望!” 小双也不啰嗦,带着小玄让陆通领路,出了巴州直奔南疆。 小双的意思是让陆通领着自己直接找到他们经常接收货物也就是棺材那个地方,从那里入手,能很快找到始作俑者。 陆通告诉小双,那是位于巫寨大山深处一个叫做温岭寨的地方,是一处渡口,一条河南北向,逆流而上向北,转过几道山峦,便到一处山中,此后为山路,一直向西北行进,走了三天马不停蹄,便是那处充满雾气的山谷。 小双沿着陆通指引的山路步行,一路寻找蛛丝马迹,这一路都是人烟绝迹的山谷,所谓山路,根本就没有路,只是相对平缓的坡地荆棘杂树相对少,有行人踪迹和车辙。陆通左右看了看,好像真的是这条路。 小双沿着印迹一路追踪。 入夜,大山不闻嘈杂声,显得阴森寂静,偶尔有鸟类夜啼,只是给山谷平添更多的幽静。陆通有些害怕,几次走镖,虽然也是走山路夜路,但是,那时人多,人多势大,也没有感觉怎么害怕,但是,此刻只有三人,暗夜寂静的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这让他有些毛骨悚然。 万籁俱寂,乌雀不飞,陆通要点着火折,被小双阻止,小双突然眉头一皱,将小玄陆通扔进乾坤图,阴神在路边的高石上,与夜色融为一体。 良久,一队人从远处冒头,头前人身穿一袭黑衣,头戴斗笠,手中持锤锣,身后一列纵队白衣人,人人头戴黑帽,面前贴符纸,走路的姿势怪异,身体僵直。 小双马上明白这是遇到了赶尸。 只是,极为奇怪,一支队伍,足有百十人,清一色男人,并且都是青壮,完全不像那些自然死亡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小双想起陆通所说的消失的军队,想起那个神秘之地祭坛上的阴魂,他立即有所联想,看起来,那处神秘之地被捣毁,巫寨还不知道。 小双没有犹豫,弹指制住了赶尸人,又将百十具僵尸一样的人扔进乾坤图,然后闪身进入乾坤图。 乾坤图内,一处草地,被揭开符纸的僵尸们整整齐齐倒在地上,小双挨个查看,并没有发现小元,再看这些僵尸,已经被抽空了灵智,就像是一个空罐子,靠体内的巫蛊支撑着肢体。 小玄叹气道:“这些人连轮回的希望都没有了,真正的魂飞魄散!” 陆通见多识广,但是也被这些空洞洞的尸体吓得头皮发麻,听过赶尸传说,但是一直是传说,并没有真正见识过,真正见到,那种难以言说的恐怖,让人怀疑人生,死了,连尸体都不放过。 小双弄醒了赶尸人,赶尸人除了会一些邪门法术,在真正的修行者面前完全不够看。不用说别的,一瞬间将自己和这么多尸体转移到另外一个空间,就是传说中的渡劫境大能也做不到,而眼前人能做到,只能有一个解释,他是仙是神。 小双也没有审问赶尸人,只是让他操演一遍赶尸。赶尸人规规矩矩的将术法重新演绎一边,给每个尸体贴上符纸,然后站起身,拿起铜锣,敲击:“阴魂不散,三味真灵汇聚,望乡台上望家乡,走了,回家!” 那些被种了蛊的僵尸果然齐刷刷站起身,在赶尸人的带领下,一蹦一跳的走了出去。 小玄皱皱眉,道:“是山医命相卜中的山术,只是,加入了巫术,人体如傀儡,听命于赶尸人发出的指令,其实就是僵尸体内的巫蛊接受命令,指令僵尸做出各种动作,也可以理解为将活人变成了傀儡,魂魄抽离连神智也抽离了!” 小双点点头,“这门邪术太过恶毒,种蛊,抽离神魂,制成傀儡,我在那处神秘之地遇到的那些劳工,现在看来就是这些傀儡,千年了,不知道有多少无辜人丧命,邪巫该死,罪该万死!” 小双想这些尸体该如何处理,本想就地埋葬入土为安,但是又一想,这些一定都是小元手下的战士,还是先找到小元,然后交给小元处理。然后将那些尸体暂时用树枝掩盖,暂时放置乾坤图内。 小双将小玄陆通赶尸人带出乾坤图,外界依旧是暗夜,依旧阴森,无论是赶尸人还是陆通,这一趟两界之行彻底刷新了他们的认知,对小双已经视为天人,不敢稍有忤逆。 赶尸人按照小双的吩咐,往回走,去赶尸人的老巢,他要追踪,这笔赶尸生意从何而来,然后顺藤摸瓜,找到巫师老巢。 小双带着赶尸人,小玄带着陆通,按照赶尸人给出的路线,飞身而行,贴着山路如飞梭翻山越岭,到了一处山坳之地,停下,按照赶尸人的指点,落在一座小村寨内。 此刻雄鸡司晨,小村庄有了咳嗦声。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小双将小玄和赶尸人带进了乾坤图,然后隐匿身形,悄无声息的走进小村寨。 村口一家,一个农人的模样的人一边咳嗦一边走出屋子,从房跟拿起一把镐头,扛在肩上,走出了柴扉小院。 一条黑狗立着耳朵,在院子里转圈,看着农人出院,对着空气“汪汪汪”的狂吠几声,吭吭唧唧跟在老农身后。 小双看了看,院子,没有觉察任何异样,接着往村里走,前边是老农后边跟着不时回头的大黑狗。 有几户人家都开了门,几个老农模样的人都肩扛铁锹镐头之类的农具,聚在一起,都默默无闻的向村头走,人越聚越多,走出村头的时候已经有了二十几人。 然后这些人去了北山坡,一处并没有多少树的山坡,黄土裸露,有无数坟包。 人们来到山坡上,五人一伙,开始挖坟,然后将埋在坟冢中的棺材拖拽上来,放在一边。 一个时辰,挖掘了五个坟包,拽出五具棺材,然后人们一言不发,纷纷转身,各回各家。 诡异的是,人们即使聚在一起,干活忙碌,没有一人发声,而且动作极为熟练,配合默契,无任何言语,心有灵犀,就连转头回家的时间都极为一致。 人们回家了,那条大黑狗却绕着棺材转圈,不时闻一闻,抬起一条腿撒尿,对着空气低声吼叫几声,一直留在这里,没有离去的意思。 小双想看看这些棺材里究竟有什么猫腻,神识透视,却有阻隔,那棺材例外好像都有一层结界,阻挡一切神识。 一条黑狗,警觉性极高,不时对着空气龇牙咧嘴,好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又不确定,只是一直盘旋在那几口棺材周围,不时做出撕咬状。 小双暗自摇了摇头,闪身来到大黑狗身边,轻轻摸了摸狗头,那黑狗沉沉睡去。 然后,小双破开结界,打开了第一口棺材。 第174章 瘟神 棺材内,一具尸体,身上爬满了虫子,眼眶中鼻孔耳朵等等地方不时爬出黑色的虫子,密密麻麻,极为恶心。小双二话不说,催动一股真火将尸体和虫子焚烧一空,然后盖上棺材,恢复结界。 第二口直到第五口棺材均如此,都是尸体和黑虫,只是小双奇怪,那些尸体好像是新近死亡的,那么这些尸体又来自哪里? 小双忍着心中的不适,回到了村庄。 村中间的一户人家,院子里刚刚摆放了一口棺材,院里有不少人,那棺材敞开着,一个身穿寿衣的男人走出来,自己爬到了棺材里,马上有人盖上盖子,然后人们抬起棺材往外走,目的地正是拿出坟场,将棺材放进刚刚起棺的坑里,埋土,又成了一个新坟包。 小双看明白了全过程,寿衣男人自己入棺,一个巫师模样的人从头至尾操持这一切,手中蛊盅,将幼虫倒在棺内,幼虫立即欢快的从男人的嘴角鼻孔耳孔和眼睛钻入寿衣男人体内,寿衣男人自始至终都极为淡定,没有一丝痛苦和挣扎。 大黑狗还在酣睡,巫师模样的男人踢了一脚大黑狗,小双立即解除了大黑狗的禁制,大黑狗站起身,摇摇头,继续在棺材附近徘徊。 巫师模样的男人看了一圈棺材,觉得没有什么异样,看了看山下的河流,抬头看天,似乎默默掐算着时辰,然后向村内走,身后跟着村里人。 各回各家,该吃早饭了。 小双跟随着巫师模样的男人来到刚刚出棺的那家,此刻,这个小院子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巫师进屋,关了门。 小双也跟进了屋,然后看到的一幕令他都有些惊悚,屋内,一张座椅上坐着一位老妪,坦胸露乳,身上爬满了各种各样的虫子,而且不断有虫子从身上七窍爬进爬出,即便如此,老妪体态丰腴,一双空洞的眼睛迷离着,似乎正在享受一种莫名的满足。 巫师一样的男人进了屋,屋里一张桌子,桌子上有菜和黑乎乎的馒头,还有一壶酒。 男人坐在桌子前,倒了一杯酒,极为享受的喝了一口,老妪突然动了一下,站起身,抖了抖肥硕的身体,那些虫子片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巫师一样的男人看了看老妪,老妪从男人身后缠住男人的脖子,男人仰头,两张脸对脸,然后嘴对嘴,老妪的嘴中爬出一条浑身晶莹剔透的虫子,渡入男人的嘴里,男人一脸陶醉,老妪竟有些红霞,然后,二人纠缠在一起。 小双强忍住呕吐,从头至尾看了一遍。 然后老妪继续坐在椅子上,巫师男人也不吃饭了,穿戴好衣服,走出了房门。 小双仔细看了看老妪,端坐在椅子上的老妪笑的极为满足,眼神望着巫师的背影意味深长。小双跟着巫师走出,那巫师又去了坟场,小双趁此时间看了几家农家,相反的,家家皆男人坦胸露乳,身上爬满了虫子,女人趴在男人身上,享受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快感。 山村的晨雾越发浓重,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北山坡的坟地多了不少人,抬着棺材去了山下,山下的河流有渡口,有几艘船就停泊在那里。 村里的男人把棺材抬上船,新来的男人和村子原来的男人换了一边,村里的男人上船,而新来的男人进村。 这一切进行的井然有序,巫师男人指挥着这一切,然后也跟着上船,肥硕老妪则盯上了一个面容板正的魁梧小伙,领着小伙进了自己那间院子。 大黑狗摇晃着尾巴也要跟着上船,被巫师男人一脚踢飞,大黑狗心有不甘,看着自己的主人上了船急的跳脚,张口狂吠,但是发不出一点声音。小双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这些互换而来的男人,并没有发现小元,这让他松了一口气。小双跟着那几艘装载着棺材的船只一路顺流而下,穿过道道峡谷,到了另一个地方。一个范围巨大的村寨,船只停靠的渡口,有不少人将棺材抬下船,装在马车上,车队离开渡口,沿着河床边的一条道路行驶,出了村寨,到一处宽阔的山洼处,山洼处地势平缓广阔,中间一座巨大祭坛,祭坛上有一座巨塔,高过周围群山,高入云层。 那些人卸掉那些棺材,抬着棺材上了祭坛,打开祭坛上巨大的大门,将棺材抬了进去。 当然,小双也跟了进去。 巨塔其实只有一层,抬头仰望,巨塔不见顶,似有无数繁星在上空发出星光,如星空深邃,不见其深,星光熠熠,如梦如幻,巨塔阔大,中间也有一座祭坛,祭坛上有巨大宝座,宝座上端坐一位神祗一样的人物,头颅如在苍穹之上,脚下祭台,抬棺人在这双脚下,如蚂蚁。 有人接引,将五口棺材摆放在祭台上,原来摆放的棺材中,发出的缕缕浩荡黑色气体如巨蛇攀附在巨神的身上,往上爬,直到巨塔顶部,钻入巨神的鼻孔。 然后新来的五口棺材打开,接引人色变,五个方位不同的接引人均大惊失色。 五人立即警觉,仔细搜查巨塔内的每方寸土每个角落,然后一把抓住巫师男人,一脸懵逼的巫师男人根本就不知道为何棺内空空如也,吓得几乎尿了裤子。五人几乎要斩杀巫师男人,那只脚轻轻动了一下,巨塔便如遭地震,轰轰隆隆,那神祗一样的巨神突然急剧缩小身形,变为两丈身高,穿大红袍服,面如蓝靛,发似朱砂,三目圆睁,手持宝剑,头顶黑伞,另一只手擎一方宝印,眉心园眼突然睁开,巨塔内雾霭驱散,亮如白昼,一切纤毫毕现,小双就站在巨神面前,如水落石出。 五人惊悟,立即围住小双,那巨神扬起手中宝印,宝印高悬,正对着小双,将小双罩在光柱之内。 巨神端坐宝座,俯瞰小双,蓝脸平淡如水,眼神冷漠至极,开口问道:“你是小双?” 小双点头,讥笑道:“躲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想作妖?一代瘟神,作茧自缚,靠着种种令人作呕的行为想恢复神技,令人耻笑。对了,冥君给你许了愿?这是要勾结在一起,试图在清明天下开辟阴阳两界?但是只能说,你们这种手段太下作,残害生灵,以蛊行瘟,想在清明天下散播瘟疫然后收集足够的阴灵之气恢复修为,一举打通两界?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今天你暴露了,你就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瘟神不屑一笑,“若是你父亲在此,我还能忌惮几分,至于你,算了,拿住你,不怕你父亲不过来求饶。” 五位接引人,确切的说是瘟神的属下,齐齐动手,头疼磬昏迷剑发燥幡瘟癀鞭瘟疫钟五法宝齐出,一时间全部招呼道小双身上。 小双怡然不动,他就是想体会一下这瘟部术法的厉害之处,只是无论是头疼磬还是昏迷剑发燥幡瘟癀鞭瘟疫钟没有一样法宝能让自己感到哪怕些许不适,五人见小双毫无异样,愤怒之余也十分惊骇,这些瘟部法宝驱动出来的术法,连仙佛都大感头疼,怎么这个小子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心中不甘,越发竭尽全力,小双体会了一会儿便兴趣索然,先是祭出木精之气化为如蛇藤蔓,席卷五人,然后以火之力焚烧悬空法宝,祭出天剑斩向悬空宝印,突然之间伸出手一把抓向正在惊讶的瘟神,瘟神猝不及防之下身体后仰,神眼中射出一把剑,直刺小双,小玄手不停,身体一闪躲过突袭而来的止瘟剑,抓住瘟神衣领,用力一甩,瘟神庞大的身躯被重重的摔在祭台上,祭台轰然作响巨震不止。小双犹不解气,抓住瘟神的一条手臂,再一次轮在地上,足有十几下,瘟神巨大身躯不住的颤抖,似有散架的趋势。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他根本没看到眼里的少年居然如此暴力而且力大无穷,那种蛮不讲理的打法令他倍感屈辱但是又无可奈何。 此时,瘟神五个属下已经被藤蔓克制并被卷住,天剑一剑劈在刑天印上,让刑天印瑟瑟发抖,全然没有了堂皇气势,此刻掉落在祭台上如鸵鸟将头埋进沙堆。那些法宝均已经黯淡无光,散落在祭台上。瘟神庞大的身躯被小双踩在脸上,丝毫动弹不得。小双稍一用力,瘟神的脸立即变形如一张饼贴在祭台上。小双愤愤说道:“就凭你还敢瞧不起我?还在我父亲面前只忌惮三分?说不好听的,就是在你的神位上,有你八千瘟部神兵帮助,我要灭你易如反掌!” 瘟神强忍剧痛和羞辱,说道:“我这不过是一道神魂所化的凡躯,杀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我若死了,山外的那些人必然知晓,破釜沉舟之下,他们必然会破罐子破摔,那些瘟疫之毒必然会通过河流湖泊甚至雨水扩散到中洲各个角落,到时候偌大中洲瘟疫横行,你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如何能阻止瘟疫大流行?” 小双一愣,继而愤怒,看着那五个逐渐有恃无恐的人气不打一处来,突然身形暴起,抡起巴掌啪啪作响,一个呼吸,那五个刚刚有点得意忘形的人便全数倒在祭台上,呻吟不止。 被打嘴巴,死不了,但是,那份屈辱比死还难受。 小双扶起头颅扁扁的瘟神,在那个巨大的头颅上来回捏了又捏,仔细看看,再揉捏,就像用面团捏小人,随心所欲的捏。看着比较顺眼后,说道:“你的这张大脸看着太大了,一只眼睛装不下,要不削下去点肉,变得秀气一些。” 瘟神被玩的晕头涨脑,却看见小双真的拿出一把秀气的小刀,比比划划似乎犹豫着从哪里下手比较好。瘟神赶紧说道:“我有办法,只要我活着,这场瘟疫就不会流行!” 小双兴致缺缺,依旧比比划划,瘟神捂住自己的脸,喊道:“有啥事你问呐,你不问我说啥?” 小双想了想,说道:“怪我喽?我没问?我问啥?没啥可问的。” 瘟神赶紧说道:“盘龙寨,我带你去,行瘟使者就在那里,找到他拿下他。” 小双用小刀削剪指甲,吹了吹手指,随意弹了弹小刀,一道清脆激越的声音入耳,令瘟神神魂激荡,如一根针扎入肉里,那股刺痛有点钻心入脑,瘟神正了正脑袋,说道:“养蛊噬魂,蛊魂通过黑洞可入冥界,为的是接引冥界来人,补养他们因为黑洞损失的神魂,让他们穿越黑洞来到这里时,不损失修为和魂灵,那个地方在一个神秘之地,我带你去,没有我你找不到!” 小双瘪了瘪嘴,说道:“那地方前两天就被我灭了,你这个条件不足以保命,换一个!” 瘟神想了想,道:“真的,行瘟使者虽然是我的属下,一同在瘟部当差,但是,他是个暴躁的人,脾气不好,稍不如意就大发雷霆,就会祸乱苍生,我能治他,我替你把他抓来,任由你发落!” 小双站起身,小刀在瘟神的大脸上蹭了蹭,说道:“这是第一个活命的条件!” 小双背着手往外走,瘟神赶紧瞪了一眼五个属下,喊道:“还不快跟上?能跟在小双公子的身边,你们知道是多大造化吗?人要懂得感恩,我们这些有神位的神灵更应该知道感恩,小双公子原谅了我们,这恩情,天高地厚天长地久天...” 小双猛一回头,瘟神一个激灵,顺手打了一巴掌跟在自己身边的属下,“费什么话?还不跟上?” 小双将小玄和那个赶尸人放了出来,这令瘟神佩服的五体投地:“乾坤至宝乾坤图,乃是道祖亲自炼化的一方大世界,自成乾坤,图内无一处不是仙家福地,可养魂可锻体,可重塑肉身,更别提活死人生白骨,早就听说道祖将这一宇宙第一至宝传给了择天大帝,不想又传给了小双公子,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老子英雄儿好汉,比不了,我等这些端坐神坛的所谓神明,死后受封,在天庭中位置高高在上,其实何尝不是一种悲哀?死前天赋德行不够,死后封禅,终于只是一种哀荣而已,天生低一等。”,瘟神又看了看小玄,赞叹:“龙章之姿,玉山将崩!”,又看了一眼赶尸人:“鹄面鸠形,不堪入目。阴气入魂,将死之人!” 小双看了一眼蓝脸瘟神,瘟神赶紧说道:“姑妄听之!” 第175章 闾山红月宗 一行人御风而行,赶尸人被小双抓着衣领,于空中往下看,顿时吓得魂都要飞了,手舞足蹈的挣扎,小双轻轻弹了一下赶尸人的脑袋,赶尸人立即昏迷,身边的瘟神看了看,“噫,弹指千山动,一笑八荒泣!” 小双等人在瘟神轻车熟路的领路下,迅速到了盘龙寨,并未在盘龙寨停留,而是直接飞渡云海,到了盘龙寨南边的一处高山顶落下,瘟神昂藏的高大身躯浑身散发着压倒山峦的气势,脚下一跺,地动山摇,嗓门粗犷:“杨文辉还不面见本座?” 不多时,山体摇晃,有一股澎湃如海的气息散发出来,整个山顶被一层雾气笼罩,瘟神一挥袍袖,那些雾气顿时散去,哼道:“在本座面前耍这种把戏,也不嫌丢人!” 面前,多了一个人,面白,还有点书卷气,与蓝脸的瘟神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介书生,白衣咧咧,黑发扬扬,其人气质高华,硕人其颀,有杨柳之姿。瘟神对小双说道:“公子切莫被这副皮囊所惑,这小子心狠着呢!” 杨文辉微微拱手,看着几个人,最后把目光放在瘟神身上,问道:“吕兄此来何意?” 瘟神皱皱眉,觉得有点丢脸,在小双面前,这小子一点都不把自己当下属,看这意思还有点高高在上的意思,“哼”了一声,道:“杨文辉,你行啊,都牛逼到这程度了?见到本座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给谁看呢?” 杨文辉神色不动,看向小双,“莫非你就是小双?” “嗯呐!”,小双点点头,“你还真是记性不好忘性大,我去过天庭,去过你们瘟部,你杨文辉是给我倒过酒的,当然,也只是倒酒,都没资格上桌!” 杨文辉目光森然,瘟神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他也想起来这件事,就是这个小双到了自己的衙门,先是见谁打谁,然后拆了自己的炼丹炉,逼着自己等人陪着喝酒,也是的,除了自己舔脸与小双对饮几杯,其余人都只能是奴才一样倒酒。没办法,打不过,而且论背景,这小子吓死人,父亲不要说了,星空主宰,神武大帝,母亲是女娲娘娘的传人,就连玉母都是人家的姨姥姥。这小子无法无天,在三界都是出了名的,现在,这小子脾气好像收敛了好多啊,只是,是不是表面现象?说翻脸就翻脸? 杨文辉面红耳赤,但是他是个死要面子的人,嘴硬道:“此一时彼一时,你作为转世人,不知道本事还剩下多少!” 小双一瞬间找到了前世那种无法无天的感觉,挽了挽袖子,驱步上前,瘟神高呼:“打人不打脸,还请公子给脸啊!” 杨文辉还在愣神,“啪”的一声,只感觉自己的脸腮如火滚烫,身体不由自主飘飞,却被一把又带了回来,又是“啪”的脆响,身体被牢牢控制住,脑袋似乎要离体而去,然后被摔在地上,一只脚在自己脸上来回摩擦,极尽羞辱,脚的主人声音冰冷:“给你脸了!” 小双终于抬起脚,然后蹲下身,将杨文辉扶起,为他擦了擦脸,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语重心长地说道:“前世的时候,我就是混世魔王,这一点很不好,我改了好多啊,吕岳,你说对吧?” 瘟神赶紧疯狂点头:“慈悲,菩萨心肠!” 吕岳手下五人无语,又不敢有所表示,只能跟着点头,小玄却是真心实意:“我二哥心肠软,从来不动手打人!”,觉得眼前事实有点打脸,马上纠正:“打了也是找打,不怨我哥!” 吕岳等人由衷的同意。 小双看了看吕岳,问道:“我们找杨文辉是啥事来着?” 杨文辉欲哭无泪。 吕岳仰了仰头,?声说道:“当然是收回养蛊钟,行瘟葫!”,然后看了一眼小双,继续说道:“瘟部所属,本意不是行瘟布疫,乃是以驱雷役电,唤雨呼风,除瘟剪疟,保病镶灾之能,行清真之气,死归神宫,翳身冥乡,潜宁冲虚,辟斥诸禁之举,但是,瘟部所行天怒人怨,已经背离了宗旨,以恶风之病、热毒之病、注气之病、恶毒之病、恶疮臃肿等五行之疫肆孽人间,实属大罪...当然,本座这些年其实一直被囚禁樊笼,身不由己,若不是小双公子以力破之,到现在本座还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做着万死难恕的勾当...小双公子,我是无辜的,你信吗?” 小双摇摇头,“我信不信不是你自己信不信的依托,关键是你自己信吗?” 瘟神点点头,“我对自己受制于人深信不疑,对了,杨文辉,机会给你了,咱们就这点精神头,可是经不起折腾,小双公子有乾坤图,不但可以养魂,而且还能隔绝冥界对我们精神意志的掌控,何乐而不为?” 杨文辉目光立即灼灼起来,小双扬了扬手,身边高大的瘟神立即矮下身,将脸贴到小双的手上,打脸一甩,“啪”的一声,笑道,“看看,小双公子都同意了!” 杨文辉知道了瘟神的苦心,终于弯腰抱拳,“杨文辉听从公子调遣,还请公子明示!” 小双摇摇头,说道:“那么多无辜的人死了,一句你们是无辜的,我就信了?你们当我是傻子?” 瘟神脸色大变,争辩道:“公子如此说话何异五雷轰顶?叫我等如何吃得下?我从神战之后魂飞魄散,怎么说也是站在神武大帝身后的人,没有捅刀子,神武大帝给了我轮回的机会,我就算再不是人,也断然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实话告诉你,你斩断了那座祭台的魂锁,也放了我自由,千年以降,我就没离开过那座祭台,我是被他们利用的,对了,我要见赵宣坛,他最不是东西,什么玩意,他自由了,神通广大了,我们却被关在牢笼里,我要问问他,他什么意思?到了现在,我也不怕告诉你,赵宣坛才是那个可以沟通冥界这这个天下的人!” 小双真正的受到了五雷轰顶! 杨文辉看了看小双,说道:“神战,瘟部没有帮忙,也没有背后捅刀子,九霄大帝留着我们的神位,却始终对我们不加理睬,我们其实都是被困在一方神秘之地的,那些冤魂也好,死灵也罢,都不是我们害的,相反,我们才是受害者,我们以神躯为他们养蛊育灵,以道躯为媒介阴灵为载体,为他们沟通阴阳两界。公子,我们的神魂都被囚禁,去哪儿害人?你问问这个赶尸人,他无论是赶尸还是装载船只,可曾看到过我们的身影?我与吕大人等利用我们特殊的手段沟通,探讨的都是如何摆脱樊笼,从来没有谈论如何害人以早日脱身,所以,我们问心无愧!” 小双心中一直如神人擂鼓,心神激荡,不是杨文辉这番慷慨陈词,而是,赵老爷从中扮演的角色令他心里天翻地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背后的主事人会是赵老爷,那个前世就视如父辈的和蔼可亲的人,至于吕方和杨文辉的辩解,他是半句也没听进去。 但是,如果背后真是赵老爷,那一切都解释通了! 小双将吕岳杨文辉和另外五位瘟部正神扔进了乾坤图,现在,他也不必要审问了,盘龙寨一定要灭了,顺藤摸瓜,找到那个大巫师,救出小元,也就完事了。 按照吕岳的说法,赶尸人命不久矣,但是,既然小双遇到了,也该赶尸人有一场造化,赶尸人是南疆一个神秘巫门的弟子,山术一门的佼佼者,赶尸人不知道内幕,那么他的师门一定知道一些。 赶尸人名叫苗黎,十万巫寨以外的一处叫做闾山的地方,师门红月宗,赶尸是其中一门,山医命相卜,五峰,山术为其中之一。 苗黎跟着小双几天的功夫,眼界大开,从前在师门看到的那些神神叨叨见不台面的邪门异术,在小双公子堂皇正法之下,简直不堪入目,有了嫌弃的心思。这倒不是不是他嫌贫爱富,而是他觉得过去从师门学过来那点手段简直丑陋,而且,师门那些人与小双公子小玄公子比较起来简直...狗屎与皓月,不嫌弃才怪。自己这个小小的赶尸人,除了会几句咒语,吓唬人糊弄人,一点有用的没学来,哪怕那悬壶济世的医术一道也比这山术一道有用啊。 到了闾山脚下,苗黎终于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觉,过去看着这座山,如同看着家乡一样,没来由的亲切,此刻看到,没有近乡情怯的感觉,只是现在看的更清楚,这座过去一直不识真面目的闾山,此刻怎么看都邪异...别扭! 苗黎带着小双小玄上山,南疆这地方别的不多就是雾气多,像那几处神秘之地一样,闾山云遮雾罩,不露峥嵘,雾海流淌,令人浑身淋湿,浑身难受。苗黎想起乾坤图那种洞天福地,果然这里如同地狱,可真没有值得喜欢的地方。 从山脚下登山,至半山腰,有山门,有守卫,挎刀,黑衣,见到几个人来到,抽刀,平伸,怒喝,一气呵成! 苗黎赶紧上前,拿出一块令牌,“在下山峰苗黎,师从韦大山师,还请两位师兄让路!” 那两人看了看苗黎,查看了一下令牌,拱拱手,“师兄应该知道宗门规矩,外人一律不得入内!” 苗黎有些为难,看了看小双和小玄。小双对苗黎宫拱拱手,道:“苗兄不必为难,我们二人这就下山,去山下客栈住上一晚,有时间再找苗兄喝酒叙旧!” 苗黎回礼,面露感激之色,看着小双兄弟下山,独自一人上山。 小双是真没跟踪上山,但是,苗黎就是他的耳目,一举一动纤毫毕现,这个时候也正好去山下的寨子转转,找个酒馆喝点酒。 山下一处村寨,名为奉水寨,人多热闹,卖各种东西的不少,还有三层竹楼上抛绣球的,看到小双小玄两位公子,顿时七八个怀春的姑娘痴痴呆呆,一堆绣球抛下,喵叫一样:“公子,快来呀!” 苗黎上山,到了山峰,偶尔遇见同门师兄弟,点头打招呼,回应者寥寥。苗黎有些奇怪,但是还是急着要把这一趟差事遇到的一些事情赶紧汇报给师尊,还有那两位天仙公子还在山下,见与不见的,得由师尊说了算。 苗黎来到一座不算大的大殿前,弓腰拢背,双手合十,轻声道:“弟子苗黎拜见师尊!” 屋内却没有动静,苗黎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推开门,见师尊正在打坐入定,苗黎不敢惊动,按照往常习惯,为师尊烧水泡茶,一壶茶水放在师尊面前,还是说出了心里话。 “师尊,红月宗乃是名门正宗,特别是我们山峰,以修行山术为主,以玄典养生修密三门功课入手,以吐纳静坐服饵辟谷等方法得丹元,追求修仙之境,本是五术中最上等的修行法,却为何与巫术一道同流合污,甚至干起了赶尸行祟的小道勾当?师尊,这一次下山,徒儿认识了一个人,不说长得秀空绝世凤翥龙翔,就是那些修行的法门,乃是无上之道,呼吸吐纳皆为法则之气,一举一动合乎天理,随身有大世界相随,南疆号称神秘之地的地方,他往来无声进出自由。那些号称神仙的人在他面前也只能伏低做小,所谓鬼怪魑魅,魍魉妖邪,见到他都会自动消失。与他相比,我这个赶尸行当简直不堪入目。师尊,我们为何要和巫蛊邪术混在一起?岂不是对不起山术一道给我们的荣誉?师尊,我想跟随小双公子修行,我觉得那才是大道,才是我向往的大道。” 苗黎嘚嘚咕咕,见师尊仍然没有丝毫反应,觉得奇怪,猛回头,见师尊嘴角鼻孔都流出黑色血液,苗黎大吃一惊,赶忙扶住师尊,师尊倒在他怀里,师尊所做的蒲团前,黑血断断续续写上了两个字:“快走!” 苗黎知道发生了重大变故,也不敢高声喊叫,知道小双公子就在山下,也只有小双公子的通天手段能救自己的师尊,背起师尊冲出屋门,远处有几个师兄弟冲过来,大喊:“苗黎,你杀了常龄师尊?你要叛变红月宗?” 苗黎大声喊道:“诸位师兄,我刚刚回来,发现师父已经身中剧毒,正想着去救师父,还请诸位师兄不要拦路,我要去救我师父!” 那些人却不相信,几个人手持宝剑杀过来,“你是杀人凶手,还贼喊捉贼?” 苗黎想起师尊用最后一丝力气写下的那两个字,已然明白,师尊遭了暗算,而自己被污蔑为凶手,眼前这些师兄弟明显与害死师父的人同流合污,不值得信任,说什么也得冲出去找到小双公子。于是不过一切,迎面而上,脚下一踏,身形升空,背着师父从那些人头顶飞过,正要冲下山,却被迎面而来的人一掌抡翻在地,肩部挨了一掌,肩胛骨都碎裂了,苗黎倒地却不忘将师父护在胸前,不至于让师父压在身下,只是体内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喷出,脑袋发蒙视线模糊。苗黎看见来人,正是师父的师弟自己的师叔段梁,惊喊道:“师叔,师尊已经身中剧毒,还请救救他!” 段梁冷笑:“你这个忤逆不孝的叛徒,到现在还在演戏,我灭了你!”,段梁嘴角浮现出冷笑,手掌举起,就要一拍而下,却被一只手牢牢钳住手腕,还没来得回头看,只觉得脑袋遭受重击,晕乎乎倒在地上。 那些手持宝剑的人就要冲上来,却被小玄一巴掌一个拍在地上。小双来到已经奄奄一息的常龄面前,拿出一瓶丹药,倒出一粒丹丸,塞进常龄的嘴里,度气而下,又注入一丝生命之气,眨眼间,常龄已经呼吸正常,只是还没有醒来。 小双为苗黎正骨,打入一道混沌之气让苗黎自己盘坐炼化。小双这才抬起头,看见晕晕乎乎要爬起来的段梁,一招手将其吸到跟前,问道:“为何杀常龄,为何栽赃苗黎?” 段梁刚要辩解,却发现小双眼神凌厉,身不由己哆嗦起来,说道:“红月宗掌门师伯,说的是要清理门户!” 小双憋嘴,“清理门户完全可以正大光明,何以用这种下作手段?” 小双将苗黎和常龄有扔进了乾坤图,让他们自己修养,抓起段梁,说道:“带我去见掌门!” 第176章 大黑牛万夔 段梁不断挣扎,小双有点生气,将段梁摔在地上,段梁觉得全身的骨头都断了,浑身疼痛,连嘶吼的力气都没有了,小双又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段梁,看了看那几个被小玄打倒在地的人,说道:“你们带路,去找你们掌门!” 那几个人龇牙咧嘴的站起身,不敢有丝毫反抗,几个人踉跄着头前带路,段梁哼哼呀呀,不忘威胁:“这是红月宗,你如此放肆,不怕挨揍?” 小双无意与段梁逞口舌之能,拎着段梁,跟着那几个人下了山峰,绕山走了好一阵功夫,又到了一处山门,位于山脚的山门,从山门入又上山,山高险峻,还是那样云遮雾绕,小双一只手挥了挥袖子,浓雾退散,见一高峰,高入云端,几个人强忍身体的不适爬上山,到了山顶,有一座大院子,有大门,上书:祖庭。 祖庭大门前有护卫把守,看见此情此景,一队人呼呼啦啦抽出兵器,围了过来,小双用力掐了掐段梁的脖子,段梁疼得如猪叫,喊道:“快开门,禀报掌门!” 大门打开,小双在虎视眈眈的人群中跨入院子,将段梁扔向大殿的门,大殿的门被撞开,立即有几个人冲出来,其中一位颇有仙风道骨的风采,皮囊不错,气息悠长平缓,皱了皱眉,看向小双:“你是何人,为何闯我红月宗祖庭?” 小双掸了掸袖子,背着手进入大殿,那些人端着兵器跃跃欲试,却始终没敢出手,眼看着小双和小玄施施然进屋,小双打量了一下大殿,有座椅一圈,正北高台上一把巨大的椅子上端坐一人,黑衣牛角帽,身材壮硕,如铁塔,坐姿极为正式,那个长的比较斯文有仙风道骨风采的人走上高台站在那人身边,俯瞰台下小双,说道:“这位正是红月宗掌门,万夔大人,你打伤我红月宗的人,又闯进我们的祖庭重地,你是何人?谁给你的胆量?” 小双无意浪费口舌,一瞬间将瘟神吕方行瘟使者杨文辉和其他几个人扔出乾坤图,吕岳修行的正来劲,突然被带出来,本来想叽歪几句,但是看向高台上端坐的万夔,气不打一处来,“小样,还敢在公子面前高高在上!”,身形一晃,扑上高台,二话不说拳出如风。万夔正在惊讶,不想这个憨人竟然二话不说直接动手,也不客气,马上挥拳,二人叮叮咣咣就打了起来,弄得满屋子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长得仙风道骨的人赶忙帮忙,杨文辉二话不说,一剑劈出,喊道:“玉南风,我和你打!” 吕岳手下五人也没闲着,对着跃跃欲试的红月宗人就是一顿输出,打的好不热闹,不一儿,便房倒屋塌,偌大院子一片狼藉。都是能动手绝对不吵吵的狠人,默默无闻的打,直到一方全数倒地,这才有人开口:“小双公子,全部拿下,要问啥你就问吧!” 小双来到万夔面前,万夔正趴在地上,哼哼唧唧,小双拍了拍万夔的后背,万夔坐起身,正了正牛角帽,喊道:“何人敢如此欺辱本座?” 小双一巴掌拍在万夔的头上,万夔扑倒在地,又坐起身,直愣愣的看着小双,“你可知本座...”,又一巴掌,万夔两眼冒金星,倔强的坐直身体,“本...”,再一次倒在地上,万夔扭着巨大的头颅惊悚的看着小双:“别打了,要问你就问吧!” 小双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吕岳,吕岳面红耳赤,“我和他不一样,他是贱,我是识时务!” 小双抓起万夔的衣领,令他坐直,问道:“红月宗为何变成了专行巫术的邪门歪道,还赶尸还炼制毒蛊。红月宗以五术修行,山术修道,求大超脱;医术悬壶济世,以医术入道;命术透过易理命数,勘破人之命数,洞察大道,改善命运;而相术相天相地相人,勘测命相,察风水定阴阳,预知命途,逆天改命;卜术则是利用占卜和签术,预知吉凶,以求趋避利害。红月宗是正宗的五术道门,什么时候和巫术沆瀣一气了?你这个掌门不会是假的吧?来来来,给我看看相,对了,你一定是假的,否则,怎么会不知道我要来,这座祖庭今天要遭此一劫?” 万夔直愣愣的看着小双,面容变幻莫测,突然大嘴一张,笑逐颜开,一只大手拍了拍小双的膝盖:“公子慧眼,果然看出来我根本就是假的,什么红月宗掌门,我是一头牛,就是一头牛啊!” 万夔一晃脑袋,一头壮硕的黑牛赫然出现,牛眼睛大如圆月,嘴里扑哧扑哧呼出白气,一瞬间将这座破院子笼罩在白雾中,小双一甩袖子,白雾散尽。那头黑牛已经到了破败的大门口,登时顿住,大尾巴摇了摇,犹豫一下,似是下了决心,转过头,大嘴一咧,仰天长啸:“哞!” 大黑牛“嗒嗒”摇头晃脑的来到小双面前,脑袋蹭了蹭小双的手,然后前腿一卷,跪在地上,如同小猫一样乖巧。 小双哭笑不得,拍了拍大黑牛的脑袋:“道祖坐骑是大青牛,通天大天尊的坐骑是夔牛,你和夔牛有一样的血统,我却忘了,你的主子是谁?” 大黑牛闷声闷气的说道:“兵祖啊,那老小子从转世之后就消失不见了。我不知道被谁弄到这南疆的大山中,吃的是草,是草啊,我可没杀生,流浪了不知道多少年,后来有人告诉我,兵祖已经出世,带我去找他,谁知道,我被弄到了这里,还当了掌门,你也知道,什么五术巫术的,我不懂啊,但是,他们告诉我,不需要懂,只要坐镇祖庭,我就会有吃有喝,还有...那些姑娘都在后边呐,除了那啥,我对她们可好了。对了,玉南风,是你把我带来的,你知道的更多,什么五术巫术的,你来说!” 玉南风此时已经知道大势已去,有了脚底抹油的心思,只是被小双瞪了一眼,立即熄了心思。小双问道:“你姓玉,南洲玉家,你出自南洲玉家?” 玉南风只好点头,“不错,我是玉家人,但不是出自南洲玉家,而是南洲玉家出自中洲玉家,中州玉家几百年前乃是中洲第一名门,后被几代皇帝无情打击,死亡数万,玉家烟火几乎断绝。玉家祖训,以恢复玉家荣耀为第一天职,无论是逃亡到南洲的玉家还是留在中洲苟延残喘的玉家人,都务必恪守这一祖训。只是可惜,无数代人抛头颅洒热血,终于还是一场空。南洲玉家虽然没被杀绝,但是已经沦落为庶民,再无翻身之日,南疆这一小撮玉家人也是一事无成,所谓恢复玉家荣光如梦幻泡影,罢了,要死要活,公子随意!” 小双摇摇头:“玉家要复国恢复往昔荣光,这并没有错,错在不择手段,南洲玉家就试图以兵祖为依仗,于十万大山杀人无数,而你在南疆炼制巫蛊,残害生灵,就连朝廷的军队也不放过,这就该死了,所以,你得死,不然对不起被你炼制成巫傀的冤魂!” 玉南风平静地说道:“我知道,我就是再辩解也无济于事,但是,我还是要说明,炼制巫傀不是我,我也不会,那些军队的失踪和我没关系,公子若是相信,就留我多活几日,若是不想,现在动手就好!” 小双对此有些出乎意料,问道:“还有人?” 玉南风说道:“我要复国,恢复家族无上荣光,所以无所不用其极,也正因如此,明知被人利用也在所不惜。公子一路走来,想必已经勘破几处神秘之地,那些地方的图腾都是以牛为图腾,自动认兵祖为祖。传说上古时期,兵祖临世,就是以牛头人身形象出现的。这个红月宗,本来也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以五术坑蒙拐骗,行走人世,都是神棍而已。其中尤其以祖庭这一脉为甚,掌教明月影就是兵祖巫师一脉的,他堪称罪恶滔天,在南疆不但勾结盘龙寨贩卖人口用来炼制巫傀。而且就是他联系在下,将万夔骗来此处,利用万夔的特殊来历,忽悠教众,让教众死心塌地的盲从,让这个傻牛顶下他的罪恶,他在背地里干着那些丧尽天良的勾当。我之所以没有制止,一是我没有能力制止,二是我也想趁火打劫。我虽然该死,但是,我希望公子要首恶必除,不要让明月影及其随从和盘龙寨那些恶贼漏网。” 玉南风毫不犹豫对着自己的天灵牌拍下重重一击,却被小双抓住手腕,说道:“我的世界里有你们玉家人在修行,你们见一见,再考虑是不是死!” 小双将玉南风扔进乾坤图,又将常龄和苗黎带出来,常龄和苗黎看见祖庭如此破败,不禁悲从中来,昔日光华耀眼的祖庭,今日竟落到如此地步,怎能不令人痛惜万分!常龄看了看祖庭那些陌生人,问道:“掌教师伯为何不在?你们都是谁?” 小双笑了笑,说道:“你所说的祖庭早就变成贼窝了,被人鸠占鹊巢,你们也怪可怜的,这么多年,难道你们一无所知?” 常龄道:“祖庭乃是禁地,除非祖庭钟声响起,不然即便各峰主事想来祖庭也被禁止,这是祖训,却不想变成了这个样子,如今的红月宗还是红月宗吗?” 小双也为常龄这些一心修道的人不值,他们可是想不到,那个高高在上生杀予夺的掌门人其实不是他们心目中所想的那个样子,是得道之士,正人君子,而是彻头彻尾的魔修巫师,而且还是相勾结冥界的大骗子。 小双对常龄说道:“红月宗就这样废弃实在可惜,山医命相卜五术,乃是清明天下特有的传承,不应该断绝,更不应该被抛弃,你们二人应该把红月宗重建,剔除这些惨杂进来乌七八糟的人,让真正醉心此道的修行者有个落脚之地。所以,今后,你就是红月宗的掌门,肩负重振红月宗的重任!” 常龄抱拳,郑重说道:“为了红月宗,为了这份传承,在下接过这个担子,定不负公子厚望。” 苗黎本来下决心要跟随小双修行,但是,又不忍心留下师尊一个人,百般纠结之后,也下决心留下来,重振山门。 小双为苗黎留下一道阵盘和一块玉珏,告知使用方法,又留下五术道法给常龄,令常龄惊叹不已。万夔又变回粗壮汉子,拿出一把降魔杵,说道:“此杵炼有我的神识和精血,威能巨大,足以抵挡当世至尊一击,留给你保命。虽然我不是红月宗的祖宗,但是,毕竟这么多年在你们这儿吃香的喝辣的,日子过得还算舒坦,我也不能亏待了你们,这个就当我的心意了!” 万夔看了看小双,悄悄的拉着常龄到了偏僻处,神神叨叨:“后院那座修堂,里边的姑娘可不要亏待了,愿意走的就送她们下山,不愿意走...还是让她们走,就说是祖师辜负了她们,找个好人嫁了吧!” 常龄一个头两个大,小双意味深长的看着万夔,万夔小腿打颤,来到小双面前,化作大黑牛,匍匐在地:“请公子上马...牛!” 吕岳觉得有一种危机感,这个大黑牛太会说话也太会来事了,赶紧过来拍了拍牛屁股,说道:“你当公子是什么人?出行做的是九龙拉车,扶摇而上乘坐鲲鹏,你一个臭烘烘的大黑牛有什么可骄傲的?本座乃是天上正神,你看我牛了吗?我骄傲了吗?你长得一副牛样子,还真当自己牛了?” 大黑牛马上化成粗壮的汉子,两个铁塔一样的巨人对峙,一黑一蓝,怒目而视,然后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勾肩搭背,觉得惺惺相惜,脾气很投缘。小双其实很喜欢这两个汉子,其实真是没做什么恶事,被人拿来当枪使都是因为缺心眼,这种缺心眼的人本事越大,越缺心眼,在他们眼中,其实就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动脑筋,有事就用拳头,一拳不行就两拳,实在不行就认怂,怂的光明正大,脸不变色心不跳,做不了正人君子,那就做个堂堂正正的小人,其实挺可爱的。 小双从乾坤图里带出玉南风,玉南风已经转变自己的观念,知道小双让他做什么,带着小双往盘龙寨进发。 小双看得出来,玉南风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所谓复国所谓复仇,无论做到做不到都是一场空,特别是为了复仇无所不用其极,勾结巫魔残害生灵,就算不信因果报应,不信冤魂索命,但是,真的就能过去自己的心关?所以,他出来后,只做一件事,赎罪! 罪恶之源盘龙寨,就是他用生命也要覆灭的地方,那些邪恶的巫师巫魔,他要亲手将他们送下地狱! 盘龙寨,巫丹! 第177章 女鬼勾魂 玉南风头前带路,身后是小双小玄,然后是吕岳与万夔勾肩搭背,还有满脸厌弃的看着二人的杨文辉,然后是吕岳手下五大使者。这些人,在九天之上都是镇压一方的巨擘,只是,现在被清明天下的天道压制的不要不要的,一身修为,就算到了这个天下的顶端,但是,在小双这个后门很大的天道之子面前,如同蝼蚁,根本不够看。 这也是这些在天界跺跺脚天地乱颤的大佬级人物,在小双面前跟三孙子一样的原因。 其实,就是到了天界,小双也不是没欺负过他们,只不过他们本着往事不堪回首,好汉不提当年勇而自动忽略了,反正,这小子现在看起来还比较顺眼,哄他高兴,到时候把自己等人当个屁放了,比啥都强。 小双现在几乎成了小酒鬼,没事的时候酒壶不离嘴,无论是红庙村的高粱醉还是西洲的各种特色酒,小双储存了了不少。而且最近,淑凤似乎也迷上了酿酒,发动乾坤图中那七个人,和她一起酿酒,玉儒成和邓梅正在恢复期,但是也干劲十足,就这样,乾坤图中的老院子成了人间烟火之地,喂鸡养鸭,酿酒做豆腐,再加上不时有一些玄兽弄来野味,这户人家居然过得小日子红红火火,红庙村七子的心境也因此升华。 淑凤为小双酿了不少酒,给小双攒着,小双几次让淑凤出来看看,都被淑凤拒绝,她说在等一个机会,也不说是啥机会。 小双的酒喝之不尽,酒香酒香留在嘴角的酒水,清晰可见令人眼馋,而且,似乎故意气人,喝一口总要“哈”的一声,然后砸吧砸吧嘴巴,故意看一眼馋的几乎暴跳如雷的万夔和吕岳,时不时的显摆一下自己的珍藏,还拿出来与弟分享。万夔终于忍不住,舔着脸卑躬屈膝,笑的很假但是很真诚,当然,真诚的是对那酒来说的。说道:“我在那个地方这么多年,只有两样东西令我留恋,美人和美酒。过去在天上的时候,沾光而已,兵祖乃是巫祖一脉的始祖,地位不同凡响,与人间三仙十方大帝都是平起平坐的。沾兵祖的光,我喝过天上的琼浆玉液,吃过玉母的蟠桃,只是时间一久,也就那么回事。这些年虽然没干什么正事,但是,醉卧美人膝的滋味比神仙好得多。公子这酒,就是人间美人的胸怀,令人沉迷不忍醒!” 小双喷了一口酒,看了看手里的酒壶,觉得酒变了味,扔给万夔,“给你美人怀!”,万夔接住,大喜过望,“公子赏赐,比之美人之胸怀不遑多让矣!” 几个人如普通行人般走在山间小路,只是,小双突然感觉哪里不对,抓住玉南风,玉南风此刻如行尸走肉一般,双目红赤,眼珠如同被定住了一般。小双看了看其他人,除了小玄一脸疑惑,嘚嘚咕咕的万夔喊好饿,叽叽咕咕的吕岳浑然不觉,其他人都如玉南风一般身体僵硬,如僵尸行走。脚下山路不见,脚下如一座跨越两山的铁索吊桥,没有桥板,只有稀稀拉拉几步远一道铁索。玉南风刚要迈步上桥,被小双抓住扔进了乾坤图,其余吕岳手下五人也被小双扔进乾坤图。小玄摇摇头,万夔和吕岳也摆摆手,杨文辉回头,身后已经是万丈深渊,鼓动修为试图飞天而起,但是,竟然一点气息也提不起来,如同修为尽失。前方吊桥,身后深渊,无论是吊桥还是深渊都被一种雾气充满,阻隔所有探视。小双袍袖一挥,前方吊桥雾气驱散,下方依旧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对面不见山不见路,即便是驱散浓雾,那浓雾片刻间就会重新归来,依旧填满深渊。小双看了看吕岳,问道:“以你所见,这个地方有什么诡异之处?” 吕岳探手抓起一把浓雾,在手指间捻了捻,鼻息嗅了嗅,又用舌头舔了舔,呸呸几声赶紧吐掉。说道:“这浓雾乃是致幻迷雾,还有剧毒,不是瘴气之毒那么简单,而是能致幻和腐蚀血肉的剧毒。看来,这地方是有人提前布置好的,想把我们置于死地!” 万夔晃了晃大脑袋,“可是说不通啊,谁会知道我们要去盘龙寨,谁会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去盘龙寨?除非有内奸,不然怎么会知道我们要走这条路?” 吕岳和杨文辉也不解,小双心中有些了然,一点都不奇怪,自从自己从河洛城出发,没有一步不在别人的算计之内,就是自己到南疆,能找到两处神秘之地,找出吕岳万夔都在人家的算计之内,有再多的稀奇古怪也不太出乎意料。一路走来,看似步步是坎,但是,还真没有自己化解不了的坎,相反一路走一路收获,看似意外,皆在情理之中。 只是这又是玩哪一出?不是到了盘龙寨解决了巫丹那伙人,找到小元,不就完事了吗?难不成还有事? 小双看了看前后深渊,突然问吕岳,“第一次封神前,只有天界和人间界,地府是有了轮回以后的事情,在那之前,赵老爷乃是五方诸神之一,主管阴间,行瘟使疫,判定祸福。后被九霄大帝敕封为正一玄坛元帅,成为掌赏罚恶诉讼、护道降魔、保病禳灾之神,买卖求财,使之宜利。从一方大神成为元帅,被剥夺掌控轮回的权利和瘟部的权利,只剩下为人家看门守护的家奴,你说谁会甘心?直到我父亲独创一方世界,赵老爷舍弃天庭官职跟在我父亲身边,倒也清闲自在。但是,你说他真的就甘心了?你是瘟部正神,说起来,你也是分了赵老爷权利的神灵,你说他会不会连你一起都恨上了?还有那个冥界之主,这个一方霸主本来就应该是赵老爷的,也被九霄大帝敕封给了别人,他不恨大帝谁恨?你说对不对?” 吕岳张口结舌,小声道:“不会吧,大帝敕封的差事,我不敢拒绝,赵宣坛就算是再厉害,总不能忤逆大帝的旨意吧!他没有理由恨我,就算是恨我,我也不怕他!” 小双笑了笑,“他可是一尊完整的神,比你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在这个天下,你在他面前就是个屁!” 吕岳蓝脸发绿,“我们能在这个天下存活,全靠择天大帝,跟他赵宣坛没有任何关系,我们愿意跟随你,也是心中对你父亲的敬仰,从知道你是小双开始,我们其实就已经决定抛下一切跟随你,这条命是你的,不是他赵宣坛的,他想拿,你就给?” 小双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吕岳,“呦喂,赖上我了?”,小双心里却有些高兴,这一路,赵老爷费尽心机,但是最后,很可能未必如他所愿。 “那我就让你们看看,我值不值得你们跟随!” 小双祭出天剑,天剑化作一道金光铺展在铁索桥上,金光闪耀,勘破一切虚妄,浓雾散尽,青山依旧,对面那座山,便是盘龙寨所在的盘龙山。 一条金光大道铺展开去,天堑变通途。 吕岳伸出大拇指正在组织词汇,万夔由衷感叹:“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被小双拍了拍屁股,咽下去后半句,踏上金光大道,看着前面的小双,还是吐出下半句:“皎如玉树临风前!” 过了铁索桥,小双收回天剑,正要抬步下山,却见一个背着花篓的年轻妇人从山下走来,看到眼前铁索桥,喃喃自语:“刚来的时候还不是这个样子,这要怎么回去?” 妇人放下花篓,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从花篓中抱出一个婴儿,然后拉开衣襟,白花花的胸脯一览无余。万夔咽了口口水,非常不好意思的一只手挡住自己的眼睛,凑到妇人跟前:“这位大嫂可是对面山下人家,小生不才,但是有一颗善良之心,见不得如此温婉如玉的嫂嫂如此忧愁,有事您说话,小生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小双和小玄想吐,吕岳已经做呕吐状。 万夔浑然不觉,坐在妇人旁边,指缝贪婪盯着妇人白花花的胸脯。一个粗壮汉子轻声细语,做女儿态,怎么看都很令人恶心。小双一打眼已经知晓妇人的跟脚,但是并没有拆穿,让这个好色的大黑牛长点教训,省得以后色胆包天,胆大妄为。 万夔眼里只有妇人白花花的胸脯和妇人令人心疼的哀愁面容,爱怜心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此刻,哪怕是妇人让他跳进深渊,他也毫不犹豫。 妇人将孩子放进花楼,盖上被子,系好衣襟,在万夔依依不舍的口水中站起身,对着万夔笑了笑,又拍了拍万夔的大脸,说道:“可惜,就你一个好人,那几个都是心肠坚硬如铁的人,可真叫人痛心失望。” 妇人突然从怀里抱出孩子,说道:“孩儿啊,生在这个穷山恶水的地方,生不如死,还不如这就去,投胎转世,投胎到一个好人家,重过一生吧!” 妇人突然跑到深渊悬崖边,毫不犹豫的将孩子扔出去,转头对万夔凄惨一笑:“好人,让我下辈子早点遇见你!”,说完,跳了下去。 万夔心头大震,喊声惊天动地:“何苦来生,今生就好!”,然后一头扎进深渊。 吕岳和杨文辉大惊失色,要去救助,被小双阻止,“让这头色牛吃点苦头,死不了!” 深渊无底,风声击穿似要耳膜,万夔眼见那夫人对自己温婉的笑,更是心头酥软。这等好人,如论如何也不能死啊,多可惜。万夔猛然下坠,冲过夫人,又抓住那孩子,接着空中转体,脸面朝上,与妇人面对面抱在一起,然后心甘情愿的背部朝下,权当自己是肉垫,在风声如雷中,轰然落地,将沟底砸出巨大的浪花! 小双将一切尽收眼底。 万夔搂着妇人和孩子砸落水面,到河底,以背为着力点,肌肉一紧一弹,如鱼跃龙门,弹出水面。将已经双目紧闭的妇人放在地上,又将孩子放在一边,孩子没什么事,好像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倒是女人,一口一口吐水,呼吸困难。 万夔双手颤抖着按压在妇人的胸前,几个回合后,见妇人还不见好转,下了下决心,自我安慰几句,我不是好色之徒,这是为了救你命,不得已而为之!万夔闭着眼睛,一张大嘴贴在妇人的嘴上。 妇人微微睁眼,目光冷酷瘆然! 小双感知深渊下的一切,摇摇头,小玄则有些担心,吕岳问小双:“可有什么不妥?”,小双说道:“按理来说你应该看得出来,不过那女鬼修为高深,明显已经成灵,一灵不散,阴神成形,善变化,不惧阳气日晒,且通过吸食男子精血之气强壮阴灵。这个女鬼虽然未到鬼仙境界,但是,其以魅惑手段进行突袭,能让不少色欲熏心的人着道,这次也是给万夔一个教训,我们且看着,万夔醒悟,自会擒下这女鬼。” 小双说的云淡风轻,瘟神等几个人却毛骨悚然,纵然在天上时视这些阴物如草芥,但是,此时此刻神坛不在,修为不足,竟然被一个小小鬼灵蒙蔽了双眼,这要是遇到再厉害的鬼王鬼皇之类的,还不是要被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万夔只觉得自己体内灵气如瀑布般一泄而出,而且气血上涌有决堤之势,意识到不好,再加上女鬼得意忘形之下阴气勃发,万夔全身如入地狱。大脑袋晃了晃,灵台骤然清明,看到小婴儿居然露出诡异之态,扑在自己的后脖颈张嘴啃食。万夔只觉得脊背发凉,一个转身将怀里的女人甩了出去,又往后一抓将那露出獠牙的婴儿抓在手里,一看心惊,一哆嗦下意识将婴儿扔到水里。此时万夔就算再色胆包天,也知道被人算计,恼怒之下,扑向那女人,女人还要摆出魅惑的姿态,万夔这一次心无所动,一巴掌轮过来,女人一躲,化作一缕黑烟就要逃走,却见悬崖顶出现一只葫芦,葫芦口一吸,那道黑烟无法抗拒,飘飘袅袅被吸入葫芦内。 万夔感到丢脸,那婴儿飞出水面,一脸狰狞,扑向万夔。万夔大手一抓,将那鬼婴抓在手内,气得万夔手一哆嗦,那鬼婴化为飞灰,飘落在深渊。 万夔徐徐升到崖顶,尽量装出气定神闲的样子,看着每个人都摆出嫌弃的模样,万夔挺了挺胸:“公子,不负所托,拿下!” 众人顿时无语。 小双从葫芦里放出鬼灵,那女鬼显出灵体,看着围着自己的众人,还想摆出魅惑的姿态,却发现已经无法动用魂灵,又看到小双手里拿着葫芦,确定就是这位少年拘押了自己。跪下磕头:“还请仙师手下留情!” 小双问道:“你为何在此地出现?” 鬼灵道:“小女子乃是那深渊河峭壁悬棺内的女尸,千年阴气滋养成为鬼灵之体,后被一位仙师带出悬棺,在玄阴山鬼庙修行聚魂凝体之法,今日出现在此,也是仙师的安排。”小双问道:“那仙师姓甚名谁,有何来历?” 第178章 万恶之源 小双问完这句话,突然意识到不对,一道紫光囚笼打出,正要罩在女鬼身上,只是,那女鬼突然眼角流血,接着以势不可挡之势腐烂,然后化为一具骸骨。 小双叹了口气,走眼了,居然没有及时察觉这女鬼体内的毒蛊,女鬼泄露自身根脚,惊动了体内蛊虫,瞬间启动,哪怕是小双也无力阻止,女鬼就此结束了鬼命。 小双想起神秘之地那些棺材,体内都被种植蛊虫,用以养蛊,蛊虫反过来也能养尸滋养阴魂。这是一种养鬼的方法,养成鬼灵后,为养蛊人所操控。 这是有人专门干养鬼的勾当,提到那鬼庙,必是藏污纳垢之地。 小双看了眼杨文辉,杨文辉摇头:“就是我们也从未听说过玄阴山,没听说过鬼庙,但是,既然这女鬼出现在这附近,想必不远。” 小双点点头,道:“恐怕脚下就是所谓玄阴山,只要找到鬼庙,想必就能找到养鬼人,那个所谓的仙师就能浮出水面。” 万夔看着那具枯骨,想起红颜枯骨那句话,果然名人名言真实不虚,想起自己的没出息样,必定已经成为笑谈。自己也恨自己,咋就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丢人现眼不说,还差点被那女鬼吸了阳气,变成一堆白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戒色,戒女人! 几人开始沿着山道往下走,走到半山腰一处拐弯,小双站定,对面是一个樵夫,一副担子放在路上,樵夫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手里拿着一杆黑色烟枪,抽的云山雾罩。小双看了看,走到樵夫跟前,抱拳:“老丈,此山叫什么山?” 樵夫将烟袋锅在脚底板磕了磕,说道:“此山叫做‘葬魂山’,生灵勿近,近则性命不保,老朽劝公子回头,年纪轻轻要只珍惜生命啊!” 小双呵呵一笑,掏出葫芦,喝了一口酒,说道:“老丈可看出来我们的跟脚?若能看得出,你还有在我等面前装腔作势的资格?” 老樵夫又点着烟袋锅,狠吸了一口,一口黑烟吐出,黑烟内化出无数阴魂厉鬼,张牙舞爪的扑来。整个山道被黑烟厉鬼所阻塞,阴寒之气骤然而来,路边树木立时变得枯败。小双一拳挥出,一道霸道罡风如狂风卷巨澜极为狂猛的席卷狂扫,那无数阴魂如飞沙走石,在呼啸和尖叫中被席卷一空。小双闪身来到老樵夫面前,老樵夫烟杆一横,变成一根粗壮的树干,横推而来。小双再出一拳,正打在粗壮的树干上,一击而断,拳势不停,迅猛击打在老樵夫胸前。老樵夫硬生生抗住一击,嘴角殷红,眼眶血红,一把黑色的大斧子劈面而出,小双闪身一避,又一拳击中老樵夫面门。老樵夫极为刚猛,虽然脑袋晃了几晃,硬是没有后退半步。刚要回斧横砍,却被小双一把抓住斧头柄,往回一带,老樵夫身不由己扑向小双。小双右膝盖往上一挑,膝盖正中老樵夫下巴。老樵夫连续被重击,已经晕头转向。斧头已经被小双夺走,兀自赤手空拳对着空气一阵比划。 小双后退,好整以暇的看着老樵夫对着空气一阵呜呜喳喳。吕岳和万夔二人一人提起一条腿,肩靠肩,为樵夫加油鼓劲:“左一下,右一下,上一下,下一下,进去了,又出来了...” 小双使劲拍了万夔一巴掌,看着老樵夫对着空气出拳有些力竭,犹然不肯停歇,小双知道这也是被蛊虫侵害的失去了灵智,如傀儡一般,只要不给停止的指令便不会停止,知道力竭魂散,成为废品。 小双这一次吸取了教训,立即制住樵夫,同时一股浩荡混沌之气注入到樵夫体内,那个盘踞在樵夫丹海的蛊虫刚要自爆,却被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鼓胀的身躯被压缩成一个小苍蝇大小。小双刚要对老樵夫搜魂,却发现这老樵夫根本没脑子,脑壳里都是虫子,然后小双急速后退,立马打出一道气墙,将所有人护道身后,老樵夫的脑袋轰然爆炸,一团黑气继续扩散,如狂风般肆虐。小双支撑着气墙,待黑烟散去,老樵夫已经点滴不剩。 还是大意了,谁知道这么一个极其真实的人,却没了脑子,而他的一举一动,恐怕是被人操控,通过蛊虫操控来实现的。 这就很吓人了,那人如同悬在头上的神明,自己等人的一举一动尽在人家的眼底,而自己对那人却毫无察觉,不是修为远远高出,就是人家还有自己不知道的秘法。 修为远远高出,小双还是不太相信,这个世界是有法则的,都在渡劫境以下,除了自己的那些亲人和红庙村的那些人,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也一样。那么,就是人家有秘法,可以远远的感知一切,操控一切。 万夔和吕岳吓得面色都改变了颜色,那种看耍猴的心态早已经消失到九霄云外,一个砍柴的老头,居然能爆炸,还差点炸了自己等人,真是怪吓人的。万夔由衷地说道:“小双公子明察秋毫,早就看出来这老头不对劲儿,你看那堵气墙,早就准备好了,将一场劫难轻松消弭于无形,所谓举重若轻,莫过于此!”,“然也!”。 玉南风带路,这条去往盘龙镇的山路走了无数次,可以说山路的每一个细节就算是闭着眼睛也一清二楚。但是现在,他如盲人摸象,似曾相识的地方又极为陌生,明明青天白日,但是总感到眼前白雾蒙蒙,山路一个拐弯,便如同换了人间,进入截然不同的世界。玉南风现在最想到盘龙镇,见到那个巫丹,那个看似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山里人,现在看来竟有些看不透,自己号称可测天机的神算,却一直被一个不起眼的老头玩弄于股掌之间,自己想做的,都在人间设计好的套子里,说是为虎作伥,其实就是傀儡和木偶,一个没脑子的可怜虫。 说起没脑子,死的那个老樵夫明明修为盖世,但是,还不是没了脑子?或者说,脑子被虫子吃了,那些虫子继承了他所有的神识,那么他其实也就成了虫子。 熟悉而陌生的道路还在延伸,明明不远的路却如此的漫长。前方,是一处隘口,好像见过,应该是一处兵家驿站,朝廷有军队在这里。 玉南风努力回忆着,这个看似熟悉的隘口,又如此的陌生,一切都不一样了,隘口的模样变了,熟悉的营房不见了,就连建设在两山之间的那座箭楼也不见了,就是一条路,位于山涧之中,两山夹一沟的路,通过隘口,直到山涧深处。 玉南风率先走向隘口,被小双一瞬间拉回身后,然后就见无数箭矢从隘口两侧射出,如倾盆大雨。 小双未动,小玄也未动,吕岳万夔杨文辉和另外五个人终于有了一显身手的机会,皆大袖飘摇,席卷倾盆箭矢,如倒卷瀑布,所有箭矢呼啸而回。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哀鸣,隘口突然变得寂静。小双站如松,几个人站在小双两侧,盯着隘口。然后有行军一样的走路声,是千军万马,脚步铿锵,整齐划一,大地随之颤动。 一支军队出现,足有五千人,一水的手持铁矛,黑光闪闪,身穿墨色铠甲,头戴黑盔,身形昂藏,威猛刚毅。五千人,铁矛平举,脚步齐整,“轰轰”声引起大地共振,普通人在这种脚步下连站都站不稳。军队来到小双等人面前突然整齐停下,一个眨眼,又化作燕形,以尖刀之势冲向小双等人。 这是人人都看出来,这只成建制的军队其实就是大顺朝在南疆失踪的军队,只是,这些军人都已经失了魂魄,变成了巫傀,修为战力更是活生生的人不可比拟,远超他们生前。 小双知道,定是背后人感知到了危险,几乎孤注一掷,破釜沉舟,将自己这些人消灭在这隘口。 其实小双对这些军队并不打怵,天剑出,一剑破万甲视如寻常,但是,他不想这么做,太简单,引不出背后的人。 小双拉着小玄退后一步,万夔等人彼此打个眼神,一拥而上。 天上有神位的人,便是受到这片天地的大道制约,依旧是这片天地的至尊,高高在上。 几个人并没有动用法宝,均赤手空拳,如猛虎入羊群。 小双看了一眼如屠宰场一样的战场,将神识放在战场之外,战场之外的一草一木尽在眼底。这些军人早已经失去了神智,所以小双虽然心疼,但是事已至此,也在只好任由他们化为飞灰,哪怕神魂尽灭,也比做一个任由驱使的傀儡强得多。 战场打的惊天动地,小双如同局外人,神游天外。 “来了!”,小双碰了碰小玄的肩膀,小玄两眼望天,然后哥俩不约同暴起,如两道闪电横划天空。 天空被两道闪电划开,一个手持开天斧的巨大人影出现,牛首黑角,手中大斧大如山岳,小双小玄在这个巨大的人影面前如蚂蚁般大小。正因如此,巨大的人影好像根本看不见这两个人,两道闪电从巨大人影的脖子前闪过,如一线光闪过夜空,微弱暗淡,但是,一线光闪过之后,巨大人影的头颅便落了下来,如大山一般砸在地上,地面上的人如风筝断线,被吹到山涧两侧,那些巫傀军队则被一头镇压,几乎死亡殆尽。 那巨大的无头尸体依然屹立,手中巨斧缓缓举起,小双和小玄见状,立即飞身遁走,万夔等人惊呼着如受惊的兔子四处逃散。 小双逃出巨斧的威力范围,乾坤图祭出,然后一卷,那还没有落下的巨斧和无头巨人均在一瞬间消失。 乾坤大世界如遇地震,一处群山,无头巨人躺在山巅,然后化为山洪倾泻而下,巨大的斧子化为一座巨山。 万夔等人面面相觑,知道乾坤图无所不能,可没有想到这么无所不能,一个通天大神灵一样的巨灵神,一瞬间就没了,没的无声无息。 巨大的头颅破碎,无数拳头大的蛊虫爬出来,密密麻麻令人惊恐,小双祭出混沌之火,一条火龙打出,不过片刻,巨大的头颅和无数蛊虫均化为飞灰。 小双知道,那个顶天立地的巨人乃是巫寨苗黎的神灵,乃是始祖战神,不过不是真的战神,而是苗黎人通过祭祀的方式请神降真,请下了战神的一丝意识,再附着到巫傀身上,便化成了战神模样,有一丝战神威能。 这就很不简单,清明天下有父亲九道神体保护,封闭一切外来神灵,但是,一个小小的巫术之法居然能请神降真,突破封锁来到天下,那么这个大巫师真的就很不简单。 除了南洲十大巫和巫祖,谁还有这么大的本事?兵祖被带去了卫城,即便南疆人信奉兵祖和巫神,但是,他们毕竟来不到这片天地,就像瘟神和财神他们一样,只能是一丝魂魄通过转世的方式来到这里,那么,难道兵祖和巫神还有其他的神魂通过别的秘法在这里显灵? 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之后,人们心有余悸的在山涧里各自坐在石头上平复心情。玉南风回想起这一路风波,哪还想不到自己等人的行藏已经暴露,真不知道还能不能抵达盘龙镇了。 想起盘龙镇,玉南风站起身,仔细辨认这处山涧隘口,经过这一站之后,玉南风突然感到很熟悉了,如同在幻境中挣扎着醒过来,回到了现实中。 前边,除了山涧,就是一处山中的平原,那就是盘龙寨了,还有一百里! 玉南风与小双交流了一番,玉南风走在前边,小双紧随其后,小玄则学着哥哥的样子,拿出了酒壶,被一边的万夔抢了过去,猛喝一大口:“我压压惊!” 一路再没有意外,顺利出了山谷,前面一大片平原,豁然开朗。 玉南风说道:“这便是盘龙寨了,巫寨十万,以盘龙寨为核心,如同一国之都!”,玉南风眼神复杂,想象不到吧,这么一个人间繁华地,却隐藏着万恶之源,几乎所有的指令都是从这里发出的,无论是瘟疫蛊毒还是战争! 第179章 夜探盘龙寨祖祠 站在谷口向盘龙寨方向望去,四周环山,如四瓣巨大的花瓣,中间这块巨大的平原便是花心,而寨子中心突兀耸立出的一座巨大的天坛其顶部已然钻天入云,正如花蕊。一座盘龙寨,给人以一种浩大气息,比之一座巨城也不遑多让。小双想象过盘龙寨必然不简单,但是,无论如何让也没有想到一个寨子,居然可以做到这种规模,气势雄浑威压盖天。 玉南风对小双说道:“这是一座巫族人倾力打造的一座寨子,集十万巫山之力,历经无数岁月,不知道吞噬了多少生灵。特别是那座天坛,是巫族人聚会祭祀的场所,但是,也只能在广场上,内部普通人根本没有资格进入,就算是巫寨的那些族长,也不是人人都能进去的。” 小双点点头,“不出意外,这个天坛可不是祭祀聚会那么简单,里边定然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对了,你可曾进去过?” 玉南风道:“我曾经去过,只是到了第一层,是巫丹带我进去的,在第一层我见到了他们口中的巫神虚像,我拜过那个神灵,便认可了我是他的信徒,可以交给我一些任务,为神办事,呵呵,这可是一般人都得不到的殊荣。现在想起来,我是拜了一个邪灵啊!” 小双问道:“巫丹住在哪儿?” 玉南风道:“他的家在哪儿我不知道,那样一个神秘人狡兔三窟实属正常,我曾去过他们的祖祠大殿,那边有一处院落,是巫丹他们经常聚集的地方。” 小双点点头,“那就去祖祠大殿,先找到巫丹!”,接着摇摇头,说道:“我打赌,那里一定人去楼空了,但是,我偏偏不能不去!” 玉南风想想也是,这一路遇到这么多状况,如果说不是巫丹他们提前安排的,绝不会这么巧合,也正因如此,一定已经打草惊蛇,绝不会守在那里,等着被抓。 小双等人快速通过大寨子中心那条宽广的街道,绕过巨大的天坛,直接向东来到一处绿树掩映下的一处巨大的院子,绿瓦红墙,门楼高耸,大门紧闭,这和小双的猜侧差不多,人去楼空。 小双率先进入院子,然后剩下的人纷纷跳入,几个人也没有特意隐藏身形,都觉得已经没有必要。 小双站在院子里顿了顿,耳朵微微煽动,直视前方大殿,大殿门紧闭,院内也显得寂静无声。 小双神识探入大殿内,见里边供奉了很多的灵位牌,灵位牌后面是一面巨大的屏风,屏风上绘画着人间不存的场景,幽冥界,云遮雾绕。最上方的两个灵位牌十分巨大,分别上书:神荼,郁垒。 小双问身边的玉南风,“你可曾进去过?” 玉南风摇摇头,“此地乃是巫祖禁地,非到重大的节日或者祭祀日,就是巫族族人都进不去这个地方,而且哪怕是重大的祭祀活动,也不是人人都能进的,据我所知,能够进入这座大殿的人不超过十人!而且,除了巫丹,其余都不是盘龙寨人!” 小双点点头,看向一直沉思的小玄,笑道:“你是博览群书之人,清明天下就属你读书最多,看见这大殿内的最高两个灵牌了吗?讲讲来历?” 小玄笑道:“二哥取笑我,你才是这个天下读书最多的人,那两个名字的来历,想必二哥早就知晓,只是特意考教我,不过,我倒不介意说一说,以和二哥心中答案对一对,看有无出入。” 小玄道:“神荼郁垒乃是上古时代被女娲娘娘册封的冥界之神,当然与现在所认知的幽冥界不同,他们都是上古之神。但是,自从新古纪元之后,再一次封神,这二人便在新天庭没有了神位,让位于新的冥界之主。但是在苗黎部落特别是南疆巫寨之中,他们仍然坐在神坛上,仍然是巫族人心目中的幽冥主宰。而且,这里的人通常会把这两座神灵请回家作为门神镇宅,驱鬼辟邪!” 小双点头,“所以,我现在想明白一件事,巫族人有自己的冥界信仰神灵,但是为何一直企图沟通冥界?特别是还能召唤出冥界阴神的神魂影像?我现在明白了,巫丹他们最终要做的是将两位神明接引过来,而通道就是现在的幽冥界,而幽冥界有人成全他们这么做!” 小双苦笑,“有人一步步将我们引到这里,是借我的手摧毁这一切,明知如此,我还拒绝不得!” 小玄问道:“二哥,那现在怎么办?毁了这个祠堂?” 小双摇头,“多好的一个院子,毁了可惜!”,看向玉南风,“天色不早,我们找一家客栈吧,先住下来,静观其变!” 玉南风点点头,领着人又跳出了院子,几个人在大街上信步而行,朝玉南风熟悉的一家客栈走去。 小双回过头,打量了一下那座院子。 一家叫做“路过居”的地方,玉南风与掌柜相熟,掌柜姓屠,乃是巫族古姓之一,在盘龙寨也有一些势力。屠掌柜看了看玉南风,又看了看另外十个人,心里不太托底,问道:“玉兄弟可对他们知根知底?最近盘龙寨可是风声有点紧,巫丹老爷亲自下的令,严查外乡人,没有作保的外乡人一律不得收留。我看这几位都是外乡人,玉兄弟可是要给他们作保?” 玉南风笑道:“你也知道我是替巫丹老爷办事的,刚刚去了山外一趟,这些人可都是我请回来帮助巫丹老爷的。” 屠掌柜也不再犹豫,拿出几把钥匙,说道:“只剩下五间客房,对付一下,稍后我让人把吃的都送到你们房间,告诉你的伙伴们,夜里就不要出去了,现在盘龙寨夜禁,碰到巡夜的护卫,说不清楚可就麻烦了,会出人命的!” 玉南风皱了皱眉:“只有五间客房?人都住满了?” 屠掌柜说道:“实不相瞒,不但是我这间客栈,寨子里所有的客栈几乎都满了,挤进来不少外乡人,这也是巫丹老爷下令严查和严控外乡人的原因。” 玉南风还要问什么,屠掌柜摆摆手:“还请上楼,莫要再问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五间客房,小双小玄占了一间,其余四间被他们九个人自己分配房间,吕方与万夔勾肩搭背去了一间房,其余几个人皆自行分配,倒也没有什么争议。 很快,酒菜送到了房间,小双小玄看着桌上的酒菜,一眼就认出酒菜里有大问题,小玄传音问小双:“要不要提醒那几位?”,小双摇头,“他们可都是不是简单人,即便发现酒菜有问题也不会在意,反而是屠掌柜弄巧成拙了,看着吧,今夜这个客栈恐怕会血流成河,趁此机会,我要夜探祠堂,那里有鬼!” 小玄点点头,“那我就留在这里,哥哥你留下一个分身,掩人耳目!” 另外几个房间,万夔与瘟神吕岳吆五喝六,酒兴正酣。夜半,小双出了路过居,飘向东面那座大院。 小双进了祠堂,祠堂内,烛火通明,几个掌灯使挨个拨弄每个灵牌前的灯花。几个人拨弄完灯花,就坐在灵牌下方的一溜蒲团上,闭目养神,看这意思是要在这里守护一晚上了。 小双想了想,就成全了这几个人,让他们进入深度睡眠。 然后小双飘上最上方的灵牌,小双将神荼和郁垒两个灵牌同时旋转,灵台后方那座巨大的屏风突然向两方徐徐张开,小双一闪而入,屏风自动关闭,恢复原样。 这是一条甬道,两侧镶嵌无数萤石,将原本黑暗的甬道照得通量。小双站在甬道前端并没有急于走动,站在那儿仔细探寻甬道内的秘密,脑海中出现甬道图形,一一拆解,果然发现这甬道不是简简单单的一条道路,而是充斥着阵法,一条条细线编织成看似虚无的网,碰到任何一条丝线都足以引起空间震动,震动传输,掌握阵结核心的人必然会发现这种震动。小双猜测,那些极少数人进入这个甬道的人必然握有秘钥一类的东西,可传讯至阵结核心,由握有阵盘的人开启甬道,由此平安通过。小双手里可是没有这种秘钥之类的东西,想要不惊动握有阵盘的人,必须另外想办法。 小双想了想,祭出天剑,天剑化形,一个清秀俊雅的小少年出现,嘴角瘪了瘪,“切,现在我不是剑,是人?” 小双搂住天剑的肩膀,笑道:“你修为比我高,见识我多,能耐比我大,遇到困难,我不找你找谁?” 天剑冷冷一笑,指着前方甬道:“就这?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身化粒子,意在神先,就算是漫天利刃,还能刺穿无形无相的虚无?” 小双道:“我是怕惊动那些阵法,瞧见没,那些密密麻麻的丝线都是大阵发出的光线,交织纵横,密不透风,就算是一阵风刮过都会引起那些丝线的波动,通过丝线传道,必然传导到核心阵结那边。握有阵盘的人必然会发现这种变化,倒是不惧他催动阵法,而是担心打草惊蛇,提前把一些秘密销毁,那样就前功尽弃了。” 天剑显出一副怒气不争的样子,说道:“我先过去,那看看我是如何穿越的,记住,有一种看不见的光穿越时空穿越重重迷雾,光穿过,你见过迷雾受震荡了吗?我穿过甬道,在另一端与你神识相连,你以神识为载体,身化粒子,穿越这个甬道自然会无声无息,不会有任何波动!” 天剑化身为剑,乃是有形的气剑,特意显露出来为的是让小双看的真切。气剑飘忽,进入甬道,那些纵横交错的丝线没有任何拨动,气剑轻飘飘穿过,甬道安然无恙。 小双见天剑消失,神识感应之下果然见天剑站立在甬道的另一端,小小少年,背负双手,看向甬道,一副高手寂寞的风范。 小双点点头,化为无形无质,甚至有暇感悟那丝丝光线的来源,追踪其起始脉络,通道不长,也就五里左右,到天剑身边,天剑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见小双悄无声息的站在自己身边,天剑想拍拍小双的肩膀以示鼓励,怎奈个太小,只好讪讪的将手缩回,问道:“发现什么了?” 小双点点头,二人同时看向所在的这一方空间,空旷到虚无,就是什么也没有的意思,除了身后的甬道墙壁,往前看,就是虚无,而且神识释放,如遇弱水,被吸收然后无影无踪。 “呵?”,小双感到有点意思了,在这个凡俗世界居然有这种神道阵法,看来这个盘龙寨有真龙啊。这种阵法在神界见识过,乃是吸灵大阵,不是阻隔神识探测,而是直接吸取人的神识,这一片虚无如同宇宙中的黑洞,可将一切有形无形的东西鲸吞狂饮,若想不被吞噬神识,必须关闭六感,然后与眼前虚无化为同质,才可进入。 显然,这是防备手中没有秘钥的人所设置的第二道关卡,有秘钥的人来到,必然可以关闭大阵,显露真容,然后平安通过。 小双没有秘钥,没有人为他关闭阵法。 这意思有点大,小双感到有点头疼,无论什么阵法,小双破解不说手到擒来,比如眼前这种阵法,他不会为难,但是,他要的是不惊动阵法,而且要勘破一切。 天剑看着小双,说道:“所谓的吸灵阵,你可以把他看做是一种幻阵,这道阵法的核心是把你的神识搅乱,而不是真正的把神识吸收了,他让你很直觉的认为,你的神识放出便会如石沉大海,湮灭你所感知的一切。这个时候,肉眼所见均为虚妄,你眼前看到的虚无何尝不是一种虚妄?凡夫俗子用眼耳鼻舌身意感知外在表象,面对虚幻他们看不穿,见到什么就是什么,一些大能却相反,总是以神识感知表象背后的真相,以为勘破表象所看到的才是真实不虚。但是凡事过犹不及,当神识被欺诈,你还会相信谁?有的时候是不是见山就是山?既然这里不能动用神识,那么它就没有拒绝肉眼的探测,普通人的肉眼看到的是虚无,但是,你有轮回眼,可看到实物的来龙去脉,你不妨用你的轮回眼看一看,这片虚无隐藏下的真实世界,看到的便是真实的。” 小双由衷的点点头,天剑跟随父亲无数岁月,果然见识不凡。 小双启动轮回眼,从脚下开始在追踪,虚无的背后,就是真实。 堪破虚妄,可不就得到了真相! 第180章 于无声处听惊雷 一片虚无的背后是一方巨大的空间,山水相依,一如世外桃源。 脚下一条小路,光洁的如同镜子,细看两侧,乃是万丈悬崖一样的深渊,小路悬挂两侧,如一座吊桥。看不透勘不破,一脚迈出,只要偏离少许,便会堕入深渊。 天剑早已经站在小路的那头,意味深长的看着小双。 小双一笑,迈步走上小路,一步迈出,深渊如同吞噬怪兽,一股巨大的吸力要将小双吞噬。当初小双神识被吞噬就是这种巨大的吸力。 小双稳了稳心神,神情淡定的走过了吊桥,来到天剑身边,天剑终于舍得开口称赞,“还不错!” 小双看着眼前场景,笑道:“这一次虚妄在何处?” 天剑道:“你父亲还是佛家的学生,为何说是学生而不是弟子?因为他不入佛门不皈依如来,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佛学有一种如饥似渴的学习。佛经云:凡有所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你父亲还曾专门给我讲述过这段话的意思:一切你所能看见的事物外表,都是虚假,不真实的。如果能守住本心,在看见这些外表的时候,能够不被这些外表所迷惑,能够认识到看到的相并不是真实的相,那么就能达到如来的境地了。但是,这只是字面上的解释,你父亲说,世上存在真相和虚相,无论是真相还是虚相,外在表现出来的都是你看到的真实,但是真相往往隐藏在这真实的表象后面,所谓堪破虚妄就是看到真实表象下隐藏的真相。你想一想,我们来到这里,一路走来都在地下,如果我们走过来的路都是真实的,那么现在所看到的山山水水又作何解释?究竟是我们走过的这一路经过的这一切都是虚相,还是我们眼前看到的这一切都是虚相?刚才过那座阵法的时候,我让你收起神识感知,而用真实的肉身五感去体会那个真实,你做到了,用轮回眼勘破虚幻,让肉眼真正看到虚幻背后的真实。那么你现在用五感去感受一下这里的一切,看看能不能感受到这里的真实?” 小双点点头,迈步进入这片空间,身边传来天剑的声音:“不要先入为主,不要先假定是虚妄还是真实。” 小双立即摒弃掉那种先入为主的认为是幻境异常的假定,来到绕山流淌的小溪边,犹豫一下,探手轻撩小溪,一种极致的阴寒立即让小双缩回手,站起身,看了看手,并未发现像地府忘川河那样的能腐蚀灵魂的迹象,感觉就是水,地下水,一种有阴寒气息的地下水。 若这水是真实的,那么必有来源必有去处,那么我跟随着这条小溪,直奔其归处,是不是就可找到离开这个空间的办法? 小双寻找小溪流动的方向走,走到山重水复之处,见小溪分开,不是一两个支叉,而是足有八条之多,所去之处,竟然曲曲折折,有的向远处,有的婉转迂回,居然又回到了当初出发的地方。 天剑默默无语的跟随着小双兜圈子,突然忍不住,提醒:“当五感被迷惑的时候,还在执拗的相信五官感觉,是不是蠢?” 一语惊醒梦中人。 小双立即散发铺天盖地的神识感应,一丝丝神识如滂沱细雨落在这个空间每一寸地方,一幅画面在神海中勾勒出来:山是白骨成堆,水为地下水,水文纵横,织成一座阵图,造就一座迷宫。在收起神识,启动轮回眼探视,却是以枯骨山为中宫,以八块水系交割而成的方格为宫格,形成了一座九宫八卦图。 奇门遁甲术,看清了这个空间的布置,破阵便易如反掌。 小双所占的位置正是中央戊土的位置,只要看清了自己所在,按着九宫八卦的方位走,一座小小的迷宫一样的幻阵,走出去轻而易举。 勘破这里的真实虚假,关键在于以五官感受真实,以神识看破真实背后的真相,否则,被五官所惑,便看不到真相,仅仅依靠神识,便可能怀疑自己看到的一切均为虚假,陷入窠臼,自我否定。 小双走出生门,已到了这片空间的另一个端点,正得意间,见天剑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一脸嫌弃。 小双备受打击。 过了这座幻阵空间,前边骤然换了世界,一座深坑,中间耸立着一根根如黄泥筑成的柱子,柱子从坑底长出,与小双所占的地表平齐,每一根柱子上都有一个人,被铁链穿透琵琶骨,拴在柱子上,人人奄奄一息,却没有死,坑底,阴风席卷,似有无数冤魂哀嚎,那低鸣痛苦的声音与阴风搅合在一起,如同实质,直击人的心灵。 天剑隐匿在小双的识海中,说道:“我怕一不小心,这些阴灵都会化为飞灰,需要我的时候,我自会出现。” 小双以无相游走于这方空间,仔细看着这一根根柱子上被绑缚的人,不认识,没有小元。 但是,小双奇怪的是,这些被绑缚的人,若在巅峰,可都是可以横行一方的大修行者,最弱也到了洞虚境。 再加上坑底无数阴魂,那么可以肯定,这里又是一处所谓的聚灵之地,以生魂饲养一个魂灵,无论是豢养蛊虫还是借尸养蛊,最终都会有一个目的,为某人滋养神魂或者以生魂祭祀的方式,召唤神灵。 小双这一路所遇到的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无论是巫术还是掠夺魂灵,最终都要到这里。 然后小双看到,有一队人类似于巫傀一样的人,抓着一些人偶一样的人体,推到大坑下。 大坑下就是化魂池,被推下去的人,化为白骨,惨叫声中,肉眼可见的灵体飘然而起,通过那些柱子,进入柱子上的人的体内,然后化作颜色更为纯净的白色雾灵一样的东西继续升空。 小双绕着大坑走了一圈,最后在一处台阶,拾阶而上。 这一层,多了很多人,但都是僵尸一样的木讷人,一个表情就是没表情,人人如此,来来回回的将尸体传送到下一层,有时候,正在干活的僵尸倒下了,被人送到下一层,与前一刻被他送到下一层的人同等待遇。 小双神识扩散,这一方巨大的空间居然有一条宽阔的河流通往外边的地下河,来源就是那座幻阵迷宫。河上摆渡来的船只装着棺材,靠岸后,便有僵尸人打开棺材,抬起棺内尸体,有的成了这里的劳工,有的直接送到下一层的大坑里。 小双在那个傻子村所看到的尸体终于看到了去处。小双已经知道,现在他所处的位置,正是那座高耸入云的天坛,也就是说,那座祖祠和这座天坛,就在他所经过的路线相连,而这座天坛通过地下暗河,与外界相通。 至少上千年,巫寨人用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做成了一件令人难以理解和想象的事情,但是,最终目的到底是要干什么? 小双看到,那丝丝缕缕的魂灵之气通过类似于烟筒一样的管道贴着天坛的墙壁走入了上一层。 小双就顺着那管道走入了上一层。 管道直接探入一口巨鼎里,巨鼎内的液体冒着蒸汽,小双以肉眼看,巨鼎如大湖,茫茫无际。 巨鼎的最中间是一棵树,让小双惊讶的是,那是一颗建木之树,虽然与乾坤图中的那颗可为一方世界的世界树相比如同蝼蚁,但是,在这里,足可称华盖遮天。 巨树一颗枝杈上,卧着两个蚕茧一样的东西,十分大,大到一眼就可以看见这棵树有两颗巨大的蚕茧。 建木的生命之气和巨鼎内的灵药之气再加上输送而来的生灵之气,被那两个巨茧鲸吞狂饮,哪怕是连小双的生命气息都有喷薄欲出的迹象。 小双仔细探测那两颗巨茧,神识如同遭遇利剑,一道光芒反击回来,刺入小双的魂海,一般人,就这一道光芒,足以绞烂识海,但是,对于小双来说不过尔尔,那道光芒侵入小双识海,瞬间就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小双体内的广袤无垠的丹海本来就有一棵生命力旺盛的生命之树,此时如同嗷嗷待哺的婴儿,极力鼓动小双吸取那颗建木和那两颗巨大蚕茧的生命精华。小双原本打算先搞清这一层的情况再说,但是,体内的生命之树竟然直接吸取那澎湃无尽的精华,以鲸吞之势势不可挡,大鼎刮起风暴,如龙卷风,整个空间轰轰震动,而且,生命之树干脆以狂暴之势,将建木和那两颗巨大蚕茧席卷入小双的丹海,在小双的体内大世界的一处绿草如茵的平原,安家落户。巨大的生命之树华盖遮天,建木之树如同一个受惊的小少年被生命之树伸展枝丫环抱,那两颗巨大蚕茧则掉落在地,如同受到惊吓,瑟瑟卷缩,样子滑稽而又可怜。 小双无言,对这个如同顽皮孩子一样的生命之树他无可奈何,只是现在,一切均已暴露,这一层空间在狂暴的飓风平静之后,有几张巨大脸在上方向大鼎内张望,震惊而愤怒。 大鼎下方,有无数被惊醒的炼丹人仰望大鼎和好像贴在天上的几张巨脸,不知所措。那些在外围警戒的巫傀,平端长枪,木讷的脸居然露出肃然之色。 小双站起身,跳到巨鼎的鼎沿,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不是我做的,你们信吗?” 一张巨大的脸抽了抽,吼道:“杀了他,把他炼化,一切还来得及!” 小双看着那几张愤怒到扭曲的巨脸,骂道:“做如此之多丧尽天良的事情,你们居然还有脸急眼?有种下来,虚张声势是怎么回事?” 大鼎下方,八个修为臻至渡劫境的大修士同时跃升而起,手中的各种兵器法宝全部在一瞬间砸向小双。小双心念一动,一道光影如画,一伸一展,各种法宝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小双纵身升起,双袖旋转,形成龙卷之势,将围成一圈的修行者尽数卷入大鼎之内。接着祭出天剑,剑光顿时充满空间,那些刚要跃跃欲试的巫傀顿时冒出黑烟,然后化为灰烬。 几张巨脸还在上方,如同画在天棚上,表情精彩转换,让人知道那些是活物,小双抬头看着那几张巨脸,说道:“出不来?要不我帮帮你们?” 几张巨脸恨得咬牙切齿,小双一招天剑,天剑幻化成四道剑光,由下至上刺向一脸愤怒的巨脸。巨脸们视若无物,根本不相信天剑能够伤他们一丝一毫,只是,他们低估了天剑跨时空刺杀的本事,一瞬间那几张愤怒的大脸被绞碎,出乎意料的惨叫声在震彻了某处山谷! 天剑回归,绕着这一层空间转了几圈,然后再一次进入小双的神识空间。 天坛围绕的巨大结界阵法隔绝了这一切,让盘龙寨依旧很宁静。 但是路过居客栈开始暗流涌动。 客栈被重重包围,几十个修士进入客栈埋伏在客栈的每个角落,一个蒙面人走了进来,屠掌柜赶紧迎上前,小声道:“他们在房间,毫无戒备,都吃了饭喝了酒,现在已经全部醉倒。” 黑衣蒙面人点点头,向后摆了摆手,几个人立即拿出布袋子,袋子里边爬出无数毒蛇,沿着楼梯爬上,至三楼的五个房间,无数大蛇挤作一团轻而易举的破开了门,不多时,房间里已经挤满了蛇。 蒙面人和屠掌柜站在一楼,等待着楼上的动静,可是过了大概一刻钟,并没有一丝动静传出,蒙面人觉得奇怪,屠掌柜顿时有些胆寒,就要冲上楼查看情况,却被一道微弱的光线切过脖颈,一颗好大的头颅掉落在地上。 蒙面人大吃一惊,一个后纵,破门而出,却被一个少年抓住脖子,轻轻一拧,蒙面人顿时瘫倒在地。 然后在那些兵将的懵懂之中,几个人如同幽灵一样,穿插在客栈周围,所有包围客栈的人在几个呼吸间全部悄无声息的死去。 客栈内,那些埋伏在各个角落的人失去了埋伏的目标,纷纷冲出客栈,却被反埋伏,几十人冲出客栈的一刹那都失去了生命。 一场精心布局的杀戮被轻而易举的反杀。 小玄将黑衣人拍醒,让万夔等人迅速清理现场,几个人都是当世大能,这点小事自然不在话下,不过盏茶的工夫,客栈还是那个客栈,内外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风平浪静。 万夔和吕岳不约而同去了客栈的后厨,叮叮当当,当起了厨师。 小玄将黑衣人带回房间,哥哥的分身已经消失,小玄也不急,就在房间里,等待着哥哥的返回。 黑人蒙面人被制住,动弹不得,小玄并没有搭理他,而是拿出一本书,静静的在灯光下阅读,平静的令人发指。 蒙面人心急如焚,巴不得这小子赶紧打破这份平静,审问审问,哪怕动点刑也行啊,这么紧张的时刻,你看的哪门子书? 楼下,厨房,万夔和吕岳喝得云山雾罩! 第181章 我是我不是我 小双来到第四层,按理说天坛内这么大的动静又是刮风又是杀人的,即便里边还有人也该都隐藏起来,但不是这样,第四层,如同一间殿堂,上有高座,下有蒲团。高座上有一位道真之士,法衣耀目,法轮照空,面如朱粉,眉如卧龙。一手持如意法牒,一手捏乾坤手印。双目微闭,嘴唇开合,一串串音符如同一个个金钱从唇间发出,声音低沉而醇厚,字字清晰入耳。高台下,两侧蒲团上坐着十几个人,均紧闭双目,嘴唇开合间,也有字符如串飘曳而出。“落落高张,明炁四骞。梵行诸天,周回十方。无量大神,皆由我身。我有洞章,万徧成仙。仙道贵度,鬼道相连。天地渺莽,秽气氛氛。三界乐兮,过之长存...” 小双脑海中便浮现万鬼图一样的场景,那道道串串字符如同随意泼洒的毫墨在图上画出万鬼哀嚎的景象。个个嘶吼着争渡苦海,手伸向自己,如同有万千仇恨,恨不得将自己碎成碎片。万鬼抓向自己,连自己的灵魂都感到被撕扯一般。那图中,又有鬼王踏着火轮而来,手中一把燃烧着火焰的黑色长枪平直而刺,似乎是对准自己的眉心要穿透而出。身后跟着无数恶鬼,嘴角滴着鲜血,面孔冷酷嗜血,苍白尖刺一般的手指抓来,似乎要抓破自己的识海。又有牛头马面提着铁链,呼呼舞动,然后一甩甩向自己的身体。两个端坐宝座的冥王,驱使着无数阴灵扑向自己,那阴灵像是无数会飞的蛊虫,遮蔽了识海的每一个空间。 小双站在地上,面色平静如常,看着眼前的场景,无动于衷,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在识海内与万千鬼灵作战,与阴神和冥王作战,翻江倒海不足以形容那战斗之万一。 高座上的得道高真,愈发声音低沉粗壮,一句句字符从嘴唇飞出更加金光耀眼,蒲团上的人语速更加急促,字符漫天飞舞最后汇成声势浩荡的洪流,钻入小双眉心之处。 小双识海内的战斗更加激烈,小双阻止了天剑,即便那座佛宝塔闪现一瞬的光华也被小双阻止。小双识海如苍穹寰宇,那串串黄金字符飘入其内,如同沙尘入海,那些阴灵恶鬼,鬼王冥王,法宝能轰碎一方世界,却如小石头投湖,只能引起一朵朵浪花。 小双一步步走近那些唱诵经文的人,从两排蒲团中间经过,走到高台之下,看了看高座上的人,然后坐在高座下的台阶上,双腿支起,一只手杵在膝盖上,手杵着下巴,一只手拿出一只酒葫芦,有一口没一口的喝酒。过了大概一刻钟,小双将那酒壶重重的顿在地上,发出一声“咚”的沉闷响声,如同闷雷炸裂了天空,那些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人立即口喷鲜血,然后倒地抽搐。小双回头,端坐高座上的白面高真也睁开了眼睛,与小双对视。小双眸光如电,端坐宝座的白面高真一抖,嘴角有殷红的血液渗出,缓缓的长舒一口气,然后闭目调息。 小双看着下边东倒西歪的众人,说道:“郭先生,东沟村我大姨家的邻居,光棍一条,有那么一天突然失踪,将一丝魂魄附着在我大表哥身上,当初我真就以为你是一个骗吃骗喝的神棍,是我看走眼了,原来你才是这十万巫寨最大的巫神,只是,我还是想不通,你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郭先生道:“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你父亲当初创建轮回,我的魂魄一分为三,我有两份魂魄来到此界,却有另一份去了冥界,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打通两界,让我的神魂完整。” 小双一愣,怎么还会有这样的情况?郭先生惨笑:“也怪你父亲,创建的轮回并不完整,再加上当时冥界和你父亲争抢着那些沦落在天地间的魂灵,致使有不少阴魂分离,你也早知道,那种魂灵分离的痛苦真是生不如死。” 小双想起一件事情,问道:“南洲十万大山被红孩子收服的郭凤先也是你?” 郭先生点点头,“如果你判我有罪,现在是好时候,我正是最虚弱的时候,你可以动手了!” 小双看着郭先生,说道:“即使我杀了你,也根本杀不死你,郭凤先已经被我父亲带回红庙村,冥界的那个你说不定还是冥界之主的座上宾,仅仅是杀了你又能如何?但是,你确实该死,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郭先生叹口气:“你还是舍不得杀我,你小子在这一世缺少了前世那股子杀伐果断的霸气,有点优柔寡断了。但是,我不能辜负你这番好意,我只告诉你,其实,我也是被利用的,所有这一切都不是出自我本意,而且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没有能力离开这里,所以他们只是想让我恢复一些本事,帮助他们找到通往冥界的道路。正因为我有一部分魂体在冥界那边,所以他们都确定,我是能打通两界的人。而且有人拿我在冥界那边的魂体威胁我,不仅如此,他们还拿你那些伯伯的神魂相威胁,不配合,他们都会被投入地狱被镇压!” 小双如被一道天雷劈中,顿时脑袋撕裂一般疼痛。双眼红赤,如喷火一般。郭先生笑道:“这才是你!” 小双冷静下来,问道:“你们是如何与冥界那边沟通的?我想和冥王说句话!” 郭先生道:“我就是被利用的可怜虫,冥王在这里的代言人就是巫丹,你得找到他!” 小双极为奇怪,自己是见过巫丹的,一个普通人而已,怎么会有那么大本事? 郭先生似乎看穿了小双的心思,说道:“千万不要小看他,他才是巫神的化身,若不是害怕你父亲,不敢明目张胆的行事,他若肆无忌惮,这个天下几乎无人可敌!” 小双奇怪,问道:“巫神为何要执意打通冥界和清明天下?对他有什么好处?” 郭先生道:“巫神一脉其实都是兵祖的属下,兵祖和我一样魂分两处,一处在清明天下,一处在冥界,他也想迎接兵祖回归,首要的是他要打通两界,所以,他做了这么多事,根本上都是为了这一点。” 小双恍然大悟,也彻底明白,当时为什么父亲在南洲将那个年轻的兵祖收留到自己身边,并且带到了红庙村。那时候,父亲就防备这一点,也算是未雨绸缪。 他现在也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这一路走来,都如同被设计好的,原来是父亲让自己收拾这个盘龙寨。 好像有点冤枉赵老爷了,但是,也不一定算冤枉,肯定是他和父亲一起设好的局。 现在的问题是,要找到巫丹,巫丹一定知道小元的下落。 小双看了看郭先生,说道:“你已经把我说服了,看来你没有死的理由,反而是我应该就你出牢笼,对吧?” 郭先生有些意外的看着小双,“你应该大体明白我的大道跟脚,那场神战我是隔岸观火却被殃及池鱼,你父亲大人大量,给了我一线生机,只是我还不死心,在你父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我自作聪明的逃出了盘龙镇,不想却被人利用,就算是无意犯罪,但是却罪恶滔天了,你会这样放过我?” 小双笑道:“赵老爷的赵氏商行在中洲遍地开花,其中藏污纳垢鸡鸣狗盗之辈颇多,赵老爷把这样一个商行交给我,如果我要整肃,每一处商行能活下来的人十不存一,所以,除了那些大奸大恶之徒,能用的还是要用,用规矩和法规约束他们,不能对人人都搞不教而诛那一套,得给机会。你同样如此,何况你并未亲自作奸犯科,我父亲连郭凤先都不杀,我饶过你这一次,就当做我学我父亲的海纳百川。” 郭先生这才长舒一口气,道:“其实留着我还是有用的,我知道你一定要去冥界的,你父亲脱不开身,掌握轮回之道就只有你,你去冥界,说不定我会有用。” 小双点点头,说道,“你先到我的乾坤图里,我到处看一看,如果能把这个天坛收起来最好,也许到了那边会用得到!” 郭先生指了指上一层,小双点头。 小双收了郭先生,与七子和杨宇瑞他们在一起,老乡见老乡,很快,郭先生恢复神棍本色,挨个算命,杨淑凤看着发笑:“如果算命算得准,能不能算出有一天会在这里相聚?” 小双上了第五层,这里极为空旷,四周是画满符箓的卷轴,将这一层空间都包围起来,而正中间是一口巨大的棺材,黑色,厚重得令人担心会不会压塌这座建筑。四周无人,卷轴上的符箓发射出金色的光线,将图画上的符箓投射在棺材上,使整个棺材都笼罩在符箓的照射中。 小双没有急于进入符箓的照射范围内,而是肉眼神识轮回眼反复探测观察,破解了这个用符箓投射而形成的结界阵法。 因为有符箓阵结的阻隔,勘测不透巨棺的内部情况,小双没有强求,屈指弹出一簇真火,火烧虚空,那些卷轴片刻化为灰烬。巨棺顿时巨震,小双一步向前,来到巨棺跟前,信手在巨棺上画下一道镇灵符,巨棺安静下来,小双这才将神识探入巨棺之内。突然之间,小双脸色巨变,也正是棺内躺着的人让他差点失声尖叫,一个意想不到的场景,一个足以让他失态的场景。 小双强忍住内心的波涛巨澜,眼前的一切几乎颠覆了他所有的认知,他几乎不敢确定,自己是否在幻境或者别人的梦境中。 他瘫软的坐在巨棺的旁边,心情翻江倒海,他努力的想回忆自己的一切,却在这一刻几乎一片空白,他甚至咬破自己的舌尖,想让自己镇定下来,但是,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颤巍巍的拿出一壶酒,使劲倒进自己的嘴里,但是,酒水如倒进装满的水缸,点滴不剩全部流了出来,从自己的胸襟流到地上。 一个人出现,一个他找了很久的人出现,那个巫丹变换着自己的容颜,平时的时候,小双一定会震惊,但是现在,他如一具空壳,一具没有了思考能力的僵尸,哪怕眼前房倒屋塌,也不能引起他一点点惊讶。 那人来到自己跟前,语调和蔼,“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那个曾经的小双完整的归来。” 小双呆呆的瘫坐着,两眼空洞无神,酒壶倒在地上,酒水汩汩的流淌,他浑然不觉,对于那道和蔼蛊惑的声音毫无感觉,这个时候,哪怕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也能轻易的将刀子捅进他的身体。 巫丹拍了拍小双的肩膀,说道:“前世的时候,你已经结了混沌道体,万古不灭的那种,你虽然魂飞魄散,但是道体千古不朽,为了让你神魂回归,我们可是费了很大的力气,千万生灵因你而死,死后的魂灵被养蛊养尸,归根结底都是为了你,机缘到了,你吸取了生命之树的生命之气,吸取了大量的魂魄精力,那两颗蚕茧也是为你准备的,滋养着上古两位冥神的一丝魂力,那都是你的,而现在,你要做的,就是与巨棺内的你合二为一,你就是完整的你,可以自由走通轮回两界的你。” 小双终于抬起头,看了看巫丹,有气无力的说道:“巫丹?公孙峰?你作为我父亲的十个结义兄弟之一,你数次背叛我的父亲,我的父亲每一次都选择原谅,三生三世,背叛了三次,这一次,你还要如此,是我父亲不敢杀你还是杀不了你?你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瞎说,我没有背叛你的父亲,我只是在替你父亲做事,他不好意思做的事我来做,我是为他分忧解愁的!” 公孙峰指了指棺材,说道:“我们这些兄弟,在神战中前赴后继,有的挡在你父亲前边,有的为你父亲断后,抛头颅洒热血,即使魂入九泉,也没有任何抱怨,我们是在做高兴的事,是为了天下苍生做事,于天下于内心,我们毫无愧疚!” 小双强忍着心中痛楚慢慢抓起倒在地上的酒壶,喝了一口,苦笑:“然后,这么多年,你让你的手下们杀了这么多人,连朝廷的军队几万人都莫名其妙的消失,最后,把这一切都归结于我,是吧?” “大丈夫行事,不拘泥于一时一事,要看大方向,你一个人可以守护亿万苍生,苍生为何不能为你做点事?看见棺材里的你了吧?那是为了神战魂飞魄散的,没有你没有我们,这颗星球都毁了,让苍生付出一点又怎么了?” 小双平复了心情,坐直身体,道:“我猜的不错的话,公孙伯伯也在冥界那边,这个你又是如何过来的?” 公孙峰道:“快去融合吧,完整的你会知道一切!” 第182章 我是谁 巫丹站起身拍了拍棺材盖,小双只感觉一股令他毛骨悚然的气息奔涌而来,小双顾不上颓废,本能的一个纵身,逃向远处,见那棺材人立而起,一股巨大的威压如潮水涌向四面八方,就连巫丹也逃到远处。那棺材盖“砰”的一下飞出,随即化为齑粉,棺材内,一个紧闭双目的青衣少年笔挺站立,然后突然双眸大开,两道目光如同两道金光柱射出,穿透空间,冲破结界,撞碎墙壁,直射向天外。 巫丹双唇微微蠕动,念诵咒语,那青衫少年似乎陷入无尽的挣扎,机械的迈开步子,朝向小双跨步而去。小双从万念俱灰中惊醒过来,知道,自己这副躯体已经被蛊虫所控制,而操控他的人正是巫丹。 巫丹笑容邪异,口中不断念诵符咒,指向小双,说道:“你的灵魂被那个人夺走,他夺走了属于你的一切,快去夺回来,夺回本应该属于你的一切。” 木讷的青衫少年看向小双,双眸中闪烁出磅礴的怒火,机械的步子越发灵巧,左右一划,一步来到小双面前,一拳轰出,小双感到一股巨力挤压在胸口,令他呼吸都滞涩起来。小双不敢硬接,怕一拳对轰,这座天坛就会化为灰烬,身体平直后仰,拳气呼啸而出,喷出那个刚刚破碎的洞口,至外界,轰然爆炸,如燃放烟花,将夜色照的通亮。 小双身化无形,转眼间来到巫丹身前,大手一抓,巫丹一笑,反手抓住小双的手腕,二人互不松手,青衣少年转过身,冲过来,又一拳出,小双另一只手抓住来拳,意念一动,三人瞬间消失。 是那处五指山,小双是这里的主宰,巫丹知道,到了这里便一切不由自己做主,苦笑道:“我这是何苦来?我是你公孙伯伯,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 小双摇摇头,看着那个依然暴走的青衫少年,轻轻点了点巫丹的印堂,说道:“公孙伯伯确实与巫族一脉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正因如此,他在神战魂灭之后,一丝执念之魂回到了巫山,而你,不过占有了这一丝魂魄,你试图成为巫神,成为公孙伯伯,但是你终归不是,你只是盘龙寨的邪巫,一个骗子而已。所以,灭了你,我没有丝毫负担。” 巫丹动用不了神念,驱动不了青衣少年,青衣少年凭借体内巫蛊的自主意识茫无目的的对着空气出拳。巫丹邪笑:“可是,就算如此,你和这件事就有了因果,无数生灵都是为你而牺牲,包括那些军队,天地有记忆,那些炼制巫蛊的巫师还有那些信仰太阳神和巫神的百姓们,自愿奉献自己的生命,只为迎接他们信仰中的神子归来。十万巫寨,都甘心为你献出生命,那些被制成巫傀的人,直到他们死也认为在做着一件高尚的事,为了迎接他们的神子!” 小双痛恨痛苦,巫丹,如此丧心病狂,难道仅仅是为了利用自己?公孙峰的一丝执念之魂烙印在他身上,是机缘巧合还是有意为之?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巫丹仍然另有所求,而自己才是他破局的唯一希望。 但是这些都已经不重要,现在他只想杀了巫丹,给无辜死去的千千万万众生一个交代。 巫丹知晓小双的心思,怡然不惧,道:“你就算是杀了我也无济于事,我又不是真的死了,相反,你杀了我,公孙峰的这道神念彻底消失,而你的那具道体也将烟消云散,我不相信不怕反噬,杀了我,这一连串的变故你能接受?” 小双道:“其实我应该感谢你,是你让我从怀疑父亲的迷茫中解脱出来,现在我知道,我父亲从来就没做过对不起天下苍生的事情,我作为他的儿子,更加不能给他丢脸。你不妨看看,我现在就灭了这具道体,算是给天下苍生赎罪。” 巫丹神色变了变,“我不信,我不相信你会不怕因果反噬!” 小双没说话,面对疯狂的失控的道体,从体内打出一道神气,那道体立即停止疯狂的出拳,慢慢转过头,看向小双,从迷茫中逐渐清醒,看着小双,那股血脉相连的感觉让他冷漠的双眸有了人性化的光彩,指了指小双,犹豫一会儿,问道:“我是你?” 小双点点头,说道:“你是犯了罪的罪人,你不死,我无脸面苟活于世!” 青衫少年愣了愣,双目逐渐红赤,一股妖邪的气息逐渐喷发,冷冷的说道:“你没资格这样说,这副身体是父母精血凝聚,我才是他们真正的孩子,而且之所以成为混沌道体,是经过女娲娘娘重塑的,以混沌无色壤加盘古精元炼制,这才升级为混沌道体,我一直是这副身体的主宰,是父母的亲儿子,而你,转世之后你又是谁?把灵魂还给我,我才是完整的小双!” 小双道:“你这副身体承载了太多的罪恶,即使我把灵魂让给你,你也没脸活下去,你本来就是我应该消灭的心魔,即使今天被你夺舍了灵魂,你所犯下的罪孽将成为你终生的魔障,直到完全入魔,成为像那个操控你身体的那个邪神一样。过不了这一关,就算你这副身体万古不朽,也难以向父亲那样,真正超脱寰宇之外,成为真正的顶天立地的圣人!” 青衫少年看了看一脸坦然自然还有些微笑的巫丹,毫无征兆的暴起,一拳砸落,巫丹笑容瞬间定格,然后成为最后的画面,接着成为一摊血水。 青衫少年双手互相摩擦了一番,这样的人早该死了,你磨叽老半天,不嫌烦? 小双皱皱眉,前世,自己就这暴脾气?自己还给这青衫少年的那一道灵魂,就是一直蛰伏于小双体内的另一个自己,那些前世那个暴虐的心魔所形成的灵魂,时不时影响着小双的思维,让他始终处于暴走失控的边缘。 小双不再废话,拉开拳架,气势如山! 青衫少年摇摇头,“既然我是你你是我,在这里,你便没有了主场优势,我打爆你,夺回本应该就是我的灵魂,做回真正的龙小双!” 青衫少年同样一拳出击,两拳对碰,五指山都跟着剧烈摇晃。 两个同样青衫翩翩的少年,肉拳相搏,山摇地动,湖水滔天,这处乾坤大世界的秘境狂风暴雨,天翻地覆。 乾坤移位,时空错乱,这若是在俗世,二人拳脚之间足以改天换地,一座城池一座巨山都会在二人的拳风之下化为齑粉。前世小双修为臻至大圣,肉身更是霸道无边,今世小双修为全开,同样是大圣修为,肉身经过茅老道和父亲以及五行神君及上古五行之神的锤炼也做到了万古不朽,在不动用外物的情况下,肉身相博,拳拳到肉,二人不分胜负! 小双的神海翻江倒海,小双极力控制,被青衫少年一拳轰飞,同时,识海中的佛塔一飞而出,轰然砸落在地,一个青衫小和尚敲着木鱼走出佛宝塔,站在二人中间。青衫少年喜不自胜:“慧儿!” 慧觉看着青衫少年,那副面孔才是他最为熟悉难以磨灭的面孔,他停止了敲木鱼,看着青衫少年,“你终于回来了?” 青衫少年指了指小双,“他本是我的灵魂,他应该归位,可是他却想成为他自己,还要灭了我,居然想反客为主,慧儿,我要吸收他的魂魄,让我完整的回来!” 慧儿看向小双,小双摇头:“这一路走来你也看到了,我必须斩断这份因果,不然我也会入魔,而且,不灭了这道魔灵,我将再也不是我,而是魔!” 慧儿一脸纠结的看着二人,青衫少年的肉身是真正的小双,而小双的灵魂才是真正的小双的灵魂。而现在,支撑青衫少年肉身的是那道心魔和种植在体内的巫魔,但那肉身让他看着热泪盈眶。 一声嘹亮的凤鸣划过天空,一道红云漫过天际,那巨凤铺展开翅膀,浩荡之气铺天盖地。火凤骤然一变,一位红衣美人虚立天空,然后飘然落地,青衫少年扑上前,一把抱住女子:“姐姐!” 小双看着淑凤,淑凤拍了拍青衫少年的肩膀,看向茫然的小双,道:“就此罢手,如何?” 小双长舒一口气,问道:“那些无辜的生灵让我罢手?我的内心能让我罢手?” 淑凤道:“不管怎么说,这才是小双,是我的血脉相连的弟弟,你才是窃取了他的灵魂的人,你应该把属于他的一切还给他!” “窃取?”,小双如被一盆冷水泼下,瞬间心里凉透,“你告诉我,我又是谁?” 淑凤声音变得冰冷,“你应该能有感觉,小的时候,我和宇燕都不待见你,因为你不是我们的弟弟,我弟弟魂飞之后,我父亲收集了无数年才将小双的魂魄找全,却失去了他的躯体,而你,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是你占据了我弟弟的魂魄,你应该还给他!” 小双失魂落魄,挣扎道:“也好,但是,我要见见父亲,我要问问他,我是谁,我从哪儿来,我原来的魂魄去了哪儿?” 淑凤也心情极为复杂,他不忍心看着小双就这样被夺舍灵魂,更不忍心看着眼前再熟悉不过的少年被灭杀。 乾坤图内老房子,郭先生正捏指掐算,忽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七子赶忙围过来,小瑞看了看老郭先生,冷漠说道:“妄测天机,真以为自己是天算?” 郭先生强忍住狂躁的心跳,苦笑道:“没办法,职业病,习惯了!” 郭先生看着七子,笑道:“若我测算不错,我们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郭先生望着无垠的乾坤大世界,喃喃自语:“其实,这里才是洞天福地啊!” 小双忍住内心的悲苦,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活也不能不明不白的死!” 小双出了乾坤图,回到天坛第五层,他还是想确定一下,为何那个青衫少年自称是小双的躯体会在这里出现,郭先生、公孙峰,不,是巫丹,一个天坛,为何隐藏这么多的秘密。 五层已经变得空旷,小双沿着台阶继续往上,到了第六层。 小双看到正中端坐的那个人,不禁头皮发麻。 巫丹,不是被那个混沌体一掌拍死了吗? 巫丹端坐宝座,一脸笑容,“罪恶的因果如同跗骨之蛆,时刻啃噬着你的傲骨,豪奢房屋的背面也存在阴影,善良的人心都存在于表面,阴暗的东西都会隐藏很深。他体内那两颗罪恶的蛊虫,一个代表邪恶,一个代表暴戾,只因他是你的另一具肉身,你会找各种借口原谅他的罪孽,现在你再看看我,我就是万恶不赦?” 小双稳住心神,道:“他终究是被你们利用的,他一具尸体,还不是任由你们摆布?” 巫丹笑了笑,一只手在面前一抹,一副巨大的图像出现,一口大鼎,上方悬浮着一具僵尸一样的躯体,大鼎蒸汽氤氲,血色斑斓,大鼎下方,一座血池,蓝色的火焰在血池中燃烧,血池中漂浮着无数骸骨,还有人将活生生的人投入血池。 “为了保住这副道体的活力,他吸取了无数人的精血,成千上万的人因此献出了宝贵的生命,为了复活神子,他们心甘情愿被活祭,若这是罪,这就是罪孽之体,一个满身罪孽的身体,有什么脸面行走在人间?” 小双点点头,说道:“却是该死,但是最该死的却是你们,我先送你上路!” 小双信手一划,一道剑光自体内划出,一道弧形剑光切割空间,将那幅图像一分为二,剑光切向巫丹,巫丹被从脑门中间一分为二! 小双立即去了第三层。 第三层,巫丹依旧端坐,神情玩味,“你已经杀了我两次,杀我并不能减轻你的罪恶感。” 小双叹口气,说道:“你说的都对,但是,我必须杀了你,然后给天下苍生一个交代!” 小双要祭出天剑,却第一次发现,天剑毫无动静,哪怕藏于识海中的金莲丹田中的生命之力轮回眼皆死寂无声,小双一愣之后,不以为然,拳如山,脚下一蹬,一声暴喝,重拳砸落。 巫丹一伸手,一把蛇头杖在手,说道:“在这里,我也是大圣!” 巫丹信手一抹,一道帷幕遮住了四方空间,第七层如一座铁牢,隔绝天地,密不透风,巫丹气息一变,铁幕内顿时威压充斥,浩荡之气如泥浆一般。小双身陷其中,本来迅猛如雷霆的拳招变得滞涩迟缓,力量也变得弱小。而巫丹毫不受限,蛇头杖一砸,破开小双的拳头,砸在小双的肩膀上,小双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只是不声不语,提起所有气力集中在拳头,脚下再一踏,如同在泥浆中抽身而出,动如雷霆,快过闪电,拳头带着金光轰然击出。巫丹一皱眉,没想到小双身陷如此境地却爆发出如此大的力量,眼看拳头来到脑门,来不及举杖,身体后仰,平躺在地,脚下一蹬,快如游鱼,向后飞滑。小双一拳打空,变拳为肘,连同整个身体都向下砸落。巫丹来不及躲闪,蛇杖横于身前,小双一肘砸落,正中蛇杖,力大无穷,肘落杖断,连同胸骨肋骨都应声而碎。巫丹鲜血不要命的喷出,瘫软如泥。小双纵身而起,站在巫丹瘫软的身躯前,一弯腰抓住巫丹的头发,将他抓到眼前,然后一拳砸在他的面门,往后一甩,甩到铁幕一样的墙壁上,拍了拍手:“给你留一口气,让你看看,我如何赎罪!” 小双把乾坤图中的所有人都放了出来! 第183章 我以身赎罪 小双将所有人放出来,青衫少年满脸邪异,看着小双,眼神中尽是挑衅和贪婪。淑凤站在青衫少年身前,一脸警觉。七子不解其意,小仓与小双相对较好,但是看着小双冰冷的面容刚刚迈出的脚又缩了回去。玉儒成和邓梅对小双感情极深,已经在乾坤图中听说事情的只言片语,但是终于还是没有说话。郭先生一直掐指掐算,脸色时黑时白。瘫软的巫丹咧嘴惨笑,顺手解开了禁制,天坛第七层立即恢复原样。此时天光大亮,晨光从窗外透射进来,让第七层染上了一层金光。小双看了看青衫少年,平淡如常。“今日决生死,我死,你要的尽管拿去,你死,就当为那些枉死的人赎罪!” 淑凤站在青衫少年前边,小双皱眉,“你说得对,从我来到那个家你就不待见我,可是你可知道,我从来也没有把你当做姐姐,因为,你不配!” 小双看了看七子,说道:“小的时候,我是你们的跟屁虫,不管是谁,都可以对我发号施令。小瑞你还记得吧,偷李子偷瓜,你们永远都是望风的人,而我永远都是去偷瓜的人。放风筝,你们让我一个人去砖窑顶为你们拿风筝,我不小心掉下去,你们没有一个人去喊大人救我出去。学堂书院,我一直在你们后边,把所有的光芒都让给你们,生怕出风头惹你们生气。木先生家,木姐姐对我好,小瑞你多少次背地里说闲话?你甚至伙同他们几个,往木姐姐的床上放臭鸡蛋,然后一致作证就是我放的。小存,其实在十个弟兄里除了我最受气接下来就是你,但是你在他们那边受的气回头都要在我这里找补回来,你以欺负我为乐趣,为你受欺负找安慰。其实,我真的没有生气过,我是真想把你们当做兄弟,可能是因为我在淑凤和宇燕那边受气较多,我就格外珍惜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光,哪怕被你们欺负,也好过孤孤单单的强。后来,我发现你们是真的不把我当回事,不把我当兄弟,我失望,又伤心,为什么我把心掏给你们你们却把它扔在地上那么狠心的践踏?后来,我们都走了,从此没有了交集,但是,我还经常想起你们,设想着有哪一天我们兄弟坐在一起喝酒聊天,唠唠小时候那些有意思的事情。但是,我很失望,我到了中洲,看到的是你们学会了尔虞我诈,学会了沽名钓誉,学会了残忍,甚至学会了害人。说实话,自从我记事开始,我就知道你们与我比,根本如同萤火与太阳。正因如此,我从来低调,想讨好你们争取你们的友谊。而你们可倒好,小心思玩的很溜啊。现在,我和你们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们,从此以后,我不是红庙村人,我不是小双,我也不认识你们,就当我们从来没见过!” 小双顿了顿,对七子说道:“但是,不管如何,有一件事情你们要去办,小元失踪,我一直再找他,毕竟是你们的兄弟,找他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还有,盘龙寨是藏污纳垢的邪巫之地,戕害人命炼蛊投毒,已经堕入魔道,如果你们还有除魔卫道之心,这是你们清洗心灵污垢的机会。我是真心希望你们走正途行正义,切莫再做出违背良心的事情。” 小双看着慧觉,眼睛湿润,“也许,我们都是无根浮萍,但你是塔灵,好歹还有个塔,我呢?我的根在哪儿?” 小双终于叫出天剑,拍了拍剑柄,“回去吧,告诉他,也许,我让他失望了!” 小双不顾天剑挣扎,一抹剑身,一道血迹闪烁,将刻印在天剑身上的自己的印记抹除,“从此,你我再无关联!” 小双屈指一弹,信手一抓,空间立即扭曲,形成一道旋涡,小双抓住天剑,将天剑扔在旋涡之内,天剑呼喊,声音消失,旋涡也随即消失。 青衫少年不屑的说道:“遗嘱?天剑本就是我的,你有什么权利放它走?” “你不配!”,小双毫不隐藏自己对青衫少年的厌恶,说道:“接下来,你死我活!” 淑凤还要阻挡,被身后的青衫少年推到一边,一脸邪笑,“后事都安排完了,这是要赴死?” 小双突然一拳击向天坛穹顶,穷穹顶爆碎,阳光从穹顶照射下来,如一道巨大的光柱,小双飘然起身,沿着光柱扶摇而上,喊道:“过来受死!” 小双背负双手浮立虚空,喊道:“小玄,保护好自己!” 小玄那边,路过居刚刚平定风雨,盘龙寨人如同受到什么刺激一般声势浩大的向天坛广场云集。小玄冲出客栈,看见小双浮立空中,然后有不少人从天坛上方冲入高空,知道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于是一个跨步如同跨越不同时空之界,一步来到小双面前,问答:“二哥,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双目光温暖的看着小玄,笑了笑,拍拍小玄的肩膀,“二哥没教会你什么,教会你喝酒了!不如咱们哥俩再喝一杯?” 小玄看向刚刚赶到的周围人,认出了淑凤,认出了七子,对那个青衫少年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接过小双递过来的一坛酒,哥俩对碰一下,然后极为豪爽的喝了一大口,说道:“二哥,说吧,打谁?” 青衫少年邪邪的笑,“认贼做兄?睁开眼好好看看,我才是你二哥,龙小双!” 小玄仔仔细细看了看青衫少年,摇头:“皮囊而已!” 小双被小玄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震动的发呆,淑凤对小玄说道:“小玄弟弟,我是姐姐,这个才是你二哥,你忘了?” 小玄仅仅是瞥了一眼淑凤,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和憎恶,对小双说道:“你若不忍,我来的代劳!” 小双欣慰的看了看小玄,说道:“有弟如你,不枉在这世上走一遭,二弟看好了,今日哥哥要斩妖除魔!” 小双一口气干了坛中酒,将酒坛扔掉,大喊一声:“无根浮萍杨无双送你去死!” 青衫少年邪邪的笑容绽开,背负双手轻飘飘升到与小双平齐,说道:“你这个冒名顶替的鼠辈,还我一切!” 二人同时出击,同时出拳,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招式,一拳对轰,天空上有一朵巨大的礼花绽放,极致耀眼,色彩缤纷! 一个混沌道体,一个被打碎了重塑又千锤百炼的万劫之躯,如两颗星球在虚空对撞,那一刻释放出的光华,如夏花之灿烂。 小双和青衫少年一拳之后均身体暴烈一般有四分五裂之势,只是二人都有极尽恢复身躯的能力,分开的一刹那,道躯遭受重创,如流星一样闪退,闪退过程中伤势弥合,毫不停留再一次对撞在一起,没有拳招可言,就是生猛的对撞。 小双已有必死之心,青衫少年则是邪异无比,根本不在乎身体受创,他甚至也不在乎所谓的名分本源,只是一股无畏之心和好胜之心,他甚至根本不在乎为什么打这一仗,打完又如何。 打仗就是打仗,哪来那么多用不着的! 淑凤等人跟随着二人战场的移动而移动,淑凤眼神复杂,她看到的是自己的弟弟,至于小双为何如此执着非要和自己的弟弟你死我活,她不理解,在她看来,本来是很简单的事,你去和我弟弟融合,做回我真正的弟弟就好,本来就是一个人,怎就不能并存于世? 淑凤看着一脸关切的小玄,偷偷凑到跟前,指了指青衫少年说道:“小玄,那个才是你二哥啊!” 小玄本能的偏离开身体,离淑凤远了一些,声音冷漠:“不过一具躯壳,被心魔和蛊虫驱使,这都看不出来?你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 淑凤眼神变幻莫测,似乎强忍住内心的愤怒,叹了口气,“你还在恨我!” 小玄不搭理淑凤,一颗心放在小双身上,他只认小双,那个和蔼可亲教会他喝酒和他心灵交融的二哥。 高空中的二人越打越远,从南疆打到南洲,南洲一座孤岛,忙于补天的南海帝君手一抖,一块巨石掉落海面,海面卷起狂飙形成的大潮向四外席卷,海中平生一座大岛。周杨呕血不止,齐芳等人呼喊着为周杨度气续命。南海帝君一剑斩向虚空,虚空中几道虚影破碎化作淡淡的云丝,抹在天边。帝君信手从海面吸起那座孤岛,向天空扔去,堵住了一个空洞,双手结印,在那块巨石上编织成一道结界。帝君身形飘飘,矗立虚空,放眼了望,眉头紧蹙。 北洲萨胡城,小双突然陷入昏迷,苏铭等人围着小双痛哭流涕。同时,一处神秘之地,一位青年模样的人与身穿黄色衣裙的仙子悬立空中,向南眺望。 东洲外海一处仙岛,吕尚护住少年龙杨的心脉,徐徐升空,一块铜镜跨时空而去,悬在东大岳太山一处洞府,洞府内正气化作熊熊之火,向深处化龙而去,不知何处,有咒骂声隔着时空穿入吕尚耳朵:“吕尚,你欺人太甚!” 罕井瑶山,正在与杨玄丰喝酒的老道眯起眼睛,拂尘一甩,一道流光划破天空。 西洲孔雀国边塞,北山洞内,几道人影化虹而出,教书匠屹立虚空,身边伶俐人母亲身形如箭,一瞬间消失在天际。红孩子和一个小女孩双双飞掠,英俊兵祖随之而去。教书匠只迈了一步! 青衫少年与小双再一次对撞在一起,如礼花究极燃放,彩霞漫天! 淑凤突然一声嘹亮的嘶鸣,一直九头巨鸟展开了万丈双翅,火焰遮天。 高空,成熟丰腴的一位圣母模样的人出现,赫然是早早逃去的大顺杨太后。 巫丹满血复活。一位无头巨人手持巨斧脚步震动得天都不住的颤抖! 南洲书院,子承老夫子终于打破藩篱,率领弟子出现在中洲南疆。 云台峰,杨宇燕口吐鲜血,一声大叫,化作一线光消失在天际。 赵老爷终于出现,没忘了向空中传信:“放心!” 盘龙寨,无数毒虫毒蛇爬满街道,毫无音信的小元此刻却指挥着大军向盘龙寨冲击。 天空礼花绽放,生命之花在这一刻极尽辉煌,美仑美奂! 天空中,一张巨大虚幻的脸微微起唇,一道声音令天地动容:“我对得起你们所有人!” 然后化作星星点点,散落虚空。 “二哥!”,小玄一声尖叫,瞬间点燃了现场悲凉的气氛,教书匠转瞬之间将方圆百里囚禁,不让任何人逃走,一步跨出,来到虚无的现场以搅动天地之力凝聚起这一方空间的所有气息,双手如抱球,将这方空间的灵气团成一颗硕大的球体。伶俐人母亲喊叫的撕心裂肺,却不知该扑向哪里。宇燕像疯了一样在虚空东抓一把西抓一把,于老道祭出聚魂幡,将这方空间的散落的灵气汇聚于聚魂幡,然后一缕缕紫色气息向教书匠怀中圆球汇聚。慧觉驱动佛宝塔高悬于空,一阵震撼人心灵的禅音传唱。红孩子则化为一盏灯,来到那圆球之下,以自身生命之力点燃灯火,教书匠一愣,随即将圆球化成拇指大小,打入灯盏之内。上古五行神灵,泉壬木姐姐封大哥魏文亮分坐五个方位围坐在灯盏周围,木晴不顾一切将生命之藤燃烧为蓬勃的生命之力注入灯内,与另外四人瞬间起一座高台,高台成为一处美轮美奂的仙境,如同一方独立的世界。 天空中又出现两道人影,似是跨界而来,视同教书匠的结界于无物,一步迈入。一对青年模样的人看似夫妻,女子姿容如寒冰仙子,男人身形风流,只是此刻都心急如焚,看着那盏生命之灯目光中的泪水已经控制不住。伶俐人母亲忍住嚎啕大哭来到冷若冰霜的女子跟前,一声“抱歉”,泪水无声。女子犹豫了一下,抱住伶俐人母亲彼此相依痛哭。万夔吕岳玉南风等人此刻陷入无尽的迷茫,化身九凤的淑凤巫丹太后和无头巨人已经意识到死亡将要来临,悄悄后退,想用秘法破开结界然后逃之夭夭。 教书匠有了闲暇,一眼看去,那几个人被看得丢了魂魄一般一动不敢动。长相极为好看的年轻人来到教书匠面前,说道:“九凤和太后和你有纠缠不清的关系,她们交给我!” 年轻人在太后颤抖的恐吓声中,一掌将其拍成飞灰。九凤打出一道真火,却被年轻人拂袖一扫,澎湃的天火便成为灰烬,九凤化九头,却被年轻人捏指成剑,九道剑光同时斩落,九头鸟九头落地。年轻人信手抓出九头鸟体内的一道神魂,有一丝犹豫,却被教书匠一掌拍成飞灰。 教书匠看向无头巨人和巫丹,迈步走向二人,二人一个手持巨斧,一个拿出黑色权杖,刚要比划,却被教书匠突然祭出的宝剑斩成碎片。 年轻夫妻拿过灯盏,对五神拜谢,然后消失。 第184章 要的不多只要温暖 年轻夫妻二人离开,女人怀抱灯盏,泪水潸然,男人轻轻搂住女人的肩膀,无声安慰,突然发现一道光钻入灯盏,一张虚幻的幼稚少年的脸出现在灯火上,脸色凄然,说道:“我要陪伴他走这一程,你们不会反对吧?” 年轻人欣慰的露出笑脸,怀抱灯盏的女人亦有喜色,那张虚幻的小脸做出一个安慰人的表情,说道:“明明知道他会有这一劫,可到头来还是忍不住难过,知道我为何没有第一时间阻止他吗?我也在犹豫,有那么一瞬间,我真恨不得让小双与那混沌体融合,这样无论从外表还是灵魂,那可是完完整整的小双啊,你们不想看到吗?我想,我太想了,我不是个爱做梦的人,但是,我梦见的小双就应该是那个样子,难不成就不能共融?” 年轻人叹口气,说道:“小双这孩子经过这么多事,心灵一点也没有被俗世玷污,先天无垢的灵魂容不得一点肮脏。在他看来,那个混沌体是被千万苍生滋养起来的,身负无边罪孽,他当然排斥,认为自己和那个肮脏的身体产生一点关系都是对自己的玷污,所以以他今世的性子,断断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且,自从他把自己身上那属于前世小双的心魔还给混沌体他就已经打算,他要替混沌体为这个天下赎罪。” 女人泪流满面,将灯盏贴在脸颊上,轻声说道:“还有一个原因让他毅然决然,那就是淑凤那番诛心言语让他彻底伤心,那些话就是杀他的刀,让他对这个人世彻底失望!” “无牵无挂的来,干干净净地走,来这个世上走一圈,他不欠任何人,对得起任何人,即使带着无尽的失望走,也不给这个世界留下任何隐患!”,女人突然痛哭失声,大喊:“可是,这一切为什么是我的儿子来承受?告诉我,为什么?” 年轻人紧紧抱住自己的妻子,默默流泪:“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年轻人搂着妻子不断地安慰,说道:“我们去老地府,让小双重新走一遍轮回,让他自己选择,如果他选择干脆利索斩断这一世,我们就重新做他的父母,给他一个温暖明媚的童年,陪伴他成长,如果他还选择继续今生之路,那么也由着他,我们继续默默的看着他,好不好?” 女人扬起满是泪水的脸:“还有三道分身,他要是斩断这一世的一切,他们是不是也都消失了?” 年轻人默默的点点头,女人心如刀割,那意味着,这一世他们的儿子就真的再也不存在了。 女人终于点点头,“去太山,找到黄老儿,他敢搞一点鬼,我让他生不如死!” 太山之巅,吕尚看着那面古老的铜镜,将整个太山遮住,怀里躺着昏迷不醒的少年,吕尚对着高悬的铜镜点了点,那铜镜骤然如同大日燃烧,瞬间将那山顶融化一截,吕尚声音平和却穿透界域,“黄飞虎,你不是总想着打通阴阳两界吗?给你个机会,打开结界,我使用一时,说半个不字,我就将整个太山化为灰烬,让你留在阳界的最后一点念想破灭!” “欺人太甚!”,一道声音也跨界而来,那道声音尽量显得平稳,却怎么也掩饰不住愤怒:“天庭还在,冥界还有我,岂容你们如此放肆?” “这一次,天庭至少要死一半人,星母宫将荡然无存,太山若不想毁掉,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说一个不字,我平了冥界!”,一道声音由远至近,最后声如炸雷,整个万里巨山都跟着震颤不止,“打开结界,三个呼吸!” “龙择天,别胡来!”,太山一座洞府突然在云遮雾绕中露出真容,一位神人气势滔天,手中亮银枪,胯下黑虎,大喊道:“我不是怕你威胁,我是顾念苍生!” 那座洞府敞开大门,黄飞虎对着吕尚大喊:“还不撤了日光宝鉴?真想毁了我太山?” 吕尚轻蔑的咧咧嘴:“妈的,跟我呜呜喳喳的,择天一来你屁都不敢放一个,出息!”,吕尚收起宝鉴,抱着怀里的小双,“你们去,我就在此等候!” 年轻男女对吕尚点点头,在黄飞虎假装傲慢又胆战心惊中,进了洞府。 进入洞府,黄飞虎也不废话,直接打开一道屏障,一道水幕一样的墙壁,如壁画一般,水幕灵动,深邃得如同无心的星空,闪烁出一幕幕不同的画面。三人来到水幕前,黄飞虎让女人将灯盏拿过来,女人只是稍微犹豫,又下定决心似的交给了黄飞虎。黄飞虎拿起灯盏,空中念念有词,然后灯盏脱离掌控对着水幕飞去,不一会儿,就见那灯盏化作流星溶于那无尽的星空中。黄飞虎信手点了点其中一颗星辰,那颗星辰如同飞过来的圆球骤然放大,直到可以看清那星球上的一山一水。黄飞虎自豪地说道:“这就是我的冥界,不是一颗星球,不是一个天下,而是一方星域,轮回界只是其中一颗星辰而已!” 年轻人嘴咧了咧,道:“我视星辰如尘埃!” 黄飞虎被噎了够呛,也没有心思打嘴仗,说道:“接下来,看你儿子的造化!” 年轻人似乎不经意的说道:“看来,你对今天的事情门清,等静下来,我得好好向你讨教一番!” 黄飞虎愣了一下,“随时恭候!” 冥界,不是人们想象的那样到处都是阴风苦雨,到处都是魑魅魍魉鬼魅邪祟,比如脚下这块土地,就是一处山水形盛之地,山水相依绿树丛荫,天有太阳地有绿草。脚下是一条光洁的大道,两侧绿柳垂荫,间杂整齐的花丛,有无数蜜蜂蝴蝶蹁跹其中,空气湿润令人呼吸畅快。一盏灯化成青衫少年,那少年初时迷茫,后显然心情极为畅快,折一段柳梢,褪去树叶,拧成一截,抽调中芯,成为柳笛,放在嘴里一吹,便有低鸣声。少年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那个小村子,骑上牛背,嘴中短笛呜咽。只可惜现在没有黑牛,但是有短笛也就够了。 少年显然心情极为畅快,又折下一段柳枝,在光洁的路面上来回甩来甩去。此刻,他想起了很多愉快的事情,那是和几个伙伴也是在走林荫路上,人人嘴里放着短笛,鼓着腮帮子比试着谁吹出来的声音更大,最不堪的小元,由于用力过猛,直接晕厥过去,害的小伙伴们掐人中的掐人中,度气的度气,好一阵忙活,那孩子终于醒过来,说自己的这个太粗了,吹着费劲。自己就把自己的给他换了,结果确实太粗,吹着费劲,吹几下便眼前冒金星。 想着家里,便来到了那个一有记忆便看到的屋子,像是刚刚睡醒一觉醒来的孩子一样,开始左右胡乱的摸,结果摸了个空,就坐起身,好像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想了一会儿,觉得应该去找妈妈,就下了炕,往屋外走。此时黑天半夜的,家家户户都关了门,小孩子跟着感觉走,就七拐八拐的不知怎么地就去了后山坡,也不知道啥叫害怕,那一片威武雄壮的松树林在夜晚发出的声音极为低沉,如同鬼叫一般,这个时辰连大人都不敢到后山坡那边。小孩子还光着身子,还是冬天,走在满是荆棘的后山坡也没什么感觉,然后就感觉树林里还像有一栋房子,想着进去暖和一下,就极为轻松地进了树林,看到那座房子就推开门,里边不大,会有个泥塑。小孩子挺费劲的爬上台,觉得那塑像看着挺大的,就想爬上去,然后就真的爬到了人家头顶上,趴在那儿又迷糊起来,又被尿憋醒,就理所当然岔开腿尿了出去,然后又迷糊起来。 第二天满村人到处找孩子,小孩子也醒来了,爬下塑像,光腚闪闪的就出了树林,然后就在人们的惊讶声中,伶俐人母亲把孩子抱进怀里,是整个身体都贴在母亲的温热的身体中,外边是母亲的棉衣。寒冬腊月的,这孩子没冻死,也真是命大。教书匠目光闪烁,宇燕和淑凤争着把孩子抱在怀里,母亲赶忙跑回家,烧汤。 那是他第一次记事所记住的事情,记忆最为深刻。然后他记得,哥哥宇燕是个不省心的,经常跟别人打仗,也经常挨打,但是,对于自己这个弟弟他是舍的一切,别人欺负自己的弟弟,哪怕是打不过,也要拼命。被别人揍的口吐鲜血,也要死死的把弟弟保护在身下,不让一个拳头落在弟弟身上。 其实,那是个大家族,最有威严的爷爷是个人见人怕的主,小双也不敢跟爷爷说话。但是爷爷似乎很想和他套近乎,一个大家族坐在一桌吃饭,爷爷单独一桌,但是有时候爷爷也会找个伴儿,多数时候是小双,留着一口好吃的,勾引着馋嘴的小孩子,然后看着小孩子大口咀嚼,笑的极为开心。很多大人都羡慕这个不到三岁的小孩子,但是人人都喜欢他,只要他开心,恨不得把自己舍不得的所有好东西都给这个孩子。 水幕前,女人看着这一切,泪流满面,“这么欺骗一个孩子真的好吗?” 黄飞虎摇头:“是真是假,不是你说了算!” 小孩子是个闲不住的孩子,越是大人说吓人的地方,他越去!于道沟那个蹲在山沟里的小村子,最边上的一家只有一个老头,是个老道,漫山遍野的摘野果子,然后背着一个油腻腻的褡裢走街串巷,老头长得猥琐,小眼睛被眉毛遮盖,偶尔发出一道目光令人看着就不服输。一帮孩子见到老道到来,满村的撵,老道放下褡裢,拿出皱巴巴的野果,逗弄孩子,孩子抢过来,一溜小跑,老道气的胡子乱颤:“不当人子!”。但是,这老头却跟爷爷挺好的,每次来到红庙村就到爷爷家混口吃的。 小双第一次自己跑到于老道沟,在那个老道破房子门口张望,也不知道望什么,可能是看那老道把野果藏在哪里了。老道打开房门,站在门口,端着饭碗,一碗稀粥喝得“吸溜吸溜”的山响,向孩子使眼色,孩子就进了院子。老道眼神猥琐,比较吓人,但是,尽量显得和蔼,拿出野果子给小孩子,小孩子吃了野果子就睡着了,然后就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好像自己被拆了一样,偏偏清醒着,站在空中看着自己变成一堆碎泥烂肉,也没有了疼痛的感觉,只觉得太恶心了,原来人的身体是这般的恶心。 此刻小双站在逛街的大道上,却偏偏看到一幕一幕的图画,恍若隔日,又近在眼前。比如眼前,老泉媳妇和姑娘都敞着怀,小孩子感觉那地方很温暖,那个老道该死,然后就真的死了。于老道死了? 其实小孩子的幸福很简单,有伙伴们在一起疯跑,回家有热饭,躺在炕上有温暖的被窝,哥哥姐姐带着自己去山地打草捡蘑菇,过年的时候,有鞭炮,偶尔给奶奶卷一根烟,偷偷摸摸自己抽一口,然后咳嗦着递给奶奶。奶奶摸着孩子的头,一边夸奖一边拿出火盆里的土豆,掰开一半喂到小孩子嘴里。 路上的小双幸福的哭泣,他要找回这一切,于是沿着道路往前走,走到一道大黑门前,用柳枝抽打大黑门,大黑门就那样被打开。 水幕前,女人泣不成声,男人眼角挂着泪花,就算是敌对的黄飞虎也不禁轻声叹息,一个孩子的童年,原来真的可以无污无垢! 大门打开,是一座大殿一样的建筑,不少士兵模样的人手持黑铁枪,高喊“威武”,小双愣了愣,咧嘴一笑,手中的柳条一挥,那些士兵便烟消云散。 小双就进了大殿,大殿正中间的宝座上高坐一人,白面冷脸,翻看一本书,一手还拿着一支笔,左右有文武官员,其中一人奏报:“手中人命上万,殴打地府官员,本该永不如轮回,压在最底层十三亿八千万年,但是其父不讲理,擅自带走重犯,这一次应该直接判死刑,不给任何机会!” 那官员摆了摆手,“是他不是他,他未纳入酆都法则,为外人,我们这块管不了,这等麻烦事还是交给冥君大人,我一个小小的判官府经不起折腾。还有,他功德在身,整个地府装不下,不然你们可以试试,看看那锁魂链能不能锁住他,若能锁住,我们再商量,若锁不住,放他离去,任由他在地府游荡,当做没看见!” 果然有牛头马面祭出两条黑白锁魂链,像两条黑白蛇,扑向小双,小双未动,咧嘴笑,手中的柳枝左右一点,两条索链左右回扑,蛇头一样正砸在黑白使者头颅,二人应声倒地,鬼哭狼嚎。小双笑了笑,果然身放大光明,整个大殿瞬间如同大日降临,有化灰之危。判官呼喊:“放人!” 水幕前,黄飞虎脸色发绿,怒目圆睁。 年轻人则看着他,露出讥笑。连女人都笑了。 第185章 忘川城 场景变幻,小双立于一处广袤无边的黄土地带,天色是黄的,大地满眼枯黄,连充斥空间的气息都是肉眼可见的黄色。 面对这一方枯寂无边的世界,带给人的只有无边的孤立无援之感。这种孤独很可怕,连个鬼都没有,哪怕是有一只鬼打一仗也好啊,可是没有,放眼所见皆是一成不变的黄色,天地之间都没有一丝波动。 但是,还有思维可以活动,自己可以胡思乱想,比如,想点有意思的事情,排解孤独。 记得老家,对了,我有老家,红庙村,盘龙镇,小村的学堂还有盘龙镇书院。西村老王家的老伴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长得可真不咋地,却极为风骚,有的时候和老王打仗,骂人的嘴像铜罗,震得上下村都不得安宁,特别是两口打仗,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跑打大街上,撒泼打滚,痛说老王如何如何,反正没好话,有的时候找到村里有些头脸的人告状,比如就找过爷爷,脱光了衣服,指点着自己身上的累累伤痕,弄的老爷子脸黑,骂道:“该打!” 对了,那妇女到了另一处神秘之地,那个南窟窿山,咋地就成了周杨的邻居,而且对周杨好的跟妈似的? 小双走的漫无目的,周边还是一成不变的黄色。认识苏铭是端午节,是淑凤姐姐带回来的,淑凤那时候在盘龙镇学堂,学习不咋地,也就一般,崇拜李东阳,和苏铭要好,一个班的,都是出了名的小美人。苏铭不知道咋来的,插班到盘龙书院,名气大不是因为学习有多好,而是实在太好看。但是,端午节姐姐寒暄一下真就来了红庙村。小双自己面对这样一个漂亮小姐姐,傻乎乎的看,一直看,吃饭的时候看着人家笑,出去玩的时候就跟在人家后边,好像说了一句什么话来着,小双就说了一句:“女人再好看没有男人也生不出娃来!”,气的姐姐要揍他,苏铭拦住,笑着夹住小孩子的小脑袋,“没看出来啊,这都懂了?”。小孩子抹了抹鼻涕,不服气的说道:“等我长大了,和你生孩子!”,漂亮女孩一点都没生气,拍了小孩子的脑袋,“我等你长大!” 小双走在孤寂的空间,胡思乱想,想到这儿,有一种冲动,有些事该办得办了,还得办出效果来。他觉得,这是一件遗憾事,觉得应该马上回去,把这件事当做一件大事来抓。 不但是苏铭,还有一个同窗叫做王秀芝,很冷漠的一个女孩子,白瞎了那份容貌,自己愿意看她,每一次都招来冷眼,甚至唾弃,看你怎么了?就看! 小孩子那时在盘龙镇那个学堂不显山不露水,给人最大的印象就是小,枯瘦干巴,一点不水灵。平时考试,红庙村那些孩子都是名列前茅的天才,令人赞不绝口。小双是教书匠的儿子,初时比较引人瞩目,后来也就那样。只是,大考来临,比如一年一度的总评,那孩子便一鸣惊人,从倒数一跃而至前三,甚至还特意到第三,美其名曰给别人一点活路。到最后那一年登塔,一般最多到第二层,小孩子却一跃登顶,并且收了宝塔,令所有人瞠目结舌。 也奇怪啊,王秀芝对自己从来不正眼看一眼,怎么就和自己那样了呢?女人会装,明明想跟自己那样却偏偏那样。小双突然想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不是很招人稀罕,不然没道理啊! 说起来,这一世也没那么令人失望哈! 想起这些事也怪不好意思的,南洲的齐芳,西洲就认识的上官沉香,还有王芳老师,对,王芳老师,那时我还是个孩子啊,你都长得那么好看了,却偏偏不嫌弃我流鼻涕,还经常给我擦鼻涕,动不动就把我搂在怀里,其实,那时我早就懂事了! 还有,木晴姐姐,其实要论脾气属她最好,温柔善良,要论过日子,她当属第一! 想的有点远,没边际,但是,也终于让这片空间有了边际,前方好像有了一点绿洲的样子,是牛还是羊?在那个小泥塘一样的水潭边喝水。 小双还在想着木姐姐,看到那道绿洲有点渴,但是,看到那浑浊不堪的水也就没了胃口。 习惯的想拿出酒壶酒坛,却拿了个空,这时一愣,“好像自己死了吧?” 那么问题来了,自己为什么会死? 小双蹲在水塘边,思考起来,自己才二十二吧?想起在红庙村,西边远房一位大哥就是二十二岁死的,他妈哭的撕心裂肺,都不让别人往棺材里装尸体,抱着不撒手。自己也年轻,就这么死了,母亲会不会很难过?她哭的一定很厉害,教书匠虽然性格闷得很,但是,对自己那是真好,一定也很难过。还有哥哥姐姐,还有王芳老师,苏铭她们,多难过?就这么死了,怎么对得起她们? 那些无辜丧命的人,也不会因为自己的死而复活,也不知道那些人还会不会继续作恶,这么死,好像有点不负责任! 要不,回去? 一只四不像来到自己跟前,在自己身上一直嗅一直嗅,小双搂住那个大脑袋,拍了拍,嘚嘚咕咕:“其实,人在世上,不如意十之八九,但是,关键你怎么看,甘之若饴和痛苦不堪是两种人生境界,比如你,这个池塘的水甘甜可口,可对于我来说,却是难以下咽。人要学会把痛苦的日子过得幸福,这就是一种境界。” 说起这一点,小双又想起老家红庙村那个外号大锅的过阴人,打了将近四十年的光棍,然后娶了一个心眼迟钝的老婆,还生了两个孩子,一直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但是,看到他你不会认为他是一个快过不下去的人,见谁都打招呼,笑,“吃了吗?我今天吃的可饱,玉米饼子随便造,炖了一锅菜,还喝了二两小烧,闻闻,这酒味儿,纯着呢!”。愿意到自己家串门,蹭旱烟抽,讲话云山雾罩:“那边屋子都建好了,就等着万广我叔和我爸团聚呢!” 想起过阴人,小双突然有所触动,若自己真的死了,若这里是阴间,说不定还真能见到爷爷他们,还有那个过阴人! 蹭着自己的四不像突然化作一盏灯笼似的,飘飘荡荡,不是黑天,却格外的亮,在自己眼前飘啊飘的,然后飘着往前飘,小双就站起身跟着走,反正也没有个参照物,就走就是了! 跟着灯笼走,翻过一道土梁,一条大路很宽,路两边是花海,花枝很高,不是矮丛,花有白紫红等色,花萼成桶状漏斗形,艳丽多姿,看着很幽冥,深邃。虽然艳丽但是不娇媚,雍容不富贵,连蜂蝶都不敢亵渎,一朵朵花如冷漠的仙子,淡淡的看着这个世界,仿佛能看穿一切。 曼陀罗! 小双靠近花丛,举手摘花,花好看但是花株有刺,插在手指上流血,小双信手甩了甩,鲜血摔在花瓣上,那朵花便如抓破的美人脸,似娇似嗔,小双也没在意,掐下那朵花,在鼻孔闻了闻,然后走在路上,一直把那朵花放在心口。看着两侧花海,小双心情如放飞般舒畅,身体没有重负,心灵没有负担,偶尔将那朵花放在唇边舔一舔,心情更是愉悦。暂时有抛开一切,放空心思,走在路上,看着风景! 然后空间变换,似乎前方又是一座仙府,有围墙,城门前有白玉桥,桥下有河流。 小双上桥,人生多有似曾相识之处,这座桥就很眼熟,白玉雕栏,拱形,不长。桥下河水粼粼,没有一点腐臭气味,河水瓦蓝,还有城墙的倒影,很清澈的样子。 小双站在拱桥顶上,手里拿着那朵花,放在唇边。清澈的河水突然拱出一道几十丈的隆起,然后一端抬起,巨大的头颅如黑蛇头,猩红的舌头舔着自己的腮帮子,口水比河水还汹涌。大舌头伸出,如绳索卷向小双,小双二话不说,将手中的花朵伸出,意思是你要就给你,馋的这个样子很没出息。大蛇头措手不及,一舌头将那朵花卷进嘴里,然后愣住,如僵住,大眼睛瞪着,立起的脖子如同直挺挺的木棍,然后砰然落地,河水浩然,砸出几十丈水浪。 曼陀罗,剧毒,中毒后肌肉僵硬,麻痹,吞咽困难,幻觉,嗜睡还有就是昏迷,重者死亡! 很不幸,这株曼陀罗恰好是花王,被小双的鲜血激发,更是成就了第一奇毒。 小双看着河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血有肉!水幕处,黄飞虎瞪大了眼睛!年轻男人则是高兴的将一只手重重的拍在黄飞虎的肩膀上,拍的黄飞虎差点散架。女人则是笑容内敛,但是一只手捂着嘴,眼睛越发明亮。 小双一只手伸出,那朵花又回到小双手里,似有哀怨,艳丽中带着厉色,小双笑了笑,一盏灯出现,那朵花落在灯盏里,一簇火苗窜出,化成小火人,愤怒不已! 小双手里捧着小火人,“给你介绍个女孩,还不谢我?” 小火人掐腰,跳脚,怒骂! 水幕前,年轻人笑的直不起腰! 小双不理睬小火人的怒骂,走下桥,来到那道通天高的大门前,说声“开门!”,那道大门真就大敞四开。 小双进了城池,像是世俗的城池一样,没有高来高去的大能显威,都像是市井百姓一般,在城池里闲逛的买东西的吆五喝六的,还有酒旗招展人山人海。 在拱桥上时,小双就看到了这座城的名字,叫做“忘川城!” 小双口渴的厉害,找了家酒楼,先问了问:“这地方,花什么?” 掌柜的笑道:“新来的吧?你家也够抠的,新来的都是暴发户啊,怎么遇着你这么个穷鬼?” 小双笑道:“我暂时还不是鬼!” 掌柜的说道:“新来的都这么说,有几个承认自己死了的?那是一种执念,比如这座城,都是一些不甘心的,不想往里走,不想下地狱或者去轮回,都想在这里站脚,指望着还阳,舍不得啊,但是舍不得也得舍,到了这里就已经没有了回头路,最多三年,那些没门路的,该走还是得走!” “门路?”,小双不解! 掌柜的说道:“一些人不认为自己真的就死了,而是期待着还阳,期待着阳间那边在努点力,还能救一救,就等在这里,不想再往前走,这里就成了一个结合部。一些有些本事的,阴差也拿他没办法,还有的则想方设法贿赂阴司官员,拿人好处,阴司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天长日久,这里就成了一个繁华的地方,这里的人既然不相信自己死了,便在这里按着阳间的方式继续生活,一来二去的,这地方就变成了城池。” 小双口渴,让老板给自己先倒一碗水,老板就到了一碗水,小双看了看那水,有些不放心,掌柜笑道:“尽管用,和阳间的一样,水反而更甘甜。至于吃的,也不用多想,这里有田地有动物,和阳间的伙食一样,放心便是。你若没钱,也不用怕,就留在这里给我干几天活,管吃管住,算是我收留你!” 小双笑了笑,我就喝一碗水,先出去转转,若是实在没地方去,我就回来,还求老板收留。 老板摆摆手,同是天涯沦落人,没必要客气,随意! 小双喝那碗水,走出了酒楼,前世曾经闯过地府,但是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个中间地带,倒是也挺有意思。 忘川城,人流如织,也得忙忙碌碌,有的似游魂,还有的愁眉苦脸,不舍人世繁华,放不下心中执念,天长日久,执念也会化作孤魂野鬼,不入轮回,也回不去过往,徘徊在忘川,心如孤灯,命如孤星。 小双倒是没有被眼前的一切所惑,随着人流在忘川城从东往西流浪,不知道过了多久,便出了西门,一条路向西,前方又有桥,桥下河水,如血河,波涛翻滚,腥气扑鼻,蛇铁狗任争餐,永堕奈河无出路。这边是奈河吧! 仔细看,桥分三层,据说,最上一层渡善人,善恶各半者走中层,而那些为非作歹的人只能走下层,走下层的人多数被狂犬撕咬,拉入奈河之中,受尽千万般苦楚。 桥头有两个神灵,其名为日游神和夜游神,把守桥头,惩罚那些试图蒙混过关的人。 小双来到桥头,二神拦住,大声叱责:“生魂不得入,还不速速回去?” 小双笑了笑,道:“天上地下,无处不可去,莫要阻我,否则...你们也拦不住!” 二神皆官吏打扮,一人一手握朱笔,一手持书卷,另一人则是手持木牌,持书卷官吏翻了翻卷宗,“报上姓名!” 小双真就报上名字,那小吏翻看卷宗,皱眉道:“并非引渡至此,阴差未将此人登录在册,而且明明生魂不灭,是个大活人,怎么就来到了这里?” 那官吏立即喊人,“拿下!” 小双抢过那小吏手中的卷宗,从头至尾翻了遍,也没有看到熟悉的名字,扔给发愣的夜游神小吏,说道:“此来地府,乃是拜访故人,还请让路!” 那小吏见小双竟然毫无惧色,自己反而心虚起来,色厉内荏:“可知这是什么地方?岂由得你放肆?” 小双瞪了瞪眼,手指突然点燃一簇神火,神火如灯火,渺小到几乎看不见。只是出现的一瞬间,这方空间立马如大日落地火山喷发,所有鬼魂惊叫逃散,瞬间空场,两个小神马上捂着脸:“大爷,收了神通吧!” 小双收回手指,空间迅速恢复正常,小双刚要抬步上桥,远处一道声音传来:“还请公子暂且留步!” 第186章 打闹阴神殿 小双看向远处,一位推车而来的女子,白衣素纱,长相清婉,惊为天人,日夜二游神见此女到来,马上鞠躬行礼:“参见孟婆!” 孟婆对二神说道:“此处奈何桥暂时关闭,还请二神将此处阴魂带离!” 二神遵旨,不多时,这一方空间便落了个干干净净,小双看着女人,笑道:“汤热乎吗?先来一碗!” 孟婆掀开小推车上的木桶盖子,拿出一只碗和一个勺子,盛了一碗汤递给小双,“人道孟婆汤为忘忧汤,忘却前生恩怨旧梦,断前世因果牵绊。但这一碗不是,只是一碗姜汤,驱寒保暖而已,也让公子不至于受阴寒之气的侵袭。” 小双一口气干了一碗汤,将碗递给孟婆:“婆婆姐姐,地府不一定都要是这个样子,无论人神鬼怪妖魔魑魅魍魉,其实都可以生活在一片净土,有鲜花和阳光的地方,地府也是府,为何一定要凄风苦雨?比如这条奈河和奈河桥,光明正大行走的,自然不会惧怕奈河中的铜狗獠牙,走在最下层,会堕入河中被撕裂成碎片。世上人有好有坏有善有恶,但是,为什么好人坏人一定要等到死去才被区分出来,为何不能当时就判断出善恶给予判罚?一些人为了别人献出自己的生命,甚至魂散天地间,连进入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了,而那些恶人在世间为恶,一直得不到惩罚,甚至还会得以永年,寿终正寝,到了地狱又如何?世人只会羡慕他们在阳世的风光,谁会在意他们下地狱会是什么下场?相反,那些一直与人为善的人到了地府,看到这副凄风苦雨的场景,心中更加憎恶老天的不公,善人在阳世没有受到善待,在你们的地府也看不到阳光雨露,只看到丑恶和恐惧,地府如此,所以,不要也罢!” 小双自己拿起碗,又盛了一碗汤,咕咚咕咚喝个痛快,抹了抹嘴,说道:“我在阳世的时候敕封的第一个目前为止也是唯一一个城隍就是巴州的城隍温成,他是被你们那个昏庸无能的九霄大帝逼迫而死,死后神念不散,一直固守着巴州,做着斩奸除恶的侠义行为。有一句话叫做‘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是永远不会缺席’,我比较反感这句话,正义为什么要迟到?正义迟到会让多少善良的人无辜丧命?会伤了多少人心?所以,我赞同温成,正义一刻也不能迟到,邪恶当场就得到报应!” “至于善恶轮回,十八层地狱,阳世的人看不到,只是传说,信的人临时抱佛脚,念叨几句赎罪词,接着该干什么干什么,不信的人根本就看不到地下还有一座监狱,这辈子死了,哪管洪水滔天?佛家有地府,天庭管酆都,太山这边插手世俗,各地方任命城隍,都是争地盘而已,说得好听,渡人渡鬼,说不好听就是为了一炷香争一口气要一块地盘而已。我走过三生三世,见得多,也知道的多一些。太山这边还算好的,想打通两界,争个一统轮回。天庭那边就不这么想,玩起了阳间世俗那一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而佛家更是虚伪,明面上吃斋念佛,背地里还不是在西天活不下去了要东渡?弯弯绕绕,还不如阳世的俗人,一是一二是二。婆婆姐姐,几任孟婆,有的宁愿轮回也不愿意守在这里,有的宁愿魂飞魄散也不愿意守着这座桥。为什么?他们看透了,因果轮回,守的是一颗心,一颗无悔的心。你不用问我也要告诉你,我为何来到这里,我在找我的那颗心,当我对阳世的人和事失望的时候,我来到了这里,我想起了我想要什么,看到这里的一切,我告诉你真心话:人间美好!” “人间美好,所以我要守护,惩罚恶人保护善良,就是我在人间的责任。所以,婆婆姐姐,你的孟婆汤我就算喝一百碗,也不能让我忘却人间的美好,让我忘记我的初心。我倒是劝婆婆姐姐,等我回去的时候,你跟我走吧,我家有母亲有父亲还有哥哥姐姐弟弟,我们一大家阖家团圆,其乐无穷,有你将更美好!” 水幕前,黄飞虎有点懵,这就挖墙脚了?年轻男人笑容满面,不愧是我儿子!女人则莞尔。 孟婆不动声色,从另一个桶里盛出一碗汤,道:“一滴生泪、二钱老泪、三分苦泪、四杯悔泪、五寸相思泪、六盅病中泪、七尺别离泪、八泪为引。忘尽一世浮沉得失,一生爱恨情仇,来生都同陌路人相见不识;跳忘川河,污浊的波涛之中,为铜蛇铁狗咬噬,受尽折磨不得解脱。若是敢喝下这碗汤,却不忘记初心,我便信你所说!” 小双呵呵一笑,拿起碗一口干掉:“堕入奈何,受尽千年铜狗噬咬而千年神魂不灭痴心不改,便可重入人间,那我便试试,一碗汤让我忘忧,一条河让我神魂尽灭,呵呵,也正好,我试一试,这亘古不灭体,永恒至尊魂,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小双跳进奈河,铜狗如蚁蜂拥而至,小双漂浮在河上,任凭所有腐尸铜狗噬咬,笑道:“奈河又奈何?” 小双觉得无趣,轰然一声,奈何波涛窜天,所有腐尸铜狗均化为虚无,一步上岸,浑身一抖,清清爽爽的少年笑着对美丽女子说道:“待我从那里归来,婆婆姐姐便与我归去!” 孟婆看着小双踏上奈何桥,急急喊道:“若不想入轮回,何必走这一趟?” 小双回头看着孟婆:“我自斩心魔,好不容易来到这地府,不走一圈,怎对得起我这死里逃生?” 水幕前,黄飞虎大喊:“龙择天,你到底要干什么?” 年轻人摁住黄飞虎的肩膀,想,拍了拍,“稍安勿躁!” 女人也奇怪,满脸不解! 小双上桥,过河,来到前面的一座大殿。 大殿宏阔,气势雄伟,色灰墙灰瓦,色调阴暗,只有大殿匾额以流光烫金字书写:阴神殿。小双进入大殿,见正面宝座上坐着一位绿面突眼,红发卷曲,一手持摄魂铃,一手拿金元宝, 目光冷寒,眉毛高耸,呈穷凶极恶状。两侧分别站日夜游神,黑白无常,牛头马面,鱼鳃豹尾,鸟嘴黄蜂等阴差。小双进殿,阴差便各显神通,不同法器各展神通,阴风浩荡,鬼哭狼嚎,再加上光线忽明忽暗,将这里的恐惧发挥到极致。小双不为所动,对着阴神笑了笑,那阴神眼角挑了挑,怒斥:“地府不入生魂,你可知罪?” 小双一只手食指摁在的嘴上,嘘了嘘,小声道:“别说话!”,拿出两只巨大蚕茧,手指化刀,剥开蚕茧,两个接近凝成实体的神灵脱颖而出,站在小双两侧,有些懵懵懂懂,阴神看到这两个神灵脸色大变:“何意?” 小双道:“神荼郁垒,上古冥界之主,你们费了很大的劲又是整蛊又是摄魂的,突破两界入口,难道不是为了他们?对了,我敢说,你的所作所为冥君并不知晓,否则你也不会做的那么隐秘。你说是阴神,其实就是鬼王而已,你想把这座阴神殿打造成鬼王殿,缺两个左右手,你看中了南疆这两个已经没了神位的冥神,现在我给你带来了,我就看看,你有没有本事和你的顶头上司翻脸,来创建一个第二冥界。” 鬼王眼神闪烁,怒斥:“好不要脸的离间计,可惜我不会上当!” 小双又“啪”的一声扔在地上一只手,道:“我曾经斩掉一只越界的手,这只手我若是交给冥君会怎么样?” 鬼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右手,几个阴差也偷偷看向宝座上的阴神,鬼王直了直腰杆,道:“这又与本神何干?” 小双道:“阳间中洲南疆,从巴州城隍庙我就知道,阴间有人插手阳间事,试图打通阴阳两界,想把清明天下都纳入阴间的轮回中。我想这应该是冥君的野心,后来,经过几处神秘之地,那做法和无底线让我否定了是冥君所为,毕竟人家冥君乃是堂堂正正的正神,乃是天庭册封的一界之主,断然做不出此等下作之事。后来我斩掉这只手,便知道这一切都是你鬼王所为,如今我既然来到这里,便是想顺便为冥君做点事,帮助他清理门户!” 水幕处,冥君黄飞虎眼睛大大,似乎这一切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青年男子看向黄飞虎,悠悠说道:“当初神战,我是被逼的创建轮回,你若帮我,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有那么多英魂散落天地间而不得其终。” 冥君脸冷:“废话,我毕竟是天庭的人,你让我抗旨不尊?” “嗯!”,年轻男人理所当然的点头,“这一次,天庭要损失大半,星母宫败亡在即!你冥界站队站错了一次,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选择!” “不吹牛得死?”,黄飞虎看着年轻男人,“何况这也不是你本尊,都是混沌大圣,你以为我怕你?” “你怕!”,年轻男人回答的更加理所当然,“哪怕我只有本尊十分之一的本事,拿捏你也轻轻松松!” 女人道:“现在你看看,冥界也不是铁板一块,若不是,我儿子这一次进入冥界,你还蒙在鼓里。鬼王造反,再加上这两个上古神灵,冥界千万鬼将鬼兵可都在鬼王一统之下,你以为你可以镇压一切稳操胜券?” 黄飞虎定了定神:“你费这么大的劲就是为了让小双来到地府?就是让他威胁我?” “嗯!”,年轻男人再一次理所当然的点头:“我的轮回界不完成整,需要你的冥界!” 黄飞虎顿时无语! 黄飞虎想了一会儿,道:“你别忘了,冥界不只有地府,还有佛门的苦渡!” 年轻男人说道:“你别忘了,我是龙择天!” 黄飞虎彻底无语。 鬼王见话不投机,一挥手,“拿下!” 九大阴差呼呼啦啦祭出法宝,一时间大殿编制出一幅图画,乃是一道门户,里边有无数鬼魂咆哮,一道庞大的光柱照射,巨大的吸力拖曳小双往门户里边撕扯。 小双双手结不同的印法,拍在神荼郁垒身上,二古神立即惊悟,随即双双咆哮而出,对着施展法术的阴差就是一顿狂轰滥炸。偌大的大殿阴风鼓荡,雷霆四起。 鬼王摇荡摄魂铃,怎奈对于两个上古之神屁用没有,对小双更是如挠痒痒。小双喊道:“只杀鬼王,余者不追,还不退下!” 阴差们被神荼郁垒打得只有招架之功,听闻小双喊话,慌不择路逃出大殿,逃之夭夭。 鬼王收起摄魂铃和元宝,祭出一把黑漆漆的宝剑,宝剑上黑烟缭绕,一挥之下万鬼奔出,神荼郁垒浑身一震,如遇到饕餮盛宴,大口吸食,那万鬼如烟被吸入二神张大嘴内,不过瞬间便吸食一空。小双看着发呆的鬼王,笑道:“本来你还指望他们俩为你卖力,精心策划了这么久,做了那么多恶事,却不想被我摘了桃子,你一定很不服气,罢了,我就收起他们,我与你正面一战,让你心服口服!” 小双收起二神,一把燃着火焰的宝剑擎在手里,与鬼王那把冒着黑烟的宝剑正好一阴一阳。鬼王见已经躲不掉,挥剑而上,小双宝剑一横,剑气对碰冲霄而起,偌大的宝殿房顶被炸出一道窟窿,二人扶摇而上,在昏暗的天空打作一团,空中爆炸声震耳欲聋,一团团火光化作美丽的烟花,将昏暗的天空都照彻得光明灿烂。二人在空中狂轰滥炸,鬼王越发心惊,想要逃跑,又逃不掉,声嘶力竭喊道:“巫神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小双只感觉铺天盖地的阴寒袭来,无数飞虫一样的东西黑乎乎看不清边际“嗡嗡”扑面。小双知道那是无数的蛊虫飞来,祭出一盏灯,灯芯燃起火苗,细小但是光明四射,排山倒海的光明之光和神圣的火焰之气以小双为中心向四周扩散,眨眼间,那些飞虫皆化为灰烬。 一袭白衣的年轻人模样的巫神愣在那里,鬼王更是不堪,被那盏灯的神圣光芒照射的如同透明。小双一手持灯,一手持火焰宝剑,宝剑左右挥斩,一个剑气火笼罩向二人,二人均为阴神之体,断不敢与灯火和阳之罡气形成的囚笼硬抗,龟缩在囚笼里,一动不敢动! 小双没搭理鬼王,看向巫神,“南疆数以万计的生灵祭祀你,要接你回归,那些愚昧但是善良的人不知道,他们崇拜的巫神其实就是鬼魂,所作所为下作不堪,他们又该做如何感想?所以,要我说,还不如保持在人们心目中美好的传说,死了算了!” 巫神道:“不但是我,还有兵祖的魂魄也在此,有种你把我们都杀了!” 小双摇摇头,“兵祖曾经有一丝魂魄附着在我公孙峰伯伯身上,虽然做了很多恶,但是神战这一次他却为了保护我父亲弄个魂飞魄散,这一战足以顶罪了。所以,我要接他回家,与他在外界的魂魄融合,找回完整的兵祖,这是我作为龙择天的儿子该做的,大丈夫恩怨分明,莫不如是。你不同,你只有罪而无功,所以,你以死赎罪!” 空中,又出现一个白衣男子,貌美如花! 第187章 花样美男 貌美如花的男子出现,看表情似乎十分纠结,小双笑道:“阳间南洲有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貌美如花的男子,现在在我家乡,有好事,一只狐狸陪着他,过得很幸福!” 貌美如花男子嘴角抖了抖,似乎有些窘迫,巫神见机不妙,喊道:“屠少典,不要被花言巧语蒙骗!” 巫神见兵祖不为所动,又喊道:“可记得前世之时,在天智星九州大陆与他父亲厮杀于鹿野,被他父亲斩首之仇?从此兵祖一脉逐渐凋零,后人被边缘化,即便到了这一世,我们的子孙在这颗星球依然只能偏居于南疆南洲的大山中,不敢出山,这都是谁造成的?是他父亲!如今,我们只想回家,光复族门荣耀,又何错之有?何况你以神魂破散之义为他父亲挡住致命一击,该得的凭什么不得?如今后人为了接引我等回家,无非祭祀几个生灵而已,凭什么就不依不饶?我不服...” “啪!”,熟透的西瓜被拍烂的声音,貌美如花的兵祖掸了掸手,看着小双:“这下清净了!” 小双指了指鬼王,“还有呢?” 兵祖没有丝毫犹豫,大手遮天向下一压,都感觉天低三尺,压向鬼王,鬼王亡魂皆冒,黑剑一劈,天幕被划开一道缝隙,鬼王身形上窜,就要进入缝隙逃之夭夭,兵祖手中化出一柄战戈,用力一甩,战戈煌煌,一把穿透鬼王身躯,鬼王化作黑烟欲进缝隙,小双一拍灯盏,那灯盏腾空而上,于空中如浩浩烈日,顿时将黑烟燃烧殆尽,至此,鬼王烟消云散。 小双收起灯盏,兵祖走向小双,迟疑一番:“那狐媚好看不?” 小双差点栽个跟头,看着美貌如花的兵祖说道:“这一世,那狐媚是你姑!” 兵祖皱皱眉:“没关系!” 小双有些无语,兵祖道:“是现在出去还是在这里转一转?” 小双说道:“我这次来,主要是想救出我那些伯伯,对了,你在冥界时间不短,可有他们的消息?” 兵祖道:“当然,黄飞虎给他们单独安排了地方,乃是冥界一处暗星,说是监牢也不过分,禁锢神魂,使他们不能自由。但是,也有好处,黄飞虎事情没有做绝,没有将他们的神魂打入地狱,更没有炼他们的魂魄,在那个暗星,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小双看着兵祖,“不过看得出来,你是上宾,不知道冥界的人为何对你如此客气!” 兵祖道:“阴神有心打通与清明天下的通道,而我和巫神就是他的希望,黄飞虎是个怕麻烦事的人,凡事能躲就躲,再加上鬼王强势,动辄以毁掉轮回秩序相要挟,让黄飞虎投鼠忌器。至于阎罗殿那些人,被你父亲揍怕了,也不敢插手你们家的事,能躲就躲。但是苦渡殿那边不太好说话,那个和尚本事大,不开面,黄飞虎把你那些伯伯的神魂送到暗星,也有躲避苦渡殿的意思,怕那个老和尚插手,将你那些伯伯渡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 小双点点头:“神战,佛门有的隔岸观火,有的与西天圣神沆瀣一气背后捅刀,苦渡属于隔岸观火人,不过,既然我来了,佛道就应该回到自己的轮回界去,渡他们自己的鬼,清明天下用不着他!” 貌美如花的兵祖看着小双:“你父亲的意思?” “不,是我的意思!”,小双道:“神战将一颗星辰打的七零八落,要不是我金玉天伯伯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以搬山神通肩挑大陆来到如今的清明天下,那个大陆会成为碎片,所有人都要死。那个大陆何尝没有佛家香火?甚至有些地方的佛门大寺比宫殿还豪华,信众之多遍及天下,和尚吃的满脑肥肠,但是一场神战,他们避祸的避祸,捅刀子捅刀子,哪有一点所谓的菩萨心肠?我在阳间拆了很多神庙,毁了很多佛寺,驱赶了不少神棍和僧人,就是想起他们的所作所为便气愤,我们精心打造的天下不是养活他们的地方,轮回界也不行。这处轮回界若要回归清明天下,苦渡他们得走,绝不留,若是赖着不走,打一仗,杀了便是!” 兵祖点点头,“我也烦他们,啥时候去,我陪你!” 小双道:“先去阎罗殿,那十王最好能帮我们,不帮的话,兵祖伯伯替我教训他们!” 兵祖笔挺的站直身体,“那狐媚是白的还是灰的?” 小双:“...” 二人已经出了鬼王殿的范围,兵祖轻车熟路,穿过一片瀚海,至幽冥海之外,一座大殿便入眼帘,殿右有高台,名曰“孽镜台”,无数鬼魂自孽镜台一飞而过,便可断前世善恶,为善者可升天,不受地狱之苦,为恶者则送往第二殿殿区分罪恶大小,分别处以不同刑罚。不用说,这边是第一殿,殿主秦广王。 小双二人进入大院,直奔大殿,守卫鬼卒刚要亮出兵刃拦截,见貌美如花男子,马上放下兵器,并且站的笔直,双眼无神般看向虚无处。兵祖迈过门槛,问道:“今日秦广王可曾值守?” 大殿内,几个忙碌的阴差看见兵祖进来,马上躲躲闪闪,有的手里的卷宗都掉在地上,慌乱中整个大殿都显得惊慌失措。小双看见,觉得这貌美如花的兵祖显然在给这些阴差留下了太多的阴影,忒霸道了。秦广王拿着笔端坐案后,眉头皱了皱:“屠少典,阳间不是接引你回去吗?怎么还不走?” 兵祖指了指小双:“介绍一下,龙择天的儿子,龙小双!” 秦广王手中的笔掉在地上,推开椅子爬到几案下面找那管笔,却被一位阴差抢先一步捡起,恭恭敬敬送到大人手上。秦广王人在几案下面,恶狠狠的骂了一句:“要你多事!” 秦广王爬起身坐在高背靠椅上,却如坐针毡,倾斜着屁股,勉强定下心神,正了正帽子,“呃,嗯,原来是小双公子,怎么又来到地府了?有事?” 小双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看起来自己的前世真没少给这阎王留下阴影,抱拳道:“晚辈今世杨无双,拜见秦广王大人!” 秦广王再一次正了正官帽,问道:“贤侄生魂来到地府,必有大事,还请贤侄明示!” 小双笑道:“小侄儿以前不懂事,还请伯父原谅,不过这一次前来,还真有事和伯父商量!” 秦广王一拍桌案,喊道:“贤侄有事,尽管道来!” 小双说道:“侄儿这一次前来,想请整个地府都到我父亲的轮回界做客!” 秦广王一屁股滑到桌案下边,阴差立即又捡起一支笔递给秦广王,秦广王大骂:“死远点儿!”,阴差不知其故,满脸懵懂,兵祖笑道:“学艺不精,眼力不足,活该挨骂!” 秦广王面红耳赤,坐在宝座上屁股左右不定,偶有气出,声如裂棉,兵祖拉过那阴差耳语一番,那阴差顿时大喜,高声说道:“伏惟大王高耸金臀,洪宣宝屁,依稀乎丝竹之声,仿佛乎麝兰之气。臣立下风,不胜馨香之味。”,秦广王手一抖,面一红,抄起桌上砚台朝阴差砸了下去,阴差躲闪,却被兵祖一把拿住,砚台正中阴差眉骨,血流不止,黑墨染面,兵祖不胜嘘唏:“一屁而已,何至于此?” 小双不管兵祖的冷幽默,对秦广王说道:“我父亲说,如今清明天下天道逐渐完整,所谓天地人人神鬼三界逐渐完善,缺的是人才,太山地府这边都是老成持重的老人,经验丰富,到了清明天下正是有用武之地,所以特意请太山地府这边前往清明天下,帮助我父亲完善轮回!” 秦广王指了指天,指了指地,又指了指自己,闭口不言,小双呵呵一笑:“天管不着,地管不了,我何惧之有?” 水幕前,龙择天等着黄飞虎爆发,却见黄飞虎低下头,神思不属。 秦广王终于仰起头,笑脸盈盈:“贤侄大难之后这是第一次来到太山地府,何不找找那些伯伯好好亲近亲近?” 小双秒懂,抱拳退出! 小双和兵祖除了第一殿,走了一个时辰,便到了一处黑漆漆的山梁,山脚下有一座大殿,小双来到大殿跟前,便有阴差来到小双面前,点头哈腰,“一刻钟前大王接到第十殿轮转王邀约,十殿大王齐聚第十殿商议大事,大王临走前吩咐,若公子前来,只需到第十殿便可见到十位大王。” 小双笑了笑,知道十殿阎罗这是要报团取暖,采取同进同退的策略,若自己真有本事,自可一次性征服十殿阎罗,否则,便被十殿阎罗拒之门外。兵祖倒是不在乎,不过自己不适合抢风头,这种事情还是要靠小双自己才最有说服力。 第十殿位于冥海之上的一座孤岛,孤岛晦涩明暗,冥海可沉羽毛,无舟可渡,唯独鬼魂可在阴差引渡下可渡海到达孤岛。孤岛上有发着冷光的灯塔,如阴暗的天空淡出的一轮月。小双和兵祖知道,这第十殿位置特殊,是整个十殿的禁地,若是没有十殿阴差引渡,便是鬼魂偷渡也会沉于弱水,从此沉沦其中不得超生。十殿阎罗把聚会的地点定在第十殿,显然也是考验小双的本事,看看这个转世人还有几分前世的本事,名号吓人,但是真本事还有多少。 冥海如弱水,其力不能胜芥,所谓沉羽毛而不能载舟,便是回魂的重量也会沉溺其中,这便是冥海弱水的可怕之处。阴差鬼王等有通天本事或者有相应法器的鬼神当然不惧,当然小双和兵祖也不惧,小双虽然是生魂并且已经重塑肉身,但是,身离弱水三尺,闲庭信步,如履平地,冥海波澜不惊,没有被惊动分毫。兵祖乃是神魂之躯,再加上自有密语咒法,如飘曳在空中的微尘,摇曳而行,不多时,便到了岛上。 一座岛一座宫殿群落,地狱便位于冥海之底,第十殿乃是地府最后一道,即对各殿押解而来的鬼魂进行最终核定,然后根据其善恶和获罪情况,使其前往四大部洲投生。凡有作孽极恶之鬼,着令更变卵胎湿化,朝生暮死,罪满之后,再复人生,投胎蛮夷之地。凡发往投生者,先令押交孟婆神,酴忘台下,灌饮迷汤,使忘前生之事。 二人来到大殿前,轮转殿三个大字熠熠生辉,气势恢宏,有压倒一切的气概。大门高耸宏伟,守门阴差在大门下如同蝼蚁,一队队巡逻于城墙之下。与另外九殿相比,轮转殿似乎极为超然,而当任轮转殿殿主薛据说乃是阳间一位盖世英豪死后封神,就位轮转殿,其前世英名播天下,死后也极尽荣宠,所以,阎罗十殿不约而同以轮转殿为尊。 这也是十王聚会轮转殿的原因。 小双兵祖来到大门前,阴差队伍马上包围过来,小双说道:“受邀而来,还请通报轮转王,就说阳世人杨无双来到!” 阴差狐疑,十王齐聚轮转殿,这是很少发生的事情,正因如此,巡逻守卫阴差不敢大意,轮转殿几乎被封闭,十王聚会期间不得入内。现在一个阳世人居然堂皇而来,已经犯了禁,还直接说受邀而来,便有些不信,喊道:“可有凭据?” 兵祖上前,一个嘴巴将阴差打翻在地:“磨叽,不通报,我们自己进去!” 阴差队伍呼呼啦啦亮出兵刃,看清兵祖的模样,均战战兢兢,这个在阴间几乎是无冕之王的逍遥王令阴间大小头目都敬而远之,何况小小阴差。被打阴差自认倒霉,说道:“不知是大人驾临,小的这就去通报,还请捎待!” 小双拉住就要跟进的兵祖,说道:“稍安勿躁,注意礼节!” 兵祖这才背负双手,抬头看着高大的门楼,悠然说道:“我就是有点急,你说的那个狐媚很可能是我失散多年的妾室!” 小双简直无话可说,阳世那个兵祖,人模狗养的,对自己的姑姑黏黏糊糊扯不清,长着一副好皮囊却许多事拎不清,辜负了那些将他唤醒的后代子孙,一直只想着与姑姑团聚,其余事情全然不放在心上,哪怕后世子孙苦苦哀求,救他们于水火,只要一听到姑姑的名字就立即放下一切,全无眷恋的跟着教书匠去找姑姑团聚去了。而这位,原也没指望他帮忙,试探着将那狐媚的事情一说,这个家伙立即和狗皮膏一样贴上来,生怕小双不带自己出去,现在更是直接说那狐媚是自己的妾室,有病吧? 那阴差跑了回来,说道:“十王相聚于云霄望乡台之巅,转轮王传出法旨,令杨无双望乡台相见!” 兵祖俊脸阴沉,那股阴沉气息令偌大的转轮殿都布满阴沉之气,兵祖沉声道:“好大的架子,简直找死!” 小双笑了笑,率先迈步进门,“生气有用?不就是望乡台嘛,走一遭便是!” 第188章 十殿阎罗 二人进入大院,突然天地变幻,那座大殿不见,四周全是黄茫茫的色调,单纯的令人发指,大地如沙漠,风起卷沙,狼烟昭彰,即使二人肩并肩也看不到甚至感知不到对方的存在,所有修为武力甚至神识在这一刻都如同被禁锢。小双又拿出那盏灯,灯火微微,却如暗夜中的灯,倔强的照亮三尺之地。这就够了,二人调动神识,借着灯光一眼望去如同看穿虚妄,眼前一条路,直挺挺的伸向远方。 灯自主在前,如一盏自主飘行的烛光,风沙呼号,但是遇到灯盏便主动左右分开,留下脚下的路,二人按照灯光的指引走。不知走了多久,一张恐怖的嘴脸挡住了路,一只白骨阴森的手抓向灯盏,小双一指点出,一道光芒细小如线,穿透那只手掌也穿透了那张脸,然后手和脸均化为风沙与风沙一起向两侧掠过。兵祖这时候也已经恢复了修为,祭出一把剑,剑身黝黑,却闪烁着刺目的白光,悬浮在身前,与灯盏并列,交相辉映,将十丈范围照彻的纤毫毕现。 前边是一道门,黑门紧闭,大门楼厚重无比,大门两侧蹲着两只黑玉麒麟一样的神兽,张着嘴,大眼睛透射寒光。 小双二人驻足,小双拿出一支朱笔,凭空虚画,想起红庙村北的那座窟窿山和里面的天地,笔下正是那座窟窿山,一挥而就,一座山窟窿山活灵活现,小双往前一点,那座窟窿山撞在大门上,大门就变成了窟窿山,那座巨大的窟窿就是门,进入另一个空间的门户。 二人迈入,前边山水灿然,宛如人间仙境。 小双收起灯盏,兵祖收起黑剑,小双说道:“他们想用他们的空间困住我们,我就还给他们一方空间,我倒要看看,他们能不能走出来!” 兵祖由衷赞叹:“一方空间覆盖另外一方空间,你的空间之道已然大成!” 二人坐在一个石桌前,周围高山险峻,脚下溪水潺潺,更远处便是人间市井,扬鞭催马。 小双拿出两只酒杯一坛酒,二人坐在石凳上看着青山绿水,欣赏着人间春色,品尝着佳酿美酒,小双道:“我父亲创造的轮回界,便就是这个样子,像冥界的那座忘川城,但是,比忘川城强得多,真实和虚幻之间,神魂们过着自己的日子,仍然是繁华人间。” 兵祖轻轻抚掌,“我与你父亲三世相争,但是,最后一世我们却成为刎颈之交,我佩服他的胸襟和本事,这等能耐,我自愧不如!” 小双道:“轮回界,在我们看来都是虚妄,我们站在外边,看着那些忙忙碌碌的人们,如同看一场游戏,那些人都是游戏中人。但是,在其中,人们毫不怀疑自己的真实,生老病死,感知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那么你能说他们是活在虚幻中?佛云:成住坏空,人世四劫,生生不息。人们靠感知理解这个世界,感知真实便是真实,他们生活在这片感知的世界中,谁又能说那一切都是虚幻?” 兵祖点头,虚妄也好,真实也罢,只有跳出世界之外才会看到眼前的真实,跳不出,说一切都是空谈。 望乡台那边,十殿阎王如同看见了一方空间,而且这方空间就像一场大潮席卷而来,一瞬间,望乡台五浊之处,五桥,十殿,忘川河,奈何等等,全数进入了另外一个空间,便是冥海无涯,都换了地方一样。 似乎隔着一个空间,但是偏偏好像就在眼前,两个貌美如花的俊俏青年,端着酒杯,微笑着将目光扫过来,还举杯示意! 十人脸色大变! 小双站起身,对兵祖说道:“现在,该我们去拜访他们,他们可没本事走过来。” 兵祖点头,站起身,二人穿过这道峡谷,来到人间城郭一样的烟火之地,看着忙碌的人,而忙碌的人对他们视而不见。小双他们过了村庄,来到一处田野,那条绿柳成荫的路,泛着清香的麦苗,前边那座大铁门,大门开,两个老人正在喝茶下棋,见小双他们来到,立即面容充满笑意,小双来到跟前,喊道:“爷爷,大爷爷!” 小双要给两位老人介绍兵祖,爷爷说道:“用不着,大名鼎鼎的兵祖,化成灰我也认识!” 小双就在石案上摆开了酒具,四个人喝起酒来,院外,一声叫喊:“好酒!”。小双笑了,赶忙站起身,行礼:“大锅叔!” 正是过阴人,听见小双叫他外号,对着小双的肩膀拍了一下:“没大没小!”,然后抢过桌上的一坛酒,咕咚咕咚喝了半坛,大爷爷骂道:“没出息鬼!死一边去!” 过阴人嘻嘻一笑,抱着酒坛去了一颗槐树下,坐在树荫下,笑道:“老爷子,别骂人啊?再说,我们现在也都不是人,但是鬼也要面子的!” 大爷爷笑骂,对这个混不羁的儿子也没有太多的办法,但是这酒是真好,比红庙村的高粱酒还好! 爷爷喝了一些酒,便将酒杯放在石桌上,对小双说道:“这个轮回界是你父亲创造的,那些魂灵要转世重生,没有你父亲的手段是不能实现的,你一路也看到很多,在这里的生老病死,都和人间一样,一些神魂已经具备转世的条件,但是,送不出去,现在可有办法了?” 小双道:“我已经来到了地府,就是要办这件事,地府既然出现在了清明天下,就这样放他们回去着实可惜,所以,我和我父亲都想让地府帮忙,完善咱们的轮回界,最好是他们和咱们的轮回界合二为一,这样不用费什么劲,轮回秩序就完好了!” 爷爷大笑,极为开怀,兵祖对这个野心十分震惊,但是也不意外,龙择天那小子可不是一般人,敢想就一定敢干,还一定能成,对此他毫不怀疑。 留下地府,完善轮回界和轮回秩序,这是小双费这么大劲来到地府反而真正目的,当然,还有解救那九位伯伯,不经过轮回,将他们直接带走! 小双与两位爷爷和过阴人喝了一会儿酒,站起身,说道:“这件事办完,爷爷可以回到红庙村了!” 小双兵祖离开了院子,小双拿出朱笔,由上而下一划,如在画布上划出了一条直线,直线尽头,就是幽冥沃石。二人走在路上,身后景象如同被卷起的画轴,一点点消失。 神乎其技,连兵祖都倍感震惊,一挥而成世界,一划换天换地,眼前,如同从那个世界跳出来,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被震惊的十殿阎罗,在望乡台,看着两个颀长英俊的人施施然走来,来到望乡台下方。 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二人真的会穿越他们的幻界,而且还是以这种不可思议的方式。 十王看着走过石桥的二人,彼此对视一番,轮转王来到望乡台楼外,站在回廊上对小双拱手:“果然不愧是人称天下无双的无双公子,这份改天换地的本事,硬是要的!” 小双和兵祖均背着手,来到望乡台的台阶上,台阶共十层大的缓台,除了第一层和最后一层,其余八层每层十六级台阶,共一百零八阶台阶,正与十殿阎罗所主管的地狱相对应。小双来到第一层,刚一踏上,这一层缓台立即风物变幻,一座殿堂,正中间高背靠椅,端坐第一殿殿主秦广王,那秦广王豹眼狮鼻,络缌长须,头戴方冠,右手持笏于胸前,右手一指右前方,一座高台升起,台高约有一丈,有一面大镜,镜大十围,向东悬挂,上有一块横匾,写了七个大字:孽镜台前无好人。小双看了看端坐的秦广王,眼神有些许戏谑,来到孽镜台上,正面对着镜子,仔细的正了正衣领,捋了捋自己的头发,似乎不太满意,说是清晰度不够。秦广王及文武判官有点傻眼,但是总体来说这孽镜台的功效对付小双这等超脱出三界之外的大能还是力有不逮。但是,接下来就有点过分了,小双对这面镜子十分不满意,嘟嘟囔囔,那镜子似乎十分自卑,竟然轰然破碎,连一粒残渣都没剩,整个孽镜台也不复存在了。 这就过分了! 秦广王和文武判官这一惊吃的不小,但是接下来更让他们胆战心惊的是,小双投射过来的目光,准确的说是额头的第三只眼投射出的光芒就是一道闪电,一看之下,端坐在宝座上的秦广王就化为灰烬,文武判官不敢有片刻停留,自动化为灰烬消失! “这等小把戏就别丢人现眼了!”,兵祖很是生气,小小阎罗王而已,故怒玄虚,还一点水平没有,令人发指! 小双和兵祖上了第二层,短脸阔口,头戴冠,身着长袍,左手持笏的楚江王仅仅露个面就走了,利索的没等小双说话。一溜台阶出现,谓之十六小地狱,小双只觉得无聊,径直走上去,什么黑云沙粪尿泥寒冰等小地狱,双足一踏皆为虚幻,后来,干脆足下生莲,金光浩荡,托举着二人径直来到望乡台高楼门前,轮转王虽然意外但并不吃惊,说道:“酒菜已备,还请二位入席!” 十王与小双兵祖二人皆落座,轮转王端起酒杯,刚要啰嗦几句,却被小双打断:“喝酒!”。轮转王尴尬不已,看着小双和兵祖二人自顾自碰杯一饮而尽,也只好与十王干杯。轮转王坐在位子上,还要说话,小双道:“吃菜!”,与兵祖二人各自挑过一条冥海不死鱼,大快朵颐。 轮转王有些气闷,低着头不言不语,小双与兵祖如风卷残云,一口气将桌上的菜扫荡一空,小双这才正眼看向轮转王:“怎么不说话?” 轮转王愣了愣:“你确定让我说话?”,小双站起身,“那就别说!”,然后走出望乡楼,来到回廊绕着望乡楼转圈,兵祖亦步亦趋的跟在后边,不时嘚咕一句:“那狐媚真的很好看?” 十王想起这小子前世大闹地府,将这处望乡台打的毛都不剩,心有余悸,如今好像是脾气变得太多,但是更让人捉摸不透,心里总是惴惴不安,不落地,小心翼翼的跟在二人后边,听着小双不是感慨:“这座楼好像是比以前更高了也更大了啊,不知道建起来要多久。”,十王更加不安。 小双绕着望乡楼转圈,转了九圈,突然站定,望着天上一朵黑云,有霞光四射,对身后的轮转王说道:“救苦天尊前来做客,也不说过来喝一杯,着实失礼!”,说着拿出一支朱笔,随意一画,便是一把巨弓,小双将巨弓擎在手中,拉开弓弦,那巨弓如满月,一只寒白的箭矢搭在弓弦上,无论是弓还是箭,均发出令人惊惧的威压,整个望乡台都轰隆隆颤动起来。小双一箭射出,直奔那朵乌云,箭至乌云爆如灿烂的礼花绽放天空,极致的绚烂。那乌云爆炸,彩霞漫天,天空中出现一幅场景:有一天尊端坐于九色莲花座上,九色莲花下有九头狮子口吐火焰,簇拥宝座,头上环绕九色神光,放射万丈光芒,金童玉女、众多真人、力士、金刚神王卫护身旁。天尊一出现,十王立即躬身下拜,“小神拜见救苦天尊!” 天尊驾临,地府生辉,十王诚惶诚恐,小双和兵祖却是不以为然,一个天尊而已,无论到哪儿都讲究排场,华而不实。小双继续拉弓射箭,一箭箭如流星一般,射向天尊身边那些护卫。护卫们大怒不已,不待天尊说话,已然向望乡楼扑来,手中神器层出不穷,一股脑砸向望乡楼,小双说道:“轮转王,这可不怨我了,他们一点都不在乎你的面子,要毁了这座高台!” 轮转王对小双和那些护卫都很生气,这些人都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中怒火涛涛,怀中的玉如意一拍,一层透明的结界轰然而就,那些法器神器什么的攻击在结界上,如同苍蝇碰壁。 小双呵呵一笑,又拉弓射箭,箭箭射中那些护法卫士,瞬间便有十几个护卫被射落。 天尊挥手制止了那些金刚力士的冲击,拂尘一甩,那结界便立即烟消云散,看着小双说道:“说出你的来意!” 小双这才收起弓,对着天尊抱拳:“家父命我收取此处地府!” 天尊眼角抖了抖,“好大的口气,便是你父亲亲来,对本尊也需礼敬三分!” 小双摇摇头,“这种话你自己信吗?这座地府开设在我清明天下的太山圣地,已属僭越,父亲因为忙没有时间理睬,故而命我前来,这的地盘和人,我都要了!” 第189章 苦渡和尚与救苦天尊 救苦天尊说道:“本尊救苦离难,发弘誓愿,普救众生,亿亿劫中,度人无量。但能回向,一念归依,注想尊容,称扬名号,寻声赴感,应念垂慈,一切苦中,无不救护,是故名号救苦天尊。尔出轮回,已在法条之外,来到世间只会造孽无数,不如皈依本尊门下,时时教诲,为你渡身,也为众生除去一个灾星!” 兵祖看了一眼小双,说道:“在地府流浪了这么久,除了黄飞虎可堪入眼,这天尊倒也有些能耐,但是,我看不惯他那装逼的德行,我揍他一顿如何?” 小双瞟了一眼兵祖:“你行吗?”,兵祖嘴角抖了抖,怒道:“要不是看在狐媚的面子上,我真想揍你一顿!”,兵祖气哄哄,身形陡然直上,身化牛首巨人,手中握开天斧,一斧劈落,便是一斧开天! 天尊坐下莲台化为九头狮子,顶天立地,咆哮震天,巨口一张,吞天吐地,但是巨斧劈落,一斧斩落一只狮子头,九头狮一晃脑袋,立即生出一只狮子头,巨大的狮爪如一块巨大的陨石,向兵祖砸落。兵祖手中巨斧继续劈斩,劈碎那只狮爪,合身扑上,瞬间与九头狮战在一起。 救苦天尊手中拂尘一招,一道宽达十丈的剑光如天落瀑布向小双袭来。小双飞身而起,人如飞燕掠过剑气瀑布,直奔救苦天尊,一拳砸出,如凿穿天洞,那些扑上来的金刚力士护卫皆被砸入天洞之内,转瞬之间变不见了人影。小双一拳开道,已经逼近天尊面前,再出一拳,罡风一荡,护卫在天尊面前的所有护卫便如放风筝,飞入天空。救苦天尊微微色变,祭出一座宝塔,压向小双。 小双不闪不避,肉拳如山,向上轰击,轰然炸响,那宝塔被小双一只肉拳轰的摇摇欲坠。小双蓦然身形变大,出法天象地之躯,拳如星辰,喊道:“武道通天,天地之力尽为我用!”,星辰落下,天尊避无可避,也显出法身,硬接小双如星辰般的巨拳,但是,小双已然肉身成圣,一举一动都带着天地之威,岂是天尊这等以修仙为主的人可比,一拳落下,天尊便被打落尘埃,掉落冥海。 但是,天尊毕竟是天尊,肉身不敌,法器傍身,一截柳枝化作宝船,托举着天尊从冥海扶摇而上,天尊祭出宝剑,一剑横切,剑光划弧,可切割万物。小双不闪不避,任凭那剑弧切过,争取的就是那一瞬间,小双下体掉落冥海,但是上肢仍然一拳正中天尊头颅,将天尊砸个稀烂! 小双信手一招,那下肢便回到身边,瞬间融合,无丝毫异样。 天尊被一拳砸烂脑袋,却一晃身又完好无损,只是看着小双的眼神有些忌惮。这时候,兵祖已经把那九头狮子抓在手里,来到小双面前,“是清蒸还是红烧?” 小双看了一眼已经被封控的九头狮子,说道:“留着吧,你不觉得我还缺一头坐骑?” 兵祖将九头狮子扔向望乡台,对轮转王吩咐道:“给我好好看着,若跑了,为你是问!” 转轮王下意识的一脚踩住狮子头,说道:“放心便是!” 天尊皱眉,遥遥看向十王,冷声问道:“你们可要造反?”,十王彼此对视,然后纷纷用力点头! 天尊怒气勃发,信手招来一块巨石向望乡台砸落,小双抱着肩膀看的饶有意味,十王立即齐齐出手,十道光芒击中巨石,那巨石轰然爆碎。转轮王与九王飞身升空,与小双站在一起,秦广王说道:“早就受够了你这鸟人的鸟气,反了又如何!” 天尊没想到十王会有这般骨气,有些出乎意料,本想以自己的威名和在天界的势力,地府不过小小一方势力,不放在眼里,在加上自己在地府威势极猛,十王对自己历来毕恭毕敬,此刻却狗仗人势一般对自己的居然丝毫没有惧意,心中杀机大盛。只是,面对小双,却无端生出几分惧意。天尊看了一眼西天方向,说道:“苦渡,热闹看够了吧?” 天空中赫然出现一位高僧,坐下谛听兽,虎头、独角、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高僧双耳垂肩,面容舒朗,宝冠璎珞,法相庄严,一手持禅杖,一手持佛珠。口中称颂佛号,身后光环显化,可容天地。一时之间,天空霞光万道,圣气氤氲,这一方天地仿佛容不下那道光芒万丈的法身。 嗡,呵呵呵,微斯摩耶,司哇哈!大和尚念动咒语,声音破天,那咒语如同显化一座犁牛地狱,在人的神海中开疆拓土一般。兵祖手一抖,头如开裂,被小双一只手压在脑袋上,瞬间清明,兵祖大怒,开天斧斩落,直如斩碎这方空间。 “唵,钵啰末邻陀宁,娑婆诃。”,大和尚不动如山,单掌竖起,继续念诵咒语,那梵文似有摧伏、散灭、粉碎一切罪业、罪障、恶业之能,将那一斧的威势尽皆化解,然后那咒语形成的念力如排山倒海一般冲向兵祖。兵祖浑身如被撕裂,剧痛无比,这妖僧的念力如此宏大,竟要摧毁自己的意志。兵祖仰天长啸,巨斧再一次举起,开天辟地的气势再一次形成,苦渡禅杖一举,正与巨斧碰在一起,空间如涟漪一般向四周扩散。十王等尽皆动用所有修为抵抗,这才没有被扫落冥海。 苦渡被震退一步,手中佛珠甩向天空,那串佛珠晃然如大日临空,光芒照射在兵祖身上,兵祖仿佛被禁锢一般,任凭有开天之力也不能动摇分毫。小双一纵身,手中出现一把长剑,直直如一道光,人剑合一,刺向大和尚。这一剑没有任何气势可言,却在朴实无华中尽显威能,一剑出,瞬间穿越大和尚法体,大和尚一愣,没想到自己这等万劫不坏之身竟被小双一剑穿过。虽有意外,但是并不惶恐,“那摩,啊利冶,克施地,嘎诃琶冶!”念动咒语,施展通天彻地法相,一只手掌从天而降,拍向小双。 小双立即施展法天象地之躯,宝剑横扫,与那扑天巨掌对冲,轰然炸响之下,这一方天地如同被气浪席卷,形成一方百里真空。 观战人皆如风筝,被吹到百里之外。 漩涡正中心,两个巨人不动如山,脸色皆有苍白之色。 苦渡召回禅杖和佛珠,兵祖得自由,心中的不服不忿早就控制不住,对小双说道,“你退下,我和这秃驴好好玩玩!” 小双点点头,闪在一边,苦渡眉头微皱,二人再一次对轰在一起,这一方空间再一次变成真空。 几个回合的硬撼,二人都对彼此有些忌惮,遥遥相对,一时之间静默起来。 这时,小双识海中那座佛宝塔出现,立在兵祖与苦渡之间,一个小和尚敲着木鱼从塔中走出,“如是我闻!” 苦渡眉头一皱,问道:“佛祖炼化一方世界为宝塔,莫非你就那塔灵?” 慧觉道:“宇宙无尽,三千大世界佛国圣土,但是以佛祖所在的须弥山为中心,分四大部洲,九山八海只是虚弥世界而已。大千世界,无穷无尽,便是佛祖化身千百亿身,也难以将佛法弘扬到每一个角落。我是佛祖炼化的那个小世界的本源,说我是塔灵是不正确的,其实,我就是我,与佛并无关系。无论佛祖是否炼化那片世界,我都在,一直都在!” 苦渡看着慧觉,问道:“那你现在又是何意?” 慧觉说道:“我是告诉你,宇宙那么大,你干嘛非要赖在这个地方?西圣天佛国不够你待?三千大世界有那么多孤苦的生灵你不去度化,为什么非要在这里?西天佛国已经进入末法时代,你应该去那里驻世,为佛国在西天留下种子,而不是在这里起誓发愿。有用之身留待有用之地,我劝你还是暂且回到西圣天,而不是在这里和龙小双较劲。而且你知道,龙择天没动你,并不意味着可以放任你,你若真有本事将小双镇压,你立即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一身佛果道业会顷刻烟消雨散,你不信的话你就试试!” 苦渡说道:“在那个星球的时候,龙择天将佛门几乎赶出了那个星球,他也因此遭受了群起攻击,星球被打碎,无数生灵因此化为灰烬,这都是龙择天不信佛不信神造成的,如今他依然如此,就不怕再一次被报复?” 慧觉不屑的看着苦渡,“不要给自己脸上贴金,那一场神战无论到什么结果,都是龙择天和那个星球的勇士们敢于与神斗的结果,而与你甚至与佛没有任何关系。神战是龙择天与西天众神的争斗,西天佛国只不过是首鼠两端的小丑而已,在对立的两方中,没有一点本钱可以炫耀。而龙择天没有彻底清除佛徒,是因为他压根就没有看上你们。至于因为他不信佛而遭到报复,更是无稽之谈。我劝你看明白自己的本事能力,看明白你现在只不过寄人篱下而已,一个失去佛国故土的丧家之人,就要认清形势!” 苦渡看着慧觉,道:“你终归是佛祖炼化的塔灵,难道你想背叛佛祖?” 慧觉皱眉:“我说过,我不是塔灵,与佛祖炼化没有任何关系,你听不懂人话吗?还有,佛祖涅盘升天,叮嘱我留在小双身边,就是想给你们这些打着佛祖旗号的人留点阴德,让你们这些人在清明天下有个苟延残喘的地方,他不希望他的广大佛法因为你们这些不争气的家伙在清明天下彻底消失,一片苦心,你懂不懂?懂不懂?” 苦渡和尚有些气结,这慧觉来历不简单,毕竟是和佛祖扯上关系的人,不管是不是塔灵,那都是佛祖儿子一样的宝贝疙瘩,所以对慧觉的胡搅蛮缠虽然生气但是也没有办法,说道:“我曾发心于无量无边劫,皆于秽恶世界度众生,越是秽恶的世界越要去,越是苦恼的众生越要度。我立誓要到没有佛法的世界,去众生苦难最多处,去利益众生。所有这一切并无私欲,我不相信,偌大天下会没有佛门的一块供台,会没有施舍一钵粥饭的慈悲人。地狱虽暗,我心光明!” 小双拍了拍慧觉得肩膀,对苦渡说道:“我在清明天下的西洲之地,虽然拆了西峰禅寺,但是也在马蹄寺和大佛寺礼敬佛祖金身,真心实意的读经释义。中洲中岳寺只是灭了西院魔修一道,对禅寺的正统却加以扶持。大和尚苦守地狱,度无数苦难灵魂,发大誓愿,着实令人钦佩。我来此并非要赶走大和尚,相反,我希望大和尚继续留在这里,我要的是整个地府参与到我们的轮回界,当然也包括大和尚!” 小双终于说出了真相,水幕处的冥界之主却没有了愤怒,这让一直偷偷观察他的年轻人有些吃不准黄飞虎的想法。黄飞虎看了看那年轻人,说道:“冥界被天下三分,救苦天尊自称冥界高高在上的天道之人,自创东方净土,普度亡魂进入其净土世界。苦渡要将亡魂接引到极乐世界,那还要我地府干什么?”。黄飞虎想了想,偷偷一笑,“还好,还好!” “该我们去看看了!”,年轻人拍了拍黄飞虎的肩膀,黄飞虎点点头,一点水幕,遂成为一个通道,三人消失在通道之内。 小双之所以改变主意留下苦渡是因为他知道,整个地府中恶灵遍地,其中厉鬼王甚至厉鬼皇游荡地府,若没有通天大能坐镇地府很快就会生乱子,不管怎么说,地府有这么一尊大佛坐镇,对于整个轮回界都有好处。至于救苦天尊那边就算了,手伸得长,但是都是副作用,而且,未来,就算有这么个人需要沟通阴阳两界也不是他,而是赵老爷。所以,小双把目光投向救苦天尊,救苦天尊知道苦渡和尚已经有了和小双合作的打算,有些不安,但是更多的是不服气。说道:“本尊在天呼太一福神,在世呼为大慈仁者,在地狱呼为日耀帝君,在外道摄耶呼为狮子明王,在水府呼为洞渊帝君。十方救苦,应声而渡,地位更是与九霄大帝平起平坐,冥界地府在三界之内,本尊便是三界之天尊,岂由尔等呼来喝去?” 小双道:“不是呼来而是喝去!”,小双看着救苦天尊,表情冷漠:“我只知道,当初一场神战,你救苦天尊没少背后捅刀子,我那些叔伯本来是要进入轮回界的,是你阻截了下来,将他们置于十方孤苦世界而不能自拔,说起来还要感谢黄飞虎大人,若不是他偷偷将很多魂魄转移到你控制不到的地方,恐怕我那些叔伯都会成为你手中的人质,逼迫我父亲向你妥协,让你的势力进入清明天下。你和星斗宫,都是我们的敌人,没啥好说的,我这地方容不下你,既然你来了,你的这道分身就别走了!” “你乳臭未干,便是你父亲也不敢说大话,留下我,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第190章 合个影呗 兵祖早就看救苦天尊不顺眼,二话不说,开天斧劈面砸去,救苦天尊手持杨柳玉净瓶,柳枝一点,无数阴魂便宛如复生一般,铺天盖地涌向兵祖,气势如同海啸,能吞噬一切。 兵祖开天斧砸落,空间尽皆化为碎片。 只是,天尊所在之处固若金汤,柳枝所指,生灵浩荡,前赴后继连绵不绝。小双见救苦天尊居然驱使亡灵作战,心中对天尊充满了不屑,所谓救苦,冠冕堂皇而已。就连一边的苦渡和尚也看不过去,马上端坐莲台,佛光普照,诵经声不断,那些亡灵皆烟消云散得到超脱。救苦天尊怒叱:“苦渡,你要干什么?” 苦渡现大光明身,莲台之上如大佛驻世,经文字符自口中飘曳而出,无论天尊点出多少阴灵,皆被光明笼罩瞬间湮灭:“谛听谛听!吾当为汝分别说之。若未来世,有善男子善女人,见地藏形像,及闻此经,乃至读诵,香花饮食,衣服珍宝,布施供养,赞叹瞻礼,得二十八种利益...” 原本龟缩在小双脚下的谛听兽立即站起身,如金光麒麟,啸声惊天动地,化作一道金光冲向天尊。天尊大怒,挥洒间,有金刚力士童男童女手持法器砸向谛听兽,谛听兽暴起,一口气喷出,气如箭雨,狂飙之下,那些金刚力士童男童女被搅成碎片。谛听兽扑向天尊,天尊白色拂尘一甩,一道天河甩向谛听兽,谛听兽如陷在剑阵之中,所谓铜皮铁骨也被片片剥落。苦渡停止念诵经文,掷一朵金莲进入天河剑阵,那金莲如同巨伞,在剑阵中撑起一方天地将谛听兽护在伞内。小双见天尊花样繁多,此刻又点化留置,再一次驱使鬼魔大军,小双铁拳开路,却见眼前一只如山厉鬼拦住了去路,厉鬼双目如灯笼,喷出两道火光,烧向小双。小双并未感到火焰的炙热,相反如寒冰之气似要将人血液凝固。天尊再驱使三尊厉鬼皇,将小双包围在内。而且不断有万千恶鬼汹涌而至,像是蝗虫海洋,将小双等人淹没在无边海之内。 苦渡再现大光明身,驱使莲台一路滑向天尊,所到之处,厉鬼恶鬼尽皆化为飞灰。只有那些厉鬼王厉鬼皇层次的大阴灵浑然不受影响,仍然围着小双施展鬼法神通打的地动山摇。 小双有的是手段消灭这些厉鬼皇,只是一直在犹豫,因为这些厉鬼皇都是前世神战时那些抗击神明的英魂所化,都被天尊炼化成为厉鬼皇者,成为他驱使的傀儡打手,所以小双不忍心就此让他们彻底烟消云散,总想着要收服这些鬼魂,给他们一个转生轮回的机会。而天尊却是毫不心疼,把那些英魂当做武器,哪怕都死掉了,也不心疼。 小双犹犹豫豫,厉鬼皇者却没有任何放手的意思,举手投足都有踏裂天地之威,一招一式有移山填海之能。小双的犹豫将自己置身险地,那边兵祖看着着急,但是身边被厉鬼王厉鬼皇和无数鬼灵包围,一斧子下去,只能劈开一道缝隙,便很快又被恶灵填满。苦渡为了救谛听兽,破天河剑阵与天尊僵持不下。十殿阎罗则根本不敢掺和,在场的这些大能随便拎出来一个都可以吊打他们。慧觉倒是欣慰,知道苦渡和尚改变了主意,算是站到了统一战线。所以毫不犹豫冲上去,与苦渡合作要短时间内拿下天尊,以解小双和兵祖的窘境。 但是天尊何人?那是天界与九霄大帝同一级别的大能,居混沌大圣之上的大帝,是只手遮天的人物。便是苦渡和尚和慧觉也一时半会儿拿不下,何况,那天尊花样繁多,挥出的鬼兵鬼将层出不穷,简直要把这一方空间都给填满了一样。 混战场面,将这方空间打的稀碎,冥海之上,原本暗沉的天空左一道右一道的光线划过,将天空都切割成碎片。苦渡摇了摇头,终于下定决心,手掌上托举着一座宫殿,那座宫殿一瞬间化作巍峨无比气势滂礴的大殿,苦渡唱诵经文,无数阴灵瞬间化作道道飘渺之气飘入大殿,连天尊都没来得及阻拦。 天尊像是失去了左右手,一时间竟有手足无措的感觉,兵祖趁此机会,开天巨斧砸下,天尊像是没了牙的老虎,空有威势却徒有其表,见兵祖来势凶猛,不敢迎接,手中柳枝一划,一道天门出现,就要逃之夭夭,却被一掌打的晕头转向,定睛一看,见一个青年风姿飒飒,一个女子如冰山美人,黄飞虎满脸戏谑。天尊稳了稳心神,道:“黄飞虎,不怕九霄大帝治你得罪?” “凭啥?”,黄飞虎好整以暇,虎头枪横在身前,说道:“都是入侵我冥界的强盗,谁也不比谁高尚!” 天尊被打了一巴掌,分身差点烟消云散,对年轻人颇为忌惮,但是对黄飞虎还是颇具心理优势,道:“本尊于天界考核群仙、人界寻声救苦、冥界救拔亡魂,此乃天赋职责,你黄飞虎所谓一界之主,但是也在本尊的管辖之内,你的所作所为本尊当然要奏报大帝,你以为你不会受到惩罚?” 黄飞虎一脸怕怕的样子,拍了拍胸脯,说道:“都被你吓死了,不过,我还真不怕!” 黄飞虎转头看了看年轻人,说道:“你惹出的祸自然有你背锅,天尊我可惹不起,九霄玉帝掌管三界,乃是我的上司,他又是自称与九霄大帝平起平坐的存在,你让我一个小小一届神明怎么办?” 年轻人道:“好说,跟着我,自然我来护你周全!”,年轻人呵呵一笑,觉得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乃至超出了自己的预算,看向天尊,说道:“这具分身,就灭了吧,省着碍事!” 天尊冷笑:“说大话谁不会?你也不过分身而已,彼此彼此!” 年轻人摇摇头,“不一样,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年轻人大手一招,一把剑凭空出现,小双一愣,那不是天剑,而是爷爷留给自己一直没有动用过的宝剑,兵祖见到那把剑顿时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轩辕剑也就是公孙剑,曾经剑斩兵祖头颅,乃是鹿野之战剑饮血海,乃是一把盖世凶兵。果然,宝剑一出,神鬼辟易,地府内,所有凶灵均蛰伏起来,瑟瑟发抖。天尊再怎么挥动柳枝,也不见一个鬼的影子,那些小双没舍得杀的厉鬼王厉鬼皇在剑危之下掉落望乡台之上,被苦渡一手挥进掌中大殿。天尊惊恐失色,欲开天门而逃,却被年轻人一剑斩落,然后信手一抓,天尊的魂魄便被攥在手里,黄飞虎大喊:“切莫杀掉,还有用,有用!”,年轻人便将那魂魄扔给黄飞虎,被黄飞虎装进宝葫。 小双见到年轻夫妇,上前拜倒:“孩儿叩见父亲母亲!”,女人赶紧上前,搂住小双,冰山美人此刻早已融化成温婉仙子,搂着小双泣不成声,年轻人来到跟前,拍了拍小双的肩膀,似有歉意,说道:“事情虽然一波三折,但是还好,没有偏离大的方向!” 小双抬头,“那些无辜惨死的人,那些作恶而得不到惩处的人,难道就是父亲一直看着的?放任发生,让这一切都在你的棋局之下进行?” 年轻人苦笑:“你父亲我也不能时刻洞察人心,比如你所经历的那几处神秘之地,连我都不知道,很多事情要不是及时洞察,我也会蒙在鼓里措手不及!” 女人拍着儿子的后背,“你都吓死为娘了,真以为你对这个世界彻底失去信心而自愿放弃生命,还好,你终于还是舍不得你的亲人,心中到底还有对这个世界的无限热爱,这才回来了,若心累了,就不承担这份责任了,跟着为娘,寰宇之内何处不逍遥?” 小双挣脱了娘亲的怀抱,说道:“孩儿经历了这一切,更坚定了孩儿的初心,我要守护这个天下,同时打回天界,将那些所谓的神灵赶下神坛,一为报仇雪恨,二为还人间太平!” 接下来众人回到望乡楼,这时候的十殿阎罗就像小跟班了,全然没有了那股子高高在上的上位者气势,阎君不用说,那是顶头上司,若是眼没瞎这对年轻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龙择天和独孤无双夫妻俩,都是跺一脚三界都颤的大人物。至于兵祖,这些年在地府就像是个游手好闲的无冕之王,所到之处,几乎是见官大三级,谁不得点头哈腰一时尊敬。那个手托地藏殿的大和尚,虽然隐居不出,但是,那可是足以和冥君扳手腕的人。救苦天尊的分身的一缕魂魄,被装进葫芦里,不知道会怎么样,炼丹?十殿阎罗其实就是中层干部,遇到那些高层,也只有唯唯诺诺的份。 小双知道,眼前的父母应该也是分身,是坐镇轮回界的,费了这么大的劲,把自己送进地府里,其实就是想收了这里的地府,与轮回界融合从而完善轮回。之所以是自己,是因为只有自己被于老道拆的七零八落,可以魂飞魄散的情况下很快重组身体,并且在泉壬木晴等人的帮助下,以混沌五行之源重组混沌神体,连那个心魔之身的先天道体都被组合进来,成为全新的自己。但是,改变的是肉身,灵魂依旧,并没有改变。同时,父亲有意让自己通过这场变故,彻底斩断心魔,重走一趟轮回路。 接下来,就去那个暗星,接回父亲的兄弟们。 冥君带领小双龙择天独孤无双三人下了望乡台地下,只是一处广袤的地下世界,色调殷红,一座火山汩汩的冒着岩浆,整个火山如同坠落在地的太阳,让这方空间燥热不堪。小双眉心闪出灯盏,接着幻化成红孩子,那孩子如同鱼儿见到了大海,纵身飞入火山口,然后如扎猛子一般一头扎进火山之内。小双一惊,随即释然,红孩子乃是先天混沌火之精,乃是所有火焰的鼻祖,见到这种火海便有天然的亲切感,玩一会儿也有情可原。只是冥君不这么想,这火山乃是为火狱提供能量的源泉之地,若是被这红孩子一口吞了,火炼之狱将不复存在。开口大喊:“嘴下留情啊!” 小双已经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是为了红孩子,只好装糊涂:“为何嘴下留情?” 冥君就嘚吧嘚吧说了这火山的来由和用处,神色焦躁,小双一副不解的模样,不耻上问的问了很多问题,气的冥君恨不得踢他两脚。小双这才拿出灯盏,以商量的口吻让红孩子赶紧出来。红孩子知道不能竭泽而渔的道理,慢慢腾腾除了山口,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又装出十分害怕的模样,颤巍巍的钻进灯盏。 冥君无奈,这三人都不是自己能惹的,而且还是一家三口,人家组团来欺负你,不认怂都不行,气哄哄转来转去。到一处山巅,高似举手可摘星,天空星罗棋布,人在山巅仿佛置身于天宇之中。冥君拿出一扇门一样的法宝,往星空一甩,星空震荡,如水波涟漪,然后那道门徐徐升起,门内深邃不见边际。冥君招了招手,一步跨入大门,三人跟进,然后就感觉有无数流星后掠,人如飞鱼,天宇之风似将身体切片一样,不过四人都是通天大能,浑不在意,不知经过了多久,好像这一路穿梭也没有时间概念,一道天门在前,四人冲出,便到了一方天空,向下俯瞰,有一颗蔚蓝色的星球。 四人穿破星球的大气层,如四个燃烧的火球坠落于地,四人均怕出丑,提前做好了全身防御,以体内浩荡灵气化作囚笼,将自己牢牢包裹,坠地震荡,七荤八素,但是不至于衣衫燃烧殆尽,彼此坦诚相见。 四人脚踏实地,坠地之处乃是一片草原。此星球虽然按照修仙者的角度看来讲灵气微微,但是生气盎然,显然是有活力的星球。 冥君向四周看了看,拿出一副罗盘,以冥君特有的气息灌注罗盘,罗盘的指针便在一阵忙碌之后指向了一个方向。冥君尽量掩饰自己的傲娇,装起罗盘,背着手一步一步往东南方向走,过了无人区,便进入了一座繁华的城镇,此城名为郧阳城,一座凡人城池。 四人也如同凡人一般,在城内游逛,独孤无双看着满城繁华,突然想起前世那颗星球,大街小巷人声鼎沸,领着儿子逛街,总少不了为儿子买一串糖葫芦或者糖人之类的逗弄儿子开心。看见街边鲜红的糖葫芦,独孤无双拉着小双的手跑到摊位跟前,拿起两只糖葫芦,娘俩就旁若无人的笑盈盈的吃了起来,卖糖葫芦的要钱,小双极为大方的掏出一块银子,小摊掌柜看着小双手中的银块子,再看看几个人的穿衣打扮,笑道:“拍电影的,还是拍电视剧的?” 小双这才看到满街人与自己打扮截然不同,大街上好看的美女穿着暴露,露肩的露腰的还有特意把胸脯弄的高高的女人笑嘻嘻的看着四人,不多一会儿便有很多人围观,有人小声喊道:“合个影呗!” 冥君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一个时尚先生,掏出一张钞票,递给卖糖葫芦的老板,“不用找了!” 小双觉得被看猴一般颇不自在,冥君却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来到美女中间,面对闪闪的镜头摆出各种姿势,一位女孩子指着小双龙择天和独孤无双:“男女主角,还是三角恋,有意思,合个影呗!” 第191章 兄弟终相见 龙择天一把将冥君从傲娇的迷失中拽了回来,笑着与众人拱手告别,“拍戏忙,见谅见谅!”,不少少男少女因此热泪盈眶大呼小叫:“我的天啊,他和我说话了!” 四人挤出人群的包围圈,冥君意犹未尽,龙择天问道,“据我所知,这颗星球不应该在冥界范围,而是在人界!” 冥君道:“此星球离天堂远离地狱近,别的本事没有,尔虞我诈的事情多,修炼不了就搞什么科学,搞了很多叫原子弹的东西足以将这个星球毁灭一千遍。你说他们是不是有病?” 龙择天没心情和他探讨这些事情,一心想知道那些兄弟在何处。冥君看了看三人,说:“给你们换换衣服,否则,就跟妖怪似的,太引人瞩目。” 冥君领着三人来到一个叫做商厦的地方,冥君风度翩翩,英俊不凡,后边跟着三个像拍戏一样的人,长得更是让人流口水,很多姑娘围过来,激动的叽叽喳喳:“这是哪部戏的主角?啥时候上映?我一定看,天天看,我的天啊,太好看了,让我死吧,死在他们的怀里!” 在冥君的一番讨价还价外加撒娇卖萌之后,三人都换上了合体的衣服,成为这个星球上也许是最好看最美丽最潇洒的人,在快要晕厥窒息的姑娘们的滂沱泪水中,潇洒告别。 去了郧阳城的城隍庙,冥君在一处偏僻之地,拘押出城隍阴灵,令他带着自己等人,前往酆都地府。 地府,此处的十殿阎罗王诚惶诚恐的将冥君迎入地府,问起当初送过来的几十个阴魂,十殿阎罗道:“受主上旨意,那些阴魂一直被滋养在单独的英魂殿内,不敢稍有怠慢,而且,以北冥之石的灵气充斥宝殿,神魂虽然不能化体,但是,越发稳固。” 冥君满意的点头,然后看向龙择天,龙择天道:“事不宜迟,那就去英魂殿!” 到了英魂殿,阎罗王打开阵法,偌大的英灵殿果然灵气沛然,几人进了殿,阎罗王急忙又启动阵法,以防灵气消失。龙择天满意的看了一眼阎罗,真挚的拱手感谢,阎罗差点激动流泪,急忙点头:“英魂不朽,英魂不朽啊!” 大殿内,几十个英魂可以看出人形,正在盘膝而坐,吸纳灵气。只是,就算是阎罗王再卖力,在这个灵气匮乏的星球依旧后继乏力,这还是他们搜刮了这颗星球几乎所有带有灵气的北冥之石炼化而成的灵气,并且不多了,若是他们再晚来个百八十年,灵气枯竭,这些英灵可真就烟消云散了。 龙择天仔细辨认那些灵体,果然九个兄弟一个不缺,并且前世那些跟随自己的战将也有几十个在这里。龙择天眼含热泪,无数岁月,他思念自己的兄弟们,为了早日迎接回自己的兄弟们,不知道走了多少路多少岁月,若不是那些有野心的阴神救苦天尊之类的神明一心想要插手清明天下,他还真就灯下黑,全然不知道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居然有一条通道可入冥界。更不知道冥君为了保住自己的兄弟付出了多大的代价。龙择天向冥君深深鞠躬,此情此恩天高地厚,怎么报答都不为过。冥君挺直身体,理所当然的受了这个纵横寰宇无敌手的大帝一礼,语气沉稳:“平身!” 龙择天当然不会怪罪冥君的玩笑,拍了拍冥君肩膀:“我的轮回界,可让你成为一代明君!” 小双已经祭出乾坤图,将所有人收进乾坤图,就在灵湖之畔,小双建灵舟七十九,将每个英灵放置在灵舟之内,漂泊在灵湖之内,以灵湖的氤氲紫气滋养他们的神魂,很快,他们将凝聚出肉身,实现真正的复活。 没时间让这些叔叔伯伯们走轮回之路,只有这种办法,才能让他们尽快凝聚出实体,并尽快恢复修为。 龙择天从体内凝出十颗混沌灵气球,赠送给十位阎君,那是龙择天本命灵气所化,堪比混沌紫气之源,造化非常,连冥君都羡慕不已。十位阎罗大喜过望,这一颗灵气球足以能让他们制造一座千年不衰的灵气洞府,对修行有不可形容的帮助,不但补偿了这些年他们为英灵殿灌注的灵气,而且远远超过,价值不可等量齐观。人都说龙择天大帝大仁大义,今日一看,果然如此,实在令人没有理由不佩服。 安顿好一切,小双等当然急着回到清明天下那边,只是冥君对这个花花世界有些不舍,要流连一段时日,赠给龙择天阵盘一副,让他们自己先返回。冥君的理由很充分,这颗星球乃是无数教派的发源地,虽然灵气枯竭。现在不是修炼星球,修炼文明几乎断绝,但是,毕竟是他的地盘,可不能让那些邪恶之人头脑一热把这颗星球给毁了,他得做点事,比如毁掉那些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再顺便杀一些人,让那些邪恶的组织和国家老实点,不行就灭了! 龙择天三人只好与冥君告别,回到了太山地府,并与苦渡一番恳谈,双方合作,开启打通太山地府和轮回界的通道。 三人回到了轮回界,在杨万广的小院,赵老爷和老爷子以及过阴人父子在一起喝酒聊天,杨万广极为高兴,拉着小双左看右看,嘚嘚咕咕,什么你都要吓死了我了之类的话,小双无语,看着爷爷,好像你不是死人似的。 龙择天则把他一张类似于封神榜一样的东西交给赵宣坛,郑重其事说道:“轮回界,是我们自立天道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现在冥君那边的冥界地府已经和我们轮回界融合,你作为第一任轮回界之主,负责敕封阴神之重任,希望你不负众生所托,把我们的轮回界打造出完善的轮回秩序。切记不可向老天庭那样官僚腐败,自毁江山,我希望,我们的轮回界在未来的神战中成为我们的大后方!” 赵宣坛单膝跪地,郑重其事双手高举封神榜,说道:“定不负大帝所托,赵宣坛愿为此肝脑涂地,百死不悔!” 龙择天道:“小双一路走来,按照你的意愿将你的旧部一一收复,等你回归的时候,将那些人统一聚集在你的手下,组成你的班底,另外,各地城隍也由你任命,我的要求就是一点,尽快完善轮回秩序,让那些前世英灵尽快轮回出世!” 龙择天看着小双,说道:“有些事情你也许到现在还有些不平,但是,我不会解释太多,但是就一点请你相信,你的父亲不会干有损苍生的事情,他的初心永远是守护,这一点前世不变,今生不变,未来也不会变!” 龙择天拿出轩辕剑,说道:“这本就是该给你的剑,父亲前世鹿野之战,凭此剑斩了兵祖的头颅,对了,兵祖呢?” 小双将兵祖带出乾坤图,兵祖此刻又化作翩翩公子模样,有些愤慨,“若不是我自己记得,你们会不会还把我丢在地府不管?” 龙择天歉意的笑了笑,晃了晃手中的轩辕剑,继续道:“前世,我凭此剑斩了兵祖的头颅,然后我带着这把剑到了红庙村,交给你爷爷,让他在合适的机会将此剑交给你,没想到,你先用了天剑,便将此剑蒙尘于仓房,但你有所不知,现在最适合你的却正是这把轩辕剑!” 兵祖有些不自然,龙择天笑道:“此剑非彼剑,前世的时候,我叫公孙剑,因为,那一世我姓公孙,现在,他叫轩辕剑,人祖之剑,是为守护人祖而诞生的剑,我希望小双手持这把剑,守护好清明天下!” 小双数道:“轩辕剑在先,天剑在后,为何天剑有灵智而轩辕剑却寂寂无声?” 龙择天道:“天剑乃是父亲用一片星域的星域本源炼化,那是为父成为可以遨游环宇的自在人之后才有本事找到的一方最有灵性的星域本源,炼化出那把宝剑,是集合星域的时空及本源灵智于一体的一方大千世界的精华之剑,也只有在父亲手中才可以发挥一剑断星河的威力。而轩辕剑不同,那是为父采撷前世星球一洲之本源炼化的人间剑,是专门为守护人间而诞生的守护之剑,只有为这个天下可以流血牺牲甚至不惜自毁身躯的龙家人才会得到这把剑的全部认同。只要得到它的认同,在这个天下甚至这颗星球,它的主人就是主宰,也是另一种意义的天剑!” 小双接过公孙剑,这才真正认识到这把长期蒙尘的宝剑意义何其重大,公孙剑被小双拿在手里,宝剑自动出鞘,“沧啷”一声,宝剑自动出鞘,一线光通天彻地,在空中画了一个经久不散的弧线最后自动归鞘,随即闪入小双识海,悬在识海上空,如一道弯月,定格在识海虚空! 龙择天欣慰点头,一场自毁,小双脱胎换骨! 龙择天说道:“出去后,要先去一趟云台峰,另一具分身在那里,他会告诉你下一步怎么办。为父这一具分身暂时坐镇轮回界,与你赵伯父一起整合轮回秩序,你的三具分身你自己看着安排,反正你已经斩断了和他们的神魂联系,虽然共享,但是已经是不同的个体,如果你硬要收回来,我怕会有所不容,但是,你自己考虑,为父不多加干涉!” 小双道:“我考虑过,目前在北洲的小双有了上官沉香和王秀芝,在南洲的周杨有齐芳紧追不舍,苏铭暂时留在父亲他们身边我才放心。还有王芳,她被云台峰那个父亲派去找东洲的龙杨,现在刚好,我可以躲开这些事情,专心干一些父亲安排的事情,把事情办好,尽快和天上的父亲尽早汇合。” 龙择天拍了拍小双的肩膀,赞赏道:“和为父一样,事业为重!” 独孤无双眼神怪怪的看着龙择天,赵宣坛和兵祖则是一脸不屑,赵宣坛掰手指头,伸出“八”字形状,用力在龙择天眼前晃了晃! 龙择天尴尬的咳嗦一声,“都是真感情,没办法!” 小双想起分身周杨类似以转世的方式出生在那个神秘的南庙村,问那里的父母去了何处,龙择天道:“已经去了西圣天!” 小双在轮回界盘旋了几天,终于回到了清明天下,此时,在盘龙寨的人都集中去了云台峰,等待着小双的归来! 小双和兵祖去了云台峰,赵宣坛和父母均暂时留在轮回界。母亲独孤无双有些不舍,儿子经过这一番磨难惊险回归,恨不得天天和儿子在一起,龙择天劝说,“我也舍不得你啊!” 小双和兵祖先去了盘龙寨,如今的盘龙寨已经变得有点认不出,那座高高的塔不见了,很多房屋被夷为平地,盘龙寨的土皇帝巫丹老爷没了,那些靠巫门巫术起家的巫师们有的被杀死,有的逃亡山外。朝廷的军队接管了这里,带着一群普通百姓进行重建。大将军杨小元将南疆的一处兵站建在这里,无双商行趁机在此建立了分行,恢复本名的王银在此亲自主持盘龙镇的重建,与小元一朝一野一商一兵合作默契。小双和兵祖来到无双商行,王银躬身行礼:“公子,你都吓死我了,得知消息,我急匆匆赶来,但是,这里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我知道公子定会逢凶化吉,但是还是忍不住担心,如今见到公子果然无恙,这颗心算是真的落地了!” 小双扶起王银,说道:“一场必过的心关,过不去就再转世,过去了,我便是龙小双,才是你们真正的公子!” 王银端详着小双,有些激动:“公子,你回来了,全都回来了!” 小双知道王银指的是外貌,是的,这场心关大考,不但重塑了五行混沌体也融合了先天道体,将前世的小双彻底融合进来,外貌也随之变化。只是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否会引起新的麻烦,比如那几个女人! “麻烦!”,小双有点羡慕自己的父亲,他是如何做到在八个女人中游刃有余而且亲如一家的? 小双说要去看看小元,王银在前边领路,一处重建的工地,百姓和官兵正在一起一起忙碌。小双来到一位英俊的将军面前,那将军正在和一众百姓军人指点着一张图纸说着什么,小双没好意思第一时间打扰,静静地站在旁边,见百姓纷纷插嘴,说是钱太少,很少雇佣到那么多人手,工地明显人手不足时,小双插话:“无双商行愿意出钱,要多少给多少!” 小元这才转过头来看面前的小青年,似曾相识却又感到几位陌生,王银笑道:“天下无双商行总掌柜,杨无双,无双公子!” 小元“忽”的站起身,直勾勾的看小双,然后伸手将小双搂进怀里:“小双,你是小双!” 小双拍了拍激动的小元的后背,推开那魁梧的身躯,笑道:“都是大男人,这样不好!” 小元哈哈大笑,同时眼泪喷涌,再一次搂住小双,道:“我们可是亲兄弟啊!” 第192章 世外桃源 哥俩就坐在工地的一块石头上聊得热火朝天,小双将一葫酒递给小元,小双自己也拿了一葫葫芦。哥俩边喝边聊,从白塔镇一别匆匆已经过去十二年了,如今两人都已经是二十多岁的青年,从小时候一个被窝睡觉放屁打呼噜说到翻墙偷瓜割草喂牛,在彼此诉说分别后的各种事情,有说不完的话,其中自然也包括小瑞那七个人,小元说道:“你知道我为何情愿来到南疆当一名军人吗?官场的争名夺利,人与人之间的蝇营狗苟,朝廷中的刀光剑影,我看不惯。特别是那七个人,一天到晚想的都是什么?功名利禄,与太后也就是咱们那个姑姑沆瀣一气,一天到晚除了乱七八糟的事就没有正事。所谓天下,所谓百姓苍生,他们从来没有放在眼里,如果说做点好事,也完全是沽名钓誉,我看不上他们。小明和我一个看法,宁可去并州给李东阳打下手,也不愿意看见那几个人的尊容。我也是,看他们就烦,来到南疆这个地方,除了剿匪,阻击南洲偶尔犯边的军队和一些山匪,也没有太大的事,虽然至今才是一个戍边将领,官位只有五品,但是,军旅生活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而且,这几万兵我说了算,不用看谁的脸色,这样的日子舒服!” “人都会变的!”,小双与小元碰杯:“你不能当一辈子兵,小瑞他们不能被我禁锢一辈子,天下有变局,我们也都要跟着改变。今后的路怎么走,我还是我父亲都不能干涉太多,哪怕不为天下苍生做事,但是也不能干缺德事。我觉得,你会跟着我走,还有小明,小的时候我们三个是最亲近的,我也希望我们能在一起干事。至于小瑞他们七个人,我会给他们机会,但不是在中洲,我希望他们去北洲,凭自己的实力做大一方势力为我所用。”,小双笑了笑:“就是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 小元道:“其实听到你的消息我就有了去找你的愿望,但是你也知道,最近南疆这边出了这么多事,我要稳定大局,不过你放心,等这边完事了,无论你在哪儿,我都会去找你,我们哥们儿就再也不分开了!” “好!”,小双拿出一摞传信符交给小元,“你我之间就靠这个联系,等你把这边安顿妥了,我们再汇合!”,小双看着一边的王银,说道:“还有你,最近就留在这里,帮着小元,无论出钱出力,都要竭尽所能,这边的事情安顿好了之后,你要把无双商行安顿好,然后和小元一起去找我汇合!” 王银喜出望外,“还有李铁苏铜?对了,老大宋金还没有消息,为我们是不是都能和你汇合?” “当然,”,小双点点头,“我这一次将一路北上,最后的重点可能是北玄天下,这次走,我就带着李铁和苏铜,我们的会合地点有可能是北玄天下!” 小双看着兵祖,兵祖犹豫一番,说道:“我先去找我的另一具分身,融合后,我也去找你!” 小双道:“你的另一具分身在西洲孔雀国边塞,那座西洋大岛,你找到在那里坐镇的我父亲的分身,就能找到你的分身!”,小双笑了笑:“你那个名义上的姑姑会不会接纳你,心里有点准备,别到时候受点打击一蹶不振!” 小双起身告辞,去了云台峰。 一路辗转,从河洛城到云台峰不过五千里,但是,就连小双自己也没有想到,这短短的一路,走了半年,发生了这么多事,而自己,真的就差点死掉。 天地依旧是那个天地,人却已不再是当初的那个人,没有物换星移,却人生几度秋凉。 云台峰在云台山,云台山在人世间,云台峰却如被锁在云雾中,云台山八景,从山脚下的云门开始,一路而上,处处景色,动人心魄。好客的万年迎客松招手,云门飞瀑,峡谷绿溪,仙人洞,飞云观,楼观台,飞来寺,以及云海晨曦,是为八景,但是,唯独那座声震天下的云台峰不见其踪,无论游客还是访仙问道的大修士,几乎皆如坠雾中,不知所往。 过云门,绕山攀援,在三五成群的游客瞩目中,一人从迎客松之顶如飞燕掠水,过云门飞瀑绕峡谷绿溪,落在仙人洞前,这个位于悬崖峭壁上的洞口掩在垂藤之内,有水自上流下,沿着垂藤如瀑布一般冲进溪水,使整个洞口如水帘洞一般。所以,尽管仙人洞名气不小,但是几乎无踏足之人,因为无处可踏足。所以,当看到一个人飞燕一般落在那个水帘洞前时,有人惊呼,“仙人!” 小双为何来到这里,因为赵老爷曾经告诉过他,这里才是去往云台峰的通道。 所以,那些即使登顶云台山的人,也看不到云台峰,因为云台峰根本就不在这里,在世间,却又不在世间。 洞口是存在的,但是若仅从表面看,隐藏在垂藤瀑布后面的仙人洞就是一个塌陷的洞,洞口被一堆碎石土堆半掩,洞口半尺积水,泥水浑浊,怎么看都与“仙人”二字无缘。小双趟着积水进入洞口,按照赵老爷交代的方法,在洞口右侧一处凸起的岩壁上,看见了极为隐秘的结界,拿出赵老爷给的白玉牒片,找到阵法节点,镶嵌其上,白玉牒片消失,随即一个洞口出现,也许这才是这正的仙人洞。 仙人洞在世,很少人知道有真正的仙人洞,更别提踏足其中,小双很奇怪,哥哥他们是不是也从这个洞口进入的,若是,那么定会还有被接引的方法,也许不用自己这个方法破阵。 像是小双曾经在梦中见过的场景,进入洞口,幽暗的空间,可见四尊绣彩石像立于山洞两侧,石像身上涂抹的油彩还很光鲜,肌肤白嫩,长裙红秀发黑,柳眉细长,眼神灵动,双手握在一起,浮于胸前。小双有几次在梦中见到见到这个场景,没有来由,四个女子,个个活灵活现,倾倒众生。 没理由,这四个女子石像是把门的。小双抱拳与四个石像女子弯腰弓拜,低着头往前走,前边还有一个石像,乃是一英俊男子,一手持朱笔,一手持书简。容貌看不仔细,只是感觉英俊,小双拜了拜,继续朝前走,而身后的景象已然消失,身后的洞口也已经消失不见。 小双取灯盏,灯盏自燃,漂浮着往前走,将洞口内的一大段路照的纤毫毕现。 所以,小双看见了头顶那些尖尖的钟乳石和地下相对应的钟乳石,在灯火的映照下,晶莹剔透,有蓝光紫光散射,将这一段山洞打扮的光怪陆离。再往前,有一条不小的地下河,灯盏照耀下,这条地下河波光粼粼,而且就在脚底下,有一艘小舟,漂浮在岸边,没有缆绳,小舟却在岸边微微摆动,却始终没有离开岸边。 小双踏进小舟,小舟狭长,刚好可以躺下,小双躺下,船头凸起如枕,躺下很舒服,灯在上方,像是指路明灯。 小船顺流而走,平稳舒缓,小双仰身躺着,双手垫在后脑勺,看向上方,上方繁星密布,如一条天河繁星,一直蜿蜒伸向远方。 “好美!”,小双由衷赞叹,几次梦中见过,如今身临其境犹在梦中,特别是那四女一男的石像,怎么看都眼熟,只是梦里所见极为清晰,在身临其境却又如幻梦。 仰望星河,小船自行,灯盏前引,小双似乎倦意袭身,进入酣睡之境。 梦中,四位仙子,围在一位年轻男子身边,上一刻,五人如逍遥神仙,徜徉星河,下一刻,无数大神如打碎一块悬天地之间的玻璃,星河震荡,翻覆星域的爆炸席卷,那一方宁静的世界顷刻化作虚无。 有遮天七彩凤凰遍洒诸天火焰,青龙嶕峣于星海,一只看不见首尾的巨大白虎踏碎星辰,仰天长啸,一只巨大到看不见星河的玄武撞碎一方虚空,一只巨掌普天横扫。年轻人手持一把宝剑,一挥之下,斩断星空,无数神人化为飞灰。 然后又无数仙人飞升虚空,一场混战由此展开。 而那四人不正是站立在山洞中接引自己的四尊石像? 小双惊醒,一滴滴水珠滴落在脸上,小双抹了一把脸,泪水模糊了视线,他知道那四个女子是谁,那个男人又是谁,这座从未真实踏足的的水洞如今出现,那四个女子以石像的形象出现在自己面前,就是告诉自己,自己小时候梦到的那个场景,就在这个地方。 那四位妈妈自天上来,不知归于何处。 前边,是一座万丈瀑布,而小船就在瀑布的最下方,此时已经换了天地,不再是幽暗的深洞,而小船就在洞口,往前去就是一汪水潭,瀑布直击水潭,砸出喷泉一样的水柱。 灯盏钻进小双识海,像个顽皮的孩子,扒开一道缝隙往外偷看。 小双想下船,但是那船却飞升而起,逆流而上,万丈飞瀑,如履平地。 然后到了瀑布顶端,小船逆流,河水清澈,两岸夹树,飞鸟翱翔,小鱼飞跃小船,鲜活的山水画一样的仙地。 小船逆流而上,到了一座大湖,大湖周围环绕村庄,就是普通的农庄,有鸡鸣犬吠,生机盎然。 小船载着小双穿越大湖,至南岸靠岸,小双下船,对小船躬身行礼,小船剧烈的摇头摆尾,似乎极为兴奋,然后转头如一只蜻蜓,飞出水面眨眼消失不见。 小双站定,看了看四周,觉得赵老爷还是有点不靠谱,只告诉了自己进入仙人洞的方法,却没有告知接下来怎么走,这里分明就是一处寻常百姓家,去哪里找云遮雾绕的云台峰? 小双想了想,进入一个小镇,进入小镇才知道与想象的不同,这里古色古香,与清明天下所见过的所有建筑都不一样,街道青石铺路,两侧房舍均为青砖垒砌,上为茅草,家家院墙,也均为青砖。 街道两边摆摊卖货的不少,既有五谷杂粮,也有前世在仙界通用的灵石。而仔细看,来来往往的人群和那些摆摊的人,不少是修行人,甚至能看见洞虚境的大修士。 小双觉得奇怪,这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居然还是一个修仙之地,表面看起来是凡俗世界,但是进入其中才发现,这是一个仙凡杂处的福地。 前有酒旗猎猎,一个叫做仙客来的酒楼很显眼,进进出出的人不少。 小双也没有犹豫,抬步进酒楼,有女应侍马上满脸含笑而来,接引小双到一处空位,先上了一壶茶,然后笑问:“公子用点什么?” 小双没有着急点菜,而是看着女应侍,问道:“敢问姐姐,此地叫什么名字?可在中洲之内?” 女应侍有点蒙的摇摇头:“中洲?中洲在哪儿?此地叫做洪湖镇,湖边三镇十八村,再往远去就是一座城池叫做白衣城,再远我也不知道了,公子哪里人?” 小双随口道:“贵店特产酒菜来一些,不用太多,尝尝就可!” 女应侍也没有刨根问底,盈盈而去,不多时便有四菜一汤,一坛老酒,说道:“一般初到本店,这四菜一汤是必须品尝的,绿湖鳜鱼,鲜汁豆腐,腊肉竹笋,西陵羊骨,再就是这个八珍汤,都是本店特色,连山上下来的修士,也会专门点着四道菜,菜品名称普通,但是来历不凡,传说是一位飞升天上的仙人在此历练期间,亲自创始的菜肴,烹制过程很有讲究,普通食材经过秘制加工,便有仙品口感,请品尝!” 小双点点头,一口鳜鱼,小双立即感觉一股熟悉的味道,而那道鲜汁豆腐,更令他鼻子发酸,小双看了一眼还在一边的女应侍,说道:“可以见一见掌厨吗?” 女应侍看了看快要坐满了的大厅,有些为难,小双歉意道:“是我唐突了,抱歉!” 女应侍笑了笑,又去忙碌,小双一口一口的细嚼慢咽,仿佛在吃着一种回忆,是幸福还有想念。 小双吃着菜品着酒回忆着记忆中的味道,被一道很粗鲁的声音惊悟:“喂,拼个桌!” 小双抬头,见对面一位胡须如钢髯豹头环眼的男子大马金刀的坐在自己对面,手中入鞘的宽厚弯刀杵在地上,目光有神,浓眉微蹙,喊道:“小二,大碗牛肉,两坛酒!” 还是那个女应侍,来到跟前,微微皱眉,“先生,旁边还有闲桌,那边坐着就是!” “你管?”,汉子顿了顿大刀,“他是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两个人不就有意思了,快,上酒!” 第193章 仙客来 女应侍还想说什么,小双摆了摆手,说道:“无妨,有个伴也挺好!” 汉子一拍桌子,将桌上杯盘震的哗哗响,伸出大拇指:“仗义,长得像臭书生,说话,仗义!” 小双为壮汉倒了一杯酒,说道:“先喝着!” 壮汉再一次伸出大拇指,端起酒杯干了下去,觉得不过瘾,拿过小双的那一坛酒,仰头牛饮,放下酒坛,说道:“早就听说这仙客来的酒是按照仙人方酿制的,果然痛快,入口既不绵软也不辣喉,酒味正的很,仙酿也!” 女应侍将酒菜上全,壮汉揭开一坛酒递给小双,“是爷们儿干一坛,如何?” 小双本没有心情痛饮,但是看见壮汉目光炯炯,一脸期盼,也不忍拒绝,站起身捧起酒坛与壮汉碰坛对饮,喝至半坛,二人眼角余光撇向对方,便起了争胜之心,一坛酒,三斤,便是一口气干下! 二人面对面站立,壮汉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抹了抹嘴,哈哈大笑:“痛快,痛快!” 小双看着壮汉也来了兴致,喊道:“小二,上酒!” 二人面对面隔桌对立,都是一只脚踩着凳子,挑衅的目光注视着对方,然后一坛酒喝下,再起另一坛,直到每人喝下十坛酒,壮汉便有些晃悠,伸出大拇指,赞叹:“仁义,仗义,能!” 壮汉瘫倒在地! 不少看热闹的人大呼小叫,谁也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千杯不醉的壮汉竟然没喝过看起来文弱的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小双看了看狼藉的桌子,喊道:“老板,算账!” 女应侍皱着眉头走了过来,说道:“一千块上品灵石!” 小双有些懵! 小双看了看昏睡的壮汉,一看也是个穷鬼,连个储物戒指都没有,小双为难的有些抓耳挠腮:“姑娘,可以收金银吗?” 女应侍摇头:“公子,你打听一下,金银在这里是最不值钱的东西,甚至不如一棵草药值钱,再说,你给我们金银,我们也没有用啊!” 看热闹人哄堂大笑,“哪儿来的?土鳖?” 小双有些狼狈,想了想,拿出一个瓷瓶,里边装着一颗金丹,道:“极品破壁丹,可助金丹修士破壁化婴,你看看,能不能值这一桌酒菜钱?” 围观众人均斯斯哈哈抽气,甚至有的人已经起了小心思,女应侍看了看表情各异的围观人,说道:“公子可知,财不外露?” 小双扫了一圈围观人,笑道:“放心,我的东西,天上地下,没有人抢得走!” 围观人哈哈大笑,其中一人走上前,笑道:“口气不小,也佩服你的胆量,不抢,让我们长长见识可否?” 小双点点头,打开瓶子的盖子,一颗丹药从瓶口飘出,通体泛着金紫色的光芒,漂浮在小双眼前,如一盏灯笼,照彻一方世界。 小双抱着膀,看向围观人,道:“那就让你们开开眼,有能抢到此丹药者,白送!” 围观人彼此看了看,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却无人敢率先出手,心中渴望,却不想当出头鸟,女应侍脸色发沉,说道:“仙客来是什么地方?尔等若敢在此打斗抢夺,必让尔等爬着出去!” 女应侍看向小双:“你不是想见我们掌厨吗?跟我走吧!” 小双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壮汉,女应侍说道:“不管他,让他躺着!” 小双瓶子一挥,那丹药如有灵性,进入瓶子,小双收起瓷瓶,放进口袋,对围观人笑了笑,跟着女应侍向后堂走去! 小双来到后厨,见一男四女在这里忙忙碌碌,男人掌勺,四女团团转的忙碌,小双一声惊呼:“父亲!” 掌厨人将菜放进盘子里,这才放下家伙,转头看向小双,粲然一笑:“来了!” 小双忍住心潮翻滚,说道:“你是父亲本尊吗?” 掌厨人过来,拍了拍小双的肩膀:“回来了,很好!” 四女也来到小双跟前,小双更是激动无比:“心妈妈,龙妈妈,白妈妈,玄妈妈!” 四女皆有泪光浮现,但是小双明显看出,这四位妈妈动作较为僵硬,一举一动如同提线木偶,小双看向父亲:“父亲,这是怎么回事?” 掌厨人摘下围裙,拍了拍小双的肩膀,说道:“后堂说话!” 到了后堂,一间不大的屋子,突然变得幽暗起来,四女站在两旁,中间是父亲,眨眼之间就像是在山洞入口看见的那个场景,五尊石像! 小双如中雷击,错愕不已! 父亲的石像突然又显出父亲的形象,问道:“能看出什么情况吗?” 小双仔细看着四位妈妈的石像,这时,石像也动了起来,动作虽然依旧有些僵硬,但是,那形象却清晰无比,眼神有光辉,有情义,有慈爱还有悲伤! 小双心中涌出悲凉,看向父亲,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父亲看向四女,四女悄无声息的聚拢在父亲身边,终于开口:“你的四位妈妈都已经魂飞魄散了,我没有留住她们的一丝魂魄,她们在神战之后都不知魂归何处,地府没有,轮回界没有,清明天下没有,那几座天下我去找过,到现在我也没有发现她们在何处。但是,我确定她们还在,她们的执念一直围绕着我,不肯离去。我就做了四尊石像,将他们这份执念融合到石像之内,而我,也取了一丝魂魄,以石像的方式陪伴在她们身边,天长日久,她们也有了一些灵智,知道我是谁,而我们就以这种方式陪伴在一起,如今的我与其说是本尊,不如说是本尊的一道性灵,目的就是陪着她们!” 小双看着四位妈妈,泪如雨下,四位妈妈对父亲的情感可动天地,虽然都魂飞魄散了,但是,那一丝执念却依旧离不开父亲,天长地久,永不分开! “让赵宣坛告诉你从仙人洞这里边进入这里,目的是让你到这里看看,看看你四位妈妈,我之所以让她们留在这里,是因为你也知道,在你前世的时候,我曾开过酒楼,是你四位妈妈一直陪在我身边,其中那道鲜汁豆腐就是你玄妈妈的发明,在这里,她们会想起一些事情,哪怕神魂不归,但是,我在她们在,我们就如同在一起一样。今天我与她们说,你要从仙人洞进入这里,她们就缠着我去接你,虽然她们不会说话,但是,她们简单的灵智告诉我,她们很想你!” 小双抹了抹眼泪,问道:“我该做些什么,怎么样才能找到四位妈妈?” 龙择天说道:“这里是神战之后天智星遗落的一块大陆碎片,与白塔镇南庙村和那个唐经他们出生的唐城一样,都是留存下来的陆地碎片。我本尊收集这些碎片,置于天下之外,目的是将这些碎片都与轮回界相通,成为独立的世界,将来有一天和清明天下融合为一体,完善天道规则和轮回秩序,恢复天智星活力。这些事情为何交给你?还记得和混坤老祖下的那一盘天地之棋吗?你和唐竹儿以自身为棋子,进入天地棋盘,已经融合了一方星域的法则,在我分身乏术的情况下,只有你能合道天下,并且,乾坤图随你转世,已成为你的空间,你不出现,我们谁也进入不了乾坤图,哪怕道祖都不行。所以,你来了就好办了,你走遍五座天下,就可以找到你四位妈妈!” 小双听了,豁然开解,只是还有些地方不明白,比如,为何是石像,唐竹儿究竟在哪儿? 龙择天递给小双一杯酒,爷俩干了一杯,说道:“莫要小瞧了那石像,那是当初的天智星的五条灵脉之精所化的本源之石。当初天智星破碎,我收了这五条灵脉,炼化出本源之石,将你四位妈妈缠绕在我身边的那一丝执念炼化进本源之石,依靠本源之石的滋养,不至于使这一丝执念飘散,而且凭此天长日久可以产生灵性。只要她们的执念不散,就可以感应到她们散落的魂魄,哪怕她们已经重塑道体,再度为人,她们也会凭此恢复记忆!” “至于唐竹儿,苏铭不是唐竹儿的转世身,她的来历教书匠分身曾经探讨过,苏奇确实是唐竹儿父亲唐铁义的转世身,所以你可以看到那苏铭身上有一些唐竹儿的影子,也正因如此,教书匠和苏奇有了约定,让苏铭去往白塔镇与你再续前缘,弥补遗憾。唐竹儿没有消息,按理说,她和你一样是融进了天道的人,就算是魂飞魄散,也会轮回重生,无论是轮回界还是其他地方的冥界。” 小双对唐竹儿有一种极为执着的执念,唐竹儿是他前世唯一的妻子,二人感情深厚,愿意为彼此牺牲,而对苏铭,除了第一感觉下意识的认为她就是唐竹儿,然后就没了那种感觉,直到后来逐渐远离。 至于齐芳王芳上官沉香,小双不认为和她们在前世有什么纠葛,因为他实在想不起来,他前世感情线如此简单的情况下,从不沾花惹草的他会留下什么说不清楚的情债,特别是王芳,几乎是莫名其妙的走到自己跟前来的,只是小屁孩仰慕大姐姐那种好感,谈不上其他。 龙择天看着四个逐渐僵硬的女人,叹气道:“到时辰了,他们会在每天有两个时辰的灵性,然后就会化为石像,我之所以也化为石像,就是想让她们知道,我和她们一样,我一直陪在她们身边!” 龙择天的一缕性灵也化为石像,小双叹口气,将五尊石像收进乾坤图,就放在老房子里。 小双出了后堂,告诉女应侍,你们该找一个掌厨了。女应侍似乎不感到意外,说道:“其实就等着这一天,放心,这个店已经有人接手,我会带你去云台峰!” 小双并没有太感觉意外,既然父亲以此为据点,这家仙客来必定不简单,包括这个女应侍,她可能就是云台峰下来的人! 钢髯汉子此刻已经站在大厅里,咧着大嘴对小双和女应侍大笑,小双看了看身边的女应侍,女应侍微微一笑,“这位是云台峰武院公孙小虎,可笑不?” 小双也感到好笑,一个粗壮汉子居然叫了这么秀气的一个名字,对公孙小虎抱拳,“见过公孙兄!” 公孙小虎一把拉过小双,喷着满嘴酒气,伸出大拇指:“仁义,仗义,酒量好!” 小双看着女应侍,说道:“还没有请教姐姐芳名!” 女应侍敛手一礼,“云台峰儒院,范小琴!” 小双还礼,到现在可以肯定,这一步步走来,背后都是父亲的棋局! 三人出了酒楼,又走出小镇,在范小琴的带领下,很快来到郊外一处山峰,沿着长满荆棘的小山路蜿蜒而上,到了山顶,范小琴拿出一块玉简一样的东西,在眼前一展,然后那玉简便向空飞升,玉简在空中融进云层,然后便有霞光推开云层,有一座悬浮于空中的一个岛屿形状的巨大陆地出现,如同钻石倒立,又如海市蜃楼般奇幻。范小琴指了指那座悬空岛,说道:“这才是云顶峰,位于云顶,融于凡俗,将脚下的这块陆地与天上悬空岛相连,成为一个独立的世界!” 范小琴祭出一把宝剑,悬浮眼前,飞身而上,御剑而行,衣袂飘飞,如仙子凌天。粗汉公孙小虎看了看小双,伸出拇指:“仗义,仁义!”,然后趴到小双背上,紧紧揽住了小双的脖子。 小双无奈,一步踏出,一个闪身便入了云端。 悬空岛隐没,这座看起来是一座岛屿的陆地,广袤无垠,一座城郭出现在眼前,城门上书:天城! 小双放下公孙小虎,范小琴碎了一口,公孙小虎再一次伸出拇指,还没等说什么,小双已经进城,公孙小虎憋得难受,急忙跑了几步,大拇指极为固执的晃了晃:“仗义,仁义!” 小双想知道范小琴要带他去什么地方,但是,范小琴不语,小双也只好不问。城内的一座山,不太高,但是如一条长龙东西而卧,横亘在大城之内,厚重雄浑,山上的那座书院很是显眼,坐落在龙脊之上,无数建筑随着地势起伏而起伏,有壮阔之感。上山,来到书院大门,一座巨大的屏风一样的巨石立在大门之外,上书飘逸大字:南鹿书院。 小双站在巨石跟前,看着极为熟悉的字迹,果然有恍如隔世之感,看起来,无论是什么样的人,神通有多大,地位有多高,在他们的心里总有一些忘不掉的东西,或者说都会刻意在心之一隅留一块地方安置那些叫做记忆的东西,南鹿书院,就是父亲永远都忘不掉的那个记忆。 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在找不到归宿的时候,想忘记一切重新再来,可是终归舍弃不掉记忆中的那些纠葛而没有选择彻底遗忘,其实那些记忆就是根,就是归宿。 南鹿书院的大门打开,老夫子子承带着那些师兄已经站在大门口,还有那些学子们! 第194章 南鹿书院 子承背着手仔仔细细看着面对自己咧嘴无声而笑的年轻人,有点伤感,但是好像没什么理由,众人等着子承老夫子先开口,不敢僭越,黑压压的一群人就这样堵在门口,悄无声息,小双的嘴一直没有合拢,但是泪水流进嘴里有些苦涩。子承终于迈步来到小双面前,一把搂住,拍着这个前世让他喜欢得不得了也气得不得了的年轻人,喃喃:“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子承终于放开小双,然后自顾自从人群中骂出一条通道,向里边走去。 先冲上来的是顾之画,端详了小双一番,说道:“还是这模样更端正一些!”,然后招了招手,于连来到跟前,拍了拍小双的胸膛,“一晃这么多年了,没忘了我们吧?” 小双用力点头,又摇头,走了这么久,原来出发点就是为了终点。 子承门下的八位师兄师姐,特别是从红庙村出来的五人,都在笑,没有抢着和小双亲近,只是站在那里,如今小双的身体有他们的一部分,说是血脉相连也不为过。小双与其他人寒暄完,就来到九位师兄师姐面前,一个人与九个人对视,天地俱静,却人人心潮澎湃。小双双手微微颤抖,然后单膝跪地,这一刻,天地皆震! 小双体内,大世界震动不已,大湖起波澜,生命之树摇曳不止,山峦有龙形之气喷发,一道火光冲天而起,大世界一瞬间沧海桑田,无边阡陌,河流纵横。 生机勃发,创世之象! 几人急忙来到小双身边,没有言语,拉起小双,向内院走去。 这座父亲在这个世界一手创建的书院,已经成为这个独立世界的圣地,零落的那些大陆被父亲与清明天下隔离出来,成为仙凡杂处的世界,而这座飞升天外的悬空岛,就是那些仙凡杂居的世界的天堂,飞升所在。那些世界的修士,修炼到渡劫境大圆满,便可飞升至此,成为凡俗眼中的活神仙。而这座书院,就是飞升者的殿堂,也可以说是一支修炼大军,未来,他们会跟随小双再一次重回虚天。 子承老夫子在这里有独立的山峰,就像是南洲那座书院的子承阁一样,独立于书院之外。这是父亲为他准备的,子承一直困囿于南洲,如今终于来到了这里,兑现对父亲的承诺,在这里布道,着书立说,并且收集整理前世遗散的儒家经典,重新汇编成册,使儒家香火不断传承。 子承峰上子承阁,老夫子看着忙忙碌碌的徒弟们心中自豪,拉着小双陪自己下棋喝茶,于连和顾之画也在,公孙小虎一直跟着忙忙碌碌,却被推来搡去的,到哪儿都被嫌弃碍事。范小琴则是乖巧无比,一直帮着木晴烧火,看着眼前这温馨的场景,小双想起父亲哥哥张小五赵鑫赵欣,还有那个被灭了心魔的姐姐。子承知其意,道:“他们不在这里,这一次你见不到他们了!” 小双看着老夫子,一颗白子滑落在棋盘上,子承见棋盘已乱,叹气道:“他们都去找你姐姐去了!” 子承见小双愣愣的看着自己,说道:“当初,你姐姐从老家出来到皇宫,太后就已经留了心机,将你姐姐的一部分魂魄送去了星母宫,留下那道心魔之魂被太后控制,当了她的工具,干了很多错事。现在,那道心魔之魂被你父亲亲手灭了,就去找星母宫,要回你姐姐的魂魄。” 小双叹气:“心魔不一定就是恶魔,我姐姐虽然被控制,做了一些错事,但是,不至于就被灭了吧?” “灭的不是你姐姐,而是,被星母控制的那道魂,再说,你姐姐有你心妈妈留下的涅盘之力,只要把她的神魂从星母宫拿回来,她就可以涅盘重生。” 酒菜备好,祝黎泉壬木晴范蠡封地风华雨燕楚怀英刚要围桌而作,夔牛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尽量控制住嘴角的口水,正眼面对小双,余光却时不时瞥在桌上,热情而伤心的抱住小双:“看到你我真高兴,现在想起来,和你相处的那一段日子,才是老牛最开心的日子。那几个人都走了,都跟着赵老爷去了轮回界,只有我是多余的,老夫子说,这地方青草都带着灵气,可是你也知道,我早就过了吃青草的年龄,现在我需要营养,大鱼大肉的就不说了,像这一桌子饭菜,可都是老牛的最爱。我也知道我食量大,所以,不敢跟你们在一桌吃饭,我就坐在你脚底下,给一坛酒,偶尔啃剩的骨头丢下来,我就舔舔味儿,主要是你回来了,我高兴,子承,你那牛栏破阵法,其实拦不住我,我显得束手无策,好让你高兴!” 老夔说的可怜,居然真就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小双看着老牛是真可怜,扶起他坐在自己身边,子承叹气道:“你又被骗了!”,小双看了看桌上的八位师兄姐,又看了看顾之画,顾之画拍脑门,一股无力的样子,八位师兄姐也都摇头,木晴心善,将那一大盆卤肉拿到老夔面前。老夔点头哈腰,大把辛酸泪泪流不止,只是没有耽误吃喝,不过短短工夫,桌上的饭菜点滴不剩。 众人手里拿着筷子,对着空盆空碗发呆,老牛抹抹嘴,打开酒坛,喝了一大口,只是一口,那一坛酒便涓滴不剩,将酒坛扔在地上,又抢过小双面前的酒坛,左右看了看,留着激动的泪水,抱着酒坛走了,“西边那块地,我今天全部耕作完毕!” 小双歉意的看着子承和众人,众人还在拿着筷子发蒙,范小琴和木晴赶紧收拾碗筷,说是重新做一顿,小双这才跟着木晴跑进去厨房,他怕留在这里,老夫子会打他一顿。 公孙小虎对着小双伸大拇指:“仁义仗义,心善!”,子承气得将筷子甩向公孙小虎,公孙小虎嘿嘿一笑,急忙跟着小双跑向厨房,这张桌子,隐隐有雷霆酝酿。 至于老夔为何没跟着赵老爷他们走,小双偷偷问过木晴,木晴说是子承老夫子的主意,说是那片菜园药园什么的,耕地这种力气活老夔干起来合适,毕竟那是他老本行。只是留下在这些日子,老夫子肠子都悔青了,老夔表面上老实巴交一副可怜兮兮的赎罪模样,其实竟干些偷吃偷喝的事,老夫子来到这里这阵子,有老牛的日子他就是挨饿,抢不过老夔。徒弟们给他开小灶,也经常被老夔偷吃。后来老夫子就把老夔圈到一片草地,用了阵法,只是困不住老夔,溜溜达达的,前山后山的经常弄的子承峰鸡飞狗跳的。 小双想笑,看着老夫子铁青的脸又有些不忍,坐在桌边发呆的那些人手里的筷子兀自举着,像是意犹未尽,师姐雨燕反应过来,站起身走进厨房帮着忙碌。几个师兄这才放下筷子,大师兄魏文亮急忙给老夫子揉肩敲背,老夫子这才喊道:“小双,杀了那头牛,改善伙食!” 又上了一桌子菜,众人不约而同加快了吃饭速度,吃了个七八分饱,见万夔果然没有再进来,这才提起酒杯,说点该说的话,子承看向小双,说道:“南洲的周杨,你算是与他彻底切割?” 小双点点头,“他们的路已经与我彻底不同,各有缘法,想当初道祖化道三千,各有不同法相,有的常驻于世,入世救民,有不同的责任。如今,我分出三道分身,在不同的地方入世,已经有了不同的际遇,比如人情世故,亲朋老友,我若收回,相当于断了他们的联系,对那些围在他左右的人不公平。就当是一胎所化,我父母多了三个儿子,我多了三个兄弟。” 子承点头,公孙小虎伸大拇指:“仁义仗义!”。子承瞪了一眼公孙小虎:“修炼一途,金丹之后的元婴境是一道关卡,至分身可分化元婴,但是绝大部分元婴境只是元婴,做不到元婴分化,出窍也只能元婴一体出窍,所以,很多人不能化出分身。但是,分身也有坏处,就是分身终究是本体的一部分,分化而出便是分割了本体的修为体魄血气肉身甚至气运。分身分别修炼,合体时便修为大增,但是,若是真正切割,则损伤本体,甚至令修为停滞不前。你分出去三道分身,皆是本体切割所化,你就不怕影响你的大道根基?” 小双看了看身边的木晴等五个人,说道:“我不知道是父亲给我留下的后手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小的时候被道祖分身于老道拆解肉体,已经将我的肉身与天地本源融为一体,这一次我自爆肉身,却是我的五位师兄师姐以混沌五行之精气为我重塑肉身,再加上我又融合了我的先天道体,而那些分身却是我重塑肉身前所分化,所以并不影响我的大道根基,相反更进一步。”,小双诚心诚意的与五位师兄师姐行礼:“也许,我的父亲为了我把你们拘押在一起送到我面前,若真如此,我愿意把这一切都还给你们,还请不要怪罪我的父亲!” 木晴温柔的摸着小双的脑袋,说道:“我们本就是那个世界的五行本源,那个世界破碎以后,是你的父亲将我们救出来,不至于让我们随着那个世界的破碎而彻底消亡,又找到五行神君为我们滋养本源。说起来,你父亲是我们的大恩人,不管他留下我们是不是为你留的后手,我们都对他感恩不尽,谈何怪罪?如今,你与我们血肉相连,亲如兄弟,命运相连,切莫再说那些生分话,否则我要生气了!” 小双感恩不尽,千言万语也表达不出万一,从乾坤图拿出酒水,分门别类,摆在众人面前,一一道出就得来历,与众人畅饮。小双问起红庙村七子的事情,子承刚要说什么,那老夔嚎啕大哭跑过来:“那七个小子欺负牛,评评理,啊!” 老夔大哭来到桌前,袍袖一展,桌上十几坛酒便被一扫而空,一阵风跑出院外,大喊:“那七个小子,我是你大爷!” 子承脸如猪肝,“这一次你走,把他们都带走!” 老夔疯子一样跑回西院,盘膝而坐,将那些酒一一摆放在地上,喊道:“七个小儿子,快出来陪大爷喝酒!” 小双与子承等拱手,然后跨步来到西院。一座偌大的园子,东边蔬菜田垄,西边草药茂盛,零零散散落着十几座宅子,没有院子的那种,老夔兜着十几坛酒,跑到一处空地,将酒坛分布一圈,中间是一支早就考好的全鹿,盘坐在地上,大呼小叫。 几处宅子,纷纷飞过来七个人,围坐在地上,一人怀抱一坛酒,撕扯着鹿肉,老大杨宇仓喝了一口酒,问道:“你说小双回来了?” 老夔左右看了看,说道:“这便是他的酒,还没喝,这不,送给我了,先让哥几个尝尝,过一会儿他要过来,尊师重道,有先有后,小双不是你们,人家懂事!” 小瑞和小阳也左右看看,似乎有点失望,不是尊师重道,而是,自己这些人在尊师重道之后而已,还有就是,除了是光腚娃娃,也就没有别的了。 老夔看着七个人兴致不高,有些扫兴,早知如此,就厚着脸皮在东院蹭酒喝,有小双在,想必老夫子再不高兴也不至于将自己撵走,何况,那里还有木晴范小琴,都是一顶一的大美人,即便不敢眼神放肆,但是坐在一起喝点偶尔插上几句话便心情爽朗,全然会忘了耕几亩地的疲劳。这几个小子没劲,说话不利索,说半句留半句,经常做高深莫测含糊其辞状,真就不如小双,相处舒服,虽然,自己真的很怕他。 小双看着七位兄弟,只剩下曾经光腚感情的感情也就越发淡然了,上一次与他们谈心并没有取得想象中的结果。无论是在乾坤图还是在这里,其实对他们来说就是牢笼,捆绑他们放飞自我的枷锁。北洲或许能让他们认识自我,这些被星母荼毒了灵魂的被七星神君支配的傀儡,还有一丝念想不甘,始终放不下神的姿态,他们不知道上一世的教书匠和小双是如何的强大,只是认为自己才是真命之神。也不能笑话他们是井底之蛙,只能说他们真的没见过,而且,无论是星母还是神君,也不可能告诉他们这种长别人志气的事。 轮回界不完整,轮回秩序不完善,给了天上人可乘之机。 这几个人就是可乘之机。 这一方星域,五座天下,这种事情少不了。 小双一直都在给他们机会,从小的时候就给,要剥离七星神君的那一丝意识也不难,难的是,他们已经入境,真把自己当做那些神仙,甚至为此把教书匠当成是拘押他们神魂的人。 天上的那些人这么想,他们也就跟着这么想。 灭了很容易,但是,谁让他们有这一段光腚情感呢。 他们去了北洲,头疼的不会是那个小双。那里有一个不被这些情感所左右的人,上官沉香! 第195章 九星入北洲 北洲,已经去了萨胡城的小双已经恢复了精气神,似乎斩断了所有牵绊,眼前的这些人与自己荣辱与共,萨胡城多了一股势力,那就是名扬天下的无双商行。 朱陶阳司马剑公孙画徐琴,刘戈李乐天李乐童,都是那种逗比性格,做事马虎,小鸿小喵小云则如同不成熟的孩子,除了描眉画眼就是争风吃醋,只有上官沉香和王秀芝呕心沥血。上官沉香有些心力交瘁,小双是看在眼里的,摊子一点点铺开,以防摊子铺得过快而捉襟见肘。 这时候,来了九个个人,红庙村九子,小双的的光腚伙伴。 小双在云顶峰还是决定将红庙村九子凑齐,带进乾坤图,然后由萨胡城的小双带出,小元小明与小瑞那几个人不同,是没有受到抽魂的影响,与小双感情深厚。 之所以把他们带到北洲,小双有一些想法,给他们机会,让他们有施展抱负的舞台,无论他们走正还是走偏,小双都有办法制约他们,他也舍不得就此把这些兄弟们放弃,感情上舍不得。 萨胡城位于北洲东北,与中洲隔着一道海峡,往西去通过一条东西横亘的山脉与西洲北部的草原部落相连,往北是一片极地冰川,越过冰川就是北玄天下。 历史上,北洲人一直有南下犯边中洲的传统,北洲人因为性格豪放,不甘于固守在有些寒冷的北部,一道山脉和一道小小的海峡通常挡不住他们南下的脚步。他们和西洲的游牧人一样,擅长骑马作战,无论是部落还是王国,打造铁骑的目的不是放牧,而是南下。 萨胡在东北,经过数百年征战,城头变幻大王旗,北洲东部几经战乱,现在有一个帝国一统东部,那就是北燕,慕容氏家族,与北洲西边的北魏魏氏东西两大帝国,瓜分了北洲,现在都想一口吞掉对方,一统北洲,然后南下,一统天下。 萨胡小双接见九子,征求他们意见,是在民间闯荡江湖还是进庙堂建功立业,由着他们。小瑞不愿走和小双相同的路,他还是对庙堂有些想法,最直接的路子就是参军,加入北燕的大军建功立业。 九个人,小双为他们购置了战马,寻常兵者使用的长枪弓箭及长剑,又给了他们一些钱财,说道:“我看着你们在军中建功立业,若能一统北洲我也乐观其成,北洲两大国交战已久,百姓苦不堪言,也是到了统一的时候,但是,切记,一将功成万骨枯,我希望那些白骨不是你们滥杀无辜堆积起来的,你们终究是红庙村人,有天道制约,若你们凭借自己的武力修为胡作非为,不用我出手,你们会受天罚!” 九子点头,最少现在,他们对小双很是恐惧,经过这么多事,他们所作所为在小双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所谓心机所谓阴谋,在小双的绝对实力面前就显得极为可笑,所以,所谓的不服不忿,现在已经没多少了。 小双送走了九子,召集朱陶阳上官沉香等人开会,小双说道:“北洲除了两大帝国,还有不少江湖势力,小瑞他们走庙堂之路,我们就走江湖路,无双商行在商,也离不开江湖,来北洲这么久了,萨胡城附近千里的城池势力也摸得差不多了。商场上的那些商贾背后都有一股势力支撑,有的是官商,有的背后是宗派,我们现在立足之处仅仅是萨胡城的一城之地,势单力孤,需要拓展,而要拓展地盘,需要我们走走江湖,逐渐收服一些江湖势力为我们所用。最终,我们要把无双商行开到整个北洲,也就意味着要将整个北洲的江湖一统,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能在如此浑浑噩噩下去,大伙都动起来,先从北洲东部开始,整合江湖势力,把无双商行开遍整个东部!” 小双打开一幅地图铺在桌案上,指点道:“北洲东部,萨胡乃是北燕皇都,我们已经在这里站稳了脚跟,算是开了好局,围绕萨胡,西部燕岭山脚下是一座海滨之城,名唤劼城,乃是北洲最南部的城池,跨海可到中洲之北的重镇元都城,其中除了北燕的势力,最大的势力是江湖宗门镇海宗,把持出海口,扼守海路要道,北洲南部的东西商路七成要走这里,光是收过路费一项,就富得流油。但是镇海宗不仁不义,江湖上名声不好,就算是朝廷那边也对镇海宗有清缴之心,只是镇海宗实力强大,其中有大乘境的大修士和尊者境的武修做坐镇,实力不俗,再加上门派徒众众多,足有上万人,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我将收服镇海宗的任务交给朱陶阳朱大哥,你带着司马剑公孙画和徐琴,去完成这个任务。” 朱陶阳愣了愣:“大乘境?我现在也刚入大乘境,司马剑他们三人才是洞虚境,还有个大尊者的武修,有点困难啊!” 小双并没有理会朱陶阳,指点着地图继续说道:“北洲东,天下城,乃是比萨胡城还要巨大的一座城池,乃是东部核心,东西南北的交通要冲,乃是北洲东部最繁华的城池,各种势力盘踞,除了北燕皇室在此城有藩王驻守,更有一座书院两大宗门四大家族,书院乃是天下书院,院首或院长叫做曾铧,大儒,以儒入道,修为渡劫,下属四大分院,分别为武院儒院兵院和丹院,四大分院长都是大乘境后期,实力强悍。两大宗门为天剑宗和观雪楼,一个是剑修宗门,宗主梅骁哥,实力不明,但是最少是大乘境巅峰。观雪楼表面上是情报贩子,其实触手极多,有商铺有矿山,实力莫测,而且观雪楼楼主很神秘,从来没有人知道楼主是男是女,不知道年纪大小,更不知道其修为到了什么程度,但是,从观雪楼几十年异军突起的气势来看,其实力甚至高过天剑宗,因为他神秘莫测,更让人不敢低估。四大家族分别是东西南北城的孙李沈杨,四大家族是四个地头蛇一样的存在,依附于朝廷,却又超然余外,家族财力雄厚,瓜分了天下城附近千里沃野,还有商路矿山等,这四大家族之所以能够超然存在,富裕是一方面,实力也不容小觑,再加上依附他们的小门小派和小家族,四大家族可以说在天下城只手遮天。我带刘戈李乐童李乐天去天下城。王秀芝留在萨胡城,协助上官姐姐稳住萨胡城,小喵小鸿和小云都留在这里,要多帮帮上官姐姐。” 王秀芝想了想,道:“好的,我和上官姐姐留下,我能帮助上官姐姐做点事情!” 朱陶阳很有压力,只是又不好意思说什么,小双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们这些人在一起相互依靠当然是好,但是,有了依仗有了靠山,便觉得高枕无忧,这样如何成长起来?何时能独挡一面?西洲李铁,罕井的苏铜,南疆的王银,他们几乎都是在孤军奋战,但是,经他们手建立的无双商行已经在三洲之地全面开花,你朱陶阳为何不行?难道你真的不行?别忘了,你当年从唐城出来是为我护道而来,难道要反过来让我为你护道?就算我可以为你护道,但是,你也应该自己提得起来,你不是当初很有雄心要取代我的天选之子的位置吗?怎么,如今不行了?退缩了?” 朱陶阳汗如雨下,觉得自己还真是提不起的人,出山这么多年,不但没有为小双护道,相反处处沾人家的光,自己在小双的身后享受一切,也正因如此,磨平了自己的棱角,失去了锐气和志气,这样下去,自己可真算废了! 朱陶阳挺直了身躯,道:“小双,我定不会让你失望!” 晚上,小双摆宴,算是为朱陶阳等人送行。上官沉香除了给朱陶阳一些传讯符,当然还有很多保命的本钱,作为曾经的老乡,上官沉香也舍不得让朱陶阳冒险,但正如小双所说,不经历风雨,怎么成长起来?未来重回虚天之上,没有本事站在小双身边,就只能再一次被打的魂飞魄散。小双将制作的一张符箓交给朱陶阳,关键的时候,小双的灵身可现身,救朱陶阳一命。 第二天,朱陶阳带领司马剑公孙画和徐琴赶往劼城。 ...... 小瑞等九人出了萨胡城直接往西奔驰,燕岭山山脉以北,出了萨胡城就是戈壁滩,一马平川,北燕西部边塞城叫做杀胡关,那道关隘就是北燕与北魏的交界,两国交战正如火如荼! 小瑞没有采取小仓所说的找一家兵站投军,而是直接去杀胡关,出关战斗,拿着军功投军,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在军中站稳脚跟。 九匹快马,万里边关,跑了大半个月,远远可见那座巍峨的边城。杀胡关挡住了北魏士兵东进,也挡住了九人西出。杀胡关封城,不让进出,除了那些运军粮的的押运队,其余外来人一律不得入内。小瑞看了一眼巨城,又向四周打量,巨城两侧乃是山崖,南北隆起的山脉果然将北洲切割成东西两半。北燕建设的长城沿着山脉起伏,蜿蜒千里,形成了一道屏障。这条屏障,除了杀胡关还有几处隘口,如今都在对峙中。 小瑞看着远处的运粮队,说道:“运粮队入城,城门大开,我们就跟随运粮队冲进去,进了城一定有很多兵将阻拦,我们不要恋战,直接冲到西门,跨越城墙飞出城外,直接杀进北魏军的队伍里,杀退那些大军解了杀胡关之围,我们就可以顺利进入边军中,入军之后,再听我命令行事!” 众人皆点头,他们其实对小瑞还是极为信服的,除了心机这一点令人不爽,修为和智计在九人中是老大。 九人远远的吊着运粮队,见杀胡关城门打开,小瑞一挥手,九匹快马如九条光线直射门内,还未等守门的士兵反应过来,九人已经进入城内。按照小瑞所说,九人没有在城内停留,直接冲向西门,但是并没有遇到意料中的阻拦,而是九人速度太快,城内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刚想大呼小叫,九人已经只剩一线背影。不过盏茶工夫,九人便来到西门,此时,城墙城楼上士兵如人墙一般,拉弓射箭,天空中,箭矢往来,铺天盖地,北魏士兵大举攻城,已经进入白热化。 九人彼此对视点头,然后飞身而起,如九只雄鹰飞掠而出,在守城士兵惊骇的目光中,九人同时拔出宝剑对着北魏士兵前队横扫,顿时,一道巨大的弧光横扫而出,那些北魏士兵千人被腰斩,九人以十丈为距离,一字排开,宝剑横扫而过,刹那间打开了一条百丈通道。 城墙上城门楼上,守城的北燕兵将皆呆若木鸡,九个人影从他们头顶飞掠而过,剑气横扫,只在一刹那便横推北魏士兵,硬是凿穿一条百丈宽的通道,直逼后军。这是哪里来的天外飞仙,天助北燕乎? 小瑞一摆手,一字阵马上变换成燕形阵,小瑞当先凸出,九人合一,直插北魏军后军核心,高高的指挥台上,北魏将军正在挥动指挥旗,却见自己的队伍中波浪一样被推开,九人燕形阵直接冲到自己的指挥台下,大惊失色,惊叫道:“快,拦住他们!” 小瑞九人挥动手中宝剑,那些拦截而来的士兵哪怕百人千人都被剑气一斩两段,小瑞等人飞身而起,直接落到指挥台上,将指挥台上的惊慌失措的将军们尽数斩杀。北魏大军见状,混乱中仓皇后撤。小瑞对城内大喊:“北燕大军,此时不出城追击更待何何时?” 震惊之下,杀胡关守军终于反应过来,大军呼啸而出,追击而去。 小瑞等人站在指挥台上,看着北魏军溃败已成定局,围城之危已解,飞向城门,淡定入城! 城内,留守的守城将军名叫慕容燕,乃是北燕国镇国大将军左仆射慕容弘昼之子,官拜骠骑将军,领杀胡关镇守使,三十岁,英武非凡,深受当今皇帝的喜爱和信任,在西界九关中,是最年轻的镇守使,也是官阶最高的将领,正四品上! 慕容燕早已经站在城门后,身边几位将领,见小瑞等人到来,抱拳拱手:“几位公子解围城之危,乃是帝国英雄,还请几位公子与本将回府上,本将要摆宴,与几位公子庆功!” 小瑞抱拳还礼:“我等也是北燕帝国百姓,俗话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等从家乡远道来此,也是为朝廷尽一份力,还请将军莫要客气!” 慕容燕笑道:“既然也是帝国子民,那是帝国之幸,来来,还请诸位随本将回府!” 小瑞点点头,与几位兄弟去了慕容府。 第196章 小瑞出路峥嵘 慕容府,慕容燕大摆宴席,为小瑞等庆功的同时,也为被围困了一个月之久的守城兵将庆功,整个帅府,大摆宴宴,气氛热烈,很多人在战场见识到了九位少年公子的英姿,由衷赞叹:杀胡关被困一个月之久,正在岌岌可危之际,有少年公子从天而降,如天降仙人,以风卷残云之势席卷北魏攻城大军,一举斩杀北魏东征大将军,解了破城之危,难道不是天助帝国? 内堂,偌大的帅帐,小瑞等九人,与杀胡关各军将领分列两半而坐,高台上,大将军镇守使慕容燕高座帅台,每个人面前都是大鱼大肉和一坛烈酒。慕容燕率先举杯,与众将军向小瑞等敬酒,慕容燕高声道:“诸位兄弟,本将以为杀胡关将在本帅手中丢失,让本帅成为帝国罪人,不成想,这九位公子从天而降,一举解了破城之危,也让本将军不至于成为帝国罪人,也保住了诸位兄弟的性命,从这一点来说,这几位兄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也不为过,来来,各位兄弟与我一道,敬九位救命恩人一杯!” 众将领纷纷举杯,大呼小叫,气氛极为热烈。 慕容燕看着小瑞等人,说道:“刚刚公子说,几位公子也是帝国人士,不知公子家乡何处,是否有功名在身?” 小瑞道:“我等皆山野草民出身,家乡乃是北燕山村,白塔镇红庙村,我等皆在家乡读过几天书,拜师学艺,小有所成,奉师命出山,听说北魏对我大燕江山心存不轨,一直虎视眈眈,我等一路西来,就是想为朝廷做点事,不想躬逢其盛,正好遇到北魏攻城,小显身手,不过举手之功,还请将军不必客气!” 慕容燕惊讶的看着小瑞等人,“几位公子不过二十岁年纪,刚刚出山就建此莫大功勋,真乃是我大燕之幸。本将军虽然没听说过你说的白塔镇红庙村,但想必那是神仙之地,藏龙卧虎,不然也不能出现公子这等英雄人物。刚出山,想必身无功名,若几位公子有意,就留在我军中如何?本将军定会以官厚待,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小瑞道:“多谢将军,我等出山来此,本就是为投军而来,蒙将军不弃,我等愿意为将军效劳!” “哈哈哈哈!”,慕容燕大喜,举杯道:“有几位公子相助,何愁大事不成?来来来,喝了这一杯,从此你我就是这杀胡关大营的生死兄弟!” 众人皆举杯痛饮,对这九人留在军中无任何异议,相反,与有荣焉,九人一战服众,如仙如神,令人敬仰。 慕容燕道:“本将军乃是四品上将军,我的权限之下,最高可任命五品下军职,我就任命九位兄弟为驸马都尉,分别领九营长官之职,如何?” 气氛骤然肃穆起来,杀胡关共十八营,九营长官都让出来,意味着在座十八位营长将有九人让出位置,众人面面相觑,一顿酒,难道还要丢官? 有将军站起身,道:“启禀大将军,属下有话说!” 慕容燕笑道:“哦,是萧德让老弟,说说看,你有何话说?” 萧德让抱拳说道:“大将军,我等对将军如何封赏几位兄弟均无异议,但是,我军共有十八营,十八营营长均是跟随将军十年的老兄弟,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身经百战之士,我们感谢几位公子的解围之恩,但是也不能就此让我们这些老兄弟寒了心,若大将军执意如此,我萧德让先退位让贤!” 众人纷纷附和,慕容燕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说过,九位公子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如何封赏都不为过,尔等心有怨气不服不忿情有可原,但是,给我一个你们不服气的理由,谁能在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谁能凭九人之力凿穿十几万大军的军阵?十八营营长都是我的过命兄弟,但是,十年下来,大小百战,谁有这几位兄弟的胆量和战果?本将军不是无情无义之辈,但是本将军更在意公平,不能让有功者寒心!” 萧德让嘴角动了动,终于还是没说出话来,气囔囔坐下,喝了一口酒,看向小瑞等人的脸色已然改变。 小瑞笑了笑,道:“我等投军,初来乍到,将军便如此厚爱未免让人不服,特别是让九位久经沙场的将军退位让贤,即便是他们心甘情愿,我等也于心不忍。若大将军真的赏识我等,我等在此请命,给我等一支千人队,我等愿意作为先锋,西出关外,杀入北魏,为大将军建功立业!” 慕容燕站起身,兴奋的问道:“兄弟有此信心?”,小瑞也站起身:“愿立军令状!” 慕容燕举杯干掉,说道:“若几位公子西出攻占北魏东部要塞虎狼关,为我大军打开西进通道,本将军愿意上书朝廷,以九关都尉之职分封九关,拜为上将军!” 小瑞抱拳行礼:“请将军放心,我等定不负将军之重托,明日便出发,西去虎狼关,为将军大军西进,打开通道!” “好!”,慕容燕端起酒坛一饮而尽,摔碎了酒坛,喊道:“大好男儿,当如是!” 第二日,慕容燕点三千铁骑,交给小瑞,道:“兄弟,这是我从骑军中精挑细选的三千铁骑,个个久经沙场身经百战,我杀胡关有三万铁骑,号称北燕铁鹰,我将三千精锐交给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尽可能的保全他们的性命!” 小瑞与众兄弟跨上铁骑,均是银甲钢盔,手中长枪,腰别宝剑,威风凛凛,与慕容燕拱手告别。 城门打开,酒铁骑率先出城,随后三千铁骑拉出一道狼烟。站在城门楼的慕容燕和萧德让等人目送他们离去,目光中闪烁着期待。萧德让说道:“大哥此举未免太过冒险,虎狼关守军十万,即便这一仗有所折损,也足有八万人。而且背后靠着鸠山城兵源充足粮草充沛,他们此去却无后援无供给,像是投石问路,一去不返,大哥为何如此?不说他们,那三千铁骑可是实打实的我们的心血,大哥也这样舍出去了?” 慕容燕拍了拍萧德让的肩膀,说道:“你也能看得出来,这九人均不是等闲之辈,更不是一般的修炼者,留在军中,名声日盛,你我可镇得住?时间一长,你我恐怕都要退位让贤,若是他们再有别的心思,那就是巨大的祸害,如一把刀悬在头顶令人不得安生。此次西去,他们成则我等成,给他们兵马继续西征,若败,即使他们保全性命败退至此,还有勇气与我等一争长短?唉,唯一可惜的就是我那些铁骑!” 萧德让道:“十年来,我们两关相互讨伐谁也没占到便宜,还有一种默契,谁也打不败谁,一直僵持便一直有理由向各自帝国伸手要钱,暗中都在培植自己的势力。但是,这一次若打破僵局,大哥就不担心从此断了财路?” “你呀,见识真是浅薄,区区那一点军饷,哪有一城一地的财富多?我倒是希望他们这个小石子打破僵局。西去万里,城池众多,随便掠夺一些便足矣富得流油,再圈占地方,成为一方王侯,你我兄弟便是封疆大吏,不比蜗居这等边塞之地好得多?”,慕容燕不由心神向往,“权倾天下,那滋味一定很好受!” 小瑞等人西去百里,已近夜晚,小瑞令人安营扎寨,随便啃食一些干粮,并命令各营帐不得点灯。小瑞等九人坐在戈壁滩,远看影影绰绰的营帐,小瑞笑了笑:“慕容燕这是把我们当做投石问路的石子了,小聪明而已,龙入大海,岂是浅滩可以困住的?” 小仓问道:“下一步要如何?”,小瑞拿出酒葫芦喝了一口,摇头道:“学会了小双的臭毛病!”,将酒葫芦扔给小仓,说道:“这三千铁骑可是实打实的铁骑,是我们的第一个本钱,断不能有失。北魏虎狼关居于北阴山与南阴山峡谷之间,山高城固,易守难攻,除非我等用非常手段平了那座城才能通过,攻城断不可取,到手的这点家底一个冲锋便丧失殆尽。非常手段不能用,强攻不可取,那么只有一个办法:大军向北翻过南阴山,绕过虎狼关,直插北魏腹地,然后掉头向东,从虎狼关西面不设防的西城门攻入虎狼关。” 小阳铺开地图,借着月光查看地图,说道:“南阴山在北阴山之北,很有意思!” 小瑞道:“你我都在尚书省为官,你应该知道,北阴山是中洲人对这座山的叫法,而北魏人位于这道山脉之北,那么这道山脉理所当然就是南阴山。两道山脉之间,是宽百里狭长的戈壁和草原,就是一条走廊,以虎狼关为起点向西散落几座城池都在这道狭长的走廊内,到了西段,两座山脉同时消失,就是宽阔无垠的北魏核心之地...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一处相对平坦的峡谷,翻过南阴山向西,再找到一处峡谷翻回来,然后向东直插虎狼关西门,迅速占领虎狼关!” 小瑞指了指地图的一个点,“这里,在北燕境内,乃是南阴山伸展到北燕境内的余脉,地势相对较低,虽然不便于大军挺进,但是,三千骑兵一字而过还是没有问题的,我们九人,三人头前开路,三人坐镇中军,三人押后阵,翻过南阴山迅速西进,最好是能碰见北魏的一些散兵,换上他们的衣服,更便于我们行动!” 第二日,小瑞命令大军拔营,向商定好的峡口进军。此处是北燕境内,三千铁骑虽然走得艰难些,但是还是翻过了南阴山,到了山脚下,沿着山脚的土路向西突进。 没有想象中的困难,大军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到了北魏境内,一座小镇被席卷,大军补充了粮草,继续向西突进。 绕过南阴山一道南向隘口,天色刚刚亮起,小瑞令骑兵找到一处树林休息,众人不解,忙问其故,小瑞道:“所谓突袭,贵在突然,神出鬼没,树林外是一处官道,通往虎狼关,虽然边塞地区人烟稀少,但是却是一处供给要道,我们埋伏在里,看看有无补给队伍经过,若是有,我们的运气就来了,突袭粮队,化妆成北魏军,进入虎狼关也容易一些。” 杨宇贞是九个人中比较不显眼的,但是擅长听声辩位,附耳于地,听了一会儿,说道:“小瑞说的运气还真不错,百里外有车队,辎重颇多,不但有粮草,估计还有重型攻城武器,队伍在五千人左右。 小瑞对这个号称顺风耳的兄弟极为信服,马上吩咐道:“小仓小存小璇你们三人率一千人直接西去正面阻击北魏军队,要保证消耗他一半军队然后诈败退走,退到过了此处,到东五十里再埋伏。小贞小武和小阳,留给你们一千人在此设伏,我和小元小明带一千人离开此地向西二十里那处山坳设伏,彻底切断北魏军后撤之路,我们要把这只北魏军全部消灭,并且要保证他们发不出一个信号。” 众兄弟纷纷点头,要说排兵布阵,还得是小瑞。 小仓小存小璇点了一千骑兵迅速西进,不出意外与北魏军正面相撞,小仓喊道,“来回穿插两个回合,然后退走不得恋战!” 小仓策马飞奔,手中长枪一摆,小存小璇自动归于左右,大军摆开燕形阵,一声吼叫,如大燕在北魏军阵中飞掠而过,一个对穿之后,再一次回头穿凿,两个回合,迅猛无比,北魏军还没反应过来,就丢掉了一地尸体,惊慌之下,保护辎重,眼看着那支奇兵如旋风版卷来卷去,然后向虎狼关方向退走。 领军的北魏军将军气急败坏,不知道这支军队从哪来,不是抢粮也不是要消灭自己这支军队,来了像是打了招呼就走了,而且还是去往虎狼关方向,心中急迫,虎狼关需要物资,自己这个压粮运草官若是不能及时将物资运到虎狼关,自己是要掉脑袋的。所以,尽管丢下了两千多尸体,还是硬着头皮向虎狼关前进。 北魏军押运着物资,个个胆战心惊,甚至有风声鹤唳之感,一路稀拉哗啦的往虎狼关跑,车马喧嚣,人也疲惫,当然也就不知道什么是危险。跑的晕头转向的时候,一阵疾风暴雨的箭矢如蝗虫一般砸了过来,还没等把惊恐的表情显示出来,已经被一箭穿心,死的憋了巴屈。一阵射箭,大砍大杀,将军知道中了埋伏,这时候也不管军法不军法了,急忙向回跑,只是,刚跑一会儿,就看见一直军队站在路上,将道路堵个严严实实。 小瑞喊了一句:“速战速决!”,道路上的两侧大军对冲,北魏军仓促应战,不过盏茶工夫,除了向东突围出几百人,其余全数被消灭,而东出的几百人也被再次设伏的小仓等人截获,眨眼功夫便斩杀殆尽。 小瑞让自己的军队换上北魏军衣,整合队伍,悠哉的向虎狼关进发。 第197章 小瑞智取青城 小瑞等人赶车牵马来到虎狼关西门,城内守军打开大门,领头的军士看着小瑞等人,面露狐疑之色,问道:“怎么就换了人?不是曹和带队吗?他人呢?” 小瑞拱手,“曹大人有其他军务脱不开身,令我等替他押运粮草!” 军士虽然疑惑,但是虎狼关城内此时的确急需粮草,也就压下怀疑,令自己手下军士赶紧交接,那军士说道:“还请诸位回去吧,虎狼关地方小,不能招待各位。” 小仓有点着急,刚要上前理论,小瑞拦住他,对军士抱拳道:“理解,卸完车,我等即刻就走!” 在城门处交割粮草,小瑞与军士闲聊,城内现在还有七万多人,上城墙的不足三万人,其余都在城内各营寨,人吃马嚼的,每日的消耗都不是小数。小瑞一边与那人闲聊,一边神识扫视城内,对各营分布情况大体了然。等粮草交割完毕,城内运粮军队将粮草运往城内,自己这方面与那军士挥手告别的一瞬间,小瑞一把拧断了军士的脖子,一挥手,三千大军扑进城内,先是斩杀了那些接应粮草的兵士,然后,按照小瑞的吩咐,分成十个小队分别去往十个营房放火,制造混乱,自己等九兄弟径直冲向东门。在守城兵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厚重的大门被生生击碎。小瑞拿出信号符箓,空中如绽放礼花,久经蓄谋的北燕大军突然出现,开始声势浩大的攻城。 九兄弟飞身跃起,在城墙上来回穿插如闪电,无数北魏士兵还没有来得及拉弓射箭就被斩落城下。这根本就是降维打击,守城的士兵都是普通人,怎么可能经得起九个当世极峰的大修士的打击,不过盏茶工夫,便被清空百丈城墙。而下方北燕大军也正因如此如入无人之境,毫无阻力的冲进城内,里应外合之下,虎狼关开启了一边倒的屠杀模式,至傍晚,虎狼关落在北燕大军手里,驻守在此的北魏大军无一存活。 晚上,虎狼关灯火通明,气氛热烈,宽大的帅帐内,酒山肉海,庆功宴高潮迭起。慕容燕萧德让带领所有将军给小瑞等人敬酒,恭敬之词整个大帐都装不下。小瑞等人谦虚谨慎戒骄戒躁,丝毫没有显示出恃宠而骄携功自重的娇态。越是如此,慕容燕越是心里没底,对这些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九个人心里打鼓,好像卧榻之旁睡着九只猛虎一般。话里话外旁敲侧击,还说自己这个骠骑将军名不副实,准备上书朝廷,将大将军的位置让出来。 小瑞岂能不知道慕容燕的小心思,说道:“虎狼关远离北燕,补给线长,即便是得了这座险关也不宜固守,将军趁此机会,应该挥师西进,抢占北魏最近的那座青城作为据点,解决补给问题。将军眼下虽有十万精兵,但是相对来说仍然是孤军,容易陷入北魏军的包围。所以,将军应马上上书朝廷,派大军前来,先抢占北魏几座城池,以此为据点,可对北魏法发起全面进攻,则一统北洲大业指日可待。” 慕容燕表面上极为豪放,尽量掩饰住自己的小心思,道:“有九位公子相助,萧某何其幸甚!不过你说得对,无论是虎狼关还是杀胡关,对北燕来说都是地处边塞,补给是个大问题,本将军知道九位公子都不是凡人,一定有解决问题的办法,还请不吝赐教,本将军无不纳谏。” 小瑞道:“若是大军都在虎狼关,人吃马嚼的消耗巨大,将军若信我,可拨给我一支军队,我率领这支军队西进,以战养战,不但能解决补给问题,还能为将军西进扫清道路,不知将军同意否!” 慕容燕本来就有让九人离开军营向西进军的心思,他怕小瑞等人长期留在身边会有别的心思,一旦有取代自己的想法,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但是,若是给太多的兵,以他们的能耐自己会难以控制,所以,思来想去的,极为纠结。问道:“依你看来,你要带多少兵?” 小瑞知道慕容燕的小心思,说道:“若将军放心,除了现在我手里的三千骑兵,再给我五千骑兵足矣,本公子有信心以八千精骑横扫北魏!” 慕容燕萧德让以为小瑞会狮子大开口,只是一听只要八千精骑,二人对视,有些意外也有些高兴,问道:“区区八千精骑,公子可有把握?” 小瑞郑重抱拳,“八千足以,本公子愿为将军开路,为将军青云直上铺路搭桥!” 慕容燕喝了一大碗酒,将酒碗敦在桌上,喊道:“若公子等人不弃,我愿与各位义结金兰,若为兄有那么一天,各位兄弟都是我的恩人,有福同享!” 小瑞传音几位兄弟,九位兄弟皆郑重其事站起身,向慕容燕拱手:“小弟等,拜见大哥!” 慕容燕所有的小心思都烟消云散,有这九兄弟帮忙,何愁大业不成?比如原来只有争一方诸侯的心思,现在有了九五之尊的想法,野心是可以培养的。 小瑞要的就是慕容燕的这份野心,没有野心的慕容燕将很快死去! 第二天,小瑞再点兵五千,总计八千精骑,操演了半个月的阵法,然后与情真义重的慕容燕萧德让等依依告别。 龙入大海,岂是一个小水潭可以困住的? 小瑞这几天一直都在研究北魏的地图,青城与虎狼关相距千里,乃是北魏不可多得膏腴之地,附近五百里沃野,农耕和游牧混居,商贸发达,乃是北魏东西商路的枢纽之地,如今虎狼关已经失守,青城东面门户大开,北魏不可能无动于衷,定会再派兵攻打虎狼关。慕容燕萧德让不愿意离开虎狼关,以为可以固守关隘,岂不知已经暴露在北魏的攻击视线之内,成为孤城孤军。若是北燕不能派兵及时驰援,虎狼关的慕容燕萧德让就会成为靶子。不过,这正好给了小瑞机会,北魏朝廷不可能坐视不管,一定会派兵夺回虎狼关,最近的大军一定是青城的防军,青城大军出城,青城防卫一定空虚,这就给了自己机会! 小瑞决定,绕路而行,让开道路,任由北魏援军去往虎狼关,等虎狼关攻城战开启,小瑞这才直插青城,兵临城下。 正如小瑞预料,青城防卫空虚,所有驻军几乎倾城出动,留下不足一万人驻守城池,城门大开,来来往往的人也没有任何盘查。小瑞令大军在青城十里外潜伏,留下小仓小玄小贞小阳镇守军中,小瑞带领小元小明小璇小存等人化妆进城。 小瑞等人在几处官方衙门放了几把火,在城内兵营杀了一些将领,青城立即陷入混乱,救火的救人的,军队来来回回忙忙碌碌,连守城的士兵也因为担心自己的长官或者家属的安危弃城池于不顾。小瑞等人解决了城墙上为数不多的守军,发出信号,八千精骑狂飙突进,眨眼功夫便冲进了城池,按照小瑞指示的方向,斩杀城内北魏衙门官员和驻守兵营的北魏零星军队。然后迅速布防,关闭城门,轻而易举的拿下了青城。 小瑞知道,前去攻打虎狼关的北魏军队很快就会得到青城失守的消息,一定会掉头回援,攻打虎狼关的北魏士兵一掉头,只要慕容燕不笨,一定会让萧德让率军出击,决战于青城之下,被卫兵遭受内外夹击,全军覆没是唯一的下场。 果然,第二日造成,北魏大军疯狂回援,背后吊着北燕大军,二者打了一路,一个追一个跑,到了青城脚下已经均呈现疲惫之势。小瑞等已经枕戈待旦,八千精锐闪电而出,在疲惫的北魏大军中纵横驰奔。不笨,早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精神大震,率兵进击,两只大军在北魏军中来回搅合,如惊弓之鸟的北魏军战力十不存一,被一面倒的屠杀。就这样,不到半天功夫,北魏十万大军除了仍在虎狼关和路上的,全数死在青城脚下。北燕大军进城,顺利的占领了这个北魏为数不多的富庶大城! 慕容燕迅速军管了青城,并贴出安民告示,很快就稳定了青城的局势,并上书朝廷,建议皇帝派人接管此城。 北燕都城萨胡城,出人意料的是,满朝文武并未因慕容燕占领青城而欢欣鼓舞,而是一片寂静,本来,慕容燕驻守杀虎口,领大将军衔,其父亲慕容弘昼更是权倾朝野的镇国大将军左仆射,在北燕帝国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便是皇上慕容珪也对慕容弘昼言必称皇叔。慕容燕一路西进势如破竹,占领北魏东部最大的城池青城,其声望更是高到无以复加。文武忌惮,皇帝也是表面上兴高采烈,背地里没少骂娘,都是慕容家族的,你咋就那么优秀呢? 你那么优秀,奖无可奖,难不成要把皇位让给你? 皇帝设朝,看了好几遍慕容燕写的只有一篇纸的奏书,言语中没啥恭敬的意思,就是让皇帝赶紧派兵派人前往青城,前方将士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地盘,后方若是连守都守不住还是死了算了。皇帝小心思活络,有了小心眼,让殿中群臣传看这封奏书,问众臣意见。 慕容弘昼乃是极为聪明的人,岂能看不穿皇帝的小心思?奏报道:“微臣建议,即刻传召慕容燕班师回朝!” 满朝文武皆惊,不知道这位帝国柱石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皇帝慕容珪也有点出乎意料,问道:“皇叔此言何意?” 慕容弘昼道:“西域九关,只有慕容燕一路孤军深入,虽然占领了青城,但是已经是孤军,身陷险境,慕容燕好大喜功,很可能葬送帝国精锐,所以微臣建议,立即令慕容燕撤回杀胡关,并责令慕容燕回朝述职,撤销其大将军职务。” 慕容珪笑道:“皇叔这是置朕于昏君之境,慕容燕攻城略地,深入北魏千里腹地,拿下其青城,朕不但不奖励,还要撤他的职,这会令在外征战的将士寒心,朕也脱不了嫉贤妒能的昏君名声,皇叔所奏,朕不受!” 太尉高晃说道:“微臣附议左仆射大人所奏,虽说我北燕帝国早有一统北洲的宏愿,但是,如今却不是好时机,如今眼看就要开春了,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朝廷从各地征粮也已经力不从心,战备不足,支撑不住一场大战的消耗,所以老臣以为,慕容燕将军灭敌有大功,但是,也不应该因此轻敌冒进,应速速回到杀虎口,养精蓄锐。” 群臣纷纷附和,皇帝慕容珪苦笑,看向慕容弘昼:“皇叔,你看该如何?” 慕容弘昼道:“派遣钦差持皇帝金牌,严令其必须速速返回,不得有误!” 皇帝想了想,说道:“那就派兵部侍郎金卓流去一趟,另外带去黄金万两以示嘉奖!” 散朝后,太尉高晃与慕容弘昼似是无意间走到了一起,太尉道:“老王爷想必是多虑了,害怕功高盖主,过犹不及,但是,微臣所言绝没有附和王爷的意思,是真的不是时机,此时两国还不能开战!” 慕容弘昼看了看太尉高晃,淡淡的说道:“你我二人素来不和,好像从没有推心置腹的时候,现在也不是时机,所以,我只当太尉大人是无心之语,切记,交浅言深是大忌,告辞!” 高晃笑着摇头,看见慕容弘昼与自己擦肩而过,传音入密:“若我是你,断不让慕容燕回来!” 慕容弘昼如同没听见一样,没有任何反应,高晃看着慕容弘昼远去的背影,暗暗道:“开局,黑让先!” 慕容弘昼回到慕容府,坐在书房里看书喝茶,入夜,王爷换上了一袭黑衣,几个闪身,出了府邸,到一处高门大宅前,扣了七下门环,大门打开,慕容弘昼闪身而入,被人带到一处客堂,此时有二位国色天香的女子端坐几案两端,正是上官沉香和王秀芝,上官沉香令小鸿给王爷置座,上官弘昼拜谢就坐,上官沉香问道:“夤夜至此,想必有事!” 慕容弘昼道:“我想问问,西去九子究竟想干什么,他们受不受你的掌控!” 上官沉香看了看王秀芝,问道:“此话何意?” 慕容弘昼道:“九子出山,若不可控,乃是人间悲剧,以他们的能力和能耐,翻云覆雨易如反掌,想颠覆一国,也只在一念之间。他们去西边,与我儿搅在一起,九子能让我儿野心膨胀,走向毁灭之路,我不能就这样看着,若无双商行不能控制九子的行为,我将出手,将危险消灭在萌芽之中!” 上官沉香看着王爷,道:“王爷自信有这个能力?” “相信我,我有!”,慕容弘昼面沉似水,“就算是无双商行,没有我的点头,你们很难在北燕立足!” “呵呵!”,上官沉香冷笑:“所以,看起来我们初来乍到就拜了王爷这个山门还是对了,否则,我们将在北燕寸步难行!” “嗯!”,慕容弘昼点头。 第198章 皇命钦差 上官沉香压下心中的怒火,淡淡说道:“或许,王爷有这个能力,但是,我也也要清楚一点,所谓不是猛龙不过江,我无双商行既然敢来到北洲,就有完全的把握在这里立足,还记得我第一次拜见王爷所说的,无双商行能给王爷想要的东西,但是王爷也要有些诚意,让我们相信,王爷对我们有价值!” 没等王爷说话,上官沉香继续说道:“否则,我们也不会求着和王爷合作,相信朝廷宝座上的那位皇帝,巴不得我无双商行送上门去,毕竟,清明天下,我无双商行已经五占其四,有那些皇帝的前车之鉴,任何一个皇帝都不会将无双商行拒之门外,他们也没这个胆子!” 慕容弘昼说道:“皇宫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的简单,历代皇帝都有一把足以令神鬼辟易的宝剑,那把宝剑从传承下来只归皇帝所有,任何一个得到宝剑认可的皇帝都会得到宝剑的庇护,而且,皇宫有四大持剑者,专门看守这把宝剑,修为都在渡劫境巅峰,与本王相比不遑多让。本来我是最有机会登上龙椅的人,只因那把宝剑认了我那死去的皇兄,我便与宝座失之交臂。我虽心有不甘,但是也不敢轻举妄动,这么多年一直隐忍,唯一惧怕的就是那把宝剑。” “所以你害怕你的儿子被野心蒙蔽,不管不顾的去做那些功高盖主的事情惹祸上身,是希望我节制那九个人,见好就收?” 慕容弘昼点头,“最起码,现在不是时机,皇帝并没有下决心发起两国之战,不会派兵支援,慕容燕他们就会成为孤军,不见好就收,很容易被消灭。” 上官沉香叹气道:“那恐怕让你失望了,若我告诉你,是无双公子放任他们这么做,你认为他们会听我的?那些人,眼高于天,唯一能控制他们的只有无双公子,而无双公子似乎并没有反对他们这么做,你说,我又有什么办法?” 慕容弘昼无语,双手交织在一起,两个拇指来回环绕,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但是,我能做的,是让他们保住你儿子,而且,我也相信,就算没有朝廷的援兵,他们也照样会在北魏翻云覆雨,到时候,与北燕对峙的不是魏氏,而是你慕容家族的内部对立,所以,你要做的,是如何保住你自己,当那一天来临的时候,你还在朝堂,没有被灭杀!”上官沉香喝了一口茶,对王秀芝说道:“没礼貌,为何不给王爷倒杯茶?” 王秀芝倒茶,慕容弘昼示意感谢,苦笑道:“看来,我只有和无双商行合作这一条路可走了?” 上官沉香笑道:“我们不是已经合作了吗?这么久,王爷也是得了好处的!” 慕容弘昼喝了一口茶水,站起身,准备告辞,上官沉香也站起身,说道:“无双公子要的是整个天下,谁也阻挡不了,无论是天上的还是地下的,无论是仙人还是神人。他要这个天下不是要做皇帝,而是为这个天下制定规则,让这个天下未来可以自保,可以抵抗外来冲击。在这个过程中,合作的便是道上的朋友,相反便是敌人,而我们就是负责为他清除障碍的人!” 慕容弘昼转身,说道:“那把剑的事情交给你们!” 上官沉香道:“好,王爷放心,一把剑而已,成不了什么气候!” “四大持剑者?”,上官沉香自言自语,“小双那把沉寂已久的公孙剑,还有那把天上来剑,就算是皇宫那把剑是天子剑又如何?不过也不能小觑,四大渡劫境,名义上的持剑者,难道不是外来客?会不会是哪路神仙下凡?看来,北洲也不那么简单。” 王秀芝收拾杯盘,见上官沉香陷入沉思自言自语,不好打扰,但是,还是忍不住说道:“这位慕容大人是要把无双商行抓在他手里,当做他的一杆枪,野心够大。” “谁也不是傻子!”,上官沉香一边翻看手里的账本,一边说道:“小双走天下合道天下,无论是西洲中洲南洲,西洲不用说,他没有动任何一家王朝的根基,更没有让天下大乱,凭借的是令人仰望的本事和让人仰慕的人格,轻而易举的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杨宇燕在中洲所行,却恰恰相反,走的是刚猛的路子,直接坐在那把椅子上。而在这里,从我们侦查到的情况看,北洲大小王朝部落等三十六,其中最大的两个皇朝北燕北魏似乎都不是普通的皇朝,背后都有那些仙神的影子,比如这北燕宫中的四大持剑者,他们又是从哪儿来的?但是,无论从哪儿来,都是小双合道路上的绊脚石!” 上官沉香思考一会儿,又铺开一张北洲地图,手指在北燕和北魏之间来回滑动,然后,手指定在北魏所属的青城,脸色变幻莫测,半晌,坐在椅子上,叹气道:“小双对他的那九位兄弟一直不忍放弃,只是,这一次,恐怕又要让他失望了!” 王秀芝不解其意,上官沉香说道:“青城,乃是北魏临近北燕的重镇,南北东西的交通枢纽,并非易守难攻之地,再加上青城不似中洲那些城池有坚固的城防,如北魏破城并不难。若我猜想不错,他会鼓动慕容燕在青城当个一方诸侯,甚至自立为王,引北燕大军攻伐,而小瑞的心思则是将青城丢给慕容燕,他自己的眼光根本就不在青城,而是在整个北魏,他要的是整个北魏!” “所以,慕容燕危险,北魏大军破城之日,就是他丧命之时,而我们不能眼看着慕容燕丧命,那样的话,慕容弘昼将会和我们不死不休!杨宇瑞很阴险,他的心思,压根就没在小双这边!” 王秀芝也是大吃一惊,“小瑞到底要干什么?为何一直和小双过不去?” 上官沉香在屋内渡步良久,终于还是拿出传讯符,给小双通了信。 ...... 青城,杨宇瑞等在青城忙碌了一个多月,总算彻底稳定了倾城的秩序,出人意料的是,北魏对于青城的丢失似乎并没有着急,没有大兵压境的苗头。这让慕容燕有些狐疑,萧德让整兵备战,眼见北魏没有要讨伐的意思,便有些懈怠。杨宇瑞拜见慕容燕,对慕容燕说道:“既然朝廷没有接手青城的意思,将军何不以青城为根基,招兵买马,在向西拓展,打下一片江山,自立为王?” 慕容燕早就心中痒痒,只是,父亲给他秘密传信,严令禁止他有任何非分之想,并令他早些将小瑞等人革除军职,若是在做不到,也要将他们排斥在核心圈子之外。 慕容燕就尝到甜头食髓知味的瘾君子,哪怕知道小瑞等人是甜蜜的毒药,仍然舍不得放下。青城附近的小城镇和乡村以及一些游牧部落现在都已经归顺他这个大将军,坐镇青城,万众来朝,那感觉让他上瘾,也勾起了他的野心。所以,对于父亲的严令,除了理解,更多的是不以为然。 北燕钦差终于来了,兵部侍郎金卓流带队,带着皇帝的金牌和圣旨,来到青城。至大将军府,金卓流并没有任何皇命钦差的傲娇,而是极为低调的令军前侍卫传报,钦差队也没有任何越举的动作,极为老实的站在将军府门口,等待着大将军迎接。 金卓流虽然是兵部侍郎,但也仅是兵部侍郎而已,与慕容燕这个三品戍边大将军还差着等级呢,何况,慕容燕怎么说也是皇族,其父更是名震朝廷的老王爷,远不是自己这等小小侍郎可比。所以,低调,何尝不是一种自保。 慕容燕果然带人亲自迎接,出了大门,见金卓流规规矩矩站在门口,不禁有些自喜,皇命钦差又如何,见到自己还不是伏低做小?这就是实力势力的作用。 慕容燕站的笔直,金卓流马上弯腰行礼:“下官金卓流拜见大将军!” 慕容燕驱步至金卓流身前,双手托起金卓流的双臂,笑道:“钦差大人,如此大礼本将军如何受得?快快进府,本将军已经备好酒宴,款待钦差大人。” 二人谦让入府,至府内宴宾楼,果然早已经备好酒菜。金卓流想要宣读圣旨,被慕容燕阻止:“先不急,钦差大人不远千里万里前来,一路风尘,先接风,再说其他。” 金卓流无法,只好在慕容燕的拉扯下坐在客座主位,其余钦差均被几位钦差隔开陪同。金卓流左右看了看,问道:“听说有九位仙子人物效命军中,如何不见?” 慕容燕令人打开酒坛倒酒,说道:“按身份,他们不过牙将级别,无品无衔,如何上得这种台面?钦差大人也不要扑风捉影的猜测,那九个人不过庶民尔,怎担得起仙子名声?本将军为他们提供为国效命的舞台,他们也仅仅是想出人头地而已。” 金卓流不敢再问,只好讪讪的与慕容燕喝酒。慕容燕说道:“本将军戍边多年,只是最近才扬眉吐气,不但收杀胡关,更是西进数千里夺得北魏西部方圆千里土地,大小城池二十几座,为是什么?无非为我慕容氏,为我大燕早日一统北洲。只是,本将军一片丹心,早就上书朝廷,要求朝廷曾兵派员接受本将军打下的土地。但是,朝廷莫非怕本将军立下不世之功而功高盖主?为何强令本将军撤兵?本官不解,还请钦差大人跟本将军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卓流听到慕容燕这番话有些打鼓,看来人家父子俩早已通信,不然,自己还未宣读圣意,慕容燕为何早已知道圣旨内容?看来这圣旨宣不宣也就那么回事,但是,为了应付差事还是不得不宣。于是站起身,令人拿过圣旨,喊道:“圣旨下,请大将军慕容燕接旨!” 慕容燕楞了一下,左右看了看,还是推开椅子,来到空地处撩衣跪下,众人纷纷跪倒。金卓流不动声色看了看慕容燕,清了清嗓子:“诏曰,大将军慕容燕戍边多年,劳苦功高,为帝国边塞稳定立下了不世之功,朕心甚慰,特予嘉奖:赏其麾下大军黄金万两,粮食万担;赏大将军慕容燕黄金万两,任尚书令,太子太保,赏京都府邸一座,宫女千人;传召慕容燕即刻回朝述职并接受加封,钦此!” 慕容燕一愣,继而热血上涌,忽的站起身,喊道:“来人,将假传圣旨的金卓流等给我拿下!” 萧德让一挥手,一队军士一拥而上上,将金卓流等人摁在地上。金卓流苦笑:“其实不用如此,若是将军抗命不遵,我等也就回不去京城了,留在军中为将军效命也就是了!” 慕容燕摆摆手,众人松开金卓流等人,慕容燕亲自扶起金卓流,为他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笑道:“本将军开个玩笑而已,大人不必如此!” 慕容燕再一次坐在椅子上,令金卓流坐在自己身边,并亲自为他斟酒,二人举杯痛饮,慕容燕道:“家父已经严令我等,即刻班师回朝,我岂不知皇命难违?只是觉得有些可惜,我大燕卧薪尝胆几代人,如今形势大好,如此放弃岂不可惜?大燕地处北洲东北,乃是逼塞苦寒之地,多少代人为了出关,尸体都堆满了关塞,无非想一观中洲富庶繁华,让后世子孙不在遭受苦寒。想进中洲,必先一统北洲,否则,无论是侧翼还是背后,都在人家的虎视眈眈之下。本将军戍边二十年,大小仗打了上百场,光是守着一个杀胡关就损失了数万人马。如今大兵西进,不但一雪前耻,更是斩关夺隘,只要朝廷决心发兵,本将军有把握在数月之内荡平北魏,一统西洲。到那时,我大燕在西进南下,拿下西洲大凉,南伐天蜀,以三面合围的态势进军中洲,天下姓慕容,谁又能说不可能?只是,皇帝守成不出,胸无大志,再加上朝中派系为自己的私利相互掣肘相互攻讦,好好一个大燕窝在一隅,坐井观天,这样的大燕哪里来的前途?” 金卓流向慕容燕抱拳:“将军雄心大志令人赞佩,对大燕的耿耿忠心更是令下官动容,下官也知道,将军之志不在一城一池,而在天下。只是,皇命难违,还请将军三思。另外,下官离京时,王爷曾与下官言:莫非命也,顺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尽其道而死者,正命也;桎梏死者,非正命也。将军也是读过书的,想必知道王爷的意思,下官不敢与将军说教,只说一句:万物皆备于我矣。反身而诚,乐莫大焉。强恕而行,求仁莫近焉。” 慕容燕拍了拍金卓流的肩膀,说道:“我想钦差大人回去后该知道怎么说,我那个皇帝堂兄对我有些担心,怕我将在外果然君命不受。还请大人转告我的皇兄,我是大燕慕容氏子孙,慕容氏的目光在天下而不在萨胡!” 第199章 一事无成朱陶阳 小瑞练兵备战,九个人也没闲着,演练九星剑阵,从前演练的七星剑阵,已经是纯熟至极,如今加上小元小明二隐星,剑阵威力更是不同凡响。 小瑞最近刻意远离了慕容燕,这让慕容燕心里没了底,对这九位兄弟,慕容燕的心情极为复杂,他明白,自己的实力撑不起自己的野心,他更惧怕,养熟的果子,被这几个人轻而易举的摘走。但是,没有这几个人,压根也没有那棵树,更没有那些果子。 这就难办了。 金卓流走了,也就带走了自己的后路,自己的野心终于还是大过了任何顾虑,随着违背皇帝的圣旨,事实上已经走上了不归路。 现在,就算是对小瑞身怀戒心,但是,也已经来不及了。 而这个时候,小瑞倒是不急了,稳坐钓鱼台,除了练兵,甚至都没有与自己说上几句话。 我都这样了,你给个底行不? 慕容燕到底还是没忍住,像个哀怨的小媳妇,一边抱怨为何小瑞这么久都不搭理自己,一边询问下一步该怎么办。 小瑞指点自己制作的兵推沙盘,对慕容燕耐心解释:“朝廷不派兵不派员接管青城,青城终究还是孤地,时刻都会面临北魏大军合围。这么长时间,北魏对丢失青城不闻不问,这很不正常,若我推测不错,他们是从三个方向想青城压境。从北面,北魏有驻军在乌兰,再加上投靠北魏的草原部落,合计兵力大概有十万人。都是以骑兵为主,马战厉害,但是攻坚能力不足。西边有更大的城池叫做巴什罕,有北魏驻军十万,都是守城攻坚主力。而在南部,有二十万北魏军主力看守南面门户武城,平时主要的任务是觊觎中洲,也防止中洲大顺军队进犯。如今,大顺朝国泰民安但是没有对北部动兵的意思,那么这二十万兵最起码能出动十万压向青城。如此看来,三面大军压境将最起码有三十万兵力兵临青城,所以,靠十万守军固守青城有些困难,甚至有倾覆之危。” “如之奈何?”,慕容燕有些着急,看形势,自己将成为瓮中之鳖,还没有一统北洲自己就要困死在青城,有些害怕。看着小瑞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又没来由底气十足,问道:“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小瑞看了看一脸急切的慕容燕,说道:“与其坐守孤城不如主动出击!” 慕容雅刚要动问,小双接着说道:“分兵,萧德让以五万兵守城,大将军与在下等领五万兵直扑巴什罕,引南北两路北魏军向西,这样不仅可以解青城之围,还可以以巴什罕为屏障,向西直接威胁北魏皇都九原城,令其不得不调兵自救!” 慕容燕眨眨眼,“为何不是我守城?” 小瑞微微皱眉,说道:“在我身边,你才是最安全的!” 慕容燕刚要张嘴,小瑞摆摆手:“再说,心在天下的人,怎么可以躲在别人的后边坐享其成?” 慕容燕心里有点不痛快,但是,也不敢表漏出来,问道:“既然主动出击,走哪一路?” 小瑞淡淡的道:“当然是直捣黄龙,目标九原城!” 慕容燕眼睛瞪得大大。 ...... 朱陶阳司马剑公孙画徐琴到了劼城,除了逛街根本不知从何入手。朱陶阳这个时候真的有些怀疑自己的能力,过去的时候,跟在小双后边,觉得自己是个十足的人才,不说是耀武扬威,但是,沿着现成的路走,走的还是比较威风的。 现在,自己走路,走一条自己开辟的路,怎么就那么难? 劼城是个好地方,属于北燕的地盘,但是三教九流,南来北往,甚至北魏的势力都在此处落足,谁让此处是北燕乃至整个北洲连接中洲的唯一海上要道。最大的江湖势力镇海宗,不但控制了几乎全部的海上航线,而且,就连城内城外的土地盐场矿山几乎都被其控制,连人口,都被他控制,而北燕驻劼城的官府,不过是一城之主,甚至连守军都被排斥在劼城之外,在一处三面环山的渡口,三万人。 镇海宗,镇大海,更镇江湖和世俗。 朱陶阳发愁,听小双说,这镇海宗可是有渡劫境大能镇守的宗门,自己这个大乘境,如何是人家对手? 北洲,怎么就有那么多大能?在西洲的时候,没觉得这天下有什么厉害的人物啊? 哥四个这些日子居无定所,酒没少喝,海鲜没少吃,秋蟹肥硕,吃的几乎脑满肠肥,一边发愁一边吃,愁的都长了二十几斤。 从哪儿入手,这是最愁人的! 他想起小双被教书匠扔在草原部落,一个人孤孤单单,而且还是个十二岁的小孩子,在草原雪原中踯躅而行,硬是以一己之力将整个西洲搞得天翻地覆,他咋就那么能?他是怎么弄的?运气? 朱陶阳这时候,才会对自己当初心比天高想要竞争天命之子有些汗颜,做人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 回头你看看自己这三个伙伴,躺在沙滩上晒太阳,手里拿着小酒壶,舒服的不要不要的,便有些气结,玩呢?出来干什么不知道?没心没肺的! 朱陶阳有时候就想回去算了,还是跟在小双身边,大不了被骂一顿,那小子讲良心,又不能真的不要自己。 只是,这脸没地方搁! 司马剑几次想开导一脸愁苦的朱陶阳,每一次就是那句话:车到山前必有路。听得朱陶阳闹心,掐住司马剑的喉咙:“告诉我,路在哪儿?” “路在脚下!”,司马剑一边咳嗦,一边掰开朱陶阳的手,“劼城那么大,到处去看看!”,公孙画伸出拇指,“大哥说得对!”,徐琴由衷点头:“大哥二哥说的都对!” 朱陶阳叹气,对这哥仨毫无办法,劼城那么大,看了很长时间,不知道从哪入手,光看有什么用?还能看出花来? 传信符震动,朱陶阳取出传信符,一边看一边身形震颤:“说好的天无绝人之路,还真是拨云见日!” 朱陶阳麻溜站起身,一挥手:“走着,劼城城主府,城主宋大人,宋金,哈哈!” 司马剑赶紧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子,“我就说,路在脚下,看看,是不是?” 公孙画伸出拇指,徐琴伸出两个拇指,由衷点头。 朱陶阳哀叹。 四人来到城主府,朱陶阳对守门护卫说道:“萨胡城无双商行掌柜上官沉香钦命使者朱陶阳,拜见城主宋金大人!” 司马剑摇头,小声道:“底气不足啊,何不直接报出无双公子大名?” 朱陶阳像是看傻子一样看向司马剑,“以势压人?只会适得其反,何况,上官沉香让我报她的大名,一定是沉香与这位城主有旧,与小双没什么关系。” 朱陶阳来到劼城三个多月,一事无成,现在,机会来了! 朱陶阳带着司马剑公孙画和徐琴来到城主府门外,见到守门护卫,朱陶阳朗声道:“天下第一公子杨无双无双公子座下...兄长朱陶阳求见城主大人!” 不是上官沉香?司马剑看着朱陶阳,这人行事果然不太靠谱,说好的,不是报上官沉香的大名吗?怎地又改主意了? 后门兵士愣了愣,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朱陶阳:“你说啥?” 朱陶阳没来由生出一股无名火,右脚一跺,整个城主府邸都跟着颤抖起来,朱陶阳喊道:“宋金,朱陶阳来了!” 守卫脸色骤变,极力稳住身形,手中钢枪平直,“哪里来的毛贼,看枪!” 朱陶阳无声“呵呵”,一把抓住来抢,顺势将守卫的衣领抓在手里,像是提小鸡一样提在手里,来到大门前,刚要伸腿踹门,大门打开,朱陶阳险些失去重心,差点狼狈劈叉,只好将手中人扔进院内,顺便跨出一大步,进入院内,喊道:“宋金,他娘的,这城主居然是你!” 城主府内,很多人稀里哗啦跑出来,看着大啦呼哧舞舞玄玄的来人,枪棒齐举,就要一顿招呼,随着一声威严的声音“退下”,众人呼啦闪退一旁,中间让出一人,白面,英俊,风流倜傥! 朱陶阳看见虽不认识这副尊容,但是,那股子熟悉的气质和藏在骨子里的仙人之风令他刻骨铭心,无双公子四大护卫,金银铜铁,宋金乃是文武之才,胸有天机,吞吐四海八荒,乃是四大护卫之首! 这时,朱陶阳大公子才算彻底明白小双把自己打发到劼城来的目的,好像,压根人家小双就没指望自己撑起一方水土。 没劲!朱陶阳突然感到十分没劲,初来时的无聊与战战兢兢此刻分毫不存,但是,也让自己彻底没了心气,原来,自己不过是拾人牙慧的跟屁虫而已。 朱陶阳干脆坐在大门里的台阶上,想了想,又横卧在台阶,双手枕在脑后,真想闭上眼睛,好好想想,为什么一直是小双为自己铺路,离开小双,自己一事无成! 宋金来到朱陶阳身边,就在朱陶阳身边坐下,拍了拍朱陶阳的肩膀,“你来了,我需要你!” 朱陶阳心中很是难过,一直在检讨自己为何离开小双便一事无成,此时听到宋金的话,以为他是在讥讽自己,没好气的拨开宋金的的胳膊,气囔囔道:“你们都行,都厉害,我就是个跟在后边收摊儿的,没劲!” 宋金从院子里的梨花树上招来一枝梨花,放在鼻端闻了闻,又递给朱陶阳,说道:“也幸亏你来的这段时间什么也没做,否则,还就真不好办了!” 朱陶阳侧脸看着宋金:“啥意思?”,接着脸色阴沉,“合着我不添乱,就是最好呗!” “嗯!” 朱陶阳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宋金拉起朱陶阳,二人在偌大的府邸转圈,来到一处叫做望暖阁的地方,登高而望,一眼可见城外一汪大海,海角处一座巨大的城墙从海面跃出,城头如龙头,有高昂长啸之气势,不用说,那便是劼城最着名的地方,号称北洲海上雄关的山海之关的跃龙关。 朱陶阳很奇怪为何自己来劼城之前,小双不告诉自己宋金就是这个城的城主,为何在自己一筹莫展无所作为的时候,又通过上官沉香告知自己这一层关系。搞得好神秘的样子,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但是,自尊心使然,让他不好意思把这种蒙在鼓里的感觉暴露出来,最好是一切都在自己的盘算之内,显得胸有锦绣运筹帷幄,那才对得起自己的自尊心。所以,尽管自己被搞得云山雾罩迷迷糊糊,但是,就是不问,不问来龙去脉和归根结底。 但是,人家宋金也不说,于是来龙去脉就成了禁忌话题,一个不好意思问,一个故意不说。 绕不开的就是如何将这个劼城弄到手里。 其实,就官方来说,宋金作为官方任命的地方长官,可不就是劼城之主。但是,也就是这么一说,别人也就不在意的一笑,官场百姓江湖商户都明白,真正的劼城之主,是那个无所不在的镇海宗。 朱陶阳来到劼城一个多月,一事无成,但是,官场和江湖都不这么认为,一个傻乎乎的过江龙来到了劼城,从不隐瞒自己的跟脚,到处宣扬无双商行和无双公子的故事,最终落到一句话,“我是他哥!” 所以,你要说朱陶阳来到劼城啥也没干,也不尽然,他只不过是不知道干什么,但是,嘴没闲着,到处推销自己,无论堂口饭堂,还是走街串巷,需要不需要自报家门的地方都知道有这么姓朱的,天下无双商行总掌柜他哥,叫朱陶阳。 劼城是个大城,三教九流五行八作,特别是还是海滨城池,连接两大洲的渡口,商贾云集不说,也是各种行业精英荟萃的地方。那个傻子一样到处宣传自己是无双商行总掌柜他哥的傻帽和跟在他身边的三个更傻帽,已经成了一些繁华地带街头巷议的话题,更有一些势力其实已经盯住了他们,只是,这四个心大得能装下肚子的人,根本没在乎,天天讨论着如何出人头地,而且只停留在讨论阶段。 宋金当然早就知道这几个家伙,因为小双早就来过劼城,跟在身边的是玄公子和一个傻大个! 但是,这一次朱陶阳上门,除了知道城主是宋金之外,又被宋金打发走了,据说还弄得很不愉快,是被当做骗子赶出来的,很多人都看到了,那四个傻帽被赶出城主府之后,跳脚在城主府门外骂了半天,说他们是狗眼看人低,瞎了狗眼。 哥四个招摇撞骗的名声算是坐实了,甚至,劼城的大小饭庄都知道了这四个流窜犯一样的傻帽,吃喝可以,先交钱! 哥四个满腹牢骚,其怀才不遇弄的满城风雨,然后,钱也花没了,哥四个也是真没办法,就到了码头,当起了装卸工,工钱还是可以的,最起码,可以买劣质酒,喝到能想起自己等人的想当初! 第200章 饿肚子 劼城最大的码头叫做山海港,不用说,乃是属于镇海宗旗下,朱陶阳司马剑公孙画和徐琴都封印了自己的练气修为,都是以肉身体魄出现的汉子,别管是稍微矮壮的的徐琴还是以青年公子出现的其余三人,那股子力气做不了假,能抬能扛。 比如卸船,往港口仓库运送粮食或者别的什么,别人扛两个麻袋,他们能扛四个,按照计件发工资,总要比别人多挣一倍还多,时间一长,那些以出苦力为生的劳工便有些佩服了,只是,还有些不屑,不屑的是,那个小子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老子是无双商行总掌柜他哥,别拿豆包不当干粮。 那么能,你咋不上天呢! 这一天,哥四个坐在一起吃着干馒头,吃的就像被噎住的大白鹅,脖子一抻一抻的。有一些熟悉了的劳工就坐在他们身边,好像很喜欢听朱陶阳吹牛逼,当做稀饭稀粥,干馒头也变得顺溜一些。一个干瘦的小个子看着吹的满嘴飞出馒头沫子的朱陶阳,讥笑:“哎,姓朱的,你那么牛逼,怎么还来码头扛大个?那无双公子不是你哥们儿吗?人家嘴角拉拉的口水,都能解馋三五天,怎么你混的这么惨,作为哥们儿怎就不管你?” 朱陶阳一巴掌拍到那干瘦小个子的脑袋上,说道:“闹掰了行不行?人会变的,要饭的做了皇帝,恨不得杀光了那些和他一起要饭的伙伴,为啥,丢不起那个人!” “我是要脸的,跟在别人后边吃屁还要看脸色,是个人都抬不起头。我跟在无双公子屁股后边,屁没少吃,但是,我又得到了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当人子,不说别的,大凡我看中的姑娘只要一见到我那兄弟,不用人家勾手,甚至不用一个眼神,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站在人家身上,我又剩了什么?是那种被人厌弃的眼神,是那种恨不得离得远远的眼神。我算看明白了,靠谁都不行,靠谁也不如靠自己,谁有也不如自己有,兄弟,是不是这个理?” 干瘦小个子频频点头。 一群人都坐在这里,一边休息一边爵着干馒头一边听着朱陶阳吹牛逼,有滋有味儿,朱陶阳指了指司马剑:“我这个兄弟,耍一手好箭和好剑,剑箭双绝,但是,在我那无双兄弟那里,都看不够眼。所以,没大本事的人,就别往大人物那里混,不是一个档次的人就别称兄道弟,教训深刻啊!” 司马剑频频点头。 说到动情处,朱陶阳把自己感动的有些哽咽:“十几年啊,我将丹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我还拿人家当兄弟,人家拿我们当傻子!” “干活了,吹什么牛逼?”,监工走过来吧,一鞭子抽在朱陶阳身上:“你那么牛逼,怎就不去拆了城主府?” “我干啥要拆人家城主府?”,朱陶阳一把抓住鞭子,梗着脖子,“就算是朱大爷落魄了,总也好过你这个哈巴狗都不是的东西!” 监工想要抽回鞭子,动了几次却动不了,好胜心起,“呦呵?劲不小,敢跟爷叫板,打不死你!” 监工放开鞭子,捡起一根铁棒,在劳工们的惊呼中,呼呼啦啦的扑了过来,铁棒“嗡”的一声砸来,朱陶阳站起身,一个侧身,然后一拳轰出:“你奶奶的,虎落平阳被犬欺,你个狗都不如的东西,也敢跟小爷动粗!” 朱陶阳毫无花哨的直拳,正轰在监工的胸前,那监工被一拳打飞,一口血水喷出,在地上画了一道彩虹。朱陶阳像疯了一样再一次扑出,司马剑公孙画和徐琴赶紧抱住朱陶阳:“公子,可不敢胡闹,出人命是要坐牢的,消气,一定要消气!” 朱陶阳这才冷静下来,来到口吐鲜血的监工面前,一把抓住那人的下巴,将他的脸转过来面向自己,将吓得战战兢兢干瘦小个子的衣襟撕下一块,为监工擦擦嘴,问道:“疼不?” 朱陶阳突然感觉神魂有如针刺,刚要抵抗,突然想起什么,也突然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转圈翻白眼。 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劳工们大惊失色也不知所措,纷纷涌过来,“咋的了?谁呀?” 朱陶阳口吐白沫,感觉那直插神魂的针刺突然消失,长舒一口气,瘫坐在地,指着那个萎靡的监工,手指颤抖:“你,你居然对我用魔法!” 监工强忍疼痛,用力摆手摇头,朱陶阳看着司马剑:“打他!” 很多监工冲了过来,司马剑趁着人还没到跟前,踢了几脚地上的监工,然后双手举过头,憨憨一笑:“没,没打!” 领头的是一位光头大汉,根本就没有听任何人的解释,喊道:“打死他们,打死他们!” 朱陶阳与三人对视一下,然后嘿呀呀扑上前:“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法律?” 四人在监工人群中左一拳右一拳纯以肉身之力一拳一脚的开路,硬是在几十人群中晃晃悠悠而不倒,不过盏茶工夫,那些监工全部倒在地上,哀嚎声一片。 朱陶阳与司马剑公孙画徐琴并排站在一起,相互搭肩拢背,一条腿笔直,一条腿脚尖触地,说道:“就算小爷落魄,也不是你们这些杂碎能招惹的,不开眼,也不大打听,小爷走江湖的时候,你们还在这水坑里装王八蛋,坐井观天,不是瞧不起你们,是真瞧不起你们!” 痛快过了,朱陶阳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今天的工钱还没结,晚饭还没着落。 于是来到那个领头的光头监工面前,一把拉起,先是在一个嘴巴将领头的打醒,然后,有啐了一口,说道:“给钱,我打你们一顿白打了?” 领头的终于知道眼前人根本就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强忍疼痛,哭丧着脸,说道:“爷,小的也是给人家看场子的,也没几个钱,再说,您看看我这穿着,身上也放不下钱啊?” 朱陶阳看了看领头的,身穿破烂马甲,下身马裤,根本没有口袋,一副穷酸样,一把推开,道:“谁兜里有钱,请爷吃一顿,明天记双工!” 所有监工你看我我看你,都是穷苦人,谁舍得兜里装钱?再说,都是年吃年穿的,养活老婆孩子一大家子,哪像你们啊,吃多少喝多少! 朱陶阳叹了口气:“都是穷苦人,穷苦人何苦为难穷苦人?罢了,小爷饿一顿也饿不死,只是,小爷不想在这儿干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说伙计们,等爷混好了,回来找你们,有我一口吃的,保管有你们一口,记住啊,我叫朱陶阳,无双商行总掌柜杨无双他哥!” 几个人在躺在地上和站在地上的人们的注视下,彼此相互扶持着走向远处,看背影,有点落寞。 劼城大街,初夏日暖,海风拂煦,美景如画,但是肚子真饿! 繁华的大街,一处酒楼,酒香四溢。 朱陶阳看着酒楼,对其余三人说道:“想想办法,如何不花钱能吃一顿饭!” 公孙画嘴角亮晶晶,仰望酒楼,思索一番,抿了抿自己的头发,又甩了甩,“我觉得,可以靠颜值!” 朱陶阳对着公孙画的脑袋甩了一巴掌,“我都没这个自信,你觉得你能行?” 公孙画看了看朱陶阳,“我觉得,小双公子行!” “二哥说得对,但是,我觉得,应该靠才艺,我抚琴一曲,技惊四座,可以换一顿饭钱!” 司马剑伸出拇指,“蒙上面,把握性更大一些!” 徐琴由衷点头,“大哥说得对!”,果然取出一块花布方巾,蒙在脸上,连同眼睛一起蒙上了! 朱陶阳想死,生无可恋! 徐琴果然祭出那把古琴,信手一弹,一个音符直飞酒楼,酒楼震彻,音符婉转余韵绕梁。 朱陶阳在最后,司马剑和公孙画一左一右搀扶着瞎子一样的徐琴,边走边弹,琴声悦耳,引无数人驻足。 朱陶阳跟在后边,唉声叹气。 酒楼观海楼,有无数客人涌出酒楼,看着被搀扶的瞎子,瞎子弹琴,便走边弹,在人们如痴如醉的目光中,进入酒楼。 司马剑和公孙画一左一右端着古琴,徐琴站在中间,一曲未散,人已经进入酒楼,徐琴向周围拱手,对司马剑说道:“大哥,那句话是怎么说的,在家靠亲人出门靠朋友...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还有,大哥,要不你呦呵两嗓子?” 司马剑抽出手,向四周拱手抱拳,古琴失去依托就要坠落在地,人们惊呼一番,却发现那古琴却无端悬浮在徐琴身前,徐琴再拨琴弦,一声清脆的琴音如弓弦断裂,发出“啪”的声响,也打断了司马剑酝酿已久的情绪,懊恼回头看了看徐琴,却见面罩下的徐琴嘴角一咧,再一弹琴弦,一道琴音划出一道利刃之影向二楼某个地方一瞬而去,然后,划过二楼回廊的栏杆,飞向某处房间的的大门,一切而过。 朱陶阳已经闪身上了二楼。 三人随后跟上,去了二楼。 某个房间,大门已经化为碎屑,朱陶阳站在门口,里边一张巨大的圆桌,坐了七八个人。 朱陶阳看着主位上的宋金,面孔不善,司马剑公孙画徐琴站在朱陶阳身后。 宋金皱眉,但是并没有起身,陪在宋金身边的是一位公子哥模样的花花公子,也皱眉,看了一眼宋金,对身边人说道:“赶出去!” 五六个人站起来,面色不善,这四个不速之客打扰了他们的雅兴。 宋金摆摆手,对身边的 公子抱拳:“这就是那几个号称无双商行总掌柜的属下,领头的那个就是朱陶阳朱公子!” 年轻公子不屑的看了看朱陶阳,道:“无双公子?这里是北洲,是劼城!” 朱陶阳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宋金,突然咧嘴一笑,道:“本公子拜访城主府,即便是不收留也用不着将我等当狗一样撵出来,在码头没几天,你们先后有三拨人前来试探,怎么,现在有结论了?” 年轻公子显然没有和朱陶阳理论的耐心,一摆手,然后看也不看朱陶阳,自顾自端起酒杯,细品慢饮。 五六个人围住了朱陶阳等人,朱陶阳信手一巴掌,将挡在眼前人扇飞,然后坐在桌前,抓过一根骨头,旁若无人的啃了起来。 司马剑的人看见朱陶阳已经吃了起来,顿时喉结大动,左右开弓,将身边的几个人打飞,然后扑在桌上,一顿狼吞虎咽。 奶奶的,终于有一顿饱饭了! 宋金一动不动,年轻公子目光游移不定,也没管倒在地上的那些人,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朱陶阳一把抓住年轻公子的衣袖,将他摁在椅子上,端起酒杯递给年轻公子,笑的有些瘆人:“城主有眼不识金镶玉,你这个公子想必有些来头,赏碗饭吃,如何?” 年轻公子催动所有力气,只是不能动弹分毫,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宋金,咬牙切齿:“你可知道,我是谁?” 朱陶阳轻轻拍了拍年轻公子的脸颊,贱嗖嗖的道:“讨厌,猜也能猜的出来,莫非劼城第一大户宇文家的公子?小生可不就是奔着你来的!给你个机会,收了小生,你可做城主!” 朱陶阳放开年轻公子的肩膀,年轻公子顿时觉得浑身一轻,仅仅是那么一瞬间,年轻公子感到自己在鬼门关溜达了好几趟,冷汗止不住。朱陶阳将酒杯再一次塞到年轻公子手里,与之碰杯:“来到劼城一个多月,早知道如此就不去那个城主府,干脆到你宇文府走一趟,或许比现在强得多!” 朱陶阳看着对面稳坐钓鱼台的宋金,手中酒杯往桌上一敦,酒水化龙,直奔宋金,宋金弹起一根筷子,直插酒龙,筷子和酒龙在桌子的上方暴裂,化为蒸汽四散。朱陶阳一把将桌子推向宋金,宋金身形后退,撞开身后的窗户,缥缈而去。 留下一道声音:“宇文府胆敢收留这几个人,便是与我宋某人为敌!” 年轻公子愣了愣,继而破口大骂:“你算个什么东西?”,然后看向朱陶阳,说道:“从今以后,你就是宇文府的人了!” 朱陶阳为年轻公子整了整衣领,又为他抿了抿头发,突然一巴掌把他扇出酒楼:“你他妈又算老几?” 司马剑看了一眼朱陶阳,唉声叹气:“好好的一个去处,一巴掌又打没了,这脾气,得改!” “大哥说得对!” “大哥二哥说的都对!” 朱陶阳捂住耳朵,站在空空的窗户前看向酒楼外的繁华闹市,一步迈出,便消失在人流之中。 司马剑三人彼此看了看,赶紧跟上。 第201章 宇文珑 宇文府,家主宇文珑冷眼看着跪在堂下的年轻公子,听完他的诉说,盘了盘手里的两个核桃,摆了摆手:“下去吧!” 宇文珑停止了转动手中的核桃,拿起一只放在眼前仔细观看,那血红色的核桃像是流溢着一条血色小龙,盘旋在核桃表面,看了一会儿,又放在手里,继续盘旋。想了一会儿,喊道:“来人!” 一位银袍中年人剑眉朗目,出现在宇文珑面前,宇文珑坐在椅子上,一边盘核桃,一边喝一口茶水,问道:“可打听仔细了?” 银袍人点点头:“从萨胡城那边传过来的消息,的确有一位朱公子带领三个手下来到了劼城,最终目的,是在劼城筹建无双商行!” 宇文珑沉思片刻,说道:“我相信你们松涛阁的信息,不过我还是不能理解,那个朱陶阳来到劼城几乎什么都没做,只是到处宣扬他是无双公子的大哥,难道仅仅是想靠无双公子的威名就想在劼城站稳脚跟?他的这一番作为到底是为什么?还有,他去了城主府,真是被宋金赶出来的?还是演戏给别人看的?” 银袍人坐在宇文珑的对面,自顾自倒了一杯茶,说道:“表面上看,宋金也不希望无双商行插足劼城,这一点,我们倒是与城主府一致!” 宇文珑摇摇头:“我为什么要拒绝无双商行?我们与宋金斗了十几年,现在正是胶着状态,处于一种平衡,我巴不得有第三方势力介入,打破这种平衡。” 银袍人皱眉:“你胆子够大,想驱虎吞狼,不怕引火烧身?” 宇文珑笑了笑:“你也太小瞧我宇文珑,更小瞧了镇海宗,这些年我没动宋金,不是他多么了不起,而是,我需要一个对手,让镇海宗不能懈怠。无双商行来了也好,为我所用,则灭去宋金,不为我所用,则灭了他姓朱的。劼城是我的地盘,谁想染指,我就剁去他的手指头。” 银袍人眼角微动,“宋金不简单,这么多年,你了解他的底细吗?连我松涛阁遍布北洲的眼线都对他的来历云里雾里,而且,连他修为都没有摸清楚,你又有多少信心灭了他?” 宇文珑顿住手里的核桃,“总得试试,我要亲自称称这个宋金有多少斤两。” “另外,你们松涛阁继续盯紧朱陶阳的一举一动,看看有没有法子一举灭了这几个人!灭不掉,想办法招揽!” 银袍人站起身,走出了屋子。 宇文珑又看了看核桃,自语道:“拓跋鹰,我知道你不服我,但那又如何?你敢反抗吗?” 宇文珑喊来属下,说道:“传镇海宗四大长老立刻来见我!” 镇海宗四大长老,韩文通沙如海柳华池陶潜之,均为大乘境修为,威震北洲。 宇文珑盘着核桃,指了指铺在桌子上的地图,说道:“劼城外海那处碣石海滩,是个好地方,这些年,我们在那个地方下了不少功夫,风景如画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那座大阵已经成型,我想试试他的威力,总得找一个差不多的人来试,否则,就白费了我的心血。” 韩文通看了看地图,目光灼灼:“家主,您终于下决心对那个宋金动手了吗?” 宇文珑摇摇头:“只是试试,这些年,宋金就如同一根刺扎在嗓子眼,他看我难受,我看他不顺眼,都想找机会灭了对方,但是都没把握,现在,我就想试试,事不可为就借坡下驴,但是万一顺利呢,就了了这个心结。” “三天后,我会约宋金去往碣石海滩,你们三人现在就去那里,检查那座阵法有无纰漏,顺便隐藏起来,等我与宋金交手,你们找个机会出手。记住,你们只有一次机会,不得手,马上离开,切不可暴露你们自身。” 朱陶阳四人这几日还是无所事事流浪街头,有时候混在乞丐堆里偷吃抢喝,被乞丐们追着打,有时候去青楼,什么事恶心做什么,直到老板受不了他们的骚扰,给几两银子破财免灾。几个人就这样没心没肺的活着,居然乐此不疲。 这一日,哥四个相互搀扶着去往城外海滩,听说碣石那边很热闹,刚打捞上来的海鲜,就在海滩上烧烤或者蒸炖,很是新鲜。这不,手上刚有讹来的几两银子,想必解个馋还没有问题。 出城,沿着海滨沙滩走,进入一片红树林,不高,刚刚没人,穿过去,便是那处海滩。 一进入树林,四人便站住脚,四人背靠背,眼睛朝外围成一团。红树林下的沙滩,突然像是拱起来一样,然后,四面八方很多剑光织成剑光之网,兜头而下。 四人不约而同分四个方向出击,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只是一道道血光交织而下,红树林下的沙滩染上了一片殷红。 四人一瞬间又回到一起,这一次并排而行。 前方,一人独立,银袍,中年人。 朱陶阳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司马剑,摇摇头,很清楚的传达给他一道信息,“此人,你不是对手!” 司马剑不服,继续跃跃欲试,被朱陶阳一个眼神瞪的臊眉耷眼。 朱陶阳抬步,一瞬间站在银袍人面前。银袍人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眼前一道拳影迅速放大。银袍人急速侧身,一拳出,对着朱陶阳的太阳穴击下。 朱陶阳根本没有闪避的意思,脑袋被一拳击中,同时自己那一拳重重的击在银袍人的肋骨。 这一次总算有了点声音,是那种沉闷的“砰”和一声清脆的“咔”,然后二人分开,都假装云淡风轻,却都忍不住身体颤抖。 司马剑三人感到一阵牙酸,纯肉身之力,二人平分秋色。 然后银袍人一伸手,一把宝剑出现,手握剑柄,一指在宝剑剑身上一弹,声音激越,身旁红树林皆被削去树冠,成为树桩。 朱陶阳战心燃起,也是一伸手,一把宝剑凭空出现。 二人同时暴起,两把剑交击,飞溅的火花形成一道火龙,扶摇而上,直冲天际。 司马剑手痒,这时,红树林四周再一次有剑光出现,快若闪电。司马剑摘掉后背剑匣,伫立在地,一手杵着剑匣,一手在剑匣上一拍,喊道:“剑甲,庚金!” 双剑盘旋,搅碎了所有扑来的剑光,同时,二剑分南北,直扑而去。 徐琴一拍古琴,一排剑气东去! 公孙画画笔一挥,一排字符化作豪光向西扑去。 朱陶阳悬立空中,眼前银袍人手中剑平举,二人眼神交错,两道人影如同两颗流星,拖着逶迤的火龙撞击在一起,双脚交错而过,二人一个照面的工夫,另一只手不约而同的拍出,一声炸响,空中一个巨大的黑洞扩散而出。 二人在空中交换了位置,遥遥相对。 碣石那处海滩,宇文珑和宋金并排而立,遥望天空。 宇文珑摇摇头:“看来,这位朱公子果然不是酒囊饭袋,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宋金看了看身边的宇文珑,说道:“想必宇文家主不是请我来看戏的吧,有何指教?” 宇文珑把玩着手里的核桃,问道:“宋城主来劼城多久了?” 宋金看了一眼宇文珑手里的核桃,说道:“一山不容二虎,宇文家主想把我赶出劼城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忍不住了?” 宇文珑笑了笑,看着天空,说道:“那个朱陶阳拜访过你,你为何不收留他?若有他帮助,你城主府或许能跟我抗衡一二。” 宋金摇头:“宇文家主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在意的是劼城的百姓,怕宇文家主狗急跳墙以百姓为要挟,不然,你以为我会在乎你?不管怎么说,我都是朝廷命官,而劼城是皇土,不是你宇文家的私产。” “至于那个朱陶阳,那个无双商行,别人在意,我却不在乎,何况是一个脑筋不全的二傻子,收留他,我怕他会给我惹麻烦。” “你就那么自信?”,宇文珑盘着核桃,“要不要试试?” “试试就试试!”,宋金一招手,宝剑在手。 宇文珑背负双手,突然扶摇而上,体内气息外放,脑后七彩光轮,如圣临空,开口道:“我宇文世家经略劼城十几代,见过北洲皇朝更迭不下于五六朝,你方唱罢我登场,而我宇文世家岿然不动,靠的是什么?除了钱,还有就是武力,让天下人都不敢应其锋芒的武力!” 宇文珑从背后伸出手,掌心盘的核桃突然飞出,一条血龙迎风而涨,成为三十丈血色长龙,血龙盘旋,火焰涛涛,张嘴一吐,一团火球喷射而出,直奔出剑的宋金。 宋金剑光如囚笼,于空中形成火团,直扑火龙,一声炸响,空中升出一团巨大的焰火,高温高压,将一方空间烧成虚空。 宇文珑信手一招,那破碎的火龙化成一道红线回到宇文珑的掌内,又变成一颗核桃。宇文珑空中踏步,一步穿过爆燃的火团,一掌拍出,带动罡风如龙,脚步不停,再一步闪现在宋金身前七尺,手掌变指,指如剑,剑芒如电,直刺宋金胸部。宋金宝剑早已收回,由下至上拂掠身前三尺,一道水幕一样的光华瞬息形成,同一时刻,宇文珑指尖喷射的剑芒刺在水幕之上,水幕和剑芒同时破碎,如水中炸雷,水雾冲天。 宇文珑后退一步,脸色稍微有些苍白,手中另一颗河套突然飞出,那核桃变成一道水龙拖尾至大海,头颅高悬天空,一道水柱喷出,水柱足有十几丈粗细,砸向宋金。 宋金毫不闪避,挺剑升空,人如箭,从暴戾的水柱直穿而出,升于空中然后急速急转而下,头下脚上,剑芒在前,剑芒形成的火球,如天外陨石奔袭而来,挂着风声,声如闷雷,令人心颤不已。 宇文珑想着向空中出掌,只是,那宋金由上而下的冲刺太过猛烈迅疾,就算是宇文珑这个渡劫境大能,也感到如芒在顶,不敢正面迎其锋芒,急速后掠。宋金宝剑不改路线,入陨石都进大海,大海被砸出了大坑,方圆数十里的大海急速闪退,海啸向四面漫延,形成的旋涡几乎可见海底。宇文珑被浩荡的气息冲撞,哪怕是卸力都要退出十里开外才堪堪站定。 大海深坑阔大到极致,开始回笼,更为猛烈的激荡形成钻天水柱,直冲天空,如在天地间撑起一根巨柱,而巨柱的顶端站着宋金,宝剑一指惊魂未定的宇文珑,喊了一声:“着!” 那水柱如有灵性,弯曲着冲向一脸惊骇的宇文珑,同时,那剑芒如彗星扫尾,一个扫荡,将宇文珑所在的区域尽数笼罩其内。 宇文珑已经被吓到了,已经陷入到宋金的剑域之内, 除非修为高处宋金很多,否则,如陷泥潭,断然挣脱不出。宇文珑同时弹出两个核桃,一道水龙一道火龙,左右盘旋而出,皆狰狞咆哮,在宋金的剑域之内左冲右突,只是,如被装进瓶子里的鱼,看得见外边的世界,却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 宇文珑突然有点后悔,本来自己就是试探一番,即使准备了大阵,但是,还没等着用自己就被逼上了绝路,而自己那四大护卫,到现在一个都没有现身,这让他感觉到十分不妙。 宋金也不轻松,极力维持着自己的剑域,想一口气拿下宇文珑也力有不逮,但是,若是能短时间内利用剑域搅碎那水火二龙,只需一剑便能取了宇文珑的性命。自己带来的城主府护卫已经在另一个战场拖住了宇文珑的四大护卫,自己只需一鼓作气拿下宇文珑,劼城就要变天。但是,这只是自己打算的另一条路,他真正要的,不是今天就拿走宇文珑的性命,而是,他想找到宇文珑背后真正的靠山,一个镇海宗,断然没有横行劼城几十年的本事。 所以,他极力维持着剑域,没有掀开自己的最后底牌,等待着另一个战场的变化。无非是两种结果:今天杀死宇文珑,或者放长线钓大鱼。 他要的局面很快出现了,他的身边,出现了一个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第202章 摆宴新欢楼 剑域消失,同时,水火二龙变回核桃回到宇文珑手里。 朱陶阳松开宋金的手腕,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向对面惊魂未定的宇文珑,说道:“现在我要把自己拍卖了,谁出的价高,我向着谁。” 宇文珑仔细看了看朱陶阳,转头看向海滩方向,朱陶阳放开宋金,向宇文珑方向走去,走到一半,用手比划了一番,点点头,“现在,我站在你们两个人中间,谁的条件好我就向谁的方向走一步,当我彻底投靠一个人时,另一个人就得死,明白?” 宇文珑看了一眼朱陶阳,嘴角流露出一丝不屑,朱陶阳察言观色,立即暴怒,“你他妈再有这种表情,我现在就杀了你!” 宋金长舒一口气,问道:“你果然是无双公子的人?” 朱陶阳点头:“果然!” “你什么修为?为何你一个大乘境就可以轻易制住我?” 朱陶阳眼神流露出万般藐视:“你要是看到小双,他还是元婴呢,就你们这肉眼凡胎,能看个球!” 宋金点点头:“果然如此,无论是无双公子还是阁下,都不能以这片天地来衡量,废话不多说,若你能投靠城主府,我城主府以北燕朝廷的名义,不但让你的无双商行在劼城立足,而且,我城主府将尽一切所能为阁下铺路!” 朱陶阳顿了顿,向宋金方向挪动了一步,说道:“只是第一条而已!” 宇文珑像是看闹剧一般看着二人的表演,无动于衷。 宋金想了想,继续说道:“萨胡城朝中,慕容弘昼王爷与萨胡城无双商行掌柜上官沉香关系莫逆,而我与王爷乃是故旧,他也是提拔我的恩人,你若在劼城开办无双商行,有朝廷这条线,可以事半功倍!” 朱陶阳一拍大腿,又向宋金挪了一步,“我就说嘛,小双不会无缘无故把我一个人扔在劼城不管,这一条,我满意!” 宇文珑皱皱眉,依旧不为所动。 宋金又说道:“我是城主,手有三万兵,可确保无双商行在劼城的安全。” 朱陶阳又挪一步,说道:“我在劼城无依无靠,可不就得找靠山!” 宇文珑终于出声:“大言不惭!” 宋金不搭理宇文珑,手中宝剑横在眼前,手指一抹,宝剑立即光华四射,且有龙吟,一瞬间脚下大海翻滚,势如海啸,“我有一剑,可平劼城,灭除宵小!” “这就够了!”,朱陶阳突然回身,面向宇文珑,道:“不过江湖一介草莽,横行劼城,你真以为没人治得了你?” 朱陶阳突然祭出一面铜镜,铜镜悬空,转向宇文珑,宇文珑立即觉得亡魂皆冒,便是那面铜镜没有发出任何光彩,已经让自己神魂不属,仿佛只需一瞬,自己的神魂都要被吸入那面铜镜。 “你真以为我朱陶阳是个傻子?来到劼城,给你们面子没有打扰你们,若是我想,要灭尔等不过弹指尔,去城主府,拿我当傻子轰出来,去你宇文珑的港口做苦力,你想方设法套我的底,惯的毛病,今天我摊牌了,我就是天下第一公子无双公子...他哥!” 那铜镜微微发射一道光芒直照宇文珑,宇文珑立即赶到自己的神魂冒出,生命之力迅速消失,大喊:“我愿意奉朱公子为上宾,并给出一条商路,任由公子挑选!” 朱陶阳立即收起铜镜,满脸微笑,跑到宇文珑面前,一把搂住宇文珑,热烈拥抱,“你是我哥,你是我亲哥,这比啥都实惠,一条商路,我的乖乖,谢谢啊,说吧,弄不弄死他!” 朱陶阳指向宋金,宋金毫不犹豫一闪身逃走,喊道:“记住,朝廷不会放过你们!” 朱陶阳伸手汲取一道水龙,悍然拍向宋金逃走的方向,那水龙龙吟大放,排空拍向遁走的宋金,宋金后门大开,被水龙重重拍击,人如断线的风筝,直接被拍向那片红树林。 朱陶阳来到呆傻的宇文珑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商路的事要尽快商议,但是,第一件事是把我安顿好,来了劼城这么长时间,都没享受过一天,既然咱们都是哥们儿了,给我院子不过分吧?” 宇文珑从呆傻中醒悟过来,瞄了瞄远处,说道:“当然,若朱公子不嫌弃,我宇文家在劼城空宅子不少,给你一座便是!” 朱陶阳看了看宇文珑,说道:“那拨刺客是你安排的吧?没用,就算是那个渡劫境想探我的底还不够格,我把他们都打发走了,对,除了死的。还有啊,咱们既然都是交心的哥们儿了,往后就不要无谓的试探了,你的人再多,也扛不住我杀,你说是不是?” 宇文珑正要说话,见前边有三个人站定,朱陶阳指了指,喊道:“都过来,这位是宇文大哥,往后都叫大哥啊,一家人,宇文家的就是我们的,随意,是不是,宇文大哥?” 宇文珑强颜欢笑点头:“哪里哪里,就是就是!” 司马剑看了看宇文珑,抱拳:“公子着实厉害,不过一场郊游,就认识了如此名声震天的大人物,着实令属下佩服,那句怎么说来着?”,司马剑看向公孙画,公孙画急忙插嘴:“瞎猫碰到死耗子!” 宇文珑气结无语,徐琴抠抠鼻子,说道:“大哥二哥说的都对!” 徐琴抠完鼻子,顺便在衣襟上抹了抹,看向宇文珑,说道:“得准备点好吃的,这几天,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公孙画插话:“嘴里淡出个鸟来!” 宇文珑被几个人鼓噪的头晕脑胀,自己一个堂堂的当世巅峰练气士,在这几个混不羁说不清的人面前,简直如秀才遇到兵,强忍内心的膈应,说道:“宇文府能缺好吃的?” 几个人说着话,眨眼来到了宇文府,宇文珑进院,对前来伺候的下人说道,“摆宴新欢楼!” 司马剑看了看宇文珑,意味深长:“这名字好啊!”,看向徐琴,“新欢旧爱啊,好,太好了!”,徐琴郑重点头:“大哥说得对!” 宇文府太大了,就连朱陶阳都看直了眼,由衷赞叹:“虽不说是覆压三百里,但是,这规模这气势,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盘盘焉,囷囷焉,雕栏玉砌,朱颜天成。我的天,天上琼楼宇,九霄神殿,王母玉宫,圣天福地,不过如此而已,我说宇文大哥,你这是敛了多少钱,居然打造如此巨大的富贵金窝?不行,一条商路太少,就凭咱们这关系,你分家产一半给我,才对得起这份兄弟情!” 宇文珑忍住心中的厌恶,吩咐手下人,“带几位贵客先去新欢楼等候,我换换衣服就来!另外,将红烛绿柳春兰秋菊都叫到新欢楼,陪伴几位贵客!” 宇文珑对朱陶阳拱了拱手,说道:“还请公子暂时先到新欢楼,我去去就来!” 朱陶阳笑了笑,“没关系,你忙你的,有酒有肉就好,不客气!” 宇文珑回到自己的书房,先换了换衣服,然后捏碎一张符箓,四个人影出现,宇文珑面色不好:“你们四人居然没到碣石?被挡住了?” 韩文通沙如海柳华池陶潜之四人脸色不太好,彼此看了看,踌躇不语,还是韩文通硬着头皮上前一步,说道:“我们四人收到了阻击,阻击我们的无非两个人,没见过,最起码在劼城没见过,但是,若他们是城主府的人,我只能说,这城主府深不可测!” “两个人?两个人就拦住了你们四个大乘境?”,宇文珑感到不可思议,“你们确定他们是城主府的人?” 韩文通道:“我们只是请了宋金,除此之外,还能有第三方?” 宇文珑说不出话,但是,这一次试探让他知道,城主府果然深不可测。 他挥了挥手,四人转身,宇文珑说道:“我把那个号称无双公子他哥的二傻子带回来了。但是,我不得不说,情报有误,那个人不是二傻子,而是深不可测的仙修,虽然是大乘境,但是,不知道比我这个渡劫境手段高明多少,也可能是天地之别。本想让你们见识见识,但是你们是我镇海宗其中一张底牌,轻易不显露出来,这一次就算了,有机会的话,往后我倒是想让你们见识一番,也省的你们做井底之蛙不知天何其大!” 四人告别,宇文珑又传来拓跋鹰,拓跋鹰直接告诉宇文珑,“那个朱陶阳,我不能敌!” 宇文珑让拓跋鹰和松涛阁暂时蛰伏一段时间,并让他暗中调查城主府的底牌,特别是那两个能拦截四大长老的人到底是何来路,是不是城主府的人。宇文珑整理好衣衫,令手下一位清秀的小童陪着自己去往新欢楼,准备好好应付一下这四个缠脚皮! 新欢楼,有琴声,莺歌燕舞! 徐琴坐在二楼缓台上,背倚栏杆,将古琴放在面前的一张方桌上,头发不知何时用吐沫抹得锃亮,身边环绕四位莺莺燕燕的仙子,而公孙画却在一处空白墙壁上涂鸦,司马剑随着琴声舞剑,朱陶阳背负双手,眼望栏杆外的海市蜃楼一般的景象做沉思状,觉得自己的三个属下在仙子面前过于显摆,不稳重,轻浮而且骚包,一看就是那种没有深度的人。自己不同,深沉,高深莫测,偶尔嗟叹:“山外青山楼外楼...” 只是有点失望,徐琴的琴声和他的长相一点不配套,尽管如此,那悠扬的琴声却偏偏吸引四位仙子沉醉不醒,恨不得蹲在徐琴面前,痴痴的看着眼前人,然后抛洒痴情的泪水,告诉弹琴人,我的心为你而动。 所以朱陶阳的故作深沉就备受冷遇,恨不得砸了那琴,不过还是忍耐下来,都是自己人,吃什么醋争什么风? 宇文珑进入房间,看到这一幕皱了眉头,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号称天下第一公子的属下都是这素质,能干什么大事?转念一想,若果真如此,也是好事,和这些二傻子做对无险,利用好使。 宇文珑只好拍了拍手掌,声音清脆,打断了琴声,也让舞剑人放下了手中剑,恰好画画人也完成了最后一笔。桌上已经布满了菜肴,宇文珑笑着招呼:“还请几位入座,粗茶淡饭,不成敬意,还请莫怪!” 朱陶阳这才转过身,看了一眼徐琴,也看了一眼围在徐琴身边的四女,对宇文珑抱拳:“客气,既然能来到公孙府,那就是缘分,便是粗茶淡饭也足见兄弟情深,何况,这饭菜并不粗!” 几人围桌而作,宇文珑令四女给客人倒酒,说道:“既为兄弟,那就不醉不归!” 几人立即开喝,朱陶阳这口酒喝的有点大,再加上这劼城的纯高粱酒比草原的烧刀子还烈,一股就穿喉而过便觉得辛辣无比,一口喷出来,正好转头喷在宇文珑脸上,宇文珑跳脚离身,抖了抖身上的污秽又擦了擦脸,神色极为难看。朱陶阳立即起身,一边捂着自己的嘴咳嗦,一边为宇文珑擦脸,极为歉疚,“真是不好意思,这酒太烈,呛着了!” 宇文珑压下心中的满腔怒火,拉着朱陶阳坐下,笑道:“兄弟平时都喝什么酒?莫非都是那种娘们儿喝的甜酒?” 朱陶阳挑衅似的看了一眼宇文珑,端起眼前酒坛:“瞧不起谁呢?我兄弟无双公子的高粱酒比这个还烈,兄弟我一口气一坛都不带喘气的,瞧好了!” 朱陶阳双手捧着酒坛,一坛烈酒,果然一饮而尽,将酒坛敦在桌上,看着宇文珑,“是兄弟,干一坛!” 宇文珑盯着朱陶阳,是真生气,这个二傻子一样的无赖,难道真以为自己怕他?霍地站起身,却见朱陶阳一双眼前赤红,如喷火一般,没来由心中一颤,捧起酒坛:“谁怕谁?” 朱陶阳搂着宇文珑的肩膀,帮着拖住酒坛底,兴高采烈地看着宇文珑喉结上下窜动。 喝酒,本公子怕过谁? 第203章 贞操对男人重要不 宇文珑心中憋屈,明明自己非常瞧不起这个二傻子却偏偏拿他没办法,一坛酒下肚,有些晕头涨脑,一个堂堂的当世极峰的大修士,还不敢运功排酒,只好挣扎着强忍着。 朱陶阳看着对面的徐琴,身后那四位姑娘像是中毒一样都围在徐琴身后,有些气闷,喊道:“四位仙子何不落座一起开怀畅饮?” 四位姑娘抬起头,看着笑盈盈的朱陶阳有些意动,只是瞄了一眼宇文珑,便掩口摆手。朱陶阳拍了拍宇文珑的肩膀,说道:“看来宇文兄家教甚严!” 宇文珑轻轻摆脱朱陶阳搭在肩上的手,说道:“红颜枯骨,难道朱兄也好这一口?” 朱陶阳“嗯?”的拉了一声长音,说道:“说什么红颜,转眼便是枯骨,说什么朱阁,转眼便成荒场。有道是,红颜枯骨随风散,名利富贵作浮云。但是,也仅仅是说辞而已。人生短暂,红颜更是易老,谁不想抓住片刻美好?脂粉堆里鸳鸯帐,倚翠楼,看红妆,我有朱颜任君尝。男子立世,如何缺得了红衫翠绣一点朱唇?不怕宇文兄笑话,小弟我可想着牡丹花下,风流一度。哈哈!” 宇文珑极快的转移话题,“在碣石说起一条商路的事情,朱兄尽管提出来,你看中了那条商路?” 朱陶阳极为认真地想了想,说道:“实话实说,我是被小双公子逼来的,我就是一个站在别人后面起劲吆喝的人,让我做什么掌柜,我自认为不是那块料。朱兄给我商路,要不了多久那条商路就得变成死路。所以,我改主意了,不要那条商路,你不是要给我一座宅院吗,我擅长的是跟在别人后边吆五喝六,以前是小双,现在可以是你!” “当真?”,宇文珑眼神变幻。 “当然,其实,你对我也了解得差不多了,你也知道,若是没有你收留,我想在劼城混日子很难,兄弟我表个态,就在你手下,我们四兄弟为你站脚助威,你发财了,给我们兄弟分润点油水便好!” “这怎么好意思?”,宇文珑端起酒杯与朱陶阳碰杯,“你们可是无双公子的人,俗话说,强将手下无弱兵,四位兄弟怎会屈居于我的门下?再说,这叫改换门庭,犯忌讳的事情,我又怎敢挖无双公子的墙角?” “瞎说!这怎么是挖墙脚?小双兄弟让我来到劼城,也没说要在劼城图点什么,只是说与劼城的镇海宗搞好关系,万一,我说万一啊,将来借用你的商路做点事情,有咱们这层关系你还能拒绝?宇文兄,你想多了,是不是加着小心,唯恐我抢了你的地盘建立无双商行?我都说了,没那个必要,但是,你真要非得把我往外推,那我可真就不客气了,自立门户,大不了,我请小双亲自来一趟,先为我开门立户,顺便搂草打兔子,将你们灭了,我在劼城一家独大,也不是不可能!” 宇文珑面色有些阴沉,“兄弟,不瞒你说,即便是小双公子,我镇海宗也不是随意拿捏的虫子,劼城是八方势力都盯着的香饽饽,你以为,我的一个镇海宗这么多年屹立于劼城,只靠我镇海宗?不过话说回来,朱兄你愿意和我合作,我倒是巴不得,现在城主府开始蠢蠢欲动了,以前的时候他不敢得罪我镇海宗,现在要翻天,如果你真要与我合作,那就先把城主府打下去,我们兄弟共同控制劼城,控制这条东西南北的水陆通衢。” “这么说定了!”,朱陶阳端起杯与宇文珑碰杯,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你我兄弟就在劼城一展宏图,兄弟我助哥哥直挂云帆济沧海乘风破浪向前进!” 二人酒酣耳热,宇文珑兴之所至,喊道:“到了劼城,有兄弟在,你就说吧,没有办不成的事!”,手拿筷子,敲击瓷碗:“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那边,徐琴再摆琴,一曲琴音,婉转如天籁,时而如泣如诉,时而金戈铁马,一曲之间,有刀光剑影,有温柔富贵,寒门学子踏雪去,朱门酒肉歌舞炫。公孙画又来到那堵被他涂鸦的墙壁前,一手扶着端墨女孩的肩膀一边继续作画。女孩见墙壁上画的动物像是弯腰断节一般,又看不出什么,问道:“公子所画何物?”,公孙画一边勾描,一边答道:“虾啊!”,女孩不满:“你才瞎!”。公孙画神秘一笑,偷偷亲了一口女孩的脸颊,然后一甩画笔,那墙壁上刚刚画好的动物便如同被鱼钩甩出,一条尺长活蹦乱跳的大虾果然折腾着甩在桌上,众女惊呼,就连宇文珑都感到极为不可思议,赞叹道:“公子画技神乎其神!”。朱陶阳笑问宇文珑:“我等兄弟,可配做你的跟班?”,宇文珑起身拱手:“愧之极矣!” 宇文珑心中有些侥幸,这几个有本事的二傻子,能真的跟随自己,一个劼城,已经装不下自己的野心。 或许,还可以更进一步。 曲终人散,宇文珑喝的有点多,说话嘴也有些打漂,几乎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漂亮童子身上,对朱陶阳说道:“兄弟今天喝的不少,喝的痛快,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哥哥我托大一回,你这个老弟我认下了。我说红烛绿柳春兰秋菊,陪着我朱老弟他们去往丰华园住下,你们从此以后就跟在我的四位兄弟身边伺候,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要好生伺候,惹我兄弟不满,我割了你们的狐媚头...当,当球踢!” 宇文珑摆摆手,趴在小童后背上,小童双手揽住宇文珑的屁股,一扭一扭的走出了新欢楼。 红烛看着消失的宇文公子,转头面对朱陶阳嫣然一笑。 宇文珑神识扫向新欢楼,摸了摸童子的稚嫩的小脸,笑道:“今儿,爷好生伺候你!” 丰华园,位于劼城城西,在那座着名的龙头山脚下,背山临海。 朱陶阳喝的也有点多,到了丰华园那处叫做红烛阁的暖房,叫红烛的女子将朱陶阳搀扶进屋,女子丰润的胸部摩擦在朱陶阳的胳膊上,让朱陶阳一时有些麻酥酥的感觉,还有点心猿意马,心中马上暗自默念心经,再想想上官沉香,马上如一盆凉水浇头,浑身上下如被电击的无精打采。女子更是用力搀扶,这才将朱陶阳拖拖拉拉搀扶在绣床上,头一挨床,便立即倦意猛袭,进入梦乡。 很美的梦,人如在白云上漂浮,触手处皆温香暖玉,唇齿间再不复酒菜腐臭,清润如饮甘霖。 睡了一宿,睁眼,眼望华美吊顶,霍然一梦,换了人生! 身边,女子一条腿插在朱陶阳两腿之间,一只手伸到朱陶阳脖颈之下环住他的脖颈,头枕在他的胸膛,呼吸匀称,双目紧闭。 朱陶阳缓了缓神,眼神从房顶挪下来,微微抬头,看着枕在自己胸脯上的臻首,犹豫了一下,轻轻拂过那光滑的脊背,确实有真实感,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欲哭无泪,也不敢哭,他万分沮丧,没想到这一世的清白在这个地方毁于一旦! 而且还是一个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女人! 朱陶阳仔细回想一切,除了并不清晰的美梦没再有别的,他很奇怪,作为自己这种修为的仙修,怎么会不知不觉中着道? 而且,我的贞操啊! 朱陶阳清醒了半晌,,朱陶阳豁然起身坐起,那女子便如被弹簧弹出的石子被弹到房顶,然后“啪”的一下掉在地上,顷刻间那团白玉肉团蜷缩在地,呻吟声不断。 朱陶阳沉声问道:“你,你为何在我的房间?为何睡在我的床上?” 女人揉着自己的身体,龇牙咧嘴上床,摊在朱陶阳怀里,娇嗔道:“这儿本来是奴家的床啊,公子宿醉,农家就伺候公子更衣,睡在这里,而且,这一夜,公子神功大发,怎么转眼就忘了?” 朱陶阳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心中懊悔不已,自己这清清白白的身体,就这样被一个风尘女子给玷污了,怪谁?我的童男,我的青春,我的浪漫,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一腹贞操水,难付意中人。心心念念,那个梦中仰望的的高洁之士,从此更加配不上,污浊难堪,所谓“亭亭立苍玉,湛湛涵清涟。 对此足自适,高歌淇澳篇。 永言保贞操,勿渝金石坚。”还没等说出口,就成了空话,此情此景,怎不令人无地自容? 女子如蛇盘腰,还在懊悔不已的朱陶阳邪火再一次控制不住,一把将女子压在身上,已经这样了,便是再脱一层皮,也换不来清白之身,呵呵,一不做二不休! 阳光普照,大太阳透过窗纸射在并排躺在床上的二人脸上。朱陶阳放肆着自己的咸猪手,问道:“你是宇文珑安排过来的?” 红烛将脸贴在朱陶阳胸膛,“我们并非风尘女子,宇文老爷手中像我等货色的女子不知道有多少,都会赏给那些用得着的人。而我们自认为比较幸运,因为,我们被赏赐的对象是公子这样的神仙人物,而不是那些垂垂老矣的老色鬼。所以,公子,不要抛弃我们,我们不指望你们赐予名分,只求在公子身边时刻伺候,哪怕红颜老去,愿做公子的家奴,一生足矣!” 朱陶阳当然想的很多,表面上傻可不是真傻,四人四女,是赏赐,何尝不是监视?不过无所谓了,这样更好,凭自己的魅力,害怕这女人对自己不是死心塌地? 有点卑鄙啊,不过无所谓,也不过分啊,占着便宜,听着风声,里应外合,呵呵,我朱陶阳就是白给的? 二人洗漱完毕,出了屋子,女人领着他去养心斋用早饭,一路上有不少下人卑躬屈膝,然后看到司马剑公孙画和徐琴一人一个女人也走向养心斋。朱陶阳忍住心中的不好意思,面色郑重,扫视三位兄弟。三位兄弟果然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低下头,良久,徐琴抬头,目光炯炯:“公子,拿下!” 司马剑也抬头,目光坚定:“公子放心,这么艰巨的任务我们都完成了,至于这位红烛姑娘,你放心吧,我也有信心拿下!” 朱陶阳哀叹一声,进入养心斋,得多吃点顶一顶,要不空腹吐,难受! 宇文府那边,宇文珑像是开朝会一样将镇海宗高层聚在议事楼,宇文珑高座宝座,台阶下如文武两班一般,人人手持白玉牒片,上书简明扼要事项,然后挨个禀报所管辖的大事小情。这个习惯是宇文珑定下来的,前几代宇文家都没有这么正式。 四大长老韩文通沙如海柳华池陶潜之,八大金刚还有十六执事三十二天罡七十二地煞,只是人不全,各忙各的,若是不忙,你都不好意思在牒片上编,你离下岗也就不远了。 除了这些人,其实,比四大长老地位还高的两个人今天都没有出席,他们一个是号称军师的左丘,一个是副宗主拓跋经略。 八大金刚之一的子甲没有念牍片,而是将信息直接发送到宇文珑桌案上的牒片上,一番光线闪动之后,宇文珑眉头抖了抖,看向子甲,“天下城,无双公子出现,风卷残云,将那些小门小户的商家全部护在自己的无双商行的羽翼下,大有与四大家族想抗衡的态势?” 子甲道:“那些小商小户被四大家族盘剥压榨已久,无双公子进入天下城,招牌一出,便有无数商户自动归附,四大家族对此暂无动静,似乎正在判断什么!” 四大长老之一的陶潜之轻轻拍了拍手中碟片,“北阴宗那边...” 被宇文珑摆手打断,宇文珑说道:“近几日,无双公子属下朱陶阳来了劼城,先是去了城主府,没有被收留,后厚着脸皮来到我宇文府祈求归依,现在就住在丰华园,诸位看看,我们如何对待朱陶阳几个人?” 门外,有声音震耳:“那还用说?杀!” 众人回头,见一道魁梧身影进门,似乎挡住了从大门照射进来的所有阳光,整个大厅都蓦然一暗,那人几步登台,在宇文珑的左手边落座,拍着眼前的桌子,朗声道:“北洲不是中洲西洲,劼城更不是天蜀城和孔雀城,他无双公子说了不算,镇海宗联通东西南北,是北洲两大国争锋之处,更是诸多实力角力的地方,若是无双商行在劼城立足,镇海宗将成为困在浅滩的蛟龙,不是渴死就是饿死,所以,我们不能让无双商行进入劼城!” 第204章 为了天道公心 宇文珑眉头紧皱,对这个几乎是空降而来的副宗主极为反感,而且这位副宗主行事高调办事浮夸,眼高于顶,便是自己这个正经宗主也不放在眼中,经常自行其是擅自做主。不过,宇文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办法,人家是北阴宗那个庞然大物派过来,手持天子剑一样。 宇文珑对拓跋经略也没有客气,说道:“拓跋副宗主若是有办法杀掉那几个人,我正是求之不得!他们正在我的别院丰华园,若是副宗主能提来他们的人头,我宇文家退出镇海宗,将镇海宗拱手让与北阴宗!” 拓跋经略道:“宗主此言差矣,杀了他们,不让无双商城进入劼城,乃是镇海宗甚至你宇文家族的义务,同时,北阴宗已经下令,绝不允许无双商行在北洲立足,要求麾下所有势力绞杀无双商行,镇海宗怎能例外?” 宇文珑心中早已怒火澎湃,只是强行忍住,“呵呵,什么时候我镇海宗成了北阴宗的麾下势力了?你给我解释解释?” “难道不是?别忘了,镇海宗有今日是靠谁,当初结盟,也有上主下客之分,盟约上镇海宗自称下宗,与北阴宗书信皆自称上书上宗,你大宗主见了北阴宗掌门神君难道不执下属子侄之礼?你若不承认,我也没必要留在这里,回到宗门,我自会禀报神君,镇海宗已经不是我们的麾下势力,至于后果如何,你猜得到!”,拓跋经略语气平稳,却杀机毕现。 “言重了!”,宇文珑终于还是让步,说道:“其实你所说的杀,我不是没有做,而是没有成功,不但没能试探出朱陶阳的本钱,而且,四大长老与城主府的人相碰,也是败退的结果。眼下一个城主府对我虎视眈眈,一个过江龙一样的朱陶阳粘在我身上,副宗主既然主杀,可否将这件事交给副宗主?” “当然!”,拓跋经略毫不在意,“明日观海楼,七层,你设宴,我出席,叫上那四人,就在那里将其斩杀!” 宇文珑也没了议事的心情,就解散了会议,一挥袍袖离场,从后门离开。 宇文府大,如今也正是盛夏好时节,夏花灿烂,园林静幽,但是也没有舒缓宇文珑糟糕的心情。转来转去,到一处比较僻静的水榭,水榭廊沿有一戴草帽人甩杆垂钓,宇文珑心情似乎好了几分,来到垂钓人跟前,坐在那人身边,看着鱼鳔,仿佛看着远在天边的猎物。 那是一种渴望不可及的心情,是对某些遗憾的遗憾,宇文珑百无聊赖的抓起身边的鱼饵,捏成一团,信手扔进水里,扔在鱼鳔处。 钓鱼人很生气,白了他一眼,问道:“有烦心事?” “嗯!”,宇文珑躺在地上,两眼望天,“拓跋经略很讨厌,我想杀了他!” 钓鱼人两眼盯着鱼鳔,漫不经心应付了一声“嗯”,随后没了下文。 宇文珑坐起身,抓过钓鱼人身边的酒葫芦,喝了一口,咳嗽一声:“整点好酒,这酒伤身!” “镇海宗是我家祖辈打下来的江山,十几代人辛辛苦苦下来才有了如今的日子,只是到了我父亲那一代,引狼入室,北阴宗成了我们的祖宗,颐指气使,在镇海宗以太上皇自居,坏事做尽,却都算在我镇海宗头上,这鸟气我受够了!” 钓鱼人淡淡的说道:“可是,你没办法,没那个本事跳出来,既然跳不出来,那就老实点,否则,一个不小心就会家破人亡!” “我不甘心!”,宇文珑道:“你也知道,最近无双公子的属下朱陶阳来了劼城,实在不行,我就用他们对付北阴宗,或者,将来我干脆依附无双商行,我就不信,天下第一的无双商行干不过北阴宗。” 钓鱼人摘掉草帽,面孔矍铄,银发盘髻,慈眉善目,额下白须,一副老人形象,可是,若是仔细看,无论如何也和老年人联系不到一起,不是鹤发童颜,比鹤发童颜还要仙颜夺目。 好看,那是一张极为耐看的脸,没有一丝老人气。 宇文珑叹口气,说道:“左叔,啥时候白发变黑,把胡子刮了,你就是北洲第一美男!” “哦?”,钓鱼人目光狡黠,看着宇文珑微笑:“我怕像生儿一样,遭了你的毒手!” “左叔过分了,你也知道,根本就不是那样,那是让别人那么认为的,否则,谁会相信我送出去的那些女人都没有经过我的手?”,宇文珑急忙帮忙提起鱼竿,一条巨大的锦鲤被钓了上来,明晃晃的,如一道彩虹落在廊阁。 “上钩了!”,左丘一边解开鱼钩,抓过锦鲤,一边再上鱼饵,说道:“若是,朱陶阳愿意承担杀了北阴宗特使的后果,那么,拓跋经略可以死,包括他带来的那些人!” “只是,如此一来,你就彻底与无双商行捆绑在了一起,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左丘再一次甩出鱼钩。 宇文珑沉思了一会儿,像是彻底下了决心,问道:“左叔之意,该当如何?” 左丘道:“你要先去见一见朱陶阳,问他愿不愿意承担这份风险,当然,要给人家利益,空口白话不行,若是他答应明日宴会做了拓跋经略,你就要在观海楼提前做好准备,我判断,那拓跋经略一定会在观海楼埋伏好刺客,而且品级不低。你不是也有杀手锏吗,松涛阁那些刺客养了几代人了,也该做点事情了,就让他们在对方行刺的那一刻,将所有埋伏的杀手杀掉,只要朱陶阳有本事做了拓跋经略,这口锅,他朱陶阳不背也得背!” 宇文珑由衷赞叹:“左叔钓钓鱼,就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小侄儿佩服!” 左丘“切”了一声,“不过小孩子们的游戏而已,一观一望,如清澈河水一眼到底!” “那我现在就去!”,朱陶阳站起身,左丘说道:“小心一些,一屁股后头的尾巴不少!” 宇文珑也不在意所谓的尾巴,随意在劼城内转了一圈,便消失不见。 丰华园,朱陶阳坐在观涛阁的廊阁栏杆上,双脚百无聊赖的耷拉着,左脚碰右脚右脚碰左脚,身后的红烛捧着一盘糕点,凑到朱陶阳面前,拿出一块糕点咬了一半,另一半喂到朱陶阳嘴里,朱陶阳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看着园内的风景,说道:“丰华园景美人美,对了,那些被送出去的姑娘你知道结果如何?她们成了大家小妾还是公子哥的女奴?” 红烛又塞给朱陶阳一块糕点,说道:“哪有那么运气,多数是被玩够了卖到风月场,榨干最后一笔价值,甚至有点因为刚烈一些,被打死的也不在少数。宇文公子养活了我们,但是也是他把我们推向深渊,我们也不知道该恨他还是该感谢他。少数的姑娘,能给大户人家的老爷做个小妾,那是高攀了,留在大户人家的府里,做个女仆,和下人结婚生子,过个平常日子也就烧了高香,还能指望什么?所以,向像我们四个,遇到几位公子,若是不嫌弃我们,哪怕给你们做牛做马,只要你们不把我们卖到那种地方去,我们就千恩万谢了,不敢有任何别的非分之想。” 朱陶阳看着远处大海,天蓝海阔,海上的白帆如梭,大小船只忙忙碌碌,但是,那些忙碌的人也不知道是给谁忙碌,风吹日晒,脚下海水,头上太阳,一不小心风高浪急,或者遇到海匪,性命就不在自己手里,被老天或者被别人随意拿捏,所以,底层人的命运很少能自己做主。就像这些姑娘,她们不差什么,只差一个出身,命运便不同。 朱陶阳摸了摸靠在身边的姑娘的秀发,说道:“我有一个兄弟,他说过一句话,人人生而平等,没有高低贵贱,若是有,都是后天的不平等造成的。世上往往是很多人成全供养一个富人,富人贪得无厌,再继续盘剥压榨穷人,到最后,穷人活不下去就要造反,天下莫过如此,否则,怎么会有朝代更迭,贫富反转?所以,他的志向就是打造一个相对公平平等的世界,这个世界,没有穷人,没有巨富,人人都在规则之下做自己的事情,友爱互助,平等生存。” “哪有那样的好事?”,红烛也跳上栏杆,坐在朱陶阳身边,说道:“其实,我还是很感谢我家老爷的,我是个孤儿,从十二岁被老爷收养,和众多姐妹一起,老爷让我们学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甚至学针织刺绣,学举止礼节。若是没有老爷,我们不是被饿死就是要被抢进园子里,过着任人玩弄的日子。所以,哪怕是老爷让我们去卖笑陪客,我也觉得应该我们知道应该报恩!” 朱陶阳摇摇头,“现在,我越发明白我那兄弟的志向,他与神战,保护的是弱者,而不是豪强。他成立无双商行,不是为了挣大钱供自己骄奢淫逸,而是,通过这种方式救济天下穷人,并凝聚天下穷人,和他一起创造他理想中的美好世界!我是富家公子,什么也不缺,但是,我是他的同道人!” 身后,宇文珑静静地站着,仿佛进入了一种冥想,二人的对话,让他心灵震撼,这么多年,宇文家这么多代人,努力的经营着宇文家族的一切,恨不得将所有的钱财都敛入自己的私库,只恨钱财聚的不多,但是,最终又如何?那些为此奋斗的历代先祖去了哪儿?还不是黄土一堆?而为了发家致富,不择手段,坑害了多少人,家族又染了多少无辜人的鲜血?每一颗铜板都有一个灵魂在呻吟,无论皇图霸业还是富甲天下,最终都是踩着无数人的尸骨成功的,就拿红烛这些姑娘来说,宇文家族收留的这些姑娘又有多少红颜凋零,最后凄惨的成为一堆红颜枯骨? 宇文珑意兴阑珊,觉得一切都没意思了,争来争去,图的是什么? 朱陶阳转身,看着有些凄然的宇文珑,说道:“我的兄弟小双公子,曾经说,人活一世,不是仅仅看自己从这个世上得到多少,人生是一个过程,人活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身边的亲人。有的人拼搏一生,只为自己过的富贵,有的人却把自己的一切献给自己最在乎的人。但是,还有一种人,他们看的是天下所有人,他们明明知道自己的一生过得清贫过的艰难,却义无反顾的为了别人甘愿牺牲自己,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付出将给后世子孙带来回报,这个回报就是,天下公平,让整个世界都安宁富足起来。而这种人才是我们所说的圣人,这个圣人是你是我是他,无论是修行还是做事,秉持人性天心,人人为我我为人人,我们都可以修行圣人之道,成就圣人之业。” 朱陶阳下了栏杆,拍了拍木呆的宇文珑,说道:“我的这些话不是说人人都应该舍弃一切,也不是人人都要消灭私心,正如我的兄弟小双所说,人性有私,乃是天道公心,灭绝所有私心那就是灭绝人性。但是,这里有个度,就是不能无限制的为了自己的私心而剥夺别人甚至残害别人,过了这个度,就违背天公道义,迟早被人消灭。所以,虽然你为了宇文家族,为了镇海宗做了很多不仁不义之事,但是,还没到必须消灭你的时候,我甚至希望你振作起来,为了这个天下百姓,或者说为了红烛这样的女孩子们,做点事,为天下的穷苦人做点事!” 宇文珑郑重其事给朱陶阳行礼,道:“朱兄一番话如焦雷炸耳,让我明白了很多事情,我会尽一切努力,做一个像朱兄小双公子这样的人。” 然后两人一起在院子内散步,宇文珑把副宗主拓跋经略要杀四人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最后眼睛盯着朱陶阳,说道:“刚开始,我想利用你杀了拓跋,然后将后果引向你,由你和无双商行承担这一切,现在我改主意了,我要独自面对拓跋经略,面对北阴宗,若我宇文家族发生意外,我在劼城的一切都是你的,都交给无双商行!” 朱陶阳笑着拍了拍宇文珑的肩膀,道:“刚开始来到劼城,最初的目的就是灭了你的镇海宗,因为镇海宗不仁不义天怒人怨,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也改主意了,只要你和无双商行站在一起,只要你还有天道公心,还能做个好人,那么,宇文家族就是安全的,无双商行不会抢占你一文钱一寸地。小双合道天下,合的是人心,是让天下人为天下人,让这个天下人心凝聚在一起。至于北阴宗,那个邪恶的宗门不容于清明天下,当然要铲除,那就从拓跋经略开始,我朱陶阳和天下无双商行,承担这一切!” 宇文珑向朱陶阳深深鞠躬! 第205章 观海楼饮宴 城主府,宋金与两位极为俊秀的青年公子渡步府内,三人行,阳光明媚,不过在外人看来,府内除了阳光清风美景,便没有别的。 劼城临海,但是,城主府却在远离大海的地方,坐北朝南的一座院落,人间城郭之内。 府内一处高台,可见整个劼城,高台上一座飞檐高阁,如振翅欲飞的苍鹰,头高昂,向着天际。 宋金心情像是这明媚的天气一般清爽,感受着心底那澎湃的快乐,当一个人如释重负的时候,世上的一切都显得格外美好。 而这份如释重负的快乐就是身边这位公子带来的。 宋金双手杵在栏杆上,看着偌大的城郭以及南方海天相连处,“夫物,量无穷,时无止,分无常,终始无故。”,宋金指了指远处沧淼的大海,说道:“我这算不算没走出一江一河的河神?小巫见大巫,故有如此讶然之语。井鼃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曲士不可以语于道者,束于教也。公子,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片天地?” 年轻公子拍了拍宋金,道:“你我都是走过天河星系的人,便觉得自己如鲲鹏,看别人便如同飞雀。其实你仔细想想,我们要走的世界何尝不是一方一寸?天地说大就大说小就小,哪怕一片凡俗之地,放在心里成为责任便是无限大,但是对于个人贪欲之心又无限小。所以不同的人以不同的心境看待世界就会有截然不同的看法,由此产生的观念也会不同。所以,二祖言,自细视大者不尽,自大视细者不明。夫精,小之微也;郛,大之殷也;故异便。此势之有也。夫精粗者,期于有形者也;无形者,数之所不能分也;不可围者,数之所不能穷也。” 宋金笑道:“公子一直推崇二道祖的学说,甚于对道祖的推崇。” 小双摇头:“不一样,道祖学说,乃是天人之问,而二道祖则主要是对人和人世。我们目下处于人世,当然目光更多的要放在人世间。现在,我们合道,合道人心,打交道的是人,将来重回虚天之上,面对的又是那些鬼怪,站着的视角不同,就会有不同的方法。” “公子不让我尽早和朱陶阳合流,不光是为了锻炼朱陶阳吧?” 小双点头:“这仅仅是其中之一,北阴宗,或者说是北阴神宗,你们早合流就会惊动那些人,我想看看,朱陶阳能不能把那些人引出来。所以,我来到劼城,也仅仅是过客,我们不妨都看看,朱陶阳能不能凭一己之力在劼城站稳脚跟。” 观海楼,最顶层,阔间恢弘,筵席返古式,每人一桌,以正台方桌为尊,下两排方桌,中间空地,可供主客来回敬酒。 居高而坐的两桌当然是宗主宇文珑和副宗主拓跋经略,陪客乃是劼城各方面有头有脸的人物,镇海宗高层,比如四大长老均没有座位,立在宗主副宗主身后。 有人报,朱陶阳已到。下方陪客有人要站起身,被副宗主拓跋经略摆手制止,说道:“请客人入席!” 朱陶阳上楼,来到顶层,被侍者领进屋,身后跟着司马剑公孙画和徐琴。朱陶阳满面春风,一边往屋里走一边抱拳:“不好意思,路不熟,来的有点迟,还请见谅!” 朱陶阳看了看筵席的摆放方式有些皱眉,不过还是忍住,被侍者引导到摆在最末尾那一桌,而且只有一桌,心里有些火大,再忍,盘腿而坐,扫了一眼高高在上如坐云端的两张方桌,又扫了一眼其他桌,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他,有的是探究,有的是木然,还有的不屑甚至幸灾乐祸。 宇文珑不吭声,看了一眼正在审视朱陶阳的拓跋经略,意思很明显,既然是你要组这个局,那么一切以你为主,我就是当个看客。 拓跋经略当然明白宇文珑的意思,也不客气,端起酒杯:“在座各位都是劼城各方面的头面人物,今天将大家聚在一起,是让大伙认识一位过江龙,说不得,我们诸位以后还要仰仗人家的鼻息。朱公子,让大伙认识认识?” 朱陶阳早已经拿着一块酱牛肉大快朵颐,听闻此言,将酱牛肉放在桌上,看了一眼自己油腻的手,刚要在自己的衣服上擦,却觉得不妥,回头,抓过徐琴的衣摆擦了擦,又抹抹嘴,看向高高在上的拓跋经略,道:“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你又是那根葱啊!” 朱陶阳一系列眼花缭乱的动作令人真是眼花缭乱,特别是第一次见到朱陶阳的人都感到极为不可思议,这哪是什么过江龙,分别是一个不懂礼节的二愣子。 拓跋经略也没料到朱陶阳如此不客气,有点愣神,反应过来,便有些气恼,道:“鄙人拓跋经略,这镇海宗副宗主!” “副的啊!”,朱陶阳拉长声音,便没了动静,将尚未吃完的酱牛肉递给身后的徐琴,徐琴接在手里,毫不犹豫的大口吃下,公孙画脚下悄悄碰了一下徐琴,小声道:“斯文些,在座的都看着呢,别让人笑话!” 声音虽小却清晰入耳,人们怪异的目光看向朱陶阳等人,心里给出了评价,“就这?” 拓跋经略终于忍不住怒火,道:“朱公子,还请自重,在座诸位都是有头有脸人物,你如此粗俗不堪,难不成是没将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 “可不是!”,朱陶阳端起酒杯喝了一杯酒,“你一个副宗主牛气什么?正宗主还没说话,你逼逼什么?再说,我观诸位皆蝼蚁,为何要放在眼里?” 拓跋经略脸如猪肝,刚要发火,一人呼的站起身,指着朱陶阳怒斥道:“岂有此理,如此粗鄙之人,我一个武夫都看不过去,若不是看在镇海宗的面子上,老子岂能和你同席?”,那人又转向拓跋经略,道:“拓跋宗主,若是你要我陪同如此粗俗不堪之徒,恕不奉陪!” 那人转身要走,有几个人也纷纷站起身,朱陶阳“哼”了一声,司马剑剑出半寸,一道剑光击向那个人,那人立即被一股巨力击在身上,身体不由自主如被扔出,顶层那扇巨大的窗户破碎出一个洞,那人从洞飞出,直接跌入大海。 几个站起来的人立即赶到有一种恐怖的压力,如头顶巨山,被压在地上,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昏死过去。 拓跋经略要站起身,却见朱陶阳已经来到自己面前,手中端着酒杯,转眼间有春风拂面,说道:“不是猛龙不过江,本公子既然来到了劼城,想要做些什么,不是尔等蝼蚁能制止的。劼城数百万百姓,数百家数得着的商号,也不是你一个镇海宗可以一手遮天的。本公子要做什么,难不成还要经过你一个副宗主同意?你算老几?” 朱陶阳端着酒杯,回身看向那些战战兢兢的人,说道:“本公子虽然看不起你们,但是,本公子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你们今日参加这个筵席,无论是被胁迫也好,还是出于好奇想看看本公子的底细也罢,本公子会给你们一个机会,本公子落脚劼城,还就不走了,与我同路者,与我喝了这杯酒,不喝者,视同与本公子为敌,下场就是被扔进大海!” 众人眼神惊悚,浑身颤抖,都将目光投向高台上的二人,宇文珑似是闭目养神,拓跋经略则目光瘆然的扫视着所有人。人们在两个大人物的高压之下,觉得如同进了鬼门关,一个不小心便会万劫不复。此时,人们倒是很羡慕那几个昏死过去的人,不用历经这种非人磨难,这种折磨,简直比死还难受! 朱陶阳突然满面笑容,人们在这突然笑容之下顿时觉得紧绷的神经一松,心情瞬间不难么紧张,朱陶阳笑着举杯:“看来各位已经做出了选择,谢谢,干了这杯!” 众人齐齐举杯,在这一刻,好像没有什么可怕的了,这位青年公子,是个可以托付的和蔼人。 “哼!”,一声闷哼如炸雷,让人们有些惊惧。朱陶阳转过身,看向拓跋经略,说道:“好大的威严,在本公子面前玩威严,你还差得远!” 朱陶阳轻轻一跺脚,台下桌子上的所有筷子浮了起来,然后如活物一样聚在朱陶阳身边,朱陶阳信手一指拓跋经略,几十根筷子如几十把利剑组成剑阵,指向拓跋经略。拓跋经略虽然震惊于朱陶阳这一手,但是也没见慌张,站起身,袍袖一卷,拿些筷子便在朱陶阳和自己两股巨力的压缩下化为齑粉。 拓跋经略一展袍袖,威风凛凛,说道:“本来是要与你好说好散,既然你这么不给买面子,那就一拍两散!” 拓跋经略将杯子摔在地上,一声“杀!”,便坦然而坐,准备看好戏! 然后突然闯进来十个人,皆黑衣蒙面,每个人浑身散发着令人感到刺骨的凛然杀气,每个人手里提着一颗人头,美人皆短刀,刀尖还在滴血,将人头扔在地上,然后从破碎的窗户闪身而出,一瞬不见。 神态悠然的拓跋经略坐直身体,看向那些被扔在地上的头颅,突然感到头皮发麻,看向面无表情的宇文珑:“你干的?为什么?” 朱陶阳端着酒杯,饶有兴趣的看着拓跋经略和宇文珑。宇文珑这是仿佛才睁开眼睛,抹了一把脸:“因为相比朱公子我更讨厌你!” 拓跋经略眼睛眯了眯,“你以为你胜了?这么多年我也不是没防着你,那就看看,今日之后的镇海宗还是不是宇文家的镇海宗!” 拓跋经略拿出一块玉牌,用力捏碎,同时,感觉脖颈处一阵清凉,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宇文珑,说道:“你可真大胆!”,又转头看向朱陶阳,“你最好能保下劼城!”,然后硕大头颅离身,轰然落地,无头身躯也倒下,砸塌了背后的屏风。 朱陶阳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宇文珑,转头看向窗外,司马剑三人如离弦之箭,飞出窗外。 朱陶阳看了一眼宇文珑,二人点头,也飞出窗外。 镇海宗所在地,城内一座巨大的院落,升起一道巨大的透明罩子,如一只巨大的碗倒扣在那座巨大的院子,有无数彩色光线流溢在罩子上,罩子阔大,向四面八方扩展。宇文珑目眦欲裂,喊道:“拓跋经略的手下要自毁大阵,他要毁了整个劼城!” 朱陶阳也早就认识到那大阵的威力将会炸毁整个劼城,祭出铜镜,铜镜罩在大阵上,试图摧毁那座阵法,只是,铜镜照射之下,那大阵越发阔大,大有一触即毁的势头。朱陶阳也手足无措,宇文珑已经瘫倒,喃喃道:“我是罪人,劼城的罪人!” 一道光不知从何处来,穿过那扩散的透明罩,没有想象中的爆炸,像是被一根针扎破了气球,一股飓风从透明罩爆出,却被那道光迅速吸收,然后像是一道彗星,拖着迤逦的巨尾,划过天际,向天外逃逸。 朱陶阳几乎惊声尖叫,他知道那道光是什么,知道祭出那把宝剑的是谁,原来,你还是不放心我,一直在我身边! 宇文珑从将死中惊醒过来,看到这一切变故,再看朱陶阳几乎热泪盈眶的表情,也几乎猜测出了事情的全部。劼城保住了,镇海宗保住了,他也就不再是劼城的罪人。 一道人影出现在天空,负手而立,像是画在天空上一样,即便非常遥远,也似乎在眼前,看着一脸惊喜的朱陶阳,动了动嘴唇,然后看向西北方向,踏步而去! 朱陶阳看着远去的人影,动了动嘴,想说句话,还是没能出口,摸了摸眼睛,喃喃自语:“我装疯卖傻,好不容易有了些成绩,结果你一出现,这逼都让你装了!” “那就是小双公子吧?”,宇文珑已经压下心中的震撼和惊惧,小声道:“这才是真正的神仙啊!” 朱陶阳撇了撇嘴,还是没说出话,虚空踏步,向丰华园方向走去,不行,得找那丫头压压惊。 宇文珑还在震撼中,心中难以遏制涛涛仰慕之情,又一想,那样的人定会难以接近,但是又不甘心这样错过时机,想起朱陶阳不就是接近无双公子的阶梯嘛,便下了决心,以后,一定伺候好朱公子。 一场筵席,镇海宗变天! 第206章 一品楼 小双带着小玄和万夔在天空不紧不慢的跟着前边一道身影,正是那人催动了镇海宗的阵法,见大阵被破,立即逃离,只是没有逃过小双的感知。小双就此不紧不慢的跟踪,被跟踪人全然不知。 北洲有南北两道阴山,北阴山在南,南阴山在北,两条巨大的山峦如同两条巨龙从西隆起,一直到劼城附近,巨龙入海,消失。 那人在北阴山某处降落,一座山峰,上接苍穹! 北洲最为驰名的北阴宗,名声如雷贯耳,但是,却也没有见过北阴宗的宗门长什么样,他如佛家的极乐世界,只有传说不见峥嵘。行走在世间的北阴宗门徒弟子或者高层,有些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有的则是低调潜行,以至于,很多人都怀疑它的存在,故弄玄虚。 但是,还是有很多人知道北阴宗的,就算是没见过北阴宗的真容,但是,仿佛有一只大手拨动着北洲的风云变幻,在人们的不知不觉中,改变着天下大势。 山脚下,一座大湖,湖水碧蓝,而在湖边就坐落着一座巨城,赤城。 即便是小双,也未窥测到这座山峰的全部,但是,他感觉到了这座山峰乃至整个大湖与赤城,都被一座巨大的阵法笼罩,隔绝了所有探测。 这么巨大的手笔,几乎可以跟父亲那座云顶峰上的天下世界相媲美。 那个人就消失在山峰中,如一滴水珠落入大海。 小双没有打草惊蛇,看着万夔,万夔拍了拍肚皮,咧嘴:“饿了,下面有城,城里有饭馆,饭馆里有肉还有酒!” 小双点点头,小玄拍了拍万夔的肩膀,三人悄无声息落入城内。 这座赤城坐落于北魏境内,在这个游牧与农耕混杂的北洲,赤城是为数不多的类似于中洲城池的城池,风土人情也与中洲的差不多,城墙厚重,高门大宅。 夔牛当初也是被巫族供奉的神牛,吃过的好东西喝过的好酒当然不少,见识颇多,只是跟了子承老夫子一段时间,被逼着吃素,牢骚满腹,便开始祸害人,气的老夫子毫无办法,也只能将这个蠢牛交给小双。也怪,自从跟了小双,只要有好酒好菜,便是乖巧得不得了。来到赤城,便锁定了一家酒楼,名唤“一品楼”,位于城中心,豪华地带,客流如织。万夔来到酒楼门口,看着门口摆放的几口大缸,上书大大的“酒”字,咧嘴笑道:“就这儿!” 小双点头,三人进入酒楼,酒楼三层,进深很大,一楼便有二十几张桌子,显得很宽敞。小双阻止了万夔要进入三层雅间的要求,就在人满为患的一口大厅找了间偏僻的小桌,万夔虽然有些不满,但是也不敢说什么。 老夔嘟嘟囔囔,显然对这个环境很不满意,大手摆了摆:“小二,好酒好肉,尽管上来!” 老夔粗声粗气,便是刻意压低声音,也如密室闷雷,震得人们耳朵嗡嗡响,皆看向老夔,眼中皆有不悦之色。老夔大嘴一咧:“看什么看?” 小二来到,也有不悦之色,用毛巾擦了擦桌子,说道:“我不聋,用不着那么大声!” 老夔刚要说话,被小双用眼神制止,和颜悦色的说道:“不好意思,我这位老兄天生大嗓门,不是有意的,还请莫怪!” 小二看了看小双,觉得比较顺眼,说道:“看几位长相穿着打扮,不像是本地人,好心提醒一句,赤城不是别的地方,人都比较鲁莽,一句话不对便是刺刀见红,所以,我还是劝几位做人要低调,千万不要以为自己了不得,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老夔瞪眼,被小双再一次用眼神制止,小玄笑道:“那就上一些你们本店的特色,外加三坛酒!” 小二麻利走了,不多时,便有几大碗牛羊肉上桌,还有三坛酒。 老牛解开衣襟,又松了松裤腰带,然后一边哼哼,一边大快朵颐。小双小玄早已习惯,根本没有伸手,只是倒酒,细品慢饮。 真是比较奇怪,人满为患的大厅,没有人声鼎沸,甚至吃饭的声音都细不可闻,没有人说话,甚至没有人耳语,这也是老夔一嗓子便如闷雷的原因。小双好奇,这个本该让人放松的场合却如此诡异的安静,简直不可理解,饭菜酒水虽然不错,但也不是如此安静的原因。 老夔的大快朵颐,与安静的大厅形成鲜明的对比,老夔噗嗤噗嗤进食的声音和大口喝酒的咕噜声,让所有人再一次看向这张桌子,然后有人走了过来,不下于老夔粗壮的身材,走一步都有些地动山摇,来到老夔身边,大眼睛瞪着老夔,也不说话,但是满腔的怒火已经写在了脸上。 老夔终于发现苗头不对,看了一眼来人,又看向小双,问道:“我可以打他吗?” 小双点头。 老夔粗大的拳头一闪而出,打在那粗壮汉子的肩上,粗壮汉子硬生生扛住了这一拳,但是,不过瞬间,实在扛不住剧痛,瘫坐在地,面红耳赤,龇牙咧嘴。老夔闷声道:“赤城咋地?还不让吃饭了?” 有几个人站起来,来到老夔身边,跃跃欲试。 小二过来,喊道:“都他娘的给我坐下,敢来一品楼闹事,不想活了?” 那几个站起来的人犹豫了一番,搀扶着瘫坐在地的粗壮汉子回到了原位。 一个看来平平无奇的店小二,一句话镇住了那些看起来有修为在身的汉子,看起来,这家酒楼绝不简单。 店小二看了看老夔,说道:“你可以走了,一品楼不欢迎你,一千两银子,少一文,你走不出酒楼!” 老夔眨眨眼,无论如何也不解,这酒楼怎么了?不让说话,吃饭都不能大声,酒肉还那么贵,凭啥?就因为叫一品楼? 小双和小玄没有插嘴,也没有站起身,老夔却再也忍不住,嘟囔道:“老子去过的刀山火海比你走的路都多,一家小小的酒楼而已,说话恁大口气,来来,老子就走了,我看看你是怎么不让我走出酒楼的?” 小二一挥手,大厅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围向老夔,老夔这才知道,原来这些人都是一伙人,看样子都是来自一个地方,穿着打扮都一样,一水的黑衣皮靴,头戴黑帽。 小双这才站起身,对小二说道:“钱可以给,但是,你能告诉我,我们错那儿了?吃饭声音大也是罪过?” 老夔见小双有了不满的苗头,如被注射了兴奋剂,大拳如山,快过闪电,眨眼之间便将围在身边的人打飞出去,并横扫竖扫将大厅的桌子打个七零八落,嘴上喊道:“黑店,黑店,还讲不讲王法,还讲不讲法律了!” 三人走出酒楼,老夔似乎还不解气,看着酒楼的招牌,一拳砸碎,“还一品楼,我让你没品!” 老夔粗大的手指在嘴里扣了扣,显得意犹未尽,想起那碗炖牛肉果然味道纯正,比南疆的牛肉好吃得多,似乎忘了才刚刚拆了人家的店,喊道:“公子,这有家酒楼,看样子还不错,进去吃点呗!” 小玄靠在老夔的肩膀上,笑道:“人家就是来请你的,想走也走不了了!” 老夔扭头看了看,果然酒楼内稀里哗啦闪出一群人,除了刚才被老牛打倒的那些人,还有一些身穿锦衣的人,将三人围在中央。老夔抽出还在嘴里乱扣的手指,指了指其中一位锦衣公子,“咋地,想请夔爷爷吃饭,正好,夔爷爷还没吃饱,你出银子,我请客,咱们大吃一顿!” 锦衣公子看都没看老夔,却把目光投向了小双,问道:“你们是何人?” 小双来到锦衣公子面前,说道:“我们是从中洲来的游客,只是想吃一顿饭而已,没想到出了这么多事,简单几口吃的,要价一千两,还真是吃不起!” 锦衣公子看了看有几个人还在抱着肩膀呈现痛苦状,说道:“事有先后,你的人打了我的人,要一千两不多。” 小双拉住欲开口的老夔,道:“公子说的有理,事有先后,我们并不知道一品楼的规矩,可也没坏了做人的规矩,无非是说了一句话吃饭的声音大了一些,便要动武,至于打不过,那也是活该,对了,若是诸位感觉不公道,那就再动一次试试,若是我这位兄弟打不过受了伤,也是他活该!” 小双拉着小玄,施施然走出包围圈,甚至连看都不看老夔一眼。 老夔大嘴一咧,摩擦着拳头,就在锦衣公子犹豫要不要群殴时,老夔一跺脚,整个一品楼如遭地震,人们站立不稳,纷纷倒在地上,老夔抄手单手拎起摆在大门口的酒缸,如同拎一个破包袱,小跑撵上了小双小玄,问道:“还没吃饱,再找一家酒楼,顺便住下吧!” 小双看了一眼老夔和他手中的酒缸,摇摇头,前边已经从天而降四个人,身后,锦衣公子也来到身后,再一次形成了包围。 小双皱了皱眉头,眼前四人不简单,手中制式弓箭,且四人半弓步蹲地,弓箭已经拉开。 小双抬眼看了看一品楼的三楼,突然转身,在锦衣公子的身边,游刃有余的再一次返回了酒楼。 老夔拎着酒缸,跟在小玄身后,也回到了酒楼。 小双在店小二阻挡无果之下,信步上三楼,推开一个巨大雅间的大门,进屋,屋内五人,均站立着,看向坦然自若的小双。 老夔进屋,看见酒桌上琳琅满目的酒食,两眼放光,见小双只是看着那五人,便拎着酒缸来到桌前,放下酒缸,双手如风,一阵清脆的咀嚼和吧唧声,清晰可闻。小双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对那几个人说道:“就是这声音,犯法吗?” 对面五人被老夔的一系列干脆利索的动作弄的有些来不及反应,看看老夔,在看小双,其中一人笑了笑:“不犯法,但是招人烦!” 那人一袭黄衫,腰扣玉带,四十多岁的样子,有上位之威,看起来就是王孙贵族一类出身,浑身的富贵气挡不住。而身边四人有孔武威严的武将气息,有大腹便便的商贾人士,还有一位则是看不穿行业,说是游历天下的儒生也行,行走江湖的郎中也可,面白无须,眉毛稍长,窄腰细背,颇有柳姿,面相三十左右而已。 那王公贵族打扮的人来到小双身边,说道:“公子何不道出自己的来历?如此明目张胆的一点不将一品楼放在眼里,不是外地来的对此一无所知,就是心有依仗,不惧怕一品楼!” 小双点点头,“都有,我们确实不是本地人,而是中洲来的游客而已,不知一品楼的底细,至于所谓心有依仗,也确实,我三人自认无错,并没影响到诸位,只是吃饭的声音大了些便要动武,天下没这个规矩,所以,不管是什么一品楼二品楼,我等自然不怕。” 小双从面前五人走过去,转过巨大的酒桌,来到窗户前,指了指外边越来越多的锦衣卫士,说道:“便是吃饭的声音大了一些,至于如此?” 黄衫人笑了笑,道:“公子难道对我的身份没有一点兴趣,为何不问问我是谁?” 小双认真的看了看黄衫人,道:“按照中洲帝国的服饰规矩,黄色乃是皇家天子或最尊贵的亲王才应该穿着的舆服,并且分祭服、朝服、公服和常服之别,黄色最为高贵,只有大型朝议或者祭祀仪式才可以穿戴。如此场合,应以杂色常服出现才符合规矩,看来,你应该是皇家亲王,不然断不敢身着如此服饰,只不过,你不太懂规矩,有些随心所欲罢了!” 黄衫人睁大眼睛,问道:“能知道官场舆服这些规矩,看来你必不是简简单单的游客,说吧,你是谁,哪里人,为何到北魏?” 小双看着楼下越聚越多的人群,并且这条街道已经被戒严,说道:“既然要在这酒楼谈事情,为何不低调一些,弄得满城风雨?早只如此,你们应该早就清空整个酒楼,我等不来,你们也就没啥事了,弄巧成拙,你们也怪不得谁。” 黄衫人波澜不惊:“你的意思是,我们没有清空酒楼是犯了大错?而且,不应该得罪你们?” 小双点点头。 第207章 古风 老夔吃饱喝足,站起身拍了拍肚皮,大嘴裂开,粗大的手指在嘴里扣了一圈,又吐一口唾沫,舔舔手指,拉着小双,“走了,去找住的地方,最好有女人!” 黄衫人看着老夔一番行云流水的操作有点蒙逼,这得有多大依仗才不讲眼前这些人当回事,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还是小双说了话,这才把他从发蒙中拉了回来:“诸位是想让我们离开还是再说道说道?” 黄衫人甩手而走,另外四人也跟着离开,小双看出来了,黄衫人想要把自己等人留在这里,而且是命。 小双仍然看向窗外,不多时,五个已经走出酒楼的人消失在密密麻麻的护卫中,并且迅速离开。 屋内,留下的护卫持刀而上,但是几乎是一瞬间,全数被老夔打倒在地。 楼外,拉弓射箭的护卫射出千百道火箭,宁可不要酒楼,也不管那些留在楼里的护卫的死活,密密麻麻的箭矢已经呼啸而来,并将酒楼瞬间烧成火海。 只一盏茶的功夫,酒楼轰然倒塌,那座在赤城都显得极为高贵神秘的酒楼,就此成为废墟。 小双三人早已经远离酒楼,出现在另一条街道,看着远处冲天而起的浓烟,小双苦笑,只是吃了顿饭而已,惹出这么大祸来。 老牛依然没心没肺的拎着那口巨大的酒缸,歪嘴傻笑,小双无奈,拿过酒缸放进乾坤图,说道:“改变一下妆容,看来我们要在这个赤城待一段时间!” 小玄问道:“二哥,可看出来有什么问题?” 小双道:“我们一路跟踪那人至北阴山,恰好这北阴山脚下就有一座城,而这座城你猜猜是谁的封地?没错,是北魏高山王魏拔的封地,所以,我不信这北阴宗和魏拔没有关系!” 也许通过这高山王,我们可以窥测到北阴宗的真面目,而这也是,我们来到北洲的原因之一。 高山王府,亲王魏拔端坐客厅,两侧正是酒楼中的那四人。 魏拔看向那儒者一样的年轻人,问道:“曹先生,对那三个人,你有什么看法?” 曹先生喝了一口茶,说道:“北魏不太平,北燕的慕容燕不顾朝廷的掣肘,一路攻城拔寨,现在已经攻破巴什罕,剑锋直指皇都九原城。可怕的不是那个慕容燕和他手下的大将萧德让,而是那九个横空出世的少年,无论是计谋还是战力,都在俗世人之上。据情报,那九人都是中洲大顺朝的文武大才,弃官不做,却偏偏来到了北魏,他们为何来到北魏?这些年名动天下的无双公子,遍地而起的无双商行,九子可都是他的属下,九子以武力征服北魏,最终要一统北洲,所为何人何事?宗主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是他留下一句话,小双公子要的是合道天下,必然踏足北洲!” “你是说,到一品楼那三人有一人就是无双公子?”,魏拔摇头,“可是他不是在北燕的天下城吗?” “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曹先生沉思半晌,说道:“这也是我让你试探一下他们深浅的原因!” 曹先生眼睛看着窗外,道:“若真是他,可真就麻烦了!” 魏拔看着曹先生,问道:“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曹先生苦笑,“北魏地界,有两处神秘之地,一个是我北阴宗,世人不知,连我也不知真实的宗门在何处,到处都有北阴宗,却也处处没有北阴宗。另一个是北岳山那座龙玄书院,在尘世却更显神秘莫测,虽然我没见过宗主和那个龙玄书院的院长出手,但是,我肯定,除非他们二人出手,否则,没有人是无双公子的对手!” 魏拔端起茶杯,说道:“若是这无双公子能为我所用,何愁大事不成?” 曹先生摇头,“你想多了,那样的人物,岂能甘居人下?你这个想法就很危险,无异于与虎谋皮!” 曹先生拿出一张传信符,仔细看了看,脸色巨变。 “镇海宗还是反了,并且,镇海宗已经与无双商行的人勾结在了一起,宗门派驻到镇海宗的七长老被杀,暗中监视镇海宗的五长老也跑回北阴山,他是被一位大能一道剑光吓回北阴山的,而且只看到了一道剑光,那可是渡劫境的大能,一道剑光就吓跑了!” 魏拔浑身一震,难道,无双公子果然来到了北魏,来到了他的赤城? 小双三人改头换面,在赤城看似无所事事的闲逛,但是,小双却对赤城有了想法,他想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找一处院子买下来,建立一个势力。 赤城临湖的一条街道,盛夏酷暑,并不比中原酷暑凉爽,因而有不少人呆在大湖的树荫下,还有不少人干脆待在湖水里,穿着也极为凉爽。 老夔大眼睛专门盯着那些穿着凉爽的女人,巨大的喉结上下窜动,趁着小双不注意,如一条巨石投湖,掀起巨大的浪花。小双也是无奈,拍拍小玄的肩膀,二人站起身,离开大湖,在城里的街道上来回观察,看看是否有空闲的院落。一处院落门前,有一颗巨大的柳树,树荫下,一个光着膀子满脸漆黑看不出本色的人,正扒着自己的上衣抓虱子,抓住一个便送进嘴里,乌黑的嘴巴,有些殷红。 这人比较恶心。 小双看着那座巨大的院落,虽然大门和院墙有些破败,但是可以看出,这里必定曾经是富贵豪门,从门楣隐隐约约的书写的匾额可以看出那自己是何等的苍劲有力,昭示着曾经的辉煌。大门两侧竖联:升高必自下,谨始慎其终。门楣:无边。 小双一眼看中了这座破落的古宅,只是,大门紧闭,来回看了一眼,便走到大门前轻轻叩响了已经生锈的门环,只是,叩门良久,不见有人出来。 乞丐一样的人看了有一眼叩门的小双,继续低头抓虱子,说道:“这家人都死干净了,让鬼开门?” 小双这才仔细看了看脏兮兮的人,来到跟前,打量了一下,问道:“前辈可知这座宅子属于何人?我们是中洲来此经商的,想在赤城找一处落脚之处,看中了这座宅子,不知主人在何处,想谈一谈。” 那人胡乱的穿上衣服,对襟上仅有的一颗扣子扣上,又拿过一条黑漆漆的布条在腰部一系,靠在树干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一晃一晃,抬起头,看着那座大门,咧嘴笑了笑,“说吧,给多少钱?” 小双一愣,打量了一下乞丐一样的人,乞丐笑容玩味:“咋的?不信?” 小双拱了拱手,笑道:“看你的样子,再看这座落魄的宅子,我信!” 那乞丐站起身,径直走到大门前,轻轻一推,大门“吱扭扭”打开,小双小玄彼此看了一眼,有些狐疑,那人站在门口,说道:“想买宅子,不先看看?” 小双与小玄对视了一下,二人跟着来到大门前,刚要进院,却见老夔风风火火的跑来,身后还追着十几个男男女女,老夔大喊:“救命,救命啊!” 那些追赶老夔的人站在大门四五丈远地地方,跺脚骂人:“色胚,狗东西,调戏我婆娘,打死你!” 正向院子里走的乞丐回过头,看了一眼老夔,又走出门,面对那些追赶的人,褪下裤子,一股白线喷出。女人尖叫:“疯子,古疯子,耍流氓是不是?” 男男女女跺脚大骂,却没有一个人上前。老夔极为羡慕疯子的做派,来到疯子面前,伸出大拇指:“你是我哥,是我哥啊!” 疯子提上裤子,对着女人们上下抖了一下,然后回头,全然不理睬男男女女的谩骂,进入院中,对小双摆摆手。 小双瞪了一眼老夔,对那些男男女女抱了抱拳,然后进院。 那些人面面相觑,倒也没有离开,而是围在门口,一脸好奇的向里张望。 迎面是一座巨大的照壁,中间是硕大的“福”字,两侧楹联:宽宏坦荡福臻家常裕,温厚和平荣久后必昌。 然后绕过照壁进院,大院内皆青石铺地,虽然有些破败裂痕,但是,可以看出铺设的相当精细,中间通往正房的道路,宽三丈,每一块青石皆雕刻一年四景,花鸟虫鱼,麒麟蟒蛇,雕刻之精美,便是虽然有些磨损却依旧棱角分明。走进院子,正房阁楼,筒楼院,三进院左院右院北院,再加上祠堂私塾院,院落足有十几处,皆宽大宏伟,房间数百间。小双一边闲逛,一边不禁心中感慨,北洲之地,虽不像中洲西洲那样富庶奢华,却也足够厚重,这座院落也堪称气象万千。再加上堪比城墙的院墙,四处角楼可俯瞰全城,这座院子绝对是小双见过的最为宏大的院子之一。 看着被称为疯子的乞丐模样的人,到处轻车熟路,还有各处的钥匙,小双已经不怀疑,这家伙果真是这个宅子的主人,落迫贵族。 看完,几人登上高耸的院墙,院墙足有两丈宽,皆青砖,糯米浆粘贴,墙有箭跺,飞檐角楼,层翘突兀,圆木廊柱,宽大敞亮,可坐十余人。近看赤城,一片城郭,远看南边大湖水波不兴,北边那座高山,白帽入云。 老夔也不嫌弃疯子乞丐脏兮兮的模样,粗壮的胳膊搂着疯子的肩膀,对疯子一系列行云流水的操作,老夔羡慕不已,以偶像视之。小双问道:“说个价格,这宅子我要了!” 疯子伸出一只手的五根手指,犹豫了一下,双手齐出,对小双晃了晃,小双皱眉:“一百万?” 疯子摇头,说道:“每日十两银子!” 小双笑了笑,问道:“为何如此?” 疯子道:“以前家财万贯,败家只需几天,如今每日十两,便是败家也败的日久!” 小双立即对疯子刮目相看,这绝对不是疯子。 小双道:“这么大个院子要收拾一下,将来还有事需要人帮忙,老兄可能给找些人来?” 疯子点头,伸出手,小双会意,拿出十两现银,塞给疯子:“老兄尊姓大名?” “古风!”,疯子几乎是抢过钱,然后搂着老夔的肩膀,下角楼,风风火火的跑出院子,直奔城池内,一边掂量手中的银子,一边哈哈大笑。看见围观的人,喊道:“那人有钱,用人,还不去!” 小双也下了角楼,他倒是不担心被这个叫古风的疯子欺骗,而是,奇怪,一个疯子,守着这么大的宅子,居然没丢,没被恶霸土豪贵族抢走,这个疯子一定不简单。 听到喊声的男男女女虽然不相信疯子的话,但是,总怀着一丝侥幸,看见两位帅出天际的美貌少年公子来到大门口,有胆大的妇女露出谄媚的笑容:“公子,要人不?” 小双微笑抱拳:“当然,各位若不嫌弃,都可以留下来,这么大的院子,我们两个人可收拾不过来,还真需要各位帮忙!” 人们连问都不问工钱的问题,呼呼啦啦挤进院子,小双看了一眼人群,大概三十几人,从中拉出一人,那人大概四十几岁,慈眉善目。小双看向那人问道:“老哥尊姓大名?” 那人抱拳,答道:“孙,孙达才,公子有何吩咐?” 小双道:“你将这些人给分工一下,院子要打扫,厨房等要置办家伙,购买用品,置办床品,我给你一千两现银,派人去购买,分派一些女人到厨堂做饭菜,另外,你操办一下,将今天所有人登记入册。” 孙达才接过银子,说道:“公子放心,定会办理妥妥的,不会让公子失望!” 孙达才开始忙碌,分配人手,并且挨个点名开始登记造册。小双观察了一会儿,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个孙达才不仅靠谱,而且做事极有章法,是个可造之材。 小双看了一会儿,拉着小玄,闪身进了乾坤图。 乾坤图内灵湖之畔,小双望着灵魂内几十艘建木之舟,看着在灵舟之上端坐的几十个灵体,有些黯然。 呆了一会儿,便飞往拿出建木之树所在地,树上,一只色彩斑斓的凤凰抬头,然后化为一位美丽的女子,飞到小双身边:“你还是没有抛下姐姐!” 小双抱了抱女子:“等你涅盘最终成功,我带你出去!” 小双祭出魂灯,红孩子出现,拉住小双的肩膀,摇晃着:“还有我啊!” “你在这儿暂时陪姐姐,她需要你为他养魂!” 淑凤摸着小双的头,“你给了姐姐新生,姐姐感谢你,你因为姐姐自爆身躯,除了过不去自己那道心关,还不是为了姐姐新生?九凤没了,老妖婆种在我体内的邪魂散去了,你拼着魂飞魄散留下了我这一道生魂,让我涅盘重生,姐姐都知道。” 小双摇头:“要感谢应该感谢心妈妈,若是没有她的凤魂护着你的一丝神魂,你就真的消散于天地间了,便是父亲也没有任何办法!” 淑凤泪水汩汩而出,看着远处的高山白云,抽泣道:“我真的想心妈妈!” “我在找,父亲也在找,我们总有一天会找到她们!” 小玄也抱住姐姐,真正的姐姐离回归的日子不远了! 第208章 翠庭 古风果然每日跟小双支取十两银子,拿到银子便和老夔出去喝酒赌博甚至去一些极简陋的风月场所过瘾。而这座古宅也在孙达才的张罗下大有恢复往日荣光之势,破败的大门焕然一新,院子被重新铺设了青石,假山假水的焕发了生机,满院绿树花草生机盎然。 孙达才在小双的建议下组成了一个班底,四个人,建立了台账,记录花费往来。孙达才比较心疼小双的花钱如流水,只有出没有进,日子怎么会过得长久,孙达才向小双建议,应该租下几个铺面,比如粮站、布店。最挣钱的还是盐巴生意,那东西赤城奇缺,赤城的盐巴大都来自劼城,从中洲海上至劼城,从劼城再到赤城,一斤盐巴除去各种费用,到赤城销售,可翻一番赚钱。只是,盐巴生意被秦王府给垄断了,别人不好插手,否则那真是一本万利的大买卖。 小双对孙达才的生意经也很是佩服,委托他先去赤城内找一些店铺,租赁购买或者合伙经营都行。至于商路这一块,小双说自有办法,至于盐巴生意,先看看情况再说,总不好贸然的抢亲王的生意。 其实小双早已经和朱陶阳上官沉香以及在天下城的分身取得联系,再加上中洲北的苏铜,几条商路都已经暗中开始打通赤城这条线路,生意包括很多,像孙达才提到的那些生意,实现起来都是轻而易举。 差的就是在赤城布局门面,门面不用太大,只要在赤城遍地开花即可。 老夔手头紧张,因为小双不给他一两银子,这个到处惹是生非的色魔没钱还能老实一些,有俩钱便作妖,喝得云山雾罩然后就去卖春的地方过瘾,钱不足,被打一顿皮糙肉厚的也不在乎。但是,自从疯子古风每日可消费十两银子,老夔便把古风当祖宗供奉着,整天甜言蜜语:“哥,风哥,昨天的酒不太好,喝着辣喉,昨天那娘们儿身上不干净,嘴里还有菜叶子,风哥,今儿去红袖招好不好,那的姐盘靓,胸大腚园!” 古风已经在小双的要求下换了衣装,只是只要没人督促不用一两日又会成为乞丐模样,浑身恶臭,为此,小双专门给古风派了两个人伺候,洗澡理发,每日坚持。古风万分不情愿,但是还是不敢太过忤逆小双,衣来伸手,倒像个大户人家的老爷。 小双任由老夔跟着古风胡闹,当然也想在不声不响中摸透古风的底细,只是,明确告知老夔,不准将自己的底细暴露出来,三人分别是公子双,公子玄和老夔! 古风最常去的一处喝酒之地在北阴山脚下的一处小酒馆,地方不大,喝酒的也都是没几个钱的穷人,但是吃的比较实惠,喝的酒也不贵,但是比较辣,这也是老夔不愿意喝这里的酒的原因。只是吃人家喝人家的,也不好意思太过分,主要是自己在一品楼拿了一缸酒,灌上几葫芦也就是了。 小酒馆起了个很文绉绉的名字“翠庭”,也不知道是根据啥,门前光秃秃的一条小街,既无鲜花也无绿竹,哪里来的“翠”?大门青砖,抬头飞檐,一杆酒旗探出,便有了酒气,告诉来人,这就是一家酒馆。 二人进酒馆,屋内没人,店小二抬头看了看两人,有些不耐烦,嘚咕:“一对穷酸酒鬼,还没完没了了?” 老夔来了几次,自然也不生疏,掏出古风兜里的一块银科子,往桌上一拍:“咋的?这不是钱?十两银子,够买下你这破酒馆了!” 店小二不屑:“你可不知道,这疯子欠了我们店多少钱,这都多少年了,你问问他去自己,在这儿赊的账足足记了好几大本子了,还钱,要不,滚蛋!” 老夔一把拍在小二的头顶,把小二打个趔趄,骂道:“你他娘就是个小二,老板都没要钱,你说个屁?还不上酒?不然,我拆了你的店!” “呦,每次来都那么大口气,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是债主我们是欠钱的,世道变了?啥时候欠钱的口气这么大了?” 老夔立即瞪大牛眼,眼睛盯在那个袅袅婷婷而来的女人身上,特别是那半裸的白花花的胸脯,让老夔口水直流。马上换了一副贱嗖嗖的面孔:“哪里的话,奁儿姑娘见笑了,这不,多来几次,也当还债了不是!” “哼!”,奁儿姑娘坐在两人对面,甩了甩手中的手绢,“瞧你那贼眉鼠眼,不就是你看着老娘这块开心嘛,要不,今日去老娘的被窝,老娘让你看个够!” 万夔搓搓手,摸了摸嘴角的口水,嘿嘿道:“那感情好!” 酒菜已经上桌,古风一脸嫌弃的看着贱嗖嗖的老夔,自顾自喝酒吃菜。老夔面对丰腴洒脱不拘小节的奁儿姑娘,忘记了酒水,一双粗壮的大手,伸向奁儿姑娘,又小心翼翼的缩回来,只是两手虚画,嘿嘿傻笑:“奁儿姑娘,夔哥是好人,想当初在南疆...,想当初,夔哥也是有三宫六院的人,跟了夔哥,就是满足那啥,要不,试试?” 奁儿突然面红,更显娇艳,手中手帕向老夔甩了甩,“瞧你那样,谁知道是不是中看不重样的银样镴枪头!”,说完扶桌弯腰看向老夔,媚眼如飞,沟壑处更显深邃曼妙。笑嘻嘻站起身,腰若弱柳,一摆一摆离开,还不忘回头,对着老夔勾手。老夔顿时魂都不在了,颤悠悠站起身,一步三晃的跟了上去。 古风抽抽鼻子,用袖子擦了擦不自觉流出的鼻涕,端起酒杯,说道:“再来一壶酒!” 小酒馆三三两两的来人,有人看见古风独自饮酒,奚落道:“古疯子,啥时候猴穿新衣,鸟枪换炮了?还有钱喝酒了?卖了房子了?” 古风也不搭理奚落他的人,独子饮酒,看向二楼,仿佛思考着什么,那人不依不饶,凑近跟前,仔细端详了一番:“啧啧,还洗脸了,这是钻了那个娘们儿的被窝了?” 古风嘚咕一句:“干你娘!”,就不再搭理他,仍然自顾自喝酒。那人逗弄几句觉得没意思,招呼道:“小二,上酒!” 二楼一处房间,大白天的也有些发暗,奁儿姑娘打开房门,后边的老夔早已经把奁儿推进房间,一只手大手抱住奁儿的肩膀,一只大手伸也不老实,大嘴啃着奁儿的脸蛋:“夔哥的奁儿,你咋那招人稀罕呢!” 奁儿被老夔舞弄的气喘吁吁,也开始上头,双手搂住老夔的脖子,两腿盘在老夔的腰间,“瞧你那猴急的死样!” 不大的床,还有些松松垮垮,不但有“嘎吱吱”的声响,还有叮咚作响的杂音,甚至整个小楼都地动山摇起来。楼下喝酒的几个人侧耳,脸上露出你懂我懂的莫测笑容,那个戏弄古风的人一墩酒杯,发出“咚”的声响,“干,婊子!” 后厨冲出来一个人,手拿菜刀,红鼻子头,满脸肉疙瘩,粗眉怒目,五短身材,身上围裙,一身油腻,冲到那人面前,菜刀一轮,剁到桌面上,喊道:“你骂谁?” 那人立马怂了,站起身抱拳作揖:“狄师傅,消消气,出口无心,还请莫怪,今儿酒钱翻倍,算是赔偿!” 狄师傅拔出菜刀,也不看看贱笑讨好的人,转身走回后厨,毫不犹豫,也不威胁,后厨的剁菜声震耳欲聋,甚至盖过了楼上引发的地动山摇。 古风掏出一粒散碎银子,放在桌上,也不管老夔,走出了酒馆。 酒馆二楼,大汗淋漓的二人终于消停下来,奁儿趴在老夔厚实的身体上,虚脱一样,如蛇盘腰,纠缠住老夔的身体,气喘吁吁,拍着老夔厚实的胸膛,说道:“果然厉害,不像老狄,啥也不是!” 奁儿逗弄着老夔的大耳朵,说道:“你不是人,啥都大,夔哥到底是哪里人?来到赤城做啥?好歹鸳鸯一场,给个实话,你看奁儿也是无依无靠的,要不,你带我回你家吧,天天伺候你!” 老夔搂住奁儿的小蛮腰,说道:“你算说对了,我就不是人,咋地?不行?奁儿小娘子,夔哥见过很多可人儿,只有你,这风情还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夔哥来自南洲,说来也是大户人家,一座菜园子,那可是好几百亩,都归我管。打杂的也有几十人,就是那些娇滴滴的学生娃,哪个见了我不叫我一声夔哥,累点不算什么,我这人不怕累,看着那些娇滴滴的人儿,夔哥就会忍不住。有个老头,天天被我气得要死,咋的?哥也不是被人随便使唤的人,这不,哥一生气就走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现在跟了公子双公子玄,还不是天大地大,走到哪儿都吃香的喝辣的。现在我的两位公子买了古疯子的宅子,在这赤城落了脚,你若不想在这个小酒馆,嫌委屈,便跟着哥,哥保你天天如登天堂,欲仙欲死!” 二人唠着,不觉兴起,再次酣战! 古风靠坐在小酒馆外墙下边,昏昏欲睡,如梦魇,如呓语,时而抹抹嘴巴,时而扣扣鼻子,最后酣然入睡。 三三两两进出酒馆的人指指点点酣睡的疯子,有的叹息摇头,有的做呕吐状,曾经的赤城第一豪门的贵公子,曾经的风流才子,败坏了所有家财,赤城内所有财产被人家巧取豪夺,并且家破人亡,一家人除了留下了自己,便是被人家全数杀戮,几乎灭门。 谁也不知道他得罪了谁,家族一夜之间被灭门,除了拿出宅子,他一无所有。 奇怪的是,那座公认的赤城第一豪宅,哪怕是荒废了,也无人敢觊觎,只是最近来了两位公子,胆子忒大,竟然买下了那座宅子。 几任购买那座宅子的人,都在短短的几个月,便尸骨无存,在人间销声匿迹。 古疯子梦魇呓语,有几个人来到古疯子身边,蹲下身,搜了搜古疯子的衣服,搜出几粒银子,用手抛了抛,装进衣兜,又踹了他一脚,古疯子没醒,那几人扬长而去。 亲王府,魏拔已经听说有两位公子购买了那座宅子,特别是最近一些日子,那座宅子的人动作频频,不声不响的购买了城内十几家店铺,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货物,琳琅满目的,令人趋之若鹜,听说最近,那两位公子更是联系几家镖局武行,收买他们插进自己独占的商路,这令他有些警觉。 这三人,是不是一品楼那三人? 魏拔觉得有必要去看一下。 魏拔终于还是下决心去看看,便带了几个人,安步当车,来到了那座古宅。 古宅焕然一新,并配了匾额:古府。 古府死灰复燃? 大柳树下,古风仍然靠坐在树下,敞着怀,睡眼朦胧。 门开着,也没有什么护卫,几个人进院,院子再也不是那个阴森破败的院子,一切都焕然一新,而且,有一种若隐若现的气息,令人心旷神怡。大家都是修行者,只需一个呼吸,便感到那种不同寻常,不是普通的空气,那是一种灵气,吸之,便感觉如入仙府,心肺如洗。 这个新主人绝对不同寻常。 见到有人来,伙计放下手中的活计,来到跟前,堂堂的亲王大人,赤城的地头蛇,没有人不认识,活计弯腰行礼,并不说话。 魏拔背着手,也没有搭理那些下人,带着人就在院子里闲逛,这座塔曾经也垂涎欲滴的宅子,因为神秘人的一句话便让他打消了霸占的念头,那句话是:“你想死吗?” 可是,这座宅子有了新的主人,至今两个月过去了,还活的好好的。 北院,院深如井,正房门前,坐着一位公子,紫衣,面容俊朗。 魏拔作为上位者,经年养成的王霸之气自从踏进这个院子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来由有些诚惶诚恐,进门下台阶,看着端坐在正房门前高高台阶上的公子,抱拳行礼:“高山王魏拔,见过公子!” 第209章 北阴山 端坐门前的正是小玄,小玄站起身,同样抱拳回礼:“见过王爷!” 小玄客气的将魏拔让进屋里,让人上茶,小玄看着魏拔,问道:“王爷登门,可有指教?” 魏拔点头,问道:“公子从何而来,到赤城所图何求?” 小玄端起茶杯与魏拔示意,道:“赤城虽然是王爷的封地,可也不是禁地,来来往往的人不少,难道王爷都要过问一番?” 魏拔摇头,道:“匆匆过客也就算了,但是,看架势公子是要在赤城常住,而且下了这么大的手笔置办房产又收购商铺,本王作为一地之主,却也不能装作什么也不知,总要了解一些,这也是人之常情。” 小玄点头:“理是这个理,没有先去拜访王爷,投个拜帖,倒是我们失礼了,还请王爷莫怪,明日吧,我定当亲自去王府拜见王爷,补上这个礼。” 魏拔看了看房间,问道:“听说公子三人,为何不见另外两人?另外公子可否告知公子尊姓大名,来自何处,为何而来?” 小玄道:“事无不可对人言,本公子姓公名子玄,兄长公子双,家仆老夔,来自中洲,到赤城想做些买卖。” 魏拔点头,问道:“公子是否就是一品楼那三人?” 小玄仔细看了看魏拔,面露奇怪之色,问道:“难道王爷见过我?” 魏拔看了看小玄,摇头,“的确未曾见过,只是,事情过去了两个多月了,一品楼的事情给本王的印象太过深刻,而巧合的是,公子也是三人,也在那时候出现,不得不令本王多心,若有误会,还请公子海涵。” “这件事,本公子也听说过,世上巧合之事太多,本公子也不做辩解,王爷认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魏拔笑了笑站起身,“公子说话底气十足,哪怕是异乡异客,也没有丝毫负担,一定是有所依仗,能否告知本王,你们凭什么?” 小玄说道:“不凭什么,唯公理道义尔!” 魏拔点点头,抱拳告辞。 院外,那棵大柳树下,古疯子还在梦魇呓语,魏拔停住脚步,看向古风,来到他身边,说道:“无论你是真疯还是假疯,你若不甘心宅子被人抢占,可到王府,本王会替你做主!” 小双严词拒绝了老夔要带奁儿入府的要求,并给了老夔最靠近门房的一个屋子,像是门卫。 古风清醒的时候,就与老夔混在一起,甚至在门房搭了床铺,哥俩时刻不分,一起喝酒,一起睡觉。 古风仍然每日支取十两银子,然后和老夔去小酒馆,有时候彻夜不归。 小双也不在意,老夔,那可是活了无数年的妖王,这个世上,哪怕是玩心眼,也没有几个人是对手。 魏拔却如坐针毡,那座宅子的主人,将赤城弄的热火朝天,几乎是风卷残云,将所有零散的商铺都收归门下,统一命名:公子坊! 几乎收集了所有情报,但是,对于这三个横空出世的人,还是一无所知。 王府内,魏拔再一次请来了曹先生,魏拔问道:“北阴宗也对他们三人毫不知情?” 曹先生也很无奈,“宗门最近也没有指令让我们调查古府的事情,再说,宗门很多人都去了九原城,准备应对北燕的入侵,小小的赤城,恐怕不在宗门的计划之内!” “北燕占领了巴什罕,就地征兵,现在北魏北部的一些草原部落已经叛逃北燕兵营,朝廷也是焦头烂额!” 魏拔不满,“劼城丢失,镇海宗叛变,北阴宗到现在也没任何反应,若是赤城再被别人掌控,你北阴宗还有什么?控制九原城,控制皇室?别忘了,你北阴宗在我这儿要钱要人,我不是冤大头,没有相应的回报,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你当然不是傻子,但是,也请你记住,北阴宗可以扶持你,也可以灭掉你,北阴宗不出声,必然有他的打算,你我就等待宗门的指令,除此之外,你不得擅自做主!” 魏拔怒火万丈,还是压了下来,问道:“可是你的宗门在哪儿,指令又在哪儿?”,魏拔想了想,说道:“最起码现在应该做点事情,宗门应该出几个人,哪怕是打草惊蛇,让古府那些人惊动一下,漏出些许尾巴,比什么也不做强!” 曹先生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会联系宗门,宗门会派人来,在此之前,还请冷静,不要轻举妄动!” 曹先生其实心里也没底,他名义上是宗门使者,常驻高山王府,但是,所有的指令都是通过大长老或是传讯或是在不确定的地点面授机宜,那个位于北阴山之巅的神秘莫测的地方,连他也难以进入,至于宗主,更是连见都没见过。 北阴宗在北洲在北魏无处不在,但是,又不在任何处。 曹先生觉得有点压不住高山王了,只是,他无法联系宗门,等待是一种折磨,所以,他决心主动一些,到那做什么的山颠去碰碰运气。 曹先生出了城往北,很快来到背阴山脚下,远看北阴山郁郁葱葱,到山脚才发现,山脚下满是滚落的砾石,山底的羊肠小路被砾石覆盖,便是牛羊也难以行进。曹先生毕竟来过山脚多次,对这种情况也没有多余的情绪,现在他想的是,如何能联系到宗门,毕竟,赤城这边,自从那三个人来了之后,有些失控。 曹先生飞过砾石小路,至峡谷深处,两侧岩石壁立千仞,如刀削斧凿,壁立的悬崖光滑如镜。但是,可见清晰的岩刻岩画,动物植物飞鸟走兽,骑乘放牧,舞蹈作战及巫师做法等,自然有文,尽若虎马之状,粲然成着。这些曹先生都见过,所以,他一直相信,能在这悬崖峭壁上刻画如此栩栩如生的岩刻岩画,不是普通人所为,特别是那些如同讲述故事的图画,让他更加相信,那些大能们一定会向人们讲述着一段历史,一段他们难以忘怀的历史。 这里是北阴山,自己的宗门叫做北阴宗,所以,他确认,神秘的宗门必在这里。 深深峡谷,峡谷上的一线天看起来如同一条线,以曹先生渡劫境的修为,都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以至于,那一线天把自己压缩成了虫子,有再大的本事也飞不出峡谷,上不了天。所以只能老老实实的走,穿过这条峡谷,看看前方,有没有豁然开朗之处。 几十里后,一条勉强能挤过一个人身躯的缝隙出现,曹先生缩头缩脑透过缝隙向外张望,果见缝隙之外,有新的天地,花鸟虫鱼,绿草如茵。 曹先生第一次看见这里,这令他很激动,他知道,他找到了他的宗门。 曹先生压了压心中的情绪,挤过缝隙,出现在这片让他心旷神怡的世界。 眼前的世界像是一个大花园,平整的草地,像是画上去的条块分割齐整的花圃,小溪流水,木质小桥,蝶飞蜂舞,天空碧蓝如洗,草地一尘不染,空气中流淌的气息如花蜜沁人心脾,偶有雪白的小兔小猫小狗,仪态萌萌的看见闯进来的陌生人,好奇的打量一番,便追风逐蝶去了。曹先生心炼如洗,贪婪的呼吸着空气,好奇的打量着一切,却不敢有丝毫放纵,脚步放得轻轻,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一步步走向小溪小桥,看向一座木屋。 曹先生过小桥,来到木屋前,透明的纱窗,里面有一道隐约人影。 曹先生小心翼翼的敲门开口道:“北阴宗赤城特使曹笙见过大人!” 门没开,但是,窗户打开,一个让曹笙感到窒息的脸出现,好奇的打量着曹笙,“你说什么?” 曹笙弯腰低头抱拳,却说不出话,他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颠覆,他从没见过如此美丽的女人,他没想到自己的宗主居然是一位女子! 屋内,一张织布机,一张床,几只小动物。 女子并没有想象中的冷面高傲,那是一种让人看了如仰望圣母的感觉,那是让人见了不敢有一丝亵渎的感觉,美的令人窒息的脸,流露的是慈爱温和还有圣洁。 女子开门,怀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猫,走出屋外,一步步不动风尘,来到屋外,一袭白衣,衣袂轻飘,站在小桥上,一只白皙的手抚摸着乖巧的猫咪,双眸望向远方,看着花圃中的蝶飞蜂舞,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曹笙压下心中的激动,说道:“属下从赤城进山,经过一条一线天峡谷,穿过一条缝隙,就来到了这里。属下曹笙从未见过宗主天颜,今日得见,实在是三生有幸,若有冲撞,还请宗主治罪!” “一线天峡谷?缝隙?”,女子摸着白猫喃喃自语,看了一眼曹笙,道:“我不知道什么北阴宗,更不知道什么宗主,你既然来到这里,想必知道出去的路,那就带我出去吧!” 曹笙愣住。 女子前行,见曹笙还傻呆呆的立在原地,催促道:“走吧,去你说的赤城!” 曹笙只好头前带路,只是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小心翼翼问道:“这位姑娘,为何您一个人在这里?” 女子站住,看了看四周,自语道:“是啊,我为何在这里?” 曹笙见这位女子显然有些不正常,似乎缺失了记忆,试探问道:“姑娘芳名可否告知?” 女子想了想,说道:“我也忘了,你也就别问了,带我出去好了,一个人在这里,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你能进来,便能带我出去,走吧!” 曹笙无奈,知道自己还是走错了地方,出去也好,这姑娘无依无靠的,自己在赤城也有房产,当捡一个闺女也不错,反正自己也是一个人,当有个伴了! 面对女子,曹笙没有一丝邪念。 曹笙领着女子,七拐八拐的,穿过一片已经结果的桃林,来到那道缝隙前,说道:“就是这里了!” 女子看了看那道缝隙,也十分奇怪,我来过这里不下几百次,我怎么就没看到这条缝隙? 曹笙不知道女子心中所想,率先挤了出去,向里边招手,“出来吧,没事!” 女子抱着小白猫,也挤了出去。 仍然是那一线天,两侧壁立千仞。 ...... 北阴山之巅,白帽之上,白云生处,一座仿佛沉浮于云海中的巨大院落,建筑星罗棋布,如一座世外之城,在人间,似乎又游离于世外。 一道人影在云海中矗立,信步行走,如天外神仙,两道目光穿透层层云海,投向那道山谷,投向那处鸟语花香之地。 他很奇怪,是谁让自己的阵法有了一道缝隙,让那个被自己困入阵中几十年的女子有了出山的机会。 带她出去的人虽然是渡劫境,但是也只是人间修士而已,断然不可能破了自己的阵法。 女子在此出世,那个男人必然有所感知他很快就会来到这里,来到赤城。 女子出世,自己还没有准备好,本来她是自己手中的筹码,若她清醒,自己将不再有与那人讲条件的机会。 自己没有任何信心再一次将女子关进大阵,自己第一次将女子关进这座牢笼,是那女子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连修为都没有觉醒。 现在,这女子虽然如同失忆,但是,自己再也不能采用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困住这个女子,与她正面对敌,只会加速这个女子的觉醒。女子只要觉醒前世神魂,那个人必然第一时间察觉,这片天下,没有人是那个人的对手! 所以,男人只能看着她走。 赤城,你的儿子来了,我也该出山了! 第210章 神秘北阴宗 小酒馆,老夔和古风正在胡吃海喝,这时,进来一位面容俊朗的书生模样的人,小酒馆人不多,书生来的静悄悄,但是,他一进来,这间小酒馆便如同静止,时间被凝固一般。 老夔手似乎有些僵硬,咀嚼的嘴似乎掉了下巴,店小二扶着柜台,身体僵硬在那里,后厨也没有了炒菜声。书生一步步来到老夔这一桌前,看了看老夔,把目光投向古风。 古风似乎什么也没发现,很自然的喝酒,无视来人,似乎一切都和自己无关。 书生看了看古风,转身走了出去,身后的小酒馆立即开始活跃起来,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老夔悄悄的出了一口气,看了看对面的古风,端起杯示意:“好像有人来过!” 古风一声不响,喝了酒,将一颗碎银子放在桌上,起身走出。 老夔随后跟上。 两个人往古府走,古风一改疯子形象,面沉似水,老夔搂着古风的肩膀,一边抠牙,一边问道:“回去?” 进入古府那条胡同,胡同深深,远处,一道人影背对着他们,背负双手,抬头看着前方的柳树。 老夔放开手,体内气息不自觉涌动。古风木木然前行,与那人擦身而过。 老夔站在后方没有动。 古风经过那人身边,没有停留,来到大柳树下,斜靠在柳树上,开始闭目养神。 老夔还是没动,但是,小胡同已经狂风席卷。 前方背负双手的人一只手的手掌轻轻握了握,狂风瞬间凝固,如一条长龙横亘在二人之间。 府门打开,小玄站在大门口,那条凝固的风龙就此如琉璃一般破碎,发出轻微声响。 那书生模样的人看向小玄,显得极为意外。 那人转身,向小巷外走去,经过老夔身边,看了一眼老夔,没有停留,走出小巷。 老夔突然一松,差点瘫倒在地。 院内一处高宅上,小双站立,看着那道人影消失。 老夔在小玄的示意下,走进了院子,来到北院,正房内,小双拿出了两坛酒,放在桌案上,示意老夔可以喝一杯。 老夔出人意料的没有了兴致,闷闷的坐下,“古风前一段时间去了北阴山!” 小双点点头。 “那你知道今天那人是谁?”,老夔还是没忍住酒虫,端起酒坛喝了一口。 小双说道:“若我猜得不错,他才是真正的北阴宗宗主!” 小双看着老夔,“还是要盯紧古风,今天的事情,连你都如此紧张,可是那古风依旧那么淡定,想来极不简单,古风若不是北阴宗的人,就是与北阴宗有血海深仇的人,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对了,他去了北阴山干了什么?”,小双问道。 老夔摇头,“到了山脚下我就失去了他的踪迹!” 曹笙府邸,曹笙带回来一个美丽的不像话的女人,下人们好奇,但是所有好奇探究的眼神皆被曹笙严厉制止,并吩咐,不得将此事泄露半句,彼此之间也不能议论这件事,违令者杀! 府中,来了四个人,曹笙惊讶的非同小可,都见过,在北阴宗地位不低,北阴宗除了九大长老,还有八门八将,三十六天罡,而来的四人正是八将中的四人,兑将,离将,巽将,艮将。而曹升不过是外派使者,地位在北阴宗犹在三十六天罡之下,可想而知,北阴宗集合都是一些当世极峰人才。 曹笙面的四人诚惶诚恐,离将面红,但是显得极为傲慢冷漠,说道:“宗主吩咐,调集在赤诚的所有高手,包括高山王府的洞虚境以上修士,对古府动手,你们在明,我等在暗!” 曹笙不知道为什么宗主突然要对古府大动干戈,心中疑惑不解,但是不敢动问,赶忙应承:“敢问何时?” 离将说道:“就在今晚酉时!” 曹笙快步离开,立即传信赤城所有明里暗里的北阴宗门徒于几日申时埋伏于古府附近,听到指令,立即攻击。 曹笙迅速赶到魏府,对魏拔说道:“大好机会,我今日回了宗门,亲眼见到了宗主,把你对那三个人的想法对宗主讲了一遍,没想到,宗主果断下令,命令在赤城的所有北阴宗门徒于今晚酉时攻打古府,不但要平了古府。宗主也让你们出动所有洞虚境以上修士,和我北阴宗一起攻打古府,事不宜迟,你马上安排,集合好队伍,务必准时出现在古府!” 魏拔眼睛一亮,当即点头,随即马上安排人手去了。 曹笙回到自家,来到会客厅,四将正悠哉的喝着茶,曹笙立即谄媚的敬茶,说道:“大人,事情已经安排好,该如何攻打,还请四位大人提点!” 离将对曹笙的谦卑感到很满意,稍微放下傲慢的脸色,说道:“不知道宗主为何对一个小小的古府那么重视,居然一次性把我们四人派来,古府不过三个外来人,其余皆为普通家仆,北阴宗和高山王府修士已经足可以正面强攻,我四人虚空了阵,你们不敌,我们自会出面!” 曹笙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北阴宗在赤城分布在各处的洞虚境以上修士三十三人,再加上王府修士九人,共四十二人,属下建议应该分散攻击,使古府的人不能兼顾,特别是四位大人分散在古府四周,伺机骚扰,更能分散他们的精力,这样可以更为轻松的进府!” 离将看了看曹笙,点点头,“按你的意见办,你去安排吧!” 曹笙出了客厅,想起带回来的神秘女子,便七拐八拐去了偏院,过圆形门,偏院秋菊正开,一位白衣女子位于花海中,一手掐着一朵菊花,看着花蕊中的一只小蜜蜂,神情恬淡而安静,那只小白猫则肆意跳蹿在花海中,显得极为兴奋。曹笙静静地看着那女子,没来由心中有一种宁静的感觉,对于自己这个四十多岁的老光棍来说,他对眼前女子没有任何非分之想,若是有,也只是一种长辈看待晚辈的那种溺爱。他甚至想让这个女子成为自己的女儿,就在这府中,享受天伦之乐。 女子安静的看着手中的花朵和蜜蜂,早已经知道身后站着来人,她毫不在意,慢慢回过身,脸色温和而平静,目光纯净无比,看了一眼曹笙,说道:“我能感受到你的心,你这个人心还有那么一些善良,若是你有那些乌七八糟的想法,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曹笙一惊,随即笑道:“对于姑娘,我只有敬和爱护,因为看到你,我的心就会变得安静。我甚至想成为你的亲人,若是能守护在你身边,那就是我最大的福气!至于乱七八糟的想法,我不会有,更不配,这一点,我有自知之明!” 女子点点头,看着落在纤秀手指上的蜜蜂,轻轻吹了吹蜜蜂随之振翅离去。女子说道:“在那个花圃里,从我有记忆开始,便和那些花儿什么的打交道,种花种草,养蜂养蚕。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多事情,会采蜂蜜,会抽丝剥茧,会纺纱织布,我需要的这些东西,有一个人会给我送来,他给我需要的一切,却禁锢着我不让我出去。我不知道能不能打过他,也没有和他打架的想法,因为就算能打过他,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儿。你进去以后,我就有了出来的想法,就是想看看,这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女子极为自然地弹走落在曹笙肩膀上的一只蝴蝶,继续说道:“你们所说的那些事情,我都听见了,你是个好人提醒你,无缘无故去跟人家打架,总是不好,人家没得罪你你为什么要打人家?万一打不过,性命堪忧。所以,看在你心有善念的份上,我才提醒你,要么不去,去了,也要躲远点,加点小心,总不是坏事!” 曹笙眼睛红润起来,用力点点头。 一直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何尝有过如此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但是,不能不去,那就听仙女的话,小心一些! 今日,老夔和古风破例没有出去喝酒,当然是一位古风突然对喝酒兴致缺缺,一向不爱说话的他,破例说了一句极为正经的话:“今天老老实实看门,有风!” 老夔不解,看门和风有毛关系?但是,看着古疯子一点没有半疯的意思,再加上几个月来对古风的了解,知道这个看起来风傻的古疯子一点都不简单,所以,也就没有再张罗喝酒的事。出了门房去找小双,对小双说道:“今日古疯子不正常,不去喝酒,要看门,说是有风!” 小双看了一眼老夔,说道:“你回门房,和古风待在一起,若有任何事,一个是要观察古风的反应,另一个是要保护好他!” 老夔点头。 小双看了看院里巨大的日晷,对小玄说道:“四座角楼的阵法已经构架完成,核心在东北角楼,你去那里,若今晚真有事,你就启动大阵。” 小玄点头离去。 小双出了正房,飘上房顶,坐在屋脊上,背靠瑞兽螭吻,拿出酒葫芦,晃了晃,有一口没一口的喝了起来。 日落,天逐渐黑暗,小双早已经知道,那些修士已经扮作游人在那条胡同反复流窜,还有一些人埋伏在宅院对面的屋脊墙头,就连那颗大柳树,也有五个人隐匿其中。 小双知道,那些人无非是北阴宗和高山王府的人,来到赤城几个月,赤诚的势力分布也都弄得很清楚了,一个是自己并没有得罪其他人,另外就是也只有这两个势力有能力有理由对自己下手。 因为自己抢了他们很多生意。 古府的人依旧像往常一样,孙达才的屋里点了灯,伏案忙碌,还有一些妇女忙忙碌碌,一些男人在院子里喝茶侃大山,日子过得极为祥和。 古风懒散的躺在床上,老夔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习吸烟袋锅,坐在门口的下马石上用力吸着烟锅,烟锅忽明忽暗,在寂静的夜里如同鬼火一般。刚才还百无聊赖走街窜巷的人现在已经没了影。 大门敞开着,没有丝毫关闭的迹象。 果然起了大风。 大风如龙,在小巷内翻滚,眨眼间昏天地暗,无数砂石夹杂着数不清的残枝败叶从小巷翻滚而上,直至扶摇升空,接着像巨大的八爪鱼向宅院覆压而下。 老夔皱皱眉,将烟袋锅往下马石上磕了磕,站起身,脚步一踏,冲入柳树之内。 小玄在东北角楼,一拍廊柱上一张画像,立即,四座角楼顿时明光大放,彼此互联,形成一道光形栅栏,笼罩在院墙四周,同时,一顶光罩升空,将覆压而来的飓风消泯于无形。 十几道人影从对面屋顶飞出,冲上围墙,被光形栅栏搅成飞灰。老夔拳出如狂飙,巨大的树冠瞬间变得只剩几支树杈,五个隐匿在树上的人被拳风带入高墙,也一瞬间搅成碎末。 曹笙趴在对面墙头上颤抖,不敢上不敢下,他突然想起仙子的话,定了定神,然后悄悄溜之乎也。 又有十几人冲到门口,大门敞开,十几人冲进门口,躺在门坊的古风依旧懒懒散散,好似不经意间碰到了头顶的一只碗,大碗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巨大的照壁突然金光大放,那个巨大的福字闪烁而出,化为无数利剑从门口一穿而过,窜进大门的十几人,被这些金光剑透胸而过,被横扫而出,也一瞬间飞灰湮灭。 老夔升天,那些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的从天而降的修士顿时遇到了老夔的如山铁拳,一个个被打的四分五裂,极为血腥。 然后,老夔升上虚空,对面是四个一脸惊讶表情的人。 事情有些出乎意料,宗主一次性调动这么大的阵仗,他们很多人都不以为然,总觉得小题大做,但是,现在他们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了。 仅仅是一座阵法,不仅仅让他们的攻击无效,而且,人都快死光了。 此时,对面站着一个气焰滔天的粗壮汉子,汉子赤手空拳,但是,举手投足都带着卷动风云之势,这令他们震惊之余,有了忌惮。 但是,总得打一场。 四将各展神通,掐诀念咒,祭出法宝,幻化四门阵,风雷动,火光起,巨山压顶,不但压向老夔,更压向古府。四人有些不信邪,一座小小的府邸,便是仙府,又能如何? 奇怪的很,古府内风平浪静,孙达才依旧伏案疾书,其他人仍然各忙各的,摆龙门阵侃大山,如世外桃源,宁静祥和。 老夔没有幻化本体,一双铁拳已经握紧,那股爆炸般的力量已经让周身一丈形成虚无。 老夔踏步而上,四门阵如将这一方天空笼罩,所谓天塌下来,也就是这个样子。 老夔身形变大,一会儿,便顶天立地。 一双拳同时悍然出击,将压下来的大阵瞬间击穿。 老夔山峦一般的拳头在天空搅动,暗夜的星辰似乎也动荡不堪。 大阵化为虚无,四将惊恐万状。 第211章 古风复仇 曹笙的府邸,曹笙急慌慌跑回偏院,屋内灯亮,曹笙自觉事情已经紧急万分,但是还是谨守礼节,站在房门前,举手叩门:“姑娘,事急有变,快快与我逃命去吧!” 屋内没有任何动静,曹笙忍不住破开门,屋内空无一人,只有一盏灯孤寂的亮着。 曹笙跑出门外,低声呐喊:“姑娘,姑娘!” 白衣姑娘此时正站在房顶,看着远处虚空。 心有所动。 天空,一道彗星拖着明亮的尾巴,又迅疾爆闪而灭,消失在那处虚空。 老夔高大的身影顶天而立,四将已经跌落尘埃。 老牛蓦然看向远处的天空,那道彗星撞击而来。 老牛出拳,与那道彗星迎面相撞,火光闪过之后,天地一瞬间亮如白昼,接着又变成无比的黑暗。 老牛如被巨大的陨石击中,浑身散架,再也维持不住巨大的身躯,又变回粗壮的汉子,竭力维持着一口内息,虚空中单膝跪立,嘴角殷红。 眼前无人,似乎一道黑洞,冒着滚滚浓烟。 小双在屋脊上站起身,手中有剑。 门房,古风突然暴起,冲出房门,扶摇而上,站在老夔身边。 老夔终于扶着古风的一条胳膊站起身,面对对面的黑洞,有些苦涩。 古风抓住老夔的衣领,将他甩下虚空。 此刻的古风一改颓废,即便是暗夜中,那道身形依旧撼人心魄,本来糟乱的头发此时如云如瀑,一双目光似乎能穿破黑暗,将黑夜破碎。 古风一只手伸向黑洞,带动着天地无穷伟力像是搅动一口水潭,黑洞形成漩涡,化为黑龙。 人影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出现,这方天地瞬间凝结。 古风显然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冷漠的脸掩饰不住对眼前人的滔天恨意,并指为剑,由上至下一划,将眼前虚空一分为二。 对面人像是从玻璃后面迈步而出,一分为二的身躯迅速合拢,一手虚空画圈,一手负后,神态悠然。 前面如同一张虚无的盾牌,指剑连划,盾牌坚固依旧。 这一方空间,除了二人十几丈方圆像是剑盾撞击激出的火花,其余地方都如粘稠的泥浆。 那人终于开口:“装疯卖傻几十年,为何不继续装下去?你若真变成疯子傻子废物,你还能苟延残喘活下去,古风,谁给你的胆量让你有了勇气,是那小子?” 古风不言不语,二人之间的距离在缩短,古风指剑越发剑气澎湃,但是,那张盾牌也越发靠近古风,甚至每前进一寸,古风都感到如重山压胸。 二人之间一臂之隔,古风身如山岳,不动不摇。长发变得赤红,根根竖起,如燃烧的火炬,照亮了一方天空。 二人可以看见彼此眼中的恨意和轻蔑,彼此可以感到对方的心跳呼吸,那人一手向前推,背负身后的手猛然出击。 古风不闪不避,指剑义无反顾。 一拳击中额头,一剑刺穿腹部。 古风不动,那人后撤一步,笑了笑。 屋脊上的小双剑出半寸。 古风扬起手,第一次说话:“这是我的战斗,不用你插手,不过,小双,借剑一用!” 小双公孙剑沧然出鞘,一线穿过那凝固的世界,古风招手,握剑,剑出! 剑光从下而上,划弧,划开了对方的界域,像是分开了一块大陆,两个板块闪开,露出丈宽空白。 古风身如光,空白处,有闪电雷鸣,然后,粘稠的界域彻底破碎消散。 小双站在屋脊之顶,看着空中的战斗,看着狠斗的古风,想起一个人,那个人叫初一,父亲的大弟子! 同样都是不言不语的人,能动手绝不吵吵,所有的力量,哪怕是说话的力气都要留着,留给敌人。 小玄在东北角楼维持这阵法,但是,那空中激斗的身影,让他同样心中激动不已。 应该没错,是那种绝世狠人的脾气,一模一样。 曹笙的府邸,那道白衣身影飘然升起,于夜色中也白得耀眼。 身影瞬间飘到那处战场,一直纤纤细手凌空一抓,像是将一方天空抓碎。 古风楞了一下,想发火,却忍住,对面人惊骇莫名,信手一划,一道空间之门出现,踏门而入,就此消失! 古风冷面如霜,抛出公孙剑,剑直接进入小双手中剑鞘。 空中,几道身影如流星,瞬间淹没在暗夜之中。 小双小玄出现,站在冷面如霜的古风身边,对面是白衣女子,像是纠结着什么,问道:“你用的是不是公孙九剑?” 古风看着白衣女子,犹豫良久,终于还是单膝跪地:“初一见过玄师母!” 小玄看着白衣女子,突然来到她面前,泪洒虚空:“你是玄妈妈?我是龙小玄,我父亲,龙择天!” 白衣女子心中大动,多么熟悉的名字! “龙择天,择天吗?择天在哪儿?你是小玄?对,你就是小玄,是我的小玄!” 女子波澜不惊的脸上此刻已经布满了泪水,轻轻的伸出双臂,将小玄搂在了怀里! 小双走上前,也搂住了白衣女子:“玄妈妈,我是小双!” 白衣女子将两个儿子搂在怀里,良久,白衣女子抬头,为两个少年擦干眼泪,笑道:“我们都还活着,真好!” 说了一会儿话,白衣女子看向仍然单膝跪地的古风,道:“你不会怪我放走了那个人吧?” 古风点点头。 白衣女子温和笑道:“没关系啊,可以再杀一次的!” “我之所以放他走,是因为他虽然囚禁我,但是,也给了一个好地方,让我能在没有任何干扰的地方,逐渐恢复神魂和神躯,若是没有这几十年他的看守,我还真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够恢复啊!对了,起来吧,前世的时候,你师尊就不让你们下跪!” 古风站起身,说道:“他是北阴宗宗主陈怜,前世乃是北方大帝玄帝坐下正神水厷,神战时也是对师尊背后捅刀子的仇人。他囚禁您,除了是要以您要挟师尊,以图未来在师尊找上门来时谈条件,另外还有就是,他们与您同属水灵大神,您修养神魂的同时,也给他带来了好处,与其说是北阴山滋养了您的神魂,不如说是您引动整个北阴山的灵气养了他的北阴宗山门。” 小双来到古风跟前,抱拳:“从第一次来,我就怀疑你的来历不简单,但是,轮回转世,我是真的认不出来了,还请莫怪!” 古风破例笑了,摸了摸小双的脑袋:“没有你来,我还不敢这么早和水厷翻脸,一是他怕一怒之下灭了赤城,二是怕他以玄师母做要挟,毕竟我吃过亏,我这一世的古家就是因为我得罪了他而被灭门!” 古府的宁静并没有因为一场大战而被破坏,天亮的时候,小双小玄带着众人回到了府上,玄儿仙子的惊艳亮相惊动了满府的人,尤其是女人们,远远看着,眼神中的艳羡和崇拜显露无疑。玄儿面色依旧温和,甚至和那些人摆摆手,打起了招呼,温声道:“我是小双和小玄的妈妈,谢谢你们帮助我的两个孩子。” 众人惊呆! 小双笑着对众人解释:“我不叫公子双,他不叫公子玄,我叫小双,他叫小玄,她是我们的妈妈!” 小双叫过孙达才,吩咐道:“在我和弟弟居住的院子,把正房腾出来给我母亲,我哥俩在东厢房,你去带几个人帮我们收拾一下。” 孙达才领命而去,受伤的老夔见没有人搭理自己,有些黯然,抽抽鼻子,想转身离去,小双又吩咐一位女子:“做一桌子好吃的,我和妈妈吃一顿团圆饭!” 老夔屁颠屁颠的跑来,急忙说道:“我去城里购置一些,总不能太过寒酸,是不是,小玄儿?” 小玄和玄儿同时看向老夔,老夔对着玄儿仙子眨眼:“我是夔牛,和兵祖是一伙的,不,现在和小双是一伙的!” 玄儿美丽的脸肉肉一笑:“老夔哥,我当然记得你!” 老夔大眼眶顿时红润,对小双伸出蒲扇大的手,“还不给钱?多给点,别老是那么扣扣搜搜的,买菜买酒,我要和我的玄儿妹子好好喝点!” 小双拿出一袋子银子,递给老夔,老夔欢天喜地而去。 小双小玄和玄儿在小双的带路下走在前边,后边的人跟随,古风站住,并阻止了跟随的人:“各忙各的去,给人家娘仨一点唠知心嗑的时间!” 众人看向这个平时不言不语的古疯子,此时,他们才想起来,人家古疯子,才是这座宅子的真正主人。 众人散去,古风回头,见曹笙一脸失落的看着那道白衣身影,不知该如何进退。古风来到曹笙身边,乌黑发亮的眼睛盯着他,曹笙这才从那道白衣身影回过神来,看见那道眼神,不自觉打个冷战,喃喃道:“我是应该喊您副宗主还是古公子?” 古风走过曹笙的身边,稍作停顿,说道:“跟我走一趟!” 曹笙不敢有丝毫犹豫,跟在古风的身后,二人出门,沿着小巷往城内走。 良久,古风说道:“以后你就留在古府,水厷没死,还有九大长老,八门八将,三十六天罡,他们有的是与我同心的,有的是水厷的奴才,北阴宗要整合一番,这股势力不能成为水厷手中的刀子,他会杀人,而且滥杀无辜,到了我手里,他要成为无双商行的守护者,成为北洲的守护者。各地派遣的执事也要召回,而你,将成为赤城之主,替我看好赤城!” 曹笙犹豫了一会儿,小心问道:“您要走吗?” 古风信手折下路边的一朵野花,在鼻翼闻了闻,说道:“我装疯卖傻十几年,等的就是一个机会,现在机会来了,高山王是水厷手里的刀子,他在我不在的时候,对古家动了手,从此接管了赤城。不管怎么说,古家都是我的家,不报此仇,枉为人子!” 曹笙汗如雨下,“高山王,毕竟是皇亲国戚,便是那些护卫修士被灭了,依旧不容小觑,而且,经过昨夜一事,北阴宗对高山王府不能不管,说不定现在就已经防备起来,等着您自投罗网,还请三思!” 古风将野花塞进嘴里,细嚼慢咽,目光坚毅的看着远处一处巨大的广场,广场北就是王府。 古风脚步沉稳,一步步来到广场一处巨大的牌坊下边,从牌坊开始,正北那条路,一直通箭楼,箭楼过去,就是王府大院,是与古府一样的有城墙一样的大院。 曹笙腿软,但是,还是跟在古风身后。 牌坊后这条街叫做通南街,依旧行人如织,像是庙会一样的市场,人们像往常一样,开始摆摊设点。古风站在牌坊下,一只手伸出,像是抓起风中的灰尘,向前一弹,一条风龙从牌坊开始席卷向王府大门。人们在风中急急闪避,这条道便再无一人。王府护卫列队而出,冲出道路,左右站立,手中长枪,指向街道。 古风腰间公孙剑出鞘五寸,剑光从剑鞘发出,如利刃切割石板,指向街道中央的两侧长枪皆应声而断,手中握的,不过一个棍子而已。 众护卫皆闪退两旁,不敢上前。 古风脚步沉稳,一步步穿过护卫们组成的通道,来到箭楼下。 箭楼上,护卫们严阵以待。 古风宝剑出鞘,剑去如龙,击穿了紧闭的箭楼大门,古风一步踏出,如烟如幻,飘过箭楼,可看到王府的大门。 王府大门前,重重叠叠的护卫。 古风召回公孙剑,握在手中,天地依然变色。 黑云压顶,狂风暴虐。 古风剑劈门楼,门楼应声而碎,宽大紧闭的大门,变成一条通衢。 古风拖剑而行,剑尖在地上擦除一条火光,巨大的影壁墙,古风一拳轰碎,前院正房已然显现,扩大的院子,站满了人。 古风喊道:“以魏拔一人饶恕千人,魏拔授首,余人平安!” 古府,三人立在屋脊,看向风云变幻的王府,小玄问道:“何不去王府帮忙?” 小双摇头,“我们只管监视外来驰援王府的修士,至于王府,需要初一哥自己解决,他的心病需要这一场复仇来医治。” 小双看着远方,喃喃道:“而且,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初一哥还有心事,北阴宗的事情还远远没有解决!” 玄儿点头,“王府的事情完事后,我们也去那个神秘的北阴宗看看,我想知道,他们凭什么一一座阵法困住我那么久!” 王府,黑云压城,黑云中爆燃起一条火龙,将所有黑云崩散,王府上空,有一顶旋转的黑洞。 第212章 靠山山倒 王府虽然没有鸡飞狗跳,但是,那种人人自危的末日感让所有人都有一种快入地狱的感觉。魏拔端坐客厅,从昨日袭击古府失败开始,他就已经知道自己的末日要来了。他不是没有想过一走了之,但是他连出走的勇气都没有,他的一切都在赤城,根基和亲人。 他现在不是感到恐惧,因为已经麻木,他是气愤,堂堂北阴宗,不但没有成为他的靠山,反而成了掘墓人,若是没有北阴宗,他也不至于走向不归路。 他没见过那个神秘的宗主,但是,他所做的几乎所有事情都秉承宗主的旨意,别人像传达圣旨一样,将宗主的旨意传达给自己,而自己像奴才一样去不折不扣的执行。自己有野心,北阴宗就给他画了一个大饼,在九原城的那把椅子,像是拴在眼前的狗肉,既看得见也闻得着味儿,野心,让他对北阴宗言听计从,失去了自己的人格。 那个古疯子来了,他没想到,那个丧家之犬,那个流浪在大街小巷的被万人唾弃的傻子疯子,原来是一个自己根本惹不起的存在。 后院院外,家族人和下人们胆战心惊的龟缩着,偶尔有隐隐的抽泣声。三个老婆各有不同,老大出身北魏北部深处的草原部落联盟的一位公主,身材魁梧而凶悍,丝毫没有因为自己是王爷而伏低做小。那是一个悍妇,宽宽的后背和粗壮的根本看不见自己脚面的胸脯和肚子,连喘气的声音都如牤牛一般。但是,此刻她成了自己这个王爷这艘快要翻覆的小船的压舱石,一手杵着拐杖,站如松,叉着腰,手杖指处,家丁家将们便有了勇气,像是鱼群一样向前院蜂涌。 王爷还是希望北阴宗来人,无论是侥幸还是别的什么,这都是他最后的指望。 但是,显然他失望了,北阴宗的人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天空那座黑洞爆开,王府前院,无论是影壁墙还是正房,都在这一刻房倒屋塌,还有无数人飞上了天空。 那句“只杀一人,余者不追”的话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震耳欲聋,也越来越让人心神不定。那些胆战心惊的下人奴仆终于扛不住这种心理重压,哭喊起来,然后疯子一样向王府以外跑,这种气氛显然容易感染,迅速成为潮流,越来越多的人跑出去,哭喊声求饶声充斥王府,就连后院,那些王爷的亲人也终于崩溃,甚至,王爷的儿子妇人哭喊:“你一个人造的孽凭什么连累我们?” 正牌王妃凶光毕现,怒斥:“享受的时候你们当王爷是心肝,发贱的时候恨不得把王爷揉进骨头里,现在,只是一个毛头疯子,你们的骨头就软了,王府没有你们这样的贱货!” 王妃手杖砸落,那偏妃和他的儿子脑袋成了西瓜,打碎的西瓜。 王爷无动于衷,他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做心若死灰。 古风提剑进院,脚下一跺,所有人如同被扔在空中的小石头,四面开花,摔了出去。 院子里,唯一稳如泰山的就是那个肥硕的王妃,和屋子里喝茶的王爷。 王妃伸直手中的拐杖,指向站在对面的古风,说道:“报仇雪恨天经地义,王爷做错了事你就是杀了他也理所当然,但是,我们是夫妻,虽然我对他没有什么同生共死的感情,但是,这份夫妻情分,到死我还是认的,你想杀他,那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古风平静的令人发指的面色,有了一丝丝波动,提剑,剑尖朝下,抱拳,对王妃行礼,说道:“古家百十口,他们时时刻刻都对我哭诉,他们的冤魂折磨了我十几年,王妃是女中豪杰,古风钦佩,但是,这丝毫改变不了什么,便是王妃要阻拦,我也照杀不误!” 王妃点点头,“应该,那就从我开始!” 王妃拐杖一轮,风声如雷。 古风宝剑横拍,王妃硕大的身躯横飞,摔在十丈开外。 王爷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出屋,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看着来人。 古风说道:“别让我瞧不起你,怎么说你也是一个大修士,束手待毙我也不会丝毫手软!” 王爷笑了笑,道:“连北阴宗那些顶尖大修士也不是你的对手,我又能如何?不过谢谢你,余者不追,看来我的血脉我的家人能保住了!” 古风道:“他们会从赤城消失,去哪儿我不管,死活也与我无关!” 王爷点点头:“我相信你,你是个一诺千金的人!” 王爷仰望天空,仰天长叹:“我没见过北阴宗的宗主,但是却如同他手里的玩具,随意被他怎么拿捏,他说北阴宗能让我登上九五之尊,我就信了,他说能让我掌管天下,我还是信了,只是,我要死了,他也没露面,我不甘心啊!” 古风说道:“我与他相处几十年,连我都没有摸透他的底,你又能如何?不过说这些已经无济于事,你死,众人安,你还是上路吧!至于那个人,我也会让他上路,你们俩到那边可以聊一聊,他为什么就像丢弃垃圾一样丢弃你!” 王爷抽出宝剑,手指在剑身上弹了弹,宝剑颤鸣,声音激越,对古风喊道:“希望你说话算数!” 王爷横剑自刎! 古风愣了愣,良久,转向匍匐而来的王妃,说道:“王妃,给你七天时间,安排家人离开王府,过一天我就反悔,一个不留!” 王妃没有搭理古风,爬到王爷面前,摸了摸王爷满是鲜血的脖子,笑了笑,笑容凄惨,说道:“你我被捆绑成夫妻,你不爱我,我又何时爱过你?我知道,我这副尊荣你看了都恶心,所以,我从来没有反对你纳妾。可是,我来到你身边二十几年,名义上夫妻又何曾同床共枕?你害得我从来没有当过一天真正的女人,甚至连看我一眼都懒得看,但是啊,我就是个死心眼,嫁猪随猪嫁狗随狗,当了你的妻子那就是一辈子,你走了,我便跟着你去,不是因为爱你,而是,我这辈子伤心了,过够了,跟你再走一次,作为妻子,我不能让你孤单不是?” 王妃抬起头,冷冷的看着那些战战兢兢的家人下人,无尽的失望,拿起王爷手中的宝剑,干净利索的插进自己的胸膛,外头倒在王爷的身上。 古风看了看王妃的尸体,怅然若失,转身向外走去。 “三天,只给你们三天,离开赤城,否则一个不留!” 古风提剑走出府门,走出牌坊,拐弯向北走,北边远处就是北阴山,古风没有御风而行,而是缩地成寸,几步来到北阴山脚下。 屋脊上的小双飞身而起,追了过去,小玄和玄儿也纵身飞起。 那处不满碎石的山脚小道,那条幽深的峡谷,古风来到那处缝隙,剑劈而下,一条通道便呈现在眼前。 那处花圃依旧幽静美丽,小溪小桥,蝶飞蜂舞。 古风的身后是小双小玄和玄儿。 花园就在北阴山北坡脚下,往上是五花三层的树木,再往上就是那个白帽,再往上是云雾烟海。 玄儿开口:“难道这里是去往山巅的通道,我怎么从来不知?” 古风说道:“玄师母当然不知,这里恰恰是遮掩云雾山的大阵枢纽,但是这条通道只有我和水厷知道,其余人即便是上山,也只能走南边的那处栈道,当然栈道也被遮掩,宗门高层只有手持水厷玉牌的人才可以打开那座栈道上山。” 古风摇摇头,说道:“过去,我因为玄师母的关系,不敢破坏这里,因为这里聚集着方圆千里的灵气,特别是北阴山山脉之精的精气,对玄师母的恢复有很大好处,所以,我只能隐忍,希望师母早日恢复,重启记忆。现在,这里用不到了,阵法也当然不需要了!” 玄儿来到古风面前,为他捋了捋头发:“这些年可真是苦了你了,以后,不要这么亏待自己好好活着,你师尊看到你这个样子会心疼的!” 古风眼圈发红,点点头,哽噎道:“我会的!” 古风公孙剑剑尖指天,天空有七彩漩涡,古风搅动漩涡,往下一劈,那山梁轰然作响,五花三层的树林被劈开一条道路,赫然是一条山路,山路阶梯,直上山巅。 古风当先上山。 小双跟在后边,想起父亲在云顶峰开辟的那座神秘世界,培育着碎片世界的生灵,也禁锢着那些生灵去往凡俗的路。眼下这个北阴山的世界与那云顶峰何其相似。 想起云顶峰,就想起那个神秘山洞,想起那四个塑像,小双对玄儿说道:“玄妈妈,中洲的云顶山有一处山洞,有四尊塑像,是父亲按照四位妈妈的容颜雕塑而成,并灌注了四位妈妈的执念,每日有两个时辰可以幻化出四位妈妈的容貌,跟随在父亲身边,我想,父亲对你们的思念已经渗透了骨子里,他是多么希望早日和你们团聚啊。” 玄儿笑道:“那可真是苦了他,这么多年,我除了养魂就是重启记忆和修为,真没工夫想他,也想不起来啊,他那么想我而我却一点都没想他,是不是有点不公平啊!” 玄儿想起龙择天,一向平静温婉的脸有了一丝俏皮,拢了拢耳边的发丝,笑道:“老夫老妻了,就是想也不要孩子面前表现出来,没的丢人。” 小双笑了笑,其实在这一点上他真的很钦佩父亲,四位神女妈妈,四位人族妈妈,每一个人都对父亲怀有深深的眷恋和宠爱,而父亲对每一个妻子都全心全意的爱护,八位妈妈之间,更是胜过亲姐妹,好的跟一个人一样,个性虽有不同,但是,她们最大的共同点就是,全心全意爱着一个男人,并且毫不犹豫的为他献出生命。 小双说道:“其实,我们很快就可以见到他,北岳山的龙玄书院就是我父亲打造的,他就在那里!” 古风立定转身,一脸狂喜:“你说的是真的?” 小双点头,“这是茅老道亲自告诉我的,但是,父亲现在在不在书院却是不得而知,因为最近百年,父亲留在这方天地的九大分身除了收集那些陨落的英魂送进轮回,还有就是补天,无论是九霄大帝的手下还是神界那些神灵,都在想方设法来到这个世界,目的不言而喻。这个世界还没有能力应对那些不怀好意的神灵,所以,父亲只能补天之缺,延缓那些神灵来犯的脚步,同时也等待我们这些人尽管成长。” 小双看着玄儿妈妈,笑道:“而且,那书院的名字很有意思,龙玄,玄妈妈,是不是父亲猜测你在这里啊,也许她在等待着你觉醒,等待着你去找他!” 玄儿笑了笑,道:“我倒是又想起一件事请来,前世的时候,在那颗星球,为了解决大军军需问题,我与你父亲去往北方草原部落采购牛羊肉等物资,当他看到,北方草原部落的人大都不识字,孩子们除了骑马射箭再就是摔跤竞技,不读书不认字。也因如此,他们在与南人做生意的时候经常被骗,有此经常产生争端,甚至发生打斗,规模大了就变成战争。那时候你父亲就说,他将来要在北部成立一座书院,书院的名字就叫龙玄书院,那个玄字就指的是我,呵呵,他还是说话算数的,没有骗我!” 玄儿回忆着过往种种,心中甜蜜的同时,不免怅然,眼圈发红,还不敢让别人看见,岔开话题:“快到山顶了!” 众人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雪山之巅,身边的云海都带着丝丝冷意,伸手搅动流溢在身边的浮云,不但有湿润的感觉,更多的是一种彻寒。 古风一剑劈开云海,冷云向两侧急速闪避,悬于山顶的云层因此而变得离散,远处,一座像是长在高处云海的宫殿露出峥嵘,重重叠叠,星罗棋布。 古风说道:“神战时,我与东天大帝相战于东天大陆,将那片大陆彻底打碎,大陆碎片开始沦落,没想到就沦落在这里,而我与水厷同死,随着这块大陆来到了这里,我猜想,师尊也不知道我们都在哪儿,只要有英魂的地方,就让我们在这里轮回。” “我和水厷都没有恢复前世记忆以前,我们共同打造了北阴宗,但是,我相信他比我恢复记忆早,因为后来我才发现,他在这片土地上打造的北阴宗轮廓,像极了东天大帝宫,这时候,我开始怀疑他是水厷转世。” 四人飞入那云海隐伏的宫殿群落。 第213章 仙岛归乾坤 这座虽然与山根地脉相连但是却如浮岛一样浮在天上的巨大陆地,与下边的寒冷不同,这里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离太阳近,离寒冷远,不得不承认,水厷作为天上正神确实有改天换地之能。 老夔一直在抽着鼻子,似乎遇到了他极为感兴趣的事情。古风看了看老夔,说道:“水厷好酒,有不少私藏珍酿,我和他共同创业的时候,就在这里,挖了一处山洞,专门储藏那些各地收藏手持藏的美酒,而且,我们也有酿酒的手艺,也酿了不少酒,但是我想,他若不在这里,他应该是带走了,你什么也得不到!” 老夔摇头:“瞎说,我都闻见了,快带我去,我去看看,挖地三尺我也要把那些酒找出来。” 小双早已经确认,这里已经空无一人,一块陆地,一座巨大的宫殿,人去楼空。 他知道水厷受了惊吓,但是,他不理解,若水厷决心守在这里,凭借强大的禁制,他想短时间内毫发无损的来到这里大概不可能,那他为什么这么干脆利索的走了? 小双想了想问道:“初一哥,水厷除了北阴宗宗主的身份,他在凡俗还有什么身份?” 古风道:“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他似乎在人间无根,凭空出现,但是,他又能凭借一己之力,收服那么多大修士为他卖命,而且,毫无阻拦的将宗门势力遍及北魏,一声令下,甚至能让举国之力为北阴宗效劳,所以,我也一直偷偷调查他在人间的身份,但是,一无所知!” 小双又问道:“他为什么要灭掉古家?” “我托生的古家,乃是赤城世代簪缨,而且,在北魏朝廷也有高管坐镇,位居太尉,就是古家的祖辈老祖,那时候,可以说,古家在赤城就是土皇帝。后来,现在的皇帝继位,封其亲弟魏拔到赤城就藩。从此,亲王这个过江龙就与古家这个地头蛇有了恩怨纠葛。皇家那边并未下旨扳倒古家,但是,魏拔却不知道用什么办法与北阴宗取得了联系,动用大批修士,一夜之间对古家灭门。由于当时,我奉水厷之命去劼城办事,对此事一无所知,等我回来时,为时已晚。那时,我就判断,水厷支开我,就是要灭了古家,为魏拔在赤城落脚铺路。我与水厷就此决裂,我装疯卖傻,就是一直暗中调查此事。但是,我也知道,我对水厷及北阴宗一直无能为力,再加上师母的关系,我一直在等机会,我没有想到小双会来,我一直等着师母恢复记忆,只要师母回归,灭掉水厷不成问题!” 玄儿黯然,说道:“师母让你受苦了!” 小双在这座巨大的宫殿内行走,突然冒出一种想法:打包带走! 像是心有灵犀,小玄对小双说道:“二哥,这块陆地那水厷也不要了,要不带走吧,也算绝了水厷的后路省着他回来死灰复燃!” 老夔一惊,深感怀疑,又想起乾坤图无所不能,说道:“对啊,我犯愁,若找到那些酒怎么带走呢!” 玄儿看着小双,“这么说,乾坤图在你这儿?” 小双点点头,说道:“父亲曾经说过,要收集遗落在其他天下的大陆碎片,就像是让游子归乡,把那些遗落在外的碎片都收集回来,未来重回虚天,将这些碎片再重新整合起来,再一次恢复天智星荣光。” 玄儿道:“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下于开天辟地,需要五行之力为一炉,就拿这块大陆来说,虽然不大,但是,他毕竟是与北阴山相连了,成为一体,想要剥离,需要精通并掌握五行系神通的五位大能共同施法,才可能在不破坏五行之精的情况下将其剥离带走,现在,哪儿去找精修五行法则的大修士?” 小双点头,道:“所以,现在我才知道,父亲将五行神君和五行上古之神带到红庙村的深谋远虑,而且让这些人与我结缘,在不经意中,把他们的本命神通都给了我,用意便是如此!” 玄儿吃惊,问道:“你将五行之法则融于一身了?” “是!”,小双点点头,说道:“当初在西洲的卫城,搬迁红庙村和白塔镇,以及扩展那做海岛,我还需要我五行神君帮忙,现在,除非挪动一座天下,像这块小小的大陆,我自己一个人就办得到!” 古风破例伸出拇指,对小双举了举:“到底是师尊的儿子,没有给他丢人!” 小双笑了笑,说道:“那就各处看一看,看看这么多年一位天上正神积攒了多少家底,还剩下多少,有喜欢的物件,藏点私房钱,我不反对!” 老夔欢声雀跃,奔着老早就想去的地方狂奔而去。 小双等人没有管老夔,朝一座巨大的宫殿走去,那是核心,仿照东帝宫而建,宫殿宏伟阔大,气势雄浑,有登顶而小天下的感觉,凡夫俗子见了此宫殿,便会忍不住心中的膜拜,朝圣一般匍匐于地。但是这些人不是凡夫俗子,但是也惊叹于水厷的手笔,这是下了多大功夫,才建成如此规模。 古风叹道:“北阴山五百年以上的古树,几乎都被砍伐,找来的那些修士都成了建筑工人,几十年的一砖一瓦,再加上我与水厷动用神通,这才有了这些宫殿。” 几人进入大殿,那座金碧辉煌的大殿空无一人也空无一物,但是,高高的台阶上的那把比龙椅还要豪奢的宽大座椅背后的巨大屏风上,突然闪烁起来,然后闪出一篇字符,仿佛是一封信,是一封水厷留下的信。 接着水厷虚影逐渐从屏风中凝结出来,清晰如实,似乎是念着那封信:古风老弟,其实我早已经知道你是谁,你是龙择天的大弟子初一。你我神战各为其主,尽皆灰飞烟灭,同时沦落在北洲,一起成长,共同创建了北阴宗,既是宿敌也是兄弟。我杀了你今世的家人,那是因为他们挡了我的路,恨我可以,要报仇也可以,但是,我要说的是,你我之间仅仅是道不同而已。现在,神兽觉醒,龙小双到来,我自觉无以抗衡,一走了之。这块小小的大陆就留给你,这座宫殿也有你的心血也留给你,你要留下来还是带走都由得你,此外还有一些俗世之财,我都留给你,不是赎罪,而是这些是你应得的。我走了,带走了那些人,至于去哪儿我不告诉你,既然在这人间走不出去,那就留在人间做点事。我与龙择天属于敌对关系,他能不能容我我心里没底,但是,我也不甘心,我还是要试一试,看看能不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走出这片天地,顺便做点事,你们若无能,我就自己走出这片天,我若不行,我便再给你们一座江山作为礼物,跟着你们出去也不是不可以。如何选择在我心,也在于你们的态度。各自珍重,切切! 小双看完,看着古风,古风面色变幻,良久,说道:“我要找到他,堂堂正正的打一仗!” 老夔抱着一坛酒跑来,喊道:“果然有酒,那小子没把酒带走,都留了下来!” 小双从沉思中醒悟过来,看见老夔献宝似的把酒坛塞进自己的怀里,便笑了笑打开泥封,喝了一口,那酒水果然窖香浓郁,既有俗世高粱酒的味道也有仙界特有的仙酿之气,将酒坛还给老夔,笑道:“好酒,都带上,若是能有这酒的酿造方法,我们自己也可以酿制。” 老夔发愁,那可是一个山洞的洞藏,怎么带走?看了看小双,突然眼睛发亮,粗壮的胳膊搭在小双的肩膀,晃了晃,“往后,我管酒,改行做酒神!” 几人在巨大的宫殿院落转了好久,还真有不少好东西,除了金银财宝这些人家俗物,竟然在一处书房一样的房间里,发现一屋子藏书,其中小双最感兴趣的就是那本《北洲志》,作者正是水厷本人,而且这本《北洲志》只是他亲自注释的北洲地理风物方面的注解,他收集的北洲天文地理方面的书籍足足有上百本,都被精心做了注释。水厷如此作为,小双能猜测得到,那些想通过这些大量的天文地理书籍,找到北洲地理脉络,从而找到一处出口,走出这片天地。 可惜他注定不能如愿。 但是,这些书籍何尝不是一笔财富?小双对这个水厷真有些刮目相看。 小双飞上虚空,极目向下,这座浮岛一样的大陆在他的视线中变成一块小小的孤岛,那座巨大厚重逶迤的北阴山,托举着这座小小孤岛,像是镶嵌在一座山顶上的明珠。 小双祭出乾坤图,乾坤图遮盖了大陆,小双飞回北阴山,看见那巨柱一样的托举着大陆的突兀而出的山峰,双手结印,五行法则之力澎湃着像是一根巨大的绳索拴在那巨柱周围,然后绳索化为澎湃的五行之气,注入北阴山顶,那根巨大的石柱一样的峰顶就此如雪山融化。小双结印的双手向外一展,一声“收”,那孤岛大陆便与山峰失去了连接,飘然而上,钻进了乾坤图。 小双进入乾坤图,将那座大陆安置在灵湖北岸,与老院子相连,像是一座宫殿拱卫着那个小小的院落。 玄儿看着浩渺的灵湖,不禁感叹:“我又回来了!” 初一感受着灵湖上那几十道气息,眼眶湿润,说道:“与兄弟们比起来,我属于幸运的!” 初一纵身飞到一艘灵舟上,摸了摸酣睡人的脸庞,又去了另外几十艘灵舟,挨个仔细看了一番,说道:“小双,我留在这里一些日子,陪陪我的兄弟们!” 小双点头,玄儿也看了那些灵舟,也表示要待在这里一些时日,看着公孙峰等九兄弟的灵体,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忙,让他们快些醒来。 老夔则是将那些山洞里的酒搬出来几十坛放进老院子仓房,变着花样的摆放,欣赏自己的杰作。 小双则带着小玄来到那颗建木树下,姐姐笑着从高大的树上闪现出来,看着小玄,问道:“可还恨姐姐?” 小玄摇头,拉着淑凤的手,“你是我姐姐啊,我怎么会恨你?” 小双告诉姐姐,玄儿妈妈已经找到了,现在就在灵湖之畔陪着那些伯伯们,不修炼的时候,不妨去看看玄妈妈。 淑凤当然高兴,说道:“我这副灵体与他们不同,乃是天凤的魂体,需要九次涅盘才能真正重生,其实,在云台峰那一次已经是第二次,第一次在河洛城的那座宅子,我被黑凤侵占身体,已经算是死了。在这里,又经过了三次,这么说,还有四次,我就可以重新恢复天凤之体,当然这要感谢心儿妈妈。” 淑凤拉着两个弟弟的手,在建木树下打转,说道:“你们知道吗?当我恢复记忆的时候,我很害怕,我害怕因为过去的一切,你们会嫌弃姐姐,第一次回到乾坤图,我缩在院子里没脸见人,我甚至想干脆忘了前世,在那院子里学着妈妈的样子,烧火做饭喂鸡养鸭,成为一个充实的人,忘记曾经的过往,这样就不会受心灵的折磨。但是,当我出去的时候,看见那个小双,我就会忍不住,那个弟弟给我的感觉太熟悉了,那一瞬间,我又想起前世,我当时就想,无论如何我要保住我的弟弟,不能让他在我面前消失。所以,小双,说来说去,那是一种执念,我们姐弟无论如何都忘不了那一世,今世的你在他出现的那一瞬间,你就已经被排除在外,这种感觉你懂吗?小双,我不是要你原谅姐姐,而是,姐姐哪怕尝试一万遍,也忘不了前世,忘不了我那个真正的小双弟弟。” 小双抱了抱姐姐的肩膀,说道:“所以啊,哪怕你的话杀人诛心,我都不敢对你出手,因为,我知道,你对前世的小双太好了,忘不了,不接受别人成为小双也理所当然。其实,我的灵魂一直都是小双,我的身体是天生地养,但是,我一直都是小双,从我明白那一刻开始,我就盼望着你和宇燕接受我这个弟弟!” 淑凤抱着小双,哭道:“对不起,这一世,我对你不好,不配做你的姐姐!” 小玄说道:“不管前生今世,我们都是姐姐弟弟,今后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情可以把我们分开!” 淑凤放开小双,抹了抹眼泪,点头:“我们永远是姐弟,再也不分开!” “我去看看玄妈妈,你们有事就去忙你们的,放心,姐姐很快就会出去,在外边,姐姐为你们遮风挡雨!” 第214章 御驾亲征 九原城,北魏的皇城。巨大的皇城,在这个秋季满城黄金之色,排列齐整的巨大银杏树叶子就是黄金色,秋风微微,树叶刷刷,秋景就是这样,满目金黄,却透着些许瑟意。 北魏江山沦落半壁,皇城里的人却像是无动于衷,先前派出的几拨援军,并没有挡住北燕大军西进的脚步,继续势如破竹,已经离皇城不远。 北魏偌大的宫殿内,有的臣子抱怨不已:“陛下闭关,一闭就是好几年,不理朝政,如今若是陛下再不出面,北魏国将不国,他就是败国之君!” 朝中没有摄政王,没有一呼百应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国柱石,就连三公,也称病不出,偌大个朝廷,没人做主,地方行政各行其是,如此朝廷,被人家短短一年吞并了半壁江山也是活该。 皇宫后院,一处偏僻的院落,被银杏遮盖的不露峥嵘,像是游离于皇宫大院之外,自成一界,无论王公大臣还是宫内侍卫太监宫女,都自觉在这个小院子门前止步,没有人敢去打扰,这里也就成了皇宫禁地。 但是,若是进入院子,你可以看见有百名修士模样的人,像是塑像一般,拱卫着这里。 屋内,一个身穿龙袍的人,端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即使是闭目,那浑身散发的气势,也足以让这一方世界变得威严。 屋外轻风,树叶像往常一样发出刷刷声,但是,一个人已经站在端坐蒲团人面前。蒲团上的人睁开了眼睛,点点头,随即,两人像是水乳交融,合二为一。 龙袍人睁开眼睛,摆摆手,站起身,走出屋外,沉声道:“来人,立即召集所有臣工,东华殿议事!” 屋外,那些忠实的守卫终于大喜过望,其中一人迅速跑到东华殿外钟楼,敲响了朝钟,声传四野:“陛下有旨,所有臣工东华殿议事!” 那些无所事事或者忧心忡忡的大臣们听到这个声音,如同听到了天籁之音,有了主心骨,喜出外望痛哭流涕,陛下终于出关,有陛下在,北魏无忧,天下无忧! 东华殿,大臣们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鱼贯而入,那座空空如也的巨大龙椅,那个象征着皇权霸气的屏风,还有那个摆着宝剑的龙案,即便是此刻宝座上空空无人,也足以让众人兴奋不已。这个曾经带领他们横扫北部西部,一统北魏的中兴帝王,在诸位大臣心目中如天高一样的存在,是他们倚仗的靠山,厚重如山峦。 皇帝出现,站在台阶上,身穿明黄色龙袍,绣五爪金龙,头戴帝王冕,两侧黄色璎珞垂肩,背负双手,仪态摄人心魄。众人整齐跪倒:“参见五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魏苒,一个名字便可以震慑一国,即便几年未曾出现在这座大殿之上,但是,一个名字足以震慑宵小,便是闭关静修,北魏也没有出现胆敢染指皇权的人,即便是那些有野心的藩王,听到这个名字便胆战心惊,午夜梦回,便是小小的心思,也变得如同头悬利剑,胆战心惊! 皇帝坐在龙椅上,抬抬手,说道:“平身!” 众人纷纷站起身仰望着他们的皇帝,有些想念皇帝的臣子忍不住心中的激动,痛哭道:“陛下,臣以为您不要我了,臣想你!”,众人纷纷喊道:“臣等想念陛下,如阴天期盼太阳!” 皇帝魏苒摆摆手,道:“朕虽然闭关静修,但是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这些年众爱卿勤勤恳恳,并没有因为朕失职而荒废朝政,朕心甚慰!” 三公之一的太尉拓跋先出列禀奏:“陛下出关,万民欢欣鼓舞,不过,东边那个宵小之国北燕,大逆不道,不但侵边犯界,更是深入我北魏数千里,攻城拔寨数十座城池,北边草原蛮荒部落更是毫不抵抗,纷纷投降,如今,东部半壁已经落入燕贼之手,我等虽然派兵阻击,但是,挡不住北燕洪流。我等还请陛下赐抵抗不利之罪,但是,陛下,您赶紧拿个主意,北魏不能这样任贼子践踏!” 众臣工跪倒:“我等抵抗不利,还请陛下治罪!” 皇帝摆摆手,“都起来,朕不怪你们,若是治罪,朕与你们同罪!” 众臣哭泣,如此大肚能容的皇帝,便是为他去死又岂能惜命! 皇帝说道:“朕出关,就是要和诸位爱卿一起,收拾河山,而且,朕意已决,一路向东,彻底灭掉北燕这个心腹大患,为此,朕要御驾亲征,亲自挂帅!” 太尉拓跋先急忙喊道:“陛下万金之躯岂可涉险?我北魏有数十万精兵,北魏铁骑更是名闻天下,能挂帅出征者足有几十人,便是老夫也可提枪上马,为大魏为陛下冲锋陷阵,吾皇有心东进,只需坐镇朝廷,有我等冲锋,陛下就等着好消息便是!” 众人也纷纷劝阻。 魏苒摆摆手,说道:“北燕军中有不属于凡俗的大修士,前军之败,不败在军士无能,而败在那些军中修士,此前派出的几路兵马,若是兵对兵将对将,我大魏兵足以横扫北燕,但是,现在他们军中有那些修士就不同了,诸位谁有能耐挡得住那些人?” 众人突然无语。 “拓跋先,调遣九原城四府府兵,每府调兵五万,另外,调驻守西部边塞重甲五万骑,禁卫军五万,东去沿途各城守军尽皆出动,朕为先锋,统率五万骑,拓跋先及各路将军为后阵,倾巢而出,破釜沉舟!” 众人大惊失色,这是老巢都不要了吗? 魏苒站起身,说道:“诸位或有疑惑,那朕就告诉你们,北洲西域,历来属于蛮荒之地,粮草不丰,百姓不富,再加上北部草原部落历来存有异心,时常反叛。反而是北燕,土地广阔而肥沃,但是他们不思进取,内乱不休,这正是我大魏一统北洲的好时机,诸位跟随朕,朕就给你们一个好的江山,让你等子孙后代,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拓跋先大喊:“我等愿意跟随陛下东征,一统北洲!” “我等愿意跟随陛下,一统北洲!” “七天,所有兵马集合城外,除了朕钦点出征将领,其余文武百官继续留守九原城,无论内政外事,均按部就班,至于粮草,除了沿途征集,朕可以战养战,不会因为战事而苛政百姓。好了,散朝,各自忙碌去吧!” 七天后,皇宫大门前的点将台,皇帝魏苒甲胄披身,身临点将台之上,一人独立其中,便有千军万马的气势,皇帝并没有说出什么鼓舞人心士气的话语,只是站在那里,金黄甲胄,光耀天宇,腰间一般金色剑鞘,隐隐有龙吟低鸣。皇帝接过太监递过来的一柱巨香,朝天三拜,插于香鼎,然后转身,一挥手,大军列队出发。 皇帝看了一眼远处,一匹战马正昂首嘶鸣,仿佛正在翘首期盼自己的主人,跃跃欲试的神采,如出笼的猛虎,势不可挡。 皇帝上马,五万重甲,震动皇城。 北魏混元二十五年,北魏伐燕,北魏皇帝魏苒誓师皇城,亲率六十万大军东进! 皇帝魏苒率五万重甲当先开拔,出皇城,直奔巴什罕。 小瑞早已经知道,北魏皇帝御驾亲征,这让他极为兴奋,一年来,他率军几乎横扫北魏东部,攻城拔寨,未遇到任何像样的阻拦,这让他兴奋之余又意兴阑珊,没有对手,很是寂寞。 小瑞不想坐守孤城,而是倾城而出,就连一向眼高手低野心勃勃又能力不足的慕容燕都摩拳擦掌,定鼎北洲一战,看鹿死谁手! 由于一直没有得到北燕朝廷的支持,小瑞慕容燕以战养战,收服北魏败军,至今也有大军五十万。小瑞只留下萧德让带兵十万镇守巴什罕,留作退路,其余四十万大军倾巢而出,直扑西路,要的就是与北魏迎面相撞,凭此一战定江山。 小瑞率精心组建的十万精骑当先开路,让慕容雅率领其余大军押后,以迅雷之势向西狂奔。魏苒同样的想法,五万重甲狂飙突进,三日后,两支冒尖的骑兵相遇于余林,一处草原地带。 两支大军遥遥相对,北燕骑兵前,九兄弟勒马而定,北魏大军,魏苒也勒住战马,看着对面,喊道:“莫非你们就是杨宇瑞九兄弟?” 小瑞驱马向前,遥遥抱拳:“想必是皇帝陛下,在下已经得知,皇帝陛下御驾亲征,欲横扫北洲,今日见到皇帝陛下,果然令在下佩服,光是这气势,就足以令在下心生敬意!” 魏苒驱马向前,距离小瑞十丈左右停马,仔细看了看一袭银甲的小瑞,笑道:“朕虽然闭关十年,但是也并非闭目塞听,早就听说,北燕横空出世九位少年公子,不但修为高深惊才绝艳,而且,更是英俊无匹如在世仙子。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这气度这面相,令朕着实喜欢。九位公子并非北燕人士,与北燕并非有乡土之情,对你你们来说,无论北燕还是北魏,均不是桑梓之地,那么你们在哪儿都一样,何不到我这边来,与我一起一统北洲?” 小瑞抱拳道:“承蒙陛下抬爱,我等出世于北燕,就视同北燕乡子,把北燕当做故土。你我皆有一统北洲之心,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两虎相争,必然决出胜负,若只凭陛下一言,我等便缴械归顺,实在令我等不甘,既然相遇,那就各凭本事,胜败定论之后,你我再讲其他!” “好!”,魏苒面露欣赏,一支铁枪擎在手里,说道:“但是,只凭你一人,不是我的对手,你们九人一起上吧,接下我三招,朕退兵而去!” 小瑞向后摆摆手,阻止了兄弟们的跃跃欲试,也摘下铁枪,说道:“在下领教!” 两匹战马,人立嘶鸣,接着两道闪电交叉,霹雳声震彻原野! 两位大修士就像两个驰骋沙场的武夫,不动用术法不动用修为不借助外物,单纯以体魄之力以人间常见的武术底蕴酣战,二马错蹬间,两只大铁枪迎面相撞,擦出的的火花便如礼花绽放,美丽了这片天空。 二人胯下马均是久经战阵的宝马良驹,但是经不起如此重击,哀吼嘶鸣,瘫软跪地,二人瞬时间离开马鞍,直升空中,一路枪花一路礼花绽放,经久不衰。 魏苒心中暗暗佩服,自己是个骄傲的人,而对面的青年无疑比自己更骄傲,二人均不屑于首先动用修为术法,将人间武功发挥到极致。魏苒并没有看不起对面的小青年,但是,一路打下来他心中早已经有数,他不是自己的对手。 二人大枪再一次对撞,魏苒突然弃枪,铁枪像是一道线被飞到高空,而魏苒本人则是突然抓住猛刺而来的枪杆,稍一侧身,将对面铁枪往自己身边一带,另一只手握拳,铁拳呼啸而出击向小瑞的面门,小瑞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系列动作惊住,随即弃枪,身形飞速后掠,堪堪必过铁拳,但是,魏苒如影随形,铁拳距离小瑞面门不过两寸,拳风已经打碎了小瑞的头盔,黑发飞扬,连脸上的肌肉都在颤动。小瑞眼见避不开,身形极限平直,避过头颅要害,双脚如剪刀上下交错,直击魏苒下腹。魏苒直拳变肘击,向下猛砸,正中小瑞胸膛,同时自己的腹部也被小瑞踢中。魏苒升空,而小瑞重重砸在地面上! 已然分出胜负,魏苒飘落于地,小瑞却口吐鲜血,挣扎着起身,半跪于地,一手支撑地面,一手支撑膝盖,缓缓抬头,看着云淡风轻的魏苒,露出笑容,只是笑容有些惨淡。 这是他一路西征以来遇到的第一个让他惨败的对手,他相信了那句话: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只是极为不甘心。 八兄弟大惊,随即战马嘶鸣,八兄弟呼啸而来,魏苒一挥手,军中三十六战将飞离马鞍,一个呼吸便将冲锋而来的八兄弟隔离开来,另起战场。 小瑞看到了这种情况,看了看魏苒,问道:“你在军中隐藏了这么多修士?” 魏苒来到小瑞面前,说道:“我不杀你们,跟我一起回巴什罕,我把那座城给你,你们可以在那里养伤,也可以在那里当个土皇帝!” 小瑞终于能够站起身,看着魏苒,说道:“我实在没有想到,一个人间皇帝会有如此战力!”,小瑞看向另一处战场,是三十六人围攻那兄弟八人。小瑞道:“三十六天罡阵,不知我的北斗阵谁优谁劣!” 小瑞突然暴起,不是攻击魏苒,而是飞到八兄弟身边,喊道:“七现二隐,布七星北斗阵!” 九兄弟迅速成阵,脚步飞行,九人轮转,瞬间斗柄成形,小元小明消失不见。 朗朗晴空,天上却星斗云涌! 第215章 也来个御驾亲征 魏苒背着手,饶有兴致的看了一会儿,对身边八人道:“你们在此为三十六天罡掠阵,不用击杀他们,只需困住一些时日,待到他们精疲力尽,带回巴什罕,将他们困在一处府邸即可,万不可伤了他们的性命!” 八人点头,飞入空中,俯瞰那两座运转于天的阵法,只要隐星出手便雷霆一击将其击退,也不杀人,只是一味的逼迫北斗阵运转不停,对他们进行极限消耗。 魏苒调过马匹,上马,看着远处早已经惊魂失魄的北燕兵马仓皇而逃,手一挥:“追!” 小瑞心中急迫,欲破阵而出,只是他面对的是一层三十六天罡阵外边一层八门阵,而且,这些修士的个人能力几乎每一个都是当世巅峰,与自己等人相差不远,被两座大阵合围,如陷泥潭拔不出脚来。小瑞无论如何也不甘心,他的西征之路就此戛然而止,但是,此等情形下,他徒唤奈何无力回天。 这时候想起小双,一人一剑,纵横天下何等无敌,自己的所谓心高气傲不服不忿,只不过是笑话而已。 还得拼,不甘心,那就拼下去。 魏苒追击北燕大军,一路东去,骑兵追上步兵,一顿斩瓜切菜,杀个几万人,然后任由残兵再跑,再追上再杀,不是一次性的杀完,残兵们惶惶不可终日,终于跑回巴什罕,来不及关门,像是引兵入城一样,将魏苒大军领进了城。 魏苒迅速占领了城池,也不抓慕容燕和萧德让,任由他们由东门继续东逃。魏苒留下几万兵守城,自己继续率军东进,继续吊着逃兵,一座城一座城的收服,不过半个月,兵至杀胡关,至此,北魏收复了全部失地。 而小瑞等人的终究熬不过两座大阵的折磨,三天后引着大阵后撤,直至巴什罕,被逼入城内,果然被逼进一座府邸,被困其中,脱身不得。 一年的荣光,半个月灰飞烟灭。 占领了杀胡关,魏苒分兵两路,一路斩关夺隘,攻取北燕边塞的其他八关,一路由自己亲自率领二十万大军继续东进,深入到北燕境内,并顺利夺取北燕西部重镇张桓,再东进出燕北山脉,夺取最靠近龙城的关隘城池燕凌,这才以燕凌为据点进行休整。 魏苒大军东进万里,所到之处无不臣服,北燕沦落之地,皆称魏苒为天皇,八方臣服,自弃北燕身份,归于大魏。 一年多的时间,从北燕横扫北魏到北魏仅仅一个多月横扫北燕,其反转之大,令世人瞠目结舌! 北燕皇朝,朝野上下因此惶惶不可终日。 慕容燕和萧德让率领残兵败将一路败退,终于在龙城西重镇喀沁落脚,暂时得到喘息,这时候,慕容燕已经全然没有了一年前的野心和意气风发,蜗居喀沁,心里想到的是如何向朝廷交代,如何保住自己的脑袋。 北燕皇宫,皇帝设朝,皇帝慕容珪脸色阴沉,左仆射慕容弘昼则面无表情的站立,太尉高晃闭目养神,全然没有幸灾乐祸的表情。皇帝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整个大殿落针可闻,但是一股压抑得快要爆发的肃杀之气笼罩大殿。现在,魏苒大军已在燕凌,距离皇城龙城不过四五百里,可以说一个俯冲便可兵临皇城门下。人家魏苒一路走来,几乎未遇到像样抵抗,北燕各地守军不是弃城而走就是干脆改旗易帜,北燕这个外表光鲜的北洲大帝国,被剥下那层光环只剩下外强中干,而且,帝国现在被压缩到龙城,可用兵不多,最可恨的是,将到用时方恨少,皇帝居然派不出一个像样的带兵之将。 皇帝焦头烂额,臣子们诺诺无声,皇帝终于忍不住,坐直身体,本想大骂几句出出气,但是还是忍下来,语调沉重,问道:“尔等一年来七嘴八舌的,有的说撤兵有的说一鼓作气,现在如何?有没有人告诉朕,现在当如何?” 臣工们无声,气氛更为压抑,这个皇帝平时显得唯唯诺诺的,对资格老的大臣说话都不敢大声,但是,今天显然怒极,这时候触碰眉头,谁也不知道这个老实巴交的皇帝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皇帝突然拿出摆在龙案上的宝剑,“沧啷”一声剑出鞘,剑光光寒整个大殿,令人心惊胆战,有的人干脆跪在地上,高呼:“陛下息怒!” 跪在地上的有一位中年书生模样的人,喊道:“微臣启奏陛下,为平息北魏皇帝怒火,微臣建议,立即将慕容燕斩首,带其首级献给魏苒,以平其怒火!” 群臣看怪物一样看向中年书生,那是门下省侍中韩无言,做的事就是谏言建议,所谓谏言也是分内之事,只是,此时人家左仆射大人慕容弘昼就站在一边,你要让人家儿子去死,你不是找死? 果然,慕容弘昼转头看向韩无言,目光冷冽,不说别的,光是那目光就已经让韩无言小便失禁,匍匐在地上,大喊道:“陛下为为臣做主,微臣所言,乃是忠君之言,慕容燕不听皇命,擅自用兵招至今日之祸,罪不容诛!” 慕容弘昼出列,对皇帝抱拳,说道:“当初慕容燕出兵北魏,微臣早就建议用皇帝金牌强令慕容燕回京述职,尔等那时,背后窜对皇上,虽然派出钦差但是不出金牌,致使慕容燕以为皇帝暗地支持,这才有了一路西进占领北魏数十座城池。慕容燕孤军深入,连战连捷,尔等又在皇帝面前鼓吹一鼓作气横扫北魏,一统北洲。现在慕容燕兵败,你们又把他作为罪魁祸首以他的首级作为和北燕苟合的投名状,尔等这番小人作为简直令人不齿,有何面目在煌煌宫殿之上摇唇鼓舌?再多说一句,老夫灭了你!” 作为文官之首的太尉高晃不得不出面,说道:“左仆射好大的威风,韩无言作为谏官有权利说话,难不成你左仆射还能堵住悠悠众口?当初陛下派金卓流带圣旨和金牌召慕容燕回京述职,慕容燕抗旨不尊,执意带兵西进,已经是犯了欺君之罪,陛下顾念慕容燕领兵在外,为的是整个北燕,也就没有深究,可是慕容燕一意孤行,不顾陛下反复劝阻,孤军深入,这才有了今日之祸。兵败失地,致使国土沦丧,如今更是惶惶如丧家之犬,龟缩喀沁,更将魏苒引领到我大燕腹地,此等罪过依然是大燕罪人,不杀何以向大燕子民交代?陛下,慕容弘昼包庇罪犯,臣建议,剥夺左仆射所有权利,交由大理寺,审其暗通北魏,父子合流,通敌叛国之罪!” 慕容弘昼目眦欲裂,高晃这一张嘴果然杀人诛心,双唇上下一合自己变成了通敌叛国的罪人,怒火攻心,一掌拍出,高晃毫不相让同样挥出一掌,两掌对轰,大殿震颤,周围大臣皆被轰出,散落在大殿四周,哀嚎不已。 二人还要再打,皇帝宝剑已经一劈而下,一道剑光将大殿的地面整齐分为两半,剑气向两侧推开,中间形成一条沟壑,将二人分在沟壑两侧。皇帝将宝剑放在桌上,淡淡说道:“有种,去找魏苒打!” 高晃慕容弘昼向皇帝抱拳行礼,纷纷告罪,群臣这才重新站在沟壑两边,纷纷跪倒:“请陛下息怒,保重龙体!” 皇帝看着大殿内的沟壑,说道:“慕容燕擅自用兵西进,违抗圣旨,本是大罪,但是,朕知道,他虽然有野心,还没到自立为王的程度,而且,不管怎么说,都是为我大燕开疆拓土,朕就是再昏庸,也知道进退,从这一点上说,慕容燕有功。魏苒出关,带重兵反击,一路势如破竹,朝廷没有及时给慕容燕足够的支持,朝廷难道没错?尔等作为帝国重臣,慕容燕西进时欢欣鼓舞,恨不得人人都去分一杯羹,败退时,马上翻脸不认人,欲求苟合以图自保。韩无言,朕问你,魏苒兵临城下时,指名道姓要朕的头颅,你给还是不给?” 韩无言跪倒,大呼道:“臣失言,还请陛下饶命!” “饶命?”,慕容珪冷笑,“朕虽不是雄才大略之君,也知道似尔等这种摇唇鼓舌之徒乃国之大害,国泰民安时,一副清高模样,仿佛天下就没有你等这样的清醒之人,待到国难当头,鼓噪人心的就是你这等华而不实趋炎附势之徒,这等没骨气没气魄的人,在朝堂上大言灿灿,简直令人恶心!” 慕容珪一招手,那韩无言直接被拍进沟壑,皇帝双手一合,分裂成两块的大地慢慢合拢,将大呼小叫的韩无言压在大殿之下! 群臣无不惊悚,就连高晃和慕容弘昼也眉头紧锁,这个平时唯唯诺诺的皇帝,今天一反常态,其冷酷铁血,简直令人胆寒! 皇帝扫视大殿,问道:“如今局势,尔等还有何话说?” 慕容弘昼破例跪倒磕头,道:“罪臣慕容弘昼,愿亲自领兵,与魏苒决一雌雄!” 群臣尽皆跪倒:“臣等愿跟随左仆射,亲临战场与魏苒血战到底!” 皇帝慕容珪冷笑,说道:“人家魏苒御驾亲征,朕难道就比他差了?高晃,你与六部内阁留守京城,朕亲自挂帅,慕容弘昼与朕一起西征,朕就不信了,他魏苒可以,朕就不行?慕容弘昼,朕命你三日内集合五十万大军,朕也要御驾亲征!” “微臣遵旨!”,慕容弘昼领旨。 高晃此刻也没有了小心思,跪倒磕头道:“微臣肝脑涂地,也要为皇帝看守好朝廷!” “退朝!” 皇帝拂袖而去。 皇帝回到御书房,挥手将所有内侍太监赶出了书房,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半晌,走出了书房,如一阵看不见的轻风飘向一处偏院。那偏院尽是些苍松翠柏,在这个初冬挂满了冰凌,阳光一照闪闪发光。皇帝来到一处大殿内,有四人如虚如幻,端坐蒲团之上,面向一尊圣像,有香烟缭绕,口中发出低沉的唱诵声。见皇帝到来,睁开眼睛,其中一人问道:“皇帝可是下了决心?” 慕容珪点点头,也坐在一张蒲团上,点燃了一炷香,插在眼前一个香鼎上,说道:“小双已经在天下城站稳脚跟,所谓四大家族几大势力,想要摆平不过一念之间。龙城上官沉香,劼城朱陶阳,再加上赤城的古风,如果算上龙玄书院的师尊,现在时机已到,一统北洲不过一念之间。这盘棋,小双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布好,现在就剩下一个魏苒,只要摆平了他,小双可以毫不费力的合道北洲了!” 四人均点头,其中一人问道:“是到了我们四个出山的时候了?” 皇帝点头,说道:“我不放心龙城,所以,我需要找一下上官沉香,让他看着点龙城,特别是高晃那些人,我走了,他们说不定搞些什么鬼,但是,有她在,高晃他们也乱不到哪儿去,待我平了魏苒,刀刃向内,也该清洗一下朝廷了!” 那人问道:“一统北洲之后,北洲世俗,谁当这个皇帝?九子中的一个?” 慕容珪道:“九子不行,眼高手低,小双对他们不放心,我还瞧不起他们,至于谁当这个皇帝,反正我不当,让小双说了算!” 慕容珪想了想,说道:“也确实,我们跟着你当这个四大持剑者,等的可不就是这一天,一统北洲,也算我们给小双一份大礼,将来见到师尊,也不至于说我们一事无成!” 皇帝想了想,说道:“至于慕容弘昼,他虽然跟我们不是一个路子,说起来倒是跟魏苒来路相似,我会看着他,若有异动,我会第一时间灭了他!” “请剑!”那人轻嗤一声,一道红光不知从何处来,从天上飞奔而来,如一道一闪即逝的闪电钻入屋内,然后静静的落在桌上,剑无鞘,通体光寒。那人拿起宝剑轻轻抚摸:“师尊,蛰伏几十年,我们五人,从今日开始,再为您征战沙场!” 皇帝伸出手,四人也将手伸出,搭在一起。 皇帝来到无双商行,上官沉香为他到了茶,皇帝笑了笑:“上官姐姐,我快要恢复真身了!” 上官沉香端起茶杯,笑道:“上上一世,你们可都是叫我妹妹的,什么时候嘴这么甜了?” “这不是叫姐姐好说话嘛!”,皇帝笑了笑,“我要出征了,还望姐姐把这个家给我看好,别到时候我回来了,家没了!” “不至于!”,上官沉香笑道:“不过,你和小双不但骗了别人,也骗过了我,你们可真够能的,你御驾亲征,告诉小双了吧?” “两个小双都知道了!”,皇帝慕容珪笑了笑:“这天下有几个小双?” 上官沉香道:“在赤城那个小双,告诉我,他不会过问北洲两个朝廷的事情,至于,那九个人,他要收走,然后去北岳山找他父亲,他的意思是,北洲一统,得要有一个朝廷管百姓的事,慕容家族不缺能人,而且是正统皇苗,容易得百姓接受,慕容燕虽然好大喜功,但是,他登九五,容易被人接受,天下不至于乱。” 皇帝苦着脸:“感情我这是为他人做嫁衣!” 上官沉香笑道:“小双说,你若愿意,你亲自当这个皇帝也无不可!” “得,拉倒吧!”,慕容珪急忙摆手,说道:“若不是为了等着小双到来,我早就投奔师尊去了!” 上官沉香突然皱了眉头,说道:“你赶紧走吧,你那位帝国柱石来了!” 第216章 天下城小双开店 天下城,无双商行总部坐落在城中心,一处以前是叫张府的宅子,破落户,之所以没有被四大家族收购或者吞并,原因这是一座凶宅,张家以前是足以和四大家族媲美的存在,只是,出了个不孝子,叫做张左林,一场豪赌,输了整个家底,输给的对象是天下城一处叫做大虎山的匪首徐作虎,张左林他爹不愿意搬,便被土匪血洗满门,抢了所有的家底,只留下这座宅子,让张左林苟延残喘。 输了一切,张左林成为天下城人人喊打的败家子,也就是从家族被血洗的那一天开始,张府变成了凶宅,就算是四大家族或者别的什么势力也没有心思再觊觎,于是张府被人唾弃,哪怕是张左林求爷爷告奶奶,也卖不出去。于是,张左林就守着这座豪宅,当起了乞丐。 小双来到天下城,自然要找落脚之处,于是经多方打听,知道了这个么地方,找到了狼狈不堪的张左林,张左林当然求知不多,两个要求,一万两银子,他不离开张府。 小双也没还价,当场银子换地契,交割两清,让张左林领着李乐童刘戈李乐天去找一些人,对张府重新装修,并雇用一些人,打理张府,小双便在天下城落了脚。 天下城不是北燕的都城,却比都城更大,而且是整个北燕的核心和交通枢纽,商贾云集,极为繁华。 有了住的地方,小双开始琢磨如何将无双商行在天下城站稳脚跟,他想到了那个败家子张左林。张家作为几世豪门,虽然败落,但小双感兴趣的是,张家败落前做的什么生意,做到了什么程度,看看这条线能不能再捡起来。于是他在府内的兰亭居摆了一桌酒,四人与张左林喝酒畅谈,摸摸底。 三杯酒下肚,张左林由开始的小心谨慎,到稍微放开,让小双对张左林的印象有了变化,这个败家子,不是不是简单意义上的败家子,好像有一些隐藏的东西。 小双问道:“张兄的家族以前不是一般的家族,都做些什么?” 张左林看了一眼小双,说道:“能看出来,公子不是一般人,来到天下城是想做一些事情吧,可惜,张家已经败落,不然,有公子的财大气粗,张家未必不能与四大家族分庭抗礼。这么说吧,张家过去是做杂货铺生意的,都是百姓用得着的一些针头线脑柴米油盐酱醋茶一类的小生意。但是,别瞧不起这种小生意,摊子铺开,整个天下城一千多家杂货铺,一天下来,你能想象想得到那是多大的规模?张家过去,掌控着这些小生意的来货渠道,然后以低廉的价格批发给各个小商铺,转手就是一笔差价,再加上,这些小杂货铺都是张家的财产,每年收取租金又是一笔收入。张家有自己的商路和镖局,说是镖局就是行脚队伍,在整个北燕收购这些物品,和各地的作坊都有固定的往来,所以张家,就是靠这些小生意做成了大生意,甚至让四大家族都眼红。” 小双点头,将小生意做成大生意,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讲,这些小生意织成的网络四通八达,这不是什么都能做起来的。 李乐童拍了拍张左林的肩膀,怒其不争:“这么好的生意,都被你给败了,你真是个败家子!” 张左林红着眼睛盯着李乐童,抓着酒杯的手青筋暴露,甚至,身体都不住地抖动,显得极为挣扎痛苦。小双见状,瞪了李乐童一眼,将一只手搭在张左林的肩膀上,张左林气息一松,长舒一口气。小双问道:“张家虽然败落,但是,毕竟经营了几代,根深蒂固,老关系也不会一下子就断了,若是再联系一下那些商家,找回那些老关系,还有无可能?” 张左林想了想,说道:“张家的那些商铺被四大家族的沈家杨家瓜分,而那些行脚队伍也就是镖局被孙家强占,供货商则被李家垄断,但是,这四家无论是对小商铺的小生意人还是对供货商都采取的是欺诈强硬措施,不但不给人家好处,反而以势压人,令他们苦不堪言。他们有苦难言不敢反抗,但是,若我有那个本钱,我有本事将那些属于我们的商户都收回来,供货商和商路我也能带回来。公子一看就是有钱人,若公子信我,公子想做这方面的生意,我能为公子开路,当一个开路先锋!” 刘戈摇摇头,道:“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赌徒,你这话太没有说服力,好端端一个家,被一场豪赌弄的家破人亡,你这种人的人品怎么取信于人?” 张左林再一次红了眼睛,像是饿狼低吼:“我不是赌徒,我不是!” 小双瞪了三个徒弟一眼,说道:“我信你,你一定是有难言之隐,不过,现在我先不打听你和你的家族的过去,也不先问你是什么原因让你上了那个赌桌,现在,我若信你,你可敢打包票让张家曾经的生意都回到张家?” 张左林站起身,后退一步,然后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若公子信我帮我,我能!” 小双扶起张左林,说道:“我是杨无双,天下无双商行总掌柜,我只想告诉你,只要你有决心和信心,我就能帮你!” 张左林神情激动,小双看着他笑了笑:“都说你是败家子,但是,我从你的眼神中看得出来,你一定有难言之隐,我帮你,恢复张家曾经的辉煌,也可以帮你一雪前耻,但是,只有一条,未来,天下城所有商户的牌子都要挂上无双商行的牌子,你可愿意?” 张左林道:“你知道,我张家是做小生意的,商铺极多,商路更是四通八达,无双商行的大名我早就如雷贯耳,今日正式确认你就是无双公子,我更是早已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张家被我败了,张家没人了,我此生能够跟在你身边,见证无双商行的牌匾在我的操持之下挂满天下城的大街小巷,我死而无憾!” 小双点点头,道:“不过,暂时还是以你张家的名义联络那些人脉关系,不要暴露无双商行,暴露得早,那些势力就会隐藏起来,那样对我不利。” 张左林点头,说道:“其实,我也有这种想法,我也想看看,我这个败家子在他们的眼中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也想看看人心!” 小双让刘戈陪同张左林在天下城各处走访那些老关系,叮嘱刘戈,只管听,不要说话,更不要插手。 小双一直对天下城的那座书院感兴趣,这一日,他没管张左林和刘戈继续联络那些老关系的事宜,对李乐童李乐天说道:“我当学生一直没当够,你们俩有没有兴趣和我再一次去当个学生?” 李乐天道:“想啊,不过,人家书院都是不到二十岁最多十一二岁的小年轻,我们都超过二十五了,年龄也不合适啊!” 小双笑道:“那还不容易?”,小双抹了一把脸,活脱脱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少年脱颖而出,看着那哥俩,微笑,李乐天也抹了一把脸,“我十四岁,小童,你就十三岁好了!” 小双看了看身上宽大的衣衫,裤脚和袖子挽了挽,摇摇头,“还是要换一身,合体一些!” 三人兴高采烈的去了一家绸缎庄,店家看着三个面容稚嫩但是好看得令人恨不得捏一把的小少年,问道:“三位小公子,要买布匹还是做衣服?” 小双凑到那些绸缎前,摸了摸,问道:“店家,这绸缎是从哪儿上来的?” 店家笑道:“这可是纯正凤凰城产缎料,公子虽然年纪小,但是,这个头也不小,再加上这气度,妥妥的贵公子,看样子公子是要做一身衣服,公子挑选花色,我为公子量体裁衣,顶多三天,就为公子做好,到时候,公子穿上我凤凰绸缎庄的衣服,我的小店也跟着满城放光,呵呵,就凭公子这长相,给公子便宜一些,十两银子,包你满意!” 小双皱皱眉,道:“店家这是成心宰人了,小门小户,一家收入一年不足二十两,这还是好的,那些穷人,一年到头可能见不得到三两银子,还要吃喝拉撒,你这一身衣服就要十两银子,难不成看我岁数小好糊弄?” 店家看了看小双,“吆喝?人不大话不少啊,你可知道,我这小店一年的租金是多少,你可知道我这一匹布进价多少?你可知道我要给藩王郡守纳税多少?还有那些时常来骚扰收保护费的,我这一天一开张,就欠别人百八十两银子,你以为,一件衣服没多少钱,你少花钱,我跟谁挣钱去?实话跟你说,就你这身衣服,这个布料,我还得给你做成衣服,我挣不了一两银子,你还说我宰人,你还有没有点同情心?滚蛋,爷不伺候你!” 小双被训斥的有些不好意思,李乐童李乐天从没看到师尊如此狼狈,掩嘴而笑。店家看了看那两个偷偷捂嘴而笑的小公子,一看就是钟鸣鼎食之家的孩子,气不打一处来:“你们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孩子,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这个小店,不但要供养那些我根本就不认识的人,还要供养我的妻儿老小,你说我容易吗?一文钱能攥出汗来,恨不得掰成两半花,实话跟你说,我虽然是做衣服的,我一家八口人,一年四季的衣服都花不了你这一件衣服的钱。没办法啊,我一个小门小户的小生意人,能在这条街上开门做买卖就已经千恩万谢了,根本就不敢往自己身上花一文钱。你看看我这身衣服,看着干净利索合身得体不?一文钱一丈,就是那堆粗布,要不?你要嫌贵,你就看那个去,别看这种绫罗绸缎。” 小双果然看了看那堆粗布,翻了翻,说道:“也挺好的!” 店家瞪眼,李乐童李乐天捂住眼睛,好?啥叫好?披麻戴孝的孝布,还有那些比铜钱还厚的海青蓝,穿在身上,如同挂上了一层铜皮,那叫好? 小双认真的看了看,想起小时候在红庙村,老钱家开染坊,其中也有一些这种粗布,都是那些不出门的孩子和女人用来做衣服裤子,是真的很硬,做成棉裤,像是一身铁甲穿上身,脱下身能立起来。所以,但凡有点钱,就是贫困的红庙村人也不用这种布做衣服或被子,穿着遭罪。 小双看着店里又来了一拨客人,干脆退到一边,等老板打发完这拨客人再说。 客人有男有女,女人居多,有的三十多岁的妇人领着自己的十几岁的女儿来量体裁衣,还有的是器宇不凡的男子领着女人专门捡贵的往身上比划,还能趁机往身上不经意的蹭蹭。李乐童满脸天真的看着那男人女人,嘚咕道:“比划就比划呗,还蹭蹭,真不要脸!” 男人一愣,看向半大小子,面色不善,女人则羞红着脸,看向那个好看的不像话的小少年,越发羞涩,拿起一块布料往胸前一遮,挺挺胸脯,目光斜视少年,居然有些诱惑之意。 店家忙里忙外,看着小双几个人还不走,还有点碍眼,没好气道:“不买,出去吧,我的店小,放不下几位大公子!” 小双讪讪,拉着李乐天李乐童出了门,但是没走,就等在外边,等客人走了再进去。 客人终于走了,老板却没有闲下来,忙着裁剪布料,看见那三个臭小子又进来,气不打一处来:“滚滚,没工夫搭理你们,前后左右都有绸缎庄,干嘛非得赖在我这里?” 小双也不在意,拿起一块天青色布料,往自己身上比了比,目光看向李乐童,有询问之意。李乐童凑到小双跟前,摸了摸布料,又闻了闻,煞有介事的竖起拇指,道:“轻纨叠绮烂生光,纨绔罗绮竞豪奢。公子这气度,便是那粗鄙罗布,也可当日生辉!” 殿主正在裁剪布料,闻言嗤笑:“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你家公子不用穿衣服了,穿上你这马屁,就当日生辉了!” 李乐童正要反驳,又来了几个人,只是看样子不像是来买衣料的,店家见到这几个人也皱眉,说道:“我忙着呢,有事的话,闭店再谈!” 一个胖子挺着大肚子,面色不善,道:“跟谁说话呢?给你脸了不是?还你忙,大爷我不忙?就告诉你一声,别以为姓张那败家子好像又活过来你就有仗势了,沈公子让我告诉你,这家店从今儿开始,沈家收回了,还有店中的一切你都不得动一个布头,赶紧滚家去!” 店家站起身,手里拿着剪刀,气的双手乱颤,说道:“你们也别欺人太甚,张家虽然败了,但是,这家店的地契和这里的一切仍然是张家的,和你们沈家一文钱关系没有,想霸占,那你们就杀了我,我就不信,天下城没有王法!” 胖子站起身,摆摆手,“我就说多余,这帮家伙都是又臭又硬得主,直接杀了多省事!”。胖子一挥手,“杀了!” 胖子走出店外,背着手,背朝店门,仿佛不忍心看鲜血迸流的画面。 很慈悲的一个人! 第217章 裁缝一条街 胖子似是不忍心看着殿内鲜血迸流,但是,一杯茶的工夫都过去了,一点声音没有是咋回事?胖子奇怪的转身,然后看到一幅令他极为意外的画面:四个随从,两两摞在一起,上边坐着两个小少年,长得贼好看那种,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胖子,还勾了勾手。 我靠?四个大活人被人压在身下还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就有点过分了啊。胖子其实有点害怕,犹豫良久,像是下了上刀山下火海的决心,走进店里,怒目圆睁,高声道:“这事不怪我们,我们就是传话的!” 胖子突然跪下身,是朝店家跪下的,大大的肚子都拖在地上了,肚子太大磕不了头,只好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拍着自己的大腿,说道:“我就知道干这些缺德事早晚会遭到报应,这不就来了?我们就是那人手里的枪,不是,连枪都不如,是搅屎棍,专门是恶心人的。可是没办法啊,端着人家的饭碗就得给人家办事啊,沈公子,沈超云你知道吧,就是那个包了万春楼所有姐儿的沈公子,所有杂货生意他都接了,城内上千家,就剩下你们不到一百家钉子户,我也可怜啊,你们再不走,我就得走了,走不出天下城,往黄泉路上走,你就可怜可怜我吧,你不走,我一家都得走啊!” 小双还在比划布料,李乐童李乐天偷偷看了一眼小双,李乐童突然长袖一挥,将胖子卷到自己脚下,踏上一只脚,说道:“你的肉厚实,脸皮更厚,给我当肉蒲团吧,我可保你黄泉路上一路平安。” 李乐童拍了拍落在身下的两个打手的脑袋,那二人便晕了过去,然后李乐童真就坐在胖子肥硕的大屁股上,还颠了颠,问道:“说说,你们以这种手段收了多少家店铺?不要撒谎,我这人脾气不好,特别是对骗我的人没有耐心,不说实话,我就从你身上刮下二十斤,不,得四十斤肉,喂狗!” 胖子四肢搅动,想要弓起身,只是肚子太大,四肢不着地,这么一挣扎,像是王八游泳,令李乐天大笑不已,就连店家都忍不住笑,随即对这几个半大小子有了震惊的感觉,不可能是谁家的纨绔公子,天下城四大家族的那些公子,那几头烂蒜,自己闭着眼睛都能看到他们屁眼里的屎。这三个小子到底是何来路?不说这一身本事,就是连沈家这样的跺一脚天下城颤三颤的豪门,人家一点都没在乎,就凭这份藐视态度,来历一定不简单。 不是天下城,那又是哪儿的? 小双那边,像是根本没在意李乐童李乐天胡闹,饶有兴致的继续翻看布料,然后拿出三块布料,一块天青色,一块浅蓝色和一块深紫色,对看热闹的店家说道:“我们三人,你给量量,三套衣服。” 小双对那两货摆摆手,李乐童和李乐天磨磨蹭蹭从几个人身上下来,然后一脚一个,将那些人踢出房间,李乐童喊道:“回去告诉你那什么沈公子,就说小爷不日就会去沈家拜访他,让他准备好酒菜,好好招待小爷。” 那些人如获大赦,顾不上浑身疼痛和狼狈不堪,连一句狠话都不敢撂下,抱头鼠窜了。店家向外看了看,对小双说道:“没看出来,你们这些愣头青还有点本事,但是,这点本事可不够看,在天下城,沈大公子身边不缺打手,那都是猪都嫌弃狗都害怕的人,都属于走在街上恨不得把‘我是狠人’四个字写在脸上的人物。我不是练武的人,但是,那些人听说都是什么大修士,飞天遁地的人,你们惹了他,就等着被他们报复吧。” 小双拿过那块天青色布料,说道:“这块布料是我的,店家给我量一量,我要做一身圆领短袍,束身裤,他二人也一样。” 店家一边给小双量体裁衣,一边嘚咕:“你小子心够大的,惹了这么大祸,居然跟个没事人似的,是有依仗还是能打架?刚才那几个人不过是跟着吆喝的小地痞,身体都被酒色掏空了,收拾那几个人不算本事,不要以为你们几个小屁孩打了那几个窝囊废就厉害了,我倒要看看,你们几个小屁孩有多大本事能招惹沈家人。” 小双一边配合这店家测量身体,一边有意无意的与店家拉话:“我们怕什么?这是你的店,过一会儿我们就走了,他们又不知道我们是谁,他们去哪儿找我们?倒是你这个店家,找不到我们,那沈公子还不是要把气撒在你头上?” 店家一愣,觉得好有道理,真的有些忧心如焚,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想了想,索性推着走,车到山前必有路,爱咋咋地,大不了关门大吉,带着老婆孩子西去关内,走四方罢了。 小双看着老板忧心忡忡的样子,说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看你这个店前店后居,我们三个人是龙城来到这里求学的学子,刚到来,也没地方住,若老板能给我们提供住处,我们就住在这儿,便是那沈公子登门,打他们的是我们,你尽管把事情推到我们身上,你不就没事了?放心,我在你家吃住,给钱,不白吃不白住。” 店家眼睛一亮,好像好有道理的样子,随即摇头:“你们三个半大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真要是留在这里,沈家人找上门来,你们能不能应付不说,万一在我的店里有个三长两短,我晦气不说,心里更是不落忍。你们还是走吧,衣服我会给你们做好,三天后你们再来,若是我这个小店还在,你们就拿钱换衣服,若是我这个小店不在了...算了,不说了,大爷谢谢你们了啊!” 小双也没有强求,待李乐天李乐童量完衣服,三人走了出去,顺着这条街往东一直走,走了大概一里地左右,小双给二人使了个眼色,三人顿时一阵清风一般,在那家小店的对面的房顶坐了下来。 果然,没过多久,那胖子领着一群人,大概四五十人的样子,气势汹汹再一次来到小店,胖子像哈巴狗一样前倨后恭,先是对店家一阵大喊大叫,然后将一位公子模样的人让到前边,喊道:“曲公子,就是这家,不识抬举,抗命不遵,还致使顾客打我们!” 店家正在裁剪衣料,见此长叹一声,站起身,道:“还真是没完没了啊,你们真的要赶尽杀绝?” 被称为曲公子的年轻人被众人众星捧月一般捧到一把椅子上,胖子喊道:“熊裁缝,还不给曲少爷倒茶?” 熊裁缝无奈,拿过了茶杯茶壶,倒了一杯茶放在桌上,说了一句“曲少爷请用茶”便又自顾自忙碌去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胖子大呼小叫:“这就是你敬茶的态度?你是爷还是曲少爷是爷?依着我,将你一家老小赶出天下城,不杀你们算是仁慈,但是,曲少爷悲天悯人,决定还是要和你好好谈谈,你就这么不识抬举?” 熊裁缝这才看着曲少爷,问道:“曲少爷是何想法?” 曲少爷端起茶杯又放下,悠然说道:“都是一城的街坊邻居,谁也不能不给谁活路,沈少爷把这一摊子交给我,我也没办法,裁缝你又是左邻右舍的名人,大家伙都看着你呢,你给我出难题,往下我怎么办?总得给点面子不是?” 熊裁缝面露讥讽,说道:“彩衣街这一块,是老张家的财产,我们这些小门小户都是租着人家的铺子,你们要收,也是找张左林公子商量,和我们说不着,我们没有权利把人家的铺子转给你们,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张家就算是败家了,但是,我们手里可都是有着人家的契约呢,你把张左林叫来,他若同意,我马上就滚蛋!” 曲少爷不屑一笑:“那个败家子?你问问他,敢出现在我面前吗?我也知道,最近他好像把祖宅卖出去了,入住了四个公子哥,莫不是那些公子哥给的胆子,最近很是不本分啊,彩衣街这条街他打了招呼?居然很齐心,谁也不走,说说看,他给你们许诺了什么?” 熊裁缝说道:“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们的东家,东家要我们留着这些店铺,我们就没有权利与你们私相授受,还是那句话,有本事,你们去找张公子谈,别在我这儿胡搅蛮缠!” 曲公子终于翻脸,站起身,怒道:“给脸不要脸,真以为我不敢动你?你真以为张左林还能咸鱼翻身给你们做主?他算个什么东西,还我跟他去谈,他配吗?” “你他娘又算个什么东西?”,一声怒斥,张左林已经来到店铺,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曲公子抡起了一巴掌,直接将曲公子打出屋外,刘戈见状,如一阵幻影,穿梭在人群之中,一个呼吸,围在屋里屋外的几十人全数倒在大街上,一片鬼狂嚎。 张左林来到曲公子面前,一只脚踩在他的脸上,拧了拧,怒道:“曲彦霖,你运气很好,今天我不想杀人,只想让你给沈超云带个话,你告诉他,我张家的一切他必须在七天内给我拿回来,否则,沈家将鸡犬不宁!” 张左林一脚踢出,曲彦霖如断线的风筝,飞出百丈开外,如破包袱落地。 “从今日起,你们谁敢再出现在我张家铺面前,第一次断腿,第二次没命!”,张左林像是终于发泄出了一口忍了几年的恶气,声音沉稳,但是字字千金。 坐在房顶上的小双三人都有点意外,这个张左林,不简单啊! 小双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宽大的衣服,笑了笑,又变回本体,说道:“看来今天去不成书院了,回家去,今天跟张左林好好喝点!” 三人又变回本来的样子,回到张府。 晚上吃饭的时候,小双把张左林叫过来,小双特意拿出两坛天蜀酿,刘戈早已经摩拳擦掌,这可是家乡的味道,师父都是舍不得按杯喝的,今天一下子拿出两坛,可见,今天师父兴致很高,得多喝点,不喝白不喝。 张左林今天终于出了一口闷气,也有些心清气爽,喝了一口酒,便伸出大拇指,这酒同样是高粱酒,可是比本地的高粱烧味道好多了。几杯酒下肚,小双见张左林似乎对自己等人放下了芥蒂,说道:“与张大哥这些时日相处,觉得张大哥是个心有志气的人,绝不向表面看起来那样是个败家得赌徒,能不能说说,那是怎么样的一场赌局,张家为何被灭门?” 张左林顿时愣住,似乎被揭开了伤疤,脸色难看无比,小双笑了笑,“若是你把我们当做兄弟,有什么难言之隐尽管说,没准我们能帮上忙!” 张左林一口干掉杯中酒,强忍泪水,看着小双,说道:“我知道你是无双公子,我知道你能改变我的命运,我更知道我能做什么,我和你说过,我不是赌徒,更不是败家子,张家被灭门,我根本就不知道,等我回来时,一切都晚了!你们当我是兄弟,你们能改变一切,但是,我还是想请求你们,为张家报仇这件事,你们不要过问,交给我自己,算是我给我自己一个交代!” “好吧,等你愿意说的时候,你就说,愿意让我们帮忙的时候你就开口,我把你当兄长,你也要把我当弟弟,兄弟之间,以诚相待!” 张左林举杯与小双碰杯,真诚道:“我认你这个兄弟,从此,张府就是无双商行,无双商行就是我的家!” 小双拍了拍张左林,说道:“事情要想的周到一些,那些商铺的争端只在表面,商路之争和货源之争才是根本。四大家族财大气粗,不说别的,就是用钱砸,他能掐断你所有的生意路线,让你的店铺无货可卖。再加上明里暗里给你使绊子,凭你如今的实力,根本没办法与他们抗衡!” 张左林点头,“所以,最近我一直在联系我的那些老朋友老客户,现在他们答应,哪怕是赊欠,也要给我单独提供货源,他们也是受够了四大家族的鸟气,也想把我推向前台,试图让我挣脱出来,重现张家当初的辉煌。但是,我也知道这不容易,现在四大家族还没有动作,等他们有的反应,恐怕就是一拨暴风骤雨。” 小双笑了笑,道:“没什么可怕的,你应该知道,要论商路和财路,天下谁比得过无双商行?一个小小的四大家族,天下城的土皇帝而已,放在清明天下,不值一提!” 第218章 棋盘山赌场 小双为张左林倒了一杯酒,说道:“我已经让龙城那边的无双商行开始联系两条商路,从劼城北通北魏直到西洲北部草原,南边从劼城跨海到中洲并州罕井直至天蜀东部,两条商路都连到天下城,凭借无双商行的商路和货源,哪怕是四大家族掐断我们在北燕所有的商路,我们都不用担心。相反,到时候,四大家族就要困守一地,成为坐井观天之蛙。但是,北燕境内的老关系户,你还是不要放弃,必要的时候告诉他们,你搭上了无双商行这条线,不用担心四大家族的封锁,并且告诉他们无双商行是做的天下生意,而不仅仅是一个北燕一个天下城!” 张左林眼睛亮晶晶,他仿佛看到了一张网,这张网就是天下的无双商行,罩住了清明天下,一举将清明天下囊括其中! 这是多大的手笔! 上官沉香那边因为小双开通了天下城商路,再加上劼城的朱陶阳已经开始占据了海路而更加忙碌,她指点着一张无双商行网点的地图,笑着对王秀芝和小鸿等人说道:“北洲这条路算是通了一半,接下来,就是从杀胡关一直到九原城再往西就是西洲北的乌汉他们,打通西半段,北洲的路就算彻底通了!” 不过,小双在天下城的布局不可能一帆风顺。 彩衣街,那些心向张左林的商户就遇到了无限的麻烦,熊裁缝遇到了刘戈和张左林强势出手,暂时避过了被封门的灾祸,但是,不过三两天,熊裁缝的小店被点了一把火,虽然有左邻右舍帮忙及时灭了火,但是,小门小户的这不起这种折腾,熊裁缝关门了,接着彩衣街的其他商户也因为被恐吓骚扰,也纷纷关了门。 张左林虽然怒气冲天,但是无从下手,和小双抱怨:“天下城除了彩衣街这些商户被逼关门,还有其他商铺都被烧杀抢掠,我不能像救火队员一样到处救火,分身乏术,无双公子作为天下第一公子,得想个办法啊,这样下去,就是那些心向我的商户也会纷纷离我而去,到时候,空有无双商行一个空架子也没用啊!” 小双点头,看着刘戈,刘戈也看着小双,二人对视了一眼,刘戈点头,随即叫上张左林,二人出了张府。 张左林不解,问道:“啥意思?大小瞪小眼瞪了一眼,就有办法了?别打哑谜啊,说说,我们要怎么办?” 刘戈搂着张左林的肩膀,说道:“商场上绝对的实力是财富,江湖上绝对的实力是真本事,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梦幻泡影,一戳就破。无双公子的意思就是,既然是沈家搞得阴谋诡计,那么,我们就直接从沈家下手,先把他打疼,再不悔改,直接废了他们!” 张左林眼皮直跳,道:“哪有那么轻松?沈家不但财大气粗,而且背后的势力高深莫测,明面上,人家就有两大武夫宗师和两大渡劫境修士坐镇,而且沈家主本人也有深不见底的修为,直接对沈家下手,无异于摸老虎屁股,虎口拔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除非小双公子亲自出手,否则,光靠你我,门都没有!” “任何势力都有短板,比如沈家,他的短板就在那个沈超云公子身上,当初,是他坑的你一无所有,现在,就从他身上入手,先在他身上,讨回一笔债!”,刘戈淡淡的说道。 张左林一惊,说道:“对沈超云下手,沈家必然会疯狂报复,我不担心我们这些人,城内那些商户必然成为他们发泄怒火的对象,他们可没有自保能力,他们怎么办?” 刘戈笑道:“本来我也不屑于用一些下作手段,但是,非常时期采取非常措施,将沈超云控制在手里,一个商户受损他断一指,直到把他看成肉棍,你看沈家能如何?若是沈超云的分量不够,那就找沈家够分量的人!” 张左林犹豫了一番,终于下定决心,道:“城东北的棋盘山,那是沈超云的一个大本营,赌场、风月场和格斗场应有尽有,那小子基本上每天都泡在那里,想找到他不难,难的是怎么进去,因为,那里可不是随意出入的地方,比如说进赌场要验资,本钱一万两银子打底。风月场招待的都是老顾客,新人也得被老人带进去,至于格斗场倒是没有什么禁制,随意出入,但是,进去的人被封在格斗场说不定几天,没有关系的人进去,基本上穿金戴银进去,赤条条出来。而且就算混进去,也不见得就能见到沈超云。” 刘戈笑着看了看张左林,“你当初那惊天一赌就是在棋盘山吧?” 张左林颤了颤嘴角,叹道:“我是被骗进去的,被下了毒,在里边被折磨了二十几天,等我回家,家就没了!” 刘戈说道:“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走吧,我们乔装一下,就去那个赌场!” 刘戈和张左林二人换了一身华贵的衣衫,刘戈打扮成一个富贵公子,而张左林打扮成一个孔武的武夫,充当贵公子的护卫,二人带足了银两,向棋盘山悄无声息的飞掠而去! 棋盘山上,不高的山,地势平缓,就在山顶那片阔大的平地上,有几座巨大的院落,绿树掩映之下,有些神秘莫测。 山脚下,有身着统一锦衣的护卫队伍把守山门,熟人只需打个招呼就可以进山,新人则需要看看是否带足了银两,不够格的驱逐,带足了银两的则被专人带上山。 二人为了防止山顶空中有人监视,没有直接进入山顶大院,而是步行走到山门。有人阻拦,刘戈手拿一把折扇,也不说话,指了指身后,张左林立即拿出一个巨大的包袱,解开包裹,一堆金灿灿的金元宝便亮瞎人眼。看门人立即转身让路,有一位俊俏后生对二人点头哈腰,头前带路,将二人带到山顶西边的一处巨大院落。 这就是那处赌场,与那些坐落于市井中的赌场不同,这里环境清幽,山水林湖草应有尽有,本来已经到了深秋,但是,这里却生机盎然,以刘戈的目光看来,这里是被加持了阵法,吸取天地精气,将这里改造成了一座福地。 既然是能加持阵法,这里必然有能改天换地的大修士。不过,刘戈并没有担心,区区凡俗修士,便是当世之巅,也难比自己这个天成的大乘境。 一间大屋,高大宽敞,宽达二十丈,进深则不可测度,少说百丈,各种赌局赌具排列开来,还有摆在两边的茶点零食甚至还有一家家酒馆。虽然来到这里需要很高的门槛,但是,依然挡不住有钱的没钱的进来,哪怕是借钱,也都想在这里一夜暴富,所以人很多,有的赌桌已经人山人海。 领路的俊俏小生一边带路一边给他们讲解赌场内的各处赌局,还时不时的为两位端茶倒水,极为热心。刘戈对这个小哥极为好奇,问道:“你在这个赌场就是引客陪同?月饷多少?够不够养家?” 俊俏小生小声道:“赌场的规矩,我们不回答与赌场无关的问题,不过您二位是贵客,不妨透漏一二,我在赌场这个差事叫做小侍,一个月五两银子,若是陪伴的客人赢钱了,客人又大方,都会上给我们一些小钱,数额不在乎多少,但是,一个月下来,运气好的话总会有百八十两银子进帐,足够一个小家庭一年的开销了。所以,能来这里打工的伙计,无论是荷官还是像我们这样的小侍,都得有人介绍,且大多数是在城内或者外地有头有脸的人,不是谁都能进来的。” 刘戈点点头,笑道:“那你就陪着我吧,给我些运气,让我多赢点,多让你挣一些小钱。” 小侍笑了笑,道:“公子大气,小侍就祝公子好运!” 一张牌九桌,四人正在推牌九,庄家是一个看起来被酒色掏空的中年人,小牌九,两张牌,一翻一瞪眼,比大小,干脆利索,不一会儿,那酒色之人就赢了一堆筹码,苍白的脸有些红润,眼睛目光发亮,甚至握牌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显然极为兴奋。 刘戈看了一会儿,让小侍换了一万两银子的筹码,牌桌上,其余三人脸色不怎么么好,一早来就输,输到现在,几乎输光了所有筹码,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局,再输,就赤条条的出去了。 刘戈挤到桌前,一堆筹码放在桌上,笑道:“新来的,能不能参与这一局啊?” 酒色人抬眼,看向其余三人,笑道:“那得问问别人,不知道这几位同意否?” 刘戈向三位输家做了个罗圈揖,道:“三位运气不好,再继续续下去也是输,休息一下,醒醒脑子,也转转运,这一局,让我来与庄家对赌如何?” 三人看了看自己眼前可怜的筹码,站起身,道:“也是这么个理,那就先去吃点东西,玩了两个时辰,还真有点头晕眼花了!” 那三人还真就让出牌桌,刘戈坐在庄家对面,笑道:“怎么个玩法?” 那人摆弄着手中的骰子,笑道:“对赌就更简单了,比大小呗。” 刘戈摆弄着手中的筹码,说道:“我是说,玩多大的!” 那人看了看刘戈的筹码,笑道:“不过一万两银子,我这里最起码五十万两,玩的大,你玩得起?” 刘戈不在意的将所有筹码推到桌上,“好说,我就用所有筹码与你赌这一局,输了,我就走,赢了便继续!” 那人也拿出一万两银子的筹码,笑道:“有点小气了,人人都想以小博大,人人都想空手套白狼,不过,越是这种心态越是输,运气,总会偏爱有筹码的人,那我就跟你赌这一局。” 那人将三十二张牌在手中如玩杂耍一般,将牌抛起,如天女散花,双手瞬乎之间,在空中把牌排列组合,变成一条长龙,然后纤细苍白的双手像是抚摸一直可爱的小猫一般,从头至尾轻扶,那牌便温顺的轻卧在牌桌上,整整齐齐。那人看着刘戈合不拢嘴的嘴巴和一脸震惊的表情,有些得意也有些轻蔑,一个土包子,不知深浅,居然敢将所有身家一次性押出,真不知道死是怎么死的。 刘戈惊叹,道:“仅这一手,在下就已经五体投地了,不过,毕竟还没比过,万一我运气好呢,对了,请掷骰子!” 那人笑了笑,只拿一只骰子,细细的手指一弹,那骰子如一道白影飞上房顶,告诉旋转之下,竟有尖细的破空之音,那人也不看骰子,而是微笑着盯着刘戈,问道:“有没有兴趣猜猜,这骰子是几点?” 刘戈笑了笑,摇摇头,“那哪儿猜得出来,阁下手法高超我见都没见过,若是玩骰子,我还不得输个底朝天?” 那人随意看了看往下掉落的骰子,说道:“我猜是六!” 刘戈抱着肩膀,饶有兴致的看着掉落的骰子,又看了一眼摞在桌上的牌,以灵魂之力将那摞牌悄无声息的变动了排列方式。骰子落地,滴溜溜旋转,待骰子静止下来,果然是六点。那人得意的笑了笑,按着点数抓过两张牌,看也不看,随意放在桌上,对刘戈点了点下巴,酒色之气已经变得容光焕发。 刘戈也取了两张牌。 那人看着刘戈,刘戈回头问小侍,“是不是应该庄家先开牌?”,小侍点点头,却不敢与庄家对视。 那人随意将两张牌翻开,看也不看,意味深长的看着刘戈。刘戈看着对方牌瞪大了眼睛,一脸吃惊。这副表情令那人更是得意,似乎稳操胜券。 刘戈看着那人,嘚咕道:“看来你的运气也不咋地,杂七,我来个杂八岂不就赢了?” 那人这才看向自己的牌面,脸色瞬间精彩万分,有些失态大叫:“怎么可能?” 刘戈也翻过牌,叹道:“运气真不错,果然,杂八胜杂七!谢谢了啊!” 刘戈将对方一万筹码那道桌子中间,自己的筹码也没动,笑道:“接下来,两万!” 那人还在吃惊中没有回过味来,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自己布牌,点数留点那对牌就是至尊宝,怎么就变成杂七了?他想不通,也根本没有察觉对方搞鬼,难道自己布牌失误了?怎么可能? 想不通,不服气,那就接着来。 这一次,那人洗牌,一队天牌被他固定在第一手,然后打出骰子点数是一,抓到手里后,他确认这一次自己得到了那对天牌,而紧挨着这对天牌的,是双人。 只是,当刘戈开牌时,他差点晕过去! 第219章 活捉沈大公子 刘戈开出至尊宝! 见鬼了,那人站起身,盯着刘戈面前的牌,又看着刘戈,怒道:“你出老千?” 刘戈将对方筹码再一次揽到中间,“押四万,你玩不玩了?” 那人知道自己失态了,心中不服气,稳稳心神,推出四万筹码,说道:“没看出来,阁下是个高手!” 刘戈随意的笑了笑,道:“运气,都是运气!” 刘戈搓搓手,抿了抿自己的头发,看着对方,说道:“我可不可以坐庄?” 那人有了些犹豫,这时候,那三个输家也早已来到牌桌前,其中一人道:“牌桌规矩,庄家是赌场人,你若想坐庄,除非筹码胜过人家,否则,人家可以不让出庄家!” 刘戈想了想,毫不在意,说道:“既然是规矩,那我就遵守规矩,还是由你来做庄!” 那人揽过牌,在桌上看似极为随意的划拉,然后一拍桌面,那些牌立即跳起,在空中如天女散花。那人妙手空空,信手在那些散乱的牌上抓来抓去,转眼间,那些牌落地,已经完完整整的摆在桌面上。刘戈看着这些眼花缭乱的操作,早已在每张牌上都打上了灵魂印记,随意你怎么摆布,刘戈都可以在不知不觉中打乱那人的布置。 那人在掷骰子,五点,抓牌,翻牌,双板凳,这让他更是出乎意料,五点应该是至尊宝,怎么又变了? 刘戈抓牌翻牌,至尊宝! 这时候,不光是对面人感到不对劲,就连看热闹的人也觉得太过不可思议,怎么的?一把不输? 八万了,刘戈再一次将筹码全部推出!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这个时候,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个刘戈不大对劲。 那人仔细看向刘戈,说道:“你的运气太好了吧?玩了四把,你开出两把至尊宝,这运气是不是太好了?” 刘戈抱着肩膀,面色不善:“输不起吗?庄家是你,掷骰子的是你,从头至尾,我除了抓牌就根本没碰这个牌桌,你在怀疑什么?怀疑我出千?有证据吗?”,刘戈将桌子上的筹码全部收起,道:“只能赢不能输,这是你家的规矩?” 那人脸色阴晴不定,也想就此借坡下驴,打发走这个丧门星,只是,突然又改变了主意,说道:“也好,那就再玩一局,就赌我的全部筹码!” 刘戈将筹码又放在桌上,说道:“可是,我这儿只有八万,赌你的全部筹码,是不是不公平?” 那人苍白的脸有些阴狠,道:“我的全部筹码出了本钱和赢得那些,加在一起现在刚好一百万,我赌你的全部筹码加你的一只手!” 刘戈站着身,双手杵在桌子上,正视着对面人,一双眼睛深邃的如同不见底的深渊,令对面人有些惊悚和心虚,刘戈收回目光,叹道:“这么大的赌场,也有输不起的时候啊,再说这才哪到哪啊!不过,我还是答应你,我跟你赌这一局!” 那人定下心神,说道:“不过要改变玩法,四张牌,两两对赌!” “随意!”,刘戈表现出对对面人的愤怒和不屑,为表清白,干脆将两只手举过头顶。 那人看了看刘戈,越发狐疑和心里打鼓,只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接着坐庄,骨牌在他手中捏来攥去,抛在空中,时而成为一圈,时而如长龙摆尾,耍了好一阵,看的刘戈都有点眼花缭乱了,想擦擦眼睛,但是,为了避嫌还是高举着手,笑道:“阁下花活玩得好,就是不知道运气好不好!” 那人终于将牌摞在桌上,码成四方阵,接着掷骰子,六点,迅速抓牌,四张牌抓在身边。 刘戈举着双手,笑了笑,那人那些转眼即逝的小动作自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却在刘戈的神识中如同笨拙的慢动作,被他全数抓在神识之内。这一次,那人抓牌是真,但是放在桌上的牌已经被迅速掉了包,那是一副至尊宝和一副天牌。 牌桌这边,因为动静弄得比较大,聚来了很多人,人们交头接耳,虽然声小,但是已经被刘戈听得清清楚楚:“那人是谁?新来的吧,敢跟冯九爷推牌九,还赌那么大。找死不成?”,“也不尽然,那小子连赢了三把,看样子也有两把刷子!”,“九爷很久不出面了,今儿是怎么了?”,“也活该我们三人倒霉,遇到了九爷开场子!” 冯九爷这一次信心十足,没有急于开牌,而是看向刘戈,道:“该你抓牌了!” 刘戈依然高举双手,来回晃了晃身,对身边的小侍说道:“我说小娃娃,你替本公子抓牌,如何?” 那小侍惶恐不已,小声道:“小的不敢!” 冯九爷这一次显得胜券在握,对小侍说道:“那位爷让你抓你就抓,还能被你抓取至尊双宝怎么地?” 小侍看了看二人一眼,在众多围观者的催促之下,小侍战战兢兢的抓牌,将牌放在桌上。 刘戈这才放下双手,搓了搓,有在双手吐了一口吐沫,对冯九爷摆摆手,笑道:“请庄家开牌!” 冯九爷毫不在意将牌抓在手里,一瞬间脸色大变! 一手散牌,最大可组成双高脚,另一组只能配成天王。 完了! 刘戈看着已经快要虚脱的冯九爷,脸色平静无波,在本皇子面前玩花活,玩掉包计,本大爷就不会再给你掉包? 刘戈并没有催促冯九爷,而是盯着冯九爷,冯九爷的脸色大变已经令围观人都感觉这个冯九爷恐怕大事不妙。但是,为何迟迟没有开牌? 冯九爷有心事再掉包,现在,他身上就藏着四颗骨牌,八颗骨牌随意组合,他仍然可以组合出一副天牌和一副地派,胜面仍然比较大。 只是,他已经没有了再掉包的能力,如同被陷在粘稠的泥浆里,连思维都如同被冻结,就像是被牵引的木偶,动作极为生涩的将牌放在桌上,一副杂牌,没有一丝取胜的希望。 人们长吁短叹,刘戈开牌,至尊宝,天牌!满场哗然! 冯九爷彻底瘫倒在座位上,怀中隐藏的骨牌掉落在地,发出呼啦啦的声响,他浑然不知,像是被抽走了脊梁和灵魂,痴呆木讷。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出老千的是冯九爷,即便如此,他还是输的惨无人道。 刘戈迅速拿出包袱,风卷残云,将所有筹码席卷一空。 然后,身边围过来不少人,气息宏大,显然不是一般人。 刘戈看了看,咧嘴笑了笑,随意将包袱背在身上,说道:“咋地?赌场输不起?要抢劫吗?” 张左林悄悄来到刘戈身边,一股威压的气息若隐若现。 这时,有一位打扮精致长相也精致的姑娘来到刘戈面前,施了一礼,平静说道:“这位先生,我家公子有请!” “哦?你家公子是何人?我为何要见他?你们赌场赢了钱不让走吗?”,刘戈摘下包袱,放在桌上,又从里边抓出一把筹码,塞给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小侍,说道:“说话算话,你给我带来了好运,这点算是谢礼!” 小侍胆战心惊,往外推搡,紧张地摇头,然后后退,“不不,这和我没关系,我不要!” 刘戈笑着摇头,“钱烧手?还是,这筹码根本就是废物,兑现不了现银?”,将手里的筹码塞给张左林,“你去试试,看看能不能兑换?” 张左林知其意,拿过筹码向外走去。 那姑娘面色平静得令人发指,说道:“先生,您多虑了,天下赌场讲究的是信誉,莫说是区区百万两银子,就是这家赌场,先生有本事,也尽可拿去!但是,先生如此小心翼翼,甚至枉测我家公子的意图,却是有些小人之心了,我家公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与先生交个朋友,先生若是不敢或者不想,尽管兑了筹码走人便是,为了保护先生的安全,我们还可以安排人,将先生护送回家!” “也是啊!”,刘戈又将筹码背在身上,笑道:“那就去见见,说不定你家公子对我很赏识,让我一下子飞上高枝当了凤凰也未可知。头前带路,本公子去会会你家公子!” 那女人似乎没有一点心情与刘戈说一些无用的话,转身,大长腿迈开,围拢在身边的人就自动闪开一条路,那纤细修长的背影,若风吹柳,摆动的让人遐想无限。 二楼,一间巨大的贵宾房,一张巨大的赌桌,一位公子坐在赌桌的另一头,房间之深远,甚至看不清那人的面孔。 那人身后站着几个人,两边还有十几个黑衣人,整个房间气氛肃杀。 刘戈背着包裹,来到赌桌的这一头,将包裹放在桌上,看向对面,“啥意思?你要亲自与我赌一场?” 那人也发显得身形朦胧,也愈发显得高深莫测,挥挥手,让人拿过来两只庞大的骰盅,和两堆巨大的骰子,分发在二人面前,那人说道:“我与你赌一场,掷骰子,每人三十六只骰子,以点数最少为胜!” 刘戈看着眼前巨大的骰盅和骰子,眨了眨眼睛,说道:“我为何要和你赌?我赢钱了,见好就收,不行吗?” “不行!”,那人立即堵住刘戈的嘴,“想这样从我的赌场出去,没那么容易!” 刘戈向周围踅摸了一圈,果然见这个房间真个墙壁都如同铜墙铁壁一般,房门已经被人围堵的里外三层,自己的身边也早就围过来十几个人,笑道:“要不,钱我就不要了,让我走行不行?” 对面人看不清表情,但是语气高傲淡然:“想走可以,留下一双手!” “我草?”,刘戈干脆坐在赌桌上,侧着脸看向那人,“你不吹牛逼能死不?大爷我今日现在就在此处,我看你奈我何?” 那人见刘戈如此有恃无恐,不禁有些狐疑,但是瞬间变脸,一摆手:“杀了他!” 刘戈如坐滑板,在巨大的赌桌上一划而过,在人们的眼花缭乱中,早已将对面人抓在手里,这时,大门口已经乱成一团,然后十几道人影被击飞在地上,闪出一道空当。刘戈将手中人一甩,正甩在门口,门口人一抓,将那公子抓在手里,往外冲击,刘戈随后将所有冲上来的人全数打翻在地,身形一晃,冲到前边,一路走一路打,随着身后的人身堆积,竟阻塞了后边追来人的脚步。张左林扛着那人,迅速跑出了赌场,刘戈头前开路,竟硬生生被二人打穿出去,然后消失在山林之中。 刘戈张左林二人提着昏迷不醒的贵公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张府,将那公子关在一处小黑屋,刘戈给那公子留了最起码够三天吃的馒头,然后关门,布置了一道禁止,最起码府里的人打不开这个屋子,也发现不了屋子里的人,哪怕屋子里的人哭喊的声嘶力竭,外边也会毫无动静。 “下一步怎么办?”,张左林问道。 刘戈说道:“当然是给沈府送上请帖,请他到泰运酒楼一聚。” 张左林琢磨了一会儿,“你邀请谁?这个沈超云虽然是沈老爷的的亲儿子,但是,却是小妾所生,与那三个正宗的长房儿子相比,还是差一层,沈老爷未毕亲自过来!” “无所谓,沈家为了面子,不会咽下这口气,他们必然要赴约,而无论是谁,我们不会放人,就是逼着他们将被他们侵占的商铺原原本本的还回来,而这件事情,他们可能不好意思大张旗鼓,我们却不必有这方面的顾虑,让手底下商户传播一下,明日,张府将与沈家进行谈判!” “可是怎么送这个请帖,说不定,我们连沈府都进不去!”,张左林犯难。 刘戈笑了笑,叫张左林拿来一张纸,权当请柬,刷刷写了几句话:明日正午泰运酒楼岳龙阁,请沈家主沈遂赴宴,贵公子沈超云已经先行等候,万望赴约,张左林拱手! 张左林觉得头皮发麻,但是也没有拒绝,与沈家已经是你死我活,哪怕是蚂蚁绊倒大象也总要敢于出手,否则,总是如此窝窝囊囊的活下去还不如轰轰烈烈的死去。 刘戈折叠好请柬,拿出一只雕翎箭,很普通的那种,又从墙上摘下一把大弓,笑着拍了拍张左林的肩膀:“兵分两路,你去泰运酒楼定好房间,做好布置,记住,最好是里边的屏风之类的东西都要拿出去,桌子摆到靠窗位置,我们坐在窗子的对面,可以透过窗户看清窗外。另外,明天从府里找一些人,不用管有没有武艺修为,人多点,争取将岳龙阁两侧的过道站满人,不给沈家人留下空间。我去送信,绝对诚意满满,让他们无法拒绝!” 刘戈身背大弓,一瞬间身影消融在空中,小双和李乐童李乐天站在府内的一处假山飞亭上看到了这一切,李乐童问道:“刘戈搞什么鬼,神神秘秘的?”,小双笑了笑,说道:“我放手让他去做一些事情,我很好奇他会把事情办成什么样子。” 刘戈飞到沈府上空,如一只不起眼的小鸟落在沈府巨大的门房上,府内府外有人流熙熙攘攘的,很热闹的样子,门口还有一些人来回窜动,是看门护院的家丁护卫一类。刘戈特意观察了一番,没有发现有大的修士出没。刘戈摘下大弓,拿出长箭,将请柬扎到箭头上,以天笼神功为自己罩上一层结界,保证自己发出的声音一点都不会传出。巨弓拉开,搭上箭矢,那长箭悄无声息的射出,正中正房立柱,箭入三寸,发出颤鸣,来来往往的人立即发现情况,有人迅速警戒,有人抽出兵器神经兮兮的看向来箭方向,如临大敌! 第220章 送请柬 刘戈饶有兴致的看了一会儿,沈府院内因为突如其来的一支箭而乱成一锅粥,有几个修士这时候有了显摆本事的机会,飞入空中四面查看,甚至有的人为了彰显对主人的忠诚,似乎看到了什么似的,手中宝剑在空中飞舞,剑光剑气纵横,煞有介事的做出击杀状。刘戈没看到有超过洞虚境的大修士,坐在房顶看着那些人的表演,后来干脆以天笼神功隐匿身形和气息,在沈家大院里如同幽灵一般窜来窜去,看地形地貌看建筑地脉水脉。甚至转过好几个院子,最后来到了沈家主住处和会客场所,潜入人家的会客厅,在房间的一个角落充当起了一个花盆一样的角色。 会客厅很大,纵深很深,一把背北面南的巨大椅子摆放在高台上,彰显那把椅子的高贵和高不可攀,背后屏风,有麒麟傲云,活灵活现,如从屏风上跳出来一般。刘戈神识扫视了一下空空荡荡的房间,外边有不少人来到厅内,刘戈老老实实收起神识,仔细观察厅内诸人的一举一动。 一位龙行虎步的中年人径直走向那把巨大的椅子,其余人站在两侧,有下人为中年人斟茶倒水,又有两名侍女跪在中年人两侧为其敲腿摁摩,身后还站着两个侍女掐肩揉背,好一幅享受的画面。刘戈不禁心里吐槽,就这副德行,一定不是什么好鸟。 那中年人看向一位中年书生模样的人,说道:“孟院长,我沈家对书院不薄,每年给书院提供的银子都下于百多万两,犬子不过在书院惹了点小事,曾院长就不依不饶的,怎么,是看不起我沈遂还是不稀罕我的百万两银子?若是如此,我也不稀罕,今年的银子就没有了,他曾铧爱咋滴咋滴,大不了将犬子遣送回来,北燕可不止一个天下书院。” 那孟院长脸色也有点不好,说道:“贵公子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他在光天化日之下,将几个女学生掳走,并且至今下落不明,这件事,让曾铧极为震怒,我也不好说话,实话实说,沈老爷这件事处理不好,对沈家名声有损。” 沈遂不在意的说道:“七个女孩子,我已经让下人去他们的家里慰问了,赔偿事宜也早已谈妥,曾铧在这么不依不饶,可别怪我不客气!” 孟院长一愣,“这么说,那七个女孩子已经...没了?” 沈遂点点头,“我已经把犬子重重责罚了,至今关在屋里自省,那七个女孩子也已经入土为安,赔偿金已经送到她们的家里,这件事,犬子确实有错,但是,杀人不过头点地,我赔也赔了,对曾铧也是小话说尽,但是,他非要什么报官,非要让我丢人,非要把我逼到墙角,孟先生,我不是脾气太好的人,若他曾铧非要如此,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孟院长长叹一口气,“怕就怕众怒难犯,对书院对沈老爷都是名声有损,既然沈老爷已经安抚了家属,事情闹不大,我这就回去劝劝曾院长,看看这件事,能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劳!”,沈邃拱拱手,孟院长也拱拱手,随即走出了大厅。 深邃看向一位衣着华贵的中年人,问道:“我听说张左林现在很是欢实,到处走访他那些商铺,身边还跟随一个来历不明的年轻人,你们是干什么的?一个快要淹死的人怎么就上岸了?还被人家打了一顿?那么多人,都是废物?” 那中年华服人站在大厅中间,不敢看高高在上的沈老爷,唯唯诺诺道:“启禀老爷,这件事是四公子沈超云在负责,他手下的曲公子曲彦霖督办,天下城二百多户商铺大部分已经收回,只是彩衣街那些商户遇到了麻烦。据曲彦霖所说,张左林身边跟着的那个年轻人,修为极为高深,恐怕到了金大侠他们那个层次,根本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深邃刚要说话,外边有人传话,“老爷,有人送箭书,是个请柬,老爷可否要看看!” “以箭送书,还请柬?明目张胆向我府射箭,难道就没有人发现?这得多废物!”沈老爷招招手,那人将长箭和请柬一起递给沈邃,深邃 看了看长箭,将请柬摘下,见上边书写的内容,喊道:“你们可见到四公子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又有人喊道:“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四公子被一个人带走了,不知带去了何处?” 深邃见来人,眯了一下眼睛,忍住怒气,问道:“在哪儿带走的?” “棋盘山赌场,就在贵宾室,众目睽睽之下带走的,两个人,四公子身边的所有武夫修士,全被打倒,没有人是那二人的一合之敌,然后,打出赌场,飞,飞走了!” “飞走的?”,深邃又看了看请柬,自语:“张左林,没看出来啊,本事不小!” 沈遂将手中的请柬揉成一团,又吹了一口气,那纸团立即化为灰烬,沈邃拍了拍手,喊道:“来人,去把金成珠和东方锐叫来!” 有人应声而去。 沈遂走下台阶,背着走在大厅里踱步,自言自语:“张左林,他没有咸鱼翻身的本事,但是,他身边的又是什么人?” 有一位头戴儒士方巾身穿蓝色衣服的四十多岁模样的人说道:“不如,将曲彦霖叫过来,他是当事人,也许知道的多一些!” 沈遂点点头,那儒士便谴人去找曲彦霖。 不多时,有两个看不出年纪甚至看不清长相身形朦胧的人进入大厅,隐蔽气息和身形的刘戈突然心猛颤一下,那两人,给他一种极为危险的感觉。 那二人来到深邃面前,金成珠问道:“沈老爷有何吩咐?” 沈遂看了看二人,说道:“张左林还记得吧?那个被留了一命的贱人,今天居然给我下了请帖,明日正午去泰运酒楼赴宴,你二人陪着我去!” “这种货色,杀了便是,值得你亲自去赴宴?”,东方锐摇头。 沈遂道:“他不值一提,但是,他身边有一个年轻人,在棋盘山赌场,众目睽睽之下掳走了沈超云,并且看样子,沈超云已经成了他们的人质,我不得不去!” 金成珠道:“也好,先摸摸底,不行的话,先答应他们的一些条件,将四公子带回来后,我们出面把张府彻底灭了,以绝后患!” 沈遂叹息一声,神情廖寞,道:“老四老五,这两个臭小子,我这张老脸都被他们丢尽了!彦德,书院那边你要盯紧,随时注意曾铧那老小子的动向,还有,要查清楚,是谁,在书院给我沈家落井下石,人心,在这个时候才能看的清楚!” 头戴方巾的彦德点头,说道:“放心吧老爷,书院那边我会盯着!” 沈遂又看向金成珠和东方锐,这一次比较客气,抱拳,说道:“最近沈家诸事不顺,书院那边有麻烦,张左林身边又多了不知来历的年轻人,都是针对我沈家,沈家是受天剑宗保护的,还请二位多多费心!” 金成珠抱拳回礼:“这是自然,山上宗门离不开人间世俗,再说,大公子乃是我宗主的亲传弟子,当然同气连枝。至于张左林身边人的来历,花点钱找观雪楼打听打听,毕竟,这是他们的特长。” 沈遂点头,又突然转移话题,“那位慕容亲王最近有些动静,让我给他筹集一千万两银子,四大家族都是如此,看样子,北魏进入北燕境内,让他看到了机会,二位有何见解?” 金成珠道:“北魏的魏苒和北燕的慕容珪,都不是一般的修士,可以说都是深不见底,我宗门这几十年一直对慕容珪进行暗中调查,但是这个看起来不太着调的皇帝却神秘莫测,那把剑,四大持剑者,据宗主估计,都是不下于他的巅峰大修士。有过试探,我宗门派出去的渡劫境大修士都如泥牛入海,毫无音信,死活不知。反观慕容砦这个亲王,除了有一些野心,其余一无是处,他还想觊觎那把椅子,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天剑宗不想掺和皇家的事,但是,你沈家甚至其他三大家族都是天剑宗罩着的,他想虎口夺食,我不介意给他个教训,若他还不知好歹,天下城就会再也没有慕容这个姓氏!” ...... 刘戈在那些人散场后悄悄回到了张府,没见到张左林,边去小双的住处找小双,小双三人也不在,刘戈有些没了主意,今天偷听到的事情他觉得很重要,亲王府、四大家族、天剑宗甚至书院,这关系有点复杂,而张府在夹缝中挣扎图存,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各种势力合围,何况还有一个更神秘的势力观雪楼,张府只有一双拳头,总不能面对八方来敌吧? 但是,小双去哪儿了?不着调,整天见不着人影,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一个人拿不了主意啊! 小双其实早就知道张左林和刘戈的行踪,也知道明日正午宴请沈遂的事情,他之所以特意不见刘戈,就是想看看,刘戈一个人面对这些事情,他会交出什么样的答卷。 小双与李乐童李乐天又弄成了十四五岁半大少年的样子,只不过这一次从熊裁缝那儿换了新衣,非常合体的那种。三人彼此欣赏,果然还是少年的样子招人稀罕。 然后三人走街串巷,最后来到了天下书院,李乐童一边走一边与小双嘚嘚咕咕:“师父,还真去入学啊,按照我们的水平,这书院哪怕是导师教员也没有什么可以教我们的,听他们说长道短,多无聊?” 小双拍了拍李乐童,说道:“儒祖云:三人行必有我师。作为人哪怕是神仙,也不能穷尽所有的知识,田间地头的农夫,比我等懂得稼穑,打铁匠比我们懂得铸器,贩夫走卒比我们更懂得人心,哪怕是孩童,也会有意想不到的真知灼见,所以,到任何时候都不要把自己放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不能也不要觉得自己一通百通,向别人学习,就是懂得谦恭谦逊,看见他们的长处才能取长补短,为我所用。天下书院不是一座简单的书院,据我所知,那曾铧及儒道法兵于一身,可以说集百家之长,这样一个圣人一样的大儒大家,我们在他面前要谦卑有礼,莫要表现出一丝桀骜无理,否则,只会让人家看不起!” 三人便走便小声聊天,不知不觉间,来到书院大门口,大门并非那种高高门楣,而是两根立柱,立柱中间乃是一块巨石,立柱两侧是进门的通道然后才是院墙。院墙是红色,墙脊绿色琉璃瓦,两根立柱则是灰白色,立柱高耸,有入云之像,上边雕刻云卷云舒,有夫子云游,坐而弹琴,有道祖骑青牛踏云而去。巨石上有大字:大道废,有仁义;慧智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小双看了一遍,便从侧门走进书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宽敞的通道,两侧柳树在这个初冬季节仍然十分繁茂,道路两侧是宽敞的广场,广场再远处,便是一排排房舍,整齐罗列,再往北则是一处高地,上有单独院落,最突兀的就是一座灰黑色的巨塔,塔高九层,穿云而入,形态巍峨。 小双对学堂书院一直有一种情结,他一直觉得,学堂书院才是最干净的地方,特别是当学子们沉下心来潜心读书,教员们倾其毕生所学只为桃李芬芳,一教一学之间,将人类最美好的东西一代代传承,人类繁衍不息,知识传承不息,那才是最美好的事情。想起当初在白塔镇书院,对知识的如饥似渴,对同窗的交心,还有对女孩子朦朦胧胧的那种好奇和好感,都是令人难以忘怀的事情。如今再一次走进这样的圣堂,便不知不觉勾动起了自己心中的那份神圣而甜蜜的感觉,他觉得自己会马上进入那种角色,当一个好学生。 教室中有书声琅琅,广场上有游戏放松的人,还有的学生打打闹闹,生动活泼。有人看到进来的小双三人,好奇张望,小双也凑到跟前来,观看那些学生射箭练武,有学生来到小双跟前,问道:“新来的?” 小双点头:“从很远的地方游学至此,很仰慕天下书院的名声,想入学就读,不知该怎么办,学长若是不嫌麻烦,可否介绍一二?” 那十五六岁的学生说道:“巧了,我也是刚刚入学,但是,我是从北边草原那边过来的,有我们那边的儒者推荐而来,不知你们可有书院认可的人的推荐信?若是没有就有些麻烦,但是,书院设有特殊考核科目,哪怕是没有被推荐的游方学子只要通过考核,也可进入书院就读。” 小双微笑点头,说道:“我们没有谁推荐,想试试考核,但愿能通过,我们就可以成为同窗了!” 那少年极为热情,说道:“那好,我就带你们去,负责考核的教员叫李孟东,很和蔼的一个人,我虽然是被推荐来的,但是心里不太爽利,总觉得有走后门之嫌,所以,我就去了考核场,我的特长是骑马射箭,百丈外可做到百发百中,就凭这种特长,我被分到了兵院,对了,我叫巴音图,你们叫什么名字?” 小双道:“我叫周杨,他们俩个叫李童和李天,多谢你给我们带路!” “客气!”,巴音图带着小双三人去往另外一个院子,叫做师院,就是管理教学的老师们呆的院子。 一跨进院子,小双就觉察到了一种特殊的气氛,像是两军对垒,气氛肃杀。 第221章 天下书院 巴音图倒是没有感觉到什么,一进院便敞开大嗓门,“老李,老李,出来接客了!” 小双有些惊讶的看向巴音图,巴音图笑呵呵道:“李孟东,那是我叔叔!” 小双搞不清他们的关系,但是,就凭这股随意劲儿,就知道那关系肯定不是一般关系,不过,巴音图这股没心没肺的劲头却与院中的紧张肃杀气氛有点突兀,更是格格不入,果然,一个房间里传出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这就是你李孟东考核进来的?还不赶将出去?” 巴音图心大,也显得比较没心没肺,来到房间外,喊道:“咋的?我李叔让我进书院,不行吗?你是谁?敢不敢给我露个脸?” 房门打开,当先而出的是一个中年模样的儒生,看着四人,面色不善,“刚才是谁说的话?” 巴音图刚要说话,却发现那人后边的人群中跟着一个熟悉的瘦弱的中年人,一脸病态,巴音图立即高兴的喊道:“我李叔让我来的,你有意见?” “放肆!”,那中年人脸色阴沉,回头看向病态中年人,“李孟东,这就是你特招的学生?我知道你曾经在北部草原部落待过几年,就因为曾经待过,你就以权谋私,把这样的人招进来?” “我是什么样的人?”,巴音图脸色更是不好看:“若是没有我李叔在这儿,你以为我会来?再说,你又算什么鸟?院首?” “真真放肆,李孟东,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那中年儒生显然已经在暴走的边缘。 李孟东来到巴音图面前,一脸怒其不争,怒斥道:“你个不懂事的小子,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你以为这是你家草原?你叫一声,老鼠都会被吓跑?再说,你为何来到这里?这里是你来的地方吗?给我滚回去,滚你的兵院去!” 巴音图笑嘻嘻的对李孟东说道:“李叔,我可不是来闹的,这不,有三个游方的学弟,仰慕天下书院已久,风尘仆仆来到书院,要参加特殊考核进入书院,李叔是个爱才如命的人,我就把他们领来了,想让李叔考核一下,最好能进兵院,和我同窗。” 那中年人再也没有耐心,一拂袖,喊道:“来人,将他们赶出去!” 李孟东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怒声道:“孟克,认清你自己身份,这是师院,不是你的儒院!你应该知道,师院主管的是学生招生考核,督导各分院导师教员,说起来,你都是师院下边的一介教员而已,有什么资格在这儿大呼小叫指手画脚?再说师院归院首直接管辖,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儿大言不惭了?今天我就在这儿看着,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把我的学生赶出去的!再说,你算老几?” 孟克张口结舌,面红耳赤,半晌,声音有些咆哮:“李孟东,你就是个小人,你为何鼓动曾院长对沈超海不依不饶?还不就是因为那孩子是我介绍来的?你我不对付可以,你把怒火撒在一个孩子身上,算你英雄?再说,天下城四大家族,天下书院靠谁活着呢,你心里没数?你如此作为,是将四大家族推向书院的对立面,让书院难以在天下城立足,你如此作为,将成为书院的罪人!” 李孟东看着孟克,不屑的笑道:“从古至今,难怪有那么多人瞧不起酸儒腐儒书生,像你这样已经直不起腰的所谓读书人,跪习惯了就把出卖自己当做理所当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书院是治学的地方,不是为了讨好哪一家哪一族哪一人的蝇营狗苟的地方,你孟克可以为了那一根骨头给别人当狗,但是,你不应该让别人和你一起当狗。你明明知道,沈超海罪大恶极,入学两年,坑蒙拐骗女学生多达上百人,特别是最近七人失踪与他有重大牵连,你不但不主张严明纪律,反而助纣为孽,公然联络很多如同你这样的无耻之徒,上蹿下跳给师院和院首施加压力,意图息事宁人,我倒要问问你,你真是为了书院那沈家捐赠的百万两银子?你扪心自问,那些银子是经过你手的,到书院账上有多少?你是儒院院长,但是,你更是沈家的奴才,你出卖了自己的良心,难道逼着我们和你一起出卖良心?孟克,实话告诉你,你做的事,师院一清二楚,而且证据确凿,我也不怕你跑或者倒打一耙,这笔账我记得,师院记得,院首记得,未来更多的人都会记得,你就自求多福吧!” 一番话令所有人发呆,特别是小双,那股对神圣的热情追忆顿时被浇了一盆冷水,他这才知道,他心目中的学堂圣地只是存在于那个小学堂和那个白塔书院。 孟克已经浑身发抖,甚至嘴唇发紫,“李孟东,你好自为之吧!”,然后拂袖而去。 小双如同被夹了一盆冷水,想就此告辞离去,但是,他又突然不想离去,这个书院藏污纳垢,那就将那些沉渣都捞出来,换学堂圣地一个干干净净! 很多教员已经无声离去,不是很多人都想蹚浑水而摸鱼,大部分人想静观其变以自保,于是纷纷离去。李孟东也想回到屋里,但是看到四个目瞪口呆的少年,有些怅然,来到几个孩子面前,说道:“让你们看到如此肮脏丑陋的一幕,是不是对书院很是失望?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们,便是污泥浊水也有清泉,沉渣泛起,总有海清河晏的一天。一些人的丑陋,不代表所有人都丑陋,最起码我还有曾院长还在坚守,只要不放弃,书院就会成为他该有的样子!” 小双上前一步,对李孟东抱拳:“老师只此一言,足以为师,学生周杨,拜见老师!” 李孟东仔仔细细看着小双,问道:“不是北燕人,从哪儿来?” 小双道:“学生出身中洲南鹿书院,师承老夫子子承,名唤周杨,这两个是我的伴读李童李天!” 李孟东身躯一震,抓住小双的胳膊,神情失态,几乎是惊叫出来:“南鹿书院,你是子承老夫子的学生?有没有他的推荐信?何以证明?” 小双没想到李孟东如此失态,不动声色脱开了他的纠缠,说道:“当然有信物为凭,老师请看!” 小双拿出一支笔,狼毫朱管,上刻精细隶书:雅韵天成,子承自娱。 李孟东几乎是抢过朱笔,仔细看了看,又放在心口上,眼泪不住地流淌,“老师,学生又看见您了!” 小双极为奇怪,子承老夫子这一世只在南洲的子承阁收了几个弟子,根本没有亲自教导除他们意以外的任何一个学生,现在到中洲开办南鹿书院,也不过三两年的时间,这个李孟东自称是子承老夫子的学生,这又哪儿跟哪儿? 但是,小双还不敢问,怕露馅,说道:“学生游方到南鹿书院,曾在一处结庐之地遇见老夫子,老夫子对我亲眼有加,赠予这一支朱笔,不想,李老师竟然认识!” 李孟东压下自己的激动心情,看着小双,问道:“你才多大?这么小何以游天下?” 小双淡定的说道:“老师可曾闻,一个叫杨无双的少年以十岁稚龄游走天下,在西洲改朝换代,驱赶神使拆毁神庙,收神龙压神帝,又在中洲灭星母打星使,建无数商行于天下,天下谁人不知无双公子大名?我虽然尚不能与之比肩,但是,也自问有匡扶天下之能,他以武统天下,我为何不能以文治天下?所以,学生从不妄自菲薄,遍访天下书院以求之学之精要,学生十几岁,也走遍了天下四洲,如今来到天下书院,只为取经,拜师求学,丰富自己!” 李乐童看着小双直咧嘴,而李乐天则是一脸的追忆和仰慕,那些风云激荡的一幕幕,令他陷入顿悟一般。 “呵呵?”,李孟东像是要把小双看到骨子里,小双淡然自若,信心十足。李孟东揉揉眼睛,说道:“既然如此,我倒是想考究一番,周公子有何特长?便是巴音图这小子也有开弓百石之能,你又有何可取之处?拿出来,让我开开眼?” 小双把李乐天推向前边:“我的书童,不管是儒家六艺还是武道修为,老师可随意考究!” 李孟东摇头,“我只考核你,不要想着拿别人做挡箭牌,为了避嫌,我还要开启大考,也就是召集四大书院院长及师院教导员共同考核,让我们都见证一下,一个自称可以媲美无双公子的绝世妖孽在我书院诞生,你敢不敢?” 小双拍着小胸脯,昂声道:“学生愿意让所有人见证!” “好,有气魄!三日后,书院会特意为你安排一次大考,让我们都看一看,我天下书院,不仅仅有蝇营狗苟之徒,更有绝世妖孽,让所有学生看到希望,看到书院给他们的是一个光明的未来,而我,更希望你,一举成功,成为学生们的标杆,让他们有追赶的对象!” 李孟东看了一眼巴音图,说道:“若是他们没有住处,可安排到院外西的雅苑,至于钱,你先垫着,反正你有钱!” 巴音图笑呵呵道:“那是,我那一沟羊,能住一年,还管吃管住!” 小双也没有拒绝,也是到了傍晚,小双三人跟着巴音图来到雅苑,雅苑果然雅致,清净悠悠,初冬季节并不算寒冷,院内古木深深,还有松鼠之类立在小路上,抱着松塔,小嘴蠕动,看着眼前人不躲不闪,最后干脆蹦进小双的怀里,抱着松塔,小眼睛与眼前少年对望,好奇而欣喜。 小双抱着松鼠,与巴音图来到一处小楼,独门独院的那种,巴音图喊道:“玉环姐姐,接客了!” “臭小子,找打不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出现在门口,揪住巴音图的耳朵:“这才来几天,自来熟不是?要不是看在李导师的面子上,看我不打死你!” 巴音图死气白咧的抱住那女子的腰身,赖皮赖脸的说道:“其实,第一次李叔把我介绍给你,我就认定,你得给我当媳妇!” “呸!当媳妇还让接客?对了,这又是谁介绍来的?还住到雅苑来,有门路啊!” 巴音图笑道:“说起来不简单,这可是自比天下第一公子无双公子的妖孽,连李导师都被他唬住了,这不,让我带到雅苑来,多少钱都是我花销,还有三天后,书院专门为他开大考,连四院导师都要参加,说不得玉环姐姐也要去的,你是雅苑的导师,妖孽不都是登记在你的名下归你管吗?到时候我们拭目以待,看看这小子是不是吹牛皮!” 那个叫玉环的女子这才看向小双等三人,眼睛顿时亮晶晶,微笑莞尔:“可真是,就凭这长相,不是妖孽,天理难容!” 巴音图叹口气:“真应了那句话,颜值即真理,玉环姐姐,你可不能见色忘友啊!” “去,滚远点!”,玉环来到小双面前,说道:“既然是李导师让来的,那就直接入住后院三十六号!” “姐姐,这不合理,我才三十七号,而且,虽然仅仅是一号之差,可是隔着一堵墙啊,天地之别!”巴音图喊冤叫屈:“而且,那可都是我花钱,你就不能为弟弟省着点?” “切,多养一沟羊,啥都有了,小气!”,玉环姑娘转身,头前带路,想后院转去。 雅苑三十六号院,冯玉环亲自领着三人来到三十六号院,虽然院落不大,但是,胜在静幽,本来北洲不像中洲南洲,没有那种园林式的建筑,但是,天下书院不同,不是北地那种粗犷大气的四合院,而是曲径通幽的园中园,看到那些只有中洲南洲随处可见的斑竹贵妃竹,小双更加确定,这个天下书院就是认为打造出来的一处洞天福地,无论是气候还是景象,都雷同于南洲西洲中洲那些院落,讲究的是精致和雅致,置身其中,仿若世外桃源。 不大的院落有五六座房屋,院中间是一座假山水池,甚至水池中有红色的锦鲤在游弋,假山有淙淙流水,上有藤蔓。 小双很喜欢这个地方。 冯玉环将所有房屋都打开,说道:“若是还有钱,可在书院花钱雇佣几个同窗,那些家庭不太富裕的学子,为富裕的孩子打扫院落烧火做饭,给一些工钱,那些孩子也可以减轻家里的负担。书院的学费虽然不高,但是,也不是一般的百姓家庭能供养得起的,但是,那些上进的贫贱学子,想出人头地,找一些挣钱的门路也无可厚非。你若是有这心思,我可以为你们介绍几个,不用太多,三个学生,每月银钱十两足矣,当然,你要管吃管住!” 小双虽然不习惯别人伺候,特别是反感将人分成有钱人和没钱人,但是,他也不是那种有极高的德道洁癖的人,何况从另一方面来讲,以这种方式资助几个贫寒学子,双方都不会感到别扭,我出钱省点心,你挣钱也心安理得。 小双笑道:“还是等到我过了考核再说,现在大张旗鼓的,万一没通过岂不是无地自容?若是通过了,那就麻烦姐姐还真的找几个人,不图惜别的,一起热热闹闹的也好,我这人喜欢热闹!” “谦虚了不是,能让李导师亲自发话住雅苑的人,还能通不过考核?便是通不过,我也敢说他们也会把你留在书院里,毕竟,李导师可不是一般人,在书院里也就比院首差点。” 几人安顿好住处,巴音图热心肠的领着三人在书院转悠,直到晚上,就在书院的“不足居”用餐,小孩子不喝酒,吃的眉飞色舞,当然是巴音图花钱。 一夜无话,小双等着天亮,那个泰运酒楼的事情,不能不闻不问,他必须得看着点,防止出现意外情况。 第222章 泰运酒楼鸿门宴 临近正午,刘戈已经来到泰运酒楼岳龙阁,让张左林站在酒楼外迎接客人。今天二人都是盛装出席,特别是张左林,一改颓废的形象,整个人英俊洒脱,干净利索,站在酒楼门口,背着手,竟有一种卓尔不凡的感觉。 到了正午,酒楼这条街却显得越发寂静,张左林显然没有清场,但是,酒楼今日除了自己这一桌竟无一客上门,连大街都显得冷清,有门可罗雀之感。张左林意识到了什么,不过事已至此,那就走一步看一步,今天的酒宴不会是你好我好,甚至可能会大打出手。自己心里没底,但是,看刘戈那样子,好像根本没在意,有一种极为淡定的自信。也难怪,这么长时间,他了解了刘戈根本就不是简单人,一国皇子,抛弃现成的荣华富贵,跟着无双公子走天下走江湖,没有本事,无双公子能看上眼? 大街突然有一种震动的感觉,即便是站在地上,双脚都感觉到那种震颤,连酒楼都有一种沉闷的颤抖声音。张左林看向西边大街,空空的大街上冒出几辆大车,五辆,大车说不出的华贵,拉车的骏马都趾高气扬,马车两侧,是两队骑兵护卫,一队二十人,马是轻甲,人皆是银甲甲胄,手中一水的亮银枪。马车和战马来到泰运酒楼前,酒楼老板和那些头面人物已经站在大街上,皆弯腰行礼,不用说,泰运酒楼的老板早已经知道今天岳龙阁的贵宾是谁,眼中的恭敬和讨好早已经准备好,就等着车中人下车,第一时间把准备好的表情呈现给那个老天爷一样的人物。 五辆马车,下来五个人,张左林当然认识沈遂,但是,让他刻骨铭心的还有几乎与沈老爷并肩而立的人,棋盘山赌场真正的操控者,那个逼着自己惊天一赌的罪魁祸首,说是沈家门客,但是来历深不可测的人,张左林知道,他叫东方锐。 另外三人却是金成珠,还有一个是曲彦霖,那个以沈四公子随从出现的打手类人物,居然也做了一辆马车。还有一个见过,书院的彦德。 老板刚要把准备好的表情呈现出来,已经被沈老爷不耐烦的挥手斥退,看着站在门口的张左林,问道:“沈超云在哪儿?” 张左林已经被这场面和气势震慑得心里打鼓,但是,到了此刻,面对不死不休的仇敌,他还是摆脱了那种恐惧,冷冷的说道:“沈超云当然在我手里,我请沈老爷吃这顿饭就是给你一个机会,一个保住你儿子命的机会。沈老爷若还在乎贵公子的性命,那就与我上楼一谈,若不在乎,大可现在就离去,也可以现在就杀了我,你自己选择!” “呵呵!”,沈遂冷笑,背着手进入酒楼,说道:“对于你这种人物,我根本懒得正眼看一眼,也好,给你个机会,我会坐在岳龙阁,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像你这种蝼蚁,能给我一个什么样的惊喜!” 张左林说不出话,只能把愤怒暂时压在心里,因为他知道,这种场合的愤怒和耍嘴皮子,只能证明自己的心虚。 上楼,岳龙阁的走廊,站满了人,都是自觉的贴墙站立,低头,被沈老爷那股无形的气场压制,甚至,有的人似乎要瘫软下来。 岳龙阁的大门打开,一个人面对窗户背对门,坐在椅子上,稳如山岳。 沈老爷看了一眼,张左林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沈老爷自然而然坐在靠窗户的客座主位,金成珠和东方锐左右坐下,彦德和曲彦霖分列两边。 刘戈依旧没动,只是睁开了眼睛,扫向对面。 张左林拍拍手,酒楼人立即闻风而动,酒桌上立即琳琅满目。 张左林让酒楼人负责倒酒,自己站起身,看了看对面的沈遂,道:“明人不说暗话,既然沈老爷出席这个宴请,必然已经知道事情的始末,今日暂且不提你沈府欠我张家的累累血债,先说一件事情,沈超云在我手里,很简单的要求,沈老爷退出原属我张家的所有商铺,沈超云安然回家,若沈老爷同意,喝了这杯酒,不同意,一拍两散!” 沈遂瞄了一眼张左林,目光中的不屑显露无疑,他根本没有碰桌上的酒杯,道:“我很好奇,是谁给你的勇气居然绑架我儿子来要挟我,难道是他?”,沈遂瞄向一直闭目养神的刘戈,讥笑道:“张家,便是有了你这条漏网之鱼又能如何?我儿子很多,不差沈超云这一个,想拿他要挟我,你打错了算盘!” 张左林语调更是不屑,“但是,你来了,有种你别来,你来了,说明你还在乎,换句话说,若你真的不在乎,那么我更不在乎,张家死绝了,我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从今以后,若我不死,沈家将再无宁日!” 沈遂目光一寒,说道:“你若真如此,你下不了这个酒桌,无论你的靠山是谁,你都将死在这里!” 刘戈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向了沈遂。 沈遂突然感到脊背一紧,头皮发麻! 金成珠和东方锐纷纷把目光投向刘戈。 刘戈终于开口,“张家所有商铺档口,已经转赠给我无双商行,从即日起,天下城所有原属于张家的商铺档口,都归属无双商行门下,所有被沈家或者别的家族侵占的商铺档口,三日内必须归还,而且,不准拿走商铺里边的一针一线,否则,都将被无双商行视为敌人。今日不是跟你商量,而是通知,三日后,若任何一处档口没有归还,我都将上门讨要,三倍惩罚,过时再加倍!” 刘戈一开口,便直接将沈遂顶到墙角,再无一丝转圜的余地,就连张左林也感到意外,他也没有想到,刘戈一开口,居然如此强硬。 沈遂阴沉脸色如铅,寒声道:“你是不是觉得绑架了我儿子,你们就可以狮子大张口?就可以让我投鼠忌器?你以为你是谁?你知不知道天下城是谁的天下?沈家立足天下城十几代人,经过的风浪比你们走过的路还多,不就是沈超云吗?你尽可以杀了,但是,我敢保证,天下城所有原属于张家的商铺档口将无一存活!” 刘戈叹了口气,道:“我就奇怪了,一个夜郎自大的地头蛇,你是怎么产生的这种高高在上的心里的?本公子作为一国皇子,不要荣华富贵,只为走天下看江湖,开阔视野开拓眼界,只为知道何为天下之大。走出来我才知道,所谓天下之大不在于一时一地一事,而在于心胸的宽广。北燕是北洲的诸国部落中的一个而已,偏居一隅,尚且不能成为国之大者,一个天下城与天下比较起来更是弹丸之地,而你沈家又是天下城的一个小小家族,你是不是认为,你沈家就是一洲就是天下就是江湖?本公子跟随师尊,走天下走江湖,连一国都可以改朝换代,一个大势力说倾覆就倾覆,赶走神棍,拆解异教,不过翻手之间。而你一个小小的家族,把你给牛逼的好像天下独尊一样,你是无知还是有什么依仗?眼前这两个修士?对了,听说天剑宗是把控四大家族的幕后势力,你沈家连一个小小的宗门都可以控制,你在我面前装什么大爷?对了,知道龙城的无双商行吧?亲王慕容弘昼,甚至皇帝慕容珪都趋之若鹜,怎么,我代表无双商行来到天下城,你们还能把我赶出去?谁给你们的自信?就凭他们?就凭天剑宗?还有,从即刻开始,你沈遂再跟我装作高高在上的样子,我让你现在就死!” 一番话,竟令现场鸦雀无声! 沈遂阴晴不定,不知道接下来是该强硬到底还是就此服软,目光瞥向金成珠,见金成珠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弄得哑口无言,突然感到,哪怕自己习惯了高高在上,但是,在这一刻才知道,什么叫做高不可攀。 但是,不死心,作为天下城的地头蛇,不可能这么认输,何况自己的好多底牌并没有亮出来。 酒楼外,有风起云涌的变幻,正午,本来阳光明媚,此刻已经阴云密布,这个初冬,第一次飘起了雪花,还有尖细的北风嘶鸣。 刘戈毫不在意的做出讥讽的表情,对张左林说道:“还是把沈公子带到这里来,否则,他们不会死心!” 刘戈看着沈遂,说道:“现在,我让张左林把沈公子请过来,不要做一些无谓的打算,什么半路劫持什么的,我敢保证,半个时辰内,若张左林和沈公子没出现在这个房间,在座各位都得死!” 金成珠转着手里的酒杯,似是终于下定决心,酒杯如箭,射向刘戈的眉心,刘戈其实一直在天笼神功的护卫之内,那酒杯来到刘戈眉心一尺远便停滞不前,高速旋转。刘戈悲天悯人的叹了一口气,道:“你就是天剑宗驻沈家的客卿?我师父说过,即便这个世上的渡劫境,也不如我的一颗金丹!现在,我让你看看,你这个所谓的当世极峰至尊是多么的不堪!” 刘戈一手搭在桌面上,一手屈指一弹,那酒杯就如一道无影利箭无任何轨迹无任何声音甚至化作虚无,而对面的金成珠眉心出现一个洞,如同开了殷红的天眼,甚至双目圆睁,仍旧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 只是,他已经死了,死的无声无息,甚至,额头上那个洞的鲜血尚未得及流出,已经凝结,似是在额头纹了一朵红梅花! 惊惧,恐惧,沈遂再也没有了从容的气度和小天下的牛皮,只觉得眼前人想要他的性命,比翻手还容易。 彦德和曲彦霖已经小便失禁,大屋子充斥着一股尿骚气。 张左林回来,将沈超云扔在地上,刚要说什么,但是,显然已经觉察到了气氛的诡异,对面的那个目无余子的沈老爷一副快要瘫痪的样子,而那个金成珠依旧端坐,只是,眉心那朵梅花格外耀眼。 刘戈看着沈遂,说道:“现在,你可以把你儿子带回去,记住,只要我想,沈家人无论在哪里,我可以在片刻之间决定他们的生死,包括你,哪怕是天剑宗倾巢出动也不行,也保不住你,而且,我告诉你,天剑宗我要去灭,时间不超过一个月!” “沈家有些人要死,死一些保住另外一些,你和你的嫡系子孙都属于必死之命,你可以找外援,找其他势力保护,多多益善,都找出来,万一成功了呢!” “天下城我要了,我叫刘戈!” 东方锐虽然震惊无言,但是,他一直偷偷摸摸的把头转向窗外,窗外飘着小小的零星雪花,偶尔有些像是烟花一样的东西,绽放开来,在小北风和小雪花中绽放的绚丽多彩。 刘戈站起身,张左林跟在身后,极为平静的走下楼,走出了酒楼! 刘戈站在门口,仰望天空,长舒一口气,师父,我表现得还可以吧! 有的时候,铁血手段不但可以省事,还可以少死很多人,刘戈之所以展现这种铁血手段,是因为他知道,所谓感化安抚绥靖,都已经不好使,对于沈家和天剑宗这种已经把自己的高高在上刻在骨子里的人没有丝毫作用,那就震慑,让他们害怕。 而且,师父说,通过这件事,把天下城所有背后的势力都引出来。沈遂必不甘心,他不甘心,就会寻求靠山,靠山出现,就是彻底解决天下城之时。 刘戈知道,自己今天在酒楼的表现并不是自己的表现,而是师父的意思,只不过通过他展现一番而已。 但是师父能如此,为何自己不能?为何关键的时候还有惧怕? 但是,通过酒楼一会,刘戈终于走出了师父的背影,他要在这天下城建功立业,让师父知道,他不仅仅是师父的徒弟,也是师父的同路人! 小双看着刘戈,也有些欣慰,这个最早跟随在自己身边的纨绔皇子,要出徒了。 小双回到了书院雅苑。 第223章 书院也有难念的经 雅苑三十六号,冯玉环作为导师一级的人物,却一直流连在学生的住处,用她自己的话说,这么大的房子,谁住不是住?而且,看着三个那么好看的小少年,心情就是好,总比看那些阴沉写满阴谋诡计的脸舒心得多。 而且,冯玉环还真给小双他们招来四个学生,都是女孩子,长得都如花似玉,一般长相的都入不了她的法眼,还是用她自己的话说,小双这么好看的可人儿,招来的不是美女,可就糟蹋了人家那颜值。 四个同窗,东方晶、柴碧莹、苏小雨、夏雪。都是十四五的年纪,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都是一般人家的女孩子,不敢伺候那些大户人家的少爷,怕被欺负,有冯玉环介绍,四个女孩子便对雇请他们的同窗有了兴趣,只是,这三个孩子好像不太着调,虽然明天才是大考,但是,这两天就没见着人,只是一直听冯玉环一脸痴迷的介绍那三个小公子,心里也有了好奇,恨不得马上见到真人。 几个女孩子开始翻箱倒柜,打扫院落,将几处房子和院子按照她们的想象重新规整了一遍。连同厨房,几个孩子的卧室,都被她们打扮得如同闺阁,皆粉色蚊帐,上有红菱。 小双和李乐天李乐童终于回来了,站在院里,有恍惚之感。冬天的小院有四溢的春意,花花草草的,摆的那叫规整,连早已没有果实的果树都被扎上了朵朵小花,还是那个永不凋谢的那种。地上,青石地面一尘不染,连一根小草秸都没有,弄的三人都不好意思踩踏。三人站在大门口,李乐童跑到院外仔细看了看门牌,确认就是三十六号,对小双道:“不会是又有人搬进来了吧?” 门口出现五个人,皆有笑意,特别是那四个小丫头,看到三人快要雀跃起来,冯导师靠谱! 冯玉环轻提罗裙,脚步带风,笑脸灿烂,来到小双跟前,搂过小双的肩膀,小声道:“满意不?看看,老师的眼光是不是很高?” 小双轻轻挣脱那怀抱,小脸微红,说道:“我还没入学啊,万一考不过去,岂不是打脸?”,然后来到四位女孩子面前:“若我明天考核通过,我便留下四位学姐,若通不过,我也会给每个学姐十两银子,不耽搁你们挣钱。” 苏小雨侧身一拜,道:“若你通不过,我对这个学院可就太失望了!” 小双无语,就招呼几位学姐和冯玉环在院里的一张白玉石桌边落座,让李乐童和李乐天去烧水热茶。东方晶笑着起身,小双摆摆手,让她坐下来,说道:“今日,你们是我的客人,就让他们忙活,若我真的能留下来,一些事情还真要依靠几位学姐。” 夏雪年纪最小,长得也是小巧玲珑,有些羞涩,一直不敢睁眼看小双三人,两只手绞在一起,来回的搓动。小双笑了笑,道:“学姐不要不习惯,我们并不是什么雇佣关系,我这里向你们敞开,你们可以随时随地来到这里,需要什么,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会尽力帮助你们,不用有什么顾虑。” 夏雪终于不再忸怩,定了定神,说道:“其实,家庭条件不好的学生给那些富家公子当下人都是正常的事情,我们要的是一份收入,减轻家里的负担,运气好,遇着好人,就会安稳一些,若像谢林若学姐她们那样,遇到沈少爷那样的,不是倒霉那么简单,而是入了虎穴,身不由己甚至命不由己。” 小双楞了一下,看向夏雪,冯玉环赶忙打岔,说道:“明日就是考核了,需要不需要做些准备?若你你想静修或者看书,我们先给你腾出地方,正房的西屋,我给你设计成了书房,里边有不少书籍,天文地理农桑稼穑甚至风水堪舆占卜算命都有,你喜欢什么就看什么,我们就不打扰了!” 小双摆摆手,说道:“其实,我想问问,书院的特殊大考是什么样子的,考些什么?若是老师知晓,还望相告。” 冯玉环道:“这个大考,其实据我所知书院自成立以来只开启过一次,你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书院刚成立,距今已经百年过去了。书院大考,其实就是开启书院北院的那座宝塔,能通过宝塔测试,便是大考合格了,可以入书院。那座宝塔,除了第一层名为‘书山’,第二层名为‘学海’,其余七层均为封闭状态,而所谓的大考,就是从第三层开始登塔,闯过了第九层,便算是过关。第一次开启宝塔,此后也不是没有开启过,但是,便是第三层至今也没有人闯过,还有的闯塔人陷入幻海中沉沦,变成痴呆,更有些人在第三层殒命,所以,此后宝塔除了第一二层供学生们借阅书籍,第三层开始就封闭了,至今没有开放。不知道怎么回事,李孟东导师居然让你闯塔,开启大考,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许,他看出来了,你可以和百年前那个妖孽媲美吧!” 小双有些好奇,问道:“百年前,那人是谁?” 冯玉环道:“院记中记载,那个人是一个少年,甚至可以成为童子,十岁左右,从第一层冲到第九层,不过须臾之间,而且,谁也没看见那童子的走了还是在塔内,渺无音信,但是,可以确认,他到了第九层,因为,每过一层塔,便有浩然正气至金光笼罩那一层,九层闪亮后,那童子便再无踪迹。” 小双苦笑:“李导师太瞧得起我了,我怎能与百年前的妖孽相比?真真羞煞,折煞我了。” “但是,李导师既然敢开启大考,必然有他的理由,你可知,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开启大考的,要不然,也不会百年间没有一人哪怕是登上第四层,宝塔也不会封闭这么久。也许是你长得好看吧,让李导师犯了迷糊,呵呵!” 小双刚要说话,耳边有细微如虫鸣的声音:“来师院文峰园,我有话对你说!” 小双听出来那是李孟东的声音,便与冯玉环等点点头,说道:“我要去师院一趟,各位若是不嫌麻烦,就在这里做一顿饭,等我回来,我们吃个团圆饭!” 夏雪喊了声“耶”,李乐童李乐天像是被放飞的鸽子,呼啦啦的与几个女孩子跑去厨堂,冯玉环看着小双的背影,小声道:“我真的很期待,你会给这个半死不活的书院带来些什么!” 小双来到师院,找到了文峰园,这个院子,更显得清秀雅致,作为书院仅次于院首的导师之长,监训导师学生的训导师,李孟东除了是学贯古今的大儒,更是一位严酷的训导师,不但是学生怕他,教员们更怕他,不仅仅是他的职位,更因为他是一位严苛的执法者,他领导下的师院,如同朝廷中的大理寺,刚正不阿,执法严明。 但是,就是这么个严苛的人,给自己开了个场子,开启了大考,原因竟然是因为子承老夫子的那个信物,也仅仅是因为那个信物。 所以,小双也很好奇,子承老夫子和这家书院以及李孟东有什么关系。 文峰园内,一处飞亭上,有两人背负双手遥看远处的枫林,虽是冬天,但是,那处枫林依旧是盛秋之景,红色的枫叶,从高处看就是残阳如血一般的灿烂,夕阳西下,如血的阳光照射在如血的枫叶上,入眼便是灿烂的血色。二人在飞亭上赏景,极目远处,心中却满是苍凉,正如这如血的枫叶,入脑入海,均是一种苍凉。 小双看见了那两个人,除了李孟东,另外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却是陌生,但是,想必也是地位极高的人,不然,也劳动不了李孟东亲自陪着观风望景。 小双来到二人身后,并没有打扰,就那样陪着二人,呆呆的看着枫叶和天边的那抹残阳。 李孟东终于还是转过身来,对小双露了个笑脸,说道:“过来见过曾院长!” 小双赶紧抱拳行礼,恭敬道:“学生周杨,见过曾院长!” 曾铧来到小双面前,扶住小双的双臂,仔细打量一番,笑道:“你这副模样混进书院,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小双立即明白了曾铧话中之意,笑道:“果然瞒不过曾院长,学生此次来到书院,确实就为那座儒塔而来,百年等待,我父亲让我收回儒塔,也到了书儿哥哥回归的时候了!” 曾铧笑了笑,看着小双,说道:“其实,从你来到天下城,不,准确的说从你来到北燕,我就知道了你的消息,我也知道,你来做什么,但是,我不会这么轻易的把儒塔交给你,既然你变了这副模样,那么就以这副模样为书院做点事,不然,我不会放你走!” 小双点头,说道:“若有吩咐,院长尽管言明,小双能做的事情,绝不推辞!” 曾铧点点头,“你可能不知道,这座书院看着风光,其实一直被天剑宗和四大家族控制,四大家族名义上供养书院,书院拿人家手短,也就成了人家的随时拿来用的门客一样的角色。天剑宗安插来的人,几乎控制了四大分院,我和李孟东孤掌难鸣,在夹缝中挣扎图存。亲王慕容砦是个有野心的人,算起来还是当今圣上的兄长,很多学业有成的学生被他召入府邸,成了他的门客客卿,更有甚者助纣为孽,为祸百姓不说,彻底成了他的帮凶,甚至在亲王府开办所谓的‘龙图书院’,与天下书院争夺生源。我与李孟东在这个书院不仅仅是孤掌难鸣那么简单,甚至被架空,甚至有被扫地出门的危险。他们之所以迟迟不动,还是对我俩稍微有些忌惮。现在,你来了,你光收走儒塔可不行,我要你帮助我们,将这座书院彻底清洗一遍,你做不到,你去找你爹,反正你不帮是不行的!” 小双笑道:“其实,不用您说,这些事情我也该做,现在,我在张府落了脚,我要开办无双商行,不可避免要与四大家族和天剑宗对上,而且现在已经对上了,不瞒两位老师,就在正午的时候,我带来的徒弟刘戈,已经在泰运酒楼与他们撕破了脸,而我,已经杀了天剑宗四个高手,这件事不会就这么过去,天下城要变变样子,所谓的四大家族亲王府和天剑宗,今后将不复存在。”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曾铧长舒一口气,继续说道:“他们犯下的罪孽足以让他们满门抄斩,他们不但为祸百姓,敲骨吸髓,更不可饶恕的是,天剑宗通过四大家族把手伸向书院,伸向那些女孩子,就在这两年,书院失踪的女孩子多达百人,前些日子,沈家五公子沈超海又欺骗了七个女孩子,都是被他骗到雅苑五号为他打工的女孩子,又再一次失踪,我们怀疑还是被送到了天剑宗。现在,沈超海被我关在西园,就等着找到那些女孩子,证据确凿,将他治罪。但是,沈家一直不死心,这不,外边有人闹,书院里边的那些人也给我施加压力,让我放了沈超海。” 小双想了想,说道:“我倒建议,暂时先放了沈超海,这样,一是可以减少您的压力,二是,我也想通过他,多了解一些天剑宗的内幕。” 李孟东点点头,“那就让他在猖狂一段时间,放了他,让他猖狂,让四大家族和天剑宗以为我们软了,让他们欺上门来,他们越是猖狂,越能暴露他们的软肋,也让小双彻底看清楚,那些人究竟是一些什么人!” “也好!”,曾铧看着那片枫林,转头看向小双,笑容有些玩味:“雅苑那边住的怎么样?冯玉环,呵呵,你小子得当心啊!” 小双不在意的摇摇头,笑道:“那个大姐姐,挺好的!” 小双回到了雅苑,三十六号院,巴音图的大嗓门亢奋无比,石桌上,饭菜五光十色! 第224章 登塔(1) 书院大考,开启九层宝塔。 书院高层,曾铧亲自出席,李孟东负责主持大考,四位分院长全部参加,另有成百上千的老师学生观看,塔院,人挤人,热闹的如同集市。 儒塔高耸,塔尖穿透蓝天,上有浮云,塔座位于一处高台,高台四方形,有头有脸的教员们都坐在高台布置的观礼席上,不像是一场考核,而是一场热闹,人们其实都是看热闹的心态。下边是广场,广场上站满了人,有灵机一动的学生,兜售着瓜子一类的零食,甚至有的人摆了一张桌子,赌桌,就赌那个叫周杨的少年能不能冲破第三层,此后,每一层一份赌注,直至第九层。 李乐童李乐天被排斥在外,没有资格上高台,更没有资格登塔,百无聊赖的二人参与了赌博,押一千两银子,就压小双直破七层,一赔七! 书院从未敲响的大钟敲响,钟楼在这沉闷又振聋发聩的钟声下,抖动出了瑟瑟灰尘,连房檐的鸽子都振翅高飞,徘徊在天空,拉出经久的鸽鸣。今天天气很好,这个被打造的洞天福地,今日尤其温暖,如阳春三月,微风拂煦。人们知道书院开启大考,但是不知道是什么人参加大考,那个新来不久的巴音图到处显摆:“那是我老弟,叫周杨!” 高台上,四位书院的分院长一脸疑惑的看着李孟东,武院院长武从文看着李孟东,问道:“搞得这么热闹,那是什么人,值得如此大张旗鼓?还让我们四大分院都参加,是谁有这么大的分量?” 李孟东转头看了一眼武从文,淡淡道:“这个天下若有一人值得开启此塔,唯他一人尔!” 儒院院长宋成儒,看着高耸入院的宝塔,道:“百年前,此塔金光大放,书院所有钟声不敲而响,但是,百年过去,李导师不与四大分院商量,强行开启大考,莫不是果然发现了什么惊世之才?” 李孟东道:“和你们们商量?你们确定你们有资格?四大分院,说白了,不过是书院指派的四个不同专业而已,你们负责什么应该心里有数,至于书院对尔等的监察考核,对学生的开科考试监督训导,那都是我们师院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与尔等商量了?你们太看得起自己了!” 兵院院长林虎愤然站起身,说道:“既然与我们无关,我等走就是,何必把我等折腾过来?” “坐下!”,李孟东不屑的看看林虎,“我要你们来,你们就得来,不服?” 林虎面红耳赤,但是还真就不敢挪步,只好悻悻的坐下,嘚咕道:“装什么装?都山穷水尽了,还装?” 丹院院长药长命一向是个笑面虎,道:“都消消气,我这儿有清热败火丸,要不给两位试试?” 有人来报,说是天剑宗五长老刘玉玺前来观礼。曾铧摆摆手,道:“此乃我书院内部大考,不接待所有观礼者,让他们离开塔院,送到礼宾堂伺候,莫要怠慢了!” 但是,话说的有点晚,一行人已经来到高台,刘玉玺对曾铧抱拳:“不请自来,还请曾院长莫怪!” “哼!”,曾铧脸色不好,早有狗腿一样的人物搬来几张椅子,让刘玉玺等人就坐。 还没完,亲王慕容砦带领一帮随从,也生硬在高台就坐。 听到什么风声了?不可能啊。 曾铧也没起身,看着落座的慕容砦,问道:“亲王殿下不请自来,难道对我书院一次学子考核也有兴趣?兴趣何来?” 慕容砦打个哈哈,道:“天下书院乃是大燕第一书院,本王求贤若渴,能让李导师破例开启大考的少年定然不是等闲之辈,本王想看看,能不能招进门来,为我所用!” “恐怕让你失望了!”,李孟东压根不看慕容砦,“因为,你不配!” 慕容砦摇头:“听说你们把沈超海放回去了?果然,书院的骨气不一般,令人刮目相看!” 曾铧看了一眼李孟东,问道:“那小子到了吧?” 李孟东闻言,左右看了看,突然一道吼声震耳欲聋:“考生周杨入场!” 小双其实早已来到,与李乐童李乐天饶有兴致的挤在人群里,挨个赌点投注,听到吼声,小双楞了一下,随即闪身出现在高台中央,对李孟东抱拳:“学生周杨报道!” 所有人,把目光投向高台,投向那个英俊少年身上! 所有人把目光投向高台,看着那个俊俏的小少年,有控制不住的尖叫和欢呼声,四大分院长和天剑宗刘玉玺与亲王慕容砦所关注的焦点则与众不同,他们更关心的是这个少年究竟来自哪里,为什么突然冒出来,为什么书院为他专门开启儒塔,从中他们更想知道书院也就是李孟东和曾铧今后的行为方向,是借此彻底撕破脸还是继续隐忍。 小双抱拳,说道:“学生周杨请求大考,请曾院长开启儒塔!” 曾铧站起身,一股浩然之气让整个塔院沐浴在一种庄严肃穆和神圣的氛围中。这一道浩然之气的出现,仿佛荡涤了每个人的心灵,即使那些心有盘算的人,在此刻也不得不暂时压制内心的打算,展现出虔诚的一面,所有教师和学生站起身,四大分院长也站起身,整齐的念诵儒祖经典:弟子入则孝,出则弟,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 曾铧祭出一管朱笔,应空虚画,无数字符蓬勃而出,每道字符都散发着金黄色的光芒,如一条金龙盘旋在儒塔周围,隐隐有龙吟凤鸣,儒塔金光大放,塔院钟声无风而响,角铃发出悠扬清脆的“叮当”声。随着众人唱诵经文声,那宝塔第一层大门徐徐而开,钟声停止,唱诵声止息,金光散去,儒塔就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大门敞开着,等待着那个人,像是等待归家的游子。 小双再一次向曾院长抱拳,随后进入塔门,众人安静下来,各自坐下,像是一场神圣的观礼,等待着那些他们也不知道的变化。 小双进入儒塔第一层,果然书山层叠,巨大的空间,不但有书架,正中间有山,其实是一座盘旋的书架,从低至高,像是一个巨大的螺旋金字塔,书成山。 前生今世,小双不仅仅是读书破万卷,前世万年,除了父亲是个书虫,他接触到的学究天人的大儒士何止百千,经史子集,浩若烟海,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学问,一旦刻入便再难忘记。眼前书山,勤为路径,小双脑海中的存留的学问岂是一座书山能比拟的?书山与小双像是有了神识交流,书山架金桥,一道金桥跨越整个第一层,小双登上金桥,如平步青云,直接到了第二层,学海。 第一层大亮,所有观礼的人惊呼,几个呼吸,那被考核人已经越过了书山。 学海无涯,第二层不是书,第一层的书本知识化作学识的海洋,如诸子百家,无论是谁,都可以成为学海的沧海一粟,不同的见解,不同的学识,天下人有多少思想便有多少学问,穿过这片学海,等同于让所有人认可。 诸子百家中,儒、道、法、名、墨、纵横、杂、农、小说、兵、天文、历数、五行、医方为最有名的十四家。便是通古博今的大儒大学问家,也不可能一人精通数家。但是,渡过学海,也不见得就一定要通过各家考核,天下万道取一道可通神可通天,某个行业做到极致可称圣,所谓立言立德立功,人类初祖从钻木取火结绳记事到婚娶及各项礼仪,将人类从茹毛饮血带到一种文明社会,远古神灵受崇拜,不是因为他们天上地下无所不知,而是,他们是某一个方面的开拓者。小双就算是学识无边,但是也不敢说精通各家。但是,这里是儒塔,是儒家的地盘,那么就从儒家入道,学海有舟,这个舟,小双就选择儒学。 小双想到这里,第二层整个空间充斥的看不见边际的学海字符便化出一座大殿,小双对着大殿拱手而拜,大殿大门敞开,小双抬步进入,大殿正中乃是至圣先师儒祖的雕像,左右各有两位陪侍圣人,小双先是对儒祖三拜,又对四圣三拜,最后目光落在曾子像,自言自语:老师在人间,着书立说,提三纲八目,即明德、亲民、止于至善;格物、致知、正心、诚意、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心有天下但是一辈子不入仕,以修身为要,一切合乎礼节,是看透了什么还是生不逢时?小双不像您那样成为至人,小双离不开这凡尘俗世,以平天下为己任,既然选择了这条道路,便不能像您那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心有善恶之别,便不能完全做到“动容貌,斯远暴慢矣;正颜色,斯近信矣;出辞气,斯远鄙悖矣。笾豆之事,则有司存。”这个世界不是所有人都是谦谦君子,不能人人以君子待之,儒祖还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小双既然心有善恶之别,便不能成为谦谦君子,便不能修身以保身。小双合道天下,在天而替天行道,在人而为民请命,天道如此,便行天道,人道如此便行人道。儒祖和各位圣人以德以仁教化众生,但是,不是所有众生都按规矩礼仪行事,还有德行缺失之人,还有暴虐丑恶,一味教化,行君子之风便是迂腐,成为世人眼中的腐儒。我所行,以君子行而令人们效仿之,以浩然正气伐世间不公,行铲除丑恶行的枭雄之举,还天下一个真正的天公地道! 大殿消失,无数黄金字符托举着小双的身体,一直送往第三层。 第二层亮起,随即儒塔第三层,闪烁浩然之光。 第三层,小双看到的是一个人,一个虚幻但是生动的人。 小双来到那人面前,抱拳行礼,问道:“老师何人?” 那人看着小双,眉头微皱,说道:“吾曾指遗祸世间五蠹,‘学者、言谈者、带剑者、患御者、商工之民’,其学者,则称先王之道,以籍仁义、盛容服而饰辩说,以疑当世之法,而贰人主之心。其言古者,为设诈称,借于外力,以成其私,而遗社稷之利。其带剑者,聚徒属,立节操,以显其名,而犯五官之禁。其患御者,积于私门,尽货赂,而用重人之谒,退汗马之劳。其商工之民,修治苦窳之器,聚弗靡之财,蓄积待时,而侔农夫之利。此五者,邦之蠹也。而如今自称儒术兼修,又以持剑之身横行天下,以无双商行聚天下之财,已有四蠹在身而自言为天道而行,尔有何德要合道天下?” 小双笑道:“以先生之见,我成了五蠹之祸,恨不得千刀万剐而除之。然我不赞同先生所言。” “儒者,仁礼孝为基,有教无类,匡扶人性,正人心,息邪说,距诐行,放淫辞,除去酸儒的照本宣科,和腐儒的自恃清高离群索居,也没有什么不好,劝恶从善,劝君行仁义之政又有什么不对?小子学儒,学其精华去其糟粕,修身以儒为根,行天下以本心为本,让天下人知礼知仁,有什么不对?言者,提倡纵横之说,以小博大,小子来到这世上,为了改变一些东西,借鉴所有力量也是理所当然,关键在于初心为何,若是小子为的是自己的一己之私,借力使力成全自己的王者之道,前辈所言,小子认可,但是,小子一路走来,未曾以三寸不烂之舌为自己某得一块相印,从未添居任何庙堂,所谓借外力以成其私,小子不认。持剑天下,除恶务尽,行江湖侠士之风,为人间正道开万世太平,所持之剑斩妖除魔,麾下所属,皆忠义侠士之辈,为民奔走,何来犯五官之禁?再说,世有孱弱之民,法行不公,自有壮士奔走为民鼓与呼,若是民间没有侠士,律法不严不公,谁又与民做主?至于小子以天上无双商行为落脚,盖是因为小子需要钱财,无论行事行善或者为民请命,两手空空说话都人微言轻,而且,小子的无双商行,虽然遍布天下,但是,所得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无双商行内并无一人为一方富豪,春种秋收,无双商行之财富为民置办耕种之具,修河治患,赈济灾民,试问,那些所谓豪绅贵族大门大户,又有谁能做到所得之财用之于民?所以,前辈对小子的指责小子不能认同,前辈别忘了,法生于天道扎根民心,法不是游离于人性之外,法无情,但是法规束不了虫蚁野兽,离开了民,法又在何处?而前辈将人性与法截然对立,不是走向了极端?法能代替人性不?法能代替孝道乎?法能让一个人懂礼乎?法与人性相融,才符合天道!另外,法是人制定的,执行者也为人,律法公正与否,最后的关键还在于人,人不教,法公正乎!” 那人仰天长叹,“从是观之,则圣人之治国也,固有使人不得不爱我之道,而不恃人之以爱为我也。恃人之以爱为我者危矣,恃吾不可不为者安矣。” 小双转身,径自走向第四层,说道:“无论儒法,钻牛角尖则为世所不容,更遑论天地不朽,唯圣人可存之,你还不是圣人,一孔之见,妄议人非,不值一哂也!” 虚影破碎,小双就到了第四层。 第225章 登塔(2) 第四层,却是摆满了各种器械。 有攻城的云梯,远投的投石机,木流牛马,远望镜,甚至精巧的机关器具。 小双取过一只远望镜,透过塔窗望向远处,所谓观微如巨,近在眼前不过如此。墨家善巧记,后世的机关数术之道多以墨家为祖,不修自身而以法器强人,借外物而胜人,古人以显学放置高堂,后又弃置,列为末等。虽列诸子百家,却被排斥在外。 但是,不得不说,墨家乃是器具之祖先,无论民间房屋制造家具农具,墨家深入民间,乃是入世之执行者。 但是,小双对墨家的另外看法就是与神道雷同的观念让他不以为然。 特别是所谓的兼爱非攻,让他想起神道教满嘴的博爱理性,因为小双相信,世间根本不存在完全的、不分彼此,无差别的博爱,非要说有,那也是虚假的和虚伪的,不然就不存在西天神教的多次乱世和神战的灭世。而且,墨教所说,墨子服役者百八十人,皆可使赴火蹈刃,死不旋踵,与神教洗脑众生又有何区别?小双反感神教,因而对某些与神教信仰相似的墨家便有了一定的成见。 可取的便取,要废的便废之,匠人之作,奇技淫巧也没什么不好,西人善火器,清明天下有奇技,墨家最好处便是为凡人提供了那种奇技淫巧,而这没什么不好,所以,墨家在这儒塔占有一席之地,说明了儒祖的包容并蓄,小双更不会将其赶出儒塔,说不得还要发扬光大。 小双毫不犹豫的将第四层的所有墨家书籍和各种器具一股脑分门别类装进乾坤图,他相信,未来,哪怕是再一次开启神战,这些技术都可以大放异彩。 没有出现任何阻拦,小双来到第五层。 第五层空间,则是幻化出千军万马,两军交战,肉山血海。 有天问传来:何者为兵,兵为何? 小双并没有回答而是坐在这方空间又像是游离于这方空间之上,看着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他也陷入沉思。 上古时代,部落交锋为地盘为肉食,分割不均便有争端,正如丛林野兽,相互博弈,都为了自己一方有更好更多的地盘。到后来,不仅仅是为了争夺利益,为名为脸面为了突出自己的神圣不可侵犯甚至单纯的为了征服,都可以开启战端,有了战端便有了兵,兵者为何? 古者,以仁为本,以义治之为正。正不获意则权。权出于战,不了同于中人,是故杀人安人,杀之可也;攻其国爱其民,攻之可也;以战止战,虽战可也。“讨不义”、“诛有罪”。但是这些战争的理由对谁都合适,比如神战前,西方神教就以东方人族“不爱其民,使民火热”、“不尊神帝”等等诸多借口兴兵,将不义说成大义,将暴虐说成是诛有罪,倒是联合了几方神帝兴起了灭世之战,不也是说的冠冕堂皇?胜利者书写历史,有道无道,后人凭一纸记载,往往看不到真相。 但是,兵无罪,有罪的是用兵的人,是否真的“讨不义”、“诛有罪”,还是以一己之私穷兵黩武,为个人私欲而兴“无义之兵” 但是不管怎么说,只要动了兵便有了兵法,诞生了兵家,甚至很多书院都开设了兵院,作为诸子百家之一,堂皇于世。 兵者,诡道也。第五层,随着战争的推进,开始演化各种战法战策,有不少兵法大家各展穷极排兵布阵。 空中显示出兵家至圣孙夫子的身影,那身影仿佛贯穿古今,双眼开合之间,便如跨越时空长河,发出惊天一问:兵者何为,何为兵者? 小双看着虚影,说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以与之死,可以与之生,而不畏危。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者不胜。” 兵家至圣孙夫子的虚影看向小双,一脸玩味,说道:“人可贫贱,不可受辱;可富有,不可糜烂。国民不必好战,但必有血性与阳刚。见义不为,无勇也。丈夫胸有浩然之气,虽仁爱,不失刚强。故君子不敢忘战,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兵者不祥,但是,无兵,不祥必定来临。兵家着述,留下万千着作,不是教人如何杀人,而在乎如何不战而屈人之兵,手握杀器而不用,才是最大的善!此地留存兵家战策,汝尽可取去,切记,万勿轻易动兵,切不可兴无义之兵,否则,天下黎民涂炭,罪莫大焉!” 那虚影挥手,两军对垒瞬间化作一道流光钻入小双识海,又有无数兵书战策化为字符飘入识海之内,小双眨了眨眼,第五层,随着一阵金戈铁马的轰鸣,直接将小双送到第六层。 一幅巨大的阴阳五行八卦图旋转于第六层穹顶,有一道身影背手而立,观图之运行,如观天道。 是天地存而阴阳生,还是先有阴阳而后有天地?是五行运而生万物,还是万物生而分五行?道生阳,阳生阴,阴阳生八卦,太极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道是什么?一阴一阳之谓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人们修真,无非是达到道法自然的程度,得大解脱大自在,逍遥寰宇,与天同寿。但是,如何勘破这一过程,也就是认识天道的过程,便有了所谓的阴阳说,五行说。 小双看着运转的阴阳五行八卦图,如观宇宙,人祖说:上古有真人者,提挈天地,把握阴阳,呼吸精气,独立守神,肌肉若一,故能寿敝天地,无有终时,此其道生。归根结底是通过认识天道而与天道相合,达到天人合一,成为真人。 小双知道,这一层便是阴阳家一派的修真学说,将修真之士分为真人、致人、圣人、贤人。以修炼五德勘破阴阳之道,通过阴阳五行变化,推演天道变化规律,从而入道。小双这一世本就是天地自生之先天之体,又得五行神君五行上古之神的神灵之气灌体,可以说已经与这方天地合而为一,他本就先天圣人,不过重走修行路而已。 小双想起曾在马蹄寺收文殊八卦图赠与慧觉,但是,道家的阴阳家的祖师却是邹子,邹子在道祖五千言道经的基础上,结合易经推出了阴阳五行八卦图。这才完善了阴阳五行学说。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结合五行,金木水火土五种基本元素,用以解释解释宇宙间的事物和现象。比如坤代表地,震代表雷,离代表火,兑代表雨泽,乾代表天,巽代表风,坎代表水,艮代表山。再以天人相应的观念,以五行为中心,以空间结构的五方,时间结构的五季,人体结构的五脏为基本间架,将自然界的各种事物,按其属性进行归纳。凡即具有生发,柔和特性者统属于木;具有阳热,上炎特性者统属于火;具有长养,发育特性者统属于土;具有清静,收杀特性者统属于金;具有寒冷,滋润,就下,闭藏特性者统属于水。将人体的生命活动与自然界的事物现象联系起来,形成了联系人体内外环境的五行结构系统,用以说明人体及人与自然环境的统一性。这就形成了人的修炼的基本方式,达到最高境界,人便与道相融,成为所谓的真人。 邹子虚影转过身,看向小双,羡慕的说道:“我穷极一生,试图以阴阳五行学说,完善所谓的演算推算和天人合一,但是,我最终始终没有走到那一步,你是先天道体,最起码在这片天地,你已经走到了天人合一的那一步,所以,我没有什么给你的,但是,我希望我的这点东西通过你继续传承下去,你若能将阴阳家一脉发扬光大,老夫便安心了。” 小双抱拳:“阴阳说之所以逐渐式微,是因为阴阳家们固步自封,将这一学说僵化和神秘化,而且,所有的现象都要通过阴阳五行的运转来解释,便有些牵强。人的修炼也是如此,比如,神与魂是什么?若是还在五行中,那有谈何跳出五行得到大超脱?阴阳五行可以作为修炼的一种方式,但绝不是全部,因为阴阳五行解释不了轮回。我确实是先天道体,我有先天和后天的五行之力,可创世,但是,不能创建轮回,而我的父亲却不但可以创世,也可以创建轮回。邹子及其他的阴阳家的学问,我会传下去,这一点请放心!” 邹子笑了笑,“你的父亲的确是了不起的人,能和三圣人并驾齐驱,本身就很了不起,老夫就算眼高于顶,也万万不敢与他比较。不过,我的学说本身就没有走到那个高度,而只是,给世人再打开一扇窗,那致力于阴阳学说的人看到窗外的风景,而我更希望后人走到我想走到的那一步!” 邹子将所有着述以金光字符的形式推到小双面前,小双将那些字符吸入识海,储存起来。 邹子微笑着看着小双,道:“未来,也许,我们会在仙界再见,到那时,你我再论道,我看好你,你将和你的父亲一样,成为至高圣人!” 邹子虚影托举起小双,小双如腾云驾雾,飞入了第七层。 邹子虚影融化,这一道魂影彻底消失。 第七层,小双面前出现的是九道身影,模糊不清,但是,正在演练一种阵法。 小双并没有打扰那些虚幻身影的演练,而是坐在一旁仔细观摩。 小双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这阵法大有文章,乃是北斗九星罡步,布气行术。一人掐“临”字诀,身心稳定,不动不惑,手印更是佛家的不动明王印。一人演“兵”字诀,身形飘忽不定,手掐大金刚轮印。一人演“斗”字诀,步伐悍勇,罡气浑厚,手掐外狮子印。一人演“者”字诀,使自己的身体快速复原又枯败,手掐内狮子印。一人演“皆”字诀,精神力扫荡全场,感应可操控他人的精神力,手掐外缚印。一人演“列”字诀,撕裂虚空,大有搬山倒海之势,手掐智拳印。一人演“阵”字诀,时隐时现,手掐内缚印。一人演“前”字诀,显化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手掐日轮印。一人演“行”字字诀,如超俗世成就光明心,入超人之境,手掐宝瓶印。 九字真言小双早已经烂熟于心,前世便用九字真言对敌,但是,九人合演九字真言,并配合天罡北斗阵法,这威力便可想而知了。但是,小双觉得,这九字真言配合北斗九星,传给红庙村的那九位兄弟,这样的阵法足以让他们抵抗圣人的攻击,并且说不定能灭杀后天圣人。 小双已经记下阵法,再看那九道虚影,已经散去,然后自己也被送入第八层。 第八层,一位老夫子端坐蒲团,面前五人,肃穆躬身,夫子音调平缓,却声如流泉,沁人心脾。 小双躬身三拜,无声无息的坐在一边。 儒家不仅仅是口舌之道,不仅仅是庙堂上的直舌谏臣,摇唇鼓舌之辈,令人生厌的酸儒文人。儒有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御,五曰六书,六曰九数。 老夫子说道:“何为礼?婚嫁、丧娶、入学、拜师、祭祀有礼官,为儿嬉戏,常陈俎豆,设礼容。大至一国宗庙祭祀,设太常寺、祠祭署等礼仪衙曹,设立读祝官、赞礼郎、祀丞等礼仪官。道德仁义,非礼不成,教训正俗,非礼不备。分争辨讼,非礼不决。天理人道,非礼则违背天道。仁爱、正义、爱国、反不义是为礼,无礼则难以修身,更与天道背离。五礼者,吉、凶、宾、军、嘉也。” 老夫子信手招来一架古琴,虚影有些凝实,手指灵巧轻弹,音节嘹亮而出,如破虚空。“乐者,六乐也,《云门大卷》、《咸池》、《大韶》、《大夏》、《大濩》、《大武》,乐可为礼,乐可祭天,可沟通天道洪荒,非凡俗之音也。” “至于五射,白矢、参连、剡注、襄尺、井仪也!”,老夫子点了点其中一人,那人站起身,手持大弓,招来箭篓,站立拉弓,对远方一粒萤火,突然手如电闪,须臾间连发十箭,箭带萤火十箭一线,破空而去,然后在虚空爆燃,如礼花绽放。 老夫子眉眼欢笑:“善,出神入化可也!至于五御,鸣和鸾、逐水曲 、过君表、舞交衢、逐禽左也,书为书法,数为数术。凡此六艺,传无数,然累世不能通其学,可见,其广博无边。” “我大儒,不仅仅是经世之学,更有匡正经纬天地之大学,可通圣可通天!” 小双如站在宇宙之巅,浩然之气扫荡寰宇。 下方,虚影散去,小双到了第九层。 第226章 书儿回归 第九层,一位青衫小少年背负双手,微笑着看向有些发愣的小双。 “书儿叔叔?”,小双愣了一会儿,赶忙拍到小少年身前,抱拳弯腰,“百年前,一口气来到九层的是您吗?” 小少年刚要说话,小双感觉神识动荡,一个光头少年脱颖而出,二话不说,与书儿滚打在一起,二人挥拳相向,不一会儿都是鼻青脸肿,然后二人气喘吁吁,彼此对视,又大笑流泪,彼此拥抱。 小双拍了拍额头,坐在地上,看着两个小少年,恍如隔日。 二人看向小双,同时伸出手,小双解其意,赶忙从乾坤图取出三坛葡萄酒,三人相互碰杯,谁也不说话,不一会儿,三坛酒见底,三人扔掉酒坛,合衣而躺,三人皆翘着腿,晃晃悠悠,时而你给我一巴掌我给你一拳,时而来回翻滚,从对方身上滚来滚去,然后都板板正正的趴在地上,撅起屁股,下巴着地,背着手,一拱一拱的往前爬。玩了一会儿,三人又坐成一圈,相互打量了一番,然后哈哈大笑。 “我们都没死,真好!”,书儿感慨:“百年前,教书匠重新聚塔,并带回了我的神魂,又一次与塔二而为一,在塔里修炼恢复,依靠塔内的浩然之气和天地灵气,如今,我完全恢复了,慧儿,你如何?” “我就遭罪了,颠沛流离的,教书匠偏心,早早就把我塞给了这小子,这小子不珍惜我,经常把我一个人发配到偏远的角落,我一生气,就和塔合一,躲在他的识海里不出来,看他能奈我何!” 小双又拿出三坛酒,这一次是天蜀酿,为二人打开,三人喝了一口酒,小双这才抹了抹嘴,说道:“二位都是比我大一辈的,为我护道,可不就得遭点罪?现在好了,你们回归了,正好我这人实在是缺人手,两位长辈就辛苦辛苦吧!” “少来!”,慧觉小和尚瞪了小双一眼:“卫城,中岳寺,我差点丢了半条命,你要我怎么的?对了,玲珑塔在,灵儿为何不见?” 小双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父亲也没提起过,倒是这把天剑提过一嘴,说灵儿并不在这个天下,甚至不在这个空间。” 说这话,一个少年突然出现,剑眉目朗,星眸如海,端起小双的酒坛喝了一口,说道:“有道祖在,他会没事,但是,神战期间,受创最重的就是他,想要恢复,得一段时间。” 慧觉和书儿看向天剑,慧觉道:“剑儿,你不去陪天上那个孤孤单单的择天,来到这里作甚?这里有我们在,还用得着你?” 天剑嫌弃的看了一眼慧儿,“别叫我剑儿,你才贱,再说,我跟你说没那么熟,离我远点儿!” “呦呵?”,慧儿撸胳膊挽袖子,“试试?”,“试试就试试!” 小双看着打打闹闹的二人无声而笑。慧觉看着小双,问道:“你还要在这座书院多久?书儿什么时候可以跟着走?” 小双说道:“我来到这座书院,除了为书儿,还有一件事,就是这座书院基本上已经被天剑宗控制,四大家族供养书院,天剑宗控制四大家族,而且,书院失踪那么多女学生,除了曾铧院长和李孟东导师调查这件事,其余人皆唯恐避之不及,甚至百般阻拦。沈家的五公子沈超海公然在书院通过雇佣的方式雇佣了七个女学生,而这七个女学生都不见了踪影,本来李孟东是要治罪审查沈超海,但是,被各方面施压,再加上沈家财大气粗,用金钱堵住了七个家庭的嘴。但是,这件事不能就这样完了,我要查出来,那些失踪的女学生去了哪儿?这件事是否和天剑宗有关。而且,既然天剑宗对书院的插手如此之深,我也正好通过书院摸一摸天剑宗的底,看一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 书儿问道:“那什么时候收回这座塔?我是一天都不想待在这里!” 小双道:“我离开书院的那一天,在此期间,我要把这里的书山学海还有一些传承给书院留下,至于你们,先去乾坤图吧,这样,不至于让人太过吃惊,也不会暴露我的身份,实在想看看外边的世界,我可以随时把你们放出来,下馆子看风景都行,只要不暴露身份。” 慧觉说道:“那把佛塔也放进乾坤图吧,我和剑儿还有书儿也是个伴儿,还可以随时去兽界,看看那些玄兽的后裔到什么程度了。” 小双点头,觉得该出去了,不然外边的人会起疑心,就把三人收进乾坤图,又把佛塔放置在灵湖岸边,看了看那些滋养神魂的叔叔哥哥们,出了乾坤图,出塔。 此时,宝塔九层大放金光,那座巍巍宝塔,如圣临世,广场上的人,无一例外的被这圣光沐浴,陷入如痴如醉的状态。 小双并没有打扰那些痴醉的人们,与李乐童李乐天回到三十六号院。 一连三天,宝塔金光消散,人们才从痴醉中转醒过来。曾铧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看了看身边的李孟东,二人无声而笑,四大分院长也活动活动自己的身体,皆有一步登天的感觉,然后扫荡全场,“人呢?” 慕容砦和天剑宗五长老刘玉玺也没有离开,都被金光洗礼,虽然所得各不相同,但是皆有脱胎换骨之感,一个登塔,竟然引出如此宏大异象,登塔人必定不简单,若是揽入门下或者窥其秘密,指不定又是多大机缘。随着四大分院长的议论,慕容砦和刘玉玺也四处查找只是不见了那小子的踪影。慕容砦对曾铧说道:“如此妖孽,不能为国效力实在可惜,曾院长不能拾珠而昧,国家需要这样的人才,院长理当将人交给朝廷!” 曾院长笑了笑,道:“亲王殿下怕不是为了朝廷,而是要召入自己门下吧?可惜,未毕能如殿下所愿,那小子恐怕不是一座王府能困住的,就是这个天下也不行。所以,我希望殿下还是熄了这个心思,免得没面子!” 慕容砦破例没有言辞反驳,而是点点头,“但是,我还要试试,求贤若渴,不丢人!” 天剑宗五长老刘玉玺插嘴:“这的确是个妖孽之才,我天剑宗对他也很感兴趣,我也要见见他,召其入天剑宗,为我门下关门弟子!” 李孟东像看狗屎一样看了刘玉玺一眼,拂袖而去。 三十六号院,巴音图和冯玉环简直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除了授课学习,其余的时间几乎一直待在这里,四位女学伴,东方晶、柴碧莹、苏小雨、夏雪更是把三十六号院当成了自己的家,比如东方晶喜欢养鱼,便在小院里砌了一方小水池,里边放上一些荷叶,在撒上几条锦鲤。柴碧莹喜欢花草,便东一块西一块的摆弄些整齐的花圃。苏小雨则搭了一个秋千架,没事的时候荡秋千。夏雪酷爱弹琴,只是无琴可弹,小双便拿出自己的古琴给她,闲暇的时候,小院便高山流水,余音绕梁。 李乐童李乐天乐在其中,小双却经常失踪,有的时候几天也不回来一趟。 但是,这种安静终究会被打破,三十六号院外,有一队甲胄兵士,其中一人毫不客气的踢开了院门,喊道:“王爷有旨,请周杨公子去王府一叙!” 几个女孩子有点蒙,出于先天对官府高门的畏惧,纷纷躲在房内不敢出屋,李乐天出了屋门,看着气势汹汹的一队甲胄军士,不耐烦道:“我家公子不在,就是在也没工夫去!” 那长官模样的人脸色一沉,道:“不过小小书童,也敢顶撞本将军,来人,先把这个小子请进王府!” 李乐天背着手,见两个军士冲到面前,大腿左右一摆,两名军士便飞出了大门。李乐天看着那长官模样的人,说道:“不过一个王府的看门狗,真以为自己是纵横沙场的大将军了?再说什么王爷王府,我等根本没瞧在眼里,你的狐假虎威只怕是找错的人,回去告诉你们王爷,他的那种高高在上极为可笑,再有这种踹门而入的情况,我除了要打断你们的狗腿,我还要拆了你王府的大门,勿谓言之不预!” 李乐童也出现在门口,搂着李乐天的肩膀,伸出拇指,赞了一句霸气,李乐天不以为然的说道:“就是用这种霸气吓退他们,让他们不敢随意摆出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若是低调行事,反而给了他们底气,说不定他们会因此缺胳膊少腿,那就叫不教而诛,霸气一些也是为他们好!” 二人旁若无人的拉扯着闲话,那长官觉得能随随便便将人踢飞的人也确实够猛,于是便打了退堂鼓,但是,没忘了撂下一句狠话:“殴打王府亲卫,你们就等着吧!” 李乐童拍拍胸脯,装作害怕的样子,对已经转身的长官喊道:“好怕怕,还请将军在王爷面前美言,就说,他,算个屁!” 最近,天下城很乱套,特别是很多商铺不是莫名其妙的着火就是店铺里的人无论是老板还是顾客莫名其妙的被痛打,鼻口流血都是轻的,严重的甚至缺胳膊断腿。张左林和刘戈就像是救火队员到处跑,只是,上百处商铺同时骚乱,弄得二人也是焦头烂额,商铺只好关门,纷纷来到张府,要个说法。若是你们还不能稳定局势,我们也不能陪着你们耗下去,大不了投靠沈家,另觅出路。 刘戈安抚那些人,但是,也知道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天下城这么大,商铺这么多,总不能家家都派护卫看守吧?何况都是小买卖,那成本也担负不起。但是该怎么办,刘戈还真是有点力不从心,但是,他强忍着没有求助小双,总不能自己一点事都办不了吧? 刘戈想了一夜,终于下决心,那就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既然及沈家已经跟我撕破了脸,那我就直接对你沈家去,但是,也不能直接打上门去,一个是对沈家底细并不清楚,是龙潭虎穴还是兔子窝,也没个了解,贸然上门,一个不小心被困在里边,死不死不说,在师尊那里都丢不起人。擒王,那好,那就打他的最痛点,沈家有一处巨大的货场,位于城内东部的远郊,也是个水陆陆路枢纽地带,沈家几乎一大半的货物都集中在此,然后发往各处。 你烧我店铺,我就烧...抢你货场! 刘戈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张左林,张左林瞪大眼睛,喊道:“你要去抢沈家货场?” “嗯,咋地了?”,刘戈不解,这又不是什么大事,难道比从棋盘山赌场带走沈超云还难? 张左林摇头,“这可不是带走一个人那么简单,不说货场有那么多看场子的武夫,就说你能抢,抢多少?你能带走多少?” “也是啊!”,刘戈犯难,那么大的货场,两个人带走几袋子货物基本上就是毛毛雨,不伤筋不动骨,抢一次何用?刘戈捉摸了一会儿,说道:“城内河和外城的浑江相通,沈家的商路基本上垄断了那条水路,而我无双商行刚刚与外界沟通,特别是劼城龙城两个方向的商路不得已都是从陆路到城内,莫不如,从劼城来的货物走水路,直接在浑江就把沈家的货船劫了,大摇大摆的走水路进城,然后干脆把货场据为己有,将沈家赶出去,一次性了断,要打就一次打疼他们,让他们从暗地捣鬼直接到明面上来。” 张左林摇头,“在水路上直接劫掠,沈家那可是一个水路大队,我上哪儿找人帮你劫掠?再说,货场那么大,你说抢了就抢了?” 刘戈笑了笑,“水路这一块你放心,我自有安排,至于货场,除了那些护卫,雇工给谁干不是干?只要我们到跑了那些沈家人,货场还在,我说他是我的就是我的!” 张左林十分狐疑,但是,既然刘戈信心十足,他也只好跟着干就是了,反正,现在自己也被沈家逼到了墙角,再无退路可言,还不如破釜沉舟。 刘戈说干就干,联系了在劼城的朱陶阳,正好从劼城那边来的货物要装车走陆路,听刘戈如此说法,朱陶阳立即决定走水路,并让司马剑徐琴亲自带队,并叮嘱二人,只要在水路遇见沈家货船,就别客气,人丢在江里,货物归无双商行,一直押运到货场,并与刘戈一起,把货场夺过来。 刘戈这边安排好一切,小双的三十六号院也没闲着,四大分院长联袂而至,这一次终于碰见小双。 小双看着四人,没客气也没傲娇,而是如同平时来往的路人,随便搭讪几句,便问其来意。 儒院宋成儒笑了笑,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说道:“那座塔乃是书院至宝,你登塔成功,想必得到了很多机缘,但是,你看啊,那毕竟是书院的宝塔,里边的机缘便属于书院,无论你在里边得到了什么,是不是都应该拿出来还给书院?这也是你作为书院的学子应该做的不是?” 小双点点头,说道:“是啊,我也正想着这件事情,宝塔除了一二层的书山学海,其余七层都是修学修炼的至宝,本就不应该明珠被埋没,是要给所有学子展露出来,让大家都受益嘛。” 宋成儒摇头:“不能这么说,若是那些至宝落到心地不善人手里,只会遗祸无穷,就像你登塔之后的那一场洗礼,无论好坏皆受益 ,这就不成啊。” 小双看着宋成儒,问道:“那,依宋院长的意见该如何?” 第227章 九子出阵 巴什罕城,被禁锢在城中一座大院的小瑞等九子,除了不能出院,在院内还是一切正常,并且有吃有喝的,还有不少人伺候。 院外,三十六天罡不时加固着阵法,他们也不敢离开,这九子都不是简单人物,每日的一次攻击,都会令大阵削弱不少,若不是三十六天罡每日加固,九子真就可以破阵而出。 三十六天罡对宗主水厷也就是北魏皇帝魏苒的崇拜已经不用言语形容,这些人都是人间普通修士,是宗主把他们带到了宗门,带到了那座神秘仙山,进入那座洞天福地,然后以不是人间凡俗手段为他们脱胎换骨,一举成为真正的仙修,直至如今,都可是堂堂渡劫境,只待天道松动,便可渡劫飞升,成为真正的天上神仙。 只是,现在,人间事未了,宗主囿于人间找不到飞升之门,人间皇帝哪怕再风光无限,也不如超脱于世,当一个自在神仙。宗主终于脱掉了穿在身上几十年的神秘道袍,以一袭龙袍震慑天下,他们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追随了几十年的宗主,竟是一位皇帝。 宗主以真身现身于世,那么必然有了他的打算,或许是找到了一种飞升的办法,那么自己等人就老老实实听话,未来哪怕是到天上,也要追随在宗主左右。 宗主去了东边,一路攻城拔寨,自己等人留在巴什罕,看守这些年轻人,宗主没有叫他们杀了这九人,那就不能杀,何况,也杀不了。 十几天的较量,弄得三十六天罡焦头烂额,这九人真的很难缠,三十六天罡大阵,一个不小心就会散去,若是那九人破阵而出,自己这方三十六人还真不见得能再一次把人家困住。 小双带着小玄老夔离开了赤城,初一和玄妈妈在乾坤图,本想一直向北,去往北岳山,但是,传信符剧烈震动,小双看了看,便改变了主意,去了巴什罕。 巴什罕城,雪后初晴,银装素裹,小双这才相信,原来北洲有冬天,冬天有雪。 小双小玄兄弟和老夔站在高空,看着脚下半空有三十六人按照三十六天罡方位维持着一座大阵,便想到小元给他传信的意图了。九子被困大阵之内,从内部很难破阵,但是,若是里应外合便不难。 小双却没有急于帮他们破阵,反而落在地面,信步走入巴什罕城,就在那座大院的不远处,一座酒楼的三楼,居高临下饶有兴致的看向那座院子。 老夔依旧是没心没肺的样子,点了一桌子菜,和十几坛酒,在那儿哼哼呀呀吧嗒吧嗒,见小双一直站在窗前向外张望,说道:“没见过雪?有什么好看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晚来天欲雪...能喝一杯不?过来喝酒,这家酒楼不错,有吃有住,还挺暖喝的,就是缺了点啥,也就酒还行!” 小双来到桌前,拿过杯子与二人喝酒,北周的酒大都以辛辣为主,这儿的烈酒也一样,喝一口都呛嗓子,喝两口便两眼冒金星。但是,也正适合北洲这种严寒天气,一杯酒下肚,从里到外都冒热气,真的能去除寒气。 小双一边喝酒一边也没闲着,一心多用,将那套九字真言结合北斗九星的阵法传给小元,并对他一一做了详解。 小元立即沉浸其中,不多时,九张图片一样的幻景如图悬挂墙壁,小元与小瑞等人的说出了此图的来历和用处,小瑞等人知晓其中利害,立即参悟,一时间,那座院子如被遮盖了一层迷雾,隐没其中。 三十六天罡看着奇怪,但是,均感应到那些人还在院子里,便放心不理会,这些日子,那几个小子也没轻折腾,见惯不惯了。 小瑞修炼了一会儿,对其余人说道,“这九字真言非同小可,再加上北斗九星大阵,我们必然可以破阵而出,但是,若我们每个人都完全掌握九字真言,则旷日持久,依我之见,我们每人各自参悟其中一字,施展不同的能力,结合北斗九星大阵也就足够了,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将九字完全参透。” 大家都觉得有道理,于是小瑞将图一一分给每个人面前,九人心无旁骛,很快进入修炼状态。 小双很佩服小瑞的聪明,他这个办法的确是最快的办法,也正好可以演练完全体的天罡北斗阵,他也想看看,结合了九字真言的完全体天罡北斗阵的威力能到什么程度。 小双将玄妈妈和初一带了出来,二人坐在酒桌旁,喝着酒,也看向那座院子。 小玄也看向那座院子,对小双的行为有些不解,问道:“二哥,明明就是天剑一剑的事情,为何如此大费周章?” 小双摇摇头:“九兄弟当中,我与小元小明感情深厚,与小瑞等人很是一般,也正因如此,他们不愿意栖息在我的羽翼之下,而且,我也尽可能尊重他们的自尊。还有,这套阵法是刚刚从天下城的那座宝塔得来,也正好试试它的威力,他们操演的越是熟练,将来越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 “你就不怕他们将来脱离掌控?”,小玄还是不解。 “不怕,第一,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掌控他们,他们只要不走向与我为敌的道路,将来的神战就会有他们的作用,第二,我从来没有在意他们会如何,呵呵!” 一个时辰后,九人,三三成三角形,三个三角形分地面,半空和高空三层旋转,最后九人列九个方位,立体状,然后九人同一时间掐出九道不同手印,同时,手印印出,轰在透明结界上。 结界如玻璃破碎,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九人齐出,仍然转动着三个三角形,如旋风一般旋进天罡阵内,所过之处,如风卷残云。 三十六天罡万万没有想到,九子会在突然启动之后,瞬间便破了阵法,而且冲入三十六天罡阵内,甚至来不及变阵,那旋风一样的冲阵便已经将自己等人的阵法冲击的七零八落,甚至来不及重新组合阵法,在那狂飙之下,三十六人如被龙卷风卷起的石块,被吹到城外,一处荒地。 小双突然失踪,小玄甚至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小双的动作,人已经没有了踪迹。 小双眨眼间来到荒郊,瞬间将三十六人装进乾坤图,然后隐蔽身形,看着九子依旧维持这龙卷的形状狂飙而来,瞬间将野外大地卷出一道深不见底的大坑,然后九人散开,屏住呼吸,看向大坑。 小瑞看着坑底,未见三十六天罡的任何踪迹,甚至未发现任何气息,小瑞感到不可思议,就算是这阵法的威力再大,也不可能将三十六个渡劫境大能片刻之间便席卷的丝毫不剩。小瑞想了想,看向小元,问道:“九字真言和这天罡北斗阵的融合之法,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小元不在意说道:“小双传的!” “什么时候的事情?”杨宇武不解,然后淡淡一笑:“他还是偏心啊,毕竟你们是近堂兄,我们还差一点!” 杨宇贞不打算纠缠这个话题,摆手阻止了杨宇武,看向小瑞,问道:“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小瑞下意识看了看天上,喊道:“小双,那三十六人你都能容,容不下你这些兄弟?” 小双飘落在地,九兄弟看着小双,有的惊讶有的惊喜还有的冷漠,小双挨个看了一眼九兄弟,说道:“你们一路攻城拔寨的,经过了这么多事情,我问问你们,你们的初心到底是什么?是想做一世王者还是做一方守护人?还有,你们现在好好问问自己,你们到底是谁?你们是红庙村的我的兄弟,还是星斗宫北斗星君的一丝灵魂的转世者?若是我兄弟,就跟着我走,若你们还自认为是星位正神,我还给你们机会,你们就此离去,只要不依靠修为滥杀无辜,随你们占山为王或者当一世王者,不过,将来回归,你我还是敌人。” 小瑞不语,杨宇仓说道:“许是天道作弄人,偏偏把我们的生死之敌在这一世弄成同姓兄弟,我不管前世对错,这一世,你是小双,我是小仓,一脉血肉亲情的兄弟,小瑞,毕竟我们才是兄弟,我希望九星回归,从这一世开始,我们十兄弟就是亲兄弟了,我也希望你回头。” 杨宇禄已经走向小双,搂住小双的肩膀,使劲摇了摇,“其实,我们一直都是兄弟,就是有些不服气,我们也想凭自己的力量在这一世建功立业,结果到现在,回头一看,一事无成,不像你,无双商行遍地开花!” 小双突然一剑削掉远处的一块山头,单手一引,那山头山尖朝下插入大坑,小双又用剑一扫,一块整齐的平板巨石赫然出现。小双拿出十坛天蜀酿,然后坐在石板上。小瑞犹豫了一下,便坦然而坐,抓起一坛酒,对小双说道:“也罢,从此十兄弟再也不分开!” 众兄弟敞开心扉,你看我我看你,仿佛回到了鼻涕孩时代,相互取笑,回忆着过去种种不堪,笑着笑着便哭出声来,不多时便是满地酒坛。 其实,早就盼着有这么一天,就如同夫妻吵架,相互折磨却相互惦记,但是谁也不肯先低头,但是,需要一个契机,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甚至一个不经意的暖心话,便一切隔阂烟消云散。 不管前一世如何敌对,但是,这一世,他们都是红庙村老杨家人,是血肉相连的兄弟。 十个人躺在石板上,头挨头,如一朵盛开的莲花,望着天,手抓在一起,然后浮了起来,浮到天上,就在天上形成一朵盛开的莲花,阳光照射下来,那朵莲花就在空中绽放,然后飘落到城内,像是一道彩虹,飘入那座酒楼之内。 ...... 天下城的书院,小双打发走了四位院长,宋成儒的最后一句话有点威胁的意思了,“好好考虑,别急着拒绝,你毕竟还是个孩子!” 曾铧和李孟东也来了,曾铧说道:“我改主意了,无论宝塔内的机缘还是你所得到的机缘,都是你的,这座书院没有资格占有,而且,如果那些东西落在那些心术不正的人手里,危害更大,最起码书院没有清洗之前,那东西放在你手里才是最稳妥的!” 李孟东点头,“但是,这可能要给你引来麻烦,我们俩势单力孤,他们逼迫我们,我们只好把矛头引向你,也只有你承受得住!” 小双笑了笑,“事实上四大分院长和王府已经找麻烦来了,我现在还等着天剑宗,无论何方势力,院长尽管推给我便是,毕竟,那座儒塔我是要带走的,也不能给书院留下麻烦。还有,最近沈家在城内杀人放火,慕容砦作为天下城的名义上的主人,对此不闻不问,看来,他们在已经蛇鼠一窝。还有就是那些失踪的女学生的事情,绝不像表面那么简单,能做到上百人无声无息的失踪,而且至今毫无头绪,这背后一定有一股大势力甚至是一张网遮掩这件事情。沈超海被沈家严密的保护起来,甚至禁足府中,想从他身上打开缺口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曾铧点头:“要不打草惊蛇?” 小双问道:“如何打草惊蛇?” “两面出击,商铺那边,让刘戈报复一下,以牙还牙,书院这边,我将所有沈氏家族弟子全部开除,不怕他们不跳出来!” 小双想了想,点头:“那就这样办,搅浑这潭水,不怕鱼儿不跳出来!” 曾院长他们一走,巴音图便过来,坐在石桌上,脱了鞋,摆弄自己的脚丫子,时而抠抠脚,还在鼻子尖闻闻,小双真怕他把手指头放在嘴里,刚要说话,四女采购回来,看着巴音图那个样子,东方晶喊道:“那是吃饭的桌子,你家的桌子可以坐上去吗?” 巴音图赶紧穿上鞋,一脸贱笑,顺手接过四女手中的东西,拖拖抱抱的走向厨房。东方晶看着正在摆弄一支笔的小双,说道:“你猜猜,我们在街上碰到谁了?” 小双愣了愣,看着东方晶,说道:“难不成沈超海那个家伙出窝了?” “没劲!”,东方晶一转身走向厨房,还是回身,道:“这你都能猜到,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小双站起身,跟着走向厨房,问道:“注意到没?他的身边跟着人没有?” 东方晶蹲在地上摘菜,极是灵活,说道:“我们不敢看,那个家伙就是个灾星,我们可不敢给他惹上半点关系,不过,好像身边跟着一个人,看不清容貌,像是没长脸似的,看着都吓人!” “出来就好!”,小双走出院子,然后消失。 第228章 神秘天剑宗 小双来到了大街上,神识扫荡了一圈,果然发现沈超海正在走进一处风尘居所,一个叫做“醉花阴”的酒楼,身后跟着的那个人果然如东方晶所说,云里雾里,以灵息遮掩自己的容貌,但是,在小双神识中却没有一点作用,那是一个中年人,面白无须,薄薄的嘴唇,颧骨凸出,天生一副刻薄相,但是,竟然是仙修,并且臻至大乘境,远比一般的凡俗修士的渡劫境还要高深得多。 沈超海和那人进了酒楼,小双早已经化为一粒尘埃粘贴在沈超海的肩膀上。 一楼,酒山肉海,散发着酒气和体香之气,穿着暴露的女子在高台上做出各种诱人的姿势,引得台下人有些疯狂。沈超海没有停留,直接去了三楼,一个巨大的房间,里边早已经有六个人在等待。 其中一人对沈超海虚引,笑道:“海老弟,这些日子没吓坏吧?” 沈超海抱拳,笑道:“天下城,咱们四大公子还不是横着走,怕什么?” 沈超海坐在一侧,中间的位置让给一位十七八岁大小的小青年,沈超海说道:“孙宏齐,我是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喝酒?” 那位叫做孙宏齐的青年拍了拍沈超海的肩膀,“别急啊,先喝酒,之后,老弟尽可在酒楼住下去,都随意!” “那我就不客气了,毕竟,醉花阴是孙家的,还不是齐哥你说了算?” 四大公子落座,身后都站着一个人,皆是登峰造极的大修士,小双不禁感慨,一个纨绔公子后边跟着一个修士,难道还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但是也不尽然,从那四个站在纨绔身后的四个大修士的表情来看,他们对四大纨绔连正眼都不看一下,即使是看一眼,也如同看虫子,根本不当回事。 四大纨绔,沈家沈超海,孙家孙宏齐,李家李道中,杨家杨松,皆是同龄人,都是书院的学生,是捆绑在一起的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也是家族中最得宠却最纨绔的四个人。 四人开始喝酒,一杯酒下肚便开始云山雾罩,说的话没边,仿佛整个天下都是他家的,小双听得有些肉麻,你若听他们的话,以为他们是天下主宰,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然后接下来的话题就比较敏感了,但是,既然喝兴奋了,嘴就没把门的,说起那七个失踪的那女孩子,沈超海把酒杯一顿,说道:“曾铧李孟东又能如何?还不是乖乖放我回家?王爷那边巴不得大事化小,他们说不知道我们是为谁办事?” 孙宏齐虚掩嘴唇,“嘘”了一声,说了句小心隔墙有耳,便也不在意跟着吹嘘起来:“那些从低贱门户出来的女孩子,其实我们等于送她们一步登天了,还闹什么闹?天剑宗啊,那可是!” 醉眼朦胧,李道中小声道:“你们换了几颗筑基丹?我换了四颗了!” 杨松比划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掌。 沈超海气哄哄,“我他妈妈的倒霉啊,第一次出手就出师不利啊,再说,他们也没说清楚,那些女孩子都是被我那啥之后才贡献给宗门的,都不合格,我是啥也没得到!” 孙宏齐笑了笑,转移了了话题,“最近那个叫周杨的小子很嚣张啊,先是被李孟东看重,直接入住三十六号,然后登塔,打了通关,被天剑宗和亲王府都盯上了,要收入门下,四大院长也趋之若鹜,这小子什么来头?你们听说过吗?” 杨松不屑的笑了笑:“太高调了,你以为是好事?登塔通关必定得了不少好处,你以为四大院长亲王府和天剑宗看中了他的天资?还不是看中了他在塔内所得的造化?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有他难受的时候,再说,他在天下城没有任何根基,他敢得罪谁?我想看看热闹,看看有哪一家势力能得到这小子。” 孙宏齐摆摆手,“先不说他,今天将几位叫过来,有件事商量,我在郊外那处老黑山据点,已经聚齐了一百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这一次,我不独占,给哥几个分一分,十枚筑基丹足够筑基,我还差六个,我留下六十个,剩下四十个女孩子,你们谁需要去老黑山领人,一个女孩子要价一千两,优惠价了,你们看看,怎么分?” 沈超海摇摇头,“我就不要了,反正我一个都没有,即便有了四颗筑基丹对我来说也于事无补,倒是杨松,你是最接近的。” 杨松点点头:“我收下,后天,我就去老黑山领人!” 孙宏齐举杯与众人示意,喝了一口酒,笑道:“今晚我安排,玩个痛快!” 沈超海摇头,“你们玩吧,我还在禁足,这一次是偷偷流出来的,夜不归宿,老爷子得打死我!” “没劲!”,孙宏齐摇头,“你就随意吧,我们哥仨可去了,别羡慕啊!” 沈超海回到沈府,天已经擦黑,沈府灯火阑珊,下人早就等在门口,见沈超海回来,悄悄耳语:“老爷找你,从中午到现在,看起来火气不小,少爷还是要小心些!” 沈超海点点头,回头看了看刻薄脸护卫,说道:“你回去到你的住处去吧,我去老爷子那儿!” 刻薄脸护卫面无表情的走开,沈超海顿了顿,转了很久,才走到沈府“万年楼”,那是父亲的住处。 沈超海进屋,一楼大堂已经掌灯,照的大堂有些斑驳。沈超海看不清楚父亲的脸,觉得父亲坐在一把椅子上,手中捻动着一串珠子。沈超海来到父亲身边,抓起桌子上的茶壶对着嘴猛灌了两口,将茶壶放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沈遂停止捻动念珠,目光悠悠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不争气的纨绔儿子,声音冰冷:“你若愿意死,就滚蛋,别连累整个沈家!” 沈超海坐在桌子的另一边,笑道:“你儿子多,不差我一个。狠话谁都会说,但是,你还不是为我花钱消灾?你若真的狠心,也不会逼迫书院把我交出来。” 沈遂拿起茶壶,沈超海赶紧抢过来,给沈遂倒了杯茶,说道:“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沈家就是商贾之家,摊子铺得太大,又为富不仁,可不就是招人嫉恨。四大家族都被天剑宗护佑,每年为天剑宗输血,天剑宗所有缺德事都是四大家族冲在前边,还不敢反抗,四大家族外表光鲜,其实就是受气的狗,人家让你叫你就得叫,不让你叫,你就得老实眯着。天剑宗要那么多女孩子干什么?我们四大纨绔臭名远扬,这种缺德事就得我们去干,一个是有条件,第二个是你们这些当爹的能平事。如今,我们都被赶出了书院,走在城里就像行走的癞皮狗,人人厌恶,掩鼻而过。你们这些当爹的名声又好了?有什么样的儿子就有什么样的爹,说实话,四大家族就是四大粪坑,人人避而远之,你还以为自己是大善人活菩萨?我那几个哥哥,欺行霸市抢男霸女,仗着家族仗着身后靠山,无恶不作,你以为我对这个家不厌恶?我都恶心死了!” 沈遂破例没有爆发雷霆之怒,反而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小五儿子,仿佛不认识一般,他做出禁声的手势,走出大堂,推开门左右望了望,然后退回屋里,关上门,拍了拍沈超海的肩膀,上楼,来到了自己的卧室,打开一处暗室,深一脚浅一脚的摸索着进入,走了好半天,来到一处有些宽敞的地下室。沈遂摸索着登上一盏油灯,沈遂示意,爷俩坐在桌子边,面对面。 沈遂看着沈超海,小声但语调愤怒,“你知道,你刚才的那些话若是被人听见足以让沈家万劫不复,你才多大,你懂得什么?你知道沈家是谁的沈家?那是别人的,不是沈家的。” 沈超海向四周看了看,问道:“狡兔三窟,这是父亲的第几窟?” “少来这些不正经的,我问你,刚才那一番话是你的心里话吗?” 沈超海看向一排柜子,从中拿下一坛酒两个杯子,为父亲和自己倒了一杯酒,说道:“刚才你说沈家不是沈家的,难道是天剑宗的?” “你说的不错,天下城四大家族,都是天剑宗的,而我们四大家族的家主都在天剑宗挂号的,都是内门长老,而四大家族里里外外到处都是天剑宗的人,而我们四个家主名义上与天剑宗无关,就是那些被派到四大家族的天剑宗人,也不知道我们就是天剑宗的内门长老。” “这么神秘?”,沈超海喝了一杯酒,“那宗主又是谁?” “不知道,但是,我们随时听从他的指挥,传达消息的方式,或者是隐藏在家族内的宗门人,或者是一声传音,一只鸽子甚至一把剑。无论是谁,从来没见过宗主,但是,我们都知道他无处不在。” 沈超海又喝了一口酒,问道:“找的那些女孩子,送到哪里去了?交给谁?” 沈遂叹气道:“我不愿意让你掺和这些事情,沈家总得有干净的人,哪怕是将来被灭门,也得有干净的人留下来,沈家不能就这样灭了!” “你找的那些女孩子放在哪儿了?我不让你掺和这件事,你为什么不听?” 沈超海端起酒杯递给父亲,说道:“实不相瞒,我想亲自把她们送往宗门,我就想知道她们被送到哪儿,谁是接头人,又干什么用!” 沈遂接过酒杯,又放下,把手放在沈超海的肩膀上,脸色慈祥,说道:“你母亲死的早,她就是那个最干净的人,你是她的儿子,我希望你也干净,保住性命,听父亲的话,最近就呆在家里,哪儿也别去,如果可能的话,我哪怕豁出去性命,也要保你周全,我已经对不起你母亲了,就不能对不起你!” “为了保住你,我有一个想法,我会把你偷偷送给张府,去做人质,有你做人质,我有理由把那些商铺和一些商路让给张左林,但是,前提条件是,要配合我,保护你的安全。” 沈超海想了想,说道:“沈家谁可以回头?只要手上还干净,都可以保住命!” “没有了,你那四个哥哥,老四不用说了,棋盘山那块就是罪恶的窝点,而且是天剑宗的一处大本营。你大哥你二哥你三哥,都在天剑宗的另一处大本营,他们已经走得太远,回不了头了!” 沈超海再一次将酒杯递给父亲,爷俩碰杯,一饮而尽。 沈超海回到自己的房间,半夜丑时,沈超海如幽灵,轻而易举的飘出府邸,然后一路向西,像是无形无质的虚影,不过几个呼吸便来到百里之外的一处古刹,华严寺。 沈超海进入寺院,来到一处僧寮,很偏僻,轻轻推开门,漆黑的屋子,酣睡声此起彼伏。 沈超海的身边,小双出现,沈超海没有一惊一乍,而是特别的从容,甚至暗夜里露出雪白的牙齿,表明自己很开心。 满屋子酣睡的人被小双收进乾坤图。 二人飘出华严寺,沈超海显得很兴奋,小声道:“干脆,直接去老黑山!” 二人缥缈而去,转向东北,那座黑乎乎的老黑山。 老黑山,暗夜中的那一道黑漆漆的山梁,夜风猛烈,松林呼啸,一个僻静的隐秘的山洞,沈超海走的轻车熟路。 山洞内,更是伸手不见五指,但是,这难不倒二人,沈超海领着小双在山洞内七拐八拐,在一条暗河处,贴水面无声飞掠,至一处宽敞的水潭,水潭中央是高台,高台上,那些少女横七竖八的躺在高台上,似是昏睡过去。 小双并没有急于将这些少女收进乾坤图,而是沿着水潭转了一圈,最后沿着谁留的走向一直走下去,小双暗自掐算一番,大概半个时辰,水流出山,直入一处山涧河流之中,在沿着河流一直顺流而下,到一处大山脚下,赫然见一处隐秘在山中的建筑群落,皆为石屋。 沈超海愣住,就连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难道还是老黑山? 小双将这座山坡上的所有地方搜寻了一遍,见一处房屋,像是在山坡凿开的一处洞府,内有阵法,遮盖了一切探视。 小双看了看沈超海,沈超海早已跃跃欲试,小双摁住他的肩膀,说道:“你马上回到那处高台,看好那些女孩子,以防生变!” 沈超海有点舍不得离开小双,但还是点点头,化虹而去。 第229章 邪法祭剑 小双来到山洞前,看了一会儿,肉身化作粒子,随风而入。 巨大的的山洞已经不能称其为山洞,一块巨大的发光石空悬在山洞顶部,如一颗太阳高悬天空,不但有亮度还有温度。正因为有这颗巨大的发光石,让这个山洞生机勃勃,地上缠绕着溪水,山洞的空间极为广大,甚至洞内有一排排建筑。树高千尺,百花盛开,甚至有飞鸟欢快的徜徉,这得费多的功夫,才能在这人间打造出如此洞天。 小双依旧维持着粒子状态,神识凝聚,扫向那一排房屋,其中一处院落,有血气升腾,令小双一动,随即飘向那座院落。 一座高大的房屋,依旧结界笼罩,小双在结界上方飘荡了一会儿,发现一处节点,粒子为针,钻入结界内。 小双顺手将那真空以灵气掩埋,然后飘入屋内。 屋内一座类似于祭台的高台,周围坐着几百名少女,少女头顶,空悬一把赤红宝剑,少女们的头顶,血色气息飘出,皆被那把赤红剑吸取。 小双凝结身形,站在高台上,一瞬间将所有少女收入乾坤图,然后冲向那把赤红剑。 那把剑像是被惊醒了一样,剑尖猛然朝向小双,发出一道赤红光芒。 小双心中一惊,闪身避过,但是此刻,那赤红剑化出万道赤红剑光,形成一个囚笼,将小双囚禁在囚笼之内。 无数阴寒之气如冰锥刺入小双体内,即便是小双也感到浑身血液凝固,身体如冰块一般,甚至连神魂都被冻结。 小双催发体内火精之气,悄无声息的融化了体内的冰寒之气,但是,外表依旧笼罩着一层白霜,而且小双并没有进一步动作,而是呆在原地,看着剑阵外一道人影。 那人五十多岁的样子,面白无须,看着被困阵内的小双,眼神中有诸多的不可思议,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小双仿佛被冻僵的样子,头发眉毛都变得雪白。 “但是,不管你是谁,既然你发现了这里,你就不能活着离开!” 小双似乎尽全力抵抗着阴毒之气入体,一副想张嘴说话又说不出的样子。那人信手一挥,剑阵消失,接着那把赤红剑化作一道赤红光芒,对小双透体而过。 小双应声倒地,甚至,冰冻的身体化为碎片。 那人转身,然后看见一把剑指向自己的眉心。 那人惊悚,急速后掠,但是,那把剑一直停留在眉心一寸,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眉心开始有剑气刺入。 小双收回宝剑,那人惊魂未定,一直急速后掠,小双像是贴在他身上一样,寸步不离。 二人在这个巨大的房间内如两道飞鸿,高低飞掠,起伏不定,但是,小双一直贴在他的眼前,阴魂不散。那人全然没有了最初的镇定,越发毛骨悚然,到后来,整个脸皮的肌肉都震颤不已,甚至神魂离体。 那人终于熬不住身心的折磨,心力交瘁,精气神完全泄空,像一堆烂肉一样瘫倒在地,片刻之前的那种寂寞高手风范此刻已经荡然无存,像是癞皮狗一样,奄奄一息。 小双站在那人身边,将那把赤红宝剑召到眼前,踢了一脚瘫软的癞皮狗,问道:“以邪法祭剑,你是天剑宗的什么人?” 那人勉强睁开眼睛,身体不住的颤抖,反问道:“你又是什么人?看着年纪不大,为何有如此修为?为何你能控制天剑?” 小双弯了弯嘴角,摸着那把赤红宝剑,说道:“一把邪恶之剑,也配叫天剑!” 小双拇指食指在赤红剑剑身轻轻一捋,那把赤红剑便化作血红之气,剑身化为灰烬! “你,你就这样毁了这把天剑?你可知他的来历?”,那人颤抖着身躯,极为费力的抬起手指指向小双,“那是宗主的佩剑,是需要处子精血温养,无数年来,它已经成灵,那是生命,你就这样毁了它?” 小双道:“用无数人处子精血孕养的邪物,不容于世,而使用它的人,也将不容于世,你既然不是宗主,你告诉我,宗主是谁?” 那人终于凝聚一点精气神,只是还是站不起身,只好盘膝而坐,说道:“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那我就选择不说,全当为宗主尽忠了!” 小双一把抓住那人的脑袋,“其实,你说不说对我来说没有区别,我之所以留着你,是因为你还有用,比如可以作为证人,哦,对了,别想着死,没有我的同意,你想死都死不成。” 那人感到自己的灵魂神识都无比的刺痛,仿佛只需人家的一个念头,自己便会烟消云散,他知道,自己的性命已经不在自己的掌控中,不认命也得认。 小双放开再一次瘫倒的那人,自言自语,“这么大个地方,不可能只于你一人,那我就各处走一走,这个地方,该灭了吧!” 小双升空而起,俯瞰各处院落,神识一扫,接着天剑出现,一剑化万千,奔向不同的院落,在人们的惊骇之中,留存在此地的所有人均被一剑穿胸,化为灰烬。 小双看了一眼惊骇得好像心都飞出来的人,淡淡说道:“这才是天剑,守护人间的正义之剑,他不需要任何孕养,天生正义,诛邪斩凶,匡正天下!” 小双将那人装进乾坤图压在一处密林,然后回到那处水潭。 沈超海看到小双归来,显得十分兴奋,来到小双身边,刚要抱拳行礼,被小双笑着打断,小双说道:“天剑宗的那座暗府,已经被我灭了!” 沈超海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公子,我不打算回沈家了,从今以后就跟在你身边!” 小双摇摇头,“你应该回到小玄身边,前世,你是他的好哥们儿,这一世,你们还会有这个缘分,我这个做哥哥的就不夺人所爱了!还有,这一世,你毕竟是沈家人,你在沈家,我有好多事情不好办,看到你,我会下不去手。” 沈超海点点头,但是,神情有些黯然,说道:“罪魁祸首是那个宗主,四大家族都是被胁迫,当然,这些也不是原谅他们的理由,毕竟,四大家族背负着累累血债,每一笔都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公子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用考虑我!” 小双道:“我会把你放进乾坤图,在那边,你出来的时候,就可以见到小玄。” “我不会牵连无辜,尽可能少杀人!”,小双将沈超海装进乾坤图,然后就坐在高台上,闭目养神,还有一天的时间,另外三大公子将把人送到这里,到时候来个人赃并获,不愁他们不认罪。 小双看了一圈那些一直晕厥的女孩子,飞上山洞墙壁上一块突出的岩石,如坐壁上观。不知不觉便到了时间,山洞外,有一艘船只划来,有几个人举着火把,像是一团鬼火,沿着暗河飘飘荡荡,还有细碎的说话声,小双知道,那是另外三大纨绔公子到了。其中孙宏齐率先下了船,举着火把一步步踏上高台,像是数数一般,确认女孩子一个不少,对身边的杨松和李道中说道:“若不是为了筑基,这里边有几个女孩子颇有姿色,我还真舍不得交出去!” 杨松笑了笑,蹲下身摸向身边的女孩子,淫笑道:“都是一些干瘪的雏,有什么意思?要说好,还是醉生楼那些女子有味道,孙兄你这爱好小弟接受不了。” “沈超海被禁足,来不了,也成全了你们俩,省着还得分他一份。”,孙宏齐举着火把向四外观望,奇怪道:“按理说,时辰到了?交接的人的人为何还没到?” 杨松说道:“这是早就商量好的地点还是临时起意?前几次可不是在这里,可别出什么岔子!” 孙宏齐犹豫了一番,接着火把的光线看向远处,“再等等,这鬼地方有些瘆人,一个时辰若没有人来,我们就回去,反正这地方也没有人发现,回去问问我父亲,是不是改了地点而我不知道。” 小双也没有着急,他也想看看,有没有来接收这些女孩子,若有,就来个人赃并获。 但是,无论小双还是孙宏齐他们,注定失望,小双也没有料到,他的天剑一出,天剑宗的这处最隐秘的窝点已经荡然无存,一个活口都没留下,更不要说有人接收。 小双这才想起来,自己的一时激愤,端了那个祭养邪剑的老巢,也算是彻底断了天剑宗的后路。 小双明白过来,也就不再等待,乾坤图出,一百位女孩子进了灵湖岸边的那些宫殿,与先前的那些女孩子在一起,而三大纨绔被关进一座山洞。 小双出了神秘地界,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回到了书院三十六号院。 院子里,巴音图在李乐童李乐天的帮助下鬼哭狼嚎的站桩,两条胳膊平伸,用绳子栓上两块石头挂在手腕处,两个膝盖和头顶都压上了大石头,哥俩一本正经的拿着一根细柳条,一个抽前胸一个抽后背,及其粗暴的纠正巴音图站桩的姿势。巴音图泪流满面,却极为倔强,一边哭喊一边给自己打气:“我行,我一定行!” 小双进院,四个女孩子跑过来,夏雪极为自然的挎住小双的胳膊,问道:“这几天去哪儿了?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找你?” 巴音图一下子瘫倒在地,小双来到巴音图面前,拍了拍他的脑门,说道:“凡人炼体,要一步一步来,你这样练,容易损伤筋脉和内腑,过犹不及!” 小双看了一眼李乐童,说道:“不要把折磨别人当乐趣,你这样做,和那些纨绔没什么区别,若是不改正,你就回到大凉,我不留你!” 李乐童李乐天赶忙单膝跪倒,对着小双拱手作揖:“师父,弟子保证改,还请师父原谅这一次!” 巴音图此刻活灵活现的翻身站起,笑道:“你可别怪他们俩,是我要求的,他们和我说,当时你就这样操练他们的!” 小双瞥了一眼李乐童李乐天,二人赶忙说道:“是我们自己愿意这样练,与师父无关!” 小双不再纠缠这个话题,看向夏雪,问道:“说说看,都谁来过?” “四大院长,还有曾院长和李导师,还有几拨我们不知道来路的人,看样子都挺厉害的,当然,也没有太厉害,因为,有李童李天,那些人也不敢太厉害!” 李乐童挺了挺脖子,一脸傲娇,李乐天则观看小双的脸色,见小双没有任何别的表情,说道:“他们想以势压人,在我面前,还能好使?” 小双想了想,对李乐童和李乐天说道:“你们现在去城内购买一些粮食和蔬菜运到张府,越多越好,粮食总要几千金,蔬菜肉类有多少买多少,尽可能多买一些。” 李乐童点头,和李乐天一起出门。巴音图一边揉着自己的肩膀和胳膊,一边龇牙咧嘴的对小双说道:“对了,这几天总不见你,干什么去了?” 小双搂着巴音图的肩膀笑了笑,将他摁在凳子上坐下,问道:“再过一个多月便是过年了,你是怎么想的?回家还是留在书院?” 巴音图道:“家里来信,老娘想我,恨不得现在就让我回家,过年肯定要回家过啊!” “那好啊,反正我们三个也没地方去,到时候,我们和你一起去你家过年行不行啊?” “真的假的?”,巴音图一脸不信,“我家那个地方可不像这儿,大雪封门,除了牛羊肉和马奶酒,就没有别的,就算我家是部族头领,所在城镇不过千八座帐房而已,大部分散居,可没有这么热闹的地方!” 小双笑道:“没关系的,我在大凉西认识的十位哥哥和你们一样,也是游牧人,但是,他们现在已经实现了定居,千里草原,数百万人口,也有大城镇,而且有骑兵,与大凉孔雀国都有往来,吃的可不仅仅是牛羊。” 小双不知不觉想起乌汉等众位哥哥,还真的有些想念,他喜欢草原那些热血耿直的汉子,一碗烈酒,一次比试,就可以掏心掏肺,没有丝毫做作,就可以换取一颗真心,而自己的心,完全可以暴露在他们面前,不用担心被捅刀子,被污染。 眼前这个巴音图,不也是这种直肠人吗? 巴音图眼巴巴的看着小双,“你说真的吗?你可别骗我,你若真的跟我回家,我可以把我家的草原送给你,你要我,我也可以送给你!” 小双噗嗤笑出声来:“你一个大男人,我要你干什么?草原,那是你们牧民的根本,我要你的草原,还不是要了你的命?别说傻话,你我相交,贵在相知,我可不图你的什么东西,只要我们真心相待,便足够了!” “那,我能与你结拜吗?”,巴音图小心翼翼的问。 “等我到了你家,你父母若是收我,我就与你结拜!”,小双把手搭在巴音图肩膀上。 巴音图泪花莹莹,只是强忍着,小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两个大男人,不要整的这么深情好不好?” “啧啧,你还知道不好啊,我还以为你们俩有那个爱好呢,吓死我了!”,一声嗤笑,小双看到冯玉环,站起身:“玉环姐姐!” “行了!”,冯玉环摆了摆手,“跟我走一趟吧,曾院长找你!” 第230章 一剑群玩灭 小双和冯玉环出院,冯玉环像是天真烂漫心无城府的小姑娘,一路上说个不停,主要是探讨,你周杨凭什么登上宝塔最高层,还有你究竟遇到了什么样的机缘。 其实,这也是书院所有人都好奇的,小双也不隐瞒,“书山学海你们都知道了,从第三层开始,便是一些诸子百家三千道典,秘术术法兵家战策武学秘籍,这些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我会把这些典籍都交给书院,让书院的学子都能够学习修炼到这些典籍,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我还没有那么小气,不会私藏。” “你倒是舍得!”,冯玉环小声道:“我来书院十几年,见惯了彼此间的尔虞我诈,一部密集,一座阵法,一道秘术,都足以让上至分院长下旨普通学子耍尽各种心机彼此隐瞒或者争斗。书院四座分院,武儒兵丹,各有各的秘密,很少彼此交流,都藏着心眼。我是担心,你如此大方,全数拿出来共享,反而会让他们不快,他们都想把那些秘密变成自己的秘密。” 小双不以为然,“无论儒道佛,还是山医命相卜,六甲秘祝,兵书战策,农桑稼穑,凡是有益于人的,都是人类共同的财富,不是某个人的私藏。天道不藏私,难道人道就可以藏私?那座宝塔在那屹立数百年,其实他也想自己的传承传下去,那些前辈的呕心沥血之作,不应该就那样蒙尘,被束之高阁。至于他们,我会劝说他们,让他们放弃自私的想法,不听的话,我让让学院单独建藏经楼,我要把那些好东西全部留下来,作为学子们的一处圣地,那他们可以随意浏览,当然,能学到多少,就看他们自己了!” “那学到了多少?”,冯玉环目光狡黠。 “我?”,小双想了想,道:“在我所见过的藏书中,这里那只是冰山一角而已,中洲中岳书院,老夫子子承是个着书立说的人,儒家三百篇,此后光是着作注解的人都多如过江之卿,放在一起,一座书楼装不下。道祖大道五千言,但是,因此而旁征博引的着述更是如江水滔滔不绝。至于兵家墨家道家纵横家阴阳家,诸子百家岂止是百家?留下的着述又有多少?古人云: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己!所以,便是行万里路读万卷书,也不过刚刚起步而已。学问那么多,何必敝帚自珍?一两道术法,一二秘术,如沧海之一粟,不值一提。” 冯玉环总觉得这小小子像个老学究,偏偏又是一副稚嫩面容,光听这些话,谁又能想到是这样一张脸说出来的?冯玉环感觉自己在这小子面前,那个导师身份简直不值一提,怪不得自己在他面前不知不觉成了长不大的少女,原来自己与他相比,就是读的书都少得可怜。心里有些不解,便生下来就读书,你能读几本书? 二人来到院首大院,是一处如同洞天秘境,大院古木深深,院落高墙大门,此刻大门敞开着,二人并肩而入,至一座大宅前,冯玉环停住脚步,喊道:“禀告院首,周杨来到!” “让他进来吧,你可以回去了!”,冯玉环看了一眼小双,随即出了院子。小双进屋,巨大的房间一张长桌,院首坐在里边,两侧除了李孟东及四位分院长,四大家族和亲王慕容砦,还有很多小双不认识的人。 小双一进屋,便有二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的扫过来。曾铧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说道:“坐下吧,今天的事,和你有关!” 武从文摇头,“这里哪有他坐的份?这里除了书院高层就是亲王府和四大家族的人,进来也不打个招呼,忒无理,就站着吧!” 曾铧皱眉,冷声道:“规矩不是给一个人立的,你公然打断我的话,你就有理了?你是分不清上下轻重?还是你根本就不在乎我这个一院之首?周杨,坐下!” 小双除了向曾铧和李孟东点点头,就再也不看其余人,泰然而坐,问道:“院首叫弟子来,可有吩咐?” 武从文被弄得下不来台,不好直接顶撞院首,但是看向小双却目光不善,冷冷说道:“明知故问,宝塔是属于书院的,你既然登上了塔,必然得到了那里边的传承,你却跟个没事人似的,难道不想把那些传承交出来?” 曾铧看了一眼武从文,对小双说道:“如何做,全凭你的心意,那座塔屹立在那里数百年,别人没这个本事也没这个机缘,你无论得到什么都是你自己的本事,你想怎么办,全凭你自己做主,书院不干涉!” 慕容砦咳嗽了一声,道:“院首这话不对吧,院首也知道,这座书院可不是你院首的私人书院,里边的一草一木都有帝国和四大家族的心血,特别是近些年,无论是天下城的百姓还是四大家族,对书院可谓倾尽心血,要钱给钱要人给人,这才有了今日的书院。院首刚才所言,太过跋扈,也太伤人心,伤众学子和百姓的心!” 曾铧冷笑:“亲王殿下说话就是有水平,一句伤学子和百姓的心,就占据了道德制高点。但是,会说的不如会听的,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其实无论是学子还是百姓心里门清,别把自私说的那么高尚。至于钱财,你们是怎么给书院的又怎么了拿回去的,还用我把账目都翻出来见见光?给你们留着面子,你就接着,别给脸不要脸。再说,这是书院的事情,我作为一院之首有权利按照我的想法去做,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说三道四!” 慕容砦脸色涨红,狠狠的盯着曾铧,一拍桌子:“曾铧,在天下城,还容不得你这样放肆!” 曾铧“切”了一声,道:“你看我不顺眼这么多年了,你能奈我何?” 小双“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 众人都看向小双,表情各异。 小双摇摇头,坐直身体,看着对面的曾铧,笑道:“没忍住,不好意思,但是,我还得说,院首大人你说话太气人了,也太好玩了!” 没等诸人有什么反应,小双站起身,抱拳对众人行礼:“不管怎么说,其实,武院长说的是对的,诸位都是大人物,不管怎么说,学生都应该与各位见礼,学生失礼之处,还请各位师长多多担待。” “其实,在来之前,冯玉环师姐曾经问过我,如何处理那些我自宝塔得来的传承,你们猜我是怎么说的,我说,那些传承是先辈们的心血,理应传承下去,由书院共享。” 宋成儒急急问道:“如何共享?” 小双道:“宝塔在那里数百年,无人可以登顶,甚至无人可以进入第三层,原因是,宝塔的每一层都有不同的禁制,不同于一二层的书山学海,从第三层开始便是诸子百家的传承,学生侥幸,被每一层的传承者看中,都为我解开了禁制,让我可以随意观揽学习,也因此,我可以把所有的传承带出来,让那些传承大白于天下!” “大白于天下,那怎么可以?”,兵院林虎脸色焦急:“你可知道,兵戈之利在于人,用好则立于民,用不好则是民之祸结,怎么可以轻易轻易示人?” 小双连连点头:“林院长此言大善,兵不交于不善之人,不予不仁之人,更不予视为私器之人,古者,以仁为本,以义治之之谓正,正不获意则权。同理,若是将那些足以致人死地或者足以祸乱天下的道法秘术授予不仁不义之人,一定会危害天下荼毒苍生。所以,我改主意了,诸位恐怕失望了,我会将所有传承交给书院,但唯独不包括你们!” 小双指了指四大院长和慕容砦等人,然后一指点在一处墙壁上,然后墙壁如一处虚天演化,正是宝塔第五层,两军对垒,军阵变幻莫测,幻化无穷,哪怕是一场对垒,也演化出无数兵家智计诡谲无穷,众人看呆,如身临其境,于波诡云谲中体味到所谓兵家的奥妙无穷和智珠在握的那种云淡风轻。 小双信手一扫,画面消失,众人如同从幻境中猛醒过来,惊讶的看着小双,小双一只手杵在桌面上,支撑着下巴,看着众人,“想要吗?我不给!” 武从文深深吸一口气,看向小双,说道:“为天下百姓计,你必须将传承交出来!” 小双连看他都没看他,而是把目光转向慕容砦,问道:“殿下以为,兵家传承,可助你夺得天下否?” 慕容砦眼神狂热,但是狠狠压住自己的心情,“为百姓兴仁义之兵,纵使刀斧加身,无怨无悔!” “切!”,曾铧不屑的瞄了一眼慕容砦,看向小双,说道:“你越是如此,他们越发不堪,何必如此让他们丑态百出?” 小双又一指墙壁,画面闪出,正是一位老夫子弹琴,一众贤人君子有的侧耳倾听,有的驾驭辕车如天马流星,有的拉弓射箭,一棵大树树叶已经剩下最后一片叶子,还有的站在高高的祭台之上与天沟通,上有九龙。小双将众人带进那处空间,仿佛如倾听夫子说道,与君子弹琴,更如与天地人和谐一体,所谓出世入世,红尘如练,这才是儒家之大道,修行者之正法! 小双挥手扫去图画,看着宋成儒,道:“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 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 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自天子以至于庶人,皆以修身为本。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夫子这一番说教,相信以儒为立身之本的老师们不会不记得,但是,我请问,在座诸位,诚意乎?正心乎?” 接着小双又展示了阴阳五行之法,墨家之术,法家之言,让众人无不目瞪口呆。 小双看着无言沉默的众人,说道:“所有传承尽在我手,诸位,眼红吗?” 慕容砦这才在难以言表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不可思议的看向着小双,声音颤抖,“你是谁?” 小双扫视眼前诸人,“我现在只问一件事情,天剑宗以少女之精血祭祀所谓天剑,致使无数少女失踪,你们谁知道多少?指认天剑宗宗主者,可无罪!” 众人瞪大眼睛,惊骇失神! 就连曾铧和李孟东都惊讶万分,缓了一会儿,曾铧问道:“祭祀?邪修?你怎么知道?你是从哪儿发现的?” 小双从乾坤图里带出孙宏齐杨松李道中三人,三人修为本来就不高,尚未筑基,又被小双封禁了修为,此刻一脸懵逼的站在屋内,恍若隔世! 刚刚在一座山洞内被羁押,现在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根本反应不过来。 而那些人,除了曾铧和李孟东,其余皆被一次又一次的出乎意料震惊的已经麻木。 这个时候,众人已经不是觊觎所谓的传承了,而是如何在这个神鬼莫测的少年面前保命。 “醉花阴酒楼,孙宏齐告诉李道中杨松沈超海,他在老黑山一处山洞窝藏百名少女,准备献给天剑宗,以十名少女一枚筑基丹的价格换取筑基丹。孙宏齐已经有了六枚筑基丹,那就是六十名少女被献给天剑宗被抽取精血神魂,这一次又要献给天剑宗一百名少女,诸位,你们在我面前人五人六为民请命索要传承的时候,你们身上的罪恶已经让你们失去了在这个世上苟延残喘的资格,何谈传承,要脸不?” 此时此刻,已经有人小便失禁,纵使已经境界高到深不可测,此时在小双面前皆如蝼蚁。 “四大家族,天剑宗鹰犬,其家主皆为天剑宗长老,以卑鄙手段控制天下城的一切,从高堂王府到各商贸线路,皆被天剑宗把持,甚至书院的四大分院和一些教员导师,皆被拉拢腐蚀,天下城早已经不是百姓的城池,而是天剑宗圈养的牧人之地,他们需要什么,你们就提供什么,源源不断。你们依仗天剑宗有恃无恐,顺者昌逆者亡,百十年来血债累累早已罄竹难书,本公子不来,还容得你们逍遥自在,本公子来,便是你们的末日!” 慕容砦终于强忍住心中的恐惧,高喊:“本王乃是大燕亲王,你敢杀我?” 众人也终于敢抬起头直面小双,甚至四大院长有跃跃欲试的冲动。 小双摇了了摇头,“不是我敢不敢,而是你们没有理由不死!” 天剑出,一剑化百剑,如一道道流萤,飞满大屋! 第231章 剑出地狱 慕容珪御驾亲征,四大持剑者随驾,集合兵力二十万,一路向西,没过几日便到了喀沁城,坐困愁城的慕容燕亲自开城门迎接,并跪倒在地,高喊:“罪臣罪该万死,还请陛下治罪!” 慕容珪端坐马上,看了看匍匐在地不敢抬头的慕容燕和萧德让,说道:“你确实该死,但是,不是这个时候死,也不是死在朕的手里,你既然戎马一生,就该死在疆场,起来吧,朕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 慕容燕趴在地上痛哭流涕,皇帝示意萧德让将人扶起,一挥马鞭,便进了城,身后,慕容弘昼冷冷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随即嫌弃的像看狗屎一样,不再看一眼,随着皇帝进了城。 皇帝慕容珪入住城主府府邸,城主丁酉随着慕容燕的到来已经让出府邸,如今皇帝来了,慕容燕也不敢不让,早已经将府邸腾出并打扫的干干净净。慕容珪端坐高台,背后站着四大持剑者,满屋官员再一次高呼万岁,这才算是全了礼节。 到现在,慕容燕依旧战战兢兢,皇帝没有太怪罪他,但是如同另外一只靴子迟迟不落地一样,越是如此越让他心里没底,偷瞄父亲,却见父亲抱着膀一副似睡非睡的模样更是心中惧怕,其实他真希望被打一顿,只要打不死,他就可以高枕无忧。 这叫什么事?给个痛快话行不? 皇帝左右看了看,看了一眼心惊胆战的慕容燕,慕容燕一颤,却听皇帝说道:“堂堂一个将军,连个地图都没有?你是怎么指挥打仗的?” 慕容燕赶紧说道:“有有,就在皇帝的帅案下边!”,慕容燕狗腿一样跑到台上,给萧德让使了眼色,二人在台上将地图展开在皇帝面前,猫着腰,活脱脱的哈巴狗形象。 慕容珪仔仔细细看着地图,不时在地图上来回划拉,见地图上准确标注着两军目前对阵态势和各处防御点设置,脸色缓了过来,随口说道:“你也不是百无一用!” “全凭陛下栽培的好,微臣岂敢居功!”,慕容燕终于松了口气,好像过了这一关了。 慕容珪看了看慕容燕,“切”了一声,“我栽培的好?我何时栽培你了?再说,栽培你这么一个丢盔卸甲的败军之将,朕脸上有光?还我栽培你,让朕情何以堪?” 慕容燕身体晃了一下,“臣该死,给陛下丢脸了,但是,臣可真希望得到陛下的栽培,而且,绝不再给陛下丢脸!” “哼,那你去燕凌城,把魏苒的首级给朕拿来!” 慕容燕身体又是一嘚瑟,苦着脸:“微臣,打不过他!” 皇帝摆了摆手,示意二人将地图收起,二人这才敢稍稍直起腰,只是这一会儿工夫便腰酸背痛腿抽筋,主要是受不了那种精神上的折磨,又不敢在皇帝面前抻抻懒腰,只好慢慢后退,没看清台阶,一脚踩空,倒在地上。慕容燕见时机难得,顺便抻了抻腰。慕容珪看向慕容燕,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慕容燕如见彩虹,心情顿时畅快起来,爬起身,磕头,“陛下笑颜真如三春之日,明媚灿烂,臣这心里都跟着暖洋洋起来!” 慕容珪咧了咧嘴角,看向慕容燕:“朕且问你,燕凌距离喀沁不过二百里,大魏骑兵不过转瞬即到,可他为何一直窝在燕凌不动?” 慕容燕假装想了想,向皇帝抱拳:“陛下,以微臣所见,那是魏苒摄于陛下的威严不敢轻举妄动!” “说人话!”,慕容珪摆了摆手:“放心,朕不杀你,不用拍马屁!” “谢陛下!”,慕容燕这才将心放在肚子里,说道:“微臣一直派人暗中与燕凌城的摊探子联络,据线报,魏苒之所以不动,是因为他一直担心被困巴什罕城的杨宇瑞等九人脱困后会直捣北魏的老巢,他现在应该是犹豫不决,没有下定决心是班师回朝还是一鼓作气拿下大燕。若微臣猜想不错,他之所以不敢再进一步,他还担心陛下亲自出兵,再加上脱困的杨宇瑞对他前后夹击,让他腹背受敌。” “嗯,你还真是有点脑子!”,慕容珪点点头,“他的担心已经成为现实,因为九子确实刚刚脱困了,正在西进途中。” 此消息一出,众人皆惊,九子脱困,直接西进,这是要抄了魏苒的老巢。 慕容弘昼也睁开眼睛,目露精光。 慕容珪看了一眼慕容弘昼,问道:“老司徒,你有何看法?” 慕容弘昼道:“事不宜迟,还请陛下允许微臣马上去燕凌城围城,不让魏苒走脱,这是千载难逢的时机!” 慕容珪点点头,“那就请慕容老司徒先率十万大军先行,朕随后就到!” 慕容弘昼拱手而去。 慕容珪悄悄拿出一道传讯符,看了看,对身后的几人笑道:“高晃到底是忍不住了,居然带着自己的亲卫闯了后宫,要以太后等人做要挟,结果被上官沉香等人拿下了,扔进诏狱!” 皇帝也没有停留多久,令慕容燕继续留守喀沁,而自己带着十万大军也赶往燕凌。 慕容弘昼率军一路疾驰,甚至到后来干脆自己御空飞行,不过半个时辰便来到了燕凌城上空,也就在此时,空中闪出八道身影,将慕容弘昼围住,慕容弘昼没有与八人废话,而是传音入密:“魏苒,出来见我!” 魏苒已经出现在慕容弘昼面前,背着手,使了个眼色,八人瞬间消失。 魏苒看了看慕容弘昼,说道:“看你这副样子,好像着急戴孝帽子?怎么,你爹死了?” 慕容弘昼脸色一沉,问道:“为何留那些孩子一命?” 魏苒一笑,“我为何要他们的性命?我与他们无冤无仇,你就这么愿意看我和神武大帝翻脸?你要坐收渔翁之利?” 慕容弘昼面色更加阴沉:“当初说好了的,你在北阴宗主掌大魏,我掌控北燕,然后合力祭剑,打开天道缺口,重回仙界,怎么你变卦了?” 魏苒摇摇头,“不是变卦,因为我压根就没有与你达成什么所谓的共识,因为你不配,与其与你搞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还不如堂堂正正投靠龙玄书院,而这一次,我来到北燕,也正是这个考虑,总得有个投名状给人家做个见面礼不是?” 慕容弘昼讥讽的瞥了一眼魏苒:“现在投靠人家,好像太晚了点,九子脱困,你北魏的老巢都保不住了,你拿什么做投名状?” 魏苒笑了笑,摇头:“我明明知道三十六天罡困不住那些人,我还这样做,你以为我傻?我是把北魏作为见面礼给人家,而下一步,就是北燕!” 慕容弘昼叹息一声,“你我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那就来吧,你我一战,决定北燕的归属!” 魏苒“切”了一声,“你倒是看得起自己,说实话,虽然你我同属东天大帝门下,但是,我从来没有瞧得起你,与我一战,谁给你的自信?” 慕容弘昼脸不变色,手一伸,“请剑!” 魏苒骤然变色。 但是,令二人震惊的是,没有一丝动静,所谓请剑,请了个寂寞。 魏苒终于放下心,满脸戏谑:“你当初告诉我祭剑之法,我就已经决定与你分道扬镳,这么多年,其实与你虚以为蛇,不过是忌惮那把剑而已,如今,你失去了最大的底牌,我又何须忌惮与你!” “为什么?”,慕容弘昼百思不得其解,那把宝剑虽然不是他可以炼化的,但是,经过这么多年的祭祀,他也有把握驱使那宝剑做一些事情,但是,为何今日毫无动静? 慕容弘昼不甘心,无数道神识飞出,并且以秘法联络宗门的人,只是,那处密地毫无音信,就像是消失了一般。 最后的希望传给了上官沉香,上官沉香告诉他,“你那处老黑山秘密老巢,也就是祭剑的地方,已经被小双连窝端了,一个活口没有!” “还有,你与高晃明面上狗咬狗,背地里他是你的马前卒这件事,其实都在皇帝的掌握中,高晃占据皇宫逼迫慕容氏退位,你在前线掌控皇帝。不过,你不知道,皇帝根本就不是你想象中的无能皇帝,他是观雪楼的实际掌控人,观雪楼什么样的存在你也清楚,最起码在北燕无处不在,你的那些小九九还能瞒得过皇帝?如今,高晃已经入狱,四大家族家主也就是你的四大长老已经被小双所灭,四大家族正在被清洗,你的天剑宗已经荡然无存了,我也奇怪,当初你凭什么对我无双商行垂涎三尺,甚至还一度有野心要掌控无双商行?就凭我初来乍到?就凭我看着你表演不稀罕搭理你?” 慕容弘昼怒极,一捻手中传信符,那传信符化为灰烬,转眼看向魏苒:“你是要背叛东天大帝吗?” 魏苒不屑一笑:“从神战我被打成灰之后,那个所谓的神位我就再也不稀罕了!” 魏苒一脸同情的看着慕容弘昼,说道:“我和你不一样,你回不了头了,自从你沾染上那把剑的因果,就注定了你的结局!” “我不信,我不会失败!”,慕容弘昼再祭出一把宝剑,说道:“你阻挡不了我,慕容珪也不行,那把剑虽然被摧毁,但是,我这个人凡事都留后手,因为,真正的噬灵剑一直在我身边,那把剑只是媒介,它所得到的一切都会传给这把剑,这把剑才是真正的天剑!” 一把剑变得赤红,这一方天地因此陷入极致的寒冬! 魏苒眼角一动,觉察到了一种致命的危险,似乎处于一种本能,伸出双手,虚空一划,一道光影盾牌出现,又施展神域,画地为牢,将自己护在神域之内。 赤红剑发出的红光没有一丝热度,相反越发冷冽,将这一方天地冻成冰块一样,然后赤红剑如同一道细细的丝线,穿过冰块,在空中拉出一道血色光线,破开神域刺入盾牌,并停留在魏苒眉心三寸之处。 魏苒一步后退,这方空间如同被踩出一个大窟窿,再退还是一个大窟窿,一路后退,在空间形成了一串窟窿。 但是,赤红剑依旧在眉心三尺之处,极致的阴寒之气甚至已经破开了他的肌肤,几乎令他的浑身冻结,甚至连神魂都被冻结。 魏苒不甘心,爆发出所有修为,艰难的抬起手,指尖顶在赤红剑的剑尖,二者僵持在那里。 慕容弘昼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看着苦苦支撑的魏苒,说道:“迷途知返,我可以手下留情!” 魏苒强提一口真气,将赤红剑一点点的逼开,粗声道:“你修炼此等魔法邪功,我耻于与你为伍!” “那你就死!”,慕容弘昼双手指向赤红剑,一股天地伟力注入其中,那赤红剑突然红光大涨,撕天裂地。 魏苒这时已经难以动弹分毫,只是极力调动体内灵力与天地伟力相抗衡,一只手艰难的改指为拳,竭力轰出。 但是,终究还是不能阻挡,那赤红的剑尖已经破开拳势,到了眼前。 魏苒闭眼,出师不利,今天真要交代到这里了。 只是,耳边传来一阵宛若金铁的摩擦声,声音令人牙齿酸痛,魏苒睁开眼睛,看到一人已经站在自己面前,手中剑慨然而出,另外四人同时出剑,将这片冻结的空间搅碎,并硬生生把赤红剑逼回,回到了慕容弘昼的手里。 慕容弘昼看着对面人,问道:“陛下,你这是何意?魏苒犯我疆土,微臣正要将其拿下,你为何反而相助于他?” 慕容珪淡淡的说道:“见到你这把剑,我天生反感,魏苒虽然可恶,但是与你相比他简直就是天使,而你是恶魔!” 慕容弘昼握着赤红剑,看着慕容珪,一瞬间头发变为赤红,眼睛也发出赤红之光,甚至原本是一袭金甲也变成赤红色,整个人站在那里如同一个火炬,却偏偏散发着极致的阴寒之气,再一次将这方空间冻结,喊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送你们再去轮回!” 赤红剑突然如分体一般,剑化数十万道,密密麻麻布满空间,不但要摧毁对面六人,而且他要顺势屠灭双方大军和眼前的燕凌城。 剑气浩荡,有无数阴魂在怒吼,方圆百里,皆为地狱! 第232章 北岳城 剑出神鬼惊,慕容弘昼此刻已经全然入魔,无数阴魂祭炼的地狱之剑大有吞噬一方生灵之势,就连地上的蚂蚁都感到被抽走了神魂。 慕容珪大喊:“合体!”,慕容珪和四大持剑者五把剑瞬间合体,一把巨剑扶摇于天,浩然之气煌煌浩大,五人也站在一起,最前为皇帝慕容珪,身后是四大持剑者,气息合拢,声势堪比天地之力,慕容珪手指从上而下骤然划下,那巨剑也骤然劈空而下,将这一方冻结的空间斩碎,又斩向那把赤红剑,而这方空间而炸,红雾升腾,如一朵绽放的蘑菇云,在天际绽放。 轰隆隆的炸响声响了足足一刻,天空如同被炸了一个大窟窿,犹如黑洞,地面上刮起狂飙,如直插黑洞的龙卷,咆哮着消失在黑洞之内。 天地清明之后,慕容珪等人杵剑虚空单膝而跪,口吐鲜血,而对面,慕容弘昼依然站立着,嘴角殷红,但是,红色的眸子越发疯狂,手中那把赤红剑,虽然气息萎靡了一些,但是,那股地狱之气仍然浩大,鬼吼之声越发惊天动地。 慕容弘昼红发飞扬,满意的看着自己手中的赤红剑,说道:“不愧是喂养了数百年的地狱之剑,九幽之下,幽冥沃石的石髓,再加上地狱核心的铁石之精,经过炼狱之火的煅烧,这才是这件的剑痞,以数百年的生灵之血的温养,以处子精血为引,才算是开封,若再吞噬足够的生灵之血,此剑出便是地狱现,一剑造就一个地狱,凭尔等如今的修为,如何阻我?” 魏苒此刻也是气息不稳,显然早前与此剑对抗几乎耗干了他的所有灵力,连同神魂都受到重创,他来到慕容珪身边,说道:“若是有无双公子在此就好了!” 慕容珪站起身,说道:“我也想等他来,但是,已经等不及了,这个慕容弘昼显然已经入魔,若是挡不住他的这一剑,方圆百里,所有生灵甚至植物都会荡然无存。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挡住,哪怕是拼了性命!” 慕容弘昼不屑的看着慕容珪等人,再一次调动天地伟力,手中剑在一起举起,如同举起一座天地。 这一次,众人耳边如有怨鬼哭啼,如泣如诉,慕容珪不禁心神不稳,真如堕入地狱一般。 慕容珪也举剑,四大持剑者竭尽全力为慕容珪注入灵力,慕容珪的宝剑再一次发出浩然之光,照彻天地! 两剑再一次对轰,天如同塌陷一般! 挡住了,慕容珪等人再一次挡住了这毁天灭地的一剑,但是,六人跌落地面,几乎没有了丝毫气力。 虚空中,单膝跪立的慕容弘昼抹了抹嘴角,将鲜血抹在手中的赤红剑上,声音嘶哑:“我还能出一剑,你们准备好了吗?” 只是,他突然毛骨悚然,一道剑光透体而过! 接着,他被人夺走了赤红剑,那人用手一抹,那赤红剑立即变得黯淡无光,只剩下剑胚,有些粗黑。 小双一掌拍到慕容弘昼的脑袋,慕容弘昼在这一拍之下化成灰烬,随风而散。 慕容珪咧嘴笑了笑,说道:“我们不用死了!但是,我真有点不服气,为何差距这么大!” 魏苒苦笑,“儿子如此,那老爹又如何?过去种种,真是可笑可怜!” 小双来到慕容珪和四大持剑者面前,抱拳,微笑,慕容珪搂住小双,其余几人也与小双拥抱在一起。 魏苒愣在那儿,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 小双来到魏苒面前,说道:“你需要跟我走一趟,古风也就是初一哥,他说了算,我不能替他做主。” 魏苒苦笑:“看来我没得选择,我这就解散军队,将他们遣散回家,另下一道诏书,我自动逊位,退隐江湖,北魏归于大燕,让北洲百姓不再受兵戈之苦!” 小双拉过来慕容珪,说道:“十一哥暂时还不能走,北洲庙堂暂时还需要你,过两年吧,你可去北岳山的龙玄书院找我父亲,这些年不也是他让你坚守在大燕嘛,那就再辛苦两年!” 慕容珪点头:“我知道轻重缓急,两国统一,不是说说就统一了,特别是北魏的老臣旧子和既得利益者,一定不会甘心失去自己既得的一切,一定会捣乱,引起动荡。我这时候离开,也确实是不负责任,我也不放心。但是你放心,有我们哥几个在,大燕乱不了,你就放心办你的事情,我一定会交给你一个干干净净的北洲!” 小双再一次与几人抱拳,然后看向魏苒,说道:“三天时间,你安顿好一切,我在赤城等你!” 魏苒道:“你不怕我跑了?” 小双摇头:“除非你有本事跑出这个天下,再说,你没有理由跑,你做的一切,其实还不是向我父亲表个态?无论是圈禁玄妈妈还是利用古风,其实,你做的一切事情都留着后手,而且没有把事情做绝,你心里一直都有数,你想走出这片天地,没有我父亲,你根本做不到!” 小双抱拳,与慕容珪摆了摆手,华虹而去。 魏苒摇头苦笑,对慕容珪抱拳,“我还需要在这里停留三天,安顿好后事,诸位若是不急,何不留下来喝点酒?” 慕容珪哈哈一笑,招呼其余四人和一直处于宕机状态的慕容燕进了燕凌城。 几天后,传出足以令人震撼的消息,魏苒昭示天下宣布退位,并将北魏并入北燕。大燕皇帝慕容珪宣布改北燕为大燕,自任第一任皇帝,改年号为和顺元年。 天下城,四大家族不复存在,书院经过一番清洗,向天下昭告亲王府慕容砦四大家族和天剑宗苟合,行邪道之法,以少女精血祭剑,仅仅过去十年时间,残害少女数万,如今罪魁祸首均已伏诛! 慕容珪行雷霆手段将过去北洲的两国旧势力彻底清算一遍,仅仅原北魏一地,灭豪绅贵族上千家族,屠戮二十万人,终于将此起彼伏的反抗镇压,大燕走向正轨。 慕容珪将自己的麾下势力观雪楼转交给上官沉香,上官沉香将其并入无双商行,成为无双商行的情报组织。 魏苒到了赤城,与古风终于达成和解,同时,沈超海出现在小玄面前,二人激动不已。 一行人离开赤城,向西北北岳山进发,特别是玄妈妈,已经迫不及待。 小双让魏苒进入乾坤图与他的手下八长老三十六天罡叙旧,而原来放进乾坤图的那些没有死去的少女已经放在天下城,由天下城的小双和书院安排她们的后路。九子在做出扫荡北魏的态势后,因为魏苒投降归顺也赶了回来,进入乾坤图修炼。这样,小玄小玄沈超海玄妈妈和老夔与小双一起上路,因为玄妈妈心情急迫,也没有游山玩水,眨眼之间便到了北岳山脚下,一座城围山而建,正是北岳城。 小双一直感到很奇怪,自己本体和分身在北洲搞得动静如此之大,收服北阴宗,抢了劼城,灭了北燕的四大家族灭了天剑宗,让北洲两大帝国实现一统,又接回了玄妈妈,但是,为何身在北洲的父亲分身却一点儿动静没有?不但没有露面,连个声音也没有?这很奇怪,他在北洲没有看到天外来人或者神战之后的漏网之鱼,但是,为什么父亲一直没有露面?是有什么事情绊住了他? 北岳城依山傍水,虽然是冬季,但是也不是很严寒,河两岸有些许结冰,但是河中间仍然有流水声,这条河绕着城池大半圈,然后向东流去,成为一条天然的护城河。 小双小玄沈超海玄妈妈和老夔与进进出出的人一起从护城河的桥面上来到城门下,这个原属于北魏的城池,如今已经是大燕的门户之城,因为再往北,便是一座东西走向的山脉,山脉的北边是北洲的极北之地,号称万里草原的草原部落。 进入城内,老夔几次在小双面前拍肚皮,然后左看右看的,小双知其意,但是装糊涂,走过了好几家酒楼但是丝毫没有进入的意思,老夔终于忍不住,拉住小双,使劲拍自己的肚皮,小双莞尔,玄妈妈笑道:“你就别逗他了,找一家酒楼,让他满足口腹之欲。” 小双这才笑着走进了一家酒楼,酒楼名为“墨玉”,三层建筑,古色古香,三层飞檐,显得厚实阔大。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小双本打算就在一楼找个地方随意吃点,但是,一楼客满,而且好像还有不少人进入等待空桌。店家屁颠颠的跑来,一脸歉意:“对不起了几位,一楼客满,楼上还有一间雅间,想用餐请上二楼。” 小双有点犹豫,老夔却已经从背后推着他一路推上二楼,嘴里嘚嘚咕咕:“瞧你那抠门样!” 小双无法,只好来到二楼,此时店小二头前带路,来到一处雅间,名曰“冲月”,几人进入房间,立即有四个女孩子过来,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欢迎来到‘冲月阁’,春夏秋冬四月祝您用餐愉快。” 老夔摸着鼻头,瞧着四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有些心痒,刚要调笑,习惯性地看了一眼一脸微笑的玄儿,立马板起脸,正襟危坐:“好吃好喝的,尽管上,不差钱!” 等菜的时候,老夔的眼睛就一直没有离开四位仙子一样的美女,看人如看画,山山水水尽是勾人心魄之处,老夔觉得自己很亏,本来在南疆活的好好的,整日过得风流写意,但是自从被这小子抓来,过得日子就开始憋屈,在古风那边还好,虽然对方不喜好那些事情,但是对自己却比较放纵,喝着小酒听着小曲,偶尔找个不算出众但是过瘾的娘们儿,也算是解解馋。再看如今,这都多长时间了,你小子不怕憋死? 老夔看着姑娘,嘴角亮晶晶,只是在玄儿面前始终不敢放肆,唉声叹气,然后拍桌子:“忒慢了,还不快点儿?” 四位女子,老大春月来到老夔身边,掏出一只洁白的手帕,捂着自己的嘴,笑道:“大爷莫急,来到墨玉酒楼进入冲月阁就是缘分,我们四人就给大爷唱个小曲打发一下时间,也省的大爷无聊心情烦躁!” 老夔偷瞄一眼玄儿,见玄儿端着茶杯喝着茶水,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便胆子大了起来,摆出自以为很和蔼亲切令人着迷的微笑,“那好吧,给大爷唱一个!” “东风吹水日衔山,春来长是闲。落花狼藉酒阑珊,笙歌醉梦间。佩声悄,晚妆残,凭谁整翠鬟?留连光景惜朱颜,黄昏独倚阑。” 春月一手持碗,一手持筷,轻轻敲击,声音清脆悦耳,其余三女翩翩起舞,一时间,冲月阁暖意融融,便是冬月,也在人的心田春暖花开。 小双小玄沈超海也伴着节奏轻轻敲击瓷碗,老夔不懂音律,但是摇头晃脑,玄儿微笑,宠溺的看着三个小青年。 冲月阁房门被打开,不是送进来酒水饭菜,而是冲进来几个人,男女都有,其中一位自以为气质超群,偏分头型,头发摸得锃亮,身穿白色长袍,大冬天拿着一把扇子,指着小双等人,喊道:“谁让你们来的冲月阁,不知道冲月阁是本公子的专属包厢?” 小双几人放下筷子,愣愣的看着来人,老夔则看向小双,又偷偷瞄了一眼玄儿,压下心中的冲动。这时候店家急急忙忙跑过来,对白衣公子抱拳作揖:“白公子未提前告知保留冲月阁,是我自作主张让客人来到这里,若公子要冲月阁,我给他们换一间包房便是!” 店家极为抱歉的向小双等人拱手作揖,说道:“真是抱歉,小店客满,已经无法招待各位,还请移驾,为了表示歉意,我会送给客人一坛上好的本店自酿美酒作为赔礼,还请多多担待!” 小双刚要说话,老夔一拍桌子:“你他娘的玩呐?将我们领进来的是你,现在赶我们走的又是你,就因为这个什么什么白公子?跟他娘刚出生牛犊似的,毛还没添干净,他一来,我们就得走?来来来,让爷爷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赶爷爷走?” 白公子扇子一合,喊道:“老王,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他们赶出去?” 店家面红耳赤,对老夔抱拳,急的快要哭了一样,“大爷,你是我亲大爷,你们我谁都惹不起,别逼我了好吗?” 老夔偷瞄一眼玄儿,见玄儿根本没有起身的意思,顿时心里有底,大手一抓,将那个还在耍帅的白公子抓在手里,往地上一摔,踏上一只脚,喊道:“看你这油腻的熊样,我真想摔死你,告诉我,你谁家的,你咋就那么牛逼...哄哄?” 白公子被摔的七荤八素,口吐鲜血,喊道:“快,给我打他!” 第233章 冲月阁争端 春夏秋冬四月姑娘害怕的躲在玄儿身后,她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几个人真敢,敢于对称霸北岳城的白家大少如此不客气,心里解恨,但是又不禁为几个客人担心,心里头七上八下的。 玄儿端着茶杯,对四位姑娘和蔼的笑了一下,四位姑娘便莫名其妙稳住了心神,没有了担心,只剩下痛快。 老夔身躯太重,即便是把脚轻轻放在白公子的身上,也足以令他呼吸困难,不一会儿便口吐白沫和血水。小双把老夔拉到一边,白公子顿时觉得浑身一松,但也就此晕了过去。 冲过来的人赶紧第一时间扶起自家公子,到这个时候如果还看不出来这几个人不好惹,那就真是傻子了。几人战战兢兢,其中一位姑娘小心翼翼的问道:“几位是什么人?知不知道白公子是什么人?” 小双看了看那位姑娘,说道:“还望姑娘解惑,这位白公子是什么人?为何如此霸道?” 那姑娘细声慢语,看着小双竟然有点羞涩,抓着自己的衣襟来回揉搓,“白家,北岳城第一世家,连城主府都给面子的,而这个白公子叫白歌,是白家主脉唯一的根苗,是捧在手心里怕化了的那种,公子得罪他,恐怕有麻烦了!” 小双笑了笑,问道:“还没请教,姑娘芳名,来自何处?” 那姑娘微微低头,脸色更红,继续揉搓着自己的衣襟:“我们都是龙玄书院的学子,我叫罗玉凤。” “啊,看起来我们惹祸了,惹了白家,但是,还真不知道你们是书院的人,对了,我们正想去书院的,到那里拜访院长大人,反正都是来吃饭的,大家既然碰见了也是缘分,和不在一起拼个桌,我请客!” “真的可以吗?”,罗玉凤居然更加脸红,显得有些意外和不知所措,看向另外几个人,“你们说好不好?” 那几个人也有些意外,但是,都觉得此时看小双怎么也比看白歌顺眼,虽然刚才看在同学的面子上差点出手,但是,看着鼻青脸肿的白歌有些讨厌,远不如这几个人看着舒服,而且人家是拜访院长大人的,一看就有来头,那就拼个桌,多个朋友多条路。 白歌终于有些清醒,站着身体,摇摇晃晃,对几位同窗扫视一圈,已经肿胀的眯缝眼露出凶光,“不识抬举,叛徒!” 小双有些乐呵,对这种纨绔子弟,他有一百种办法对付,说道:“这桌就不留你了,你回家找靠山,我们边吃边等!” 白歌愤愤的看了所有人一眼,撂下一句狠话:“你们给我等着!” 小双示意店家摆桌,只是店家有些心不在焉,这桌客人给他惹来了无尽的麻烦,你们拍拍屁股走了,我这店没长腿跑不了,我可怎么办? 但是,事已至此,只好吩咐人布置酒菜,唉声叹气,对小双说道:“若是打起来,能不能出去打?我这小店可是经不起你们这么折腾。” 小双示意他放心,让老夔招呼人坐下,自己陪在玄妈妈身边,另一侧是一直沉默不语的小玄。 书院学子五人,两女三男,经过一番介绍,彼此通了姓名,当然小双还是叫公子双,小玄还是叫公子玄,老夔是老夔,只是玄妈妈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做“艾天!” 害羞姑娘罗玉凤也介绍了身边的同窗,姑娘叫杨彩琴,三位男生分别叫孙汉正,吴文琦,葛天机。 酒菜很快上桌,小双看着几人还有点拘谨,便让四位姑娘给众人倒满酒,举杯示意:“我们都是过来拜访书院的,我们来自中洲,也是刚刚走出书院不久的学子,来到龙玄书院也想取取经,尤其是向各位学长学习学习,还请多多关照!” 罗玉凤看着小双,小心脏就一直没有平稳过,但是见到小双如此和蔼可亲,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说道:“公子可是和龙玄书院有旧?龙玄书院不像别的书院,并没有儒道修行,主要以炼器为主,炼器的门道可复杂了呢,其中不但有数术演算,铸造冶炼,还有阵法刻画以及风火通气等,再加上动力装置,严密精密就不用说了,可以说仅仅炼器一道就包罗万象!” 小双很感兴趣,问道:“书院现在正在炼制什么器具?” 罗玉凤说到这儿来了兴致,滔滔不绝,“过去是一些战车之类,现在正在炼制一艘大型虚空飞舟,是能跨天下飞渡的那种!” 小双想了想,说道:“这东西并不缺,西洲的卫城,中洲的一些地方,也有这种飞舟,而且,西圣天的飞舟更为先进一些,如飞行的陆地,可破天下间的壁障,做到虚空航行,买就是了,可比自己制造?” 罗玉凤摇头,“院长大人说过,谁有不如自己有,而且清明天下的飞舟不但体积小,装不了几个人,再就是,清明天下自己炼制的飞舟速度不快,横渡虚空时经常被虚空乱流搅碎,舟毁人亡。再说,这种东西谁卖给你?就算是卖给你也是老旧淘汰货,还要受制于人,人家在飞舟里某个装置搞个鬼,到时候出现故障你都判断不出是怎么回事。而且,核心技术一直掌握在别人手里,人家一制裁你,你就干瞪眼。所以,院长大人这些年一直忙碌这件事,两座天下来回跑,也只有院长大人能破开两座天下的壁垒,去往北玄天下取经,并且购买一些核心部件,回来后拆解,变成自己的东西。” “两座天下来回跑?”,小双比较吃惊,父亲的忙碌可想而知,父亲执意要炼制自己的虚空飞舟,必是为将来大举进攻西圣天做准备。 几人喝酒,小双一直与罗玉凤清谈,小双问道:“这么说,院长大人现在不在书院?” 玄儿已经侧耳倾听,原来还在怀疑那人为何到现在不见自己,想必根本就不在这个天下。 果然,罗玉凤说道:“三年前,院长大人再一次去了北玄天下,这一次是去购买一种极高品质的北玄天下特有的玄铁,这种铁炼制的机器才能抗住高速运转所产生的高温高压,其实,这玄铁清明天下也有,只是,我们的炼制水平达不到那个标准,让飞舟的整体寿命和推进速度都受到影响。我猜测,这一次,院长大人不但是购买,恐怕也是要把那种炼铁技艺一起带回来,要不,也用不了这么长时间!” 小双与罗玉凤碰杯,罗玉凤再一次羞红了脸,小双笑了笑,问道:“那个白歌一看就是纨绔子弟,我看你们都是有学识和修养的学子,为何和他凑到一块?不怕近墨者黑?” 罗玉凤摇摇头,说道:“白家是附近方圆千里的第一大户,你知道,很多器具需要墨玉为燃料,而他家,掌控着周围百座矿山,院长大人在还好,他们不敢囤积居奇,不敢卖高价,现在,院长大人三年不回,他们有些人一直猜测院长大人遇到了不测,没了院长,他们就是这方圆千里的王。而白歌,是白家唯一嫡系血脉,没了管束,到处惹是生非。他也是书院的学生,只是什么也不学,到处招惹女孩子,而我们几个个也是没办法,不敢惹怒他,对他只能虚以为蛇,公子不会因为我们和他在一起就认为我们也是纨绔吧?不瞒公子,我们的家境都很一般,也上不起这么好的书院,是院长大人在挑选学子的时候慧眼识珠,看中了我们,我们是他亲自带回来的,教导我们炼器。” 小双想起了赵鑫赵欣二位,他们对炼器术算这一专业极为热心,而且修为不俗,为何父亲大人没有把他们调过来?既然龙玄书院这么缺人手,父亲为何不与他们沟通让他们过来帮忙? 小双想到,自己应该在北岳城待一段时间,有个稳定的地方,然后让赵鑫赵欣和哥哥张小五等人过来,同时在这里建立无双商行,最起码把那些矿山掌控在手里,不能让白家卡脖子。 小双与众人正在喝酒,这时候,小双发现,墨玉酒楼已经被围困,大街上居然有战马嘶鸣,一队队黑甲骑兵已经堵住了门,令店家驱散了一楼食客。那个白歌领着一伙人,一边走一边大呼小叫,已经快要上来了。 小双心情舒畅,正好,不知用什么理由和白家掰扯掰扯,现在,机会来了! 那几个学生已经吓得站在小双身后,老夔转过身,正对着门,看着屋门被踹开,也看着刚进屋的人被踢飞出去! 老板痛哭流涕,爬到二楼,给白歌作揖,给老夔磕头,“都是我爷爷,你们能不能出去打?我这小店可是经不起各位大爷这么祸害啊!” 小双站起身,看了看楼外水泄不通的人群,看着冲进来又被老夔踢出去的人,手掌轻轻一压,整个酒楼除了冲月阁的众人,其余人皆被压在地上,一动不能动。小双掏出一锭银子,塞给店家,背着手出门,无论是走廊还是楼梯,已经趴满了人,小双离地三尺,一步步走出,老夔则是一手将四月四位姑娘和那几个学子托在手里,飘然而出。 店家如见鬼,白歌再一次昏迷,冲进来的那些人无一例外,都倒在地上酣睡。 出了酒楼,黑甲骑兵已经围了过来,小双一挥袍袖,立即人仰马翻,大门口出现一条通道,包围人和围观人均不自觉闪退两旁。 老夔巨大的手掌托着九个人,将九人轻轻放在地上,对着惊恐的春月露出自以为极为和善的笑容:“别怕,夔哥保护你!”,春月头一晕,老夔立马抱住,笑容灿烂。 白歌醒了过来,看见冲月阁已经空无一人,再看周围都是些刚睡醒的护卫,喊道:“他们跑哪儿去了?” 所有人站起身,冲出酒楼,然后,他们看到,那青衫公子站在大街上,周围是人仰马翻和惊疑不定的人群。 小双站在那里,人群自动闪避,中间腾出方圆二十丈的空地,小双并没有刻意释放气息,但是,一个人站在那里,所有人便如同被排斥在外,不能接近一步。 老夔摩拳擦掌,玄儿看了他一眼,老夔立即憨憨一笑,小玄把注意力放在空中,沈超海则是一脸羡慕。 空中,一朵类似于莲花一样的云朵像是从空中融化而出,莲花旋转,金光成旋涡,莲台之上,有红衣僧人,头戴红色僧帽,一手持拨浪鼓,一手掐印,舌绽莲花,经文化作金色字符,环绕空间,将这一方空间以经文字符形成转经筒,将小双笼罩在内。 除了小玄老夔玄儿沈超海,所有人都被那旋转的转经筒上的字符闪烁的眼花缭乱,被那低沉的诵经声侵入脑海,脑海如同被一根棍子搅乱,神魂甚至都要被搅碎。 小双一跺脚,一只手伸出,一座佛宝塔立于掌心,佛宝塔旋转,更多金色字符形成漩涡风暴,只在一瞬间将那转经筒搅碎,一位小和尚,端坐佛塔之上,一手敲击木鱼,一手竖立胸前,口称:“如是我闻!” 人们被一种佛光洗礼,很快稳住心神,然后望向高空,一座佛宝塔上的小和尚,一个如山魁梧的红衣僧人,二人之间,浩荡之气相撞,并没有想象中的狂暴,而是极为温和,小和尚的字符彻底吞噬了对面的字符,然后,一只金色的大手,抓住红衣僧人的头颅,轻轻一提,那僧人便消失不见。 然后宝塔也不见得,更不见了那个小和尚。 小双看向那些丢盔卸甲的兵士,往前一步,来到骑兵中一位将军模样的人面前,一把抓住那人的肩膀,往后一甩,被老夔准确接住,然后老夔像是玩溜溜球一样,将那人在两只手中间旋转了几个圈,然后抓住一条腿,在地上拖拽,来到小双面前,“去哪儿?” 小双看了看周围的人,说道:“书院脚下的这座城也不简单,我以为,有父亲在书院在,这座城一定会干干净净的,没想到,也不是那么回事。不但有一个白家,还有一座寺院一座府衙,谁知道还没有别的东西。” 小双对小玄说道:“你和玄妈妈沈超海先陪着书院五学子先回到书院,然后,你想办法暂时先在书院落脚,我担心,我们的身份已经被人知晓,会对书院不利,你们去守护一下书院的人,至于我,我想先去城主府拜访一下,我先看看,这座城,到底在谁的手里!” 小玄点点头带着书院五学子离开,老夔则是兴高采烈的拖拽着那个将军模样的人,往城主府邸走去。 那些黑甲奇兵已经在无尽的恐惧中缓过神来,不敢上马,手中持铁枪,远远的跟在后边,看热闹的人在失神中惊醒过来,也远远的吊在后边,好奇心让人们暂时压制了恐惧,人人都想看到一个结果,不管什么结果,只要足够刺激。 小双面前,一群人堵住了去路,地上和空中。 第234章 拓跋先的威胁 小双到这个时候还在奇怪,父亲所在的地方,还有人敢如此的跟自己过不去?假如他们真的知道自己来历的话。 自己刚到北岳城,刚进饭馆,还没上菜,就有纨绔子弟找茬,然后就有大批官兵和和尚,现在,明显是一些武夫和修士,这也太巧了吧? 小双并没有站住脚,而是依然按照原有的步调走,老夔几次想冲到前边,都被小双一股无形的气息所阻止,小双担心,老夔不管不顾,胡乱杀人。老夔只好老老实实的跟在后边,拖拽着半死不活的那位将军。 小双往前走,前边堵住路的武夫不自觉的往后退,空中的那些修士也如影随形,并没有对小双出手。 这条路是北岳城中心的一条中心街道,道路宽敞,地面是巨大的青石板铺就,路两旁像是矮墙一样堆积着两溜雪墙。这是北洲的特色,冬天雪不化,清理路面的积雪就垒在路的两旁,于是,看热闹的人拥挤着跟着走,有不少人被挤到雪堆里,像是游泳一样扑腾出来,然后后边的人再一次涌过来,于是,雪墙中,便有不少人扑腾,蔚为壮观。 小双眼观六路,他真的害怕这些好奇心这么重的人会受到波及无辜而死,于是,施展天笼神功,将这条街道与看热闹的人隔离开来,这条路,就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纵使人仰马翻,也波及不到看热闹的人。 小双一步一步往前走,前边的人一步步后退,挡路的武夫突然闪在街道两旁,一道人影如一条黑色的闪电,从那群人的身后突袭而过,那是一条枪,人枪合一的一条枪,黑色的枪芒,在人们来不及惊呼的情况下,已经从小双的胸前穿透而过。 人们瞪大眼睛,惊呼声还没得及出口,却见小双好像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依旧一步步往前走,身后,那黑色的枪芒炸为一团黑雾,然后消失不见。 天空,无数剑从天而降,密如暴雨倾盆,无数剑插入地面,只余剑柄,但是,唯独小双老夔和被老夔拖拽的地方,形成空白,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就和滴雨不沾一样。 老夔左手往高空一托,一道庞大的光影击向空中,空中炸开一道空洞,那些凌空的修士被吸入空洞中。 前边是一道牌坊,三孔,正中间一孔门,坐着一位老僧,红色僧衣,黄色僧帽,两侧耳孔门,如两位护法菩萨,一人持杵,一人持锏。 小双步伐不变,两侧的护法僧人狂暴而出,人凌空,手中的杵和锏已经在空中划弧,砸向小双。 一杵一锏来到小双头顶,小双双手伸出,抓住一杵一锏,中门的那个大和尚一道手印已经来到小双胸前,小双舌绽春雷,一声“咄!”,那手印轰然而碎,同时,小双双手往地上一摔,两个护法僧被摔在地面,地面两道深坑,两位护法僧被埋在地里。 小双继续着不变的步伐,来到老僧面前,一只手一扫,那老僧被挂在牌坊上。 其实小双一边走一边思考这些事情,他很不明白,他是今天刚刚到达北岳城,没有接触任何人,就是临时起意去了墨玉酒楼,还是临时起意去的冲月阁,怎么那么凑巧,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等等!墨玉酒楼,冲月阁,为什么恰好是冲月阁?为什么店家恰好把他们安排在冲月阁? 店家老板,店小二,春夏秋冬四月! 还有那位白歌怎么会来的那么巧,还有为什么是那五个学子,而不是与他同气相求的大家公子,和他一样的纨绔子弟,鱼找鱼虾找虾,白歌作为白家嫡子,会找那些贫贱子弟去那么高档的地方喝酒? 两种可能,五学子确实是贫贱子弟,在一个,五学子根本就不是贫贱子弟。 小双自认在那一瞬间可以看到很多事情,但是,唯一看不透的是人心。 他现在最最发懵的是,父亲在北岳城难道什么都没干?否则,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肮脏事? 小双心中翻江倒海,有些事他也懵圈,全然没有了那种一切尽在掌控中的感觉。 但是,小双步伐依旧不变,跨过牌坊,前边就是那座巨大的府邸,像是城中城一样的巨大府邸。 无数箭矢射来,像是一堵墙猛推过来,小双步伐不变,那密密麻麻的箭矢在离小双一丈之外就化为灰烬。 院墙如城墙,高大厚重,城墙上,箭垛密布,那些人像是机器一般,将手中的箭倾泻而出。小双来到门前,不见他有任何动作,大门应声而碎,小双跨过大门,一道影壁墙也轰然而塌,宽阔的院子,正房如宫殿,宫殿前更有一重重的武士修士拉弓射箭,头顶,无数刀剑劈来,将这个院子形成一个绞杀大阵。 但是,一切都是徒劳,所谓刀光剑影化为轻烟,那些狂暴的箭矢如蒸汽一般出弓不过三尺便已经蒸发殆尽。小双不愿意杀人,这给了那些弓箭手武夫修士活命的机会。 那一层层的弓箭手组成的人墙在小双一挥袖之下被扫到两旁,正门因此大开,一个老夫子模样的人坐在屋里,脸上并没有一点恐惧,极为淡定。 小双进屋,老夔站在院外,顺便将那奄奄一息的将军扔出院外,拿出酒葫芦,喝了一口,看向进退不得的众人。 “你是府主?可是大燕官员?”,小双问道。 那人放下茶杯,看向小双,“老夫拓跋先,北魏太尉,老夫请你来,只有一个要求,放了我皇魏苒,恢复北魏!” 小双坐在桌案的另一边,早有一杯茶还冒着热气,消栓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我会来,又是如何知道魏苒在我手里?” 拓跋先道:“我自有我的渠道,我只问你,答不答应放了魏苒,让我恢复北魏?” 小双看了看拓跋先:“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你一定有恃无恐,说说看,我凭什么答应你的要求!” “因为,我有能力灭了这座城!”,拓跋先喝了一口茶水,“包括那座书院!” “魏苒已经归顺,你如此抬举魏苒,不是为了魏苒,而是为了你自己,直接说,你到底是谁?你的目的是什么?”,小双冷冷的说道。 “你要合道天下,我不同意,就这么简单,至于我是谁,我不告诉你。北岳城,在父亲来之前,我就已经在这里经营了无数年,他的一座书院压不倒我,他干的事情和我不一样,他一心想炼制可以横渡虚空的陆地飞舟,而我,就是要阻止你合道。我入北魏,是为了利用北魏和魏苒,只是不巧,出了点岔子,你的那些兄弟不按套路出牌,打乱了我的计划,在我的计划中,一统北洲是十年以后的事情,而你的兄弟们的出现,让我的布局出现了漏洞。所以,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魏苒归顺与你,我不得不撤回北岳城。不过还好,一城百姓的生死,足以让你让步,所以,你释放魏苒,我继续我的计划。” 小双笑了笑,“以一城百姓要挟我,你的确抓住了我的软肋,但是,我还是想知道,我的一举一动,你为何看的如此清楚?还有,你为何阻止我合道天下,这对你有什么好处,或者说,我妨碍了你什么?” 拓跋先没有正面回答小双的问题,极为淡然的喝着茶水,笑道:“还有,你的父亲去了北玄天下三年,这一次可能一去不复返了!” 小双并没有任何触动,别说是凡俗的人间界,就是在天上各界,父亲说去就去说回就回,就算是一具分身也是如此,所以,对拓跋先的话他根本不在意,甚至,对拓跋先是谁,为何阻止他合道天下都没有兴趣,他现在唯一想确定的是,他如何威胁自己,是什么办法威胁自己,让自己不敢轻举妄动。小双也要小心,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他还真不敢对拓跋先怎么样,最起码知道他的威胁手段之前,不敢动。 小双想了想,似乎下了决心,对拓跋先说道:“也好,但是,我先带你去个地方,然后你和魏苒好好聊聊,毕竟你还得征求一下魏苒的意见!” 拓跋先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进入乾坤图,一座巨大的府邸,魏苒和小瑞正在下棋,外边,八大长老三十六天罡居然人手一把鱼竿,在灵湖钓鱼。 与那些建筑群落比邻的两座宝塔巍然屹立,塔下,一个小和尚一个小书生在地上画方格,捡了几块石子,正在专心致志的玩五子棋,身边一个红孩子,趴在二人中间,双手支着下巴,不时指指点点的支招,让两个人不胜其烦。 这座巨大的建筑群落本来就是魏苒作为北阴宗宗主时所建,费了很大的劲才打造成人间仙界,没想到被小双连根拔起带到这个更胜仙境的地方,魏苒简直喜出望外,他甚至在想,有一天重回仙界,要把这些宫殿要回来,作为自己在仙界的道场。 魏苒正在雄心勃勃的规划着自己的蓝图,却见拓跋先出现在自己面前,愣了一下。拓跋先本来就很懵逼,如今突然来到这个极为生疏的地方见到极为熟悉的人,更是出乎意料之外,一个呼吸时间,一切都变了,比沧海桑田还要令人措手不及。拓跋先看着魏苒,不知是下跪请安还是该抱拳作揖,整的有些手足无措。这时,魏苒耳边想起小双的声音:“我不知道他用什么手段以北岳城一城百姓的生死要挟我,你给我问出来,我好有个准备!” 九子在灵湖边沉浸在修炼之中,九星北斗大阵加上九字真言结合阴阳五行,他们对这些术法的钻研到了痴迷的程度。 下棋的两个小少年实在不堪红孩子的骚扰,齐心合力将那孩子打了一顿。红孩子气不过,进了佛塔,将那个红衣和尚打了一顿,并且对慧觉做鬼脸:“你打我,我就打你家里人!” 魏苒拍了拍还在懵逼的拓跋先的肩膀,说道:“走走,让你看看我的宫殿,我的地盘!” 小双暗自笑了笑出了乾坤图,拓跋先喝的茶还冒着热气,门外那些人还在惊疑不定,天上飘的大能如石头一样都掉落在地上,府邸的下人们已经有了分行李逃走的心思,只是没人敢动,那个房间里的人,决定着他们的命运。 小双对着府里的下人说道:“你们不要害怕,拓跋老爷去了一个地方,用不了几天就会回来,你们过去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和老夔暂时借住在这里,还要麻烦你们照顾起居饮食,放心,工钱不但一分不少,而且要加倍,留下的人都是如此!” 那些打算分行李的下人闻言,立即心中一稳,随即兴高采烈,彼此微笑,纷纷对着新老爷行大礼,然后各忙各的去了。 小双来到院子里,那些已经被禁锢的修士武夫包括士兵,脸上更是精彩纷呈,有的希冀,有的愤恨,更多的人是茫然,不知所措。 小双一把将那个还在昏迷的将军模样的人吸过来,为其体内灌注一道氤氲紫气,那人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四周,然后看到老夔那张似笑非笑的大脸,心理阴影急速扩大,就要再一次晕过去,却被小双拍了拍头顶,精神的不要不要的,脸色急剧变幻,做出一副哭丧脸:“公子有何吩咐?” 小双将那人扶起,为他掸了掸身上的尘土,那人仿佛心里受到了极大的摧残,声音颤抖,道:“公子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别这么折磨人行不?” 小双笑了笑:“将军尊姓大名,身居何职?” 那人强自挺住瘫软的身体,抱拳:“下官林伍喜被拓跋大人任命为北岳城骑都尉,领城内三千黑骑军和三千城卫军,主管城防和治安。” “哦,这么说,你们还没有归附大燕,属于自立门户。”,小双点点头,“不日,大燕都城将派员来到北岳城接管北岳城事务,在此之前,你仍然为骑都尉,该干什么干什么,干得好,我可以向大燕朝廷建议你保留现职,好好干!” 林伍喜马上跪倒磕头,喊道:“下官定当竭尽全力呕心沥血死而后已!” 小双看向那些武夫修士,说道:“至于你们这些人,不能放你们走,你们流落民间,管不住的话不知要遭下多少罪孽,杀还是不杀?” 小双拍着脑袋,一脸犹豫不决,那些武夫修士呼啦啦全跪倒磕头:“我愿意侍奉在公子门下,做牛做马绝不反悔!” “也行,但是,白吃饭不行,要给你们找点活干!”,小双看向老夔,“这些人暂时先交给你,让他们改改脾气,磨磨棱角!” 老夔大嘴一咧,笑的有些瘆人! 第235章 龙玄书院 小玄沈超海和玄儿在书院五学子的带领下来到了龙玄书院,书院位于城西北,也坐落在那座巨大的山脉之下。 到了门口,玄儿就看见那座书院的一块巨大的天然晶石上,刻写着四个大字:龙玄书院。 特别是龙玄二字,有龙飞凤舞之像,铁挂银钩,笔力遒劲,气象万千。 玄儿看着那两个字,心神震动,来到那块巨石面前,仔细抚摸着那四个大字,眼角不知不觉湿润,将脸贴在大字上,像是听到了那个人的耳语:“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小玄看着玄妈妈有些失态,再看来来往往的人群都把目光投向了玄妈妈,便来到玄妈妈身边,说道:“玄妈妈,到书院大门了!” 玄儿抬起头,笑了笑,说道:“这字我认识,刻骨铭心,那是你父亲亲笔刻画,字字心血,看来,他对这座书院倾注了无数心血和希望,我们既然来了,你父亲不在,我们就为他看着点。” 小玄用力点头,看向罗玉凤,问道:“这座书院可以随意进出吗?我们用不用和人提前打个招呼?” 罗玉凤摇头:“不用,书院是敞开的,可以随意进出,哪怕是市井百姓,贩夫走卒,书院内的风景他们都可以随意观看,当然,学堂重地,还是将外人排除在外的。” 小玄点点头,对玄妈妈说道:“我二哥不仅仅是我把这几个学子送回来,他的意思是让我们留在这里,担心父亲长时间不归,书院会有变故。” 玄儿点头,“当然,这是你父亲的心血,他不在,我们有责任去守护她!” 小玄与众人进入大院,果然在这个严寒的冬天,已跨入书院的大门,便立即感觉一股浓浓的暖意,大院古木参天,有一种幽静感,巨大广场,学子们或坐在一起热烈的争论,或者三五成群结伴步行,更有一些人在一座未完成的飞舟前忙忙碌碌,一排排房屋,错落在浓荫之下,当然也不缺乏少男少女在绿丛中轻喃细语。 小玄对罗玉凤说道:“既然来到了书院,当然要去拜访书院导师,不知我父亲走了以后,这座书院谁负责,带我们去见见他。” 罗玉凤有些为难,但是还是说道:“龙院长经常奔波在外,书院当然不能放任自流,龙玄书院的高层是训教处,训教处大导师叫做令狐燕,下有五大导师,主管书院的教学和秩序,书院还有五大分院,五位分院长各自主管自己的分院,分别是林刘司马上官和公孙五大院长。不知道几位要拜访谁,但是,我只是个学生,我可能没有面子把各位介绍给那些高层。不过,既然各位是院长的家人,我厚着脸皮,想必也不能被拒之门外!” 小玄说道:“那就直接去找令狐燕大导师!” 罗玉凤有些为难,但是随即说道:“那好,我就带你们去见令狐大导师!” 几人进入书院的深处,这座书院果然别有洞天,在外看,就是普普通通的书院那么大的方圆,但是,越走越感觉这方空间宽阔的出乎意料之外,小玄知道,这是仙家的一种芥子纳须弥的一种手段,打造的是一方空间落在现实空间内,给人别有洞天的感觉,其实,已经属于两个不同的空间。 一处院子,也就是所谓的导师院,大门敞开着,罗玉凤当先进入,对着眼前的一座房子喊道:“令狐大导师,有人求见!” “谁呀,没空!”,屋里边传来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 罗玉凤想了想,还是说道:“是龙院长的家人,他的儿子和夫人!” 只听见屋子里有稀里哗啦的声音,接着一个蓬头垢面脸色好像抹了锅底灰一样的人跑了出来,急匆匆问道:“谁?在哪儿?” 罗玉凤看着这个平时威严的拒人于千里开外的大导师如今却是如此狼狈和惶急,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令狐燕乌黑的眼睛向眼前众人仔细看了看,把目光盯在玄儿身上,嘴唇颤抖,“你,您是玄儿叔母?您真是玄儿叔母?您出来了?” 玄儿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几乎看不出本色的人,笑了笑,来到令狐燕身边,掏出手帕为这个黑脸人擦拭脸膛,说道:“这是做什么,看把你的脸弄的这么黑!” 令狐燕突然泪水夺眶而出,“扑通”跪倒在地,“孩儿令狐燕拜见玄儿妈妈!” 玄儿扶起令狐燕,又为他整理了一下头发,说道:“这么说,你们都知道我在北阴山被困,你龙叔叔不去救我,你们这些没良心的侄儿,也视而不见?真叫人伤心!” 令狐燕抹着眼泪,笑道:“您是错怪龙叔叔了,他每时每刻都在关注着您,他甚至都能数出您的院子里养了多少蜜蜂,您养了多少蚕,纺了多少线,织了多少布,甚至您栽了多少桃树,您酿了多少坛桃花蜜他都清楚,没有人比他更关注您。只是,他知道您的神魂还没有完全回归,魏苒的那套大阵恰好为您养魂,龙叔叔这才没有破坏那座大阵,龙叔叔说,魏苒前世是东天大帝手下正神,有长生手段,再加上他一心一意想让您复活,然后以您作为牵制龙叔叔的手段,所以,龙叔叔放心大胆的让您待在那里,而不是对您视而不见。这座龙玄书院为何叫龙玄书院,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玄妈妈,既然您来了,您就要当得起那个‘玄’字,侄儿有您做后台,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玄儿一笑,说道:“这是会说话,比你父亲那个老耿直会说多了,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还是真的不能走了,除了在这里等着你龙叔叔回来,书院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就吩咐吧!” “哪敢吩咐您?”,令狐燕一笑,“不过龙叔叔这一次走的比较急,他本来是知道您离脱困不远,到时候亲自去接您,但是,北玄天下那边出了变故,原来说好的一些事情,龙玄天那边又变卦了,龙叔叔不得已又去了那里。但是,临走前,他跟我说了,若是您来了,这个龙玄书院就是您说了算,您就是玄院长,并且留下了印玺让我交给您!” 令狐燕拿出一个红木匣子,放在桌子上,不一刻,那匣子上有一条微型紫龙蜿蜒着吞云吐雾一样,一双迷人的小眼睛看向眼前的玄儿,给人一种顽皮的感觉,玄儿一笑莞尔,玉唇微张,小小的一声“哆!”,一只金灿灿的小玄武便来到紫龙的眼前,紫龙欢快的绕着金玄武缠绕,小脑袋贴在金玄武的头上,一副亲昵的样子,玄儿有点脸红,轻言细语:“在孩子面前还是这么不正经!”,然后匣子弹开,一块方形印玺,徐徐升起,然后浮现一张面孔,笑看眼前的玄儿,接着飘出屋外,一张巨大脸在书院上空浮现,大脸的嘴一张一合,话音平和但是传遍书院的每个角落:“从即日起,龙玄书院的院长是我妻玄儿,望诸君多多协助!” 一瞬间,书院的每个角落无论是做什么的人,此刻都仰望着空中那个大脸,恭恭敬敬参拜:“谨遵法旨!” 玄儿温和一笑,接着升空,于蓝天白云间尽显仙子风范,黄衫猎猎,面容于蓝天的背景衬托之下更显从容和惊天美丽,声音天籁一般柔婉动听:“在下龙玄儿,接任龙玄书院院长,还请诸位多多协助!” 几乎所有人皆跪拜行礼:“谨遵法旨!” 说起来,神战之前,令狐燕作为玄儿的子侄一辈,几乎是在龙家长大的,与龙家孩子都是铁的不能再铁的好哥们儿。小玄是个懂事的人,不能喧宾夺主,面对这一切一直都是一脸笑意,而没有第一时间与令狐燕相认。到了此刻,令狐燕这才跑到小玄身边,中年模样的男子,在小玄面前腻歪的跟个孩子似的,小玄开玩笑:“这副尊容,是想占我便宜吗?” 令狐燕拉着小双的手,“这是凡间,到什么年龄需要什么长相,哪像你,那么舍不得自己的少年模样,再说,在书院,张一张娃娃脸,哪还有威严。对了,你不是和小双在一起吗,为何不见他来?” “二哥去了城主府,他担心书院会有事,就让我们先过来了!”,小玄介绍身边的沈超海,也都是儿时的玩伴,虽然是转世身,但是,灵魂里的那些东西没有改变,令狐燕欣喜不已,自从龙院长北去,自己劳心劳力,越发力不从心,如今好了,你们都来了,那 我自己可以放下担子,给自己放松放松。 令狐燕带着众人出了屋,吩咐手下在玲珑阁摆一桌酒席,自己带着玄妈妈和小双等人去书院内仔细看看各个分院。五座分院分别在整体书院内占据五处别院,像是条块分割一样,有小路相通,有高墙阻隔,互不干扰。到了术算院,早有全体师生立在路两边齐整整的抱拳行礼,分院长祖林率领高层迎接,刚要单膝跪地行礼,却被玄儿阻止,祖林只好躬身行礼:“祖林率术算院全体师生恭迎玄院长大驾光临!” 玄儿摆摆手:“我虽然受你们院长之托担任这个院长,但是所有的事情还要靠你们,我能帮助你们的,就是你们需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不给你们添乱,不瞎指挥。” 祖林由衷赞叹:“玄院长仙子人物,如此谦恭,我等真的是钦佩的五体投地,请您放心,我谨代表术算院,一定为整个书院的发展尽心竭力!” 小玄点头,看向四周围观的学生,微笑道:“我虽然对你们学的东西不懂,但是,你们在学习过程中需要什么,我一定会想办法,我做不到,我就让你们的龙院长去办!” 学生们脸色灿烂,有如此可亲可敬又可爱的院长,学习也来劲,初时不敢直视院长,现在看院长如此平易近人和蔼可亲,胆子越发大了,灼热的目光看向仙子的脸蛋,都舍不得挪开。 玄儿在分院长祖林的陪同下,观看术算院的演算室,祖林说道:“制作大型器械,需要计算各零部件的尺寸,而我们术算分院,就是按照炼器的功能要求,将各个数值精密的演算出来,供勾画图纸使用。” 玄儿看着每个学生手里的演算器具,再看悬挂在墙壁上的巨大演算装置,感叹道:“择天在神战前的时候就对天文地理天机演算包括炼器都很感兴趣,现在,有这座书院,他的梦想可以实现了。这也多亏了你们,没有你们,他恐怕到现在只能自己焦头烂额。” 祖林道:“龙院长是个极为妖孽的人,很多奇思妙想都是他想出来的,他管那叫设计思路,一个完整的器具,首先要在脑海中有个大概的模型,根据要实现的功能,设计出基本的模型,然后才能集思广益,得出具体的思路。有了思路就开始设计,画出图形,然后,开始计算各部件的尺寸,然后开始加工炼制到最后完成组装,再试验改进,整体下来,一个大型的器具完成,五大分院协调合作,怎么压得一年左右才能真正的成熟。比如,现在我们正在炼制的虚空飞舟,已经炼制了十几年,但是总有一些地方不理想需要改进。这一次龙院长去往北玄天下,就是想找到虚空飞舟一个传动装置所需要的材料,看看北玄天下那边是如何炼制出来,为何我们的不如人家的,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我们的虚空飞舟才算完美!” 玄儿点点头,知道,择天这一次去北玄天下办的事情并不简单,相当于要拿人家的机密,所以一去三年,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玄儿看了看陪同的祖林,说道:“直接去炼器院,我看看那些东西,看看有没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 玄儿等人直接去了炼器分院,一进大门就看见一架架大型的飞舟摆在大院子里,玄儿问道:“这些现在可以用?”,炼器分院院长李砧回答道:“可以用,但是,由于那个核心部件的材质不过关,这些飞舟只能用作短途飞行,不能跨天下飞渡,等龙院长回来,更换那些关键装置,这些飞舟都可以跨天下飞行。” 小玄问道:“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李砧说道:“龙院长一走三年,我们这些人既不是武夫也不是修士,只靠令狐院长一人支撑,各方势力早就对书院的这些好东西虎视眈眈,好在还没严重到公然抢劫的地步,现在玄院长您来的正是时候,我们可以不用提心吊胆的了!” 玄儿笑道:“也是,你们这些天才老本行就是炼器的,那些术算还有设计的,比书生还书生,本来就不善于江湖那一套,再让你们提心吊胆,也是书院的失职,你们放心吧,把全身心都投入到炼器上来,其余别的事,我们给你们做后盾好了!” 玲珑阁的酒宴已经摆好,玄儿让书院的高层都聚过来,大家一起认识认识。 第236章 五当寺 小双没有急于去往龙玄书院,而是在城主府定居下来,这里有几十名修士,虽然修为不高,大多数刚筑基,但是也有几个金丹修士,让老夔培养一下,也是可以用的好手。再加上有些事情到现在没弄明白,书院有玄妈妈和小玄坐镇,想必出不了问题,自己就可以安心的在外边,查清楚一些事情,也顺便把无双商行开办起来。需要人,他就把九子带了出来,有这些人,北岳城哪怕隐藏再多的能人,也翻不起浪花。 小双进入乾坤图,看见魏苒和他的那些手下居然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儿,再加上还有一些没有送走的少女在那巨大的府邸里操持家务,一时间,老屋子这地方居然有了人间烟火气相,小双有所触动,如果,让一些无家可归的人来到这里,将这个乾坤大世界变成有人间香火味儿的地方,想必也不错。 但是,现在,他拘来那个红衣僧人,这个红衣僧人自从进了乾坤图,就没得消停,红孩子极为调皮,无论红衣僧躲在哪里,都总被他第一时间找到,笑嘻嘻的要和人家探讨佛法,一套歪理邪说弄得红衣僧理屈词穷。红孩子说,你这人做和尚都不合格,简直该打,于是打一顿。若是和红衣僧论道论输了,还是将人家打一顿,说,你既然懂这么多,为何还干那么多违背佛理的事情?不吭声,挨打,说话挨打,若是红孩子被那两个小和尚小书生合伙揍了,他还是挨打,反正这个比仙境还仙境的地方就是他的地狱,比地狱还地狱! 红衣僧趴在小双面前,心中有无限的哀怨,你把我弄进来,啥也不问,就让我挨打,你想问啥你倒是问啊,我肯定说,知道不知道的我都说还不行吗?为啥不问?如今你来了,你问我说,然后放我出去,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还不行? 就在红衣僧充满希冀的想让自己交代他想知道的一切事情时,小双却突然站起身,将红衣僧晾在那里,然后走进那座宫殿,看到魏苒和拓跋先正在你一杯我一杯的饮酒,沉下脸,道:“谁把我的老屋子打开的?” 魏苒讪讪,然后指了指拓跋先,“你看看,你想知道的事情他都告诉我了,喝你点酒不行?” 小双没办法,说道:“以后,那个屋子你们谁也不能进!” 拓跋先喝了一口酒,道:“五当寺,乃是西圣天佛教传道清明天下以后留存在北洲的唯一一处密教,不说佛法好坏,但是,其修行方式和入世方式都比较邪门,和邪教差不多。就算是我与他们交往这么久,我也不知道他们的核心秘密,这一次阻止你进入北岳城,还真是他们先找到的我,并把你的一切行动轨迹都随时通报给了我,但是,你别问我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因为我也不知道。” 小双一伸手,把还在自怨自艾的红衣僧拘了进来,红衣僧一脸懵逼,魏苒和拓跋先也晕头转向,怎么说着话就可以将一个大活人说弄来就弄来?小双笑了笑:“这是我的世界,一念之间,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小双终于问红衣僧:“你是五当寺的?” 红衣僧差点痛哭流涕,终于轮到我了,急忙回答:“正是,贫僧乃是五当寺十方觉的游僧,说起来僧籍在五当寺,却是外放僧人,仅仅也就比挂单和尚地位强上那么一点,所以,与公子为难并非我本意,乃是受指派而为!” 小双看着魏苒和拓跋先喝自己存在老屋的酒喝得十分欢畅,有些气闷,明明关系不咋好甚至至今是敌是友还没定下来,你们的脸咋就那么大呢?真是来气!小双抢过魏苒手中的酒杯,一看酒也是自己保存的祁连玉杯,气更是不打一处来,真想摔杯,但是舍不得,只好悻悻的喝了一口,又将酒杯递给魏苒,嘚咕道:“少喝点,我也没多少存货了!”,魏苒毫不在乎,憋嘴说道:“别那么小气,我的这座宫殿里酒可不少,往后够你喝的。” 小双又将红衣僧晾在地上,与魏苒共用一个杯你一杯我一杯喝酒,红衣僧心里那个急,脱口而出:“你倒是接着问啊!” 魏苒和拓跋先面面相觑,看了看红衣僧,又看了看还没说话意思的小双,强忍笑喷,但是终于还是没忍住,趴在桌上大笑起来。 小双喝了一杯酒,然后看也没看红衣僧,就消失了,红衣僧越发懵圈,自己准备好的那么多说辞,你怎么就不问了?就这么走了? 拓跋先忍住笑,对红衣僧说道:“你知道他为什么不问了吗?” 红衣僧木然的摇摇头:“为啥?” “因为,他一听说你是个游僧,在五当寺地位太低,再问你你也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事情,他不感兴趣,当然就不费口舌了!”,拓跋先道。 “我还有说的,我是被一道传信命令的,从入城开始我就盯住他了,到酒楼外向他出手也是那个传音命令的!”,红衣僧急忙辩解:“这些事我都想说,他不给我机会啊!” “那么又是谁给你传的音?你执行的是谁的命令?”,拓跋先问道。 “我不知道啊,反正他命令我我就执行了,至于是谁,我不知道!” “所以,人家都不想问你,你地位太低,说不出有价值的东西!”,拓跋先笑了笑:“连我他都不稀罕问,真是没瞧到眼里啊!” “可是,我在这里天天挨打,我过够了,我只想把我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然后让他放我出去!”。红衣僧红头胀脸,“凭什么老打我,你问我就说,说完就放我走不行吗?为什么老是折磨我?” 魏苒笑道:“我问你,你出去后去哪儿?还当游僧?或者进入五当寺避难?你出去就是个死,无论你把你知道的秘密是否说出来,五当寺都不会容你,你没说,那就灭口,你已经说了,那就消灭叛徒,你说你不死谁死?” 红衣僧脑袋如同受了一记闷棍,嗡嗡的,人家说的好有道理,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走向死胡同了?这该怎么办? 红衣僧觉得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在这里挨打,出去要死,挨打和死比较起来,还是挨打吧,要不,给那红孩子叫爷爷,哄他高兴,自己不挨打了,其实这地方挺好,比出去提心吊胆的强。 小双对九位兄弟说了自己来到北岳城被监视袭击的事情,小瑞想了想,道:“那就分头行动,你去五当寺,我去白家,为了减小目标,这一次我们主要是查清楚事情的起因和来龙去脉,不宜大张旗鼓,所以,两路只有你我二人!其余人留在府邸,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小双点头同意,二人隐匿身形,一个去了五当寺,一个去了白家府邸。 小双出城,五当寺在城西北百里开外,那座截断南北横跨东西的山脉到了五当寺所在才叫北岳山,五当寺在北岳山的一处悬崖峭壁上,这座长在峭壁上的寺院也被称为大悬空寺,好像悬在空中,巨大山体开凿出的巨大地盘,那些寺院建筑就镶嵌在那里,有的建筑延伸出悬崖,悬在深渊之上,而且,建筑蜿蜒曲折,两座山峰间悬挂着一道铁索桥,两座山峰的两处寺院所在建筑都叫五当寺,但是,分东院和西院。 从山脚下开始,有登山的阶梯,但是,阶梯狭窄而陡峭,还没有护栏,凡夫俗子哪怕是没有恐高症的人沿着这样的阶梯登山,小心脏都有要飞出来的感觉。所以,五当寺香火不旺,很少有人登山烧香,显得有些落寞。 小双见基本没有行人旅人,便不能混杂其中,只好化风而行,先去了西院,直接进入寺院之内。 到了寺院里边看,红衣僧人不少,有的打扫院落,有的擦拭香鼎,还有的忙忙碌碌的来回走动,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按照拓跋先的说法,他之所以能用北岳城满城的百姓作为要挟,是因为他在这里供奉了一盏灯,一盏属于他的魂灯,也就是长明灯,灯灭,拓跋先死,拓跋先死,那座隐藏在北岳城的阵法就会启动,阵法启动,只需一瞬间城被摧毁,城内所有人将无一存活。 这是拓跋先的依仗,也是他有信心威胁小双,接出魏苒然后复国的底气所在。 但是,他见到了小双,没挡住人家一步,还被抓了起来,而且,还被魏苒策反。 为他供奉长明灯的和尚是寺院里的一个大和尚,名叫昄觉,属于西院住持,佛修,深不可测。 至于为何拓跋先能与昄觉一拍即合,一个是两人有几十年的交情,拓跋先要复国,找到了昄觉,昄觉答应了,办法就是以拓跋先的魂灯为引,在北岳城布置了大阵,只要拓跋先死,大阵就会自动启动。拓跋先将自己置之于死地,可见复国决心之大。 这些事情,拓跋先毫无隐瞒,但是,小双觉得事情还没有那么简单,他不认为五当寺仅仅为了拓跋先的一个人情就可以下这么大的功夫布置大阵,以一城生命为要挟,真正的佛教不会这么做,有伤天和。而且,能布置一个自己都没有头绪的阵法,布置阵法的人岂能简单? 所以,小双之所以没着急回到府邸,他想看看,这背后还有什么! 既然阵眼是那盏灯,那就找到那盏灯,虽然拓跋先已经被隔离在乾坤图,生命安全得到了保证,但是,小双还是担心有别的鬼,以魂灯做引,还真不是一般的修士能做得到的。 西院的四十多栋建筑,像是画一样贴在悬崖峭壁上,也因为地势的关系,就没有了正常寺院大殿所该有的样子,殿阁交叉,栈道勾连,起起伏伏,两座殿阁之间被砸出的逼塞栈道有的仅能一人通过,立足其上,头顶悬崖,脚下临渊,胆大的有危乎高哉衣袖带风的潇洒感,胆小的则不可避免的战战兢兢。小双绕栈道进出了所有殿阁小院,果然几乎没有香客,这么一个独处世外的寺院,不靠香火供奉,那么靠什么活着呢? 在所有贴在崖壁上的建筑中,有一处像是只凿出一扇窗户的建筑让小双眼前一亮,那扇窗户毫无道理的凿在崖壁上,看似与左右互不相通,就那么突兀的出现了。小双随风而入,飘入那道窗内,是一间石室,方丈左右,里边有一尊佛像一张供台和一个小香炉,还有一座蒲团。 小双不相信这个石室内的香火是从窗户飞进来的,不说没有那样的修士,如果仅仅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石室,三面不通,凿个窗户干啥?供奉一尊佛谁来烧香?所以,小双断定,这个石室内,定有通道,只是隐蔽起来而已。 小双神识扫视一周,轻而易举的发现了这座石室的机关所在,一道暗门通西,一道向东,佛像背部则是第三处暗门。小双并没有急于打开那些暗门,而是等在这里,他知道,既然这是四通八达的一个节点,那么,能出入这个地方的,必然不是一般人。 没有让小双等太久,西边的暗门被打开,闪进来一个红衣僧,手里提着一盏铜灯,灯火鲜红。那人回头又将暗门关闭,绕到佛像后边,打开北向暗门,小双随之进入,那道暗门也被关闭。 山洞幽深,但是,两侧墙壁镶嵌着无数萤石,将山洞照的很明亮,而且有气流流淌,全然没有那种暗黑和窒息的感觉。 那红衣僧走了一会儿,七拐八拐有经过几道暗门,当他站在一处极为宽阔的地方,小双感觉如同进入了一座巨大的墓穴,一口巨大的棺材就在空地处,棺材四周有无数盏油灯,发出幽暗的灯光,八个红衣僧盘坐在灯火外,手掐各式法印,指向那道巨大的棺材。 刚进来的人将一盏铜灯放在棺材前,此时,所有幽暗的灯光骤然大放光明,这处宽阔的墓穴因此亮如白昼,八位僧人更是急速转换手印,口中的诵经声更是粗壮而铿锵,不多时,那巨大的棺材放射出金光灿烂,巨大的棺盖缓慢升起,那棺材内,更耀眼的金光喷薄而出,然后一道身影从棺内飘起,被滂沱的金光托举缓慢而升,就是一具庞大的尸体,上有流光环绕。 棺材周围,无数油灯竭尽所能的燃烧,火苗如一条条直线射到那具尸体上,尸体逐渐凝为实质,身体上的红色法衣被金光渲染,发射出七彩之光。那尸体缓缓坐起,凌空虚坐,那张本来苍白毫无血色的脸逐渐变得生动起来,僵硬的四肢开始缓缓移动,双腿盘坐,双手慢慢合十,双唇微启:“嗡 嘛 智 牟 耶 萨 列 德”。 棺材周围,所有油灯如同昙花一现,放射出最后的璀璨之后骤然熄灭,八位红衣僧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命力,变得急速干瘪,然后化为灰烬。 第237章 为谁招魂 唯一例外的是,那盏刚刚拿进来的铜灯的灯火依然明亮,那红衣僧大惊,来到那盏灯前,仔细观看,百思不得其解! 当别的灯火竭尽全力向那具尸体燃烧自己时,那盏铜灯却如同孤傲的骄子,仿佛置身事外,更像是不屑一顾。 红衣僧不解,看了半天,像是看见鬼一样,拔腿跑出去,也不看空中那个盘坐的尸体。 小双没有跑出去,而是绕着尸体,探视。 那尊端坐的尸体,像是缺少魂魄一般,口中念诵这咒语,但是依然浑浑噩噩,好像自己也感到奇怪,尽力的想着什么,一段段咒语,时断时续,这让他焦躁不已,下意识拍打自己的脑袋,竭尽全力想找回一些东西。 小双探查了一会儿,心中对这尊半死不活的尸体有了确认,密教有一项术法可以招魂,招魂引可以直通地狱,让死去的六道众生脱离苦海,熄灭六道轮回之苦,得大解脱大圆满之果。虽然这种术法只存在于传说中,但是,小双确认,那些引魂灯就是沟通地狱的工具,而八位红衣僧就是施法者,至于他们要复活的是谁,小双不认为这是一个普通人,即便不是佛界大能,也是其他势力的云端人物,否则,不会让这些密教僧众花费如此巨大的力气和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只是,那盏最大的铜灯似乎出了岔子,固执的明亮,丝毫没有熄灭的意思,这让那个盘坐虚空的半死不活人却很少了最为关键的魂魄,让他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 小双本想现在就毁了此地,但是,他还是忍住,看看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没让他等太久,刚才急匆匆离去的红衣僧带进两个人,一人红衣黄帽,一人却是黄袍加身。 带路的红衣僧恭敬地向二人诉说重重不可思议之事,红衣僧看着满地已经熄灭的油灯和那盏依旧燃烧的铜灯,看向空中还在神情显得纠结的半死不活人,盘膝而坐,手中撵动胸前佛珠,口诵经文,最终肉眼可见一串串字符喷薄而出,直入端坐的半死不活人的顶门。黄袍人也盘坐在地上,一脸虔诚,跟着念诵经文。 僧人急速的捻动佛珠,双唇开合愈加迅速,长长的眉毛如雾凝水,脸色变得苍白毫无血色。端坐在虚空的半死不活人好像多了一些生气,试图睁开眼睛,只是,神情依旧茫然,似乎神魂依旧游离,尚未归窍。 僧人口吐鲜血,勉强睁开眼睛,转头看向那盏明亮的铜灯,又看向黄袍人,说道:“事情出了岔子,拓跋先已经不在掌控之内,好像凭空消失了,我已经找不到他的神魂。” 黄袍人惊讶的看着僧人,问道:“他不是时刻在白家的监控之内吗?会跑到哪儿去?凭空消失?他的命魂灯还亮着,说明他还活的好好的,他能去哪儿?” 僧人一脸疲惫,“此灯有他的命魂,只要他不离开这座天下,命魂灯就会时刻与他形成因果连接,灯灭他死,他死灯灭。当初,我们将他的命魂与北岳城那座魂阵相连接,不是为了保他的命,而是以他的命作为开启魂阵的引子,可惜,没知道是哪儿出了岔子,他好像逃出三界外,斩断了他与命魂灯的联系。” “这么说,老祖复活不了了?”,黄袍人不甘心,“我白家苦心孤诣几十年,难道就这样算了?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有!”,僧人点点头,“那座魂阵虽然以拓跋先的神魂为引,但是也不是唯一,你白家那座祠堂隐藏有魂阵的启动机关,但是需要白家十六位童子的精血和神魂灌注,才能启动阵法,但是,这样一来,白家的防护阵法恐怕会失效,也会遭受无妄之灾!” 黄袍人狠了狠心,道:白家,有我这一脉就够了! 二人似乎下定了决心,启动机关,从墙壁处消失。 小双想了想,落在地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铜灯,放进乾坤图交给一脸震惊的拓跋先,然后再一次出现在山洞墓穴内,本想一举毁掉这里,但是,还是没有动手,而是走出了墓穴,找到了那二位的踪迹,一瞬间附着在黄袍人身上。 黄袍人和僧人极为隐秘和迅速的来到了北岳城白家。 天近夜晚,白家灯火如昼。 黄袍人带着僧人来到白家祖祠,若大的祠堂供台上无数牌位摆放的整整齐齐,祖祠内灯火通明,供台下摆放着香案,里边还有香烟渺渺。黄袍人上了一炷香,拜了拜,对身边一直跟随的人说道:“去把二房三房四房的家主都叫过来,就说有要事相商!” 那人恭敬的作揖,转头离去。 僧人小声道:“事情不会太顺利,人命关天,放在谁身上都不会愿意。” 黄袍人道:“成大事不拘小节,何况,我还有一个小孙子,我也会舍出去,我带了头,别人还给异议?” 不多时,四位老者来到,见到黄袍人纷纷跪地磕头:“晚辈见过大爷,祝大爷千秋万载,福寿无疆!” “免礼吧!”,黄袍人端坐椅子上,看着几房家主,问道:“你们谁知道我们来到这个偏僻之地多久了?你们有没有忘本?知不知道我们从何而来?” 二房家主弯腰屈膝,谄媚道:“白家历代先祖口口相传,我白家乃是中洲大族,沦落在外的白家后人都要以光复白家为己任,迟早有一天,我们会返回中洲,复兴霸业!” 黄袍人道:“可惜,中洲帝都的白家已经没落,被满门抄斩,反而是我们这些流落在外的白家人得以保全,先祖的骨血才得以延续,但是,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特别是我那一脉,大多数都沦落在北地,那处雪海草原,更是更名改姓,当起了丧家之犬。我作为你们的长辈,白家正统苗裔,时刻不敢忘记先祖之托,复兴白家复兴霸业。现在有机会了,先祖作为神灵之身,已经有复苏迹象,只要先祖复苏,还怕霸业不成?只是,先祖苏醒,需要我们做出一些牺牲,我请问,当这种牺牲轮道你们头上的时候,你们该如何?” 几房家主面面相觑,二房问道:“大爷,需要我们做什么?” “需要十六位十岁以内的童子祭灵,必须是先祖正统苗裔,你们可舍得?”,黄袍人扫视着三位家主。 三位家主立即变色,同时跪在地上,二房家主跪拜磕头:“大爷,先祖遗训不敢或忘,但是,如此作为,与邪道何异?白家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已经在北岳城站稳脚跟,即使不能复兴霸业,百家子孙也会福寿绵长,但是,若是将子孙祭灵,虽不至于断子绝孙,但是,如此一来,白家必定人心惶恐,人心浮动,败亡不过早晚,如此,我不甘心,更不敢献祭子孙,哪怕是我死,我也不会将白家的子孙送上祭台!” 黄袍人看向另外两位家主:“你们也是这个意思?” 那二位以头抢地:“还请大爷三思!” “也好!”,黄袍人突然出手,三人几乎同时中掌,口吐鲜血,神情萎靡,黄袍人像是从来没有动过:“我只给你们一炷香时间,一炷香过后,你们三个要死,同样,你们的子孙也会死,与其都死,为何不留有有用之身?” 三人彼此看了看,热泪长流,点头,道:“为了白家,为了千秋霸业,我等愿意!” 黄袍人点头,“去吧,越快越好,不要让我等超过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我就在这里看到那十一个孩子,对了,我的孙儿不是寄养在二房吗?算他一个!” 白府,不一会儿,各家长领着自家的孩子来到祠堂,他们根本不知道此刻来意味着什么,还有不少人带着兴奋之色,那个传说中神乎其神的大爷或者祖太爷,如今出现在祠堂,众人是怀着崇敬的心情来的,三位家主根本没有告诉他们实情,不敢实话实说。 黄袍人坐在椅子上,满脸慈祥的看着跪拜的众人,招过一个小孩子,将他抱在怀里,“想爷爷了吗?” 孩子搂住黄袍人的脖子,说道:“爷爷,这么长时间没来看我了,这一次,爷爷可不能在丢下涧儿了!” 黄袍人搂了搂孩子,又亲了一口他的额头,说道:“以后,涧儿就一直跟着爷爷了!” 黄袍人看向眼神热烈的众人,说道:“挑选一些蒙童,我亲自开化,让他们继承先祖的绝学,光大白家。” 三位家主忍住心中的悲凉,说道:“各方都挑选几名稚子,让老祖看看,若是被选中,被选中的家庭将予以奖励。” 不多时,人们争先恐后的把孩子送到老祖面前,老祖挑来选去,连同自己的孙儿在内选出了十一个孩子。黄袍人挥了挥手,“你们都退下吧!” 人们磕头拜别,这些不明真相的人把自己家这为老祖当成了神仙神话,对其只有敬仰崇拜而不疑有他。 人们退下,黄袍人和红衣僧留在祠堂内,看着人们走远,二人转到祠堂供台后边,打开一道机关,一堵墙缓缓分成两半,另一个房间赫然眼前。 房间内只有一座大鼎,大鼎无火但是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大鼎地面,有奇门八阵虚影,以大鼎和核心,上方则是一副八卦图虚影,上下呼应,以大鼎为圆心形成了一个囚笼,囚笼如同星球一样旋转,转速缓慢但是足以令人目眩。 黄袍人站在大鼎面前,自己的孙子则是拉着自己的手好奇的东张西望,问道:“爷爷,这是什么?” 黄袍人蹲下身摸了摸孩子的小脸,慈祥的说道:“这是爷爷给你们准备的登天梯,过一会儿,你们都会成为神仙,自由自在,不用担负任何使命,不用看着自己的亲人在自己面前横死或者老去,爷爷就在此处看着你们成为神仙!” 小孩子摇摇头:“神仙又有什么好?我还是希望和爸爸妈妈爷爷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黄袍人站起身,似乎有一丝不舍,终究还是摆摆手,对红衣僧说道:“开始吧!” 红衣僧想了想,问道:“你到底是求富贵还是求长生?你要知道,只要祭祀成功,阵法启动,这座城百万生灵将无一存活,就算你白家也扛不住,除了这座祠堂,将无一幸免,你想好了吗?” 黄袍人眼神坚毅,亲自抓起孙儿的衣领,扔向大鼎。 只是,一道身影脱颖而出,将孩子紧紧抓在手里,看着黄袍人和红衣僧。 这方空间一瞬间定格。 黄袍人身体僵硬,红衣僧极为吃力的顺起手掌,口中开始念念有词。 天旋地转,地上奇门八阵上方八卦图形开始疯狂席卷,将所有孩子卷向大鼎。 祠堂那道暗门突然打开,一道身影出现,一道剑光袭向念诵经文的红衣僧。 突然的变故,红衣僧临危不乱,大袖飘摇,如袖里乾坤,卷向那把剑和那个人。 站在大鼎上的小双将孩子们一挥,卷出暗门,地面上的小瑞宝剑搅碎红衣僧的袍袖,剑光如电,一瞬间将红衣僧笼罩在内。 小双看着小瑞,说道:“留他一命,我有话要问!”,然后一跺脚,来到一脸惊讶的黄袍人面前,一掌打在他的脸上,黄袍人如中败革,瘫软在地。 红衣僧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惊骇得难以提起百分之百的修为,一时间竟被小瑞的一把剑逼得左支右拙败像尽显。 小双抓起黄袍人,将其扔进乾坤图交给红孩子,红孩子兴奋异常,对这个突如其来的玩具玩心大发,黄袍人的下场可想而知。 红衣僧在百忙中祭出一把转经筒,一边躲避小瑞的疯狂进攻,一边念念有词,地上的奇门八阵突然冒出道道黑烟,那方大鼎不敲而响,如地狱的丧钟,令人神魂战栗。 小瑞脑海立即如翻江倒海,剑法散乱,并且瞳孔扩散,有神魂不稳的迹象。红衣僧乘机逃出暗门,就要扬长而去,却发现自己突然进入了一个陌生世界,眼前,站着拓跋先,手里提着那盏铜灯。 红衣僧彻底蒙圈。 小双拉着小瑞闪到一边,一只手如水蛇一般穿越黑烟迷雾,抓住大鼎,也扔进了乾坤图。至此,这个空间的震荡开始逐渐平稳,奇门阵和八卦阵均消失不见。 白家人疯狂的闯进祠堂的院子,见小瑞和小双双双出现在门口,有人怒吼:“何人,敢闯我白家祠堂?” 这些差点成为无妄之魂的白家人见到他们的救命恩人却如同见到经世仇敌一般,里三层外三层将二人围住。小双小瑞对视一眼,然后消失在原地,不见了踪影。 五当寺,夜深人静,小双带着小瑞毫不费力的来到那处墓穴,此时,那个盘坐空中的金色身躯已经消失不见,只余下那口巨大的棺材证明小双所言不虚。 小双突然感到有些后怕,那个虽然失去记忆和部分神魂的半死不活人,显然已经离开,这是个隐患,不论是恢复记忆还是就此入魔,对人间都是一大危害。 小双只好收起那口棺材,和小瑞说明了情况,小瑞道:“那个半死不活人若是白家先祖,他想复活,关键在于为他祭魂,拓跋先的那盏铜灯引动的是北岳城的生灵之魂,百万人为他祭魂足以令他恢复神智并且彻底复活。但是,拓跋先被你关进了乾坤图,这就让祭祀的阵法没了引子,白家老祖因为祭祀不全,而神魂依旧缺失,我想,他会凭借本能找到他最需要的魂引,那么你想想,他会去哪里?” 小双一惊,一步迈出,小双紧随而上,霎时间回到到了白府。 只是,只在这不足盏茶时间,白府已经变成了地狱! 百家所有人都变成了干尸,哪怕是树木,都变得干枯,偌大府邸,所有生机荡然无存。 小双懊悔不已,当初为何没有把那半死不活人收进乾坤图?大意了,只是一个大意,白家千口,就无一存活,刚刚所有的努力,都变得毫无意义。 小双呆坐在地,失神的望着天空中稀拉拉的星辰,是什么让人变得如此疯狂? 第238章 再灭邪寺 小瑞坐在小双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要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你想想,若是我们现在没出现在北岳城,还是在赤城那边,恐怕这座城池已经变成鬼城!” 小双神情落寞,掏出一坛酒,闷闷的喝了一口:“但是,我是有能力救下这一家人的,就是因为我的疏忽,让他们都死了,尤其是那些孩子,我救他们却又葬送了他们。” 小瑞抢过酒坛,喝了一口:“不要钻牛角尖,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个人,不然,北岳城依旧有危险。” 小双顿时振作起来,站起身,说道:“我会在北岳城上空布下天罗大阵,时刻监视着北岳城方圆三百里的空间,你去五当寺,看看那里有没有那帮邪僧留下的后手!” 小瑞点头,即刻离去。 小双坐在张府最高处的一座楼顶,神识密密麻麻在北岳城方圆三百里布成一座天罗大阵,所有一切尽在神识监控之内,哪怕是蚂蚁搬家的声音,都在监视之内。 小双顺手将乾坤图内的红衣僧抓了出来,红衣僧鼻青脸肿,修为尽失。 堂堂渡劫大能,如今彻底沦为凡俗之人。 小双看了一眼红衣僧,红衣僧身躯颤抖,如同浑身骨头断了无数,瘫软如泥。小双真怕他就这样死去,信手将一股紫气转入其身,不过片刻,红衣僧肉身恢复,断裂的骨头都恢复如初,甚至精气神都恢复了不少。 红衣僧调息了一会儿,向小双拜谢。小双道:“你还有用,最起码现在不能死。你们祭祀的那个白家老祖已经逃走了,并且摄取了白家所有人的魂魄,若我猜想不错,他正在某地炼化这些神魂之气,说说看,你们五当寺参与这件事图的是什么?别跟我说图的是香火,你若这么说,我会抽取你的魂魄,送入无间地狱!” 红衣僧被堵住了嘴,原本真是想轻描淡写一番,现在这条路已经被堵死了,只好如实说道:“五当寺想开启地狱之门,在北洲,五当寺是走阴的唯一入口,只要打开,就可以进入阴间,当然也可以从阴间接引密教先祖,而白家老祖正好想复活,我们有他的肉身,白家有供养了他数百年的魂灯,白家先祖的魂魄在地府数百年不散,也不轮回,若是能接引成功,我们就可以打开地狱之门。” “白家先祖现在看来已经复活,为何五当寺的地狱之门还没有打开?”,小双没有怀疑红衣僧的真实性,但是,密教所说的地狱和他所知道的冥界轮回界不是一回事,那么这座五当寺真有可能是进入密教所说的地狱的一个入口,只不过还没有打开。 红衣僧道:“我们商量的办法就是以北岳城百万生灵为魂引,打开地狱之门,或许,现在因为祭祀不够,门还打不开。” 小双看着红衣僧,说道:“现在,在说说你和白家先祖乃至白家人是怎么认识的,你们如何一拍即合?” 红衣僧道:“这就说来话长了,对了,我能喝一口酒吗?” 小双一点不意外的看了一眼红衣僧,扔给他一壶酒,红衣僧喝了一口,似乎来了兴致,说道:“白家先祖名叫白承恩,寿五百多岁,当初他从中洲来,最初孤身入五当寺,挂单修行,只求长生不老。但是,我五当寺初祖看他天赋异禀,又能测算天机,知道他乃是天上神灵转世,便起了收徒之心。那白承恩初时倒也没什么,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修行上,只是,随着他这一脉人逐渐老去,人丁稀少,他也有了延续血脉之心,二百年后,他又回人间娶妻生子,来来往往又是一百年,他生了不少子子孙孙,其实严格说起来,现在的白家都是他的血脉,但是,你又不敢相信,他的孙子和他孙子的孙子究竟谁大谁小。再后来,白家几次变故,在中洲一次次飘零,或者崛起。甚至,有白家人封侯拜相,但是也起了不臣之心而被灭门几次。再后来,白承恩终于不堪肉身之累,临终前再一次回到五当寺,为自己打造了那个墓穴。也正是以开启地狱之门为条件,让五当寺历代主持花费无尽心血保存他的肉身和为他招魂。到了白家这一代,也就是今天你看到的白家祠堂的这一个白家先祖白永林,乃是白承恩正宗苗裔,也是白承恩三百多岁后留下的子嗣的后代。因为血脉返祖,竟然继承了白承恩的天赋异禀,修炼一途突飞猛进。吸取了先祖教训,他把自己一脉迁移到了北地,而他自己来到了五当寺,在北岳城为先祖白家的遗留子孙开创了基业,供白家人繁衍生息。可以说,白永林虽不是北岳城白氏的正牌祖宗,却是他们的恩人,是白家供奉的恩人,因此,北岳城的白家才会对白永林百依百顺。” “可惜,恩人和他们自己的先祖究竟还是害了他们!”,小双指了指如地狱一般的白府,说道:“你们要打开地狱之门,想要干什么?不要说仅仅是接引密教先祖。” 红衣僧再一次被堵住嘴,又喝了一口酒,道:“当然,密教始终是小教,在清明天下名声不显,有那么几处刚要显山露水便被灭寺,中岳山那座寺院和西洲那座寺院都是属于密教的秘密据点,但是都被灭了。中岳的五当寺在这个人烟稀少的地带存活下来十分不易,历代主持呕心沥血,目的最终都是想让密教遍地开花。但是,这并不容易,所以就要壮大自己的力量。密教有阴术法门,可以沟通地狱,地狱大能出手,我们的胜算就会多几分,而且,不但如此,你还没有仔细看五当寺,我们供养的不仅仅是密教僧众,还有道家神仙甚至儒家君子,一是靠三教一体的马虎眼实行障眼法,隐藏密教之实,另一方面,也想利用他们的手段多多笼络一些人才,暗中壮大自己,否则,我们也不会允许白永林利用五当寺为其先祖祭魂。五当寺要的不多,要的就是北洲,密教在北洲,就是唯一的信仰。” 小双问道:“你知不知道龙玄书院?知不知道那个院长龙玄是什么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五当寺怎么敢放肆?” 白永林犹豫一下,道:“的确,历代主持在那座书院的眼皮子底下都会小心翼翼,不敢明目张胆,但是,近些年不同了,那位龙玄院长听说因为经常往返清明天下和北玄天下之间,而且,又忙着补天缺,实在分不开身,这给了我们五当寺一个空当,三年了吧,那位院长再也没有出现过,五当寺这才布下引魂大阵。” 小双还想问些什么,突然眼神凌厉,接着,一把剑割裂远处一处虚空,如同将天一分为二,一道人影从割裂的天空中显露出来,只是被一分为二,那人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的下半身坠落,伸出一只手想抓住跌落的下体,有一道剑光直接割裂脖子,硕大一颗头颅被抛上天空,然后身上有无数阴魂如同黑烟冒出,那把剑炸裂出一团耀眼的光团,瞬间将那些阴魂黑烟搅成尘埃,散落于天。 小双一伸手,那颗还在瞪着眼睛的头颅便来到小双面前,小双一只手压在那颗头颅的头顶,一股气息注入,那颗头颅变成如金块浇筑一般,金光闪闪。小双一个念头,那颗头颅便进了乾坤图,进入那口掩藏在山洞中的棺材中。 红衣僧目瞪口呆,小双这一番行云流水的操作看得他如同欣赏流水线上的杰作,惊讶感叹但是更多的是恐怖。 红衣僧很自然的趴在小双面前,“老僧巴鲁,祈求公子度化,老僧虽然是五当寺主持,但是,五当寺尚有比老僧地位还高的僧侣道人君子,五当寺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五当寺的僧人操刀,而背后却是那些人。” 小双收回天罗大阵,这一段时间的消耗令他有点疲惫,看着匍匐在地的巴鲁,说道:“我对邪教没有一丝一毫的宽容,特别是你们这些祭祀生魂的邪教更是打心眼里反感,我暂时不杀你,我们去五当寺,我让你看看,我是如何灭了五当寺!” 巴鲁没有一点反抗的心思,仅仅是那一剑,就已经超出他的认知,再加上眼前这个小公子的神鬼莫测的手段,他不认为自己有一丝丝的机会可以逃出人家的手掌心,事已至此,那就认命吧,多活一会儿是一会儿。 小双提着巴鲁一路飞行,来到五当寺东院,之所以降临东院,是因为他发现小瑞正在与一群和尚道士厮杀,八个道士凌空而坐,支撑着一副八卦图,地上十二名僧人端坐于地,各自结印,小瑞则被困在中间,施展天笼神功将自己牢牢护住,但是,头顶八卦图投射下来的道道灵力化作密密麻麻的剑光如雨点一般砸在天笼上,十二道印法则是无差别轰击在天笼上。小瑞端坐天笼之中,看样子还能支撑,但是已经无反抗之力。 小双看看巴鲁,巴鲁急忙喊道:“各位师兄,回头是岸!” 十二位红衣僧稍稍分散精力,看向斜上方被人抓着衣领的主持,有些意外,但是,仅仅这么一瞬间的分散注意力,小瑞突然暴起,天笼化作金色剑光,突然从一个方向电闪而出,顺便收割了两个方位的红衣僧的性命。小瑞人剑合一,钻天而上,一剑刺破八卦图,扶摇而起,然后急转直下,宝剑盘旋,剑光如风车,瞬间将八个方位道士全数笼罩在剑光之内,剑影高速盘旋,八个道士全被搅成飞灰,消散在天地间。 小瑞尚未落地,剑气浩荡已经将地面的十个红衣僧全数笼罩,也是一个呼吸,便将所有红衣僧搅成粉末。 小双也不得不佩服,小瑞的剑已经接近天成,达到无距境。 小瑞落到小双跟前,剑挽花朵,沧啷入鞘,云淡风轻,极致的从容。 小双对这份装比倒是无感,也不用问,小瑞定然是发现了什么,这才大开杀戒。 东院,君子楼,一道身影一闪而逝。 但是瞒不过小双的神识,将巴鲁摔在地上,化光而去。 君子楼七楼,一道儒士身影出现在小双面前。淡定从容,没有一丝慌乱,小双也没有急于动手,而是盯着那人。 那人也看着小双,问道:“白家老祖是不是在你手里?” 小双点头,说道:“我有点看明白了,五当寺西院为密教寺院,而这个东院则是儒道合流,我不知道为何如此,但是,你们在龙玄书院的眼皮子底下苟且行事,必然有一些不为人道的隐秘,我就算问了你也不会说,那么,我送你进地狱,反正,五当寺这个地方就有地狱之门,送你下去并不难。” “谁说我不说?”,儒生正了正方头巾,说道:“你不问,我也告诉你,我姓白,中洲白家的白,白中铭,苏铭是我侄女,你信不信?” 小双微微皱眉,这还真是他想不到的事情。 小双有些蒙圈,中洲白家,被灭门,苏铭的父亲苏奇过继到苏家,他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明明是白家人,为何过继到苏家,难道在那之前,白家就开始疏散白家血脉到各处?比如此处的白家和北地草原的白家。这么早疏散族人,白家难道未卜先知,知道自己家族将会有灭门之祸? 小双不可思议的看着白中铭,白中铭背着手在房间内渡步,仿佛在组织语言,半晌,似乎知道怎么说了,站在小双面前道:“白家一脉其实早在神战之前就是你父亲的麾下,只不过处于暗处,作为钉子一直在西天神界的圣教的地盘,神战之后,白家灭族,是你父亲以大神通将白家家族祖先的神魂通过轮回界重生到中洲,当然不是现在的老祖一个人,而是十几个人。通过重生还魂,白家在中洲站稳了脚跟,在河洛城繁衍生息,也多亏了你父亲的照顾,白家得以壮大,这也是你父亲认为欠我白家的人情,就算是还债吧。白家几位先祖却对你父亲比较忌恨,认为是你父亲把他们置于险地而不管不顾。后来的几百年,白家壮大,但是,白家有一条祖训,那就是不忘白家是如何败落的,是跟了龙择天才遭此横祸,后世子孙不要忘记,有能力的时候报仇,没有能力就自保。只是,白家后来不知道低调行事,随着发展壮大,以为可以和你父亲掰手腕子,你父亲没搭理白家,但是,有心人却利用了这一点,天上斗姥一脉几次对白家行灭门之举,打的都是你父亲的旗号。但是,白家不绝,还是你父亲挽救。白家经过几次灭门之后,就采取化整为零的策略,有的过继给别人,有的干脆远走他乡,都是为了保全白家血脉。其中包括白承恩这一脉远走北地,还有一脉则落脚北岳城。而我,就是留在河洛城的残余,侥幸没死,就来到这里投奔了这一脉。但是被排挤,只好来到五当寺隐居,在五当寺儒门当起了教书先生。严格说起来,我和苏奇和苏铭才是一脉,我和你是翁婿关系... 第239章 六道轮回盘 “等等!”,小双打断了白中铭滔滔不绝的话语,“我有几件事没想明白,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行踪的,你到五当寺落脚仅仅因为北岳城白家不容?你和我父亲在龙玄书院是否就接触?你知道不知道你白家老祖白永林要复活先祖白承恩?” “我和你父亲当然认识,他一心想将我招入龙玄书院,哪怕是让我当院长都行,他一直对白家心怀愧疚,至于你的行踪,也是你父亲早在三年前就告诉我了,你身上怎么说也有他的神魂继承,一面镜子足以监测你的行踪。至于落脚五当寺,是因为你父亲看我不肯留在他身边,就告诉我,若是五当寺真有办法复活先祖,他也不反对,谁让他欠我们白家的。但是,我们谁也不知道,五当寺复活白家先祖只是个幌子,他们有他们的算计,就是开启地狱之门,接引密教先祖,并有吞并北洲的野心。你来到五当寺所做的一切我都知晓,虽然那处墓穴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会阻止密教的祭魂。” 小双摇摇头,“你知道北岳城白家已经被你家先祖灭了门吗?我不知道你说的有多少实话,但是,既然你已经知道复活白家先祖需要满城的人陪葬,为何不阻止?而且,白家被灭门你依旧无动于衷?” 小双没等白中铭回答,继续说道:“无论你怎么想的,无论何种理由,以你的本事本可以阻止这一切,但是,你没有,所以,你的话我只能信一半,你一定还有你的目的,至于你说不说,都无关紧要,因为,你已经没有活下去的理由!” 儒生愤怒喊道:“我凭什么阻止?北岳城白家根本没有把我当成一家人,他们不但不收留我,反而因为惧怕得罪龙玄书院而把我残害得只剩一口气送给你父亲,就是为了向你父亲交投名状,让你父亲不要怪罪他们。你父亲为我治好了伤,并传授给我修为,还不是因为他愧疚?我离开他去五当寺落脚,就是不忘祖训,和你父亲划清界限。我知道五当寺名义上复活先祖其实以祭魂手段打开地狱之门,我不阻止难道就错了?神战的时候,白家多管闲事站在了你父亲这一边,结果被弄得差点断子绝孙,这一世,难不成还要我白家白白牺牲?白家先祖若能复活,白家就还有复兴的希望,我凭什么阻止?还要拿我白家的满门性命坚持你们所谓的正义?你杀我,你告诉我,你龙家欠不欠我的?你凭什么杀我?” 小双平静的说道:“白家百余口,其中包括那些无辜的孩子,都被你的先祖抽了魂,死的太无辜,而你,就看着这一切发生,你就该死!” “那我告诉你,苏铭之所以不是唐竹儿,是因为唐竹儿的一缕魂魄就在这座无间地狱,是被西圣天密教拘押至此的,我牺牲那么多人,就是为了打开地狱之门救出我的侄女你的前世妻子,我还该死吗?” 小双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唐竹儿真有那一缕魂魄落在你手里,我知道她一定会生不如死,你会利用她逼迫我做一些坏事以实现你的愿望,而且,我告诉你,唐竹儿其实已经烟消云散了。我父亲不杀你,不是愧疚,而是把你留给我,让我决定你的生死!” 小双一剑劈下,在白中铭惊恐的眼神中,剑光已经劈入脑门,然后化作飞灰。 小双想起那座墓穴,九十九盏灯,就是九十九个生魂,最后那盏铜灯,代表着百万生灵,五当寺已经不该存于世! 小双出门,飞天而起,一把剑化作万丈光芒,两剑,五当寺东院西院,两座巨大的山峰,顷刻间,荡然无存。 小瑞早已经飞到小双身边,看着小双阴沉似水的脸,看着已经荡然无存的两座山峰,哑口无言。 小双从乾坤图里挪出那口巨大的棺材,一掌推掉那厚重的棺木盖子,里边,那颗金色人头发出的金光如同一颗小小的太阳,光柱钻天,小双绕着棺木踏行罡步,手结印,一道道印向那口棺材,那颗头颅从棺木中升起,在金光灿烂中睁开双眼,接着,双眼目光如同两道更为鲜亮的光柱,射在棺木内,棺木震颤不已,不多时,一道阴气蒸腾而出,棺木内似有无数阴魂在哀嚎。小双悬空而起,双手结印,一道气势庞大的伏魔印印向棺材之内,那些阴气浓雾顿时消散,哀嚎之声也顿时止息。小双看了看小瑞,笑道:“有没有兴趣去阴间走一趟?” 小瑞见猎心喜,拍着小双的肩膀,道:“去看看!” 小双和小瑞跳进棺材内,小双信手将那金黄头颅拿在手里,这时,棺木内,如同一阵旋涡,将二人席卷在内,二人就如同漩涡中的浮萍,转眼不见踪影。 不知道过了多久,二人跌落在一片空间,色调单一,尽为土黄色,分不清方向。 小双去过轮回界去过冥界阴曹地府,但是,对这处阴间地狱却没有概念,赵宣坛扩建地府,敕命阴神,逐渐在人间建设城隍庙,但是,北洲偏僻,想必手还没有伸到这里,那么,这里的地狱便是与赵宣坛的阴界无关,是密教的一处地狱。 密教信六道轮回。 小双看似漫无目的的往前走,在这个没有方位感没有空间伸展方向的混沌之地,神魂几乎被禁锢在体内,神识也被禁锢的情况下,沿着一个方向一直走,走到换了空间,是唯一的办法。 这种情况小双也不是没有遇到过,他不担心,小瑞则不然,这里的空间能令人发疯,一成不变的空间和颜色,甚至一成不变的气氛,都足以令人发狂。小瑞看着小双淡定的模样,他不得不服气,这个光腚玩伴,那种静气让他自愧不如。 没有方向感也没有时间感受,不知过了多久,小双站定,不一会儿,这个空间终于有了变化,就在眼前百丈距离,一道虚幻的图形展示在眼前,也挡住了去路。 小双仔细辨认一番,认出,那个动荡不定的虚幻图形,正是密教的六道轮回图,小双见过。 那是一幅巨大的五彩斑斓且有波澜壮阔之感的巨型图画,大图上,一个巨大的鬼王口衔一道巨大的生死大轮盘。 轮盘中间的小圆,画有鸽子蛇和猪,代表贪嗔痴三毒,以代表三毒令人不断生死轮回的根本原因。 小圆的外一层圆圈,画有黑白两色色段,阴阳两半。在白色的半圈内有三个头向上的图案,在黑色的半圈内有三个头向下的图案。象征众生轮回六道的中间环节——中阴身和业果法则。白象征善业,黑象征恶业。 然后再外一圈,为六个扇形分割成六个扇区,分别为地狱道、饿鬼道、畜生道、人道、阿修罗道和天道。 再外圈,画有盲妇、陶匠、猴子、船、空宅、接吻、眼穿之箭、饮酒、采果、孕妇、临产、老人和死尸等十二个寓意深刻的图像,依次象征无明、行、识、名色、六处、触、受、爱、取、有、生和老和死等十二因缘之义理。 小双将这幅图刻印入脑海,此时,轮回盘急速转动,逐渐形成巨大的旋涡,将二人席卷在内。 二人的身躯足以能抵挡旋涡的千刀万剐和撕扯之力,但是,也被弄得狼狈不堪,衣衫破碎,身上密密麻麻的口子,就连重点保护的脸也被如同刀割一样,出现了道道口子。 小双看了看小瑞,小瑞苦笑,小双神识一动,两身衣服便出现,二人二话不说,换好了衣服,在以木行精气刷遍全身,一瞬间外伤痊愈。 小双小瑞二人稍稍在此间停留一会儿,神海逐渐清明,神海中的轮回眼也开始通透,一眼万里,便是迷茫的空间也变得清晰起来,远处是一座巨大的城门,黑色,城墙以肉眼观望不到顶,巨城如能吸收神识和光线一般,休想往内探查,所有神识被大门和城墙吸收,便没有了踪迹。小双也没有费工夫探查,既然五当寺要打开地狱之门,想必从那个轮回盘开始,他们就已经进入了阴界,而且,那座大城指不定就是所谓的地狱了。 既来之则安之。 二人还没等发愁如何进入大城之内,那扇大门已经自动开启,随即一股至强的吸力将二人吸入大门之内,二人也并未做任何抵抗。 一进入大城内,场景倏然一变,先是有稀拉拉的喊杀声,接着,如千军万马鏖战,然后二人就看见,一望无边的战场,刀光剑影,电闪雷鸣,无论是普通人还是武夫修士,两方人马悍不畏死对冲,那些刀剑入骨的声音令人牙酸,血光喷射,如灿烂的烟花。有的武夫出拳一拳穿透对方的胸膛,然后自己身后一柄冷冰冰的长枪被透体而过。有巨人如山,手里拎着自己的头颅,一脚踩下去,脚下便血如江河。大修士做法,狂风席卷,在人群中间形成一道沟壑无数人被吹到沟合里,然后沟壑被尸体填满。有飞剑肆意驰骋,所过之处,残肢断臂遮天盖地。杀不完的杀戮,流不完的血,喊杀声能震破这一方空间,所谓惊心动魄,已经不足以描述其惨烈的万分之一。 小双看见小瑞双目赤红,如欲喷火,双手握拳,似乎要冲进战场,知道他已经沉沦其中,轮回眼一眼望去,双目如电,左右横扫,赤如烈阳,那一望无际的战场便荡然无存。小双拍了拍小瑞的后背,小瑞惊醒,但是双目仍然赤红,甚至有莹莹的泪光,“我看见,我的木匠父亲也在战场,他死了!” 小双道:“看来六道轮回盘把我们送进了地狱,若我猜的不错,这是神战战场的一块碎片的投影,它沦落在这里,密教把它作为八大地狱的所谓‘等活地狱’,五当寺果然是密教地狱的一个入口。” 二人稳了稳心神,那战场消失之后,前边便又是一座大门,依旧高耸入天。 二人来到大门前,大门无声自开,一座看不见进深的大院子,一条大路伸向不知何处,两侧有不知名的树,没有叶子,只有秃枝,上有无数黑乌鸦,嘴里叼着大块腐肉,发臭的液体从嘴角滴出,豆大的液珠滴在地上,地上便刺啦啦的冒烟。场景再一变,有无数人被摁在石板上,两个阴差模样的鬼差,用黑色的铁绳缠在被摁倒的人的脖子上,两个一绞力,大好的头颅,便被勒断,头颅滚落。不多时,那头颅继续回到脖子上,两个鬼差继续用黑铁绳勒住那人的脖子,头颅在掉下来,再安上,再勒断。一片不知多大的空间都是这种场景。 小双没有再看下去,一剑横扫,那场景便灰飞烟灭。 大院子变得清晰,前方又是一座黑大门,还是那样高,那么雄奇。 大门又开,二人又来到第三座大院,这一次,有无数野兽,甚至是长着九个头颅的异兽,在撕咬着一些人,还有另外一些人驱使着这些异兽,对对面的人进行杀戮,不知过了多久,整个空间弥漫着血腥之气,人的尸体和异兽的尸体堆积如山,甚至塞满了整个空间。天上,有九头怪鸟喷射火焰,焚烧了整个空间,然后像是看见了二人一般,隔着时空,九个头颅齐刷刷的对准了二人,九张嘴,喷射九道火焰,像是烧穿了时空,直奔二人而来。小双一剑挥出,斩破时空,九头鸟厉声尖叫,留下八只脑袋,化为虚无,凄厉嘶鸣,振翅而去。 这方空间又变得清明,前方还是一座大门,大门打开,有无数阴魂在痛苦的哀嚎,人在其中,便是其中一员,疼痛和痛苦令人可以瞬间解体。小瑞强力忍住疼痛和痛苦,小双想让他进入乾坤图,小瑞摇头,他想看看,无论这里是真实的地狱还是幻境,他要体会一下,磨炼心境。 这一切对于小双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无论是看着自己的士兵或者亲人捂着流出的肠子,脑袋只剩一半,他无动于衷,面对伸来的无数魔爪,他一拳挥出,无数哀嚎便戛然而止,再一剑横扫,哀嚎声瞬间消失。 前方还是一座大门,还是那些哀嚎声,只不过更加凄厉,这一次,他甚至看见了无数手下士兵凄惨的爬向自己,满脸哀求,不是为生而求速死,场面令人动容。小双摇头叹息,自言自语,“你们坠落此间,承受的痛苦,我将十倍奉还给那些人,你们可以解脱,若是我能打穿这座地狱,我会将你们的英魂引入到轮回界。” 第240章 降服地狱之主 小双一只脚踏地,大地巨震,无数残缺的尸体上,无数阴魂如同脱离桎梏一般脱颖而出,浮在天空上,浑浑噩噩,但是,已经没有了那些痛苦,而是迷茫的看着小双,目送小双去了前边的院子。 这个大院,如同火山,一座巨大的铜镬,看不到边际,下有炭坑,大火熊熊,铜镬里边,蒸汽如云,有痛苦的呻吟哀嚎隐隐约约的传出,有的仿佛在耳边呢喃,那是一种蛊惑,小双甚至有一种入鼎的冲动。小双纵身飞起,手中赫然出现一个葫芦,葫芦口朝下,那铜镬中的无数魂灵被吸入葫芦之内,眨眼间,大鼎烟云散去,再也没有了哀嚎和呢喃声。 小双没有出剑,而是来到大鼎跟前,一拳击出,那大鼎轰然炸碎,无数碎片如暴雨倾盆,小双袍袖一挥,那些碎片被横扫到不知何处去了。 又一座门,大院里,孤零零一棵树,还是秃枝,干枯的树干上绑着一个人,有几个阴差轮流拿着打魂鞭,抽打着那人,那人肉身不存,但是,仍然时时刻刻长出新的肉体,而刑罚不断,肉身也不断生长,痛苦时时刻刻,但是,生命不息。所谓无间地狱,便是如此。 小双这个时候已经知道,他经历的八个院子,并不全是幻境,有些是真实存在的,比如那个众合地狱,还有哀嚎地狱以及眼前的无间地狱。 被折磨的阴魂,也是神战人界的英魂,这么多年不死,但是,忍受了这么多年的折磨,打魂鞭时时刻刻抽打着神魂,不死不灭,但是不间断的受着折磨,而且这方空间一定不是仅仅这一个人,一定有不少这种情况的存在。 小双轮回眼一扫,那些行刑人便荡然无存,只是,没有了刑罚,那不断生长的肉身也没有了,只剩下魂灵仿佛还在受着折磨的余痛,好像这一刻才算真的死去。 小双并没有别的动作,还是拿出葫芦,将那缕魂魄吸收在内。 前边的大门,小双一剑劈开,八个院子,他已经一穿而过。 但是,并没有发现所谓的白家先祖五当寺老祖和唐竹儿的神魂,不知在何处,不知白永林说的是不是真实,但是,现在不是核实真假的时候,小双对这个地狱有了想法。 穿过了八大地狱,并没有出现所谓的八寒地狱,但是,前边有一座山,黑色的,和周围黄橙橙的颜色比较起来,那黑色便有些突兀,格外显眼。 天上没有太阳,但是黄澄澄的空间一点都不昏暗。 没有人,没有鬼,没有游魂,没有风,甚至感觉不到这方世界的五行之力。 但是有那座山就够了。 那真是一座山? 小双和小瑞靠近那座山,初始时没有任何异常,但是突然间如同跨越雷池,那座山如同一块巨大的磁石,无穷的巨力将二人吸向那座山,同时,神魂和神识如同洪流一般滚滚而出。小双脸色巨变,一把将小瑞扔进乾坤图,同时,天剑飞出,直插那座黑乎乎的巨山,小双双腿牢牢钉在地上,施展肉身之力与那股巨大的吸力相抗衡。天剑如同一根针,穿透黑山,巨大的黑山如同被扎了一个个小小的针眼,但是,黑烟就从那针眼中汩汩冒出,同时,小双感觉到那股引力越来越小,自己的神魂和神识也慢慢回归,那种头痛欲裂和亡魂皆冒的感觉也开始缓慢消失。 小双出了冷汗,这是自他出道以来从来没有过的。 天剑回归,小双将天剑抓在手上,看着对面的巨大黑山,没有急于靠近,而是将体内灵力转化成至阳之气,灌注到天剑的剑身,天剑因而如烈日赤阳,从小双手中飞出,化作一轮大日,高悬在山顶。 山顶如雪山被烈日融化,那黑色山体开始有黑水流淌,像雪山融化形成的洪流,奔腾而下,这座黑山融化的黑水也如融化的洪流,黑山瞬间矮了一大截。小双看着,只敢以肉眼观看,肉眼所见,那融化的山顶,喷薄而出一颗头颅,红色,与天剑形成的大日交相辉映。 一声咆哮,如同能震颤三界。 那颗巨大的头颅缓缓升空,两只能容纳这方天地的眼睛甚至超出了头颅的范围,两道目光粗壮如万丈光柱,左右扫视,能融化一切。小双立即身化无形,在那两道目光还没有扫来之时,已经来到山脚下。 巨大的头颅继续升高,两只大眼珠来回逡巡,小双凝形,沿着巨大的山体飞升而上,最后站在巨型人形怪物的头顶,轻若鸿毛。 巨型怪物抬起头颅看向头顶的那轮大日,两道目光扫射,大嘴张开喷出黑色烟雾,同时吼声似乎炸裂这个空间。天剑发出耀眼的光芒,烧毁了黑烟,连同那两道目光一起烧毁。巨型怪物的吼声越发震耳欲聋,两只拳头击向天剑,贯穿了整个空间,空间破碎。 天剑幻化的大日被击碎,但是,天剑化作本来模样,悬在空中,剑尖朝下,通体金光,如同旋转的金钻向巨大怪物的头顶钻去。怪物双手抓向天剑,怪物的两只大手中间形成旋涡,旋涡抵住天剑,形成僵持。小双看了看,脚下一踏,那怪物被突如其来的一脚震得身体颤抖,只在这一瞬,天剑直穿而下,人形怪物哀吼一声,随即烟消云散。 小双召回天剑,看着那座巨山烟消云散之后,那无数阴灵随之飘飞,此时肯定了他的猜测,那巨山是无数阴灵组成的巨山,滋养的是里边那个人形怪物,人形怪物就是六道轮回盘的那个鬼王。鬼王消失,这个空间就再也不存在。 小双提着天剑一路行走,本来寂静的空间突然刮起一阵阴风,接着有二十四鬼物出现,在两旁行走,中间一顶大轿子仿佛凌空虚渡一般,平稳的行走,甚是诡异。大轿子为红呢大轿,如行走的红云,至小双百丈悬停,二十四鬼物站定,皆手持法器,目光瘆然。 小双提着剑,天剑在剑鞘内,似乎要飞掠而出,被小双摁住剑柄,轻轻叩了两下,天剑这才安稳。小双也站定,看着大红轿子,默不作声。 大红轿子内,传出一道男女不定的声音:“阎浮提南大金刚山内,有阎罗王宫,王所治处纵广六千由旬,其城七重,七重栏楯,七重罗纲,七重行树,乃至无数众鸟,相和悲鸣,亦复如是。先生能以肉身云行至此,可见先生乃是得大超脱之人,何不留下来,与本王共治王土超度阴灵?” 小双提起天剑在自己的手掌轻轻拍动,天剑浑身罡气扰动,形成雄浑的罡气之风,整个人形如同罡气气团,瞬乎之间刮过二十四鬼物,二十四鬼物则被这股罡气吹散,如同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然后站在大红轿子面前,带鞘的天剑撩开大红桥子的帘子,一位身着红衣半边脸男相半边脸女相的人出现在面前。那人一边脸嗔怒,一边脸冷漠,随即飘然出轿,用男女声杂糅的特有音调说道:“本意是与你结一桩善缘,看来你并不需要,也好,本座就送你入王宫!” 那人一分为二,一男着红衣黑色长发,面如重枣,修长细眉入鬓,眉心一颗黑色竖瞳,紧闭着,背负双手,显得高深莫测;一女则白衣罩身,面如朱粉,双眸如星,一颗竖瞳也紧闭着,双手十指纤细修长,做兰花指,只是此刻已然面沉似水。小双嘴角咧了咧,“摩罗王不是出巡,难不成就是在等在下?” 一男一女两个竖瞳突然睁开,两道光如同剪刀一样绞向小双,小双不动,两片剪刀已经瞬间剪过小双的身体,小双身体被剪成两端,上下分离。 二人收回竖瞳,但是,令他们难以置信的是,小双仍然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幻觉。二人不约而同再开竖瞳,在小双身上来回剪东动,直到把小双从头到脚剪了无数遍,整个人都绞成飞灰,收起竖瞳,定睛一看,小双仍然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 二人对视,感到头皮发麻,二人两颗竖瞳的威力他们自信可以在这地狱界无解,便是那些鬼王对此也毫无应对办法,因为,这竖瞳不但可以摧毁灵体肉身,更可以剿灭魂灵,千里电眸可追踪所有阴物生魂,使其避无可避,无所遁形,竖瞳威力所及,一眼看去,被盯住的生魂阴灵便如白雪遇烈日,化为灰烬,双眸合璧,更是连大罗神仙都要畏惧三分,所以,他们才在这地狱界成为一界之主,称王称霸的存在。 只是,今天遇到了这么个不讲理的! 小双浑若无事,仿佛根本没有在意刚才被剪的支离破碎,心平气和的说道:“也好,去你们的王宫坐坐,不要太客气!” 二人直冒虚汗,还有很多大招没有施展,但是,此刻也没了信心,眼前一个活生生的人,一看就是从六道轮回盘进来的,并且毫发无损的打穿了八大地狱,又灭了噬鬼王,这等存在即便是最后的大招拿出来,也未见得有效,还凭空招惹一尊难以抗拒的大神,所以,生生忍住没有动用大招,而是点头,随即二人飘入大红轿子,轿子转头,一路飘行。 至一座大城城门前,漆黑的大门无声而开,轿子飘入,沿途鬼物无不匍匐跪地,小双淡定的跟在后边,过大路跨行树,一群乌鸦刚要“嘎嘎”几声,见到那大红轿子便悄无声息,隐没而去。 至一处大宅,恢弘厚重,比之人间帝王的宫殿还要雄浑的多,随着大红轿子的飘入,无数鬼差阴灵皆跪拜匍匐,也不敢抬头看小双。 至宝殿,摩罗王又化为男女共相,端坐莲台,左右各有一天女鬼使陪侍,小双进入大殿,见摩罗王高高端坐,便随意找一个蒲团在门口坐下。背靠着门槛,双腿懒散的伸开,掏出一坛酒,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 小双看向高高在上的摩罗王,此时的摩罗王虽然高坐宝座却如坐针毡,好像屁股底下有千八百针尖扎入屁股中一般,还怕失去庄严而强忍着刺痛,想开口说话又不知从何说起,好在小双先开口了:“与你共治地狱界,很有创意啊,说说看,说的好,我就参考参考,说的不好,我就拆了你的宫殿,让你和那些孤魂野鬼一起去流浪!” 屁股底下实在难以忍受,摩罗王想要起身,却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好像被牢牢摁在宝座上一样,这不仅让他大为惊骇,自己是这里的主人,但是,现在好像这里已经不属于自己! 摩罗王惊骇的同时,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作为一界之主,在自己的地盘却产生了一种错觉,一种被人拿捏的错觉,更是一种臣服的感觉,这让他毛骨悚然。 “为什么?”,摩罗王这会儿时男时女,惶恐不定,“你为什么能控制这摩罗界?” 小双喝了一口酒,随意哈了一口酒气,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斜靠在门槛上,一条腿拱起,一条腿伸展在地上,问道:“喝酒吗?” 摩罗王强忍屁股的刺痛,身形变幻的更加频繁,声音尽量平稳:“摩罗界,愿意奉公子为主!” 小双笑了笑,收起酒坛,站起身,拍拍手掌:“好的!” 摩罗王赶紧站起身,屁股那种刺痛感也消失不见,跑下座位,来到阶下,弓着身做手印,以最高敬意恭送小双坐上了那把宝座,恭声道:“摩罗参见阎魔天天主!” 小双坐了一会儿,觉得意兴阑珊,走下台阶,看着摩罗,道:“北洲阳间与阴间不互通,你们这座地狱看起来像那么回事而已,但是,没有新的阴魂入内,这座地狱也就成了摆设,也失去了轮回的意义,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摩罗心中慌得一批,急忙弯腰行礼:“虽说如此,但是,我还是希望看到这座地狱有存在的意义那一天,毕竟,轮回才是度化人的最重要手段,缺了这个手段,生命最起码失去了一半的意义。” 小双出了大殿,站在大殿门口,手搭凉棚向远处观望,身后的摩罗毕恭毕敬,他很疑惑,这个从阳间来到地狱的大活人,以什么通天手段打通了封闭了无数岁月的地狱之门,如果这种手段能挽救这个濒危的地狱,那么就是让他磕头都行,毕竟他朝思夜想的就是这件事,虽然眼前这个大活人对他不是很客气,甚至一度有灭他的心思,但是,现在看来眼前这位 杀心逐渐消失,而且正在琢磨一件让他捉摸不透的事情,但是,不管怎么说,只要眼前人不拆了这座地狱,不灭了自己,那么眼前人就是他复兴地狱的希望。 是大爷,就得好生伺候。 小双看了一会儿,也没回头,淡淡的说道:“十六大地狱,只有酷热地狱,缺了一半,苦寒地狱在哪里?” 第241章 收无间地狱 摩罗来到小双身边,发现与小双平齐,就有稍稍退了一小步,以方便自己能看清小双的侧脸,小心翼翼的道:“苦寒地狱,在阎摩山,只是,由于这个世界终究只是一片碎片,各类存在已经不完整,酷热地狱已经让我竭尽全力了,苦寒地狱到现在还没有恢复,甚至,门都打不开。” 小双往大殿外走,后边的摩罗亦步亦趋,小双回头看了看摩罗,笑了笑:“你大可不必如此小心谨慎,我改主意了,不杀你!” 摩罗似乎想长舒一口气,见小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立即猫腰拢背,“其实,先前,本王...卑职只是想试探一下公子,只是这次试探有些弄巧成拙,差点被公子一个眼神吓得魂飞魄散。其实,卑职一直对公子抱有希望,认定公子,就是我等了无数岁月的大救星,是拯救地狱的希望。” 小双脸色又变换了一番,有些面冷,“既然如此,你和我解释一下,八大地狱外那座魂山那尊鬼王,无数岁月以啃食阴魂为食,而那些英魂都是神战时我的战士,他们来到这里受尽了折磨,对此你又如何解释?” 摩罗身体一颤,急忙跪倒:“公子息怒,第一,此间地狱已经失去了轮回路径,六道轮回盘已经成了摆设,此间阴魂失去了轮回,只能留在地狱中;第二,酷热地狱并没有完善的官差制度,就算那些阴差也都是无数年来留下来的残魂,只能凭借本能行事,对阴魂好坏已经失去了判断力,只有刻在灵魂深处的那些刑罚依旧凭借本能传承;第三,那座阴魂山下的鬼王,是六道轮回消失以后,那些阴魂经年日久自发形成了鬼王山,卑职也控制不住,卑职所说,句句属实,还请公子明察!” 其实对这些事小双早已心知肚明,之所以如此,不过是逼着摩罗把实话都说出来。还有一点,小双一路上收取了无数不死阴魂,他想完善这个地狱,让那些阴魂投胎转世,看看有无可能让他们恢复记忆,将来的二次神战,他们都是复仇的种子。但是,前提是将这座地狱恢复完整,恢复它的功能。 小双沉默了一会儿,摩罗小心翼翼的看着小双,对这个他极为惧怕的年轻人他其实报以最大的希望,无数岁月,这座地狱就像一座牢笼,不但困住了所有的阴魂,更困住了他这个所谓的主人,破局的机会,也许就在这个年轻人身上,所以,他完全不介意伏低做小,叫爷都成。 小双对摩罗说道:“现在,我也没办法完全打开这个通道,但是,我会想办法,不过我有条件。” 摩罗赶紧抱拳,极力掩饰喜出望外的兴奋之色,说道:“但凭公子吩咐!” “第一,此间地狱完善后,我为阴界之主,你也要奉我为主,你可愿意?” 摩罗跪倒磕头:“卑职参见阎君大人,卑职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小双点点头:“第二,我会把轮回界阴界的一些人请过来,完善和打通这座地狱,但是,此处地狱不过是轮回界的一处地狱,并不是阴间的全部,因而,你只是整个轮回界的一个分界而已,不要想得太多,免得失望。” “大人尽管放心,这个我懂,无论何处地狱,尽管轮回的手段不同,但是,说起来都是冥界的一部分,只要此处地狱能够完善,渡清这里的阴魂,不让他们在此遭受苦难,卑职都能接受。” 小双笑了笑,拍了拍没落的肩膀,“你这么懂事,都让我失去了杀你的借口,算了,你只需在此等候,我去去就来。” 小双转身走出大殿,身后,摩罗弓着腰抱着拳,满脸希冀,“大人慢走!” 回去的路便轻车熟路,小双祭出轮回盘,定位后,穿越人道路径,又回到了那口巨大的棺材,那颗铜脑袋此刻依然金光灿灿,一双眼睛骨碌碌的来回旋转,看到小双飞出棺材,似乎想呐喊,只是,嘴巴开合,没有一点声音。 小双没有打理那个脑袋,合上棺盖,来到一处宽敞的废墟边,抬头看星星,然后拿出一块玉牌,捏碎,天空,星辰激荡,一道黑洞一样的门户旋转而开,里边一位器宇轩昂的中年人背负着双手走出来,徐徐降落于地,走向小双,露出笑容,“何事?” 小双对中年人抱了抱拳,“赵伯伯,可知此地?” 赵宣坛微笑点头:“等的就是今天!” 小双虽然奇怪,但是,对于老一辈人把自己当成棋子这种事早已经习以为常,所以也没有了刨根问底的兴趣,问道:“如何将此处完善起来并纳入轮回界?” 赵宣坛抬起一指,那处黑洞一样的门户再一次打开,这一次来了不少人,至少百人,其中就有爷爷大爷和过阴的远房叔叔杨玄过。几人亲热寒暄之后,小双将他们带到那口棺材面前,打开棺盖,那个金色头颅的嘴巴仍然一开一合的说着什么,赵宣坛拿过那颗头颅,那颗头颅立即眼睛圆睁,似有无穷的惧色,一开一合的嘴巴明显颤抖,赵宣坛拍了拍那头颅的头顶,笑道:“先别急着诉苦,这么多年,你作孽太多,而且背信弃义,若不是看你还有点用,一直因为你才始终保留着开启这个地狱的最后一个线索,你早就魂飞魄散了,活不到今天。” 赵宣坛回头对小双说道:“这里没你的事了,剩下的交给我们,还有,记住,你合道天下,不能只合道人间,还有这个阴界,你才是整个阴界的主人,而我们都是为你做事的!我所有敕封的阴神,都是以你的名义敕封,不然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小双点头。拿出葫芦,对着棺材口释放出那无数阴魂,那些阴魂似乎感受到了地狱的气机,如同一阵风一样向远处飘荡而去,小双对赵宣坛抱拳:“还请赵伯伯将他们带回去,妥善安置,将来给他们一个轮回的机会。” 赵宣坛拍了拍小双的肩膀,想说点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摆了摆手,随后飘荡入棺,手里还拿着那颗金色头颅。 过阴人杨玄过对着小双咧咧嘴,小双拿出一坛酒递了过去,杨玄过接过酒,大嘴咧的更大,只不过被大爷一脚踢进了棺材,爷爷杨万广说道:“本来,这处五当寺可以作为一处山门来着,现在被你毁了...算了,我就知道,你这眼睛里揉不得沙子。” 小双出了北岳山,回到了北岳城,此时,天已经正午,城主府的一处大宅子的客厅里,里边坐满了人,杨宇燕张小五赵鑫赵欣还有老夔小玄沈超海及玄儿妈妈等都在,看见小双进了院子,都站起了身,来到门口,杨宇燕看着弟弟,笑得开心,一把搂住弟弟,说道:“还以为,你一直都不要我们呢!” 小双请人进屋,又对下人吩咐了一声,请所有人进屋子,与小玄开始忙碌泡茶,老夔开始嘚嘚咕咕:“喝什么茶,有酒没?”,看到张小五笑吟吟的看着他,眼神真诚的说道:“小五哥大老远来的,一杯清茶怎么够?不热情!” 小双没搭理老夔,说道:“把哥哥你们叫过来,一个是那座书院需要赵姐赵哥,还有,我想在此处将无双商行扩展起来,就麻烦哥哥和小五哥张罗这件事,至于和天下无双商行的沟通渠道,我都将留给你们,以后的事情,就交给你们!” 玄儿看着小双,“你要走?是不是去北玄天下,你的父亲去了那里,我也要去,这么长时间他不回来,我也有些担心。” 小双摇摇头,说道:“我并不担心玄妈妈去北玄天下有什么麻烦,而是龙玄书院既然是爸爸的心血,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我希望玄妈妈留在书院,也给赵哥赵姐当个后盾,再者,我并没有父亲的联系渠道,去北玄天也不仅仅是找父亲,我怕我还没有找到他他就已经回来了,玄妈妈如果也跟着我去了北玄天下,我怕你们又会错过,不如就等在书院,也许很快就会见到。” 玄儿一听,也有道理,便不再张罗着跟去北玄天下,杨宇燕说道:“别一个人孤身上路,带上老夔,也好有个照应!”,老夔脱口而出:“我不去...”,看着张小五再一次笑吟吟的看向他,马上改口:“那是不可能的!”,端起茶杯,一副豪情的样子,与小双碰杯:“天大地大,都不如小双大,你走到哪儿,我便跟到哪儿!” 然后,下人过来报告小双,宴席已经摆好,请众人就餐,老夔二话不说,脚步迈的地动山摇,跑去宴会厅。 ...... 天下书院,今天已经是腊月初八,小双和巴音图在三十五号院与冯玉环和四位女学伴东方晶、柴碧莹、苏小雨、夏雪等人喝着腊八粥,李乐天李乐童和刘戈也在,再过几天,书院就要放寒假了,几人计划着回家过年,说到兴起,巴音图一脸希冀的看着小双,问道:“你说话算数吗?” 小双愣了愣,“此话怎讲?” 巴音图道:“你可是说好了的,要去北地草原我家过年的,信誓旦旦的,你不会忘了吧?” 小双一拍大腿,“我真忘了,你若是不提醒,我还真忘了这个茬了!” 巴音图满脸幽怨,放下粥碗,有些失落:“也是,北地草原这个季节,除了雪就是雪,部落之间,除了结亲的就是战争,雪和血,草原上都是单调的雪红,不像是天下书院这里,花花绿绿的,其实,若不是家人在那里,我都不愿意回去。” 小双问道:“你家特殊些吧?不然,也不会有院首和李大导师这么惯着你,还有冯玉环姐姐对你也比较特殊,我不是打听你的家世,更不是想沾光什么的,我与你交往,只不过和你比较投缘而已,不用担心我会欺骗你!” 巴音图闷了一会儿,说道:“没错,我家在草原还是比较有名的,其实,我家祖先在中洲,姓白,现在在北地,家祖也是掌控着数千里草场的汗王,马鞭所向,皆为王土,威风得很...可是我不喜欢,我很反感家族人的野心勃勃,也没有心情继承所谓的宏图霸业,可是偏偏老祖就指定了我,家族那么大,觊觎汗王的人那么多,不说是叔叔辈,就是与我同龄的家族堂兄弟们都对那个位置虎视眈眈,没有人相信我对那个位置毫无兴趣,他们只知道,因为老祖的一句话,我就成了他们爬上那个位置的最大绊脚石,所以,他们巴不得我死。父亲母亲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他们不会逼迫我听从老祖宗的话,为了保住我的性命,这才通过关系,把我送到这里,其实就想让我远离那个是非之地!” 小双愣了愣,自己的猜测果然八九不离十,看着巴音图说道:“其实,有些事情不是你想逃避就逃避得了的,你就是将那个位置让出去,他们也不会放心,还是想着不留后患,还有,既然你的父母还留在那里,也不是没了风险,说不定他们会利用你的父母,逼迫你就范。还有,我很奇怪,为什么你的老祖非要指定你?” 第242章 康巴城 巴音图楞了一下,随即心急火燎,站起身,拉起小双,急色道:“我等不急了,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担心,我的父母和他们都不一样,与世无争,经常受气,我还有一个姐姐,别的部落都觊觎他的美色,家族这边,也一心想着将他送到最大的对手达尔罕部落那里结亲,嫁给那个五十多岁的糟老头子,是父母一直在顶着,这才未能如愿。还有一件事可笑的事,拉夫特部落要将那个三十多岁据说是公主的大胖女子嫁给我,不是嫁给我,而是我去做上门女婿,倒插门的那种,你想想,我才多大,这不是祸害人吗?我不愿意,这也是我父母把我送到书院来的原因。” 众人更是一惊,真没想到,这个平时没心没肺见谁都自来熟的小胖子居然有如此坎坷的事情。李乐童搂了搂巴音图的肩膀,道:“你放心,有我们在,你姐姐和你,都不会被人逼迫,大不了,将你的父母都接过来,离开那个是非之地!” “你就这么一说,事情还真有点急,那就马上走,事不宜迟!”。 “可是,此地离我家何止几千里?我来的时候,我父亲是偷偷摸摸用那种快马把我送过来的,那还跑了半个多月,现在是冬天,大雪封路,我们如何能赶回去?” 巴音图一脸愁容,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小双:“对了,这一切对你都不是问题,哈哈,我怎么忘了这茬了!” “可是,你总得告诉我你家在哪里,确切的位置,最好在地图上指定下来!” 冯玉环风风火火的跑出去,又风风火火的跑回来,在桌上铺开地图,巴音图用手指点:“达尔罕部落的康巴城,康巴城是一座有房子和城墙的城池,因为,我们巴家是康巴城的主人,历代还都保留着中洲传统,不像是那些游牧部落,就算是城池也是一片帐房,所以,只要到了达尔罕部落,一说是那座有城墙的城池,一般的牧民都知道,好找!” 小双收起地图,点点头,冯玉环抓住小双的手,摇来摇去的,说道:“不能这样没良心吧?怎么说是我找的地图!” 四个女孩子也眼巴巴的看着小双,小双笑道:“不怕那里的苦寒?而且,你们都有家,父母眼巴巴的盼着你们回家去,一起过个团圆年,你们舍得?” 东方晶笑道:“又不是离家出走,一去不回,往后的时间还长着呢,跟着你去草原长长见识,也是蛮好的,你要是不嫌麻烦,就带着我们一起去吧!” “好说!”,小双点点头,刚要离开屋子,却见门外李孟东姗姗而来,见到小双,说道:“万书阁那些你留存下来的传承现在都已经开始誊录,你不过去看看?” 李孟东不管小双要出门的意思,自顾自进屋,看见桌上还有腊八粥,便盛了一碗,吸溜吸溜的喝粥,一边喝粥一边看向屋子里的人,“天天腻在一起,不用读书了?” 巴音图笑道:“李导师,我们正想着回家呢,这不反正也快放假了,我家离得远,要早点赶回去过年呢,正好您来了,就请个假,早走几天!” 李孟东放下粥碗,抹了抹嘴巴,舌头在嘴里刷了一圈,看向小双,“你这是要跟着他一起去?” 看见小双点头,李孟东叹口气:“他们家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要不是他的父亲与我是老相识,我都不会收留他,不过,你去了,事情也变得简单了,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别意气用事,否则,做错了事,你后悔都来不及!” 小双觉得李孟东语焉不详,话中有话,问道:“北地白家,那么您知道北岳城白家那一脉?” 李孟东顿了顿,看向小双:“看起来,你还知道不少,还隐瞒了不少,不过我也不打听,你尽管放手去做,这个书院本来就是你的,我和曾铧作为子承老夫子的学生,就是为你看管这个书院的,你要合道,北地也是非去不可,而书院能做的,就是为你看好天下城这一亩三分地,别的事情也做不了,放心,书院里的这些现在还很幼稚的修炼种子和读书种子将来都是你的属下,我们会让他们成长。” 众人都听得云里雾里,就连一向以精明自居的冯玉环也云里雾里,不知道二人在说什么,就听李孟东继续说道:“他们和你关系都不错,去长长见识也好,这个假我给了,但是,你必须把他们全须全尾的带回来,否则,我可不饶你!” 众人欢呼雀跃,就连一向稳重的苏小雨和夏雪也攥起拳头,对着小双激动的挥起小拳头。李孟东看了看,摇头,背着手走出去,小声道:“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就在几个人还替小双想着如何去往康巴城时,他们已经进入了乾坤图,那处大湖之地,山明水秀的天之境,除了李乐童李乐天见怪不怪,冯玉环巴音图和一众女孩子大呼小叫,惹得正沉湎于修炼中的众人无不瞪眼观看,红孩子第一时间瞄准了冯玉环,一个助跑就吊在人家的脖子上,小脸左右乱蹭,弄得冯玉环面红耳赤不知所措。但是,母性大发,居然错把这个小流氓真当成了孩子,抱在怀里也是左亲右亲的,弄得围观人都跟着目瞪口呆。 长的小,还有这优势? 小双定了定位,一瞬间消失在院子里,一个眨眼,便来到了康巴城,小双将巴音图放出来,巴音图看到眼前这座城池,愣眉愣眼,刚刚还羡慕嫉妒那个红孩子蹭色蹭的如此自然和谐,怎么转眼就到家了?不是做梦? 不是做梦,眼前这座城就是康巴城。 巴音图来到城墙下,此刻城墙大门关闭,只留下两侧侧门,有无数把守士兵盘查过往人群,巴音图疑惑道:“我出来的时候不是这样,四门大开,可以随意进出,现在为何如此?” 巴音图随着人流进入,被盘查士兵阻止,呵斥道:“现在,外来人皆不得随意进城,除非有城主府颁发的通行令牌,否则,不得入内!” 巴音图从怀中掏出一道令牌,说道:“我是巴音图,巴家嫡系,整个康巴城都是我家的,你说我能不能进入?” 士兵仔细看了看令牌,单膝跪倒:“卑职见过小王爷,您可以进入,只是,您身边这位...” 巴音图一把抢过令牌,拉着小双,说道:“我的同窗,过命的交情,你说不能进?”,说着,巴音图领着小双强行进入门内,那士兵眼见不能阻拦,看着二人进城的背影,叫过另外一个兵士,耳语道:“赶在他们前边去汗府,通知五王子,就说巴音图回来了,快去!” 小双听见,不由一愣,随即对巴音图说道:“我看这康巴城倒也气派,找一家大一点的酒楼,要一个大一点的房间,让咱们的那些同窗都长长见识!” 巴音图虽然归心似箭,但是,也不好忤逆小双的意思,点头道:“当然合理,说好了,我请客!” 小双与巴音图走在城内,小双看见,这座城街道很是规矩宽敞,道路两边都是清扫后堆积的白雪,像是一座座小山,雪白雪白的,倒是有另外一番景象。小双将李乐童李乐天冯玉环和四位女伴都带出了乾坤图,几人看着周边景象无不欢呼雀跃,甚至,几个女孩子抓着路边的积雪捏成团,开始打打闹闹,弄得街道上的行人纷纷侧目。 好大雪,虽然天气有些寒冷,但是,别有一番景象,呼吸间,云雾蒸腾,好像每个人都是仙人,行走在云雾之中。 一家酒楼,屋内温暖如春,让几个因为玩雪而冻得面红耳赤手脚僵麻的女孩子立即再一次欢呼起来,酒楼高大,绕墙的边炉红红火火的,墙上壁画,色泽鲜亮。店家见到几人进来,热情招呼,看到巴音图,愣了愣神,刚要跪倒磕头,被巴音图阻止,巴音图说道:“桑格大叔,还有房间吗?我的这些朋友可都是外地来的贵客,怠慢不得,按着最高的规格接待。” 桑格大叔似乎犹豫了一下,随即展开笑脸,说道:“三楼双月轩,还请小王爷到那里静候!” 巴音图随即带路,上楼。 桑格犹豫了一下随即叫来一位小二,说道:“你快去汗府找巴格那王爷,告诉他,他的儿子巴音图在顺意楼,他的侄子巴音路也在这里,你就这么告诉他,别的什么都不要说!” 小二有点心颤,那可是汗府,不是谁都能进去的,桑格恍然,掏出一块玉牌,“拿着这块玉牌,汗府的人不会阻拦你,快去!” 桑格忧心忡忡的看着楼上,自言自语:“我这座小庙,可经不起你们这些大神折腾,为何每一次都在我这里干仗?” 三楼双月轩,店家忧心忡忡的呈现出无比热情的笑容,不用点菜,这些贵公子小王爷什么的的喜好大都差不多,捡贵的上就是了,至于结不结账,大多数时候还是结账的,比如这位小王爷,至于隔壁那位,吃了就走,顺便再顺走点东西都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店家虽然是康巴城数得着的富翁,但是那也要分跟谁比,无论武力钱财,与这个城池的主人翁相比自是差了很远,所以,即便是吃了哑巴亏,也只好点头认命,还得送上笑脸,打肿脸充棒子告诉人家欢迎再来。 但是,今天店家还真不是为结不结账忧心,而是真担心相邻的两个房间知道彼此后擦枪走火,那样自己受不了,损失钱财是小,一不小心被波及遭受无妄之灾找谁说理去?也怪,今天客满,好不容易挤出两个房间,偏偏又是一对冤家血肉相连,没办法,祈祷佛祖保佑,长生天保佑! 很快,琳琅满目的菜品上桌,都是极品牛羊肉,偶见绿色蔬菜,还只是包裹肉块之用,权当实在受不了解腻而已。喝的除了烈酒就是各种奶,香得发腻,粘得张不开嘴。小双很后悔没有及时放出老夔,这顿饭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过年。对了,想到过年,小双便想起在红庙村时,母亲最拿手的一道菜就是酸菜炖肉,酸菜可是能解腻的。想到母亲,便又想起母亲远在西洲的那处天外世界,过得是不是太过清淡? 那个谁,巴音图脑子有点乱,看着并没有动筷子的小双一时脑筋抽筋,竟一时忘了小双的名字,只好用手肘杵了杵小双的身体,小双转头看他,但是,此刻的巴音图却已经张口结舌,嘴巴剧烈的运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双有点吃惊,不知道巴音图为何突然如此,说起来也快,巴音图很快口吐白沫就要歪倒,小双抓住他的手腕,瞬间一股气息顺通了他的所有筋脉和窍穴,连大小便都要失禁的巴音图长舒一口气转醒过来,满脑门子汗水,靠在小双的肩膀上有点柔弱。小双搂住他的脑袋,轻声问道:“为何如此?” 巴音图终于坐直身体,精神气足了一些,苦笑道:“据我妈说,这是我小时候做下的病根,找过无数医生和民间偏方,都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归结为癫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犯病,不过没什么,过去也就过去了,过了那个劲儿,就好了。” 小双早已探视巴音图体内的情况,正如他所说,平时不显示症状,可是就在刚才发病的那一刻,小双突然发现在巴音图的脑部鼓起一个小包,造成脑子附近的筋脉受到压迫,从而引起发病。但是,小包遇到小双那股灵气就诡异的消失,无影无踪。就连小双寻找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巴音图为了不扫大家的兴致,尽量做出浑若无事的样子,吃肉举杯。众人看着他有点心疼,均有些压抑,小双笑笑,对众人说道:“有我在,你们尽管尽兴!” 小双分出一道神识投放到酒楼外,酒楼外,此刻又两股人马不约而同的来到楼外,小双知道店家的担心,无声的的在酒楼外起了一层结界,来人如同遇到了鬼打墙,眼瞅着酒楼的大门却进不来。门外,有两人站在面对面,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酒楼外,一位是年轻的五王爷巴格山,一位是巴音图的父亲巴格那。二人在就留外相遇,巴格山见到巴格那,脸色也不太好看,问道:“六弟,你的儿子回来了?” 巴格那点头,说道:“这个臭小子回来不直接回家却在这里喝酒,没心没肺的,我要接回家好好教训一番!” 巴格山嗤笑道:“谁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还不是害怕那小子被老祖抓住直接送去拉夫特!这一次好了,他回来了,你就不要一意孤行,听老祖的话,把那小子交出来!” 巴格那看着巴格山,目光冷峻:“我们康巴部落或者说我们白家不能只靠我一家生存吧?用我的女儿嫁给达尔罕部落的老汗王,用我的儿子去讨好拉夫特部落的那个刁蛮老公主,是不是还要我的人头去讨好别的部落?白家一大家子,近支就有上千人,老祖宗的儿子女儿上百岁的和十几岁的都有,把他们送出去岂不是更显得心诚?你的女儿儿子也很多,不像我只有一儿一女,凭什么我要把他们送出去?还有,白家往后怎么走,路在何方与我何干?有能耐把我逐出族谱,我还真不稀罕,我只在乎我的老婆孩子,谁敢动他们,我就跟谁拼命!” 第243章 我要从族谱内自动除名 外边闹的热闹,但是,酒楼内外如同两个世界,对于外边的唇枪舌战和充满火药味的对峙酒楼内似乎根本看不见一样,随着酒席气氛的逐渐高涨,巴音图倒是放松下来,毕竟是这些同窗第一次到自己家里来做客,不好冷场,于是,忘了刚才那不堪的一幕,频频举杯,做好东道主的样子。 东方晶有些心事,这一趟大家都是因为小双来的,若是没有小双,相信就是再好奇也不会抛弃与家人团聚的机会来到这个寒冷之地。只是,她明明看见刚才巴音图大有虚脱之势,如今虽然好转,看起来无论是精神状态还是身体状况,都是处于硬撑,便于心不忍,突然对小胖子有种心疼,看来,就算是钟鸣鼎食之家,也有万般的不如意。 她频频的看向小双,几次试图通过眼色想让小双早点收场,也好让巴音图早日回家好好休息,不过,这些眼色只是媚眼给瞎子看,小双似乎毫无感受,相反与巴音图频频举杯,喝的很热闹。 楼外,巴格那和巴格山话语的火药味越来越浓,甚至到了手按腰间宝剑的程度,但是,哥俩还是默契的守着最后一丝理智,没有当街动武,似乎忘了因何进不去酒楼,再一次不分先后的往酒楼门口走,不过,明明那门口就在眼前,哥俩却双双莫名错过,似乎是永远走不到那门口,几次都是如此,后来二人消了火气,都觉得邪门儿,同时也都怀疑对方使了手段,于是,让双方人冲进酒楼,只是还是不能如愿,无论多少人,近在咫尺的大门就是擦肩而过。 有些诡异,二人冷静下来后流出了冷汗,他们对这家酒楼并不陌生,但是,如此陌生的大门让他们感觉得诡异,相互对视,都冒出了虚汗,如果,是对方的手段,那可是太可怕了! 巴格山脸色冰冷的问巴格那,“是你搞的鬼?为什么?你要做什么?” 巴格那看见巴格山如此惧怕,灵机一动,借坡下驴,道:“你怕了?小小的手段而已,有能耐你能进去抓住我的儿子我就认了!” 巴格那甚至吹起了口哨,用故作轻松掩饰自己的惊讶和担心。 一切尽在眼里,小双无语,巴格那看似威严大气,长得风流倜傥,但是,骨子里都有那种贱嗖嗖的气质,和小胖子巴音图异曲同工。 小双比较失望,如果只是如此,他看不清事情的全部。 到此,他想撤了防御结界,散了酒席直接去巴音图的家里,住上一段时间,总能看出一些端倪。 还没等他动手撤了结界,事情又有变化,这令他有些惊喜。 隔壁的巴音路,终于知道了堂弟巴音图回来了,就在隔壁的双月轩,有些惊喜,不拜会一番,白瞎了长生天这一番有意的安排。 五个人,手中拎着酒坛子,出现在门口,巴音路看着那个胖乎乎的人,笑的嘴里的残留肉丝都清晰可见,声气壮阔,“巴音图老弟,你可回来了,想死哥哥了!” 巴音图这才抬头看向那个旁若无人,一把将坐在座位上的李乐童拽起来的粗壮汉子,眼神明显有些忌惮,“大,大哥,你怎么来了?” 李乐童刚要发火,却被小双用眼神制止。那人将酒坛敦在桌上,引得满桌菜盘巅起,有哗啦声,那人一脚踩着椅子,一脚站在地上,又敦了敦酒坛,这才举起,对巴音图说道:“小弟你不够意思,你可知你这一走,拉夫特那边面子上不好看,现在已经大军南下,已经连克数关?同时,达尔罕那边,因为你姐姐也莫名失踪,也正在对我康巴部落施加压力,除非我们送出你姐姐或者割让几处草原牧场,否则他们就会两面夹攻对我康巴部落实施打击?好啊,也不知道你们这一门是倒霉还是被人家眷顾,一男一女都被人家看中,既然如此,你们就应该服从命运的安排应了亲事,保我康巴部落平安,可你们却一意孤行违抗祖命,使我部落陷入如此险境,听我一句话,马上去面见老祖,负荆请罪,你们这一门或许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巴音图嘎吧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怒目而视,一边坐着的李乐天始终观察着小双的脸色,见小双一点反应没有也不敢擅自做主,只好担心的看着巴音图,四女更是没见过这种场面,纷纷的看着小双。冯玉环却忍不住,站起身,来到巴音图身边,问道:“这个家伙是谁?你是我书院的学生,我是你的导师,告诉我,我抽他十个嘴巴没问题吧?” 巴音图还是有些懦弱,小声道:“这是我堂哥巴音路,老师不用担心,大哥担心的是家族。” 巴音路这才将注意力放在陪同在巴音图身边的人身上,初时没太过在意,但是随后便有惊艳之感,五个女人个顶个的漂亮,与草原上那些身材粗壮的女人相比更有一种出尘气质,文弱得惹人爱怜,就拿眼前这个挺身而出的女子来说,那纤秀的身材发出的冰冷气韵更是惊心动魄。巴音路突然转脸,转头搂住巴音图的肩膀:“老弟啊,让哥哥高看一眼啊,这女人不错,哥哥看中了,今晚送到我床上,哥哥就站在你这一边!” 然后,脸上被“啪”了一下,两眼冒金星,晕头涨脑,还没反应过来,随后又被连续重击,满座牙齿甚至没剩几颗,瘫软在地,不疼,但是已经失去痛感。 随同巴音路来的四个人一时懵住,反应过来后有些张牙舞爪,然后干脆利落的瘫倒在地! 双月轩门口,店家面无血色,双腿打颤,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想跑出去,怎奈身体动不了,因为他已经看见,那个面无任何反应的小青年已经站起身,来到门口,将他扶起来,掏出十两银子,塞进他手里,还为他掸了掸衣衫,随后走出了双月轩。 他的身后,跟随着巴音图等人。 小双走出了酒楼的大门,施施然站在巴格那面前,身后,巴音图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来到巴格那眼前,尽量做出嬉皮笑脸的样子,被巴格那一把揪住耳朵,“我不是说过吗?叫你不再回来?” 巴格山走过来,对自己身边的人喊道:“来人,抓起来,送到祖祠!” 巴格那挡在儿子身边,巴音图从后边露出脑袋,笑道:“大伯,你还是先去双月轩,看看你儿子醒过来没有?” 巴格山一愣,随即手一挥,冲进顺意楼。 巴音图这才站在巴格那身边,“介绍一下,天下书院,我的同窗好友,杨无双,李乐天李乐童,导师冯玉环,同窗东方晶、柴碧莹、苏小雨、夏雪,你就说漂亮不漂亮好看不看看吧,你儿子才去短短几个月,就结交了这么多天骄人才,我是不是很厉害?” 小双等人纷纷对巴格那抱拳,巴格那抱拳还礼,最后盯住冯玉环,“冯导师,几月不见,越发风采迷人了!” 冯玉环笑道:“刚一来,就给你惹了点事,不怕吧?” 巴格那“切”了一声,大手一摆,“能有什么事?大不了,我也去天下书院,曾老夫子不会不管我!” 巴格那领着众人往自己家走,汗王府,偌大的康巴城,可以说都是汗王府,康巴城所有的人可以说都是汗王府的人,不过,改姓巴的白氏家族人居住在城中心,一座城中城。 进入城中城,巴格那带领众人进入了属于自己的独门大院,园中园院中院,大门上有很秀气的名字:潇湘院。 院中院其实很大的,巴格那这一门只有他们四口人,但是家丁护卫也不少,所有院落不少,而四口人居住的院子是一座仿造中洲南方水乡的园林式格局,穿门过堂,蜿蜒曲折,一座座宅子,各自为落,比邻的五座小院,除了两侧为下人居住的院子,剩下的三座小院是一家四口居住。 很讲究的说。 五座蜿蜒连接的小院的南边正对着一座大湖,不小,大概有五亩地的样子,现在是冬天,积雪被打扫干净,湖面结冰,冰面如镜,阳光一照,有目眩之感。小双小的时候当然也玩过冰,但是如这般平滑如镜的大冰面却也不多见,苏小雨性格内向,却也忍不住这种冰上奇景,不知不觉喊道:“好大一块冰!” 巴音图跃跃欲试,要带着同窗们在冰面上滑动一番,被巴格那一个眼神制止,没心没肺,这都什么时候了,懂不? 苏小雨不好意思的捂了一下脸,偷偷摸摸看了一眼小双,见小双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庆幸之余也颇感失落,那目光,似乎根本没停留在自己身上一刻半刻。 小双等人跟在巴格那身后来到了正中的院子,小院不大,但是曲径通幽,进门便是一道影壁,然后两侧小路,中间天井,还有一座巨大的日晷,房子为三间,正中客厅,两侧火墙暖屋,有火炕,炕上放炕桌,桌两边蒲团,屋子极为暖和,甚至能听见烧火的熊熊声。 炕桌上放着马奶酒,几只杯子,一位身披羊皮大氅的头戴白狐帽的中年女子搓着手进屋,见到众人,面露由衷欢喜,胖子巴音图一把抱住女人,被女人推到一边,看着小双等人,说道:“快上炕!” 小双知道这位好看的中年妇人便是八音图的母亲,拱手行礼,“晚辈是巴音图的同窗,同样就读于天下书院,因感情深厚,便与巴兄来到贵地,多有叨扰,还请海涵!” 那夫人微笑,“客气了,我那傻儿子能结交你们这些俊杰,我们求之不得,何来叨扰,你们快快请坐,我这就让厨房做些好吃的,给你们接风洗尘!” 冯玉环等人纷纷与妇人见礼,妇人发自心底的高兴,忙不迭的出屋,安排伙食去了。巴格那令人在地上放了一张大桌子,又搬来几把椅子,皆是羊皮坐垫靠椅,坐下来就感到暖和。巴格那令人给众人倒上奶茶,热乎乎的那种,一些人由相互陌生到热烈,不过一盏茶的工夫。 院外,有吵吵闹闹的声音,小双早就知道,巴格那皱眉,站起身,安抚着几个客人,说自己去去就来,就走出了屋子。 巴格那来到院子外,站在曲廊上面向那片巨大冰面,身边有一些人,其中就包括巴格山。巴格山对巴格那故作高深莫测从来都很反感,装出来的镇定给谁看的?今天儿子被揍了,满口牙被打掉一半,又不能长出来,年纪轻轻嘴型跟七老八十似的,而罪魁祸首却在这里成了上宾,面子丢尽了,这要是不找补回来,自己在这个家族也就没了脸面,还不是人见人欺?屋里,似乎根本没把院外的事情当回事,语声萱萱,笑声爽朗,这也太不把人当回事了! 巴格山也想做出一副深晦如海的样子,可是性格不允许,装了一会儿,便再也忍不住,瞪着巴格那吼道:“我儿子被你家来的客人打掉了满嘴牙,据说是个女子,你把她交出来,我可以放过你!” “切!”,巴格那看了一眼巴格山,“说得好像你能打过我似的,求求你,别放过我!” 巴格山面红耳赤,一挥手,“冲进去,把那些外来人都给抓起来!” “惯你毛病!”,巴格那终于发飙,那些跃跃欲试的家丁护卫被一个个拍进冰面,像是滑车一样滑出十几丈,然后面对巴格山揉手腕,似笑非笑。 “对这个家族,我他娘的失望透顶,我一不争二不抢,但是,你们那几房,却以为我软弱可欺,生意给我的是最差的,分红是最少的,连到祖祠祭祖都他娘和一些晚辈凑一块。看我女儿长得好看,就拿我的女儿到处讨好,用我的儿子去巴结拉夫特,可是所有这一切,你们什么时候问过我的意见?不但没有,我说话当放屁,提点意见就把我赶出议事殿。了不起啊,不过一个家族而已,管辖着一个小小的部落,还真就把自己当皇上了,而你们还真把自己当王爷了,位高权重的,动辄言出法随,一句顶一万句。今儿你可以回去告诉老爷子,老子从今日起不伺候了,自动从族谱中除名,有种你们就杀了我!” “好好,这可是你说的!”,巴格山到底还是不敢跟巴格那动武,看着那些狼狈的家丁护卫,挥了挥手,“丢人现眼,都给我退下!” 第244章 家和万事兴 巴格那看着巴格山狼狈的背影,脸上浮出一丝笑意,吹了吹口哨,喊道:“回去告诉老祖,我造反了!” 小双对院外发生得一切尽在眼中,看着巴格那那一套做派,他感到有点滑稽,对外号称王爷,家族中的长辈,好像,怎么说呢,有点不太正经。但是,小双从巴格那看似滑稽可笑的做派中,他感到巴格那那一丝有意无意流露出的有恃无恐,甚至那些故意而为之的做派,就是给自己看的,这是一种直觉也是一种判断。 这么说,自己的来历甚至背景,巴格那已经门清,他知道自己会来,而且,就等着自己来。 他想到那个没心没肺的小胖子,他这时候觉得有点低估他了。 小双心里苦笑,自己其实一直被利用,一直都是那颗棋子,在被规定的路线上,有意无意的一直按照计划走。 巴格那进屋,热情的招呼众人,胖子问:“你们究竟把我姐姐藏到哪儿去了?” “先管好你自己!”,巴格那没好气的剜了一眼巴音图,与众人碰杯:“再有几天就是大年三十,无论王宫市井还是贵族百姓,都要采办年货,明天啊,我亲自带着你们去城里购置一些年货,赶大集,热闹,做爬犁,刺激。来一趟,总要把我们这个地方的风土人情都领略一番,也好不虚此行。” 几位女子眼睛冒光,反响热烈,看着小双的反应比较平淡,冯玉环没好气的推了一把小双:“给点反应,别那么扫兴!”,小双喝了一口酒,点点头,也觉得自己的反应不够热烈,“哈哈”两声,算是调高了调门。 汗王府是一座城中城,既然是王府,和中原那一代的皇宫也差不多,不过规模的区别和建筑风格的不同而已。那座议事殿,类似于中洲王朝的太和殿,红墙琉璃瓦,宽阔雄伟,华表汉白玉,雕龙画凤一应俱全。白家,作为心有野心的家族,一直没忘了让自己变成皇族,位登九五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哪怕是避难至此,那份宏图霸业之心也是历久不衰,一代传承一代。 康巴部落虽然在草原上习惯被称呼为部落,其实各种组织架构都是按照中原皇朝的架构而架构,就拿这座大殿来说,早晚朝会,不可或缺,朝堂威仪一样不少,山呼万岁的程序也走的极为顺溜,各种奏报议事,无论是骨鲠直臣还是趋炎附势之辈,都在这座殿里尽情的施展自己的口才,博得王者一笑。 其实汗王称呼早已在康巴部落内部取缔了,取而代之的是康巴皇朝,部落的称呼怎么说都好像都跟一伙流民临时搭建的草台班子,不正规,而且,北部草原沃野万里,那个大燕王朝现在管不到这里,草原三大部落互不隶属各自为政,互有吞并之心,却都无能为力,年年小打小闹,却谁也奈何不了谁。而白家的康巴部落率先称王称霸,以中洲王朝简直称孤道寡,这也给另外两个部落做出了表率,纷纷建立王朝,分别是达尔罕王朝和拉夫特王朝。 议事殿上,当皇帝的不是老祖,而是老祖的孙子,中年人,面容威仪,颇有帝王之相,名叫巴吉力,对众位家族成员和大臣们商量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正式将巴姓改回白姓,重新修订族谱。 这是一件浩大的工程,早在几年前,白家就已经开始启动了这项工程,族籍造册,统计人数,按房排序,分清亲脉,然后,排列辈分,制定续位,谱名、谱序、谱例、谱论、恩荣录、遗像、姓氏起源、家训、祠堂、五服图、世系表、家传、谱系本记、族产、契据文约、坟茔、名迹录、仕宦记、年谱、艺文着述、字辈谱、领谱字号、续后篇等等。老祖定白家世代以三字为名,中字取“祖成伟业,万代永昌,乾坤沧海,春和景明十六字”,从白家五百年前第一代先祖开始,祖字起头,至巴音图这一辈正好到明字辈,也就是说,巴音图,直接改为白明图,其父亲白景那,一一修改,直至完全换名,每人制作命牌,发放到手里,作为白氏家族的身份证明。 当今坐在高位上的皇帝,为白明图,小胖子的祖爷爷辈分,春字辈,本名巴乌哲,现名就是白春哲。唯一活着的老祖是坤字辈,取名白坤河。诸如那些白家诸房,都按照族谱取了新的名字,巴格山,自然叫白景山,诸如此类。 白家有头有脸的人都在,就连巴格山...白景山也在,但是,唯独没有巴格那,也就是白景那。传阅已经编纂好的初稿,皇帝白春哲令大家看仔细些,查漏补缺。白景山跪倒磕头,山呼万岁,先是夸赞族谱编纂如煌煌巨着,读之若临沧海,站在光阴长河的岸边,一眼望去,浩荡无穷,然后说道:“末房巴格那,因为其子其女联姻,对朝廷决策甚是不满,今日更是扬言要造反,并言之凿凿,居然不怕我向皇帝报信,可见其反心之坚,所以微臣建议,立即将巴格那缉拿归案,令宗正府查其行迹,若有实证,依法处决!” 白春哲高坐宝座,愣了一下,左右看看:“为何今日不见巴格...白景那?这么大的事,他也不应该缺席的。” 白景山立即说道:“启禀陛下,白景那屡次抗旨不遵,先是反对其女与达尔罕王联姻,将其女私藏起来,至今不见踪影,后又忤逆旨意,再一次反对其子与拉夫特王国公主联姻,并私自将其儿子巴音图送去北燕的天下书院,以为由大燕和天下书院做靠山,就可以抗命不遵,如今更是公然宣称要背叛家族造反,陛下,不能再容忍下去,长此以往,人人效仿,白家...康巴国将国将不国,还请陛下痛下决心,对巴格那治罪!” 白春哲看了看白景山,道:“孤知道你与白景那不和,但是若说他公然造反,也没有道理,孤虽然应承了达尔罕和拉夫特两家的婚事,但是,事情并没有到现在就办的程度,若是白景那实在不同意,舍不得自己的儿女,孤也没有强迫之意,倒是有些人把他逼得急了,让他心生反感,说些过头话也可以理解,这件事先放下,白景那总归是白家子孙,这么大的事也要通知他,就你去吧,把白景那找来,正好我有些话问问他。” 白景山像是吃了苍蝇一般的恶心,费尽心机的抓住了机会,巴格那的那些话让他足以抓住把柄置他于死地,没想到,被皇帝轻描淡写的一番说辞弄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且居然让自己当狗腿子,亲自去请那个没把朝廷当回事的叛徒,说不恶心,他就是恶心。 但是没办法,金口玉牙,一个唾沫一个钉,白景山还是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去潇湘院找白景那。 巴格那在家,巴音图领着伙伴们逛街去了,白景山气囔囔的来到巴格那家的院子,没进屋,喊道:“巴格那,好的架子,今日朝会,你居然拒不参加,还得请你过去,还不快走,皇帝等着你呢!” 巴格那走出房间,站在门口的台阶上,伸伸懒腰,挑衅的看了一眼白景山,戏谑道:“巴格山,我都造反了,还来请我作甚,难道你没告状?你居然这么好的机会都没利用好?真让我瞧不起你,给你机会你是真不中用啊!” 白景山这一次真被恶心到了,如同一百个苍蝇被塞进嘴里,攥了拳拳头,要不是实在打不过你,真想撕烂你这张嘴。“反正我已经告诉你了,爱去不去!” 白景山转身就走,巴格那笑了笑,凑上前来,几乎脸贴着白景山的脸,咧嘴,“去,怎么不去?我要当面告诉皇帝,我造反了,你信不信,打个赌,敢不敢?” 白景山极为膈应的转过头,气哄哄的当先而行,巴格那跟在身后,贱笑道:“我就喜欢看你这对我生气却一点办法没有的样子,气死你!” 到了议事殿,巴格那懒洋洋的对着高座上的皇帝随意抱了抱拳,说道:“不就是编纂族谱吗?我都说了,我退出白家,哦,搞不好还要造反,请我这个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末房参加这么大个朝会,不会又想着把我女儿嫁给那个糟老头子吧?别着急,我现在就回去,马上再生一个,诸位可得耐心点儿啊,别等不及一口气上来,看不见那场盛大的联姻,保重啊!” 巴格那作势往外走,几乎所有人都气的面红耳赤,纷纷呵斥其没大没小不懂纲常伦礼,只是看到宝座上的皇帝居然面色不变,波澜不惊,甚至隐隐的有些笑意,大伙不知怎么回事,但是,就是有种感觉,这个混不羁的家伙哪怕是把白家给卖了,皇帝恐怕都不吭一声。 不对啊?巴格那是末房,是最小一脉,按理说与皇帝这一脉都出了五服了,没理由亲近啊? “别闹了!”,皇帝白春哲终于说话了,却没有任何责怪,令人将一卷族谱交给巴格那,说道:“你终究是我白家的子孙,不要太过火!” 巴格那笑嘻嘻接过族谱,翻了翻,点着自己的名字:“白景那,真难听,老爷子还记得龙老师在白家暂住的时候给我叫什么嘛?苏梦啊!对,是白苏梦,多好听,进入白家族谱可以,但是,我叫白苏梦,不然,不就不进,爱咋咋地!” 众人大惊,随即摇头叹气,对这个末房混不羁他们没有丝毫办法,不但皇帝宠着,就连老祖都宠着,虽说联姻一事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也因此巴格那反复跳脚,但是,这件事多有蹊跷,除了一两个人,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内幕,就连巴格那也不知道。 “随你!”,皇帝的话令众人把快要说出口的话又压了回去。皇帝笑道:“听说,你儿子白明图回来了?还带回来不少同窗?什么时候带过来让孤见一见,看看天下书院那些天骄如何与众不同,帝国初创,千头万绪,需要人才,若他们愿意留下来,孤不会吝啬官衔,让他们为我康巴效力。” “你想多了!”,自称白苏梦的巴格那叹口气,“其实,我不是不为白家着想,达尔罕和拉夫特那边都在虎视眈眈,我不想把我的一双儿女送出去,不是舍不得,而是为了维护我康巴王朝的尊严,凭什么他们想要谁我们就得给?陛下,你说是不是这个理?至于那些学生,陛下耳听八方,对他们的来历不会一无所知,你说他们会屈就我们这个蛮荒之地?你可是真敢想!” 在众人极度震惊中,皇帝居然频频点头! 众人眼珠碎了一地! 散朝之后,白苏梦往外走,白景山犹豫了一番跟在后边,咳嗽了好一会儿,刚要开口,白苏梦转过身看着他,问道:“咋了?嗓子眼卡鸡毛了?” 白景山好像被噎住了一口痰,翻了翻白眼,白苏梦亲切的为他拍了拍后背,说道:“你可以和我过不去,但是你不能和自己过不去,一口气上不来真要是憋死了,我开心不开心不说,瓜田李下的落下嫌疑,以为是我把你气死的,让人私底下说闲话,虽然我不在乎,但是不是烦人吗?我老婆美丽孩子孝顺,家庭和睦万事如意的,因为你死了让我吃锅烙影响心情影响我的小日子,犯不着,所以,最起码这会儿别死,等你回你自己家再死。” 白景山几乎暴走,但是,还是忍下来,说道:“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但是,我不明白,你这个忤逆不孝的,为何皇帝和老祖都对你那么好,你跟我说说,若你真的对白家有天大功劳,从此以后,我不但不找你毛病,反而我会服从你,甘做你的马前卒!” “切,稀罕你?不过,你这个人除了心眼小嫉妒心重爱发火压不住事,其实骨子里还有得救,不算坏透了,那我也就跟你掏一句心窝子话,白家在中洲被灭门无数次,后来残余分散迁移,有的留在中洲河洛城潜伏,有的去了北洲北岳城,而我们这一支北过北莽峻岭,来到这塞外雪原,终于繁衍到现在,除了是祖宗的功劳,还有一个人你也知道那就是龙玄,是他始终暗中保护着我们白家。你可知道为何?因为我们白家是仙人后裔,是龙玄好友的后代,先祖魂飞之后,是龙玄将我们先祖一脉送入轮回,这才有了白家血脉不断。虽然家族中有人对龙玄不满,认为正因为始祖跟着他才有了灭门之灾,但是,你不可否认,若是没有他,白家早就灰飞烟灭了,哪还有今日?而我,恰好是龙玄大人的至亲,我是白家过继到苏家这一脉的正统,苏家当代家主苏奇乃是当今中洲大顺王朝的三公之一,其女苏铭是龙玄大人次子杨无双的妻子,呵呵,白家,老祖不是对我宠爱,而是他们怕龙玄大人,怕杨无双,因为,按照家族来说,杨无双是我的侄女婿,哈哈,你说你气不气?” 第245章 唐竹儿的消息 白景山听得一愣一愣的,但是,仔细捋下来还真是那么回事,怪不得这个白苏梦有恃无恐,都怪自己以前是个傻子,有时没有和人家较个什么劲啊!现在好了,你看看把他给嘚瑟的,小人得志,气也没用! 白景山告辞,白苏梦看着白景山的背影,叹口气,暗道:“我这拉大旗作虎皮,保得一时平安,往后如何?只有天知道!” 算了,得过且过,小双来了,他总不会看着不管,实在不行,一家四口,跟着跑了,去天下城,或者干脆去中洲,听说那座白府,还空着! 小双几人逛大集,天气寒冷,但是逛得热闹,大集上,热闹的叫喊声和人挤人的身体接触,似乎让天气也变得暖和起来。街道两边,对联和鞭炮,还有一溜溜的糖葫芦,都是那么的喜庆。活牛现杀,活羊现宰,看着血腥,但是,旁边就支着一口大锅,比如说一只羊从放倒放血,扒皮切肉到入过乱炖,一直到吃进嘴里,两刻钟,仅仅半个时辰,屠夫是把好手,深得庖丁之精髓,刀舞闪闪,看着赏心悦目,再加上肉香扑鼻,一碗草原特色的清炖羊肉足以让所有寒冷消失不见。小双和巴音图等人,一人一碗羊肉,在喝上几口草原烈性白酒,嘴里斯斯哈哈,肚子里火火辣辣,别提多舒服了。 下人们把购买好的年货放在爬犁上,看着几个漂漂亮亮的男男女女,还亲切的把羊肉送到自己手里,眼珠一红眼眶差点掉下来。都说富贵人家孩子眼高于顶,看穷人下人就跟看蚂蚁似的,但是你看看这些孩子,有教养,还好看! 一行人热热闹闹的回府,到了王府大门也没有人拦截,眼熟了,看门人也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这些人比那些人看着顺眼多了。众人回到潇湘院,下人们忙三火四的将年货归拢到各处。然后,小双就看见台阶上的巴格那...白苏梦,笑的有些贱,还有些意味深长的审视,小双头皮有点麻,笑问:“巴叔为何如此看我?” 巴格那笑道:“好看呗!”,随即拍了拍小双的肩膀,“跟我走走,唠唠嗑!” 小双跟着巴格那走出院子,往那块冰面行走,一个老一个小,打出溜滑,一会儿就到了大湖中央,巴格那站住,看着小双,道:“你没感到我有些特殊?” 小双仔细打量巴格那,摇摇头,除了一副贱样,还真没感到有什么特殊。 “唉!”,巴格那叹口气,道:“看来,龙择天给我下的这道封印,还真是天下无解!” 小双猛然抬头,看向巴格那。 巴格那道:“前世,我姓唐!” 小双身躯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巴格那。 “我的几个女儿,最小的唐竹儿是你的妻子,神战后,为了你魂飞魄散,魂分其三,一为苏铭,一个就是我现在的女儿巴玉儿,也叫苏玉,还有一魂到现在不知何处,这还是你父亲动用大的神通,将两魂先后找到,经过无数岁月,才轮回到中洲苏奇和我这儿,另外一魂还没找到。他是知道我轮回到白家之后,才将竹儿的一魂送入我家,如今二十二年,一直在等着,我们一直在等着你!” 小双震惊无比,他早就知道父亲的手段,但是,还是对父亲的手段难以测度,这是下了多少功夫,才能将唐竹儿的一魂送回自己前世亲生父亲的家,但是,见怪不怪,自己,淑凤,宇燕,何尝不是如此? 小双缓缓的单膝跪地,抱拳,泪流满面! 唐竹儿在哪儿?我要去找她! 白景那也有些激动,搀扶起小双,摸了摸干燥的眼角,笑道:“神战后的白家唐家都已经灰飞烟灭了,没有想到,死灰真的可以复燃,白家人对你的父亲有不同的看法,认为他既是灾星也是恩人,可是我不这么想,覆巢之下无完卵,神战不是你父亲挑动起来的,而是神域的那些神棍为了统治人界引起的,即便是你父亲不反抗,人间界的大部分生灵都会死去,无论是唐家还是白家,战是死不战也是死,非战之过。相反,神战之后,若是没有你父亲,人间界就真的没有一点希望了,更别提现在在几座天下留下这么多火种,而且眼看着就要恢复元气。所以,你的父亲,只有功没有过!” 小双想起唐经,说道:“我不知道南洲西南那个神秘之地的唐城的唐家是不是你的前世的唐家,那个唐经是不是曾经的唐经,他出世了,还有与我争夺合道天下的天选之子的身份,不过现在他在西洲那座海岛上,直面西圣天下神国残余的入侵。” “他是,而且,让他出世就是你父亲的主意,而且,是你父亲真心实意的想给他这个机会,只不过,给他机会他不中用,怪不得别人。而我,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恢复前世的身份,所以,也就没有和他相认,也不急,早一天晚一天无所谓,我只希望她莫要和前世一样,眼高手低,高不成低不就,最后一事无成。” 小双终于还是忍不住,“竹儿在哪儿?” “竹儿往西去了,她自己说要去看看,那个胆敢声称娶自己的达尔罕王究竟是个什么货色,若真是天下枭雄,她也不会拒绝嫁给他!”,白景那偷偷瞄着小双,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变化,但是看见小双居然没有任何反应,不由得生气,“听见了吗?若是看对眼了,还真不一定嫁给那个五十老汉,那可是你的妻子!” 小双笑了笑,道:“竹儿是我妻子,无论上一辈子还是这一辈子,他都不可能正眼看一眼别的男人,无论她是否觉醒前世记忆,我相信她,她不会看得上别的男人!” 白景那摇摇头,道:“她其实接触你父亲以后,就已经觉醒了前世记忆,他本来想去中洲找你,但是,你父亲告诉她就在这里等着,但是,你知道她为何不听劝阻执意西去吗?” 小双看着西方,再一次笑了笑:“既然我知道了她的踪迹,我就会去找她,而且,她这一次西去,不仅仅是考验我是否追踪她的脚步,她还有更深一层的含义,她是想让我和她一起,灭掉那个对她痴心妄想的男人!” “至于她为什么不等着我和她一起去,她知道,我对灭掉达尔罕并不感兴趣,所以,她是逼着我和她一起,对那个敢于觊觎她的男人一个也许是灭国的教训。前一世,竹儿是个没有天下没有苍生的小女人,她心里从来不装别的,她只有我,认为,我就是世界,就是天下,她可以冷漠对待一切,甚至视天下众生如草芥,唯独我才是她的一切。看来这一世仍然如此,她容不得除我之外的任何人对她抱有哪怕一丝幻想,一丝都不行。而那个达尔罕王居然敢起如此心思,也真是作死,我马上走,去找唐竹儿,我不知道她的修为恢复多少,清明天下隐藏的神仙余孽并不少,我怕她应付不来!对了,你们就没有派人去保护她?” 白景那凑近小双耳边,耳语道:“三拨,都被打回来了,而且,还有那几房,恨不得抓住她送到达尔罕王的帐房里,死了不少人,要不,另外几房对我生那么大的气,怪我没看住竹儿。现在,倒是有几拨人远远地跟着,也不敢靠前,十多天了,再也没有传回消息,按照竹儿心不在焉的脚程,现在大概西去五千里,到了青城一代,距离达尔罕王的都城鹿城还有一半的鹿城...”,白景那还在摆着耳语手势,身边却已经没有了人! “这臭小子,唉,谁亲也亲不过自己的媳妇,我这个老丈人也得靠边!”,白景那回到屋里,对屋里正在火热聊天的众人说道:“开个会,研究个事!” ...... 康巴王朝的皇帝白春哲下旨,因北部拉夫特部落犯边,令白景那率领五万大军北上,阻击并且收复被拉夫特部落占据的千里牧场。白景那推脱要过年了,大家都过个消停年,年后再打,被白春哲训斥一顿,并责令其接到圣旨起,三日内必须出发。白景那最后被迫答应,但是,条件是自己的儿子白明图要跟随,并且担任前哨将军,正印先锋,并允许他的那些同窗入伍,并有资格获得战功,白春哲应允。三天后,到了腊月二十八,白景那这才不紧不慢的出了都城,向北而去。 胖子百景图曾在私下的会上对于他自己出征倒是并没有多少异议,但是,对于把他这些同窗当成壮丁入伍很有看法,人家本来是想图个新鲜来咱家过年,结果年没过,却跟着去打仗,你让我在同窗面前如何抬得起头?坚决不同意。还是冯玉环表现出兴奋的样子,骑马出征,女中豪杰,书生意气,戎马葱茏,不但是热血男儿向往的,也是我们这些女豪杰向往的,有啥?又怕什么?再说,在天下书院的,无论儒家六艺还是兵书战策,学了那么久,不就想有朝一日一显身手?也不枉小双留下那么多的传承! 提起小双,胖子白景那就来气,私自跑了连个招呼都不打,这要是有他跟着,别说什么拉夫特,就是整个草原,还不是挥手之间扫平?李乐童不愿意了,说道,我们跟在师父身边好几年了,这一次没有师父,正好验证一下我们心中所学。苏小雨有点沉默,对小双的不告而别怅然若失。 出征时,皇帝白春哲破例来到大军前,为将士们送行,说了几句鼓舞人心的话,最后笑得有些诡异的看着小胖子,说道:“那个拉夫特的公主并非如传言一般不堪,相反是个女中豪杰,巾帼英雄,在草原北部,她的声望甚至盖过了他父王,而这一次要与我白家联姻,还真是她的主意,岁数是大了点,长得胖了点,但是也就比你大个十岁的样子,不算大,那个公主谁也没见过,都说是个胖姑娘,但是,你也不瘦啊?这一次出征,若是面对面,手下留点情,别打生打死的,万一真是天作之合呢?祖爷爷等着你把她带回来,再生个大胖小子,这样岂不更是两全其美?” 胖子白明图实在听不下去了,急忙跪倒磕头,说道:“我的老祖宗啊,咱家大胖小子不少了,不差我这一个,您老还是悠着点,别像那位老祖宗似的,生孩子跟放鞭炮似的。玄孙儿我这一去,说不定能不能回来,只求我的祖宗对我的母亲好点,别让她受了委屈,我就千恩万谢了!” 大部队出发,年关出兵,虽然军中也有怨气,但是,也正因如此,会出其不意。天下书院的这些学子当然都是兵书上的行家,七嘴八舌的馊主意出了不少,比如什么奇袭战闪电战,反正从出兵那一刻那个兴奋劲儿就没减。白景那对这些学生说道:“用兵不是纸上谈兵,比如眼下,兵家所讲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你们说说,我们站哪一样?一样没有,现在深冬季节,大雪封路,遇见大风天,烟炮一起,百里风区对面不见人,可谓没有天时;冬季封路,既没有险关要塞也没有宽阔的用兵之地可以冲锋陷阵,地利又失;恰逢年关,军心浮动,再加上我们这次出兵没有后勤补给,五万人马携带一个月的干粮,若是没有尽快得到补充,人心浮动,人和又丧,如此不占天时地利人和,却偏偏要我们这个时候出征,诸位想一想为什么?往好了想!” 大伙相互对视,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如此天时地利人和皆失的征战还真看不出来意义何在,难道是弃子战术?没道理啊!就算是宫斗戏码,也没有把五万重甲送入绝地的道理。李乐天想了想,道:“五万皆重甲,我建议,褪去重甲,轻装前进,攻下前方敌国兵塞,补充给养,留守一部分兵力,以精锐之师采用游击战术,等到开春,积雪变薄,便可大举进攻!” 白景那伸出拇指:“不愧为跟随小双这么多年的徒弟,有脑子,那就这样,全体掩埋重甲,轻骑前进,前方百里,乃是我方失落的一处要塞,出其不意,杀他个措手不及,先补充给养,吃点喝点,休整一番,在考虑下一步进军路线!” 说干就干,全军就地掩埋重甲,然后轻装行军,并没有急于急行军,而是慢慢靠近那处要塞,然后突然袭击,轻而易举的收复了第一处要塞。 留下一万人马驻守要塞,其余人马继续以出其不意的方式收复了四处兵营。李乐天建议,五处要塞,划分五个防御和补给区,无论是分散的敌兵营还是分散的部落,军队要活下去,就要抢夺足够的粮草,但是,对部落百姓,切记杀鸡取卵,要留活路,因为没了百姓,也就没有了供给。并建议王爷白景那留在后方,统一调度指挥留下来的兵马军队,做到相互支撑。白明图和几位同窗带领三千人马继续北上,直至深入拉夫特境内,以游击骚扰的方式,拖住拉夫特南下兵马,直到开春,积雪变薄,那时大军五路,围向拉夫特重镇博力,意味着这场战役可以取得标志性胜利。 第246章 喝酒喝死的皇上 白景那担心三千兵马有点少,李乐天认为,一点不少,既然是游击战,那就以轻便灵活机动为主,大部队,反而不利用灵活机动。 拉夫特部落,部落中心也就是王城在猎拧,大年三十,王宫大帐热闹非凡,汗王乌左林举行盛大家宴,也算是过个团圆年。 乌左林是个魁梧的五十几岁的汉子,光洁的额头,一根发辫盘在头顶,乌眉粗黑,鼻直口阔,下巴刮得很干净,但是明显看出刮得太过用力,有几条淡淡的口子。一条大长桌,上边全是热气腾腾的肉,大碗里的酒,来回荡漾。拉夫特人性格粗犷,哪怕是父子同席,也没有什么约束,椅子不坐着,皆一只脚踩在椅子上一只脚触地,相互碰碗,然后吼叫着喝下一碗。乌左林有三个妻子七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女儿是长房老大,其余皆是弟弟,但是,今天她却没有出席家族聚会,据说,请不来! 七个弟弟,都是那种粗糙汉子,不说个个英明神武,但是,在草原上也是一等一的英雄好汉,骑马射箭,舞刀弄棒,都是出类拔萃的人物。尽管如此,但是,对那位大姐都是又敬又怕。那个大姐,长相其实挺好看的,但是,身体一点儿也不比男人差,武艺更是让人摸不透,一只手降服一匹烈马不在话下。她轻易不显山露水,草原上最盛大的游戏叫做“那达慕”,她从不参与,但是,每一次的竞技冠军,在她的一只手面前过不了一个回合。拉夫特原来并非一个部落,大家族多得是,谁也不服谁,但是,自从有了这个女汉子,东征西讨没几年,各个部落皆心服口服,自动归依,人称“女可汗!” 这一次与南部的康巴部落联姻,还真是女汉子自己提出来的,这让拉夫特部落的那些年轻人心碎了一地。但是,听说那边居然拒绝了,这让拉夫特的年轻人怒火万丈,他们心目中的女神,她们赞美崇敬的女英雄居然被拒绝了,是可忍熟无可忍。大军南下,年轻人不用动员,各个争先恐后,一定要把那个不识相的臭小子绑过来,送到公主的帐房。 对于姐姐不来参加聚会,七个弟弟虽然怅然若失但是也见怪不怪,这个姐姐就是他们的神,她说咋地就咋地! 但是也真愁人,三十岁了,到现在还没嫁出去,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在这个拉夫特部落,连那些年轻人自己都认为那位公主高不可攀,像神灵一样不可亵渎,所以,不敢提亲,更不敢示好。曾经汗王乌左林奓着胆子问自己的女儿,你要找一个什么样的夫婿才满足?女儿说道:“草原皇帝,或者天下第一英雄!” 草原皇帝,就有三个,自己的父亲不能嫁,达尔罕那个糟老头子不能嫁,康巴部落那个也是糟老头子,这就为难了。至于天下第一英雄,草原虽然闭塞,但是,都知道现在还真有一个天下第一英雄,那就是杨无双,天下无双的第一公子,莫非,女儿看上了他? 好像,不太现实啊,自己的女儿虽然优秀,但是,好像,配人家还差点,嗯,一点点! 后来,之所以提出和康巴部落一个小少年联姻,还是公主自己提出来的,虽然没见过那个少年,但是,怎么讲都不可思议,公主怎么知道康巴部落有那么一个小少年?她为何提出非要和他联姻? 一座独立的帐房,屋内暖意浓浓,四个丫鬟在屋里忙忙碌碌,有的热奶茶,有的温马奶酒,还有两个丫鬟面对而坐,用一条红线做编织游戏,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则静静地坐在一张台案边,台案上满是书籍,还有文房四宝,此时,红衣姑娘长在手捧书籍孜孜不倦。 一个丫鬟把一杯热奶茶递到红衣姑娘面前,问道:“皇帝已经派人来请公主两次了,难道真不过去走个过场?毕竟今儿过年,礼节总是要一些的。” 红衣姑娘一直侧着脸脸,低着头,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看不清那张完整的脸,但是,身子下边的那张椅子被塞的满满登登,便让人感觉,这姑娘,真的就像一座小山。 姑娘没有回答,也没有抬头,更没有看眼前的丫鬟,放下书籍,拿过一张纸,提起一支笔,蘸墨,在那张纸上勾勾画画,一会儿,一张人头素描便显现出来,那是一张肥脸,笑容可掬,憨厚中带着贱笑,嘴角一侧微微上提,一副欠揍的样子。 丫鬟“唉”了一声,道:“草原上的汉子有多少人对公主倾心,却偏偏对这么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日思夜想,若是真有这么个人,过去抢过来便是,何苦来哉?” 姑娘放下墨笔,这才抬起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用最恨的语气说话,“你很烦呢,再跟我废话,你就滚出去!” 但是,那语气和表情,怎么听怎么看都是一副奶凶奶凶的可爱模样,一张婴儿肥的脸,无论是五官还是肌肤都无可挑剔,修眉细长,鼻梁高耸,嘴唇肉肉的,下巴有微微的双层,但是一点也不显得累赘,相反,给人一种富贵相,双眸如星,睫毛因为生气还微微颤抖。似乎很生气很用力的教训这个多管闲事的丫鬟,但是,说出来的语调令人听起来极为舒服,配合上奶凶奶凶的表情,你看不出来她是否生气,也许给她自己气得够呛,被她训斥的人却被她可爱的模样逗弄的欢欣鼓舞。就是这个样子,无论是谁,都想逗她生气,然后看她发火的样子,然后,一个身材魁梧的女子,真就生气了,面对着墙壁,不搭理人,回头瞪那些惹她生气的人,喊道:“我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 她不是小女孩,相反是一个身材粗大的三十岁女人,她表情也不是装出来的,相反,一切都那么自然,声音的奶凶奶凶,如娃娃音,也真不是装出来的,为此她自己也感到特别苦恼,真想变成哑巴,所以说话很少,别人逗弄她,她实在气不过才会反驳几句,被人嘻嘻哈哈,她就更生气,甩着小性子,低着头,不搭理人!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女子,骑马挎枪,沙场英姿无敌,那些草原汉子,没有一个人能在她面前走过一个回合,她是可爱的偶像,是草原上所有年轻人的梦中情人。 拿起枪的她和面对墙壁生闷气的她不是一个人。 气了一会儿,姑娘到底还是站起身,合了合大红衣衫,戴上一个白狐帽,也不搭理人,气囔囔的走出了帐房,一片白雪,一片白色的毡房,姑娘走着,身后跟着叽叽喳喳的四个丫鬟,这片跟城池一样的毡房群落,过年的气氛很浓郁,鞭炮声就没停过,一些孩子打打闹闹的边跑边放边跑,看到大红衣衫姑娘走过来,喊道:“公主姐姐,公主姐姐,吃饭了吗?放鞭炮好玩,咱们一起放鞭炮吧!” 女子婴儿肥的脸绽出了笑容,弯下腰挨个摸摸孩子们的头,要过一串边跑,让孩子点燃,然后自己掐住一端,一边跑一边响,时而有笑声,让整个部落都活跃起来,笑起来。 丫鬟们也跟着玩了一会儿,催促道:“公主啊,皇帝还在催,要不过去一趟吧,要不,皇帝把气撒在奴婢等人身上,我们可是担待不起!” 姑娘玩了一会儿,嫌丫鬟们烦人,尽量做出凶神恶煞的表情,恶狠狠的看了一眼丫鬟,然后无可奈何的走进那个做大的毡房。 一只脚踩着椅子的父子八人不约而同的站直身体,脸上同时露出谄媚的笑容,皇帝赶紧抓住姑娘衣袖,让到自己的椅子上,笑道:“先陪为父喝一杯酒,然后再去看娘亲可否?” 姑娘为父亲倒了一碗酒,然后自己也倒了一碗,站起身,举着碗,声音如泉水叮咚,“祝父汗万寿无疆,拉夫特水草丰美,百姓丰衣足食!”,然后一口干下,转身走了出去! 父子爷们儿愣愣的,彼此看了一眼,赶紧干了碗中酒,乌左林遗憾的喊道:“姑娘,就喝一碗啊?” 后帐,祖母母亲和两位姨娘也围坐在桌子边,看见大红姑娘进来,老太太立即眉开眼笑:“都让让,让我的孙女儿坐在我身边!” 姑娘挨个弯弯腰算是行礼,然后坐在奶奶身边,提起酒壶,为奶奶倒了一杯酒,将酒杯递给奶奶,然后自己也倒了一杯,“丹儿祝奶奶吉祥,寿比南山!”,一口喝掉,又为母亲和两位姨娘倒酒,“丹儿祝母亲和两位姨娘节日快乐,幸福安康!”,然后一口干掉,然后,就走了! “这孩子,也不说陪奶奶多待一会儿!”,老太太嘴上抱怨,却掩饰不住宠溺的神态,看着毫不犹豫转身就走的背影,说道:“我这孙女儿,也不知哪个汉子能感动长生天,看这身板,好生养!” 过大年,喝大酒的几乎把年三十的晚饭和除夕之夜的除夕宴连到了一块,那个最大最威严堂皇的毡房,心腹大臣们从入夜开始便陆陆续续前来磕头问安,皇帝乌左林是个大酒罐子,平时没事就整二两的那种,今儿是过年,当然更是喝的肆意,来来往往拜访的人,哪个都想和王上喝一杯,一来二去可不就多了,瘫软在地上,几个儿子也已经横七竖八,哪怕外边除夕的烟花璀璨,鞭炮声震耳欲聋,也没有把皇帝和几个儿子从烂醉如泥中惊醒过来,到了第二天,七个儿子陆陆续续醒来了,强忍脑袋开瓢一样的疼痛,看着直挺挺的躺着的父亲,摇了摇,父亲不动,一直直挺挺,真就直挺挺了。 就这样,拉夫特草原部落最大的王死了,喝酒喝死的! 大年初一,满城皆缟素,响了一夜的鞭炮声到了第二天变得鸦雀无声。 死的突如其来,令所有人措手不及。 年也不过了,满城的人以各种方式举丧,这个皇帝虽然爱喝酒,但是总体上没啥毛病,不是那种欺男霸女或者野心勃勃的人,就跟一个大的牧场主差不多,对部落百姓有些小恩小惠的,还不讨厌。这样一个皇帝其实就很好了,所以,百姓们真是发自内心的哀悼,二十几万的群居部落,一时被悲伤笼罩。 一个月后,皇帝下葬,这个时候已经立春,虽然依旧寒冷,但是雪变薄了。 拉夫特内部,七兄弟本来挺和睦的,一个月后,有点争端的迹象,都怪死去的皇帝,没留下只言片语,更没有提前立储,拉夫特部落不信嫡传长子那一套,谁有能耐谁就能继承大统,或者说,附属于汗王的各个小部落也有发言权,可以在七个王子中,推举自己中意的人,然后少数服从多数,被大多数推举出来的就是新一任汗王。 但是,老王下葬,新王迟迟未能选出,本来相亲相爱的七兄弟开始有了争端,甚至开始拉拢各个部落,然后从暗战到表面化,以至于大打出手。 家族乱套了,附属的各部落也开始人心思动,南边康巴白氏又开始对拉夫特用兵,势如破竹,已经深入境内,占据博力,大有剑指猎拧之势。 老太太还有些威信,召集七子还有各小部落首领开会,但是也就是吵,甚至压不住火气当堂动武,弄得彼此视为仇寇。老太太没办法,说道:“既然你们谁都不服谁,那好,我就让我的孙女儿乌丹临时摄政,当个摄政王,等你们达成一致了,我在让我的孙女儿将王位交出来!” 你别说,这个提议居然无不赞同,心服口服。乌丹本来没什么兴趣,但是看到七个弟弟整天胡思乱想胡作乱闹,奶凶奶凶的将弟弟们教训了一顿,然后真就摄政了,还别说,没几天功夫,部落平静下来。然后摄政王点兵,并亲自领兵,说人家康巴军队都占了勃利了,你们还瞎胡闹,为了让你们有点事干,都给我出征! 凑齐了五万骑兵,身材魁梧长着娃娃脸的公主摄政王披挂整齐,气势令人倾倒,就连弟弟们都以跟随姐姐征战为荣,一时都忘了王位,草原男儿的雄心,被不知不觉的放飞,开始着眼于南边那片更为丰草水美的大地。 第247章 敖包相会 白明图小胖子此刻正在博力过了个好年,在李乐天的建议下,暂停了游击战术,大军增至五千精骑,开始向猎拧进发,后续部队也逐渐跟上,声势浩大。 公主摄政王率大军一路南下,与正在率军北上的白明图在一处敖包不期而遇。白明图勒住马缰,左右是李乐童李乐天,身后是英姿飒爽的几员女将,但是,与对面五万人马的气势相比,终究五千兵马光在气势上就逊色许多。小胖子白明图有些忐忑,从北上以来,还真没有遇到过这么大的一支队伍,都是一触即溃如同流寇一般的小股部队。如今看到对面的气势,一时之间心中惧怕,问李乐天:“是否回避一番,看对方,至少五万人,咱们这点人马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先跑吧,回到博力吧,最起码还能守。” 李乐天摇摇头:“兵法云,气不可泄,虽然对方势大,但是,我观对方将领能战者极少,唯一看不透的便是那位红衣将军,其余皆不足虑。俗话说擒贼先擒王,我们去两军阵前叫阵,不和他们混战,先拖延,后续兵马也快到了,只要我们的人马到齐,便是五五之数,那时,敌方就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那谁先出战?”,白明图向李乐童看了看,李乐童点点头,策马出阵,手中大枪一指,喊道:“我乃康巴国征北大将军李乐童是也,哪位好汉前来应战?” 李乐天笑了笑,心道,老弟给自己封的官不小,一会儿我出阵的时候报个什么官?征北大元帅?好像不行啊,这个白明图才是个先锋官,那就报一个飞将军名号! 乌家七个男儿端坐马鞍,看着走向场地中央的少年书生模样的人,不禁相视而笑,又都看向大姐,都跃跃欲试。乌丹看向李乐童,虽然隔着百丈远,但是一眼便看出李乐童乃是一位修士,而且是武道兼修,修为已经至渡劫之境,自己这些弟弟都是纯粹武夫,马上武夫,不是人家对手,便要制止其出战。但是,对面那小子比较气人,不但耀武扬威,嘴上一直碎碎念,什么草原莽夫斗大的字不识一筐的莽汉,什么只知道吃肉的肉食动物什么的,话很难听。哥七个终于忍不住,七匹马人立嘶鸣,同时拉出七条狼烟,手中一水的巨大狼牙棒,眨眼间便到了李乐童跟前,七条棒子挂出七道风声,有的砸李乐童,有的砸战马,快如闪电。李乐童也没有想到对方来的这么快,立即勒马奋蹄,战马凄厉嘶鸣,腾空而起,李乐童长枪一扫,七条狼牙棒不分先后砸在长枪之上。李乐童感觉身躯巨震,长枪好悬脱手,很是惊讶,没有想到,这些草原莽汉发起疯来力气如此之大。李乐童极为兴奋,这一路走来,长枪所出,对面无人,一触即溃,没有一合之敌,很是扫兴,如今这七人别说有没有修为,光这力气都让人兴奋。兴之所至,人腾空而起,顺便将战马一脚踢出包围圈,人在空中,铁枪耍的如同风车一般,嘴里喊道:“谁都不要过来啊,让我好好过过瘾!” 李乐童玩心大发,根本不动用修为,只凭肉身之力,双手抓铁枪,一个盘旋,带着惊天气势覆压而下。那哥七个只感到头顶有如巨石砸来,胯下战马经不起这股伟力的压迫,哀鸣着瘫倒在地。哥七个感到巨山压顶,七条棒子向上磕碰,试图击飞压落的枪影。只是越发感到呼吸滞涩,气血上涌,但是,草原汉子的牛脾气让他们绝对不肯认输,胯下马早已经瘫软在地,昏迷不醒,七个汉子忍住快要吐出的心血,用力架住已经砸落的大枪,只是,身体如面条,颤颤巍巍,哪怕是一个呼吸都难以支撑。 李乐童得意洋洋,也不改招式,双臂角力,压住七条狼牙棒,试图一鼓作气将七人连同战马都压进地里。正得意洋洋,突然感到一道细微的黑影在眼前放大,李乐童大吃一惊,急忙身体后仰,身躯如箭向后极掠,堪堪躲过那道突如其来的箭矢。那箭矢迅猛无极,已经来到目瞪口呆的白明图眼前,被李乐天一把抓住。然后往前一看,一员猛将已经骑着战马来到李乐童面前,一条长枪一扫,将目瞪口呆的李乐童扫出战场之外。 那猛将一袭红甲,头戴红盔,身材高大魁梧,但是长着一张极为好看的娃娃脸。长枪一斜,向惊魂未定的七个弟弟使了个眼色,七个弟弟立即跑回自己队列中,战马都已经死了,便牵过来备用马匹,跨上马,愣愣的看着姐姐独自一人在战场上如一夫当关。 李乐童被出其不意的一箭吓得惊魂未定,召过战马又来到红衣将军面前,骂道:“你他娘的偷袭?看枪!” 乌丹的娃娃脸很生气,长枪一摆,二话不说与李乐童战了起来。李乐童刚开始对眼前将军没有在意,但是越打越心惊,光靠肉身之力,自己还真不是人家对手,不过十几招,自己就被压制。便提起内息,灵气鼓动,大乘境的修为沛然爆发,长枪前冲,带动天地之力,长枪所过,一条火龙龙啸而出,直奔对面。对面红衣将军也爆发出惊天气势,一条长枪如从天而降的一道闪电,砸在气势汹汹的枪龙之上,一声炸响,火龙炸碎,一条枪如寒光一线,直连李乐童,李乐童措手不及,急忙运转天笼神功,并收回气息以图自保。但是,眼前一道红光闪过,接着感觉自己的后颈发凉,然后就被扔出去了,被扔到了李乐天面前。 李乐天也极为震惊,策马出列,来到红衣将军面前,红衣将军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开战的意思,而是侧着头越过李乐天看向那个坐在马上有些心神不定的小胖子! 李乐天抱拳,“将军英武,在下佩服,可否通告姓名?” 那红衣将军左右侧着身子歪着脖子执着的看向李乐天身后的小胖子白明图,只是李乐天一直挡在眼前,心中有些烦,生气道:“你走开啊,挡住我了!” 一道娃娃音,生气的样子居然让人于心不忍,与那魁梧的身材形成的极大反差令人措手不及。李乐天被这娃娃音吓得差点掉下战马,看着眼前红衣人,勒马向一侧躲了躲,心中狐疑万分:“这是玩的哪一出?” 乌丹看了好一会儿,似乎确认了某种事情,对白明图招招手,喊道:“小胖子,我就是找你的,你过来,我跟你说说两句话!” 小胖子白明图极为意外的指了指自己,问道:“我?你喊我?” 乌丹点头,说道:“你过来吧,我不打你,别害怕!” 小胖子左右看了看,李乐天李乐童也一脸懵圈,冯玉环及另外四女也极感意外,这是个看起来粗壮婴儿肥的娃娃脸说起话来却奶声奶气的姑..娘?点名要小胖子过去?这是弄的哪一出? 小胖子一脸求助的看向李乐天,李乐天也没有从蒙圈中醒悟过来,不知道是该提枪冲锋还是该把小胖子送出去,犹豫不决。粗壮姑娘没有给他们很多犹豫的时间,一催战马,“嗒嗒”就凑了过来,目标当然是小胖子。 “你别过来啊!”,小胖子勒马躲闪到李乐天的身后,遮遮掩掩,乌丹来到李乐天面前,说道:“你躲开吧,我只是和他说几句话而已,不用担心!” 李乐天本能的闪退到一边,小胖子感到有些害怕,指着乌丹,喊道:“我不去,我就不去!” 乌丹娃娃脸有一丝笑容,好像很快慰的样子,眼神中还有些许莫名其妙的宠溺,突然伸出手,电光石火间将小胖子抓在手里,横在身前,然后策马回身,回到了自己的队列。 众人皆反应不及,待反应过来时,那粗壮的姑娘已经飞马而去,留下两伙愣愣出神的军队。 李乐天突然感到大事不好,莫名其妙的丢了主将,丢脸事小,人质事大,不再犹豫,一马奔驰,高呼:“把人留下!” 两军瞬间展开混战,杀声震天,李乐天李乐童双马齐出,凿穿拉夫特大军,看着那道远去的红衣背影化作两道飞鸿,来到巫丹后背,双枪齐出,那姑娘也不回身,双臂展开,两枪从腋下穿过,接着双臂夹持,二人便要往回抽枪,却纹丝不动,那姑娘喊道:“大军后撤至博尔海军营,不要厮杀!”,简简单单一句话,拉夫特大军猛然掉头后撤,如海水落潮。巫丹双臂夹枪,突然松开,战马往前一窜,与二人拉开了距离,然后回头,对二人说道:“别打了,你们可以跟着,博尔海军营有一些吃的可以帮你们补充给养,你们一路上也辛苦了,好好休息休息!” 李乐天李乐童哥俩实在搞不懂这位女将军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是,看着粗壮的娃娃脸女将军的和颜悦色的温款话语,没来由信了几分,再加上小胖子在人家手里,逼得太紧搞不好人家一个心烦,小胖子缺东少西就不好了,于是立马决定,先不动手,那就跟着,哪怕是跟到他们的大本营,又何足道哉! 小胖子被横在马鞍桥上,嘴里骂骂咧咧,什么臭娘们儿肥猪之类的恶毒语言成串喷出,那女人也不恼,说出的话让小胖子顿时老实起来:“再骂人,我把你扒光!” 博尔海军营,一大片帐房,像是在雪地里冒出的成片的白蘑菇,还有炊烟袅袅,不少军人正忙碌着宰杀牛羊,还有的正在准备伙食,见大军回来,有人笑道:“不愧是我们的公主,这么快就回来了!” 大军回到大营,一部分人去休整,一部分留在营前列阵,后边,那支军队好像人越聚越多,远远的吊在后边,似乎也不敢进攻,好像怕公主手里的人质被撕票了一样。大军对公主无脑的崇拜,让他们认为,公主这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简简单单一个动作,生擒对方主将,让对方投鼠忌器,公主真乃神人也! 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白景那率大军与李乐天李乐童汇合,听说了自己儿子被俘这件事,比较上火,埋怨李乐童李乐天平时那牛逼轰轰的劲儿哪去了?在你们两个人的眼皮子底下把我儿子弄丢了,我心疼儿子是小,你们丢人事大。千军万马之中,你们两个号称当世天骄,修为盖世,众人仰望心服口服,但是,竟然抵不过一个娘们儿,再吹牛比你们都没那张脸。李乐童李乐天面红耳赤,心里不舒服但是还真无力反驳,那个粗壮的姑娘没看出来修为有多高,但是,就能轻而易举的在自己与眼皮子底下把胖子给抢了,不服都不行,挨骂想反驳都反驳不了。白景那看着哥俩狼狈不堪的表情,突然笑了,道:“没准是好事,她是看中我儿子了,搞不好今天就生米做熟饭了,不用打,那姑娘被我儿子征服在...下,拉夫特草原就是陪嫁,哈哈哈哈!” 李乐天李乐童哥俩对白景那的脑洞佩服不已,这个时候,那个家伙还真敢异想天开,也不看看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水平,还征服,还胯下,你咋不上天? 李乐天李乐童和白景那率领大军在人家军营的对面扎营,晚上的时候燃起了篝火,但是,由于本次出征以游击战为主,没有后勤给养,走一处打一处秋风,这时候身上只有一些肉干之类,看着对面军营热热闹闹的气氛热烈,自己这一方便有些人心浮动。虽然那姑娘说可以进营休整补充给养,但是,谁知道那是不是阴谋诡计?众将士也心知肚明,虽然对面吃的热火朝天,自己这一方忍饥挨饿,但是,还是没有人敢越雷池一步,流着鼾揦子,想象着酒菜的香味儿,用意识满足口欲。 但是,还真没让他们等多久,对面营房出来不少人,推着几十辆独轮车,车上是大缸瓦罐之类,李乐天等人迅速警觉,严阵以待,那些人远远停下,喊道:“我家公主心地善良,不忍你们挨饿受冻,特命我等为你们送一些酒肉,东西不多,你们分着吃,不要打起来!”然后,那些人就转身回去了! 康巴军队这边更是蒙圈,这又是闹得哪一出?哪怕是身经百战的兵将都百思不得其解,看着那些大缸瓦罐,游移不定! 白景那喊道:“阴谋,一定是阴谋,他们是想用酒肉腐蚀我们的意志,用饭菜摧垮我的斗志,这是恶毒的阴谋,我们千万不要上当!” 众人咽了咽唾沫,以顽强的意志抵抗酒肉的诱惑,看着那一车车的美食,就如同看着一个个魔鬼,或者敌人。 过了好一会儿,白景那又喊道:“你们原地守候,我先去看看,我要揭穿他们的阴谋,俗话说身先士卒,我要先以身试毒!” 第248章 稀里糊涂入洞房 白景那来到一辆车跟前,打开一口大缸,扑鼻的肉香迎面而来,他从中掏出一块牛肉,闻了闻,然后看向自己军队一方,喊道:“将士们,若我死去,千万别忘了为我报仇雪恨!” 然后,白景那慷慨赴死一般的大快朵颐,又打开了一坛酒,猛喝一气。几乎所有人都看着那个为他们以身试毒的大元帅,感动的热泪盈眶。半个时辰,在人们焦虑担心和吞咽口水中,白景那似乎摇晃了一下身体,手搭在自己的额头,这让兵将们担心不已,纷纷呼喊:“元帅,您没事吧?” 其实,就是酒喝猛了,有点冲,头有点晕,白景那深呼吸,然后喊道:“将士们,没事,真没事,来人,将这些东西分下去,大伙好好吃一顿!” 然后,开始分配这些酒肉,简陋的营地,居然欢歌笑语。 夜幕很快降临,一座独立的毡房,胖子白明图神情拘谨的坐在摆满酒肉的桌子前,乌丹脱去战甲,诱人的大体格子洋溢着一种令人心腥摇曳的气息。小胖子无心浏览眼前的风景,精神高度紧张,出师未捷身陷囹圄,这位大体格子女将军一看就是那种可以轻易掐死自己的人,虽然眼下看来,这位女将军一副和蔼可亲的神态,若是自己稍不留神或者一句口无遮拦,气的人家暴起,说不定小命不保。 乌丹坐在小胖子对面,倒了一杯酒给小胖子,自己也倒了一杯,笑道:“你别紧张啊,我说过我不会打你,喝一杯,我跟你说两句话!” 小胖子看着眼前人,眼睛一闭一睁,像是下了决心,接过酒杯一口干掉,然后将酒杯放到桌上,说道:“你想干啥就干啥,胖爷不到二百斤,随便你折腾!” 对面女人在幽暗的灯光下可见脸色微红,小声道:净瞎说! 乌丹想了想,道:“其实,与你联姻是我的主意,也许你感到奇怪,但是,也不要奇怪,我本来就是你的妻子,前世如此,今生仍然如此,只不过你不知道,因为你还没有恢复记忆,我有办法让你醒过来,只是,你要听我的。” “啥?”,小胖子站起来,眼前的桌子差点被掀翻,肉乎乎的圆眼睛瞪着对面姑娘,“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看得上你?无论前生今世,怎么可能?”,小胖子意识到自己失态,掩住自己的嘴,摆摆手,辩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多大了,我才多大?你这大体格子,我是这么的娇小,不配啊,绝对不可能!” 乌丹面红耳赤,气得胸脯起起伏伏,瞪着要喷火的眼睛,发挥出奶凶奶凶的气质,喊道:“你气死我了!” 小胖子听着这愤怒的声音,看着脸色涨红的脸,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过分,柔声道:“也许是我记不起来了,对不起,不过,这太突然了,我好像一时接受不了,你等等,让我好好消化消化!” 乌丹一瞬间怒气消散,低着头,双手捻动自己的衣襟,小声道:“有一个办法啊,是经常来到我们部落的神武大帝的分身龙玄告诉我的,他之所以能找到你,是因为他在收集阴魂过程中,一些神魂气息散落之处被他确认,你这道神魂就落在白家,也就是你母亲降生时你的神魂就轮回生在了白家,而我,降生在了拉夫特部落。我们前世都是神武大帝麾下的将军,我们是夫妻。” 小胖子不解:“那为何我们差了这么多?我才十七,你都三十多了吧?年龄不合适啊!” 乌丹再一次脸红:“也是没办法,轮回的时间又有谁能掌控的那么精准?这一世,我们还能遇见就已经万幸,还在乎那些做什么?你要我们夫妻团聚,年龄在我们修行者眼中,又算得了什么?十几年的差距,与千年万年相比,不算差了。” 小胖子终于鼓足勇气看着眼前人,说道:“其实你挺好看的,这么细一看,挺耐看,不过,你说的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若是我真有前世,能恢复记忆,我信你说的话,你我成为夫妻也不是不可能。” “我有办法!”,乌丹直愣愣的看着小胖子,随即脸色再一次变得羞红,“龙玄师尊当世给了我一道你的记忆神魂,作为钥匙,打入你的识海,只要我们的精神力灵魂之力纠缠在一起,你我都会共享属于我们共同的记忆,还能让你修复记忆!” “那可蛮好的,赶紧的,我也好奇我的前世是什么样子的,马上开始吧,我都等不及了!”,小胖子跃跃欲试。 乌丹婴儿肥的娃娃脸彻底变成红色,甚至睫毛都滴出羞意,轻轻的颤抖,然后,站起身,熄灭了灯,一把抓起小胖子扔在床上。 “喂喂,你干什么?喂喂,别脱我衣服!喂喂,你慢点,你个臭老娘们儿干什么...我还是个孩子啊!” 第二天阳光照进帐房,屋内有暖暖的春意,女子柔声说道,“该起来了,大军还在等着我们。”,胖子蜷缩在女子的怀里,脑袋扎进人家的胸膛,枕在人家胳膊上,呜呜噜噜撒娇:“再躺一会儿,就一会儿!”。“好好,那就再躺一会儿!”,女人环住小胖子的脑袋,嘴唇印向他的额头,然后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像是哄婴儿入眠! 临近正午,阳光很明媚,军营中和军营外边的人默契的没有相互攻击,仿佛都在等着什么。女将军神采奕奕的出现在营门口,身边那个小胖子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然后挽住女将军的胳膊,做小鸟依人状,而女将军则宠溺的摸着小胖子的脑袋,几乎是半扶半拖的拉着小胖子走向厨堂那个方向。 看见的人都愣住,愣眉愣眼,甚至忘记了和女将军打招呼,哥七个更是一脸懵圈,似乎看到了他们根本想象不到的事情。 老大乌蓝富使劲的抹着自己的眼睛,用力掐了一下身边老二的后脖颈,直到把老二掐的跳起来,这才长舒一口气,自言自语:“没见鬼!” 好像是吃完饭了,腻在一起的两个人出现在大帐辕门,李乐天李乐童还有白景那站在离辕门不远的地方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动静,说不担心是假的,三人几乎彻夜未眠,商量着要不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劫狱,把小胖子弄出来。但是,如今看着那女人带着小胖子就站在辕门口,小胖子像是黏在魁梧女将军身上,女将军宠溺的半搂半抱的,让三人像是被点穴一样,一动不动,只有喉结上下窜动。 什么情况? 白景那想起龙玄院长说的话,他相信龙玄院长的话,和亲这事其实他一开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小胖子没觉醒,没恢复前世记忆,就这么送过去他始终不放心,再加上家族中有人真恨不得把自己的儿子给卖了,让他极为反感,这才把儿子送到书院,试图让书院想办法恢复儿子的记忆。眼下看来,儿子好像觉醒了,但是,这个样子...好像有点没出息啊! 哈哈,这大体格子,生个七八个没问题,自己这一支人丁稀少,就指着这个儿媳妇了! “嗨!”,白景那挥挥手,打个招呼,然后屁颠颠凑到辕门口,双手相互揉搓,一副紧张的样子,开口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白景那,是这小子的爹,你就是乌丹吧?那就没错了,我是你公爹,也就是爹!” 乌丹稍稍推开靠在身上的小胖子,脸色羞红,双手抱拳又放下,躬身行礼,又觉得不妥,只得小声道:“拜见爹爹!” 白景那哈哈大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那啥,我还没吃饭呢,要不,去吃点儿?” 白明图这才站直腰,喊道:“小童小天,还有冯导师四位师姐,随我入营!” 乌丹的大帐内,备了一桌子酒席,气氛活跃,连同乌丹的七位弟弟,吆五喝六的喝的不亦乐乎。白景那笑的合不拢嘴,这个大体格子的儿媳妇,虽然没有前世那般小巧玲珑,但是,那张娃娃脸还有说话的声音更是招人稀罕,一边喝酒一边拍打着儿子的肩膀,“这一宿,你是春风得意了,你爹我白白担心了一夜,就怕我这儿媳妇不认你,一个翻脸,把你给咔嚓喽,还好还好,我这就放心了,我说儿媳妇啊,吃过饭我们也就撤了,要不你也跟我们走吧,白明图不能入赘,白家还是要脸的!” 乌丹说道:“也不能就这样回去,爹爹,达尔罕那边已经犯边,姐姐不同意联姻,他们必然大举进攻,我的意思是,我们兵合一处,向西动兵,直接灭了达尔罕部落,一统草原。我没有别的要求,我的夫君要做草原最大的汗王,三个部落归为一统,我的夫君就是那个最大的王!” 声音泉水叮咚,听着让人舒服,但是,那话中的意思,就连李乐童李乐天听了都不觉一震,这是多大的野心? 白景那也是极为震撼,这个说话温柔如水的儿媳妇,果然胸有四海,波澜起伏! 白景那干了一口酒,喊道:“儿媳妇,老爹就听你的,剑指达尔罕,一统草原!” ...... 小双出了白家也出了城,往西行,并没有御剑或者御风,而是把那匹养的溜光水滑的黄骠马放了出来,小名小黄的高头大马见到小双,大脑袋一个劲的蹭着小双,小双拍了拍它的大脑袋,小声道:“走着,不用太快!” 小双上马,小黄忍不住兴奋,人立嘶鸣,兴致所至,到底还是一骑绝尘。 一条商旅走出来的路横贯草原东西,号称大通道,地广人稀的地界,皆茫茫学海,路上偶见商旅,小双随意探查一番,都是些普通商人或者镖局,都没有什么可以隐秘的,倒也没有耽搁,就这样一路西去,便走边探查唐竹儿也就是苏梅的踪迹,哪怕是一丝气息也不放过。 但是,苏梅果然如石沉大海,没有留下一点点蛛丝马迹。 有逆向而行往回赶的行人,小双都会问一问,见过一位姑娘往西去?独行一人的? 被问人都晃晃脑袋,有病吧,这茫茫雪海的,一个姑娘独身一人行走,不说劫道抢掠的,就是遇到狼群,都是很危险的,独身一人,还是女子,想穿越这茫茫雪原,怎么可能? 连续走了几天几夜,小黄已经坚持不住,小双只得将小黄放回乾坤图,自己则踯躅独行,他怕错过每一个人影,路上的每一个村落,甚至每一座敖包。 说到敖包,前方那座巨大敖包,有七彩幡招摇,巨大的石山拉着无数彩带,敖包下的一处平地,积雪被铲除干净,一片帐房耸立,还有辕门,有士兵队伍巡逻。 小双知道那是一处兵营,是达尔罕的兵营,不用猜,那是达尔罕东进康巴的军队,距离康巴边界三千里左右,这是一支先头部队。 草原广袤,无论是东进还是西出,都不可能一鼓作气到达目的地,都在沿途建设兵站,比如相隔千里或者几百里,作为大军行进的据点,也就是后勤给养部队在前,沿途分撒给养物资,供大军休息和使用,这是小双遇见的第一处兵站。 小双站在辕门不远处看了看,还是进了兵营,就在士兵的眼皮子底下,被人视若无物。 第249章 地狱邪神 小双进入了帅帐,一座巨大的帐房,一些人正在饮酒嬉笑,浑然没有大战将至的紧张,相反如同放松一样。三丈长的条形桌,上面堆满了酒肉,将军们手上脸上都是油渍。豪放的人吃掉一块肉抹抹嘴,然后在衣襟上擦擦手,端起酒碗,喉结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有的人猜拳行令,争执的面红耳赤,输了的不但要喝酒,还要自扇耳光,搞得气氛热烈,但是也充满火药味儿。 这就是西部草原汉子的风采,往好了说叫做风采,说不好就是粗鲁,但是,小双不反感,他出世的第一个真心实意认可的大哥乌汉,就是这种性格。 说起乌汉,还有珠珠,还有那十位草原大哥,他们还好吗?虽然经常有传信符联系,但是,好长时间没见面了,真的挺想的。 小双突然出现在酒桌前,谁也没注意,小双拿起一块骨头吃了起来,端起一碗酒干杯。喝酒的人甚至和他碰碗,拉过来和他一起干杯,连问都不问你是哪儿来的,好像这哥们儿一直就在这来着,一直在一起喝酒。 酒不错,喝起来辛辣,但是那感觉过瘾,一口闷能出汗,小双边喝便往乾坤图里倒腾,不一会儿桌上的酒就没了,是酒坛子没了,端坐正位一直拿腔拿调的将军让人上了好几次酒,但是都在干了一碗之后就没了,连酒坛子都没了。 最后卫兵告诉,这个兵站的酒都没有了,喝没了。 将军没有过瘾,就好像办事办一半抽烟抽半只,不过瘾那是相当难受,叫各位属下把自己私藏酒都拿出来。将军们只好拿出贴身的皮壶,只是喝得不再那么尽兴,而是小口慢饮,极为珍惜。 但是,只有小双没有拿出酒来,众人这才把目光仔细投入到那个还在一口酒一口菜的小子身上,众人面面相觑,彼此打听,这小子是谁?你的属下?还是将军新招的卫兵?不对啊,今天是大营将军的聚会,连副手都不让参加,何况小小卫兵? 将军看着小双还在极为认真的啃着骨头,问道:“你是哪儿来的,这里怎么会有你的位置?” 小双这才放下骨头,端起眼前的酒碗,还有一半,稳稳当当的喝了下去,本想掏出手帕擦擦手,但是没掏出来,就在身边将军的身上来回擦了擦,说道:“何必在乎我是谁?四海之内皆兄弟也!”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位和自己碰杯拍肩的家伙是个蹭吃蹭喝的,这倒是小事,问题是他是怎么进来的!他进来想干什么?只是蹭吃蹭喝? 众人突然感觉头皮发麻! 众人下意识的摸向腰间,却发现腰间空无一物,连随身携带从不离身的腰刀都莫名其妙的不见,众人更是惊骇莫名。小双摆摆手,哗哗啦啦扔出一堆腰刀,笑道:“别紧张,我怕各位误会,压不住火气,就暂时把诸位的刀给收了,现在你们可以拿回去,但是,凡是从地上捡起刀者,意味着对我有敌意,必须接我一刀!哦,提醒一句,我是修行者!” 众人直挺挺的站着,别说捡刀,就是手指都不敢乱动一下。 小双点点头:“这就对了,看来诸位对我这个不速之客还是欢迎的,那我就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杨无双,小名小双,大凉国并肩王,天蜀国无双国士,孔雀国无双国师,天下第一无双公子,天下无双商行总掌柜...还有很多头衔,我就不一一列举了,诸位可曾耳闻?” 众人看着小双,又彼此对视,然后又转头看向小双,摇头,整齐的摇头。 小双一点也不尴尬,说道:“看来,北洲北地蛮荒草原耳目不灵,闭目塞听,井底之蛙,夜郎自大,这也情有可原,你们这些人好像除了吃过牛羊肉好像大米饭都没吃过,何况我这个人。我和你们报我这个名头,就是想吓唬住你们,不让你们轻举妄动,免得我为难。但是,既然你们没听说过,那我就告诉你们,别试图对我动武,你们不是对手!” “而且,你们不用紧张,我是个过路的,不耽搁你们行军赶路,也不耽搁你们吃吃喝喝,我就是蹭顿酒,另外打听个事,你们一路东来,可曾见过一个女子,独身而行?” 小双把目光投向正位一直站着的大将军,大将军下意识摇头,然后看着小双深邃不见底的眸子,剧烈摇头。 小双叹口气,知道以竹儿的本事,哪怕是恢复前世一成的修为,在这个世上,就没有对手,想要隐匿自己的行踪,这些人根本不可能发现。 那么竹儿就没想留下自己的任何蛛丝马迹,想找到她,就得按图索骥,猜测她的路线和方向。 小双想了想,对大将军说道:“你们想去康巴吧,这一路并不容易,康巴虽然没有重兵布防,但是,东去三千里,积雪越来越厚,行路难,按照你们蚂蚁搬家的这种行军速度,积雪融化,雪海变成沼泽,在还没有风干草地之前,你们到不了人家边境就会困在沼泽里,所以,要我说,为了保命,你们干脆回去,若是怕抗命受罚,那就慢点走,就当看风景了。而且,听说你们那个汗王都五十多了,还惦记着康巴国那个郡主,人家才不到二十岁,人家不同意,你们就为这个跟人家打仗,你们说值不值?不值,那是个昏君,该杀!不怕跟你们说,我这一次就是去你们那个皇都杀那个昏君的,因为,他惦记的那个女子是我的妻子!” 大将军长吁一口气,还是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腰间,小双笑了笑,信手一招,一把腰刀抓在手里,随意一扔,那腰刀便“咔”的一声插在大将军刀鞘里,小双弹了弹桌面,下巴点了点:“拔刀!” 大将军狠了狠心,一手把着刀鞘,一手用力拔刀,但是,拿刀如同粘在刀鞘里,任凭九牛二虎之力,也拔不动分毫! 大将军立即单膝跪地:“还请公子指条明路!” 小双弹了弹自己的脑门,“有点为难,有家小的,各自卸甲,回家孝敬父母干活养妻儿老小,没有家小又怕回去被你们的皇上算账的,干脆东去,投奔康巴,他们会收留。” “违抗君命,回去就是死,但是,我们投奔康巴如何取信于人?”,大将军狐疑。 小双拿出纸笔,推开桌子上的杯盘狼藉,铺开纸张,刷刷写了几个字:他们都是去投降的,无双公子! 小双把纸张交给那位大将军,说道:“一路东去,这张纸条就是你们的保命符,快点去,三千里,快点跑,也就十天左右,春化前,你们会到康巴城,你们会得到应有的待遇。慢了,你们就会进退两难!” 小双没有废话,为了震慑这些桀骜不驯的将军,他就在人们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 众人面面相觑,始信,世上有神仙! 小双继续西行,以同样的方式劝散了几处兵站,没费一刀一枪,达尔罕国的东征大军几乎烟消云散。 但是,始终没有唐竹儿的踪影。 依旧是一座大型的敖包,看样子是举行一场大型的祭祀活动。 敖包下,一座木台上,一具尸体摆放在上面,几个身穿神衣,头戴神帽,左手持鼓,右手拿槌的人,闭着眼睛,突然浑身战栗,然后像是触电一样蹦起来,蹦蹦跳跳,以槌击鼓,口中是那种听起来很渗人的唱词。尸体周围摆满了草人,身上也穿着鲜艳的衣衫,头部糊白纸,白纸画上脸孔,童男童女,身上系很多细线,几个看起来身穿孝服的男女牵着线跟随着击鼓人蹦蹦跳跳,口中不断呼喊:走正中的那条路啊!然后,将细线用棍子打断,把草人往远处一抛,喊道:“走正中的那条路啊,千万别走偏!” 小双博览群书,再加上行万里路,见识不可谓浅薄,但是,这种祭祀方式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知道这是“送魂”仪式,为北洲草原部落独有的一种教,号称北巫教,信奉神巫,也就是跳大神。 小双也没有打扰人家,毕竟谁信什么只要不残害苍生,不搞那些乱七八糟的荼毒人们灵魂的事情,他也不会到处插手,人间就这样,丰富多彩一些,也有意思,毕竟那种罢戳百家独尊儒术的时代,也是不得人心的。 但是小双却对对巫师唱词中那些关于转生轮回的东西很感兴趣,他倒是想看看,他们所谓的送魂,是不是真的能将人的灵魂送入轮回,这事不小,有用! 那具尸体上,有一种微不足道的轻烟徘徊,整个轮廓就是那具尸体轮廓,徘徊在尸体那里,像是极为留恋,但是,伴随着送魂的鼓声,那尸体便不由自主的向远处飘散,小双也随之而去。 道家讲三魂,为胎光、爽灵、幽精。七魄名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对应喜、怒、哀、惧、爱、恶、欲。三魂之一名胎光,太清阳和之气,属于天; 二名爽灵,阴气之变,属于五行; 三名幽精,阴气之杂,属于地。故又有称呼三魂为天魂人魂地魂。北巫教则定义人之三魂更清爽一些,即生命之魂,思想之魂和转生之魂。生命之魂为先天而生,自降生而有之,人死魂灭。思想之魂便是意识之魂,也就是人这一生留在世上的痕迹,人死他还不灭,无论好的坏的,他都不会自动消失,需要请巫师把他送进阴间以免祸害人世。而转生之魂乃转生之神所赐,人死后按其生前品行,或转世为人,或投生动植物,妇女不育、流产,认为是她们没有转生之魂或该魂被摄所致。所以,北巫教关于轮回的信仰更简单直接。 但是,他们的阴间又在哪儿? 小双跟随着那道魂灵,密切关注着他的动向。 一处天空,人形大小的空间扭曲变形,如同形成一个黑洞,那魂灵被吸入黑洞,如同一片树叶被吸入旋涡之内瞬间无踪。小双毫不犹豫,随之进入扭曲的黑洞之内。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空间稳定下来,那道魂灵逐渐凝实身体,宛若活过来一般。前方是一条路,光洁的黄泥路,路的两边有断了枝条的树,树上有黑鸟,“嘎嘎”的叫着注视着来人。大路尽头,有无数道路的分叉,每条道路上都立着一块牌子,上书不同的姓氏。那魂灵犹豫了一下,在立有“狄”字的牌子上的那条路走了下去。 沿着这条路走,前边横亘着一条河,曰冥河,小双看见那是类似于忘川的一条河,河道宽阔,河水为黑色,上有无数白骨,还有无数阴魂挣扎其中。 那魂灵是被巫师做法送魂的,因而不用担心坠入冥河,而那些没有请巫师做法送魂的只能堕入冥河,承受煎熬。 那魂灵如同被风刮起的树叶,轻飘飘过了河,来到河的对岸,又是一条路,路的两边有被雷劈开的树,然后地面上有很多脚印,再往前走,便到了一处村庄,可闻狗叫,还有房屋上升起的炊烟,应该是早晨,太阳刚刚升起。 按照北巫教的说法,太阳在阳间照亮了阳间,而在晚上则去了阴间,为阴间提供光明。 前方,是一队敲锣打鼓的送亲队伍,马车内有新娘,车两旁是骑着骏马的人,还有几只驯鹿,鹿角上扎着红绳,极为喜庆,带棚的马车前,是一队扎着红腰带的汉子,有的吹唢呐有的击打腰鼓,还有的敲着锣。那魂灵躲在路边,看着送亲的队伍走过,不知在想些什么。 随后又过了一条红河,那红河就像是护城河一样围着一座城,阎王城。 进入城内,便可看见城内分成很多区域,生前良善做善事的善人可在城内自由活动,而那些在人间做了亏心事或者十恶不赦之徒则被投入到各处刑狱,承受各种惩罚。那魂灵看样子是个善人,被自动分配到良善区域,还在城内的一家酒馆喝了一顿酒。 那魂灵在城内游荡,他一直在找轮回地狱,他似乎有一种执念,一定要再生为人,回到他的阳间。 前方一座巨大的府邸,从府邸的大门冲出数千人马,当先的是一位威风凛凛的如同黑暗之神的黑衣人,胯下黑牛,一手持一条蛇,一手持月牙大斧,一双灰色的眼珠,射出两道光芒能穿透虚空,变成两条大道。士兵们就沿着这两条大道冲出府外。 这是北巫教中地狱之神,名曰“冥汗”,是邪神,驱使地狱阴灵和天神作战,不服管教。小双看到,那两条灰色的悬空道路上拘来越来越多的阴魂,哪怕是那些正在遭受惩罚的阴灵在这一刻也来到道路上,最后变成数不胜数的阴灵大军,呼啸而去。 小双舍弃了那个懵逼的魂灵,跟着大军冲了出去。 第250章 征服高亚山部落 一道黑漆漆的山梁下,小双看到对面一支队伍,如天兵天将一般,旌旗招展,旗招下,正中间骑在一头黑玉墨麒麟背上的是一位英武中年,王冠,蟒袍,三柳长髯。 小双乐了乐,那是赵宣坛,麾下重甲,乃是轮回界英魂组成的军队,气象宏大。 小双有点不理解,两界之隔,赵宣坛为何能找到这里。 两方军队并没有废话,直接冲撞在一起,邪神的军队有无数阴魂,阴魂在极度的撞击之下如同烟花绽放,在上空炸成团团黑烟,赵宣坛手持白玉如意,一道白光划过,在黑烟笼罩的空间花开一道数里宽的口子,白光耀眼,所有阴魂迅速消溶。除掉了碍眼的阴魂,双方军队暴露出来,厮杀成一片尸骸。 邪神黑牛冲天而起,手中那条蛇在空中摆尾,吞阴魂吐阴气,数丈粗的巨尾在赵宣坛的军队中扫过,便清空一片战场,吞噬尸体如同吃蚕豆。 邪神巨型月牙大斧左劈右砍,一斧便是数百英灵。 赵宣坛催动黑麒麟,手中长枪,左右横扫,杀出一条通道,直逼邪神。 二人酣战,不言不语,但是,每一枪每一斧都惊天动地。赵宣坛身边的英魂逐渐减少,天空中那条巨蟒肆无忌惮,无时无刻不吞噬着英魂。 小双腾空而起,一把巨剑光芒万丈,向下切过,那头巨蟒从中间断为两截,小双剑势成域,卷起两段蛇身,一个绞动,那巨蛇化为飞灰。小双天剑不停,继续斩落,邪神匆忙中横斧阻挡,但是天剑势如破竹,切断斧柄,一剑切落,那邪神从脑门中央开始被切为两半,连同胯下黑牛也被刨开。 虽然突如其来,但是邪神反应极快,马上一分为二,两个邪神连同胯下黑牛也变成两个,小双愣了一下,随即天剑一分为二,从愣眉愣眼的两个邪神的眉心穿过。 小双立即伸出双手,抓住邪神逃逸的两道元神,赵宣坛忍住心中的惊讶,长枪左穿右刺,将两头黑牛穿成一串,高喊:“冥王在此,诸灵退避!” 冥王说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小双。 小双双手紫光闪烁,那邪神两道元灵如同老鼠一样“吱吱”叫,小双手里催动印法,将两道邪神元灵禁锢,交给赵宣坛,此刻那两头黑牛已经化为灰烬。 二人没有多寒暄,赵宣坛只是告诉小双,本来他不知道这里有一座冥府,是这里的邪神想到处扩张,自己打开了通往地狱的通道,引兵犯界,反而让赵宣坛知道了这处所在。 小双关心的是唐竹儿的另外一道魂是否在这里,赵宣坛摇头。 二人聊了一会儿,小双担心唐竹儿,就与赵宣坛告辞,回到那座阎王城,找到了那个还在城内游荡的魂灵。 小双早就看出来,这个部落首领一样的魂灵其实阳寿并没有结束,而且是因为被毒死的,魂灵不甘去往轮回。 小双出现在他面前,说道:“跟我说说,你是何人?为何被人毒死?” 那人道:“我乃是高亚山部落的首领,我叫狄修,说起来惭愧,我一辈子无能,被推上高亚山部落首领的位置完全就是傀儡,背后真正的主子是达尔罕部落的一位王子,达尔罕部落以高车氏为国姓,又自称得神灵赐姓改姓魏,自立为皇后,将我的部落赏给皇四子魏闳为封地。我部落不服,与魏氏几度交战,虽然地盘越来越小,但是,我这一个家族倒也保全下来,本想着向东去投靠巴家,但是,魏闳以拉拢手段收买了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几次劝说我投靠魏氏,被我拒绝...往后的事情越发不堪,我的第四妾室就是来自达尔罕部落的一位女子,与那魏氏还沾亲带故。我的儿子就是我大儿子竟然与这个不要脸的女子勾搭在一起,在我喝的汤药中下了毒,我就是因此被毒死的。我不甘心,虽然我这一辈子活的窝囊,但是,我这辈子一心一意为草原子民着想,没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请,却被我的小妾出卖,被我的儿子戴了绿帽子,我不甘心就这样死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看得出来你是个不入轮回超脱三界的大人物,我求求你,带我出去,我要还阳,我要报仇!” 小双道:“你已经被送过了忘川,按理来说,那边的作法巫师已经完成了作法,你很快就要被天葬或者火化,肉身不存,你也没有自铸肉身的本事,想还阳恐怕难以办到。不过,我跟随你一路,发现你果然不是那种大奸大恶之人,还是位善良的好人,我倒是可以帮助你,让你的神魂保住,慢慢铸造肉身,也能还阳。” 狄修道:“没那么快,按照我们部落的习俗,我的肉身最起码要保留半个月,因为我是高亚山部落的王,要举丧半个月以上才可以入葬,我那儿子为了显示他的孝心以争取族人的支持,仪式举办的更为隆重一些,他不可能将我草草入葬,留人话柄。所以,你若是能带我出去,我必能还阳。我知道你是位了不得的大人物,我求求你,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我舍不得家族和草原那些牧民,我还有未了的心愿没有完成,达尔罕这个仇人和我那不孝子还没有受到惩罚,我不能让他们就这样逍遥于世,我不能让他登基,给部落的百姓留下一个暴君!” 小双点点头,跺了跺脚,这座城马上山摇地动,赵宣坛出现,问道:“你还没走?可有事情?” 小双道:“我进来的时候,是这里的阴阳二使也就是这里的黑白无常打开了阴阳两界通道,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否已经归入你的麾下!” 赵宣坛掐指念咒,有黑白二使立即出现在赵宣坛面前,跪倒磕头,问道:“不知主上大人有何吩咐?” 赵宣坛说道:“这位是阳间主人,阴间阎君,还不快快拜见?”,那二人立即跪在小双面前,“小神拜见阎君大人!”,小双点点头,指着狄修的魂灵说道:“此人阳寿未尽,烦请二使送他还阳!” 那二使也不敢动问,磕头站起,带过那阴魂向城外走,回渡忘川,走黄泥路,以阴阳八卦图搭建两界结界之门,回到了阳间。 小双之所以让阴阳二使带路,不是他找不到回来的路,而是就想看看,这两个阴差在这个地域是如何行走两界的,现在已经知道,原来是用阴阳八卦图搭建两界之门,虽然手段粗浅,但是极为有效,回头传信给赵宣坛,让他在此处建立地府,此处下界归属轮回界。 那座巨大的敖包下,搭建的帐篷已经点起了灯,尸体周围,竖起的木杆上也悬挂着马灯,守灵的人们显然已经被折腾的疲惫不堪,一大堆篝火旁,人们默默无语的饮着烈酒驱寒,远处,有狼王引颈长啸,暗夜之下的蛮荒草原,尸体马灯默默无语的人群和狼嚎,让这里显得分外阴森恐怖。 尸体早已经僵硬,天寒地冻,尸体不会腐坏,但是会冻得如同冰棍,那魂灵入体,顿时感到刺骨的冰寒,就这样入体,不死也死了。小双为尸体灌注一道混沌紫气,那尸体血液流通,筋脉也从僵硬变得柔软,就连体温也恢复正常。狄修微微活动一下四肢,只感到这副身体前所未有的好。为了不惊动别人,他悄悄下来,对着小双行参拜大礼。小双摇摇头,狄修与小双示意,二来离开敖包,离此处不远,就是那座万家灯火的连片帐房,一座小城市一样的部落。 狄修回到了那片帐房,真如三天还魂的阴魂一般,在几座帐房里来回窜。小双就站在外边,没有掺和狄修的事情。但是,他也时刻以神识关注着狄修的一举一动。一座账房,一个女子赤裸着身体,腻在一个英武男人的怀里,二人淫语不堪,酣战不停。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把弯刀的狄修,此刻面容冰冷,一言不发,但是,刀光闪过,上边的女人的脑袋飞起,鲜血如柱,直喷棚顶。下边的那个畜生儿子也没有来得及惊讶,被一刀斩去头颅。狄修呆呆的坐在两个尸体旁,不顾鲜血染满的全身,泪水划过脸颊,流淌出两道清晰的沟壑,摇了摇头,似乎万念俱灰,走出帐房之外,来到小双面前,跪倒磕头:“我已经于此世再无生趣,哪怕现在就死,也已经没有一丝留恋,若先生收留,我愿意跟随先生行走天地间,哪怕是做个牵马的仆人,我也甘之若饴。若先生不收留,我也不再苟活于世,再回到那地府,做个闲散游魂!” 小双摇摇头,“你不过是被一个妾室背叛,一个儿子不忠不孝,如此事情看淡了也就过去了,何况你已经手刃了他们,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反而是现在,部落因你的死去而动荡,现在你的大儿子也死了,留下一个烂摊子,你还活着的那些儿子老婆因为争权夺利没准会大打出手,所以,最起码现在的你不应该死,无论是对你还活着的老婆孩子负责还是对你的部落的百姓负责,你现在不是逃避的时候。你既然活了过来,那么你就有责任让这个部落不乱!” 狄修继续磕头:“先生所言醍醐灌顶,还请先生不要急着走,多留几日,等我稳定了局势,我就跟着你走!” 小双点点头:“那我就再留几天,我也正好看看,你的部落是什么样子!” 第二天,葬礼继续,但是,敖包下那座平台上已经没有了尸体,守灵的人们和那些巫师惊慌失措,他们根本想不到死人会复活,他们第一个想到的是那尸体被狼群拖走了,而他们这些守灵人却一个也没发现,这是灭门的大罪! 就在人们惊慌失措的时候,已经换了黑甲衣的守灵却站在高高的敖包上,晨阳明亮,天空碧蓝,旗招猎猎,那个威风凛凛的王者正是他们部落的守灵,那个死去的人。 不管如何出乎意料,不管人们如何的胆战心惊,不管是如何的不可置信,但是,那个活生生站在他们头顶上的人就是他们的王,那个让他们信服崇拜的王。 “我没有死,我一直都活着,看着你们的表演,我有欣慰也有遗憾,现在,给我下毒的大王子和我那个小妾已经被我亲手处死,高亚山部落没有乱,我还依旧是你们的王,达尔罕想来征服我们就得用他们鲜血染红这座敖包,我们高亚山人不会屈服,这里是我们的草原我们的土地,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允许达尔罕人统治这里。所有吃里扒外出卖自己族人的人,都将得到惩罚!” 人们这才放下心神,跪倒磕头:“愿意跟随汗王,誓死守护家园!” 狄修快刀斩乱麻,肃清大儿子一脉党羽,并且清除达尔罕收买或者留在高亚山部落的奸细,稳定了局势。 但是,小双还是没有答应狄修跟着走的要求,但是答应他,若有那么一天,他还会来到这里,那个时候,才是狄修真正能放下的时候。 狄修记住了那个小青年,他叫杨无双,天下无双的无双公子。 小双继续一路西行,这时候,距离达尔罕部落的都城鹿城不到千里,前方一座小城,有城墙的那种,城墙比较特殊,下半截为石头,上半截则是黄泥浇筑,上有箭跺,城楼上有一座飞檐建筑,有点类似于中洲一带的城门。 小双进了城,来到一处小酒馆,点了当地最有特色的火锅,外加一盆手扒肉一坛酒。小双有滋有味儿的吃着,耳听八方,试图从人们的言谈中找到一点关于竹儿的线索。 其实,他注定找不到,因为此刻的唐竹儿已经进了都城,并且来到了达尔罕皇宫外边,被一群护卫拦截在外。唐竹儿也没有废话,三拳两脚,将几十护卫全部打翻在地,然后昂首阔步进门,一路走一路打,便是重重门户层层把守,也没有延迟哪怕一刻她的脚步。 到一个叫做天武门的大门,里边就是皇宫内院了,动静已经惊动了皇宫内的人,殿前护卫和御林军全部堵在大门外,大门上方还有无数弓箭手蓄势以待,唐竹儿的正前方是四名手持各种武器法器的人,有手持拂尘的道士,有手持大钵的黄衣僧,有手持钢枪的金甲将军,还有一位满头卷曲白发手杵法杖的人。唐竹儿看了看,见门楼上有一只火红大鸟站立在门楼上方,勾勾的尖啄,一双大腿甚至粗过成人,两只眼睛有火焰旋转。 唐竹儿信手将路边一块石狮子的基座吸过来,将一副棋盘摆在上面,又把那头狮子吸过来,横放,坐在上面,说道:“康巴部落苏梅,请诸君下棋!” 普通的士兵将军不知这女子是谁,但是,那位手持长枪的金甲将军却是门清,阻拦了跃跃欲试的兵将,问道:“你是康巴国那位小公主?” 第251章 唐竹儿摆擂 唐竹儿点头,道:“此来不为别的,你们达尔罕部落仗着势大,逼迫我康巴向你们低头称臣,并让我嫁给你们的汗王,小女子不远万里来到这里,摆下棋局,你达尔罕若有人能胜过我一二子,我便答应嫁给你们汗王,并康巴向达尔罕称臣,时限三天,若三天内无人胜我,不但联姻不在,达尔罕要归属康巴,小女子还请尔等耐心一些,转告你们汗王,看他敢不敢应战!” 金甲将军与另外三人彼此对视,这种事情他们还真不好做主,只有请示在殿中的皇帝魏阙。此时的皇帝已经有太监告知宫外情况,皇帝满面笑容,面对前来讨取圣意的金甲大将军高涣吩咐道:“令人在城内贴出告示,征召满城能人异士,朕就不信了,几百万的一座皇城,找不出来一个会下棋的,谁能赢朕便赐予他一个部落之地,封王赐爵。” 满城的告示在一个时辰内贴满了大街小巷,与此同时,那位手持拂尘的道士来到唐竹儿面前,做道家礼,拂尘一甩,另一头狮子落在身前,坐下,道:“贫道邱怀,请姑娘赐教!” 唐竹儿将两盒黑白子放在基座上,礼让一番,唐竹儿执黑先行,以下角三三开局。 唐竹儿落子如飞,二人很快到了中局,不知不觉间,唐竹儿的优势尽显,邱怀白子如孤零零一条困龙被黑子团团围困,白子再无落子余地,放在任何一处都是自杀之局。邱怀叹息一声,投子认负,说道:“姑娘棋艺,贫道自愧不如!” 皇帝魏阙亲自来到,身穿黄色龙袍,头戴龙冕,器宇轩昂,径直来到棋盘前,看着眼前的美人,忍不住啧啧称赞:“果然有天仙姿容,一枝春雪冻梅花,风寒雪重,竹儿姑娘要不就移驾宫内,可继续摆擂。” 唐竹儿没有搭理眼前这个要娶自己的比父亲还大的人,默默的收拾棋盘上的黑白子,分装在两个盒子里,然后盘膝而坐,闭目养神! 草原人好棋者不多,但是也不是没有,一连十局,天色已晚。皇帝回宫,并吩咐点燃灯火,连续夜战,不让那女子休息,并且大军和所有护卫修士密切监视女子的一举一动,绝不能让她逃走。 一夜,会不会下棋的都在棋盘上比划几下,摆明了就是不让唐竹儿休息,唐竹儿也是来者不拒,不骄不躁,至第二天太阳高照,门前广场已经围满了人,那些被征召的所谓能人异士各个摩拳擦掌,试图借此攀上高枝,乌雀变凤凰。 唐竹儿还真没有一刻休息,但是,她的脸上却看不见丝毫倦容,神采越发熠熠,一对眼眸,如亮晶晶的星,晶莹剔透。 一位身穿白色锦袍的男子,三十多岁的样子,解下腰间的宝剑,放在基座上,坐下身,对 唐竹儿说道:“姑娘如此托大,是小看了这座城,小看了达尔罕,若是姑娘一时失手,岂不可惜?” 唐竹儿没兴趣和他聊天,黑子落下,继续三三开局。那白袍男子叹了口气,小声道:“我会在终局让两手,请姑娘小心!” 唐竹儿根本不理睬男子的好意,看得出来,白袍男子在棋艺一道果然棋力惊人。唐竹儿看似波澜不惊,但是也对男子的棋艺暗暗喝彩。不过也仅仅如此,二人落子如飞,直至中局,男子行棋速度明显下降,往往思考半晌才会落子。自以为深思熟虑,无懈可击,可是随着唐竹儿不加思考的落子,那男子顿时感到如风匣中的老鼠,进退无门,所谓终局让一两手,完全成了笑话。 男子叹了一口气,投子认负,抱拳道:“在下冒失了,班门弄斧,还请姑娘不要见笑。不过,姑娘孤身一人,在下别无他意,而是不放心姑娘如此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达尔罕部落,那个皇室家族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取胜无望之下,说不定会做出点什么事情来,在下钦佩姑娘的胆色,更敬仰姑娘的棋艺,在下愿意站在顾念身后,以策万全。” 唐竹儿道:“多谢公子关心,不过,公子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了,好意心领,还请公子离去!” 白衣男子还是站起身,拿起宝剑,站在唐竹儿身后! 陆陆续续,有不少人前来下棋,甚至排起了队,皆跃跃欲试。 过去了两天,无人可以与唐竹儿战至终局,皆投子认负。皇帝有点焦躁,听说唐竹儿背后还站着一位白衣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居然有人堂而皇之的站在那女人一边,造反不成? 但是,现在三天还没过,不能此刻就撕破脸,毕竟,皇家也要讲点信用,堂堂光天化日之下,不好公然反悔。 但是遮挡不住皇家的小动作,皇四子魏闳已经知道高亚山部落已经公然脱离了达尔罕的掌控,这让他愤怒不已,再加上自己这个不争气的父亲居然四处树敌,以两国联姻为名行淫欲之实,逼得康巴大有狗急跳墙之势,这位康巴小公主可不是什么善茬,一个人单人独行不远万里来到这里,以棋艺挑战偌大的部落,若是真输了,还能真的翻脸不要脸?那时,天下悠悠众口,一人一口吐沫,也会把达尔罕淹没,还有什么脸一统草原? 既然如此,那就安排点意外,让这位公主下不了棋或者输掉。 魏闳找到了几个自信满满的下棋人,给了他们一纸符箓,为迷幻符,下棋过程中,只要将这迷幻符在棋盘上激发,那女人便陷入幻境而不能自拔,只要她的精神力被搅乱,她还能坐在那里就算输。 一位身穿裘皮大氅的富贵公子接过那枚符箓,自信满满,来到棋盘前,坐下对弈。起初还中规中矩,想着通过真实的棋力博取一跃龙门的机会。只是,仅仅下了十几手,他便判断自己根本无法坚持到中局,于是假装思考,偷偷拿出那枚符箓,按照符师交给的方法瞬间激发。 小动作并没有瞒过唐竹儿的眼睛,但是她只是装作不知道,想看看这是什么手段,神识一扫,便知道那是粗浅的迷幻符,可以致幻。但是,这种小手段对于自己来说没有丝毫影响,几手强硬手段,将对方瞬间逼入绝境。 对方大出意外,眼神偷偷扫向观棋不语的四皇子魏闳,一口鲜血吐出,萎靡倒地。 唐竹儿目光淡然的看向魏闳,身后的白袍男子也看向魏闳,警告意味相当明显。 魏闳悄悄退下。 皇宫内,皇帝魏阙开口道:“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在有两个时辰,约定的时间就过去了,难不成我达尔罕真的无人?不说那是个鲜活的美人,就是从家国的角度而言,掌控了那个姑娘,不就是掌控了康巴?诸位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将那姑娘留下来,或者干脆杀了!” 道士模样的人拱手道:“皇帝莫心急,大可静观其变,还有,皇帝派出去的兵已经月余,为何不见丝毫反馈战报?便是远隔万里,这么多天也该有些动静了,我们的探马居然没有发现那些军队的动向,他们是根本没出兵还是凭空消失了?那么多兵马,凭空消失不可能,违抗圣旨不出兵也不可能,那么是怎么回事?而且,也就是这个时候,这位康巴公主来到这里,是巧合还是故意?贫道建议,不妨再等等,等时辰一道,若那姑娘真没有敌手,而且,也没有她的帮手出现,我们四人联手,当可留下那公主。” 与此同时,四皇子魏闳也紧锣密鼓的与自己的心腹开会,商议对策。手下军师模样的人一脸高深莫测,说道:“皇帝那边因为一个美人已经失去了方寸,大皇子魏湉已经稳不住,但是,我猜想他们都在这做着准备,一旦输了,会对那公主行雷霆手段,打起来的时候,四皇子大可先坐山观虎斗,再浑水摸鱼,我们的有利条件是,京畿四门大营都在我们手里,四皇子还操控着那道乌雀大阵,为了御敌,皇帝和大皇子一不小心全部殒命也合情合理,不知四皇子以为如何!” 四皇子轻轻点头,四门大营其实早就被他调到皇宫外门,就等着一个机会,而这个机会,就是皇帝和大皇子对那位公主动手之时。 临近正午,虽然依旧春寒料峭,但是,阳光明媚,晴空万里。唐竹儿依旧端坐在棋盘前,眼前原本排队下棋的人已经屈指可数。 这时,一位青衫少年走了过来,坐在唐竹儿对面,笑脸,眼中淡淡水雾。 坐在对面的唐竹儿看着来人,笑脸,双手支着下巴,静静地看着对面人,二人一直那样对视,你笑我也笑。 旁观人再是傻子也看出这二人的关系不简单,眼神中的彼此,只有经过生死考验的刻骨铭心的爱恋才能有的那种目光,二人虽然无声的笑着,但是,眼中的热泪不自觉簌簌落下,无声但是撼人心灵! 二人同时站起身,唐竹儿收起棋盘棋子,唐竹儿退开一步,小双也站着看着对方,小双张开双臂,唐竹儿扭了扭身子不肯迈进那一步,美丽的脸有固执撒娇之色。小双上前,终于将这个朝思暮想的美人搂在了怀里! 远远旁观的皇帝心如刀割,就像一大缸陈年老醋被打翻,仿佛自己的心爱的东西被人抢走,他双目赤红,一股凛然气势轰然迸发,挥了挥手:“都杀了!” 乌雀门上的弓箭手拉开弓箭,万箭齐发,箭雨如瀑,倾泻而来。 拥抱的二人似乎没注意到那些足以将人射成刺猬的箭雨,一边拥抱一边相视而笑,哪怕外边暴风骤雨,我只要这一刻的重逢。 白衣男子高喊:“小心!”,一道白影如电光石火,一剑引领,人剑合一,化身一道宽一丈有余的剑光之道,将所有射向二人的箭矢焚烧殆尽。 小双放开唐竹儿,转身看向白衣男子和那道剑光之道。在抬头看向皇宫内门楼上的高高端坐的皇帝,问唐竹儿:“就是他想娶你?” “嗯,你同意吗?”,唐竹儿调皮一下笑,“我给他机会了,可惜他没抓住!” 皇帝身前的四位不同宗门的四大护卫同时飞出,踏上剑光之道,不同的武器法器狂猛而下,白衣男子去势不减,不忘提醒,“你们先走,我拦住他们!” “你认识他吗?”,小双问道。 “不认识,但是是个热心肠的人,在我的身边陪了我三天...你不会吃醋吧?你不会嫉妒吧?” 小双刮了一下唐竹儿的鼻子,“我才不吃醋!”,说着,一个飞身来到四大护卫面前,对白衣男子说道:“谢谢你啊,不过,你不行,还是我来吧!” 白衣男子看了小双一眼,也不理睬他,一把剑手腕一旋,一道剑气旋涡形成,硬生生卷走了拂尘道士和黄衣僧人去了另外一处。 都是骄傲的人。 小双笑了笑,转头还看了看仍旧坐在石狮子上双手支着下巴一脸挑逗的看着自己的唐竹儿,笑道:“为夫让你看看,你的丈夫才是天下第一!” 神棍模样的人法杖对着小双一点,一道黑烟冒出,黑烟中更有一条黑蛇距离小双只在咫尺。同时,那位金甲武将已经枪出如龙,带着龙卷卷向小双。小双于空中闲庭信步,一手抓住黑蛇头,一手握住点刺而来的枪尖,双手一展,脚步于空中如履平地,拖曳着狂猛而来的二人向皇宫内门如苍鹰一样飘落,至大门高处,小双将二人钉在大门之上,然后一把抓住目瞪口呆的皇帝,甩手将其扔了出去,扔在地上,将坚实的石板地砸出一个大坑。 与此同时,有两人的尸体砸落在地,一个是无头的黄衣僧,一个是少了下半身的道士。白衣男子挑衅一样看着小双,但是,突然目光转向皇宫大门,又看向那个大坑,大有意外之色! 小双和白衣男子刚要进行下一步动作,但是,只见乌雀门那边,无数兵将蜂拥而入,一位气宇轩昂的年轻人一挥手:“杀!” 但是,再外一层,四皇子魏阙已经亲上乌雀门,启动了阵法。 乌雀门内的这个广场,不分敌我,一道道惊天剑光和无数箭矢不过在一瞬间将这处广场填满,连那个刚刚砸出来的大坑都被黑麻麻的箭矢填满。 从皇宫大门到乌雀门这个广场上,乌黑的箭矢堆积如山,这里的人再也没有一个活口。 第252章 再见乌汉 小双唐竹儿和那白衣男子此时已经坐在皇宫大殿的房脊上,都胳膊肘支在膝盖上,双手捧着下巴,看着那处已经变成屠宰场的广场。白衣男子叹道:“果然,贪欲能让人疯狂!” 小双苦笑:“不光是贪欲,还有野心...对了,你是谁,为何对我媳妇如此用心?你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那人愣了一下,唐竹儿扑哧一笑,白衣男子声音沉稳:“嗯,你说对了,咋地吧!” “那就不行!”,“不行咋滴?”,“干一仗!”,“干就干,谁怕谁!” 二人同时飞出,正在信心百倍指挥兵将们打扫战场的四皇子魏阙突然感到身体一空,接着便来到了皇宫的屋脊,浑身被制住,动弹不得,但是,就像一个好人一样,坐在那里,跟唐竹儿一模一样,胳膊杵着膝盖,双手支着下巴,像是和他们一样的旁观者一般,站在不同的角度,看着广场的一切。 白衣青年剑气扫荡,将四皇子魏闳麾下那些正在耀武扬威的将军们屠戮殆尽,然后回到屋脊,继续支着下巴看热闹。 皇城外,无数大军已经毫无阻拦的冲进皇宫,进入广场,显然被眼前的场景愣住了,一位红衣雄壮的女将军,还有那个看起来腻歪得很的小胖子,看着眼前一切,觉得不太真实。这时机未免太好了,不费任何工夫,没有牺牲一兵一卒,居然堂而皇之的进入了人家的老巢。 小双用肩膀碰了碰唐竹儿的肩膀,说道:“那位女将军想必就是拉夫特的那位大公主了...挺般配的!” “别说你没看出来啊,那个女公主前世就是唐城的,我的弟媳妇!” 白衣男子道:“真是可惜,以前是多么郎才女貌的一对儿...我说的不对?” 唐竹儿瞪了他一眼。小双开心的笑道:“以貌取人,你这臭毛病怎么就不改改?对了,等一会儿我见到胖子和他媳妇,把你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们。” “告就告呗,谁怕谁?还有你别惹我,十几年了,我啥也没干成,就给你看媳妇了,你怎么报答我吧!” 小双“切”了一声,“你白看我这么多年媳妇,没跟你要赏心悦目钱就不错了,还跟我要好处?” 小双拿出一坛酒,隔着唐竹儿扔给白衣男子,自己也拿了一坛,两人隔着唐竹儿举坛示意,然后痛饮,小双故意整出哭调:“何大哥,谢谢啊!” 白衣男子一口酒吐出来,喊道:“打住打住,你可别来这套!” 唐竹儿欢喜无限,挨着小双坐着一直支着下巴的魏闳却几乎崩溃,他现在才认识到,自己的所谓的雄心野心,在这些人眼中是多么的不值一提。 魏闳终于下定决心,开口:“公子,公主,我可以不死吗?” 小双拍了拍魏闳的肩膀,魏闳顿时觉得浑身一松,小双又拿出一坛酒递给魏闳,道:“你弑父杀兄,为了一己之私屠杀上万人,你要是好意思活着,你就活着呗!” 魏闳苦笑一声,说道:“我知道了,谢谢公子,若我猜得不错,公子一定是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公子的无双公子,今生有幸,不枉活这一回!” 魏闳与小双碰坛,酒坛对嘴,一饮而下,然后将酒坛扔到广场,喊道:“若有来生,我愿做公子的马前卒,任你驱使!” 魏闳抽出宝剑,饮剑自尽! 小双一把抓住他的魂灵,丢入乾坤图内的养魂灯。 白衣男子何长峰看了看小双,叹道:“你终究不是一个狠心人!” 小双喝了一口酒,道:“前世,他也是一位战士,为救苍生死过一次,这一生,他走向了歧途,再死一次算是赎罪,他有功于人族,我有理由再给他一次机会,这不算徇私!” “好吧,你是这个天下的小老天爷,你说了算!”,何长峰道:“你也来了,我也该自由了,接下来,我要做点自己的事情,千万别留我啊!” 小双道:“说正经的,你先别急着走,这一次小胖子白明图回康巴,带回来五个女子,其中有一个叫冯玉环的,你去看看,没准你们老鼠看见猫,能对上眼,有没有兴趣?别急着走,不看后悔啊!” “切,我跟你一样到处留情?”,何长峰不屑,但是,身体却直奔皇宫大殿,他其实早已经注意到了那一道身影上散发的让他难以忘怀的气息,他早就想证实一下,小双的提醒,让他更加确定。 龙伯伯,我谢谢你啊,若我真的梦想成真,也不枉我这十几年作为影子所做出的牺牲。 小双唐竹儿继续杵着下巴排排坐,然后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傻笑,唐竹儿对小双的肩膀拍了一巴掌,说道:“往下怎么办?” “去中洲云台峰找苏铭,我现在可以肯定了,她就是你的分魂身,你们应该会合二为一,虽然还不完整,还差一道魂魄,但是,你们二人合体,便能解开三分之二的神魂封印,待到完全合体,你就是完完整整的唐竹儿,而不是现在的白梅。”,小双搂住唐竹儿的肩膀,“你为我死过两次,今后,我不希望你还站在我前边,我希望你永远在我的身后,给我力量!” 唐竹儿大眼睛亮晶晶,神采令天地增辉:“好期待,真的好期待!” 达尔罕部落随着皇城沦陷和皇帝的死去以及魏氏一族的被清算,已经不复存在。小胖子白明图被逼无奈,坐上了龙椅,将达尔罕王朝改为大赵,小胖子白明图为第一任皇帝,年号统和。然后敕封大小舅子乌林?为拉夫特部落首领,准其养兵五万,护境内平安。没过多久,康巴部落自动取消皇位称号,老祖自愿降为藩王,纳入大赵管辖,至此,北洲北地的草原部落实现大一统。 小胖子奉巫丹为皇后,第二年大婚!而跟随而来的李乐天李乐童拒绝了小胖子的挽留,与小双沟通后去了北岳城,何长峰和冯玉环相认,成了小胖子的左膀右臂。四女也留了下来,成为大赵女官。 中岳城,小双集合李乐童李乐天之后,与红庙村九兄弟及老夔一起离开,按照小双的安排,在去往北玄天之前,他要西行一趟,去往当初他第一次落脚的北凉西北那块草原去看看他在这个世上认可的第一位兄长乌汉,看看乌大嫂和那个小女孩乌珠珠。然后让李乐童李乐天回家看看,在去往孔雀国那座卫城和那座大岛,红庙村在那里想必已经成为一座大城了吧?对了,还有南树林那里的世界,那狐国的那些狐媚子如何了?兵祖的那道分身是否得偿所愿了?还有,教书匠父母在那处窟窿山世界,也还好吧? 还有一件事,就是把魏苒等人带到父亲面前,这是父亲吩咐的。 一行十三人,十三匹快马,一路倒也没有急着赶路,这时候已经是农忙季节,西行古道这边本来是农牧混杂,道路两边一边是万亩良田上忙碌耕种的人畜,另一边则是芳草萋萋上满是牛羊还有骑着骏马的黑脸膛汉子甩着马鞭唱着古老的歌谣。辽阔大地,生机盎然。 西行至北凉境内,北边那处草原一望无际,绿色锦缎一样的草地上,东一片西一片的大地上散落着无数牛羊群马群还有乐驼群,崭新的毡房在草原深处生根,一片一片的一眼望不到边际。熟悉的牧羊曲在天空回荡,显得草原辽阔而深远。第一次来到这块草地上是冬季,再一次来到则是春夏交替,小双骑在马上,手搭凉棚,看向远处那一大片毡房,高喊:“乌汉大哥,我回来了!” 小双站在山坡上,居高临下看着那片熟悉而又陌生的毡房,那股近乡情怯的感觉让他感觉极为特别,哪怕是红庙村,他都没有这种感觉,和乌汉他们相处的短短时日,让他有一种心安和归宿的感觉,那是一种心能放进肚子里,可以无限释放自己的感觉,好像是这片天空,没有阴霾,没有乌云,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澈透亮。 一片红云从毡房那边飞过来,然后是如千军万马一样有数百飞骑如排山倒海,绿色的大地震颤,天空的飞鸟如被惊动一般呼啦啦成片飞去。小双有点激动,他第一次从红庙村出来,第一次降临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第一次喝到那一口奶茶那一口草原烈酒,第一次感受到毫无芥蒂的豪爽的关怀,第一次不用讲究任何条件就能调动那些热血汉子千万里奔驰,这一世,他第一次感受到人间美好的,就是在这个草原,这片毡房。 那片红云飞离了马背,带着无限的热烈和赤城降临在小双的马背上,那张青春洋溢的面孔,与草原姑娘截然不同的白皙面庞和那对抑制不住的泪光扑面的黑眼睛,不能仅仅用高兴来形容,而是用那些极尽描绘思念用语也不能表达万分之一的词汇来形容此刻那张面孔所表现的激动。没错,珠珠,乌珠珠,十七年,四岁和二十一岁的珠珠,他的小双哥哥出现的这两次,是她人生最重要的两个时刻。 小双看着眼前的红衣姑娘,两人面对面坐在马背上,然后,姑娘扑到小双怀里,痛哭流涕。 小双在那个四岁的小姑娘的心里留下了一颗种子,那个小姑娘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忘记过那个小哥哥,岁月流转,小姑娘变成大姑娘,唯一不变的是那个留在心里的影子,一个当初留在她稚嫩心灵的种子,如今已经遮天蔽日,再也容不下别的一丝缝隙,哪怕是一缕阳光。 小双摸着乌珠珠的脑袋,拍着她的后背,又闻了她的额头,笑道:“小珠珠长大了!” 小双一手揽着珠珠的腰,一面抬头,看向已经排列整齐的草原骑兵,当先是十位孔武汉子,见小双抬头,翻身下马,然后一排排骑兵纷纷整齐单膝跪地,抱拳呐喊:“参见无双国师!” 小双翻身下马,来到乌汉面前,也是单膝跪地,抱拳:“小双拜见乌汉哥哥!” 十个草原汉子,立即围拢过来,将小双举起,抛在天空,高喊:“我们的草原兄弟,我们的骨肉至亲,他回来了!” 老族长乌野夫擦着眼泪,来到小双跟前,刚要跪地磕头,被小双扶住,老汉嘴唇颤抖,半晌,喊道:“今天是我们乌兰部落最大盛大的节日,我们的英雄,我们的恩人,我们的骨肉至亲,小双回来了,草原的雄鹰,他飞驰了那么久,他回到了他想休息的巢穴,我们就是他的巢穴,让他躺在我们的怀里好好歇息,让我们为他遮风挡雨。孩子们,拿出你们最好的东西和你们最火热的心,欢迎我们的骨肉至亲回归!” 草原部落,比木兰大会还要盛大的节日,已经掀开帷幕。 小瑞等九子,眼含热泪,他们被热情的草原人感染,同时,他们这才真正意识到,小双一路走来,和自己等人截然不同,小双走的才是真正的人间之道。 乌珠珠一步不离小双,这个她思念了十七年的哥哥,他不会让自己再离开。 一堆庞大的篝火,几只正在烤架上的羊,人们围着篝火尽情欢笑蹦跳,这些年,北凉祥和安乐,草原人与南边的人互通有无,甚至通婚结亲,日渐融为一体,但是,乌兰部落始终坚守在这里,用乌汉的话说,就是,我在这里等着我的兄弟,我走了,我怕他找不回来了! 一夜狂欢。第二日,乌汉等十位草原兄弟来到小双面前,乌汉笑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肯定感兴趣!” 小双也不问什么地方,和兄弟们一起去了一个叫做那木通的草原部落,这里如同一个兵营,整齐的毡房,更有整齐的马棚,一队队军人正在列队厮杀,精悍的士兵,精壮的马匹,让这处马场显得如同训练有素的军队一般,震撼人心。 一位精壮的士兵跑过来,向乌汉行军礼,乌汉道:“放马出来,我要让我的无双兄弟看看,我给他养的马!” 那士兵对小双行礼,马上转身跑了,上了一处木架高台,手中持红绿两面旗,口中含哨,哨音响起,两面旗交叉又散开,然后,数万战马在没有人驾驭的情况下从马场深处奔腾而出,仅仅一瞬间,便成一列列队阵,从小双等人面前嘶鸣而过。哨音再响,旗帜招展,那数万整齐的战马立即人立嘶鸣,忽然转向,向来的方向奔腾而去! 接着,又有数万战马,马上精装的草原汉子,一水的手持长枪,一队队列成笔直的队列,随着哨音和旗帜的挥舞,在马上翻腾滚武,“刷刷”的持枪声和整齐的呐喊声撼人心魄,数万骑同步,大阵颤抖,甚至整个苍天都跟着颤动。 小双由衷赞叹! 第253章 最无私的情意 乌汉拍了拍小双的肩膀:“兄弟,这就是我给你养的马,这就是我给你养的军队,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则必胜!” 小双对乌汉郑重其事的抱拳:“多谢诸位哥哥,多谢你们培养了这一支天骑军,未来,我们在一起,就让这支天骑军为我们打开神道大门,去消灭那些自以为可以高高在上的神灵!” 乌汉喊道:“天骑军!”,众人高呼:“天骑军!天骑军!” 小双看着这些热血汉子,心中欣慰无比,无论是前世今生,他最希望的就是那种不掺杂任何私心杂念的真情实感,在这一世,他在这群草原汉子身上再一次体会到了那股热血情感,那是一种可以以命相托的情感,比任何感情都来的干净而纯粹。 小双与乌汉等十兄弟席地盘坐,小双拿出天蜀酿,那个他认为最好喝的烈酒,与众兄弟一人一坛,边喝边聊。 远处一个山坡上,红衣女子痴痴地看着那个与自己的父亲叔伯等兄弟相称的英俊青年,有一种失落,但是,更有一种期待。 幼小时,你便是我的心之所属,如今我长大了,我等了你十七年,我不会再放过。 李乐童李乐天这两个与小双最亲近的人也没有凑到跟前,没有打扰那些兄弟相聚,但是,他们极为羡慕,他们都看得出来,自己的师尊只有和这些汉子在一起时,才是那个最真实最纯粹的人,没有一丝杂质,心境无垢。 红庙村九子也在高坡上看着小双等人,小阳叹道:“曾经,我们小的时候,就像是他们现在这个样子,一块窝头一个甜瓜甚至一粒花生,我们都会分着吃,那个时候,一睁开眼睛就想找到这些兄弟,一起进学堂,一起下河摸鱼,一起打闹...但是,我们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自己的小天地而不允许别人进来?我们把自己的心封闭起来,做自己的主人,也开始学会了不与外人分享自己的东西,久而久之,我们疏远了,就算是亲热,只不过还是顾念那一缕乡情,是被那股乡土之情捆绑的亲情。与小双和这些热血汉子比较起来,我们真的缺少修行,缺少一股子热血亲情。” 小瑞一直看着那些汉子,良久,他悠然叹道:“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若是我们在红庙村重新来一次,我会向他们一样,把心拿出来,让你们看到,我也有一颗无垢的心!” 小双与众兄弟聊天聊到酣处,小双道:“你们都是我在这一世第一次结拜的好兄弟,我想和你们长长久久,哪怕有一天我到天上去,我也要把你们带在身边。所以,我在这儿住的这一段时间,我要再对你们进行锻体改造,为你们打开修行之门,哪怕是不能成仙成圣,但是,我也希望你们寿命悠久,最好是和我一起地老天荒。我有私心,不是利用你们战场厮杀,而是,我舍不得你们,我想让你们一直陪着我!” 乌汉拍了拍小双的肩膀,说道:“兄弟,一辈子就是一辈子,一辈子何尝不是永恒?我们兄弟在一起,可以喝酒,可以以命相托,你无论在哪里,你的心里始终路个位置装下我们兄弟,这就足够了!” 小双摇头,“那不行,今后的路上,若是没有你们,我的人生将残缺不全,听我的,我带你们去个地方,为你们脱胎换骨!” 小双让乌汉等十兄弟把他们的家属都聚在了一起,然后,带进乾坤图,并在生命之树下,起聚灵大阵,以乾坤大世界无尽的灵气,为他们洗精伐髓,让他们脱胎换骨。 小双和红庙村九子坐在一起,夜幕降临,天上繁星点点,像是小时候一样,围坐一圈,然后躺在草地上,脚一小圈,头一大圈,双手垫着后脑勺,两眼看星。 七现二隐的北斗星,静静的在天上忽隐忽现。小瑞问道:“小双,若我们真是北斗九星的一缕魂魄转世,我们未来还要回到那里去吗?其实,我也想和乌汉他们一样,成为你的兄弟,永远的留在你身边!” 众人皆抬头看向小双。 小双翻身坐起,又拿出十坛酒,给兄弟们一人一坛,与众兄弟同饮,说道:“其实,自从那个禳星大阵被破掉之后,你们和天上星君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你们是你们他们是他们,若有一天他们想强行收回你们,你们大可以反击,而且,你们之所以降生在红庙村,是教书匠不忍心看着你们就此魂散天地。他让你们轮回,给了你们重生,那么你们就是你们,我父亲只是救了你们,而不是救那些星君。但是,你们若是非要认为自己就是那些星君,将来你们也大可离去,只要不为敌,我们就不是敌人。” 小瑞道:“过去,当我觉醒一点神君意识,就把自己当成了星君,所以,过去的种种作为也盖因如此。现在,我想摆脱,我想成为真正的自己,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若是能重来一次,我要彻彻底底的变成自己,成为你的兄弟!” “舍得?”,小双看了看众兄弟,众兄弟热切的看着小双,用力点头。 小双与众人碰了碰酒坛,“接下来,我们走到西边去,我们的家乡和父老乡亲都在那里,让我们找一找来时的路,也许,我们会有办法。” 家乡,多么美好的字眼! 小双又躺在地上,众兄弟也随之躺下,望夜空夜色,月亮很圆,今天是五月十六。 小双做了一个梦,他和小伙伴们在一处草地上奔跑,身边有不少鹿,还有白兔,他们在一起过家家,盖了一座房子,像天那么大! ...... 一行人沿着小双曾经走过的路兜兜转转,临近张武,小双让大家把所有马匹放进乾坤图,这么多人骑着这么多高头大马实在有些拉风,不低调,不符合小双公子一向低调沉稳的性格。众人也没啥好说的,放弃了骏马,不是还有两条腿嘛。 小双拍了拍李乐天的肩膀,开玩笑道:“近乡情更怯?现在你的父母都在都城那边,张武是过去时,在这里,留下的只是记忆而已,一个没有父母亲人的地方,再亲近也只是曾经待过的地方。” 李乐天突然自嘲的笑了笑:“师父,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个时候,我小你也小,甚至你比我更小,你已经是行万里路的人了,而我在这座城池里当个纨绔,称王称霸,自以为张武之大便是天下之大,目无余子自视甚高,直到遇见你,我才知道,自己的那些猖狂是多么的可笑。我从这座城池认识师父,也开始了不一样的人生,这么多年,我从街头混混变成一个修行者,变成一个心有天下的人,都是因为师父你!” 李乐童背着手,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插嘴道:“比如,就像是这街摊上为几文钱的散碎银子争争抢抢,我们那个时候看来是一件可笑的事情,等我们在皇宫为了一把椅子头破血流的时候,上边的大修行者看着也如同看笑话一样看着我们,高度和角度看同样的问题心态完全不同。我们走到这一步,回过头再想想过去的种种作为真有些汗颜,所以,所谓的眼界就是在不断提高自己的认识层次提升的。师父,你说是不是这样?” 小双摇摇头,“你们说的不尽然,人世间的烟火气怎么来的?不光是酒色财气,更是人与人之间那种说不来的相互拆台和相互补充。人世间,不可能人人都是纯洁圣人,天下为公大道无私,若都如此,这个世界这个人间也太假了。我们站得高,未必就有看不起那些争争讲讲的人的资格。凡人之间的争斗是人间烟火气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只要这种争斗在可控范围内便不会影响人间的运行轨迹,是可以接受的。反而,是那些掌握至高权利和能翻云覆雨的人的争斗才是最有害的。前世神战的时候,为什么人神之间不共戴天?那就是因为,神擅自插手人间事务,甚至,将人间当做他们显摆他们本是的试炼场,翻手之间可以决定人间祸福。甚至有的邪神,豢养人类为他们提供各种各样的乐趣。还有西方那些神教,他们将人分成三六九等,所谓的神民是第一等种族,是受神灵庇护的优等种族,而像清明天下等地的人是劣等的,没有资格与西方神灵庇护下的优等种族享受同等的生活。这一切的矛盾,造成了人神不可调和的矛盾,神掀起灭世之战,人间为自保与神争斗。所以,我们可以站得高些,但是,不要耻笑贫民百姓为了自我生存耍一些小心机,只要不出格,都可以容忍,当然出格的绝对不容。然后,我们的目光放在更远处,为的就是守护这个天下的百姓,让他们在红尘烟火中活的更好。” 如今的张武城祥和热闹,初夏季节也正是好季节,满城海棠花白的红的格外鲜艳,众人赏花看景,看游人如织摩肩接踵,体会着市井中浓浓的红尘味道。老夔不同,专门盯着路边各式酒招子,然后一会儿碰碰小双的肩膀,一会儿意味深长的看着李乐天。李乐天早知其意,但是也学着小双的样子对他不理不睬。就在老夔想发泄时,小双问李乐天道:“你们家在这里的府邸,还有吗?” 李乐天道:“应该还有,与我爹书信来往中,他还说过,他不喜欢那座皇宫,他越来越想念张武的院子,想起那些简单的日子。” “那就回到府邸,府邸应该还有些人,我们买些蔬菜食物,在府上摆一桌!”,小双领着人,转过几条街道,在一处街边摊,开始挑选各类蔬菜肉食。老夔是想去酒楼的,但是,拧不过小双,但是,手里提着一口大缸,显然是一缸酒。老夔时常提起酒缸,轻轻拍拍,酒缸那沉闷的声响让他很过瘾,这一缸酒,够过瘾一阵子了。 很快,众人回到李乐天在张武的府邸,下人们见这么多人进入院子,那些并不认识李乐天的人想要阻止,李乐天解释道:“我是这个府邸的主人,我叫李乐天,你们没听说过?” 这个府邸到底还是有些老人的,哪能不知李乐天是谁。立即跪倒磕头:“奴才参见太子爷!” 李乐天让下人把蔬菜肉食带出厨房加工,吩咐道:“在冬暖阁设宴,你们去忙吧!” 下人们赶紧去忙碌,下人们小声相互探讨:“不知道太子身边的那些人都是谁,咋那好看,都长得跟天仙似的!”。“太子不恋红尘,抛弃太子之位,一心求道,如今怎么回来了?” “快点忙,少在这儿瞎议论,不该你们说话的地方,嘴都严实点!”,管家声音严厉。 老夔无心逛风景,拎着酒缸拉住一位女子,大嘴一笑吓人一跳,尽量显得和蔼可亲:“姑娘,先带着大爷去冬暖阁,这东西怪沉的,我就不看风景了!” 小双也没有搭理他,与李乐童李乐天带领红庙村九子在府内大湖湖畔转圈,湖水碧蓝,水鸟翱翔,好一幅人间图画,虽然比不上乾坤图灵湖之畔,但是,正如小双所说,光说风景,人间才是最好的风景。 逛了一会儿,管家老张便来到众人面前,躬身行礼:“冬暖阁酒宴已经备好,还请太子入席。” 李乐天招呼众人,来到冬暖阁,众人坐下,此处果然登高望远,敞开式的飞檐阁,可见青天可见白云,更可以临水远眺,把酒临风,心中畅怀。 正喝着酒,小双向府邸大门外望去,那一处街道,已经围满了人,起初小双以为是自己等人回来,消息传出,惊动了府门官场之人,看了一会儿,发现不是那么回事,那是一队头戴孝帽身披孝衣的人跪坐在府邸大门前,有人伸冤,得知太子爷回归,请求太子爷做主的喊冤队伍! 李乐天等人也发现了异常,这时,府内冲出一支队伍,极为干净利落的将那支身穿孝衣的队伍清除,并不知道带到什么地方去了。李乐天看了一会儿,对身边低头看脚尖的侍女说道:“去把张管家叫来,我问问是怎么回事!” 侍女蹑手蹑脚而去,不多时,张管家来到,卑躬屈膝,诚惶诚恐。李乐天看着管家,似乎并没有见过,可能离家太久,这处府邸成了皇家别院,换人管理也很正常。问道:“刚才门口那是怎么回事?何事到府上喊冤,难不成与府里有关?” 张管家跪倒:“启禀太子爷,都是一些刁民,无理取闹,为了不影响太子爷的心情,老奴将他们赶走了!” 李乐天沉声道:“我只问你,他们为何到咱们府上喊冤?” 第254章 李乐天审案 张管家浑身颤抖,不敢吭声,五体投地,不敢抬头看李乐天。李乐天与小双等人拱手,然后平步青云,空中独步,来到被家丁卫队和驱赶的那些人面前,喊道:“尔等有何冤屈,可以和本太子诉说!” 家丁卫队赶紧跪倒,喊冤队伍也跪倒一片,哭声震天,其中一位妇人跪行来到李乐天面前:“请太子爷做主,李府管家张靖晖欺行霸市草菅人命,杀我夫君夺我女儿,又驱赶商户百余,抢夺商铺抢占门房,说是,天下商行只有一家,那就是无双商行,任何没有纳入无双商行的商户都是非法,必须纳入无双商行,若有不从,皆取缔查收。商户们不服,不但家产被没收,就连敢抗命者性命都不保。我等去城主府喊冤,城主大人也不予理睬,今日听说太子归来,我等便是豁出去性命也要让太子得知。我等控告李府张靖晖打着无双商行的旗号抢劫商户草菅人命无恶不作,请太子爷做主!” 冬暖阁,匍匐在地的张靖晖微微抬起头,李乐童却出现在他面前,一把抓起他的衣领,折断四肢,对身边战战兢兢的下人们说道:“把他关进柴房,府邸封锁,不准任何人进出!” 李乐天对那个喊冤哭诉的妇人说道:“既然与无双商行和本太子的府邸下人有关,本太子便不能推脱,也好,那你们就随本太子去一趟城主府,我倒要看看,这个城主大人给个什么说法。” 小双等人依旧在冬暖阁喝酒,老夔还是那样没心没肺,好像这一切与他无关。小双想的比较多,笑问小瑞:“无双商行是以我的名字开办的,遍及天下,虽然鱼龙混杂,但是总体上还是好的,初衷是想以无双商行作为依托,整合商界势力,网点遍布,利于情报收集,也有利于干些事情不至于因为没有钱两手抓瞎。但是,还真有人敢以无双商行的名义行巧取豪夺为己谋私之实。你认为这里还有什么弯弯绕绕是我没看到的?” 小瑞喝了一口酒,道:“你走了一遍天下就以为天下人心都是你的?把人看简单了,若是天下各地的无双商行名声都臭了,你的合道天下合道人心就变成笑话了。我敢说,这座张武城仅仅是试水而已,若是你揪不出背后的人,处理不好,各地纷纷效仿,无双商行离臭名远扬也就不远了!” 小双点头。还真是这么回事,无双商行铺的摊子太大了,避免不了有心怀叵测之人,鱼龙混杂,搞不好名声烂大街,无双商行变成臭不可闻的烂鱼,无双公子也就成了人人唾弃的对象,合道天下真的能变成笑话。 所以,小双毫不犹豫,将自己的想法通过传信符通告所有无双商行,对无双商行进行清理,而且不仅仅是一次性清理,而是时时刻刻每日每时的清理附着在肌体上的蛀虫,贪污腐败的,别有用心的都要甄别出来,以雷霆手段肃清。 不多时,天下各地无双商行纷纷回复,一场整顿无双商行的运动悄无声息的展开。 眼下,这个张武地界,小双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一个小小的管家,绝对没有这个胆子,也没有这个能力! 小双离开,小瑞等人继续留在冬暖阁,小阳看了看,道:“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小瑞自顾自喝酒,端着酒杯,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当初,我们和星母一起算计宇燕,采取的也是这个套路,顺着他然后将他的缺点无限放大,让他在人心中成为一个十恶不赦的暴君,失去人心,这时候,我们再站出来足以能做到一呼百应,人人痛打落水狗。现在,小双也面临这种局面,处理不好,真的有可能被人钻了空子,遍布天下的无双商行成了蛀虫吸血鬼,成了少部分人敛财的的工具,你们说,这种情况下,他又能如何合道人心?” 小瑞望着那片湖水,叹道:“我们走的这条路没有合道一说,只有小双有,这是他的责任,也给他出了无数难题,世上人心难测,当初我们应该都是他最亲近的人,不也是各有心腹事?小的时候,我们是玩伴,长大了,我们各有野心,路终究靠自己走,可以不同道。但是,自从我看见小双和那些草原汉子的真情实意之后,我相信了,人不会仅仅为了自己,这个世上,有很多人,真的可以为他人牺牲自己。他们是同道,同道的人可以彼此成全相互牺牲,而我们,受星母影响,恰恰缺了这一点。” “我们不插手,让我们看看小双如何处理这些事情,看看小双所走的道与我们想象的有何不同,看看,我们残存的那些神性是不是可以消溶,真正解脱出来,然后与小双同路。” 小瑞喝了一口酒,看向兄弟们,问道:“从我们觉醒神性开始到现在有想过红庙村的父母家人没有?想过那座窟窿山,那片松树,那条大河套?我现在已经开始想了。” “我好想和小双再重新活一次,从小开始,我们一起感受人间的喜怒哀乐,一起去走红尘、和天下!” 小双来到了那座柴房,李府的仆人卫队们正在交头接耳一脸惶恐,这个张武小城,李府就是超然的存在,而他们这些人就是张武城的土皇帝,走在大街上都是眼高于顶的人。但是今日不同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张管家被打断了四肢,扔在柴房里,嘴里还被塞了破抹布。这些跟着张管家耀武扬威的人看到了自己的下场,因而胆战心惊,有大祸临头的感觉。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但是,做了亏心事呢? 这些人李府都是一些地位低下的人,但是,只要一出李府,他们就变得底气十足宰相家奴七品官,何况是皇帝的府邸,就像是小城人看不起乡下人,小城人在大城人跟前没底气一样,同一个人在不同的场合都可以找到优越感,而这种优越感让他们往往忘了自己是谁,在他们自认为可以为所欲我的地方为所欲为。 这就是人性之恶! 小双进了柴房,在人们不知所措的情况下拎着张管家走了,连个招呼也没打。 张武有一座无双商行,位于张武城最显眼的地方,高门大梁,门脸阔绰,甚至比起衙门来还要威武霸道。大门口蹲着两尊威武霸气的石狮子,门外华表,一条街都是无双商行的产业,就像皇城中的富贵一条街,这条街的一条狗都可以肆无忌惮。 小双也没有想到,自己创立的无双商行变成了一块护身符,变成了一个阶层可以肆无忌惮的护身符。 小双进入无双商行大门,一座大宅子里,一些人衣着华贵正在一起研究着一些事情,看见小双提着一个人进来,纷纷变色,站起身,手足无措。 是的,虽然十几年那个名震天下的第一公子没有露面,但是,他的传说经久不息,他的形象已经刻在几乎所有人的骨子里,哪怕是从来没见过他的人,脑海中也早已被无双公子的画像填满,而此刻,无双公子来了,就在他们面前。 看到手里提着的人,这些正在研究事情的人已经意识到他们很快完蛋了,他们每个人心里都清楚,他们做的事情每一件都天怒人怨,然后,脏水都在无双商行。 小双进屋,将张管家扔在地上,问道:“谁是这里管事的?” 没有人敢吭声,但是,所有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瞥向一个年轻人,二十多岁,英俊小生。 小双一把抓过那个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埋进裤裆里的年轻人,问道:“你背后的人是谁?” 年轻人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心思,“我爹是户部尚书,我在这里开设无双商行是得到了我爹的支持...” 没等年轻人说完,小双已经没有兴趣听下去,扔掉那年轻人,走了出去。 太子殿下到城主府亲自击鼓鸣冤,城主府卫兵围住了那些身着孝衣的人,刚要缉拿击鼓人,鼓楼轰然倒塌,李乐天踹开衙门大门,身后,一群人跟上。 城主也就是张武的郡守曲延年带着人从屋里冲出来,刚要发火,但是看清了眼前面沉似水站着的年轻人,一下子体软无骨,瘫跪在地,“微臣曲延年见过太子殿下!” “你见过我?我怎么没见过你?”,李乐天也不停步,进入大堂,坐在桌案后边,看了看四周,喊道:“让喊冤人进入大堂!” 曲延年站在李乐天旁边,李乐天看了他一眼,指了指下面,“你作为被告,去下面等候!” 曲延年浑身一颤,不敢多言,规规矩矩站在堂下,与那些看着他似要把他五马分尸的喊冤人拉开一段距离,低着头,诚惶诚恐。 李乐天看着衙门里魂不守舍的官差,吼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像平时一样,主簿过来,记载今日堂审的一切,不得有有一丝漏处!” 主簿汗如雨下,乖乖的坐在书记台,拿出纸笔,颤抖着研墨蘸笔。 李乐天看着台下跪倒众人,说道:“即是喊冤,递上状纸,从头到尾如实说出来,记住,有一说一,不得夸大其词也不得隐瞒!” 那喊冤的妇人手举状纸,跪爬到台下,李乐天示意官差,官差接过状纸,弯腰呈给李乐天,李乐天接过状纸,仔细从头看到尾,问道:“你说是李府张管家以太子令的名义官征财神街,你们可见过太子令?” 那妇人道:“启禀太子,张管家带李府卫兵,打着的就是太子爷的旗号,所谓太子令是一块铁牌,人人知晓,还请太子问问城主曲大人,他是否见过太子令。” 本太子多少年没有回到过北凉,哪来的太子令?李乐天奇怪,喊道:“来人,带张管家上堂!” 府衙差役刚要动身,大堂上便落下一人,半死不活的样子,精神萎靡,正是张管家,李乐天看了看张管家又看向外边,说道:“张靖晖,太子令在哪儿?交出来我看看!” 张管家忍住恐惧和剧痛,颤声道:“启禀太子,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太子令,那是老奴为了狐假虎威做的假令牌,为了消灭罪证,假令牌自太子进入府邸那一刻已经令人扔进湖里。” 李乐天觉得这件事情绝不仅仅如此简单,一个张管家有胆子制作自己的令牌,难道仅仅是欺行霸市那么简单?而且父亲与自己的通信里,从未提到过大凉有什么变故,这些年一直都是和谐安宁国泰民安,难不成都是假象或者父亲怕自己挂心有意欺瞒?拿自己的太子令出去招摇撞骗,若是仅仅欺行霸市也就罢了,若是做一些别的事情?比如招兵买马,封官许愿,那事情可不就大了。 “你让何人将太子令牌扔进湖里的?”,李乐天问道。 “府上我干儿子张承恩!” “来人,去李府将张承恩带过来!”,李乐天大喊。 不多时,张承恩被带到,李乐天问道:“张靖晖给你的令牌是扔掉了还是留起来了?” 张承恩道:“禀太子爷,奴才知道事情重大,并未扔掉,现在就呈给太子爷。” 张承恩拿出令牌,差役拿过来交给李乐天,李乐天细细看了看,又看向张靖晖,“此令牌从何处得来?” 张靖晖不敢再隐瞒什么,说道:“禀告太子,此令牌是无双商行掌柜刘昭正交给老奴一张图纸,让老奴去往城北纪氏铁匠铺打造的,说是有了这个令牌,无双商行的行事要方便一些,老奴并没有多想,就去了纪氏铁匠铺打造了这块令牌,一共打造了三块,老奴一块,无双商行的刘昭正一块,还有一块老奴并不知去向。” “传无双商行刘昭正!”,李乐天喊道。 差役跑了出去,李乐天把玩着令牌,他很奇怪,自己确实有一块这样的令牌,但是,自己从来没有把他当回事,而且,自己压根也没有太子府之类,这块令牌是老爹所赐,他不在意又还给了老爹。这块假令牌虽然是假的,但是,和真的图案材质一模一样,难不成在老爹的那块令牌丢失了? 李乐天看了看曲延年,道:“一郡太守,一城父母官,不但出现欺行霸市的恶霸势力,还连出人命,你作为父母官却不但不给受冤人做主,还把他们往外推,甚至动用武力镇压,你还是不是百姓的官?” 第255章 小双再入大凉皇宫 曲延年跪倒磕头:“微臣知罪,但是,无双商行如今遍及整个大凉,势力滔天,连皇上都高看一眼,小小张武,无双商行更是连官衙都不放在眼里,他们更是拿着太子的令牌招摇过市,微臣也知道无双商行行事过于霸道,怎奈微臣就算有通天的胆子也不敢和无双商行作对,更不敢忤逆太子的令牌,所以微臣也只是看着,不敢有任何作为。” 李乐天问道:“无双商行的掌柜刘昭正什么来头?” 曲延年看了看张靖晖,回道:“这个刘昭正是张管家带过来的,太子可问问张管家!” 张靖晖双腿跪地,哈着腰,道:“禀告太子,刘昭正是京城户部尚书庞寅的家奴,自京城空降而来!” “庞寅?哪儿来的?我怎么不知道这个人?”,李乐天摸着自己的额头,自言自语:“十几年没回家,物是人非?” 李乐天刚要再问些什么,先前跑出去的差役急急忙忙跑进来,禀告道:“太子爷,刘昭正失踪,无双商行也已经人去楼空,没有发现一个人!” “动作够快!”,李乐天冷冷一笑,“跑得了吗?”,又看向那告状的妇人,“尔等冤屈,本太子必定给你们一个公道,杀害你丈夫的凶手,你可以直接指认出来!” 那夫人指着张靖晖,喊道:“太子爷,凶手正是张管家指使张承恩干的,这是张承恩在行凶时自己说的,他说‘他的义父看中了这条街,你们就得让出来,不让就得死’,太子爷可以问问,这是不是他的原话?” 李乐天看向张靖晖和张承恩,二人体如筛糠,不敢抬头,李乐天一拍桌案,厉声道:“张承恩,可有此事?” 张承恩颤声道:“启禀太子爷,我确实是受义父指派去金街收购所有商铺纳入无双商行旗下,杀人也是一时失手,并非故意,还请太子爷明察!” 李乐天气乐了,“一时失手?还要我明察?我管你是不是一时失手,你杀了人是事实,你抢占别人的商铺是事实,只要这些是事实,杀你不冤。来人,打断其四肢,扔进大牢,等候问斩!” 差役们一拥而上,在惨呼声中被打断四肢,然后被拖了出去。 “至于张靖晖,你打着本太子旗号招摇撞骗,制作假令牌欺君罔上,指使张承恩草菅人命,理应当场处决,但是,本太子暂时留你性命以作人证,先关进大牢严加看守!” “太守曲延年玩忽职守毫无作为,致使治下之地乌烟瘴气,已经辜负了朝廷的希望,本应革除现职,软禁府中,但考虑到本太子暂时无人可用,你又可以作人证,暂时留用,本太子令你立即带人捉拿无双商行相关人员,不使一人漏网!另,查抄无双商行所有资产,按照各商户的损失赔偿给商户。曲延年,你以戴罪之身办理此事,若有功,本太子可以在朝廷上为你保命!” 李乐天看了看那妇人,道:“如此处置你可满意?”,妇人和那些申冤人皆跪拜大呼:“太子爷英明,草民满意!” 曲延年也跪地磕头,感谢太子给他戴罪立功的机会。 暗处的小双小瑞也对李乐天暗暗的伸出大拇指,小瑞赞道:“李乐天若是肯当这个皇上,一定是个英明的好皇帝!” 小双和小瑞回到了李府,在一处大院里,小双将庞光明扔在地上,问道:“你是受你父亲委托来到的张武?你在无双商行又是什么角色?那些人为何又以你马首是瞻?” 庞光明老老实实道:“我确实是受父亲指派来到张武,是父亲让我把无双商行抓在手里,至于无双商行的那些人,本就是我带过来的,和李府张管家结盟,他顶着太子的旗号,我用我父亲的权势联系官衙商会和各大势力,这样,无双商行就是官商,连户部下拨的所有款项,无论是赈灾还是城建抑或是商贸,城主府所有的项目我都可以拿过来,而且,因为无双商行势力大,大树底下好乘凉,三管齐下,无双商行在最短的时间内可以最大程度的敛财。” 小双摇摇头,道:“一个户部尚书,让自己的儿子来到张武,打着无双商行的名义,顶着太子的旗号,若仅仅是为了敛财,有点小题大做了,先不说你们背后还有什么目的,我问你,你们挣的钱哪去了?不要说都被你们吃吃喝喝祸害了,这么大一笔财富,你花不完,告诉我,钱哪儿去了?” 庞光明脸色纠结,偷看了一眼小双,见小双面色毫无波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稳了稳心神,答道:“亲王李诞在西部哈尔海私募府兵,钱都大都给了李诞亲王!” “哦?李诞又是谁?”,小双仔细回忆,也想不起来李氏皇朝有这么亲王。庞光明道:“李诞亲王乃是先废帝李玉山之子,皇帝登基之后为显仁慈,并未对先废帝余孽赶尽杀绝,这个李诞亲王,应该说是废王爷,被发配到了哈尔海。他表面上老老实实,其实,利用暗线和朝廷中的一些老臣暗通款曲,暗中积攒实力以图东山再起。我父亲本来是皇帝亲自提拔起来的,皇恩浩荡,本来应该报答皇恩,但是,我一家老小特别是我父亲被一股不明势力威胁,若不听话便要被灭满门。所以,我来张武以无双上商行的旗号敛财,实在是迫不得已,是受逼迫的。” 小双摇摇头:“一个废王爷,别人巴不得离他远远的,谁能死心塌地为他卖命?若说他还有点用,便是因为他姓李,是废帝的子嗣,若有人想造反,这个废王爷的血脉就有点用了。不明势力,又来自哪里?你一点都不知道?想利用这个废王爷的人,就是威胁你们的背后势力,而且,我敢肯定,不光是你一家,恐怕朝中很多大臣都被威胁!” “公子英明,确实如此,三公六部,除了户部我父亲,我知道的还有工部的李春,也被威胁了。”,庞光明赶紧补充道。 小双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李玉和如此糊涂?难道在他眼皮子底下出这么多事他毫无知觉?” “公子,皇帝不上朝已久,据说正在修炼一种功法,可让人长生不老,而皇后娘娘据说因为和皇帝争吵,被打入冷宫,长公主李婉据理力争,也被幽禁在宫不准出门。至于连山王李玉堂,因为此事也和皇帝闹崩了,被逼回连山城。我虽然不上朝,但是,我感觉整个朝廷都被那股势力控制了,包括皇上。”,庞光明也显得忧心忡忡:“我们做的好多事情都身不由己,拿抢夺金街这件事来说,我背后的影子逼迫我这么做,我不敢忤逆,怕家人受到牵连,他们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你对背后指使你的人毫无印象?比如他们是男是女你都不知道?”,小双有点不信。 “启禀公子,我确实不知对方来历,更没有见过他们的真容,对了,我和他们有单线联系,就是这种传音石,可千里传音。”,庞光明拿出传音石递给小双。 小双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说道:“与其说是传音石,不如说是一种留音石,做不到千里传音,但是,可以提前将要说的话储存在里边,你只需激发,便可听见声音,但是都是一次性的。你们每次通话其实都是人家提前准备好的,并偷偷放在你的身上的,如此说来,你的身边有人时时刻刻监视着你,而你不知道而已。” 小双仔细摸着留音石,说道:“这种东西,现在只有西圣天才有,我们清明天下即便是有也是从西圣天来的,这么看来,背后有西圣天的影子!” 听到小双的话,庞光明陷入沉思,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张管家,对,就是张管家,他有这种留音石,我无意中看到过,不止一块,因为,我认为我们是同伙的,就没有怀疑这些,这么看,我怀疑我的留音石都是张管家偷偷塞给我的,那么,我背后的影子一定是张管家!” 小双看着庞光明,笑道:“看来,我们都犯了灯下黑的毛病,以为张管家仅仅是贪财而已,现在看来,他与背后控制你们的势力有极大关联,马上走,去大牢提审张管家!” 小双将庞光明收进乾坤图,和小瑞一块飞到府衙。见到李乐天正在忙碌善后事宜,说道:“马上带我去大牢,我要审问张管家!” 李乐天马上召过来差役,差役带路,去往大牢。 小双小瑞李乐天在差役的带领下来到了大牢,大牢是一座三层楼建筑,高耸的院墙,厚重的大铁门,院墙上有四面岗哨,大铁门外有五六人来回游弋。见到差役带领三个人到来,已经知道其中必有一人是太子,跪下磕头,被李乐天阻止,示意开门。 院门打开,进入三层楼内,差役带领小双等人直接去了地牢,一处牢房,昏暗无比,天窗射过来的一缕光线让昏暗的地牢有了些许光亮。牢房内,隔着铁窗往里看,只见张管家面如死灰,仰卧在草垫上,因为四肢尽断,整个人如烂泥一般。 差役令看守地牢的人打开房间,小双进入房间,此时的张管家因为大小便失禁,浑身恶臭,令人掩鼻。小双伸手打出一道紫气为张管家恢复精气神,又亲自为其接骨续脉,不多时,张管家已经能够坐起,跪倒磕头,感谢太子不杀之恩,感谢仙人救他一命。 李乐天沉声道:“能不能保住在于你的性命,关键还在于你自己,现在你有戴罪立功的机会,把一切说出来,或许可以逃过一死。” 张管家点头,看向小双,说道:“我知道公子要问些什么,我的背后就是朝中正在为陛下提供长生丹的道人,自号长生道人。那道人不知其来历,只是有不可测度的神通,不然也不会让陛下如此信服。我本来不是李府的人,是陛下身边的太监,被陛下派到李府。也正因为我来到张武,被那长生道人看中,他告诉我,到了张武要做一些事情,主要就是抓住无双商行,并且告诉我要听他的话,他说他已经在我的脑海中种下了印迹,若我不听话,他可以随时激发印迹,把我的脑袋炸成肉沫。我曾试过,只要我内观神识,就会有头痛欲裂的感觉,甚至生不如死。我来到张武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小双感到意外,他的确没有查看张管家的识海,不知道居然还有这种事情。小双这才仔细查看张管家的识海,见大脑中的确有一块小小的印记。以小双的见识,立即认出那是一种蛊虫,寄居在识海中,一旦受到刺激,那蛊虫便自爆身躯,炸掉一个脑袋绰绰有余。小双确定,这种蛊虫并非西洲十万大山之南的蛊虫,也非中洲南疆的蛊术,而是属于北巫一脉,北巫不养蛊,但是,却能以施术者的精神凝聚成蛊虫形态随着施术者的意念进入人体内,而所谓的激发,也就是施术者激发自己的精神力量,比蛊虫更为高级。 北巫术法,虽然现在在清明天下日趋没落,但是,在另外的天下却大行其道,与西方神教勾连颇深。 小双将张管家收进乾坤图,对李乐天说道:“我们马上去京城皇宫,这里的事情我怕很快就会被那个长生道人知晓,你的父亲会很危险!” 小双二话不说,将李乐天收进乾坤图,对小瑞说道:“你和李乐童暂时留在张武,看着点,若有事情发生,你们可专断处置。” 小瑞点头,小双走出地牢,一步离去,眨眼间便来到了大凉京城,并出现在皇宫大殿。 小双隐匿身形,散发神识,见皇帝李玉和就在养心殿内,便直接来到养心殿。此时的养心殿犹如一座丹房,一座大鼎蒸汽氤氲,一位老道盘坐鼎下,以体内激发的火力加热大鼎,大鼎内,李玉和正泡在药液里,双目紧闭,神情舒泰,仿佛进入了令人痴迷的玄妙世界。 小双以无形之体来到大鼎上方,仔细查看鼎内药液,又以神识查探李玉和的身体,片刻间已一目了然。 那长生道士其实是以药液的药力侵入李玉和的身体,并以精神力形成的神蛊取代李玉和的精气,李玉和是一国之君,身上自有龙脉之精孕养,其精气便是龙气,长生道士就是以这种方法窃取龙气。短时期内,李玉和虽然龙气丢失,但是,由于长生道士的神蛊再加上药液的作用,李玉和修为一步登天,而且身体的感觉如登仙境,实在是舒服的不要不要的。 但是,不用长生道士再有任何动作,只要十天半个月中断神力滋养,李玉和便如沙滩上的房子,瞬间被抽空,变成骷髅。 小双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反正一时半会儿李玉和死不了,他想看看,这个长生道人到底想干什么,这座皇宫是不是还有他的同伙。 李玉和出鼎,穿好衣服,拍了拍老道的肩膀:“先生乃是神人,朕的精气神越发好了!” 第256章 皇帝大神 皇帝李玉和今儿高兴,浑身前所未有的舒泰,好长时间没有看到皇后了,这份喜悦要有人分享。 皇后啥都不懂,相夫教子有一套,但是,那都是俗人才干的事,如今,我都快成神仙了,所谓权利地位九五之尊就算个屁,妻子是好媳妇,今后还要双宿双飞天长地久呢,不能把她一个人扔在半道上。 皇帝高兴,去了皇后的寝宫,叫婉蓉宫,养心殿这边,因为变成了炼丹场,皇后一气之下搬出去了,这老娘们儿,够倔的。 皇帝神出鬼没的进了婉蓉宫,甚至没有惊动宫女女官之类的,里间是一处宽大的卧房,皇后坐在床上,眼前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有文房四宝,皇后正一笔一划的书写。 皇帝径直来到皇后面前,刚学会的隐身之术让他兴奋不已,都到跟前了,皇后还没有发现,更令他得意忘形。与皇后并肩而坐,吹一阵风,桌上的纸张便哗啦啦的刮飞,掉落在桌下。皇后左右看了看,从另一面绕过桌子,捡起掉在地上的纸,重新码好,刚要坐下,又是一阵小风,纸张到处乱飞。皇后终于变色,左右看,又跑到卧房门口,推开门左右看,门口的宫女见皇后有些神色不对,问道:“娘娘有何吩咐?” 皇后摇摇头,退回屋里关上门,又将散落的纸张捡起来放在桌上,拿过砚台压住,这才坐回到床上。 只是,没有坐在床上,是坐在一个人的怀里,胸前还有两只咸猪手。 皇后慌张,用力挣脱,挥手一巴掌,却被那人抓住手,然后二话不说推倒,言语轻佻:“娘子,想死为夫了!” 皇后这才确定是那个烦人的死鬼,只不过今天是抽的那股子风,居然如此邪性?皇后顿时想起皇帝的种种不好,心中烦躁,推开皇帝,冷言冷语:“皇帝大神,今儿修炼完了?” 皇帝突然有点扫兴,那股子邪火也烟消云散,冷声道:“朕是不是给你脸了?” 皇后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皇帝,摸着皇帝的脸,柔声道:“皇帝日夜修炼,若是枯燥,臣妾会陪着皇上。” 皇帝叹了一口气:“皇后多虑了,朕可是充实的很,长生道人不愧是修炼长生术法的人,朕这些日子,感到格外的精神,真有飘飘欲仙之感,隐隐约约能看到仙人门了,成仙得道也指日可待!” 皇帝失去了兴趣,站起身,随意拿着桌上的纸,看了看,道:“这些事情让大臣们去办,你就不要操心了,再说,一国政体,岂能让后宫说了算?不像话!” 皇后拢了拢耳边的头发,没有顺着这个话题,而是说道:“皇帝欲求长生之道臣妾理解,但是,当初无双国师赐给我们的机缘即便不能超凡脱俗,但是长命百岁甚至几百岁也不是奢望,皇帝何苦另寻他途?再说,若是被无双国师知道,说不定心里会有隔阂,还请皇帝三思。” 皇帝摇摇头:“我儿乐天与并肩王修炼,已经走入仙境的门庭,我就算是个凡夫俗子,但是,我也想长生不老,何况我们就一家三口,永远相伴是我的梦想。但是,无双国师给我的仅仅是一辈子而已,我不甘心,你难道就甘心?他不给我,那我就另辟蹊径,这没有对不起他,也与他无关!” 皇后不敢过分劝说,前几次的劝说已经让皇帝越来越逆反,若是再强劝,只会适得其反,又换了话题:“陛下言,后宫不得干政,确实如此,臣妾也尽量推脱。但是,三公六部的人因为陛下长期不上朝,终究还是缺了最后拿主意的人。朝中大臣都盯着权柄,谁也不好意思或者说不敢出头,最后把责任推到我这里,臣妾虽然不想干政,但是实在拗不过那些大臣,这才有些事情不得不替皇帝拿个主意。若皇帝不准,臣妾推了便是!” 皇帝这才消气,随意拿出桌子上的纸张,看了看,突然问道:“礼部尚书辞官?这又是谁的主意?” 皇后陈蓉叹气:“皇帝久不上朝,朝廷人心思动,以前从未显现过的的派系现在又有站队苗头,三公之一的陈公仆太尉乃是我娘家一脉,而另外一位老亲王李尚成则是皇帝李氏一脉,还有一位不管事,三公之二因为脉系不同立场不同,下属六部可不就纷纷站队了。臣妾之所以结果烫手的山芋,也是为了稳固朝政着想。大凉国新纪已有十七年,可以说国泰民安,臣妾不忍这种局面被破坏,所以,平衡两派图的是一时安稳,待皇帝大功告成亲自主持大局,那时,大凉也不至于乱哄哄。还有,臣妾当初想劝李婉出山,但是,李婉好像对你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去西陵那边守陵去了。连山王李玉山为了避嫌,回到了连山,说是要过隐居生活。眼看朝廷的四梁八柱都走的走避的避,偌大朝廷有分崩离析的迹象。陛下,您还是早点出来吧,修炼也不耽误朝政啊,臣妾实在不忍心,好好一个大凉就这样乱了!” 皇帝点头,皇后总算把心放在肚子里,皇帝终于回心转意了! 皇帝本想去大殿去看看,又没了兴趣,转身又回到养心殿,长生道人不在,皇帝就坐在蒲团上,拿出一颗丹药,吞进口中,闭目打坐。 从张武开始就跟随皇帝李玉和的影子护卫风无痕悄悄来到皇帝身边,皇帝睁开眼睛,看着那道若隐若现的身影,有些不高兴,问道:“何事?” 风无痕犹豫了一会儿,说道:“陛下,我总感到不对劲儿,您的身体龙脉精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一种新的气息,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气息,还有,无双国师为您灌注的紫气也不见了,这些日子我一直在观察您,您的气色似乎很好,但是,我总觉得事有蹊跷,还请陛下留意,特别是您练功的时候,注意观察自己的内息,看看有无异常!” “噢,这件事啊,你多虑了,现在朕感到前所未有的好,运功时,脉络畅通毫无滞涩,并且动力澎湃,宛若有无数神龙在体内涌动,爆发之力相当强悍。而且,做观想调息很快便能入定,要不了多久,我想,我可看到仙境的门槛!” 风无痕不敢多说,悄悄退了出去。迎面看见长生道人正站在门口,他毫不怀疑长生道人已经听见了他的话,有些不自然,但是,长生道人却不以为然,笑道:“风先生多虑了,修炼万法,万法归一,最终都是得道求长生,只不过路子不同而已。我给皇帝的修炼秘诀,肯定与别的不同,但都是找到天人合一的路子,这一点,风先生不用担心。” 长生道人关闭了房门,风无痕无法,不过这些日子,他从西陵李婉长公主那儿听说一些事情,长公主李婉派人来说是要见他,说是那件事要当面商议。 西陵乃是皇家陵园,长公主李婉隐居在这里,除了躲避那个如走火入魔的皇兄,还有就是她手里的无双商行最近看到了一些苗头,那就是张武的事情早就引起了她的注意,前一天,张武无双商行解散,这事还没有传到皇宫,但是,李婉先知道了。 因为她是无双商行的人。无双商行,遍及五洲,消息灵通,何况还是无双公子亲自下令,整顿各地无双商行,只不过处于秘密阶段。 而风无痕,除了是皇帝的影子护卫,还是李婉的刺客! 风无痕身化清风进入李婉的居所,李婉知道风无痕已经到来,也不废话,直接说道:“你去户部尚书府庞寅家,将庞寅秘密带过来!” 风无痕又化风而去,片刻便来到了户部尚书府,找到庞寅家的一处密室,有三个人在一起密谈,其中两位风无痕没见过,庞寅似乎有些不高兴,而那两个人正在喝茶。 庞寅说道:“银子和物资都已经偷偷运过去了,也是你们该兑现诺言的时候了,怎么?没完没了了是吗?” 一位留着些许胡须的白面人,颧骨高耸,眼窝深陷,高鼻梁的人,放下茶杯,说道:“我们都是正经生意人,西边古道那条路被无双商行的人堵得死死的,生意难做,我们可不得另想办法?再说,生意的路挡不住,西圣天和清明天下这边总得做生意,总是这么堵着也不是办法。所以,我们还得依靠你们做点买卖,这进不来回不去的,我们也没办法,总得冒一些险。” 庞寅冷冷道:“恐怕你们不是做生意,你们偷偷地将你们的人塞到各处,又花钱收买那些意志不坚定的人,还鼓动哈尔海李诞那边秘密组织军队意图谋反,你们要的可不仅仅是那几个钱,而是一整条商路,甚至要一国之地。这些年有无双商行压着你们,你们跟老鼠一样眯起来,怎么,现在看到机会了,哄骗皇上,冒名无双商行作乱,你们可知,若是被并肩王知道了,你们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势力不怕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那人冷声道:“庞寅,别放肆,我提醒你,你的家人还在我们的掌控之下!” 庞寅顿时萎了下来,叹口气,道:“把话说明白些,到底要我做什么?” ...... 小双探知宫内情况,就盯住了长生道人,将一丝神识附着在长生道人身上,神秘势力小心翼翼的潜伏,但是,不会没有一点动静,特别是当张武的信息传来,这个神秘势力便有所动作。 凉州城这些年变化不小,穿城而过的那条大河依旧奔腾徜徉,羊皮筏子小船上,小双坐船头,两眼盯着前方一艘大船,手里掐着酒葫芦,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如同百无聊赖的旅人,悠闲的看着初夏风光。 撑船人是一位面色古铜的汉子,因为是顺流而下,那汉子便也坐在船头,一手拿船桨,时不时的拨动一下船的方向,手里掐着一只烟杆,吞云吐雾。 汉子看着小双手中的酒,有点眼馋,一直有话没话的搭话,离不开一个酒字。小双知其意,拿出一坛草原烧酒,递给那汉子,那汉子高兴的有些结巴:“这怎么好意思?收了你的船钱,还要白蹭你的酒,这事办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小双笑道:“在下是个走江湖的书生,别的事都是一事无成的,唯独走的地方不少,更喝过很多好酒,这草原烧酒,就是我的草原大哥们送给我的,草原汉子,心直口快,待人真诚,就像这烧酒,一个劲头,就是辣,绝没有其他的味道。” 那人打开酒坛,小心喝了一小口,果然入喉辛辣,一股酒线穿喉直入脏腑,如火烧火燎一般,两只眼睛都如同喷火,但是,劲头一过,五脏六腑那种舒服的感觉令他长舒一口气:“这酒,虽然喝着口感劲头大,但是,可去体内邪寒,像我们这种走水的,早已湿寒入体,这种酒简直就是湿寒的克星。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对了,叫做良药苦口利于病,哈哈,这酒就是那种良药!” 小双又拿出两坛酒,放在艄公身边:“没多少了,大哥若喜欢,就收下,别嫌少。” 那汉子愣眉愣眼,这才想起要看看这年轻小伙是从哪里变戏法一样变出来的酒,小双简单的做出个笑容,也不解释,看着前边那条楼船一样的大船,问道:“这种船一般是干什么的?仅仅是观光赏景?” 汉子喝了一口酒,放下酒坛,看见水流变得有些湍急,急忙站起身,双手持浆,把稳筏子,说道:“你说那艘船啊,那可不是一般的船,那是凉州官船,是招待外来的贵宾用的观光船,说不准船上有什么大人物招待客人的,咱们还是离远点好,那船上都有护卫的,强弓硬弩都有,跟的太紧,会被不讲理由的射杀,这事也不是没有,你不提醒我倒是忘了,算了,离远点儿吧!” 筏子慢了下来,小双也不急,小筏子虽说一直跟着那艘楼船,但是,小双在船里这小筏子就跟没有一般,只是船家不知道而已。大船出城五十里左右,在一块宽阔水中岛靠岸停泊,小双则是选择另外一处僻静的芦苇荡下船,消失在芦苇荡中。 到了岛的中部,则是一片广阔的沙滩,沙滩中有和黄沙一样用黄泥砖建筑的房屋,一片片,极有特色。这片位于沙滩上的建筑,似乎远离尘嚣,格外静谧,就算是白色的水鸟,起落均悄无声息,与远处水面上空那些叽叽喳喳的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处大房子,外边有人支起大锅,锅内有新鲜的大鱼,一张巨大的遮阳伞,下方是一张桌子,桌上琳琅满目,有酒有菜。 从大船上下来的人来到这里,相互谦让就坐,长生道人坐在下首,而正位是一位卷发鹰钩鼻的西人,几人喝着酒,看着风景,很热闹的聊天。 第257章 小双设朝 西人看向长生道人,问道:“那个皇帝还没有完全控制住?计划进行的有些慢了,我怕会有岔子,我们的布局就是控制朝廷,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沦落为我们的棋子,替我们办事,按部就班可以,但是,时间不等人,我们的人因为西边那座大岛和卫城的阻拦,很少能进入清明天下,只好绕路北玄天下,旷日持久,而且,两座天下之隔,除了那些虚空舟可以穿越两座天下的阻隔,其余手段均不可为。神圣帝王由于被那个教书匠彻底牵制,不敢动作,他以下的那些修士没有一个能穿越那个大岛,少数绕路龙玄天而来的人现在还不成气候,所以,我们急需打开西线商路,由内而外的发展,才能攻破卫城和那座大岛,从而打开两座天下的通道。” 长生道人说道:“我担心,你们这些人就算进来了也会无所作为,毕竟,这座天下还有那个杨无双无双公子,有遍布天下的无双商行,现在的清明天下,与其说是各皇朝的天下,不如说是无双商行的天下,你们只要稍稍一露头,就会遭受无情打击,站不稳脚跟,谈何打开西线通道?” “所以,我们要从无双商行内部着手,收买他们的人,安插我们的人,别急,只要有好处,人都会被收买,张武如此,大凉天下同样如此。还有,等那个皇帝支撑不住的时候,他为了活命会答应我们很多事情,还有朝中的那些大臣,我们手里有他们的把柄,都不是干净人,越不干净越好控制,何况不是还有你的手段做到万无一失嘛!” 长生道人叹道:“我毕竟是土生土长的北凉人,我可以为你们卖命,但是,我也希望你们尽快兑现诺言,将我的家人送出去,只要我确认他们到了北玄天最后到了你们的西圣天并得到了神庭的庇护,我就会按照你们的意思,让那些被我的巫蛊控制的人发病。” “这你不用担心,不但是你的家属,朝中已经归顺我们的那些大臣的家属已经陆续被送往北玄天,相信我,他们会得到神庭无微不至的照顾,因为,他们不但是你们的家属,更是我们的底牌。” 西人突然想到一件事,问道:“那个长公主你为何没下手?舍不得?” 长生道人说道:“做任何事都会留下蛛丝马迹,何况在这么大的朝廷中做这种事情一个不小心都会致命,长公主是被无双公子灌体的人,我给皇帝种蛊时就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皇帝体内的那股紫气排除在外,种蛊时差点因此让我魂力衰竭,那个长公主的紫气我就无能为力了,若是我强行为她种蛊,她抗拒之下必然会反击,不像皇帝为了长生丝毫不催动他体内的紫气,我才能成功,而长公主不相信我这一套长生之术,她不配合,我无法成功!” 西人喝了一口酒想了想,说道:“看来这个长公主倒是个麻烦,她在朝中威信较高,很多大臣都听她的,还有那个皇后也一样,都是绊脚石,不行就杀了!” “还有那个废亲王李诞,本事没多少胃口倒是大,一批批的银子没少吞,到现在还没动静,实在不行,把那支军队直接抓在我们自己手里,再换个姓李的!” 暗处的小双听到这里已经全然明了,无须再等待,露面,青衫公子,站在他们身边,悄无声息。 但是,这一方天地已经被禁锢,河水停止流淌,连天上的鸟都像是画在天空,展翅不翱翔。这里所有的人都保持着震惊而僵硬的表情,口水凝结在嘴边,连呼吸都停止了。 下一瞬间,他们感到换了天地,那桌子酒菜还在那里,只是现在是在一个山洞里,看外边天大地大,但是,他们只能在这里,虚汗淋漓,这口气好像过了一辈子才终于缓过来。 几人变着法想走出洞口,只是徒劳无功,洞口外边,那青衫公子看着他们,所有人都如同被审判一样,等待着裁决。 长生道人嘴唇颤抖,就连那个西人也战栗不已,他们想说话,有很多不解,但是,他们都明白了一件事,那个离他们最近又好像隔着无限远的青衫公子,就是他们都能猜测得到的人,天下第一的无双公子。 小双看着他们,说道:“你们暂时可以活着,有些事还需要你们帮忙!” 小双消失,洞里边的人似乎长吁一口气,他们很庆幸,没有现在就死! 小双回到了皇宫,找到了皇后,皇后惊讶中有些慌乱,然后屋里又多了个人,李乐天,皇后马上泪如雨下。 小双又来到了养心殿,皇帝似乎有些着急,像是吃了毒品上瘾一样,心情急躁,甚至摔摔打打。这座养心殿不允许别人进来,因此,皇帝的暴躁也没有影响到别人。 皇帝恨不得杀几个人解气,转身看见青衫公子站在身边,握拳,再一看,立即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地。 小双没兴趣和他聊天,把他直接送进乾坤图那座山洞,与那些还在清醒的人关在一起。小双对长生道人说道:“好好和他聊聊,让他明白是怎么回事,对了,你们也可以杀了他,也可以不告诉他实情,你们看着办!” 小双闪身不见,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约而同的点头,心里有了决定。 风无痕待到那两个神秘人走出了尚书府,就二话不说带走了户部尚书庞寅。而那两个人,一出院子,便消失不见,也到了那处山洞。 小双再一次回到皇宫,见到了皇后和李乐天,母子二人见到小双到来,皆面有疑问之色,小双说道:“敲朝钟,令所有在凉州的四品以上官员一个时辰内到大殿,我有话说!对了,带兵去请!” 皇宫大殿,小双端坐龙椅,两侧小椅子是李乐天和皇后,下边是陆续赶来的朝中大臣,看见台上的小双皆跪地磕头,山呼万岁。 朝中,知道一些内情的大臣知道,大凉又要变天,而那些做贼心虚的人则已经控制不住心虚,跪地不起。 李婉带着她已经审问完毕的户部尚书庞寅来到大殿,跪倒磕头:“户部尚书庞寅控诉长生道人以炼丹为手段,控制皇帝,而自己被胁迫与其子庞光明在张武以无双商行的名义敛财助废亲王李诞在西部边陲哈尔海私养府兵,以图东山再起,他已经供认不讳!” 庞寅磕头,痛哭流涕,“回并肩王,微臣自知死罪,不乞求并肩王饶恕,只求您能解救我一家老小,微臣哪怕被千刀万剐,也瞑目了!” 小双手指扣了扣扶手,声音清脆而激越,霎时间盖过了所有的议论声,众人自觉排好队,望向那个神一样的公子,很多人都看着那个一言可决生死的人,有的坦然有的惊喜,更有人心惊胆战。 小双开口:“散朝之后,所有被种了蛊的家属都带过来,在西殿,为大家拔除巫蛊。” 一片大臣跪倒,感激涕零,谢并肩王龙恩浩荡。 还有那些家属已经被送走,浑水摸鱼的人此刻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其中就有礼部尚书文英,三公之一的太傅东方博,而三公之二的陈公仆和李尚成则看着东方博,面露怒色。 小双把皇帝李玉和长生道人张武李府的张管家及那几个西人等都放了出来,李玉和好像刚刚哭过,李乐天和皇后走下台阶,扶住精神萎靡的李玉和,跪倒,李乐天潸然落泪:“师尊,还请饶恕我父皇!” 小双摆了摆手,“你们就在下边坐着吧!” 小双看着看张管家:“张管家,现在你可以说实话了吧,张武无双商行那些事情,皇帝知道不?” 张管家趴在地上不敢抬头,说道:“皇帝虽然不知道无双商行那些钱财的去向,但是,他也对无双商行有所忌惮,既然与长生道人合作,那就趁势而为,即便不能掌控无双商行,但是让无双商行名声坍塌,皇帝也乐意见到!” 众人皆震惊失色! 皇帝瘫坐在地上,他的小心思已经无法隐瞒。再说,通过在那个山洞中的一阵详谈,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真相,哪怕是他贵为天子,也不过被人家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且,自己那点小心思已经被人利用,若是没有那点小九九,长生道人也钻不了空子。 大错铸成,后悔已经无济于事,小双公子震怒,李家不过挥手之间便能灰飞烟灭。 小双说道:“这些人勾结在一起,图的是什么我相信你们都会很感兴趣,那么就让他们给我们讲讲他们的故事,我们都听一听,那谁,长生道人是吧,你先说!” 长生道人等人从出现在大殿就一直瘫倒,此刻长生道人被小双点名,浑身一激灵,马上叩头:“启禀并肩王...无双公子,草民黄长生,乃是西洲西北窝台部落北巫教分支的一个大巫师,以北巫教的一些手段游历江湖为生,在哈尔海认识了这位西人自称李希范,先是被他的花言巧语拉拢,又被他的所谓神教洗脑,归顺他的门下,哪知,他对我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控制了我的家人说是要送到西圣天过神仙日子。从此,我被逼无奈,在他的一步步引导下进入了皇宫,给皇帝当炼丹师,也正是利用这个机会,我为他种植了巫蛊,此后,在李希范的逼迫下,又威逼利诱给朝廷的几位大人的家属下了蛊,让他们服从于我的指令。还有很多事情,请细听我一一道来!” 长生道人一五一十,毫不隐瞒的把所有的事情抖搂出来。说道皇帝的事情,长生道人发挥道:“诚如无双公子所说,苍蝇不盯无缝的蛋,皇帝有私心,他惧怕无双商行尾大不掉,巴不得无双商行臭名远扬,他跟我多次说,他不甘心他的头顶上还有一片天,他要自己成为这片天...” 小双摆了摆手,“不用发挥,只需实话实说,再说,我什么时候说那番话了?行了,你到这里吧,接下来,李希范,你说!” 李希范可能是跪的太累了,稍微伸伸腿,看见小双看着他,马上收回腿,大喊:“神人面前不说假话,草民绝无保留,还请无双公子耐心听来!” 小双无语,这家伙,怎么作妖能让偌大一个朝廷乱七八糟的! 通过李希范自己的讲述,人们这才知道,这个李希范原名马克,乃是西圣天神国神教祖庭神庭的一位教士,因为清明天下封锁了西部,两座天下被隔离,只允许普通商人通过,而金丹境以上的修士皆被排除在外,他们就另辟蹊径,绕到北玄天,以虚空舟穿越两座天下而来,目的就是收买清明天下的一些人,特别是那些掌权人,他们通过各种手段威逼利诱,掌控了一些人,特别是看中了哈尔海那个废亲王,并把哈尔海打造成了一个大本营。 “苍蝇不盯无缝的蛋,贵国朝中的那些人,有的还是有点骨气的,只是家属被种蛊,没办法被逼迫,但是,有些人干脆是主动凑过来的,给点钱就当奴才的,还有向往我们西圣天的,说是清明天下人无知愚蠢,不如我们西圣天人乃是最靠近神灵的优越种族...别瞪我啊,其中就有你,太傅大人,你的那些子女不就是主动投靠我们的,他们说他们渴望我们那种生活,也想当神的子民!还有,你们这些人我都会一一点出来,让无双公子处理!” 东方博长眉长须,此刻根根竖起,怒发喷张,李希范嘲弄的一笑:“你急眼也没用,我这儿和李诞那儿都有一本账,这都是你们的把柄,不配合就公开,卖国贼怎么来的?就是这么来的!” 小双看了一眼东方博,东方博只感到寒芒在背,更如利剑悬顶,噗通跪倒:“微臣有罪,请并肩王发落!” 小双敲着扶手,说道:“故事听差不多了,大概心里都有数了,那我就说两句!” 小双语气平静语调平稳,但是每个字都声声入耳,“为主贪,必丧其国;为臣贪,必亡其身。古人考验围观者主六条,一曰廉善,二曰廉能,三曰廉敬,四曰廉正,五曰廉法,六曰廉辨。今主上虽未贪钱,但是贪天下,以自己求取长生以国供养术士,已属贪腐。而为官者,除了贪图享受更为自身之私欲,卖国求荣,背弃自己的国家已属于没了良心。请问诸君,谋庙堂一官半职,为民乎?为己乎?一个西圣天来的小小术士,给你们画了一张大饼,你们就趋之若鹜,可有廉耻二字?古人云,廉者,民之表,廉者,仕之本,廉耻,立人之大节,廉耻者,士人之美节。诸君,尔等廉耻何在?” 第258章 雷霆手段 小双站起身,站在台阶上盯着颤抖不已的众人,道:“把手插进无双商行,殊为可恨。我立无双商行,不为己,而为整个天下,财富取之于民而用之于民,有无双商行在,商贾不敢囤积居奇,官僚不敢欺压百姓,朝廷不敢家天下,民灾可救,公益可开。无双商行不仅仅是商,更是一把利剑,一把悬在所有朝廷官宦头顶的剑,让他们不敢肆意妄为,这就是无双商行存在的本质!” “我合道天下,合的是民心所向,而不是为某个朝廷某个势力撑腰打气,无双商行是百姓的后盾,朝廷不仁,无双商行可伐之,商贾不义,无双商行可灭之,无双商行是代表整个天下百姓的,若有人胆敢把主意打到无双商行头上,无论是谁,都会得到惩罚!” 小双看了看瘫软的皇帝李玉和,道:“你禅位吧,自今日起,李乐天做皇帝!” 李乐天看着小双,小声道:“师尊,我不想...我该怎么办?” 小双道:“你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清理朝政,这些年,安逸的太久了,大凉朝廷已经腐朽,需下一些猛药治治病。朝廷这些人我交给你,烂到根子里的人能不留就不要留。我希望你展现一些手段,立威,祛除沉珂。一个朝廷,妖人当朝,皇帝懒政,大臣贪腐,把好好一个朝廷弄得跟道场一样,像什么样子?我再说一遍,大凉是百姓的大凉,不会只姓李。若你放弃这个皇位,也由得你,我给你们换一个皇帝便是。但是,我相信你会成为一个好皇帝,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小双又看了看李婉:“大凉的无双商行我准备交给你,但是,有一个条件,你需要和李家脱离关系,而且今后天下所有的无双商行都要和朝廷官家脱离关系,他是民间的商行,来自于百姓!你若还是愿意做你的长公主,也由得你,你自己选择!” 长公主毫不犹豫,说道:“愿此生只为无双商行的人!” “至于这几个西人我带走,哈尔海那边你们不用担心,我去一趟,李诞吗?杀了便是!” “至于其余人,无论是朝廷的,还是民间的,有罪惩办,无罪释放,让长生道长赎罪,那些被他下了蛊的,由他来解蛊,不行就找北巫教的人,这等邪术,也该灭了!” 小双一瞬间将那几个西人收进乾坤图,李乐童急忙来到小双身边:“师尊,我不想留下,您可不能丢下我!” 小双来到台下,扶起李乐天,说道:“不要让我失望,要不了多久我会回来,到那时,我要看看,我的徒弟把大凉带到什么样的高度,到那时,你愿意跟我走还不晚。” 小双头也不回走出大殿,李乐天满脸泪水:“师父,你就这样不要我了?” 小双向后摆手:“这是我给留的考题,我期待你的答卷!” 李乐天看着消失的背影,觉得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样,久久缓不过劲来。扫视了一眼大殿,看见自己的父亲如被抽掉了脊梁骨一般,又是心疼又是烦恼,来到父亲面前,扶着他坐在地上,说道:“你已经把自己的长生之路断送了,怪不得别人,当初师尊在你体内灌注的那缕混沌紫气,足够你活的长长久久。但是你太贪心了,被这个长生道人教唆的分不清好坏,居然以邪蛊取代了师尊的混沌紫气,这又怪谁?算了,以后您就在养年宫养老吧,我会想办法让您恢复元气,好活的长久一些!” 李乐天站起身,突然面色一冷,整个大殿骤然一寒,如三九严寒瞬间降落在这座宫殿,令人寒到心里。“四门御林军即刻封锁城门七日,不出不进,所有官员府邸军队入驻,衙门挨家挨户查办案件,清除一家放一家,证据确凿的,当场处置,罪大恶极按律当斩的就地处斩,七日内,所有涉嫌这次案件的官员臣工,都要有结论!” “至于那些已经把家属送往别的天下的,涉嫌的大臣都要抄家,没收其财富。现在,你们可以各回各家,我给你们机会毁灭罪证...散朝吧!” 李乐天看着满朝文武几乎全是踉踉跄跄的走出大门,心中翻江倒海,看起来天下太平的大凉,没想到,朝堂居然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师尊最不喜欢的地方就是朝廷,不是没有道理。 放心吧师父,我会给您创造一个晴朗朗的大凉。我要让无双商行成为民的依仗,一把利剑。 李乐童跟随着小双一路西行,小双想起白明图那个小胖子,问道:“那小子就定在达尔罕不走了?” 李乐童笑道:“那女人看着粗壮如汉子,但是,无论脸蛋还是性格,都属于上上之选,再加上他们前世有缘,今生再续,便格外珍惜,恨不得一刻都不离开。本来他们是想把我和小天哥留下的,但是,师尊召唤我们,他也不敢阻拦。” 小双想了想,说道:“其实,无论是你还是小天,都老大不小了,跟着我东奔西走,耽误了不少事情,应该学学胖子,该成个家了!” 李乐童摇摇头,“自从跟了师父,我的心便已经不在这里,我想跟您到天上去,在天上找个仙女!” 小双笑了笑,拍了拍李乐童的肩膀:“野心不小,但是,可以成功!” 哈尔海,就在前方,小双之所以匆匆忙忙来到哈尔海,除了要灭掉李诞,更让他上心的是那艘虚空舟,清明天下还没有这玩意,就算是龙玄书院,也没有达到人家那种地步,要不然父亲也不会去龙玄天,而且一去不返。 小双接近哈尔海的时候,将小瑞等九子和老夔放了出来,众人看着眼前的一座城池,不知其意,小双道:“这座城是大凉放逐前废亲王的一处城池,现在成了那个废亲王的一处据点,而且这座城池有西圣天神教盘踞,还有一艘虚空舟,我们的目标是把这座城池收回来,并且俘获那艘虚空舟。” 小双又把那几个西人放出来,马克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这座熟悉的城池,只感到所有的观念都被颠覆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会儿山洞一会儿城池的? 哈尔海盘查很严,里出外进的都要登记搜身,小双为了不打草惊蛇,同时也为了看看这马克究竟与这座城关系到了什么程度,就给马克使了眼色。马克突然很兴奋,觉得自己此刻好像有了很大的用处,最起码保命有了那么一丝希望。 马克走到盘查登记的城门守卫头目跟前,伸手拿出一块通行令牌,说道:“亲王李诞亲赐玉牌,我乃哈尔海无双商行掌柜,那些都是我的属下,快快放行。” 小双很意外的看着马克,马克献宝一样把通行令牌递给小双,“我真的在哈尔海开办了无双商行,现在你来了,就真的变成无双商行了!” 小双背着手在城门守卫的注目礼下从容进城,身边的马克明明可以一步就跟上,却偏偏跑着小碎步,斯斯哈哈的说道:“我算是顶着无双商行的名义在哈尔海站稳了脚跟,不过你放心,这里的无双商行童叟无欺,最起码我这个外来户还要靠着无双商行的大名求取各种方便,所以,做的买卖都合理合法而且诚信经营,毕竟,我是要躲在这把通天大伞下的。公子若是不信,可以各处打听,无双商行在这里都是好名声。” 进了城,小双看见老夔一副酒鬼样子,到处踅摸酒馆的影子,便对老夔说道:“你现在可以去城里找一处大的酒馆,点好菜等着我们,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喝酒了!” 老夔兴致高涨,也不经过小双同意,拉着李乐童就跑了出去。小双看着小瑞,说道:“你们九人现在就去那个亲王府,把亲王控制起来,动作要快,最好没等他的军队反应过来就抓住他,先不要杀他,还有用。” 小双拍了拍马克的肩膀,“至于你们几个,就陪我去一趟你们的老巢,你们打着我的旗号开办无双商行,怎么也得招待招待我这个真正的掌柜吧!” 马克见那些人果然都走了,只留下小双一人,小心思有点活络,另外四人也有点跃跃欲试。马克笑的有些诡异,刚要有所动作,小双恰好回过头,看了一眼马克,马克马上觉得自己的眼睛模糊起来,脑海如遭闷雷,一股热血上涌,却又生生压在嗓子眼上不来下不去,泪光盈盈的眼睛和面红耳赤的脸膛,活像受到了什么感动一般。那几个跃跃欲试的人同样被那道目光带入轮回一样,瞬间恰如神魂被抽离一般。小双弹了弹手指,对马克说道:“头前带路!” 马克那口血水终于还是咽了下去,抹了抹眼泪,扶了扶自己的头颅,像是还魂一样长舒一口气,声音卑微低贱:“我的神啊,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神在召唤我,我看到了我的亲人在挽留我,我看到眼前人就是指路明灯,他一个眼神便让我脱离了苦海,从地狱中重生。公子,你就是我的神,我的亲人!” 马克身心疲惫,顽强的头前带路,其余人皆如行尸走肉一般,木然的跟着。 东门进城,西门出城,看似一队人慢腾腾的行走,其实不过瞬息之间,已经出城五十里,在小双的领域里,小双读取着马克脑海中的信息,将众人放在领域之路上,心思转念,便到了马克脑海中指定的地方。 一座山,山有洞,山脚下还有一溜建筑。外围被围墙围拢,围墙一处大门,门楣上写着:无双商行! 严密的防护,甚至围墙上有岗哨,有箭跺,有西圣天的火器,就像是一座坚固的堡垒。马克晕晕乎乎的来到大门下,士兵阻拦,马克怒目而视:“瞎了狗眼,我乃是马克,还不让路?”,同时摇了摇手中的玉牌。 守卫让开,并打开大门。 小双等鱼贯而入。 马克进院子,这时候,脑袋已经清醒了些,喊道:“天下第一无双公子驾到还不接驾?” 不多时,从不少房间里冲出不少兵,有大凉人也有西人,围墙上那些弓箭手火器手齐刷刷转过头,手中的武器皆对准了院子。小双哼了一声,一只脚一跺,顿时有黄土四散而去,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旋涡升空,又如倒扣的大锅将整个围墙大院还有那座有山洞的山全数笼罩在内。这口黄色大锅扣在天空,让所有人都被定格在里边,位于中央的马克等人此刻就在大锅之内,眼睛都不能眨一下。 小双从容离去,也不管身后墙上那些人,来到那处山洞前,不知道被谁布置了阵法,但是,在小双眼中纯属多余,像是开门一样推开,开到足有数百丈宽,而山洞也不称其为山洞,像是一座凿山凿出来的广场,广场上一座巨大的虚空舟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小双心中感叹,西圣天,别的不说,制器一道胜出清明天下多矣! 小双飞上虚空舟,虚空舟上有上百人都定格在那里,有的手里拿着图纸,有的拿着零件,更有些人抬着沉重的铁器,显然,这些人就是这座虚空舟的灵魂人物,正在维护这艘极为先进的虚空舟。 小双在这座虚空舟里来回溜达,啧啧赞叹,然后有了主意。他腾空而起,升至高空,眼看这座山这座城在他的眼中如同一颗鸡蛋大小,突然运转五行之力,将这座山这座院子连根拔起,放进了乾坤图。乾坤图那处马克等人极为熟悉的山洞,那座山前多了一座小山和一座院子,无数人继续忙碌着自己手中的活计,没觉得变了什么天。 只是,眼前没了那个无双公子。 马克等人包括这座山这座院子里的所有人都没觉得有什么异象,时间定格的那一刻是他们消失的一段光阴。 小双又来到院子里,拍了拍马可的肩膀,说道:“我将把你们送到一个好地方,一个你们都会受到尊重和礼遇的地方!” 马克不解,但是,也不敢多想,刚刚那些小心思不知怎么回事就没了,现在他只有一种感觉,眼前的无双公子,很亲切。 小双回到了哈尔海,给老夔传信,哈尔海的一处酒楼,老夔早已经点好了饭菜酒水,搓着手,心急如焚。 小瑞给小双传信,说是他们将在哈尔海的亲王府用餐,就不用等他们了! 小双将马克等人放出来,马克实在接受不了这天翻地覆的变化,抱着脑袋,像是晕车晕船一样。 然后就是喝酒,马克这才知道,他们已经是无双公子的俘虏,他们将换一种生活。喝完酒又像晕船一样被带到了那个神秘之地。 第259章 收一艘虚空舟 废亲王李诞的府邸,小瑞等人围着一张大桌子喝酒,废亲王李诞则是一脸讨好的绕着桌子给小瑞等人倒酒。小双来到,老夔见缝插针,硬是挤了一块地方,李诞急忙张罗着添加凳子餐具,恭敬地扶着小双的胳膊坐下,说道:“罪人李诞,承蒙无双公子恕罪,不胜惶恐!” 小瑞“嗯?”了一声,李诞浑身一嘚瑟,立马跪在小双面前,“罪人李诞,请并肩王赎罪!” 小双看了看李诞,问道:“这府中,你的直系家眷有多少人?” 李诞惶恐答道:“罪人李诞,有一妻一妾,有儿女各三,其余皆下人仆从及寄居在府内的门客共三百余,他们并未参与谋反大逆,还请并肩王饶恕他们!” 小双摇摇头,李诞顿时如遭雷击,浑身瘫软,泣道:“罪人李诞,毫无反叛之心,只因受到那些西人蛊惑,私养府兵确已犯下大罪,不过罪人之妻儿,并未参与过任何忤逆谋反之事,还请并肩王放过他们,准他们流落街头,哪怕是曝尸荒野,也好过背负谋逆骂名,至于那些家丁仆从门客,有一些是跟随我一路西来,从未嫌弃与我,不离不弃,实在与亲人无异,若是并肩王不放过他们,请先赐罪人死,也好过眼看着他们无辜毙命而心如刀割,还请并肩王成全。” 小双波澜不惊,问道:“门客仆从三百余,看来你这个废亲王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啊,哈尔海不大,但是也是个多金之地,马克在这里开设无双商行,帮你在这里敛财,让你养兵,不可能不给他回报,既然你把自己说的那么无辜,那么请问,你养着么多人这么多兵,要干什么?” 李诞磕头,额头血流如注,小双看不惯这副软骨头样子,对李诞的里外不一更加厌恶,说道:“哈尔海是你的流放之地,却不是你的封地,但是,你却把这个地方弄得跟自己的封地一样,甚至,你那个皇帝叔叔对你还真够意思,居然不派官员,任你这在个地方折腾,而你顺水推舟,与西人勾搭成奸,敛财养兵,你若说这都是被蛊惑的,你还真把我当小孩子糊弄了。从哈尔海到张武,你的手通过马克他们已经伸的很长了,现在又把自己说的很无辜,还大义凛然的保你的家人门客仆从,把我这个并肩王推到刽子手的位置...你玩的挺高啊!” 李诞不断磕头,小双对小瑞说道:“三天后,大凉朝廷将接管哈尔海,至于李诞一家如何处置,就听朝廷的吧,你们暂时留在这里,看好这些人,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出去办一下!” 小瑞点头,小仓小阳等看着小双,李乐童问道:“师父,你这又是去哪儿?” 小双摆了摆手:“先保密,三天内我必回来!” 小双走出李诞私宅大院,转眼间便来到了北岳城,来到龙玄书院。传信玄儿妈妈杨宇燕张小五赵鑫赵欣令狐燕祖林等人来到书院广场。众人不知何事,但是,小双传信便谁也不敢怠慢,马上聚集在广场,此时,小双正在发散神识查看北岳城的山脉水系地理,见到众人来到,先是对着玄妈妈弯腰行礼,然后说道:“这一次回来,是想让你们看一些东西,我相信这件东西对我们建造虚空飞舟有很大的用处。” 小双早已经选择好了比邻书院东边一处山脚下,二话不说,领着众人出了书院大门来到东边那块空地上,众人不解其意,但是,均是好奇的看着小双,不知道这小子要故弄什么玄虚。 小双突然腾空而起,空中一道金光射下,笼罩了那山脚下数里范围,然后一座小山一座大院子如画一般印在金光笼罩的空地。人们看到有一座城堡一样的建筑浑身通体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脚下震动不止,北岳山甚至都有些许移动的迹象,风云乍起,天空突然阴云密布,电闪雷鸣,小双驱动那块城堡,小山与北岳山山根相连,汇成一气山脉,水系相融,小双一剑划开天空,乌云骤然散去,太阳依旧耀眼,那块与龙玄书院相毗邻的空地多了一座大院。 小双降落在地,不管众人如何震惊,摆了摆手,示意众人进院。 此刻院子内,那艘巨大的虚空舟静静地停放在那里,人们还在忙碌着,懵逼的是马克等人,怎么,好像又变了? 令狐燕和祖林吃惊的看着那艘巨大的虚空舟,小双笑道:“从此,龙玄书院就会有自己的虚空舟,那些西圣天来的西人都是制造虚空舟的好手,要珍惜善待他们!” 小双召过来马克,马克压住心中的惊悚,那一排人哪个都不是他能看透的,一个个都像他的神灵一样,压迫着他的每一根神经。看见小双摆手,立即小碎步跑了过来,还没等溜须拍马,小双就已经说道:“从此,你们就是龙玄书院的客卿,而虚空舟上的那些人就是龙玄书院的教员,你们会在这里生活的很好,你们将得到最好的照顾。” 马克岂不知自己等人已经做了俘虏?但是,不敢表现一丝抵触情绪,反而显得兴高采烈:“能在这座书院与各位神灵相处,是我马克的荣幸,放心,我能做好你们的朋友,啊不,是亲人,我及其我的部下们,将呕心沥血,为这座书院奉献我们的一切!” 众人恍然大悟,玄儿一笑倾城,马克呆了一下,随即说道:“我已经是这里的人,死后也是这里的鬼,我的生命和神魂一直与你们同在!” 赵鑫赵欣对这艘虚空舟极为感兴趣,二话不说,飞到舟上,那些忙碌的人还不知怎么回事,刚要训斥,跟着来的马克说道:“此后,他们就是我们的主人我们的亲人,我们要时刻听从他们的教诲,把我们的才能毫无保留的献给她们。” 祖林也随即上了虚空舟,作为痴迷炼制飞舟的专业人士,他们对这艘虚空舟马上进入了痴迷状态,图纸加专家,祖林相信,他们将很快掌握这些技术,并能更进一步。 小双与玄妈妈杨宇燕等人盘旋了两天,玄儿问小双下一步他的打算,小双说,我要去北玄天,三个分身都留在清明天下,即便我在北玄天有什么意外,三个分身就是我,不会耽误合道天下。 玄妈妈当然相信,说起来,这孩子的父亲分出九道分身,而龙玄是其中之一,只是去了北玄天,到现在没回来。 小双把哈尔海的事情说了一遍,杨宇燕说道:“既然小瑞等不能留下来,我和张小五走一趟,把哈尔海和西洲西部的无双商行梳理一下,解除你的后顾之忧!” 小双当然同意,开玩笑道:“可是赵姐姐留在这里,你们要分开一段日子了!” 杨宇燕拍了拍小双的肩膀,偷偷瞄了一眼虚空舟:“便是我留在这里,也和鳏夫差不多,何苦来哉?” 小双杨宇燕张小五回到了哈尔海。 在哈尔海呆了两天,果然李乐天派遣的钦差和官员到位,查抄了李诞所有家产,并将李诞及其家属带回都城凉州作进一步审理,而这处废亲王府变成了无双商行的一处基地,而那些门客被杨宇燕收入旗下,至于那些军队,已经被朝廷解散,各回各家。 哈尔海的事情处理完,小双和李乐童及九子老夔继续向西,众人也不急着赶路,全当游山玩水,哪怕是古道戈壁沙漠漫滩,旷野无极,那些极阔的苍凉,将人心也放飞到极远处,心情也变得豁达。盛夏季节,古道人流如织,所谓的官马驿也越聚越多,现在不是动乱年代,百姓谈不上丰衣足食但也安居乐业。一路风景变幻令人陶醉不说,路边的各种瓜果水嫩多汁,解渴又管饱,耳边在时不时萦绕驼铃声,那股西域风情便近在眼前,过了星峡,可不就是孔雀国。 一路上,听着小双为兄弟们介绍沿途风光风土人情和地形地貌以及自己曾经历过的事情,兄弟们由衷感慨,不说别的,光说行万里路这一点,小双已经远远地走到了众人的前面。 前方五十里便是伊林城,小双想起自己的前世兄弟忠心耿耿的四大护卫之一的李铁,便发了信息。 小双与众兄弟说起自己与李铁相识,隐去了前世一说,而是说李铁是自己这一世肝胆相照的兄弟,现在是无双商行伊林城的主事。小瑞说道:“和你走了这么久看了这么多,无双商行确实已经是超越世俗力量之外的一种力量,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我知道,你的合道之路离不开无双商行。” 小双也没有说什么,伊林城已经渐渐显露出一线规模,慢慢尽显眼底。伊林城并没有护卫把守,没有盘查,进进出出的人群显得忙碌而祥和。一队军人模样的人出现在大门口,然后迅速分列两旁,中间一个汉子从队列中间走出,远远看见那十几个人,像是迎接久违的亲人,李铁快步跑上去,刚要单膝跪地,被小双远远的摆手制止:“这就是我的兄弟李铁!” 众人来到李铁身边,李铁因为没有行成这一礼感到缺少点什么,挠着自己的头顶,嘿嘿傻笑:“我叫李铁,小双公子的...兄弟,听说过红庙村九子,都是我...兄弟的好兄弟,在下添为伊林城无双商行主事,欢迎各位兄弟的大驾光临!” 众兄弟与李铁一一见礼,李乐童一副自来熟的模样,“我是我师父最喜欢的徒弟,我叫李乐童,你听说过吧?一定听说过,你是我师父的兄弟,你就是我的叔伯了,有没有点啥见面礼什么的?别小气啊!” 老夔哼哼唧唧,大眼睛盯着李铁,李铁一眼认出老夔,但是装作不认识,对小双说道:“从哪儿捡来这么个蠢货?”,老牛瞪园大眼睛,但是,也不敢招惹李铁,鼻孔显现粗壮的白色雾气,瓮声瓮气喊道:“去哪儿吃饭?” 李铁哈哈一乐,头前带路往城内走,小双想起了乌衣巷,对李铁说道:“先不着急回府,先去乌衣巷走一走!” “巧了,无双商行已经搬到了乌衣巷。”李铁解释道:“原来那个地方有点像官衙,多了拒人千里之外的威严少了不少人情味儿,而乌衣巷现在是伊林城最有特色的一条街道,经过改造拓宽,已成商贾云集之地,而且因为建筑特色极为类同于中洲的石城蓝桥,再加上这些年确实有不少石城人入住,就成了伊林城的小石城。我在这条街最先置办了那处大院子,你知道的那处大院子,而且购置了这条街半数的商铺租赁给外来商户,所以,我索性就把无双商行总部放在乌衣巷,也算贴近烟火之地。” 小双点头,毕竟无双商行不是衙门,高高在上算是怎么回事,还不如扎根市井,尽染红尘才是正路。 老夔无心赏景,嘴里不断嘚嘚咕咕,时而拍着肚皮,时而唉声叹气,小双与李铁相视莞尔,也不搭理他,故意说一些话刺激老夔:“那个东来顺怎么样了?那个大盘鸡和烤全羊很有特色,那个蒸驼掌也不错,对了,那个伊林特曲很有味道,酒体厚重回甘绵长,没有一点辛辣味儿,喝起来很过瘾。算了,今天累了,回到无双商行好好休息休息!” 老夔起初听得心肝痒痒,眉飞色舞兴高采烈,不断抹着自己的嘴巴,恨不得手舞足蹈一番,只是,最后一句话让他一下子暴走:“啥?啥意思?我不累,谁累谁孙子!” “哈哈哈!”,李铁用力拍着老夔的肩膀,搂住老夔的脖子:“叫一声‘李爷’,马上带你去‘东来顺’如何?” 老夔扒拉掉李铁的胳膊,挺直腰杆,怒目而视:“李爷,带我去吧!” “好嘞!乖孙!”,李铁给了老夔一个鼻斗,转身对小双笑道:“公子还记得东来顺的老李头吧?” 小双笑了笑,拍了拍李铁的肩膀:“那些年,也是苦了你了!”,李铁有些傲娇,说道:“东来顺已经遍及伊林城,其中的老字号搬到了乌衣巷,都是老人老味道,就连小二还是那个小二!” 说话间,李铁带着众人已经来到了乌衣巷,李铁虽然爱和老夔开玩笑,但是,还是带着众人直接去了东来顺,小双看到,如今这个东来顺确实有鸟枪换炮的模样,三层楼,中洲古老飞檐式建筑,青砖墙面,门楼宽阔,青瓦突兀,红色朱门大开,上有牌匾,两侧对联:飞鸿出云来,白虎燕双飞。横批:紫气东来! 第260章 轮回的伦理纠结 正是正午,客流不少,李铁早已经留下三层雅间‘无双阁’,李铁带着众人悄悄上楼,还是被很多人认出这个如今威震伊林的大老板,纷纷打招呼:“李掌柜万福,李掌柜吉祥,多日不见,李掌柜更加出彩了!” 李铁双手抱拳与众人匆忙打招呼,客人奇怪,哪路神仙值得李掌柜亲自作陪还带路,但是看长相就不一般,莫不是传说中的神仙,那气质简直迷死人。哦,对了,不会是无双商行的无双公子吧!那可是无双国师,天啊,不会真的是他吧! 进了无双阁,早就有几个小生侍女站在门口两侧,弯腰行礼,虽不敢抬头,但是那一道道偷瞄的目光掩饰不住此刻内心的紧张和兴奋,李掌柜最开始就没有隐瞒,告诉他们,今天是他的兄弟无双商行的总掌柜天下第一的无双公子来此,一定要好生伺候着,不可有半分差池。于是,无论小二侍女,都争先恐后的要来无双阁当侍应,不为别的,都想看看那个无双公子,是不是像传说中那样,看一眼就浑身发抖! 当先进来的正是无双公子,小二们还能忍住,女孩子竟一时之间忘了下一步动作,居然挡在那个果然看一眼就能让人不能自拔到浑身发抖的少年公子身前,不知道让路,嘴唇抖动,泪光盈盈,手足无措。小双一笑,说道:“你挡住我的路了!” 侍女们这才从浑身发抖中稍微稳定下来,只是心中颇不宁静,这该死的气质,这迷人的笑容,我能借他的胸怀靠一会儿吗? 李铁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步,将挡路的女孩子拉到一边,然后请小双主位坐下,哥俩并肩,李乐童在小双的另一侧,其余小瑞等九子排开,老夔则极为不忿的瞪着那个失态的女孩:“你看看我,我好看不?” 女孩子看了看老夔,厌弃的把他推到一边:“你挡住我了!”,老夔有点下不来台,看到众人嬉笑,做出潇洒状,“现在再看看!”,众人撇嘴,纷纷离开屋子,上菜去了! 接下来上酒上菜,侍女们理所当然的分列在小双身后两侧,抢着拿酒壶,最后商定轮流给无双公子倒酒这才悄悄结束了争端。 喝酒就要聊天,小双与李铁的亲近让小瑞深刻的意识到,二人的关系不仅仅是认识那么简单,因为话里话外,流露出的意思什么神风护卫什么金银铜铁,什么再与神战,那话题已经不是今生今世,而是跨越了时空长河,涉及到了另一个世界。 小双,你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们不知道的? 小双提到了西城那处大宅院,那座被槐树遮阴的大宅院,就在那个占灵街,宇燕的一阵风将那个大宅院的一切泯灭的干干净净,让他失去了进入那个大宅院一探究竟的机会,不知道那条街和那座院子还在不在! 终于喝完酒吃完饭,就连老夔也已经露出醉态,已经是傍晚,夕阳西下,夏光和煦,还有一丝风凉令人惬意,众人被安排到无双客栈,李铁执意要和小双秉烛夜谈,被小双拒绝。小双拍拍他肩膀,说道:“两个大男人,秉烛夜谈,岂不有病,算了,好生休息。” 老夔似乎兴犹未尽,拉着李铁语重心长,不多时,二人勾肩搭背,也不知去了何处。 小双之所以拒绝李铁,是因为他对那个神秘的占灵街和那座大宅院有一种探秘的冲动,那一次就想探探那座院子,却被宇燕一阵风把那个院子的一切给抹平了,甚至于他十分不解,宇燕为何二话不说就将那座院子给抹得一干二净,难道就是想帮自己尽快接管伊林城?想让自己尽快回到中洲?现在想起来没那么简单,那时候的宇燕看似粗暴简单,但是,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粗线条,他是如何知道自己来到了伊林城?为何抢先一步泯灭了那座院子?赵钱孙李四大家族,除了孙家,赵钱两家都是被宇燕二话不说给抹平了,那个时候小双就感到有什么不对,现在,又回到这里,那种不对更加令他好奇。 小双来到了占灵街,这时候天色已经暗黑,偶见行色匆匆的人走过,像是害怕遇见鬼一样不敢东张西望只顾闷头走路。这时候的算命摊子当然不见,这条街被那阵狂风刮的已经变了模样。只是,那棵大槐树依旧茂盛,在暗夜中像是一个佝偻的老人,偶尔发出低鸣。那座院子看来依旧无人打理,墙头的草已经布满墙头。但是,大门依旧坚挺,远处有野狗远远地看着,耷拉着尾巴,身子向后紧绷,做出随时出击的样子。 小双飘进院内,刚一落地便觉得遍体阴寒。院内院外完全是两个世界。 蒿草满院,那座巨大的宅子已经只剩些许瓦砾,还被蒿草覆盖。极致寒冷的院子,丝毫没有耽误那些蒿草的生长。小双随意摸了摸蒿草的叶子,如寒刃入体,即便是小双也在不经意间一个激灵。 院子已经没有了任何建筑,但是,小双不甘心,甚至启动了轮回眼,一寸寸探查院子的每一个角落,一处可能是大屋子的一个角落,他发现了异常。来到这里,小双便能看见一处深不见底的深洞被填埋,小双沉思了一会儿,身化粒子,从掩埋的缝隙中渗入,约深入数丈,便见到一处走廊,寻常人看不见,但是,小双的眼睛无论任何情况下,只要他愿意,到处都是白天。沿着走廊走,小双留心脚下的步数,九百九十九步,前面豁然开朗。 一座大墓,下有棺木,上有穹顶! 大墓内,一层流溢的光罩,明显是一座结界,将这座大墓严严实实封锁在内。 没有丝毫缝隙,就连气息也不可能渗透其内,而内部的气息也没有丝毫渗透于外。 小双见过了几次这样的大墓,那座埋葬自己真身的大墓到现在还让他心有阴影,那么这座大墓的主人又是谁?小双甚至想打退堂鼓,阴影太大了,挥之不去。 但是,究竟还是挡不住好奇,小双不想破坏这里的结界,想了一会儿,还是催发体内土行之力,钻入地下。 直到深入地下十丈,那深入地下的结界才算终结。小双向前十丈,又钻出地面,正在大墓之内。 眼前,那口巨大的棺材静静地停在那里,小双始终在犹豫,不敢开棺,心理阴影太大了,他怕再一次吓着自己。 小双是善于演算天机的人,但是,对自己的一切,他一无所知,就比如眼前,他猜测演算棺内的一切,却始终不得要领,一片模糊。 小双坐在地上,面对着棺材,拿出酒葫芦,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他是真的不想打开这口棺材,他害怕那些谜底让他失了方寸,失去现在的一切。越是接近真相越是害怕。 杨宇燕,你到底隐瞒了什么? 小双脑海翻江倒海,宇燕,这个他小时候心里比较膈应又害怕的哥哥,后来对他又无限关爱的人,还有那个对他冷漠至极一心想要回他弟弟真身的姐姐,他们心里究竟有没有把自己当成小双?还是自己根本就不是小双? 他直觉,棺内人会给他答案,但是,他不想要这个答案! 小双,他一直觉得自己像一个浪子,无根浮萍,这一世的自己,就像一个蜉蝣,被吹到哪里就算哪里。 虽然一直背负着使命,但是,他总觉得自己无根,前世,他虽然也像浪子一样,但是,便是横跨星海,有一座府邸,永远亮着等待自己回家的灯光。 他有父母一个哥哥一个姐姐还有两个弟弟,他们就是自己的根,无论走到哪儿,那间坐满人的屋子就是自己的家。 小双到底还是把自己喝的有些迷糊,趁着酒劲儿,屈指一弹,那口巨大的棺材盖被弹射出去,棺内,有紫光氤氲,如照彻大千! 棺材人立而起,棺内,一个英俊无匹的青年,在紫光环绕中紧闭双目,一袭青衣! 尽管小双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在这一刻仍然不由自主的浑身战栗,泪水夺眶而出:“哥哥!” ...... 哈尔海,无双商行内,宇燕从一堆账目中抬起头,只是双目无神,像是被抽空了灵魂,呆呆的望着屋外,看向远方。 张小五浑身一震,看着宇燕。 ...... 西海域那座大岛,窟窿山突然霞光万丈,三道身影电射而去! ...... 占灵街这座废弃的府邸,暗道深处,小双将小玄和淑凤放出来,三人呆呆的看着那紧闭双目的英俊青年,皆泪流满面,眼前所有的一切已经超出他们承受的范围。 前世的哥哥龙小龙,那个英俊无匹心无杂质,对弟弟妹妹甚至比父母还要在意的哥哥,他们万分敬重十分依赖的哥哥,如今在这里,身躯完好无损,但是神魂不在。 小双心重若巨山,压的他透不过气来,他想起自己的那副身躯,想起淑凤对那副身躯的疯狂保护,他如今已经彻底理解,淑凤当世为什么那么疯狂!放在自己身上,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自己最敬重的哥哥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那完好的肉身消失不见。 这就是轮回的代价,伦理的代价,前世今生,你到底是谁,你又接受谁! 宇燕掩盖这具肉身,小双这时候已经能够理解,他希望,世人特别是亲人,接受的是今生完完整整的自己,我是杨宇燕,是你们的亲人! 杨宇燕张小五来到大墓,杨宇燕看着小双淑凤和小玄,问道:“你们希望我是杨宇燕还是龙小龙?” 这个问题比较残忍! 眼前是活生生的杨宇燕,棺材内是亲人们念念不忘的哥哥的肉身,小双了解那种切肤之痛,他选择的是自爆肉身,舍弃一切,想与过去的一切做彻底地切割,他的失望和无助,和现在的杨宇燕难道不是一模一样? 小双不自觉的看向自己的手腕,想起那个顽皮暴躁的哥哥,想起那个不顾一切为自己铺路的哥哥,那是一种真实,已经割舍不掉。 但是,眼前的这具肉身,难道就能割舍的掉? 宇燕抹了抹眼泪,来到小双面前,说道:“你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将这一切抹除,是存了私心的,活了这一世,我想换个活法,也许这一世的我与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是,我想试试,我想成为你们真正的哥哥,而不是顶着过去的皮囊让你们在回忆中接受我。我们这一家人活下来还能凑到一起不容易,父亲有他的执念,他想完完整整的复活我们,可是,我们经过轮回已经与过去不一样了,我想告诉父亲和你们,就算没有了血缘关系,我的灵魂依旧是那个灵魂,哪怕是顶着别人的皮囊,我依旧是你们的哥哥,是父母的儿子,你们的大哥!” 教书匠和伶俐人及一个十几岁少女模样的女孩子出现在棺椁面前,教书匠看了一会儿那具肉身,回过头来看向身体如同散架一样随时可能瘫倒的宇燕,一种负疚情绪跃然脸上,他抓住宇燕的手,一股澎湃的灵力注入到宇燕的体内,说道:“是我的执念让我的两个儿子都面临那种灵魂的折磨,我舍不得前生的儿子女儿,他们的每一颦一笑都留在我的心里挥之不去,那是刻在心里的,擦不去抹不掉。你们本来不但肉身已去,更是魂飞魄散了,我最初的想法是送你们的魂魄去轮回,我按照前世你们的模样塑造肉身,肉身回来再让你们与那肉身融合,或者干脆抽魂让肉身真正的复活。但是,我忽略了你们的情感,你们重活一世,已经有了自己的血肉和自己的灵魂,我一直想着要找回我前世的儿女,却残忍的伤害了你们这一世的情感,看来是我错了,我的执念伤害了你们,现在改错还来得及,不管怎么说,你们无论是什么样的肉身,你们都是我的儿子女儿,我不应该一直停留在过去走不出来。还请你们原谅,接受我这个父亲!” 伶俐人哭的几乎喘不上气来,看了一眼那具活生生的肉身,来到宇燕面前,抱住儿子:“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你是我儿子,无论像不像我前世的儿子,这一世,我的儿子就是你!” 宇燕跪下,大哭道:“妈,你真的放下了吗?” “放下了,我的儿子一直在我身边,他从未离去!”,伶俐人抱着宇燕,拍着宇燕的后背,“反而是我们太过于执着,害得你们在这一世少了我们的关爱,对不起!” “放下了!”,教书匠眼含着热泪,挥手将那具肉身摧毁,化为星星一样的尘埃,飘散而去! 第261章 一剑撼天 不再执着于过去的教书匠,把目光投向了淑凤,教书匠神色更加愧疚不已,嘴唇抖动了半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伶俐人母亲来到淑凤身边,抱住淑凤:“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哥哥只有这一个妹妹,弟弟只有这一个姐姐,你才是我们的宝贝啊!” 淑凤流着泪,说道:“我不是你们的龙小心,我被污染了的一缕残魂,对哥哥对弟弟对你们我都没有感情,就是那缕残魂依然固守着前世那一点执念,还在找过去的哥哥弟弟们,如今那点念想都断了,我还怎么回得来?我也曾想着接受你们和他们,但是,到现在我都做不到,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伶俐人无助的看向教书匠,教书匠神情更是痛苦不堪,一念错,好像无论如何都找不回前世的影子,纵使下决心与过去隔绝,那么现在找到了那种心中一直渴望的亲情吗?无论是云台峰那边塑造四神女的瓷身,还是满世界寻找四位妻子的真身,他要的不仅仅是妻子们神魂的完整回归,还要她们过去的肉身回归,这种执念让他对这一世的妻子们有一种疏离感,也让他离这个现实越来越远。 终归还是错了,一直停留在过去走不出来的,原来是自己! 少女模样的姨姥姥文红依说话了,作为辈分最高的长辈,她的话极有分量:“你们都是杨家人,都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我是你们的姨姥姥,你们可以谁也不认,但是,我这个姨姥姥当定了!” 小双率先跪地磕头,接着宇燕小玄和淑凤也跪倒,淑凤说道:“不但是这一世,您永永远远都是我们的姨姥姥!” 教书匠直到这一刻才豁然开朗,无论前生今世,他们都是我要竭尽全力要守护的人! 小双拉住宇燕的手,破涕为笑,伸出自己的手腕,那条蚯蚓一样的烫痕赫然醒目,笑道:“这是你欺负我的证据,我一直留着,时刻提醒我自己,我不能忘了那个老是欺负我的暴躁哥哥!” 宇燕搂住小双的脑袋,泪水再一次如泉奔涌:“对不起,小双,那个时候的哥哥是个混蛋,跟那个固执的父亲一样,看不上你这个跟死耗子一样的弟弟,想找回那个英俊无比的小双,折磨你,是想提醒我自己,你不是我弟弟,我弟弟才是小双!哥哥早就知道错了,无论你是谁,这一世,我们是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亲兄弟!” 小双看着教书匠父亲,说道:“红庙村有些年没回去了,那座老院子被复刻在那里,红庙村是家乡,白塔镇是家乡,我们该回去看看了,父亲,我们一起回家吧!” 教书匠将几个孩子圈在一起,“好,我们回家!” 小双等人出了大墓,立于天空,教书匠看着那座已经荒芜的大院,心中不禁感慨,这个他曾给予无数心血和希冀的大院,先是令一个儿子对自己的根起了疑心,后另一个儿子因此问出了自己心碎的问题,那就是我们这一世还是不是你儿子的令他肝肠寸断的疑问,现在,他亲手摧毁了他孕养无数岁月的儿子的躯体,像是与往事告别,教书匠一只手掌拍下,这座院子连同那处大墓,彻底不存于人世,变成一处湖泊。 占灵街,有一座湖,叫做养龙湖! 小双将小瑞等九子叫过来,一起跟着教书匠去了红庙村,那个位于大岛上的家乡。 都回来了,红庙村再一次热闹非凡,九子十几年未归,父老乡亲们全部出动,那棵大橡树下,当小双等人出现,不但杨氏一族的老老少少全部跑过来,就连木先生钱先生老泉封先生老金等外姓人甚至十巫都挤挤插插的在一起,红庙村,比过年还热闹,迎接他们的孩子的回归。 教书匠一改刻板面孔,笑容令人如沐春风,说的第一句话是:“孩子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然后说道:“我的那间小院子装不下这么多人,那就在这大橡树下摆上流水席,各家不要藏私,一家两个菜,酒水我出!” 众人轰然离去,教书匠则领着自己的孩子们回到了那个久违的院子,这座院子,在六叔及村里人的照料下,依旧保持着当初的样子,只是,更干净,更有灵气了。 伶俐人和姨姥姥以及淑凤等张罗着饭菜,小双宇燕则是在院里摆上那张木桌子,就是当初一家五口吃饭用的饭桌,现在看来有点小了,但是挤在一起,更显得热闹无比。 先是一家五口挤在一块,端着饭碗,教书匠闷声不吭,伶俐人麻利的为儿子女儿盛饭,宇燕端着饭碗,点点桌子:“山嘴子那边,葱籽十斤能卖一钱银子,白塔镇才能卖半钱,明天我去山嘴子,多卖半钱银子足够买好几升米了!” 伶俐人道:“道太远了,好几十里,还都是山路,你这么小,背着好几十斤葱籽,能不能背动不说,就是真的卖了钱,这一路也太不安全了,遇着劫道的,你又打不过怎么办?” 宇燕瞪了瞪眼睛,指着小双和淑凤说道:“难不成看着他们饿死?”,又看了看教书匠:“我在这个村没少被打,除了你吵吵闹闹之外,别人放屁了吗?一天除了上学堂叫人家写几个字,别的什么都不会,连借钱张罗张罗所有的事情,还不都是你跑断腿?他会干什么?不管用,还得靠自己!”,伶俐人手中的筷子打在宇燕的头上,“长大了翅膀硬了?谁都敢说?”,宇燕气囔囔道:“就是那么回事,还不让说!” 小玄和文红依就站在这张桌子一边,但是,看着这张桌子,如同看着另外一个时空,看着这个小院里曾经的一切。 小玄抹眼泪,看着文红依:“姨姥姥,这一切才是最应该珍惜的啊,是不是啊!” 文红依也抹着眼泪,看着眼前的场景,“我现在明白了,为何宇燕小双甚至淑凤,面对现在与过去的抉择时那么的纠结,因为,这一世的他们,的的确确是最真实的一家人,甚至与血脉无关!” 小桌上,教书匠憨憨的笑了笑,对着宇燕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道:“就你能!” 一家五口,这才是原生态的一家,粗茶淡饭,吃的香甜! 大橡树下摆好了一长溜的宴席,六叔跑进小院,叫这一家子去大橡树,见到此情景,不由站在门口,摆在院子里的那张桌子,让他一下子回到二十多年前,一家五口,饭菜简陋,一双父母三个孩子,最小的那个,甚至端着的碗比他的脑袋还大! 那张桌子,是一个独立的世界,而六叔的视角,如同观看一段时空,看着里面的人都沉浸在那段过往的时光里,不能自拔! 六叔看了看文红依,文红依似乎被那段光阴所吸引,而小玄恨不得马上参与进去,两人也皆不能自拔! 六叔大喊:“就等你们一家了,怎么自己还开小灶?”,声音破空,那张桌子周围,如同玻璃一样哗啦破碎,五人恍然一变,就好像从那段光阴长河中拔出脚来,回到了现实! 教书匠站起身,说道:“红庙村很久没这么热闹了,我们不能缺席!” 令小双极为惊奇的是,那个兵祖分身和他的姑姑居然也来了,就连胡婶都没有缺席。 显然,兵祖似乎已经拿下了他的姑姑胡九娘,二人形影不离,就连与小双打招呼也是双双对对,老夔则黏住了胡婶,而胡婶身边站着水生,也就是那个银甲大神,老夔的一张大脸,始终不离胡婶左右,水生则寸步不离的跟着胡婶,就等着老夔一时管不住自己的咸猪手,捉拿他个现行! 一排长长的桌子,教书匠提供的酒水,村民们接力一样摆上桌子的菜肴,大橡树下,人间烟火,越发蒸腾,所谓琼林御宴,怎比得过百姓家常! 小双将魏苒等人放出来,就连李乐童红孩子书儿慧儿也都出来,这张足以从村头摆到村尾的桌子,承载了红庙村十几年所有的高兴,就连西下的太阳也迟迟不落,贪婪的看着这处村庄,享受着人间烟火。 天明,小双在教书匠的带领下来到那座窟窿山顶,身后跟着寸步不离的李乐童和小玄。一座大岛,大岛的身后是那座宏伟的城墙,城墙的身后便是那座日益宏大的卫城。窟窿山突兀在最前沿,像是单骑冲锋的战士,一马当先义无反顾的护卫着身后的一切。 站在窟窿山之巅,向西看,山脚下是大海,虚空则是另外一番景象,层云如海,上有血色,晨阳之下,虚空无尽。 小双伸手拨动云层,雾气凝为水珠,白皙的手掌有细密的雾水。小双甩了甩手掌,说道:“两座天下之间,可虚空飞渡,可跨海渡船,普通商旅毫无阻隔,却偏偏元婴境以上被阻拦,这是父亲的手笔还是两座天下的自然结界?” 教书匠背着手,看向远处,“过去,两座天下间并无所谓的结界,这五片最为广袤的大陆其实都是神战之后各星球破碎之后落下来的碎片,由于自然引力的作用,几块破碎的大陆便越来越靠近,甚至有大海相连,成为一个整体。各天下之间可以随意走动,当然要动用一些手段,人力不能及。比如飞舟,虚空渡船再加上跨海渡船都可以虚渡。但是,自从前些年西圣天把手伸的越来越长,仗着他们的虚空舟和飞舟先进且数量庞大,把越来越多的修士投放到清明天下和北玄天下,引起两座天下的动荡。从那时候开始,我便开始布置两座天下间的结界。并用神通让两座天下逐渐远离。现在两座天下间已无大海相连,只剩下空中一途。西圣天人想过来,通过飞舟虚空舟登上清明天下的第一关便是一处大阵,那里有人把手,大阵可以自动识别来往人的修为,超过的大阵自动启动杀招,将大修士灭杀。” 小双问道:“谁在那里把手?”,教书匠道:“是我的另一道分身,还有你的分身周杨这一世的母亲。白塔镇和卫城这边不断送去一些大修士,去那边驻守,三年轮换,连唐城南洲的那处天外之地以及云台峰老夫子书院的那些学生都会轮流换防,一是都尽一些义务,最主要的还是历练他们。对了,东山沟村你大表哥和白塔镇一些人现在也在那里。白塔镇学堂的赵璇茅六及张潜龙老道都去了哪里。你有无兴趣走一趟?” 小双没有急着回答去还是不去的问题,而是问道:“西圣天借道北玄天,父亲让我去北玄天,我要做到什么地步才算合道?” 教书匠道:“北玄天与西圣天还不同,与清明天下并没有势同水火,而且,当初沦落在北玄天的我们的族人并不少,在那座天下也有不小的势力,分身龙玄进入北玄天不回来,也是在整合那些势力。西圣天神教祖庭在北玄天也有很大的势力,而北玄天本土势力反倒呈现弱势。我们与神教势不两立,你到北玄天主要的目的就是清缴赶走西圣天在北玄天的势力,至于合道,合不合倒在其次,也不要刻意,但是,只要你成为那座天下的主宰,合道也就水到渠成!” “东胜天下有你的分身和吕尚师兄,南冥天下有你的另一个分身周杨和我的另一个分身,这两座天下是清明天下的从属,与西圣天牵连不深,倒是不用担心,重要的就是北玄天下,拿下北玄天就会把西圣天神教彻底孤立。那样,带到四座天下一起飞升,或者带着西圣天,或者将西圣天排除在外,那时全看我们掌控的情况,但是天上的神教祖庭便在我们这里没有了入门之地,为将来开启第二次神战做准备。” 小双看着西圣天方向,知道,以清明天下如今的实力不足以跨天下去灭了整个西圣天,现在就是防御,将来会有那么一天,将西圣天从这个界域彻底剥离,从而将天界神教的大神排斥在外,保证四座天下的安全。 西圣天方向的天空,一道金光从高空直射而出,如同将天射穿一道巨大的窟窿,不多时,那道巨大的窟窿射出一道百里宽的光柱,接天触底,如同连接天地的门户通道。小双看着,对教书匠问道:“我要如何去北玄天?”,教书匠道:“我建议你走一次轮回!”,“为何?”,“你在清明天下留下三个混沌体,这已经够了,我们还是想有一个真正有血有肉的儿子!”,“好吧,我先去看看大表哥他们!” 一道光线直射而去,转瞬之间便来到那座光柱中,一把剑通天彻地,将那门户通道搅碎,化为飓风,席卷入天,天如塌陷一般,砸落在通道的尽头,西方天那处原本触地的通道所在,方圆百里,成为一座巨大的深坑。 第262章 龙兴村突遭变故 腊八,五元镇很热闹。 五元镇有一条大街叫做玄天街,腊八这天,这条街上的一座道观举行一种大型仪式,这座道观在附近的方圆百里都是很出名的,名曰五行观。道家修士,讲究天人契合,修炼求长生,有求必须求有所门,烧香磕头总得找庙门不是。道家行祭,有“五腊”之说,正月初一是天腊,五帝会于东方九炁青天;五月初五名地腊,五帝会于南方三炁丹天;七月初七是道德腊,五帝会于西方七炁素天;十月初一是民岁腊,五帝会于北方五炁黑天;腊月初八是王侯腊,五帝会于上方玄都玉京。今日腊月初八,按照道家的说法,五帝于这一日在玄都开会,校定生人处所、受禄分野、降注三万六千神气。而在这一日,信民去庙上烧香,则求告有门,五帝仁厚,求告者因其福源,可谢罪、求延年益寿、令人所求从愿,求道必获。 家里也是如此,小孩子小双四岁,学着父母的样子,在自家屋内行香,并对门、户、天棚、窗户和屋地祭酒燃香,算是祭拜了五位家神。然后,小孩子在屋地上等着很焦急的伙伴们的注视下,匆匆喝了一碗腊八粥,便将碗放在桌上,擦擦嘴,蹦跳到地上,与父母打个招呼,与伙伴们风风火火的跑出了家门。身后的母亲高喊:“镇上人多,别挤丢了,早点回来!” 几个孩子先是到镇上沿着那条中央街道走了一个来回,孩子们看着千奇百怪的糖葫芦和糖人以及各式各样的花炮,流连了老半天,终于还是没有人舍得自己兜里仅有的几个串串钱,饿着肚子,听说镇上那条宝树街正在施舍腊八粥,几个孩子便疯跑过去,果然,宝树街宝树寺的大门口支着几口大鼎,几个小和尚正在那儿为人施粥。孩子们跑到大鼎一边,一人抄起一只大碗,规规矩矩的排队。 几个孩子吃完粥,将粥碗放在案台上,抹抹嘴,相互看了一眼,一群麻雀一样呼啦呼啦的跑向另外一条街,正在举行庙会的玄天街。 街上人流如织,人们裹着厚重的袍子,男人几乎都是一水的青色棉长袍,头戴狗皮帽子,更显眼一点的,脖子上围着白狐围脖。女人则不耽误花枝招展,便是长袍,也是那种偏开襟的长袍,红的紫的绿的都有,头上则是貂帽,耷拉下两串银饰,有的帽子上插野鸡的长尾,配上到腰部的长发,胸前的风光再显眼一点,在这条街上便是随时被揩油的存在。也往往这个时候,女人们会看一眼,顺眼的,脸色立即羞红,低眉侧目,做含情状。若是粗鄙的不顺眼的汉子,女人便叉腰大骂:“你个下贱货,登徒子,天杀的!” 五行观这一天哪怕是冒着寒气,也要有些道士在庙门两侧摆上摊子,天演卜算,抽签看相,摸骨算命。有求告者排着队,准备好一些小钱,选中一个摊子,先是将串钱放在道士的专用钱匣子里,然后,等着道士或是看相,或是摸骨,掷铜钱抽签也行,无论男女,在这一天皆心有欣欣然,高兴而去。 这就是腊八,一般求告,皆满足,天官赐福。 小孩子们当然对这些不感兴趣,他们在意的是热闹,比如,街边一处耍猴的,或者是卖艺杂耍的,都比这些强。孩子们从大人的大腿边挤过,蹲在最前边,看着小猴子翻翻滚滚的,极为兴奋,能拍红巴掌。再看那些杂耍的,胸口碎大石,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躺在地上的一块木板上,身上放着一块大青石,粗壮的汉子拎着一把大锤,先是绕着圈走几圈,炫耀身体的肌肉和大锤的分量,在踏上小姑娘身上的石板用力跳跳,边上还有人拿着铜盘,随着一声声铜板丢进铜盘里发出脆响,拎锤的人左右手哈哈气,又用舌头舔了舔手掌,握住大锤,一锤砸下,大青石四分五裂,地上的小姑娘一跃而起,向四周拱手。人群掌声热烈,铜板扔进铜盘的声音更是络绎不绝。小双等伙伴相互看看,狼狈的又从大人的大腿边挤出去,跑的很远,到下一处热闹。 没钱打赏,其实也是挺尴尬的一件事。 眼看太阳要落西,伙伴们肚子又开始咕咕叫,该回家了。村子叫龙兴村,其实离五元镇不远,三里路的样子,没有隔山隔水,一条小道,就是小孩子们的速度,也跑不了一会儿就到家了。 所以,对于这些四岁的小孩子擅自跑到镇上这件事,大人们从来不担心,也没啥可担心的,山高皇帝远,这里连个山匪的影子都看不见。 伙伴们带着饥饿和意犹未尽往家跑,出了镇子,一段不太窄也不太宽的路,伙伴们蹦蹦跳跳地跑,热烈的讨论今天的所见所闻,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一队高头大马踩踏的地面都晃动不已。伙伴们肃然一惊,还没等回头,只觉得腾云驾雾一般,一瞬间,便没了踪影。 还真剩下一个孩子,就是小双,一阵懵逼之后,孤零零一个人站在不宽不窄的路上,茫然无措。 那队高头大马在他缓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消失不见。小双不知道该不该哭,这时只感到心里空落落的,仿佛发生了什么大事,自己的心被摘走了。 但是,小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回家,把这件事告诉给大人。 小双回到家里,母亲正在烧火做饭,也到了该做饭的时候,冬闲无事,村民们除了溜墙根聊天便是一日两餐,早上吃的晚晚饭吃得早,一般的家庭这个点已经吃完了,三五成群的在街上走一走,消化消化食,擦黑的时候也就各回各家睡觉了。 但是,今天不同,很多大人在村头守着,手搭凉棚,往五元镇方向看,太阳都快落山了,自家的孩子怎么还没回来? 小双进屋,就把小伙伴们被抓走的消息告诉了母亲,母亲大惊失色,这时候,院外有几个大人也走来到院子,看见小双蹲门口,问道:“小瑞他们不是和你一起去的镇上?你回来了,为何他们没回来?” 小双一双小手杵着下巴,心情有些难过,说道:“他们都被骑马的抓走了,一大群马!” 众人大惊,面面相觑,接着开锅一样,村子里的男人开始出动,拿铁锹锄头镐头等,气势恢宏的往镇上去。 留下的一些妇女则坐在小双的家里,先是客气的等待,掌灯后便开始烦躁,有的忍不住便抓住小双的衣领:“为何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母亲将孩子护在怀里,声音委婉却神情坚定:“他不过是一个四岁的孩子,还能有本事把那些孩子都卖了不成?还是说我的孩子也应该丢了你们心里才平衡?孩子丢了,大伙都跟着心急,但是这不能成为你们欺负我家孩子的理由,天色不早,诸位还是回家等待吧!” 母亲强硬的将大伙赶出家门,关了院门,又关了房门,这才搂着孩子睡觉。母亲摸着孩子的脸,小声问道:“看清楚是什么样的大马和马背上的人了吗?” 孩子回忆着,说道:“全是大黑马,骑马的都是黑衣服!” 母亲放下孩子,为孩子掖了掖被角,坐在炕上,也没点灯,看不出什么表情。孩子睡不着,问了一句:“我爸呢?怎么还没回来?” 提到孩子的爸,母亲有些担心,都大半夜了,也该回来了? 村子一夜不得安宁,狗叫了一夜,外边的人议论着什么,街上人不断,哪怕是寒冬腊月,今夜无眠。 母亲看样子是做了一夜,父亲在一座山脚下的窑上做工,具体做什么小孩子也不知道,但是,父亲从未不回家,哪怕是半夜三更,据说要跑几十里山路也要回家。有的时候,父亲会带回来一捧油条或者一块月饼,小心翼翼的放在炕上,然后叫醒熟睡的孩子,夫妻二人借着油灯,看着孩子吃的满嘴流油,眼中尽是宠溺,争着给孩子擦嘴。睡觉的时候,将孩子放在中间,二人搂着孩子,生怕失去一般。 今天父亲没有回家,这让孩子有些不习惯,更有些担心,父亲有宽厚的胸膛,有时候孩子睡在父亲的胸膛上,父亲一动不敢动,生怕孩子滑下去,影响孩子睡觉。 早晨的时候,小双像往常一样,自己穿衣,然后收拾被褥,拿个抹布像模像样的擦炕扫地。他想起每每这个时候,父母亲就会亲不够一样,亲着他的小脸蛋,直夸我的孩子多懂事。小双乐此不彼,他觉得,父母高兴,就是他最大的快乐。 外边又来了几个人,做饭的女人因为晚上的事情心里还有些气,语气有些不善,“是要我赔你们孩子吗?” 一位女人没见过的中年男人,看着女人,声音有些低沉:“对不起了,龙嫂,龙哥在窑上出事了!” 女人一惊,随即站直身体,盯着中年男人,扔掉手中的家伙,像是有什么不好的预感,颤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中年男人哀叹一声,随即看向院外,院外其实已经围满了人,一驾马车,马车上一口红棺材。 女人傻了一会儿,接着疯跑出去,跳上马车,一把揭开棺盖,然后栽倒,摔在车下,不省人事。 小双也跟着上了车,趴在棺材口,小手摸着棺材里的尸体,大喊大叫,小腿蹬着棺材,就要爬进棺材里。 乡亲们也跟着痛哭失声,龙家这两口子,在龙兴村有不错的人缘,男人龙文,挺憨厚的一样汉子,谁家有事都帮忙,虽说是外来户,但是,龙兴村的本地户也从来不欺生,何况是这么个勤快有憨厚的汉子。至于那女人龙嫂,说话挺和蔼的,平时柔柔弱弱的,跟别人说话也从来不大声,针线活特殊的好,会裁剪,村里不少老少的衣服还是求着人家给帮忙缝制的。这次孩子丢失,一些女人冲动之下对女人说了些狠话,现在一看女人家突遭变故,更是觉得对不起人家,丢孩子的事先不提,总得先把这男人给发送了。 女人醒了过来,坐在地上发呆,大冬天的,地上太凉,女人似乎也没感觉,泪水无声。孩子坐在母亲怀里给母亲擦拭泪水,哄着母亲不哭。乡亲们唉声叹气,心中更是不忍。争先恐后的帮着忙活,在后山寻龙点穴一番,找了地方,挖了坑,将人给埋了。 女人强忍内心的悲痛,给乡亲们挨个行礼,连小孩子也懂事的给乡亲们磕头。众乡亲们同情这母子的遭遇,却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丢孩子的人家还要继续找孩子。 那些孩子也没找到,但是那几家人也不死心,继续找。龙家在众乡亲们同情的目光中,好像也恢复了平静,但是,孩子的母亲却因为丈夫的突然离去而变得病恹恹,一天到晚没精神,最后撑不住卧床,连挣扎着给孩子们做顿饭的力气都没有。 孩子极为懂事,但是再懂事还是个孩子,他只能天天陪在妈妈身边,小手摸着妈妈的脸,奶声奶气的说着安慰妈妈的话。大冬天的,女人卧床,炕烧的少,屋里像冰窖。孩子学着母亲的样子,烧火做饭,当他把自己做的第一碗粥送到母亲面前时,母亲泪流满面,摸着孩子的脸,说道:“我怎么会生了这么懂事的孩子?我可舍不得走啊!” 当然,乡亲们也会过来帮忙,尤其是东边隔壁的胡婶,看着娘俩艰难的样子,流出的眼泪不比女人少。看着孩子踩着小凳子站在大水缸边一勺子一勺子的往锅里倒水,变心疼的不行,极为麻利的烧炕刷锅做饭。一边忙活,一边叨咕:“我家那个死鬼也去了窑上,在那儿住宿,十天半个月也不回来一趟,要不,我就在你这儿住下了,照顾你们娘俩!” 女人挣扎着要起身,“我这身子还有的缓,过几天就好了,多谢胡嫂了,但是总是给你添麻烦,我于心不忍。再说,胡大哥回来,冷屋冷灶的也不好,所以,胡大嫂不用担心,我们能坚持!” 胡嫂是个快言快语的人,一边麻利的干活,一边说道:“你就是娇气的,一阵风都能吹倒,还能缓过来?”,感到自己说话有点不中听,马上纠正道:“我不是说你好不了,我说,你这病要是没个人照顾怎么能好?炕都起不来,怎么照顾孩子?孩子这么小,没个人经管着,怎么活?你就不要客气了,今晚我就住你家,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 女人挣扎着坐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果然已经百无一用,连伸个腿都气喘吁吁,心中也有不好的感觉,怕是这条命也到头了。但是,孩子怎么办? 女人拉住胡嫂的手,做磕头状,哭泣道:“若是我真有那么一天,胡嫂,这孩子就归你了,打骂随意,别饿着了,让他长大!” 小小孩子,提个大桶,咧咧呛呛的往外走,去打水。 第263章 一个小孤儿 病恹恹的女人,挣扎着在炕上做针线活,虽然下不了地,但是手上的活还可以的。她让孩子翻箱倒柜的拿出了好多陈年积攒下来的布料,什么的布料都有,开始为孩子做鞋做衣服,一年四季的,从现在这么大一直到大的,女人呕心沥血,经常口吐鲜血,甚至有的衣服上都喷上了鲜血。孩子搂着妈妈的脖子,哭着求妈妈歇息一会儿,女人就拍着孩子的脸蛋,往后妈妈不在了,妈妈做的衣服还陪着你,就好像妈妈一直在你身边。 胡婶尽心尽力,看着强挺着身体的女人,经常劝阻:“也不能这么熬着,镇上有药铺,要不我去给你抓几副药,说不定就好了!” 女人摇摇头,脸色更加苍白,叹气道:“我这病,是好不了了!” 小孩子小双听到胡婶的话,找到了父母经常藏钱的地方,将那一摊子钱偷偷摸摸装进一个口袋,又偷偷摸摸背着去了五元镇。年纪小,不知道所谓的药铺,那就打听,终于找到了那家药铺。 药铺老板是个中年人,穿着很干净,头戴蓝色方巾,身穿湛蓝青衫,手里一杆小秤,柜台上铺着黄色牛皮纸,一个药匣子一个药匣子的用小秤撮药,分成七份。见小孩子背个口袋进来,向孩子身后看了看,见没有人跟着,问道:“你一个孩子,来药铺干啥?你家大人呢?” 小孩子有些怯生生,用力将口袋往柜台上举,老板见状,帮着孩子把口袋提到柜台上,奇怪问道:“这么沉的东西,是你背来的?” 小双点点头:“我要买药,给我妈妈吃药,我有钱,不白要你的药。” 掌柜打开口袋,手伸进去掏出几串铜钱,放在手里颠了颠,问道:“你从家里偷出来的?你爸妈不知道吧?” 小双老老实实的点头:“我是偷出来的,我爸爸死了,妈妈病了,我想买药给妈妈治病,妈妈舍不得钱!” 掌柜拐弯出了柜台,蹲下身,摸着孩子的头顶:“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儿的,你爸爸叫什么?” 孩子看着和蔼的掌柜,突然有种亲近感,说道:“我叫小双,我爸爸叫龙文,我妈妈我不知道,我是龙兴村的。还请先生为我妈妈治病,我有钱,不会让先生挣不到钱。” 掌柜的仔仔细细看着小双,笑道:“你这孩子,这么懂事,谁会忍心拒绝你这么个孩子?不过,药可不是乱吃的,得需要对症下药,好吧,反正也不远,我跟你去给你妈妈看看病!” 小双郑重其事的给掌柜的作揖,“先生大恩,小双铭记在心,等我有能力的时候,定会报答先生!” 小双领着掌柜的走向龙兴村,反正也不远,三五里,本来掌柜的想抱着孩子走,孩子却很倔强,说道:“先生能跑这么远给我妈妈看病,已经辛苦了,我就更不能拖累先生,放心,我跑的很快的!” 小双一路快跑,哪怕上气不接下气,也不肯歇一歇,药铺掌柜看着前边疯跑的孩子,脸上流露出慈爱和心疼,这样的孩子,没人不喜欢。 到了家,孩子跑进屋,见母亲靠着墙用力的喘气,脸都憋的发紫,嘴角还有殷红的血丝,怀里还有未缝制完的衣服。孩子蹦到炕上,搂住妈妈的脖子,哭道:“妈妈,我不要衣服啊,你别这么辛苦好不好啊!” 药铺掌柜进屋,将药箱放在炕上,看着靠墙大喘气的女人,伸出一只手握住女人的手腕。女人本能的往回缩手,挣脱出来,看见药铺掌柜,拍了拍孩子的肩膀,说道:“双儿,你先去大门口玩会儿,让先生给妈妈看病。” 小双不放心,还是犹犹豫豫的走了房门,来到大门口,坐在一块方石上,双手杵着下巴,小小孩童心事重重。 小孩子想起了爸爸,若是爸爸没有被窑塌方砸死,妈妈就不会得病,有爸爸在,天就不会塌,可是爸爸走了,而我又这么小,妈妈还有病,我该怎么办? 小孩子默默流泪,看着十分可怜无助,腊月本来就比较寒冷,小孩子的眼泪留在脸上被冻成一道道泪痕,大街上本来没有人,这时候三三两两的人走了过来,看着无声哭泣的小孩子,都走了过来,有的妇女心软,陪着孩子流泪,多么好的一个孩子,老天爷可真不长眼睛。 药铺掌柜出了屋子,来到院门,对小孩子说道:“进屋去看看你妈妈吧,我无能为力!” 小孩子疯跑进屋,大人们有些还是认识药铺掌柜的,纷纷说道:“那是个好人,先生还请多多费心,他们孤儿寡母实在太可怜了!” 掌柜的摇摇头,无可奈何的长叹而去。 小孩子跑进屋,见母亲用力的完成最后一针,靠着墙,看见小孩子进屋,搬着自己的脖子,女人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搂住孩子,说道:“我是真不想走,我想看着你长大,但是没办法啊,老天不让啊,孩子,我有点后悔了,不应该生你,生下你又让你遭罪,这都是我们的罪过啊!可是,我又想生你,哪怕生你一千遍一万遍,我也生不够,儿子,妈要走了,你可得好好活着,妈真的舍不得你!” 女人搂着孩子的手逐渐无力,呼出最后一口气,头一歪,就此离去。 孩子没有哭,只是紧紧地搂住妈妈的脖子,试图将妈妈的头正过来,屋地上,进屋的左邻右舍均哭哭啼啼。这家子太惨了,比丢孩子那几家惨多了,原来对这一家还有些抱怨的人,此刻都红着眼睛,没丢的孩子变成了孤儿,难道这是天意?胡婶哭着抱过孩子,孩子紧紧地搂住母亲的脖子不肯松开,大人们劝说,把孩子硬生生的从母亲身上抱过来,孩子脸色发紫,竟然憋气憋了过去。 乡亲们凑钱,买了副棺木,将女人和她的丈夫埋在一起。 龙家这一家,从此只剩下一个孩子。邻居胡婶要抚养这个孩子,乡亲们也有很多人想收养,但是,孩子坚决哪儿也不去,他说,这是妈妈和爸爸的家也是我的家,我要好好看着。 从那以后,乡亲们就会看到一道孱弱的小小的身影在院里忙来忙去,小小的身体,提着一个大水桶到村头水井打水,然后双手拎着桶梁,一左一右的划弧,走一步洒出一些水,等到家的时候能省半桶就不错了,踩着凳子,把半桶水倒进水缸,如此反复,一个上午也能倒满一水缸水。 小孩子特别倔强,拒绝所有好心人的帮忙,哪怕是最亲近的胡婶。但是,小孩子是个特别懂事特别勤快的孩子,像他父亲那样热心肠,谁家盖房子垒院墙,他干不了别的,搬几块砖头总是可以的,小腿特别勤快,眼睛里有活,对人有礼貌。好多人都说,这孩子,懂事的令人心疼! 小孩子将那些铜钱又放回坛子里,埋在西屋角落,那个父母亲藏钱的地方。开春的时候,父母早已准备好的种子,孩子分不清季节,但是,看见谁家在地里种什么,他也跟着种,小孩不大,一把镐头不小,刨个坑,撒上种子,有人过来帮忙,他也不拒绝,但是,总会回报,谁家种地都去帮忙,而且农活干的挑不出毛病,这么大的孩子,五岁,有的五岁孩子还经常撒娇掀母亲的衣襟,人家这孩子,都会种地了! 小双经常去父母的坟前,坐在那儿,自说自话:“爸爸妈妈,我会种地了,洗衣做饭更不用操心,乡亲们对我好,都想给我做饭吃,但是,我不想那样,我能养活自己,院子里,我跟你们学会的,种了大蒜和土豆,还有豆角什么的。你们经常和我说,要与人为善,虽然我不大懂,但是,我知道,我和你们学的,对别人好别人才能对我好。就是有点缺钱,但是问题也不大,妈妈给我做了那么多鞋子和衣服,足够我穿到十四岁。缺钱我也可以挣,后山北坡,有那么多树林,树林里有好多蘑菇和药材,我可以采,除了自己吃的,还能卖钱。镇上有学堂,我要攒点钱去学堂读书,最起码要学会写字啊,等我学会了写字,我就把咱家的大门小门的都贴上对联,不用买,我自己写,省钱。对了,那些个伙伴到现在也没有消息,其实,我心里也很难过,若是他们没有丢该多好啊!等我我在大一点,我就去找他们,我看出来了,乡亲们虽然不说,但是他们心里还是有疙瘩,我一个人没丢,他们都丢了,他们就算不说,我心里也知道他们始终对我有看法。所以,我一直帮他们忙,哪怕给他们当儿子用,我也心甘情愿。爸妈,我去采蘑菇了,回来再跟你们聊天!” 小双挎着土篮子,绕过一条山道,来到北山坡,沿着荒草树林往上走,当然越是高露水越大,蘑菇也越多。 孩子不大,但是经验颇多,裤子的两条裤腿被他用布条牢牢扎紧,防止蛇虫从裤腿爬进来。一手拿镰刀,一手拿小铲子,镰刀左右开路,大人说这叫打草惊蛇,让蛇离远点。小孩子一路扫着镰刀开路,一路注意观察,到了一处松树林,就看见低矮的草丛中有不少白色和鲜艳的蘑菇。小孩子听大人说,越是鲜艳的蘑菇越有毒,不能吃。小孩子当然牢牢记得,所以,从来不碰那些鲜艳的蘑菇,就采那些白蘑菇黄蘑菇之类的,不多时,就采了半篮子,找到一块石头,坐在上面歇息,擦着额头的汗,看着自己的成果,有满足感。 小孩子歇了歇,觉得缓过气来,还要继续前行,多多采些蘑菇,侧脸低头,看见一大株蘑菇就在石头旁边,刚才没注意没看见,这时候看见令小孩子格外惊奇,那蘑菇呈现七色,蘑菇如伞盖,高三寸,有亭亭玉立之状,看着就讨人喜欢。但是,还是想起那句话,越是鲜艳的蘑菇越有毒。小孩子本想不搭理这蘑菇,但是,这蘑菇实在讨人喜欢。小孩子心里就想,不吃,采回去栽到院子里,看就行。所以,小孩子想了想,蹲下身,拿出小铲子,对蘑菇说道:“你这么好看,我把你带回家,天天给你浇水,让你更加漂漂亮亮的。你放心,我不会吃你,也要告诉乡亲们,你有毒,不能吃。” 小双小心翼翼的在蘑菇周围挖坑,这东西一定很娇气,直接铲下来,说不定就死了,连土带蘑菇一起铲,带回家里,一定能活。 小双一心一意心无旁骛的铲着,但是,他浑然不知,他的脑后一只斑斓大蛇昂着头悬在他的头顶,长长的蛇信甚至都舔在孩子的头顶。小孩子不知,还在嘚嘚咕咕的和那蘑菇说话,但是,那蘑菇突然化作一道七彩之光,在他的头顶一闪而过。小孩子惊讶抬头,没看见任何东西,地上,那个大蘑菇已经不见了踪影。 奇了怪了啊! 小双虽然有些遗憾,那么好看的大蘑菇没了,但是也放下了,人家蘑菇说不定不愿意跟自己走,有好的去处,那就随他去呗。一转身吓了一跳,一条斑斓大蛇,软软的躺在地上,看来是死了,怎么刚才没看见这条蛇?小双看着那条蛇,小手拽了拽,拽不动,太大了。 小双又坐在石头上,看着眼前这条蛇发愁,这么大的一条蛇,死在这里,也没个埋骨的地方,老鹰甚至大老鼠都能把它吃掉,死了也会尸骨无存。虽然说动物世界就是这样,生存法则,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但是,这本应该是一条吃遍山里的大蛇,就这么死了,也是怪可惜的。 小双拖不动那条蛇,想了想,就薅了一些青草,盖在大蛇身上,说道:“我力气小,不能安葬你,就让这些青草当做你的坟墓吧!” 小双刚要拿起放在石头上的土篮子,却有点懵,那株七彩大蘑菇,还在那里,迎风摇曳,竟有灵性。 小双抹抹眼睛,又回头看了看那个被青草盖住的大蛇,确认刚才没有错,不是做梦,那么,这个消失的大蘑菇怎么就又回来了? 小双想了一会儿,想起妈妈的话,万事不可强求。看来,这大蘑菇不愿意跟自己走,那就让人家留在这里呗,这里才是人家的家。 小双放下心中的纠结,提起篮子,仰头看了看天色,已经是正午,算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小双回到家中,进了院子,把土篮子放下,先进屋喝了一口水,看了看水缸,还有半缸水,又进屋,把自己的衣服脱掉,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把换下来的衣服泡在大木盆里,加上水,挨个衣服用土皂搓了搓,然后泡上。总得一个时辰左右,衣服泡透,好洗,还省土皂。干完这一切,就回到院子里,揭开土篮子,准备把采来的蘑菇晾晒但是,一揭开盖布,他大吃一惊! 第264章 一头牛多少钱 小双打开土篮子的盖布,见土篮子里静静的立着那株七彩大蘑菇,七彩华盖,亭亭玉立,而其他蘑菇,都已经消失不见。 小双极为吃惊,这是什么妖怪蘑菇,自己跑到篮子里不说,还吃了其他蘑菇。小双至为惊讶,放下土篮子,蹲下小小的身子,从土篮子里小心翼翼的拿出大蘑菇,仔细看,仔细观察,除了大和好看,也没发现别的啊。 还不能吃,妈妈说越是鲜艳的蘑菇越有毒,小双将大蘑菇又放在篮子里,蹲着看,双手杵着下巴,有点发愁。 看了一会儿,想起自己对大蘑菇的承诺,站起身,拎起土篮子,在院里转圈,不知道应该栽种到什么地方好。找了半天,院里唯一一颗大枣树,小双拿了铲子,在枣树下挖坑,准备把蘑菇栽到枣树下。 小双把大蘑菇栽种到坑里,又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浇到坑里,嘚咕道:“既然你来了,那你就好好在这儿待着,我每天给你浇水,你好好活着,活的越大越好。” 栽种好之后,小双蹲在大蘑菇身边,想伸手摸摸,又怕大蘑菇有毒,沾到手上就不好了。就蹲着看,看蘑菇的七彩光晕,看那亭亭的伞盖。看了一会儿,站起身,看了看天,觉得泡在大木盆里的衣服差不多了,想转身,但是,突然之间,一道光线从眼前一晃,小双惊讶的张大嘴,那道光线直接进入小双的嘴里,直入丹田。小双吃惊不小,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东西钻进了肚子,又是拍打又是呕吐,想将进肚子的东西吐出来,只是,任由他怎么呕吐干哕,那东西就好像进了肚子就消失不见了。接着,小双感到浑身发烫,脑袋如同被搅乱了一般,天旋地转,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大冬天,小双只有一个意识,他感觉自己如同被扔进火堆里,烧得马上就要变成灰烬。 大冬天,有雷声,很响亮,从无尽远处一直到龙兴村,到了那个小院,又变得悄无声息。 小双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妇人的怀里,很柔软的怀,一双细腻的胳膊,用力的搂着自己。 胡婶的丈夫不姓胡,姓黄,黄侃,四十多岁,对媳妇搂着孩子睡觉很是不满,都说多少次了,喜欢孩子就生一个,哪知媳妇不同意,晚上睡觉也把自己的衣服扎得紧紧的,不让碰,可是对这个孩子却放开胸怀,怪馋人的。眼气,也没办法,这娘们儿力气大,就算是自己这种壮汉也近不了身,没的惹一肚子气。但是,心里不平衡,好几年了,你是神仙派下来折磨我的吗? 孩子醒来,挣脱怀抱,想起家里还有好多事,比如最近有点旱,院子里的菜该浇水了,客气的拒绝胡婶的好意,在黄侃的红眼珠下麻溜走开,回了家,并关了院门。 黄侃其实也心疼那孩子,还挺喜欢的,但是,那孩子居然...唉,自己的老婆自己搞不定,又怪谁? 小双回到自己的屋里,他实在不理解那棵大蘑菇怎的就进了自己的肚子,把自己折腾够呛,吐不出来也拉不出来。小孩子比较担心,妈妈说的对,越是鲜艳的蘑菇越有毒,那蘑菇把自己折腾这样可不就是有毒?但是,没吐出来没拉出来,留下隐患了,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折腾自己。 小孩子有点发愁,心想着有时间去镇上找到那个药铺掌柜,说不定他有办法。但是现在,既然那毒蘑菇没有把自己毒死,那暂时就可以放心了,出去打水,水缸里的水不多了,院子里的蔬菜旱了,也需要浇水。 小孩子提着水桶,来到西村头那口水井,小孩子虽然小,但是,比同龄孩子力气大得多,也比十多岁的孩子力气大,大人可怜孩子,有时候看见小孩子自己用辘轳绞水,就过来帮忙,小孩子笑的灿烂,不肯让开,说我已经长大了有力气了,不需要帮忙。话是这么说,但是,小孩子从三丈深的井里绞上水,还是嘿嘿呀呀比较费劲。大人们围观,心疼孩子之余还给孩子加油。 今天不同,小孩子突然觉得自己的力气变大了好多,从井里用辘轳绞水,由于个子矮,平常都在脚底下垫一块石头,双手用力,嘿嘿呀呀才能费老大劲绞上一桶水。今日感觉特轻松,甚至单手摇辘轳也轻松愉快,最后干脆把水桶用井绳扔进水井,双手往外拔,还是轻松愉快。原来一次一个桶往家拎,现在用两个桶,挂在小小的双臂上,离地一寸,运步如飞。 这就奇怪了啊! 大人们看着这个上了瘾一样的来回拎水的小孩子,极为惊讶,这两只桶,就算是大人挂在平直两条胳膊的胳膊上,也很费劲,这个小孩子却飞一样跑,来回多少趟了,没人记得,但是,那小子从早上开始一直到中午了,没歇气,一个大院子的蔬菜园子,居然被他浇了个通透。 与那些时不时还掀母亲衣襟的同龄孩子相比,这孩子高了一些,壮了一些,但是与外貌相比,与同龄孩子简直天地相差,成熟稳重懂事,典型的别人家孩子! 小双整理着母亲给自己留下的衣服,今年五岁,但是,得穿八九岁孩童的衣服,照这么下去,母亲留给自己的衣服也穿不了多久。自己长得太快了点,也很愁人,现在毕竟还小,来钱道不多,柴米油盐酱醋茶,茶就算了,不喝茶没问题,但是吃饭穿衣还是要保证的,现在自己的饭量又很大,米快吃没了,得需要钱买。 小双把小了不能穿的衣服珍而重之的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一个父亲给他留下的木箱里,然后把木箱放在炕柜里,上了一把小锁头,钥匙藏在另一处。又拿出那袋子铜钱,其实到现在也没舍得花,只要有吃的,卖蘑菇挣几个散钱,基本上也就够了。但是今天拿出来,他掂量着想买一头牛,平时放牛吃青草,农忙的时候还能耕田。他也不知道这些钱够不够,但是,真要把钱花掉买一头牛,他心里还是比较纠结,这些钱是爸爸的血汗钱,他是真舍不得动。 纠结半天,他还是把那袋子钱藏起来,实在舍不得,农忙的时候自己当牛,反正现在自己力气不小,估计拉梨也不成问题。 但是,还是要给自己定个小目标,争取买一头牛,不动用父亲留下的钱,自己挣。 小双自己给自己做了点饭,没睡午觉,还是想到镇上去看看,镇上有专门买卖牲口的集市,去打听打听,牛多少钱,就奔那个目标努力呗! 小双下定了决心,出房门关房门出院门关院门,钥匙串成一串,挂在脖子上,藏进衣服里,就奔着集市去。 路上,乡亲们看着小孩子,啧啧称赞:“这孩子力气大得很,老天爷真是开眼,要走了他的父母却给他一身子力气!”,小孩子挨个打招呼:“二大爷,大晌午的,睡一觉多好啊,这太阳死热的,别晒坏了。”,“二叔,浇地的时候我帮你,我有力气,使不完!”,“董婶,二梁子病好点了吧,我去镇上,想吃点什么药,我给捎回来!” 小孩子跟乡亲们打着招呼,在乡亲们热烈微笑中出了村子,到镇上去了。 往镇上去的路上,那一段让他终生难忘的路他曾经走过无数次,他不理解不明白,他的九个伙伴为什么就一瞬间被人抓走了,他小小的心灵里始终有一个心结,他的伙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而唯独留下他一个,就算这些日子那些丢孩子的家长不在他面前说什么,他的心里也极为不安,虽然他知道那一切与自己无关,但是,他就是有些难过,他恨不得被抓走的是自己。特别是看到那几个现在看起来有些郁郁的伯母,他都特别愧疚。其实从那一日开始,他就给自己增加了一副担子,我要去找到你们,在找到你们之前,我给你们家多干活,他们都认我当儿子也行,我去孝敬他们。 到了镇上,小双直奔那个牲口市,自己不懂,但是,那里有很多懂行的人,也就是掮客,买牲口的和卖牲口的往往不直接交易,通过掮客,掮客懂行,又往往是十里八村的面子人,涨价压价买卖双方都给面子,还有售后,而这些掮客往往都很有知识,对各类牲口研究的比较透彻,什么岁口什么腰身,连有没有隐疾都能看出来。所以小双想跟在那些掮客后边,多听听,长长见识,也不至于受骗上当,到买的时候,不用掮客,还能省一笔钱。 市场人不少,现在的季节不是用牲口的旺季,但是也正因如此,牲口这个季节比较便宜。小双在市场上转了几圈,也从来没有人会注意一个孩子,就当一个谁家淘气孩子出于好奇瞎转悠。小双没有到骡马市,而是一直在牛市转悠,盯住一个背着褡裢的中年人,看似极为无意的跟着那背褡裢的中年人转。背褡裢的中年人看似无意的转悠,其实一直耳听六路眼观八方,见到一个老农各处看,便跟在后边,见老农转了几圈之后还是回到一头牛的跟前,背褡裢的中年人便偷偷拽了一下要买牛老农的衣襟,使了眼色,二人便鬼鬼祟祟的去了一个人少地方。 背褡裢的中年人碰了碰那要买牛的老农,附耳道:“一看你就是诚心买牛的,你这样会吃亏,被人家看出来你真是诚心想买,人家卖主还不宰死你?你这样啊,你若想买,不能直接和他买,你不懂这里的弯弯绕绕,我可以给你说和说和,你不用出面,我会帮你讲讲价,保准你便宜。对了,就是你一直看的那头大黑牛,一看就是成岁的好牛,正当年,甚至还处于生长期,用个二十年没问题,你说说你带了多少钱,你最低价想多少钱买,我给你还价,挣钱都不容易,还不是越省越好!” 老农本来不太相信这些掮客,但是,如果真能便宜,能少花点钱何乐不为。于是也对背褡裢的中年人附耳:“不满先生,我今日带了三两银子,这些钱,是我攒了一年的老本,若是能买到那头牛,三两银子我都可以花出去!” “唉,少了,太少了,说实话,那头牛,没个四两银子你都开不了口,不信,你自己可以先去问问,若是人家开价少于四两,我就是你孙子!”,背褡裢的中年人摇头,作势要离开。老农有些着急,拽住背褡裢的中年人,拿出烟口袋,拿出纸,献宝一样递给背褡裢的中年人,“先生一看就是懂行的人,我就是个大老粗,除了种地啥也不会,还没请教先生贵姓大名,若能帮忙,一顿酒是少不了的!” 背褡裢的中年人接过烟纸烟丝,卷了一颗,老农模样的人赶紧点火,二人吞云吐雾,不多时便拍拍打打。老农按照背褡裢的中年人教会的说法,来到卖大黑牛的主人面前,掏出烟丝烟纸,又为人家点火,问道:“敢问兄弟,这头牛怎么卖?” “五两九文,不还价!”,卖牛的主人狠狠抽了一口烟,道:“不瞒你说老兄弟,我这牛乃是天种,天种知道吗?你瞧瞧,浑身如黑缎,无一根杂毛,长九尺九,背高五尺五,不算尾巴啊,四柱粗壮,迈步生风,威风凛凛如猛虎一般。现在刚满五岁口,正是成长期,干农活没的说,若不是我家里有病人急需用钱,我怎么能舍得把这么好的牲口卖出去?大兄弟你若是看中了,你就拉走,五两九文,不还价!” 老农往脚底磕了磕自己的烟袋锅,摇摇头:“太贵了,买不起!” 老农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衣兜,硬硬的还在,看见背褡裢的中年人看似无意中走来,说道:“果然没啥指望,钱不够,人家不还价,又有啥办法?” 背褡裢的中年人这才如同管闲事的人一般走过来,啥买卖不兴讲价?金口玉牙? 背褡裢的人走过来,来到大黑牛面前,搬过大黑牛的脑袋,掰开大黑牛的大厚嘴唇,看了看大黑牛雪白的牙齿,又摸了摸大黑牛的后背,又用力拍拍大黑牛的大屁股,这一番摸摸搜搜,大黑牛极为抗拒,大黑眼珠显示出极为讨厌的目光,对着背褡裢的中年人喷出白色雾气,“哞哞”叫,然后屁股对着背褡裢的中年人用力甩尾巴。背褡裢的中年人躲开,说道:“老兄,你这牛是好牛,牛脾气不小,还不讲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生意嘛,和气生财,何必一口价把人堵死?牲口也分人,遇到对的人可值万金,遇到不对的人,那就是一文不值,怎么样,我做个中间人,给你们说和说和,给个面子,我叫钱进,钱家庄的,打听打听,有没有这个面子?” 卖牛人笑了笑,道:“倒是听说过,不过,你就算再有面子,我就不卖,你又如何?” 钱进摇了摇头,走到卖牛人身边,勾住卖牛人的肩膀,二人耳语一番,二人又伸出手,反复做出极为复杂的手势,最后,钱进转过头,对买牛的老农说道:“这位老兄总算给了我点儿面子,四两银子,你再还个价,这买卖就算成了!” 买牛老农一脸为难,掏出口袋中仅有的三两银子:“就这么多,不卖就算了!” 第265章 祸害人的大黑牛 钱进脸色不好,对买牛老农拉着脸:“你这人死心眼,你兜里若是有一百两难不成还用一百两买这头牛?兜里有多少花多少?你这样,我给你们俩做个保,这头牛三两八,你也别要四两了,他也不要只花三两,我给你们中间作保,这头牛实价三两八,现银三两,欠卖家八钱,都是十里八村的乡亲,一纸合同,签字画押,买家到霜降那天,把欠卖家的八钱银子结清,我作为担保人,霜降那天,买家需支付我两钱银子,如何?同意,咱们三方签字画押,这买卖就成了!” 买卖双方都感到确实可行,于是钱进拿出笔墨纸砚,当场起草了三方协议,卖方:泉河,买方:埊主,担保人:钱进。 小孩子溜边沉底的看到了全过程,他心中赞叹不已,特别是对中间人钱进更是佩服,一分不出,就凭一条三寸不烂之舌,也能挣二钱银子,不服不行! 但是,话说回来,那头大黑牛是真的好,价格也好啊,三两八,我得什么时候才能攒够那笔银子? 小孩子比较泄气,对买牛这件事有点灰心,就算是买,也得踏踏实实从脚下做起,吃点苦,想办法多挣点钱,攒够了,买牛! 挣钱这事,是当务之急! 怎么挣钱呢?小双也着急挣钱,自己虽然年纪小,但是自认为力气不小,可以给别人帮工,但是,都是乡里乡亲的,给别人出点力气要钱,好像也张不开嘴,何况,自己的父母去世,都是乡亲们给张罗的,要说欠钱欠人情,自己好像这辈子都还不清,怎么好意思开口要钱?小双觉得挣钱无门,这事还真挺闹心的。 晃晃悠悠心不在焉,随意走在大街上,不知不觉走到了那间药铺,以往,没仔细看,父母曾开玩笑似的教会了自己不少字,眼前这间药铺,叫做“长卿药铺”,掌柜姓木,曾经去自己家里为母亲看过病。 小双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入药铺,掌柜木先生见小双进来,问道:“要买药?” 小双点点头,说道:“西院佘大娘这几天一直捂着肚子,脸色苍白,又舍不得花钱,我想给她买点药,先生根据她的病症,给开点药便好!” 木先生笑道:“你这孩子倒是心善,但是,你知道人家是什么病就买药?吃的不对症,好心也会坏事!往后,开药这种事,你就别管了,免得做错了后悔!” 小双点点头,又开口问道:“木先生,你这儿肯定收药材,我想上山采一些药材卖到你这儿来,我想问问,你缺什么药材?” 木先生看着小孩子,道:“你现在还小,再说,什么药材你也不认识,就是我跟你说什么景天夏冰竹苓菖蒲菘蓝等,你也不认识啊,就是放在你脚下你能认识?还采药,别想那么多,你还小,不到六岁吧,虽然长得高一些壮一些,但是你终究还是个孩子,若是缺钱,我这儿有一些,你尽管拿去,缺钱了再找我!” 小双赶忙摆手摇头,“那可不用,我只不过想自己攒钱,买一头牛,我今天在牲口市上看中了一头大黑牛,可惜钱不够,再说,那头牛已经被别人买走了,断了这个念想了。” “也是啊!”,木先生点点头,“你想采药卖药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先认识药材不是?这样吧,你每日抽出一点时间来到我这个药铺,我教你辨认各种药材,不收学费,你若是不好意思,就帮着药铺多干点活,也就顶你的学费了,等你学会了辨认药材,你就可以上山采药了,你看如何?” 小双高兴的站起身,对木先生行礼:“那可是好,木先生,药铺有什么活需要我干吗?我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你倒是急!”,木先生笑呵呵,“好吧,现在就开始!” 在药铺停留了两个时辰,快到傍晚,木先生笑着对小双说道:“我就不留你吃晚饭了,快点回家吧,镇上离你们村虽然不远,但是天黑了也不好走,既然你愿意学,可以天天来!” 小双点点头,给木先生行个礼,出了药铺,往家里走。他觉得这一天特别充实,虽然买不起牛受到了些许小刺激,但是学习辨认药材,为木先生归拢药材分门别类,他还是感到既有收获又干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所以,心情也就爽朗起来。 初夏,五元镇和龙兴村之间那条季节性小河有了淙淙溪流,小河水清凉无比,小双来到河边,蹲下身,双手鞠水,喝了一口,又洗了一把脸,感觉后脖颈有热气喷到脖子上,刚要回头,被一股巨力顶到屁股上,腾云驾雾一般被掀过了河。小双在空中呜呜喳喳手舞足蹈,噗通落到地上摔了个狗啃泥,满脸泥土,双手由于用力支撑地面,手掌被擦出了血丝,心中很是气恼,这是谁跟自己开玩笑,这么没深没浅的? 回头,一头大黑牛似笑非笑的站在河那边,冲着他龇牙咧嘴。 小双奇怪的看着那头大黑牛,向四周踅摸,他认出来,那头大黑牛正是他在牲口市看到的那头大黑牛,向四外踅摸是想看到大黑牛的主人,只是没看到人,只有大黑牛在小河对岸抻着脖子大嘴唇子咧着,大脑袋来回摆动,大黑眼珠子斜视小孩子,明显可以看出那是一副嘲笑和幸灾乐祸的表情。小双倒是不惊奇这货欠打的表情,而是奇怪,这头被卖了的牛,为何独自来到这里,无论是卖牛的买牛的,都没有露面,难不成是这货自己跑出来的? 大黑牛迈着四方步踏过小河,一步一晃的颤颤悠悠的,水缎子一样的黑皮如同波浪起伏,大肚子也如细嫩的豆腐,颤巍巍的。大黑牛来到小双面前,仔细嗅着小双的身体,似乎考虑着从哪里下嘴。小双有点头皮发麻,连滚带爬的躲开,喊道:“你怎么自己跑了?你的主人呢?” 大黑牛极为夸张的做出一个真实的“不屑”表情,继续来到小双身边,大鼻子喷出的白雾如同烟筒里冒出的白烟,一双形如弯月的牛角甚至能发出瘆人的寒芒。小双有点害怕,总觉得这头大黑牛对自己不怀好意,喊道:“你应该去找你的主人,你走丢了,你的主人得有多难过?” 小双稳了稳心神,走到大黑牛身边,拉起套在大黑牛脖子上的绳索,跟大黑牛说道:“可能是你的主人一时没看住你,被你跑了出来,跟我回去,回到集市上去,没准还能看见你的主人,你跟他回家。” 小双拉着绳索,就要往回走,只是拉不动,大黑牛脖子被拉得伸长,只是一动不动,小双觉得自己的力气不小,但是,无论如何用力,那大黑牛只是伸长脖子,脚下一动不动。小双无奈,背转身,将绳子背在肩上,如同拉犁一样奋力往前拉,还是一动不动,再用力,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自己甩到空中,然后,“吧唧”一下,被扔进河里。 河水不深,也正因为不深,小双被甩的如同散架一般,浑身石头不说,骨头都要被摔断了,疼痛难忍。小双爬到河岸,又是揉脑袋又是揉脚丫子,两眼冒金星,脑袋嗡嗡嗡,坐在地上,一时起不来。 小双终于缓过神来,那头大黑牛还在那儿龇着牙,抻着脖子,大眼珠子流露出极为人性化的幸灾乐祸。小双看着身上湿透的衣服,有些气恼,捡起一块石头,对着大黑牛比划一番,终于还是没忍心,说道:“我要回家了啊,你爱哪儿去哪儿去吧,我管不了你也不管你了!” 小双忍着浑身疼痛往家走,看着大黑牛站在那里没动,又于心不忍,回到大黑牛身边,说道:“天快黑了,要不,先去我家住一宿,明日我把你送到集市上,找你主人可好?” 小双牵起绳索,往家的方向走,这一次,大黑牛没有反抗,而是极为配合的跟着小双走,本来路也不远,没多一会儿,到了家。 到了家,小双把大黑牛放在院子里,拿起镰刀和背篓,对大黑牛说道:“我去割草给你吃,一会儿就回来,你要在院子里乖乖等着,不要到处跑,跑丢了,你就变成无家可归的流浪牛了。” 小双快速跑出去,北山坡荒地别的没有,荒草多得是,也没多长时间,小双背着一篓青草回到了家,但是,眼下的一幕,令他愤怒和心凉。院子里那些花费了他无数心血精心打理的菜园子被弄得狼藉一片,已经长得很高的各类蔬菜已经无影无踪,就连刚刚架起的豆角架也被糟蹋的散架了,地上,晾的蘑菇,也一个没剩。 大黑牛见小双背着背篓进来,呆呆的站在门口不动,又屁颠颠的来到小双面前,大舌头舔在小双的脸上,让小双从心痛的晕厥中惊醒,一巴掌拍在大黑牛的脑袋上,痛哭道:“你可知你都干了什么?那是我的汗水我的心血,那也是我的指望,我好心好意的收留你,你为何如此待我?” 小双将背篓放在地上,举起手中的镰刀,又放在地上,抹了抹眼泪,喊道:“看我不打死你!” 一牛一孩子,在院子里开始了搏斗,小孩子怒火冲天,赤手空拳,对着大黑牛一顿输出,什么屁股脑袋,甚至搬住两只牛角,一牛一孩子角力,孩子被大黑牛一挑,甩在房顶,孩子毫不示弱跳下房子,与大青牛继续进行搏斗。 打的实在太累了,小孩子坐在房门口的台阶上,看着没心没肺继续吃着青草的大黑牛,小双默默无语两眼泪,他觉得,这个世界好像对自己充满了恶意,先是要走了自己的父母,然后,一头牛也让自己狼狈不堪。 我对世界充满善意,这世界为何如此对我? 园子里什么也没有了,小双心灰意冷,也没有了做饭的兴趣,含着眼泪,和衣而卧,哪怕还没来得及换衣服,浑身仍旧潮湿。 第二天早晨,小双被一阵狂舔弄醒,大黑牛不知道怎么就进了屋子,大舌头舔他的脸,小双坐起身,穿鞋下地,见屋子里有一堆粪便,还冒着热气,欲哭无泪。 小双无可奈何,先是将大黑牛牵出屋子,大黑牛倒是很配合,乖乖的走出屋子,小双又拿起铁锹和扫把,将屋子里的粪便铲了出去,虽然有点饥饿,但是,他显然已经没有了心情为自己做饭,强忍着要宰了大黑牛的冲动,来到大黑牛身边,说道:“路边青草,新鲜得很,我带你去吃草。” 大黑牛没有反抗,小双牵着牛,出了院门,又将院门锁上,往镇的方向走,遇见老乡,总会有人问:“小双,这是从哪儿弄来的大黑牛?”,小双点头,面露笑容,“南杖子我表叔家的,先寄放我这儿让我给养几天。”,有人狐疑,这小子,哪来的表叔? 小双牵着牛,那牛一边吃草,一边慢悠悠的走。三五里路走了一个时辰,到了镇上,小双牵着牛来到集市,来回踅摸昨天买牛的和卖牛的两个人,哪怕找到那个掮客也行。只是,转了一天,不见三人踪影,反而是很多人问小孩子:“卖牛?多少钱?这牛,怎么也值十两银子,孩子,卖给我吧,十两,不讲价!” 小孩子微笑摇头,不卖,这不是我的牛,我是给别人看着的,一会儿,我表叔就来了! 没找到三人,小双又忍着饥肠辘辘,无精打采的往家走,牵着牛,不知该怎么办。 突然想起药铺的木先生,那是个好人,而且见识多,认识的人肯定不少,那三人,说不定木先生认识。 再不迟疑,牵着牛来到木先生家药铺,让大黑牛老老实实的待在外边,自己进屋。木先生见小孩子来到,微笑,“小双啊,这么晚了,抓药?” 小双摇摇头,将牛的事情说了一遍,“先生见多识广,说不定认识泉河埊主钱进,只需认识其中一人,这头牛便可物归原主,还请先生帮忙!” 木先生笑道:“巧了,这三人我都认识,不过,今天晚了,大老远的我也不能去把牛给送回去,这样,你就费费心,等我联系到他们,让他们去你家把牛牵回来就是了,这几天,你先养着!” 小双想起大黑牛的可恨劲儿,一刻都不想养,只是人家木先生也没有责任和义务帮着养,既然自己摊上这事了,算了,那就暂时先养着! 小双无可奈何的要出屋,木先生喊了声:“等一下!”,从柜台下拿出一包油条,“我看你饿的够呛,一天没吃东西了吧,吃完再走!” 小双本想拒绝,但是,现在确实饿了,说道:“先生大恩,小双铭记在心!” 吃完油条,小双与木先生行礼告辞,牵着牛,牛又一路边吃边走,到家已经是掌灯时分。 第266章 难舍难分 小双吸取了教训,将大黑牛拴在院里墙角的一个木桩上,脱掉衣服,洗了洗,晾在院里的衣服绳上,又为自己擦了擦身,便回到屋里,躺在炕上睡觉。 浑身疼,睡不着,想起自己辛辛苦苦种的蔬菜和打理的井井有条的园子,如今被弄得这般模样,气愤却有苦说不出,寻思着如何补救,总不能让园子一点东西不出吧? 沉沉睡去,梦见爸爸妈妈坐在自己身边,两人摸着自己的脸,泪珠落在自己的脸上,自己要伸手拉住妈妈,却如同隔山隔水,怎么也够不着,然后见父母化作一阵青烟飘散,在天上,夫妻二人一剑开天,劈出一条通道,飞升而去,天空有蘑菇云! 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是那头大黑牛,大舌头舔着自己的脸。 这日子没法过了,小双感到心灰意冷! 小双已经对这头大黑牛彻底无语,拴不住关不住,像是有意和自己作对,屋里,又是一堆牛粪。 小双无可奈何,收拾完屋子洗漱一遍,怀着沉痛的心情为自己做了一小盆粥,放在锅台上,又去切咸菜,准备咸菜就粥,吃顿早餐。正切着咸菜,鬼使神差的回头,见那大黑牛又悄无声息的进了屋子,那一盆粥,正被大舌头席卷,三下五除二,舔了个干净。小双菜刀切到了自己的手,鲜血流出,不顾疼痛,来到老牛面前,对着大黑牛的脑门就是一巴掌,鲜血拍在大黑牛的脑门,小双心都凉透了,哭泣道:“你为何如此对我?你干嘛总是祸害我?上辈子我欠你的?” 大黑牛抬头,看着小双,大牛眼突然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 小双心一软,抱住大黑牛的脑袋,一牛一孩子,相拥而泣! 日子还得过,大黑牛还得吃草,如今园子里的菜没有了,晾晒的蘑菇没有了,暂时也没别的办法,到后山,连放牛带采蘑菇。 一牛一孩子出了门,隔壁的胡婶看见,看着大黑牛,问道:“这是谁家的?”,小孩子压制内心的沉痛,露出灿烂的笑容:“南杖子我表叔家的,让我给放几天!”,“净瞎说,我还不知道你家有没有亲戚?哪来的表叔?吃饭没?胡婶烙饼了,去吃点儿!”,“不了,我吃饱了,谢谢胡婶!”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大黑牛来到胡婶面前,大脑袋使劲蹭胡婶的胸脯,胡婶对着大黑牛的脑袋打了一巴掌:“还是头色牛!” 小双牵过大黑牛,对胡婶摆手,胡婶说道:“别去后山了,也没什么好东西,你去东山,那里蘑菇多,你黄侃叔在那里采了好多蘑菇,松蘑草蘑的可多了,那里的草也好,足够这头大色牛吃饱的!” “谢胡婶,那我就去东山!”,小双使劲拉着依依不舍的大黑牛,胡婶笑了笑:“晚饭来我家吃啊,胡婶给你做牛肉炖柿子!” 大黑牛喷出一口白雾,弄的满条小街雾气冲天。 小双拉着牛,大黑牛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胡婶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大黑牛这才乖乖的跟着小双走。出了村子东头,绕过一片玉米地,一条小道蜿蜒着直奔东山坡。其实,算起来,小双只是个五岁的孩子,就算是再淘气,这么大的孩子也不可能把这个小村子转遍,比如这个东山,离龙兴村不远,就没来过,很陌生。来到山脚下,小双感觉这座山和北山果然不同,树更多,草更深,到了山脚下也就没了路,草长得高,已经快到小孩子的脖子。大黑牛好像发了善心,趴下身,让小孩子坐在后背上,起身,往大山深处走。 小双轻轻拍了拍大黑牛的脑袋,示意感谢,大黑牛如同行走在草丛中,又像是漂浮一样,稳稳当当,穿过半山腰的一处密林,来到半山腰之上的一处缓坡,这里绿草如茵,野花铺地,蝶飞蜂舞,草不高,花也不高,如一块色彩斑斓的锦缎,铺在山披上,煞是好看! 满山坡的野蘑菇,个个如伞盖,在百草园一样的野山坡,就像白色的伞,小伞,插在地上。 花香野草香,沁人心脾,小双一瞬间忘记了所有的烦恼,躺在草地上,顺手摘下身边的一个白色蘑菇,塞进嘴里,简直好吃到令人发指。 大黑牛极为欢实,蹦蹦跳跳,翻身打滚,然后闷头使劲造。小双躺在那里,两只手枕在后脑勺,仰面看天,翘起腿,一晃一晃,天上的白云不多,有那么几朵,在蓝色的背景中缓缓移动。真好! 小双想起晚上做的梦,父母那样清晰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在他的印象中,父亲没那么英俊好看,可是在梦中,父亲分明长得有夺仙子之容,母亲美丽赛过仙女,两双抚摸自己的手,是那样的柔软细腻,至今都令他难以忘记。那道直通天际的金光大道,那朵绽放于虚空的蘑菇云,令他如进入另外一个真实的世界。小双又随意从身边摘下一个蘑菇,塞进嘴里,细嚼慢咽,好吃,真香! 又想起小瑞小阳小仓小武小明小元等那些同龄的伙伴,还没玩够,怎么就丢了?十个伙伴,就自己一个人回来,他们都丢了,虽然与自己无关,但是,他总感觉心里不踏实,仿佛就是和自己有关,不然,为什么偏偏自己没丢? 小孩子沉沉睡去,嘴里还嚼着蘑菇,下意识的从身边抓一把草,放进嘴里,没有丝毫异样。 感觉眼前,一队小人,是雪白的小人在眼前翩翩起舞,小白人长得眉清目秀很好看,很调皮的在小孩子身上跳来跳去,然后,四面八方,都是这种小白人,来到睡倒的小孩子身边,又蹦又跳咿咿呀呀,一个大一点的身穿七彩衣裙的小女孩好像是从小孩子的肚子里冒出来,站在小孩子的肚皮上,叉着腰,指挥着那些小白人翩翩起舞,又像是大将军,一个手势,千军万马整齐划一。玩了一会儿,身穿七彩衣裙的小姑娘一挥手,那无数白衣小人就纷纷钻进了睡觉的小孩子肚子内,连同小姑娘也钻了进去。 小双又被痒痒的一顿舔舔醒,大黑牛站在自己身边,小双这时候才想起还没采蘑菇,起身,四处一看,那一大片草地变得光秃秃,全然不是刚才那繁花似锦的样子,感到十分奇怪。但是,也没多想,山腰处不是有草和松蘑嘛,采一些。 快到中午的时候,小双已经采了一背篓的蘑菇,有割了很多青草,打成捆,放在大黑牛的背上,牵着牛下山,大黑牛又趴下,执意让小双坐在他后背上,小双不忍,但是看那牛性子又要发作,也只好坐了上去,稳稳当当舒舒服服,对大黑牛祸害自己的那些事,早已经忘的一干二净。 到了家,门口站着三个人,正是钱进埊主泉河! 三人见小双骑着大黑牛慢悠悠的从村头走来,彼此相看,表情极为精彩,像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小双也看到了三人,下牛,来到三人面前,行礼,“进屋坐一坐,我给你们烧水喝!” 三人也没推辞,跟着小双进院又进屋,看见不大的小屋子被一个小孩子收拾的整整齐齐,不由赞叹:“这孩子,真招人稀罕!” 小双忙忙碌碌的烧水,水开了,将几个茶杯茶碗一个茶壶放在桌上,又拿出父亲生前极为珍惜的茶叶泡上,给三人倒茶,那茶香顿时满屋生香,闻着就令人口舌生津。钱进不由赞叹:“我的天,好茶!” “这是我父亲最喜欢的茶,三位叔叔若是喜欢,我还有一些存茶,可以分给三位叔叔!” 埊主品了口茶,闭着眼睛咋舌,钱进和泉河也如此,仿佛吃了仙酪一般。见小孩子果然非常大方的将那仅剩的一小罐茶叶拿出来,彼此对视,钱进笑道: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你真舍得? “只要三位叔叔喜欢,没什么舍不得,对了,那头牛这几天我放了,没有别的吃的,就是青草,我穷,也是委屈了他,你们还是拉走吧,我养不起!”,小双抬眼看了看窗外的大黑牛,突然有些舍不得:“我就是没钱,若是有钱,我会买下他!” 泉河道:“我是花了钱的,那牛现在是我的,我牵走,你们都没意见吧?” 埊主道:“有签字画押的东西,我自不会赖账,今日来,也是想看看那牛,毕竟养了这么多年,心里不舍!” 三人站起身,还真就把那小罐茶叶给分了,走出屋,泉河笑着对小双说道:“你也费心了好几天,本想着给你点工钱,但是囊中羞涩,只好以后在报答你了!” 小双摇头:“没啥,他不过是吃了些青草,我也没花钱,谈不上报答,只是,你以后对他要好一些,千万不要打他骂他!” 泉河摸了摸小双的脑袋,笑道:“你真是好孩子,我会报答你的!” 泉河过去牵牛,大黑牛看着小双,两只大眼睛深邃如星空,泉河拉过绳索,拍了拍大黑牛的屁股,大黑牛深深的看了一眼小双,慢慢转头,向院外走。 小双突然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样,泪水夺眶而出,喊道:大黑牛,勤快点儿,会来点事,能少挨打! 大黑牛突然“哞”的一声,仰天长啸,挣脱泉河拉着的绳索,大脑袋一顶,将泉河顶飞,回身跑到院子里,来到小双面前,两只前腿跪地,大眼睛泪水瞬间流了一地,“哞哞!” 小双再也忍不住,抱住大黑牛的脑袋,放声大哭! 三人彼此对视,泪湿眼眶! 泉河叹了口气,走了过来,拉开小双,摸了摸孩子的脑袋,说道:“你若是真的舍不得这大黑牛,我可以卖给你啊!” 小双抬起脸,泪眼看着泉河,小声道:“可是,我没钱,买不起啊?” 泉河笑道:“没关系,三两八,你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给!” 小双抹了抹眼泪,摸着大黑牛的脑袋,想了想,还是极为认真的承诺:“年底,腊月初八前,我一定还上!” 泉河伸出小手指,小双也伸出小手指,一大一小两个小手指拉在了一起,这是一个孩子对一个大人的承诺。 大黑牛留下来了,三人也走出了村子,看着后面一直对自己摆手的小孩子,泉河摇头:“为何一定要这么逼迫这个孩子?谁家的孩子舍得这么逼迫?反正我舍不得!” 钱进拿出分得的一小包茶叶,放在鼻孔闻了闻,“这孩子真舍得,连大帝的那几个分身都没有,留给了这个孩子,这孩子居然连碰都没碰,给了我们。这玩意虽好,我怎么感觉有点烫手呢?”,嘴上那么说,还是仔细放进衣兜里,看着另外二人看他的眼神有些讥讽,哂笑道:“我敢肯定,大帝一定算出来了,这些茶叶就是留给我们的!工钱,对,就是工钱!” 埊主还向后看,那孩子的身影已经被庄稼挡住,说道:“入秋的时候,这孩子该入学堂了,老木说这孩子要强,入学堂的学费这孩子肯定要自己去挣出来,再加上这又欠老泉三两八,可真够这孩子忙活的了,我都替他发愁!” “没关系,想办法安排他去老火那儿打工,工钱多给一些!”,钱进说道。 小双送走了那些人,坐在家门口台阶上,与大黑牛面对面发呆,大黑牛留下了,这是件高兴的事,但是,欠了一屁股债,怎么还? 小双想起父亲藏钱的坛子,还是坚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坚决不动,那是父亲留给自己的唯一念想,不能就这样糟蹋了,他要一直留着那些钱,一直想念着父亲。 小双看了看现在还没有收拾利索的菜园子,考虑着要不要再种点什么好有点收成,但是,好像现在种什么都晚了,来不及了,又想到这头牛还需要吃喝,也不能光吃青草适当的还需要些粮食,更感觉头大,一时舍不得,竟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烂摊子。 小双看着院子里晾晒的蘑菇,觉得唯一的办法就是草蘑菇和草药,好在靠山吃山,北山东山的蘑菇草药很多,勤快点,倒是能挣到钱。 小双想到就干,拍了拍老牛的脑袋,说道:“既然你舍不得我,不嫌弃我穷,那咱们俩就一起努力,多挣钱,你吃得饱我也能吃得饱,相依为命吧!” 大黑牛认真的点头,一人一牛,小双背着背篓,手里是铲子和镰刀,关上门,坐在大黑牛的背上,又朝东山走去。 第267章 五行观 五行观说大很大说小很小,为何这么说?因为,要看房子和地盘,五行观只有三进院子,五六座房子,道士十几个,很是袖珍的,为何又说大?因为五行观在五元镇的地位就像是民间的神庙,高不可攀,特别是有些节日什么的,小镇几乎到处都是五行观的信徒,镇里到处都在烧香,和五行观过同一个节日。 五行观正殿并非供奉三清或者昊天上帝,而是五个神灵,以句芒为木正,祝融为火正,蓐收为金正,玄冥为水正,后土为土正。也就是金木说火土五行神灵为供奉神灵,故名五行观。 无论是百姓还是修行者,五行离他们最近,比如,《内经》将五行相生相克与人体五脏相对照,金、木、水、火、土对应的五脏是肺、肝、肾、心、脾。五脏之间的阴阳关系是:肝生心,木生火!肝脏储存血液帮助心脏!心生脾,火生土。心的阳气是用来温暖脾脏的!脾生肺,即金生土,脾运化水谷之精气益肺,肺生肾,即金生水,肺气净化后,体气下补肾,肾生肝,即水生木!肾脏储精,滋养肝脏的阴血等等。修行者练气炼体,也是强化五脏六腑功能的过程,普通人养生,求没病没灾,当然也用得上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所以,这个五行观的修行养生理念倒是与大众需求不谋而合,所以,才能有这么多的信徒。 三进的院子,前两院开放,信众和普通道士杂糅,抽签算卦,骗不骗人的愿打愿挨。但是最后一个小院却不是谁都能进的,一座小门是侧门,通往前院,平时紧闭,偶尔打开,每日一次,另外两个院的道士将吃的喝的装成食盒,五盒,从侧门进入三步,一步都不许多走,旁边一张桌子,将食盒放下,就得马上退走,第二天拿走前一天剩下的食盒,如此反复。 后殿是一座大房子,正中大开间,两侧各有四个房间,正中大开间,五张蒲团,一张桌子,五个小香炉,除此之外便什么也没有了,所以,大开间显得空旷,再加上顶高很高,显得深邃,便更有幽深静谧之像。 今天是拄拐的胖子取的食盒,分别放在桌上,从另外几个房间里走出来四个人,瞎子、看起来很正常的聋子、满脸红疙瘩的矮子和一个后背长着很大肉瘤的驼背女子。 打开食盒,满脸红疙瘩的矮子闻了闻食盒,嘟囔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嘴里淡出个鸟来,前院那些假道士,天天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当做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爷不能忍了,忍不了!” 瞎子准确无误的打开食盒,拿起筷子,极为熟练地往嘴里倒腾食物,“说狠话谁不会?有能耐你出去这个院再说!” 红疙瘩矮子对着那道侧门张口一吐,一道红火球轰然而出,只是,没出大殿门口一丈的距离,便销声匿迹。 聋子侧耳:“你们说啥?” 拄拐的胖子也没管众人吃没吃完,迅速收拾食盒,一阵风一样将五个食盒摞起,抱在怀里,单腿一跳,便来到侧门的桌子面前,放下食盒,这才想起没拿拐,只好单腿一步步跳了回来。 驼背的女子从头上摘下发簪剔牙,矮子火人讥笑:“吃肉了塞牙?” 驼背女子瞅了瞅矮子,簪子在手中一弹,竟有激越之声,矮子缩了缩脖子,摆手:“惹不起,休战!” 无人坐在蒲团上,整整齐齐的向门外望,只看见前殿的墙壁和琉璃瓦,甚至天上的白云都不稀罕停留一会儿,匆匆而过。瞎子望着天空,暗暗手中掐指,“若是我算的不错,我们离出去不远了!” 聋子手搭在耳朵上,“你说啥?我听不见!” 瞎子的嘴凑到聋子的耳朵边,嘎巴嘎嘴,也没出声,聋子点头:“嗯,有道理!” 瘸子仰天长叹:“那年轻人把我们从不同的地方抓到这来,说得好好的,三五年,这都八年了,也没见到他说的那个孩子,也不知道现在外边是什么样子,我现在好想捉到一只鬼玩一玩!” “呸!”,一口痰吐在瘸子的身上,瘸子看见驼背女子正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说道:“男鬼,何必吃醋?” 一根针从瘸子的左脸颊透过右脸颊,瘸子跟没事人似的,双手抹抹脸,看向瞎子:“你那么能算,可算出那孩子什么时候来?” 聋子抢话:“天机不可泄露!” ...... 小双又去了东山,山坡的草已经长到齐腰深,松树林茂密,大黑牛体格雄壮,但是从树缝里钻来钻去游刃有余,小双早已经下了牛背,一路挥舞镰刀,背后的背篓早已经满满登登,但是,蘑菇在这一带比较少,刚刚半篮子,小双还希望采一些名贵的草药,草药他认识一些,在药铺那边认识了不少草药,但是到现在还没有发现草药的影子,想起曾经去的那个平缓的山坡,虽然不知何故已经变得光秃秃,但是去看看,万一有所收获呢? 这么想着,就来到了那个漫山坡,不是想象中光秃秃破败的样子,这个地方又变得绿油油花团锦簇,小双感觉十分奇怪也十分安慰,看来,自己并没有竭泽而渔,坏了这地方的风水,几天的时间而已,此处又变得令人心旷神怡,而且无论蘑菇草药遍地都是。小双也奇怪,这么好的一个地方,为何没有人来?难道除了自己,别人都不知道这个地方? 小双看着这个地方心情格外的舒爽,放下背篓,拍了拍大黑牛的脑袋,示意他可以随意,并没有急着采蘑菇草药,而是躺下身,两眼望着蓝天白云,双手点在后脑勺,一条腿支在另一条腿上,晃晃悠悠的,极为放松和惬意。不多时,好似又睡了过去,似乎看见很多小人,从自己的身上爬出,在自己的身上跳来跳去,一个比较大的七彩裙小姑娘站在自己的胸口,叉着腰,比比划划,那些小人呼啦啦分散开,跑进草丛里,有的手里拿着大蘑菇,有的扛着一株草药像是扛着一棵大树,连滚带爬的,叽叽喳喳欢声笑语的样子。 大黑牛半躺在草地上,嘴里嘎巴嘎巴的,无数小人跑到大黑牛身上蹦蹦跳跳,还有的拿着蘑菇草药往大黑牛嘴里塞,甚至站在大黑牛的大厚嘴唇上,大黑牛只得龇着牙,不敢咀嚼,等到小人跳下嘴唇,才敢动嘴。 小双是真的睡过去了,呼吸均匀,似乎与天地浑然一体,一呼一吸间,像是这座山也跟着律动,无数小人将蘑菇药材放在篮子里,又塞进背篓里,齐刷刷的躺在小双身上周边,与小双同步呼吸。 七彩裙小女孩叉着腰,站在小双肚子上,感觉到小双快要醒来,一挥手,无数小人立刻消失不见,连她自己也消失不见。 小双擦了擦眼睛,慢慢坐起身,感到自己又像是做了个美梦,看到身边的篮子和背篓,有点吃惊,难道是自己采完蘑菇和草药之后睡着的吗? 小双仔细盘点自己的收获,令他欣喜的是,一些珍贵草药水灵灵的,完全不像被隔断或者根系不全,都是完完整整的,并且连根须上的泥土都不缺。这让小双有了想法,这些名贵草药还未到成熟期,若是移植到院子里,说不定能活,只要能活,霜降之前收获,价格可是比现在贵上不少。小双突然想到了来钱道,这不就是? 小双极为高兴,今天真是不虚此行,不但收获颇丰,还让他想到了解决困难的一条途径,院子种草药,再加上平时不懈怠的采草药,到腊月初八,他很有信心把欠的三两八还上。 下山的路上,小双在一棵树下碰到一只死兔子,满脑袋血,一看就是撞树上了,小双捡起兔子,骑上牛,小声哼哼着小调,回家! 回到家里,小双先是把草药种到园子里,浇水培土,然后收拾兔子,他今天可以开荤了,吃一顿兔子肉。 小双今儿真高兴,除了兔子肉,还额外炒了两个菜,一大盆米饭,其中大半盆犒劳大黑牛。大黑牛最近比较乖,也不进屋了,老老实实的在外边,就是拉屎也在固定的墙根解决,让小双很欣慰。 放好桌子,小双突然想起爸爸妈妈,多拿了两双碗筷,放在桌子上,“第一口肉给妈妈,第二口给爸爸,第三口就轮到我了!”,小双往另外两只碗夹了两块兔子肉,想起爸爸爱喝两口,又从西屋拿出一坛酒,拿了一个杯子,倒了一杯,“爸爸,今天改善伙食了,你喝两口!” 想起爸爸妈妈,小孩子又感到有些悲伤,眼泪不知不觉流出来,嘚咕道:“爸妈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我自己,我会长大的!” 屋外,突然大晴天变得阴云密布,接着一声惊天霹雳,然后便是倾盆大雨,小双看着大黑牛站在大雨中,急忙又跑出去,将大黑牛牵进屋里,大黑牛进屋,浑身湿漉漉,也不敢甩尾巴,小双拿起毛巾,为大黑牛擦身,说道:“怪我想的不周全,应该给你盖个房子的,但是,没房子之前,你就住在这屋里,咱们俩一个屋子,只是,你别在屋里拉屎撒尿。” 院门外,有人叫门,头上披着一件衣服,大雨如柱,小双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大门,见那人用力拍着矮门,向屋里使劲招手。小双虽然不知道是谁,还是跑了出去,打开门,那人搂着小双就往屋里跑,进屋,放下披在头上的衣服,小双吃了一惊,“木先生?你怎么来了?” 小双回头看了看桌子,大黑牛龇着嘴一嘴酒气,小双瞪眼:“这货,喝酒?” 木先生坐下,毫不见外的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兔子肉,又自己倒了一杯酒,“斯哈”一声,“这是你父亲留下的吧?” “嗯!”,小双本不想让木先生用自己给父母准备的酒杯,但是,看见木先生毫不见外的样子,也不好说别的,只是热情的给木先生倒酒,问道:“木先生为何到了龙兴村?” “我是专门找你的!”,木先生喝了一杯酒,“没想到突然就下雨了,浇了个落汤鸡!” “找我?”,小双感到奇怪,“不会是老泉叔反悔了?委托你把牛牵走?” 老泉看了一眼一直盯着他和酒坛的大黑牛,道:“别想太多,我知道,你为了留下大黑牛欠了三两八,可是你那有来钱道?我倒是给你找了份不错的工作,你虽然小,但是力气大,镇上有个铁匠铺,铁匠姓火,缺个帮工的,你若是干得好,工钱可不少,一个月挣几两银子还是比较轻松的。” 小双听了,虽然高兴,但是,有点为难,“家里离不开人,而且大黑牛也要天天放养,我怕是离不开。” 木先生看了看这间屋子,对老牛说道:“屋子本来就小,你又那么大,放下你一头牛,就没有转屁股的地方了,天也晴了,还不出去?” 大黑牛牛眼使劲瞪了一眼木先生,倒是也没反驳,转身出去。小双笑道:“大黑牛虽然不会说话,但是他能听懂话!”,老木“切”了一声,“还是蠢牛而已,帮不上忙,净添乱!”,大黑牛回头,瞪了一眼老木,摇摇头,去了院子里。 老木喝了半坛子酒,拿起坛子摇了摇,站起身揣在怀里,“就看我顶着雨为你操心的份上,拿你半坛酒不过分吧?” 小双笑道:“还有几坛呢,我还小又不喝酒,木先生喜欢尽管都拿走便是,对木先生,我舍得!” 木先生一手抱着坛子,一手摸了摸小双的脑袋,说道:“不要对谁都这么好,这世上,值得你好的人并不多,对了,你考虑一下,若是你同意去老火的铁匠铺,明天你去镇上我的药铺,我带着你去见识一下!” 第268章 丢了一只水桶 小双点头,送木先生出门,此时已经风和日丽,雨后的天气格外清爽,木先生看了看小双的园子,见院子里种满了各式草药,仔细看了看,问道:“这些草药,你都认识了?” “嗯,也亏了木先生的药铺,我在你那里分类草药,倒是认识了很多,这些草药,我都辨认过,错不了的。” 木先生点了点头,转身出院,举了举坛子,说道:“别忘了,好好想想,明天到镇上去一趟。” 小双收拾完屋子,找出一套母亲给自己准备的新衣服,在身上比划一番,终于还是舍不得,叠整齐后又放在箱子里,找出针线,又找出几块布片,看颜色差不多,就放在旧裤子上一顿比划。旧的裤子上的屁股那一部分,由于最近骑牛磨损的快要漏窟窿了,小双决定补一块补丁。 小双对做针线活并不陌生,母亲还在的时候,针线活总是干不完,虽然,家里并不是很富裕,但是,母亲对穿着打扮还是很在意的,特别是丈夫和孩子的穿着,母亲更是不遗余力,无论是裁剪的款式还是针脚走线的功力,母亲在这个村子里都堪称第一,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求母亲帮忙。小双极为喜欢看母亲做针线活的样子,手中针线就像有生命一般,飘忽来去,明线整齐均匀,暗线则如同看不见一样。母亲则经常让孩子帮忙,两块布匹的拼接,纫针穿线,小孩子兴致盎然的帮忙,一件衣服问世,小双便觉得那件漂亮的衣服有自己一份心血,便觉得有无上荣光,耳濡目染,三岁起,小双就能粗略走线了。 补完补丁,小双又穿上裤子,看水缸里的水快要见底,就挑起水桶,往水井处走。 没错,小双能挑水了,身高猛长,六岁的孩子已经不比十一二岁的孩子矮小,身体粗壮。并且眉清目秀,初显少年风采,而不是小正太。 水井在村子西头,小双挑着水桶总要经过这条街,街上,乘凉的人三一堆五一群,敞开衣襟扇着扇子,还有的干脆光着膀子,有女人坐在自家门口,怀里抱着吃奶的孩子,明晃晃的胸脯也没个忌讳。小双一路走过,人们总是盯着那孩子,好奇,这孩子怎么长的?自从他父母去世后,这孩子跟吃药了似的,一天变个样,这都这么高了,可他明明才六岁啊。小双点头哈腰的跟乡亲们打招呼,乡亲们都报以和善的微笑,有几个差不多同龄的孩子这时候甚至鼻涕挂在脸上,一副小屁孩未开窍的样子,跑过来拉住小双的水桶,有淘气的还往水桶里扔泥土之类的,然后嘻嘻哈哈跑来跑去。小双一点儿也不介意,拉住几个孩子,像是长辈一样摸着屁孩子的脑袋,“吃了吗?吃的啥?”,“吃了,吃奶!” 看着小双挑着担子的背影,大人们就会叹气:“这孩子,也太不容易了!”,“就是,看看我家孩子,一般大,晚上睡觉不摸奶就不睡觉!”,“是啊是啊,要是咱们的孩子,五岁没了爹娘,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事,你看看人家,不但活下来了,还活的挺好,这个头,都赶上我家老大了!”,“要我说,谁家有差不多大的女孩,赶紧定下来,这孩子将来,一定是个人物,早拉到家里,以这孩子认亲的性子,一定错不了,能沾光,沾大光!”,“黄侃他媳妇那个狐狸精早就盯上这孩子了,听说天天搂着这孩子睡觉呢!”,“瞎说,老黄没孩子,总不会那狐狸精看中这孩子了吧?”,“那可说不定,这孩子都长这么大了,说不定都能顶事了!”,“呼呼,哈哈哈!” 小双听不见这些嚼舌根子的话,来到井台,卸下水桶,先是打了半桶水洗了洗水桶,然后系上绳子,扔下水桶,准备打水,但是,今天有点奇怪,水桶扔进水井,拔出来的时候,只剩一根绳子,小双趴在井沿往井里看,没看见什么特殊,难不成是自己粗心大意没系好绳子?又拿起另外一个水桶,绳子在桶梁上紧紧的打了个扣,果然,这一次没有发生意外,小双懊恼自己的粗心大意,只好拎着水桶,一趟一趟的把水缸倒满。 看来,还得买个桶,自己的粗心大意又要浪费一笔钱,小双极为懊恼,觉得自己还是不稳,毛手毛脚的。 提到钱,小双还是发愁,三两八就像压在他身上的大山,让他感到心里沉甸甸,蘑菇和院子里的草药,哪怕天天去山里采,好像也买不了几个钱,要不,明天去镇里看看,木先生说的那个铁匠铺,说不定还真是个来钱道。 起早放完牛,将牛拴在木桩上,吃过饭,小双决定还是到镇上去。拍了拍大黑牛的脑袋:“在家老老实实的看家,我去镇上,看看能不能真的找到挣钱的路子,你不能天天顿顿吃草,也要吃点粮食,还有啊,我还得给你盖个棚子,都需要钱,你就算不能帮我,也不能祸害我,老实听话,我就千恩万谢了!” 大黑牛仰着头,翻开大嘴唇,露出白花花的牙齿,对着小双打个喷嚏。小双双手抓住大黑牛的大嘴,“老实待着啊,千万别祸害人!” 小双出院门,特意上牢了锁,然后奔镇子走去。身后,大黑牛看着院门,大嘴唇又翻开露出大板牙,对着东隔壁“哞”的一声,轻松挣开拴在木桩上的绳索,来到两家隔壁的矮墙边,“哞哞”两声,胡婶端着一盆脏水往大黑牛身上一泼,骂道:“老色牛,都这样了还管不住自己的家伙式?有种,老娘让你睡,你会吗?”,大黑牛“戚戚”的笑,伸长脖子就要靠近胡婶的胸脯,胡婶一巴掌将大黑牛掀翻在地:“告诉你,老实点,对那个孩子有一点不利,我煽了你!” 小双来到镇上,先到了木先生的药铺,木先生正在忙碌着,药铺里也有几个人,木先生看到小双来到:“帮帮忙啊,按照药单,给我把药分一下,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小双接过小称,轻车熟路的为抓药的人分类打包,木先生则继续为病人开药写方子,病人啧啧称奇:“先生这是啥时候找的徒弟?真俊!” 打发走买药人和病人,木先生干脆带着小双锁上药铺的门出了药铺,小双不好意思:“耽误了先生的生意,怪不好意思的!”,木先生摇头:“我也累,若是天天开门,我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啥时候关了,不干了!” 小双也没在意,木先生领着小双去了镇南边的一个院子,一个摆满了各种杂七杂八铁料和铁器的院子,屋里一个大炉子,大小砧子,大小铁锤,一个粗矮的汉子,正挥汗如雨,一手拿着钳子掐着一块烧红的铁块,一手拿铁锤,极为有节奏的“叮叮当当”,也没回头看来人,说道:“那小子,过来,帮我夹着钳子!” 小双赶紧过去帮忙,说来也奇怪,小双轻松上手,双手夹着钳子,按照汉子锤击的节奏移动翻动铁块,不多时,那铁块变成了月牙形,小双极为熟练的将铁块放进水槽里降温,又拿着小锤子修边,那马蹄掌成型,颇有光泽。 小双自己也感到奇怪,为何自己能轻松上手,仿佛自己天生就是干这个的料。汉子欣慰的看看小双,用挂在身前的破布围裙擦了擦汗,拍了拍小双的肩膀,伸出拇指:“好样的,我这儿就缺你这么个人!” 小双看见一个方桌上有一个大茶缸里边是水,赶紧递给粗壮汉子,挠了挠头,道:“可是,我家里有牛还有地,离不开人!” “好说!”,粗壮汉子喝了一大口凉水,“我听老木说起过你,小小孩子,老早没了父母,自己一个人顶门过日子,好小子,好样的,你只需来我这儿一个下午,只要你不偷懒,工钱按照一天的开,我保证给你七天挣一两银子,怎么样,是不是很动心?” 小双摇头:“多谢火先生,不过这样的话我心里过意不去,来半天可以,我会尽最大努力给先生出力,但是,要不了那么多工钱,干到腊月初八,我能挣到三两八足矣!” 火先生看了看木先生,二人微笑不语,看起来,三两八这个梗这孩子无论如何也过不去了,都怪老钱,看把这孩子给难为的,一个三两八,就像摆在他面前的大山,把这孩子的路都给挡得死死的! 火先生用力拍了拍小双的肩膀,笑道:“就这么说定了,腊月初八前,我给你三两八!” 小双高兴的笑了笑,反正今天无事,那就先干起来。小双干劲冲天,在院子里忙前忙后的,各类铁料什么的分门别类整理,不多时,把这个杂七杂八的院子收拾的井井有条,又收了好几筐木炭,藏在屋子里的一个角落,将屋子内的各种工具也摆放的整整齐齐,然后,开始忙碌火先生未完成的半成品,干活利索的令两位先生都瞠目结舌,这小子,前世那点本事,一点没忘啊! 木先生看着忙碌的小双,又是欣慰又是心疼,对抽烟袋的老火说道:“当初他的父亲临走的前一天找过我,说适当的时候,让这小子去一趟五行观,我们都知道五行观后院关的都是什么人,难不成这小子有办法收服他们?还是龙大帝留了什么后手是我们不知道的?不行的话现在就带这小子去一趟,有我们两个在,也出不了什么岔子!” 火先生往鞋底磕了磕烟袋,站起身,“那就去试试,这小子这么活着,我看着都心疼!收服那五个人,说不定还能帮帮这小子!大帝不让我们插手太多,说白了就是让这小子自己慢慢觉醒,再走一趟人世,合道这座天下,那五个人,可不就是必须要收服的?早一天这小子就少受一天罪!” 老火对小双喊道:“小子,先别忙了,带你去个地方!” 小双放下手中的活计,走了过来:“听火先生安排!” 来到五行观,五行观外依旧热闹杂乱,木先生作为小镇名人,就算是摆摊算命的江湖骗子也对木先生恭恭敬敬,一脸讨好:“木先生来烧香?这座庙可是装不下你这个大神,木先生,你看我的眼睛,一直模模糊糊,看你就像看雾里的神仙似的,给开点药?放心,有钱!” 木先生瞅了瞅那个算命先生,一本正经的说道:“用自己的尿洗一洗,每天三次,连洗三天!” 算命先生笑道:“我知道你是调笑我,可我偏偏就信了,谁让你是神仙?” 木先生也不再搭理他,进庙门,庙里仍然有很多香客,整个前院乌烟瘴气,还有一些道士拉着丰满的妇人,去了不知何处去解签,木先生叹气:“好好一座道观,弄得如此样子,观主老韩看样子是不想在这儿混了!” 三进院的第二座院子,两侧是道人居住的寮房和厨房,一些女子信徒在这里为那些道士洗衣做饭,美其名曰修行。其实是怎么回事外界也不是没有风传,不过道门毕竟在人们心目中是神秘的地方,也只能私下议论,还真没有人敢去观里责问一番,观里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哪怕外边沸反盈天,我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老木老火领着小双来到一处住所,在这个二进院子,显然隔出了一块净土,一座小房子,有个小门,独立小院,全然隔绝了外边的喧嚣,显得独立于嘈杂的俗世之外。 外边有道士想阻拦木先生等人进入,被木先生瞪了一眼便灰溜溜的走了,木先生等人进院,小房子屋门紧闭,被木先生一把推开,喊道:“韩老倌,死了没有?” 一个睡眼惺忪的老道堵在屋子门口,“无量天尊,本观不欢迎恶客,哪儿来的哪儿去!” 木先生推了一把老道,说道:“少来这套,你什么跟脚自己心里没数?泡茶,渴了!” 老道无奈,一边忙活着泡茶,一边嘚嘚咕咕:“修行不易,且断贪嗔痴...无量天尊,大人大量,不生气不生气!” 老道倒茶,目光终于投向跟进来的小双,一时失神,茶水流了满桌,被木先生拍了一巴掌,老道这才醒悟,放下茶壶,来到小双面前:“这就是那孩子?” 木先生点头,老火喝了一口茶,又吐了出去,“少来这套啊,谁不知道你是酒肉老道,快快上酒,不然,我就把你这座道观的乌七八糟的事情宣扬出去,我看你老脸往哪儿搁!” 第269章 带回五个残疾 老道嘴角一抖,还真就从墙根拿出一坛酒,说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外边那些人的所作所为,与贫道何干?”又看向小双,“三气共一,一为精,一为神,一为气。此三者共一位,本天地人之气根。神者受之於天,精者受之於地,气者受之中和,相与共为一。这小家伙你们没看出来?精气神已然浑然一身,内海无垠,藏精于内,无论气府窍穴,均已大开,想必已过了练气筑基之境,府内早有金丹旋转,隐隐有化婴之势。而且,神海广袤,天眼隐于内,已有云游之势,<内丹诀>有云:丹者,丹田之谓也,其奚有铅汞能成乎?且上丹田曰泥丸,中丹田曰绛宫,下丹田日炁海,亦日鼎,取水火之炁,归之於鼎,故日炉。这孩子丹海之内却有云遮气象,但可以看出水火之炁已然蔚为壮观,莫非是你二人提前为他开辟了丹海?” 木先生摇头,“你也不必神神叨叨猜来猜去的,你也知道我们来干什么,就让这小子去试试,看看是不是到了时机!” 老道像是着魔一样看着小双,掰开小双的嘴,又让他伸出舌头看了看,又是捏肩膀又是揉脑袋:“夫炼丹者,以眼目比之为日月,肠胃比之为江海,肝比束方木,心比南方火,肺比西方金,肾比北方水,脾比中央土,炁候出没比之为云,津液往来比之为潮,血脉通流比之为河,下元精室比之为海。故圣人顺天地造化,取象而修之,乃长生飞仙也。这孩子既然走的是紫阳老祖炼丹的路子,五行便不可缺少,那五个人乃是这座天下的五行之神的精魂,被拘押至此,不到时候,你们不怕这小子被那几个人反客为主?” “他们不敢!”,木先生肯定的回答,“但是,不配合,使坏还是没准的事情,所以,先让小双试一试,不行,再关起来就是!” “好吧!但是,也要看这小子能不能进去啊!”,老道拉着小双的手,出了小院转来转去的到了后院那座侧门,站在门前,老道说道:“你若是能进这道门,说明已经到了时候,至于你能不能收服那五个人,就看你造化了!” 小双对老道木先生火先生神神叨叨的话弄得晕头涨脑,什么收不收服的,他倒是没想那么多,但是,虽然听不太明白,但是他感觉这些人都是为了自己好,那就听话呗,人家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自己也没什么好骗的,穷鬼一个,能骗去什么? 小双看了一眼侧门,又看向老道和木先生火先生,三人对小双频频点头,还有鼓励的神色,小双也对三人点头,推开门,进了院子。 三人面面相觑,他就走进去了?真的就走进去了? 大帝布置的那座令三人看得晕头涨脑的结界,小双根本啥也没看到,就那样施施然走了进去,而且,没有一点声音。 侧门自动关闭! 三人突然后悔,觉得草率了,本以为自己等人也能跟进去以策万全,没想到,门关了,他们被隔离在外! 这要是出什么事,他们哭都来不及! 小双进了院子,四处看了一圈,便推开那道大屋子的大门,屋内,奇形怪状的五个人看到来人,震惊懵逼还有喜出望外! 五人震惊过后纷纷围了上来,小双进入大屋子,就被五个人围住,瘸子一只手拄着拐杖,一只手搭在小双的肩膀,小双感觉肩上如同扛了一座山,立即瘫坐在地,驼背女子立即抱住小双,目光不善的看向瘸子,瘸子讪笑。小双挣扎着脱离驼背女子的怀抱,目光清澈,只是,由于刚才的一记重压让他感到气血翻涌脸上发胀,连呼吸都不均匀,勉强抱拳:“小双见过几位前辈!” 满脸红疙瘩的矮子摸了摸小双的脸蛋,看起来正常的聋子则喊道:“只是个孩子啊,你们看不出来吗?就是个孩子!”,瞎子则对着小双一顿乱掐,甚至掐到了小双的裆部,被驼背女子一甩手打到一边。瞎子爬起身,对聋子耳语,聋子点头:“你要这么说我就明白了!” 小双心里有些害怕,这些个奇形怪状的人让他心里打鼓,在老道的屋子,木先生等人说的话虽然只明白一知半解,但是有一点他明白,即所谓的收服,但是若说收服这几个人,一个是他心里没底,另外一个就是他即便能收服也不像收服,不是嫌弃他们的长相,而是对他们要吃掉自己的样子感到害怕。 相对比,这个长相难看一些的驼背女子倒是让他有一点亲近感,因为,从他一进屋开始,这个驼背女子始终在保护自己。 小双主动拉起驼背女子的手,好像找到了一种安全感,驼背女子不算光滑的脸有了一丝触动,像是一种天然母性的焕发,捋着小双的头发:“孩子,别怕,姑姑保护你!” 另外几人仿佛挺害怕这个驼背女子,纷纷稍微离开一些,眼睛盯着小双,仿佛小双是一块肉一盘菜。驼背女子搂着小双的肩膀,一只手捋着小双的发丝,“跟姑姑说,你的来历,你为何能来到这里。” 小双点点头,理了理思路,“我今年六岁,我爸爸叫龙文,我妈妈姓独孤,我叫龙小双,龙兴村人,四岁爸爸去世,五岁妈妈去世,我是个孤儿,但是,龙兴村的父老乡亲们对我很好,还有镇上的木先生火先生泉先生埊先生钱先生对我都很好。我还有一头牛,一头大黑牛,长得可漂亮了。我能采蘑菇,还能采草药,我会挑水种园子洗衣做饭,我还会做一些简单的针线活。我虽然现在没有钱很穷,但是,我会挣钱,除了采药采蘑菇挣钱,我还去木先生的药铺火先生的铁匠铺帮工,我虽然小,但是,我能养活我自己。姑姑,我看你们都是和我一样的可怜人,我家有三间房子,够住了,要不你们都跟我去我家,你们虽然有残疾,但是看门望风总是可以的,我可以多找一些活干,多挣点钱,你们跟我一起生活,我绝对不会饿着你们。” 稍微远处的四个人面面相觑,好像听到了不可思议的笑话,驼背女子则紧紧地搂住小双,下巴搁在小双头顶,有点像宠溺自己的孩子,笑道:“多好的孩子,说的姑姑都要哭了!好的,姑姑跟你走!” 聋子大喊:“她说什么?这就走了?不讲讲条件?”,看着驼背女子投过来冰冷的眼神,马上看向瞎子,瞎子附耳,一番耳语,聋子说道:“有道理,那就听她的,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咱们几个不都说好的听她一人的吗?好吧,她不愿意听我说话,你就跟她说说,这虽然是个孩子,但是也是我们出去的希望,八年了,八年了!” 瘸子拿着手中的拐杖往地上磕碰,发出“叮叮”的声音,被驼背女子一个眼神制止,瘸子不自然的咳嗽一声,“小子,你家有酒没?” 驼背女子瞪了一眼瘸子,扶着小双站起身,为小双掸了掸屁股上的尘土,见小双屁股上打了一块补丁,笑道:“手艺还真不错,等到了家里,姑姑也给你做新衣服,不比你妈妈做得差!” 小双知道这几个人要跟着自己走了,虽然心里有些负担,不知道多了这么多嘴以后的生活会不会更艰难,但是,他是真想为这几个人解决一些困难,一起生活,把他们当做亲人。 小双要扶着瘸子走,瘸子摆了摆手,“不用啊,你瘸叔虽然是个瘸子,但是,走路还是能走的,还有啊,不要以为我们几个是负担,说不定啊,我们还能帮你呢!” 小双头前带路,毫无障碍的走出了侧门,侧门外,木先生火先生正焦虑不安的听着院内的动静,可惜什么也听不到,小双出来,木先生立即抓住小双的手腕,探查一番,长舒一口气,见小双身后五个奇形怪状的人跟着走了出来,惊讶的脱口而出:“你们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五个人根本不搭理木先生火先生,瘸子一瘸一拐的来到中院,看了一眼那座院中的小院子,铁拐往地上一杵,整个五行观地动山摇,驼背女子看了瘸子一眼,瘸子一瘸一拐的走向前院,瞎子手搭在聋子背上,摸索着前行。红疙瘩矮子那头红头发如一簇移动的火苗,瞬间移动到前院,前院那些香客和算命摊几乎一瞬间狼奔豕突,就连观外的行人游客,都被惊吓得鸡飞狗跳。 木先生火先生目睹小双带着五人离去,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五人不讲任何条件的真就跟着走了,而且看样子走的很高兴,但是,他们不放心,二人对视一眼,决定找到老泉老埊老钱商量一下,看看该怎么照顾看护好那个孩子。 到了家,小双打开矮门,院子里,大黑牛正站在东隔壁的矮墙边,一双深情的眼睛看着进进出出的胡婶,胡婶洗衣服,一盆盆的脏水浇到大黑牛的脸上,大黑牛龇开大嘴唇,一副轻佻的样子,也不躲闪,甚至发出“嘿嘿”的笑声。小双进院,那牛刚要奔向小双,看见五人,立即大尾巴竖起,大眼睛瞪园,一条腿刨地,鼻孔喷射白雾,“哞”的一声,双角如寒刃,冲向红脸红疙瘩红头发的矮子,红矮子大吃一惊,立即攀到聋子的肩膀上,又如一朵红云,飘到房顶,大黑牛抬头看着房顶,一声长啸,震动整个村庄,令人胆寒。 小双摸着大黑牛的脑袋,说道:“往后,他们和我们住在一起,就都是亲人,对亲人要好,就如同你对我一样!” 大黑牛被小双安稳下来,红矮子觉得大黑牛不会在针对自己,便放心下了房顶,还是躲着大黑牛,驼背女子则是看着小双的院子,看着那个小小的药园,笑道:“小双,往后我们几个连看家再给你经营这座小院,相信姑姑,用不了多久,这个院子就是最值钱的院子!” 小双进屋子,几乎拿出所有的存货,米面蔬菜还有蘑菇,忙碌着烧火做饭,而那五个人,则在院子里,不知道干些什么,每个人都很忙碌。大黑牛则站在隔壁的矮墙边,一边看着五个人忙碌,一边向隔壁张望,胡婶出来晾衣服,瞪了一眼大黑牛,突然看见那五个人,赶忙进屋,好像再也不出来了。 大黑牛守了一会儿,很失望,看着五个人脸色阴沉,特别是看见那个红矮子,总有一种顶他一下的冲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小院子不知怎么地就起了一座厢房,药园则是气象氤氲,连大黑牛都感到意外,这五个看起来恶心的人,本事不小。 小双忙碌完,又拿了一坛子酒几个杯子,招呼道:“姑姑叔叔,吃饭了!”,然后看到院子的变化,极为吃惊,驼背女子打了一盆清水,进屋,另外几个人也洗了洗手,进屋,看见一桌子丰盛的菜肴,虽然没有大鱼大肉,但是也显得很诱人。瘸子倒了一杯酒,闻了闻,像是陶醉一般,喝了一口,赞叹:“八年,都快忘了酒是什么味了!” 这顿饭吃的很香,一点没剩,小双收拾碗筷,想安顿众人休息,驼背女人说道:“不用管他们,我们俩住一个屋子!” 小双还是张罗着,把每个人住的地方安顿好,回到自己的屋子,驼背女人正借着油灯昏暗的灯光,穿针引线,对小双说道:“你的衣服胳膊肘都磨破了,姑姑给你补一补!” “我会”,小双有些不好意思,驼背女人二话不说,解开小双的衣扣,小双死死的拉住自己的衣服,有点不好意思,驼背女人笑了笑,还是把小双的衣服脱下来,道:“你多大,六岁?在我面前,你有啥不好意思的?” 小双摇摇头,“主要是自己一个人睡习惯了。” 夜里,小双睡得很安稳,就像爸爸妈妈都在的日子,哪怕外边电闪雷鸣,屋子里都会有一种温馨让雷声闪电都 变得温顺,大雨也会变得像母亲的催眠曲,心放得下,有家心安。 小双的身体,一个七彩裙的女孩,指挥着她手下的千军万马,像采蘑菇一样,在五个昏睡的人身上采撷一道道灵气,然后,五色光注入到小双身体。 第二天很早,小双开始了新的一天的日程,先去放牛,采药采蘑菇。 第270章 想进来的和想出去的 小双放牛回来,看见五个人忙忙碌碌的,小院子越发郁郁葱葱,就连水缸里的水都满满登登,一桌子饭菜,五个人看见小双进来,放下手中的活计,张罗着吃饭。小双看见饭桌,突然感到鼻子发酸,他想起母亲,就是这样做好饭菜等待着自己。驼背女人摁着小双的肩膀,坐在自己身边,为小双盛饭夹菜,小双小心翼翼的拿起碗筷,眼含热泪,说道:“我马上得去镇里,到木先生的药铺和火先生的铁匠铺帮工,我可以提前支付点工钱,多买一些米面蔬菜,对了,盐好像也不够了,我买回来!” 瘸子喝酒,插了一句:“买点酒,兑到这个酒里,不然不够喝,喝没了就可惜了!” 小双觉得负担很重,多了这么多人吃饭,还真是一种负担,当个家长可真不容易。 小双先来到了药铺,药铺今天人仍然不少,小双到来,赶紧拿起药单抓药,而木先生则为病人诊脉看病,开药方。二人忙忙碌碌一个时辰,木先生把小双叫过来,详细问了昨天那些人的情况,当小双说起小院的变化时,木先生明显愣了一下。见小双还有话要说,木先生笑道:“是不是多了一些人粮食都不够吃?放心吧,你尽管去老火那里,下午的时候,我会买一些东西去你家!”,当小双问起钱怎么算时,木先生说,会记好账,等你有钱了,还给我便是! 暂时解决了吃饭问题,小双像是放下了一块心病,又去了铁匠铺,老火也像木先生一样,问了几乎同样的问题,小双回答,老火也有点意外,小声嘚咕:“没想到,那几个家伙倒是很快进入了角色!” 临走的时候,老火拿出五两碎银,小双不收,老火说年底还我八两八,小双这才收起来,但是心里又有了沉重的压力,这么多外债,怎么还? 小双便走边思考关于怎么挣钱的问题,不知不觉到了跨越河套的那条路,小双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风掠过后背,像一个炸毛的猫,头发根根竖起,接着便是心如擂鼓。小双本能的站定,头顶上的天空突然之间如被撕开一道裂缝,无尽的撕扯之力似乎要把他带进那道裂缝之中。小双只感到亡魂皆冒,这是他从没感受过的一种极致的危险,像是头顶上悬着一块磁石,把他吸入虚无。 脑后,那股阴寒之气越发浓郁,甚至脖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小双极力压制住内心的惊恐,突然回头,同时一拳击出,感受到眼前一道黑影被凿穿,但是看不到任何东西,小双二话不说,连续出拳,似乎每一次出拳都打到虚无处,但是,他却真真正正感受到,他的拳轰击之处,如棉絮如巨山还有虚无。 出拳是本能,但是,那种本能像是自发出现,遇到危险,自主迸发,拳意拳势,如大江大河奔流,一发不可收,甚至,小双感到他已经把眼前砸成黑洞,拳出如山,可碎虚空。 小双像是进入了一种玄幻空间,脑子一片模糊,只有那一种本能,拳过之处,一切化为虚无。 瞬间打出百拳,小双冷静下来,但是,入眼所见,是一排黑甲骑士,黑马黑甲,像是把眼前的空间染黑一样。 小双想起不到两年前,九位兄弟失踪。 小双出拳百记,像是向另外一个空间出拳,与眼下无关。 小双不自觉的扎好马步,一拳虚握于腹部,一拳在腰间,六岁的孩子,凭借本能做出了最好的防御和出击姿态。 小双沉声问道:“我只问你们,我的些兄弟,被你们抓去了哪里?” 对面人像是充耳不闻,一骑黑马如黑色闪电,同时,马上黑甲人伸出一只手,抓向小双。 小双依旧弓步不移,突然身躯拔地而起,身体腾空,恰此时黑骑一闪而过,小双也恰在此时拳出如电,马背上的黑甲人头颅化为血气飘散,无头尸体至百步之外轰然落地! 小双落在地上,站在那排黑甲骑士面前,继续那个弓步拳架,周身气势,引得天地轰然作响。 与此同时,那些黑甲骑士如同从未出现过,消失不见,就连那具无头尸体,也不见了踪影。 如同一瞬间变换了天地,眼前,那条小河,道路还是那条道路,只是小双感觉眼前发黑,晕倒在地。 醒过来的时候,是很早的早晨,瞎子摘菜,瘸子正兢兢业业的往那些酒坛里兑酒。红矮子烧火,聋子刷锅,驼背女子则抱着自己在药园里。 小双好像全然忘了昨天傍晚发生的事情,挣脱了驼背女人的怀抱,揉揉眼睛,说道:“我去放牛!” 驼背女人拉住小双:“告诉我,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回来的时候,像是丢了魂,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跟姑姑说,姑姑能帮你!” 小双仔细回忆,但是真的就毫无头绪,怕是遇见鬼了,吓得汗毛都立起来了,吓得晕过去了。 小双拉着大黑牛出了院子,身后,五个人中有四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只有驼背女人若有所思。 小双不是有意隐瞒,他确实忘了一些事情,也不是全然忘记,他隐瞒的是遇见了那些黑甲骑兵! 放完牛回来,吃过饭,他将五两碎银交给驼背女人,驼背女人摇头,“我们不能随意出去,给我们钱也花不出去,还是放在你自己那儿,家里缺东西,你买回来就是。” 小双不解,“为何出去不?我把你们从那座道观带出来,可不是再把你们关进这里,你们是自由的,哪怕是走,走出山外,无论何处,我都不会限制你们!” 驼背女人拿着毛巾给小双擦脸擦手,“知道啊,不过暂时出不去而已,未来,我们还要跟你走,你走到哪儿我们就跟到哪儿!” 瘸子杵着拐来到小双面前,把拐递给小双,说道:“你不是在铁匠铺帮工吗,这拐杖太矮了,下边给我加一节,一尺吧,要一模一样的!” 小双接过拐,那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驼背女子瞪了瘸子一眼,瘸子讪讪拿起拐,顺手抹了抹拐,又递给小双,这一次,那拐很轻,几乎没有重量。 小双点头,转身告辞,作为一个家长,他要去挣钱养活这一大家子人! 还是那个程序,到药铺按药方抓药,然后去铁匠铺。 忙活完,小双拿起那根拐,将瘸子的要求说了一遍。 老火拿起拐杖仔仔细细观摩,以他的见识当然觉察出这根拐杖的不凡,作为两座天下的火金之君,本君来到此处当然不会惧怕什么,而你明明知道我乃是神武大帝的人非要考究我一番,那就来而不往非礼也。老火思忖到这儿,立即祭出本命火,在那拐杖末端炙烤,只是,烤了大半个时辰,那根拐杖居然连颜色都没有变化,更没有被熏黑烤红,喔呵了! 老火不再自视过高,而是认真对待起来。普通的火炭炉子,此刻在老火阵法和火力的加持之下骤然间变作一鼎大炉,老火将拐杖末端插入到大炉之中,手指一弹,一簇幽兰之火投入炉内,霎时间,大炉火开始凝聚,最后凝聚成拇指大小的一道紫色火焰,开始炙烤拐杖末端。 但是,那拐杖如同和那团紫火杠上了,变色极为缓慢,一个时辰,老火似乎后继乏力,那团火有熄灭之势。 老火收起火团,抽出拐杖,对小双说道:“果然,一方天地有一方天地的法则,这瘸子就是要告诫我,在这个地方,他们才是主人!” 小双拿起拐杖,找了一根相似的铁棒用铁丝将铁棒绑在拐杖上,绑的很结实,小双站起身,用力在地上顿了顿拐杖,觉得满意,又向外看了看天,觉得天色已晚该回家了,说道:“火先生若是没有别的吩咐,我该回家了!” 老火此刻也清闲,点着了烟袋锅,说道:“那五个人来历不凡,是你的机缘造化也是你的麻烦,现在不能和你说的太多,但是,我只叮嘱你,和他们相处要多留一个心眼,小心无大错!” 小双隐隐的能猜到什么,但是,这些事云里雾里的,想也想不明白,再说,那些人既然被自己收留了,就是一家人,一家人揣着两个心眼总有些不好。但是,小双也不好反驳什么,只有点头,说我记住了。 老火知道小双并没有对他的话上心,也不再多说什么,站起身推了一把小双,“那就回去吧别等天黑!” 一说到天黑,小双想起昨日路上遇见的那些黑骑兵,不知道该不该对老火说,想来想去,又变了个说法,问道:“过了两年了,龙兴村我那些失踪的伙伴没有一点音信,我心里是有一些愧疚的,不知道去哪里找到他们,火先生可有办法?” 老火摇头,“没办法,想找到他们就得走出这片天地,现在,无论是外边的还是内部的,没办法进出,但是,那些孩子却消失了,我猜测,这座天地已经不那么牢靠了,或许已经有人走了进来,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而已。”,老火看着这个虽然才六岁但是已经有十二三大小的孩子,神情中没有把眼前孩子当做孩子,而是可以与自己平等对话的成人。“其实,你一直没有说实话,你一定知道那些孩子丢失的全过程,能和我说说吗?” 小双点头:“我不说是因为那件事情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那是一队黑骑兵,他们掳走了小瑞他们,就在昨天傍晚,他们再一次出现,想抓走我,只是,他们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小双还是有所保留,没有说出自己一拳轰碎一个黑甲骑兵的事,随着记忆的恢复,他能完整的想起昨天傍晚发生的事情。不过,虽然记得,但是始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些黑甲骑兵凭空而来又凭空消失。 老火显然心神大震,他觉得一些事情将很快发生,他急忙对小双说道:“趁天未黑,赶紧回家!”,说着,老火已经推着小双往外走,小双只好出了大门,自顾去了。 老火看着小双消失的背影,不紧不慢偷偷跟在后边。 依旧是那个地方,离小河不远,黑甲骑兵再一次凭空出现,这一次如千军万马一般,一段路被堵死,当先一位黑甲骑兵,勒住战马,战马漆黑,黑甲将军黑甲,黑面罩,乌黑的剑鞘,一把剑出鞘,白光耀眼。 小双站定,一拳握于腰间,一拳在下腹。 这一刻,又是那种本能,浑身气息极致内敛,自己像是一块磁石,将周边所有的东西包括看不见的灵气灵力纳于自身,形成一道小天地,三丈之内,我为主宰。 老火看着眼前这一幕,似乎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那条路清晰可见,但是,明明有千军万马,却像隔开两个世界。小双的拳架,让老火惊讶无比,明明还远远没有觉醒,但是,只凭这份本能,便已然有天下无敌之气势! 老火还是担心小双,毕竟还是个孩子,六岁,即便长得大,也还是六岁,而那千军万马,似乎有横扫天下的气势。老火冲击,一个猛子,掉进河里。 毫无障碍的穿过千军万马,掉进河里的老火立马飞天而起,一条火龙爆炸,千军万马被淹没在硝烟之中,只是,仅仅片刻,千军万马还在,小双那孩子已经悍然出击,一拳击向当先的黑甲骑兵。黑甲骑兵剑光划弧,在老火汗毛竖立的惊悚中,小双被腰斩,一剑两断。 老火亡魂皆冒,但是,小双已经突然凌空而下,一拳砸中黑甲将军的头顶,如砸碎一个西瓜,轻而易举。 小双落入军阵之中,拳出如风更如山,千军万马,哪怕气势盖天,但是还有破天之人。 拳之所致,一团团雾血,绽放如花。当小双信手抓来最后一位黑甲骑兵的时候,一切消失,眼前站着的是目瞪口呆的老火。 小双只是有点虚脱,瘫坐在地上,心中侥幸,终于没有像昨天那样,像是丢了半条命。 老火越发确定,刚刚发生的一切极为真实,但是,发生在另一个空间。 但是,小双为何能进入另外一个空间?若是那九个孩子被黑甲骑兵抓走,那么一定是在另外一个空间,而且,这个空间就是五元镇以外的那座天下,北玄天下! 与小双作战的那些黑甲骑兵真实存在,但是都是投放在这里的投影,背后的人的目的,就是想找到小双所在的世界,而抓走那九个孩子,就是第一次尝试成功。现在盯上了小双,看来外部的人想进来已经迫不及待! 第271章 宝树寺 老火有点头重脚轻的回到镇上,直接去了老木的药材铺,心有余悸的将路上所见说了一遍。老木也觉得事不小,又摇来了老钱老埊老泉,也没心思喝酒,就坐在那儿有些愁眉不展。老火道:“教书匠将我们打发过来,到底是要干什么?他没说清楚,但是,也不难猜测,他除了让小双合道北玄天,还有就是让小双重走了一遍轮回,让小双成为与他本体也就是择天大帝再续血缘的关系,在此过程中,想必也有很多人看着,就算是他再神通广大,这事也不是百分之百可以蒙骗天机,而且,这片天下暂时还不是教书匠说了算的,举头三尺有神明,瞒不过也瞒不了。我等被送至此,难道除了助他获得这片天下的五行之力,就没有别的了?难道不能护道一场?” 埊主想了想,道:“现在最为紧要的是,那五个五行之精是不是真心相助小双,在他们没有显露真实面貌之前,我们还是要时刻维护五元镇的结界,若是这个时候再有外界实力进入,我们纵有再大的本事也会顾此失彼。” 老火点着烟袋锅,浓烟立即满屋,老木斜了一眼:“少抽点!”。老火默默地掐灭烟袋,说道:“那个瘸子,让小双拿他的那根拐叫我给加长一段,我看了,凭我现在在这方天地的实力,不足以熔化那根拐,这会不会是一种挑衅?” 老钱眉毛一挑,“最后怎么办的?”,老火笑道:“小双那孩子,用铁丝绑了一段铁棒,绝了!”,众人长舒一口气:“幸亏如此!” 老泉拿出随身携带的水杯,喝了一口水,看向老木:“依你看,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老木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看了几人一眼,弹了弹自己的脑门,“我这是榆木脑袋,各位不妨都说说!” 埊主弹了弹面前桌子,“我还是那句话,暂时先稳固五元镇结界,教书匠曾经叮嘱过,这小子不过十四岁,不让他出去!” 老木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前些日子小双无意中对我说过,他去水井打水的时候,一直水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按照小双的回忆,他并没有任何疏忽,扣打的很牢,但是,他没有任何感觉,水桶就没了,老泉,这件事你关注一下,若是可能,你最好下井一趟,看看有没有我们尚未发现的疏漏。” 几人讨论了很久,夜半散去。 夜里的小双,睡姿安稳,如同尸卧,驼背女子则盘膝坐在小双身边,震惊无言,她感到自己的每一次呼吸都不知不觉与小双同步,在自己与小双之间,形成一个闭环,二人就像被放在一个笼子里,自己的后土精气丝丝缕缕随着那孩子的呼吸进入其体内,而孩子交换出来的一种极为精纯的气息则滋润着自己的神魂,这让她感到惊讶惊奇和震惊,作为后土之精,她当然知道,世人所为,无论修行还是生存,都是向自己索取,即便回报也是一抔尘土,哪怕是大修士散道天下,其回馈也远远小于索取,但是,为何这小子可以通过交换的方式获取自己的后土之力?而且还是在睡梦中? 快到卯时,小双醒来,驼背女子也从禅定中醒过来,小双看见驼背女坐在自己身边,说道:“是不是我睡相不好影响到了姑姑?若如此,今日开始,我便去厢房与聋叔叔瞎叔叔同住!” 驼背女温柔的摸了摸小双的脸,笑道:“怎么?嫌弃姑姑?这么长时间了,你若不陪着姑姑睡,姑姑睡不着。” 驼背女下地,开始张罗早餐,小双也穿好衣服,做着每天同样的事情。拉过大黑牛,打开院门,走出了院子。 红矮子衣衫不整的站在门口撒尿,被驼背女子一脚踹出老远,瘸子则看着小双交给自己的拐杖,一脸沉思。瞎子和聋子从厢房出来,伸懒腰打哈欠,瞎子对聋子一番耳语,聋子摇头:“这事要问驼子,她和那小子睡觉,怎么回事她应该最清楚。” 除了忙碌的驼背女,其余四人凑到一块,就是都感到自己的体内灵气被一点点挤出来一样,甚至感觉有人像是从自己的各处窍穴抽取精气,然后又被别的什么东西灌满。 在这一过程中,感觉十分清晰,但是,却无力有任何反抗,全然就像放在砧板上的肉,被人随意拿捏。感觉不舒服,主要是心里不舒服,虽说自己这些人的命运早已注定,但是,不反抗一下,心里就是不舒服,也不服气。 四人其实一直以心神交流,他们一直想确定两件事:一是那个令人恐惧的天上来的大帝是不是真的就死了,或者真就不回来了;二是这孩子的护道人是不是那几个人,还有没有别人,若是那几个人,可以尝试反抗一下,万一成功了呢? 四人这些日子交头接耳这件事,驼背女子早已察觉,只是她根本没有心思与他们同流合污,她甚至非常享受现在的日子,体会作为真正的人的日子,柴米油盐,饮食起居。 小双放完牛回来,仍然像往常一样,背回来一背篓蘑菇草药,放在房顶晾晒。这些日子,光是卖草药一项,小双已经提前还清了所有欠款,并且还有十两存银。药园中的那些草药,瘸子等人看得紧,如同防备自家好白菜被猪拱了一样防备着小双。甚至,在小小的药园内,搭了个凉棚,摆上一个方桌,喝茶聊天。小双暗自苦笑,自家的院子,甚至自己都不能进去。 吃过早饭,小双照例去镇上,只是,今天起怪,药铺锁门,又去了铁匠铺,给铁将军把门。小双本想转回家,但是,想起家里吃的喝的快没了,应该采购一些,便到了集市上,兜兜转转,不知不觉转到了宝树街,因为背上背着不少东西,小双转了一会儿就想往家走,却被一个小和尚叫住,热情的分担他背上的东西,拉拉扯扯拽进了院子,并且眉开眼笑的对施主的行善大加赞扬。小双苦笑,分辨着这不是给宝树寺的东西,这是给自己家买的,家里人等着油米下锅。小和尚也不管小双同意与否,叫来人,将东西拿到厨房。 小双心里苦,但是,还真没学会死乞白赖的拒绝,只好就坡下驴,但是,看着嬉皮笑脸的小和尚有点气闷,白要我的东西,总得在你这儿过一顿斋,吃不回本也总比一点不吃强。 小和尚年纪不大,也就是八九岁的样子,实际年龄比自己大一些,长相就比自己更加正太一些。小双不知不觉就将小和尚当做小孩子,而自己则是成年人,说的话老气横秋,对小和尚也是一副大哥哥的样子,气得小和尚直翻白眼。气囔囔的领着小双在寺院里转悠,不时指指点点:“宝树寺,大雄宝殿前的这三棵大树,乃是三大圣树,无忧树,佛祖出生此树之下;菩提树,佛祖悟道之树;娑罗树,佛祖涅盘此树下。之所以叫做宝树寺,皆因本寺之使命就是护卫三大圣树,没见过这么神圣的树吧?” 小双摸了摸小和尚的光头,被小和尚没好气躲过,恶狠狠道:“警告一次,不准摸我的头,再有下次...”,小和尚狠呆呆的表情说明了一切。不过,小双浑然没有在意这份警告,一只手像是有瘾一样摩擦着小和尚的脑袋,说道:“都是传说,听我父亲说起过,佛家祖庭在西圣天,远在另一个天下,怎么三棵圣树到了这里?佛祖出生在宫廷,谁说的在树底下出生的?” 小和尚气哄哄摆脱了魔爪,“跟你说不明白,你就是个笨蛋!”,小和尚摆摆手,“来听听大和尚讲法,能让你这笨蛋开悟!” 小小宝树寺,分了四进院,除了山门大雄宝殿藏经楼,最后的院子为塔院。小双这才知道,宝树寺原来还有一座塔,塔为八面七级,斗拱重檐,内梯外廊。底层为副阶,副阶南面正门之上悬挂着蓝底金字的“药师佛塔”牌匾。塔下配殿,为药师殿,此刻果然有几个和尚正在殿内唱诵经文。小和尚双手随意做了做手势,示意看守塔院的看门和尚,看门和尚恭敬回礼,小和尚神态傲娇,说道:“塔院可不是谁都能进来的,若是没有我,你进不来!” 小双想了想,“今儿九月三十,药师琉璃光佛圣诞,莫非法事因此而来?”,小和尚也想摸摸小双的脑袋,但是个头太小即便颠脚也无济于事,只好不服不忿的作罢,道:“亏你还知道这些,看来也不是全傻,还有得救。” 二人进入大殿,众和尚并没有停止念经,敲木鱼的和尚一手竖起,一手有节奏的敲击木鱼,还有敲击钵鼓铃,声音激越而平和,空灵久长,听之令人身心陶醉。小双马上被这种声音吸引,心若徜徉于佛家净土,断绝污浊,光明照心海,不染一丝尘埃。 小双端坐,小和尚也坐在小双身边,却没有念经入定,而是把所有的心思全数关注到小双身上。小双当然不知道,不知不觉,身心放空,忘却诸相,如眨眼间遍观潮涨潮落云卷云舒,融摄一切万法,一念得大自在正果。 小双像是失去了对自己和外界的感知,哪怕是佛音绕梁经声缠耳,或者天塌地陷沧海桑田,在小双的此刻宇宙中无我无万物。体内,七彩裙小女童飘然而出,然后有无数小蘑菇一样的小童子从身上四散而出,欢欢喜喜极尽雀跃的跑出来,变成藏经楼的佛经里的书虫,变成啃食桑叶的蚕,三棵宝树上被密密麻麻的长满了白色的小东西。也不知过了多久,七彩裙小女童像是大将军一般,指挥若定的指挥着所有小白人满载收获的返回了小双的体内。 小和尚不知怎么就睡了过去,念经的和尚机械的念着经,一切似乎毫无异样。小双却从那种状态下自主醒来,看了一眼歪倒在身的小和尚和那些念经的大和尚,站起身,没有惊动任何人走了出去。 “净扯淡,我可不像你们那么闲,我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有点心疼那些米面油盐还有蔬菜,值不少钱啊!” 小双倒也没有十分心疼,又回到集市,采购了需要的东西,背包罗伞,回到了村里。 气氛有些反常,瘸子接过那些东西,放在仓房,一言不发的杵着拐走向大门口东张西望。驼背女则把针线活拿到院子里,只是对小双笑笑,红矮子的脸的疙瘩更大更红了,越发狰狞,瞎子手搭凉棚也不知道看向哪里,聋子做倾听状,耳朵一动一动的,大黑牛好像依旧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大脑袋搭在矮墙上,目光温柔。 小双见几个人都没有主动做饭的意思,就开始张罗着做饭,揭开水缸却发现早已经没水了,只好挑起水桶出门。驼背女子似乎伸了伸手,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忍了下来,继续她的针线活。另外四人则极为好奇的看着出门的小双,红矮子甚至有一种幸灾乐祸的表情。 街上也比较怪异,平时闲极无聊靠墙跟的乡亲们如今一个都不见,就连西隔壁邻居那条很欠很贱的大黑狗也没有跟在自己身后撒欢。小双挑着水桶,走在大街上,自己可以清晰的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而且,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 但是,小双并没有害怕,或者说他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挑着水桶很快来到水井边,放下水桶,系上绳子,这个时候,小双才觉得不对劲,水桶无论如何也放不进水井之中,那水井看着就在眼前,却似乎相隔万里,而且有一种极大的排斥力,让任何东西都不能靠近井眼。 小双有点着急,一家子人还等着水做饭呢,这搞的是什么鬼?小双一拳砸向井眼,井眼肉眼可见如同碎玻璃一样“哗啦”一声,然后明显感到脚下巨震,接着水井冒出数丈水柱,钻天而起。一道冲击人耳膜和神魂的龙啸之音震彻小村,一条银色巨龙从天空直扑而下,正是对着小双而来。水井里又冲天而起一道身影,正是老泉,双臂挥动,如同挥动两条水龙,与那条冲击而来的银龙撞在一起。一番持续十个呼吸的碰撞和爆响,老泉的两条水龙轰然炸碎,而那条银龙依旧不依不饶的冲向小双。 小双下意识摆出拳架,周身气势鼓荡如跃跃欲试的龙卷。这时,老火老木老埊老钱纷纷从空中闪现而出,五行之力五条巨龙与那条银龙纠缠在一起,震耳欲聋的龙啸之音和爆炸声令整个空间都失去了声音。 第272章 相互救援 小院里,红矮子当先冲出,接着瘸子一点地面如同流星划空而过。红矮子一双红彤彤的手如同两根火棍,直插发愣的小双背部,但是,脊背一顿发寒,一根白色的针芒从他后背穿过! 驼背女子抱起小双蹿房越脊,另外四人醒过神来紧追不舍。一声“哞”令所有人失神,大黑牛腾空,如一道黑色的闪电,一双锃亮的牛角一下子插入红矮子的后背,大脑袋一摇,红矮子被甩到天上不知所踪! 这时,龙兴村像醒过来一样,人们跑出来,奇怪的是无论男女老少,与小双印象中不同,皆毫无惧色,小村就这么一条街,站满了人,无论是被甩飞的红矮子还是瘸子等人都掉落在地上,被村民包围,所谓神明,在这里皆如尘埃,一人一脚,已经堪堪不成样子,看不出人的模样。 天上五条各色巨龙和那条银龙纠缠在一起,一时之间竟然难解难分。一条巨大的狐狸,九尾如天柱,将银龙围困在中间。村民们仰头观望,一条街就是通天结界,那条银龙纵然能纵横四海,但是在这里不过爬虫而已,大黑牛牛角如捅天的匕首,一下子将银龙从腹部豁开,然后老泉等人化作本体,对着摇摇欲坠的银龙施加封印,那巨大的银龙缩小为拳头大小,哀鸣着掉落水井。 小双震撼的难以形容,此刻那四个要杀死自己的残疾人,已经没有了人样子,老泉等人提着四人,回到了院子,将那四人扔进药园,驼背女子继续着针线活,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今日暴露出的冰山一角,让老木他们知道,当初大帝回来这五年,准备的后手着实吓人,先不说大黑牛和老狐狸这样的底牌,就是这些看起来浑浑噩噩的村民,绝不是这个天下的村民,就像红庙村不是那个天下的一样。大帝最疼爱的儿子小双,虽然重生,但是因为重生和自己无肉身血缘关系,大帝和他的妻子那种执念令人瞠目结舌,非要让儿子在重生一次,而且非要亲自十月怀胎,续上他们的血缘。而为此,大帝不惜逆天而行,打破轮回规则,也要为自己开个后门! 然后就是为自己的儿子铺路,包括拘押这个天下的五行之精,不惜带来一方神秘世界,让自己等人为他的儿子护道,包括老狐狸,谁知道下一步还有什么节目让他们措手不及? 瘸子他们也是可怜,活的好好的,被无缘无故的拘押而来,还不准反抗,反抗了整不好就要魂飞魄散,到时候散尽浑身精华,那就真的身死道消了。只是,这几个家伙看不清形势,一心想着反抗,以为孩子的父母都走了,便可逃脱牢笼,只是,万万想不到,在这个村,是龙你得盘着! 老泉下井沿着水脉一直追踪,到暗河与一处大湖相连之处,便发现了这条银龙。老泉立即想到这座大湖就是这座小天地与外界相连的出入口,由这条银龙镇守,银龙从何处来?不用问也是择天大帝的手笔,不知道从何处抓来的,为这座小天地看家护院。只是,这条银龙自从感知不到大帝的气息之后,就有了想法,今天不镇压,他迟早会出来,搞不好,一发脾气,小天地成了汪洋泽国,毁了这处洞天福地,也算是出口恶气。 只是它万万想不到,就算他可以出来,在这里,他就是虫子,可以任人摆弄的虫子。 但是,老木等人确信,经过这么一折腾,这座天地似乎不太稳固了,各处结界松动,不久就会有外来人进入,这个独立世界也将成为这个天下的一部分。 老木等人待了一会儿,叮嘱小双要提高警惕,又与驼背女子不软不硬的说了一番话,这才离去。 驼背女刷锅做饭,对老木等人的软硬兼施似乎一点也没听进去,但是她莫名其妙的有些开心,那个小孩子似乎对自己没有任何不满,而且生怕自己离去一般,眼神中满是期盼,甚至叫姑姑的声音越发温柔,这让自己有些心安。 四个不成样子的残疾人躺在小小药园里,小双用热水浸泡毛巾,为他们擦拭身体。驼背女子看的有些动容,就连她也想象不到一个人可以善良到这个地步。这几个背后捅刀子的忘恩负义之人,对于他们为何对自己捅刀子,小双虽然不是彻底明白,但是也明白个大概。他感觉是自己先对不起人家,人家如此对待自己也情有可原。所以,小双现在的想法是,让这些人尽快的恢复,然后放他们离开,给他们自由! 夜半的时候,小双浑浑噩噩的坐起身,身边驼背女子今天睡得死,花白的头发让整个面容都显得苍老,苍白没有血色的脸让小双看着心疼,这些人不欠自己的,凭什么跟着自己受罪?所以欠人家什么就应该还给人家什么。小双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又陷入沉迷,身体有无数白蘑菇一样的小人冒出,一会儿便满屋满院子都是,随着小双潜意识的指挥,那些小人钻入了驼背女子等人的身体,整个小院都被一种圣洁的气息包围。七彩裙小女孩则匆忙阻止,甚至揪小双的耳朵扯他的嘴巴试图中断小双的意识,只是徒劳无功,七彩裙女孩欲哭无泪,坐在小双的脑袋上捶胸顿足。 尔时光中说此咒已,大地震动,放大光明,一切众生病苦皆除,受安隐乐。南谟薄伽伐帝。院内回响空灵禅唱,小双身体放大光明,给一切众生大慈悲。 第二天早晨,小双还在昏睡。驼背女子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自己很异常,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美好感觉,说不出那种感觉是什么,但是,就是感觉美好。很奇怪,这孩子每日起得很早,今日为何不醒?看见小双面如金纸,呼吸也是断断续续,吓了一跳。 院里,四个本来半死不活没有了人样子的残疾人都已经醒来,彼此对视,然后彼此狂呼:“我们居然完全恢复了?” 驼背女来到房门口,看着四个大惊小怪甚至痛哭流涕的人,也有些吃惊,瘸子身形挺拔如白杨,瞎子则一直揉自己的眼睛,聋子抠自己的耳朵,红矮子则肌肤白皙,大有玉树临风之态。四人纷纷看向站在门口的驼背女,哪还有驼背?分明是九天仙女下凡尘,面容清丽可人娇柔中带着一种温和,一种以众生为子的一种博大包容的面容,见之令人有种由衷亲近的感觉。 都不知道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驼背女说道:“若我猜的不错,是那孩子把他的那些生命之力都给了我们,你们可以进屋看看他有什么异常!” 五人进屋,围拢在昏睡的小双身边,众人都是通天大士,一看就已经看出是怎么回事。瞎子叹了口气,抱起小双进了药园,“摆五行聚灵阵,我们得帮帮他!” 大黑牛在药园外转了一圈,又屁颠屁颠的跑到那道矮墙边,深情地望着对面院内那个忙忙碌碌洗衣的妇人,当然看到的只是背影,和从背影揣摩出的前边的轮廓,大黑牛甚至屏蔽住呼吸,眼睛微眯,不自觉流露出一种猥琐的表情。胡婶突然站起身,端起洗衣盆,毫无征兆的对着隔壁墙一泼,灿如雨花,大黑牛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湿漉漉的脸,一副陶醉的样子。回过头看,那座小药园内,五彩混沌之光正云蒸霞蔚一般,将整个小院都笼罩在晨雾一样的雾霭中,肉眼可见粘稠的灵气坠落在地让小院一瞬间如同天宫,晨阳照射,小院如同被一道彩虹悬挂,更如同一道彩虹之门,进院便是仙境,出院则为人间。 大黑牛很满意的样子,被浇一盆冷水不但没有影响他的心情,反而让他似乎有一种踌躇满志的自得。甩甩尾巴,又深情的看了一眼早就紧闭的隔壁房门,这才意犹未尽的自己走出了院子,自己出去觅食。 其实,自己早就可以自己觅食了,可恶的是,自己居然老老实实吃了好几年的草。 大黑牛走出院子,本想到渺无人烟的地方来个变身,变成一个孔武有力的汉子,然后去做一些孔武有力的汉子该做的事,只是,愿望很美好,现实让他很生气,没办法,就是变不了身,这副样子,难道真的去找一头母牛? 大黑牛很生气,但是也只能是生气,没办法,屈指...抬蹄一算,也快了,也忍不了多久了,现在内外结界快打开了,凭五行神君那几个小子的本事,是挡不住结界的崩塌的,只要内外沟通,为了保护那小子,自己的封印就会被解开,到那时,天大地大,哼哼...不过,现实问题是,先把狐媚子拿下!为啥愿意偷看狐媚子洗衣服?遮遮掩掩的上下起伏,才是最诱人的,想象的东西永远比大白于天下的好! 大黑牛轻车熟路自己去了东山,这副身体最要命的就是除了力气其余百无一用,甚至都是累赘,比如,不能采药,不能上树,就连聊扯女人的没办法聊扯。他这时极为憎恶自己的本体,为何是一只牛,一只又蠢又笨的牛,你看人多好,不但脑袋灵活,而且,一双手,干啥都方便!所以,妖修最后都化形为人,因为实在太方便了。 大黑牛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吃草,愤恨自己不争气,失去了尊严的大黑牛其实和普通牛也没有什么区别。比如此刻,自己极为憎恶吃草,但是,即使流着泪也不得不吃,还得多吃,不吃真饿。 又到了那个孩子经常领自己来的那个山坡,大黑牛一直很奇怪,以前来的时候,这里除了自己和孩子就从来没碰见过别的人,按理说不应该啊,这么个水草丰美的地方,哪能没人来呢?不可能不知道,这座山又不是远离人烟,屁大的地方,一个屁整个十里八村都能闻到味儿,这么个明晃晃的一座山,山上的草地,为何从来没见一个人?甚至连个畜生也看不到?大黑牛知道,龙兴村不能按照世俗常理去推测,但是,应该怎么推测呢? 老牛不争气的吃草吃的很香,脑袋胡思乱想到一片浆糊,心血来潮,从山坡又往上走,那是小孩子都从来没有上去过的地方,山坡顶便是山峰,看样子无遮无挡,一座凸出的石头而已。 大黑牛很快过了这一片相对平坦的草地,朝山顶走,只是过了一条矮树林而已,却不见了身后那片草地,也不见了前边那一块石头一样的山峰,雾霭下沉,行走其间,如泛舟湖面。 大黑牛看不到回去的路,只能往前走,此时已经没有了花香,也闻不见芳草的香味,一种冷冽的寒冷突然让自己浑身如挂了一层冰霜,好在自己皮糙肉厚,只是浑身嘚瑟一下就立马适应了这股寒冷,固执的往前走,毕竟那个影影绰绰的山头摆在那里,有目标有方向才能找到路。 大黑牛终于走出了那片矮树林,来到了那座山头的下边,此时竟有零星雪花东一个西一个的掉下来,也不正经下雪,偶尔有风刺骨,提醒大黑牛,这里已经是冬天。 其实不过深秋而已。 大黑牛一步步往上爬,终于到了那座看向来像是一块石头的峰顶的下边。大黑牛本来不是一个好奇牛,今日却和一块石头一样的峰顶较起了劲儿自己都要笑话自己幼稚,都多大了,不吃草搁着扯淡呢,大黑牛突然觉得自己幼稚可笑,看了一眼石头一样的峰顶,甩了甩尾巴,意兴阑珊的就要掉头回去,只是刚转身,觉得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疼,还有清脆的“啪啪”声,回头看,却见一道闪电一样的光弧劈空而下,正对着自己劈来。大黑牛眼见闪电鞭又要劈在身上,顺势一躲,见那闪电鞭劈在地上,“刺啦啦”在地上拉出一道小沟,还冒着热气呢。大黑牛突然觉得自己的后背很可能也正在冒青烟,抬头望向峰顶,有些愤怒,仰天长啸。 大黑牛的一声长啸,像是唤出了太阳,本来朦胧的山顶骤然变得清晰如画,东一片西一片的雪花也没了,寒冷变得温暖,就连回去的路也变得真实起来。峰顶那块石头上坐着一个人,白衣少年,长得像是十三四岁的样子,手中拿着一条鞭子,百无聊赖的往下面一甩,“啪”的一声,就是一条沟。 大黑牛本来想教训一下挥鞭子的人,一看是个少年,就失去了兴趣,再转身,就要往回走,后背却再一次被火辣辣抽了一鞭子,大黑牛气的忍无可忍,回过头,张着嘴:“哞!” 没办法,现在纵有千言万语,妙语无穷,也只能变成一个字,“哞!” 白衣少年正愁着百无聊赖,见大黑牛生气发疯,高兴的手舞足蹈,站起身,叉着腰,一鞭子一鞭子的抽在大黑牛背上,大黑牛如论如何躲不开,蹦了几蹦又蹦不上那块大石头,气得鼻孔扩张,呼出的气体铺天盖地,一个蓄力,大脑袋撞在那块大石头上,“轰”的一声,地动山摇。白衣少年因此摇摇晃晃,却越加兴奋,手中鞭子再一次甩来,这一次更狠,大黑牛好像被抽成两段那么疼痛。大黑牛疼的撕心裂肺,叫声更是惨烈无比,牛脾气上来,终于激发自己的原始本能,一瞬间变得如山岳一般巨大,一双牛角如两条丈粗的长剑,寒光闪闪,向后退了十几丈远,一声撕裂苍天的“哞”,一头撞去,那块石头便不复存在,甚至整个山头都夷为平地! 第273章 石叮当布局五元镇 大黑牛一头撞碎山头,山头上空,因此有一道金光如瀑布一样倾泻而下,像是一道金色河流,灌注在山顶,又向四处流溢,直到那金色的河流漫延整个五元镇,整个五元镇因此大白于天下。 白衣少年本来已经落在大黑牛身边,见此情形,化出一块布匹,向那处漏洞铺展而去,像是要补上那块流淌着金光的口子,最终,也许是不能,也许是不愿,白衣少年又飞了回来,任由拿出口子无限扩大,直到天空融合,此处天空和别处天空再无二致,也就没有了所谓的金光瀑布,五元镇也就真正的与现实世界彻底融为一体。 白衣少年看了一眼发愣的大黑牛,没来由一鞭子又抽在牛背上,大黑牛跳脚,千言万语又汇成一个字:“哞!” 白衣少年收起鞭子,变得和蔼可亲,微笑着看着大黑牛,大黑牛强忍后背火辣辣的疼痛,目光极为不善的看着这个让他讨厌又有些恐惧的白衣少年,本能离开一步,见那少年又拿出鞭子,又只好悄悄靠近一步,显得乖巧一些靠近白衣少年的身体。白衣少年摸了摸大黑牛的后背,大黑牛觉得后背一阵舒服,再也没有了那种火辣辣的疼痛感,一下子又对少年亲近了些。少年说道:“对不起了啊,我不应该聊扯你,对吧,你说我和一头不会说话的蠢牛较什么劲,显得我也特别蠢!” 大黑牛无语,真不知道这话该怎么听。那少年继续道:“这座山是五元镇屏蔽外界的最主要结界点,现在,被你撞碎了,这里和外界从此再也没有区别,除了这里的天地灵气更加惹眼,更加招人喜欢之外,多出来的都是麻烦!” 白衣少年突然拍了大黑牛一巴掌:“这都怪你,你可知罪?” 大黑牛不服,你若是不聊扯我,我能闲着没事撞山?你小子知不知道很疼啊,那可不是谁都能把山撞碎的,我是用了显得神通的,再说,我看你小子就是故意的招惹我,让我撞山,别说不是,我虽然是一头很笨的牛,但是,我不傻,不然那两口子也不会第一时间就把我放在他儿子身边,那是对我的信任,就问你服不服? 白衣少年似乎看透了大黑牛的心思,拍了拍大黑牛的脑袋,说道:“哎,老牛啊,你说你啊,当奴才都当初自豪感来了,老少两代,你是忠心耿耿,我也是服了,就连你原来的主子你都不认了,就盯着人家择天大帝这一家子了,咋的,你是他们家生的?也不对啊,品种不一样啊,你是看上他们家那个女子了?告诉哥,哥给你做主,咱们一不做二不休,抢了他们的女人,占山为王!” 大黑牛死死的盯着眼前白衣少年,眼看着一双黑眼珠要变得赤红,白衣少年“哈哈”一笑,“开个玩笑,别当真!” 一人一牛边聊边走,只是白衣少年负责聊,大黑牛负责走,白衣少年坐在大黑牛的背上,手里的鞭子“啪啪”敲着自己的手心,大黑子顿时后背发麻皮肤发紧,转过头瞪了一眼白衣少年。白衣少年随意摸了摸大黑牛的脑袋:“你可以求求我,我可以为你解封!” 大黑牛顿了一下,还是没什么表示,白衣少年道:“知道你被封印了一身的本事,比如这副身体是不是干啥都不方便?是不是现在只能吃草?是不是看着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胯下发热但是无可奈何?其实这些都不是事,只要你求我,我可以让你重新做人!” 大黑牛停下脚步,似有意动,但是终于还是摇摇头,少年半躺在大黑牛背上,自言自语:“既然结界已破,在此看守也毫无意义,那就干脆和那小子汇合吧,也好有个照应,不过那小子现在过得也太穷了,先去镇上收两个钱,不然和那小子一起吃苦遭罪我可没那个兴趣,我说老黑啊,走去镇上,先吃一顿喝一顿,再到那几个人家收点利息,这么多年,那些家伙不知道积攒了多少银子,该拿出点了!可惜老黑啊,你真的不用我解开封印?” 大黑牛终于守不住自己的心防,“哞”的一声,白衣少年一乐,似乎早就预料到,拍了拍大黑牛的额头,大黑牛只感觉一阵眩晕,天旋地转之后,大黑牛就变成一条粗壮的汉子,浓眉大眼,五大三粗,孔武有神的样子雄性盎然,只是似乎感到有什么不妥,掀开自己的裤子往里看,一根豆芽菜一样的东西无精打采的贴在大腿根,顿时面红耳赤,扬起钵盂般的拳头,对着白衣少年砸去,白衣少年哈哈一笑,身子一夺,顺手一指划出,大黑牛布满罡气的拳头立即溃散,大黑牛气的胸肌起伏,怒吼:“你为何玩我?” 白衣少年“嘘”了一声,神秘道:“显小?求我?我能让他变大!”,大黑牛小声道:“如何求你?”,“叫我大爷!”。“大爷!”,“你他妈的就不能矜持点有点自尊?”,“没了那东西,去哪儿找自尊?”,“真想变大,不后悔?”,“不后悔,坚决不后悔!” 大黑牛的裤裆支出一条胳膊粗的棍子,甚至拖拉在地上,大黑牛怒吼:“你玩我!”,白衣少年:“不是你要求的吗?真难伺候,你还要怎么的?”,大黑牛跪也跪不下,只好躺在地上,哭喊道:“求小爷爷把我变成正常男人就好了,千万不要这么大也不要那么小!” 白衣少年一挥手,大黑牛站起身,率先看了看自己的裤裆,满意的点头,然后对着白衣少年抱拳:“感谢公子爷再造之恩,这一下子,终于可以...哈哈了,隔壁的狐媚子,你等着,爷晚上就过来伺候你!” “你的胆子不小啊,连胡婶你都敢打主意,你可知她是什么来头?狐国的无冕之王,敢于和天帝叫板的天狐老祖,整个狐国的缔造者,只因暗恋择天大帝,几世为人都主动牺牲自我投胎做人,做的都是为择天大帝子嗣保驾护航的大事,连她的主意你都敢打,你可真行,祝你好运,别说我认识你!” 老黑头皮发麻,觉得自己确实色胆包天了,仗着自己曾是兵祖的坐骑见识过不少狐国妹子,便以为人人都如那些妹子一般对自己曲意逢迎,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一般般的狐媚子来头居然这么大,真要是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最要命的是她还暗恋择天大帝,自己怎么敢和择天大帝抢女人?虽然择天大帝女人多,但是,再多都不是自己可以惦记的,一个眼神就足以令自己灰飞烟灭,自己怎么敢往火坑里跳?想到这儿,便汗如雨下,拉住白衣少年:“公子爷,老黑就是那么一说,不敢了,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还是说说喝酒的事,收钱的事,说说这些开心的事!” 白衣少年道:“当初,龙小双神战之后魂飞魄散,散道于天地间,被担山大神以五行之气孕养,未走轮回,自主构造肉身,成为天生地养的存在,虽说依旧继承了他原本的神魂,但是,择天大帝和独孤无双这夫妻俩对龙小双这孩子特殊的偏爱,一直执拗于这孩子不是自己的血脉骨肉,想办法为儿子再造身躯,盼着有朝一日能让这孩子成为自己的真正的骨肉。可惜差点让这孩子再一次魂飞魄散。本来这件事择天大帝和独孤夫人也死了心,可是事有凑巧,小双在清明天下留下三个分身,每一个都是和他一模一样的小双,而小双本体又有机会来到这个北玄天下。择天大帝早有算计,让教书匠分身将这孩子送进轮回,而他们自己则昼夜奋战,终于再一次怀孕,并顺手将小双的魂魄引入胎种,这样无论是骨血还是神魂,都是真真正正的他们的儿子,他们的小双。只是,此举太过逆天,再加上这里是凡俗的北玄天,不是他们的清明天下。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夫妻就截取一方空间投放到这里,也就是五元镇了,加设阵法结界,试图与外界隔绝,又令那些人为他的儿子护道,又抓取本天下的五行之精为他的儿子孕养肉身,不可为不耗尽心机。只是,这一切太过逆天,已经惊动了九天十地的大能,所以,择天大帝不得不提前返回天上去直面那些对这方天地和那孩子虎视眈眈的人,这样两口子先后脚走了,把我留下来作为一张底牌看守这片天地,也是为他的儿子以策万全。择天大帝和我这些年当然也没闲着,五元镇所有的生意买卖均是我和择天大帝布的局,天地解封,这里将成为世俗繁华之地,生意什么的肯定红火,我还想着,既然挡不住外边来人,那就干脆将五元镇和龙兴村都围起来,收取门票也算是不错的收入,这件事,可以交给那五个人,你负责看门收门票!” 二人说着话,便下了山,不多时也就来到了五元镇,大黑牛这是到了这方天地后第一次化形为人,改不了本色,到处张望踅摸着喝酒的地方。也是这少年人善解人意,二人来到了最为繁华的有集市的那条街叫做喊天街,几乎所有的小手艺小杂耍都集中在这里,叫卖声也多,两侧都是店铺,当然其中不乏酒馆,一处叫做“泗水居”的酒馆最为高大出众,三层,飞檐建筑,门前还有两座大貔貅,头颅高昂,有吞天状。难得的是门脸两侧还有对联镌刻:闻香下马,知味停车。显得很庸俗的样子。 二人进屋,酒馆掌柜立即迎接上前,看清楚来人,居然以躬到底,久久不起,少年背着手在屋内转了转,那掌柜就那样保持鞠躬状态亦步亦趋的跟在后边,少年在一楼转了一圈,看见并无几个客人,有些意兴阑珊,说道:“这生意不行啊,还是那个路子?四菜一汤?” 掌柜诚惶诚恐:“禀告二老爷,生意不好做,而且,最近镇里风声似乎紧了些,也正是青黄不接的季节,农家地里的收获未得,手中余钱不多,出来吃酒买醉的人也就少了,生意也是分淡季旺季的。” 少年看了一眼还在弯腰低头的掌柜,说道:“直起腰来,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这么低声下气的,造作,看着不舒服,实际你是什么人鬼都知道,何必惺惺作态?” 掌柜抬起头直起腰,贱笑满面,但是其实浑然,就连老黑都感到有些压力,还真不知这人的底细。少年看了一眼不解的大黑牛,道:“易狄,把自己亲儿子煮了献给国君的忠君之士,声名狼藉却做菜有一套,最拿手的就是四菜一汤,可谓将美味做到了极致的代表作,当然,这远远不够,民间始终不是朝堂,所谓御膳在民间还不如大鱼大肉来的实惠。不过,对于我们来说,还是他的四菜一汤值得品尝,那就来四菜一汤,摆在三楼‘满庭芳’,另外给我传信那五个人,让他们过来,我有话要说!” 掌柜应声而去,不多时,酒菜上齐,老黑搓着手就要就坐,少年瞪了他一眼:“人还没到齐,你急什么?饿死鬼?”,老黑嘿嘿笑了笑,还是忍住,拿过一坛酒,打开,放在嘴边使劲的闻,一副陶醉的样子。 终于,木先生等人进屋,排排站好,对着少年拱手行礼:“参见二老爷,在下听从二老爷吩咐!”,少年摆了摆手,示意无人坐下,又让掌柜也坐下,掌柜易狄特别有眼力见,为众人倒酒,然后正襟危坐等待着少年训话。少年端起酒杯示意,众人先是默默的喝了一杯酒,然后放下酒杯,继续等着少年发话。 少年拍了拍身边的老黑,说道:“想必他是谁你们都很清楚,刚刚被我解封了,没错,老夔,也叫老黑,兵祖胯下神牛,几世一直都跟在大帝身边,几世为牛,辛苦自不待言,难得的是初心始终不改,便是投胎转世也不忘自己的来路,对择天大帝忠心耿耿从无怨言,这一次,大帝将他也从另一个天下带过来,就是与你我等人一道,为那孩子做些事情,保证他顺利成长,合道这座天下。” 少年让大家各自吃菜,继续道:“现在,五元镇已经门户大开,也就是今天早晨的事情,要不了多久,五元镇将成为外界世俗眼中的一块仙地,令修行者趋之若鹜,便是凡夫俗子,这里也将成为他们的圣地,本来,现在我可以让小双醒来,收走这个地方,但是,目前还不是时候,小双迟早要面对世俗,五元镇也要面对世俗,这时候岂不是个机会?我的意思是,利用好这个机会,挣些神仙钱,好给小双积攒些家底,为他以后出去行走天下攒点本钱。你们五个,从这里出去后,马上将我院镇方圆五十里范围做成城墙,城墙不要太高太威严,不必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是,要保证元婴及以上修士难以空中飞渡,都给我老老实实的走大门。大门设门卫,由老夔负责把门,挑选一些修士和他一起守门,规矩就是,凡是外来修士进入五元镇均要缴纳入城费十颗山水钱,普通人不要钱。还有啊,易狄你也不要光守着这个菜馆了,交给下边人打理,你呢,立即将这条街所有商铺都收回来,改成一条街的客栈,这还不够,要在各条街多多清空房产,都改成吃住一体的客栈,有余力的时候,还要扩大范围,五元镇还太小了,装不了那么多人,不够住的时候,让来客自己在野外搭建帐篷,不得私自挤占民宅,有闹事者,我们的镇民也不是吃素的,打死活该。镇的周围四座山头,也不用特意弄什么噱头,对外打一个‘择天大帝道场’也就足够了,有心人一定会从中得到些什么,都会不虚此行。当然,还是会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只要不惹小双,我们就不管。我们也不是时刻将小双看在眼里守在身边,最好是让他感觉不到我们的存在,等他的生命受到威胁时我们会出手。暂时就想到这么多,好了,你们各自忙去,这些事情务必三天内办好,我和老夔再喝一点,他刚解封,我也不能太过不近人情!” 五行神君及易狄马上撤下,各自忙碌去了,你别说,不但没有怨怼之色,反而都是满脸喜色,大有大干一把的跃跃欲试的冲动。 老夔彻底放开,端起酒坛一口闷,放下酒坛打个饱嗝,眼圈红润,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叮当老弟,你对哥还是有感情啊!” 第274章 五元镇变天 小双醒来,下意识的来到院子找老牛,找了一圈并未发现老牛的踪迹,看着五人正好奇而热烈的看着自己,小双感到奇怪,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没啥毛病啊,笑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小双惊讶的仔细观看这五个人,这五个人虽然他还能一眼就认出谁是谁,但是,那形体的变化还是让他倍感震惊,发生了什么?为何如此? 瞎子瞪着没有瞳孔的眼睛看着小双,突然露出和蔼的微笑,搂住小双,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小双,双儿!” 小双突然有些感动,眼圈发红,站在五人面前,郑重其事的弯腰行礼:“姑姑,叔叔,对不起,虽然我不懂,但是,我知道你们是被迫的,现在你们自由了,我不能拖累你们,天大地大,你们可以走了!” 红脸汉子假装生气:“来都来了,你让我们去哪儿?莫不是你小子怕我们拖累你吧?” 小双赶紧摇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其实真的舍不得你们,只是,我不忍心把你们困在这里,你们都是自由身,不应该拴在我这里...哦,对了,老牛呢?你们看到了吗?” 驼背女已经不驼背,笑容和蔼灿然,拉着小双的手,“和姑姑一起做饭去,姑姑今天给你做肉吃!” 瘸子等人看着小双的背影,感到这孩子是真懂事,懂事的让人心疼,彼此看了看,点头,既然已经下定决心留在这里,那么往后,这里便是家,是家就要好好经营一番。 小双的家有后院,过去一直没有打理,只是用河卵石围了一圈,算是有个院墙的模样,地里草深浓密,都是杂草,极为茂盛,甚至有一条水沟自发的绕着后院转了半圈又走向远处,和村外的那条小溪汇合,最后去了大河套。几个人说干就干,不过眨眼间,后院变得整整齐齐,就连院墙也变得一人高,从外边看不见院内的情况。几人又把前院的药园移植到后院,同时挖出不少已经成熟的草药。又在前院大兴土木,改造两侧厢房,又在院子一侧挖了一口深井,与村西那口水井水脉相连,这样就不用去村头水井打水了。 不过一上午,几个人就将这座小院弄得跟天仙福地一样,引得满村人好奇围观,说是要学习一番,也如此改造自己的家! 瘸子等四人知道小村人跟脚,发自内心的有些惧怕,人家给脸当然要接着,连连答应帮忙,也算是为自己在这个村站稳脚跟打下个人情基础。 小双去镇上找木先生,一是帮工的事还没完,而是打听一下老牛的消息,三两八买回来的老牛,不能就这样没了,而且自己是真想那头牛,朝夕相处这么久,养什么都会养出感情来。 小双把药园里采摘出来的那些草药拿到了木先生的药铺,木先生很大方,其中那十株雪灵草十株水根草十株火焰草十株金蛇草还有十株土根草共五十株,木先生作价五万两白银,因为银子太多,先给小双五百两,其余就暂时先存放在药铺,随时取用。小双有些吃惊,虽然他已经认识了不少草药,也知道这五十株草药的不凡,但是,木先生给出的价格还是超出他的意料,说道:“是不是作价太高了?”,木先生道:“我知道他们伺候的那个药园,那里的每一株药材都是极品,特别是这五十株五行属性的珍药,乃是他们五人的心血浇筑,世上绝品再无其他。他们明明知道你会拿到我这里卖掉,还是毫不犹豫的交给你,我要承人家的情,给出的价格虽然不高,但是也足够表达我的心意,算是我们双方交往的开端。” 小双有点迷糊,但是,也没有多问,话题转移到大黑牛身上,木先生道:“你会不会认为大黑牛只是大黑牛吧?这么长时间其实你也知道他不是普通的牛,你不要想着一直当个放牛娃,大黑牛有他的机缘,你不应该一直把他当做牛一样来看,他并没有走,而是留在了这个镇子里,不久你会见到他,不要着急!” 小双虽然不舍,但是也想得开,若是大黑牛真的有了好去处,那也是一件好事,何必一直留在这里吃草,只是木先生你得告诉我,大黑牛在哪儿?我见见他,往后常常见见面不是好事吗? 木先生想了想,说道:“半个月后,你会见到他?” 小双有点迷糊,为什么是半个月?但是,见木先生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也就识趣的不再追问。木先生将店铺的钥匙交给小双,说是自己有事情,让小双现在店里忙活一会儿,照顾一下来往的客人。对这些事情,小双早已经轻车熟路,甚至可以简单诊断头疼脑热的一些疾病开方抓药,药铺的生意倒是也没有耽搁。 本来还想像往常一样去铁匠铺,但是,因为木先生一直没回来,再加上药铺生意不断,一直忙活到傍晚,小双这才关了店铺的门,怀里第一次揣上这么多银子,买了不少米面蔬菜还有十几坛酒,推着药铺的手推车,满载而归。 晚饭吃的很热闹也很温馨,小双虽然还是个孩子,但是被那四个人逼着喝了一碗酒,不到七岁的孩子虽然长得人高马大,但是,身子骨终究还是孩子身子骨,一碗酒下去便已经口舌僵硬,说话不利索,但是,眼神锃亮,眉飞色舞,一改平时稳重的性格,时而搂着右边驼背女子的肩膀,亲热的叫姑姑,时而搂住左边瞎子的肩膀叫“瞎叔叔”,亲热的跟见着亲人似的,嘴甜的让人心疼,就是喊姑姑叔叔,也不说别的话,叫完,一屁股摔在地上,然后就睡了过去。 驼背女子心疼的抱起小双,走进屋里放在炕上,打水为孩子擦拭身体,这孩子的心是真好,像是天生无垢之心,在这孩子面前,所有邪恶都不好意思存在,会感到无地自容。驼背女子作为大地之母,本身就有包容一切的慈悲心肠,但是,在这孩子面前她还是感到自己的心不够纯净,跟这孩子学的地方还很多。 是什么的父母能生出这样的孩子?驼背女子认识那个把他们拘押而来的那个年轻的大帝,看起来很面善的样子,但是心很黑,不然自己也不会上当受骗。那孩子的母亲倒是不错,温柔善良贤惠,所有女人该有的美好品德都有,但是能看出来,拘押自己等人时,是真不客气,那一手神通使出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哪怕是草木精怪因此大面积死亡,人家都不带犹豫一下的,绝美平静的脸对一切众生一视同仁,让你死你就得死,这是经过了多少杀伐才积累的令人发指的平静?这么长时间了,和这孩子在一起,始终体会这小子的心,他真不是装的,就是这么个本性,用善心看待世界和世上的一切。 小双这一觉睡得香甜,梦见了父亲和母亲,眼角虽然有泪,但是始终挂着笑:“爸妈,有钱了,不少,五万两,啥时候我会把你们的坟墓好好修一修,立碑,打个祭台,我要给你们一个漂漂亮亮的家,我会天天陪着你们!” 此后日子一直这样持续,小双除了少了一个放牛的活和打水的活,照样去镇上,去木先生的药铺和老火的铁匠铺,有的时候这两个人不在,小双上午在药铺开方抓药诊疗病人,下午就去铁匠铺将积攒的活干完,就这样小双不知不觉接过了两个铺子,药铺和铁匠铺。 小双感受到了无论是镇上还是村上,变化显而易见,外表看,无论是龙兴村还是五元镇,外貌的变化可谓天翻地覆,龙兴村家家户户都如自己家一样,垒了院墙,翻盖了房屋,而五元镇变化更是明显,好像越来越大了,路也宽敞了,房子越来越多,像五行街宝树街喊天街玄天街等街道更是变得宏伟繁华,街上的人也明显的多了。 转眼间都快一个月过去了,小双忙的不可开交,虽然一直想着大黑牛,但是无缘得见也没有办法,而且老木等人他几乎抓不住影子,又舍不得将两处铺子扔下不管,虽然忙碌劳累,但是感到自己做的事情还是挺有意义的,最起码为老木老火解决了问题,那就没白干,干的有用就行。但是,心里放不下大黑牛,就想着这今日早点关掉铁匠铺,到集市的牲口市上找找老泉埊主,看看那牛是不是跑回他们那儿去了! 刚要锁门出去,却发现远远的有三男一女走了过来,其中一位男子喊道:“小兄弟,请留步,打听个事!” 小双站定,看着四人,点头道:“请问你们要问什么?” 几人对视一眼,见眼前孩子虽然长得大一些,但是稚气未脱显然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只是长得太过好看,让人不忍欺负,其中那女子尤其欢喜,来到小双面前,摸了摸小双的脸,笑道:“这孩子,真招人稀罕!” 小双不经意躲开,问道:“请问有什么可问的,尽管问来,我若知道,定知无不言!” 女子脸快要贴到小双的脸上,彼此能感受到呼吸,小双躲躲闪闪,并未有别的感觉,只觉得鼻孔痒痒的不舒服,回头锁上大门,说道:“我还有事要忙,几位若想打听事,可到镇上,那里人多,能帮上各位!” 女子搂住小双的肩膀,小双没好意思用力挣脱,抬起脸看着那位女子,觉得此女虽然长得好看但是与家里那个姑姑相比还是相差甚远,再加上眉眼有轻浮之色,未免心中不喜,说道:“姐姐若是有事就说出来,何必拉拉扯扯?” “呵呵?!”,四人均有笑声,其中一位男子摆摆手,“四妹,何苦逗弄一个孩子?听说这大帝道场可不是一般的地方,乃是一处上天流落而来的一处洞天福地,机缘颇多,我们不要节外生机枝,还是以寻找机缘为主!” 那男人笑眯眯的看向小双,“所以就想问问小兄弟,这个五元镇最大的机缘在哪儿?” “机缘?”,小双愣眉愣眼,全然听不明白,摇摇头:“我知道一个蘑菇特别多草药特别多的地方,不知道算不算机缘?” 那青年立即兴奋起来:“哪里?”,小双回道:“东山!” 那青年抓住小双的肩膀,说道:“如此,还请小兄弟带路,我们都不是本地人,也不知道东山在哪儿,放心,不白让你带路,给你工钱,真金白银神仙钱任你选!” 小双想了想,还是摇头:“不瞒几位,我要去找我的大黑牛,实在没有时间,其实东山不远,就在五元镇范围内,抬头向东看,那座山便是东山,几位自己去就是了,我是真的没有时间!” 四人抬头东看,果见东边有一道山梁,如长龙昂首,南北走向,大有气势,几个人彼此对视一下,也不再纠缠小双,兴致冲冲的向东山去了。 小双看到,那女子还回头想自己挤眉弄眼,觉得奇怪,随即也不放在心上,再一次确认已经锁好了门,就向集市的牲口市走去,试图在那里找找,万一大黑牛在那里呢? 挤来挤去的,牲口市人倒是不少,但是没见到熟人,找到专门卖牛的地方,也没有看到大黑牛。小双想起木先生说的话,难道,大黑牛果然有了自己的生活?但是,总得让我知道他的下落吧? 没找到大黑牛,小双很失落,想起和大黑牛相处的日子,他越发想念,对找到大黑牛越发渴望。 冬天了,五元镇今年真不冷,像是每年的深秋,树叶虽然发黄,但是都长在树上,并没有像每年的时候那样整个树都变得光秃秃,刮的北风也不刺骨,甚至还有些暖意,小双今天没有买任何东西,一个人轻手利脚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河套的水依旧流淌,并没有结冰,还是那条路,曾经三次遇到黑甲骑士的那条路,第一次九个小伙伴丢失,第二次第三次则是莫名其妙的打了两次,现在面前又站着一队黑甲人,没有马,小双数了数,十二个人,拦在了小双回家的必经之路。 小双认识这十二个人,但是,他不知道是谁。 小双浑身紧绷,不知不觉已经拉好了拳架。 十二个人,几乎没有任何沟通,却整齐划一的抽出腰间宝剑,瞬间结阵,将小双围在中间。 小双无兵器,只有一对拳头,记忆深处,那套伏虎拳拳势已然喷发。 这一次是双拳齐出,身体如被扔出去的石块,迅猛得带出呼啸的风声,人与拳一起撞击到了一个人身上,那人如中败革,被一股巨大的拳力击出十几丈,跌进河里。 小双没有跑,那些人也不让他跑,还有十一道剑光已经形成剑网,罩住了小双身体各处。 小双依旧选取一点,游走在剑网空隙处,对着离他最近的一个人一拳,打穿了一个通道,小双迅速钻出,回头一拳,打在一个人的后背,将那人打飞。 小双的步伐身影,神鬼莫测,拳劲能轰破天! 第275章 炼丹 转瞬之间,小双已经用拳头将四个人打进河里,都失去了行动能力,还有八个。 八人并没有因为有四位同伴失去攻击能力而有任何犹豫不决,而是从来没有停止手中的攻势,只不过,这孩子太滑溜,无论任何招式,从来没有碰到过这孩子一个衣角。 相反,这孩子普普通通的一套拳法,不但脚步神鬼莫测,力道更是十足火辣,看似拳势软绵绵的来了,但是,只要招呼在身上,无一例外都被震伤五脏六腑,若是那孩子在狠心一点,人人都能在身上留下一个血窟窿。但是,孩子没有这么干,显然还留有余地。 这条路是龙兴村来往五元镇的必经之路,奇怪的是,每一次发生这样的事都好像从来没有遇到过行人,今天也不例外,冬天了,视线不短,但是,前前后后就是看不到一个人影子,没有人经过这里。 八个人八把剑,对一个孩子做出了破釜沉舟的殊死一搏! 八人不再围着小双,而是迅速站在了一排,八剑齐出,八人御剑,上中下三个方位对着小双飞剑而刺。 小双面对八人,突然一只脚猛然踏地,大地震颤不止,如同一幅画,一幅竖着画在空中的画,震荡的整个画面破碎不堪,八把剑,也因此变得七扭八歪,失去了准头和劲头,丢落在地,然后,八人每人挨了一拳,皆落入河中。 小双好整以暇的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看向河流,然后有些意外和吃惊,十二个黑衣人,皆消失不见! 刚没脚面的河水藏不住人,那么这些人哪儿去了?光顾着打仗来着,早知如此,就应该抓住一个,问问这些人的来路。那些消失的小伙伴,一定和这些人有关系! 小双看了看天色,已经是傍晚,本想顺着河流走一走,追究一下真相,但是,想到家里还有几个人,回去晚了让人不放心,只好放下心中的疑惑,先回家再说。 回家的时候,五个人整整齐齐的排在大门口,像是家长等待着孩子回家,老远看见小双露头,几个人高兴的指指点点,然后红脸汉子和瘸子迅速跑回屋,瞎子和聋子则为小双拍打身上的灰尘,女子则笑盈盈的拍了拍手:“这是从哪儿弄的?一身的土!” 小双有点不习惯,挠着头,讪讪而笑,这几个人未免太热情,热情的让自己摸不着头脑,哪有家里人和家里人这么客套的? 也对,始终不是家里人! 做了一桌子好菜,红脸人死乞白赖不管女子翻白眼,还是给小双倒了一碗酒,小双真不想喝,才不到八岁的孩子,总是喝酒像什么样子?但是,拗不过几个热心肠的汉子,只好记住前几天的教训,慢慢小口慢饮,算是陪着几个人过过瘾。 小双提起卖草药的钱,几个人听后并没有觉得什么,小双不好意思,道:“那笔钱本来就应该是你们的,算是我做主暂时存放在药铺木先生那里了,不管你们谁用那笔钱做什么,只要提出来,我马上交给你们手上!” 瞎子道:“那不算什么,本来,就算是木先生不给钱我们也不能说什么,那些药材本来就是给那五个人的,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往后,我们还要常来常往的,算的太清楚反而显得生分。我看小双你对药理有天生的感觉,不知道你对炼丹有没有兴趣,若是能够成为炼丹师,这往后的日子可就更好过了!” 小双抿了一小口酒,放下酒碗看着瞎子:“瞎叔叔,我能学炼丹?”,小双有些高兴:“我若是学会炼丹,那可就好了,可以救治很多病人,还能挣钱,改善我们的生活,我学炼丹,还请瞎叔叔教我!” 瞎子笑道:“我一个人还真不行,需要我们五个人一起教你!”,另外四人纷纷点头。 说干就干,几个人一起收拾好碗筷,收拾完屋子,便来到后院,后院已经成为一处药园,天上似有一层玻璃盖子一样,院内早就准备好一处小亭子一样的地方,上有一座丹鼎,一张小桌子,上边放着草药,小双认识,都是一些寻常的草药,可在路边随处可见的那种。 瞎子让小双坐在地上,五个人围在小双身边,瞎子道:“要学炼丹,得先懂得什么是丹,丹分内外,内丹为修,修仙修真,以人体为丹炉,内练一口气是为结内丹,大部分练气士走的都是内接金丹的修行路子。除此之外便是外丹术,以各种秘法烧炼丹药,用来服食,或直接服食某些芝草,以点化自身阴质,使之化为阳气,最终用于强化自身。内丹暂不必说,那是修行的事,我们今天要给你讲的就是什么是丹药,丹药品级的划分和如何炼制丹药。” “《本草经》载药365种,其中植物药252种,动物药67种,矿物药46种,分上、中、下三品。其实,自然煌煌,如此广大,岂是区区数百可包容的?丹药是什么?就是以自然界中存在的药石为原材料,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而形成的一种对症药物,不管是用于修行还是治病,最终,我们人体需要什么就炼制什么丹药。比如,你熬制过汤药,那就是炼药,虽未成丹,但是确是丹药的一种。” 瞎子随意拿起一株车前草,道:“比如这车前草是烂大街的最常见的草药,但是,它却有清热解毒,清肝明目,利湿通淋的功效,可用于医治生有水肿结石排尿不畅的病人,但是它性寒凉,又不适用于脾胃虚寒肾气亏虚的病人使用,所以,用它炼制的丹药就要找到对症的人,也就是对症下药。这是炼丹之前就要明白的道理,也就是我要炼制什么丹药,要来治什么病,先要搞清楚。” “再说丹药的品级,原药有品级,无论玉石草木人兽禽虫鱼果米谷蔬菜均可为原药,此种种原药本身就分上中下三品,那么炼制出来的丹药根据丹药的成色可分为九个品级,一品为最低九品为最高,每一品丹药又分初级中级高级地级天级宝药级圣药级和仙药级。当然后两种除非是那些炼丹祖师,一般炼丹师就是练了一辈子丹也难以炼制成功一颗圣级仙级丹药,在世上就连宝药级也很难见到。” “炼丹师当然也就分出九品,一品最低,九品最高。炼丹师最主要的本事是什么?辨识原药,提炼药性,与自身自然合体,让原药成为丹药,品级越高纯度越高药性留存最好,外丹显形如活物,进入人体,可去沉疴治百病,修炼者通气灌体,不但舒筋活络,而且一步登天,这才是真正的炼丹师。” “炼丹师的本事除了辨药识药会配伍会熬制会成型,基础是什么?对了,是火,是你体内的各种本事,灵气神识甚至上中下三府储存的气海质和量能否支撑你的神魂力量和精力,所以,炼丹和修炼又密不可分,甚至相辅相成,我们今日就开始为你锻体灌气,开拓你的上中下三府,使你的体内五行原力最大限度的开发出来,做好准备了吗?” 小双热切的点头,他知道,这几个人对自己再无保留! 五人再摆五行聚灵阵,但是这一次不同,五人准备的更充分,而且是小双意识清醒的状态下。 药园骤起灵气狂飙,无色灵气从五人体内澎湃而出,为五龙精气,低吟咆哮,闪入小双体内。 小双甚至没有来得及排斥,就已经被拉入一种玄幻之境。 他清楚的看到,一座崭新的世界诞生,一团混沌之气炸裂而开,浊者下沉轻者上扬,天地分开,然后演化山河湖泊日月星辰,不过须臾之间,一座大世界便贯通三府,成就一方活生生的大千气象。 一棵树,蓬阔无涯,树高不知几许,下有湖泊,一位身着七彩裙的小姑娘正在树下湖边飘飘起舞,无数小白人手拉手围着小姑娘跳舞,见五龙进入,立即小手一挥,所有小白人立马一拥而上,密密麻麻附着在五条巨龙身上,巨龙似乎并不排斥,安心的卧在树下,五色巨龙,呼吸间,令这方大世界更有了生机和活力。 而小双体内,一簇火苗在一座灯盏中跃跃欲试,那火苗如小火人,蹦出铜灯,蹦蹦跳跳的来到火龙身上,信手在火龙脑门上一点,火龙龇牙咧嘴,但是很快很舒服的呻吟一番,小火人体型微变,但是颜色变得不一样,火苗呈现明显的紫色。 七彩裙小姑娘指挥着千军万马,忙忙碌碌,在五条巨龙身上跳上蹦下,五条巨龙老老实实的眯着眼,仿佛任其采摘。 小双心有所动,右手食指一弹,一簇紫色火苗诞生于指尖。 小双看着火苗,觉得很熟悉,甚至可以感受到火苗的雀跃心情。 小双把玩着火苗,如同变戏法一般,一簇小小的火苗可以分化为无数火苗,信手一抹,那无数小火苗便附着在丹鼎下部,小双又信手一抹,所有火苗收回,随心所欲。 小双玩的不亦乐乎,五个为他讲经说法的人却已经陷入沉迷。 炼丹以火为基,但是并非全部,除了原药,炼丹最重要的就是一个“炼”字,任何原药取其木性则为木属性丹药,取其火性则为火属性丹药,凡此种种,《周易参同契》有云:“推演五行数,较约而不繁。举水以激火,奄然灭光明。日月相薄蚀,常在朔望间。水盛坎侵阳,火衰离昼昏。阴阳相饮食,交感道自然。名者以定情,字者以性言。金来归性初,乃得称还丹。” 不知不觉,小双极为顺利的推演出了无数丹方,识海风起云涌,记忆的风暴已经浪高千尺,砸开了一道大门。 五人本来是指导小双炼丹,现在却又一次成为被竭泽而渔的“泽”,五人无一例外,体内孕养的精气再一次被掏空,吃干榨净! 小双反过来利用聚灵阵,为五人聚灵,小双的小院,因此如一个巨大的漩涡,方圆数百里内,灵气风暴以肉眼可见向小院云集,小院如同有五个饕餮,牛饮鲸吞。 这种骇人的声势当然引起了所有修行人的注意,五元镇龙兴村的上空,有一条龙吸水的一样的龙柱,耸立在那里,立地接天。陆续从外边赶来的修行者,当他们还在抱怨心疼十颗山水钱时,看到北面那震撼人心的龙柱,立即不再抱怨,发疯似的向龙兴村方向奔跑,生怕错过这绝世的一幕。 小双揭开了一层记忆,此时正在推演脑海中一个个丹方,桌案上的几颗药材和他在药园中采集的药草此刻已经在丹炉中被萃取,简单上手的第一颗丹药叫做回气丹,一品,现在即将出炉。 小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边打着不复杂的手势为五人引气聚灵,一边炼丹,手法像是演练了无数遍,现在只需按照记忆熟练一下而已,不多时,小双开炉,三颗丹药从丹炉中徐徐升起,丹药浑圆天成,色泽鲜亮如满月之辉,甚至漂浮在眼前,有一种极为灵异的感觉。品级最低的一品回气丹,已经达到了宝药级,旷世绝品!小院因此如升起三轮大日,辉映在小院上空。 这是小双本世第一次炼丹。 小双收起丹药,撤了聚灵阵,小院恢复平静,旷世奇景也随之消失。 小双叫醒了五人,五人虽然感到疲惫,但是并未感觉体内有任何异常,只是奇怪,刚才讲到哪了?怎么有点想不起来了? 抬头看,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夜,东方渐白。 几人开始忙碌早晨的事情,小双来到前院开门,却见小村早已经人满为患,自家大门前更是挤满了人。 小少年一样的小双立即成为人们的聚焦中心,这个小院子生出的巨龙,三轮大日,灵气海啸,无一不预示着这个小院子的不凡,人们都想一探究竟,都想看看,这座小院子有什么特殊,更想看看这个小院子的人有何特殊。 现在小双站在门口,有些懵逼,特别是面对无数陌生人探询狐疑热切和跃跃欲试的挑战目光,他有些不习惯。后面,五个身体有点疲乏的人只看了一眼门口,就不再管那里。 小双只得再一次关门,一瞬间将所有噪杂关到门外。 也不是没有人尝试过要推开门或者直接翻墙而入,只是徒劳,小小的一道门一堵墙如同天堑,阻隔了所有人的努力。 于是,人们越发断定这个小院才是这个神秘之地的最大机缘所在,他们很多人都决定留在这里,守株待兔,不相信院子里的人不出来。 小双有些头疼,他还是喜欢那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庄。 小双与五人吃过早饭,与五人说了些事情,其中包括五元镇的两家店铺,一个是木先生的药铺一个是老火的铁匠铺现在都没有人打理,门面的钥匙都留在了自己这里,自己又舍不得丢掉这,两门生意,忙不过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瞎子翻翻白眼,说了句:“你不会觉得我们几个都是吃闲饭的,让我们出去帮你干活吧?” 第276章 石叮当逞威 但是几个人一商量,还是决定出山帮一帮小双,瞎子去药铺,瘸子和红脸汉子去铁匠铺,姑姑和聋子留在家。 瞎子拍了拍小双的肩膀,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你就不怕把我们弄丢了?我们若暴露在人前,就是人见人爱的肥肉!” 小双没听太懂,但是却记在心里,说道:“就是把我自己弄丢了,我也绝不会把你们弄丢,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们是要在一起待一辈子的!” 四人并没有走正门,而是从后院翻墙,绕过满村的人,拐了一大圈,这才来到五元镇。 小双先是将瞎子放在药铺,然后又领着红脸人和瘸子来到了铁匠铺,因为不放心把瞎子一个人留在药铺,对红脸汉子和瘸子交代一声就急急忙忙回到了药铺。前后不过半个时辰,药铺已经人满为患,不少人规规矩矩的排队候诊,瞎子端坐诊台,像模像样的为人把脉听诊。正好还缺抓药的收钱的,瞎子见小双进来,摆摆手,“别闲着,赶紧的,我开药方,你抓药收钱。买卖都上来了,不挣白不挣!” 小双立即投入角色,今天真奇怪,人满为患,怎么这么多人?每天这个时候几乎没有人,今天是怎么了?更奇怪的是不少人都是外伤,缺胳膊断腿的那种。 药铺当然缺不了一些医治跌打损伤的膏方,但是,只能治疗一些简单的跌打损伤,止痛消炎可以,但是,这缺胳膊少腿的该如何处置?再说,你们来到五元镇这是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怎么这么多人都变成残疾了? 大部分人都老老实实排队候诊,这时,外边突然吵吵闹闹,大有酿成一场动乱之势。三个狼狈不堪的人同时也是缺胳膊断腿的人抬着一个浑身鲜血看不出模样的人从老远处跌跌撞撞跑来,几乎冲散了所有排队的人,喊得惊心动魄:“求求各位给北斗仙宗一个面子,在下北斗仙宗内门弟子呼延海,受伤垂危的乃是我家教宗宗主掌上明珠纳兰明悦,各位让一让,北斗仙宗承情,在此谢过!” 三个腿脚都不利索的人连滚带爬的在人们不情愿的闪避下来到屋内,瞎子皱皱眉,来到受伤人简单的躺椅面前,倒是没缺胳膊少腿,甚至没有外伤,但是,显然气若游丝,体内灵气耗尽,像是快要熄灭的蜡烛。 这种病人,瞎子有一百种方法让他立即恢复如初,但是,瞎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看了一眼,然后面无表情说道:“拉出去,到后边排队!” 小双也感到奇怪,这瞎子是怎么回事?既然都来到跟前了,顺便看一看,又不是什么大事,怎么这么倔? 果然,另外三人瞪起了眼睛,小双这才看清,这些人不就是前两天在铁匠铺问他机缘之地那四个人吗?躺着的,想必就是那个浑身骚气的女子吧! 三人中有两个人已经不顾自己伤势,目光不善的看着瞎子,大有一言不合就开干的架势,那个相对完好的呼延海则拦住二人,尽量压低声音耐心的向瞎子解释道:“先生,人命关天,而且,我们插队也是经过后边的人同意了的,而且,我们是北斗...”,还未说完话,瞎子一甩手,“滚!” 排队的人却没有因此对北斗仙宗的人发难,而是躲得远远的,分明是想让北斗仙宗的人先看病,瞎子犯了脾气:“小双,关门,今日到此为止!” 瞎子犯脾气,果然甩手离开,留下小双与众人面面相觑。 小双不忍心把这些人扔在这里不管,特别是那个女人,虽然第一印象并不好,但是也没什么,现在只不过她是病人我是医生而已,而且,小双看这个女人的病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像是被什么东西连同体内灵力甚至魂魄都被吸走,甚至马上就要被吸到的一干二净,再不阻止,这女人一定会灰飞烟灭。 小双不忍,所以想试试。来到女人跟前,蹲下,拿出一把毛巾为女人擦了擦脸,三个男人想要阻止,但是一个半大孩子又能怎样,而且现在又是救命的时候,那个汉子不管了,这孩子也许就是救命人。 小双抓起女人的手腕,搭脉切脉,感知如清流,瞬间扫遍那女人体内,小双立即知道女人病症之所在,也正因知道,让小双十分震惊! 这女人体内,蛰伏着另一个灵魂体,一只黑乌鸦一样的灵体,躲藏在女人的识海深处,一个角落,不显化并且将自己层层包裹起来。与小双的神识相遇后,那只黑乌鸦显化在小双神海前,恶狠狠的看着小双:“我劝你小子别多管闲事!” 小双乖巧的点头,看着那只黑乌鸦,说道:“的确,这不关我的事,但是,我想告诉你,她既然是你的宿体,你这么竭泽而渔,不怕她就此死去?她死了,你也活不了,既然选择共生,为何要置她于死地?” 黑乌鸦沉默一会儿,道:“是她太没有用了,我是第一次被激活,也许是这里的灵气太适合于我,我活了,没想到只是喘几口气而已,这丫头就受不了了,这么脆弱不堪的身躯,怎么能承受得了我的灵体?”,黑乌鸦嫌弃的看了看那女子,若是可以,他恨不得一脚将那女子踢飞,又看了看小双,抹了抹自己的尖嘴,说道:“你小子心善,你想救她很简单,我跟你,她可活!” 小双想了想,摇头,“既然你已经选择了她就应该有始有终,她若实在承受不住你的灵体,也要好好离开,哪能把人整个半死不活的?还有,我还不知道你的来历,我又怎么放心让你在我这里安家?我虽然是个好人,但也不是滥好人,其实,对你这种灵体,我有一百种方法弄死你,不过,我暂时不想这么做,因为,你并没有得罪我,你也不应该死在我手里!” “呦呵?口气不小啊,你小子知道我是谁吗?”,黑乌鸦扑棱一下翅膀,“我若恢复,一口气便能焚天煮海,一个振翅,如鲲鹏展翅,九天十地,谁又敢惹我?” 小双笑了笑:“落配的凤凰不如鸡,你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充分说明你也就那样,不怎么厉害!” “小子,你,你敢瞧不起我?信不信我现在就出去弄死你?”,黑乌鸦炸毛,“我不过是不小心着了道,我但凡恢复一点点能力,掐死你就跟掐死一个虫子一般!” “好了,不打嘴仗了,说说看,是你离开这女人,还是我将你暂时封印在这里?”,小双问道。 黑乌鸦垂头丧气,说道:“我现在喘口气都费劲,你让我如何离开?你再封印我,我真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攒够一口气醒过来,小子,你若真想救我,让我进入你的体内世界,我发现了,你那里才是我的唯一活路!” 小双犹豫,黑乌鸦急切切的说道:“小子,虽然我暂时寄居在你的体内,但是,我可不是屈从你,做你的奴仆,我们合作,当我恢复之后,我欠你一个人情,我会随时报答你,知道吗?” 小双笑了笑:“你想多了,我是在想,我如何把你剥离出来然后把你放在那棵树上,任你自生自灭!” “喂喂,你小子来真的吗?别的,你好好考虑考虑,本乌大爷的人情可是比一般的大帝的人情还珍贵着呢,就这么说吧,我的一个人情,足够让你在天上地下,无论你落在谁的手里,我都可以救你一次,为你出手一次!” 小双摇摇头:“我还真不稀罕,往后你若真的跟了我,你就知道,你的所谓人情,在我的眼中一文不值!而且,我也不想要你的人情,我救你,完全是顺手而为,你也不用感恩戴德,好了,我收留你,毫无代价,没有人情!” 小双以神识为手,迅速将那黑乌鸦的灵体包裹,然后放在自己的体内大世界,黑突突的黑乌鸦,在那棵大树下,在七彩裙女童跟前,像是一个乳毛未脱的小鸡崽子,被小女孩抓在手里把玩,并且生无可恋! 小双看似一直把着女子的手腕,在完成这一切的过程中,将体内灵气过渡到女子体内,为她干涸的丹海识海注入了灵气,让她慢慢醒过来。 女子醒来,精气神恢复,看着眼前男孩,媚眼如丝,伸了伸懒腰:“小兄弟,我们还真是有缘,你救了我,姐姐从此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姐姐开玩笑了,你已经没事了,还请自便,我还要给其他人看病!”,小双其实一直对这个女人没有什么好感,只是虚以委蛇,小双伸手:“诊金五十两,不讲价!” 四人彼此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小胖子目光不善的看着小双:“你小子把我们误导到东山,是想害了我们,今日你并未出任何力,还想跟我们要诊金,我还想问问你,为何要害我们?” 小双脾气再好也有些生气,抬眼仔细看着胖子,沉声说道:“五十两,三个数,三个数后,拿不出钱来,你们都会躺在外边!” 胖子不顾自己瘸了一条腿,“沧啷”一声抽出宝剑,喊道:“你他娘的活腻了?不知道我们是谁吗?” “一!”,小双伸出一根手指,看着四人一脸毫不在乎的讥讽的看着自己,马上伸出另外两根手指:“二、三!”,只出四脚,四人全部被踢出门外,失去了行动力! 小双拍了拍手,“好,现在排队看病,诊金五十两,药费另算!” 藏在外边的瞎子看到这一切,一脸笑容,又重新回到药铺,当起了抓药的伙计。 正忙碌着,外边响起一阵烟花的炸响声,人们纷纷望向屋外,见那女人目光阴寒的扫视着周边的人,浑身上下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寒气,然后,有七个人从空中闪现,皆身形昂藏,手持各式法器,站在空中。 排队看病的人拖着病体,纷纷撤离。 瞎子苍白的双眸闪烁了一下,苦笑道:“你说你,平时脾气那么好,今天是怎么了?咱们好像是惹事了!” 小双看着远离的人群,心疼的是,今天一大笔银子挣不到了。 女子纳兰明悦一改魅惑之态,浑身上下都是极致的阴寒,指了指药铺,喊道:“杀光他们,烧光他们!” 七人二话不说,手中法器对准小小的药铺一阵狂轰滥炸! 但是,本应该是地动山摇的轰炸,动静刚发出来,便如蚊子放屁,根本没有引起任何波澜,屋内的小双和瞎子根本没有任何动作,天空上已经出现一个人影,少年,十四五岁模样,白衣,手中一颗旋转的小星球,五颜六色,像是溜溜球,盘旋在七人中间,七人所有的攻击都被这颗小小的溜溜球吸纳其内,所谓爆炸狂飙雷电,还没等发出来,所有法器都已经被吸入球内。 少年摆弄了一下溜溜球,放进不知道什么地方,指了指天上七人,信手在那天画出了一道门,然后袍袖一卷,一道龙卷形成,将七人包裹其中,甩入门内,如开闸泄洪,一道风龙席卷入天门,七人被席卷,过天门无影无踪! 少年背负双手,看着地上胆战心惊的女人和男人,说道:“五元镇欢迎外界人来,但是,若是抱着敌意和高高在上的态度而来,五元镇不欢迎,再过分,将被永远留在这里!” 白衣少年落在地上,看着勉强站立的四人,说道:“五元镇主人石叮当,回去告诉你们宗主,想来做客可以,带着诚意来,他若亲自来此,我有仙酿接待他!” 女子心高气傲,但是,在这个少年面前一点高傲的态度也拿不出来,低着头,小声道:“晚辈一定转告父亲,告辞!” 少年来到小双面前,仔仔细细看了看小双,“不认识我了?我是你叮当叔叔!” 小双摇摇头,但是觉得这小少年很顺眼,道:“我还小,不到八岁,一些事情我会记起来,包括你!” 石叮当笑得璀璨,拍了拍小双的肩膀,又看了看瞎子,道:“瞎子,最近表现还可以啊,我都不忍心挑毛病了!” 瞎子笑了笑,说了句,人心都是肉长的。二人坐在诊台边,石叮当拿出两坛酒,递给瞎子一坛,二人对饮,瞎子似乎舍不得喝,只喝了一小口便又封上盖子,珍而重之装进怀里,看少年一直看着他,不好意思的笑道:“天酿之品,我还有几个老兄弟,不敢独享!” 石叮当二话不说,又拿出几坛,塞给瞎子,瞎子这才拿出刚刚封好的酒坛又揭开,与石叮当对饮,其余则再一次放进怀里。石叮当也不介意,边喝酒边说道:“这个地方已经解封,已经不是高悬天外的神秘之地,已经与这座天下相连,成为这座天下的一块洞天福地,从此麻烦事不少。现在,我反而不担心小双,而是担心你们五人,现在来的这些人看不出你们的底细,但是到了北斗仙宗宗主那个层次的,你们的身份便再也瞒不住,所以,我有个想法,要和你们说一说!” 第277章 石叮当想方设法挣钱 五元镇已经被圈了起来,有四门,其中南门是正门,而老黑作为四门总管,把起居室放在了南门。 手下有一批人,五元镇不缺少年轻力壮的年轻人,组成四个小队,每个队十个人,分别在四门落脚,登记来来往往的人和收取山水钱。修士们对此不满,但是,通过几场斗殴之后,那些外地来的修士也算默认了 ,打不过,来多少人都打不过。至于进入这个地方值不值,个人都有一番说辞,比如有人就认为,仅仅是呼吸一口五元镇的灵气,十个山水钱就值了,还有的认为走了一大圈,连个法宝的样子都没看见,有什么值的?各执一词,但是,依旧没有挡住人们来来往往的热情。 宝树寺河五行观却热闹了,先不说一座道观一座寺院规模大小,就是那些道士和尚表现出来的漫不经心的高人一等,都令人刮目相看。宝树寺那三棵神奇的树,晨钟蕴含的振聋发聩的法门,五行观那些道士集体舞剑,看起来让人赏心悦目。游人和修士,都把这里当做必来的圣地,哪怕是看看那些和尚诵经打坐,看看那些道士耍一手符箓之道,都能满足感官上的需求,最起码让人感受到,花十个山水钱还是值得的。 和尚道士苦不堪言,因为,这一切的背后,都是那个白衣少年的主意,他说,就算是耍猴,你们也要给我耍得好,让外来人过过眼瘾,不能让他们感觉白来一趟。 没办法,石叮当是这个地方当仁不让的老天爷,这个地方就是他的地方,连这个地方的人都是他带来的。 石叮当之所以如此,就是一个字闹的,钱,不是普通的黄白之物,而是真正的神仙钱。 这个天下,修行界用于修行和流通的是六种钱币,即以铜精炼制的铜钱,上品古木炼制的神木钱,上品云玉炼制的土岁钱,上品水晶炼制的水冰钱,还有一种火云石炼制的火云钱。这五种也叫五行币或叫山水钱,即可用来修行不同属性的灵气属性,也可用来作为货币,可以购买任何修行需要的东西。除了五行币之外,最值钱的却是真正的神仙钱,表面上看与铜钱无异,但是,却是一种极为罕见的东西,那是修炼到飞升境以上的通天大能的金身碎片,无论是人神鬼还是妖魔,褪去凡躯留下来的,就是那些碎片,是比五种神仙钱还要值钱不知道多少倍的钱,可遇不可求,甚至,有的修士一辈子都没见过。 石叮当计算过,小双想合道北玄天,除了要数量极大的五行币,至少需要三个完整金身的金身碎片,也就是三个飞升境大能的金身。 这也是石叮当不择手段要挣钱的原因。 话不好意思说出来,但是,事还得办,无论宝树寺的方丈广慧老和尚还是五行观的韩宝之老道,其实都知道石叮当的难处,也理解,所以,尽管不情不愿,但也跟着配合。不就是杂耍嘛,随意露两手,震惊一下那些外来人,不信他们不掏钱。 但是,没有想到,有人求取宝树寺三棵宝树上的叶子,那叶子依旧在树上,虽然已经是冬天,但是丝毫没有丢落下来的意思。 有人要宝树上的树叶,宝树寺的僧人这才想起来,这么多年,好像这三棵树的树叶还真就从来没有掉下来过,一年四季,只不过换不同的颜色而已。 和尚们这也才想起来,这么多年,他们居然从来没有摘取过三棵树上的一片叶子。 有人试过,甚至都接近不了那三棵树,而且,寺里的和尚这才想起来试一试,这才发现,他们也接近不了那三棵树。 这是以前从未注意过的事情,也许过去压根没把这儿当回事,或者那树叶明明就是掉下来过,只不过人们忘了而已,但是,不管怎么说,现在出现这种情况就格外神奇了,三棵树明明就在那儿,却接近不了,何况还要得到他的一片叶子。 一来二去,宝树寺神奇的三棵树的事情传的越发有鼻子有眼,有心人极为确定,宝树寺的三棵树的叶子,一定有大神通,大机缘! 其实,究竟是怎么回事,广慧老和尚最清楚,这不眼前的白衣少年当着他的面一口一口的喝酒,笑道:“我给的来钱道,怎么感谢我?” 广慧苦笑,“佛门清净地,被你搞成这个样子,还让我来感谢你?” 石叮当摇头:“老和尚你着相了,我是想挣钱,但是,不是骗钱,三棵树本来就是圣树,他的每一片叶子都包含着佛祖无穷的智慧,所谓一叶一菩提一叶一如来,叶子上的每一条纹路包含着佛祖的神通。而我做的,只不过是把他们激发出来,让凡人容易上手,容易看到佛家智慧。这不也是弘法的一种途径?老和尚,你每天搞一个法事,就在宝树下念经,凭你的能力一天收到十片落叶还是很容易的,每天十片,每片一千五行币,一天就是一万,你连坐三十天法事,给我挣够三十万五行币,我就再也不麻烦你五行观了!” 广慧瞪眼:“你这不是骗人吗?你让我一个出家人去骗人?你怎么想的?你可真敢想!” 石叮当喝了一口酒,“嘘”了一声,“谁说骗人?你别告诉我你没有为那些叶子赋予神通的法门,佛门咒语无数,都有驱邪扶正静养身心甚至救人一命的神通,你施展些法术,为那些叶子开开光,怎么就骗人了?而且,你难道看不出来,那些叶子本身就不普通吗?还是你肉眼凡胎,根本看不到看不出来?告诉你,那些叶子,至少为他的拥有者当一次必死之灾,这么大的神通,怎的就骗人了?” 广慧还在纠结:“可是,拿佛祖的东西卖钱,我成了什么人了?” 石叮当道:“别忘了,这座宝树寺都是我的!” 广慧哀叹一声,摇摇头,张罗法事去了。 石叮当屈指掐算,又去了五行观,韩老道早就知道石叮当的来意,急忙摆手:“我庙小,没有树!” 石叮当在观里转悠,韩老道只好陪同,游人不少,除了看见道士们杂耍喝彩一声之外,便有点意兴阑珊,进进出出的人不少,但是,真正花钱上香火的人不多,石叮当摇头:“没脑子,白瞎了这么好的地方了!” 韩老道急赤白咧的呛道:“毕竟是修行的地方,搞得乌烟瘴气成什么样子?” 石叮当看着韩老道:“心里没数是不是?谁告诉你这是修行的地方了?当初我带你们来,或者说把这个地方带到这个地方来可不是让你们来修行的,让你们干什么心里没数?挣钱,我需要钱你懂不懂?想修行,我送你去道祖那儿,随便你修行!” 韩老道汗如雨下:“咋还急眼了呢?我就是那么说说,不至于急眼,我知道心里急,这不,我也跟着急嘛。说说吧,让我怎么挣钱?” “开炉炼丹,五行观怎么说也有好几十人,做那点法事也就够你们自己骗吃骗喝的,现在,五行阵来了这么多人,大病小灾的可不少,小双在药铺那边都忙得脚打后脑勺子了,你们还在这儿多清闲,好意思?不知道你们看没看过小双院子里那些草药,那是那五个人精心培育的上品天阶草药,以你的水平,炼制九品还魂丹等宝药级宝丹应该轻而易举,我不要太多,你给我炼制一百颗九品宝药,我就放过你!” “一百颗?还九品,还宝药?你做梦呢?这个天下你问问,谁敢想有一颗九品宝药?你逗我玩那?”,韩老道气的身体发抖:“我是被你骗来的,放我走,我看你一眼都折寿!” 石叮当伸出九个手指,“九十颗,不能再少了,或者,你直接去外边给我找到一个飞升境,杀了带回来,也算!” 韩老道伸出一只手:“五十,不能再多了,否则,你干脆杀了我!” “成交!时间,三个月内!”,石叮当恐怕韩老道还讲条件,急忙转身,不给韩老道说话的工夫,走出了五行观。 韩老道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但是,拿石叮当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发愁,一边发愁一边想办法。 石叮当却跑出了五元镇的范围,一座大山,大山围着一座湖,湖水湛蓝,四周山尖是雪白的山帽,尖尖的直插云霄。 石叮当轻轻跺了跺脚,湖水和山尖有倒悬之状,如一瓢水倾泻,堪堪那湖水就要倾泻而出却偏偏不出。一条巨龙升腾而出,面目狰狞的闪到石叮当面前,石叮当看了一眼那巨龙,巨龙看清是石叮当后立即落地化形,单膝跪拜:“二老爷,小龙想死你了!” “想死?”,石叮当看了一眼跪拜的眼前人:“不许自称小龙,不是告诉过你嘛,你叫老臭,往后再敢自称小龙,我扒你皮!” “不敢了!”,化作青衣小厮的巨龙讪讪笑着:“二老爷这是用着我了吗?我能恢复自由了?” “嗯,”,石叮当点点头:“你不必呆在井里了,你不是有好多好东西好宝贝吗?我在五元镇给你准备了一座宅子,名字都起好了,就叫‘多宝阁’,你随意拿出些东西,摆在那儿,吸引人气,必要的时候,拿出几件开个夺宝会,卖出去几件,哎,二老爷我需要钱啊!” “问题不大!”,老臭显然跃跃欲试,“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糊弄他们跟糊弄鬼一样容易。我这就去,对了,带几件?”,老臭回头,却已经不见了石叮当的踪迹。 “我也就是干不过他,否则...”,老臭左右看了看,一边走一边自语:“天老大,二老爷就是老二,我能不能排老三?悬!我叫老臭,只是那小子的一个小厮而已,牵马坠蹬周游列国!” 老臭去了镇上,从此五元镇又多了一家多宝阁。 小双最头疼的事情就是村里来了很多人,自家院子天天围满了人。甚至,有的人在小双的家门口对面,搭建起了帐篷,锅碗瓢盆,过起了日子。 这让小双很无奈,不但他家如此,村里很多家的家门口都被人搭建了帐篷,就连村西头那口井,都被帐篷团团围拢。 刚开始的时候,外来人和村里人相互戒备,彼此保持距离,经过几天的试探之后,外来人便开始有些想法,甚至有的想试一试这个小村的深浅。 村西边那户不姓龙的的一户人家,老两口,老爷子八十岁,老太太也是那个年龄,老两口无儿无女,一直都是自食其力,就连庄稼地里的活也是自己打理,很少求人,身体硬朗,还很壮硕。 对于修行人来说这不算什么,七八十岁不过壮年而已。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八十多岁还能如此龙精虎猛就有点过分了。但是,对于外来人来说,他们要确定的事情是,这老头,究竟有无修为在身,是真正的普通人还是深藏不漏的高手。 老头姓曾,老曾头,挑着一对水桶,刚从水井打来水,挑着担子往家走。 外乡人有几个人彼此对视一下,那就先拿这个老头子开刀。 曾老头挑着水桶,因为个头较矮,水桶几乎快要拖到地上,随着身体的摆动,水桶洒出的水在地上留下两道弯曲的水印。几个人站在一起,其中一人极为隐蔽的踢出一块小石子,那小石子瞬间穿过水桶,水桶喷出水柱,曾老头悠然未知,还在一边划弧一边走,在人们憋气的耻笑中,回到家里。 不多时,老曾头再出来,还是挑着那副担子,一对水桶,对喷射的水桶视而不见,还是挑水回家。 这让几个试探的人有些气闷和不解,真想抓住老曾头问问,你到底是不是高人? 龙兴村的村民,对这些外来人视而不见到令人发指的程度,一村子外来人,就算是把帐篷盖到自己家的房檐底下,也不打听不问,由着你来。 北斗仙宗铩羽而去,这几天又来了一些人,除了纳兰明悦那四个人,还多了两位长者,一位白须,一位黑髯。 号称北斗仙宗的阴阳二老。 今日六人来到五元镇,没有去药铺,而是直接来到了小双家里,显然是经过做功课的,目的简单直接。 阴阳二老降临龙兴村,不在压制自己的修为,二人乍一降临,龙兴村的天地如同低了三尺。 外来人都知道北斗仙宗的大名,北斗仙宗乃是北玄天北部疆域超大宗门之一,位于北斗山。北斗宗行事跋扈,在偌大的北域几乎无人敢惹,这阴阳二老乃是北斗仙宗出了名的跋扈之辈,北斗仙宗长老堂第八和第九长老。 站在小双家门口,脚下四道沟壑向小双院内延伸。 第278章 深不可测龙兴村 小双没在家,家里也只有驼背女子和聋子。 看热闹的人都觉得,事情快出头了,这么多天,人们在徘徊观望中快要耗尽了所有耐心,他们想知道这个神秘村庄的一切隐秘,却谁也不敢先出头,都想得到这个村里的秘密,却谁也不想成为众矢之的,都在等着一种变化,哪怕这种变化仅仅是打破这种僵持状态。 机会来了,而且还是北斗仙宗这个庞然大物创造出来的。 人们已经想象,破开这个院子,乃至破开这个村子所有的伪装之后,会得到让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巨大机缘。 四条沟壑从二人腿下向院子延伸,止步于大门口。 阴阳二老尽管显得云淡风轻,但是,双脚已经有微不可察的颤抖,这双能轻易撕裂地面的腿,现在有点发酸,而且,没有了力气。 隔壁胡婶破口大骂,“没事闲的?在别人家门口逞威风,算什么本事?”胡婶端着洗衣盆,里边一大盆脏水,气哄哄的端着,来到院门外,对着阴阳二老就是一盆水。 奇怪的是,二老的双脚如同被钉在地上移动不得,不是不愿而是不能。 二人太阳穴的青筋已经明显突出,甚至整个面部的血管像蚯蚓一样暴露出来。眼角有丝丝血迹,然后是鼻孔耳孔也许还有别的什么孔,有血丝渗出。 纳兰明悦怒吼,带领其余三人冲向胡婶。纳兰明悦虽然是个眼高手低的女子,但是她也看得出来,他们的阴阳二老现在恐怕命在俄顷! 胡婶端着洗衣盆,似乎也犯了倔脾气,双手叉腰,骂道:“姑奶奶见过的神仙比你们见过的活人还多,在这里耀武扬威,真是找死!我说左邻右舍的街坊四邻的,你们不能就这么看着这些外来人在这里逞威风吧?” 胡婶还在动员街坊四邻,纳兰明悦和呼延海四人已经手持仙剑来到胡婶面前,他们都有一个心思,抓住胡婶,威逼胡婶,为阴阳二老解脱困境。 很聪明的想法,然而没吊用! 龙兴村人手里拿着各种农具,三下五除二,已经将纳兰明悦等人全数放倒在地。 胡婶看见阴阳二老还在运气一样扎根在小双家门口,此时已经浑身血淋淋,甚至随时随地都要爆体而亡,胡婶捡起洗衣盆,往地上一摔:“赔钱!” 阴阳二老如同天籁,一瞬间瘫倒在地,如同死狗一般,还真就有一条癞皮狗臊眉耷眼的来到二人身边,伸出舌头舔了舔二人冒血的地方,嫌弃的抬起一条腿尿了一泡,对着胡婶贱笑,胡婶气得伸脚踢了癞皮狗一脚,癞皮狗屁颠屁颠的跑了,还有点兴奋。 围观人个个呆若木鸡,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切。他们现在可以肯定,不用试探了,一个眼神不对,自己的小命都有可能搭在这个地方! “赔钱!”胡婶将手伸向刚刚醒来的纳兰明悦,纳兰明悦觉得又是憋气又是窝火,她没有想到,他们堂堂的超级大宗门北斗仙宗在这么个小小的五元镇屡屡吃瘪,七星长老不行,阴阳二老也不行! 这都怪那个把他们指使到东山那小子,要不是他的误导,四人不会去东山,而自己最重要的一件东西也不会消失不见。 父亲给她的七星盘,镇牌之宝,可做寻龙点穴寻宝和唤神,可以北斗七星的星元之力暂成天罡北斗阵,可杀渡劫境! 没了,来了一趟五行阵,去了一趟北山,没了! 其实,啥都没了,体内那个神魂都没了,更别说七星盘,不过,不在小双那里,而是在石叮当手中,雁过拔毛的石叮当,岂能放过一件神器而不抓住? 北斗仙宗搞这么大的阵仗不是没有道理,他们丢不起那件东西,就算是宗主那兰冲也丢不起,他可以为他自己的女儿做一些以权谋私的事情,但是七星盘不行,就算你是宗主,也要把那东西找回来。 所以,阴阳二老出面了,按照纳兰明悦的说法,她虽然不知道那东西丢哪儿去了,但是,只要抓住那小子,东西自然可以回来。 只是纳兰明悦的认知,同时,经过几天的调查,北斗仙宗也确认,那个叫小双的小子恐怕就是这个村的最值钱的人,因为,围绕在这小子身边的人都是一些连他们都看不透的人,修为高深莫测。 想过这个村子不简单,但是,没有想到如此的不简单,一个端着洗衣盆的妇人,几嗓子喊叫,就让偌大的北斗仙宗陷入不测的境地。 胡婶伸手要钱,纳兰明悦强忍屈辱,呼延海立马掏出身上所有的金银给了胡婶,胡婶颠了颠钱袋子,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们都搬到村外去,一个时辰后,我若是看到村里还有一个外人,见一个杀一个!” 胡婶端着洗衣盆回到了院子里,关上了院门。 北斗仙宗的阴阳二老此时已经调息完毕,却依旧萎靡不振,他们第一次被人弄得如此狼狈不堪,最窝囊的是他们压根没有看到谁出的手,而且,自己从发威那一刻开始,生命就已经不在自己的掌控中,而是如同一盏灯火,被人一吹就灭。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这个小村子真不是他们可以撒野的地方。 纳兰明悦怀着愤恨的心情跟着阴阳二老走出了村子,其余外乡人立即拆了帐篷离去,不过半个时辰,走的干干净净。 驼背女子在屋里没有出屋,一直为小双缝缝补补,这孩子太过念旧,母亲留下的所有针线活一件也舍不得丢,裤子就算是破了大洞不穿了,也要洗的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存在一个木箱里。那个木箱,是他母亲为他做的所有衣服。 驼背女子就为这些破烂的衣服缝缝补补,算是把一种慈爱也混合到母爱里边,当做自己的一份心意。 对于窗外的一切,她充耳不闻。 聋子像是什么也听见什么也没看见,在后院的小院子里忙忙碌碌,一个用葫芦自制的喷壶,向草药上喷洒井水,井水喷出,葫芦口甚至有一圈小小的彩虹围绕,小小药圃,生机盎然,如有无数生灵在叽叽喳喳。 外边清静下来,聋子也忙完了手中的活计来到屋里,看着驼背女人,说道:“我总感觉心里不踏实,这地方安稳不了多久了,我们要早做准备!” 女人拿针划了划自己的头皮,也不看聋子,说道:“你想离开吗?我不阻拦,但是,我哪儿也不会去,我会一直跟在小双的身边。” 聋子坐在屋门口的门槛上,吧嗒吧嗒抽烟袋,“我们都是精灵化人,我们承担不起任何风险,你就那么看好那小子能保护我们?” 女人继续缝补衣衫,说道:“当初择天大帝重新赋予了我们生命,为的是给他的儿子赋予五行之体,我们都是先天五行之精,本来像是游魂野鬼一样在各处或者被禁锢或者游荡,活着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但是,我们诞生了灵体灵智,像人一样活着,既然能像人一样活着,为什么不真的像人一样活着?反正死去了也是各自尘归尘土归土,又怕的是什么?回到各自地方去藏起来?那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我是后土你是木精,有大地生灵的地方就有我们的家,但是,自从认识择天大帝之后我才觉得自己真像个人,自从和这小子过日子之后我才知道什么叫做过日子,我不想躲起来,而且,我也不怕死!” 聋子磕了磕烟袋锅,说道:“我去做饭,那小子该回来了!”,聋子忙碌着摘菜洗米,自顾自笑了笑,自言自语:“我们的从前,不也曾威风过?不提也罢,也许,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小双和红脸汉子瘸子瞎子等人进了院子,很奇怪,今天村里真的很清静,那些天天围着村子不走的外地人今天消失了一干二净。 小双几人卸车,今天又买了不少好吃的,小双今天心情格外好,特意买了不少好酒,这是他觉得特别亏欠五个人的,这五个人现在他已经心有依赖,像是对待亲人一样,六个人在一起吃吃喝喝,边喝边聊,那气氛就是一家人在一起,毫无芥蒂而且心有依托,感觉就是不一样。 吃过饭,几人仍然在后院药园摆上了聚灵阵,今天要讲丹药的炼制手法。 小双像是一个乖巧的学生,鲸吞虎咽的吸取五人传授的各种知识,同样,五人很快进入沉迷,小双炼制出了二品锻骨丹!宝药级! 小双终于可以神识进入自己的丹府,大吃一惊,那个七彩裙小女孩趴在小双怀里,三足金乌耷拉着脑袋,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小双并没有问小女孩是谁,不用问也知道,她是自己大世界的精灵,可以说是她为小双创造了体内大世界,同时,小双的体内世界也养育了她。 小双的修炼直接越过了所谓的炼气筑基金丹等过程,他只需要不断地揭开自己的封印。现在他修炼的任务就是与北玄天融合,走出合道之路。 那五人就是这个天下的五行之精,通过他们可以融合天下。 小双已经揭开了第二层封印,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是谁! 小双看着沉迷的五人,有一种愧疚油然而生,在清明天下的他是那个天下造就的先天五行之体,已经吸纳了搬天大神的精血神气造就自己的先天体魄,来到这里,又鲸吞牛饮这座天下的五行之精造就自己的五行之体,自己就像是一个饕餮,一个贪得无厌的寄生虫,吸着别人的血。 五人醒来,小双并没有把这种愧疚带在脸上,但是,他已经有了决定,他要把这些人带出去,带回他们各自的家,让他们回归。 五人并没有意识到什么,说起了快过年的事情,纷纷讨论着购买哪些年货,要怎么过,他们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真正的凡俗人,这座小院子,寄托着他们的情感。 腊月二十三,小双忙完镇上的事情,和红脸汉子瘸子瞎子等人又购买了不少年货,又买了几张大红纸,写对联用的。 大年三十,小双已经关了两处铺子,和五个人一起打扫庭院收拾屋子,小双裁剪红纸,驼背女子和瞎子开始忙活三十宴席,隔壁的胡婶和大叔也放响了炮仗,接着整个小村此起彼伏的响起爆竹声,龙兴村的年味儿到达了高潮。 小双写了几副对联,贴在院门房门,红脸汉子和瘸子打下手,叽叽歪歪的争论贴的正与不正。三十的晚饭吃得早,大概过了中午就吃完了,村里有大年三十相互串门儿的习俗,小双家自从小双的父母去世,两年基本上都是小双去别人家拜年,而很少有人来自家拜访。但是今年不同,小双老早就准备好了瓜子糖果茶水之类,他怕乡里乡亲有人来串门什么也没准备显得尴尬。果然,今年来的人多,几乎庄里庄乡的所有人都来了,而且不是三五人,而是一拨一拨的几十人,男女老少都有。小双家虽然厢房比较多,但是也一时之间装不下这么多人,人们就站在院子里,好在院子也很暖和,小双干脆在院子里摆上了好几张桌子,放上糖果瓜子和茶水,任由乡亲们取用。 龙兴村当然龙姓居多,丢失的九个伙伴都姓龙,都是一个家族的,别管远近,都是龙氏血脉。小双看见那些伙伴的爹娘,心中总是不安,小瑞的父母也看出来小双的纠结,摸着孩子的脑袋,说一些安慰话,“他们只不过早一些出去了,你不也早晚得出去?出去后打听打听,找到他们,让他们回来报个平安也就是了,孩子总得离开父母,总得自己走天下不是?” 乡亲们来一拨走一拨,小院子始终很热闹,过年了,那些外地人也不能总守着这儿,都要回家过年,也给了龙兴村村民难得的清静。小双与乡亲们拉家常也是热火朝天,外边门口又来了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然后是村民们很熟悉的木先生五人,还有一个精壮的黑衣汉子和一个青衫少年,小双愣了愣,压下心中的激动,露出憨厚邻家男孩模样,让出位置,给木先生等人行礼。 驼背女子五人看见白衣少年,竟然有些恐惧,悄悄的躲在桌子的一角,不敢走也不敢凑上前,目光闪烁不定,甚至祈求的看向小双。 白衣少年自然而然在主位位置坐下,摆了摆手,“都凑过来,大过年的,都乐呵乐呵!” 白衣少年将小双叫到自己跟前,说道:“过个十五,你该出去了,大小伙子了,总不能一直窝在这里,要出去见见世面,不要反驳,这是你爹的安排!” 第279章 走出五元镇 小双看了看黑衣汉子,看出来正是大黑牛,大黑牛咧嘴一笑,轻车熟路的跑进屋子搬出好几坛酒,红脸汉子五人终于放开胆子,也跟着忙忙碌碌,不多时,院子里几张大桌子摆在一起,酒山肉海,喝的不亦乐乎。 天色尚早,还没到除夕的时候,龙兴村的鞭炮声就没有断过,孩子们在村子里跑来跑去,大人们则一拨一拨的往小双的院子来来往往,和一口酒,聊几句天,最关键的是那个白衣少年格外大方,不管谁来,不分大小都有红包拿,而且出手大方,小门小户过日子,一个红包都够开销一年了。村民们笑逐颜开,白衣少年撒钱如泼水,给钱的和收钱的都得到了满足,不高兴才怪。 白衣少年给小双使了眼色,二人出了院门,一步登上了东山之巅,那里又立起一块巨大的顶天石碑,白衣少年拉着小双的手直飞石碑之顶,坐下,看天看云海看一望无际的茫茫天地,小双这才郑重其事的给白衣少年鞠躬行礼:“小双见过叮当叔!” 石叮当摆了摆手,说道:“本来,你应该十四岁才能恢复记忆,也就是到那个时候就是你出山的时候,但是,看起来用不到那个时候,你不按照安排的路子走,已经自我觉醒,也好,那就把时间提前。” 小双看着石叮当,没有说话,等待着他的下文。 石叮当道:“北玄天现在什么情况需要你自己走出去体会观察和融入,在这过程中,我们不能为你做得太多,关键是你自己,你在清明天下做的不错,但是,在清明天下所做的方法并不见得适应这座天下。这座天下要做的是征服,你要走到制高点去征服这座天下。这座天下不简单,不像清明天下都是自己人,这座天下不同,触目所及都是敌人,有老天庭的余孽,有这座天下的势力,还有神教遍布。这座天下虽然也是神战之后的碎片,但是,却是别人家的碎片,各种生灵也都与我们的种族相去甚远。但是,你不能把这座天下推给西圣天那些神灵余孽,要把他们收拢过来,作为我们的势力,最终的目的你了解,我也不用多说。” 小双点头,看了看石叮当,问道:“父亲早就在北玄天布局了,叮当叔这是什么时候开始来到北玄天的?” 石叮当掏出一个紫金色的葫芦扔给小双,自己也掏出一个,打开葫芦盖子,喝了一口酒,小双有样学样,发现正是前世在另一个世界所喝的仙人酿,不禁有些愣神,回想起在那个世界与石叮当胡作乱闹的日子,凑到石叮当跟前,说道:“叮当叔,我真想以前的日子!” 石叮当拍了拍小双的肩膀,与小双碰了碰酒葫芦:“神战之后,我其实一直没有离开你父亲,你也知道我就是一块石头,哪怕宇宙毁灭我不想死也死不了,而且你的父亲更是已经超脱了宇宙法则之外,我们都死不了。既然死不了,神战之后我们总要做些事情,我们就开始收集神战之后各处大千世界的碎片,你父亲更是分出九道分身,忙碌的就是收集碎片这些事情。我和他一样,走遍了大千宇宙,和他一起将这些有生灵的碎片收集起来,创造了新的大千宇宙。这个北玄天就是我的心血,我把最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这座天下。你父亲的本体一直还在大千宇宙各处寻找神战之后的那些碎片,一直也没有停止,找到一处就创造一处洞天福地。但是,他始终有个心结,就是他一心想复活你们,不但是复活,而是真真正正的再当一次你们的父母。而你的这一次转世身就是你父亲你亲生母亲的本体的再一次经过十月怀胎孕育而生,只不过灵魂一直保留下来。之所以选择这座天下让你重生,就是因为我在这里,而且远离清明天下,让你和你那三具分身彻底分开,也让他们成为独立的个体。我在这里,当然可确保你平安,因为,我创造了这个天下,虽然这个天下是别的大世界的碎片,但是终归,我才是这片天下的老天爷。但是,我还不能一句话就把这座天下给你,因为,就算我是老天爷我也做不到,所以,我才说要靠你自己,不但我做不到,清明天下你父亲那么多分身在那里,他还不是要靠你合道天下?我们可以是老天爷,可以超脱法则之外,但是,我们还必须要遵守法则,否则,我们一旦任性,这座天下就会分崩离析,甚至再一次破碎化为碎片。” 小双喝了一口酒,晃了晃紫金葫芦,问道:“我那九个兄弟在哪儿?” 石叮当道:“他们其实都是被你父亲带走了,就放在了北斗宗,其实,小瑞那九人一直都与北斗星君一脉断不了联系,无论是重生还是重铸,都不可能割断那种联系。你父亲也是顺其自然,若能在你合道过程中成为你的助力最好,若相反,也是不错的磨刀石,你父亲没有把事情做绝,没有彻底断了他们的轮回路,也是把他们留给你,这也是给他们最后的机会,若他们还要和你作对下去,他们的下场就是彻底断送自己,再也没有轮回转世的机会,这也是最后一次机会!” 小双摇摇头,“他们会和我在一起的,这一点,我有信心!”,“还有,那五个人怎么办?他们现在已经成了我的亲人!” 石叮当笑了笑:“这一切都在你父亲的预料之中,他把他们请到你面前,给你的就是一道选择题,无论如何选择,全凭你的本心,但是,你确定你所谓的为他们好是他们能接受的?万一他们是心甘情愿与你在一起呢?你走融合这座天下的道路,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融合他们,现在,你父亲把他们摆在你面前,你吞噬他们也是他们的命中注定。” “我不会!”,小双异常坚定的摆摆手,“我不会走这条路,合道之路有很多办法,而这种办法是我反感的,那和魔修没什么区别!” 石叮当拍了拍小双的肩膀:“你父亲也不会这样做,所以,他把那五个人拘过来还有别的目的,还真不是让你直接吃了他们,否则,你也不会是小双!” 石叮当眼看夕阳西下,山下爆竹声更加绵密,叹口气道:“你父亲给你留下的那一坛子铜钱还在吧?你可知道那是什么?我告诉你,那是你父亲炼化你的金身所化的神仙钱,未来是有大用的!” 小双立即想起那一坛子铜钱,瞪大眼睛,“我自己的金身碎片?” 石叮当说道:“保存好那些铜钱,将来有大用!” 山下的村庄,华灯初上!除夕夜,人间年味,越发浓郁。 二人下山,又回到了村庄,小双的院子,热情的村民自发的为这座小院子竖起了一盏大灯笼,高高的,如圆月挂空,人们就在通亮的灯笼地下,摆开龙门阵,尽情地畅聊。 驼背女子等人当东道主当得极为适应,一壶壶的热水,又是炒瓜子又是制作小茶点,忙的不亦乐乎,这个村庄的人,与来到小双院里的这些人,越发熟识热络,小小院落,成为这个村庄最为热闹最有人气的地方。 初一,小双来到了父母的坟前,尽管已经知道这无非是一座假坟,但是,却一直寄托着自己的情感,疲惫的时候或者想放弃的时候,都会来到这里,与父母说说话,只要回忆起一两件父母与自己说过的话或者一两张父母慈爱的笑脸,就能渡过一次难关。现在,依旧一样,他面对的不是一座枯冢,而是一种寄托。 说什么呢?告诉自己的父母,自己要出去了,要开始走天下了,但是,他最想说的是,他不后悔被父母一次次的选择,如果能够,他愿意生生世世都重生在父母的体内,永永远远都做他们的儿子。这不但是他们的心结,何尝不是自己的? 这一世,依旧没有和父母在一起多待几年,但是,这一世他再一次体会到了作为自己父母亲儿子的那种感觉,哪怕是只有一天也足以刻骨铭心,也足以怀念到下一个轮回。 石叮当站在小双身后,问道:“准备好了吗?那五个人你怎么安排?” 小双站起身,一遍往回走一边说道:“我会带着他们走,我也想和他们多呆一段时间,我会把他们都送回去,在此期间,他们都是我的亲人,我会让他们体会到人间亲情!” “也好吧,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强迫你走我给你选择好的路,还有,第一站你是不是去北斗仙宗?” “当然!”,小双看了看天,说道:“既然我知道他们在那里,我不会看着他们再一次被绑上那个神坛,他们是我的兄弟,不再是谁的附庸,哪怕是北极天尊也不行。” “和你父亲所料一点不差,他早就知道你会如此选择,所以,他没有阻拦北斗仙宗那些人让北斗星君归位的想法,相反还成全,因为,他知道你不会看着这一切发生...但是,我告诉你,纳兰老儿并不简单,不然的话,北斗仙宗也不会在北域这么多年高高在上,除了纳兰老儿的那个贱人女儿,呼延海和所谓的阴阳二老都不是一般的修士,只不过到了五元镇显得一般而已。在外边,没有我的天道压制,他们都是跺一脚能让高山低头的存在,所以,切不可自视过高目无余子,还是要小心再小心。对了,尽快揭开第三层封印,让一些术法解封,还有天剑归来,也需要你解封第三层封印。” 过年过得很热闹,小双偷偷摸摸准备着一些东西,那坛子铜钱从犄角旮旯掏出来放进了大世界,母亲做的衣服不管是穿过的没穿过的都再一次整整齐齐装进小木箱里,装进了大世界。进进出出,小双像是仔细寻找着什么东西,凡是带有父母印迹的东西,都被他珍而重之的存放起来,一丝一毫也没有丢弃。 这孩子恋旧更念旧,小双的偷偷摸摸的举动其实都在五个人的眼里,这些日子,他们也在归拢自己的东西,像是要举家搬迁一样。 十五那天,小双的院子又热闹了一次。 初十六。五个人整整齐齐站在小双的炕头,让小双醒来的时候有点措手不及。 一切尽在不言中。 小双来到后院,后院生机盎然的药园,被整体搬迁进大世界,小双引领五人在大世界结茅而居,继续他们的种植药材大业。 三足金乌收起一只爪子,双足显得趾高气扬,但是,再牛逼也不过在五人的房舍旁边,搭建了一个鸡架,显得较为失落。 七彩裙小女孩以主人自居,指挥着一帮小白人天天千军万马一样的攻城掠地。大世界越发气象万千! 小双走出院子,锁好了院门,望向院内,这座庭院,存储了这一世他数不清的情感,现在,他暂时要离他而去。 隔壁胡婶哭的很伤心,几个轮回,跟来跟去的,最后还是自己承受那份孤单。八十多岁的挑水老爷子今天挑了两桶鸡蛋,连同水桶一起送给了小双。然后是乡亲们,排着队将自己手中的东西使劲塞进小双的怀里。 小双脚底下摆满了山一样东西,吃的穿的用的,小双弯腰低头,久久不起身,将那些好东西一一收进大世界,与众乡亲们招手,视线也逐渐模糊。 再见了龙兴村,再见了我的乡亲们! 八年,转世重生在这里,父母以通天大手笔给了自己一个家乡一个故乡,让自己重新有了一个童年,尽管这个童年颇多痛苦的记忆,但是,以爱居多,对自己毫无保留的父母亲,对自己倾心关爱的父老乡亲,一个个难关一个个过,终于在这个小村里走了八年,算是走出了自己的童年。 小双先是到了五元镇,来到了药铺,木先生说道:“我们都在你的身后,无论你到哪儿,你一回头都会看见我们!” 大黑牛背了个包裹,一个大布袋子,斜跨在身上,像是要出远门的落荒者,手里还拿着一根木棍,痴傻的笑着,跟在了小双身后。 五元镇南大门,来来往往的人依旧很多,但是,看门人少了一个黑衣汉子,那个整天躺在椅子上嘴里离不开酒壶的人。 多宝阁的阁楼上,白衣少年和青衣少年二人站的高望的远,青衣少年问道:“你确定不需要我跟着?” 白衣少年摇头,“我们得先挣钱!” 小双和老黑,已经走在五元镇以外的大路上,小双第一次走出了五元镇! 第280章 拯救灾民 一条路,一条小路,一条两边皆是残雪的小路,通往外界的一条路。 小双拿出一张地图,那是石叮当给他的地图,北玄天的北域,一图可见山川河谷可见人间城郭。 小双暗笑摇头,那个北斗仙宗并不远,五千里路,在小镇的西北,需要翻越几条河几座山。 未曾出世,已经先得罪了北斗仙宗,呼延海还好说,那个纳兰明悦就不好说了,听说还是宗主的掌上明珠,挨过自己一脚,不记仇才怪。 不过,小双还真没在乎,但是,去了北斗仙宗被认出来被穿小鞋可能不可避免,尽管可能仅仅是路上的一粒小石子,但是硌脚还是有可能的,绕不过去,也只好一脚踢开。 天气很好,尽管刚刚立春,积雪皑皑,一片冰雪景象,但是,毕竟有了春意,寒风不再刺骨,有些料峭而已,最主要的是,北玄天北域广袤无边,路上行人相对稀少,这让赶路的两个人虽然有些孤寂,但是,相对安全,少了不少争端。 一路行走,夜伏昼出,两天后便有些疲惫,随身携带的干粮和饮用水越来越少,善于未雨绸缪的小双开始观察路线上地形的变化。一处不高的山梁,浓密的树林,山风吹动,有波涛之声。小双暂时偏离了小路,进山,老黑知其意,二人迅速在山内一处山坳堵截住了一头梅花鹿,没费什么功夫,老黑便扛着已经死去的梅花鹿又回到了路边,小双拾取干柴,老黑拿出尖刀对梅花鹿进行手术。也没用多长时间,一个早就携带好的烤肉架便有了一只烤全鹿,而且还有各种佐料酒水。 五人也出现在路边,小双认为这个四处不着边际的地方不会有人来,但是事实上不是,几个人刚打好场子,人人手里一块鹿肉还未来得及大快朵颐,一队骑马人从远处轰轰烈烈的奔驰而来。小双等人赶紧将烤肉摊搬到道路一侧,远远的躲开,但是还是事与愿违,那一队二十几匹战马从远处拉出一条狼烟,到了烤肉摊前竟然停止了。 小双护着自己摊子,老黑舍不得丢掉自己手中的鹿肉,尽管已经沾满了灰尘,还是狼吞虎咽得塞进嘴里,另外五人也急急忙忙闪动着手,试图赶走那些灰尘。几人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或者说叱责,马背上的人已经举起了手中的马鞭,甩出极为清脆的声音。 然后,二十几匹马甚至连嘶鸣的声音都未来得及发出,全数被踢飞,跌入山谷,二十几个人甚至变成几十块碎块,四处散落,小双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喊一声“留人”。 “太快了,应该留下一个人,问问来路啊!”,小双已经没有了吃烤肉的心思,“下次在遇到这种事情,先问问我!” 老黑用力喝了一口酒,另外五人看着老黑有些忌惮,小双强自笑了笑,再走百十里路,是我们出来以后遇到的第一个镇子,叫做博力镇,这两天赶路比较急,晚上赶到那里,我们再好好吃一顿。 老黑立即把自己的手往身上擦了擦,又用手背擦了擦嘴,收起了烧烤架,将未吃完的鹿肉踢向山涧。小双看了看五人,说道:“你们还是在大世界里,安全一些,毕竟你们不适合抛头露面。” 五人倒是没有意见,又在小双的意识支配下回到了大世界。老黑抿了抿自己的头发,一脚踢开散落在路上的尸体碎块,点头哈腰的伸手示意小双先行。小双摇头,说道:“老黑啊,往后记住,就算是在该杀的人也要跟人家打个招呼,这二十几个人其实死的比较窝囊,因为他们以为自己罪不至死,根本就没有死的准备,你可倒好,不教而诛...算了,也活该他们倒霉,其实这种没有头脑的人,稀里糊涂的死也未必不是一件幸事。” 继续往西北走,路上的人便多了起来,行脚商也开始有了规模,拖家带口像是逃难的人也逐渐增多,像是那二十几个人一样的来去如风的马队也不少,遇到这样的马队,人们只能惊慌躲闪,无人敢于阻拦,甚至都不敢偷偷摸摸发出一点骂声。一脸菜色的饥民,眼神无助的迈着机械的脚步,有的甚至走着走着,倒在地上永远醒不过来。好心人或者同行者将尸体费力的拉向路边,随意挖个坑掩埋了事。小双这一路遇到了好几次这种情况,向同行人打听,“这是闹饥荒?逃荒?为何?” 路上,一处相对广阔的一处平地,实在走不动的饥民就三三两两的栽倒在空地,有的人干脆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小双十分不解,这一路并未看到水患旱灾或者瘟疫,山清水秀的,哪里来的灾害让人们逃荒逃难? 小双看着一路上瘫倒在地的人越来越多,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重,小双来到一堆人面前,拿出身上携带的所有干粮,饥民们像是饿虎扑食一样抢夺护食,甚至最后一口气都用来争抢中,手里拿着抢来的食物,还没来得及塞进嘴里就闭眼死去。一堆人中终于还是有人抢到了食物,三两口下肚,又跃跃欲试的看着小双,像是盯着令人垂涎三尺的美食。 小双终于有功夫问一些事情,恢复稍许体力的人哑着嗓子,尽量用最简短的话:“秋收的时候,官府收走了一切,青黄不接的时候,饿死人是常事!” “官府?”,小双有些明白了,百姓的秋粮被竭泽而渔,现在正是冬末春初,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百姓家中无粮,可不就是挨饿! 你一言我一语,小双知道的越发透彻,年年如此,每年如此,每年都会发生春季大逃荒,顽强的百姓顽强的生存,每年都被割韭菜,年年都在这时候饿死人,这就是每年都发生的“春灾”。 小双问道:“百姓都死光了,没有人种地,或者种地没有种子,这样下来,一两年,官府就算是征收或者抢粮食也没有什么可抢,这不是杀鸡取卵吗?” 快要死去的老农尽量睁开浑浊的眼睛,说道:“逃荒逃出个希望,只要不死,哪怕是要饭,只要活下来就有希望,百姓要的不多,只要活着,总有办法再去种地,地里有了收成就是有了希望,到第二年在想第二年的办法,老天爷不会把所有人都饿死!” 老农看向镇里的方向,眼神中闪烁着一丝亮光:“希望官老爷给一点活路,百姓都饿死了,他们给谁当官?” 老农是怀着希望死的,被几个人埋在了路边。 距离镇里还有七八十里路,按照流民这个迁徙速度,恐怕还要七八天的时间,这七八天,不知道还要有多少人因饥饿死去。小双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就这样丧命,对老黑说道:“我们得帮帮他们,你去山里打一些野食,百姓没有能力狩猎,你有,多打一些,先让他们填饱肚子。我去博力镇,让官府的人来到这里,哪怕是开设粥铺,也得让百姓填饱肚子!” 老黑点点头,二话不说,向深山老林处飞去。 小双则去了博力镇。 一路上,到处都是涌向镇里的流民,从空中往下看,流民队伍像是一只蠕动的虫子,慢慢爬向他们认为可以活命的那座城镇。小双一直不解,这个沃野千里的地带,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大饥荒,而且每年都会出现,没有天灾,那就是人祸! 博力镇外,没有城墙的小镇被人为的设置了一圈栅栏,一圈兵士,围着城镇,严禁任何人靠近百丈之内。流民们望着近在咫尺的城池,似乎看到了生存的希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集体冲向栅栏。有无数箭矢毫不留情的铺天盖地,栅栏外留下一圈尸体。流民们退向远处,看着那座城池,一点点积攒着最后一丝气力。 小双站在流民的队伍里,感受到生命气息逐渐消失的最后疯狂,为了生存,流民们还不放弃,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再一次冲锋! 小双不忍再继续看下去,率先冲出,迎着密集的箭矢,如同一道闪电劈在栅栏上,小双手中凝聚两条土龙,如两个巨型龙卷,呼啸着席卷那些栅栏,一阵狂飙之后,不存在城墙的城池变得孤零零,那些手持弓箭兵器的士兵都被掀翻在东一堆西一块。 流民们惊悚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立即惊喜的发现,阻拦他们的那些栅栏不复存在,那些凶神恶煞的士兵也不知去了何处,这座寄托着他们活命希望的城池已经向他们敞开胸怀。流民们没有犹豫,冲进城池,一场无法阻拦的骚乱在城内掀起腥风血雨,为了活命和为了保护身家性命的决战就此展开,博力城,很快变成让人间地狱。 疯狂的流民为了生存到处烧杀抢掠,城里的人为了自保奋起反击,大户人家的家丁护院如同屠狗一样屠杀流民,镇里的官府出动军队镇压暴乱。这个时候谈不上谁对谁错,都是为了活着,活着最大。 小双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这个时候的道理在生死存亡面前苍白无力,抢和守到达一定的平衡,才会安静下来。小双散开神识,知道官府重点保护的是一处粮仓。小双立即喊了一嗓子:“去抢粮!”,率先飞天而去,那处被官府重点保护的粮仓被小双将所有守护士兵一阵狂风刮得无影无踪,然后开仓放粮。也没有人阻止,流民们冲进粮仓,用尽所有的办法抢掠那些救命的粮食。 小双也抢了不少,放进大世界,然后离去。 小双迅速组织流民,拿出锅碗瓢盆,就地生火做饭,粮食,救命的粮食被小双东一堆西一堆的摆放,野外的炊烟,升起了活命的希望。 老黑回来,扛着鹿提着狼,交给几个流民。最起码,这一路上的这些流民有了活下去的可能,至于博力镇的骚乱,小双暂时顾不上,在生存和守卫之间,小双偏向于生存。那些大户人家,手里有钱有粮,但是若没有善心,将失去生命! 流民们疯狂的填饱肚子,这才想起要问问是谁救了他们的命,只是人已走,只留下传说,从天而降的小公子和黑衣人,给了他们活下去的机会。 博力镇经过一天一夜的骚乱暂时达到了平衡,官府因为粮仓被抢,已经开始到处查找屠杀流民,博力城的土着居民在经过一番生死危机之后,也开始与流民周旋。流民们抢到了粮食,开始逃跑,在人们不注意的破庙或者胡同里安营扎寨。当然,这种平衡是暂时的,等到流民再进行第二波抢劫,新的一轮混战便要开始。 小双进了博力城,博力城硝烟弥漫,甚至风声鹤唳,别说是饭馆旅店,家家户户关门闭户,连狗都眯着眼睛将脑袋插进裤裆大气不敢出。城里的士兵巡防,偶尔见散落的流民,大刀毫不留情的一闪,无论几个人,都会身首异处。 小双见到残暴的巡防士兵也会毫不留情,他认为,这些不顾流民死活把流民当做牲畜一样随意屠宰的士兵,哪怕是受命也没有活下去的理由,城不大,小双杀了十几个正在杀人的士兵。一些流民看到小双,以为看到了可以为他们做主的神灵,不知不觉,小双的身后,跟着的人越来越多,因为跟在他身后,就代表着平安! 小双来到城主府,城主府广场,聚集着最多的士兵,刀光闪闪,杀气盈天。小双身边站着老黑,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上万人。 小双站在广场一个高耸入云的华表上,说道:“博力城所有有钱有粮的,即刻起开设粥铺施粥,官府所有粮站粮铺,马上开仓放粮,流民每人发给三十两银子,让他们各自回乡,并保证供应春种物资,不得再征粮!” 城主府在惊魂未定中缓过神来,城主府也受到了重大冲击,死了不少士兵,这一刻看到又有那么多流民来到城主府广场,并且明显以这少年为首,便起了心思,只要拿下这少年,说不定这次骚乱的危机可以化解。 小双看到了城主府内的官员们私下在想办法,知道他们不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老老实实的按照自己的意思行事。说道:“你们抢劫了百姓所有的收成,现在他们只不过是再拿回去而已,我知道你们心里会不服气,但是,我告诉你们,按照我说的做你们会保住你们的性命,若是心怀侥幸,你们每个人都会被已经杀红眼的流民冲杀。放弃一些东西和彼此你死我活,应该如何选择?为富不仁者,会天怒人怨,有所舍得,才会平安无事,好好掂量掂量!” 小双伸出一只手,那只手如同一座巨大的山峦拍在城主府广场一处牌楼,一掌抹平,甚至没带起一丝狼烟。 “我叫龙小双,我来为这些流民做主!现在,我看着你们按照我说的做!” 小双站在华表上,青衣飞扬! 第281章 借道开阳峰 小双就站在华表上,城主府及城内财主商户还真就按照小双的意思沿街开始粥铺,甚至开始发放一些银钱,有的商户干脆拿出种子发给流民。流民得到了钱财和种子,开始陆陆续续的返乡。经过几天的安顿善后,博力镇开始恢复正常,哪怕是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民,也开始找一些活干,过上了安稳的日子。 这些天,小双一直站在华表上,就像一个天神,威慑着人间的一切。有这么个天神在上,博力镇,无论是官府富户还是流民,都自觉的规矩起来,后来,无论任何一方势力,居然都希望那个人一直留在这里,因为,只要有他在,就代表着秩序和规矩,代表着平安。 几天后,小双意识到,小小的博力城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比如粮食并不是无穷无尽的,小小的城镇并不具备可以安顿所有流民的能力。城主府的人心里苦,几乎倾其所有安顿流民,但是,这远远不够,虽然暂时平息了事态,但是,整个城池若是断粮了又怎么办? 城主跪拜那个站在华表上人,诉说心中苦闷,小双十分理解城主的难处,真正的罪魁不在小小的博力镇,而在那个巨城,那个叫做“原平”的大城市,那座城像是磁石一样吸取榨干了方圆数千里的财富,只有他们放血,周边百姓才有活路! 小双进了城主府,吃了一顿饭,在城主大人和一些绅士的诚惶诚恐中离开,这事既然管了,那就管到底! 让小双意想不到的是,他的身后跟随着数千无家可归人,他们不是嫌弃博力镇小,而是担心一旦这个人离开,他们会遭到打击和报复,既然已经无家可归,跟随这个小少年也许还有活路。 小双无奈,三千多人,大部分是孤寡老人,也有一些青壮,他们本身在故乡已经没有了任何亲人,也没有了任何产业,一个人走到哪儿家就带到哪儿,博力镇给他们的生存机会不大,远远没有这个小少年给的机会多,所以,他们一路跟随,哪怕是远远的吊着那少年的影子,便觉得有了活下去的无限可能! 于是,这一路上就有了一种奇观,青衫少年和一个黑衣人走在前边,后边跟着数千流民,并且人越聚越多。 小双虽然无奈,但是终归不忍心抛弃这些人,一路上,小双最希望遇到的就是劫匪,只要碰到,就进匪窝,端了人家的老巢,无论是金银财宝还是粮食布匹,抢劫一番,武装给流民,于是,流民们开始有了家底,大车小车的一路推着走,并且财产越聚越多,小双的身后,越来越多的人就像是携家带口的搬家人,流民们居然越流浪越富有,并且越发神采飞扬兴高采烈! 一个少年公子带着一队流民一路搬家似的向大城市原平进发,这事已经传开,沿途的官衙甚至出兵阻拦,但是,被老黑一顿不讲理的输出,无论千军万马,拦个照面也就草草了事。不闹饥荒的地方,沿途居民为了不受流民骚扰,提前在路上布置施舍的粥铺饭馆,甚至赠送一些钱财,图的就是让这个队伍赶紧过去,生怕他们安定下来。小双无奈,也解释不清。不过这样也好,这一路,流民们精神头越发好了起来,甚至开始议论一些大事,比如起义,打江山坐江山之类! 真就有那么一伙山匪,自愿加入到队伍里来,带足了钱财武器之类的,居然开始武装这些流民。 一路走,队伍越发壮大,性质越来越变,慢慢的,流民队伍变成一支起义大军,并且竖起了替天行道的大旗,而这支起义军的领袖,就是那个根本没有参与任何事情的青衫少年,那个只是不忍心丢下那些流民的少年! 这叫什么事! 声势在小双根本无意识中越发壮大起来。原平是北玄天北域世俗王朝北建的都城,北建王国是隶属于北域最大帝国新安皇朝,北建王国当然对这个突然崛起的起义军极为重视,开始了围堵,还真就怕这支不知道怎么就冒出来的义军一路势如破竹,攻进原平,灭了自己的王朝。 小双真就没这份心思,他甚至有几次想脱离这些人,但是,和他最亲近的那些流民用哀婉和泪水挽留了他,若是你把我们扔在路上,我们还是死路一条。 流民队伍里,最早跟随小双并且劝不走的人是一个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男子,也是差点饿死的人。从路边被小双救活,吃过老黑猎取的动物,喝过路边粥,并且亲历了小双在博力镇以震慑手段压服城主府那些人,他没有领取任何钱财,没有返乡,因为家已经不在,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有生之年跟随着那个少年,流浪也好要饭也罢,他看准了那少年。他身边的那些流民,无论岁数大小,对这个五十岁左右的人比较信服,因为人家说的有道理。他选择跟随小双,影响了好多人都决心跟随小双,哪怕小双不给他们任何承诺,选择跟随小双也觉得才是最稳妥的选择。其实,这些人也没有想到,他们跟随这个人,居然让他们看到了一种希望,一种真的可以翻身做主人的希望。 小双想脱离开这些人,被五十岁中年人苦口婆心阻止。“这些底层的百姓,他们原本只希望能活下去,但是,他们现在看到了另一种活下去的希望,可以推翻压在他们头上的那些人,自己做自己的主人,可以改变他们自己乃至他们后代人的命运,而他们把这种改变命运的希望寄托在了你身上,他们是最底层最普通的百姓,生生世世只有这一刻才看到了希望,你不能让这种希望破灭,当官的不给百姓希望,你给!” “我叫刘琇,请求你不要放弃这些人,他们跟随你,无非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带着他们,给他们一片天!” 小双终于还是点点头,说道:“我相信你能管好这支队伍,你是军师!” 小双既然已经决定不抛弃这些跟随他的流民山匪,便不再有中途溜走的打算,看好几个人,成立了统帅部,自任义军统帅,刘琇为军师,最大的一支山匪武装的头领叫谭小平,被小双封为大将军,下有三军四部十二营,三军为先锋军中军和后勤军。四部为风部管情报,雷部管军纪,山部管军械,水部管钱粮。十二营为作战主力,目前仅有三个营为骑兵营,其余为步兵营。此后在扩军,骨架不变。 小双不愿意把全部精力放在军队身上,他有自己的任务和打算,那张北域地图乃是山水堪舆图,已经刻在他的神海里,需要的时候,那地图就浮现在眼前,如一张巨大的图画悬在眼前。 现在,他注意到,军队所在乃是一座高山之下,这座山峰名为开阳峰。 这条山峰堵在去往原平城的路上,需要翻山越岭。 一条山道,有积雪,并且有些闭塞,将近十万大军,要翻过这座山,最主要的是不能被埋伏。而且,这里世俗上属于北建王国,但是,最主要的是这座山峰属于北斗仙宗的九峰之一。 不可避免,这是小双成立义军以来第一次和北斗仙踪对上。而且,不可避免。 小双让刘琇在山脚下安营扎寨,自己和老黑带领风部一支小队二十人从山脚沿着山路走,并令风部小队走一遍山路,探查情况。 小双和老黑则在山路两侧沿途搜寻,以隐形之身,搜索山路两侧是否有暗兵埋伏。 可以肯定,埋伏一定会有,需要搞清楚到底有多少人,埋伏于何处。 一个时辰之后,小双已经摸清了情况,山谷的一处隘口,明面上已经有军队截断了山路,但是,隘口前方的那处密林,两侧共有五万大军隐藏其中,甚至在山道上,还有挖好的陷阱,延续十几里,一个坑接着一个坑,当然都是隐藏的。 果然,北建王朝早已经有了准备,并且要在这开阳峰,毕其功于一役! 风部小队二十人,用生命让那部分陷阱暴露出来,甚至,小双没来得及阻止,二十人突然身陷陷阱中,陷阱塌陷之后,山路也就变成了大坑。 小双还是没有暴露自己的身形,因为,他探查到,隘口处,有几股强大的气息如洪流一般从隘口上方倾泻而下,那气息有大乘境修为,显然他们才是消灭这支义军的底牌。 小双想破掉那些埋伏,只需火攻即可,但是,小双不准备这么做,现在正是春干物燥的季节,一把火可以烧掉整座大山,其中不但是埋伏其中的人要葬身火海,就连那些动物都会死于非命,这么干有伤天和,小双也下不去手,那就得想办法,最好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小双想了想,与老黑突然出现在那一段满是陷阱的道路上,抬手一轰,一阵狂风席卷,道路上所有陷阱皆变成大坑显露出来,小双和老黑纵身飞升而起,对着隘口方向喊道:“义军统帅龙小双前来拜访!” 隘口守军呼啦啦将所有强弓硬弩对准天空,瞄准小双,其中一位浑身金色甲胄的将军喊道:“乱臣贼子,还不俯首就擒?”,然后隘口上空,出现四道身影,一字排开,注视着小双二人。 小双突然伸手,身边多出了五个人,小双道:“姑姑将这段山路铺平,火叔叔准备好天火,瘸叔叔瞎叔叔和聋叔叔将道路两侧布置困镇,不让那些埋伏的人逃脱,我与黑叔叔到那个隘口,与他们谈谈!” 五人皆有兴奋之色,驼背女施展土系大挪移之术,移来一座山头,填补路上的陷马坑等陷阱,红脸汉子则干脆释放一条火龙,沿着道路直奔隘口,火龙如有灵性一般,盘旋在隘口,火龙所到之处一切皆化为灰烬,驻防士兵惊恐的四散而逃。另外三人则使出大神通,将道路两边的树木编织成密不透风的栅栏,又冻结成冰笼将埋伏的士兵困在原地动弹不得。小双制止了兴致正起的红脸汉子,令五人维持阵法,以作威慑,自己和老黑飞落到隘口之上,负手而立,大有压倒一切的气概。 隘口上方的四人就要动手,小双摆了摆手:“先别急动手,我说几句话后再动手不迟!” 小双看着一袭金甲的将军,说道:“我请问将军,我在你眼中是乱臣贼子吗?” 那将军挺了挺身体,硬气道:“你就是,领不义之师行祸乱国家之举,不是乱臣贼子又是什么?” 小双摇摇头,“我并非北建王国臣民,当不了乱臣,至于贼子,我并未偷北建任何东西,又怎会成为贼子?我从龙兴村走出来,走到这里已经是八千里路,一路所见触目惊心,北建地界,并非蛮荒之地,可以说是天赋之地,山田林湖草,沃野千里,无论农还是牧,此地应该说是得天独厚。但是,我一路所见,处处皆饿殍,官兵抢掠,盗匪横生,民在最底层挣扎图存,但是,他们却时刻提心吊胆地活着,生怕被偷被抢甚至被杀,他们活在这个王国,反而最惧怕这个王国,他们没有那种属于王土的自豪感,反而被这个王土上的皇帝王侯吓得整日心惊肉跳。我走这一路,并非刻意组织什么义军造什么反,是你们北建的王和官僚们把百姓逼到我的身后,他们要造反,他们想守住自己的一切果实,是你们这些人把百姓逼到你们的对立面,如果你非要说我是乱臣贼子,那么你们就是屠杀百姓的刽子手,可诛!” 金甲将军哼了一声:“巧舌如簧,来人,放箭!” 小双摇头,红脸汉子又是一条火龙,直接扑向隘口,隘口处,还没来得及站好方位的兵士,皆仓皇而逃,即便是金甲将军气的拔剑杀了几个逃走的士兵,也阻挡不了仓皇而逃的人流,一座隘口,瞬间变得空空如也。 小双看着空中的四人,一只手一吸,那金甲将军便到了小双的脚底下,一脚踹入山涧,问道:“打一架?” 四人彼此对视一番,终于不甘心就这样退走,各自施展神通,四人将领域之力催发到极致,将小双和老黑困在领域之内。 小双看了看老黑,老黑不屑的一笑:“这点能耐,老子早就忘了,别说四个大乘境的领域之力,便是仙佛的领域,又能奈我何?” 老黑一拳轰出,肉眼可见,一道巨大的拳影轰开了眼前空间,砸出一个硕大的黑洞,随即身体如同推着黑洞一样,轰然一声炸裂,黑洞在四人面前引爆,一团笼罩方圆数十丈的黑烟汩汩而出,将四人全数笼罩在黑烟之内,随着几声炸响,四人用尽浑身解数从那团黑烟中冲出,只是狼狈不堪,衣衫破烂,掉在地上,一口真气提不起来,几乎晕厥。 小双看着四人,说道:“开阳峰,我只是借道而过,若是,北斗仙宗不让我过去,我不介意先灭了开阳峰!” 第282章 开阳峰上有故人 小双站在隘口上空,传信刘琇率大军通过开阳峰,等到大军过了开阳峰,小双又让五人解开了阵法,北建埋伏的士兵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知道隘口已经失守,自己这些小喽啰挡不住人家的千军万马,干脆散去,甚至有部分士兵加入了义军。小双又让五人回到了大世界中,来到四大大乘境面前,说道:“既然我来到了开阳峰,那就到你们的峰上做做客,还请带路!” 四人忍住心中愤怒和不解,为了保住最后一丝颜面,也不废话,掉头就走,小双和老黑随后跟上,去往开阳峰。 开阳峰之巅,一片建筑群落散落在峰顶,从空中看,开阳峰和那些建筑如一块巨型太极阴阳图案,两处阴阳阵眼,为两座高耸入云的巨塔。 小双和老黑站在空中,那四人进入山峰后,开阳峰便开启了护山大阵,两座巨塔轰然发射两道一黑一白两道光柱,如两条巨龙,绞合着冲向小双。 小双双手一绞,手上形成巨大风轮,迎面扑向两道光柱,巨轮如切割一样,将两道光柱切碎,老黑则一手持棍,一手成拳,棍子一劈而下,将眼前空间劈出一道缝隙,拳头的拳风形成一团光团,沿着缝隙轰然而出,直接轰到一座巨塔上,巨塔被一拳击中,发出剧烈震颤,甚至整座山头都跟着摇晃不已。 小双阻止了老黑出第二拳,巨塔内,有他想见的人,而这也是小双来到开阳峰的目的。 护山大阵虽然启动,但是挡不住小双,小双轻而易举的撕开大阵,来到一座巨塔顶端,负手而立。 另一座巨塔,老黑也站在了塔顶。 除了在隘口的四大大乘境,有上百位修士飞入空中,将两座巨塔团团围住。 一道人影如同从空中溶解出来一样,手持一杆乌金枪,黑甲罩身,头戴黑金盔,有天将军之威。 小双看着对面人,对面人并没有举枪,而是提着枪,看着小双,问道:“为何来我开阳峰?” 小双伸出双手,示意自己并没有敌意,说道:“开阳峰欲堵截我的去路,我过来问问,你们为何阻我?” 那人道:“北斗仙宗九峰,皆位于北建境内,北建王朝受北斗仙宗保护,对任何企图颠覆北建王朝的人和势力当然不能不闻不问,你也一样,我开阳峰守在此处,便有义务为北建王朝看守门户。” 小双点点头,道:“这就对了,山下百姓被北建王朝弄得流离失所家破人亡,而你们保的是那个昏庸的朝廷,也就成了我的敌人,这样,我平了开阳峰,也就没有了任何愧疚,是现在动手,还是你在说几句?给你一个机会,别跟我作对,真的,你承受不起,因为我姓龙,我叫龙小双!” 那人面色一冷,长枪突然化作千丈之长,往地上一戳,悬空而立,扶住枪杆,接着拔枪,双手持枪,出枪,枪如蛟龙,直奔小双的面门。 小双未动,任凭枪尖的寒光停留在自己眼前,静静地看着对面人,摇头:“你在天上的时候,最高修为也不过仙人境,这种修为在我面前也就是一拳一脚的事,怎么,下凡了修为都被压制在渡劫境以内,就有在我面前出枪的胆量了?你们的星斗宫我拆了不止一次,何况你这座小小的开阳宫,我数三个数,你收枪,我便不与你计较!” 那人还没等小双数数,就已经收回长枪,长枪一瞬间变小,插在后背绑带上,整理了一下表情,嘴角来回扯动一番,拱手抱拳:“窦荣见过二公子!” 小双点点头,“你这一句话,保住了你的开阳宫,都是讲面子的人,你既然已经服气了,我也不能不给你脸,没别的事,我就想看看,这开阳双塔里是不是真的有我的兄弟!” 窦荣咧嘴干笑,“早说嘛,何必吓唬人?没错,在这里的是龙小阳,清明天下的杨宇武,不过你们都才是不到十岁的孩子,为何你却有了十五六岁的样子,而他还是一个孩童?并且记忆尚未解封?” “我去看看,你若是不放心,就跟在身边!”,小双指着其中一座塔,“开阳双塔,一为阳炁一为阴质,代表能量和质量,二者为不同属性,相互运转可实现能量转化,也就是阴阳互转,若是我没猜错,二塔对应所指正是北斗星中的开阳星,以阴阳旋转产生的能量与开阳星进行能量交换。你们在第一次封神时,被封为北斗星君,但是你们终归还不是真正的北斗星君,我那九个伙伴弟弟,前生今世正是北斗九星的星魂,得到他们的认可,你们才会成为真正的司命星君。在清明天下,星母做过这件事,被我将星母打回星河,现在,北极天尊亲自做这件事,我尚未知道他的意图,但是,他若是想剥夺星魂给你们这些人,我还是要阻止,有机会我会去北斗仙宫,会一会他。不过现在我并不阻止你们的所作所为,反正他们正好都需要与星魂沟通,积累能量,这件事正好你们在做,省去了我好多麻烦。但是,我告诉你,到最后,我的兄弟们觉醒了星魂,也是我的兄弟,与北斗仙宫没有一文钱关系。我还要告诉你,不能停,继续用你们的资源供养他们,等到他们觉醒星魂,我给你们计一功,这一功的好处很大,就是,我未来回到天上,不会再拆你们的宫殿,不会再揍你们一次!” 窦荣嘴角剧烈颤抖,显然被气得不轻,说道:“那我可真得谢谢你啊!”,转身进入阳炁塔,喊道:“你不是想看看我的祖宗吗?那就来吧!” 小双笑了笑,对老黑说道:“气性大,你瞧瞧他的样子,走路都走不了直线了!”。老黑一本正经的回道:“吓的,估计尿裤子了!”,前边的窦荣气得浑身战栗,好像真的尿裤子了,叉着腿,进入塔内,指了指塔顶,“自己上去吧,我还是不跟着了!” 小双点点头,看着老黑:“开阳宫这么大,好酒很多,你去陪窦星君多喝点,顺便多带点回来!”,小双将石叮当给他的葫芦扔给老黑,“能灌多少灌多少,窦星君是个大方的人,前世我去他的宫殿时,跟他没少喝酒,挺好的一个人,要是没这交情,今天他就死了!” 老黑接过紫金葫芦,咧大嘴哈哈的笑,搂住窦荣的肩膀,认真道:“真没想到,你和二公子还有这交情,真叫人羡慕!” 窦荣有苦难言,尽量整出笑容:“那是我的荣幸,三生万幸!”,二人搬脖搂腰,似是亲密无间的兄弟,朝开阳宫走去。 小双登塔,并直接上了第九层,小双站在第九层台阶之上,看着一座正在运转的阵法,塔顶上,如天窗一样,可肉眼看到北斗星星斗如灯,开阳星的星光丝丝缕缕从塔顶天窗射入,正进入那运转的大阵上,进入大阵,星光化为白色罡气,进入大阵内盘坐的小少年的头顶,大阵内,少年头顶白光如刃,一丝一缕气息皆带寒光,杀气漫延。小双进入大阵之内,盘坐在少年面前,一指点在少年的眉心,大阵骤然停止运转,星光罡气也如凝滞一般,那些悬浮在少年头顶的寒光白刃也静静地凝固在头顶,没有了一丝一毫动静。 小双收回手指,少年惊醒,看着对面的小双,惊讶惊喜,“小双,我们这是又活了一世?” 小双点点头,“清明天下,我们没处够,来到这座天下,我们再重新来一次,你还是小阳,我还是小双!” 小阳看着小双,看了看自己的手和胳膊,苦笑一下,道:“可是,我现在仅仅是这个样子,现在就跟在你身边,恐怕什么忙也帮不上。” 小双摆摆手,“不急,现在这样挺好的,你们在北斗仙宫的九峰各自觉醒自己的星魂,未来天上的北斗仙宫就是我的九个好伙伴的地盘,你们能帮我做很多事情,这也是我父亲三番两次带你们轮回转世的原因。而且,现在我理解了父亲,为何在我们五岁的时候,让北斗仙宗的人把你们带过来的原因,若我猜想的不错,北极天尊也是受父亲委托,将你们带到各自的仙峰,就是为了觉醒你们的星魂,让你们成为真正的北斗星君!” “所以,各峰峰主,不敢对你们有丝毫怠慢,反而在这里你们是最安全,也许在过个三五年,你们就可以彻底出去了,到那时,我们十个兄弟在并肩作战,无论是老天庭还是西天神庭,我们兄弟一起端了他们的老巢,为神战逝去的英魂报仇雪恨,建设一个乾坤朗朗的人间天下!” 小双以神魂在一块玉牍上刻画一道灵符,交给小阳,说道:“有这道玉牍,无论千里万里,只要在这座北玄天下,我就好像一直在你身边,想我的时候,我们通过这片玉牍,可以说话唠嗑,当你遇到不可化解的风险的时候,你的呼唤,可以瞬间将我召唤到身边!” “其余各峰我会一一走到,我会见到他们,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兄弟小双来到了他们身边,要带他们走一走这个北玄天!” 小阳目光晶亮,看着小双,“在清明天下的时候,我们就想再重新来一次,再和你做一次光腚伙伴,然后填补所有的遗憾,做一回真正的兄弟,现在,这个愿望真的满足了,虽然短暂,但是那几年就像刻在了灵魂里,被激活了,变成了活生生的现实,所以,这一世,我绝不会再错过和你做过命的兄弟,他们也一样,无论是红庙村的十兄弟,还是龙兴村的十兄弟,我们永远都是兄弟!” 小双与小阳聊了一会儿,二人拥抱在一起,小双抹了抹小阳的眼泪,说道:“我被逼着当了造反义军的头领,可能还要做一做皇帝什么的,虽然我出龙兴村的时候根本没想过走这条路,但是现在看,这条路何尝不是一条合道之路?我先出去,做我该做的事情,有了地盘和家当,等你们出去的时候也不至于一无所有。好了,不要哭哭啼啼的,几年时间不长,一闪而过,等我们兄弟聚在一起,就是大展宏图之时。你们暂时在这里修炼,觉醒你们的星魂,我会叮嘱窦星君,让他照顾好你们,出一点岔子,我就毁了他们的星君神位,断送他们的回天之路!” “你能!”,小阳握拳,“我也希望有这种感觉,那是一种风云在握的自信!” 小双与小阳告辞,来到开阳宫,这时老黑正拉着心不在焉的窦星君喝酒,窦星君忍的十分辛苦,硬挤出的笑脸早已经僵硬,老黑却不自觉,十分亲昵暧昧的搂着窦荣的肩膀,说道:“还武曲星君,你的拳头都没有我的这根棍子硬,不是看在酒的面子上,别说你小小的开阳宫,就是那座北斗仙宫,也就是一棍子的事。天上北极天尊,人间纳兰宗主,好厉害的来头,不过一个石叮当就压得他抬不起头来,在我面前,他敢直腰,我打不出他屎来,呸呸,吃菜喝酒,不提这些恶心人的事!” 小双来到二人面前,窦荣终于有理由挣脱老黑的魔爪,问道:“龙小阳如何?我照顾的还算不错吧?” 小双没有回答窦荣,而是看向老黑,老黑喝了一大口酒,说道:“这小子还是不错的,开阳宫的酒也不错,就是少了一些,不到半葫,看来日子过的也挺窘迫的!” 窦荣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开阳宫所有陈酿的酒,一山洞啊,足有数万斤,都被这葫芦狼吞虎咽了,还不到半葫,一葫是不是我这座开阳峰都得装进去? 小双点点头,“人要知足,半葫够你喝一段时间了,就算是再少,也得领情,窦星君人不错,这个人情你得认!” 窦荣突然有些感动,说道:“小阳在我这里,我会保护好他,这个人情我虽然不敢领,但是,我也不拒绝,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未来的北斗宫还有我的位置!” 小双拿出一块玉牍片,看了看,对老黑说道:“我们该走了,刘琇他们已经攻取了白玉关,占了黑金城,我们得去看着点,所谓义军得有义,不能行强盗之举,不然,还没打下江山就失了人心,那和昏庸的北建王朝有什么区别?走了,窦星君保重,我相信,你会应付仙宫那边的问责,让你来阻截我,他们真是想卖了你,好在还有这一路一直到原平,还要经过三个北斗仙宗的仙峰,我可能对他们不会像对你这般客气,到那时,他们也来不及对你问责了!” 窦荣突然感到幸运! 小双和老黑踏空而去,窦荣看着天空中留下的一丝涟漪,又感到十分侥幸,开阳宫是他的心血,没损坏一丝一毫。 小双和老黑莅临黑金城上空,城头,无数军士正在加固城池防御,城内,并没有大军扫荡的腥风血雨,人来人往,一片祥和! 小双比较欣慰,不得不承认,刘琇是个人才! 刘琇将小双迎接进府衙所在地,一处官衙,暂时成了小双和老黑的落脚之地。 第283章 五行之精的来历 小双在官衙内,开辟了一处僻静之所,暂且作为落脚之地,放出五人,并与老黑设宴,没有邀请外人,只有一个刘琇算是外人。 小双对五人极为亲近和尊敬,作为五行之精,人家本来在各自的地盘活的好好的,被父亲无端拘押到自己身边,这让小双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即使在龙兴村那一次趁着那条龙发难而对小双发难,小双也没有任何怨恨,相反更觉得是自己理亏,所以,小双是真的想放那些人走,各自回家。也许是小双的反哺感动了五人,五人最后也没有离开,相反真正把小双看成了自己的孩子,并且越发亲近,以至于到现在越发相互认可,成了亲密无间的一家人。 五人都可以不食人间烟火,但是又都流连人间烟火,口福和那种烟火气息的日子,普通平凡但是却有无限的滋味,仙高高在上,但是,却也有只羡鸳鸯不羡仙的仙人,五人更是如此,虽然对择天神武大帝无故拘押自己颇有怨言,但是,一场烟火洗礼,让他们对人间有了很多情感,特别是小双,让他们懂得了什么叫做挂念! 对于小双口口声声聋叔叔瞎叔叔,五人感到特别亲切,不过驼背女子还是说道:“其实,我们也有前生今世,也曾在上古成神,在这座天下,我们为五方五行神灵,瞎子,一世为复姓东方,单字木,兽形神为苍龙,人身为东方木帝。红脸,姓夏,单字赤,人身为南方火帝,也可成为赤帝。聋子,北方玄冥之神,水神。瘸子,西方金帝,神灵为火白,单字昊,兽形白虎。至于我,曾为后土,神格为土神,大地之母,至于姓氏,权且叫我土姑姑吧。我们五人,虽然司职五行,实为五行之精,也曾转世为神,所以,我们五人并非像你想的那样脆弱不堪,毕竟我们都曾是上古神灵,谁想吃掉我们也不容易!” 小双点点头,说道:“我父亲把你们拘押到我身边,本身就违背了你们的意愿,所以,我要把你们送回去,你们应该属于你们自己,而不是我的修炼养料,既然你们都曾当过上古神灵,将来你们还有机会再一次走上神坛。五行神灵,五方五行,这座天下还真有你们的神位。” 后土姑姑摇头,“你真是错怪了你的父亲,现在,我们反过来要感激他,感激他让我们来到你的身边,这才让我们有了重新凝聚神格的可能,所以,我们不会走,你也赶不走!” 小双笑了,笑的真心实意,“那可好,我还真舍不得你们!”,小双端起酒杯,与众人饮酒,看了看刘琇,又与刘琇碰杯,说道:“知道你是个胸有天机的人,我希望你真正奔着为民请命的初心为百姓而战,而不是其他,我们走过这一路,你也看到了,这支队伍不是打家劫舍的队伍,我希望这种本色一直保持下去。” 刘琇双手端杯,一口喝下,然后将酒杯举过头顶,说道:“北建无道,生民几亡,鬼神泯绝,壑无完柩,郛罔遗室,原野厌人之肉,川谷流人之血。吾作为一介流民,亲眼见公子心有黎庶,悲天悯人,与那些无道昏君佞臣相比,便是人心所向之人,不然,流民也不会拖家带口宁愿保守流离之苦也要跟随。所以,卑职一直希望,公子能率百万之兵,摧九虎之军,雷震于四海,席卷天下,攘除祸乱,诛灭无道。至于我等追随者,既然心交给黎民百姓,就断然没有坐在百姓头上的道理,公子不改初心,我等更不能变节,我等只求跟随公子身后,从义从理,做一个真正的人,无愧于心的人!” 小双对刘琇刮目相看,拿起酒杯,同样双手端杯,举过头顶,说道:“我很幸运,遇见了你,这支军队能走多远,要看你这个军师的格局了!” 刘琇赶紧下桌,直挺挺的跪在地上,“真正的军魂民心皆在公子一人之身,我等皆为从者,公子一心为民,我等怎敢有私心杂念?公子顺势而为,兴甲兵以讨不义,北建王朝高氏,乃是蛮荒一族,冷血无情,并且粗蛮缺乏教养,可视若茹毛饮血尚未教化的畜生一族。这样无道的王朝,民可取之。攻其国,爱其民,攻之可也;以战止战,虽战可也。公子仁厚,不愿意无端引起战乱,但是,如今的北建王族已经是一群没有人性的畜类,攻之解救其民,战之为民请命,如此,公子兴义军乃是仁义之举,代天行道,我等跟随公子身后,也是为天道公理而行,希望公子为百姓多担待一些,天若与之,公子断然可取,千万不要伤了跟随者的心,刘琇拜托公子!” 刘琇举杯一饮而尽,小双竟然无以对答,只好扶起刘琇,笑道:“老刘你倒像个老夫子!” 刘琇站起身,恭恭敬敬将小双让到座位上,道:“上下有序,公子切莫折煞老夫,老夫凡有命在,便是公子帐下一老卒!” 说起为何北建高氏会如此对待他的臣民,刘琇说道:“高氏从北部蛮荒部落走出来,以铁血杀戮手段在北域一统了很多部落攻取了很多城池。但是,走出蛮荒部落之后,他们身上的野蛮习气并未改变,到了繁华之地,眼花缭乱,便以为一切皆为自己所有,全然没有家国百姓的概念,只要是他们看中的好东西,都要抢过来,放在自己的库房里变成自己的东西。这是一种习性,每年派兵四处征收粮食,他们都会烧杀抢掠,内心深处就没有爱护百姓的想法,再加上地方官吏为虎作伥,浑水摸鱼,这样王朝官吏上下沆瀣一气,甚至攀比谁抢得多,以抢得多为荣,王朝甚至会奖励抢得多的官吏。这样的王朝心里根本没有百姓,所行皆为兽行,所以,这些年,即便公子不登高一呼,也会有别人举起义旗,以有道诛无道。公子想一想,从博力镇开始到现在短短五个月,从数千流民跟随到现在带甲六十万,响应者云集,若是有道的朝廷绝不会如此。所以,公子兴义兵举义旗乃是从了百姓民心,乃是匡扶正义,乃是替天行道,所以公子,切莫再做冷眼旁观,老夫祈求公子,真正站出来,带领我们推翻了这无道朝廷,给百姓打造一个晴朗的天!” 土姑姑也说道:“北建立国三十年,确实是个残暴的畜生朝廷,高氏一族也确实缺乏教养,连最基本的人伦都没有,该杀!” 小双敲了敲脑门儿,问道:“三十年,百姓受苦受难三十年,北斗仙宗自称名门正派,怎么就不站出来为百姓说句话?还有,北建不是新安皇朝的附属国吗?怎么会对这个畜生一样的朝廷不闻不问?” 土姑姑摇了摇头:“北斗仙宗扶持过很多朝廷,谁给的多便保护谁,至于那个新安皇朝,每年也指着北建上供呢,给的多也就闭了嘴,甚至还会助纣为孽,你看着吧,新安皇朝不会坐等你拆了北建高氏的祖祠,他们会出兵!” 老黑喝了一大口酒,将酒坛“砰”的一声顿在桌上,“别一口一个畜生,他们不如畜生!” 众人看向老黑,随即恍然大悟! 小双想了想,道:“这么多军队都挤在黑金城,对黑金城的百姓来说是个重大负担,明日,除了留下五万兵马驻守黑金城,其余兵马皆出发,能占领的城池占领,留下三十万精兵,直扑原平,推翻那个无道的北建,然后剑指新安,既然要做,那就一做到底!” 刘琇慨然而叹:“公子有此天下百姓之心,是天下百姓之福,老夫作为公子马前卒,定然殚精竭虑,为公子谋划!” 第二日,大军出发,小双令谭小平率领一路人马二十万,向北进发,直击北建高氏的龙兴之地高驹,断其老巢归路,剩余三十万人马小双亲自率领,直扑原平。 小双因为尚未解封第三层封印,天剑还处于封印状态,不过他也不急,夜夜与五人通过炼制丹药,七彩裙小女孩以大世界浩瀚的世界之力为其提供海量的灵力和精神力,识海已经变得广袤无边,那层精神封印已经变得薄如蝉翼。 或许,一个契机,第三层封印豁然解开。 又来到一座山脚下,小双眼前浮现北域地图,知道这座山峰就是天权峰。按照父亲留下来的记忆,这座山峰乃是北斗仙宗的九峰之一,作为天权星的小瑞就在这里! 山脚下,两方人马遥遥对峙。 先前探马和先行部队也被阻拦在天权峰下,北建军队和北斗仙宗再一次合流,欲阻止义军西进。 阻拦的军队不多,也就五六万人,也是,北建不算大,人口不过亿,维持这么大个地盘各边境都需要人马驻守,抵抗义军的军队也就少的可怜了,更何况,开阳峰一场战斗,北建大军基本上逃走五六,剩下四五成都在小双的队伍中。 现在的义军可真不是散兵游勇,而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而且诛杀无道朝廷,本身很受百姓拥戴,底气十足! 小双早就看见队伍前列的人,曾经去过五元镇的北斗仙宗四人,包括呼延海和纳兰明悦! 对于呼延海,小双还真的有点欣赏,不是说修为境界,而是说这个人在大染缸里很好的保持了本心,尚未受到污染。至于那个纳兰明悦,小双不但没有好感,而是特别讨厌,这个女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让他恶心的气息。 但是她是纳兰木德的女儿,纳兰木德究竟是敌是友,还真得看小双的选择。 九子分散于九峰,各自觉醒星魂,这是父亲与北极天尊达成的共识,不然也不会有九子同时消失那件事,但是,他们究竟达成了怎样的协议,小双一无所知。但是,他知道,若是不顾一切杀了那个让他恶心的妖女,说不定会激怒北极天尊,也就是人间的纳兰木德,给九子带去风险。但是,若是对这等恶心人的女子虚以委蛇,他也做不到。 不过,思忖良久,小双倒是想了一个办法,让无论采取任何措施的纳兰木德都会投鼠忌器的办法,虽然有点卑鄙,但是也是最好的办法! 小双胯下乌骓神兽,神兽戴银甲,威风凛凛,小双本人则也是一袭银甲,头戴银盔,手中一杆丈八长茅,也是银色。就是普通的兵器,不是神器圣器仙器。 北斗仙宗四人身后,有四位修为渡劫层次的大修士,小双猜测,那应该是北斗仙宗的长老阁长老。 这越发坚定了小双心中涌出的那个想法,一不做二不休! 小双夹腿,乌骓神兽高仰头,对天唏律律,前腿刨地,突然身子一弓,银甲神马在空中划出一道电弧,电弧起自本队军阵前到敌方军阵,然后又瞬间返回,划出的电弧还没有消失,仿佛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但是,呼延海注意到,自己身边的纳兰明悦已经消失不见。 数十万人根本没有看清什么,但是呼延海不禁惊呼:“我草!” 身边老黑也同样发出“我草”的惊呼,但是与呼延海的惊呼内容不同,呼延海惊呼的是纳兰明悦没了,老黑惊呼的是,连他都不知道小双什么时候有了这匹神马,乌骓神兽! 其实那根本就不是什么乌骓神兽,而是那个被小双带进大世界,被七彩裙小女孩训练到生无可恋的三足金乌所化。那个当初在纳兰明悦体内的金乌,在小双的大世界已经神完气足,并且实现了进阶,如今堪比神兽! 呼延海身后,四道身影冲天而起,手中法宝各自发挥神通,直击小双。 “万万不可,明悦在他手里!”,呼延海急切大喊。 小双果然将纳兰明悦提在手里,手中长矛从纳兰明悦的一只袖口穿过另一只袖口,然后挑了起来,手臂一伸,伸到四人眼前! 纳兰明悦像一幅画一样在空中摆动。 四人强行收回法宝,身形顿住前冲之势,硬生生压下身躯,轰然砸落在地! 不落地,便真的由于惯性冲向摇摆的纳兰明悦,纳兰明悦将成为第一个因为惯性死去的圣女。 四位渡劫境初期的大能,因为强行收回自己的气息和法宝皆口吐鲜血,萎然坠地,手指颤抖指向小双,“你太卑鄙了!” 小双一抖枪杆,纳兰明悦如一幅画飘入小双的大世界内,不见了丝毫踪迹。 小双驱使神马一步步走向呼延海,全然没管倒地的四位渡劫境大能,老黑已经站在那里,一根棍子如水桶那么粗,插在地上,看着惊惧的四人。 小双抱拳,呼延兄,别来无恙! 呼延海赶紧抱拳回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厉害了?还有,我家小姐可安全?” 小双笑了笑,道:“扣押你家小姐是为了保住北斗宗,你回去告诉纳兰木德,他的女儿我留几天,北斗仙宗撤出保护北建的战斗,还有,我的九位兄弟在北斗仙宗的九峰,照顾好,北斗仙宗可以不灭!” “这么说真的好吗?”,呼延海犹豫,“宗主不是一般人,你这是威胁他,他也要脸啊!” 小双点点头,“本来就是威胁他啊,还要管他的脸面?真打起来,别说纳兰木德,就是北极天尊本体在此,也不过是一枪的事,你直接告诉他,他会有明智的选择!” 呼延海脑子有些不好使,纳兰木德,在他心里就是天神一般的存在,而这个半大小子,居然一点都没放在心上,明目张胆的威胁,难道,这个天真的变了吗? 第284章 天权峰上天权宫 在小双的逼迫下,北斗仙宗的修士全数撤出了战斗,而剩下的北建兵士全数作鸟兽散,甚至大部分军队倒戈。 失去人心的朝廷,简直不堪一击。 小双收起三足金乌,跟随呼延海上了天权峰,而刘琇带领军队再度西进,距离原平不过千里! 小双老黑,呼延海心中惴惴不安,上一次小姐就是被这小子一脚差点废了修为,现在又被人家挂在空中,看来自己家小姐和这小子就是犯冲,不然,自家小姐也不会不顾宗主的反对执意来此要阻截义军,现在可好,自家小姐小命就在人家一念之间,就算是四大长老在一边虎视眈眈又如何? 小双直截了当的要求呼延海带自己去小瑞修炼的地方。呼延海是个聪明人,知道小双是小瑞的光腚娃娃,人家来看自己的小伙伴,还真没有拒绝的理由,何况,眼下还敢拒绝?四大长老不服,但是也只能忍着,老黑已经自来熟的和四大长老搬脖搂腰,问天权宫有无好酒,若是没有,那就拆了天权宫,话说的语重心长,没有一点威胁的语气,但是令人气愤,若不是小姐在那小子手里,看我们不撕了你! 忍着,四大长老算是被老黑的不要脸弄得哭笑不得,天权宫还真有好酒,名声很响,在这一带颇有名气,但是一般人喝不起,天权仙酿,听名字就不是普通百姓能见到的。 小双让呼延海带着自己去了小瑞的修炼宫殿,位于天权峰之巅,一个四层楼阁文渊阁,与天上天权星遥遥对位。 天权峰峰主文昌亲自接待了小双,说道:“北玄天文运不兴,九星转世于北玄,也是昌盛北玄天文运的机会,所以,当你父亲要求将九子置于不同的峰觉醒星魂,其实与我们得意愿不谋而合,因为太过机密,所以,仙宗除去九峰之主和纳兰宗主之外,并无人知晓,放心,文曲星在此,我们会保护的很好!” 小双点头,随即进入文渊阁第四层,见到了正在进入入定状态的小瑞。 “兄弟,久违了!”,小双静悄悄坐在小瑞身边,知道小瑞正在用天权之光进行洗礼,而且小瑞的进展神速,明显比小阳快得多,果然小瑞才是九子中的第一人。 小双伸出右手食指,点在小瑞的脑门,轻而易举的揭开了小瑞识海中的封印,前生今世,我们一直是兄弟! 小瑞慢慢睁开眼睛,看见眼前的小双,愣了半响,然后咧嘴一笑,抱住小双,说道:“这一世,我们不再留任何遗憾!” 小双拍了拍小瑞的后背,然后拿出玉牍,交给小瑞:“你先不要着急,就在这里好好修炼,北斗仙宗只能好好供养你们而不敢有任何对你们不利的地方,只要你们觉醒了星魂,未来到天上,你们就是真正的星君,是我的伙伴!” 小瑞笑了笑:“在清明天下,我以为自己是星君的分魂,现在才知道,而是他们一直想窃取我们的星魂,那时星母刚给我们灌注了假的记忆,现在看来,你父亲才是真心实意想让我们觉醒星魂的人,而他们,是小偷。在清明天下我就说过,我想重来一次,再和你当一回幼年玩伴弥补缺憾,现在,这个缺憾真的弥补上了,我们重新开始,一同走,一直走下去,让这种童年的感情,一直陪伴我们,直到地老天荒!” 小双真心实意的憨笑,其实,两世为光腚兄弟,这得是多么大的造化才有这种机缘,世上没有后悔药,但是,世上有轮回,有机缘,也可以弥补很多缺憾! 小瑞仔细体会着小双为他注入的混沌紫气,这需要炼化一段时间,待星魂觉醒,足可一步登天! 小瑞仔细抚摸着玉牍片,说道:“不要太过担心我们,北斗仙宗既然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将我们从龙兴村弄出来,就不是让我们死,否则,也不会允许我们活这么多年,我猜测一定是你父亲与北斗仙宗的宗主达成了某种协议,而这种协议对北斗仙宗也有利。” “你说得对。”,小双点点头,“但是,我不敢冒险,毕竟你们几个在他们手里,所以,在我见到纳兰宗主之前,我不会相信任何人的话,我不能做没把握的事情!” 二人聊了一会儿,小双告辞,小瑞抱了抱小双,说道:“别急啊,打天下的事情别都你做了,给我留点,否则,我会很无聊的!” 小双笑了笑:“有你忙的,况且天下文运之兴,你这个文曲星责无旁贷,未来天上宫阙,我的兄弟们主宰天下文武福禄,想想就让人兴奋,很值得期待!” 小瑞也笑,笑的眼睛闪烁着泪花。 老黑在呼延海的陪同下,取了天权宫几乎所有酒水,对龇牙咧嘴的文昌抱拳:“文峰主大气,我都不好意思了,太热情了,让人感动!” 文昌实在不想搭理这个臭不要脸的,看见小双来到跟前,问道:“可以放了我家小姐吗?” 小双反问:“你能做得了纳兰宗主的主?若能,我现在就放了她!” 文昌无言以对! 小双突然问道,“纳兰宗主在哪个峰?” 文昌眼角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你是不是太自信了,纳兰宗主,那是和你父亲几乎同等的存在,即便在这个天下被压制,也不是普通的渡劫境,既然你父亲和他有某种默契,我劝你还是不要节外生枝,免得双方面子都不好看!” 小双笑了笑:“你是把北斗仙宫看的太高了还是把我龙家看得太低了?还和我父亲同等存在,这句话你自己信吗?别说是一个宗主,就算是完完全全的北极天尊本尊,在我父亲面前能走过一拳吗?你要这么说,我更要见他,我要看看,那个在你们心目中与我父亲并驾齐驱的存在牛逼在什么地方,敢于我父亲讲条件,我就拆了他的仙宫,看他能如何?” 文昌不敢说话。 小双摇摇头:“你不敢说我就不问了,但是,你不妨直接告诉纳兰宗主,我龙小双前世什么样子他应该知道,现在我又回来了,我的脾气没改,他知道招惹我是什么后果,别逼我,我若真生气,他不但回不到天上去,就是在这个天下,我也会让他无立锥之地,别怪我言之不预!” 小双离开了天权峰,文昌看着小双的背影,有些感慨,这小子前世在九霄天不知惹了多少祸,但是,谁能拿他怎么滴?谁又能拿他怎么滴?这小子不但背景深厚,而且本身就战力强悍,入圣之后更是无人敢惹,因为他真敢杀人,而且杀的都是神仙大佛,闹天宫闹地府,就没有他不敢招惹的人,三清宠爱,四御讨好,不单单是人家有一个跳出法则之外的父亲,这小子的叔叔婶婶七大姑八大姨,都是跺一脚震撼一方的存在,天上地下,还真就没人敢惹! 只是,一场神战,天庭的有些人不敢与神庭战斗,背后捅了刀子,这才将这一伙人打的溃不成军。 文昌冷汗淋漓,想到这里便不敢想下去,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如今人家父子爷们儿轮回转世,不报仇?可能吗?特别是这小子,心性邪异,保不齐想起新仇旧恨,就真的杀人不眨眼,何况自己等人沦落凡尘,就更加不是人家的对手。 小双这一次重生,更多的是觉醒前世的记忆,神战之前的那个天下和神战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 对于旧天庭的这些余孽,若是没有父亲的牵制,他真想见一个杀一个,全数杀光! 小双带着老黑回到军队中与刘琇等汇合,大军向原平进军,所遇阻力皆被横扫而过,已经至原平城外一处卫城,名曰“卫平”。 大军轻而易举的拿下卫平,小双告诉刘琇,不急于进攻原平,几十里路,大军一个冲锋就会兵临城下,小双想先去原平看看情况,先在原平做一些准备,然后再传信刘琇,最好是里应外合。 小双在卫平待了一天,主要是让老黑尝尝当地的酒水,也让五人出来放放风,而自己则进入了大世界,想和纳兰明悦好好聊聊。 纳兰明悦此时已经被七彩裙小女孩和三足金乌修理的死的心都有。七彩裙小女孩是大世界本源,在这里她就是天,管你什么修为只要进入这里在她面前都没什么屌用,三足金乌厉害不,七彩裙女孩抓在手里照样跟玩弄一只小猫一样玩弄,纳兰明悦看不清形势,以为一个一尺高的小女孩可以随意掐死,有趾高气昂的表情,三足金乌看着自己这个曾经的宿体都不忍心睁开眼睛,不出意料,纳兰明悦被小女孩祸害成死耗子一样,浑身体无完肤,披头散发,连精神都有些呆滞。 这里是地狱,虽然不知道自己陷落在何处,但是,这里对她来说比地狱还残酷,她舍不得死,只好忍受,偷偷的想办法要逃出去,只是徒劳。 看到小双,纳兰明悦如同见到了救星,但是习惯于魅惑和高高在上的她本性自然流露,除了尽展自己的曲线玲珑,像是蛇一样贴在小双身上,嘴中更是令人无语:“你知道我把是谁吗?我爸是宗主!” 小双一嘴巴抽过去,七彩裙女孩和三足金乌都捂住了眼睛,七彩裙小女孩手指撬开一道缝隙,看见那贱女人脖子都歪了,像是睡觉姿势不好落枕一样,瘫坐在地上,耿耿着脖子,眼泪成串,不敢骂人但是嘴唇做出了无比恶毒的口型,小双也没惯着,又是一脚,然后那女人晕了过去。 七彩裙小女孩仿佛早就知道小双的性子,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吊在小双的脖子上,来回荡秋千,小双一脸宠溺,笑容慈祥憨厚,与刚才大相径庭。这让三足金乌差点咧掉嘴巴,他想不通,人类变脸为何如此之快! 小双把眼睛看向三足金乌,眼珠不知不觉变成纯金色,这让三足金乌精神差点崩溃,翅膀耷拉着,将脑袋插进地里,仿佛只有这样才安全些。 也不知这小子为何变化如此之大,前一番与他讲条件,也没见他变脸,为何短短时日,他变得这么吓人。 小双又随意踢了一脚晕厥的女人,脚上灌注了灵气,一脚而已,纳兰明悦又神完气足,只是脖子和身上的疼痛令她不能忘怀屈辱,眼睛冒火,长大嘴巴刚要骂出声,被小双看了一眼,脑袋如遭重捶,天晕地转。 纳兰明悦老实了,小双这才说道:“我知道你身上有传信你父亲的办法,过一会儿我们去原平王宫的金顶大殿之巅,你传信你父亲,我们在那里见面,他若不来,你就死!” 纳兰明悦心中暗自高兴,你自己找死却怨不得我,我父亲出现,你就会死无藏身之地,不,我要折磨你,让你屈服我的胯下,我抽干你,把你变成干尸! 纳兰明悦心中憎恨,却不敢再用话语激怒小双,贱嗖嗖道:“奴婢全凭公子吩咐!”,说着话,本性忍不住,拍着自己的胸口尽显颤巍巍本色,“公子有什么事吩咐便是,奴婢无所不从!” 小双忍不住又是一个嘴巴抽过去,然后抓住纳兰明悦的衣领,闪出大世界,转瞬之间便来到了原平城的金顶大殿之巅,将纳兰明悦踩在脚下,说道:“联系你父亲!” 纳兰明悦拿出一块玉牍片,咬了手指,将鲜血滴在牍片上,高喊,“爸爸,快来救我!” 消小双拿走踩在纳兰明悦身上的脚,站在那里,拿出紫金葫芦,有一口没有一口的喝着酒,看着远处,喊道:“在这儿呢!” 天空中有暴雷从极远处滚滚而来,火花带闪电,可谓威风八面,悬立在空中,大喊:“小子,你找死不成!” 小双一脚将纳兰明悦踢入空中,又随意单手一吸,将那女人摔在脚下,又踏上一只脚,说道:“你再这么说话,我就整死她!” 来人正是纳兰木德,一袭紫金华衣,长发披肩,中年英武面孔,双眉入鬓,鹰眼狮鼻,大嘴厚唇,浑身散发压倒空间的气势,说道:“你小子要干什么?你父亲尚且对我客客气气,你为何如此不礼貌?” “别给自己脸贴金,我父亲对你客客气气,你算什么东西,当初神战之时,你在我父亲背后没少搞小动作,我父亲单手便抓住你的脖子,你反抗得了吗?一座北极仙宫,我父亲不过一剑,你那号称比星球还坚硬的宫殿不也灰飞烟灭了吗?神战,我父亲力战十万神庭神灵,你们不是多的远远的只能背后偷袭,你可敢正面面对我的父亲?你这一缕魂魄怎么保留下来的,心里没个逼数?还我父亲对你客客气气,你说这话不感到无耻?那九个孩子的事情,你以为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是我父亲求你的吗?你若是这点事都做不好,天上北极宫,地上星斗宫都会灰飞烟灭!还有,你养的这个女儿太贱,她去五元镇我就想杀了她,因为看见她的贱样我就想起你们北极宫的无耻!现在,九子在你的山头,你伺候的好,我无话可说,可以放弃找你北极宫报仇雪恨,你若敢稍有怠慢,我便立即踏灭你北斗仙宗,人一个不留,片瓦不存!” 纳兰木德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想动手,还真不敢,这小子若是恢复前世修为,自己万万不是对手,即便现在未能恢复巅峰,也保不齐那个人给他的儿子留什么后手,便是一巴掌也不是自己能承受的,何况自己在凡间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真怕这小子压不住火气一脚给踩死了。忍来忍去,尽量平和语气:“说吧,要我做什么?” “爸爸,快打死他,我要你打死他!”,纳兰明悦喊破了喉咙! 第285章 给你脸得接着 小双又抽了纳兰明悦一个嘴巴,看向纳兰木德:“一,照顾好我的九位兄弟,若他们有一丝魂魄受损,你和你的一切都将在这个世界消失。”,小双拿出七块玉牍片扔给纳兰木德,“天权峰和开阳峰的两人我已经给了玉牍片,这七块你亲自交给我的另外七个兄弟,记住,三天,我若是没有收到他们的消息回复,我还是会去你的仙宫,兑现我的诺言,叫你仙宫灰飞烟灭!” 纳兰木德接过牍片,冷冷说道:“我会办到,放人吧!” 小双摇摇头:“着什么急,我只说了第一,还有第二呢!” 纳兰木德咬牙切齿,“说,别废话!” 小双同样冷冷的看向纳兰木德,说道:“你若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现在就反悔,杀了你女儿和你,彻底剿灭你的仙宫!” 纳兰木德低头,隐藏起杀机。 “第二,北建王朝是你护着的吧,现在,我让你毁了它,立刻马上!” 纳兰木德犹豫半响,气息已经引起天地轰鸣,天上电闪雷鸣,地上隆起一道耸起的长龙一样的土墙,那土龙如长蛇一般从城外向城内延伸,先是摧毁了外门和城墙,然后向城内延伸,纳兰木德气得如同将所有怒火都发泄在这座城池上,身形变得顶天立地,刚要一脚踏在皇宫大殿之上,小双喊道:“不准破坏城池,我还有用,再说,让你灭了高氏一族,谁让你毁城?收回你的气息!” 纳兰木德憋屈万分,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巨大身躯噗嗤一声缩小,那土龙随即消失,空中的火花闪电也骤然停止。纳兰木德喊道:“高涣一家,出来受死!” 正在寻欢作乐的高涣被城池的地动山摇和空中的火花闪电早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从女人的肚皮上爬起来,正要跑向宫外看看情况,被纳兰木德一声断喝吓得一哆嗦,看空中纳兰木德正在像看蝼蚁一样看自己,奓着胆子说道:“宗主大人,何至于如此雷霆之怒,我咋的了?” 纳兰木德从空中砸下一只大手,啪的一声脆响,将高涣拍成肉泥,然后身形落地,在皇宫开始杀进杀出,不多时,皇宫内血流成河! 纳兰木德回到天上,看向小双,怒道:“可以了吧?”,小双一脚把纳兰明悦踢给纳兰木德,说道:“果然心性未变,你还是那个自私残暴的人,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纳兰木德忍住怒气,查看了一眼女儿的状况,突然万分震怒:“你真卑鄙,居然给我儿女下了炸灵符,你真是找死!” 纳兰木德一挥手,一杆长枪握在手中,一枪砸下,直奔小双的顶门,小双一弹脑门,喊了声:“开!”,眉心处一朵金莲闪现,然后徐徐而升,那狂猛砸落的铁枪再也不能下降分毫。同时,小双再一招手,一把宝剑突然出现,破开空间禁锢直奔纳兰木德的眉心,就停在纳兰木德眉心三寸处,纳兰木德根本闪避不了,亡魂皆冒,高喊:“停下,都按照你说的意思办!” 小双收起金莲,宝剑却依然停在纳兰木德眉心,背负双手来到纳兰木德身前,一把抓住天剑依然保持着那时刻可以要了纳兰木德的命的姿势,冷声道:“我对旧天庭的一些势力恨不得全数杀之而后快,包括你,我不知道你和我父亲达成什么协议,但是,我奉劝你别指望我父亲的一句话我就可以放过你,前世今生,我与我父亲的最大区别就是,我敢杀,我能杀,对于你们这些背后捅刀子的人,依着我,见一个杀一个。所以,你要感谢我父亲想方设法让我放过你,你要珍惜活命的机会,若再有忤逆,我绝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 纳兰木德感觉自己的生命快速流逝,那把剑像是也与他有血海深仇,仅仅释放的丝丝杀气就令他如坠地狱。纳兰木德惊恐又哀婉的看向小双,语气哀求姿态卑贱:“放过我,我对你有用!” 小双金眸闪烁,两道金光穿透虚空,令人胆寒,小双收回天剑,看了纳兰木德一眼,“暂时不杀你,我也希望你别给我杀你的理由,因为我希望你能重返北极仙宫,我好去你家串门!” 小双转身,拿出一块牍片,命令道:“大军进军原平城!” 纳兰木德惊恐万状的抱着自己的女儿,虚空迈步,一瞬间消失不见。 兵不血刃,义军很快占领了原平城,小双也没客气,迅速肃清高氏残余,并入住宫殿,将金顶大殿改为清明殿,将自己居住的寝宫改为罕井宫,并让刘琇安顿军队,接手各地衙门。刘琇建议,公子应该马上登基,名不正则言不顺,否则,往下发御诏都不知道以什么名义。小双想想也是,说道:“北玄天支离破碎,有三五奴才就可以称孤道寡,这是不行的,新安朝廷也是无能之辈,这么多年也没能一统北域,他做不到的我们去做,从即日起,我来做北域之主,建国‘龙顺’,年号‘无双初年’,暂都原平,至于登基大典,待我灭了新安,一统北域,到时候再说!” 刘琇和跟随来的几十位将军立即叩头跪拜,山呼万岁,小双又暂时以清明天下中洲大顺朝模式,设立三省六部,并设立丞相一职,都文武百官,丞相便是刘琇。 小双改造了皇宫,并将五人安置在自己的宫内,老黑也不肯离开,便当起了宫门打更人,其实就是想天天能看到小双。 原平不小,数百万人口,并没有因为朝廷更迭江山变幻而出现什么动荡,相反,百姓笑容满面,与过去时刻生活在那群畜生的高压之下相比,现在的日子才是人过的日子。 小双并没有急着出兵,而是养精蓄锐,同时他判断,消停不了多久,作为宗主国的新安朝廷就会起刺,威慑或者诏安! 不过小双根本不在乎,威慑不顶用诏安更是没戏,来一个杀一个,新安朝廷忍不住就会派兵攻打,也省去了自己万里奔波。但是若是他们不动,自己那就动动身子,新安皇朝,听说皇都不是一般的繁华,北玄天北域一统,自然要定都那里。 小双将心中谋划大局与刘琇交代了一遍,“接手原北建王朝内各地军政事务,原来的衙门人,有用的留下来,有作恶的贪污腐败的尽数剿灭,换上我们的人掌管军政大权。除此之外,大军分散开,分散在边境,一有命令,便迅速出击,尤其是周边诸侯国,可以以雷霆之势尽快收入囊中。我猜想,新安皇朝必先派钦差来此要求我们称臣纳贡,我暂不会出面,你出面,不是应付他们,而是来一个杀一个,直到杀的新安皇朝失去耐心派兵清缴,我们就顺理成章的反抗,到那时,我会亲自领兵,灭了新安皇朝!” 刘琇拱手,他早就知道,这小双公子,不会甘心偏安一隅,会有大动作,果然,他的想法是一统北域! 小双与五人居住在罕井宫,倒不是骄奢淫逸,也没那个习惯,这不,后花园被五人闲着没事改成了药园,连七彩裙小女孩都央求着出了大世界,在皇宫内玩的不亦乐乎。 炼丹制药,小双早已经解开了第三层封印,天剑也化作少年,与老黑云山雾罩的喝酒吃肉。 先来的还真不是新安皇朝的使臣,而是一个叫做“神圣祖庭”的宗门使者,带着七个人,在原平城上空通传法喻:“神庭使者传旨祖庭法喻,龙顺国想要合法,需纳入神庭法谱,若不归顺,视为异端,神庭可剿灭之!” 小双和五人正在罕井宫修炼,听到天空中传喻所谓法旨,有些哭笑不得,按理说北域这个地方最大的宗门是北斗仙宗,远不是不知哪儿来的所谓神圣祖庭能插手的地方,难道是自己把北斗仙宗的心气给打没了?别的宗派趁虚而入了?小双给纳兰木德传了信,纳兰木德那边一下子就炸了:“我马上就到,什么阿猫阿狗都敢他妈蹬鼻子上脸?” 小双没有搭理空中那几个人,就在几个人商量着要不要来个下马威的时候,天空突然像是平静的湖面投入一块巨石,白浪滔天并且泛起道道巨型涟漪。八个人在空中就东倒西歪,还没回过神来,从动荡不安的空中伸出两只大手,大手大如宫殿,一把将八人抓在手里,然后就见一人顶天立地站在空中,大手指缝冒出几个头颅,如同小小蝼蚁头一般。那人怒骂道:“什么东西?不知所谓的宗门也敢到老子的地盘...我家公子的地盘耀武扬威,我去你娘的,给我去死!” 大手握紧,大手又张开,一把碎渣“扑簌簌”随风飘散,最后渣都没留下! “过来喝一杯!”,小双随意说道:“额,你忙,你走吧!” 纳兰木德一口气上不来,差点背过气去,忍了又忍,终于落在罕井宫内,来到房间里,见八个人正在喝酒,搓搓手,做出一脸贱笑的表情,“这感情好,还能蹭顿酒!” 小双此刻收起了自己强势一面,亲自为纳兰木德敬酒:“作为晚辈,小双敬你一杯,还有感谢你老人家为我解决难题!” 纳兰木德端着酒杯的手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他有点后悔来到这张酒桌,他很担心,这小子一定没憋着什么好屁! 尴尬的笑笑,纳兰木德还是一饮而尽! 小双又为纳兰木德倒满了酒,纳兰木德感到有点心虚,这小子突然态度和蔼,变了一副模样,越是如此,越是让人忐忑,纳兰木德赶紧端起杯子,与小双碰杯,还特意将杯子低了小双半截,道:“二公子有事你说话!”,说完,感觉自己有些失了骨气,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什么时候,在一个晚辈面前如此发贱了! 小双示意喝酒,二人同时饮下,小双放下酒杯,说道:“北斗仙宗在北域应该是一家独大才对,不过格局小了些,在一个小小的诸侯国称王称霸而已,遍观北域,新安皇朝所属三十六诸侯,北建无非其中之一,这也就难怪神庭那边以大教自居,可以对三十六诸侯发号施令,所以,我感觉你这小小的诸侯级别的小门小派当得比较憋屈。如今,你得罪了堂堂皇教,人家知道是你杀了神庭使者,不对你讨伐才怪,和人家那种堂皇大教碰一碰,也不知你心里有没有底!” 纳兰木德终于知道这小子憋的屁是什么了,就是引君入瓮,引贼上船,他是那个瓮和船而自己就是那个贼。被强行扶上马,下不来了! 神庭那边不算什么,最起码在北域自己还真不怕,要命的是北玄天的神庭大本营在西域,那是西圣天神教祖庭在北玄天的分支,背景深似海,自己这个小小的北斗仙宗还真不是人家对手,不然,面对北域神庭这么多年在北域横行无忌,自己也不会做缩头乌龟。完了,一激动杀了那几个神庭使者,着了这小子的道了! 纳兰木德懊悔,但是眼下还真不敢跟这小子撕破脸,不说那把剑,就是这小子如今的修为就不是自己能比的,自己认为在这方天地就差飞升了这一步了,堪称无敌,但是,在这小子面前还真不够看,不敢招惹神庭,难道就敢招惹这小子? 现在就是押注,其实已经没得选择,这小子他爹已经逼着自己押宝这小子,不然也不会将九子放在自己的九峰觉醒星魂! 这对父子,没一个好东西,真他娘的,最主要的是,自己真打不过! 小双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纳兰木德,把玩手中的杯子,轻声说道:“我父亲大人大量,一些事情他不计较,但是我不行,我这人很计较,你已经对不起我龙家一次,若是再来第二次,我会抹平你们在三界的一切!” 纳兰木德脑海一震,竟有眩晕感,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北域的修行界你要统合起来,神庭那边过来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归你杀,我负责一统北域世俗界,当然,你若能力不行,神庭那些神使我来杀,但是,未来,你就失去了和我讲条件的机会,你看着办!” 纳兰木德站起身,“我觉得我还行,实在杀不了的,还请公子帮助,另外,你那九个伙伴我会用特殊手段让他们尽快成长,只要他们成长起来,会是你的一大助力!” 小双点点头:“另外我知道你手里有一只黑甲军,还有九大长老,他们已经招惹我两次了,现在他们要出山,负责清理北域修行界,便是不帮我也不可再与我为敌,若是背后给我添麻烦搞小动作,我必杀之!” 纳兰木德越发心惊胆战,抱拳:“二公子还有吩咐吗?”,小双拍了拍纳兰木德肩膀,“好好干,未来天上那座北极宫,我希望还能看到你的身影!” 纳兰木德虽然害怕,但是如溺水者抓到一根野草,看见了光亮,保证道:“绝不辜负二公子的希望!” 第286章 能不能谈谈 今天,五人彻底认识了小双的另一面,正因如此,他们有些心惊肉跳! 罕井宫内,后院那座已经改成了药园的花园极为广大,药草荫绿和药草的花朵,甚至比花朵还好看迷人。 小双已经已经炼制四品宝药级别的丹药,之所以尚未炼制成功圣级仙级,那是因为俗世丹药只能到宝药级别! 今天小双炼制成功一炉土属性的地灵丹,宝药级,十二颗,土属性修炼者一枚地灵丹,可提升一个级别的气海容量。 小双将这十二颗地灵丹交给土姑姑,对另外四人说道,“四天,我会将另外四种灵丹炼制出来,交给你们,对你们恢复属性之力有好处!” 土姑姑说道:“真的不需要,我们从大地来,无论何处的属性灵气,我们都能自主吸取,不需要灵丹,反而是你的大世界更需要这些丹药,你的大世界级别越高,我们就会受益越多,我们在你的大世界里修行,也就越快,所以,帮助你提升,也是帮助我们自己!” 小双当然懂这个道理,但是之所以还要为他们炼制丹药,就是表示一下,我对你们与对外人是不同的,你们是我的亲人,是我小双认可的人。 五人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了小双的苦心,红脸夏赤就说道:“其实一直是我们吃你的喝你的,我们欠你的情,俗世上,我们能做的不多,但是我们可以帮助你提升,可以帮助你炼制大世界,当然,你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也可以为你献身!” 小双赶紧摆手摇头:“姑姑叔叔们,你们是我的亲人,千万莫要做此想,牺牲你们成全我,我宁死也不做。不要看我对外人如何如何,但是,对你们,你们就是我的一家人,在龙兴村,你们陪着我走完了最无助的日子,也正是有了那段日子,我就有了你们这些亲人,一个人成就再高,若是成了孤家寡人,也会心无所安,姑姑叔叔们,我也希望你们一直把我看成你们的孩子,可以亲热可以爱,甚至可以打骂,我希望的是,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土娘娘抱着小双,潸然泪下,活了这么久,真是第一次体会到人间最为宝贵的真情实感。 另外四人也抹眼泪,所谓担心,都是多余的! 小双为土娘娘抹去了眼泪,说道:“我会慢慢的告诉你们,我为何对有些人那么冷漠杀气那么重,因为,他们欠我们的,包括他们的命!” 小双想起了父亲为何执意让自己再走轮回,为何父母非要重新生自己一次,除了那是父母的执念,更是让他觉醒第一世时,他经历的一切苦难和仇恨,父母血脉中的那种仇恨的种子被他继承下来,随着封印的揭开,小双就越会接近那段历史,那些仇人的面孔一一展现出来,他血液中的那种仇恨就会沸腾。 而这种根植于血液中的仇恨,是天生地养的混沌体体会不到的,虽然有同样的记忆,但是却没有那种血脉之中的仇恨的种子,不能感同身受! 这也是哥哥姐姐对那个混沌体不太待见的原因。 有人传报,新安皇朝钦差大臣来了,刘丞相讨旨,问皇帝见不见! 小双对传信人说道:“不听圣旨,直接杀掉!”,小双眼前浮现出北域地图,整个北域,从东到西东西长大约三万里,南北宽大约两万里,再往北是一片冰原,常年积雪不化,大海结冰,偶有散落的零星陆地,几乎荒无人烟。 小双当然从地图上看不到五元镇,但是,按照方位猜测,五元镇在北域的东段偏北,还真就属于原北建地界,在两条东西走向的山脉和两条南北向的山脉切成的井字形地带,这才造就了五元镇所在盆地。跳出五元镇后,那两条东西走向的山脉像是两条巨龙,在北域南北从东到西,东为龙首,西为龙尾,不间断绵延三万里,这两条山脉那边的一条叫做大龙山,北面的那条叫做二龙山。小双仔细定位,在北建地段确定九峰的位置,点亮九个点,真真切切的北斗九星形状便赫然在目。 一白贪狼,二黑巨门,三碧禄存,四绿文曲,五黄廉贞,六白武曲,七赤破军,八白左辅,九紫右弼,然后小双按照斗柄方位,通过天枢连线至二龙山最高处的一处山峰,赫然指向了北域最高峰,北辰峰,小双点亮北辰峰,九星越发耀眼,而北辰峰有堂皇天光,如大日生辉,更是璀璨夺目。小双撇了撇嘴角,看来这个北极天尊和自己还是有所隐瞒,他的仙宫不在九峰,而是在这个北辰峰,北辰峰山脚下就是新安朝廷的皇城内,北域的巨无霸城池,新安! 北极天尊人间纳兰木德,其实早就布局了整个北域,果然心思并没有在一个小小的北疆。 小双右手拇指食指叉开八字,支在自己的下巴上,现在明白了,这个在即面前装作唯唯诺诺样子的纳兰木德,表面上对小双让他一统北域修行界战战兢兢,甚至表现出很怕神庭的样子,但是,这个老小子心里乐开了花,而自己才是入瓮人,成了他的免费打手。 小双苦笑,姜还是老的辣,自己的强势命令,表面上把纳兰木德逼到墙角,让他不得不按照自己的路子走,其实自己已经掉进人家早就挖好的坑里,还命令人家保护好九峰九子,还一统北域修行界,其实人家巴不得如此。 没准,这里还有父亲的盘算。小双苦笑,一个个的,都是狡猾的老猎手,而自己才是自以为聪明的小狐狸,蹦蹦跳跳,其实一直在人家的视线之内。 算了,被算计也好被当棋子也罢,反正,一统北域的这条路是自己早就打算好的,不光如此,整个北玄天下都要收入囊中,这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也没有被算计一说。 有一点,纳兰木德就是再老练,一统北域的修行界也是他心之所愿,他就不得不和北域的神庭对上,这才是自己喜闻乐见的。 小双将地图收入识海,此刻,小双的识海广袤无垠,而北域地图只覆盖了其中的一部分,倒是那朵金莲,在北域地图上方,金光笼罩下,北域地图呈现出山山水水人间城郭。 小双期待将整个北玄天下地图刻在识海之内,会变成什么样子。 小双走出罕井宫,来到清明殿,这个平时用于朝会的地方此刻空旷无人,早朝也好晚朝也罢,这里其实就是个会议室,小双拆掉了过去那种朝会格局,就是一个人高高在上,其余人站在台下的格局,摆放了一张大型长条桌,几排椅子,大概能做二百人的样子,作为皇帝的小双,也不过在其中有一个座位而已,当然是主席之位。 小双走到宫殿大门,门楼打更人老黑斜靠宫门坐在地上,手里掐着自己的紫金葫芦,已经酣然入睡。 小双蹲下身,把紫金葫芦悄悄的想抢过来,这个老黑死皮赖脸,就是不归还葫芦,趁着睡着,小双想拿回来,只是轻轻一碰,老黑抽筋一样浑身抖动一下,立即睁开眼睛,喊道:“什么人,过来的登记!” 小双笑了笑,这个在五元镇就看门的老黑,居然真的爱上了看门这一行,但是,小双明白,这老黑就是想为自己看门,看护的是自己。 老黑醒过来,看见小双有点不好意思,说道:“我也不是总睡觉,就算睡着了,我也不会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小双扶起老黑,为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道:“罕井宫那么多房间,你随意选一间,实在不愿意,你就和我一个房间,咱们俩朝夕相处,我还能陪你喝喝酒,何必一定当这个门房?再说,这里有护卫士兵,也用不着你在这里,今天就搬到我那里吧,不用这么辛苦!” 老黑“嘿嘿”,挠了挠头,又摇摇头,道:“不行,我还是不放心,我得看着点,这些卫兵不见得和你一条心,我不一样,我是你的老黑,吃过草的老黑,不守着你,我不放心!” 小双十分感动,说道:“来原平这么久,还没去城里转转圈,咱们去转转,然后选一家酒楼,我陪你喝点!” 老牛高兴的抱着小双转了一个圈:“好啊,要不,我在变成大黑牛,你骑着我转一转,找找感觉?” 小双笑道:“这是城池,不是大草地,再说骑一头牛逛街,多招摇?我们俩微服私访,越低调越好,这样,咱俩假装外地来的,我是一个富家公子,你是我的老仆,不显山不露水的逛逛,好好看看这人间!” 原平城作为原北建的都城,五百多万人口,当然很繁华,也就是这座城,像磁石一样将周边的财富吸纳的一干二净,几乎所有的财富都向这里集中,造就了一批富人和一批为富人服务的中层,当然更多的是底层人,阶层明显,贫富分化,这种后果哪怕是到现在,成立了龙顺国,也没有多少改变,鲜衣怒马的公子哥招摇过市,路边乞讨的乞丐,大小商贩,市井的三教九流,贫富差别在这座城表现得极为明显。 小双和老黑东走西窜,与人群摩肩接踵,街道两边青瓦建筑,门面旗招交叉,小商铺摆在街面上,呦呵声不断。这时,那些鲜衣怒马的公子哥春风得意马蹄疾,一路火花闪电,吼喝连声,行人急忙躲闪,路边摊被踢得七零八落,落单的孩子惊恐的站在马路中间,被一马鞭卷在一边,行人闪在两边,小声议论,敢怒不敢言。 挺熟悉的老套故事,小双见得多了,这时候应该是有人挺身而出,行侠仗义,然后引出一系列的江湖故事。 小双没按套路走,看着扬长而去的鲜衣怒马,与老黑跟了上去。当然是任何人也发现不了的。 这么牛逼的鲜衣怒马,没点故事怎么行? 城西一条街,一条狗都金贵无比,这里号称最金贵的一条街,无论是当初北建王朝那些粗鄙的野蛮人掌权的时候,还是现在龙顺立国,在这条街面前都是小儿科,这里的人金贵,比朝廷的官僚贵族还要金贵。 这条街上的人若是不高兴发个脾气,整座原平城就会没有水没有菜没有粮食和食盐,总之,他们可以轻易的掐住整座城池的命门,怕什么给你来什么! 小双对这条街早就有所耳闻,这是一个家族,比历代王朝家族还古老的家族,这个家族不单单原平城有,从原平开始往西去一直到西域甚至到西圣天,都有这个家族的影子,这个庞然大物控制着王朝,控制着黎民百姓! 他们明处是一处处家族府邸,暗处是遍及天下的神庭,你甚至不知道神庭和这个家族谁大谁小!当然不仅仅是这一个家族,西圣天传承最古老的是三大家族,而这里,北域地界,是撒姓的一个分支。 小双和老黑进入府邸,庭院深深,别有洞天。 在第一世时,小双调查过神教祖庭的来龙去脉,神教祖庭的神道成员,来自三个最为古老神秘的家族,其中就有这个撒姓家族。神教最重要的成员就是来自三大家族,可以说三大家族创造了神教,神教是三大家族的外衣。神战之时,龙氏家族与神教祖庭的决战其实就是与三大家族的决战。 没想到,在这个并非战略重点的原平城,居然窝藏着一支撒姓家族,看起来,这个家族才是原平城的真正主人。 既然遇见了,小双已经做好了屠灭这个家族的准备,新仇旧恨,一起清算! 小双和老黑隐匿在身形,跟随那些鲜衣怒马往后院走去,鲜衣怒马们将马缰丢给下人们,便在院里拐来拐去的,到了另一座院子,一座气势不凡的大殿,尖顶建筑,外圆内方。 鲜衣怒马们站在大殿门口,大殿门打开,出来的是一位头发花白胡须花白的老人,黑色长袍,胸前挂着一枚吊坠,双头鹰标志。 其中一位鲜衣怒马恭敬对黑袍老人行礼,黑袍老人将年轻的鲜衣怒马让进大殿,随手关门,只是关门前,两道清风也随之而入。 大殿内,一张长条的桌子,上面放着琉璃杯盏精致的瓷器盘子,年轻的鲜衣怒马老老实实坐在最尾部,眼前是盘子,盘子里有牛肉。 人们并没有说话,甚至连切割牛肉都没有声音,吃饭的时候更是没有粗鲁的咀嚼声和喝汤的吸溜声,每个人背后都站着一个女仆,端着盘子盘子上又几条洁白的的毛巾。 半个时辰,首座人从女仆的盘子上拿了一块毛巾,擦了擦嘴,又用另一块毛巾擦了擦手。众人见首座人已经吃完,纷纷放下手中的餐具,也完成了擦嘴擦手的流程,身板挺止的坐在椅子上,与首座人一道,做了一番复杂的手势,说道:“感谢神灵赐予我食物,我与神同在!” 桌子被清理一空,首座人看向鲜衣怒马,问道:“马修,现在外边的情况如何?” 那年轻人对首座人双手合十参拜:“启禀首座大人,现在外边风云变幻,您已经知道这座原平城换了主人,现在这个城的主人正在四处攻打其他王国,大有一统北域之势。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新安都城那边的神庭分殿派来的特使八人,被北斗宗宗主灭掉,现在正在四处寻找神殿的人,扬言,不许神殿的人在北域有一个人存在!” 首座点点头:“那个分殿的手伸的太长了,即便不是北斗宗出手,本座也不容忍,他们和我们还不一样,我们是一个家族,我们只爱神和钱,我们以神的名义行使神的权利,用权利来挣钱,神殿也是这个宗旨,但是那座分殿走的太远了,和世俗权利捆绑过紧,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殊为不智!” 首座轻轻的弹了弹桌面,“但是,北建王朝和周边王朝就这么毁了,对我们也是在不利,亡羊补牢,看看这个新主人什么样子,能不能谈谈,不能的话,就让他去死!” 第287章 兵临新安城外 首座敲桌沉思,“不过,我们对这个人的来历并不清楚,只知道他的姓名,带着一伙流民,居然走一路就变成了一支强大的军队,如今更是坐稳了一国江山,马修,你的情报太迟了,而且也不详细,这个人的背景你们调查过?” 马修一脸惶恐:“首座,属下无能,这个叫龙小双的人来历神秘,我们调查过他的一切,实在没有一点头绪,这个人就像突然冒出来的,从博力镇开始,他就成了流民的主心骨,至于他从哪儿来,家庭出身和背景,就如同被人抹去一样,一片空白,就算我们插进那些流民义军里的探子,也根本说不清他的来历,只知道,那是个孩子,年龄说不清,长相大概十五六岁!” “一个孩子?”,“祖庭的圣子也都三十多岁了,是公认的妖孽,还是轮回转世之人,怎么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好吧,做两手准备,想办法接触这位杰出的天才,看看能否被我所用,不能的话,动用寡妇堂的杀手,对他进行暗杀,不能留着这个和我们不是一心的人!” 小双突然显露身形,一只手抓住首座身边的人将他提起来扔在地上,被老黑不小心一脚踩烂了头颅,小双坐在那把椅子上,老黑站在他身后。小双看着惊恐无状的众人,摆了摆手,极为和蔼的笑了笑,“你们继续,别看我!” 所有人都看着小双,最末尾的马修甚至尿了裤子,一股骚气和鲜血的血腥之气混合在一起,让人们好似进了屠宰场。 首座尽量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惊恐,他不明白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为何突然出现,而且,毫无征兆的将自己的左膀右臂说杀就杀了。 小双拍了拍首座的肩膀,和蔼的说道:“我很感兴趣,你要和那个新皇帝谈什么,谈不成怎么刺杀,寡妇堂又是什么?” 首座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方寸大乱,那种平时一切尽在掌控中的自信已经烟消云散,空有一身本事,竟然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面前,提不起丝毫精气神。 小双叹了口气,说道:“你太让我失望,本以为作为三大家族之一的撒家,都是些英雄豪杰,处变不惊,没想到如此不堪,看来,你们只能蜗居在这座小城,说明你们并非撒家嫡系,说不定就是顶着撒家帽子的家奴,不值一提的货色,如此,留你们还真就一文不值!” 首座惊呼:“不是的,我们虽然是撒家分支,但是也是嫡系,神圣的撒氏是神灵的后裔,你不能侮辱!” 小双看了看对面还在抽筋一样的马修,突然伸手一吸,将马修放在眼前的桌面上,然后交给身后的老黑,老黑像提着一只小鸡一样将马修提在手里,小修看了看首座,“给你个机会,对我出手!” 首座突然撞开身后的椅子,飞向大门口,同时突然祭出一把短剑,直飞小双背后。小双并没有转身,那飞剑距离小双身后一尺,再难寸进,小双浑不在意身后那把剑,对桌边的其余十一个人说道:“都出手,我看看,曾经的三大家族如今有没有出息!” 十一个人终于从惊恐中缓过神来,同时站起身,十一把短剑飞出,直奔小双。 老黑提着马修,没有任何动作。 小双身边围着十二把短剑,小双站起身,回身,看着门口极力催动短剑的首座,不管漂浮在身边的短剑,走到首座面前,摇摇头:“我已经确定,你们并非撒家直系血脉,甚至撒家某个人和某个女仆一夜偷欢产生的你们这些贱种,是受到排挤的一脉,不然也不会连撒家的绝技追魂剑也不会,徒有其表而无真意,你们可以去死了!” 小双脚下一踏,双臂一震,围在身边的十二把短剑突然掉头,瞬间穿透十二个人的身体,并且来回穿插,直到将十二个人射成筛子,成为骷髅一样,所有短剑,被小双收入紫金葫芦。 门口的首座毕竟修为高深,即便被凌迟仍然有一口气:“城里的富人将财富搬空,所有的商铺都将清空,集市上没有粮食没有食盐,钱庄倒闭,水源被污染,这是诅咒也是事实,我看着你,把这座城的所有人送进地狱,你得罪了伟大的家族,得罪了神灵,你会有报应,直到你被千刀万剐,这个诅咒才会消失!” 小双摇摇头,老黑提着马修,走出了这座大宅,小双腾空而起,一座天笼扣在整座宅子,如同将整座宅院与世隔绝,小双一掌拍在倒扣的天笼上,天笼轰然爆炸,整座宅院瞬间被炸成一座大坑,连同这条尊贵的大街,被狂飙一扫而过,化为灰烬! “西圣天神教有一种诅咒,被诅咒的人气场改变,霉运缠身,但是有个办法可以破掉,那就是将发出诅咒的地方的气场改变,现在,这个地方都没了,那个首座发出的诅咒根本没有时间改变我身边的气场就被毁去了,诅咒也就不成立了!其实,我根本就不怕所谓的诅咒,我就想灭了他们,灭了这条街,往后再碰到这些人,我还会毫不犹豫,这一世,我不会放过这些人,直到把他们全部杀光!”,小双双眸金光耀眼,两道金色光柱刺破天空,留下两个黑窟窿,久久不散! 小双将马修暂时放在大世界里,做了一个囚笼,之所以留着,他听得出来,正马修是主管情报的,应该知道不少事情! 回到罕井宫,小双将马修提出来扔在地上,马修强忍着恐惧,跪在小双面前,“我不想死,给我一条活路!” “告诉我寡妇堂在哪儿?”,小双看向马修。 马修说道:“所谓寡妇堂都是一些女人,她们是被撒氏培养的杀手,已经被种下神道种子,她们一生只听命于撒家,执行的是刺杀任务,北域这个地方之所以频繁更换王上改朝换代,那是因为王上不听话或者办事不力,都会被暗杀,执行任务的就是寡妇堂,寡妇堂的人都在城内的青楼,叫做夜雪的青楼,管事的是撒家人,叫撒名,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小双将刘琇传来,吩咐道:“原平城的大户都是一些为富不仁之徒,安排军队去抄家,不问理由,抄家财富尽数归国库,特别是那些垄断经营的财阀,人不留,产业收归朝廷,由朝廷经营。此外诏书北域各藩国,若他们归顺并且自觉将家产奉献给地方府库,则可保命,否则,全数铲除!” “另外,派人去夜雪楼,将那里端掉,一个不留!”,小双吩咐道。 刘琇虽然心中惊骇,但是不敢多问,老老实实去执行。 小双看向跪倒在地的马修,说道:“我给你块牍片,可以和我单线联系,原平的撒家没有了,但是,新安都城那里才是撒家的大本营,你应该是撒家主管情报的,继续干的老本行,把这里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们,以取信于他们,做得好,你这条命就保住了!” 马修痛哭流涕,用力磕头:“小人感谢公子不杀之恩,以后定然只听公子一人招呼,为公子牛马,衔草以报今日不杀之恩!” 老黑脸黑,但是忍了忍,还是作罢。 小双打发走马修,开始休息,禅坐入定! 北域地图越发真实的在识海中凝结,七现二隐的北斗九星忽闪着光华,九星传来的信息准确定位,九个伙伴魂影出现,尚且稚嫩的笑脸笑意盈盈,各种繁杂的信息奔涌而来。 小双牵引着虚幻的图形,放在眼前,然后牵引进入大世界,大世界的天空,九星闪烁。 七彩裙女孩望着美轮美奂的天空,拍了拍身边的三足金乌,金乌幻化出一缕神魂,腾空而起,在空中幻化一轮大日,高悬天上。 看着萎靡的三足金乌,七彩裙女孩招来一群蘑菇小人,进入三足金乌体内。 大世界开始有了星有了太阳。 小双继续牵引那颗北极星,固定在大世界天空北部,紫光闪烁,与日同辉! 大湖越发如仙湖,仙气缭绕,那棵大树越发顶天立地,生命气息浓郁不息,一片平原上,芳草萋萋,边缘地带,是一片巨大的药园。 小双与七彩裙女孩和三足金乌玩了一会儿,从入定中醒了过来。 五人和老黑已经摆好桌子,早餐是牛奶鸡蛋和馒头。 今日早朝,小双准备上朝。 诸位大臣已经各自坐在座位上,小双来到,人们皆站起身,恭迎皇帝,小双摆摆手,示意众人落座,然后坐在一端的主位,问道:“刘丞相,昨日安排之事是否已经开始?” 刘琇答道:“微臣可能有些地方对皇帝的旨意做了一些修改,比如并未马上对城内所有富户进行抄家,而是秘密进行甄别,罪大恶极的家族当然要铲除,但是对那些安分守己的富户,只要肯听命于朝廷,就不动手,免得打击一片,令所有富户寒心,产生逆反心理。老臣如此作为,也是考虑到龙顺国刚刚建立,根基不稳,需要拉一批打一批,不能都得罪,否则后方不稳,前线供给不足,会影响皇上的整体战略,不知老臣这样做,陛下有何意见。” 小双摆摆手:“这样是稳妥一些,我在激情之下说出的话可能过激,你能慎重分析对待,没有按照我的调子走,是稳妥的。诸位,我之所以不口称‘朕’,不按照旧仪布置大殿,就是想告诉各位,这里没有皇帝,我只是你们的头领,是最后的决策人。我所说的话并非圣旨,而是可以讨论和修改的。每个人在心中激愤的情况下,带着情绪说话,说出的话若是不折不扣的执行就会出乱子。如今刘丞相对我昨天的话在执行中做了修改,这就很好,他的办法也很稳妥,不至于在原平引起大乱。同时,我也希望以后诸位也要像刘丞相一样,多有自己的主意,拿出来讨论修改,最后形成方案,以朝廷的名义发出诏告,落实执行。但是,有些事情,我说的一些话不容讨论只能执行时,我会告诉大家,比如,我接下来说的话就不是讨论,而是必须马上执行的!” “第一,马上命令各地方兵营,对北域北部的各藩国进行灭藩战,朝廷这边马上征集粮草,确保各地方兵营粮草供应,钱粮从何而来,先从原平那些富户而来,不管那些富户有无犯罪,他们必须拿出所有家产充公,否则进行灭族!第二,无论征集多少粮食,即使颗粒都收不上来,也不允许从普通百姓家中拿走一粒粮食,相反,各地地方粮仓的粮食优先供应百姓。第三,各地方兵营可以对各地方豪门富户进行清缴,就地补充粮食。第四,从即日起,原平只保留两万兵马作为维护治安和巡防,不设禁卫军和御林军,现有的皆充实到城防军,我不需要保护,难道你们需要?第五,我会亲自带领原平四门守军二十万人出城,进行西征,原平作为据点和朝廷中枢,由丞相负责,也就是监国!” 小双先是表扬了刘琇所做的一切,然后以命令的形式又否定了他的一切,自己的命令必须不折不扣的执行,无论能不能理解都必须执行,显得即是广开言路善于纳谏,又强势独断,不给余地,这才是小双前世一贯的风格,是真正的龙小双! 至于杀富户豪绅,以小双几世的经验,几乎没有冤枉的,特别是看到那些流民的惨状,杀就是了,不会有冤枉! 小双一软一硬的话,让群臣肃然,他们知道,这个皇帝愿意听别人意见的时候你可以说,但是不一定采纳,不愿意听的时候,也就别废话了,难道你比皇帝高明?你那么高明,上百人万人怎么不跟着你而是跟着皇上? 这也正是刘琇出冷汗的地方,皇帝不软不硬,对自己提出了警告! 小双带着二十万大军出发,直扑新安皇朝都城新安。 小双从流民队伍里培养了四大将军,对小双忠心耿耿,都是三十多岁,成熟稳重并且有一定的功夫在身,被小双洗精伐髓,将武夫修为硬生生提高到金刚境,也就是尊者境,四人分别叫高升赵欢尚武和朱河!四人领四军团,跟随小双出发。 一路风卷残云,几乎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逼近新安城。 前方一股大部队,似乎要在这开阔地带,对小双的军队做最后的殊死抵抗。 小双神识外放,空中隐匿不少修士,有五人达到了渡劫境,大乘境十人,其余修士金丹境以上不下于百人,这是倾巢出动了? 新安皇朝背后的靠山不仅仅是神庭,还有一个叫做北寒宫的宗门,宫主叫曹武,自号玄武帝君,镇魔真人。不过这一次,他并未出现,而是手下七大护宫使者,号称玄武七宿。 第288章 来活了 大军遥遥对峙,小双策马向前,假装并未发现隐匿的修士,一杆铁枪,腰间挂着一把宝剑,胯下乌骓神兽,来到两军阵中央,身边老黑,小双将紫金葫芦交给老黑,老黑拔开塞子,喝了一口酒,突然拿出一杆重戟,往地上一戳,大地轰然震动,新安皇朝的军阵一阵地动山摇,原本整齐的军阵瞬间万马嘶鸣,有溃逃之势。 好不容易稳住阵型,一位将军策马来到小双对面:“你就是那个叛乱头目?” 小双看了看眼前来人,笑了笑,“新安皇朝统治北域三十六诸侯,三十六路烟尘,有的是不禁打,一触即溃,自愿削藩,有的干脆跟随我的大军倒反天罡,口号都是诛不义讨昏君,我大军一路走来,百姓甚至无不担浆以迎,可见新安皇朝早已不得人心。我观将军形貌魁伟,正气凛然,眉宇间有英武之气,却又隐藏不住一丝沧桑,想必将军也对那个昏聩的朝廷有所失望吧!将军率军做最后抵抗,没有丝毫意义,十万兵力恐怕是新安王朝拿得出手的最后底牌,再加上空中那些修士,新安皇朝孤注一掷破釜沉舟,但是大势已去,最后的挣扎不过徒劳尔。将军有忠君爱国之心,但是也要分忠什么样的君,爱什么样的国,值不值得,将军心里有数。我有一个建议,将军你我二人先不急着兵对兵将对将,你和皇朝不是把希望都寄托在空中那些人吗,我们就不妨拭目以待,若你的那些大修士能获胜,我掉头就走,若我方获胜,你也不要螳臂挡车,闪开一条路,让我过去,你我两军皆免于战火涂炭,将军以为然否?” 那将军看了看天空,问道:“我不信你有什么底牌,若有,你晾一晾,让我心服口服,让你过去也不是不可能!” 小双拿出白玉牍片,一道灵气打入,喊道:“来活了,准备好了吗?” 牍片内传来的声音清晰可闻,“放心吧,一直跟着你呐,北斗仙宗九长老九峰主和一百零八将随时听从二公子召唤!” 小双说道:“空中那些人交给你们,北寒宫的人能不杀则不杀,但是神庭的人杀无赦!” 小双突然气势掀动乌云翻滚,这是一声号令,身边老黑早已经控制不住,提起黑色重戟身形钻天而起,如同黑色巨型闪电,撕裂天空,一把大戟劈天砸落,正是神庭修士所在的一方空间。 小双看了看对面的中年将军,突然拿出两坛酒,一坛扔给将军,一坛自己拍开泥封,说道:“不要太过紧张,喝酒缓一缓神,将军贵姓?” 那将军下意识接过酒坛,愣了一下,随后也拍开泥封,与小双示意一下,喝了一大口,说道:“本将李锦,新安帝国辅国大将军,上柱国,护国郡公,时代深受皇恩,所以本将军不会做对不起朝廷的事情,你尽可以对我进行拉拢,但是,我不会投降,更不会造反!” “也是,被皇帝囚禁整个家族,数百人为人质,你不敢造反,我理解!”,小双喝了一口酒,淡淡说道:“不过,你挡不住我,只要我过去了兵临城下,你的家属都会被带到城墙上,作为逼迫你不得不和我决战的手段,可见,这样的朝廷早已失去底线,我只是同情你,但是,我无法按照你的意愿保你的家属,因为你的家族几百人和北域无数百姓相比孰轻孰重,你自己心里有数。其实,按照我的想法,你不妨和我一起到新安城墙下,若是他们真把你的家属带到城墙上,没准我会有办法救一救,但是,你若是在这里和我决战,你必输无疑不说,你的家属也终将性命不保,何去何从,还请将军思量!” 李锦大吃一惊,狐疑加上震动,喊道:“你为何知晓此事?” 小双举起酒坛再向李锦示意:“神庭有遍及北域的情报网,比你们朝廷的还厉害,但是,他们现在听我的!” “这不可能!”,李锦大喊:“神庭一般都会被精神控制,何况那么重要的人物,绝对不敢背叛!” 小双示意李锦喝酒,说道:“事无绝对,而且,那些手段在我眼中不算什么,解决起来轻而易举,就像你体内的巫符,那是北巫教的手段,看起来你们的朝廷还有北巫一脉隐藏,这个乱七八糟的朝廷,也该灭亡了!” 李锦更是一哆嗦,自己那个皇帝檀石,其先祖崛起于东北域,那地方正是北巫教在北域的族源之地,檀石更是以巫术入道,一手邪术已经进入化境。但是北巫教因其修炼之法太过邪门,被人唾弃,后期已经门庭冷落。但是檀氏先祖并没有对北巫教落井下石,反而在宫中供养起来,到了檀石这一代,檀石更是痴迷北巫教,不但依附于神庭和北寒宫,更是将散落巫师集中起来,在宫中形成了另外一股势力,隐隐有抗衡神庭和北寒宫之势。 李锦心惊的是,小双连这都看出来了,朝廷中很多人都被皇帝的这种秘法控制,那么小双是不是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看来,先不打是对的,万一小双有办法呢! 空中乌云滚滚,闪电如同在空中编织成蜘蛛网,把天空撕裂的一块块。小双看到,老黑如同发疯一样专门攻击神庭的修士,反而是北寒宫的修士和北斗仙宗的修士打得热闹却都没有下死手,北斗仙宗的人也因此有了空隙,用尽浑身解数对神庭的人往死里整! 小双边喝酒边看着天空,李锦已经没有了争斗的心思,反而一直想着小双的那些话,手中酒坛不知不觉空了,下意识向小双伸手,小双又递给他一坛酒,小双知道,地面这场仗打不起来了! 还有一个人没有出现,那就是北寒宫的宫主曹武,小双一直等着他,但是那小子不知藏到什么地方去了,或者干脆没来。 打了大概一个时辰,神庭修士全数被斩,居然没留一个活口! 还好,马修没有参战,他的情报系统也没有出现一个人,毕竟他们不是战斗人员。 天上逐渐没了动静,乌云散去,雷声止息,太阳露脸,整个这一方空间再次变得晴朗起来,北斗仙宗的人和北寒宫的人站在两边,遥遥对峙,神庭的人都死了,双方默契住手。 小双笑了笑,对李锦说道:“你依仗的北寒宫其实已经不是朝廷的依仗了,北斗仙宗和北寒宫早就达成了一致,两家早就结盟了,要不然这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双方也不能一个都不死,反而是神庭的人没有一个活下来,你们的朝廷也是悲哀,这么多年养着北寒宫,北寒宫其实就是一颗钉子,我说他们就等着我来你信不信?” 李锦感到不可思议的地方太多,有些乱套,一支流民组成的义军,谁也没当回事,但是如今看来,新安皇朝覆灭,就是灭在这伙根本没看得起的义军手里,天不待见新安皇朝,又能如何? 但是,自己又能何去何从? 小双来到李锦跟前,李锦立即警惕起来,手抓银枪,浑身紧绷,但是只感到眼前一花,自己便倒落尘埃,却是被小双摁在地上,一手摁在李锦的丹田上,李锦只感到体内有奔涌的热流,那热流甚至能融化自己的五脏六腑,但是又变成涓涓细流,对自己的身体和神海进行梳理,到那巫符所在,气流汇聚,如同一只手将那巫符包裹,然后掐碎,变成一股气,从底门排出,也就是放屁,一连串的屁。 小双将李锦又提在他的马上,说道:“感觉一下,那巫符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李锦早就有所感觉,这颗随时可以要他命的符咒,已经荡然无存,而且,自己的武夫境界一跃而至金身境! 李锦对小双抱拳,“但是,我还是 不能投降,请你理解!” 小双点头,道:“演个节目,我追你退,两军假装边打边走,直至新安城下,那时,是否与我决战就看情况!” 李锦点头,队伍掉头,仓皇逃走,小双命令四大将军立即率兵追击,只追不打! 天上,两伙修士罢手之后居然不知道该干什么,纳兰木德喊道:“我们怎么办?你倒是说句话啊!”,小双喊道:“都不要再打了,都去新安城天上隐藏起来,都听从我的命令,我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 双方修士都点头,同时飞离而去。李锦边跑边看到天上的情况,知道,那两伙人压根都是那小双的人,苦笑不已,檀石仰仗的人,居然都是别人的人,你不输谁输! 自己不也是在演戏吗?还是短短的半个时辰就心甘情愿的跟着人家演戏,檀石啊檀石,你找谁说理去? 人生啊,全靠演技! 一跑一追,三十万大军无论骑兵还是步兵,形成了两个不同的阵营,前方步兵再慢,后方骑兵也不超过,就是跟着,新安的兵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主将和其余几位将军在最后督促着跑,那也就只能跑,跑了一天一夜,人困马乏,终于到了新安城东门下,逃跑大军实在没有了力气,皆在城下瘫倒一片。倒是那些追兵,依旧雄赳赳气昂昂,在远处休息,一副我不着急的样子。 东大门始终没有打开,守城军士不敢开门,怕那些义军一个冲锋关门都来不及。城墙上所有大军张弓以待,城炮和排弩一排排,守城将军大喊:“李锦,为何不战而逃,引狼入城?” 城墙上,李家人被绑着推向城墙,一位身穿龙袍的中年人和数十修士模样的人站在城墙上,龙袍人正是皇帝檀石,对城下的李锦喊道:“李锦,朕命令你回头与乱军决战,哪怕你的兵都死了,你也要把他们挡在东门之外,若不然,你的李家今日全数灭门!” 李锦这才完全相信小双的话,果然,这个朝廷已经没人性,但是,自己的家人全部被人控制在手里,自己又能如何? 李锦翻身下马,对城墙上的皇帝跪拜磕头:“臣誓死决战,臣死之后,还请陛下放过我的家人,李家世代忠良,没有反叛之心,还请陛下明察!” 李锦上马提枪,对身边将军道:“我方兵无战心,回去冲杀只有取死一途,你等看好兵将,不要做无谓的牺牲,本将军为国捐躯,尔等也不要为我报仇!” 那些将军眼圈发红,如今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对朝廷失望又憎恨,他们这些为国百战的将军,若是家属都被皇上如此对待,哪有心思为国而战?现在想来,那些反叛的诸侯和各地风起云涌的义军,反抗不是没有道理,现在他们就想反戈一击,灭了这个昏聩的朝廷,但是,有那些人质被威胁,他们又能如何? 看着李锦孤单冲锋的背影,李锦麾下所有士兵皆痛哭失声,同时整齐的将目光看向城头,愤怒的目光几乎能掀翻整座城池,有的兵大喊:“反了,杀昏君诛邪狞!” 几位将军虽然眼含热泪,但是还没有失去理智,牢牢的控制着群情激奋的士兵,他们知道,城墙上的那些李家人的命运皆危在旦夕,自己等人稍微有所动作,李家人都将性命不保。 小双站在队伍最前端,见李锦不要命的冲过来,也策马冲锋,同时传信四大将军,压住阵脚,不得冲锋! 小双表现出了对李锦的尊重,持枪而上,二人瞬间交错而过,两条枪轰然撞在一起,引起天地震荡,相撞的火花变成浓烟,将二人笼罩淹没,所有人都看不见二人的身影,只见那团浓烟越变越大,迅猛扩散,甚至扩散到城墙。 城墙上,所有人都被笼罩在烟雾中,皇帝檀石甚至没来得及擦眼睛,头颅飞出,小双喊了一声,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空中,二百多修士在城墙上一闪而过,所过之处,那些控制着李氏家族的人头颅飞起,血线喷射,如放烟花! 浓烟散尽,小双和李锦并肩而立,城墙上方,数十北巫修士被纳兰木德和北寒宗的人团团围住,一个小青年一袭白衣出现在更上方,背负双手,笑看小双! 小双撇了撇嘴,喊道:“开城门,大军入城,清扫檀氏余孽!” 李锦也大喊:“进城,诛邪狞!” 李锦见到安然无恙的家里人,热泪盈眶,喊道:“李家恩人,义军统领,龙小双公子!”,李家人全数跪倒参拜,“多谢救命之恩!” 小双将众人扶起,看着白衣公子,“愣着干啥?那些人一个不留!” 白衣小青年愣了一下,还是一挥手:“杀!” 第289章 玄武归位 小双叫刘琇等人维护新安城的稳定和清除檀石家族及其追随者,不用问,那就是一场屠杀。 小双也知道,新桃换旧符,鲜血和硝烟便一路跟随,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何况是改朝换代。小双没有急于入城,而是与白衣青年并肩站在城内皇宫一座大殿的屋顶,看着满城士兵正在一寸寸搜寻城内的可疑人踪迹,其中不可避免的狼奔豕突惨烈尖叫,小双摇摇头:“有些事情只要有了开始就要有所控制,比如眼下,官兵进城,总有一伙趁火打劫的人,把人弄成惊弓之鸟然后打着大义的旗号开始新一轮的抢劫和腐败,这几乎是每一个王朝的周期律。”,小双出现在那伙抢劫人的头顶上方,一掌拍下,那几十人变成灰烬。小双喊道:“抢劫杀人者,死!” 白衣青年问道:“需要修士下山稳定局面吗?”,小双摇头:“前世我父亲建立公平社会,剥夺了宗门三教特权,更限制官员豪强的权利,得罪了几乎所有的高官,但是他不后悔,他要的是百姓江山,山上的回山上,红尘的归红尘。别的神教大家族控制的国度为何与我们开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害怕自己国度的百姓有样学样,都效仿这种制度,他们被剥夺特权,让他们和别的普通百姓一样,他们受不了也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这就是理念上的冲突。我这次出来,还是要践行我父亲的理想,无论是宗门教会大家族皇朝贵族,各行其道,谁也不允许有特权。我也相信,百姓的事情百姓会做好!” 小双看着白衣青年,问道:“我父亲在我的记忆中留下了北寒宫的一些事情,所以,我知道你的存在,你的玄武真身在哪儿?” 白衣青年看向北方:“极北之地,大燕山玄武峰,我之所以能以能量身出世,还是你父亲的手段,他说过,你来了,我就会拿回我的真身,完成合体!” 小双点头,这一切都在父亲留给他的信息中,小喵小鸿小云,如今玄武即将归来,四象已经聚齐。 小双说道:“那就现在去一趟,玄武峰,把该办的事情办了,对了,你以后是留在北寒宫还是有别的打算?我不会绑着你的身体,你是自由的!” 白衣青年笑了笑:“可是我没有选择,我必须跟着你,而且,当初你父亲把北寒宫交给我的时候,我也提了一个条件,这个条件就是我跟着你,你们未来回归天上,给我一个地盘建设新的玄武宫,至于眼下北寒宫的处理,我与北斗仙宗其实就是一张纸的两面,北斗仙宗在明面上与新安皇朝和神庭对立,我却明面上支持新安皇朝和神庭,到今天这个机会,两宫合璧,让新安皇朝和神庭都措手不及。我跟随你之后,北寒宫合并到北斗仙宗。你也知道,北域现在需要北斗仙宗,最起码在你合道北域的过程中,需要他们的帮助,未来返回到天上,这个北斗仙宗可以是你们新天庭的北斗仙宫,让九星归位,这也是北斗仙宗北极天尊归顺你父亲的条件。” 二人踏空而行,即便是万里距离,也瞬间就到了。 大燕山,白雪皑皑,哪怕是现在已经是夏季,这个地方仍然是一片雪白,那座山被积雪覆盖,但是,这座南北走向的大山最前沿,却有那么一座山峰高高耸起,百八十里的范围内,山峰上并未有一丝积雪。 小双早就看出来,其实整个玄武峰都是白衣青年的玄武真身,龟蛇合体的巨大头颅,就是那座山峰之巅。 白衣青年看向小双,眼神中是期盼和信任,没有说任何话,身化流光,消失在玄武峰。 小双想了想,将大世界中的五人放了出来,五人看向玄武峰,聋子玄冥看着那座形似龟蛇同体的巨大头颅一样的山峰,感叹道:“上古四兽,霸守四方,在人间为守护之神,在天上则为四方星宿的守护之神,与我们五行神有着不解之缘,现在,玄冥幽居此地,我出自北海之疆,有地缘之亲,小双,现在他的真身已经恢复,是否将他的真身救出来?” 小双点头道:“没错,他是我父亲安置到这里的,一直在养魂,也是亏了你的黑水精气一直在滋养它,让他逐渐恢复了灵气。他是我父亲安排给我的伙伴,当然要救出来,只是,还需要你们帮忙!” 玄冥点点头,“得先布置一个阵法,我们五人出手,主要是要聚集这座玄武峰的五行之气,让玄武真身在五行地脉中彻底演化出来。此外还需要一座蒙天大阵,隔绝外部窥测,同时不让灵气外泄。五行阵我们没问题,但是这个蒙天大阵就不是我们能布置的,你有没有办法?” 小双想起在清明天下救助小云时曾经布置过蒙天大阵,但是,那是有乾坤图,如今没有了乾坤图自己能不能布置出来,心里还真没有底。 小双对五人说道:“你们先布置五行阵,我想想办法,看这座蒙天大阵该如何布置。” 小双端坐在高空,俯瞰这座巨大的山峰,五行神君则分散在五个方位,以浩荡的五行精气笼罩了整个山峰,五色精气形成的罩子如一只大碗倒扣在山峰之上,大碗内,明显见浩荡的灵气如浓雾翻滚,在玄武峰上聚而不散。五人维持着阵法,看向小双,小双点点头,祭出紫金葫芦,自言自语:“叮当叔叔,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小双一拍葫芦,那葫芦逐渐升起,接着在空中变得硕大无匹,从葫芦口内并没有流出酒水,反而是一道紫雾喷出,紫雾滚滚如潮,滚向五行阵,并在外部再覆盖一层紫色结界,这是放置玄武出世时,五行阵结界破碎,还有一层更为高级的结界可以阻挡气息及灵气外泄。小双觉得还不够,通过内腑看向大世界,七彩裙女孩似乎知道小双的意思,调皮的朝小双做了个鬼脸,然后从大世界中脱颖而出,如同托举着一方天地,将大世界带了出来,在小双的头顶,如画一般抹在天空。 小双清晰可见北斗仙宗九峰和那座北辰峰赫然出现在画中,星光闪闪,特别是那颗北极星更是硕大亮眼。 小双也明白了七彩裙女孩的意思,正因为明白,他有些震惊! 五人看了一眼小双布置的双层阵法,皆有骇然之色,只不过现在他们来不及惊讶,全神贯注的调动灵气灌注到玄武峰,玄武峰受五行精气的影响,山峰如同开始抬头一般活了过来,剧烈的震荡开始撕裂地面,渺无人烟的极北之地,整个大燕山都有强烈的震感,甚至偌大的山体都出现了裂痕,巨大的白色雪帽化作雪崩,席卷而下。玄武峰,那方圆百里的范围,山脚开始下沉,山峰逐渐抬头,特别是那座山头逐渐昂首而起,玄武抬头的一瞬间,五行阵破碎,五行神君被那股气势一吹如断线风筝,飞到天上。小双虽然看着着急,但是也知道这点伤害还奈何不了五行神君。五人被巨大的气息喷射到第二层结界,皆被吸附在结界之上,如同粘在结界上的蚂蚁。玄武真身逐渐全部显露,那是一只巨大的神龟模样的神体,裹挟着澎湃的气息,如狂飙一般向四外狂扫。紫金葫芦继续喷射浩荡紫气,加固结界。玄武真身完整的露出来,四肢如四柱,龟首如山峰,轻轻一抬,整个空间都变得扭曲无比。 “小双,我压制不住这股气息,可现在暂时又不能化形,不能将气息控制到最小,如果不能阻挡这股气息,这个极北之地将变成一片汪洋!” 小双点点头,道:“你尽量控制,即便紫金葫芦的阵法拦不住这股气息,我还有大世界,相信能够阻拦这股狂飙!” 玄武点头,终于将四肢从地下拔出,也就是在这一刻,玄武昂首而啸,再也控不住体内快要爆炸的膨胀气息,一股脑从大嘴中澎涌而出。 紫色结界被这股气息如同吹气球一般吹得无限膨胀,终于超过其极限,轰然炸碎! 巨大的爆炸冲向天空,小双抓过紫金葫芦,站在空中大世界前边,像是一个守门神,用紫金葫芦将所有气息竭尽全力的吸收入葫芦内,无论是五行神君的五行聚灵阵的五行精气还是紫金葫芦的紫色之气,皆引入葫芦内,然后待所有灵气消失殆尽,又将葫芦口转向空中的大世界,将那些气息缓缓注入大世界内。 大世界缓缓消失,小双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浑身汗水气色苍白。 大世界天翻地覆! 外界引来的五行之气紫色混沌气如狂飙在大世界内席卷,然后才逐渐平静。大世界,不但那座灵湖变得浩瀚无比,那棵大树更是枝繁叶茂,耸立天地,那座药园,无数灵药化作精灵一样,奔跑在药园内。七彩裙小女孩指挥着手下无数白色小人如同搬运东西一般将一团团灵气搬运到各处,于是又山峦被大树覆盖,有草地如茵,有河流更加欢快的流淌,甚至开始有游鱼跳出水面,有飞鸟站在枝头叽叽喳喳,北斗仙宗九峰和那座北辰峰,都被无色之气和紫色之气笼罩,如仙如幻。想不到,大世界竟然因此进阶,开始自主产生有灵生命。 小双大口喘息,通过体内丹府与大世界交换气息,不过片刻,不但气力恢复,而且感觉到自己的修为一瞬间再进一步,若是在仙界,足可与前世巅峰媲美,大圣之境的巅峰!除了几大天帝,足可以比肩五方帝君! 小双这时已经彻底明白,父亲收五行之精,并自己在玄武峰收取玄武,不单单是为了收玄武,更是为了这一刻! 一切都在安排中! 巨大的玄武将那一口烦躁之气喷出后像是解放了一般,巨大的龟眼看向小双,目光闪过一丝狡黠,然后化形,依旧是那个翩翩青年。 小双看了看白衣青年,说道:“你那一点心思就不要隐瞒了,小云是男身,和你一样!” 白衣青年有点羞恼,也有点失望,问道:“他们什么时候能来啊,我还挺想他们的!” 小双道:“现在,我和清明天下还没有沟通上,等沟通上了,有了乾坤图,你们随时随地都可以见面!” 小双拍了拍白衣青年的肩膀,说道:“前世的时候,有我的四位妈妈坐镇四方星系,你们都没有成长起来,自己把自己当成孩子,只管自己吃饱喝足,始终无忧无虑,一场神战,若不是我父亲提前将你们隐藏起来,恐怕你们连陷入沉睡的机会都没有。这一次,我的四位妈妈到现在依然魂魄不全,你们就是镇守四天的人,我希望,同时我的四位妈妈也希望你们真正成长起来,接过她们的担子。你先进入大世界,大世界中北斗九魂已经通过我的牍片与我的九位兄弟相连,你到了那个大世界,可以随意穿行到北斗仙宗九峰,和他们沟通联络,你坐镇北天,他们就是你的属下!” “这个不急,我先和你走一走,北域现在并不稳定,你需要我的帮助,对了,你父亲告诉我这一世我叫小冥,玄冥的冥。” 五人已经调息完毕,小双道:“大世界天翻地覆,对你们的好处巨大,你们先进去,想喝酒的时候,我会叫你们!” 瞎子笑了笑:“这还差不多,大世界再好,也没有人间的乐趣,这也是我们不愿意回归的原因!” 五人进了大世界,小双小冥二人则又回到了新安城。 新安城已经逐渐稳定下来,除了执法队城防队不时巡查各处,大军已经分散驻扎,并没有与百姓混居,更没有骚扰扰乱百姓的生活,城池商贸恢复,越来越有生机。 作为北域第一大城池,新安城经过这一番动荡和洗礼,千万百姓感受到了新朝的新政,他们似乎看到了希望,由观望,到心里踏实,短短一个月,更是多了一种生气,是那种人人有奔头的生气。 小双新政不断出台,偌大的北域,虽然仍然有讨逆叛乱的战火,但是那已经不是主流,一些旧势力旧藩王不甘心自己的权利权势被剥夺,造个反在正常不过,但是如今龙顺新朝大势已成,那些人不过疥癣之疾,除去便是了。 小双仍然没有黄袍加身,仍然没有举办登基大典的意思,这让丞相刘琇比较着急,一些大臣开始谏言,甚至各地大员也开始进言,龙顺国一统北域,并且没有了藩国,这时亘古未有的,应当昭告天下,以彰显龙顺国在北玄天下的正统地位。 小双还是不以为然,正不正统,压根也不需要被人承认,而且,一个北域,仅仅是开始而已! 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西域来人了!也来了机会! 第290章 西域来人 来的是西域神庭的使者,且来者不善!领队的叫做撒连,三大家族之嫡系,平时连看不都愿意看撒家在北域的这个分支,如今撒家被灭,便有了责问的理由。 小双在皇宫泰顺宫传来了马修,问道:“知不知道西域撒家的情况?” 马修道:“西域撒家,乃是嫡系一脉的一个分支,他们的正统祖庙在西圣天祖庭,西域的撒家来到北玄天后就开始在西域建立神庭,控制着西域八国,其来到西域后,将最大的祖庭建立在罗德国,其余七国均有其神庭分庭,而来到北域的这一支撒氏,是被主脉带过来扔到北域的,说起来也不受待见,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会以为撒氏报仇为理由对陛下责难,那个撒连更是一个滚刀肉,虽不是撒家在西域的核心成员,但是却是撒家最出名的一个难缠鬼,修为渡劫,法宝是法杖,有七条毒蛇喷发毒雾,便是同境修为,也很难抵抗那些毒雾。所以,西域的撒家对外谈判都会派他出面,便是死了,撒家也不心疼,反而更有理由责难。撒家派他来,我觉得陛下还是要小心些,从身份上就不平等,陛下可不见,或者干脆秘密杀掉便是!” 小双笑了笑:“这是多么瞧不起我,派这么个玩意来!也好,不管什么身份身价,我倒是很好奇,这么个玩意是如何修炼到渡劫境的!” 小双将马修打发走,并让他时刻秘密注意撒家使团的动向,特别是他们有没有用一些下作的手段比如下毒一类的手段在新安城引起恐慌,要防备这一手,小双知道,神庭那帮人做事没有底线,下毒传播瘟疫,甚至灭城,他们什么天怒人怨的事都干得出来,而且手段极其隐秘,事后倒打一耙,及其卑劣! 小双叫来刘琇,谈起撒家使团的事情,小双道:“可以热情一些,迎接的陪同人员规模要大,最好是他们使团身边有两个我们的陪同人员,贴身陪同寸步不离。在组成一支护卫大军,时刻盯着他们,他们休息的地方,都要有军队看守。先派礼部下官进行陪同,因为他们并非西域某国的使团,可以说是民间团体,对等接待不需要我方出席四品以上官员,那样就是给他们脸了。” 刘琇心思通透,马上理解了小双的意思,说道:“陛下是不放心这伙人会做一些卑劣的事情,微臣也知道西域神庭那些人的德行,已经派人盯着他们,不过,他们暂时还没有向朝廷递交公函,我们只是把他们当做普通旅行者对待,到目前还没有派官员随行。微臣想,等他们向朝廷递交公函之后再依据陛下的意思进行接待!” 小双点点头,对身边的老黑和小冥说道:“你二人改头换面一下,想办法接近他们,一直跟踪他们,马修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他们的行踪都会被掌控。若他们不守规矩,真的行卑劣之事,可以让他们死几个人,吓唬一下他们,掌握他们的罪证,将来会有大用!” 二人点头,出了泰顺宫。 刘琇也要告辞,小双摆摆手,示意刘琇留下来,小双与刘琇坐在桌前,拿出两个玉杯和紫金葫芦,倒了两杯酒,说道:“说说话,有些事不急!” 刘琇先端起小双面前的酒杯,恭恭敬敬的递到小双手里,然后自己也端起酒杯,几乎是伏在地上,酒杯高举,喊道:“微臣惶恐!” 小双无奈的笑了笑,扶起刘琇,示意他坐下,这才举杯与其同饮。小双看了看刘琇,说道:“自从博力举义旗,已经过去五年,这五年我看得出来,你一心一意辅佐我,我更看得出你对朝堂这一套极为熟稔,一个流民,一个差点饿死的流民,怎么会有这么大本事?你到底是谁?” 刘琇看着小双,突然分出三具人身,一为东沟村大姨家邻居郭先生,一为天蜀北五道观郭璇玑郭真人,一个赫然是跟随红孩子一路在南洲呼风唤雨的郭凤先郭国师,三人皆对小双抱拳行礼,然后三身合一又变为刘琇刘丞相。小双不吃惊是假,吃惊以后便是无奈,自以为已经跳出棋局,但是每一步都在棋盘之内,这个一气化三清的圣人也来这一套,可是,他的真身又是谁? 小双突然不想知道了,喝了一口酒,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可以翻云覆雨的大人物,但是,能不能不这么玩?一惊一乍的怪吓人的!” 刘琇已经全然没有了那股唯唯诺诺的表情,似乎放下了心中的千斤重压,笑道:“你父亲的手段,即使是昊天大帝也多有不如,我这个化三清的手段不过一个皮毛,确切地说是三魂归一,是你父亲救了我的命,东沟村的郭先生得阴阳之机,与轮回界相通,以你表哥为载体,通过轮回养出一魂。在天蜀国,以楼观派的道法,以一魂修炼金丹化婴成圣之路。在大筇国为军师,以入世之法执一国权杖是为练心。然后三魂归一,被你父亲的真身送到这里,一个是辅佐你完成合道这座天下的任务,另一个是也是为我重归天上有一个位置,我乃南斗星君长生大帝的分身,就如同你父亲有九大分身在五大天地一样,我这三具分身已经合体,未来,我要跟随你重回天上!” ...... 西域神庭的使团天天被陪的晕晕乎乎,作为北域的最大城池,新安城不但风景秀丽,特色美食美酒很多,风月场所也不少。北玄天下北域,相对于其他几个域,男人一般长得都很英武,女人尤其是年轻女人,满大街都是肤白貌美大长腿,前凸后翘,形体诱人,再加上一颦一笑往往能惊心动魄,让撒连等人心中痒痒,似乎忘了此行最重要的任务。刘琇安排的陪同人员还真没有朝廷官员,既然只把这些人当做普通的商贸旅行团,那就限制在民间接待之内。龙顺国这边除了暗处监督的和保护的大批军队,真正与使团接触的是新安商会,连老会长也没出面,出面的是一个叫做王里寇的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一个半纨绔的膏粱子弟,家族做杂货买卖,与西域有些联系,甚至与撒家有些生意上的来往。 接待出钱,就由商会出钱,朝廷一分不拿! 但是,即便如此,商会几大家族仍然热情似火,不是对使团的热情而是对被朝廷看中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沾沾自喜。 王里寇带领十几个人的团队对撒连使团二十几个人进行了热情的迎接,天天酒山肉海,逛风景逛到吐。撒连问王里寇在朝廷有无官职,位居什么官位。王里寇脸色不红不白,按照朝廷的要求再加上点个人理解添油加醋:“本官乃龙顺国礼部主客司员外郎待召随侍执酒郎兼任新安商会理事待客所主员以及接待杂货杂种编内接待史,受我朝皇帝命特为本次接待各位的全权特命使者,若有招待不周还请包涵!” 撒连也听不懂这些云山雾罩,但是却听清了后边的皇帝全权特命,不由得对王里寇高看一眼。笑道:“大人亲自接待,不由得我们诚惶诚恐,还请通知贵国陛下,我等此来乃是奉神庭之命而来,特请贵国就我撒家在新城及原平一脉被灭族给个解释,神庭请下神命,我手中就带着这份神明特喻,要当着你们的皇帝的面宣读,还请安排时间,尽快让我见到贵国皇帝!” 王里寇笑道:“吾皇陛下听说你们来,早有安排,吾皇陛下特别体谅你们数万里迢迢而来一定会非常辛苦,两域之间的事先别急,让本官陪着各位洗去一路风尘,好好享受一下北域的风土人情,陛下会尽快安排时间接见各位!” 撒连笑道:“果真如此,那我们就放心了,北域地域广袤,不说别处,就是这新安城就不比西域任何一个国的国都差,繁华热闹,还真是令人流连!” 王里寇附在撒连的耳朵根,小声道:“特使不妨往两边看,我北域女子: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大长腿迈步风吹柳,胸前叠山颤巍巍。怎可能是一句‘我去,真美’可以形容的?来到北域,特别是来到新安,不能耳闻素手成音,眼看美人倾城,不能亲手体会玉体横陈之妙,岂不白来一趟?那是遗憾终生的,特使难道心就不痒痒?” 王里寇压低的声音极具诱惑,眼神贱的更是让人怦然心动。撒连看向道路左右,果然见一群女子莺莺燕燕而来,皆身穿长裙,光艳逼人,对王里寇报以同样的贱贱的眼神,然后心领神会,对随从们说道:“北域接待极为热情,有道是客随主便,我等就听从安排就是!”,众人皆面露期待之色! 王里寇早就安排人去城里最大的风月之地“玉山枕”清空所有客人,并召来所有玉女在大厅等候。不过半个时辰,几十辆马车轰隆隆的停在玉山枕门口,下来足有四十几位客人,然后马车离去,暗哨开始上岗! 撒连一进大楼,迎面扑来的数十道身影和令人沉醉的气息便让自己脚下轻飘飘,接着便腾云驾雾一般,被左右搀扶着如同云朵一样漂浮上楼,王里寇小声道:“撒兄,春宵苦短日高起,多玩一会儿,人生美妙,人生美妙啊!” 使团成员皆被搀扶上楼,不过片刻,男人本色尽显无疑,猴急的各进房间,开始腾云驾雾之旅! 王里寇看着咽口水的陪同人,笑道:“各位,眼馋也不是这个时候,这几日大家辛苦,各自回家,陪陪家人,有老婆的还是把那心思都放在老婆身上,没老婆的自己解决一下,这座玉山枕这几日就离得远一些吧!” 王里寇对老鸨说道:“最好吃的最好的女人轮流着上,最少留他们三天,至于花钱,这个使团放在北域也是最有钱的主,不用吝啬,到时候和他们要就是,若是他们不给,看到门外那些暗哨了吗?权当是你们玉山枕的打手,扒光衣服游街示众便是!” 老鸨知道不能问也不敢问,只是频频点头,这个王里寇平时来这里耀武扬威的,一水的白嫖,要不怎么叫往里抠呢。今日这小子得了商会的指派作为接待的总负责,自己更是不敢忤逆,人家怎么安排怎么是,便风风火火的安排人各自忙碌去了! 王里寇来到商会,告诉会长郝大富,一切安排妥当。郝大富立即找到礼部主客司郎中薛村礼汇报,薛村礼又找到暗中监视的城防军副统领汇报,副统领又找到已经变化的老黑和小冥,老黑咽了咽唾沫,说要盯着点玉山枕,便飞到玉山枕,也不知道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小冥无奈,在玉山枕对面楼楼顶藏身,监视着玉山枕的一切动静。 第二日,果真日上三竿,撒连从肉海中挣扎着爬起身,只感到头晕脑胀腰膝酸软,几次想下床,但是大床上的女人昏睡中依然不忘紧紧的搂住他的大腿脖子,看着这些女人,又稀罕了一会儿,但是事业心催促他必须离开,还有好多事没干,光干这事,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下决心搬掉美人的手臂,一点点蹭下床,站起身,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站不稳的感觉。自己作为渡劫境的大修士,无非是简单玩了玩,何至于此?他有点冒虚汗,除了是因为贪欢太过,另一个就是他想到了一件不好的事情,自己被整蛊了,会不会给自己下毒? 撒连内视自观,丹府并没有异样,储物戒指仍在戴在手上,就是衣服难找一些,也不知道一兴奋脱到哪儿去了。撒连赤裸着身体,坐在地上调息,心里还是有些懊悔,后悔自己太过贪吃,怎么就不知道节制? 床上的女人们也逐渐醒来,见撒连坐在地上,纷纷涌过去搂脖抱腰蹭肩膀,撒连不忍心甩脸子,挨个摸了摸,说道:“真有正事,美人们求放过,过两天我一定来,喂饱你们这些无底洞。” 女人们嘻嘻哈哈了一会儿,纷纷穿上衣服,纷纷抛出媚眼,款款离去,临走还没忘了关上门。 撒连叹息,又有些后悔,觉得自己还可以坚持一下,但是美人走了,逐渐心里的邪火消退,开始找衣服。还没找到,屋门再打开,进来两位有倾城之色的女子,其中一位女子拿着竖琴,另一个女子拿着一把玉箫,穿的衣服很严实,但是挡不住波澜汹涌,越发令人想一探究竟。两女看着赤裸的撒连也没有不好意思,眼中还有些许冷漠之意,像是例行公事,弹琴吹箫,“...画楼昼寂,兰堂夜静,舞艳歌姝,渐任罗绮。”二女一心一意吹箫弹琴,似乎对撒连视而不见。 撒连听不懂歌词也没有欣赏音乐之声的天赋,但是,对二女却越发心驰神往,好奇那冷面的背后,严严实实的衣服里边到底是什么勾魂的存在。一曲罢,撒连终于控制不住,大修士的本领瞬间爆发,在二女的惊恐之中,终于得偿所愿,而且更加贪恋。 三天,老鸨子进屋了,要钱! 第291章 留点脸面 小双在泰顺宫仔细翻阅北域地理志和人物志,看北域历经风云激荡的历史,令小双叹息不已,无论何处,只要有人特别是人多的地方,人间红尘的精彩如烟花灿烂,精彩绝伦。 刘琇来到,禀告道:“礼部尚书带着礼部主客员郎中薛村礼奉旨来见,正在宫外恭候召见!” 小双从书中抬起头,说道:“那就让他们进来吧!” 不多时,二人来到跪倒磕头,被小双阻止:“说说,这几日对西域神庭来的客人是怎么招待的?” 礼部尚书吴鼎洲说了大概,意思是奉皇帝旨意将接待任务交给了新城商会,新城商会又派遣了一个叫做王里寇的商会理事全程陪同,完全是商人交往,没有官方插手。薛村礼则有点微微诺诺,小双笑了笑,“有话尽管说,言者无罪!” 薛村礼这才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小双,强调:“微臣只不过交代商会会长郝大富在接待使团时既要显得商会大气义气,又要想办法找点事情让商会人难看,最好是抓点把柄在手里,软硬兼施,让他们知难而退,没想到这个王里寇居然用这种办法,事闹大了,也不知该如何收场!” 小双听了,极为意外,愣愣的看着吴鼎洲和薛村礼,半晌说不出话来,吴鼎洲和薛村礼更是汗如雨下,急忙跪倒磕头:“还请陛下恕罪!” 小双终于咧咧嘴,“哦,真他娘是个人才!”,小双看向刘琇,刘琇摇头:“微臣怎么能想出这种办法?陛下太高看我了!” 小双忍不住大笑起来,刘琇也憋不住笑,战战兢兢的二人只得硬憋出笑声,“呵呵!” 小双笑了一会儿,抹抹眼睛,说道:“告诉王里寇,让他告诉那个老鸨,该要钱得要了,对方拿不出钱来就纠缠住,不要放走,但是衣服该给人家给人家,给人留点脸面,不要做的太绝。另外撤走暗中监视的守卫,我会另有安排。” 小双打发走三人,立即传信马修。不多时,马修秘密来到,小双问道:“你的情报机构撒家是否认可?” 马修说道:“原平和新城的撒家虽然是分支,但是,西域的撒家是一直抓住撒家在各地的情报机构不放手的,当然一般都是单项输送情报,我们没有权利向西域撒家索要情报,但是,情报系统一直被认可的。” 小双点点头:“西域撒家来到新安城,被困到玉山枕,你秘密前去,当然要乔装打扮改妆易容,想办法将撒连救出来,秘密护送回西域,当然我会派人协助你,安全你不用担心,你的身份既然被认可,也能进入西域撒家,我派去的人就是你的属下,想办法你们留在西域撒家所在的城池,以后你我仍然单线联系,你懂得。” 马修跪倒磕头:“微...草民一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小双扶起马修,“不日,我也将去西域,希望在那里看到你时,你不会让我失望!” 小双打发走马修,又给老黑和小冥传信,告诉他们,配合好马修,护着他打出玉山枕,并且跟随马修带着撒连一起逃走,做戏要像,但是不能伤人。 玉山枕那边,修为最高的撒连已经瘫软如泥,不光是精尽人亡的问题,而是像是成瘾了一样,欲罢不能。三天了,他终于有所清醒,自己被一种极为隐秘的方式催情了,不是毒药,不是催情药,而是一种精神控制,让自己陷入其中而不能自拔。 尤其是,带在手指上的戒指也没有了,那里不但有钱,还有他的那根七蛇杖,赖以生存的法宝。 催动体内灵气,体内空空如也,看这意思,没个一年半载体内的亏空补不回来。虽然知道现在已经掉进坑里,但是,也徒唤奈何。 那些使团成员修为没有自己高,更是比自己还扛不住诱惑,说不定已经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也未可知。 屋里,那两个冷漠的女人榨干自己所有的体内体外之物后,带着令人气愤的轻蔑眼神离开了,现在进来的是一脸扭曲的胖女人,伸手要钱。 “我是西域神庭的使者,负责接待我们得那个叫王里寇的人是你们礼部的官员,我们所有的开销都应该是你们的礼部拿。”,撒连尴尬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可否先把衣服给我?” 老鸨不屑的看着撒连:“吐你一脸,那个纨绔还礼部官员?实话告诉你那个王里寇就是新安城的一个混混,你们被一个混混给骗了,真是有眼无珠。而且,据我所知,你们根本就不是神庭使团,你们向我们朝廷递交信函了吗?你们可曾到礼部的主客司进行过备案?空口白话,你哄弄谁那?拿钱,没钱,我们将你扔到外边去,让看热闹的评评理,自称堂堂的西域神庭使者,来到我玉山枕白嫖不给钱,我还要把你们的丑陋之态发给西域各国,看看你们都是些什么货色!” 撒连满脑袋虚汗,他是真怕自己被扔到街上去,真怕自己的丑行传到西域,那样,不仅仅是丢脸的问题,还是他能不能保住家族地位的问题。他太了解自己的家族了,冷血无情,只要对家族有利的事情,谁都可以牺牲,别说自己了。 撒连低声下气,“我现在赤身裸体,身上的东西也丢了,拿不出钱来,你这样,拿来纸笔,你说多少钱,我打个字据,三日内,我必把钱还给你们,还有我们使团那些人欠多少,我一并归还!” 老鸨眨眨眼,流露出一种市侩的狡黠表情,令人拿来纸笔,说道:“你们二十五人,我也不多要,这三天你们连吃带喝还玩了我无数的姑娘,那可都是冰清玉洁贞洁烈女,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被你们祸害得不像样子,以后嫁人都难了,怎么也要给他们以后的生活留点路,我也不多要,连吃带喝带住带嫖,你们二十五人,每人十万两,共二百五十万两!” 撒连手抖了一下,早知道自己会被坑,但是没想到坑这么大,但是,为了尽早脱身,还是毫不犹豫的写下欠条,承诺还钱日期,并自动签字按上血手印,诚意十足,心里却想,等脱了身,一定会以你满城的人为代价洗刷此奇耻大辱! 老鸨刚接过欠条,却被一道重击打晕在地,那人抢过欠条揣进怀里,又拿出一个大黑布袋迅速将撒连装进去,往身后一甩,一脚踹开屋门,呜呜喳喳的打将出去,玉山枕的护卫层层拦路,醒过来的老鸨更是尖叫:“拦下来,快点拦下来,那可是钱啊!” 马修蒙着面,左冲右突,虽然冲出大门,但是身后的人不依不饶,自己作为一个小元婴修士,虽然可以短暂飞行,但是身上背着个家伙,自己气力不够,飞不起来。马修不由得埋怨:“说好的接应呢?” 一边埋怨一边左一脚右一脚的开路,只听身后有人叫道:“兄弟莫慌,为兄来也!” 一黑一白两人也蒙着面,二人同时抓住马修的两侧肩膀,扶摇而起,飞天而去! 眼睁睁的看着四人逃走,老鸨声嘶力竭:“回去,将那些人都给我抓起来,那是二百五十万两银子啊!” 不多时,二人提着马修和大黑口袋落在一处僻静之地,马修将开袋拉下来,撒连赤身裸体,看了看左右,又主动把口袋往上提了提,只露出个脑袋,疑惑的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救我? 马修跪倒磕头:“启禀主家爷,我叫马修,乃是撒家在北域的情报负责人,早就知道主家爷来此,一直担心主家爷的安危,这二位是我在北域结交的结义兄弟,冥辰和黑煞,他们被我叫过来一直都在暗中保护主家爷,见主家爷今日遇险,皆挺身而出,救了主家爷,现在,北域不能留了,为防追击,我们得赶快回到西域!” 撒连向三人拱手,“承蒙救助,我撒连感恩在心,可惜我现在暂时修为尽失,来的时候带来的虚空舟也丢失了,还望三位一路照应,回到西域大明城,我必有重谢!” 口袋又掉落下来,撒连提了提,露出脑袋:“三位可曾携带衣服,若是没有,前边遇到城池,可购买一些,我总不能这样光着身子逃命吧?” 马修老黑和小冥界频频点头,十分理解撒连此刻的心情,老黑拍了拍撒连的脑袋,语气心疼:“兄弟,先忍着,衣服是小,保命事大!” 没等撒连回话,老黑又将撒连塞进黑口袋,并且扎紧了袋口,甩到马修的身上,“一路走一路找有人家的地方,买或者偷来一身衣服,再吃点喝点,瞧把这兄弟给折磨的,心里不落忍啊!” 被捂在口袋里的撒连感动的快要哭了,说道:“留点缝,我喘不过气来!” 三人一路飞驰,真就找到了一个镇子,进入一家成衣铺,买了里外三新的衣服,找一个僻静处,给撒连换上。老黑开始在街道上踅摸,找到一家酒馆,点了一些酒菜,大吃大喝起来! 撒连真感到自己就是虎落平阳龙困浅滩,这家小酒馆自己平时连看都不看一眼,眼前三人更是蝼蚁一样,但是眼下,小酒馆的酒菜居然让他食欲大动,眼前三人成了救命恩人,这一路被折腾的死去活来的还要感激人家,真是有苦说不出。老黑现在叫黑煞,那张大嘴吧唧吧唧的声音真烦人,喝一口酒像是喝了一缸水,先是滋溜然后是咕咚,硕大的喉结上下窜动,令邻桌人都侧目,你咋就吃的那么香呢?撒连感到丢人,后来几杯酒下肚,有些飘飘然,觉得这三人可真有可取之处,似乎都是没啥心眼的人,都极为本色,比自己这个为了活着活得好的拼了命投机钻营的人实在多少倍,就有了好感,人,活着,真实一些潇洒一些,不也挺好? 吃菜喝酒,三人当人都不唠那些敏感的话题,就算再没心眼,也不会在这种场合唠那些白嫖被坑光腚被撵等话题,后来,撒连主动谈起,自己还有一处私宅,就在白水国的大明城,远离家族,却是自己心安所在,吃饱喝足,三位可先到我的私宅落脚。 三人心中暗喜,第一步算是走了出来,兔子还需要个窝,何况人乎? 三人出了镇子,撒连到现在还没有恢复修为,身体还是病恹恹的,马修看见路边停着一辆马车,大方的给车老板一大块银子,车老板极为高兴的让出了马车,马修又在路边薅了一些蒿子杂草,垫在车厢内,摁了摁,比较绵软,将撒连扶到车厢,让他躺在车厢内,老黑赶车,小冥和撒连一左一右坐在撒连的两边。撒连很是感动,好人啊! 一路走的不是很快,也得翻山越岭过河什么的,马车一路上走得很奇迹,无论大山大河都没有挡住马车的去路,遇到流民劫匪,不太平的世道,赶车的老黑马鞭开路,一路“喔喔驾驾”的,还算顺利的到达了大明城。 这一路,撒连一直静心养病,恢复生机,但是始终没有恢复,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身体像是漏了一样,不存一丝灵气,他有些垂头丧气,心中无限懊悔,女人啊,还真是无底洞! 进入大明城,撒连似乎不想让人们知道他已经回来了,将衣服往上拉,蒙住一半的脸,又用草编制了一个绿色的草帽戴在头上,只露出两只眼睛为赶车的老黑指路,一路经过几次人挤人车流冲撞和被咒骂,终于在西城边的一处小湖加树林的僻静处停了车,一座不算小的宅院出现在眼前。 撒连扔掉绿色草帽,下了车,拍了拍身上,挺了挺腰身,这时家丁仆人侍女已经被惊动到大门口,纷纷鞠躬,“少爷回来了!” 两个侍女看了看跟来的三人,只是瞟了一眼,立即左右搀扶她们的少爷,恨不得贴在少爷的身上,撒连似乎被马蜂蛰了一下,立即推开两个侍女,“今儿不了...快快给少爷准备洗澡水,少爷要沐浴更衣!” 撒连吩咐家丁,让家丁带着三人去空闲的宅子休息,并严厉说道:“谁也不准泄露本少爷回来的消息,本少爷太累了,要多休息几天!” 三人被带到一处大宅子,虽说没有住人,但是收拾的一尘不染,三进小院,独门独户的,最主要的是,院门前是一个小池塘,荷花已经亭亭玉立布满了池塘,池塘边还有一个小亭子,里边有玉石方桌和凳子,这让老黑很满意,可以喝酒赏荷,把酒临风,岂不是喜洋洋者矣! 其实,一进院老黑就想住在这里不走了,那两个高挑丰腴的金发碧眼的侍女,真他娘的好看! 第292章 翰林院待招王里寇 小双已经得到了马修和小冥的分别传信,得知他们已经在白水国的大明城落脚,小双让小冥想办法买到西域的地图,不是一般的地图,而是那种包括水系山脉形貌和人居在内的堪舆图,西域有不少西圣天修士,专门勘察地形地貌,人家手里有勘测法宝,勘测出来的地图不但精准而且有一种山水精气。出来的时候,小双给了小冥三十多万的山水钱,那正是西域修行界的流通硬通货,想从修行者手里购买东西,金银是不行的。 小双让礼部尚书想办法叫来那个商会的王里寇,礼部尚书很奇怪皇帝为何找这么个纨绔子弟,但是,也不敢多问,悄悄找到商会会长郝大富,令他找到王里寇由自己带到宫里面圣。郝大富一脸的难以置信,但是也不敢多问,很轻易的将王里寇从一家风月场所拎出来,交给了尚书大人。王里寇听说是圣上要见他,吓得崴了脚,强忍剧痛来到泰顺宫,噗通跪倒:“草民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双示意尚书大人离开,笑着对王里寇说道:“起来吧,不要紧张,你只需告诉我,是谁安排你如此接待西域使团的?” 王里寇并没有敢站起身,听到问话知道事大了,自己只是听商会会长说尽可能想办法给使团那些人一些难堪,但是人家没有吩咐该如何如何,玉山枕那些事完全是自己的设计,与别人无关,若是胡说八道将事情都推到别人身上,被皇帝调查出真相,自己说不得要落个欺君之罪,更可能株连九族。想到这儿,王里寇越发害怕,以头抢地,哭泣道:“是草民一时兴起自作主张,与别人无关,还请陛下治草民一人之罪,哪怕是千刀万剐,草民绝不敢有半句怨言!” 小双笑了笑:“我没说你有罪,只是想问问实情,既然是你一人所为,那我就告诉你,你挺有才啊!” 王里寇已经吓得魂不附体,根本听不出来皇上是表扬还是讽刺,哭泣道:“草民自作主张坑害使团,是因为草民与西域来的那些人有些过节,他们那些人眼高于顶,自视高人一等而我们就是贱民。那些人在新安城为非作歹,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却被前朝视为上宾,纵容他们的一切。我的姐姐,就是被那些人奸杀的,死状极惨。我想为姐姐报仇,但是被家族阻拦,他们不敢惹也惹不起,我虽说有这个胆子却没有这个能力,曾经收买杀手杀过几个西域神庭的人,但是,始终不敢动真正的凶手,那是一个我看不出修为的大修士。所以,有机会我就会报复那些神庭的人,这一次让他们出丑完全是草民精心策划的,连同他们中毒都是草民收买了玉山枕那些人所为,陛下,草民图的是报仇雪恨,若因此给朝廷惹了麻烦,草民自己承担,还请皇帝不要牵连别人!” 小双有些吃惊,这个行事看起来不着调的纨绔,居然有如此心机,和神庭有如此仇恨,对王里寇有些刮目相看,亲手扶起哭泣的王里寇,为他擦擦眼泪,道:“你没错,有仇不报非丈夫,大丈夫恩怨分明,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当如是!” 王里寇心中大动,更是泪如雨下:“陛下,这么多年,王家不但不敢提报仇的事,反而奴颜婢膝,对那个昏庸的朝廷和那个畜生一样的神庭极尽巴结之能事,草民表面纨绔,其实心里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雪恨。陛下不怪草民,草民不知几世能报此大恩,但是,毕竟闯了祸,陛下即使不制裁草民,草民也不敢活在世上,还请陛下准予草民制裁,留个全尸,让草民去陪着姐姐!” 小双拍了拍王里寇的肩膀,说道:“我已经说你没错了你就没错了,对了,赦你无罪,我只是想问问,撒连手上的戒指没有了,可在你手里?” 王里寇立即掏出戒指,道:“是的,草民对他们动了打劫的心思,草民虽然修为短浅,但是也知道这个戒指乃是宝物,一般只有大修行者才有,像我们这种还没入门的人是见都没见过的。可惜,草民修为不够,尝试了很多办法都打不开,真就只是戒指了!” 小双接过戒指,看了看,说道:“我能打开,我看看里边有无我需要的东西,若是我需要,我留下来,剩下的东西和戒指还给你!” 王里寇立即跪倒:“草民的命都是陛下的,草民可不敢贪财!” 小双笑了笑,将戒指放在眼前,看了看,戒指上一层简陋的结界在他眼里视同无物,轻轻用手一抹,结界溃散,然后打开戒指空间,向里看了看,干脆当着王里寇的面,将所有东西都倒在地上,然后坐在地上一件一件的清点。 除了一些山水钱和大约一万两黄金五万两白银,还有一些秘技典籍,小双最关心的是一本小册子还有一本日记,里边详细记录了在西域的撒家的成员,撒家在神庭的地位以及撒家所从事的一些商业经营场所,经营种类盈利情况等等。而那本日记则带有强烈的个人色彩,比如家族内的恩恩怨怨,甚至将家族内人与人的关系画出了一个框架,就像是家谱,并在每个名字后面注上“亲厚、疏远、该死”等字样。 这两本小册子可是不得了! 小双将戒指进行了改头换面,并让王里寇进行认主,然后将黄金白银和山水钱都平均分成两份,将其中一份和秘技典籍等装进戒指,另外一部分则装进紫金葫芦。 将戒指推给王里寇,王里寇根本不敢接受,就要跪下推辞,小双亲自将戒指戴在他的手上,看了看:“挺合适的,戴着吧,还有,看你的情况与王家也是格格不入,以后有什么打算?一直纨绔下去?” 王里寇磕头道:“草民不知有没有天大的幸运能跟在皇帝身边,若陛下收留,草民愿意跟在陛下身边,做一个牵马坠蹬的奴才!” 小双点头:“我也正有此意,你我都恨神庭的那些人,都背负着血海深仇,这是你我的共同之处,此外,我观你虽然外表纨绔玩世不恭,但是身有正气,再加上修为根基打造的很好,有修炼前途,你就跟在我身边吧!” 王里寇不禁大为感动,说不出话来,只是磕头谢恩,小双摇摇头,说道:“以后不要动不动就磕头,我不在意你也别太小心谨慎,你以后可以翰林院待招的名义跟在我身边。” 一介白丁,瞬间成为皇帝身边的红人,命运啊,真是难以测度,找谁说理去? 第二日,小双设朝,群臣参拜完毕,先是各部长官汇报及反映情况,然后皇帝一一裁断回复,大大小小数十件事情,皇帝神断干脆利落,给出明确的指示。然后,小双把王里寇传上来,对各位大臣介绍:“这是朕自登基以来第一次没有经过朝决的一个任命事项,王里寇,朕任命他为翰林院待招,以后他就跟在朕的身边。” 朝廷众人看着王里寇,皆有意外之色,王里寇在京城可是大名鼎鼎,都是坏名声,虽然进了商会,那也是看在王家的面子上,而这小子跟王家并不好,进了商会也是充当挑粪工的角色,也就是有什么坏名声都被推在他身上。这么个人,皇帝为何要带在身边? 不管众人如何怀疑,小双已经下令退朝,然后将刘琇叫来泰顺宫,令人泡了茶水,王里寇眼力见极好,忙里忙外的,给二人倒好了茶便退了出去。 刘琇笑笑指向门外,“陛下真的看中了这小子?” 小双没有回答,而是说道:“过几日,我将西游,龙顺国这边一切靠你,我已经认命你为摄政王,就是放心你,两句话:对内安民剿乱,对外稳住边防。北域一统了,西域那边看着,他们不会眼看着一个大一统的北域对他们形成示范和威胁,他们会想办法搞乱北域,搞不乱就会搞封锁中断商贸往来那一套。北域广袤,足以自给自足,但是,最好不要搞到腹背受敌,发生内乱。中原与北域接壤,中原虽然人口众多,但是诸侯割据混乱不堪,没有能力组织统一的军队向北进犯,而东域那边隔着一道山脉和海峡,来来往往都是些商人和修士,也不足为患。我担心的是神庭的触角伸到的不仅仅是北域,他们会在中原和东域也会有一些爪牙,偷偷地与北域残余势力相勾结。所以,我已经传信北斗仙宗,让他们配合你专门整肃这些修士,不能手软,见到就杀,我已经跟他说好,他会听从你的。此外,他也会出动出击,东域和中原那些神庭的人就由他来灭!” 刘琇拱手,“陛下这么急?北域刚刚一统,千头万绪,我怕皇帝离开,会有一些隐藏的人冒出来,管控不好真容易出乱子!” 小双喝了一口茶,看着刘琇,说道:“胸有天机的神机军师,修为如海的登天仙人,我不信你会管不好一个朝廷的事,别谦虚,否则就太假了!” 刘琇只得笑了笑,拱手道:“放心,臣不会让陛下失望!”,“别来这套,郭先生!”,“陛下折煞微臣了!”,“郭军师拜托了!” 小双确信,北域一统,局面将会越来越稳定,一个稳定的大一统国家,对百姓来说绝对是福音。 小双和王里寇改妆易容,以主仆面貌出现,出了新安城一路向西。 小双今世的年龄不到十五岁,面貌是十七八岁的样子,身穿天蓝衣衫,手拿一把扇子,一副远游公子哥的模样,而二十四五岁的王里寇则是也是一身天蓝色衣衫,身背书箱,手持木棍,一副书童模样。二人改头换面,也换了姓名,小双取名杨文龙,而王里寇则取名王宝宝。 在出城前,小双将那些被秘密关押的二十四个使团成员关在大世界的一处山洞里,被封印其中,皆昏迷,有灵气滋养,不用担心饿死。 走了万里距离,终于出了龙顺国西部边界,那个险关要塞当然挡不住小双,小双带着王里寇,越过要塞,进入西域地界。 要塞西面,可以说是万里平畴,土地肥沃,也正因如此,北玄天下以西域人口最多,粮产最丰,也最为繁华。只是诸侯林立,没有统一的大皇朝,都想一统江山,导致相互倾轧,战乱频仍,而作为背后管控西域的背后势力的神庭,从根本上巴不得这种状况一直延续,诸侯之间斗的越狠,神庭的地位就会越稳固,实在不行,出来当个裁判,各打五十大板,令双方偃旗息鼓,然后过不多久,还会打起来,甚至是神庭悄悄的鼓动打起来。这样做对神庭有什么好处?当然有好处,神庭掌控这西域所有的矿山资源甚至掌控着兵器生产,卖兵器卖资源,你不打我卖给谁? 西域自然禀赋如此得天独厚但是百姓却始终在贫困线上挣扎,归根结底都是战乱惹的祸,而战乱的最深层次原因就是神庭,神庭的背后就是贪得无厌的三大家族! 小双来西域,就是彻底拔除神庭和三大家族,让他们在北域西域无立锥之地! 当然还可以通过武装讨伐,但是,两域动兵,动辄数百万军队开战,军人喋血不说,百姓岂能无恙?那样的战争规模就算是神仙也很难控制,到时候民不聊生,生灵涂炭,与小双的初心不符。所以,小双要做的就是以一己之力,让那些神庭的人在西域乃至在整个北玄天消失! 与龙顺国相邻的西域国家黑亚国,都城怀宁,北与白水国接壤,南临三莎国,再往西还有一些国家,共十八路诸侯国。 小双并没有去白水国的大明城与老黑小冥马修汇合,而是想进入黑亚国,这是西域一个比较大的国度,也是三大家族另外一个姓氏罗族神庭在北玄天西域的大本营。 小双将那两本族谱和日记传给了马修,马修当然如获至宝,这让他在西域尤其是在大明城行事有了太多的方便。 小双也没想直接去黑亚国的都城怀宁,而是一路向西,越过了都城,来到了黑亚国西部,那个商贸更为集中地城池,叫做波訇的城池,也是罗氏家族最大神庭所在地。 之所以来到这里,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父亲在这里留下了一个道观,小而且过得较为凄惨,连同观主在内七个人,都是被父亲从清明天下西洲武帝城那边带来的大武夫,每个人的武力都到了当世的至尊之境,其中就有天蜀国三皇子刘戈的三哥,刘挥! 道观低调行事,在神庭的眼皮子底下,呈现苟延残喘状,以便不引起神庭的注意。 小双也没有直接去道观,而是在波訇城内租了一套小院子,前后院,位于城池西边,与东边的那座破败道观正好一东一西。 小双将原主人留下来,并让他购买了四个女仆四个家丁,然后将土姑姑等五人放出来,告诉五人,将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这座宅子的原主人叫朴新男,来自东域的生意人,只是越混越惨,最后生意一落千丈,变卖了所有店铺,将家人打发回老家,自己在这里寻找翻身的机会。 西域富庶,虽然战乱不休,但是生意多,渠道多,机会也就多,这是朴新男来到这里的原因。起初还好,大小生意的做的很顺手,就是那个庞然大物的罗家也经常帮趁着这个外乡人做生意,但是,随着生意越做越大,富了以后便发现自己的生意莫名其妙的就没了,店铺商号甚至钱财都被割了韭菜,也就是说把猪养肥了再杀。朴新男这时候才明白了那个庞大家族的手段,但是明白过来也晚了,自己几十年创业积攒的家底如今只剩下一座空宅,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这是一座吃人的城池,那张大嘴就是罗氏家族。 小双问道:“你以前都做过什么生意?” “最鼎盛时,城内有四家粮站十二家布店还有一家兵器铺,在城外还有一座矿山。现在这些都没了,都变成了罗家的了,而且,他们的手段特别高明,我都不知道这些财产什么时候名正言顺的成了他们的了。人家手里有各种合法的手续,而我当初也没在意,我拿不出任何手续,就算当初想办手续也办不下来,官府那边你就通不过。所以,很多生意人都像我这样,急于挣钱,没有把手续当回事,接过铺子就干了。”,朴新男苦笑。 小双笑了笑,这套路,在天外天的时候,见得太多了,典型的神庭手段! 第293章 给二公子请安 小双想了想,问道:“你以前的铺子和其他买卖现在如何了?” 朴新男苦笑道:“当然人家又转手租赁给了别人,那都是好地段,那座矿山更是驱动飞舟虚空舟的燃料,当初之所以允许我开发,是因为,当时是在外围,产量不高,随着掘进,发现那座矿山居然是一座富矿,储量极丰,这才被人家强行又收了回去...我也是贱,被人家一顿酒和一场春梦就给忽悠了,投入上百万银两,还没回本,就没了。公子想在波訇这地方做生意吗?我劝公子打消这个念头,一群狼,吃人不吐骨头,而且,我们同是外乡人,在这地方没有根基,随意一个小附属家族的小少爷都可以上门颐指气使,这气你就受不了。” 小双笑了笑,道:“万里迢迢来到这里,总不能坐吃山空,得干点事,既然想干点什么,那就不能前怕狼后怕虎。我有个想法,你毕竟在波訇几十年了,人脉广,出去走走看看,看有没有不愿意干的店铺,我们转租下来,有多少要多少,不管这些店铺是罗家的还是别的家族的,我们只需转租过来,先做买卖,等着放租的家族找上门来,我自有办法!” 朴新男点头又摇头:“想法好,但是,那些租户可不敢不经过东家同意就擅自做主转包,没有人敢惹那些人,那是掉脑袋的事情。” 小双看着朴新男,问道:“若当初你知道风声不好,有傻子上赶着为你解套,你干不干?得了钱不会跑路吗?” 朴新男眼睛一亮,想了想还真是那么回事,问道:“看你就是一个小公子模样,你能拿出多少钱?” 小双道:“这你就不用担心,钱我有,足够买下波訇,我信任你,你继续干你以前的事,这些买卖你有人脉有资源,轻车熟路,很快就能上手,而我在你的身后提供支撑,不仅仅是钱,还有拳头!” 小双摆了摆自己的拳头:“世人挣扎奔波一辈子,所追求的无非是一种势力,无论是金钱还是权利,但是绝大部分人一辈子都追求不到,而我,现在可以轻易拥有这一切!所以你尽管放心,把你的老部下和熟人都找回来,把你最拿手的事情在重新做起来,要相信自己,你会成功!” 小双看了看王里寇:“带着王宝宝,他代表我,我在幕后!” 朴新男信了小双的话,而且此刻,他心里升起了一丝希望,万一能咸鱼翻身呢?万一能报仇雪恨呢?这一丝希望便是动力,于是他开始带着王里寇开始秘密活动,找那些老部下和那些和他遭受同样遭遇的同是天涯沦落人,要结成联盟,准备卷土重来。 小双让五人秘密在背后保护朴新男和王里寇,不过千万要小心,那五人除了身具特殊的五行之力,但是并不擅长战斗,小双在短时间迫不得已要用一用他们,但是,绝对不希望他们出任何事情。 想到自己身边人手短缺,小双就想起了那座小道观,那是父亲留给自己的后手,那七个人蜗居在小道观已经快二十年,就等着自己的到来。 小道观在城东,与自己的临时住所一东一西。小双吃过早饭,一个人出了住所,向东走去。 想起马修老黑小冥那边,虽然一直联系,但是他知道那边进展的并不顺利,马修还没有得到撒家的信任,就连撒连本人都有被驱逐出家族的危险,马修的情报阁只限于北域,对于大明城的情报总部他只有听命的资格,而没有深入的资格,而且,对于小双让他购买西域山水堪舆图这件事,也毫无进展。 既然如此,那就先从波訇打开局面! 小双一袭蓝衫,模样是清明天下时的小瑞的模样,小双不愿意把自己弄得不好看,而小瑞的长相一直是他羡慕的。 波訇的大街上有与清明天下所有城池都不一样的风情,建筑大多为黄白墙面,屋顶尖耸,门窗都如月牙形状。街上也很少有沿街摆放的摊点,铺面都在屋里,挂上招牌,也很显眼。街上的人往往行色匆匆,像是背后跟着鬼一样,看见陌生人眼神也不敢停留,都是一瞬而过。特别是那些高挑好看的女人,哪怕是夏天,也带着面纱,和陌生人走个对面急忙低头,身体早早闪到一边。大街上每到整点的时候,都会有嗡嗡的诵经声,而且每个角落都有,这时候即便是赶路的人也要躲起来,把道路让给一群诵经的使徒,一边念经一边做着各种手势,很是庄严。小双虽然极为反感,但是,现在不是惹事的时候,按照当地人的习惯,躲在无人注意的角落,看着那一队黑衣神仆一边念经一边走过去。 但是也有不一样的街道,小双又拐进另外一条街到的时候,这里比较热闹,但是比较脏乱差,沿街摆摊设点的不少,争争讲讲的也不少,但是这里似乎没有那么压抑,人们虽然活的像只苍蝇,但是,也是自由的苍蝇。 穿过几条不同特色的街道,小双终于来到东城边那座低矮的道观大门前,道观的红墙已经斑驳,大红门的红漆也已经剥落,门楣的金色大字也已经变得模糊,仔细辨认还能看出是“七星观”三个字。 大门虚掩,院内三座房子,正房为贡殿,两侧为厢房,院子中间是一座大鼎,但是没有一炷香,院子里有几棵树,古树,很繁茂,将小院和三间房都遮盖住了。小双进院便马上隐匿了身形,看到院子里有五个人,夏天树上有蝉鸣,很是聒噪。有飞鸟扑禅,还有喜鹊乌鸦“嘎嘎”的叫。院子里有五个人,一位坐在台阶上,坦露出大肚子,手里拿着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闪乎。两个人坐在他两边,头发油腻的一绺一绺的,还有一位斜靠在整点门槛,头发蓬松如同蘑菇,而躺在树下那位,卷着裤腿一直到卷不上去,平躺着,头枕一块青石,看着树冠,不时的鼓起嘴巴,“噗嗤”一声,一只乌鸦便掉在地上,现在地上已经有十几只乌鸦。 “快到吃饭的时候了,老六老七怎么还不回来?这是要饿死人吗?不就是要个饭嘛,哪需要那么长时间?”,袒露肚皮的胖子不满的嘚咕:“师尊偏心啊,让他管钱,这几年,他管钱都把我这个大师兄给饿瘦了,咱们得团结起来,罢免他,让老五管钱!” 身边的人将油腻腻一绺一绺的头发随意编成辫子,立在头顶,对树下人喊道:“老五,听见了吗?老大让你管钱,你干不干?” 树下人又喷掉一只乌鸦,吐了口唾沫,抹了抹自己的嘴,喊道:“三哥四哥,还不快去烧水拔毛?” 靠在大门槛的那人哼了一声:“乌鸦肉不好吃,再说,都吃了多久了?还没吃够?我吃的都恶心了!” 另一个头发一绺一绺的人抠了抠鼻子,手指头放在嘴里尝了尝,然后将整个手指头放进嘴里嘬了嘬,被露肚皮的人打了头顶一巴掌,骂道:“你恶心不?”,被打人嘻嘻笑了笑,“你说,那小子今天能不能来?” 袒胸露腹的胖子扇了扇蒲扇,突然把目光盯向一棵大树下,那蒲扇一扇,一股飓风化作风龙呼啸着扑向那棵大树,小双值得露面,树下人独立,纵使大树摇摆的树冠快要折断,小双背着手,连发丝都没有动一下,蓝衫少年,面有笑容。 五个人纷纷坐直身体,看着那个英俊得不像话的少年。 小双从树下走出来,摇身一变,变成这一世的本体,也就是第一世的模样,来到袒胸露腹的胖子跟前,抱拳:“小双来了,见过各位兄长!” 露肚子的胖子站起身,连蒲扇都掉在地上,愣愣的看着小双,嘴唇颤抖,“你,你,你咋才来呢?” 胖子一把搂住小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在小双的衣服上,另外四人也来到小双跟前,抓胳膊的抓胳膊抱大腿的抱大腿,哭的呜呜咽咽,鼻涕和泪水都抹在小双的身上,“小双弟弟啊,我们可是受苦了!” 小双身躯一震,五人极为夸张的摔了出去,彼此搂着脖子痛哭:“凭什么?他是亲儿子,我们就该活受罪?不干了,我们回家!” 小双看着几个人的表演,悠哉的坐在树下一个石凳上,又把一坛酒和一个杯子放在桌上,打开酒坛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道:“你们继续!” 五人立即停止表演,看向小双更看向那坛酒,彼此对视,纷纷点头:“谁说要回家?站出来,看我不打死他!” 胖子严厉的看了看其余四人,然后搓搓手,来到小双面前,贱笑道:“有没有多余的杯子?没有的话,那我就喝这杯!” 胖子也不管小双是否同意,闪电般抢过杯子,喝了一口,做出“啊”状,潸然泪下:“多少年了,多少年不知道这个味儿了!” 其余四人赶紧跑过来,四人打打闹闹抢着那坛酒,最后干脆你一口我一口的轮流喝了起来。小双笑了笑,又拿出五个杯子一坛酒,众人这才停止争抢打闹,围坐石桌,一人一个杯子倒酒。 小双看了看五人,笑了笑:“我真没想到会是你们,可是当初我去武帝城并没有见到你们啊?” 胖子喝了一口酒,又“啊”了一下,用手往嘴里扇风,好像舍不得酒味跑掉似的。说道:“那时候,我们和师尊一起补天,当然你看不见我们,师尊见你,又不让我们见你,我们又不敢忤逆师尊,有啥办法?” 小双又拿出四坛酒,放在每个人面前:“别在我跟前装可怜,你们几个什么德行我会不知道?整这一出给谁看?都是从酒山肉海走出来的,故意整的穷嗖嗖的,咋的,埋汰我父亲?” 几个人“嘿嘿”的笑,脸皮很厚,干脆抱着酒坛喝,你爱说啥说啥,不耽误我喝酒就行。 小双看了看,问道:“不是还有两人吗?最小的刘挥我认识,老六陈贺是谁?” 胖子赶忙咽下嘴中的酒,“和刘挥一样,是这一世师尊从凡间收的弟子,比刘挥还早,聪明天才,虽然跟随师尊练武,但是,那小子天生会挣钱,没有他,我们这些年真的饿死!” 小双有点意外,也有些高兴,现在不正是需要这样的人才吗? 小双看着五个喝的兴起的前世师兄,拍了拍大胖子的宽厚的肩膀,笑道:“不管你们是不是整景,但是确确实实在这里等了我十几年,这份义气我记下了,出去后,吃喝什么的,你们随意!” 胖子朱一憨憨一笑,“我就说嘛,小双不会亏待我们哥几个,可他们不信,非说你是小气鬼,比师尊还小气的小气鬼!” 小双摇摇头,叹口气:“我就不应该把你们当正常人看,一个个的,和前世一个德行,都是欠干的玩意!” 老二也就是靠着门槛的那个人灌了一口酒,稍微离开石桌,对小双耳语:“我和他们不一样,他们都是屎,恶心得要命,真得离他们远点儿,是不?”,小双搂着老二牛二的脖子小声道:“可不,你比他们强点儿,你是粪,他们是屎。”牛二一本正经的点头,“最起码味儿小点!” 这时候,庙门开个缝隙,刘挥和陈贺相识从门缝里挤过来一样,老三马三失望的说道:“就从这道缝来看,手里就没拿东西!” 小双看着刘挥,刘挥从怀里掏出一只纸包着的烧鸡,和一筐包子放在石桌上,陈贺则拿出一个四层食盒,也放在桌上,陈贺看着桌上的酒坛,突然喊道:“谁偷钱了?谁偷钱了?”,喊着,急急忙忙往屋里跑,噼里啪啦翻箱倒柜,喊道:“师尊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的,要挣钱不要乱花钱,你们可倒好,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二公子来了,我看你们那什么交代!” 五人居然抱着脑袋,一声不敢吭,狼狈的左右看,老四杨四看着老五鸭五,鸭五摇头,奇怪道:“我没拿,你拿了吗?”,五人相互看了看,纷纷摇头,老大突然站起身,“老四老五,把小六拉出来揍一顿,娘的,你瞧把我吓的,我还以为你们真偷了钱呢,打他,出出气!” 两个人进屋,将刚才喊大声吵吵的老六陈贺拉了出来,五个人没脑袋带屁股一顿暴打,老六陈贺喊道:“住手啊,我就是吓唬吓唬你们,没丢,你们没偷,大哥,饶了我吧,老七,快求情啊!” 刘挥果然向那五人抱拳:“五位师兄,饶了他吧!”,五人住手,胖子吹了吹拳头,道:“老七的面子得给...现在都给我站好了,给二公子请安!” 第294章 黑亚国神庭 小双看着有些沉默的刘挥,知道他没有认出自己,来到刘挥面前,笑道:“三皇子,不记得你的无双国士了?”,小双瞬间幻化出在天蜀国的模样,又马上变了回来,刘挥愣了一下,随即抱起小双,转了一圈,喊道:“原来真的是你!” 小双脱开身,看刘挥的衣着打扮还有一个正常人的样子,叹道:“幸亏你没有被他们污染,还很正常!” 刘挥嘻嘻笑了笑,“其实他们这些日子特意打扮成这个样子,就等着你来,意思就是装可怜呗,你懂得!” 老大朱义(朱一)凑了过来,“小师弟啊,做人要厚道,不许背后埋汰人,都是兄弟,要有大格局!” 刘挥抱拳,“是是是,大师兄说的都对,不过二公子来了,你们这个样子没的让人恶心,赶紧的吧,换回来,别给公子丢人!” 朱一抬起自己油腻腻的袖子闻了闻,“也是啊,不能给双弟丢脸,兄弟们,换行头!” 一声呼喊,五个人身躯一震,整个小院的树都噗噗索索,蝉落一地,乌鸦喜鹊也掉在地上,再看五人,居然各个衣着光鲜,一尘不染,头发疏的也是一丝不苟,特别是老三牛三,头发中分,抹在两边,像是被舔过一样,笔直站立,喊道:“请二公子阅兵!” 小双摆摆手:“少来这套,我来你们也知道什么意思,我在波訇暂时有个小院子,够住,想办的事比较多,跟我出去吧,干点正事去!” 七人整整齐齐喊道:“任凭二公子吩咐!”,鸭五加了句:“下河摸虾上山捉蛙上床提枪下床喝汤,公子说干啥就干啥!” 脑袋被其余六人打了六巴掌,老六陈贺喊道:“等等!”,又跑进屋里,拉出一个大箱子,打开,满满一箱子金条,金光灿灿! 老二马二抹了抹眼睛,“老六啊,这些年我们吃糠咽菜,原来,咱们有这么多钱啊,可是,可为何如此压榨我们的兄弟?你看看,给大哥瘦的,衣服都崩开了!” 刘挥看着小双笑道:“其实这些年我们也没闲着,一直想办法挣钱,钱都是六师兄保管,他是个合格的管家!” 小双内心极为感动,一挥手,一箱子金条不见,那五个人又相互看了看,一脸纠结,多看一会儿都不行? 小双摆摆手,八个人出了道观大门,七个人回头,这破地方他们待了十几年,但是如今走了,还真是有点舍不得,小双一挥手,那道观便进了他的大世界,其实,这座看似破烂的道观,是父亲留给他的法宝,摆在院里那口大鼎就是乾坤鼎,而这座道观就是那座乾坤鼎内世界所化出的一个小洞天,这一收走,这地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这不合理!”,“嗯,师尊偏心!”,“就是,我不服!”,“待着吧,你是儿子?”,“也对,羡慕不来!” 回到住处,小双觉得应该给院子起个名字,便顺手做了个门楣,上刻“路过小筑”,然后几个人进了院子,而小冥王里寇和土姑姑几个人也正在各自忙里,几个下人正在准备伙食,看见小双又领来七个人,纷纷或远或近的看,小双招了招手,“都过来,我给大家相互介绍一下。” 众人皆凑到小双跟前,排成两队,小双一一介绍,特别叮嘱:“以后我叫杨文龙,王里寇叫王宝宝,其余人该叫什么叫什么。还有啊,以后大家都是家人,是亲人,要相互关照关心,对外,我们不惹事,但是谁欺负我们我们就一起上,在这座天下,我们没什么可怕的,大胆的走就是了。还有,朴新男是我请来的掌柜,对外联系,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就是你的跟班,陈贺刘挥一个主管财库一个主管记帐,至于土姑姑五人,你们尽可能还是要留在院子里,愿意种菜种药材就开个小园子,当然,我打算马上开个药铺,有你们忙的。至于家里的事情,王宝宝负责管理家丁下人,负责采购伙食,当然,我需要你和我走的时候,你就跟在我身边。” 小双安排完毕,让王宝宝去安排做一些好的,多买一些酒,今晚,大伙好好聚聚,算是第一次大团圆! 酒席上,五大前世武尊和四大五行神灵拼起了酒,土姑姑小声劝:“少喝点,别误事!”,陈贺和刘挥与小双喝酒,旁边朴新男和王宝宝汇报一天的情况,朴新男说道:“没想到事情这般顺利,波訇几条街上的商铺都受够了罗家的打压,已经秘密的与我签订了转让协议,只要钱一到位,他们马上撤出,公子可想好了,这个风险挺大的!” 小双点点头,说道:“明天开始,你到陈贺那儿支取银子,黄金也成,我让牛老大他们五个跟着你,放心吧,有他们,不会有丝毫意外!另外,我看这个院子的左右和后边都没有人,空场空地,打听一下是谁的,都买下来,将这个院子扩建一下,我的土姑姑他们在土建这一块有天赋!” 土姑姑凑过来,笑道:“可不是,没别的本事,搭个窝挖个湖的本事还是有的,姑姑早就看中了后院那片地,买下来,姑姑做个园林,另外瞎子亲水,搞个长廊水榭什么的,他在行!” 小院早就被小双布置了隔绝大阵,别说喝酒,就是闹翻天,也不会有一丝声音传到外边,甚至一般人甚至元婴以下就是从这条街路过,也会下意识忽略这里,或者干脆看不见! 而小双有自己的打算,他要调查清楚这座城池的势力划分,拉抬打压,既然来了不搞出点事情,都对不起他一直看不上的神庭! 休息了一晚,各忙各的去了,小双则又变成小元的模样,走在波訇城城内,现在他想找一找这座城池的神庭所在,探听一下神庭的情况。 波訇城内,神庭的神堂不少,北玄天下一般来说并非是政教合一的地方,西域神教发达,但也是政教分离,不过,在西域,神庭的地位凌驾于皇朝之上,世俗皇朝就是他们手里的工具,皇朝可以走马灯似的改朝换代,但是神庭坚如磐石,就像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神庭就是营盘,而皇朝就是流水的兵,不听话的皇朝换掉就是。 一座神堂,开着门,身穿黑衣的信徒开始陆陆续续的进入神堂,小双早就换了一身教徒的衣服,混入其中,跟着唱诵经文,徐徐而入,等信徒们都进入神堂,神堂的大门轰然而闭。 神堂大殿,穹顶高耸,大殿空地,人们盘膝而坐,前方是一座高台,高台后边的幕布前耸立着一座很高大的塑像,小双知道那是神庭所有信徒的信仰,至高无上的神皇。 神皇,神的皇帝,统御万神,按照神庭的教义,那是开辟天上天下的至高主宰,是所有天地的统治者,是最为严厉的天神,也是凡人们的慈父,他博爱无疆,每一私爱,都滋润着他的所有信徒,让他的信徒在他的慈爱中得到永生。 就是这个至高神皇,与父亲惊天一战,被父亲打回了神圣祖庭,受伤严重,不知道现在恢复的如何。 人们盘坐在地上,高台上,这座神庭的最高使者开始念诵经文,信徒们跟着念诵,不时整齐的呼应:大爱圣神,与我同在! 小双已经分出一缕神魂,巡视这座神堂的各个角落,以他的了解,每一座神堂都会有大殿贡殿和使徒殿,更有不少神堂有地下暗堂,而那些暗堂,才是一座神堂真正的核心,所有的旨意都从那里发出。 小双的神识进入神堂的地下暗室,这座暗室,并不是想象中的地下室,而是这座建筑的地下开辟出一方巨大的空间,以小双前世见过的那些神堂一样,这里是集财富武器于一体的地方,城池内每一个区域的神堂都有这一样一个地方,不是仓库,却集中着这一区域他们所有搜刮来的财富,俗世的黄白之物,修行者的修炼资源,战争用的武器等等。最主要的是,这里是一个秘密的决策场所,神堂几乎所有的重大而神秘的决议,都是从这里制定并发出的。 巨大的暗室并不黑暗,上方空间,如星一样布置的发光萤石,墙壁上镶嵌的夜明珠,将这这一方空间照的如同白昼。空间内有街道和一座座房屋,小双看到,那些令人眼馋的东西装满了一个个房子,神庭的法器兵器整整齐齐排列,甚至他看见了很多的粮仓,里边装满了粮食。小双粗略估算一下,仅凭这里的物资和财富,可以武装至少十万精兵。 一座房子内,一张长条桌,十三个人,神情有些肃穆。 为首的是端坐在长桌一端的中年人,红袍,卷发,眉骨凸出,鼻梁高耸,深深的眼窝内是湛蓝色的眼睛,深邃幽远,两只手随意搭在桌面上,每只手除了小拇指都戴上了硕大的戒指,上有宝石,五光十色。 那人双手手指有节奏的敲击桌面,硕大的戒指与桌面相碰有清脆的声响,寂静的殿内,人们把目光都聚焦在中年人的脸上,他们知道,他们的领袖正在思考,思考之后便是决策。 果然,那人停止了敲击,直了直身体,看向左侧一人,问道:“撒秦,你是在向我们求助吗?” 撒秦说道:“神圣的圣子大人,您这么说也可以,在北域,我们受到了惨痛的打击,北域东部的原平神堂被清缴,家族和神堂使徒几乎全被被斩杀,那个都城新安城,我们的家族和神堂人一个都没有逃出来。我们派去传达神庭旨意的使团二十五人,除了首席使者撒连回来了,其余二十四人下落不明。不得已,我们撒家和神庭从北域撤了出来。这是很可怕的事情,证明神的影响力在北域已经消失,我们作为神的仆人,作为他在人间的代言人,我们不应该坐视不管,您说呢,罗铭圣子大人?” “你说的不错,亲爱的撒秦先生,你从白水国万里而来,向我们诉说了你的遭遇,我很同情。我们都是神的仆人,为伟大的神而工作。我们担负着同样的使命,就是把神的信仰布满整个五座天下。如今,我们在清明天下的影响力已经消失,另外东胜天下南冥天下神的地位也风雨飘摇。我们不会一直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伟大的神不能受到这样的侮辱。而且,他们的理念和我们的伟大的神的理念有着不可调和的冲突。现在,他们又把手伸到了我们的北玄天下,并且北域陷落,那个龙顺国控制了整个北域,他们将我们的势力从北域赶出来,建立了没有信仰的所谓平等社会。那些被我们一直控制的贱民们,从此对神失去了敬畏,我们再也不能让贱民心甘情愿的把他们的财富和生命献给我们伟大的神灵。这股思潮就像是瘟疫,一旦蔓延开来就很不好控制,到时候,别说别的天下,就是我们的祖庭西圣天的贱民们看到那些贱民得到好处,难免不会心生向往,这会动摇我们的根基。所以,就算我们三大家族罗家撒家和尤家有些矛盾,但是,我们都是神的奴仆,有着共同的信仰,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团结起来,结成联盟,一致对外!” “罗铭圣子,您有何决策?我们很期待您的决策!”,撒秦有些着急:“我来了已经有一段时间,今天才见到您,我希望您的圣断能让我们看到希望!” “亲爱的撒秦先生,对于你的到来我是有些想法的,既然是这么大的事情,你的父亲撒鲁巴为何不能亲自来?说实话,你虽然是撒家嫡系,又是白水国神庭的圣子的儿子,但是,你终归不是圣子,与我对话你还没有资格,我之所以出面,就是看在我们的神庭受到了威胁,看大局我才出面。而且,当初也是你们撒家用很多不齿的手段从祖庭那边争取了到北域发展的机会,对此,我不是没有想法,对你冷落,也是这种想法让我对你热情不起来。但是,我今天能够出现,就是放下了心中的芥蒂,所以接下来我说的话,我希望你原原本本的告诉你的父亲,合作能不能成功,在他一念之间。” 撒秦脸红,但是不敢反驳,只好以卑微的神态看向罗铭,“还请圣子大人原谅,家父身体抱恙,这才不能亲来,但是,我一定会把圣子的圣音原原本本的带给我父亲!” 罗铭点点头:“第一,我们两座神庭联合组成神圣联军,你我双方各出一万神仆组成的修士大军,但是,因为这是世俗之战,主力是黑亚国和白水国两国的军队,两国各派兵二十万,讨伐北域的龙顺国。第二,打下龙顺国之后,我罗家要北域西部的二十座城,其余的归撒家。第三,攻打北域所得的财富,你我两家平分。回去告诉你的父亲,他若同意,我们会很快就能组成联军。” 撒秦脸色阴晴不定,思考了一会儿,还是点头:“我会把圣子的圣令一丝分毫不差的转告给我的父亲。” “另外,过去一直是你们撒家负责北域的情报,我需要龙顺国那个皇帝的所有情报,以后北域的情报我们要共享!” “这是理所当然!”,撒秦说道。 第295章 惊天盗贼 小双的神识一直停留在这里,听到了所有事情,特别是关于攻打北域的计划,不过小双并没有担心,他现在的注意力放在墙壁上那张地图,真正的山水堪舆图。 那些人终于撒会了,最后一个人走,将地下室用阵法隔绝,小双也快速收回神识,等神堂仪式结束,又跟着信徒们走出了神堂。 小双马上又改妆易容,恢复成小元的样子,坐在一棵大树下冥思苦想,他现在必须真身进入地下室,那些财富那些武器还有那张山水图,他必须拿到手。 已经日落,整个城池越发黑暗,神堂大门也早已关闭,神堂屋檐上,那些寄宿的夜鸟开始觅食,扑棱棱的,让这个夜晚有些寂静。小双看了看天上的繁星,总觉得这一刻若是能下点雨更能掩人耳目。也别说,这样想着,满天的繁星开始动荡,像是天幕被人抖动一般,然后乌云滚滚来,接着一道闪电撕裂天空,雷声大得好像要把整座城池的人都变成聋子。小双心中暗喜,如暗夜中的灵猫飞入神堂大院。然后身化粒子,从门缝再入神堂大殿,轻车熟路来到地下室门前,信手一弹,一道金光击碎地下室结界阵眼,在地下室门前,手指从上至下一划,无数道门栓被切割,然后推开了门,回身带上门,在门内又将门关紧,极为牢固,表面上看不出丝毫异样,然后才开始扫荡行为。 小双拿出在道观得到的乾坤鼎,一座宅子一座宅子的搜刮,除了房子和地皮其余什么也不留。足有十几座房子,被他搜刮的毛都不剩。最后来到那个会议室,直奔那面墙,摘掉那幅堪舆图,进入大世界,坐地炼化,西域山水图开始凝结,在大世界开始幻化出真实的山川地理图,神海中,西域图与北域图融合拼接,北玄四域,已经有两域尽在神海之中。 小双很是满足,这比做买卖来钱快多了,进入乾坤鼎,此时,乾坤鼎早已经把他搜刮来的战利品分门别类,小双看着高兴,拿着紫金葫对着战利品举了举葫芦,笑了笑,欢迎各位回归,你们本就应该属于...暂时属于我的,未来用于造福百姓,也不枉你们被他们费那么大的力气送到我手里。其实,还应该不满足,波訇城有五区,每个区都有这么一座神堂,给他们留着?那不是我小双的性格,前世的时候我就无数次坑你神庭,这一次难不成我还得改邪归正?办不到! 小双将乾坤鼎放入大世界,然后悠哉的出了地下室,他甚至都没有恢复大门阵法,就那么扬长而去。 这是中区,现在,去南区。 小双现在是小元的模样,但是他觉得做好事不能只让一个兄弟留下好名,还得分着来,便是坏名声兄弟们也得雨露均沾,于是又换成了小明的模样,去南区的神堂进行他的搜刮大业! 雨夜下,南区的神堂似乎有人值班,神堂的灯光透过窗户照亮了神堂的院子,雨水从天而降落在地上溅射出的水花都看的看清楚。但是 小双就像串门一样,轻易的进了神堂,神堂的大殿并没有人,天棚吊下的巨大灯盏的灯光很亮。小双来到神堂的后堂,后堂那张巨大的床上两具肉体正在进行妙不可言的活动,小双彻底的成全了他们,让他们一上一下永远的定格在那里,明天,会有人发现,成为这座城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成全完别人,小双就开始寻找地下室,都是差不多的结构,小双进入地下室,又开始搜刮大业,好像金银粮食比东区的少一些,但是山水钱不少,足有二十万枚,此外在兵器库中,他甚至看到了一艘小型飞舟,极为精致小巧,不是载人的,而是用于堪舆一定范围的地形地貌和地敌方的防御部署,这种东西若是多,绝对比一直情报大军还管用。 又是搜刮的一毛不剩,又去了中域。 中域的神堂才是最大的神堂,那座地下室就像一座城堡,里边有人,是士兵模样的人,每个院子都有守卫人员,还有一队队巡逻的士兵在这座巨大的地下古堡列队而过。小双站在阴暗处想了一会儿,随即散开神识,查探这座地下城堡的每一寸角落。 这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每个院子里的宅子都有人,他们有的已经倒在床上休息,有的端着一杯酒自斟自饮,还有一处比较的宅子,人们忙忙碌碌,写写算算的。而地下城堡的最大一块地方,则摆放着四艘巨大的虚空舟。小双看着,想起乾坤图,若是有乾坤图在,简简单单一个动作,一抛一收,轻而易举的就收走了。现在,小双觉得乾坤鼎的空间不够,也很笨重,那玩意像乌龟壳,抗击打能力强,但是要说实用,还得是乾坤图方便。小双对这四艘虚空舟极为眼馋,就在那儿想办法,这玩意是好东西,将来征战西圣天用得着。但是,没有乾坤图怎么收? “瞧不起谁呢?”,小双神海一动,似乎听见了一道极为不满的声音:“我叫乾坤鼎,乾坤懂不懂?” 乾坤鼎自动从小双神府飞出,如一道暗线飞掠,到了那个最大的院子,瞬间停留在那院子的上方,接着乾坤鼎发出的刺眼的白光笼罩了整个院子。站岗的人和巡逻的人此刻都被这股强光刺激的眼睛睁不开,纷纷用手遮眼,不过就那么一瞬间,那四艘威武庞大的虚空舟已经消失不见。 “我靠!”,眼见乾坤鼎回到大世界,小双震惊不已,同时骂道:“至于如此显摆你的神通?找麻烦!”,虚空舟犟嘴:“这点麻烦你若解决不了,我跟你都嫌丢人。” 小双也不管乾坤鼎犟嘴,一瞬间抓住一个惊慌失措的卫兵,来到暗处,将士兵打死后扒掉衣服给自己换上,又变做那卫兵的模样混入惊慌失措的人群,跟身边人做出极为紧张的样子,问道:“咋回事?发生了什么?” 其实所有人都不知道咋回事,就是一阵刺眼的白光,白光消失之后四艘虚空舟不见了。人们都震惊的呆在原地,看着远处那座空落落的大院子,不知道下一步该迈向哪里! 小双舍不得走,光收四艘虚空舟就走那不是他的性格,这座巨大的城堡,好东西太多了,不说别的,光是炼制虚空舟的那些材料都不可多得,而且还有那么多的人才,人才难得啊! 小双立马凝聚出一具能量分身,身穿白衣,是石叮当的模样,一闪而出,手中剑一扫,扫灭了几个人,然后纵身而起,在众人的头顶向城堡大门方向飞去,一副逃跑的样子。 小双大喊:“追啊,他要逃跑!”,人们呼呼啦啦追击,小双则立即消失,开始挨个院子实施他的搜刮大业,最后来到那座大房子,那些正在加班的人才此刻都紧张的望着窗外,然后下一刻就到了一个极为陌生的地方,一棵大树下,几十人站在那儿,眼前还是那些东西,什么桌子图纸一应俱全! 一头长着三条腿的巨鸟愣愣的看着他们,让他们毛骨悚然,一个身穿七彩裙的小姑娘则躺在大鸟的头顶,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一抖一抖的。 小双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中区的神堂,又分别以小阳小存的模样,对北区和西区的神堂进行搜刮洗礼,洗劫的干干净净! 天还未亮,小双回到了住处,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假装睡到日上三竿。 几个人等着小双吃早饭,小双与众人边吃早饭边聊天,朴新男眉飞色舞,饭粒直飞:“这才几天,七个店铺,我收回来七个店铺啊,还有很多商户主动上门洽谈,看来他们都是吃亏上当害怕了,都想撤了,只要我们不怕,我们能顶住,波訇这买卖就是我们一家独大!” 朱一拍了朴新男脑袋一巴掌,“恶心不恶心?咽下去再说话!”,朴新男嘿嘿一笑:“我这是高兴!” 小双想了想,道:“最近几天,你们把所有店铺的存货货款和一些重要的东西都搬回来入库,店铺关门,你们七人和朴新男王宝宝都集中在最大的铺子,也不要做生意,就是看门!” 小双看着土姑姑等五人,说道:“另外姑姑叔叔你们就待在家里不要出门,这些日子,波訇注定不太平!” 众人不解其意,朴新男更是愣眉愣眼,不自觉喊道:“七间铺子,每天收入上千两,你疯了?” 小双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对波訇熟悉,这两天你和王宝宝到城里找施工队,咱们这个院子要好好重新规划设计一下,往后人越来越多,这地方就显得越来越拥挤,得多建有些房子,最好把左右后院都买下来,建一个大院子。” 小双看着五行神君五人,“姑姑和四位叔叔多多辛苦,把这里建成山水形胜之地,越舒服越好!” 五人点头,也有些兴奋,小双越是用得着自己,自己越觉得有用,吃饭也香。 吃过饭,一脸难以理解嘟嘟囔囔的朴新男领着王宝宝等人去店铺,按照小双的安排开始清空店铺,并告诉员工暂时放假,工钱照开,什么时候再上班等候通知。忙碌了一天,各店铺上锁,只留下最大的一间绸缎庄虽然开门但是没有营业。那七个人就在这家店铺吃喝住,像是打更的,守着空空的店铺。 这两天,波訇大街上明显紧张,朝廷的军队开始大规模的巡逻,城门开始加强了岗哨,甚至严禁城内人外出。空中多了不少高来高走的修士和一些嗡嗡叫的小飞舟。而五大神堂开始不接待信徒和参拜者,神堂那沉闷的钟声开始沉寂,不响了。 但是巨大的城池开始产生了骚乱,大街小巷都是土匪一样的人,开始打砸抢,洗劫店铺,甚至入户抢劫。奇怪的是朝廷的军队却对此熟视无睹,开始抓捕反抗的人。就连绸缎庄也没有幸免,只是朱一有说法,这家店刚盘下来,还没有开始营业,空手而归的歹徒骂骂咧咧,但是也没有动武,还好,也不知道是谁的幸运。 本来还算安定的波訇,鸡飞狗跳,人们在胆战心惊中度日如年,城门封锁,许进不许出,想逃难避灾也没办法,只有等着这股风过去,等着安宁的日子到来。 神庭外表没有一丝波澜,但是内部已经鸡飞狗跳,罗氏家族,一座庄园内,作为圣子的罗铭已经没有了从容地模样,神庭把会议地点放在这里,罗铭痛斥各处神堂的堂主,喊得嗓子都嘶哑了,“给我查,挨家挨户的查,查出陌生人和可疑人,只要有所怀疑,全部抓起来,反抗者就地格杀,另外让朝廷的军队封城,还有各方修炼者都到城墙上去,哪怕是给我搭帐篷睡石板,都给我蹲守在那里,看着空中地上,一个苍蝇都不要放过!” 罗铭还不过瘾,继续怒吼:“这一次损失这么大,我要从那些贱民身上补回来,无论店铺还是家里,有东西都搜出来,此外,朝廷的岁贡给我再增加三成,矿山那边,属于朝廷的也一律拿回来,你们知道这一次神庭损失多少吗?那是神庭在波訇的基业,上百年的基业,该死的,我恨不得杀了所有人以谢我心头之恨!” 神庭长老罗什伊作为圣子的叔父,但是在神庭的地位远不如罗铭,看着已经失去理智的侄子,小心翼翼的劝导:“圣子暂且息怒,若是把波訇搞得风声鹤唳人心不安,很容易引起哗变,若是抢空了店铺又抢空了百姓的家财,百姓没有活下去的希望难免不会奋起反抗,这座城上千万人,得有上千万穷人,他们抱团反抗,别说区区几万军队,就是再加上那些修士,也杀不过来。而且圣子冷静地想一想,一夜之间五大神堂被盗,那些财富堆在一起就是一座大山,再加上那四艘飞舟,你想一想,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将这么多东西一夜带走?若是真能带走,那得是多大的修为?圣子见过这样的修士吗?就算是你,你也有空间法器,但是,你的空间法器又能装多少东西?这根本就不是普通百姓能做到的事情,也不是普通修士能做到的,圣子暂且冷静,暂停外边那些抢劫的行为,让局面安定缓和下来,外松内紧,也只有这样,那偷窃之人放松警惕,才会露出马脚。” 圣子终于冷静下来,坐在椅子上沉思,也真是,自己被怒火攻心,失去了理智,越是如此风声鹤唳越是不容易找到真相,可是心里真是愤怒啊! 圣子罗铭安静了一会儿,叹息道:“多谢叔叔提点,若不是叔叔惊醒我,我差点惹出大祸来,那就外松内紧,撤销所有岗哨,开放城门,但是,各方修士仍然暗中在城墙上盯住那些有修为在身的人,挨个盘查。此外就是各家商户,听说吓走了不少人,我们还得靠这些商户养活呢,不能做杀鸡取卵的勾当,与他们重新签订协议,给足优惠,必要的时候在扶持他们一把,让他们尽快挣到钱,想杀猪不养猪是不行的。” “但是,这件事没完,情报机构和修士都要忙起来,暗中查探可疑人和陌生人,只要有嫌疑先抓起来再说!”众人领命而去!罗铭想起与撒秦达成的一致,关于出兵北域的问题,这件事也刻不容缓,虽然神庭遭受重大损失,不是还有那个玩偶朝廷嘛! 第296章 秘密基地 小双在路过居又召集众人开会,让朴新男明日开始所有商铺重新营业,收购商铺的进度也要稳步推进,让朱一等五人分散开,一个人照顾一个区的生意安全。叮嘱他们要隐藏自己的修为,不要锋芒毕露,尽可能的与各方打理好关系,哪怕是神庭方面,适当的时候表现得软弱一些,只要生存下去站稳脚跟就是胜利。小双让陈贺和刘挥留在路过居,一方面是管账目和钱财,另一方面也与五行神君一起,忙碌着土建方面的事宜。至于身份等,朴新男早已为众人通过关系有了临时的合法身份,来路等方面也已经编造好了,都是东域那边过来的,少爷姓杨,杨文龙,其余人都是下人老奴,过来就是创业闯天下的,而且杨氏一族在东域真有,那是父亲的另一个分身,在东域也有偌大的产业,有跟神庭并驾齐驱之势。 其实小双通过石叮当已经跟父亲的分身取得了联系,必要的时候,父亲会派一些人过来,而且人也差不多快到了,他们来的目的一是帮助小双在西域做一些事情,另外就是让西域神庭不怀疑小双的来历。 小双将一些黄金白银通过刘挥和陈贺入账入库,让二人一惊一乍的,小双笑道:“别忘了我是皇帝,私房钱总会有点。”,二人理所当然的点头,毫不怀疑这钱是偷来的。 小双安排完波訇这边的事情,与众人说要回北域新安城一趟,毕竟是一个大国的皇帝总不上班也不是那么回事,众人不疑有他,愉快的接受了小双的辞行。 其实,小双这次回新城最主要的是安顿好那四艘飞舟和那些人人才,他要在北域建立一个兵器炼制基地,特别是这种大型虚空舟,想当初的龙玄书院,父亲一去好几年未归,就是来北域打虚空舟的主意,自己在清明天下北洲没收了一艘西圣天的虚空舟,算是填补了清明天下没有大型虚空舟的空白。如今又弄到了四艘,还有那么多的人才,他更有信心让他的龙顺国成为虚空舟强国。 小双不过转瞬之间便回到了新安城,马上找到刘琇,并没有隐瞒他在西域波訇所做的一切,这让刘琇像是听传奇故事一样完全痴迷了,这小子,真没想到,出息成这样,都做小偷了,祖传的?! 说道安置虚空舟和那些人才,刘琇笑道:“其实,你父亲在清明天下那个分身为何一去多年不归?他在北域南部那座山脉脚下已经建立了一个秘密基地,也是和你一个路子,当小偷,偷东西偷人,还有不少大能修士在那里守卫,还有龙玄书院一些学生已经被秘密派遣过来,这一次你去那里,说不定还能看见你父亲!” 小双得到了详细地点,就在南部阿訇山脚下,小双神识探视北域堪舆图的那座山,找到了那处地点,点亮了,想去也就一步而已。 小双说起西域黑亚国和白水国以及两座神庭要组建联军进攻北域的事情,刘琇倒是不怎么担心,西域黑亚白水两国,虽然相比北域富庶一些,但是毕竟只是两国,体量最多与北域西段的一部分大小相近而已,而且两国就算组成联军,军队人数也不会超过二十万,毕竟这些年由于神庭的搜刮,两国想养大的军队也养不起。而且,小双这一次的偷盗弄得波訇那边的财力元气大伤,想从其余国调动财力不知要费多大的劲。所以,刘琇认为,就算黑亚和白水有心征讨北域,恐怕短时间内也力不从心,不要太过介意,但是,备战是免不了的,他要战那就战,大兵西进,拿下两国不在话下。 小双心里又打起了白水国神庭的主意,再偷一次,白水国神庭恐怕也会偃旗息鼓。 目前,先把人和飞舟送到基地去,才是最紧迫的。 与刘琇交代完毕,小双定好方位,撕裂空间,一步来到阿訇山脚下。 阿訇山云里雾里的,一处广袤的草场,山脚下,肉眼并没有看见建筑之类的东西。 但是小双看得见,那沿山而建的房屋如同镶嵌在山壁上,与山体同色,再加上与天地浑然一体的阵法,无论你是当世至尊还是渡劫境,根本发现不了这里原来有规模如此巨大的一处秘密基地。 从大阵结界中像是融化出来一个人,站在了小双面前! 来人身着一身土黄色衣衫,散着头发,披肩而垂,眉如双剑,双眸如星,鼻梁坚挺,唇如双月。但是,肌肤呈现古铜色,显得风吹日晒良久,饱经风霜。小双体内血液澎湃,气涌波澜。眼前人正是自己的父亲的另一个分身,清明天下北洲龙玄书院的创建人。小双忍住泪水,双膝跪倒:“儿子小双见过父亲!” 来人眼含笑意,双手扶起小双,小双看着那双粗糙古铜色的大手,不由得更加难过,除了父亲本尊,父亲一身分九体,都在奋斗,为守护,为肩上的那份责任奋斗,却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要享受一些什么,也许这就是初心? 小双站起身,与父亲拥抱,父亲抱着儿子,拍着儿子的后背,“让你受苦了,老爹对得起天下人,但是唯独对儿子女儿,心有愧疚。” 小双站直,看着父亲,道:“您是天上天下最好的父亲,我们也要做天上天下最好的儿女!” 父亲拉着小双的手,融进大阵之内,大阵之内,果然别有洞天,像是一座巨大的城堡,依山而建,这规模,根本就不是几年的工夫能建成的,几十年总是有的。小双奇怪,这么多人,这么大的规模,还要瞒过所有人的耳目,是怎么做到的? 父亲拉着儿子,进入城堡内,路人和忙碌的人纷纷打招呼,父亲和颜悦色的与众人点头,然后拉着儿子进入一座大院内,人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跟父亲打招呼,父亲把小双拉到人们面前:“我二儿子,小双!” 人们纷纷来到跟前,看着小双,好几个女子甚至将脸凑近小双面前,大惊小怪:“老师,是您儿子?不像你,太好看了!” 父亲“嘿嘿”一笑,“那是他妈妈好看,他像他的妈妈,再说,我也不难看啊,就是风吹日晒的,变了颜色而已!” 父亲拉着儿子在城堡内转悠,每走一处,都要指指点点的为儿子介绍这座城堡内各建筑的功用,介绍起来像是对自己的儿子献宝一般:“这座房子的后边就是阿訇山的最大洞口,阿訇山几乎是一座空山,里边才是最核心的制作各类型飞舟的炼器场。还有,我看你有所疑惑,这么多人的吃喝拉撒是怎么解决的,看到了吗,这座阿訇山南北打通之后,北边就是北域,粮食和各种供应物资都从北域来,我们有秘密的采购和运输队,挣钱的是你石叮当叔叔,负责运输的也是他!” 小双这才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石叮当叔叔为何那么财迷,想办法把五元镇变成吸金之地,原来以为是为自己,原来最大的窟窿在这里! 进入山洞内,山洞已经不能称其为山洞,像是一间看不到边际的大房子,若从山洞顶向下看,忙碌的人如同蚂蚁,那些巨大的虚空舟也像一个个小房子一样大小,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地上,如列兵列队,整整齐齐气势恢宏。 小双将乾坤鼎放在地上,四艘虚空舟出现,接着那几十个人和那些图纸零部件甚至工作台都出现在山洞内。工作的人们纷纷跑过来,其中与刚刚放出来的几十个人长相有些相近的人热烈的拉着那些还在懵逼的人的手,使劲摇晃:“你们也来了?” 父亲叫过人来,吩咐一定要将小双带过来的这些人安顿好,好吃好喝好住,一定不要怠慢了,父亲安排的人将小双带来的那些人带走,好好的伺候一番,极为热情的安顿好。 父亲拉着小双,笑道:“你玄妈妈也来了,主管财务,她还从龙玄书院带过来不少学生,龙玄书院那边都交给了你哥哥赵鑫赵欣等人,现在,龙玄书院也已经成为一处基地,也能制作虚空舟了,这还的感谢你。走,去看看你的玄妈妈!” 父亲带着小双来到玄妈妈的院子,是一处如同福地一样的地方,院子不小,还有花园水榭,还有廊桥飞亭,几座房子掩映在绿树葱茏中。父亲喊了一声,“玄儿,咱们儿子小双来了!” 有几个人呼呼啦啦跑了出来,其中身穿鹅黄色长裙的女子最为显眼,看着小双,立即飞奔过来,一把搂住小双:“双儿,你受苦了!” 小双刚要跪倒磕头,却被玄儿抓住,拉进屋内,将小双摁在椅子上,“跟玄妈妈说说,这一世,你有遭了多少罪?” 小双笑了笑,说道:“玄妈妈,我不认为那是遭罪,相反,我要感谢父亲母亲,他们又重新生了我一次,让我再有一次机会在幼年童年享受他们的爱,很多人都想得到这个机会,但是只有我有了这个机会,还是我的父母,我还是他们的儿子,而且,我完完全全找回了我自己,我还是你们那个小双。只是,父亲母亲离开我早了一些...不过这也够了。玄妈妈,我现在过得很好,我都当了皇帝了!” 小双把自己出山后的所有事情仔仔细细说了一遍,听着众人一惊一乍的。父亲看着小双满脸宠溺,道:“你举义军建立龙顺国这事我知道,只是,你洗劫了波訇城这么大的事现在还没有传出来,看来,波訇神庭和罗家不敢声张,再说,你胆子也太大了!” 小双笑道:“父亲,这才是前世的我啊,胆子不大,能让你们操那么多心吗?” 父亲点头,想起这小子第一世的混蛋模样,虽然操心,但是也是真宠着惯着,天界,无论哪一方势力,说起神武大帝的二公子,不说给面子,而是让人害怕,比天界第一人的神武大帝还可怕。 小双说道:“玄妈妈,我要将我洗劫神庭的财富都拿出来充实这里的财库,还请玄妈妈点收!” 玄儿道:“正是缺钱的时候,你这场雨下的及时,你留一部分,其余的放进财库,我亲自点收,登记入账,这可是你的大功一件!” 小双笑了笑:“我不需要留,我给波訇那边留下了一部分,足够那边运作了,再说从这儿走,我不是直接回波訇,要去白水国的大明城,我再从那里的神庭要一些东西,然后深入西域,挨个神庭要一些钱,您说我能缺钱?” 众人哈哈大笑,玄儿捂了捂脸,“忘了,你以前这些事就没少干,你比你父亲脸皮厚,天界那些势力,你还真没少要钱,连阎王爷的钱都敢坑,这一世,你这一点倒是真没变!” 小双尴尬的笑了笑:“他们活该,我怎么不跟那些老实本分的势力要钱?” 几个人到了财库,当小双把他的财富都拿出来时,众人皆震惊无言,我的天,这是钱吗?这是一座山啊! 父亲和玄妈妈也吸着凉气,一个城池的神庭的财富,居然如此之多,神庭势大,可见一斑。 这也从另外一个侧面印证了,西域富有百姓却饥寒的原因,财富集中到了极少数人手里,一人富而天下贫! 父亲龙玄令人大摆宴席,那些新来的和早就投靠父亲的那些西圣天人才被礼敬,也参加了盛大的宴会。先来的人才对后来的人才介绍在这里受到的各种礼遇,目光带着崇拜看向那个老师,由衷说道:“我们在这里得到了尊重,得到了作为人的尊严,这是在神庭那边得不到的,我愿意为这样的人工作,你们也是,改变自己的看法,你会得到心灵的满足,我们靠近的是活生生人,而不是远在天边的神,我们在工作中享受人生的乐趣,也让这种乐趣充实我们的人生。希望你们和我们一样,在这里找到我们作为人的家价值。同时告诉你们,我们并非背叛了神,而是神一直没有看到我们,我们一直想与他同在,但是他并没有看到我们。” 小双今世十五岁,在父亲和玄妈妈面前不太敢喝酒,父亲笑了,与儿子碰杯,其乐融融。 说起西域的局势,父亲搂着儿子的肩膀,说道:“西域十八国,都在神庭的控制下,所以你在西域收服一国,就是在神庭的身上割掉一块肉,当你收服整个西域,就是他们撤出北玄天的那一天。等四座天下再也没有西圣天神庭的势力,就是我们踏上西圣天的那一天!” 小双只待了三天,临行前,父亲将一艘飞舟送给小双,“这是加持有我法相的飞舟,并且刻画了空间阵法,你的神识和他沟通后,这艘飞舟可以变化多端,可大可小,甚至可以成为一个空间戒指,你试一试!” 小双很快掌握了刻画在飞舟上的空间阵法,并通过神识沟通与飞舟器灵形成默契,随着神识的指挥,那个三丈长的飞舟真就变成了一个戒指,被小双戴在手上。 小双告辞离去,目标大明城。 第297章 大明城 马修和撒连回到大明城后,撒连因为办事不力,本来在家庭中不高的地位更是岌岌可危,若不是修为还可以,家族甚至可能抛弃他,甚至关入赎罪山,以儆效尤。 老黑和小冥现在跟着撒连还在撒连的别院,因为撒连受到冷遇,三人也没有什么进展,马修有时候对撒连有点瞧不起,不管怎么说,也是撒家不可多得的天才,如今竟然沦落到快要家族抛弃了,屁也不敢放一个,而且家族中一些阿猫阿狗经常上门挑衅,撒连也不敢吭声,一个字,就是“忍”。 马修联系上他的情报机构驻在神庭的几个人,因为失去了北域,也就没了什么价值,被神庭冷落起来,北域这条情报线,也差不多搁置了。 这让马修很是无助,一个情报人员,若是失去暗线支撑,这条路也就走到头了。 马修不甘心,小双交给他的所有任务,到现在一件也没完成,要不是有撒连因为感恩收留他们,甚至他们现在连个落脚之地都没有,所以,马修想改变,一定要打进撒家内部,把西域的情报线再建立起来。 机会真的来了,撒家一个直系族老因为调查撒连失败的事情,得知马修是西域神庭派遣到情报头子,将他单独叫到了一处神堂,在那座地下室,对马修开始了盘问。 感谢小双发给他的情报,这让马修对撒家在大明城的组织机构了如指掌,更是通过那本日记,让马修知道了许多撒家鲜为人知的内幕。这个叫撒重生的族老在撒家的地位举足轻重,也是大明城中区神圣堂的堂主。虽然是直系,但是对旁系的撒连向来十分看重,他对撒连比较偏爱,因为,撒连以三十多岁的年纪修炼到渡劫期,比作为圣子的撒秦的天赋还高,这让他比较重视,一直明里暗里支持撒连。这一次撒连作为使团首席特使出使龙顺国,就是他的力挺。马修作为搞情报将近二十年的暗探,对这些当然感兴趣,如今有机会被族老接见,他毫不吝啬对撒连给予了最大的恭维。 “族老,撒连少爷并不容易,出使龙顺,虽然遇到了诸多意想不到的困难,但是,少爷并没有给家族给神庭带来侮辱,他并没有做出有损名节的事情。使团的人消失,也是那些人不守名节自甘堕落造成的,在风月场所消失,为何只有少爷跑了出来?难道那些人就跑不出来?少爷和使团被新安城商会的人以民间的形式接待,和龙顺朝廷还没有来的接触,就被商会接待人员骗了,少爷也没有想到,堂堂龙顺国会用如此不堪的方式骗少爷入局。这一点上,少爷有不谨慎之处,但是,少爷为了完成神庭使命,是拼了命杀出来的,这一点,我们情报阁的残余人员参与了救援,看的自然最清楚,也最有发言权。使团人员被我们情报阁残余人员拼命救出,但是也只能救出城外任其自生自灭。但是我们不能放弃少爷,当时陷入玉山枕的人太多了,而且少爷的神魂被摧残得不成样子,差点魂飞魄散,所以,我们逃出来的三人也只能护送少爷回来。少爷遇险,差点送命,但是就是到了岌岌可危的时候,少爷也从来没想过要背叛家族背叛神庭。少爷回家后遇到冷嘲热讽,甚至被威胁逐出家族,但是,少爷一直没有怨言,而是一直反省自己,他对家族对神庭的拳拳之心,还请族老明鉴!” 撒重生看着马修,问道:“你为撒连说话,仅仅是因为这一路护送建立了友谊?还是有别的图谋?” 撒连平静如水,道:“两者都有,一路护送少爷回来,翻山越岭趟水过河,吃住在一起,最后互为知己,有感情是一定的,还有不瞒族老,我现在因为北域的情报机构被捣毁,已经无处可去,和少爷结交的私心就是找个靠山,找个落脚之地,若是还能为撒家为神庭做事,马修还会欣喜若狂!” 撒重生点点头,“说的很直接也很实际,撒连这一次出使龙顺,做的不好,折损了太多的人,连我在神庭那边都不好说话。我是看重他的,只是,这一次他的过错实在不小,神庭要对他处罚,几次被我拦了下来。这样,你是搞情报出身,我支持你再搞一支情报队伍,秘密的,只是隶属于我一个人,先从大明城开始,做得好,我会让你向西发展,直到西海,西域十八国,你若本事在每一国都建立情报网,我给你无限支持,但是切记,你及你的情报系统,只属于我一个人!” 马修抱拳,坚定的说道:“承蒙族老看得起,马修肝脑涂地为族老效劳,这条命,交给族老!” “这件事不要告诉撒连,就让他先好好休息吧,未来,他还有用!”,撒重生说道。 小双离开基地,在很远的渺无人烟地方,兴奋的祭出飞舟,里里外外熟悉了一遍,做进飞舟机舱,催动阵法,驾驶着飞舟直冲云霄,在云层之上玩了一会儿,熟悉了飞舟的性能,在距离大明城一百多里的地方又收起飞舟,化作戒指戴在手上,然后飘然落地。 这东西赶路省了不少力气,特别是对于普通修士和普通兵士有太大的作用,可阵法火器攻击,还可防御,虽然攻击力和防御都不太行,但是,对于普通的军队来说就是灾星。 小双想到,这东西若是西圣天神庭批量武装,可真够普通军队喝一壶的。所以,父亲下决心制作飞舟虚空舟,也是为了将来的天下之战使用,有备无患。 不过,这东西需要大量的能量,也就是需要大量的能量石,这也是神庭到处控制矿山的原因。 小双正在赶路,牍片振动,小双掏出来牍片,是马修,马修将撒重生的事情向小双汇报,小双想了想,叮嘱道:“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从大明城开始,按照撒重生的安排,一点点向西域各国延伸。我猜想,这个撒重生对于撒家有些想法,不是想自立门户,就是想自己掌控撒家,但是,这些对于我们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利用这次机会,将情报阁建立起来!” 中断与马修的通话,小双一边赶路一边思考,看来到大明城的策略得变一变,不能光是搜刮,还要配合马修,做出点成绩来! 小双改了主意,大世界中的二十四个人,得好好利用一下。 小双进入大世界,那二十四人在山洞里皆昏昏沉沉的入睡,小双看了看,然后在山洞外盘膝而坐,分散出二十四道神识,打入二十四人识海,小双将所有人带入幻境,二十四人从玉山枕的销金窟开始,有了鲜活的记忆。 虽然每个人的感受不同,但是,他们从玉山枕醒过来,就面临着一种可怕的局面:身无分文赤身裸体并且修为全无。 太可怕了,他们被那可恶的老鸨子和一些凶神恶煞的人敲诈,写了欠条字据,一百万两白银。他们想抗议想反抗,但是无能为力,他们所能做的,就是在无限的恐惧中维持着自己的呼吸。绝望的时刻,黑衣人来到,将自己装进黑口袋,一路杀出,浴血奋战,将自己送出城外,送出很远,让自己等人快快逃命,然后黑衣人义无反顾的又回去了。自己在惊恐无助的情况下,一路隐姓埋名甚至乞讨回到了这里,这里距离大明城还有一百里。 是的,那些黑衣人将自己等人救了出来,甚至为自己等人留了干净的衣服和干粮水等,现在,他们活着回来了,一路跋涉万里归途,他们回来了! 他们现在虽然衣衫褴褛,但是精神恢复的差不多了,想想离家不远,便精神百倍。 有人问,那些黑衣人是谁,为何要救我们?有人答,北域的神庭被捣毁,但是撒家的情报阁在新安城还有残余,是那些人拼了性命救了我们。 二十四人相视而笑,不管怎么说,他们回来了,小命保住了,伟大的神,果然保佑他们平安归来了! 小双在空中看着这些人,笑了笑,满意离去。 小双化成小仓的模样,孤身一人来到了大明城,他没有找马修,也没有和小冥老黑联系,怕影响马修的计划。 大明城是一座风景秀丽的城池,这里冬无严寒,夏无酷暑,拿眼下来说,正是夏天,但是,整个城池却给人一种凉爽的感觉,那些深眼眶,大眼睛,高颧骨和高鼻梁,尖下巴的姑娘身着各色长裙,欢笑的走在大街上,又是另一种风景。贯穿城内的蓝色的河流,有无数船只徜徉其中,邻水人家,一艘船就是一户人家,虽然简陋,但是那些晒在外边细绳上的各色花布衣衫迎风招摇,一条河两岸均如此,就有了蔚为大观的气象,让这座城更加生动起来。 当然,这些都是贫苦人家造成的风景。 小双站在一座桥上,看着这些风景,尽量避开身边拥挤的人群,从桥边慢慢走过,来到另一处街区,建筑整齐高大的地方,看样子这里才是富人区。 小双找到了一家酒楼,酒楼很气派,进进出出的人都是衣着光鲜的人,而且不是成双成对就是三五成群,像小双这样的孤身一人,令人格外掌眼。 小双现在是小仓前世的模样,小仓在九子中长相不下于小瑞和小阳,小仓酷爱炼体,因而年纪不大就给人一种孔武有力的感觉,再加上一袭青衫,身材修长,又给人一种书生风范。其实,气质这东西是与生俱来的,哪怕小双变成了小仓的模样,但是,气质却不是小仓的气质,小双独有的气质,只要不是刻意隐藏,那就是独一无二的小双,无论容貌如何变化,骨子里的东西变不了。 好在这里都是生人,人们纷纷侧目之余,谁也不会想到,这个青衫少年就是一统整个北域的皇帝陛下。 小双进入酒楼,反正是一个人,也没有要雅间,而是随意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了下来,漂亮的女侍者来到跟前,拿出制作精美的菜单和酒水单,问道:“公子不是本地人吧,要不要我给公子介绍一下我们这里的美食?” 小双点点头:“确实,我来自很远的地方,孤身一人行走天下,目的之一就是品尝天下各种美食。还麻烦小姐姐给说一说。” 女侍者笑道:“公子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公子,走遍天下尝尽各种美食,还真让人向往,好,我就给公子介绍一下我们大明城的特色美食。第一道当然是烤肉套餐,有新鲜的小牛腿,肥嫩的羊羔肉,还有猪里脊切薄片。第二道是炸活虾,还有辣味炸鸡腿,清蒸帝王蟹,红烧海参,还有八宝琉璃汤可解腻解酒。公子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点一两道再配上一碗汤,喝一壶我们店特色冰酒,也就足够了!” 小双点头,“那就随意上两道菜,一碗汤,一壶冰酒!”,小双掏出一块银锭交给女侍者,“若不够,我可以再拿!” “足够了,还得找您钱!”,女侍者笑道:“公子真是个大方人,一出手就是一百两,这顿饭,有十两银子也就够了。” 小双笑了笑,道:“剩余的就给姐姐,往后我还要常来的,姐姐告诉老板,往后给我打打折也就是了!” 女招待应了一声,款款而去,旁边有一桌吃饭的人,声音不大不小,“一个外地的贱民,到这里装大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小双撇过头,看向那张桌子的四个人,“正要请教,这里是什么地方?可是我刚才所为有不妥之处?若有不妥,还请赐教,毕竟我是外地人,不懂这里的规矩。” 那张桌上的其中一人不屑说道:“这里是大明城,这座酒楼叫玉堂春,来往皆雅客,不是那些暴发户可以装蛋的地方,这里是文明人聚会的场所,哪怕是家财盈山,在这里都要低调行事,别说区区百两银子,就是千两万两,在这里不过尔尔。你一个外来人,掏出一百两银子就显得豪气大方,简直让人笑话!” 小双站起身,来到几人桌子旁,四人中其中一人也站起身,抓住小双衣领,“干什么?你要动粗?” 小双掰开那人的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笑道:“别误会,我是真心想请教各位这里的规矩,我不懂,所以才好奇,几位也别对我这个外乡人有敌意,我们坐下来一起喝一杯,你们这张桌我来结账,可好?” 四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拉开凳子给小双让出了位置,小双坐下,道:“我来自东域凌海城,小地方而已,比不得大明城,而且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当然对一些规矩也不懂,所以还请各位不吝赐教!” 第298章 勾心斗角 小双坐下,给四人倒满了酒:“在下杨小仓,久闻西域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心中艳羡,这才不远数万里来到大明城,今日见四位公子果然风流倜傥若树临风,有结交之意,还请四位公子不要嫌弃,若可以,四位何不自我介绍一番?” 其中一位长相有些憨实的样子,不说虎背熊腰,但是有一种力量感,短发带卷,如同花菜一般,剑眉秀目,还有一种婴儿肥。率先说道:“在下东城段家,段小宝。”,一位有些瘦弱的身穿青衣的青年自我介绍:“在下曹建!”,“在下石秀”。 最后那位身穿紫色长衫眉清目秀的青年有些高傲,自顾自喝酒,并没有介绍自己的意思,婴儿肥的段小宝笑道:“这位是白水国九皇子卢克。” 小双抱拳,“失敬失敬,想必各位都是有来头的人,在下高攀了,还请恕冲撞之罪,在下打扰,告辞!” 卢克看着起身告辞的小双,脸色一冷,道:“你什么意思?介绍完了就走?瞧不起我等?” 小双笑了笑:“岂敢,只是一位皇子在此,令在下不胜惶恐,刚才实在是不自量力,还想着与几位结交,但是,几位来头这么大,在下实在不敢与各位相交,告辞告辞!” 小双转身,听到身后有敲桌子的声音,转过头来,见那九皇子脸色越发难看,低声吼道:“坐下,倒酒!” 小双显示出一脸无奈,只好坐下,九皇子道:“你刚才不是很大气吗?这会儿装怂?你孤身一人不远千里万里来到大明城,就凭这份胆色,也足以令人刮目相看,本皇子喜欢以诚相待的人,不管你是什么地位,奴才也好豪强也罢,在本皇子眼中一视同仁。你刚才的一举一动,本来本皇子很是欣赏,现在又表现出这副德行,实在令本皇子失望。你若有本事,本皇子不缺容人之量,本皇子到处招揽人才,你若有胆量有才能,本皇子不介意给你个机会,投入本皇子门下,给一个施展才能得机会!” 小双与九皇子目光对视,毫不相让,问道:“九皇子又如何判断出在下有无胆量和才能?” 九皇子喝了一口酒,道:“很简单,神庭有一座角斗场,你若敢去,为本皇子赢上几场,那就说明你有胆量也有才能!” 小双想了想,说道:“在下虽然是一介白丁,但是也不屑于委身他人做人奴才,即便是沦落街头,但是我自由一身傲骨不屈。九皇子即便是皇家贵胄,但是,也没有资格在我面前显得高人一等。不过,你的激将法很成功,在下突然决定,去一趟你所说的角斗场,不是想向你显摆什么,而是在下要证明一下自己的胆量和才能。那好吧,我们现在就去!” 九皇子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然后站起身,说道:“好,胆量够了,那就让本皇子看看你的才能!” 九皇子带领众人走出了酒楼,四辆马车早已等在外边,婴儿肥的段小宝长相有些喜庆,也最是和蔼,对小双说道:“兄弟没有马车吧?那就和我挤一挤!” 小双看了一眼卢克等三人,随即点头,与段小宝上了马车,二人在车厢内相对而坐,段小宝开始滔滔不绝:“我是从皇宫中长大的,家母是九皇子的奶妈,我与九皇子同龄,比他年长五个月。我段家虽然是平民出身,但是世代都与皇宫有扯不断的关系,段家也算是朝廷柱石。我父亲乃是朝廷吏部尚书,还有一个姐姐在皇宫为妃。我自小与九皇子一起长大,虽然身份不同,但是私下里一直兄弟相称,关系好得不得了。曹建的父亲曹德龙在撒家作管家,也是第一大管家,你可能不知道,就是这个大管家身份都足以在大明城横着走,世俗皇朝的那些大臣和那些纨绔子弟都恨不得主动巴结。石秀家世也很厉害,家族有镖局,几个商路的押运只要插上石家的镖旗,在西域就可畅通无阻,为何这么厉害?其实,石家的背后也是撒家,说白了就是撒养的打手。我们要去的这个角斗场,是神庭的,归皇家经营。知道什么叫角斗场吗?角斗场什么样到了你就知道了,但是,我要告诉你参与也都的都是什么人。角斗场有各方势力和朝廷或者神庭发生战争后的俘虏,有沦落为奴隶的大修士,更有人间少见的异兽,甚至两人或者两方势力有生死之仇,都可以在角斗场解决问题。角斗场很血腥,没有胜负只有生死,越是血腥越刺激,看热闹的人越高兴。角斗场的生死决斗,角斗场可以设赌,也有很多盘外赌,但是,只能是偷偷摸摸的,若是被角斗场发现,就不会有活路,所有参加盘外赌的人都会被扔进角斗场,要么被人杀死,要么杀死对方得到自由身。至于你,既然被九皇子扔进赌局,我真希望你能活着出来,毕竟,我觉得你这人不错!” 小双问道:“我自问与九皇子并无冲突,甚至在此之前连认识都不认识,九皇子为何拖我下水?” 段小宝拍了拍小双的大腿,撩开窗帘向外看了看,道:“兄弟,后悔也晚了,你跑不了了,角斗场是地狱,没有任何人可以从那里出来,但是,你如果让九皇子看到你有价值,你或许还有一丝出来的希望!” 小双也感觉自己入坑了,但是他不在意,之所以主动搭讪那四个人,就是想进入他们的内部。 角斗场,前世的时候,他就知道,那是神庭特有的为满足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的感官刺激和赌兴开办的场所,还能挣钱。是那些人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体现。 前世就灭了好几处角斗场,这一世,难道要从这里开始? 不过,得先看看情况,一时兴起拆了角斗场,会坏了自己的计划。 马车在一处大门外停了下来,小双跟着段小宝下了车,这时候,已经有全副武装的军队将闲杂人等排除在外,留下一段通道让五人通过。过了一段甬道,一座圆形的角斗场赫然出现,角斗场像是一座古堡,分七层,如一只大碗。中央是一片大的空地,空地四周有不少门,无论参加角斗的人和异兽,都是从那里出来的。 小双被卢克等人带着进入角斗场边的一个空间,那里有数不清的人正在一张张桌子上押注,还有不少人手里拿着各种酒杯,悠闲地喝着酒走在各张赌桌旁边,拿出金子银子,信手拍在桌上,然后再去下一桌。当然还有贵宾室,真正的打赌不是在这跟集市一样的赌桌上,而是在那一座座贵宾室。富豪贵族无论神庭的还是家族的或者王公贵族的,坐在贵宾室,享受着美人的伺候,喝着一般人喝不起的酒,脸不变色心不跳的动辄百万银子,押在连他们都不认识的两个角斗者身上。 九皇子带着小双等人来到一处贵宾室,女侍者早已跪拜迎接,屋内还有四五个人,其中一人身穿黑衫,外罩黑色大氅,面容与九皇子有些相似,看了一眼九皇子,问道:“九弟,还不死心?” 九皇子卢克看着大皇子,坐在大皇子的对面,这时角斗场的侍者拿来一张表格,问道:“两位皇子,赌局如何安排?” 九皇子靠在椅子上,说道:“今日我带来一个人,与大哥的十大金刚对赌,我只出一人,赌胜大哥的十大金刚,大哥可敢接赌?” 大皇子卢林意外的看着九皇子卢克,“这么有信心?那大哥可得掌掌眼,不知是何方神圣啊!” 卢克将小双叫过来,对卢林说道:“从东域西游而来的书生,我也不知道其底细,但是,既然我已经没有了退路,九弟只好孤注一掷,把全部身家性命投入到他身上,既然是赌,刺激一点不是更好?” 卢林把目光投向小双,恨不得看到他骨头里,但是,无论如何看,也看不出这个看起来虽然有些肌肉还算有些血气之力的书生有什么让他刮目相看的地方。于是一脸意外的看着九皇子,疑惑道:“九弟,他?你有没有搞错?” 九皇子笑了笑。“大哥,我还有选择吗?我手下那些人都被你十大金刚杀死了,这是你我兄弟的最后一战,你就当我饥不择食,随意找来一个过路的来应付这场赌局,输了,我愿赌服输。但是,若是我侥幸没看走眼,这小子帮我赢了这场赌局,我只有一个要求,请大哥放过我母亲和我妹妹,允许我们团聚!” 大皇子卢林脸色骤然一变:“你胡说什么,梦贵妃和妹妹鱼儿的失踪与我无关,我与你的仇怨无非地位与金钱,我还没有下做到拿亲人当人质的程度。九弟,这场赌局你可以收手,为兄只拿我该拿的,这个角斗场有你的股份,你也知道,我一心想要的就是这个角斗场的控制权,你也同样。皇家在神庭面前势弱,神庭对这个角斗场有着绝对的控制权,而我们皇家只是那么点控制权力,还被分散的四分五裂。现在,父皇的那一份已经给了我,其余皇弟的股份也都交给了我,现在只剩下你,你为何就这么倔强,非要和我争来抢去的?你也知道,大哥有一个野心,那就是把皇家从神庭的控制中摆脱出来,但是,你却成了我的拦路虎,我就问你,你还是不是皇家子孙?” 卢克苦笑道:“大哥,九弟并非没有大局观,但是,九弟知道大哥是什么人,会说的没有会听的,九弟只想保护母亲和妹妹,但是,无论我如何退让,大哥不是从来没有放过九弟吗?我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就连我的外公一家你都没放过,就算我把全部的东西都给你,你会放过我?不错,父皇在你我之间一直衡量取舍,我给你带来了危机,你对我何尝没有杀心?我也曾打算放弃一切,对你臣服,可是你放过我了吗?大哥,无论我母亲和妹妹的失踪是否与你有关,但是,这最后一次我要争一争,输了死了,我也毫无怨言,至少我没有放弃,我争取了,只是命该如此而已!” 二人争执了一会儿,最后达成一致,九皇子一方以小双一人对战大皇子的十大金刚,九皇子以手中的股份为赌注,大皇子答应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帮着九弟找到母亲和妹妹。 小双有几个问题不解,一个是皇帝的妃子和女儿失踪不见,皇帝是什么态度?皇帝知不知道自己的老婆和女儿失踪了?第二个是,这哥俩在这间屋子里争执,并没有避讳自己等人,特别是这里还有曹建,他的父亲可是在撒家当大管家,大皇子这份心思若是暴露出去被撒家知道,不说大皇子,整个皇家还不被神庭给灭了?为何毫无顾忌? 哥俩达成一致,很快通知角斗场,下一场战斗由一个叫杨小仓的外地人对战角斗场十大金刚,盘口定为十对一,杨小仓胜,一赔十。 小双看着那哥俩达成一致,问道:“我可以下注赌我自己赢吗?还有啊,你们居然都没有征求我的意见,你们就那么肯定我会出战?” 九皇子卢克面色有些不自然,对小双有些歉意的说道:“兄弟,对不住了,你若活下来,你我就是生死兄弟!”,而大皇子不屑的看了一眼小双,道:“你可以不同意试试!” 小双看了一眼大皇子,对九皇子说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九皇子替我押一千万两,我赢!还有三位兄长,别不看好我,有钱尽管押注,我能赢!我给你们赢钱!” “呵呵!”,大皇子看了看小双,对身边人说道:“本来不打算再赌,但是,既然这位公子对自己如此有信心,那我也玩一玩,一亿两,赌我的十大金刚胜!” 赌盘很快挂出,引起角斗场一片骇然,谁啊,居然敢跟角斗场十大金刚战斗,简直不知死活! 赌盘挂出,各处赌点开始忙碌起来,但是人们只是议论,却始终不敢下注,或者说下注的意愿不大,赌额太过悬殊,即使押注十大金刚胜,也没有太大意思,赢不了多少钱,但是若押注那个杨小仓胜,又过于冒险。所以尽管各个赌点人山人海,但是基本都在观望,下注人不多。 大皇子和九皇子分别带着手下出现在观战台的贵宾席,大皇子的区域是一些一看就是贵族的人,无论男女皆气度俨然。大皇子身边,两男两女,其中一位男人正是撒秦,还有一位是大明城神庭一位神使,两个女人,一个一袭白衣,一个一身粉红,似乎地位不一般,能与神庭圣子并排而坐,并且满脸傲意,似乎目无余子,而撒秦对这两个女人也是恭敬有加,大皇子卢林主动躬身打招呼,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撒秦问道:“神庭令皇朝出兵的事究竟有没有结果?我不能等,黑水国神庭那边也不等了,在给你们十天时间,十天内若还没有结果,卢家就从大明城走人吧!” 卢林对撒秦抱拳:“够用了,父皇那边一直在犹豫,但是,自从梦贵妃和鱼儿公主失踪,他似乎已经动摇了,若是我这个九弟今天彻底输在这儿,父皇就彻底没指望了,他会明白,卢家想要生存,配合神庭是唯一出路!” 第299章 角斗场 小双被带进了一处封闭的房间,四周墙面似乎是铁水浇筑一般,给人以厚重和坚不可摧的感觉。正对角斗场方向是一道门和一道窗户,让这个房间不至于黑暗。从窗户往外看,可见角斗场那座足有上千亩大小的平台,小双见到,那平台四周缓缓升起胳膊粗铁筋制成的栅栏,将角斗场围成一个巨大的铁笼,人们可以从栅栏的缝隙看见角斗场内的角斗情况。小双所在的房间的大门打开,直通铁笼之内,小双看了一下,便从容通过铁门来到角斗场,此时,角斗场内人声鼎沸,有人高声介绍杨小仓的情况,其实资料不多,但是主持人硬是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将杨小仓夸得天花乱坠,什么从东域凌海城而来,徒步数万里,翻阅百座高山涉过千条河流,杀猛兽无数,斩杀路匪恶霸万人,号称“万人屠”,如今来到大明城,不服气角斗场十大金刚威名,要一个人独斗十大金刚,打出东域人的赫赫威名,等等。小双吃惊的听着,真他妈的能编,但是,居然十分合理! 接着,十大金刚从不同的房间里冲出,人们更是欢呼的震耳欲聋,角斗场十大金刚,单独出来一人都是百战不败,今日共同出场迎战一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让寻求刺激的观战人更加欢呼不已。不少人甚至希望这个年轻人创造一个奇迹,让他们亲眼见证一个传奇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诞生! 撒秦脑袋向场内极力延伸,恨不得把脑袋扎进笼子内,他在寻找那个小年轻的蛛丝马迹,但是怎么看那都是一个小年轻,可能有点力气,但是,气息没有丝毫波动,无论丹田识海,一片朦胧,就连筋脉骨骼,血液流速,都云遮雾绕,无论如何探视,都看不清楚。 很怪,撒秦越发好奇,能让他都看不出来的人,只有两种情况,一个是这个人确确实实就是个凡人,另一个就是,他远远不如这个人。 撒秦对身后站着的一个中年人说道:“若是这个杨小仓在这一场获胜,让三号出面,与他斗一场!” 身后人抖了抖眉毛,问道:“圣子看好他?” 撒秦并没有回应,因为这时角斗场那边已经响起了开场的锣声! 十大金刚,既然号称金刚,那就是炼体到极致的大武夫,一个个甚至都能让人听到体内血气奔涌的声音,身高更是达到令人眩晕的三丈之高,一对大拳头握紧,能听到清脆的骨节咔咔的声响,肌肉如苍松虬结,就连太阳穴的部位都格外突出,粗壮的血管像是巨大的蚯蚓,布满全身。 十人看着对面的小双,极为意外,十人一同出战,战的居然是一个半大小子,一个掐在手里就看不见的小东西。 这让他们感受到了侮辱。 小双感受到了这十个人的不简单,这是放在天下任何一个地方都足以震慑一方的超级武夫,每一位都达到了武夫境界的金身境,也就是天人境,肉身堪比佛门金刚。但是,这样的人被控制了,应该说已经被控制了头脑,成为只有蛮力没有头脑的武夫。 小双没有听外界的鼓噪,而是想着应该怎么办才能救下这十个武夫,若是把他们收进大世界或者乾坤鼎,未免太过显眼,自己也会暴露,不利于自己的计划。 小双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能让这这十个人莫名其妙的消失,也只好走一步说一步,先打胜了再说。 正想着,其中一位金刚一步踏出,震动的整个角斗场都跟着颤动,铁笼都发出阵阵轰隆声。那金刚红着眼睛,一只比成人脑袋还大的拳头轰然轰出,如龙头发出令人心悸的吼叫,直轰向小双的头颅。小双眼看着那巨大的拳头轰来,仿佛吓傻了一般,一动不动,巨拳来到小双脑门,小双黑发都向后飘飞,衣衫也如被飓风刮的向后咧咧飞扬。但是,那巨拳停留在小双脑门三寸处,再也不能推进。 小双抬眼看着巨人青筋暴露的面孔,身体徐徐上升,直到双脚高于巨人的脑袋,一只脚踩在巨人的头顶,对其余九人摆摆手,一副挑衅意味。 观战人无不抽咽冷气,明明一拳可以砸碎那小子的脑袋,却不想现在被人家站到头顶。 撒秦看得聚精会神,那两个高傲的女子更是掩住口,瞪大眼睛。大皇子则目瞪口呆,九皇子和段小宝等人更是一脸意外。没想到,这个跟路边捡来的差不多的人,居然有这等本事。 小双脚下那巨人不甘心一个蚂蚁站在他的头顶,吼叫声如同狮子吼,令人耳目失灵。另外九人也似乎极为意外,纷纷围过来,形成的力道气场让整个角斗场都要翻滚一般。 小双脚踩着那巨人的头顶,却思考着如何收场,太过容易取胜,便是暴露自己的修为,不胜,则显得自己毫无价值,想打进九皇子那伙团体也就没了可能。小双思考着,见九个巨人连自己的伙伴都不管了,纷纷对着脚下巨人出拳,意思很简单,将伙伴打倒,不信你不落地,落在地上,不把你砸成肉泥? 小双脚下一拧,顺势跳出,将脚下巨人踹出圈外,然后空中一跃,在栅栏上一步步健步如飞,虽然身体倾斜,但是如履平地。 人们再一次惊呼,小双的身法美轮美奂,青衫飘摇,黑发飞扬。十大金刚暴怒不已,像是有力气无处发泄,巨拳隔空出击,一拳拳砸在小双所在地,引起狂风鼓荡,角斗场如风起云涌,又如滚滚巨浪。 小双落地,打了个响指,那十个大金刚还在对着空气出拳,听到身后有清脆的声音像是劈开了乌云一般,角斗场瞬间宁静下来,那道小身影就在十人的身后,背着手,笑容满面。 十人整整齐齐转身,排成一排看着挑衅的半大小子,十人二十道拳风,呼啸扑来。 小双没躲,双拳出击,两个拳头打飞两人,那两人被击飞到栅栏上,撞得栅栏发出轰隆声响,然后两个巨人从栅栏上滑下来,竟然晕厥。 小双身体中拳,小小的身体被两道拳头砸中,喷出一道血线,然后也被击飞,撞在栅栏上,滑落在地。 人们惊呼,更多人发出斯斯哈哈的惋惜声。 八个巨人压迫过来,抬脚狠狠地踩下去,势要将眼前这个半大小子踩个稀巴烂。 小双狼狈一滚,险之又险的滚到一边,八大巨人纷纷出脚,一脚一脚的踩向不断翻滚的小双,铁制的角斗台被踩出几十个巨大的脚印,却始终没有踩到那个狼狈翻滚的半大小子。 小双一路翻滚,远离了那八个暴怒的金刚,十分狼狈,气喘吁吁,似乎上气不接下气,嘴角不断流血,衣衫也被罡风撕碎,露出古铜色的胸膛。 似乎穷途末路。 看台上,人们看着这场精彩刺激的角斗兴奋的喊叫,喊得声嘶力竭,为那十个战无不胜的金刚,更为那个决战角斗台抛洒鲜血的小年轻,人们更愿意看到以弱胜强,那样更刺激。 小双单膝跪在决斗台,八大金刚踩着如山一般沉重的脚步来到小双面前,其中一人一脚踢出,小双双手格挡,被一脚踢飞,抛入空中,第二个人向上出拳,将降落的小双再一次击飞到空中,八人如同打排球一般,将小双击来击去,最后,小双被击飞到很远处一个角落,似乎已经昏死过去。 八人像是猫戏老鼠一般,慢慢走向小双。 看台上人们的长吁短叹此起彼伏,他们希望的奇迹看来已经无法发生,更奢谈传奇。 大皇子倒是没有沾沾自喜,面色平静,九皇子和段小宝与小双有一饭之情,看到小双狼狈的样子捂住了眼睛。那两位高贵的女子似乎被什么牵引着,看向决斗台有不忍之色。撒秦的表情和他们截然不同,他看向小双,神情越发凝重,很多不解很多疑惑。他转身对身后中年人吩咐道:“让三号做好准备,这十大金刚没有探出这个小子的底牌。” 身后人十分奇怪,这小子明明就要死了,还什么底牌?见撒秦瞪了他一眼,只好转身离开。 八大金刚来到瘫倒的小双面前,小双突然站起身,倒是下了八大金刚一跳,小双抹了一把流血的嘴巴,笑了笑,突然矮身,躲过八大金刚的拳击,自己的拳头飞速出击,连续八拳,击打在八人的膝盖上,连续八声脆响,八人轰然跪地,然后纷纷用手捂住自己的一只膝盖,嚎啕大叫,叫的撕心裂肺震耳欲聋。 所谓金身体魄不灭金刚,在拳头下照样膝盖粉碎。变得跟孩子一般大哭小叫。 人们陷入宕机状态,事情的转折太过措手不及,刚才还纷纷惋惜的人们此刻被弄得目瞪口呆,缓不过神来,发生了什么?那些人哭什么? 良久,主持人缓过神来,喊道:“尊敬的杨小仓公子,你胜了,但是在决斗台从来没有胜负只有生死,现在是到了你取他们性命的时候,若你不忍或者无力这么做,本裁决将处决被你击败的十个人,但是你还有选择的机会,要么你替他们死,要么,你继续鏖战下去,直到你死或者挑战者死!” 小双坐在决斗台上,看了看那十个人,其中两人被自己一拳打中神海,神海被封闭,一直处于晕厥状态,另外八人膝盖稀碎,已经站不起身。小双坐在台上,调息一番,说道:“我选择继续战下去!” 人们纷纷惊叹欢呼,看小双越发顺眼。 “下一场,无敌巨猿对杨小仓!”,主持人喊得声嘶力竭。 众人一瞬间寂静无声,接着哗然,无论是赌徒还是观众,对无敌巨猿都知道,那个无敌巨猿,来到角斗场三年,出战八十九场,战绩全胜,全是碾压局,对手无一不是被撕成碎片,尸骨无存。 九皇子从贵宾席站起身,看向大皇子方向,看向手里把玩着一把小型火弩的撒秦,也看向那两个冷面美人。 九皇子卢克终于还是忍住怒火,他知道,他刚认识的这个不算朋友的人已经陷入死局,而自己无能为力。 段小宝和曹建石秀也偷偷攥紧了拳头,但是,他们作为皇家神庭和撒家的奴才,更没有说话的权利。 盘口公布,依旧是一比十,人们即使再希望亲眼见证传奇,对那个还在盘膝而坐的少年也没有信心,投注,投到巨猿身上,就算是挣得少,也是稳赢局。 小双看向九皇子所在的方向,九皇子心湖荡起涟漪,那是小双的声音:“想赢钱吗?我们每人投注一千万,我保你们赢!” 九皇子的心一阵激动,随即偷偷告诉自己的伙伴,每人下注一千万,赌杨小仓胜! 一座巨大的门打开,整个角斗场被沉重的脚步震撼的轰隆作响,还有拖拉镣铐的哗啦声和镣铐与地面摩擦的令人牙酸的刺啦声。 小双依旧盘坐,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四丈高的巨猿,眼睛缩了一下,巨猿的每一战,都是带着镣铐出战的,不敢解开,因为他们担心这个角斗场,关不住轻手利脚的巨猿。 但是今天,角斗场上,地面上四个人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巨猿的脚镣,然后快速退去,巨猿双手高举,空中四人将巨猿的手铐打开。 巨猿仿佛这时才清醒过来,身上几万斤的枷锁没有了,仿佛多年不流淌的血液也在这一刻奔涌起来,浑身立即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它不由自主的高举双手,然后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胸膛,发出惊天怒吼! 只是这一声怒吼,角斗场被一道巨大的龙卷风席卷,巨大的栅栏摇摇欲坠,澎湃的狂涛一样的风暴席卷而出,就要横扫整个角斗场。角斗场上空,八个方位八个人立即打出八道光晕,在角斗台形成一层结界,挡住了狂暴的龙卷向外扩散。 “不简单啊!”,小双看向空中,他的注意力始终在场外。 站在最高处的主持人喊得声音已经嘶哑,去掉镣铐的巨猿,将真正的无敌于天下。 巨猿显然已经被控制了意识,他听到的一句话是:“去,打死他,打死他,你将获得自由!” 巨猿这才发现角落里盘坐一个蚂蚁一样的人,迈开腿,一步踏出,角斗场立即如快要倾覆一般震颤不已。 巨猿抬起腿,大脚抬高一丈,一脚踩出。 小双没有动,在人们惊悚的叫声中,这一脚已经将小双所在之处踩出一个深深的大坑。 九皇子和段小宝捂着脸,不忍看到那血腥的一幕。 撒秦看了一眼决斗台,继续把玩着手中的火弩,大皇子则把目光瞥向捂脸的九皇子,嘴角有些许笑容。 那两个女人也站起身,紧张的看着决斗台。 决斗台使用铁汁浇筑的一尺多厚的地板,早前十大金刚也曾留下脚印,但是,这巨猿这一脚,踩出了一丈深坑。 决斗台已经不见了小双的身影,人们屏住呼吸,停止了尖叫,期待着奇迹的出现,只是,时间一点点过去,决斗台寂静无声,那巨猿的脚仍然踩进深坑里,还没有拔出来。 巨猿想拔脚,但是,它突然感到脚下像是被蚂蚁咬了一口,有一种酸麻的感觉,起初它并没有在意,但是,这种酸麻的感觉突然让他难以忍受,那是一种仿佛有一根针刺进脚底然后顺着大腿一直往上穿刺,现在已经到了大腿根,由酸麻变得剧痛难忍,直到让他疼痛的狂叫起来,想用力拔出退,但是又拔不出,甚至用两只手攥住大腿,用力往外拔,一边拔一边痛苦大叫,叫声凄惨,让人毛骨悚然! 角斗场观众台,人们纷纷站起身,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的张口结舌,什么情况?怎么了? 人们看到,巨猿痛苦的拔出自己的腿,当腿拔出地面时,巨猿的脚下是一道小小的人影,衣衫破烂,但是还有一件裤衩遮羞。 从深坑里出来的少年,好像挺费力的爬出地面,但是一拳,击向巨猿的巨大脚板,巨猿因此失去平衡,轰然砸落! 小双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浑不在意曝光,跳上已经到底的巨猿的身躯,一步两步从巨猿的大腿走到巨猿的胸口,每走一步巨猿就发出一阵惨叫,直到走到巨猿的脸上,小双一脚踢向巨猿硕大的鼻孔,往上一挑,巨猿的鼻子被豁开,鲜血喷涌,巨猿惨叫。小双来到巨猿的脑门,微微用力,脚板一拧,巨猿惨叫之后便悄无声息! 数万观众,鸦雀无声! 小双站在巨猿的脑袋上,仰头看向空中,看向那个已经痴呆的主持人,说道:“我不杀他,下一个!” “砰”的一声,一线火龙穿过巨型栅栏,扑向小双,在人们的惊呼中,小双信手一抓,抓住火弩的箭头,火弩的箭头还没有来得及爆炸,又被小双甩回来的方向,在一处贵宾席爆炸! 撒秦来不及防御,被一声爆炸炸得血肉模糊。但是没死,毕竟是渡劫境中期的大能,都是皮外伤。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观众反应不过来,片刻之后,人们开始对那个贵宾席指指点点。 撒秦对角斗场上空摆了摆手,连同主持人在内的九个人,落在角斗场内,围住了小双。 九皇子站起身,对撒秦所在的贵宾席怒目而视,连同段小宝曹建石秀在内,都攥紧了拳头。 小双跳下巨猿的头颅,对主持人说道:“输不起?还是要我杀了这巨猿?我不杀他你们就要杀我?” 主持人面红耳赤,不知该如何回答,但是另外八人已经得到了指示,一定要杀死这个杨小仓。 小双好整以暇,摆手制止了八人的前冲,看着主持人说道:“这是不是一场赌局?那好,你现在站到主持人的位置上去,开盘,我要再投一千万,赌我赢!” 主持人偷偷看向撒秦所在的贵宾席方向,撒秦犹豫了一下,见群情激奋,也不敢在决斗台不经过角斗就击杀小双,于是说道:“正常赌局,盘口还是一比十,这一次要分生死!” 小双笑了笑,喊道:“九皇子,再给我押注一千万两,我要赢!” 九皇子点头,段小宝等人早已让家人送来银子,为了支持九皇子,哪怕是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押注,开锣! 九人均是渡劫境初期,但是,在小双看来,不过修为虚浮,土鸡瓦狗而已。 这八个人连十大金刚都打不过,更打不过这个还在熟睡的巨猿。 第300章 角斗场暴动 撒秦的出现让小双觉得自己心里制定好了的计划已经走偏,所谓的潜伏也被撒秦的这一火弩彻底打破,那么已经到了真刀真枪的时候。八人围着小双,其实心里极为忌惮,十大金刚无敌巨猿,他们这些没有法器在手的修行者遇到这些将肉身练到人间极致的武夫就是脆弱的瓷器,一碰就碎。 想起法器,八人纷纷祭出各式各样的法器,以自身修为催动法器,一时间天地变幻,毒烟毒气,火龙风卷,暗器飞剑,一股脑砸向小双,两场战斗,小双看似狼狈,其实一点底牌都没暴露,也就是三拳两脚的事情,至于无敌巨猿,小双其实就是以自身之气凝聚成一根针,将气针通过脚板打入巨猿体内,那道气流急速穿过巨猿的血管让其筋脉遭受难以忍受的剧痛。走在巨猿的身上,其实就是将自己的混沌紫气通过脚下注入巨猿的身体,将其体内的激发血液狂躁的剧毒逼到头顶,一脚豁开巨猿的鼻孔,是将那些毒素通过鼻孔排出。至于脑门那一脚,则是将混沌紫气打入巨猿被蒙蔽的识海,现在巨猿正在恢复自主意识,不再浑浑噩噩受人支配。 法器加身,小双周身一层天笼神功护体,哪怕是仙人境的法力加身,也不能侵入分毫,更别提这八个蹩脚的假渡劫境。小双可以肯定,这八个人是被药物或者秘法强行提升上来的,连中洲那些洞虚境都不如。 小双看着那面红耳赤血管都快凸出出来的竭尽全力催动法器的八个人,人如陀螺,一阵旋风一般,连出八掌,拍在八人头顶,八人如中败革,像是破败的瓷器一样,被拍落在地,变成一滩滩肉泥。 太快了,快到人们的眼睛根本没跟上,待风平浪静,人们看向决斗台,小双的身边有八堆不成人形的肉泥,和一滩血水。人们来不及惊呼,呆呆着看着决斗台,那个身穿裤衩的少年此时一脚踢在巨猿的头顶,说道:“别装死了,起来干活!” 巨猿睁开眼睛,坐起身,愣眉愣眼,接着站起身,对这小双咧嘴一笑,他已经恢复了神智,马上明白了事情的一切,眼前这个身穿裤衩的小家伙救了自己,而自己的仇人在看台上,不知道具体人,但是,看台上那些人的气息令他极为厌恶。 巨猿惊天怒吼,三步两步来到栅栏跟前,巨大的双手握住巨粗的铁筋,吼叫着用力一拔,一方栅栏被拔出来,巨猿将栅栏用力扔到观众台,砸塌一方看台,引起无数惨叫,巨猿冲向四周,将所有栅栏连根拔起,扔向看台,然后奔向狼奔豕突的看台,一脚一脚的踩踏,双臂横扫,无数人像小鸡一样被扫到空中,鸟屎一样摔落,“啪叽,啪叽!” 小双挥拳砸向上百道铁门,将所有铁门轰开,里边关押的角斗奴隶都冲了出来,开始一股脑的杀向看台。 惊慌失措中,大皇子和撒秦开始调动一直守卫角斗场的护卫四面八方包围了角斗场,手中无数火弩响彻连天,轰向暴动的角斗奴隶,但是,包括十大金刚无敌巨猿在内的角斗士已经冲向看台,正在展开一边倒的屠杀,那些火弩没有伤到几个奴隶,相反倒是让来不及逃走的看客死伤一片。 小双如惊鸿飞身而起,瞬间抓起裹在人群中难以脱身的九皇子段小宝四人,将他们扔进了乾坤鼎。 身穿裤衩的少年,指挥着暴动的角斗士在角斗场一阵屠杀之后已经冲出角斗场,向神庭方向冲击。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暴动的角斗士身后,还有无数城民跟随,顺便打砸抢,一座又一座神堂被抢掠被焚毁,不少神徒使者被斩杀甚至分尸,城内的富人更如惊弓之鸟,关门上锁,但是也挡不住已经聚集了数十万普通百姓的冲击,这座城池,一时之间已经陷入末日狂欢! 白水国卢氏皇朝也紧闭了宫门,数万兵甲战士严阵以待,但是,小双所率领的奴隶和浑水摸鱼的普通百姓组成的数十万不像军队的大军绕过了宫门,对神庭所属势力商户家族进行了几乎是一扫而光的抢掠烧杀。大明城,这座被皇朝特别是神庭和撒氏家族统治的压抑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城池,已经彻底暴乱,整个城池都像是被掀翻。 皇宫内,一些来不及下班回家的大臣们龟缩在大殿内,一些大臣终于忍耐不住,大声声讨暴民暴乱的同时,群情激奋的威逼皇上,让皇上火速出兵,镇压暴乱。 皇上卢申恪却没有任何惊慌失措的意思,只是令守卫大军严守宫门并叮嘱不得主动出击与暴民发生冲突,皇帝的皇宫没有受到冲击,但是,不意味着大臣们的家族没有受到冲击,很多平时作恶多端的大臣家族,府邸被付之一炬,那些纨绔子弟被斩杀,家财被抢,甚至女人被当场奸杀。消息不断传向宫内,那些遭了殃的大臣因此变得狂躁,已经失去了最起码的理智,对皇帝的迟迟不作为怨气冲天,有几个实在忍不住的大臣对皇帝刀兵相向,被当场格杀,此时,皇宫大殿也开始血雨腥风。 大皇子卢林带着圣子撒秦和那两位已经失去高傲的女人经过千辛万苦也躲进了皇宫,狼狈不堪不说,身上中了无数创伤,即便你是当今俗世仙人,但是,面对如巨浪席卷的造反暴民,也如一叶扁舟,时刻都有倾覆之危。 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狼狈的撒秦,他不知道该不该迎接,该不该问候。大殿上,已经麻爪的大臣们看到了撒秦,像是见到了救星,以参拜神灵的礼节对撒秦圣子顶礼膜拜,请求他想办法立即平息这场暴乱。 撒秦看着端坐龙椅的皇帝卢申恪,怒吼道:“我现在以神庭圣子的名义命令你马上调集人马平定暴乱,哪怕是把整个城的人都杀了,一个也不要放过!” 皇帝虽然对神庭有所忌惮,但是,如今他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一丝摆脱神庭控制的希望,他反而面色越发沉静起来,说道:“偌大神庭,富可敌国的撒氏家族,你们都如丧家之犬,朕又如之奈何?再说,虽说那些暴民作乱,但是,你们神庭难道不应该反思吗?那些暴民为何对你们神庭烧杀抢掠不放过一人?你们做的孽百姓心里有数,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现在正是到了报的时候。至于,你让朕出兵平息暴乱,不好意思,朕的皇宫很安稳,朕不是你的狗,你让朕咬谁就咬谁!” 撒秦极为意外,这个平时他压根没瞧得起的皇帝居然也想造反,极为愤怒,看向大皇子,吼叫道:“本圣子命令你,杀了那个昏君,以后你就是白水国的皇帝!” 大皇子脸变色阴晴不定,皇帝看着大皇子,说道:“林儿,你知道你妹妹鱼儿在哪儿吗?你问问这位圣子!” 大皇子看了一眼撒秦,撒秦立即飞身而起,他现在有了决定,先斩杀皇帝,然后以神庭的名义宣布大皇子为新皇,然后由新皇稳定大明城局势,只要局势稳住,他有信心重整大明城,重整神庭势力。 撒秦突然暴起,身形鬼魅,手中小型火弩连发,将还没准备好是不是沉底翻脸的皇帝卢申恪击中,然后一掌拍下,皇帝脑袋被砸进身体,成为没有脑袋的尸体还坐在龙椅上。 血,从龙椅上汩汩流出,流到地板上,像是小河一般流在大臣们的脚底。大臣们惊慌无助,看着那个圣子,一时之间不知何去何从。 撒秦将皇帝的尸体甩出殿门,看向大皇子,说道:“卢林,机会来了,坐上这把椅子,你就是白水国的皇,神庭将尽力辅佐你,让你成为白水国一代明君!” 大皇子竭尽全力稳住自己情绪,整了整衣衫和帽子,对圣子跪下磕头,道:“从此之后,白水国以圣子为尊!” 大皇子跪拜后起身,再一次整了整自己的衣冠,撒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大皇子来到龙椅跟前。大皇子神情肃穆,一步步来到龙椅面前,然后转身,脸朝大殿,众人在面面相觑之后,皆战战兢兢跪倒,高呼万岁! 但是,众人听见连续几声的“砰砰”声,众人抬头,看见大皇子抱住圣子撒秦,姿势极为亲密,但是人们赫然可以看到,大皇子手中火弩,顶着圣子的胸膛,圣子胸膛鲜血喷出,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大皇子。 大皇子面色平静,说道:“不管怎么说,那是我父亲,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圣子苦笑,似乎认命,但是搂住大皇子的双臂没有松开,身躯膨胀,一声爆响,二人同时化为肉沫。 大殿之上,群臣惊呼,那两个高傲的女人,更是瘫软在地,这时,门外的军士闯进大殿,不由分说,将大殿所有人斩杀殆尽! 一位将军站在龙椅前,云淡风轻。白水国,卢氏已经成为过去,新的时代即将开启! 撒家已被暴乱洪流所灭,撒重生躲过了一劫,因为他在撒连的别院和撒连小冥老黑喝酒,但是别院也受到冲击,撒重生撒连和小冥老黑拼命杀出,离开了大明城,向西飞逃。 小双带领的暴乱大军席卷了大明城,最后小双来到一家已是人去院空的巨大府邸落脚,小双驱散了暴乱的民众,和上百奴隶落脚大院,奴隶们自觉地找到厨房,开始了煎炒烹炸。 小双将卢克段小宝曹建石秀放出来,此时,他们也已经是无家可归之人。 他们此时看着小双,魔鬼与神灵在他们脑海中交叉变换,虽然并没有看到大明城暴乱的全过程,但是,他们可以确定,暴乱的始作俑者就是眼前这个曾经被他们训斥和利用的魔鬼! 小双告诉他们,你们的家没了,现在你们自由了,想去哪儿都可以。 但是,他们不敢走,离开这个院子,等待他们的就是屠杀。 他们要等,等待大明城恢复平静,但是,到那个时候,他们早已经不是皇子公子,而是无家可归的可怜虫。 稳定局势的那位大将军以铁血手段镇压了暴民,大明城血流成河,硝烟弥漫,但是七天后,这座城池再也闻不到血腥味儿,仿佛那场暴乱已经过去很久,不过异常涟漪而已。 又过七日,北域的龙顺帝国派兵进驻黑水国,宣布白水国已经并入龙顺帝国,地方最高长官正是那位铁血将军,王珍! 黑水帝国就此成为历史,成为龙顺帝国的一个省。他们只有一个皇帝,龙小双! 此时,惊弓之鸟的黑亚国严阵以待,囤积重兵于边界,严防龙顺帝国悍然入侵。 此时,西域其余十六国在神庭的组织下结成联盟,开始蠢蠢欲动,把重兵派往黑亚国。 王珍,秘密基地那个父亲分身所安插的棋子,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小双不认识,但是王珍是和哥哥杨宇燕同一时代人,也是出身白塔书院。 小双将段小宝石秀曹建交给王珍,自己带着卢克前往黑亚国,这一次直接去了黑亚国都城怀宁。至于波訇城那边,因为小双的一次盗窃,神庭和罗家元气大伤,现在正在安静的疗伤,甚至没有参与西域十六国联军的事情。当然十六国联军现在还处于协议阶段,给小双收服黑亚国留出了足够的时间。 小双担心西域十六国和神庭在空中飞舟方面有优势,不说别的,先出动飞舟对大明城一顿狂轰滥炸就难以抵挡,所以,传信在秘密基地的父亲,要组织一支至少五百艘的飞舟秘密进驻大明城,严阵以待。 所以,小双觉得时间紧迫,在大规模战争前,他要把整个西域搞乱,让他们内部应接不暇。 白水国的变故让紧邻白水国的黑亚国变得格外紧张,特别是神庭和罗氏家族,本来信心满满联合白水国神庭和撒家出兵北域,将那个新生政权消灭,让神庭在北域卷土重来。但是,谁能想到,黑亚国神庭大本营一夜之间遭遇洗劫,百年积累被洗劫一空。战争就是烧钱,没钱怎么打仗?罗家不想让西域十六国的神庭掺和到东边的战事,那样只是前脚驱狼,后脚进虎。三大家族,西域十八国,每个家族盘踞六国,但是家族巨大,分支分脉,即便都是一个爷爷的孙子也都有自己的小心眼,占了地盘谁也不愿意让另一个孙子进来,所以,这也是西域变成碎片化的原因。 小双知道,罗家神庭的大本营在波訇,怀宁虽然也有神庭,但是却以皇朝势力为主,皇朝乱了,黑亚国也就乱了,别说出兵,能继续在黑亚站住脚就不错了。而小双就是想把皇朝和神庭从黑亚都赶走。 小双想了很多办法,觉得应该让朴新男王里寇和朱一刘挥他们在波訇搞事情,让波訇的神庭和罗家自顾不暇疲于应付,最好是让神庭和罗家在波訇感觉到危机逃走,那么,没有了神庭罗家支持的傀儡皇朝也就那么回事,可以拿下。 小双觉得还是先调查一下黑亚国皇朝的情况,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第301章 黑亚帝国覆灭 黑亚国世俗皇朝国姓连,是被罗家和神庭扶持的皇朝,这个皇朝走马灯似的换皇帝,三年一个,虽然都姓连,但是,被刺杀被关押甚至被丢进角斗场丧命的不少,不听话的傀儡罗家绝对不留。现在的皇帝是一个小年轻,叫连不觞,十五岁被生拉硬扯到皇帝位,小孩子吓得脸色煞白,哭闹着坚决不当皇帝,因为他小小的年纪见过爷爷父亲死去的惨状,小小心灵被打击的体无完肤,他不知道别的,就是感觉坐在那个位置就不得好死,自己还小,还有大把的人生需要享受,坐在那把椅子上,别说人生,猪生都不如。小孩子坚决不当,哭闹不已,后来还是被当国师罗家英瞪了一眼,吓唬说,你若是不当,你母亲你家人都得死。连不觞这才战战兢兢的登上皇帝宝座,浑身颤抖着接受朝拜:“众爱卿平身吧!” 他算是在位时间比较长的,五年了,今年二十岁,小年轻别的本事没学会,察言观色的本事不小,在朝堂上看谁都尊重,口头禅就是,人活着不容易,该咋回事就咋回事,谁想要什么,朕有的,绝对能舍出去,朕没有的,你就是去抢朕也不管。对于神庭和罗家,更是伏低做小,你就说吧,让朕干啥?啥都行! 波訇那边被一夜洗劫一空,连不觞偷偷高兴,又极为忧心,罗家神庭遭受的损失,还不是要朕和百姓补回来?可是朕和百姓都穷,没钱啊,还让朕组织二十万兵,我给生出来呗!黑亚国本来是西域粮仓,可是你看看,有多少粮食到了朕的仓库?皇帝却不敢哭穷,面对神庭和罗家的威逼,拍胸脯:请神庭放心,朕这就让兵部组织兵力,户部开始提高税负,半年后,朕出兵北域! 小年轻皇帝还没有纳妃娶媳妇,神庭塞给他一个媳妇,被这小子奉为至宝束之高阁,连碰都不碰一下,说,那可是神女,朕乃是一介凡夫俗子,怎敢亵渎神女?唯一至亲现在只剩母亲在皇宫的北院一个角落里,一处小小的宫殿,名叫感恩宫,表面上就是感恩神灵的意思。唯一的妹妹早已远嫁西域那个西海国的一个皇子,神庭牵线,美其名曰和亲。小年轻皇帝对一切都没有办法,但是,唯一心心念念的就是把母亲保护起来,最好是能送出去,这样他也再无后顾之忧。 今日朝会吵得很热闹,大事太多,先是白水国灭国,皇族卢氏几乎被灭门,然后是西边的波訇城又乱了,这一次先是很多商户公然宣布脱离罗家,并且不再给神庭缴纳贡银,然后就是冲突,据说已经开始死人了,神庭和罗家出动不少武夫修士,对闹事的商户进行血腥镇压,但是,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更为厉害的一伙修士,将神庭和罗家的修士打的落花流水,然后开始暴动,拆神堂抢富户,连牛逼到天上的罗家也未能幸免,府邸被一把火烧了三四天,现在罗家跑的跑散的散,波訇已经完了! 朝堂上吵架吵,有人义愤填膺,神庭的尊严神圣不可侵犯,那些贱民学白水国的贱民闹事,作为一国的朝廷不能不管,应该派大军镇压!有的则沉默,但是,明显看出暗暗解气,口型都能看出来:死得好! 罗家和代表神庭驻扎皇室的国师和神使则命令皇帝赶紧出兵,平息波訇暴乱,否则,连家将被灭门。皇帝吓得面如土色,立马答应,并且显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令自己身边的所有武将,赶紧组织兵马,越快越好,开赴波訇,镇压暴乱。 小双一直混在朝廷中,对一切了然于胸。皇帝宣布散朝之后,在皇宫里转了两圈,然后到了母亲所在的感恩宫,像是做贼一样,眼看左右无人,这才到母亲身边,小声道:“母亲,我们得逃走了,不然性命难保!” 母亲不到四十岁的样子,此时正在唱诵经文,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又看了看外边,说道:“神赐给我们安稳,神给了我们粮食,这座宫殿也是神赐给的,我不能抛下这一切,孩子,神召唤你,你就听神的话,就算是死,我们也要当神的孩子!” 连不觞脸色惶急,说道:“白水国的卢氏已经被灭门,造反的百姓可不管你是不是神的孩子,他们只知道这数百年他们被神压制的喘不过气来,所以他们要造反。而我们都是神庭的帮凶,在百姓眼里我们和神庭一样都该死,若大明城真的乱起来,首当其冲就是这座皇宫,即便百姓饶过我们,神庭和罗家也不会放过我们,所以在这里我们只有死路一条,想活着,就得跑出去,天大地大,总有我们母子的落脚之处。” 皇帝亲自收拾包裹,带上一些黄金白银之类,然后拖拽着母亲就要出门,这时,屋门被打开,国师和神使站在门口,他们身后是一队金甲士兵。国师看着皇帝,神色冰冷:“皇帝这是要走吗?” 太后赶紧挡在儿子面前,说道:“国师大人,神使大人,这么多年我们母子对神庭一心一意,从无二心,我儿子只是一时糊涂,吓破了胆想逃出去,虽然有过,但是罪不至死,何况如今大事临头,还需要皇帝出面镇定朝局,所以,请二位大人原谅这一次,我们母子一定听从神庭的召唤,纵死不辞!” 国师一挥手,说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为了防止万一,还请太后跟我们在一起!” 几个士兵就要过来抓太后,忍无可忍的小年轻皇帝终于再也忍不住,手中的包裹扔到国师脸上,愤恨道:“这么多年,我这个皇帝比狗都不如,你们甚至逼迫我吃屎我都得吃,你们为何不自己做皇帝?非要逼着我们做那个皇位?”,皇帝看着母亲,说道:“母亲,大不了一死,这日子还不如死了好,母亲别怕,儿子陪着你死!” 连不觞手抓母亲飘然后退,从腰间抽出宝剑,喊道:“来吧,就算是一死,我也要拼一拼,拉着你这个所谓的国师神灵垫背!” 国师和神使看小丑一样的看着皇帝,命令道:“杀了!” 皇帝手中剑有堂皇之势,上来的金甲兵居然一时靠近不得,国师极为意外的看了一眼那疯狂的蝼蚁,一根法杖出现,就要施展术法,却被一个人抓住法杖,进退不得。那人看着连不觞,说道:“一个皇帝,混成这个样子,居然一个忠心耿耿的护卫都没有!”,说着,一抖手,将法杖抢了过来,一脚将国师踢成两半,又一把抓住愣神的神使,又身形一晃,边上多了一个人。 那人抓住神使的衣领,对身边愣眉愣眼的白水国九皇子卢克说道:“我亲眼看到,你卢家被撒秦杀入皇宫的时候,你父皇身边没有个人挺身而出,你的大哥表面上臣服了撒秦,却临死反扑,与撒秦同归于尽,也算是英雄气概。今日我就让你再看一遍,你们投靠西域神庭的皇朝是多么的不得人心,多么的垃圾!” 小双一掌拍在神使的头顶,将其拍成肉泥,然后转身看了一眼那些惊恐的金甲士兵,对一直没缓过神来的连不觞说道:“本来,我对你们的皇朝极为失望,但是,看你还有些骨气,还有至孝之心,今日给你个机会,组织人马,将怀宁的神堂全部端掉,杀光那些神徒神使,卢克,你也参与!” 卢克点头,从地上捡起一把宝剑,对金甲士兵说道:“神庭将我们看做贱民猪狗,可是我们为了活着还甘心做他们的猪狗,现在,我们不想再做猪狗了,不想继续做猪狗的人,跟着我,杀了那些把我们当做猪狗的人!” 皇帝连不觞振臂高呼:“我们不做猪狗,我们要做人!跟着我,杀光他们!” 形势转瞬间改变,前一刻还在狐假虎威的听命神庭的军队,此刻又变成了皇家军,一呼百应,开始对城内所有的神庭势力进行清剿! 不是一个人变脸极快,而是整个国家都变脸极快!神庭作恶多端,以前的平静都是被武力压服的,现在有了释放的窗口,整个城便风起云涌。无论是波訇还是怀宁,神庭的罗家势力没用多久,已经荡然无存。 小双让刘琇派兵派员接手黑亚国,而连家得到了善待,除了失去了皇位,人平安,还有一些人留在了朝廷,比如连不觞就做了黑亚郡的郡守。 小双暂时还是没有暴露真实面容,还是以杨小仓的面貌出现,但是,他的几次出手已经镇住了所有人,特别是那份翻云覆雨的本事,看着就令人恐惧。不到半年,小双以非常规手段一举兼并了白水黑亚两国,龙顺国版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西扩张,大有一统西域之势。 小双将怀宁城一处原来的皇家别院留给了自己,让连不觞派了二百多个下人来到别院,九皇子卢克成为管家,小双将巨猿和十大金刚等人共上百人放了出来,这些极为凶悍的角斗士在乾坤鼎中一直过着昏迷的日子,在大世界中接受大世界灵气的滋润和洗礼。逐渐的,这些人的暴戾之气被消磨,体内遗留的毒素也被化解,他们在决斗场都受到了非人的折磨,那些所谓的他们的主人,为了获胜,让他们吃各种药物,以提高他们的体能和抗击打能力。这些人本来是一些江湖门派的武夫修士,被神庭抓起来扔进角斗场,用来赌博和取乐,更有像巨猿这样的异兽,乃是在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的异种,在天界那边属于巨猿族,但是存量也极稀少,说是一个种族,莫不如说是一个零散的小部落。而显然这头巨猿就是从天界来,却沦为神庭的奴隶和角斗士。怪不得巨猿一清醒,就对看台上的人表现出极大的敌意,恨不得将那些人全部杀光。 最令小双奇怪的是,十大金刚还真是与佛家有关的佛修,但是,卢克也不知道这十个人的来历,他也是从一个破产的贵族手里接手的,说起来也为自己挣了不少钱。十大金刚对小双没有一点抵触,还看小双十分顺眼。后来告诉小双,自己等人乃是西圣天佛国金顶寺的佛修,从西圣天跑出来本来是想去清明天下的,不想被神庭的人发现后以大手段将十人拘禁,喂药封印什么的,将自己等人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已经不知道被贩卖过多少次了,最早是被卖到阿比扬汉国,然后又被卖到马累国,最后被卖到了白水国大明城的角斗场,真是惨不忍睹。 其余那些角斗士也都来自北玄天下各处,都是一些赫赫有名的人物,甚至还有神庭的人,只不过他们被认为是叛逆者,最显眼的是一位圣子,马累神庭的圣子,修为渡劫,而且是真渡劫,实力极为强悍。他因为与神庭理念不合,在神庭看起来就是离经叛道,并且屡教不改,被绑在火堆上焚身,只是命不该绝,一场大雨浇灭了火堆。神庭也认为他或许命不该绝,但是依然被剥夺了神籍,贬为贱民,被赶出家族。后来被认为是好哥们的一场送行酒蒙晕,被下了毒,被当做奴隶贩卖了,一直被贩卖到大明城,成为角斗士。他也是白水国神庭圣子撒秦的底牌,被编号为二号的角斗士。 编号为一号的角斗士是唯一获得自由的角斗士,角斗场百场击杀对手,破例被圣子释放,已经不知踪迹。 小双丹药存量极为丰富,现在的他已经能炼制这个世界最顶级的六阶丹药,都达到当世巅峰的宝药级。给每人一颗元气丹,让他们恢复身体和修为,这些人对小双早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再加上都对神庭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决意都跟随小双,征战天下! 这是一个绝对不可忽视的军团,比如武夫巅峰的十大金刚,肉身几乎无敌的巨猿,修为渡劫的圣子尤坤奇,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不可多得的大能。这支队伍最弱的金丹境都很厉害,是拼杀出来的那种金丹,远不是丹药堆出来的那种沙滩堡垒一样的修士可比。 小双最头疼的就是无敌巨猿那个体型,四丈高,还贼能吃,小双传授给那家伙一个变身秘籍,可是他太懒,一直不肯修炼,小双只好把他关在乾坤鼎里,告诉他什么时候学会变身了什么时候放出来。 秘密基地的飞舟秘密驻扎在白水国和黑亚国,已经达到上千艘,上百万军队已经驻扎在两国与西域十六国的边境处,这时候,小双又收到了好消息,他的九位兄弟出关,已经来黑亚国与他会合。 而马修那边也有好消息,他已经通过撒重生在西域法罗国那边重新组建情报阁,被撒重生委以重任,老黑和小冥成为他的左右手! 小瑞等终于来到,九兄弟久别重逢,自然喝到自然醒,他们早就知道小双在这一世取得的耀眼成绩,由衷高兴,那么接下来,就让九兄弟为你分担! 小双把九兄弟派到边境部队,并带领十大金刚和那些角斗士,自己身边留下了巨猿和尤坤奇,他的下一个目标正是与尤坤奇有血海深仇的马累国和那里的神庭。而尤坤奇正是三家族之一的尤家在马累国的神庭圣子,只是现在已经被家族除名,成为贱民。 在西域腹部搞一场动乱,那就是往西域诸国心脏捅刀子,不死也要他半条命。 第302章 曼陀城 小双带着尤坤奇来到了波訇城,现在朴新男王里寇成了这座城首屈一指的富豪,朱一等战斗了几次后,还没怎么过瘾,波訇城的神庭就轰然而塌,神庭的人和罗家的人死的死跑的跑,神庭和罗家势力在黑亚国消失的干干净净。小双带着已经易容改装的尤坤奇,现在死乞白赖的要跟着小双姓龙,自名龙小坤,来到波訇城的那处已经不知道扩大了多少倍的住所,谈了不少关于继续西进的计划。朱一刘挥等人要跟随小双去马累,小双不同意,说,大后方得有人,老巢安稳,他在外边才能放开手脚。他把那些角斗士也放在了波訇城,但是,他要带着土姑姑等五人,他不放心把这些人长期扔在自己视线之外,一个是关系亲近,另一个就是这五人还没有到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在波訇停留几天,将土姑姑等人放进大世界,这才离开波訇。路上,小双和龙小坤坐下休息,七彩裙女孩对小双传递神魂信息,让他把那猴子放出去,太捣乱了! 小双把巨猿从大世界带出来,此时的巨猿哪有一点巨猿的样子,一只一尺高的小猴子,一蹦一跳的根本就没有老实时候,时而趴在小双肩膀,将小双的头发弄得乱糟糟,时而跳到龙小坤的背上,对龙小坤的脑袋来一巴掌就“嗖”的一下跑出去。小双苦笑,怪不得连厉害的如同一界之主的七彩裙女孩都受不了他,这就是个动多症的孩子,极为讨厌。 西域越往西越显得繁华,不像北域的地广人稀,西域往西是人口稠密之地,虽然也是多山地区,但是这里也属于物华天宝的地带,纵是各个小国分疆裂土,但是,那山水相连的气势并没有改变,有泱泱大国气派。 神庭做的好事就是,自从有了神庭,西域各国的混战停止了,给了百姓修生养息的机会,坏处就是,神庭太过贪财,七成的财富被神庭掌控,百姓仍然处于半贫困状态,若是听从神庭召唤,对外域征战,无论是出人出钱,百姓的日子更加难过。比如现在,神庭厉兵秣马,各国紧张兮兮,百姓各家青壮被征兵,粮食也比平时少了三成。神庭告诉百姓,是有一种邪恶的力量自北域崛起,他们不信神不信教,那是邪灵的奴才,他们来到这里,就是要剥夺你们的财富和信仰,让你们成为他们的奴隶。所以,必须武装起来,听从神的召唤,保家卫国! 小双此时是张小五的形象,尤坤奇也就是龙小坤有些骚包,看过小瑞的长相后极为羡慕,往小瑞的方向打扮了七分,显得英俊潇洒。 两个年轻男子领着一只小猴子就这样一路向西,翻山越岭穿越了很多国家,就来到了马累境内,到了这里,龙小坤就开始心神不定,时而咬牙切齿时而一脸沉思缅怀,作为一大神庭的圣子,因为心思正直一些就被神庭列为叛逆者,置之于死地而后快,放在谁身上都会耿耿于怀。所以,尤坤奇得到自由后打闹角斗台杀人最狠也最多,尤其是那些神庭的观众,出手快速狠辣,就连那两个看热闹没来得及逃走的高傲女人也是死在他手里。如今他自己在心里与家族与神庭做了彻底地切割,连容貌都改变了,就是想与过去的自己告别。 来到伤心地,他最想办的就是,彻底摧毁这里的一切,包括他的家族和那座神庭。 而这一点,与小双又不谋而合,前者是当世之仇,后者是被倾覆一座天下的深仇大恨,有机会,谁也不会留情。 马累最大的城池叫做曼陀,也是马累国皇城所在地,除了西圣天下神国祖庭,在北玄天的西域以曼陀神庭最为宏大和正宗,西域神庭十八座十八圣子,也以曼陀神庭为第一,毫无争议。 而过去,尤坤奇就是第一圣子,无论神学学识还是神学修为,远超同侪。 尤坤奇带着小双,来到一家酒楼,城内有一条东西横穿的河流,叫做蓝茵河,弯弯曲曲几乎流过整个城区,河水湛蓝,河两岸绿树成荫间夹花草,河内鲤鱼跳波,风景极好,而这座酒楼就临河而建,古风建筑,还有一大特色就是酒楼一层水廊,不但可以临渊羡鱼,还可以甩钩垂钓,一条大红鲤鱼,钓上来就可以让酒楼加工,做成极为鲜美的红烧鲤鱼。 尤坤奇之所以来到这里,当然这里有他很多回忆,想当初作为高高在上的圣子,被人众星拱月,在这里没有钓鱼吃鱼,而且,这里本就是他的资产,吃饭钓鱼不花钱的。 一楼当然是最好的观景吃饭的地方,但是,已经没了位置,尤坤奇如今是叛逆又易容改装,当然没有人让位,那就去二楼,酒楼管事带着二人和一只猴子来到二楼,将临水的一处贵宾房给了二人。也很好,边吃边喝边看向窗外的风景,很是惬意。小双与尤坤奇沟通的并不多,但是,此时看到尤坤奇心情不好,便寻找话题,问道:“既然这里是你的家,回来了总要去看看父母亲,哪怕不暴露身份,看看也是好的。” 这个话题一出来小双便有些后悔,见尤坤奇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甚至眼睛都发红了,小双赶紧拍了拍尤坤奇的手,说道:“也许是我说多了,勾起了你的伤心事,那就不说,痛快的喝酒!” 尤坤奇摇摇头,喝了一口酒,说道:“我自从被定为神灵的叛逆者之后,我的这一脉已经被定为叛逆家族,已经被神庭杀的一个不剩。而我沦为奴隶,则是作为警示,告诉世人,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圣子,背叛了神庭,也会成为奴隶而任人践踏。” 二人喝着酒,没有变身为巨猿的小猴子也时而抱着酒壶喝一口,一来二去的,小猴子的脸比屁股还红,趴在小双怀里睡着了。二人交谈,彼此越了解越感到相见恨晚,小双当然没有说自己的前生今世,说的最多的是五元镇和龙兴村的一些事情,拜师学艺,饱读诗书,一路西来,倒也丰富多彩。当然,做皇帝这件事也隐瞒了,也没必要说。 尤坤奇奇怪的是小双为何有如此能耐,连他这个快到当时巅峰修为的大修士都看不透小双,说到这些,小双告诉他,不是特意隐瞒,以后我们哥们儿只要没分开,早晚你会知道你想知道的事情。 外边骤然有大批军队走的震耳欲聋,二人朝窗外看,军队正在整个城池布防,二人奇怪,这么大的动静为何而来?难道是自己暴露了? 尤坤奇叫来酒楼管事,问曼陀城为何如此,难道是抓犯人?那管事答道,并非抓什么人,而是最近十六国将在曼陀召开大会,商讨组建联军的事宜,曼陀作为举办地,当然要对城内严加巡查。听说还要推选联军统帅和第一圣子,毕竟是联军,谁都想把大权抓过来,谁也不服谁,好像现在想出了办法,准备到决斗台一较高下,赢者成为统帅和第一圣子,分别成为联军统帅和修士大军的第一圣子。 二人吃过饭喝过酒,想找一处客栈住下,但是由于十六国会盟大会在曼陀城召开,各大酒楼已经爆满,不接待外人,不得已,尤坤奇带着小双来到一处废弃的府邸,收拾好一处房间,也算是有了落脚之地。 二人住在一个房间,尤坤奇对西域十六国的情况如数家珍,当然对十六国统帅和圣子也了如指掌。西域十六国,马累算是实力最为强劲的,其次是卢岐和法罗,至于内海的三小国虽然也在十六国之列,但是弹丸之地而已,都是跟着吆喝的跟班不值一提。所以圣子之战,也就在卢岐法螺和马累三国之间产生,而且好三大国的背后家族是马累的尤家,卢岐的罗家和法罗的撒家,军队也是如此,统帅也将在这三家产生。 小双问道:“你脱离尤家之后,马累的圣子是谁?与你相比如何?” 尤坤奇道:“我是长子长孙一脉,理所当然的马累神庭圣子,而仅次于我的是我二叔家的尤坤乾,修为和学术仅次于我,也正因如此处处不服我,我对神教有异议,也正好给了他机会,不是落井下石,而是根本这一切都是他们那一家搞的鬼,告密取证,无所不用其极,甚至栽赃嫁祸这些卑鄙无耻的勾当也都是他们那一家做的,这一次回来,我得想个办法,得把这个仇报了!” 小双想了一会儿,说道:“若是我们能参加这次选拔就好了!” 尤坤奇眼睛亮了! 尤坤奇和小双头碰头嘀嘀咕咕一番,二人很快达成一致,彼此均有兴奋之色,手掌一碰,站起身,奔向各自不同方向。 尤坤奇在小双身边几个月,学了一些秘法,天笼神功都用的有模有样,再加上尤坤奇其实和小双他们一样,来自前世的神界,当然有当世修行人没有的术法神通,这也是他能成为当时西域十八国第一圣子的原因。此刻是第二日早晨,尤坤奇走在曼陀城大街上,像是无所事事的闲散人,东张西望。同样是走在街上的人,明明看到眼前有这么个人通过,但是,都视而不见,或者下意识的忽略与某人曾经擦肩而过。 曼陀城各处神堂的晨钟敲响,城池的各个角落响起低沉的晨颂声。在尤坤奇曾经的意识中,这神圣的晨钟和晨颂让他每每这时都会泪流满面,神圣至高的神,以博爱宽容和仁慈让他的子民得到心灵的洗礼,让世界充满爱和和谐。但是,此刻,在听到这众生和晨颂声,他感受到的只有恶心和憎恶,剖开那层伪善的面皮,神圣光鲜的衣服内,包裹的是肮脏丑陋和卑鄙龌龊。 曼陀城最大的神堂叫做圣灵堂,也是尤坤奇曾经为圣子时学习和传道的地方,当时的他面对千人万人的跪拜,心中只有神圣的感觉。他知道,自己是在为伟大的神灵而工作,传播他的思想和教义,为信徒们答疑解惑。这里是他心灵寄托之处,也是他开始怀疑神灵教义和被驱逐之地。 尤坤奇也如信徒一般,穿上了连帽黑袍,胸前挂神灵像,随着人流进入,一边进入一边诵经,手中不时结印。作为曾经的圣子,神教经文当然滚瓜烂熟,各种手势熟练无比。进入神堂之内,众人三呼“与神同在”便落座,等待当今圣子讲经说法。 一位年轻人从后堂走出来,头戴圣帽,身穿圣袍,一只手拿着一本厚厚的经书,一手拿一根乌黑的法杖,法杖一端为蛇头,两眼是红红的珠子,蛇口张开,蛇信吐在外边。年轻人将法杖放在讲经台上,双手捧着书,贴在胸口,道:“神圣而伟大的神灵,他创造了这个世界,给了我们山川河岳大海森林,给了我们光和月,给了我们食物。他创造了万物也创造了我们,他让我们有了生命和思想,我们的一切都属于伟大的神,让我们歌颂他崇拜他,我们是神的子民,我们与神同在!” 年轻人翻开经书,那经书金光四溢,整个大堂都沐浴在神圣的金光中。 尤坤奇攥紧了拳头,浑身微微颤抖,只是气息不敢有丝毫外泄,极力压制,这个道貌岸然的讲经人,就是当今曼陀城圣子他的堂弟血海深仇的大敌,尤坤乾! 一个时辰的讲经结束,圣子尤坤乾转身入后堂,大堂内的信徒纷纷走出神堂,开始一天的忙碌。尤坤奇化形如烟如梦,到了后堂,后堂是一间供圣子休息的地方,有女仆伺候圣子洗脸刷牙。圣子对女仆说道:“今日不上午课,十六国会盟,十六国圣子今日要在香水大酒楼聚会,我这个东道主不能不参加,对了,你把早餐送过来,我就不去餐厅了。” 尤坤奇坐在圣子对面,这个长得比自己稍微差一点的叔伯弟弟其实自小和自己最为要好,比自己小两岁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跟在自己身后就像个小跟班。他崇拜自己,无论神学堂还是历练的军营乃至家族朝堂中,这个弟弟永远跟在自己身后,一脸崇拜的毫无保留的支持自己。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弟弟咬人真疼,自己对他毫无保留的敞开自己的心扉,最后成了压倒他最为重要的铁证,这个曾经无限崇拜自己的弟弟,用轻蔑和残忍的眼神告诉他,他才是最应该站在最高处的人。 吃过早饭,尤坤乾念诵了一段经文,然后提起桌上的一把宝剑,在屋内开始练剑,尤坤奇承认,这个弟弟是仅次于自己的奇才,无论神学造诣还是修为。 尤坤奇在不知不觉间给这个房间布置了隔绝阵法,看见弟弟练剑出了一身汗,他抓起毛巾递给弟弟,弟弟很自然的抓在手里,擦了擦脸,然后突然一呆,抬头看向眼前人,惊悚的长大嘴巴,愣愣无言! 尤坤奇拍了拍尤坤乾的肩膀,示意他坐下,尤坤乾面对这个他曾经十分崇拜又十分惧怕的哥哥,那种潜意识之中的服从让他顺从的坐在椅子上。虽然他知道,对面的人已经是一个奴隶,与自己的地位天差地别,但是,自己就是不争气,在这个哥哥面前,所有的自傲都不知不觉的灰飞烟灭。 自己恨自己,为何这般没出息?为何一见到这个人就像老鼠见到猫?他想反抗,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甚至没想到要喊人! 一个琉璃杯子,半杯红红的酒,尤坤奇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递给尤坤乾,说道:“小的时候,哪怕是一块饼一个窝头,我们俩都会分享,你还记得吗?” 尤坤乾长出一口气,喝了一口酒,稳了稳心神,说道:“你背叛了家族背叛了神庭更背叛了伟大的神,你的那些思想已经极度接近清明天下那些不信神的异教徒,他们是神的敌人,而你投靠了敌人。若家族不与你彻底划清界限,尤家在曼陀城这一脉将彻底被灭门,家族不能因为你一个人就彻底灭掉,你也不能因为你自己的错误连累别人。你的苦果你自己咽下去,理所当然!” 尤坤奇点点头:“所以,你作为污点证人出卖了我,我不怪你,但是,为何连我的父母家人一个都不放过?甚至我刚过门的妻子也不放过?你是大义灭亲,为了向神庭表决心,而这也是你取代我上位的机会,你杀的越多,神庭那边就越满意,不要说你是被逼的,你是踩着我一家人的累累尸骨上位的,不要搞的自己很无辜的样子,你这样更给我杀你的理由!” 尤坤乾瞪大了眼睛,意识到了末日来临! 第303章 傻子圣子封不平 尤坤乾抓向桌子上的法杖,还没抓起来,尤坤奇的一根手指已经顶在尤坤乾的脑门上,尤坤乾脸色巨变,同时汗水淋漓,浑身动弹不得,强挺着快要瘫软的身体,下一刻就要进地狱一般,有气无力的问道:“本来我与你差距不大,我为何如此无力?” 尤坤奇顶着尤坤乾的脑门,肉眼可见那丝丝魂灵从尤坤乾身上拔出,尤坤奇说道:“本来就差得很远,你以为差不多是一种错觉,再加上你们把我变成奴隶,成了角斗场的没有神魂的决斗工具,机缘巧合,我认识了一个人,是他又把我带进了全新的领域,现在我看你如同看蝼蚁。” 不多时,一个灵魂体站在尤坤奇面前,依旧是战战兢兢的样子,那具肉身已然倒在地上,尤坤奇对那灵魂体一招手,灵魂体迟疑了一下,便进入尤坤奇的体内。尤坤奇说道:“亲爱的弟弟,咱们俩共同生活一段时间,让我见识见识我离开你后你的生活,让你也看看我的生活,至于这具肉身,我会给你保存好,是生是死,就看看你的造化了!” 小双来到后堂,对尤坤奇伸出了拇指,然后将尤坤乾的肉身放进了大世界。 二人离开圣灵堂,尤坤奇来到了尤家府邸,小双去了曼陀城的军营。 尤坤奇现在是尤坤乾的模样,神魂气息都一模一样,只是尤坤奇的意识控制了尤坤乾的意识,两个灵魂并存,以尤坤奇为主宰。尤坤奇要的是尤坤乾这些年的经历和记忆,以及他所得到的修为武技战法等,以防止圣子大战的时候露馅。 尤府在曼陀城是理所当然的第一大府,就连皇宫也有所不如,府邸占地广阔,分东西跨院,东院是尤坤奇家,而西院是尤坤乾家。尤家这一脉的老祖在西院。 东院没有荒废,有上千下人奴仆维持着这座院子不变,花草树木房屋楼台,就连那些尤坤奇及其父母住的屋子也没有变,依旧窗明几净。 尤坤奇来到了东院,先是到了父母的院子进了父母的房间,然后是弟弟妹妹们的房间以及他曾经无数次游玩的地方。大院后边是一座房子,那里曾经是一座祠堂,供奉着历代先祖的牌位。尤坤奇进入那个祠堂,为祖先们上了香,磕了头,虽然他是家族和神庭的叛逆,但是,他始终还是尤家的血脉,最起码这一世割舍不断。 尤坤奇出了祠堂到了祠堂后边的一座被绿树遮盖的小山丘,是尤坤乾的神魂指引,他来到了这里,这里是几个小坟包,依次立着墓碑,墓碑上刻着父亲母亲和兄弟姐妹们的名字。他们已经被开除出族谱,没有资格进祠堂,但是在这里,尤家人还是给他们一个安息的地方。 尤坤奇来到这里,看到坟包前站着一个萧瑟的身影,站在尤坤奇父亲的墓碑前,泪如泉涌,尤坤奇看了一眼,有些吃惊,那是他恨得咬牙切齿的二叔尤叔男! 尤坤奇站在二叔尤叔男的身后,看着后背颤抖的二叔,没有说话,二叔抹了抹眼泪,也不回头,道:“坤乾,我想你大伯,本来当初我想和他一起死,但是,我不能连累你们,你们要活下去,这是我的自私,但是,我真的做不到让你们都像大哥家一样死的死放逐的放逐。尤家这一脉人不多,你的爷爷只有我和大哥两个儿子,都死了,这一脉也就断后了,你爷爷虽然在神庭地位很高,但是没有了后人,他还能活下去?坤奇出了事,他连累了你大伯,我若不赶紧与他划清界限,我们都得死。坤乾,但是你要记住,躺在坟包里的,永远都是我们的亲人,打不断的亲人,未来有一天,我们会光明正大的把你大伯他们迁入祖堂,让他们和历代先祖一样享受后人的香火!” 尤坤奇如遭闷雷,对于二叔的怨恨就此烟消云散! 他与尤坤乾神魂交流,告诉尤坤乾,今日没白来,你和你的一家人保住了,接下来,你要配合大哥,我会拿到第一圣子的名义,神庭将会从西域十六国消失,从此,在西域的尤家就是尤家,与神庭再无瓜葛! 快到中午,尤坤奇上了一辆豪华马车,直奔香水大酒楼,今日作为东道主,他要宴请其他十五神庭圣子,是礼节也是一场较量! 香水大酒楼,今日有无数军队在巡逻,空中还有不少大修士隐匿,西域神庭,十六圣子,就是神庭的支柱,是在西圣天神国祖庭被写上了名字的存在,地位高,高到高过一国皇帝,也高过神堂神使和家族族长。 作为东道主的马累国皇朝,皇姓哥舒,当今皇帝哥舒铭利。大皇子哥舒含亲自布置警卫,并且亲自作为迎客司仪,见到尤坤乾到来,立即来到马车前,掀开车帘,道:“圣子来了,一切都已准备好,二楼探春阁!” 下了马车,尤坤乾向大皇子道了一声辛苦,随即对两位随从神使说道:“毕竟我们是东道主,你二位与大皇子一起迎接贵宾!” 尤坤乾上了二楼,他是东道主,出于礼貌,第一个来到探春阁。站在巨大的透明窗户前,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等待着那十五个圣子的到来。 十五神庭的圣子陆续赶到,下边有迎接的人,也有引路的人,礼节到位,让人挑不出毛病。十六神庭圣子,当马累的尤坤奇还在的时候,无论学识境界还是气度风度,其他圣子即便心有不服,但是也不得不服。如今不同了,圣子变成了尤坤乾,还没有展现出令人服气的地方,其余圣子也表现的漫不经心,无非一个东道主的便利把他推上了咖位,别的时候,还真不服。 宽敞明亮的探春阁,一张巨大的圆形桌,餐具已经摆放整齐,数十打扮的庄重优雅的女仆端着各式精致瓷器餐具和华美的酒具来来往往往,桌上放置精美的菜肴。十五神庭圣子,当先进屋的是南博海的三小国神庭圣子,轻描淡写的对尤坤乾拱手,然后被女仆引到到自己的位置。 尤坤奇摇头,这内海三小国的圣子号称三傻,是除了三大家族以外的圣子,自从得了圣子封号,便眼高于顶,不少公共场合,显露出傻乎乎的傲慢,令人鄙夷。 尤坤奇根本不搭理小丑一样的内海三傻,对卢岐神庭圣子罗铭和法罗的神庭圣子撒汗抱拳,面露微笑,将二人礼让到座位上,然后对众人报了一圈拳,说道:“各位都是神庭圣子,是与神最为接近的人,我们享受着伟大的神带给我们的荣光,我们作为他的仆人,就应该为他献出我们的一切。今日各位远道而来,聚集在马累,我作为东道主迎接各位,是我的荣幸,今日给各位接风洗尘,表达我的欢迎之意,若有做的不周之处还请谅解。我提议,为了我们伟大的神,为了我们的团聚,干杯!” 尤坤奇站起身,将酒杯举过头顶,与众人示意一下,便一饮而尽,然后看着众人,众人也站起身,将酒杯举过头顶,一口喝下,与尤坤奇示意,然后落座。 尤坤奇示意众人随意,与身边的罗铭和撒汗耳语,三人因为地位差不多,坐在一起其余按照名望实力依次排列。三傻当然是最尾部,这令三傻有点难堪,在本国神庭,走在街上一向都是被人前呼后拥三叩九拜的,到了这里仿佛跟小丑一般,而且,人家相互敬酒,表面上极为热络,反观自己三人无人理睬,心中不平衡,都是圣子,瞧不起谁呢! 三小国之一立涛国神庭圣子封不平站起身举杯提议道:“诸位也都知道我们圣子来到此处的目的,是为神庭而战,本圣子一腔热血,愿为伟大的神而战,哪怕抛头颅洒热血也绝不后退,圣子之争,本圣子为了伟大的神灵,也不会放水,到时候角斗场上得罪诸位,还请包涵,本圣子满饮此杯,就当提前谢罪!” 众人面面相觑,继而相顾莞尔,罗铭率先站起身,笑道:“封圣子仁义,本圣子干了这杯酒,还请封圣子手下留情!” 众人纷纷站起身,皆向封不平敬酒,请求手下留情。封不平大度的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说道:“马累神庭号称北玄天第一神庭,当初的尤坤奇也号称西域第一圣子,本圣子出道晚些,遗憾未曾见识过尤坤奇的才学修为,这一次角斗错过了领教的机会,还好,尤坤乾兄承继了第一圣子之位,到时候还请坤乾兄多多指教!” 尤坤奇笑了笑,道:“封圣子既然有如此雅兴,何必等到角斗之时,这一次比试采取的是淘汰制,我担心封圣子第一轮就被淘汰,失去与我对决的机会,你看这样行不行,饭后,在城内中央广场的擂台,你我二人比试一场,如何?” 封不平喝了一杯酒,拍了一下桌子:“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去!” 看热闹不怕事大,像罗铭撒汗等实力超强的圣子巴不得提前看看这个尤坤乾的本事,做到提前心里有数,于是纷纷起哄,酒也不喝了,呼呼啦啦,热热闹闹的向中央广场走去。负责安保的军队和各圣子的护卫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都跟着涌向广场,一时间,广场人山人海,围得水泄不通。 十六圣子围着一圈端坐在擂台十六把巨大的椅子上,封不平进入擂台中央,尤坤奇也站起身,来到擂台,与封不平抱拳 :“封圣子,点到为止,还请手下留情!” 封不平一把宝剑从腰间抽出,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随即剑尖朝下,对尤坤奇说道:“刀剑无眼,还请小心!” 尤坤奇没有拿任何兵器,那根乌黑的蛇头法杖被他放在了自己的住处,根本没带。封不平见对方赤手空拳,有些生气,这是多瞧不起我,干! 封不平单脚一踏,擂台轰的震动,一剑平出,剑气如龙,有至寒剑意,宝剑在前,身体在后,人剑合一,一道剑气长龙呼啸而去,肉眼可见剑气掠过,那条剑气路径如冰龙凝结,直到尤坤奇眼前。尤坤奇双手在身前画圆,一道圆形盾牌抵住了剑气长龙,二人就像凝固在场中,一人剑刺盾牌,一人以气盾抵挡,一时之间,竟然僵持不下。 仅此一个回合,众圣子面面相觑,对三傻之一的封不平刮目相看。 二人僵持,尤坤奇不敢出全力,一个是怕暴露底牌,另一个是他知道尤坤乾的能力,若是轻而易举战胜封不平,定会让人有所怀疑。尤坤奇想了想,突然爆碎气盾,同时引爆封不平的剑气长龙,一声爆响,二人同时飘退,擂台上,是一片冰的碎片,二人均以寒冰之意对抗,不分胜负! 封不平将宝剑横在眼前,一手抹在剑身之上,那宝剑瞬间变得赤红,隔着老远都会感觉到宝剑的炙热,封不平宝剑一个横扫,一个半圆形的火红剑弧扫向尤坤奇。尤坤奇眼角一动,感受到了那剑弧能切割空间,若是扫身而过,自己必会被一扫两段。当然,若是施展领域之力,比如天笼神功,可以轻而易举的吞噬这道剑弧,只是,那是别的天下的招牌领域,不得暴露。但是也不是没办法,神庭功法也不是没有破解的办法。尤坤奇双手一上一下一左一右画出一个十字,然后信手一推,正撞在剑弧之上,又是一声爆响,剑弧被轰碎,尤坤奇不待封不平斩出第二剑,已经通过那条炸碎的通道一瞬间来到封不平面前,以指做剑,一指点向封不平的脑门。封不平右手持剑回收,左手挡在自己的面门,“嗨”的一声,左手金光大放,手指击在黄金手上,发出“砰”的声响,封不平身形后掠,右手宝剑忙出出剑,斩断了尤坤奇继续进逼的路线,而自己已经落在擂台边缘,晃了两下,站定! 二人都没有使用法宝术法,只是以修为和力量搏斗,不说尤坤乾出乎他们的意料,封不平这个谁也没瞧得起的傻子更令人震惊莫名! 二人同时起飞,在擂台中央又一次撞击在一起,这一次,尤坤奇抓住了封不平握剑的手,而封不平抓住了尤坤奇刚猛出击的那只拳头,四条腿别在一起,二人脸对脸,皆面红耳赤! 尤坤奇神海震动,是封不平传音:“我虽然看不上你,觉得你是出卖兄长上位的小人,但是,你还算有点本事,今日到此为止,角斗台,我要踩在脚下的人不是你,希望我们都走到最后,决赛你我一较高下!” 二人不约而同放手,同时后退,抱拳! 尤坤奇心中震动不已,这个傻子一样的封不平,一个小神庭的圣子,表面上让人瞧不起,却没有想到居然有这种本事,他几乎可以确定,对方也有所保留,生死战,胜负难说! 内海三小国的三圣子被称为三傻,说话冒虎气,二愣子,不是来自三大家族,那么他们的背景如何?又如何进了神庭当了圣子? 西域各神庭的圣子,特别是那几个大神庭的圣子,此时很无语,他们瞧不起的尤坤乾让他们很意外,而那个傻子圣子,更是让他们震撼! 第304章 神圣门 圣子们在东道主尤坤乾的恭送下各自回到了住处,准备那场势在必得的圣子战! 小双则进入马累国在郊外兵营的一处帅帐。马累国第一统帅是骠骑将军哥舒珩,乃是皇族,马累国大将军哥舒邯邰之子,被誉为马累国第一悍勇之士,无论个人武力还是治军挥军,都是帝国第一能人,毫无争议。 小双悠悠晃晃的进入了兵营,进入了那座最大的帅帐。帅帐内,一位没有卸甲的中年将军坐在帅案后,一只手捂着额头,一只手翻看桌案上的兵书,显得有些落寞。小双来到帅案跟前,拿出两只酒坛,一坛打开放在将军面前,一坛自己端起来喝了一口,然后将酒坛放在帅案上。 哥舒珩放开手,看向眼前人,虽然极为意外,但是并没有动手拿手边的宝剑,而是看向对面人,问道:“你是何人?” 小双拿起酒坛示意喝酒,将军未动,沉静的脸有些许怒色,道:“放肆,不在你的军中,来这里干什么?” 小双又把酒坛放在桌上,坐直了身体,道:“请问将军,你为何而战?” 哥舒珩看着小双,本想叫人将小双赶出去,但是还是忍了忍,又想了想:“神授君命,不敢不为!” 小双道:“神授君命,与百姓何干?” 哥舒珩愣愣的看着小双,竟然一时无语! 小双道:“北域新安国,曾经神庭遍布,神庭扶持傀儡,让朝廷做马前卒,苛捐杂税苛政暴虐,对百姓横征暴敛,视百姓如草芥,结果如何?流民造反形成星星之火,被欺压的百姓纷纷揭竿而起,终成燎原之势,不过三两年,偌大的新安国大厦倾覆,皇朝覆灭皇族灭门,最后由白丁起家的龙小双创建龙顺国,自此百姓安居乐业,国力蒸蒸日上。没有那个朝廷,没有神庭,百姓是不是过得更好?黑亚国白水国,神庭把他们的皇朝当奴才,皇朝就是他们手里的玩偶,皇朝是他们敛财的工具,结果如何?无论黑亚国白水国,甚至不用外界出动一兵一卒,只要点燃百姓对神庭皇朝的怒火,照样短短三个月便灰飞烟灭!可见,无论神庭皇朝,不得人心就是覆灭的下场。马累国,作为现存的西域十六国最大的国家,若是看清形势,对内安民,对外苟合,还能苟延残喘一段时间,好的下场就是皇族贵族能全身而退,不好的下场也将和黑亚白水皇朝一样,被清洗被覆灭。如今西域十六国根本没有自己的皇朝主权,完全听命于西方神庭,你们这些国家就像狗一样,他们让你咬谁你们就咬谁,你们这又是何苦?刚才我问你为谁而战,若为百姓,不需要战,若为自己的家族也不需要战,但是,你们调兵遣将,要兵发北域,所图为何?为谁而战?” 哥舒珩竟然无言以对,愣愣的看着小双,再一次问道:“你究竟是谁?” 小双没有回答哥舒珩的问题,继续说道:“你是马累国第一武将,但是你有信心拿到这一次比试的第一吗?拿不到第一,听命于人,你的兵将将成为顶在最前边的炮灰,因为马累法罗卢岐三国实力接近,能让对手最大程度的消耗是彼此都愿意干的事,别不承认,你若夺得第一成为总指挥你也会这么干。但是,拿到第一又如何?刚才我问你为谁而战,攻打北域,就算战争胜了,你和你们皇家又能得到多少?死的是你的士兵,得到的是神庭和三大家族,我就不明白了,你们的脑袋是不是进水了为那些根本瞧不起你们的人拼命?再有,你们真的有取胜的把握?现在黑亚白水已经尽归龙顺帝国,并在两国屯兵百万,光是兵源一项,北域偌大疆土,百姓无数,再加上黑亚白水两国在西域也是出了名的地大物博人口众多,打消耗战,你们这些撮尔小国消耗不起,打速决战,无论从军队数量还是军队质量,速败的只能是你们十六国。再说修士,西域修士大部分集中在神庭,他们无一不是眼高手低之辈,再加上修炼的功法术法单一,被人摸透了也就那么回事。但是北域的龙顺国不同,那里有几大宗门和几个未知之地,随便拿出来一个,就可以横推那些所谓的圣子。再说兵器,西域各国赖以自傲的飞舟已经不占优势,龙顺国可以轻易调动两千架飞舟,再加上北域地域广袤,能量矿石极多,而这恰恰是西域缺乏的,仅战争资源这一块,西域各国就会后继乏力。在兵源修士兵器都不占优甚至有极大劣势的情况下,你告诉我,西域又拿什么战?” 哥舒珩看着小双,逐渐冒出冷汗,无论是眼前人给他的压力还是那些话,都令他的精神快要崩溃,强忍着内心的恐惧,问道:“那又如何?难道让我抗命不出兵?我说了也不算啊!” 小双拿起酒坛递给哥舒珩,示意他喝口酒缓解一下紧张情绪,哥舒珩喝了一口酒,果然情绪稳定下来,长舒一口气:“说心里话,我不愿意打这场仗,但是,正如你所说,为了我的兵不当炮灰,这个第一我还非拿不可!” “但是,当了总指挥又如何?还不是要打仗?你告诉我,我该如何做?”,哥舒珩看着小双,诚恳求教! 小双问道:“十六国第一武将比试,你有信心拿第一?多大把握?” 哥舒珩想了想,道:“六成把握,不过法罗国的第一将军戴燕和卢岐国的高乐,与我在伯仲之间,我虽然曾经胜过他们,但是也是险胜,优势不大。” “你现在是金身境,我有把握让你一夜间提升到至尊境,不过,你得了第一成为总指挥后,我的条件是我留在你身边,做你的军师!”,小双拿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丹药,“破壁丹,你的武道修为已经到了瓶颈,有了这颗丹药,再加上我为你输入一些灵力,你可以破壁成功,成为至尊武修。” 哥舒珩眼睛发亮,但是更有些不解:“你的条件仅仅是在我身边当个军师?” 小双点点头,“就这么简单,你不用怀疑,既然战争不可避免,但是战争也可以有不同的打法,而我就是给你提供不同打法的人,我还能保住你和你的兵将的命!” 哥舒珩即便再疑惑,此刻也不管其他了,接过丹药,塞进嘴里,他毫不怀疑这颗丹药是否有问题,丹药入腹,一种浩大的气息令他措手不及,仿佛顷刻间他会被这颗丹药撑破肚皮自爆一般。小双见状,立即将一只手按压在哥舒珩的丹田上,帮助他扩容丹海,然后引导丹药的药力至丹海,又为他梳理了一遍经脉骨骼和气血,然后坐在一边,看着哥舒珩化解药力,防止出现意外。 小双坐在一边喝酒,拿出一块玉牍片,看了看信息,是小瑞传信,说他们已经率军队秘密来到黑亚白水与西域的边境,什么时候动,等候小双的指示。 其实现在出兵就是最好的时机,但是,小双不准备这么做,现在出击虽然开始会有不小的战果,但是,很难取得彻底的胜利,攻入西域腹地,甚至有被包围的危机。小双要的是,利用这个机会,彻底瓦解西域联军,最好让他们窝里斗,趁着他们虚弱时,再实行雷霆出击,风卷残云,把神庭赶出西域。 小双给小瑞回信:备战等候! 经过一夜,哥舒珩果然已经踏足武道至尊境,举手投足,有带动天地大势的气势,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然后对着小双抱拳行礼:“大恩不言谢,我敬公子一杯酒!” 二人喝了酒,小双对哥舒珩笑了笑,便消失不见。 哥舒珩对着虚空拜了拜,他知道,自己遇见了神人,神人给自己带来了脱胎换骨的机会。现在他的心情极好,巴不得明天就是比试的日子。 曼陀城尤家府邸,圣子尤坤乾的住宅,小双来到了这里,就在这里住下,尤坤奇说了昨天与封不平切磋的事情,尤坤奇道:“那个封不平深不可测,毫无疑问,他还保留着实力,当然我也有所保留,奇怪的是,我从他的武道修为和路数中看到了你的影子,也就是截然不同于神道修炼者的路数,很是奇怪!” 小双也感到奇怪,虽说大道殊途,修炼法门不同,最后殊途同归,但是,神庭的修炼法门和清明天下的修行法门区别很大,一个是以天人合一追求大道最后超脱,一个是追求神力修炼最后也是超脱。使用的功法不同,表现出的路数就有很大的差异。封不平没有隐瞒自己有异于神道法门的手段,难道不怕被人怀疑? 尤坤奇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无数岁月,神道仙道佛道等各种修行法门已经在西域甚至西圣天都已经融合,神庭虽然表面上不允许神庭修士修炼外道,但是,随着融合的深入,神庭也已经默认了,只要你为神庭效力,你是神的信徒,也就无所谓了,神庭也怕故步自封,更怕落后,神国神庭想事事都走在最前边,他就不允许前边有人,更不允许身后人超越,所以,不得已,他也得放宽限制,前提是不管你是什么法门的修炼者,你必须是神庭的人,神的信徒,他才会接受!” 小双对神庭还是很了解的,但是了解也仅限于前世,对如今的神庭还是前世的印象,从这一世了解的情况看,神庭和三大家有着共生关系,相互依存,但是还有很多不解之处,究竟是神庭地位高还是三大家族的地位高?小双想尤坤奇问出了不解,尤坤奇摇摇头:“表面上看,三大家族与神庭有着相互依存的关系,其实不是那么回事,三大家族无论是财力和武力在神国都是最顶端的存在,但是三大家族没有矛盾吗?错了,他们的竞争很厉害,而且极为残酷,都希望看到对手覆灭,然后自己成为神国第一大家族。但是,三大家族实力差不多,谁也没有吃掉对手的本事,若是三大家族撕破脸,就会动摇神国的根基,为了保持神国的稳定,有神秘势力出面,将三大家族都置于神庭的监护监视之下,但是,这不意味着神庭的地位高于三大家族,而是以神庭的名义整合三大家族,对内矛盾,神庭出面调停,对外则以神的名义让三大家族和三大家族控制的俗世皇朝对外用兵。你可能会问,能够整合三大家族并让神庭监护监视三大家族的神秘势力又是谁?我告诉你,我也不知道,就算我是圣子,就算是三大家族的族长族老甚至神庭神使使徒都不知道,只知道那是一个叫做‘神圣门’的组织,至于他存在与什么地方,总部在哪儿,都是些什么人,没有人知道。但是,这个组织确实存在,他的标志就是一个徽章,一面剑形徽章,得到这个徽章的人无论你是否愿意,你都是神圣门的人,你不知道他的存在,但是,他对你了如指掌,他会接收你成为门徒之后,以各种手段让你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你控制的买卖会异常顺利,甚至你缺钱时只要出示这面徽章,你会得到大笔的资金,总之他会帮助你实现你的梦想。但是,他也会给你一些指令,很神秘的方式,比如一个叫花子告诉你去杀一个使徒,或者去杀一个皇帝,你没有拒绝的权利,你的拒绝就意味着死亡。整合三大家族和神庭的事情,就是这个神圣门通知各大族长和圣子神使的,就是一封信,人们都会规规矩矩的按照信中的旨意去做,不按照他的意思去做,就意味着你背叛了神,下场不是死,就是生不如死。” 小双有些明白了,表面上是神庭和三大家族控制着世俗的一切,其实,他们也是按照神圣门的旨意办事,这个神圣门才是隐藏在幕后的最大势力,也许他们才是真正的神使! “这么说,你们这些圣子和神庭的那些神使都被吸收进神圣门了?” 尤坤奇摇摇头:“不一定,就算是我们这些圣子也不是人人都是神圣门的人,而且,我们之间谁是神圣门的人彼此都是严格保密的,不小心泄露了神圣门门徒的身份,是要被被杀头的。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曾经是神圣门的人,只是后来被收回了徽章,开除了身份。而尤坤乾继任圣子,他却没有那枚徽章,证明他还没有资格成为神圣门的门徒。” 小双陷入沉思,看来,自己最大的敌人不仅仅是神庭和三大家族,更是那个神秘的神圣门,但是,他们有哪些人?实力如何?一无所知。 但是,就算是神圣门,对自己这一边的实力,也不知所以,就像是下盲棋,双方都没有摸透对手的下一步。 小双摇摇头,松了一口气,他已经下定决心,管你什么神圣门武胜门,神庭,我灭定了! 第305章 第一大将军比试 终于到了圣子和大将军比试决斗的时候。 比试地点并没有选择角斗场,因为那是奴隶比试的地方,把圣子和大将军这种高高在上的人物放在角斗台比试,对他们是一种侮辱。作为东道主的马累国,因此也备受诟病,因此急忙转移比试地点,就放在城中心的广场,搭建了临时擂台,军队围在擂台四周,只有那些有身份和买得起高昂观赛票的人才允许进入。 马累国没有放弃任何一个赚钱机会,场外赌场也因此疯狂。 先进行的是大将军比试,不比试兵法战法,就是武力比拼,比的就是硬实力。 偌大的擂台,占地百亩,四周是十六个区域,十六国使团在各自区域,有椅子从低到高,再往上也是三圈椅子,形成错落有致的圆形看台。第一圈,十六个区域,最前边每个区域则由两把象征着地位不俗的椅子,那是给各神庭的神子和神使准备的,各皇朝哪怕是皇帝亲来,也在那两把椅子身后,而且椅子都明显小一圈。 人们进入场内,一阵乱哄哄之后坐好,这时,天空中飞来一艘巨大的虚空舟,悬停在擂台上空,有上百修士站在虚空舟四周,观察着擂台四周,显然,将警戒也做到了极致。 一队看样子是主持赛事的人进场,显然是西域十六国组成的主持和裁判队伍。马累国出面的是丞相季鸿霖,向四周抱拳行礼,然后也不废话,祭出一个圆盘,扔向空中,圆盘在空中旋转起来,片刻之后,圆盘化作一方巨大的幕布悬在虚空舟下方,令整个城都能清晰可见。大幕上显示出十六国参赛人员的名字,然后名字在大幕上被打乱,像摇骰子一样在大幕上摇晃三息之后静止下来,便确定了比试的对阵和顺序。 第一场,法罗国第一大将军戴法叻对阵立涛国第一大将军冯琪庸。 主持比试的马累国丞相季鸿霖喊了一声,便与众裁判退到一边,将擂台让给戴法叻和冯琪庸。 二人上台,戴法叻腰间长剑都快要拖到地上,手中一面盾牌,盾牌漆黑,上有狮子图案,一只手拿着盾牌,另一只手则摸向腰间的长剑剑柄。冯琪庸则背着一杆长枪,长枪有枪套,看不出枪的材质。二人对视,微微点头,戴法叻说道:“不知道立涛国发生了什么,将军很陌生啊!” 冯琪庸不慌不忙的从后背解下长枪,慢悠悠的解开枪套,说道:“立涛国是个小国,连皇帝都经常换,何况是一个大将军,戴大将军作为上国柱石,又出身于皇室,贵不可言,对我这样的小国将军不认识也情有可原。但是,既然神庭给了机会,我也会当仁不让,不求将军承让,只求酣战一场,让我见识见识上国大将军的手段,也算不枉此行,还请赐教!” 冯琪庸突然拿起枪,枪出如龙,枪尖如裂虚空,一枪声势骇人,甚至隐隐有雷霆作响。戴法叻面色一变,急忙一只手举起盾牌,迎面撞击在枪尖之上,另一手拔出长剑,一剑劈砍,劈向冲刺而来的冯琪庸。 只是,戴法叻反应有些慢,蓄力不足,枪盾撞击,虽然拔剑劈砍等动作已经到位,但是冯琪庸的出枪太过突兀,准备不足,枪盾撞击之后,戴法叻被巨大的力量击飞,退出几十丈远,甚至立足不稳,轰然倒地,将擂台砸的一阵轰响。 冯琪庸并没有追击,而是站在原地,长枪杵在地上,看着倒地的戴法叻,说道:“是我心急了,戴大将军还没准备好,对不起了!” 观战人轰然,议论纷纷,有的议论冯琪庸不讲武德,更多的则是出乎意料,向来没有被人看在眼里的小国,居然有如此武力强悍的大将军! 戴法叻面红耳赤,感觉受到了侮辱,站起身,调整了一下呼吸,一手持盾牌,一手长剑,一只脚用力一踏擂台,挂着风声冲向冯琪庸,盾牌在先,宝剑突然从盾牌下刺出,如灵蛇吐信,来到冯琪庸跟前。 冯琪庸突然提起长枪,快如鬼魅,一个旋转,让过盾牌和长剑,来到戴法叻的身侧,大枪横扫,正扫在戴法叻的后背上,一声闷响,戴法叻自己的前冲之势加上被长枪横扫的劲力,被一枪扫飞,这一次,戴法叻如同一块被扔出去的势头,掉落在擂台下的人群之中,然后昏迷不醒。 人们惊叹声哄堂大作,谁都看得出来,戴法叻在冯琪庸面前如同布娃娃,让人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一刺一扫,戴法叻完败! 通过大幕,全城人都看到了这一幕,下注的人如丧考妣,而看台上的人更多的是震撼无言! 小双坐在哥舒珩的身后,更多的是意外,而哥舒珩偷偷看向小双,惊讶的合不拢嘴,他甚至怀疑,哪怕自己已经到了至尊之境,是不是这个冯琪庸的对手也很难说,难道自己这第一大将军的位置,不是板上钉钉? 小双给他一个眼色,示意他淡定。 黑马出现,第一场就出乎意料之外,这让小双都不确定将要发生何事。 人们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丞相季鸿霖宣布第一场比试来自立涛国的大将军冯琪庸获胜。 接着出现第二场对阵名单:卢岐国第一大将军席泊仑对阵文尼国第一大将军黄克朗。 文尼国也是内海三小国之一,三傻大名鼎鼎,是指小国经常干大国都不敢干的二愣子事情,经常挑衅经常挨揍,周边大国把它们称作是讨厌的苍蝇,不厌其烦的时候就拍两下。但是,终究还是神庭保护之下的国度,就算讨厌,也没有被灭国,但是,那股傻劲儿还真是让人厌恶。 比如这一次比试,内海三傻其实谁也没放在心上,一个那么小的小国,居然还真敢争第一大将军位置,就是那个位置给你,你敢坐?你又能指挥动谁? 但是,就是这么讨厌,那个小破国的第一大将军看不出眉眼高低,居然真的敢击败国力前三的法罗国大将军,把有些人恶心的快要吐了! 现在看看,这个文尼国的傻子会不会也有击败前三实力的卢岐国的大将军的实力,若有,那就更恶心了! 黄克朗手中是一根铁棒,一头粗一头细,长有一丈,上面布满钢针一样的东西,也可能是铁棒太长,大头那一端一直拖在地上,随着黄克朗的走动,铁棒摩擦在地上,发出令人不舒服的“吱吱”声,还摩擦出火花。席泊仑则是一根黝黑的权杖,五尺长,黝黑,看样子分量也不轻。 二人礼节性点头,也没有废话,随着比试开始的锣声敲响,二人突然对冲,距离一丈时,席泊仑突然身形腾空而起,从空中往下砸,权杖“嗡”的一声砸下,这时候黄克朗还没有举起一丈长的狼牙棒,眼见那黝黑的权杖向自己的头顶砸来,黄克朗身形诡异的一闪身,身体侧开,让过下落的权杖,然后抡起棒子,身体一转,长长的狼牙棒正碰上权杖,“砰”的一声,席泊仑的权杖被击飞,同时巨大的棒子正砸在扑面而来的席泊仑的胸膛上,席泊仑身体来不及避让,如同被一块巨石砸中胸膛,胸骨不知道碎裂了多少块,巨大的冲击力令他反弹入空中,权杖也飞了,人也飞了,留下一道喷出的血线,飞出擂台之外! 一个回合,号称十六国大将军武力值第二的席泊仑被击出擂台,昏死过去! 整个擂台内外鸦雀无声! 人们不敢确认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确实发生了一件太过于吓人的事情,内海三小国,号称三傻的三个小鬼一样的国家,这是要造反吗? 人们根深蒂固的观念就是这些小国就应该陪太子读书,能打得过也不允许赢,何况,一直以来,三小国一直依附于大国,谁也不敢得罪,依靠着神庭的调和,才有苟延残喘的机会,否则,会被周边大国轻易吞并。 裁判组脑袋聚在一起,事情有点出乎意料,他们再一次极为认真的查看了三小国大将军乃至于圣子的资料,没错,三小国参加比试的大将军都是土生土长的三小国人,虽然担任大将军职务有长有短,但是,都是各国朝廷任命的大将军,甚至在神庭也有备案。 研究半天,马累国丞相还是宣布黄克朗获胜,宣布下一场比试:爱尔国第一将军沙乌迳对阵吐哈国第一将军哈斯其。 这又是一场三小国对阵实力前四的大国之间的较量,这时,人们已经忍耐到了极限,甚至有的人已经私下威胁,这一场,若是三傻子还敢取胜,必灭了三傻使团! 上场的沙乌迳感受到了不善的目光,给他的感觉就是,如果他敢赢就会被撕碎。而哈斯其则步履沉重,刚才无论是戴法叻还是席泊仑武力值都远远高于他,那两位都被三傻之二的冯琪庸和黄克朗轻而易举的击败,那么自己又能如何?他甚至有了恐惧有了退却的念头,但是,他知道,一旦主动退却,他将万劫不复! 硬着头皮也要上,哪怕拼个重伤,也能捞个好名声,再说,万一赢了呢! 锣声响,哈斯其终于卸下一切包袱,一把长剑抡起,一套剑法舞的风生水起,点劈刺砍,一套剑法使出,令人赏心悦目,而自己也感到这是此生剑法用到最痛快淋漓的一次,儿子仿佛自己进入了剑境之化境。 沙乌迳并没有打扰离自己至少二十丈的哈斯其的表演,而是站在那里鼓掌,由衷赞叹:“哈将军的剑法果然好看,可以下酒!” 人们看着哈斯其酣畅淋漓的表演都露出奇怪和不可思议的表情,仿佛正在观看一个傻子表演,不知该说什么。 有人大骂:“比试不是表演,你个傻比干什么呢?” 沙乌迳向观众和裁判摊摊手,一副无辜的样子,说道:“这不怪我,他只要向我出剑,我就认输!” “但是,我得让他打到我,不然就太假了!”,沙乌迳喊道:“喂,哈大将军,我在这儿呢!”,然后背着手一晃身就来到哈斯其剑光之内,在人们的眼花缭乱之中,哈斯其如一团剑光,飘到台下,然后浑身衣衫破烂,倒地昏迷。 谁也没有看出来,那沙乌迳背着手去了哈斯其舞剑的范围之内,躲闪了几个脚步,哈斯其的剑气就改变了方向,全数招呼到自己身上,然后沙乌迳脚尖一提,踢在哈斯其的胸膛上,哈斯其一口气上不来,被踢到台下,被那口气憋了过去。 沙乌迳摇摇头,回到擂台中央,对着裁判和四周观众抱拳,说道:“这不怪我,我都想让他刺中我,我顺势认输,但是,他居然反过来又让给我,自己主动飘下去了,不怪我,真的不怪我!” 马累国丞相宣布沙乌迳获胜,台上台下,尽皆哗然。但是不管怎样已经既成事实。 接下来的对战是波沙国第一大将军窝里太对阵奥熊果那纪夫,那纪夫胜。南诏国第一大将军谢力扶对阵贝德国吉利亚,吉利亚胜。罗松国第一大将军胡洱海对阵科罗国李果临,李果临胜。贝海道国第一大将军诺维对阵瑞芬国宋奇,宋奇胜。最后是马累国第一大将军哥舒珩对战麦冬国第一大将军麦天枢,哥舒珩一拳获胜。 西域十六国第一的哥舒珩总算没有让人失望,哥舒珩强势晋级,让人们总算松了口气。 总不能让小国指挥大国这事变成现实吧,如今前四强国已经被淘汰出局三国,若是哥舒珩也阴沟翻船,这次比试就别进行下去了,太丢人! 前八出炉:立涛国冯琪庸,文尼国黄克朗,爱尔国沙乌迳,奥熊果那纪夫,贝德国吉利亚,科罗国李果临,瑞芬国宋奇,马累国哥舒珩。 八场比赛,在人们此起彼伏的惊叹下结束,今天结束了,人们或者是咒骂或者是喜大普奔,都涌向了酒馆,今天的曼陀城注定是热闹的一天。 小双和哥舒珩回到了郊外军帐,哥舒珩让人备了几个菜,要拿出两坛酒,就在帅帐与小双对饮,哥舒珩喝了半坛酒,,仿佛对小双的来历已经不感兴趣,话题就从今日的几场比赛开始。 对于立涛国文尼国爱尔国三小国的统帅强势晋级,二人都很感兴趣,但是感兴趣的着重点不一样,哥舒珩关注的是自己与他们较量能不能打赢,而小双有一个疑问一直徘徊不去:他们为何都会清明天下的武学。 哥舒珩终于忍不住,问道:“三小国的第一大将军不可小觑,今日三人出场没有一人尽了全力,就算是我,也看不出他们到底有多少底牌,明天,必定遇见他们,我心里没底,军师可有确保我必胜的办法?” 小双喝了一口酒,说道:“你不用担心,而且你应该对自己有信心,武道一途,你已经走到了很高的位置,虽然不是当时至尊巅峰,但是,那三人显然也不是,而且,他们的积累没有你浑厚,取胜不难,只要你有必胜的信心。” 小双想的是,如何摸出三小国将军和圣子的底牌,他们隐藏着什么秘密。 小双站起身,对哥舒珩说道:“为了让你心里托底,我去摸摸他们的底,做到万无一失!” 第306章 你会庆幸你的选择 三小国住的地方在一处比较大的客栈,已经包了下来,其实,此时刚入傍晚,客栈外,有两队兵士把守,客栈和左右房顶都隐伏着护卫人员,当然有三小国的随从护卫还有马累国的修士,防护严密,堪称密不透风。 小双化风进入客栈,身躯如幻,明明一个真实存在的人,却无人可以看见,神识探视一番,见客栈三楼一处包厢有三人在里边喝酒聊天,正是冯琪庸黄克朗沙乌迳三人,一桌子不太丰盛的菜肴,一坛酒水,三人挤在一起,交头接耳,显得极为亲密,正中间的黄克朗见二人将自己挤的地方越来越小,双手推开二人的脸蛋,说道:“说话就说话,别挤我!” 此时,小双见三人神魂气息已经与擂台上时截然不同,那是一种清明天下人都彼此熟悉的气息。 小双猜了八九不离十,自己让尤坤奇取代尤坤乾,就是这么干的。 小双虚虚幻幻的坐在了冯琪庸身边,脸蛋也贴了过去,听着几个人唠嗑,便知道事情的大概。 黄克朗见二人又把自己挤成面条,双手使劲往两边推,小声吼道:“去去去,唾沫星子都喷脸上了!” 冯琪庸往边上躲了躲,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多了一个人,将酒坛往旁边一推,“倒酒,没眼力劲!” 说完,终于意识到不对,又回过头,看到小双正呲牙笑,冯琪庸神魂一震,差点摔在地上,旁边的黄克朗和沙乌迳刚要嗤笑,也见那人呲着牙笑的似乎很开心,但是也很吓人,自任当世罕有人敌,但是,身边多了一个人都毫无察觉,你说吓人不? 冯琪庸刚要站起身抓住小双,小双“嘘”了一声,拿起酒坛为三人倒酒,自己也满了一杯,端起杯说道:“今日旗开得胜,可喜可贺,喝一杯!” 三人犹犹豫豫,小双嘴角一撇:“现在才知道小心翼翼?我若想杀你们,你们现在身体都凉了!” 冯琪庸“哼”了一声,“鬼鬼祟祟,真刀真枪,我能打死你!” “净瞎说!”,小双简单夹了一口菜,抹了抹嘴,说道:“清明天下第一公子,那就是我!” 冯琪庸“腾”的站起身,咧着嘴,看着小双,低吼道:“你是小双?” 小双拉了拉冯琪庸的胳膊,示意他坐下,抹了一把脸,变回小双的样子,三人定定的看着小双,然后咧嘴,有哭腔:“你咋才来呢!” 小双又端杯,示意三人喝酒,三人眼睛就没离开过小双,端着酒杯,也不喝酒,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小双看着三人,笑了笑:“别激动,大老爷们儿,哭天抹泪的,看着别扭!” 三人急忙抹了抹眼睛,冯琪庸嘟囔道:“谁激动了?谁激动了?你们俩激动了吗?”,那二人频频点头随即频频摇头。 小双喝了一口酒,这才说道:“基地那边,我父亲与我说过,他会派过几个人来帮我,但是,我没想到会是这种方式,而且是你们。初三哥初六哥初七哥,那么三国神庭圣子也是我三个哥吧?” 初三冯琪庸,初六黄克朗,初七沙乌迳,都是小双第一世时,父亲收留的孤儿,也成了徒弟,共收留了五十人五十个徒弟,老大初一已经出现,在龙玄书院那边,现在这三人也出现了,直接跟在了父亲的分身龙玄身边,看来三大圣子也被父亲的三个徒弟取代了。 黄克朗说道:“三小国圣子,立涛国的封不平是二师兄初二,爱尔国神庭圣子科林敦是老十初十,文尼国神庭圣子鲁昂是老十二,我们神魂齐全之后就走了轮回,后来一直跟在师尊的分身身边。两年前,师尊让我等去了三国,李代桃僵成为三国圣子和大将军,也算是打进了神庭内部,等的就是在今天有用。” “你们准备怎么做?”,小双端着酒杯看向三人。 封不平道:“那还有啥说的,干就完了,拿到第一大将军,然后倒反神庭,杀他们一个不剩!” 小双又看向黄克朗沙乌迳,二人端着杯,傻呵呵的点头。 小双拍了拍脑门,内海三傻,把他们也给传染了! 小双耐心的说道:“得了第一,当了第一大将军,那些军队就都听你的了?十六国联军,第一大将军当然有决策权,但是别忘了,十六国军队仍然是各自国家的军队,就算是第一大将军,你让那些军队攻打自己的国家你试试看?能指挥的动?所以说,第一大将军有好处,比如排兵布阵,将哪支军队安排到哪里,第一大将军的话语权最重,这是肯定的,但是,想利用他们造反,你想多了!” 冯琪庸挠挠头,“前世的时候师尊就说我傻,我是不是真的傻?这一世重新投胎,还傻?不公平,跟师尊说说,我要找一对聪明的父母,再重新投胎一次!”,看着几个人真像看傻子一样看他,咳嗽了一声,说道:“那我就听听你的高见!” 小双说道:“我已经拉住了马累国第一大将军哥舒珩,我准备扶持他成为第一大将军,我会成为他帐下的一位军师,我会掌控他,让他按照我的想法行事,现在你们来了正好,可以配合我行事,你们的作用怎么说呢?就当个搅屎棍,反正你们给人的印象就是傻,二愣子,说话没谱,对啥都不满,在内部制造矛盾,制造十六国之间的不和。我会利用机会,在排兵布阵时,让龙顺国军队把他们一国国的军队逐个蚕食,让他们惊恐惧战,在加上你们煽风点火,说不定他们内部就会发生冲突,甚至有的国家会不顾神庭压力退出。神庭威严不可侵犯,有些国家被逼无奈脱离神庭,最后与神庭倒戈相向,这才能达到你所说的倒反神庭的目的。只要这样,龙顺国大军可以在损失很小,西域百姓苍生牺牲不大的情况下,达到将神庭消灭或者赶出西域的目的。” 冯琪庸傲娇的看了看黄克朗和沙乌迳,“看看,我就说过倒反神庭,有道理不?” 二人看着冯琪庸不约而同的做出一个统一的口型,冯琪庸“切”了一声,嘀咕道:“你们就是嫉妒!”转而又看向小双,“你还没说重点,我们明天怎么办,是赢还是输?” 小双一脸赞赏的看着冯琪庸,伸出大拇指,冯琪庸更是骄傲,“若我猜的不错,我们要输!” “是的,要输,现在你们已经是众矢之的,再嘚瑟下去,会被万人唾弃,这个世界实力为尊,谁让你们所在的国家又傻又小呢!”,小双站起身:“我现在不方便告诉初二哥他们,你们转告他们,让他们也输掉比赛,低调些,我们好行事!” 小双回到了郊外军帐,哥舒珩正在擦拭手中的一杆黑漆漆铁枪,看见小双回来,点点头:“其实我一直有一些疑问,你为何要帮我?还有,你为何不告诉我你是谁?” 小双坐在哥舒珩身边,斜靠在帅帐台阶上,拿出葫芦,有一口没一口的喝了起来,说道:“其实,这两点你真没必要现在问,既然你如此执着,非要急于搞清楚,那么,也许我说完后,你会面临一种生死抉择,你要做好准备!” 哥舒珩停止了擦拭铁枪,看着小双,“对于我是死,而对于你来说是活?” 小双坐起身,拍了拍哥舒珩的肩膀,说道:“我能硬生生把你提拔到至尊境,我也能挥手间将你打落尘埃,不要试探,你试探不起,还有,我帮你确实有我的私心,但是,这份私心是秉持着一颗解众生于倒悬的心。我反感神庭,看不惯三大家族,而你们恰好是神庭和三大家族的马前卒奴才和帮凶,我灭你们皇室不过一句话的事。但是,我不忍,我帮你,让你拿到第一,统军布防,也正是避免让你马累国的子民受到血腥屠戮。而我要的是把神庭三大家族从西域赶出去,这一点,其实对你们皇朝有利无害。至于我是谁,我是龙小双,龙顺帝国的皇帝。现在,你知道了一切,也是你面临选择的时候,是生死选择!” 哥舒珩被震撼的天旋地转,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眼前这个人就是凭一己之力一统北域并且兵不血刃拿下西域黑亚白水两大国的人,这个让黑亚和白水变成两把利剑时刻悬在马累国头顶的人,此刻就在自己面前喝酒,云淡风轻,视同自己这个有着十万大军驻扎的军营于无物,视自己如儿戏。他极为平淡的给自己出了一道选择题,不仅关系到自己的生死,还关系到马累国数亿百姓以及自己的家族。他更知道,只要眼前这个人愿意,可以凭他一己之力就可以让曼陀城变成尸山血海,可以轻而易举的让龙顺国大军进入马累,并且剿灭自己的家族。 说是选择题,其实没的选。 哥舒珩强忍内心的震动,做出了他生平最艰难的决定,他跪倒在地,喊道:“外臣哥舒珩,叩见龙顺国皇帝陛下!” “明天的比赛你要拿下,当这个第一大将军,你做这个大将军,将减少无数生灵涂炭,还可以确保你的家族平安,当然,前提是你听我的!” “微臣哥舒珩听从陛下旨意,万死不辞!”,哥舒珩用力磕头,真心实意。 小双凭空消失,留给哥舒珩一句话:“你会庆幸你今天的选择,马累国亿万百姓会感谢你今天的选择!” 哥舒珩一直匍匐在地,直到声音消失,也没有起身。 清晨的阳光已经照在擂台上,马累国丞相季鸿霖又祭出那块罗盘,又变成悬挂在虚空舟之下的幕布,上面有八个名单,随着名单像骰子一样旋转,对阵名单出炉。 立涛国冯琪庸对阵贝德国吉利亚;文尼国黄克朗对阵奥熊国那纪夫;爱尔国沙乌迳对阵科罗国李果临;瑞芬国宋奇对阵马累国哥舒珩。 冯琪庸上台,而贝德国的吉利亚则迟迟没有登场,他怕了,昨天冯琪庸的表现给他的震撼实在太大,他不怕丢人,怕死! 裁判们看着迟迟不肯站起身的吉利亚有些愤怒,观众们更是议论纷纷随即引起了愤怒的声讨,特别是那些已经下重注赌他赢的人,更是恨的想杀了他。冯琪庸看着远处被逼无奈站起身,像是慷慨赴死的吉利亚,秘密传音,道:“一百万两,我输给你,保密,不要告诉别人!” 吉利亚一愣,看向冯琪庸,确定冯琪庸真不是开玩笑,顿时直起腰杆,一脸冷漠,传音道:“一言为定,但是,你要让我赢的好看,不要让人怀疑。” 吉利亚手持一把长剑,从座位上走出,随着脚步迈开,气势越发恢弘,一声大喊:“战!”,随即周身狂飙骤起,一把剑从狂飙中刺出,迅雷不及眨眼之势,来到冯琪庸面前。 一剑气势狂猛,澎湃的剑气将冯琪庸的头盔吹掉,冯琪庸的黑发向后飘飞,同时冯琪庸也轻飘飘的往后飘飞,剑尖距面门一尺,却无论如何也递不过去。冯琪庸双脚离地,如纸片飘飞而上,越过吉利亚的头顶,虚空迈步,来到吉利亚身后,然后一剑刺出,吉利亚感到后背发麻,急忙侧翻,如懒驴打滚,狼狈的避过那一剑,心中愤恨,传音:“你说话不算数!” 冯琪庸一边舞着绚烂夺目的剑花,一边传音:“就是想告诉你,我若想赢,一招足矣!现在,我冲过去,你就躺在地上出剑,我会中招。” 冯琪庸傻劲儿上来,哈哈大笑:“上国大将军,不过如此,看我一剑赢你!” 冯琪庸身体平直,众人也看出来,这吉利亚只要起身,这一剑必然穿过他的胸膛。 但是,战局瞬息万变,吉利亚出乎意料的没有起身,而是平躺在地,手中剑在上空一划,正好划中飞行而来的冯琪庸,冯琪庸盔甲被花开,衣衫也被花开,甚至从脖颈开始一直到丹田,有一道殷红的划痕。 冯琪庸飞过吉利亚,身体被一剑划开,随即在擂台边缘收势,掉在擂台上,随即起身,单膝跪地,一手杵剑,一手捂着自己的胸膛,看着吉利亚,愤恨道:“你什么招式?如此难看却如此歹毒?” 吉利亚知道时机已到,也不废话,身体如箭矢般射出,宝剑在前,剑尖光晕沛然,大有雷霆之势。冯琪庸赶忙出剑横架,却被狂暴而来的吉利亚一掌拍出擂台! 现场鸦雀无声,随即掌声雷动,呐喊声震动了整个擂台。 终于,正常人赢了,傻子输了! 吉利亚获胜,丞相季鸿霖宣布了获胜者,现场再一次想起雷鸣般的掌声。 小国就这么不受待见? 第307章 钱是不容易挣的 第二场,文尼国黄克朗对阵奥熊国那纪夫。 黄克朗对冯琪庸挣了一百万两银子极为羡慕,也对那纪夫开出了条件,那纪夫本来比较害怕,但是,听到这个条件,他反而认为黄克朗怂了,这给了他很大的信心。 黄克朗心中愤恨,怎么事情到了自己这儿就这么不顺?小双还让我输,他娘的,输可以,我要把你打成猪头,然后再输。 那纪夫手里是一柄巨锤,这是他得知自己要对战黄克朗为了应对他那根狼牙棒临时准备的。他虽然有些惧怕,但是,既然吉利亚能获胜,觉得自己也能,而且,那傻子给他传音要钱,这更让他有了信心。 黄克朗扛着狼牙棒,看到那纪夫扛着一柄大锤,传音道:“给不给钱?不给,我把你打成面瘫!” 黄克朗干脆把狼牙棒扔在地上,又用脚将狼牙棒踢向一边,对那纪夫比划比划拳头,传音:“到底给不给?” 那纪夫不搭理黄克朗,一个直冲,对着黄克朗冲去,同时,大锤高举,往下砸落。 黄克朗也赤手空拳的对着那纪夫猛冲,丝毫不让,这让众人惊呼不已,刺激,真他娘的刺激,砸烂他,砸死他! 二人照面,大锤砸下,黄克朗一只手猛然抓住大锤的锤柄,硬生生顶住砸落的大锤,随即一条腿抬起,膝盖猛顶在那纪夫的肚子上,随即将那纪夫按在地上,大锤落在一边,黄克朗一拳砸在那纪夫左肩,传音道:“给不给?” 那纪夫稍一犹豫,黄克朗又是一拳砸在他的右肩,这还是没有用力,若用力,那纪夫此刻已经左右肩胛骨都会变成粉末性骨折,即便如此,疼的那纪夫就要大叫,被黄克朗捂住嘴,再问:“给不给?” 那纪夫含着泪点头,忍痛传音:“我如何能赢?”,黄克朗道:“众所周知,我傻,三小国三傻,我放开你,我会得意忘形的庆祝,你给我一锤,把我砸出擂台你不就胜了!” 那纪夫含泪点头,虽然这种赢的方式不太光彩,那也是赢! 果然,黄克朗站起身,随即举手绕着擂台狂欢,呜嗷喊叫,一个个飞吻洒向看台。众人皆愤恨,恨不得马上弄死这个嘚瑟的傻子。那纪夫还真没让人失望,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拿过大锤,如流星一样来到黄克朗的身后,在人们的惊呼声中,黄克朗没有来得及转身,只是避过脑袋,被一锤砸在肩膀,黄克朗如一块石头被击飞出擂台,“吧唧”,落在地上,像个被摔扁的蛤蟆。 惊讶之后,是声势浩大的狂呼! 钱真是不好挣啊,黄克朗感叹道。 第三场,爱尔国沙乌迳对阵科罗国李果临,二人上场,沙乌迳左右拳相互攥了攥,发出“咔咔”的声响,心里想的是怎么也能弄个一百万,但是,看到李果临居然云淡风轻,似乎根本没有恐惧害怕的意思,光是这副表情就表明,这一百万好像够呛。 沙乌迳突然有真打的想法,不甘心挣不来钱还把自己名誉给毁了,想着,那就先打服,然后逼着对方给钱,再认输! 沙乌迳拿出自己在上一场并未亮相的兵器,一把大砍刀,刀尖朝下,杵着刀柄,另一只手小手指向李果临勾了勾,李果临似乎有些面瘫,表情从未变过,一只手搭在腰间的剑柄上,然后向沙乌迳跟前迈步。二人同时启动,由慢变快,接近十丈距离时,二人同时单脚踏地,身形暴起,一个拔剑上挑,一个大刀下劈,电光石火间,一团火花砰然炸裂,如烟花绽放,二人同时被气浪掀翻向后,又几乎同时在擂台边缘牢牢扎住脚跟。 一个回合,二人站在擂台两端,均衣衫破烂,头发如同被烫过一般,脸色乌黑。 观众寂静片刻,接着喊声震耳欲聋。 小双看着李果临,有意外之色,上一场还中规中矩没有任何特殊显眼的李果临,这一刻居然大有睥睨天下之势。小双传音哥舒珩,问他,以前和李果临是否有过切磋,李果临点头:“以前,我能压他一头,现在,我已经进入至尊之境,更有信心战胜他,但是,刚才这一击,实在出乎我的意料,这家伙难不成得到了什么机遇?” 小双想了想,道:“这个李果临很不简单,速度快而且力量强,最关键的是,他似乎是武道兼修,武为至尊,修道一途也到了渡劫境,他若全力应战,在场参赛人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很难缠!” 哥舒珩惊讶,他看不出李果临的底有多深,但是他相信小双,小双感到这李果临很难缠,那么自己还能取胜吗? “那怎么办?”,哥舒珩比较着急,他想起与小双的开诚布公的交谈,他现在所有的命运都掌握在小双手里,若是自己连第一大将军都拿不下,那么在小双眼里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那么哥舒一族,马累国的命运将十分危险。 小双想了想,说道:“先不用急,过了下一场,我会给你办法!” 擂台上,沙乌迳与李果临的决战毫无虚假,沙乌迳似乎打出了火气,全然忘了小双的嘱托。 一刀一剑,打出了你死我活的气势。 擂台震动,如同要破碎一般,就连罩在擂台上的结界也出现了明显的裂纹,这是前几场比赛未有过的,可见二人已经真刀真枪,拼出了火气。 停泊在上空的虚空舟打出三十六道领域之光,再一次将擂台结界加固,这还没有动用修士手段,若是法器神器一起上,这座擂台真能被轰碎。 二人在擂台上生猛对撞了上百回合,双方依旧互不相让,而且大有不死不休之势。当双方再一次刀剑火并到一起时,二人纠缠在一起,刀剑均已掉落在地上,二人相互左手拉右手,相互角力,甚至二人的胳膊都血管有暴裂的迹象,胳膊上鲜血流淌。几乎同时,二人用力一只脚踏地,然后同时腾空而起,只是纠缠的四只手臂依旧没有松开,然后同时砸落在地,坚硬的浇筑铁水的地板被砸塌,出现一个大坑,二人陷入坑中,头顶与地面平齐。 二人的打法实在太过于暴力血腥,就算是观众也到了无力惊叹的程度,作为裁判的季鸿霖看得实在不忍,说道:“只是切磋,没必要以命相搏,二位算是平局,抽签决定胜负可好?” 陷落坑中的二人充耳不闻,沙乌迳看着李果临,问道:“你为何如此拼命?我只不过走走形式,挣俩钱花花,你却把命都压上了,何苦?” 李果临一愣,不自觉力量松了几分,“挣什么钱?” 沙乌迳也松了力量,二人虽然都感到对对方的敌意尽去,但是,四只胳膊仍然纠缠在一起。沙乌迳道:“实不相瞒,我们内海三小国就没想当什么第一大将军,那么小的国家能指挥动谁?但是,我们三人也不是谁都能打败的,不敢当第一大将军,但是当个搅屎棍也轻而易举,比如无限的消耗我们的对手,让他没有能力在下一场发挥全力。我们挣俩钱,就是对方给我们一百万,我们认输,就这么简单。” 李果临几乎毫不犹豫,点头,“好,一言为定!”,接着李果临双臂一角力,将沙乌迳举过头顶,然后腾空而出,将沙乌迳扔到半空,沙乌迳张牙舞爪的像是被扔到空中的乌龟,四肢乱抖,脑袋回缩,然后“啪”的一声掉在地上,还没等翻身,被李果临一只脚踩到后背上,稍微用力一拧,沙乌迳鬼哭狼嚎的双手拍地面:“我认输,我认输了,脚下留情!” 李果临松开脚,沙乌迳龇牙咧嘴的爬起身,向李果临传音:“你他娘的演戏演的太过火了,你想整死我!”,李果临不动声色,传音道:“钱不是那么好挣的!” 第三场,李果临胜,至此,内海三小国三黑马,全部出局。 第四场,瑞芬国宋奇对阵马累国哥舒珩。 出乎意料,宋奇出场后仅仅向马累国哥舒珩抱了抱拳,就认输,随即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现场痛骂声整齐划一,大骂宋奇狗娘养的,尤其是那些赌宋奇胜的赌徒,冲动得要和庄家干仗,说是假打,你看看人家前三场,打的多激烈多精彩多真实! 哥舒珩对不战而胜并未沾沾自喜,而是他越发看不懂,这个擂台赛,好像被两只大手相互博弈,而他们只是被人摆来摆去的棋子。 四强产生:奥熊果那纪夫,贝德国吉利亚,科罗国李果临,马累国哥舒珩。两两对阵:奥熊果那纪夫对阵马累国哥舒珩;贝德国吉利亚对阵科罗国李果临。 率先上台的是哥舒珩和那纪夫。那纪夫放弃了那柄大锤,那是为迎战黄克朗专门打造的,现在手中是一对双环,他知道,哥舒珩剑术超绝,而且速度极快,近身战力又强,他想取胜,必须出其不意。 这是一对精金加乌金打造的双环,内径七寸,每只重三十斤。又在打造时,在上面刻画了重力阵法,激发的情况下,可有万斤重量。与任何兵器相碰,都不吃亏,而且,给人一种大山压顶之势。 哥舒珩抽出了他那把宝剑,那纪夫则突然将一只金环扔出,那金环如扔出去的飞碟,在空中画出一道金光,然后停留在哥舒珩的头顶。金环发出的嗡嗡声让给哥舒珩的神魂都有些不稳,并且感到一种巨压兜头而下。哥舒珩宝剑上举,像棍子搅动水面,剑尖穿过金环,在空中摇晃。那纪夫阴沉的笑了笑,另一只金环突然射出,直奔哥舒珩的胸口,去势之疾如白驹过隙。众人纷纷惊呼,此时哥舒珩胸门大开,只要被另一只金环砸中,不说身死道消,也会重伤倒地。 哥舒珩的脸色稍稍变了变,一只手举着剑仍然急速旋转,不让金环落下,另一只手则硬生生接住迅猛而来的金环,随即被一股巨力打击,吐了一口鲜血,身体被向后猛退。哥舒珩暗暗闷哼一声,双腿一前一后呈弓步,稳稳的站住。那纪夫像舞蹈一般,指挥着两只金环压向哥舒珩,让哥舒珩如陷泥浆,身形动作缓慢。但是哥舒珩突然发力,宝剑上的金环被甩出,胸前被手阻挡的金环突然抓在手里,用力一甩,直奔那纪夫。 那纪夫急忙催动秘法回收金环,刚要第二次激发,却突然脊背发麻头发竖起,一星剑光穿过自己的耳垂,然后一把剑横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散发着令他心寒的杀意! “我认输!”,那纪夫急忙扔掉金环高举双手,生怕裁判听不见,高喊:“我输了!” 哥舒珩收起宝剑,冷冷的看了一眼那纪夫,那纪夫被看的有些毛骨悚然,其实,从他祭出金环的那一刻,他已经上了哥舒珩的必杀名单。 这个那纪夫,为了胜利,已经不择手段,那对金环已经不是武器那么简单,而是法器,甚至是半圣器,用来对付武夫,已经失去了武德。 哥舒珩胜,接下来,是贝德国吉利亚对阵科罗国李果临。 吉利亚对李果临以命相搏才取胜三傻之一的沙乌迳感到奇怪,难道他没送钱?还是,这个李果临本事 也就那样? 试试,不行就认输,万一赢了呢? 李果临仍然是那把剑,吉利亚则是一杆枪。 吉利亚知道李果临近战能力超强,知道不能让他近身,选择长枪也是基于这一点考虑。 吉利亚长枪平直刺出,枪花一抖,脚下一踏,枪尖抖动出莲花一样的火花,直奔李果临。李果临右手持剑,待长枪近身,突然身软如面条,站立未动,那枪尖已经划过侧肋,就好像被穿透胸腔一样,然后,宝剑往下一斩,“咔嚓”一声斩断了枪头,吉利亚还陷入到穿过李果临胸膛的兴奋中未能自拔,突然感到一股让他难以抗拒的力量打击在他的右肩,右肩如同被一块巨石砸中,骨头不知断了几节,内脏动荡,惨叫一声,被直接轰下擂台,昏死过去! 与内海小国将军打生打死艰难取胜的李果临,似乎没有动用什么绝招,就把吉利亚打的半死不活。 李果临并没有下台,而是转向看台方向的哥舒珩,宝剑一指:“我等你!” 哥舒珩下意识的回头看小双,小双立即施展时空法域,方圆百里世界定格,连同那艘虚空舟都像一只展翅的老鹰,都凝固在那里。小双走上台,一只手搭在李果临的脑门上,片刻收回,然后回到哥舒珩身边,将自己与哥舒珩换了身体,屈指一弹,时间法域像是玻璃被石子打碎,哗啦啦的碎了一地。人们毫无察觉,李果临的剑尖还在指着哥舒珩,眼睛中充满杀气! 已经换了身体的小双背着手走上擂台,看着杀意滔天的李果临,问道:“你为何如此恨我?我得罪过你?” 台下扮演小双的哥舒珩此刻已经是离魂状态,跟死人差不多! 李果临低声吼道:“哥舒家都该死!”,李果临转头看向裁判:“敲锣,开始!” 小双只得抽出宝剑,剑尖朝下,等待着李果临攻来。 李果临再也不控制自己的修为,宝剑一个横扫,肉眼可见,宝剑如同扫出一个湖面,湖面的湖水卷起惊涛骇浪,将整个擂台都变成了他的大湖。而小双就是湖中的一片叶子。 人们已经看不清擂台上的状况,湖水如同蒸发一般,雾气笼罩了擂台这方空间,擂台上还有飓风呼啸。 第308章 圣子战 擂台上,狂风乱舞,飞扬的沙尘暴和厚重污浊的气体屏蔽了一切感知,就算是修为至当世最高境界的大修士也看不透擂台上的分毫。别人看不到,不意味着擂台上就没有什么异样。此时擂台被遮盖感知和视线的内部,却是一片宁静祥和,已经失去所有魂力灵力的李果临此刻正坐在擂台上,小双站在李果临身后,一只手压在李果临的头顶,将李果临神海中那些残暴的意识逐渐驱离,又以滂沱的神魂之力滋养李果临的神海,李果临逐渐清醒,虽然没有回头看小双,但是还是问道:“你是谁,你绝对不是哥舒珩,别说是他,就是曾经的第一圣子尤坤奇也不过如此,他只是那个角斗场的第二人,而我是第一,唯一通过百场角斗换回自由身的人。即便如此,我在你面前没有一丝反抗能力,所以,你根本就不是哥舒珩。” 小双来到李果临对面,盘膝而坐,说道:“不要反抗,你丹田内的神符受到惊吓暂时处于休眠状态,得彻底清除,不然,它早晚都会李代桃僵,神魂占据你的神海,而神符取代你的神力,原来的你只不过是一具肉身,不,这具肉身也不是你的,你不再是你!你对哥舒家的仇恨根本就不是你的仇恨,而是那个控制神魂的人。” 小双一只手贴在李果临丹府之上,催发出的浩瀚灵气直接进入李果临的丹海,灵气化为一只手,抓住从休眠中惊醒欲要挣扎的神符,慢慢剥离出来,然后灵气大手轻轻揉动,将神符转化为纯净的灵气,散布于李果临的丹海。 李果临感到自己的丹海急速膨胀,变得浩瀚无垠,那灵气如狂风暴雨,扫荡着他的丹海,就像快要干枯的湖泊,被重新注满了水,变得浩渺起来。 “至于是谁控制了你的神魂和力量,不着急查找,我已经提取了那神魂气息,找到并不难,眼下是,我已经失去了争夺第一的资格,这个第一就交给哥舒珩,联军组成以后,你可以做个的副统帅。还有,真正的李果临死了没有?你的肉身在什么地方?” 李果临茫然摇头。 还有很多疑问,连小双都如坠雾中。 小双信手驱散阴霾,擂台重新变得阳光灿烂,人们翘首以盼的结果,哥舒珩背负双手站在瘫倒的李果临面前,胜负不言而喻。 山呼海啸一般的喊声过后,小双与哥舒珩再一次调换肉身,哥舒珩在茫然中上台,接受众人的欢呼呐喊,然后从裁判那里接过象征着第一统帅的金色权杖和一块宝玺,双手举起,绕场一周,在声嘶力竭的呐喊声中,荣登第一宝座。 跌宕起伏令人过瘾的第一统帅争夺战落下帷幕,哥舒珩接到皇帝哥舒衍的皇命进皇宫述职,受到皇帝迎接到宫门外的隆重接待。哥舒珩一手执权杖,一手执宝玺,举过头顶,单膝跪地:“臣哥舒珩不负皇帝陛下所托,拿下了联军统帅之职,还请皇帝陛下训示。” 哥舒衍托起哥舒珩,笑道:“小弟是哥舒家族的骄傲,皇兄为你高兴,没有什么训示,跟随朕进宫,朕在荣华殿为你摆酒庆功!” “谢陛下!”,哥舒珩左右看了看,见小双离自己很远,站在自己的亲卫队伍中,喊了一声,“杨军师,请随我一起进宫!” 皇帝及群臣看向从容不迫走来的“杨军师”,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那种感觉就是云遮雾绕,如同看海市蜃楼,明明在眼前,却又触摸不到。 哥舒珩道:“杨军师为了臣能赢下第一统帅,出了不少不少主意,而且胸有天机,这一次臣带上他,可确保我马累国安枕无忧!” 这句话有很深的意思,但是,无论是皇帝还是群臣都没有注意到其中深意。皇帝看着小双,笑道:“看起来年纪不大嘛,对了,也不能光看年纪,听说那个只手拨动乾坤的北域龙顺国皇帝就是个小年轻,既然我的大将军对你推崇有加,朕也不说别的,朕就封你为护国军师,你看如何?” 小双拱了拱手,道:“恕山外草民无礼,不能给皇帝陛下下跪行礼,所谓护国军师就算了,毕竟草民暂时寸功未立,拿个看起来很大的官职心中有愧,不过请陛下放心,草民会和哥舒大将军一道,为马累国的平安,尽心竭力!” 皇帝亲自引导二人入宫,直奔荣华殿,此时,大殿已经备好酒席,皇帝哥舒衍拉着哥舒珩和小双的手在自己的左右坐下,然后让群臣落座,讲了几句话,便开始了宴会。 酒过三巡,皇帝便问小双的来历,小双说道:“草民来自东域杨氏家族,自幼酷爱读书,俗话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草民立志走遍北玄天下,未来还要走遍五座天下,而西域,正是草民其中一站而已。陛下可以把草民视为一个过客,有缘来到马累国并与大将军相识,心痒之下,留在了大将军身边做个门客,也想试试草民所学是否可以班门弄斧。如今有幸得大将军赏识,若能为马累国百姓做点好事,草民也是荣幸之至。还请陛下放心,草民不做对马累国百姓不利的事情!” 哥舒珩不敢插话,也知道,小双一直提的是马累国百姓,却绝口不提马累国朝廷哥舒皇室如何,其实已经预示着什么,只是他不敢说。 小双想起李果临,对皇帝哥舒衍问道:“请问陛下,哥舒皇族是否有不共戴天的死敌?” 哥舒衍看了一眼小双,道:“一家一国,想站在顶端,手上都会有鲜血,马累国立足三十年,也不得不承认是在累累白骨上建立的,放眼整个国家,不说举世皆敌,但是总有一些敌人,为了稳固江山,做出一些杀戮灭门的事情也不可避免,请问杨军师,为何有此一问?” 小双摇摇头,“还请陛下不要多疑,草民此问,关系到哥舒家族的安危,这一次十六国受神庭指令,组成联军讨伐北域,草民是为皇室担心,会有仇家利用这样的机会在皇室背后捅刀子,草民只是为哥舒家担忧而已。” 这个话题就算放下了,但是皇帝有些食不知味,他回味小双的话,心里有些沉重。 宴会结束,哥舒珩和小双又回到了军营,明天是第一圣子的选拔,哥舒珩和小双都会去观赛。 皇帝哥舒衍回到自己的寝宫,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小双那句看似无心之语让他想起了很多事情。哥舒家在马累建国,本身来路并不怎么光彩,前朝皇室是夜氏一族,哥舒家五代皆为夜氏皇朝重臣,世受皇恩,在自己十几岁时,爷爷哥舒铭利以内卫统领身份突然起兵造反,在皇宫内突然斩杀了夜氏所有家族成员。随即令在各地领兵的封疆大吏的几个儿子,将散落在各处的夜氏藩王全数灭门,并一一肃清夜氏余孽,仅仅不到一年时间,屠杀夜氏一族及其同党近百万,可谓血流成河。而这一切,都是受神庭的暗中指使和支持,不然,哥舒家族也没有这个胆量。至于神庭为何要灭了夜氏,哥舒一家也不知道,但是,听从神庭的就对了,这不,虽然短短三十年,但是,如今已经传了三代,现在传到了哥舒衍。 那个杨军师有此一问,不禁让哥舒衍想起了三十年前的那场血腥屠杀,难不成夜家还有漏网之鱼? 护国大军被征调到北域,会不会有漏网之鱼趁机兴风作浪?哥舒衍忧心忡忡。 寝宫中,最小的妃子十五岁的静妃,叶静怡,刚入宫不到一年,小巧温婉,极为可人,此刻像是一只小猫窝在皇帝怀里,搂着皇帝的脖子,头扎进皇帝宽厚的胸膛。 皇帝摩挲着小妃子光滑的后背,此时已经忘了刚才的忧心忡忡,问道:“爱妃,你是朕的宝贝,朕的年纪足以做你的爷爷,不会感到委屈吧?” 叶静怡使劲搂住皇帝的脖子,身体贴的更紧,小声道:“我爷爷曾说过,叶家的一切都是皇帝给的,叶家的一切都是皇帝的,再说,我虽然小,但是也知皇恩浩荡,何况陛下对臣妾呵护有加,是捧在心里的,臣妾感恩还来不及,何来的委屈?而且陛下乃是天下第一好汉,臣妾看陛下如看天人,崇拜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有委屈?臣妾只想跟随陛下千秋万载的,陪着您地老天荒,只要陛下一直爱护臣妾,臣妾就会永远跟在陛下身边伺候左右,还请陛下不要抛下臣妾,如此,臣妾就心满意足了!” 皇帝极为感动,孔武的身体一个翻身,将小巧温婉的身体融化在自己的身体里。 第一圣子的比试仍然在那座擂台,重新加固,并且将防护阵法加固到极致。 比赛改了规则,不是两两对战最后决出第一名,空中那艘巨大的虚空舟下悬浮着一把巨大的黄金座椅,而十六个圣子混战,最后能坐稳那把椅子的人,就是第一圣子! 这种规则让看比赛和下注的人兴奋不已,刺激而且悬念迭生,那把高高在上的椅子,只能容纳一人,下注简单刺激,那就是这十六个人谁能笑到最后,坐稳那把椅子! 小双和哥舒珩来到观赛区域,哥舒珩问道:“军师看好谁?” 小双反问:“你有看好谁?” 哥舒珩想了想,道:“若是马累神庭的尤坤奇在,他当然是理所当然的第一,毫无争议,但是,现在顶替他的是尤坤乾,我不看好他,他距离他的堂哥相差太远。剩下的,就是仅次于尤坤奇的卢岐神庭圣子罗铭和法罗的神庭圣子撒汗,我看好卢岐圣子罗铭。” 小双看到擂台上十六圣子已经各就各位,说道:“你和马累神庭的关系如何?” 哥舒珩想了想,道:“哥舒家能得来皇位全靠马累神庭,但是,神庭也是夹在哥舒家脖子上最大的枷锁,神庭与皇室的关系从来都是主仆关系,没有好与不好。但是,尤家这一代人倒是与神庭的其他人略有不同,有人味儿,特别是尤坤奇,算是一个真正的人,不过可惜了!” 小双点点头,说道:“也许这个尤坤乾也不错!” 台上,锣声已经响起,一场混战即将爆发。 台上,尤坤奇似乎还没有动,其余十二位圣子居然不约而同的扑向内海三圣子,立涛国的封不平,爱尔国神庭圣子科林敦,文尼国神庭圣子鲁昂。这是除了三国圣子之外早就达成的默契,第一波,一定要把这三个碍眼的傻子干掉! “呦呵?挺齐心啊!”,封不平一边躲闪一边喊道:“咋的?小国就该死?” 封不平科林敦鲁昂三人迅速靠在一起,封不平对二人说道:“他们是结了简单的阵法,我们不能让他们结阵成功,将他们冲散,每人引走四人,各自为战,还有,速度要快,不能让他们施展神器!” 鲁昂抽空看了一眼悠闲的尤坤奇,问道:“那个尤坤乾怎么办?”,封不平说道:“干掉这十二个人再说!” 三人剑棒棍三个方向迅猛出击,将还结阵尚未成功的十二人切成三块,被引到三处,而站在擂台中央的尤坤奇则既没有加入战斗,也没有趁火打劫冲向空中那把椅子,而是背着手,看得饶有意味。 观众声嘶力竭的鼓噪,也有人大骂尤坤乾,为何不参战,为何不将那三个傻子趁机干掉。 封不平一剑横扫,肉眼可见的剑气弧光横切四个圣子的身体,四圣子皆飞入空中,躲过剑气弧光,然后迅速站定四个方位,四把剑皆向下方攻击,形成四面剑光的囚笼,将封不平笼罩在剑气囚笼之内。 封不平单脚一踏地面,身体迅猛冲上,宝剑搅动,“叮叮叮”的剑气互博的声音极为刺耳,封不平冲出封锁,来到虚空舟下方,瞥了一眼那把椅子,然后宝剑往下劈砍,剑气白刃如巨刀从四人中间劈下,四人向两侧急速躲闪,封不平趁此机会却一剑扫向正在围攻科林敦的四人,四人正认真与科林敦对战,却没有防备封不平一剑扫射偷袭,澎湃的剑气扫到身上,虽然自主激发灵气护体,但也如遭重拳,被扫飞到另一处正在与鲁昂激战的另外四圣子身上,一时间人仰马翻。 三人反应皆快速无比,哪能放过如此机会,各自冲向有些狼狈的圣子跟前,剑刺棍砸,让十二圣子阵型凌乱不堪,一个个在地上翻滚躲避,居然没有了反抗之力。 尤坤奇看情形差不多了,突然笔直的轻飘飘飞起,在空中迈步,姿态优美潇洒自如,来到高高在上的黄金椅子跟前,拍了拍椅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撩衣坐下,看着下面几都得人群,脸上有淡淡笑容。 观战的人惊呼不已,特别是那些押注别的圣子取胜的赌徒,不禁大骂:“一群傻逼,还打什么打,没看见人家都坐上了那把椅子,还不把他干下来?” 群殴的人停了下来,卢岐国圣子罗铭吼叫:“尤坤乾,你不讲信誉,说好了的,我们一起灭了这个傻子,然后在进行挑战赛,你现在所作所为,简直令人发指!” 尤坤奇拍了拍座椅的扶手,说道:“本圣子已经坐在这里,不服者,单战群殴,本圣子全数接下!” 观众大声鼓噪,更有无数呐喊欢呼,霸气,这就是霸气! 可是,什么时候,那个一点不出奇的尤坤乾这么厉害了? 封不平喊道:“尤圣子,先别急,我们先把这些欺负我们的混蛋送下擂台,再跟你较量!” 第309章 第一圣子 封不平一剑扫向还在愣神愤愤不平的圣子们,随后科林敦鲁昂棒子棍子使出排山倒海的气势,杀入圣子队伍。圣子们对着三个二愣子实在恶心到了极点,这时纷纷祭出圣器神器,罗铭用力摇动摄魂钟,撒汗则祭出一杆法杖,摄魂钟发出的声音像是有人引导一般专门攻向封不平等三人,趁着封不平等人被摄魂钟干扰神魂的空挡,撒汗的法杖化为一条巨大的黑蟒向三人吞噬,其他十人也没闲着,各式法器一起攻向三人。一时间,擂台黑烟滚滚轰鸣震天,罩住擂台的透明结界如同被吹满气的气球,缓缓膨胀,时刻都有爆炸的危机。上空那艘巨大的虚空舟突然射下十六方透明气域,将擂台牢牢护住。小双看向那艘虚空舟,有些垂涎欲滴。 封不平等立即施展天笼神功,将自己守护在天笼之内,然后各自驱动天笼,如一颗气球飞向施展摄魂钟的罗铭,三人极有默契,也不管其余的法器砸在天笼之上,封不平一剑挑翻摄魂钟,科林敦一棒子将摄魂钟打飞,鲁昂则一棍横扫,将罗铭扫出擂台。 三人同时启动,扑向那权杖化出的大黑蟒的巨口,大黑蟒吞噬三人,仰天长啸,却一声爆响,大黑蟒被炸得如灰如尘,法杖也灰飞烟灭,所谓神器圣器,在三人面前不过土罐瓷碗而已,撒汗惊悚,飞快逃遁,却被鲁昂扔出的棍子打出擂台。 三人视线扫向剩余十人,剩余十人拿着刚刚收回的法器目瞪口呆,封不平宝剑一举,那十圣子居然吓得自己转身就逃,逃出了擂台。 观众怒骂不已,当然法不责众,尤其是是数万人齐声痛骂,即便你是圣子,面对群情激愤,又能如何? 本来看不上圣子的人和赌钱输了的人,趁此机会,怎能不发泄自己的怒火,特别是他们给予厚望压上无数家底的罗铭和撒汗,成了众人重点痛骂的对象。 擂台上,被观众痛骂不知多少遍的三傻此刻成了英雄,甚至有不少人把十二圣子的失败归咎于尤坤乾,一声声国骂整齐划一,令尤坤奇有点脸上发烧。 不过,有过奴隶经历和决斗台洗礼的尤坤奇依旧波澜不惊,对站在擂台上的三人说道:“没想到三位居然如此厉害,本圣子要是不能打败你们,现场的观众和赌徒会认为本圣子即便坐稳这把椅子也会名不副实,那好,本圣子就堂堂正正的打败你们,为我自己正名!” “你们谁先上?”,尤坤奇已经抽出宝剑,向下一指。 鲁昂一撸黑粗的棍子,拿棍子如同掉了一层锈一般,立即光亮照人,鲁昂再将光鉴照人的棍子一抖,一声激越的声音似乎能穿透人的耳膜,而横在鲁昂眼前的,赫然是一把长剑! 观众惊呼不已,这手活跟变戏法似的,玩的着实漂亮,堪称赏心悦目。鲁昂身体腾空而起,与坐在椅子上的尤坤奇平齐,那宝剑一扫,一道涟漪扩散一样的七彩弧光迅猛扫向黄金座椅,尤坤奇一拍座椅,座椅轰然下降,砸在擂台地面上,尤坤奇仍然稳稳地坐在黄金座椅上,而鲁昂扫射出的剑光将虚空舟布置的阵法一扫两段,轰然破碎! 虚空舟上,十六位神庭大修士立即再一次射下阵法屏障,一人走到虚空舟平台,向下看,看向落地的鲁昂,鲁昂抬头,见到那双令他有些心悸的目光。 那人中年模样,实际年龄不知道多少岁,看着鲁昂,说道:“你是文尼神庭的鲁昂?看起来不错,你们三人,无论是否夺得这次比试的第一,比试结束后到虚空舟上来,本神使要见见你们!” 鲁昂压住内心的悸动,拱手说道:“听从大人招唤,我等定当前往!” 小双看着那人,分出一缕神识,潜入虚空舟内。 鲁昂对端坐在椅子上的尤坤奇抱拳:“我对你发了一招,没能将你从椅子上逼下来,我输了一招!” 尤坤奇从椅子上站起身,对鲁昂抱拳:“鲁圣子气概冲天,实在令本圣子佩服,若本圣子侥幸夺得第一,还请鲁圣子多多帮助!” 鲁昂头也不回,走下擂台,回到自己的区域。 科林敦手中大棒往地上一磕,令整个擂台都颤抖了一下,说道:“我也只是出一招,打不倒你,算我输,不再与你纠缠!” 尤坤奇一提长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顺势招来一把铁枪,铁枪在手,尤坤奇气势浑然一变,变得伟岸,让人有高山仰止之叹。曾经公认的第一圣子,在铁枪入手的那一刻,回归! 科林敦心中暗暗赞叹,不愧是小双看好的人,本事已经与自己这些兄弟差不多了! 科林敦一个前冲,同时大棒从上而下,“嗡”的一声,如同大石头砸进水坑,将这方空间砸出一道黑黝黝的沟壑。 尤坤奇双手横握铁枪,用力上举,与大铁棒正面迎击,“轰隆”一声,擂台上再一次爆出蘑菇云,然后在那蘑菇云状的烟雾中有礼花一样的火花溅射而出,整个擂台再一次陷入黑暗之中。 硝烟散尽,在人们此起彼伏的惊叹声中,再看二人,尤坤奇已经被砸入地面,头顶几乎没入地面,但是依旧高举铁枪,铁枪依旧颤动不已,但是,那双手臂依旧坚挺,给人一种宁折不弯的大气魄! 对面,科林敦手中已经没有了铁棒,那铁棒已经被击飞,被封不平在擂台的边缘抓在手里,科林敦本人则单膝跪地,嘴角有殷红的鲜血流出。 尤坤奇从坑里爬了出来,坐在地上,看着科林敦,伸出大拇指。 科林敦站起身,接过封不平递过来的铁棒,也对尤坤奇伸出大拇指,然后扛着铁棒,走下了擂台。 尤坤奇站起身,坐在黄金椅子上,看向封不平,道:“你若此刻出手,你很可能赢,要不要抓住这个机会?” 封不平看了看四周看台,突然向尤坤奇抱拳道:“立涛神庭圣子封不平愿听尤圣子调遣!” 封不平“沧啷”一声插剑入鞘,然后转身,走下擂台。 尤坤奇坐在黄金座椅上,向裁判抱拳,说道:“是不是本圣子拿到了这个第一?” 裁判随即朗声宣布,“马累神庭圣子尤坤乾为西域十六国第一圣子!” 现场掌声雷动,呐喊声欢呼声一片,曼陀城和马累国成了第一大赢家,他们的将军成了第一大将军,而他们的圣子是第一大圣子。 那艘巨大的虚空舟,一道人影若隐若现,散发,金色长袍,手握黄金权杖,他出现在人们的视线,现场数万人皆起身唱诵经文,向伟大的神使致敬。那人轻轻摆了摆手,手指间有彩霞环绕,信手一划,一道彩虹横跨南天,巨大的彩虹内,一只雄狮昂首跨出,面对高天咆哮一声,天宇如同震颤的涟漪,那人挥手打出一道金光,金光笼罩在雄狮的身上,雄狮立即化为金色的狮子,然后化作一方印玺,悬在空中,如同金色的太阳,将那道彩虹驱散。 那方印玺缓缓下落,来到尤坤奇面前,尤坤奇伸出双手,那印玺落在尤坤奇手中,变成人头大小,尤坤奇喃喃:“您的神圣伟力,可扫除世间一切丑恶,您的大爱用于造福爱您的子民,我持有您,为的是维护人间正义!” 虚空舟上,虚幻的人影看着下方的圣子,又将一把带着黄金剑鞘的宝剑抛下来,说道:“我从祖庭而来,刚才的印玺象征着你代表西域神庭将去征服一切不服从神的意志的人,神给你权利,你代表神去完成神下达的使命。这把剑则是本神使的私藏,赠与你,是想告诉你,这把剑行使的是正义,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用这把剑产出一切邪恶!” 接着,尤坤奇的神海如起狂飙,那是令他振聋发聩的声音:“你经过的所有灾难都是对你的考验,你经历了,抗住了,你已经通过了我的考验,神庭的那些污秽还要你们去清除,记住,要始终保持你的正义之心,你不是为了神而战,而是为天下而战!” 那把停留在空中的带鞘宝剑金光澎湃,尤坤奇伸手,见缓缓落入尤坤奇的手中,尤坤奇双手捧着宝剑,将宝剑举过头顶,缓缓单膝跪地:“谢神使大人赐剑,晚辈定以此剑为天下而战,为正义而战!” 那人点了点头,然后回到虚空舟内部。停留了一会儿,巨大的虚空舟缓缓高飞,消失不见。 虚空舟内,一方封闭的房间内,神使坐在一方宽大的座椅上,对面三人坐在神使对面,正是封不平科林敦和鲁昂。 三人恭恭敬敬的看着对面高大雄阔的人,仿佛一座高山矗立在自己面前,给人带来一种极致的压迫感和厚重感。那人微微欠欠身,示意三人端杯喝茶,面色和蔼,看着三人像是看着子侄,指了指封不平,道:“你是初二?” 封不平弓着腰站起,抱拳行礼:“卫伯伯,我正是初二!” 那人又看向科林敦和鲁昂,二人也急忙猫腰作揖,“我是初十!”,“我是十二!” 神使点了点头,和蔼笑道:“你们不用这么拘谨,说起来我们都是一家人,想当初我虽然是被你师尊打服的,但是后来不也是成了生死兄弟?你们说起来都是你师尊收养的孤儿,也是他的义子和徒儿,那也就是我的义子和徒儿,前世的时候,我还真教过你们一些神圣教秘法,也不知你们是不是忘了,你们今天在擂台上不知不觉下意识中使出了你师尊教给你们的功夫,若不是我蒙蔽了所有人的神识,他们一定会认得出你们根本就不是神庭圣子。也怪我,当初办这件事的时候没多教你们一些西圣天神庭秘法。现在,我传给你们一些,好好练习,还是很厉害的。” 神使屈指打出三道光线,印在三人额头,过了大概一个时辰,神使收工,对三人说道:“三套功法,一套是神庭的基本神道功法,神道法则,一套乃是雷神秘法,一套是神庭剑法。你们一定要学会学透,大成之后,可以完全掩盖你们的师尊的功法,可以瞒过很多人。另外,你们回去后,给那三人也传授过去,虽然,神教的功法不传俗世,但是,也要让他们关键时候可以鱼目混珠。” 神使喝了一口茶,像是缅怀什么,然后轻叹道:“当初那场神战,你们的师尊宁可自己独立对抗天神,也不让我暴露,因为他知道,就算我反出神庭,也难以挽救大势,因为,那个天下毕竟年轻,远远没有神庭那样的底蕴,你们的师尊也知道事不可为,所以早早布局,留了众多后手,包括我就是他的后手之一。” 神使看了看房间内的一角,道:“侄儿,不见见你卫伯伯?” 小双出现,来到神使面前,单膝跪地,抱拳道:“小侄儿龙小双拜见卫伯伯!” 卫无影站起身,拉起小双,然后将他搂进怀里,拍了拍小双的后背,说道:“听你父亲说起你很多次,孩子,你受苦了!” 小双坐在神使身边,问道:“卫伯伯,我父亲在西圣天也有分身?” 神使点头,“你父亲早就在西圣天有布局,甚至神庭内部也有很多是你父亲的人,比如我不就是?”,神使笑了笑,拍了拍小双的肩膀,“快了,北玄天的事情你忙完之后,就去西圣天,卫伯伯在那里等着你,到时候,我们掀翻他的祖庭,让人间不再有神教灾祸!” 小双又问道:“卫伯伯长期扎根西圣天,又在神庭地位崇高,您知道神圣门吗?” “知道,那是一个比神庭还要神秘的教派,无形无质,却无处不在,如果说神庭是拨动风云的大手,那么神圣门就是控制大手的人,不过,他太过神秘,就算是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存在于哪里,是谁组织并掌控这一个神秘的组织。但是,我告诉你,挑动神战的就是他!” 神使看着小双,说道:“这件事,心里知道就算了,只能秘密的调查,不能大张旗鼓,因为,你不知道他们会何时出现,出现在你面前的人是谁,一切未知都足以要了你的命。所以,这件事就当做不知道,最起码现在不知道,你明白吗?” 小双点头,神庭是打手,神圣门是主使,这个神秘的组织,才是最大的敌人! 神使不敢多留四人,四人分别告辞,隐匿身形出了虚空舟,各自离去。 尤家府邸,尤坤奇的二叔和二婶不敢与长得就是儿子尤坤乾的人对视,因为他们不用想都知道,眼前这个儿子不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儿子绝对没有这样的本事。 二叔尤叔夷颤抖的声音问道:“我儿子,还活着?” 尤坤奇想了想,压下心中的很多疑问,说道:“尤坤乾很好,还活着,并且度过这一劫之后,他还会有大的机缘,不过我告诉你们,提前做好准备,曼陀城将要大乱,皇室和神庭都会遭受大的灾难,产业你们是带不走了,多带些钱,带一些忠心的家丁,现在开始跑路,跑的越远越好!” 尤叔夷小心翼翼的问道:“我们去哪儿?去科罗国?去西圣天?” 尤坤奇摇摇头:“整个西域都不是落脚之处,西圣天那边以你在尤家的地位,你就是丧家之犬,别人不踩死才怪要走就走得远一些,去南域,从立涛国乘船,到南海南域的落凤城,那里,会是你们安全的落脚之地。” 尤坤奇看着二人有些犹豫,叹气道:“先保住命,时间不会太久,尤坤乾就会去找你们,凭你们的家底,再造一个尤家并不难。我不忍心看到你们因为犹豫,把命丢在这里,听我劝,快些离开吧!” 第310章 天塌地陷 经过半年的准备,十六国联军及十六神庭的修士集中在曼陀城西郊,举行了盛大的誓师仪式,大统帅哥舒珩一手执权杖一手执宝玺,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接着第一圣子尤坤乾同样亮出印玺和宝剑,一番誓师之后,大军开拔,直奔黑亚国西部边陲。 小双跟在哥舒珩身边,三足金乌化作的乌骓马神气非凡,甚至有趾高气扬的傲娇状,让身边哥舒珩胯下的宝马良驹都有些自惭形秽。一百六十万大军,分成三个梯队,第一梯队就是哥舒珩率领的先头部队,三十万,负责斩关夺隘。第二队七十万为中军,负责两翼包抄,最后六十万为预备队和补给队伍。头顶上,有数万神庭修士还有大量飞舟如乌鸦群,率先向黑亚边境压去。 气势有了,但是,小双知道,第一仗,联军就会遭受无情打击! 果然,没过多久,天上突然从南北两个方向冒出黑压压一片片飞舟,并躲过联军的飞舟,绕过先头部队和中军,直扑后勤部队,一阵狂轰滥炸,然后掉头扑向蒙圈的联军飞舟群,空中之战就此展开。 神庭数万修士顶着硝烟参与到空战之中,但是,被排山倒海的火箭射的如一块块陨石掉在地上,联军所有人都不知道,北域龙顺国居然有如此巨量的飞舟。 天上,龙顺国数千修士横渡而来,在飞舟的掩护下,以三个三角阵刺入神庭修士群,作为箭头的白衣少年,一剑劈山,将神庭数百修士劈落,三个巨型三角阵形,如三把剑,插入神庭修士群,就像剑穿胸膛,一穿而过! 空中,飞舟如同中箭的乌鸦掉落在地,修士们如烟花绽放在空中。那三个巨大的三角阵来回穿插,所过之处,人影如飞,然后化为尘埃。 联军飞舟在不到半个时辰,已经损失近千艘,剩下不到一千艘竟然不顾一切往回飞去。 五万修士大军更是凄惨无比,半个时辰,能站在地上的不足万人。 天上,白衣青年宝剑一挥,数千修士迅速在空中形成一线,气势压盖天地。又把宝剑往地上一划,地面上形成一道宽一丈深不见底的沟壑,那少年喊道:“越过此线者,杀无赦!” 出师不利,还没准备好,就损兵折将,而且,损失巨大,大伤元气。 哥舒珩也没有想到,甚至心里根本没有准备,龙顺国会越过边境,主动出击,而且,无论飞舟数量还是修士的能力,远不是联军飞舟和神庭修士可比! 而且最重要的是,后方补给部队遇袭,若是粮草全毁了,这仗还怎么打? 哥舒珩看向小双,问道:“现在怎么办?” 小双想了想,道:“后退五十里扎营,清点损失,尤其是粮草,若不够,赶紧征集粮草。此外,神庭修士经过这一仗已经害怕了,若是第一圣子压不住,恐怕这些修士会逃走,甚至闹事。另外,龙顺国大军还未到此,说明他们也没有准备好,毕竟,这种大规模的战争仓促不得,光是粮草一项就是最大的难题。现在,大军都在马累国境内,以马累国一国资源供给这些大军,马累国百姓不堪其负,必定不满,哗变起义随之而起。最先乱的,一定是马累!” “唉,我不希望如此,但是偏偏如此!”,哥舒珩叹息。小双面无表情,道:“哥舒家夺权来自尸山血海,治国血雨腥风,再加上神庭的逼迫,说你们哥舒家天怒人怨都是轻的,灭国败家也是理所当然。不过,我答应过你,你这一脉已经被保住,我在曼陀城留下的那些人会保住你的家你的亲人,但是皇帝那一脉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小双和哥舒珩带领惊恐的大军后撤五十里,在一处山坳处扎营,然后令大军起锅造饭,有人清点损失,还好,那一阵狂轰滥炸后勤供给部队损失了一万人,粮食基本上保全了,先军和中军没有损失,这仗,还有得打。 但是,修士队伍那边就不同了,太惨了,半个时辰,死了四万人,几乎将西域神庭打没了! 十六圣子坐在一个大帅帐里开会,一个个脸色阴沉如水。 尤坤奇拍了拍桌子,说道:“说说看,今天为何有如此惨败?” 众人不言不语,尤坤奇看了一眼众人,说道:“现在能看出来,我神庭的修士数量虽然多,但是远不如人家北域龙顺国的修士质量,到了人家那个高度,你就是一百个打一个,也只有惨败一途。” 罗铭看向尤坤奇,道:“神庭修士不应该都是这个水平,你我作为老牌圣子,我们应该知道,神堂的那些神使神徒还有一些修士,绝对不是这个水平,各神庭都做了保留,而只是把我们圣子推到前边,我们名义上是圣子,其实是随时可以推到最前边的炮灰。剩下的这一万修士,除了我们,有几个能跟今天那个白衣少年率领的那些修士相比?恐怕就算是我们,遇到他们也只有败没有胜。所以,我建议,马上传信祖庭,让祖庭严令西域各神堂,务必出动那些大修士,这也是为了神庭的尊严!” 撒汗也说道:“我赞同罗圣子的意见,应该马上让祖庭严令各神庭,尽快来到前线,正是保卫神庭的时候,留着那些本钱干什么?是要另起炉灶吗?我们是被抛弃的圣子吗?” 众人越说越有气,最后逼着尤坤奇马上传信祖庭,让祖庭发令,务必尽快支援前线。 尤坤奇做无可奈何状,摊摊手,说道:“我马上传信祖庭那边,各位也和自己所在的神庭取得联系,让他们务必都能用最大的力量前来支援!” 尤坤奇撒了会,拍拍脑袋:“那些家伙挺厉害啊,有时间的话真想和他们喝顿酒!” 尤坤奇看着天上的星星,心里想着事情,想起小双的计划,暗暗自语:“将神庭的底牌全部逼出来,你确信能吃得下?” 哥舒珩的帅帐,各大将军也神色惊慌的开会,他们压根就没瞧得起北域,认为那是蛮荒之地野蛮之人,大军一出,八方臣服。 只不过,还没有真打起来,他们已经吓丢了魂,没想到龙顺国的修士和飞舟如此生猛,人家大军的一个人影都没看到,自己这一方已经吓得魂不附体,真要是面对面打起来,自己这一方不得丢盔卸甲啊? 哥舒珩看了看惊魂不定的人们,说道:“我的意见是一部绕道白水,从北向南,正西这边,正面佯攻牵制龙顺国大军,南面绕道内海北岸,从南向北攻,三面合围,让龙顺应接不暇,只要我们有一路取得战果,能攻入黑亚或者白水腹地,我们就像是在他的身上钉一根钉子,其余两路就会趁虚而入!” “现在分工,我率领三十万大军仍然坚持正面作战,力争突破防线为另外两路吸引注意力。北路由李果临率领三十万大军绕道白水南部边境由北向南突进黑亚境内,南路由冯琪庸率领三十万大军绕道内海北岸,由南向北突进进入黑亚,我们三路大军在黑亚形成三把尖刀向东征讨,一直打到龙顺国都城,算是取得第一阶段的胜利!” 贝德国大将军吉利亚说道:“修士怎么办?也分三路?神庭那些圣子会不会配合?另外,看今天的这一仗,神庭修士也太丢人了,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若神庭就这水平,这仗没法打!” “吉将军请慎言!”,哥舒珩摆了摆手,“神庭那边我会去沟通,要相信,神庭会配合我们,毕竟这一场仗是为神庭打的,他们有义务配合!” 会议形成最后的决议,南路由立涛国大将军冯琪庸为南路统帅,率领文尼国爱尔国及神庭所在修士大军转战内海北岸,由南向北攻击。北路由李果临带领贝德国科罗国瑞芬国大军七所属神庭修士转道北部,其余大军及修士由哥舒珩亲自率领再分成前军和后队,总共十国联军一百万正面攻击。 南北两路大军分别转道,十天后,哥舒珩率领的中军填平了那道小瑞划出来的沟壑,传信南北两路,同时对黑亚白水发起了进攻。 哥舒珩大军气势如虹,却惊奇的发现深入黑亚境内百里居然没有任何阻拦,龙顺国的军队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就连那些令人恐惧的大修士也一个都没有出现。李果临的北路大军同样如此,气势如虹的进入白水国境内没有遇到丝毫抵抗,只是南路的冯琪庸所部遇到了大顺大军,大约五十万,打的极为惨烈,冯琪庸传信大统帅哥舒珩,请求支援。 哥舒珩二话不说,派出南诏国贝海道国麦冬国各国大将军率领本部大军共三十万驰援被困的冯琪庸所部。 北路,李果临一路毫无阻碍的狂飙突进从北面突进数千里,眼看大明城近在百里距离,贝德国大将军吉利亚对李果临说道:“大顺国的大军都调往中路和南路,造成北路空虚,使我大军一路畅通无阻,看来龙顺国刚立国不久,空虚得很,我们何不趁此机会拿下大明城,彰显我北路军的战果?” 李果临看着地形,说道:“前方乃是一处山坳,如一个盆地,我等贸然闯入,若有埋伏被困其中,便有覆灭之祸。请求随军修士对山坳进行侦查,若无埋伏,可先派五万军尝试冲过山坳,若果真没有埋伏,大军在快速通过,直逼大明城,如此才算稳妥。” 吉利亚伸出大拇指,“副统帅果然沉稳睿智,这样才保险,好,修士侦查无埋伏之后,我作为先锋率五万军先过山坳,若无埋伏,我会通知大将军。” 李果临对吉利亚抱拳:“如此就辛苦吉将军了,若顺利攻下大明城,我在大明城为吉将军摆酒庆功!” 一千修士围着山坳飞行了一会,还时不时以法器攻击地面以打草惊蛇的方式引蛇出洞,大概巡查了一个时辰,那些修士给李果临传音:“并未发现埋伏!” 吉利亚率五万兵,自己一马当先,进入山坳,半个时辰之后已经冲出隘口,传信李果临,告知安全。李果临这才带领大军进入山坳之内。 二十多万大军蜂拥入山坳,前队和后队皆在山坳之内,突然,山坳剧烈震动,有令人恐惧的轰隆声,然后大地塌陷,人马皆陷入山坳大坑之内,四周的山倾覆下来,天塌地陷已经不是形容而是真实发生。李果临及军中少数有修为的人弃马升空,眼见大军陷入山坳之内,大喊:“快快爬出来,往回跑!” 修士飞入高空,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天塌地陷的场景即便是他们也看的心惊胆战,他们苍蝇一样乱飞乱撞,甚至都不知道干些什么,因为到目前为止,他们一个敌人也没发现。 被陷入大坑中的大军张牙舞爪的往外爬,甚至很多人以同伴的尸体和碎石搭建台阶,一边大哭一边往外爬,李果临请求那些大修士参与救援,能救多少救多少,那些修士这才明白过来,飞落大坑,抓起一人扔到外边,如此反复,等到山坳大坑已经被抹平了,再也不见一个尸体,这才作罢。 吉利亚率五万大军已经在山坳的三十里外,听见山崩地裂的声音很是惊恐,但是,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原地等待李果临大军汇合。李果临这边,肯定不能回头出山坳,只能前行与吉利亚汇合,经过千辛万苦爬出倒塌的山坳,经过清点,衣衫褴褛满身是血惊恐万状哭爹喊娘的军队,已经不足十万人。 一场天塌地陷,埋葬了十五万兵! 李果临带着残余军队向东前行三十里赶上了正在休整的吉利亚军队,吉利亚看着狼狈的残兵败将,问道:“发生了什么?为何如此狼狈?” 李果临苦笑,有人将事情给吉利亚讲了一遍,吉利亚惊悚的浑身颤抖,幸亏啊幸亏,自己一马当先抢了一个先锋,现在居然完好无损! 但是此刻,军队狼狈不堪,恐惧惊慌加上饥饿,大军已然失去战力,最主要的是,这一路之所以畅通无阻,是因为这一路走来,遇到的城池几乎是空城,村庄稀少,连牛羊都不见了,这样大的一支军队始终没有得到及时的补充,只得吃草根树皮和打一些野兽充饥,有不少士兵甚至得了病,伤员留在后方,被后勤部队抬着拉着,一直跟着前进,这下好了,那些有病的伤员都死了,后勤部队没了,剩下这不到二十五万人面临的是兵无战心,吃不上喝不上,这仗已经没法打了。 但是,已经孤军深入,连敌人鬼影子都没见到一个,却已经损兵折将,想回都回不去了。 现在怎么办? 东边不足百里就是大明城,那可是千万人口的大城,总不会也是一座空城吧?但是,那座城一定会有大军把守,攻城?凭借现在手中的残兵败将,如何攻城? 李果临找到已经吓得失魂落魄的科罗神庭圣子撒修,请求他指派修士去大明城查看城防,若是大明城城防空虚,我们就攻击大明城,进了城就有了吃的喝的,总比现在等死强。撒修一听言之有理,以圣子的名义命令上千修士去大明城巡查,若是果真空虚,可以直接拿下,不必要大军攻城。 修士们虽然也不太敢,但是摄于神庭的淫威不得不从,那些修士飞临大明城,开始了他们的巡查。 第311章 哥舒皇朝毁灭 马累国都城曼陀城,随着大军的离去,大城变得有些安静,十六国第一大将军和第一圣子的比试已经成了往事,现在只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曼陀城繁华,西域最大的圣灵堂就在这里,随着大军和大部分修士的离去,曼陀城反而更加加强了戒备,大城四门重兵防范,皇宫更是派驻了更多的兵力,就连神堂也被严密的保护起来,整个曼陀城反而显得更加紧张起来。 作为守护马累国皇城安危的武卫将军叶崇恩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这半年多可谓呕心沥血,将曼陀城打造的如同铁通一般。 四门校尉皆是哥舒家嫡系一脉,皇室不可能放心将离皇宫最近的兵力放在别人手里,而是牢牢抓在自己家族手里,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叶崇恩又是贵妃娘娘的父亲,是皇帝的老丈人,一家人,没的说,所以,虽然兵权最大的第一将军哥舒珩离去,但是,京畿的安全都在自己人掌控之中,也没啥可担心的。 但是,最近这些日子还是不太平,偌大的曼陀城,几处神堂被抢掠和放火,城内时不时的有杀人的事情发生,一些大的商行店铺钱庄等遭到洗劫,更有甚者,四门校尉有两人被斩,那可是哥舒家的嫡系,皇帝的弟弟侄儿之类,都是大权在握的主,跺一脚,曼陀城都能地震三天。 但是,这些日子死了俩,被悄无声息的斩首在府内,在云雨床上。 后来,神堂为了支援前线战事,更是把大修士几乎全送走了,神堂处于虚空状态。 皇帝在朝会上雷霆震怒,负责京畿防务的老丈人叶崇恩吓得浑身发抖,跪在地上,说道:“臣怀疑城内有来无踪去无影的大修士,圣灵堂遭洗劫,圣灵堂的护卫不可谓不严密,数千人围成几圈,但是,就是在这数千人的眼皮底下,圣灵堂内所有物资被盗走,而且,无论是留在神堂内的修士还是在外守卫的军队,没有一个人发现盗窃者的影子。” 皇帝闻言,头皮发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若是这等高人摸进自己的寝宫,割了自己的脑袋还不是轻而易举,虽然自己自认也有两把刷子,但是,自己是做不到这种在数千眼皮底下来无踪去无影的事情。于是吩咐老丈人,一定调重兵保护好自己的宫殿,一刻也不得离开。 这几天,皇帝心中慌慌,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就让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四个大修士为自己充当门神,对自己寸步不离,哪怕是睡觉的时候也得站在门口,只有看到他们坚实的背影,自己才觉得踏实。就这样战战兢兢过了几日,皇帝想起静妃叶静怡,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宠爱他了,傍晚吃过饭,喝了点小酒,就在四大护卫的保护下来到静妃的寝宫。此刻静妃正坐在卧室内一板一眼的卸妆,小巧玲珑的身体有慵懒之态,朦胧的身姿令人遐想。皇帝悄悄在房门看了一会儿,便感觉邪火上涌,来到妃子的身后,双手捂住妃子胸前,越发心急火燎,然后用力抱起,将爱妃抱进怀里仍在床上,折腾了不知多久,反正皇帝呼呼大睡了,叶静怡这才坐起身,拿起自己的衣衫仔细穿上,看着满脸胡须的皇上,忍住内心的恶心,悄悄下地,看见门口四个门神都不在,这才回到房间,站在床边,看着皇上。 叶静怡小小年纪,经历过的事情并不少,大概四五岁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个神秘的人,爷爷让自己叫他老师。老师是个与爷爷年纪相仿的人,自己小小的年纪也不知道这人是干什么,但是,自从这个老师来,自己便如同进了地狱,身体每天都想被拆散了一样,各关节都被打碎了一般,小胳膊小腿被蹂躏的像是拆下又安上,总之,一天不知道要死去多少次,说是死去活来一点不为过。 这样被折腾了五年,十岁时开始练武,那老师更是如一柄大铁锤,天天把自己击打的半死不活,然后又是喂药又是泡澡,这样又过了三年。 十三岁,爷爷又请来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教导自己各种礼仪,甚至琴棋书画,不到一年,让自己从一个力拔山兮的女子又变成温婉可人知书达礼的女子。 然后有一天夜里,爷爷来到自己的房间,告诉自己一个秘密,自己并非姓叶而是姓夜,是前朝夜氏剩下为数不多的夜氏遗孤,爷爷也曾是前朝夜氏旧臣,秘密救下了与他亲厚的夜氏一个支脉的异姓兄弟一家,并秘密送往科罗国,那一家就在科罗国隐姓埋名,改夜姓为好友的叶姓,而这个叶静怡就是夜家秘密送过来给叶家当孙女的孩子,她一出生就肩负着报仇雪恨的使命。 后来被爷爷送给当今皇帝,皇帝一见叶静怡马上惊为天人,而叶静怡也极尽逢迎,温柔款款,很快把皇帝迷得七荤八素,建静怡宫以藏娇,恨不得日日呵护时时温存,惹得其他嫔妃不敢怒不敢言。 叶静怡看着皇帝酣睡的口水,听着震天的鼾声,叶静怡终于还是下了决心,从头上拔下一根发簪,极为利落的在皇帝脖子上一划,然后捂住皇帝的嘴,待皇帝不再挣扎,用发簪将皇帝的头颅割下,装在一个口袋里,走出房门,来到被重兵把守却静静无声的南宫门,父亲叶崇恩看到女儿的到来,又看到女儿手里提着口袋,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将头颅接过来放进自己的储物戒指,让女儿回到宫内。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正是丑时末,突然静怡宫着火,大火很快冲天而起,皇宫就此大乱,呜嗷喊叫,狼奔豕突。宫外闯进来的大队护卫,对宫里人展开了屠杀,皇帝的亲卫仓促迎战,两伙人打在一起,偌大的皇城很快变得硝烟四起,火光冲天。 其实守护静怡宫的四个门神早就被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十个人给解决了,尸体扔在静怡宫内,不然,叶静怡也不会如此来去自如。 皇宫大乱,不见皇帝和皇家任何一个人出来主持大局,手握兵权的皇家子弟此刻也不知去了何处,作为西域最大圣灵堂对突然爆发的骚乱也不能不问不管,这时候暴露出来底蕴,三十多个大修士从大神堂冒出来,朝皇宫方向飞去。只是,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个通天巨猿,呜嗷的大手一伸,抓住一个塞进嘴里,一拳打爆一个,又有十个光头人拦在空中,与三十几个人对战,地面上又有数十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修士将守护神堂的军队打的已经不知所踪,然后踏遍神堂并最后付之一炬。 那三十几个修士也被大猴子和十个光头人打死,一个不剩。皇宫内,叶崇恩带剑入宫,率领手下两万军队入宫,大凡哥舒家族全部斩杀,又在城内清缴哥舒家族各王子亲王的府邸,抄家灭门,一夜之间,马累国变天,哥舒家重蹈三十年前夜家覆辙,真是报应循环,天道昭彰! 叶崇恩上殿,以女儿叶静怡为监国,暂时稳定国内局面,叶静怡颁布数十道诏令,在全国各地开始清算哥舒一族,拆毁各地神堂,斩杀各地神徒,并将神堂所有财富查收收缴国库。昭告天下,马累国加入龙顺国,奉龙顺国皇帝龙小双为皇! 所有人都想不到,那个刚刚入宫一年十五岁多不到十六岁的静妃娘娘,居然气魄如此宏达,倾覆了哥舒皇朝,又驱散了神庭势力,拆毁所有神庙,还财富于民,其手段之雷霆,手腕之高超,简直闻所未闻,特别是公然加入龙顺帝国,更是出人意料之外! 马累国各地动乱,有支持神堂和哥舒皇朝的,有压根不同意加入龙顺国的,开始混战。但是,有一股人数众多的军队从内海开拔到马累,从南开始,对马累国进行横扫,斩杀哥舒所属旧部,斩杀神庭修士,拆除神庙,其行为与叶静怡一模一样,两股清算神庭和哥舒旧部的军队合拢,形成浩大的势力,竟然在一只猴子和百十多修士的带领下向西推进,大有横扫整个西域之势。 北路大军兵至大明城三十里外已经人困马乏毫无战力,这时,天上有飞舟密麻麻从空中掠过,并没有发射任何武器,但是足以吓死不少人,然后又有数不清的军队蜂拥而来,将这支军队包围,天上,有七个人带领的修士队伍毫不客气的对神庭修士进行了打击,上前拼命的修士不过半个时辰一个不剩,哪怕是圣子也都被斩杀。就在军队感到末日来临的时候,飞舟又来,但是没有发射武器,而是投下众多吃食,一位仙风道骨身穿官服模样的五十多岁人立在空中,说道:“我是龙顺国丞相刘琇,奉吾皇之命给你们两个选择,一个是与我大军一起向西进军,所到国家只要是你们的家我们就送你们回家;另外一条路就是现在,你们这二十五万人全部死在这里,请诸位选择!” 李果临看了看身边的吉利亚,此刻吉利亚已经没有一丝反抗的念头,高喊:“加入龙顺,送我们回家!” 丞相刘琇看向李果临,问道:“李副统帅,你意下如何?” 李果临还没等说话,吉利亚对士兵喊道:“将士们,你们回家吗?回家的就跟我走,谁若阻拦,我杀了谁!” 众将士喊得震天动地:“我们要回家!” 李果临笑了笑,对吉利亚说道:“不用防备我,我也要回家!” 刘琇微笑看了看那些疲惫的兵将,道:“你们原地安营扎寨,吃的喝的会送过来,好好休息三天,三天后,本丞相亲自送你们回家!” 丞相身边,那七个人中的朱一喊道:“若有不甘心者,现在站出来,老朱我提前把你们送回家!”,朱一信手拿出一根大铁棒,大铁棒如同一根通天大铁柱,在人们的惊恐中,大铁棒像是活了过来,在大军的周围划了一圈,那一圈泛着金光的圆圈,如一个笼子将所有人笼罩在内。朱一喊道:“出此圈者,杀!” 中路大军基本上没什么损失,但是,一南一北两路大军已经失联很久,除了小双知道是怎么回事,哥舒珩和同行的尤坤奇也不知道,南北两路大军已经融合在龙顺帝国大军中,分南北两路正在向西推进。 而这一切的谋划就是出自小双的手笔,甚至马累国的变故,都是小双的安排。小猴子十大金刚和那上百位修士都是小双从黑亚国角斗场救下来的,小双早就把他们安插到马累国曼陀城各处,就等着马累国变故,就进行雷霆一击。 南路大军都是初二等几位兄长,趁西域神庭整合西域大军和神庭修士的机会,将三国势力整合,兵发西域。 北路更是如此,那个山坳大坑就是土姑姑五人手笔,而李果临就是夜家在科罗国的一脉残余,一个叫做叶无涯的人,被卫伯伯卫无影以大手笔将其提升到武道至尊修为,和尤坤奇一样被投入到黑亚国角斗场,经过了生死历练。最后鸠占鹊巢,取代李果临,成为科罗国大将军。 三天后,李果临率领大军西进,后面跟着丞相刘琇和朱一等率领的五十万大军。 中路大军也终于碰上了龙顺帝国的主力大军,两军对垒,空中飞舟先是一顿狂滥炸之后各自离去,接着修士对垒,白衣龙小瑞率领北斗仙宫数千弟子对神庭修士在空中决战,而地面上,哥舒珩率领大军与龙顺大军对冲,这一仗,按照小双的意思,就是借·龙顺帝国的手,将西域各国留在哥舒珩身边的其他国大将军全数斩杀,而同样,尤坤奇率领的修士大军也要借着小瑞的手将其余圣子和大修士斩杀。 小双没有参与,高作云端,凝云为椅,天剑化羽扇,另一只手拿着一坛酒,看云卷云舒。 小瑞和其余八子结北斗阵,七现二隐,悬在神庭大修士们的头顶,天机启动,空中波诡云谲,一方天空像是被一只大手扭曲,将数百修士拧进旋涡,一个搅动,数百修士便灰飞烟灭。不管你是当时巅峰的大修士还是大武士,只要被这个阵法笼罩,就别想脱身。这个北斗杀阵,在小双看来,就是未来到了天界,仙人境修士也会灰飞烟灭。 北斗仙宫的其他气修武修,此刻也冲进神庭队伍中横冲直撞,虽然数量少,但是战力强横,也就半个多时辰,空中神庭的修士已经不足百人,都是巅峰大修士,想着往外跑,但是,被困在阵内,也堪堪被剿灭。小双传信小瑞,让他留住尤坤奇及其身边的二十个人,然后这场修士之间的战斗结束。 地面上,两支大军搅在一起厮杀,看见空中战斗已经结束,大势已去,哥舒珩一声令下,大军向西逃跑,而龙顺帝国大军随后追击,空中,小瑞等不紧不慢的跟随。 三天后,人困马乏的联军瘫坐在地,宁可当俘虏也不跑了,跑不动了。 龙顺帝国将军王珍令人给西域联军送去吃喝,让他们养足了精神继续跑。 后来联军见龙顺帝国大军没有对他们斩尽杀绝的意思,便不再着急,甚至死气白咧的混在龙顺帝国的军队里,一路像是游山玩水一样,一路向西! 第312章 谢主隆恩 王珍率领龙顺国百万大军追赶着中路联军一路西行,与其说是追赶,不如说是同行,一路无战事,甚至在一起安营扎寨喝酒吃肉,十几日之后到了曼陀城,王珍留下十万大军在曼陀城,其余军队继续陪着联军往西撤退,那些西域国家的军队在各自自己的国家做鸟兽散,而王珍的大军一路收割,南北两军倒戈的西域各国军队也沿着南北两路收割西域地界,也没有遇到什么抵抗。 哥舒珩回到曼陀城,等待他的当然是已经不存在的哥舒皇朝,他也没有想到,最终哥舒家败在叶家手里,更没有想到垂帘听政的是一个不到十六岁的小女人。 哥舒珩手里的兵已经没有了,编入了王珍的部队,他现在已经是待宰的羔羊。哥舒家他这一脉倒是被保护起来,曼陀城最乱的时候,反而是叶家保护了他们,但是,也仅仅是他这一脉,几十个人而已,其余人,都已经变成刀下鬼。 曼陀城神庭被毁,假扮尤坤乾的尤坤奇又变回尤坤奇,小双复原了尤坤乾,尤坤乾一家已经远去南域落凤城,小双让尤坤奇带着角斗场十大金刚护送尤坤乾到南域落凤城,尤坤奇知道,不仅仅是护送,而是让他提前在南域开疆拓土,组建自己的势力。 尤坤奇早已经脱离了神庭,甚至把自己的名字改成龙小坤,对于小双的安排,他欣然接受,跃跃欲试要在南域打出一片天下。小双倒是没有格外叮嘱他做什么,只是有一件事重点提醒,想办法,搞到一幅南域的山水堪舆图。 小双拜访了哥舒一家,对于小双,他们的感情极为复杂,这个人是倾覆哥舒皇朝的幕后黑手,却又是哥舒一家的救命恩人,小双也知道哥舒一家对自己的这种复杂情感,只是叮嘱他们,既然活下来了,那就好好活着,千万不要做不想活的事情。话糙理不糙,哥舒家没有任何能耐更没有资格和小双叫板,甚至连一点脸色也不敢表现出来。 小双带着哥舒珩来到了朝廷的大殿,至殿门外,有殿前护卫阻拦,小双也没有搭理,而是径直来到大殿,这个貌美如花的青衫公子,此刻盯着大殿玉石台阶上的一个幕帘,幕帘后边是那张略显幼稚但是有倾城之色的脸,小双上了台阶,那小女人从幕帘后边转出来,看着小双,然后盈盈下拜:“民女叶静怡,拜见龙顺国皇帝陛下,如今马累国已经不复存在,并入龙顺帝国,民女恭请陛下入座!” 小双扶起叶静怡,说道:“小小年纪,忍辱负重,心有天机,胸怀天下,不容易,朕的身边缺少你这样的人,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朕,朕不会让你再受苦!” 叶静怡潸然泪下:“谢陛下,民女所做这一切,能得到陛下认可,便如风光霁月,心情畅怀,今后,民女定随侍在陛下左右,为奴为婢,心甘情愿!” “好,站在朕的身边!”,小双端坐在龙椅上,扫视殿内群臣,群臣跪倒:“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双看了看跪拜的大臣,说道:“都起来吧,朕有话要说!” 众人起身,分两侧站立,看着这个从未谋面却盛名如雷贯耳的龙顺帝国皇帝,有一种如见天上大帝的感觉,小双站起身,站在台阶上看着众人,说道:“马累国改为马累郡,为龙顺帝国的一部分,不日,龙顺帝国将迁都曼陀城,官制安排等事项,由帝国监国,丞相刘琇及朝廷各部做出统一安排,在此之前,诸位爱卿还在各自的岗位上忠于职守,不要动什么小心思。叶崇恩和哥舒珩暂任马累郡太守和别驾,暂时主持马累郡的军政事宜,待刘琇到位后,重新安排。” 小双看了二人一眼,“刘琇到位前,你们二人要维护好马累的治安,督促各衙门按部就班的履职,若发现有异动蛊惑人心或者浑水摸鱼者,可先斩后奏!” “好了,哥舒珩叶崇恩留下,其余各忙各地去吧,还是那句话,希望各位坚守岗位,不要动什么心思,马累乱不乱,各位说了算,好自为之!” 众大臣跪倒磕头,告辞离去! 小双让叶静怡在西楼月摆一个小宴席,他要与哥舒珩和叶崇恩喝点小酒,扯一些闲话! 小双将土姑姑五人也叫了出来,哥舒珩虽然与小双较为熟悉,但是,看见小双凭空叫出来五个人还是显得意外和惊悚,而叶崇恩更是骇然,这五个人每一个都不是他能看透的,随便一个眼神都可以让自己魂飞魄散。小双笑了笑,道:“他们都是我的亲人家人,是从小就陪伴我的的恩人,只是他们跟着我一路颠沛流离的,没有给他们一个安稳的环境,让我很是过意不去!” 土姑姑摸了摸小双的脑袋,目光温柔慈爱,“傻孩子,说啥呢,我们的要求不高,只要看着你成长,看着你一步步走自己的路,我们就跟着欣慰,跟着高兴,往后不要说这种见外的话,既然是家人,家人之间就不要这么客套。” 小双笑着点头。给众人满了酒,举起杯说道:“叫来你们二位,是想说点心里话。哥舒珩是前朝皇族,我推翻了你们的皇朝,叶崇恩造反,本可以是马累国当今的皇族,但是,也是因为我放弃了皇位。不管是大势所趋还是被逼无奈,你们都有恨我的理由,今天叫上二位喝点酒,就是想听听你们的心里话,甚至你们想要什么想怎么样,都可以提出来,放心大胆的提。” 叶崇恩小腿小腿一抖,离开椅子跪在地上,声音颤抖:“臣只想找一处安度晚年之处,与绿水为伍青山为伴,儿孙绕膝,尽享天伦,陛下,不管怎么说,老臣对哥舒皇朝为叛贼,很多人视老臣为小人,恨不得生啖我肉,即便处于庙堂之上,老臣也如坐针毡,生怕命不保夕。所以老臣绝不贪恋权位,远离是非之地,还请陛下准许老臣告老,自老臣一下儿孙,皆辞去官身,从此隐居!” 哥舒珩也跪倒在地:“陛下,臣也有此意,哥舒家皇位来自尸山血海,来自神庭的赏赐,几十年在马累弄得天怒人怨,哪怕是不灭于叶家,也会灭于别的势力,所以,臣对哥舒一族的覆灭没有任何怨言,反而是陛下保住了我的家小,令我这一脉几十人平安无事,臣永世不忘。臣也辞去官身,带领家族隐居于世,还望陛下恩准!” 小双摆了摆手,说道:“先起来喝酒,你们所提之事,我要考虑一番,你们如此胆战心惊的,这酒还能喝吗?” 二人再次谢恩,重新坐在椅子上,但是明显看出来,心情七上八下,食不知味。 小双喝了一口酒,把玩手里的酒杯,说道:“各位恐怕都不知道我真正的来历,若各位有兴趣,我可以说一说,说一说我的来历,说一说我到底要干什么。” 土姑姑仔细看着小双,瘸子聋子等更是盯着小双,他们很感兴趣,他们也想知道,龙兴村那个孩子到底又怎么样的来历。 小双放下酒杯,心神沉入识海,神魂入大世界,然后屈指一点空中,西域和北域的堪舆图便显现在众人面前,众人所见,平原大川高山峡谷,城池乡村皆入眼,如同坐在一艘飞舟上,快速掠过无垠的大地,众人的视线跟随着掠过的场景,如同翻看一部书,沉浸其中,如同身临其境。北域,北斗仙宫九座山峰,浮光掠影,可见山峰上高耸的宫殿,可见浮云遮望眼,然后一个光点急速扩大,一座已经是城池规模的镇子赫然在眼前,然后就是那个小山村,那座院子,石叮当转头,木先生等人放下手中的酒杯,看着进院的八个人,有惊喜之色。 隔壁胡婶,带着沉甸甸的胸脯,跑了过来。 此刻,八人真真正正的回到了龙兴村,来到了小双出生的小院。 别说叶崇恩和哥舒珩,就是五行神君无人,也感到太过不可思议,这种手段,闻所未闻。 小双与石叮当木先生等人打了招呼,便找凳子坐下,土姑姑五人也找了凳子,安排一脸懵懂的叶崇恩和哥舒珩围坐在桌子边,小双,笑了笑,对哥舒珩说道:“我就来自这里,一个土生土长的山里人,但是现在我是北域和西域的皇帝,未来要一统北玄天下的人,来历和目的我都告诉你们了,现在你们觉得我那样对待你们,你们还会感到委屈吗?” 哥舒珩又跪倒磕头:“微臣收回隐居田园的那些气话,还请陛下准许臣侍奉陛下左右,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叶崇恩同样跪倒:“是微臣还有私心作祟,所谓告老隐居,不过是一种发泄而已,今后不光是老臣,叶家人随时听从陛下召唤,百死不悔!” 小双说道:“我显示此神通,不是为了显摆招摇,让你们心中惧怕,也用不着,哪怕是我未来将整座北玄天下尽收囊中,大殿之上也不缺姓叶的姓哥舒的,你们在我眼中,并非天生长着富贵鳞的鲤鱼,在我眼中,你们与别的百姓一般无二,但是,若你们非要拿着出身贵族说事,那我告诉你,寰宇之下,就再也没有比我更高贵的出身,你们不行,天上那些豪门大户哪怕是九天大帝也不行!” “哥舒家夺帝位,杀夜家及其所属势力满门百万口,甚至牵动了整个马累国,哥舒家的累累血债不仅仅是欠夜家的,更是欠天下百姓的。若按照冤冤相报,夜家此次复辟,也应该针尖对麦芒,杀你哥舒家鸡犬不留也理所当然。但是,这一次变故,仅仅牵涉哥舒家你堂哥他们那一脉,连同地方上哥舒家藩王,杀人不过几万人,最主要的是保住了你哥舒一脉的血脉,没有斩尽杀绝。所以,你没有任何资格觉得自己吃亏,没让你哥舒家断子绝孙,已经是我天大的恩德!” “至于你叶家叶崇恩,你忍辱负重几十年,保住了叶静怡的父亲并把它送到了科罗国,在那里隐姓埋名,改夜鸾为叶痕,与一流浪女结合育一子一女,子叶无涯,女就是叶静怡。而后不满两岁被送到你叶家,被以残酷的方式修炼,灌输复仇思想,十四岁便被送到哥舒衍的床上。你千辛万苦为夜家做事,除了念旧,还有就是你何尝不认为这是一种机会,一种让你叶家变成曾经的夜家的机会?培养叶静怡的人恰好我认识,他不但培养了叶静怡,也培养了叶无涯,经过千辛万苦,甚至卖身为奴被送往黑亚国角斗场进行残酷的杀戮训练,最后冒名顶替科罗国第一大将军李果临,所图何尝不是报仇?本来你叶崇恩是不甘心被我摘了桃子,你认为这一切都是你的算计和功劳,才推翻了哥舒皇朝,你才是那个最应该坐上金銮殿的人,你开始算计我,甚至命令忠于你的那些兵将斩杀与我,只是,你找不到我影子,而且,还没等你行动,整个曼陀城河皇宫都已经被我控制,你无奈之下委曲求全,变脸讨好,为的就是求取高官厚禄,甚至有割据马累之心。现在,我给你机会了,你可是马累太守,一方大吏,还不满足?” 叶崇恩瘫在地上,浑身颤抖不止,喊道:“求陛下开恩,饶恕微臣一家之罪,微臣愿死以谢天下!” “你放心,我不会迁怒你的家人,但是,你是死是活,还要看一个人是否原谅你!”,小双信手召出来一个人,小巧温婉的叶静怡,此刻站在小双身边,看着叶崇恩,愤怒仇视还有一丝丝的纠结来回在脸上变幻。 叶崇恩更是惊恐万状,刚要说什么,叶静怡的一把剑已经穿透他的胸膛,随即,叶静怡对小双跪倒磕头:“请陛下让我回到你那个天地,我无法再面对这个肮脏的世界!” 小双点点头,将叶静怡收入大世界。 小双搀扶起哥舒珩,道:“人心就是这样,经不起阳光,阳光一照,阴暗就会显现出来,叶家救了叶无涯,但是何尝不是利用了叶静怡?利用也好,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对小小的静怡下手,小静怡垂帘那些日子,叶崇恩甚至想杀了叶静怡登基为皇,只是叶静怡不答应,推迟了他的计划。叶崇恩不知道到的是,我在曼陀城的眼线众多,而且实力强横,若他真敢称帝,他早就死了,连同他的家人都会有灭门之祸。叶静怡苦口婆心的劝说,其实是救了他们。而且为皇之后,他还不死心,串通前朝老臣以叶代哥舒。我给他机会,他以为他在马累国经营几代人上百人,关系盘根错节,就有资格和我讲条件,真是瞎了眼。叶家我不会再杀,但是,他们一个家族都要被送去南洲,让尤坤奇看着去吧!” 哥舒珩问道:“陛下,微臣该如何?” 小双拍了拍哥舒珩的肩膀,道:“马累郡太守,非你莫属!” 哥舒珩再一次跪倒磕头:“谢主隆恩!” 第313章 西圣天圣子撒昂 五元镇地界已经方圆万里,成为北域包含北斗仙宫在内的范围广阔的洞天福地。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小镇,如今成为修士们向往的圣地,五行观和宝树寺香火鼎盛,龙兴村东西南北的四座山都成为圣地中的圣地,尤其是小双放过牛的山头,走过的路,都成为人们寻踪圣迹的地方,据说,有的人整日坐在小双曾经坐的柳树下悟道,颇有所得,成为人们趋之若鹜的地方,那棵树成为圣树。 小双极为无奈,被石叮当逼着在九座石碑上刻画“帝王剑”剑经,九式,以人物练剑为主题,以天剑刻就,注入万年不散剑气之魂,成就无上剑经碑。被石叮当立于北山之巅,北山开始剑意弥漫,尚未修炼出剑意剑胆剑心者,别说登顶观碑,就是山脚下那些流淌的剑意,都足以让人倍感压力而却步。 小双带着哥舒珩和土姑姑又回到了曼陀城,这时,刘琇等大臣已经在曼陀城皇宫开朝上班,一切按部就班,哥舒珩也走马上任。 马修传信小双,他们在西域边境靠海的法罗国撒家落脚,现在三大家族感到了岌岌可危,神庭已经向祖庭联系,请求西圣天祖庭出面,保护北玄天西域神庭。现在,祖庭已经来了神使,很可能,西圣天祖庭要出面,直接与龙顺帝国开战。 其实,龙顺帝国三路大军已经进军西域纵深万里,西域十六国,内海三国已经归顺龙顺帝国,北面的贝德国科罗国瑞芬国均已经投降,再加上中路大军在王珍小瑞等人的带领下连克数国,西域十六国只剩下卢岐国和法罗国尚未见到龙顺大军的影子,但是,神庭已经被挤压到两国,再加上西面就是无垠的大海阻隔,然后是两座天下的结界,若是西圣天再不出手,被挤压到两国的神庭修士,要么跳海,要么被杀,就更别提什么反攻了! 此时,法罗的神庭神使神徒,都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们期盼着西圣天神国祖庭不要忘了他们,已经连续呼救小半年了,现在刚盼到祖庭的神使,如见神灵。 神使为撒家罗家尤家在神国一脉的嫡系,乃是祖庭下辖分庭的三大神庭圣子,带着数百祖庭修士乘虚空舟跨界而来。法罗国无论皇族还是百姓神庭修士,皆跪拜迎接。三大圣子顶着耀眼的光环,飘然而行,在空中如三轮耀眼的大日,光芒万丈,令人睁不开眼睛。法罗神庭撒家作为东道主,祖庭圣子撒昂作为第一特使,理所当然成为核心人物,尤家圣子尤香莲,罗家圣子罗绍基则陪在左右,后边跟随数百大能,一时之间,法罗国都城巴林城神光纵横,整个城池都沐浴在圣光之中。 这就是祖庭圣子与西域各小国圣子的不同,是更接近于神灵的圣子,地位超高,而且自带光环。 巴林城最大的神堂叫做圣神堂,比马累国的圣灵堂还要大,建筑宏伟,规模巨大。一行人来到圣神堂,修士们立即空中地面立体警戒,而法罗国卢岐国神庭神使们陪同三大圣子,进入神堂。 长条桌,撒昂理所当然的在正中坐下,其余两位圣子尤香莲罗绍基坐在他的两侧,而卢岐国和法罗国神庭神使神徒,在撒昂的示意下,悄无声息的坐在两侧,等待着圣子开口。 圣子拿出一块白玉牍片,将一幅影像投影到墙壁上,然后站起身,面色恭敬,其余人皆站起身,看着墙壁上的影像,皆做圣礼,称颂伟大的圣神。 西圣天祖庭的圣城布伦城神庭分东西两大神殿,信仰一样,都是信奉一个伟大的神圣大帝,但是,信的方式和信仰的目的有些区别,西神庭自称乃是古神正统,伟大的圣神创造了一切,生灵来到他创造的这个世界便要牺牲自己的一切以赎罪,来生会得到伟大的神灵赐予今生得不到的幸福。东祖庭则不否认伟大的圣神的存在,但是,伟大的圣神是慈悲的,他派遣了身边的使者来拯救世人,只要信仰伟大的神的使者,并把一切交给他,他就会代替世人受苦,从而让信仰者不但可以期待来生,今生也能过得很好。 很明显,东神庭更加接近于人性,因而信仰的人更多,比如现在祖庭来的三大圣子就是东神庭的,只是来自不同的神堂而已。 影像很清晰,那个远在天边又好像就在身边的人显得极为崇高,身穿黑色法袍,发白垂肩,白色的胡须修剪的极为齐整,手里捧着一部经书,念得抑扬顿挫。神堂内,所有人都跟着念诵经文,神堂内,流淌着极为神圣的气息,这种气氛极容易让人产生一种心理的共鸣,神堂内的诵经人,泪流满面,待一段经文诵毕,人们长久停留在伟大经文的教义中,久久不能自拔,心灵的洗礼,感到整个人都升华了。 念诵经文的老者合上经书,对虚空拜了拜,然后看向众人,语调和缓,但是穿透力极强,说道:“北玄天的圣徒和伟大神灵的子民正在遭受战火的洗礼和暴徒的残害,他们是一群没有被神灵洗礼的野蛮人,他们正在践踏伟大的圣神的尊严,他们利用暴民内心的邪恶,对伟大圣神的信徒展开屠杀,他们占有了神的土地,抢掠了神的财富,甚至烧毁了神圣的神堂,他们的罪恶哪怕是一百座地狱也放不下。所以祖庭东西两殿长老会一致决定,向那些不信神灵的暴徒开战,伟大的神不容亵渎,那些暴民都会得到制裁。神的大军将在不久开赴北玄天,你们的任务是在那里坚持住,不让西域最后的净土受到污染,等待着大军的到来。” “伟大的圣神保佑,伟大的圣神的光辉一定会再一次照耀被黑暗侵蚀的土地,光明必将重新出现!” 光影消融,像从来没有来过。 撒昂等人对着光影消失的方向礼拜,然后分别落座,餐桌上,五光十色的杯盏精致的瓷盘碗碟,人们无声的用餐,但是绝大多数人食不甘味。 心事重重中,人们用过了酒饭,在东道主撒家和法罗国皇室人员的陪同下,各自入住官驿,先休息好再说。 撒昂不同,被撒家接走,入住撒家私人会馆,这是一家极为豪华豪奢的官驿,撒家接待重要人物都在此,而且,一般的重要人物还没有资格入住,但是神圣祖庭东院的圣子,不但有资格住,而且还是最高规格。 会馆已经被层层警戒,这个不太平的年代,外有龙顺国大军虎狼环视,内有贱民虎视眈眈,听到风声的贱民,以为到了城头变幻大王旗的时候,总想做点事情,向龙顺国表明,他们不是神庭的信徒。 不信神,那就该死! 法罗国巴林城的撒氏一脉,是撒重生的一脉,但是,撒重生虽然是这一脉的嫡系,地位并不高,掌权者是他的大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者,撒宁德,而巴林城神堂圣子就是撒汗,是撒宁德的长孙。只是,传回来的消息说,撒汗已经在与龙顺国的大战中战死。 撒汗寄托着撒宁德这一脉绝大部分希望,撒汗战死,对于他们这一脉来说损失巨大,现在神庭还没有任命新的圣子,那个五十多岁的侄子撒重生最近调子的比较欢。 今日接待祖庭的家族圣子撒昂,撒宁德屏蔽了撒重生一脉,让他连露面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参与接待。长孙为了神庭战死了,就是安慰也会安慰到自己这个失去爱孙的老爷爷身上,而不是不相关的人。对于跳的欢的侄子,他暂时排斥在圈子之外,跳的过分,那就杀死! 会馆名曰“隆德馆”,隆德馆内有贵宾房名曰“相见欢”,像是一个小世界一般,室内水榭歌台,一张张盘子自水榭浮掠而过,至一处平台,是一张巨大的环形圆桌,酒菜被水送过来,侍女拿起,放在桌上,而参与宴会的人没有座位,可以随意取食酒品菜肴,然后边走边喝,与人闲聊。 换了环境,换成自家人,圣子撒昂明显放松下来,暂且忘了岌岌可危的形势,尽量显得和蔼亲切,走一处身后跟着一串人,赞美声让他飘飘欲仙。撒宁德和他的次子撒崇山及次子的长子撒文像是狗皮膏药一样贴在撒昂身边,寸步不离,甚至根本不给别人搭话的机会,图的是什么,明眼人一看就知。 撒昂端着酒杯和蔼可亲的跟众人打招呼,人们献媚的眼神刚要抛过来,被撒宁德瞪眼阻止,只能点头哈腰,然后低头灰溜溜的离开圣子的视线。 撒昂看着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老朽,虽然按照辈分是长辈,是爷爷辈,但是,圣子对这个老东西却不怎么待见,就算怎么点头哈腰,圣子也没有仔细看一眼。其实圣子知道这老东西想干什么,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看他没完没了的跟着,圣子问道:“法罗国撒家,只有你们一家姓撒?” 撒宁德有些不知所措,撒昂缓了缓脸色,说道:“北域新安城的撒连和撒重生,对了,撒重生是你的亲侄子吧?听说也来了法罗国,为何不见?还有黑亚的撒秦死了,撒家在外也没剩几个人,都是神庭撒家的族亲,在我的眼中没有远近,却为何不见他们?去把撒重生和撒连叫过来,有些事我要问问。” 撒宁德尴尬不已,随即给儿子撒崇山递了个眼色,撒崇山对圣子点点头,随即离去。 撒崇山亲自带人来到了撒重生的府邸,到了府邸门口,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撒重生,想了一会儿,走进大院,看见撒重生撒连和另外三个人正在小院里的一张桌子边喝酒聊天,聊得很热闹,似乎根本没在意没有出席圣子招待酒会这件事。看见撒崇山进院,撒重生在脸上摆出灿烂的笑意,“二弟来了?不陪圣子到我这个寒酸小院来作甚?不怕圣子责怪?” 撒崇山心底有火,不过很快压制住,笑道:“大哥说笑了,虽然你们在北域损失惨重,但是,你毕竟是二叔的嫡长子,咱们都是一家人,这不,就算丢了北域,不还是有落脚之处嘛,再说,这座院子在巴林城也数得着,何来寒酸?若是大哥有东山再起的想法,兄弟我可以助大哥一臂之力,在巴林城划一些铺子给大哥,大哥也不会坐吃山空。” “那我可谢谢了!”,撒重生拉过一把凳子,指了指:“二弟,喝点?” 撒崇山摇摇头,“实不相瞒,这次招待圣子的酒会二弟做错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忘了招呼大哥参加,对此圣子很生气,这不,特意让我来请大哥过去,对了,还有撒连。” 撒重生笑了笑:“二弟,你真想多了,大哥我自从丢了新安,丢了黑亚,丢盔卸甲的跑来法罗,已经没脸见人了,何况是高高在上的圣子?算了,若是圣子治罪,我就在这个院里等着,三尺白绫也好,刀斧相加也罢,我认命!” 撒崇山恨得牙根直痒,赔笑道:“大哥是真不给面子,你若不去,我在圣子面前如何交代?圣子迁怒于我,大哥很高兴是不是?” “这话说的。”,撒重生站起身,对撒连说道:“那就去一趟,不能让我的二弟为难。”,又看了看马修小冥黑煞三人,道:“好好看家,这可是我们唯一的落脚之处了,再丢了,我们可真就无家可归了!” 撒崇山不经意的看了看三人,然后头前带路,去往隆德馆。 撒崇山撒连二人进入相见欢,熙熙攘攘的人群顿时止住脚步,看向二人,片刻之间有静止迹象,撒重生看了一圈,见圣子撒昂正在看向他,赶忙走了过来,右手摁在左胸,说道:“见过圣子!” 圣子点了点头,来到桌边,特意为撒重生倒了一杯酒,说道:“好像十年前吧,族叔回过家族一次,那时候,我正在学堂读书,族叔还特意到学堂见了我一面,给我留下了一款印章,说是来自北玄天北域,刻上了我的名字,除了名字,还有边款:望人在天北。对于我来说,族叔可不就在天北?” 撒重生仔细看了一眼撒昂,见撒昂也在盯着他,眼神立即躲闪起来,干笑道:“说来丢人,也没什么好送的,一块石头而已,圣子倒是念念不忘,真叫人感激!” 撒昂看见弯腰低头一声不吭的撒连,问道:“想必这位就是撒连兄长?” 撒连见躲不开,只好硬着头皮对圣子抱拳行礼:“多谢圣子记怀,小弟正是撒连,可也是撒家的罪人,不敢见圣子天颜,实在是自觉惭愧,无地自容!” 撒昂拍了拍撒连,从桌上端起一杯酒递给撒连,然后与撒连碰杯,笑道:“知耻而后勇,兄长既然知道惭愧,那就振作起来,没必要扭扭捏捏的,何况咱么都是自家兄弟,没必要如此!” 二人干杯。 圣子看了一眼撒重生,又看看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撒宁德,说道:“晚上,我住在撒重生族叔住的府邸,其余人不必跟随!” 第314章 濒临绝境的卢岐国军队 小双带着叶静怡从曼陀城一路西行,并没有使用任何神通,而是让三足金乌变成黑色骏马,二人同乘一匹马,时而飞驰时而悠哉的闲逛。叶静怡虽然小,但是经历的事情比较多,和小双同乘一匹马,起初还有些羞涩,然后想起自己的身世又有些自卑,这可是盛名传天下的小双公子,一个大帝国的皇帝,又怎么能是自己可以不好意思的?胡思乱想都觉得玷污了这位堂堂的皇帝公子。 小双倒是觉得极为自然,有时候让叶静怡坐在自己身后搂着自己的腰,黑马腾飞,各色景致一掠而过,有时候则让叶静怡坐在自己身前,让他靠着自己的胸膛,然后指点着万里江山,说道:“天开图画江山秀,怪得人间稀有。五座天下,龙玄最广,龙玄又以北域西域为最,北有皑皑雪原,南有浩荡海河,西有良田无边,而东面则是万里草原,无一处是黄沙浩浩,无一点戈壁苍凉,北玄天下是个好地方,所以,我不允许神庭任何人染指这个天下,谁都不行!” 叶静怡似乎受到小双激情的感染,看着浩瀚无垠的已经是黄澄澄的稻田,翻身下马,展开双臂,在一望无际的稻田中如踏浪前行,又如鸟雀空掠,点在稻穗上飘飞,宽松的绿色长裙如展开的翅膀,随风飘逸,然后身体翻滚,滚落在稻田地里,对着小双喊道:“公子,我在这里!” 小双看着叶静怡,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女孩子一出生就吃尽了苦头,三四岁开始炼气炼体,那种折磨是非人的,而她一受就是十年。不光是身体上,心灵上,她有记忆开始就被灌输仇人仇恨报仇的意识,那种潜移默化的教育让她时刻生活在仇恨里,所以,她的世界没有童年,没有欢乐,而且早早失去了一切。 在她绝望无助的时候,小双出现在她面前,让她暂时隐忍一时,他会给他机会,让她手刃仇人! 小双是她最无助的时候的给她开启光明之幕的人,现在,小双又是第一个还她童年快乐的人,小双不但让她报了仇,杀死了那两个玩弄她的人,而且,在小双这里,她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不都是冰冷和仇恨,还有温暖的友爱。 她要的不多,只要有这一刻的美好就足够了,哪怕现在就死去,也会含着微笑与这个世界告别。 小双飘然而来,看见叶静怡躺在稻田地上,笑了笑,躺在叶静怡的身边,二人彼此对视,真诚的微笑,嘴里含着一截稻秸,很香的咀嚼,呼吸着彼此的气息。叶静怡微笑的眼睛里闪烁的泪光,看着小双,搂住小双的腰肢,小双很自然的将叶静怡搂在怀里,在她的额头亲吻一下,道:“累了吧,我可以搂你睡一觉!”,然后轻轻的拍着叶静怡的后背,像是哄孩子睡觉一样,嘴里还哼着小曲。 叶静怡把头扎进小双的怀里,无声的哭泣,肩膀耸动的更加厉害,小双轻轻说道:“往后,双哥哥照顾你,放心睡一觉,睡完,一切都好了!” 龙顺帝国已经接管了西域十四国,现在正是百废待兴的时期,尽管是百废待兴,但是,一路上看见的满脸阳光的人,忙碌的庄稼人,滚滚而行的车队,大小城镇的繁华热闹,昭示着一个全新时代的到来。 三大圣子来到到法罗国,小双一点都不担心他们会策划出什么花样,比拼硬实力,卢岐和法罗如同母鸡身下的两颗蛋,一踩就碎。西圣天神国实力强横,但是,想要大举跨界而来那得至少在一年后,而这一年,小双有信心,让神庭在西域再无立足之地。到那时,即便他们真敢来,正好,我也想去呢! 二人手拉手回到眼神怪异的黑马跟前,小双看了看黑马,知道他内心有乌七八糟的想法,拍了拍他的脑袋,然后将叶静怡放在马上,自己上马,将叶静怡搂在身前,一声“驾”,黑马飞驰而去,如一条黑线。 小双没有直接去法罗国,而是向卢岐国进发,至边境,小双收起三足金乌,将三足金乌和叶静怡都放进大世界,自己孤身一人,轻而易举的进入了边境军营。 这是一处大概三万人的兵营,看似紧张的军营弥漫着一种绝望的气氛,这一点从士兵的脸上能看得出来。法罗卢岐两国其实已经被封锁,过去赖以生存的粮食都来自西域东边那些产粮区,两国多山地,人口又多,所仰仗的不过是以物易物,比如用他们打造的最先进的兵器换取粮食,或者是一些奇淫巧技卖上一些高价钱。而且,凭借神庭的关系,他们甚至可以从产粮区那些国家不花一文钱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尤其是粮食牛羊等生活必需品。但是,如今边境被封锁,国内那些粮食和库存经不起一场战争的消耗,指望远在天边的西圣天神庭,他们会饿死。 对此,小双对他们没有一丝同情,北玄天下不同北玄天下的人搞好关系,却偏偏去抱不着边际的西圣天大腿,任由神教欺压自己的百姓,除了神庭可恨,那些投靠神庭的皇室更可恨,而那些吃着自己的同胞的粮食,却以神徒自居高高在上看不起自己同胞的所谓信徒尤其可恨! 第一世,小双见过那些愚蠢的信徒,他们有无数人幸福的死在了他们的信仰上,哪怕被神庭吸干最后一滴血,也含着笑意幸福的死去。 叫不醒沉睡的人,那就由他们去吧。 小双进了军营,找到一名偏将,打晕,与其换了身份,就在军营大摇大摆的转悠,目光所及,见这座军营的战士皆面有饥色,甚至走路打晃,也装作饥饿难忍,来到一伙坐在地上的军人身边,那些军人见将军到来,强挺着要站起身,小双摆手:“都不容易,坐下休息,跟本将军诉诉苦,就当吃饭了!” 小双知道自己顶替的这位偏将在这片军营有一定地位,普通士兵都害怕有所忌讳,就从口袋里来回的掏了掏,拿出一个馒头,说道:“其实本将军和你们一样,一天一个馒头,剩下的就靠水饱。” 小双将馒头掰开塞给自己身边的两个士兵,说道:“看到你们饿成这样,本将军也于心不忍,但是本将军也无能为力。” 两个士兵不好意思,想把馒头还给偏将,小双摆了摆手,“吃吧,也不知道明天的给养能不能到位。” 两个士兵感动的眼睛充满泪花,哽咽着吃着馒头,旁边的人一边咽口水一边看向小双,有人忍不住,问道:“戚将军,这仗还打不打?要打就快打,别还没打就饿死了。” 小双看着那个士兵,道:“打不打我们说了不算啊,得朝廷和神庭的人说了算,还有啊,如今龙顺国已经距这里只有百八十里,什么时候打,还得听人家的。” 众士兵低着头,他们心中满腹怨言,但是,在一个将军面前始终不敢直抒胸臆,小双看着一众士兵,问道:“你们愿意打吗?” 士兵皆低头不语,小双叹了口气,说道:“现在的想办法先活下来,不然,我们就真成饿死的军人了。现在我们西面是大海,东南北被围困,断了所有的粮道,朝廷和地方库存的粮食,得先保证朝廷和官员们吃饱,留给我们的本来就不多,如果运粮队在遇到山匪贼寇,谁也不敢保证那些好不容易征集来的粮草送到我们这里,可见,我们已经被围困了,不用打,再有几天,这座军营也就不攻自破了,到那时,我们能跑到哪儿去?当俘虏还好些,最起码能吃饱饭,就是被敌人斩杀也还好,但是如果被按照逃兵论罪处斩,还拖累家庭亲人,那就太冤枉了!” 一众士兵面面相觑,这件事还真没细想过,若果真如此,这个兵当的也太窝囊了。 有士兵心思灵活,马上跪倒在地,说道:“我们都是一些充当炮灰冲锋陷阵的小兵,还请将军给我们指条明路,我们该何去何从?” 小双想了想,道:“大将军李梁与我意见不合,他一直想坐等朝廷发粮救济,而我想哪怕是剩下最后一口气,也要出兵与敌国搏杀,死就死了,万一不死,我们还可以从敌人那里得到些粮草接燃眉之急,你们的意见如何?” 那些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有决然之色,用力喊道:“我们听从戚将军的,与其饿死,不如殊死一搏!” 小双站起身,对周围的人喊道:“将士们,我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现在我们内无粮草外无救兵,兵营的粮食已经没有了,连战马都已经被宰杀。我们都是卢岐帝国的军人,军人是干什么的?杀敌!我们不能守在这里被饿死,我们杀出去,与敌人血战一番,胜了,缴获敌人的粮草我们得以活命,败了,我们就将生命献给国家!不愿意饿死的战士们,有血性的战士们,与我一起杀出去,杀出一个活命的机会!” 小双的一番鼓动,让饥饿的士兵有热血沸腾之感,他们纷纷真起身,围拢在小双跟前,喊道:“杀出去,杀出去,杀杀杀!” 小双抽出腰间宝剑,宝剑一声剑鸣,寒光乍起,喊道:“杀出去!” 小双一人当先,万众呼应,战士们这时候好像不感到饥饿了,有一种希望支撑,爆发出无穷的力量,排山倒海冲出兵营。 后边,李梁出现,大喊:“你们要造反吗?都给我回来,如若不然,均以叛国罪论处,诛杀满门!” 小双见后方军队有踌躇迹象,从身边战士身上拿过一张弓一支箭,纵身跃起,张弓搭箭,喊道:“李将军,你倒是没饿着,说的轻松,你天天有酒有肉,可曾与我们士兵同甘共苦过?大难临头,你还如此的毫无人性,那本将军就替众士兵杀了你,也为军营除去一大祸害!” 一支箭“嗖”的一下飞出,带着刺耳的哨鸣,肉眼可见空中燃烧出一道火线,直奔呼喊的李梁,李梁大惊失色,想要躲闪,只是箭矢太快,根本躲闪不及,火箭穿胸而过,李梁身体一顿,随即一声爆响,李梁化为灰烬。 小双一招手,喊道:“将士们,为了活命,跟我冲!” 短暂的愣神之后,数万士兵向东冲击,不到二十里,那股气泄了之后,纷纷瘫倒在地,体力消耗一空,没有了一丝精气神! 小双喊道:“众位将士,你们先原地休息,本将军为你们警戒!” 战士们从内心深处佩服这位一箭射杀了大将军的戚将军,想着和这样的将军一起战斗是光荣是福气,只是现在已经精疲力尽,连表决心的能力都没有了,只能看着空中为他们警戒的将军,祈祷着神灵保佑,让他们渡过这一次难关。 不多时,地面震动,且幅度越来越大,然后是与天地共振的轰鸣声,不多时,龙顺国大军如海浪一般,眨眼之间就到了距离小双不过百丈距离,然后整齐列队,空中,上千修士更是站在小双面前。 卢岐国士兵们已经没有了恐惧,他们强提最后的精气神,站起身,站在自己将军的身后,列队,竭尽全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作为军人,就算是死,也不能窝窝囊囊的死,最后一搏,给人生留下最后一丝精彩。 但是,数十万的龙顺国大军并没有出击,而是迅速将这几万军队围成一个大圈,有后勤部队立即埋锅造饭,数千口大锅,上万人开始忙碌,不多时,炊烟升腾,香气弥漫,龙顺国的军人开始席地而坐,吃饭! 小双和小瑞对视而笑,小瑞伸出大拇指,笑道:“你这一招太损,不过有效,兵不血刃瓦解这些战士的斗志,轻而易举的降服,高明!” 小双笑了笑,道:“我是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饿死,这些都是普通百姓,让他们吃饱,想跟随我们的留下,不想的让他们回家!” 小双突然大喊:“龙顺国的将军们,请求你们让我们的士兵吃饱饭,吃过饭之后,我们再真刀真枪的打一仗,输了,我们任由你们安排,可否?” 小瑞喊道:“王珍将军,我军靠后,留下饭菜,让卢岐国的兄弟们吃饭!” 小双看向卢岐国的士兵,喊道:“就算战死,也先吃饱饭再说,将士们,吃饭去!” 卢岐国士兵终于忍不住内心对食物的渴望,纷纷来到对方大营中,来到一片片一排排摆好的饭菜前,见小双在空中拿着饭菜开吃,便放心大胆的吃了起来。 龙顺国后勤人员不时的给卢岐国士兵添菜加饭,并和蔼的叮嘱他们慢点吃别噎着,令卢岐国士兵感动不已,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终于填满了肚子,此时,龙顺国的士兵三五成群的将卢岐国士兵一个个拉走开始谈心,不过一会儿,卢岐国士兵都被龙顺国士兵谈心,他们消失在龙顺国大军中,不知不觉已经打成一片。 跟着龙顺国有吃的。 小双假模假样的呼喊着卢岐国士兵归队,但是,喊了几次并没有人响应,说道:“本将军不怪你们,本将军先走一步,回到朝廷,向皇帝请罪!” 小双向卢岐国京城方向飞驰,小瑞则在空中喊道:“卢岐国的将士们,趁着皇帝还没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牵连你们的亲人,随我大军一起杀入皇城,杀了皇帝,推翻神庭!” “杀!” 大军精神饱满,山呼海啸,向都城兰茵进军! 第315章 收服卢岐国 小双还在扮着那位偏将的装束,只不过故意整的狼狈不堪,从边境军营踏空飞行,到都城外百里停下来,在地上奔跑,最后到都城兰茵大门变成连滚带爬,边跑边喊:“敌袭,保护皇上!” 到了城门下,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守城官兵看见只有偏将一人,站在门楼上的守城军官大喊:“你是哪部分的?发生了什么事?” 小双瘫坐在城门下,喊道:“本将东大营偏将戚德隆,边境已经失守,李梁大将军战死,全军覆灭,在下是被被李将军和众将士拼了命保护着杀出重围的,要面见圣上,赶紧调集重兵严守皇城,保护皇上!” “这可是大事!”,守城军官喊道:“开小门,放戚将军进城!”,旁边有副将赶紧提醒:“神庭那边早就告诫,莫要放一人入城一人出城,将军还请三思!” 守城将军想了想,眉宇间有愤怒之色,道:“皇城断绝了所有内外联络,变成了一座孤城,这样的皇城还用守吗?城中的粮食还够吃几天?不让百姓出去谋生,都饿死在城里吗?况且眼前只是戚将军一人,他有重要的军事情报面陈陛下,难道我们怕得罪神庭就不怕得罪陛下,开城门,放戚将军进城!” 城门小门打开,小双跌跌撞撞,被人架着进入城内,小双对身边的人小声说道:“不瞒各位,龙顺国大军仅仅是攻打兰茵这一路就有百万大军,李梁大将军手下不足三万大军都丧命在铁蹄之下,连阻挡一会儿的工夫都没有,那是势如破竹啊,太可怕了,如今他们已经距都城最多不过百里,一个冲锋便可兵临城下,特别是他们还有不少天上飞的大修士,万万不可阻挡,听我一句话,各自逃命,保命要紧!” 守城兵士听了这话,想要反驳,却见小双已经进入城内消失不见,守城将军大喊道:“切莫轻信他的妖言惑众!”,只是,这话说出,连他自己也信心不足,一座孤城,百万大军,再加上偌大的皇室偌大的神庭至今还在纸醉金迷,小小的一座城积累的粮食吃食仅这两处就占有一半,再加上那个豪门官僚富户囤积粮食不卖给百姓,现在城中已经出现饿死人的现象,不要太多,最多十天半个月,兰茵城断粮,到时候百姓造反,兰茵城不用攻打,这座城就会变成一座死城! 此时,他反而希望龙顺国大军赶紧破城,不管谁掌权,只要打开粮道,救活百姓,那就是满城百姓的恩人! 至于皇上,死球去! 小双进入城内,此时兰茵城正酝酿着一股令人绝望的压抑的气氛,街上根本已经没有了小商小贩,那条穿城而过的河里有不少人在河里摸鱼捞虾,那条被神庭成为圣河不让百姓捞鱼的河流如今已经阻挡不住饥饿的百姓。无数人拥挤在河里,不过河里又能有多少鱼?摸鱼的百姓之间为了一条鱼互殴,然后大面积互殴,死人后尸体倒在河里,最后干脆被饥饿的人掠走,也变成食物。这时候的人们为了生存就是野兽,既然是野兽,谁管你是不是皇帝还是圣子? 小双眼见这些凄惨的情形,大喊道:“乡亲们,随我冲出城门,只有出城,我们才有活路!” 小双身穿将军服,说话更有说服力,更是一马当先闯向东门,人们愣了愣神,随即呼喊着跟随,不过一炷香时间,云集而至的城民达到数万人,还有数不清多少万的城民已经奔走相告向四处城门云集。看到百姓发疯一样冲击城门,守城将军大喊:“要造反吗?还不退回去?”,小双喊道:“将军,百姓家中无粮,不出城谋生难道让他们在城中造反?” 守城军队开始拉弓,副将喊道:“准备放箭!”,守城将军大怒:“你他妈的胆肥了,你是将军我是将军?你他们有权利放箭?这都是兰茵城的百姓,是我们的父母亲人,你他妈的是石头蹦出来的如此无情?”,那副将辩解:“可是,神庭那边...”,刚说到一半,自己的头颅就离开了脖子,觉得好无辜的表情。守城将军大喊:“开放城门,所有城门打开,让百姓出城!” 小双一跃而起飞到守城将军身边,喊道:“将士们,神庭无情,朝廷无义,他们想饿死我们的亲人 ,跟随将军杀,杀神庭,杀皇上!” 身边守城将军看着小双,极为疑惑,我啥时候要率领大军杀神庭杀皇上了?不过看见小双的眼睛,立即坚定起来,喊道:“神庭无情,皇帝无义,跟随本将军杀,我们要造反!” 士兵们像是打了鸡血,大声呼喊,然后转身进城,每经过一个神堂一处衙门,皆血流成河! 小双和守城将军带领大军造反,留在城内的百姓欢欣鼓舞,自觉加入造反大军,抢劫粮仓钱庄商铺,兰茵城大乱,扫灭几处神堂之后,大军入内城,皇家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屠杀的鸡飞狗跳,皇帝也死在乱军之中,至此,卢岐国已经灭亡。 王珍小瑞率领大军进城,以强力手段恢复秩序,开仓放粮,并打开运粮通道,逃难百姓也陆续回归,半个月,兰茵城秩序恢复。 小双知道了那位守城将军叫徐德亮,三观很正而且不信神,小双很是欣赏,就让他做了卢岐太守,另外在王珍军中挑选上百人充实到衙门中,徐德亮这才知道,原来那个鼓动他造反的人是龙顺国皇帝陛下,吓得不轻,同时感到幸运,人啊,总得正直一些,幸运的女神才会眷顾你! 小双时刻关注着法罗国的局势,既然西圣天的人来了,那就不要走了,令三路大军合围法罗,封闭法罗都城巴林城,暂时不打,切断所有通道,等着他们内乱! 好吃不撂筷,卢岐国就是成功案例! 卢岐国被拿下,法罗国便处于被三面包围之中,三大圣子撒昂尤香莲罗绍基也如热锅上的蚂蚁,现在,巴林城虽然还未到哀鸿遍野的程度,但是,也是暗流涌动,龙顺国给的压力实在太大,将法罗国关进了笼子,而且笼子越来越小,令人透不过气来。起初法罗国皇室还毕恭毕敬的面对三大圣子,现在已经没那么恭敬了,闹心的事太多,你们三大圣子就是客人,吃闲饭的,现在地主家都快揭不开锅了,哪有心情搭理你?撒昂还好,毕竟他是撒家人,法罗这边有撒家人支撑着,可以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但是尤香莲和罗绍基就不一样,吃住在官方官驿,从最初的酒山肉海陪同人员如苍蝇,到现在吃食比较简单,门庭更是越发冷落,心理落差就很大了。不过也没办法,客人就是再强势,在主人面前终究还差点意思。二人一直没断了和神庭东殿那边联系,东殿一直叮嘱他们不惜一切代价要守住法罗国这最后的底线,不能再退让,法罗丢不得,一旦丢了,神庭在北玄天西域便彻底失去了生存空间,祖庭这边已经准备好,不日将兵发西域,夺回神庭的一切。 撒昂一直在撒重生的府邸,似乎忘了自己的使命,好像就是来走亲戚的,并且与马修老黑小冥走得很近,都是酒友,有时候嘴巴不住门便要说实话。老黑就吹牛比:“不是我吹,我一个人可以打你们一船人,我的小兄弟可以打你们一国人!”,撒昂好不生气,套话:“你兄弟是谁?”,老黑嘿嘿一乐:“看我是个大老粗好糊弄?就不告诉你!” 老黑觉得若是不说点吓唬人的事情,不但过不了嘴瘾,也会让人小瞧,于是说道:“我的小兄弟来自天界,曾与神战,你们的神灵也就是那么回事,一剑一拳,高高在上装比的大神就变成狗熊。我的小兄弟他父亲是神武大帝,一人就是天,一人就是宇宙。他的母亲是仙界仙女,一把弓能射落太阳,一挥手,能灭掉你们神庭的一座城。我的小兄弟重生来到这个世上,就是要将五座天下带回去,但是,不会带神庭的人。我劝你别当什么圣子了,你这个人不错,虽然信神但是还没有中毒,还可以挽救一下。听哥哥话,辞了那个圣子职位,跟哥哥走,将来在天界,你就是老哥的跟班,让你长生不老,比做你那个神子强一万倍!” 撒昂喝着酒,看着老黑胡言乱语,又看撒重生撒连马修神情波澜不惊,便已经知道,撒重生恐怕早已经知道了这些人的来历,并且已经站到这个大老黑这边。对这个族叔,撒昂很有好感,大难临头各自飞,对于族叔的选择他也不想说别的。但是,自己毕竟是个圣子,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能背叛我的神灵不是?而且,天上那座遮盖了整座城池的虚空舟还停在那里,他知道,尚未出面的东殿长老才是真正的话事人,自己还是老实等待最后的决策。 对于巴林城越来越厉害的传言和风声以及人心浮动,撒昂心里有数,也知道法罗国支撑不了多久,在被完全封锁的情况下,不说别的,没有吃的,能不乱?乱起来,神庭那些信仰能让百姓吃饱饭?能让他们老老实实的饿死而不造反?何况还有皇朝贵族,真吃不上饭了,要是造反,神庭反而是最弱势的,虽然天上那艘虚空舟很吓人。 下人传报,两大生子尤香莲和罗绍基要见圣子,撒昂摆了摆手,告诉下人,告诉他们我生病了,正在养病,谁也不见! 两大圣子也没办法,又来到皇宫,见到了皇帝米海,米海当然恭恭敬敬的不差一点礼仪的招待了两位圣子,罗绍基开门见山:“神庭有旨,令法罗国立即出兵,从东面打开缺口,打破被围困的局面,不下决心打破这个局面,法罗国将被不战而灭,神庭将丢失最后一块净土。” 米海小心翼翼,问道:“神国大军什么时候到?” 尤香莲说道:“神庭的事情你就不必问了,你也没有资格问,你只需按照神庭的法旨,出兵就可以了!” 米海突然翻脸:“惯的你们毛病,你们知不知道,没有神庭的时候,我们西域和北域亲如一家彼此互通有无,粮食皮货牛羊走在官道上都是成群结队的,你再看看你们来了以后是什么样子?老百姓就是想好好过日子,没有你们的神难道他们都死了吗?你们来了以后,你看看我们的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你看看你们这些念经的又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们不来,他们好好的,你们一来,水深火热!我们离北域近,离你们远,凭什么我们就得听你们的?你们让我们打谁就打谁?我们就那么像傻比?就那么贱?告诉你,爷不伺候你们了,法罗国加入龙顺国,法罗境内再不许有一个神徒,来人,请两位圣子去牢里吃饭!” 早就准备好的护卫军士哗啦啦跑了过来包围了两个圣子,两个圣子大怒:“这是要造反吗?那就让我的神灵惩罚你们!” 罗绍基拿出一块白玉牍片,传信仍然停留在巴林城上空的虚空舟,两大圣子拿出法器圣器一个是黑色法杖,一个是一面铜罗,飞身跳出包围圈,来到屋外,腾空而起,就要以圣器之威灭了整个皇城。不成想,一个黑壮汉子一个青衣小少年,噼里啪啦一顿打,不但圣器给打没了,自己也摔落在地,被怒气冲冲的皇帝和侍卫一脚一脚的硬是给踢得没了声息。 “造反了!”,皇帝米海亲自领头,请巴林城内各处神堂,钱归国库,粮食归百姓,至于天上那艘虚空舟,皇帝米海一点也没害怕,因为龙顺国皇帝亲自告诉他,那虚空舟已经是他的了! 没错,虚空舟上的神庭长老是卫无影,也只剩下他,逃了出去,最起码狼狈的样子是逃出去的。 小双在卫无影的帮助下,悄无声息的杀死了虚空舟上上千西圣天神庭修士。小双轻而易举的说服了皇帝米海,这才有了皇帝造反的一幕。 米海之所以轻易被小双说服,也就是一句话的事:你是想学卢岐皇朝还是想学哥舒珩?米海知道眼前人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龙顺国皇帝,当即表示:其实早就想投降龙顺,不是始终接触不上嘛,现在好了,我投降,我一家平安就好。 米海担任了法罗郡太守,家族不但一个人没死,而且,没有了神庭的压迫,小日子越发舒心了。 早知这样,早就应该投降,投降多好,不用天天在神庭的眼皮子底下战战兢兢。 小双暂居皇家一处别院,小双传来了李果临,李果临还了本来面目,这个和尤坤奇一样遭受了无尽折磨的夜家人,也就是叶无涯,应该是夜无涯,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妹妹,兄妹二人相认,夜家也算大仇得报。现在,兄妹二人都表示要跟随在小双身边,对当官毫无兴趣。 西域一统,小双把目光投向了南域。 第316章 走向南域 小双安排好西域的事务,找到小瑞,说道:“这边的事情办好了,本来我想一个域一个域的走一趟,但是,感觉时间太紧,我现在怀疑,我们一统西域,似乎太过顺利了一些,虽然有卫无影伯伯这个层次的内应,但是也不应该这么顺利。好像西圣天神庭那边没怎么伸手,和我连碰都没碰,就缩回去了,这很不正常。是他们怕了吗?也可以这么说,毕竟西圣天那边和我父亲一样的大能都出在暗处,表面上的这些人也太弱了些。但是觉不可低估西圣天神教,他们现在有什么打算我们不得而知,所以,我想加快北玄天的整合速度,我们得分开,我去南域,你们有时间去中原,不管是以什么方式,把一中原之地整合起来,使之人心所想,万众归心,但是,切记,不能以灭绝性的手段武力逼迫,当然,神庭除外。” 小瑞点头,“放心吧,学了两世,不说知你精髓,也看的差不多了,我会尽快整合中原,等你到来,我把一个完好的中原交给你!” 小双拍了拍小瑞的肩膀,笑道:“世人皆称我为美人,但我知道,我不如小瑞多矣,兄弟齐心,我们一定会走出这片天下,在广袤无垠的宇宙,自由驰骋!” 朱一等被小双安排在法罗,驻扎在海防一线,与边防军在一起,而老黑小冥率领数百修士驻扎在卢岐西海边防,领军的是初二等六兄弟。海防线一线万里,有几个大型的基地,有飞舟和虚空舟严阵以待,现在的龙顺国一统西域北域之后,可谓兵强马壮,国力强盛之极。 小双以重兵武装西域边防,防止的是西圣天神庭通过西海再一次渗透到北玄天死灰复燃,但是,神庭必不甘心,他们之所以在西域缩手,那么他的手会伸向哪里?一定是南域,因为那里和西域一样,与西圣天比邻,距离最近。 而且,从尤坤奇的情报来看,神庭的势力如同西域一样,神堂遍地。 神堂就像苍蝇,哪有味就去哪里,烦不胜烦。神庭的本事就是输出理想,输出信仰,然后收割财富。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会不惜代价收买一些人为他们鼓吹他们构造出的信仰,让被收买的人为他们服务,而这些被收买的人往往都是当地的一些贵族富豪官绅甚至皇族,不听话就搞臭或者杀掉。那些被收买的人得了好处当然要不遗余力,也不敢不为神庭服务,不听话的下场很严重,不光是有性命危险,而且会遗臭万年。 小双一统西域的时候,杀了不少皇族贵族豪强,就是因为他们已经和神庭扯不清,骨子里已经变成神庭的奴才,成为神庭的刽子手,屠刀向内,刮的是民脂民膏,孝敬的是神庭,这已经不是下贱那么简单,而是变成了神的打手,专门坑害自己的百姓。 所以,该杀! 跟在小双身边的除了土姑姑等五人,还有原西圣天神教祖庭东院的撒昂,撒重生撒连夜无涯夜静怡马修,小双让撒昂撒重生撒连和马修进入大世界,将夜无涯夜静怡留在外边,还有小猴子和三足金乌,而三足金乌则化形成人,成为一个一袭黑袍的年轻人,一副酷酷的样子,比较高冷,与蹦蹦跳跳的小猴子截然相反,但是,就这儿一个冷酷冷漠的人,面对小猴子经常无奈的求助的看向小双,面对温婉的夜静怡则是酷酷的柔情,有时候令人肉麻! 带着撒昂撒重生和撒连有两个原因一个是这几个人在西域还是有一些参与的影响力的,一旦不注意,来个上蹿下跳,有些事情也防不胜防,另一个原因就是,这三人似乎黏上了小双,就粘着,打不走! 尤坤奇和他的二叔尤叔夷一家已经在南域落凤城站稳脚跟,小双思考的南域之行的第一站就是落凤城。 小双没有南域的山水堪舆图,但是普通的地图还是有的,小双看了看地图,落凤城就在南域之北的海滨,与内海三国隔海对望,小双看了看地图,决定,先到立涛国都城大渔,从大渔乘海船横穿内海,就是落凤城。 从法罗都城巴林城去往立涛郡的大渔城,方向西南,大概万里,小双问几个人,是步行看一看大好河山还是一飞而至,直接到大渔城,夜无涯说道:“那就看你急不急,若是着急,那就快些,若是不急,开开眼界也是好的。”,而夜静怡则搂着小双的胳膊,摇晃着,一定要步行,走一路看一路。其实她的小心眼谁都能看出来,粘在小双身边的时间越长越好,这令夜无涯很是担心,自己妹妹的身世是什么样子大伙心里都有数,与小双天地相隔,先别说小双是天上仙人下凡,在人间那也是九五之尊,岂是你一个民间俗女所能惦记的?现在陷得越深,将来越痛苦。只是这个妹妹分明已经情根深种,偏偏这个小双又对她呵护有加,让她越陷越深。夜无涯无可奈何,而酷酷的三足金乌小金则眼神不太是滋味儿,看得出来,这小子看上人家小妮子了。 小双想了想,收起地图,笑道:“那就走一走,看看山川河岳,看看风土人情,就当在红尘再走一遭,历练一回。” 小双让几个人精心改妆一番,小猴子当然不用,现在就是普通的红屁股猴子,三足金乌第一次以酷酷的面貌出现,也不用改妆,小双想起他最喜欢的大哥祝黎,干脆变成了他的样子,英俊不失憨厚,长得很讨喜。而夜静怡变成富家小姐模样,尽量与小双接近,好让人看起来像是一对儿,夜无涯本来面目认识的人不多,也就不用改妆简单换了一身富家子弟的衣衫。 此时,已经是春夏之交,广袤的平原绿油油的一望无际,今年可能是比较旱,不少地里,有不少百姓担水灌溉。看着百姓忙碌,小双挽起裤腿进入地里抓起一把土,用手捻了捻,土壤已经结板干燥,若是再不下雨恐怕真的会影响收成,再严重的话就会颗粒无收。 小双来到一个老农跟前,问道:“这一带得有多长时间没下雨了?老农看了看小双,道:“别提了,本来种地的时候还是风调雨顺的,这一片谷子比往年的长势都好,看着就欢喜,但是,这都二十多天了,滴雨不下,太愁人了,这要是不浇灌一下,恐怕这么好的庄稼真就旱死了,这可咋整。” 小双看了看,说道:“这么大一片啊,担水能灌溉多少?再说,若是总不下雨,人力有时尽,也无能为力啊!” 老农拍了拍脸,似乎打死了一只蚊子,用手捻了捻,叹气道:“那你说咋整?总不能看着这些庄稼旱死吧?唉,好不容易换了天,百姓能有个盼头,没想到老天还真是不成全,这个贼老天!” 老农一屁股坐在田埂上,掏出烟口袋,用烟袋锅装了一烟袋锅烟丝,在身上左翻右翻的,也没找到火石,小双屈指一弹,假装用火石点着了火,为老农点烟。老农嘬了一口,一股烟雾吸进嘴里,然后哈的一下喷出,烟雾遮脸。老农过足了瘾,脚底磕了磕烟袋锅,将烟袋别在腰上,说道:“每年,这片地得有九成被朝廷收去了,留给我们得只有一成,一成也行,够吃就行,但是还得孝敬大小老爷山贼土匪,大好年景,看着地里好像是五谷丰登,但是,还是有更多的百姓去逃荒要饭,为啥?粮食都给了别人了,自己忙活一年啥也没剩下。今年好啊,听说朝廷没了,都归了龙顺国了,新皇帝好,不争粮,朝廷需要粮食就从百姓手里买,这多好啊!百姓干劲十足,都想着,只要这一个年景丰收,不但能吃饱喝足还能有不少剩余,卖出去换成银子,要不了三年,家家都能盖新房,娶媳妇也不在话下。百姓盼着好,可是这贼老天不成全。现在有风言风语,说是新皇帝不信神惹怒了神灵,神灵降灾,不但今年不下雨,往后三年都不下。我不信,我们百姓不信,这么好的皇帝,你老天找别扭,我们就用自己的双手和力气为我们的皇帝争口气,打井挑水,哪怕是累死,我们也要这个好年景。小伙子,看面相你也是个憨厚的实在人,你说说,好不容易有一个对百姓好的皇帝,怎么神灵老天什么的找别扭?他们吃饱了撑的?” 小双看了看天空,说道:“大伯你就放心吧,一两天之内必然有雨,新皇帝为百姓谋福,得天道相助,那些所谓的神灵都会滚远远的!” 老农看了看小双,一脸兴奋:“真的?你能求雨?需要啥?要不要把村里人都集中起来磕头?” 小双装模作样的掐了掐手指,说道:“不用,什么都不用,我粗略学了一些天文知识,今夜北风卷积云向南,北面高天上有重云累积,随着大风一路南来,会有大雨倾盆的,对了,老伯还是早早回家吧,将家里晾晒在外边的东西收到屋里,以防雨淋。” “真的假的?”,老农一脸狐疑,站起身,拍拍屁股,道:“看你小子挺顺眼的要不家去吃点饭?” 小双也拍了拍屁股,笑道:“那感情好,正好我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老农愣了愣,道:“你还真去啊,我就虚呼虚呼,你可真实在,这实在劲儿跟长相一样,不过家里可穷,供不起你好吃好喝,一两碗粥还行,别的我拿不出来,别挑理啊!” 小双道:“老伯不用担心,咱们到最近的镇上去买,我花钱,你能拿多少我就给你买多少!” “真的假的?那我可去套车了!”,老农狡黠的瞪着眼睛,看到小双鼓励的眼神,屁颠颠跑回家去了。 半个时辰,老农回到道上,喊道:“走吧!车来了!” 小双几人来到道上,老农跟得了便宜似的很是嘚瑟,小双笑了笑,看见一匹皮包骨的老马拉着一辆快要散架的破车,终于不忍心坐在车上,说道:“你赶车在前边走领路,我们能跟得上!” “也是啊,你们都年轻!”,老农一声“驾”,老马破车哗啦哗啦的跑了起来。 距离老农的小村不足二十里有一个叫“梅河”的小镇,小镇不大,但是这就是附近几十个村庄的中心,一般的物品,比如农具布匹粮食食盐等种种生活必需品在这里都有,小双一边走,一边将手搭在老瘦马的头顶,与老农闲话,老农今儿明显高兴,话很多:“我们这个地方是块风水宝地,十年九丰,再加上地广人还不太多,靠种地也会过得很好。过去之所以穷,还不是被朝廷还有神庭给闹的。这条梅河,看到了吧,河水不深,但是我活了五十多岁就没见过梅河干枯或者发大洪水,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所以我才说我们这个地方其实是宝地,雨水总是那么懂事,需要就来,不需要就走,比朝廷和神庭懂事多了。对了,前边就是梅河,镇中心就是市场,吃的喝的很多,现在没有官匪打扰,市场热闹,东西也就多了。说到这儿,我还真要感谢那个新皇帝,一个字好,若是今年丰产,我就带着家乡的特产,去皇宫看看那个皇帝,告诉他,我们百姓感谢他,希望他不要骄傲,一直这样下去...到了,我把车放在街口,你们几个跟我一起去买东西,最好再买点熟食,现成的,我那老婆子手艺不行,怕你们吃不惯!” 小双几人跟着老农去了市场,说是市场就是路边摊儿,倒也不小,从东头到西头大概得有一里左右,街道两边卖东西的不少,五花八门的,挺热闹。 小猴子不老实,从小双肩膀跳下,挨个摊位欠手欠脚的,被摊主呵斥,小猴子“吱吱”乱叫,做鬼脸,被摊主拿起菜叶子什么的一顿打,小猴子就到下一个摊位,重复着被呵斥挨打的戏码。 小双也不知道该买什么,干脆将一包散银交给老农,笑道:“我们也不知道买什么,你随意,我们负责拎包!” 老农接过钱袋,颠了颠,打开袋口,看里边全是白花花的银子,合不拢嘴,“这怎么好意思?这事闹的,真是太客气了!” 几人一边走一边看一边买,不多时,几个人人人大包小裹的,就连淘气的猴子身上都挂满了包袱,摇摇晃晃的走,令人忍俊不禁。 几个人从东买到西,然后又走回来,到了西街口看见马车,几个人来到马车跟前,将所有东西放在马车上,小双看见老马腿一直颤抖,并且身上有细密的汗珠,不禁心中疑惑,把手搭在老马头上,发现自己给老马灌注的灵气已经无影无踪,立即感到奇怪。小双又将灵气灌到老马体内,稳其神魂强其体魄。老马这才停止了颤抖,用脑袋蹭了蹭小双的手。 小双突然抬头,看向远处,一道虚影从街东口急速掠来,到西街口老马跟前,飘到老马头顶,刚要有所动作,虚影突然看见小双正注视它,突然惊的化为星星点点,一阵风,在西边再成为虚影,比闪电还快,消失。 小双没有吭声,装好车,老农赶车,也心疼自己的老马,没做坐车,而是牵着马,往家走。 小双问道:“老伯,这附近可有山洞什么的?比如狼窝狐狸窝什么的?” 第317章 风水宝地梅河镇 老农笑道:“我说过,我们这地方是十年九丰的宝地,虽然没有什么名山大川,但是,一条梅河有水神,我们村后山不高,但是有仙人洞,所以,我们这地方是有神灵庇护的,对了,这个神可不是神庭的那个神。山水神灵,要的不多,一座小庙供栖身,一炷香火祭功德,没事的时候在山水神灵小庙磕磕头,就算是解心宽了。” “那就是有山神和水神了,不要看小就看低了小神,坐镇一方,再小也相当于县太爷一样,山水神灵,吸一方山水之气以养阴魂,吸食人间烟火以养魂体,它们有求于人,当然也会回报于人。一个十年九丰的地方,今年正需要雨水的时候,却突然二十多天不下雨,这很不正常,老伯,你们先回家,我去看水神庙山神庙看看,向他们求求情,看看能不能求点雨来!”,小双笑着说道。 老农“切”了一声,“你还真信啊,我们就那么一说,其实都是一说而已,谁也没见过山神水神的,烧个香磕个头其实就是自己骗自己的,谁也不会当真,但是,你若想去,不如回到家,把东西放下,我领你去,要不你找不到!” 小双摇摇头,“你们先回家,静怡,你们回家后做好饭菜,等我回来喝酒!” 小双转个弯,其实一步到了北山的山神庙。 北山不高,但是南坡皆干草,就连灌木小树,都已经枯黄,温度也比山下高了不少,本应该是绿色葱茏的季节,现在却是一山坡的枯黄,这很不正常。 小双来到半山腰一处山洞,山洞有门,已经破败,敞开着,像是随时能掉下来一样。小双想起老农的话,人们来此烧香磕头,走的就是一个过场,没有谁真在意,如果在意,这个门也就有人修一修了。 通过破门进入山洞,得猫着腰,进入山洞,里边敞亮一些,对面供台上是一座斑驳的塑像,好在胳膊腿齐全,没有倒塌倾覆的意思。供台前摆着一个香炉,里边插着密密麻麻的香,都是燃了一半的,供台满是香灰。小双绕到供台后,后边还有一个洞口,小双趴在洞口往里看,这是一个水洞,里边有水,都是水。 小双想了想,又回到供台前,看着塑像,突然伸出一只虚影大手握住塑像的头顶,然后往外一抽,一道魂灵被抽了出来,小双收回手,静静地看着,那魂灵看了看小双,突然跪地:“大仙饶命!” 小双背着手,看了看山洞外,问道:“你是何处魂灵?怎么会落脚至此?” 那魂灵强忍内心的惊惧,说道:“小神不过一缕残魂,生前是此处县太爷,好像已经过了千年了吧,小神因为生前主管此地政务,算是颇有政绩,被百姓爱戴。死后,不肯离开此地,便分出一缕魂魄留在这个最是有灵气的地方,十年九丰的风水宝地,以养神魂,哪怕是不能还阳再世为人,但是哪怕做个阴神也要照看这方百姓。我没有做过坏事,还请大仙饶恕我不入轮回之罪!” “神魂寄于山水,执念不散,隐藏起来以风水宝地养魂,有点本事,也难为你了。不过,此地今年却一反常态,而且你看看这山的南坡如今所有树木草丛都已经干枯,你在此地千年,知道是怎么回事?” “知道!”,山神魂灵仍然跪着,说道:“来了一个‘旱魃’,它来了二十五天,方圆千里,二十五天滴雨未下!” “这是要赤地千里?可为何单单今年出了旱魃?”,小双奇怪,问道:“你可知它去了哪里?” “我和他拼过命,但是,小神道行浅薄,不是它的对手,我和梅河水神联手,也打不过它,再这样下去,不但山河地都会干旱,就连那条梅河也会断流干枯,这个风水宝地就会变成渺无人烟的千里赤地!”,山神突然使劲磕头,喊道:“还请大仙出手,救救千万百姓!” 小双一挥手将山神扶了起来,问道:“在旱魃没来之前,此地十年九丰,从未有过干旱,你在此千年,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山神道:“据小神所知,此地乃是一处遗落仙地,方圆千里,自成世界,也自成小气候,天上行云,地上水雾蒸腾,在特有的天地法则之下,无需额外的神力加持,便可自成水系循环,曾有大仙来此堪舆,说此地天文已经自成一界,若无外力破坏,可恢复到福地之境。” “但是现在有外力破坏了,那旱魃绝对不是自己来的,而是有人投送来的,目的就是破坏这处福地,呵呵,也破坏我的名声,这是对着我来的,试想,一处福地,十年九丰,我一坐上皇位就成浩劫之地,再一散布谣言,随即有大批人跟风,百姓不明就里,跟着骂,我这名声不就臭了!好算计,但是这旱魃得揪出来,不然,这块福地真就要变成千里赤地了。” 小双想了想,那就先下一场雨,旱魃必然会有所动作,只要它一动,不愁抓不住它。 小双将土姑姑五人放出来,土姑姑等人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聋子说道:“我等作为北玄天的五行之精,对付这等魁拔邪异的东西还是颇有心得的,至于这方空间的山水脉络,并没有遭到破坏,那旱魃来的时日不长,再加上此地毕竟还有山神水神庇护,旱魃到现在还没有得逞。换个地方,没有神灵护卫,旱魃所到之处瞬间就成为炽火之地,所以,两位山水神灵还是有功劳的。现在,我们五人一起禁锢这个地方,将旱魃逼出来,然后我亲自行雨,给这处福地来一场透雨,此地可恢复福地之像。” 五人突然消失,五行之精融入土地,寻脉络寻水系,然后在五行方位各打出不同精气,将方圆千里笼罩。五人五行精气编织成一张网扣在方圆千里之地,然后收缩,红脸汉子以火线编织囚笼,笑道:“来到我北玄天作妖,看我如何收你!” 囚笼越收越小,一道赤红光影突然拔地而出,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向囚笼外冲击,只是被囚笼阻挡,同时碰的头晕脑胀,那旱魃像个唧唧乱叫的老鼠,横冲直撞,囚笼越收越紧,老鼠一样的旱魃开始暴露出本体,高二三尺,头顶赤目,一道红光射出,烧开红脸汉子的囚笼,如闪电一般射出,再被更大的囚笼阻止,旱魃吱吱乱叫,头顶更加刺目的红光射出,就要烧毁囚笼。小双纵身而起,来到囚笼上方,一只手如长蛇,穿透囚笼,抓住旱魃,然后一提,大手缩回,放在眼前,仔细观瞧,笑道:“不过鬼魂而已,民间传说焚旱魃可得雨,我烧了你如何?” 那旱魃被小双攥着,像是一只一只耗子一样乱叫,什么赤目神通,什么煮天焚地,一身魂力被禁锢,只要稍稍用劲,旱魃就会化为灰烬。 旱魃两眼有哀求之色,不断地挣扎,聋子叔叔道:“把他给我吧,也许我能给它一条活路!” 小双将旱魃交给聋子,聋子一口吞下旱魃,面色更是赤红,过了一会儿,聋子打个饱嗝,笑道:“没事,进入我的体内,我会慢慢净化他!” 旱魃被清除,天上立即有阴云卷积,聋子笑道:“这倒是省事了,这地方不愧为福地,我们只需顺水推舟即可。” 不用兴云布雨,云雨自来,聋子信手打出一道水气,催发积云,然后天上电闪雷鸣,积云上的雨水终于破云而下,一场大雨彻底来临。 小双再一次进入山神庙为山神塑像重塑金身,那山神感恩涕零,说了很多表决心的话。小双又到水神庙为水神重塑金身,水神更是感恩戴德,小双以这方天地大帝的名义,对此地山水二神进行了敕封,让他们有了神灵之位,成为正统山水神灵,护佑此地风调雨顺。 小双来到了小村梅河村,一场大雨过后,西天生彩虹,空气清新,饥渴的世界立即生机勃勃起来,老农姓炎,家里老伴,还有一个孙女在家,此时,饭桌已经摆好,村里一些老人也被请了过来,小院外围着一些人,私下议论,见小双也进了院子,有胆大的年轻人就喊:“喂,你们是哪里人啊?怎么就那么有钱?能帮帮我们不?” 小双现在是魏文亮也就是祝黎,憨厚的笑了笑:“想致富,靠双手,要来的东西吃完就没了,你还年轻,不应该好吃懒做,不肯流汗,只能穷一辈子。” 小双没搭理那个年轻人,也对这种人没什么好感,走捷径,不肯付出辛苦,这种人在什么年代都注定被淘汰。 老炎看见小双进来,赶紧将小双让到桌上,招呼着几个人喝酒,问小双:“你这是去哪儿了?刚才的大雨就没浇着你?” 小双端起酒杯与老炎碰了碰杯,喝了一口酒,问道:“最近这二十多天,村里人就没发现这里有什么不正常的变化?” 老炎喝了一口酒,抹了抹沾满酒水的嘴巴,说道:“发现,后山南坡,本来是一片葱绿之地,蘑菇什么的满地都是,十天前,后山那些树突然像是入了深秋一样,叶子黄了,草也干枯了,这才几月,肯定不正常。村里人拜山神河神,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外来云游的先生,曾经去后山看过,说是如今天下大变,来了个不敬鬼神的皇帝,惹怒了神灵,这是神灵发怒,降天灾以作惩罚。我们当然不信,以前信了上千年的神灵,好过了吗?从我记事开始,就拜神灵,不还是饿肚子?现在好了,终于来了个好皇帝,不抢我们的粮食,买粮给钱,如果这样的好皇帝要受神灵惩罚,我们就不要神灵要皇帝。” 老炎拿起一大块肉,“就拿这块肉来说,过去梅河镇上这东西哪敢露面,这只能是神灵的贡品,贱民没资格享用这东西!” 小双看着用小手指抠牙的老炎,说道:“过去,神灵害人,把属于百姓的东西都抢走了,从今以后不会了,这个天下再也没有他们立足的空间,这片天地属于你们,那就是你们的。对了,除此之外,看到过别的什么东西吗?比如蛇黄狐,或者你们不认识的东西,很吓人的那种?” 桌上的另一个老人说道:“我们这个小地方,虽然小,但却是山水灵秀之地,十年九丰是一点,最重要的是,我们这里虽然没有高山大川,但是,山上鸟兽很多,野兽财狼不少,更别提蛇黄狐之类,但是,它们都很善良,比人还好,从来不祸害我们,村里从来没丢过一只鸡一条狗,放羊的放牛去前后左右的山地,野兽和家畜混在一起,我们从来没有感觉什么不对,甚至,野狼和狗一样乖巧,帮忙照看牛羊。不过,也是从二十多天前开始的,山上的野兽突然狂躁起来,袭击家畜人口,不过几天的功夫那些野兽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消失的无影无踪。有人说,在北山上看见过一个鬼一样的东西,飘着,红脸,长头发,有三只眼,非常吓人。我们也猜测,后山那个样子和二十多天不下雨,就与那东西有关,我们也正捉摸着请个法师作法驱邪,赶走那个脏东西,也被神棍骗过,还白瞎了几个姑娘...”,老头突然打住,讪讪的看了一眼老炎,老炎瞪着他,哼了一声:“嘴没把门的,那是好事?别到处胡说!” 小双一下子抓住了要点,问道:“那神棍是哪儿的人,你们可认识?” 老炎摇头,“那谁认识?神神叨叨,一看就不是好人,临走,把村上的三个姑娘骗走了,说是三个姑娘与神灵有缘...”,老炎拍了自己一嘴巴:“嘴没把门的,吐噜嘴了,唉也没什么,村子穷,见不得富贵,一见到贵人,腿都软了,不怪别人欺骗,只怪自己没骨气!” 吃吃喝喝,已经半夜,众人终于散去,小双见老炎家实在逼塞,空间狭小,就拒绝了老炎留宿的好意,说是到镇上找一个客栈住。其实,小双来到后山,让众人进了大世界,而自己进了山洞,化为虚无状态,附着在神像上。 红脸叔收了旱魃,那个投放旱魃的人一定会寻找,说不定就会找这个曾经是半吊子的山神,逼问他旱魃的下落。 小双等的就是那个神棍,看看他到底是谁,什么目的! 半夜三更,夜枭的笑声令人有些毛骨悚然,俗话说夜不宿庙,这话对于凡人来说一定是有道理的,就算是小双,也感到不舒服,阴森的阴气,再加上夜行动物的呼吸声,小山倍感阴森恐怖。小双神使扫荡方圆百里,果见一黑衣人从南山坡那边飘飘荡荡下来,然后进村,幽灵一样挨家挨户飘来荡去,似乎没有找到要找的东西或者人,就飘来后山,直奔这间山洞而来。 黑衣人进入山洞,开始施法,在黑暗的地上画符,画好之后拿出引魂铃,轻轻摇晃,引魂铃的声音在夜空中清晰可闻,惊起无数飞鸟呼啦啦飞走。黑衣人口中念诵咒语,最后以敕令口吻道:“山神还不快现身?” 山神的魂灵被这家伙一顿鼓捣,也变得有些不稳,被小双打入一缕紫气,立即稳住神魂,然后化形而出,沉声道:“你是何人?为何召唤本座?” 黑衣人“桀桀”笑了一声,道:“在本尊面前自称本座,你好大的胆子!我问你,可知那旱魃去了何处?” 山神“嘿嘿”一笑,道:“已经被人收走,不然,你以为这场雨是怎么来的,一定是比你本事还大的仙人出手了,我劝你还是不要作恶了,不然,大仙震怒,非收了你不可!” 黑衣人显然愣了一下,问道:“你可知哪位大仙来到此处?” 山神回答:“就是你想的那个人,就问你怕不怕!” 黑衣人冷笑:“就算是他来,又能奈我...”,话未说完,便逃出了山洞,只不过,他没有发现,他的神海中已经被种下了一道印记。 小双闪身出来,见虚幻的山神受到惊吓,有点散魂的架势,小双无奈,将山神送回塑像,留下一道混沌紫气,转身出去。 看来,自己的行程已经被有心人关注了,虽然自己化为魏文亮的样子,但是,还是瞒不过有心人。 第318章 皇帝来了 小双等人离开了梅河,继续他们的旅程,还是西南方向,小双最开始的目的地是立涛国的滨海城池大渔城,只不过现在目的地没有变,恐怕要绕一些弯路,因为那个黑衣人就在他前边不远,不超过百里。 现在跟在小双身边的只有小金小猴子和夜无涯,其余人均被小双放进大世界修炼,大世界的修炼环境可谓得天独厚,现如今已经是古树参天灵湖碧波浩渺,土姑姑等五人将药园伺候的一望无际,各种灵草灵药层出不穷,再加上七彩裙小女孩不辞辛苦的时时改造大世界的灵气,指挥无数小白人在大世界各处散播灵气,使大世界越发灵气沛然。 小双感觉留在黑衣人识海中的印迹固定不动了,确定方位,就在百里外的一座城池。小双带着小猴子小金和夜无涯一步迈出,在城池内出现。 一座不大的城,名叫“乌雀城”,属于卢岐郡南部,一座风光如画的小城。 小双扫视了一下,城内一家酒楼,醉江月,很文气的一个名字,黑衣人就在那个酒楼里。 小双肩上小猴子,不时跳到地上,看到感兴趣的东西来到摊位跟前直接拿走,小双在后边挨家付钱,不好意思的对摊主点头,不一会儿,小猴子身上挂满了花花绿绿的各种东西,吃的玩的,只要看着稀奇就拿到手里。到了前边那栋酒楼醉江月,小猴子“吱吱”叫了几声,扔掉身上所有的东西,进了酒楼。 小双无奈的在后边收拾乱摊子,将所有东西扔进大世界。然后走进酒楼,看到那黑衣人正坐在一张桌子边,要了一坛酒,还有几个小菜,正喝的很惬意。 小猴子一进屋,便跳到了黑衣人的桌子上,一顿划拉,然后弄得满桌子杯盘狼藉。黑衣人大怒,就要抓住小猴子教训一番。小双赶紧上前,将小猴子抱在怀里,陪着笑脸:“先生,这小猴子太淘气,不懂事,我给你赔不是,这顿饭都算我的,另外再叫一桌,算是我请先生喝酒!” 黑衣人看了看小双,又看看同样黑衣酷酷的三足金乌和夜无涯,摇摇头,“算了,一个小畜生不懂事而已,你我陌路相逢,喝不到一起,告辞!” 黑衣人起身要走,小双笑着按住黑衣人的肩膀,道:“陌路能相逢,便是有缘,况且始终是我这个小猴子不懂事坏了先生的雅兴,请你喝顿酒,一是陪个不是,再就是相逢有缘,喝顿酒没准就成了朋友了,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出门在外...” 小双还要说下去,黑衣人不耐烦的打掉小双的手:“我跟你不熟,喝不到一块,让开!” 小双有点尴尬,小声道:“我是龙顺国皇帝,微服私访,这点面子都不给?” 黑衣人脑袋“嗡”了一下,看着小双,嘴唇抖了抖,道:“我见过龙顺国皇帝陛下的画像,可不是你这模样!” 小双瞬间变脸,看的黑衣人震惊不已,小双笑笑,又变回魏文亮的样子,说道:“在梅河,你应该见过我,为何见到我就跑?还有,那个旱魃是你放到梅河的?受谁的指使?” “你果然离开了法罗?”,黑衣人脱口而出,接着掩住自己的嘴巴,再也不肯张嘴。 小双拍了拍黑衣人的肩膀,“既然我抓到了你的把柄,你还能从我手里脱身?配合一下,坐这儿喝点酒,好好唠唠,把你知道都说出来,就着酒说。” 夜无涯轻笑,拍了拍手,叫过来酒楼招待,又叫了一桌菜,上了三坛酒,对这个小双,这一路他了解的越深,越觉得不可思议,除了修为,更有智力。 重新开席,黑衣人心惊胆战的坐下,他想不通,自己在梅河的事情极为隐秘,他是怎么盯上自己的,而且,逃出梅河后,他没有见到有谁跟踪,他怎么正好抓住自己,还在这个陌生的小城池的一个酒楼? 黑衣人震惊,但是,稍稍稳定心神之后,他做了一系列小动作,小双装作没看见,热情的给黑衣人倒酒:“既然相逢是缘,先生已经知道了我是谁,是不是也该让我知道你是谁?” 小双喝了一口酒,看着战战兢兢的黑衣人说道:“巫术一道,清明天下有南巫北巫,北玄天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巫术,看你的手段乃是西巫一脉,西巫流传于西圣天,不属于神庭,但是也会为神庭服务,巫术在西圣天属于见不得光的行当,但是,明面上受到打压,其实背地里卖身神庭,收的是一些奴才钱。但是,装神弄鬼似乎又是北巫一脉,难道是北巫西巫合流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 黑衣人惊讶于小双一眼看透他的手段,同时又对背后的主使交给他的任务感到迷惑不解,放一只旱魃,难道仅仅是扰乱这个公子的思路?但是,这小子一看就是博学多才的人,自己的根脚在人家的眼里已经暴露无疑,隐瞒还有什么意义? 黑衣人似乎下了决心,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然后看着小双,说道:“南域有神庭,也有道门,还有其他门派,我不属于这些门派,我来自‘魔法门’,我们的门主叫...”,黑衣人突然呆住,慢慢眼角和嘴巴鼻孔和耳孔流血,嘴巴蠕动,惊恐万状又哀求的看向小双。 小双一愣,一把将黑衣人抓进大世界,在大世界内,封控了黑衣人体内爆发的魔咒,黑衣人躺在大世界一个山洞里,像是死去了一样。 小双不动声色,和夜无涯小金喝完酒吃完饭结完账,就扛着小猴子,出了酒楼。 夜无涯看着小双,有好多他不解的问题想问,但是又不知从何问起,小双看着夜无涯,问道:“你还是李果临的时候,是否听说过西圣天巫师这一脉的事情?还有,卫无影伯伯,是否和你谈过西圣天神教的一些事情?” 夜无涯摇摇头,苦笑道:“现在回想起来,我就是一个毫无知觉的木偶,连你说的卫无影是谁我都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我被传授神教功法被投放到角斗场,都是他所为,他似乎抹去了我的很多记忆,包括关于他的很多记忆。” 小双点点头,“我这个卫无影伯伯刚开始是神教信徒,曾经拉起一支百万军队对抗朝廷,和我父亲也有过对抗,最后兵败去了神庭。到了神庭又与神主不对付,被关进炼狱审判,又被我父亲救了出来,最后成为我父亲的追随者。他在西圣天祖庭的一个圣城神庭扎根,我想就是我父亲让他去的,目的无非是在神庭扎一根钉子。不说那些了,你知道我为何对这个黑衣人感兴趣吗?他就是把旱魃投放到梅河的人,那个老农口中的神棍。他们通过这种方式破坏梅河方圆千里的风水,使之变成饿殍之地,目的不言而喻,就是想让天下人看看,一个不信神对抗圣神意志的人掌管天下后,是什么后果。这还是其次,有些人显然害怕我去南域,这一路都不会太平,会有很多人阻止。刚才吃饭的时候,黑衣人那个小动作可以瞒过你们却瞒不过我,他显然已经通知了那些人,确定了我的身份,这些人很快就会出现了!” 夜无涯问道:“那你就是装作不知,引蛇出洞?”,小双点头,“我也想知道,那些人都是谁!” “不希望我出现在南域,肯定有神庭的人,还有谁,我要弄清楚。” 黑衣人突然被启动体内巫蛊,想必通过谈话,那些巫蛊已经把谈话内容泄露出去了,也无所谓,反正他们已经知道了,小双干脆恢复本来面目,也不再隐藏身形,大摇大摆,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于是小双干脆不再隐瞒自己的身份,路过每一处县衙也好村镇也好,都亮明身份,吾乃当今皇帝陛下,一路南行,便是访民问苦而来。到各处衙门,雷厉风行,惩治贪官污吏,深入乡村矿山,弄得一呼百应。百姓听说皇帝驾临,更是云集在街道上田间地头,声势浩荡,山呼万岁声络绎不绝。 但是,令小双失望的是,根本没有任何势力对他进行跟踪暗杀,这让他一度怀疑自己的判断。 但是,皇帝陛下南巡,究竟还是震动了整个天下,甚至传到了北玄天下每一个角落。 各处衙门提前打听皇帝南巡线路,尤其那些当官的,恨不得马上得见天颜,显露出忠心和能力,万一皇帝一个高兴,把自己稍微一个提拔,岂不是鲤跃龙门?沿途,哪怕是山沟里,都有打听皇帝行踪的人,比如眼下,一个不起眼的村庄,就在他们猜测的路上,所有村民跪在路边,无论是自发的还是被组织的,他们现在跪在路的两侧,心情激动的等待着皇帝出现。 果然有人兴奋的边跑边喊:“还有十里,十里,皇帝陛下就要到我们村了!”,过一会儿,又有人气喘吁吁,亢奋的大喊:“五里,五里!”,“还有三里,三里!” 小双带领夜无涯小金走上一个土道的坡顶,小猴子破例没有坐在皇帝的肩膀上,而是提进村,不知道跑去了何处。小双站在坡顶往下看,土道两侧跪满了人,小双虽然有点意外,但是,自己故意暴露身份和行踪,要的也是这种效果,不是虚荣,而是他希望这种效果让那些关心他行程的人都知道,主动暴露自己的一举一动。 跪倒的村民看见坡顶的人,虽然不确定这是否是名震天下的皇帝陛下,但是,那气度那长相,不是皇帝谁敢长这么好看?村民立即叩头,大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双走下坡顶,看着跪拜的数千人,来到第一个人面前,是一个长须老者,不敢抬头,双手撑地,身体微微颤抖。小双蹲下身体,扶住老人的胳膊,说道:“老伯请起,乡亲们请起!” 老人不敢起身,但是抬起头看了一眼小双,颤巍巍说道:“草民怕冲撞了陛下,不敢起身!” 小双笑了笑,沿着土路往村里走,一边走一边摆手,说道:“都起来吧,带着朕去你们村看一看,有酒的话,和乡亲们喝点!” 乡亲们起身,整齐的排列在道路两旁,看着这个仿佛天上掉下来的人,热情似火,欢呼声不断。小双神识扫射这些人和前边的村庄,脸上的笑意更浓,终于来了,就怕你们不来。 这个平时连镇长都不待见的小村庄,今天成了最热闹的地方,不但附近百里的衙门官老爷来了,十里八村的村民云集而来,更有小双期待的人出现,或者隐藏在百姓中间,或者已经在村里埋伏好。 事不太好办,他怕惊动老乡,糟蹋这里的一草一木。但是,现在不进村也不行,怕百姓失望,更怕打草惊蛇。 小双进村,左右夜无涯和小金,小猴子早已经不知何处去了,说不定挨家挨户捣乱去了。乡亲们数千人将小村的每一家每一户都围得严严实实,小双所到之处,百姓跟随的队伍越发庞大。有不少人甚至挂在树杈上,更有不少人站在房顶,这让那些埋伏的修士感到很棘手,隐藏在天空,就凭人家皇帝的本事,躲在云彩里都会被发现。躲在百姓中间,不容易暴露,但是动手也是个难题,比如眼下,那些淘气孩子把最有利的地形给站满了,自己落脚的地方被挤占,还不能发火。 小双一边走一边向围在身边的老乡问好,摆着手,笑容满面。至村口一口老井,井台上站着一些孩子,小双亲切的来到跟前,说道:“离井口远一些,别一不小心掉下去。”,有意无意的往井下看了一眼,却突然发现,这口井已经被下了毒,是符咒之毒,也就是今天的事。小双假装与孩子们闲扯,看着井下,和孩子说道:“朕会变戏法,你们想不想看?”,孩子们鼓掌欢呼,胆子大的孩子看着皇帝,“吹牛,你变一个我看看?” 小双笑了笑,拍了拍胆子大的小孩子的脑袋,一只手往井下一探,喊道:“给我出来!”,手一握,劲力一吸,一条灰黑色的长三尺的爬虫就挣扎在手中,小双另一只手往井下一拍,井水轰然上窜,如同喷泉,又有几条灰黑色爬虫被喷出,然后小双手一挥,那些爬虫便掉落在外,在地上蠕动。小双手里的爬虫显然更大,此刻还在挣扎,小双手一松,对准一个方向,说了一声:“去!”,那三尺灰黑虫如闪电一般射向站在一个房顶上的农人打扮的年轻人,那年轻人大骇,想跑,只是双脚如同被定住,拔不出来,只能眼看着那爬虫撞向自己,化作一张黑符,进入体内。 那人倒下房顶,众人大惊失色,小双看了看目瞪口呆的几个孩子,笑道:“你看看,朕没说谎吧?会变戏法!” 井水已经被小双净化,小双对百姓们说道:“今天谁在这井里打过水,赶紧倒掉,喝过水的,到朕这里,朕给你们治病,这井水被人下毒了!” 皇帝金口玉牙,无人怀疑,岁数大的老农把皇帝请在自己家里。皇帝就在老农家的院子里摆了一张桌子,招呼喝过水的村民,为村民把脉诊治。 那个从房顶掉下来的人已经被小双扔进大世界,和山洞里的那个黑衣人团聚。小双给喝过水的村民挨个看病,好的是,这符毒只是刚刚下过,大部分村民没有打水,今天打水的村民并不多。小双通过村民体内的中毒情况,确定了病毒的类型,也不用服药什么的,把毒素拔出就好! 总有刁民想害朕! 小双暗喜,那些人终于冒头了! 小金按照小双的暗示,早已经将隐藏在百姓中的刺客制服,然后交给衙门来的官老爷。官老爷大惊失色,觉得自己的脖颈发凉,愈加痛恨那些被制服的刺客,找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审讯,但是,啥也没审出来,那些人皆自尽。 长胡须老人家里很热闹,还真就摆了一桌子酒菜,小双将敢于上桌的几个老年人叫上了桌,喝酒聊天。 第319章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 小双出了村子,百姓们成群结队欢送,摊上一个好皇帝是百姓之福,何况还是这么一个俊俏的皇帝。 小双对大世界中的两人进行了搜魂,然后将二人都放走,夜无涯有些不解,杀了就是了,放走岂不是便宜了他么?小双摇摇头,杀他们没有任何意义,毒不是他们下的,而且,他们只是杀手,根本不知道雇主是谁。而且,小双在二人脑海中都种上了自己的灵魂之印,活着比死的强。 除了在梅河抓住的那个魔法门的人,小双抓住的这个黑衣人属于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二级杀手。横云楼。这个横云楼只派出了二级杀手,还有一级和超级杀手。派遣一个二级杀手,这是多瞧不起自己,难道只是瞧不起?不是,而是有层次的,先是利用二级杀手打草惊蛇,然后再出现一级和超级,最后应该有一个大阵仗,将自己彻底围杀。 小双没有特意隐藏自己的行踪,就是想把对手所有的暗手都引出来,自己在明,对手在暗,自己不怕,但是,怎么也要让对手暴露出来,处在光天化日之下。 一条大河,河床皆卵石,河水徜徉,波光粼粼,春夏之交,已经开始热了,面对这条大河,小双有冲进河里洗个澡的冲动。还是忍住,脱光了脚,坐在河岸边,将双脚伸进河里,河水凉凉,很是舒服。看着宽大约一里河面,小双兴之所至,在身边摸出一块圆形石片,沿着河面一撇,石片激起一串儿水花,石片盘旋,画了一个大圈,又回到小双手中。小双一次次的撇着石片玩,玩的不亦乐乎。小猴子看得开心,手舞足蹈,也捡起一块大石头用力撇向河里,石头无踪,但是一个尸体浮出水面,然后有五个人从河里飞出,皆黑衣,手中圆弧短刀,同时将短刀撇向小双,五道刀影如五个飞盘,急速旋转并奔向小双,速度之快甚至眼神都跟不上。左右两边,小金和夜无涯拔剑,将五道刀影搅碎。五人见一击未得手,迅速掠空而走,小金和夜无涯飞驰而出,追击那五人。小双摇头,身后河床的卵石堆突然又暴起六道身影,皆圆弧短刀,从高空向小双攻击,六把刀同时闪电而下,小双也没起身,突然抓起一把石子,向头顶一扔,石子的破空之声刺耳,六道刀光被击碎,碎刀片猛烈反弹,六人皆喉咙被刀片一穿而过,六具尸体掉落在地,发出“砰”的闷响。 小金和夜无涯回来,没有抓住什么活口,那些人见逃脱不得,皆咬碎牙齿里的毒丸,自杀。二人看到小双身边的六具尸体,皆惊悚,调虎离山,若是小双没点本事,恐怕在这一波刺杀中陨落。 小双判断,这些都是横云楼的杀手,横云楼在哪里,应该在南域,小双给尤坤奇发信息,让他打听横云楼的跟脚。 小双将脚甩干,穿上鞋子,站起身,看了看六具尸体,弹出六道火焰,将六人焚烧殆尽。小双招来玩耍的猴子,放在肩上,然后平步而起,离水面一尺,如同走平地一般,一步步过了河。 夜无涯钦佩不已,随即飞驰过河,小金学着小双的样子,也一步一步过了河。 一片树林,林间小道,曲曲折折的,两侧都是荆棘,树木很密,还有不少倒在地上的树,眼前有数不清的树倒在路上。 小双站住,看了一会儿,有马蜂云集的嗡嗡声,像是集群冲锋,铺天盖地而来,小猴子吓得把钻进小双的怀里,小金则张口吐出一道火龙,将蜂群燃烧殆尽。不过被蜂群的嗡嗡声掩盖的是箭矢的破空声,从四面而来,有些出其不意,小双驱动天笼神功,将夜无涯和小金都庇护在天笼内。然后大吼,整片树林如遭台风,向东南西南方向倒伏,一大片树林,如绿色平地,数不清的弓箭手七窍流血而亡。 这又不是杀手,而是类似于一只武装。西域境内,谁敢用武装刺杀自己? 其实这片树林的埋伏早就在小双的神识里,不过没有声张,不管是哪一家的埋伏,小双都会将其消灭,消耗其有生力量。 飞过树林,小猴子才再一次坐在小双的肩膀,拍拍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前边是一段山路,路的一侧是高山,另一侧是悬崖。 突然有连续的爆响,高山突然倒塌,比山崩还要气势恢宏,来的突然,小双一把抓住小金和夜无涯的肩膀,升空而起,穿过石头土块,飞身高空,向下俯瞰,一整座山坍塌,将山谷都填满了。 小双放开二人,三人空中漫步,小双看见又大概四五千人出现在瓦砾上,看样子就是这些人利用爆炸,将这座山炸塌,想将自己活埋。 小双三人落在瓦砾上,站在这些人中间。小双将一个当官模样的人吸到自己手里,那些人面面相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天降三人。 立涛国前皇族余孽,冯氏一脉,被贬为平民之后,偷偷集中了一些死忠,豢养私兵,而这个当官模样的人,就是冯氏家族的人,原来的太子,冯水德。 冯氏家族离开都城之后,在其祖宗之地的河曲再立祖祠,表面上是平凡的富商,其实在纳凉山私养了一万人的武装,一旦时机成熟,举兵造反,再一次登基为皇。这一次得知皇帝要驾临立涛国,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们请刺客,又在皇帝必经之路埋伏,又提前将一座山埋好神庭制作的爆炸符,炸毁一座山,活埋皇帝。只是这一切都没有挡住皇帝的脚步。 小双看着胆战心惊的士兵,说道:“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脱掉你们的军服,各自回家,好好务农,朕会令各地衙府,时刻监视你们,若还有当山匪兵贼的念头,杀无赦!” 士兵们纷纷放下武器,脱掉军服,一哄而散。 小双看着冯水德,说道:“去你家!” 冯水德已经快要瘫软,他知道,只要眼前这个皇帝去了自己的家族,自己的家族将被灭族! 但是,他没有任何抗拒的心思,或者说连抗拒的念头都没有,乖乖的带领小双去河曲。 河曲是一座山城,挺美的一个地方,气候凉爽宜人,城池不大,但是有古韵之风,不同于北域西域的其他地方的城池大气雍容,这里如小家碧玉,另有一番风味。 冯府,虽然是前朝废皇帝的府邸,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冯府并没有因为改朝换代受到打击,相反因为投降过快,被破例允许返乡,过平民百姓的日子。不过,冯家表面上效忠新皇新朝,其实骨子里恨得咬牙切齿,府里与其臭味相投的老臣旧子,合纵连横,秘密集结,才有了私养府兵占山为王。 冯水德进了大门,高喊:“爹,皇帝来了!” 这一声叫喊,震惊了府上所有人,正在喝酒聊天的一些人吓得酒杯纷纷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完了,一切都完了! 冯水德父亲也就是原立涛国皇帝冯河,强忍心中惊惧,抓住几个想从后门逃走的老臣旧子,出门来到大院,跪倒:“草民冯河,参见陛下,陛下千秋万岁!” 小双看着跪倒的几个人,又看向府中纷纷赶过来的冯府家人和下人,说道:“冯河,你可知罪?” 冯河匍匐在地,没有一点辩解的心思,体如筛糠,用力磕头:“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 小双也没搭理跪在地上的冯河等人,而是背着手在院内转了起来,冯河几人偷偷看了看皇帝,又彼此对视,不知道该站起来还是继续跪着。小双来到一颗木棉树下,看着鲜红的花朵,问道:“此树树龄多少?” 冯河有些懵,又感到有点喜悦,跪爬到小双跟前,声音激动得颤抖:“启禀陛下,此树乃是先祖所植,算起来树龄得有五百年,乃是冯家的风水树,此树不倒,冯家不败...,冯家...陛下,陛下,还请恕罪啊!” 小双点点头,道:“五百年,一个家族屹立不倒五百年,不容易,我都不忍心将这样的家族终结在我手里,你说朕该如何对你冯家?” 冯河磕头到满脸是血,声音带着哭腔:“陛下,草民有罪,甘愿赴死,只求陛下宽恕他人,留下冯氏血脉,冯氏族人感念陛下大德,世代忠心于陛下,不敢再有忤逆之心,还求陛下大发慈悲,饶恕冯家!” 小双挥了挥手,道:“你们都起来吧!不要跪着,看着不舒服!” 众人犹犹豫豫心惊胆战的站起身,看着皇帝,不知是应该继续害怕还是应该说几句皇帝爱听的话。小双看了看满脸是血的冯河,说道:“把脸洗一洗,安排人做点饭,朕饿了!” 冯河和一众人等顿时大喜过望,冯河喊道:“快快准备御膳,将那些贡酒拿出来,快快!” 冯河接过一把毛巾,龇牙咧嘴的擦干净了脸,弯着腰跟在小双身后,献媚道:“我陪陛下走一走,御膳一会儿就好!” 小双点点头,冯河身后一步猫腰跟随,在后边是上百人悄悄跟随,所有人似乎都忘记了恐惧,这一刻看着皇上,如见天仙! 院子很大,被分割成几十座院落,院墙皆为白色红瓦顶,院内花墙绿树,一座座荷塘,蓓蕾初绽,迎风摇曳,有婷婷之姿。冯河的住处,在一个叫“沁香”的院子,一座大宅,院内很大一座湖,湖上有亭阁,名曰“观湖” 小双不得不钦佩这些王孙公子大家贵族的手笔,花钱如流水。冯河在身后不时介绍园内风景故事,讲述一幅幅门额对联的来路,其中竟有不少来自清明天下的楹联,手笔出自儒家先生。想起那棵巨大的木棉树,小双越发肯定了这个风氏一族的来历。 只是,他们那个所谓的先祖,现在在哪儿?死了?不可能! 转了一圈,开始酒宴,冯氏一族除了冯河,其余人皆不敢上桌,哪怕是冯河那些老臣旧子也唯唯诺诺,不敢与皇帝同席。小双也没有客气,坐在桌边,吃菜喝酒。冯河不敢吃饭,始终手里掐着酒壶,时刻准备为小双倒酒。小双吃了一会儿,便放下筷子,看着冯河,问道:“冯家可有记载,你家老祖叫什么名字?最后归于何处?” 冯河给冯水德使了眼色,道:“把家谱和冯氏宗谱记都拿出来,请陛下御览。” 冯水德轻手捏脚的出了屋子,跑到祖祠,打开一个带有阵法的柜子,拿出一个红木匣子,抱着跑回宴会厅,毕恭毕敬的递给皇上。小双打开红木匣子,拿出一摞书,就在酒桌上翻看,看的很仔细。 半个时辰,小双将几本书看完,看着冯河,说道:“你祖先来自清明天下,先是以文立家,后以商为富,结交天下豪杰,在立涛国站稳了脚跟。但是,你先祖从未信过神教,也没有结交神教的神使信徒,甚至与神教对立,叮嘱后世人不得与神教来往。他去后,你们的列祖列宗却不遵循他的教会,投靠神教,并依靠神教取得立涛国江山,直到你这一代,仍然依靠神教,你不觉得你们其实已经背叛了祖宗?” 冯河“噗通”跪倒,道:“陛下明鉴啊,草民胆小,远没有先祖那种气魄,为了苟活,为了一族人的性命,草民对神教是不得不从。草民也知道,助纣为孽戕害百姓不会有好下场,但是,草民要的只是一族平安,还请陛下饶恕。” 小双看着又跪倒的一片人,将那几本书又放在木匣子里,说道:“本可以是一个诗书传家的商贾之家,却偏要走向仕途,到你们这一代,你说你们是被神庭逼迫情有可原,但是,往上数几代人,他们何曾不是野心勃勃?神教给他们支持,无论财力物力人力,神教扶持着你们冯家走上了神坛。你们冯家忘记了祖宗遗训,忘记了先祖的叮嘱,被神教收买之后就成了神教的打手和奴才。到现在还不死心,试图复国,还派人暗杀朕,你说,朕怎么会饶恕尔等?” “告诉朕,横云楼的那些刺客是不是你们请的?还有,你们既然能收买横云楼的刺客,告诉朕,横云楼在哪儿?”,小双的声音已经带着隐隐的威压。 冯河偷偷看向冯水德,冯水德磕头:“横云楼不在立涛国而在南域,是一个隐形的刺客组织,我们聘请刺客,也不是直接找横云楼,而是去南域任何一个城池找一家‘宝来阁’的商楼,他们负责接收刺客买卖。” 小双记下,对于如何处理冯家,其实他一直很矛盾,一怒之下将冯氏一族灭门,有理有据,但是,他下不去手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他不想成为刽子手,另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不忍心让故人在这一世断子绝孙。 看着胆战心惊的众人,小双叹息道:“冯家一族百死难赎其罪,但朕不是嗜杀之人,今日朕不杀,也不动冯府秋毫,但是,朕希望你们记住你们先祖的话,做一个良善之家,将不义之财还富于民,积点德,不积德,你们祖宗给你留的那点福荫将很快失去,继续这种为富不仁,灭族不远,切记切记!” 小双站起身,走出屋子,见院子里有一堵影壁墙,上画龙凤呈祥,小双信手一抹,上面变成空白,小双出指虚写,“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几个大字金光闪烁,刻印在影壁上。 小双带着小金夜无涯和小猴子走了,飞天而去。 冯河等人拜送皇帝,又对着影壁墙磕头,冯河大声喊道:“从此之后,我冯氏一族要做善良的人,德行厚重的家族!” 第320章 海盗来袭 小双出了冯府,继续往大渔城进发,这时候,小双的行迹已经不再是秘密,沿途有特意追踪小双行迹的官方官员和民间百姓总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追寻到小双,然后跪拜磕头,聆听教诲。如此大张旗鼓,反而一路无事,顺利的抵达了大渔城,立涛国南部海滨城池。 但是,小双不认为已经平安无事,那些恨不得致自己于死地的敌对势力,那些不希望自己去南域的人,不会就这样认命了,说不定憋着什么大招等待自己。 怕是不怕,但是闹心,得时刻提防,还不如早点出现,早点解决问题,就像等待着另一只靴子落地,不早点解决问题,总有一些闹挺。 大渔城是一座海滨城池,更是一处海路枢纽,西域南域就是靠这条海路相通,甚至北域去往南域,大部分也要走这里,所以,大渔城紧靠海路一项,就足以富甲万方。 小双原来想坐商船去往南域落凤城,但是考虑到自己一直被追踪被暗杀的情况,怕连累一船人,于是让当地衙门租赁了一艘船,单独出海。小双拒绝了当地衙门要派军队护送,甚至拒绝了给船安排下人侍女,只要了厨师和一些打扫卫生的服务人员,单独出航。 小双将土姑姑五人都放了出来,夜静怡撒昂撒连撒重生马修等站在大船船舷边放风。七彩裙小女孩则骑在小双脖子上,而小猴子骑在小双肩膀,夜静怡一手抓栏杆,一手抓小双胳膊,夜无涯和小金则站在小双左右,眼观六路,聋子等四人则张罗着把酒桌弄到宽敞的甲板上,与撒昂撒重生撒连马修喝酒,土姑姑安静的坐在甲板上,手里是刺绣,绣的是大海和海鸥,手速飞快,一会儿之后,便有一幅生动的海景图栩栩如生。 小双将小女孩放下,小猴子则去了饭桌捣乱,小双问小女孩想吃点什么,小女孩拉着小双的手,一只脚在地上来回的晃悠,然后拉着小双又去了另一处甲板,迎风破浪,立在甲板上迎接海风和巨浪。小女孩说道:“我是你的大世界之灵,我可以不吃东西的,但是,大世界我都可以一口吞掉,不过那样我就没地方住了...也许,我可以试一试吃些东西,对了酒好喝吗?” 小双笑着拿出紫金葫芦,打开盖子,递给小女孩,小女孩喝了一口,马上吐掉,皱眉:“好难喝啊,往后你也少喝,不好!” 小双笑呵呵的点头,将紫金葫芦又放进乾坤鼎,看见有无数海鸟俯冲过来,小双随意抓住一只海鸥,那海鸥老老实实的站在小双的手上,一双眼睛直勾勾左右摇晃着看着小双,小双摸了摸海鸥的脑袋,那海鸥立即陶醉的眯上眼睛。小双将海鸥交到小女孩手里,小女孩乐哈哈的接过小海鸥,对着海鸥的嘴亲了一口,这时一道影子窜了过来,一把抓住海鸥,然后又“嗖”的一下跑出很远,小女孩气的跺脚,喊道:“小猴子,等回到大世界,要你好看!” 小猴子立即臊眉耷眼,来到小女孩面前,将海鸥递给小女孩,小女孩对着小海鸥亲了一会儿,又扔到天上,道:“你去玩吧,你不属于这里!” 小双知道小女孩是大世界之灵,但是,他一直没有问过,他第一次在北山遇见的那个以蘑菇形象出现的东西,是不是就是小女孩,她为何出现在那里,又为何成了大世界的灵。 小女孩从来不讲自己的来历,就算是小双问,小女孩也是顾左右而言他。她告诉小双,每一个世界只要有生灵就是活的,是有生命体的,它们会以不同的形态出现,它们是世界的灵,灵死了,世界就会失去生机,所以,人们要善待他们所在的世界,因为,它们有感知,知道痛苦和快乐,就像此刻的她,有血有肉有情感。 小双摸了摸小女孩的脸,问道:“但是,你还是可以告诉我,先有你还是先有大世界?” 小女孩看着小双,说道:“你的世界还是一片混沌时,我就进入了你的世界,我为你的世界开辟了鸿蒙,说我是你的世界的万物之先,大道之源,也是有道理的,但是,你最关心的无非是我最早的本源来历,告诉你也无妨,我是一方破败世界的灵,是你的父亲把我带在他身边无数年,用他的体内世界养活了我,然后把我放在龙兴村的北山继续滋养,等你来到,带你开辟出丹府世界,我便进入了你的混沌世界,成为你的世界的灵。” 小双惊讶的看着小女孩,“那个破败的世界?难道是被打碎的天智星星系?” 小女孩点头。 “所以,你能够猜出来你父亲的最终意愿,我是那颗星球的灵,你父亲最大的执念是复活那颗星球,虽然那颗星球已经破碎的七零八落,散落在星系长河中,包括这五座天下都有遗落,他救活了我,我没死,天智星就还没有死,未来还可以复活,天智星,才是你们真正的故乡!” 小双蹲下身,看着小女孩,说道:“我知道我的责任,只要你在我们在,我们就可以重建我们的故乡,你在,我们就有家!” 小女孩摸摸小双的脸,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着,说道:“你父亲救了我,而我选择了你,你可知道为何?”,小女孩没等小双回答,继续说道:“在你守护那颗星球被神庭大神的全力一击打散肉身和魂魄的时候,你的所有血肉正好都落在我的身边,我之所以没死,是你的最后的肉身和魂魄都滋养了我。金玉天化作搬山大神搬走的两座山就是你我肉身散乱的地方。你不入轮回,最后的执念就是陪着我和我共生,一直到无数岁月,你父亲一直看守着你和我,最后,你成为天生地样的混沌体,而我,终于留住了那口气,被你父亲继续滋养,直到放到北山,遇到你,进入你的世界,再一次与你成为一体。” “还有,你父亲留给你的那一坛子神仙钱可别不当回事,那是你的混沌体自我炼化而成,乃是宇宙间最顶级的至宝。你这一世成为有血有肉的人,算是成全了你父亲心里那份隐藏了无数年的执念,但是,未来,你这副肉身终究还是要和混沌体合二为一,成为超脱所有法则之外的肉身...对了,我把那坛子藏起来了,我怕你犯糊涂,没钱了卖身,把自己卖了!” 小双无语,但是,他终于理解了父亲的执念,父亲其实最舍不得天智星和那些亲人,他一心想真正的复活自己等人,哪怕轮回无数次,也必须是当初他的孩子,包括血肉和灵魂。 这也是必须是自己才能合道整个天下的原因吧! 大海广阔,海礁突耸,海面上出露的礁石一片片的如石林一样,掌船人来到小双身边,请求小双进入舱内,因为这一片石林并不太平,经常藏有海盗,他们不知道会什么时候冒出来,为了陛下的安全,暂时去船舱躲避。 小双点头,说道:“我和夜无涯小金留下,小猴子也留下,其余人都进船舱。” 掌船人不解,小双道:“若是那些海盗上了船,在船上打仗可不是好玩的,我们四个留下,就是确保不让海盗上船,也是为了整个船的安全,放心,要杀我的人多了,真能杀我的人还不存在,你们照顾好自己就是!” 土姑姑等五人也想留下,小双不答应,让所有人进仓,小女孩则进入了大世界。小双让小猴子化成本体,镇守船的北面,而自己和小金夜无涯则镇守另外三个方向,一旦海盗出现,杀就是了,绝对不能让他们上船。 大船进入石林中心区域,海风在这里变得更加猛烈,成片的石林千奇百怪,看着游走的船只像是垂涎三尺一般。几十艘船突然从石林中冒出来,无数铁钩甩在船边的栏杆上。小双身形鬼魅,瞬间斩断了所有铁钩,其余三个方向皆如此。小双看着那些船上射出无数箭矢,一掌拍出,一道飓风排空而去,掀起滔天巨浪,将十几艘船只掀翻。北边,小猴子身化百丈巨猿,一只遮天大手拍向海面,硬生生将大海砸出一个巨大的旋涡,将那些船只旋进漩涡里,而自己的船也差点被吸进旋涡。小双飞身而起,在空中单手一引,将大船吸出漩涡之外,这时,石林上有数千人飞出,手中是无数铁链,甩向大船,将大船牢牢抓住,连同小双都被罩在铁链编织的大网之内。 小双四人皆冲天而起,闪电间,斩碎所有铁链,各自奔向四个方向,对四面飞身而下的海盗发起猛烈攻击,巨猿咆哮,大手遮天,一扫,扫落一片人影,小金则吐出一道火焰,来回扫射,将一片人焚烧殆尽,夜无涯则剑气喷发,一道道连绵的剑光扫向飞身而来的人群,小双则祭出乾坤鼎,将上千人吸入大鼎内,然后放进大世界。一场海闹,不过几个呼吸,结束! 大船驶过这片石林,至一处宽广的海面,无数飞鸟再一次来到海船上,旁若无人的徘徊。 负责掌船的人,心惊肉跳,但是,他们又极为兴奋,他们看到了他们一辈子都想象不到的场景,那是怎样的手段?那是神仙手段吗? 撒昂撒重生撒连马修也来到小双身边,看着小双四人,震撼无言,特别是此刻又化为小猴子的巨猿,给他们的视觉冲击太大了,百丈高,像一座小山,一掌扫出,无数人掉落,还有那个家伙居然会喷火,火焰所到之处,一切虚无,太可怕了,过去自己以为自己很厉害了,和这几个人相比,简直就是弱鸡,随便宰杀。 撒连更是心惊肉跳,他已经知道,小猴子和夜无涯,可都是曾经角斗场的奴隶,他还靠他们挣过钱呢! 我的天,真是找死! 大船继续平静的走着,但是距离目的地落凤城已经不远,还有一百里。 前方一只船队,上百艘,整齐列队而来,小猴子刚要变身,小双摇摇头:“是尤坤奇哥舒珩他们,看这意思,混的不错!”,小双笑了笑。 最前方大船竖起一面大旗:无双商行! 我靠,尤坤奇这是整哪一出?小双看了看,见所有的船只都打出“无双商行”的大旗,如军队列阵,威风八面! 自己与尤坤奇没断了联系,但是,他还真没告诉自己居然在南域弄出一个无双商行,这是要给自己一个惊喜? 上百艘大船整齐列队,分两路将小双的大船围拢在内,船上人皆站在甲板上,统一的军服,皆单膝跪地,整齐喊道:“参见皇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正前方一艘大船,尤坤奇哥舒珩皆跪在甲板上,高呼万岁。小双笑了笑,对尤坤奇喊道:“你这是整的哪一出啊?” 尤坤奇站起身,哈哈大笑:“臣接驾来迟,望企恕罪!” 小双飞到尤坤奇的甲板上,笑着拍了拍尤坤奇的肩膀,说道:“这才不到两年,你混得不错啊!” “那是!”,尤坤奇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落凤城酒宴已经摆好,给皇帝陛下接风!” “少来这套!”,小双这才转头看了看哥舒珩,说道:“不愧是军武出身,你这只水师打造的不错!” “都是陛下的栽培,微臣不过出了一点小力而已!”,哥舒珩明显心情极好,说道:“陛下放心,不出两年,我一定为陛下打造出一支横行南域的无敌水师!” 一行人下船上岸,坐马车去往落凤城,小双很奇怪,尤坤奇哥舒珩为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在南域发展的这么好,难道尤家在南域的势力更大?小双不解。 落凤城,满街梧桐树。 小双等人进入城内,街道两旁,跪满了人群,小双感到极为奇怪,看向尤坤奇,尤坤奇神叨叨的看着小双,满眼神秘的微笑,就连哥舒珩也看向小双,一脸得意。小双想了想,向两侧人群挥手,持续不断的欢呼声让整个落凤城都沸腾起来。“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条街道,笔直而宽阔,两侧的梧桐树华盖繁茂,像是凤凰一样的鸟,从梧桐树飞出来,排成队列,向道路尽头展翅飞翔。此等奇异的景象,就连小双都感到十分意外。 走了大约五里路,前方道路中间,跪着一群官员模样的人,看到小双喊道:“落凤城郡守段德兴率领文武官员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时候,小双已经明白,落凤城已经归顺龙顺国。可是,这个尤坤奇嘴巴真严,居然没有透露一点消息,尤坤奇仍然是一副神秘的微笑,像是提交了一份自己满意的作业,期待老师的表扬。 第321章 难以忘却的仇恨 小双示意所有人起身,众人起身,让开道路,道路仍然笔直延伸,高大的梧桐树将道路围拢的如同一条隧道,看不见尽头。 道路两边,仍然是跪拜迎接的人群,无数飞鸟像是引领着贵宾一路前行。小双不断地向欢呼的人群挥手,又走五里,前方又有一队人,站在道路中间,看着小双等人的到来。 一个身穿华彩长裙的女人来到众人前面,微笑看着小双,小双心神大动,愣了一会儿,然后扑上前,抱住女子,说道:“姐姐吗?你是姐姐!” 女子目光中闪烁着泪花,拍了拍小双的后背,然后后退一步,仔细打量小双,“让我好好看看,你是不是我的小双弟弟!没错,这就是你,这就是我的弟弟!” 小双含着眼泪笑,“我以为,我那个真实的姐姐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以为那个天天看我不顺眼的姐姐就是我姐姐,没想到,我最想念的姐姐出现了,姐姐,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姐姐笑道:“看来,红庙村的杨淑凤没少给你留下阴影,但是,很不幸,那就我,我就是她,你讨厌她,不就是讨厌我?你得承认,龙小心是你姐姐,杨淑凤也是你姐姐,轮回界那个养魂的还是你姐姐。知道这座落凤城的来历吗?当初我的一魂就散落在这里,是父亲在这里改造天地,栽种梧桐树,为我聚魂,所以,我的一魂一直在这里,然后,这里人越来越多,就成了一座城。” 姐弟二人拉着手说着话,然后龙小心指了指人群里边藏着的人,“你瞧他那样,还躲猫猫,多大个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 从人群里挤出一个人,小双一看,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那人咳嗽一声端端架子,低沉道:“叫姐夫!”,接着粲然一笑,拉住小双的手:“你咋才来呢,姐夫都想你了!” 小双笑了笑,看向人群,发现了王文峰,走了几步拉住王文峰的手,“文峰,装不认识是不?” 王文峰咧嘴一笑:“不好意思,你都皇上了,高高在上的,我都不好意思打招呼!” “这么说话就没劲了!”,小双拍了拍王文峰的肩膀,“一会儿多喝点,老同学加老乡,不给面子?” 王文峰又咧嘴,笑道:“好,我能喝你俩!” 然后看向几个女人,小双皆感到莫名其妙的熟悉,龙小心笑着看着小双:“能猜出来她们是谁不?” 六个女人看着小双憋住笑,围着小双转,眼中尽是挑逗,小双一拍脑门:“子心丑心辰心巳心午心亥心六位姐姐,你们也在这里?” 六女笑了起来,围着小双,掐胳膊搂腰揉脑袋玩的不亦乐乎,小双哈哈大笑,任由六位姐姐玩弄,笑着笑着,便潸然泪下! 小猴子似乎也跟着高兴,上蹿下跳,小金则臊眉耷眼,尽量躲着那些女人,尤其是躲着龙小心,好像非常惧怕小心的血脉之力。夜无涯则看着这些女人,跟着傻笑,撒昂撒重生撒连马修则羡慕无比,这才是该有的亲情啊! 来到一处府邸,乃是龙小心在落凤城的府邸,院落巨大,满院梧桐,房屋至少百座,龙小心看着小双,笑道:“这可是姐姐五百年的家底,以后你在这里就跟姐姐住一个院子,对了,你在这里能住多久?” 小双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姐姐,我刚来啊,这就撵我走了?”,龙小心刮了小双的鼻子,道:“不愿意走,就一直陪着姐姐!” 小双将土姑姑聋子蹶子瞎子红脸汉子和夜静怡放了出来,众人又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还是小心喊了一嗓子:“先吃饭,边吃边聊!” 边吃边聊,小双这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南域北部,靠近海湾大的百城方圆万里的地界,不属于南域任何一国的势力,父亲亲手打造的以落凤城为核心的万里地界成为独立于南域各国之外的独立世界。若是按照历史来说,落凤城比南域任何一个国家的历史都要悠久。五百年前,龙小心这一魂苏醒,开始在这一处洞天福地开始修炼恢复修为。此后无论是各皇朝王国,都曾经觊觎这块土地,西圣天神教也多次插手落凤城,但是,都被父亲消灭。随着前世英魂的不断觉醒,父亲将一些英魂陆续投放到这里,一方面恢复修为觉醒记忆,另一方面和龙小心一起守护着这片土地。龙小心是事实上这一带的女皇,百城千山万水,以落凤城龙小心为尊,时刻对抗着想要入侵的王朝和神庭,使这一带成为净土。巧合的是,小双将尤坤奇哥舒珩等打发到南域,恰好看中的地方就是落凤城。说是巧合,其实也是一种冥冥中的感应,小双当初决定开始插手南域,对落凤城这个地方就有一种亲近,带一个“凤”字,让他就想起了心妈妈和小心姐姐,所以,这个决定还真有一些苏铭的成分。 父亲在北玄天的分身经常来落凤城,他早就在这一带打造了一支军队,一方面是抵抗外来之地保护自己的女儿,另一方面,他通晓天机,知道小双一定会来到这里。另外,教书匠让赵老爷将轮回界的小心的那道神魂送来落凤城,又从乾坤图中把杨淑凤的那道神魂调过来,三魂合一,龙小心这才真正回归。而赵鑫在小双再一次转世的同时,就让父亲将他投放在这里,一直陪着龙小心,直到龙小心神魂完整,夫妻真正团聚。 尤坤奇等人来到此处,是捡了大便宜。龙小心知道他们是弟弟信任的人,就把水师交给了他们,又让龙亥心等,在自己的地界开始建立无双商行。 吃过饭,小双在姐姐姐夫的陪同下在一处凉亭聊天,看着府邸内的梧桐树和巨大的湖泊,小双感慨:“吃现成饭这种感觉真好!” 龙小心揉了揉弟弟的脑袋,心疼道:“最不容易的是你,当初神战,打了万年,你在战场上一天都没下来过,神魂破散肉身不存的时候,你还一直留在那片土地,宁可不入轮回,也要坚守那片土地。要不是金玉天担山而走,保住你那些破碎的灵魂,并化为山脉河流守护着你,你真的会永远消失。正因为你坚决不入轮回,意外成就了混沌之躯并聚魂,所以,你的特殊又让你肩负合道天下的使命。有很多事情,我们都帮不上你,只能靠你自己。但是,现在,姐姐回来了,姐姐就和你在一起,再也不让你一个人孤单单的闯!” “好,那我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我真的累了!”,小双趴在龙小心的腿上,真就进入了梦乡。 做了一个很香甜的梦,红庙村,一家五口,围着一张桌子,最简单的吃食,最热闹的争抢,杨淑凤化成一只凤凰,振翅而去。 小双还是另外要了一间院子,与土姑姑五人和夜静怡在一起,死皮赖脸的小猴子,就在小双的房间搭了一张床。 淑凤这几天一直陪着小双,姐弟二人泛舟湖上,并排躺在沙滩,一起吃饭喝酒,不让外人参与,像是要把所有的失去的时间都补回来。小双问起小心,知不知道宝来阁,小心狡黠的笑,“你猜猜,刺杀你的人是谁的人?” 小双一愣,立即反应过来,小心掐了掐小双的脸蛋,笑道:“看来你反应过来了,没错啊,遍布南州的宝来阁是姐姐的,而神秘莫测的横云楼是姐姐的,要刺杀你的雇主是一直对落凤城有觊觎之心的海顺皇朝,那个皇族姓乔,与我战争多年,那边的神庭也一直想把手插进来,几次失败后,就想着联姻,神庭的圣子都来过了,不过没脸没皮的走了!” 小心坐起身,看着大湖波澜不惊,抻了抻懒腰,又将头枕在小双胸口,双腿翘起,摇摇晃晃,说道:“落凤城这边,我成立了无双商行,你来了,无双商行要开遍整个南域。至于那些朝廷神庭,慢慢来,就先从这个海顺朝开始,妈的,想杀我弟弟,他们得最先死!” 小心又坐起身,笑道:“不过,他们杀你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你的人头很值钱,一个亿白银,定金五千万两,这钱白挣谁不挣,反正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是你的对手。对了,为了借道去杀你,他们出动了上万名水师扮作海盗,海顺又给了我五亿两,哈哈,现在到手的现钱就有五亿五千万,发了,现在你姐可是富可敌国!” 小双笑道:“你就不怕我真的被弄死?你这姐姐,为了钱,拿弟弟的命冒险。” 小心拉起小双,看着远远遥望这里的赵鑫,摆摆手,那赵鑫屁颠颠跑了过来,小心拍了拍赵鑫的肩膀,道:“监视我?吃我弟弟的醋?” “哪能?”,赵鑫抢过小双的手,道:“这几天你霸占够了吧?把小双还给我,都多少天没在一起喝酒了!” 小双又喊过来哥舒珩和尤坤奇,就在湖边,拿出乾坤鼎,放出那些晕晕乎乎的海盗,说道:“这些都是海顺国假扮海盗的水军士兵,很有点本事,编入你们的军队!” 尤坤奇看了看,哥舒珩也围着这些士兵转了转,发将令让水军统帅水洪领走了这些士兵。 赵鑫生拉硬拽将小双带到了湖畔的观湖楼,观湖楼已经摆了一桌酒菜,赵鑫没有叫别人陪同,只是哥俩,小猴子死乞白咧人模狗样的又安排了个凳子,在一边喝酒吃鱼。赵鑫给小双倒酒,哥俩喝了起来,相视而笑。 小双问了清明天下北洲的很多事情,包括宇燕张小五和赵欣,赵鑫看了一眼喝得小脸跟屁股一样的小猴子,说道:“这小猴子跟你多长时间了?你不觉得他和张小五的气息有些像?” 小双点点头,“前世跟在哥哥龙小龙身边的猿坤,就是神猿一族,先于哥哥陨落,魂飞之后,有一魂附着在哥哥身上,被带入轮回,那是猿坤的人性之魂可以轮回,就是出现在红庙村的张小五。但是他的神性魂魄却不入轮回,也不知道沦落在何处,这一次,我在西域黑亚国的角斗场发现了他,就将他一直带在身边,但是他的神性还没有觉醒,现在他已经失去了过去的记忆,要想完整,需要与张小五合魂,才能找回完整的猿坤!” “这件事不急,听尤坤奇说,你让他想办法弄到南域的山水堪舆图?是那种有灵的堪舆图?北玄天的天下五行之精就是土姑姑那五个人?你用他们完善你的大世界?”,赵鑫问道。 小双点头,道:“天下五行,我在清明天下以人道合,但是在北玄天不一样,我要以五行之力合道,南冥天下以文道合,东胜天下以仙道合,至于西圣天下,我想好了,就以神道合天下。” “放心,我并非要吞噬五行之精,他们是我的亲人,并且,他们五人早已经在我体内种下了五行之精,并且我的大世界对他们时时刻刻都有反哺,他们不会因为我合道五行而消散。相反,他们会一直陪伴着我,而且他们会越来越强大,将来,他们都会有自己的神位,他们将来不仅仅是一座天下的五行神君,而是我们未来开创一个世界的五行神君。”,小双给赵鑫倒了一杯酒,笑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害怕我走邪路,吞噬五行之精,入魔道,放心吧,我不会那么做!” 赵鑫这才点点头,拍了拍小双的肩膀,二人碰杯,道:“你没来之前,海顺国不知道你与小心的关系,现在,这种关系不可能不暴露,你姐姐这相当于把人家当傻子耍,他们和神庭不会善罢甘休,仗很快就得打起来。” “我知道!”,小双给赵鑫倒酒,看了看湖面,信手一引,一条五斤左右的大鱼便来到观湖楼,小猴子赶紧扑在欢蹦乱跳的大鱼身上,一番搏斗之后这才抱着大鱼,跑了出去。 “这仗早晚都得打,不过我还是喜欢不战而屈人之兵。你要知道,神庭虽然势大,但是,北玄天并不是他们得主场,严格说起来,除了西圣天,另外四坐天下都是我们的家园,人也是我们的人,神庭我不容,哪怕是西圣天,我也要将他们驱除,我要的是一个干干净净的世界,没有神庭的世界。至于另外一个世界的神庭,我最终是要把他们消灭的,在我视线所及的范围内,这个宇宙,我不会给神庭一丝生存空间!”,小双突然双眸如火,大湖顿时掀起一股滔天巨浪。 小心突然出现在小双身后,一只手搭在小双的肩膀,一股澎湃的力量让小双稳定下来,小双回头,拍了拍姐姐的手,说道:“没事,不用担心!” 但是,一边的赵鑫却有忧色,这就是前世的小双,那个曾经将天界搞得鸡飞狗跳的小双。 对于神庭的仇恨,所有原来守护一界安宁的人都不会忘记,包括赵鑫。 第322章 宝来阁 待了一段时间,小双就告别姐姐,离开落凤城,与落凤城方圆万里比邻的就是海顺国,皇族乔氏。小双这一次出去,只带了夜无涯和小猴子,土姑姑五人在大世界。当然要易容改装,小双化成杨宇禄的长相,有些斯文,手中一根青竹杖,背后一个蓝布包袱,夜无涯则身背青竹书箱,宝剑斜挎腰间,小猴子则斜挎一个小荷包一样的绣包,里边放了不少小零食,弯腰跳步,绣包拖在地上,极为滑稽。 南域水系纵横,河流湖泊众多,高山反而不多见,有数的几座高山主要分布在南域与东域交界的南北向一道山脉,名叫太始山脉,西部则是直通西海,再往南也是大海便是两座天下的界海。 小双尚未走出落凤城管辖的方圆万里地界,来到一座名叫乌桓城的地方,由于是改妆易容,也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来到城内,吃了点饭,就到此地的“宝来阁”,其实是打听一些消息。 宝来阁和观雪楼都是小心姐姐的势力,但是,小双也没有打算亮出这个招牌,为的是行事更方便一些。 小双进入宝来阁,迎宾的女侍款款来到小双身边,极有礼貌的弯腰行礼,问道:“先生是想看些什么?” 小双点点头,说道:“久闻宝来阁大名,在下初来乍到当然要见识一番,若小姐姐有闲暇,倒也想麻烦姐姐带路介绍一番,也好过盲人摸象。” 女侍嫣然一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先生太客气,我是二十八号迎客,我叫书书,先生直接叫我二十八或者书书即可!” “叔叔?”,小双觉得叫不出口,但是若是叫直接喊二十八号又觉得不礼貌,那女侍看着小双笑得花枝招展:“我这个名字经常被人误会,是读书的书,不是叔叔的叔,若先生叫着不顺口,直接叫我小书也可!” “小书?这不一样嘛。”,小双笑笑,跟随书书从一楼开始介绍。“宝来阁,当然以宝物闻名,一楼从您进入大厅那一刻,首先映入您眼帘的是,镇海珠、弑天剑、元灵石。南域天下的所有宝来阁,一楼大厅最显眼的位置都是这三种宝物。这颗镇海珠来自北海深海的遗落世界,传说是神战时,天龙一族的宫殿破碎,沦落北海,其族珍藏有一百颗这样的珠子,只是除这一颗之外,皆全部消失,因此格外珍贵,它的作用是携带此珠,可时刻滋养身体和神魂,延年益寿;这把弑天剑传说乃是一位大帝人物打造,摆放在这里的,是这位大帝的唯一随身佩剑,上有铭刻:弑天,马,但是,剑灵受创,至今这把剑并未苏醒,变成死物,但是,也正因如此,这种传说中的宝物更值得人们去爱惜和尊敬,因此供于此间;至于元灵石,就算先生不是修炼者也知道这块石头乃是一山之精,有五行元素的精魄在内,比如我们位于乌桓城,有一座小山叫乌桓山,虽然山小,但是,不乏天地灵气的供养,因而有灵,而这个元灵石正是乌桓山的五行之精的一部分,先生可知,元灵石可以用来炼化出山水钱,乃是修行界的流通货币,更是修行必备的修行之物。这三件宝物意味着宝来阁是以经营天地宝物、兵器和修炼之物为主的。一楼就是经营天地宝物,比如灵石药材矿物;二楼则是各种兵器;三楼则是丹楼及修炼功法等。” 小双点点头,向书书伸出大拇指:“书...儿姐姐业务很是熟练,口才也好,而且待人热情又不卑不亢,宝来阁有你,幸运之至!” 书书微笑弯腰,双手叠于腹部,姿势极为正规,笑道:“承蒙夸奖,请问,我带您转一圈?” “正有此意!”,小双点头。在一楼转,小双问道:“我看这宝来阁可不仅仅是三层,还有六层,那么其他几层都是干什么的?” 书书道:“四层乃是炼器楼,五楼为炼丹楼,我们宝来阁可是有炼器师和炼丹师的,到二楼三楼您就知道,我们宝来阁售卖的所有兵器丹药都是我们宝来阁自己炼制的,我们的兵器和丹药在南域可是首屈一指的,江湖武夫,山上练气士,都以有我们宝来阁丹药兵器为骄傲的。六楼是藏经楼,经史子集,地方志,修炼圣典等等,浩若烟海。七楼为宝来阁弟子交接任务的场所,也是宝来阁整理财务账目的地方,至于八楼九楼,不对外开放,宝来阁高层有权限进入八楼,但是九楼只有阁主一人可进入。” 小双点点头,在一楼转了起来。一楼,分四大区域,一圈圈柜台,书书边走边介绍,不厌其烦。小双驻足在原石区域,扫了几眼,心中道:“就不破坏姐姐的生意了,这些原石,一看就是普通货色,若作为一般的白玉翡翠之类,可为上品,但是,用作修炼,灵气微乎其微。至于草药,小双自己的大世界,有七彩裙和土姑姑五人的药园,这里的草药也就是凡品。还有一些玉化硅化木红木茶台等,作为装饰物也可,和修炼没有半毛钱关系。” 但是一楼人山人海,当然大部分都是修为低下的修士,或者一些书生小姐之类的,来这里挑选一些玛瑙翡翠玉石之类作为饰物,给心上人也不失为高级货色。 小双刚要上二楼,饰品区域有喧哗声,一位公子模样的人带着一帮小弟和三位女子正与宝来阁的一位女侍叫喊,什么骗子骗人的骂声整个一楼都听得见。人们纷纷驻足,看向发生骂战的地方,小双也看了过去,心道,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宝来阁闹事?书书变了变脸,对小双说道:“对不起,我是这一楼的管事,出了事我得去看一看!” 小双点头,随即也不动声色的跟了过去,那公子模样的人手里拿着一条已经摔碎几颗玉石的项链,对着侍女边摇晃边骂,有时候还伸出手抓向侍女,那女侍已经快哭了,面红耳赤,看到书书到来,终于流出了眼泪,喊道:“书书姐,不怨我,这位公子硬说咱们卖假货,可他那条项链根本就不是咱们的,证书也是假的!” 书书回头看了一眼那公子,又看了看跟在公子身边的三女众男,笑道:“原来是吴公子,能把项链交给我看看吗?” 那吴公子变了变脸,看着书书,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说事不大也得看看书书姑娘给不给本公子一个面子,就看书书姑娘会不会办事了!” 书书脸色平淡,道:“吴公子在这乌桓城可没有人敢不给面子,但是,吴公子也知道宝来阁,若是公子有理,宝来阁亏欠了吴公子,别说面子,里子我也会赔给吴公子。但是,我也得看看,吴公子说这项链是假的,我总得看看,判断一下是非吧,也不能吴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对不对?” 吴公子把项链抓在手里,伸向书书,然后用力一捏,那项链变作粉末“簌簌”流向地面。那公子伸出手掌,放在书书眼前,骂道:“一堆粉末,你当项链卖给我,不是骗子是什么?骗到我吴家来了,简直找死!” 书书脸色一冷,随即问道:“你来干什么?说我卖假项链,项链在何处?” 吴公子一愣,有些不知所措,随即气急败坏,“你他妈敢耍我,来人,拆了她的宝来阁!” 那群人立即冲上来,宝来阁隐藏的护卫立即冲了过来,二话不说,将吴公子带来的人全部打倒在地,吴公子带来的人惊声尖叫:“杀人了,杀人了,保护吴公子!” 书书看见尖叫的女人,目露寒光,这种挑事的女人最为恶心。而这个尖叫的女人是乌桓城另外一个大家族彭氏家族的小姐,是有名的尖酸刻薄之辈,而另外两个女人同样都是四大家族的庞家薄家的千金小姐。在乌桓,由于有宝来阁的存在,本来不太对付的四大家族自动结成统一战线,共同对付宝来阁。但是,在宝来阁的打压下,四大家族一直喘不过气来,经过几次较量之后,变得很老实,但是,今天似乎有些反常,难道来了什么撑腰的?有人打气? 书书对尖叫的彭小姐打了一个嘴巴,喊道:“将这些人赶出宝来阁,若敢捣乱,杀无赦!” 小双极为意外的看了看此刻如同变了一个人的书书,这个显得温婉和顺不卑不亢的女子,此刻如同被激怒的老虎,炸毛了! 宝来阁的护卫呼呼啦啦的拳打脚踢,哪怕是女人也不例外,然后像是抓死耗子一样将那些人丢出宝来阁。不过小双神识开放,见宝来阁已经被一伙明显是大修士的人包围起来,大有摧毁宝来阁之势。 小双给夜无涯使了个眼色,夜无涯会意,冲出宝来阁,小猴子也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的,蹿房越脊,对着隐藏在宝来阁楼顶的几个人就是一顿挠,那些人显露出身形,再也隐藏不住,夜无涯已经宝剑出鞘,瞬间杀了几个人,另外几个人见大事不妙逃走,夜无涯追击。 小双看了看外边,宝来阁内逐渐恢复秩序,一些人小声谈论,那个颇有臭名的吴公子看来不招人待见,一水的骂名。还有人说道:“敢和宝来阁翻脸,四大家族看来多了倚仗!” 书书看见小双,缓了缓脸色,说道:“怪我们管理不善,让公子受惊了,咱们接着逛?” “好!”,小双点点头,说道:“书书姐姐有大将风度,处变不惊,指挥若定,若我猜得不错,书书姐可不是女迎这么简单,这座宝来阁应该是书书姐主管。” 书书愣了愣,笑道:“公子火眼金睛,这都看出来了?” “骂人了,我可不是什么火眼金睛!”,小双笑了笑,在书书的引导下来到二楼,柜台上和墙壁上挂着琳琅满目的兵器,有的果然脱离了凡品进入地品或者天品之列,更有一些有了灵性,进入灵品,但是还未到仙品。也是,在这个被禁锢的天地,练气士最高极限被限制到渡劫境,或者半步飞升,炼制的兵器怎么也到不了仙器,更别说法器圣器神器一类。 小双随意拿起柜台上的一把宝剑,抽剑出鞘,用手指弹了弹,有激越之声,小双一边抚摸着剑身,一边与书书说话:“那个吴公子来头不小吧,不然怎么敢在宝来阁耍横?” 书书不忿:“不过小小的乌桓城的小小家族公子,平时连看不敢看宝来阁一眼,今日胆肥了,也许突然有了什么靠山,今天来试探一下!” “四大家族为人如何?”,小双一边抹着剑身,一边侧颜观瞧书书。书书道:“一个家族有这种货色,说明家教不严,家风不好,四大家族皆如此,这世道,正直的人没有实力作保证也挣不到钱,就算挣来了钱也保不住,既挣钱又保得住,没有点坏心肠是不行的,四大家族坏,但是也坏的有理。不像宝来阁,能挣钱,更没人敢抢。” “好有道理!”,小双弹了弹剑身,宝剑清脆的声音传遍整个宝来阁,令人心神震颤,更有寒光自宝剑发出,化作一道弧光穿过二楼的窗户射出窗外。 窗外,有一道人影被一剑两断。 书书张大嘴巴看着小双,又双手捂住嘴巴,小双笑了笑,对书书做出一个“嘘”的手势,说道:“这把剑,可入仙器,替下一楼那把弑天剑,把弑天剑给我!” 书书频频使劲点头,抓起小双手中的剑跑到一楼,替换弑天剑,交给了小双,小双点了点头,说道:“咱们继续?” 小双看了看弑天剑,扔进大世界的乾坤鼎,说道:“这是一把灵智残缺的残剑,需要温养,先放在我这里,有灵之后,我还给你,作为你的佩剑。” 书书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看着小双,想要说什么,小双“嘘”了一声,“保密,有什么话压在心里,说出来就不好玩了!” 书书笑了笑低下头,像是初次怀春的少女,面色发红,双手搅动,有些不自然。 小双说道:“三楼,姑娘带我去开开眼?” 书书用力点头,带着小双去了三楼,三楼最主要的是灵药区,有干草药石和新鲜的草药,新鲜的草药被栽种在一个单独的区域,以阵法隔绝,可见灵药药田有氤氲之气,即使隔着阵法,药的灵气依然让人觉得药气环绕。 还有炼制成功的丹药,最顶级的丹药为四品地药级,为提升修为的灵药,可以为元婴境以下炼气士提升一半机会进入下一级。还有为武修凝练肉身的四品地级丹药“锻体丹”,可驱除身体杂质,强筋健骨。小双在这一方天下已经达到顶级,可炼制七品宝药,只要有灵药,他可以随意炼制各种丹药。 当然,对这个世界来说,七品炼丹师只存在于传说之中,这个世界最高级的炼丹师只是到五品,而且只能炼制最高品级为天品的丹药。 小双大世界有土姑姑五人,大世界药田如今一望无际,只要这个世界允许存在的大道灵药都有种植,而且在大世界比仙家福地还要高级的地方,俗世灵药进入这里就开始变异,成为俗世不存在的顶级灵药。小双之所以能突破这个世界的极限,完全依赖大世界提供的灵气,大世界属于成长期,如果大世界也有品级的话,大世界现在是七品,离最高的九品还有差距,他现在只能炼制七品丹药,也与大世界的限制有关。 小双让书书把作为镇店之宝的一个丹药拿过来,是一颗四品地级回天丹,功效就是能让濒临死亡的人吊住一口气至少七天。小双看了看这颗回天丹,品级没错,功效也没错,但是,炼丹师终究还是功力所限,不能把这颗丹药炼制到顶级,若是炼制到七品宝药级,便可让濒死的人复活,若是炼制到圣药级别,可让濒死的人凭空多出十年寿命,若是仙药级,则可让濒死的人至少延寿百年,若是这种回天丹炼制到九品仙药级,则真就可以白日飞升,成为自在散仙。 但是,这种逆天丹药,从来只在传说,那些修仙大能,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通过吃丹药而白日成仙的。 第323章 阵道传承 小双到灵药区仔细看看了看,看出有几种灵药级别很高,有一株草药,其叶如葵而赤茎,其秀如禾,小双知道这株草药名叫“鬼草”,也叫忘忧草,是炼制忘忧丹的主材,与另外一种重要的草药“植楮”相配合炼制,可炼制出凝神丹,无论是忘忧丹还是凝神丹,都可以扩展修炼者的神识敏锐度,增强修炼者的神海浓度,不受修炼魔性的干扰,祛除梦魇,心神安宁而抵抗心魔的产生。对于每一个修炼者来说,修炼过程中产生心魔是最常见的事情,越是遇到大的境界提升,遇到心魔的机会就越大,而这两种丹药正是魔性的克星,可是使修炼者顺利渡过难关。 小双看了看书书,道:“我需要这两种草药,我可以把他们大量培植,到时候还给你们百株,书儿姐同意不?” 书书点头,小声道:“本来这里的一切都是公子的,公子想要,拿走便是!” 小双笑了笑,来到药田,以灵气包裹两株药草,连同那一小块药田皆收到大世界。大世界内,土姑姑等人立即将这两株药材栽种到药田里,说道:“这可是在俗世间难得的天品草药,我们会培植它们,繁育并且把他们的品质提升到仙药级别。” 小双对土姑姑等人说声谢谢,然后看了一眼书书,书书正在用漂亮的大眼睛注视着神奇的小双,小双笑了笑,道:“那就去四楼,看看炼器楼!” 四楼,如同另一方世界,广阔的空间,有三排共十八座熔炉,正烈焰熊熊,而这里被阵法隔绝出来,只要不进入锻造坊内,一切无异样。 小双看到,广阔的空间内有数百人忙忙碌碌,炼化原石,制作胚模,切割粗料,煅烧打造,阵法刻画,成品组装,如同流水线一样,有条不紊。小双这时候如果在看不出来这座九层高楼是一件极品神器,眼神就太过于愚笨了。他看向书书,问道:“以落凤城为核心的百城,每座城池均有宝来阁,难不成都有如乌桓城这样的九层楼?” 书书知道小双的疑问,笑道:“乌桓城的宝来阁是宝来阁创始人精心打造的第一座九层楼,其余城池,哪怕是落凤城宝来阁的九层楼也无法和乌桓城的九层楼相比,这里的九层楼乃是一件极品神器,其余城池不过是仿神器而已,虽然也是神器级别,但是和这里的九层楼远不可比。公子也知道,这座九层楼不是这座天下的产物,而是来自仙界,宝来阁始祖神武大帝从三十三天道祖处得来,乃是道祖亲自炼制的神物。而其余九层楼虽然是大帝亲自炼制,但是终于还是因为缺少很多上古元素,比如混沌五初,鸿蒙之始精而有所遗憾,一个空间元素就比不了,当然,这不是说大帝能力不行,而是受限于条件。” 小双点头,道祖可是混沌之先的大能,当初混沌中的好东西,道祖肯定得到过不少,而且几乎都是孤品,谁也比不了,这也是只有道祖能炼制无限空间的乾坤图,而别的大能只能炼化一方世界为自己所用的原因。 不过,小双也不气馁,自己前世为混沌体,自带世界,这一世又将那混沌世界开始炼化,已经有了一方大世界的形态,未来,他相信自己必然能炼化出自己的乾坤图。 父亲就成功了,神识所至,皆是自己的世界。 小双收回心绪,看向书书,书书一点阵法,将一滴精血注入到阵法之上,那阵法裂开一道缝隙,小双神识看了看还守在楼外的夜无涯和小猴子,进入四楼空间。 果然,进入之后,这就是另一个世界,仿佛不在九层楼,而在一处山谷,十八座熔炉,皆在山谷之内。 小双在书书的带领下,看遍了几乎每一个地方,他赫然发现,这里很多兵器,都是为虚空舟和飞舟以及舰船配备的,当然还有平时修炼者使用的各类兵器,但是,小双终于还是惊讶不已,父亲留下的这些宝来阁,可真不是简简单单的买卖宝物的地方,而是一座兵工厂! 一百座兵工厂,父亲的手笔真的很大!他着眼的不仅仅是几座天下,而是天界。前世神战时,自己这一方吃亏最多的就是这些尖端武器,以肉身和简陋的装备对抗人家的虚空舟和飞舟,不吃亏才怪。 联想到清明天下北域的那两座书院,北玄天下北域那座巨山脚下的神秘基地,再到南域的百城宝来阁,父亲的布局早就已经展开。 小双来到一座大型熔炉旁,几十人忙碌着为熔炉添加黑炭石,烈焰熊熊,温度高到使人难以立足。小双摇了摇头,热量和能量均被散发,火焰温度也不理想,这样的熔炼效率不高而且冶炼出的粗品质量也不高。可能是父亲太忙了,忽略了用阵法凝聚火焰的事情。 小双看了看,与指挥者聊天,那人知道,能进入这里的人都不是简单人物,而且还是书书阁主亲自带来的,看书书阁主崇拜的眼神,就知道这小子的来历肯定不一般。于是耐心的为小双讲解熔炉的原理,以及如何控制火焰的温度等。小双先是和蔼的与人问候辛苦,接着说道:“如此简单的燃烧黑炭石,热量和能量外泄,浪费不说,温度和时间都不容易掌控,若是给每一座熔炉都布置一座聚能阵法,使热量能量均集中于熔炉底部,这样不但能量不浪费,人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外泄的热量烘烤,少遭罪,而且效率高!” 那人看了看小双,不以为然道:“我们这里也不是没有阵法师,但是,他们布置出的聚能阵抵抗不住热量的灼烧,若是阵法不过关,热量在压制不能及时排泄,炉内热量积压,便有炸炉风险,这事不是没有发生过。” 小双点点头,围着熔炉转了一圈,道:“阵法当然不应该是密封的,就像一个气球,光往里吹气而不放气,气球一定会炸裂。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在熔炉上刻画两座相融的阵法,一个是聚能阵,一个是导能阵,先是以聚能阵将黑炭石燃烧的所有热量集中吸引到熔炉,使熔炉快速升温,到了一定温度,则启动导能阵,让热量从导能阵的阵纹散发出去。两座阵法均可以人为操控,也可以自动启动...”,小双说到这里突然不言不语,而是看着熔炉,然后突然浑身有如被罩上了一层透明罩,走到熔炉下,思索了一会儿,拿出匕首一样的利刃,在熔炉上用心刻画起来。 书书和那指挥者顿时瞪大眼睛,神情极为紧张,生怕这公子不知道天高地厚,一瞬间化为飞灰。只是,看到小双如同在温室中写作业一样,在熔炉上极为沉静的刻画阵法,不禁长舒一口气。那指挥者看向书书,问道:“这公子是谁?可真不简单啊!” 书书笑了笑,犹豫了一会儿,对指挥者耳语:“当然不简单,所有的宝来阁都是他的!” 指挥者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他,他是始祖大帝的儿子?小心阁主的弟弟?那个天下第一大国的皇帝?” “嘘,保密,切不可声张,你是我叔叔,我这才不瞒你,还望叔叔一定要严守机密,这可不是小事!”,书书一脸严肃,直到看到指挥者郑重的点头,这才放心。 小双心神完全沉溺于阵法世界,熔炉上的刀刻,如一道道活灵活现的火龙,游弋在熔炉之上,又有青色的阵法如青龙隐于火龙阵法之中,熔炉上,阵纹的一个个小槽,越发凝实。待熔炉周身的阵纹刻画完毕,小双走了出来,找到一块手掌大的精铁,用手抚平,使之光洁如镜。小双在这块精铁上刻画启动阵法,也是两道,一显一隐,对着熔炉,启动第一座阵法,阵法启动,熔炉底部的四散的火焰顿时如火蛇,全部依附在熔炉之上,如灵蛇一般,火焰灵动的依附在阵法的沟槽之内,瞬间,熔炉内的矿石被融化,肉眼可见,那些火焰没有一丝外泄,全部被熔炉吸收。 感觉到原石变成液状,小双用精铁控制启动了导能阵,另一座蓝色阵法启动,逐渐压制住了火焰,使火焰逐渐小了起来,熔炉如同被一股风降温。 这一系列的神奇操作让所有观看的人大声惊呼,这也太神了,世间居然有如此神奇的阵法! 小双看了看也很满意自己的作品,召唤出红脸汉子夏赤,笑道:“夏叔,这是我在熔炉上刻画的阵法,您看看,指教指教!” 夏赤抬头看了看熔炉,就施施然在人们的惊呼中一点防护没有的情况下飞到巨大的熔炉上,围着熔炉转了一圈,又将小双手中的精铁拿在手里研究一番,说道:“简陋粗糙,也就过得去而已,无非是控制炉温,聚能阵和导能阵而已,小儿科!” 众人看向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红脸汉子,长得不好看不说还大言不惭,看向他神情不悦,小双点点头,道:“当然,我这点阵法造诣和夏叔比差得远了,夏叔请看,还有十七座熔炉,夏叔给想想办法!” 夏赤正在研究阵法,听小双如此说,感到上当了,看向小双,道:“你小子这是想让我当苦力啊,怎么的,白干?” 小双笑了笑,急忙掏出一坛酒,递给夏赤,客气道:“夏叔费心!” “你去忙你的,别忘了接我就行!”,夏赤灌了一口酒,又将酒坛扔还给小双,走向了下一个熔炉,开始了他的阵法刻画大业。 小双将酒坛扔给一脸茫然的指挥者,对书书说道:“带我转一圈!” 书书点头,带着小双在四层楼转悠起来。 一张铁制的工作台,几个人正忙碌着为精铁箭矢刻画阵法。 小双来到工作台,与忙忙碌碌的几个人点头,也不管人家有没有反应,反正自己意识到了就行。那几个人根本没有搭理小双,而是看着桌上的阵图,一笔一划的刻画阵法。 小双扫了一下阵图,又拿过一只箭矢,仔细观看箭矢箭杆和箭头上的阵法,与身边的书书说道:“箭矢分三部分,箭头箭杆和箭尾,箭头为利器,箭杆不但搭在弓弦,而且与箭头重量搭配可起到平衡作用,箭尾则控制方向。三部分,箭头部分的阵法一般以强化金之力,增加穿透力,还有在箭头刻画爆符,箭头与目标物撞击可引爆爆符,增加更大的威力。箭杆刻画顺风符,可减少空气阻力,使箭矢的速度加快。但是,我看这个阵图,有个缺陷,将符阵刻画在箭杆箭头上,符阵各自为战,没有融合,威力不大不说,所需要的速度并没有增加多少,可见,阵法还有改进的地方。” 正在忙碌的几个人停下手中的活计,看向小双,其中一人更是面色不善,看了看书书,厉声问道:“什么人都带进来?这可是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书书脸色一变,看着那人刚要说话,小双笑了笑摆摆手,道:“有自信可以,但是固步自封不行,这样,给我一只箭矢,我来刻画一道符阵,由你自己判断谁输谁赢即可。” 小双信手一弹指,一把刻刀出现在手中,小双拿起一只箭矢,略一思索,一手持箭杆,一手拿刻刀,“刷刷刷”没有一刻停留,一气呵成。小双将箭矢放在桌上,那是三十六道阵纹组成的复合符阵,箭头箭杆甚至箭尾,如两条灵动的鲤鱼。小双说道:“很简单,将风符阵和强化金之力的爆炸符刻遍箭矢,并且使之复合,既可以减少风的阻力又可以增加箭矢的威力,而且,阵纹一点不复杂,比你们单独刻画两个阵法还要简单,威力却不可同日而语,不信吗?可以试试!” 阵法师早就对小双信手而为的手段惊讶不已,仔细看过小双亲手刻画的符阵,更是惊叹,随意一变,化腐朽为神奇,实在令人叹为观止,小双提出试一试,他也想知道这改动之后的箭矢的威力如何。于是对身边人说道:“你们二人测试,看看这个箭矢的威力到底如何!” 二人分别拿起一张弓,来到测试台前,远处是测试用的巨石,极为厚重。二人同时引弓射箭,“嗖”,两只箭矢同时射出,但是,小双刻画阵法的箭矢的速度明显超出另一个箭矢一大截,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一块巨大的测试石被炸成灰烬,而另一道箭矢在半个呼吸后到达,也是轰隆一声,测试石被炸成几块。 优劣明显,所有人都看得清楚。人们看向小双,一脸的敬佩,那个阵法师则单膝跪地:“多谢公子指点,还请留下阵法,不,宝来阁一定会拿出让公子满意的价钱,购买您的阵法!” 小双笑了笑,道:“什么买不买的,都是自家人,阵法留下,哦,不单单是这种阵法,还有很多,看你是个酷爱阵法的人,这本书留给你!此外,刚才的阵法我会刻在这张桌台上,你们可以随意观摩。” 小双拿出一本书交给阵法师,又用刻刀将自己刚才刻画的阵法刻在铁桌上,看向书书:“去五楼看看!” 第324章 炼丹表演 书书点头,还抽空看了一眼一脸懵逼的阵法师,笑了笑,就带着小双去了五楼。 五楼又是另一番景象。 这里药香浓郁,大鼎中如同炊烟一样的蒸汽淼淼升起,扩散开来,汇集在天,如同高天流云。置身在这里,就像到了一处洞天福地,各种各样的灵草灵石如花圃如锦缎,低矮的树整齐的将药田分割成很多块,而在一处大殿前的广场上,有八口大鼎,很多药师在忙碌,炼丹师炼药师身影穿梭,忙碌的不可开交。 小双先是到药田中看了一遍各种药草药石,得承认,虽然不如自己大世界中东方木等人伺候的那药田有那么多变异灵株,可入仙品,但是,这里俗世顶尖的天品药草确实不少,几十人在药田里忙碌,精心浇灌施肥,看到小双进入药田,生怕这个脚下没跟的小子一个不小心踩着自己精心伺候的药草,喊道:“你谁啊,快出去,这是你能进来的?” 书书笑道:“张叔,人是我带进来的,这位公子对咱家的药田十分感兴趣,你就让他看看呗!” “书书啊!”,那姓张的中年人脸色缓了缓,道:“那也不行,出去!” 书书无奈的看向小双,小双笑了笑,走向那张管事,顺便从大世界药田拿来一颗带有泥土的药草,对张管事晃了晃,“张先生先别发火,你我都是爱药人,若是张先生认得我手里这颗药草,我乖乖出去。” 张管事忍住心中的不快,从小双手里拿过草药,看了看,“不过普通的七叶一枝花而已,偏谁...等等,不对,看形状和叶子的颜色与七叶一枝花无异,但是,叶片中隐隐有紫色脉络,茎更是要粗壮些还有,紫色更深,顶端花萼不是简单的绿色,而是七色,花瓣九重,层次感极为鲜明,这还不算,此株药草一出现,整个药田药气浑然喷发,乃是释放灵气的表现。我的天,这是变异灵株,一块药田只要有这么一棵灵株,整个药田的药草的品质都会提升,虽然我不知其名,但是,我等辨认出其功效,此灵药不但能作为医治创伤消炎止痛的药材,更是不可多得的养灵之材...这位公子,此药何处得来,可有培育之法?” 这时候,张管事已经浑然忘了刚才对小双的冷淡态度,舍不得将灵药交还给小双,屁颠屁颠的跑到一块药田中央,将此药栽种下去。小双摇摇头,道:“你若如此栽种,不出三天,这棵灵药必死。” 张管事愣了愣:“还有别的说法?还请公子指教!” 小双来到跟前,将刚刚种下的灵药又起了出来,说道:“此灵药虽然对大气候和土壤类别的要求不严,但力求有生长发育的特殊小气候,选地最为重要。选择日照较短的背荫缓坡地或平地和质地疏松,保水性、透水性都比较强的夜潮地、灰泡土、腐殖土地种植最为理想。”,小双站起身看了看,来到一处缓坡地,一棵矮树旁,将草药栽种下去。旁边的张管事由衷的点头,“人不可貌相,没想到你一个公子哥对药草的培植栽种有如此造诣,老张我有眼无珠,冒犯公子,还请不要怪罪...不过公子,你的告诉我,此灵药叫什么名字啊?” 小双站起身,看了看这一片广袤的药田,说道:“此灵药本就是七叶一枝花,但是,已经变异为七叶养魂草,不但对人有养魂之效,对植物也有滋养之效,此药喜阴,吸食的是阴湿之气,经转化后发出类似于生命之树的灵气,可让各种植物得到生命灵气的滋补,这才是它最大的价值所在!” “生命之树的生命之气,那是传说中的存在,世人从未见过,公子何处得知?”,张管事不可思议的看着小双,然后指着小双,结结巴巴:“你,你,你是仙人?” 小双笑着摇摇头:“即便你眼中的仙家,见过生命之树的人也很少,更别说以生命之树改造灵药的品质,使之变异,不过,恰好我有!” 小双又拿出十几株变异的七叶一枝花交给张管事,说道:“每块药田栽种一颗,保管让你的药田不但丰收,而且品质得到极大的提升!” 张管事激动的接过灵药,急忙走了,也不叫别人,怕别人弄不好糟蹋了好东西。小双看了看张管事的背影,点头,对书书说道:“无论在哪儿,无论干什么,都需要这种踏实肯干的专业人才,此人可用!” 书书点头,这时候,他已经知道,这个公子,对这座九重楼特别上心,不惜传道授业解惑,还不吝惜好东西,这是要帮助乌桓的宝来阁起飞的节奏。 小双来到炼丹区,看着八口大鼎,看着袅袅蒸汽,思考一会儿,将东方木带了出来,说道:“东方叔,麻烦看看,这些人炼丹可有需要指教的地方,若是需要,还请东方叔指教一番!” 书书赶紧拍了拍手,喊道:“各位暂且放下手中活计,龙公子和这位东方先生可是不常见的炼丹天师,大家不妨学习一番,提高一下自己的炼药本领,机会难得,能学多少,就靠各位自己的本事了!” 人们纷纷看向书书这边,一脸不可思议,有一位正在忙碌的炼丹师笑道:“书书姑娘,这是嫌弃我们本事不够了?要另请高明?” 书书笑道:“哪里,孙叔,你可是咱们丹楼的第一把交椅,在俗世被称为‘药圣’,天品炼丹师,但是,孙叔也不要固步自封,取长补短还是需要的,孙叔就配合一下,就算没学来新东西,也没有什么损失,对不?” 孙天师笑呵呵来到小双跟前:“一个小孩子嘛,药材认识多少?知道多少药方?会炼制丹药?” 小双抱拳:“晚辈不敢在前辈面前托大,但是,药材倒是认识一些,想当初五六岁的时候就在老家的镇上跟随药铺先生抓药,对不少草药的特性功效有一些了解。至于药方炼丹,晚辈不敢说过头话,但是我师从东方叔叔夏赤叔叔等,倒是对不少药方有所涉猎,而且也炼出了七品宝药级丹药,先生若是不信,可以考教一番!” “哦?老朽被你勾起好奇心了,七品宝药,我老人家只在传说中听说过,从未见识过成品,那你就让老朽开开眼界?”,孙天师眼神中有些调侃,“走,到炼药区,给我们显示一番!” 小双点点头,跟随孙天师来到炼药区,孙天师道:“此处有药草,有丹鼎,还有丹火,你可自取,你随意炼制,我只要看成药的品级品质,若真如你所说,你能炼制出七品宝药,老朽拜你为师!” “要不我来?”,东方木看了看小双,小双摇头:“过一会儿,你还要指导他们,让他们心服口服这件事,我来!” 小双来到摆放好的药材区,来回走了一圈,又随意拿过一个炼药小鼎,说道:“炼药要好药材好鼎高级丹火,想要炼出丹药的品级越高相应需要的药材丹鼎丹火的品级越高,我当然有好鼎好药高级丹火,但是,我若是以这些炼制出你们炼制不出的丹药,你们就会有借口,说我无非依仗高级货炼制出高级药,你们若有这些东西,你们也行。那好,我就用你们常用的药材你们使用的丹鼎和你们炼药的丹火来炼药,让你们开开眼界,炼药如同修道,我可以走到高处,而你们为何不行!” 小双迅速分拣出一堆药材,说道:“下面,我要炼制一炉回春丹,这是最普通的医治恢复类丹药,极为普遍,但是,这种丹药若炼到一定的品级,足可以与那些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相媲美,七品宝药级,就可以让普通的回春丹称为灵丹,可以瞬间治疗外创和内伤,还可以一瞬间补充灵力!” 小双一边分拣药材,一边讲解,“回春丹的主材,草药为茯苓、首乌、地灵芝等,兽材为蛇胆熊胆冰蟾之皮,矿物类为褐石雄黄胆矾。” 小双从炉鼎下取一缕丹火,打在小鼎之下,拿起小鼎,丹火在手上灵动的炙烤小鼎:“丹炉要预热,也叫温炉,温炉并非仅仅是以火炙烤,而是以你体内灵力将丹火品质提升,也就是去除丹火中的外部杂火,取其核心,这样的火才不至于让丹炉受热不均。当然,仅仅是这一步就难住了很多炼丹师,因为他们修为不到位,体内灵气储存量不够,或者对灵气变为灵力的能力不足,不能让灵力随心所欲。但是,这就是不同炼丹师的区别,一个没有修为没有灵力的人,成不了炼丹师,所以,我的境界高,我可以随意支配我的灵力,那是我的本事,不是不公平,你们若有本事,也可以提高啊!” 小双温热好小鼎,将小鼎放在炉台上,开始将分拣的药材逐一投放到鼎内,道:“炼药,每一步都要精心和静心,这么多不同类型的药草,植物类动物类矿石类,如何投放,先投放什么后投放什么,什么药与什么药能融合,什么药排斥,相信各位炼丹师都从书本上学过,也在实际中操作过,但是,为什么还有很多炼丹师仅仅是在这一步就降低了成药的品质?顺序和时间!” “顺序错了,则药液融化不均,时间错了则或者药性流失,或者药性根本没有炼化出来,各位想必深有体会!” 小双一边讲解一边投放药材一边信手操作丹火,信手拈来行云流水,令所有人张大嘴巴流出口水,听和看,像是一场饕餮盛宴,令人垂涎欲滴。就是孙天师,也痴痴呆呆的看着,小双的讲解和操作,让他如看天人! 不到一个时辰,小双将所有药草炼化完毕,盖上鼎炉的盖子,极为细致操作丹火,说道:“天地之间有灵气,树木深林,有木之精气,木为命,我们修炼者炼丹者,其实身就是鼎炉,可吸引天地灵气,可吸无形精气,经身体的炼化提纯,精纯之气入丹海神海,就是滋养我们神魂和身体的过程。我们需要这些灵气的时候,自然可以调动出来,干什么用?可以用来打仗,当然也可以用来炼药。现在,我就把我的灵气注入丹鼎,与鼎内药液做一个彻底的融合,也就是注入我们提纯过的生命之气,让药液也有生命之气,而这股生命之气就是炼制回春丹的关键一步,诸位看好!” 小双一手吹动丹火,一手像是召唤天地灵气一般,然后那只手有肉眼可见的灵气注入丹鼎,丹鼎盖微微跳动,那些灵气进入丹鼎内,丹鼎顿时雾气氤氲,如梦如幻。 “要成药了!”,人们一边吞咽着口水,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小双和那个炉鼎,他们到这时候已经完全被小双的表演倾倒,这手段,就是天人的手段。 小双慢慢撤火,一手压住炉盖:“最后液化和气化的药液不能有一丝外泄,若是外泄,不但药性有失,而且外界杂气进入会直接影响丹药的品质,药液变成丹丸,高温高压,若是修为不够,可用特殊丹炉盖紧盖子,或者在盖子上压重物。但是,炉内压力到一定程度,若是不释放,又有炸炉的风险,如何取舍?以我的修为,我当然可以以我的内力引到丹炉内的气体慢慢进入我的体内与天地形成循环,为炉鼎泄压,你们做不到,只好松开盖子泄压,这一步,你们差得远了,这也是你们的炼制出的丹药最终品质不高的原因之一。也就是说,我能做到的事情,你们做不到,这就是差距!” 众人面面相觑,接着频频点头,无论是液化药材,注入灵气还是最终引导炉内压力,这些步骤都不是自己等人能做到尽善尽美的,连孙天师也做不到! 所以,孙天师只能炼制五品天级丹药,而同样的环境下,小双能炼制出七品宝药级! “各位掌眼,丹药要出炉了!”,小双喊道。 众人紧紧盯着那丹炉,就像盼着产房传喜讯! 小双看着蒸汽逐渐减弱的炉鼎,迅速拿掉炉盖,“砰”的一声,一团色泽艳丽的气团从丹炉喷出,那气团翻滚在空中,让整个五层楼都骤然变得气象万千。人们惊讶的看着那漂浮滚动的气团,感受着那气团带来的浓郁之气,人们仿佛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空间,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畅怀。 没有议论声,人们张大嘴巴看着五颜六色翻滚的气团,眼神迷离,进入一种玄妙的境界,张天师看着,眼睛逐渐充满了泪水,炼药无数年,第一次看到这种奇异的景象,当他以为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炼丹师的时候,小双横空出世,打破了他固有的认知,若是世上有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神奇景象,那么眼前这一幕就是,终生难忘。 小双驱动气团,在双手来回翻动,接着一只手屈指一弹,那气团爆碎,十二颗颜色绚丽的丹药浮在空中,发出更为纯粹的光芒。十二颗漂浮的丹药极为灵动,甚至绕着小双做雀跃状。小双拿出十二只玉瓶,将玉瓶的盖子全部打开,玉瓶也漂浮在空中,十二颗丹药如同飞鸟归林,进入玉瓶内。小双迅速给玉瓶盖上盖子,十二只玉瓶整齐排列在桌上,说道:“七品顶级宝药,差一点进入仙药级别,终归还是条件所限,请各位品评!” 众人看向张天师,张天师还在震撼中没有缓过神来,半晌,擦了擦眼泪,拿过其中一只玉瓶,打开盖子,倒出丹药,丹药似乎要逃走一般,被张天师双手夹住,接着毫不犹豫塞进嘴里。一股澎湃的气息直入张天师腹内,接着如同七窍冒风,整个人头发都竖了起来。张天师立即盘膝而坐,双手结印,抱元守一,压制住外溢的药气,一点点将药力压入丹田,然后慢慢释放,一点点滋润他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 半个时辰,人们看到,张天师如同换了一个人,花白的头发变得黝黑发亮,褶皱的额头变得平坦平滑,最主要的是他的气息悠长有力,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寿命都有所延长。一颗回春丹,一颗只能外治外伤,内补元气的丹药,现在成了回春再造延年益寿的仙级灵药,他已经完全折服。 张天师没有站起身,而是看向小双,然后匍匐在地,说道:“先生妙手惊天,老朽五体投地!” 第325章 名声不好 小双扶起匍匐的张天师,张天师此刻双目含泪,激动的不能自己,拉着小双的手,说道:“先生乃是仙师,绝非凡夫俗子,与先生比,我等如烛火与日月,不敢迎其光芒,还请先生留在这里,指导我等提高炼药能力,为天下为苍生多做一些悬壶济世的好事。我们甘愿为先生弟子,还请先生不吝教诲!” 众丹师整齐跪倒:“还请先生收为弟子,教诲我等!” 小双一展柔和灵力,将众人托起,道:“诸位一心炼药,也有悬壶济世之心,令晚辈十分钦佩,拜师就不必了,但是,我有一些丹方和一些炼药技巧,不妨传给诸位。” 小双让所有人盘膝而坐,神海内调动一些丹方和他自己的炼药技巧注入到众人的识海。小双待众人消化,说道:“我身边这位东方木先生,乃是炼药行家,我与他比起来,还差得远,我把他留给你们一天,从他那里你们能学到多少,就看各位的领悟能力和机缘了!” 小双看了看东方木,抱拳一笑:“东方叔叔,麻烦你辛苦了!” 东方木点点头,然后开始了他的讲座。 小双看了看,又看向书书,书书微笑,带着小双去六楼。 身后,东方木神情高深莫测,地上,坐的是虔诚的听讲人。 六楼,可以用浩若烟海来形容这里的藏书,巨大的空间,数不过来的书架和书台,一本本书整齐的罗列的整整齐齐,需要登记,小双信手写下了杨宇仓的名字。 书书不解,抬头看小双,小双看了看满脸疑惑的书书,道:“一个名字而已,莫要较真!” 负责登记的是一个老者,看了看小双龙飞凤舞的签名,又看看小双,道:“不是宝来阁人,不得入六楼,书书,这人是谁啊?” 书书刚要解释,小双说道:“宝来阁阁主龙小心是我姐姐,宝来阁的创建人是我父亲,哦,对了,我从小被寄养在杨氏家族,所以,我叫杨小仓!” 老人更加疑惑,看着书书,道:“这人有点花里胡哨的,你确定让他进入藏经楼?” 小双已经进入藏书区,身后留下不知该如何解释的书书,对老者挤眉弄眼。 小双先是逛了一圈藏书区,藏书区分成好几个区块,儒家经典道家经书佛家经文,兵书战策,炼丹炼器的学问,以及史学农商山医命相卜等等五花八门,看得出来,这些藏书已经有些年头,不是一时半刻可以收集全的。 小双在一处神学区停了下来,这是一处面积极为广阔的区域,收藏丰富。小双前世的时候也曾涉猎神学,并且了解颇深,虽然敌对,但是,不得不承认,神学有他的独到之处,不但有神道修炼法门,更有五花八门的涉及社会医道科学等方方面面,很多地方的先进程度超过其他学问。 小双坐在地上,一本一本的将所有神道书籍读进神海,然后开始消化。 神道学信神,如同清明天下信奉仙人神人一样,比如神道中也有水神火神雷神,还与太阳神月亮神众神之王等,但是神庭霸道一些,他们在众神中相信只有一位高高在上的大神,那就是至高无上的神帝,其他神再神通广大,也在神帝的统治之下,神帝是创世神,他创造了宇宙和宇宙万物,当然,那些神也是他创造的,所有神都是他的子女,他是所有神的父亲。 神道也是包罗万象,他们相信来生,相信人自带罪孽而来,这一世都是为赎罪而来,那些赎罪好的,被神使接引,去往天堂,不信神的作恶的就要下地狱,并且不得超生。他们的神力都是大神赐予的,他们可以修炼,但是,他们修炼所得来的一切都是神帝为他们点化而来的,是神帝为他们得修炼指明了道路。有人修光明之道,就是光明神的信徒,有人修炼巫道就是女巫的信徒,甚至可以修炼地狱道,就是地狱神的信徒。神帝为他们指明了方向,他们通过各种修炼手段,最终为的是靠近神灵,实现大超脱。 小双双眸紧闭,神海中的神道学被丝丝缕缕的分化出来,然后开始学习修炼各种神道神通,一坐十五天,纹丝未动! 书书和看守藏经楼的老者一直看着小双,没有离开,老者已经知道小双的来历身份,所以,对小双更加钦佩和宠爱,这个一举拿下两域之地创建北玄天下前所未有的巨大皇朝的人,让他无法不崇拜。 第十五天,小双头顶有一尊巨大的天神虚影耸立,那天神手持金锤,向天敲鼓。又有一尊巨大的天神出现,那神明光辉灿烂,手持神鞭,双目如两颗太阳...又有一尊女性神灵,三面,闪烁清幽的光芒,圣洁无比,手持圣木,身边跟着一尊灵兽... 各种各样的天神在小双的头顶闪现,这种异象一直持续到深夜。 小双睁开眼抬头,见老者和书书还在他身边陪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这是沉迷了多久?” 书书说道:“十五天,公子似乎入了神道,天神感应,异象频生,还好我们已经封闭了六楼,要不然动静就太大了!” 小双摇摇头:“我并非入神道,只是看书的时候对神道的修炼有一些感悟而已,再说,神道也应该学一些,知己知彼嘛,无论是什么学问,都要学习学习,剔除糟粕取其精华,然后为我所用。我们可以学习神道的一些经典和法门,但是对那些神秘学并且以神秘学唬人的东西要抛弃。” 小双站起身,看了看书书,“还有精力陪我走下去?” 书书嫣然一笑:“当然,求之不得!” 七楼,小双看着走来走去忙忙碌碌的人,没有停留,直接去了八楼。 小双与书书一边走一边聊天,当问到八楼有什么的时候,书书笑而不语,小双摇摇头,看着书书一脸神秘也就没有刨根问底,反正要上去的,还是眼见为实的好。 转了大半天,来到七楼通往八楼的通道口,小双立即赶到有一股神秘的力量阻挡在他面前,小双神识扫描,知道这里布置了一座阵法,看这座大阵布置的十分高明,是重力阻隔阵加上迷幻阵。小双看了看书书,问道:“你们平时去八楼都要破阵而入吗?” 书书笑道:“不是的,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你的到来已经让宝来阁高层都知道了,今天这座阵法,是专门为你开启的,放心,一般的高层没有开启权限,连我也不行,别问我是谁开启的,因为我也不知道。” 小双一听,这书书把话都说死了,也不再问,静静地看着阵法,其实,他有一百种方式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八楼,甚至都不用破阵,但是,他想走一走这个通道,这一段楼梯,看看藏着什么猫腻。 小双举步而入,不忘回头看看书书,书书摇头,意思是我不能跟着你进去了。 抬脚迈上台阶,突然天地变幻,小双置身于一座高山,脚下,抬头仰望,高山封顶直插云海,一股睥睨的气实让自己感到自己分外的渺小,同时,如同大山一样的压力落在身上,让他感到身躯负重一座山一样,连呼吸都感到滞涩。 小双挺了挺脊梁,身形没有一丝弯曲,背着手,平淡的登上台阶。 不知走了多少台阶,小双感到如同背山而行,脚下台阶寸寸龟裂,抬头视线不过一丈,左右是悬崖深渊,毫厘之差便是万劫不复。走了一会儿,前方台阶上一道白衣身影背对着他,锦袍玉带,头上簪缨。 小双看了一眼,说道:“前方兄台,莫非宝来阁的人?在下杨宇仓,若是同路,与在下同行可好?” 小双来到那人下面的一个台阶,那人默默地转过头,那是一个眉宇间英气逼人,面白如玉,身有柳姿,体态婀娜的人,虽然是锦袍玉带,但是,明显是女扮男装,打扮的雌雄莫辨。 小双看见是一位女子,笑道:“原来是一位仙子,请问仙子姐姐,可是这宝来阁人?听书书说,这个宝来阁的八楼阵法专门为我开启,宝来阁高层不用走这条路的,姐姐莫非是误入?” 那人静静地看着小双,手中多了一把折扇,打开又合上,以扇敲手心,说道:“为何要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 小双一愣,来到女子跟前,与她同在一个台阶,小双看着女子,说道:“姐姐不也没有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 女子说道:“我没问你姓名,是你主动自己说的,而且还说了个假名字,你这人,不老实!” 小双一时无语,拿出紫金葫芦拔开盖子喝了一口缓解尴尬,那女子从小双手里抢过葫芦,喝了一口,道:“你们男人,为何都喜欢这东西?辛辣呛人,还扰乱心神,小小一个年轻人,不学好!” 那女子没有将葫芦还给小双的意思,而是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一边喝一边埋怨:“什么东西,不解渴还呛人,你就不能学点好?” 小双看着这个雌雄莫辨的女子,伸出手,女子却坐了下来,拍了拍身边的台阶,“坐一坐,唠唠嗑!” 小双无奈坐下,与女子稍微拉开点距离,女子却又主动往小双身边靠了靠,肩膀紧挨着小双的肩膀,小双刚要躲开,被女子一手搂住,说道:“我问你,一个人转生一世,就忘了前世的一切吗?” 小双侧脸看了看女子,不解问道:“仙子姐姐为何有此一问?” 女子摇摇葫芦,又喝了一口酒,将葫芦递给小双,说道:“你说一个人前世欠账太多,这一世是不是就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小双摇头,“有些事情是刻在灵魂里的,只要灵魂还是那个灵魂,前世所经历的一切便不会忘记,不知姐姐为何这么说,难道姐姐也是转世人?” “是吗?我看有些人不是的,他是有选择性的遗忘,故意忘掉一些人和一些事!”,女子又抢过小双的紫金葫芦,猛地喝了一口,眼有迷雾。 女子看了看小双,突然搂住小双的头,一双嫩唇印在小双的嘴唇上。 这一世,第一次,初吻莫名其妙的就这么没了! 小双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一个英姿勃勃的少年,胯下白马,白马趾高气昂,从一条街道上飞驰。城里摆摊的摊贩,看见那匹标志性的白马来到,皆四散躲避,那少年见状,立即勒住白马,喊道:“我不是坏人,就是想买点东西,你们跑什么跑?是谁坏我名声,老乡,我真是好人,不要跑,我就是买东西!” 一个没来得及躲藏的白衣女子站在路中间,显得茫然无措。白马少年见状,牵马走了过来,一脸阳光灿烂,看着茫然的女子,用手在女子眼前摆了摆,“吓傻了?别听别人胡说,我是好人,我姓龙,我叫龙小双,你看看我,英俊不?哪有长得这么好看的坏人?相信我,我是好人!” 女子终于从无措中缓过神来,迈开脚步走开,小双拍了拍白马的屁股,跟着女子,一路嘚啵嘚啵,就是解释自己为人如何的正直实在,如何憨厚朴实,不偷不抢不逛勾栏不去赌场,平时舍不得花钱,一个银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吃饭是馒头就水,穿的更是粗布破衣,但是,受的是严格的教育,琴棋书画无所不能,似我这等英俊又有教养的有为青年,简直打着灯笼都难找,姐姐难道不想认识一番,这是你的机缘你的造化,过了这个村可就没了这个店了! 少年一边嘚啵,一边跟着女子走,一个高门大宅,外边停着不少马车和轿子,有看门人迎上前,“小姐,你可回来了,宋家今日送聘礼,老爷找你半天了,说是让你和宋公子见一面,派出去很多人找,找不见你,被老爷臭骂,你回来就好了,我们也不用挨骂了。” 那女子犹豫一番,看见小双还站在自己身后,突然拉住小双的手,在看门人的目瞪口呆中进门。 小双急忙喊道:“喂喂,不要这样,你可是有夫之妇,打扰了,我这就走!” 那女子并未放开小双,而是进了院子,生拉硬扯的拉着小双到了后院正房的大厅,里边不少人,正位坐着两人,一看就是主客话事人,两边也坐着不少人,都是尊贵的客人和待客的主人。众人见到女子拉扯着一位少年闯进屋子,皆不解,再看那女子仅仅拉住少年的手不松手,众人又有些愤怒,其中正位一个话事人喊道:“男女授受不亲,拉扯一个陌生男子,你成何体统,还不快放手?” 女子并未放开小双的手,而是将他拉扯到一个英俊男子面前:“宋儒,我的心早已经交给了这个男人,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女子又拉着小双来到主位两位男子面前,说道:“爹爹,宋伯伯,我知道我们两家是通家之好,世代都有联姻的传统,我与宋儒更是青梅竹马的玩伴,按理说,这是天作之合,可是我不喜欢,不是宋哥哥不好,而是我们只是兄妹情,根本没有男欢女爱的那种情感,还请爹爹和宋伯伯不要逼我,让我自己为自己做一回主,行吗?” 两位家主刚要说话,那宋儒红着眼睛来到女子面前:“芳芳,我们从小玩到大,我喜欢你你是知道的,你为何如此狠心的拒绝我?难道就因为这小子?你可知道他是谁?街头有名的混混,来历不明的穷小子,在这个城里待这几年,他什么名声你不知道吗?你是为了让我死心才故意如此吗?” 小双瞪了瞪眼睛,不解道:“我名声就那么臭?” “你心里没逼数?”,宋儒怒视小双。 第326章 我一直追寻着你 小双摇摇头,双手一摊,很是无语,推开女子的手,说道:“这座宋城,他父亲就是王,我只不过是流浪此地的混小子,可不敢掺和你们家的事,我走了,不要拦我,对了,你叫宋儒是吧,我可惹不起你,婚姻好合,新婚快乐,告辞!” 小双转身就走,叫芳芳的女子眼含热泪,一跺脚,转身来到小双跟前,抓住小双的手,说道:“这辈子,我跟定你了!” 小双无奈的看着芳芳,说道:“你真想害死我啊?我跟你不熟大姐,我就是看你在街上很无助的样子瞧着可怜,这才想和你说说话让你开心开心,没别的意思,再说,我就是个混子,来到宋城这些年你也听说了,我的名声臭极了,我可配不上你!” 小双走到院子,芳芳仍旧不松手,坚定地说道:“哪怕你是猪,我也要嫁给你这头猪!” “你来真的?”,小双摇摇头,“大姐,我真不认识你!”,小双看向已经摸向剑柄的宋儒,喊道:“别拔剑,你媳妇你领回去,跟我无关!” 小双抖开芳芳的手,就要离去,突然身后有风声,小双站住,微微侧身,躲过剑光,回身,一把抓住袭来的剑身,微微一攥,那宝剑会变成碎片掉在地上。宋儒愣神,脸色涨红,骂了一句:“你他妈的找死!” 小双的底线就是,谁也不能骂他,特别是带妈字眼的,绝对不可触碰! 小双二话不说,一个嘴巴抽过去,那宋儒被抽飞,喷出一道血线,小双又一把抓住宋儒的脚踝,往地上一抡,“砰”的一声,那宋儒被砸进地面,小双一脚踩到宋儒的头上,怒道:“你敢骂我!”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两家大惊失色,宋家庄和王家主一边厉声呵斥一边飞到小双身边,就要出手,但是,看到宋儒奄奄一息,脑袋又在小双脚下,虽愤怒但是不敢发作,宋家主喊道:“还请公子脚下留情,宋家退出求婚,成全你和芳芳!” 小双缓了缓情绪,一脚将宋儒踢飞,说道:“这女子分明是利用我拒绝这门婚事,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而这个傻子被拒绝冲昏了头脑,还想杀我,他是不是傻?这么一个一个傻逼难怪芳芳小姐看不上,简直不可理喻。对了,不要想着报复我,提前打个招呼,我若是在这个城里被骚扰,宋家王家都会被灭族,真的,别说我吹牛,是真事!” 小双扔给宋家主一瓶丹药,“一日两次连吃三天,他会没事!” 小双走出了王府,叫来白马,寻思了一会儿,骑马而走。 小双感到很没劲,这是第几个城池了,呆了没两年,臭名声弄了一堆,其实都怪自己太优秀,别人难以理解自己的为人处世,其实,我心有一腔热血,想改造世界! 宋城就算了,去下一个城池再待两年。 小双骑着马,甚至躺在马背上,双腿耷拉在马肚上晃晃悠悠,走的漫不经心,父亲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都走了大半个星球了,所见所闻,不过人间的尔虞我诈和自私自利,真正的好人也没多少,就算是有好人,好人往往都穷,人微言轻,一万个这样的好人说一万句好话,不如富贵人一句话,人家一句话就可以改变一座城池的格局甚至不少人的命运。 其实,这人世间还是挺操蛋的! 想起父亲母亲叔叔伯伯他们一直为守护这人间而战,颇感不值,自己被父亲赶出家门,行走世间,可能父亲也没有料到,自己对这个世间颇感失望,真的没啥意思! 身后不远,那女子坚定而执着的跟着,不过并没有暴露自己的行踪,而小双已经把那女子忘得一干二净,在他看来,不但是那女子,就算是走过的这一路,所有的所见所闻,都不值得他储存到记忆中。 父亲知道他对这个人世没感情,所以特意让他行走人世间,看人间喜怒哀乐,体会人间乐趣和凄风苦雨,不过,到目前为止,他有的只是厌烦! 这操蛋的人间真没啥意思! 小双一路走走停停,山间小路,城市乡村,道观寺庙,露宿街头,打打杀杀,慷慨解囊,行走人间该干的事都干了,他还是觉得没意思! 他没意思,身后却始终跟着一个女子,破衣烂衫,跟个叫花子一样。 不知怎么回事,这个叫王芳的女子一直跟着他,仿佛要跟一辈子! 小双不是不知道身后始终有一个女人跟随,但是,他下意识的选择忽视,在天上的唐城,他有一个人唐竹儿就足够了,而且,在他的心底,对父亲拥有八位妻子感到很反感,他要做的就是此生此世一夫一妻直到地老天荒。至于别的女孩子,不感兴趣,真不感兴趣。 我又不是种马,切! 在外转了几年,小双觉得他并不能为这个世界改变什么,这个世界的本质就是多样性的,有好人有坏人,有美好有丑陋,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但是总体来说人间就是那么回事,穷人富人泾渭分明,阶层固化,若是站在神仙视角,这一切不过蚂蚁搬家,一脚踩下去,蚂蚁都死。 所以,小双这一次游历不仅没有增加他的人性和对红尘俗世的博爱之心,反而更加冷淡,仿佛看透了一切,一切在他眼里都不过是蚂蚁搬家,它们自己热闹而已。 所以,他行事随心所欲,看着牛逼轰轰的二愣子就打一顿,看见贫贱的人也没有什么同情,做什么只是看自己的心情而已。 作为一方宇宙主宰的父亲意识到了他这个二儿子的问题,就是人性太少而神性太重,于是逼着他走红尘,在走红尘中拉近与天地苍生的感情。但是失败了,走这一趟,那小子不仅没有拉近与中苍生的感情,反而越发冷淡,越发对人间感到失望。 人性,呸! 对人间感到没意思之后,小双卖了那匹白马,好好吃一顿喝一顿之后,一剑破空,扬长而去。他并没有回到家里,而是直接去了两片宇宙的交界处,这里时常发生两界之战,神和人,他在这里,以勇猛无畏的姿态和大圣巅峰修为,一把剑一张弓,打出了赫赫威名。在这里,他结识了不少人,包括他的四大护卫和一众哥们朋友,甚至唯一的妻子也陪在这里,若干年后,他偷偷摸摸去了最前线,引发了那场终极神战! 父亲和所有通天大能都卷入这场神战中,他看到一个个人皆死去,他的护卫朋友甚至唯一的妻子皆在他身前死去,魂飞魄散的那种。他燃烧完最后的肉身和神魂,以飞蛾扑火的决绝,涌向了众神。 但是,他没有看到,那个注视他无数年的身影,毅然决然的和他同时自爆... 无数年,我的生命就在你的身边悄悄流逝,最后,我要为你绽放生命之花,你根本就没有在意过我,但是,我只有你,这就足够了! 此刻,小双坐在台阶上,双目泪如雨下,转身想拉住身边人的手,身边已经空空如也。 小双的心也被掏空! 小双抹了抹眼泪,自观神海和大世界,神海中,一座青铜孤灯,火苗正旺,一座小塔,闪烁澎湃佛光,还有一朵金莲,如梦如幻,一根神杖,闪烁光华。大世界内,七彩裙女孩指挥着一群白色小人正在忙忙碌碌,天地清明,天空有繁星忽隐忽现。 小双拿出紫金葫芦,喝了一口酒,冷静了一会儿,前世人生苦旅,几乎没有静下心来看看自己,现在,他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想要什么。王芳,那个一直被自己忽视甚至不存在记忆中的女人,默默守护了自己无数岁月。 小双站起身,继续往上走,台阶越发陡峭,压力越来越大,如果说刚开始是背着一座山负重前行,那么现在就是背着两座山。 又走了不知多少台阶,往上看,依旧看不到峰顶,小双似乎有一道执念,那就是登上最高峰,看看那里的风景。 山路再变幻,前方是一座神堂,尖顶,古朴沧桑,钟声悠扬。 小双瞪了瞪眼睛,他不明白,这里怎么会有他最反感的东西,这座建筑为何在这里。 神堂大门敞开着,散发着庄严的气息。小双极为反感这种装逼的气息,本想着一拳毁去这座建筑,但是想了想,还是平静的进院,进入神堂内。 大殿空旷,穹顶深远,钟声的余音仍然绕梁,更使得神堂庄严肃穆。小双手中出现一把剑,推开三寸,神堂立即震颤不止,有倾覆之象。 小双想了想,将剑身退回剑鞘,神堂立即静默下来,那座高高座椅上,出现一个人,神威盖天! 小双仰头看了看,喝道:“下来!” 那人抹了一把脸,小双一愣,“卫伯伯!” 卫无影看向小双,咧嘴笑了笑,小双则坐在椅子前边的台阶上,背对着椅子,拿出紫金葫芦,喝了起来。 两人都不吭声,卫无影只好走下椅子,来到小双面前,与小双并排坐下,抢过小双手中的葫芦喝了起来,问道:“藏经楼那个神道经藏可看过了?” 小双点头。卫无影说道:“那可都是我历经无数岁月走遍无数神庭才搜刮来的,几乎囊括了所有神学的全部,特别是那本《圣神颂》,描绘了神修的历程,地狱炼狱和天堂,你一定是看过了,我也不再给你详细讲解,我关心的是,你是不是仔细阅读了那本《神圣历史》,讲述了神庭从兴起兴旺衰败再到复兴的整个历史进城,你是否已经读过,有什么感想?” 小双点头,说道:“我看到了,任何一种教义都是从神圣神秘开始,由人创造,在人群中传播,然后被推向神坛,神坛吸血,两极分化,百姓被愚弄,民不聊生揭竿而起,推翻神庭,俗民治世,再将神像搬出来,再一次愚民,再被推翻,如此反复,此外还有什么新鲜事?” 卫无影叹气道:“我终究不能说服你放下对神庭的成见,我只是想说,神庭有腐朽势力,他们是所谓正神的代表,顽固的坚守着以教治世的那一套。历史在发展,人们的思想也在解放,视野在开阔,神学的神秘学那一套已经吓唬不住人们,人们渴望从旧神庭的思想禁锢中解脱出来,他们只想从圣神那里得到而不想奉献,而神庭也想从他们那里得到一切包括灵魂和信仰,但是,现在神庭与俗世的矛盾越来越深,特别是俗世皇朝与神庭的矛盾越来越大。布伦城大神庭之所以分裂为东殿和西殿,就是因为,俗世皇帝想用神庭教义服务于自己而不是奉献于神庭,所以支持东院。而西院自诩为神道正统,仍然坚持神道第一高高在上,所有人包括皇朝贵族都是神的奴仆,不过在神的心目中地位高低不同而已。所以,两派分家,在西圣天的布伦城,代表神圣祖庭正统的西殿仍然在神庭中心的圣城,而代表神庭新势力的东院则远赴新的教廷中心布伦城,他们虽然仍然坚持信奉一个祖神,但是,所选择的教义已经分裂,我在新教廷的布伦城,也就是东殿长老,我说了这么多,就是希望你把东殿给我留下来,不要赶尽杀绝!” 小双接过卫无影递过来的葫芦,喝了一口酒,淡淡说道:“我没有忘记,那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摧毁了我的家园和整个星系,当我看到数以千百亿记的人被莫名其妙剥夺了生命,看到我的亲人在我的身边一个个的魂飞魄散,我就已经下定决心铲除神教,在我的视线之内,不允许有一个神灵的存在。卫伯伯,自从你跟随我父亲开始,我父亲并没有为难你,你是神灵的信徒,他也没有让你放弃信仰,神战中,你选的是两不相帮。你不站队,我不怪你,但是,你也不能得寸进尺,让我放过杀我亲人犯我疆土的神灵。不管东殿西殿,我小双没有权利代表那些死去的阴魂原谅他们。本来宇宙广大无穷,足够容纳所有生灵生存,可是凭什么圣神就认为自己高高在上?凭什么他认为自己可以统治一切?我父亲刚开始何尝不是抱着平等相待互通有无的心态与神庭进行交流?最后得到的是什么?是高高在上的藐视,他们把不信他们的人都是为异端和蝼蚁,非要铲除而后快。他们恨不得这个宇宙中只有他们,即使是允许别的生命存在也只能是为他们服务的,是他们的奴隶,是他们可以任意驱使奴役剥夺生命的牲畜。我们一退再退,甚至保住自己的家园都不行,井水不犯河水也不行,不投靠他们,不做他们的奴隶就要被消灭。无论东殿西殿,面对外来的利益,他们不是团结一致一致对外了吗?现在你求我放过他们,我问你,他们毁掉我们整个星系的时候,你求过他们放过我们了吗?卫无影,你就是投机者,你来北玄天,还是来投机的,我父亲与你有旧,我没有,现在这里的一切我说了算,不用费口舌,哪怕是今天这个局是我父亲安排的,也不行,我视线所见,不能有一个神灵!” 卫无影没有丝毫意外,更没有愤怒或者唉声叹气,他知道,尽管这一世他做了很多补偿,但是,不能消除小双心中哪怕是一丝一毫的仇恨。 第二次神战,不可避免。 卫无影拍了拍小双的肩膀,说道:“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去做我认为正确的工作,到神战再一次开启的时候,我会两面都帮,只是救人,能救多少是多少。” 小双想起最后那惨烈的画面,那些义无反顾将自己变成烟花一样的亲人朋友和不认识的人,他更是坚定了自己的道心:“卫伯伯,谢谢你做的一切,但是,如果你成为我前进路上的绊脚石,我会毫不犹豫的踢开,你好自为之!” 卫无影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消失不见。 第327章 清场,无论死活 神堂消失,还是那座山,那道登天梯。 刚才所经历的说是幻境也是幻境,说是真实也真实,因为小双在父亲布置的时间长河中,这些真实的发生了,与王芳相见,见到卫无影,也都是这二人求大帝给的机会,一个为情,一个为神。 小双心里也明白这一切,所以他没有一脚踏出光阴长河,也想看看,发生了些什么。 现在,这座登天梯已经可以看见峰顶。 只是现在,好像有无数大山压在小双的身躯上。 小双一直无畏的坚挺着,一步步往上走,走一步,身体嘎嘎作响,关节断裂,七窍出血,越走,骨头断的越多,小双想调动体内所有灵气护身,让生命之树和七彩裙小女孩为自己医治身躯,但是,此刻他与大世界失去了联系,此刻,他只能凭借自己的肉身一直前行,剩下最后三级台阶,瘫倒在地上,但是,神识依旧清明,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跟自己较劲一定要登顶,只是一种执着,我小双做事从不半途而废。爬到峰顶,小双已经变成一滩烂泥,所有的骨头和筋脉都根根寸断。 他终于昏迷过去,顽强的神识,也在这一刻陷入沉寂。 这时候,一个坛子飞了出来,里边有金色神仙钱,那些神仙钱飞出坛子,在空中飞舞盘旋,然后组成一个金色人形,覆盖在小双那滩烂泥上。 自己的混沌金身,被父亲炼化成神仙金钱,一直保留着,就是为了今天。 一盏古朴的铜灯,静静地在小双的头顶燃烧,一朵金莲旋转着将澎湃的金色光芒照射在小双的躯体上,土姑姑等五行神坐在五个方位打出五行之力为小双的肉身塑体。那座佛塔也是金光大放,一个小和尚坐在塔顶,双目紧闭,双手在腹部结成圆形,口中冒出无数字符覆盖在小双的身躯上。那根神杖犹豫了一番,变成一道蛇形闪电落在小双的身上。七彩裙女孩和无数白色小人在小双的身体上一直忙忙碌碌,引导无数生命之气进入小双体内。看不见的一处虚空,一个老道和一个中年模样的人看着下方的一切。另一处,一对相依偎的璧人眼含热泪看着,现在他们什么也做不了,既然是他们给自己的儿子布的局,那么只能如此走下去。还有一处虚空,一对老头正在注视着这一切,其中一个老头骂骂咧咧,“你他娘的要折腾死我外孙?看我不打死你!”,另一人不屑:“吹牛比,好像你能打过似的!”,还有一处虚空,一人手持神杖,无言无语,一声叹息,给苍穹留下了无数波纹... 塔内七七四十九天,小双如同从一场大梦中醒来,一伸懒腰,一声巨震。 小双站起身,眼前早已经沧海桑田,第九楼!宝来阁第九楼。 不见了书书的身影,第九楼显得很空旷,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椅子上,一位俏佳人正看向他,笑得满脸泪花! “王芳老师?”,小双疑惑又惊讶,站在王芳的对面不知所措。 王芳站起身,绕到桌子前,靠着桌子,双手倚在桌子上,泪眼看着小双,一直在笑。 你若想起我是谁,我就嫁给你! 小双想起来了,那个一直跟在他身后密切关注他却从来不靠近他的女人,就是她,王芳! 就是这个女人默默的爱了自己无数岁月,却始终没有走到前边来,没有走入他的视线,却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留给了他一个灿烂的微笑。 不仅仅是那一世后来的无数岁月,她无论如何转世,都在寻找同一个人,这一世,她魂分为三,教书匠说,小双终于要出世了,她可以找到了。 缘分,小双一分为三,周杨的身边是齐芳,杨无双的身边是上官沉香,如今,他是龙小双,王芳就找到了这里! 小双看着离自己不远的佳人,挠挠脑袋,不知怎么回事,他又回到了当初红庙村那个鼻涕孩一样,面对这个美人老师,喜欢的不知所措。 也不知道为何喜欢,孩子才七八岁,但是,第一眼看到王老师,就是喜欢,现在还是喜欢。 寻找你几世,终于找到你了,这一世,我不再后退,我要走在你的视线中,走进你的心。 王芳张开双臂,等着那小子投怀送抱。 小双呵呵一笑,也张开双臂,两人面对面,都在等着对方主动送过来,然后二人固执的张着手,脸上是笑容,眼中是泪水。 不约而同,二人走近,然后融入彼此的怀抱! “对不起!”,小双发自内心,自己何德何能,让一个女人默默无闻的爱了自己几生几世! 王芳忘情的抱着男人,恨不得把他融化在自己的身躯里,拍着小双的后背,说道:“其实,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我只是单相思,解脱不掉的单相思!” 小双亲了亲王芳的额头,为她擦了擦眼泪,“可是这一世,是我先喜欢的你!” “你说的是那个小屁孩?”,王芳也为小双擦了擦眼泪,“那时我还不敢相信那就是你,教书匠故作神秘,隐瞒了你的一切。后来,我去了云台峰,教书匠把我留在了云台峰,他不让我见你,说不到时候。你再一次转世,我就来到了这里,你父亲已经在这里准备好了一切,并把合魂后的小心姐姐也接到了这里,我们就在这里管理宝来阁和横云楼,等着你出世。” 小双问道:“那我再一次出生的时候,你见过我小时候的样子吗?比如几个月大的时候?” 王芳刮了刮小双的鼻子,“怎么喜欢让我看你光腚的样子?没有,你父亲不让我们去,再说,那个地方我们也去不了,隔着一个结界呢。” “那就好!”,小双笑了笑,“若是看到我光腚做婴儿爬,现在想起来都尴尬!还好还好!” 二人一边拥抱一边甜言蜜语,良久,王芳推开小双:“该办正事了,你跟我来!” 王芳带着小双来到一处密室,密室的一面墙上悬挂一张巨大的地图,可不正是南域山水堪舆图! “这是父亲早就为你准备好的,尤坤奇来的时候就和我说你需要堪舆图,其实,这张图早在二十年前就有了,父亲一直为其注灵,说将来你用的时候会省力些。” 小双看着南域堪舆图,南域,应该说三面环海,东部是南北走向大山,与东域相隔,而南域再往南,便是与清明天下的界域,再往西就是与西圣天下相隔的界域。 南域,水网密布,水路发达,而且多平原大湖,即使有山,除了东边,其他地方也是以丘陵为主,农作物多水稻玉米等。落凤城为核心的南域北部百城方圆万里,乃是南域与北域沟通的交通要道,也是南域口中北海码头的集中地。南域与北域来往,必经落凤城控制的这些港口,所以,除了宝来阁,龙小心赵鑫和后来的尤氏家族干脆将宝来阁控制的码头生意以无双商行的的名义独立出来,其实既控制码头,也养训水师。 南域也有大小不等的国家三十多个,但是从东到西真正的大国三个而已,东边博力,中间乌兰,西部哈尔台,其余国家虽然名义上也是独立的皇朝,但是均依附于三大国家。算上北部已经并入龙顺帝国的落凤郡,其实南域的俗世势力为四大势力,当然不算江湖势力。 南域的神庭也遍及各个城池,除了落凤郡的方圆万里,其余城池均有神庭,也是西圣天三大家族势力。 最害怕小双来到南域的,就是神庭和三大皇朝,他们觉得,小双就像是瘟疫,走一处必然感染一处,走一处皇朝散摊,走一处神庭被灭,北域西域如此,南域又能放过? 所以,他们害怕,朝廷担心自己失去皇权,神庭担心自己失去特权,更担心自己被灭掉。所以他们一直密切关注小双的动向,知道小双已经来到了落凤城,一路刺杀无效,还搭了不少钱,其愤怒的心情可想而知。 小双从图上看到了无数城池,看到了特意标注出的几股势力,令小双没有想到的是,这里除了神庭,还有几个值得关注的江湖势力,东鹏山仙阁、南海天机楼、西陵光明教和神宗。 小双将堪舆图带入大世界,大世界内,土姑姑五人各自施展五行神力将堪舆图的图灵激活,然后按照现实方位,将南域固定在自己方位。 小双立即将堪舆图炼化成虚幻世界,复制于神海,与其一一对照,不多时,南域活灵活现的呈现在大世界内,与北域西域浑然一体,星空、大地,高山湖泊大海,大世界波澜壮阔的景象已经越发真实不虚。 这是小双能想到的最简单直接以五行神力合道一座天下的方式,目前看来,果然简单有效。 但是,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条件极为苛刻。需要自身兼具五行之力,需要五行之精,最最重要的是能开辟一个大世界,所有条件具备之后,必须有这种有灵的山水堪舆图,而这种图,不是一般人或者势力能制作的,他需要无数年勘查遍一个地域的山川地理乃至天文星象,并且不是简单的勾勒地形图,而是一幅有灵的山水图,只有这样的图,才能在大世界中复制出来,变成虚幻中的真实世界,反映在神海中就是一个囊括万象的大世界图形,也就是,把整座天下的山川地理等等都装进脑子里。 经过一天的炼化,南域在大世界呈现出来,同时刻印在神海里。小双出了大世界,王芳正在端坐书案,整理一摞账目,见到小双出现,立即站起身,来到小双面前,问道:“你是怎么想到用这个办法合道天下的?” 小双拿起书案上仅有的一个水杯猛喝了一口水,又有点不好意思,王芳笑道:“我没那么讲究,再说,你我之间,共用一个杯子岂不是很正常!”,王芳倒了一杯水,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后递给小双,看着小双。 小双想了想,说道:“我这一世出生在龙兴村,镇上有一座道观,道观里关着五个人,木先生指点我破开那里的封印让我放出那五个人,我就已经知道那五个人就是父亲留给我的,那五人就是五行神君的灵体五行之精。我就已经知道,父亲是希望我走五行合道之路。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吞噬五行之精,然后在体内开门,造就五行大世界,走一处吸取一处五行之力,或者征服整座天下一次性吸取整座天下的五行之精。我没有采取这种办法,我更不忍心吞噬五位亲人,更是抗拒这种竭泽而渔的办法。后来,我发现我的体内大世界有先天混沌之精华,并不缺乏五行之力,只是需要提纯取精,而这个过程恰好又是无行之精他们擅长的,他们在我的大世界吸取混沌之力,壮大他们自己,然后又以提取的精华反哺给我,我们相互成全。至于以五行合道,我只需炼化有灵的堪舆图,就可以用五行之力在大世界中模拟出来现实世界,我掌握了这个模拟出来的大世界也就是融合了现实世界,这是一种简便又不破坏现实世界的合道方法,事实上,这条路还被我走通了!” 王芳抱着小双的腰,一脸宠爱的看着小双:“你真有本事,我看重的男人,就是了不起!” 小双也抱着王芳,说道:“要不,你跟我走吧,我走到哪儿你跟到哪儿,这一世,我不会再把你弄丢了!” 王芳靠着小双的胸前,一只手摸着小双的胸膛,道:“可是,我不想做你的花瓶,我想为你做点事,让你没有后顾之忧。落凤城方圆万里,城池百座,特别是无双商行刚刚起步,我舍不得放下,我也放不下,人手不足,再加上各方势力对这里虎视眈眈,我不能把事情都扔给小心姐姐她们,还有啊,若是九子在北边安定了局势之后,就让他们都过来,有我这个老师在这儿,他们会卖力的,这里需要人手。” 小双点点头,拿出玉牍给小瑞发了信息,然后又拿出一块玉牍,向里边灌注了小双的灵力,说道:“这个牍片你拿着,不但可以随时联系我,当你是在需要我的时候,向里边灌注你的灵力,我会立即出现!” “你这是要走吗?可是,我们还没...那个,我想做你的妻子,现在,马上!”,王芳说的坚决,但是,脸已经红到耳根。 小双笑了笑,一挥手,二人消失。 小双出了宝来阁,宝来阁外边,有人山人海,四大家族的人已经拥挤到宝来阁门前大街,小猴子蹲在房顶,手里拿着一块瓦片,夜无涯单手持剑,站在大门口,一人对峙万人。 书书看见小双下楼,拉住小双的胳膊,小声道:“吴彭庞薄四大家族都出来了,抗议我们卖假货还打人,郡守衙门那边已经出动差役,但是人数少压不住他们,若不是夜大哥拦在门口,说不定他们就真的冲进屋里打砸抢了!” 吴公子和两位小姐此时正叉着腰如同泼妇骂街一般对着宝来阁大门骂,小双拍了拍夜无涯的肩膀,夜无涯回头看了看,小双走出大门,径直来到吴公子等人面前,三个清脆的嘴巴声响,三人飞上天,掉进人群,小双拉住其中一个中年模样的人,说道:“你家在哪儿?我去你家串门儿!” 小双看了看正在增多衙门差役,说道:“清场,不论死活!” 第328章 天剑再出鞘 被拉住的中年人正是吴家家主吴宝良,吴宝良今日找茬,完全是这一段时间以来四大家族被一股他们认为是绝对不可招惹的势力的唆使。吴宝良被小双突如其来的几巴掌震惊的有些发呆,如今又看到小双居然拉住了自己,愤恨说道:“你是谁?大胆!” 小双一抖吴宝良的胳膊,吴宝良立即如杀猪一般惨叫,瘫在地上,吼叫:“快上,打死他,打死他!” 小双一抖身体,一股澎湃的气力爆发,肉眼可见一道光圈扩散开来,如大浪滔天,将围在身边的所有人掀飞,人们纷纷掉落在地上,发出“砰砰”的声响,上万人,散落在街道和街道边的房顶,小双身边被清空二十丈无人区。 小双回头看了看夜无涯和蹲在房顶吃东西的猴子,说道:“你们看好这里,我去四大家族串个门!” 小双飞身而起,屹立空中,左右看了看,飞到一座宅院的上方,喊道:“我给你们一刻钟时间,吴府内的人撤离,否则就都死在院子里吧,还有彭家庞家薄家,你们也准备好,乌桓城从今日起,不存在四大家族!” 小双屹立在吴府上空,吴府内有几十道人影腾空而起,几十道剑影倒影枪影齐齐迅猛而来,小双哼了一声,不屑说些什么,手掌往下一摁,几十道人影被固定在空中,然后幻化出一只大手,一攥,那即是道人影连同那些人影所在的空间被握在掌内,攥紧,松开,大手散落一些灰尘,扑簌簌的飘零在空中。 吴家狼奔豕突,哭喊着往外跑,老人孩子更是惊恐万状,被人抱着拖拉着跑出府邸。小双冷眼观看,没有一丝怜悯,祭出一张罗盘,上有计时器,还有嗒嗒的响声,像是魔鬼的脚步声。那催命的计时声传遍整个城池,令所有人心惊胆战,四大家族更是如临末日,现在,他们没有心思反抗更不敢反抗,那些平时高高在上牛逼轰轰的靠山已经被人一把攥死了,自己这等被人利用的蠢材若是敢反抗,无异于作死,人家给活路了,那就赶紧逃! 嗒嗒的计时声随着更加响亮的一声“嘀”结束了计时,小双站在空中,一掌拍下,整个吴府变成齐整整的平地。然后小双又连拍三掌,另外三家的府邸也被夷为平地。 小双一挥手,夜无涯小猴子飞到身边,三人片刻消失,无影无踪。 乌桓城,这个靠近乌兰国属国海顺国的城池,乃是父亲在这里留下的第一城,比落凤城还早,是妻子王芳付出无数心血的地盘,小双今日毫不留情的将这里彻底清洗,就是想给王芳一个安全安静的环境,同时也震慑宵小,犯我势力范围者,必诛! 小双觉醒第一世所有记忆后,对红尘俗世又有了那种令人恐惧的冷漠,今日,不过随意为之而已。 四大家族,并没有死人,这是小双的底线,给你们活路,但是乌桓城再也没有你们的立足之地,想继续留在这里浑水摸鱼,那就去死! 海顺国?又是雇佣刺客又是借道出动水军,对自己杀之而后快,那好,第一个就拿你海顺国开刀! 怕自己来,那我就大大方方的告诉你,我来了! 小双早已经恢复本来面貌,标志性是一个一袭青衫,跟着一个黑袍青年,还有一个上蹿下跳的小猴子。 小双离开了乌桓城,往南走,一百多里,便是一座大湖,站在湖边,一眼望去,近岸,船只穿梭,人来人往,远看,烟波浩渺,大湖如雾,有云遮雾绕之像。 岸边一眼望不到边的水上人家,渔船排列,空地上,女人晒网,男人修船,一派忙碌景象。这里仍然是落凤城辖地,一处港湾,就有属于落凤城的水师。 大湖中线,极为默契的成为海顺国和落凤城辖地的分界线,但是,这条无形的线也并没有阻隔两岸的往来,特别是上船客船,正常通行,并没有什么特殊手续。 小双并没有去看水师,而是上了一艘客船,直线前进,就是大湖对面海顺国的城池。 客船是三层楼船,隶属于海顺国的某个势力。小双登船后,便在船舱的客房里和夜无涯点了菜,坐在一起喝酒,小猴子时不时的过来抢过杯子喝一口,现在的小猴子脸与屁股一样红,极为兴奋,上蹿下跳,不过,没有小双的允许,他不敢出去,只是眼巴巴的看着窗外,不时的抓耳挠腮。 小双并没有把土姑姑等人叫出来,土姑姑等五人在大世界里除了修炼种药,就是用五行之力对大世界进行完善,作为大世界之灵的七彩裙小女孩如今已经长到十岁左右的样子,她最忙碌,五行之力最终还是要靠她成为大世界的五行。 小双很认可夜无涯,这是一个不多言不多语而且恪尽职守的护卫,是一个能认清自己的人,他知道,自己跟在小双身边,小双拿他当朋友,但是,自己心里有数,绝不能真把自己当朋友,主从分明,主仆有别。从来不为小双出主意,从来不怀疑小双的任何决策,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一个眼神,马上心领神会,这才是一个仆从该有的素质。 小双亲近夜无涯,从开始就像同情命运多舛的夜静怡一样,对夜无涯也是同情。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小双已经忘了这份同情,是钦佩和敬重,两个人品质没的说,就是那种非人环境也没有让他们性格偏激扭曲,反而依旧对生活充满希望,这让小双真的很佩服,他在想,若是换成自己,是不是还会这样平静。 事实上不能,从自己对神教丝毫不容就能看得出来,自己真就没有这份从容。 小双与夜无涯每次交谈尽量避开谈论过往,小双不愿意触碰夜无涯的隐痛,夜无涯虽然表现的无所谓,但是,与小双交谈时,都是小双找话题,小双谈到哪里就跟到哪里。 今天二人酒喝的很高兴,不知不觉喝高了,平时不苟言笑的夜无涯也在脸上挂满了笑容,给小双倒酒,然后与小双碰杯,神情随意而潇洒,没有任何拘束。小双不时拍着夜无涯的肩膀,语气诚恳,恨不得掏心窝子:“夜兄,有一个姑娘追了我三生三世,其实在前两世我都不知道她是谁,现在我才知道他竟然是我的老师,你说神奇不?我的第一世,我有妻子,他叫唐竹儿,是个棋痴,不会烧火做饭,不会缝补衣衫,做妻子那一套她什么也不会,就是爱下棋。而我们俩唯一的共同爱好也是下棋。我聪明,天生的聪明,我摆一个棋谱只需要半个时辰,她则需要一天才能掌握棋理,就是个愚笨的。但是,我还是爱陪她下棋,因为只有这个时候,她才在我面前完全释放自己,能和我争和我抢,她甚至可以悔棋放赖,使出女人的小性子让我妥协。除了这时候,她在我面前唯唯诺诺,在我的家人面前更是大气不敢出,她身上没有女人该有的优点,她不是贤妻,更没有机会当良母。这么一个女人,在我的家中她自己其实很自卑,只有和我下棋的时候,她才会做回真正的自己。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为我死了两次,一次以身作棋子,义无反顾的为我挡住黑洞,一次是神战,她身化棋盘,为我挡住了一次致命一击。她死了两次,最后这一次,我知道真正的她真的回不来了,就算是我父亲有通天手段,她也回不来了,因为,她把自己最后的所有的灵气甚至灵魂都给了我,我魂飞魄散她也跟着魂飞魄散了,只是,我经过天地孕养,我又回来了,可是她所有的印记固执的不肯离去,她宁可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也坚决不离开我,她害怕转世之后,她找不到我!” 小双喝的有点多,眼泪止不住,夜无涯也跟着哭,两个男人喝酒,哭泣,一个诉说,一个只是拍着另一个人的肩膀,然后举杯喝酒,接着再抹眼泪。 有时候,男人之间交心,不需要安慰,只需要倾听。 “我知道,我的父亲一直在找我妻子的魂魄,他注定找不到,因为我知道她在哪里,就在我的血肉骨骼和灵魂里,从未离去!” “至于苏铭王秀芝,父亲以为模拟出一些唐竹儿的灵魂气息就可以以假乱真瞒过我,我早就知道她们都是假的,只是,我不想拆穿让父亲难过,就让他们以为瞒过了我,就连苏铭都以为自己就是唐竹儿,我不拆穿,是不想让各方面的人失望。” “但是说实话,我与他们的心离得很远,所以,我分离出三个分身,去满足父亲以为的那种圆满,而我,其实一直守着我的妻子唐竹儿。” “但是,王芳出现了,我觉得我很对不起我自己的妻子,但是,我又不想辜负追踪了我无数岁月的人,我该怎么办?” 小双喝多了,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夜无涯哀叹,自己那个妹妹对小双已经情根深种,但是,看起来,小双这种对妻子刻骨铭心的爱已经装不下别人,哪怕是他所说的王芳,也只不过是因为感动愧疚而接纳,何况是自己的妹妹。 夜无涯脱掉自己的长袍,为小双盖上,将酒力散发,打开了客舱门,走了出去,看看湖景,吹吹风。 小猴子也趁机跑了出来,跳上夜无涯的肩膀,跟着一起看湖景。 夜无涯听着小双的诉说,其实极为震撼,小双的经历让他感到自己那些挫折真的不算什么,家族破灭,不过是利益争端中的你我活而已。小双不同,他和他的家族以及那些大能,是为守护人族守护苍生而死,死的价值不可同日而语。小双所经历的苦难,那种失去所有亲人朋友的痛苦他深有体会,但是,魂飞魄散,还要经历轮回锻打,那是他无法体会的。小双或许是这个世上最厉害的人,但也是这个世上最受苦的人,就拿这一世来说,五岁父母双亡,作为一个没有觉醒的孩子,那种苦难可想而知。 夜无涯决心,以自己一生,守护这位兄弟。 夜无涯被一阵鸟鸣声惊醒过来,一群水鸟,铺天盖地从楼船顶飞掠而过。 鸟群过后,前方,黑压压一片大船似乎锁死了这片水域,甚至连招呼都没打,一阵排山倒海而来的舰炮轰炸过来,楼船顷刻被炸为碎片。 两道人影,如鹰击长空,直入云海。 一把剑,从虚空中直击而下,剑尖朝下,带着万丈光柱,如同一块巨大的陨石,砸在湖中,惊起万丈水龙,一声巨响,那一片大船,皆为碎片。 小双召回天剑,带着夜无涯,肩扛小猴子,一步落到南岸。 小双夜无涯小猴子,来到一座城,隶属于海顺国的城池,槟城。 一座酒楼,门脸豪奢,建筑厚重高耸,三层楼。 小猴子从小双的肩膀鱼跃而入,小双和夜无涯也只好跟进,一楼大堂,宽阔无比,中间是一座巨大的水池,水池中有各种水族生物,一只巨大的乌龟,蹲在水池的平台上,看着水池中戏耍的各种生物,有睥睨之态。 小双看了一眼大乌龟,大乌龟硕大的双眼投向小双,有寒光。 小双没搭理凶悍的乌龟,见几位女招待走过来,点头,女招待看着小双,弯腰低头,“鸿运楼欢迎先生光临,请问有预约吗?” “无!”,小双绕着巨大的水池走圈,又回到那乌龟眼前,指着乌龟:“就它了,给我炖了!” 女招待明显一抖,说道:“对不起先生,龟爷乃是本店镇店神灵,还请先生莫要唐突。” 那乌龟也冷幽幽的看着小双,大有一口将小双吞没之势。 小双笑了笑:“海顺国果然霸道,连一只畜生都如此傲慢无礼...再敢如此看我,我就杀了你炖汤喝!” 小双对着乌龟释放一丝冷冽之气,那乌龟果然低头,慢悠悠的转过身,将屁股对准小双。 小双对女招待说道:“没有预约,鸿运楼不能吃饭?” 女招待说道:“的确如此,鸿运楼对天下客人一视同仁,但是,我们只接待提前预约,不然没有房间。” 小双神识扫荡酒楼外,几十道强大的气息已经交叉分布在酒楼上空,小双看女招待,说道:“那就随意给我安排一个位置,不用房间。” 女招待还想说什么,不过还是领着小双来到大厅一处被屏风隔离的一处空间,说道:“这是一楼散台,实在没有预约而酒楼还必须接待的客人就临时安排在这里,不过这里不能长待,一个时辰。” 小双看了看这里,果然这是一处布置的极为风雅奢华的地方,临窗可见街道,顶棚是琉璃天窗,一张桌子,有几把椅子,四周花团锦簇,还有一只鹦鹉和小猴子面对面瞪眼。 女招待看着小猴子,生怕小猴子手欠祸害那只鹦鹉,想呵斥小猴子又怕惹恼了贵客。小双笑道:“这只泼猴该打,你可以拉出去暴打一顿,我不介意。” 小猴子恼怒,跳到小双肩膀将小双的脑袋一顿霍霍,惹得那只鹦鹉奓着翅膀扑扑楞楞还“咯咯”大笑。女招待也莞尔,看着小双:“两位用点什么?” “可不是两位,十二位,好在这张桌子够大,对了,你点的拿手菜尽管上来便是,反正也不用我花钱。” “好的,我尽量给先生安排好!”,女招待身形款款的退了出去,心里一直纳闷,啥意思,不花钱?想在这个店里吃白食?好像整个海顺国也没有这样的人! 小双看着一直歪头看自己的鹦鹉,来到跟前摸了摸那鹦鹉,鹦鹉瞪了一眼小双,然后转身将屁股对着小双。小双哑然,怎么这店里的畜生都这德行? 第329章 谁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小双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外边大街上人来人往,想起那五十多艘舰船,一个小小的海顺国,水师规模倒是不小,算上那些假扮的海寇,海顺国因为刺杀自己的战船损失了将近百艘,不说伤筋动骨,也差不多了。现在又出动这么多大修行者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海顺国为了杀自己可谓动了老本。 但是小双要的也是这个效果,想杀我你就来,我一个人拖住你的倾国之力,北面尤坤奇哥舒珩他们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捡漏,一座城池的一座城池的占领,等到你反应过来的时候,你的有生力量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了。 酒楼外的天空,蓦然划出八条光线,将天空切割成十六个方块,接着十六个方块悚然炸碎,十六个方块变成十六个黑洞,十六个人从黑洞中飘然降落,然后整整齐齐剑指酒楼方向,酒楼上空立即有十六道烟花炸响,烟霞灿烂,接着酒楼上空几十道人影扑向已经压在他们上空的人影,空中顿时炸响,烟花一朵接着一朵。 一位少年公子施施然走进酒楼,并且径直来到小双这里,女招待刚要阻拦,小双摆了摆手,这是我请的客人。 来人正是小瑞,小瑞的长相足可以与小双媲美,男人女相却不失风采和气度,这长相连小双都经常自叹不如,大有吾与徐公孰美的攀比心。 外边的烟花很快结束了,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不过空中绽放的烟花令很多人仰酸了脖子大呼好看但是不过瘾,行人遗憾的看着天空,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那帮人已经化为一缕缕风,进入了酒楼。 鹦鹉装死,怎么逗弄也不醒来,即使被拿在手里也直挺挺的,而且浑身发凉,外边水池里的老龟已经进入水池,躲在最深处,将脑袋缩进盖子里。酒楼内,二楼三楼用餐的贵族们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此刻都龟缩在屋子里,甚至将桌布蒙在脑袋上。一个小小的槟城,容不下这个大大的大佬。 酒楼内,先前还振臂声讨小双种种罪行势要将他碎尸万段的大佬们,此刻比鹌鹑还老实,比装死的鹦鹉和老龟还不堪,堂皇的贵宾室已经有了不少尿骚气。 那个横行天下的小双皇帝,真的来了,没来时都觉得自己是个英雄,可以和他当面理论一番,等人家真的来到了眼皮子底下,自己的不堪简直令自己都瞧不起自己。还不如那个啥也不知道的女招待令人羡慕,不卑不亢,从容淡定。 小双看似每一步行程都出乎意料,其实每一步都故意落入陷阱,通过横云楼,他早就预知了对方的每一个步骤,然后好巧不巧的就按照对方希望的路线走,落入对方希望的圈套,给对方无穷的希望,也正因如此,对方一直都相信,他们得每一次刺杀计划都圆满,只是差一点就成功了。 小双从下决心不隐瞒自己的行踪那一刻,他早就打算横推南域,遇神杀神遇鬼杀鬼! 现在看来,南域那几个江湖势力已经露头,比如今天包围在酒楼外面的那些大修士,就不是一个小小帝国可以养活的,后面必然是神庭还有宗主国博力乌兰哈尔台。 小双对小瑞说道:“你和尤坤奇已经合兵一处并越过了大湖,现在正式开始收服南域,我再一次隐入暗处,拖住那些还在隐藏的江湖势力,你们则直接从海顺国开始对南域进行横扫,记住,尽量不和百姓冲突,但是神庭一个不留,若是有神庭出现你们不可抗拒的人物或者势力,我会出现。” 小双看了看楼上,对小瑞说道:“楼上那些都是想看我如何被杀的当地豪门贵族,那些人你看着办,能用的暂时不杀,罪大恶极的,当众枭首示众。” “这座酒楼不错,可以归入无双商行名下,另外在这里起一座宝来阁,这些事情都交给你们了。”,小双来到还在装死的鹦鹉面前,逗了逗,那鹦鹉越发直挺挺,小双乐了乐,将鹦鹉放进大世界,交给七彩裙小女孩。那鹦鹉终于醒过来,看到小女孩,小女孩笑盈盈的,但是鹦鹉如见克星,这一次真的晕了过去。 小瑞看着小双要走,伸手:“拿钱,我没钱,你点了那么多好菜得花多少钱?我没钱!” 小双笑道:“瞧你那点出息,这座酒楼都是无双商行的,下馆子还用花钱?再说,楼上那么多有钱大户,这顿饭多少钱还不是你说了算?笨蛋!” 小瑞嘻嘻一笑,搂住小双肩膀,“我是说,喝两杯再走,咱们都多长时间没见面了?” 小双点点头,拿起酒杯,与众兄弟举杯,说道:“海顺国不大,这里距离海顺国都城万相也不远,我们在海顺国皇宫摆酒庆祝,时间定在十天后!” 小双带着夜无涯转身就走,又看见了一脸哀求的小金,点了点头,小金兴高采烈的站在了小双身边。小双抓起小猴子,二话不说将小猴子放进大世界,到了那个水池子,手一招,将那只大老龟吸进了大世界。 大世界内,正在药田忙碌的土姑姑五人见一只硕大的乌龟砸进灵湖,土姑姑信手一招,将大老龟又召回地面,一把药锄砸在大老龟头顶,一道声音让他差点真就死了:“蹲在湖边,化作石头!” 大老龟化作一块方方正正带腿的巨石,像是一张桌子。 休息的时候,瘸子金昊在那张桌子上刻画一张棋盘,而且带血的那种,极为鲜艳。大老龟欲哭无泪,想当初,做一个护店灵兽的时候,那是多么的威风,自从看了一眼那小子,自己的龟生就彻底改变了。 小双带着夜无涯小金出了城,沿着西南一条路走,避过水路,专走官道和土路,现在,他要去的地方西陵。 西陵不是一座城也不是一座山,而是那一处方圆数千里的一个地方的统称,南域山不多,除了东部有崇山峻岭,中部西部大部分是水系和平原,但是,西陵有山,不高,如丘陵,但是绵延起伏千里,在平原中就显得颇有山的气势,加上植被茂密大树钻天,再加上有一些势力在此建筑无数气势宏大的宗教场所,这个地方便有了传说,有了威严,有了人们向往的圣地。 西陵光明教,就是这无数宗门中势力最为强劲的一个,甚至可以和神庭媲美。 小双来此,目的很简单,能用收服,不能用,灭之! 要想看到西陵光明教的全部真面貌,就不能以小双的真实面貌出现,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两个十七八岁的书童。 光明教在西陵一个叫做厄里斯山的地方,那里建有一座巨大的神庙,叫做光明神庙,据说,里边供奉太阳神和月亮神,其座下十二大神灵。 光明教并非闭门教,而是行走世间,向天下传播光明要义,与同在西陵的神宗截然不同,神宗信奉冥神,认为,天地终究会归于黑暗,信奉冥神,可以在黑暗中求得永生。 奇怪的是,两大宗教截然不同,却数千年来井水不犯河水,你传播你的道义,我过我的日子,虽然不相往来,但是却相安无事。 一条土路,比较宽敞,道路上偶有人散步,也有马队拉出一溜烟尘,还有车辆不时通过。这条路通往西陵一座城池,叫做桑木,就在太阳神殿所在厄里斯山脚下。 过了这一段土路,道路越发宽敞,两侧村庄越发多了起来,道路上的人也越来越多,更有不少人走几步便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对着神殿方向祈祷。后规模越来越大,人群如雪,皆白衫,匍匐在地,口中念诵咒语,人声合流,空旷的原野,人声如潮。 小双三人则身化无形,越过这群人,一百里,一个人群相对稀少的地方,信步而走。一处山林,道路相对闭塞,路边一块大石头,石头上坐着一个老妪,身穿红袍。 老妪看见三人,突然诡异一笑,满是褶皱的脸扑簌簌掉下一些糙皮,咧着嘴笑,笑容瘆人,黄牙上还留着少许菜叶。 老妪拿出一面镜子,对镜梳妆,自言自语:“镜子镜子,告诉我,谁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镜子碎了,老妪看向越走越近的小双三人,一招手,那破碎的镜子又重新完整的回到她手中,老妪摸着镜子,说道:“不说实话就会粉身碎骨,现在我再问一遍,镜子镜子,这个世界上谁最漂亮?”,镜子再一次破碎。 老妪看向小双三人,“小伙子,问你一件事,这个世界上谁最漂亮?”,老妪笑容极为瘆人,又重新把镜子拿在手里,再一次对镜梳妆。 小双愣住,并没有越过老妪,而是认真的盯着老妪的脸。 老妪端着镜子,看着小双,整理自己花白的头发,龇牙笑看小双,道:“小伙子,我美吗?” 小金和夜无涯几乎快吐了,老妪转向二人,笑容陡然收起,目光瘆然,整个这一方空间如同冰窖。老妪将镜子照向小金,小金立马化为黑色三足金乌,照向夜无涯,夜无涯则成为一副骸骨。小双大惊,立即将二人收进大世界,看向老妪,一掌拍下! 老妪化为飞灰。 小双摇头,立即进入大世界,此时,大世界内一阵忙碌,为小金和夜无涯重塑肉身和聚灵。 “发生了什么事?”,土姑姑问道。 小双想起那个老妪,说道:“若我猜的不错,那是光明女巫,一个百变神灵,属于光明教十二神灵之一,那个镜子就是传说中光明教的神宝‘光明鉴’,可惜被她跑了!” 小金和夜无涯恢复很快,但是,小双并没有等着把他们带出来,让他们在大世界修养,自己回到了那条山道上。 “难道身份暴露了?”,小双百思不得其解,按道理说,自己的易容改装哪怕是天界大能也看不出分毫,怎么光明殿的十二神灵就在道路上等着自己? 小双好奇,既然一个神灵在道上等着自己,那么其他神灵也会出现。 小双反而比较期待。 继续沿着山路走,过了逼塞的这一段路,前方开阔起来,路的左边是波光粼粼的舒缓的河流,河边一块大的石头上坐着一位黑衣少女,少女身材修长,两条腿交叉叠放耷拉在清河里,少女对镜梳妆,捋着自己而变得发丝,左看右看。少女明眸酷齿,黑发垂肩,肤白貌美,身材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少女一边对镜自怜,一边问道:“镜子镜子,这个世界上谁是最美的女人?” 镜子闪烁光芒,似乎是赞美,少女笑了笑,继而愤怒,道:“可是别人都说阿荻姐姐才是最美的,你撒谎骗我!” 少女一把将镜子扔到河里,抬头看向已经走在自己身边的小双,问道:“你知道谁是这个世界最美丽的女人?” 小双来到女人面前,揉了揉少女的脑袋,说道:“自信的女人就是最美丽的女人!” 少女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少年如此大胆,刚要躲开,却又不甘心,抓住小双的手,吻了吻他的手,抬起脸,双目盈盈,看向小双,“我有一个姐姐,是月亮神女,人人都是她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你没见过她,见过她之后你也说她才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我就杀了你!” 小双笑了笑,说道:“人老的时候就会回忆自己风华正茂的岁月,风华正茂的时候又怕自己变老,你从老年走回少年,唯一忘不掉的是自己的美丽。但我要告诉你,任何时候都要相信自己,自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对了,你在这里是等我吗?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 少女看着小双,突然嫣然一笑,信手召回落在河里的镜子,对自己再一次照了起来,其顾盼生姿,连河水都不敢发出流水的声音。 少女用镜子对小双照了照,小双笑着对镜子摆了个手势,小女变色,又对着小双照,小双突然一把抢过镜子,少女大惊,随即化成游鱼,跳进河里,逆流而上。 小双将镜子放进口袋,摇摇头,继续沿着河边的路上行。前方越发开阔,有一片青绿的草原,草原中有牛羊和梅花鹿,一位十三四岁的女孩骑在鹿上,肩膀上停留着一只鸽子,手里拿着一支竹笛,吹的曲子悠扬的能装满整个草原。 小双看着女孩,女孩也看见了他,女孩一遍吹着曲子一边驱动小鹿来到小双面前,道:“我叫阿芙,我有个姐姐叫阿荻,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我带你去见她,你是我见过的最英俊的男士,只有你能配得上她。” 小双笑了笑,来到小女孩面前,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你未来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小女孩面露笑容,说道:“我姐姐说,这个世界上花言巧语的男人最不可靠,要远离,不过,我看你是个诚实的人,不应该是骗我的!” 小女孩又将竹笛横在嘴边,笛声突然变得炸裂,如有千军万马,草原上,无数野鹿狼群甚至狮子狂奔而来,天上,无数飞鸟遮天蔽日,将这一方空间遮蔽得如同暗夜。小双拿出刚刚缴获的镜子,对地上天空一照,那些动物飞鸟立即烟消云散,草原恢复清明。 小女孩呆呆的看着小双和手里的镜子,小双笑了笑,将镜子扔给小女孩,“回去告诉你姐姐,我就是她要找的人!” 小女孩看了一眼小双,白鹿腾空而起,化作一缕白光消失在天际。 第330章 一路收割金钱 小双继续他的旅程,前方一座不高的山,整座山是一座宫殿,大殿的顶部,是一个巨大的月牙。 山脚下,无数的人顶礼膜拜,小双很奇怪,明明应该是那太阳神殿,怎么又变成了月亮神殿了? 今天的月亮神殿格外热闹,山不高,从远处看可以看见那座几乎囊括整个山丘的神殿披红挂彩,连同那些郁郁葱葱的树都挂上了彩带, 站在山脚下的人也全部盛装,一条宽大的红毯从神殿高大的台阶一直延伸下来,直到小双所站的位置,人们自觉的站在红毯两侧,像是观礼的嘉宾,等待着那盛大的一幕出现。 小双也悄无声息的躲在人群里,尽量让自己平庸起来。 天空上,有无数长着翅膀的小孩飞过来,像是一只只白色的鸽子,有三十六个身着盛装的神女手里拿着各种乐器在空中边舞蹈边弹奏,天空绽放的礼花如天女散落的鲜花,将整个天空打扮的如一朵大大的鲜花。人们整整齐齐跪下来,准备迎接他们的女神。小双措手不及,就那样突兀的站在那里,想要隐藏,但是已经被带翅膀的小孩子一箭射中。小双又是一愣,有数百天神模样的神将一瞬间站在红毯两侧,从大殿门口直到小双所站的位置。 十二位身穿洁白纱裙的女神从天上飘过来,站在一脸懵逼的小双周围,将他围到红毯上。 小双看着周围的女人和黑压压跪倒一片的参拜信众,又把目光投向那座巨大的神殿。他已经意识到他落到了一个圈套之中,在这个神圣的气氛中,也可能是甜蜜的圈套。 路上遇见的老妪年轻女子和小少女,其实都是一个人,这一点小双看得出来,代表着老年青春和少女,也代表邪恶美好和善良。不同人眼中有不同的女神,不过,在小双眼中都是邪恶,没有美好和善良。所以,无论以什么样的形象出现,或者是丑恶,或者是红粉骷髅,或者是虚伪奸诈。 小双看着眼前的人和神殿,美丽的仙子,无瑕的飞天神童,在小双看来,都是虚妄,一剑可破之。 但是,他始终没有拔剑,也许是不忍心破坏这一刻的美好,虚幻的美好也是美好。 一位神女出现在大殿门口,一身洁白的婚纱,手里捧着一团鲜花,神女身材高挑,站在那里就是一道无法形容的美丽风景,微风吹过,戴在头上披在身上的白色纱巾轻轻飘扬起来,圣洁的身影更是散发出无尽的光华,人们跪拜他们的女神,就连天上飞行的神童弹奏乐器翩翩起舞的神女,在这一刻也面向他们的神女虚空中单膝而跪。小双突兀的站在红毯的一端,看向山顶大殿门前的神女,无悲无喜。 神女的身侧,多了两个容貌风采不下于女神的另外两个神女,一人灿如红霞,一人一袭绿裙。 神女看向小双,轻起莲步,满目秋水,看着小双,如同见到日思夜想的爱人。 神女婚纱拖曳,天上那些飞天的神童落下,排好队形,为神女托起长长的婚纱。这一刻,天上继续舞蹈,神曲悠扬,满天吉祥。 小双站在那儿,不知不觉已经换回本体,一袭青衫,一头黑发,颀长的身材,风度翩翩。 若说这个世界果然有碧玉佳人,眼前这两个在红毯两端对视的人就是。 现场人突然齐声朗诵赞美诗,月亮里走出来的神女,太阳里走出来的神子,他们将联合保护这世上的光明,光明守护着人类,他们是美好的代名词,是人们的希望。 三女一步步走下台阶走下山,小双身边的人则簇拥着小双也从红毯走向女神。“我发誓,当黑暗来临的时候,我会用我的生命保护我的爱人,我的生命之光一直都要照耀我的爱人,直到我的生命之光熄灭。我也希望我的爱人和我一样,哪怕燃烧成灰烬,他的生命的最后一刻,也留在我的身边!” 神女的话让小双怦然心动,“会的,我的心永远属于光明女神!” 两个人越发靠近,眼前的女神越来越清晰,美丽的令人沉沦。 天空中突然飘过来一朵硕大的乌云,然后遮天蔽日。 整个空间如同地狱,黑暗恶魔吐着猩红的舌头,吸血鬼露出獠牙,丧钟敲响,无数阴魂哀嚎,伸手不见五指,连同神识都被黑暗禁锢,对面那一袭白纱如烛光越来越飘摇,如生命之火很快熄灭。 小双对阴魂的侵蚀毫不在意,刚刚的那些美好,和现在的险恶,没有令他有一丝心动,表面上如此,就是吸引黑暗神殿也就是冥殿的那些神灵。他想知道一件事,西陵的光明殿,到底和处在暗处的冥殿是什么关系。还有,他们是不是利用这个机会,除掉自己。 对面,微弱的白光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将铁幕一样的黑暗撕开一角,黑幕外,巨大的天神双锤敲击,一道道闪电撕裂铁幕,但是,铁幕很快愈合。铁幕内,那些黑暗生物涌向小双,要将小双吞没。 “还记得你的誓言吗?守护光明吧,我的爱人,我将用我的生命,为你带来最后一丝希望。” 小双看着白光越发微弱,突然天剑出现,一剑劈向天穹,铁幕被一剑劈开,外边,光明照耀,一瞬间将所有黑暗驱散。 只是这么一刻,黑暗侵袭过来,已经有无数人,丧命于黑暗之中。 小双和婚纱女子还有一段距离,小双转身,片刻消失不见。 婚纱女子和那两个陪嫁的女子皆愣住,光明神殿保住了,但是,她们没有得到她们需要的爱人。 小双只需要知道一件事,西陵的光明神教,不是他的敌人,这已经足够,其余的事情,打动不了他的心。 光明神殿利用了他,铲除了宿敌黑暗神殿,小双并没有介意。 小双没有去月亮神殿,也没有探究光明神殿是怎么回事,他知道,路上遇到的三个女人,老妪、神女和少女都是那位身穿婚纱的女子,那女子就是月亮神女阿荻。 小双从南域的史记里在就知道西陵这个地方,光明神教有两大分支,太阳神殿和月亮神殿,但是隐藏在暗处的黑暗神教是光明神教的宿敌,两股势力的争斗旷日持久连绵数千年,所信奉的信仰神灵也是截然对立,以太阳神和月亮神代表的光明之神和以冥神为代表的黑暗之神。小双一路走来,不知道被多少势力盯上,有的欲除之而后快,有的则想利用,小双无疑是世上那把最锋利的剑,在谁的手里谁就可以无往而不利。 小双还真就被光明神教给利用了,但是,小双并没有恼怒,相反,究竟谁利用谁还不好说,反正小双并没觉得吃亏。 至于结婚,算了,你月亮神女哪怕长得惊天地泣鬼神,我也不稀罕。 只要不为敌,西陵还有你的立足之地。 小双从原路返回,说好的十天,他要在海顺国槟城与小瑞等兄弟喝酒,算算时间也快了。 小瑞尤坤奇带领的水陆两路大军已经势如破竹的横扫了大半个海顺国,逼近槟城百里。 小双在西陵出现,光明神教已经通告天下,他们光明神子已经出现,并且与作为光明神女的月亮神女定下了婚约,这个光明神子就是威震天下的龙小双,龙顺帝国的皇帝陛下。 消息传播,如台风迅猛席卷了整个北玄天下,当然,更有不少情报机构为之推波助澜,不管是什么目的,在天下人眼中,那个天下无双的皇帝已经是光明神教的神子,也是守护神。 这事还是小瑞和尤坤奇通过传信告诉他的,小双听到这个消息一脸懵逼,走一趟西陵,不但灭了黑暗神教,还被娶了媳妇。 此刻的小双正在一条不深的河里洗澡,比较幽静的地方,听到这个消息,小双懵逼了一会儿就没当回事,开玩笑,在我面前披个婚纱就是我媳妇了? 小双飘在河上,并没有脱衣服,而是穿着衣服在河里洗澡,这地方虽然幽静,但是,自己现在已经天下瞩目,谁知道哪双眼睛从什么地方射过来。他自信在这个世界上天下无敌,但是,天下无敌不代表真的无敌了,天下无敌不是天上无敌,光明与黑暗两大教派的一场战斗,已经超出了这个世界的上限,即便不是真正的神灵,也差不多了。 南域的水比较深,西陵的光明和黑暗不出世,是世人的一种福气,这两大势力若是毫无顾忌的出世,对天下是一种祸害,无论是光明还是黑暗。 小双飘在河上,突然暴起,如利箭射空,瞬间只剩下一个小黑点。 大河,突然爆炸,无数箭矢射向小双漂浮的地方,爆炸声惊天动地。 几艘飞舟也飞驰而过,在水面上炸出一溜巨浪。 飞舟在空中变为烟花,小双从空中爆射而下,砸进河里,大河再一次掀起滔天巨浪,大浪凝聚了整条河流,变成一条水龙,向一片树林里咆哮而去。 小双驾驭着水龙,将一片树林夷为平地。 水龙再一次变为河流的时候,河流已经改道,上面漂浮着上百具尸体。 又是一伙暗杀的人,不知道来自哪一股势力,小双没兴趣知道,他知道,他能吸引这些势力来到自己身边,就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小双走进南域的脚步,在某些势力和人看来就是魔鬼的脚步,一步步,脚步声如踏在他们的心坎上,每一声都是丧钟的声音。 对于自己行踪的泄露,小双不用想就明白,是横云楼和宝来阁,横云楼作为遍布南域的杀手组织也是最大的情报机构,是姐姐龙小心手上的王牌,她把自己行踪出卖,应该挣不少钱,还有王芳,这俩人对挣这个钱上瘾,反正她们对小双极有信心,而且,三人不时通话,小双毫无隐瞒的告知自己的行踪,就这样,一拨拨刺客来到小双面前,一箱箱银子送进了宝来阁,这买卖,无本万利! 姐姐对这种事干顺手了,吃到甜头了,好吃不撂筷。小双对此也巴不得,有钱不挣是傻子。 小双一路行走,巴不得再来几拨客人。 从西陵向东走了大概五百里,进入了海顺国地界,距离海顺国的都城槟城也不远,不过千里。 小双还是绕了一个大弯,是有意为之。那些不明势力的刺客也跟着绕圈,一拨拨的出现,现在进入海顺国,最担惊受怕的当然是海顺国。 小双奇怪的是,这一路走来,居然没有在一座神堂里看见一个神庭修士,不但人去堂空,而且干干净净,甚至没有留下一张凳子。 小双不知道的是,神庭那些人早就跑了,从小双自大湖上岸后,就疯狂的撤退了,留下哀怨的贵族和皇帝。 一个大国的附属国,海顺国到现在还不投降,那一定还有背后势力在支撑,除了上国乌兰国,可能还有不明势力。 小双出现在海顺国境内,立即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哪怕小双此刻在山林里,就如同在大街上一样,万众瞩目。 万众瞩目的小双进入了一座城,海顺国西部的一座城,一座叫做巴达的古城,建在一座山丘上,巨石结构,大房子有粗壮的立柱,城池有城墙,建筑在山丘上,将城池包围起来,要的就是易守难攻。 这就是海顺国所有城池的特点,几乎每一座城都要找一处地势相对高的丘陵建设,避开水网,避开平原,这样既可以不受洪水侵袭,也有利于城池的防卫。 小双出现在山丘下的时候,巴达城已经严阵以待。 小双来到山丘下,山丘下,已经是人山人海的带甲军人,无数长枪和盾牌,组成一道闪烁着光芒的盾牌之墙,城墙上,一位大将军手持两面旗帜,一面旗往下一压,持盾军士单膝跪地,后边突然站起无数弓箭手,随着将军的旗帜一引,无数箭矢铺天盖地,呼啸声震彻天空,箭矢如蝗,“嗡”的一声,将小双所站立的方圆数十丈变成密密麻麻的箭矢之林。 只是方圆数十丈并没有人影或者人形,有的只是颤抖的箭羽。城墙上的将军也愣住,只是刚一愣神,那些插在地上的密密麻麻的无数箭矢突然拔地而起,随即组成一条巨大的箭龙,掉头,穿越盾牌之墙,扫开一条通道,直奔城墙,城墙立即出现一条十丈缺口,那个一脸懵逼的将军已经被箭龙不知道带到了何处。 箭龙呼啸聚而不散,沿着街道直奔山丘上那座最为宏大的建筑,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那座建筑变成碎片。 小双出现在破败的城墙前,那些数以千计的士兵除了被一条箭龙穿透的无数人,只剩下几百人,此刻已经晕倒在地,丧失了所有战力。 破败的城墙上空,几十个人凌空而立,但是明显看出,那些人若不是被逼迫,此刻已经逃之夭夭。 小双凌空而起,一把剑已经握在手里,那几十位修士此刻再也顾不得身后人的逼迫,连战斗的样子都没做,转瞬之间,逃个一干二净。 小双身前,一个老书生模样的人,手中一支笔,头顶悬一块砚台。 另一个人,黄金战甲,头戴黄金盔,手中一把闪烁烈焰的宝剑。 他们的身后有八大神祗,皆手持胜利之剑。 这个组合,很怪异! 第331章 放过南域 小双这一世自从开杀戒以来就是一个闷声不响只知道出剑出拳的人,但是今日看到这个组合实在怪异,看向头悬砚台的人,问道:“你是儒道?” 那人摇摇头,道:“我很仰慕清明天下的儒道,对于其经典也略有涉猎,但我不是儒生儒士,我是北玄天土生土长的土着,我得到智慧女神赐予我的智慧,能够感知未来,所以我创建了天机楼。我卜算了你,但是,我算不出你的前世未来,但是,我知道你是谁,你是北域和西域的皇,你是这座天下的无敌者,按理说你这样一个人物我根本没资格和你作对,而且,我还没有一丝一毫的胜算,但是,就算没有任何希望,我也要拼一拼,毕竟这里是我的家,如同你要守护你的天下一样,我也要守护我的家!” “你能放过南域吗?”,头顶悬砚台的人看向小双。 小双看了看头悬砚台的人,问道:“如何才算是放过南域?” 那人平静地说道:“退出南域,我不管你在另外几个域怎么折腾,南域是我的家,如同你要守护的一样,我对南域也有守护的责任,所以,你退出南域,就算是放过南域。” 小双对这种软语言威胁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看向另外一人,“神宗的?属于哪一支?” 黄金战将声如裂锦,说道:“没错,南域是我们的家,不允许外人染指。” 小双不屑的摇摇头:“据我所知,数百年前,西圣天神庭传道于五座天下,清明天下没有给神教任何立足之地,南冥天下和东胜天下神教即使传道,也不过在世俗之下,后来干脆和清明天下一样,驱逐了神教。唯独北玄天下,当然不是全部人,而是有那么一些人,特别是实力强大的宗门和贵族,他们心甘情愿的引狼入室,并且驱虎吞狼,利用神教打击排除异己,镇压民众,以神教荼毒百姓的心灵,使之心甘情愿的成为奴才奴隶。北域和西域,神教不存,百姓从神教的桎梏中解脱出来,成为了真正的人。当然,最不满意的除了神教,还有一些依附于神教的势力,比如你们,还有那些朝廷。请问,神教也有属于异域天下的外来物,你们何以数百年没有向神教提出这是你们的家园,让他们滚出你们的家园?我在北域西域驱赶神教,解放奴隶,剥夺宗门和皇室特权,你们害怕了?你们所谓的守护不过守护你们自己而已,守护你们自己的特权不受侵犯,这是何等的自私和荒谬?还有,我一路走来,各处神庭人去楼空,他们是躲起来了还是跑了?你们心中应该有数,他们不敢和我正面交锋,把你们推向前台,你们都是送死来的,你们确定你们不是傻子?我一路走来,敢挡在我面前的人不是没有,有,但是他们都死了,你们确定可以挡住我?” 头悬砚台的人张口结舌,稳了稳心神,愤怒道:“你就是个屠夫,你一路走来,杀了多少人?你就不怕下地狱?” 小双站起身,双手横在身前,信手一捋,一把剑赫然出现,“我所杀者,皆该死之人,另外,我真不怕下地狱,地狱怕我!” “天机楼,神宗,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回去守护好你们的宗门,我会去一一拜访,你们的宗门在不在,在我的一念之间也在你们的一念之间!” 小双手中剑突然飞出,黄金铠甲将军身后,八位所谓神灵头颅升空,鲜血喷入空中,如盛开的鲜花。 小双背着手,从惊悚的两人中间穿行而过,那座破败的宫殿,此刻只剩下残垣断壁,城内无数人已经龟缩在家中,街道上空空如也。 巴达城很古老,城建在山丘上,最高处就是那座被毁掉的大殿,其余建筑从高到低井然排列,每一条街道都成圆形,围着山丘转圈,一圈圈直到山丘下。 城墙已经破败,小双也没有再对那些已经溃逃的兵将动手,那条被箭龙扫荡出的道路从城门一直到山顶那座大殿,将一圈圈圆形街道扫出了一个缺口,蔚为壮观。 小双就是沿着这条新扫出来的街道缓步上行,来到山丘,来到那座破败的巨大建筑之下,建筑破坏了,但是,剩下的那几十根圆形粗大石柱依然耸立,小双感到很新奇,就是奔着这些石柱来的。 小双来到石柱跟前,小双发现,自己不能将这些石柱环抱,得有三个人才能环抱住,而且,这些石柱高足有三十多丈,附近无山,那么些巨石打造的擎天柱又是从何而来? 小双极为好奇,看石材,基本成分都是石英,但是在地下埋藏无数岁月,高温高压无数年,已经变质,成为硬度极高的变异石英石。打造这样一座宫殿,这多需要多大的人力物力财力和才力? 头悬砚台的人和黄金将军并未离去,他们并没有因为那八位神灵被一剑秒杀而吓得手足无措,他们似乎接受了现实,对这样一个不可抗拒的人,他们已经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心情。 他们也知道,从这个人登陆南域开始,那些平时耀武扬威的神庭都已经做鸟兽散,他们这些土霸王走不了,即使去西圣天下,也会沦为奴才,钱多也不行,因为,他们并非那个种族,羊肉贴不到狗肉身上! 他们试图唤起小双的“良知”,让他大发慈悲之心,对南域秋毫无犯,愧疚离去,只是,他们低估了小双的决心,道德绑架那一套,在小双这儿不好使。 两座宗门,神宗在西,与西陵不远,天机楼则隐藏在中部,与乌兰国莫逆,天机楼仰仗神庭,成了乌兰国的护国大宗,其实都是神庭养的狗,不过现在主人跑了,狗已经有丧家之危。 两人没看出来小双想杀他们,没感觉到死亡危机,他们之所以没走,是因为他们想看看,这个少年还想干什么。 接着,他们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 七十二根通天柱被一条条连根拔起,然后消失,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那座象征着无上权威的在南域的神教教廷有崇高地位的建筑,不但已经成为残垣断壁,更令他们震撼的是,那些与山丘为一体的巨大石柱,就那么没了! 小双看着插在大世界某地高山上的七十二根巨大石柱,一座恢弘的宫殿雏形在脑海中形成。 小双出了大世界,传信符呼呼作响。小双坐在一款石头上,拿出一个传信符,是姐姐小心,姐姐的声音有点不太友好:“你怎么搞的?那么大张旗鼓的暴露你的行踪,我还怎么挣钱?你得隐藏啊,然后让他们找,找不到你不得到我的横云楼买情报?现在开始啊,你必须隐藏自己的行踪,让那些人找不到你,不许主动暴露行踪,知道吗?还有,那个月亮神女是怎么回事?人家都找到落凤城了,在我这里死活不走了,还是三个,说都是你媳妇,娶不娶?给个痛快话,不要的话,我就把她们打发走了!” 小双嘴角一直抽抽,有些头疼,回话道:“隐藏行踪行,让你挣点钱,至于那个所谓月亮神女,我不要,可以给他们介绍介绍尤坤奇撒连马修那些人啊,我见过她们,长得都挺好看的,还有一身本事,神器很多,留在咱们这边是很好的助力,要不,你想个办法,以宝来阁与光明教联姻的方式,把她们介绍给我们的人,她们想利用我保住他们的神殿,我们也不能光为她们服务她们一点不付出啊!” 小心气笑了:“你以为女人和男人是一对猪可以随意交配?人家指定的是你,并且告诉天下人你就是太阳神子,你以为随便推出几个男人都应付过去了?要我说,娶了也不错,这三个女人我瞅着挺顺眼,长得好看,还会来事,叫我姐姐叫的很甜!” 小双想了想,道:“星星配月亮很般配,你把她们打发到小瑞那儿去,就说,想保住光明神殿,就要去军中,军队只要一统西陵,光明神殿就保住了!” 小心气的掐断了传信。 小双看了看远处的天空,见那两个人还没走,一步来到二人跟前,说道:“若还是不死心,你们二位出手试试,万一你们赢了呢?” 头悬砚台的人看着小双,说道:“我们再退一步,我们让出乌兰和哈尔台,我们就像光明教一样,与你结盟如何?” 小双仔细的看了看那人,说道:“你让给我?与我结盟?南域是你家的?这样吧,我给你们机会,不是还有东鹏山仙阁吗?你们几方势力好好在一起研究研究如何把我赶出南域,因为,只要我来南域,你们这几方势力将不复存在!” 小双没有对二人动手,而是穿过二人,说道:“海顺国已经没了,乌兰没有了神庭的支持挺不了多久,一统南域我势在必行,你们要做的,就是要研究一下,或者和我死扛到底,或者解散你们的宗门各自离去,没有第三条路!” 头悬砚台的人和黄金将军愤怒的握紧拳头,终于还是一声叹息,耳语一番,各自离去。 小双想起姐姐的话,变成一个落魄公子,模样是杨宇璇的模样,一个邋遢公子,眉宇间尽是放浪不羁。 离开巴达城,东去海顺国都城万相尚有千里路程,其中水路陆路可以随意选择,小双选择了陆路,只是绕一些远。 一路上,遇到不少逃难的人流,其中有一些军容不整的军队,奇怪的是,这些军队将一些普通百姓裹挟其中,百姓不是跟随逃亡,而是被胁迫,因为小双发现,这些军人是拿着马鞭抽打百姓,逼迫他们跟随自己走。 小双对此有些冷漠,路不宽敞,被军人将百姓围在中间,堵塞了整个道路。小双闪在路边,尽量显得微不足道,希望不引起注意。 只是事与愿违,军人来到小双面前,高高举起鞭子,骂道:“想逃走吗?找死!” 小双皱皱眉,鞭子落下的时候他已经进入了队伍里,挤在如丧尸一样的百姓中间。军人以为自己眼花,揉揉眼睛,发现确实眼前无人,顿了一下,问身边的伙伴:“刚才是不是路边有个人?”,伙伴点了一下头又摇了摇头,说道:“眼花了,不记得了!” 小双挤在百姓中间,左右看了看,问身边的一位百姓:“这是要去哪儿?为什么要带着我们?” 那人嘟嘟着脸,一副愤怒而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偷偷看了看四周,对小双耳语道:“小兄弟,你还不知道吧,听说北边的人要打过来了,当官的说那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暴徒,要我们举家向西向南迁移,不走的话都要成为那些暴徒口中的肉食...我们世代都居住在这里,北边那些人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杀了我们?” 押送军人听见议论声,大吼道:“不许说话,谁再说话,就地处斩!” “据你所知,都要迁移?”,小双继续小声问道。 那人偷偷看了看四周,点点头。 小双心道,这一招够狠的,清空百姓,留下空城空地,把一个渺无人烟的地盘留给自己,还真够绝的,还有更绝的一方面,就是这些军人与百姓掺杂在一起,关键的时候可以拿百姓作为要挟,龙顺国的军队到底是啥还是不杀? 不过这些事情,小双并不担心,如此对待百姓,百姓不造反才怪,一国王朝失去人心,即使再以武力相威胁,也注定不能持久。 小双终究还不是完全冷漠的人,看到这些流离失所的百姓,特别是看到队伍中那些老人和孩子,甚至还有吃吃奶的孩子,他们好像失去灵魂一般不知道要去往何处,离开家园以后,还是不是能活着,只是此刻他们被逼着背井离乡,心情的痛苦可想而知。小双出了队伍,突然出手,眨眼之间有无数军人被扔到田地里,小双如旋风一样,在这支流民队伍几个闪烁,一支三百多人的押送队伍的军人皆被扔到很远处。 小双并没有杀他们,而是让他们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小双拦在队伍前,喊道:“你们是心甘情愿背井离乡吗?” 数千百姓,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从麻木中惊醒过来,此时,那些对他们非打即骂的军人都倒在田地里生死不明,就算是再愚笨的人也知道事情有了变化,再看头顶不高处有一个落魄公子形态的人,一看就是不服天朝管的刺头,而此刻他们也恰好需要这样的刺头,胆子大的人喊道:“我们不愿意走,是他们逼迫的,我们都想回家,可是,就算我们逃回去,他们再进村,那时就不是走不走的问题,而是死不死的问题,公子如何保证我们的安全?” 小双有点反感,这些人好像你为他们做点什么都是应该做的,再进一步就是得寸进尺,小双看了一眼说话的人,说道:“你们爱走不走,又与我何干?我没有义务保证你们的安全,你们认为跟着这些押送你们的人走才是安全的,你们尽管跟着走就是,回不回家,你们自己决定!” 小双信手抓过来一个士兵,问道:“你们把这些人押送到何处?”,那士兵被小双一个嘴巴拍醒,愣头愣脑的说道:“西陵之南有矿山,都去挖矿,上边说,反正海顺和周边几国都保不住了,那边正好缺人,把人弄过去,哪怕是死了,也不留给北边来的人!” 小双看了看那些百姓,将那士兵扔在地上,看了看刚才说话的人,突然心冷,扬长而去! 爱死不死,与我何干? 数千百姓终于反应过来,片刻之间,轰然大乱,四散逃命。 那些转醒过来的士兵开始追杀,血染大地。 小双还是出现,信手将那些追杀的士兵扫向一条大河里,看着丢在地上的上千具尸体,其中大部分都是老人孩子,叹了一口气。 也许只有鲜血才能让人清醒。 小双给小瑞发信息,询问他发现没有发现大范围移民的情况,小瑞答道:“早就发现了,任其离去,北域有太多的人想迁来南域,何乐不为?我们可以要地盘,不要人,那些对我们有偏见的当地人骨子里仇视我们,他们走,是好事!” 小双无言以对,认为自己又做了一件蠢事! 第332章 惨绝人寰 小双发现,若是继续在海顺国境内走,那些即便对他有想法的人也会远远的避开,因为,海顺要不了几天,就成为龙顺帝国的天下。 小双想起那士兵所说的挖矿,在西陵之南,又动了返回西陵的心思。 往西移民,这是一件浩大的工程,号称挖矿的地方,又是在哪儿?这么多人被迁移过去,那地方小不了,并且应该有一座大城。 最关键的是,那个有矿的地方并未出现在南域堪舆图里,那就是最近几十年才出现的神秘地方。 小双好奇,要去看看。 小双把自己下一步行程告诉了姐姐龙小心和小瑞,并且对小瑞说,那顿酒就不去喝了,等到剿灭乌兰,在乌兰都城补上那顿酒。 小双转而又向西陵方向返回,但不是原路,这一次走水路,逆流而上,到西陵南边的一座城神墟去看看,然后寻找那座所谓的矿山。 对了,正好顺便看看那个神秘的神宗。 一座大湖,东西连着大河,水路万里。 一艘楼船,高七层,南域多水,水深如海,南域水运发达,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遍地大河湖泊,浩渺无垠,即便走陆路,也要穿过几条河,而水路不同,一船便可到达各处,想去哪儿都行。 小双买了一张船票,大单间,乃是最为豪华的客房,不是小双想享受,而是这么长时间了,土姑姑五人和小金小猴子夜无涯也该出来放放风。 小双点了不少菜,让船家送到客房,对于这个落魄公子的大手笔,船家极为客气,有钱就是爷,你管他是落魄还是逃难,给钱了就是大爷。 宽大的客房摆满了一桌子菜,小双已经提前把房间布置好了结界,隔绝了所有声音外传。为了防止小猴子逃走,小双干脆紧闭了房门和窗户,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今儿多喝点。 土姑姑也破例喝上了酒,越发神采照人,小猴子怀抱一坛酒,在房间里上蹿下跳,不时的喝上一口。小金一改酷酷的样子,脱掉了常年不脱的黑袍,里边短衣,掩不住肌肉如虬。夜无涯自从与小双长谈,二人已经倾心相交,但是二人都不是善于表达的人,一杯杯的碰杯。房间的窗户一面可看窗外景色,外边飞鸟不时的飞到窗边,打量着房间内的人和吃食。 土姑姑想起大世界内那七十二根擎天柱,问道:“你可知那些柱子都是什么材质?” 小双点头:“不就是变异的石英石嘛?还有其他讲究?” 土姑姑道:“材质的本质没错,就是变异的石英石,但是,关键在于变异两个字,你可知其中含义?” 小双看着土姑姑,知道土姑姑对土行一道乃是鼻祖,见其问必有深意,说道:“还请姑姑指教!” 土姑姑说道:“那些柱子乃是一块巨大的混沌石加工而成,成为混沌必是元始之物,乃是天造地化而成,虽然还是石头,但是所谓的变异便是经过天地能量的灌注,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石头,乃是地核之精。可以想象,那得是多大的石头才能加工出七十二根柱子,而且,我猜测,不仅仅是七十二根,有可能更多。我的意思你明白,不单单这些柱子的加工需要的手段不可想象,这么大的柱子如何运来,从哪里来的更是难以想象,最关键的是,那块大石头来自哪里,我敢肯定不是这座天下之物,那么就是外来的,你能想象吗?现在即使最顶级的大修士,能把天外之物运送到这里?” 小双点点头,道:“运来并不难,比如我有大世界可以轻松做到这一点,但是,从何而来的确令人费解,若不是这座天下之物,那么说明,在很久以前,有通天大能带来了这些石头...等等,西陵那些城邦难道都不是这座天下的产物?因为,他们所有城邦的特点都是有这些通天大柱子,而且,几乎都是这种材质,若是外来物...” 小双甚至心里有了一些猜测,会不会西陵这个地方,都是外来物,就像当初清明天下那些神秘之地一样,是大陆碎片?很有可能,太有可能,再加上,与神庭教义迥异的光明教冥教,他们似乎是凭空而生,是神话一般的存在,那么,西陵这个地方整个都是外来物,也不是不可能! 还有那座神秘的神宗,小双越发觉得可疑,西陵的光明神殿,黑暗神殿,太阳神月亮神再加上黑暗之神,还有那个神宗,西陵这个地方实在神秘,不同寻常。 小双有点后悔草草离开了西陵。 小双不再多想,反正西陵再来一趟,好好探究一番便是。 酒足饭饱,土姑姑五人不愿意在外多待,回到了大世界,而小猴子三足金乌则是不愿意回到大世界,与夜无涯一起留在外边。 小双除掉了房间禁制,带着两人一猴出了客舱,来到外边放风。这一段水路相对安全,因为,小双告诉姐姐,这一段路程他在水上,为了不连累船客,不要泄露他的行踪。前方一座城池可靠岸,这是一处中转站,客船到这里需要补充给养,也允许船客下船放风,买点特产什么的。 这座城叫做崖滇城,乃是南域东西南北交通要冲,是一座水城,一座大城。 楼船靠岸,小双带着夜无涯小金怀抱着小猴子上岸,出了码头,水岸边有不少船家揽客,从码头到城内还需要坐一段船,不远,十里水路到城门。 小双害怕小猴子一眼照顾不到再玩个失踪,或者惹是生非,在小猴子无效抗议之后扔进了大世界。三人一艘小船,船家是一个硬朗的古铜色肌肤的汉子,戴着一顶草帽,等小双三人坐在敞篷船上,一根长长的竹竿一撑河岸,一声“走你”,小船便飘飘摇摇的沿着河流行使,汉子憨厚朴实,不时有话没话的与三人搭话,小双也是有一声没一声的搭腔,心思放在这条通往城内的河道上。 虽尚未进城,但是,河道两岸已经有了不少人家,大都是以打渔为生的船家,晒网的,晾衣服的,就连女子的内外衣服也堂而皇之晾在河岸,一片片的迎风摇曳。小双坐在与艄公很近的位置,抬头左右上下的观光赏景,问艄公:“此河叫什么河?” 艄公一边划船一边说道:“这条河叫做‘引天河’,为啥叫引天河?因为你们下船的那座湖叫做天赐湖,很久以前,有个皇帝比较干正事,他想将天赐湖和崖滇城通过水路联通起来,一个是方便交通,另外一个就是让靠水生存的人多一个通往城里的路线,让百姓出入城里更方便一些,于是经过十几年的挖渠引流,才有了这条引天河,别小瞧这条河,大湖地势低,而城那边地势高,想把天赐湖的水引入城里,可不是小工程...那皇帝也算有本事,搁到现在,呸!” 小双一边听一边将神识扫向周围,此刻他早已发现异样,心道来的可真快,又怕连累船家和河里的行船,只好先将小船隐藏起来,找个借口提前上岸,到时候暴露行踪,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刺客解决掉。 小双让船家在一处红树林矮丛处停船,以人有三急的名义下船,船家虽然狐疑,但是,人家已经给钱了而且还多给,便兴高采烈的拨船回走。小双三人则穿过红树林来到一条道路上,大摇大摆的向崖滇城方向走,天空上,果然有几十道身影扫描一番三人,似乎确认了三人的身份,几十人扑天而下,杀意纵横,笼罩了这方空间。 夜无涯小金持剑升空,挥舞宝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裂痕,剑气相撞,有空气爆燃的声音,各种法器攻向地面的小双,发出一阵阵爆炸声。 这不是杀手,小双可以确定,这是宗门修士武士的出击,只是片刻时间,夜无涯和小金被二十几人单独隔离出来,剩下三十人悍不畏死的攻向小双。 里边有渡劫境巅峰的大修士,举手之间可以自成领域,手中无论宝剑还是长枪或者各种各样的法器,都有颠覆一方天地的威能,其威力,足以让方圆数里在一瞬间化为灰烬。 只是一阵狂轰滥炸之后,那些攻击小双的人却发现自己这些人攻击似乎只在百丈方圆之间,有一道无形的罩子将众人囚禁在内,那个似乎根本未动的人在这一刻早已经看不见了,因为众人在一阵狂暴攻击之后,这才发现,自己等人在一个充满混沌烟尘的空间走不出去,那些烟尘不但阻隔了视线,也隔绝了神识,就像被埋进土里,连呼吸都难以为继。 小双认为这些一拨拨刺杀自己的刺客或者修士很蠢,他们应该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无敌,所有的刺杀围攻都不过是小儿科而已,花钱主动跑来送命,是不是傻? 小双以天笼囚禁了攻击他的三十人,天空上早已经有二十几具尸体掉落,夜无涯和小金站在空中,看着地上的灰蒙蒙的圆球,有些惊讶,夜无涯和小金都已经学会了小双的天笼神功,但是,他们显然还做不到这种程度,这座囚笼就像一个牢固无比的牢房,就算是这世上的至尊,也难以逃脱。 小双没有急着走,而是一直在天上等待,远处,十几个人也在天上,远远的看着小双,没有动作。 头悬砚台的人和那个黄金甲将军模样的人慢慢走向小双,中间还有一人,卷曲白发,白髯过胸,颜如冠玉,真正的鹤发童颜,手中蛇形权杖,身形威猛,器宇轩昂。 三人来到小双面前,不约而同的看向地面的灰色的圆球,然后看向小双三人。 鹤发童颜人想说点什么,小双摆摆手:“我没兴趣知道你是谁,我只想问,打不打?” 鹤发童颜人一愣,张了张嘴,说道:“给个说话的机会吧!” 小双点点头。 那人道:“我是哈尔台国国师,我叫鲁根,这二位是天机楼大长老贾生,神宗护宗神将黄甲,我们来求你一件事,退出南域!” “国师长老神将,宗主楼主都不出现,这是多瞧不起我啊!”,小双自言自语,看向国师鲁根,道:“你们有什么依仗让我退出南域?” 国师鲁根突然将手中法杖往天上一抛,那法杖突然如一条巨大的黄金蛇,咆哮在天空,天空凭空炸出一道巨型闪电,将这一方天空撕裂,黄金蛇在那道裂缝中咆哮翻滚,裂缝随之变大,然后黄金蛇突然爆炸,天空被炸为碎片,碎片消失,化作无尽光雨,飘然散落。这一刻,如同换了新天,新的天空显得无比辽远辽阔,天宇上,有无数金色瀑布一样光芒从新的天空拖曳而下,天空似乎在重组,隐约可见天空的无尽远处有宫殿如同海市蜃楼一样出现。小双感觉到,这一刻,整个天地法则改变,有神力从宫殿中涌出,那些金光瀑布散落在三人身上,就连同地面那座囚笼也在这一刻悄无声息的消弭,那些被困的人似在接受法则洗礼,修为扶摇直上。 新的天空降下无数道神雷,片刻将这一方空间笼罩在雷海之中。小双急忙将夜无涯和小金扔进乾坤图,任凭神雷降落在身上,自己成为火球一样,频频爆炸。 半个时辰,这方天地的法则彻底改变,神雷肆虐,哪怕是那座水城崖滇城也不复存在,大河大湖,被神雷炸成一座座大坑,无数船只被劈成碎片,那座码头,也荡然无存! 神雷肆虐之后,天地静了下来,但是,这一片天地已经彻底改变,满目惨绝人寰! 三人和地面的三十人,在神雷洗礼之后,没有一人陨落,而且,已经破了这方天地桎梏,成为真正的神灵! 鲁根三人似乎已经完成脱胎换骨,此刻的他们站立在这方天地,他们就是主宰,举手投足,风云相随! 鲁根抑制不住狂喜,狂野大笑,在这座天地被压制了数百年,一朝得脱,得大自由。“西陵地界方圆数千里,从今以后不再受这方天道压制,这里是神的地盘,是神界!” 小双站在三人对面,处变不惊,鲁根狂喜之后见小双一点事没有,狐疑道:“你没死?没劈死你?” 小双摇摇头,“这就是你让我退出南域的依仗?” 鲁根压制住内心的些许狐疑和不安,道:“整个西陵得到大超脱,已经突破了天道制约,现在,我们已经成神,你还是一个凡人,拿什么和我们斗?” 小双摇摇头,“方圆数百里,已经被毁,死去的人无数,造成了千里无人区,你为了突破天地束缚,毁灭了这里,为的是留在南域?现在你已经突破了束缚,完全可以超脱离去,去你的神界,为何还留在这里?” 鲁根道:“我们本就不是这座天地的人,这座西陵也不是这座天下的土地,这些该死的人已经占据了这里数千年,早就该死了,如今死去已经是占了便宜。至于我走不走,杀了你之后再说!” “吹牛逼!”,小双不屑的看了看三人和地面上仍旧盘膝而坐的众人,“你看看,那些神雷都没能坏我一根头发丝,凭你们还想杀我?” 鲁根嘴角抖了抖,觉得这个皇帝有点不靠谱,活脱脱一副无赖样子,我都成神了,你不害怕?你凭什么不害怕? 鲁根此时失去了蛇杖,看向头悬砚台的天机楼大长老贾生,贾生点头,头顶砚台悬空飞起,化作万丈大山,凌空而下! 第333章 中啊 砚台化作大山,从高空压下,一方空间被压迫的气流四溢,如同一块巨大的山落入湖泊之中瞬间将水挤压的四散一样,小双看着那座巨山,衣衫猎猎,黑发飞扬,大山凌空砸下,小双居然不躲不闪,像是傻了一样,大山轰然砸下,地面凭空多出一座大山,整个大地如遭地震,摇晃不止。 贾生手持巨笔,在那大山上画符,又写下咒语,符箓和咒语金光灿灿,大山继续压落,仿佛生根,与大地连为一体。 三人满意的看向脚下大山,这个讨厌的家伙自从来到北玄天就改天换地,当皇帝杀神灵,拆神堂,平富贵,搞得自己这些人整日惶恐,觉都睡不好,啊呸!现在咋样?还不是被一座大山拍死了! 三人点头,心情很好,回头,见一个少年笑嘻嘻的看着他们,三人突然面色巨变,像是活见鬼,本想说点什么,但是一只巨掌已经拍下,三大神灵啊,刚刚还风云在握踌躇满志,现在只觉得有那么一刻的意识,恐惧,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变成了肉泥,神魂俱灭! “神?”,小双沉吟,道:“忘了告诉你们,在这个天地,神也不行!” 另外那些神早已经被小双禁锢的一动不能动,眼神好使,能看到发生的一切,能看到就意味着恐惧,此刻的三十个人,已经吓破了胆,非常自觉的昏死过去。 小双眨了眨赤红的眼睛,心道,昏过去就可以不死?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一张手掌,再一次凌空拍下,被禁锢在牢笼内的三十多个人像是从来没有来到过这个世上一样,没了,彻底没了! 小双抬头,极高的虚空那些海市蜃楼还在,神光越发熠熠,有无数神灵徘徊,随着一只遮天大手拂过,那些海市蜃楼如水中倒影,摇摇晃晃,随即湮灭! 天空恢复了原来的天空,太阳还很亮眼,流云依旧徜徉,只是,方圆千里被改天换地已经既成事实。 西陵,整个西陵地界,引起翻天震动! 小双看到那个大手消失在无限虚空,有些怅然若失。 小双揉了揉眼睛,赤红褪去,恢复清明,向下看,方圆千里皆为平畴,已经没有了水域纵横山丘起伏,皆平平整整,满目黑色,这地方,水脉地脉皆已经改变,再也不复从前。 小双落在地面,在平整的大地上向西南独行,不知走了多久,走过了平整地界,前方有山丘树林和水域,但是也有不少人惊呆的看着远处那片一望无际的平整地界,斯斯哈哈抽着冷气。小双踯躅而行,从小黑点变成人形,更让那些人惊骇不已,居然还有活人! 人们纷纷前来,围住小双,小双不言不语,一直朝前走,人们跟随,也不知该问些什么,但是,眼中的震撼和好奇隐藏不住,前方,一个身穿黑袍面罩黑纱的人突兀出现,人们默默的站住,不敢再向前一步。 黑袍人站在那里,突然就如同一座地狱出现,阴气纵横,阴魂密布,一方世界,瞬间进入黑暗。 “沧啷”一声剑鸣,一把剑开天,黑暗急速退去,那些堪堪堕入地狱的魂灵归体,但是亡魂皆冒,瘫软在地。 看热闹也有风险,差点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黑袍人和小双面对面,黑袍人终于开口:“你是那个人?被称为光明神子的人?” 小双摇头:“我不是,我叫龙小双!” 黑袍人点点头,“那就是你了,光明神教的神子,月亮神女的夫君,灭了黑暗神教一半阴魂的人,就是你了!” 小双点头,“是我,你是冥神之子?我说我是被利用了,你信吗?不信也无所谓,反正,你们这些人我还得在灭一次!” 黑袍人起手,有无数黑烟笼罩在身,然后扩散,要笼罩这一方空间。 天剑悬在黑袍人头顶,黑烟散去。小双背着手看冥神之子的表演,饶有趣味。 头上悬着的那把剑,只要稍稍一动,冥神之子便感到自己的阴魂被抽走。大骇,想走,却走不动,他不知不觉已经陷入小双的界域之中,又像是进入了一座牢笼,连意识都被禁锢。 小双来到黑袍人跟前,把黑袍人扔进大世界。黑袍人已经被禁锢了所有修为,很快就成为小猴子的玩物。 小双很快去了光明神殿,这才知道,所谓光明神殿分太阳神殿和月亮神殿,左右分布,两座山丘。小双莫名其妙成了月亮神女的夫君,但是,连这座大殿都没进去过。 映入眼帘的这座大殿,小双一眼就看见那些大柱子,和收在大世界中的那些柱子一样,一模一样。 三个风姿绝艳的女子,站在大殿门口,看着一步步上来的少年公子,既高兴又胆战心惊。她们去落凤城,受到了礼遇,再一次回来,是因为龙小心告诉他们,你们的夫君又要去你们的神殿。 这么个人,居然被自己利用,铲除了黑暗神殿那些威胁自己的人,他生气不? 小双很生气。 小双来到三女面前,三女低头,看自己的脚尖。 小双看着三女,良久,说道:“西陵这个地方藏龙卧虎,但是,你们光明神殿野心不小,想成为光明圣主,一统西陵,然后打通天门,带着西陵飞升到神界,我若没猜错,你们还要灭神宗和哈尔台,只是,你们的实力支撑不了你们的野心,于是想到了我,我就被你们推向神子的位置,目的是牢牢抓住我,成为你们手里的刀!” 三人低头,鼻子尖的汗珠已经掉在地上。 小双继续说道:“你们也看到了,神宗天机楼和哈尔台,他们真的有能力破开天地禁制,成为神灵,而一旦他们真的成神了,一统西陵的就不是你们,你们还得被迫成为他们的附庸,所以,你们还得继续利用我,铲除哈尔台神宗和天机楼!” 三人抬起湿漉漉的脸,露出倔强的面容,白衣女子道:“我们目的一致,何乐而不为?” 小双冷冷的说道:“其实,我更想毁了整个西陵!” 三女浑身一颤,更为倔强的看着小双,小双背着手,穿过三人的空当,进入了神殿。 三女跟上。 三女其实很惆怅,也有无限委屈,到目前为止,小双连正眼看都没看一眼三女,三女感到被轻视了,也感到小双太过傲慢,怎么说,现在整个天下都知道我们是你媳妇了,整这一出,给谁看? 小双其实就是对女人无感,就算是你长得在如何倾国倾城,不过都是红颜枯骨,何况,你居然利用我,没打你一顿就不错了。 大殿内,天棚高远如星空,空中悬月,群星拱卫。大殿正中央,有白玉寒月是一大块幕布,暗夜底色,有无数星辰如活过来一般,一闪一闪。悬月之下,三座雕塑,正是月神三女。 小双左右看了看三女,问道:“太阳神殿的人一直没有出现,难道是有什么变故?” 白衣女子轻舒一口气,暗道,你这混蛋终于开口了。说道:“太阳神殿还在,但是神灵已去,人去殿空。” “何以至此?”,小双奇怪,在西陵这个地方,还有谁能灭掉太阳神殿? 白衣女子说道:“若非实在没有办法,我们也不会求到你,太阳神殿那边,太阳神子被黑暗神子打死,引发两殿大战,我们月亮神殿与太阳神殿本来就属于一脉,也被波及,太阳神殿被黑暗吞噬,所有神灵都被吞噬,但是,太阳神殿的殿主临死前把光明之杖给了我们,光明之杖在月亮神殿的星辉月光照耀之下,可以发挥神杖的神通,可以暂时保住月亮神殿。但也只是暂时,我族女巫有谶语,护我神殿乃是太阳神子,新的太阳神子就是你,龙小双,因为,你的的确确是太阳神的儿子。尽管那个信仰和我们的光明神教信仰不同,但是都是信奉太阳神和月亮神的,我们就认为你就是新的太阳神子,你有责任保护我们和这座神殿。” 小双想起父亲曾在另一座天下的确当过十万大山的太阳神,扯一扯,自己还真能跟太阳神子搭上边,所以,这几个女人把自己当成救命稻草也情有可原。 小双突然扔出黑袍人,三女皆惊讶无比,继而看向黑袍人,杀机四溢,只是不懂小双何意,不敢轻举妄动,三把剑已出鞘,看向小双,等待着小双的意见。 黑暗神殿在哪儿,小双很好奇,这也是小双没有第一时间灭杀黑暗神子的原因。 此时的黑暗神子仿佛神魂已被抽空,作为玩具的这段时间,他可谓生不如死,小猴子的花样很多,几乎是把黑暗神子的每一寸皮肤都玩弄个遍,最主要的是,那小猴子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把自己的神魂抽出来,研究了好长时间,那是一团黑色雾状的混沌团,有黑暗煞气和阴气像是被压缩成团状,小猴子认为这东西可以作成炸弹,“砰”的一下,阴气四溢,足以让方圆千里变成黑暗地狱,只是被土姑姑阻止,土姑姑说,这人是小双那进来的,你给弄死了,小双让你赔,你可有的赔?小猴子只好讪讪低头,将那团神魂打入黑暗神子的身体,结束了对他的研究。 现在黑暗神子已经被抹去了精气神,如同行尸走肉,不但面对小双恐惧无比,就是面对三大神女也已经失去了争胜之心,他现在只求保命,或者速死。 小双问黑暗神子,黑暗神殿在哪里。黑暗神子说道:“入口就在西陵神炼峰,一座古堡。” “神炼峰?”,小双看向白衣女子,白衣女子也摇头,表示,光明与黑暗对立这么多年,从未去过黑暗神殿,更没听说过神炼峰。 小双当然要去看看那座黑暗神殿,只是现在不是时候,他将黑暗神子再一次扔进大世界,黑暗神子生无可恋,看着笑嘻嘻奔跑来的小猴子,他想死。 小双这才把目光投向三女,三女阿荻阿芙阿加,一魂三体,代表弦月半月和满月,正如小双遇见的老妪青年女子和少女。小双见三女对自己是真的害怕,有些于心不忍,缓了缓脸色,“陪我去太阳神殿走一走!” 三女眉头一展,立即有雀跃的表情,只是忍住,她们心里极为开心,他们知道,这个男人已经原谅了自己。 从月亮神殿的山丘到太阳神殿的山丘不过十几里,期间有阵法连接,也有无数迷阵,但这些阵法在小双眼里有等于无,不等三女破阵,小双已经轻松走过,让三女咂舌不已。想起自己等人的小聪明,三女汗颜,其实,人家真要是急眼,要灭掉自己的神殿不要太简单。 来到太阳神殿前,太阳神殿只剩下那些大柱子,和小双收起来的那些大柱子一样,都属于同一来源。小双问身边的阿荻,“你们可知这西陵的来历?” 阿荻说道:“光明神记有记载,西陵这个地方本不是在这座天下,而是在神界,神战之后,我们所在的星球被打碎,光明神凭借大神通和其他几位同在这个地界的大神用大神通将神殿所在方圆数千里守护起来,漂流而下,最后与北玄天融合,无数代以来,西陵所在的神灵后裔,时刻都想着脱离这里,重归神界,就算是黑暗神教和神宗也一样,而世俗王国哈尔台也是神灵后裔执掌,其实我们都有共同的目标,就是彻底掌握西陵,有朝一日,带着西陵飞升神界。” “既然目标一致,为什么还要争,还要内斗?”,小双看着白衣女子,“而且,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是龙小双,当初神战神界就是我的死敌,当初我虽然没有与光明神教交战过,但是,既然你们是神界的人,那就是我的敌人,你为何还要有求于我?不怕我灭了你们?” 白衣女子阿荻苦笑:“西陵势力错综复杂,即使目标一致,但是因为信仰不同彼此互不相容,历来如此,即使大敌在前,也不忘内斗。公子也知道,神界不都是你的敌人,就像人界仙界不都是你的朋友一样。光明神教没有参与神战,但是也被拉下水,那叫做一损俱损吧。但是,我光明始祖有过法喻,那就是永远不与人族特别是神武大帝所代表的人族势力为敌,即使帮不上忙,也不得与神庭站在一起。我想公子也能感觉到,南域这个地方,若是几大势力团结一心,南域早就变了样子,是我光明神教一直拖延着神宗对西陵的整合,神宗属于神庭。” 小双看着三女,脸色缓和,三女如沐春风,有娇羞之态,小双暗自嗟叹:“至于吗?我就那么可爱?” 小双看向破落的太阳神殿,说道:“其实,我也看中了这个地方,西陵不见得回归神界,我会给西陵找个更好的地方!” 小双想起红庙村,想起白塔镇,想起狐国,只是乾坤图不在。 阿芙终于咬了咬牙,抱住小双的胳膊,眼如秋水,顾盼生姿,“你若是整合西陵,你让我们去哪儿就去哪儿,只是要有你在。” 阿加也抱住小双的另外一条胳膊,说道:“西陵是你的,我们也是你的!” 白衣阿荻看着小双,目光莹莹,她期望一种答案,又害怕那个答案。 “中啊!”,小双想起红庙村叔叔大爷的口头禅。 第334章 收服黑暗神殿 小双再一次放出了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黑暗神子,小双极为关切的为神子治好了浑身伤痛,又给他恢复了修为,神子差点给小双跪下,感恩涕零,带着小双去往黑暗神殿。 黑暗神殿一大半修士死在了攻击月亮神殿的过程中,现在的黑暗神殿,神子不在,处于惶恐失措之中。神宗哈尔台和天机楼正在拉拢黑暗神殿,但是,黑暗神殿现在无人做主,群龙无首,再加上惶惶不可终日,对三大势力给出的各种承诺都不敢应承,他们现在只想闭关,爱谁谁,你们爱玩你们玩去,我们再也不想掺和了。 黑暗神殿在炼神峰,之所以神秘不显,是有一座隐匿阵法,将炼神峰隐藏了起来,即使是三大势力来到这里,也是在炼神峰外围,根本进不去,谈判也是在外边,炼神峰没有出现,神子不在,炼神峰也无法出现。 西陵数千里,小山丘没几座,小双在黑暗神子的引路下很快来到太阳神殿以北再往西的一处云海之处,天空上有一些人,正是三大势力前来谈判的人,经过几天的谈判,黑暗神殿干脆不出现了,就算三大势力气的火冒三丈,终究还是没有办法,他们真找不到神殿所在,有气也没地方撒。 黑暗神子出现,传说中的形象暴露在三大势力谈判者面前,三大势力见到神子,有喜出望外之色,总算是等来了正主,一位金甲神将来到黑暗神子面前,就两个字:“归顺!” 黑暗神子看着隐匿在身边的小双和三女,突然有了底气也有了愤怒,妈的,什么东西都敢威胁自己!气不打一处来,突然祭出一把黑暗神剑,瞬间将三大势力的谈判人,笼罩在黑暗囚笼,只是一剑,那些人皆变为阴魂,被吸收进黑暗神剑。 小双看见那把剑,心道,大意了,居然没发现神子还有这把剑。 不过神子即使有这把剑也不敢对小双起任何心思,黑暗神剑朝前一掷,神剑穿梭,一条笔直的黑暗通道赫然形成,神子比划了一下,示意小双等人跟随。小双带着三女踏上黑暗通道,跟着黑暗神子走去。 三女不太适应,恨不得吊在小双身上,小双本想祭出天剑,但是他知道,天剑一出,恐怕这个地方都会不复存在。这条黑暗通道对于自己来说真没什么,阳关大道而已,还挺直溜。 黑暗神剑停留在远处,很笔直,像是刺到一堵墙上,黑暗神子握住剑柄,口中吐出无数字符,随即黑暗散去,眼前是一座山峰。 都说南域无山,但是,眼前这座,就是山,很高大,高耸入云! 高山之上,一座大殿黑云环绕,大殿下方,有更多的大殿,如同镶嵌在高山上,一圈圈,一层层,如同十八层地狱。 还真是十八层,小双想起了赵老爷。 黑暗神子此刻身板挺直,到了自己的地盘,总算不用再弯腰驼背了。 黑暗神子笔挺的站着,将目光投向小双,刚刚有一种睥睨之态,却被小双一眼打回原形,神子再一次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姿态,小双点点头,突然踏步而起,一步一金莲,徐徐通过十八层,身后留下一道金色大道,三女看了一眼小双,踏上大道。 神子此刻再也没有了傲娇的心态,在最后,满脸崇拜的看着小双,他甚至觉得自己很幸运,两次与这人争斗,居然没死! 就问还有谁! 小双登顶,来到大殿跟前,无数黑暗神殿的修士跑了出来,看见小双,皆有怒色,但是随即跪地,因为神子来到他们面前。 神子说道:“从即日起,黑暗神殿归顺太阳神子!” 众人不解,还有些许怒色,小双祭出天剑,天剑悬于天空,有大日之辉,只在这一刻,黑暗神殿的众人便有魂飞之像,黑暗神子立即跪倒磕头,请求小双收回神通。 天剑,是一切阴暗的克星。 小双收回天剑,众人皆松了一口气。他们知道,前一次与月亮神殿的争斗就是因为一把剑,黑暗神殿损失过半,若再来一次,黑暗神殿必将毛都不剩。 此时月亮神殿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有军队甲士,有高来高去的大修士,月亮神殿的护山大阵已经启动,月亮山内所有神女飞天神灵都在支撑着大阵不被倾覆。山下,信仰光明神教的信徒已经与前来剿灭月亮神殿的人发生了冲突,并且尸体满地。无论是天机楼神宗还是哈尔台皇朝,都不能容忍一个叛出西陵的势力存在。即便没有能力阻止小双,但是,这么一根刺扎在喉咙也不可容忍,而且听说小双已经再一次来到月亮神殿,那就彻底来个了断。 小双带着黑暗神子和月亮三神女从黑暗神殿出来,出了禁制迷阵,马上感受到了月亮神殿的变故。三女大惊失色,马上飞往月亮神殿,却在神殿外被人阻止,面前是黑压压的一群人,当中三人,皆气息浑厚无比,举手投足大有翻云覆雨之势。阿荻阿芙阿加三女皆在这一刻抽出宝剑,喊道:“终于撕破脸了吗?” 中间一位身穿神袍的修士手持一盏圣杯,头上旋转一方印玺,那一人便有一方天地的气概。看着白衣阿荻,说道:“圣神慈悲,对异教徒没有赶尽杀绝,只要在西陵这块圣土,就是他的子民,但是,圣神绝对不允许背叛,你既然已经公然宣称那个外来的罪民是太阳神子,是你的夫君,那就是已经背叛了圣神,而背叛圣神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小双隐在空中,并没有显形,黑暗圣子则比较紧张,他知道西陵最大的三股势力已经倾巢而出,他们不容背叛的光明神教,难道能对自己的投降视而不见?黑暗神殿,在西陵与光明神教对抗数千年,神宗哈尔台和天机楼从未插手,做隔岸观火状,现在,黑暗神殿与光明神教两败俱伤,大损元气,可不正好给了神宗他们可乘之机?但是现在自己无能对抗,只能指望小双,一想到如此境地,不禁悲从中来,曾经傲视天下的自己,如今却把性命寄托在一个敌人身上,何其可悲? 阿荻看着那人,说道:“韦罗,西陵不是你神宗的地盘,你的圣神也不是我的神,我们各有各的信仰,我做什么不需要你神宗批准,我光明神教与太阳神子联姻,乃是秉持我光明神教的传统,与你们神宗有何干?我背叛?我背叛了谁?背叛你的圣神吗?他是你的神又不是我的神,何来背叛一说?你想铲除我光明神教,你明说,大不了你死我活而已,哪来那么多废话?” 韦罗一脸怜悯之色:“圣神怜悯所有在西陵这块土地上的子民,要不是圣神的宽容,你们光明神教岂能在这块土地上苟延残喘?也罢,既然你决心背叛圣神,那西陵这块圣土也绝不容你,何况你引来异族罪人,更是罪该万死,那么我就代表伟大的圣神灭了你们神光明教,也警示世人,背叛圣神的人都该死!” 韦罗看向身旁二人,说道:“秦楼主师殿下,不要再犹豫,不要有恻隐之心,保护西陵不被侵犯是我们共同的责任,出手吧!” 师殿下秦楼主闻言,一个挺钢枪而上,一个祭出一块通天盘,再加上手持圣杯的韦罗手指伸到圣杯里蘸了一滴圣水,手指一弹,那圣水化作一头巨大雄狮咆哮而来,瞬间将三女包围。 三女急忙外逃,想逃出三人的攻击范围,不过韦罗祭出印玺,印玺发出宽达十几丈的光芒,将三女笼罩在内,使其逃脱不得。而三人的攻击却毫无阻碍的攻进光瀑之内,三女顿时左支右拙,并且体内灵气灵力被印玺压制,便是有神力加持,也逃脱不掉。 三女看不见小双,不由心寒,一颗芳心终究所托非人,先前所谓的希望不过都是自己等人的一厢情愿而已。 三女祭出三面宝镜,三面寒光照在印玺垂下的光瀑之上,光谱震动,却始终只是震动,丝毫没有溃退迹象,而三女一面手持宝镜对抗光瀑的照射,一面手持寒光剑对抗三人以法宝发过来的攻击,不过片刻,已经是十分狼狈,甚至衣裙破败,隐隐有泄露春光的架势。 黑暗神子看着小双背着手悠然自得的欣赏打斗,感到不解也不舒服,若真是投靠这么个冷血的人也没啥意思。想冲出去,又感到不值,黑暗神教与光明神教对抗数千年,心结早已经根深蒂固,也不是这短短的几日就能化解的。不出手不代表没想法,三女眼见就要落败,落败的下场就是芳魂落入黑暗,也不知这个人咋想的,那可是你媳妇,就看着被人家揍! 阿荻气息紊乱,香汗淋漓,一头秀发已经不成形状,再加上衣衫破烂,看着就令人不忍。三女击退一次又一次的术法攻击,一道气剑穿透阿荻的肩膀,阿荻一闪,手中剑像是发出最后的光芒,一剑斩向光瀑,同时喊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救我啊!” 小双像是刚刚被从梦中叫醒,一愣一惊,喊道:“早说啊,我以为你们很厉害呢!” 小双突然出现,来到光瀑前,一手一扯,像是扯掉一块画布一样,将光瀑扯下,信手一抓,那印玺便被抓在手里,大袖一甩,所有攻来的术法法器被卷入大袖之内消失不见。小双诡异的来到三人面前,“啪啪啪”三个大嘴巴,将三人打入天空变成黑点,又对神殿外中修士和军队说道:“退出神殿百里外,可留一命!” 这句话如同言出法随,话音震动天宇,如天神发出的号令,那些人不由自主的跪倒磕头,然后急速撤退。 三个小黑点定在空中,如被冻结在空中一样。黑暗神子惊悚不已,看着拍了拍手的小双,更是惊恐万状,所谓神仙手段不足以形容小双这手段的万一,太厉害了,不动用任何法宝,一把扯掉光瀑,一把没收印玺,三个大嘴巴就把人扇飞,一句话令万人退避!过去总认为自己很牛逼,现在看来,人家才是真牛逼! 小双拍了拍手,来到三女面前,说道:“你们一个个心高气傲的,我以为不用我出手,你们早说我不就早出手了!” 三女气得眼冒泪花,浑身发抖,小双说道:“快回去换套衣服,你看看神子那眼神,恨不得扎进你们的怀里!” 三女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已经春光乍泄,不顾对小双的恨意和羞涩,急忙跑回神殿,换衣服去了。 小双看向空中还在被定格的小黑点,一个响指之后,那一小块虚空变成碎片,那三人也随之变成碎片。 小双进入神殿,黑暗神子也跟在后边,神殿内,有不少神女看向小双,眼中的爱慕和崇拜毫不掩饰,小双笑呵呵的摆摆手,那些女子皆激动惊呼,小双拍了拍神子的肩膀,说道:“你看看,她们多么的崇拜你喜欢你,多跟她们唠唠,别一天净想着复仇的事,你做不到,我还挺为难的!” 黑暗神子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那一点小心思,报仇?开玩笑! “嗨,姐姐们,你们好吗?”,黑暗神子一转眼就满面春风,来到花丛中。 一个大大的大木桶,像是洗澡池那么大,三女泡在里边,小双搬个凳子坐在木桶边,看着里边不敢露头的三女,手拿紫金葫芦,一口一口的喝酒,时而拍拍木桶,“喂,别憋死了!” 三女露头,气恼羞涩的看着小双,而小双的脸色平静的令人发指,喝着酒,还将下巴打在桶沿上,说道:“也不过如此而已啊!” 三女极为羞恼,小双看了看,摇了摇头,站起身,一边喝酒一边走出了三女的密室,来到一处大殿,不是正殿,而是一处偏殿,是一处藏书之地,小双立即畅游在书海中,看书,不看他们仨更有乐趣。 密室外,有鬼哭狼嚎的的叫喊声,三女追打黑暗圣子,黑暗圣子也许是理亏,不敢还手,被打的很惨。 小双出了偏殿,站在旁边饶有兴致的看着被虐的黑暗神子,黑暗神子看见小双出现如同看见救星一样,黑色身影一闪,来到小双身边,藏在小双身后,喊道:“臭娘们儿!” 三女虽然愤恨,但是在小双面前刻意表现出淑女的样子,想起小双这个臭不要脸的居然光明正大的把自己看光,还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绿衣阿加恨声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小双将黑暗神子抓到自己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现在还没到玩耍的时候,无论是光明殿还是黑暗神殿,你们要记住,神宗天机楼和哈尔台可还没有伤筋动骨,你们两殿若想独占西陵,就得斩草除根。” 三女一男立即陷入深思,的确,三大势力还在,就算是他们损失了一些骨干,但是,他们的老巢还在,宗门的底蕴还在,若是小双甩手离去,他们两殿立即会陷入风雨飘摇之中,弄不好,会彻底被毁。 阿荻理了理头发,看向小双,“你会帮助我们,是吗?”,三女眼巴巴的看着小双,就连黑暗神子也一脸渴求,小双有点头皮发麻,说道:“你们去调动你们宗门的所有力量,留下一部分支撑防护大阵,其余的跟我走,先灭神宗!” 黑暗神子立即来了精神,一溜黑烟,消失不见。 三女也同样不敢怠慢,立即着手召集神殿门徒和一部分殿外信徒,组成万人大军,浩浩荡荡的向西陵西南,那个神宗传说的所在地进军。 小双和三女在前,身后跟着大队人马,黑暗神子则直接驾驭着一朵巨大的黑云,从黑暗神塔带着五千多鬼修阴气浩浩的杀向神宗。 小双看向三女,问道:“西陵一统后,你们三个不是需要时时刻刻守在光明神殿,你们准备下山吗?” 阿荻看向小双,道:“我们都是你的妻子,当然是要陪你了,不过,你会带我们走吗?” “中啊!”,小双笑了笑,脚下升云,携带三女飘入空中,如仙临世! 第335章 灭神宗 小双三女率大军来到一座山丘前,看似寂寂无人的一方地界,但是小双看到,这个地界背后隐藏着一座更大的世界,就和黑暗神殿所在的黑暗神山一样,一座巨大的空间被隐藏。 小双对三女说道:“神宗不出世,世人不知道神宗所在,但是,这块地界终究还是没有飞升天外,还在西陵,只不过,被隐藏起来了,看来,我得先破除这里的阵法,让神宗露出真实面貌。” 小双祭出了天剑,刚要一剑破结界,但那座山丘脚下,空间微动,如同一阵涟漪,涟漪之中溶出一道人影,施施然走出,然后远远的站定,看着小双等人。 那人也不上前,只是站在那里,距离小双等有万丈距离,这个距离以肉眼来看,那人就像一个小黑点,甚至可以视同尘埃,但是,他的周身空气波动,闪烁出道道金光涟漪。那人开口说话,肉眼可见一道波动沿着空气传来,然后化为狂飙。 小双天剑在空,顺手推向波动而来的狂飙,瞬间狂飙被推回,狂飙化成一团浑浊的球体,砸在山丘上,引起一声炸响。 那人说的话是:“没完了是吗?” 小双很意外这人的本事,这人的本事比他们的宗主大得多,说不定是宗门经世不出老怪物,并且这样的老怪物在这个宗门应该不少,若是自己不帮着解决,说不定这些老怪物可以轻易灭了光明神殿。 小双压了压手,示意三女不要乱动,自己独自一人走向老怪物,也不见老怪物有任何动作,不过一下子出现在小双面前,与小双面对面,几乎是脸贴着脸。 小双摆了摆手,稍微退开一步,说道:“你不刷牙吗?”,那人又出现在小双面前,小双一个嘴巴抽过,那人没有躲开,被抽飞,向后砸在山丘上,砸出一个大坑。 老怪物很不服气,一瞬间又出现在小双面前,这一次,一声大吼,二人所在的空间沸腾,在二人中间引起龙卷,一时间,龙卷如钻,大地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二人皆落在坑内。 “我靠,挺牛逼啊!”,小双扶摇而起,脱身出坑,老怪物也一样,只是这个时候,老怪物从猥琐的身形变成一个通天大汉,手里突然多了一把开山巨斧,一斧子劈下。 小双不躲不让,也没有拿出任何兵器,对着巨斧往上出拳,拳出无声,但是,这一刻的声响早已超出听力范围,人们耳盲,脑海有细微的尖叫,人人皆捂住耳朵,甚至有的人七窍出血。 拳与巨斧相击,在人们听不见的声音中,巨斧飞上天空变成小黑点,二人中间出现一团大火球,大火球爆开,那巨人被气浪扫飞,也在天空化作小点,良久,在人们的寻找中,一把巨斧砸在山丘上,一个人也砸在山丘上,山丘剧烈颤动,如湖水投入巨石,砸出一道巨浪。 硝烟散去,小双依旧站在原地,看着远处的山丘,那座大阵居然经过一番颤动之后,又恢复原状。 小双不打算用天剑暴力破阵,天剑不好控制,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一剑之下,恐怕那山丘也会化为飞灰,那样不好,他还想看看大阵背后的真实世界。 山丘上,山丘扭曲了一下,接着数百道人影从山丘下闪现而出,一水的手持法杖,人人身披红袍,人人胸前挂着一个人形配饰,然后分列两旁,两队人组成的通道上,三个气象庄严的人走了出来,看向小双,也看向小双身后的三女。 中间那人身着黑袍,一只手持法杖,一只手抚于胸前,手上一只硕大的戒指闪烁光芒。那人看向天空飘来的一朵遮天蔽日的黑云,法杖一戳,如同绞在一团棉花上,那乌云散开,数千人像是陨石落在地上,黑暗神子急忙使用神通,将那些不会御空的人护在自己的法域之内,平稳着陆。 黑袍人看向小双,单手抚于胸,微微点头,说道:“一统北域西域,又在南域引起腥风血雨,你的野心到底有多大?” 小双看向黑袍人,问道:“你是神庭人?来自西圣天?” 那人看向远处严阵以待的月亮神殿三女,说道:“三位神女,今日是要你死我活吗?就是为了这个男人?你要知道,光明神殿之所以在西陵能够立足数千年,是神宗在保护你们,是神宗对你们仁至义尽,难道今日你们要彻底背叛西陵,背叛圣神?” “又来这套!”,小双摆摆手,道:“神庭是什么德行天下皆知,你也不用再标榜什么。月亮神殿有一座藏书阁,讲述了西陵的来历和历史,西陵在天上也不是神界所属,人家有独立的信仰和自由,一场神战,是你们占领了人家的星球并把祸水引给人家,并用光明神教做挡箭牌。神战之后,星球破碎,你们跟着大陆碎片沦落在这里,根源上说,你们才是外来者。而且,西陵人本身都是光明神的后裔,你们在这里反客为主,一次次屠杀暗杀光明神后裔,使光明神教越发衰落,而你们神教就跟瘟疫一样,你们在哪里哪里就有战乱和邪恶,你们侵占人家的地盘,还有脸说人家背叛,你咋那么没脸呢,如此臭不要脸的话你确定是嘴说出来的而不是放屁出来的?阿荻,藏经殿的书你看过吧?是不是这样?” 三女飞驰而来,用力点头,阿荻说道:“不但如此,我光明神教和黑暗神教对战数千年,还不都是神宗捣的鬼?阿鬼,你说是不是?” 黑暗神子也飞到小双身边,点头:“他们才是魔鬼,是披着神灵外衣的魔鬼!” 黑袍人愣了愣,迅速后退,与小双又重新拉开百丈距离,一挥手,山丘大阵内,又飞出密密麻麻的修士,然后一声令下,大战开启! 三女和黑暗神子立即指挥自己所属千军万马,与神宗的人杀成一片。 小双一直很奇怪那山丘背后的秘密,并没有参与战斗,示意天剑飞到山丘上方的天空,天剑高悬天上,剑尖朝下,一道剑光射向山丘,笼罩在山丘的透明大阵被天剑一剑刺破,如同刺破一个气球,轰然泄气,笼罩在山丘上的结界炸碎,一阵狂飙扩散,甚至将战场推到数十里之外。 小双看在原地一动不动,狂飙之后,那山丘露出真容,山丘不在,却有厚重高耸的巨山突兀出现,大山连绵起伏,像是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小双知道西陵不简单,也没想到这么不简单,这座大山来到西陵,却被遮掩起来,遮掩了无数岁月,今日露出峥嵘。 在宽大的山顶上,一座巨大的神殿金碧辉煌,山峦中有无数的神殿隐藏其中,一处山坳,有宽阔的平原,有数十座城镇,有神庭,有修炼者,也有普通百姓。 小双立即想起父亲的分身们所做的事情,白塔镇、南山镇、唐城、云台峰、武帝城等等,这座隐藏的地界,显然也是这种手笔! 天剑煌煌,巨大的山峦如临末日。 被天剑镇压,神秘世界内的大修士连飞天的能力都没有,他们顶着压力,出了大殿,走下大山,出了那个标志性的山丘,步行而来,排成大阵,面对小双。 小双没有动作,而是一只胳膊抱胸,一只胳膊支着下巴,似是在思考一件很要紧的事情,那黑袍人又来到小双面前,已经压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当真不死不休?” 小双仍然杵着下巴,几十里外的战斗仍在继续,那个地方的黑云遮天,已经被小双隔离出来,在一个独立的世界里战斗。而这里,小双只是在思考一个问题,灭还是留? 不是说神庭的人灭不灭,那些人是一定要灭的,他只是在思考这个世界灭不灭的问题,说心里话,有点不舍不忍。 只是,这个问题并没有让小双思考太久,黑袍人和几十个明显已经是当世极峰的大修士已经对小双展开了攻击,一时间,小双所立足之地,变成虚无。 所有人都看着小双连动都没有动,肉身明明已经被炸成飞灰。 但是,硝烟之后,小双还是站在那里,而且连一点轰炸的痕迹都没有。 小双让天剑不要轻举妄动,他真怕这个家伙一来脾气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这一方世界给毁了,他虽然犹豫,但是,不想破坏这里,杀人就可以了。 小双动了,瞬间消失,然后如虎入羊群,那些铺天盖地而来的修士变成一具具尸体被打的漫天飞扬。黑袍人没动,而是命令他身边的人攻向小双,小双以肉身搏击,一拳一个,围攻小双的大修士皆在空中炸碎,化作漫天血雨。 黑袍人眼神凌厉的如同利剑,一挥手,一把法杖入手,对着小双迎面砸下。 一块天下落,化成一座虚山,砸向小双。小双身体化成利剑,自下而上穿凿,身体与虚山相撞,一声地动山摇的炸响,虚山破碎。 黑袍人眼角甚至裂出了血渍,狠了狠心,一声呼喝,那方世界陡然升起,天剑作势要斩,被小双强行收入体内。那方大世界离地而起,那座巨大的山峰闪烁出无穷无尽的神光,那座大殿更是有无数神剑化作长河如一条巨大的龙扑向小双。小双突然化作顶天立地之躯,一双大手横扫,将无数神剑扫碎。黑袍人念动咒语,那座世界升入高空,距离小双头顶万丈距离,轰然砸落! 小双很高兴,这个黑袍人真的很配合自己,要什么来什么。 小双法相再一次增长,顶天立地,双手环抱那座世界的那座山,然后,就失去了踪影。 没了,人没了,世界也没了,那座小山丘还在,但是那座大世界那座大山已经没了,那地方成了一处虚无。 本来没有显现于世的世界,消失了。黑袍人有点懵,然后发现自己的头顶有一只大手出现,黑袍人惊骇的魂飞魄散,大手拍下,黑袍人真的魂飞魄散了。 所有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呆住,就连三女和黑暗神子也目瞪口呆,小双法相没有消失,说道:“神宗修士,一个不留!” 三女和黑暗神子如同得到天神法旨,不可抗拒,指挥大军对神宗人展开疯狂屠杀。 那座世界去了小双的大世界,有人有城,位于北玄天之西南。 七彩裙小女孩和土姑姑五人来活了,立即开始对那座新来的世界进行改造,包括融合山水地脉,对那些神殿进行改造,对那里的原住民进行信仰改造,他们有巧不巧,成了大世界的第一批原住民。 但是,他们不再是神的子民,是小双这个老天爷主宰的百姓。 战斗结束,神宗不在,西陵从此没有了神宗。 西陵五大势力,光明教与黑暗神教投靠,神宗被灭,现在还剩下哈尔台和天机楼,得走一趟。 小双出了神宗,头也不回的走了,三女呆住,连黑暗神子也懵逼,啥意思,连个招呼都不打? 一道白影闪到小双身前,高耸的胸脯鼓荡,白脸沁红,而另外两个女子则是阴沉的脸快要滴出水来,小双一副极为意外的表情:“有事?” 阿荻眼睛红润起来,“你不是已经答应了我们要联姻的吗?” 小双意外,道:“我答应了?我答应什么了?” 阿荻突然抽出宝剑,两外两女也剑出半鞘,本来晴朗温暖的天在这一刻冷气嗖嗖,阿荻终于忍不住泪水,把宝剑打在自己的脖子上,恨恨道:“我承认我们利用了你,可是,你若不同意,也用不着用这种办法羞辱我们,在你心中我们不高贵,但是,我们绝对不下贱,你如此玩弄我们,我们对你无能为力,那好,我就杀了自己,了去这份耻辱!” “姐姐!”,二女大惊失色,甚至宝剑掉落在地上都不知道。阿荻毅然决然的宝剑一个横抹,鲜血喷涌,玉体倾覆,将最后的愤恨的眼神留给了无动于衷的狠心男子。 阿芙阿加二女扑到阿荻的身上,哭的撕心裂肺,黑暗神子也抽出宝剑,指向小双,眼睛微红,浑身颤抖:“为什么?为什么?” 小双慢慢拨开黑暗神子的宝剑,说道:“就凭你这个反应就很不正常,光明和黑暗争斗了几千年,存始终并行存在,谁也奈何不了谁吗?争是表面的,情深义重却是真的!” 黑暗神子手抖了一下,宝剑“沧啷”掉在地上,然后缓缓跪下,泪水长流:“还请神子救阿荻一命!” 哭喊的两女也跪在小双面前,阿芙泣道:“不错,我们最终的目的是灭了神宗,可是这不也是你所想的?我们虽然利用了你,但是,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我们姐妹想和你联姻是利用你不假,但是,我们是真心实意的想嫁给你,这一点没有丝毫虚假。你不愿意可以,却为何给我们希望又残忍地拒绝我们?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冰清玉洁的女人,难道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 小双早已经把阿荻的神魂囚禁在自己的手中,以混沌紫气滋养,灵魂之气没有丝毫外泄,在三人不注意的时候,已经将阿荻的神魂归体,并且以磅礴的生命之力为阿荻重塑了身体,而这一切,他们三人谁也不知道。 第336章 被爱是一件幸福的事 小双背着手,叹息一声,说道:“其实,你们最应该嫁的不是我,你们一直欺骗自己的心,不愿意承认而已。” 二女顿时呆住,黑暗神子也彻底惊呆,随即瘫坐在地,泪水长流。 阿荻这时候已经坐了起来,阿荻长长舒了一口气,二女和黑暗神子马上扑到阿荻面前,手忙脚乱的捏着阿荻的胳膊腿,还特意看看脖子,似乎那一剑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三人看向小双百思不得其解。 阿荻慢悠悠说道:“数千年,两殿对立,杀的你死我活,但是,这是两殿的自保方式而已,两殿争斗,势力削弱,对神宗有好处,而且神宗还可以以和事佬的面目出现,两殿可持久生存,但是,若是两殿不斗,甚至团结一心,两殿都会遭受灭顶之灾。两殿最高层其实一直都想私下破局,但是没有办法,两殿争斗,实力越发不堪,但是表面的争斗还得持续下去,私下里核心层一直秘密沟通,牺牲一些人维持争斗局面,数千年一直如此。没错,在争斗和沟通过程中,我们与小黑彼此有了情意,但是我们不敢,就算是私下表达一些情感也不敢,我们都怕假戏真做,到时候给两殿带来灭顶之灾。听说你来到南域,你必然来到西陵,我们就想了一个办法,就是借你的手灭掉黑暗神殿那些真正仇恨光明神殿的那些人,然后顺水推舟,让你灭了神宗,我们最终的目的也是神宗。我们向天下宣布和你成亲,一个是威慑神宗,让他们暂时不敢轻举妄动,另一个就是,让他们确信,我们和黑暗神殿不死不休,从而麻痹他们。只要保住神殿,我们宁可舍弃自己的感情,嫁给你,和你联姻,确保两殿长久屹立于西陵。现在,我们这点小心思你都知道,随你处置,我们绝不反抗!” 小双笑了,笑得很开心,四个人奇怪的看着小双,不知道小双为何笑的那么开心,小双忍住笑,道:“其实,我一直在配合你们演戏,但是,我更想看到的是这个世界还有一些让我欣慰的真情实感,你们把感情默默的隐藏起来,但是,关键的时候是藏不住的,小黑,刚才是不是想杀了我?” 黑暗神子破例摘掉黑色的风帽,露出英俊的面孔,此时有些羞涩,抱拳道:“想,但是不敢!” “你不是不敢,而是你绝对相信我不会让阿荻真的死去!”,小双拍了拍黑暗神子的肩膀,道:“黑暗和光明对立,其实是一种误解,光明与黑暗,从来都是一件事的两个方面,人间需要光明,也需要黑暗,光明不一直代表正义,黑暗也不代表邪恶,就像人间两界,阳间阴间,阳间人为希望努力,阴间何尝不是孕育另外一个希望?谁说阴阳不能相容,谁说光明和黑暗就应该对立?光明神殿有光明神殿的信仰和责任,黑暗神殿也有黑暗神殿的信仰和责任,在西陵,两殿长久共存也不是没有理由的。我希望你们可以改变一下,两殿共融,共同维护人间美好。” 四人终于明白了小双的苦心,黑暗神子神情激动,再一次向小双抱拳,说道:“我希望,西陵能真正融入你的世界,若有召唤,我必出战!” 小双拍了拍小黑的肩膀,看了看三女,笑道:“她们名义上给我当了几个月的媳妇,可是,我与她们可是清清白白的,不信,你问她们!” 三女想起三人在大木桶里洗澡小双大大方方的观看,不由得面红耳赤,还不敢说出来,只是狠狠瞪了一眼小双,低下头,有点心虚。 小双大笑离去! 黑暗神子呆呆的看着小双离去的背影,随后看向三女,说道:“媳妇,洞房不?” 三女扑向小黑,开始厮打,很热闹,也很开心! 小双隐匿在空中,看着开心玩笑的三女一男,摇摇头,苦笑,其实人家三女还真没把自己当回事,人家心里根本就没有爱过自己。 但是,小双很高兴,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成人之美的好事。 小双想起王芳,那个默默无闻爱着自己几世的女子,由衷的笑了,自己也被人爱,这是一种幸福。 小双下一个目标,天机楼! 小瑞通过传信符告诉自己,现在大军已经攻占了差不多乌兰国全境,但是,在进攻乌兰国都城蓝城遭遇了抵抗,主要是现在有很多大修士参与了战斗,还有很多飞舟,根据情报,支援乌兰国的除了那些大修士还有哈尔台国,但是,现在问题不大,龙顺国大军足以抵挡,并且对蓝城进行了围城,相信要不了多久,蓝城也会不战自溃。 龙小心也来信,建议他采取吸引火力的措施,将攻打小瑞他们的大修士吸引调动过来一部分,减轻小瑞他们的压力。小双知道小心的小心思,不就是还想挣点钱吗,那就干脆把自己的行踪卖出去,告诉那些一心想追踪他的势力,他正在去天机楼的路上。 天机楼虽然神秘,但是,天机楼在西陵的一座城有宗门,那座城就是西陵最东南的黑海城,小双就在去往黑海城的路上。 小双在西陵弄出很多动静,当神子娶神女镇压黑暗神殿灭除神宗这些大事,每一件都足以震动天下,无论是官方势力还是江湖门派,都对小双行走南域战战兢兢,不知道小双手中的那把屠刀何时砍向自己。他们害怕,对小双更是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后快,但是明面上的对决谁也不敢,那就采取刺杀策略,但是,他们也知道刺杀取得成功的概率微乎其微,小双自从来到南域,刺杀一波又一波,但是,每一波都全军覆没,再加上小双虽然行动光明正大,但是行踪却异常诡秘,没有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现在什么地方,所以,完美的伏杀几乎安排不出来,因为,你不知道他从哪儿冒出来,什么时间到什么地方去。 现在,横云楼那边说,小双的下一个目标是天机楼,但是,这也仅仅是个目标,小双以什么方式什么路线到天机楼,情报中语焉不详,只是告知购买情报的人,过两天,你们需要购买新的情报,告知你们那个小双会出现在何处。 小双又换了副尊容,这一次是东沟村的大表哥刘钊东。 不走水路,小双不敢走水路,怕连累太多的人。 路上,遇见最多的是军队,溃逃的和进攻的,一块大地上,几条路能看见几支穿插的队伍,互不理睬,各自跑路。 然后就是一些携家带口的逃难人,其实他们都不知道向何处去,小双突然想起迁移农民到西部挖矿的事情,本来想查清楚,现在时间紧迫,只好再等一等。 小双一个人走在路上,不时为匆忙的军队和惶恐的逃难人让路,他现在对这些无感,心有点冷,对所谓的苦难视而不见,特别是对那些信奉神教或者其他教义而不能自拔的人没有好感,而这些人大部分出自愚民,叫不醒的人。 过了一段视线毫无阻隔的平坦大路,来到一条河流面前,河流北南流向,很宽,有浩渺之像。 小双想起上一次遇河流被伏杀,不知道那些不死心的人,会不会来到这里,在搞一次伏杀。 小双留个心眼,神识扫向方圆五十里,甚至河流底下都被扫视了一遍,没有任何埋伏。 小双有点失望。 小双刚要过河,对面驶过来一艘小船,是一个带着斗笠的老汉,远远的摆手,像是不敢大声喊叫,只是摆手。小双站在河岸,看向乘船人,不知道这老者是何意。 过了一会儿,老汉来到河岸,左右看了看,小声道:“这位小哥可是要过河?坐船吧,不贵,一两银子,就一两,购买一袋米,能让一家老小多活几天。” 小双上船,站在船头,老汉急忙道:“还请小哥坐进船舱里,莫要让人看见了。” 小双虽然奇怪,但还是进了小船舱,船舱内堆着一堆乱乱的被子,船板上放着一个小方桌,一个黑乎乎油腻的茶缸,里边飘着油腻的油渍。小双看了一遍,确信这就是一个最普通的摆渡人,将脑袋探出,说道:“一个摆渡,你收一两银子,还说不贵?” 那老汉一边撑船一边苦兮兮的说道:“小哥说的对极,往常的时候,摆渡一趟,最多一钱银子而已,但是,现在什么情况?乌兰国乱了,打仗了,人都跑了,关键是粮食都没了,被抢走了,镇上那些粮仓都没有了储粮,市面上零星的一些粮食,一袋甚至卖到十两银子,嫌贵啊,人家还不卖呢。你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什么最贵?粮食,那是命!” 小双想了想,问道:“这里是属于西陵地界,属于哈尔台国的,乌兰打仗和这边有什么关系?” “小哥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打仗的是乌兰,闹饥荒的却是哈尔台,哈尔台国要备战啊,提前迁移人口,储备粮草,还要派兵支援乌兰,搞得人心惶惶,这不很多人都跑了,还能往哪儿跑?都听说西陵最西南那边出了矿建大城,能吃饱,努努力还能发财,这不都往那儿跑呢嘛...唉,我不行啊,跑不了,家里有个瘫痪儿子,一个体弱多病的老伴,想出一趟门太难了,想跑更没门,算了,活一天是一天。” “又是挖矿?”,小双心里琢磨,觉得这个挖矿这个事有点蹊跷,有时间一定得去看一看。 思索间,小船已经靠岸,小双拿出一锭银子,交给老汉,说不用找了,一百两,老汉泪光盈盈,一个劲的道谢:“谢谢好人,谢谢好人!” 小双沿着河边的一条道往东走,走了五十里没见人,这地方除了河流就是平原,现在是初冬季节,但是这地方很暖和,连里边的草还泛着绿色,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却不见一只牛羊。 前方,终于见到一群人,也是携家带口的一群人,在路上拉出一条长长的队伍。 小双提前闪到路边,那群人无精打采的越走越近,小双远远的躲开,没有靠近这群人的意思。但是,他明显感觉到无数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小双把脸转向一边,不看人群。也正是这个动作,人群突然爆发,不知多少人扑向小双。 但是,众人也就是做出了飞天和扑出的动作,然后身体被牢牢锁住,凝固在空间,连思维都凝固了。 小双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路上还站着不少人,小双看了看这些人,确认这些人是被那些杀手作为挡箭牌和人质利用的普通人,说道:“你们可以回家了!” 那些人愣了片刻,接着四散而逃。 小双看着地上空中被定住的人,又看了看更高处,突然一剑斩天,将天空斩出一道宽大十丈的缝隙,然后有十几个人掉落下来,并且皆被斩成两段。小双不再搭理那些被定住的人,自己的领域只要撤除精神力的维持,自会消散,而那些人会获得自由。 他开始厌倦了杀戮。 他甚至不用问,因为他知道这些人是谁。 小双继续一个人的旅程,前面大陆上,有一人持剑而立,就在路中央。 那人看着年纪不大,三十岁左右,黑衣黑发,面孔阴冷,那把已经出鞘的剑剑尖朝下,散发着阴寒之气,让这一段路都陷入冰寒。 小双没有停步,直行,脚步沉稳,每一步的距离都很固定,一直走进那人的面前,依旧没有丝毫停顿。 那人想举剑,但是丝毫不能动弹,等到小双来到他的面前,他的鼻子尖已经冒出冷汗,看着眼前人如同穿过自己的身体一样毫无阻滞的通过自己的身躯,他认为自己死了。 但是他没死,只是这一刻,他失去了所有修为,他成为了一个普通人。 他不能不大骇,甚至连转身看一眼那人的勇气都没有,然后瘫坐在地,却偏偏没有昏迷过去,很清醒,只是,无边的恐惧让他失去了所有精气神。 堂堂天机楼战将,没有机会和勇气出手,就失去了自己引以为傲的一切。 距离黑海城已经不远,现在这一段路是一片树林。 小双看了看这段路,蜿蜒曲折,大概十里左右的样子,大树下多矮丛,容易埋伏,小双不信天机楼会放过这么好的伏击地点,所以大概率,在这里还要杀人。 小双找了一块路边的石头,坐下来休息,拿出葫芦,有一口没一口的喝起了酒,神识一直探视着地面,他看得出来,地面隐藏着爆破阵,隐藏着无数爆破符。 小双坐了一会儿,将酒葫芦收起,站起身,大摇大摆的走在大路上。 似乎有一阵风刮过树林,发出呼呼的声响,无数箭矢从两侧树林射出,带出沉闷的嗡嗡声如虎出山林,接着,一阵阵爆炸连续不断,路不断塌陷,整个树林都要塌陷一般。爆炸和射击持续大约一刻钟,整片树林都变了模样,大路变巨坑,树林着了火,变成一片火海。 小双安然无事的穿过树林,甚至身上的衣服都没有一点烟尘,山后的树林,火势凶猛,有无数飞鸟野兽惊慌的四处逃散,也有不少人逃了出来。 小双回头,看着熊熊大火,摇了摇头,天剑出现,剑尖指向天空,天空乌云密布,大雨骤降。 黑海城,遥遥在前。 第337章 太子以人质威胁小双 黑海城护城河前,黑压压的一片甲胄军队,当先是弓箭盾牌方队,中间是长枪方阵,最后有大约五千骑兵,城墙上,有无数城炮火器,高空是一两悬浮的虚空舟,城墙下是十丈宽的护城河。 小双独自一人面对千军万马水陆空,小双出现,众人皆严阵以待,大约两万军队,兵器闪烁的寒光让整个天空都有被撕裂的感觉,刚刚的一场暴雨,并没有浇灭众兵将们的同仇敌忾的情绪,兴奋让整个军队都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现在是大战前寂静,越发让这种热血难以抑制。 虚空舟上,一位身着蟒袍的中年男子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小不点,打开一张图,仔细看了看,随后将图扔下来,说道:“小双公子,你这就没意思了,易容改装,想混到城里来,就不能光明正大一点?” “你哪位?”,小双也没抬头,而是拿出葫芦喝了一口酒,然后又变回本体模样,站定,看着前方跃跃欲试的大军。 “本王哈尔台皇朝太子狄弘,小双公子,本太子就问你一句话,你若回答的让本殿下满意,本殿下可引你进城,并与本太子同桌饮宴,若是你的回答不能让本殿下满意,后果,你可以想象。” “殿下请问,我看看该如何回答。”,小双依然不抬头,无视了那艘虚空舟。 “小双公子,可否做本太子的马夫?”,狄弘一本正经的问道,并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呵呵!”,小双坐在地上,一边喝酒一边看着跃跃欲试的军队,说道:“你若是能阻止我进城,给你做个马夫还能保住一命,也无不可!” “好,那本太子就领教一下小双公子的手段,你若不死,本太子保你一命!攻击!” 虚空舟突然向小双发射火焰弹,与此同时,对面的军队发射出遮天蔽日的箭矢,城墙上的火炮发出无数道火光直奔小双,一阵铺天盖地的攻击令天地变色,小双所在的地方变成一座巨大的深坑。 硝烟散去,人们停止了攻击,无论从空中往下看还是对面人看过来,这里已经变成了一座方圆一里左右的深坑,深坑周围,则是密密麻麻的箭矢。 人们看着深坑方向,不见了那个盘坐喝酒的人影,普通士兵不相信在这种攻击下还能有活人,大修士们则相信自己布置的结界,小双纵使进得来,他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 小双还真没有逃出去,在人们怪异的目光下,小双从深坑里徐徐上升,依旧保持盘坐的姿势,手里拿着葫芦,连发型都不乱,怡然自得。 太子狄弘如同见鬼,看着自己身边的大修士们,问道:“这,还是人吗?” 身边的修士也十分意外,若是小双逃离原地避开攻击,他们还会认为合情合理,但是偏偏没有,人家就在原地不动,任凭你如何攻击,都没有能让人家哪怕受一点伤,这也着实超出他们的认知之外。 “再来!”,狄弘大喊:“我不相信,哪怕是神仙,就算是你天机楼的葛天师,也不可能在这样的攻击下完好无损,再打,我就不信了,轰不死他!” 小双终于抬眼,看了一眼虚空舟,只是一眼,让太子身边的大修士如坠地狱,高呼:“保护太子!” 一道剑光飞去,虚空舟突然炸碎,虚空舟上,除了早就意识到不好的几个大修士抓着太子狄弘升天而起,其余人均化为灰烬。 城墙上,一位将军挥动旗帜,无数箭矢再一次遮天而来,小双手里拿着葫芦,迎着箭雨一步步行进,那些箭矢在小双身体外一丈,皆化为烟尘。 弓箭手后撤,长枪队出击,飞茅破空,声势更为浩大,嗡嗡嗡,那些长枪直奔小双,小双依旧漫步而行,不见丝毫动作,那些长枪还未接近小双,皆又化为尘埃。 长枪队后撤,弓箭手和长枪队皆进了城内,五千骑兵轰然而起,在南域,很少的骑兵今天均聚集在这里。 “杀!”,骑兵们高举手中兵器,一边呼喊一边扑向小双,小双正面而行,直线前进,没有丝毫退避,那些冲到小双跟前十丈的骑兵突然被抛入高空,然后被抛入大坑内,五千骑兵不由自主的跑向深坑方向,连勒马都勒不住,纷纷跌进大坑,剩余骑兵则避开深坑,向远处驰奔。 不到盏茶功夫,城墙外边清空,护城河就在眼前,吊桥升起,城门紧闭。 城墙上,太子惊魂未定,大修士们也战战兢兢,两万大军,阻挡不了一人,难道眼前这座城就能挡得住? 城墙上,太子终于稳下心神,喊道:“龙小双,我知道你很能,没想到你这样能,能到叫人刮目相看,不简单,可是,我不让你进城,你就进不来。” 小双手里拿着葫芦,喝了一口酒,问道:“你还有高招?拿出来试试,万一能阻挡住我呢?” 太子道:“这座黑海城是皇朝划给天机楼的自主地盘,人家在这儿已经数百年,凭什么你一来就要交给你?而天机楼是什么势力你也知道,一座城难道没有护城大阵?护城大阵开启,神仙难进,我就不相信你比神仙还厉害!” “试试?”,小双淡淡的看了一眼黑海城。 “别急,小双公子,你先看一出戏,看看,你是无情无义的神仙还是有血有肉的人,本太子要看看你的心!”,太子回身摆摆手,喊道:“押上来!” 城墙上,出现数百士兵押着被捆绑的人,有老有小,大声喊叫,太子看向城下的小双,喊道:“小双公子,听闻你爱民如子,这些百姓私下里没少议论你,说你才是千古名君,他们崇拜爱戴你,现在他们的命在你一念之间。你若不进城,我可以留他们一命,你若进城,他们在你踏出一步那一时刻都要死,而且,既然我保不住这座城,我还留这座城有何意义,我会灭城,把这些投靠你的百姓全数屠杀,给你选择,你还进城吗?” 小双愣住,定住脚步。 太子哈哈大笑,喊道:“看来你根本就不是爱民如子的明君,百姓在你的心里无非草芥而已,来人,杀!” 数百人头落地,太子几近疯狂,“换一批,再杀!” 小双摆了摆手,喊道:“我还没迈步,我这不站住了吗?” “你不走,我就杀!”,太子彻底陷入疯狂:“杀,再杀!” 又有数百人头落地。 小双退走,太子哈哈大笑。 小双来到大坑前,那些还没有死的骑兵已经爬出大坑,坐在大坑边,看见这一幕都极为震惊,看见小双到来有十分惊恐。但是他们现在身心俱疲,纵使再害怕,也没有能力逃走,只是看着越走越近的小双,承受着死亡来临前的恐惧。 小双并没有对他们出手,而是绕过大坑,向来路返回,一道声音落入每个人的耳朵:“这就是你们要保护的皇朝,这就是你们心甘情愿为之拼命的宗门,我给你们一条出路,去乌兰国吧,投靠龙顺帝国大军,可保命!” 众人面面相觑,不多时,众人起身,聚在一起,向小双方向走去。小双身后,跟着不到三千人,和数百匹没有逃走的战马! 树林那边,大火已经熄灭,还有阵阵烟雾升腾,树林里,有无数野兽被烧死呛死,小双拿过一只野鹿,开刀剥皮,又将野鹿放在还有火的火堆上继续烧烤,还拿出不少作料盐巴,烤熟后切成块块,看着那些愣神的士兵,说道:“不饿吗?自己动手!” 士兵们马上动手,收集野兽尸体,然后开始烧烤,没啥滋味,看向小双,胆子大的人来到小双身边,小双拿出盐巴佐料,扔给士兵,士兵欢天喜地,一阵大火,成全了一场烧烤盛宴。 小双拿出十几坛酒,叫过来士兵,士兵们彻底放下戒心,围在小双身前,边吃边喝,然后热烈讨论起来:“哈尔台狄氏残暴不仁,天机楼狼狈为奸为虎作伥,还请公子除掉这些祸害!” 一位士兵,长得细皮嫩肉,眉毛修长,一副女人相,始终偷偷地打量小双,小双也注意到了这个士兵,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士兵细皮嫩肉,却是一个武夫,已经到了凝神境的小宗师境界,小双问道:“你出自武道世家?还是拜有宗门?” 那士兵立即回答道:“启禀公子,小兵张可,哈尔台国西台人,家族世代练武,以武为生,在西台,家父有武馆和镖局,做一些授徒走镖的营生,勉强糊口而已。我投身军旅,本想着从军报国,抵抗龙顺...没想到,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张可目光中眼神极度失望,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要报效的朝廷,居然如此不堪。 小双笑了笑,拿起一块卤肉扔给张可,说道:“对于你们来说,我们龙顺帝国是外敌,抵抗侵略乃是大义之举,你们没有错,错在你们错付了那个朝廷。” 小双看了看都看向他的众人,又看了看天,说道:“所以,我就想,若是这天下一家,人不要分三六九等,是不是天下就太平了?其实,我也知道这很难,人有私心,生来如此,总是要争的,有争就会有争斗,有争斗就会有流血,力气大的欺负力气小的,势力大的,欺负势力小的,就算在十里八村,兄弟多的就可以欺负没有兄弟的。一座天下更是如此,大大小小的国家,大的国家欺负小的国家,实力强的欺负实力弱的,打打闹闹不消停,流血牺牲却是投军从戎的百姓,打下了江山,得利最大的还是那些大势力。所以,天下一统,没有那么多国家那么多势力,是不是可以减少很多争斗?我们最底层的百姓要公平,大的势力要特权,历来如此,所以,我设想的天下就是提倡公平,遏制特权,尽量打造一个稳定和谐的世界。” 小双说着说着,突然发现自己进入了角色,其实,他这一世从醒悟以来,对所谓的天下苍生没有多少念想,他像是为了完成一种任务而被推着走到今天。但是,就在刚才的一瞬间,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似乎是一种执着,一种心态。 但是听讲的人都听进去了,天下一统,减少纷争,抑制特权,提倡公平,这难道不是所有百姓的梦想? 张可秀气的脸有些兴奋,说道:“我父亲偷偷地和我们说过,若有可能,我们一家搬到北域或者西域去,因为那里,自从新皇朝建立,没有了战争,百姓安居乐业,日子过得比南域好多了!” 小双笑了笑:“也不用太急,南域也快稳定了,只要这几个腐败的皇朝覆灭,一些宗门消失,这里也会和北域西域一样,没有战争,没有流血。” 小双想起城头上的一幕,问道:“你们对城墙上太子屠杀百姓有何看法?” 众人顿时义愤填膺,纷纷指责那是灭绝人性。小双说道:“也不尽然,说不定有的百姓会把罪责归结到我的头上,我若不来黑海城,黑海百姓就不会遭到屠杀,他们宁可当奴隶,也不愿意改变现状,我来了,惹急了朝廷,朝廷拿百姓撒气,百姓不敢反抗甚至不敢对朝廷有任何不满,但是他们可以对我无所顾忌的指责,认为我才是让他们陷入为难的罪魁祸首。” 众人皆陷入沉默,是啊,若是维持现状,是不是就可以没有战争没有杀戮?但是,不改变现状,难道百姓就当一辈子奴隶?谁不想过好日子?谁不想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一辈子维持安稳,一辈子当奴才,就甘心了?凭什么甘心?不甘心就要反抗,反抗就要有战争,北域和西域的安稳富足,难道不是战争得来的?张可喊道:“不敢对下屠刀的人出手,反而怨天地不公,那是懦夫,我们被他们驱使与公子战斗,为的是什么?为的是维护他们的统治,他们一直把我们当奴隶,我们凭什么还要为他们卖命?我想好了,公子,我们不去乌兰,我们要跟着你,从黑海城开始,造反,为死去的百姓报仇雪恨,推翻朝廷!” “报仇雪恨,推翻朝廷!”,众人振臂高呼! 小双看了看众人,扔掉手中的火棍,站起身,说道:“既如此,我带你们进黑海城,杀朝廷官员,灭天机楼!” “杀!杀!杀!” 小双拍了拍张可,“我带你们进城,进城后,你们这些人直接去衙门官府,我去天机楼,今天咱们要血洗黑海城!” 小双驱动出大世界,将三千多人装进大世界! 小双一步进城,然后放出三千多官兵,此刻正是傍晚,几乎所有兵士和修士都在城墙上,小双降落的地点正式黑海城衙门,太子等人在城主府大摆宴席,正在极为兴奋的喝酒,逼退了小双,紧张了很长时间的神经今天有所放松,虽然问题还没有得到根本解决,但是总算能缓口气了。 小双一挥手,张可等人一拥而上,解决了巡逻士兵,小双一拳砸碎院门,众人冲杀而入,三千多人带着仇恨进院就杀,无论是士兵还是仆人,一路杀声震天。和太子喝酒的官员和护卫修士,一惊之下,立即跑了出来,见是那些自己的士兵,此时已经杀红了眼,城主和将军大喊:“你们干什么,要造反吗?”,张可虽然长得秀气,但是力气极大,手中一百多斤重的大铁枪,往地上一砸,地上砸出一道深沟,同时无数碎石飞起,被张可一挥手变成一条碎石组成的利剑直接穿向城主,城主万没有想到一个平时都愿意看一眼的小破兵居然真敢对自己动手,大惊失色:“快快快,杀了他们!” 但是,这只是他的最后一句话,无数碎石将他击穿,成为筛子,那些碎石势不可挡,穿堂而过,那座房子也变成南北通明。 太子更是惊骇这些不入眼的小兵今天是吃了什么药,居然连本太子都不怕了,一个个像野兽一样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刀枪剑戟的往自己身上招呼,身边的大修士护卫终于反应过来,蜂拥而上,冲入造反的人群,与士兵们厮杀在一起。 第338章 大胆,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双怕士兵们有闪失,突然出现,一把抓住太子的脖子,飞上屋顶,喊道:“张可,带领兄弟们退开!所有人住手,太子在我手里!” 张可急忙招呼众人闪在一旁,这些士兵训练得还可以,堵住了院门,背靠院墙站立,而那些护卫修士则停止了厮杀,看向屋顶,几乎同时有一种念头:“完了!” 太子大小便失禁,只是被小双攥着脖子提在手里没有瘫倒,声音颤抖着大喊:“我是太子,你们要造反吗?你们敢杀我吗?” 小双声音阴沉的说道:“在你把城里的普通百姓当成人质并杀戮的时候,就注定了你的结局!” 那些负责保护太子的护卫修士,为了尽最后的努力,做出飞腾状,只是刚起步,就被小双信手弹出的剑气一一灭杀,根本没有一丝反抗的能力。小双攥着太子的后脖颈,说道:“你放心,你暂时不会死,我要让你看看,城里的百姓对你狄氏皇朝有多少忠心,我要让你看看,有多少百姓想杀你泄愤!” 小双提着太子在城内的屋脊上一蹦一跳,喊道:“黑海城的百姓们,你们的亲人在城墙上作为人质被太子屠杀,现在,太子已经被我抓住,可是你们还有很多亲人在城墙上随时会丧命,不要害怕,为了你们的亲人,到城墙上去,杀了那些杀你们亲人的刽子手!” 张可机灵无比,大喊道:“给亲人们报仇,杀啊!”,众士兵也大喊:“给乡亲们报仇,杀啊!” 张可带领三千多军人在城主府内疯狂屠杀,肃清城主府所有人后,又带领众人杀向城墙。百姓们刚开始害怕犹豫,见有兵将造反,胆子大了起来,纷纷抄起家里的兵器,从各条街道蜂拥冲向城墙,一时间,黑海城杀声一片。 小双拍了一下狄弘的脑袋,指着各条街道疯狂冲杀的人群,说道:“你看看你,你以为你能掌控他们的命运吗?他们就是干柴,只要一点星火,就可以燎原,就可以烧毁你们这个不可一世的朝廷!” 小双喊道:“天机楼的人不要装死,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来到庆春楼对面的街道跪下听候发落,我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一刻钟不到,天机楼所有人都将尸骨不存!” 有不服气的,从天机楼飞天而起,呼呼啦啦三十多个人,飞向庆春楼楼顶,刚要施展修为术法,耍一耍兵器,却被小双一扫,全数落到街道上,全数成为尸体。太子狄弘此刻已经晕了过去,浑身臭气熏天,小双皱皱眉,手一用力,“咔吧”一声,太子脑袋耷拉在胸前,小双一扔将太子也扔到街道上,小双喊道:“时间不多了,珍惜生命!” 一位大修士带领一大批人来到那条街道并跪了下来,大修士五十多岁的样子,有一种气质叫做装牛逼,双手抱拳,道:“小双公子一路西去南来,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也不知造成了多少孤儿寡母,似你这般以远超当世修为的天降神仙不约束自己的行为,滥杀无辜,也不怕遭天谴吗?” “你是跟我讲道理吗?”,小双看着那人,背着手,云淡风轻。 那人说道:“我们虽然也是修道之人,但是,在小双公子眼中无异于蝼蚁,杀剐随意,但是,小双公子,造成这无边杀孽,你就算神仙也有被天灭掉的一天,今天我跪在这里,不是为我自己求生,而是为天机楼修士这些无辜的家属和黑海城无辜的百姓请求您,停止杀戮,要杀就杀我吧!” “我草?给我整不会了!这逼让他装的,多么的大义凛然,多么的高尚纯洁,要是不知道天机楼是什么德行,还以为是造福一方的大善人呢!”。小双气笑了! “好,如你所愿!”,小双一指点去,一道澎湃的剑气点射而过,那大修士突然飞天而起,喊道:“我就是那么一说,你还真杀啊!” 小双笑了笑,又是两个点射,打碎了那大修士的膝盖,然后信手一吸,又将那人仍在原处,说道:“你那么大义凛然还跑什么跑?舍生取义一半,做事没头没尾怎么行?来接着说,我很爱听你的慷慨陈词!” 那大修士龇牙咧嘴,两个膝盖粉碎,本来已经跪不下,但是,被小双强制压跪,疼痛难当,调动体内灵气疗伤,灵气也被禁锢,终于忍不住大声喊叫:“疼,疼,小双公子乃是天下第一大义之人,救民于水火解民于倒悬,心有苍生,胸怀天下,大仁大义,乃是苍生的大救星,疼啊,小双公子,不,陛下,请恕臣不敬之罪!” 围观人皆面面相觑,我草,这反转也太快了吧!陛下?难道是那个已经平了北域和西域的皇帝陛下? 那大修士此时已经一点高深莫测的模样都没有了,忍着剧痛对身边人挥手,吼道:“快快给陛下磕头,请求陛下恕罪!” 跪着的众人用力磕头,老远都能听到“咚咚咚”的响声,众人痛哭流涕,大声喊叫:“陛下,请恕罪啊,饶了我们吧?” 这时,围观的人也都跪下磕头:“皇上万岁!” 小双却犯了难,以他的想法,天机楼是要灭掉的,人也是要杀的,不杀总是个隐患,但是,现在人这么多,一片已经跪倒归顺的天机楼众人,若是大开杀戒,总会给人留下阴影,小双想了想,道:“天机楼,你们是要归顺?” 那大修士道:“启禀陛下,如今天机楼已经树倒猢狲散,楼主死了,军师没了,高层几乎损失殆尽,现在只剩下一个空壳子,对了,现在还有一部分人隐匿在哈尔台国皇都奇台,只是已经转入地下,随时准备积蓄力量以图东山再起,陛下若能饶恕我等,我等必会为陛下效力,挖出天机楼残余势力,立功赎罪!” 小双假装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你要这么说,你们有活下去的理由,也好,那就不杀你们,但是,不杀不等于你们无罪,现在,判处你们交出所有天机楼公产及你们的私产充公,家属贬为庶民,尔等跟随我戴罪立功!” “谢陛下不杀之恩!”,原本以为自己等人必定会人头落地,没想到死到临头保住了一命,皆喜出望外,而且还是跟着陛下一起戴罪立功,没准将来还有青云直上的机会,更是欢欣鼓舞。大修士道:“草民葛德兴这就带领大伙,安排家产充公事宜,并妥善安排家属,然后草民必定会到陛下驾前报到!” “去吧,三日后正午,你等皆在此等候,还有,不要想花样,你们一人逃走或者出尔反尔隐匿资财,尔等连坐!” “万万不敢,还请陛下放心!”,葛德兴被众人抬着,回到了自己的府上。 小双一直监视着城墙上的事情,张可带人,冲上城墙,在最初的一刻杀了几个士兵,张可将太子已死,小双公子要铲除天机楼的事情和士兵们说了一遍,士兵们皆放下武器不再反抗,张可带着守城军队来到庆春楼跟前,目睹了天机楼归顺,众士兵也知道如今黑海城易主已成定局,而这个少年正是名满天下的龙顺帝国皇帝陛下,纷纷跪地磕头,算是归顺。 小双当众宣布任命张可为黑海城城主,领游击将军,负责组建黑海城衙门和城池治安队等事宜,并负责惩治贪官污吏,恢复城市秩序等,待龙顺帝国大军接管这座城市,诸位可选择离去回乡或者跟随军队继续从军。 小双在黑海城停留了三天,和张可共同理顺了黑海城各项政务军务事宜,葛德兴已经早早的带着天机楼众修士跪在庆春楼外等候,见到小双出现,葛德兴兴奋喊道:“皇帝陛下万万岁!启禀皇帝陛下,天机楼残余修士共六十人,一个不缺,全部前来向您报道!” 小双看着六十位修士,最低元婴境,最高渡劫境三人,也是一股不错的力量。小双说道:“朕亲自带着你们离开黑海,除了防止你们在朕离开之后乘机作乱危害百姓,另一个也是给你们个机会,朕会给你们提供一个好的修炼环境,让你们真正成道,至于未来高度,全看你们自己。” 葛德兴恨不得全身趴在地上,哭泣道:“否极泰来,峰回路转,陛下有大慈悲心,为我们提供一条通往大道的路,我等定不负陛下期望,无论天上地下,甘为陛下走卒!” “无论天上地下,甘为陛下走卒!”,众人齐声大呼,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可以真的能走上修仙之路,若能博得长生,所谓红尘权利,不过过眼烟云! 小双把葛德兴留在自己身边,而把其余三千多人放进大世界,并让小金夜无涯看管,有把握的话还可以辅导他们修炼,至于小猴子,趁此机会赖在小双身上,小双无法,也把小猴子带在身边。 葛德兴对小双从惧怕改变到由衷的崇拜,小双早就变回本体,少年姿容,英俊潇洒,令葛德兴更是有种倾慕,若是女人,老夫聊发少年狂,追求一下也不是不可能。 二人一猴,边走边聊,小双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天机楼也不是西陵地界的本土势力,虽然来到西陵的时间不短,也有几百年历史了,但是,天机楼的老祖却属于清明天下来人,宗门传承的修炼心法是结丹一脉,术法则为占卜符箓一派,攻击术法则传承星母宫一脉,修炼星辰之力和五行之力。与神宗苟合则是因为神宗乃是本土宗门,势大力粗,还有神宗传承是神界宙神法术,宙神则号称与神庭最大圣神并肩的存在,作为外来的宗门,天机楼为了在西陵站稳脚跟,与神宗多次争斗惨败后,痛定思痛投靠了神宗,表面上结盟,其实就是附属宗门。神宗害怕小双染指西陵地界,与哈尔台皇朝天机楼一起对付小双,本想把光明神教和黑暗神殿也拉进来,但是,被两大宗门拒绝。神宗本想灭了两大宗门,但是,考虑到小双这个大敌当前,全身心的精力都放在了小双身上,再加上后来小双居然成了光明神子并与光明神教联姻,这让神宗对光明神教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神宗终于还是灭了。 天机楼在黑海的总部被灭了,奇台那边还有残余力量,与哈尔台皇朝背靠背取暖,神宗被灭,天机楼势单力孤,不找个靠山是不行的。 葛德兴在天机楼的地位并不低,除了宗主和大长老,他作为传功长老在祖师堂的椅子可以排到第三。这一次坚守黑海,与太子狄弘合作对抗小双,就是想把名都豁出去,为天机楼做点贡献保住黑海,然后振兴宗门,顺理成章的成为宗主。 想的挺好,但是,人家小双不给机会,不过小双一句话就让他欣喜若狂:“将来有机会,你可以重新组建天机楼,只不过不是在这里,而是在天上,在其他地方。” 小双的这个承诺就等于拉他一把,可以冲破这座天下的禁锢,有了成仙得道的机会,到天外宇宙自由自在的生活。 一路上有葛德兴带路陪同,再加上葛德兴滔滔不绝的讲述,小双对西陵的来历历史了解的更加详细了,葛德兴最后无意中提到那座神秘的矿山,说道:“神宗祖地被灭,但是,他们真正的力量还真没有在那里,那里不过是以防万一被人发现神宗所在地马虎眼,当然,那块祖地十分重要,是天外飞地,是他们的家,但是,那座矿山是神宗的命脉所在,据说,神宗背后还有一股神秘力量,而这股神秘力量才是神宗的真正靠山,矿山是为神秘力量提供一种紫色晶石,至于那种紫色晶石最后去了哪里,连神宗都不知道。神宗把这个矿山看的比命还重要,因为,没有这座矿山,神宗那座祖地也就不复存在。” 小双以前看到清空的村镇,移民西部,说是去挖矿,以为不过是一般的矿藏,能量石黑炭石一类的,为神宗提供财富而已,但是,现在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简单,紫色晶石,若他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超品晶石,乃是一种蕴含极大能量的山脉之精,可用作修炼,提取能量作为舰炮的能量来源,还是布置大阵的能量基础,晶石足够的话,做成能量炮,连续发射可击穿虚空,破坏虚空结界。 小双知道这个事情不简单,超品晶石在这个世上他都没见过,这个世上修士修炼所需要的天地能量是那种山水钱,也就是从山水精脉中提取的能量炼制压缩成钱币,可用于修炼,也可以用来修士之间的流通。但是,晶石还没见,特别是超品的紫色晶石,他自己都没有,虽然自己不需要那东西。 二人一猴,说这话脚下不停,不知不觉到了哈尔台国都城奇台附近,葛德兴看了看小双,说,有点扎眼,陛下如此天人之姿早已经深入人心,说不定咱们这一路的形成早已经被人发现,特别是身边还跟着一个猴子,更是具有标志性,为了顺利进入奇台,还行陛下改变容颜,把小猴子放进大世界,若是陛下能放下架子,当成我的随从,就更顺利了。 小双看了一眼葛德兴,葛德兴吓得差点跪下,说道:“草民不是想占陛下的便宜,实在是处于方便安全考虑,我毕竟在宗门是有身份的人,我若成为陛下的老奴,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其实我就是陛下的老奴...陛下,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小双笑了笑,变成一个英俊小少年,是张可得模样,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又把小猴子强硬的扔进大世界。葛德兴见小双居然听了自己的建议,心中感叹,这才是做大事的人,能屈能伸。 二人来到奇台城门前,见奇台城戒备森严,里出外进的人有无数官兵盘查,小双又看了看护城大阵,还真有些水平,除了自己能悄无声息的进城,别的大修士若是凌空飞度什么的,必然会惊动大阵,也惊动护城人。葛德兴挺了挺身体,觉得最近在小双面前弯腰都习惯了,居然忘了上位者该有的气势,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向守城人晃了晃,就要进城,却被士兵阻拦,说道:“你糊弄鬼哪,没看清,我要好好核验一遍。” 葛德兴对守城官兵瞪了瞪眼睛,看了一眼小双,觉得有点丢人,喊道:“大胆,你知道我是谁?” 第339章 天机楼是姥爷的 葛德兴又拿出令牌,递给守城士兵:“睁开你的狗眼仔细看,看清楚没有?天机楼长老令牌,见过没,见过没?” 守城的士兵都围拢过来,看着那令牌,真不认识,想拒绝这个咋咋呼呼的家伙入城,又怕惹恼了他,若是真长老事情可就大条了,但是,上峰明令,严查每一个出城入城人,遇到可疑人立即传信,也就是放烟花。一位当官模样的人也过来,这时候葛德兴已经意识到事情不简单,他们可以轻易进城,但是,万一宗门那边有什么变故呢,难道是自己投降这事暴露了,不能够啊,三四天时间,而且黑海城那几天一直处于封锁状态,消息没这么快传过来,但是,看这状况就是有状况,葛德兴有点心里没底,奇台这边可是有两位宗门老祖在这边养老,而且,还是藏龙卧虎的皇都,万一自己暴露了,可咋办? 这时,守城的当官模样的人似乎收到了什么信息,意外的看了一眼葛德兴,然后说道:“原来是葛长老,失礼了,长老莫怪,还请进城!” 葛德兴收起令牌,背着手挺着腰往前走,突然想起什么,下意识的侧身弯腰,弯到一半,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咳嗽一声,道:“贤侄啊,一起走!” 小双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一眼葛德兴,葛德兴毛骨悚然,冷汗淋漓,强挺着精神,迈着傲娇的脚步,在守城士兵的眼皮子底下进城。 天机楼其实在世俗中不叫天机楼,而叫做‘十方商行’,以经商面貌出现,集商贸商铺武行等于一体,真正的天机楼所在也不挂牌匾告诉外人这里就是天机楼,这一点其实和无双商行倒是有些相似之处,一个商行可以包罗万象。奇台的天机楼,在奇台的一处庄园,城内,也是城外,一处北山南河所在,坐落在奇城成最北,百里城墙内。 二人在奇台城内若无其事的走,但是,二人毕竟都是大修士,街道上人流如织,其中隐藏的跟踪人不少,街道两边的房顶上,甚至转角隐蔽处,都有监视二人的眼睛,这个时候如果不是傻子都知道,二人的行踪其实早已经暴露。 葛德兴有点担心,但是看到小双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又有些安稳,那两个老鬼,再厉害,还能比自己新任主子厉害? 穿过最热闹繁华的街道,人逐渐少了起来,但是也越发偏僻,一条街道直通南北,道路由平板石铺就,平整光洁,而且极为宽敞,两边树木,树冠庞大,叶子金黄,从远处往北看有金街一样的感觉。那座不高的山,依山而建一排房子,还有院墙和大门。 街道上有一道道拱门,从远处看就像是一串门,高耸威严,厚重雄浑,小双站在这门下就有一种渺小的感觉,奇台的天机楼,还真不简单啊。 小双看着这些门,一共九道大门,大门不是简单的垒砌而成,每道门都有门楼,第一道门,门前雕塑囚牛,门楼上,蹲着的也是囚牛,囚牛憨态可掬,坐姿,一把胡琴立在大腿上,手中拉弓杆,弓毛搭在弓弦上,似乎正在拉一支曲子,囚牛憨态可掬但是极为沉浸,似乎陶醉于自己的美妙琴曲之中。 葛德兴轻车熟路,掏出令牌晃了晃,刚要通过大门,却琴声大作,坐在门口两侧石台上的囚牛和蹲在房顶两端的囚牛同时发出攻击,琴声乱耳,令人心神大乱,大有七窍出血之势。这个时候的葛德兴已经全然明白,自己暴露了,宗门已经把他视为叛徒。 葛德兴回头看向小双,小双背着手没有任何反应,葛德兴有打退堂鼓的念头,小双施展领域之力,那些所谓的音波攻击,皆销声匿迹,葛德兴心神一下子放松,很舒服,直起腰,大摇大摆的往前走。 有神仙在此,我怕个卵! 九道门,囚牛、睚眦、嘲风、蒲牢、狻猊、霸下、狴犴、负屃、螭吻,小双已经确定,这个葛德兴没有撒谎,天机楼,来自清明天下! 葛德兴走的比较雄赳赳,他确信,只要有小双在,宗门的所谓九门阵,都是小儿科。 第二道门,葛德兴刚要跨入,大门突然出现一张剑网,如同水幕挂在门上,剑气四溢,足以搅碎任何进入大门的东西,连空气都会被搅成真空,大门有很大的剑气旋涡,让葛德兴不由自主的被吸入。葛德兴大骇,挣脱剑气旋涡的引力,即便是渡劫境大能,此刻也亡魂皆冒,大喊:“公子救我!”,葛德兴趴在地上,抓住小双的腿,像是蛤蟆一样,奋力向外挣扎。 小双看了看大门两侧和门顶两端的睚眦塑像,只见塑像嘴衔宝剑,怒目圆睁,口衔剑柄,无数剑气发出,剑气剑意令人胆寒。小双将葛德兴扔进大世界,然后就那么没有任由防守的施施然走过大门。 小双就那么走,九道大门,无论剑门火门风门还是突然出现赑屃堵门,小双脚步不变,也没有任何动作,一直走了过去。通过九道门,小双又将葛德兴放了出来。葛德兴回过头看向那九道门,九道门大阵还在开启状态,任何渡劫境大修士别说通过九道门,第一道门就足以令人神魂破灭,但是现在,他们走了过来,大阵没有破坏,就那么走了过来。 葛德兴吃惊,但是也认为理所当然,这个小双公子,怎么高估都不是高估,可以说深不可测。 一座广场,北山的那一排房子前,无数士兵堵住了去路。 葛德兴知道自己不能什么也不做,来到小双前面,高喊:“宗门葛德兴回宗门有要事禀告老太上,你们还不让路?” 队伍向两侧闪开,中间站着十个人,皆麻衣纶巾,手持长剑,然后这些人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葛德兴,你已经叛变投敌,如今又带着宗门大敌来到宗门,你就不怕死吗?” 葛德兴转头看了看小双,见小双已经恢复本体,看着远处的院墙,似乎根本没有把眼前的千军万马当回事,心里底气更足:“老幺,我是你三哥吧?见到三哥还藏在别人身后,不过来见个礼,你就那么怕我?” 那人嗤笑了一声,道:“师兄弟皆言,三哥最是个没骨头的变色龙,过去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听说三哥你在黑海城庆春楼门前的那条大街上跟狗一样跪在地上摇尾乞怜保住了你这条狗命,如今你本该隐藏在一个黑暗角落眯着,苟活残生,没想到你的脸这么大,活的理直气壮,你的脸皮真的让我刮目相看,三哥,看在往日情分,我不对你出手,你自裁,我留你全尸!” 葛德兴破例没有反驳,而是把目光投向小双,小双看着葛德兴,“你是三哥,他是老幺,你打不过?” 葛德兴沮丧的点点头,“天机楼十长老,我虽然号称传功长老,那是因为我比较博学,各种手段都有涉猎,但是,若论战力,不好意思,我垫底...而且,他们不是瞧不起我,是真没把我当回事!” 小双点点头,道:“所以,你倒是像个书生,夸夸其谈还可以,动真格的,你就瘪茄子了,但是,你面对的那个人也比你强不了多少,藏头露尾的鼠辈而已,你若是豁出去,怎么也能和他拼个两败俱伤,你不试一试?” 葛德兴面色纠结,还是摇摇头,说道:“我希望他和我一样,有一个善终!” 小双点点头,突然,眼前十个持剑人皆被抛入空中,后面,一个中年人正在愣神,被小双一把抓在手里,抓着后衣领,拖着走过了队伍,大军要动,却被小双左右看了一眼,众人皆退散两旁,眼睁睁的看着十长老被像拖着死狗一样拖着走向大门。 十长老拼命运气挣扎,只是,即便使出浑身解数,也不能动弹分毫,脸憋得快要爆炸了,拼着全身力气说道:“你别这样,我也是要面子的!” 三长老葛德兴看着被拖着走的老十,有同命相连兔死狐悲的感觉,小声对小双说道:“要不,杀了吧,也好过丢面子!” 老十再一次用尽全身力气,骂道:“老三,你要借刀杀人?拖着挺好,拖着舒服,你别为我求情!” 小双来到院墙下,扔掉手中的十长老,看着大门楼上站立的白发童颜老者,问道:“可是天机楼太上?” 十长老被扔在地上,几次想挣扎着起身,但是,运了运气,发现自己的修为莫名其妙的被禁锢,连起身的动作都做不出来,喊道:“你对我做了什么?我为什么起不了身?” 小双没有搭理十长老,面对那鹤发童颜老者,说道:“老先生可是来自清明天下?” 老者身边,还有十几个大修士,皆看向小双,比较平静,全然没有大敌来临的紧张感。老者看了看小双,突然祭出一张图,那图展开,图画上只有一个黑漆漆的实心圆,那实心圆突然转动,形成一道通天黑洞,黑洞旋转罩向小双,将小双吸入黑洞。 葛德兴大惊失色,看着手捏法印,念诵印诀的老者,大喊:“老太上还请不要自误,快快放了小双公子!” “瞎说!”,老人点了点那根巨大的通天黑柱,说道:“我可不像你们那么轻易投降,我得看看这小子有没有真本事,他若能破开我的天地印,我就和他商量商量,让他叫我一声姥爷!” 葛德兴和十长老有些吃惊的看向太上,觉得有点震碎三观。 小双确实被吸进黑柱里,但是小双很淡定,黑柱中空,往上看可看到一孔天空,天空似乎穿破了无数层云海,直到天外。小双身罩天笼,隔绝黑柱中刀刃一样的风力,想了想,伸出一指,穿在黑柱上,黑柱立即将小双的手指搅碎,小双吃了一惊,缩回手,一个念头,手指重新生长。小双很奇怪,自己乃是天地圣体,混沌道躯,却也被这黑柱搅碎,这若是一般仙人进来,还真就出不去了。 小双想了无数办法,比如祭出莲花,祭出天剑,他想,这些手段都足以破了这根黑柱,但是,他不想如此,他就想试试,这根黑柱能不能真的能搅碎他的身躯,即便能搅碎,以他的粒子化身,很快就能重组。他不信这个世上有能彻底摧毁他的身躯的东西,自从吸收炼化了他自己前世混沌道体的神仙钱,他确信,他这一世的身躯,加上父母远超大圣的血脉之力,完全可以与天地同在。 小双彻底激活了自己的血脉,周身很快形成更为坚固的血色囚笼,催动道体,身躯堪比一方星辰浓缩而成,密度高到不可想象。小双想了想,直接走进黑柱的内壁,在能这个搅碎一切的黑柱内,迈步而出。 小双出来了,就像一团血人,小双散开神识,确定已经到了黑柱之外,散去血脉囚笼,收起道体之力,睁开眼睛,院门上那个老者瞪大了眼睛,喊道:“你就这么出来了?” 小双点点头,一只手伸向老者,似乎要将老者握在手里,老者大喊:“我是你姥爷!” 小双的手顿住,那老人喊道:“外孙子,你要忤逆不孝?” 这时候,所有人都呆住,发蒙,这都哪儿跟哪儿? 老人这时候气息浑厚,身材笔挺,一个人如一座山,令人高山仰止。太上,神秘的太上,出现过几次,几乎没有过问天机楼的任何事情,但是,所有天机楼的人都知道,天机楼是一个神秘的太上所创建,他才是天机楼的实际掌舵人。 小双缩回了手,看着气息一变鹤发童颜变成威猛孔武潇洒无羁的黑发中年人,不由愣住,随即飞到那人面前,大喊:“姥爷!” 葛德兴和十长老彼此对视,眼神极为复杂,宗门那么多人死于刺杀小双的过程中,现在你告诉我们,你们原来是姥爷和外孙,你们玩呢啊?! 宗门十大长老,死了八个,连楼主都死了,他们是真心实意执行宗门的命令刺杀外孙,结果都被外孙给杀了,啥意思?送出去让人杀,这是玩的哪一出? 二人毛骨悚然! 门楼上,祖孙腻在一起,下边的军队已经整整齐齐进入山脚下的院子,十大持剑者整整齐齐的单膝跪在门楼下,双手抱拳:“拜见少主!” 姥爷拍了拍小双的肩膀,用手画了一个圈,包括整座奇台城,说道:“这就是姥爷给你打下的江山!” 小双笑了,掏出一坛酒,递给姥爷,姥爷搂着小双下城门楼,喊道:“老三老十,还不快快去无双楼备酒?” 二人对视一眼,继而大喜,二人仿佛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大喜过望,一溜烟跑回城内,直奔无双楼。 从远处看时,排列在山脚下的一排房子就是一排房子,但是真正进入门内,眼前便有豁然开朗的感觉,那不是一排房子,而是一座城。 姥爷独孤秀一边搂着小双的肩膀,一边指点这座城,满脸自豪:“看看,这就是姥爷给你打造的江山!” 第一世,小双和姥爷独孤秀极为亲近,独孤秀是个闲不住的人,那座星球的每个角落都有他的身影,在那片星域,独孤秀的大名更是能令小儿止啼,威名赫赫。 但是,他在神战中,也在那片星域消失,不知怎么就来到了这里,而且创建了天机楼。 小双很奇怪,难道姥爷就没有走出去过? 独孤秀一脸傲娇,说起自己的经历,可以用传奇来形容。作为最早觉醒的一批人,独孤秀并没有把自己限制在一个地方,五座天下都有他的影子,独来独往,像个江湖侠士,一路走一路认亲,然后把那些人集中在这里,包括前世和他最好的武德康,这位真正的鹤发童颜人就在眼前,站在无双楼门口,笑盈盈的看着小双。 小双急忙屈膝抱拳,由衷的红了眼圈:“小双见过武姥爷!” 武德康拉住小双的手,也极为激动,“走,进屋,喝酒去!” 第340章 姥爷独孤秀 姥爷独孤秀今日格外豪气干云,大碗的酒,泪水口水酒水,一抹一脸,说道天机楼的事情,独孤秀道:“那些被你杀死的都是该死的,他们是真正投靠了神宗的叛徒,我就是拿出来让你练手的,还有,哈尔台国的狄氏皇朝那些人,我是表面上与他们合作的,其实,他们都是该死的,让姥爷的人去杀我外孙,美的他们,我也是把他们拉下水了,你这一路斩将夺关,一路走一路杀,乌兰国被你杀得半残,哈尔台国也损兵折将,最解气的就是你端了神宗的老巢,哈哈,不愧是我独孤秀的外孙!” 独孤秀喝了一口酒,抹了抹嘴巴,拍了拍身边的武德康,“我们两个老家伙是最早转世觉醒的,你爹本事大,九个分身能干很多事情,但是我们也没闲着,这些年到处走,专门找转世人,送到了几处碎片之地,当初和我作对的那些老家伙,也就是南鹿书院北华书院的那些老家伙都找到了,杨再兴木红枫木红杉花不谢炎无非,在唐城在世外之地甚至有的在我这里,喏,就是老杨杨再兴刚走,去了落凤城,你姐说她那里忙不过来,就叫过去了。” 小双也不需要问什么,知道姥爷和姐姐都是一个路子,为了清洗和自己不一心的异类,或者敌对势力,都推到自己面前,把敌人所有的注意力都推向自己,他们偷偷闷声发大财。不过这也没什么,小双甘愿做这个刽子手。 小双提到了姥姥,独孤秀咧嘴,“不急,那还是个孩子,在你父亲那边。” 小双知道不能再提这件事,免得尴尬。 说起今后的打算,独孤秀说道:“你也知道,我是个不受拘束的人,哪怕前世,我和你父亲你母亲都没有住在一起,我喜欢自由,特别是不爱看你爹那张臭脸,一副总想为人师表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是岳父还是我是岳父,你母亲也那样,你爹放个屁都是香的,我们俩打仗,你母亲你姥姥总是和他站在一起数落我,老武,你知道很多事情,是不是不怪我?” 武德康点头:“你就是嘴欠点儿,其余也没什么!”,独孤秀瞪眼睛,众人不敢笑,憋着,武德康一副我极为了解你的样子,继续说道:“择天那小子就是优秀了点,俗世天下一统,天下尽归龙择天,你我都是他的手下败将。到了天上,他更是一统一片宇宙,坐上最高位置,你这个老丈人见那小子坐的高高在上,眼气的受不了,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要命的是你还逼着我和你一起流浪,像个无家可归的老头...后来龙择天不止一次找你吧?你就是要脸,对,你很有自尊心,这是优点,真的,我很佩服你,无论对谁,你就是不服!” 独孤秀放下酒杯,定定的看着武德康,气氛诡异,小双对两位老人的脾气十分了解,急忙喊道:“停停,给点面子,我也要脸啊!” 二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小双,然后对视,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就流出了眼泪:“果然是这小子回来了,一点没错!” 独孤秀说道:“你那几个爹爹,不,就一个爹爹,也不对,就是那些分身,在清明天下东胜天下南冥天下北玄天下都有碎片打造的世外之地,我其实也一直在找你,红庙村那个你其实我也很不满意,肉身血脉没有一点点小双的影子,只是灵魂还在,我们都想让你变成有血有肉的人,所以,这才有了再一次转世,你这才是那个完完整整的小双,从血肉到灵魂。若我猜想不错,你能逃出我的天地印,靠的就是血脉之力,当然还有混沌道躯。小双,别怪你母亲你父亲的执念,他们一直都想复活自己的儿子,公孙峰一魂化作的魔神,依靠血腥的天祭之法,凝聚你前世的肉身,你父母是知道的,但是,他们不知道该不该阻止,他们很矛盾,毕竟祸害苍生有损德行。但是我不管,公孙峰背后支持他的人就是我,我保住了他的那一丝魂魄,直到你自爆身躯,这才让你父亲下定决心让你重新转世,而你投生到北玄天下的龙兴村也早有安排,是我和石叮当武德康建立了那个村和那个镇,你父亲打造的天地风水,并聚来了五行之精。在这一点上,我和你父亲母亲观点一致,我们想要一个完完整整的小双!” “至于今后,姥爷我想到哪就做到哪儿,你别管我,我也不想跟在你的身后,那样你不自在我也不自在,我就留在这里,或者与你武德康伯伯在这几座天下溜达溜达,但是,你需要的时候,我会回到你的身边。眼下,哈尔台的事情需要你自己去办,我出面不好,毕竟,这些人被我忽悠的快要灭国了,有点不好意思。” 武德康憋憋嘴,“你就是个伪善的真小人!”,独孤秀哈哈大笑:“为了外孙,卑鄙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 “对了,皇宫中除了皇家自己养的那些打手,还有几个,四个吧,我天机楼的人,都是一心想作威作福的半仙修士,为皇帝炼个丹什么的,还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想杀就杀了,不要犹豫。皇宫中还藏有神宗的余孽,但是,这些都没啥大不了的,你要注意的是,皇宫中有一些隐者,来自西圣天下,是神庭的人,和卫无影对立的西院教派,听说还是什么会的人,手段莫测,连我也没有摸透他们的底,你要小心。” “姥爷,那座矿的事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小双问道。 “那座紫晶矿乃是虚空舟飞舟等各类武器的动力之源,比黑炭石好得多,但是极为稀有,整个北玄天下除了西陵南那座矿山就再也没有第二座,而且,你也知道,西陵乃是神界星域一座星球的碎片,所以神庭通过神宗控制那座矿山,现在神宗几乎被你打垮了,神庭不得不从背后转向明面。矿山所在地就在神宗所在地,你不是把整个神宗的方外世界收起来了吗?难道没发现那座矿山?” 小双震了一下,随即进入大世界。 大世界中,那座被安置在西陵西边角的神宗所在地如今被土姑姑五人设置的结界单独隔离出来,那座城和那一块巨大的地盘如今就是大世界的一部分,在自己的世界中,小双就是天,心念所往,即刻到达,小双第一次深入那个独立世界中,一座大城和一方世界,还有高山丘陵湖泊河流,还有一副世俗世界的繁忙景象,也有宗门,其中就有神宗和神庭的那些人,他们全然不知他们事实上已经被隔离了,他们所在的世界没有变,但是,他们失去了走出去的通道,在一个小圈子里,忙忙碌碌。 小双看到了那座被挖掘的还剩下半座山的大山,那里有不下于十万人,矿的山脚下就是一座城小城,当地人说,那座城叫做神卫城,居住在城里的人都是开矿人和守矿人,而神宗所在的那座大城叫做神墟城,城中最大的宫殿就是神宗的总部,除了被小双灭掉的,其余人都在这里,还在忠于职守。 小双看了那座矿山,紫色源晶,气息澎湃,那东西不但是各种飞行器的动力之源,也是修炼者梦寐以求的灵气之源,整座山就是一座矿,是一个整体的石头,就像小双收进大世界的那七十二根通天柱,变异晶石,都是从一个整体玉石上分割加工而来。人们从这座巨大的矿山上一块块的扒下一块块石头,然后放在另一处,随时准备运出去,小双猜测,是运往外界,通过外界的海空,把这些矿石运到西圣天。 只是,他们已经出不去了,山脚下的矿石垒的整整齐齐,堆积成另一座山,通道没了,矿石运不走,只能堆放在这里。 小双在那个世界里转了一圈,发现,这个世界已经自成体系,吃穿住用,皆实现了循环,绝大部分人一辈子没有走出过这个世界,所以他们以为世界就这么大。但是那些修士不一样,他们感觉到了变化,他们找不到出口,跳不出这个世界,他们意识到,他们被囚禁了,这个世界就是一座牢房,很大的牢房。 小双想到,要把整个西陵先拿进来,包括光明神殿和黑暗神殿,让这个世界再扩大一些,至于那些晶石,就让神宗和神庭的人先替自己看着,那可是宝贝。 小双出了大世界,姥爷独孤秀问道:“找到了吗?” 小双点头,独孤秀摆了摆手指,笑道:“心真大,一个世界啊,你也太不当回事了!” 还剩下一个哈尔台狄氏皇朝,清理一番,然后将整个西陵装进大世界。 小双将俘虏的天机楼人员都放了出来,在十大持剑者的安排下都归顺了天机楼总部,天机楼也在西陵地界,小双想收取西陵,当然是将哈尔台的西部包括这座奇台城都要收走,那么在自己的世界里,天机楼完全可以成为管理者。小双把想法跟姥爷说了一遍,独孤秀拍了拍小双的肩膀:“姥爷给你打的江山,当然你说了算,你说带走就带走。” 小双知道自己和姥爷都不是矫情人,也不客气,说道:“我先去皇宫走一趟!” 独孤秀点点头,“我你武姥爷在空中帮你看着点,虽然你小子如今不次于我,但是,你毕竟还嫩,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武德康认真的看着独孤秀,说道:“你这句话是认真说的吗?不次于你?” 独孤秀神情严肃:“可不是,我这外孙,还不错,都快赶上我了!” 武德康捂脸。 小双放出了夜无涯小金和猴子,这一次去狄氏皇朝的皇宫,他准备大干一场。 小双夜无涯小金小猴子,出了九道门,来到奇台城内,此时的奇台城有肃穆之象,像是整座城市被戒严,与来到的时候那种宽松截然不同。小双知道,自己来的目的是灭掉天机楼,奇台皇室也知道了自己去了天机楼,只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不是去灭而是收,皇室观望,等待着天机楼的消息,同时做好了准备。 寂静的大街空无一人,连狗都不敢叫,沿街两旁,家家关门闭户,酒楼的酒旗也被扯下来,连天气都配合着,黑云压城,压抑的气氛令人窒息。 小双四人走在大街上,拐了几条街道,从南往北看见一座巨大的建筑群落,那便是哈尔台皇朝的皇宫内城,巍峨厚重,有大气象。 前方的内城城墙,高百丈,城墙上严阵以待的守军,已经做好准备,无数黑漆漆的炮管已经延伸出来,小双向后看了看,若是奇台守军攻击,自己等人无所谓,身后的那座城的百姓都会陷入火海之中。 小双收起夜无涯小金小猴子,四个人凭空消失,空旷的对面没有一个人影,守城官兵手搭凉棚,仔细扫视城下,一个鬼影子都没有,而且,并未发现那人去了何处,就是凭空消失了。 小双已经进入了内城,又放出夜无涯小金和小猴子,一条中轴线上,几道门几座大院子,中间那座最为宏伟大殿,便是狄氏皇朝的核心,祈神殿。 小双来到内城的天门下,根本没有想到小双会突然出现的守卫一惊一乍的呼呼啦啦集合,堵住了门口。 夜无涯一剑横扫,堵在门口的官兵被一道剑气拦腰斩断,两段的尸体散落在大门两侧,数百守卫亡魂皆冒,看着眼前的杀神一步步后退,夜无涯吼道:“逃者生!” 官兵们顿时扔掉手中的兵器,四散而逃。 第二道门地门,听到天门动静的守门官兵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见到小双四人越来越近,那种恐惧越来越甚,待到夜无涯拔剑,听到一声清脆的剑吟,那些官兵吓得肝胆欲裂,扔下兵器落荒而逃。 人门前,聚集着一伙修士,他们当然不像普通士兵那样不堪,虽然惊惧,但是敢于亮剑,十几个人骤然出击,一阵狂风大作,期间剑吟声如龙吟,又有数道闪电划破狂风,不过三个呼吸便是风平浪静,门口,站着夜无涯,手中是滴血的剑。 小双四人通过了天地人三门,正前方是护神殿,殿前,有十几个大修士,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俯视四人。 小猴子不高兴,觉得被人如此俯视是一种侮辱,瞬间变身,身高百丈,敲击着自己的胸膛,发出震天怒吼! 如山巨拳一砸而下,十几个大修士立即闪退,大拳一拳砸碎护神殿,十几个大修士被拳风刮的像是风筝,身体不由自主的飞向空中。 小金要放火,被小双阻止。 小金一飞冲天,一只足以遮蔽整座内城的巨大金乌高悬高空,不敢放火,那就扇动翅膀,双翅一动,整座奇台城刮起了一阵汹涌的沙尘暴。 小金停止煽动翅膀,似乎天上的乌云也散去,下午申时的阳光还很亮,但是,整座内城已经破败不堪。 小金落地,小双拍了拍他的肩膀,巨大的猴子也变成了小猴子,四人上了台阶,来到护神殿的废墟上,看到那座依然巍峨的祈神殿。 第341章 谁也不能挡我的路 祈神殿没有倒塌,但是房顶不见,院内的树木被一扫而空,小双没有怪罪小金,他其实就想显摆一下,他不比夜无涯小猴子差。但是,只是这么一显摆,让小双有些心疼,这可是要收进大世界的! 小金小猴子知道自己犯了错,低头不语,偷偷的看向小双。 小双拍了拍二人的脑袋,露出难看的笑容,看向那座没有了房顶的大殿,喊道:“天机楼的修士和神庭的人出来,余者不追!” 沉寂了一会儿,有四道人影飞身来到小双面前,其中一人问道:“太上投降了?” 一只大手突然从天而降,一嘴巴将问话的人打飞,骂道:“投你妈个降,老子是他姥爷,我把天机楼送给了我外孙,懂不懂?” 一中年一鹤发童颜人落地,中年人一招手将打飞的天机楼大修士吸到自己眼前,骂道:“老子若是不出面,你们是不是想对我外孙动手?你们一动手,你们都会死了死了的,懂?” 那人不顾变形的脸,跪倒:“太上,我等愿意归顺外孙!” “滚你妈的!你们他娘的敢叫外孙?是随从,懂不?叫二少爷!” 那人连滚带爬地跪在地上,招呼其余三人,喊道:“快跪下,给二少爷磕头!” 四人跪在一起,对小双磕头作揖,小双摆了摆手,道:“神庭的人何在?” 率先跪倒的人道:“神庭的人在后殿,有一座地下室,他们和皇上都躲在那里!” “神庭的人和神宗余孽总计有多少人?”,小双看向那人,“我命你们四人去地下室把那些人抓出来,办得到吗?” 那人神色极为慌张,道:“小人,做不到啊!”,见小双瞬间冷脸,喊道:“但是为了二公子,赴汤蹈火,小人烂命一条,何惜此头!” 那人义无反顾地转身,向其余三人摆手,大袖飘摇,一副毅然决然的样子,但是,小双却明显看出那人腿打摆子,颤抖不停。 小双笑了,觉得这家伙和葛德兴有一拼! 独孤秀当然看出小双考验这几个人,也不会让他们真的去送死,说道:“这四个人是天机楼丹门的修士,别的本事没有,药石一道倒是有些造诣,那个被打嘴巴的叫李佗,六品炼丹师,可炼制出六品宝药,其余三人,张敬天李姚全聚德三人,在山医命相卜各方面均有很高的造诣,他们贪图人间享乐,来到皇宫中,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还不是十恶不赦之徒,收下他们,以后你用得着!” 小双点头,笑道:“那我可舍不得让他们死,我是爱惜人才的!还是要保住他们的命!” 小双一瞬间消失,眨眼来到后殿那座地下室的门前,小双见李佗四人在门前徘徊不定,面有难色,见小双到来,唯恐小双责怪,便呼呼哈哈的攻击门前阵法,显得很尽力的样子。 小双对四人友善的笑了笑,四人立即感动的脚跟发软,李佗刚要组织语言溜拍几句,却见小双一指弹出,一道剑气击在大门阵法上,那阵法像是被针扎破的气球,瞬间消散,小双再出一指,那大门破碎,地下室的通道显现出来。 李佗见状,更是惊为天人,又想组织语言,被小双摆了摆手憋了回去,小双示意,四人秒懂,进了大门,走入地下室,小双夜无涯小金小猴子随后跟随。 几人进地下室,后边独孤秀武德康也跟了进来,一条宽敞的过道,上有无数荧光石,将过道照得通亮,小双挡住了要蹦蹦跳跳的小猴子,小猴子嘟嘟囔囔表达不满,小双笑了笑,天剑出,天剑笔直而去一路火花闪电,穿透所有结界屏障和暗器机关,小猴子这才抹了抹额头,示意出冷汗了。 小双带着众人一路畅行无阻,一处大院子,但是已经空无一人,有一条大路,两边都是房屋建筑,但是都已经人去屋空,可以想象,这座巨大的地下城,居住了多少人。 这一条街道走了大约百里,前方终于到了终点,小双看得出来,这根本就是一座阵法,挡住了去路。 小双没有研究阵法的构造,而是再一次祭出天剑,天剑电射而去,前方爆发出地动山摇的巨响,天剑一穿而过,一道巨大的山洞,洞外月明,冷光悠悠。 小双站在洞口,神识所见,一片群山峻岭,山上,有道路曲折蜿蜒,通往山外。 小双等人沿着山道飞行,天亮,立足处是山顶,远方是波澜壮阔的大海。 西海,赫然在眼前。 小双没想到,这个地下城,居然是直通西海的,而西海那边,就是西圣天下! 西陵,这块神界碎片,不知道多少年了,居然是连接西圣天和北玄天的通道,连接点就在这里,在奇台城这个不起眼的地下室。 独孤秀也十分意外,显然,他也没有想到,这个他极为熟悉的西陵,会隐藏着这么大的秘密,一条通道就在眼皮底下,没有发现。 小双神识伸向极远处,越过大海,看到了大海那边海岸的港口,一艘大船,刚刚靠岸。 天剑瞬间飞出,无视天下结界,无视距离,数万里之遥眨眼便至,天剑高悬高空,剑尖朝下,一道巨大的火球轰在那艘大船上,大船爆炸,化为碎片。 天剑回归,独孤秀和武德康看着天剑,皆有惊色! 独孤秀来到小双跟前,伸手摸向悬浮在小双眼前的天剑,天剑冷冷的指向独孤秀,看得身边人亡魂皆冒。 独孤秀叹气,缩回手,不再搭理天剑。 天剑化作小点,回归小双神海。 独孤秀拍了拍小双的肩膀,说道:“西陵你收起来,姥爷去对面看看,老武,再去逛逛?” 武德康点点头,二人纵身飞起,片刻已经融化空中,消失不见。 小双伸手,顿住,无奈苦笑,这个姥爷还是那么风风火火,西陵的事完了,怎么也该陪姥爷多待几天。 下一步,收西陵。包括脚下这座群山峻岭。 小双放出了土姑姑五人,土姑姑看向四周,问道:“你是要收了这块遗落之地?” 小双点头,说道:“先前收到大世界中的那个神宗地界,只是这西陵的一部分,西陵势力错综复杂,虽然神宗不在,天机楼归顺,光明神殿黑暗神殿都被我收服,哈尔台灭国,但是,我不想把西陵继续留在外界,让他们先回大世界,未来回归天界,再让他们彻底与北玄天下融合。” 土姑姑看着四周,说道:“这个碎片不小,至少万里,难在你的堪舆图对此地语焉不详,五行经脉并没有勘测出来,包括两块陆地的连接处融合处并没有清晰划界,这给隔离这个地界带来了麻烦。这样,你带着我们沿着西陵地界仔细勘察融合带,找出五行脉络的融合点,用你大世界那些变异巨柱作为标志,将这个地界的范围标志出来!” 土姑姑看向五人,笑了笑:“我们五人活动活动,跟着小双,找出那些节点,然后施展手段,隔离五行,只要把这个地界与北玄天原始地界隔离出来,以五行阵完全可以把西陵单独提出来,而不至于五行错乱,影响其他地界。” 木帝东方木水神玄水金帝金昊火神夏赤皆点头,小双也不废话,率先飞起,来到西海上空,他要首先确认,西陵和西圣天下连接点。 小双等人在西海贴着水面仔细勘察,土姑姑说道:“可以看得出来,西陵在西海的半岛是一座悬空浮岛,地下陆地是北玄天下大陆架的延伸,换句话说西陵地界入海这一部分是叠放在北玄天大陆架上的,只要确定边界,就可以把西陵从大陆架上提取出来,不难!” 小双点头,神识深入海底,果然见西陵延伸到海的那部分像是一个规则的圆弧,放在一块木板上一样。小双神念一动,一根巨大的通天柱立在海面上,然后沿着西陵入海边缘扔下了二十四根巨大的通天柱,这些通天柱构成圆弧形,将西陵入海处全部围了起来。 土姑姑沿着这些大柱子飞了一圈,点头,“还可以,基本上没有差错。” 然后众人寻找西陵与北玄天的陆地融合点,这一找就是半个月,半个月后,东西北三个方向也被插上了大柱子,至此,西陵地界的范围被圈定出来。 下一步就是隔离。 五行神君坐镇五方,瞎子在东方,聋子在北方,瘸子在西方,红脸汉子在南方,土姑姑在神宗原来的山丘之上,小双则飞临高空。 土姑姑五人布置完五行大阵,开始做法,五行之力深入西陵地下,像刀一样开始剥离融合点,小双则在空中召唤出大世界,那个平时根本不出现的大世界此时像海市蜃楼一样出现在空中,茫茫无际,似虚似幻,像是在眼前就像是隔着无尽远。 五人看起来是竭尽了全力,身影越发虚幻,小双立即沟通七彩裙小姑娘,小姑娘探出头,扫视了一圈,然后一挥手,从大世界中跳出无数的小白人,涌到五人身边,前赴后继的向五人打出各种颜色的灵气,五人顿时神色一缓,神力倍增,接着加力,一块大陆缓缓升起。 小双信手一吸,澎湃的天地之力罩在整个大陆上,像是将大陆装在一个网兜里,往上提拉,大陆徐徐升空,缓缓进入到了虚幻的大世界。 无数白色小人奋不顾身的融入到了五行神君体内,五行神君立即顶天立地,托举着大陆,也缓缓地进入大世界。 北玄天下南大陆,骤然暴风骤雨,然后被西陵地界掩盖的大陆架抬升,奔涌而至的西海之水停止了暴虐,西海边缘,一座高山诞生,二十四根通天柱化成二十四峰,蜿蜒在海边,形成一道漫长的港湾。 暴风骤雨停止,天空没有了海市蜃楼,一切复归宁静。 原来西陵所在地被四面山峦包围,后人,可以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力量,凿开山峦,进入这个新诞生的世界,移民或者内外沟通。 小双和土姑姑五人在大世界内安放西陵地界,再一次融合神宗所在地和西陵地界,万里世界,如平行世界一般,就在小双的意识中,在这个天下,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 七彩裙小姑娘有些心疼那些小白人,那些小白人就是灵气之体,可以滋养壮大五行之力,这一次几乎被五人吃干榨净。五人也不好意思,好在大世界内的灵气浓郁无比,再加上五人开辟的药园已经一望无际,其产生的药力又可以扩散到大世界中,壮大大世界的灵气浓度,灵气在七彩裙的小姑娘的加工下可以再一次产生白色小人,也就是灵气诞生的灵气之精,形成循环,生生不息。 小双去了光明神殿,如今的光明神殿已经修复,两座大殿在两个山丘上,殿顶耸立的太阳和月亮如在空中日月交辉一般。只是,太阳神殿空无一人,大殿门前有一座雕像,一手持宝剑,一手捧太阳,眉目生辉,如神临世。小双苦笑,那雕像可不就是自己? 一边的黑暗神子和三位月亮神女看着小双,这个消灭了邪恶的神宗和天机楼的人,甚至比那太阳神子还要光辉灿烂! 他们不知道的是,西陵已经全然不是原来的西陵,换了天地,神殿附近的天下还是那座天下,只是已经不在原来的空间。 小双又去了天机楼,告诉葛德兴他们,让他们把总部搬到神宗原来的所在地神墟城和神卫城去,管理那些城池,同时把挖掘的紫晶石运到土姑姑他们所在的地方,也就是对应龙兴村和五元镇所在地。 小双想,要真的把五元镇和龙兴村迁过来,特别是有清明天下的五行神君坐镇再加上更为深不可测的石叮当叔叔,大世界西陵之地不会乱,也不敢乱,只能规规矩矩。 不过这事可以先放一放,现在,南域只差博力还未收紧版图,小瑞等人已经占领了乌兰全境和哈尔台东部,等他们安顿好南域中西部,就可以进军东部。 小双给小瑞传信,让他不急于进攻东部的博力,他首先去东部,先去探探路,能少死人就少一些,大军一动,动辄伏尸百万,确实有伤天和,而且,这里大部分都是自家地盘,不像西圣天下,那是死对头的地盘,多杀一些,他不在乎。 但是,谁也别挡我的路,拦路者死! 第342章 刀旗镇 小双离开西陵原地界,一路步行,身边是夜无涯小金和蹦蹦跳跳的小猴子,这个极有标志性的组合,已经南域皆知。 小双是本体,没有隐瞒这个组合,自从来到南域,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同属南域的博力国和东鹏山仙阁竟然没有一点动静,不出人不出力,没有丝毫阻挡小双南下的意思,虽然小双还没明白他们什么意思,但是,他也不准备像坑天机楼神宗哈尔台那样,坑博力国和东鹏山仙阁,他想看看,自己就这样明晃晃的东去,一路上会遇到什么,也能分析一下东部势力对他的东行持有什么样的态度。 北玄天南域是个好地方,大部分是平原,一路走来,几乎没有看见什么战争创伤,现在是秋忙季节,一路所见皆是秋收盛景,田地里农人忙碌,路上是运载粮食的马车,忙碌着奔向交易市场,将一年的辛苦兑换成金钱。 现在是乌兰境内,走了大概十天,到了乌兰与博力的交界处,一处南北向大河,大河浩荡,有浩渺之像,过了河自然是东部的博力国。 小双看着这条大河,明白了博力国境内势力不参与西部乱战的原因,这条大河,从南至北分割了东西,形成了一条天然的屏障,当然,这对修士来说不是难题,问题是大军无论是东进还是西征,这条大河就是最大的阻碍,即便有虚空舟,能运送多少人? 要一统南域,需要架桥,一架都不行,至少需要十几架。 小双祭出天剑化作剑舟,三人一猴上了剑舟,站在船头,迎风而行。 小双注意到,东西两部几乎没有来往,大河上不见穿行于两个地界的商船渔船,大河浩荡,但也空旷无比,连一艘船都没见到,这种情况也说明,东部地区已经靖海,目的也是防范龙顺大军从西东征而来。 剑舟靠岸,小双等人上了岸,小双收起天剑,左右看了看,身后大河,两侧无人,前方是很广袤滩涂,沙泥岸,如沼泽地,一脚踩下去能陷入很深。这地方,肯定不适合于大军登陆,一个不小心就会陷入泥沼,脱身不得。这也是博力国不在这一带布防军队的原因。 几人飞出滩涂,来到一片树林,过了树林就是一片原野,丘陵地带,没有庄稼,草木繁茂,已经是黄色。 找到了一条东西大路,小双几人沿路游走,经过几个不大的村庄,翻过几道小山,涉过几条小河,到了一座镇子,一座没有城墙的小镇,天色已晚,小猴子可怜巴巴的看着小双,小双将小猴子抱在怀里,进入小镇,先找个地方吃一顿睡一晚再说。 小镇确实不大,站在街头能看见街尾,一条街道,不算宽敞,两侧房屋矮楼,傍晚小摊已经撤摊,街上行人也很少,想必都回家吃饭去了。小双左右仔细看,小猴子已经蹦到地上,闯进了一家小酒楼,叫做东河客栈,门面不大,但小双神识一扫,这里也是当地最大的客栈了,三层。 一楼为大厅,接待处加就餐的地方。小猴子蹦跳进屋,吓了掌柜和小二一跳,刚要叱责,见进来三个英武男子,马上闭了嘴,小猴子对掌柜和小二一顿比划,便找了一张桌子,像个小孩子一样坐在凳子上,又跳下来,抓起一把筷子,一对对数出来,放在桌子不同的地方,然后坐在凳子上,一对小腿晃晃悠悠。 小双看了看小二和掌柜,说道:“店里还有什么菜品,热乎一些便可!” 掌柜问道:“赶路的?本店是客栈,倒是有一些吃的,若是不嫌弃,填饱肚子还是可以的,三楼有上房,客官要几间房?” 小双道:“要两间上房,至于吃的,老板随意,填饱肚子就行!” 小猴子龇牙咧嘴表达不满,掌柜看着小猴子越发喜爱,道:“这猴孙倒是可爱,也不能亏了小东西,店里还有上好的熊肉,刚出锅的,要不,来一盆?对了,还有两间上房,一晚一两银子便可,至于这顿饭,算是本店的一点心意,几位客官可放心吃,免费!” 小双点头,笑道:“免费就不必了,我这几个兄弟肚量可都大得很,我是怕老板心疼,吃多少算多少,不用打折!” 老板笑了笑,回头对小儿说道:“去李家肉馆再多弄一些野味来,多多益善,几位客官可是大主顾,不能亏待了人家!” 小二痛快答应,跑出门外。 老板先是拿过来两坛酒,说道:“这酒是本地高粱酒,我们这座小镇叫做‘刀旗阵’,这酒就叫刀旗大高粱,纯烧酒,劲儿大,几位品尝一番,免费!” 小猴子猴急的抢过一坛酒,撕开酒封,将酒坛抱在怀里仰头便喝,一大口下去,小猴子把酒坛顿在桌上,跳下凳子,在地上蹦蹦跳跳,捂着嘴嘶嘶哈哈,双眼赤红,接着整张脸都红了。 不至于吧? 小双拿起酒坛闻了闻,果然酒味实在是浓烈呛鼻,有一种通七窍的感觉,小双往几个酒碗里倒了酒,笑着对夜无涯说道:“这酒够劲,尝尝!” 夜无涯小金都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皆瞪大了眼睛,然后忍不住咳嗽,这酒,辣喉,上窜! 夜无涯和小金都不是好酒之人,小双却感到这酒实在另有一番滋味,细饮慢品,便能喝出这酒的深意,这酒不仅仅有高粱酒的浓烈,还有一种兽血的味道,而且纯粮酒刺激兽血的血脉之力,使这酒的劲头更为激烈,小双很奇怪,这地方也没有什么深山老林,哪里来的野兽? 不多时,小二端着一个大盆进来,一大盆红鲜鲜的肉,还不是同一种肉,喊道:“今儿运气好,不但有鹿肉,老胡还打了一只老虎,有虎肉,我本想要虎骨虎鞭,老胡死活不卖,只给了这些腹肉,还好,其实,要吃虎肉,还是腹肉最好吃,香,有嚼头,几位客官运气好,但是这顿饭可就不便宜了!” 掌柜接过大盆,送到厨房,厨房内有几个师傅正在忙碌,老板先是端出一盘熊肉,放在小双的桌上,说道:“趁热乎吃,要不有腥味。” 小双几人也没犹豫,吃了起来,肉确实很嫩很香,再加上烈酒,不多时几人吃的满头大汗。野味陆陆续续上来,多达十二个品种,这令小双越发好奇,问道:“老板,我看这刀旗镇附近没有高山大川,更没有深林,哪来的这些野味?” 老板跑了过来,笑着说道:“客官看我们这个小镇地方不大,可也不是简单的地方,北边山丘下,有一处悬崖,那里就有地下深林,你信不信,那里谁也不知道有多大,有山,是从峡谷里长出来的,山尖和地面平齐,至于面积有多大,谁也不知道,也不对,镇上的老胡能进去,并且每一次都能带出来不少野味,也只有他能进去,不服气的人也曾进去过,但是再也没有出来,估计是被野兽给吃了。” 小双一边吃着野味,一边喝酒,听着老板的讲述,对那处地下森林和那个老胡越发感兴趣,假装无意的说道:“没想到这个镇上还有如此能人,真想见见!” 老板笑道:“那老胡就是个有把子力气的粗壮汉子,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是,开个野味馆还真挣了大钱了,谁也不知道他有多少钱,反正,那小子钱很多,听说都能买下这个镇子!” “真想见见这个能人。”,小双又重复了一遍,“别人进不去或者进去出不来,他却来去自如,还能带出来不少东西,没本事是做不到的,老板能引见一下吗?” “不能!”,老板笑道:“那家伙有本事但架子也大,一般人他也不搭理,光棍一条,啥也不怕,就算是土匪他也不怕,你看看,我们镇不大,但是很平安,这也亏了老胡,无论来多少人,三拳两脚的就撂倒一片,霸气,我们都认可,他是我们这个地方的守护神,连官府都不敢惹!” 小双很奇怪,这么个光棍,挣那么多钱干什么?准备老婆本? 小双压住好奇心,吃完饭喝过酒,就上三楼,他与夜无涯一个房间,小猴子小金一个房间。 在房间内,夜无涯看着小双,问道:“看没看出来这个镇子很奇怪?” 小双笑道:“一路上,除了那几个村庄正常,进入这个镇子就一切都不正常了,一座镇子,即使是傍晚,也不可能空无一人,一座客栈,除了我们就再也没有别人,至于那些酒喝野味,也是他们特意给我们准备的,至于为何如此,我暂时也没看出来,但是,我确定,这里不是幻界就是不存在于北玄天下的独立世界,究竟是什么,我们不着急,拭目以待!” 与小双一路走来,夜无涯对小双除了钦佩更有一种亲情,作为一个怀有国仇家恨的孤行人,他历经苦难折磨,所见所闻都是这个世界的残酷,人间的冷漠无情,让他对这个世界已经失去所有希望,支撑他活下去的动力,就是报仇雪恨。当支撑他活下去的目标达成以后,他已经对人世不存在丝毫眷恋,但是,有小双在,让他看到了活下去的目的,同时,看到妹妹,更坚定了他不能轻易死去,他还有未完成的目标。 想起妹妹,他不禁又有些难过,妹妹的心他知道,别说妹妹已经不是干净的身体,哪怕是圣女,也不足以配得上眼前这个小双,恐怕,妹妹这辈子,都要活在一种求而不得的撕心裂肺的痛苦之中。 夜无涯看着小双拿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不忍打扰,但还是下了决心,说道:“公子,我想我妹妹了!” 小双放下书,坐直身体,看着夜无涯,说道:“姐姐小心在博力国也有宝来阁,我让姐姐派人提前把夜静怡送到稷山城的宝来阁,那时,你们兄妹就可以团聚了!” 夜无涯静默,他知道自己的话根本不是这个目的,又问道:“我妹妹静怡很可怜,我是怕她再一次伤害自己,她年纪小,扛不住那么多痛苦!” “我娶她,这件事我一直压在心里,既然你提到了,现在我郑重的向你提出来,我准备娶静怡,你同意不?” 夜无涯震惊的坐了起来,“你开玩笑?你是出于同情?” 小双摆摆手,说道:“你不知道我和静怡的感情,我们同乘一匹马同住一张床,虽然没有发生什么,但是你知道,你跟随我这么长时间,我对女人一向疏远,这一世,让我生出保护欲望的只有静怡,我之所以和她不避嫌,就是我早已认定她是我妻子,我之所以没有把她带在身边,是不想让她跟着我冒险,还有就是时间一长,她帮不上我忙,就会产生自卑,自己就会认为配不上我。我让她跟在姐姐身边,是让她多学一些本事,然后独挡一面,这样,她就会有成就感,面对我的时候她不会自卑,我们从内心平等,她就会放下所有包袱和我走在一起,心靠近而没有任何隔阂。我也听姐姐说了,她很努力,姐姐甚至把权利交给了她。她会成长起来,最终,她会大胆的走到我面前,向我倾诉她的想法,而我就等着那一天!” 夜无涯突然无声而哭。 小双的爱,更加博大,让人简直无话可说! 第二天吃过早饭,小双付了银子,十两,掌柜收下,也没说多还是少,给多少收多少。小双看向老板,问道:“能不能麻烦掌柜的带我们去找一找那个老胡?” 掌柜想了想摇摇头,道:“并不是我不愿意满足公子这个要求,而是...怎么说呢,我和他不太对付,公子就别为难我了,好找,小镇东头,最边上北面那一家,公子可自己去,碰碰运气,也许能见到人。” “这么说这个老胡不经常在家?”,小双奇怪,“还有,你这个客栈除了我们这几个人就没有别人,镇上也看不见人,能告诉我原因吗?” 掌柜脸色变了变,伸伸手:“公子慢走,不送!” 小双尴尬的笑了笑,对老板抱拳:“麻烦了,告辞!” 小双带领夜无涯小金和小猴子出了客栈,看了一眼寂静的街道,向东走去,按照老板所说,东头第一家,小双站在一个破败的柴扉外,向里看了看,小声喊道:“有人吗?” 无人应声,小双推开柴门,向院里走去,来到纸窗户前站定,向里边用神识扫描了一下,屋子里灶台上放着一盆煮好的野味,灶台里有火,锅里还有油汤,沸腾着,不过屋里没人,小双扫视了整个院子,也没人。 小双还在犹豫,小猴子已经撞开门,抓起灶台盆里的一块肉,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第343章 送你们去死 小双刚要阻止,又放弃了,不过在灶台上留下一块银子,然后拎着小猴子的脖子走了出去。 小猴子手蹬脚刨的挣脱开,又跑回屋子里,端出那盆野味,疯跑出院。 小双三人也出了院子,小双站在镇东头向西看,一条街道一览无余,只是显得寂静诡异,各个房子都有炊烟,但是,都像这个老胡家一样,空无一人。 小双启动轮回眼,要看破虚妄,但是,轮回眼所见与肉眼所见一般无二,说明这里不是幻界,而是真实存在的世界。 那又为何如此?不是幻境,这个镇存在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只有客栈有人?为什么除了自己等人之外,没有别人? 小双想了想,从东向西原路返回,经过客栈,见老板和小二还在忙碌,进屋打个招呼,掌柜笑了笑:“怎么,老胡不在家?” 小双点点头,“不但老胡不在家,镇上所有人都不在家,掌柜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掌柜不慌不忙的说道:“镇上人都是农人,现在是秋忙,收割庄稼,都到地里去了呗,出了镇子,你就会看到那些忙碌的人,他们早晨做好饭,先去地里忙碌,忙完了回家再吃饭,都这样,习惯而已。” 小双点点头,又出了客栈,没有向东去,而是按照昨天的来路方向返回,他想找一找,他是什么时候开始陷入这个世界的。 小双原路返回,出了镇子,镇子外确实有很多已经被收割的良田,但是没见人影,难道这么一会功夫人们干完活都回家了?小双摇头,继续往回走,走大路,还是原来的路,经过几个村庄,是昨天见到的那些村庄,地里有人干活。小双犹豫一下,来到几个农人干活的地方,问道:“老乡,你们这个村叫什么村啊?” 干活的农人抬起身看着小双,“外来的吧,我们这个村叫八角村,南边那个叫斜角村,还有西边那个叫西斜角村...,小伙子哪儿来的?” 小双笑呵呵的帮着农人将一捆稻谷提到路边的马车上,说道:“我从乌兰国那边来,到东边的博力国走一走,对了,据你们这不远还有座小镇叫刀旗镇,你们常去吗?” 农人迷糊的看着小双,有点蒙:“东边?不远?刀旗镇?没有啊?离我们最近的镇子叫做‘凌河镇’,没听说过有刀旗镇,你肯定是弄错了。” 小双愣了愣,小金和夜无涯也愣了愣,小猴子还没心没肺的抱着那个大盆,嘴上含着一块肉。那农人看了看小猴子的盆,凑到跟前仔细闻了闻,惊呼:“你们是哪儿来的?这分明是野味,我们这个地方没有深林没有高山,哪来的野味?你们是什么人?” 小双从小猴子怀里抢下大盆,“老乡尝一尝,看看是不是野味。” 农人犹豫着,终于拿起一块肉吃了起来,说道:“我可以确定这就是野味,一点没错,我不知道是什么野兽的肉,但是,我可以确定不是家畜的肉。” “好吃的话就赠给老乡了!”,小双一把抓住小猴子,不顾他挣扎,拎在手里,对农人笑了笑:“还有事,有缘再见!” 小双拎着小猴子继续原路返回,身后的农人看了看小双,又看看一盆野味,高兴的把野味放在车上,赶车回家了。 小双一路继续往回走,又见那片滩涂,几人轻身而起,贴着地面飞行,那条大河,飞了过去,停在对岸。 几人站在大河边,小双看了看站在身边的夜无涯,问道:“你们看没看出来我们昨天过河后住的那个小镇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夜无涯看着小双,脸色有奇怪的表情,“昨天?过河?住客栈?我们不是刚刚到这儿吗?” 小双奇怪的看了看夜无涯,又看向小金,小金也是一脸奇怪:“我们刚到这儿啊?” 小双顿时神识巨震! 小双将神识投向大世界,南域堪舆图,仔仔细细搜寻,找到了这条大河,这条大河名叫“南北河”,很简单的名字,但是河对岸的东部,虽然只有几座大的城池被标注出来,但是,水脉山脉地脉的脉络极为清晰,而脚下所在,正是那一片滩涂,大河宽百里,对岸滩涂之外就是农田,再往东寻找,都是一望无际的农田,距离这里对岸最近的一座城池叫做“西望城”,按照昨天的脚程,他们完全可以走到西望城,但是他们却走到了那个小镇,图上没有标注的小镇。 最主要的是,走了一圈,夜无涯和小金根本不存在记忆,这段时间像是被抹除了一样。 南域的堪舆图是姐姐给的,说是父亲堪舆的,但是,图中漏了很多点,比如南域西部的神宗太阳神殿黑暗神殿所在地,眼下还没到东部,就遇到了极为诡异的事情,小双不认为以父亲的本事没有发现这些地方,而是故意漏掉,等待着自己去发现。 至于什么目的,自己想不到也猜不出来。 小双祭出天剑化为剑舟,再一次渡过大河,飞过滩涂地,走在那条农田间的大路上。 这一次,小双继续原路返回,路线分毫不差,又走到那片农人忙碌的田地,为了确认来的时候那个农人说道话的真实性,小双又来到一个农人跟前,问道:“老乡,这里可是八角村?” 农人抬头,看见三人一猴,说道:“你这来来去去的要干啥?昨天就看见你们了,难不成迷路了?” 这回轮到小金和夜无涯目瞪口呆。 小双笑道:“还别说,真就迷路了,我们想去西望城,走着走着就迷路了,没办法,只好原路返回,看看能不能找到路。” “去西望城啊,一千里路,我还去过呢,一条大路,穿过几道河,这条大路就是通向西望城的,怎么会迷路?” “可能是我们一路观风望景的,走偏了,老乡,一路走的又饿又渴的,能不能到村里讨碗水喝?” “没问题,马上,帮我把稻谷搬到车上,跟我回家,管一顿饭还是没问题的!” “谢谢了!”,小双三人赶紧帮着农人把稻谷搬到车上,装满了一车,农人赶车,三人一猴跟在农人身边,边唠嗑边往家走,通过唠嗑知道,这个农人姓许,许岩。走了半个时辰,到了八角村,到了农人家里,许岩直接赶车进院,小双帮忙把稻谷摊放在院子的一个角落。许岩又把马拴好,许岩的妻子已经从屋里出来,看了看小双几人和猴子,偷偷对丈夫说道:“哪儿来这么多人,我可是没有做那么多饭!” 许岩笑道:“来了就是缘分,家里有啥做啥,总不能让人家饿着肚子。”,“来来来,几位不要客气,进屋,先喝点水解解渴,然后,咱们吃点喝点!” 小双也没客气,对许岩拱手道谢,进屋。 没多时,饭菜上桌,许岩拿出一坛酒,放在桌上,站在门口的老婆子脸色不太好,许岩看着老婆,斥责道:“再去做,不够吃!” 老婆子甩袖子走开,外屋传来狠狠敲击菜板子的声音。 许岩讪讪,给小双几个人倒酒,说道:“村里人,都是很热情的,我老婆也很热情,这不,正在剁排骨!” 小双由衷的笑了笑,夜无涯脸皮薄,不端杯也不拿筷子,小金看了看小双又看了看夜无涯,也没动动筷,小猴子不管不顾,端起酒杯喝了一杯,又“斯哈”一声,拿起筷子开始风卷残云的操作。 小双与许岩碰杯,许岩端起杯示意,二人喝了杯中酒,许岩一边夹菜一边问道:“想去西望城,这是这条路,一千里,骑马一天一夜也就到了,过几条河不假,但是,有摆渡也有桥,没有高山阻隔,有没有转弯,几岁的孩子也不会迷路,你们这么大的人还会迷路?我不信!” 小双笑道:“我也奇怪,对了,我们路过一个叫做‘刀旗镇’的地方,就是在那里迷的路,许哥可是听说过这个镇子?” “刀旗镇?没听说过,这里去西望城,经过不少村镇,我是门清,但是从来没听说过刀旗镇,你们是不是不自觉的走错了?也不对,附近这么多镇子,没有一个叫刀旗镇,那你们拐到哪里去了?” 小双又给许岩倒了一杯酒,二人继续端杯,小双说道:“我们是来自乌兰国那边的方士,乌兰国现在已经成为龙顺帝国的地盘,家族走的走散的散,我在博力的都城博望城有亲戚,我就是投奔他们去的,不想,简简单单的一段路,却迷路了,连我自己都感到自己没用,让许哥见笑了!” “没事,吃完饭后,我陪你们走上一段路,现在是农忙,不然的话,我送你们去西望城也不是不可以。” “那先谢谢许哥了!”,小双与许岩碰杯,外边的剁菜板的声音越来越大。 小双喝了一会儿,站起身,对许岩拱手,“许哥这么忙还叨扰许哥,实在不好意思,这里有点钱,送给许哥,不要拒绝,许哥是个实在人,就不要跟我客气。” 小双掏出一袋银子,放在桌上,外屋剁菜板声音停止下来。许岩拿起钱袋子,往小双怀里塞,喊道:“这哪行?简简单单吃点饭要什么钱?” 外屋再一次响起猛烈的剁菜板的声音,越来越大! 小双再一次将钱袋子放在桌上,回身,走到外屋,剁菜板的女人转头看向小双,有些脸红,小双看了看,菜板上空无一物,菜刀拿在许岩老婆手里,小双对许岩老婆笑了笑:“一大早的,麻烦嫂嫂了,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小双拿出一块玉石,还带有项链,放到菜板上,说道:“金丝古玉,蕴含天地灵气,佩戴胸前,可美容养颜,疏肝理气,能让人心平气和,正适合嫂嫂!” 女人一把抓起项链,激动的说道:“这怎么好意思,要不,再吃点再走吧!” 小双抱拳,也没说话,走出屋外,许岩瞪了一眼老婆子,跟着小双出了院子,强烈要求带着小双走一段路。 小双几人出了八角村,走上了那条大路,许岩左右指了指,说道:“八角村这一代共有九个村子,东南西北依次排列,我们八角村处于八个村子的包围的中间,因此八角村。若是站在高处看,我们九个村子的排列就很有意思了,按照风水先生的说法,我们这一代好像是八卦盘印在地上,一块块的也极为好看。但是,我们都是一些不懂风水的,看不出什么八卦九卦的,但是说风水好你得服气,我们这百八十里的,风调雨顺是真的,从来没有过大灾大难,路过这里的先生都说我们这里是宝地!” 小双其实早已经发现这一带的不同寻常,特别是八角村,像是灵气之眼,将四面八方的灵气汇集在这里,而所谓的八卦盘,就是从四面八方吸取灵气的阵法,这个阵法是天然的而不是人为布设,所以说这里是天然风水宝地并不为过。但是,这么多灵气汇聚到八角村,除了风调雨顺之外,并没有给八角村这一带留下更多的东西,特别是天地灵气,八角村只是一个路过的大门而已。 几人边唠嗑边走,过了几道河,小双让许岩回家,不要走得太远,许岩说:“这也没走多少里,没事,陪你们在走一走!” 小双已经感到不对了,路的远近许岩跟自己的感受不同。 再走一会儿,又是一条小河,小双愣愣,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夜无涯小金和怀里的小猴子,却没有发现许岩,问道:“老许哪儿去了?回去了?” 夜无涯奇怪说道:“早就回去了,出村子不久,就回去了!” 小双越发不可思议,“刚才,不是走了很远吗?经过了几道河?” 夜无涯更是奇怪,“没有啊,这才刚出村不远啊!” “不对...让我缓一缓!”,小双蹲下身捂住了头。 小双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抬起头,问夜无涯,“你们什么都不记得了?昨夜住客栈,喝的兽血酒,吃的是野味儿!” 夜无涯也蹲下身,关切的看着小双,摸了摸小双的额头,“你怎么了?没发烧啊?” 小双站起身,回头看了看不太远的八角村,想了想,二话不说,把夜无涯小金和小猴子扔进了大世界,想祭出天剑,斩破眼前虚妄,但是,天剑没有丝毫动静,动用轮回眼,轮回眼也没有一点动静,小双愣神,突然,眼前的空间如同一道水幕在眼前波动,小双不由自主的进入了水幕之内,然后,一步来到了刀旗镇! 没错,就是刀旗镇。 小双迅速来到了那座客栈,客栈老板看见小双进来,好奇问道:“你还没走?那几个人走了?” 小双坐在一张桌子前,说道:“一桌野味儿,一坛兽血高粱烧!” “你没病吧?野味?没有!兽血高粱烧,也没有!”,老板像看精神病一样看着小双。 小双看着掌柜,说道:“你们这儿不是有个猎户老胡,专门去北山崖打猎吗?是你说的!” “胡说八道,我见过你没错,你啥时候在我们这儿吃野味了?别胡说,还北山崖,我这个当地人都没听说过!” 小双缓缓的站起身,苦笑,“看来,最简单粗暴的办法,就是送你们去死!” 第344章 杀人了 小双一跺脚,双拳击地,这个地方马上地动山摇,刀旗镇剧烈晃动,房倒屋塌,街道不见,房屋不见,小双所立之处,正是一片广袤不见边际的树林。 小双已经不再动用天剑和轮回眼,他们合起伙来骗自己。 小双进入森林之中,也就进入森林三五里,已经发现不少野兔野鹿甚至灰狼什么的,那些动物看见小双,并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垂涎欲滴,而是来到小双面慢慢凑近,胆子大的在自己的身上闻了闻。小双摸了摸这些动物的脑袋,站起身,继续往里边走。 越来越深入,森林古木参天,森林的阴凉之气甚至有些发寒,风吹过,森林有低沉的呼啸声。小双启动神识扫描,但是,神识被封闭,小双越发奇怪,自己突然进入这个地方,这个地方隔绝了神识,甚至封闭了自己的修为,是谁设置了这么个屏障,是要保护什么吗? 一定如此,小双想起夜无涯小金他们根本中断了一段时间的记忆,只有自己保留了那么一段记忆,那么,刀旗镇是进入这个神秘之地的门户,只有破开这个门户,才能进入这个世界。而夜无涯他们别说破开这个门户,就是连记忆都被抹除,夜无涯就算是当世极峰大修士,也无能为力。 但是,自己偏偏进来了,刀旗镇,八角村。 自己没有想到有这样的世界,更没有想进来,但是,自己偏偏进来了,必然是有人引导自己进来,为什么是自己而不是别人? 就是走过路过而已,却发生了这么多事。 既来之则安之! 小双在树林里穿插,没有了修为,封闭了神识,但是,他还有肉身,这一副肉身,可战圣境,别提凡俗之人。 一声虎啸,身后悄悄一直追随小双的动物们,狼奔豕突。 一只斑斓猛虎,站在一棵横倒的枯木上,虎视眈眈的看着小双。 小双走上前,大老虎龇牙咧嘴,发出低沉的虎啸,似乎是警告,两只耳朵抿起来,獠牙露出,呼吸的气体变成白雾,接着成为一阵风,卷向小双。 小双轻轻拍散了雾气,来到斑斓猛虎面前,猛虎还在龇牙,作势欲扑,被小双拍了拍脑门,猛虎立即乖巧的用大脑袋蹭了蹭小双的手掌,小双说道:“带我去你的老窝转转!” 小双骑在虎背上,猛虎一声虎啸,向远处飞去! 猛虎风驰电掣,穿越密林,路上,无数野兽被惊吓奔逃,密林如猛兽造反一般,呼啸溃逃。小双知道,这个座下猛虎不简单,乃是这一代的丛林之王,一声虎啸,万兽惊怕。跑了大概半个时辰,前方有一座高山,高山峰顶有白帽,中间乃是层林尽染,猛虎奔驰在山脚下,匍匐不动,就是小双再怎么拍打鞭策鼓励都没用,就是不走了。 小双只得下虎,不能启动神识,只好肉眼观看,好在小双目力也是天下无双,眼前这座大山的一方一块都在小双的眼中,尽收眼底。 大山一面坡,掩映在丛林中的居然是一片片房屋,不仔细看,真看不出来这里居然还有人类建筑。小双找到了一条上山的路,一条阶梯,蜿蜒而上。 小双没有犹豫,背手而上,这条阶梯倒不算陡峭,也不算宽敞,仅够两人并排而行。小双回头看了一眼,那花纹斑斓猛虎还在身后,见小双回头,两只前爪卧在地面,巨大的头颅伏在地上,眼中有一种恐惧的意味。小双问道:“难不成,这不是你的地盘?”,猛虎点头又摇头,脸上竟有凄然之意。小双明白,这本来是猛虎的地盘,却被外来势力占领,猛虎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因而表现的很哀婉的样子。 小双后退一步,摸着猛虎的头颅,说道:“别怕,我去把地盘给你抢回来!” 猛虎立即站起身,率先冲上台阶,趾高气扬的头前带路。 一人一虎登台阶,里拐外拐的大概攀登了半个时辰,有豁然开朗之像,眼前是一方巨大的空间,平地,有房舍街道。 小双却眉毛一挑,脊背发紧,头发炸毛,我靠,这不是刀旗镇? 猛虎先前还趾高气扬,一到此处便立马掉头藏在小双身后,大脑袋偏过小双的身体,偷偷看着这个镇子,甚至屏住呼吸,怕呼吸声都能把惹不起的人惊动出来。 小双拍了拍猛虎的脑袋,然后上了虎背,猛虎吓得瘫软,小双一顿鼓励,并给他注入一些混沌紫气,猛虎立马精神百倍,仿佛眼前这个杀人...兽场,不过尔尔而已。 小双骑着猛虎进入镇子,现在,镇子热闹繁忙,人流不息,叫卖声此起彼伏,看见小双远远的骑着老虎走来,均没有惊吓害怕的表现,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更有的小孩子淘气的摸老虎的头,拽老虎的尾巴,打打闹闹不亦乐乎。猛虎做出愤怒的表情,却迎来更多的巴掌和抚摸,老虎表情哀婉,回头看小双一副我很高兴的表情,感到失望,所托非人,自己受尽欺负,他还高兴。 你高兴个什么劲儿! 小双骑着大老虎走到那家客栈,直接骑着老虎进入,老虎吓得想趴在地上,但是,小双已经下了自己的后背,浑身一松,又感觉傲气十足,随着小双一声“小二,上酒”,也跟着一声虎啸。 小二和掌柜来到小双面前,似乎不认识,掌柜的亲自来到,问道:“吃点什么?” 小双说道:“村东头老胡打的野味一样来一盆,兽血高粱烧一坛,两间上房!” 掌柜吼道:“滚!”,小二接话:“你说的什么胡话?我们这儿哪有野味儿?” 小双突然一把抓住掌柜的头,摁在桌上,然后对着桌子用力磕,桌子上都流了血,小二大喊:“杀人了,快来人!” 大厅里本来就有一些人,这些人呼呼啦啦站起身,门外也冲进来不少人,小双袍袖一扫,整个大厅立即风卷残云,除了自己这张桌子猛虎和被摁在桌上的老板,其余人和桌子凳子皆扫地出门。小双抓起桌子上的一把筷子,往外一扔,那些哀吼的人立即被击穿眉骨大腿身上的各个部位,皆瘫倒在街上,大呼小叫。 小双摁着掌柜的脑袋,一股精神力注入他识海之内,刚要搜魂,那掌柜却突然化作一束光,“嗖”的窜出房门,逃之夭夭。 小双一个愣神的工夫,大街上所有人又都消失殆尽,那些呼喊叫嚣的人都不见了踪影,刀旗镇又变得空空荡荡。 小双已经确定,自己被一种幻阵困住了,其实,这几天的工夫,不过都是在游荡,出阵入阵,皆被控制。 小双想要破阵,阵眼就在刀旗镇,而他现在还没有想出任何办法。前一番毁掉刀旗镇,不过是幻境中的幻境,那么现在又是在哪里? 来到南域东部,跨过一条大河,便已经开始入阵,所有的一切都是幻境,他走来走去,一直没有走出去! 谁在路上阻挠自己不让自己过去,显而易见,但是,要命的是这个阵法看似留了很多破绽,让他以为自己被召唤进来或者是父亲的安排,让他心甘情愿的进入大阵之内,一旦入阵,便遇到了鬼打墙,走不出去了。 这人是谁?阵法造诣高出当世不知凡几,他为何要把自己控制在大阵之内? 小双看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老虎,又开始否定自己的判断,难道这里是真实的世界?用一个真实的世界困住自己,这手段更加高明! 小双在这里动用不了神识,不能开启大世界,连修为也被禁锢,只有肉身之力可以动用,若是面对的人可以动用一切手段,自己岂不是真的就走不去了? 小双走出客栈,往东边走,去东头老胡家看看,也许能看到点什么。 老胡家,柴扉还在半开,那座房子显得破败,小双进院,推开屋门直接进屋,灶台上还是那一盆野味,灶台下有火,大锅里是翻滚的肉汤。 猛虎没敢进院子,在大门口伏地哀鸣。 这个猛兽也太不堪了点。 小双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拿了一块肉放在嘴里,端盆出院,放在老虎面前,老虎哀鸣,不敢吃甚至都不敢看,也不知道这刀旗镇给老虎造成了多大的伤害,留下的心理阴影让它连镇子都不敢进。 小双将盆放在地上,一人一虎向东走去,一直向东,博力国不是在东边吗?一直走,我相信走不出去! 往东走,出了刀旗镇,路是直的,但是,小双凭感觉知道这条路慢慢向北弯曲,不能动用神识,但是还有直觉,直觉就是他慢慢被带向北边,就像是走一个圆只不过这个圆半径很大,在一定的范围内,那条线路在可见的范围内是直线。 不仅丛林,两侧不时有飞鸟交叉横过马路,甚至有毒蛇巨蟒横在路上,只不过似乎是感觉的小双来临,急匆匆闪到一边。老虎跟随,慢慢的放下心来。 前边是断头路,眼前悬崖,深不见底,站在悬崖顶平视,有山头与脚下道路平齐,山涧充满浓雾,浓雾在山涧中如同流淌的河流,而一座座山峰,如同出露在河中的卵石。 眼前景象,让他想起了店老板说的,刀旗镇背面的山峰,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小双站在悬崖边,大老虎蹲在小双身边,小双想把大老虎装进大世界,但是大世界被封闭,小双只得蹲下身,摸着老虎的脑袋,与老虎贴贴脸,然后,纵身跳下悬崖。 打老虎一声哀鸣,在悬崖边转来转去,仰天长啸,然后,义无反顾跳下悬崖。 小双被封控修为,但是肉身乃是混沌道体和先天圣体的融合,哪怕是被一颗星球撞击,也不会被撞碎,所以,他根本不担心自己会被摔成肉泥。但是,凭感觉,他觉得那老虎像是陪葬一样义无反顾的跳下来,心中感动,身体在空中来回横移,降低自己的下降速度,抬眼看那大老虎离自己越发近了,展开双手,把打老虎搂在怀里,然后正身,虚空漫步,一边下降一边向最靠近自己的山峰靠近,不过即便如此,地下像是有无尽的吸引力,小双还是急速下落,并且越来越快,耳边的风也越发急促,风与肉身摩擦,风声呼啸,怀中的老虎瑟瑟发抖,甚至皮毛都有撕裂之势。 被蒙蔽神识的感觉果然不好,看不清周围的情况,更看不见底,连小双都有点担心,落地之后,自己会不会抗住这一击。 胡思乱想间,很快得到了验证,还是那种直觉,小双急速转身,后背着地,怀里抱着老虎,一声闷响,小双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震动,甚至要将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甩出体外,大脑被那股剧烈的震荡震得失去了意识,身体在那一瞬间感觉被砸碎了一样。不过,这都是一瞬间的感觉,然后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座大坑底,怀里抱着老虎,老虎已经晕了过去。 小双坐起身,发现除了衣衫有些破烂,皮肤上有些擦痕还有些灰尘,倒也没什么,站起身,看了看大坑顶,有五丈深的样子,小双抱着老虎,一个蹦跳,便上了地面。 小双坐在地面,把老虎放在一边,看着周围景象,有些感慨,大自然果然巧夺天工,这个地下,很广阔的一处山地,丛林,还有山丘直插云海,若不是从上边掉下来,谁会知道这一片的山顶只是与另一片陆地平齐。 休息了一会儿,大老虎醒过来,将大脑袋搭在小双的大腿上,两只眼睛看着小双,有劫后余生的表情。 小双站起身,老虎也随之而起,小双往周围看了看,确定了一个较为宽阔的方向走去。 如果说跌落处是一处山涧,走了一会儿便迎来了一片广阔的空地,一片片树林掩映之下,有一座座房屋,那是一片片村落,村落中有炊烟,小双抬起头看太阳,太阳西沉,日渐黄昏。 村里有鸡鸣狗叫,小双进村,引起无数骚乱。 村庄里的街道上,玩耍的孩子们开始好奇的看着一人一虎,然后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开始大哭大闹回家,家长们随即纷纷冲出,看见一人一虎,吓得抓起自家孩子奔进屋里,关门闭户,连院子里的狗都躲进狗窝,瑟瑟发抖。 小双无时无刻不在调动自己的神识,启动自己的修为,只是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小双越发肯定,自从过了河自己就入阵了,不是简简单单的幻阵,而是虚实结合,这个实就是眼下看到的真实世界是不存在于北玄天下的真实世界,而这个虚,就是那个布阵的人在这个真实世界里又布置了幻阵。 从出世以来,小双第一次栽了。 现在应该怎么破阵而出? 第345章 万仙庄 小双进了一户人家,破开柴门,院子里的老狗已经躺在地上装死,鸡鸭们则把脑袋扎进身子下边,身体颤抖不止。小双破开屋门,进屋,一家三口惊恐的看着小双,然后化作三只狐狸堆在一起。 小双眼睛瞪得大大的,随意抓过一只狐狸,然后让狐狸面向自己,那狐狸看着小双,眼泪汪汪。小双问道:“这是哪里?” 狐狸口吐人言:“万仙庄!” 我靠?还万仙? 小双现在启动不了神识和轮回眼,看不清虚妄,不知道这个村庄是幻境还是真实,也不知眼下这个狐狸是幻化还是真实,最简单粗暴的办法就是杀,杀了之后也许能看到真实。但是,看到眼泪汪汪的狐狸,又心有不忍,想起红庙村南红庙那片树林中的神秘狐国,还有胡婶,万一是真狐狸成精,自己枉造杀孽也有所亏心,所以小双终于还是放下狐狸,问道:“去过刀旗镇?” 三个狐狸纷纷摇头。 刀旗镇是虚妄,这可以从他杀了那些镇上人而无一尸体可以证实,眼下是不是虚妄,杀了这三只狐狸,也可以证实。 但是,小双没有这样做,出了屋门,大老虎跟在后边,小双继续向东走,出村,走在一片平坦的土地上。 身后的村子里,响起了群狗愤怒的叫骂声。大老虎回头,一声虎啸,群狗的叫骂声立即偃旗息鼓。 小双哑然而笑,摸了摸大老虎的脑袋,一路东行。 又进了一片深山老林,这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小双找了个空地,捡了些干柴,点燃一堆火,想起自己有个不好的习惯,那就是什么都往大世界放,身上没东西,想喝口酒都没有,觉得很无聊,手里拿着木棍一边折断木棍一边往火堆上放,大老虎就趴在他的身边,小双似乎心无所想,不知不觉,头一歪,枕在老虎身上,睡了过去。 不知道何时,睡梦中的小双感到面前站着一个人,身形朦胧,似是站在跟前又像隔得很远,好像不在同一个世界中。那人看了好一会儿,似乎下定了决心,伸出一只手,抓向小双的顶门,似乎要吸取小双的神魂。那人施展浑身解数,将自己的神魂与小双的神魂搭建一座桥梁,然后想把小双识海中的东西抽出来,化为己用。 不过这是作死! 那人的神魂刚与小双的神魂接触便立即一发不可收,那人的神魂如同泄洪一般神识向小双神海奔涌,那人大惊失色,依然想斩断自己辛苦搭建的桥梁,只是为时已晚,那人惊呼一个“不”字,便扑簌簌的消失不见。 小双醒来,笑了笑,坐起身,动了动胳膊,内视丹田,自观神海,一切恢复。 小双意念所动,眼前一个人影出现,那人影明显已经吓得浑身颤抖,小双从神海中一样一样的拿出东西,佛宝塔、养魂灯、金莲、黑莲、还有无穷无尽的字符,“你想要什么?”,小双又一样一样收起,“说吧,你费了这么大的劲,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那虚影显然已经吓得快要魂飞魄散了,强打精神稳住快要失控的神魂,“我们创建的东鹏山仙阁,不是为了阻你收服博力,我找你,也不是为了杀你...” “停!”,小双摆摆手,“你刚才就是要杀我!把实话说出来,我不介意留你一命!” 那虚影跪倒:“我是上界东天大帝手下正神蓝宇,这片天地乃是东天大陆遗落的碎片,东天大帝因为不能下界,下界的路线被择天大帝封死了,我被东天大帝以大神通通过空间裂缝送到这里已经近千年,目的就是有朝一日将这片大陆带回东天大陆,但是,你知道,我并没有这个本事,但是你有,你有乾坤图,所以我就把主意打到了你身上,本想着和你合作,但是,刚才我一时贪心,想占为己有,不想下场如此...还请二公子原谅,饶恕小神,小神可以为你出力,做你的奴仆!” “你倒是挺有两下子,这座虚实结合的大阵让我都迷糊了,很了不起!”,小双由衷赞叹:“前世的时候,就听说东鹏仙阁有一种不传世的秘法,乃是天地虚实大阵,看来你是得到了真传,连我都差点上道了,不错,我不杀你,归顺就好,现在告诉我破阵秘法!” 蓝宇正要说什么,小双摆了摆手,说道:“等等,这么大的阵法,可不是你一个人能完成和控制的,一定还有其他人,先别打马虎眼,告诉我实话,你们东鹏山仙阁有多少人,现在又有多少人操控这座阵法?” 蓝宇想了想,说道:“当初东天大帝趁机送我等下界共有十人,也是怕择天大帝发现,再加上空间裂缝不大,时间又短,没有更多的人下来。我们下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这个遗落的碎片,但是,这件事又不是一时半刻能做到的事情,而且,有择天大帝的分身镇守,我们也不敢弄出大动静,只是,一直在想办法炼化这块碎片,炼化成类似于道祖乾坤图那种世界,便于带走。只是千年了,我们并没有成功,现在这座阵法不过是那个碎片被我们炼化的投影而已,以假乱真。为了掩人耳目,我们在东鹏山搞了个宗门,就是东鹏山仙阁,我并不是一把手,一把手是东天大帝座下第一神的金霞师兄,而这座阵法真正的控制人正是我师兄,我是行走于阵法中的控制师,是专门引导你入阵的人,本来我们快要成功了,没想到...是我太贪心了,着了你的道。” “你们是怕我真的到了博力和你们的东鹏山发现你们的秘密?”,小双又转移话题,道:“不要懊悔,你们确实能困住我一时半刻,即使不是你贪心入侵我的神魂,你们也困不住我多久,何况,即使不动用修为,只凭肉身,你们没有人是我对手。” 小双看着越发虚幻的蓝宇,说道:“我若是救你一命,你是不是对我更加死心塌地?” 蓝宇跪倒:“其实,不瞒你说二公子,这一千多年,我一直想机会投靠择天大帝,可是大帝见首不见尾,我没有机会,在前世的时候,我对师尊就有些看法,他太过自大,面对择天大帝,他太过强调自尊心,认为一个后来者没有资格和他平起平坐,各种打压,若不是择天大帝处处忍让,我们东天一门和择天大帝早就打起来了。我知道择天大帝为何忍让,不是怕了我师尊,而是择天大帝一直顾虑他带到天界的百姓众生,一直想处理好和天界各大势力的关系。不然,真要动起手来,我师门还真不一定是择天大帝的对手。我对师尊的高姿态也有些看不惯,特别是神战期间,师尊的一些小人行径我更看不惯,但是,我不敢有任何表露,我师尊那个人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我若让他有一点怀疑,我都会被废去神位,甚至魂飞魄散。来到这里,远离师尊,其实我是挺开心的,召择天大帝,也是想找个靠山,以免将来再回东天仙界,自找不痛快。现在好了,虽然我的肉身被你毁掉了,但是,我相信你会给我新生,而我,也将与过去彻底告别,公子为我重塑肉身,我将成为公子的马前卒,公子不救,我也无悔,毕竟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小双笑了笑,“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而且,我一定会救你,我还等着你带着我走一遍这个阵法呢!” 其实,小双现在已经有了主意,破阵而出不难,但是,他现在想的是趁此机会,将计就计,由虚入实,将这块遗落的碎片收入囊中! 小双自从猜测道这是一座虚实结合的大阵之后,就特别小心,他知道,操控这座阵法的不仅仅是一人,蓝宇入阵,不过是引诱自己的一颗棋子而已,但是,在这个地方,蓝宇敢于对自己有想法,那么他一定事先有所准备,不让外界操控阵法的人发现他的行踪,也就是说自己尚未暴露行踪。 这就好办了。 此时,外界,东鹏山一处隐蔽的占星台上,有八人分坐八个方位,面对占星台中央一面虚幻的圆形图幕,八人分别关注八个区域,那座大陆碎片的投影就在这个球幕上,可见球幕内的场景。 小双的一举一动皆在眼底。 但是,自从蓝宇与小双见面之后,球幕上失去了他们的影子。监视了一天一夜,这两个影子像是蒸发了一样。作为老大的金霞,独立于八人之外,站在另一座观望台,看向另一个空间。 他刚判断蓝宇已经被小双刺杀,但是,不久,却发现二人又一次出现在球幕中,另外八个人大惊小怪:“师兄,蓝宇没死!” 金霞也把注意力投入到球幕上。 蓝宇只是被坏了肉身,灵魂体完整,没有丝毫溃散,进入大世界后,五行神君立即为其重塑肉身,再加上那个建木精华和圣湖的滋养以及养魂灯的聚魂,一天一夜,蓝宇完好如初。 小双只是告诉蓝宇,你入阵要干什么,就接着干什么。 蓝宇点头,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透,小双这是要将计就计,寻迹追踪,一举拿下那几个师兄弟。虽然感到有点对不起几个师兄弟,但是,自己现在已经投靠了人家,总不能再一次出尔反尔,那就一条道走到黑,对小双公子一直忠贞不渝下去。 大老虎一直跟着,这只已经抛弃妻子的大老虎,现在好像跟定了小双,对这个世界充满恐惧的丛林之王,只有在小双跟前才有安全感。 这地方太可怕了,连狐狸都那么的可怕。 小双脑海中传来蓝宇的声音:“前边,是狐国,按照我们的计划,我要把你引到狐国,有那些狐狸解决你,不过,我们谁也没有指望你会栽在那群狐狸身上,所以,我们还会有后手。” 小双回音:“你该做什么还做什么,不要管我!” 前边,起了白雾,隔绝了所有视线,天空云层在刹那间转成一个旋涡,半刻之后,天变了,变得湛蓝,无一丝云。前边的雾气散尽,一个小镇赫然出现。 小双摇摇头,心道:“整点新鲜不行吗?又是刀旗镇。”,但是,又一想也有情可原,这几个所谓的正派大神可没有炼化世界立地水火的神通,能将神秘碎片的一部分投影过来已经不容易了,要求也不能太多。 刀旗镇再现繁华,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此起彼伏。小双后边的大老虎果然没有惊走逛街的人,那几个孩子还是淘气的凑近大老虎,好毫无顾忌的摸老虎屁股,大老虎龇牙咧嘴,但是不敢出声,跟着小双臊眉耷眼,强忍着要出嘴的冲动,心里想的是,老子早晚吃了你们。 小双快速走在街道上,这一次没有进客栈,而是直接去了东头老胡家。 进院,进屋,行动极为迅速,一个妇女将锅里的肉盛出来,刚放到灶台上,发现屋里已经来了人,刚要呼喊,却被一只手掐住脖子,那夫人惊惧大骇,然后强忍着恐惧做出哀婉状,上衣自动脱落,娇羞说道:“要什么给你什么!” 小双感觉身后有风声,那是刀锋的风声,小双一躲,拿刀几乎砍到夫人秀美的胸脯上,被小双两指夹住刀刃,微微一夹,刀身变成碎片,小双再一抬脚,不怎么用力,踢在那人的腿上,那人瘫倒在地:“你不讲究,踢人命根子!” 小双顺便一摩擦夫人的脖子,夫人也瘫软的瘫在地上,小双拍了拍那人的肩膀,笑道:“没事,疼一会儿就好了!” 小双拿起灶台上盆里的一块鹿肉,看了看蹲在门口的大老虎,扔了过去,大老虎这一次没有拒绝,一口吞下,然后奓着胆子进屋,叼走了大盆,到院子里独自大快朵颐。 “店老板,店小二,挺有本事啊,还一人分饰两角,演得不错!”,小双拿出葫芦,喝了一口酒,看了一眼失去反抗能力的二人,问道:“我只是想问你,你们在这个地方住多久了?除了你们以外,是不是有真的人族村落?” 老胡揉了揉下体,果然疼痛减轻了一些,说道:“有啊,但是,我们已经好多年没有出去过了,实话告诉你,我们也出不去,我曾经在这个镇的最大范围内走过,以我们这个镇为中心,东西百里,南北百里,其实就是围着一个山顶转悠,怎么也走不出去,四面皆为悬崖山涧,我也没撒谎,北边是不是有山涧,里边有山顶和地面平齐的山峰?我没撒谎,你肯是去过了,并且下了山涧,要不,这个老虎是哪儿来的?我曾经见过它,但是,它比较怂,我让它带路去往山涧中间去他都不敢...当然我也不敢。你是怎么上来的?那山涧也是圆形的,走着走着,就会回到这个小镇的西头,我说的对不对?” 第346章 破阵而出 小双没有说话,他当然不是转圈转出来的,不过这话也没有必要和他说。 小双看了一眼屋外,老胡已经把一大盆肉吃完,眼巴巴的看着屋里,甚至看着屋里的两个人流出了口水。有小双在,老胡觉得不应该怕这两个狐狸精。 小双拍了拍老胡的肩膀,传音道:“很快,我会把你们带出去!” 老胡抬头,看着小双,疑惑一番之后便是欣喜若狂,但是,被小双的传音阻拦:“你们若不想死,平时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不得流露出一点反常。” 小双站起身,走出屋门,跟老虎招了招手,老虎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老胡,一扭一扭的跟在了小双身后。 老胡“切”了一声,强忍心中的兴奋,看了一眼胸脯白花花的媳妇,没来由生气,打了媳妇一个大嘴巴:“把衣服穿好,到店里干活去!” 媳妇穿好衣服,眼泪婆娑的出了门。 老胡习惯的把手伸向锅台,却什么也没有了,转头看见大盆扣在院子里,已经七裂八瓣,骂了一声:“等着,早晚炖了你!” 小双这一次还是往东走,还是那处悬崖,再一次跌落,似乎是一个一模一样的循环。 金霞没看见刀旗镇的情况,但是,看到小双又一次跌进山涧,露出了笑容:“他走不出去了!” 又遇见了蓝宇,再一次,球幕失去了二人的踪迹,金霞见怪不怪,等着小双出现。 但是,这一次小双改动了路线,没有按照先前的逆时针方向转,而是相反,向反方向走,同时隐匿了自己的行踪,这一次,他看到了一条山涧,是一道峡谷,中间是流淌的小溪,小双逆流而行,地势也越来越高,攀登了大概一个时辰,到了溪水源头,那是一座湖,高山顶上的湖,碧蓝清澈,白云游在湖中。 大湖不远处,有云海升腾,湖与云海连接,有了烟波之像。 小双判断,这山顶之湖也是碎片之地的,但是,那几个人没有本事将这座湖这座山炼化入图,所以,这里一定不是投影,而是真实的世界。 要找的不就是真实的世界吗? 小双看了看老虎,把他装进了大世界。 同时,土姑姑五人小金夜无涯小猴子出现。小双说了他入幻阵和这座大陆碎片的情况,让土姑姑五人勘察这个碎片的情况,然后把这个世界收入囊中。 土姑姑数道:“这都是小事,但是,为了牵制住那些人的注意力,你还要入阵,然后才好破阵,若我猜想不错,他们一定在现实中的东鹏山监视你,你就干脆破阵而出,擒住他们,也给我们勘察这个碎片留下时间。” 小双想了一下,为了不引起那些人的怀疑,小双再一次将小金小猴子夜无涯装进了大世界。 小猴子生气,把老虎打了一顿。 小双又原路返回,到了下山涧那个位置显露身形,并一脸茫然。 金霞等人长舒一口气,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想破我的阵,吹牛逼! 小双干脆不动了,端坐在那里,陷入修炼状态。 金霞等人刚开始还兴高采烈的议论,后来意兴阑珊,喝点酒放松,然后原地睡了过去。 等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小双不见了。 金霞寻找小双的影子,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拿出传讯符,点燃,一道气息射入球幕之内,金霞神识传讯:“蓝宇何在?” 蓝宇出现,金霞问道:“那个龙小双现在去了何处?” 蓝宇四处看了看,“师兄,我也没找到,似乎,这座大阵困不住他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金霞吼叫,但是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失去他的踪迹的?” 蓝宇掐指算了算,“两天一夜!” “怎么会?绝对不可能!”,金霞那种不好的感觉越发强烈,看着蓝宇,神识剧烈波动,同时声嘶力竭的吼道:“找到他,不然,你也别出来了!” 九人正在看着球幕,却见小双突然出现,如一眼看穿三界,眸光森然,投向金霞,金霞如同炸毛一般,差点跌落虚空,吼叫:“快快,运转绞杀大阵!” “金霞,你他娘的也想把老子杀死吗?快放我出去!”,蓝宇大惊失色,他知道,一旦启动绞杀大阵,那就预示着这个投影空间将像是拧衣服一样拧成一团,投影世界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小双一把将蓝宇丢进大世界,天剑出,一剑自上而下斩落,眼前世界如同被一剑劈成两半,然后,眼前虚无不在,小双站在一座山巅,那个占星台上。 八人皆口吐鲜血,投影世界被一剑展开,他们奋力维持的阵法烟消云散,同时一股恐怖的气息反推回他们的体内,八个人如同气球被瞬间吹大,堪堪要爆炸一般。小双分出八道气剑,同时刺入八人丹田,八人顿时泄气,在濒临死亡的恐惧中捡回一条命。 金霞坐在虚空,这时受惊一样站起身,俯瞰着小双,一把金剑出现在手里,犹犹豫豫。 小双信手一招,将八人收进大世界,然后扶摇而上,站在金霞对面,说道:“敢出剑吗?” 金霞金剑颤抖,同时双腿也打摆子,提起丹田之气,大喊道:“我投降!” 金剑掉落,被小双挥手召回,将金剑拿在手里,信手弹了弹,剑鸣激越,有裂空之势,然后又塞进金霞手里:“作为东天大帝的弃子,我同情你们,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你拿起剑与我斗上一场,你赢,我退出东鹏山,我赢,我要你的命!第二就是,你投降,做我的手下!” “我都说了,我投降,但是你不要欺人太甚,投降就是不再与你为敌,我东鹏山龟缩在山门内不出世,我们堂堂商上界正神,岂有做你手下之理?” “那就第一种,出剑!”,小双瞪了一眼,突然浑身气势爆发,周围空间寸寸塌陷,形成旋涡,连同金霞,都要陷在旋涡之内,堪堪没顶,金霞双手平举金剑:“我投降,我做手下!” 小双手一招,金霞回到自己面前,同时旋涡消失,空间恢复平静。 那金霞单膝跪地,金剑平举过头顶:“金霞以神魂起誓,从今以后跟随小双公子,肝脑涂地忠心不二,若违此誓,永不超生!” 小双点点头:“起来吧,其实,按照我龙家与你们救苦天尊一脉的恩怨,我应该对你们赶尽杀绝,但是,我知道你们也是被东天大帝救苦天尊所胁迫,做了一些不仁不义的事情,但是,我还是愿意给你们机会,让你们痛改前非,你们十人,从即刻起均是我的手下,未来重返上界,我也会给你们神位。你已经发誓效忠于我,我也就不再说一些威胁你的话,但是,要记住你今日之誓言,做人不可以出尔反尔!” 金霞道:“公子,属下金霞其实早就倾心于公子,只是碍于胁迫,不得不与公子作对。我们惧怕头顶上的救苦天尊,怕他一怒之下砸碎我等在东天星域各府内供养的魂灯,那样,不但我们的本体会被灭,而且,我们在这里的魂魄也保不住。但是,现在我们不太害怕,公子有乾坤图,只要把我们放进乾坤图,我们就会隔绝与东天星域的联系,那样,即使养魂灯被毁,也影响不到我们,即使回不了东天星域,在这里,我们也足可以性命无忧。” 小双说道:“我没有乾坤图!”,金霞一颤,看向小双,小双接着说道:“我有自己的大世界!” 金霞长吁一口气,拍拍自己的胸脯,“吓死我了,公子不带这么吓人的!” 小双看着天际,突然飞身而起,然后祭出大世界,东鹏山上空,隐隐约约于烟波浩渺之中,有另一个时空出现,而下方,一块巨大的大陆正徐徐升起。 金霞看着那大陆,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我靠啊,将那碎片大陆硬生生连根拔起,这是得多大的神通啊! 小双操控着大世界,碎片大陆逐渐进入大世界中,突然,虚空震荡,然后空间如被投入炸弹一般,一声爆响,天空出现一道巨大的黑洞,一只大手从天而降,一掌拍下。 小双一手操控大世界,腾出一只手向上迎击,一声巨响,整个空间动荡不堪,小双一口精血喷出,但是又不敢全力迎击,金霞见状,那只大手所发出来的气息让他恐惧无比,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誓言,还是义无反顾的手持金剑向大手爆射而去。 再一声爆炸,这方空间就要破碎。一位白衣青年突然出现,天剑出现在那白衣青年手里,白衣青年对着巨手一个横斩,举手掉落。白衣青年骂道:“老匹夫,找死!” 白衣青年就要腾空而上,虚空中,一道人影出现,说道:“叮当,你留在这里,我去拆了他的老巢!” 虚空之上,青衫青年一步来到有些惊慌的大天尊跟前,一掌拍在那人的脸上,大天尊如同流星,被这一巴掌拍的无影无踪。青衫年轻人一步追踪而至,又是一脚将救苦天尊踢出一道星河。救苦天尊也不敢停留,往东天星域逃窜,喊道:“龙择天,我不会放过你!” 龙择天一步又到,一掌又甩在救苦天尊的脸上,说道:“不想跟你撕破脸,你他娘的当我脾气好?对我儿子你都敢出手,你他妈活腻了!” 救苦天尊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被龙择天一个嘴巴一个嘴巴的打回东天星域,龙择天一步进入东天城,无数神兵神将围了过来,龙择天也不拿任何武器,就是一巴掌一巴掌的打,天空无数人影翻飞,一路打一路拆,偌大的大帝宫片刻被拆成废墟。 救苦天尊甚至已经不敢祭出金身法相,不敢召唤别的神灵,面对这个平时脾气极好的年轻人,他有了前所未有的恐惧,色厉内荏:“龙择天,你要跟天庭翻脸吗?” 龙择天不屑的看着救苦天尊:“又不是没翻过脸,九霄地宫星母宫幽冥地府重建多少次了,你们怎么就没个记性?救苦,我今天还不杀你,不是怕了你天庭,你给我记住,触碰我的底线,别说九天十地,就是三十三重天也保不住你,再有下一次,就不是拆你帝宫,而是灭你东天!” 龙择天看了一眼还很完好的大帝宫,突然一掌拍下,堂皇的大帝宫立即变为瓦砾。 “龙择天,你欺人太甚!”,救苦天尊气得浑身发抖,但是,看着龙择天远去的背影,也只是浑身发抖而已。 东鹏山那边,小双竭尽全力将碎片大陆收入到了大世界,然后瘫倒在虚空。石叮当搀扶小双,问道:“二小子,你没事吧!” 小双抹了抹嘴角,瞪了石叮当一眼:“瞅瞅,都出血了,没事?” 石叮当为小双掸了掸身上,说道:“那就是没事,想报仇吗?” “绝不会放过他们!”,小双招来气若游丝的金霞,石叮当说道:“这小子还可以,关键的时候真敢上!” “不过报仇费点劲,东帝宫又被你老子给拆迁了!”石叮当为小双调理了气息,小双依然恢复如初,将金霞放进大世界,又把土姑姑五人放进大世界,然后看着石叮当:“石头叔,你知道我今日有此劫?” “不是今日,而是本叔叔时刻在盯着你,其实本叔叔和你父亲早就知道东鹏山碎片大陆的存在,但是还是放任金霞蓝宇他们,就是因为他们翻不出浪花,相反,他们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给你做嫁衣而已。东鹏山经过这么多年的经营,好东西不少,而且,东鹏城本身就是南域东部最大的城池,比博力国的都城还要大,现在还不都是你的?”,石叮当看着天空,笑了笑:“可笑天上那些人,一心想着和你父亲作对,其实你父亲压根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你父亲在意的只有西天之上的那个神庭,那才是他心中大敌!” 小双拉着石叮当的手,说道:“去东鹏城转转,顺便,我请石头叔叔叔喝点酒。” 小双放出了蓝宇,让他带着自己的石叮当进入东鹏城,找个酒楼喝点酒。蓝宇说道:“仙阁在东鹏城有府邸,不用去什么酒楼,仙阁的仙客来就是最大最好的酒楼!” 蓝宇将小双和石叮当带进了仙阁所在的府邸,这座府邸被称为“金府”,俗世,金霞不是仙阁的阁主,而是东鹏城的大善人金老爷,有钱有势力,又乐善好施,脾气极好,无论是百姓还是贵族,金老爷从来都是一视同仁,府上的下人,都是被姥爷收留的无家可归之人,下人再收下人,金府越来越大,大有覆盖半城之势。 所以,小双若是欺负金老爷,强行收服金府,东鹏城人肯定不干,会为金老爷拼命的! 挺会整,收买人心这一套,金霞做的真不错,不过也是藏个小心眼而已,以民意裹挟自己,让自己对他网开一面,这是后手中的后手。 仙客来不是一栋房子或者一座楼,而是一个院中院,院内有很多房子,其中一座楼位于院子北部,临湖而建,颇有气势。 进入大楼,一楼,有几十个下人躬身行礼:“见过蓝老爷!” 蓝宇吩咐道:“今日几位老爷在此请客,你们准备一下,快一点,越丰盛越好,另外,在三楼准备一张大桌子,就是那个能坐五十人的大圆桌。” 蓝宇带着小双石叮当上楼,三楼,眨眼之间已经摆放好桌子,这场面,连小双都惊叹:这桌子,好大,这屋子,好奢侈! 第347章 热血何在 小双让已经养好伤的金霞和另外八个神灵以及夜无涯小金土姑姑五人都出了大世界。土姑姑五人见到石叮当,像是见到了老乡一般很是亲切。石叮当笑道:“如今,不埋怨我强行把你们带到小双身边吧?” 东方木抱拳:“早知你和神武大帝有此苦心,我们何苦逆反?你也不说清楚,还不是怪你?” “抱歉了,一会儿,我自罚三杯谢罪!”,五人均对石叮当抱拳点头。 金霞看见围在小双身边的这些人,惶恐之余是无限的侥幸,与小双没有走到不死不休的局面是何其幸运! 不多时,酒菜上桌,金霞不敢以东道主自居,弯腰弓背,在小双身后,示意小双致辞,小双知其意,众人也看着小双,皆以小双为尊,自然而然,小双也就是核心,这一点众人心里门清,小双也是当仁不让,小双示意众人坐下,自己站起身,端着酒杯,说道:“从龙兴村起步,从北域开始,西伐西域,南征南域,一路走来,我要感谢我的五位亲人,我的土姑姑东方伯伯等,还有我的兄弟夜无涯小金小猴子,对石头叔叔我不必表达什么,前世今生,石头叔叔是看着我长大的,没有你们的帮助,以及现在仍然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我的那些兄弟们,没有他们,就没有今天的大好局面。我合道北玄天下,就是将来把这个天下带出去,找一个安稳的落脚之地,不再受神教的威胁,给百姓苍生一个安稳的天下。在此过程中,小双一个人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我要依靠你们,帮助我完成这个理想。同时,我也要为你们做一些什么,帮助你们实现你们的理想。为此,我敬大家一杯,感谢的话不再多说,都在酒里,干杯!” 小双与金霞说起了博力国的事情,博力国都城博望城,东鹏山仙阁有两个修士常驻博望城的皇宫作为护国修士,小双让金霞召回那两名修士,毕竟,小双要一统南域,博力这个国家将不复存在,打起来,若是那两个修士帮忙,那两个修士会死,小双无意取他们性命,他们只要不掺和俗世的事情,小双就会放过他们。 在东鹏城流连了几天,小双等要走,石叮当说是要在东鹏城待一段时间,小双也由他去,金霞等十人想进大世界,继续经营在大世界那个碎片大陆,小双也同意,将十人放进了大世界。 没多久,在石叮当的操办下,金府内,成立了一座宝来阁。 小双走出了东鹏城,方向是稷山城,然后去博望城。 到稷山城当然是是去找夜静怡,小双与夜无涯开诚布公的谈话,夜无涯会忘记,但是小双不会忘记。 这一次的方向是从东往西走,东鹏城位于南域东部的最边缘,靠近东域与南域的界山,那道南北向山脉。小双被困金霞等人打造的虚实大阵,破阵而出便是直接到了东鹏山,博力国都城博望城在博力国中部,一座十分古老的大城。 姐姐小心开办宝来阁,并不是遍布南域,而是零零散散的,挑挑拣拣的几个城池,说起来也很有意思,这些开办宝来阁的城池都不大,但是战略位置却十分重要,比如,稷山城不大,位于东鹏城和博望城之间,是一条水路和陆路枢纽,两座城市之间的来往,必然经过稷山城,而稷山城的主要功能就是发挥枢纽功能,像是批发一样,将四面八方的来往的东西经过交流,再派往四面八方,说白了,就是水路陆路的港口,而稷山城就是收费站。 这也是稷山城不大,但是人口稠密,商贸汇聚极其繁华的原因,姐姐小心将宝来阁开设在这里,足见其目光独到。 小双夜无涯小金小猴子一路走来,至稷山城城下,还没等进城,有一女子已经站在小双面前,清澈的双眸闪烁着激动的光华,与小双对视半晌,像是下定了决心,张开双臂,扑到了小双的怀里。 小双紧紧地抱住了女子,然后看向目瞪口呆的夜无涯,笑道:“稷山城,走起!” 小双抱着女子,一飞冲天!夜无涯终于缓过神来,长吁一口气,看着还在愣神的小金和小猴子,笑道:“稷山城,走起!” 宝来阁内,夜静怡抱着小双不撒手,小双亲了亲夜静怡的头发,将夜静怡放在身前,说道:“那日我与你哥哥谈话时特意打开了你的传音符,你都听见了吧?” 夜静怡乖巧的点头,说道:“我听见了,更看到了你的心,你给了我勇气,让我不再看不起自己,我能直面你,直面我的心,所以,我一直盼着你来。” 小双其实一直都有想法,让夜静怡真正走向修仙之路,过去,夜静怡受到了非人的折磨,但是也为她打造了一副很好身躯,再加上夜静怡乃是先天灵体,在大世界让土姑姑五人为她重新打造肉身,重修一遍,夜静怡的修行前景将不可估量,比王芳丝毫不差甚至超过。小双一直有感情洁癖,就是不轻易对女子动情,因为前世一个唐竹儿已经令他肝肠寸断,所以,清醒之后,他几乎封闭了自己的感情,对女子只停留在赏心悦目这一个层次。王芳跟随他几世,默默的关注了他几世,他毫不知情,这一世,他不想在辜负这个执着的女子,决定与她走在一起,但是几乎同时,他看到了夜静怡,最初就是同情怜爱,后来走了一路,小双觉得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个满身伤痕的小女孩,他决定给她爱,让她和自己一起,享受人生。 在稷山城呆了几天,夜静怡提出要到大世界修炼,将稷山城的宝来阁业务交出去,小双同意,与姐姐小心说明了情况,小心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对夜静怡动了真心,虽然有些叹息,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说是自己和赵鑫要亲自去稷山城,准备把那里的宝来阁做大。 小双把夜静怡带到大世界,夜静怡知道,跟在小双身边很幸福,但是,如果自己的修为跟不上,只能是他身边的一个花瓶而已,夜静怡不甘心这样,她想跟着小双,想跟上他的步伐,最起码在未来有一天,她能站在小双面前,面对刀光剑影,她要成为小双的最后一面盾牌。 当然,这只是她的想法,小双不知道夜静怡的心思。五行神君再加上光明神殿和黑暗神殿的神女神子,经常来往的修行人,夜静怡很快交了很多朋友,每个人对夜静怡都毫无保留的传授,夜静怡陷入繁忙的修炼状态中。 小瑞来信,他们率领大军已经渡过南北河,来到了博力国境内。而博力国已经组织了五十万大军,正面硬刚小瑞的百万大军。 小双还是不愿意发生两军对垒的事情,他告诉小瑞,围而不打,消耗其战斗意志。小双自己直接去博望城,劝降! 博望城皇宫,这些日子过得比较惶恐,皇帝燕京昱有点焦头烂额,召开了几次朝会,七嘴八舌各种意见都有,有的主张投降,有的则主张抗争到底,还有一部分人则三缄其口,只摇头不动嘴。皇帝气得够呛,这些一到分好处就唯恐少了一张嘴的人,现在屁都不放一个,好像说多了皇帝就会派他上战场一样。今天的朝会照例如此,皇帝焦头烂额,一些激进分子也着急,主降派和骑墙派则不吭声,任由激进派正气凛然。 今日朝会,皇帝透露了一个隐秘消息,一度放弃南域的神庭大有卷土重来之势,西圣天那边,神庭正在组织海空战队,要大规模破界而来,北玄天西部防御空虚,西圣天可以轻而易举的破空而来,还有,就是隐藏在博力国境内的神庭隐秘势力已经和朝廷取得了联系,表示,坚决与朝廷站在一起,抵抗外来侵略者。 这件事,皇帝在朝廷上极为隐晦的一说,主战派立马抓住了风声,群情激奋,愤怒声讨主降派和骑墙派,并建议皇帝,抓几个主降派杀头,以儆效尤。 五十万大军被困在南北河以东五百里的一处水网地带,龙顺帝国大军占据了所有陆路和水路通道,堵死了朝廷大军的外出之路。甚至一个传令兵都派不出去,龙顺帝国龙小瑞大将军派人向朝廷发来了最后通牒,限五日内,燕氏皇朝投降,归顺龙顺帝国,否则,五十万大军将全部消灭,另外,破皇城之日,皇帝及以下官员及其家属将全部斩杀。 皇帝的朝会其实是最后把这封劝降书拿出来,太监颤着嗓子读完之后,朝廷上很快鸦雀无声,连刚才正气凛然的主战派,也像是被踩住了脖子,发不出一点声音。 皇帝燕京昱失望的看着鸦雀无声的大殿,喊道:“你们的热血呢?你们的正气呢?说话!” 其实,人人都知道,龙顺国大军从北域开始,征服了西域之后已经无可阻挡,因为,从实力来说,西域才是实力最为强大的一域,再加上神庭势力绝大部分在西域,无论兵力财富都冠绝四域,连西域都挡不住龙顺大军,南域大半部都已经落入敌手,只剩下一个博力国,岂能挡住人家的百万大军? 但是不死心,特别是朝廷人,他们舍不得放弃手中的权利财富,准备硬扛到底,反正也不是他们扛,而是那些士兵。再加上皇帝说西圣天要卷土重来,又给了他们无尽的底气。但是,听了这封信,又蔫了,真怕皇帝点名,让自己上阵厮杀。 一位老臣问道:“陛下,这些年东鹏山那边我们可是没少孝敬,现在到了危急关头,仙阁还是不出面吗?” 燕京昱看了看那个老臣,是右仆射乔叔年,是个骑墙派,骑墙派以他为首,皇帝叹口气,说道:“不但仙阁没出面,在宫中当了几十年供奉的两位仙人也不告而别,难不成我燕氏真的大势已去了吗?” 乔叔年“唉”了一声闭眼,不再吭气。 先前大义凛然的主战派大将军燕京也出列抱拳,说道:“陛下,虽然说神庭那边有意重返北玄天下,但是,解决不了我们博力国眼前的困境,就算他们有实力重返北玄天,那也是不知道多久以后的事情了,微臣所见,不妨先投降,稳住龙顺帝国,保住国祚,等到神庭重返北玄天,我们再联合神庭,推翻龙顺,重建博力,恢复我燕氏皇朝。” “我日!”,众人纷纷看向前一刻还发着振聋发聩呐喊的大将军,转眼又变成了投降派,令众人大跌眼镜。刚才神庭那边画饼,给众人打了兴奋剂,但是,老仆射轻轻一句问话,问仙阁哪儿去了,众人立即被浇了一盆冷水,连仙阁都退了,等着神庭,恐怕自己的尸体都凉凉了。 就这样,三派立即达成一致,通知前线,立即投降,同时,朝廷这边准备也派人到前线去,递交降书,条件是保住官僚阶层的特权,并不杀人。 这个降书,当然官僚阶层都能接受,谁当皇帝不是当,只要自己不受影响,所谓风骨节操那种傻逼事,我们才不干! 但是真没有那种义士吗?大殿外,突然有无数兵将包围了大殿,一位金甲将军带剑而入,正在朝议的皇帝大臣皆看向面沉似水的将军,皇帝燕京昱大喝:“四弟,你不护卫皇宫安全,带甲入宫是何意?” 皇帝的四弟燕京山,亲王爵位,九门大都督,手握二十万京畿护卫大军,也没看皇帝,信手一招,殿外大军涌入至少五百人,说道:“敢言降者,杀无赦!” 燕京也大呼:“四弟,你要造反吗?此时若是不降,前线五十万大军保不住不说,一旦博望沦陷,我燕家将被诛九族,你就是燕家的千古罪人!” 燕京山拔剑一斩,燕京也头颅落地,宝剑直指瘫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燕京昱,说道:“臣弟倾九门兵力,与前线被困大军里应外合,击退入侵敌军,皇帝可准许?” 燕京昱苦笑:“四弟,你可真天真,如今大势已去,早点投降,我燕家还可以保住血脉香火,但是,若是反抗,你知道是什么下场,你二哥说得对,我们会被诛九族!” 这时,所有朝臣均下跪,高呼:“还请四王爷多加考虑,切勿激动行事!” 燕京山持剑巡视了一圈,喊道:“大凡有骨气者站起身,跪着的死!” 群臣疑惑抬头,他们不敢相信,这么多大臣,四王爷真敢下杀手! 三息之后,群臣还没有反应过来,燕京山一挥手,五百兵士挥起屠刀,大殿顿时血流成河。 有一些大臣反应极快,还没等屠刀落下,站起身振臂高呼:“愿与四王爷一起抗战到底!” 燕京山以铁血手段压服众臣,率领麾下二十万大军出京,直奔前线。 第348章 被赶出来了 小双已经通过横云楼情报机构得知,燕京山带领二十万大军驰援前线,小双本想到博望,说服燕氏投降,但是,谁知出了一个燕京山,又改变行程,直接去堵截燕京山大军。 燕京山将二十万大军分成两路,一路水路,一路陆路,陆路大军五万,皆是轻骑,图的是迅速,水路则携带重炮火弩,准备对包围己方大军的龙顺帝国大军进行远程攻击。小双判定,燕京山一定是在五万轻骑军中,只要截住了他,水路大军那边也就不攻自破了。 小双提前挡在了燕京山去往前线的必经之路,站在大路中间,开放神识,见那燕京山带领的轻骑还有大概百里路程,看向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信手切出一个石桌和四个石凳,让小金夜无涯小猴子都坐下,拿出两坛酒四个杯子,四人就做在路上等,喝了一会儿,小双抬头看了看天空,一只手伸向天空一扭一握,十二个空中飞人就掉落在地,那些人惊恐的看着喝酒的四个人,想再一次出击,却发现自己等人倒在路上动弹不得,更是骇然失魂,作为神庭的大修士,在博力国潜藏这么多年,只怕暴露行踪,今天不得已出面,谁知刚走到一半,就掉了下来,眼前这年轻人,如果不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小双公子,我就去吃屎。 小双暂时没有杀这些人的意思,看了看到底动弹不得的那些人,信手一吸,将其中一人吸到面前,解开他身体的禁制,又拿出个杯子,倒了一杯酒推给面前人:“一杯酒一个问题,不喝不说就永远闭嘴。” 那人赶紧喝了一杯酒,眼睛盯着小双,小双自顾自喝酒,好像突然失去了问问题的兴趣,还有些意兴阑珊,那人大惊失色:“你问呀!” 小双看了看那人,笑道:“自从我来到南域,神庭的人就像躲瘟疫一样全跑了,你们这些人何以还留在此处?不怕死?哦,对了,这是两个问题,你还得喝一杯!” 那人赶紧又喝了一杯,似乎两杯酒下肚有了些底气,说道:“神庭在南域本来投入的不多,这里严格说起来不是神庭能控制的地盘,有不少势力不是神庭能插足的,而且,知道你要来南域,祖庭那边已经对南域战略放弃了,但是,我们属于留在南域的暗桩,收集一些情报给祖庭,特别是对你的情报我们时刻关注,实话说,我们怕死,但是,我们不得不留下,否则,我们留在西圣天的家人都会成为干尸,被吸血鬼吸成干尸。” “这么说神庭在南域留下了不少暗桩?”,小双又给那人倒了一杯酒,那人赶紧喝下:“我们这些人长相与南域人不同,当不了暗桩,但是,我们可以是商人,可以收买当地人,包括衙门朝廷那些爱钱的官员,他们才是最好的暗桩。” “比如博力朝中,谁是暗桩?”,小双又倒了一杯酒推给那人。 那人赶紧干了下去,突然有一种豪气干云的感觉,站起身,“不瞒你说,那个燕京山就是我们的人,还有朝廷里几乎所有的官员都是我们的人,只是有些傻子不是,那些主张投降的反而不是我们的人,越是主张抗战的越是我们的人。” “整的还挺复杂,那么燕京山为什么投靠你们?跟你们他得不到任何好处,还随时有送命的风险,他傻吗?”,小双又倒了一杯酒推给那人。 那人喝了下去,说道:“神庭控制人有两个办法,给好处让他吃里扒外,然后威胁他,若是不为神庭服务,就曝光他吃里扒外的丑闻。另一个就是控制他的家属,把他的家属带到神国,给好处,让他们沉迷在神国的富足享乐之中,若是不从,就杀了他的家属,就跟我们一样。” 那人极度兴奋,一拍桌子:“那些人都是王八蛋,其实我早就受够了,他们表面上悲天悯人,其实干的全是卑鄙龌龊的勾当,他们收买你,给你好处,但是你要无条件听从他们的命令,不听,你会被暗杀,你的家人会被他们整死。我知道你是小双公子,是拯救天下的人,我期待你去西圣天,杀光神庭那些王八蛋,我要他们死!” 那人抓起酒坛,一口气喝了下去,然后狂笑,“兄弟们,走,杀了神庭的王八蛋!”,然后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 小双解除了对那些人的禁锢,说道:“现在,给你们机会,投靠我,我将来带你们回家,若是不知悔改,现在你们就可以死了!” 那些人单膝跪地,拍着自己的胸膛,喊道:“还请公子送我们回家!” 小双将那些人全送进大世界,然后等待着燕京山的到来。 五万人,气势如虹,但是距离小双二十丈远,再也不能前进分毫。 小双端着酒杯,看向远处坐在马上不能动弹的燕京山,问道:“将军可是领兵出征的九门大都督燕京山?” 燕京山此时后背已经湿透,不是恐惧,而是陷入泥潭挣扎后累出的汗水。但是,此刻已经有了恐惧,甚至抬头看一眼天空的力气都没有,看着小双,已经不敢挣扎。 小双挥了挥手,将燕京山吸到身边来,又顺手解除了那些骑兵的禁锢,说道:“全部下马休息!” 那些骑兵如听敕令,赶紧下马,他们并没有反抗,也没有反抗的心思,反正,就是听话了。 士兵们整整齐齐坐在路边,自己的战马也老老实实陪在身边,燕京山看了一眼自己身后齐整的兵将,知道了什么叫做不可抗拒。 小双让燕京山坐在小猴子空出来的石凳上,说道:“刚才有神庭修士喝了我几杯酒,现在他们已经不去前线了,你怎么决定?去还是不去?” 燕京山犹豫了一下,“能让我见见神庭的人吗?” 小双没有犹豫,将那个喝酒的神庭修士抓了出来,那人仍旧一脸亢奋,看到燕京山,抓住燕京山的肩膀,说道:“你是不是傻?神庭是个肮脏不堪的地方,光鲜的外表下是万千的罪恶,即便是你一日忏悔无数次,只不过是给神庭增加更多的肮脏而已,你的家人我的家人是筹码,是他们可以随意玩弄嘲笑的卑贱之人,你以为你到了神国就成了神的子民?你错了,无论在哪儿,在神灵的心中,你都是无足轻重的蝼蚁!”,那人抓着燕京山的衣领,来回摇晃:“醒一醒,你醒一醒,不要被欺骗蒙蔽了你的眼睛,看清那个肮脏的神庭,看清你自己!” 燕京山挣脱出来,看向小双问道:“你给他吃药了?” 小双摇摇头,“他只不过喝了几杯酒,想起了藏在内心最深处的东西,他是想发泄,人,往往都会隐藏自己最不愿意暴露的东西,可惜遇到了我,我恰好最擅长这个!” 小双把酒杯推给燕京山,燕京山面色大变,站起身弯腰,“我现在就下令撤军,我们在博望城,等着陛下亲临!” “哦,原来你已经猜出来我是谁了,那就好办了,回去吧,我会下令放了那些被围困的军人,前提是,他们都要解甲归田。” 小双又将那人扔进大世界,那人一直亢奋的演讲着,诉说着神庭的种种不堪。 小双看着燕京山率军撤退,又喝了几杯酒,然后传信给小瑞,让他打开缺口,放那些军人回家。 小双站起身,对夜无涯说道:“我们就不去博望城了,收服燕家朝廷这件事交给小瑞办,他比我狠!” 小双神识投向东部那座巨大的山峦,说道:“对东域不太了解,不知道从哪儿下手,我们就当游人,先去逛逛!” 小双带着夜无涯小金小猴子来到了南域东域相隔的那座大山脚下,小双抬头,看见这座山果然有那种大山的感觉,在北域西域南域混久了,似乎忘记了大山的感觉,但是,眼下站在这里,终于看到了真正的山。 这座南北走向的山叫做太始山,太始的意思不言而喻,指万物之始,这座山与万物同生,见证了万物的诞生和毁灭,比混沌晚,比纪元早。 小双几人并没有飞越虚渡,而是绕着大山南北走了一圈,当然没有翻山,他不想弄出大动静,这一次,他想让人不认识,反正,东域因为这座大山的阻隔,与南域来往较少,认识他的人除了最高层次的那些人,其余人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但是,为保险起见,他现在叫张可,那个极为清秀又有能力的英俊小生。 在山的西侧转了一圈,也是为了勘测地理环境,东域是他不知道的地方,不了解,更别提弄到山水堪舆图。自己先摸索一阵儿,没准父亲的分身又在这里搞了什么名堂,让自己去接收。 转了一圈,在一个叫“山口”的城池住了几天,然后就在这个叫山口的地方,登山,这里是东域南域来往的唯一通道,而且山高路险。 三人一猴登上山顶,向东看,云海涛涛,浮云遮望眼,山风袭来,令人站立不稳,风从西来,裹挟着黄沙尘土甚至小石头,狂暴的吹过山口,云海潮涌,有沸腾之像。其实东域人不愿意去南域,就是这道山口太过骇人,而且,在他们的心目中,南域不过是蛮荒之地。 其实南域才是水美土肥之地,随便一处都是沃野千里,到处都是膏腴之地,东域,还不了解,走走看。 过山口,开始下山,山路崎岖,再加上山太高,浮云缠腰,肉眼所见不过几丈距离。路当然不能直上直下的,而是盘山而行,当初开凿这条路的人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前,现在人根本不会花这个力气。 走了大概两个时辰,到东边山脚下,有豁然开朗的感觉,山脚下,是一片平原,不远处是一座大城。 到了,东域,我龙小双来了! 小猴子特别兴奋,就要向那座大城飞奔,被小双一把抓住,顺便拍了拍它的屁股,说道:“再不老实,不让你出来了!” 小猴子红了脸,只得乖乖的爬到小双的肩膀上,小手搭凉棚,向大城张望。 很快,几人到了城西门,大门紧闭,城墙上和城门楼无人,小双扫了一眼,便知道这是一座带有阵法的城池,只是现在阵法未开启而已,西门紧闭,也很好理解,西门正对山口,那是飞鸟不渡的地方,再加上阵法守护也不怕西边来人,那么就很好猜,这座边塞大城,看守不是西边,而是北边。 小双扛着小猴子带着小金和夜无涯转向南城门,到了南城门,果然南城门开放,只是有士兵把守盘查,还很严格的样子。 小双抬头看着城门大字,乃是“西关城”字样,心道要进城,最起码弄来一份东域的地图看看,总比两眼一抹黑好。 小双看了一会儿,城门盘查很严格,而且来来往往的还要登记,甚至有一些不知道什么原因被驱逐,小双想了想,以气息掩盖住自己等人,然后跟着进城的人顺利进城。 进入城内,小双撤掉气息,与夜无涯等人走在街道上,西关作为边塞城,也有些特色,城内皆尖顶建筑,有的尖顶高高入天,街道上的人几乎人人黑色长袍,头戴围帽,甚至有的人罩住了整张脸,搞得神神秘秘的,还有些阴森。小双不喜欢这里的气氛,对这里的人的穿着打扮也没有什么好感。但是,既然来了,那就走一走看一看。 小猴子左看右看的,要不是被小双钉在肩上,说不定又跑到哪里去了。三人一猴,因与当地人长相和穿着截然不同,也引来了一些目光,有好奇,更多的是不善。 一群身穿小黑袍的孩子看着三人,特别是看到那只猴子比比划划,胆子大的孩子跑过来围在身边,小金很是讨厌这些孩子,眼睛一瞪,一股气息发出,令孩子们一惊,然后跑开,从路边捡石子,打向小双等人,路上的成年人不制止,看向小双还有一脸警告意味,小双笑了笑,这座城的人比较野蛮啊! 小双还是决定找个酒楼休息一下,一座算是比较高档的酒楼,名叫“喜来顺”,小双几人进屋,掌柜小二和几桌客人均抬头,看向小双等人和那只小猴子,均有异色。 什么情况?小双不懂,似乎自从进城以来,自己就与这座城格格不入。 小双对店掌柜说道:“掌柜,我们需要两间客房!” 掌柜瞥了一眼小双等人,冷冷的说道:“没有,客满!” 小双有点生气,同样面色一冷,问道:“我不明白,我们只是游客而已,为何你们对我等有如此大的敌意,掌柜能给个解释吗?” 掌柜用力敲了一下柜台,大喊:“滚!” 小金已经勃然变色,身上就要爆发毁天灭地的气息,被小双阻止,小双仔细看了一眼掌柜,和那些已经站起身跃跃欲试的人,说道:“我们走!” 小猴子对掌柜扬了扬拳头,小双扛着猴子走出店门,路上,依旧有不少人眼神不善的看着小双等人,小双冷眼看了看,将那些有冲动架势的人全数逼了回去。 这不是一座友善的城,最起码,对他们怀有深刻的敌意,而恰好,小双也有这种感觉。 第349章 灭了一座城 走了几个店,都是这种下场。 没办法,小双几人来到城东边一处不显眼的街道,有一座古庙,院内有一些衣衫褴褛的孩子。 小双几人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那些有惊恐又仇恨神色的孩子,小双来到一个满脸污垢的小女孩跟前,问道:“你们为何在这里?你们没有家了吗?” 小女孩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小双,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大眼睛的睫毛煽动,有哭泣的迹象。小双顺手拿出一些糖果,塞给小女孩,小女孩捧着糖果,不可思议的看着小双,然后跑到孩子们中间,将糖果分给了她的伙伴们。 小双面色好转,不论是什么样的地方,总会有一些没有受到污染的纯净心灵。 小双拿出一些馒头和肉食,摆在地上,笑着招呼孩子们,孩子们更是目光发亮,慢慢的凑过来,见小双一直和蔼的笑着,胆子越发大了起来,终于凑到跟前,然后风卷残云。 天空中飘来一阵沉闷的钟声,钟声不悠扬,如同丧钟一般令人毛骨悚然,天空中的飞鸟似乎极为恐惧这钟声,呼呼啦啦飞出城外。小孩子吓得放下手中的食物,然后就地跪倒,口中喃喃有词。小女孩见小双等人没有跪倒,一个劲儿的使眼色,小双摇摇头,示意,你们继续。 小双蓦然想起了孔雀国和西凉国西部的场景,多么相似的一幕!而自己对这座城市产生的天然反感,盖源于此! 小双给孩子们留给了足够的吃食,然后站起身,对夜无涯等摆摆手,然后几人走出了破庙大院。 城中最高的那座尖顶建筑,诡异的钟声就是从那里发出的,钟声不停,路上的人跪拜不止,满城呢喃声,像是要挤爆这座城,令人很不舒服。小双越听越感到心烦,一道剑气发出,正击在那座最高的建筑尖顶,尖顶被一剑轰碎,整个建筑从上至下开始倒塌,钟声变为轰隆声,满城的呢喃声也停止,然后有不少身影从那最高建筑的大院里飞身而起,开始逡巡城内。 小双并未隐藏身形,在满城的跪拜人群中,鹤立鸡群。 几十位大修士见状,毫不犹豫扑向小双。 夜无涯小金一冲而起,天空顿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小双扛着小猴子,一步迈出,落脚之处正是那座尖顶建筑的大院。 半残的尖顶建筑像是半截烟筒戳在地面,呢喃的人们已经躲开,空空的院子冒着黑烟,院子里有一个扛猴子的人和一个手持经卷的大胡子围帽人。 “你是谁?异教徒?为何拆我神庙?”,那人看着小双惊疑不定。 天空之上,那些黑袍人都已经摔落在地,夜无涯和小金没有下死手,但是,那些人都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两人飞身而下,站在小双身边,看着对面人,没有说话。 小双放下小猴子,小猴子已经跑进那残破的神庙内,白胡子围帽人看了看小猴子,又看向小双,还没等说话,小双摆摆手:“告诉我,你们从哪里来,南域的神庭已经被连根拔起,你们又是从哪里来的?” 那人看着小双,喊道:“我们都是神灵的子民,神给了我们一块栖息之地,难道你们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没错!”,小双说道:“当初神战之前,神灵一族何尝对我人族有半点宽容?不允许我们不信神,不允许我们有别的信仰,普天之下皆为神土,你们的祖先屠杀的人族何止上亿,屠城数不胜数,这笔仇恨世世代代都报不完。我刚来东域,本来心情挺好,被你们这帮人恶心坏了,我说过,我所见之处,皆不允许有神庭的存在,东域清洗神庭,就从你开始!” “放火!”,小双双眼红赤,命令小金。 小猴子抱着一杆画轴跑了出来,小双抱起小猴子,升空而起,这时候小金在空中已经无差别喷出火焰,一瞬间,这座关外第一城陷入火海之中。 小双像是想起什么,那座破庙,小双信手一招,那二十几个孩子便收入了大世界。 出关第一城,小双一把火烧了个一干二净。 那座城烧干净之后,小双看到,这里就是一处大平原,一望无际,肉眼所见皆为荒漠。 小双拿出画轴,蹲在地上展开,这是东域的一张地图,并不是那种堪舆图,小双仔细看,太始山下从南至北,就没有这座所谓的西关城,或者说故意没有标注,而自己所处的荒漠名叫丹朱荒漠,东西千里,南北五百里,这是一处无人区,西关城在这里就显得比较诡异,自己一怒之下少了这座城,却没有仔细打听这座城的来历,说来还是有点过激了,应该好好问问的。 荒漠中突兀崛起一座城,本来就不是什么合理的事。 看图,越过这片荒漠无人区,便有绿洲,也有无数高山名水大城,离这里最近的那座城叫做“丹朱城”,因靠近丹朱荒漠而得名。 小双研究了一番地图,摸了摸小猴子的脑袋,笑道:“刚才光顾着生气了,没吃饭,现在,我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小双脚下升云团,将几人包裹起来,一念之间,小双直接落入丹朱城内。 比较正常的一座城,最起码不像那座西关城,人和物,皆看不顺眼。 小猴子率先找到了酒楼,这座叫做“西关月”的酒楼一看就是比较高档的酒楼,小双看着小猴子,想起了老黑也就是老夔,别的本事不大,找酒楼的本事一流。小双三人一猴,进入酒楼之内,掌柜和店小二立即招呼:“客官用点什么?” 小猴子早已经找了一张桌子,正在勤快的摆放碗筷,掌柜看着小猴子,由衷的笑了笑:“这小猢狲,倒是机灵得很!” 小双几人坐下,小猴子坐在板凳上只有一颗小脑袋露出桌面,有点不高兴,瞅了瞅掌柜,掌柜笑喊:“小三,把高板凳拿过来!” 小双看着夜无涯,夜无涯看着老板,说道:“不知当地有何特色,尽管上来!” 掌柜说了一声“好嘞!”,又喊店小二,吩咐给客人倒水。 酒楼里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到了饭口,人也就多了,楼上为住宿的地方,用餐都在一楼,好在足够大,也不显得拥挤。 小双了一眼新进来一伙人,长相与西关城的那些人雷同,进屋,立即有些人或者上楼,或者离开,不过片刻,一楼变得有些空荡荡。 店掌柜皱眉:“这里不欢迎各位,还请自便!” 背褡裢的人将褡裢放在桌上,发出“咣当”声响,那人摆了摆手,说道:“废话少说,好酒好菜上来,否则,我拆了你的店!” 掌柜还想说什么,见店里不少人都一个劲儿给他使眼色,店老板叹口气,说道:“他大爷的,一帮畜生!” 小双这桌已经上菜上酒,极为丰盛,店小二上菜的时候都不敢看另外一伙人,低着头,走路都怕出声。小双怎能不清楚这里的猫腻,不同种族,又是边塞地区,群居在一起,没有矛盾才怪。 小双不是见到这些人就杀,前提是别让我听见那些让人心烦的“嗡嗡”声,别让我看见传道,别惹我,然后,你可以平安无事。 但是,却偏偏有人送死,邻桌那几个人见先给小双上了菜,一拍桌子,大骂:“你他妈找死啊,为什么先给他们上菜?” 小二不敢吭声,低着头,吓得不知往哪里躲。 掌柜出现,据理力争:“他们先来的...”,这句话还没说完,一个黑袍莽汉直接冲过来,一嘴巴将掌柜打翻在地,喊道:“把那桌的菜先给我端过来,不然,打死你!” 掌柜看向小双,一脸惊恐。 小双摇摇头,小金突然暴起,抓起一把筷子,“嗖嗖嗖”,那些人如同画布一样被钉在墙上,一个个大字,只是没死,钉的是小腿和双手,刚要声嘶力竭的嘶吼,小金又是一些筷子甩出,钉在那些人的嘴巴里。 楼上住客,偷偷的探头探脑,店外也有不少人驻足观望。店老板来到小双面前,苦笑:“是解气,但是,也惹了大麻烦,我这个小店怕是开不下去了!” 店掌柜亲自给小双倒酒,一脸苦涩,小双说道:“掌柜尽管放心,祸是我惹出来的,断然没有不给你善后的道理,暂时我住在你的店里,直到你没有丝毫后顾之忧为止。” 店掌柜抱拳,“那可谢谢了,不瞒公子,城内有一股势力,连官府都不敢惹,就是这些人,野蛮蛮横,横行霸道,不干活不做生意,靠的就是打家劫舍,但是就是惹不起他们,他们是一个叫做‘神庭’的宗门,简直就是这座城的毒瘤。” “神庭的人?”,小双端起杯喝酒,小金立即站起身,如旋风一般,每个人点了一指,十几个人,瞬间烟消云散,没留一点痕迹,“那就不留了!” 此时,谁还不知道眼前几人乃是天人下凡,专门铲奸除恶,跳脚观望的人终于敢进屋,楼上的人也下来了,一边热聊一边要酒要菜,自动摆放好桌椅板凳,然后都把桌子摆在小双这一边,一楼大厅,好像群英汇聚,变成群英会。 开玩笑,连成立神庭的人都敢毁尸灭迹,人家压根就不怕神庭。给这位公子打好关系,往后在这城里做买卖,还怕神庭那帮人欺压? “公子贵姓?”,“公子从哪里来?”,“公子一看就是英俊不凡的天仙下凡,可有婚配?” 小双笑着招呼众人,“我叫张可,今年二十岁,至今未婚!”,夜无涯惊疑的看着小双,看着小双一脸真诚,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开始为张可默哀。 “好名字啊!”,一位中年人端起一大碗酒,与小双小金夜无涯举杯,小猴子站到凳子上也端起了碗,众人大笑,纷纷一饮而尽。 小双问那中年人:“大哥说一说,为何这些人在这个城里如此蛮横,为何神庭能在这里横行霸道?这里不是‘西固国’的吗?是世俗皇朝的地盘,他们何以反客为主?” “在下冯长林,公子叫我冯大哥即可,我是本地人,本来祖上也有些生意和地产的,但是,自从西边荒漠那些蛮族流人过来后,我们就不得消停了,特别是神庭入住,收留了这些蛮人,用蛮人屠杀我们这些土着,让我们失去了大部分家产土地草原还有牲畜,丹朱城虽然属于西固国,但是,西固国只将这个地方当做蛮荒之地,根本不重视,西边也不布防大军,致使蛮族猖獗。朝廷派来的城主,缺兵少将,再加上势单力孤,不是被整死,就是迫不得已投靠神庭势力,所以,造成丹朱城已经成为我们这些土着人的噩梦之地,早就想逃离,但是终究还是故土难离,期待着有一天,朝廷能派大军前来,杀光这帮杂碎!” 小双想起那座西关城,问道:“你们去过大漠西边的那座西关城吗?那里是蛮人的大本营,也是被神庭占据的地方。” 冯大哥说道:“只是听说过,千里无人区,一个是不敢过去,另外一个,到那个野蛮地带,一个不小心就死了,去那干啥,没人去。” 冯大哥摇摇头,“这些年,荒漠周边一带的蛮人到处攻城略地,那些人不善于经营,只善于抢,抢完吃光,吃光再抢,是一些不开化的野蛮人,但是就是这些人,被神庭豢养起来,当做屠夫,这神庭也不是什么好鸟!” 众人纷纷点头,这时店外有人欢马炸,有人大喊:“包围起来!” 小双皱皱眉,夜无涯和小金立即飞出门外,小双与众人笑道:“接着唠,不要影响了心情!” 众人立即有了底,外边传来一片鬼哭狼嚎声,小双端杯喝酒,不多时,小金夜无涯又坐在酒桌上,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小双在等,等着官府或者神庭的人。 没有让他失望,大约半个时辰,酒楼外已经被层层围困,小金夜无涯想要出去,被小双阻止,不多时,一群带甲兵士冲进了屋,一水的战刀出鞘,明晃晃的指向小双等人。那些与小双同桌聊天的冯大哥等人原本已经冒出了虚汗,看见小双自顾自饮酒,没来由心又定了下来。这时,围着小双等人的士兵闪开一条通道,一位魁梧甲士出现,瞥了一眼小双夜无涯和小金,然后摆手:“带回衙门!” 出乎意料的是,小双并没有反抗,而是站起身跟随魁梧甲士走了出去,只是,留下了小猴子。 店老板心中惴惴,暗暗哀叹,恐怕自己这个店要彻底关门了,甚至,也免不了牢狱之灾。 店内住客吃客见势头不对,也纷纷离开西关月酒楼,逃之夭夭。 小双三人被那一队兵士带到衙门,衙门大院高耸,大门巍峨,外面一溜台阶,更把衙门衬托的高高在上,站在台阶下往上看,便有庄严肃穆不可接近的感觉,特别是台阶下两侧摆放的两头石狮子,更是张牙舞爪,仿佛能撕碎任何敢于接近这座衙门的人一般。这种高高在上的做派,一看就知道这个衙门不是好东西,窥斑见豹,恐怕整个西固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第350章 再灭一座神庭 那魁梧甲士一挥手,有几个士兵带着枷锁冲上来要给小双三人戴上枷锁,小双左右看了看那些人,那些人皆钉在原地。小双随意看了看左右两头石狮子,石狮子顿时化为粉末两堆。小双一步迈出,第一道台阶化为飞灰,一步一个台阶,走到大门前,身后的台阶已经变为一条大道,小双随意一挥手,漆黑的大门打开,一座大殿入眼。 那些迈不开步的带甲兵士皆露出不可思议的恐惧之色,目送小双三人进院。 “人带来了?”,大殿中,一张巨大桌案后有一人,身后站着四位护卫,大殿中还有两队差役。 小双站在大殿中,看向这座城的一把手,西关城太守。 太守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面相严肃,不苟言笑,给人一种很正气的感觉,但是,这么个有正气的人,为何成为神庭的帮凶? 小双三人静静的站在太守面前,太守没有故作严肃也没有任何紧张,而是看着小双,问道:“姓名,从何而来?” 小双看向太守身后的四人,说道:“张可,来自南域!” “南域?”,太守的眼神亮了亮,问道:“可曾听闻南域有个小双公子?” 小双点点头:“见过,很随和的一个人,三域的当家人,却很低调,毫无张扬排场,所到之处,皆山野民间,在下很佩服!” 太守看着小双,眼神更亮,笑了笑:“你够狂的,对于北玄天下三域的当家人敢于评判定义,你不是个简单的人。” “当然!”,小双搬过来一把椅子坐下,小金和夜无涯站在身后,小双道:“在下翻过太始山,第一件事就是灭了那座叫做山口的蛮荒城池,没有屠城,但是,也死了不少人,没了那座城,那些人做鸟兽散去,接下来他们会流窜到这里,太守大人,对那些人有什么安排?” 太守神色一震,盯着小双:“为何要灭了那座城?” “看不惯而已!”,小双拿出葫芦喝了一口酒,道:“西关月酒楼还有街上很多地方都有那些流窜过来的蛮荒人,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事没少干,他们在这座城中把自己当成主人,你这个太守不但不管,反而两次派差役官兵去捉拿老实本分的喝酒的在下,请问,你这个太守是给谁当的?给神庭?” “放肆!”,太守没有吭气,太守身后的一个魁梧汉子发出排山倒海的气息直扑小双,小双摆了摆手,那股气息直接以更迅猛的气势反扑回去,那人胸口如遭重锤,一口鲜血喷出,然后整个人被击出撞击在身后的墙壁上,瘫软下去。 另外三人则面露惊疑之色,手不自觉伸向腰间,小双看了看三人,又看向太守,说道:“在下初到西关城,感觉这座城也很不干净,太守若能打扫一下,让在下住着舒心一些,你命可保!” 太守看着站起身的小双,说道:“公子何处去?要住那个西关月吗?恐怕那座酒楼已经不存在了!” 小双摇摇头,“无论是你还是别人派去酒楼的,他们能进酒楼十丈之内算我输!” 小双转头,说道:“珍惜机会,三天内你若不清除城内神教势力,我将亲自出手,到时候,你与神庭同罪!” 太守站起身,看着小双的背影,沉思良久,继而笑了起来,对身边人说道:“立即马上,调动我们所有保留的底牌,清洗所有神庭势力!” 西关月酒楼外,一个通天巨猿正行走在街道上,脚下有数百尸体。 通天巨猿锤击自己的胸膛,怒吼声响彻全城。 小双对巨猿的眉心打出一击灵光,巨猿迅速变身,成为一个小猴子,蹦蹦跳跳回到酒楼内。 短短一个时辰,西关城人见识了什么叫做变天。 小双站在酒楼房顶,看向城内的某个角落,那里,正在发生一场大战,城内散居在各个角落的黑袍人皆集中在一处尖顶神堂,与太守亲自领兵的队伍打的如火如荼。 太守面前,十位黑袍人包围太守一人,太守持剑而立,披头散发,手中剑滴着血,身边有几十具黑袍尸体。 一位黑袍人拦住要冲击的其余黑袍人,手中是一柄权杖,黑色,顶端是闪烁着绿幽幽光芒的绿色宝石,那人沉声道:“这么多年,我们与西固国早有协议,并且井水不犯河水,范太守,今日何故要攻打我神庭?谁给你的胆子?” 范太守名范仲明,无声的笑了笑,道:“协议?井水不犯河水?西关城镇守西关,无数年来有无数太守死于神庭,神庭以山口城为据点,豢养蛮族,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横行于荒漠地带肆无忌惮,并且逐渐把手伸向西关城,试图把西关城变成第二个山口城。朝廷有卖国贼,与你神庭同流合污,所谓协议井水不犯河水,无非是惹不起你们而委曲求全而已,但是,我西固国乃是文明昌盛之地,断不容尔等外来神棍不断蚕食我疆土。本官隐忍已久,早就想与你们决一死战,奈何朝廷有昏君奸臣当道,下有被你们收买贪官从中作梗,使本官始终不得施展抱负,今日机会来了,山口城被灭,蛮族在这座城已经成为过街老鼠,神庭也该灭了,这是天意。” 那黑袍人用权杖点了点地面,突然有几十位修士从天而降,手中各式法器攻向范仲明,范仲明一展宝剑,剑光呈现一面巨大的盾牌,隔绝了自空而来的攻击,地面上,那十位黑袍人同时向范仲明发起攻击,范仲明一手维持剑光盾牌,另一只手又出现一把宝剑,用力一展,一道剑光铺展而去,剑气逼退十人的攻击,口中高喊:“不要管我,杀光蛮族人!” 军队声势越发强大,对涌来的层出不穷的黑袍蛮人进行疯狂屠杀,戍边的军队,这些年也受够了这些神庭豢养的蛮族人,毫不留情,屠刀所向,人头落地。 范仲明的四大护卫此刻也被上百黑袍修士所阻拦,他们心急,范仲明一人阻挡数十黑袍修士的攻击而且还要照顾到那些军队不被修士打击,已经有捉襟见肘的迹象。范仲明倒是毫无惧色,尽管身体不断受伤,但是,攻击越发凶猛,天上的剑光盾牌越发耀眼,挡住了所有攻向地面的攻势,另一只手不断扫射剑光,阻挡了地面那些黑袍修士的进攻,极为悍勇,只是有些捉襟见肘,堪堪有力不从心之像。 天空,一把枪突然从天而降,枪尖上闪烁着金光,霎那间,枪身卷动龙卷风,如钻头一般穿过剑光之盾,接着一穿到底,范仲明脸色大变,微微侧身,那枪轰然砸落,地面砸出巨大的深坑,而范仲明陷入深坑,然后被无数道术法淹没。 小双不再看热闹,飞天而起,小金夜无涯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扫清围攻范仲明的人,小双则与隐匿在空中的一位黑袍人对面站立,黑袍人一招手,那把枪从地面回到那黑袍人手中。 这把枪小双认识,号称神庭圣器,枪杆由玄铁打造,枪头是万年寒铁,上有一滴精血,极品圣枪只有一把,是神圣大帝持有,枪尖的精血就是圣神大帝的精血,威力无穷,枪一出现,一经催发,可造成百里无人区。其余圣枪皆为仿品,精血也不是圣神大帝的精血,是其余神圣祖庭的圣神的精血,但是威力也同样不能小觑。 黑袍人显然是这座城神庭的战神,因为凡是持有圣枪的人在神庭都是战神,地位高高在上。 那黑袍战神平举圣枪,指向小双,小双并没有拿出天剑,懒散的背着双手。 黑袍圣神显然被小双的轻蔑激怒,纵身而上,人枪合一,一线而穿,天空出现一道枪芒,拉出一条线。 小双微微侧身,一只手一把抓住枪杆,另一只手扫向黑袍圣神的面门,挂着风声,迎面一击。 那战神心中大惊,急忙侧身,奈何早已来不及,一掌击在脸上,刚感觉脑袋一声“嗡”,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因为,脑袋碎了。 小双拿着那杆圣枪,看向远处的天空,一掷而出,天空被撕成两半,圣枪所过之处,形成一道黑洞,黑洞内有几声惨呼,然后有十几个人跌落在地。 小双召回圣枪,看了看,用手一捋,那圣枪似乎发出惨烈的叫声,然后扑簌簌化为灰烬。 地面上,大战已经停止,所有黑袍人皆被诛杀,大街上上,神庭院内,皆有无数尸体。 范仲明此时身体有些狼狈,但是,他没有丝毫在意,也没有跟小双打招呼,带着军队,继续对城内神庭和蛮族残余进行清剿。 小双看了一眼神庭,飘然而下,进入神庭大堂,然后直接进入地下暗室。 神庭财富无双,这里也不例外,广阔的地下空间,有金银财宝无数,还有无数的粮食,更有无数的武器,虽然没有飞舟虚空舟之类的大型武器,但是,仅就冷兵器,足够武装一支五万人的军队。 这处神庭在此经营了不短的岁月,金钱粮食武器积累了这么多,其用心可以说昭然若揭。 兵源就来自大漠那些地方的蛮人。 可以说,西关城早已成了神庭的大本营。 小双挨个屋走看,想了一会儿,将这些财富武器皆收入大世界。 一间带有结界阵法的房间被小双打开,里边有几个惊恐的人看向小双这个神秘的不速之客。 小双看了看几个人,然后把注意力投向一处墙壁,那里挂着一幅东域的山水堪舆图。 宝贝! 看着小双的几个人犹豫良久,不知道是该出手还是该逃走,彼此一番对视之后,决定逃走! 只是,他们没有出了这个屋子,如同鬼打墙一样,怎么转也转不出去。 小双将这幅堪舆图拿下来,铺在桌上,问道:“这图从哪里来?” 众人再一次面面相觑,终于推出一个人,那人说道:“制作此图者我等也不知,但是,我们听说是教主从西固国皇室得来...请问阁下,你是怎么进来的?” 小双一边看堪舆图,一边说道:“外边,那你们神庭的人都死了,连你们养的那些蛮人也都死了,我就走进来了。” “不可能!”,那人大声道:“虽然教主不在,但是我们还有战神,持圣枪的战神,战神所向无敌,别说一个小小的西关城,就是在整个西固国,也绝无对手!” 小双抬起头,认真的说道:“真死了,我打死的,脑袋都打碎了,不信,你试试?” 小双收起堪舆图,将堪舆图投入大世界,大世界内,土姑姑五人立即开始忙碌,开始复制东域大世界。 那几个人并未身穿黑袍,而是正常服饰,面相与西圣天人一样,小双看了一眼那些人,说道:“西圣天神庭向另外四座天下渗透,你们都是马前卒,也就是炮灰,像你们这种人已经死了不少,在这座北玄天下我杀了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你们这是何苦,在自己家里好好过日子不行吗?为何非要到别的地方送死?” 那人握拳,说道:“普天之下皆为神土,神创造世界,神创造了众生,我等为神帝子民,自然有为他守护他的神圣领土之责,我们要向所有世人传播他的信仰,让世人知道,只有创世的神帝才是他们得唯一信仰,凡是不信仰他的人都是逆徒,都该下地狱...” “嗤”的一声,那人脑袋飞起,然后无头尸体倒在地上。 小双看着另外几个惊恐无措的人,说道:“他说话我不爱听,你们有谁再说说看?” 那几人扛不住小双的眼神,相互推诿,终于又推出一人,那人诚惶诚恐:“阁...那个下,依本神使看来,阁下定是最靠近神帝的圣使,您一定带来了神帝的最新旨意,我等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您指正!” “嗤”,又是一声,头颅被高高抛起,小双摇头:“这话我还是不爱听,你们看不出来吗?我不是信徒,是逆教徒。” 剩下的几个人更是惊惧万分,生怕小双再继续问下去,好在小双似乎失去了问的心情,转身走了出去,几人刚刚要拍胸脯压压惊,但是都感到神魂离体,仿佛能看到自己的头颅高高抛起。 小双对这些人有刻骨铭心的仇恨,绝不放过。 小双带着夜无涯小金回到了西关月酒楼,此时,西关月酒楼的老板何尝不知西关城已然变天,而变天的始作俑者就是这个好看的不像话的少年公子,店老板赶紧上前打招呼:“公子,四间上房已准备好,若是公子需要,在下腾空酒楼给公子等人居住,不再迎客!” 小双摇摇头,说道:“不需如此,店家正常营业,对了,若是老板为我等介绍一处宅院,那就更好了!” 那老板一听,说道:“若公子不弃,在下这家酒楼的后院也可,只是不够大。” 小双摇摇头:“我需要一处比较大的院落,最好能住百八十人的那种,价钱好说。” “何必另寻他处,公子,我有一座宅院,因为我的生意日趋没落,养不起人,早已经遣散下人,留出一个空荡荡的院子,也不需要钱,我只需留在公子身边做一个管家即可!” 小双回头,见冯长林正在看向自己,冯长林的身后还跟着一张桌上喝酒的那几个人,皆一脸真诚,七嘴八舌说道:“还望公子收留!” 第351章 你们是怎样做到如此无能的? 小双笑了笑,道:“那好,今夜就入住你家,喝个一醉方休!” 冯长林一把拉住小双的手,生怕小双反悔,生拉硬拽,将小双拉出酒楼,身后,店家臭骂:“冯长林,你这个龟孙!” 店家老板看向小二,喊道:“召集所有人,将店里所有东西都运到冯长林的冯家大院,今夜就在那里起火做饭,我就不信,你冯长林能贴,我万里香就贴不上去!” 冯家大院,真不小,占地上百亩,房屋不计其数,在西关城乃是最大的家族院落,但是,正如冯长林本人所说,家族破败了,这里也显得冷清破败,甚至多处房子已经破乱不堪,到处都是荒草。冯长林有些不好意思,挠头道:“不是欺骗公子,我家是真大,只是乱了一些,还请公子不要嫌弃,再说,只要有钱,这里焕然一新,依旧是西关城第一大院。” 小双笑着点了点头:“没关系,有地方就好,正好可以雇一些人将这里重新修建一遍,至于钱,没问题,我来出!” 冯长林笑嘻嘻,“那感情好,我守着这个院子,别提多闹心了,连卖都卖不出去,再说也不舍得卖,毕竟这是家族留下来的,我还不想当个败家子。” 冯长林带着小双等人来到一处相对完好的院落,院中院,也很大,有很多房子,冯长林指着那些房子:“其实,就算有个几十人,这里也就够住了!” 冯长林家里有妻子和一对儿女,儿子十八岁,女儿十四岁,虽然家族败落,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冯长林不会因吃喝发愁,城里还有一家当铺一个武馆,不富足但也不贫穷,家里的老婆孩子都是比较有教养的,见到小双等人皆热情无比,张罗着伙食。这时,万里香领着一队人推着大小车辆十几辆,喊道:“老冯,做饭的事就别操心了,我把酒楼后厨都搬来了!” 冯长林大笑:“老小子,你不过了?” 众人说说笑笑,开始搬家伙张罗做饭,小双则被冯长林的儿子冯庆保安排在一处房间,并亲自打扫,客气道:“公子是客人,这里条件简陋,还请公子莫要嫌弃!” 很快,院子里摆好了桌椅,饭菜上来,烈酒满桌,冯长林端着碗站起身,张大嘴,众人皆等着他的开场白,只是等了好一会儿没声,冯长林嘎巴嘎巴嘴,终于喊出声:“干杯!” 众人大笑,气氛热烈,很快进入高潮。冯长林拍着小双的肩膀,满脸涨红的说道:“不瞒公子,我将公子带到家中是有私心的,除了指望公子能修缮这个院子,让我这个破烂家恢复光鲜,最主要的是,我老冯这辈子出息不大了,跟这个好人,临老临老的弄个衣食无忧,一双儿女有所依靠。我看中了公子,公子略施手段这个西关城就天翻地覆了,如果公子是平凡人打死我都是不信的,所以,我们老哥几个一商量,就投奔公子,哪怕做不了什么,为你看家护院喂马劈柴还是有用的,万望公子莫要嫌弃,收留我等!” 一桌人迅速下桌,单膝跪地:“我等愿意为公子奴仆,从此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小双一挥手,将众人虚托而起,说道:“承蒙各位抬举,有道是出门靠朋友,在下走江湖行天下,所到之处无不仰仗当地好友的相助,所以,只要各位愿意,在下愿意与各位一起干点事情,为这座城为百姓做点实事,今后还要多多仰仗各位。” 众人这才定下心来,对这个张公子越发看得顺眼,这个挥手之间就可以灭掉神庭的人,其实就是众人心中的依仗,都是一些想干点事但是无门无路一穷二白的人,有了张公子这棵大树,他们的人生一定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万里香说要变卖酒楼,拖家带口的到这里来加入张公子的麾下,小双笑道:“本来我就想做买卖,不知从何处入手,万老兄既然是开酒楼的,那不妨在城里多开一些,反正你熟门熟路,不干买卖岂不可惜?” 桌上谈的热烈,小双干脆说道:“既然大家都有心和我一起干点事情,不如干脆成立一家商行,名字就叫‘无双商行’,冯老哥你们这几个人牵头,商行可以做各种买卖,商铺盐铁炼器制衣酒楼当铺甚至武馆均可成为无双商行的买卖,至于掌柜财务,我另有人选。第一笔启动资金我来注入,起步资金就按十万两白银算起。另外,我给冯老哥五万两白银把这个府邸好好装修一遍,各院子都要修缮好,我在西关城,这座府邸我用,一旦我离开这里,冯老哥这套院子还是你的,你意下如何?” 冯长林起身抱拳:“公子这是瞧不起老哥,你若不在这里,我留这个院子又有何用?你走,难不成抛下老哥?对了,你不是说你年方二十至今未婚吗?小女十五,正是花样年华,长得不说国色天香也堪称小家碧玉,就许配给你了,我成了你的岳父,变成一家人,你还能抛下我不成?” 小双端酒杯的手一嘚瑟,万里香喊道:“臭不要脸,卖女求荣...我家有女也长成,年方十八,出落得貌美如花...”,“滚滚滚,你他娘的连婆姨都没娶过,哪来的女儿,还貌美如花!” 夜晚住下,小双在房间里进入大世界,此时大世界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块崭新的大陆与北域西域南域组成了大世界中的北玄天下,土姑姑等人已经完成了对南域的复制整合,山水林田湖草,蓝天白云,阳光明媚,充满着无限生机。土姑姑五人见小双来到,带着小双在东域飞行浏览,小双也趁机将东域山水堪舆图印入神海,无量信息充斥神海,神海如浩瀚大世界,每个角落均清晰可见。 小双等人回到灵湖生命之树下,此时生命之树遮天蔽日,散发无穷的生命之力,土姑姑五人则依照龙兴村的样子修建了村落房屋。夜静怡没日没夜的修炼,听说小双到来,带着三位月亮女神和黑暗神子来到灵湖之畔。小双自然问起了西域那边的矿山情况,黑暗神子说,那边不用操心了,两座神殿已经接管了那里。 小双看夜静怡的修为已然臻至渡劫境,看样子除了土姑姑五人,月亮三姐妹和黑暗神子也没少帮忙,因为,夜静怡催发的功法中有隐隐的月亮神力和黑暗神力,按照黑暗神子的说法,夜静怡天生就是道体,可容千万大道。到了这个时候,夜静怡想出去了,就连月亮神女和黑暗神子也想出去见识一番,小双心道,正好西关城要组建无双商行,缺少人手,这五个人出头,的确可以帮不少忙。 天亮的时候,小双的院子里多了四女一男,皆国色天香,令人惊叹,与老冯老万等人介绍,众人皆兴奋不已,有这些仙子出头,别说组建一个商行,就是拿下这座城都不成问题。 吃过早饭,有人传报,太守范仲明求见。 小双出院门迎接,太守范仲明并未进入府邸,而是一直站在院子外,孤身一人没有带随从。范仲明见小双也一个人出来,抱拳道:“公子可否陪在下走走?” 小双点头,二人也没有进院子,而是向城西走,一直出了城西门,二人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那煌煌的戈壁滩地区。 范仲明与小双站在戈壁滩,千里无人区,头顶天空辽阔,脚下荒漠无垠,此时风平无声,天地寂寥,偶尔飞鸟鸣叫更显得此地空旷无边。二人一路无言,此刻,范仲明才开口:“我是该叫你陛下还是改叫小双公子?” 小双看了看范仲明,说道:“随心,我不强求!” 范仲明指了指无垠的戈壁滩,道:“方圆千里无人隔壁,并非完全无人,中心区域有一座大湖名叫鸣沙湖,大湖沿岸也有水上人家,隔壁北部则有雪山草原,南部则是百里牧场,东部西关城不仅仅是西关城,更是一处边关要塞,西关城防的是谁?乃是散居在这片隔壁的蛮夷人,他们自称神灵后裔,这片隔壁又被称为神弃之地,神弃之地却有自称神灵后裔的蛮夷人,是不是挺讽刺的?所以他们不甘心,他们认为东去的那些万里沃野才应该是神赐土地,应该是他们应得的家园,所以,他们无数年来世世代代子子孙孙的使命就是进入东部,占领他们认为是他们的土地,所以,战火不断。知道那座叫山口的城池吗?对了,就是被你灭掉的那座城池,那是最初西固国第二任皇帝范泽野也就是我家先祖出动无数劳力工匠甚至修士,为安顿那些蛮夷人修建的,为的是让他们有个窝居住,给他们粮食食盐布匹也是为了喂饱他们让他们不至于闹事,西关城既是边塞也是口岸,大批粮食就是从西关城运到这里满足那些蛮夷人,让他们不至于因为活不下去而东进。这是没办法的事情,特别是神庭进入东域之后,他们扶持这些蛮夷人进入西固国各处,以他们作为马前卒,给帝国造成了不少的困扰。但是,那又如何?还能都杀了?既然杀不了那只好绥靖,搭点东西哄他们高兴。现在,你把山口城弄没了,千里蛮夷部落没有了那座城作为缓冲,他们就会被逼无奈东进,他们人数虽少,但是极为野蛮悍勇,一个打十个不成问题,只需十万骑兵就可以直插西固国府邸,再加上西固国内部卖国贼和神庭里应外合,西固帝国的范氏江山被倾覆不是不可能。公子或者陛下,您说,我对您应该有何态度?” 小双看了看范仲明,摇摇头:“东域三大帝国,以范氏的西固帝国最为不堪,不是没有原因。我请问,若是城内或者国内帝国百姓杀人放火你们怎么处理?是不是也要哄着惯着商量着不让他们杀人放火?若不是,为何对蛮人偏偏如此仁厚?范氏,对外联姻苟合,对内残暴不仁,蛮人在境内可以横行无忌,自己的臣民却沦为贱民,就连皇朝之上庙堂之中都充斥着奴颜婢膝之辈。我就奇怪了,千里荒漠,几十万蛮人,却能做到让堂堂万里大帝国低三下四,你们是怎样做到如此无能的?那座山口城被灭,确实是我所为,荒漠内的蛮人部落,凡是已经成为神教信徒者,我皆杀之,至于那些蛮人会不会因此报复你的西关城你的帝国,我没兴趣管你们,你们无能也好,割地赔款联姻苟合也罢,那是你们的事情,你若不服,范氏退位,由本公子来,西固国,本公子要取,不过一念之间!” “我想试试!”,范仲明握拳,瞬间风云激荡。 小双看了看范仲明,“既然你有如此实力,又面对我不改颜色,想来你也不是范氏蠢材,既然如此,你今日所说的话与你的实力极为不匹配,你又是何意?还有,你挑战我,不怕伤你自尊心,在我面前你连出拳的能力都没有!” 范仲明一直在握拳,但是身躯如同被压着一座大山,别说出拳,就是想动一动都做不到。 远处,一队千人马队逐渐清晰,人数虽然只有千人,但是有金戈铁马的气势,小双转过身,看着奔驰而来的马队,一只手在眼前轻轻一抹,眼前的空间出现一道气墙,气墙急速前推,正迎在马队上,随着一阵人欢马炸,气墙轰然爆炸,千人马队顿时人仰马翻,相互碰撞挤压相互踩踏惨不忍睹。小双看了看一脸震惊的范仲明,说道:“范氏,面对一个小小的蛮人部落都如此无能,已经不适合做西固之主,今日我不杀你,往下怎么办,你随意!” 小双消失,凭空消失。 范仲明身体如释重负,但是已经瘫倒在地。 远处,那一千人已经倒在地上无声无息,只有千匹马散步似的往回走。 范仲明握了握拳头,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办。 小双回到了府邸,这时候,府邸已经开始大兴土木。 月亮神女阿芙阿加阿荻正在府内一处人工湖边的水榭看着远处的聊天,而黑暗神子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土姑姑五人则在工地上指点土建工程,夜无涯小金则帮助冯长林万里香做财务记账工作,小双想起收入到大世界中的那个神庭神使,将他放了出来,那神使像是晕船一样迷糊了好一会儿,看见小双,立即眉开色舞:“亲爱的兄弟,好久不见!” 小双哑然的笑了笑,说道:“很不好意思,其实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说说!” 第352章 目盲老人 那神使坐在小双身边,看见小双递过一坛酒,有点犹豫,但是也不敢拒绝,接过来闭着眼睛喝了一大口,然后将酒坛放在地上,用手背抹了抹嘴,看着远处的风景,说道:“我叫撒科林,最近这些日子我虽然被禁锢,但是我的心却得到了大自由,神说他怜悯世人,但是,世上依旧有那么多疾苦,神堂里装满了倾诉人的罪恶,但是,装不下整个人间的罪恶,人们带着罪来到这个世上,就应该有赎罪之心,以一生偿还自己的罪孽,但是,我却没有看到这样的人,他们不是赎罪而是还在犯罪。这些日子,我一直思考,神说我是带着罪来的,但是,我有什么罪?我有前世吗?我的前世犯了什么罪?就算是前世有罪,我的今世难道一定要背负前世的罪恶?还有神庭中的神使神灵,高高在上的大神,他们的前世不也是有罪的吗?难道他们今生不需要赎罪?为什么只有底层的信民需要赎罪?现在我想明白了,不是我有罪,而是说我有罪的人才有罪,我放下了包袱,果然一身轻松,我得到了身心的大自由,我终于看见了人间的美好,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到处都是罪恶,如果说有丑陋和罪恶,恰恰在神庭!” 小双与撒科林碰了碰酒坛,喝了一口酒,说道:“你们这些人其实都是没有前世的人,只不过你们出生在那个西圣天,出生在神教家庭,于是你们被说成有了前世。那个时代的神教徒几乎所有人都是罪恶之徒,说他们前生有罪一点不冤枉。现在的神庭,除了一些人有前世,大部分都是这个时代的新人,若不是跟着神庭瞎起哄,也不至于和我水火不容。我憎恶所有神教信徒,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但是我也知道,我不能杀光所有神教人,只能是看着不顺眼的杀掉。而你比较幸运,我没有看你不顺眼!” 撒科林稳了稳颤抖的酒坛,嘻嘻一笑,掩饰住极度的惊恐,听见小双又说道:“恰恰相反,我还有一些神庭的朋友,前世有,今生也有,比如你家族的撒连一家,圣子尤坤奇一家,都是我的朋友。神堂我也不是见一座拆一座,那些真正为民造福的神堂我还保留着,只不过决不允许他们参与政治经济方面的事情。还有我在北玄天收留了一些西圣天的制器术算天文地理等方面的人才,当做自己人来供养,就连蛮人我也不是赶尽杀绝,至今我的大世界里还有二十几个蛮人孩子。这一世,我不是个善人,但是,我也不是个杀人不见血的魔鬼,我不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但是,总体来讲,我是个嫉恶如仇的人。现在,这座西关城的神庭已经不复存在,是我灭了他,我让你出来,就是想让你看看,没有神庭的荼毒,这座城池还是挺美好的!” 撒科林用力喝了口酒:“我的亲人还在西圣天,还有很多被神庭控制的人,我期待你去西圣天,解救我们的亲人,他们不是神徒,至少他们不是无恶不作的神棍!” 小双喊过来三位神女和黑暗神子,连夜静怡也跑了过来,夜静怡靠在小双身边,三位神女则神色有些不自然,小双宠溺的摸了摸夜静怡的头发,对三位神女和黑暗神子说道:“这位是撒科林,南域神庭的神使,但是现在已经不是神使了,而是我的朋友,以后他就在你们身边,帮助打理这里的无双商行,我希望各位不要光想着完了嬉闹,真正的入世,看看这真正的红尘俗世,深入进去,你们的心境会有一个变化,对未来有好处。” 撒科林猛地喝了一口酒,眼睛已然微微泛红,“你让我出来?不再禁锢我?” 小双拍了拍撒科林的肩膀:“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 撒科林用力点头,“我对做买卖非常精通!” 小双从大世界里把那些蛮人孩子全部放出来,孩子们惊恐万状,像是受惊的猫一样四处躲闪,只是看见小双又不由自主的安稳下来,小双说道:“她们都是来自山口那座城池的流浪孩子,没有家,我收留了她们,但是,她们不能一辈子躲在大世界里,这些孩子我交给你们,给他们住处,让他们学习点东西,给他们一个家!” 神女阿荻看向小双,目光中有灿烂之色,说道:“我们会好好对待他们,他们都是些纯洁的孩子,他们不应该承担那些罪恶。” 小双把目光投向黑暗神子,黑暗神子也恰好看向小双,小双一脸促狭,用下巴点向三位神女,黑暗神子苦脸,摇头,然后不由自主的说道:“我要一个就行!” 三女转头,看向黑暗神子,然后开始了一段鸡飞狗跳的追打。 小双看了一会儿,由衷的微笑,夜静怡也看着,眼眸中有些许泪花。 几天后,范仲明亲率五万军队出征荒漠,临行前派人给小双送来一封密函,简单几个字:“手下留情!” 小双想了想,叫来小金和夜无涯,让他们二人秘密保护范仲明,并在适当的时候出手,帮助范仲明平定荒漠。 小双仔细研究了东域的堪舆图,东域,三大国六宗门还有三个神秘村落,或者说家族,其中还真有一个村落叫做杨家村,村里人基本都姓杨,就跟红庙村差不多,在东域东部,靠海的一处山村,那座山叫做太元山,号称神仙居所。 三大国,西部西固国,中部安南国,东部滨海国。六大宗门分布在东域,比如在西部西固国有两大宗门,万仙宗和朝圣宗,中部安南国有佛宗和太始宗,东部滨海国则有明月楼和登仙阁。三个村落在堪舆图中语焉不详,都集中在东边的滨海国,分别是杨家村周家村和刘家村。至于为什么特意标注出这三个村子,小双猜想,神庭负责堪舆的神使人员一定感觉这三个村子极为神秘,之所以语焉不详,小双认为他们或许根本就没能进入村子。 又待了一段时间,小双觉得无论是府邸还是无双商行都有了起色,将土姑姑五人小猴子夜静怡收进大世界,留下小金和夜无涯,一个人悄悄走出了府邸。 出了西关城东门,开始了漫长的孤旅,现在又是一年开春,东域春意盎然,无论是爬山还是涉水,山花烂漫绿水泛波,给人一种舒泰的感觉。路过几座小城村庄,有时候风餐露宿有时候住店打尖,还有的时候借助寻常百姓家,统一报张可的名字,小生张可,年方二十,至今未婚... 这一路赶到西固国都城朝阳城外的一座山上,小双感觉有些异样,不时在路上碰到大军西出,小双不用想也能猜到,西边那边,恐怕出了战事,范仲明自尊心受挫,动用兵力,恐怕进展不利。 小双早已经传信给小瑞,让他东出太始山,不用带太多的兵力,只需三千精兵,再加上九兄弟,足以横扫东域西部。 只是现在小瑞他们还没有过山,等他们过了太始山,范仲明自然而然就会成为小瑞大军中的一员。 朝阳城是内陆城,有山有水,城池坐落在四面环山的平原地带,城池很大,看样子足有千万人。 小双坐在山坡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俯瞰群山环抱的朝阳城,拿出酒壶喝了一口酒,走一路记载一路山水舆情,与神海中的堪舆图一一对照,并汲取五行之力充实大世界中的东域,使大世界中的世界更加丰满。其实,过去他也是一直这么干的,在北玄天以五行之力合道天下,不过是汲取北玄天的五行精气,在大世界中复制出一个北玄天下,说是创世还不是,但是,确确实实在这个过程中创造了一个世界。 其实,这个大世界的核心却是七彩裙小姑娘,她是这个世界的本源。 俯瞰朝阳城,朝阳城坐落在四面环山的山坳中心,四面山若是仔细看有八峰,像是八瓣莲花一样,而城池就是花蕊。城池通往外界,有山峰连接处的隘口,正好也是九道隘口,每道隘口有路,也有河流,俯瞰之下,如一个八卦罗盘,落在山坳处。 而小双脚下山峰,叫做兑峰,看名字就有讲究。小双掌观八卦,屈指易数占卜,有卦辞:亨,利贞。释义:以善意沟通,彼此尊重,和谐喜悦,而不失原则。 小双笑了笑,正要起身,见远处有一老丈拄拐,双目泛白,身旁有一小男孩搀扶,拐杖点地,“嘚嘚”有声,小双回头细看,竟有些头皮发麻的感觉。 这种情况是不多见的! 小双就要迈开步,却见盲老人已经到了跟前,双手杵着拐杖,一旁的小男孩还在搀扶着颤巍巍的老人。 第一眼看见老丈老丈最少在二十丈开外,不过一个起身的工夫,老丈已经到了自己的跟前,连同那个小男孩同样如此,这让小双有些惊讶。 老丈双手搭在拐杖顶部的木头疙瘩一样的杖头,似乎尽量控制自己颤抖的身躯,呼吸声有“撕拉”声,先是用力咳嗽,又用力把涌上来的粘痰咽下去,令人恶心。像是一个马上背过气去的风烛残年的老人,碰一下就会散架一般。但是,小双不这样看,在这个世上,他还从来没有见过给他如此危险的人,包括那个小男孩。 盲老人站在自己身前,小男孩无悲无喜的看着自己,小双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住脚步:“请问前辈,需要帮忙?” 盲老人“呵呵”笑了一声,泛白的双眼的白色眼珠上下翻了翻,说道:“小伙子,从哪儿来的?” 小双想了想,说道:“山外,西关城,前辈到何处去?” 盲老人摸摸搜搜的摸向那块大石头,在小男孩的搀扶下坐下,双手继续扶着杖头,泛白的双眼看向小双,说道:“小伙子,陪瞎子坐一会儿,你不嫌弃吧?” 小双点点头,坐在老人身边,小男孩则坐在小双的另一边。 “小伙子看看,这朝阳城像什么?再看看周围这些山峰还有那九条河又像什么?朝阳城坐落在这里无数岁月,换皇帝像是走马灯,但是朝阳城依旧在,八座山峰依旧在,河流不改奔腾不息,日月轮转生生不息,这是一座有天道的城池,也是天佑之地,瞎子我见证了山峰拔地而起,见证了九龙化河,见证城中第一座房子的建设,见证第一个孩子在这里诞生。西固国外边战乱之火燃烧万里河山,但是,到了朝阳城就没有了一丝星火,换个皇帝可以,朝阳城的一草一木都是我的儿孙,小伙子,我心疼它们!” 小双旁边,小男孩似乎是个哑巴,伸手比划,似乎要表达什么,但是,小双瞬间感到一方坚固的空间禁锢了自己,如同一根绳子将自己五花大绑。 小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小男孩,也没有动作,任由小男孩比比划划。 盲老人唉声叹气:“世人愚昧,争争抢抢,得一而望二,啥时候是个头?百姓苍生,草芥顽石,天道有情又无情,看的是江山不改绿水长流。都是命啊,人啊,你得认命,与天道作对,天降不公,顺天而为,天道有情。小伙子乃是天选之人,何不顺天而为?” 小双觉得身上的绳子越发勒紧,如同将自己勒成一块块,小双看向小男孩,笑了笑,顺手拍了一下小男孩的肩膀,然后看向盲老人,说道:“若是我猜得不错,老前辈是万仙宗的前辈,从前,有个万仙宫,乃是仙祖所创,仙祖是何人?乃是万仙之祖,老前辈在人间创建万仙宗,想必是仙祖一脉,我猜猜你是哪一脉,通天大天尊一脉?东天大帝一脉?还是南天大帝一脉?无论哪一脉,还管不到这五座天下的事情,因为,这五座天下乃是神战后诞生的世界,早已经脱离了旧天庭。东天大帝救苦天尊想插手五座天下冥界的事情,被拆了天上仙庭,被打了两次,如果你认为你比天尊还厉害,你就试试看!” 盲老人翻翻白眼,拐杖一敦地,地生两条小白龙,蜿蜒着缠住小双,小双任由两条白龙缠住腰身,笑道:“有道是,贫,气不改,达,志不改。想当初,九天十地,大帝天尊,或以武力或许以利诱,欲将天智星星域纳入所谓天道,不归则毁;神教星域,投递神籍,归于神道,被拒,则引发神战。宇宙无限,不仅仅有仙有神,还有人和众生,你有你的天道我有我的秩序,不服则毁灭,试问,难道你们就有天授之权,可以任意代表天道?一次神战,一场末日浩劫,让无数众生成为孤魂野鬼,若不是我父亲一大手段自创轮回,我们的星域众生早已经化为尘埃。今日你在此大言灿灿,似乎这座朝阳城就是你家的,谁惯的你毛病?五座天下,皆为神域天智星星域碎片,早已经脱离天道自建天道,与你们又有何干?尔等如今占据在这里,已经是鸠占鹊巢,你们反而以主人自居,你还有脸吗?万仙宗是吗?我小双在此立誓:十日内,万仙宗不存,宗门人不逃走者,一个不留!” 小双已经站起身,身体轻飘飘向南边的离峰飘去! 盲老人双目圆睁,大喊:“留下!” 第353章 堵门 小双转身,身上缠绕的两条白龙和隐形绳索悄然化为灰烬,目盲老人拐杖一摇,拐杖周围有彩色光晕,形成旋涡,旋涡扩大,急速旋转,卷向小双,一股巨大的吸力似乎要将小双拉进旋涡之内,旋涡中,有如蛇一样的头颅张开大嘴,咬向小双。 这一刻,山峰之上更是寂静无声,旋涡无声的旋转,有吞吐天地之势,小双祭出天剑,天剑一闪而过,钻入旋涡之内,然后化作细线而出,目盲老人突然撤掉拐杖,头一偏,那条细线则是穿过半个头颅,只在目盲老人的侧脸留下一个小小的血点。 目盲老人还没来得及做出惊讶的反应,头颅炸碎。 小男孩突然祭出一只金刚镯,砸向小双。 目盲老人化出虚幻身影飘立半空,终于显示出惊讶之色:“这是什么剑?” 小双召回天剑,一剑插入金刚镯圈内,然后一晃,那金刚镯绕着天剑剑身旋转,无穷的巨力因而被卸掉,小双慢慢停住天剑,稳住暴躁的金刚镯,一只手摘下金刚镯,看了看,放进大世界内的乾坤鼎。 小男孩突然祭出火焰枪,足下火轮,一枪刺来,将天空分为两半。 小双面色冷漠,看向飘在半空的目盲老人,一手持剑一斩,与小男孩的火焰枪碰在一起,一声巨响,大地震颤,小男孩脚下两个火焰轮子突然击向小双,小双不闪不让,刚要用剑斩击,一个红孩子突然出现,两只手抓住两个轮子,然后又突然消失。 小双冷冷的看着小男孩,天剑举起,风云激荡。 小男孩失了火焰轮被斩飞了火焰枪,又见天剑就要劈斩而下,急速后掠,也不管老人,消失在群山之中。 小双继续看向还维持着惊讶表情的目盲老人,说道:“东天大帝,你真是不死心,你座下那十个徒弟都离你而去投奔与我,现在这个小徒弟又逃走,纵使你分身无术,也不过孤家寡人,现在这具分身马上要被我灭掉,你拿什么和我讲条件!” 东天大帝的虚影看着小双惊讶之余并未有惧色,淡淡的说道:“我这具分身已经脱离了你们父子天道的掌控,已经越过飞升阶段而成为一重仙境,就算你斩我肉身,我也不会死,龙小双,你不是十天灭了我万仙宗吗?我等着你!” 小双想要彻底斩灭救苦天尊这个灵魂仙体,不过他暂时没有这样做,他要让天尊亲眼看着,他是如何灭了他的仙宗。 天剑回归,一个冷冰冰的少年站在小双身边,伸手要酒,小双将葫芦递给少年,少年喝了一口酒,问道:“往下怎么干?” 小双看着那边那座离峰,说道:“当然是堵门,劝降,然后灭掉!” “那得快点,不然那些宗门的人逃出去都会把好东西带走!”,冷冰冰的少年喝了一口酒,将酒壶扔给小双,然后飞天而起,来到离峰上空,化为天剑悬于空中,一道光罩兜头而下,笼罩了整个离峰。 小双笑了笑,迈步而出,来到离峰那一片宫殿式建筑群落面前,一座被削平的广场,一座大殿,小双堵在山门前山路上,天剑结界留下的口子就在这里,其余地方,哪怕天尊分身本人,也飞不出去。 小双招来一块巨石,削成一个方台,又拿出一把椅子,石台上摆上了一坛酒和一个杯子,面对山门而坐,喊道:“万仙宗长老弟子,十日内逃出万仙宗可保活命,第十日仍留在宗门内者,与宗门同亡!” 万仙宗大殿内所有高层长老聚集在一起,救苦天尊分身已经恢复肉身,再也不是瞎眼老人,而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大仙,高坐诸位,法相庄严,两边童子,其中一人正是那小男孩。天尊看着殿下惶恐的众人,说道:“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就把你们吓得失魂落魄,这些年我供你们修行,让你们提升,享受人间荣华富贵,怎么到了这个时候都想着投降保命?若有此等想法,不用那孩子杀,我来杀!” 众人相互看了看,似乎下定了决心,纷纷冲出大殿,向小双所在冲去,小双看了看,笑道:“原来不是逃走的,而是拼命的,也好,那就杀!” 小双端坐不动,手中多了一把巨弓,弓弦一引,天地动容,一把灵气之箭迅疾而出,正对着结界留下的那道门射去,灵箭穿过十几个人的身体然后爆炸,十几个人皆化为灰烬! 山峰的其余大殿也没闲着,疯狂向天剑结界攻击,剑箭火攻,法宝术法,层出不穷,但是未曾撼动一丝一毫,天剑发怒,剑芒如雨下,将那些攻击结界的人全数斩杀。 大天尊分身仍然端坐高座,看似气相威严,其实也慌得一批,不过他不能表现出来,否则,人心溃散,就算是他也拦不住溃逃的人。 他还有个指望,山下王朝是他的奴才,城中还有不少对龙家有刻骨仇恨的神庭,小双所阻挡的路的背后就是下山到城里的路,那小子腹背受敌的时候,就是大天尊悍然出击的时候。 小双身后,多了一尊通天巨猿,背对小双,看着那座城。然后又多了十人,正是金霞蓝宇等人,都是救苦天尊座下弟子,如今已经投靠了小双。 救苦天尊看向外边,怒不可遏,十个叛徒,十盏命魂灯失效,以为他们死了,果然他们还是投降了,都是一些白眼狼,喂不熟。但是,现在也没办法清理门户,因为那里坐着的是他现在惹不起的小双。 那道缺口依旧敞开着,但是没有人敢逃出来。 堵了一天,到了第二天,小双又喊道:“手持宗门宝物或钱财万两以上者可出门保命!” 宗门各山头大殿内,长老弟子开始心思活络,想办法搜刮宗门宝物钱财,开始是偷偷摸摸,后来就是哄抢,甚至彼此残杀! 三天后,局势已经控制不住,宗门骚乱,血染群山。 到了第七天,大殿上的高层长老开始动摇,有的实在忍不住这种压抑到极点的气氛,开始发疯,向大殿外跑去。 大天尊不容,挥手之间,斩杀逃出大殿的人。 血腥,压抑,更令人发狂。 第八天,山门各个角落都有大战发生,抢夺宝物钱财以保命! 大天尊也有些紧张,他盼的人还没来!望眼欲穿,愤怒不已! 小双喝酒,悠然自得! 第九天,已经有人高举手中宝物冲向结界门口,前赴后继,救苦天尊端坐宝座,手指以指为剑,道道剑气点出,那些逃向大门的人倒落在地,半天时间,门内堆满了尸体。 明日就是第十日,被大天尊震慑在大殿中的高层开始骚动,他们拼命冲出大殿,涌向大门,大天尊一狠心,也跟着往外冲,小双一弹指,天剑激发,亿万道剑光密密麻麻倾泻在整个离峰,整个离峰都化为齑粉,像是一堆沙山。 大天尊怒吼:“不是还有一天吗?” 小双站起身,“我可能记差了,就这样吧!”,说完一挥手,结界爆炸,连同大天尊在内,皆尸骨无存。 天剑回,小双带着惊骇欲绝的天尊座下十人,通天巨猿开路,走向朝阳城。 万仙宗被灭,朝阳城内早已经动荡不堪,范氏皇朝已经有所准备,准备好了在南门外所有皇室成员和所有官员,跪地迎接。 通天巨猿给人的视觉冲击力太大,朝阳城内的城民惊恐万状的匍匐于地,齐声高呼:“大仙脚下留情!” 小双示意巨猿缩小身体,巨猿又称为小猴子,蹦蹦跳跳率先进入城内。 小双率十人来到皇帝范贤面前,众人齐齐跪拜,范贤手托皇诏举过头顶,高声喊道:“草民范贤恭迎龙顺帝国皇帝陛下,西固国罪臣范贤,投降书顺表,归顺龙顺帝国,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大臣高呼,城内千万人高呼,呼喊声震动群山。 小双接过降书,说道:“都起来,随朕入宫!” 众人再一次高呼万岁,纷纷站起身,自动列队两侧,形成一个通道直到南城门,从城内又到皇宫。 金碧辉煌的人和殿,小双高坐龙椅,下面是黑压压的人群,最前面是废帝范贤,皆跪倒在地,小双看了看众人,说道:“西固国范氏,对外谄媚对内苛政,准许神庭祸国,勾结宗门搜刮民脂民膏,腐败而无能,专权自私贪婪,本应予以严惩,但是朕见尔等尚有羞耻之心悔改之心,给尔等立功赎罪的机会。暂时,阁衙门各中枢继续目前职能,人员不予变动,即日起清缴城内所有神庭,没收其资产查归国库,有罪的神庭人员立即处斩,与神庭有牵连的大臣官员和百姓,只要交出不义之财与神庭划清界限,暂不予追究。至于范贤...” “罪臣在!”,范贤赶紧跪步向前,匍匐于地。小双看了看,“即刻查封皇宫内院,遣散太监宫女,一干皇室宗亲皆禁足府内,等候发落,在此期间,若发现有逃跑或者生事者,当场格杀!范贤暂时任命为西固国监国,领众大臣共同办理一切事宜。” 范贤初时冷汗淋漓,亡魂皆冒,但是这最后一句话又让他如登天堂,赶紧磕头道:“谢主隆恩,微臣范贤定肝脑涂地,不让陛下失望!” “好了,你们都下去用心办事,朕要在这城里转转,去吧!”,众人再一次高呼万岁,退朝而去。 不少人摸着额头,庆幸万分! 小双出人和殿,身后蓝宇等跟随,小双看了看几人,说道:“你们暂时不宜露面,先回大世界,那里的灵气对你们恢复神魂有好处,你们现在都不在最好的状态,凭现在这样,很难自主飞升,未来,我需要看到全盛时期的你们。” 蓝宇等人抱拳行礼,对于小双,他们是彻底服气了,而且,小双的大世界对他们来说就是修炼天堂,好处多多。 小双将蓝宇等人收进了大世界,而自己隐匿身形来到了宫外。现在张可的样子已经世人皆知,小猴子又成了标志物,所以,小双干脆也把小猴子扔进了大世界,又幻化成马修的样子,显得有些猥琐。 朝阳城,城内的神庭已经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其实神庭网络情报发达,自从小双出关进入山口城他们就已经知道了消息,从那时开始,他们就已经实施了悄无声息的撤退计划,西关城神庭搞那么多事情,其实都是为朝阳城神庭撤退赢得时间。小双走在朝阳城大街上,平时身着黑袍的信徒修士如今都已经不见,就算是本地信徒,也都恢复了正常装束,因为,就连普通百姓都知道,那个外来的家伙,仇恨神庭入骨,一个不小心,看你不顺眼就打死你。而且,神庭早就给信徒灌输,那个外来的家伙,是仇恨神庭的恶魔,是魔鬼转世,为了保命,不要与他发生冲突,未来,会有神圣至尊大帝收服恶魔。 小双找神庭,还真不是为了杀人,神庭悄无声息的撤退,神庭还在,说不定有些好东西带不走,去看看,看看有没有可以搜刮的地方。 小双来到朝阳城最大的神堂前,这时候神堂前已经有士兵守护,听说新来的皇帝已经下令,清算神庭,为了防止有信徒进入神堂,得先守好神堂,等待着官方到来清算查封。小双隐匿而入,来到神堂之内。 轻车熟路,小双找到了进入地下室的暗门,轻易破掉了阵法,进入地下室之内。 地下室像是一个独立世界,像别处的神堂一样,有无数建筑房屋和街道,神庭不知道渗透到朝阳城多久,才有这种规模的地下世界。但是此刻的地下世界空旷无比,没有人,万籁俱静,而且还有些阴森的气氛,而且可以清晰的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所以,小双断定,地下室还有地下。 小双挨个建筑扫视,室内皆空空如也,就连桌椅板凳都消失不见。小双挨个街道走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就像是一座死城,充斥着孤寂的气息。 小双走完地下室,开始寻找地下空间,空空的脚步声,回响清晰,若是人多嘈杂还感觉不到,或者说一般人感觉不到,但是,小双是何人?就算是自己呼吸的回声在他的耳中都如雷鸣,神识所到之处,这个世界对于他来说就没有秘密。 很快,在第一层地下城堡的一头,一处隐蔽的房间,他发现了这座房间被一座隐秘的阵法笼罩,普通人,或者修为不是渡劫境巅峰,不会发现这里还有一座建筑,一个普普通通的房子。 小双站在这个小院子前,神识一扫,发现笼罩在这个小院子的阵法正在流动,也就是说这座阵法正在启动状态,小双很奇怪,阵法启动,意味着有人在维持着阵法的运转,不像一般的阵法,平时处于休眠状态,一旦被触发才会运转,这里的阵法一直在工作,说明有人在时时催发着这座阵法。 既然有人,就不能打草惊蛇,小双祭出天剑,天剑无声无息的将结界破开一道小小的缝隙,小双身化粒子,从那道小小的缝隙进入。 阵法没有任何反应,那道缝隙也随之消失。 第354章 朝阳城下死火山 小双进入院内,房子的大门关闭着,小双看了看,又是一道阵法,将这座房子也笼罩在内。 没有任何难度,小双进入屋子,屋子空旷,没有任何物件,小双不敢引起任何声音,怕惊动地下的人,身如清风,在屋内徜徉,屋子一个角落,小双又破开一道阵法,一个楼梯出现,通往地下。 小双飘入,然后发现了第二层的地下世界。 第二层果然是另外一个世界,如果说第一层是地下城堡,那么第二层就是一座火山,是一座如同火山一样的山,到处流淌着类似于岩浆的液体,整个空间如同蒸笼,能融化一切的高温。 小双飘在火山顶,那座火山还在有气无力的时不时喷发出一些岩浆,小双感到奇怪,这不是幻境,而是真实存在的,神庭为何将一座神堂建立在一座地下火山之上?而且他们如何得知,在朝阳城的地下有一座火山?神庭要干什么? 小双仔细想了想,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朝阳城建城岁月悠久,按照堪舆图的记载的估算,怎么也有五千年的历史,五千年,这座地下火山没有任何一次喷发,怎么现在有了喷发的迹象?一旦这座死火山变成活火山,一旦爆发,整个朝阳城会瞬间崩灭! 小双绕着火山飞了一圈,在火山东北角一处,有一座平台,平台很高,稍稍高出火山口,平台上坐着几个人,皆手持法杖,机械的重复着一个动作,以法杖为媒介,将一方火山池中的高温岩浆中的火精之力从火山口注入,这就形成了一个循环,火山口喷出岩浆,岩浆流到池子里,被几人提取火精之力再注入火山口。 搞事情,小双确认,这几个人一定是在搞事情。 小双施施然来到高台,看着几个人机械的重复着动作,仔细观察,问题在那些法杖,通体黝黑,杖头有火麒麟一样的圣兽雕刻,杖身可有阵法,以小双的见识能看出那就是聚灵阵,聚火灵之精的聚灵阵,法杖启动,点在岩浆池中,很快便能提取一丝火灵之精,然后一甩杖头,那火灵之精便丝丝缕缕的飞入火山口,如同燕归巢,极为欢快畅快。 小双坐在其中一人身边,拿出一坛酒喝了一口,转头看看机械的身边人,将酒坛塞在那人嘴边,那人条件反射一般喝了一口,似乎有了很多精气神。小双问道:“这是干什么?太费劲了!” 那人又将嘴伸了伸,小双将酒坛放在那人的噘噘嘴上,那人贪婪的喝了一口,气闷道:“他们都疯了,都疯了!” 小双眨眨眼,刚要再问,那人像是梦魇一般:“以神力提取火神之精,温养更大的火神之魂,一旦火神苏醒,定然会天崩地裂,火山喷发,方圆千里变为赤地...”,那人又伸伸嘴,小双赶紧将酒坛递到那人嘴上。 那人又喝了一大口,小双仔细观察身边的老者,见他已经如入朽木,风烛残年,但是,体内神魂之力仍然不由自主的消失,以神力时刻不断地催动法杖上的阵法,这是一种不由自主,似乎是被某种力量控制,就算他们神志清醒,但是,他们也停不下来。 八个人,小双的眼里来看,皆是真正的神灵,尽管受到这方天地禁制的压迫,但是,体内的神力做不了假,他们是神,是真正的神,也许地位不高,但是神力修为强大,按照神族修为的划分,他们都是神灵。 但是此刻,他们堪堪行将就木,神力被抽取,再过三两日,就会魂飞魄散。 这些人,即使小双不使用隐匿之法,他们的所有精神力神力都被法杖定住,也没有能力对小双做出任何反应,比如身边人与小双唠嗑喝酒,皆处于一种本能,他们渴望离开,但是无能为力。 八尊大神,小双突然有了些许心动。 小双突然将八人收进大世界,然后交给土姑姑等人,让他们将八人圈禁在某处,让他们养魂,同时收服他们。 一切做的无声无息,小双看着火山口,火山口因为有一会儿没有被灌注火精之力,显得有些暴躁,喷出了更多的岩浆,甚至有暴动之势。 小双拿出天剑,想了想,又收回,想了想,毫不犹豫的朝火山口飞去。 飞入火山口,身上衣衫化为飞灰,小双想编织天笼护体,但是终于还是没有动作,只是驱动血脉之力和先天混沌之体,催动体内火行之力,任由岩浆喷射在自己身上,身躯如炭火,连发丝都如火炬,但是,身体硬生生抗住了火焰的侵蚀之力,没有丝毫损坏。 继续向下,火山的温度越来越高,小双放开神识,见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火海,无数火苗像是跳动的精灵一蹦一跳的,偶尔还窜出巨大的火苗,狂暴的转上一圈,然后喷向上方,奔火山口而去。 巨大的火海,温度甚至能焚烧天地,火海中央,小双看到有一株火苗,幽兰,像是一朵幽兰的花,风采多姿的摇曳。小双被那朵火苗吸引,飘飘而去,快到火海中央,那火苗突然如一棵大树一般窜起,同时显形,类似于一个活人,对着小双开始咆哮,引动火海翻腾,大有爆发之势。 这一声咆哮,地动山摇,连朝阳城都如遭地震,让所有人惊恐万状。 小双知道,这就是神庭喂养的所谓火神,这座孕育了无数岁月的火山,已经孕育有了灵智,就像红孩子,基本上成为了先天火精。 小双想起大世界中的夏赤,南方火帝,可以轻而易举的制服这个火精,刚要叫出夏赤,却见一盏灯从眉心闪烁而出,接着一个红色的身影飘荡到了那暴躁的火人面前。火人惊骇,手舞足蹈,极尽恐吓,甚至岩浆火海爆发,引起狂涛巨澜,小双生怕这地下的震动让地上遭殃,迅速幻化一只大手,从上压下,硬生生将暴躁的岩浆压回火海,而红孩子正在对那个惊怒的火人张开大嘴吞噬,火人惨呼,想要挣脱,却被红孩子一吸,变成长长的火线,一点点没入红孩子的口中。 岩浆如死海,瞬间平静下来。 红孩子拍拍小肚子,打个饱嗝,又闪入灯内,传音给小双,“我要消化一阵子,待我出来,我可以帮你做很多事!” 小双摇摇头,其实自己也可以炼化这火精,不过既然红孩子需要,那就给他便是。 小双收取神灵和火精,更为朝阳城消弭了一场巨大的灾难。 但是,事还没完,能让八个神灵心不甘情不愿的献出自己的生命,要催动这座死火山爆发,除了要报复自己,肯定还有别的目的,而操控这一切的,必然是神庭。 神庭不是灭了吗?能控制八大神灵的人又躲在哪里? 小双出了神堂地下室,恢复了所有阵法,然后走出了神堂。 朝阳城,风起云涌,清缴神庭残余势力和万仙宗余孽的运动正如火如荼,范贤表现得比较激进,株连不少豪强家族,还有那些与神庭联系紧密的信徒,都被范贤毫不留情的斩杀。 朝阳城没见过龙顺帝国的那个皇帝,但是,经过朝阳城的这一场清洗,所有百姓对这个皇帝噤若寒蝉。 因为范贤做的一切,都是那个皇帝支持的。背锅,一口大黑锅。 小双也不在意,传信小瑞,让他们尽快赶来,接管朝阳城。 范贤虽然被拿下了皇帝位,但是,作为监国,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过去的老臣旧子,和皇帝不对付的,以为这一刻可以变天,推翻整个皇族以报旧恨,未想到,那个龙顺帝国的皇帝不知道发什么疯,竟然还留着那个昏庸的皇帝作威作福,找谁说理去? 而范贤把清剿斗争扩大化,趁机清除了过去不少对他不太尊重的宿敌,当然是打着新皇的旗号,因而一时之间,弄得民怨沸腾,甚至民愤直指新皇。 这些事情,小双不在意,他甚至任由发现范闲去胡闹,也不在意背大黑锅,范贤的小心思瞒不过他,但是,范贤又何尝不是他手里的一把刀。 小心思小阴谋,先让他们玩一会儿! 小双还是把心思集中在神庭身上,神庭没了,背后要彻底覆灭朝阳城的大神是跑了还是隐藏起来了,他要找到,否则始终是个隐患。 让死火山复活,小双猜测,神庭可不仅仅是要灭了整个朝阳城,而是以此为要挟,逼迫小双妥协! 这事神庭经常干,这就是神庭的德行。 小双没有回皇宫居住,而是又换了面容,这一次,他换了徐琴的样子,手里抱着一把古琴,挨个酒楼风月场所卖唱,一副贱贱的样子,流连在女人裙摆之间,兴高采烈的歌舞弹奏,然后随着那些莺莺燕燕的女人,一起抢客人们大方抛上台的金银财宝。 勾栏之地,不仅仅是蜂舞蝶飞,还有三教九流,有高官富豪,书生莽汉。 小双扮徐琴,抱古琴混迹于酒楼风月之地,一晃十几天,这一次锁定了一个目标,一个叫做“惜红衣”的酒楼,是酒楼,也是风月之地。小双来到这里已经三四次,初时,酒楼老板并不同意一个男人混在众仙女之中,但是,两场下来,不但歌女舞女对那个叫徐琴的男人的琴声有了陶醉和沉醉,而前来听曲看醉的偷腥人也对徐琴的琴声陶醉不已,一曲琴声,美女蹁跹,飘飞的花瓣,仙女们在琴曲中淋漓尽致的展现自己的身段,看的过瘾,舞的更过瘾。酒楼老板对此也不再反对,反而对这个流浪的书生有了些好感,不但给了笑脸,打赏也不少,这样,那个徐琴就留了下来,彻底掉进了脂粉堆里。 惜红衣在朝阳城一条繁华的街道,街道名字叫“海棠街”,满街的海棠树,现在正是花开季节,红的白的的海棠花将街道打扮的很是漂亮,特别是街道有一条河,一段段的一座座白玉小桥,河岸是卵石铺就得街道,河两岸就是海棠树,河中有一艘艘小船,让这条街道显得漂亮而热闹,而惜红衣在小河的北岸,一座四层建筑,外表是古木装裱,二楼吊一圈红灯笼,二楼缓台宽阔,一些姑娘站在二楼,手持粉红或者白色纱巾,莺莺燕燕笑语萱萱,身姿婀娜,曲线诱人,对来来往往的人群摆手,抛下一些花瓣和一些媚眼,声音令人骨软:“来呀!” 河中也有一些规模不大的花船,公子站船头,临风而立,天青色的长衫,风吹过,衣衫猎猎,便有些潇洒写意,再加上朝阳城也算是风流之地,数千年古都,风貌自不寻常,公子们最常见的招蜂引蝶的方式就是站在船头,一根紫竹箫横握,一曲天籁之音从嘴边到河中到两侧的楼宇直到天上,引无数人侧耳倾听,若是再引得无数女子忘情呼喊,则这一趟花船游行,算是取得了成功,若是因此走在大街上有了回头率,则更是成功。 但是,惜红衣来了一个弹琴的,听说勾引了无数美人心驰神往,甚至大家闺秀也不顾足不出三门的禁令,哪怕是改头换面也要听那徐公子一曲。花船游因此逊色不少,往常女子们站在一座座小桥上,花痴一样看着站着花船的公子,还没等公子弄玉吹箫,就引来了跳脚欢呼,可是如今,桥面上空空荡荡,河两岸也没有了驻足的人。路过惜红衣酒楼,偶尔听见琴曲引人入胜,甚至有自惭形秽的感觉。这事不能忍,抢风头这事,在朝阳城从来都是大家公子和读书人的专利,岂能容他人抢风头。 徐公子一袭青衫,头发随意披在肩膀,一张脸有英武之气也有油腻之气,一双眼睛含情脉脉还有一些沧桑的意味,特别是沉浸在自己的琴曲中,那极为沉静的侧脸轮廓有形,显得特别坚毅,让人迷醉,这张脸虽不说是倾国倾城,但是,也足以令女子们痴狂了,并且还有那令人迷醉的琴曲。 往常不愿意上台或者偷懒的舞女,如今都争着抢着上台,不为别的,自己的美貌配上公子的琴曲,能将自己的舞姿提升不止一个档次,在那些听客嫖客什么的眼中,加分极高,一场舞蹈下来,不但能引得满堂彩,金银堆满舞台,而且被带走单独相会的几率极高,而整个惜红衣,也因为有了徐公子,营业额肉眼可见急剧飙升,客来客往,惜红衣达到了一个新高度。 花船游遇冷,世家公子没了风头,一股气憋在肚子里很难受,特别是那些家族现在风雨飘摇中的世家公子,不顾家族禁令,忍不住惜红衣的红袖招唤,三五成群的来到惜红衣,先是耐着性子听了一曲,然后开始找茬,胆子大的冲上台,在舞女们的尖叫声中冲向弹琴公子,先来一阵拳打脚踢,然后老鹰捉小鸡一样抓住几个美女,拖拖拉拉的奔向房间,并且以眼神怒压反抗的弹琴公子,一场闹剧,在狼奔豕突中告一段落。 徐琴抱着古琴,下台,走向自己的房间,自己的房间被老板安排在四楼角落的一个单间,老板用抱歉的眼神安慰吃亏的弹琴公子,弹琴公子咧嘴笑了笑,摇摇头,示意没关系。老板其实也不是省油灯,要不然也不能在这朝阳城最繁华地段坚挺十几年,说是要去告状,找新成立的朝阳府衙门。不过小双不管这些,抱着琴回到自己房间,然后身化无形,去了一个闹事公子的房间。 第355章 范无泗 小双其实盯着这个公子有几天了,这位公子不是公子,而是范氏皇族的前太子,名叫范无泗。小双暗中一直观察范氏的一举一动,因为范氏和神庭的关系密切,小双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范氏会毅然决然的斩断和神庭的所有联系,特别是神庭的人消失以后以及神堂下边那座死火山的事情,让小双更加怀疑,神庭的高层根本没走,而是被范氏藏了起来。 范无泗亲自过来闹事,看似无脑,其实别有用心,这座朝阳城最为热闹的酒楼,如果作为大隐隐于市的场所,其实再合适不过,已经被削去太子头衔的范公子,领着一帮小弟过来闹事,充其量就是发泄一番,谁也不会当回事,发泄完怒气之后再发泄内火,更是正常,但是,这也正是不正常之处。 小双来到了三楼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很大,小双站在房间门内,可见房间又有几个房间,东面的房间可听见喘息声,西面也有,再往里也还有酒海肉山的场景,小双挨个房间看,可以确认,这个房间内绝不是那几个闹事公子进来的,除了范无泗,就是几个截然不同于北玄天长相的人,有老有少,各个龙精虎猛。 小双极为耐心的各个房间看了一遍,摸摸鼻子,总感觉这些人也就那么回事,没啥意思,一点情趣都没有。几个人几乎前后脚下了床,从各个房间集中到中间一座大客厅,打发走那些女子,几人开始喝酒,闲谈,而小双听的就是他们的闲谈。 范无泗先是牢骚满腹,一顿发泄不满情绪,对那个新来的皇帝咬牙切齿的说了一些诅咒的话,然后问道:“马先生,神庭树倒猢狲散,还有能力对付那个外来的龙小双吗?他一个人,吓得神庭还没见那人的影子就散伙了,父皇更是胆战心惊的提前准备好了降书顺表,一点反抗的心思都没有,大好江山拱手让人,那个龙小双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那神庭人喝了一口酒,说道:“可怕,不得不说,那个人太可怕了,北域不说,就说西域,乃是我神教除了西圣天各个祖庭之外的最重要的据点,被他一个个拔除了,神堂一个没有留下,圣子神使门徒除了投降的被杀个干净,那些神庭朝廷没有反抗吗?反抗了,没用,那龙小双在当世就是无敌的,不服不行!” “马先生,您是认命了吗?”,范无泗喝了一口酒,将酒杯放在桌上,不满的看着马先生,说道:“西固国自范氏继承大统,对神庭开放,数百年一代一代的对神庭倾其所有,神庭在西固更是遍地开花,经营积累了无数财富,势力更是广阔堪比皇室,就这样放弃,你难道甘心?” “不不,太子殿下,我现在仍然称呼您为太子殿下,那就意味着我们并没有放弃,西固是我们神庭在东域的大本营,我们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弃,我只是告诉您我的太子殿下,一切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我们并没有放弃西固国和范氏,我们正在以我们的方式和那个龙小双作战,到时候,我们神庭会重新回来,而你呢,仍然是范氏的太子,朝阳城仍然是你们的国都。” “能透露一些吗?比如是什么手段能逼迫龙小双就范?”,范无泗不死心。 “太子殿下,这是秘密,神庭的秘密,您只需要知道,我们神庭正在执行一个计划,而这个计划足以摧毁那个龙小双,让他乖乖听话!” 小双静静地坐在一边也跟着喝酒,甚至几个喝酒的人还与他举杯示意,但是,谁也没感到奇怪,很正常。 至于摧毁自己的计划,小双知道,除了激发死火山,一定还有别的什么把柄,小双甚至几次插嘴,都被马先生笑着阻止,说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散场,范无泗离去,马先生继续潜伏在惜红衣,作为秘密接头的地点,马先生认为这个地方还是比较安全的,比呆在神堂里安全,毕竟听说那龙小双走一处拆一处神堂,留在神堂,说不定啥时候被那小子给拆了。 马先生打发另外两个神庭的人秘密出城,虽然是耳语,但是小双听得清楚,那是叮嘱另外两个人去东边的震峰,去拜访朝圣宗,问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小双本来想将马先生放进大世界,但是听说还有朝圣宗的事情,小双决定暂时不打草惊蛇,跟着那两个神庭人员出城。 关于朝圣宗,小双在堪舆图简介中看到过三言两语,朝圣宗,信奉圣灵,与神灵不同,所谓圣灵是朝圣宗朝拜的偶像,是一位创世大圣,是天地之圣灵,主万物生长,造化万千,祛病驱邪,内养正气,外抗邪灵。至于圣灵的真实来历,则很隐晦,没有提及。 但是,小双猜测,所谓朝圣宗既然能与神庭勾结,那么说不定就是神庭的一个分支,改头换面以后成为本土化宗门,当神庭这只手被斩断之后,朝圣宗还可以名正言顺的生存下去,继续完成神庭的使命。 出城,沿着一条大路往东走,大路伴着河流,舒缓而去,行百里,到南北走向的山峦脚下,改头换面的神庭两个人开始攀登山峰,至半山腰,山路变得崎岖狭窄,再加上灌木丛生,便有些路难行也难以被发现。二人似乎留意着什么,不时的往身后看,确定无人跟踪然后再缓步而行。就这样曲曲折折的走,攀过一段悬崖峭壁,站在悬崖顶,前边就是一处广阔的平台,有沿着山壁建筑的房屋。神庭的人摘下围帽,露出真实面孔,来到那房屋的大门前敲门,有规律的敲了几下,房门打开,里边出来一个道士模样的人,做了一个礼敬的手势,然后将二人带进屋。 那道士也没有讲话,而是来到一尊神像的后面,打开一道机关,神像后面的一处墙壁出现一道大门,三人进门,身后大门自动关闭,顺着一条甬道走了半个时辰,前边又有一座大门,大门打开,便是一个恢弘的大殿,藏在山峰之上,云海之中。 这座平时根本不显于世的大殿便是朝圣宗的宗门所在,是朝圣宗高层议事的地方,连宗门内的弟子哪怕是核心弟子都不知道的地方。 大殿内,北边靠墙壁位置供奉着一尊巨大的神像,神像做顶天立地状,一手托日一手托月,脚下大地,头顶绕云,目光深湛,望向远方,威严赫赫,令人倾倒。 小双看到神像,差点晕倒。 这座神像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父亲! 我靠,这是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儿,大殿内开始陆陆续续来人,当最后一个高大男子进入,人们皆向高大男子弯腰行礼,就连那两个神庭的人也不例外。高大男子并没有回礼,而是站定,面向塑像,很快,大殿内的人都和男子一样面向塑像排好队,然后行礼,三鞠躬之后,众人自觉排列在两边,让出中间位置,高大男子从人群中间走过,来到塑像前的一把椅子上,坐下,面向众人,目光一扫而过。 只一眼,众人皆肃穆低眉。 神庭二人出列,面对高大男子拱手:“我二人受神使之命而来,神使问您,那件事安排的怎么样了?” 高大男子对二人摆摆手,说道:“且先退下,本座还有别的事情要安排。” 神庭二人目光有些许不悦之色,高大男子目光一冷,袍袖随意一挥,那二人被扫出大殿,摔落在广场,不知死活。 众人噤若寒蝉。 隐藏的小双也有些意外,东域不简单,有一些破了天地之禁的人,比如万仙宗的宗主就是打破了飞升魔咒破了一层天地禁制达到九品仙的人,而眼前这位走得更远,居然是一品仙。 难不成东域这地方天地禁制有了缺口?小双没有感觉到缺口,但是,明显这些以分魂转世修行的人在这里似乎走的更远。 高大男子正襟危坐,看了看身边人,说道:“万仙宗被灭,范氏投降,神庭如丧家之犬,本来西固国有我们四家势力相互利用相互制衡,西固达到相对平衡稳定,但是那位龙公子一来,一切都变了,而这仅仅是开始,各位看看,我们朝圣宗今后该何去何从?”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没有人开口,高大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本座创立朝圣宗,自然是为了创建一股势力,目的无非是立足、养势、传承和等待。本座身后的这尊塑像,是我的师尊,是给了我武道修为和第二次生命的人,他开创轮回,稳定了这几座天下,让轮回人和流离失所的人有了修生养息的场所,前世都称他为神武大帝,但是他就是我的师尊,而让北玄天闻名色变的龙小双公子就是我师尊的儿子,是我的兄弟。” 高大男子突然笑了笑,喊道:“小双,我看见你了,出来一见!” 众人一惊,小双已经来到高大男子面前,高大男子站起身,来到小双面前,二人对视,然后搂抱在一起,小双道:“你是三十三哥?” 小双前世时,父亲收养孤儿五十,皆收为徒弟,五十徒弟在神战中皆战死,眼前这位,正是排行三十三的徒弟,就叫三十三。 五十男徒儿,十二女弟子,都是父亲的亲传,与龙家人是地地道道的一家人,彼此之间都是兄弟姐妹,像是一个大家族,在一个巨大的府邸中,彼此不分离。 感情深厚,无可比拟。 所以现在他终于知道了这个朝圣宗朝的是谁,只是感觉有点过分了,三鞠躬,啥意思? 众人即使再愚笨,也知道眼前人与自己的宗主关系匪浅,只是不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究竟是谁,而小双展露自己的本来面目时,有的人眼尖,惊呼:“他就是龙小双龙公子!” 三十三解散了开会的人群,叮嘱,万不可将龙公子到来的消息泄露出去,众人允诺,三十三将小双带到一处高山之巅,哥俩兴奋的再一次搂抱一番,然后开始喝酒,讲述前生今世,从针头线脑到创立朝圣宗。 小双问起:“你和神庭到底密谋什么?什么事情准备好没有?”,三十三笑道:“我出世后,见过师尊,师尊为我重塑了神魂,恢复记忆,并让我留在当时的家族。我出生的地方就是西固国三个隐秘村落之一的周家村,这一世我叫周材,很土的一个名字是不?但是我告诉你,那个村落很土但是极不简单,你知道那个村里都是谁吗?师尊对我提起过你出生在清明天下那个红庙村,这一世的大师母姓周吧?在红庙村北边的那个村庄,叫北境村吧?那个村的姥姥家其实并不存在,是师尊为了瞒天过海制造出来的那么一个村子,主要是为了隐瞒大师母的身世,大师母前世复姓公孙,大师母娘家人基本上都转世到北玄天下的周家村,这一世都姓周,而我恰好也转生在这里,这么算起来,我是你表哥,哈哈!” 三十三喝了一大口酒,看着远处层云,叹道:“可是我想念三十三那个名字,想念那个大院,想念围在师尊师母身边的日子,想念你欺负我打我的日子...” “停停停,我啥时候欺负你打你了?”,小双拍了拍三十三的肩膀,与三十三碰杯,三十三搂着小双的肩膀:“没少打,那时你还小,三四岁就很霸道,我们这些师兄弟都宠着你惯着你,你是个多动症的孩子,手脚不老实,打这个打那个的,哈哈,都是玩闹,你别介意!” 小双则有些黯然,其实,对这些师兄师姐,他没有一点戒心,整天胡作乱闹的,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孩子如何淘气,甚至讨人嫌。 话题转回来,三十三说道:“当初我创立朝圣宗的时候势力羸弱,元老就是我从周家村带出来的四个人,想投奔师尊,但是师尊从我出村就再也没有见过,辗转来到西固国,来到朝阳城,先是做小买卖,然后逐渐扩大,有了钱财,又招兵买马,有了一定的实力,那个惜红衣火不火?那是哥哥我的。后来,有神秘人和我接触,给钱扶持我招兵买马扩大势力,这个神秘人很神秘,我都不清楚他是何方势力,也从来不透露自己的信息,就是给钱,我无论需要什么,他都不讲任何条件的满足。起初我以为是师尊暗中帮助,拿了钱心安理得的扩充势力,但是后来我知道了,那神秘人来自神庭,或者说也不是神庭的人,而是控制神庭的另外一股力量。就这样,我不知不觉成为那股力量的一份子,甚至在不知不觉中,我的宗门中我的兄弟里都被那神秘人收买,也就是在不知不觉中,我的朝圣宗成了那神秘人的打手,成了与神庭同流合污的邪恶宗门,而这一切,都是在潜移默化中进行的,到我醒悟时,为时已晚。” 三十三喝了一口酒,摇摇头:“这股神秘力量太可怕了,可怕的不是他们的实力跟武力,而是他们得渗透能力,我醒过神来,看身边人,都成了那股神秘力量的人,就算是我反抗,我在这个宗门也就是孤家寡人。” “直到神庭的人和我接触,与我谈合作,我发现我已经无力回天,除非走另外一条路,那就是我解散宗门杀了那些和我一同创业的人,否则,我们只能被牵着鼻子走。世上最无助的事情莫过于你有一天发现,你托付生命的兄弟,其实早已经成了别人的兄弟或者打手。” “我一直在反抗与等待中纠结,这个宗门已经不是我的,最起码你到来之前他们早已经不是我的人,包括我带出来的四个人,这座朝阳城藏污纳垢,这山门内何尝不是如此?我还没有下决心灭了我自己创建的宗门,一直在犹豫,我想联系师尊,师尊不知在何处,我想自己逃离,又怕没有我的约束朝圣宗彻底成为邪门。所以,我只好等着你来,等你来了,我就把烂摊子给你,我好好睡一觉。” “听说你要来东域,神庭那边惊慌失措,神秘人找到我,让我把神庭的人藏起来,他只告诉我,他们有办法对付你,让你束手无策,为了不让神庭怀疑,我答应了他们,并把神庭的人藏到了我宗门的一处洞府,共有一百多人,而这些人,就是时机成熟时候,反攻你的重要力量,那两个人传话问我准备好没有,指的就是这件事,也是指我下决心了没有。” 第356章 一怒灭宗门 小双拍了拍三十三的肩膀,说道:“那个神秘人来自一个叫同济门的组织,是一个比神庭还要实力强大的组织,最擅长的事就是收买和胁迫,神庭其实是他们的打手,你们被无声收买,就是他们最擅长的事情。至于胁迫,放心,他们做不了任何胁迫你的事情!” 三十三有些迷糊,问道:“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小双道:“朝阳城下有一座死火山,他们以神力激活火山下的火之精,让它暴动,只要它暴动,死火山成为活火山,火山喷发,朝阳城哪怕是附近千里都会变成赤地。” 三十三一激灵,站起身,神色愤怒而紧张:“那怎么办?要想办法制止他们!” 小双笑了笑,道:“三十三哥别急,我已经收服了那个火之精,现在那座火山已经彻底成为死火山,不会有任何意外!” 三十三这才长舒一口气,坐下喝了一口酒压惊,苦笑:“若是没有你,后果不堪设想。” 小双看了看天空,说道:“若是没有我,他们也不会激活这座死火山,他们想用这座火山胁迫我,让我就范...三十三哥,看来你的宗门除了你还真就都被收买了,你看看,整个宗门都出动了...还有,呵呵,好多人!” 震峰之上,乌云翻滚,有无数人在乌云中显露出身形,看着坐在峰顶喝酒的二人。 小双抬头看了看,没有说话,三十三看向空中,说道:“周旺、周昕、周海、周江,你们这是干什么?要和我翻脸吗?我们都是从周家村来的,说起来都是一个家族的人,这么多年我没有亏待你们,你们当真要反?” 周旺手持一把铁枪,指了指小双,道:“这个人来了,我们便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你也知道,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这么多年,我们受神庭恩惠,被他们一路扶持才走到今天,这个日子我舍不得,兄弟们也舍不得。但是,他一来就要把这些全部拿走,你看看北玄天他走过的地方,势力宗门无不遭受灭门,远的不说,就说万仙宗,哪还有一个活口?我们舍不得这个好日子,更担心这个人杀光我们,所以,我们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如果你还当我们是兄弟,你过来,站在我们一边,我们还认你是宗主。” 小双低着头喝了一口酒,说道:“还有人吧,凭你们这些人,想杀我做不到。” 小双突然喊了一嗓子:“范贤,好你个狗胆,下来!” 天空中,一声哀呼,一个人跌落在小双身边,小双一只脚搭在范闲的头上,说道:“在西关城,范无泗曾哀求,求我放过范氏一家老小,我给了你机会,谁知道你狗胆包天,居然出尔反尔,你如此反复无常,今天朕断不饶你!” 范贤磕头哀求,痛哭流涕,但是小双脸色一冷,脚稍稍一用力,那范贤的头颅被踩进石板内,化为一堆血肉。 “既然来了,就都不要走了!”,小双突然站起身,祭出乾坤鼎,乾坤鼎升入高空,然后口朝下,放射出方圆百里的光罩,将整座震峰都笼罩在内。那些立足空中的人,皆不由自主被吸入大鼎,没有惨呼之声,众人入鼎,不过片刻,皆化为灰烬! 数千人,无一存活。 小双一步跨出,直接回到了朝阳城,惜红衣那座房间内,神庭的人似乎在等待什么消息,见到小双进来,刚要质问一番,却感到身体被一股热浪席卷,然后蒸发殆尽。 小双走在朝阳城大街上,双眼已经赤红,身后跟着三十三,此时的三十三震惊无言,小双的怒气甚至连他都不敢靠近,整个朝阳城甚至都被怒火充斥,哪怕是街道上摆摊设点的人都匍匐在地上,根本不敢看街道上行走的那个人。小双此时眼中根本没有世间百态,而是一幕幕血流成河的场景,是哥哥母亲兄弟们血染长河的场景,是神庭仙庭的人以残忍的手段虐杀百姓亲人的场景。想当初神战之时,小双和四位好兄弟深入神军大军核心之内,神帝不能赢其锋芒,一个小小的凡俗修士,小小的神庭余孽,小小的世俗王朝,居然在自己面前大言灿灿,还耍小心眼,惯的你们,杀,杀光! 但是,小双还保留着一些理智,没有对普通百姓下手,一路走向皇宫,并且进门就杀,不言不语,毫不留情,似乎一掌下去,听见骨肉碎裂的声音就能让他解恨过瘾,偌大的皇宫,小双所到之处,便留下一地尸体。 杀! 三十三紧跟在小双后边,小双发疯,对宫内人毫不留情的下手,连他都感到心惊肉跳。但是,他不敢制止,他也害怕,不知道小双这种状态下,会不会连他也杀! 一位七彩裙小女孩出现在小双面前,一笑嫣然,似春风拂过心灵,让小双逐渐平静下来。 小双站住,没有再杀下去,而是看向小女孩,然后抱起小女孩,向皇宫外走去。 此时,小瑞已经率大军进城,跟来的还有刘琇。 有刘琇在,小双放心了! 小双让三十三留下来配合小瑞等人和刘琇对朝阳城和西固国进行重新洗牌,而自己仍然东去,除了大世界众人,自己依然形单影只,走走停停。 眼见除了西固国,到了安南国边境地带,此时人多了起来,大部分是军队,调动频繁,显然是对西固国最近发生的事情倍加防范,那个人就像瘟疫,走到哪儿哪儿的江山就会变颜色,就令人心惊肉跳。 小双现在是司马剑的模样,腰悬佩剑,背后大弓,一袭灰袍,蓬头垢面。 走江湖的人一般都是这模样,好区分,行万里路的书生一般身背书箱,手中折扇,走江湖的侠士不佩剑就不像大侠。小双这一次走江湖,一路上除暴安良的事情没少做,打土匪剿山匪,路遇不平拔刀相助,一路走倒也闯出了偌大名声,人称:“司马大侠!” 司马大侠此时加入了一支镖局的车队,司马大侠自我介绍我是司马大侠,要去安南国都城安梁城,正好一个人赶路闲极无聊,与车队诸位混在一起有磕唠有酒喝,解一路烦闷,若是遇到强梁劫匪,老子可是大侠,剑和箭都是独一无二天下无双,可为诸位排忧解难。反正就是吹,镖局最初对这个人也加小心,别是别有用心的人加入车队行盗抢之实。但是后来一看这小子除了爱吹牛逼还有点傻逼,一看就是二五仔,没啥心机,也就接纳了,图个乐呵,几千里路,有个傻子解闷儿也挺好的。 就这样小双以司马剑司马大侠的名义加入了镖局车队,有责任保护车队,车队不给钱,但是管饭,还给点酒。司马大侠也不计较,三两句话都成了好朋友了,还要啥自行车? 镖局是安梁城一家名叫“圆顺镖局”的镖局,据镖师自己说,乃是安梁城最大的镖局,背景靠山是一位皇子,皇子姓刘,排行老七,是个硬茬子,虽然排第七,但是,老大都不行,不鸟老大,善武,尤其擅长射箭,百步穿杨那是磕碜人家,一箭出,白鸟不飞,群星躲避,太阳都不敢耀眼,老牛逼了。不争太子位,但是犹爱与江湖人来往,设镖局带武馆,有时候亲自授徒,门客上千,皆为好汉。 小双听得津津有味,心怀向往:大好男儿,当如此! 领头的镖师叫郝猛,郝猛长相不猛,还有点瘦弱干吧,脱了上衣可见肚子贴在后背上,躺下去肚子塌陷出一个坑,能装两瓢水。但是就是这么个玩意,在数十镖师中威望第一,没有人敢忤逆,眼睛突出,瞪你一眼你害不害怕不知道,但是真害怕那眼珠子会飞出来,怪吓人的。 路遇劫匪,是在西固国境内,此时的西固国江山变幻,正是多事之秋,各地藩王揭竿而起群雄争鹿,都想在这尚未稳定的局势下分一杯羹,实在没本事的流民就纠结在一起成立了各种各样的武装,什么天道门顺天宗等,靠什么发财,那就是抢劫,来钱快。 前边就是一股劫匪,往常的劫匪无非喊几句号子,碰到软的交点买路钱也就过去了,碰到硬茬子,就做鸟兽散,一路几十辆大车,总体来说还算稳当。但是前边这一伙好像不太像一般的劫匪,很有点气势,堵在路前方,队伍排的整整齐齐,前方竖大旗,上书:杨。 一个长相英武的少年,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挺好看的,一身银甲,银盔,手中亮银枪,胯下白龙马,催马上前,喊道:“留下镖物,放尔等离去!” 郝猛作为镖师头头,不得不上前,纸片一样的人,像是被风刮到哪少年马前,抱拳,微笑,少年皱眉:“我不跟鬼一样的人对话,换个长得像人的过来!” 郝猛眼睛一瞪,有些不悦,说道:“毛还没长齐的娃娃,怎么说话呢?你爸爸没叫你尊老爱幼?我们乃是都城第一大镖局圆顺镖局,押送的乃是当今安南国七皇子的镖物,你个娃娃敢抢劫皇子的镖,谁给你的胆子?” 那少年回头看向一位中年人,问道:“葛军师,七皇子厉害吗?会不会真的碰见硬茬子?要不,放他们过去吧,免得惹麻烦!” 那军师笑了笑,说道:“大王,这刚出山,你都放走几拨了,再这么下去,山寨只能关门了。还有千八百兄弟等着吃饭呢,你要是害怕,就回到安南国去,呆在那个小村里,还走什么江湖闯什么天下?” “也是啊!”,少年犹豫了一下,看向郝猛,说道:“我这个人好说话,不要镖物,要你几百两银子总可以吧?告诉你,现在还在西固国境内,正是乱世,杀了你也没人管,就几百两,给个面子,我就放你过去了!” 郝猛龇牙一笑,露出黄板牙,那少年掩住嘴,回头:“葛军师,这人太恶心了,要不放他们过去吧!” 郝猛这下真急眼了,赤手空拳,一个猛扑,一拳击出,地上升腾狼烟,树林呼呼刮大风,连空间都颤抖不已,小双眼角微颤,呦呵,看走眼了,这瘦子不简单,走的体修武夫的路子,居然到了御神境的武道大宗师之境! 少年似乎有点意外,回头看向军师,喊道:“要不放过他们吧,这人长得难看,但是挺厉害的,我怕我不是对手!” 葛军师脸色一沉:“不还手,人家一拳能打死你!” 少年回头,眼见连人带拳已经到了自己的面门,手中枪随意一扫,轻描淡写,一枪杆扫在郝猛的拳头上,“轰”的一声,少年端坐马上,一只手甩了甩,叫道:“好疼啊!”,再看那郝猛像是断线的风筝,被扫出百丈,掉进路边的树林。 镖局的人无不震惊失色,这个郝猛之所以成为众镖师之首,那是因为他的武力值在众镖师中当之无愧的第一,一拳摧山断岳翻江倒海,那可不是胡说,就连一向酷爱武道并且深不可测的七皇子都对郝猛钦佩有加,但是,今天,被人家一个小少年轻轻一扫,给打没了,找谁说理去! 少年甩甩手,好像还是很疼,回头又看葛军师,葛军师没等那小子说话,就说道:“让他们谁不服气,谁再上来,打服他们!” “这样不好吧,就算是抢劫,也不能打人,以理服人,让他们自愿给不更好吗?”,少年犹豫了一下,还是拿枪指了指镖局的人,喊道:“不服,再来!” 这时候郝猛连滚带爬的从树林里出来,双手已经沾满鲜血,来到路上,瘦弱的身体绷直,喊道:“公子武力令人钦佩,但是想抢我圆顺镖局,那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郝猛摆好姿势,马步,双拳握于腰间,两只脚左右一踏,顿时大阵震颤,脚下地面裂痕叽叽嘎嘎的向四外延伸,运了一口气,回头看向小双:“你白吃白喝了一路,该你上了!” 郝猛痛快的闪到一边,将小双推到前边,小双一脸懵逼,你是怎么做到可以随时随地认怂的? 小双也有些不好意思,这一路自己牛逼没少吹,但是,自从加入这个队伍好像除了吹牛比就没有别的表现,倒是怪难为情的,如今骑虎难下,要是还没有一点表现,再想跟人家混吃混喝混到都城混到人家镖局,好像也没那个脸。于是小双来到路中央,一改混不羁的形象,站在路上,有气象威严之像,一手扶在剑柄,单手握拳朝天一举,说道:“五两银子过路费,放过我们!” 双方人马皆有点懵逼,威严呢?你的气势呢? 银甲少年看了看小双,回头看向葛军师,商量道:“要不,放他们过去吧,你看人家都服软了!” 葛军师摇摇头,驱马上前,说道:“当初你投奔山寨的时候可是说了,要杀人练胆,你说你最佩服的人就是那个一统北玄天三域的龙小双,要学他仗剑天涯,做一个当世豪杰。你看看你,出山这些日子,不是不给你机会,你是真不中用啊...来人,将那个人杀了!” 第357章 司马大侠 那少年身后出来一个大汉,没有骑马,手持熟铜棍,拍了拍少年的大腿,说道:“看着点,哥给你打个样!” 那大汉出列,站在小双面前,粗壮的熟铜棍往地上用力一戳,熟铜棍瞬间没入地面半截,那大汉双腿叉开,扎稳马步,双拳在自己胸脯上一阵敲击,发出“咚咚咚”的沉闷声响,对小双摆摆手,喊道:“来,让大爷震死你!” 葛军师唉声叹气,自己调教的都是些什么货色! 小双惊讶的指了指对手,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让我打你?” “少废话,快点,看大爷震不死你!”,大汉回头,看着骑在马上的少年,笑道:“看着点,哥给你露一手!” 小双来到大汉跟前,问道:“你确定?”大汉不耐烦,“磨磨唧唧,都不如一个娘们儿,痛快点,用力!” 小双这才点点头,回头看向郝猛,“要不,你来?我怕我一不小心打死他!” 郝猛一瞪眼:“磨叽,不出点力,往下你就别死皮赖脸的跟着我们...”,正说话间,只听一声“啪!”,不大的声音,却清脆悦耳,那扎好马步的大汉如被一只手轻轻一巴掌扫飞,像是一块石子,抛出去,变成黑点,然后不知道挂在了哪支树杈上。 小双跳脚,斯斯哈哈吹着自己的手,喊道:“果然好汉,皮真厚!” 劫匪看着跳脚的小双,皆有惊色,其实他们都没看见小双是如何出手的,就是一阵眼花,然后那大汉就飞了... 郝猛眼角乱颤,终于相信这个自称司马大侠的爱吹牛的人还真有两把刷子,就算他这个武道大宗师也没有看清小双是如何出的手,包括究竟用的是拳还是巴掌。 小双看向骑马少年,少年回头看葛军师,说道:“葛军师,我觉着我好像打不过他,让开吧,打劫下一拨。” 葛军师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想了一会儿,说道:“大王自从领了这支山匪的头领位置,好像没干什么出彩的事,不服众,你想想啊,你连一个一千人的土匪武装都不能让人服气,你还怎么和那个名震天下的龙公子相比?眼前这个人无非就是个江湖混混,他你都搞不定,还是回家去吧,省得丢人。” 少年点点头,回过头看向小双,手中亮银枪一横,说道:“其实我与你无怨无仇,不过军师说得对,我得和你打一架,他们都说我厉害,其实我根本不知道我是不是厉害,我和你打一架,然后你实话告诉我,我厉害不厉害!” 少年突然一拍马鞍,整个人飞天而起,人在高空,金鸡独立,然后一枪点射,枪意凝实,一道狂猛枪气射下,直奔地面上的小双,小双急忙躲闪,大喊:“好厉害!”,地面被枪气击出大坑,“砰”的炸响,有烟雾升腾,直奔天上。 少年维持着出枪造型,喊道:“是真厉害吗?别骗我!”,树杈上挂着的壮汉双手用力鼓掌,大喊:“公子厉害,是真厉害!” 少年公子这才看见挂着的壮汉,信手一招,一引一带,将莽汉从树杈上扔在地上,说道:“再接我一枪,不许躲!” 少年突然化为一道白光,自天爆射而下,速度极快,枪芒甚至燃成火球,发出令人惊恐的“嗡嗡”声。小双一看,急忙躲闪,同时一跃而起,身轻如燕,飘入空中。少年人枪合一,毅然决然的撞击到地面上,随着一声剧烈的爆炸,飞沙走石,狂风暴虐,地面塌陷,好好的一段路,已成断崖状。断崖将两队人隔在两岸。 少年飞身而出,回头看向军师,却眼神一愣,军师也跟着少年的眼神看向身边,只见小双已经端坐在少年的马上,笑呵呵的拿出酒葫芦喝酒。 这时候,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出来,这年轻人,绝对不简单! 郝猛用力鼓掌:“好好好厉害,这才叫真厉害,那娃,路都叫你给破坏了,我要绕路得上百里,这人吃马嚼的,得浪费不少钱,给我五百两银子赔偿,我就叫我得兄弟放过你!” 少年看向坐在马鞍上喝酒的小双,又看向葛军师,道:“人家说的有道理,那五百两银子给人家,人家也不容易!” 葛军师见小双只顾喝酒,对自己等人暂时没有敌意,苦笑道:“大哥... 大王,我们是劫匪啊!要不要这么搞笑啊...算了,五百就五百!” 葛军师掏出一个钱袋子,颠了颠,说道:“五百两只多不少,各位镖师,今日得罪,就等于赔罪了!” 葛军师把钱袋子扔给郝猛,郝猛接过,看向小双,喊道:“司马大侠,还是跟我走吧!” 小双飞身落在少年面前,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然后极为隐秘的点了点少年的脑门,少年呆了呆,有点失魂落魄,回到自己的队伍,飞身上马,然后掉头离开。 少年转头,往东去,走的有点失魂落魄,自己倾尽全力的两枪连人家毛都没碰着,有点难以接受,记得在家的时候,妈妈总说自己的儿子是天下第一,无论长相还是武力,都是天下第一,比那个名震天下的龙小双皇帝还厉害,自己也沾沾自喜,以为一出山便能横扫天下,也弄个皇帝当当。也确实,自己带着几个小兄弟出山,一路行走江湖,斩妖除魔,所到之处无不臣服,站鸡冠山为王,附近山匪无不称臣,村里来的这个葛先生也对自己赞不绝口,耳朵里天天都是一片赞颂声。可是今日...,那个司马大侠明显是逗自己玩,人家一招没出,自己的绝世枪法无用武之地,要是人家还手,自己指不定得有多狼狈,而且这个人还不是那个名震天下的那个人... 从东往西来,进入西固国境内,高调行事,就像把那个名震天的人引出来,然后看看他长什么样,再战上一场,实在不行就拜个把子,认兄弟,跟着他干也行,只是,这才进入西固境内,就碰到了硬茬子,说不丧气是假的,看来,无论是妈妈还是葛军师这群山匪,对自己都是忽悠,逗自己玩! 少年回到鸡冠山,进入山寨自己的住处,从村里一起出来的几个少年今天并没有跟随自己出山打劫,而是留在山上指挥着一帮人搞建设,按照少年的说法,要建设一个根据地,扩大根据地的规模,然后把附近千里的山匪路匪都召过来,建设一支强大的军队,然后保家卫国,保卫百姓,顺便替天行道! 少年来自杨家村,叫杨小白,几位同族兄弟杨小鹏,杨小燕,杨小林和杨小森。和小白一样都是十四岁,心里都有江湖梦,在镇上学堂学了几年,被镇上老师讲故事讲的热血沸腾,一个叫做杨无双的少年,十岁闯江湖,被流落草原,与草原汉子歃血为盟,从此踏上江湖路,一路斩妖除魔,推翻朝廷,拆除神庙,杀神使徒邪教,短短十几年一统天下五洲。还有那个出生在北玄天北域的少年,更是以流民为大军,一路过关斩将,杀贪官杀皇上,驱赶神庭,杀戮神使,废除宗门,灭除邪教,四分五裂的北玄天下被他一统三域。都是少年,人家咋就那么厉害呢? 于是,五个少年,带着江湖梦出山,学着那个少年的样子,没有流民就征服山匪组成义军,要反其道而行之,推翻那个少年的江山,自己前来坐天下,证明自己等人不比他次,要强! 葛军师其实是镇上的先生,居然扛不住几个少年的忽悠,跟着少年们一起走江湖闯天下,别说,一路走来,所到之处威风八面,旗帜所向无不臣服,再加上打着保护安南国替天行道的幌子,朝廷那边居然也乐见其成,没有对他们进行招安或者清缴,时不时的还给点支持,各地州府衙门也不为难他们,还时常接济。这给他们一种感觉,原来,打天下还是挺容易的! 晚上,小白小鹏小燕小林小森哥五个坐一块闲聊,葛军师也在,小白还是有点丧气,提不起精神,葛军师道:“服气了么?天下之大,你想不到的事情很多,过去在村里在镇上,你们这几个人都被夸成天之骄子,人见人夸,人见人爱,而你们哪,居然信了,真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放在哪儿都会引人注目,注定不凡,现在看到了吧?那个镖局里一个邋里邋遢的镖师都可以轻易战胜你,怎么样?受打击了没?” 小白丧气的点头,最后还有点不服气,道:“他总是躲,若是与我正面刚,我不见得输给他。” 葛军师弹了一下小白的脑袋,“人家是死的?站那儿让你打?你打不着怪你自己,还怪别人躲着不让你打?就说人家躲闪那两下,你服气不?你连人家的影子都看不见...当然我也没看见,输了就是输了,得服气,找出自己的不足,还有,你也没必要丧气,你还笑,刚刚十四岁,他得有二十几岁了,你到他那么大的时候,不见得输给他!” 小白突然眼睛一亮,自言自语:“原来我还小啊!”。不过转念一想又有些丧气,“其实人家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已经称霸一方了...你也不用安慰我,没事,我能扛得住,我不会灰心!” 小少年来到鸡冠山顶,看着山下松涛山上云海,其实还是有点灰心,自己靠着葛军师和四位兄弟出来半年了,才占山为王有了些许根基,而且还是不入流的匪寇,和人家怎么能比? 葛军师来到小白跟前,小白收回心思,看着葛军师,问道:“老师,我是不是很没用?” 葛军师拍了拍小白的肩膀,指了指远处,说道:“东域在这里,你从杨家村出来半年,仅仅走了半个西固国,所见只是井口那么大的一块天,如果,仅仅这么大的一块天就让你感到天有无穷大,一点点挫折让你感到无力,那么你还是回去吧,回到杨家村,回到你母亲身边,在那里,没人敢惹你,没人敢不给你面子。但是,我是希望你自己要振作起来,要始终相信自己,你和那个龙小双可以并称绝代双骄,你不比他差,明白吗?” 小白并未受到鼓舞,也没有继续灰心丧气,而是面对现实,现实是不太好,由于他的软弱,最近没抢到什么东西,山寨马上揭不开锅了。 小白有点不好意思,占山为王,这伙山匪原来还过得挺好的,大碗喝酒大秤分金银,但是自从跟了自己,酒少了,金银更不用说,整个山寨越来越穷,土匪们尽管对小少年依旧忠心耿耿,但是,这日子越过越穷,人们还是有些不满。 小白迅速收起自己的心思,回到老巢聚义殿,仔细看着东域的地图,小少年点了点几处城池,又摇摇头,说道:“不妥啊,安南国朝廷刘氏对我山寨并无任何剿匪之意,反而暗中多有支持,各地官府也对我山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甭管替天行道也好保家卫国也罢,总之,我们出生在安南,就是安南人,我没有理由起兵造反,找自己国家的毛病,更不能在安南国境内生乱,所以,你们定的几个地点我不同意,要强就去抢西固的,抢那个龙小双的,我虽然佩服他,但是,他始终是我们的敌人,是生死大敌。” 小白手指了指西固国与安南国的一座边境城池,说道:“这里,叫凌峰城,乃是西固国与我安南国的边境之城,现在的形势是,龙小双手下军团正在西固国境内消灭各地方武装和剿灭起义军队,对东部这些城池暂时应接不暇,这是机会,我们就趁此机会,占了这座城池,并以此城为根据地,乘势向西发展,只要我们有向西发展的势头,安南国朝廷也会趁此机会,阻挡龙顺国军队东进的势头,到那时,我们就不是土匪孤军,而是阻挡敌国军队入侵的英勇之师,会受到安南国百姓的拥戴。” 葛军师严肃的看着小白,说道:“你是准备好了要与龙小双为敌,与如日中天的龙顺帝国为敌?” 小白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虽然很佩服龙小双,但是,我们是站在不同立场的敌人,他要一统北玄天,而我要保家卫国!” 葛军师道:“既然你决心已下,我就不说什么,那我就安排一下,明日就进击凌峰城!” 小白一握拳,重重砸在桌案上,“好男儿,当如是!” 小双和郝猛等人绕路百里,终于来到了安南国境内,郝猛和手持熟铜棍的壮汉对那个劫道少年仍然心有余悸,对这个满嘴胡咧咧的司马大侠尤为高看,特别是这司马大侠对那少年土匪,一招没出,但是对方对他无可奈何无能为力,若是没有这个司马大侠,说不定真栽了,栽倒在一个少年的手里,所以,很庆幸,沿路随便捡了一个司马大侠,却不想捡了个护身符。 第358章 玉腊梅枝 一进入安南国境内,郝猛感觉天大地大老子最大,有一种放飞的感觉,皇室七殿下,那是自己的靠山,圆顺镖局,那是自己的一把剑,在安南国,我郝猛就是王...小王! 又过了半个月左右,车队回到了安梁城,城门守卫见到郝猛,客气抱拳,郝猛眼角斜上方四十五度,背着双手,身边人将路引交给了守卫,然后进城,一路人马隆隆,气势俨然,路人侧目,纷纷避让,圆顺镖局,可不是一般的势力,虽然说是不入流的镖局,但是,和七皇子挂钩的势力,便不再是不入流,而是很入流。 小双左右看着街道两旁高大的建筑和街道上琳琅满目的摊点,看着人流不息的行人,感慨这座城很大很繁华,而且,民风民俗更接近于清明天下的中洲,不由有些想起中洲的人和事,郝猛看着小双看得入神,以为这小子没见过什么世面,乱花眯眼,搂住小双的肩膀,道:“兄弟,等忙完了交割事宜,老哥陪你在这皇城转一圈,我跟你说,这安梁城可是好地方,城大不说,繁华也不说,就说那风雅之所勾栏之地,这座城中出名的有十二处,号称十二阆苑,不错,本大爷就有其中一座,名曰‘红情绿意’,怎么样?名字文雅不?不是我起的名字,七皇子也取不出来,那是一个叫文七的才子取的,说起那个文七...不提了,你会见到。” 郝猛带着手下和车队回到了圆顺镖局,郝猛吩咐了一些事情,让手下人将货物和委托方交割,又将七皇子委托他从西固国购买的一些货物亲自送到七皇子府上,只是七皇子不在,郝猛也正好不想耽搁正事,又急急忙忙回到镖局,二话不说,拉着小双就走。 所谓正事,就是火急火燎的一些事情,不行了,出去两个月,肚子都憋大了! 郝猛换了一身红衣,戴上了一顶红帽子,宽大的衣服,配上他瘦弱的体型,整个人就是一个红色的尖椒,再加上丑陋的面容和三角眼,整个人都显得猥琐。郝猛看了看小双一身满是灰尘的衣服,再加上蓬松杂乱的头发,和乞丐差不多的形象。想着为小双换一套衣服,又想到这小子长得人高马大,线条匀称,这要是再换套衣服,那么一打扮,说不定就把自己比下去了。郝猛虽然极度自恋,但是,也并不是心里没数,算了,这小子虽然自己看不穿,但是,当个手下还是会提高自己身价的。 兔子不吃窝边草,郝猛没有带小双去自己的红衣绿意,而是去了十二阆苑的另一家,一个叫做“玉腊梅枝”的地方,集餐饮住宿娱乐为一体的香花之地。 小双身背大弓,背后箭囊,腰间宝剑,发型蓬乱但是剑眉目朗,身形高大却毫不显得纤细,人如利剑,行走间大有龙虎之势。郝猛不待见小双如此模样,像是抢了自己风头,说道:“兄弟啊,低调些,哥哥都被你整的不自信了!”,小双闻言,立即拢肩驼背,脸上显出些许猥琐之色,笑道:“你看现在如何?” 郝猛看了看,满意的点头,语重心长:“往后跟着哥哥,哥哥罩着你!” 玉腊梅枝门口,有不少车马云集,夜晚的灯光将玉腊梅枝整座楼打扮的格外耀眼,整座楼在这条街道上都显得鹤立鸡群,大红灯笼挂满整个一楼到五楼的檐廊,就连飞檐四角,都有大红灯笼高高挂。不用进楼,在外百丈之地,可闻酒肉之香和脂粉之香,偶尔有丝竹声从楼宇中丝丝外沁,已然让人心旷神怡,因而,整座楼外,留恋着很多舍不得进去花钱的人,蹭听,也是一种享受。 郝猛出现,身后跟着一个好似落魄江湖的浪子,楼外守门人见到一身大红衣的郝猛,立即抱拳行礼:“多日不见了,郝爷可是有很长时间没来了,甚是想念!” 郝猛一瞪眼,“你就是个看门的,本爷跟你不熟,少套近乎!”,说着扔给一袋银子,那看门人立即满脸媚笑,喊道:“郝爷来了,楼上请!” 小双刚要跟进,却被那守门人伸手拦住,“衣冠不整者,禁止入内!” 小双瞪了瞪眼睛,说道:“你不认识我?江湖大侠,剑箭双绝,司马大爷是也!” 看门人不屑的看着小双,刚要动手,郝猛咳嗽了一声,说道:“狗眼看人低,这位是我新收留的手下,我的保镖,司马大爷,地位比你高多了,还不快让路?” 看门人躲开,小声道:“吹牛逼,我是玉腊梅枝的人,我跟谁吹了?” 进屋,一楼大厅,已然有酒山肉海,一个高台上,有酒池肉林样的舞台,有衣着暴露的女子,还有一队吹箫弹琴人,小双想起,自己化成徐琴在“惜红衣”的日子,这种勾栏之地其实并不陌生,小双其实不喜欢这种地方,他觉得人生若是把年华都抛弃在这种地方,也没多大意思。但是,却偏偏自己有限的人生里边,和这种地方牵连不少,无论前生今世,都是如此。 老鸨早就听说郝猛到来,先是眉头微皱,接着换了嘴脸,一副欣喜若狂的脸孔,从楼上飞奔下来,柔柔的身材浑身颤悠,一对硕大的东西上下翻飞,从楼下冲下来,一把抱住纸片似的郝猛,抱起一顿乱啃,娇喘吁吁:“死鬼,干啥去了,这么长时间,可想死老娘了!” 郝猛紧紧抱住老鸨的粗腰,一张脸快要插进老鸨的胸口,说道:“快快,上床!” “猴急样?”,老鸨顺势抱起郝猛,一脸深情:“死鬼,你说那么多可人儿你不用,偏偏喜欢扎在老娘的怀里,你变态啊!”,郝猛哼哼唧唧,“别说话,快点进屋!” 小双被冷落,也巴不得,然后隐身,隐藏自己,在一楼听了一会儿曲,看了一会儿舞,从食客的桌上蹭了几口吃的喝了几口酒,就在楼内闲逛起来。 上二楼,挨个房间听了听扫了扫,无非肉身翻飞,小双扣了扣牙,觉得没意思,每个房间都无非如此,就上三楼,三楼走了一圈,也无非如此,高雅一点的,男的显露点文采,女的做倾听倾心状,其实出了屋就变了脸色,对故弄风雅得书生小声唾骂,再进屋还是酒肉之欢,逢场作戏而已。 四楼有些不一样,不再是白肉如砧板,而是一些有模有样的人物,聚餐喝酒,身边陪侍的女子更显高贵文雅,且衣着得体,站在客人的身后,从不越矩,手中不时拿着茶壶或者酒壶,为客人细腻无声的服务,而客人最起码在这个场合都有些人模狗样,正襟危坐正人君子一般与人谈事情,不过,谁知道过一会儿又是什么德行? 小双听了一会儿,悄无声息的进屋,坐在桌边,拿了一副新的碗筷酒杯,与众人点头哈腰打了招呼,嘴上说道:“抱歉抱歉,来晚了,自罚三杯!” 众人看了看小双也没觉得意外,仿佛这个人根本不存在,继续谈论着自己的事情。小双果然自罚三杯,然后挨个敬酒,人们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与小双打哈哈,没有人拒绝,与小双碰杯喝酒,然后继续高谈阔论。 一位华衣青年说道:“大皇子让我给各位带个口信,各位知道,那个龙顺帝国的龙小双现在已经征服了北玄天三域,现在把手伸进了东域,东域的西固国已经沦陷了,一旦那个龙小双进入安南国,各位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各位都是安梁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经商的富甲天下,官宦的都是朝廷柱石,因为朝中对龙小双的态度不一致,大皇子也不敢在朝中暴露自己的立场,免得树敌过多。但是,大皇子的意思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龙小双的军队进入安南,同时也希望各位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为大皇子培植出一支军队,御敌于国门之外。” 一位富商模样的人端着酒杯,酒杯在手里转圈,他位于华衣公子右侧,显然地位不低,说道:“请刘公子转告大皇子,我赵氏商行愿助大皇子一臂之力!”,然后另外几个富商也纷纷表态,愿意出钱。 一位孔武男子喝了一杯酒,说道:“大皇子掌管四门卫,但是,手还没有伸到外边,特别是边军,就算是能掌控都城,但是,一旦边军不服,都城也就成了孤城。” 刘公子笑了笑,与那孔武男子碰杯,道:“洪将军不知,最近起了一杆子义军,打的是替天行道的旗号,其实,这支队伍之所以没有被剿灭,还风头日盛,都是大皇子在暗中推波助澜,他们队伍里有大皇子的人,还是说了算的人。这支队伍早晚都是大皇子手中的刀,也许过不了多久,边陲之兵尽在大皇子掌控中。” 众人看着刘公子,刘公子高深莫测的喝着酒,说道:“诸位尽管放心,事成之后,大皇子不会亏待诸位,有财发财,共富贵不相忘。” 小双喝着酒,耳朵听着,有些意思啊。 那刘公子更加神秘的往楼上指了指,说道:“诸位不知,此时此刻,大皇子正在楼上宴请佛宗高僧和太始宗的高德大士,俗话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龙小双在另外三域所做的事情让人不得不报团,无论是皇室还是宗门,他们都感觉到紧张,那小双皇帝,走一处灭一处宗门,走一处推翻一处皇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所到之处人神共愤,没有谁不咬牙切齿,这时候如果大家还不齐心协力,我们将重蹈西固国和另外三域的覆辙,所以,尽管朝廷有不同的声音,但是,大皇子态度明了,那就是坚决灭掉龙小双和他的爪牙,还北玄天一个自由的天空。” 小双吃菜喝酒,听到刘公子的话,有些奇怪,我什么时候不给人自由了?感情有我在这天空都不自由了?喝了一口与众人抱拳:“抱歉抱歉,有点事,我先走一路,诸位继续!” 众人随后也抱拳回礼,虽然总感到有些不对劲儿,但是,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儿。 五楼,小双来到,这一次,他隐匿身形,不再带着轻视调戏的心思,而是小心翼翼的来到了五楼,进入那个更为神秘的房间。 一僧一道,一位华衣公子,有守卫。僧人盘坐在宽大的椅子上,道人则端坐座椅靠在椅背上,两人对面则是华袍公子,桌上清茶,三人没有说话,似乎都进入了自己的境界,闹中取静。 小双知道三人正在神识交流,小双可以轻易截取他们的神识,但是他没有这样做,因为那一僧一道给他的感觉很特殊,像是在这个世界中,又像是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 道人醒悟过来,手中一把拂尘,轻轻甩了甩,眼睛在屋内巡视一圈,像是有些狐疑,然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站起身,向和尚华衣公子做了个稽首,没说一句话,从窗户飞出,悄无声息的消失。 接着是和尚微微睁眼,轻轻颂了一声佛号,也悄无声息的消失。 华衣公子睁开眼睛,面有冷色,显然刚才的交流不如人意。 华衣公子摆摆手,一名护卫来到他身边,华衣公子与其耳语,护卫出门,不多时,在三楼宴请豪绅富商和帝国柱石的刘公子来到房间,刘公子对华衣公子躬身行礼,华衣公子淡淡的问道:“他们怎么说?” “最起码表面上都站在了大皇子一边,至于会不会有反复也不好说,商人逐利,官宦驱势,只要给足够的好处,这些人都在掌控之中,还有,他们他们由于本性驱使,想让他们有气节有义气,他们还不如江湖草莽。” 大皇子叹了口气,“可惜,父皇一直不说话,我们这些皇子像是蚂蚁打架,父皇站在一边冷眼旁观。” 刘公子说道:“据我们的线报,那个龙小双已经消失,就是不知道他是否已经进入了安南国境内,还是在我们身边,只不过我们没发现而已。” 大皇子问道:“老七那边最近有什么动作?” 刘公子道:“郝猛最近去了西固国,押运回不少普通铁器,奇怪的是都是一些不值钱的农具之类,甚至是废铁。” 大皇子皱皱眉,道:“你可知七皇子控制着几处矿山,有几座炼器场...老七,老七这是要干什么?” 刘公子想了想,说道:“还有一件事,鸡冠山的那些山匪最近要撤离鸡冠山,去往西固国边塞的城池凌峰城,葛先生传话,他们会在燕凌城为大皇子争取一些资本,只是,大皇子这边要在物资上给予支持,毕竟,他们是打着保家卫国的旗号,就算得不到朝廷的认可,那就做大皇子手里一把刀,只是大皇子要出点血。”大皇子点点头,“看来事情并非我想象的那般顺利,佛宗太始宗到现在还含糊其辞,不肯表明态度,不知道是想做一回世外神仙不陷红尘还是有别的野心,或者他们和父皇达成了什么协议,总之对我这儿始终有所保留,看来,这两大宗门不肯为我所用,现在先暂时不搭理他们,若他们敢反水,也别怪本皇子一不做二不休!” 第359章 大侠请留步 “对了还有一件事,需要禀告大皇子!”,刘公子看着大皇子,大皇子皱眉:“有话就说!” “这一次郝猛押送七皇子的物资回到安梁城,路上捡了一个人,据暗线报这个人自称司马大侠,爱吹牛,但是修为深不见底,曾与鸡冠山杨小白交手,没还手,但是,杨小白对其无可奈何。” 大皇子一下子坐起身,直愣愣的看着柳公子,满脸不可思议:“路上捡的?居然杨小白不是其对手?” “也不是小白公子不是其对手,二人交手,只是两招,小白公子没有打到他,都被他躲过了。” “这个人是不是还在郝猛的镖局?想办法把他弄出来,让我和他见一面,能让小白公子无可奈何的人,一定不是简单人物,这样的人不应该在老七那儿,他应该属于我,属于本皇子,你们动作一定要快,老七也许现在还没有见到这个人,在他见到老七之前,一定把人给我带过来!” 小双笑了笑,离开大皇子的房间,来到一楼,在众看客的起哄声中,挤到了前排,不顾众人的嫌弃咒骂,上台,手中拿着一壶酒,踉踉跄跄的跟在女舞者身边翩翩起舞,鸡窝一样的发型,破破烂烂的衣衫,滑稽的舞姿,放浪形骸的大喊大叫,好似整人的人生进入了高潮,在仙女似的舞者中格外显眼。 台下人咒骂,台上舞者躲避,小双像是打醉拳一样,东倒西歪,嘴上唱词:“...镇相随、莫抛躲,针线闲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年少,光阴虚过。”,又抽出腰间宝剑,挽剑花,一时舞台剑光如花,喷薄欲出,又手弹剑身,一声激越剑鸣,划破整座楼宇,如破空而去。一剑起,人如线,剑花绽放,舞台突然变得美轮美奂,众舞者掩住口,望着剑舞者竟有倾倒之色,全然忘记了躲避,回到舞台,与剑舞相合,竟有无尽的契合,台下看客此时更是忘了咒骂,跟随着剑舞者的节奏疯狂手舞足蹈,几层楼上的客人衣服都没有穿利索,披衣下楼,或站在楼梯上观看,不知不觉都陷入狂热之中。 小双突然收剑,在众人的狂热中,抱拳,然后一飞而走,出了酒楼。 小双出了玉腊梅枝,往郝猛的镖局方向走,一边走一边喝酒,最终依旧念念有词,活脱脱一副江湖浪子形象,身后,刘公子带着几个人追上小双,喊道:“大侠请留步!” 小双站定,手中酒壶,做仰头喝酒状,看了一眼刘公子,笑道:“公子可是叫我?” 刘公子来到小双跟前,抱拳,由衷的微笑:“刚才看到公子歌舞剑舞,令在下十分仰慕钦佩,在下欲与公子结交,还望公子不要嫌弃在下,前边酒楼,乃是正宗喝酒之地,我请公子一坐,只为结交不为其他,还请公子移步!” 小双瞪了瞪惺忪的眼睛,说道:“俗话说天涯何处无知音,既然公子有意,在下又是浪迹江湖的浪子,这顿酒是要喝的,那就请吧,反正我是没事,闲着也是闲着。” 刘公子哈哈一笑,拍了拍小双的肩膀,正要往前走,身后郝猛大喊:“司马剑,你他娘的不够意思,攀了高枝就忘了老哥哥了?”,又看向刘公子,冷冷一笑:“刘奇,好大的胆子,挖墙脚挖到我身上了?谁给你的胆子?大皇子?” 刘奇也是冷冷一笑,“郝猛,给人当狗都当出主人味了?连大皇子也不放在眼里,你可是真能啊,不瞒你说,现在大皇子远远地看着,我倒要看看,你的胆子究竟有多大,是不是真的猛,连大皇子也敢瞧不上眼。” 郝猛冷笑:“你也别拿大皇子吓唬我,我就是一个小小镖局的镖师,但是在下在这梁安成也不是白丁,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反而是你,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都姓刘,就攀龙附凤的好像皇亲国戚似的,别人拿你当回事,在下却不在乎...这个人是我兄弟,你请我兄弟喝酒,我同意了吗?” 郝猛一把抓住小双的衣袖,二话不说,将醉醺醺得小双拉走,小双还要挣脱,嘴里含糊不清:“普天之下皆兄弟也,来来来,喝酒!” 刘公子刘奇也没有阻拦,只是眼神冷冽,这个不知好歹的郝猛,已经上了他的必杀名单。 大皇子并没有露面,但是他在酒楼楼顶目睹了这一切,对于郝猛这种蝼蚁,他平时都懒得看一眼,但是,今日那瘦子居然如此嚣张,让他难以忍受,对身边暗影说道:“杀了他,但是,不要惊动那个司马剑!” 郝猛将醉态百出的小双拉回了圆顺镖局,一路上,郝猛嘚嘚咕咕,“你可是出丑了,现眼了,没有想到啊,没看出来你小子剑箭双绝,但是看出来你小子剑贱双绝,不对,还有一个舞,你是三绝。知道吗,明天你的大名就会在这安梁城家喻户晓,玉腊梅枝出了一个三绝贱人,原来就是闻名江湖的司马大侠,不但会行侠仗义,还成了玉腊梅枝的头牌,你真能啊...小心!” 郝猛还要调侃,条件反射一样将小双拉在一边,暗夜中,不知从何处发射过来一道阴寒箭气,小双早已惊觉,二话不说,又将郝猛拉在自己身后,那阴寒的箭矢直接命中小双胸膛,小双似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哥哥快走!” 郝猛一时愣住,片刻缓过神来,来不及多想,抱住小双一飞冲天,消失在黑夜之中。 郝猛不缺心眼,他并没有直接回他的圆顺镖局,知道若是直接回镖局定会还要再遇到刺杀,而是直接来到七皇子王府,飞进大院,护卫持剑阻拦,郝猛大喊:“快禀报王爷,郝猛求见!” 护卫当然认识郝猛,知道这家伙是王爷的好友,关系莫逆,看见那瘦子怀中抱一个汉子,看样子受伤不轻,护卫喊道:“直接去府内医馆,找医官救治!” 郝猛抱着小双一路飞奔来到医馆,喊道:“救人啊!” 到了医馆,有护卫喊来了医官,医官匆忙赶来,这时候郝猛已经将小双放在病床上,胸口处流出黑血,小双面如黑炭,气若游丝。医官抓起小双的手腕,把了把脉,又扒开小双的眼皮,摇摇头:“箭入心脏,箭上有剧毒,无力回天!” 郝猛抓住医官的肩膀,用力摇晃,“你他妈的干什么吃的?王爷养你们何用?告诉你,你若救不活我兄弟,我他妈就灭了你!” 医官本来就对郝猛不屑,现在见郝猛居然对自己大呼小叫,冷冷说道:“你算什么东西?我是王爷的医官,不是江湖郎中,我愿意救我就救,不愿意,你算老几?” 郝猛目眦欲裂,握拳,但是突然跪下:“求求你,救我兄弟,只要你救他,我后半生跟你当牛做马,绝无二话!” 医官也动容,叹了一口气,道:“你倒是个重情重义的,怪不得王爷对你青眼相加,也罢,我就试一试,救不回来,你也不要怪我!” 医官又回到病床,从药箱里拿出灸针,让郝猛脱掉小双的上衣,然后为小双施针,几大穴位再加上经络行脉之处,皆插满灸针,然后说道:“我只能暂时压制住他的毒性爆发,其实现在毒性已经扩散到五脏六腑,上行至脑部,毒性再深一步,即便能活命,也是痴呆。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为他清除毒素,但是,毒性已经扩散基本上没有清楚的可能性,除非有天材地宝,或者靠他自己逼出毒素,否则,大罗神仙也难以活命。” 王府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王府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七皇子也被吵闹声惊醒,穿戴好衣服来到医馆,众人施礼,七皇子摆摆手,郝猛眼含热泪:“王爷,他是我兄弟,就是我和你提起过的司马大侠!” 七皇子来到小双身边,抓起小双的手腕,神识探入,果然那剧毒已经扩散,不但深入五脏六腑,且已经深入骨髓,按理说,这时候这人已经没救了,早就应该死了,但是,七皇子发现这人不但没死,反而,心脏波动异常有力,且毒素有被吸收的迹象。七皇子十分惊讶,令人扶起小双,自己坐在小双身后,双手贴在小双后背大穴位,一股澎湃的内力注入到小双体内,帮助他化解体内毒素。 那箭依然插在小双的胸膛,没有人敢拔出那箭,一个是怕损坏心脏造成心脏大出血,那时可真就救无可救了,另一个是不知道那箭矢是什么形状,万一有倒刺可就麻烦了,野蛮拔除,只会伤上加伤。 小双其实什么事都没有,别说一支箭一点毒,就是把他大卸八块泡在毒池子里,也根本不起任何作用,他想看戏,想看看人间百态。到目前为止,郝猛对他可谓真情实意,而这个七皇子给他的印象是一身正气,就连灌入到他体内的内力都含有浩瀚的浩然正气,若猜想不错,这七皇子必然出身儒门,修的是浩然正气。 小双不打算再逗他们,默默运转体内混沌紫气,并将气力运转到心脏部位,“砰”的一声,那箭矢喷出,心脏喷出不少血液,郝猛吓坏了,惊呼:“兄弟!”,小双嘴角咧了咧,黑脸膛迅速转红,睁开眼睛茫然的看了看周围,问道:“这是在哪儿?” 七皇子停止输气,累的够呛,坐在一边自我调息,而郝猛马上扑到小双面前,抓住小双的手:“兄弟,你可吓坏哥哥了!” 小双认真的看了看郝猛,说道:“哥哥没事,我就放心了,能为哥哥挡这一箭,做兄弟的做鬼也心安!” 郝猛抓住小双的手,热泪长流:“啥也别说了,从今以后,哥哥这条命就是你的!” 七皇子调息完毕,问道:“何故如此?可是遇到了刺杀,将事情原委如实道来!” 郝猛将从玉腊梅枝出来遇到刘奇直到遇刺的整个经过说了出来,七皇子沉默了一会儿,道:“我那个好大哥,看来你非要逼我站出来和你作对,本来我对那个位置没有丝毫想法,是你逼着我出山,那就成全你!” 小双站起身,虽然身体还在摇晃,但是已无大碍,对七皇子抱拳,歉意道:“都怪我一时没忍住想表现一下自己的优秀,没想到引来这么多麻烦,我现在不能在这里,免得给王爷带来麻烦,我和哥哥回到圆顺镖局,我在那里静养几日,若王爷有事情需要我办,只需知会一声便是。” 七皇子想了想,也不再挽留,目送郝猛小双离去,一脸懵逼的医官讪讪:“这就没事了?不应该啊?” 七皇子说道:“叮嘱下人,今夜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小双和郝猛回到了圆顺镖局,小双赶走了要陪着自己过夜的郝猛,因为他不放心,担心小双没好利索再出现意外,小双苦笑着拒绝了他的好意,说是现在只想静养不想被打扰,脱衣上床,果然陷入昏睡。 小双现在想的是那一僧一道和大皇子在谋划什么,他们是不是佛宗和太始宗的人。还有那个劫道的小少年,怎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东域的三大神秘村庄,杨家村周家村和刘家村,少年姓杨,皇室姓刘,和神秘村庄是否有关? 看起来,这安南国和滨海国需要仔细走一走,捋清脉络。 鸡冠山的土匪们放弃了鸡冠山,大车小辆几千号人浩浩荡荡的向凌峰城开拔,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路上并未遇到阻拦,就连龙顺帝国也没有派兵阻挡,甚至边境地带放空,任由队伍如入无人之境。而且,到了凌峰城也没有人阻挡,原来安排的所谓攻城计划居然毫无用处。小少年有点不托底,问葛军师:“老师,你怎么看?” 葛军师神棍一样掐指一算,神秘兮兮的说道:“大王乃天选之子,命数与那小双公子差不多,但是这座天下只能有一个天选之子,所以,公子与小双注定有一争。” 少年小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葛军师:“军师,我是说,这座城好像有人拱手让给我一样,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葛军师道:“先进城,安顿好家,再说其他。” 凌峰城果然就像是拱手让出来一样,城内,西固国在凌峰城的衙门已经人去楼空,就是负责防卫的城内守军或者治安队也没了影子。城内百姓也不知道是谁组织的,站在街道两侧热烈欢迎小白公子的到来。百姓们罕见的热情让小白公子不知所措,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臭名昭着的土匪有一天会这么受欢迎,就像是大救星一样,被人们抬到一个他们想象不到的高度。小白皱皱眉,但是一想到那位小双皇帝可能实施暴政苛政,百姓苦其久矣,自己的到来会给百姓带来希望,所以,暗暗下决心,要好好治理这座城,让百姓享受生活的美好。 很快,小白公子入住城主府,自任凌峰城郡守,将凌峰城纳入安南国版图,将手下土匪军改编为正规的戍边军队,自己还担任大将军,满打满算,五千人。 第360章 小白败走凌峰城 小白公子在葛军师的协助下,治理凌峰城有模有样,并且开仓放粮,救济贫苦百姓,百姓恨不得称呼小白公子为万岁,街头巷尾都谈论,小白大王仁义仗义,是天上掉下来专门拯救百姓的。 但是,好日子没有多久,小白赫然发现他们几乎是坐吃山空,前任城主留下的那些钱财物品几乎是十几天便被挥霍一空,最主要的是,他发现这座凌峰城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一座孤城,通往四面八方的道路都被堵死,龙顺帝国的军队在不知不觉中对这座城池完成了合围,并且包围圈有越来越小的趋势。这支靠打家劫舍起家的土匪武装,在城内一番享受之后,才发现自己成了瓮中之鳖。 小白公子坐不住了,葛军师也有些意外,这才十几天,局势为何变得这么快? 葛军师先是派人出城,沿着一条道路往西要去攻打西固国另外一座城池,结果走出五十里,被人堵个正着,一番激战,不但大败亏输,一千人的武装除了死的几个人,全都没有义气的投降了,顺理成章的成了龙顺帝国的大头兵,还成了带路人。 军队出不去,百姓更不能坐吃山空,他们要和外界互通有无,运来粮食和生活必需品维持一城人的生活。但是,他们也出不去,外边的有一点规模的镇子都撤走了人,别说买粮食什么的,连个人影子都看不到。 凌峰城开始怨声载道,大救星小白公子又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要是没有他,龙顺帝国接管这座城池,最起码不会被困死,而且,那些归顺龙顺帝国的百姓,人家日子过的还不是很消停? 又过两天,城内人开始烧杀抢掠,实在没东西可抢就把主意打到了城主府,有人振臂高呼:“打倒杨小白,杨小白滚出凌峰城!欢迎龙顺帝国!” 转折之快,令小白公子措手不及。 小白公子没脸见人,实在挺不住了,就和葛军师商量逃出城去,葛军师也没办法,这座城被一顿胡吃海喝已经没什么东西了,再待下去不但要挨饿,而且还有被百姓的吐沫淹死的危险,所以,决定带着剩余的土匪武装出城,至于去哪儿,为了面子也不能回安南国,那就去西固国那边,再抢一座城。 小白公子在百姓的骂声欢送下狼狈逃离了凌峰城,他走没有多久,龙顺帝国大军和官员带着粮食等物资来到了凌峰城,并且解除了对凌峰城的封锁,百姓高呼龙顺帝国皇帝陛下万万岁,全然忘记了他们曾经是那么喜欢小白公子。 小白公子出城一路向西,走了大概五十里,在一处空地遇见了九个公子模样的人,九个公子模样的人身后是十万大军,有骑兵步兵还有弓弩队还有运输队,那队伍气势威严,大军整整齐齐的列队,给人一种庄严感。小白公子如遭当头棒喝,看了看身边的葛军师,葛军师一脸平静,面对小白公子质询的目光无动于衷一言不发。小白公子没办法,只好勒马出列,面对对面九个公子,说道:“在下杨小白,乃是安南国...鸡冠山大王,如今我的兄弟们缺衣少食,想到西固国找一处避难所,还请诸位将军让路!” 九位公子正是小瑞等人,小瑞看着杨小白,脸有笑意,“小白公子,有人叮嘱我们,要善待小白公子,小白公子如今陷入困境,何须万里奔波去找吃的,加入我们的军队,诸位兄弟自然会有吃有喝...” 小白公子提起长枪,摆摆手:“你就是让我们投降呗,本公子自从出山,从未不战而降,今天本公子倒要看看,尔等有何本事让我投降。” 小白公子刚要催马,身边的葛军师小声道:“其实,投降也挺好的!” 小白看了一眼葛军师,然后一飞而出,一杆亮银枪如同蛟龙呼啸直扑正当中的小瑞。小瑞身边,小武拍马而出,同样一杆亮银枪划出一道闪电撕裂空间,二马二人两支枪,竟然爆发出千军万马的气势,两枪撞击,天地大震,“咔嚓”一声,天降霹雳,一瞬间飞沙走石,狂风大作。 两边的军队都不自觉往后退,离得稍微近一些的士兵被吹得如同断线的风筝抛出很远掉落在地。 一个回合,小武手腕发麻,虎口出血,惊叹不已。小白公子则毫不犹豫弃马飞起,遥遥升空,大枪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力劈什么山,“嗡”的劈下,小武横枪平举,又是一声“咔嚓”,小武坐下马发出凄惨的嘶鸣,四肢折断,趴在地上,而小武大枪被震动,反弹之力让他几乎趴在残疾的马上,口吐鲜血。 但是,小武也没有认怂,硬生生将小白公子砸在枪杆上的枪抬起,接着一声呼喝,飞身而起,同样在空中一枪砸落,小白公子不闪不让,同样大枪一横,往上一举:“开!” 一声巨响,小武被一股巨力震荡的五脏六腑都翻江倒海,人如飞石,被反弹回空中。小白公子同样一飞而起,在空中一个鞭腿正中小武腰部,小武再一次被踢飞,落在百丈开外。 小白公子落在地上,大枪拖地,威风八面,喊道:“下一位!” 小瑞拦住了跃跃欲试的小仓,看着小白公子笑了笑,一挥手,“大军进击,不降者全数杀了!” 九兄弟在小瑞的示意下围住了小白公子,九兄弟布九星阵,将小白公子单独隔离出来,大军则突然对葛军师等土匪武装发起攻击,葛军师大喊:“停停停,我们投降!所有士兵听令,放下武器!” 不多时,土匪不到一万人的武装被分散到十万大军当中,如同小石头投进大湖泊,悄无声息的无声无息,葛军师站在外边,饶有兴致的看着九子消耗困兽犹斗的小白公子,不时说道:“小白白,算了,投降又不是什么磕碜事,别把脸面看得太重,保住性命 ,脸又算什么?”,“小白白啊,老师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凡事不要逞强,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要论单打独斗,这些人好像不是你对手,但是,他们有合击阵法,可以说在这个世上少有人能敌,而且,人家根本没拿出真本事,逗你玩呢,你心里没数吗?”,“大皇子那边许愿许多了,到现在给了你多少?为他拼命不值!” 小白公子气得快要吐血,你个没骨气的军师,你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在一边说风凉话,等着... 九子摆九星大阵,小白公子纵然武力滔天,修为不俗,但是只要破不开九兄弟的大阵就是被困在阵中,而且九兄弟显然还留有余力,没有对小白公子痛下杀手,已经列好队的龙顺帝国大军甚至饶有兴趣的观战,一边大喊加油,一边敲响得胜鼓,就连鸡冠山土匪也振臂高呼:“加油加油!” 小瑞感觉差不多了,与众兄弟传音,阵型瞬间一变,在东向留出一道口子,小白公子二话不说,冲出大阵,一路向东逃去,宁愿逃也不投降。 九兄弟也不追逃走的小白公子,而是整合队伍,不慌不忙的向东出发。 小白公子逃离战场,心中更加沮丧,传信在外打劫物资的小鹏小燕小林小森与自己汇合,不多时,在一处山脚下,五个人聚在了一起,有一千人队伍也跟着小鹏等人一同到来,小白说了葛军师已经投降的事情,哥几个均愤怒不已,这叫什么事,出山以来,顺风顺水,怎么就突然风云突变了?还有,葛老师带自己等人出来,说好的要打下一片江山,没想到他早早就投降了,节操呢? 也是发愁,现在龙顺帝国大军显然势不可挡,进入安南国是迟早的事,但是,哥几个要怎么办,难道也投降? 自己都吓了自己一跳,怎么会有这种念头?从杨家村出山,就是奔着出人头地来的,现在还没开始就结束,丢不起人,但是,和龙顺帝国大军硬碰硬,还没有那个实力,问题是现在要去何处,这几个人,靠打劫为生,难道深入到西固境内打劫?好像没什么把握啊。 问题是下一步怎么走,要走向哪里。 小白下意识的喊了一声葛军师,却发现那个随叫随到的葛军师已经不在自己身边,顿时失落无比,沮丧的情绪更甚,而且,哥几个好像都不是能出主意的人,于是都有些迷茫,都想着让别人出主意,只是谁也没了主意。 都是十三四岁的年龄,这时候,才意识到闯天下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山脚下的一条道,一千人的队伍懒懒散散的东一堆西一块,无精打采,本来鸡冠山那边还可以生存,但是,一激动放弃了老巢进城了,没想到好日子没过几天,城没了,鸡冠山也丢弃了,成了无家可归的散兵游勇,这可怎么办?小白发愁,最紧迫的是,要赶紧找个落脚的地方,落草为寇,最起码要有落草的地方不是。 小白拿出地图,在图上寻找可以落脚之处,小鹏看到山脚转弯处有一个邋遢醉汉,身背大弓,腰间宝剑,手里拿着酒葫芦一边走一边喝,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也不避让自己的队伍,喊道:“来者何人,还不赶紧回避?” 众人看向醉汉,醉汉一步不停,眨眼来到小白面前,小白大吃一惊,眼前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正是第一个打掉自己心气的司马大侠,不由自主的握紧了腰间宝剑,退开一步,高度紧张。 小双醉眼朦胧,小白则对身边的小兄弟们说道:“他就是我和你们提起过的司马大侠,此人神秘,深不可测,万不可大意!” 小鹏也感到这个人十分危险,宝剑半出鞘,剑光已经照彻方圆百丈之地,有隐约的剑鸣和风声混合在一起,煞是壮观,土匪们不自觉退后,躲避宝剑寒光,这一刻每个人都有悸动的感觉,一颗心都要飞出嗓门。小双笑了笑,此一刻剑意竟要隐隐出鞘,大有瞬间切割空间之势,这小鹏倒是不简单,依然有剑道宗师风采,修为更是大乘境巅峰,虽然与小白相比差了很多,但是,出山以来纵横山路无有敌手,因而自信。小双喝了一口酒,伸出手指对着小鹏的剑鞘压了压,小鹏立刻感觉自己周身如有泥浆一般,身如负重山,宝剑回鞘有凄凉哀鸣之声,就算是小鹏用尽所有力气,也迈不开步抽不出剑,甚至呼吸都感到极为滞涩,瞬间便汗如雨下。 小双弹了弹手指,小鹏如释重负一般,大口呼吸,腿脚发软,瘫坐在地。众人像看鬼一样看着小双,不敢做出任何动作,甚至害怕被误解,那酒鬼一个收不住就要把自己送入天堂。小双坐在路边石头上,拍了拍胸脯:“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人称剑箭双绝江湖第一浪子的司马大侠,请问诸位好汉,这是要去哪儿打劫吗?算我一个好不好?” 小白硬着头皮来到小双近前,拱手抱拳:“前番遇到公子,已经领教过公子的本事,在下实在佩服,不知今番公子来此又有何指教?前番与公子对战,公子却不出一招便令在下无可奈何,今日既然遇见,还请公子不吝赐教!” 小白公子说着就拉开架势,一把宝剑赫然亮相,小双看了看那把剑,更加确定了一件事,于是心里大乐,喝了一口酒站起身,将酒葫芦扔给发愣的小鹏,小鹏下意识接下,愣眉愣眼的喝了一口,然后开始咳嗽,说道:“什么狗屁酒,这么难喝!” 小双在身上擦了擦手,说道:“本公子剑箭双绝,你是跟我比什么?比剑还是比箭?” 小白受不了这个司马大侠的嘚瑟劲儿,二话不说一剑飘忽而出,银衣飘飘,人影在一瞬间幻化无数道,一飘一飘之间,似有无数花开花谢,整个空间如花的海洋,飘着花的香气,幻影花海再加上无边香气,能将人瞬间带入一种幻境,让人意识模糊。 小双立即认出这是前世刘白衣伯伯的飘香剑法,更加确定眼前公子的身份,不由得极为亢奋,大喊:“来得好!”,腰间剑一拍而出,然后持剑贴眉,忽然身形飘动,同样的飘香剑法,同样的花海飘香,两个人在现场身形如蝴蝶如蜜蜂,在花朵上飘来飞去,衣袂飘飘美轮美奂,令人看得大开眼界。 第361章 无敌的司马大侠 小白越打越心惊,不知这司马大侠是何来路,怎么会自己家传剑技?而且,看样子功底比自己深厚得多。小白不服气,突然脚下一震,花海消失,接着狂风骤雨般的剑法施展开来,顿时有了撕天裂地之势,与刚才的飘忽不定的剑法不同,竟然是一路刚猛,点刺撩拨劈砍砸扫,每一招一式都带有风雷之势。小双一笑,随即也改变的剑招,同样的剑法,神农九式一路猛砍,与小白厮杀的惊天动地。 小白更是心惊,一路神农九式刚施展到一半,又突然变招,剑气编织囚笼,对着小双一剑挑去。小双也立即同样的招式回击,两个巨大的囚笼在空中相遇,一声爆响,现场空间被炸裂,一团狂风骤然爆发,蘑菇云升空,战场变为黑洞一样,漆黑一团。 待硝烟散尽,现场除了一个巨大的深坑,一个人影都不见! 所有人不包括小双皆被震晕,七零八落,小双立即施展袖里乾坤神通,巨大的袍袖一展,将所有人收进了大世界。 小双笑了笑,与土姑姑沟通,让她好好照顾这些人,治伤调理,小双喝了一口酒,脚尖一点,下一瞬间,回到了安梁城的圆顺镖局。 郝猛还在找小双,看见小双醉醺醺的出现在院子,立即来到身边,看了看小双,你小子,伤好了吗?又喝成这样,不要命了? 郝猛让小双去洗洗澡换套衣服,说道:“七皇子要见你,要和你谈谈,你小子运气来了,七皇子对你十分满意,要招募你!” 小双瞪着惺忪的醉眼,看了一眼郝猛:“江湖浪子,没那么多讲究,我就这样,不愿意看我还不稀罕呢!” 郝猛搂住小双的肩膀,拖拖拉拉,“哥哥亲自给你洗,你以为皇子府是什么地方?除了那天的极特殊情况,就连我去皇子府都得提前预约,这回七皇子亲自下旨要见你,并且在皇子府摆宴接待,可谓十分看重你,你别不识抬举,别给哥哥我丢人。” 小双无奈,只得到洗漱间,这时,早有女仆准备好大木盆并且对好了洗澡水,郝猛二话不说,把小双一顿撕扯,浑身衣衫破烂,然后一丝不挂,小双看着几个女仆,想捂住胸口,觉得不对,又捂住下肢,双脚一跺:“你们出去,我自己来!” 四个女人瘪了瘪嘴,四人抓住小双的双脚双手,用力一抬,将小双摁在大木盆里,二话不说,上下其手,一顿搓吧,半个时辰,又将小双抬出来,更不得拧巴拧巴拧干,小双无语,任其摆布,换上了衣服,转眼间,居然有风流倜傥的感觉,令众女目光柔情,闪烁不定。 司马剑本身就是个美男子,虽然平时不爱打扮,但是,那种武者的体魄和线条极具吸引力,呼吸间雄性之风令人特别是女人痴迷。但是,小双不管这些,狼狈不堪的跑出洗漱间,郝猛看到,惊叹:“我兄弟,长得都让我嫉妒,今日皇子府宾客云集,不少大家族的千金甚至当今小公主都参加,兄弟你可悠着点,莫要招蜂引蝶。” 小双憨厚一笑,“兄弟我不是那种人,再说,我就是一个江湖草莽,哪来的资格招蜂引蝶?” 二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来到七皇子府,看门的见到郝猛到来,立即点头哈腰,向门口一引,喊道:“郝猛来到!” 郝猛进院,顿时吃了一惊,男男女女居然有一大堆人围在门内,惊奇的目光看向他们,郝猛大有受宠若惊之态,抱拳做罗圈揖:“怎敢劳动小公主殿下和各位小姐亲自迎接,在下受宠若惊,不胜惶恐!” 小公主将郝猛拨到一边,说道:“你这人,没眼力劲儿,你以为本公主接的是你?本公主要第一眼看到这个名震江湖剑箭双绝剑舞歌舞才情第一的司马大侠,你滚一边去,免得碍眼!” 郝猛扮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将小双推到前边,小双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司马剑,有一种恶作剧涌上心头,来到小公主面前,弯腰施礼:“小生司马剑参见小公主殿下,小公主虽不在江湖,但是江湖却有小公主的传说,小公主貌比天仙,才情更是当世无双,小生司马剑早就听说过公主的大名,极为仰慕,恨不得早日见到小公主,今日终于得见,足以欣慰三生...” “停停停,你说江湖有我的传说?你可知我叫什么?江湖传的是什么名?” 众人看着司马剑,觉得这人轻浮造作,举止无根,有些不喜,见公主也不客气,直接揭短,众人幸灾乐祸。司马剑见状,立即正色,“小公主乃是天仙一般的人物,江湖谁敢直呼其名?但是,江湖传说,公主乃是九天仙女转世,故此江湖人称‘天女’!” 小公主仔细看着小双,弯腰,眼睛上挑,双眼微眯如弯月,拍拍巴掌,站起身,拍了拍小双的肩膀:“你让我很失望!”,小公主挺直身体,摆了摆手,对众人说道:“走吧,既然是我七哥请客,就多喝点,只是,唉...” 众人转身进入大殿,纷纷瞟了一眼小双,不少人露出不屑与幸灾乐祸之色,也不再搭理小双与郝猛二人,小双挠了挠头,看向郝猛:“老哥,我说错什么了么?”,郝猛看着小双,搂了搂小双的肩膀,道:“没关系,你还有我这个哥哥,哥哥我到什么时候也不会嫌弃你!” 进入大殿,大殿摆了六张桌子,大殿高台上也有一桌子,背后屏风,乃是猛虎下山图,两侧屏风,则是四君子图,高台另外两侧,则由乐队和鼓手,台下空地,早有一些舞女正在翩翩。小双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张桌子,正在犹豫,郝猛拉了一下小双的手,走到一处靠外比较偏僻的桌子,五人,只有他们二人,桌上早已摆好一些凉品菜肴,摆好了酒具和碗筷,小双搓搓手,刚要动手撕一只鸡腿,被郝猛打手,小双讪讪停止,舔了舔油腻的手指,正襟危坐,左右张望。大殿外陆陆续续进来不少人,皆是衣着光鲜举止气度皆佳的年轻人,进屋相互打招呼抱拳拱手,然后相互谦让落座。诸人都是有眼力见的人,只扫一眼便知道自己该落座何处,三五成群,鱼找鱼虾找虾,勾肩搭背落在自己该坐的位置,然后相互热聊,像是经久不见,甚是相念一样。 然后有一些老者,皆有沉稳气度,有的孔武,有的聪慧之气显露于外,一副睿智模样,落座高台之下的第一张桌子,显然地位不低。 不多时,屏风内走出五个人,为首正是英武的七皇子,身后是两僧两道。众人赶忙起身,拱手抱拳,喊道:“参见七殿下!” 七皇子摆摆手,然后落座,又向下摆摆手,示意大家落座。小双看了一眼台上,有些意外,那两僧两道皆修为不俗,僧人已经入金刚境,而道士皆为渡劫境巅峰,只差天封解开,便可直接飞升而成仙果。对于东域,小双有些狐疑,为何东域这个地方会有这么多修为不俗的修行人,难道此处地域特殊?或者封印松动? 小双胡思乱想,耳边传来七皇子的声音:“今天请诸位来,是有一件事情,这都一年了,大家都知道,那个龙顺国的龙小双已经在东域搞出了那么多的事情,东域沦陷半壁,龙顺大军现在已经掌控了西固国全境,正在枕戈待旦虎视我安南帝国。父皇现在龙体不太好,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我们七个殿下现在受父皇之托,整合安南国所有势力,无论是官方势力还是民间势力,最终都要统一到朝廷麾下,目的是将各方势力整合起来,握成一个拳头对抗将要来到的龙顺帝国大军。今天把大家集中到我府上,不是让你们表态对我的忠心,而是对朝廷的忠心。各位都是享受到朝廷好处的人,朝廷这艘大船不能翻,若是这艘大船翻了,各位别说好处,命能不能保住都很难说,毕竟,西固国的惨案就是活生生的前车之鉴,诸位意下如何?有无对策?” 一位老者站起身,对七皇子微微点头,七皇子也点头示意,这是早就安排好的,得有人先投石问路,然后有人抛砖引玉。那老者回过神身扫视了一眼大殿内的人,说道:“诸位来此,皆是七皇子的人,七皇子心优国本,夙夜不寐,不仅仅是为了皇朝不灭,更多的是保境安民顾念苍生,还有就是保住诸位的身家性命,正如七殿下所言,若是不想办法阻止龙顺国东扩,龙顺国大军铁蹄之下岂有完卵?诸位有的在庙堂高居人上之人,有的在民间呼风唤雨,有的在江湖立马横刀,几十年世受皇恩,此时若不站出来,先不说各位的身家性命,就是尔等的人品都值得怀疑,国有难不去抛头颅洒热血,站在河边不湿鞋,等到风云过后再来占便宜,请问,你好意思吗?七殿下已经把话说了,就看各位态度,那么老朽就先表态,老朽庞宇添为三公之一,站在七殿下这一边,随时听从七殿下召唤,哪怕是纵马提枪,老朽也舍得出这副老迈之躯,与龙顺帝国血战到底!” 众人纷纷表态,皆表示站在七皇子一边,为安南帝国而战。 七皇子表面上感谢,其实心情落寞,这一切其实都不是他想要的,他的真实想法无人可知。 边表决心边聊天,很快酒过三巡,小公主刘香拍手道:“七哥,此处不是顺天殿,说点轻松的,再说,就算是敌人来了,还有大哥二哥三哥他们在前边顶着,你操什么心?小妹看见来了这么多青年才俊,特别是皇城的公子才女平时都是美名遍都城的,今日何不让大家都见识见识?” 七皇子刘御昆微笑点头,说道:“也好,诸位都是都城有名的青年才俊,有的出身世家有的乃是书院才子更有江湖好汉,如此便撤了酒席,让出场地,让各位才子一展所学,也让我等开开眼界如何?” 众人轰然答应,皆有兴奋之色,那些不在庙堂的各家门客,都希望有出人头地的机会,苦于展示无门,现在终于有机会一展才华,岂有不兴奋之理。不过片刻,大殿清空,众人坐在大殿一圈,让出中间场地,小公主刘香突然说道:“值此家国危难之际,所谓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已入小道,我相信七哥最迫切需要的是那些仗剑天下行走江湖或者能指挥千军万马的壮士,我希望诸位所展示的,乃是文韬武略,而不是咿咿呀呀的无病呻吟,诸位可准备好了?” 此言一出,那些早已准备好笔墨纸砚的才子们顿时垮了脸,悄悄收起笔墨纸砚,脸色讪讪,心有不甘。其中一位才子奓着胆子对小公主抱拳,道:“小公主此言草民不敢苟同,天下治理不是光靠武夫,一国之力也不仅仅是武力,先贤的治国之道,百家之长之深邃道理,才是治国良方,岂是耍枪弄棒得粗鄙之徒能代替的...” “住嘴!”,小公主不乐意了,说道:“本公主就是耍枪弄棒之人,本公主也是粗鄙之徒!现在安南国面临大兵压境,就派你去凭三寸不烂之舌杀敌立功,写一首诗退敌百万,你不去就杀了你,行不?太平盛世,所谓才子们依靠所谓道德文章蛊惑世人,标新立异总表现的与众不同,试图凭此跻身庙堂,你看看,那些在庙堂舞文弄墨的所谓文臣谏臣,除了慷慨激昂可有一人敢于直面鲜血?甚至听到风声,卷铺盖卷走人的也不在少数,似这等没武力没操守没骨气的文人,除了会摇唇鼓舌还会什么?现在,帝国面临的大军压境,需要的是慷慨武夫,而不是你等这般咬文嚼字的所谓才子,别说话了,给自己留点面子!” 几个才子面红耳赤,如坐针毡,不敢反驳,又不敢退走,下不来台。 七皇子摆摆手,声音不大不小,对小公主呵斥:“香儿,过了,你过了,所谓才有文武,道有高低,皆是朝廷需要之才,今日招来各位年轻才俊,就是本皇子的一番苦心,想让你们展示所学,为朝廷所用,而且通过你们,召集天下英才为朝廷所用。诸位尽管放心,朝廷不会埋没一个人才,值此家国危难之际,你们都会有施展才学的地方。” 这时,那些才子们又看到了希望,那个反驳小公主的才子站起身,来到大殿中央,对着七皇子行礼,道:“在下名舒臣,毕业于帝国书院,现在乃是相府门客,这次承蒙七殿下相邀,来此集会,当然是想自荐一番,私心就是想出人头地,公心是为我安南帝国和所有百姓。即便在下武力不能杀敌,但是,在下有一颗报国之心...在下起草了一份檄文,号召天下所有文人一起,以笔作枪,讨伐不义,让那个横行天下的不义之徒陷入悠悠众口之中,虽然不能杀他,但是能让他变作魔鬼,天下之人人人唾骂之!” 第362章 讨伐檄文 七皇子脸上露出精彩之色,又忽然隐去,笑道:“如此也好,还请先生念一念大作,让我等欣赏一番!” 舒臣点点头,展开纸张,清了清喉咙:“唯。天下自有逆贼龙氏以来,山河破碎,民不聊生。北域民反,流民暴起,杀官民掳民财,拆官衙毁庙堂,所到之处腥风血雨。此皆为暴逆之徒龙氏小双之煽动也。自此,逆贼龙氏一路西伐,饕餮纵横,伤化虐民,拆圣庙毁宗祠,随意行废立之举,杀皇家贵胄,害圣民无数。硬生生将所有神圣之地纳入自己的私囊,驱逐圣教杀戮信民。自己添居大位,不修身不修德,纵欲贪淫,置民祸于惘闻。再入南域,更是不敬天威,毁仙门,拆圣堂,纳神女于怀,昼夜淫欲,更有万千粉黛皆为其所污,百万红颜被其所辱,其兽行简直令人发指,言之痛心,谈之污舌。更有卑劣之事...” “够了,你给我闭嘴!”,一声断喝,随之一声酒杯摔地的碎裂之声,小公主手指舒臣,整张小脸都气得发红,骂道:“此等蔑人之词,你都好意思编出来,你简直...不是人!” 屋内所有人都发懵,这种瞎编的檄文,造谣到这种无耻的程度,就算是敌对人,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小双躲在角落里,张口结舌,满脸黑线,刚才听舒臣说要让自己陷入口水的汪洋大海,他还有些不屑,现在他知道了,这种口水,还真能把他淹死! 什么鬼东西,三千粉黛,百万红颜,你当我是种猪? 小公主刘香气得浑身发抖,大喊道:“即便那龙小双与我们敌对,但是,他也是个堂堂正正的君子,一路所过,铲除奸邪,还民青天,所到之处,百姓安居天下祥和。你们不承认也就罢了,既然讨伐就要堂堂正正的去讨伐,岂能以卑劣之口极尽污蔑造谣之能事?各位扪心自问,那个龙小双公子所言所行真如他所说的那等卑劣?如此卑劣的一个人又是如何能有那么多仁人志士拥戴?又怎么会征服了那么多地方而没有一处造反?我安南帝国可以不服他,但是,不服也要堂堂正正,岂能如此作践自己的气节?这等所谓的才子,简直让人发指,来人,推出去,斩了!” 小双看着小公主,越看越顺眼。 那舒臣脸色一变,惊恐失色,喊道:“公主,那龙小双是我们的敌人,对敌人还讲什么公道气节?” 见到果然有几个卫士进来,那舒臣更是恐惧,立即跪倒:“公主息怒,七殿下救命啊!” 小公主刘香对舒臣更是不屑,一挥袖子,“杀了!” 舒臣对着七皇子磕头:“在下一片忠心啊!” 七皇子摆了摆手,让卫士退下,随即亲自来到舒臣跟前,将舒臣扶起,笑道:“文章很好,我欣赏!还请先生不要心惊,落座便是!” 舒臣偷偷看了一眼刘香,刘香一瞪眼,舒臣浑身一颤,颤抖着回到自己的座位,为了出人头地,他差点真的把命搭上,人生啊,太不容易了! 这时候,众人不敢散去,但是,也没有了显摆的心情,不知道该怎么办,是臭骂龙小双还是该赞美龙小双?这哥俩玩啥呢?一个要对抗龙小双,一个却极力赞美龙小双,弄得我们好无所适从啊! 小公主叉腰,又来到场地中间,众人对小公主已经无语,这个刁蛮的小公主,可是帝国最惹不起的人,那几个哥哥都不敢惹她,就连她的父皇,也对她笑呵呵的,小公主要什么,哪怕是皇座,她的父皇和他的哥哥们也只能微笑着扶着她坐上宝座。 只是,她不稀罕。 她酷爱江湖! 小公主突然将手指向小双,喊道:“就是你,司马大侠,给我们露一手,不露一手,我就打你!” 众人皆看向小双,目露疑惑之色,又有些高高在上的平衡心理,虽然刚才舒臣丢尽了脸,但是,那也不是一介草莽所能比拟的,呵呵,等着丢人吧,这场合,可不是一介武夫所能露脸的。 小双手指指着自己,满脸懵逼,怎么整着整着就整到自己头上了,自己很低调的啊,坐在最角落里,一言不发,怎么这小公主就是不放过自己?不是说了对自己很失望吗?你个小丫头到底要如何?你说出来,我保证让你高兴还不行吗? 小公主再一次指向发蒙的小双,勾了勾手指,说道:“就你,你出来,给我们展示一下你的能耐,若是我不满意,我就打你!” 小双无奈的站起身,看向小公主,苦笑道:“小公主,我没得罪你吧,我就是吃了一个鸡腿,喝了两杯酒,你不至于吧?” “废话少说,我和你说实话,我进来,就是奔你来的,你若让我不满意,我...就打你!” 小双看了看郝猛,郝猛低着头不敢有任何表示,对于这个小公主,他知道一些,惹不起! 小双无奈来到场地中间,看向小公主,问道:“小公主让我做什么?” 小公主拍了拍小双的胳膊,道:“别怕,本公主向往江湖,你又是江湖人,你就把你在江湖的那些本事拿出来,让本公主开开眼,本公主开心了,重重有赏!” 小双想了想,说道:“其实,刚才那位舒臣公子说的也有道理,这种场合舞枪弄棒的确实不合适,本公子虽然行走江湖,但是,谁告诉你们本公子只会舞枪弄棒的?” 众人看着小双,即使是对他不服不忿看不起他的人也好奇的瞪大眼睛,难道这小子除了会打打杀杀,在青楼给妓女伴舞,还会别的? 小双来到场地中间,挺了挺身体,看了一眼小公主刘香,又向四外看了一圈,突然心神沉入大世界,自语:“注意看着!” 大世界内,小白公子突然神识被一种虚无缥缈的力量所吸引,七彩裙小女孩和土姑姑等人皆透过大世界屏障看向外边,第一次,她们神识穿越两界,在两界之间自由驰骋。 小双一捂脑门,拍了拍,像是自言自语,“显摆点什么好呢?我有两兄弟,一位以画入道,一笔出,天地成画,画中有天地,可开天门,可登仙界,一画一世界,一画一枯荣。笔下世界,可为天堂可为地狱,信念所向,便是沧海桑田。我还有一位兄弟,以琴入道,琴音之中有大道,一曲可惊天地泣鬼神,一曲可金戈铁马可横扫千军。琴曲之中,人生如曲,可高潮跌宕起伏,可婉转如诉如泣。我等皆为江湖草莽,但是,书屋中人又有几人可如我兄弟一般登堂入室?在座诸位,有的在高堂有座,有的在黄金屋中期待美人佳话,有的则黄金万两享受奢靡繁华。但是,在我兄弟面前,皆凡夫俗子尔,不值一晒!” 众人不满,目光喷火,但是小双浑不在意,一拍脑门,一杆朱笔在手,又将一张古琴放在地上,笔悬浮于空,以空为画布,朱笔金光闪烁,一笔一横,便有龙吟之声,瞬间,一条金龙宛若活物,活灵活现在大殿内徜徉。小双以气为指,琴音骤起,一曲慷慨激越的琴曲立即激昂在空,震撼人心。 琴曲自动弹奏,朱笔在大殿空间恣意纵横,小双哈哈大笑,一手持紫金葫芦喝酒,一手持剑,在琴曲声中剑舞盘旋,剑光,笔光琴音之光,在大殿内纵横交错融合,山水画如同画册,一页页翻过。乡村房屋,炊烟袅袅,鸡叫犬吠,更有村民扛着农具满脸笑容。后有紫衫青年,身边青龙盘旋,白虎领路,玄武跟随,凤凰展翅,又瞬间化为四位仙子,围在自已青年身边... 小双舞剑,突然剑势一边,公孙九剑突然展出,剑气如九条龙在大殿内飞舞盘旋,小双心声对小白喊道:“注意看,什么叫做真正的九阳功,什么是真正的公孙九剑!” 小白如同遭受重击,脑海不断浮现一幅幅不可思议的画面,尤其是看到那紫衣青年,更让他感觉翻江倒海,神海中,浪花千尺,不住的冲击着一处堤岸,随着小双九阳功在大世界的催发,小白吸取了无数混沌紫气,那紫气入丹府神海,加入到冲击堤岸的洪流中,轰然一声,冲开堤岸,小白大叫一声,昏迷在地! 土姑姑等人立即以五行之气为其养魂,已经回来的小金小猴子和夜无涯夜静怡也围在小白身边,焦急地看着那白衣公子,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小双收势,在人们如痴如醉中,小双离去,不见了踪影。 大殿恢复宁静,但是,所有人都沉浸其中而不能自拔,仿佛深陷一场美好的梦境中,而不愿意醒来。 他们只记得刚才的美梦,然后就全然忘记了一切,甚至忘了给他们带来美好梦境的人。 郝猛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没有了他的司马兄弟,立即四处张望,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的兄弟干了什么。 小双出了大殿,转眼消失,在城外一处山巅,身边多了小白。 小白紧闭双目,此刻的他心如惊涛骇浪,神识翻江倒海,曾经的一幕幕像是有无穷的信息挤了进来,令他头痛欲裂,他抱着自己的脑袋,不住的呻吟,忍不住在地上翻身打滚。小双静静地看着,此刻的他已经恢复前世的模样,双目含泪。 曾经,三个小少年,手拉手走在闹市,曾经一起共用一只碗,你一口我一口的将碗里的东西相互投喂。曾经,大一些的小孩子肩上扛着一个小孩子,手拉着一个小孩子,一路疯跑,在大人们宠溺的注视下蹿房越脊。曾经一起越过一个山涧,大一点的孩子拍着胸脯:“二哥带你们飞!” 无数神灵铺天盖地,一颗颗星辰湮灭,三个青年彼此相依,手持宝剑,上天入地,一战数年。最小的白衣青年杀到力竭,要穿过被隔离开的无数距离,走到一起,活在一起死在一起,三人踏灭一块块星域,向彼此靠拢,宇宙如烟花,处处崩灭。他们相隔很远,但是一直奋力靠近,白衣青年已经浑身是血,身上插着无数箭矢,生命在流逝。他看的最后一眼的方向,就是那个青衣二哥,向二哥招手,“二哥,下辈子,你还记得我吗?” 小双坐在地上,看着痛不欲生的白衣少年,默默流泪,轻声说道:“小白,这一次回来,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 小白欲要爆炸的头颅逐渐平静下来,一颗快要爆碎的心也逐渐平稳,他稳了稳心神,调整呼吸,看到自己面前坐在地上的小双,突然扑到小双的怀里,然后放声大哭! 小双一直拍着小白的后背,默默流泪,小声重复:“现在好了,我们兄弟再也不分开了,再也不分开!” 两个少年站在一起,看着远处的山峦,看着白云起伏,小双神念电转之间,龙小心来到他们身边,三姐弟,拥抱在一起,久久不分开。 北域龙兴村东山之巅,仙山更显峥嵘,云霞雾霭,仙气蒸腾,流云环绕,气象万千。白衣少年石叮当和一个中年模样的男子站在一起,看着远处,神光所过,如同穿越道道结界,目光投放之处,正是三姐弟所在的山巅。中年男子泪光盈盈,白衣少年则抹着眼睛。千年万年,前世今生,一朝手足,千古不变。一手缔造了轮回的大帝,此刻唏嘘不已,千万年,他要的何尝不是这些? 无论多久,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要你们回来,完完整整的回来! 驻扎在北玄天的龙择天分身,历经千辛万苦,在东域一手打造了三个世外仙村,这里,收留了那些流落在这里的转世之人,而他的小儿子小白,就在这里,只是太过不容易,这孩子几乎和小双一样消失在天地之间,但是,他没有遇到小双那样的造化,天生地养,千年万年,他寻找他的儿子,哪怕是仅仅是一缕魂魄也行。最后他终于找到了,一棵老树,位于深山之中,几次烈火焚烧,几次山崩地裂,那棵老树的的位置,始终有一丝根须,执着的生长,几经循环而不灭。龙择天万年寻找不戳,翻过了北玄天的每一寸土地,终于发现了这棵已经轮回几世的老树,发现了那根根须,发现了附着在其上顽强生存的一缕魂。大帝惊喜不已,养魂无数年,送去轮回,直接降生到杨家村。 三姐弟坐在一起,时而彼此凝望,时而傻傻的笑,千言万语,却没有说一句话。这时候,身边又多了两个人,正是石叮当和龙择天的分身。三姐弟赶忙向父亲大人见礼,被大帝阻止,也坐下来,看着自己的三个孩子,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够。 谁都知道,这个父亲太不容易了,为了寻找亲人朋友战友,他无数个岁月一刻不得闲,只要是那颗星球上还没有泯灭的神魂,他都要送去轮回,给他们新生,也给自己一份心安! 小双把那些山匪都放了出来,告诉他们各回各家。葛军师除外,因为,他的任务,其实就是帮着小白,寻找小双。 龙择天告诉三人,杨家村小白的母亲就是前世你们的小花妈妈,他为了这一点,可谓费尽了心血,他曾经发誓,一定要召回那个完完整整的家,无论是他的母亲父亲还是妻子孩子,前世什么样,这一世仍然什么样,做不到这一点,他枉为天地第一人。 龙择天没有说的太多,只是告诉小双,你做得很好,不过不要固定于我给你圈定的路,你要有自己的路,无论是俗世皇朝还是世外仙村乃至于江湖宗门,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第363章 小公主刘香 龙小心把宝来阁总部九层楼整体迁到安梁城,也让赵鑫王芳书书等人过来,很快,安梁城有了一个大商行,宝来阁。父亲龙择天的分身走了,也不知道去了何处,石叮当留下来,帮助小心打理宝来阁,指点小白的修为。小双则继续扮成司马剑的样子,去往郝猛的镖局。 郝猛对小双不告而别有点生气,因为小双走后,那些才子佳人把火力集中到了郝猛身上,因为他带来了一个极为没有礼貌的人,弹了一首曲子就走了,视众人于无物,特别是小公主很生气,让郝猛带话,让司马剑去公主的香月宫,小公主要亲自接见司马大侠。只是连续好几天小双失踪,公主只好亲自来到镖局,也没有见到司马大侠,愤怒又失望的离去,并恶狠狠的告诉郝猛,见到司马大侠,立即带到香月宫。 郝猛二话不说,生拉硬扯的带小双向皇宫走去,小双无奈,拖拖拉拉跟着郝猛去了皇宫。到皇宫大门,郝猛拿出一枚令牌晃了晃,守卫便点头哈腰,让郝猛带着小双进入了皇宫内城。 皇宫大院,古木森森,楼阁殿宇,皆红墙黄瓦,地铺青石,白玉雕栏,楼宇错落,有广袤之像。小双走南闯北,进入的皇宫不少,特别是清明天下的皇宫,更是富丽堂皇而庄严,极尽广阔豪奢。北玄天下差一些,皇宫的规模和建筑的精致与清明天下不可比,但是,这座皇宫越发接近清明天下皇宫的风格,主打的就是广阔和庄严。 过了第一道门,郝猛领着小双向后院走去,然后右拐进入另外的院子,圆月形花门,是东院,这里是皇家寝宫建筑群落,一般人是进不来这个区域的,这里就是所谓的后宫,都是皇后贵妃甚至公主居住的地方,男人禁止入内。但是,郝猛似乎没有一点在乎,跨步进入花门,沿着一条花荫小路,曲曲折折的又进了另外一个院子中的小院子,小公主就住在这个院子中的香月宫,乃是小公主的寝宫。 来到香月宫外,郝猛再不敢唐突,站在台阶下,对宫女说道:“还请禀报公主,就说司马剑带到!” 宫女打量了一眼小双,见这个人很是英俊英武,顿时有了好感,微微欠身,说道:“还请公子稍等,奴家这就去禀报。” 未等宫女禀报,小公主已经出现在大门口,小小的身体,背着手,尽可能显示出大气从容,只是小身板实在支撑不起这副做派,怎么看都显得幼稚,小双看着小公主感到滑稽,但是,对小公主有些好感,特别是宴会上小公主的一些话让他刮目相看,于是对公主抱拳:“草民司马剑奉命拜见公主!” 小公主庄严的背着手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严肃说道:“既然说拜见,为何拜而不跪?难道本公主不值一跪?” 郝猛拉了拉小双的衣袖,对着他使劲眨眼,示意跪拜。小双刚要转身出去,小公主马上道:“开玩笑的,那么不禁逗!” 小双这才转过身,想要开口说话,那小公主已经下了台阶,挎住小双的胳膊,来回摇晃如同撒娇,“陪我到处转一转走一走,我都快闷死了!” 郝猛瞪大了眼睛,众宫女更是掩住了口,皆不可思议,小双尝试着抽出手臂,未遂,只好随波逐流,打个哈哈,“那就听公主的,走走!” 刘香对身后人摆摆手:“你们不要跟着,各忙各的去。”。回身又挎住小双的胳膊,朝御花园走去。 皇家内城,当然很大,跨过几个院子,到皇城最北面的一处巨大花园,有一座小山,山下有湖,忽的四面都是花墙隔开的各式花圃,徜徉在花园中,人如游在花海,彩蝶纷飞,燕子飞掠,一处人间画卷,尽展在眼前。 小双不知道这个小公主是什么意思,只是小公主兴致高昂,时而扑蝶,时而摘花,摘一朵便插在自己头上,头一歪,俏皮的问:“好看吗?”,小双微笑点头,受到鼓舞,不多时,小公主头上插满了鲜花,像是一个移动的花篮,游荡在花丛中。 陪着一个小孩子游花园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小双有点百无聊赖,只是尽量真诚的给出微笑,满足小公主的自我陶醉。小公主像是看出了小双的应付,粗鲁的薅掉头上的花朵,双臂环抱,怒气冲冲的瞪着小双。小双不知所措,不知道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公主为何突然变脸,小心问道:“怎么了?不开心?” 小公主身材相对矮小,仰头看小双的眼睛,声音严肃:“告诉我,你真的是那个所谓的司马大侠?” 小双一愣,迅速进入角色:“剑箭双绝,才情无双,江湖浪子的司马大侠,如假包换!” 小公主直直的瞪着眼睛看小双,像是要把小双看穿一样,两人对视良久,小双眼神微微躲闪,小公主“哈”了一声,一拳击向小双的面门。 小双情急之下,条件反射一样天笼神功激发,小公主一拳距小双面门三寸,被一股巨力反弹,直飞出去,像是被扔出去的石块,划出一道弧线,“噗通”掉落进大湖里。 小双一惊,立即飞天而起,投身入湖,一把抓住小公主的衣领一个轻点,飞身而去,落入花园内山巅的凉亭内。 小公主晕了过去,小双那个条件反射一般的反击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小公主此刻五脏六腑都被震伤,大有破碎之势,小双不敢怠慢,拿出宝药级的护脉丹和再造丹给小公主付下,然后一只手抓住小公主的手腕为其度气,海量紫气注入,脸色苍白的小公主逐渐面色泛红,气息逐渐平稳,内伤已然恢复。 小双一边为小公主度气,一边仔细观察小公主的内海神海,见小公主的内府丹海有一团白色气团,其元婴在气团内孕养如巴掌大小,可见小公主已经是元婴境的大修士,而且看意思元婴早就可以破壁而出,达到更高层次,但是,这个气团显然既是养育元婴的摇篮,也是一层封印,就等着一种机缘让元婴破壁而出,而只要破壁,小公主此后的修行之路便一马平川势不可挡。 那团白色气团让小双吃惊,虽然不如自己的先天混沌紫气,但是也是不可多得的先天混沌之气,想当初,父亲的十位兄长都修行父亲的混沌紫气,但是唯独刘白衣大伯除了紫气还有白色混沌之气,是先天就有的,记得刘白衣的几个子女都有这种混沌白气。 小双不敢确定这个刘香是不是刘伯伯的哪一个女孩子转世,毕竟混沌白气也不能作为唯一的证据。小双把神识深入到刘香的神海,刘香的神海也是一片混沌,像是还未开发出来一样,但是,深入之后,小双极为吃惊,刘香的神海被封锁,也就是说有不少记忆被封存。小双没有破开封印,怕是刘香一时接受不了那么多信息,而是怕引起刘香的身份错乱,让她感到无所适从。但是,小双已经肯定,无论刘香是谁,她一定是转世之人。 小双心神沉迷,刘香早已经醒来,偷偷的看着小双,感受着小双抓住自己手腕的温暖和体内灵气流窜的舒服,看着沉静的小双,竟然有些痴了。 小双缓过神来,看见刘香痴痴的眼神,咧了咧嘴角,放开刘香的手腕,问道:“你没事吧?” 刘香翻身坐起,催发灵气,将衣服烘干,看了一眼小双,怒道:“你为何打我?” 小双眨了眨眼睛,奇怪道:“不是你要打我?先不讨论这个,你可知你刘家的来历?” 刘香坐在石桌上,翘起两条腿,双手搭在膝盖,下巴放在手臂上,想了一会儿,说道:“我不知道,知道也不告诉你!” 小双无奈的摇了摇头,问道:“你叫我来,不是仅仅为了陪你逛花园吧?有什么事你说!” 刘香眼神看向亭子外,看向天空,悠悠道:“时常,我在梦里见到我非常熟悉的地方,见到我的家人,不是现在的家人,见到一个小屁孩,贼气人的小屁孩,他叫小双,龙小双。这个名字时常在我的梦里出现,我好像见到他...龙小双出现了,他就在北玄天下,当了皇帝,天下四分他得了三分,我知道他一定会来到东域,来到安南国,我想见他,我要看看,他是不是我梦中的小双!” 小双一震,立即确定,眼前这个小女孩正是前世刘白衣的小女儿刘湘,但是,前世小双只把他当做小妹妹,谁知她居然...暗恋自己! 她居然暗恋自己! 小双揉了揉刘香的脑袋,笑道:“你看看我,我怎么样?我,司马大侠,也挺帅的,不是么?” 刘香抬头仔细看着小双,突然笑出声来,眼神眨了眨,像是有了什么鬼主意,跳下桌子,拉着小双的手,凌空飞行,落到一处皇宫大院,喊道:“父皇,我要嫁人了!” 小双一愣,意识到事情大条了,立即拉住刘香的手,摇了摇:“不要这么急啊!” 皇宫内没有人回应,倒是大皇子从大殿内走了出来,喊道:“香儿,别胡闹!” 刘香连看都不看大皇子,拉着小双就走:“走,我带你去见父皇!” 大殿内,有一道声音传出:“香儿不得胡闹,还不快快离开,想让父皇生气吗?” 刘香撇了撇嘴,跺了跺脚,“谁稀罕!”,拉着小双离开了大殿门前,朝皇宫外走去。 小双有些无语,摆明了,这小公主黏上自己了,有她在身边会有诸多不便,停住脚步,揉了揉小公主的脑袋,耐心的说道:“你现在毕竟是在皇宫,一切不可由着性子来,听我话,你赶紧回你的寝宫,好好修行学习,你想我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会来陪你!” 小公主靠着小双的身体,一只小手在小双的胸前画圈,问道:“你会来吗?你不会嫌弃我吧?” “不会!”,小双揉着小公主的脑袋,语重心长的道:“虽然我现在还不了解你的家庭现状,虽然你现在受到娇生惯养,但是哥哥跟你说,这个皇宫不简单,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凡事多留个心眼,不能傲娇目无余子,那样容易得罪人,还有,无论做什么样的梦,都要留在心里,不要对人说,对,是不要对任何人说,记住了吗?” 小公主拉着小双的双手,身体后仰然后转圈,笑嘻嘻道:“放心吧,我不是那没心没肺的,再说,你一个行走江湖的莽汉,哪来的那么多小心眼,还婆婆妈妈的。” 小双陪小公主玩了一会儿,便让小公主回宫,而自己回到了镖局。 郝猛已经在餐厅摆好了酒菜,除了他还有一个颇有仙风的道士,郝猛站起身,迎接小双,那道士也站起身,对小双抱拳。郝猛拍了拍小双的肩膀,眼神中有猥琐之意,笑道:“行啊我的哥,竟然将小公主都给拿下了,老哥我实在佩服!” 小双摇头,也不辩解,看向道士,“请问这位是?” 郝猛笑道:“来,老哥给你介绍,这位道长是滨海国登仙阁云游而来的仙长,与老哥也是在路上相识,因为知己,就在老哥府上暂住下来,这些年没少给老哥出力,就连老哥这身修为,也全仰仗老哥栽培,说是再生父母也不为过!” 小双抱拳,老道回礼:“贫道姜允,见过司马大侠,早就听郝猛说起你,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二人相互谦让落座,郝猛给二人倒满酒,举起杯,说道:“自从上一次走镖到现在快一个月了,我们也没在一起好好喝一顿聊一聊,今日左右无事,痛痛快快喝一喝,唠一唠,好不好?” 小双三人共同举杯,干了一杯,很快,酒过三巡。道士姜允看着小双,说道:“听闻司马大侠擅长剑术和箭术,称为剑箭双绝,不知可方便告知,大侠出身何处?拜在哪个宗门?” 小双喝了一杯酒,说道:“没什么不方便的,说实话,在下出自清明天下唐城外一个小山村,并无宗门,但是曾拜师一位仙人,吾不知其名,但是其尊号神武大帝,不知仙师是否听说过!” 道士酒杯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浑然不觉,看着小双,嘴唇颤抖,道:“你说你从清明天下而来?你师从神武大帝?” 小双瞪着道士,显得极为意外,“怎么?莫非道长知道神武大帝?” 第364章 培育心腹 老道极力稳住自己的心神,长嘘一口气:“清明天下与北玄天下隔着天下结界,即使渡劫境修为想要过来也千难万难,就凭司马大侠单枪匹马就能跨界而来,就极为不简单,至于神武大帝,贫道的宗门有他的传说,但是也只是传说,但是有一件事可以确定,本宗门隶属清明天下的楼观派,楼观派的创派祖师与传说中的神武大帝乃是师兄弟,所以,你若真是神武大帝的弟子,那,贫道只好称呼大侠为...师叔祖!” 小双看着姜允,问道:“登仙阁属于楼观派?楼观派的一个分支金丹派,祖师吕尚,那是我师伯!” 姜允更加疑惑,小双笑了笑,伸出一指,在丹府画圆,然后似是往外一抽,一颗硕大的金丹出现在三人眼前,金丹流溢着金光,上面还流淌着紫色光晕,小双笑道:“金丹派修行法门,乃是分内外结丹修行,外丹为药石炼丹,食炁吞符,大尽其妙,广索丹砂,还而为饵,一颗金丹入体,便是直通丹海,促体内结丹,一颗九品仙丹,足以让修行者飞升。内丹者,构造鼎炉,以鼎炉炼丹,何为鼎炉,不仅仅是炼丹的有形鼎炉,更是指意识意念为鼎炉,意念所在之处,使此处气机发生变化,此处即炉;变化以后的所在之处叫做鼎,或者说意念再集中,把意念空间再提高一步的叫做鼎。鼎在何处?在人体在天地,在太虚,所以鼎炉分五个层次,即,小鼎炉,大鼎炉,天地鼎炉,身心鼎炉和太虚鼎炉。先是以人身小天地之下丹田和神气丹田为炉,炼化精气运行经脉,运转周天,直至能结丹于气海,此为初始金丹。待到以天地身心为炉鼎,吸纳天地之精气,养育金丹,做到引天之真阳来点化体内之阴气,以神御气即神与形合。一般在丹道门派炼到结胎,出阳神,胎儿出生后再收回丹田养育,使丹田充斥周身各部以至毛孔毛窍,此时全身可放金光,才算金丹大成。以无形无象、无涯无际的虚空为炉,以心性为鼎,以外在的无限充实身体的主体的无限,最后人与虚空等体,人即是天地,乃为超脱,金丹散于人体大天地,乃为创世,远远超脱飞升仙人,超脱道外。” 姜允虽然早已经是渡劫境巅峰,就等待时机飞升为仙人,但是,在这颗金丹面前,他如婴儿看巨人,顿时感到自身渺小无比,就是这么个金丹修士,远远不是他一个渡劫境可比。 修行,境界不是唯一,有的修行者,就算成就仙人之道,也还是凡夫俗子,这就是仙人也有三六九等之分的原因。 姜允震惊之后,离开桌子,跪拜在小双面前:“后学末进姜允,拜见师叔祖!” 其实小双走的修行路子是任何别的修士学不来的,体修,他是混沌道体,武修他是早已是武圣,修仙前世就是大圣,各种武技魂技术法仙法神通,即便前世时也少有人能比,这两世,他走合道之路,走的是创始之路,至于修为,在这个天地,他只需不断解开封印即可。而对于结丹修行,他随时随地可以拿出一颗金丹唬人,因为结丹修行的路子,也早就是他玩剩下的。 父亲之所以被世人称为神武大帝,其实父亲岂止是神武,神路父亲走到了极致,仙路也走到极致,至于武学,肉身成就无止境,纵使宇宙灭亡,他依旧金身不毁,无论哪一方面,父亲都是无敌的存在。 神战,人神大战,若是没有父亲,人界早已灭亡,更不要说轮回。 小双能看得出来,姜允是吕尚师伯一派的门徒,走的是结丹修行的路子,只不过走的有点窄,光顾着提升境界而忽视了每一个境界的真正修行要义,基础不牢,内丹干瘪,内外气交感呼应能量不足,修行就像走个过程,自以为走到顶端了,其实还在山脚下。 三人喝酒,说起修行的事情,姜允更是惭愧不已,他甚至有些后悔,若是能早点遇到司马大侠,自己的修行是不是可以走上正确的路子,不像现在这样,只有花架子而没有实际内容? 小双对于郝猛反而另眼相看,郝猛就是单纯的体修,一副精瘦的身躯却蕴含爆炸性的能量,虽然仅仅是武道大宗师修为,但是肉身基础极为扎实,气息浑厚,若是姜允不使用法术神通之类,单凭修为,郝猛能打姜允这样的渡劫境修士两个,而且,小双觉得,郝猛的武道之路还远远没有到尽头,反而姜允即便飞升,到九品散仙也就是极致了。 谈起修行,二人视司马大侠如神人,都希望得到司马大侠的指点,司马大侠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承蒙郝兄收留,兄弟不干点活心里也过意不去,郝兄既然是开镖局的,手下自然需要一支过得硬的队伍,从明日开始,郝兄可召集镖局内五十人,最好年龄不要超过三十岁,我可以为他们洗精伐髓,重新塑体,并且指点他们修行,也算是报答郝兄的收留之恩。” 郝猛顿时精神百倍,看着小双,拍拍自己的胸脯:“别忘了还有我,还有我!”,姜允也谄媚的看着小双,嘚咕道:“我,小师叔祖,还有我!” 其实小双也有私心,小心姐姐和小白等人在安梁城开办宝来阁,虽然不惧任何势力,但是,他们一出手就会暴露底牌,会引起各方警觉,现在,东域情况摸得还不是太清楚,这么早就把东域两国和一些门派弄得风声鹤唳,不知道会出什么岔子,所以,他叮嘱小心小白,老老实实做买卖,尽可能低调行事,而背后,小双要培植一支属于自己的力量。 他看好了这支镖局。 为了不暴露自己太多的底牌,小双给郝猛开了单子,里边都是一些在安梁城就能买到的草药,告诉他们自己会炼丹,并让郝猛专门给自己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炼丹,其实也就是掩人耳目,他现在大世界里边的各种丹药数不胜数,里边的丹药足以让一个凡人脱胎换骨成为长生得道的大修士。小双仔细看了这五十个人的根骨,有培养价值的也就二十人,但是,为了不打击人,他一视同仁,给他们服用洗髓丹壮骨丹等基础丹药打磨他们的肉身基础,此后在一步步地为他们重新筑基,再一步步让他们结丹,好在这些武夫都有一定的肉身功底,筑基过程还算简单。 郝猛毫不犹豫的加入了修炼队伍,而且与众人一样,从最基础的炼气锻骨开始,对自己的肉身进行高强度打磨,等于又走了一遍筑基之路。而姜允年龄过大,已是五十岁的年龄,洗精伐髓这一关就过不了,再说也没有必要,小双给他单独开的药方,就是扩容丹海识海,尽可能提升身体容纳能量的容量,鉴于姜允肉身基础不好,以前也过量服用品质低级的丹药,造成体内丹毒淤积,隐患极大,小双利用鸿蒙紫气为其重新洗涤脏腑筋脉和血脉,将丹毒排出,肉身焕然一新,虽然不是翻天覆地,但是,最起码比之前有了更好的前景。 现在的圆顺镖局,将小双当成主人,哪怕是郝猛,也为小双马首是瞻,作为三十岁的武夫,郝猛当然知道自己身体的变化,过去,他认为自己能有大宗师修为就已经到顶,但是,现在,他影影绰绰看见了更远处的风景,窥探到了金身境的影子,还可以奢望一下当世武夫至尊之境,哪怕不能神游太虚成就金仙之躯,但是,一副凡人铁骨,足以让他拳震天下,可以铲奸除恶,可以主持公平正义。 郝猛干脆推了很多押镖的生意,哪怕坐吃山空,也没有间断修炼,五十人同样如此,一个月后,人人脱胎换骨,走上江湖,人人都可以是一方强梁。 这一日,七皇子亲自到了镖局,郝猛不敢怠慢,满头大汗的去迎接,大门口,七皇子看见几乎天翻地覆的郝猛,那个曾经瘦的跟纸片一样的家伙如今像是铁打的汉子,浑身上下充满爆炸力,极为吃惊:“你吃药了?” 郝猛将七皇子请进屋,并给七皇子倒茶,七皇子看着郝猛,开门见山:“有一件事情我需要委托给镖局,你要亲自走一趟。” 七皇子拿出一个小木头盒子,通体血红,极为精致,有锁,盒子上流溢着一层七彩光晕,放在桌上,“我让你去一趟周家村,将这个盒子转交给我外祖父周老爷,至于回来他让你带什么你就带什么,也不要多问。” 郝猛看着七皇子,沉默了一会儿,“你这是要...”,七皇子摆了摆手,说道:“你也是从周家村跟我来到这里的,快二十年了吧,有些事情我被逼无奈,不愿意掺和的事情逼着我去掺和,我和小妹是一母所生,但是其余人与我即便不是仇人也不亲近,父皇一心求道,朝中虎狼环伺,外边又有龙顺帝国虎视眈眈,我完全可以带着母亲小妹回到周家村,但是,你也知道,堂堂的安南朝廷已经被各方势力绑架,我即便想全身而退也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我需要主动出击,我唯一的依靠就是我的外祖父一家!” 郝猛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道:“司马剑兄弟不简单,若是有他帮忙,或有转机。” 七皇子刘御昆,二十三岁。 七皇子摇摇头:“除非他在我面前承认他是那个皇帝,那个龙小双,否则,我不会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任何人,而且,周家村的不简单你也知道,大皇子和二皇子他们背后各有靠山,而且最主要的是,那个龙小双,我不知道他会如何安排安南国,如何安排我们七兄弟,甚至我怀疑有些人早就想好了,要把安南国作为礼物奉献给龙小双,用我们的人头作为投名状,如此一来,我和母亲小妹的命运就被人家掌控在手中,我不想这样,我想主动。你不是外人,这些话我只和你说,而且,还指望你和我站在一起。” “对了,你最好带着司马剑同去,我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你去周家村,也不是没有风险。” “懂了!”,郝猛收起盒子,揣进怀里,七皇子站起身,看了看郝猛:“告诉我,你为何有如此大的变化?” 郝猛说道:“司马剑,为我们洗筋伐髓重新锻体...他绝不是简单的江湖大侠!” 七皇子刘御昆顿了顿,终于还是没说什么,出门,并拒绝了郝猛的送行,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大皇子府上,大皇子刘域金此刻正在府内一座水榭旁钓鱼,身边是一位中年儒者,二人边钓鱼边聊天,大皇子谈起七皇子宴客的一些事情,淡笑道:“老七这是急了,居然想出这么愚蠢的办法招揽江湖豪杰,众目睽睽之下,在我和父皇的眼皮子底下公然如此作为,就算他不避嫌,难道脑子被驴踢了?这不是把自己推到前边让我看着吗?还是他有什么依仗?” 中年儒者摇了摇头:“大殿下,永远不要低估你的对手,你要知道,七皇子向来行事稳重,他如此众目睽睽之下招来八方来客,你以为他真的没脑子?他是想让你看到一些他想让你看到的,掩护背地里做的一些事情,何况他的母亲来自那个神秘的周家村,那个你父皇曾经去过的地方,那个地方就连几大宗门都不敢涉足,你说他会没有一些让我们意外的准备?” “但是,父皇出自刘家村!”,大皇子钓上了一条大鱼,解开钩子,又将大鱼扔了回去,“我一直好奇,父皇为什么放弃朝政,任由我们七个人胡闹,而且,这么多年,我除了听过他的声音,我都未曾见过他一面,邓先生,你是父皇的老友,你可知道父皇现在是什么情况?” 邓先生邓贤,太子讲师,不在朝中为官,拒绝所有功名,一生只在皇宫中深居浅出,陪伴在皇帝左右,大皇子降生,为皇子师,一直到现在,三十多年。 邓先生拽上来一条鱼,认真的将鱼放在鱼篓里,说道:“皇上的事情,你不要打听,现在你是监国,虽未正式给予太子名分,但是,行太子监国之权,凡事都要慎重。你现在并未把心思全放在国事上,而是眼睛始终盯着那六个兄弟,现在,龙顺帝国大军压境却引而不发,朝廷人心惶恐无心理政,现在正是需要你稳定朝局安定人心的时候,不要把眼睛一味的盯着权利盯着觊觎者,要干事,人心不是算计出来的!” “树欲静而风不止!”,大皇子摇头,显然这话他没有听进去。 这时,有人出现在大皇子身边与大皇子耳语,大皇子面色一变,看了看来人,放下鱼竿,跟邓先生打了个招呼,匆匆离去。 邓先生嘴角微微斜了一下,继续他的钓鱼大业。 大皇子回到自己的密室,用传讯符匆匆下了几道密旨,又来到府内一处佛堂,佛堂内有一青衣女子,独坐参禅,眼前佛经,一页页自动翻阅。大皇子进屋,弯腰低头:“母后!” 女子风姿绰约,看模样都不到三十岁,甚至比眼前这个儿子还要年轻,看了一眼大皇子,说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第365章 星母又出 大皇子不敢大声说话,唯唯诺诺道:“老七,派人去周家村了!” 女人愣了一下,随即说道:“这个贱人,还有那个贱种,早就该死了,他是想借助周家村的力量给我们娘们儿好看,也好,既然翻脸了,也用不着藏着掖着,也该到他们出动的时候了,周家村那边先不用你管,我自有办法,你给我盯住刘御昆和那个贱人,必要的时候该杀就杀,也不用管你父皇,该登基就登基,朝中有谁不服,杀到他们服!” 大皇子脸有兴奋之色,看了看母亲,母亲瞪了他一眼,“先把四门守军抓在手里,殿前护卫要轮换一遍,现在这些护卫都是你父皇的人,不保险,都换上你自己的人,还有,这么长时间了,朝中那些大臣也基本摸清了,凡是不与你一个路子的,都杀了,暗杀,我不是给了你一个听风楼吗?留着干什么?至于你父皇那边,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大皇子唯唯诺诺的告退,对于这个母亲,他没有亲切感只有恐惧感,但是,也正是这个母亲给了他至高无上的地位,除了那个最小的小妹子。 皇后闭上眼睛念完最后一页经文,然后如清风刮过,消失不见。 皇后来到距离安梁城数万里之外的太始山一处山巅,这个不显于世的高山之巅,无限云海中有一座浮在虚空之外的大陆,而进入这块大陆的门户,就在太始山的这处山巅,这座横亘南北隔离东西的巨大山脉,连小双都未曾留意,这里另有洞天。 这块大陆才是真正的太始宗所在地,在安南国境内云峰山那个太始宗,是故意显露于人间的门户,是障眼法,真正的太始宗,在这个远离人间的浮游大陆,皇后真正的根基在这里。 皇后撕开虚空结界,进入大陆,守卫立即出现,看见皇后皆弯腰行礼:“见过星母娘娘!” 皇后来到一座大殿,大殿中正有一位身躯昂藏的神人一样的人与一些大修士议论一些事情,见皇后来到,均起身弯腰行礼:“见过星母!” 星母端坐在宽大的宝座之上,俯视大殿内的人,殿内人重新见礼之后,这才站在两旁。 星母用一只手在一侧轻轻一画,大殿右侧空间如同立出一块巨大的幕布,将一处场景拉到眼前。那是安梁城圆顺镖局的大院,五十人在一处宽阔的广场上盘膝而坐,似是闭目静修,而在五十人的对面,一个青年男子坐在高台,青年男子双目微闭,双手轻轻挥动,一缕缕澎湃的紫气如同雨丝一般侵入每个人的顶门,整个广场,即使隔着空间距离,也感到灵气沛然。年轻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轻轻转头,穿越空间看向这处外空间的幕布,幕布顿时震荡,如一池湖水掀起巨大波澜,年轻人的眼睛死死的盯住星母,屈指一弹,幕布粉碎! 大殿宝座上,星母面色一变,一口鲜血喷出,然后脸色苍白,她掏出手帕,轻轻擦了擦嘴角,调整了一下呼吸,惨笑道:“我这一缕分身不是他的对手,不过我现在知道了,这个顶着司马大侠头衔的家伙就是龙小双,神武大帝龙择天的次子,他出现了,来到了安南国,就在安梁城!” 众人极为震撼,隔空伤人,只需一指,星母受伤,这是多大的本事?现在他们才意识到,这个一统北玄天下的小青年绝对不是他们谁能敌的,星母一缕魂魄再次下界,这是要再一次对龙小双开战?都被灭了几次了?怎么就不长记性? 众人只能隐藏自己的小心思,没办法,一百零八星宿集体以神魂投影下界,经过几十年的精挑细选,终于夺舍了一百零八副身躯,凑足了一百零八星宿,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经过这么多年的孕养,自认为可以横扫天下。但是,在这个天下,有神武大帝的分身,有北域的星斗宫,有小双一路收服的各路大修行者,还有不少隐藏的世外洞天福地里的转世神仙,尤其是这个行走天下的无敌公子,让星母极为忌惮。她们隐藏在这里,除了在天上动不动就得搬家或者重建,那个神出鬼没的龙择天好像就和星母宫杠上了,一次次的捣乱拆迁,让众星君不得安生。所以,没办法,星母几次下界,就是想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抓龙择天的身边人以作要挟,或者拿一座城一个国为要挟,让龙择天投鼠忌器。但是,想法是好的,龙择天身边的亲人,哪怕是转世人,也不是他们能对付的。 不敢正面和龙择天硬抗,只能采取偷偷摸摸的战术,要命的是,他们盯了很久的白衣公子龙小白居然莫名其妙的消失在他们得视线中,连一向无所不能的听风楼都失去了小白公子的消息,柿子捡软的捏,但是,软柿子却消失了。 星母根本就不是大皇子等几个皇子的母亲,是夺舍人,隐藏在宫中,静看天下风云,等待着机会来临,但是,机会没来,小双来了! 最怕这个人,这个人却已经随意在皇宫进进出出。 找软柿子,星母决定孤注一掷,让一百零八星宿去西固国和安南国边境屯兵城,也就是小瑞等九子驻军的兵营,将小瑞等人控制,一百零八人若是再抓不住九个人,你们就自散魂魄吧! 而星母自己,则命令明面上的太始宗大张旗鼓的寻找杨小白所在的杨家村,引出杨小白,并且抓住杨小白,佛宗那边,也要出动,负责牵制龙小双,安梁城再制造一些变故,让龙小双应接不暇,目的是,我星母要安南国,保天上星母宫的安稳,不让龙择天给再一次拆迁。 还有东天大帝,虽然败了几次,但是,对龙择天的仇恨愈发强烈,无论神战前还是神战后,龙择天与东天帝宫的矛盾从来都无法调和,东天大帝救苦天尊,绝不甘心让龙择天自建轮回,甚至掌控轮回,而龙择天没有轮回之道,就不能继续轮回神战之后的那些魂灵。 东天大帝已经偷偷摸摸的出现,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在背后给那个龙小双致命一击。 所以,星母尽管对小双极为忌惮,但是,有这么多后手,完全可以一试。 星母在太始山安顿好一切,又回到了皇宫,继续燃香念经,身后,七皇子出现,看着皇后的背影,不知想些什么,皇后对七皇子说道:“马上去太始宗,我要他们去杨家村,抓到杨家村杨小白的家人,控制在太始宗手里。” 七皇子顿了顿,想说什么,又忍住,转身出门。皇后停止了敲木鱼,佛堂内出现了一道身影,黄色袈裟,披半面红色黄线布片,光头很亮,面孔英俊,双手合掌,弯腰低头,星母说道:“你常年陪在皇帝身边,对他很了解,这二年他没有出现,只有声音,他是死了还是活着,还是有人冒名顶替?另外,最小的小公主刘香,她的来历查清楚了吗?是不是转世人?” 英俊和尚想了想,说道:“陛下神出鬼没,我曾见过他,但是看不真切,说实话,自从两年前,我就没见过陛下的真容,对于陛下,我也是云里雾里,星母在宫中安顿好的一切,我担心,陛下才是算大的变数!至于,小公主,不用怀疑,他就是转世人,至于是谁的转世,小僧并不知道。至于小公主的来历,为何地位如此之高没人敢惹,小僧猜想,与周贵妃的家世有关,周贵妃来此神秘的周家村,也是一处洞天福地,而周贵妃是皇帝从周家村带出来的。” 皇后皱眉,刘家村周家村杨家村,难不成都是自己的克星? “想办法找到陛下,控制在手里!”,星母坚定地说道。 年轻僧人消失,星母捏碎一张符箓,身边又出现一个人,看似很寻常的一个人,像市井百姓走街串巷的那种街溜子,扔到人堆里就消失那种。 那人来到星母身边,弯腰行礼,星母道:“听说最近安梁城出现一家宝来阁?可知其来历?” “回星母娘娘话,这个新出现的宝来阁很神秘,凭空出现,他们利用的都是本地那些客商,负责接待进货拍卖等事宜的都是本地人,背后有外地人,但是,都没有在明面上出现过,我们的人刚刚进入宝来阁,也没有见过背后的人。”,那人说道。 星母又点燃一炷香,插在香炉里,说道:“让你们听风楼的人勤快点,一个突然出现的宝来阁你们居然毫不知情,真金白银给你们那么多,你们是猪吗?光吃不干活?明日,我要知道宝来阁背后的势力究竟是谁,若是还查不出来,听风楼的人就死去吧!” 那人吓得身体一抖,弯腰告退。 星母抬头看着佛像,“千佛寺,你们也该干点活了!” 周贵妃住容止宫,身边只有一位从家乡带过来的老妪为伴,乡下人的习惯,正在针线活。有点出人意料,周贵妃三十多岁的样子,并没有那种公众人养尊处优的气质,浑身上下散发着乡下人那种质朴气息,也难怪,容止宫外的一处花园,被贵妃开垦成了一块菜地,现在还是硕果累累的时候,做完针线的贵妃娘娘,最大的爱好就是坐在菜地的地头,手里捧着一壶茶,看着自己的心血,发自内心的感到满足和安静。 堂堂的贵妃娘娘把自己混迹成农妇,虽然没有人敢当面嘲讽,但是,背地里说闲话的不少,据说,这块菜地的蔬菜代替了很多容止宫本应该有的山珍海味,令宫女太监们暗地里没少吐槽,尤其是贵妃娘娘对来到这里串门的其他娘娘,送礼最好的礼物,也不过是打了包装的茄子土豆豆角等等,收到礼物的人高高兴兴地带走,背地里也不敢扔掉,让伙房精心制作一番,然后想办法把精心准备的赞美传道周贵妃那里,美味,比宫中的仙品菜肴还要好吃! 周贵妃来自周家村,也不知道是被皇帝骗出来的还是跟皇帝跑出来的,反正进了宫就当了贵妃,隔年生一子刘御昆,再隔八年才有刘香,其他贵妃背地里私传,其实一对儿女皆不是她亲生,尽管装的很像。 为何有此传言?谁也不知道,因为,刘御昆是周贵妃回周家村生的,并且让刘御昆在那里长大,至于是不是皇帝的种,谁都希望不是,最好不是! 至于小公主刘香,倒是出生自宫廷,但是,那夜有暴风雨,电闪雷鸣的,一道闪电击中了房顶,只听“咔嚓”一声,小公主诞生了,很玄幻,没有接生婆,没有婴儿哭泣声,整个皇宫都毫无准备,那孩子就来到了人世上。 所以,这两个孩子是不是周贵妃所生,还真值得怀疑。但是,皇帝喜欢,尤其是对小公主刘香千般宠爱,恨不得送一座江山给小公主,令人眼红。 皇后本是安南国上一任丞相杨万里的女儿,是当今皇帝刘震祺的第一个媳妇,叫杨望梅,明媒正娶的皇后,生有大皇子和二皇子,绝妙的是杨望梅二十八岁以后容颜不老,并且毫无变化,快五十岁的人,居然比自己的儿子还显得年轻。 巧合不,一座皇宫,刘杨周全了,汇聚一堂。 但是,两年前,皇帝闭门不出,据说就在皇宫内,在他自己的寝宫闭关,偶尔出现,也是云里雾里,看不真切,哪怕是传来声音,也虚无缥缈。 皇后这么多年没有行动,除了忌惮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武大帝的分身,还对这个神秘的皇帝心里不托底,自从夺舍了这副躯体,和皇帝亲热都没有,更别说掌控这个皇帝。皇后除了让自己的儿子对自己唯唯诺诺,还利用手段,拉拢了七皇子,那个周贵妃的儿子,也就是在周贵妃那里安插了她最不可能怀疑的眼线。 但是,周贵妃除了是个农妇,这么多年,一点别的有价值的线索也没有。 宫外,安梁城,圆顺镖局,小双对五十人的培训如火如荼。 郝猛还是得去周家村送盒子,生拉硬扯让小双一同前往。小双只好跟随,其实,小双巴不得。 小双离开安梁城,这正是皇后愿意看到的,而去周家村送东西,七皇子对皇后很是坦白,其实就是一件信物,请求姥爷出山,最好能斩杀送信人。 他早就算好了郝猛一定会让司马剑陪同,不管司马剑是不是那个龙小双,都要斩杀以绝后患,正迎合了皇后的心思,因此皇后也没多想。 其实被绑架的七皇子确实有借刀杀人心思,但是,不是杀小双,而是借小双的刀杀皇后的人,他知道,只要小双出城,面对的就是皇后一伙人无休止的截杀! 但是,他们能杀小双吗?不可能! 第366章 七皇子用计 七皇子对皇后的恨意就是被皇后拉上凤床的那一次,那时他刚刚十六岁。此后六七年,他一边自责恨不得羞愧致死,一边留恋那蚀骨铭心的滋味儿而不能自拔,随着年龄的增大,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应该下地狱的罪人,但是,在走之前,他要把那个女人带走,他一直都在等这个机会。 七皇子去了母亲的菜园,母亲正在浇灌菜园,七皇子接过母亲手中的水桶和水壶,精心的一颗颗浇灌蔬菜,母亲来到另一边,精心挑拣菜苗,在七皇子的心目中,自打记事以来,母亲就是个闲不住的人,都是一些粗活,哪怕是针线活也是粗活,远不如宫里的绣娘,但是,她就是闲不住,哪怕做出来的衣服和鞋子没人穿,她也乐此不疲,箱子里压满了她做出来的存货,经常拿出来自我欣赏,没人穿,也丝毫不影响她自己的心情。 对于这个母亲,七皇子就算没有多少亲切感,但是总有一种踏实感,还有就是面对母亲时想起那个女人让他监视母亲的一切所带来的负罪感,这些复杂的心绪,让他面对母亲时总有一些若即若离。 七皇子浇完菜园,看着闲不住的母亲,笑道:“母妃,儿子想和你说几句话!” 母亲在水桶里洗了洗手,又用围裙擦了擦,来到儿子身边,坐在台阶上,拍了拍身边的台阶,示意儿子坐下。七皇子犹豫了一下,挨着母亲坐下,母亲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道:“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 七皇子沉吟了一会儿,突然站起身,然后跪在母亲面前,看着母亲,说道:“二十几年了,我只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您的儿子,我到底是谁?” 贵妃看着自己的儿子,突然笑了笑,“是不是我生的又有什么关系?我们母子在那个村子相依为命十二年,这还不够吗?” 七皇子终于证实了一件事,他不是眼前这个女人的儿子,那么自己又是谁? 七皇子看着这个农妇一样的女人,突然感到极为陌生,喊了二十多年的母亲,突然承认两人并无关系,这是一种沉重的打击。 贵妃摸了摸七皇子的脸,笑道:“其实准确地来说,你确实是你父亲的儿子,周家村老周家的外甥,而我,却不是周家人,也就是说,你是真皇子,而我是假贵妃。” “生你的另有其人,养你的,是我!”,周贵妃笑了笑,“不想认我这个母亲了?” 七皇子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这是为什么?还有,我这些年过的如此不堪,您一定知道,为何不管我?” 周贵妃突然面沉似水,“那贱人,早就该死!”,周贵妃压制住内心极度的愤怒,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一次拿着我给你的信物派郝猛找你姥爷,是殊死一搏?让你姥爷出面灭了那贱人?” 七皇子大吃一惊,看着贵妃,百思不得其解。 “告诉你吧,你指望不上,因为,周家村已经不是你认识的周家村,他们已经是那贱人的仆从,包括你姥爷!” 七皇子更是震惊,他看着眼前的母亲,让他更加陌生! “还有你妹妹,你若有良心,保护好她,虽然你们并无关系,但是,她毕竟叫了你十几年的哥,人可以丧良心,但是,不能没有底线。这个宫廷马上就要乱了,你逃不掉...对了,到那一天,你到我这里,我可以保你一命!” “这一次那个司马剑是不是也陪着郝猛去了周家村?”,贵妃将一桶水洒在菜园里,捡起水壶扔到桶里,“皇宫大乱,我不知道那个没心没肺的皇帝还有什么办法渡过难关,但是,我知道,那孩子出手,那贱人的这缕魂魄也就要烟消云散了!还有周家村,说不定要被灭村!” 七皇子呆坐在地上,已然痴呆! 小双郝猛二人已经出现在去往东部的官道上! 小双知道,自己被郝猛带出安梁城是被有心人早就算计好了的,他也预估到,他走后,安梁城会出现一些事情,调虎离山的事情很俗套,但是很有用,不过小双并不担心,小心赵鑫小白夜无涯夜静怡在宝来阁,安梁城就掀不起什么大浪。 也正好,小双对那几个神秘的村子早就好奇了。 二人出城五十里,来到一处山路,没有骑马也没有御空飞行,按照郝猛的说法,就是这一次是秘密出行,是为七皇子送信的,要躲避一些人的视线。二人边走边聊,但是脚下也不慢,片刻间变化为两条线,消失在群山深处。 二人从山路下旋,至一处山涧小路,丛林遮天蔽日,有山林呼啸之声,伴随着呼啸之声,有无数箭矢从山林两侧透射而来,山林的呼啸声隐藏了箭矢带来的破空声。郝猛大惊失色,一副铁拳左右开弓,砸落了无数箭矢,小双皱了皱眉头,左脚一跺,山林震荡不已,从脚下开始,一道土色涟漪向四外扩展,所到之处山林拦腰斩断,方圆千丈一扫而空,那些隐藏在山林中的箭手被掀飞上天,一个个小石头一样的身影从空中摔落,有的插在半截树桩上当场毙命。小双信手吸来一个人,一袭黑衣,脸有黑色面纱,被小双提在手里一翻白眼,嘴角黑血流淌,已然暴毙。接着小双又吸来几十个人,皆如此。这些都是杀手也是死士,任务不成,唯有自杀一途。 小双问郝猛,可知道这些杀手的来历,郝猛摇头,但是他也狐疑,自己受七皇子委派去往周家村,这是很秘密的事情,怎么会有杀手埋伏?郝猛不敢多想,但是,也不由他不想,但是想来想去,他不由得冒冷汗,难不成是七皇子? 小双问郝猛,是否知道江湖上有什么杀手组织,郝猛想了想,说道:“有一个叫做‘风铃’的组织专门干暗杀的勾当,但是,这个风铃组织特别神秘,江湖有传闻,但是谁也不知道这个组织在哪儿,而且,我身边的人也没有听说有谁出钱雇请风铃的人杀人,我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那个所谓风铃杀手。” 小双摇摇头,“一般的暗杀组织出任务,都是单独行动,最多也不超过三四个联手行动,但是,你看到这些人了吗,这么多,显然不是那种杀手组织。” 郝猛想了想,不愿意相信,但是也十分怀疑,难道真是七皇子?他把怀疑告诉小双,小双问道:“你既然是和七皇子一起长大又一起出山,你与他应该感情深厚,这一点从你与他的关系能看得出来,他没有理由杀你,那么就是对着我来的,也许是七皇子想杀我,也许是别人。” 郝猛更不信,“七皇子为什么要杀你?没道理,而且,他想夺位当皇帝,凭你我的关系,他应该极尽的拉拢你才对,怎么会杀你,说不通!难道是另外几个皇子?特别是大皇子?更不应该啊,他们不应该知道我们去周家村,还提前布置好埋伏啊!” 小双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七皇子特意泄露自己与郝猛的行踪和目的地,打草惊蛇,让那几个皇子坐不住,派人截杀自己,而七皇子的目的就是借刀杀人,自己就是七皇子的刀! 小双比较反感这些人在他面前秀智商,都是一些小儿科,站在自己的视角,这些自作聪明的人都是小聪明,自以为是而已。 不过,正和小双的意思,名正言顺的杀人,名正言顺的把一些暗中势力干掉,顺便踢走一些绊脚石,对日后小瑞他们进军安南国有利,能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阻力。 想起小瑞,这么长时间在边界一带按兵不动,想必早已经饥渴难耐了吧。 二人加快脚步,沿着小道再一次上旋至另一座山顶,往东望去,依旧群山绵绵,神秘的周家村即便出现在东域的山水堪舆图上,也是云里雾里,现在就算郝猛,也有点迷糊,出山时候的路线已经面目全非,按照十几年前的记忆走,恐怕已经出现了极大的偏差。 郝猛站在山顶四处张望,极力寻找记忆中的山路,但是,显然未能如愿,小双神识进入神海,翻阅东域堪舆图,周家村赫然在目,但是,与现实相差何止千里。 一队苦行僧十二人,从东边的山脚往上攀登,十二人皆粗布袈裟,上有补丁,一手持行山杖一手托钵,口中唱诵佛经,十二人,风尘仆仆,就连眉毛都有土色,一看就是长途奔波而来,也不知去何处。 在这个二人迷失的地方出现这么一队苦行僧,说是巧合也太巧了,小双不相信巧合。 小双通过东域堪舆图和东域地方志知道,东域这个地方有佛道留存,佛宗不知何处,但是有一座名山千佛山,上有一坐一座古刹千佛寺,乃是佛门圣地,但是,千佛寺僧众不靠山门香火,只靠行乞为生,即便是不行乞,寺中有地,和尚们自耕自食,坚决杜绝凡俗众人进入,可谓真正的闭关修行。 看样子,这一队和尚应该是千佛寺的苦行僧。但是,他们却出现了。 小双不想多事,闪在路边,等待着和尚们通过。 但是,和尚们来到山顶,在小双对面坐下,堵住了整条山路,人人跏趺而坐,人人身前摆放行山杖和钵盂,然后人人拿出木鱼木槌,一手敲击木鱼,一手顺掌做手印状,唱诵佛经,一时整座山都佛经唱响。 小双看了看郝猛,郝猛也有点懵逼,这是整的哪一出?要度化自己? 小双没走,也没有任何动作,站在路边,听着禅唱之音,神海中,那座佛宝塔突然旋转起来。 一段经文唱诵完毕,众僧睁开眼睛看向小双,其中一人眼神格外明亮,似能穿透人心,看得连小双都有点惊悚,小双笑了笑,也不遮盖自己的神海,但是一股魂力直射而出,正入那和尚的识海。 和尚晃了晃,镇住自己快要飞散的神识,微微闭目,双手抚胸,道:“施主何往?” 小双来到十二僧对面,也跏趺而坐,笑道:“和尚是要与在下盘道?” 那和尚摇摇头,“施主仙道入圣,就是佛道也远远不是我等可比,与施主盘道,只能自取辱,但是...” 小双看着老和尚,笑了笑:“但是后边,一定不是我听的话,我是听还是不听?” 和尚双手搭在膝盖上,掌心朝天,“施主禅心明澈,已得我佛大道,拥有十方无量不可思议诸佛世界,蒙我佛光明,身心柔软,超过天人。何不入我佛门,行善果于世,何必入杀道,荼毒自己身心,与佛渐行渐远?放下吧,入我佛门,可得再进一步,得大乘圣果。” 小双笑了笑:“和尚从佛宗来?宝地千佛山?我知道,千佛山的千佛寺,乃是大乘正门,修行极乐道,以苦修得极乐圣果。和尚乃是闭门修士,何以出山阻我山路?受人之托还是发自本心?我观大和尚即便未得佛果,也有金刚菩提身,既然入了佛门,不行红尘之事,此又何为?我曾受佛门点化,对佛门倒有些香火之情,不予与佛门在红尘纠缠,我行的我红尘之事,和尚行自己的佛门之路,至少现在在北玄天下,我与和尚井水不犯河水,你们何苦趟这趟浑水?就不怕我一时忍不住,灭了北玄天的佛门?” 领头和尚面露苦色,说道:“设我得佛,十方众生,至心信乐,欲生我国,乃至十念,若不生者,不取正觉。唯除五逆,诽谤正法。我佛国,有西方极乐世界,可远离暴力暴虐,清净琉璃心,宝树婆娑,一切万物,严净光丽,形色殊特,穷微极妙,乃是一切众生向往之地,施主何不放下,与我等共赴极乐!” 小双正要说什么,十二和尚突然唱经声大作,木鱼声震动神魂,一边的郝猛头晕目眩,跌倒在地,捂着脑袋,高喊:“别念了,别念了!” 小双摇头,这些和尚不知道是吃错药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是要搞死自己,以佛经为手段,直击自己的灵魂,但是,自己的灵魂岂是他们能够攻击的,就是不做防御,敞开神识让他们来,也如滴水入大海,根本翻不起丝毫浪花。但是,这些和尚看来有精心的准备,在这个渺无人烟的地方截住自己,是存了杀心的,很奇怪,这些和尚跟自己不认不识,哪来的那么大的仇恨,一定要搞死自己? 小双犹豫要不要反击,他一反击,这和尚一定顶不住,搞神魂攻击这一套,他是博士,这些和尚只是幼儿园的。 小双看着口吐白沫的郝猛,下了狠心,一朵金莲飞出,悬于众和尚头顶,一团金色光芒霎时笼罩在众和尚头顶,众和尚头顶有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光芒冒出,被吸入金莲之内。 第367章 和尚拦路 和尚们顿时面有苍白之色,堪堪欲倒,大和尚祭出一片袈裟,悬于众和尚头顶,隔离了金莲之光,众和尚立即轻松下来,旋即猛敲木鱼,一缕缕金光射向小双。 小双身前一画,一面紫色盾牌挡住了所有金光的攻击,向前一推,说了声“破”,盾牌飞到众僧面前,一声爆响,众和尚被一股飓风推开,啪啪啪散落在路边。 小双站起身,说道:“我不欲杀戮佛门高僧,但是,你们若是还不罢手,我不介意送你们去极乐世界!” 那大和尚重新端坐好,众僧也爬起来围在大和尚身边,大和尚不管嘴角冒血,沉声道:“设我得佛,国有地狱饿鬼畜生者,不取正觉。”,众僧齐呼佛号,再一次敲响木鱼,有视死如归之像。 小双苦笑,“你们为何如此?北玄天本来佛门不多,非要逼着我灭了你们?而且,在尔等心目中我是恶鬼畜生?我与尔等根本没有任何往来,为何你们非要搞死我?”小双有点火气,一只手轻轻往下一压,金莲顿时金光大放,十二僧顿时身影虚幻,大有肉身神魂散于天地之势。大和尚大喊:“若我成佛。于他刹土。有诸众生。发菩提心。及于我所。起清净念。复以善根回向。愿生极乐。彼人临命终时。我与诸比丘众。现其人前。若不尔者。不取正觉。”,众和尚竟然直接燃魂,化作火人,自甘灭亡! 小双吃了一惊,心道这些和尚倒是有些骨气,只是这骨气没用对地方,他始终不明白,这十二个和尚为何宁可死,也要与自己为敌。 小双收了金莲,那些和尚一个个化作火人眼看化为一堆灰烬,突然一座宝塔飞出,将众和尚全数吸入塔内。 慧觉出现,佛宝塔救了所有自焚的和尚。 慧觉看着小双,问道:“你不怪我多事吧?” “你醒来了?”,小双看着慧觉,很高兴。 慧觉看了看周围,一念之间,神念穿越万水千山,至一处深山古刹,古刹隐伏于山间,古色古香的殿宇随着山势起伏,慧觉看了一会儿,道:“你可以看到千佛寺在何处,你要灭了他们吗?” 小双摇摇头,“我没那么小气,动不动就灭人宗门,但是,这件事我要搞清楚,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我要去周家村,对那个地方,我越来越感兴趣了!” 小双回头看了看郝猛,郝猛依旧晕厥在地,慧觉指着郝猛说道:“你相信他吗?” 小双摇头,“无所谓,我和他相交,不过看中了他的义气,他是个不错的人,即便对我有所隐瞒,也是应该的,毕竟他和七皇子才是伙伴。” 小双弄醒了郝猛,郝猛像是发癔症一样,愣眉愣眼的看了看小双,又站起身,高喊:“兄弟,躲到我身后来!” 慧觉并没有再回到小双的神海中,而是收起佛宝塔,跟在小双身边,小双拍了拍郝猛,郝猛惊醒:“那些秃驴呢?” 慧觉不满的看着郝猛,郝猛揉揉眼睛,拉开架势:“呔,秃驴,竟敢对小爷施展邪术!” 慧觉不搭理郝猛,郝猛看了看小双,小双拍了拍郝猛的肩膀,笑道:“别紧张,是我的秃驴小兄弟,人很好的!” 慧觉握拳,看着小双,目光不善。 郝猛脑袋一直晕晕乎乎,对于刚才的一切有一些模糊的影子,十二秃驴劫道这事记得清楚,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但是,他知道,摆平这一切事情的必然是自己这个兄弟。 郝猛不傻,与小双相处半年多,知道这个司马大侠很可能是个冒牌货,按照七皇子的怀疑,这个司马大侠很可能就是那个威震天下的龙顺帝国皇帝陛下,那个龙小双。但是郝猛无所谓,只要眼前这个人还认自己是兄弟,那就是兄弟,他郝猛可以豁出去一切的好兄弟。 小双看着郝猛,说道:“恐怕你是迷路了,也许周家村到现在还在另一个维度空间,就像是不常见的海市蜃楼,他不愿意出现,你就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对了,出来这么多年,你回去过吗?” 郝猛摇头,想起小时候在周家村的事情,竟有些迷茫。 周家村在哪儿? 小双也奇怪,堪舆图上有周家村,郝猛走的方向都对,却为何迷失了路线? 小双想了想,拉着郝猛和慧觉,一步迈出,按照堪舆图所标记的地方迈进。 落地,一座山脚,山脚下,有一座牌坊,上书:登天! 郝猛四处看了看,摇头:“不是啊,周家村不是这样的,虽然也有山,但是,可不是这么高的山,再说,这只是山没有村庄啊!” 小双摇摇头,“是我小看了别人,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制造了空间阵法,让我不自觉陷入其中,走的都是他们规定好的路线,就算我跳出一个小空间,但是只要在这个空间之内,我就在人家的空间藩篱之内,很了不起,最起码空间造诣超乎了这个世界的范畴。” 小双并没有急于破掉空间阵法,既来之则安之,眼下这座山既然是他们想让自己来,那就看看。 登天牌坊下,小双三人看着牌坊下的台阶,一直向上蜿蜒延伸,不知去往何处,小双挥了挥手,笑道:“既入神山,哪有过门不入的道理,不管哪路神仙,我们就去拜一拜!” 小双刚刚迈上第一个台阶,突然整座山如泡沫一样破灭,眼前不再是深山,一座巨大的宫殿建筑群落赫然出现。 眼前,一座红墙院落,墙外有白玉拱桥,桥孔下有流水,水声潺潺。 就算是小双也极为意外,他可以确定,自己等人被也一瞬间传送至此,这种空间造诣,就连小双不由得心中暗赞。 但是小双越发兴奋,对这个在暗中操控一切的势力,更加感兴趣了。 小双并不在意这些神神叨叨的手段,既来之则安之,无论前边有什么,闯过去就是了。 白玉桥,小双上桥,果然,刚迈上台阶,桥下河水突然化作一条黑色巨龙,席卷向小双。 小双看了一眼,一拳击出,拳影硕大如山,与咆哮而来的黑色巨龙迎面相撞,黑龙头颅化作水滴,接着整个龙身如烟消散,落入河内,依旧是一条河。 小双带着慧觉和郝猛上桥,前边,一道牌坊,上书:登天。 小双摇摇头,迈步走向大院的大门,大门红色,高达厚重,有沧桑感。 小双下桥,过登天牌坊,果然,场景再一次变幻,还是那座山,小双等人正在台阶上。 台阶在山峦中起伏,两侧密林,台阶湿滑,上有苔藓,显然不是被人经常的走的路,山林密实,更有不少矮丛,有不少毒蛇从两侧密林矮丛爬出,密密麻麻趴在山道台阶上,脑袋整齐的昂起,看着小双等人,吐着猩红的舌头。 郝猛头皮发麻,拽住小双的衣襟,声音都颤抖起来:“这么,这么多蛇,咋办?” 小双让郝猛和慧觉跟在自己身后,然后一步步登上台阶,密密麻麻的毒蛇立即向两侧翻滚,随着小双的前进,毒蛇消失的无影无踪。 前边一座凉亭,位于山脚不远,一位道士模样的人,坐在凉亭的石凳上,眼前一张棋盘,上有黑白二棋子。 道士看见小双等人到来,说道:“公子可有兴趣看看这盘棋?” 小双进入凉亭,一把掀翻棋盘,接着一把抓住道士衣领:“别整这些没用的,假装高深莫测,也要分人,对我,简直就是幼稚,问一句话,你们是哪个宗门?” 道士没有想到小双会如此粗暴,喊道:“无量天尊,你简直...” 小双心中不耐烦,一把将道士扔出,拍了拍手,道:“整这些没用的,看着就烦。” 道士腾云驾雾,被扔到山下,道士惨叫:“岂有此理不按套路出牌!” 慧觉想笑,郝猛看了看小双,“兄弟,没看出来,你也是个脾气不好的!” 小双笑了笑,“本大侠游走江湖,靠的是剑箭双绝,有事就是一剑或者一箭,整这些幼稚的东西,给谁看?” 慧觉对山下惨叫的道士做了一个佛礼,说道:“越是没本事的越是愿意搞这些神神叨叨高深莫测的东西,你劫道就是劫道,装什么斯文!” 再左拐右拐,沿着台阶一直攀登,前边又有一座凉亭,凉亭中一位中年道士正在弹琴,琴声倒也算悠扬,看到小双等人到来,喊道:“知音难觅,欲与公子相合一曲,公子可否现技一番?” 小双撇了撇嘴,看向郝猛,说道:“这等丢人现眼的琴技就连我在青楼随意扒拉的几个音符都不如,在这儿整这些没用的,丢不丢人?” 郝猛点头,喊道:“这一次我来!” 郝猛冲上凉亭,喊道:“装神弄鬼,本大爷拆了你的琴!” 郝猛一拳砸出,那道士面色一变,袍袖一展,一股劲风呼啸而出,就连整个山林都呼啸颤抖起来,郝猛一时没注意,一股浩荡之气直拍自己胸前,如一块巨石砸在自己胸口,一时血气上涌,一口鲜血喷出,然后整个人倒飞而出,被下边的小双一把抓住。郝猛一时气血不顺,竟然晕厥,小双立即为郝猛渡气梳理气脉,郝猛睁开眼睛,尴尬道:“兄弟,不是我丢人,是这个杂毛真的很厉害!” 道士继续抚琴,一排音符顺着台阶倾泻而下,慧觉刚要拿出木鱼,小双摇头,随即一步到凉亭,一拳砸落,那古琴应声而碎。 “我兄弟砸不烂,我来!” 小双一把抓住道士的后衣领,扔到山下,与棋道士一起被控制住修为,同命相连的二人彼此对视,都有些尴尬,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太粗暴了,有辱斯文。 斯文没用,拳头才是硬道理。 小双也比较生气,其实他之所以未动安南国及其各大势力,其实心里一直都在犹豫,或者说给朝廷和宗门一个机会,他不见得走一处灭一个朝廷,走一处灭一个宗门,如果朝廷和宗门不是天怒人怨,他完全可以保留,一座天下一统,其实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但是他有些失望,他给机会,人家根本不待见,甚至将他欲除之而后快。 小小的一座空间幻阵,小双可随手破之,但是,小双没有这样做,他想看看这座宗门的底牌,更重要的是这座宗门是不是彻底与自己撕破脸皮,若是被逼无奈或者别的可以原谅的原因,小双也不介意放过这座宗门。 所以,棋道士和琴道士都没有死,不过被扔到山下而已。 郝猛已经知道了七皇子的怀疑是真实的,这个司马大侠根本就不是什么司马大侠,正是那个名震天下的龙顺国皇帝陛下,龙小双! 郝猛的心情有些复杂,他不知道七皇子对这个龙小双到底抱着什么样的心思,若是敌对,自己该怎么办?问题是这个小兄弟自己可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啊! 慧觉摇头,这个小双和那个小双脾气不太一样啊! 再上山,又见一凉亭,一位画生正临幕素描,此山此景,尽入画中。 小双摇摇头,心里烦,整这些没用的有什么用?你又不是顾之画,若是顾之画在此,自己还有心情讨教一番,你个老道,不修行不炼丹,比比划划的高深莫测给谁看? 小双上山,身后跟着慧觉和郝猛,山上凉亭,画生看着山下来人,“名公绎思挥彩笔,驱山走海置眼前。公子且看拙作可入眼?” 那画生一挥手中彩笔,一座山从画中飞出,直压而下,一瞬间,小双等人头顶一座巨山垂下,仿佛能压云低三尺,一时间大势生成,郝猛金身被压得“咔咔”作响,耳鼻冒血,不过瞬间,匍匐在地,肉身如碎了一般。慧觉头顶金轮,金光闪耀,毫无感觉,看向小双,等着小双的反应。 小双一拳轰出,那山峦化为碎片,再袍袖一展,罡风浩荡,云开雾散。小双为郝猛灌注紫气,修复受损的筋脉骨骼,也不过片刻,郝猛神完气足,也正因如此,肉身更进一步,达到金身境巅峰。 画生一笔挥出一座山,面色涨红,显然这一击也让他消耗太多,看见小双根本没有丝毫异样,也没感到意外,竭尽全力再发一击,彩笔再次一挥,一条长河化作巨龙咆哮而下,巨龙长大嘴巴,一股巨大的洪流如冲天而下的瀑布,猛烈冲向小双三人。小双站定,双手抱球,一股柔和之力将巨龙和洪流环于一方空间,像是揉面图案一样揉捏,最后化作一个彩色球体,说道:“天地之灵归于天地,去!” 山峦环抱中的一座大湖,跃升出一条巨龙,整座湖泊沸腾不已。 小双这个时候对这个画生刮目相看,此等以实入画,已然有鬼斧神工的造化境界,看来,即便不如顾之画,也相差不远,比公孙画远远超出! 有能人啊! 画生此时已经体力不支,看见小双一步一步到来,摇摇头,捂着胸口,喘息道:“别扔,我自己下去,被扔下去很丢人的!” 小双摁住画生的肩膀,一股澎湃的灵力注入,画生顿时感到魂力恢复,看着小双,问道:“可是有问题要问?” 第368章 登仙阁 小双站在凉亭内向外张望,外边群山连绵,一眼望不到边,看了一会儿,回过头,看向画生,道:“先生以画入道可谓已入化境,请问先生贵姓?” 画生道:“公子可恢复本来面貌了,其实,自从你进入东域,你的一举一动已经不是秘密,要瞒也只是瞒过一些小门小派而已。” 画生站起身,对小双说道:“本人吴道玄,一介画生,见过小双公子!” 小双还礼道:“我很奇怪了,你们是什么宗门,为何摆出这么个阵势阻我去路?” 吴道玄摇摇头,“不好说,咋说呢?我就算是想告诉你,但是,你我皆在阵中,我们都不是掌握阵法的人,我们都是阵中的棋子而已。想要知道你想知道,那就继续上山,记住啊,不能暴力破阵,否则...” 吴道玄拍了拍自己的屁股,一飞下山,笑道:“我还是陪我的老兄弟去,有难同当嘛。” 小双看着吴道玄缥缈的身影,心思电转,知道这个背后的控阵人一定不简单。 谁有这么无聊,搞事情啊! 小双还是决定按照规矩来,那就上山,看看他们还整不整别的景。 又拐过十八盘,快要到山顶,阶梯上再出现一座凉亭,一位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正在凉亭内诵读,抑扬顿挫的,凉亭的檐廊上,有不少山鸟呆立,像是听入了迷,闭目沉浸其中。 书生手持一杆朱笔,临空抄写圣人词句,一个个字符凌空出现,喊道:“圣人法则:觉人之诈,不愤于言;受人之侮,不动于色;察人之过,不扬于他;施人之惠,不记于心;受人之恩,铭记于心;受人之鱼,而学之渔;识人之才,授之于权;善于谋人,有容乃大。” 一篇字符编织成囚笼罩在小双的身躯上,接着化作一条条绳索,将小双五花大绑,那书生如口含天宪,句句天令,手中朱笔一指,喊道:“此人三纲不伦无常不义,私德不容于人,大德不容于天,违背圣训,忤逆天道,行不义之举造祸乱之行,圣人曰:可诛!” 字字如剑,直扑被捆绑的小双,小双抖了抖身体,皱皱眉,道:“杀人诛心,好一个圣人训!” 小双一跺脚,浑身字符化作飞灰,那些字符化成的利剑早已经溶于半空,消逝而去。小双一步迈进凉亭,信手一抓,将那人扔到山底,说道:“唯天下至圣,为能联盟睿知,足以有临也。连至圣先师也不能对我出圣训,你算老几!” 小双带着郝猛和慧觉出凉亭,此时的郝猛已经对小双五体投地,这才是天下第一的龙小双陛下,其余人又算个什么?想起与七皇子出村时的信誓旦旦和俾睨天下的感觉,对着以后的战战兢兢阴谋诡计,再看看眼前这位,简直萤火比之日月,蝼蚁比之鲲鹏,想起来都不好意思抬头。 再往上走,终于看见山顶全貌,山顶之上,有大殿耸立,云海环绕,如在天宫。 天门,有二护卫,皆金甲,手持铁鞭金锏,身材魁梧,如战天之神。 小双登顶,来到平台,远看天门,若有所思。 二神将抬步落脚,一步一震,身材越来越高大,至小双面前,有顶天立地之威势,俯瞰小双三人,“何人敢闯我天门?” 小双一瞬间施展法身,同样顶天立地,看着二神将,道:“不就是个看门的吗,看把你牛逼的!” 持鞭神将看着拿锏的神将,说道:“他居然瞧不起我们!”,金锏神将道:“揍他!” 小双一乐,二神将双双举起武器,朝小双面前一砸:“我让你笑!” 二神将用尽全身力气一左一右对着小双头顶砸落,一时间天地震颤,空间寸寸碎裂,小双双拳出击,也是一左一右,全然不顾头顶砸落的鞭锏,两拳到肉,“砰砰”两声,鞭锏距头顶三寸时,二神将庞大的身躯向左右横飞,飞向天际,化作黑点。 小双看也不看不知所踪的二神将,恢复身形,看向眼前大殿,大殿上书:登天殿! 小双刚要迈进大门,二神将又飞回到门前,嘴角皆带血色,身体颤抖,大喊:“凡人禁止入内!” 小双握拳,举了举,二神将脸色一惊,下意识挪开脚步,喊道:“请!” 郝猛彻底懵逼,慧觉整了整衣服,昂首阔步而入。 小双有点无语,这个神秘的地方整的跟小天庭似的,莫非九天大帝忍不住下凡了? 进入大门,一时间场景再一次变幻,大院变成云海,云海之中起伏着无数殿宇,有九曲回廊,有琉璃玉树,有白玉台阶,脚步移动,便有灵气升腾,花树整齐,灵池浩渺,有仙山琼阁,玉宇澄碧,一座大殿,位列九霄,上有流云流溢,吉祥鸟飞展翅膀,划过天空,划出一道彩虹。飞天仙子手挎花篮,无数花瓣飘飞,整个现场,一副美轮美奂的天堂景象。 小双岂不知这些都是障眼法?但是,也没有破坏这些美好的景象,只要自己不沉迷其中,所谓幻象,弹指可破! 小郝猛明显进入幻境,要不是被小双拉着手,早已经和飞天仙子舞蹁跹去了,慧觉默念经文,倒也轻松自在。小双走向那座最高的大殿,沿着九龙画壁拐向大殿正门,宽大的台阶一阶阶伸展向高处,直到大殿大门。 小双走上台阶,来到大殿门前宽敞的平台上,有不少神将手持各种神兵阻拦,小双右脚一跺,一股劲风如炸雷落地,一团罡气排出,将围在身边的神将炸飞,然后一脚踢开大门,进入大殿:“装神弄鬼,给我出来!” 一声断喝,场景如玻璃罩碎成粉末,眼前却有一座大殿,不过所谓天堂景象已是烟消云散。 小双进入大殿,大殿显得广阔无垠,果然内有乾坤,殿内有八位成道仙人塑像,各有不同的姿势,有的拄拐,有的拿蒲扇,有的吹横笛,还有的挎蓝,有女仙人衣袂飘飘,有骑驴老者驴上看书,有持剑仙人剑指苍天,还有头带官帽身着朝衣的官家模样的人。小双看着每尊塑像,知其含义,此乃人间八仙,代表男女老少富贵贫贱,乃是民间自己推出的仙灵,至于仙位,皆为散仙而已。但是,其中有一尊塑像小双要毕恭毕敬,那就是吕祖,乃是前世父亲的师兄,也是结拜兄弟,至于为何混迹到这里,民间误解而已。 但是,不管怎么说,吕尚师伯在此,他便不敢放肆。 小双对吕尚塑像规规矩矩弯腰行礼,这一礼,大殿再一次消失,脚下乃是一座山巅,远望处,有一望无垠的大海,大海尽头便是天海相连之处,太阳正在从那里跃出海面。 小双正在这座山巅的一处凌天楼阁外廊,此楼被称为“登仙阁”,现在小双算是知道了,废了这半天劲,原来就是要把自己带到这里,乃是世外洞天:登仙阁! 东域山水堪舆图注明,登仙阁在东域极东临近大海的一座仙山叫做“登仙仙”,而登仙阁就在此,身边就是吕尚师伯,正陪着小双郝猛慧觉看日出! 小双看着大海和那一轮喷薄而出的太阳,问道:“师伯既然想见我,何必整这么复杂,一声召唤即可!” 吕尚笑了笑:“你小子不是不耐烦了吧,你不亲自来此,怎会看到我仙山全貌?不看到全貌,怎会收走这座仙山?” “收走?”,小双疑惑,“我合道天下,自会带走这座仙山,何必多此一举?” 吕尚摇头笑道:“不同的,你要不了多久就会去西圣天下,我要让你带着这座仙山走,至于你体内的大世界,你是带不走的?” 小双疑惑,“带不走?为何带不走?” 吕尚拍了拍小双的肩膀:“还没到时候,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还有,我的这座仙山与其他地方不同,靠五行之力你是剥离不了的,得靠那把剑!” “天剑?”,小双更加疑惑,“天剑内有乾坤?” 天剑出现,站在小双身边,一脸嫌弃的看着小双,说道:“我是谁?一片星域炼化而成,这么多年经过你爹的炼化,早就自成世界了,别说一座小小的仙山,就是一片星云也装得下...” 小双看着天剑,叹道:“你那么厉害,我还干嘛费这么大的劲合道天下,你打包带走就是!” 天剑面红耳赤:“你小子抬杠是不是?我就是再厉害,还是一把剑,你让一把剑将五座天下打包带走,你可真说的出口!” 吕尚笑呵呵的看着两少年抬杠,说道:“天剑也是道,不过,他就算再厉害,也是剑,道剑,合道天下不仅仅是将天下打包带走,而是关键在于合道二字,合道人心合道道心,察五行观地理,明了天地运转日月转换,合于道再超脱于道,这才是合道。你父亲的野心很大,他要的不仅仅是天下,还有轮回,还有天地运转的秩序。其实在你合道天下的同时,你的父亲正在塑造新的大道,赵宣坛正在布置轮回,你的那些伯伯也已经各归本位塑造新的宇宙,也就是说,你父亲要的是真正超脱旧的天道秩序,创造他自己的新的天道秩序。也只有这样,他才会不受制于旧的天道秩序的约束,真正带领五座天下超脱。而这个过程阻力不小,哪怕是道祖也很怀疑,那些旧天庭的各大势力更不用说了,带走五座天下,可谓触碰了他们的利益,他们怎么会甘心?” 小双听得头脑发胀,父亲,居然有这么大的手笔,要脱离现有天道之外,俗话就是说要独立! 但是,小双打心里赞同,那些旧天庭的势力实在太恶心,腐败无能,除了窝里横,面对西天神圣祖庭,他们跟孙子一样,包括佛国! 原来,自己合道天下,仅仅是任务的一部分,建轮回,开拓宇宙,制定秩序,还要时刻与旧天庭旧的天道秩序和西天神圣祖庭而战,父亲那边才是最最忙碌的。 “所以,天下需要净化,五座天下,都是人族的栖息地,合道之后,五座天下不能再有邪教异教,不能有搞内乱内讧的宗门势力,所以,你清除神教,杀戮神教信众,拆除走入邪门的佛堂,我们都知道,也不阻止,那就说明你是对的。东域三个帝国六大宗门还有三个村庄,除了我的登仙阁你要带走,其余的能用则用,不能用则灭,我不给你我对那些宗门村庄的看法,全凭你自己体会,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小双想了想,道:“在清明天下时,我儿时有关的三个村庄,红庙村,北境村和东沟村,分别以杨姓周姓刘姓为主,到了北玄天下,恰好有杨家村刘家村和周家村,师伯你别告诉我这仅仅是巧合。” “当然不是巧合,但是,三个村庄的底细我不告诉你,免得你先入为主,你早已都要去,如何对待那三个村庄,全凭你自己!” “另外,安南国那个朝廷也不简单,里边藏污纳垢的事情不少,甚至势力复杂,你是合道人,这些事情都得你自己处理!” 吕尚挥了挥手,四个道士儒生模样的人揉着屁股讪讪的来到吕尚身边,龇牙咧嘴的说道:“老师,这小子不地道,太狠了!” 吕尚笑道:“你们平时不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吗?自以为修道已经修到当世极点,老是想下山找对手切磋,怎么样,服气不?” 小双笑着看向四个人,弯腰抱拳:“还请多多指教!”,四人连忙摆手:“算了,我们可不敢指教你,脾气太差了,切磋一下而已,居然下狠手!” 吕尚指着四个人:“琴棋书画四君子,我收的徒弟,说起来你们可以以师兄弟相称,不打不相识,认识一下吧!” 小双赶紧抱拳:“小弟龙小双见过四位师兄!” 四人抱拳回礼:“世俗之名已经忘怀,皆因我等都是孤儿,老师收留,以不同大道教化,我是大师兄琴师,二师兄棋道士,三师兄书生,四师兄画生,从今以后,我们四人就是你师兄了,往后有什么好处多孝敬我们点...好像说的不对,我重说,往后,我们罩着你!” 老大琴师说完自己要尴尬,谁罩着谁,多明显的事啊! 小双笑道:“以后少不了麻烦各位师兄,还请多多帮助!” 吕尚笑道:“少扯淡了,先把这件事完成,然后你们有的是时间扯淡,小双,祭剑!” 天剑由少年化为剑,瞬间飞天,天剑变化,金光笼罩整个登仙山,吕尚喊道,“小双,神识覆盖登仙山,与天剑大世界相连,开始搬山!” 小双神海中果然幻化出整座仙山的模样,包括山脚牌坊和那些琼楼玉宇,神念移动之下,一座巨大仙山的虚影缓缓上升,进入天剑的金光范围,在小双的神识控制之下,缓缓进入天剑! 天地变幻,小双等人又回到了去往周家村的山道上,此刻,郝猛如梦初醒,看,快到了! 吕尚拍了拍小双的肩膀,说道:“登仙阁其实人不多,真实存在就是他们四人,其余的所谓门神神将都是虚拟出来的,现在,登仙山给你了,这四个人也交给你,至于我,这只是一个分身,本体还在东胜天下看守着你的另一个道体龙杨,往下的路还要靠你自己走,我和你父亲甚至石叮当都不会参与太多,好自为之!” 小双还要问些什么,吕尚已经如溶解一般,消溶在空中,转眼不见。 书生似乎有些感慨,看着师尊消失的方向有些失神,过了一会儿,才看向小双,拿出一本书,刚要翻开书页,被画生一把抢走,又不是人家对手,你嘚瑟个什么劲儿! 第369章 周家村 小瑞按照小双的指令一直驻扎在凌峰城按兵不动,一方面是整顿改革地方军政,发展经济改善民生,另一方面就是养兵练兵,随军而行的还有刘琇。现在,北玄天下只差东域半壁未能一统,其余地方都已经走向正轨,各地方官僚机构已经彻底完善,新的制度秩序已经建立,整个国家正处于欣欣向荣的发展之中,没有内战,一片和平。所以,刘琇干脆随军,同时,小瑞队伍中的随军修士也不少,其中尤坤奇撒科林撒连等也都一路跟随小瑞身经百战,立下不小功勋,当然还有大黑牛老黑还有小冥,只是老黑和小冥早就想像小金小猴子一样,跟着小双,而不是留在军营。 他们是真不感兴趣,他就想小双。 现在跟着小瑞身边的还有小白手下的葛军师,葛军师来自杨家庄,但是,对杨家庄绝口不提,对小瑞他们显然有所隐瞒,不过,这个葛军师的文韬武略可真不一般,除了大丞相刘琇,小瑞觉得葛军师的智慧绝对可以登上历朝历代军师榜前三,这家伙智谋过人,而且特别善于星象占卜,对布置阵法也格外精通,这么个大才,居然出山就当土匪,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这天夜晚,天空星星格外耀眼的明亮,葛军师登上凌峰城最高的一座高塔,乃是一座古塔,葛军师自己分析这是前辈有善于星象学的大修士修建的一座观星台,因为上边有星轨的痕迹。葛军师自从来到这个凌峰城就对这座塔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按照前代遗留的建筑残痕和自己的星相学功底,逐渐完善了这座塔,葛军师将这座塔叫做占星塔。 葛军师几乎每个夜晚都到这座塔的塔顶夜观星象,他发现星象异动,北斗星黯淡无光,而中天群星却越发耀眼,大有湮灭整个星河之势。中天帝星,更是金光耀眼,如日中天。葛军师拿出星象图演算,越发觉得天象有异兆,一种危机感挥之不去。 也许是对自己星象能力还不太自信,也许是不愿意把没把握的事情说出来,就这样,葛军师夜复一夜的待在占星塔,一遍遍的计算思考,转眼一个月过去,这一晚,他终于确认了一些事情,脸色大变,刚要飞身下塔,找小瑞汇报星象异常的事情,但是夜空突然震颤不止,如大湖被投入巨石,天空如浪席卷。 葛军师大喊:“有敌袭,小瑞将军速速准备应敌!” 小瑞早已经感到自己心绪不宁,冲出屋子抬头观看天空,喊道:“所有修士升空应敌!” 九子行动最快,飞身而起,在夜空中瞬间形成九星大阵,老牛也一步踏天,直接钻入颤动的夜空,一拳砸在夜空之中,整个天空都剧烈颤抖,有一百多位仙人从夜空中显现,天罡地煞阵也瞬间形成,无数法术之力眨眼从天而降,笼罩整个凌峰城。 凌峰城百万百姓和数十万军队,一瞬间处于灭顶之灾! 小瑞大惊失色,九子运转九星大阵,迎击攻击而来的法术之力,夜空如绽放无数烟花,爆炸声震耳欲聋,自天空而来的攻击堪堪被挡住,但是,不过瞬间,第二波攻击又来,天空降下一百多道火球继续砸向凌峰城。 小瑞高喊变阵,九星九个方位,每人抵挡十多个火球,甚至火球在怀中爆炸,猛烈炸散了九星大阵。 天空中还在酝酿第三波攻击,老牛直接扑向天罡地煞阵中,一双铁拳暴力猛击,但是那大阵比活物还灵活,自动旋转,避开老牛的攻击,继续向凌峰城发射法术之力。 所有修士皆升空而起,不过如同自爆一般,舍生忘死,阻挡法术攻击之力,化作朵朵烟火,阻挡了天罡地煞阵的攻击,而自己也化作尘埃飞散于天地。 小瑞目眦欲裂,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面对天空的攻击,他想反击却投鼠忌器,生怕攻击的法术之力进入城中,只是和兄弟们运转大阵,竭尽全力的阻挡自上而下的攻击。 但是,这种被动防守坚持不了多久,一旦九星大阵失利,别说下边的凌峰城,方圆百里都将化为灰烬。 小瑞赶紧捏碎一个玉牍,大喊:“兄弟们坚持住,小双马上就来!” 听到小双的名字,众人顿时提起精神,下边的修士继续升空,以血肉之躯阻挡倾泻而来的一个个火球。 就在人们焦急甚至感到无力回天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剑鸣仿佛跨时空而来,一把剑,横亘于空,一道数千丈的剑光照彻夜空,千丈剑光一旋,天罡地煞阵瞬间被搅碎,那一片天空也随即化为粉末一般,然后,一只大手探出,在天空一抹,整个夜空恢复平静。 小双出现在夜空,如神祗降临,小瑞欣喜异常,小双果然出现了,没有让他失望。小瑞想要说些什么,小双已经消失,留给他脑海中一句话:“我暂时不回,明日起,你们就开始攻打安南国吧!” 小双不过消失片刻,又回到小双郝猛慧觉和四位师兄居住的客栈,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第二天,郝猛领路,小双琴棋书画四君子跟随,继续向周家村行进,此时,空间已经恢复正常,郝猛似乎找到了熟悉的路线,心情便放松下来,与小双聊天,当然内容主要是周家村的一些事情,比如他年轻的时候和七皇子的一些事情,比如七皇子的母亲周莲周贵妃的一些事情。郝猛说道:“我是周家村的外姓人,但是,我虽然比七皇子虚长几岁,但是,我们俩可是最好的伙伴,不过七皇子从小的时候就聪明,我就是个粗人,村里谁也想不到我们俩居然形影不离,以为我是高攀的,其实他们不知道我们俩的感情,那是真好!至于贵妃,其实村里人很少有人知道她是贵妃,就知道她是出去外边又回到村里又去了外边,来来回回的,回来的时候说是已经生了孩子,就是七皇子,而宫里以为七皇子实在村里生的,总之很神秘。而那个皇上也根本没人知道他是皇上,最起码我不知道,但是,都知道他是一个叫刘家村的人,还是正经相亲结亲的。” 郝猛说道:“我和七皇子出村的时候,也不知道他是什么皇子,出了村来到了都城,他就成了皇子,然后本来安排我为伴读,但是,我不愿意待在宫里,七皇子就想办法让我留在都城,经过这么多年,我为他打理了很多生意,包括矿山镖局和一些铺子。按照御昆的说法,我们得长点心眼,不能靠别人,哪怕是母亲都靠不住,更别提根本没见过几次面的父皇。再加上几个皇子心眼实在太多,还有皇后一天到晚让人胆战心惊的,七皇子生活的并不开心,他甚至想离开宫里回到乡下,只是不敢提,也不甘心,这么多年,他真不容易,我曾劝他,干脆离开那个皇宫,也走走江湖,或者干脆,当个土财主,富贵一生也挺好。” 小双问道:“听说皇后姓杨,难道是杨家村人?” 郝猛点头,“听说来自哪个地方,是皇帝的正牌皇后,至于其中的弯弯绕绕,我不清楚,毕竟那都是皇家的秘密,谁也不知道详情!” 边走边聊,很快除了那些山峦地带,前边一片平地,远处还有有影影绰绰的山峦,郝猛驻足,辨认了很长时间,指了指前边那片影影绰绰的山峦,说道:“应该是那里了!” 小双也暗自和堪舆图对照,觉得应该就是周家村所在的那片山,周家村也在山峦环抱中,是典型的山村。 往山峦方向走,有大路直通山脚,前边有一支车队和一些背包人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郝猛站住,看着越来越近的人群,辨认了一会儿,喊道:“是老仓叔吗?我是猛子,郝猛,还认识吗?” 车队和人群来到郝猛跟前,领头的老年人站住,因为是迎着太阳有些刺眼,老年人手搭凉棚,遮住阳光,对着郝猛左右看了看,“猛子?” 郝猛热烈的拉住老苍叔的手,使劲点头:“是我,我是猛子,很多年没回来,老仓叔这是认不出我了?” 老仓叔点点头:“可不是,那时候你多瘦啊,跟个纸人似的,现在胖了啊,也稍微好看一些了,看样子混的不错?” 郝猛不好意思的摇摇头,转移话题:“老仓叔,你们这是去哪儿?大搬家啊?” 老仓叔叹了口气:“周家村已经不是那个周家村了,对了,你家人也早已搬走了,他们没和你联系?” “发生了什么事?”,郝猛奇怪,得问道:“老仓叔,周家村怎么了?我家人都走了?” 老仓叔摇头:“你既然来了,就进村看看吧,不过要小心些,周家村已经不是那个周家村了!” 老仓叔又重复了一遍,赶车起步,摇着头,那些背着行囊的人和车队逐渐远去。 郝猛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二话不说向周家村飞奔。 小双等人迅速跟上,琴师道:“那片山的雾气有些不正常!” 小双早就看出来那片山区有异常,启动天眼竟然看不穿那里的情况,这种情况不多见,但是,他确信,那一片天地早已经被一座大镇笼罩。 小双等人来到山脚下,来到一处隘口,郝猛二话不说跑了进去。 四面环山,中间平原,但是显然,这地方似乎雾气蒙蒙,虽然也有阳光,但是,光线比外边暗淡得多,抬头看太阳,太阳也悬挂在中天,但是不刺眼,可以直视。 山村在中间平原略微起伏的丘陵地带,从远处看,山村影影绰绰,那些围绕着山村的树低垂着叶子,无精打采,从山上流淌下来的小河从西向东无声流淌,也很平静,没有一点响声。几人来到村头,村中间那条比较宽敞的土道,一条狗站在路中间,看着来人,本想嚷嚷两句,后来可能觉得不想再管闲事,晃晃脑袋夹着尾巴跑回院子里,趴在狗窝外边,偷偷瞄了一眼众人,便闭目养神。 很诡异,郝猛有些惊呆,过去这个村子显然不是这个样子,在他的记忆中,他的家乡虽然是个山村,但是有活力,奔跑的孩子,打架的鸡狗,站在墙边晒太阳的老人,扎堆洗衣服的女人,还有村东头那座传出朗朗读书声的学堂,每一处都充满活力,而现在,这里似乎变得死寂,一切都是慵慵懒懒。 小村七沟八岔的有七条街道,郝猛带着小双等人七拐八拐的来到最北边的一条街道,这里是七皇子长大的地方,他姥爷就在这条街道上。 走了这么久,没看见一个人,似乎人们都在屋子里不出来,就连鸡鸭鹅狗都窝在院子里,对外边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这条街道上,一个不多见的高门大宅,院墙由青石垒砌,院门是那种飞檐阔门,青砖青瓦,院外有一个小池塘,里边开着无精打采的荷花,小双看到了鱼,趴在水底一动不动,池塘边有一棵果树,果子还没长大,但是有些稀疏,大夏天的还掉了满地叶子,总之,着眼之处,到处都是一片诡异的孤寂苍凉。 漆黑的院门紧闭,郝猛拿出七皇子那个小盒子,来到门前敲门,足足敲了十几下,大门这才慢慢的打开,里边站着一个好像刚撒完尿提裤子的男子,不大,二十多岁,看着郝猛,神情不耐烦,“你谁呀,敲什么门,有事?” 郝猛仔细看了看提裤子的人,有些不确定:“周小二?” 男子扎完裤腰带,站在门里堵住大门,看着郝猛,又看了看众人,有些警惕:“你们谁呀,要找谁?” 郝猛想了想,说道:“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我是郝猛,猛子,我找你家大爷爷,就是周怀仁,刘御昆委托,来见大爷爷!” 那周小二还要阻拦,屋里出来三个人,站在屋门口的台阶上向外望,“小二,让他们进来吧!” 周小二闪身让开,郝猛第一个进院,老远喊道:“周大爷,我是猛子啊,还记得不?” 那个周大爷愣了一下,立即换上笑脸:“猛子啊,这都多少年不见了,真快想不起来了,别在外边站着,进屋吧!” 郝猛将小双无人叫到跟前,也没有详细介绍,说道:“周大爷周二爷周三爷,这几个都是我在外边结交的朋友,结伴而来都想看看御昆的姥爷舅舅,是陪着我来的,周大爷不会不欢迎吧!” “哪里哪里,欢迎之至,快快进屋吧外边挺热的!”,周大爷堆出满脸笑容,将众人让进屋。 大屋比较宽敞,正厅有一张高背靠椅,两边都是各种杂木椅子,背靠都有各种动物的皮毛和垫子,大厅中央还摆着一张长条桌子,上边有茶壶茶杯,高背靠椅上端坐一位老人,大夏天带着裘皮帽,身上穿着寿衣一样的棉长袍,双手扶拐,苍白的手上带着一只戒指,像是长了锈一样,浑浊的眼睛似挣似闭,但是见到几人,眯缝的目光一闪而出,然后快速收起,接着像是睡着了一般,闭上了眼睛。 小双心里鼓声雷动,他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心都快要飞出来,眼前人皆熟悉,北境村的姥姥家,他们都是出境人,都是给他留下心理阴影的人! 不仅仅如此,这些人都是死人! 不对,除了眼前这个老人! 第370章 保家卫国 安梁城,大皇子负责召开朝会,龙顺帝国大军势如破竹,已经深入安南国境内数千里,攻破城池百余座,安南国兵败如山倒,按照这个推进速度,安南国用不了多久,最多支撑半年,就会亡国。 但是,父皇一直销声匿迹,朝廷群龙无首,连他这个名义上的监国也稳不住朝局,人心浮动,说什么的都有。 与安南帝国相比,龙顺帝国可谓是霸主一样的存在,四域占其三还要多,人口七十多亿,疆土广袤到一颗太阳都照不过来,东边日出西边暗夜,北风萧萧南为酷暑,这么大的疆土,这么多的人,随意就可以组织千万大军,而安南国才多大?才多少人多少兵? 想想就脑仁疼! 不过,为了政权,为了利益,刘氏朝廷不会束手待毙,大义上也占理啊,抵抗侵略保家卫国! 朝堂上的人之所以有争论,是因为他们保护自己既得利益的思路不一样,投降派的主张是主动投降以保全自身利益,反抗派主张抗战当然认为投降没有出路,因为那个少年天子走一路杀一路,不但颠覆了朝廷,更一路灭人满门,投降的不投降的都没有好下场,与其如此,还不如拼个你死我活。 朝堂上,大臣们分成两派,七个皇子除了大皇子是主事人暂时未表达立场,其余六个皇子也闷声不语,大皇子看向站成一排的六个弟弟,问道:“几位皇弟有何看法?” 六位皇子相互看了看,皆沉默以对,大皇子摇摇头:“几位皇弟,现在是安南帝国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不说家国天下,就是刘氏宗祠都快被人家拆了,这个时候不单单是帝国存亡的问题,而是我等性命能否保存的问题,这个时候,我们作为皇家血脉,我们不出头水出头?你们这个时候还保留着自己的小心眼,刘家的列祖列宗都看着呢,若是丢掉了祖宗牌位,我们有何面目面对列祖列宗?” 大皇子越说声音越高,“还有那些靠着刘家列祖列宗拼命而走上高堂的人,这时候也选择明哲保身,甚至背后串联鼓噪投降,你们可对得起将你们扶持到高位的我刘家先祖?你们世受皇恩,数代富贵,天下兴你们跟着骄奢淫逸,天下危你们转而选择要去给别人当狗,先不说你们有没有良心,就是尔等这种忘恩负义的卑贱品格,哪怕是给人家伏低做小卑躬屈膝当一条狗,人家会不会正眼看你们一眼?你们再看看,龙顺大军所到之处,那些投降的豪强劣绅有一个得好果子的吗?尔等有没有想过,若安南帝国亡,尔等家产如何保全?尔等家小后代还有没有目前的日子?就算人家开恩不杀你们,但是,你们要相信,你们从此就会变为丧家之犬,过街老鼠,你们将成为那些百姓眼中的苍蝇,人人皆可扑杀之!” 大皇子雷霆震怒,一拍龙案,“你们说,这个天下仅仅是我刘家的吗?啊?” 二皇子出列,抱拳道:“大皇兄说的有理,二弟愿意领兵出征到前线,哪怕不能阻止龙顺帝国大军的脚步,二弟也会血染疆场,马革裹尸,绝不给刘家丢脸!” 六位皇子和一些大臣均立即响应:“臣等愿意血染疆场,保家卫国!” 大皇子马上拍板:“即刻起,二皇子刘御生为主帅,老三老四老五老六老七皆为护国大将军跟随二弟领兵出征,另外,西山大营北山大营所属二十万大军皆归二弟统辖,各地地方属兵,皆有二弟辖持,随时保障后勤补给,工部抓进督促各地衙门日夜打造神兵利器供应前线,户部等部门负责从各地征调钱粮,随时供应前线部队。这个时候,正是国难当头,我希望各位大人都把家产捐出一些来,另外跟各城富商打个招呼,让他们出点血,在我的地盘挣钱,谁要是不出点血那就让他们出命,此事由兵部配合户部完成,立即马上!” 众臣皆称领旨,然后各忙各的去了。 三天后,六位皇子领兵出征,安南帝国内也开始了新的一轮征税征粮,豪强劣绅因为大出血,更是引起不小的动荡。 大皇子又来到那座大湖,来看邓先生,邓先生见到大皇子到来,笑了笑:“理由找的很充分,你把六位皇子都赶出了皇宫,让他们领兵去前线,貌似你掌控了全局,可你想到没有,你那六个弟弟都不是简单人物,万一他们手里有兵有权,看准时机反戈一击,带兵杀回来,你一个空手监国,还不是任人宰割?而且,不说别处,就说这安梁城,因为让那些商人富豪出血,你有得罪了不少人,到时候内外夹击,你内忧外患,又如何是好?” 大皇子道:“也不是没想过,但是,这么多年,我那六个弟弟留在皇宫,他们都干了些什么?都看着那把椅子,都对我虎视眈眈,与其让他们时刻盯着我,还不如让他们去盯着龙顺大军,此其一。其二,我的六个弟弟,正好不是铁板一块,他们都是有野心的人,在皇宫,他们都把眼睛盯在我身上,现在他们在一块,离我远而他们彼此近,也正好把他们的目光从我身上引开,要闹,让他们相互之间闹去,眼不见心不烦。其三,这座皇宫,就算我不知道全部深浅,但是,邓先生您知道,我父皇知道,我母后也知道,想在这个时候闹事,恐怕就算是神仙也不行。其四,这次出征在暗处跟随我那六个弟弟的是我母后的人,若是他们闹得过分,或者投敌叛国,他们顷刻之间就会没命,而且还有数十万大军的眼睛盯着,我不相信他们有那么大的胆子公然叛国。” “皇后?”,邓先生自言自语,“没那么简单啊!” “邓先生,您知道我父皇到底在哪儿吗?”,大皇子此刻心情比较复杂,一方面他由衷希望他的父皇出现,稳定如今风雨飘摇的局势,另一方面,他不想父亲出现,他现在已经对大权在握的那种感觉有了些迷恋,他不想失去这种感觉! 邓先生叹了口气,说道:“刘家这个天下,你若是知道是谁给的,你就没有这种自信了,刘家的背后,是既可以成全你们,也可以毁掉你们的存在,你父皇的失踪,也是他刻意为之,就连他也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权利让人迷恋,也是毒药,可以毒死人的!” 大皇子并没有听进去,或者说并没有当回事,世上人,谁对权利不迷恋?父皇失踪,他希望父皇出现摆平乱局,但是,又不希望他出现,因为现在的感觉挺好的,父皇一旦出现,现有的感觉都会化为乌有,所以,他很矛盾。 邓先生眼角撇了撇大皇子,慢悠悠道:“我有一种感觉,你的父皇会出现了!” 大皇子一愣,脱口而出:“为何?” 邓先生看了看大皇子,“你是希望他出现还是不希望?问问自己的心!” 大皇子犹豫良久,说道:“我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这个江山我能保住,当然,我需要邓先生帮忙。” 邓先生收起鱼线,归拢渔具,然后背起行囊,向自己的住处走去,大皇子看着邓先生的背影,有些困惑也有些愤怒,他知道,邓先生其实一直都是看不起自己的。 邓先生又停住脚步,等着大皇子来到自己身边,大皇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来到邓先生身边,邓先生看了看大皇子,说道:“刘家能不能保的住,得看刘家能不能看清形势,还有,你母后才是关键,记住,你们的根在刘家庄,你的依仗也是刘家庄,多多征求一下刘家庄人的意见,对你们皇城这一脉的刘家有好处。” “刘家庄?”,大皇子迷惑不解:“我的依仗是他们?我都没见过他们的人,再说,他们在哪儿?我怎么去征求他们的意见?” “小公主才是刘家庄的嫡系,还有七皇子的母妃周贵妃,她是周家唯一和刘家真正有关系的人,记住,有危难的时候,这二人能救你一命。” 大皇子有些懵圈,但是邓先生已经走远,冰好像融化了一般,消失不见。 皇后的寝宫,那座佛堂,皇后念完经,端坐蒲团,面孔突然变得有些狰狞,一百零八人,一去不返,而且已经神魂俱灭,这让她二十几年苦心经营的太始宗几乎全军覆灭,除了明面上的太始宗那些人和藏在安梁城的那些宗门人,她几乎断了一只手臂,现在,除了佛宗和听风楼,她也没有了别的帮手,感到情况有些不妙。 但是,她不是没有了底牌,那个名义上的大儿子,那个被权力迷晕了头脑的大皇子,是一个棋子,还有那个被她囚禁的皇帝也是保命底牌,还有,那个周贵妃那个贱人和那个小公主,都是随时可以挡剑的盾牌,甚至整个刘家都是她的人质,你和我斗,我让你投鼠忌器,我让你畏首畏尾,这个安南国,我要了。 还有更为隐秘的底牌,周家庄,七皇子自己隐藏的暗手,岂不知不知不觉,已经掌控在本宫的手里。 至于杨家,本宫难道不是杨家人? 杨家! 但是,那个周贱人还有那个小丫头是个隐患,如今老七被支走,是不是个机会? 星母占据杨皇后肉身,不是为了在这个帝国当个皇后,而是为了报仇雪恨,是为了在这个世上找到香火之地的祭坛,是为了天上星母宫治下的所有神灵,有神格安放之地。 自从神战之后,星母宫就变成了流亡之宫,星母宫所现之地,皆变为瓦砾之地,龙择天是真不给自己一块栖身之地啊。 不甘心,我要和你斗到底,我不是一个人,我是有一大批人,天庭星耀闪烁之处,皆为我星母宫香火之地,你龙择天的地盘也不例外。 所以,不能坐以待毙,那一百零八星宿在人间的分魂被灭,我不会一点表示没有,龙择天你等着,我会让你后悔。 皇后越想越多,此刻已经面目狰狞。 恰好,大皇子来到。 大皇子对母后又敬又畏,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个母后让他感到十分的疏远又十分的害怕,本应该是五十几岁的面容却至今如花似玉,比自己的王妃都年轻好看,大皇子甚至有一种错觉,面对这个母后时,他面对的不是慈母,而是一个令他感到错乱的女人,一个让他害怕的女人。 母后看到儿子到来,破例露出自认为和蔼慈祥的微笑,这让儿子十分惊心动魄,连忙躬身行礼,“孩儿给母后请安!” 杨皇后笑着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让儿子坐在自己身边,见儿子局促不安,皇后笑了笑,问道:“听说你把你的六个弟弟都派出去了?” 大皇子不敢看母亲的眼睛,低着头,说道:“母后,我感到独木难支,这个朝廷并没有几个人心甘情愿的听我的,他们各自有各自的心眼,我担心,当我挡不住外边的大军的时候,这个皇宫内就会冒出很多杀我的人,用我的人头去换取荣华富贵,甚至,连母后也保不住。” 皇后笑了笑:“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彻底掌权,现在是时候了,只要你名正言顺的坐在那张椅子上,那些首鼠两端的人都会跟着你,因为不跟着你,他们马上就会死,现在你需要那种权利,那种你想让谁死谁就得死的权利,现在已经是时候了!” 大皇子一惊:“但是,父皇还在啊!我没有传位诏书,皇位来的不清不楚,我怕朝廷人会不服!” 皇后笑了笑,来到佛龛前,拿起一尊佛像,摔在地上,佛像破碎,里边露出一团黄色绸布,皇后拿起布团,递给大皇子,说道:“打开它!” 大皇子奇怪的展开那团黄布,刚看了一眼,便大吃一惊,看着母后,身体颤抖:“母后,这是怎么回事?” 皇后道:“你也看清了吧,这是禅位诏书,其实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有了这份诏书,我一直瞒着你,我不想让你那么早登上大位,你还不成熟,在朝中没有根基,而我,三年前也没有把握让你坐稳大位,所以一直隐瞒到现在,现在也不是时机,但是没办法,你再不上位,这坐江山就被抢走了,或者被卖走了!” 大皇子又仔细看着那份密诏,确认无疑,那就是父皇的笔迹,而且早在三年前,父皇就将大位传给了自己,但是,这是为什么?父皇为什么在没病没灾的情况下传大位给自己?他现在在哪儿?是否活着? 皇后知道大皇子有疑问,说道:“你只需要知道,你父皇的确想把大位传给你就可以了,至于你父皇在哪儿,你不用操心,他会出面!” 大皇子压下心中的震动和惊悚,小心翼翼的看向母后,问道:“我什么时候正式登基?” “三天后,我亲自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宣读禅位诏书!” 第371章 最毒妇人心 皇后的寝宫,一座单独的偏僻的小院,古木深深,这里就算是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里,因为,这里被一座阵法屏蔽,别人看到这里,只会看到一座破旧的房子,里边放着一些打扫卫生的工具而已。 但是,这仅仅是表象。 皇后来到这里,进入房屋之内,便换了天地,这里是一座一点不差于别处宫殿的地方,里边是窗明几净的房间,几间房屋,有书房客厅还有卧室。 最重要的是,还有一些人在这里,可以修炼,可以琴棋书画,甚至还有宫女可供享乐。 另外还有一个房间,很大,里边就是修炼室,有丹炉,还有炼丹师。 一个身穿黄袍的人,拿着一本书,坐在一把宽大的椅子上,看得津津有味,身边有两个宫女,一个捶背一个敲腿。 五十多岁的男子没有任何颓废形象,反而精神抖擞,念一会儿书,时而摸摸宫女的小手,满脸笑容:“这小手又嫩了!” 宫女用丰厚的前胸摩擦黄袍人的后背,笑道:“陛下,该沐浴了!” 皇帝笑呵呵,站起身,一左一右搂住两个宫女:“好好好,一起洗,一起洗!” 这时,皇后走了进来,皇帝看见皇后,满脸笑容,来到皇后身边,掐了掐皇后的脸蛋,笑道:“魅儿,你又漂亮了,来来来,脱衣服,我们洗澡去!” 皇后一巴掌打开皇帝的贱手,面色冷冷,说道:“你的江山都快没了,你还在这里醉生梦死,你就不怕你刘家亡国灭种?” “与我何干?”,皇帝一脸不在乎,“朕所求,无非享乐与美人,天下兴亡,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朕那些名义上的儿子,那些皇妃,那些大臣,他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朕只图醉卧美人膝,你们想怎么的就怎么的,朕又不管,你何苦再来烦朕?还有,这么多年,朕由着你们,怎么,你们还不满足?” 皇后气得胸疼,看见腻在皇帝怀里的两个宫女,突然气不打一处来,“啪啪”两巴掌,那两个女人烟消云散! 皇帝看着皇后,有杀意! 皇后摸了摸皇帝的脸,“奴家亲自陪你洗浴,别生气了!” 皇帝立马换上一副笑容,咧嘴笑道:“那感情好,还请皇后更衣!” 皇后褪掉衣衫,一副完美诱人的胴体呈现在眼前,皇帝抹了抹嘴角,抱起皇后,走向巨大的浴缸。 三天后,皇后出现在大殿,大皇子坐在龙椅上,身边摆了一把椅子,皇后端坐其上。 皇后没有废话,而是拿出那团禅位诏书,念了一遍,然后说道:“其实三年前,皇帝已经写好这个诏书,是本宫压了三年,将禅位之事拖到今天,一个是考虑到大皇子毕竟还年轻,为政经验不足,需要一段时日历练,另一个就是本宫为了保持朝政稳定,不想帝国因为这点变故而人心浮动。现在之所以公布这件事也同样是为了大局稳定,现在,内忧外患,皇帝又失踪不见,皇位不能总是空悬,出现七子夺嫡的闹剧,所以,本宫坚决公开诏书,让大皇子登基上位。自今日起,大皇子刘域金就是我安南帝国新一代国君,诸位大臣现在跪拜新君!” 大臣们面面相觑,但是,有的人识时务,率先跪倒:“臣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岁!” 接着,有十几个人跪倒,朝拜新君,但是,有十几个人挺身而立,其中包括一位老者,丞相刘廷龙,刘廷龙问道:“请问皇后,此诏书从何而来,皇帝陛下又在哪里?” 皇后看了看刘廷龙,冷冷的道:“皇家的事情,需要向你汇报吗?你现在要做的,是朝拜新君!” 刘廷龙道:“皇帝陛下失踪,无论朝廷众臣还是民间百姓,皆背后议论纷纷,如果没有个交代,恐难堵住悠悠众口,再说,一纸诏书,不知真假,全凭皇后一面之词,又何以服众?皇帝还在不在人世,若还在,你们又掷陛下于何地?诚如皇后所言,现在外敌当前,大兵压境,六位皇子又领兵在外,这时候突然宣布这样的诏书,很难不令人怀疑,皇后又如何解释这些怀疑?” 皇后冷笑一声,道:“本宫需要向何人解释,是你,是你们?你们配吗!尔等要知道,这朝廷是皇帝的朝廷,天下是皇帝的天下,皇帝想传位给他的儿子,你们有什么资格质疑?有不服气的站出来,本宫给你们解释!” 群臣彼此面面相觑,又有人站出来,喊道:“我们要见皇帝,我现在怀疑,皇后和大皇子狡诏夺位,并暗害了陛下,我们要见陛下!” 皇后看向那个呼喊的臣子,脸色变得无比冰冷,一手弹出,一道冷冽的寒光投射而出,从那个臣子的脑门透射而过,那臣子一呆,接着整个身躯被冰封,变成一具冰雕,又哗啦啦散落,化为碎屑。 刘廷龙一惊,看向皇后,喊道:“你,你想干什么?” 皇后冷笑道:“尔等本是贱民,承蒙皇帝将尔等带出山,如今尔等还要难为他的妻儿,你们该死!” 刘廷龙道:“刘家传承几代,虽说我们跟着皇帝出山得蒙恩宠,但是,我等也不能看着你由着性子胡来,皇帝还没死,他为何禅位?我们问一问,不行吗?” “刘廷龙,你要造反吗?”,皇后面色更加冰冷! 刘廷龙冷笑一声,道:“皇帝三年不见,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但是今天皇后突然拿出来一份禅位诏书,这怎能不令人怀疑?既然皇后能得到皇上的禅位诏书,那就说明皇后是最后一个见到皇上的人,请问皇后,皇上为何要禅位,禅位对象又为何是大皇子?皇上将禅位诏书给了皇后之后,皇上又去了哪儿?” 皇后面色更加冰冷,她端坐在椅子上,说道:“还有人和丞相一样看法的吗,都站出来,让本宫看看都有谁?” 大臣们面面相觑,然后有几个胆子大的大臣站在了丞相身后,其余人皆颤抖着身体,左右不定。皇后看着丞相及其身后的四五个人,冷笑道:“刘廷龙,看到了吗,支持你的人不多啊!” 刘廷龙面不改色,说道:“公道自在人心,朝中大臣心里有数,只不过碍于皇后的淫威不敢直抒胸臆而已,皇后也别得意,这件牵涉到国本的大事,断不容你一个女人插手,还请皇后自重!” 刘廷龙硬刚皇后,毫不畏惧,其实自从皇帝失踪,他就开始着手调查皇帝失踪案,对这个皇后有极大的怀疑,皇后隐忍三年后,今天终于爆发,先是将所有皇子赶出了京城,然后开始更换四门守将,又将御前侍卫换成大皇子府府兵,而且开始在都城大肆抓捕暗中抵制皇后一脉的官员豪强富商和读书人,刘廷龙就知道,皇后已经动手,但是,他不害怕,作为老臣,帝国柱石,不但权势熏天,而且势力庞大,桃李满天下,他还真不惧皇后的淫威。 既然翻脸了,刘廷龙便有了决死之心。 皇后也知道,自己被刘廷龙逼到了墙角,今天的事情显然谁也不能妥协,就是你死我活。皇后也不再犹豫,端起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一个庸俗俗套的戏码开始上演,巨大的屏风后,有十几个带甲带兵的卫士冲出,皇后指了指丞相及其身后人大喊:“全部杀了!” 刘廷龙面对疯狂扑杀而来的卫士浑不在意,一对肉拳如幻影一般闪烁了几下,随即,那些扑面而来的卫士如中败革,皆倒落尘埃,瞬间死去。众人大惊,这个文官之首,看起来如同文弱老翁一样的丞相,居然是个深不可测的高手! 刘廷龙拍了拍手,然后走向皇后,说道:“你以为你做的事情没有人知道?这些年,我一直调查你防备你,你的底细我摸的很清楚,既然今日已经撕破脸,那我们不妨把那些龌龊之事大白于天下,皇后?你就是冒名顶替的贱人,真正的皇后早就被你害死了,我怀疑皇上被你软禁或者遭了你的毒手,贱妇,你拿命来!” 皇后散发的气息越发冰冷,紧咬牙关,道:“既然你找死,那就死吧!” 刘廷龙双掌拍向皇后胸膛,皇后没有躲闪,同样双掌拍出,“轰”的一声,大殿颤抖,无数灰尘“扑簌簌”下落,众人被浩大的劲风吹到大殿各处,正撞在各种家具上,家具破碎,大殿上的人甚至有几个也变为肉沫。 刘廷龙只感到自己前胸被一把重锤敲击,胸骨肋骨断裂,同时气血上涌,一口精血喷出,然后整个人精神萎靡,生命之力急速减弱,再然后,整个人都化为血泥,看不出人的模样。 皇后毫无异样,袍袖一挥,大殿内所有血肉消失不见。皇后看向昏迷到不敢苏醒的群臣,又看向目瞪口呆的大皇子,说道:“即刻起,大皇子刘域金为安南国新一代天子!” 群臣没死的再不敢装死,急忙跪爬过来,五体投地:“臣等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一甩袖子,走出了大殿,“朝廷的事你来处理,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大皇子看着母后的背影,张口结舌,又看了看五体投地体如筛糠的群臣,道:“平,平身吧!” 大皇子已然知道,这个母后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母后,小时候对自己的母后有印象,虽然不知道那个母后有没有修为在身,但是,那个母后绝对是温婉的人,而这个母后,冰冷的令人发指,而且视生命如草芥,绝对是个狠人。 大皇子到这个时候哪能不明白,刘廷龙的话完全真实,但是,这个母后竟然扶持自己登上大位,她要利用自己干什么? 大皇子完全没有为母亲报仇的心思,他只知道,他的小命就在那个女人的一念之间。 这个女人是谁?从哪里来的? 大皇子突然发现,自己争争抢抢得来的大位,竟然如此的令人胆战心惊,从这一刻开始,他已经陷入牢笼,也就是作茧自缚。 大皇子想哭。 他不知道该找谁帮忙,那个神一样的女人,让他呼吸都感到窒息,谁能帮助他脱离牢笼? 皇宫中的变故,安梁城的人不知道,只是知道大皇子继承了皇位,至于宫殿上发生的事情,没有敢宣传,甚至没有人敢透露一丝一毫,他们只是效忠新君,还有那个新晋太后。 已经成为太后的皇后杨鸣今天破例没有礼佛,而是坐在孤鸾宫内,除了她自己没有别人,但是太后好像自言自语一般,“安梁城都被搅成一锅粥了,那个多宝阁却什么反应也没有,无论让交多少税,居然从不反抗,多宝阁中,有我一个熟人,就是那女子,他是那个人的女儿,看来已经神魂完整,你们想办法动一动那个多宝阁,让她们的底露出来!” 太后想了想,喊道:“来人,去叫周太妃来孤鸾宫见我!” 太监领命而去,星母又对空气说道:“让佛宗的人也出面,给多宝阁添点乱!” 周太妃来到孤鸾宫,给太后行礼,倒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不卑不亢,二人虽然彼此敌视,但是,明面上并未撕破脸,不过也没有什么故作热情。周太妃淡淡问道:“不知太后召见,可有吩咐?” 太后指了指身旁的座位,示意周太妃落座,周太妃坐在椅子上,很主动地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道:“太后有何吩咐,尽管明言。” 太后问道:“小公主刘香十五岁了吧?也该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周太妃看着太后,眼神有些发冷:“太后何意?” 太后淡淡的说道:“你我心知肚明,刘香不是皇上的种,也不是你所生,虽然长在宫中,但是和刘家并无关系...我儿陛下,有几房妃子,却皆是粗鄙之人,没有资格资格成为皇后,所以... ” “住口?”,周太妃站起身,显然已经暴怒无比:“太后,刘香虽然不是刘家人,但是她从小在刘家长大,几位皇子都视她为亲妹,民间也只知道刘香是前皇的最小的女儿,是当今皇帝的亲妹,你居然让刘香嫁给他的哥哥,此种祸乱人伦的事情,亏你说得出口!” 太后看着周太妃,眼神冷的能冻结一方空间,但是心里却暗暗高兴,不怕你不急眼,就怕你忍着不动,你不动哪来的破绽?你姓周的这么多年一直对本宫不理不睬,还摆出一副看不起人的姿态,你凭什么?周家村已经变了,那不再是你的靠山,你若还有别的靠山,我就把你的靠山逼出来。 太后淡淡的说道:“三日后,我亲自给他们主婚,你下去吧,早做准备!” 周太妃狠狠地瞪了一眼太后,想要说些什么,终于还是忍住,走了出去。 太后看着周太妃,面色更加阴毒。 第372章 求亲 多宝阁,龙小心小白王芳赵鑫夜无涯夜静怡书书等各自忙碌着,自从将多宝阁整体迁移过来以后,多宝阁在安梁城崛起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石叮当没事瞎逛,身边跟着一个大黑脸汉子,和一个白袍少年,当然是老黑河小冥,石叮当说自己不善理财,但是擅长招财,而老黑和小冥给出的理由是,为了保障石叮当的安全。 小心对这几个人也不管,但是,对石叮当善于招财的那句话是比较信服的,如今的石叮当,不但有一个五元镇可以招财,他本身就是个招财神,这才来到安梁城没多久,安梁城大大小小的商人商户三教九流,没有他不自来熟的,啥生意都敢接,而且敢出钱,一场酒局,拍出万八两银子先请客,然后勾画自己的商业蓝图,把那些人说的热血沸腾,然后就主动加入进来,你说干啥吧,咱有钱,跟着你干就是了。 当然,石叮当的生意不仅仅局限在安南国,现在可以说整个北玄天下都是石叮当经营的棋盘,他从五元镇出来,走过被小双统一过的土地,都留下了他的生意痕迹,而这些生意,他都叫做多宝阁。 可以说,只要和石叮当做生意,就是和整个天下做生意,大到不可想象,再加上那个财力雄厚,任何商人都会被石叮当的生意气魄所折服,石叮当一个牛皮吹出去,众人便如听天籁,各路神仙纷纷聚拢在石叮当身边,等待着石叮当吹牛比,然后出人出钱,开始按照石叮当的路子开始经营,果然无往不利。 多宝阁的大楼可以说就是一件至高神器,说他是一方独立世界也不为过。整体迁移过来,就是带上了多宝阁所有人,炼丹炼器,买卖经营,多宝阁是一个既出产宝物又吸纳宝物的地方,不光是普通人在这里可以买到珠光宝气一类的东西,这里更是修炼者的天堂,灵丹妙药不必多说,有张天师的丹楼,也有炼制神器法器等,而且,小心还在一楼单独开辟出空间,从另一个门进入,便是一座宏伟的酒楼,酒楼名字叫做“长春楼”。 小公主刘香自从这家多宝阁成立,便鬼使神差的与这个多宝阁结下了不解之缘。起初就是看看,一楼珠宝成衣展区,是女孩子们最爱的地方,刘香和几个姐妹第一次来到这里,尽管大家都是见过世面的人,所谓奢侈品见过不知凡几,但是,还是被这里的豪奢所震慑,地面铺金砖,台阶皆为白玉,宝石镶边,空悬琉璃灯盏,墙壁上镶满发光的宝珠,还不时变换颜色,这里简直就是一个令人陶醉的天堂。 小姐妹们一边忍住自己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一边叽叽喳喳,这些父辈们都是在安南国跺一脚安南国就会大地震的官二代富二代小姐,只觉得,这里的一切都颠覆了自己的认知,原来,豪奢是这个样子的,可以这个样子的。 刘香几人第一次来的时候是书书接待的,书书依旧是那副温婉和煦的样子,一颦一笑都足以让人倾倒,看见几个大户人家小姐,书书问道:“我可以为你们服务吗?” 刘香看见书书,顿时有了好感,说道:“那就麻烦姐姐陪我们逛一逛,第一次进来,真是什么也不懂,好多东西都没见过,还请姐姐给介绍介绍!” “当然!”,书书领着几个大小姐开始按个展区转悠,不时介绍那些珠宝玉器的来历和加工工艺,而书书也是极为大方,打包了五盒珠宝送给刘香等五个人,五人均欣喜,但是不敢接受,刘香说道:“谢谢姐姐的好意,不过我们不会接受这些礼物,否则,我们会心里不安!” 书书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将珠宝放回原处又带着几个人逛成衣区,这里的东西更是让五个人大开眼界,原来自己所认知的绫罗绸缎真是低级,看到这里的衣料布匹,才知道,这才是真正的丝绸,真正的绫罗。 女孩子们决心给自己换上一套衣服,早就有好几个制衣高手为她们量体裁衣,选好布料当场剪裁制作,不过半个时辰,一身身修短合度的衣裙便穿戴在了女孩子们身上,女孩子照着镜子,左看右看,捂着嘴,兴奋地不要不要的,她们简直难以想象,原来自己可以这么美! 书书笑了笑,道:“既然喜欢,我就送给你们,别拒绝,我没有收买你们的意思,几位小妹妹都是女人中的极品仙子一样的人物,若是穿上我们多宝阁制作的衣服,也是给我们多宝阁进行宣传,几位小妹妹走到大街上,一定会引人瞩目,有谁问起,你们只需说是多宝阁的衣服就可以了,有你们做宣传,我们多宝阁还怕没有客人?” 刘香等人想想也是,也就不再推辞,何况这些衣服可真不便宜,就算是家底丰厚的她们,那点私房钱也不够买几件衣服。 这是第一次接触,给刘香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此后,他们几个姐妹经常来到这里,有时候到长春楼吃点东西,那唇齿留香的食物,更是让她们流连忘返。 大皇子对城内富商动手,动了很多人的利益,安梁城开始动荡不安,那些和多宝阁有很多生意往来的人都把多宝阁视为靠山,希望多宝阁出面和大皇子那些人刚一刚,只是多宝阁表现得格外老实,也很怂,人家要多少钱给多少钱,甚至连问都不问。这让很多商人很怀疑这个多宝阁就是个花架子,谁都可以欺负一下。 还真有一些闹事的,收保护费小地痞,不过也没闹出什么大动静,随便来一个白袍小青年,就把那些地痞打跑了,也没显出什么了不得真功夫,就是三拳两脚,打跑就是。 这让很多人摸不着头脑,你说多宝阁厉害吧,大皇子一纸皇命就让他们规规矩矩,你说他们不厉害吧,随便出一个人,都可以是保护神。 大皇子成为皇帝以后,安梁城更加动乱,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朝廷上那点事还是被漏了出来,人们小声谈论的是那个可怕的太后,还有老皇帝到底死没死。 小公主刘香这一天又来到了多宝阁,找到书书,有些紧张,刘香问道:“姐姐,我可以请你帮忙吗?” 书书为刘香理了理散乱的头发,说道:“当然,你是我的小妹妹,我当然可以帮你!” 刘香刚要说什么,被书书阻止,然后拉着刘香的手,说道:“跟我走,我带你去见几个人,他们能帮你!” 刘香跟着书书来到三楼,一些人正埋头如山的账本中,书书来到一个女子面前,小声说了几句,那女子看了一眼刘香,露出和蔼的笑容:“你就是小公主吧,果然是个美人胚子!” 那女人站起身,拉着刘香的手,来到一处独立的房间,然后不知道给什么人传音,让刘香坐下,亲自为她倒茶,那女子笑道:“我就是多宝阁的掌柜,听说你需要帮助,说说看!” 刘香不知怎么回事,对眼前女子有一种格外的亲切感,问道:“姐姐,我们是不是见过?” 那女子点头:“我们是好姐妹!” 刘香虽然疑惑,但是也没有过多的在这件事上闲扯,他有更要紧的事情,说道:“姐姐不知道听没听说宫里的变故,我父皇失踪三年,不知死活,我大皇兄被杨皇后抬上皇位,这都不说,她,那个女人,居然让我嫁给我大哥,让我当皇后!时间就定在三天后!” 那女子一袭红裙,听到此言,脸色变得如红裙一般,说道:“他们可真找死!” 这时,一个白衣小少年来到,小少年英气逼人,要多好看有多好看,刘香看到这少年,忍不住怦然心动,不自觉有些发痴,而小少年看到刘香,也极为高兴的样子,来到刘香跟前,自然而然的抓住刘香的手:“我知道你,你就是那个小公主吧?” 刘香想抽出手来,脸色红了红,又没有动,任由小少年抓住自己的手,小声道:“你是谁啊?” 小少年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不好意思的松开了手,挠挠自己的脑袋,笑道:“我叫小白,龙小白!” 刘香突然想起那个叫做司马大侠江湖游侠,自己明明对那个人有好感,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喜欢别人,但是,眼前这个小少年,她是真喜欢啊! 女子笑了笑,拍拍自己弟弟的肩膀,道:“小公主好看吗,要不要我做主,你娶了她?” 少年咧嘴一笑,看向刘香:“你同意吗?我同意!” 女子拍了白衣少年一巴掌,说道:“这位小公主最近遇到点麻烦,她需要你保护,你肯吗?” 龙小白点头:“小公主,我陪你,谁都不能欺负你,若是我还打不过,我就告诉我二哥!” “你二哥?”,刘香看着小白,又看向那女子:“姐姐,只是他一个人吗?他还是个孩子啊!” 小白面红耳赤,女子哈哈一笑:“当然不是他一个人,不过其他人不会露面,而是在暗处,我弟弟小白陪你,日夜陪你,包括床上都可以!” 小白和刘香都目瞪口呆,女子嘻嘻一笑:“不用奇怪,你们生生世世都是夫妻,命中注定的!”,女子突然目光冰冷,浑身却是如同燃烧,语调平静却霸气十足:“敢打我家人的主意,你们真是活腻了!” 小白跟着刘香真就到了刘香居住的小院,母亲也干脆住到这个小院里,而小白在另一个房间,和娘俩对门,真就行使了护卫职责。 周贵妃对小白的到来居然毫不意外,还对小白格外的喜欢,说道:“明日,我就告诉宫内所有人,刘香嫁给了小白公子,婆家就是多宝阁!” 翌日,周太妃在自己的宫殿叫来一众姐妹,只差太后没叫,几个人在花园的亭阁里喝茶聊天,静太妃是三皇子刘御力的母亲,边喝茶便问道:“周妹妹叫我等来这里,可不单单是喝茶水聊天吧?” 周太妃笑道:“当然,有件事情需要诸位姐姐帮忙。”。周太妃看着一众姐妹,说道:“我给香儿订了门亲事,多宝阁的少掌柜龙小白公子,今日,那小白公子的家人就回来提亲,我想让诸位姐妹给我出出场撑撑面子,不知诸位姐妹意下如何?” 众太妃惊得呆住,然后纷纷站起身,都不客套一下,转身告辞。 这时,太后出现,说道:“姐妹之间这么没礼貌吗?没听到周妹妹让你们捧场吗?” 众太妃纷纷停住,面向突然出现的杨太后行礼:“给姐姐请安!” 太后摆摆手,说道:“周妹妹这里还是小了些,有人向帝女求婚,我皇家也不能随意了事,排场自然要讲究一些,这场求亲礼就放在南离宫,你们随我一道在那里等着求亲人!” 周贵妃皱了皱眉,说道:“既然姐姐成全,小妹感激不尽,那就在南离宫,令人披红挂彩!” 多宝阁那边,早有人传信,让多宝阁安排好求亲事宜,今日未时末,要出一支求亲队伍到皇城南离宫向小公主刘香求亲! 多宝阁,小心等人也不含糊的忙碌,准备求亲礼物,甚至石叮当也破例赶回,参与到打包行列中。 很快,一支浩浩荡荡的求亲队伍形成,小白高坐白马,身披彩带,身边还有小鹏小燕小林小森,皆打扮的极为喜庆,然后是小冥小金夜无涯和夜静怡,老黑等人断后,一支浩浩荡荡的车队,骏马身上都披红挂彩,彩车十几辆,行走在大街上,引人驻足围观,皆兴奋不已,这个多宝阁一出手,居然有如此大的排场,听说是要去皇宫提亲,我的天,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势力,居然敢到皇宫去提亲! 南离宫,皇帝刘域金来到,是杨太后叫过来的,说道:“前几日我和你说让你迎娶你妹妹刘香,现在看来有些难题,有人提亲来了,你怎么看?” 刘域金道:“母后是为儿皇考虑,但是母后也应该考虑一下儿皇的名声,香儿虽然不是我的亲妹子,但是,毕竟叫了我这么多年大哥,就算我们都知道我们并无血缘关系,但是,外人不知道,百姓不知道,我迎娶自己的亲妹子,人伦何在?外人怎么说?我这张脸还要不?既然我妹他有自己的心上人,我这个做哥哥的只能成全,并且为她操办,太后若是因此而嫉恨,杀了我便是,我是人,不是畜生!” 太后冷脸冷笑:“想死,等看完戏再死!” 皇帝不说话,站在大殿门前,看着宫墙外,看着蓝天白云,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实,自从太后在大殿斩杀刘廷龙之后,他知道,自己的小命已经不属于自己,这个假太后,可以随时随地掐死自己。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他那些争胜之心早就没有了,他甚至很是侥幸,自己那几个弟弟被自己赶出了皇宫,但是也恰好远离了是非之地,不然,不是兄弟相残,就是被这个太后一锅端,那才是真的悲剧。 太后的视线,穿越重重阻隔,来到了求亲队伍。 小白突然心一动,一拳砸向空中。 第373章 周家村活死人 周家村周家大院的那座大正房,郝猛拿出那个木匣子,说道:“七皇子让我将这个匣子交给大老爷!” 周老爷眯缝着眼睛,看向木匣子,一缕精光一闪而逝,小双注意到了大老爷的变化,看到那个木匣子与以前突然全然不同,匣子外表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气,与之前的金色气息完全不同,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小双暗自加了小心。 小双已经对这些活死人有了大概的了解,这些人不是红庙村北边那个北境村姥姥家的那些人,北境村的那些人如果说是复制过去的,目的是给伶俐人母亲一个家,或者说伶俐人母亲的神魂转世托生在别处,被父亲送到北境村的周家。 小双突然感到脑海重重一击,不对!伶俐人母亲是不是根本就转生在这里,而被父亲带去了北境村,并且将这些人的一部分神魂复制过去建立了北境村,目的是给伶俐人母亲一个娘家,但是,父亲为何这么做?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现在看着这些活死人,他已然猜测出八九不离十,这个周家村根本就是轮回境的漏网之鱼,轮回境的那些人都是活死人,而伶俐人母亲恰好也变成活死人沦落在这里,被父亲接走,去了北境村。 至于为何仅仅接走伶俐人母亲和这些活死人的复制品,就是为了让母亲在那里找到一种归宿,而父亲一直将母亲带在身边养魂,让伶俐人母亲实现真正的复活。 至于眼下这些人,父亲一点感情也没有,最大的可能,他们原本就是敌人! 小双想起了小的时候到姥姥家被歧视嘲笑甚至那种毫不掩饰的厌恶情绪,那些人骨子里对小双及其家人都感到憎恨,教书匠父亲之所以未对他们动手抹去他们,是因为伶俐人母亲错进错出的转生到周家。 而这里的周家村,周贵妃和那个刘香的情况居然和伶俐人母亲的境况如出一辙,甚至包括七皇子。 至此,小双明白了一切。 安梁城的变故以及小白求亲刘香的事情,小双了如指掌,甚至对那个太后的身份小双也早已心里有数,但是他一点都不担心,太后也就是星母,有些底牌,他要的就是让那些底牌全部暴露出来,而太后何尝不想看看自己的底牌? 没记性,星母宫被灭了一次又一次,根本就不长记性。 不过现在还没到彻底灭了他们的时候,以防旧天庭那些势力狗急跳墙。 大老爷是个活人,小双暂时没有看出来他的根脚,但是,小双可以确定,这个大老爷必然是星母一脉的人,或者是旧天庭的某个大佬。 大老爷接过匣子,眼神诡异的看了看小双,现在小双的形象依旧是司马剑司马大侠,琴棋书画和郝猛以及慧觉都看着大老爷,他们都奇怪,这个匣子里边到底是什么,搞得如此神秘兮兮。 大老爷将匣子放在桌上,又看了一眼众人,然后双手结印,双手间突然有黑雾缭绕,就在这一刻,整座周家大院像是笼罩一层烟雾,有低沉的轰鸣声。大老爷一番复杂的手势之后,那匣子的盖子突然翻开,接着一缕缕黑雾从匣子中冒出,飘到整个周村的各个角落。 “归来吧!”,大老爷做着复杂的手势,口中念念有词,然后,一串串黑色的印迹从口中喷出,混合在缕缕黑雾中。 周村村西,有一座祠堂,那是一座外人从没有见过开门的祠堂,此时,祠堂门户大开,有无数阴灵飘荡而出,混合在黑雾中,像是得到了重生或者去除了枷锁一样,黑雾中竟然有清晰可闻的呐喊声。 小双盯着大老爷,郝猛琴棋书画等人瞬间变得狰狞,像是感染了吸血鬼病毒一样,脸上的血管凸出,变作黑紫色,像是一条条毒虫,布满整张脸。慧觉一震身躯,一座宝塔突兀而出,金光大放,禅音唱鸣,这座大院瞬间变得金光满院。郝猛等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神智,不用慧觉吩咐,惊恐的跑到塔下,看着那个已经变得如棺材一般大的匣子和那个极力催动匣子的大老爷,还有周家越聚越多的人。 慧觉飞身上塔尖,拿出木鱼和木槌,猛烈敲击木鱼,一道道金光从木鱼喷射而出,整个大家大院金光越发浓郁,甚至能肉眼可见大院金光荡起层层金色涟漪。周家人由开始的兴奋吼叫,变为极度的惊恐,肉身似乎要解体,刚刚飞入的灵魂再一次离体,堪堪消失殆尽。 大老爷看着佛宝塔和塔顶的小和尚,那座已经变为巨大悬浮于他眼前的棺材人立而起,棺材中凭空出现一个人,一袭黑衣,面白如纸,唇有丹朱,眼抹眼影,头戴富贵帽,脖子上戴着一串骷髅项链。那人蓦然睁开眼睛,两道刺眼的白光直射慧觉,慧觉大惊,悬空而起,塔顶一声炸响,满院金光消失,那些蠢蠢欲动的活死人立即如打了鸡血一般,扑向空中。 小双一动未动,始终看着大老爷。 周村黑烟笼罩,但是周村似乎活了过来,街上有鸡鸣狗叫,人们开始吆五喝六,这座被黑烟笼罩的村庄似乎有了光明,时间是傍晚,炊烟升起。 祠堂内逐渐有人走出,那些飘飞的魂灵似乎都找到了自己的宿体,回到祠堂后转了一圈,便有一个个活人出现。 周家大院内,那个黑衣人和慧觉凝立对视,两人中间一金一黑两个气团融合,就像这座院子一样,一会儿光明,一会儿黑暗。 周家人复活,周家村复活,那些人越来越像北境村的姥爷姥姥和舅舅们。 小双一直没有动手,任由姥爷持续做法,复活他的家人族人。 小双只能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性,父亲知道这一切,任由这一切发生,也许是前世他不知道的某种因果,而这份因果的结束,就在自己这里。 但是,如何结束这份因果,小双还没有考虑好。 半空,塔尖之上,慧觉还在与那黑衣人对抗,一黑一金两个气团仍然在二人中间融合,没有发生爆炸,似乎就是要彼此吞噬对方。 小双恢复小双本体模样,看向姥爷姥姥舅舅们,他很矛盾,这些人为了再活一世已经煞费了心机,甚至连父亲都没有彻底剥夺他们再活一世的权利,那么自己葬送他们的希望吗?自己为何要这么做? 小双挥了挥手,一个紫金葫芦悬空而起,位于那气团的上方,一瞬间,两团气团被吸入到葫芦内,天空一变,黄昏的景色正式莅临周家村。 姥爷停止了做法,空中的黑衣人面色也恢复正常,两人都把目光投向小双,似乎难以理解小双的作法。 小双看向周姥爷,周姥爷也看向他,地面上,郝猛和琴棋书画四君子都已经恢复正常,他们甚至已经忘记了他们已经到了地狱的边缘,现在他们愣愣的看着这一切,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周姥爷神情复杂的看着小双,问道:“你是小双吗?” 小双点头。 周姥爷声音沙哑,“若是刚才你出手,我们便再也没有了活路,告诉我,你为何放过我们?” 小双道:“在红庙村北山北面的那个北境村,我的母亲曾受过你们的抚养,不管好坏,她终究还是给你当了十几年的女儿,也正是这一点,让我下不去手。” 姥爷苦笑:“当初你父亲不杀我们,反而复制了我们得魂魄带到了北境村,起初我以为他就是想折磨我们,没想到是给我们结善缘的机会...可是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着如何报仇,没有丝毫感恩,你还会放过我们?” 小双摇头:“我现在明白了,不是我放过你们,而是我父亲有心放过你们,周贵妃也寄放在周家,也给你当了好几年的女儿,七皇子和刘香都在这里,其实就是在轮回界等待出世的机会,周家村其实就是个轮回界,这里的人其实都是死人,除了你,周贵妃七皇子和刘香,当然,现在,这里复活了,没有经过轮回就复活了,那个匣子,我猜的不错的话是我父亲留给你们的,被七皇子带出村,被杨皇后得到,我猜的不错的话,你们的复活还有杨皇后的功劳,养在匣子中的那些神魂都是周家村的人,杨皇后以为完全可以利用你们,因而以她独特的手段壮大了你们的神魂,使你们复活的机会大增并且提前,其实,她是想利用你们杀了我,并且因为你们和我父亲有恩怨,杀了我合情合理,她的借刀杀人的戏码就会瞒过我父亲,是吧?” 姥爷看着围在身边的家人,神情更加复杂,“星母的手段也匪夷所思,她对我周家有恩,你父亲是我的仇人,但是也给我留下了机会,你更是没有不管不顾的下杀手,孩子,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天空突然一阵震颤,那黑衣人手往下一压,空间沸腾,小双看了一眼,一只手一挥,那空间立即平静下来,慧觉没等小双动手,突然化出一条长臂,比闪电还快,一只手抓住了那黑衣人的脖子,往下一摔,摔落在小双跟前,那人刚要翻身,被小双一只脚踩住,鼻口流血,说道:“周城,你敢违抗星母的旨意吗?快动手,杀了他,你们要知道,星母能壮你们的魂,也能毁灭了你们的神魂,不信你们就试试!” 小双看了看脚下人,突然用力一踩,那人立即化为肉泥。 小双拍了拍手,看着姥爷,说道:“他要给星母传信,其实,你们的神魂都有星母的印记,也就是魂符,她若知道你们背叛她,她一个念头,你们就会灰飞烟灭!” 姥爷周城面色大变,刚刚复活,转眼就死去,无论如何也不甘心,神色焦急,甚至哀婉的看向小双:“这,这可怎么办?” “相信我吗?”,小双看着姥爷,说道:“其实,我可以转身就走,只要我没死的消息被星母知道,你们都会立刻死去,你们还有选择吗?” 姥爷仰天长叹:“周家村七百一十八口,全仰仗公子救命!”,说着姥爷就要下跪,被小双托起,小双知道事情紧急,升空,大世界幻影出现,瞬间,将周家村所有生灵哪怕是猫狗什么的,皆吸入大世界内。 大世界内,小双在太阳神山脚下画了一块底盘,起名周家村,让回归的光明神女和黑暗神子安顿他们,有他们得关照,周家村将得到更好的保护。 世外村庄周家村彻底消失,天空中出现三十六道人影,皆为僧人。 373小双看了看慧觉,慧觉挠头,佛宗怎么也被星母拿下了?先是十二苦行僧,这又来了三十六僧人,好不容易有一个佛宗,难道非要惹这小子然后被灭宗? 贱不贱! 小双看着空中,说道:“我身边跟着一个小和尚,我们是几世的好兄弟,证明我不是灭佛人,但是不代表我无限度的宽容,你们当我好欺负是吗?那个老太婆放个屁都能让你们东跑西颠的来杀我,真当我是你们佛祖,大肚能容?” “慧觉,把那十二个苦行僧放出来,我要问问他们,是不是想死!” 慧觉知道小双已经很愤怒,不敢多说,当即将十二苦行僧放出来,小双一伸手,手伸向天空,一扭,天空变形,三十六僧人痛苦哀嚎,掉落在地,与十二苦行僧一起堆成一堆。 “不自量力,就算你们不知道我的本事,你们佛宗宗主总会知道一些,明知道还派你们过来送死,你们还真就屁颠屁颠的来了,我就奇怪了,你们的脑袋装的是佛经还是狗屎?” 小双看了看慧觉,慧觉闭眼,默默念诵经文,郝猛早就被颠覆了世界观,连琴棋书画也是如此,这样一个通天大能,自己等人还居然和他要一较高低,说是不自量力都是轻的,自己连井底之蛙都不如,亏得还是师尊的俗世亲传弟子,和人家一比,的确狗屁不是! 小双并没有着急动手,而是看向西天远处,那里又来了三个人,皆锦斓袈裟,当中一人持禅杖,两侧僧人持钵盂,三人脚下皆有莲台,脑后光晕如大日之轮,莲台荡开三条金色大道,瞬间来到小双头顶高空,小双皱眉:“下来!” 三位高僧飘然下落,落在小双面前,看了看堆成一堆的四十八个僧人,又看了看慧觉,刚要开口:“不要讲佛法,我不感兴趣,两个字:走、战?” 中间那位高僧像是别憋住一口气一样,胸有气鸣,旁边两位高僧脸色更是不好看,东域唯一佛门,高高在上,视众生皆为信徒,如今在这小子面前连句话都不让说,真他妈气人! 三位高僧没说话,脸色皆不善,小双突然拿出一把宝剑,横在自己眼前,慢慢将宝剑抽出半寸。 剑光已经笼罩天地! 第374章 太妃战太后 小白一拳砸向空中,空中出现一个黑色拳洞,像是小池塘被砸进一块大石头,一声爆响,黑色拳洞向四周扩散,空间破碎,然后有四个人已经被吸入拳洞,拳洞合拢,天空恢复正常,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围观人皆惊悚大呼,小白骑在白马身上向躲闪的围观人群抱拳:“不要怕,没事没事,多谢围观,多谢捧场,本公子多宝阁少东家龙小白,今日要去皇宫向小公主提亲,还请大家多多捧场!” 围在身边的小鹏等人也跟着抱拳微笑,这事整的挺大啊,求亲小公主,整个都城都知道了,热闹,真是热闹。 小鹏四人拿出钱袋子,抓出一些银子向人群抛洒,人们高呼哄抢,撒一路跟一路,直到皇宫大殿门口,围观人被禁军驱散,这才消停了一些。禁军统领站在箭楼门下,喊道:“来者止步!” 小白策马上前,来到那统领身前,抱拳道:“今日奉太后之命前来求亲,还请统领放行!” 那统领招了招手,马上有上千军人挡在箭楼门前,统领说道:“刚得太后懿旨,请求亲队伍从西门偏门进入,如今国不太平,内忧外患,为确保皇城安全,已经关闭四门,公子只能从西门偏门进入,那里特意为公子留了门。” 小白翘了翘屁股,说道:“刘香公主身份何等尊贵,本公子向刘香公主提亲,为何不能堂堂正正从正门进入,要走偏门,难道你们挖个狗洞我也得从狗洞进入吗?” “放肆!”那统领抽出腰间宝剑,身后一千军人皆半跪于地,搭箭拉弓,统领喊道:“你敢抗旨?” 小白笑了笑:“狗屁的懿旨,让本公子走小门,下马威?她也配!” 话未说完,一道白影如白驹过隙,早已腾空而起,飞过拦路的统领和将军,小白同时一剑劈出,那箭楼轰然破碎。身后,小鹏小燕等人皆飞马而起,顺便斩了统领,那些士兵被掀飞,让出了道路。 小白勒马站住,说道:“能不杀人就不杀人,他们也是奉命行事!”说着慢悠悠进入箭楼,前边就是天门。 天门上,有无数士兵,天门大门紧闭,小白喊道:“在下多宝阁少东家龙小白,今日求亲小公主刘香,还请开门放行!” 无数箭矢突如其来,小白一展袍袖,那些铺天盖地的箭矢纷纷抛向两侧,老黑一跃而出,来到天门下,一拳砸出,天门破碎。 求亲队伍迎着扑面而来的箭矢,胜似闲庭信步一般,跨过大门,进入大院。 过天门就是皇宫大院,四面围墙,四面内门紧闭,只留下这座院子,像一口深井。 四面箭矢一瞬间种满了院子,只留下求亲队伍那一块地方。小白抱拳对四面墙上的士兵说道:“这种箭射不死我们,你们还是退下吧,我不愿意杀你们!” 话刚说完,又是一阵排山倒海的箭射,这一次不光是箭还有火! 小白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脸蛋,似乎是自己的原因,人家改射火箭了。 老黑扑向前边午门大门,小金不管小白是否同意,化身三足金乌飞上天空,一顿喷火,守在城墙上的士兵皆被烧为灰烬。与此同时,老黑铁拳出笼,一声巨响,午门大门应声而碎。 小白跨过午门,来到大院喊道:“别挡我了,都是白白送死,你们这是何苦!” 小白进院,这一次果然没有了射箭的士兵,但是有从天而降的人! 二十八人落在地面,迅速列四象阵,北方玄武七宿,南方朱雀七宿,东方青龙七宿,西方白虎七宿。小白喊道;“老黑,随我一起攻击北门七宿,小鹏小燕小林小森攻击西方七宿,夜无涯哥哥和夜静怡姐姐攻击东方七宿,小冥小金堵住南方七宿,不让他们大阵运转,斩断他们的联系,老黑叔,随我冲!” 小白一马当先,宝剑自上而下一劈,北方七宿各展法力,阻挡丈粗的剑光,一剑劈下,七宿组成玄武虚影,像山一样的玄武之像,玄武虚影坚实如盾,剑光劈下,如同劈到一座铁山之上,发出铁石交击的炸响,但是,那道虚影因此变得暗淡,玄武阵有溃散之像,刚要重组,老黑早已经冲进玄武阵,铁拳翻飞,“轰轰轰”连出七拳,将七宿击飞到空中。 其余三个方向虽然没有取得战果,但是果然拖住了他们的脚步,大阵也因此被冲散,随后跟着小双冲进了玄门。 后面,没有被打死的二十八星宿跟着冲进玄门,又是一处大院,前边是地门,过了地门就是皇宫大殿所在的大院。 后边是二十八星宿,前边堵着的是一伙道士,皆手持宝剑,已列好剑阵。 小白没有急于战斗,策马上前,对道士们喊道:“几位道爷,能告诉我为何要阻我求亲吗?我只是想娶个媳妇,与诸位道爷有什么关系?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你们都是出家人...难道是你们羡慕嫉妒恨?羡慕别人可以娶媳妇?若是如此,你们还俗吧,做个普通人,只要肯吃苦耐劳,想必不至于打光棍,你们说呢?” 对面摆好剑阵的道士面面相觑,不说是娶媳妇,出家修行修道,求的是长生,啥时候干这种替别人当看家护院的狗的事了?但是,这种事自己也没办法,山上有山上的仙规,一个修行宗门,需要的是修行资源,其实也是钱,不管是世俗的钱还是修行的钱,都需要,而且需要的资源海量。出家人不行稼穑不做买卖,就算是到了大乘渡劫,也做不到真实的辟谷不食,道观里的各种杂物,包括饮食起居还有吃喝拉撒,其实都需要请人料理。修行不干活,还要修行,就需要人,需要请人就需要钱,特别是大批量需要真金白银山水钱神仙钱的时候,光靠占卜算命,招摇撞骗得来的小钱根本不够,所以,就需要有宗门,宗门组成大势力,大势力勾结大靠山,形成一个相互依存的链条,就是修行人的生存之道。所以,有不少修行宗门,他们其实和世俗势力最后殊途同归,都需要向世俗索取,为了得到更多,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依靠皇家权利,为皇家服务,从皇家得到宗门所需要的资源。 这就是很多宗门依附豪强权势的原因,而豪强权势也需要这些人,作为打手,让人惧怕,让人听话。 小白反感这样的宗门和这样的朝廷,前世父亲的公平天下,红尘的归红尘,山上的归山上,绝不许任何方外势力干涉民间,若发现绝不容情,并且坚决取缔。这一世二哥的北玄天下,无论是朝廷还是各地方衙门,一个修行人都没有,甚至,不少宗门被取缔,不少神堂大庙被拆毁,修行人若敢干扰世俗,那就是找死。再看看这里,堂堂一座朝廷,里外充斥着这么多修行人士,看样子早已经架空了世俗朝廷,这样的宗门,这样的朝廷,不灭没天理! 南离宫内,太后好整以暇的正坐在主位喝茶,对宫外的杀声震天无动于衷,周太妃坐在靠近门口的座位,手中摆弄着一柄玉如意,新皇刘域金站在门口,面朝大门外,一只手背后,另一只手紧握剑柄,手的骨节发白,其余太妃则坐在座位上紧张的看向院外,她们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这个时候,惹谁不高兴都可能让自己万劫不复。这时候都想皇帝,那个皇帝虽然有点好色,但是其实人挺好的,他没失踪的时候,这个国家和这个宫廷都挺稳当的,她们有闲心宫斗,也就是在那几年。 宫门外,禁军里三层外三层已经挡在了大门外,并且喊杀声越来越近,太后神识早已经飞到地门大院,看清楚了所有情况,这时候地门大院已经死了不少人,二十八宿几乎全都战死,十八剑修只剩下了八个还在苦苦支撑。那个他最惧怕的小双不在,但是,没想到多宝阁居然有这么多底牌,而且,这还是那个龙小心未出面,她自己要防备那个天凤,几个暗手还要对付多宝阁没出面的底牌,太始山那一百零八星宿她知道早就被那个小双一剑全灭了,那个周家村的人至今没露面,自己哪怕催动魂符也没有丝毫反应,那些人要么就是彻底被打的魂飞魄散了,要么被带进了那个乾坤图,看来,自己的底牌真的不多了! 不对,还有底牌! 太后拿出一枚符箓,屈指一弹,化作一条白龙,飞出宫门,飞入天空,然后爆炸。 太后看着摆弄着玉如意的周贵妃,说道:“周妹妹,今天你是主角,坐到我身边来,总不能掉了你的面子!” 周太妃毫不犹豫的站起身,来到太后身边的椅子坐下,太后说道:“我皇家的公主,总不能就这样轻易嫁给一个江湖草莽,他要过这几关,合格了,那就是合格,妹妹你说是吗?” 周太妃说道:“姐姐考虑的是,我相信那小子一定会来到我们面前,他也一定会让太后满意!” 说话间,地门被破开,一位白衣公子一马当先,进入皇宫大院,面对前边无数带甲兵将,喊道:“太后太妃,草民龙小白前来求亲,请求见驾!” 白衣公子下马,其余人也皆下马,随后是一支车队来到,一字排开,巨大的皇宫大院内,一伙层层阻截的兵将,一伙正在卸载礼物的迎亲队,场面十分滑稽。那些士兵看着他们的将军们,将军们则根本没有出击的意思,似乎在等待着一声令下。 真就有一声令下:“退开!” 守在南离宫的层层兵将果然向两侧退让,让出了南离宫大门。门外,皇帝刘域金站在那里,看着白衣龙公子。 小白驱步上前,来到刘域金面前,一腿弓步,双手抱拳,“龙小白见过大舅哥!” 刘域金眼角一抖,嘴角一咧,竟然哑口无言,其余人等也皆目瞪口呆,我靠,这就大舅哥了? 大皇子咧咧嘴,看着小白,突然神秘的无声而笑,一侧身,让开大门。 小白将目光投向巨大的宫殿,见太后太妃们正坐在椅子上向他看来,表情各异,冷漠惊讶欣喜不一而足,小双迈上台阶,来到大门前,抱拳:“龙小白奉太后太妃之命,前来求亲!” 龙小白刚要进屋,身后有风声,小白皱皱眉,并没有停止脚步,进屋,身后,老黑小金小冥等冲天而起,几声炸响之后,烟消云散。听风楼的刺客,十二个人,被一瞬间抹除。 小白来到屋内,对殿外喊道:“下聘礼!” 上百人,抬着各种各样的箱子,鱼贯而入,接着打开箱子,果然珠光宝气,照耀大殿。 小白看向周太妃:“伯母,小白来了!” 周太妃看着小白,由衷微笑,站起身,来到小白面前,摸着小白的脑袋,说道:“你回来了,娘由衷的高兴,你和香儿前生今世都有未解之缘,你可还记得?” “记得,所以,我来了,我要重新娶一次刘姐姐,还请娘亲将香儿姐姐嫁给我!” 周太妃笑道:“把箱子都装上车,带回去,这座皇宫没有人配得上这份礼品,娘亲和香儿跟你去多宝阁,从今以后,娘亲和这座皇宫没有半点关系!” 小白立即转身,喊道:“装车,走人!” 有人咳嗽,太后看着小白和周太妃,说道:“你们自说自话,可曾将我这个太后放在眼里?” 周太妃转身看着太后,冷笑道:“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把你放在眼里,你又如何?” 太后面色骤然冰冷,“找死!”,一拳轰出,小白立即将周太妃挡在身后,一拳迎击,正面硬刚,“轰!”的一声,小白倒飞出大殿,太后身形晃了几晃,冷笑道:“你比起你的两个哥哥差的太远了!” 周太妃面向太后,神色更是如冰山,整个大殿都如冰冻一般,“你找死,敢打我的儿子!”,周太后一柄玉如意化作一把宝剑,宝剑寒光耀眼,令人目盲,一剑出,一条剑气如飞梭,射向太后的面门,太后根本不躲闪,一把抓碎剑光,一掌拍向周太妃胸膛。 周太妃毫不退让,同样伸出一掌,二掌都闪烁着寒光,正面相击,如冰破碎,冰屑纷飞,将二人笼罩在冰雾当中,冰雾内,寒气滚滚,从大殿打到殿外,然后上天,在天空中两团冰雾交融爆炸,整个城池,一个大夏天的,下起了大雪。 二人在空中打了半刻钟,两团冰雾炸开,太阳出面,消融了冰雾冰雪,太后立在天空,而周太妃直直落下,被小双接在怀里。 第375章 石叮当惊走杨太后 天空,一个红衣人影似一团火,娇美的脸却比太后的冷漠的脸还要冰冷,太后皱眉:“你终于还是出现了,前世你就不是我对手,今生你也休想挡我!” 龙小心对太后的言语根本不屑一顾,一展袍袖,红衣猎猎,如一团火熊熊燃烧,一声凤鸣,响彻九天,一道巨大天凤虚影扑向太后,随即一只火掌拍向太后,天空烈火熊熊,将一方空间都烧成虚无。 太后双掌向地面做出虚抓状,一道道星魂之气从那些死去的星宿山上飘出,最后都汇集在太后的双手内,太后双手虚握,一团五颜六色的气球在太后手掌中出现,待到天凤虚影和那火焰掌靠近,太后猛然祭出那气球,一声炸响,天凤哀鸣一声,随即散去,那火焰掌也化为虚无。 龙小心吐了一口鲜血,冷漠的看着太后,说道:“你竟然汲取了他们得星魂之力,不怕他们真的烟消云散吗?” 太后冷笑:“他们一缕星魂下界,就是为了这一刻,他们无怨无悔!” 太后汲取星魂之力后,已经看不出修为,此刻的她正式冲破这天地桎梏,破了天地封印,成为高高在上的神,她豢养的这些星宿,也在这一刻正式完成了他们得使命。 太后再一次冲破藩篱,重返神位,此刻的她,又有了站在九霄天之上冷看众生如蝼蚁的感觉,环顾而望,天上地上唯我独尊,遥看星母殿,九天星斗皆臣服,那样的风云在握,在这一刻又找到了那种感觉:“龙择天,你该死!” 龙小心冷声道:“便是你在星母宫全盛之时,也不是我我父亲一合之敌,数万星辰之力加诸你身依旧被我父亲打的跌落九天,更别说你此刻不过一具分身,你有什么资格挑战我父亲!” “你该死!”,太后一步迈出,来到小心面前,一拳,周天震荡,小心同样一掌,小心倒飞千丈随即一声凤鸣,一只遮天大凤口吐精火冲向太后。 天空大战,小白刚要飞入天空,小心喊道:“不要插手,我要让这贱人死在我的天火之下!” 另一处天空之上,石叮当和赵鑫站在那里,石叮当手里拿着一个酒壶,时不时的喝上一口,看着已经打入高空的战场,说道:“你这媳妇太过心高气傲,前世如此,今生依旧如此,那星母明显已经重铸了神格,有了神魂,就差重返神位了,而她不过依旧是渡劫境,没有揭开封印,只凭一股天凤之气,迟早落败,弄不好还得死一次,你就不担心?” 赵鑫苦笑摇头:“正如你所说,小心太过心高气傲,她的事情我都不敢插手,除非岳父岳母还有心妈妈小龙小双,除了他们,她真是谁的面子也不给!” 石叮当看着战场,说道:“不插手不行了!” 赵鑫也看向战场,一皱眉,只见那处战场的更高处,一道人影已经出现,伸出一只大手,大手抓取的方向,正是南离宫! 赵鑫飞入战场,石叮当则弹出一块石头,击向伸出的大手,一声巨响,大手被炸毁,那人一惊,看向石叮当,随即就要抽身退走,石叮当一飞而至,一拳轰出,那人化为烟尘。 赵鑫加入后,太后不惧,但是看到了石叮当,太后顿时大惊失色,随即化作一束光消失在茫茫天际。 石叮当落到南离宫大院,此刻,禁军等早已撤退,这样的战场根本就不是他们能掺和的,刘域金下令撤去了所有护卫,见石叮当来到,虽然不认识这个人,但是,那气度风姿着实令人惊叹,再加上虽然看不太清,但是,他也知道是石叮当毁去了那只毁天灭地的大手,于是对石叮当尊崇有加,抱拳行礼:“刘域金拜见仙人!” 石叮当斜了一眼刘域金,十分不满:“谁是仙人?你才是仙人,你全家都是仙人!” 刘域金懵逼,小白笑道:“叮当叔叔早已经超脱仙神范畴,你叫他仙人等于是骂他!” 石叮当走到周太妃跟前,笑了笑:“现在,记起了多少?” 周太妃斜了一眼石叮当,又笑了笑:“最起码记起了你这块石头!” 石叮当让周贵妃等人去往多宝阁,而自己留在皇宫,告诉大皇子,这个皇帝你就不要做了,另外通知那些个皇子都回来,刘氏家族也该回到刘家村去了,做过了皇帝过足了瘾,就应该见好就收,回到刘家村好好修炼,将来的前途比当个皇帝好得多。大皇子刘域金也听不懂,但是也知道这个皇帝是没他份了,能保住命也算不错,但是,父皇那边怎么办,难道真死了? 石叮当来到杨皇后的寝宫,那个角落里破破烂烂的小屋子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石叮当,石叮当来到那屋子前,一挥袖子,好似拉开一道帷幕,帷幕上画的就是那个破房子,帷幕拉开,一个崭新的空间赫然在目,一座富丽堂皇的大院子,像是另一座皇宫,就在眼前。 石叮当进了那个大殿,黄袍加身的中年人正在发呆,这时候身边的宫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捅了捅发呆的皇帝,指了指不远处背着手气度从容的石叮当,皇帝转过身,看到石叮当,想了想,咧嘴一笑:“我能出去了?” 石叮当来到皇帝跟前,说道:“刘廷阁,装什么蒜,这么多年装疯卖傻,还不是为了保命?再说,你除了好色好像一无是处吧?” 刘廷阁摇摇头,说道:“净瞎说,要不是那个假皇后鼓捣这么个阵法,而这个阵法恰好与星气相连,能壮大我的神魂,我早就出去了,对了,你能来,那女人一定被赶走了,说说,你们想怎么安排我?” “刘家的人都会去,回到刘家村,那里已经改造好了,洞天福地,就像我搞出的那个龙兴村一样,在那里修炼,要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带着你们先走一步。” 刘廷阁终于由衷的笑了,“那感情好,不过,得答应我,我那些个妃子我得带走,我舍不得!” 石叮当打了刘廷阁一巴掌,“你知道周贵妃和香儿老七是谁吗,打死你你也不敢打周贵妃的主意,当初让你去周家村找周贵妃,可不是让你吃天鹅肉的,你也吃不到,她之所以来到宫里,其实就是替你看着那个杨皇后,也就是星母。其余的你那几个媳妇,愿意跟你走你就带走,不愿意跟你走的人家要回家族你也别拦着,毕竟没了皇帝身份,你还是很不招人待见的,要长相没长相,要钱没钱,你就跟要饭的也差不多。” 刘廷阁很不高兴:怎么说话呢,怎么说我也是个练家子,我还是小双他大姨夫...的一部分,我也是有后台的人。 石叮当也不跟刘廷阁闲扯,转身走了出去,星母逃走,怎么说也是个隐患,他也不知道,那娘们儿手里还握着什么要命的东西,或者还有什么底牌。 没过多久,小瑞他们率领大军横扫了不服气的抵抗武装,至此,安南国全境皆为龙顺帝国疆土,刘琇自然接管了安梁城,并且将原安南国改为安南都护府,下辖十个郡,重新任命了各级衙门官员,龙顺国一统天下只差东域的滨海国和中原的一块地区。 小瑞征得小双同意,直接大军开拔,转战中原,其实中原已经被蚕食的差不多了,只剩下祖河流域的一个国家叫做黄龙国。 小双办好了周家村的事情,并没有回到安梁城,而是直接去了滨海国境内。 小双的身边,琴棋书画四君子,郝猛慧觉,慧觉佛宝塔内,那些被他收留的佛宗僧人,他本打算去一趟佛宗,被小双阻止,小双的意思是,佛宗既然和星母捆绑到一起了,那我就在给他们一次机会,星母一定还回去找他们,如果,他们这个时候还看不清形势,依旧和星母搅在一起,那我就不客气了,佛宗是要在这个天下抹除的。 滨海国和安南国的边界线也是一座大山,叫做大行山,像那座太始山一样,南北走向,山峦厚重,山上有兵营,扼守一座隘口,龙顺帝国大军暂时还没有来到这里,可以看得出,滨海国在这里加强了防御,派重兵把守,好像没有丝毫投降的迹象。 龙顺国几乎一统北玄天,这个时候无论任何势力对抗龙顺国都无异于以卵击石,但是,那些势力依旧坚持坚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可见说也不想失去到手的权利和利益。滨海国朝廷姓姜,都城日曌。 小双等并没有惊动扼守隘口的兵营,轻而易举的过山峦下陡坡,来到滨海国,小双神海出现滨海国山川地理图,理清了去往日曌的路线,这一次,他想直接去找姜氏谈谈,让他们主动退位,可以给他们一些官职,省得大军征讨,让百姓吃亏。 小双不想再遇到一路被刺杀的事情,定好路线,将跟在身边的人收进大世界,然后一步来到日曌城内。 日曌城不小,毕竟是一国之都,面积巨大,街道很多,小双落脚之处是皇城外,百姓聚集的繁华之地,车水马龙。 小双走在街道上,想先去皇宫见见那个皇帝,但是,想了想,还是先吃点饭,万一到了皇宫人家不管饭饿肚子,岂不是很亏。再加上琴棋书画四君子和郝猛都好杯中之物,来到一个新地方,不管点酒也说不过去。 小双一路走一边看着街道两侧的酒招子,一处叫做“千杯醉”的酒馆,进进出出来来往往的人不少,看样子是个实惠而又好吃的地方。小双将众人放了出来,郝猛抹了抹嘴巴,当先一步,来到酒馆,喊道:“店家,找张桌子,先来一二三...五坛酒,捡最好的菜上来,要快!” 屋子人很多,纷纷看向郝猛,又看向小双等人,有的撇撇嘴,这个咋咋呼呼的瘦子,着实令人不喜。 店家和小二赶忙来到跟前,店家笑道:“今日客满,还请客官另寻他处!” 郝猛四周看了一圈,确实十几张桌子都有客人,小双摇了摇头,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去找一找别的地方。” 刚要出门,一位客人站起身,说道:“几位朋友,在下独身一人,用不了这么大地方,若是不嫌弃,何不过来一起喝几杯?” 小双看了看那人,那人看着小双等人微笑,小双也笑着回应,“那就多谢了!” 小双几人围坐,小双在那人对面,抱拳道:“在下杨无双,敢请教先生贵姓?” 那人道:“邓,邓肎,读过几天书的愚氓,两个爱好,读书交友!” 饭菜酒水上齐,邓肎提前把一锭银子递给小二,看着小双,笑道:“见笑,钱不多,怕你们提前把账给结了!” 小双笑了笑,打开酒坛,为邓肎倒上酒,说道:“邓先生如此客气,在下却之不恭,借花献佛,敬先生一杯!” 邓肎端起酒杯,与小双对饮,放下酒杯问道:“可否问公子,公子从何处来,又到何处去?” 小双抬头看了看,此时,嘈杂的酒馆变得鸦雀无声,不知不觉间,这一张那个酒桌形成了一方与世隔绝的小天地,小双还是比较吃惊这邓肎这一手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看了一眼邓肎,道:“先生果然非凡人!” 邓肎摇头:“在公子面前,这都是不入流的小手段,只是人多耳杂,还是要小心些。” 郝猛和棋琴书画四君子已经喝进高潮,对小双邓肎你一言我一语充耳不闻,慧觉则端着酒杯,在手中转圈,看着晶莹剔透的酒杯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偶尔看向外边,像是探寻着什么。 邓肎喝了一杯酒,看着小双,说道:“在下云游天下,在这座天下停留的时日已有几十年,看过江山风云变幻,看过江湖血雨腥风,看过人间冷暖,也见过人间真情,但是,在下却始终找不到自己该何去何从,不知公子能否指点迷津?” 小双对这种故作高深十分不感冒,他是站在天下最顶端的人,视角在九天之上,但是他自己合道天下,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高高在上的神仙,既入红尘,红尘便是乡土,便是心之所安,所行所为,皆以红尘为念,入酒馆喝酒,你就是一个普通的酒客,哪怕是在大街上看耍猴,你就是看客,这时候应该做的就是抛弃自己所有的身份,就是一条普通的鱼进入鱼群,如此而已。就如眼前这位,进了红尘,却自以为高人一等,冷眼看人间如看蚂蚁搬家,你就是走的路再多,看的人再多,也不过是一个过客而已,再说,我都没装,你装什么? 小双还是耐着性子,说道:“在下不敢指点先生,不过有一些感想不知先生能否听听一二,请问先生,你走人间走江湖,初心是什么?到人间来要干什么?成为凡间的一份子还是装装逼就走?” 第376章 万神山 邓肎不自觉手一抖,脸上阴晴不定,继而陷入沉思,小双继续道:“我有一个姓唐的朋友,从某处仙家之地下来,来到凡俗之地,自以为一下山就可以风云在握,成为天之骄子,看众生皆为蝼蚁,举手投足皆有超尘气概,一举一动,足可以引人间动荡,但是,他最后被打了,被打得很惨,最后为了生存,当个挑粪工都甘之若饴,最后彻底轮入红尘成为红尘最普通的一份子,这才洗心革面,扎扎实实做了一回人,若问他初心是什么,他的初心就是来这凡俗走一趟装一回逼,最后被吊打,被打醒了,这才老老实实做人。当然,我问先生走这一圈所为何来,不是告诫先生不要装逼,而是真诚的问先生,你走这一趟的初心是什么,可曾扪心自问?” 小双看着邓肎,独自喝了一杯酒,道:“我见过一些智者,比如龙顺帝国的丞相刘琇,那人才是吞吐宇宙之大才,修行演算智计甚至搞阴谋诡计,皆可以登堂入室,每一项才能都足以成圣成道,我见过他的三个方面,修行走的楼观派,其修为足可以媲美其楼观派祖师,搞阴谋诡计,曾拨动一国风云,如今治国理政,其才能仅用一成便足可以治理一座天下。这样的人,我见过他最狼狈的一面,那就是真正沉入民间,走投无路变作流民差点饿死,然后又从流民登高庙堂,处于人间之巅。这样的人都没有故作高深,没有将众生视为蝼蚁,没有高高在上自视为神,请问邓先生,你的优越感从何而来?你与刘琇相比,处于什么段位?” 邓肎阴晴不定,一只手紧握酒杯,一只手搭在桌子上,低着头,显然竭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这时,小双轻轻敲了敲桌子,说道:“喝酒!” 邓肎蓦然一惊,抬起头看向小双,道:“你知道我是谁?” 小双看了一眼邓肎,道:“我初到安梁城,投入到郝猛的圆顺镖局,第一天我就知道,我的身边有一群人盯着我,包括郝猛的镖局的有几个人,还有那些在街道在小摊在我所能到的每一处,那些贩夫走卒,那些杂耍艺人,还有那些偶然在街上擦肩而过的人,他们都是你听风楼的人,你表面上辅佐大皇子,其实你是皇后的入幕之宾,囚禁皇帝的阵法,皆为你所为,我没有兴趣知道,你是星母座下的哪一路神仙,反正都是我的敌人,你死不死全看我的心情。我没有回到安梁城,但我知道安梁城那边星母失败了,不过现在我还真不知道她跑去了何处,想必你知道,但是我也不问,不值得,有我在,她只能像老鼠一样龟缩,所以,你也不用拿星母的行踪和我讨价还价,我不稀罕。你今天所以要死,纯属于我看不惯你在我跟前装犊子的样子,在我跟前卖弄智商,你真是找死!” 邓肎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一系列的谋划,在小双面前根本一文不值。 邓肎刚要有所动作,却发现自己丝毫动弹不得,在无尽的惊恐中,身体逐渐化作云烟,消散不见。 慧觉撵着佛珠,默念“地藏经”。 听风楼,看样子把手已经伸进了滨海国,不然,他们断然不可能如此清楚的掌控自己的行踪。 无所谓,这个在自己跟前玩智商的邓肎已经死了,听风楼失去了主心骨,一时半会儿监视不到自己。 这个秀智商的家伙其实最终的目的是想投靠自己,只不过,自己对这种人是实在看不上。 小双喝了一会酒,吃了点东西,就站起身走出了酒馆,天色已晚,先找个客栈休息。 在找客栈的路上,慧觉问小双,为何不教而诛,小双看着慧觉,看得慧觉发毛,慧觉吓得后退,“你不要乱来啊!”,小双眼中的金光褪去,说道:“这个邓肎是大皇子刘域金的老师,七子夺嫡的乱象就是他一手促成的,还有,那个皇帝刘廷阁被圈禁另一个空间,也是他所为,他和皇后合谋,采集了周家庄那些活死人的神魂,目的是掌控那些周家庄人,这一次我们表面上受七皇子委托送信物,其实都是皇后的谋划,若我猜的不错,七皇子也是受到了皇后的胁迫。这一切谋划都失败了,他便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显得高深莫测,让我对他欣赏,给自己留后路,这样的人不能信任也不值得信任,因为他是随时随地可以出卖主人的人!” 小双决定还是先住下来,随意找了一家客栈,几人住下,琴棋书画四人感到还没有尽兴,就经过小双同意,又去了附近一家酒楼,继续喝酒。郝猛对小双的手段已经见怪不怪,但是今天见到那个邓先生莫名其名的说没就没了还是感到惊悚,有一句话叫做伴君如伴虎,这一刻他由衷的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深刻含义,不过,他倒是没有太过担心,这个皇帝不是一般的皇帝,似乎人家把这个皇帝也没当回事,自己与他真不是高攀,是真哥们儿,生死相托的哥们儿,而且,他感到,这个小双公子,真没把自己当做外人,虽然没说,但是一言一行,对自己毫无戒心。 这让他很感动,没想到,出一趟镖,结识一个江湖草莽,居然就是自己最幸运的时刻。 慧觉一直想着白天的事情,小双眼眸中那道金光,令他惊悚不已。 前世今生的陪伴,他对小双太过了解,也正因为了解,所以害怕。 他怕这个小双再也回不去那个小双。 琴棋书画出去疯狂去了,小双也不管,自己在自己的房间内,拿出了不少好吃的和好酒,把土姑姑五人叫出来,房间内顿时热闹起来。 小双为了不影响别人,布置了阵法,隔绝了视听。他愿意这样,每当空闲下来,他愿意和土姑姑几人坐在一起,哪怕什么也不说,只要待在一起,似乎就是一个家,一个有心灵寄托的地方。 小双总有一种感觉,不会太久,他将和土姑姑五人告别。 不舍,就像第一次和老黑牛分别,那种撕心裂肺的滋味很不好受。所以,他一直在想一个办法,那就是和这些人不分别,一直待在一起。 瞎子早就不瞎了,是东方木,但是小双还是喜欢叫他瞎叔叔,东方木也喜欢,这证明这孩子始终没忘本。瞎子乃是东方木神,在大世界中那棵生命神树之下,他得利最多,同时通过草药循环,让大世界的生机更是循环不息。值得一提的是,现在,他们可以炼制出圣药级别的丹药,而且是九品,已经突破了这个天下的极限。 小双收了一些丹药放在紫金葫芦里,说道:“土姑姑,我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未来我要建一座五行宫,要很大的,有树林有山峰,有湖泊有河流,你们和我和七彩裙小女孩都住在那宫殿里,我们种草药养动物,在一起喝酒出去一起游览,我们是一家人,永远也不分开。” 土姑姑摸着小双的头顶,极为温柔,又将小双搂进怀里,亲了亲小双的头发,然后像是哄孩子一样拍着小双的身体,像是哄孩子入睡一般。小双果然闭上眼睛,像是婴儿睡眠,嘴角露出甜甜的微笑。 五个人看着小双,皆泪眼朦胧,这孩子太重情,未来,未来若真有那么一天,真怕这孩子受不了。 土姑姑说道:“那我们好好活着,用尽所有的生命,一直陪伴着他。” 第二天,郝猛结了账,问道:“今天要去哪里?”,小双道:“这城里虽然没有名山大川,但是风景不错,再加上地理位置靠近东海,渔业发达。除此之外,我看过滨海志,城东有一座封神台,听说其实是是上古时期遗留的一座飞升台,咱们去参观一下,开开眼界。” 几人向东而去,已经出了东门也没见所谓的封神台遗址,见遥远的东边有一座大山,号称万神山,有零零散散的人也去往万神山,便与路人打听,其中一位是一个中年妇人,身背花布褡裢,里边不知放着什么,看样子东西不少,小双问道:“大婶需要帮忙吗?” 那妇人看了看小双,一看小双的长相便有些放心,爽朗笑道:“那感情好,正好大婶挺累的,那就帮大婶背东西吧。” 小双接过褡裢,背在肩上,说道:“还挺沉的,大婶这是要去何处?” 大婶道:“万神山今日有庙会,你们看陆陆续续的人越来越多了,不是去上香的就是看热闹的,每到这个节日人就多,大婶不信神佛,但是,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去卖点东西挣点钱,家里有孩子还小,老爷们儿瘫痪在家,不挣点钱活着都难啊!” 小双点了点头,大婶说道:“都是煎饼,逛庙会的人总会饿的,想吃东西,我这煎饼好吃,这几年在这庙会上都有名气了,别人都管我叫‘煎饼婶’,你停一停,拿出几张来,你们都尝尝!” 小双也没客气,把褡裢卸下来,伸手拿出几张,分给众人,小双咬了一口,果然很香很柔又很筋道,伸出大拇指,对煎饼婶说道:“大婶,你也不用这么辛苦,这些煎饼我都要了,你不用去庙会了,回家照顾孩子去吧。” “那可不行!”,煎饼婶笑道:“好多人都等着吃我的煎饼,我若是不去,他们可能要失望呢!” 小双又背上褡裢,笑道:“那我就和婶婶一起吧,帮帮你忙,饿的时候还有吃的。” 山脚下是一片树林,树林里边有小道,这时候,可见树林中有不少马车骏马甚至驴牛之类的停在树林里,显然万神山的那座封神台遗址应该在山上,山上的小道上不去车或者不让车马什么的上山,所以只能把这些车马什么的放到山下。小双等人过了树林,眼前就是一个大殿,大殿外就是广场,广场上人群熙熙攘攘,有很多摆摊设点的,卖一些什么小物件,什么拐杖奇石,项链珍珠等,当然也有卖吃的。有一些人显然认识煎饼婶,笑着打招呼:“煎饼婶,今天带了多少煎饼啊,带少了怕是不够吃!” 煎饼婶笑道:“今儿可真是对不起了,这煎饼还真不是卖给你们的,山上玉虚宫,那几个师傅早就定好了,我的给他们送过去。” 那几人显然有些失望,看着煎饼婶身边背着褡裢的小双,笑道:“煎饼婶,亲戚吗?没见过呢!” 煎饼婶痛快说道:“我侄子,好看吧!”,说着领着小双进山门。 过山门,随着人流往山上走,大部分是逛风景的人,还有一些纨绔专门往大姑娘小媳妇多的地方蹭,蹭的大姑娘小媳妇东倒西歪的,然后装作一惊一乍十分关心的样子:“小心啊!”,将人拉倒怀里一顿蹭,弄得大姑娘小媳妇骄横喊道:“臭流氓!” 小双等人跟着煎饼婶,煎饼婶虽然三十多岁了,但是长相还是不错的,特别是有成熟女人的丰腴味道,这一路也没少挨蹭,煎饼婶也没有太在意,有时候遇到熟人,还要打招呼,“煎饼婶你又漂亮了!”,“小崽子,滚你妈被窝去!”,“煎饼婶,煎饼叔还不行吧,不行的话,我去帮帮你!”,“来吧,看我不绞了你的命根子!” 到了一处缓坡,有几座庙宇式的建筑,红墙绿瓦的那种,有院子,院内绿树葱茏,葱茏下就是大庙,进了院子,很多人上香,煎饼婶带着小双等人绕过大庙,来到后院不对外开放的院子,来到像是房舍一样的房子前,煎饼婶笑道:“进去看看,里边可都是得道的高人,神神叨叨的,会算命,这些煎饼就是给他们的,跟我进去,给你们算一卦,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们不收钱!” 小双笑了笑,也没犹豫,跟着煎饼婶就进了屋子。 屋子三间,正堂有三尊塑像,有供台香炉,香炉内有香烟袅袅。至东屋,很大的房间,里边有两个道士,正在伏案疾书,小双看了看是画符,都是一些平安符之类,今儿庙会,请符的人一定很多,拿到前院卖出去,就会卖出一个好价钱,而且是两位得道高士画符,那符就不是一般的符了,符道之力定然更加丰沛,一经显化,灵力沛然,即便的凶宅,有这么一道符,万鬼难侵,可保家宅平安。若是求亲求子符,符箓显化,化符为水,饮下之后,可心想事成。 当然,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但是还是有信的,不然,也不会一张符箓卖出千八百两银子,对于不信的人来说就是骗子,但是对于信的人来说那就是千金难求! 煎饼婶进屋,让小双将煎饼放在柜子上,两个道士看了一眼煎饼婶,刚想说什么,又看到小双等人,皱皱眉:“煎饼婶,此乃禁地,带这么多人来干什么?” 煎饼婶笑了笑:“都是我的侄儿,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带过来看看眼还不行啊,再说,你们吃了我多少煎饼啊,这点面子都不给?” 第377章 煎饼婶 道士换上一副面孔,呵呵笑了笑,看向小双几人,极为隐秘的眨了眨眼,其中一位道士身材肥硕,大腹便便,而另一位则与郝猛有一拼,瘦的像是一身衣服挂在衣服架上一样。肥道士重点看了一眼小双和慧觉,笑道:“求符还是算命?” 小双看了看煎饼婶,煎饼婶笑道:“这岁月观的签卦都是很准的,试试呗,信则有不信则无,权当听听这神棍的屁话了!” 看样子煎饼婶和这道士很熟,说话也不见外,肥道士眯缝着眼睛,笑道:“切勿枉造口业,神灵有耳听千里,抬头三尺有神灵,岁月观不是摆摊的术士,不做骗人的口舌生意,看的是缘分,既进山门,便是有缘,今见公子相貌堂堂,有龙虎之相,送公子一卦,也算了了这份缘分。” 小双不吭声,拉过慧觉,说道:“道长看看我这兄弟的命相如何?” 慧觉单手立于胸前,念道:“嗡嘛呢叭咪吽!”,六字真言,六色真气环绕形成六道轮回盘,在房间内轮转,又有六色莲台盘旋,慧觉端坐其上,后脑轮回盘越发耀眼,六字大明咒有众生回向之力,颂持真言,能消除天界生死苦,能消除非天斗争苦,除人间生老病死苦,能消除畜生役使苦,能消除饿鬼饥渴苦,能消除冷热地狱苦。随着慧觉念诵真言,整个房间,有佛光普照,六色莲台,呼应六道轮回盘,在每个头上对应出每个人的轮回之道,小双笑着,看向煎饼婶和两个道士,说道:“道长可否为我等送一卦?” 肥道士此刻已经变得面目狰狞,已经显露出长舌恶鬼之像,瘦道士则变为色鬼之像,二人忍不住六字真言的灌顶,所谓前世今生一览无余。小双笑道:“魑魅魍魉也成了得道高人,煎饼婶,看来你不信神佛是对的!” 小双摆了摆手,慧觉收了六字真言神通,那胖瘦二道士如同虚脱一样瘫软在地上,小双拿起桌上一道符箓,说道:“从饿鬼道偷渡到人道,既然费尽周折投生到人间,就应该珍惜,若是干些骗人的小把戏也有情可原,若是还不吸取教训,不行善积德,不但骗人还坑人,不破迷障,仍旧堕落,就算你是谁谁谁的门下也就不了你们,说说看,这个岁月观是怎么回事?” 煎饼婶有些不自然,身体忸怩,小双笑了笑,“煎饼婶若是有事,可先走一步!” 煎饼婶闻言,有释然状,转身出了门,拍拍自己丰厚的胸脯,自言自语:“吓死老娘了!” 小双看了一眼煎饼婶,琴棋书画四君子离去,慧觉也闪身出了屋子,只有郝猛总感觉留在小双身边才是最安全,没有挪动脚步。小双看了一眼胖瘦二道士,“跟我说说这个岁月观和你们的根脚!” 二道士终于站起身,抹了抹冷汗,胖道士说道:“我二人并非岁月观的人!” 小双皱眉,感觉这事好像有点复杂,掏出一坛酒,摆了四个杯子,说道:“别紧张,咱们边喝边聊!” 胖瘦二道士战战兢兢的坐在桌子边,郝猛也坐下,只是紧挨着小双似乎这样才更有安全感,他有一种感觉,若不是有小双在,这两个道士随意一个眼神,自己就会灰飞烟灭。 小双以鼓励的眼神看着二道士,二道士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端起酒杯一口干掉,胖道士觉得不过瘾,又连喝几杯,胖胖的脸有了些许红润,精神头也亢奋起来:“不瞒公子,公子行迹早在监视之内,我等从宫中来,就在这里等着公子,若是能杀就杀,若是不能杀,要将公子引到万神山一处秘境,让那些大修士杀!” 胖道士又喝了一杯酒,精神越加亢奋:“滨海国姜氏,乃是上古封神时一位通天大能的后裔,滨海国乃是他的封禅之地,历来以人间之外的仙地自居,断不能容忍别人染指,姜氏老祖,就是那个拥有封神榜的人,据说还活着,姜氏说,也只有他能杀死你!” 小双想起了很多事情,笑道:“先不说他能不能杀死我,这个滨海国现在找到我头上,就已经招惹了我,既然招惹了我,就算他不杀我,我也要找他说道说道。” “还有,那个煎饼婶有什么跟脚?” 瘦道士眼睛闪出些许光彩,嘴角有淋淋口水,一副色中饿鬼的形象不自觉显现出来。“那是狐媚子,狐媚子!” “这个岁月观究竟是怎么回事?”,小双又鼓励胖道士喝了一杯酒,胖道士越发亢奋,“本来就是狐媚子的道场,煎饼婶,对就是她,别看她是个贫贱妇人的形象,她可是能把煎饼推销到宫里的人,连皇帝都尊称一声煎饼婶!我们在宫里,是皇帝的术师,但是,我们都知道,我们的本事远远不及这个狐媚子,只是相处比较熟悉,说话随意一些,她也从来没有高高在上,所以,我们在俗世为皇宫术师,在山门则是她的护法,有好处,这娘们儿很销魂很销魂的,不信你试试!” 小双咳嗽一声,胖道士激灵一下,忍住激昂的情绪,讪笑:“口误,口误,但是,说真的,若不是那种销魂的滋味,我们哥俩也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就范!” 小双觉得也没什么可问的,看着越发兴奋的二道士,假装有些犹豫,二道士看着小双犹犹豫豫,立马吓得酒醒了一半,跪在地上,说道:“有用,我们还有用,你可以将我们二人放回宫,我们做内应!” 小双点点头,二人松了一口气,小双之间出现两缕灵气,点入二人头顶,说道:“我还是要把握一些,我对你二人注入了我的气息,你们的一言一行皆在我的神识之内,若有二心,你们的脑袋就会‘砰’的一声开花,不是不放心你们,而是你们这么轻易的就投降了,让我有点瞧不起你们!” 胖瘦二道士磕头:“公子尽管放心,我二人绝对真心归降公子,因为,我们早知道公子的来路,一心想给公子当奴才,天可怜见,愿望终于实现了!” 小双无语,问道:“这座道观除了你们,还有谁?” 胖道士立即回答道:“真正的封禅台在秘境之处,我们也没有进去过,但是我们知道去山顶有一座山峰叫做‘望月峰’,峰顶有明月楼,那就是禁地,是任何人也去不了也不知道在何处的地方,只是口口相传,说那里有一座明月楼,至于有没有,我们也没去过就不知道了,这个岁月观除了我二人,剩下的就是一些普通的道士,没见过别的什么大道士,真的,骗你是小狗!” 小双快被恶心到了,把自己说的那么可爱,还真有脸。小双点点头,“你们下山去吧,去皇宫里,平时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要露出一丝马脚,否则,真就‘砰’了,好自为之!” 胖道士显然亢奋劲儿还没过,使劲拍胸脯:“公子放心,我二人就是你孙子,绝对听话,放心吧,爷!” 二人出了门,脚步发飘,浑身颤抖,显然连惊吓带惊喜,让他们二人有些迷迷糊糊,走路七扭八歪,一路冲撞人群:“给道爷让路!” 郝猛十分奇怪,看着手中的酒杯:“至于吗?不是假酒啊?” 小双笑了笑,说道:“我给他们的酒杯都是加了料的!” 郝猛仔细看着自己的酒杯,有些变色,小双拽起郝猛:“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一挥衣袖,酒坛酒杯皆化为飞灰。 小双知道慧觉和四君子追踪煎饼婶去了,方向正是山峰,而到了峰顶,便失去了煎饼婶的踪迹,几人正在下山,碰见了上山而来的小双郝猛,又转身跟随小双上山,越往上,人流越少,到了山顶,除了一些号称要看第二天海上日出的游人,也没有几个人。小双几人也找了一处突出的岩石,从一处山顶往外突出的一块平板岩石,这岩石很长,一直延伸到百丈之远,岩石下边就是万丈深渊,一般人不敢坐在这块岩石上,特别是山谷的风呼呼作响,岩石有很大的摆幅,让人很容易立足不稳,所以,这块岩石人们只能惊叹却不敢踏足。 小双几人当然不害怕,走到岩石最前端,坐成一圈,小双面朝东方,等待月亮更亮,而不是日出。 小双早已经布置了屏蔽阵法,不让游人看见自己等人,外人看,那里空无一人,特别是还有雾气笼罩,那块岩石就像躲在云雾中,时隐时现的,极为神秘。 子时初分,月亮更大更亮,悬挂于天,甚至可见月中景象,月光洒满山峰,大夏天的月光有了些许微寒之意,月光打在身上,还有些湿润的感觉,一条黑云,从西边飘荡过来,来到月亮前边,将月亮上下一分为二,上半月照云海,像是海上生明月,下半月则把月光投向深渊,深渊有月光照出层层迷雾。小双自言自语:“就是此时!”,一把将郝猛等人装进大世界,一飞冲天,直奔月亮而去! 小双人如光线,闪烁之间,已到那条云海,眼前如有一层琉璃阻隔,小双信手一划,由上而下,天开一道缝隙,小双一闪而入! 眼前,山峦叠嶂,云海漫游,无数宫殿像是浮在云海,外边圆月,里边白昼! 白昼的天空,日月交辉。 小双飘飞进入云海之内,落地,云不见,有大殿在眼前,金碧辉煌! 小双看了看大殿,感到有些不对,现在才想起来,那块突兀的巨石如此显眼的插进山崖,延伸到深渊上方,像是特意延伸出来的接引桥,若是万神山有这么一个独特的景观,早就名扬天下了,而自己来之前,并未听说过什么万神山,更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块巨石,更别提圆月之夜可见天宫。可以想象,这些独特的景色都是被刻意安排出来的,而自己不知不觉被引了进来,还配合着制造迷障,不让外人看见。从遇见煎饼婶开始,事情就已经在别人的掌控之中,一步步将自己引导到这里,而目的也恰恰是将自己引到这里。 只是不懂,究竟是谁煞费苦心的把自己引导到这里来?还有,胖瘦二道士说煎饼婶是狐媚子,自己怎么就没看出来,那两个家伙比自己还厉害?这是不可能的! 大殿就在眼前,进还是不进,这是个问题。 小双天不怕地不怕,自信这个世界上自己没有任何对手,但是,现在也有些迷惑,就算有人要阻碍自己合道天下,但是自己大势已成,就算是最厉害的天庭下凡的那些神仙也阻挡不了自己,那么还有谁不自量力的非要和自己过不去?何况,这北玄天下有父亲的分身,有石叮当,还有老黑牛。 进就进,我就不信了,还有谁能阻挡我前进的步伐。 小双抬脚,站在大殿前,大殿紧闭的大门訇然中开。 来不及反应,进入大殿的那一刻,所谓大殿不复存在,眼前浮云遮望眼,浮云高出,一座高台,白玉色,有阶梯,一直延伸到白玉台的最高处,从眼下望去,高台,和高悬于天的明月呈一条直线,往上走,如登月。 小双想起封禅台的传说,那个姓姜的仙人,是不是在这里封的神。 小双沿着台阶上高台,一踏上台阶,环绕的白色雾气和云彩散去,一座神山完全显露出来,四周诸峰环绕,九峰,中间这座高台最高,九峰拱卫,高台独高。 小双继续登台阶,山风突然猛烈起来,像是刀子一样,从他的身体穿过。小双愣了一下,体内运转生命之气,瞬间修复身体,甚至衣衫都没有留下丝毫印记,然后一步步登上台阶,小双越走越轻松,全然没有注意到,他的身后留下了一串肉身,都停留在台阶上,一动不动。 上了平台,一位神人一手持接引牌,一手拂尘,看着小双,说道接引神欢迎公子! 那人拂尘一甩,巨大的平台上一位仙人出现,那仙人鹤发童颜,长须到胸,眉毛修长,甚至与胡子搭在一起,手持卷轴,打开,念道:“封太上原始道君之命,尔龙小双前世为护一界平安,护卫众生,宁可肉身粉碎散于乾坤,魂飞于宇内,也要抵抗西方诸神,其行可歌可泣,其为震动诸天,功高足以成圣,今敕封你为三界守护神之职,统御五座天下神灵护佑三界平安,尔其钦哉!” 那人祭出一把宝剑,对小双一斩,小双化作一股金光,飞入那金色卷轴。 有万神出现,层次不同的立在空中,向高台跪拜,那卷轴升空,上万缕魂灵从卷轴飘出,飞入跪拜的众神头顶,众神再一次跪拜,然后各自飞去。 第378章 破月宫 小双那缕神魂,则直入月宫,那座高悬于天的月亮。 鹤发童颜大仙人一挥宝剑,所有山峰君不见,月亮在天,那座万神山山顶,有一些等待日出的人,还在那里酣睡。 距离万神山二十里不到,那个小村子,煎饼婶熬夜继续她的煎饼大业,孩子和老爷们儿早已睡熟,煎饼婶一直留心从窗户洒进来的月光,到了快到清晨,煎饼婶忙碌了一夜,将煎饼装在褡裢里,出门,走出院子,向后一挥手,那座茅草房燃起大火,不过片刻房屋不在。 煎饼婶继续去了万神山,不过这一次是直接到了那座道观,道观大殿前,天刚蒙蒙亮,一个苗条的身影站在那里,煎饼婶也没说话,与那苗条的身影融合,然后,煎饼婶走出了道观,来到广场上,准备她新的一天卖煎饼的生涯。 庙会还在持续,天亮的时候,人们纷纷购买煎饼婶的煎饼,不大功夫,煎饼婶卖光了煎饼,笑着一众人告别。 煎饼婶走出了万神山范围,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一处海边,海边,一座延伸到海里的半岛,绿树葱茏,视线被阻,看不见半岛内的景象。这里空无一人,这个风景如画水波不兴的好地方,没有一艘渔船。 煎饼婶来到这个半岛上,一处海里突出的礁石,礁石上一个老翁戴着遮脸的草帽,一条鱼线垂下,安安静静的钓鱼。 煎饼婶来到钓鱼翁身后,二人谁也没有吭声,仿佛处在两个世界,彼此看不见。 就这样一直到傍晚,谁也没吭声,钓鱼翁开始收拾渔具,收拾完毕,看也不看身后的煎饼婶,背着家伙,走了,走向林子里的一间茅草屋。 煎饼婶出现在茅草屋,钓鱼翁不耐烦,“已经开天门接引走了,你何苦还来烦我?” 煎饼婶说道:“我要那座封神台!” 钓鱼翁猛然回身:“你要接引那些神灵下凡?你是找死!” 煎饼婶不屑道:“别和我说狠话,你要知道,你的子孙的性命全在我手里!” 钓鱼翁看着煎饼婶,一把桃木剑出现在眼前,桃木剑微微颤动,发出耀眼的光芒,钓鱼翁伸手把桃木剑抓在手里,看向煎饼婶,“我能斩你一次,就能斩你第二次!” 煎饼婶冷笑道:“你既然还在乎你那些子孙,你就下不了手,若是能出手,你早就出手了,再说,我现在虽说寄居在狐媚身上,但是,你奈何不了我,别说一把桃木剑,就是你所有的法宝,对我也无可奈何,我之所以对你客气,不是你这个人,而是你背后的势力,我不想惹你,但是,你也别逼我,再说,你元始一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龙择天对你们也没什么好感,这时候,你和我合作,对于你来说也有好处,你毕竟是半仙之躯,在人间可以称王称霸,到了天界,你又算老几?没有你师尊罩着你,你连天门都进不去,更别说开天门。但是,你和我合作,你可以成为逍遥仙,也可以有神位,你何乐而不为?” 钓鱼翁叹口气:“我是一步错步步错,如今被你逼迫,大错已经铸成,我不稀罕上天成为逍遥仙,在这人间做个长生久世的钓鱼翁,看这人间桑海桑田,也就足够了,所以,我不会在为你做什么,你想要封神台就别想了,我最后的底线就是,封神台可以作为你逃走的最后底牌,到你在人间待不下去的时候,我可以救你一命,但是,前提是,你别对我的那些子子孙孙动手。” “你会后悔的,那龙小双没有那么容易被你送走,他若回来,第一个死的就是你!”,煎饼婶也不敢太过逼迫,气囔囔的走了。 钓鱼翁看着煎饼婶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桃木剑,摇了摇头,叹气,回到茅草屋,端坐蒲团,入定。 小双登山时,身后留下的一串肉身化为一缕缕光芒汇集在一把剑内,这把剑跟随着小双被斩的魂魄,从天门而入,进入了一个陌生的天地。 这是一片死寂的世界,没有一丝生机,一把剑插在地上,地上又出现一盏灯,灯亮了起来,剑内,缕缕光芒注入灯盏之内,不多时,灯光内一道虚影出现,并且逐渐凝实,一个人出现,正是小双。小双收起灯盏,拔出宝剑,向四外看了看,摇摇头,自己笑了笑,见远处,一颗硕大的星球,五颜六色的悬在天空,宝剑一挥,眼前空间被劈开,小双一步迈出,意识所往,人即所现。 小双没有找那座万神山,那座飞升台和封神台,而是直接来到滨海国都城日曌城。 胖道士和瘦道士在皇帝姜允的寝宫为皇帝炼制丹药,今天皇帝上朝,只有他们二人在皇帝寝宫的一处密室兢兢业业的炼丹,这时,一位宫女走了进来,宫装美人,走路生姿,细腰丰胸,令人遐想。二道士急忙停火,胖道士笑嘻嘻的看着摇曳而来的宫女,笑道:“可要香气丹?下了这么久的功夫,可勾引到皇上?要我说,你若从了我们兄弟,皇帝又是如此的信任我等,必要的时候,我们直接把你送到皇帝龙床上,比你如此煞费苦心的要入皇帝的法眼好得多,你考虑好了吗,哟,可以啊,那就来吧!” 胖瘦二道士来上就要来劲,兴致越发不可自抑,贱笑着走向媚眼如飞的宫女,只是突然有那么一瞬,脑袋炸裂,两具无头尸体倒在地上,宫女吓得一惊,一回头,见一位少年站在自己身后,下意识掩住口,掩住差点飞出来的白胸,刚要飞身而走,被小双一把抓住脖颈,然后消失。 小双来到正在开会的大殿,直接进入大殿内,不管面面相觑的大臣们,走到高台龙椅前,一把将皇帝扔出高台,坐在椅子上,看着台下众臣,说道:“朕乃龙顺帝国皇帝龙小双,宣布,滨海国不复存在,滨海改为滨海都护府,尔等暂时仍保留现职,滨海府一切事物仍然延续旧制暂时运行,待龙顺帝国特命使团到位,开始旧制改革,尔等暂时有命,可以谢恩了!” 小双放出郝猛琴棋书画四君子和慧觉,又将周家村的姥爷舅舅和一些乡亲放出足足百人,说道:“滨海国即刻起纳入龙顺帝国体制,为了保持稳定,暂时仍按旧制运转,为了监督他们这些官员,即刻起,你们每人负责一个大臣,监督他们的工作,做得好的可以取代那些大臣,等待刘琇率领大军和官员到达后,滨海彻底实行龙顺国体制,实现统一。” 周家村人皆跪倒磕头,高呼万岁,滨海国那些大臣也战战兢兢地跪下,高呼万岁。 滨海国皇帝姜允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正开会呢,突然皇位就没了,而且看这意思皇位不保不说,自己还有掉头之危,但是心里不甘,怎么也得说两句,要不也太不甘心了,喊道:“我不服,我还是皇帝,凭什么你一来我就得下台?再说,滨海国乃是姜氏祖先因为替天罚逆立下旷世奇功而得来的封地,祖祖辈辈都在这片土地上称王,你又是谁?凭什么你说一统就一统?” 小双信手一吸,将姜允抓在手里,道:“朕不需要你服,你服不服都没用!”,然后将姜允扔进大世界,对吓得早已魂不附体的大臣们说道:“暂时善待尔等,不意味着你们没罪,罪大恶极者一经查实,立即处决,罪轻者可戴罪立功,有功可免罪,无罪而又立大功者,加官进爵给予重用。郝猛,接管皇宫,暂时善待姜氏一族,但是严加看管,不允许他们出宫,待到刘琇来到,自有他来安排。” 小双命周家村人接管了皇城大军,包括卫队,并通告滨海全境,滨海国已经纳入龙顺帝国版图,即日起,各地原滨海国所辖军队武装向龙顺帝国大军缴械,反抗者杀无赦! 刘琇接到指令后,除了小瑞领走的的二十万大军开拔中原,其余九路大军征伐原滨海国各地驻军,自己单独率领五万军队星夜兼程来到了日曌。 小双坐镇日曌皇宫,暂时居住在一处皇家大院,将土姑姑等人放出来,打算在日照稳定一段时间。 他等着那个把他送走的姜氏老祖出现。 半岛,那座茅草屋,钓鱼翁枯坐蒲团,不动如山,这时候,煎饼婶出现在面前,说道:“还在这里装镇定,你的子子孙孙的小命危在旦夕,你不管了?” 钓鱼翁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煎饼婶,淡淡的说道:“过去他们受你的威胁,现在他们受龙小双的威胁,都一样,再说,我也想开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不能世世代代护着他们,该死的就让他们死去,我不管了也管不了,倒是你,留在宫里那一缕魂没了吧,联系不上了吧?你是想走还是想死?” 煎饼婶脸色难看,“你也没想到吧,那小子根本就没在乎你的所谓封神台,送走了人家,人家轻轻松松回来了,倒是你,失去了飞升台,你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假装镇定,也改变不了你将彻底沦为凡夫俗子的命运。” 钓鱼翁笑道:“老夫算尽天下,老夫尚有一线生机,倒是你,你回不去了,天庭的星母,若是大天尊不出手,你真就彻底的报废了,你和龙择天斗了这了这么多年,你没死,不是你有什么本事,而是大天尊护着你,还有,龙择天与大天尊关系不一般,比对我师父印象好得多,所以,人家始终对你留手,没有赶尽杀绝,你却反反复复的和人家对招,你是不是很蠢?你根本就不是人家对手,却反复横跳,你是心里没逼数还是缺心眼?你现在威胁我,有用吗?现在,你手里没有了我的把柄,你拿什么和我装牛逼?对你的容忍你当做我怕你?你个骚货,真想一剑斩了你!” 钓鱼翁一改得道高士模样,跳脚骂街,让煎饼婶措手不及,脸一阵红一阵白,拿出一件星梭一样的东西,骂道:“你个老杂毛,我打死你!” 正要动手,一个少年出现在茅草屋,笑容灿烂:“嗨,没想到吧?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煎饼婶赶忙收起星梭,就要往外跑,小双一把抓住,说道:“我现在就当你是煎饼婶,如果你不是,我现在就杀了你,坐下,咱们喝点酒!” 煎饼婶坐下,小双也坐下,三人均席地而坐,小双拿出三坛酒,塞给钓鱼翁和煎饼婶一人一坛,说道:“今天咱们说点心里话,都别藏着掖着,看看,我们能不能变成一伙人!” 钓鱼翁一愣,心里有些欣喜,问道:“我,我还有机会?” 小双与钓鱼翁碰了碰酒坛,道:“当然,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敌人!” 钓鱼翁喝了一口酒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我的存在的?为什么会找到这里?” 小双看了看发呆的煎饼婶:“算计别人的同时自己也被算计,煎饼婶的出现我就算个傻子也会多个心眼,太巧合的事情一般都有鬼,我见到煎饼婶时,没发觉她身上有狐媚气息,但是,很多人包括胖瘦二道士都给她叫狐媚,我给二道士打入了我的灵魂印记,在宫里见到的煎饼婶有狐媚气息,所以我断定,星母在西固国那一缕魂魄从西固国跑出来,必然不甘心,而她另一缕魂魄在滨海国隐藏了这么多年,岂能这么甘心失败?狐媚是勾引人用的,而她自己则在背后唆使着一切。前辈的姜氏一族被她拿捏的死死的,说不定现在她手里还有拿捏你那些族人的底牌,只是她不敢轻易使用,用了,就意味着和你彻底翻脸,她在这里的分身将彻底烟消云散。至于我为何知道你,我就是知道啊,别问我怎么知道,登仙阁那位老祖吕尚是我师伯,你和他什么关系你自己心里门清,他在天上你在人间,一体二分,谁前谁后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我师伯,前些日子我们见过,所以,对于你我并不陌生。至于如何找到你,有这个煎饼婶就足够了!” 煎饼婶冷汗淋漓,想做一些动作,但是连手都动不了,而且自己脑海翻江倒海,要炸裂一般,煎饼婶惊悚的看着小双,问道:“你什么时候控制了我的神魂?”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小双痛快的回答。 “其实,我一直不理解,无论在天上在人间,你星母一脉找我龙家的茬不止一次两次,但是每一次你们都被打的快要魂飞魄散,你们怎么就不长记性?龙家人是你们能动的,连你师父通天大天尊都与我父亲交好,反而是你们这些喽啰一直在挑衅我们,谁给你们的胆子,谁给你们的自信?莫非你们真以为我龙家不敢杀你们?” 第379章 送走星母 “道祖师祖是个好人,我父亲是他的亲传弟子,他扶持了我龙家两代人,无论是为人间还是为了天庭秩序,他都对我龙家寄予希望,保护我们那一片星域,也包括你们,我龙家及其那个星宇的人付出了几乎亡族灭种星域破碎的代价,我们客观上保护了你们所有人,而你们不但在我们背后捅刀子,而且,我们轮回转世你们也不放过我们,我就奇怪了,你们还有没有点人性?就是为了争一炷香一座在人间的神坛,你们就丧失了理性丧失了人性吗?我父亲不是不能灭你们星母宫,你们也不要以为你们星母宫有多大的势力,其实,在我们眼里,你们就是个屁,屁都不如,要不是我父亲对你们星斗宫还残存着一丝希望,希望你们站队站到我们这边,我现在就可以灭了你,并让我父亲灭了你的本体,星母宫从此彻底从天庭消失!” “至于你,姜师伯,你在人间没有香火,但是人间一直有你的传说,所以你的根就在人间,有你看着人间,我还是放心的!” 钓鱼翁点点头,“我一直是半仙之躯,能留在人间我已经心满意足,至于姜氏,你看着办吧,我不插手!” 小双看着煎饼婶,道:“我也给你一次机会,我可以让姜师伯再开一次登天台,送你回去,前提是,你把姜氏一族的魂魄交出来,并且保证不再下凡捣乱,我也可以告诉我父亲,你那座星母宫给你留着,你若是不答应,也好办,你这一具分身就毁了吧,天上那座宫殿也别留着了!” 煎饼婶说不了话,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做到微微点头,便汗如雨下,仿佛魂灵马上就要消散一般。小双一挥袍袖,煎饼婶马上轻松下来,瘫倒在地,颤抖着双手,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在小双面前。小双收起,道:“师伯不用担心,这盒子交给我,我会把他们都送还给姜家人。接下来星母的事情,就按我说的办,送她回去吧!” “我在北玄天下合道的事情基本差不多了,只剩下中原那个黄龙国,不出意外的话,我将正式将龙顺帝国的帝都定在那里,留在四座天下的轮回转世之人和那些下界的仙佛神人都将被送走,回到父亲本体所在的星域,未来的五座天下,都将是人间凡界,所有仙佛神灵,都将不得下界!” “我做的,就是建立人间和天地的秩序,秩序建立好后,人间有人间的秩序,仙归仙佛归佛,神走神的道,仙佛神灵不得干涉人间秩序,责任是维护宇宙天地大道秩序运转,也就是替天行道!” 小双站起身,对钓鱼翁微微一礼,拿出几十瓶丹药,放在钓鱼翁面前,道:“在人间长生久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孤独有时候无助,还要克服自己的私欲,以公心做到公平公正,维护人间秩序,保证不让人间不脱离轨道,更是一般人做不到的,师伯在人间无数年,只留传世之说而没有以私心扰乱人间秩序,更是不容易,小双希望您继续长生久视,继续看着这人间!” 钓鱼翁站起身,极为恭敬的对小双还礼:“这一礼,替天下苍生谢谢你,谢谢你父亲和所有保护人间的人!” 小双瞬间消失,留下钓鱼翁迟迟不起身。煎饼婶则长叹一声:“难道,我们真的错了吗?” 钓鱼翁看着天上,神情复杂,元始宗,他的天上宗门,他也不知道是对是错,但是,他既然留在人间,就为人间做事,他就是人间守护神! 小双回到了宫中,那座大院,一处花园中,看着土姑姑等人在那里又开垦出一片药园并且忙忙碌碌,小双看了很久,这一刻他有一种心安的感觉,又生出一种无奈,那种离情别绪的感觉越来越近,因此,他倍加珍惜。 他来到药园,来到土姑姑跟前,看着小双眼睛发红,站起身为小双擦了擦眼睛,说道:“你这孩子,心灵越发脆弱了。” 瞎子聋子瘸子红脸四人也过来,大家都似乎有一种感觉,是那种离别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们心里极为难受,难道不可以改变吗? 小双勉强笑了笑,问道:“姑姑伯伯,舍得我吗?” 几人低着头,瞎子一直揉眼睛。 小双笑道:“我会有办法,我们一直都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小双看着药园,“来这里没多久,我们还是要走,你们跟着我颠沛流离,我的心情很不好受,我说过,未来,我会建一座五行宫,那就是我们的家,就算是分别也只是暂时的,相信我,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瞎子抽了抽嘴角,揉了一把脸,换上笑容,“那一天还早,你不是要去中原吗?我们还要到中原,就算是暂时分开,我们不是还有一段时间,不是吗?” 小双将姜允放了出来,姜允一脸懵逼,看着这个被改造的花园,短短几天竟有物是人非的感觉,小双看着姜允,说道:“你要感谢你的先祖,是他保住了你们姜氏一脉,你们自己可能没有感觉到,或者感觉不太明显,你们皇室姜氏一脉都被抽走了一丝魂魄,抽走的是隐藏在宫中的一位宫女,她的来历我就不说了,总之,你们这一次很幸运,因为有你们的先祖保护你们。” 小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边数百道荧光一样的光线从盒子中飘出,小双一挥手,那些神魂之光飘起,小双说道:“各自回归本位去吧!”,那些神魂之光“嗖”的一下消失不见。姜允浑身打个冷颤,接着回归正常。 小双对姜允说道:“这个滨海都护府就归你了,切记,你先族因为替天行道讨不义诛邪狞,立下旷世奇功才得来滨海封地,福荫子孙,但是这只是他的功劳,而不是你们后世人可以坐享富贵的理由,尔等后人不义,就算先祖功勋再高,寒了世人的心,都是过眼烟云,江山照样覆灭,子孙照样断绝。你可能不服气,你在滨海国过得好好的,我一来,一切都变了,你再也没有了皇位,没有了特权,心中怨恨。我实话告诉你,你就算恨的咬碎了满口牙也没用,你先祖的时代已经过去,你们的时代也已经过去,我来到这里,这里就成了我的时代,你们能活,不是我不敢杀你们,而是我给你们先祖面子,但是,若是你们还不服,还整事,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们,姜氏一脉也会灭族,希望你好自为之!” 姜允立马跪倒在地,磕头,道:“感谢陛下不杀之恩,臣姜允,此生此世,追随陛下,死而后已!” 小双摆了摆手:“你下去吧,至于你的家族怎么安排,丞相刘琇会给你们答案。” 姜允磕头之后,倒退而出,他是个聪明人,看得清形势,这个人其实连自己的先祖都不在乎,何况是自己,若在不服气,那真是取死有道了! 小双感觉到什么,回头,看见小心赵鑫夜无涯夜静怡等人在花园门口看着自己,小双笑了笑,道:“你们还真够急迫的!” 刘琇带着几个官员也来到了花园,刘琇来到小双面前,说道:“小瑞等九子已经收复了黄龙国全境,未遇到任何抵抗,黄龙国皇室公孙氏已经归顺,并且让出皇宫,老臣已经下令,公孙氏为黄龙府大都督,仍旧负责黄龙境内的政务事宜,原皇帝公孙长正在造祭天台,请皇帝在黄龙城举行正式的登基大典。” 小双笑了笑,道:“其实这个公孙氏与我公孙虎伯伯那一脉颇有渊源,其实他们不出中原,守着那一亩三分地,就是等着这一天。” 小双想了想,说道:“我会让所有跟随我闯荡北玄天的那些人特别是那些有望登天门的修士,全部集合到黄龙城,登基大典那一日,就是他们登天之时。” 刘琇点头,说道:“那微臣就先行一步,安排那边登基大典事宜,我建议,等我们一切安顿好之后,陛下再去黄龙城不迟。” 小双点头,“我也正有此意,我暂时不去黄龙城,有些地方我还要走一走,这一次我只带两个人,小白和老黑。” 刘琇和众人都不敢问小双到底还有什么行程,毕竟小双如今的地位摆在那儿,就算是在亲近的人也要掌握好分寸,夜静怡一直想和小双说话,但是,这种场合总的有点矜持,只是看着小双,有一种可望不可即的感觉,那滋味很不好受。 小双在自己的寝宫入定,眼前,一幅巨大的北玄天山水堪舆图呈现,从龙兴村开始,整个五元镇点亮,小双信手在眼前一抹,凭空出现一个黄金色卷轴卷轴徐徐展开,手中出现一支朱笔,以天道规则为纸,以自己的圣令为墨,沉思良久,举起笔,仿佛举着一座天下,写下的第一个名字:龙兴村。 以时间为轴线,小双开始畅游时间长河,从龙兴村起步,一路走下来,开始逐一点亮北玄天堪舆图所经过的地点和那些人,并开始将那些人的名字书写到金榜上。 北极天尊:纳兰木德。北斗九星:龙小瑞,龙小阳,龙小仓,龙小旋,龙小贞,龙小武,龙小禄,龙小明,龙小元。 接着,小双脑海中闪现出几个神秘之地和上百个名字,一一书写在黄金卷轴上。 但是,他前世金盛达鹅一些至交好友和亲人,并没有出现在卷轴上,比如李乐童李乐天刘戈,前世四大护卫,五大神将,夜无涯夜静怡等。 想起夜静怡,又想起王芳,小双决心给王芳和夜静怡一个名分,堂堂正正的国母皇后贵妃,这件事就和登基大典一起办。 小双忙碌了整整一天一夜,黄金卷轴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小双将卷轴化入神海,然后站起身,走出了寝宫。 寝宫外,王芳和夜静怡看着小双,小双走到二女面前,左拥右抱,说道:“你们和刘琇一起先去黄龙城,等着我,等着我娶你们!” 二女皆有羞涩之像,但是内心的激动却控制不住,特别是王芳,几世的跟随几世的暗恋,如今梦想成真,让她不禁感慨,好事多磨,不过磨的也太久了些,好在这一天终于快要来到了。 王芳问道:“你还有事?不和我们一起走?” 小双点点头:“还有几个地方需要走一走,很快的,你们先去准备,我要我的新娘是天上地上最美丽的新娘。” 二女抱了抱小双,告辞离去。 小双出了宫,这一次是孑然一身。 眼前是石叮当,石叮当知道小双的打算,问道:“你这一次准备怎么办?分身,还是分魂?” 小双想了想,道:“先让我自己好好想想,也让我自己决定这件事,我不希望你也不希望我父亲参与这件事,我在犹豫,给我点时间。” “那现在你准备去哪儿?凌峰城?杨家村还是刘家村?” “都要走一走,我想去看看,父亲在那里到底留下了什么。” 小双消失,石叮当愣了愣,自言自语:“出息了啊,居然跟我还有所保留!”,石叮当叹气摇头:“儿大不由娘,何况是我这个叔叔。” 小双眨眼之间来到了距离日曌城万里之外的一片大海中的一片大陆,这里,虽然也属于滨海国地界,但是却独立于滨海国之外,最大的城池,就是那座凌峰城,凌峰城的官员是由滨海国皇帝任命,但不是朝廷外派官员,而是当地自主自决,滨海国朝廷备案而已。现在,龙顺帝国已经一统东域,这片海中大陆也不例外,刘琇早有安排,这一次不是当地自主自决,而是派遣了一支二十万的水军,上千名文武官员,由尤坤奇率领,大修士一百多人,已经入驻凌峰城。 而杨家村和刘家村均在这片大陆。 其实日曌城就是近海城池,与这座大陆相隔万里之遥,两岸往来都是大型渡船,做生意的不少,来来往往的大型货船沟通两岸,互通有无,海道便忙碌起来。小双的脚下就是那片大陆,一处港口。 小双看了一会儿忙碌的港口,转身向大陆内部走去,他没有动用任何神通,就是一步步走,走向内陆。 小双感应天剑,问道:“剑兄,你可知道我父亲在这里给我留下了什么手段?还有,为何刘家村和杨家村在这里?” 天剑道:“你问这些就没意思了,就如同躲猫猫,提前告诉你藏哪儿了还有意思吗?再说,你父亲的手段花样百出,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知道他又搞什么鬼?” 小双被怼的有一些语塞,沉吟良久,说道:“剑兄,我现在感到有点闹心,北玄天是我一手打下来了,然后转个身的工夫,我就要丢掉它,我有点舍不得,再说,我有点累了,好想找个肩膀靠一靠!” 第380章 一片新大陆 “矫情!”,天剑语气不好,“这片大陆看似与东域大陆有大海相连,并且能够互通,但是,这片大陆其实是一片独立的空间世界,你父亲让你到这里,必然有他的想法,而且,我就是一把剑,别把我当做先知,你父亲要故弄玄虚,我也猜不透,不过...” “不过什么?”,小双赶紧跟上。 天剑犹豫了一下 :“可能和你下一步去西圣天下有关吧,自己好好体会,到了那片世界以后,不但要看,还要用心去体会,你可能会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 小双登陆以后一直往东行走,用天剑的话来说,就是用眼看用心体会这个世界。 小双突然把土姑姑等人放了出来,土姑姑等人一出现在这个世界,皆有意外之色。 小双看着土姑姑,问道:“姑姑可有什么发现?” 土姑姑摇头:“暂时看不出什么,但是,有一种感觉,感觉这片大陆的五行之力不太一样,更像是一片天外来的世界,世界元素有些我们都没见过,我们得好好看看。” 天剑并没有现身,而是在触手可及的另外一个空间一直跟随小双,天剑是一个有想法的剑,有时候会去大世界各处装逼,让大世界人知道,他们的头顶有一尊高不攀的大神,一个让所有人顶礼膜拜的大仙,关键是这家伙有事没事的总是搞一些规矩,让人们去遵守,大世界有秩序,这个秩序就是天剑的秩序,他自己的说法就是,我就是这个世界的天道。 天剑有时候也会呆在小双的神海里,和小双的神海比深度和广度,还经常和慧觉的小塔吹牛逼,有时候一脚把那朵金莲踢出很远,金莲屁都不敢放,有时候和红孩子比热度,将红孩子揉捏成各种形状,红孩子气得掉眼泪,但是,也不敢反抗,不过后来红孩子也想通了,我就是一团火,你爱玩火你就玩吧。 但是天剑对大世界中的五个人倒是没有那么顽皮,谈不上尊重但是也不招惹他们,特别是对土姑姑还会有一些笑脸。 唯一例外的就是七彩裙小姑娘,他可以随意拿天剑当坐骑,大世界各处闲逛,有时候还会跑到别的空间,采摘一些花草树枝,在大世界中培育。天剑对七彩裙小姑娘的偏爱,令那些被他祸害的小金大老虎还有乾坤鼎都着实羡慕。 天剑很傲慢,有时候小双也很无语,一把剑而已,你牛气什么? 提到牛气,小双有点想老牛了,这一次应该带上他的。 这时候的老牛正在黄龙城的皇宫门楼设置了门岗,自任守门大都督,招了两个宫女,说是为自己洗衣做饭,没别的。 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地,如绿色锦缎,草原上点缀着一片片黑白牛群羊群,有时候,一群骑马的孩子会在草原上策马奔驰,笑声萱萱,有毡房冒出炊烟,农妇出门泼水,这让小双立即想到了乌汉,想到了那片草原,还有那些哥哥以及那个小女孩。 想起那个小女孩,小双不免有些黯然,对不起了,若有一天相见,哥哥会补偿你。 小双神识扫描大世界的东域山水堪舆图,想要把图内世界中的刘家村杨家村和现实这片大陆对照,却发现堪舆图中的刘家村杨家村根本对照不起来,那么这片大陆中的杨家村刘家村与现实中的杨家村刘家村根本就不是一回事,那么这片大陆又是怎么回事? 小双看着这片大草原,有些痴迷,如果说人间有天堂,那么这里就是。 小双本想进入一座毡房找当地老乡唠唠家常,但是终于还是摇了摇头,向着草原深处走去,身边跟着土姑姑五人。 小双没有注意到,土姑姑五人随着一路行走,气息逐渐发生变化,就像庄稼被施了肥浇灌了水,体内精气越发纯粹,身体越来越结实,力量也越来越强。 穿过大草原,就是一片原始森林,这时候已经有百兽出没,小双童性大发,放出大世界中那只养了很久的老虎,老虎起初是一脸懵逼,看向远处也不怕人的野兽,顿时高兴的手舞足蹈,一瞬间找回了百兽之王的感觉,身化闪电,来到兽群,一声震天虎啸,王者之风展现的淋漓尽致。 但是,他失望了,那些悠闲的百兽不耐烦的看了大老虎一眼,然后一脸嫌弃,该打盹打盹,该爬树的爬树,甚至有几个猴子来到老虎跟前,拽着老虎的耳朵就爬到虎背上,像是骑马一样,拍打老虎的屁股,让老虎飞跑。 老虎龇牙咧嘴,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来回蹦跳想甩掉背上的小崽子,猴崽子“吱吱”尖叫,然后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咆哮,一只巨猿凭空出现,大眼睛盯着老虎,意思很明显,孩子愿意玩你就让他玩,不能反抗,不能不耐烦。 老虎感受到了巨猿的威胁,不再折腾,但是想起自己可是有靠山的,瞪了一眼巨猿,跑回到小双面前,一脸告状表情。 小双这时候想到的就是这片大陆的神奇,如果说凌峰城和那些村子在这座大陆,那么就是自己走错路了,或者说自己从离开港口以后,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小双摸了摸老虎的脑袋,小猴子却一点也不怕小双等人,看中的是土姑姑,小猴子跳到土姑姑身上,吊在土姑姑的脖子上,一晃一晃的,土姑姑笑了下,抓住小猴子的脖子,将小猴子抓下来,抱在怀里。 远处,巨猿看了看小双等人,突然拔出一棵树,然后从树根下挖出一个坛子,又摆上几只木碗,打开坛子,将黄色的酒倒进木碗,对小双等人招了招手,举碗示意。 小双看了看土姑姑,土姑姑点头,六个人来到巨猿跟前,像那巨猿一样盘膝而坐,拿起木碗喝了一大口。 六人皆惊呆,相互看了看,然后一饮而尽。 好喝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好喝了,比石叮当的猴儿酒不让分毫,仙品无疑,更重的是,喝了这碗酒,六人与百兽心灵相通,听懂了他们的语言。 巨猿是这个百兽世界的首领,他们不是普通的兽族,而是天兽一族,根本不是凡间普通兽类可比,他们有智慧,并且还学习,知道使用工具和建造,他们甚至有城池,人类会的他们几乎都会,人类不具备的他们具备,比如天生神力,还有各种神通。这个世界没有天道限制,他们甚至能成仙成圣,这个巨猿就是一位超脱了九品仙桎梏的大道金仙。 但是他们从来没有出去过这片大陆,他们的修为可以没上限,但是,想走出去不可能,因为对于他们来说,这片大陆以外都是虚无的,他们走不到这个世界的边缘。 小双顿时明白了,这片大陆其实被一座巨大的结界笼罩,他小双之所以能进来,是因为设置结界的人让他进来,很明显,这个世界恐怕就是父亲的,或者说和父亲一样,有那么大本事的熟人。 和巨猿聊天中,小双得到了很多信息,比如,这个兽界的分布,兽界以外的世界还有哪些,这个世界除了兽界,还有天狐界,还有人间界,至于这片大陆到底有多大,巨猿说他曾经走过很多地方,走了三十年,没看到边界。 小双相信巨猿的话,但是他也明白,巨猿之所以没看到边界,是因为他在结界的迷魂阵里打转,他走不出去可不就看不到边界。 小双不得不怀疑,父亲,或者那个熟人让自己来到这片大陆的目的,难道是让自己收了这片世界?带走? 没那么简单。 小双很疑惑巨猿为何对自己没有丝毫敌意,而且看起来还有点刻意讨好,虽然没有问出来,但是,巨猿却主动说了出来:“我在你的身上闻到了大帝的血脉气息,若我猜的不错,你一定是他的后人。” 小双了然,笑道:“没错,我是他次子,我叫龙小双!” 巨猿看着小双,眼中有笑容,还有一丝悲戚。巨猿道:“看来,大帝说的没错,你会来的,你现在看到的我并非完整的我,我告诉你,我叫猿坤,跟随了你哥哥龙小龙一辈子的人!” 小双立即傻眼,瞪着巨猿,然后起身,行礼:“猿伯伯,你受苦了,我龙家欠你的情义,千秋万世也还不完!” 猿坤拍了拍小双的肩膀,用人类语言说道:“傻小子,说这种话就见外了,能在这里见到你,我很高兴,也感谢你父亲,是他让我重生。” 小双突然想起小猴子,那个角斗场的通天巨猿,难不成那巨猿也是猿坤? 小双说道:“我曾经在西域的一家角斗场收留了一只巨猿,后来变成了小猴子,这一次我没有把他带来,猿伯伯,你说你不完整,难道还有分魂?” 猿坤点点头:“你父亲曾经告诉过我,我有一魂在小龙身边,转生成人,那个人叫张小五,还有一魂流浪在外,你父亲曾经想把他带回来,后来看到那巨猿和你投缘,就留在你身边了,而我的这一魂魄就一直留在这里修炼,你父亲之所以取消了这里的天道限制,就是为了让我修炼。” 小双说道:“猿伯伯,那你就跟着我走吧,我带你去合体,你前世可是大圣境巅峰,只要合体,一定会恢复巅峰!” “不必了,他们已经有自己的人生,这一世,就让他们活出自己来,而且,跟着你,在你的世界中,我就算不合体,也能重返巅峰!”猿坤看了看土姑姑等人,笑道:“这几个人不简单,恐怕是你父亲的手笔,这九天之内,能让五位上古大神心甘情愿跟随在身边,除了你,没有别人。” 猿坤已经化形为人,依旧是那一副酷酷的表情,全身黑衣,剑眉利目,一根铁棒擎在手里,有豪气干云之气度,说道:“我猿坤出世,九天十地颤抖吧!” 猿坤扛起铁棒,说道:“小子,我就领你在这大世界转转,让你看看这世界的精彩!” “先去哪儿?”,小双看着猿坤,猿坤笑道:“当然先去天狐界,那里可是有你意想不到的人!” 猿坤回头看了看眼巴巴看着他的百兽,说道:“孩儿们,等着,这小子会把你们都带出去,我去哪儿,你们就在哪儿!” 小双把大老虎留在百兽界,大老虎也很高兴,毕竟他是兽类,而这里就是兽类的天堂。 猿坤带路,小双和土姑姑五人跟随,没有飞行或者御剑,而是安步当车,穿越高山密林河流峡谷,一路走一路观风望景,土姑姑五人则便走便汲取五行精气,这片不是凡俗之地的五行精气让他们获益良多,甚至比在大世界药园中修炼还要好得多,逐渐的,五人越发脱胎换骨,大有古神气象。 走了大概一个月,前有高山拦路,这座高山如长龙南北横卧,山顶浮云缭绕,一座座山头如同海中出露的礁石,雾气和浮云缠绕期间,大有仙风。 猿坤来到山脚下,找到一处有牌坊的山道,山道台阶蜿蜒向上,一直延伸到山顶。猿坤看了看小双,“能看出来不?这个牌坊就是隔绝兽界和天狐界的结界节点,天狐族生性傲慢,瞧不起兽也瞧不起人,在这里,天狐族自认为是与天比高的天骄之族,虽化形为人,但是却瞧不起人,你说他们是不是很欠揍?” 小双没有插话,而是看着这座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问道:“我们想进入天狐界是不是要破了这座阵法?” 猿坤摇头,道:“我每次来都是报上我的名字,天狐族土皇帝和我是老相识,虽然她也瞧不起兽类,但是对我还真是没的说,召唤一声就行了!” 猿坤来到排放前,大喊道:“胡姬,老朋友猿坤来看你了,开门吧!” 等了一会儿没动静,猿坤看了一眼小双,觉得丢了面子,大喊:“臭婆娘,开门!” “臭猴子,找死不成?”,天际传来一声怒吼,接着一个白衣英俊青年飘然落地,身边还跟着四个彩衣女子,那青年手持折扇,扇子一开一合的,不时用扇子分开挡在眼前的留海,然后对一绺头发吹气,看着猿坤,说道:“猿坤,你滚走,今天老子不高兴,不给你开门!” 小双看着小青年,一脸意外,而那青年看了他一眼之后装作不认识,再也不看他,只看猿坤,大有一言不合就开干的架势。 猿坤将铁棒杵在地上,笑道:“兵祖,变成小白脸了?就算变成小白脸,胡姬不还是不搭理你?要我说,你还是算了,堂堂兵祖,主动上门给人家当小白脸,还总是吃闭门羹,你不嫌丢人我都替你臊得慌,赶紧给老子滚开,老子有正事要办,没时间跟你啰嗦。” 第381章 梦游 小青年兵祖白脸一红,白色身影如闪电,手中折扇瞬间变成宝剑,一道剑光直刺杵着铁棒的猿坤,猿坤一惊,急忙闪身,不巧,身后就是小双,剑光一闪而过,直接穿过小双的胸膛。 猿坤大惊失色,回头看小双,却见小双左胸有一个小红点,并且红点逐渐扩大,大有喷血的势头,小双似乎呆住,直挺挺的站着,没有丝毫反应。猿坤喊道:“你,你不是应该倒下吗?”,小双倒下,然后晕了过去! 猿坤怒视兵祖,兵祖瞬间破功,急忙来到小双面前,掏出一个玉瓶,一把丹药倒进手里,然后将一把丹药塞进小双的嘴,说道:“逗你玩呢,你个傻小子不知道躲?还有,猿坤,你他娘的躲什么?那剑光能伤得了你?你他娘的躲什么躲?” 土姑姑等人看着猿坤和兵祖两人的表演,像是看耍猴,而小双就是配合,三人玩的跟真事似的,看得那四个美貌女子目瞪口呆。 小双睁开眼睛,看到兵祖,说道:“我不行了,背着我走,我走不动了!” 兵祖这才反应过来这小子是装相,但是看了看小双的前胸,又有些不忍,背起小双,走过牌坊,说道:“都跟上吧!” 小双在兵祖的后背,说道:“兵哥,这个天狐界是不是在那座大岛的天狐国?怎么到这儿来了?” 兵祖说道:“你小子是糊涂了,这儿本来就是那座大岛,现在叫无双岛,现在你父亲的几个分身一起忙活,将清明天下和北玄天下以及另外两座天下的碎片之地都集中到这里了,现在的无双岛就是一个极为广大的世界,周杨出生的南庙村和唐城,以及龙杨在东胜天下落地的蓬莱岛都已经被搬迁到无双岛,还有东帝城和清明天下的几处仙山,包括那些宗门的仙家福地,都已经集中到这里,至于目的,我不打听,只有你父亲知道他要干什么,反正,没人知道他要干什么,别人也不阻止,也阻止不了,你也知道,你父亲,哪怕是一个分身,都可以上天入地无可阻挡,越来越厉害了。” 小双知道自己一进入那片大陆就已经偏离了路线,但是也没有想到这么偏,居然偏到清明天下那座守卫之岛上去了,不用说,这是父亲的手笔,而自己不知不觉着道,也只有父亲能做到。 但是,父亲这是要干什么? 那座长城外的大岛如今变成了很大的世界,很多神战沦落的碎片被整合到这里,父亲一定有他的目的,但是有事您说话,整这么神秘干什么? 上了山顶,可见山的另一边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一座大城屹立其间,兵祖像是有些猴急,背着小双飞行,转眼落在大城内的一座巨大的宫殿前,声音油腻的喊道:“姑姑,我把他们接来了,姑姑,开门吧!” 小双挣扎着要下地,被兵祖紧紧地搂住,宫殿大门打开,里边出来身穿宫袍的女子,小双一愣,正是胡婶。 胡婶看了一眼兵祖,看到兵祖背上的小双,笑容顿时灿烂,来到兵祖跟前,摸了摸小双的脸,笑道:“想不到吧?哪儿都有我!” 小双叹了一口气,说道:“到现在我还迷糊,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你们都明白,只有我糊涂。” 胡婶让兵祖把小双放下,拉着小双的手,往宫殿里走,回头看着抬步要进的兵祖,脸色一沉:“男人不得入内!” 兵祖指了指小双,“他不是男人?”,胡婶道:“他是我孩子,和你们不一样!” 兵祖语塞,猿坤拍了拍兵祖的肩膀,一脸同情:“男人,最怕什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老兵,我同情你,要不,喝点?” 兵祖一脸沮丧,搂住猿坤,脸靠在兵祖的肩膀:“老猿,我心不好受,我难受啊!” 小双被胡婶拉进内宫,是狐国皇帝胡姬的寝宫,胡婶笑道:“陛下,人来了!” 胡姬抬头,看见小双站在门口,笑道:“进来吧,可是有些年头没见了!” 房间内,小双看到了泉婶和泉灵姐姐,二人看向小双,目光柔和,有宠溺之色,小双对二人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揉揉脑袋,显得有点呆萌,泉婶来到小双跟前,翘着脚要摸小双的脸,小双立即矮下身,被泉婶揉搓了一会儿,这才直起腰,胡姬见状,笑道:“这孩子,还是那个孩子,一点没变!” 泉灵的脸则有些羞红,想起在红庙村的日子,既有些不堪,又有些难以忘怀,特别是对这个孩子,那种感觉十分错综复杂。 小双看着胡姬,问道:“陛下,能告诉我让我来此的目的吗?我还没有见过我父亲,现在我一直迷糊着,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胡姬笑了笑,道:“你父亲想干什么我也不知道,而且,你父亲整合这么多天外来地之后就消失不见了,我这个狐国他也很长时间没来了,他太忙,忙的好像全宇宙都离不开他,就是那些分身,也不知道去了何处。所以,你迷糊,我们这些人何尝不迷糊?见到你父亲你还是问他吧。” “不过,你来了,就在这里多待几天,这里可是很多人都想见你,我狐国可是有很多你的传说。”,胡姬拿出一颗眼珠子一样的圆珠,递给小双,“我知道你有天眼和轮回眼,可以看破一切迷障,但是我还是要把这颗狐眼交给你,关键的时候,可以让你想起我们狐族,并且,这颗狐眼有制造迷幻的作用,就算是殿外那两个男人也容易沦陷,我想对你应该有用。” 小双收起狐眼,狐眼一瞬间没入小双眉心,小双愣了愣,看向胡姬,胡姬笑道:“别怀疑,这颗狐眼就是专门给你准备的,以后你会用的上。” 胡姬看向胡婶,说道:“偏殿那边收拾一下,让小双他们住在那里,那两个男人不愿意走,就让他们也跟着小双吧。” 小双告辞,虽然心中百般不解,但是,看着胡姬似乎不愿意多说,也就不强求,出宫门,看到猿坤和兵祖不知什么原因争论的面红耳赤,笑道:“第一次来狐国,兵哥不陪我找个地方喝点酒?” 猿坤立即搂住兵祖的肩膀,哥俩好一般,朝外走去。 小双突然想起大世界中的小白和老黑,那俩家伙去了光明神殿那儿,居然乐不思蜀! 狐国这座大城有仙家福地气象,城内来来往往的大多是俊男靓女,城内有书院有学堂,街道两旁的地摊,除了狐国特色的特产,比如皮毛制品,华彩衣衫,针头线脑之类,还有舞狮舞龙表演,沿街卖唱的女子打着腰鼓和快板,更有女子翩翩起舞,整个城池鲜活热闹,人声喧闹。小双看得出来,狐国并非单一狐族,而是有人类,还有高灵智的其他妖兽,他们混聚在一起,十分和谐。 一家酒家,杏帘在望,门楼高耸,有盎然古意,门外摆放两口大酒缸,红绸带缠绕,酒旗分两侧,八面猎猎,人流不少,进进出出很热闹。小双看了看,猿坤和兵祖早已入内,土姑姑五人看着小双,小双拉着土姑姑的手,进入酒楼。 几人要了一张大桌子,落座,几个女侍赶紧过来招呼,女侍皆长裙,淡绿色碎白花,身材极好,山水流线,丰腴而舒缓,看着养眼。兵祖抹了抹嘴角,拍了一下猿坤的肩膀:“点菜,别光看人!” 猿坤根本就没看那些女子,斜了一眼兵祖,也不计较,说道:“脆香酥的牛骨,嫩滑的里脊,半片羊脸,煎炸香菇,有点小气了,贵店特色来一套,还有酒,你们这儿的香万里白酒很有名,来三,十坛!” 小双看着上来的一大桌子菜品和十大坛酒,有点头疼,不是舍不得花钱,而是太多了。小双不管小白和老黑在光明殿与神女们胡侃,一把抓了出来,老黑刚要急眼,看见满桌子美味佳肴和那些酒水,马上搓搓手,拍了拍小双的肩膀:“还是有感情,有好东西就忘不了我!” 几个人喝酒吃菜,热热闹闹,小双似乎进入了某种亢奋的情绪中,与土姑姑挨着,靠在土姑姑身上,一杯一杯的喝酒,有时候与土姑姑撒娇卖萌,与老黑猜拳行令,不知不觉陷入深度迷醉。 天剑出现,化作粒子,包裹着小双的一道魂灵,飘散而去。 小双继续喝酒,神情极度亢奋,一会儿说我要去黄龙城结婚去了,一会儿搂住土姑姑的肩膀,说:“我舍不得离开你们。”,又与小白说道:“到时候把小玄也叫来,你们俩给我当伴郎!” 小双到底还是喝醉了酒,兵祖看着小双,猿坤也看着,二人神情有变,然后叹息一声,土姑姑等人和小白老黑倒是没什么反应,兵祖站起身,抱起小双,走出酒楼,向皇宫走去。 皇宫大殿的房顶,胡姬和泉婶泉灵以及胡婶看着一行人,神情极为复杂,胡婶有些怒气,说道:“他有四个儿子,为什么可他一个人祸害?”,胡姬摇头:“那是他们家的事,我们少插嘴,再说,这孩子分出这么多魂,也只有他扛得住,你以为他父母不心疼?” 胡婶想了想问道:“你把那颗狐眼给他,可是为什么?” 胡姬摇摇头,说道:“西圣天不简单,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大帝这一次下决心让这孩子走一次神道,又怕这孩子就此沉沦神道,变成敌人,所以这一次让这孩子来这里,我想应该是给这孩子带上一些东西,让他逐渐的解开封印,能想起来自己是谁,来自哪里,对这小子来说,还有比这里让他记忆更深的吗?” 胡婶还是不忍,有些气愤:“你知道,分一次魂对这孩子伤害得有多大?还有未来他们合不合体?他们已经各走各道,未来怎么合体?若不合体,他还是小双吗?” “相信神武大帝吧,他有我们想象不到的手段,别操心了,我们应该有点觉悟,我们和他根本不在一条水平线上,他的手段,我们难以想象。”,胡姬想了想,说道:“我总觉得,龙择天让这孩子来到这里,走一走这个世界,总有些含义!” 小双喝醉了,被猿坤背着回到了狐国皇宫偏殿。几人将小双安顿在床上,都感觉很奇怪,这小双怎么会喝多? 小双确实喝多了,更重要的是,他的神识混乱,甚至不能自主,像是溺水一样,无助的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出去。 小双感觉自己像是进入了一个混乱的梦境,眼前是一盏灯,那盏灯浮在自己眼前,徐徐的向远处飘动。 小双跟随着那盏灯前行,像是经过了一段黑暗的隧道,出了隧道口变得骤然明亮,这一片空间内除了光线就没有了别的物质,除了光还是光。 小双感觉自己融入到了光的空间中,也成了光。但是,这光线似乎一直切割着他的身体,将他切割成光线,变成无数条光线。 小双一直倔强的固守自己的一丝清明,不肯散去,他觉得自己若真的变成光线,自己就会死去。 那盏灯及时出现,就在前方,在明亮的空间,燃烧这一簇火苗,小双像是飞蛾扑火,扑向那盏灯,然后浸润在火苗之内。 那盏灯带着他离开了这方空间,进入了一个有山有水的世界。 小双挣扎着飘出灯芯,感觉自己又有了血肉之躯,只是头疼欲裂,脑海中翻江倒海,小双敲了敲自己的头颅,忍着剧痛看向远方。 远方,一片树林内有一片村庄。 小双进了村庄,太熟悉了,清明天下那一世,他就出生在这里,红庙村。 小双走在街道上,看着熟悉的房屋和靠墙跟的大爷大娘们,他热心的打招呼,只是没有人搭理他,仿佛他这个人根本不存在,哪怕是自己搂住了别人,别人也没有丝毫感觉,侃大山的乡亲们并没有因为他的出现而中断谈兴。小双有些沮丧,尝试各种办法,只是无效,他就在这个世界中,但是这个世界似乎把他排斥在外。 大橡树下,人们依旧围拢在一起,一张长条桌,上边有茶水,主位坐着威信最高的爷爷,一脸严肃,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捂着额头。 小双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小双头疼欲裂,并且越来越疼,他甚至感觉自己的头颅已经炸开,眼前一片模糊。 他鬼使神差的走出了村子,沿着那一里范围的大道往大河套走,那是一条波澜的大河,从西向东奔流不息,似乎刚刚下过大雨,那条河河水比较浑浊,大河上有很多漂浮物有树木甚至猪牛羊等活物,那些活物挣扎着哀鸣,哀鸣声被河水的涛涛声模糊得时断时续。他看到,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站在河岸边,焦急的看着大河。 那男人和女人正是教书匠和伶俐人母亲,雨过天晴,但是一道闪电从上至下将天空一劈两半,天空中有一团火一样的气团从闪电中挤出来,然后跌落大河。 教书匠立即飞身而起,踏着波浪,从河中将那火团一样的气团捞了出来,然后抱在怀里,踏波而回,将孩子交给伶俐人母亲,母亲将那孩子裹进怀里,然后回到村中。 小双看到眼前的一切更感觉头颅炸裂一样,他终于坚持不住,瘫倒在地,捂着自己的脑袋,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一声声轻轻的呼唤唤醒,眼前一对男女,男人风流俊雅,女子赛过天仙,二人眸中含泪水,嘴角微颤,女子抱着小双,一步踏出,男人紧跟在后面,又是一个新天地。 第382章 分魂 一座神殿,屹立于高山之巅,大殿雄浑高阔,有冲霄之势,二人抱着小双来到大殿前,大殿巨门前有两个十几丈高的神卫,一左一右,手持长矛,银盔银甲,双目如电,看着那男女,吼道:“神殿禁地,凡俗之人不得入内!” 男女突然身形长高,远超神卫,女子进入大殿,男子则一左一右两个大嘴巴,将两个神卫抽出山巅,不知所踪。 进入大殿,大殿内有数百神灵,皆跪拜在地,高高的宝座上,一位身穿金缕衣的神人看向大殿门口,眉头紧皱。 神灵们整齐的站起身,整齐的回头,皆面露惊恐之色,不由自主的闪到两旁,女子抱着小双,直接来到金缕衣神人面前,男子则拿出一把宝剑,宝剑一颤,一道魂影出现,正是小双。 男子信手一引,将那魂影再一次与晕厥的小双合体,然后转身,面对那些神灵,双手一引,数百神灵的头顶冒出神光然后灌注到小双神海。 金缕衣神人暴怒站起身,手中多了一根法杖,刚要举起法杖,却被男人一把抓住法杖,身形鬼魅的来到金缕衣神人跟前,一只手抚在那神人头顶,信手一抽,更为滂沱的神光被抽取出来,然后灌注到小双神海。 这座神殿的人皆死去,脸上一直保留着惊恐之色。 一道神魂虚影再一次从小双体内脱颖而出,看着男人和女人,惊讶不已,刚要施礼,却被男人阻止,天剑闪在虚影一边,虚影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入天剑之内。 天剑离去。 女人怀中的小双逐渐呼吸平和,当他完全醒过来的时候,还在那大河套的岸边,坐在那里发呆。 回头向北看,那个红庙村已然炊烟袅袅,东边那片树林传来松涛声。 小双摇了摇头,感觉头不疼了,而且浑身上下很轻松,他走向那片树林,一座红色的庙宇就在树林中,坐落在一个破败的小院子里。小双记得这里的神像,缺胳膊断腿的,院子里还经常有黄色四方脸的小动物,经常作妖,进入院子,那些小动物还在,整齐的转过头,看着小双,小双一弯腰,那些小动物四散而逃。 庙内,那尊塑像还在,依旧缺胳膊断腿,见到小双进来,塑像中闪出一道虚影,那虚影说道:“逆流时空长河,你要知道什么?” 小双摇头,说道:“只是一个梦而已,我在这个梦中回到了几十年之前,现在,我似乎醒不过来了,回不去了!” 那虚影道:“假作真时真亦假,真真假假,谁知道醒的时候是梦还是梦的时候是醒?你能走到这里,说明你还很在乎这里,你把这里当成了家,人们常说,做梦是一种暗示,是你心灵深处最为难以磨灭的印迹,他浮现出来,说明你忘不了,小双,无论几生几世,无论天生地养,还是血肉重生,别忘了,你的父亲母亲,别忘了你的家!” “不敢忘也不能忘,可是我们能在梦中当个孤魂野鬼,我要回去!” 那虚影摇摇头,“我帮不了你,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 虚影自言自语,“我还得等,等你的真身,你现在刚刚出世,不过有盼头了!” 小双很奇怪,为何那些小动物和神像能看见自己,而红庙村那些村民却看不见自己,甚至连伶俐人母亲和教书匠父亲也看不见自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双沿着那条路往北走,来到北山山脚下,那片松树林和那座大庙,以及那座山脚下的大坟。 小双自己得想办法醒过来,不然如此在梦境中沉沦下去,他真的会醒不过来。进入林内,来到那座大红庙,大红庙内的神像依旧在,小双来到神像跟前,拍了拍那神像,说道:“帮帮我,我走不出去了!” 神像变成一个红孩子,红孩子咧嘴笑,说道:“你从未来来,现在你早早来到这里时机不对,看来,几十年后你要死!” 小双想起那盏灯,不过现在似乎已经消失了,他看着红孩子,突然一掌拍过,不过那手掌毫无阻碍的穿过红孩子,红孩子嘻嘻的笑,然后化作雕像。 小双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是那样真切,不过,一切都是虚幻。 小双坐在大红庙的蒲团上,仔仔细细想着前因后果,他终于想起了胡姬女帝送给他的魂珠,也就是狐眼,他尝试调动那颗狐眼,经过一番头痛欲裂的折磨之后,那颗狐眼终于出现,转眼间,梦境如玻璃一样破碎。 小双长舒一口气,奋力的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边围满了人,人人皆焦虑的看着他,小白一直抹眼泪,土姑姑五人则一直为他输送生命精气,看着他醒来,人人长吁一口气,终于活过来了。 小双坐起身,问道:“我睡了多久?” 胡婶还在抹眼泪:“一个月!” 小双一愣,有些不信。 小双对土姑姑说道:“让我自己待一会儿,我想点事情!” 众人离去,小双开始思考自己的梦境。 这个梦绝不会无缘无故而来,而且,胡姬女帝像是先知先觉给他一颗狐眼,专破迷障的狐眼,说明胡姬女帝一定知道些什么。 他知道了自己上一世也就是清明天下红庙村的来历,重要的是,他真是从天而降,还有最最重要的是,他想起来了,他去了那座神殿,即使处于晕厥状态,他也记得,那对父母真身出现了,把他带去了神殿。 他知道自己被神光灌体,但是,调动那些神光,却无影无踪。 他想起了天剑,顺着天剑的线索,他有些明白了,以神识召唤天剑,天剑无影无踪。 这一次,他总算明白了一切,父母终究舍不得让自己这一世的虚肉之躯离去,到了另外一座天下变成别的人,所以,他们想尽一切办法保留了自己这副血肉之躯,而分出一具魂体,并灌注神魂,让天剑带走。 至于为何父母以通天手段非要拉自己入梦,走一走自己小时候的路,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让那具魂体看清他的来路,将来无论到了任何地方,都不要忘了他的身份。 小双想明白了一切,苦笑,自己终究还是逃不出父母的手心,不过这样也好,那就去黄龙城,成亲去! 不过成亲前,他还是要去刘家村和杨家村去看看。 而那两个村子,果然不在这片大陆,就在东域,现在堪舆图不再骗人了,那两个村子的真容也显露出来。 小双问胡姬要不要去观看自己的婚礼,胡姬想了想,说道:“这片大陆是隔绝的,是你父亲防止这里的人擅自出去作乱而设置的禁制,除非他同意,否则谁也出不去,不过我相信你带我们出去,毕竟你是他的儿子,肯定是要给你留后门的,出去逛逛也好,给你捧捧场!” 小双带着众人,猿坤兵祖小白老黑,还有胡婶,胡姬带着四个亲随,穿过狐国,来到人间界。 果然,这里更为广袤无垠,高山大川草原天地,村落小镇,大城古堡,应有尽有,那些遗落的仙地如今都集中在这里,小双可以肯定,这里就是将来神战的大本营,是身后那些天下的守护之地,而整个这片大陆,父亲起名无双大陆,已经传遍这片大陆的各个角落。 他其实就是那座大岛,卫城南的那座长城,一直生长的大岛,变成广大无边的大陆。 细算起来,自己从下令建设卫城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十年。 小双去了唐城。 这个第一世的自己曾经在这里闹得唐家人焦头烂额的城池,也是自己第一世的妻子唐竹儿所在的城池,无论是苏铭还是清明天下北洲那个唐竹儿,都只是唐竹儿的执念所化,真正的唐竹儿已经真的不在了,但是还好,她们都得到了自己的归宿,留在清明天下的那个分身会跟他们永远在一起。 依旧是那个唐府,不过高仿而已,小双站在唐府大门前,恍若隔世。 大门打开,从里边出来几个人,为首的正是那个唐经。 唐经看着小双,问道:“你是真身还是分身?” 小双笑了笑:“真身再一次转世的转世身,能看出来不?” 唐经仔细打量,又闻了闻,道:“闻到了第一世的骚气味儿!” 二人对视,然后哈哈大笑! 唐家人一个不缺,现在都集中到了这里,唐经的父母看着小双,越看越喜欢,小双行礼之后,被带到了一处大房屋,这里已经摆好了一张巨大的桌子,菜品已经陆续上桌,酒水也摆了一桌子,三十多人围着一张大桌子热热闹闹的吃喝起来。 唐竹儿不在,她在北洲的天下城,与另一个小双在一起,小双其实是想请唐家人出去到黄龙城的,只是不好开口,自己与别人结婚,还让岳父岳母小舅子参加,有点那个,所以,小双决定不让他们参加,也不告诉他们自己要结婚的消息。 这次来,就是叙旧。 在唐城停留了三天,小双出城,又走了几个父亲整合来的碎片之地,不得不说,这些地方的人都已经跨过了仙人九重楼,大部分都达到了真仙之境,甚至有一些到了金仙,假以时日,那些转世大能能出好几个大罗金仙。 小双等人走了大概半个月,终于到了一处雾蒙蒙的山区地带,视线受阻,只能看到一丈远的距离,眼前有雾光流溢,伸出手指,便如手指侵入水帘之中,若是不管不顾进入,生命之力便快速消失。不用说,这就是这片大陆的边缘,是父亲布置的结界,出不去也进不来。 小双此刻召唤不来天剑,连神海中的佛塔灯盏金莲等也消失不见,小双沉吟良久,看向众人,众人皆摇头,他们面对父亲亲自布置的结界也无能为力。 小双也没有征得众人同意,一挥手,众人皆入了大世界。小双这才启动天眼,眼前迷雾突然散开一道人宽的缝隙,小双一闪而入,下一刻便到了外界。 眼前一片大海,小双神识扫描,果然在卫城之西的大海深处,神念一动,便到了卫城,再一步踏出,来到北玄天下西域,打开北玄天下堪舆图,点在东域凌峰城,便一个闪念落在城内,这才是到了真正的东域凌峰城,而杨家村刘家村就在凌峰附近。 小双并没有把那些人放出来,而是在凌峰城转了一圈,出城,定了定方位,向杨家村徒步而去。 到现在他还感到很巧,为何自己前世出生在红庙村的杨氏家族,而这一世,又和这个杨家村有什么不解之缘? 若说有,就是西固国那个杨皇后也就是星母所占据肉身的杨媚是杨家村人,而皇帝是刘家村人,这么说,杨家与刘家是姻亲。 距离村口不远,可见一座高高的牌坊耸立,横跨宽阔的马路,两边石英立柱,上方半月形状,立柱两侧还有两尊石狮子,很是威武。小双看了看,感觉与想象中的村落有些不同,放出小白和老黑,问小白:“你在这里长大的吗?” 小白看见牌坊,点头:“没错啊,但是总感到气氛有些不对头,小时候没有这种感觉,现在再看这座牌坊,有点过于庄严了!” 小双三人并排走过牌坊,杨家村不光是姓杨的多,杨树也多,村子几乎栽满了杨树,街道上是,连每家每户的院子里也都栽满了杨树。小白突然飞一样跑了,边跑边喊:“妈妈,我回来了!” 村子正中这条街道,两侧的房屋皆青砖红瓦,院墙青石垒砌,有高门楼,院内四周皆是杨树,小白兴高采烈的推开一户大门,喊道:“妈妈,我回来了!” 房门打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出现,小白飞扑到女人的怀里,女人抚摸着儿子的头顶,笑的极为慈祥。 小双看着女人,头顶有些炸裂的感觉,这个女人并非前世的小花妈妈,气息倒是和星母类似,这让他感到不可思议又极为震惊。 怎么哪儿都有她? 小双看到眼前女人,心情极为复杂,女人也看向小双,走到小双跟前,笑道:“不叫我一声妈?” 小双呆呆的盯着女人,问道:“这是为何?” 女人显然情绪有些低落,拉着小白的手,看着小双,说道:“既然回家了,怎么也要进屋不是,我给你们做点饭,喝上几杯酒!” 小双点点头,他也看出来了,事情比较复杂。 村里,因为小白的喊声,左邻右舍开始陆陆续续来到小白家,看着小白,皆是一副惊喜的样子,看着小双,问道:“这后生又是谁?” 乡亲们都很热情,帮着小白妈妈忙里忙外的,小白妈妈看着小双和小白以及老黑像是无所事事的样子,说道:“小白,领你哥哥去村上那间小庙上上香,玩一玩,遇到伙伴打个招呼,回来的时候,饭也就好了!” 第383章 双重庆典 小双感到小白妈妈话里有话,小白拉着小双和老黑走出了院子,到另一条街的那座小庙。 小庙不大,三间屋子,正中间屋子赫然摆放的是星母塑像,面前供台,有香烟缭绕。 小双问小白:“这是你小的时候就存在的吗?” 小白点头,“过去我还小,一直没有恢复记忆,这个小庙可没少受我的香火,不但是节日庆典什么的,就算是平时,这座小庙的香火也挺盛的,你现在这么一问,我也糊涂,为什么我们要供奉她?她不是我们的仇人吗?” 小双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拿过供台上摆放的香,点燃,又犹豫了一下,拜了三拜,插上香,注视星母塑像,陷入沉思。 小双想了一会儿,问道:“你见过父亲吗?” 小白摇头。 小双的那柱香自从小双三拜之后,那香烟就悄无声息的飘出了小庙,如有灵气一般,飘向小白家院子,然后飘入小白妈妈的头顶,没入她体内。 小双看着塑像,那塑像似乎活了过来,小双愣了一下,那塑像中闪出一道虚影,正是小白母亲的形象,小白和老黑皆愣住,小双看着那道虚影,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 小双和小白突然回身,小庙门口站着一个人,小白叫道:“爸爸?!” 小双此刻也极为意外,这个定居在北玄天下的父亲分身,终于出现了! 龙择天分身进入屋子,拍了拍愣眉愣眼的老黑的肩膀,又将小双和小白搂在怀里,说道:“这一天终于来了!” 龙择天来到星母虚影前,说道:“你也不要抱怨,若不是你附体杨媚,我也不会将你一缕魂魄封锁在这个小村庄,而且,我也没亏待你,你需要信仰之力我就给你一个供台,而且我儿子有好几座天下的信仰之力,他的一炷香三礼拜,足可以让你还魂了,现在,你跟我走吧,你的那些神魂分身都已经归顺,你就算再跟我杠,你也无能为力,我说过,你星母宫只要不再跟我作对,我就会放过你们!” 星母虚影叹了一口气,道:“这么说我还得对你感恩戴德?你囚禁我,还不是需要我的星魂之力为你的妻子养魂?我这道魂灵之所以迟迟不恢复,还不是都被你妻子拿走了?我不感谢你,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你自己!” 老黑插话:“灭了吧,这种人死了活该!” 星母虚影喊道:“你个臭牛,胡说八道!龙择天,我受了这么多年的罪,不会我牢骚几句你也不允许吧?你没那么小气对不对?” 龙择天笑了笑,道:“自从我儿子让姜师兄开封神台送你那一缕魂魄归神位开始,我和星母公的恩怨暂时一笔勾销,今后,只要你们不和我作对,我不会再拆你们星母宫,但是,我的天下就是我的天下,不允许你们染指,宇宙那么大,有的是你们摆放祭坛的地方,就别打我的主意了。” 星母叹气,道:“到了现在,我已经没有和你讨价还价的余地了,你说的都对,我服了。” 龙择天看了看小双小白和老黑,说道:“刘家村不用去了,我已经收了,这个杨家村我也要收走,让你走这一趟,你应该明白了我的意思,你不是要结婚吗?这一次我出席,喝我儿媳妇敬的茶!” 小双还要说什么,龙择天摆摆手,信手一挥,那星母虚影消失不见,然后领着三人来到小白的家,这时候,小白妈妈已经全然变成了前世模样,看着龙择天大步流星走入大院,立即飞奔过来,也不管孩子们面面相觑,把自己揉进龙择天的怀里,说道:“我活过来了,我又见到你了!” 龙择天揉了揉小花的脑袋,笑道:“别让孩子们笑话,乡亲们也都在呢!” 小花泪盈盈的离开龙择天的怀抱,拉着小双和小白的手进屋,乡亲们极为亲热的和龙择天打招呼,然后纷纷离去,给人家一家人留下空间。老黑看着满桌子菜,搓了搓手,招呼道:“先吃饭,吃完再唠!” 龙择天拉着小花坐下,亲自为小花倒了一杯酒,塞进小花手里,深情地说道:“这些年,你受苦了,一直浑浑噩噩的生活,我又很少照顾你们娘俩,是我亏欠你们太多,今后,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小花笑中含泪,端着酒杯,与龙择天碰杯,说道:“能活过来再与你做一世夫妻,我心满意足,我也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龙择天刚要说话,老黑牛咳嗽一声,道:“吃饭呢,别那么恶心好不好?吃完后再恶心人,行不行?” 龙择天哈哈大笑,给大黑牛倒满了酒:“生生世世,你老牛都是我的兄弟,生死兄弟,感谢你,生生世世对我龙家所做的一切,我龙择天永记心头!” 大黑牛咧咧嘴,道:“那感情好,我还以为你拿我当傻子呢!” 龙择天对小双讲起了很多事情,最后说道:“我们这一家天各一方,自从散落各地之后就再也没有团聚过,这一次你结婚,是个机会,我已经告知各地,你的各位妈妈还有小龙小心小玄小白都会聚在黄龙城,说不定他们已经提前到位了,不过为了避免尴尬,你那几个分身和他们的妻子不会到场,但是,他们会以另一种形式出现,这一次,你的登基大典和结婚大典,我要让五座天下皆知!” 第二天,龙择天带着小花妈妈小双小白和老黑飘升于空,龙择天指着变成一个小方块一样的杨家村说道:“和红庙村一样,这个村与世隔绝又并非与世隔绝,说是隔绝,而是这里的人想走出我圈定的范围只能我同意,说不隔绝,那就是这里的人与外界有沟通,不然如何生存?柴米油盐酱醋茶开门七件事,总不能全部做到自给自足,还有,需要与外界通婚,不然,那些普通人的血脉难以延续,因为他们做不到长生不老,虽然他们都是转世人,但是,这些转世人很多也都是普通的凡人,他们都有百年大限,有生老病死。但是,他们都是神战后遗落的魂魄,他们都受到了无妄之灾,我不忍心让他们彻底泯灭,见到就送他们入轮回,现在,我们即使走了,我也不忍心把他们留在这里任其自生自灭,我还是要带走他们,让他们入天界,给他们一次机会。” 龙择天双手伸出,向下一展,两只手变得遮天蔽日一般,两只大手插向杨家村东西五十里,巨手插入地下,然后轻轻合拢,往上一捧,将杨家村硬生生碰在手里,送入空中,空中似有一道门,那杨家村方圆百里,飘入天门。 小双惊呆,父亲的这一手令他极为震惊,他自认为自己虽然也能做到移山填海,但是他做不到如此轻描淡写,而且移走方圆百里的山水地脉而丝毫不破坏原来的山水地脉,他现在若是没有五行神君的帮忙,是做不到的,最最关键的是,这还不是父亲的本体! 父亲,已经到了什么样的高度? 龙择天拍了拍手,笑了笑,说道:“走吧,黄龙城!” 几人飘飞而去,眨眼间便莅临黄龙城上空。 黄龙城,城池巨大,比小双见过的任何一座城池都要巨大,过去都传说,中原一国,一国为一城,一城就是一国,看着规模,绵延数千里的城郭,建筑星罗棋布,整齐的街道如蜘蛛网,由城中心向四外散射,杂而不乱,城内山丘河流湖泊应有尽有,密密麻麻的人群,在街道河道中川流不息,即使在天上,也能感受到这座城的雄浑壮阔和浓郁的人间烟火气息。 龙择天笑道:“这座城是我打造的,也是黄龙人经过无数代人的添砖加瓦一步步完成的,这是人间城郭,也是人间净土,北玄天下乱世纷呈的时候,这里就是安乐祥和之地,因为,我不允许任何势力破坏这里,就连我自己的势力也不行。” 几人降落,见城内有一处巨大的广场,广场上有一座巨大的高台,广场范围内,已经铺满了红地毯,一道台阶直通高台,高台上有一座祭坛,祭坛上有巨大的炉鼎,上有高香燃烧,香烟袅袅,飘向天空。广场的四周,已经有无数军队整齐的站在四周,将这一带暂时清空。 看来一切准备就绪! 小双看了看龙择天,龙择天哈哈一笑,说道:“我和你小花妈妈暂时回避,我不能和我儿子抢风头,你先去皇宫,让那些臣子安排登基和婚礼大典事宜,我和你小花妈妈就在这黄龙城走一走,我们也过一过二人世界!” 还没等小双说话,龙择天拉着小花的手已经离去。小双无奈,笑道:“那我们就先去皇宫瞅瞅!”。小双拿出传讯符,给刘琇传信,这才领着小白老黑向皇宫走去。 黄龙城,龙顺帝国皇宫,从箭楼开始,有无数官员和百姓已经早早地跪在皇宫外的巨大广场上,小双一出现,万岁声响彻整个黄龙城,小双沿着人群组成的甬道通过箭楼前门天门地门午门仙门一直到通天殿大门,人群跪拜,万岁声不绝于耳,大殿台阶下,朝中重臣以刘琇为首,皆跪拜迎接。小双走入大殿,直接来到龙椅前,老黑小白一左一右站在身边,小双面朝大门,眼睛穿过道道大门直到广场,也不禁心潮起伏,高声喊道:“众爱卿平身!” 大臣们和数千万百姓这一次更是疯狂呐喊:“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琇率众大臣进殿,再一次跪拜高呼万岁,小双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平身,众人这才起身,有不少大臣从未见过皇帝真容,今日一见果然英明神武,无论长相气质皆超凡脱俗,再加上这皇帝传说一般的传奇故事,众大臣无不心生涛涛敬仰之情。刘琇奏报:“依照陛下旨意,陛下登基大典和婚礼大典定于同一日,现在,祭天坛已经准备完毕,各方客人也已经到位,礼部礼宾司委托天机署天师测算,明日巳时初,乃是吉星与日辉交汇一刻,天有大祥之照,所以,微臣已经安排好相关事宜,明日举行两个大典,还请皇上恩准!” “准!” 第二日,果然风和日丽,万里晴空。 小双一左一右两个新娘,王芳夜静怡,皆新婚盛装,二人无不激动,小双给她们兑现的不仅仅是一个男人的承诺,更是一个男人对她们给予自己无限深情的一种承诺,此后,今生今世生生世世,这个男人将永远守护你们,不离不弃! 前边是小玄和小白做伴郎引路,二人皆红衣盛装,将小双和二位新娘引导到龙择天和小花面前,二人端坐桌后,桌上放着茶杯,刘琇喊道:有请新娘给父母敬茶! 王芳和夜静怡赶忙驱步来到龙择天小花面前,跪地,小双倒茶,将茶杯送到龙择天和小花手里,二人举杯过头顶,喊道:“请爸爸妈妈喝茶!” 龙择天和小花笑呵呵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将茶杯放在桌上,龙择天说道:“从今以后,你们都是我龙家人,你们不离,我龙家必不弃,今日是你们的大婚之日,我送给你二人每人一件礼物,算是我这个当公爹的一点心意!” 龙择天拿出一柄朱笔递给王芳,又拿出一柄紫色如意递给夜静怡,说道:“王芳琴棋书画皆已入门,亏得大道门径,我赠你行道笔,是希望你由此再进一步,登堂入室。”,又对夜静怡说道:“你虽为凡胎,但是你有先天灵体,学什么都快,我赠给这紫色玉如意,内含混沌紫气,又有阵法运转,长期带在身边,可让你灵体进一步觉醒,而且温养神魂,能助你彻底脱胎换骨,小双娶了你,你是龙家人,自然将来要跟着小双一起走下去,希望你努力跟上他陪伴他!” 二女皆跪拜谢恩,小花笑道:“我作为你们的娘亲,虽然拿不出你父亲那样大手笔的东西,但是也是有些宝贝的!” 小花拿出两个极为精致的木盒,打开里边是两个说不出材质的发钗,但是,那发钗一看就不是凡俗之物,鎏金一样的发钗,雕着展翅欲飞的火凤,两眼中的红色宝珠甚至有红光射出。小花说道:“此物乃是小双的妈妈亲自取材于天界仙山的宝玉宝珠,是我亲自镌刻而成,包含我们姐俩的心意,我们两个妈妈衷心祝福你们世世代代永不分离!” 二女再一次跪拜,然后开始登台,期间,有无数熟悉的人陪着小双一起登台,其中有哥哥姐姐赵鑫赵欣张小五猿坤小猴子,朱一刘挥等人,更有北极天尊带领星斗宫众仙家早已在观礼台,还有那些走过轮回的前世战友兄弟姐妹,人山人海,人们纷纷给小双送上祝福,打招呼,欢呼呐喊,土姑姑等人更是热泪盈眶,被安排到观礼席距离小双最近的位置,享受着和龙择天小花同等的殊荣。 走过流程,小双在礼宾官员的陪同下带着两个妻子走向高台,面对四周围观人群招手示意,这时,整个黄龙城陷入无尽的呐喊之中,城市陷入狂欢。 南面天空中,出现无数身影,其中一位长得与龙小双一模一样的人携手苏铭唐竹儿,皆盛装,向小双抱拳行礼:“清明天下杨无双携清明天下百姓恭贺龙小双!” 东胜天下上空,龙杨携数万战将出现,龙杨一摆手,数万战将齐声欢呼:“东胜天下来贺!” 南冥天下上空,周杨携上官沉香以及数万修士儒生,整齐唱诵贺词:“圣皇扫六合,虎视何雄哉。飞剑决浮云,诸侯尽归来。明断自天启,大略驾群才...” 小双走上祭天坛,焚香合掌,面对苍天,大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第384章 投胎圣女 一场透雨,滋润了一个村落,这个偏僻的古堡治下的小村庄,因为这一场春雨变得清亮,村有古树,有一条明亮的小河缠绕村庄向东流淌,春日浓浓,阳光亮眼,村庄里的溜达鸡和无聊的狗打架,鸭子帮忙助威,八九个妇女顶着大盆,盆里装满了要洗的衣服,结伴来到小河边,边走边聊,聊天声和村庄的鸡鸣狗叫掺合在一起,让这个小村庄显得活泼而热闹。 妇女们坐在河边排成一排,拿出衣服泡在小河边,然后拿出捣衣杵在光滑的石头上敲打,边敲打边热闹的聊天,其中一人问身边的女人:“阿芮嫂子,听说神庭那边有使徒要来我们这里挑选圣女,你家阿雅正好符合要求,长得如花似玉不说,还有教养有品德温良贤淑,谁不夸咱,只是还那么小,才十五岁,你舍得吗?” 旁边一位女人插话:“有什么舍不得?要我说,神庭能看上那就是莫大的福气,跟在神徒身边,总比在这乡下强,说不定得到那个神使或者圣子看重,那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全家甚至咱们整个小村都跟着吃香,成为圣地,你看看过去那些个被选中当圣女的村落,那个没沾光?”,众人纷纷点头,一个偏僻的村落,要是能出个圣女,便是给整个村落带来了光环和福祉,都跟着沾光,可惜的是自己没那个肚子,生出来的女儿儿子都不算出彩,想被选中千难万难,而这一次全村就这个一个阿雅,十里八村的公认的美人,万里挑一的自带神圣光环的女孩子,学堂里如鹤立鸡群的天凤,是令所有人趋之若鹜的偶像,想进入大城的神堂甚至神庭做圣子的学伴,还真是一件容易的事。 叫做阿芮的女人却有些黯然,其实羡慕的这些女人谁不明白,神庭为圣子挑选圣女,表面上说是学伴,还不是玩物?过去那些被挑走的女童,走了也就没了,家里再也没见过。况且舍了自己的闺女,造福一村人,说的冠冕堂皇,其实都有一颗自私心。自己的女儿优秀,是自己生出来自己培养的,母亲谁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自由的生活,凭什么为了你们这些不相干的人而失去自由? 心里不满,但是不敢说出来,不知道什么不经意的话说出来,就会传到神堂的耳朵里,轻一点打一顿以儆效尤,重的处死甚至全家问斩。 阿雅确实是个好女孩,长得倾国倾城不说,对父母可谓孝顺有加。母亲去小河洗衣服,阿雅留在家里做家务,父亲去神堂拥有的矿山去上班,那么劈柴担水这些事自然而然的就留给了阿雅。阿雅劈柴喂鸡打扫庭院,看见水缸里的水见底,就挑起一对水桶,向村西头那口井走去。 这个名叫‘洛水’的小村庄今日似乎格外吉祥,不到正午,天上似乎有一个发着白光的长形物体,悬在空中,慢慢的移动,似乎寻找什么目标,不过人们似乎看不见这个发光物体,只感到天空有祥瑞之兆,令人心情祥和而宁静,连呼吸都很舒畅。 天剑西来已经有些时日,一直在寻找那个的目标,小双的神魂被封印在剑内,神识却清亮无比,就算是未成形的混沌状态,也不耽误看清外边的一切。小双看着异域的一切,说道:“阿剑,你带我走过了这么多地方,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一世我想投生到一个大家庭,最好是巨富家族,一出生自带光环那种,不用努力,读几年书便成为圣子,然后游走天下传播神庭教义,大不了骗吃骗喝也能富足一辈子!” 天剑抽了小双混沌体一下,让小双灵魂战栗,疼痛难忍,唉声叹气:“咱们俩到底谁是主子?你就不能对我客气点?” 天剑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神魂化出一只手,轻轻抚摸跟鸡蛋一样的混沌体,让小双舒坦得呻吟起来。天剑一巴掌又抽了过去,喊道:“别整这动静,太淫荡了!” 小双唉声叹气,被天剑东一头西一头的走了很久,这才来到了这个叫做洛水的村庄,一眼看中了那个挑着水桶的女孩,然后跟了上去。 小双也注意到了那个女孩,看见天剑在上空紧紧地跟随女孩,意识到不妙,大喊:“别开玩笑,那还是个孩子,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不带这么坑人的!” 天剑道:“这小女孩乃是先天圣体,纯洁无瑕,没有一点瑕疵,血脉更是纯净无比,心灵无垢血脉无垢甚至五脏六腑都很干净,这样的圣体天下难寻,你小子发了,发了,我要让你投胎到这小女孩身上,你就是天生圣灵之体!” 小双大急,喊道:“她还是个孩子,再说,她还没结婚,未婚生子你知道对她的命运的影响有多大吗?她会很惨,她的命运将因此变得悲催,不带你这么祸害人的,你可别瞎整啊,你做个人吧!” 天剑道:“我就不是人!再说,你愿意投胎到那污浊的体内?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至于后果,这女孩子将因此而成为伟大的母亲,神圣的母亲!” 小双大呼小叫极力阻止,却无可奈何! 阿雅摇着辘轳,突然感到肚子抽筋一样的疼,急忙把水桶打上来,放在井边,然后蹲下身使劲捂着肚子,瞬间脸色发白,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掉落。 小双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他无力改变什么,一直痛骂天剑,感受到那女孩的疼痛,焦急万分却什么也做不了,喊道:“阿剑,你该做点什么,别让她这么疼,这么折腾!” 但是没有天剑的回音,小双唉声叹气,只能呆呆的看着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女孩子忍住巨大的疼痛挑着水桶顽强的回到自家小院,她感到肚子疼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一样,跑到后院一个废弃的马厩里,脱下裤子蹲下身,运气,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肚子里掉了出来,阿雅站起身,回头一看,吓得一下子晕厥过去。 杂草堆里,一个浑身发红的婴儿像是一个死耗子一样,小手小腿呜呜喳喳,没有哭泣,似乎忍受着一种折磨,一双小眼睛盯着女孩子,女孩子慢慢醒来,看见满草堆的血和那个婴儿,她知道她完了,她说不清楚,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还未结婚却莫名其妙生了个孩子,自己的清白就这么没了! 阿雅想过了消灭罪证,抱起那堆柴草连同那个婴儿往后山沟跑,阿雅慌不择路,甚至连滚带爬的来到后山沟,毫不犹豫的将柴草和婴儿扔下深沟! 小双被摔进沟里,无比的悲催,呼喊天剑,天剑无声。 不会哭,就算会哭又能如何? 不会有狼或者野狗吧?一出生就被吃掉,这一世不会就这么一出生就结束了吧? 婴儿小双无力的颤动着身体,饥饿心慌再加上绝望,让他感觉到自己竟是如此的弱小,对人生如此的无能为力。 他想哭,却真哭不出来! 阿雅找到一处僻静的小河湾,跳进河里连身上的衣服再加上身体结结实实洗了一遍,她发现了自己的身体的变化,他很无奈,自己的胸脯丰满起来,连同身体也变得丰腴,她无限悲哀的发现,就算自己洗的再干净,自己也已经回不去了,回不到从前的样子。 她的眼泪流淌成河,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她不知道对母亲父亲怎么说! 临近黑天,她穿好了衣服,忍住极为沮丧落寞的神情,脚步艰难的回到家里。母亲是个心细如发的人,看见女儿身体的变化,一直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阿雅摇头始终泪流满面,呆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把自己锁在房间内! 母亲阿芮也是焦虑万分,她不知道女儿发生了什么,早晨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父亲在矿上没回,母亲喊了女儿很多次,但是女儿都没有答应。 母亲不放心,守在女儿的屋门外。 屋内,阿雅想起整个过程,她无论如何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会生了孩子? 孩子? 阿雅突然感到心里一阵心悸,甚至害怕,她打开房间的窗户,走出院子,发了疯一样朝后山沟跑去! 后山沟中,小双被残忍的扔到山沟里,从山坡上滚落,一路飞腾而下一路磕磕绊绊,小小的身躯如陀螺,滚落沟底。小双生无可恋,都是天剑搞的鬼,若是通过正常途径投胎到一个孕妇体内,哪来的这么多事? 浑身剧痛,初春夜风也很凉,山沟阴暗,夜凉如水,小小的婴儿一路摔打居然没有死,躺在沟底一处松软的土堆上,两眼看天,四肢蠕动,小眼中都是哀凉。 山沟中,一条野狼循着血腥之气而来,巨大的狼头在婴儿身上逡巡,鼻孔中冒出的热气让婴儿睁大了惊悚的眼睛。我靠!天剑,剑兄,贱人,你真不会把我喂狼吧? 野狼伸出猩红的舌头,在小婴儿身上来回的舔,婴儿惊悚无状,尽量卷锁着小小的身体,狼兄,狼姐姐,狼妈妈,舔干净了也别吃,我这么点,就相当于一口点心,你吃下去也点不当事,我却小命没了,行行好,那边不是还有个野兔吗,去吃它吧,我还小养大了再吃也不迟。 野狼舔了一会儿,叼起婴儿小小的身体,回到了狼窝,放在干草上,自己也躺下身体,蜷缩,将婴儿搂在怀里。 婴儿感受到了温暖,激动莫名,眼泪都冒出来了,天下还是好人...好狼多,不但不吃我,还给我一个家,温暖的家,可是我饿呀! 阿雅疯了一般跑到后山沟,从抛下婴儿的地方连滚带爬来到滚落山沟,干草散落,甚至能闻到血气的味道,但是看不见婴儿,她突然极为惊恐,喃喃自语:“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想害你,对不起,你在哪儿,我找到你,我给你当母亲,我再也不会丢掉你,你在哪儿,让我找到你,伟大的神你显显灵,告诉我,那孩子在哪儿?” 阿雅忍不住哭泣,但是尽量压低自己的哭泣声,她不愿意惊动别人,不愿意惊动野兽,她害怕,人知道了不会接受那个孩子,甚至连她也不会接受,野兽知道了,一口就会被吞掉,都怪自己,那小小的生命就这样没了,自己是刽子手,是狠心的恶魔,是嗜血鬼! 阿雅一边哭一边漫无目的的走,借着月光看向沟内,远处,有一对绿油油的狼眼,阿雅并没有害怕,而是来到那野狼的跟前,问道:“你看见我的孩子了吗?你看见了吗,你告诉我他在哪儿?” 野狼转头,慢悠悠的走,阿雅问道:“你是让我跟你走吗?”,野狼回头,绿幽幽的眼睛眨了眨,然后回头走去。 阿雅的心莫名其妙的有些安定,跟着野狼走,沿着沟底走了一会儿,一处北坡崖壁上有一个被矮丛遮掩的狼窝,阿雅跟着野狼,来到狼窝,孩子,那个浑身通红的孩子就在干草堆上,野狼看着阿雅,阿雅扑到婴儿身边,抱起婴儿,解开衣襟。 野狼走到洞口,两眼看着洞外。 婴儿似乎一直挣扎犹豫,不肯吃奶,小双也是极为无奈,自己现在这副身体,就是嗷嗷待哺的婴儿,只是,这吃奶的事情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啊,但是又能怎么办?不吃真饿,怎么办?吃不吃? 婴儿终于开口,阿雅第一次感到羞涩,但是也感到伟大,她知道了该如何当一个母亲,虽然自己还小,但是,这孩子激发了她天生的母性,这孩子是神给她送来的,她就没有理由拒绝伟大的神的赐予,她要当好一个母亲,抚养这孩子长大成人! 阿雅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责任。 但是,更大的难题摆在自己眼前,带着孩子回家?母亲父亲怎么看?他们能接受吗?他们能接受他们的女儿未婚有子这样的事情吗?村里的乡里乡亲会怎么看? 更令她害怕的事,自己早就知道自己被神堂某圣子看中,是要到神堂陪伴圣子作为学伴的,自己没有什么愿意不愿意,一切顺其自然,不求不拒,但是如今自己变成这个样子,不能成为圣女自己不在乎,可是父母能不在乎?神堂能不在乎?乡亲们能不在乎?他们都在乎,自己就会被人指着后背骂,父母就会被千夫所指,神堂一怒,自己要死,父母也要死,甚至还会拖累乡亲们! 阿雅不敢想,也不敢不想,自己要为孩子的活着想办法,不能让别人知道孩子的事情,该怎么办? 阿雅见孩子已经睡着,脱下自己的外罩,裹在孩子身上,自己身上只有内衣,将孩子放在草堆上。野狼看过来,阿雅招了招手,野狼来到阿雅身边,阿雅犹豫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你能听得懂,这孩子我不敢带回家,但是,我会天天来给他喂奶,也会给你带来吃的,你得帮帮我,替我看好这个孩子,我谢谢你,神也会感谢你!” 野狼点点头,蜷缩在婴儿身边,将婴儿搂在怀里。 第385章 洛水村被屠 趁着夜色,阿雅轻手轻脚的回家,走的还是窗户,进屋换了一身衣服,尽量将自己丰满的身材包裹严实,打开屋门,母亲已经回到自己房间睡熟。 阿雅偷偷摸摸的拿出来不少不穿的衣服和一床棉被,打好包裹藏了起来,就这样忙忙碌碌半个晚上,鸡叫三遍,阿雅开始忙碌生火做饭。母亲起来,看见阿雅,仔细看着阿雅,问道:“阿雅,告诉我,你遇到了什么事情?” 阿雅笑容还是那么温和灿烂,调皮的看着母亲:“妈妈,没什么事啊,你快好好休息一下,洗把脸,女儿给你做饭!” 母亲阿芮捧着女儿的脸,心疼的说道:“你是妈妈的心尖儿宝贝,你有任何事情,你都要告诉妈妈,妈妈和你一起承担!” 阿雅手脚麻利的来到院外,来到一堆劈柴前,背对着母亲,泪水长流,抱起木柴,低着头进屋,欢快的说道:“妈妈你进屋,早饭马上就好!” 阿芮进屋,也忙着收拾屋子,阿雅坐在灶台前,默默的往灶台底添加木柴,衣服的袖子已经打湿一片。 阿雅和母亲吃过早饭,母亲要到镇上赶集,顺便买一些针头线脑油盐酱醋,让阿雅跟着一起去,阿雅摇头,说道:“妈妈,你一个人先去,我还要把我的那些衣服被子什么的洗一洗,春天来了,天暖和了,厚被子该拆掉洗一洗,换上薄一点的被子,这活我会干,我多干点,妈妈就能少干一点,妈妈就能轻松一些!” 阿芮极为欣慰拍了拍阿雅的脸:“伟大的神把你送给我,是我的福分,愿神永远保佑你,我的孩子!” 母亲走了,阿雅看着母亲走远,终于忍不住眼泪,哭了一会儿,她觉得应该马上做些什么,院子里有鸡,她偷偷来到那正在觅食的母鸡跟前,一把抓住,手里的菜刀颤抖着神向母鸡的脖子,一边哭一边小声道:“原谅我,你帮帮我,那孩子需要你,你不要怪我,若有来生,我愿做鸡你来做人!” 阿雅忙忙碌碌小半天,吃了一些鸡汤和肉块,剩余的打包,放进食盒,背上包裹,偷偷地溜出了家,向后山沟跑去。 找到狼窝,将食盒放在野狼跟前,说道:“你辛苦了,你替我照看孩子,往后我给你做好吃的,谢谢你!” 野狼看了看阿雅,叼着食盒来到洞外,继续当一个看门狼,而阿雅为孩子铺好了被子,然后为孩子打扫卫生,又将孩子抱在怀里喂奶,忙碌了半天,一晃又是傍晚。 阿雅又偷偷摸摸回家,幸好母亲还没有回来,阿雅赶忙忙碌家务,像往常一样。 几天后,母亲感到家里的鸡越来越少了,而自己的女儿似乎也越来越憔悴,她关切的询问女儿,女儿总是笑盈盈的说道:“都怪我没照顾好家,家里的鸡可能是黄鼠狼叼走了,我没看住,我很好啊,妈妈不用担心。” 父亲阿胜从矿上回来,带回来很多好吃的,阿雅乖巧的对父亲嘘寒问暖,只是那些好吃的阿雅没舍得吃,收拾一下,藏了起来。阿雅的变化也没有瞒过父亲,但是,也没有看出哪里不对,只是关切的问询女儿:“阿雅,我的女儿,你可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你的身体还好吗?要不要去镇上看看医生,你这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父亲是个男人不方便,你可以让你母亲带你去镇上看看,千万别出什么问题,你是我们的女儿,更是我们的骄傲和希望,我不希望你出一点事情!” 阿雅笑得灿烂,“感谢爸爸的关怀,我没事,真的,你们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镇上神堂来人,来到阿雅的家,阿雅不在,但是,阿雅的父亲母亲在,镇上来人是镇上神堂一个使徒,对阿胜说道:“布伦城的神庭选秀圣女,你家的阿雅已经被神庭注册为圣女,这不但是她的荣幸,也是你们的荣幸,也是洛水村的荣幸,更是我阿荣镇的荣幸,我受布伦神庭的委托,送圣女去神庭,接受洗礼,成为圣女,还请让圣女出来,我要亲自把她送给神庭!” 村里数百人皆以阿雅为荣,一个小小的村落诞生一位圣女,这里将成为圣地,会得到神庭的关照,会受到神灵的赐福。人们自发的围在阿雅家院里院外,净水泼街,铺上红地毯一直到门口那辆极为豪华的马车上。护送圣女的马队也已经准备好,一百人,皆高头大马,金甲银盔手持长矛,列队在马车前。 可是阿雅不在,众人寻找,有心细的人说道:“我偶然发现圣女去北山沟,她去那里干什么?难道是砍柴?” 使徒说道:“事不宜迟,我们就去北山沟找找圣女,布伦神庭那边,还等着呢!” 阿雅母亲阿芮父亲阿胜率先向后山沟走去,众乡亲们跟随,还有阿荣镇神堂使徒以及那些神庭神将,呼呼啦啦朝后山跑去。 “阿雅,阿雅!”,母亲和父亲的呼唤声在后山沟响起。乡亲们也在呼喊:“圣女阿雅,你在哪里?” 阿雅正在给孩子喂奶,此时听到呼喊声不禁一惊,马上藏好孩子,穿好衣服,偷偷的在野狼身边向外张望,阿雅看到无数人来到山沟,其中还有不骑马的人站在沟岸上向自己的方向查看,阿雅更是吓得魂都丢了,她不敢相信,那些人怎么会找到这里! 阿雅不知道该怎么办,对野狼说道:“若是我死了,你替我照顾好他!” 野狼凶悍的目光看着外边,寻找的人已经有人来到洞口外边,看见野狼,吓得滚落山坡,喊道:“圣女被野狼叼走了!” “阿雅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被野狼挟持了吗?别怕,爸爸在,你下来,跟我回家!” 阿雅不说话,但是急慌慌的摆手,甚至眼泪都快下来了,父亲不解,沿着陡坡上狼窝方向攀爬,阿雅急的快速摇头摆手:“不要上来,不要上来!” 野狼一声长啸,冲下沟坡,纵身一扑,将阿雅父亲扑下山沟,阿雅大喊:“不要啊,不要啊!” 乡亲们面面相觑,阿雅母亲阿芮大喊:“快快打死那只野狼,快救人啊!” 有几十精悍小伙奔野狼扑去,另一些人则向阿雅方向攀爬,有人喊道:“阿雅不要害怕,我们来救你!”,阿雅更是着急,呼喊:“你们不要来,不要上来!” 对面沟顶那些骑马的将士仍然看着沟底和对面的阿雅,他们也奇怪,这个阿雅为何在狼窝这儿,难道是被野狼绑架了?这事真新鲜,难道野狼通了人性? 野狼在沟底与一群人搏斗,浑身是伤,但是也有一些人被野狼咬得鲜血淋漓,另一些村民越发确定阿雅圣女被野狼绑架了,说不定山洞里还有不少野狼,乡亲们心急如焚,一边大声安慰惶急的阿雅,一边奋力爬上山坡,接近到狼窝附近,阿雅突然跑进狼窝,将孩子卷吧卷吧抱在怀里,冲出狼窝,面对近在咫尺的乡亲们,泪水长流:“放过我,放过我好不好?” 乡亲们面面相觑,父亲母亲也来到了近前,此刻都很懵逼,母亲声音颤抖,问道:“阿雅,你怎么了,这是...孩子?” 阿雅泪水汩汩,用力点头,众人更是如遭重击,脑袋嗡嗡作响,阿雅父亲被野狼已经撕咬的满脸是血,抹了一把脸,整张脸更是狰狞,愤怒道:“谁?这是谁干的?告诉我,是哪个畜生?” 阿雅抱着孩子热泪止不住,跪在地上:“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们放过孩子!” 镇上的神堂使徒也来到近前,确认阿雅怀中抱着的正是一个婴儿,突然大怒:“她已经玷污了自己,更玷污了神圣的神灵,她不配做圣女,她已经满身罪孽,只有一死,才能消除神灵震怒,来人,杀了,不管是女人还是孩子!” 那些神庭士兵下马,冲进沟底又冲上狼窝,阿雅大喊:“放过这个孩子,我愿意接受处罚!” 眼看一百人的士兵纷纷抽出宝剑冲上狼窝,阿雅父亲和母亲跪在地上喊声呼喊求情,二人甚至抱住士兵的大腿,奋力阻止,使徒喊道:“他们都犯了亵渎神灵之罪,都杀了!” 话说完,宝剑已经插入夫妻二人的后背,鲜血喷涌,乡亲们目瞪口呆,有人大喊:“犯罪的只是阿雅一个人,为何连累无辜?” 使徒面色冰冷,喊道:“这是一个充满罪恶的村子,他们辜负了神圣圣子的希望,他们忘记了自己作为信徒应有的高尚灵魂,是他们的纵容,让本该纯洁的人受到了污染,他们都该死,全杀了!” 乡亲们更是震惊,然后开始往山坡下冲,也不管阿雅了,全部急匆匆逃命,有无数刀剑入骨的声音和惨叫声,鲜血喷出,从山坡到沟底,鲜血成流,血气蔓延了山沟,腥味刺鼻。 阿雅彻底呆住,她没有想到,因为自己,一个村的人就这么被屠杀了! 阿雅抱着孩子,悲愤满腔,野狼此刻奋力爬到阿雅身边,浑身鲜血,甚至已经被斩断了两条后腿,它趴在阿雅身边,低声哀鸣,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看向阿雅怀中的孩子,然后,扑向最近一个士兵,一口咬住那士兵的脖子,滚下了山沟。 使徒并没有着急令士兵杀掉阿雅和孩子,而是来到跟前,看着阿雅,说道:“你是个罪人,你辜负了神对你的期望,你亵渎了他对你的信任,你已经变成了一个肮脏不堪的人,使徒判决你下地狱,承受万年凌迟之刑,在地狱中,向神圣的神灵忏悔!” 阿雅抱紧孩子,看着跃跃欲试的士兵,惨笑道:“我也不知道这一切为何发生,但是,我不后悔,因为,我就是这个孩子的母亲!” 无数刀剑劈来,阿雅闭上眼睛,喃喃道:“孩子,若有来生,我还做你的母亲!” 孩子的襁褓中,瞬间发出无数道金色神光,神光照耀天地,使徒脸色大变:“神,神子!”,金色神光爆发,眼前士兵在一瞬间化为灰烬! 阿雅这时候也晕了过去,孩子躺在她的怀里,金光慢慢偃旗息鼓,缩回到孩子体内,孩子在襁褓中瞪着愤怒的眼睛,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闭上了眼睛。 天空突然乌云密布,接着电闪雷鸣,然后是疾风骤雨,阿雅蓦然惊醒,抱起孩子,进入狼窝。 闪电霹雳,似乎像是发疯,整个山都震动不已,阿雅紧紧地搂着孩子,看着洞口外发疯的老天,有些恐惧害怕。 她现在不仅仅是失魂落魄,更多的是发呆,不久前的一幕幕让她到现在还惊悚着,父母就这样去了,是神庭杀死的,乡亲们也被神庭的人屠杀殆尽,怀中这个孩子是个煞星,是他带来了这些灾难,若是没有他,自己现在是不是已经去了神庭?是不是去了布伦城看那座传说中的圣殿山?但是,这一切都突然变了,就是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我才十五岁,我是一个洁身自好的圣女,你干嘛投生到我的肚子里?我的父母因你而死,我的乡亲们因你而死,我是不是应该掐死你? 阿雅已经哭干了眼泪,但是仍然没忘了哺育孩子,她甚至不知道今后该何去何从,不知道今后的路如何走。 阿雅到底还是忍不住困乏,靠在狼窝的石壁上熟睡过去。 一道金光闪入狼窝,一道虚影拍醒了孩子,孩子醒过来,看见那虚影,小眼睛流出愤怒的光芒,虚影说道:“我也不知道事情会这样,你不要怪我,我也是为了你好!” 孩子神魂传音,“若知如此,我宁可神魂俱灭,以后你不要来找我,我就算不死,也不再是那个小双!” “你要干什么?”,虚影惶急,刚要出手,孩子小小的身体发出“砰”的一声,虚影凝实,赶忙以一双大手笼罩住那小小的身躯,将自爆的血肉瞬间凝合,飘出的神魂被再一次打入身体,然后用澎湃的混沌之力重造身躯重塑神魂,忙碌了很久,天剑长叹一口气,观孩子的神海,已经是混沌一片。 这孩子宁可自爆谢罪,也不愿意愧疚一辈子。 现在肉身和神魂虽然保住了,但是他现在就是一个小婴儿,前世那些记忆已然变为碎片,他现在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婴儿。 天剑呆坐在地,看着晕厥的娘俩,极度的懊悔让他揪住自己的头发,像是要把自己的脑袋揪下来一般。 他不敢公然露面,怕这孩子被人关注,怕泄露行踪,本来这孩子这一世走神道,是要在脱胎换骨一次,哪怕是出生在普通人家,孩子走的道路由他自己走下去,结果他自作聪明的寻找那个女子,找了一个先天圣体的无垢之身无垢之魂无垢之心的女人投胎,却没有想到发生了这样的悲剧。 懊悔已经来不及了。 第386章 流浪的阿雅 阿雅醒了过来,看了看怀中的孩子,看了看外边已经平静但是已经暗黑的天,全然看不见身边多了一个人,或者说虚影。没办法,忍饥挨饿再加上极度的悲伤让她已经精疲力尽,她此刻还在想,若是自己饿着,没了奶水,孩子也要挨饿,想到这里,她挣扎着起身,虽然是夜晚,但是有月光,她借着月光缓慢移动,翻过对面的山坡,上了坡顶,步履沉重的往家走。 天剑不敢化形,只得隐藏在暗中,跟着阿雅回到了她的家。 村子果然已经一片死寂,这个时候,哪怕家家关门闭户,也总会有三三两两的淘气孩子在街上疯跑,但是,今天全然没有了任何动静,甚至连一声鸡鸣狗叫都没有。 阿雅挣扎着烧火做饭,然后自己坚强的吃了不少东西,搂着孩子和衣而卧。 阿雅不敢在村里多待,她知道,整村的人都死了,神庭来的人也死了,这个消息马上就会传遍四面八方,她是唯一活着的人,还多了这么个孩子,她说不清道不明,无论是作为目击者还是嫌疑人,她都会扯不清,唯一的办法是赶快逃之夭夭,找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隐姓埋名,将孩子抚养成人。 阿雅收拾了一些行李,翻出一些父母积攒的银钱,抱着孩子,又向后山跑,滑到沟底,最后看了一眼狼窝,那头野狼是救命恩人,她对着狼窝拜了几拜,然后顺着深沟往西走。 一路隐秘前行,爬出沟,到了平地,阿雅浑身泥土,头发也满是泥巴,这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此刻已经是乞丐模样,怀里抱着孩子,像是活不下去逃难的流浪女,一路踯躅前行。路过村庄,乞讨,“叔叔大爷大娘婶婶,可怜可怜我们娘俩,给点吃的,孩子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坐在人家的门口,等待着施舍,无论一粥一饭,她都会奋力的吃的一干二净,不为别的,是真怕孩子饿着。 天剑在空中如影随形,他看见了这一切,越发自责,但是,他赫然发现,自己也像是被抽走了魂魄,往日种种申通十去七八,也就相当于一个普通武夫。 难道是惩罚?但是,如此这般,我要如何保护这二人? 天剑后来维持不住自己的虚影,没办法,又闪入孩子的神海。 阿雅不敢在家乡附近停留,一步步的一边要饭一边向西行走,她是想找一个地方安顿下来,自己能干活,还会一些手艺,哪怕是给大户人家当个下人,只要能吃饱把孩子养大就行。 经过一个月的长途跋涉,阿雅确信这地方应该离家乡很远了,也不会有人认识自己,她来到一个看起来很大的一户人家的大门口,院门是虚掩的,她抱着孩子来到门前,想了想,终于鼓足勇气轻轻的拍门,里边有人回应:“谁呀?” “行行好,给口吃的吧!”,大门打开一道缝隙,里边挤出半个人影,阿雅立即堆满笑脸,一脸祈求。 一个肥胖的人终于打开院门,一脸嫌弃的扇了扇嘴巴:“哪儿来的臭要饭的?找死不成?” 说着那胖子就把阿雅往外推,阿雅跪下来:“您行行好,哪怕是不收留我们,给口吃的吧,您是大善人,您发发善心救救我们吧!” 胖胖的中年人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嫌弃,刚要抬脚,院里有人喊:“胖子,谁呀?”,“一个臭要饭的,少爷您别管,老胖我打发了便是!” 一个半大小子一窜一跳的跑了过来,从大门蹦出来,看见胖子又要抬脚,吼道:“你滚一边去,神不是教导我们要多行善举吗,她们一看就是可怜人,你那么粗鲁干什么?” 半大小子大概十岁的样子,来到阿雅跟前,问道:“好脏啊,你们从哪儿来?真可怜还没吃饭吧,走,跟我进屋,我给你们拿好吃的!” 阿雅磕头行礼,连声感谢,抱起孩子,也不顾胖子的阻拦,进了大院。 半大孩子对院里正在打扫院落的两个女孩子说道:“带她们去洗漱房,让她洗洗澡,然后带去厨房,让她吃饱!” 两个女孩子点头,带着阿雅去了洗漱房,说道:“里边有热水,我给你拿一些新衣服,太脏了,厨房都不让你进!” 阿雅连连点头,进了洗漱房,关紧房门,将自己和孩子都脱得一干二净,先是小心翼翼的给孩子洗了一遍,接着自己又结结实实的洗了又洗。 洗漱房有一面镜子,阿雅照着镜子看着自己,她也没有想到,自己才十五岁,但是短短几个月,变得连她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苗条修长又丰腴的身材,倾国倾城的美貌,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长得如此貌美。但是,她并没有被自己的美貌而陷入孤芳自赏,而是想起了很多很多,书上说红颜祸水,自己若不是因为美貌,就不会被录入圣女谱牒,就不会进入神庭的法眼,也许自己就不会生下这个孩子,就算生下这个孩子,顶多被戳脊梁骨,承担骂名,但是,父母乡亲们不会被自己拖累到丧命。阿雅越想越难过,对自己的美貌越发憎恶,也不知道这个长相往后还要惹出多少祸端,孩子会受到拖累,更不知有多少人因此受到牵连。 她看着镜子,对自己的美貌越来越憎恨,她找来一把剪子,看着镜子,脸上泪水还不知不觉流下,她闭着眼睛,泪水从笔者的眼睛中流出,她狠狠地割向自己的脸蛋,在泪水和剧痛中,让自己的脸蛋满目疮痍。 孩子从来没哭过,这时候有了哭声。 她抱起孩子,将孩子的脑袋埋进自己的胸膛,泪水血水流到孩子稚嫩的脸蛋上,孩子哭泣的上气不接下气。 打开了房门,外边的凳子上摆好了换洗的衣服,阿雅快速的换好了衣服,抱着孩子走出了门口,两个女孩子中的一个正在等候,看见阿雅满脸是血,惊呼道:“怎么了?摔跤了吗?” 阿雅凄惨的点头,女孩子也不多问,说道:“我带你去吃饭,吃饱饱的,争取留下来,在这里总要比流浪强一些!” 阿雅的脸上已经结痂,刀口纵横,甚是恐怖,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绝不是摔伤那么简单,但是,也不好过问,小少爷是个心善的人,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敢把人撵走。 阿雅吃过饭,小少爷特意跑过来看阿雅,看见阿雅满脸伤口,问道:“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脸划伤?是怕自己长得太好看让别人起歹意吗?不应该如此,有我在,没有人敢欺负你们,现在你留下来,我找医生给你看伤,对了,胖子,给她安排点活干,不要太累的活,她还要养孩子,太累对孩子不好!” 阿雅看着小少爷,顿时泪流满面,几个月来,她吃遍了人间的酸甜苦辣,受尽了白眼和嘲讽,如今一个孩子说出这种让人心暖的话,她怎能不感动? 就这样,阿雅被安顿下来,府上的人也不是太多,几十人的样子,主家仅仅三口人,姓南,老爷叫南光日,主母尤林琳,少爷南方,而这座小城叫萨伦堡,距离布伦城不远,一千多里。 小少爷南方也没有食言,让大夫给阿雅诊治,但是,也没见好,只是伤疤淡了一些。 阿雅被留下,干一些杂活,阿雅的针织手艺马上被主母尤林琳看中,将阿雅留在自己身边,专门向阿雅学习针织剪纸甚至画画等手艺,阿雅是个多才的人,涉猎极广,心灵手巧,再加上温婉可亲,没过多久,阿雅就成了南府的红人,备受主母喜爱,也因此,阿雅和孩子安定下来,生活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府上人都知道这个叫阿雅的女子是一个从很远的地方躲避战火瘟疫而来的流浪女,一个人带着一个孩子,辗转数千里,来到这里,是一个不容易的女子,要多多关照。 阿雅的伤口严重影响了她的面容,但是,即便如此,也能看出阿雅是个大美人,不光是脸蛋,还有身材,以及那吸引人的温婉的气质。 少爷南方就非常喜欢阿雅,甚至晚上也要在阿雅的房间留宿,小孩子倒是没有别的心思,只是喜欢,喜欢搂着那个小弟弟,喜欢靠在阿雅怀里,喜欢听着阿雅慢声细语的讲故事。 胖管家姓罗,背地里大家都叫他猪猡,长得胖,却是一个尖酸刻薄的人,四十多岁,据说和南老爷有过命的交情,曾经救过南老爷的命,要不也不会留在南府,作为一个外人吆五喝六,甚至当南家半个家,一副主人自居的派头,惹得下人们敢怒不敢言,就连主母都要给一些面子。 阿雅尽管自毁面容,但是这不耽误罗胖子垂涎三尺,可恨的是小主子,天天晚上腻在那女人的房间里,不给他一点机会。 萨伦堡不大,但是繁华,附近城镇,以萨伦堡交通最为发达,不但有陆路,还有水路,准确的说,萨伦堡是一座水城,城内有河城外也有河,南家所在的巷子是一条古巷,富贵的人都住在这里,再往南走几条街,就是那条着名的雅兰河,最为热闹,人口最为集中,但是也是最大的贫民窟。 南家的生意在萨伦堡只有一条水路,有几条货船和客船,南家最大的生意在布伦城,当然是南家另外几房主管,南光日老爷在南家不算是大户,不是庶出,但是不是长子长孙一脉,而是旁出,所以并不太受重视。 其实南光日刚开始在萨伦堡并非只有这么点生意,而是这些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几处生意越来越难做,最后都被主家吃掉,并拍卖了地产,卷钱而走,现在萨伦堡这个小镇就剩下这么一条水路,几条船维持生计。 胖猪一直在想办法,一直在给自己找机会,那个女人是他的猎物,一定要吃到嘴。 萨伦堡的一家酒楼,罗胖与一个显然是戴着面具的人喝酒,二人在一个独立的包间,屏退了所有人,窃窃私语。罗胖说道:“按照家主的吩咐,现在萨伦堡的所有生意都已经掌控在我手里,那条水路表面上还在,其实收回来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南光日被布伦城的长孙一脉家族几乎是软禁在南府,在萨伦堡只留下孤儿寡母,其实家主的布局已经算是完成了。” “不急!”,面皮人看不出表情,声音也有些沙哑:“萨伦堡虽然只是个小镇,但是,确实几大城池的交汇点,水路陆路皆为枢纽之地,几大家族都看着这里,不光是我罗家,还有撒家和尤家都盯着呢,现在南家就是一块肉,他们也知道保不住这块肉,但是,想卖个好价钱,三大家族谁给的价格高就投靠谁,家族为了争夺这里,二十多年前开始布局,设局把你留在了南光日身边,因为南光日是南家负责萨伦堡这一块的负责人,南家也因为要出卖这个地方,家族内部就起了纷争,都是卖,但是谁卖可不一样了,南家主家一脉是绝对不同意南光日卖的,所以这些年一直打压他,再加上你推波助澜,现在萨伦堡南家就剩下这么点东西了。” 面皮人喝了一口酒:“别急,但是外松内紧,我是担心如果太急,引起另外两家注意,他们都敢明抢,到时候,我们三大家族说不定会在萨伦堡火拼,得不偿失!” “千万千万要稳住,莫要因小失大!”,面皮人靠在椅背上,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自言自语:“要不要引君入瓮?” 罗胖突然冷笑道:“这么多年,我给那下贱的家族当管家,给他们当狗使唤,这日子我过够了,不就是一条水路吗?现在港口那边都是我的人,那孤儿寡母一死,南府还不都是我的?” 面皮人摇头:“稳住,若是如此,我敢说布伦城那边的南家一定马上投靠另外两个家族,他们就只提一个要求,杀你报仇,可不可以?” 罗胖长叹:“瞻前顾后,大事不成!” 罗胖与面皮人告辞,酒喝的有点多,脚步发飘,因为是秘密聚会,也没有带随从,一路画圈的走回南府,仆人们看见大管家喝醉了酒回来,有的人立即远远的躲开,有的人则马上过来搀扶,一脸讨好:“大管家,您喝多了,我马上吩咐厨房给您弄点醒酒汤喝!” 罗胖一推一搡的把讨好的家丁仆人推到一边,向自己房间走去,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晃晃悠悠又朝向主家主母的院子走去,仆人们也不敢阻拦,眼睁睁的看着。罗胖进了主家的院子,三步两晃的就进了尤林琳的房间,尤林琳一惊,看见罗胖满脸通红满嘴酒气,吓得站起身,喊道:“放肆,谁让你进我的房间的?” 罗胖看着面容娇美风姿不减当年的尤林琳,体内升起一股邪火,来到尤林琳跟前,一把抱住尤林琳的身体,一张大嘴啃了过去,尤林琳大喊大叫大喊:“来人,快来人!” 家丁仆人跑了过来,但是皆不敢上前,只是心惊肉跳的观望,大家都知道,这个罗胖子可不是一般人,心狠手辣,对待仆人家丁生杀予夺,看不顺眼说暴打一顿就暴打一顿,说杀也就杀了,府中几十人,还真没有谁不被他打过。尤林琳的衣衫已经被撕扯的破破烂烂,甚至已经露出大片春光,但是依旧没有人敢上前,尤林琳大声哭喊:“养你们这么多年,你们就看着这畜生糟蹋我吗?” 第387章 再一次流浪 罗胖显然已经做好了一不做二不休的打算,大声喊道:“都给我滚,从今以后,我就是这里的主人,你们都是我的奴才,若有不服从者,我现在就送你们下地狱!” 仆人们作鸟兽散! 丫鬟偷偷跑到洗漱房,阿雅正在洗漱房洗漱,紧闭房门,整个洗漱房都被蒸汽笼罩。丫鬟跑到洗漱房,用力敲门,“阿雅阿雅,大事不好了,罗胖那畜生要糟蹋主母,快去救救她!” 阿雅打开房门,吃惊的问道:“你说什么?那胖子要干什么?” 阿雅把孩子交给丫鬟,说道:“你帮我把孩子看好,我去看看!” 阿雅急急忙忙跑到主家院子,猛地推开房门,见那胖子正趴在尤林琳身上,回过头拿起一个凳子,用力砸向胖子的头颅,板凳都碎了,但是罗胖子全然无事,回过头,一脸淫笑:“我可是惦记你很久了,你自己送上门来,正好,给胖爷助助兴!” 尤林琳此刻已经失去了所有反抗能力,面色苍白,断断续续说道:“阿雅,跑吧,这个畜生他会不得好死的他忘了我姓啥,他忘了我是尤家的人!” 罗胖一瞬间清醒,他精虫上脑,隐忍了这么多年,不是怕南光日,而是这个主母,这个尤家人的嫡系,现在,一下把自己多年苦心经营的一切全数暴露无遗,所有的一切都将灰飞烟灭! 他只是犹豫了一瞬间,决定一不做二不休! 一掌拍死了尤林琳,阿雅大惊失色,急忙向洗漱房跑,罗胖没有着急追阿雅,而是见人就杀,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消息泄露出去,哪怕南家灭门,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他罗胖可以推脱一切罪责,但是前提是杀掉所有人! 杀掉所有人,罗胖陷入癫狂,先是紧锁大门,然后开始挨个屋子挨个角落找人,见人就杀,南府几十下人,不过一刻钟被他屠杀殆尽! 不对,还有那个女人! 阿雅抱着孩子和丫鬟趁罗胖去别的院杀人的工夫,疯狂的跑向大门,大门已经被罗胖用大铁锁锁死,阿雅让丫鬟找到一块大石头使劲砸锁,“叮当”的巨响很快惊动了已经杀光人的罗胖,罗胖跑来,见丫鬟正在用力开门,疯子一样扑过来,丫鬟用力把门打开,喊道:“阿雅快走!” 阿雅看了一眼怀中的孩子,喊了一声:“小何!”,跑出了大门。丫鬟见阿雅跑了出去,两只手又用力关上了门,然后用身体顶住门,翻过身,看着扑来的罗胖,嘶哑一笑:“你会下地狱!” 罗胖一把抓住丫鬟,用力一扔,将丫鬟扔开,丫鬟被扔到院子里,像是一堆血色的土,罗胖又来到丫鬟跟前,生怕她不死,又一脚踩碎了她的头颅,这才打开门,向阿雅逃跑的方向追去。 这个街巷都是关门闭户的大户人家,阿雅跑出去二十几丈也没见个人,又不敢喊,生怕罗胖追来,只是一回头,看见罗胖已经从大院门口冒头,更是惊恐无比,有巧不巧,前边,那孩子南方放学归来,阿雅大惊,“南方,快跑,罗胖杀人了!” 南方不但没跑,反而跑到阿雅跟前,急切问道:“怎么了,阿雅,怎么了?” 罗胖已经到了近前,怀中婴儿,身后跟着南方,此刻的她已经万念俱灰,完了! 南方想要大骂,还没出声,便戛然而止! 一道道金光冒出,笼罩了整个街巷。 片刻后,阿雅醒来,拉起还在浑浑噩噩的南方,抱着孩子,向城外跑去。 她直觉,不应该回到南府,否则,就永远也出不来了! 南方一直处于懵愣状态,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阿雅带着南方跑出了萨伦堡,坐在一处树林的隐蔽处休息,阿雅把事情对南方说了一遍,南方想要回家,阿雅说道:“想给你母亲报仇,得去布伦城,找到你爸爸,我们现在回去什么也做不了,反而,我们会有麻烦,官府一定会找我们,罗胖的同伙也会找我们!” 南方忍住没有哭泣,神情坚毅:“我们去布伦城,找我父亲!” 阿雅抱着孩子,南方跟在身边,向西边那座圣城布伦城走去,没消停几个月,阿雅再一次踏上了流浪的旅程。 只是这一次身边又多了一个小男孩,南方! 萨伦堡,一位面皮人出现在一片血腥的南府,他隐匿着身形,在院子里转了很久,并未发现一个活着的人,但是,他找的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意识到事情已经偏离了轨道,特别是看到尤林琳赤身裸体的躺在地上,他知道事情大条了,他虽然不敢确定,但是,他判定,是罗胖子弄砸了这一切。 罗胖子不见了,畏罪潜逃?南家还有一个小男孩,怎么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过了很久,南府的院子逐渐挤满了人,官府有人来,至此,南家被灭门一事开始传遍萨伦堡。 阿雅抱着孩子,领着南方,开始了逃亡旅程,阿雅知道这一切发生的原因,但是她不敢留下,作为一个仆人,她的话没人相信,而且,仇家罗胖既然能狠心杀死女主和所有人,必然不会放过自己和南方,特别是南方,罗胖一定不会放过他,所以,阿雅与其说是去布伦城找男主,不如说就是逃亡。 她怕罗胖找上自己,怕罗胖的同伙追杀自己,所以,她必须尽快逃的越远越好,逃离萨伦堡。 小男孩南方并没有哭哭啼啼,听到阿雅描述的情景,只把眼泪含在眼里,不肯掉下来,握紧拳头,一声不吭,跟随这阿雅逃亡,而且他时常主动抱过孩子,让阿雅轻松一些。 逃亡五十里,来到一处偏僻的山村,阿雅又开始了乞讨生涯,南方虽然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但是,每一次开口要东西,他都会不自觉想起自己的家,想起父母亲,想起锦衣玉食的日子,如今突遭变故,这一切都离自己远去,不禁悲从心来,止不住地哭泣,村里人心软,看着女人半大小子和一个襁褓中的孩子,就收留了他们住了一晚,阿雅知道这地方离萨伦堡很近,第二天早早上路,与其说是要去布伦城,其实就是漫无目的,哪儿偏僻就往哪儿跑。 不敢直接去布伦城,阿雅不傻,那座大城,不知道还会有什么看不见的阴谋在等着自己,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找个偏僻的地方落脚,把孩子养大,等孩子大一些,她们就去布伦城,给孩子一个好的教育环境,让他读书长大成人! 一处山岭,阿雅抱着孩子领着南方沿着小路行走,拐来拐去的,就登上了山顶,山顶比较光秃,没有树,能清楚看到山脚下的山坳处有一片树林,树林掩映中有一片村庄,偶尔还能听见狗叫,阿雅坐在山顶,看着山坳处,她猜想这里应该离萨伦堡很远了,休息一下,让南方也休息,喂了喂孩子,思想着要以什么借口留在那个小村庄。 一个赶着一群牛的汉子敞着怀从山的另一边逐渐上了山顶,汉子手里拿着皮鞭,骑着一头牛,头发蓬乱,满脸胡须和尘土,嘴里吊着一根枯草,皮鞭不时挥起,归拢着不守纪律的牛,将一群牛赶上山又往山下赶,路过阿雅的时候,慢悠悠停下牛,阿雅已经捂紧了怀,小心翼翼的看着这个盯着自己的汉子,低头。南方则悄无声息的挡在阿雅前边,握拳,小心翼翼。 汉子吐掉口中的枯草,看了一眼南方,又盯向阿雅,问道:“串亲的?到谁家?说不定我知道。” 南方不吭声,阿雅突然露出脑袋,尽量露出笑容,“这位大哥,我们是逃难的,我们来自数千里外的洛水村,洪水遭灾,庄稼颗粒无收,我们姐弟二人带着孩子一路要饭,逃到了这里,现在身无分文,若是大哥能替我们找个收留我们的地方,我们感恩不尽,我们能干活,不白吃饭。” 汉子看了看阿雅怀里的孩子问道:“孩子的父亲也死了?” 阿雅点头,其实到现在自己还是个黄花闺女,哪来的孩子的父亲?但是这话又不能说,只能含糊其辞:“孩子的父亲死了,被大水冲走了!” 汉子下了牛,说道:“如果你们信得过,就跟我走吧,山下那个村子叫十里村,我姓墨,就是这个村的,家里就我一个人,倒是有几间房子,够住,正好缺人手帮我照顾家,放心,我不会有歪门邪道的心思。” 阿雅连声感谢,抱着孩子就要走,南方不相信,死死地拉住阿雅,阿雅知其意,一只手摸了摸小南方的脸,笑道:“如今,我们三人已经没有什么可小心的了!” 汉子笑了笑,转身就走,再也不看阿雅和南方,牵着牛往山下走。 阿雅拉扯着南方跟在汉子后边,阿雅道:“墨大哥,谢谢你收留我们,放心,我能干活,能给你洗衣做饭,绝不会拖累你!” 汉子也没回头,一声不吭,就这样三人一婴儿默默地下了山来到了村庄。汉子打开村庄第一个院的院门,说道:“我要把牛赶到东家的牧场去,你们先进屋,若我回来得晚,你们自己做一些吃的,别饿着。” 阿雅连声感谢,进院,她没有想到,这是一个很干净的院子,三间屋子还有一个厨房,收拾的干干净净,这不像一个没有女主的家庭,若是真没有,只能说明这个墨大哥是个会过日子爱干净的人。 阿雅进屋,看了一遍屋子,很快发现男主确实是一个人,东屋是一间卧房,只有一张单人床,西屋则有一张大床,上边摆满了一些口袋包袱之类,西屋地上有一只大柜子,地板是砖砌,很平整。阿雅将孩子交给男方,说道:“你帮我带一带孩子,我收拾一下这间屋子,往后,我们就住在这里了!” 南方抱过孩子,来到院子里,坐在一个凳子上发呆,而阿雅手脚麻利的收拾屋子,打开柜子,发现里边还有不少被褥之类,铺好了床铺,让南方继续带孩子,自己则开始翻箱倒柜的,开始做饭。 正屋正厅就是厨房所在,有些宽敞,劈好的木柴在墙根下码的整整齐齐,阿雅最开始烧了一大锅水,院子里有大木盆,似乎就是洗澡用的,她烧开了水,对南方说道:“墨大哥累了一天,回来肯定要洗澡的,洗澡水我都烧好了,但是有我这么个女人在诸多不便,我们把这大木盆挪到西边墙根,你们洗澡的时候也方便一些。” 二人动手,将大木盆挪到西边墙根避人的地方,阿雅倒满了热水,开始炒菜,别说,这个墨大哥真是个过日子人,柴米油盐酱醋茶一样不少,很快,阿雅做了四个菜,整了一锅米饭,等着墨大哥回家。 墨大哥回来,看见厨房摆了一桌子饭菜,有些愣神,阿雅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道:“是不是太浪费了?大哥你先洗一洗,你先吃,你吃饱后我们再吃!” 墨大哥咧咧嘴,到院子里找大木盆,南方带着汉子来到西墙根,汉子想了想回过味来,笑了笑,脱了衣服开始洗漱,对南方说道:“你去我的屋子那个柜子里给我找一套衣服出来,我换一换!” 南方去墨大哥屋子里翻出了汉子的换洗衣服,来到西墙根,这时汉子已经洗漱完毕,换上新衣服,南方看着汉子,问道:“墨大哥,你不会对我阿雅姐有什么想法吧?” 墨大哥看了看南方,问道:“你和你的阿雅姐不是亲姐弟?看你这意思很吃醋,生怕我把你的阿雅姐抢走了?” 南方点头,郑重其事的说道:“我可以给你当牛做马,只求你一件事,不要打我阿雅姐的主意!” 墨大哥笑了笑,摸了摸南方的脸蛋,说道:“走,我们去吃饭!” 吃过饭,阿雅忙里忙外的开始收拾,墨大哥看着忙碌的阿雅,说道:“我还真有点不习惯,过去是我一个人,饭菜也简单,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有了你们,多一个人帮助我料理家务,有些觉得怪怪的!” 阿雅说道:“大哥,我们不会吃闲饭,我会干活,缝缝补补的是我的强项,我可以干很多活,我能挣钱,小南方还能替你放牛,你能给我们提供一个安稳的住处,我们就感激不尽了!” 晚上,小南方和阿雅躺在床上,中间是那个孩子,阿雅轻轻的拍着孩子入睡,小南方轻声说道:“阿雅姐姐,我说一句话你不生气行吗?” 阿雅轻笑:“你说,我不生气!” “阿雅姐姐,你不要嫁给别人好不好?我可以给孩子当爹的,我能行!”,小南方坚定地说道。 阿雅笑了,“我等你长大!” 第388章 十里村突遭变故 没想到十里村是个大村,一千多户人口,山坳也不像在山顶上看的那么小,来到村里,可见村子不小,南北山也离得很远,山脚下的溪水汇成小河,就在村子边流淌,村子好几条街,也比较整齐,村子里也有神堂,比较小,不是经常开放,这里的人似乎对神灵并没有那么热衷,不过是到了节日去磕磕头,祈祷一番,剩下的日子,那神堂是空的,有两个人负责打扫卫生和敲钟。 自从阿雅来到老墨家,老墨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放牛一套衣服回到家立即有人给拿出干净的衣服,吃饭吃现成的,连屋子院子都更干净了! 阿雅不好意思的对老墨说道:“墨大哥,家里的粮食食盐蔬菜肉类都不够了,是我们来了以后吃得太多,浪费了你的粮食,我这里有些零钱,我想给你,去镇上买一些东西。” 阿雅掏出一个小布袋,里边大概有十两碎银子,倒在桌上,看着老墨,老墨摇头:“哪能要你的钱,我这儿还有,今天早上我和小南方先去镇上买东西,把牛放到草场就行,买东西回来,也正好把牛赶回来,不耽误事!” 阿雅说道:“要不我去镇上,让小南方在家里看孩子,你去忙你的。” 墨大哥摇摇头:“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这年头,哪儿都不太平!” 阿雅点头,老墨领着小南方出了门,阿雅在家带孩子,收拾家务。 坐吃山空,这可不行,得想办法挣点钱。 阿雅不好意思白吃白喝的,墨大哥是好人,但是自己也不能拖累人家,得想办法找点活干,这么大个村子,自己心灵手巧,干点什么都能挣钱。 听说村东头那个外来的光棍老墨捡了了个女人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村民比较好奇,开始是试探着串串门,等老墨和那个半大小子出门放牛或者干活,三三俩俩的来人,见老墨的小院子更加规整,那带孩子的女人整日忙忙碌碌,把那个小家收拾的锃明瓦亮的,最重要的是,那女人手里的剪子真如同活了一般,在她的手里,那些废弃布头鞋垫都能变成美好的工艺品,家里的被褥等,女人亲手绣出来的图案活灵活现的,看着就让人喜欢。女人们来串门,看着女人那些作品,啧啧称赞极为羡慕,再加上女人虽然满脸疤痕,但是气质高华又和蔼可亲,此后前来串门的人越来越多,有脑筋灵活的人就说:“不如咱们成立一个绣房,有阿雅这个老师,我们都会成为了不起的绣娘,便宜一些买些布料针线和绣架,咱们就在阿雅这里搞一个绣房,说不定真能挣钱!” 女人们纷纷赞同,别说,这还真是挣钱路子,这也正合阿雅之意,一拍即合,说干就干,女人们开始投资,去镇上买那些需要的东西,而阿雅则毫无保留的传授技艺,没几天,一个崭新的绣房真就让这帮女人搞了起来。 老墨默默地放牛,默默地支持阿雅和这些女人的事业,比如需要到镇上购买什么东西或者把绣品卖到镇上去,都是老墨在干,而给牧场主放牛这件事基本上都交给了南方,经过一年多的颠沛流离,南方虽然还显得稚气,但是已经有风霜之色,且稳重成熟,明亮的眼睛中总有些对往事的回忆。小孩子也从婴儿变成了蹒跚学步的小孩,虽然由于营养不良长得小了一些,学会走路也晚了一些,但是,小脸白皙,眼睛半蓝半黑,睫毛长长,忽闪忽闪的极为灵动,虽然还不会说话,但是,极为乖巧,母亲忙,他就在一边默默地自己一个人玩,有大人们抱过自己一顿啃咬,他也不烦,笑声很感染人,他的笑声能让所有人忘记忧愁和疲惫,让人们总是处于愉悦状态。 半年时间,这间小小的绣房出产的绣品已经在十里八乡闻名,并且有人用绣品送礼,传到了很远的地方,那些大城市的富贵人家收到这些绣品也爱不释手,这地方绣品本来就少,这么出色的绣品更是不多见,一来二去,十里村绣品就成了着名的品牌,令人趋之若鹜。 阿雅也高兴,十里村人的朴实她是看在眼里的,与乡亲们也越来越亲密,乡亲们对这个心灵手巧的外来女子更是由衷的亲切,小绣房欢声笑语,是整个村子最快乐的地方。 村东头这个四口之家,这个相互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家庭,也成了让人羡慕的美好家庭。 南方认为自己长大了,就搬到东屋和老墨住在一起,不方便和阿雅在一个屋子,这样,西屋就剩娘俩,已经两岁多的小孩子和母亲在一起,夜深人静的时候,阿雅搂着儿子,亲他的小脸,小声道:“你什么时候能会叫妈妈?” 小孩子亲了亲妈妈的额头,很清脆的喊了一声“妈妈”,阿雅极为吃惊,这是小孩子第一次喊出妈妈,也是第一次说话,阿雅大喜,将儿子紧紧的搂在怀里,仿佛这么多年的逃难这么多年的雨雪风霜,这么多年的提心吊胆,这么多年把自己从一个小女孩熬成妈妈都值得了,流着泪搂着儿子,生怕他飞走,生怕他会抽空自己的一切。 阿雅自言自语,“你是我生出来的,生的莫名其妙,但是,你确实是我生的,可能我这一生就是为了你,你是神灵赐给我的,你还没有名字啊,妈妈就给你起一个名字,叫什么呢?你没有爸爸,你是从天而降的,又是神赐给我的,就叫天赐吧,我的小天赐!” 阿雅心情越来越好,脸上的疤痕越来越淡,直到消失,一个能让十里村神采飞扬的美人不知不觉出现在大家面前,阿雅的美丽让人倾倒,阿雅的气质令人叹服,阿雅如圣母一样光彩照人,十里村,阿雅是新的偶像。 十里村不小,老墨家的院子不断人,除了那些妇女,还有一些看见阿雅就走不动道的小伙子老爷们儿,这让老墨和南方很担心,阿雅自己浑然不觉,但是,一天天过平静的日子,还是有麻烦事就找上门来。 牧场主姓冯,名叫冯恩,老墨和南方就是给他家放牛,冯恩并非那种登徒子或者无良富人,好名声远近闻名,冯恩的妻子四十多岁,虽然家庭富裕,但是也经常到老墨的院子里和妇女们叽叽喳喳,也跟着学刺绣和干活,也能分到大红包,这一日说老墨这里地方太小,不如把绣房搬到她家里,地方大,还不用在外边风吹日晒,妇女们当然愿意,冯恩大有善名,从不欺凌弱小,而且经常接济穷人,是个好人,就这样把绣房搬到了冯家的大宅子,腾出一个大屋子,组成了跟工厂一样的车间,地方大,规模也就大了。 冯恩是个头脑灵活的商人,他看准了这个绣坊很有前景,与阿雅等女人商量,要扩大生产规模,引进新的布料机器,聘请画师,然后向镇外打开销路,那样能挣好多好多的钱。 阿雅倒是没有那个野心,她只希望安定稳定,能把孩子养大就知足,但是架不住女人们的鼓动,也就同意了,绣房的名字就叫阿雅绣房,品牌也叫阿雅绣品,连绣房的绣娘们都叫阿雅绣娘,冯恩大投资,新来了画师绣工,阿雅绣房一时风生水起,其绣品远销数千里之外。 但是老墨越发沉默,脸色越发阴郁,话也不多说,甚至一天到晚也不跟阿雅说一句话,阿雅觉得自己可能是忽视了老墨大哥,觉得过意不去,每天两餐,早晚,她都会给老墨南方准备好饭菜,然后再去绣房干活。南方也对阿雅的忙碌有些失落,十二岁多了,很多事情其实也想的很明白,越是想得明白越是难受,他觉得阿雅已经不需要自己了,自己就是个闲人。 老墨越发少言寡语,这一日阿雅南方老墨在一起吃晚饭,小孩子天赐在院子里自己玩耍,阿雅小心翼翼的问老墨:“大哥,你这些日子不高兴,是阿雅照顾你不周,若是你不满意,阿雅可以辞去绣房的活,专心来照顾家里!” 老墨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阿雅,你是我妹子,哥哥从内心里将你当妹子,如果有一天,我说是如果,我不在了,你和南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照看好孩子!” 阿雅和南方皆大吃一惊,不知道老墨为何突然如此说,阿雅泪水马上落了下来,道:“哥,你别吓我,我这几年一直颠沛流离的,是你给了我一个家,给了我一个稳定的生活,你别走,若是你想让我嫁给你,我嫁,哥,你别抛下我!” 南方虽然也对阿雅有意,但是他也知道这个家离不开老墨,也哭出声来:“老墨哥,你是不是嫌弃南方了?” “妹子,南方,你们不要多想,是哥哥自己的事情,与你们无关,妹子,哥不是要你嫁给我,哥没有那么龌龊,趁人之危,在一起这两年,你们都是我的妹妹弟弟,我们是一家人,我只是说万一,万一有那么一天,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好自己!” 这一夜,三人各有心事,也不知道都睡好了没有,第二天早晨,阿雅很早就起床,做好了饭菜,对东屋喊道:“南方,我带着孩子去绣房,饭菜在锅里热着,我走了啊!” 南方出来,像是一夜没合眼,眼圈发黑,说道:“老墨哥,我不知道是啥时候走的,不见人了!” 阿雅急慌慌进东屋,果然不见老墨,阿雅心里一下子空了,跑出大院,喊道:“哥,哥哥你去哪儿了?” 阿雅没有心思去绣房上班,在村里村外找了一天,又问过冯恩,冯恩说老墨没有来放牛,阿雅回到家,等着老墨回家,但是,老墨真消失了,一天一夜也没有回来。 第二天早晨的时候,阿雅把饭菜端上桌,习惯的拿了四副碗筷,看着对面空荡荡的碗筷,阿雅忍不住流泪:“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走?” 过了十几天,老墨也没有回来。 阿雅绣房孩子风生水起,日子不能不过,阿雅心情低落,但是依旧上班,绣房外,大车小辆的装满了绣品,这一次,是冯恩亲自带队,把绣品送往很远的一座大城。 十里村出名了,自然有不少外人慕名而来,这一日来的是那座大城的商人,冯恩不在,大城商人点名要见阿雅,因为是阿雅绣房,自然想看看阿雅这个人。 阿雅一出面,性质立即变了。 商人有几个随从,二话不说将阿雅抓了起来,乡亲们阻拦,自然发生了争斗,乡亲们很齐心,拿着各种农具什么的,将那伙人打的头破血流,跑了! 几天后,冯恩回来,听说了这件事,组织了一伙由精壮青年组成的护卫队,专门保护这些绣娘,特别是阿雅。 又是几天后,一队武装进村,直接包围了绣房,点名要阿雅,不交出就屠村。 冯家大院被官兵包围,冯恩则指挥自己的武装与官兵对抗,官兵在大院外张弓以待,冯家则毫不妥协,手中的长矛笔直伸出,自有一种不屈的气概。 一位身着红白相间戎装的将军站了出来,来到对峙的两伙人中间,对冯恩说道:“古仑城需要这间绣房,神庭的使者对阿雅的刺绣赞不绝口,这是神赐予的财富,不是你们能有资格拥有的,神使说,若你们同意,阿雅绣房的所有人都可以去古仑城,那里有更好机器,有更好的料子,有更好的条件,神庭给你们机会,让你们从下等人变成神的侍者,这是一个机会,你们不要不识好歹!” 冯恩讥笑道:“神庭看上什么什么就是神庭的,不给就抢,不给就杀,这就是神庭?” “放肆!”,将军抽出腰间宝剑,怒斥道:“你竟敢对伟大的神灵不敬,你已经成为异端,对于异端,只有杀无赦!” “放箭!”,将军一挥宝剑,密密麻麻的箭矢射向院子。 阿雅等女人躲在屋子里,匍匐在地,阿雅将天赐搂在怀里趴在地上,浑身发抖,女人们哭泣:“我们只是刺绣,我们只是生活,我们并没有得罪伟大的神,难道神不给我们活路?” 一番箭射,院子里倒下很多手持长矛的村民,没有死的疼痛的吼叫,不甘心的村民挣扎着往外冲,那将军喊道:“阿雅绣房的女人们,你们有如此手艺,都是神赐予的,而你们应该把这些手艺献给伟大的神,而不是用于牟取私利,神爱你们,你们出来吧,跟我走,可免于你们的乡亲们死亡,伟大的神慈悲,赐予你们宽容。” 冯恩握着长矛,身体颤抖,面对无辜死亡的乡亲们,他无能为力,他到现在终于明白,他心中敬仰的神,原来要剥夺他的一切,包括这些乡亲们的生命。 阿雅把天赐交给正在瑟瑟发抖的冯恩的媳妇乔亚,说道:“帮我照顾一下孩子,我去和他们谈谈!” 天赐到现在还只会喊妈妈,他喊了一声妈妈,阿雅摸了摸孩子的脑袋,说道:“要乖,妈妈去去就来!” 第389章 逃亡路上 官兵们正在准备第二拨轮射,阿雅出现在门口,瞬间,全场安静,乡亲们都会过头看阿雅,官兵们也放下手中的弓箭,此刻的阿雅站在门口的台阶上,光彩照人,不怒不喜,像是看穿了世上的一切,安静的站在那儿,只是那么一站,天地安静。 将军脑袋空白了一下,随即醒悟,说道:“你是个聪明人,美丽的姑娘,你的刺绣让神也着迷,神让我们请你去古仑城,那里可以给你更好的生活,你将在那里享受神使的待遇,你会得到神灵的恩宠,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马车,请上车,只要你跟我们走,我们就会放过这些乡亲,他们的性命就在你的一念之间!” 阿雅走下台阶,乡亲们热泪长流,呼唤阿雅的名字,阿雅回头,与众乡亲们一一对视,两年来,她在这里结识了这些乡亲,朴实的她们与她结下了深厚的友情,她看向被乔亚领出来站在门口的天赐,突然向冲过去紧紧抱住那孩子,那孩子看着她,面色平静,只是那样看,眼神冰冷的扫向那群外来人。 阿雅终于忍住,她不敢暴露与天赐的关系,怕那些人以天赐相要挟,她坚决的转过头,来到将军面前:“我跟你们走!” 将军让人将阿雅领上车,随即退出院子,一摆手,无数火箭射向院子,院子一瞬间燃烧起大火。 大院爆发无数愤怒的吼声,人们顶着火箭冲出院子,全村人哪怕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也冲了过来,与那些官兵做殊死搏斗! 阿雅顿时怒火万丈,她惊声尖叫,马车的马受惊,唏律律的人立而起,马车翻滚,阿雅从马车中滚出来,直奔浓烟滚滚的院子。 将军并没有拦住发疯的阿雅,阿雅进入了院子,将军指挥他的战士对反抗的乡亲们进行一边倒的屠杀。这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一个黑衣蒙面人冲到官兵之中,出拳如山,拳打脚踢,数百官兵,只在片刻,皆变成血肉。 乡亲们开始救火,这个乡亲们付出无数心血的院子如今已经变成火海,特别是还有一些绣娘留在车间里,阿雅又冲了进去,大火熊熊,里边的人出不来,外边的人进不去,只是痛苦,无能为力。 黑衣人冲进院子,不多时,阿雅紧紧抱住孩子被扔出了院子,接着一个个女人也被扔了出来,尽管已经看不出人样,但是,都救了出来,而且都活着! 黑衣人消失不见。 放牛回来的南方面对这一切,呆呆而立。 村上死了大概七十多人,都是精壮,最为令人担心的是,这事肯定没完,数百神庭的官兵死去,十里村一定会遭到报复,而且很快。 冯恩和乡亲们说道:“逃命吧,越快越好,神庭不会饶恕我们,有亲戚的去投奔亲戚,没有的就逃难去,各自保重!” 除了一些老人,其余三千来人,一夜之间全部逃走。 阿雅南方也抱着孩子离去。 阿雅不知该向何处去,南方说道:“我们去布伦城,找我父亲,我的仇还没报,我要报仇!” 阿雅点点头,“可是,我们不知道布伦城在哪儿,不知道该如何走。” 南方道:“一路走一路打听,我们会找到的。” 南方怕阿雅累着,主动背着小天赐,与阿雅星夜逃离,大概方向是向西,去那座布伦城。 在他们的前方的天空,有一道虚影和他们若即若离。 阿雅和南方逃了一夜,几乎精疲力尽,他们坐在一条密林中的小道上,吃着带出来的干粮,阿雅摸着南方的脑袋,苦笑:“我从我出生那个小村子出来,不到三年逃难三个地方,每个地方都因为我的到来发生灾难,我是不是个丧门星?” 南方吃了一口干粮,喝了一口水,说道:“我一直在想一个我始终想不明白的事情,我们信仰伟大的神灵,但是,他究竟给我们带来了什么?萨伦堡,罗胖子贪图我们的家产,谋财害命,杀了我满门,神没有显灵。十里村,我们过得好好的,只因为神看上了我们的绣房和绣娘,就前来掠夺,他不是慈悲吗?却为何这么残忍?我们只想好好活着,难道不可以吗?这是为什么?” 南方泪流满面,看着天空,愤恨道:“从此我不信神,我要杀了那些假神!” 这条小道的前方五十里处,黑衣蒙面人站在路中间,对面是十几个神庭修士模样的人。 神秘黑衣人握着拳头,一个修士白发披肩,手握权杖,说道:“神庭让我把你带回去,接受审判!” 黑衣人拳头越握越紧,愤恨道:“你们为了把我逼出来,不惜屠杀十里村无辜村民,这样的神不值得再去信仰,这样的神庭不值得我再去卖命,既然你们不给我活路,你们就去找你们的神报道吧!” 黑衣人突然一步跨出,白发披肩人一闪身,拳不走空,白发披肩人身后的修士猝不及防,被一拳轰中,化作血肉。其余人大惊失色,纷纷包围黑衣人,黑衣人一只脚一踏地,大地轰然震动,黑衣人人影如光圈,光圈旋转,不过呼吸间,十几个人全部中拳,巨大的拳力将那些修士全数砸成肉泥。 只有手持权杖的大修士脸色不好,权杖一点,一道金光射出,黑衣人突然消失,下一刻,黑衣人已经抓住白发披肩人的后脖颈,用力一捏一扭,那白发披肩人的脑袋被揪了下来,扔到山林。 黑衣人将那些尸体全部扔进树林,打扫好路面,又消失不见。 等了很久,阿雅南方背着小孩子来到,再一次休息,前方不知道还有多远能有村落,现在又饿又累。 一个黑衣人来到他们跟前,将一个布包扔给他们接着转身走了,不一会儿消失。 布包里是馒头还有一大块牛肉,南方将牛肉撕成一条条,给身边的孩子,把大块牛肉交给阿雅,自己拿起馒头。阿雅很感激的看着眼前小男孩,这个小男孩不过十三四岁,但是已经稳重成熟,像个男子汉。 阿雅问道:“你不奇怪这个黑衣人是谁?” 南方笑道:“看身形,是老墨,但是,我不知道他为何不和我们一起走!” 阿雅点头,说道:“一定是他,他在暗处保护我们!” 南方摸着小天赐的脑袋问道:“阿雅姐姐,小天赐为何还不会说话?” 阿雅溺爱的摸着小天赐的脑袋,说道:“他早就会叫妈妈了,他会说话,只是不愿意说。” 三人休息了一会儿,又开始跋涉,总不能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过夜,要走出这片树林,找一个村庄,哪怕是夜宿古庙,也比在这里强。 阿雅不敢在停留在别的什么村庄,她觉得自己是个晦气的人,无论走到哪儿,都会给人添麻烦甚至带来灾难,她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个灾星,走到哪儿就会把灾难带到哪儿。她善良,心灵圣洁,面对生活的艰难,她从没有想到,是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给她带来了这一切一切的不幸。 说起夜宿古庙,前边的村子真有古庙,不过早已经废弃,好像这个村子也没有几个人,古庙塌了半边,神像也倒了,阿雅和南方简单收拾了一下,就靠在墙上休息。 黑衣人就在外边,一棵古树下,看着古庙。 黑衣人面前突然出现了几道身影,其中一人说道:“不奇怪我们是怎么找到你的吗?” 黑衣人没有吭声,对面人摆了摆手,有几个人立即冲向古庙。 黑衣人动如脱兔,瞬间来到那几个人身前,打手抓住其中一人的胳膊,一抡,其余几人皆被人肉武器扫中,都倒落尘埃,死的无声无息。 黑衣人瞬间来到那人面前,那人一剑斩出,傍晚的天空有一道闪电划过,切中了那座古庙,像是切豆腐一样,只留下一丝丝缝隙,黑衣人消失不见,那人头皮发麻,自己的脑袋已经被砸进胸腔。 黑衣人手脚麻利的将那些人的尸体扔进一个隐秘处,然后继续坐在古树下,看着古庙。 古庙里,有轻轻的鼾声。 小天赐坐在母亲身边,五心观天,小庙有隐隐的神光。 黑衣人大惊。 第二天,古庙的门口有食盒,阿雅看见,想喊又不敢喊,心里呐喊:“墨大哥,你出来一见好不好?” 阿雅知道,墨大哥一直默默的保护着自己,只是他为什么不露面?难道不方便? 阿雅是个聪明人,墨大哥不露面一定有他的理由,但是她心里有了极大的稳定,有墨大哥,这一路她感到安全。 接着上路,越往西走越繁荣,人越来越多,城镇也越来越密集,阿雅其实不太喜欢热闹,特别是现在这种情况,她生怕别人认出自己,或者自己的长相带来麻烦,尽管她尽量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但是,还是有一些人特别注意她,试图从灰头土脸中找到令人惊叹的姿容。 阿雅一直试图找到墨大哥的身影,只是不见,有墨大哥跟随,她觉得自己心安,阿雅虽然一路逃难,但是她始终是个小女孩,人多的地方还是很害怕,所以这一路她都不敢进城,尽量避开人多的地方,人少一些,也许墨大哥无法隐藏,他就会出来,自己也许会见到他。 阿雅发现自己好像很在乎墨大哥。 一片农田,麦田,黄橙橙,提醒阿雅,现在已经到了夏季,夏小麦要收割了,田里都是人。 阿雅想起自己的家乡,想起帮助父母收割小麦的日子。 也就是那个季节,田地上来了一伙人,看见仅仅十岁的阿雅,一个同样十岁的孩子,指定阿雅为圣女。 那孩子据说是布伦城神庭指定的圣子。 现在要去布伦城,如果那孩子认出自己怎么办?会不会杀了自己? 不敢去布伦城,阿雅有点打退堂鼓,她害怕,很害怕。 但是南方坚持。 道路前方,老墨站定,面前是一个身形高大的人,赤膊,胸肌遒劲,整个人像是要爆发的炸弹,那是一种随时能爆发出无穷力量的气势。 老墨赤手空拳,老墨不矮,但是在这个高大的壮汉面前,显得如豆丁。 老墨没有和这个人废话,而是看向更远处的一位神使,神使的身边还有三个同样高大的壮汉。 那位神使道:“墨诃,跑了这么多年回来干什么?就当自己死了不好吗?” 老墨冷漠的看了看神使,突然人如拳,人变成拳头,拳头前边燃烧着火焰,空气炸裂,拳风呼啸,从壮汉的胸前一穿而过。 拳势不减,那三个壮汉整齐的站在路上,同时挥拳,拳击声如闷雷,大地震动,老墨身形如燕向后飘飞,三个壮汉则被击倒在地。 老墨站定,嘴角有些血丝,对面三个壮汉则站起身摇摇头,粗壮的胳膊抡了抡,像是活动筋骨,神使眼角微眯,似乎意外,这个老墨好像更厉害了。 老墨向后看了一眼,一拳穿凿,拳头前边有黑洞,三个壮汉两人闪在两边,正中间一人不动如山,挥拳迎击。 老墨对两侧凿击自己肋骨的两个壮汉视而不见,拳势不改,直通通的砸向正面壮汉,一拳,壮汉手腕断裂,壮汉蹲在地上捂着手吼叫。两名壮汉则重拳击在老墨的两肋,老墨喷出鲜血,但是,拳路丝毫不改,气势如虹,站在路上的神使根本没有想到老墨会冲破三个壮汉的阻拦,更没有想到老墨命都不要也要取自己的命,神使恨自己大意,想做点什么,但是为时已晚,一记重拳已经击在自己的脑门上,头颅炸裂,变成红白飞溅而出,无头尸体轰然倒地。 两个壮汉愣神,还没等回过头,后脑海被重击,然后死去。 老墨瘫倒在地,强忍着两肋的剧痛,将尸体拖到道路两侧的草丛里掩埋,然后慢慢向远处走去。 老墨脚步沉重,几乎晕厥,但是他一直坚持着自己的清明,心里道:“妹子,哥好像送不动你了,你自己能平安到达布伦城吗?” 老墨意识逐渐模糊,凭借最后一丝气力,来到路边的草丛中,躺下,彻底晕了过去。 阿雅南方带着孩子继续沿着这条路往前走,阿雅一直寻找着墨大哥的影子,她确信墨大哥就离自己不远,一直在保护着自己。 阿雅突然发现,路边的草丛中,有一个人躺在那里,影影绰绰,走过路过不容易发现,也就是阿雅心细,一直不放弃对墨大哥的寻找,这才不经意发现了这个异常,阿雅扑到草丛中,发现,这个已经晕倒的汉子,正是墨大哥。 一袭黑衣,面罩已经不见。 墨大哥受了重伤,那就说明这条路不安全,阿雅让南方背着小天赐,而自己奋力的背起墨大哥,不敢在路上行走,从路边向路旁边的树林走去,得先藏起来。 从路边到下边的树林是一段坡地,草丛很高,阿雅背着墨大哥进入了树林,在树林中找到一个相对宽敞的地方将墨大哥放下,墨大哥依旧没有转醒,阿雅给墨大哥喂了一口水,墨大哥睁开眼睛,眼光有些涣散,努力的聚焦,看清眼前人,苦笑道:“到底还是连累了你!” 小天赐不说话,大眼睛一直在眨,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老墨,靠在老墨的怀里,一只小手捂在老墨的肚子上。 阿雅怕小天赐弄疼老墨哥,想把小天赐抱过来,被老墨阻止,“我快死了,就让这孩子和我亲热一会儿。” 阿雅流泪,“大哥,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镇上找个医生,给你买点药。” 第390章 郎老汉收留母子 老墨摆摆手,“别去,我暂时死不了,有些事我要告诉你,其实,这一路阻截的人,都是奔我来的,而不是为了杀你!” 阿雅看着老墨:“为什么,大哥?” 老墨苦笑:“我是布伦城神庭前任圣子,我因为在理念上与圣教庭有冲突,被他们视为异端,我杀了教廷几个教父和神使,跑了,跑到了十里村,十几年,没有暴露,没想到,你的阿雅绣房太出名了,我也就藏不住了...阿雅你别责怪自己,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阿雅流着眼泪,说道:“大哥,我是不是一个不吉利的人?我到哪儿哪儿都不太平,我没来十里村之前,你们都好好的,我一来你暴露了,乡亲们死的死逃的逃,我是个不祥的人,大哥,我陪你养好伤,你走你的,不要再管我们了!” 老墨苦笑道:“现在看来,不是你连累我,而是我连累了你,这一路,我杀了不少人,他们都是奔着我来的,你说得对,我们要分开,我不和你们在一起,你们更安全一些。” 阿雅刚要说话,老墨却已经一个脚步,来到大路上,接着几个跳步,像是溶解在空中,消失不见。 阿雅看着老墨消失的方向,摇摇头:“大哥一定还在暗处保护我们。” 她看向南方问道:“一定要去布伦城吗?” 南方看着阿雅,“我知道,如果让那些人知道你就是阿雅绣房的阿雅,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而且我听你说过,你差点成为圣女,看中你的就是布伦城的神庭圣子,你到了布伦城,相当于进了狼窝,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们不去布伦城,我们还是要找个小村子隐居起来,这样,也不用拖累墨大哥!” “但是,你不找你父亲了吗?”,阿雅问道。 “不找了!”,南方摇头:“我知道他自身难保,而且活没活着都难说,等我有能力自保的时候,我会去布伦城,我会亲自报仇,无论是南家还是那几个大家族,我不会放过他们。” 三人没有上大路,而是下了山坡来到沟底,沿着沟底往东南走,远离布伦城,走到哪儿算哪儿。 出了山沟,来到一片平地,前边有一个小村子,阿雅背着天赐,南方走在前边,村边有一个老农模样的人,南方来到老人跟前,问道:“老伯,这个村子可有没住人的空闲房子?我和姐姐逃荒一路至此,想找个落脚的地方,若是有,还请老伯帮忙!” 老农看了看南方,又看了看满脸泥水的阿雅,“若是不嫌弃,到我家吧,正好,我岁数大了,孤身一人,房子有几间够住,也不要你们钱,你们给我做口吃的就行。” 南方行礼:“那就麻烦老伯了,你放心,我们会把您当亲人,我们给您养老!” “跟我来吧!”,老人有些驼背,背着手,往村子里走去,边走边问:“你们从哪儿来的?”,南方道:“洛水村,发洪水,没有收成,到处逃难,流落至此。我叫南方,那是我姐姐阿雅,老伯,您贵姓?” “免贵姓郎,至于名字,反正你叫我老伯就可以了,贱名不值一提。” 进了村子,有一些人和老汉打招呼,老汉随意摆摆手:“都好吧?我的远房亲戚,逃难至此,往后还请多多关照!” 村中,一处带有院墙的院子,有门楼,黑铁门,老汉拿出钥匙开锁,推开门,说道:“虽然是我一个人,但是,房子够大,我缺的正是伺候我的人。” 院子不小,有正房,两侧还有厢房,老汉指了指两侧厢房:“那两处房子都不错,收拾收拾足够你们住了,行李在正屋,柜子里多的是,你们自己随意,我没有别的要求,一日三餐一顿不能少,我死了,这些也都是你们的!” 南方带着天赐开始收拾房子,阿雅则直接去了正房的厨房,在郎老汉的引导下开始烧火做饭,老汉看着麻利的阿雅十分满意,道:“这孩子伶俐,就是不知道做的饭菜好不好吃,放心,老汉我不缺钱,生活还过得去,你们只需把我伺候好了就行。” 老汉爱喝两口,也不知道从哪儿鼓捣出来一个粗瓷坛,上边还有很多泥土,坛子盖被封着,老汉打开,倒了一碗酒,喝了一口,眯着眼砸吧砸吧嘴,然后吃了一口菜,点点头,“过得去,过得去!” 阿雅南方和小天赐站在一边,并没有坐下,老汉像是想起了什么,伸伸手,“都坐下,都坐下,大家一起吃,热闹,我喜欢热闹!” 阿雅看了看南方,南方坐下,又拉了拉阿雅,阿雅也坐下,小天赐轱辘着大眼睛,老汉把小天赐抱在自己身边,揉了揉那孩子的脑袋,说道:“陪爷爷一起吃。” 阿雅小心翼翼的拿起碗筷细嚼慢咽,偷偷的看着老汉,她有些不相信,幸福来得太突然,这老汉看着就怪怪的,莫不是又是一个看中自己姿色的? 南方也不信,一直小心翼翼的边吃边看老汉,老汉似乎浑然不觉,抱着小天赐,嘴里叽里咕噜说着什么,夹一块肉往孩子嘴里塞,然后一只手端着孩子的下巴往上一端,笑道:“不会还不会吃饭吧?” 阿雅想把孩子抱回来,但是又觉得不好意思,偷偷地看着那老汉祸害自己的孩子忍着心中的不快,老汉像是想起什么好玩的事情,拿起筷子,在酒碗中沾了沾,然后塞进孩子的嘴里,孩子咳嗽,憋的满脸红,老汉哈哈大笑,恶作剧让他极为兴奋。阿雅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抱起孩子,饭不吃了,去了西厢房,关闭了房门。 南方心里也不痛快,也要站起身,老汉一把抓住南方,南方瞬间动弹不得,老汉说道:“你也不小了,明天开始,上山砍柴,每日一捆,砍不来柴,你就别吃饭。” 南方瞪了一眼老汉,去了东厢房。 老汉浑不在意,继续自顾自细嚼慢饮。院外,一个同样老的老汉推开门,像是闻到了什么香味儿,一边走一边左右逡巡,屋里的郎老汉站起身,想要赶紧收拾桌子,把酒菜都藏起来,只是没有来得及,那老汉已经进屋,坐到桌前,哈哈大笑,硬生生将郎老汉拉住坐下,笑道:“咋的?喝你一口酒就舍不得?在想当初...” 郎老汉赶紧捂住了那个酒坛,嚷嚷道:“滚,动不动就蹭我酒喝,你脸呢?” 那老汉生硬的将酒坛抢过来,拿起小孩子用过的碗,倒了满满一碗,郎老汉气的小胡子都颤抖起来:“你脸呢,你脸呢!” 那老汉也不管郎老汉的急头白脸,一碗酒一口闷,抹了抹下巴,“哈”了一下,道:“果然还是那个味道!” 郎老汉用极为厌烦的目光看了一眼没皮没脸的老哥们儿,道:“村口本来应该是你去,你非得让我去,那是你外孙,又不是我的!” “咱俩谁跟谁?”,没皮没脸的老汉又抢过酒坛,又倒了一碗酒,又是一口闷,郎老汉抢过酒坛给自己倒上,说道:“别整这些没用的,说吧,这三口人怎么安排?” 那老汉习惯性地端起郎老汉面前的酒碗,又是一口干掉,郎老汉瞪着眼睛,叹气:“我算是服了,你的脸皮越发的厚了,那小子的天剑都刺不穿!” 那老汉又抹了抹嘴,斜了一眼郎老汉:“脸皮?能当饭吃?能当酒喝?” 那老汉吃了几口菜,点点头,“我有点后悔了,当初应该是我到村口,而不是你!” “那孩子三岁了,按照这边的风俗早就应该接受洗礼了,但是这孩子诸事不顺,一直颠沛流离,别说洗礼,洗脸都难,好在终于还是来了,卫无影明天过来,亲自给这孩子洗礼,既然他要走一次神道,那就走的彻底些!还有,咱们那个小神堂也该用上了,明天洗礼就在那个神堂,咱们这俩神棍还要继续演下去,这个村子,给孩子提供一个安稳的成长环境。” 郎老汉点头,“滚吧,你在这儿,我都不敢喝酒...你就可怜可怜我,我就这点存活,让我自己享受享受行不行?” 那个老汉站起身,顺便给了郎老汉一个大逼斗,哈哈一笑,走出了屋子,到了院子中,往西厢房鬼鬼祟祟的看了一会儿,然后走出了院子。 郎老汉气得关门得声音很大。 阿雅出来,对郎老汉尽量笑了笑,然后进屋,开始收拾桌子。 郎老汉背着手,走出了屋子,对身后的阿雅说道:“给我留门,我出去转转弯儿!” 西厢房,小天赐出了屋子,站在门口,看着郎老汉,明亮的眼睛发光,俊美的小脸有笑意,郎老汉愣了一下,来到小孩子面前,拉着小孩子的手,说道:“走,跟爷爷去遛遛弯儿!” 阿雅本想制止,她不放心这个似乎不太着调的郎老头,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住,眼巴巴看着,一老一小两道身影出了院门。 郎老汉拉着小孩子滑腻稚嫩的小手,突然有一种当爷爷的幸福感涌上心头,拉着小孩子在街上转悠,此时是傍晚,天还很亮,街上有老少爷们儿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聊天,看见郎老汉领着一个小孩在,有人嬉笑道:“老郎头,你个老不正经,啥时候祸害小姑娘祸害出一个孩子来?” 郎老汉来到那嬉笑的年轻人面前,道:“年轻人,小心祸从口出,生命诚可贵,要珍惜!” 年轻人依旧嬉笑,郎老汉也不再搭理他,与众人点点头,领着孩子向村西走,一老一小,夕阳西下,影子逐渐拉长。 村西有一条小河环绕,自北向南然后拐向东面,绕过了半个山村,老汉领着小孩子来到小河边,说道:“怕不怕水?怕不怕妖怪?” 小孩子摇摇头,一蹦一跳的来到一处河边,河水清澈,但是不见底,有很多鱼游过来,冲向小孩子的手,似乎小孩子的手就是诱人的饵料,成群结队的游来,小孩子很高兴的样子,尽量把小手往河里探,似乎很喜欢这些鱼,小手有淡淡的金色光晕,那些鱼吞噬光晕,贪婪无比。远处,水面隆起一条水线,郎老汉看着,并没有任何阻止,小孩子的手越伸越长,探进河里,同时也失去重心,扎进河内。 郎老汉依旧无动于衷,看着河面,看着那条水线,水线突然隆起,一条似是而非的大鱼鱼跃出水面,大鱼的头顶有一个小孩子,抓住大鱼的两条胡须,像是骑马,大鱼时而钻天,时而入水,小孩子嘻嘻哈哈,玩的不亦乐乎。 郎老汉欣然:“没错了,这就没错了!” 老汉信手一招,小孩子落在他怀里,浑身一抖,湿漉漉的小孩子立即变得干爽,老汉打出一道神光,那怪鱼贪婪的一口吞掉,然后摇头摆尾的往北逆流而上。 老汉顺手抓了几条鱼,用柳条穿上鱼鳃,一手领着小孩子,一手拎着鱼,回家。 小孩子不说话,一路拉着老郎的手蹦蹦跳跳,老郎问道“到现在还不会说话吗?”,小孩子斜了一眼老郎,不说话,先跑一步开门,然后拉着老汉进了院子,然后关门,翘着脚关上门栓,然后拉着老汉进屋。 阿雅已经收拾好了屋子,连老郎的屋子都收拾得干干净净,老郎笑道:“我要睡觉,你是跟你妈妈睡还是跟我睡?”,小孩子手脚麻利的铺好了两床被子,然后拖得干干净净,又钻进了老郎的被窝。 老郎高兴的嘴都合不上了,自言自语:“这孩子跟我亲,老独孤,我气死你!” 阿雅不好意思进老郎的屋子,站在窗口小声喊:“天赐,天赐,跟妈妈睡觉了!”,喊了好几声,屋里没有声音,阿雅站在窗外,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充满心头,像是心头肉被割掉的那种感觉,空落落的,站了好半天,机械的回到自己的屋子,呆呆的坐着,她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个孩子,一会都不行。 孩子睡得极为香甜,踏实。 一夜未入眠得阿雅早早来到正房,开始做早饭,其实主要是看看孩子起来没有,见一老一小睡得正香甜,只好小心翼翼的收拾家务,点火烧水,准备早餐。南方则从另外一个屋出来,帮着阿雅干活。郎老汉其实早就醒来了,他完全知道阿雅的心情,心道:“这孩子就是你的孩子,谁也抢不走!” 吃早饭的时候,阿雅把天赐抱在怀里,一直不肯松开,生怕这孩子长个翅膀飞走,老郎更是苦笑,看来以后不管孩子走哪条路,这阿雅都得要跟随。 第391章 洗礼 村子有一座神堂,因为村庄叫龙武村,神堂就叫龙武神堂,盖得比较随意,有些糊弄人,一座不大的院子,使用木板围成,神堂建筑倒是比较正经,青砖垒砌,尖顶,是那种传统的神堂,只是小了一些,正堂也就能有二十几个座位,前来传道的使徒也不太用心,主要是完成作业,混点吃喝就走,神庭说了,每个角落都要被神光照耀,所以,这地方也不得不来。 村子里的老郎头和独孤老头二十多年前先后脚来到龙武村,那时村子还不叫龙武村,叫蚂蚁河村,还是独孤老头来了以后,极为生猛的将这个村子给改名了,家家户户换族谱,重新登录名册,报官府备案,至于为何改成龙武村,村民刚开始有异议,但是,架不住两个老头连吓唬再哄,村名说改就改了。 两个老头极为生硬的让大伙集资建了这个神堂,说是这都是神的旨意,不听话的要撵出龙武村。后来就有了这座神堂,后来也就在镇上注册了,龙武村的神堂正式入编,也成为一处神赐之地。 龙武村的孩子一般一周岁就接受更高层次神堂来人给孩子洗礼,正式成为教徒,有出息的孩子或者说有根骨的孩子也会被更高层次的神堂选中,去读书,去修行,这在过去是没有过的。 今天来了一个人,很有神祗威严和做派的神使,来到村庄,行走之间,有金色神光缭绕,走到哪条街道,哪条街道就会圣光普照,所过之处,即便是土路,都一尘不染,金光铺街,龙武村的村民都跪在街道两旁,做赞颂状,脸上皆是仰慕和痴迷,小小的村落来这么一尊大神,说不激动是不可能的。 神使来到那座小神堂,两个老头领着一个孩子站在门口迎接,小院里外都站满了人,但是没有人敢进入神堂,今天是那个孩子洗礼的日子,即便是孩子的母亲也只能站在院外等待。 顶着神圣光环的神使进入神堂,被一句话破功:“别在我面前装相,赶紧的办正事!” 老郎头挥手布置一层结界,将小神堂彻底与外界隔绝,神使看了一眼独孤老头,笑了笑,“要不是看在你姑爷的面子上,我都不愿意搭理你!” 独孤老头撅了撅嘴,没有说出话来。 老郎头将小孩子放在供台上,说道:“有些事情还得是你这个神棍来,你牛逼行不行?完事后,有酒,清明天下的好酒,天蜀酿!” 神使“切”了一声,看向孩子,说道:“神教洗礼,分三种,以愿力洗礼,就是信仰之力,以信仰之力引动天神眷顾,使受洗人皈依,成为信徒,受神灵庇护。第二是水洗,以圣水点洗,驱除受洗人的灵魂污垢,洁净其灵魂,第三是血洗,那是一种自我觉悟,愿意以自身鲜血侍奉神主,为神殉道,神赦免其所有罪恶,成为神徒。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向神靠拢,成为神的仆人。这也是神收集信仰之力,让人成为信徒的方式。” 独孤瞪眼,道:“屁话,你知道这孩子是怎么回事不可能成为神徒,他要走神道,也是成神,成为大神,成为可以抗衡神主至尊的人,别提什么洗礼,那都是糊弄人的,赶紧的,为这孩子塑魂,塑造神魂。” 神使将脑袋抚在孩子的头顶,神力缓缓注入,不过一会儿,神使突然一惊,说道:“一个神殿的神灵魂力都被灌入到这孩子神海,龙择天居然真的杀了一个神殿的大神!” 独孤和老郎头都吃惊,看着孩子,我靠,这龙择天不怕把这孩子弄死? 神使思考片刻,说道:“神修,炼化神血,锻造神躯,养炼神魂,三者都到九极之境才算筑基完成,是为铸就神基,然后内练神气,修道人以天人感应外气内引,周天循环,以气御神,神开气海,形成气府,也就是开辟三大丹田,塑造体内世界。神修之道也是如此,不过有些手段不同而已,有的是以神灵之力强开气府,也就是所谓神气丹府,有的则是通过信仰之力与芸芸众生的信仰精神沟通,注重的是精神之力,由神气生成神力。此为第二境,神气境。筑基境神气境之后,修道为结丹境,神修则为神丸境,一个是结金丹,一个是结神丸。第四个境界,修道破丹化婴,成就元婴,而神修则修神婴,神婴为神胎,是奔着化凡为神去的,两者最大的区别是元婴为天地之气凝聚,走仙途,而神婴则是注重神体,练神圣之力。元婴破体而出,谓之出窍,神婴也是如此,这一点没有区别,区别是出窍后显露的形象不同,元婴继续走仙途,元婴可自主修炼,神婴也是如此,但是,神修这一刻最大的区别就是修炼方式有了不同,元婴出窍后可通过仙丹神药继续壮大自己的元神,直到洞虚大乘飞升,走的都是自主修炼,哪怕是成为散仙地仙天仙真仙,仍然是自我修炼。但是神修不同了,神婴之后仍然主修神魂,继续壮大肉身和魂体,此后的境界提升要看神的赐予了,神赐予修行人神位,就有了修炼神格的机会,神位越高,得到的神力越多,所以最后神修能走到什么高度,完全看神位有多高,这就是神修一直靠近神接近神而破不了神的原因。即便如此,神赐予神修的伟力比一般仙修容易得来且威力更大,比如,录入神册的最低级别的使徒就已经堪比仙修的元婴境,使徒之上是神使,圣子,天神使,神灵,真神,神主到天主,神圣至尊以至于神圣至尊大帝等。你们也知道,到了神圣大帝的层次,只有一个龙择天能抗衡,连三教祖师都退避三舍。” 卫无影以神使的名义一个人悄悄来到龙武村,当然有其目的,而这个目的就是这个孩子,龙小双。 卫无影是西圣天神圣祖庭东殿的神主,这次来以普通神使的名义来,就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不然整个神庭都会把目光聚焦到这个不起眼的小村庄,一个神主亲自给一个娃娃洗礼,是要引起轰动的,若是神庭目光聚焦到这里,就等于暴露了小双。 卫无影以澎湃的神魂之力梳理被禁锢在小双神海内的储存的神魂之力,可以说,有这些神魂力量,小双已经奠定了雄厚的基础,而转生到阿雅体内,又汲取了阿雅先天圣灵之体的血脉,又悄无声息的生成了神圣血脉,现在只差肉身锻造神躯,便可成就神修的第一步,铸就神基。 问题不大,卫无影发现,天剑已经老老实实的隐伏在小双的神海之内,而天剑空间,有佛宝塔,灯盏,金莲,先天混沌火。 孩子自己就是神躯。 不急,过犹不及。毕竟才是一个三岁的小孩子。 卫无影忙碌了一会儿,已经汗如雨下,为小双筑基,不是一件轻松的事,而且,这孩子似乎对某些事情比较抵触,故意不觉醒自己的记忆,对一些外来的力量也比较抵触,所以,为这小家伙洗礼,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卫无影并没有留下喝酒,而是悄无声息的离去。 小神堂人散去,阿雅焦急的等待,看到孩子出来,马上抱到怀里离去,她害怕,害怕有人把这孩子从自己的身边拉走,她害怕失去这个孩子。 南方每日砍柴,似乎对一切都认命了,但是认命的背后,是一颗不甘的心。 老郎头面对这十三岁的孩子,若有所思,这孩子心性出色,沉稳大气,老郎头一番犹豫之后,开始偷偷的培养这个孩子。 阿雅对伺候老郎头越来越上心,只是,她不敢让孩子远离自己的视线,她害怕,害怕这个经常眯着眼与那个独孤老头每天打量自己的孩子,总觉得他们不怀好意。 他有点想墨大哥,墨大哥是好人,可不像这两个贼眉鼠眼的老头子。 提起老墨,墨诃从山道主动离开阿雅之后,是为了吸引布伦城神庭的视线,让阿雅他们少一些麻烦。但是,离开之后还不放心,又偷偷摸摸寻找阿雅,只是阿雅偏离了路线,没有在这条道上继续走下去,几天之后,老墨心里发空,决定还是找到阿雅,偷偷跟随。 老墨判定,以阿雅她们的脚程,根本走不多远,于是他在这条路的左右村庄挨个寻找,只是阿雅失踪的很彻底,找了十几天也渺无音信。 老墨有些害怕,他后悔不应该离开阿雅。 阿雅整日忙忙碌碌的,也只是在老郎头的小院子里忙碌,一日三餐,劈柴烧水,洗漱打扫,针线手工,阿雅一直是个闲不住的人,但前提是孩子要在自己身边,如果不在,她就会像发疯一样寻找。 孩子乖巧,母亲忙碌的时候,他就在母亲的视线内,几颗小石子也能玩一天,老郎头有时候也会和孩子在地上画上几条线几个方格,用几个石子玩,老郎头发现,这小孩子无师自通,自从玩这个五子棋,自己就没赢过。 更可气的是,这小子一句话不说,但是表情能气死你,你想了半天的惊天妙手,他随意一摆弄,破解成功,然后揣着小手,睥睨的看着你,嘴角流露出的笑意,让你感觉自己就是个白痴。 老郎头气得胡子乱颤:“你是哑巴,不会说话!” 小双不在意,阿雅却生闷气,我的孩子怎么会是哑巴,你才是哑巴,你全家人都是。 但是阿雅也纳闷儿,这孩子三岁多了,为什么不说话? 只会一句,妈妈! 老郎头爱喝几口,粗瓷酒坛埋在地窖里,极为精心用心的每日打理,地窖就在院内东南角,被老郎头整的很隐秘,但是瞒不过孩子,孩子有时候偷偷摸摸下地窖,打开一个酒坛,一泡尿尿进去,然后恢复原样,看着老郎头拿出那坛酒,喝得老脸红润,神采飞扬,他就高兴,揣着小手,看着老郎头,嘴角毫不掩饰讥笑之意。 阿雅对这孩子有时候也很无奈,比如这孩子有时候趁人不注意,把米倒在地上,然后极为耐心的一粒一粒的捡起来,有时候会把红豆绿豆混合在一起,然后又极为耐心地分开,有时候会抓住一只鸡,往屁眼里捅咕,好像研究那么大的蛋是怎么从这么小的屁眼里出来的。总之这孩子不说话,行为有时候荒诞不经,老郎头有一些古书,被这小子一个字一个字的扣下来吃掉,气得老郎头高举手,阿雅一把抱过,离得远远的,老郎头只好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造孽呀! 龙村除了有神堂,还有一座古庙,在村外北山脚下,里边供奉的是一个神灵,据说是山神,北山不高也不出名,这地方若是有山神,也肯定神位不高,甚至没有神位,不过是当地人封的而已。小孩子曾经去过,但是那尊神像莫名其妙的就坍塌了,小庙旁边有松树,松树有很多洞,洞里边很多蝙蝠和黄鼠狼甚至野猫,神像坍塌之后,那棵树也轰然倒塌,很多动物狼奔豕突,天上还闪过几道闪电和几声闷雷,然后,北山脚下那个并不太引人瞩目的景点就没了。 村里还有一位神秘人,据说是一位通灵师,一个人独居,据说也是和老郎头独孤头前后脚来的,以通灵术唬人,走街串巷的靠诈骗为生,后来死了,死了十几年了,死之前好像和独孤头吵嘴了,人们有理由怀疑是独孤头下的毒手,只是没有证据。 但是,官府从那个时候明里暗里对这个村庄有所注意,只是只停留在注意,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行动。 离这个村不远的镇叫八面通镇,镇上有官府,也有神堂,龙武村的神堂就归八面通镇的神堂神谱,有适龄的儿童可以到镇上入蒙学,也就是最简单的启蒙教育,讲述神的起源和一些神的故事,让孩子们从小就崇拜神。 阿雅的小孩子也到了启蒙的时候,老郎头和独孤头做了阿雅很长时间工作,阿雅这才艰难地同意让孩子入蒙学,条件是两位老人闲着没事,天天陪孩子就读。 就这样,孩子入了蒙学,每天有一个老头子站在窗外,无聊的时候也跟着咿呀学语:“神创天地,要光有光...” 第392章 老墨回来了 老墨一直在寻找阿雅,半年多,走了数不清的村子,他知道阿雅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不敢到镇一级往上的大城去,只能躲在某个偏僻的山村,所以,半年来他一直走访各种小村,这看起来也恰好摆脱了那些跟踪寻找他的人。那些人最后也确定,这个墨诃其实是寻找十里村那个阿雅,那么只要寻找到阿雅,以阿雅为要挟,不怕墨诃不上钩。 于是老墨找阿雅,那些寻找老墨的人也寻找阿雅。 神庭的力量要大一些,神庭通过官方和星罗棋布的神堂组织,排查外来人,真就找到了这个龙武村,一年前,有一个女人一个半大小子一个小孩在这里落足,就住在老郎头家。 阿雅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进的人,来到龙武村一年,基本上没有出过这个院子,如果说出院子也是没办法,要找一不小心就偷跑出去的孩子。几个陌生人进了村,村里人尽管好奇,但是也没问客从何来,那几个人打听老郎头家在何处,人们指点,甚至有热心人带路,目的无非是借机想一睹那女人的芳容,那女人真好看,惊为天人,但是不出院,把自己深锁院中,花开墙里,让人垂涎。 热心人主动敲响了紧闭的大门,阿雅正在院子里忙碌,听见有人拍门,问道:“谁呀!” 那几个外来人相互点点头,踹开门,一个女人正如画像所描述,正是那个阿雅绣房的阿雅,那个已经名声震动圣城的阿雅。 几个人进院,二话不说,扛起阿雅就跑。 阿雅大呼,用力拍打着扛起她的人,一众聊天的乡亲们纷纷跑来,不用多说顿时起了同仇敌忾之心,勇猛向前,与那几个人搏斗,大白天抢人,没王法吗? 乡亲们的生猛被那几个人随意的三拳两脚破解,几十个乡亲们倒地,哀吼声一片,那几个人也不敢多停留,像风一样跑出村子。 说巧真巧,老墨恰好来到了那个村子头,迎面相撞。 阿雅大呼小叫,老墨立即认出了阿雅,一年不见,甚是想念。 老墨先是朝着扛着阿雅的人冲过去,一拳砸碎了那人的脑袋,然后抢过阿雅,背在身后,那几个人疯狂的冲过来,竟然极为凶猛,瞬间围住老墨,铁拳一冲而至,气势狂猛,老墨怕伤着阿雅,一跺脚跳出圈外,阿雅喊道:“老墨哥回村,回家!” 老墨不敢恋战,往村子里跑,那几个人显然极不简单,三个人飞天而起落在老墨前边,另外几个人拦住了老墨的退路。 阿雅说道:“大哥放下我,我自己跑,你拦住他们,我去叫人!” 乡亲们赶来,拿着各种工具,一道人影悄无声息的落在那些人面前,正是老独孤,一把将阿雅扔到乡亲们那里,然后人影如虚幻,在那几个人面前一闪而过,那几个人大惊,然后,那些人无声无息的倒下,皆是头颅破碎。 老独孤一掌打出天火,那些人的尸体皆化为灰烬。 乡亲们目瞪口呆,连老墨都惊讶的合不拢嘴。 老独孤拍了拍手,看向人群:“散了吧,忘记这件事!” 阿雅看向老墨:“跟我回去吧!” 这样,老墨也在龙武村安顿下来,和南方住在一起。 老墨虽然在老郎头家住下,但是对老郎头却有些戒备,特别是那个经常来串门蹭饭蹭酒还有点傲娇的独孤老头戒备更多,老墨是神庭异端,虽然是异端,但是那一身通天的本事可不是吹出来的,以两个老头的眼里,早就看出老墨是走出了神婴境的神修,并且练就神武体,武道一途更是走到了当世巅峰的金身境,虽然神位被剥夺,但是,那一身本事却是实打实的,眼力也在,看到这两个老头,他已经知道这两个老头并非神庭一脉的人,更非神修,一身的修为倒像是清明天下那边的仙修,且已经脱凡入仙,至于到了哪一步,墨诃看不出来。 两个老头对老墨也很戒备,三人相互戒备试探,通过一顿酒,很轻易的解除了戒备,变成了无话不谈的酒友。 对于小孩子如何锻造神躯,俩老头还是听从内行老墨的意见,老墨的意见最直接简单的办法就是换骨,找一副神灵之骨,以秘法将神骨炼化到孩子体内,取代凡骨,虽然遭罪一些,但是好处是快,并且不用修炼,就可造就神躯。 俩老头想了半天,还是摇头,这种办法并不可取,这样铸就神躯的办法虽然快捷,但是高度有限,想突破至尊骨难上加难。 但是俩老头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拖一拖,孩子还小,三岁而已。 蒙学先生是八面通镇神堂派下来的一个使徒,名叫倪林,也并非正式在编的神庭神谱注册的神职人员,相当于民办教师,没有正式编制的那种,工资是由镇上官衙支出,收入也不太稳定,即便如此,像龙村这种小山村能有一个非正式老师也是不容易的,附近十里八村的农村没有这个待遇,这还是独孤老头死气白咧又是撒泼打滚又是吓唬人才带回来一个神学老师,很不容易,所以,附近几个村的孩子也跟着沾光,挤挤插插的挤满了一大间教室,倪林也不在乎,一个羊是赶两个羊是放,愿意有几个孩子就有几个孩子,无所谓的。 这么多孩子,整整齐齐摇头晃脑的跟着老师念诵经文,只有一个孩子,也跟着摇头晃脑,口型也对,但是就是不出声,孩子们叽叽喳喳,都看着天赐,天赐极为认真的张嘴朗诵,但是就是没声音,一个同桌的小女孩双手杵着下巴,仔细的看天赐的嘴巴然后耳朵贴在天赐的嘴巴上,果然一点声音没有,很奇怪,你是怎么做到口型如此完美却一点声音没有的? 但是倪林却对天赐很宠溺,这不但是因为两个老头子吓唬他让他多关照天赐,而是他总感觉这孩子有些不对,他感觉这孩子之所以说不出话是因为肚子里的东西太多,被堵住了,就像一个瓶子里边塞满了石子,塞的太满很拥挤的倒不出来一样。还有,就是他有意无意的感觉到,这孩子身上有一种让他在神使身上都感觉不到的神圣感,也许自己层次太低,接触的神使层次也不高的原因,在这个孩子身上,他感觉到一种让他不可亵渎的气场,甚至让他膜拜。 倪林决心使劲培养这孩子,也许这孩子就是自己的通天阶梯。 倪林是一个典型的神教信徒,不但修炼按部就班的按照神修典籍亦步亦趋,脑海中容不得有与神圣教义相违背的东西,经典就是经典,神的解读才是最正宗的,其余都是胡说八道。 所以,他几乎对别的孩子都采取一种放任的态度,只有对天赐要求极为严格,讲经读史,严格按照教义讲解,不出一点差错。这孩子虽然小,但是他感觉这孩子听得懂,而且很懂,一双大眼睛极为澄澈,盯着老师的脸,极为认真的听讲,点头以示赞同,这让倪林心里高度的满足。 但是这孩子怎么不说话呢? 这一天,倪林讲了一节课,让孩子们自由活动,唯独把天赐叫到身边,拉着孩子的小手,坐上一辆马车,没有和别人打招呼,自驾马车出了村子,来到二十里之外的另一座小镇上,小镇名叫珈蓝镇,位于龙武村北面,翻过北山走一段偏僻的山路,跨过一条小河,也就是那条蚂蚁河,到了这座小镇上的神堂。倪林看起来和这座神堂的人很熟,有人来到倪林面前,二人耳语一番,倪林将迷迷糊糊的天赐从车厢里抱了下来,来到神堂内,这座神堂显然有点规模,神堂内有一间密室,倪林将天赐抱进密室,密室内有一个神职人员,让倪林把孩子放在一张桌子上,令另外一人守在密室门外望风,然后开始打量研究这个特殊的孩子。 孩子的来历不明,但是,其体内滂沱的血脉气息和深藏在神海内无穷无尽的神魂气息早已经瞒不住倪林,倪林这一次带孩子出来,来到这里,就是想通过比他水平高的老朋友帮他确认一下,这孩子是不是传说中天生的神子,而不是圣子。 老朋友叫彭家霖,这个神堂的主事,在倪林看来修为深不可测,特别是有一双据他自己说能洞察虚妄的眼睛,能看穿很多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果然,彭家霖仔细看着孩子,就确定,这孩子血脉是完整纯净的圣灵血脉,神魂更是醇厚无比,这两项早已经过了所谓的九极之境,只差肉身尚未塑造神体,但是,一般神修,所谓的筑基成功,三者也就到了入门级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但这孩子显然不是,他早就跨过了九极之数,就等着塑造神体成功,便是这个修行界少有的铸就神基,这让彭家霖极为震撼,果然这小子真像倪林所说的,是一个先天神子,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甚至不可想象。 彭家霖很是激动,但是也有一些贪婪之心,他叫过倪林,问道:“你相信我吗?” 倪林看着彭家霖,神情有些意外,也有些戒备。 彭家霖笑道:“你不用戒备我,我若是有一些小心思,凭你还拦不住我,我想了很久,我是抽取这孩子的血脉和神魂占为己有,还是像你一样和这个孩子结下一份善缘,我决定和这个孩子结一份善缘,这孩子只差塑造神体就可以筑基成功,我可以帮他这一步,我会想办法为他找到一副神骨,为他塑体,即便不能直接跨过九极,但是,我想可以为他打下一个基础。” 倪林长吁一口气,彭家霖看了看他,笑道:“人性经不起考验,往后这种事情越少越好,即便是你我这种关系,也经不起诱惑,很容易翻脸和背叛的。” “如果你相信我,七天后,你在带这小子过来,我虽然本事不大,但是,塑骨这种事,我还是能做的。” 倪林也不敢耽搁太久,学堂那边,可是有个老头子天天盯着,时间长被发现,可是解释不清的。 拉着孩子上车,经过来的那一段山道的时候,天赐探出头,解开裤子示意要撒尿,倪林抱下孩子,让孩子在路边撒尿,远处,一队马队飞奔而来,倪林顾不上撒尿的孩子,急忙把马车赶到路边让出道路,飞奔而来的马队突然停下来,问道:“龙武村怎么走?” 倪林脸色不自然的变了变,指了指珈蓝镇方向,那些人也没有怀疑,飞奔而去。 倪林赶忙抱起天赐放进车里,然后疯狂的赶车狂奔,他有一种预感,这伙人要找龙武村,绝对没好事。 大约一刻钟,那群马队疯狂的赶了上来,围住了马车,其中那人马鞭指着倪林,骂道:“你他娘的为什么撒谎?” 倪林道:“不瞒各位,我就是龙武村的,我是一个神堂的神仆,是一个教师,我看各位这种阵势很是担心,怕对我们小村不利,所以撒了谎,还请莫怪!” 那人一马鞭抽在倪林的身上,倪林后背衣衫立即裂开,并且后背出现一道手指粗的血痕,骂道:“一个个小小的神仆,谁敢你的胆子欺骗本将军,带路,去龙武村!” 倪林后背火辣辣的疼痛,看着那自称将军的人说道:“什么叫小小的神仆?我们都是神的仆人,谁也没比谁高一等,你如此气焰嚣张,当心神会惩罚你。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我凭什么给你带路?” 那将军怒道:“你他妈的是找死吗?带路,不然我杀了你!” 倪林梗着脖子,一脸不屈,大吼一声:“滚你妈蛋!” 将军也没想到倪林是这么臭脾气的人,居然敢骂他,愣了一下,吼道:“打死他!” 那些骑马的兵士抽出战刀,劈头盖脸的劈向倪林,倪林对神兵也好官衙的士兵也好,没有什么好印象,这些人仗着有点地位和权利,横行霸道,为非作歹,若不是背后有神庭势力做靠山,百姓早就一人一口生吃了这些人。倪林也不客气,掌力吞吐,居然很有气势,一掌将最先冲到自己面前的那匹马迎着马的脑门拍出,战马一声惨叫,被拍飞,身边几匹战马躲闪不及,被拍飞过来的战马一番碰撞人仰马翻,倪林拍拍手,傲娇的看着那将军,将军虽然感到有点意外,却没有一点担心,突然一马鞭抽在车厢上,车厢被一抽两段,车厢内,天赐稳稳的坐在另一段靠近马屁股的车厢,一脸意外的看着将军,将军也极为意外,不过只是一瞬间,策马飞奔,一手抓住小天赐的肩膀,然后策马飞驰而去。 第393章 把孩子弄丢了 倪林吓得魂不附体,脑袋“嗡嗡”作响,那将军突然来这么一手是他万万想不到的,他在那一刻有些呆傻,他知道,这孩子是那几个人的心头肉,他若是把孩子给弄丢了,那些人会生吃了他! 倪林呆一会儿,稳住心神,片刻反应过来,立即解开拴在马车上的马,翻身上马,也不管身后那些反应过来的士兵,策马追击。 倪林疯狂追赶,但是再怎么奋力追赶,还是距离那将军越来越远,倪林只能远远的吊着,跑出了大概百里的路程之后,前面是一座城,那将军进入城内,倪林虽然也随后进城,但是,那将军已经消失不见。 倪林失去了那将军的行踪,顿时感到手足无措,偌大城池,茫茫人海,他要去哪里找孩子。 倪林彷徨了,不知道该呆在马上还是下马,不知道该继续找孩子还是该回龙武村,或者去珈蓝镇让彭家霖帮着自己想想办法。他甚至不敢回龙武村了,孩子丢了,他真的会被那两个老头子给生撕了,还有那孩子的母亲,还不得把自己一刀刀活剐了! 他想哭,但是欲哭无泪。 他还是觉得先去找好友彭家霖稳妥一些,最起码,彭家霖不会生撕了自己,他会为自己分担,会替自己想办法,甚至会出面帮忙。 倪林身体几乎瘫软在马背上,出城,回头看了看:西兰! 龙武村乱套了。 天赐失踪,人们第一反应是被那倪先生拐跑了,阿雅像是疯了一样,这个平时基本不出院的圣女一样的人发疯一样到处跑,喊得声嘶力竭,村里的妇女们尽量拉扯她,怕她受到刺激真就疯了。两个老头则先是呆呆傻傻,然后来回转圈,转了一会儿,不约而同的飞向他们经常去的那座小镇,八面通镇,俩老头在镇上的神堂翻箱倒柜弄得鸡犬不宁,几乎翻遍了小镇的每个角落,南方和老墨则一直陪着阿雅到处疯跑,他们不敢离开阿雅,他们试图让阿雅冷静下来,只是没用,阿雅的状态越发癫狂,甚至需要老墨强力镇压阿雅躁动的神魂,控制住她的神魂,这才让阿雅陷入昏迷。 有孩子说,他看到倪先生赶来一辆马车,抱走了天赐。 老墨让南方看护阿雅,自己则去了珈蓝镇,既然俩老头去了八面通,那么他就去珈蓝,倪林是神堂的人,孩子不在八面通神堂,也许去了珈蓝神堂。 直觉。 老墨风驰电掣来到了珈蓝,去了神堂,神堂有一个小神仆,告诉他,主事去了西兰城,同去的还有八面通教堂的先生倪林。 一百多里,老墨不过片刻来到了城内,此时已经是晚上。 老墨直接去了西兰城最大的神堂。 大神堂灯火通明,院子也显得通亮,三面宽阔的平房,中间一座高高的尖顶建筑,正南门开着,可看见院子里有八根土色立柱,很高,高出院墙很多,柱子上绑着两个人,其中一人老墨认识,正是倪林。 此时倪林和彭家霖都已经昏迷,暂时没死,身上上身赤裸,可见无数鞭痕,浑身是血,惨不忍睹。 老墨偷偷进入院子,避开了岗哨,尖顶的大神堂大门紧闭,拱形的窗户可见教堂内有灯光。 老墨心急火燎,他没有能力悄无声息的进入,耽搁太久害怕孩子遇到危险,其实,现在孩子有没有危险他也不知道,所以他着急,一脚踹开门,大神堂内的情景令他大吃一惊。 神堂内,那处台阶上,小天赐坐在那里,身边是两个神婴境的神修,躺着的,已然没有了一丝气息。 天赐看见老墨进来,咧嘴一笑,老墨顾不得震惊,抱起孩子,跃门而出,与正面赶来的护卫迎面相撞,老墨抱着孩子,以腿开路,双脚如剪刀,在人头上来回一绞,有人头落地,一路凌空而走,留下一路尸体,然后凌空而起,消失在黑夜中。 小天赐回到阿雅身边,阿雅抱住孩子,一刻也不松开,上什么学,不去了,往后都不去了,天天留在妈妈身边,再也不让你离开妈妈的视线。 老墨把孩子交给阿雅之后,再一次消失,又回到了神堂,此时神堂风声鹤唳,有不少人围在神堂周围,特别是大门口,被上百士兵紧紧封锁。 老墨纵上了东平房,倪林和彭家霖仍然被绑在柱子上,仍然昏迷,不过脚下已经堆满了干柴,看这意思要火烧。 老墨不能见死不救,虽然他不知道倪林为何把小双拐出村子,但是他可以肯定,倪林并没有要害孩子的心思,这孩子身体极为特殊,谁都想一探究竟,老墨之所以到珈蓝神堂去找孩子,也是基于这种判断,神教有挑选天才儿童的传统,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圣子神子,有的是培养成神的仆人,有的是成为神的祭品,比如特殊血脉特殊体质还有特殊神魂。倪林把孩子送到神堂想必是也想确定天赐这孩子的特殊性。 想必是问不出什么,神堂的人想点火,也正因为神堂的人要烧死他们,老墨确定,倪林一定是在保护这孩子的秘密。 所以不能不救。 老墨身如落雁,落在倪林所在的大柱子后边,一拳轰出,大柱子向人群方向轰然倒塌,在人们的惊呼逃散中,老墨拉着倪林,来到彭家霖所在的柱子,又一拳,大柱子轰然倒塌,老墨拎着二人,几个起落,蹿房越脊,眨眼间消失在黑夜中。 大神堂的人,居然混乱得没有追踪老墨。 老墨回到了村子,将去西兰城救下倪林的事情和俩老头说了一遍,俩老头将倪林和彭家霖弄醒,想发点火,又不忍心,让倪林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俩老头也很担心,既然神庭的人能找上龙武村,说明他们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已经确定阿雅就在龙武村,而且通过老墨的描述来看,神庭的人恐怕也已经盯上了这孩子,很显然,孩子有特殊血脉和特殊灵魂这件事,西兰神庭已经知道了,那么下一步,他们绝对会来到龙武村。 事不宜迟,撤退! 俩老头找到阿雅,阿雅也通情达理,立即收拾细软,俩老头弄了一辆马车和六匹马,连夜逃走。 俩老头知道这孩子这一世转生的目的,当然不能脱离神庭的势力范围,否则还如何行走神道?但是去哪儿? 他们万万也想不到,他们走后的龙武村变成了人间地狱,西兰神庭派遣大军来到龙武村,因为没找到阿雅和孩子,怒而屠村。 俩老头到西圣天已经二十多年,一直在龙武村附近经营,这一次舍弃了大本营来到外界,突然发现有一种无力之感,偌大的地盘,居然没有可去之处,放眼四野,有些迷茫。 老郎头拿出一张西圣天地图,指着在布伦城西部大概五千里的一处地界,说道:“这里远离西兰,大概也要跑到万里之外了,远离西兰,离得越远越好,我们就往那边走,便走边寻找落脚之地,只要离开了西兰这一带,就会安全。” 独孤老头道:“都在神庭的势力范围内,哪里还有安全?” 老郎头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独孤老头,“若我猜想不错,任何一个神庭的人发现孩子的秘密都会保守秘密,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想据为己有,你说西兰神庭的人会主动泄密吗?你以前是个很聪明的人,我发现你是越来越笨了。” “倒也是!”,独孤老头挠挠头,突然发火:“你个老不死,说谁笨呐?” 二人拌嘴,也没有耽误路程,专捡僻静小路一路向西。 一行人风餐露宿,最起码在西兰地界范围不敢进城,缺少补给,其中一个老头就会去集镇上买一些吃的用的,放在车里,想吃想休息的时候,就找一个隐秘的地方像是野餐一样填饱肚子,然后再赶路。走了大概一个月,远离了西兰地界,而且越往西人口越发稠密,城镇也就越多,一行人也不再像做贼一样不敢露面,而是大摇大摆的与商队或者一些去往大城参拜神灵的人混在一起,也敢住店了也敢下饭馆了。 此时已经远离了布伦城以西千余里距离了,老郎头说的那个地方还有四千里的距离。独孤老头见此处小镇虽然不大,但是自有一种气派,城虽然不大,但是有古城堡的意味,主张暂时留下来,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看看,而且,孩子毕竟还小,也需要稳定的生活。 老郎头本来不想在这地方停留,但是架不住独孤老头的软硬兼施,老墨和南方则不敢掺和俩老头的争执,反正你们说如何就如何,阿雅更是没主意,谁的话都听,小孩子不用征求意见,至于跟着跑路的倪林和彭家霖,更是没有发言权,所以,最后也就算是独孤老头说啥就是啥。 这个镇叫做阿满镇,一行人进入小镇,先在一处客栈要了几个房间住下,然后独孤老头叫上老墨和南方,到镇上转一圈,看看有无闲置的房产盘下来。 独孤老头走了几趟街,最后来到小镇最北边的那条街,比较偏僻,街路也不宽敞,这条街的最西边有一处大院子,院墙很高,门楼也大,漆黑的大门,大门洞两边是拴马石,就冲这个大门楼的规格,想必就是大户人家,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独孤老头是个自来熟的人,看见街边有一些闲着没事的老头坐在大院墙墙根吹牛逼,便走了过去,一口一声老哥叫的很熟,见几个老头不是好眼神看他,也不觉得不好意思,随便掏了掏兜,一个钱口袋掉在地上,独孤老头捡起来,打扫一遍上边的土,又打开钱袋子,一抓一把银科子,道:“就这么几个钱,我都不稀罕弯腰捡!”,抓出一把银子,塞进其中一个老头手里,那老头一呆,往回推,有点小发怒:“你干嘛?你干嘛?” 独孤老头拍了拍那老头的手,说道:“到了你手里就是你的,哪有往回拿的道理?不过,老哥,打听个事,附近哪有空宅子?我是外地来的,看中阿满这地方了,想在这里养老,钱不是问题,老哥若有认识的人有空闲的宅子,不妨给我介绍一下,这是先给你一半的辛苦费,事成之后再给你一半!” 老头突然发现那这点钱也算名正言顺,很自然的揣进兜里,然后指了指那个大门洞,问道:“看中那个宅子了?了不得,眼光挺毒啊,你知道那个宅子的来历吗?那可是神庭的资产,那家人比这个镇子的神堂主事位置都高,想要那栋宅子,你就别想了,人家也不缺钱。” 旁边一个老头插话:“也不尽然,前几天不是回来要处置这个宅子吗?人家一家都去了圣城,留下这么个宅子也没用,我听说他不是还没走吗,敲敲大门,也许家里有人!” 独孤老头又抓一把银子塞给插话老头:“往后都是邻居了,多多关照啊!” 独孤老头来到大门前,想了想,示意老墨敲门,老墨看了一眼独孤老头,独孤老头对着他举了举拳头,老墨只好敲门,小心翼翼的,生怕打扰人家。 独孤老头生气的看了一眼老墨,冲到门前,一阵乱拳,“咚咚咚”,然后迅速退下,来到几个老头中间,一本正经的拉家常。老墨和南方没想到独孤老头如此顽皮,还没等反应过来,大门已经打开,门口出现一个脸色极为难看的人:“敲什么敲?找死啊?” 老墨和南方都是不善于言辞的人,被训斥,也无话可说,后退一步,看向独孤老头,独孤老头挺了挺身体,来到大门前,抱拳:“进去说话!” 那人本想推开独孤老头,独孤老头却已经挤进了院子,回头招呼那个愣眉愣眼的人:“客气啥,进屋谈!” 那人只得进了院子,南方和老墨相互看了一眼,就坐在拴马石上,一左一右,像是两个门神。 不是谁的脸皮都那么厚。 独孤老头背着手,并没有着急进屋,而是在院子里转,指指点点:“风水还凑合,但是这格局就差些,也难怪,这地方的房子不讲究风水,特别是你们这地方有风没水的地方太多了,这已经不错了。” 那人看着独孤老头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有点气闷,语气不善:“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独孤老头回头看向那人,突然脸色一沉:“说话客气点儿,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客人的?” “客人?”,那人有点懵圈,“你是谁?没听主家说过有你这么个客人!” 独孤老头何等聪明,立即板起脸:“你就是个奴才,谁给你的胆子跟主家客人这么说话?” 那人一时吃不准,语气稍微和缓:“敢问先生,可与主家有关系?是什么关系?” 独孤老头语气也缓了缓,道:“听人说你的主家要变卖此处房产?你是受主家委托吗?” 那人挑了一下眉毛,心情一松,立即又换上高冷的语气:“不错,你若是有心购买此处房产,可与在下谈,不过,你得让我相信,你有和我谈的资格!” 独孤老头看向那人,问道:“你需要什么资格?” 第394章 阿满镇买房 那人道:“此处房产乃是我主家撒氏一个支脉的祖宅,家主因少主被神主看中选为圣子,去了布伦城,进入了神庭,家主阖家老小全部搬往圣城,这处祖宅便闲置下来,本来想留下一部分下人在此守护祖宅,但是,少主不同意,他说人不能太贪心,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要把祖宅转给他的一个发小,但是老家主不同意,后来老家主提出干脆卖掉,也断了少主无偿赠送的心思。你若是想买这处宅子,说实在的,可不是一般人都买得起的!” 那人看着独孤老头,道:“此处宅子占地一百亩,房屋三十座,内有花园,各类设施配套齐全,就算是一般的小朝廷的内宫也多有不如,老爷之所以舍不得赠送,是因为这个宅子最少价值百万现银,一百万,恕我直言,先生一看就不是本地人,也没看出老先生哪里特殊,你空着手来这里买房子,你怎样让我相信你有这个实力?” 独孤老头在大院子各处转悠,那人还不得不陪同,独孤老头转到那处花园,果然有姹紫嫣红的意味,一片片花圃,由小小河卵石子铺就得小道,还有不少下人在那里喷水浇花扫地,忙忙碌碌,最主要的是花园对面还有一处小湖,虽然不大,但是岸边桃红柳绿,倒影如画,让他想起了前世自己的府邸,竟然有恍如隔世之感。对身边人道:“一百万,我买了,此外你们这些人都留下,该干什么干什么,工钱涨一倍。” 那人看着独孤老头,像是看着一个吹牛逼的精神病,道:“我谢谢你了,你若是梦还没醒,你就回去接着做梦吧!” 独孤老头回头看了看那人,捻了捻手指上的戒指,一挥手,一道白光在那人眼前画了一个圈,那人眼睛一迷糊,睁开眼睛时看到面前有一个大木箱子,独孤老头背着手,扬了扬下巴,“让你开开眼,看我够不够资格!” 那人狐疑的打开大木箱子,一团金光如雾气,定睛一看满箱子都是金砖,我的神啊! 独孤老头看着呆呆傻傻的人,道:“见过这么多金子吗?没见过吧?现在,你把地契和合约拿过来,一手签字一手交钱,还是那句话,你们都可以留下来。” 那人此刻看着独孤老头的眼神都变了,如看亲爹,不,如看神灵,极为干净利落的跪倒:“奴才修德海谢老爷收留!” 独孤老头令下人们抬着一箱子黄金去了正房,与修德海交割,就这样,这处阿满镇的撒氏住宅,就成了独孤秀的府邸。 修德海亲自押送一箱子金砖携带买卖文书去了圣城布伦城交差,并言说会尽快赶回来。 阿雅是第一次住这么大的宅子,心中忐忑,但是也不好问出口,比如,哪来的那么多钱?这宅子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家的宅子,不会上当吧? 马车和马匹让下人们安顿好,有专门的厨房,阿雅也不用天天亲自做饭洗衣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样的日子简直不可想象,但是阿雅不习惯,混到下人中间,啥活都干,让下人们感动又害怕,生怕哪一件事做得不对,主人翻脸。 俩老头闲不住,盘下来几处档口,再租出去收租金,俩老头最拿手的本事是悬壶济世,又盘下一家诊堂,俩老头坐诊,倪林彭家霖老墨和南方也很忙碌,各处档口转,并在诊堂协助抓药收款之类的,真正闲下来的就是阿雅和她的小天赐。 小天赐整日在大院子里转,有一个女仆专门负责看护小天赐,女仆名叫阿兹,极为喜欢天赐,看护的极为精心,特别是不让他去那座小湖,因为那座小湖曾经淹死过人,还不是一个,而是一对男女,被绑上石头丢下去的,淹死后直接分尸火化,撒家把这座宅子下决心卖掉,这也是其中原因。 几天之后,小天赐就把这个院子的每个角落都转完了,感觉没啥意思,母亲时时刻刻盯着他,女仆阿兹更是寸步不离,那些男女仆人除了给他吃的逗他玩,谁也不敢领他出门,他是真想出了这个院子,院子再大也是笼子,而小天赐不愿意呆在笼子里,他想出去,想高飞。 几番斗智斗勇,小天赐没能成功跨出大门门槛,他老老实实的坐在阿雅身边,虽然不能说话,但是那双眼睛会说话,忽闪忽闪的长睫毛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母亲,有时候自己坐在屋子里,一坐就是一天。 阿雅终于心软,和俩老头商量,因为他知道这个临时组建的家庭是这俩老头说了算,要不让天赐再去学堂吧! 就这样,天赐再一次背上了书包,旁边有个阿兹,去了镇上的学堂,登记名录:杨天赐,阿满镇,四岁。 阿满镇有五条东西街五条南北街,很规矩,井子状,学堂挨着神堂,乃是神堂办学,这座学堂最出名的就是出了一个圣子,而且是圣城神庭的圣子,远不是一般圣子可比。 一个小小的镇上的学堂出了一个大圣子,这件事造成的轰动至今仍有余震,这座学堂最显眼的地方是一处教室,被单独隔离起来,那是圣子曾经学习的课堂,被保留了圣迹,其中还有那孩子留下的书宝,还有一支笔,鹅毛笔。 天赐的第一课就是瞻仰那间教室,瞻仰圣物,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你们若能跟随上他的脚步,成为他的仆人,就是你们无上的荣光。 小天赐不会说话这件事,几个老师都知道,本以为这孩子是个弱智,不成想,这孩子不但不弱智,学习写字都是令人刮目相看,不能背诵经文就默写,当着老师和小同学的面当场默写一本书的经文,下笔极快,笔走龙蛇,一本书不过半个时辰就会书写完毕。这还不算,老师新讲一篇课文,然后让孩子们背诵,孩子们只是被送出前一段或者几句话,但是小天赐已经“刷刷”默写完毕。 这孩子的神性比那个圣子还要胜出不知道多少倍,只是,谁也不敢说,现在圣子如日中天,这个哑巴孩子比圣子还能,这话传出去不但不会有人信反而会招来很多麻烦,不但是孩子,就连学堂都会有麻烦。 学堂一共八个老师,每个老师都对这孩子刮目相看,曾经反复研究这孩子,但是,什么也看不到,看不见神血也看不见神魂更看不见神躯,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 但是,他咋就这么能? 阿兹天天在学堂陪着天赐,按照阿雅的吩咐,哪怕是撒尿拉屎也要跟在身边,阿雅是怕了,怕这孩子再一次消失,再一次被偷走。 阿兹领着小天赐放学,走在路上,天赐都会流连在繁华的街道上挨个小摊小贩的观看,也不买啥东西,就是摸一摸看一看。阿满镇虽然小,但是人不少,而且外地来的人也不少,阿满这地方有矿,是寻常百姓家都用得到的东西,所以,这里有一些开矿人,当然他们都住在矿上,离这里还有十几里,但是,这些人无论是购买东西还是休闲娱乐,都会到这里,因为这里有让他们满足的场所,赌场和妓馆。 还有就是这里有一些修士,就是为了探访圣子圣迹而来,他们试图从圣子成长的地方,悟出一些真谛。 天赐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溜溜达达,街上人熙熙攘攘,特别是繁华地带摩肩接踵,小天赐四岁,矮小,在大人的腿缝中钻来钻去,这就苦了阿兹,弯着腰被小孩子带的拐来拐去的,人群一个拥挤,小孩子的手松开,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阿兹一边喊一遍钻人缝寻找,出了人群,看见路中央站着小天赐,对着阿兹做鬼脸,伸着两只小手,吐着舌头,一副顽皮像,只是,孩子身后与几匹马不顾人流,一边跑一遍训斥,小孩子躲闪不及,被踩踏在地,阿兹惊呼,人们也惊呼,但是那些骑马的人毫不在意,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飞驰而去。 小孩子浑身是血,胳膊和腿的骨头都碎了,阿兹吓得大喊救命,但是路边的人都躲的远远的,阿兹无奈,抱起孩子朝俩老头的医馆跑去,俩老头见状,赶紧打发了病人和买药的人,抱过孩子,忙三火四的抢救。 还好,就是断骨了,虽然断的地方不少,但是,以二人的通天修为,断骨重生并不是什么难题。 但是,不是难题的难题出现了,小孩子的骨头断碎,无论用何种办法都不能接骨,俩老头忙活半天,没有一点效果,这孩子像是一堆肉泥,摊在床上,骨头不大不能自主愈合反而像是雪崩一样,最后寸寸断裂。 俩老头吓得面面相觑,亡魂皆冒,冷汗淋漓,这是怎么回事?不就是骨头断了吗?怎么会这样? 不但如此,孩子的神魂也越发虚弱,连呼吸都有停止之像,躺在床上,像一个纸人,薄薄的一层贴在床上。 独孤老头眼泪流下来了,手足无措,一向冷静的老郎头也抓耳挠腮,眼睁睁的看着孩子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完了! 俩老头精神崩溃,瘫坐在地上,阿兹更是嚎啕大哭。 独孤老头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拿出一个传讯符,捏碎,然后像死了一样靠在床边,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不一会儿,一个人来到,独孤老头看着来人,指了指床上,老郎头同样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精气神,看着来人,一脸期待。 来人正是卫无影,从布伦城神庭而来。 卫无影查探小双的状态,道:“精神点,封锁医馆,不要有一丝气息泄露。” 俩老头终于强打精神,把医馆布置了结界。 卫无影看着小双,小双这时已经彻底没有了气息,这时,一盏灯一把剑一朵金莲和一座宝塔悬浮在小双身体的上边,魂魄入灯,血脉进入金莲,小巧玲珑的佛宝塔发出圣光笼罩那张床。卫无影点点头,道:“不破不立,你小子是不是就等着这副神骨?” 卫无影托着一副神骨,悬于小双身体上方,天剑突然大放光芒,照在神骨之上,那神骨化作纷纷飘零的金色尘埃,洒落在小双的身躯之上,然后渗入到他体内,消失不见。 卫无影竭尽全力的为小双塑造神骨,不仅仅是神骨,还有筋脉五脏六腑,这副神骨乃是神界一个天主的神躯,被卫无影保存至今,也是龙择天早就准备的后手,委托自己为他的孩子锻造一副神躯。而且,这小子因为有天剑,有圣莲有混沌第一火,这副神躯可以无限成长,大有突破天主神躯的可能,这小子走这一趟神道之路,神魂炼化一个神殿的神灵之魂,神血来自阿雅的圣灵之血,而神骨来自天主神躯,可以说,这小子来这一趟神界,啥也没干,就已经成了前无古人的壮举,铸就神基,前所未有。 天剑铜灯金莲和佛宝塔化作灵光进入小双神海之内,只此一次,四大宝物皆再一次陷入沉睡,而那副神骨,已经和小双彻底融合并炼化,小双已经完成了神道修行的第一步,筑基成功。 小双睁开眼睛,坐起身,小手揉揉眼睛,看着看面前三人,咧嘴傻笑,独孤老头对着小双脑袋用力一拍:“还装傻?” 小双挠挠头,看向卫无影,笑了笑,然后下地,得赶快回家,不然妈妈又要疯了。 出了门,阿兹正在门口惆怅满腹,在犹豫着要不要回家把今天的事情和主母详细说一说,见小双无恙来到自己跟前,顿时长吁一口气,独孤老头揉了揉阿兹的脑袋,叮嘱道:“今天的事不要说,和谁也不要说,对天赐对你都有好处!” 阿兹用力点头。 阿兹领着小双回到了家,今儿回家晚了些,阿雅站在大门口东张西望,终于看到阿兹领着天赐露面,总算放下心来,拉过天赐的手,问道:“今儿怎么回来晚了?” 天赐笑了摇头,阿兹勉强露出笑容:“和公子在街上转了转,人多,好不容易才挤出来。”,阿雅道:“他还小,往后不要带他逛街,容易挤丢了。”,阿兹点头。 老墨南方倪林彭家霖也下班了,回到了家,阿雅吩咐仆人摆桌吃饭,看得出几个人兴致很高,吃饭的时候讨论的都是铺子里的事情,这些日子阿满镇客流暴增,人来人往的,盘过来的那些铺子,无论什么东西都好卖,挣钱容易多了。倪林把自己看铺子的钱都交给了南方,南方则交给了阿雅阿雅则当着人们的面把钱锁在箱子里,箱子就在老郎头的房间,摆在一个柜子上。 这个临时凑起来的家庭,人人不藏心眼,坦诚相待,反而越发亲近,好像这些人本来就是一家人。 正吃着饭,大院门被敲的山响,彭家霖摆摆手,说道:“你们吃你们的,我去看看!” 第395章 阿雅再出绝品绣 彭家霖来到大院大门,打开大门,被突如其来的一群人推倒在地,其中一人喊道:“这是圣子的祖宅,何人胆敢占据这里?” 彭家霖也没好气,喊道:“你们是什么人?这里已经不是圣子府,而是郎府,你们这是私闯民宅!” 那人看了看彭家霖,骂道:“你算什么东西,镇老爷发话,这座圣子祖宅受官方保护,为圣子故居保存,绝不允许外人进入,更何况说是买卖,老爷说了,尔等骗取圣子祖宅,就算是买卖也没有到官衙登记备案,有巧取豪夺之嫌,来人,将府内一干人等一个不留,全部拿下押送官衙大牢。” 官差就要一拥而上,突然大门口来了俩老头,其中一个老头脸色一变,旋风一样在院内刮了一阵风,然后十几个官差全部倒地。 另外一个老头瞪了一眼独孤老头,埋怨道:“很简单的事情,被你给整复杂了,其实就是几个小钱就能摆平的事!” 独孤老头不服:“凭啥?”,老郎头又瞪了他一眼,“就凭我们想过两天消停日子,行不行?” 独孤老头显然还不服气,老郎头却已经来到那个被打倒的头头面前,一番抢救,那头头转醒,刚要痛快一下嘴,被老郎头打了一个嘴巴,然后从怀中拿出一个小钱袋子,塞进那头头怀里,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也不容易,都是办事的,这样,我先跟你去一趟衙门,你也好交差!” 老郎头将那些官差都弄醒,然后就要跟着官差头头走,独孤老头就要跟着,老郎头瞪了一眼:“去喝你的酒吧,有你更坏事,多喝一会儿,我一会儿就回来!” 老郎头和一脸懵逼的官差头头走出了大门,老郎头背着手,周围跟着那些官差,派头跟领导视察一般,官差头头觉得不对劲儿,但是看到老郎头那双眼睛看向自己,又感到胆怯,只好跟着,来到了衙门。 老郎头进入衙门大院,老远就喊:“蔡訾大老爷,来到贵地没有前来拜访是我失礼,还请不要怪罪!” 衙门大院突然又跑出来几个官差,围住了老郎头,那官差头头喊道:“他殴打官差,意图造反,打死他!” “我日!”,老郎头回头看着那官差头头,说道:“娘的,有时候还是独孤那老小子的手段好使,该打就打!” 老郎头劈头盖脸的一个大嘴巴将那官差头头打的满地找牙,连凄惨的叫声都变得沙哑,老郎头看了看左右围过来的官差,一个眼神就让那些人退了好几步,皆不敢上前。老郎头进入官衙大堂,那蔡訾大老爷也没想到一个糟老头子居然敢打官差还堂而皇之的进来,刚要训斥,被老郎头看了一眼。那蔡訾恍惚了一下,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老郎头来到蔡訾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紧张,草民来到阿满镇没有先行礼敬蔡老爷,是我们的失礼,在此赔礼,还请蔡老爷不要怪罪才好!” 老郎头掏出一大袋子银子,估计上千两,放在桌子上,说道:“先孝敬一些,往后但凡蔡老爷有吩咐,尽管吭声便是!” 蔡老爷被老郎头一番行云流水的操作和毫不遮掩的话语弄得目瞪口呆,还没等反应过来,那老头已经转身向屋门外走,说道:“那座宅子我已经花了钱,还请蔡老爷告诉你的人,以后离那个地方远一些。” 老郎头走进了院子,蔡訾喊道:“不是我要找麻烦,而是有人要找麻烦,你以为那座宅子就那么好住的吗?” 老郎头站住,回头,看着蔡訾,“你的意思是撒家?” 蔡訾说道:“你不要管别人,这里是阿满镇,那个宅子是当今布伦城神庭圣子的祖宅,你们买那个宅子的时候应该考虑到这一点,你们不觉得是把自己放在火堆上了吗?如果我是你,宁可白瞎了那些银子,也要赶紧逃走,否则,你们真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老郎头点点头,说道:“确实想的少了,不过,我若是不想走,就算是布伦城神庭全来了,也赶不走我!” 老郎头不再说话,走出了大院。 官差们看着蔡訾老爷,蔡訾摇摇头:“我们管不了,若是他们下一次再来逼我,大不了老子不干了,也去郎府!” 众官差面面相觑,蔡訾一挥手没好气道:“下班了,都给我滚,等着我管饭啊!” 老郎头回到家,把事情说了一遍,独孤老头没好气:“咋的?埋怨我?我不也是想着住大一点的地方吗?还有,一个小小的阿满镇,难不成我们还待不下去了?” 老郎头摸了摸小双的脑袋:“三年流浪,居无定所,这一次不走了,谁他娘的也不好使!” 南方和老墨握紧了拳头,暗自下决心,一定要保住这个家! 一家子人,都比较忙,俩老头去医馆,老墨南方倪林彭家霖去镇上那些档口做买卖,阿兹带着天赐去学堂,白天只有阿雅在家,还有几个园丁仆人,阿雅是个闲不住的人,一有时间便是教那些女仆一线针线活和刺绣画彩,一来二去的,阿雅的手工又被传了出去,又有一些人登门,重金求购阿雅的绣品。阿雅也曾犹豫过,在龙武村的时候就是因为刺绣惹出了麻烦,在这里,她本不想再拿起针线,但是,架不住手痒,而且都是自己的伙伴,显摆一手倒也没什么,而且离龙武村那么远,应该没事了吧?而且人家上门重金求购,一方刺绣好几两银子,别人都挣钱,自己一天到晚无事白吃白喝,也够不好意思的,反正不出大门,有活上门动动手就能整俩个钱,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阿雅没有拒绝上门的生意,一来二去的,活还真多了起来。 她没敢告诉俩老头和南方老墨,怕他们担心。 这一日,有一个女仆抱着一摞绸缎,并且带着上好丝线,还有专门的刺绣工具包括绣架画笔贴花和印章等,交给阿雅,说道:“这可是一个大户人家特意叮嘱我,一定让你亲自动手,这些绣品是用于婚礼的,而且很急,钱给的多,你猜多少,一千两,一千两啊,我的神啊!” 阿雅也很高兴,一千两,给儿子做几套好衣服,给老墨哥和那俩老头打点好酒,再存点儿,能解决好多问题。 阿雅摊开那些绸缎,问道:“有没有花样?或者说他们有什么要求?” 女仆道:“人家说了,你随意发挥,喜庆就可以了!” 阿雅点点头,抱着那些绸缎工具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摊开那些布匹,开始构思! 阿雅的房间,除了儿子天赐,谁也没进去过,这些天阿雅几乎连屋门都不出了,即便是晚上屋里也掌灯。俩老头不知道阿雅在做什么,也不好问,阿雅虽然是是个性格温和的人,但是,也不好刨根问底,想通过天赐知道一些事情,天赐又不会说话。 没啥大不了的,阿雅还能惹祸?不能够! 七天,阿雅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一摞布匹,终于被她一针一线的绣成了天级绝品,图案工整绢秀,色彩清新高雅,针法丰富,雅艳相宜,绣工精巧绝伦,铺展开来,一片绣便是一个小世界,玉堂春色花前月下黄莺唱柳鸳鸯戏水,令人叹为观止! 阿雅将成品交给女仆,叮嘱道:“阿红,不要声张,老墨大哥他们是不让我刺绣的,不要让他们知道,还有,把绣品交给人之后,不要让东家到处说是我绣的,我不想惹麻烦!” 阿红点头:“阿雅姐姐放心,我会保密的!” 阿满镇人多的不正常,过去虽然人也多,可是最近多的过分了,小镇不大,各处客栈爆满,就连一些百姓家也住进了不少人,人家给钱,而且给的还多,但是,始终没有敲开那个府邸,那个阿满镇最大的宅子。 但是,这并不影响人们对那座宅子的好奇,那座宅子可是出过圣子的,而且据说这座府邸可是住着一个女人,那女人有一手刺绣绝活,惊动了很多人很多地方,连圣城那边都为求得一方刺绣而趋之若鹜。 人们好奇,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住进圣子的祖宅,这个可绣出天品刺绣的女人又是什么样子? 郎府所在的这条街是最北边的比较偏僻的一条街,也是这个小镇最初的一条街,随后的发展都是以这条街为基准向南拓展,随着小镇的扩大,这里成了最古老的街,也是最偏僻的街,现在这条街被当地百姓理所当然的称呼为圣子街。 最偏僻的一条街现在是最热闹的一条街。 人们来到这里,是想瞻仰圣子圣迹,后来更想知道绣女的天容,只是大门一直关闭,那些陆陆续续回来的主人面色不好看,驱赶围在这里的人。再后来,人们开始起哄,凭什么,圣子祖宅被你们给占据了,我们连参观都不行? 再后来,趁着这家男人都走了,在外围观的人开始起哄,敲门,最后踹门,阿雅让修德海赶走那些人,修德海开门,不但没能阻止那些人的进入,反而被人一拥而入。 俗话说人多胆大,闯进来的人相互打气,从刚开始的陌生战战兢兢,不一会儿转为趾高气扬,满院子的转,看见阿雅,终于找到了正主,惊为天人,几个人对视一番,其中一人一把抓住阿雅的肩膀,兔起鹘落,消失不见。 其余人则开始扫荡府邸,阻截要跑出去报信的家丁仆人,然后一哄而散。 等天赐阿兹回来的时候,家丁仆人倒了一地,阿雅不见了! 等大伙都回家,一个个都变得目瞪口呆! 终于还是大意了! 南方和老墨二话不说,双双走出了院子,对于他们来说,这个家没有了阿雅也就不成其为家了,他们要去寻找阿雅,要把阿雅找回来。 俩老头并没有阻止南方和老墨,而是陷入沉思,倪林和彭家霖则守着小双,怕这小孩子一激动,也跟着跑出去。 但是,出乎意料,天赐无动于衷,甚至回到自己和妈妈住的屋子,拿出很多书,挑灯夜读。 阿兹承担了阿雅的角色,时刻陪着天赐。 俩老头从入定中醒来,让下人找来了修德海,修德海此时似乎知道了事情不妙,站在俩老头面前战战兢兢,独孤老头一改平时猥琐的形象,坐在椅子上,如一座山,看着蜷缩在地上的修德海,目光如炬,气势威压如山压在修德海的身上。修德海磕头:“卖房子是真,想让老爷知难而退也是真,我就想独吞那一百万两银子,但是,我真不知道阿雅被谁掳走了。” 独孤秀手里多了两只核桃,来回在手里盘,其实很多事情都是他和老郎头也就是武德康安排的,包括阿雅他们去龙武村,但是,不是每件事情都是按照他们设定的路线走,比如阿雅成立阿雅绣房,阿雅刺绣红遍整个北溟神国。这一次西逃,特意没有去原来设定的西海岸,而是临时起意在距离布伦城一千里的这个小镇阿满镇停留,就是想打断原来的设计,从而中断一些事情,但是,还是没有脱离一些设定,原来自己的一切行为,不过是在一个小碗里打转,始终没有跳出去。 问题是,俩老头到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在下棋。 阿雅的刺绣再一次出名,一定是有人推波助澜,独孤秀听下人说,是阿红揽来一大笔刺绣生意,让阿雅动心,至于那刺绣活的来源,只有阿红知道。 独孤秀让修德海去找阿红,有人告知,阿红已经跑了,不知所踪。 老郎头想起了衙门,想到了官衙那个老爷蔡訾,一念来到衙门,来到蔡訾的办公室,蔡訾还没等老郎头询问,说道:“我早就说过,那个宅子不是你么能住的,不但是信徒不允许你们住在那里,还有神庭那些人也不允许,他们想把你们逼走。” 老郎头摇头:“其实如果想让我们把宅子让出来,只要你们官府出面,退钱也就可以了,何必绕这么大的圈子?所以,我不信事情就这么简单,是有人想逼着我们出手,是想看看我们的底牌,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探探我们的深浅而已,而这背后的人你应该知道,告诉我!” 蔡訾摇头:“我就是一个小镇的父母官,一个小神堂的主事就能把我拿捏的死死的,去宅子那里要回房产,也不过是被逼无奈...” “是谁逼你的?”,老郎头马上追问。 蔡訾知道自己已经言多语失,再往回收已经来不及,说道:“听话听音,你是个聪明人,不会想不到吧?” 老郎头点点头,抱拳:“那座宅子我暂时不打算搬走,对了,最后问一句,你可知道阿雅被什么人或者说被什么势力掳走了?”蔡訾摇头:“你太看得起我了!”老郎头告辞,不再纠缠。 第396章 阿雅又失踪 老郎头直接来到了小镇的神堂,此时,神堂刚刚诵经完毕,信徒们陆陆续续出了神堂,老郎头等了一会儿,见神堂的信徒都散去,这才进入神堂,神堂的神徒抬头,看了一眼进屋的老头,说道:“礼敬神灵的仪式已经结束,若有心敬神,还得让神灵看到你的诚意。” 老郎头来到神徒面前,说道:“归还圣子祖宅,以示诚意!” 那人抬头,看着老郎头:“与我神堂无关,那是信徒们拥戴圣子,见不得圣子圣迹被异教人亵渎。” 老郎头摇头:“我并没有见本地信徒去祖宅捣乱,捣乱的反而是一些外地人,那些人来自哪里,想必使徒大人能给我一个答案。” 使徒看了一眼老郎头,不耐烦的道:“这里是神圣之地,你既然不是信徒,这里不欢迎你!” 老郎头摇摇头:“我只知道,你一个小小的使徒并没有胆子试试我的水深水浅,你之所以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你的背后一定有人,而且就在这里,那好,他不出面,我先弄死你!” 老郎头突然形象一变,佝偻的身形瞬间挺直,身影变幻,使徒只感到眼前一花,不知不觉,已经被老头踩到脚下,老头背着双手,一只脚踩在使徒的胸口,道:“是谁给阿红那么大的一个刺绣生意?她一个女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认识一个穿那么好绫罗绸缎的富贵人家,如果你说不出来是谁,那我就认为是你,是你,你就要付出代价!” 老郎头脚稍稍发力,使徒的胸骨有清脆的碎裂声,那使徒立即疼痛难忍,大喊:“我说,我说,把脚拿开!” 老郎头果然抬起脚,突然身体后仰,身体几乎贴着地滑翔而出,瞬间到了神堂门外,老郎头双手在背后一撑地面,双脚如剪刀一样绞动了几下,然后又贴着地滑回神堂,躺在地上的使徒已经死去,边上站着一个人,看着老郎头,一脸意外。 老郎头滑进神堂,身体跃起,一只手如灵蛇吐信,转眼间在那人身上拍了十几下,那人似乎没有意料到这个老头的身形如此迅捷机敏,刚要一拳轰出,却发现自己已经动弹不得,身体几大要害穴位被一瞬之间制住,身体动弹不得。这时候的他意外更有些惊悚,没有想到,这个小小的阿满镇,居然藏着这样一个大高手。 老郎头拍了拍手,问道:“你是神庭的,是布伦城祖庭西殿还是东殿的?” 那人看着老郎头,一脸意外,却突然坦然下来,然后整个脸发黑,笔直倒下。 老郎头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这个家伙明显是个死士,指望从他嘴里套来有用的信息,根本没可能! 那么这个死士是神庭豢养的,还是一个独立的杀手组织? 老郎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思索一会儿,然后出门,隐藏身形,然后放了一把火,神堂瞬间火光冲天。 妈的,你不让我消停我也不让你省心,神堂的人和信徒,一天杀一个,杀到你们主动找我为止。 从那以后的几天,衙门口每天都有一具死尸。 俩老头,每天有一人陪着天赐去上学,另一个人去杀人。 老子看中阿满这个地方了,在祖宅住的很舒服,想撵我走,我呸! 蔡訾终于忍不住,主动上门,找到老郎头,这事怎么能平息?老郎头说,让那些外地来的美其名曰瞻仰圣迹的外地人全部离开这条街,还有,若是神庭那边指派你做的任何事情都先跟我通气,你全家在阿满镇都很安全。 蔡訾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但是,还真不敢和老郎头硬刚,这个看起来喘气都费劲的老家伙,杀起人来眼睛都不带眨的,神堂被烧,这些日子死了十几个人,不用问都是这老小子干的,没证据,就算有了证据又能如何?一个小镇衙门的主事,比芝麻粒还小的官,一年到头没有几个钱,惹了不该惹的人,再因公殉职,不值得! 祖宅这边终于消停下来,不再有一些外地人围观,俩老头的几处买卖也没有人去捣乱,只是,一个心结始终如鲠在喉,阿雅到底被掳到哪去了? 小天赐爱上了学习,学堂并没有因为神堂被毁而终止教学,衙门把学堂接过来,反而学堂更加平顺,蔡訾像是换了个人,现在有点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意思,换句话说就是老实,不招惹任何人,哪怕是普通百姓。 他是真怕,怕哪一天那俩老头瞅自己不顺眼,自己就变成躺在衙门口的尸体。 老墨和南方也没有回到阿满镇,俩老头现在顾不上别的,这孩子虽然省事,不作不闹,也不找妈妈,但是更加沉闷,除了看书就是打坐,整的俩老头心里也没底,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五岁了,还不说话。 也许,让阿雅离开是一件好事,不然,这孩子被她看护的太严了,没有一点自己的空间。 阿雅把这个孩子当成了她生命的全部。 这并不是好事。 阿雅失踪,俩老头就成了小孩子的监护人,他们要守护这个孩子,抚养他培养他,并看着他长大。 南方和老墨去了布伦城,他们判断,掳走阿雅的一定是布伦城的神庭的人。从阿雅两次因为刺绣出名而失踪来判断,神庭盯住阿雅不是有一天两天了。 布伦城宏伟至极,在西圣天,类似于布伦城这种巨城并不多,而号称圣城的更是仅有五座城,布伦城就是其中之一。 五座圣城,在西圣天就是圣地,神教只有一个神圣至尊大帝,他们信奉的也只有那一个神圣大帝,但是,信的方式不一样,道法神通各不相同,教义经典也有区别,大帝在凡界的五个亲传弟子,五人各掌一脉,分列西圣天五方天地,谓之一花开五叶。 布伦城就是其中一城,也是其中一脉。 老墨自从布伦城逃出来,他就不想再回布伦城,这里是伤心地,也是他的炼狱,但是,现在他不得不回来,他判断,阿雅在这里。 南方不仅仅是要找到阿雅,还要找父亲,五年了,他忍了五年,现在他已经十五岁,若能找到父亲,他就可以为母亲报仇雪恨。 南家主脉,血债血偿! 布伦城是圣城,所谓圣城,就是说这里是神圣至尊诞生并且成就事业的地方。布伦城,是神圣至尊北溟的诞生地,神圣至尊北溟据说已经去了大帝身边,成为了最靠近大帝的大神,不过后来不知去了何处,布伦城留下的是他的传说。 因为是大至尊的诞生地,布伦城就成了圣城,与其余四座城一起被称为五大圣城。 老墨墨诃,也出生在布伦城,也是最初被选中的圣子候选之一,被圣城神庭西殿重点培养,无论神学素养还是神道修为,均为西殿众候选之上,是神庭西殿压过东殿的全部希望。 但是,随着墨诃年龄的长大,行万里路读万卷书积累的广博学识,特别是见到百姓疾苦,他对神庭的一些教义产生了怀疑,甚至在传道过程中,公然宣扬与原教义相违背的思想,造成思想混乱,引起各方震怒,被五大神庭一致宣判为异端,处以绞刑。只是,被关押在狱中时,被人救走,从此下落不明。 神庭对他进行的是秘密通缉,也怕被人给予厚望的圣子原来是个异端,引人耻笑,所以,对墨诃的判决也只在神庭内部。墨诃被人救走,更让神庭丢尽脸面,又不好声张,所以,内紧外松,一方面通缉墨诃,另一方面寻找墨诃的同伙。 墨诃快二十年没有露面,没想到在十里村,他因为阿雅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随后就是万里逃亡。 到了阿满镇,想着应该已经远离了神庭视线,但是,没有想到,阿雅又暴露了,随即自己也暴露出来,那些神庭的人不仅仅是要抓住阿雅,而且是通过阿雅,逼自己出来,因为不敢声张,只能采取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 老墨对南方说道:“到了布伦城,我们要分开,你去南家,我去神庭西殿,你不能和我在一起,那样只会连累你!” 南方知其意,苦笑,“你去神殿是飞蛾扑火,我去南家又何尝不是?不管怎么说,若是有了阿雅姐姐的消息,你一定要通知我,哪怕我不去南家,不报大仇,我也要和你一起去解救阿雅姐姐,毕竟,她是我们的亲人!” 老墨拍了拍南方的肩膀,说道:“这么多年,你跟着阿雅到处流浪,也辛苦了,放心,我一定会找到阿雅,把她救出来,然后,我们就带上小天赐,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隐居,抚养那孩子长大。” 二人在城外分手,各自离去,老墨在城外等到天黑,然后如夜鸟一般,从高高的城墙飞入城内。 而南方也混入了城内。 老墨并没有无脑冲动的大摇大摆的去往西殿,而是把自己装扮一番,扮作一个远来叩拜神灵的信徒,和那些信仰者一起,跪爬进入一座圣殿,圣光殿。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一切,还是老样子,看到那个人也还是老样子,站在高台上讲经的人,也是熟悉不能再熟悉的人,曾是他的神父,是他的引路人,二十年过去了,虽然容貌没有大的改变,但是,眼神中那一缕沧桑却隐藏不住。 他的师父,视他如子的人,西殿讲经大师,天神使胡安。 看着师父他的眼睛有些湿润,二十年,作为异端,神的叛逆者,自己的师父一定受到了不少连累。 讲经讲了一个时辰,胡安大师令众信徒散去,然后回到后堂。 墨诃隐藏身形,也跟着进入了后堂。 胡安坐在后堂一张椅子上,面前是一张长条桌,墨诃出现自桌子对面,显出身形,对胡安行礼。 胡安似乎并不意外,而是看着墨诃,又顺手一挥,关上了房间的大门,看看墨诃,阴晴不定,甚至极为纠结,半晌,叹了一口气:“你不应该回来,你可知,你出现在布伦城,就意味着你再也不出不去了!” “师父,让您操心了,不过,徒儿我有不得不来的理由...”,墨诃把从认识阿雅到一路逃难再到阿雅被掳走的前前后后毫无保留的跟胡安说了一遍,胡安听后,叹了一口气:“我想不到,你会栽在一个女人身上。” “那个女人是否被带到了布伦城,或者说到了布伦城又被安置到何处,师父不知,你也知道,自从你的事情之后,师父我已经被边缘化,我现在仅仅是讲经大师,已经被剥夺了天神使神位,西殿很多事情我参与不上,所以,不知道很多内情!”,胡安叹气道。 墨诃再一次行礼,歉意道:“是徒儿给师父惹麻烦了!” 胡安摆了摆手,道:“我现在反而替你担心,你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潜入布伦城,其实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你,否则,你也不会在一个小山村被发现。你就算暂时没有暴露,你也隐藏不了多久,听师父一句话,赶紧离开,莫要因为一个女人丢了性命。” 墨诃还想说什么,被胡安摆手打断:“你若真的不想连累我,赶紧离开,越快越好!” 墨诃再一次对师父行礼,然后消失。 胡安看着墨诃消失的地方,自言自语:“抱歉了,我的徒儿,愿神主保佑你。” 老墨出了圣光殿,消失在茫茫人海中,然后在城内七拐八拐走了很久,来到城内一座小山,山脚下一座不大的神堂,此时已经是傍晚,老墨进入神堂,轻车熟路的来到神堂一处客厅,观察了一会儿,从客厅到了比邻的房间,是一间卧房,一个四十多岁的人坐在房间内的一个蒲团上,手捧一本厚厚的书,像是睡过去了。 老墨进屋,关上了房门,坐在那人对面,将那人手里的书轻轻抽了出来,但是还是惊醒了那人,那人一颤,看向对面,又抹了抹自己的眼睛,仔细看着对面人,然后吓得豁然站起身,打开房门向外张望,然后关严房门,小声呵斥:“你胆子太大了,你还敢回布伦城?” 老墨笑了笑,道:“被逼无奈,我现在已经暴露了,他们就不会饶过我,躲躲藏藏这么多年,也躲够了,躲不过那就干一场!” “你这是找死!”,那人道:“听我一句话,赶紧滚蛋,离开布伦城,越远越好!” “怎么,布伦城最近有些风声?”,老墨问道。 “东殿和西殿因为一个女人已经势同水火,大有一战之事,西殿掳来了一个女子,但是中途失踪了,西殿怀疑是被东殿中途劫走,两殿现在因为这个女人有开战之势,现在整个布伦城暗线无数,一直在找可疑人,你这个时候来布伦,不是找死是什么?” “那女人?”,老墨瞪大眼睛,有兴奋之色。那人看着老墨的表情,十分奇怪:“你别告诉我,那女人和你有关系!” 老墨点头,那人一拍脑门,长叹一口气,“你完了,你彻底完了!” 老墨点点头,站起身说道:“我不能连累你,你从来没见过我。” 第397章 老墨被抓南方复仇 老墨刚要转身向外走,神堂外已经被一大队兵将堵得严严实实,老墨苦笑,回头看了一眼那人,“祈亚,我知道不是你,但是你现在赶紧对我动手,或许还来得及!” 祈亚摇头,“我虽然只是一个小教堂的主事,你曾为圣子之尊,但是,我们俩的交往从来都是平等的,在神堂我也没有几个朋友,我不想死到临头一个朋友都没有。” 老墨叹口气,道:“我可能保不住你,神堂不是有后门吗,你走,逃出去,逃的越远越好。” 祈亚摇头,来到老墨跟前,与老墨并肩而立,围堵神堂的兵将突然闪开一道通道,有四个西殿天神使走了出来。老墨皱皱眉头,说道:“师父,我知道你是被逼的,一会儿打起来的时候,你别插手,我不想师徒相残。” 胡安走了出来,看了看两边的天神使,叹气道:“墨诃,别怪师傅,师父心疼你,但是不意味着师父要和你同流合污,这些年师父一直在反思,我若对得起你,就意味着背叛神庭,意味着背叛神主,师父也差点走歪了,幸亏神殿宽容,给了我改邪归正的机会,师父就在几位天神使面前起誓,和你划清界限。” 胡安退后,退到军队中,尽量显得不显眼。其中一位天神使走出一步,说道:“墨诃,二十年了,你逃亡了二十年,你若是一直隐藏下去,我们还真不好找,但是,你却因为一个女人暴露了自己的行踪,你是讲情义还是愚蠢?神要亡你,你也是自取灭亡。” 老墨看着那天神使:“季辉,不是我瞧不起你,我是真瞧不起你,你最擅长的不是学识和修为,而是狡诈和小人,我也曾经把你当做至交,心窝子里的话对你毫不隐瞒,但是你是怎么做的?我们今夜私下的私密言语,第二天早晨就能传到神殿高层的耳朵中,这种表面哥俩好背后捅刀子的小人做派,连做人都成问题,现在居然位居天神使,神主真是眼瞎了吗?居然提拔你这种小人?几位天神使,我不屑与这种小人为伍,各位难道不小心这等小人的无耻行径?你们且先让开,让我与这等小人先算算账,在下感激不尽!” 其余三位天神使果然向两侧一闪,让出了空地。季辉脸色顿时阴沉,说道:“你们还在听这个叛徒的挑拨之言?可知他已经是异端为神殿所不容,你们如此行事,难道不怕神殿制裁?” 一位天神使撇撇嘴:“作为一殿同仁,曾经共事过,就算他是叛徒异端,他死之前也可以满足他一个小小的心愿,放心,他跑不了,你若是凭一己之力拿下他,我等会共同为你请功!” 其余两位天神使也频频点头,以鼓励的眼神怂恿季辉,季辉脸色更不好看,他知道自己的能耐,与老墨相差太远,但是,事情已经逼到这儿,退缩意味着他在神殿将更加被人瞧不起。所以他只好硬着头皮上,以语言讥讽:“墨诃,死到临头,你是想发泄一下吗,好,让我看看,这些年你本事涨了多少!” 老墨也不言语,突然一拳轰出,小神堂院子刮起一阵旋风,季辉浑身一震,根本不敢正面迎其锋芒,脚步后退,身轻如燕,飘出院子,大部批人如影随形,继续保持着包围圈,不让老墨逃走。其实老墨根本就没有逃走的意思,他今日哪怕是死,也要斩杀这个小人。 老墨看见季辉躲得远远的,根本不敢与自己正面交锋,眼神中毫不掩饰鄙夷之色:“你除了会搬弄是非,一无是处!”,老墨双脚踏地,腾空而起,如雄鹰展翅,飞旋于空中,接着出拳,对着还在后退的季辉一拳猛烈击出,“轰隆”一声,拳风击在大地上,大地摇晃,飞沙走石,轰然间出现一个大坑。老墨未等身形落地,身体在半空盘旋,向右侧再出一拳,一拳如中败革,一道人影被击飞,落在地上,如一块石头砸落在地,发出“咚”的一声。季辉摔在地上,口吐鲜血,看见老墨又来到自己面前,突然一挥手中权杖,喊道:“唤神灵助我,讨伐叛逆!” 季辉一口鲜血喷在权杖之上,以自身精血血祭权杖之灵,脸色顿时苍白无比,但是,权杖突然之间发射耀眼的红光,很快,季辉如同打了鸡血,浑身如同血人,气息顿时滂沱无比,整个身体如通过熊熊燃烧的火炉。季辉一挥权杖,顿时有天崩地裂的威势,权杖以迅疾无匹的速度撕开空间,直接向老墨头顶砸落,老墨根本来不及躲闪,双手紧握成拳向上一挡,权杖砸落在双拳之上,发出金石相击的炸裂之音,老墨被一杖砸进地面,双拳鲜血淋漓。季辉后退一步,哈哈大笑:“墨诃,你已经被开除神籍,神力被剥夺,只剩下自身的肉身之力,你拿什么和我斗!” 季辉不等墨诃从地下挣脱,再一次高高跃起,权杖通红得更加刺目,季辉几乎动用了所有的神力加持于权杖,一杖砸落,气势更加骇人,权杖砸落的路径,有火龙吼叫,甚至能看见一个燃烧的陨石如从天外飞落,砸向老墨。 老墨怒吼一声,肉身之力灌注到脚上,随着怒吼声震耳欲聋,老墨飞身而起,那权杖与此同时砸在老墨的肩膀,但是老墨没有丝毫退缩,也不想退缩,左肩中杖,右拳悍然出击,拼着两败俱伤也要把这一拳砸在季辉身上。 老墨再一次被砸回地面,同时,季辉被一拳击飞,如同被扔出去的石块,被击飞出二十多丈远,掉落在地,惨叫声令人捂耳。 老墨左肩已然碎裂,整个身体也如被一块大石头砸中一般。但是他并没有停下来调息,而是一步来到惨叫的季辉身前,一脚踢中季辉的下巴,季辉下巴破碎,整张脸都扭曲的没了人样子,想惨叫也叫不出声,老墨用自己还能动的右手,一拳砸在季辉的脑袋上,季辉的脑袋轰然破碎。老墨似乎还不解气,单膝跪在地上,然后一拳接着一拳,对着季辉一顿猛砸,很快季辉整个人已经没有了人样子,变成一堆肉泥。 老墨站起身,踢散了那一堆碎肉,看向另外三位天神使,那三人也被老墨的气势震慑得后退一步,老墨说道:“我与你们没有私人恩怨,大丈夫恩怨分明,季辉是我的私敌,我杀他完全是个人恩怨,接下来,你们代表的是神殿,是立场问题,想让我投降是不可能的,拿出你们的本事,我们酣畅淋漓的战一场!” 老墨握紧右拳,关节都“咔咔”作响,所在地面,有旋风刮起,如一条风龙,老墨扶摇而起,喊道:“跟随俩老头两年,学会了一套神龙拳,就让你们看看,没有了神力,我照样是至尊!” 老墨脚踩风龙,右拳轰出,龙吟之声惊天动地,一道肉眼可见的黄金龙头咆哮而下,对着三位天神使轰然砸落。三位天神使一惊,向四外急速飞掠,龙拳所过之处,飞沙走石,尘暴轰然大作,那些包围的士兵将军,皆被一拳轰的如断线的风筝,甚至拳风所致,一些士兵的肉身被轰成碎末。 三位天神使急忙各自施展神术,有擎天圣印砸向老墨,也有神剑化作一道剑光对着老墨的身体一穿而过,更有一团黑烟,击向老墨的面门。 老墨右拳瞬间出几十拳,破了各自神术,然后落在地面,刚要飞身扑过,再出拳,一把剑从后背穿过前胸。老墨回头,见师父胡安正在握剑捅过自己的身体,一拳要砸出,却有忍住,凄惨一笑:“师父,这一剑想必神殿能原谅你了吧!” 胡安拔出剑,后退几步,说道:“原谅为师,你做的事,神不容,我也不容啊!” 老墨抹了抹自己胸前的鲜血,惨笑,然后看了看另外三人,倒了下去。 三人并没有补刀,而是给老墨喂了药,带回神殿,说道:“我们没有权利处置他,处置他的权利在神殿。” 胡安看向祈亚,祈亚主动走到天神使面前,伸出手,说道:“坐牢我陪他,烧死我也陪他!” 天神使面无表情的给祈亚戴上了枷锁,所有人都知道,祈亚即使不主动投案,他也没有活路。同情叛逆异端,都被视为异端,都要被烧死。 老墨被带走,远处一棵树下,南方站在那里,握着拳,又松开。 南方回到南府自家小院,父亲已经被剥夺了一切权利,几乎处在被圈禁的状态。父子二人相依为命,所有的不甘不满只能压在心里,能活着,就有希望。 远房伯父那一脉现在已经大权独揽,以出卖萨伦堡南光日所控制的所有实业给撒家,保住了南家在布伦城的苟延残喘。本来,南方把希望寄望于外公家族的尤家,但是,尤家已经与撒家苟合,吃足了好处,他们不会因为一个已经死去的女人而跟撒家翻脸,所以南方回来,不过是笼子中又多了一只鸟而已。 南方对家族对父亲已经极度失望,他今天偷偷看到了小神堂那个山脚下发生的一切,他也想像老墨那样,来个轰轰烈烈。 他陪着父亲吃了一顿晚餐,破例和父亲一起喝了一点酒,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一把匕首,藏在腰间。 与自己父子被圈禁的院子相比,长房一脉的院子巨大,在布伦城也算是数得着的府邸,院落大房子多,大院内就像小城一样,胡同数不过来,所以,就算是南方,也很容易迷路,找不到正确的方向。 晚饭后的府中,有人陆陆续续的在院子里遛弯儿,看见波澜不惊的南方,即便是下人也摆出眼高于顶的眼神,对于已经被剥夺了所有的南光日一家,他们瞧不起,没有跟着奚落几句,已经是善良了。 面对南府下人们的不屑和白眼,南方并未有丝毫波动,他在府中七拐八拐,来到正院正房,院内,有一张桌子,围着桌子坐着一些人,正在欢快的聊天,看见南方进来,一位和南方差不多大的小年轻怒斥:“你来干什么?是谁把他放进来的?还不赶出去?” 南方面对几个过来要扭打他的家丁摆了摆手,径直来到桌前,面对正位的老人,拱手:“大伯,怎么说我和我父亲也是南家的人,现在,我母亲被人杀害,父亲被软禁,我一家的遭遇相信你们都看在眼里,我不求公道,不求报仇,只求给我父亲自由,若是南家容不下我们父子,我们可以脱离南家,若是布伦城容不下我们,我们可以远走他乡,我们不要南家的任何东西,我们只要自由,还请大伯恩准。” 那小年轻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你们一家都已经被除名,成为贱民,你还要自由,能让你们活着就已经是神灵格外开恩了,来人,将他打出去!” 南方迅速摆脱家丁的纠缠,来到大伯身边,跪地:“萨伦堡那边,我们的产业已经悉数被拿走,布伦城也没有了我们家一处店铺,就算是母亲家族给的陪嫁资源,也已经交给了主脉,我们一无所有,已经对大伯一脉构不成一点威胁,还请大伯高抬贵手,放过我们父子,毕竟我们体内也流着南家的血脉,还请大伯开恩!” 大伯厌恶的看了一眼南方,道:“别提你母亲那个贱人,若不是她,南家的产业也不会被撒家盯上,那贱人本来应该嫁给撒家公子,结果她和你爹私奔,若不是如此,撒家也不会把气撒在我南家身上,你母亲这个贱人...” 大伯突然闭嘴,然后意外和惊讶的看着南方,左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血如泉涌。大伯想不到这个南方会在光天化日之下真敢动刀子,捂着胸口,指着南方,待南方拔掉匕首,就轰然倒地。 所有人惊呆,太出乎意料,这个十五岁的孩子,自打回家就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哪怕是家丁奚落他,他也从不还口,但是,今天,他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别人家的府邸,众目睽睽之下动了刀子,实在令人惊心。 南方拔出匕首,甚至舔了舔刀子上的鲜血,脸形扭曲,一副嗜血的表情,人们震惊之后,缓过神来,一阵大乱,不知道应该先看老爷还是先拿下刽子手。南方并没有让他们混乱多长时间,拿出匕首,一扑而出,目标正是懵逼的那小青年,也是他的堂弟,人影快捷如电,匕首寒光闪过,小青年懵逼的头颅落地。南方并没有停止,那些平时奚落嘲笑甚至辱骂他的那些人,无论南家人还是家丁,匕首快捷的如白驹过隙,一闪一闪的在院子里闪过无数道光影,几个呼吸,满院子尸体。 南方淡定的走出了院子,回到自己的家,对父亲说道:“你快些逃跑,我已经杀了大伯他们一家,很快,别的支脉就会找上门来,你若不想死,快走!” 南光日面色大变,看着儿子,南方已经换掉了血衣,干净利索的走出了自家院子。 南光日也不敢停留,拿起自己偷偷积攒的一些银钱,走出了屋子,又考虑了一下,一把火点着了自己的房子。 第398章 劫法场 一天两惨案,一处是神堂,一处是南家,一处是杀了天神使,一处是灭了南家主脉一门,布伦城不能不轰动,两处现场,皆围满了吃瓜群众,哪怕是到了黑夜,也人满为患。 神庭那边将老墨和祈亚下狱,等待神庭律法殿的裁决,南家那边,官府已经上门取证,同时抓捕罪犯南方和南光日。神庭官府同时忙碌,让整个布伦城都跟着忙碌起来。 某一处天空,一张白云做成的桌子,上面有茶壶茶杯,两人坐在对面,看着黑暗下的布伦城也如大日光明,一人素洁白衣,一人红袍罩身,白衣人看着,说道:“这两个人我保了!” 红衣人脸色不好,低声道:“这里是布伦城,是神庭,不是你的地盘!” 白衣人喝了一口茶:“你又奈何?有种打一架!” 红衣人显然被气炸了肺,有些炸毛,白衣人弹了一下手指,手指上沾着的一个小水珠瞬间成一把牛毛一样的小剑,停留在红衣人额头,“说狠话没有用,你得打过我才行,还有,不但这两个人我要保,还有我儿子出世行走的时候,你要帮忙,不要明着帮,而是让他走你们的神道!” 红衣人叹口气:“没有你这么欺负人的,逮着一个蛤蟆攥出尿来,五座圣城,你就可劲的欺负我,有种你去欺负他们啊!” 白衣人扫了一下衣袖,那牛毛一样的水剑消失,道:“别急,一个个来!” “还有,阿雅你们就不要惦记了,圣灵之体你们不够资格惦记,阿雅的体质是我塑造的,我不拿走谁也拿不去,便是给你西殿,你们也保不住,那几座神殿不会让你如意,还有那个来自阿满镇的圣子,一个十岁的孩子都惦记阿雅的身体,可见不是什么好饼,你若舍不得,我让我儿子动手!” 红衣人说道:“墨诃祈亚我不能就那样放了,你也知道,我虽然是神主,但是,我也是大帝的仆人,大帝的旨意我不敢违背,不过,你若是把他们救走,我挡不住也就不怪我了!” 白衣人点头:“你让你的那些奴才,尽管审判用刑,我给你表演,肯定真真的,和你没有半分钱关系。” 红衣人得到白衣人许可,这才悄悄返回了布伦城。 这个神主当的,真他妈憋屈。 神主回到自己在神殿的房间,想看书看不进去,想修炼更是进入不了状态,气急败坏的喊道:“来人!” 有女仆进入房间,脸上竟有期盼之色,神主打了一个女仆一个嘴巴:“除了想这些你有没有想过别的?”,气哄哄道:“你去告诉律法殿的人,连夜审讯墨诃,明天正午,点火,把他给我烧了!” 女仆不敢哭,唯唯诺诺退下,神主似乎心气顺了一些,又喊道:“来人!” 又有女仆进入,神主说道:“伺候本主更衣!” 第二天 一大早,布伦城满大街贴满了告示,广而告之,二十年前那个背叛神庭的圣子墨诃已经被抓捕,连同从犯祈亚一起,将于今日午时三刻在北山行刑场执行火刑。 满城的人都得到了这个消息,于是很多百姓直奔北山行刑场,看热闹,看火烧死人的刺激。 行刑场就位于北山脚下,离祈亚所在的小神堂不远,有神庭和朝廷的军队维持秩序,吃瓜群众则被驱离到警戒线外,有的爬上树向行刑场观望,人们兴奋的谈论,火烧一个圣子,那场面,啧啧。 行刑场其实是一座很大的平台,有几个和龙门架一样的架子,上边耷拉下来铁链,还有的龙门架挂着一把看起来有数百斤那么重的大砍刀,悬挂在龙门架上,被铁链吊着,一松手,大砍刀“呼”的掉落,准确无误的切近地面上的木槽,木槽的坑里就是人的脖子,一刀下去,头身分离,没有一点痛苦。而火杀就不一样了,先是小火,炙烤脚板,人肉的滋啦声和惨呼声让人感到极为恐惧,然后火一点点往上燃烧。接着整个人被火焰吞噬,这个过程中人还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看热闹的人能清清楚楚的看见,人被火烧,肉身一点点剥落,变成油,油又燃烧,甚至人们能闻到肉香,再听那撕心裂肺的叫声,恐怖到难以形容,但是又刺激得令人尖叫。 不信神和亵渎神的异端异教徒,在这座刑场布不知杀了多少,这里是刑场,更是告诫那些对神灵不敬的人,让他们无论任何言行,都要对神保持着绝对的崇拜和忠诚,任何胆敢和神唱反调的人,都将被烧死,化为灰烬。 一队军人,押送着两个人出现在刑场,脖戴枷锁,双手双脚皆镣铐,沉重的脚镣随着脚步发出沉闷的叮咚声。人们开始张望,那个背叛神庭的圣子,那个曾经让人仰慕令人崇拜的圣子,为何走到今天这一步?当个圣子享受万人敬仰不好吗? 墨诃一脸波澜不惊,祈亚也极为镇定,死就死了,哭哭啼啼也是死,何不潇洒一些,让人刮目相看一些? 二人一前一后被押送,道路两边被军队用身体挡住成为一条甬道。随着沉闷的镣铐撞击声,一步步走上行刑台。有军人为二人打开枷锁,然后拉着镣铐走到行刑架下面,将两只手吊起,就悬在龙门架中,然后地上开始摆放木柴,摆好后开始慢慢将二人身体下降到木柴上,但是,依然是悬空吊着,只是离木柴不到三寸距离而已。 二人在两个行刑架,心有灵犀的同时转头对视,墨诃笑道:“兄弟,你后悔吗?” 祈亚咧嘴一笑:“后悔啊,但是晚了,下辈子,我才不上你当!” 墨诃笑了笑:“那你就带着后悔和埋怨上路,下辈子,我给你还一辈子账!” 祈亚哈哈一笑:“那就走,一起走,一起转世,来生,你还我债!” “走!” 二人哈哈大笑,豪气干云。神庭律法殿神罚官喊道:“点火!” 几名行刑人拿着火把就要来到木柴堆跟前,突然有几道寒光从远处射来,快过闪电,光裂空间,就要点火的刽子手被电光穿透头颅或者脖子,皆倒落在地,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小青年落到行刑台上,迅捷无比的冲向行刑架,兔起鹘落站在高高行刑架上方,一把匕首砍在粗粗的铁索之上,发出刺啦啦的火花。 律法殿官员这才反应过来,大喊:“快快,弓箭队,射死他,射死他们!” 吃瓜群众也才反应过来,这一瞬间的变故让所有人皆陷入宕机状态,反应过来以后觉得更刺激,我靠了,劫法场,这是小说里边才有的情节啊,太刺激了! 数百弓箭手围住了行刑台,开始拉弓,但是这时候,行刑台突然刮起一阵大风,大风堪比龙卷风,不但尘土飞扬,就连人也被席卷,像是被拉进旋涡一样难以挣脱。大风起兮,所过之处,一马平川,就连那些大树也被连根拔起,行刑场一瞬间已经空无一物。 风停了,人们散落在行刑场外,被摔被磕碰,一片哀鸿,再看行刑场,毛也没有了,连行刑架都没了。 一处云山之上,一座好似漂浮于云中的宫殿,墨诃南方祈亚端坐在蒲团之上,对面是两个能让天地都失色的人,那女人正是阿雅,光彩照人。 那男子如同云中仙,白衣黑发,眼眸如能装下一个宇宙 ,深邃不见底,此时温和的看着墨诃,墨诃此时早已经换了一个人一样。 南方和祈亚则是一脸懵逼,一阵风,他们来到了天上。 男人看着墨诃,墨诃惊醒过来,跪倒:“师尊,我醒了!” 阿雅也看向墨诃,笑道:“你差点看上我这个师娘啊!这一次转世,我们真差点忘了自己,要怪就怪你师尊。” “不敢!”,初一磕头,道:“还请师娘原谅徒儿!” 南方和祈亚越发懵逼,这是哪跟哪儿? 对面年轻人笑了笑:“你们是初一这一世的好友,我也不能亏待你们,你们都暂时留在我这儿,我不会亏待你们,将来,会有你们的用武之地。” 初一问道:“小双怎么办?” 龙择天道:“他要走神道,只能他自己走,我们只是护道,而且不能干涉太多,否则,他合不了这座天下。” 阿满镇,天赐似乎没有把母亲失踪这件事放在心上,上学堂,读书,然后打坐。 俩老头则根本不知道,他们一直在局中。 但是他们知道,他们老早就来到了西圣天,就是给小双护道的,至于别的事情,他们也蒙在鼓里。 好在现在他们在阿满镇很安稳,已经没有了各种意外的骚扰,就连官府,也躲着他们走,不愿意找他们的麻烦。 小双则有时候说两句话,这让俩老头很欣慰,还真怕了这个小子,五六岁不说话,这是要急死人的节奏。 学堂的八位老师,其实都是一些知识层次比较低的老师,也属于那种临时工性质的不在编的老师,所能传授的知识很有限,哪怕是照本宣科,也有力所不逮的时候,而小双读过这一年多的书以后,便感到在学堂已经再也学不到什么,就想到更高一个层次的学府,继续学业。 这事自己办不到,毕竟自己还小,就是妖孽天才,你太小,也没有人会把你的话当回事,所以,很多时候还得靠这俩老头,向他们表达了自己意思。 独孤秀倒是高兴,但是老郎头则有些犹豫,岁数太小,表现得太妖孽,是不是太露锋芒,且有揠苗助长之嫌? 俩老头更不敢确认的是,这小子到底有没有开启前世记忆,是真没开启,还是装糊涂,若是装糊涂,这小子藏着什么鬼心眼? 其实俩老头不知道的是,自上一次塑造神体之后,小双就已经开启了记忆,只是,他又自我封闭了,他这一次就想完完全全的以全新的自己走一次神道,不受前世干扰。 几年不说话,那是因为上一世储备的太多,他要消化,同时,他要一点点完全彻底的封闭那些储备,每日和前世的自己作斗争,所以,也不想说话。 现在,他已经实现了自己的目的,开口说话。 阿满镇太小,这里的知识储备就那么多,这里已经满足不了天赐的要求,所以他要走出去,去更大的地方。 六岁的小天赐一本正经的和俩老头谈判,希望尽快离开阿满,往西去,他要去一个比较大的城池,那座城叫利雅城,里边有一座神学院。 北溟地界方圆万里,世俗归北溟神国管辖,所有神庭归圣城的布伦神庭管辖,布伦神庭分东西两殿,以圣城布伦城为边界,往西归布伦神庭的西殿,往东则归东殿,天赐就是从东边转了一圈一路西来,到了阿满,已经是西殿管辖的地界。 俩老头看着儿童小双,知道这小子已经有了他自己的主意,即便他们强力压服,暂时不让孩子往外走,恐怕这孩子也会偷偷的逃走。 呆了一年多,对这座房子还真有些不舍,独孤秀也没办法,找到了官衙老爷,商量着让官府接管这座宅子,不要一百万,给个五十万就可以,但条件是这座房子始终是他独孤秀的资产。 老爷对此毫无办法,你就说打劫就得了,还要我无偿的给你养护房子,还要给你五十万安家费,你想屁吃! 但是给了,不给不走,闹! 老郎头和天赐谈心:“为什么不往东去,为什么不去圣城布伦城?为什么你一点也不着急找你的母亲阿雅?” 天赐习惯性地敲着自己的小下巴,说道:“我还小,一步上不了天,先从小处着手,着眼高处,一步步来。至于我母亲,两位爷爷本事那么大都找不到我母亲,我着急何用?” 老郎头眨眨眼,无言以对,默默地转出屋,看到独孤秀兴致冲冲的进来,闷声道:“这小子几年不说话,一旦说话真他娘的气人!” 从衙门硬要五十万两银子,放进自己的戒子,老头高兴,进屋看见天赐,就问:“小子,你说走就走,你可知道,没钱寸步难行?” 天赐咧嘴:“挣钱的事不归我管,你们那么大本事,怎么会没钱?” 独孤老头也被噎的没有了下一句话,愣了好一会儿,问道:“那你说说,为何向西去?” 天赐拿出一张地图,铺在桌上:“我们在圣城布伦城西边一千里,那是神主的地盘,万众瞩目的地方,我这种妖孽万年难得一见,若是出现在圣城,定会引来八方关注,有拉拢的有嫉妒的,无论是拉拢还是嫉妒,我都会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我这么小,一个不小心容易夭折,两位爷爷虽然本事挺大,但是放在神庭那里也许不够看,别说保护我,就是自保也成问题,你们也不要嫌我说话不好听,事实如此。” 天赐指了指地图,继续说道:“往西去,一路要经过无数城镇村庄,神庭的分庭遍布各地,但是据此五千里,有一座巴沙城,那里虽然不是圣城却是神圣至尊遗留的另一处圣地,书上说,那里才是神赐之地,也是众多修士必到的圣地,我想去那里的神庭,成为那里神学院的一份子。修道有成,我会走遍西圣天之地,看遍五域,走一走东边的佛国...对了,两位爷爷,你们不看书吗?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不懂?” 第399章 住宿通天客栈 俩老头彼此对视,有些脸红,老郎头道:“看,谁说我们不看?我们就是不吱声,考验考验你而已!”,“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独孤老头也赶紧应和。 天赐收拾好地图,说道:“这一次出去不是享受,两位爷爷要做好风餐露宿的心理准备,其实我也挺不好意思的,两位爷爷与我无亲无故,却如此关照我,我感到有些惭愧,不过,我还小,再大一点,我会回报你们的!” 老郎头脸色越发难看,憋了半天,嘚咕道:“那我可谢谢你了!” 俩老头看向站在门口的阿兹,问道:“晚饭准备好了吗?”,阿兹赶忙点头:“就等着老爷少爷去用餐了!”,俩老头正好摆脱尴尬局面,赶紧走出了屋子,老郎头小声问独孤老头:“你说那小子是完全封闭了记忆还是装的?”,独孤秀恨声回道:“肯定是装的,等着,再大一点儿抗打了,我一天揍他八遍!” 阿兹不知道俩老头说什么,但是自己有一肚子话不敢说,此刻下了决心,问道:“老爷,你们是要离开阿满吗?” 老郎头看了看阿兹,问道:“阿兹从何得知?”,阿兹噗通跪倒地上,说道:“无论去何处,带上阿兹好不好?小少爷离不开我的照顾,我也离不开小少爷,阿雅姐姐没离开之前,小少爷除了跟阿雅姐姐最亲,然后就是我,现在阿雅姐姐不见了,少爷不能再失去我了,我要跟着小少爷,无论去哪儿无论吃苦受罪,我都能承受,但是,我不能离开小少爷!” 老郎头点点头:“起来吧,本来我们也是打算带着你的!” 阿兹磕头,站起身,像是得到了莫大的奖赏,神情顿时欢快起来。 第二天,备好了一辆大马车,很豪华的那种,能坐七八个人,现在坐四个人,俩老头,一个女孩一个儿童,很是宽敞,俩老头轮流赶车,带上简单的包裹,一路向西而去! 一路走,距离阿满镇大概千里,进入了沙漠地带,人烟越发稀少,偶尔有驼队慢悠悠的响着驼铃声,交叉而过。到了这种地带,马就不行了,耐力和抗饥饿能力都不行,独孤老头本想打劫一个驼队,但是又感到有些说不过去,这时候他甚至想有人欺负自己该多好,那样打劫起来也不用有心理负担。但是,这一路似乎人人都格外小心,甚至人与人之间都不对视,生怕惹来麻烦,所以,独孤秀盼望的冲突一直没有出现。 沙漠有客栈,名曰:天通。 进入沙漠,客栈本来就不多,而这个处于沙漠中心地带的客栈更显得稀奇,同时,也让人不得不佩服客栈的主人,柴米油盐水,这是从哪儿运来的?如何运来的? 其实,说简单也简单,除了一些自备的必需品,天通客栈和各方驼队都有生意往来,驼队无论是东去西来,总会带一些粮食和生活必需品直接卖给客栈,也有驼队将托运的物品放在客栈,交易双方都以客栈为中介,客栈也成了交易地点,一来二去的,客栈的名声越来越大,来来往往的生意人逐渐将这里作为生意交割点,天通客栈就不仅仅是一个房子,已经发展成一个小镇,而且还是有水的小镇。 大大小小四个人,来到天通客栈,在客栈外迎客的伙计极为热情的接过马车,笑道:“一驾马车能走到沙漠深处,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两位老爷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对了,打尖还是住店?” 独孤秀拍了拍伙计的肩膀:“我就喜欢你这种会说话的人...住店,住几天,好好休息一下,马要好料,多喂点水!”,独孤秀拿出一锭银子塞给伙计:“好生伺候着,亏待不了你!” 伙计更是眉开眼笑,好嘞,拉着马车去了马棚。 独孤秀等人进屋,老板迎了上来,问道:“打尖还是住店?”,独孤秀说道:“住店,两间客房即可!”,老板点头,“本店上房每日三两银子,吃喝另算,先交一百两银子的押金!” 独孤秀也不矫情,交了一百两银子,被店伙计领到了房间,俩老头一间,天赐阿兹一间。伙计问,晚餐是拿到房间还是各位自己去大厅? 独孤秀道:“当然是去大厅吃,热闹,也认识一下天南地北的英雄好汉!” 伙计低头走了出去,小声道:“一般人都低调的不行,你如此高调,不怕有人看你们不顺眼?” 几人将房间安顿好,一起下楼,来到一楼大厅,大厅已经有不少人,东面几张桌子坐满了人,西边那几张桌子有一张坐满了人,中间有三桌像是隔离墙一样没有人坐,独孤秀是个粗心人,大咧咧制作在中间一张桌子上,老郎头觉察气氛不对,小声说道:“要不,我们点几个菜要点酒,去房间吃?”,独孤秀大手一摆:“就在这儿,人多,热闹!” 独孤秀咋咋呼呼的的叫来伙计,“有啥特色没?说说一样上点儿!” 伙计小声道:“客官,这沙漠穷乡僻壤的,可没啥特色的,但是牛羊肉很多,要不,客官来个羊腿驼掌驼峰尝尝?另外还有胡狼肉,也算特色,就来这些?” 独孤秀点头,“好,就依你,这些都上来,放心,不差钱!” 很多人把目光投向这一桌,独孤秀倒是不在意,桌上有粗瓷茶壶和大海碗,倒了一碗水,咕咚喝了一口,斯哈一声,在这个虽然人多但是寂静的大厅格外刺耳! 不过独孤秀很快发现气氛不对,那隔着很远的两伙人将目光都有意无意的瞥向自己这一桌,似乎在探究什么,确认这一桌和对方究竟有无瓜葛,而且,他发现两伙人都是将刀剑放在桌上,虽然喝着酒,但是注意力一直在对方。 独孤秀感到自己冒失了,但是此刻已经坐下,现在离开似乎有点丢人。 武德康也就是老郎头早就发现情况不对,站起身,喊道:“掌柜的,还是把酒菜送到房间去吧,在房间里随意一些!” 说着,老郎头站起身,独孤老头也借坡下驴,“可不是,房间清静一些,还是送到房间里去吧!” 阿兹也拉着天赐的手站起身,就要走,人多那伙人里走出来一个人,来到独孤老头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有缘千里来相逢,回房间多没意思,若是不嫌弃,何不与我们拼个桌,大家一起热闹一番?” 独孤秀看了看自己肩膀上的手,突然一咧嘴:“壮士,好大的劲儿,我糟老头子可经不起你这一拍,拼桌,就不必了,我们还是回房间吧!” 那人手上加重了力道,独孤秀肩膀歪斜,忍不住疼痛,哀吼一声:“你干什么?弄疼我了!” 那人看着独孤秀,笑意越发浓郁,“给个面子,一起喝一杯!” 独孤秀终于忍不住:“我去你母亲的!”,一个大嘴巴抡了过去,“啪”的一声,清脆悦耳,那人被一嘴巴甩飞,直接摔到那些桌子上,顿时杯盘脆响,人仰马翻,有十几个人一愣之后,马上拿起刀剑对着独孤秀劈砍过来。独孤秀双拳出击,一连十几声“砰砰”作响,那些人全数被击倒在地,独孤秀一敛散乱的头发,踢了一脚倒在地上的人:“妈的,我老人家岁数大了不想惹事,更不想打人杀人,你他妈非逼我破戒,我他妈...”,独孤秀刚要再一次挥拳,赫然发现门口又出现几个人,看着独孤秀,脸色阴沉。独孤秀看了一眼,笑道:“不好意思,坏了大家的雅兴,我们这就上楼!” 掌柜似乎对这些事情见怪不怪,慢条斯理的打着算盘,道:“杯盘酒具,一个折算半两银子,共三十件,总计十五两银子,看看,算到你们谁身上好?” 倒在地上的人全部站了起来,看了看老板,刚要说话,站在门口的一个人说道:“当然全算在我们身上,与这位客官无关!” 独孤秀拱拱手,笑道:“壮士大义,老头儿不胜钦佩,走了,不打扰你们雅兴,你们接着喝!” 刚才挨揍的那些人对独孤秀怒目而视,但是没有那人发话,谁也不敢动,独孤秀刚要上楼,另外一张桌上的其中一人喊道:“老先生何必急着上楼,在下几人愿与先生共饮一杯!” 独孤秀拉着天赐的手,道:“不了,我孙儿还小,我怕吓着他,好意心领,告辞!” 独孤秀让天赐和阿兹先上楼,自己与老郎头留在后边,看了一眼那一张桌子,就要上楼,刚才说话的那人站起身,说道:“老先生,在下别无他意,若有幸和先生同桌共饮,在下感激不尽!” 独孤秀看了看那人,又看了看那群人,对老郎头说道:“你先带着他二人上楼,留在一个房间,我去和他们谈谈,怎么他妈的就看中我了?” 老郎头点点头,带着阿兹天赐上楼。 独孤秀来到那一张桌子跟前,早有人为他准备好了碗筷酒杯,那人给独孤秀倒酒:“晚辈沙五,先敬先生满饮此杯!” 独孤秀也没客气,仰头干掉,道:“我对你们的姓名事情都不感兴趣,我只问你,为何想和我喝酒?回答我不满意,我掀了你的酒桌!” 沙五又为独孤秀倒了一碗酒,说道:“老先生武艺超凡,一看就不是简单人,沙某心中敬仰,想与老先生结个善缘,沙某乃是北冥神国巴沙城人士,行脚商人而已,所到之处,以结交豪杰为荣,不瞒老先生,沙某虽然是一介商人,但是对江湖豪杰无限向往,今日厚着脸皮结交先生,还请先生莫要嫌弃。” 门口那四人已经来到这张桌子前,阴沉着脸道:“这位老先生,劝你一句,不要无端陷入你不知道的漩涡,把你自己陷进去不值当,你说是不是?” 独孤秀何尝不知道这两伙人乃是对立面,但是自己无端卷入其中,有些生气,道:“你们人脑袋打出狗脑袋,与老夫何关?老夫告辞,你们爱干什么干什么!” 独孤秀站起身,转身就走,沙五随即也跟在独孤秀身后,那四人中有三人刚要阻拦,那人却摇了摇头,然后对这张桌其余三人说道:“一路追你们到这里,你们哪一位能逃得掉?说,那孩子在哪里?” 那些被独孤秀打倒的那伙人呼呼啦啦走了过来,一把把刀剑架在了这伙人的脖子上。 那人又看了看身边三人,向楼上使了使眼色,那三人随即上楼。 沙五跟着独孤秀上楼,随即跑到另外一个房间,拉出一个女人和一个小男孩,又叫开独孤秀他们的房门,慌张进入,随即跪倒在地:“请老先生救救孩子!” 门外,已经有急促的脚步声,沙五用力磕头,磕了三个头之后,冲出独孤秀的房间又关上门,冲到楼下,楼下传来打斗声。 独孤秀和老郎头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来不及拒绝也来不及仔细思量,把女人和孩子藏在床底下,这时,有人用力敲门,独孤秀开门,一脚踹在敲门人的肚子上,那人被一脚踹出,直接飞到楼外,独孤秀来到大厅的楼梯上边,看着打斗的人,骂道:“给你们脸了?” 楼下的打斗很快停止,以人多这一方完胜另一方全死而告终。胜利一方领头的那个人看了看楼上爆粗口的独孤秀,摁了摁刀柄,然后抬脚,轻飘飘飞到楼上,来到独孤秀身前,脸色阴沉如水:“看见那孩子和那女人了吗?” 楼下获胜的那群人呼啦啦上楼,本来他们对这个老头有些忌惮,但是,如今四大神修整整齐齐来此,顿时有一种无所畏惧的感觉,却没有发现,四大神修之中有一人已经被踢出了楼! “不知道你说什么!”,独孤秀就要回屋,那人拦住,说道:“不介意我们进你的屋子搜查一下吧?” 独孤秀斜了斜眼睛,道:“介意,非常介意,不欢迎!” 那人看着独孤秀,突然一道刀光闪出,但仅仅是一闪,独孤秀已经掐住那人的脖子,飞出楼外。 另外两人则挨个房间踹门,直到将老郎头的房门踹开,老郎头已经飞出一脚,将那人踢出楼外。 独孤秀也已经从楼外飞回来,那些愣神的人被独孤秀一个个全部踢出楼。 独孤秀站在门口,自言自语:“这叫什么事?!” 老郎头和独孤老头均感到有些无语,一路西来,低调潜行,没想到住个店摊上这么大的事,简直无语。 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如果是在平常地方,说不定早就走了,离开这个地方,但是在这里却走不了,只好熬着,等到天亮。 被藏在床下的男孩和女人被叫了出来,女人跪在地上,给恩公磕头,独孤秀无语,道:“你们先别急着感谢,说实话我根本没打算救你们,是你们的人死气白咧的赖在我们身上,说说,你们是什么人,那伙人又是什么人,他们为何追杀你们,你们若是无辜,爷爷我不介意做一回行侠仗义的的侠士,若你们该死,我就把你们扔出去,是死是活,全凭天意!” 第400章 纳吉拜师小天赐 那女人磕头,道:“我们乃是北溟神国皇族纳氏族人,我只是皇宫这个孩子的奶妈,这孩子乃是当今皇室唯一正统苗裔,皇帝新丧,皇帝堂弟纳胡龙突然发动政变,夺取了皇位,并斩杀先皇族人。小太子连同我被忠心的护卫救走,一路西来,想逃往巴沙城找巴沙城亲王纳尔海也就是先皇的亲弟弟,寻求庇护,被一路追杀至此,幸得两位老爷相救,这才化险为夷。但是,此去巴沙何止千里,祈求老爷垂怜,救我们一命,婢女甘愿做牛马以报大恩!” “这样啊!”独孤秀摸着下巴,老郎头也沉思不语,天赐说道:“正好我们也要去巴沙,同路而已,算不得救命!” 俩老头纷纷点头。 第二天,老郎头给客栈赔了一些银子,本来想多住些日子,现在看来,后边的追兵肯定源源不断,麻烦也会源源不断还是尽早离开,早日到巴沙城,将这孩子交给那位亲王,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带足了干粮和水,一行人上路,这一次多了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女子,两个小男孩坐在一起开心的聊天,东一句西一句上一句下一句,聊得很热闹,但是都不着边际,看得两个女人由衷而笑。两个女人也是聊天聊得很热闹,这一路倒是没有了无聊。 天通客栈那边,又来了几十匹马,皆是那种耐力持久的枣红马,在天通客栈打听到了一些消息,马不停蹄的追赶,同时,发出信息,让沿途的官方哨卡堵截一辆马车,也说明了马车上都有什么人,什么特征。很快,独孤秀等人一步一个坎的日子就要来了。 快要走出沙漠,沙漠边缘地带开始变得繁华,经过在沙漠长久的跋涉,几乎所有人都有那种快要崩溃的感觉,走出沙漠,他们第一眼想看到的,就是城池,就是绿洲和人! 沙漠边缘,有一个湖泊,许多驼队马队临湖而坐,任何牲畜都需要给养,这块大湖像是久旱甘霖,出现在人们的视线,就引起人们的发狂。 俩老头赶着车,来到湖边,让车里人也下了车,看看已经快一个月没见过的风景,喝一喝清冽的湖水。两个孩子,看样子很亲近,一个月相处,让这俩孩子彼此很是亲密,那孩子也是六岁,叫纳吉,很是活泼,这么大的孩子对于家庭变故并没有太多的难过,特别是有同龄人陪伴的时候,很容易忘掉痛苦。 离大湖不远就是一座城,但是精明的商人把摊位摆到这里,让这里形成一个集市,商人们最掌握行路人特别是跋涉沙漠人的心里,从沙漠中出来的人,第一眼渴望绿洲,再就是渴望水和美食。所以,这个集市上,人们开始购物,买不少吃的喝的,然后在湖边找到一个位置,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吃喝,诉说一路的辛苦或者喜闻乐见,热热闹闹,一下子就赶走了旅途的疲劳和不快。 两个女人,阿兹和那个叫阿杏的宫女紧紧地跟着两个孩子,生怕俩孩子跑丢了,或者被人拐走。俩老头则买了不少吃喝,一看天气还早,干脆也找地方铺开摊子,叫来两个女人和孩子,围坐在一起,像别人一样吃吃喝喝。 放松,真的很放松。 天赐坐在独孤秀身边,主动为独孤秀打开酒葫芦,递到独孤秀的嘴边往里灌。独孤秀哈哈大笑,摸着天赐的脑袋,看向纳吉,问道:“你们俩争论好了吗?谁大谁小?” 纳吉喊道:“他是我师傅,我管他叫师傅!” 老郎头看着俩孩子,奇怪的问道:“师傅?为什么要叫师傅?” 纳吉说道:“背书我背不过他,打仗我打不过他,讲道理我还是讲不过他,我就只好认师傅了,他说他以后会罩着我!” 独孤秀看着天赐,说道:“你小子成精了?你才几岁,当什么师傅?” 天赐吃了一口东西,抹抹嘴,看着远方的湖泊,道:“他还是个孩子,什么也不懂,我只好勉为其难,收了他!” 所有人都看向天赐,眼神像见鬼一样。天赐站起身,拍了拍屁股,道:“赶紧走吧,到前边城里,找一个小客栈,千万不要摆谱,否则会招风的!” 老郎头点点头,赶紧让两女人收拾东西,上车,马车风驰电掣离去。 没多久,从沙漠里窜出一支马队,至少一百人,虽疲惫不堪但是眼神亮晶晶,绕着大湖巡查一圈,问道:“可有看见两男两女俩孩子一起的?看见的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乃是帝国刑捕,抓逃犯的!” 众人就算看见也不想找事,万一说看见了,说不定还得带路,谁也不想和官府有瓜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纷纷摇头。官差也无奈,打马飞奔,去往前边那座城,那座城叫大阪城。 俩老头拼命赶车,进了城,按照天赐的意见,专门走小胡同找小客栈,还真就找到了一家,就在城内,一个院子,有马棚有酒楼,看起来很破烂,但是也算全乎,几人让小二喂马,几人进了客栈,要了三个房间,吩咐掌柜,将饭菜送到房间。 一路风尘,纳吉和天赐闹了一会儿,靠在宫女阿杏身上睡着了,甚至还没来得及吃饭,而天赐则一直拿着一本书,静静的躲在油灯下看书。不大一会儿,饭菜进入房间,几个人全部集中在一个房间,开始吃喝。 天赐一直看书,哪怕是一边吃也一边看,俩老头和天赐开玩笑,“你一路就是看书,就那么几本书,翻也翻烂了,你是真看得懂还是装像?” 天赐看着独孤秀,说道:“神为什么要赦免罪人的罪?罪人犯罪,理当由人间律法处罚,为什么神说没有罪就没有罪?还有,神说他只看中他看上的一个神灵种族,其余种族皆为奴仆,是天生为高贵种族服务的,但是,创造一切财富的恰恰是低贱的奴仆,但是,他们的地位却一直都很卑贱,这又是为什么?人为什么要有高低贵贱之分?” 独孤秀摇摇头,道:“那是因为神有病!”,天赐认真的点了点头:“是,得治!” 天赐突然呆了呆,道:“爷爷,熄灯,都不要说话!” 独孤秀刚要狐疑,便果断熄了灯,顺手布置了结界,将房间隔离出来。 老郎头道:“坏了,我们这一行人特点太鲜明,很容易被辨认出来,再加上我们住店时,并没有隐藏我们一行人的特点,说不定官府查来,店家会把我们说出来。” “我得出去看看!”,老郎头身形一晃,消失不见。 独孤秀想了想,看两个女人,道:“不要害怕,你们就在这屋的床上挤一挤,我们也不离开,守着你们。” 两女子点头,很听话的上床,和衣而卧。 纳吉被搂到床上,天赐则在黑暗中默念神教经文,对外边的事一点也不担心。 老郎头来到柜台,此时掌柜正在低头记账,小店再也没有别人,老郎头悄悄出了门,在胡同的一个阴暗的角落藏了起来。 果然,有一队人来到客栈,敲门,掌柜开门,刚要问话,有人喊道:“衙门奉命检查,带路,挨个房间查看!” 客栈外留下几个人,其余人进入客栈,命令老板挨个屋敲门检查。也就二十几个房间,不一会儿走了一遍,却没有发下任何异常,那当官的问道:可见两男两女俩孩子住店? 掌柜似乎努力回忆一下,摇头,这时,外边有凄惨的叫声,留在外边的几个人满脸血倒在地上,惨叫道:“吸血鬼,吸血鬼,嗖,飘走了,那边,那边!” 当官的顺着那小差役手指的方向,果然见一道人影,面容惨白,漂浮在胡同中,飘来荡去的,甚至还飘到自己等人跟前,张着大嘴巴,露出白花花的牙齿。众人大骇,夺路而逃。 老郎头现身,站在客栈门口,为了让女人孩子们睡一个好觉,本老头就辛苦一些,给他们站个岗吧! 老郎头就在胡同来回乱窜,最后干脆出了胡同,到繁华街道的那些大客栈,遇到检查客栈的兵士,就开始扮鬼,有时候兴风作浪,弄出鬼哭狼嚎的声音,一夜不得闲,半个大阪城都闹鬼,吓得人不敢睡觉,查寝的也不敢再查。 快到早晨的时候,老郎头回到客栈,叫醒众人,早早溜出了大阪城。 还好,这座城并没有封禁,已然进出自由。 俩老头同时确认,他们已经暴露了,因为,沙漠中的那个天通客栈的老板,不会替他们保密,他们的特征太明显。 看来要尽快到巴沙城,让这个小太子投奔他的亲叔叔纳尔海,可能会安全。 俩老头想着换一辆马车,或者采取其他交通工具,但是,一直没有好的机会,现在看来得尽量找人烟稀少的小道走,遇到大的城镇也不敢停留,补充给养专门到村庄,实在不行就住在车上,有时候在荒郊野岭,打点野食填饱肚子。 一处平坦的隔壁地带,有一处水洼,车辆停留,人不渴马也渴,老郎头卸下马,拉着马去了那处水洼,两个孩子则在车旁比试谁尿的高。两个女人则饶有兴致的观看,独孤秀在一边鼓劲儿。 远处,有一队人马越来越近,一线排开,气势恢宏。 另一边,则出现另一队人马,两队人马开始对冲,顿时大地隆隆震颤,人欢马炸。 虽然离得还远,但是,只需一个冲锋,两队人马就会波及到这里。 老郎头赶紧牵马套车,让女人孩子上车,俩老头则急三火四的驱动马车,迅速逃离。 但是一队人马开始溃散逃跑,逃跑的方向正是马车逃离的方向。 数万溃逃的军队和数万追击的军队速度皆快如疾风,在大地掀起狂暴的沙尘暴,马车很快被淹没在沙尘暴中,独孤秀和老郎头突然一前一后,抬起马车连同马匹一起,飞入空中,待风暴过后,又将马车稳稳地落地地上,西方,两只追逃的军队迅速消失在视线之外。 老郎头和独孤秀刚要拍拍胸脯喘一口气,西方,那支追击的军队又慌不择路的逃回。 独孤秀气得瞪大眼睛,“妈的,没完没了是吧?”,独孤秀飞出马车,喊道:“老郎头,我开路,你跟上!” 老郎头点头,驾车不闪不让,向正面而来的军队猛冲过去。独孤秀则突然拿出一把剑,站在军队面前,一剑横扫,一道肉眼可见的剑光展开百丈宽,一剑斩飞剑光范围内的所有兵马,两千多兵马变成血肉向两边横飞。大军被突如其来的剑气横扫,中间出了百丈空隙,独孤秀持剑一路横扫出如狂暴龙卷风的剑气之光,马车随后跟上,穿过逃跑的兵马,又遇到追击的兵马,那追击的兵马领头的将领疾呼:“全部让开,让开!” 追击的兵马潮水一样向两边退散,将军再一次大喊:“继续追击!” 追兵从马车两侧绕过,追击已经被独孤秀几剑扫的七零八落的逃兵,并迅速完成合围,展开疯狂屠杀。 独孤秀回头看了一眼,喊道:“快走,不掺和他们的事情,逃开他们的视线。” 马车快速逃离,只是不过半个时辰后方又响起大地颤抖的轰隆声。独孤秀看已经满身汗水的马,停下了车,然后抽出宝剑,向后方走去,独孤秀突然纵身飞入空中,宝剑向下一划,一道清晰的深沟赫然出现在数万骑兵面前,喊道:“越此线者,杀无赦!” 骑兵皆勒住战马,来到深沟面前,震惊于独孤秀的通天手段,果然没有人敢越雷池一步,看着空中持剑而立的独孤秀,面面相觑。 独孤秀对老郎头喊道:“你们先走,我和他们谈谈!” 老郎头也不废话,驾驶马车,快速离去。 数万停留在原地的骑兵整齐划一的看向空中,皆有骇然之色,想起刚刚那一剑破万甲的神通,无不惊恐。一位将军向空中抱拳,喊道:“感谢大神为我大军消灭叛军所行之壮举,我乃巴沙城纳尔海亲王帐下大将军呼勒太,奉亲王命剿灭朝廷篡位亲王纳胡龙之叛军,幸亏遇到大神相助,剿灭了巴沙境内的朝廷叛军,我等皆凡夫俗子,不敢与神灵为敌。大神向西去,是不是也要去巴沙城?若如此,我等大军愿为大神保驾护航!” 独孤秀想了想,道:“你们果然是纳尔海亲王的人?可知刚去世的先皇纳尔康有一正统嫡系的儿子叫纳吉?” 呼勒太猛地点头,道:“反贼纳胡龙自登皇位,斩杀皇帝苗裔,小太子纳吉被忠臣义士护送逃亡西部,被半路截杀,现在不知死活,人已经失踪,大神难道也知道这件事?” 独孤秀顿了顿,喊道:“不要叫大神,听着别扭,我长你不少岁,可叫我独孤大爷...我问你,纳尔海亲王可真心要救纳吉太子?” “大,大爷!”,呼勒太终于还是喊出了那句大爷,更是有些高兴,认如此一个神通广大的人做大爷,不但不亏,反而是一件足以令自己感到无上荣幸的事情,试想,自己管一个大神叫大爷,自己就是大神的子侄,那是多大的造化?当下大爷叫的越发顺口:“大爷,大爷您有所不知,我家王爷虽然被发配大巴沙,但是对皇上,也就是王爷的哥哥那可是手足至亲血肉相连,听说布伦城朝廷亲王纳胡龙反叛,屠杀了皇帝和皇族亲人,吐了三升血,昏迷了一天一夜,然后已经通告天下,誓与反贼不两立,并等待太子来到,便立太子为帝,兴兵讨伐叛贼。” 第401章 纳吉登基天赐入学 独孤秀想了想,道:“前边的那辆马车内,就有你们所说的太子,还有一个宫女,叫做阿杏,你们可护驾西行,到巴沙城,算你们一件大功。” 呼勒太几乎失态:“大,大爷,此话当真?” 独孤秀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把本大爷当什么人了?跟我来!” 独孤秀转身,空中渡步,极尽潇洒,令人仰望。呼勒太率军绕过深沟,呼啦啦跟上,不多时追上了马车,呼勒太催马来到马车前,喊道:“臣呼勒太,拜见太子殿下!” 呼勒太翻身下马跪倒,数万大军也下马跪地,高呼拜见太子。车厢内,阿杏有些狐疑,纳吉则蜷缩在阿杏怀里,独孤秀道:“纳吉小娃出来,见一见这些兵!” 纳吉在阿杏的鼓励下出了车厢,站在马车的车辕上,看着跪倒一片的人,说道:“你们都是王叔的人吗?” 呼勒太虽然不认识太子,但是见这长相和见过的皇帝果然十分相像,磕头道:“正是微臣,微臣这就护驾,护送太子到巴沙城,见过王爷!” “那你们都起来吧,一年前我还真见过王叔,他可真喜欢我,还抱着我撒过尿呢!我都想他了,快走吧!对了,这些人一路护我至此,劳苦功高,我要让王叔好好赏赐他们,你们带路!” 众人起身,数万大军围着马车,呼啦啦向西前进。 呼勒太令大军驻扎在一处小城,布置防线,严防朝廷军队再一次西进讨逆,自己则带领一千精骑护驾,去往巴沙城。 呼勒太清醒的意识到,这是一次升官的机会,只要太子登基,自己就是护驾功臣,说不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当个护国将军也不是不可能。而且,还有幸认识了一个大神做大爷,那更是好处无尽。没想到,这一次战斗,成了自己人生的转折点,可谓运气爆棚,简直了! 呼勒太不但对太子恭敬有加,对独孤秀更是像是舔狗一样,片刻不离左右,一路也不太急,好吃的好喝的,像是伺候爷爷一样伺候独孤大爷,这是一棵大树,绝对可以让自己平步青云的大树,甚至比皇上还好使,一句话,就可以定一朝兴衰。 神庭那些大能不都这样吗?根据自己的喜好,可以轻易改变一朝国政甚至一朝兴亡,如果说朝廷是百姓的天,那么神庭就是朝廷的天。 但是,这个天现在是我大爷,爱咋咋地! 呼勒太早已经派人传报巴沙城,禀告纳尔海亲王,说他们护送太子纳吉已经进入了巴沙地界,三日后进城。很快,三日过去,巴沙城已经遥遥在望,城外,有黑压压一片人早已经站在城门前,看见人马越来越近,人们跪倒一片,呼勒太来到人群面前,下马跪倒,“启禀亲王千岁,微臣已经全歼叛逆大军,并且护送太子殿下来到巴沙,特向您交令!” 纳尔海亲王哈哈大笑,亲自扶起呼勒太:“将军不愧为本王第一勇士,没有辜负本王期望,本王稍后会重重有赏!” 纳尔海来到马车前,单膝跪地:“臣纳尔海,参见太子殿下!” 车厢中,纳吉钻了出来,站在马车上,看向纳尔海,突然失声痛哭:“王叔,他们杀了父皇母后,你要为我报仇啊!” 纳尔海站起身,将纳吉从车上抱下来,抹着眼泪,道:“先回王宫,王叔一定会报仇雪恨!” 纳吉从纳尔海怀里下地,又回到车前,喊道:“师傅,我们到家了!” 人们看见,车厢里又钻出一个小孩,眉清目秀极为俊俏,下了车,对亲王抱了抱拳,道:“想必是亲王阁下了,巴沙城是你的地盘,我等在此盘旋一些时日,还请亲王阁下安排!” 纳尔海惊讶于小天赐如此小的年龄竟有如此沉稳不惊的气度,看了看纳吉:“太子,他是谁?” 纳吉拉着天赐的手:“天通客栈,救我命,一路与我玩耍,又教会我很多东西,他是我师傅,亲亲的师傅!” 独孤秀和老郎头没动,看着纳尔海,此时,呼勒太已经偷偷的将独孤秀一剑破万甲的壮举告诉了纳尔海,纳尔海极为震惊,单膝跪地:“有眼不识神人,还望大神恕罪!” 独孤秀背着手,瞪了瞪眼睛,道:“不要叫神人,烦,俗,叫大爷!”,说着也不管纳尔海什么表情,背着手自顾自向城里走,道:“一路风餐露宿,难得到了城,还让我们露宿街头?” 纳尔海赶紧招呼,并亲自抱着纳吉,向城内走去。 纳尔海想让独孤秀等人入住王府,被独孤秀拒绝,纳尔海只好将独孤秀等人安顿到自己在城西的一处私宅,纳吉离不开天赐,叫喊着也跟着去了那处私宅,于是众人算是极为顺利的在巴沙城有了落脚之地。 纳尔海在巴沙城大兴土木,筹建皇宫,他是铁了心和布伦城的纳氏皇朝决裂,扶持纳吉登上皇位。当然,他也不是没有私心,扶持年幼的侄子以正统皇室身份号令北溟神国,他这个亲王将成为无与伦比的摄政王,权倾天下。 而这个时候,天赐又开始了求学历程。巴沙城毕竟是有着深厚历史底蕴的大城,曾经是神圣至尊待过的地方,虽然已经没落,但是,传说还在,古迹还在,前来拜谒的信徒还在,就算比不上如今的布伦城人多繁华,神教圣地之一,但是也是北溟神国的第二大城,是人们心目中的圣地。 巴沙城的神学院当然不是那些小城小镇的神学堂可比,这里师资力量雄厚,学堂规模宏大,那种虹吸效应将周围数千里的天才尽皆吸纳到这里,使这里成为培养天才的摇篮。 不过,这座神学院,并不是谁都可以进入的,人有三六九等,在这里体现的尤为明显。北溟神国,姓氏就分九个等级,前三等级的可以直接免费入学,第四等第五等的天才经过重重考核,合格的可入学。其余姓氏除非有特殊才能,经过神庭筛选,可破例入学之外,再其余姓氏皆被这座神学院排斥在外,更不要说那些在九等姓氏之外的姓氏,根本没有丝毫机会,因为,那些是贱民,是奴隶,不配与高等姓氏同时在一座学府,甚至,富人区不允许那些贱民奴隶出现,除非是仆人。 除了撒尤罗三大姓为一等姓氏,皇家姓氏可为二等,外来的天赐被独孤秀冠以独孤姓氏,托关系走后门以四等姓氏参加入学考核。神学院分学堂学院,一年级到九年级,一贯制,天赐直接参加了八年级考核,在一片惊呼中,成为八年级最小的学生。 纳吉被接入皇宫,在万众瞩目下登基,昭告天下,宣布在布伦城的纳胡龙为叛逆之贼,天下人皆可诛之。这样,北溟神国事实上东西分裂,以巴沙城为核心的西北溟神国和以布伦城为核心的东北溟神国形成了分庭抗礼之势。 神庭的态度很微妙,没有明显站队,这也是两个势力之所以能分裂的原因,若神庭插手,帝国不敢分裂。 因为天赐太小,神学院被独孤秀用金钱腐蚀拉拢,在学院内单独开辟了一座府邸,位于神学院五峰之一的天神峰,吃住在那里,便于天赐学习。 纳吉被迫坐上皇位,亲王纳尔海特意聘请了神学师在皇宫为他讲学,虽然不用入学,但是纳吉不高兴,因为他不能跟天赐在一起,感到学什么都没劲,百无聊赖。 六岁的独孤天赐直接进入十五六岁的八年级入学,这在巴沙神学院引起了极大的轰动,这得是什么样的天才才能做得到的? 神学院五峰其实是五个分院,天神峰为第一峰,是正统神学学习和修为所在的主峰,也是总院长所在。第二峰是神器峰,以也就制器炼器为主的分院。第三峰是占星峰,研究星相数学演算天机占卜天文地理等为主。第四峰为医药峰,不但研究治病救人之法,也研究毒药瘟疫等致命性病毒,让人闻之色变的一个变态分院。第五峰为外学峰,所谓的外学分院,就是将另外四座天下的绝学直接拿过来,学习借鉴吸收,其中包括儒佛道及其他学问,甚至包括武道修真巫术等,而且,这一分院人极多,可见西圣天人有兼收并蓄的优点,令人叹服。 令人惊讶的是,小天赐不选分院,要全部学习。当然,独孤秀又花不少钱打点,总算成全了天赐的心愿。 一个六岁的孩子,居然如此高调,老师不解,学生们更是不服,议论纷纷。 天赐先在神学分院学习,分院长叫黄麟,面对自己这个最小的学生,他不知道该如何讲课,若是迁就这孩子,对那些已经学了很长时间其他学生不公,若是正常进度讲课,又怕这孩子跟不上。黄麟问天赐:“你是半途插班进来的,我不知该如何教你,总不会让大伙跟你从头开始吧?” 天赐站起身,一本正经的说道:“不需如此,我之所以能直接进八年级,也是经过了考核的,老师您尽管正常讲课,我跟得上。” 同班学员皆哄笑,不是嘲笑,而是看着这个小孩子一本正经的样子实在好玩,心生欢喜而已。 黄麟也对这孩子极为喜欢,妖孽,若是自己亲眼见证一个妖孽诞生,自己躬逢其盛,何其幸运! 黄麟正常讲课,到提问环节,黄麟特意提问天赐,问道:“我刚才讲的那些你可明白?背诵一遍经文,阐述你的理解!” 天赐对经文倒背如流,阐述自己的见解逻辑清晰,见地深刻,令同学们叹服不已,也让黄麟彻底刮目相看。 没错,这孩子就是妖孽。 每个峰也就是分院都有自己的藏书楼,天赐沉溺于藏书楼,不到半个月,他申请去第二峰神器峰学习。 五座分院位于五峰,总院在五峰拱卫的平地,也就是几座巨大的宫殿和一座巨大的广场,是师生们经常活动的地方,总院长日常在神学峰,但是办公就在正殿中,是整个神学院的核心。 总院长尤启航,第一峰神学分院院长黄麟,第二峰神器峰神器分院院长鲁昂,第三峰占星峰占星分院院长神智,第四峰医药峰医药分院院长张阙,第五峰外学峰外学分院院长公孙弘,在正殿开会,总院长尤启航今天就讲了一件事情,是关于那个独孤天赐小娃娃的。 尤启航介绍了天赐的来历,调查的极为详细,出生地,洛水村,父亲不祥,母亲阿雅,曾是被神庭登录为圣女人选,乃是当今布伦神庭圣子撒由那亲自选定的圣女。后来因为未婚有孕,成为罪人,被追杀,随后逃遁。从洛水村逃离,避难十里村,认识了逃亡避难至十里村的布伦城神庭原圣子墨诃,受墨诃庇护。但是不久,因为阿雅刺绣惊动神庭,要强行掳走阿雅,再加上墨诃暴露行踪,再一次逃亡,逃亡至龙武村,被独孤老头和老郎头收留,就是拿着大把银子贿赂你们的那两个老头。不过好景不长,阿雅因为刺绣再一次暴露,被神庭发现,墨诃为救阿雅,去布伦城竟然单挑西殿,因为墨诃师尊胡安告密和临阵下黑手,墨诃失败被俘虏,同时被俘虏的还有布伦神庭位于一座山脚下的神堂主事祈亚,二人为至交好友。同一天,一个叫南方的少年,就是布伦城小家族南家一个支脉小娃娃,因为不满南家主脉一支打压和欺凌他们家并杀害其母,屠了南家主脉满门。第二天,神庭律法殿匆忙判处墨诃祈亚火刑,午时三刻行刑。南方去了法场,劫法场,但并未成功。不过天气大变,乌云遮日,本该烧死的墨诃祈亚二人在这一阵狂风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同那个南方,至今下落不明。而同时,天赐和侍女阿兹以及两个老头逃出了一路逃窜,曾在阿满镇停留,又一路向西,在沙漠中的天通客栈收留了北溟神国太子纳吉,并带着他一路逃到了巴沙城,接下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纳吉在巴沙城登基,其叔父纳尔海为摄政王,已经形成与布伦城朝廷分庭抗礼之势,而这个叫天赐的娃娃,进入了我们得神学院。 总院长尤启航看向五个分院长,道:“这就是那孩子的来历,你们对此有何看法?” 神学分院院长黄麟道:“这孩子就是个妖孽,在神学峰仅仅七天,通读了神学史,各类神教经典,并且过目不忘倒背如流,一个六岁的孩子,从出生到现在一直处于逃亡流浪之中,他为何这么妖孽?难不成是哪个神灵甚至真身转世?” 另外四个院长也陷入沉思,如果这孩子真像黄麟所说,七天熟读各类经典,并且过目不忘,那就不是一个妖孽那么简单,真有可能是某个大神转世。这样的孩子,进入神学院,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第402章 见证奇迹的时刻 神器峰神器分院院长鲁昂说道:“这孩子太过不可思议,现在申请进入炼器峰,我真不知道该不该教他,万一,我说是万一,他是某个异端或者异教大能转世,对我们神学院甚至神庭都是巨大的祸害。” 占星分院的神智也点头,道:“这孩子太过神秘,我曾以占星术推导这孩子的命格,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出来,所以,我更加确定这孩子绝不是普通的孩子,就是转世人,至于是谁,我占卜不出来,若是强行占卜,我怕我会遭到反噬,会丢命!” 总院长尤启航看向外院分院长公孙弘,问道:“公孙院长,你来自清明天下,这孩子有没有可能来自清明天下?” 公孙弘摇头,“我见过这孩子一面,他已经完成筑基,纯粹的神血神骨神魂,纯净至极,不可能是清明天下那边的修道大能转世。” 医药分院院长张阙说道:“我记得占星分院有通灵之术,还有催眠之术,两者结合,应该不难探出那哇哇的底,是不是,神院长?” 神智撇撇嘴:“我谢谢你看得起我,你医药分院不是有一种药能致幻,带人进入梦境吗?要不你试试?” 尤启航摆摆手,道:“不要争了,今天和你们说这些是想让你们对这个孩子的来历有点数,并不是要对付他,而且要对付这个孩子,凭我们几个,还真不一定是那两个老头子的对手,诸位也不必隐瞒,我们都得到了那老头子的好处,自然不必把关系弄得一塌糊涂。最重要的是,布伦神庭神主来了信,让我们要多多关照这孩子,他的意思是,咱们北溟祖庭因为分裂城东殿西殿,势力已经与其他四座祖庭有了较大的差距,我们现在迫切需要天才,而这个孩子就是神主亲自关注的,来历也是神主透露的,我们只需要按照神主的指示,用心培养这孩子,让他成为新一代圣子,参与五大祖庭大圣子选拔,若能成为大圣子,无论是北溟祖庭还是我们巴沙神庭,都会因为这孩子而名声大噪,巴沙城也会成为圣地,我们得到的好处将不可估量。至于他的来历,我们心里有数就好,不要对外界透漏半句。” 天赐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到了第二峰的炼器分院,一座巨大的院子,小天赐并没有让独孤秀陪同,而是让他回到府邸,回头对老头摆摆手,独自一人进了大院。 大院中,有不少人三三两两的散步,见到天赐到来,人们纷纷拥挤过来,对着小天赐指指点点,其中一位大哥哥一样的人,蹲在小天赐身边,摸了摸孩子的头顶,笑道:“你就是那个小天才?你可知哥哥我来了八年了,仅仅是炼器一道,老师说我还没入门,你一个小孩子为什么这么聪明?六岁啊,七天就从神学峰毕业了?” 天赐躲了躲脑袋,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不是聪明,我是大聪明,而你,是正常的凡人!” 那人站起身,也不生气,拉着天赐的手,说道:“你就入我们班,我和你一起,让我也沾一沾你的大聪明劲儿,万一我也变聪明了呢?” 众人起哄,但是对小天赐都极为喜欢,甚至有两个女孩要抱着小天赐跑,说是要抢到她们班去,那个大哥哥显然有点生气,生拉硬扯抢过小天赐,说道:“先来后到懂不懂?再说,他是个孩子,是个小男孩,才这么大一点,你们就惦记上了,丢不丢人?”,那俩个女孩子脸一红,跺脚:“英厷,你胡说八道,等着,我告诉院长!” 英厷也不管,拉着天赐的小手来到他们的教室,片刻,天赐身边围满了人,七嘴八舌,手也不闲着,摸脸摸脑袋,甚至要解开天赐的裤子看看到底是不是男孩,怎么就这么好看? 正在热热闹闹,分院长鲁昂走了进来,喊了一声,学生们立即规规矩矩回到自己的座位,鲁昂看到天赐,笑呵呵的拉着天赐的手来到第一排,就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 鲁昂站在前边,说道:“下面,我们欢迎新同学,他叫独孤天赐,插班进入我们分院学习,他还小,希望同学们多多照顾他,不让他在我们分院受一点委屈!” 同学们鼓掌欢呼,小天赐极为礼貌的对着老师行礼,对同学们点头示意,这让师生更加好感倍增。 鲁昂说道:“小天赐是插班进来的,进度这方面肯定跟不上,这样,同学们按照正常进度由其他老师正常教学,我给小天赐开个小灶,从基础学起,能不能赶上你们学长的进度,就看你是真天才还是假天才!” 天赐点头,道:“老师放心,我会撵上学长们,不会让您失望!” 每个分院都有一个内院,是那些一等姓氏学生单独的院落,除了三大姓氏,再就是皇家贵族及其一些被公认的超级天才。鲁昂给天赐开小灶补课的地方就在内院,在鲁昂的办公室。 炼器基础,材料、动能、构造、设计和阵法。鲁昂滔滔不绝,深入浅出的讲解,所谓材料就是构造一件武器或者哪怕是简单的农具,需要什么样的材料,材料分类,粗加工深加工和精加工,铸造成零件,需要达到什么样的强度,满足什么样的要求。动能就是驱动力和驱动源,什么的器械需要什么样的动力,动力来自哪里,动力如何输出等等。构造就是器械的形态,结构,需要完成什么样的任务,哪些装置配合。设计就是将一件器械的构思形态落实到之上,根据任务要求,设计到纸上,即所谓的图纸,而阵法是为了提高器械的性能,在器械上布置神纹,以增强器械的性能,使之精度更精,准度更准,速度更快,威力更强,简单的一把剑,复杂的虚空舟,完成之后性能如何,关键在于阵法。 鲁昂一口气讲了一天一夜,然后把天赐带进藏书馆,说道:“你先看书,按照我给你讲的学习炼器的步骤,将这些书读懂读透,自己设计一个器械,哪怕是一把剑也成,可以去炼器房自己加工,也可以请老师代为加工,只要你能炼制出一把初级神器的剑,你就算在炼器峰毕业了!” 天赐向鲁昂行礼,然后一头扎进书海,甚至鲁昂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鲁昂很喜欢这个孩子,几乎天天守在这里,看着天赐时而诵读,时而沉思。 三天后,天赐拿着自己设计的一把剑,在鲁昂的带领下来到了炼器房。 鲁昂反复看着天赐的设计图,根本没看出来有什么出彩的地方,材料用的仅仅是普通精铁,剑的形态也仅仅是一般形态,三尺青峰而已,尤其是刻画的阵法,仅仅是一条流线,有轻微沟槽,剑身更没有什么特殊。鲁昂摇头:“这是你设计的?不得不说画的很漂亮,但是,你就算画出花来,这把剑按照这个设计铸造出来,也仅仅是一把凡剑而已,怎么也上不了神器的档次,连最低级的神器都达不到,你确定这就是你的成果?” 天赐道:“老师,我若是能以最简单的材料炼制出神剑,是不是我更厉害一些?诚然,用最上等的材料很容易打造出高等级神器,但是,这不算本事,真正的炼器师,应该是善于把普通提升到高级,把凡器提升到神器,若是仅仅靠材料的高级,真的不算本事。老师您看着,我要亲自打造这把剑,就用普通材料,我能打造出最起码二品神器!” “你牛!”,鲁昂伸出大拇指,笑道:“我看着,你可别打脸啊!” 天赐稚嫩的脸显得从容淡定,来到炼器房,炼器房中有很多老师学生,对于这个小孩子当然早就耳闻,都放下手中的活,凑到天赐身边,七嘴八舌:“小不点儿,能轮动锤吗?” 天赐来到摆放各种材料的柜子上,看中一块黑乎乎的铁料,这块铁料特别重,天赐小手甚至拿不过来,看着早就护着自己的英厷,道:“还请英厷大哥哥帮我拿着这块铁料,放在火炉中加温。” 英厷双手拿起铁料,小心翼翼的放在热炉中,天赐看着炉子,道:“炉温太低,当然也不能太高,因为这座炉子的材料本身也不能耐太高的温度,所以,想依靠这样的火炉剔除材料杂质很不理想,看来,咱们学院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富有!” 鲁昂看了看周围的老师学生,又看了看天赐,咧咧嘴,道:“你说的轻巧,北溟神国地界,只有圣城布伦城的那座更高的神学院才有至尊火炉,我们这个已经算是顶级了!” 天赐点头:“也算不容易了,但是,如果不想特殊办法采用特手段,仅仅是材料这一关就达不到完美,炼器就会先天有瑕疵。” “你有办法?”,鲁昂不可思议的看着天赐,“你能提高火炉的耐温性能?” “当然!”,天赐自信的说道:“两种渠道,一个是以阵法为火炉材质提纯,提升火炉本身的材质品级,另一个是还是阵法,提升火焰的聚合属性,不让火焰过度扩散到炉壁,只是难度要高一些。” 鲁昂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天赐,说道:“你能看出来这火炉本身有阵法?你可以改造它?” 天赐道:“这有何难,你们在火炉内壁刻画了聚能阵,不过阵法品级不高,大量热量外溢,造成火炉炉壁承受高温,大部分热量被火炉承受了,白白浪费,只需提高聚能阵的等级就可以了...这些,书上都有,你们没看书?” 鲁昂讪讪,小声道:“知道,不过,实际做起来很难的!” 天赐点点头,看见炉内粗铁已经发红软化,让英厷夹出铁胚,放在铁砧上锻打,旁边有人开玩笑:“小弟弟,你这么能,来来来,抡几锤让哥哥们看看?” 天赐小小摇头,道:“我知道诸位哥哥都想看我的笑话,我也知道我很小,但是,英厷是我哥哥,哥哥是不会让我这个弟弟出丑的,是不是,英厷哥?” 英厷抡锤,对旁边人说道:“这种粗活我就替我弟弟分担了,诸位就不要取笑我弟弟了,你们想想,你们在他这么大的时候在干什么?吃奶?” 人们哄笑,也不介意,小双看着抡锤的英厷,道:“锻造的目的最起码有两个,一个是剔除杂质,通过千锤百炼,将附着在粗胚上的杂质通过强力震动剥离,也通过高温改变杂质的属性,通过震动与真正的精铁分离,另一个是压密,改变粗坯的密度,使粗坯变小,密度更高硬度更强。所以锻造是基础,俗话说千锤百炼,这块粗铁现在大概五尺长,半尺宽,但是,我们要想办法把他打造成三尺长三寸宽的一块精铁,需要何止千锤百炼。所以这是一个力气活也是一个精细活,需要耐心和耐力,诸位哥哥知道为何铁匠的肉身一般都比较强吗?就是这耐心耐力锻炼出来的,所以说也是一种修行,不要瞧不起铁匠,千锤百炼粗坯的同时,也是在锤炼自己的身体!” 鲁昂和那些锻造老师也纷纷点头,这孩子不愧为妖孽,说的一套一套的,还真有道理。 英厷反复加温粗坯,反复锻打,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根粗大的粗坯逐渐变得细小,而且逐渐发光发亮,甚至有粗粗的嗡鸣声。 小双接过已经过了粗加工阶段的精铁,又将那精铁放进炉子里,继续加温,看着一天一夜都没有离去的师生,笑道:“看起来哥哥们都是好学之人,那小弟对你们也没有什么隐瞒的,接下来就是关键的精彩时刻!” 小双道:“神器有灵,这你们谁都知道,为何有灵,神器的灵智从何而来?所谓器灵,用一句通俗的话来说就是万物有灵,粗铁生于大地,吸取天地金气精华,地气滋养,便有灵气,属性为金,天生锋锐,但是这仅仅是萌智状态而已,就如同胎儿未成形,萌智未开,谓之鸿蒙状态。粗铁经过锻造,剔除糟粕精炼其精华,再吸取火之灵气,便是生长过程,锻造成型,粗铁成为剑为刀或者别的什么,便是如同婴儿诞生,但是仅仅是萌智未开的婴儿而已,此后经过在加工,刻画阵法,吸纳天地之精气,再加上使用者孕养,便是开智的过程,天长日久,神器与天地合,与气合,与人合,使用者和神器产生新与之的共鸣,便是诞生了器灵。一般器灵虽然不是真正的智慧生命,却是真正的灵体,最高级的器灵甚至就是智慧生命,也有喜怒哀乐惊恐思,能和主人产生血脉相连的感觉,这种神器已经不能说是神器,而是人,和我们一样的人。” 天赐夹出精铁,放在砧板上用小锤密密的敲打锻造,一边锻造一边解释:“现在是塑型的过程,同时也是精加工的过程,每一锤都不可有分好偏差,平面不能凸凹不平,平面就要光滑如镜,这是细活,急不来,考验的也是耐心!” 天赐一边锻造一边讲解,又是一天一夜,好多人实在耐不住,离去,但是仍有不少人细细的观察捉摸,甚至有的人希望见证,一把神器宝剑在自己眼前诞生! 小双已经把宝剑打造成型,笑道:“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刻画阵法! 第403章 炼制宝剑 巴沙城是最早的圣地,是两大流派的合流之地,两大流派虽然信仰一个圣神,但是,信仰的教义不同,方式也不同,巴沙城最着名的两座大神堂,一个叫古圣堂,一个叫新圣堂,一个信仰最古典的神庭经文,一个则信奉改革教义,一个政教部分,一个主张政教分离,一个信奉种姓制度,一个提倡人人生儿平等,教义截然不同,有些势同水火。这也是布伦城分裂成东殿西殿的原因。 也就是在北溟神国,两大流派虽然争斗,虽然因为教义不同而杀戮了一些异端,但是,总体上相互忌惮,甚至还有合作。 因为,他们就算再闹,他们都是信仰一个神,总体上都是圣神的仆人,而且,他们的背后还有更为厉害最大祖庭协调,不会闹的太过出格。 古圣堂的大主教来自尤氏家族,和北玄天下的那个尤氏都是一个家族,不过这里的尤氏更为嫡系正统,血脉更为高贵。古圣堂遵从原教旨,推崇人生来就有高低贵贱,高贵的人生下来就被圣神赐予了一切,包括土地资源和统治别人的权利。他们这些高贵的姓氏,可以雇佣所有人给他们当奴隶,他们恩赐给低贱的人食物和安全,低贱的人不允许和他们在同一场合出现,更不允许低贱的人出现在高贵人才能踏足的场所。 这座神学院,高贵姓氏的人在内院,即便外院的那些人也比较高贵,而且即使是低种姓的人的杰出人才被认可进入神学院,也不能与他们在一起,无论是学习还是生活。 内院的学生听说有一个娃娃进入了学院,起初是好奇,然后打听这个娃娃的来历,然后向神学院高层发出通牒,要求驱除这个外来的贱民。 此时的天赐,正在勾勒阵法,一道神纹组成的阵纹,如同游鱼,在锃亮的剑身上游弋,活灵活现,天赐看着将他围拢的结结实实的师生,道:“神器中的阵法,承载自身神气,吸纳天地之气,甚至吸纳日月星辰之力,一为养剑,二为爆发,自身神力以神剑为载体,勃发于外,外引天地之力,而改变空间形态,或切割或爆炸,都是改变受攻击物体的形态,而神奇上的阵法就是强化内力以外力,是力量增加的更强。增速,增力,甚至增温降温,都是阵法的作用,至于阵法高低,那是自身造诣限制。我刻画的这个阵法,名为‘凌锋’,可增加剑的速度与锐利程度。” 天赐刻画了足足三个时辰,看着还在坚守在自己身边的众人,说道:“宝剑初成,得先孕养一番,三日后,在广场上,我的宝剑亮相,还请诸位围观!” 说着,天赐开始打造剑柄。鲁昂进来,驱散了所有师生,让他们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 已经见怪不怪,连续七天,这个小家伙居然连续七天没合眼,锻造他的第一把神器,无论是否合格,他都是有史以来他见过的最妖孽的孩子。 六岁,如此沉稳老辣,若不是通天大能转世,谁信? 我信,但是,有人不信。 内院那些高种姓学生们对学院下了最后通牒,要求三日内赶走这个来历不明的小贱民! 学院是古圣堂新圣堂和皇家共同举办的,但若说权重,还是古圣堂最大,古圣堂那边最有影响力的无非尤氏一族,神学院院长尤启航也来自尤家,但是,在对待这个孩子的问题上,尤启航站在了孩子一边。 这些日子,自从内院的那些高等人知道有这么个娃娃,就开始闹腾,其实人人心知肚明,那些高等人见不得比他们更妖孽的人,而最让他们担心的,真怕这孩子是某个大神转世,一个天命之子,改变他们现有的一切。 鲁昂带着孩子从炼器房出来,并亲自护送孩子回到他的府邸,从炼器峰下来,到孩子居住的神学峰山脚有一段路,到了神学峰山脚下,那里聚集了很多人,见到鲁昂带着孩子走了过来,学生们纷纷让开,形成人形通道,通道的尽头站着几个学生,十五六岁的样子,看着走过来的鲁昂,其中一人说道:“尊敬的鲁昂老师,难道你没有见到我们给学院的信?” 鲁昂皱了皱眉,说道:“尤林,这件事自由学院高层决断,不能你们写了一封信就必须按照你们的意见办,你们的信不是圣旨,连神堂都没说什么,何况是你们!” 尤林看向天赐,天赐怀里抱着用破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剑,来到近前,看着鲁昂,说道:“我现在就把他丢出去,鲁昂,你没意见吧?” 鲁昂刚要说话,天赐身边的英厷冷笑:“凭什么?凭你姓尤?姓尤的院长还没说什么,你又算老几?” “你个贱人放肆!”,尤林大声呵斥,喊道:“上,给我打死他!” 几个人扑过来,就要对英厷动武。 鲁昂一只脚一跺,大地轰然震动,掀飞了那几个扑过来的人,吼道:“尤林,你要闹事?” 尤林狼狈的爬起身,抹了抹嘴角,一摆手,“这件事没完!”,说着走了,离开了人群。 天赐抱着剑,摇摇头,道:“他们这些人其实很可怜,井底之蛙而已,被家族养在笼子里,不知道天大地大,他们在这里称王称霸,出去后,都是挨打的小人物而已,无论什么样的家族,不能把自己看的太高,否则就会固步自封,最后的结果就是挨打!” 天赐看着气哄哄的鲁昂,说道:“老师,后天早晨,我要在广场亮剑,同时,我要挑战所有内院天才,但凡在我剑下走过一剑,我自动退学!” 天赐抱着剑朝自己的住处走去,鲁昂一愣,对英厷说道:“你陪他回去,我去总院长那里,说说今天的事!” 英厷答应,追上天赐,拉着他的手,快速离去。 鲁昂来到尤启航办公室,这时候办公室有几个人,有尤氏家族的人还有古圣堂的人,鲁昂来到,气呼呼坐在一把椅子上,说道:“尤林是受你们的致使?他还是个孩子,你们居然就这样利用他?他小他无脑,你们也无脑吗?” 古圣堂神使杜青说道:“鲁老师,尊称你一声鲁老师,你越界了,你的态度和语言令我很生气,别忘了,你只是我们聘用的奴才,就算是身居高位,你也没有和我平等对话的资格,再一次提醒你,注意自己的身份!” 鲁昂看着杜青,嘴唇微微颤抖,连拳头都紧握起来,寒光毫不掩饰,站起身,再无第二句话,出门。 他怕自己忍不住! “老鲁,留下,我有话说!”,尤启航喊道。 鲁昂定了定,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转过身,坐下,但是,明显看出,他一直在压抑着自己,不让自己爆发。 尤启航看向尤林,说道:“神学院创立的初衷,并非哪一家哪一个势力的私塾,而是网罗天下英才为我所用,天下并非只有一个尤家,就算是在这个巴沙城,尤家也不能一手遮天,这个书院也并非尤家的一家书院,还有皇家还有新圣堂。这个学生入学,经过了考核,我们作为学院的决策层,我们有权利通过正当途径吸收最优秀的学员,现在你们说要开除,要赶走,是不是也得通过学院同意?你们让孩子们写封信,就要我们无条件满足你们的要求,我们再学院又算什么?就连我也必须遵守一些孩子们的要求?别忘了,我也姓尤,我不要面子?” 尤林瞪着眼睛,但是说不出话来,这时一位胸前有天神使标志的人说道:“我从圣城布伦城来,代表的是北溟祖庭的意志,西殿主教大人托我给你们带句话,那孩子生而异端,就算不处死,也决不允许留在学院,要将他们赶出巴沙城!” 众人一惊,皆看向尤启航,尤启航十分坦然,说道:“请回去转告那位主教大人,巴沙城神学院独立于神庭之外,更与西殿没有半点关系,对了,我巴沙神学院只遵从北溟祖庭神主的法旨,要驱赶这个学生,让他请示神主,由神主亲自给我下令,我会执行!” 那位天神使一愣,看着尤启航,似乎在判断他的话得真假,难道,这孩子与神主大人有关?怎么会? 但是他已经不敢再逼迫,尤启航毫不在乎的态度让他生疑,若是这孩子背后是神主大人,别说是他,就是主教也不敢说什么? 在整个北溟祖庭,神主才是天! 尤启航毫不客气的送客,众人在气愤和百思不得其解中离去。 尤启航背着手看着那些远离的背影,笑道:“什么东西!” 鲁昂也十分解气,说道:“那小孩子已经向内院那些所谓的高贵人下了挑战书,言之,能在他剑下走过一个回合者,他自愿退出神学院!” 尤启航眼睛一瞪:“开什么玩笑?他才多大?能拿起剑不?”,接着自己又愣住,“不对啊,七天,自己就锻造一把剑,虽然现在还不知道那把剑的品质,但是,一个六岁的孩子,七天打造一把剑,这本身就太过不可思议,打内院那些废物,应该没问题...看来,这小子要亮出獠牙了,很期待啊,呵呵!” 天赐回到自己在神学院的住处,俩老头正在一起喝酒,阿兹站在门口东张西望,这孩子还几天没回家,阿兹是最担心的人,俩老头则看起来没心没肺的样子,似乎早就知道了天赐在干什么,也不着急,喝酒聊天,再就是实在无聊的时候,下山出神院,到神堂尤家溜达溜达,顺便在带走点东西,有的时候去神学院总院,当着很多人的面说是要给学院捐款,甚至还说要入股之类的话。 总之,这俩老头闲不住,令人头疼。 至于那些眼高手低的小崽子们的一举一动他们早就门清,但是他们不插手,别看我孙子小,就凭你们这些小样,瞧都瞧不上一眼。 天赐回家,阿兹马上要抱,被天赐拒绝,虽然长得小,但是智商抠出来比你多二斤,啥都懂,男女授受不亲,该离远点儿就离远点。 独孤秀喝的有点多,眼睛模糊,揉揉眼睛,比量一下来到跟前的孙子,好像长高了,七天不见而已,气息越发悠长而且沉稳,怀里抱着长条形破布包裹,老郎头想抢过来打开看看,被天赐紧紧地抱住,说道:“后天一早,我会让这把剑震惊学院,现在留点儿秘密。” 天赐吃了点饭,回头就把自己关进了屋子,并且房门紧闭,任何人不得入内。 天赐坐在床上,是盘膝而坐,布包横放在膝盖上,双目紧闭,两只手搭在膝盖上,手心朝上,调息,鼻观口口观心,良久,打开布包,那把剑静静地横在膝盖上,天赐用手轻拂剑身,剑有轻轻的颤音,似乎在回应天赐的心声。 天赐额头,一点金光似要突破囚笼,眉心凸出,金光有透笼而出的架势,天赐拿起面前他亲手锻造的宝剑,贴在眉心,宝剑一阵颤鸣,似乎经受敲骨榨髓的痛苦,有哀嚎声,天赐一根手指在剑刃上一抹,一道血迹快速融入到宝剑之内,宝剑哀嚎声顿时变成轰鸣声,一股引动星河震颤的其实勃然而出。 天赐一只手捂在剑身之上,那股气势顿时偃旗息鼓,但是,眉心的金光越来越澎湃,似乎不甘心再被封印其内,有些暴躁发狂,被天赐一拍额头,拍得无影无踪,心里不满:“想在我这里反客为主,你想多了,一直惯着你,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你如不老实,我会将你炼化,成为我这把剑的一部分,你好自为之!” 天赐内观丹府,上中下三丹田早已打开,下丹田神气如混沌,神气一刻不停地提纯精炼,一颗硕大的金丹已经来到中丹田,以神血精气养育,要不了多久就会化婴,成为神婴进入上丹田,再一步就可以进入神海,成为可独自修炼的个体。天赐这些日子观察神学院的人,除了几位导师可以视为天神使,经过神圣祖庭的册封境界达到了天神使,其余教师皆为一般的神使使徒,至于学生,就算是九年级的快要毕业的学生,也没有一人成为神婴境,包括那些内院的高等姓氏学生。 神丹境就可以成为神使,神学院的学生,到了九年级,如能筑基成功,哪怕不是九极筑基,只要初级筑基成功就算毕业。或者在炼器医药占星外学等方面满足学业要求,也可以算毕业。 天赐乃是九极筑基,且神丹完美,随时可以化婴,这等修为,别说学生,就是老师中也是凤毛麟角。神修这条路子,也没有那么难。 不过天赐一直封闭着自己的修为,不让人看出来,一个六岁的孩子,身上这么多令人震惊的地方,不是什么好事,容易被人惦记。实际上已经被人惦记,不过,瞒一天是一天。 宝剑静静地横在自己的膝盖上,天赐轻轻抚摸,这是这几世为人自己亲手锻造的第一把剑,他十分珍惜,而且这宝剑现在只是神器三级,也就是三品,但是,只要持续不断地融合最好的材料,不断吸收日月天地之精华,不断地孕养,它完全可以成长为极品神器,超脱品级之外。 第404章 谁敢打我孙子 天赐在自己房间中一待就是两夜一天,期间用自己的神魂喂养宝剑,宝剑现在已经呈现微微的血红之色,用手轻轻一弹,肉眼可见周围的空气如惊涛骇浪一般急速向周围逃避,天赐点点头,这把剑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属于可以不断成长的类型,现在已经达到四级。 天赐将宝剑用破布继续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并在外刻画了一道简易阵法,压制宝剑的锋芒,现在,这把剑在他手里,一缕剑气,那些学生都会受不了,为了不外露这把剑的威力,暂时只能当个棍子使用。 “以后,你的名字叫‘天授’,剑名:天授!” 第三天早晨,天赐抱着天授剑来到餐厅,阿兹老早就做好了饭菜,俩老头则破例收拾的整整齐齐,独孤秀还特意用吐沫抿了抿发型,让头发一绺一绺的贴在脑皮上,油光锃亮的,老郎头也收拾的挺干净,但是没有独孤老头那么夸张,俩老头心急,催促天赐快点走,听说广场那边已经人山人海,而且内院那些贵族弟子已经到场,并且还设了赌局,这让俩老头兴奋不已,恨不得早点到场装逼。阿兹让天赐先吃饭,吃饱了再去,但是俩老头急不可耐,一人提着小天赐一只胳膊,纵身飞行,瞬间来到了广场。 俩老头气势恢宏,一落到广场上马上镇住了场子,独孤秀抿了抿头发,声如洪钟:“谁敢打我孙子!” 站在广场上那些内院学生被这一嗓子震得几乎站不稳脚跟,脑袋嗡嗡叫,神庭和尤氏家族以及皇朝纳氏来看热闹的人也被吓了一跳,咋的了?不让打? 独孤秀突然咧嘴一笑,和老郎头走下广场擂台,吵吵闹闹的:“投注,我要投注,五万两,赌我孙子赢!” 众人终于把注意力投放到广场的擂台上,此时,天赐抱着一个长条包裹,小小的身体,却有从容不迫的淡定。看着对面至少二十几个十五六岁的学生,说道:“你们一起上吧!” 尤林首当其冲,哪怕是没见过这孩子,但是仅仅是听说就已经让他极为不舒服,不知道哪儿来的小崽子,没来多少天,把他给狂的,贱民就应该发贱,见到高贵人就得贱笑,讨好,奴颜婢膝,哪有如此狂傲的道理?死去! 尤林不管什么以大欺小,面对至少比自己矮半个头还多的小崽子,一把剑已经抽出,突然一剑挥出,肉眼可见,一道弧光撕裂空间,滚滚的劈向站在三丈远的小孩子。 这一道剑光之弧,撕裂的地面,一条破开地面的划痕快速到眨眼功夫已经划到天赐面前。众人大声疾呼:“快躲开啊!”,但是天赐无动于衷,待到那剑弧劈到自己面前,手中破包裹往眼前一挡,同时身形如射出去的箭,穿透剑弧,瞬间来到尤林面前,悬空而立,破包裹往下一砸,尤林根本来不及躲闪,被砸中肩膀,“轰”的一声,尤林跪倒在地,惨叫的令人牙酸。 天赐往后一退,小小的身形如乳燕投林,继续落在自己原来的位置上不差分毫,怀抱破包裹,对那些愣头愣脑的高等姓氏学生说道:“你们一起上,我赶时间!” 围观的人皆张大嘴巴,都知道这是一个迄今为止见到过的最妖孽的孩子,但是,没有想到竟然如此妖孽,妖孽得刷新了对妖孽的认知。 对面那些人看着哀嚎的尤林,心惊胆战,他们意识到,无论上不上,他们都已经输了,脸丢尽了,一个六岁孩子,一把未出鞘的剑,内院最为狂傲的学生,此刻像是一个小丑,瘫软在地,鬼哭狼嚎。 天赐见对面人不动,说道:“既然你们不上来,那就到此为止,还请你们把他抬下去吧,不严重,锁骨断了而已!” 天赐转身看向鲁昂,笑脸立即灿烂起来,说道:“老师,我在炼器峰的考试已经交了答卷,还请老师阅卷!” 天赐慢慢把包裹天授宝剑的破布一层层打开,到彻底露出峥嵘时,天赐一弹剑身,剑吟嗡鸣,如可穿越百谷重山直透云霄,天空白鸟呼啦啦远避,惊悚哀鸣,剑身周围,可见淡淡光晕。宝剑悬浮在天赐眼前,如同漂浮的圣光,令人仰慕倾倒。宝剑缓慢的漂移到鲁昂面前,鲁昂抓住剑柄,摸了摸剑身,喊道:“我要试剑!”,身体骤然升空,如神人临世,又像是向远处祈祷,宝剑贴在眉心,然后向远处一个横扫,一道粗犷的剑气如同大湖中涟漪,急速向远处扩散,剑光经过的空间,如风吹百草,所过之处,云散蒸腾,远处朦胧的山头,被一件削去,成为一座平顶山。 人们惊呼,现场呐喊声此起彼伏,他们亲眼见证了一把超乎他们想象的神器诞生。 鲁昂落在地上,双手捧着宝剑,爱不释手,然后转身面向尤启航院长和众人,双手捧剑,说道:“独孤天赐锻造此剑,我经过试剑,可入神器七级!” 不是每一件器械都可以叫神器,器械分凡器地器天器神器,神器九级,之上是天神器,圣神器,至尊神器。神器超脱九品乃至到天神器,再过九级可称为圣神器,圣神器分三级,超越可至至尊神器。天赐这把剑,已经超脱了凡俗地天范畴,一跃而至七级神器,这在整个凡俗界都是极为罕见的。 一个六岁的孩子,第一件作品就成为七级神器,号称炼器大家的鲁昂,也不过炼制出九品神器而已。至于学生,能炼制一级神器,就是杰出的毕业生。 不用说,天赐已经可以从炼器分院毕业。 独孤秀哈哈大笑,老郎头也频频点头,心里想,这小子很坏啊,这分明是早就觉醒了前世记忆,在这儿骗鬼玩呢! 内院那些学生已经脸面丢尽,所有的高傲已经被踩进土里,他们偷偷离开广场,带着愤怒和不甘心,各自散去。 天赐当时就申请去占星学院,神智当时就答应下来。 占星峰,学院位于一座巨大的山顶平台,有宫殿式的建筑,宫殿前有一座广场,最显眼的位置,铸造一面巨大的占星盘,这个占星盘,就是占星学院的标志。 神智亲自带领着天赐在占星峰转了一大圈,指指点点:“神学一大内容就是占星,占星是什么?我们人从有意识之后,我们就会奇怪,为什么会有天有地,为什么会有日月星辰,白天黑夜,为什么会有潮涨潮落?反观我们自己,我们为什么会有感知,而且我们会本能的趋吉避凶?所以,人们渴望知道这一切,通过观察世界,找出事务的运行规律,也就是大道。早时候的人开始使用楔形文本,为天空中聚集的星群命名,并逐年记录下一些天文现象,如日蚀、月蚀、逆行等。再到后来,又有人发明了几何计算,把天空圆周画为三百六十个度,又将天空分为十二个大小相等的区域,也就是黄道十二星座。目的是什么?是找出天体运行规律和人体之间存在的联系。推演自然变化,同时也推演人类自身的祸福变化。学习占星术,就是找到大道运行规律,认识自身,认识宇宙...你来这里,我不希望你那么快的走出去,多多学习,这对你的积累和修炼都有好处!” 天赐给神智行礼:“多谢老师提醒,我会踏踏实实的学,还请老师多多指点!” 神智对这孩子极为满意,摸了摸他的头,说道:“我知道你如此高调是为了断绝麻烦,不让那些人找你麻烦,或者让他们不敢找你麻烦,但是在这里你要低调一些,这里是神庭关注最多的地方,这里学费比较贵,而且学员大多是来自贵族姓氏,这里没有内外院,因为这里都是高等人,你是唯一不在他们圈子里的人,所以,你要小心一些,多学习少说话不惹事!” 天赐点头,问道:“老师,我可以先去藏书馆吗?我想先多看一些书,自学开始,跟上现在的教学进度,然后在跟班学习。” “好,我也打算这么安排。”,神智拉着天赐的手,去往藏书馆。 去往藏书馆的路上,很多同学围观,对这个外来的小屁孩,其妖孽表现在他们看来都是传说而已,这些高高在上的少年,他们心里只真得认为,只有他们这些人才能够学习和掌握占星术,巫术,通灵术,这些玩意是贵族的游戏,也只有他们才应该掌握那些神秘的术法。 天赐看着围观的学生,神情恬淡。前方,通往藏书馆的道路,一瞬间变成一片刀海,刀尖朝上,密密麻麻,闪烁的刀光,如碧波荡漾。 神智骂了一句,声音很小,只有他自己能听见,那些学生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刀海。 神智犹豫了一下,天赐挣脱神智的手,朝那边刀海走过去,甚至脱掉了鞋子,一步踏上刀尖,在外人看来,那明晃晃的刀尖已经穿透天赐的双脚,并且血流满地。 但是,这丝毫没有阻挡天赐前行的脚步,如履平地,身后留下一串血色足迹。 穿过刀海,天赐穿上鞋子,回过头,那片刀海已经消失。 再前方,一片绿色荆棘,密密麻麻没有一丝空隙,天赐进入,荆棘立即缠绕其身,将他浑身缠住,天赐全身被捆绑,荆棘上的长刺穿透衣服扎进肉里,浑身血淋淋。 天赐一直在行走,全身已经被绿色荆棘包裹,看不出人的模样,但是,荆棘下似乎有一条长龙,一直穿越那片荆棘,然后出现在对面。 天赐完好无损的站在对面,回头,掌心有一团火,那片荆棘马上消失,一群学生出现,面露恐惧之色。 天赐收回火焰,看着愣眉愣眼的神智,笑道:“老师,去藏书馆?” 神智来到天赐面前,问道:“你怎么会魔法?” 天赐道:“不是魔法,我只是看穿了假象,那些学长的魔法功夫实在太过浅显,不过是障眼法,但是,若是没有相应的破解之法,假亦为真,而我,恰好会一些简单的破解之法,就这么简单!” 神智想刨根问底,追问他所说的破解之法到底是什么,和自己教给学生的到底有什么不同,但是还是没有问出口,当别人的老师,自己连一字师都还没算上,就骗取学生的知识,有点不好意思。 身后的少年们被惊吓了,无论刀山还是荆棘海洋,是那些少年掌握的秘法,八年来一直钻研这些东西,自我傲娇,以为可以拿出来轻而易举的困住那孩子,不曾想,被人家轻易破解,而且,若那孩子有一点戾气,一把火,自己这些人将灰飞烟灭。 这孩子难不成真是大神转世? 高傲的少年们垂头丧气,各自归去。 藏书楼,天赐一头扎进书海。 巴沙城的皇宫内,纳吉一整天被几位教师爷灌输各类知识灌的迷迷瞪瞪,小脸整日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趁人不注意的时候,那一块黑色的小石头在地上刻刻画画,嘴里叨咕:“画一个你,在画一个我,这是那辆马车,对了,你为什么不来看我?我都想你了,爸妈全死掉了,我没有亲人了,不对,还有你,还有阿杏,叔叔对我也很好,可是我想你啊,你怎么不来看我?” 小纳吉偷偷抹着眼泪,阿杏老远看着,也跟着抹眼泪,一位手持权杖的老人走过来,小纳吉吓得扔掉石头,站起身,偷偷抹了一下眼睛,换上灿烂的笑容:“老师,我给你背《神圣经典》第三章...神主说,你们中间要有人献祭给圣神...” 老人摸了摸小纳吉的脑袋,和蔼的说道:“神赐给你半个国家的子民和不计其数的牛羊,还有一望无际的神赐之地,你若没有能力就管理不好它,那么它将成为你的刑场,你就会成为刑场上的罪人,你会受到惩罚,所以,你要想明白,你现在的一切努力,不仅仅是为何继承神的旨意,更是为你自己的生存。” 小纳吉用力点头,“我会的,我已经很努力了,我还要更努力,我不会让神和老师失望!” 小纳吉回到书屋,一头迈进书海,眼泪静悄悄的流下来,模糊了视线。 手持神杖的老人走进后宫,亲王纳尔海正在翻阅奏章,见老人走进来,急忙下地,微微施礼:“尤大主教前来,有失远迎,望恕罪!” “不要这么客气!”,尤主教摆摆手,坐在另一把椅子上,说道:“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我和你说过,北溟神国不能有两个朝廷,北溟地界也不能有两个祖庭,我不是代表尤家而是代表神庭,我北溟祖庭分裂了这么长时间,内耗严重,力量越发虚弱了,远远比不上其他四座祖庭,继续下去,我真怕我们的祖庭会被其他四座祖庭取而代之,到那时,我们想要个落脚之地都没有,而你们,也将失去赖以生存的故土,这是何其严重的事情?” 纳尔海点头:“大主教说的是,可是,祖庭毕竟还有神主,我们是不是得需要得到神主的授权?” 尤大主教摇头:“我们这么做就是为神主解忧,他不好做的事情需要有人来做,现在祖庭那边东西两殿势同水火,而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你带着纳吉,名正言顺的恢复北溟神国正统,而我们则是正本清源,以神授之名东征,结束两殿相争乱局!” “我们需要一个圣子,目前的圣子不行,太一般,虽然是我尤家人,但是他不足以支撑我们的野心...我听说神学院那个叫天赐的孩子来历很神秘,又有妖孽之姿...” 纳尔海插话:“可是,那孩子并非贵族,而且是身份不明的外来人,奉为圣子,恐引起神庭不满,造成动荡...” 大主教摆摆手:“我是唯一大主教,巴沙城的神庭我说了算!” 大主教看着纳尔海:“准备二十万骑兵,十万驼队,神庭这边,我将组成一万神兵,好好准备一下,东征布伦城!” 大主教出了纳尔海的寝宫,看了看天,自言自语:“神主,我不会辜负你的重托,北溟这个乱局,就由我来结束!” 第405章 跪或者死 天赐又在占星分院藏书阁待了七天,然后出阁,来到藏书阁外,这时,神智已经在书阁外等候,看见小天赐出来,迎了上来,拉住天赐的手,问道:“读了多少?” “全部!”,天赐说道:“占星分院的藏书比那个不多,也就上万本而已,而且,很多书籍都是一些初级课程,比如天文历法以及宇宙学,都是浅尝辄止,很遗憾的,还有通灵术巫术以及魔法术都很低级,怪不得这个神学院只到九年级,不过瘾!” 神智对天赐的妖孽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在这一刻也十分动容,“七天,上万书籍,不过瘾?还低级?” 神智摇头,看着天赐,“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转世大神?你是不是已经觉醒了记忆?还有,你到底是谁?” 天赐摇头:“我不是谁的转世,我只是我,独孤天赐,还有,我的过目不忘的本事先天而来,我的神海广袤无垠,可承载的知识确实比一般人多,我只知道,我为神道而生,我是未来要见圣神的人,我将替他传道,让这天下再传正统神道。” “神道正统?”,神智摇头:“北溟祖庭曾经有圣子自称得到了圣神启示,要正本清源,传播神道正统,结果怎么着?他的正统神道与既得利益者有根本的冲突,他要破除种姓制度和奴隶制度,提倡人人平等,惹怒了神庭,为所有神庭所不容,被斥为异端,本来要处死的,但是他跑了。我们对你的希望不是替天行道,而是成长起来,代表我巴沙神庭在北溟祖庭的圣子争夺战中夺得圣子之位,然后,提高巴沙城神庭的地位,若是能征服布伦城祖庭的东西两殿,让巴沙神庭取代布伦城祖庭,成为唯一祖庭圣地,就是我神学院的最高期望。所以,在你未成长起来之前,万不可暴露自己的观点,你只是一个学生,一个承载我们所有希望的学生。” 天赐点头:“我还小,想的不周全,放心,我会一心一意的修炼,我会为神学院争气,也谢谢各位老师如此看重我,我不会让你们失望!” 天赐插班入学,和那些高等姓氏和贵族们的后代在一起,作为唯一一个外来人,那些曾经见识过天赐轻松破掉他们布置的魔法阵的人,对天赐有了畏惧之心,尽管心里不服,但是,倒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为难他。 天赐上课听讲,入心入脑,与那些心不在焉的少年截然不同,各个老师虽然对那些少年也严格要求,但是那只是表面文章,他们深知,神学院想要翻身,想要更进一步,必须有妖孽的学生,而那些眼高手低目无余子的少年,则根本不能寄予希望,所以,所有老师都是不约而同的把重心放在天赐身上。 而这也激怒了那些学生。 这个班的孩子头就是尤家人,叫尤山,他认为所有的老师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而忽视了他们这些贵族少年,把精力都投入到了那个孩子身上,这很不公平。 被天赐揍过的尤林就是尤山的堂弟,一个家族的,尤林被揍这件事尤山一直记着,一直在想着如何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一个教训,让他丢脸,让他意识到,无论如何妖孽,在他们这些贵族面前,都是奴隶都是卑贱之人。 下课后,老师已经离开了教室,学生们目送老师走出了教室,尤山向人使了个眼色,有人立即关上教室的门,然后三十多学生齐刷刷看向正在收拾东西的天赐,围在他身边。 天赐看着那些学长,摇摇头,说道:“我知道你们不服气,但是,恕我直言,你们都是垃圾!” 尤山脸色一变,一摆手,学生们一拥而上,拳头争先恐后的蜂拥而来。 但是众人只感到眼前一花,几乎同时,每个人脑门都挨了重重一拳,不过片刻,教室一片狼藉,所有人皆倒在地上,脑袋被重击成脑震荡,一片浆糊,意识散乱模糊。 天赐站在老师的讲台上,坐在那里,气定神闲。 天赐一拍桌子,如闷雷炸响,一瞬间将所有人震醒,少年们呆呆瘫坐在地上,努力抬起头看向天赐,看着那个小娃娃,如同看见魔鬼。 “不公正让你们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自己天生就是天才,就是高高在上的人,你们还未走出这座城,你们在自己的地盘称王称霸,因为不公正让你们有了高高在上的权威,你们在别人的恭维和恐惧中长大,造成了你们目空一切的德行,其实,我真没撒谎,你们其实就是蝼蚁,我可以轻易的捏死你们!” “今后,你们所有人看见我,必须恐惧,必须带着贱笑,必须讨好我,不然,我见你们一次就打你们一次,直到把你们打出心理阴影,让你们成为傻逼!” “现在,你们看着我笑,要笑得卑贱,笑得让我感觉到你们是讨好我,预备开始:给我笑!” 众人脑袋昏昏沉沉,但是还是没有忘了不服气和愤怒,纷纷忍住疼痛对天赐怒目而视,天赐突然化成一阵风,在每个人身上又留下重重的一击,这一次是每个人的鼻子,每个人满脸血,疼痛的哭爹喊娘。 天赐依旧端坐在教案上,看着鬼哭狼嚎的众人,再一次一敲桌子:“抬起头,都给我笑,贱笑!” 少年们被敲醒,抬起头看着天赐,此时再看天赐,有一种看魔鬼的感觉,天赐一半黑一半蓝的眼珠此刻如深渊,里边有无数魂灵似乎要挣脱而出,看一眼便要让人沉沦。少年们心神被摄,皆有神魂离体的大恐怖的感觉。天赐再一次敲了一下桌案,少年们的脑海如被针扎,脑袋头痛欲裂,尤山强忍疼痛,满是血渍的脸看着天赐,终于极为艰难的露出极为难看的讨好卑贱的笑容。还别说,一个笑容过后,那种头疼的感觉立即消失,这让他似乎找到了窍门,跪爬几步,来到桌案下,卑贱如奴,脸上刻意讨好的贱笑竟真诚起来,然后似乎还魂了,所有不适的感觉消失殆尽。 人们看着尤山,有样学样,皆跪爬匍匐,然后抬头看着小孩子,贱笑声此起彼伏。 天赐又敲了敲桌子,道:“再强调一遍,以后见到我,脸上要有讨好的贱笑,我看着舒服了,就放过你们,不然,我让你们生不如死!” 天赐消失,少少年们如同走了一趟鬼门关,浑身汗如雨下,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脊梁的癞皮狗,所有的高傲消失殆尽。 少年们自己洗干净了脸,尽可能让自己恢复精气神,今天这一切,不但远超他们的认知,并且把他们所有的脸面扔在地上被反复踩踏,他们不但失去了高傲,更失去了做人的尊严。 尤山是带着仇恨的,他将仇恨暂时压在心里,不再住神院的高级宿舍,而是回到了家,甚至他已经没有了脸面再回到那个学院,那个课堂。 天赐那个班的学生少了一半,但是神智以及那些老师似乎不闻不问,只要天赐来,哪怕只是他一个人,教学进度照常进行。 英厷在神学分院,他是天赐来到这个学院第一个表达善意的学长,这一天他找到天赐,神情有些慌张,说道:“最近你不要离开学院,最好也不要离开占星峰,神学分院内院那些人要对你不利。” 天赐笑了笑,小手背在后边,气度从容,迈着小四方步,竟然下了占星峰,直接去往神学分院,而且直接去了内院。 神学院的神学分院,按照地位来说就是整个神学院的最重要的分院,如果说其他分院学的是旁门,神学分院则是神学正统,未来的神职人员,都是从神学分院遴选的,就如同清明天下,在高堂堂而皇之有一席之位的,大多是饱读诗书的大儒。 天赐来到神学峰,来到山脚下,那条熟悉的阶梯就在眼前,从下至上,如一步一个天梯,鼓励着每一个学子,人往高处爬。 尤林,这个曾经被揍的高傲人,已经知道堂弟尤山丢尽家族脸面的事情。 今天,他纠结了内院所有人,拦在了山门前,一溜百人,排成纵队,每个人都岔开双腿,让天赐钻过胯下。 天赐要来神学峰的事情早就被传到内院,因为天赐并没有隐瞒,一路走来,告诉他见到的人,他要拜访神学分院内院,他要见识见识内院那些人的威风。 神学内院的那些人早有准备,上百人,商量好,要让那个小崽子,受尽凌辱。 下贱的人就应该有下贱人的觉悟,想造反,那就是找死。 英厷也是神学分院的一份子,但是是外院的学生,地位与内院的人相比,相差甚远。他虽然有些担心天赐,毕竟他还是个孩子,但是,他觉得自己不能离开这孩子,哪怕是自己被揍一顿,也要保住这孩子的安全。 而且,英厷不是一个人,神学峰下,越来越多的外院学子聚集过来,站在英厷的身后,与台阶上那些人形成了鲜明的对立。 天赐来到山脚,看到台阶上从低到高跨着腿组成裤裆甬道的人,眼神突然有些变化,被他死死的控制住,他看向台阶两侧的树上,有几十道隐匿的气息,再看神学峰顶那座高高的殿堂上空,也有几道隐晦的气息,天赐改变了想法。 天赐小手一招,一棵树的树枝从树冠上如灵蛇一般钻出来,被天赐抓在手里,天赐拿着树枝,说道:“占星分院教会了我一些魔法,请师兄们品评!” 天赐驱动手里的绿色枝条,那枝条从那棵树上源源不断通过天赐的手延伸向台阶上的尤林等人。尤林等人也不是傻子,不再摆造型,收腿,各自施展粗浅的神术,有的如灵蛇,有的则是剑喷白雾,向天赐攻击。天赐小拳头向前一轰,山峰震动,整个树林都有摇晃的感觉,经过手里的枝条,突然急速飞行,几乎是在一瞬间,缠住了那一百多人的脚腕,然后,在一片惊呼声中,那枝条突然回缩,所有人被缠住,如同一条链条,被树枝一甩,像是甩鞭子,被甩进树林。 人们皆震惊,更多的人是惊恐,但是事情还没完,天赐小手一挥,那些被缠住脚腕的人从山林里被拖出来,又像甩鞭子一样,摔在山脚下。 天赐来到尤林跟前,小手抓住已经晕厥的尤林的后脖领,单独拖出来,拖拉着走上台阶,然后一只脚踩在他的脸上。 小天赐看着树林上方,又一挥手,那条枝条再次如灵蛇,朝上空电射而去。 一声惨叫,空中跌下几个人,摔在地上,骨骼尽碎。 那枝条控制他们的一瞬间,也同时控制了他们的修为,他们就像是凡夫俗子一样,没有神魂神力支撑,肉身脆弱如豆腐,一摔稀烂。 天赐一脚踢开尤林,站在台阶上,看着下边哀吼的人群,说道:“尔等皆蝼蚁,有何资格在我面前显得高高在上?自今日起,凡内院贵族学生见到我,必须跪拜,否则杀无赦!” 天赐看了一眼尤林,小手一指:“从你开始,不服,死!” 事要闹大,尤启航再也不能无动于衷,从大殿顶飞身而下,身边跟随着那些教师! 尤林爬起身,见到尤启航如见救星,满脸灰土,泪水流下,变成花脸,再加上鼻涕口水,整个人像是从粪堆里爬出来一样,让人恶心。 天赐并没有因为尤启航的出现而有任何波动,今天就一个要求,这些人必须跪在我面前! 我给过你警告,不听,那就打你,让你再也不敢生事,你见到我,只能卑贱讨好,让你们也尝尝,被人轻蔑践踏的滋味。 天赐看向尤启航,尤启航感到浑身如针刺一般,刚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其余老师也转过头,似乎看不见这里的场景。 天赐看向尤林,淡淡的说道:“跪,或者死!” 天空中有数十道身影轰然落下,无数愤怒的目光压向天赐。 天空中的俩老头一步迈出,天空如煮沸的开水,翻滚不已。 尤启航闭上了眼睛,有了一种末日的感觉,他怕这一天,这一天还是来了。 都怪这些该死的贵族,高傲成傻逼了! 独孤秀看着那些神修,目光不屑,又看着尤林等那些少年,说道:“我孙子让你们跪,你们就得跪!” 独孤秀悬立半空,一只手下压,尤林等尚未反应过来,一整片人齐刷刷跪在地上,并且有骨骼碎裂的声音,尤林等想惨叫,却喊不出声音,浑身颤抖,头上如压着一座大山。那些大修士反应极快,扑向天赐,只要把天赐抓在手里,那些孩子也就得救了。只是想的挺好,实际上做不到,另外一个老头突然一步迈出,漂浮在那些人头顶,然后顺时针一旋,那些人如卷进龙卷风中的树叶,旋转升空,老郎头一声“散”,那些人四外开花,跌落在地。 尤启航等人皆大惊失色,这俩老头,有点法力无边的意思。 尤启航唯恐真的闹出人命,抱拳拱手,喊道:“还请前辈手下留情!” 独孤秀随意挥了挥手,那些压力骤然消失,被压得动弹不得的尤林等人瞬间瘫倒在地,没有喊叫只有昏迷。 独孤秀看着天赐,喊道:“孙子,解气了没有,若没有,老子把他们都杀了给你出气...小小一个学院,小小的蝼蚁一样的家族,谁给你们的勇气高人一等?少年无知有可原谅,但是尔等修士,为虎作伥就天理难容,这些修士今天就别活了,老子送你们下地狱改造一下你们的人品!” 尤启航的手只是伸向半空,还未来得及开口,俩老头一瞬间已经将那些修士又席卷到了一起,然后像是揉面团一样揉了几下,双手向外一散,独孤秀嘴上还配音:“砰!”,果然“砰”的一声,“面团”炸碎,所有一切化为烟尘,消散在天地间。 几十个神修,有几个是神庭的人,就这样化作烟尘,尸骨无存。 第406章 预知术 巴沙神庭大主教尤东升听说了神学院的事情,座位下边,是汇报的神庭神徒眼含热泪:“最主要的是我神庭尊严受损,一个外来的乡巴佬,竟然让贵族的孩子下跪,我神庭的几个神圣使徒也被杀害而且尸骨不存,这是对我神庭神圣尊严的挑战,是可忍孰无可忍,请大主教下令,集合神庭神使以上大修士,杀了那两个老头和那个孩子,并且更换神学院高层,警告世人,不要试图挑战我神庭的威严,谁挑战谁死!” 大主教看了看脚下匍匐的神徒,喝了一口茶,道:“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我告诉你,现在可不是内乱的时候,你们知道我的心愿,我需要恢复巴沙城往日的荣光,我要让这里成为唯一的祖庭,为此我需要你们的帮助,也需要家族势力和朝廷的帮助。那孩子我一直在关注,他是不可多得的天才,他的两个护道人更是深不可测,我一直想方设法拉拢他们,而他们似乎也有意靠近我。但是,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因为他们的傻逼行为,几乎让我失去了拉拢他们的机会,若他们不是我尤家的孩子,我真想把他们赶尽杀绝。这倒也罢了,糊涂的家族长辈不但纵容那些孩子们的恶行,而且还出动神修要杀那个孩子,你叫我怎么看他们?糊涂傻不足以形容他们,说他们智障也谦虚了,他们就是傻逼,纯种大傻逼!” 大主教叹口气:“你是我手下最忠心耿耿的人,你也犯糊涂了,你知道我的心愿和志向,但是你不但不制止他们愚蠢的行为,反而跪在我这里痛哭流涕,让我和你一起犯糊涂,你太让我失望了!” 使徒磕头,辩解道:“可是他们始终都是卑贱的奴隶,是下等人,我们不能让他们骑在我们的头上,这样我们的尊严会受到极大的损害...” “砰!”,一脚,神徒脑袋已经开花,又是“砰”的一声,一具无头尸体被踢成两节飞出门外。大主教掏出手绢擦了擦鞋子,说道:“不能再让你说了,再说两句,我都快被你说动了!” 尤东升扔掉手绢,喊了声:“来人,拖出去喂狗!”,两个人跑了进来,尽量压制住无限的惊恐,将散落的两节尸体拖了出去。 天赐在神学院的住处,天赐在屋子里看书,另一个房间,俩老头喝的云山雾罩,阿兹一边劝俩老头少喝,一边给俩老头倒酒,俩老头喝兴正浓谈兴也正浓,独孤秀看了一眼阿兹,眼有笑意也有宠溺,说道:“小阿兹,老爷我很感激你,你代替阿雅充当了母亲的角色,你今后就是天赐的母亲,你就是我的女儿,我们都是亲人,今后我们不离不弃,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往后不要叫我老爷了,就叫我爹爹,可好?” 阿兹眼圈发红,轻轻喊了一声:“爹爹”,独孤秀大笑,掏出一块玉佩,递给阿兹,“我还有一块在我女儿那里,现在这一块留给你,现在我有了两个女儿了!” “恭喜!”老郎头也跟着高兴,他也比较喜欢这个阿兹,朴实且有爱心,对天赐更是没的说,也拿出一个玉镯,递给阿兹,说道:“不求你叫我什么,你需要记住,我也是你的亲人,我们都是一家人。” 阿兹接过玉镯,戴在手上,小声喊道:“二爹爹!”,老郎头一愣,然后大笑,举杯痛饮,这一生,他无妻子儿女,孑然一身,如今捡了一个女儿,不高兴才怪。 独孤秀和老郎头喝着酒,同时一愣,看向窗外,然后俩老头同时走出屋外。 天赐将书放在桌上,也看向窗外。 院内半空,一个人影虚虚幻幻,像是溶解在空中,独孤秀嗤笑一声“装神弄鬼”,背着手慢慢升空,与那人平齐对视。夜色较深,连星星都有些暗淡,但是,二人之间却有一道光明之柱连接,将小院子照的通亮。 对面人突然撤去了光柱,然后下落,独孤秀也收回了气息随之下落,两人对视了一眼,那人说道:“你们做的有点过了!” 独孤秀点点头:“确实,但是,我还想做!” 那人摇摇头,“你说过再给你那孩子一年时间,正好我也需要做一些准备,说好了,那孩子是我神庭圣子,到时候你们要和我一起东征!” 独孤秀道:“约束好神庭的人,不然,还没等出征就让我杀光了,还有,我的孩子可以作圣子,但是,他在另外一条路上,他需要证明自己,他需要竞争祖庭圣子,这也是我答应神学院的条件!” “好,就这样,我会约束我的族人和神庭,你也收敛一些低调一些,毕竟,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那人转身消失。 老郎头神色比较复杂,说道:“这个大主教不简单,而且,他的野心不小,绝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祖庭。” 独孤秀点头:“但是,这也正是我们需要的,管他做什么,他利用我们,我们何尝不是也在利用他!” 天赐继续看书,仿佛什么也没听见没看见。 天赐来到占星分院,这一次,课堂上只有他一个人。 今天讲一种神奇的魔法,预知术。讲课人是一个女巫术师,擅通灵术、梦境术、预知术、招魂术等。 女巫术师名叫莫拉,真实年龄不详,面相大概三十多岁,一袭黑袍,黑发,白面,黑眼珠有浩瀚的深邃感。莫拉进入教室,毫不奇怪教室内只剩下天赐一人,对天赐笑的很温和,说道:“对预知术感兴趣吗?” 天赐点头,道:“大到‘天垂象见凶吉’,小到抽签占卜,都是预知术的一部分,大可预知天文变化小可预知个人吉凶祸福,预知术都让人着迷,还请老师指点。” 莫拉笑了笑,来到天赐跟前,笑声温柔,如天籁之音,“老师先让你体会一下,老师的预知术和你看到的书上的记载有哪些不同,好了,躺在桌子上,不要反抗,老师为你施法,先让你体会一下预知术的神奇!” 天赐依言躺下,很是配合。莫拉笑了笑,摸了摸天赐的小脸蛋,又对着额头亲了一口,笑道:“真可爱!” 莫拉掏出一个吊坠,吊在天赐的眼前,语气温柔:“孩子,累了吧,暂时睡一觉,躺在妈妈的怀里,忘却一切...你在摇篮里,像是在海上漂浮,一荡一荡的,海水托举着你...你闭上眼睛,一个女人抱着你,她对你说着温柔的话语:孩子,慢慢的合上眼睛,你累了,在妈妈的怀里睡一觉吧!” 天赐闭上眼睛。 莫拉轻轻摇摆着手中的吊坠,吊坠带给天赐的感觉就像是一幅幅画在翻开。莫拉语声极为温柔:“你从哪里来?你如何进入母亲的肚子,那个时候你在哪儿?” 莫拉看到了一幅画面,一口井,一个女孩子,一道神光降落到女孩子的体内。 她看到了,那个女孩子在马厩里生下了一个婴儿,那女孩子害怕极了,用破布和干草裹住孩子,跑到后山,狠了狠心,将那婴儿扔下了深沟。 莫拉突然口吐一口鲜血,差点晕倒。 莫拉强行控制住自己的心神,画面又逐渐清晰,一群人,有村民有士兵,还有一只孤狼,开启了大战,那个女孩子拼命守护一个山洞... 莫拉看着那幅画面,画面有些动荡,像是水中的波纹,她看到,那是一幅血腥的画面,士兵们挥舞着手中的屠刀,村民们大哭奔跑...天空突然动荡,一只手出现,随意在那山沟上空一攥,无数灵魂被抓在手内...突然有一道目光穿越时空,看向莫拉,莫拉心神大震,一口鲜血喷出,跌倒在地,昏死过去。 天赐坐起身,看着倒地昏迷的莫拉,敲了一下脑袋,看向远方沉思了一会儿,然后一指点向莫拉,又躺在桌子上。 莫拉醒过来,坐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又像怀疑人生一样发呆,良久才站起身,看向熟睡的天赐,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 天赐坐起来,看了看空荡荡的教室,也走了出去。 天赐第一次认真的逛街,自从来到巴沙城,他对这座城没有认真看一眼。 小小的身影,穿梭在街巷中,似乎不存在一样,丝毫不引人注目。 巴沙城三座大型神堂,三个流派,以尤家掌控的神堂为第一,名叫巴沙大圣堂,其余两座,一座为真圣堂,一座为神主堂。 天赐来到真圣堂。 真圣堂位于一处不高的山巅之上,山不高,却有巍峨之像,圆顶建筑,屹立于山巅,有雄浑之感,山脚下,无数人群匍匐在地,随着偶尔发出的低沉的钟声唱诵合鸣。天赐突然很反感这种声音,不过忍住心中的反感,从人群中如一阵清风而过,来到山脚下,顺着宽敞的台阶,拾阶而上。 山顶,那座巨型的圣堂有一圈围墙,仰望过去,高高的尖顶直破苍穹。围墙周围,有数不清的人跪拜在围墙下,有的甚至已经泪流满面,更多的人抚摸着围墙,像是诉说着什么,巴沙城,这座仅次于布伦城的圣城,宗教寄托着人们几乎所有的希望。 围墙大门敞开着,院内,有很多人整齐的跪倒,那座尖顶的建筑,就是圣堂的核心所在。 真圣堂内,同样是满地匍匐的人,大堂内,那座高高的平台上,有一个黑袍白胡须的老人坐在一把宽大的椅子上,精神状态并不好,斜靠在的椅子上,低沉的为信徒们说法。 “神说,我会带给你希望,就像太阳每日会升起,你们的希望也会每日来临?一切赞颂都应该奉献给真圣,他是万物之主,就像赐给你们阳光一样,赐给你们希望。不信仰伟大的真圣,都将堕入地狱,看不到明日的阳光...” 天赐坐在一个女子身边,但是女子毫无察觉,不但是她,没有一个人察觉。 唱完赞美歌,信众散去,妇女没有走,天赐也没有走。 讲经的老人从宽大的椅子上站起身,看了看那女子,女子也站起身,跟着去了后堂。 进入后堂,老人坐在椅子上,女子跪在老人的脚下,亲吻了老人的脚,说道:“那孩子,果然来历不凡!” 老人咳嗽一声,那处洁白的手帕擦了擦嘴,说道:“布伦祖庭那边早就传来了消息,那孩子是圣女生子,不是人类孕育而来,天降而生,必定不凡。但是,我让你以通灵术查找他的来历,不是让你告诉我他果然来历不凡,而是我希望你告诉我,他究竟来自哪里,为何不凡!” 女子浑身颤抖了一下,道:“一个处女,井台打水,光从天降,降于那少女体内,少女将孩子降生于马厩,扔到沟里,后又救了孩子,然后...”,女子突然又喷出一口鲜血,有晕厥之像,老人见状,坐直身体,弯下腰,一只手搭在女子的头顶,一股澎湃的神魂之力注入到女子神海,稳住了她快要溃散的神魂。女子恢复正常,看着老人,满脸都是崇拜。 “接着说吧!”,老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女子摇头,“后来的事情,我已经全然忘却,哪怕是自我催眠,也不能记起分毫。” “天降而生,大神转世,天命圣子...”,老人揪着胡须,陷入沉思。 “这孩子落到巴沙城绝非偶然,神教要利用这孩子成为他们的圣子,神主堂也跃跃欲试,他们都想争夺这个孩子,神学院希望这孩子为他们在圣城扬名,而我,我不要,我要杀了他,而且,一旦这孩子被一方所得,另一方也绝不能留,不能给敌对方留下后患。” 女子浑身战栗一下,说道:“圣主,若是那孩子能代表我真圣堂,是不是可以留他一命?” “怎么?你舍不得?”,老人目光突然变得寒冷,“我们不需要,我们不能允许有这个变数存在。” 老人伸出手指,轻轻一弹,一团白色光团出现,摇了摇手,变成小手指大小,弹在女子眉心,并钻入女子脑门,女子感到一阵眩晕,接着竟有一股磅礴的神魂之力在神海中膨胀。女子摁住自己的头颅,面容扭曲,却一声不吭。老人道:“慢慢炼化,这是给你的奖励,同时,下一次与他通灵,可将此神魂渡入他的神魂之内,你可以通过他的神魂偷窥他的记忆和一切。杀死他之前,我要知道他的确切来历。” 女子忍住头痛,再一次磕头,问道:“还有他身边的两个老头怎么办?” “暂时不用管他们,他们就算再有本事,但这里是巴沙,是我们的地盘!” 老人摆了摆手,“去吧,莫要让我失望!” 女子叩拜而退。 天赐也随之离开。 第407章 巴沙城暴乱 晚上,一颗硕大的星球从天而降,拉出巨大的长条火光,如一条火龙从天而降,降落的地点就是真圣堂,那座山丘因此夷为平地,高耸威严的圣堂化为灰烬。 巧合的是,那座神堂内正夜里举办一场法会,圣主亲自出席,整个真圣堂所有高层都参加,但是无一幸免,皆为灰烬。 真圣堂因为崩塌,所有的信徒也因此销声匿迹。天罚,人们普遍认为,神教的异端遭受了惩罚,所有真圣堂的信徒若不及早改弦更张,下场将会跟那座真圣堂一样。 天赐照样上课下课,莫拉自从真圣堂消失也跟着消失了,好几天没有来上课了。 内院和占星院那些贵族学生也好几天没有来上课了,但是似乎并没有人在意,反而学院更加热闹,孩子少年们甚至笑脸满面,教师们也更加起劲了,教室内经常有歌声悦耳。 天赐的占星课程一直按部就班,还是他一个人,有时候英厷过来蹭课,代替莫拉上课的是另外一个女教师,莫代,更年轻一些,不过似乎能力不足,最起码在天赐面前显得底气不足,所以教学改成了两人玩游戏,当然游戏也与十大神术有关的游戏,莫代更多的时候成为学生。 莫代有一个莫拉比不了的先天优势,魔瞳! 所以莫代最大的优势就是瞳术,不过,莫代看着只有二十岁的样子,而且魔瞳没有彻底觉醒,只停留在看别人内衣下面的东西和透视墙壁等初级阶段。也因此在感觉自己在天赐面前丢脸时,故意看向天赐的裤裆,并比划出一个小小的尺寸。小天赐条件反射一般捂住裤裆,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每到这个时候,莫代就会摁住天赐,吓唬他要扒他的裤子。天赐吓得来回翻滚,不得已求饶。 有时候,二人坐在教室的窗台上,都杵着下巴,看向山外,望向天空,莫代笑道:“我若是能看到天上的神宫就像看到你的小鸡鸡一样清晰就好了,说明我的魔瞳真正的开启了。” 天赐问道:“有了魔瞳,你要干什么?”,莫代转头看了一眼天赐,眼神自然而然的看向天赐的裤裆,天赐赶紧捂住,一脸无可奈何,说道:“不会这么无聊吧?” 莫代微笑道:“你现在还小,看看怕什么,等你长大了,想让我看我也不看了...听说你虽然小,但是已经走了几万里路,你长大了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天赐理所当然的点头,“不错,我本来就很了不起,我要做这个天下最大的神!” 莫代搂住天赐的肩膀,说道:“神又有什么好?”,说着捂住自己的嘴巴,看了看天,道:“神在心里,我们得心里都住着一个神,我们的神慈悲博爱,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像神一样,把神的慈悲赠给每一个人!” “下午没有课了,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莫代揉了揉天赐的脑袋。 天赐拨开莫代的手,说道:“也好,学了半天了,有点晕了,我们到城里去吧,逛一逛,吃点好吃的,对了老师,你带钱了吗?” 莫代拿出一个漂亮的荷包,在天赐眼前抖了抖,“刚发的工资,二十多两银子呢,想吃啥,老师管够!” 天赐站起身,莫代拉着天赐的小手,只感到小手滑腻无骨,手感极为舒服,又使劲捏了捏,天赐看了莫代一眼,摇摇头,说道:“我还是个孩子啊!” 莫代忍不住大笑,笑的鲜花乱颤,拉着天赐,一路欢声笑语走出了学院。 真圣堂一夜消失,连带着真圣堂那天晚上聚会的人都化为灰烬,真圣堂所在地成为遗址,不少信奉圣神的人在遗址凭吊,有些信仰坚定地信徒开始陆陆续续的在遗址静坐,甚至有的人开始堵截道路,要求朝廷给个说法。 什么说法?从天而降的天灾,朝廷找谁说理去! 莫代拉着天赐的小手,尽量避开那些静坐街道上的人,小声道:“真圣堂的信徒都是一些比较邪门的信徒,行事极为偏激,巴沙城是三教合流的圣地,本来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各信各的,但是真圣堂的信徒不然,对于异教他们没有一点包容心,大街上经常有暴尸街头的人,不用问,那都是真圣堂的信徒杀的。这一次算是老天开眼,不偏不倚,一块陨石正砸落在真圣殿,而且只灭了真圣殿方圆地界,外边却秋毫无犯,实在是巧了,也令人解恨!” 天赐问道:“莫老师对真圣教很反感?”,莫代突然脸色变得阴沉:“我恨不得他们全都死光光!” 绕过真圣教信徒静坐堵截的路,莫代拉着天赐来到一条街,说是街道其实就是比较宽敞的胡同,地面由青色的河卵石铺就,两侧店铺林立,店铺外边有琳琅满目的摊点。莫代来到一处卖肉串的小摊,买了两串,二人边吃边走,进了一个门脸不大的小饭馆,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位置坐下。莫代点了两碗素面,笑道:“吃一碗面你不会认为我小气吧?” 天赐把下巴放在桌子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手里的肉串,刚要回话,却猛然听见一阵嘈杂声,接着,好几个人冲进饭馆里,开始喊叫打砸。莫代大吃一惊,马上来到天赐身边,把他压在身下,紧紧地护着,并尽可能缩小身体,不引起那伙人的注意。 店老板见这些进来,吓得缩在柜台下面,喊道:“各位爷,钱财什么的随意拿走,还请各位爷饶命!” “乒乒乓乓”的打砸声极为吓人,接着有砍刀劈骨的声音和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过了一会儿,那些人扬长而去,整个街道都陷入混乱,人们狼奔豕突,惨叫声此起彼伏,血腥气在整个街道漫延。 莫代身体颤抖,死死压住天赐蠢蠢欲动的小身体,天赐喊道:“莫老师,我喘不过气来了,压死我了!”,莫代这才稍稍欠起身体,慌张的看向饭馆,此时饭馆不但杯盘狼藉,而且好几具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地上血流成河,血腥味扑鼻,场景极为恐怖。 天赐趁机从莫代怀里钻出来,看到饭馆内的情景,立即涌现出一黑一蓝的眼珠,眼珠放射出的目光似乎搅动一方空间,让空间变形。天赐来到大街上,见无数黑衣人追砍四处奔逃惨叫的人,呆呆的站在那里。莫代跑出来,抱起天赐回到饭馆,现在只有饭馆才是安全的地方。 天赐缓过神来,挣脱莫代,又跑回到街道上,看着街道上那些疯狂砍人的暴徒,他的两道目光放射而出,然后两道目光一绞,整个街道如翻滚一般,那些手持大砍刀的暴徒皆化为绞肉机中的肉,散落在街道上。 莫代抱起天赐,夺命狂奔,整个城市到处都是骚乱,事情来的太过突然,朝廷甚至没有任何准备,连神庭也没有任何准备,反而各处衙门和神堂都遭受到冲击,死伤无数。在这一刻,仿佛整个城市都是暴徒,每个角落都有疯狂的人群。 莫代干脆扛着天赐狂奔,身后身前左右都有手拿砍刀杀红眼的暴徒,莫代左奔右突,就算是修为再不济,也还是修行者,夺过刀子杀了几个人,杀开一条血路,直奔学院。 学院最安全,比那些衙门和神堂都安全,这里有无数修行者,普通暴民就是来几万人都会有来无回。 浑身是血的末代扛着天赐在校园内狂奔,大喊:“院长院长,出大事了!” 十几道身影从天而降,又有无数学生从各处疯跑过来,看见莫代扛着天赐,浑身是血,尤启航惊问:“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浑身是血?” 莫代放下天赐,声音颤抖:“城里,城里发生暴乱,看样子是真圣教信徒,他们发疯了,见人就杀,现在满城都是血,都是死人!” 尤启航看了看莫代又看了看天赐,吼道:“你去城里干什么?还拉着天赐?他若有个好歹,你死一百次都不够赎罪,看着干什么?把他送到住处,给他洗一洗!” 莫代赶紧拉着甜的手往天赐的住处走,尤启航举了举手想说什么,终于还是没说出口,看着一干属下,说道:“马上组织神院护卫队,由黄麟你来组织,关闭院门,守卫神院,各分院马上清点自己的学生,若发现有失踪人员,立即备案并寻找!” “别看着我,快去,我的学生一个都不能少!”,尤启航大手一挥,然后一步登高,朝城内方向飞去! 尤启航在城内上空观察城内,城内到处都是狼烟四起,到处都是腥风血雨,杀人的逃跑的鸡飞狗跳,整个城市混乱不堪。尤启航来到真圣堂遗址上空,见无数信徒从这里领到武器然后奔向各处,依然明白,始作俑者就是这些真圣教的信徒。 真圣堂消失,精准操控,一击毙命,怎么就那么准?说不是人为的,不但真圣教信徒不信,自己也不信。 但是活该,真圣教是这个城市的毒瘤,因为信徒众多尾大不掉,不但朝廷不敢惹,就连神庭也不敢惹。三教之所以相安无事,都是彼此芥蒂,相互防范,谁也不敢捅马蜂窝,如今真圣堂被毁,给了那些信徒借口,不是另外两个圣堂干的也是他们干的。平衡因此打破,仇恨有了宣泄的出口,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遗址上的人有四五万人,拿着武器去往各处,他们极为亢奋,仿佛早就想杀人了,听着大刀入肉的声音,似乎能给他们带来疯狂的快感。一伙信徒奔跑的方向正是神学院方向,暴徒们极为兴奋,手举大刀,疯狂奔向学院。 尤启航并没有在意,神院可不是这些暴徒能撒野地方,想进大门得留下一地尸体。他奇怪的是,为何到现在还不见朝廷出兵镇压,甚至也不见神庭出动兵力,他们想干什么? 尤启航终于想到一件事情,神庭那边早就想彻底铲除真圣堂,只是苦于没有借口和机会,现在机会来了,他们故意让天下乱起来,让所有人对真圣教恨之入骨,然后一举铲除,赢得所有百姓的拥护。 这才仅仅两个时辰,神庭在等,朝廷也在等,甚至那个看起来低调的神主堂也在等。 这是要一举铲除所有真圣教信徒的节奏! 暴乱持续了三天三夜,没有人管,任凭那些暴徒越来越猖狂。 第四天清晨,突然朝廷十万大军和神庭神兵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开始屠杀暴民,屠杀同样持续了三天三夜,整个巴沙城变成了鬼城一样阴森恐怖。 一座数百万的城池,七天,死了一百多万。 然后朝廷开始清理城市的每个角落,所有的尸体不是被焚烧就是被掩埋,神庭宣布真圣教为非法宗教,继续清洗真圣教余孽。 那处遗址,被屠杀数万信众,并就地挖深坑掩埋,遗址四周筑高墙,被后人称“万人坑”。 神庭大主教尤东升发表告巴沙城神教信徒书,宣布巴沙城不允许一个真圣教信徒存在。朝廷也发表告帝国百姓书,宣布北溟神国不允许真圣教立足! 甚至布伦城神教祖庭东西两殿破例联合发表声明,在北溟神国境内,驱逐所有真圣教信徒,宣布他们为恐怖的异教组织,非法,布伦城的朝廷也宣布,真圣教不得在整个北溟神国立足。 从此,真圣教在北溟神国成为人人喊打的异类,各地打击清剿真圣教的运动不断升级,杀害真圣教信众上千万! 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这场运动因何而来,史书上也只是记载,真圣教信徒暴乱,三天三夜杀害无辜民众数十万,朝廷和神庭被迫反击,肃清了真圣教。 很少有人知道这场由一块石头引发的血案的真实原因,即使是神庭朝廷也不知道。 神主堂主动归附圣堂,巴沙城的神庭,成为最后的赢家,所以,后来有人猜测,根据谁得利谁有嫌疑的规则,把矛头指向了神庭。 大主教尤东升不肯背负始作俑者的名声,多次声明:这场暴乱是真圣堂引起的,他和朝廷是被迫自卫反击! 不管怎么说,这场暴乱最后的赢家是巴沙城的神庭也是北溟神国所有的神庭。 贵族学生们开始返校,却低调许多,尤林尤山为代表的高等姓氏学生开始变得深居浅出,虽然傲慢仍旧刻在骨子里,但是,不再看低种姓学生像是看苍蝇一样的表情,躲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天赐进入医药分院,院长张阙亲自将天赐接到医药峰。 天赐仍旧一头扎进藏书馆,七天后,开始跟班学习,班里有一位学生叫华人杰,对天赐极好,整日形影不离,守护着天赐。 天赐对解刨学极为有兴趣,那座阴森的解刨房,就算是老师也不愿意多待,但是,那里是天赐的天堂,那些尸体是真正的尸体,有些还热乎着。 尸体的来路很正当,有些是正常死亡的,有的是路边遗弃的尸体,有的是遭受暴力横死的,有的是因为惊恐猝死。 不同的死亡有不同的原因,解刨可以判断死亡的原因。 天赐更感兴趣的是人体的组织结构,一把小刀拿在手里,大到解刨器官,小到仔细结构微型组织,一把小刀切出一个最小的结构,可以发现人体的很多奇妙。 对解刨学的痴迷让同学们很害怕,都对这个小家伙敬而远之,华人杰也困惑不解,有时候忍不住,问道:“你为何对那些血腥的东西感兴趣?” 第408章 刺客 第四百零八章 刺客 天赐道:“当你看待那些尸体不是尸体,而只是学习对象的时候,你不会觉得恐惧,还有,有些病不是吃些丹药就能好的,医药分院给我们提供这么多好的样本,就是让我们好好学习,比如切掉病变部位,你不知道病变部位的结构,从何处下刀?比如手术过程中,不让开动脉血管,一个不小心就会造成血管破裂,病没有治好反而害人。我们有些人害人杀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反而面对死尸却有诸多矫情,往小了说是虚伪,往大了说是冷酷...其实,我很想解刨一下那些傲慢的高高在上的人,看看他们的身体里有什么特殊,是什么特殊器官或者组织让他们会产生那种心里。” 华人杰感到有些心惊,搂过天赐的肩膀,说道:“别,你这想法让我头里发麻!” 天赐抬头看向华人杰,重点是看华人杰的脑袋,“头皮发麻?为什么头皮会发麻?应该切开看看,头皮发麻的原因。” 华人杰真想逃跑,但是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拉着天赐的手,说道:“天赐啊,你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千万千万别做那么血腥的事情,杀人不好,绝对不好。” 天赐不在意的说道:“有些人不用自己动手杀人,有的时候一个眼神一句话,可以让千里浮血尸横百万,可怕的不是杀人的刀,而是那些可以掌控众生性命的人。 天赐的学习劲头和妖孽天赋,让同学们越来越服气,一个孩子,入学不到一年,把所有学科都过了一遍,而且一举达到九年级毕业的程度,说是天才已经远远不足,人们只好把天赐认为是某个大神转世,否则,解释不通。 同时,一个消息传开,天赐将成为巴沙神庭的圣子,而且可以不用考核。 一开始,这则消息并没有引起轰动,因为人们都认为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但是,沉默几天之后,终于有人不服,并在学院内引起了骚动,神学分院内院的学生们认为这很不公平,他们应该得到公平竞争的机会。 而且从心眼里他们不认可那个外来的孩子,他再妖孽,也是来路不清的异种,而他们才是天选之人。 一般来讲,神庭的圣子都是经过神国各地推荐遴选然后考核,再脱颖而出,似这样神庭钦点还是第一次,这样就绝了很多贵族的希望,不但学生不干,几大家族贵族高种姓的人更不干,这么多年,可以说世世代代了,圣子的人选基本上都是在高等姓氏贵族中产生,普通姓氏和低种姓基本没有,数百年来也不过二三个而已,而且那还是妥协后的产物,现在,神庭不与贵族们商量,就把圣子之位钦点给一个孩子,他们无论如何要讨个说法。 大主教尤东升气的骂娘,让侍女烧了一锅开水,洗了个澡,感觉洗不净一身晦气,屋子里无非侍女与自己,但是骂人骂的很起劲儿:“也不看看自己生的都是什么种,一个个除了傲慢一无是处。一个六岁的孩子,入学不到一年,学了所有课程,只要不是眼瞎,都会看到那孩子绝对是个天才,大天才,你们那些货色拿什么和人家比?高种姓?贵族?我呸!一窝子近亲畸形儿,长得歪瓜裂枣不说,早死的有多少?埋在那座墓里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说什么维护血脉正统纯正,再这样下去,那些所谓的贵族不用别人消灭,自己就灭了,再看看人家那些祖庭,随便拿出来一个看着都比所谓高贵人士舒服,那才叫人。” 大主教气的看了一眼不敢插言的侍女,说道:“你是个侍女,地位地下,但是我看你比看家里人舒服得多,不瞒你说,我恨不得杀了那些看着恶心的家里人,长得恶心,那种无知的高傲更恶心,他们不知道,他们其实已经遭人唾弃,如果不是地位和金钱,把他们放在和你们同一水平线上,他们就是臭狗屎,没有人会看他们一眼!” 大主教越骂越生气,一把搂住侍女,说道:“败败火!” 但是几天后,神庭还是发布了神谕,巴沙神庭遴选圣子,各地皆可推荐人选,一个月后,举行圣子遴选大考。 这一回合,以贵族们胜利神庭妥协而告终。 但是大主教信心满满,他确定,那些歪瓜裂枣的贵族少年,根本就不是天赐的对手。本来钦点圣子是想给贵族们留点面子,现在好了,你们不要脸,那你们就丢脸吧。 大主教尤东升需要一个圣子为他的神庭争光,同时,一统北溟神国的准备一直紧锣密鼓的进行,大主教不甘心偏居一隅,他想把巴沙神庭变成祖庭,他想一统北溟神国,成为北溟神主! 尤东升瞧不起自己的家族,他把这一切的希望寄托在天赐和朝廷身上,若是家族敢挡他的路,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灭了自己的家族! 尤东升瞧不起自己的家族,但是尤家也绝不是像他憎恶的那般难堪,一个大族,一个曾经享受过无尽神赐阳光雨露的大家族,一个延续了千年的大族,没有底蕴绝不可能屹立千年而不倒,而且尤东升本人就是尤家最大的受益者,从圣子到大主教,一路走来,尤家是他最大的助力。 但是,尤家被他嫌弃了。 在巴沙城的尤家家主叫尤叮铃,是尤山的爷爷,坐镇巴沙城的尤家的掌舵人,北溟神国,除了神庭皇朝,家族势力三分天下,尤家就是其中之一。 尤叮铃绝不允许神庭圣子之位落到别人手里,这件事他和尤东升发生了激烈的分歧,你尤东升怎么说也是尤家人,就算你是主教,但是归根结底你也是尤家人,家族想可持续发展,没有神庭的支持,甚至不和神庭捆绑在一起,是不可能的,因为家族支持神庭,神庭为家族提供助力,家族通过神庭掌控世俗的一切,没有了神庭,家族就会沦落为普通家族,是可以破败的。 尤叮铃七十多岁,但是容貌清雅,看上去也就是四十多岁的年龄,绝不像尤东升埋汰的那样,都是什么近亲畸形儿。他与尤东升都是一脉,是尤东升的堂叔,对于尤东升,除了引以为荣,但是更多的是不放心,这小子有反骨,不好掌控,比如圣子这件事,这小子就和自己唱反调。 尤叮铃最近开心的事就是真圣堂灭亡神主堂归顺,这让尤家在巴沙城及其方圆千里这一代如日中天,作为尤家代表人的尤东升因此地位更加水涨船高,尤东升在家族内越发牛逼,这不,已经说过几次了,要让那个什么天赐的做圣子,而且极力推举,要不是自己竭力反对,恐怕那个孩子已经端坐圣子宝座,连自己都要磕头。 最可气的是听说那小孩子把自己的两个孙子都给揍了,脸面掉了一地。 尤叮铃不允许自己家族人当不上圣子这件事的发生,尤东升那边虽然让步,但是要进行大比,自己家这些孙子还真不见得胜过那个小孩子,至于其他势力和家族,就算能胜过自己的那些孙子也不敢胜,唯一例外的就是这小子,没办法那就让他消失,神魂俱灭的那种。 这样的大家族当然有自己的秘密势力,豢养打手无数,不说那些到处烧杀抢掠的打手,就说暗杀组织刺客组织,哪个大家族没有?接活挣钱是一方面,暗杀异己更为重要。但是为了避嫌,尤叮铃不准备动用自己家族的神秘力量,而是出钱,让江湖势力来做。 自己的亲儿子尤东旭是培养家族秘密势力的幕后老板,家族神秘武装就掌握在他手里。尤叮铃和儿子尤东旭一拍即合,凭尤东旭在黑暗江湖的势力,可以轻易收买杀手组织,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这件事。 问题是那孩子有两个护道人,听说极为霸道,实力深不可测,要解决那孩子,得想办法先解决这俩人,或者,让这俩人顾不上那孩子。 天赐没有介意所谓遴选圣子的事情,不过虽然表面不在意,但是他对那个圣子之位势在必得,说实话,若是神学院那些所谓的高贵少年和自己竞争,他觉得自己可单手群灭。 天赐已经到了外学峰,外学主要是清明天下的儒法道兵山医命相卜等,连老师都是来自清明天下,比如院长公孙弘就是清明天下中洲人士。天赐对这些更是极为感兴趣,特别是符箓一道,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画符,需要纸缯也就是符纸朱墨还有朱砂等材料,这些分院都有配备,但是,天赐需要一支好的咒笔,学院也有,但是品质达不到他的要求,他想去城里看看,碰碰运气,看看城里的文具店有没有自己满意的咒笔。 天赐想找俩老头让他们陪自己去,但是没准俩老头就不让自己出去而他们自己去买了,他们买的还不一定达到自己满意。找阿兹阿姨,还是算了,现在城里不消停,她连自保能力都没有,到时候还是个拖累,干脆自己去,偷偷地出去。 天赐说走就走,人不大速度极快,转眼之间就来到了神院大门,然后一阵风一样去了城里。 他真没注意,无论校园内还是校园外,都有无数目光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尽管他跑得快,但是也没有瞒过那么多眼睛,很快,天赐独自出校园的消息已经被人关注,天赐的身边开始有了不少盯住他的眼睛。 进了城,天赐开始东张西望,他突然有点后悔应该把英厷或者张阙老师带上,城里他不熟啊,哪里有卖笔的? 天赐走在大街上有点茫然,想找个人打听,刚好一个穿着连帽长袍的人走了过来,矮下身,问道:“你叫天赐?” 天赐点头,随即问道:“大叔,哪里有...”,天赐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那人手中一把小小的匕首,像是他玩了很长时间的手术刀,刺向他的咽喉。天赐没有躲闪,信手一点那人的手腕,手腕倒转,拿过那把匕首,匕首极快而且极为准确的进入了那人心脏,稍一用力,割断了那人的心动脉,然后若无其事的离去。 那人脸色一变,直起身,捂住自己的左胸,走了几步,轰然倒地。 逛街的人立即炸锅,开始大呼小叫。 天赐随着受惊的人到处奔跑,所到之处,又有几个人倒落尘埃。 天赐消失在城内,不多时,回到了校园。 那么长时间学习解剖学不是白学的,一刀下去,已达到“以无厚入有间,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得境界,动刀甚微,杀人不见血,善刀而藏之的地步。 天赐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在藏书馆看书,练习画符,似乎从来没有出去过。 但是,天赐心情并不平静,果然有人对自己动了杀心,至于是谁,明摆着,自己是圣子最热门的人选,而最不希望自己当圣子的,就是尤家。 图穷匕见,看起来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天赐不敢托大,尤家作为传承千年的老牌家族,其底蕴之深厚势力之广博,绝对不是自己这两三个人可比的,就算自己等人都是通天大能,你保证尤家没有同等人物?特别是这种暗杀,防不胜防,就算是自己也头疼。而且,自己的行踪自认为很保密,但是,一时兴起要去一趟城里就暴露了行踪,可见,在这个校园也有很多人家的眼线,也不安全。 这事还真不能和俩老头说,就那俩老头的的性格,能把这事闹上天。 天赐拍了拍脑袋,觉得这是真有些麻烦,但是也不是无路可走。 天赐来到总院长尤启航的办公室,行礼,说道:“我知道神学院对我报以很大的期望,希望我夺得圣子之位,代表学院到布伦城参加大比,为学院争光。这是我的荣幸,但是,我现在觉得自己有点走入偏门了,学炼器学星象学医药外学,却耽误了最为正统的神学,因为圣子之争争的是神学素养和修为。我请求院长让我回神学分院并加入内院,我要好好下一番功夫,提高自己的神学素养和修为。” 尤启航笑了笑:“本应该如此,神学院之所以是神学院,当然是以神学修为为主,其余皆为左道,你能认识到这一点我很高兴,我也支持你回到神学峰,不过,你和内院的那些学生冰火不同炉,你确定你能在那里呆得下去?” 天赐道:“其实严格说起来,我与他们并无太大矛盾,无非是他们对我不服气而已,我去内院是学习去的,不是和他们较劲去的,而且恕我直言,他们那点心思还不足以影响我的心情,我会好好学习,并且尽量和他们处理好关系,我还相信,只要我真诚的和他们交好,他们会被我感动的,我们甚至可以成为好同学好朋友,我想,院长大人也希望如此吧!” 尤启航对这个小孩子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这孩子这么小,却有如此的大局观,而且如此的会说话,那些所谓的贵族少年和这个小子简直没法比。尤启航笑笑,道:“我同意了,我亲自带你去内院!” 尤启航带着天赐来到内院。所谓内院,在神学峰一处山坳中,与神学峰外院隔着一座山头,这里是神学院最为幽静也是最为风景如画的圣地,从山头往下看,内院如坐落在花心中,五座山峰的拱卫之地,甚至比总院那边看起来更为神圣。一座巨大的神殿式建筑,连绵数里的独立小院,给内院学子们提供了豪奢但不乏幽静的学习场所,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处皇家别院,是一处贵族的休闲之地。 天赐不得不服,这个世界上,有的人天生就是富贵命,带着祖宗的福荫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来享福的,就是来气人的。 第409章 教会你们做人 天赐跟着尤启航来到内院的大院,事前已经传信了内院导师,导师们来到大门口迎接,对总院长行礼。总院长摆摆手,说道:“你们知道我的意思,现在我把天赐交给你们,三个月后的内部比试,我希望他脱颖而出,记住,他代表的是我们神院,更代表我个人,无论那些人有什么想法,都给我憋着,不能让他受到一点伤害!” 内院导师们频频点头,对于这孩子,他们都很喜欢,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学生能出人头地,而且,对那些眼高手低傲慢无礼的贵族少年,他们无一不失望。 尤启航并没有进入内院,而是转身就走。一位导师亲热的拉着天赐的手,道:“你就插入我的班,我们几位导师都会竭尽全力的帮助你,让你学习到真正正统的神学。” 几位导师都频频点头,这个叫阿点的女导师接过天赐这个烫手的山芋,是他们愿意看到的,他们虽然喜欢天赐,但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班里那些高高在上的公子哥,自己都镇不住,来这一个妖孽,那些家伙不找茬才怪,虽然被揍过,但是,依旧不服气。 阿点是神学院为数不多的女导师,不同于外院女老师莫代,阿点三十多岁,但是风姿更加迷人,身材丰腴,面容更是宛如天上神女,颇有倾国之色,是整个神学院的第一美人。不过来历一般,好像是中等姓氏,不是豪门之家,仅仅是一般市民家庭。但是阿点导师博学多才,听说是从布伦祖庭那边的神学院毕业的,回到家乡被家乡被神学院聘为导师,是神院几乎所有人的梦中情人。 不过到现在依旧是孑然一身。 阿点拉着天赐的小手,来到了自己的班级,站在讲台上,向所有学生声明:今后,天赐就是我的学生你们的同学,废话不多说,我希望你们互敬互爱,若有敢欺负他的,我必然不客气! 天赐扫了一圈,看到,这个班里有很多人被他揍过,其中就有尤山。 小双抱拳,微笑,特别是对着尤山笑了笑。 阿点揉了揉天赐的脑袋,说道:“你们暂时先自习,一会儿,我亲自给你们授课!” 阿点以让天赐坐在第一排,然后拉开教室的门走了出去。 天赐仍然坐在教室的讲台上,面对教室内所有少年,给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尤山与几个学生对视一眼,然后站起身。 天赐收起了笑容,教室内突然有一道虚影快速旋转起来,所到之处有清脆的声响,虚影在教室内一个呼吸时间闪动一圈,所有人一个不落脸上都挨了一记重重的耳光,众人被打得晕头转向,脑袋如浆糊一般失去了意识,耳鸣脑鸣让自己的脑袋如同要炸裂一样。 天赐站在讲台上如同根本就没离开过一样,拍了拍手掌,掌声将所有人从迷瞪中惊醒过来,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天赐看着教室内的少年们,小小的身体挺直,一股气势雄浑无匹,捂着脸的少年们惊讶惊悚的看着天赐,愤怒不甘心害怕在每个人心中不停的转换,定定的看着天赐。 教室门打开,阿点进来,天赐笑呵呵的抱拳,对同学们笑道:“真是客气,老师,他们很欢迎我,每个人都很欢迎,鼓掌不过瘾,拍脸以示欢迎!” 天赐来到自己的座位,若无其事的坐下。阿点看着所有捂着脸的少年们,没有一点反应:“上课,把书翻到...” 阿点讲完课,把天赐叫到自己身边,并拉着他的小手走出了教室,二人来到一处演武场,阿点问道:“你最擅长什么武器?” “剑!”,天赐痛快的回答。 “你可知剑为何物?” “持剑行天下,铲除一切不公!” “可为神卫道?” “我之剑只为守护公平,不为神不为天!” “你从哪里来?” “天上!” 阿点从兵器架上抽出一把宝剑,用手指一弹剑身,剑鸣清澈悦耳,余音袅袅,接着突然剑化为光,光在演武场内纵横交错,接着速度越来越快,白光如光点,在场内神出鬼没,光点的尾光似是画在空间之上,固定不动,光点穿梭,编织成光的囚笼,阿点就在剑光囚笼之内,持剑纵横,囚笼,内气不泄外气不侵,煌煌如一个巨大的光球立在演武场。 阿点突然停止舞剑,身形站定看着剑笼外的天赐,一剑点在光笼之上,光笼轰然爆炸,无尽的气息狂暴扩散,比飓风狂暴百倍,演武场就像大湖投入一块巨石,波涛滚滚声势浩荡,演武场所有的器械兵器等皆被爆出数丈之外。 天赐身形一动未动,脸色也没有一丝变化。阿点收剑,调整呼吸,然后看向天赐,虽然知道天赐妖孽不能以寻常眼光看待,但是见天赐一动不动,还是大感震惊,来到天赐跟前,问道:“老师的这一套剑法如何?” “好看!” “好看?仅仅是好看?”,阿点极为奇怪,也十分不服。 天赐点头,道:“老师这一套剑法若是用来表演可得十分,若是用来对敌则一无是处!” 阿点气的丰腴的身体有些颤抖,举了举手最终还是落下,沉声道:“愿闻其详!” 天赐道:“老师的神道修为已跨过了神婴门槛,虽未得神道册封,但是那些所谓的神徒神使圣子天神使皆不是老师的对手,老师已经一只脚踏出凡界,有神灵之像...我不知道为何老师能有这样的修为,但是我敢肯定,老师定然有自己的机缘。但是单说剑道,老师也就刚入门而已!” 阿点气乐了,“说说看,若是不能让我服气,我揍你!” 天赐也不反驳,而是拿过阿点手中的剑,聚气,提剑,宝剑平举,剑尖有肉眼可见的剑意凝固,剑尖如同加长了一节,上有光晕环绕,神气更是肉眼可见从剑柄部位沿着宝剑的剑身注入到剑尖,也未见任何气势,一剑刺出,剑尖脱剑而去,二十多丈的远处,一座石凳,轰然炸碎。 天赐道:“我是为了让你看清楚如何形成并凝固剑意,剑意如何实质化,神气如何加持剑意,以及如何攻击,将动作放慢了百倍。你的问题是,你尚未凝固剑意,你的气势大部分都浪费了,声势很大效果一般,你的一场舞剑,消耗了你体内大部分神气,但是也就图个热闹而已,你看看,你爆发的效果仅仅是将那些东西排开,却未损人家分毫,声势再大,又有何用?” 阿点如遭神雷,呆呆的呆在当场,她不服,但是这番话如醍醐灌顶,令她又不得不服。 果然,这才叫妖孽! 天赐怕打击到阿点,笑嘻嘻道:“不过,这套剑法确实有可取之处,不但好看令人眼花缭乱,而且...反正挺好看的,我想学!” 阿点气的胸疼,看了一眼天赐,气哄哄的拉起天赐的手,愤愤道:“走,回去接着上课!” “天赐,你的剑法从哪儿学来的?” “书上就有,你们不看而已!” “放屁,我怎么没看到?” “神圣经典和剑经中都有记载,不过需要将两部经融合起来,就可以领略这套剑法的精髓。” “那这套剑法可有名字?” “有,秋风九剑,我取的!” 回到教室,阿点又恢复了那种冷漠形象,说实话,对于眼前这些孩子,除了这个天赐,她是一个都看不上,要不是为了挣俩钱,躲避一些事情,她甚至都懒得看这些人一眼。不过,今天心情格外的好,虽然被一个小屁孩打击了一下,但是,总体上有这个孩子在,也不枉她教书育人一场。 被扇了耳光的众少年们对阿点老师与小孩子的亲密关系有些不服不忿,更像是有些什么东西被人抢走了一样,要说这些少年真是智商情商双缺失,这么长时间挨了这么多次揍,却依旧不吸取教训,他们想的是如何把脸面找回来,把冤屈报回来。 今天将圣神颂第一百零八章,“...伟大的圣神用自己的鲜血使我们脱离罪恶...他爱我们,我们只需信仰他,我们便可以得到大解脱。” 丰满的老师带着无穷的魅力走出了教室,天赐再一次关上了门,上台,转身,笑的光辉灿烂。接着,教室中又是满屋虚影,“啪啪”声连续三十多次,天赐站在讲台上,拿起阿点老师留下的经文,念道:“不要害怕,我死过又活过来,只因为你们,我留下的那些经文,可以为你们赎罪,我的留下秘密,将成为你们进取的动力,我的门徒将走遍天下,把我的思想传遍大地...” 门又开,阿点老师看着认真给同学们领读的天赐,刻意忽略了台下那些少年肿胀的脸,笑道:“有你,是所有同学的荣幸!” 少年们心里苦,却没有一个人敢吭声,他们真有点怕了,这是第一天,我们还要被这小子折磨多久! 又到下课时间,阿点又一次走出教室,少年们马上站起身,要冲出教室,阿点老师随手带上了门,天赐再一次站在讲台上,敲了敲讲台,声音让人心跳,如催命鼓声,有人哭出声:“我要尿尿!” 天赐一巴掌把那少年打飞到座位上,小小的身体散发出令人恐惧的压力,“都回到座位上去!”,少年们呼呼啦啦回到座位上,极力压制着恐惧的心理,低着头,不敢看台上的小孩。天赐敲了一下讲台,喊道:“都抬起头来!” 众人抬头,都极力压制着愤怒的表情,有的已经开始露出谄媚的笑容,天赐拿起书,又念了一段,放下书,看着少年们说道:“我是不是很可恶?你们是不是恨不得杀了我,那我告诉你们,在你们心里现在的我就是在别人心里的你们,是癞皮狗,是恶心人的大粪!” 天赐敲了敲讲台:“我没兴趣教你们如何做人,我也没那义务,我到这里说白了就是想收拾你们,你们不是要想办法收拾我吗?给你们机会,我主动来到你们身边,你们可以一起上!” 众人纷纷摇头,有的少年已经把媚笑刻在脸上,试图引起天赐的注意,天赐极为恶心的看了那人一眼,“想尿尿?”,那少年媚笑着用力点头,天赐道:“尿到尤山身上!” 那少年脸色大变,显然是不敢,天赐道:“若是让你尿到英厷身上,你是不是就敢?”,那少年下意识点头。 天赐叹了一口气,走出了教室的门。 门外,丰腴的老师搂住了出门的小孩子,小孩子有点喘不过气来,老师拉着小孩子的手出楼,又去了那座演武场。 “你再教他们做人?” “不值得,但是,没事干的时候,教一点也无所谓!” “你是谁的转世?” “谁也不是,我就不是转世人,我就是聪明,空前绝后的大聪明!” 丰满老师气得踢了小孩子的屁股,笑的天花乱坠,“我这一脚,说不定踢的是哪一个真神的屁股,我可有吹的,我曾经踢过真神的屁股!” “真神算什么!给我提鞋都不配...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今天再教你一套剑法:‘飘香剑法’。” 少年们度日如年,三天的时间,他们彻彻底底知道了被人欺负还不敢有一点敌意的心情。脸大了一圈,有的人甚至脸已经结痂,他们看着台上那个小孩子,如见魔鬼。这小子折磨人花样繁多,让同学们比赛背诵经文,谁背诵的多,多的人打少的人嘴巴,若是不敢打,小孩子就打不敢打的人。 小孩子折磨这些人,最后总是会告诉他们:“你们现在看我,就是别人看你们!” 服了,少年们哪怕是顽固不化的尤山,也自觉把媚笑随时摆在脸上,怕这小子一个不高兴,大嘴巴就呼过来。 经过几天的折磨,少年们老实了,终于挨到可以放假两天各自回家,少年们像是出了牢笼一样,飞走了。 阿点拉着天赐的手,看着那些少年眼中隐藏的仇恨,有点担心:“你这样,他们会报复你的,特别是他们都是各自家长手心里的宝,他们会告诉他们的家长,你会有很多麻烦!” “不怕,就是让他们跳出来,不然,他们始终背地里行事,我还真有些麻烦!” 第410章 孩子应该有属于孩子的快乐 内院教学楼前,有几十位家长,愤怒声讨小孩子天赐的暴行和阿点老师的偏心袒护,要求学院将天赐交出来,立即处死! 士可忍孰无可忍,一个来历不明的贱民,竟然对高等姓氏贵族施展校园暴力,简直该死,还有那个骚货,竟然袒护那贱奴,应该一并处死! 不给说法不走! 尤启航不知道在内院发生的事情,找到阿点老师,阿点老师轻描淡写:“天赐是在教那些学生做人,是难得的机会,他们缺少的就是教育,而天赐给了他们机会,他们应该感激才对!” 尤启航无语,知道那小子肯定又是把那些高傲少年给揍了,而且不止一顿,心里也跟着痛快,但是,这些家长可不是省油灯,见阿点一点都不在乎,有点生气:“现在他们堵在教学楼大门,吵吵闹闹的,学生都是你的,你想办法!” 尤启航气囔囔的走了,从后门走的,走了两步就站住,看到俩老头,心里咯噔一下,脸色不好:“别给我添乱行不行?求你们了!” “这话说的,好像我们不是好人似的!”,独孤秀嘚咕,尤启航心里骂人:“你们是好人吗?你们心里没逼数?” 独孤秀拍了拍尤启航的肩膀,“你应该感谢天赐这么做,如果他被人悄无声息的弄死了,这个神学院将变为坟场!” 尤启航大惊:“啥意思?有人要杀天赐?” “可不是么,就是前几天,小天赐独自一个人去了城里,差点没回不来,城里某条街上多了几具死尸那件事你知道吧?那些人都是刺客,被天赐反杀,我猜测,那些杀手要么是那西 贵族家庭人豢养的,要么是雇佣的,天赐这么闹,就是想把事情闹大,让他们把暗杀改成明杀,因为无论天赐有什么意外,那些家族都脱离不了干系...我孙子聪明不?而且,只要他们敢明着来,我们俩老头就有事干了,嘿嘿,你懂的!” “天赐这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和那些贵族有矛盾,让他们不敢背地里对他下手?” “对了,聪明,只要小天赐发生一点意外,人们都会怀疑是与他有矛盾的这些家族下的手,我更有理由,我会正大光明的灭了这些家族,绝不留情!” “你若是为难,就不要管,给我个理由,我去灭门!”,独孤秀拍了拍尤启航的肩膀,尤启航脑袋眩晕,差点跌倒,巴沙城这支尤氏虽然不是自己的近亲,但是都是一个大家族,被灭门? 好像也行! 尤启航又回到教学楼大门口,呼喊:“校园卫何在?来人,把这些人统统给我赶出去,不服者,直接送官!” “你敢,可知这学院是谁的学院?没有我们这些大家族拿钱,你们吃屁去?”,有家长怒不可遏! 尤启航毫不在意:“你可以不拿钱,谁都可以不拿钱,我无所谓...来人,打出去!” 矛盾激化,一场混战,一场流血冲突,到底还是把那些家长打出了学院。 但是,矛盾就此产生,仇恨也就此结下。 贵族们通常都以尤家马首是瞻,但是这一次不行,不但孩子在学校被校园暴力,而且家长也被打的屁滚尿流,尤家破例不出面,那么这个仇就自己来报。 巴沙城其余几大姓氏联合起来,家丁家将等数千人,对神学院发起了攻击,要求学院交出天赐,交出阿点,尤启航引咎辞职,否则,没完! 尤启航也没客气,当然不会亲自出手,也不会让老师们出手,而是让校园卫出手,打,别客气,死人也不怕! 俩老头在空中看热闹,天赐和阿点跟没事人一样,整日在演武场探讨切磋。独孤老头一边喝酒一边八卦:“那个阿点对天赐有点意思啊!不是人啊,天赐才六岁,还是个孩子,她也下得去手!” 老郎头斜了一眼独孤老头,“你哪只眼睛看见人家对天赐有意思了?自作多情!”,“屁,我那外孙天上难找地下难寻,人见人爱的,不过这老师也忒大了些,再过十几年她都半百徐娘了,我外孙才十几岁,还是不合适,不行,我要棒打鸳鸯!” 外边不但发生了流血事件,而且死了人,校园卫和贵族的人都有,事终于闹大了! 尤启航让人报官,让衙门出面。 衙门出动数千兵力,暂时控制住局面,但是对峙并没有改变,双方已经杀红眼。 神庭,尤东升听了神职人员的汇报,气得大骂:“一群蠢货,猪狗不如的玩意,神学院是什么地方?是神庭的神学院,代表神庭的尊严,这不是打我脸吗?贵族?谁他妈的封你们的?神庭封的,能封你,也能拿回来,听说前几天街上死人了,我也没在意,又听说是因为刺杀那孩子失败,他们是猪吗?一定要跟那孩子过不去?不要说杀了那孩子,那孩子但凡受一点伤,那些贵族都得家破人亡,惹谁不好,非要惹他?猪,蠢猪!” “带五百神卫,传我神谕,让他们撤回来,学生乖乖上学,否则,我将亲自出手,那些闹事的,一个不留,全杀了!” 五百神卫呼呼啦啦来到现场,传达大主教神谕,然后立即清场! 闹事的人丢下十几具尸体捂着被打坏的脑袋,回去了。 窝囊,实在是他窝囊了,堂堂贵族,不但没讨来说法,反而被宰被打,连神庭都保护那个贱民,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 课堂上,天赐笑着面对同窗,同窗们整齐摆出的媚笑。 从此,我们都要做乖孩子! 天赐又拿起书,面对所有的乖孩子,进行深情地讲述:“魔鬼在你们心中,你们要接受试炼,磨砺你们的心,让你们懂得,神赐给你们的爱不是理所应当,要懂得感恩,你们得来的一切都是靠祖上的福荫,当那些福荫被你们用来挥霍的时候,你们离下地狱也就不远了!” “神爱世人,不仅仅是爱你们,他爱他的信徒,所有的世人都是他的信徒,没有贵贱,神只爱信仰他的人,当你们把神的赐予当成理所应当的时候,神就会剥夺你们的一切,孩子们,醒醒吧,你们的心被污染了,无知的傲慢蒙蔽了你们的双眼,睁开眼睛看看这世界,没有祖宗的福荫,你们一无所有...” 学生们翻阅经文,却怎么也找不到那孩子念的那一段,但是,此刻感觉好神圣,好有道理。 “没经过苦难就不知道幸福,就不会珍惜来之不易的生活,不知道悔改,我还揍你们!” 这一段显然更不是书上的,但是都记住了。 尤山再一次回家的时候像是变了一个人,开始彬彬有礼,对待下人也不再傲慢。这让下人们很害怕,跪在公子面前:“我哪儿做得不对,你打我,不要这样好不好?” 尤山叹气,那孩子说的好有道理,跪习惯了,真的就站不起来了。 贵族们闹事被神庭和朝廷生硬的镇压,都不给解释,朝廷神庭和学院如此维护一个贱民,让人愤怒,没有人问一句为什么,而是只想到窝囊和脸面,想到报复。这一次大家族尤家没有掺和此事,但是,没掺和不代表没意见,先前刺杀没成功,为了安抚刺客组织没少花钱,还得想办法隐瞒消息,家主尤叮铃也有些窝火,难道对一个小小的小崽子就真的没有办法? 尤叮铃让孙子过来,打听那孩子的底细,尤山提起那孩子,眼神竟有崇拜,“我没见过这么好的人,他在挽救我们,不让我们走进地狱,他很慈悲,指出了我们的缺点,告诉我们,神爱什么样的人...这是在家族得不到的,他是个孩子,但是,在我眼里,他就是神!” 完了,尤叮铃气得浑身哆嗦,恨不得把这孩子塞回去重造,气冲冲的赶走了孙子。这孩子被洗脑了,没指望了! 难道,这一届的圣子与尤家无缘了? 尤叮铃还是不甘心,刺杀和明杀都不行,该怎么办? 尤叮铃不敢把自己的杀心暴露出来,特别是不敢让尤东升和神学院那边知道,若是让他们知道,尤家可能被灭族,尽管他们也姓尤。 那几个贵族家族现在憋着气呢,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 死的人多的,是姓林的那一族,似乎有机可乘。 尤叮铃令人摆宴,专门招待了那些受委屈的贵族,告诉他们,他同情他们,但是,不支持他们闹事,这话要传出去,证明尤家的立场。 告诉那几家,要去神庭赔罪,要给神学院一个说法,道个歉。众人越加不服,越这样越不服,不服,这顿饭就没白请。 老狐狸不是近亲产物,有点头脑。 林家人偷偷摸摸找到老爷子,讨教方法。 老爷子不赞成他们还去报复,但是,无意中说起,真圣堂有些残余信徒,在暗地里蠢蠢欲动,动不了神庭,动不了神学院,动不了朝廷,还动不了被他们喜欢的孩子?造个谣,就说真圣堂被灭,其实就是那孩子捣的鬼。 巧不巧,我的天,居然让他蒙对了! 因为真圣堂最先对那孩子动的杀心,这事外人不知道,但是尤叮铃门清。 林家主很高兴,智者就是智者,轻易的就拨开了迷雾。 小天赐倒是没有想到,到现在还有人敢算计他,当然就算知道他也不在乎,不说自己很厉害,那俩老爷子可憋着坏呢,等机会还等不到,雪中送炭,他们得乐坏喽。 少年们对天赐越来越崇拜,全然没有了仇恨,连被揍的最惨的都心服口服,上课不用老师,只听孩子讲课。 这孩子就是厉害,讲经讲法不但头头是道,而且,引导人的思想,不知不觉的就按照他的路线走。 天赐也不再戏弄他们,而是真的本着挽救一个是一个的决心,真诚的把这些少年引导到正确的人生轨道上来。 就是这么牛逼! 天赐觉得有必要见一见自己那个小便宜徒弟了,不知道当了皇帝的小纳吉开心不。 天赐没打招呼,也没有刻意隐藏的自己的行踪,出了神学院来到城里,他觉得这么短的时间,就算是有人不甘心,也不敢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对自己进行刺杀。 皇宫就在巴沙城内,经过扩建,已经有了很大的规模。一个小孩子独自走在街上不是什么引人瞩目的事情,但是天赐还是发现了有一些人在跟踪自己,但是不知为什么,好像暂时没有出手的意思。 自己不知不觉成了让很多人惦记的焦点,这不是自己想要的,但是也不怕,最起码神庭到目前为止是保自己的,朝廷更不用说,自己对他们有用,神院更是对自己不离不弃的,虽然也有自己的目的,但是只要不杀自己,那就不是敌人。 剩下的就是尤家及那几大家族。 看纳吉,不过是由头,见纳尔海才是目的,旁敲侧击一下,看看皇室的态度,主要是关于他们的野心方面的。 天赐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应该表现得这么成熟,六岁多,好像还应该处在撒尿和泥阶段,现在自己玩起了阴谋诡计。 那些跟踪自己的人好像不是刺客而是眼线,探查自己行踪的,接下来可能那些人会把自己的行程路线汇报上去,然后才会安排刺杀。 天赐买了两盒小糕点,很甜的那种,看徒弟总得意思意思,带点东西,总不能空着手。 一手一个食盒,拎着,迈着小方步,从容不迫的来到皇宫大门,侍卫拦住,天赐自报家门:“神学院学生独孤天赐,前来见你们陛下也是我的徒儿!” 天赐大名连侍卫都知道了,当下换上极为高兴的脸,主动带路,过了几道门穿过好几个院子这才来到皇帝的书房,这个时间,好像正是皇帝的读书时间。 现在皇帝没有亲政,没有政务,现在就是读书练武学习礼仪,据说皇帝的老师就有二十多个,每日对小皇帝连番轰炸。搞得小皇帝每日头晕脑胀,可怜兮兮的,眼睛里经常含着泪花,流着泪偷偷的自言自语,“师父,你咋还不来呢,我都想死你了!” 盼星星星星就来了,正在被老师训斥的小皇帝突然抬头,看向门口,那个令他十分想念的人就站在门口,手里拎着食盒。小皇帝愣了愣,接着“哇”的一声大哭,扔掉手中的笔,跳下凳子,扑到天赐跟前,搂住天赐的脖子,大哭失声,委屈的不要不要的。 小天赐放下食盒,也搂住纳吉的脖子,两个小孩子,一个哭一个安慰,令人动容,就连严苛的老师也不忍心:“今天上课就上到这儿,你们好好玩一玩吧!” 老师走了,也抹了抹眼睛,太感人了,都不忍心了,谁的心肠也不是铁打的,那还是个孩子,这么祸祸,把童年都给祸祸没了。 两个孩子抱着哭了一会儿,马上又笑了,俩孩子坐在地上,开始吃糕点,你一块我一块,你一口我一口,甚至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谁也不嫌弃谁。孩子不回忆过去,因为他们的人生历史还短,唠嗑都是一些云山雾罩的东西,有时候还各说各话东拉西扯,谁也搞不明白对方说的是啥。但是这不耽误两个人兴高采烈,越唠越热闹,甚至以水代酒,干杯的不亦乐乎。 纳尔海得知天赐来到,放下手头一切,匆匆忙忙从勤政殿赶来,就站在门口不远处,看着两个孩子兴高采烈地交谈,暂时没有打扰,而是站在外边看着,看得热泪盈眶。 对这个小皇帝,他的亲侄儿,他真的心疼,也是真喜欢。 天赐早已经觉察到纳尔海的到来,只是装作看不看,不经意的把纳吉的注意力引到门口,纳吉脸色一下子苦了下来,说道:“王叔,我再玩一会儿,一会就学习!” 天赐已经站起身,随意的把两个食盒摆放在一边,站起身,对纳尔海笑了笑,也没有吭声。纳尔海进屋,摸了摸纳吉的脑袋,说道:“今天你高兴,你师父又来了,可以多陪他玩一会儿!” 纳吉当即高兴的跳了起来,拉着天赐的手出了屋门,来到皇宫的大花园,找宫女要来了风筝,两个孩子随着风筝一起放飞起来。 纳尔海跟着,陪着两个孩子欢乐,并帮助放风筝。 孩子就应该给属于孩子的欢乐。 第411章 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吗 两个孩子似乎玩的有点累了,将风筝放飞上天,用石头压住风筝线,两个孩子躺在地上,两只手叠放在脑后,两眼看天,看着风筝,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纳吉说道:“师父,你能不能不去神学院了?在皇宫里,我们一起学,皇宫里有很多老师,他们都很厉害的,他们那么多人只教我一个,我很累的,你要是来了,就多一个人陪我挨训,好不好?” 天赐笑道:“我也是有人管的,有两个老头子,你知道的,他们也很厉害,看管我也比较严格,再说,神学院那么多老师,我想他们不会放我走的!” “师父,你说我们俩是不是都很可怜?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按照别人的要求活?我们自己能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若是现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以后我们就得别人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得干什么,我们现在被人逼迫着干一些我们不愿意干的事情,长大后,我们就有机会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对不对?” “师父你这话有点绕,但是我明白,小时候多吃点苦,长大了我们就会有很多自由,我不怕苦,但是,我想师父一直陪着我。” “会的,等我们长大了,我们就走遍天下,不仅仅是这一座天下,还有很多天下,我们一起自由自在的走!” 纳尔海精神一震,在远处看着天赐,不可思议。 两个孩子觉得地上还是比较凉,站起身,看了看天上的风筝,手拉手向书房走去,纳尔海看着,也跟着往回走,天赐对纳吉说道:“你先回去,我和亲王殿下说两句话!” 纳吉虽然不舍,但是到底是个懂事的孩子,叮嘱了一句“你千万别走”就回去了书房。 纳尔海无论如何也不敢把眼前的孩子当成孩子,不说那些传说中的传说,就是他和这个孩子接触的几次,他完全看不透甚至看不懂这孩子,而且围绕这孩子的那些事情,连他都觉得头疼,神庭神院尤家和其他贵族,围绕这孩子的争斗越演越烈,在神学院的那些事情,若是换一个孩子都可能成为奴才或者被杀的尸骨无存,可是换到这孩子身上,云淡风轻,屁事没有,反而是那些要坑他的害他的,都屁滚尿流了,连几大家族都被玩弄的脸面丢尽,死伤惨重。 纳尔海像是对待一个成年人一样对待眼前孩子,不对,甚至有点拘束,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拘束,发自内心的。 天赐背着小手,迈着四方步,这副做派绝对不是一个孩子的做派,在前边走,亲王大人在后边跟随,亲王大人还遣散了远远跟在后边的护卫,猫着腰跟着小孩子向花园深处走去。小孩子不吭声,亲王大人也非常懂事的不吭声,上了一处凉亭,小孩子站在凉亭走廊,向远处看,亲王殿下也跟着往远处看,亲王殿下在等,等着小孩子开口。 天赐突然开口:“北溟神国是谁的国?” 突如其来,亲王殿下措手不及,竟不知如何回答。 “神庭的!”,天赐开口:“遍布北溟神国七十二城七十二神庭,还有一座祖庭,他们控制着神国的一切,北溟神国就算没有一分为二,也是神庭说了算,朝廷,往好听了说是给神庭打工的,不好听就是他们的工具,敛财和整治百姓的工具,是他们可以随时呼来喝去的奴才!” 纳尔海脑袋一震,下意识的看向四周,天赐笑了笑:“看看,你的下意识反应就证明了这一点,你在害怕,怕神庭,为什么怕?你心里其实早就有数!” 纳尔海还是下决心把自己心中最大的疑问问出来:“你到底是谁?” 天赐看着天空,说道:“不要问这些,你若想知道,除非你想死,还有,我对纳吉是真诚的,对皇室也没有任何敌意,相反,我可以帮助你完成你心中最大的宏愿,而且,只有我能帮助你!” 纳尔海压住内心的翻滚,小声道:“我该如何做?” “清除家族势力,架空神庭,然后东征,一统北溟!”,天赐说的铿锵有力。 纳尔海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波涛汹涌,“请先生助我!” “神庭舍不得杀我,是因为这个神庭的大主教尤东升想利用我取代布伦城圣子之位,帮助他完成一统北溟神国神庭的宏愿。神学院利用我是想在祖庭神学院一举扬名,成为神学圣地,我对他们都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但是,几大家族看不到这一点,或者说即使看到这一点他们也不愿意承认,他们绝不甘心我成为巴沙神庭的新一代圣子,这会影响到他们在神庭乃至神国的地位,所以他们一心一意想要杀了我。这就与神庭和神院有了矛盾,一个保一个杀,不可调和,你说,若是朝廷为了保我与那几个大家族产生冲突,神院神庭会说什么?他们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尤家可不是朝廷能对付的!”,纳尔海犹豫,或者说不敢。 天赐道:“暂时不动尤家,而且尤家也不会出面,他们只会在背后使坏,正好,利用这个机会,铲除另外几个家族!” “可是,我总得有个理由!”,纳尔海有些心动,但是还是犹豫。 “我从这里出去,定会有杀手出手,你派皇宫大能暗中跟随,随意抓住几个杀手,让他们供出来历和谁指使他们出的手,他们一定会是那几个家族请的真圣教余孽,真圣教人人喊打,而那几个家族和真圣教不清不楚,接下来你还不知道怎么办吗?” 纳尔海汗如雨下,但是,心里又十分兴奋。 这孩子,万万不能与之为敌! 天赐走下凉亭,纳尔海迅速离去。 天赐又回到书房,与纳吉玩了一会儿,在纳吉的哭泣中告别。 出了皇宫,小天赐来到大街上,无所事事的东看一眼西瞅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的走在大街上。 几道剑光从天而降,天赐身边的人被剑光绞散,地上多了一堆堆碎肉,再有几道剑光直接闪向呆呆站立的天赐,天赐似乎受到惊吓,没有一丝反应。 与此同时,数十道身影齐刷刷的落到天赐身边,将天赐护在圈内,另有几十人,已经扑向各个方向的杀手。 天赐在皇宫侍卫的护送下,回到了书院。 俩老头非常生气,光天化日之下,谁他妈的敢刺杀我孙子? 得要说法。 俩老头找神学院施压,找神庭施压,找朝廷施压,三方面皆暴跳如雷,他娘娘的,是谁没事找事?调查,一定要个结果! 很快,朝廷那边有了消息,有几名刺客落网,他们都是真圣堂的漏网之鱼,雇佣他们的人是以林家为首的几大家族。 朝廷贴出告示,清算几大家族的罪恶,与真圣堂勾结,人人得而诛之! 巴沙城本来就对几大家族怨声载道,如今有了机会,愤怒声讨几大家族的运动很快在城内展开,呼吁朝廷一定要尽快铲除几大家族。 朝廷借此机会,对几大家族下了狠手,不几日,几大家族即便没有灭族,也元气大伤,特别是作为家主的主犯,被斩首示众,朝廷因此声望大盛。朝廷顺水推舟,在神国范围内,对几大家族进行剿灭,将几大家族的产业划归国有。 但是,没有知道,这一切都是一个孩子的算计。 尤家虽然没有直接受到牵连,但是,爪牙被斩断,也处在惊慌失措之中。 “该!活该!”,大主教尤东升虽然对朝廷的雷厉风行有所不满,但是,没办法,几大家族在这个时候还要刺杀天赐,真是找死,就算朝廷不清算他们,自己也绝不饶恕他们! 因为缺少了几大家族吸血,朝廷的实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这也正迎合了大主教的心思,他是要一统北溟神庭的人,家族势力,在他眼中不过尔尔。 神学院天赐的临时府邸,俩老头一边喝酒一边审讯小孩子,你小子到底要干什么?给点准话行不行? 天赐傻愣愣的看着俩老头,我什么也没干啊,就是有人要杀我,不过你们俩老头让我省点心,别到处去招摇,我现在是学院的学生,我还指望着学院帮助我呢,还有神庭和朝廷都不要去找麻烦,他们可是都希望我当圣子的,别把那些人也惹急了。 得,这小子不让自己管闲事,你小子能啊,那就真不管你了,我们就喝酒,你也少在我们来回眼前晃悠,眼不见心不烦。 天赐回到自己房间,没有看书,而是打坐,他发现,他的神魂有突破的迹象,似乎压不住了,还有神婴早已凝结,神骨的融合已经到了第二阶段,就是突破九极之境后,开始锻造神体,若是按照以前的境界衡量,就是到了出窍境,神婴可以离体,独自修炼,今后可以吸取神气神力进行修炼了。 太快了,天赐极力的压制,就像压缩空气,将浓度压缩得极为浓缩,再压下去很难压缩,有爆体的风险。 没办法,天赐只好将多余的能量向天剑养魂灯佛宝塔和金莲释放,也不怕他们掠夺,反正自己用不了。但是,这意味着他要解封这几件神器,还得压制他们不让他们出来捣乱。 怎么就这么难? 一殿神魂,最高级的神魂是神主境的神魂,而且还不止一个,若不是天赐天生神海广袤,就是这些神魂的能量,都能把他的神海挤爆。还有几件神器时不时的捣乱,还要分心对付他们,天赐苦不堪言,五年前一直不说话,是因为他根本说不了,每时每刻都受着折磨,消化吸收那些能量,再加上那一具最少是真神境界的神骨,更让自己苦不堪言,不过还好,苦日子熬过去了,现在不疼了,而且,无论是神魂还有神骨融合的都很好,没有了排异反应。 不过得小心那几个神物,天剑对自己有些怨恨,慧觉等着去佛国,红孩子总是想出来。但是,这一切都没到时候。 天赐把自己的修为压制在了神婴境,等得到圣子之位,顺便再把境界提升上来。 要做就做一个空前绝后的圣子。 自己还得想好一个说辞,这么小有这等境界,怎么编都不正常,现在很多人都为自己找到合理的解释,自行补脑,那就是自己是某个大神转世。 等到了布伦城,见到卫无影,得要个名分,看看是谁的转世说得过去。 三个月的时间也快到了,选拔圣子,自己可能已经没有了对手,因为,自己猜测,那些想竞争圣子的人,想必都退了,经过这么多事,贵族的心气都给打没了,最傲慢的尤家现在也老实了,巴沙城的圣子之位,自己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不过,天赐不知道,他想的好像还是简单了,巴沙神庭不是祖庭,像巴沙这种神庭在整个北溟帝国有七十二座,但是,祖庭只有一座,那就是布伦祖庭,巴沙祖庭归布伦祖庭管,巴沙城这边出了这么多事,祖庭那边不可能不闻不问。 来的是祖庭西殿的人,是祖庭的使徒,尤东升很生气,问责自己只派一个使徒,这是多瞧不起自己。 北溟神国七十二座神庭,自己的神庭实力和势力可是排名第一的,远不是那些小神庭可比,你骂我,只让一个小小的使徒来骂,瞧不起谁呢!不见! 那使徒其实真不愿意来,一个是早就听闻尤东升大主教不是个省油灯,脾气不好,第二个是谁都知道,这些年巴沙神庭与祖庭离心离德,根本就不鸟祖庭,惹急了,他真敢把自己咔嚓了! 使徒见不到尤东升,尤东升只让一个同样是使徒的手下接见了祖庭使徒,也不让他宣读神谕,拿过神谕,直接撵走了。 祖庭使徒连口茶水没喝,痛快的走了。 尤东升拿过神谕,打开看了看,骂道:“等着,我会带我的圣子,灭了那个祖庭圣子,取而代之!” 神谕有一句话,圣子谕:对天赐很感兴趣,要求马上送过来,他要欣赏一番。 尤东升喊了一声“来人”,一个使徒跑了过来,弯着腰听从吩咐,尤东升想了想,又摆摆手,自言自语:“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吧!” 尤东升本来想把天赐叫来谈一谈,自己与这小子算是神交,还没有正式见过面,自己已经把宝押在了他身上,怎么也得见见,是不是传说中的那样。 想传召那小子,但是一想不太妥当,一个是担心一路上再出什么岔子,二是好像传召不太妥,架子太大,自己应该表现得礼贤下士一些,让那小子知道,自己很看中他,让他感动感动。 尤东升独自一人,瞒过了所有人,屈尊降贵,降落在天赐的小院。 俩老头齐刷刷的站在屋门口,看着蒙了面的来人,尤东升早就听说这俩老头脾气不好,急忙摘掉面纱,说道:“别动手,自己人!” 俩老头其实早就知道了来人是谁,故意装糊涂,独孤秀一阵风一样来到尤东升面前,一掌,尤东升大惊失色,身轻如燕,轻巧的避了过去,小声道:“自己人,我是大主教!” 独孤秀假装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装神弄鬼,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死了!” 尤东升讪笑:“我是来见见我的未来圣子的,是不是自己人?” “那是!”,独孤秀自来熟的搂住尤东升的肩膀:“喝俩杯?” 大主教点点头:“叫上天赐,我得见见我的圣子是不是?” 独孤秀刚要喊,天赐已经出了门,见到来人,装糊涂:“这位是...” 大主教赶紧拉住天赐的手,“黑灯瞎火的,进屋聊!” 四个人,围着一张桌子,俩老头看着大主教,大主教看着天赐,天赐瞪着大主教,都没吭声。 天赐的眼睛哪怕是在比较幽暗的灯光下都显得锃亮纯净,似一尘不染,有这样的一对眼睛,一定是极为纯净的人,再加上天赋妖孽,看来自己的眼光不差。 大主教欣赏了一会儿,终于开口,“我知道你的来历,但是,我不信那些来历,你可以亲口告诉我,你是谁吗?” 第412章 你们咋才来呢 大主教面对一个孩子,全然没有那种居高临下的气势,甚至有一种心气不足的感觉,他早就有心理准备,把这个孩子当做一个平等的人来看,但是,真正面对的时候,他还是感到了压力,那双淡淡的眸子,平静如水的表情,还有不经意散发的那种压倒一切的气质,让他有些自惭形秽,他见过最妖孽的圣子,就是那个已经二十岁的祖庭圣子,见过最大的神灵就是几座祖庭的神主,祖庭圣子给他的感觉只是目空一切,而神主给他的也只是那种上位者的威压,而只有这个孩子,给他一种面对真神的感觉,心中有一种冲动,随时想跪下去,顶礼膜拜。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是挥之不去。 他突然没有了把握,面对这样一个孩子,他能否按照自己的意愿掌控。 天赐手里拿着一本书,厚厚的,是那本烂大街的《圣人诵》,讲的是伟大的圣神大帝的故事,但却是神教的圭臬。 孩子放下书,想了想,突然身后有一尊虚幻的神像出现,神像虚幻,但是可以看的清清楚楚,仿佛从无数个时空跨界而来,随即满室生辉,那圣洁的金光在室内流溢,眼眸开合之间,如有神光从亘古而来,一只手轻轻的抬起,轻轻的抚在尤东升的头顶,尤东升顿时有一种被圣光洗礼的感觉,神海之中,有神魂之力加持,五脏六腑都被一瞬间吸走了所有污垢,身体散发淡淡的金色光泽。 尤东升顿时跪倒在地,激动的浑身发抖,面对虚像,虔诚礼拜,声音颤抖:“巴沙城神庭大主教尤东升叩拜神圣至尊,我愿成为您做下奴仆,还请收留!” 天赐收回神像,淡淡的看着尤东升,说道:“我给了你答案,也能给你你想要的一切,这是天神至尊的赐予,望你珍惜!” 尤东升用力磕头,“愿成为天神奴仆,从此伺候您身边,哪怕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天赐说道:“不要暴露我的身份,也不要追问我是哪一位至尊转世,我也是带着任务来到凡间,我需要仆人,你正合适!” “接下来,第一你要隐瞒的我的身份,如果我的身份一旦暴露,魔鬼们再也不敢出笼,我将完不成净化人间的任务,那些所谓的天命之人也会偃旗息鼓,胆子大的,还会趁着我还没有成长起来的时候将我掐死在摇篮中。若我猜的不错,北溟祖庭那边还会派过来层次更高的人,甚至那个祖庭圣子也会出现,如果说谁最不愿意我出世,那一定是圣子和祖庭的人,他们现在只是怀疑,怀疑我的身份来历,但是他们不敢冒险,我的出现会挡他们的路,所以,他们会不惜一切要阻止我成为巴沙城神庭圣子,更不希望我去布伦城争夺祖庭圣子,所以第二,你要保证我的安全。” “我以我的鲜血保证,您的安全在我的生命之上,除非我死,否则,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您一根汗毛!” “我相信你,还有,为了不引起别人的疑心,对我的态度要平淡,不要有任何拘束,我就是一个天才,一个被你看中的天才,仅此而已!” “是的,但是,背地里,我要称呼您为尊主大人!”,尤东升很艰难的克制内心的激动,他在这一刻知道,他要起飞了,不仅仅是人间祖庭的神主,他要飞到天上去,跟随尊主,膜拜神圣至尊,他要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起飞了,我尤东升要起飞了,谁也别拦我,谁拦我我杀谁,祖庭也不行! 尤东升果然起飞了,告别天赐之后,他化为一缕清风,飞速离去。 今天一见,尤东升感到自己的命运有了极大的转折,他万万也想不到,他见到了一位神圣至尊,比真神还要高出不知多少档次的存在,今日,至尊大人只是赏给他一点点神圣之光,他就已经脱胎换骨,若是长久跟随在他身边,他难道不能成为真神?不能成为神主天神主? 太高兴了,我要发泄,神庭的那些娘们儿,等着我! 天赐看着尤东升得意忘形的的样子,摇摇头,他知道,无论是布伦祖庭还是在布伦城的北溟朝廷,一定不会这样就算了,很快,也许就在这几天,祖庭和朝廷一定会发难。但是,我不告诉你,我凭什么告诉你?我当一回你的救世主,它不香吗? 俩老头在自己的房间静静地看着天赐的屋子所发生的一切,彼此对视,也极为震惊,只是一殿的真神之魂,怎么就做到了神圣至尊的神魂? 看来这小子不仅仅是要走一次神道,还要走到顶点。 天赐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这副身体还有不足,支撑不住至尊神魂,还要再提高,不过在凡俗之界,似乎不太可能了。 骨为真神骨,以卫无影的本事,也就这样了。 接下来,他很期待,那个看上自己母亲并且已经多次找自己麻烦的祖庭圣子,到底达到了什么程度。 天赐照样去上学,班里越发的冷清了,除了尤山和少数几个家族没有受到太大打击的贵族少年还在,其余以林氏为首的大家族子弟已经辍学,这一次刺杀不但没有成,反而把那些贵族打落尘埃。 受益最大的是朝廷。 尤山和那几个少年如今对天赐已经是不讲条件的崇拜,圣子这一头衔,他们早就没有心气和天赐去争,尤家也偃旗息鼓。 但是这不代表就彻底服了,祖庭来人,两位天神使一位圣子。 按照地位,祖庭圣子在天神使之上,更远超一般神庭的大主教。这一次,尤东升没有任何理由不接见。 神堂大广场,尤东升举行盛大的欢迎仪式,整个广场都铺上了红地毯,广场四周的华表也披红挂彩,朝廷的礼仪队,神庭的歌颂班,信徒们围在广场四周,礼炮隆隆,鸽子满天飞,神圣的乐曲回荡在广场,尤东升率领巴沙城所有神职人员,纳尔海率领文武大臣,半跪地迎接祖庭圣子! 这是必须的礼节,不如此,就是对祖庭的无礼,尤东升可以不在乎使徒,但是绝对不敢不在乎祖庭圣子,即使是表面文章,也必须做足。 三人自天而来,三道神圣光环,如三尊圣影,悬挂天空。 尤东升单膝跪地,很不甘心,数次压下想起身的冲动,但是心中涌现无数冲动,最大的念头就是马上掐死几个装逼货,我现在是有靠山的人,靠山是无敌至尊,尔等算个蚂蚁! 天空装逼的人还没完没了,屹立天空,光环神圣,如神灵降世,享受着朝拜。 尤东升很生气。 跪拜的人几近疯狂。 尤东升终于还是忍不住,站起身,声如洪钟:“欢迎圣子驾临巴沙神庭!” 然后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神庭的人和尤家的人朝廷的人皆面面相觑,不知道该站起来还是该随着大主教离去。 装逼过头,很让人反感,纳尔海虽然不敢起身,但是已经极为不满,作为一国亲王,北溟神国半壁江山的实际掌舵者,你让我跪多长时间? 三人降临,在众人的簇拥下前往神堂,只是作为大主教的尤东升再也没露面。 惯的你毛病! 圣子撒由那果然非同凡响,二十岁,英俊无匹,白色卷发,眉清目朗,手持圣子权杖,在两名天神使的陪同下沿着大红毯走向神堂,尤东升负气离去,剩下神堂的副主教神使使徒等,不敢学尤东升,而且尽量弥补,不敢招惹圣子等人生气,极尽媚骨,猫着腰引导圣子三人进了大神堂。 圣子端坐正中宝座,两位天神使站立在圣子两旁,迎接的人再度跪倒磕头,唱诵圣歌,极为庄严的欢迎祖庭圣子的到来。 只是,尤东升再也没露面,圣子看了看左右,示意一位天神使,天神使拿出一张金色的卷轴,打开,念道:“祖庭神谕:北溟神国原本一统,但是盘踞在巴沙城的亲王纳尔海鼓动原神朝余孽纳吉登基为帝,致使北溟神国一分为二;巴沙神庭大主教尤东升,伙同异端铲除异己,清缴真圣堂,造成百万信徒喋血,数万难民流离失所,罪大恶极;巴沙神学院违背神圣教义,对一个外来异端百般逢迎,已经背离了神庭神教宗旨。祖庭震怒,自神谕宣读起,伪皇帝纳吉及其以下官员皆废除,罪魁纳吉纳尔海自缚去往祖庭请罪;收回尤东升神位,毁其神魂,判处火刑;神学院一众高层以尤启航为首皆削职,等待神圣祖庭作进一步判罚。” 神圣法喻一宣布,整座神堂鸦雀无声,人人发蒙,开玩笑吧?这等于把巴沙城一下子全部铲除了,神庭朝廷学院,全没了! 就算是尤家也万万想不到,祖庭开这么大玩笑,我们内部怎么争都是内部的事,你们这等于把我们全部一网打尽,开玩笑,祖庭是不是精神有问题,胆子太大了,真以为你是祖庭就可以为所欲为? 尤家家主尤叮铃也不再跪拜,站起身,目光炯炯,直视圣子:“祖庭这是要把巴沙城一网打尽吗?请问,大主教何罪?神学院何罪?朝廷又有何罪?如今在布伦城皇位上坐着的,难道不是反贼?纳吉才是正统苗裔,纳胡龙才是反贼,天下皆知,难道纳胡龙反叛是祖庭的主意?我尤家世代居住在巴沙,自问无限忠诚于神帝,对祖庭也恭敬有加,为何祖庭突然要对巴沙城下手,要对我尤家下手?圣子,我知道你是撒家人,你撒家是控制了祖庭吗?若如此,我尤家宣布脱离祖庭,而你们,就留下吧!” 尤叮铃突然大吼:“拿下!” 本来跪拜的人突然人人暴起,你就算是天神下凡,触动了我的利益,我也要和你拼命。 神堂外,早已经冲进来的圣子的侍卫队对反抗的人举起了屠刀,一时之间,巴沙神堂内,刀光剑影,血光满殿。 祖庭之所以敢在巴沙城宣布这件事,必然有所准备,圣子护卫乃是由祖庭神卫精挑细选组成,人人都是神婴境以上并且一身神装,手持高品神器,仓促之下,尤家人朝廷人皆措手不及,也是根本没有准备。 也怪尤叮铃,一时冲动,没有隐忍,一句“拿下”,祖庭的神卫还没咋地,自己身边人已经有数十人惨死。 尤叮铃也非凡俗之人,眼见形势不好,如飞鹰展翅,扑向圣子,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是懂的,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一飞而起,接着喋血而落,一位天神使拔剑斩出,尤叮铃一条胳膊已经落地,尤叮铃跌落在地,纳尔海站在他身前,怒目看向撒由那。 原本并不团结的尤家和朝廷,在这一刻被逼成了同一战线。 一直闷声不语的圣子此时站起身,看众人如同蝼蚁,说道:“对抗祖庭,死路一条,全杀了,一个不留!” 神堂大门外,一个身影突然出现,正是去而复返的尤东升。 神堂内,已经鲜血满地。 尤东升来到尤叮铃面前,笑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祖庭已经是撒家的祖庭,我之所以想找一个能抗衡祖庭圣子的人,就是为了这一天,你们不理解,非要让那些废物当圣子,你看看,连你都不行,那些废物又有何用?” 尤叮铃摇头:“可是,你看中的人也没用,得先挺过这一关再说!” 尤东升的脚下满是鲜血,他看了看,对尤叮铃纳尔海说道:“你们先出去,事出突然,朝廷神庭都没什么准备,被人家钻了空子,去叫人,今天,我要反了,巴沙神庭就是北溟神国的祖庭,他们都得死在这儿!” 尤叮铃和纳尔海对视一眼,然后双双杀出,他们必须杀出去,组织兵力,把祖庭来的人一个不留,全部埋骨巴沙。 尤叮铃纳尔海拼命向神堂外冲杀,神堂外,圣子带来的神卫队已经大开杀戒,那些知道事情不好的朝廷及尤家护卫已经匆匆忙忙组织反击,广场变成战场,措手不及的朝廷护卫和尤家卫队已经被杀的血流成河。 尤东升悍然出手,圣子冷漠以对,两位天神使两道掌力磅礴而出,四掌对轰,神堂轰然而塌! 四道身影飞天而起,尤东升以一对二,毫不落下风。 圣子撒由那并没有出手,立在空中,看着神学院方向。 这一次,他秉承祖庭神谕,一定要拿下整个巴沙城,因为城外,早就有大批军队开始攻城。 纳尔海没有丝毫准备,他没有想到,纳胡龙会和祖庭一起,以飞舟投放的形式,将军队直接投放到巴沙城外,并且开始攻城。 神学院那边,尤启航等人也万万没有想到,沉寂将近一年的纳胡龙和祖庭,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会悍然发起攻击,而且,没有大军万里跋涉,直接出动飞舟投放军队和进行轰炸。 神学院上空,也有几十架飞舟轰炸,尤启航等人措手不及,神学院已经成为火海。 这时候,正在与两位天神使打的如火如荼的尤东升才明白,祖庭和纳胡龙人家已经算计很久了,突然袭击,就是要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圣子还没有出手,两位天神使缠住了自己,神学院那边一片火海,纳尔海和尤叮铃都是半残之躯,能不能组织有效的反抗,悬太悬了,难道自己刚找到靠山就完了? 大神院那边来了俩老头! 尤启航差点哭出声来:“爷爷,太爷爷,祖爷爷,你们咋才来呢!” 第413章 开始布道天下 圣子面前,出现一个小孩童。 圣子注视着眼前小孩童,没有一丝轻视,孩童站在圣子面前,说道:“谢谢你,让我流浪了一路!” 圣子点点头,说道:“想取代我,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圣子权杖一点,空中如大湖投石,整个空间震荡不已。天赐如虚影,跟随着震荡,身躯虚幻不定。 天赐小手伸出,在眼前一旋:“定!”,虚幻震荡的空间马上恢复平静。 俩老头已经一人一个抓住天神使的后脖颈,饶有兴致的看向一少年一孩童施法。 所有战场都已经暂停,飞舟也离去,攻城的部队也不再攻城,退出十里之外。 城内,尤叮铃和纳尔海终于有时间组织军队和护卫,与圣子带来的护卫队形成了僵持。 百姓们自觉拿起武器,将那些祖庭圣子护卫里三层外三层包围。城墙上,军队已经完成布防,有数的十几架飞舟也终于缓过神来,有时间杀出城外。 一切都措手不及,但是现在一切似乎又都静止下来,人们把目光投向空中,一大一小两道人影。 圣子权杖化为一把宝剑,天赐第一次拿出了天授剑。 二人对视一眼,突然对冲,一瞬间,空间沸腾,如煮沸的一锅开水,蒸汽升腾,弥漫了空间。 被蒸汽笼罩的空间内,迸发出一道道纵横交错的闪电之光,清脆的金属交击声从迷雾中传出,像是尖锐的耳鸣,让人痛苦的捂住脑袋。 空中那一团蒸汽轰然炸开,热浪席卷,地上的人如同被热气灼痛,浑身疼痛不已。 一大一小二人相隔十丈距离,对视而立。 圣子手掌开始沁血,嘴角也开始有血液流出,小孩子则没看出有什么毛病,手持剑,剑尖朝下,剑尖有血滴,一滴滴落在空中,蒸发。 圣子身后,一道巨大的虚幻神像出现,权杖也变得巨大无比,神像举起巨大的权杖,一杖砸下,空间顿时四分五裂。 尤东升焦急,希望天赐快快祭出神像,碾压死他! 天赐并没有祭出神像,天授之剑突然电射而出,飞向神像的眼睛,然后自己如一个黑点,飞向圣子。 神像一杖之威可碎空间,但是并没有砸碎小小的孩童,反而,一剑一个黑点,一剑刺穿神像的巨目,一个黑点砸在圣子的胸前。 没有准备,即使有准备也防不胜防,因为太快! 神像炸碎,圣子被砸出数百丈之外。 大局已定,尤东升振臂高呼:“圣子万岁!” 当然,这个圣子指的是天赐,而不是撒由那! 天赐化成的小黑点再一次闪电射到圣子胸前,就要一穿而过。对于这个圣子,他一点好感没有,他几年的颠沛流离,墨诃南方以及祈亚差点被处死,都是拜这个人所赐! 弄死他!这是天赐唯一的念头。 但是,一只凭空而来的大手,阻止了天赐,那只大手一拨,阻止了天赐的攻势同时一把抓住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圣子,缩回,瞬间消失。 而那只大手消失的一瞬间,城外,那上百架布伦城朝廷的飞舟被顺便一扫,成为碎片,顺带着,那些攻城的士兵也被扫到不知何处去了! 俩老头顺便也把两位天神使给掐死了,尸体一抖,化为灰烬。 很熟悉的大手,天赐看着消失的大手,陷入沉思。 尤东升已经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率先跪下:“圣子出世,拯救巴沙城,圣子万岁!” 所有人毫不怀疑,这个孩子就是天神派下来拯救巴沙城的圣子,全城的人皆跪倒,高呼万岁! 天赐看向巴沙城,看向跪倒的人群,没打招呼,消失在空中! 攻城的威势和祖庭的宣威,都是虎头蛇尾,而且,两个天神使尸骨不存,这已经向世人宣告,北溟东西两个朝廷已经开战,当然也包括祖庭和神庭。 这一场变故之后,巴沙神庭的圣子之位已经不用再选拔考核,顺理成章理所应当的成为天赐的囊中之物。神庭大主教亲自组织神庭神职人员和朝廷官员以及信众,举行盛大的加冕仪式,连附近城池的神庭也前来观礼。 神庭圣子的加冕仪式本应该由祖庭最少是天神使级别以上的神职人员亲自为圣子戴上象征圣子的圣帽,但是,如今巴沙神庭显然已经与布伦城祖庭决裂了,祖庭那边根本不可能派人为圣子加冕,这个任务,就落到了大主教尤东升身上。 巨大的广场,人山人海,仪式比那天迎接祖庭圣子还盛大,巴沙城内,各条街道都有百姓游行的队伍,无数军人维持秩序,广场上有载歌载舞的百姓也有整齐划一的鼓乐队礼宾队,天空无数彩带飘飞,十几架飞舟拉着巨大的横幅从广场上空飞翔而过。广场正中央还搭起了一座很高的平台,有台阶直通顶端,那就是圣子加冕的地方。 万众瞩目中,大主教尤东升在两位神使的陪同下手里端着圣帽和象征权利的权杖和一把圣剑走上高台。 其实此时的尤东升既有些忐忑也有些激动,随着脚步步步登高,他的野心也越来越膨胀,既然已经和祖庭那边已经翻脸,那就没有必要再仰人鼻息,都是神庭,你撒家占了一个祖字就高我一头了?我的巴沙神庭就不能成为祖庭?我有圣子,亘古至今未见的至尊天神转世的圣子,我怕谁? 祖庭那个撒由那圣子展示的神像只是神主一级,我的圣子根本不用显示自己的神像就可以轻易拿捏,若是我的圣子发挥全部神通,根本就是天下无敌,我用得着怕谁? 大主教和两位神使终于登上了高台,面向人群站立,面容庄重,黑色长袍,头戴圣帽,天地神气荡漾,骄阳明媚,三人手捧着圣帽权杖圣剑,整齐跪下,念诵一段经文,然后又站起身,大主教说道:“伟大的圣神给我们送来了他的儿子作为我们的圣子,从此我们神庭有了最为伟大的关爱,我们的神国也将成为最为神圣的神赐之地,伟大的圣子将带领我们走出彷徨和犹豫,巴沙城将成为最伟大的圣城,我们的神庭也将成为最神圣的祖庭,它会得到最多的阳光雨露,一棵神圣的生命神树将在巴沙城生长,象征着这块土地上的被伟大圣神关爱的人们生生不息,我们所有人将与伟大的圣神同在,神保佑我们!” “圣神保佑!”,广场上哪怕是游行在各个街道上的人们在这一刻都单膝跪地,高呼“圣神保佑!” 大主教和两位神使跪在地上,大主教高喊:“有请我们伟大的圣子接受加冕!” 早已经准备好的天赐身穿圣袍,在尤启航等神学院老师的陪同下来到高台下方,天赐独自一人一步步走向高台,台下信徒们不间断的高呼圣号,人们激动的看着那个步步登高的孩子,呐喊声声嘶力竭。 天赐一步步登高,脑后金轮逐渐扩大,金光耀眼,与日争辉,人们更加狂热,神奇异象让天地也充满神异,从未见过的盛景在这一刻越发盛大,天赐登顶,金轮逐渐凝结为凝实的巨大神像,神像金光灿烂,俯视着人们,如天神临世,真正的驾临人间。 人们泪流满面,连大主教和两位神使也颤抖着身体,第一次,他们第一次见到,一个圣子加冕会引来天地异象,会有天神显现,这个时候,谁要是敢说他们的圣子不是圣神之子下凡,他们跟谁急! 天赐转过身,面对大主教,大主教和两位神使站起来,大主教将圣子帽戴在天赐的头上,大主教又将权杖和宝剑拱手递给圣子,然后下台,将高台留给了天赐一人。 天赐面向人群,将权杖和圣剑高高举起,“新的圣城从天而降,那就是巴沙城,而我会与你们同在,点燃圣城的圣光!” 所有人再一次匍匐跪拜,圣子的话给他们带来了无尽的激动,他们的巴沙城是新的圣城,而他们就是这座圣城的信民,享受无尽的圣光! 其实,这也是天赐作为圣子,向旧祖庭宣战! 圣子入住圣子堂,一座巨大的神堂。 除了日常的神职事务,比如宣讲圣法和布道,给神徒洗礼,天赐要开始游走神国,把神的光芒洒向神国各地。 大主教则开始与神朝忙碌着整兵,准备东征。 先从巴沙城开始,天赐走在各处街道集市,宣讲他所理解的神圣经典,到贫民区开设药铺,开设义诊,那些看不起病的人排着队,等候着圣子,哪怕是圣子看不好病也没关系,他们能见到圣子,身体也就好了七八。 圣子动员富贵的人们要有慈悲之心,要懂得施舍,要与贫民一起创造一个和谐的世界,“神主的光芒不仅仅是照耀富贵的人,也给贫困的人带来了光芒!” 天赐进入贫困人的屋子,无论是什么样的人,老人或者病人,他会亲手把卧床的人扶起,然后说道:“在神主没有抛弃你们之前,你们不要抛弃自己,我扶你起来,你就可以自己走路了!” 天赐走的时候,瘫痪在床的人果然可以自己走路了! 凡此种种奇迹,多不胜数,巴沙城无时无刻不传说着伟大圣子的故事,他代表伟大的神灵而来,为人们解除疾苦而来。 半年多,巴沙城变成了一个有爱的城池,圣子让我们互敬互爱,我们就要互敬互爱,我们都是神的人,更是圣子的人,我们要听从他的召唤,随时为他牺牲一切。 圣子已经成了这座城池的象征,慈爱的象征。 半年后,圣子启程,一辆马车,两匹马,马车里有阿兹和阿点,尤山和英厷赶车,两匹马上有俩老头。 整个北溟神国七十二座神庭,属于纳吉神朝土地上的二十八座,巴沙城已经自己宣布为祖庭,得需要所有神庭承认,并且自愿归入麾下。 现在,已经有二十四座神庭自愿承认巴沙祖庭,承认天赐才是祖庭圣子。 现在天赐要亲自走一趟,他要征服那些神庭,他要成为众所公认的祖庭圣子,不但是西部这些神庭,还有那些归属布伦祖庭的其他神庭。 距离巴沙城东北部一千里有一座城叫做马陵城,是距离巴沙城最近的一座城池,这座城的神庭现在并未承认巴沙神庭的圣子为祖庭圣子,他们认为,就算是神国西部独立出来,巴沙城也不应该理所当然的就是圣城,那里的神庭也不应该是理所当然的祖庭,圣子也不应该是理所当然的祖庭圣子,他们也有机会,是巴沙神庭坏了规矩,没有经过遴选和竞争,得位名不正言不顺。 圣子的车驾毫无掩饰的从巴沙城向马陵城进发,难道是为征服而来? 马陵城神庭主教马文和圣子关西召集神庭所有人,讨论关于如何对待天赐圣子,最后一致决定,先礼后兵,看看这个七岁的孩子究竟有什么本事和对待马陵神庭的态度,若是话不投机,马陵神庭就宣布归附布伦祖庭,同时,马陵朝廷也归依东部神朝。 英厷赶车,回头问道:“圣子,我们快到马陵城了,我们是不是应该隐藏一下,我怕那些人会对圣子不利!” “不用!”,天赐拿着书,眼睛一直没有离开书本,说道:“我们是来串门的,不是来做贼的,不需要鬼鬼祟祟!” 尤山也点头,道:“就算那些人心里再不服气,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对圣子不利,相反他们会高规格接待,让人看到他们是有礼节的,让圣子也不好强压他们归顺,相反,若是圣子强力压制,他们会以受害者的面貌出现,博得信民们的同情,这反而对圣子的名声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圣子还真要好好考虑,给他们什么样的态度才合适!” 天赐放下书,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尤山说的很有道理,作为串门的,我们当然要有串门人的觉悟,人家以礼相待,我们就要以礼回敬,若要所有神庭归心,一味的压服是不行的,不过,我不相信马陵神庭是铁板一块,他们会有分歧,即便达成暂时的统一,心里还是会各有算盘,有的会心向我们,有的心向布伦城。这一路走来,虽然看起来风平浪静,但是暗地里跟踪的人并不少,我倒是希望那些心向布伦祖庭的人会唆使马陵神庭向我发难,那样,我们就有了借口!” 尤山在车厢外坐在车辕上,看着越来越近的城池,说道:“果然,那是迎接的人,他们站在了城门外,看起来人还不少!” 天赐出了车厢,站在尤山身后,对俩老头说道:“若是感到无聊,你们去城里找一家客栈,喝点酒,不要惹是生非。” 独孤秀有点生气,这个小崽子,叮嘱自己一路了,我是那种没谱的人吗? 俩老头打马转向另一处城门,话不投机,自己喝酒去,不受窝囊气。 距离城门不远,有一队马队来到跟前,喊道:“可是巴沙神庭圣子的车驾?我等是马陵城礼兵,特意迎接圣子阁下!” 英厷停住马车,抱拳道:“正是圣子来访,还请带路!” 礼兵战马转头,分两侧,护着马车走向城门。 城门下,有很多身着神职人员神袍的人,见到马车来到,纷纷躬身行礼:“见过圣子阁下!” 天赐出了车厢,马上有两个人来到车厢前,搀扶着天赐下车,天赐下车,抱拳还礼:“惊动各位大人,很是抱歉!” 最前边的人说道:“在下马陵神庭主教马文和圣子关西迎接圣子,还请圣子移步城内,神庭已经安排了酒宴,给圣子接风!” 第414章 马陵城信徒拦路 天赐在主教马文的引领下进入城内,马陵城虽然不如巴沙城那样巨大宏伟,但是也是百万级别的大城,不但城墙高耸宏伟,城内建筑街道也很繁华。城内的人被分流,中轴线宽广的街道被朝廷的军队清空,神庭朝廷的人陪同巴沙神庭圣子漫步在街道上,礼节十分到位。 一左一右是马文和关西,关西一路陪同天赐漫步一边介绍街道两侧的建筑的来历与历史,介绍街道两侧具有特色的玫瑰花,而经过这条街道的必经之路有一座真圣堂建筑,有上千真圣堂教徒静坐在街道上,堵住了前行的道路。 神庭和朝廷对这条街道已经进行了清场,但是偏偏,这里有上千真圣教信徒在这里静坐拦住了去路。 说不是故意的,谁信? 巴沙神庭清算真圣教,但是马陵城并没有,没有上下隶属关系,我凭什么也跟着你清算真圣教? 天赐马上明白了,这不但是一个下马威,也是给自己出个难题,刀子递给了真圣教,真圣教捅刀子,又与我神庭有何关系? e但是,谁说巴沙城真圣教的灭亡和我天赐有关系?神国西部到处剿灭真圣教,那是神国和过去那个神庭的事,和我有关系吗? 有关系,并且是自己一手策划了真圣教的灭亡,但是,有人知道吗? 眼前真圣教信徒拦住自己去路,明显是马陵神庭的安排,让自己挨一刀子。 静坐的人看见越走越近的圣子,决绝的坐着堵在路上,手中高举神像,念诵着真圣教特有的经文,上千人将道路堵得严严实实。 马文一脸无奈,对天赐说道:“马陵城不同于巴沙城,这里依旧是兼容并蓄,真圣教虽然与我神庭教义有所区别,但是都信奉一个神圣大帝,不过因为传道人不同,对教义的理解不同,就形成了不同的流派,马陵神庭并没有驱逐真圣教,就是秉承包容的原则,允许不同的声音存在。” 天赐等人站在静坐队伍对面不远处,马文掩饰住内心的幸灾乐祸,他不知道这个号称最伟大的圣子如何破这个局,若是他狼狈不堪,展现示弱的一面,他不介意为圣子解围,毕竟,这些苟延残喘的真圣教余孽要听他的,不然,他随意一句话就可以让这些人死无葬身之地。 “主教有海纳百川的气度令人佩服,说的也是,真圣教怎么说也是圣神的信徒,让他们在城中有一席之地也理所当然。也许这里和巴沙城的情况不同,巴沙城不容真圣教是因为真圣教走了偏门,荼毒信众,名声不好,为万人唾弃,最终被灭。可能这里的真圣教要好一些,可能比神庭不差,既然如此,我还真有兴趣和他们聊聊,也许和他们更投机一些。” 马文愣了愣,关西也没有想到天赐会这样说,天赐已经走到静坐的真圣教信徒面前,说道:“我代表伟大的圣神问问你们,你们有何委屈,向我说说,我会把你们的心声转告给圣神,让他为你们做主,为你们开示。马陵神庭能包容真圣教,我巴沙祖庭为何不能?如果你们相信我是圣神的儿子,是圣神派下来的使者,那么你们告诉我,你们的委屈,你们的愿望,都是圣神的孩子,任何一座城都应该有你们的一席之地!” 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神庭的圣子,这个传说中圣神的儿子,对这些被抛弃的信徒如此的和蔼可亲,并且有如此的承诺,那些真圣教的信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看到天赐极为认真诚恳的眼神,他们确认,圣子没有撒谎,这个圣子是解救自己的人。 堵在路上的真圣教信徒整齐跪在地上,“拯救万民的伟大圣子,作为真圣教信徒,我们相信您能拨乱反正,给我们真圣堂一席之地,我们也是伟大圣神的仆人,也是伟大神庭的信民,您是神庭的圣子,也是我们真圣堂的圣子,只要您能让我们在这座城生存下去,我们就会信仰您,愿你与我们的圣主同在!” “都是同根同源的兄弟姐妹,我对你们的遭遇感同身受,伟大的圣主保佑你们,伟大的圣神也会保佑你们,那座真圣堂可以作证,他将永远的矗立在那里,你们会与它同在!” 静坐的真圣教信徒整齐磕头,然后站起身,让开道路,恭敬礼送伟大的圣子。 马文和关西懵了,圣子的这一番操作太过出乎意料,难不成圣子要给真圣教平反? 那我们的地位岂不是又要受到极大的威胁? 天赐看了看主教马文,说道:“我也可以和真圣教的兄弟姐妹们好好聊一聊,真圣堂就在这里,更近一些!” 马文赶紧说道:“圣子,安排不周,还请见谅,您是神庭的圣子,当然由神庭接待!” 马文关西看了看两侧真圣堂信徒,脸色闪过一丝冰冷,然后引导天赐继续往前走。 马陵城神庭广场,举办了盛大的欢迎仪式。 然后马车队开始行进在城内,在城内环游一圈,接受教徒的朝拜,在神庭的迎宾馆,举办了盛大的宴会。 马文在这一路上的思想一变再变,他经过反思,觉得马陵城离布伦城远而离巴沙城近,而且,通过亲身观察,他对天赐这个圣子的印象有了极大的改观,但是,如果现在决定,不管神庭内部派系的不同意见,接受巴沙祖庭,更重要的是接受天赐这个祖庭圣子,似乎还是不太稳妥。 他更清醒的认识到,他的马陵神庭根本没有和巴沙神庭抗衡的资本,更没有和这个圣子抗衡的资本。但是,自己这个神庭已经被祖庭渗透的千疮百孔,这个圣子给予一定会胜吗“” 既然如此,那就先雪中送炭不成,以免以后锦上添花都没有份,最起码表面文章要做到位。 所以,欢迎宴会上,马修临时撕掉了早就准备好的发言稿,而是临场发挥,极尽赞扬,并且表了决心! 小双没有意外,他其实准备好了要灭掉这座神庭的,现在没借口了,不过也挺好,可以拿过来当炮灰! 阿兹阿点并没有参加宴会,而是去找俩老头,她们不善于这种场合,也不喜欢,尤山和英厷必须陪在天赐身边,圣子身边没有人也掉价。 宴会人多,摆了不少桌,酒过三巡,便有人过来敬酒,圣子还是个七岁的孩子,用一杯白水应付,也没人挑理,和一个孩子较劲,素质太低。 除了喝酒,没人把天赐当成孩子。 马陵城神庭不仅仅有主教圣子,还有不少神使使徒,更有副主教等高层,这是每个神庭都有的组织结构。副主教名叫凯里,是一个低调到令人想不起还有副主教这么一个人,平时忙碌神庭事务,也是该干什么干什么,绝不多话更不越权,也不算老好人,但是与世无争,与神庭的同事都保持着一种健康的关系,不媚上更不欺下,有些超然。 凯里给天赐敬酒,恨不得将酒杯低到地板上,弄得天赐很不好意思,敬完这一杯酒,凯里就像完成了任务,就再也没有了什么表示,把向圣子表达亲近的机会让给了别人,更不跟主教和圣子抢风头。 主教给天赐他们安排的住处是马陵城内的一家豪华客栈,属于神庭资产,一座单独院落,巴沙圣子到来,已经提前把客栈清空,偌大的客栈只住天赐等几个人,当然还有护卫军队之类。 俩老头说是自己开心去单独喝酒,其实哪能放心的下,只不过明处转暗处,这也是天赐的要求。俩老头跟两尊天神似的生人勿近,不但生人勿近,连那些有想法的人也不敢近,这不行,都不近,还怎么让别人整事? 主教马文圣子关西,不约而同的对天赐圣子改变了想法,两人交流,统一意见,尽管不着急正式表态,但是对圣子不能怠慢,若是许给足够的好处,明天宣布归顺巴沙神庭也不是不行。 要什么好处?当然是多要一些地盘,现在仅仅是一城之地,就算是挖地三尺,能有几个钱?有一些小城小镇的,神庭还没有插手,要经过大神庭批准,才可以建神堂,划归神庭的势力范围,而这些尚未明确归属的小城小镇就是大神庭手里的活动钱,谁表现好赏给谁一些,表现差的甚至叛变的则收回,这都是权利。 二人商定,明天要和圣子好好谈谈,既然让我归顺,不给点好处你好意思开口? 凯里的住处在马陵城一条相对偏僻的街道,和他的为人一样十分低调。家里也没有别人,没有老婆孩子,只有两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个负责打扫卫生,一个负责洗衣做饭,没雇佣一个女仆,简朴的令人发指,也让人佩服的发指。这么一个人,你想象不到他腐败有什么用。 凯里坐在自己黑暗的小屋子里,连灯都没点,今天敬了圣子一杯酒,除此之外滴酒未沾,他不喜欢喝酒,就跟不喜欢热闹一样,觉得喝酒喝热闹,都是浪费生命。 他喜欢思考! 负责打扫卫生的仆人已经吃完饭喝完酒,在大门口坐门槛,手里拿着一个粗瓷茶杯,可能茶水太热每喝一口就“吸溜”一下,然后“啊”的吐气。已经是黑夜,仆人面前出现一个人影,仆人并没有任何反应,那人影从仆人身边跨过门槛,仆人连看都不看,继续“吸溜啊”,享受人生。 那人进入副主教的卧房,二人却没有交谈,副主教似乎给了那人一样东西,那人便走了出去,跨过门槛,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仆人,溶解在夜色中。 副教主凯里仍然端坐在自己的黑屋子里,打扫卫生的在大门口门槛坐着喝水,做饭的在副主教的屋门口坐着抠脚,三个人各忙各的,互不干扰。 凯里终于点着灯,屋子亮了,喝水的抠脚的同时看向屋子,屋子里人传出话:“老董啊,去弄点吃的,搞点酒,咱们仨喝点!” 抠脚人叫老董,喝水的叫老梁,二人都听见了凯里的话,抠脚人舔了舔手指,说了声好嘞,转身离去,喝水的站起身,回到自己屋子里拿出一袋不知道是什么来到副主教的屋子,副主教已经把桌子放好,但是桌子上一清二白,什么也没有。 老梁把那一袋子东西打开,是一袋酱肉,黑乎乎的,又从怀里掏出一瓶酒,又看了看副主教一清二白的屋子,打开酒瓶盖子先喝了一口,又递给副主教,副主教接过来,像是喝水一样喝了大半瓶,这才将酒瓶放在桌上,拿起酱肉咬了一口又递给老梁。 老董进屋,一摞食盒,还有一个酒坛,一样样放在桌上,三人吃喝,没有一个人吭声,不大一会儿,三人均趴在桌子上,自始至终,没有人说话。 客栈内,天赐让英厷把正在另一个屋喝得云山雾罩的俩老头叫来,俩老头瞪着惺忪的眼睛,不善的看着天赐,“干哈啊,喝酒呢!” 天赐摇摇头,说道:“俩老头,能不能长点心!” 独孤秀拍了一下小孩子的脑袋:“没大没小,该打!” 天赐无奈,拉着独孤秀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说道:“你以为没事了吗,今天那些真圣堂的信徒挡道拦截,若是没有人指使你以为他们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挡我的路?就算是马文关西他们不直接出面,但是,我敢肯定那些人就是他们鼓动来到,目的无非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若仅仅是一个下马威也就算了,我能看得出来,马陵神庭并非铁板一块,这里边说不定有布伦祖庭的支持者,或者干脆就有布伦祖庭的人,你二老说一说,他们会用什么办法对付我?” “暗杀?还是借刀杀人?”独孤秀揉了揉眼睛,“不管哪一种,露面就杀,还怕了不成?” 老郎头也点头,多简单的事,就是杀! 天赐叹气:“你们二老长点心吧,我发现你们越来越天真了,若是这么简单,我们就从头杀到尾也就是了,还需要动脑子?” 独孤秀瞪眼睛:“小崽子,瞧不起人是不,想当初...算了,你就说啥意思吧!” “我们不怕暗杀不怕刺客,但是,如果有人借我们的手杀他们想杀的人,最后栽赃给我,我走一路当一路刽子手,我这个圣子还能当的下去吗?”,天赐看着俩老头。 “啥意思?”,独孤秀瞪着眼睛,一脸天真。 天赐拍拍脑袋,叹口气:“我们住在这里,说不定今天晚上那些挡我路的人被杀,北溟神国的人都知道,真圣堂的覆灭是因为真圣堂信徒被巴沙城贵族们收买杀我遭到灭顶之灾,这个锅我其实已经背定了,和解是不可能的,那么今天到了马陵城,还是真圣堂的信徒拦路,他们被宰杀,难道人们不会怀疑我?” 老郎头站起身,焦急道:“不行,我们要阻止这一切,这个锅不能背!” “老头,你去哪儿阻止?”,天赐看着老郎头,“最有可能地方是哪儿?” “真圣堂?”,俩老头不约而同。天赐点点头。 “我们这就去!抓住杀人的人!”,独孤秀豁然站起身。 天赐摆摆手,道:“去,可以,先看热闹,无论哪一方死人都不要管,你们躲在暗中,只需抓住各方一人,无论是两方还是三方,每方抓住一人秘密带回来,其余人死活不管,甚至可以杀点人,若是发现神庭的人也要活口,目的就是看看,谁是想挡我路的人!” 俩老头伸出拇指对天赐举了举,然后消失不见。 第415章 收服马陵神庭 副主教的府邸,老董老梁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看了看还在趴桌子睡觉的凯里,彼此点点头,然后快速离去。 凯里慢慢抬头,随即也消失不见。 天赐的屋子,天赐一个人在静静地看书,英厷尤山,阿兹阿点都已经各自回屋睡着了,天赐拨了拨灯芯,房门一直虚掩似乎等待着什么人进来。 果然,有人进来,正是副主教。 天赐从书里拿出一张纸条,放在桌上,看着来人,说道:“就凭你今天偷偷塞给我的这张纸条,你的命保住了!” 凯里小声道:“现在怎么办?” 天赐站起身,关上房门,示意凯里坐下,道:“什么都不用做,看着就好!” “主教和圣子也在观望,我府里那两个人是布伦祖庭派下来收服我的,这么多年我其实已经投靠了祖庭,只是都在暗处,相互瞒着,我相信主教和圣子也已经被祖庭收买,只不过他们一直在观望,不然也不能到现在还不表态,我今天算是反水,就是因为看到了你,其实就是押注,我押的是你!” “你们都算计着我能不能闯过这一关,今夜真圣堂毁灭,真圣教信徒血流成河,我若洗不掉罪恶,成为沾满血腥的刽子手,你们包括教主和圣子理所当然的就对我讨伐,给祖庭交一份投名状,若是我洗脱了自己的罪名,你们马上换一副嘴脸,把一切罪名归到祖庭的阴谋上,投靠我,所以无论怎么样你们都不会输,好算计!” 凯里汗如雨下,“可是,我...” 天赐笑了笑:“我说过,你的命保住了,今夜你就在这里等着,会有消息的!” 真圣堂内,今天夜里聚集了不少人,布伦祖庭的人召集他们,一个是做法事,另一个就是商议如何对待那个从巴沙城来的圣子。 祖庭来的神使告诫这些信徒,不要相信那个圣子的话,他是你们真圣教的敌人,也是我们祖庭的敌人,他是杀害百万真圣教信徒的真凶,而祖庭将包容你们,何去何从,你们心里应该有数,若你们相信祖庭,那么就把这个圣子杀了,报仇雪恨! 真圣教内,当然有早已经被祖庭收买的信徒,带头振臂高呼:“杀了巴沙圣子,血债血偿!” 一千多信徒,已经热血沸腾。 决定了,杀圣子,恢复真圣教荣光! 就在这时,老梁老董已经到来,带来了数百黑衣人,从大门一拥而入,老董高呼:“真圣教贼心不死,要对圣子不利,全给我杀了!” 真圣堂很快打杀声一片! 教堂内,布伦祖庭的人高喊:“巴沙城圣子要杀光我们,还等什么,和他们拼了!” 天空中俩老头一个冲向圣堂外边的老董,一个冲入圣堂内,冲向那个布伦祖庭的人。 很快,二人制住了老董和布伦祖庭的人,几个起落,消失不见。 更远处,马文和圣子关西谁也没有看到俩老头,如隔岸观火,无动于衷。 “祖庭的人鼓动杀圣子,祖庭的人杀圣堂的人,这一切的做戏都是祖庭的人,与我们无关,看热闹就好!”,马文笑了笑,“若是那个圣子没本事为自己洗清罪名,我们和祖庭的人一起,跟圣子要个说法!” 关西道:“我们的人一直监视着圣子的一举一动,好像没有一点动静,现在这里的人都知道今夜的惨案是圣子搞起来的,明天,马陵城将风起云涌,这座城池也就没有了他们喘息的空间,就算是能逃走,也遗臭万年了!” 主教拍了拍关西的肩膀,笑道:“明天我们还要招待圣子,早点休息!” 客栈,俩老头回来,一人手里抓着一个人。 独孤老头一巴掌把老董拍醒,老董懵了一会儿,抬头,看见与一个小孩子坐在一起的副教主凯里,脱口而出:“你告密?” 天赐笑了笑:“不用审了,这一句话足以说明一切,这三个人都留着,两位爷爷陪他们喝一夜酒,说不定明天就有用了!” 俩老头抓住老董和那个祖庭的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天赐看着凯里,“你是留在我这里还是回家?” 凯里苦笑,“我今天能到你这里已经表明了我的心意,若你不信我,我留下来!” 天赐摇头,“让你留下来,是为了你的安全,你的那个家并不保险!” 凯里点头:“我留下来,对了,你这儿有好多书,看看书,一夜很快就过去了!” 第二天早晨,天赐所住的客栈被一群人堵住了大门,奇怪的是,无论神庭还是城主府,派兵保护客栈的护卫士兵都已经消失不见。 过分了啊! 俩老头面对冲击客栈的人,没有客气,一阵风给刮到不知何处去了。 然后护卫才姗姗来迟,主教马文圣子关西和城主府的人露面。 马文和关西令护卫重新布置好对客栈的防护,进了院子,来到天赐所在的房间,行礼道:“某家来迟,让圣子受惊,还请恕罪!” 天赐放下手中的书,看了看二人,问道:“教主和圣子以为马陵无论神庭还是城池能独立于巴沙之外否?或者有机会投靠祖庭?” 马文看着天赐,“不知道圣子此话何意?” 天赐摇摇头:“从我来到马陵城,先是真圣教信徒拦路,后是真圣堂被连夜一锅端,打的是我的旗号,把真圣教信徒的怒火引到我身上,我若是安然无恙,则你们顺水推舟,归顺于我,若我扛不住,你们干脆投靠祖庭,反正你们怎么都不输,首鼠两端倒也罢了,但是现在还在观望那些真圣教的人围攻客栈而无动于衷,这就有点过了,当我脾气好?不敢对你们出手?还是你们以为马陵城是你们的地盘你们有恃无恐?我一直认为,神国境内不见得每一座城池都必须有一座神庭,好的留下,不好的就取缔,马陵神庭让我很失望!” 马文和关西已经握紧了拳头,十分纠结,他们在下决心,不过是在选择,是选择破釜沉舟,还是选择跪下。 天赐慢慢的戴上圣子帽,将圣剑放在桌上,又把权杖放在桌上,说道:“权杖代表我可以随时行使作为巴沙神庭圣子的权利,可以对巴沙神庭所属神庭势力进行裁决,圣剑代表我可以以神庭的名义直接执法,当然,若你们不承认自己是巴沙神庭的所属势力则不包括在内,我没有权利对你们进行裁决和执法,但是,我就和你们清算一下,你们反复算计我坏我名声甚至意图杀我这种个人恩怨,与神庭无关。现在,我问你们,你们是不是我巴沙神庭的势力?” 马文和关西没有纠结多久,跪下磕头,“属下有错,请圣子裁决!” 天赐拿起权杖,指了指关西和马文,“既然你们承认是我巴沙神庭属下,那就是内部矛盾,可以有缓和的余地,但是这不代表我不会惩罚你们。现在马陵城到现在这个样子,就算不是你们鼓动起来的,也是你们放任的,真圣堂是我神庭的敌人,你们放任敌人围攻我的住处,就是有罪,这是我以圣子的名义对你们做出的裁决。我不会让你们现在就死,我会给你们机会,立即平息马陵城骚乱,以你们马陵神庭的名义严惩骚乱者,并向百姓们公布布伦祖庭的人残杀真圣教信徒嫁祸给我的全部真相!” 天赐拍拍手,屋内的屏风后边,副主教凯里出来,俩老头拎着老董和一个祖庭的人来到,将二人扔在地上,天赐说道:“现在这三人都是证人,副教主凯里被胁迫投靠祖庭,这个老董就是神庭负责威胁看守凯里的人,而这个祖庭的人就是这次真圣堂惨案的策划者,我把他们交给你们,做好证据链并公之于众...对了,我放心大胆的把这些人交给你们,是给你们机会,要珍惜,若是他们现在或者将来死了,你们都会跟着死,不要说我言之不预!” 马文和关西都松了一口气,这说明他们还有机会为圣子效劳,他们不用死了。 二人结结实实的磕头:“请圣子放心,属下对圣子的忠诚日月可鉴,马陵城属于朝廷,神庭属于圣子!” 二人令护卫带着三人离去,俩老头其实从头到尾都稀里糊涂的,反正天赐让干啥就干啥,到这时才明白过来,原来一天一夜之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死了不少人,还差点嫁祸给天赐,这些人心眼是怎么长的?那么多,也不怕被心眼累死?依着自己,一巴掌,一切都不是事! 天赐对俩老头英厷尤山和阿兹阿点说道:“两天内不要出客栈,就在房间里,吃饭喝酒就在房间里,无论是哪一方请客,都不要答应。” 众人点头,就算是俩老头也十分配合,发生这么多事,还真要认真些。 马陵城,一场清缴闹事真圣教信徒和追剿布伦城祖庭人的行动在城内展开,天赐要的也是这种效果,清除他最看不上的真圣教,同时震慑祖庭那边的人。 马文请求见圣子两次,都被天赐拒绝,令人传话,等整个马陵城安静了再说。 这话就等于给马文传递一个信息,在你的马陵城,我不想在看到有人拦路,不想再看到有人算计。 第二天,天赐出了客栈,让俩老头离得远远的,自己带着尤山和英厷去逛街,断然拒绝了马文和城主府那边派遣护卫跟随,并让马文立即解除对整个城市的戒严,商人复市,撤销留在街上的岗哨。 天赐掏了掏自己的口袋,好像是一文钱也没有,好在尤山不缺钱,拍拍自己的口袋,一脸骄傲,你就说吧,你想买啥,钱有的是。 马陵城不如巴沙城那么大,但是也是一座历史感极为厚重的城市,街道两旁的建筑古色古香,散发着古风韵味,满街的玫瑰花更是绚丽多姿,这个城市的特产正是用玫瑰花提炼的香水,将玫瑰花的芳香发挥到极致。 俩大一小三人走在街上,天赐注意到,现在这个城市仍然比较冷清,就算是解除了戒严,但是整个城市似乎仍然没有从恐惧中缓过神来,街上的行人不多,但是不多的行人看到三人也赶紧躲避起来,只敢偷偷的瞄一眼。路边的摊贩基本没有,有的只是在脖子上跨上一个打开的盒子,里边放上几瓶香水,不敢走在街道中央,而是溜边像是做贼一样,看到天赐等人向自己走来,下意识的转身就跑,被天赐喊住,战战兢兢转过身,双眼含泪的看着天赐。 天赐无奈,问道:“小姐姐,我那么吓人吗?我比你还小,你为什么要怕我?” 女孩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不敢直视天赐,目光躲闪,时不时的看向街道,好像随时准备逃走,对于天赐的问话无动于衷,只是表情惊恐,像是受到了惊吓。 天赐伸手拿过一瓶香水,对着阳光照了照,说道:“似乎工艺粗糙了一些,像是手工研磨的,不过颜色很纯正,应该很香!” 天赐打开瓶盖闻了闻,点头:“确实很香!”,转头对尤山说道:“都买了,回头给阿点老师和阿兹姨娘,就说是你送给他们的!” 尤山掏钱,不过忽略了天赐后边的话。小姑娘急忙合上盖子,猛烈摇头,看向远处,脸色更是惊恐。 天赐回头,那边有一堆人,对这边怒目而视。 天赐看了一眼,对小姑娘说道:“他们是真圣堂的人?你信真圣教?” 小姑娘猛烈摇头,急忙辩解:“我不信真圣教,我不是真圣教的人,他们才是!” 天赐问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能不能带我我你家里看看?对了,你知道我是谁?” 小姑娘摇头又点头,意思很明显,不同意你去我家里,我知道你是谁。 天赐说道:“我不是恶魔,我是一个善良的人,我同情每一个遭受苦难的人,无论他是贫穷还是富贵,神爱每一个人,我也一样,我能看出来,你正在遭受窘迫,我愿意帮助你,也希望你接受我的帮助!” 远处那些人有靠近的意思,小姑娘转身就走,天赐紧紧地跟上,小姑娘没有拒绝,走了几个街巷,到一处街巷杂乱污水横流的小巷,小姑娘进入一家破败小房,喊道:“娘,我回来了!” 天赐跟着进了屋子,光线浑浊的屋子,也不分卧室厨房,就是一间屋子,一块空地垒一个土炉,上边放着一个黑漆漆有些坑坑洼洼的水壶,一个桌子上放着洗的很干净的碗盆之类,另一处则是一张大床,床上躺着一个看起来奄奄一息的女人,面色苍白,嘴角有血丝。 小姑娘放下木盒子,来到那女人身边,抓住女人的手,说道:“娘,这是圣子,巴沙神庭的圣子,他非要跟过来看你,不是我让他来的!” 女人抓着女儿的手,想坐起来,天赐来到跟前,摁住了女人瘦骨嶙峋的肩膀,说道:“阳光应该照耀到每一个地方,却偏偏忽略了这里,这是太阳的错还是别的原因?那些住在富贵街区的人从来没到过这里,他们对这里不屑一顾,但是,这里只要还有一滴血,也都是他们的,罪恶无处不在!” 天赐看向尤山,道:“你现在是我的信徒,看到这里,你认为这个世界是否还有公平?你们的生活是否理所当然,你的心里有没有一丝惭愧?” 尤山低头,小声道:“过去我没有在意这些,现在,我的心很痛,我非常惭愧,我们把爱只给了自己,我们是自私的,师尊的爱才是真正的爱,神爱人,不应该有选择的爱。” 天赐抓过女人的手,暗中查探,这女人是一种痨病,就是肺结核,长期得不到医治而且在这种污浊的环境中生活,更加重了她的病情,现在已到了晚期。 天赐悄悄的为女人渡入神气,为她修复受损的五脏六腑,拔出毒素,天赐说道:“我以圣子的名义向我的主神祷告,这是个善良无辜的女人,她不应该得到这样的折磨,她应该得到属于她的的好身体,她应该得到富足和平安,请神满足她这一切!” 女人肉眼可见脸色变得红润,有些干枯的头发变得油量,干瘪的脸腮也有了丰满的雏形,女人感到自己的精气神越来越好,甚至有一股力量支撑着她坐起来,然后她坐了起来,泪流满面! 第416章 梦中的母亲 女人奇迹的好了,泪流满面,她真的见到了神,神给她降临了奇迹。 小姑娘高兴的大哭,接着跪在天赐面前,她不敢想象,奇迹真的在她的妈妈身上降临,神庭的圣子真的是神灵,无所不能的神灵。 天赐示意尤山拿出几两银子,尤山没有犹豫,将五两银子递给天赐,天赐将银子放在泪流满面的女人的床上,对小姑娘说道:“去买一些粮食蔬菜肉类和鸡蛋,你妈妈的身子还很虚弱,她需要吃饱,吃饱才能有体力,有体力才能好的更快,去吧,也要买一些你爱吃的!” 小姑娘一边流泪一边拿过银子,长这么大,她第一次享受到神的恩赐,以前满耳朵都是神爱世人,但是,直到今天,她才对神没有失望。 “我叫阿连,我会记住圣子,记住今天,往后余生,我只信圣子!”,阿连跑了出去,天赐示意英厷跟着,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一直在暗处,得了这么多钱财的阿连不安全。 天赐和女人说了一会儿话,便告辞,说道:“既然我是圣子,我就要把自己的光带给这片贫民区!” 这是一处贫民区,更是一处被官府和神庭都遗忘的地方,甚至是遭嫌弃的地方,不但这地方遭人嫌弃,连这里的人也遭人嫌弃,这里的人是真正的贱民,甚至,那些高贵的人不把这里的人当人,可以随意买卖和杀戮而不用负任何责任,这里的人甚至给富贵人家当下人的资格都没有,他们只配去最劳累最恶劣的矿山去干活,阿连的父亲就是去了矿山,本想着挣工钱贴补家用,但是一文钱没看到,人也生死不明,像阿连家这种情况,在这个贫民区比比皆是。 天赐挨家挨户的走,尤山口袋里的钱越来越少,这里的人几乎没有健康的人,天赐一个人一个人的治疗,偌大一个贫民区,十几万人,天赐一呆就走不了了,十几天在这里,饿了,就在贫民区里随意和那些贱民一起吃一些东西,困了,无论谁家都是和衣而卧,随遇而安。英厷尤山不习惯,或者干脆说受不了,但是,他们只能忍着,连师尊都一点不嫌弃,难道自己比师尊还高贵? 对天赐圣子抱有戒心的贫民区百姓,经过十几天之后被彻底征服,这个圣子与别的圣子果然不一样,他才是博爱的神,是慈爱的大神,是给他们带来希望的神灵。 圣子在贫民窟行善,自然惊动了满城的百姓,过去对这个地方嫌弃的像是躲狗屎一样,现在人们纷至沓来,他们不但要一睹圣子天颜,更像看看,圣子的爱真的会带来什么奇迹,他们想亲眼见证那些神奇。 贫民窟的百姓对圣子不但崇拜,更把他看成了是自己人,人们自动的陪着圣子,保护着他们的圣子,唯恐有坏人对圣子下毒手。随着圣子一家一户的创造奇迹,十几万贫民已经形成了对圣子个人的信仰,就算是不信神也要信仰圣子! 二十多天,天赐在贫民窟挨家挨户走了一遍,他把马文和城主府府主叫过来,吩咐道:“这地方不应该被遗忘,更不应该被嫌弃,神庭和府衙要为他们做些事情,他们需要房屋,需要干净的街道,需要粮食,最主要的是他们需要工作。马陵方圆千里,矿山十几座,还有水运等,现在都被几大家族握在手里,听说真圣堂的也不少,那些被没收的矿山为什么要给那些个人?难道不能掌握在朝廷手里?朝廷的兵是干什么用的?给个人看矿山当打手的?什么时候朝廷也沦为贱民了?要为那些人服务?你们先动起来,先改造这个贫民窟,算是你们的一份功德!” 马文等人当然不敢说什么,改造贫民窟,让那些富人出点钱还没有问题,但是,把那些矿山收归朝廷,这事可不是他们一个小小的神庭和府衙能办的。 天赐也知道,通知了纳尔海,让他亲自领兵来到马陵城,改革就从这座马陵城开始,当然要杀一些人! 所以,才要兵,大军一到,什么牛鬼蛇神都得退避三舍。 当然,天赐干这件事情不是单纯为了解救那些贫民,神道不是讲究信仰吗,那我就跟你们争一争这个信仰! 那我就让天下人来信仰我! 纳尔海早就等待着这一天,自从天赐神子出世,纳尔海感到自己时来运转,隐藏了几十年的野心快要压不住了,他要一统北溟神国,他要千古留名。 现在机会来了,纳尔海亲率二十万大军,一路收割,将所有城邦尽收麾下,对各城邦实现真正意义上的统治。来到马陵城,马陵城城主行跪拜礼以示归顺,世俗治理,政教分开,这正是纳尔海的希望,也是圣子送给他的大礼。 政教分离,这才是所有皇朝追求的目标,现在,轻而易举的在自己手里实现了。 纳尔海见到已经从贫民窟回到客栈的天赐圣子,行礼,被天赐阻止,天赐说道:“以后的北溟神国政教分离,朝廷可以不是神教信徒,所有百姓信仰自由,神庭不得干涉政务,这一点从我做起。” 马陵神庭的马文圣子关西,虽然有些怨念,但是,在这位圣子面前一点也不敢表示出异议,知道以后没了特权,不过还好,依旧地位超然,只不过没有了世俗权力而已。 马文道:“现在马陵城已经恢复正常,真圣教残余已经被肃清,告示已经贴满城池,还圣子清白,再加上圣子行善贫民窟,圣子大善之名已经在城内传开,贫民窟的改造也已经开始,神庭一方出善款救济百姓,朝廷一方也出人出力,我相信马陵城一定会成为一座让人羡慕的城邦,而我们的神庭一定会成为百姓们的信仰,而这一切,都是圣子带来的!” 天赐笑了笑:“想让百姓信仰我们神庭,不是靠高高在上让人仰望,不是靠威逼利诱,而是以真心实意行善,把神爱世人落到实处,让百姓真正体会到神庭能给他们带来美好,不是做做样子就可以的。” 几人正在聊天,英厷从外边走进来,说道:“外边有自称布伦祖庭的神使来到,要见圣子,说带来了祖庭神谕,圣子接还是不接?” 天赐道:“请他进来吧!” 英厷把那人带进了屋子,那人十分懂事的对圣子行礼,拿出一封信,举过头顶,说道:“本使者奉祖庭东殿殿主卫无影殿主之命,转交殿主信函,卫无影殿主还让我转告圣子,还有一年,他希望圣子出现在祖庭圣子选拔的考核场!” 尤山将信函接过来,交给天赐,天赐打开信封,展开信件看了看,说道:“麻烦使者了,我这里不方便招待客人,还请马文主教和关西圣子替我招待祖庭使者大人,另外请使者转告卫殿主,我会如约而至!” 天赐手一抖,那信封信函化为飞灰,马文关西把祖庭神使带出了客栈另行安排,天赐看了一眼纳尔海,道:“接下来,你的大军别闲着,我打前战,你随后收拾河山,我答应你的现在就算开始了!” 纳尔海心情激荡。 天赐看了看英厷和尤山,道:“马上筹备一些路上用的吃的,我们上路!” 一天后,一辆马车两匹马离开了马陵城,车内,阿兹阿点两女编织坐垫,天赐看书,天赐突然放下书,看着阿点,道:“阿点老师,其实我不明白,你为何要辞去神学院的职务跟在我身边?” 阿点斜了一眼天赐,“你还是个孩子,你以为我图你什么?你那玩意长大了吗?” 天赐下意识用书捂住裤裆,二女哈哈大笑,天赐窘迫,不敢再跟这个虎狼之女说什么,不过他是真奇怪,这个女人为什么一定要跟着自己? 从马陵城往东南,再一千里就是另一座尚未归顺西部神国的城邦,叫做“牛洼地”,至于为什么叫做牛洼地,天赐从北溟记得知,这地方是一处平原,水草丰美,盛产奶牛,建城之后,城池就取名牛洼地,现在属于农牧合流之地。 这地方还有一个特产,出产骏马,马名“黑乌”,乃是北溟神国乃至整座西圣天下都闻名遐迩的宝马良驹,按照记载乃是天上遗种,也被人称呼为天马。天赐很感兴趣,自己这三匹马都是一些很普通的马,走路像是上了岁数的农夫,一步一喘的,看着都费劲,等换了宝马良驹,让这三匹马养老,给他们一个好的归宿,也算了了这一段缘。 英厷赶车,见一片辽阔的大草原就在眼前,不禁大呼小叫:“这草原真绿啊,真广阔啊,啊啊!” 尤山瞪了一眼英厷,说道:“就知道啊啊,你倒是作诗一首啊,抒发一下你的感情!” 英厷挠挠头,也瞪了一眼尤山,“你能,你来啊!”,尤山大喊:“广阔的草原啊,真鸡儿大啊!” 车厢内,两女忍不住笑,天赐放下书,喊道:“既然草原真鸡儿大,我们停车,好好欣赏一番!” 俩老头也勒住马,独孤秀说道,“那就往草原中心走一走,说不定能看到牧羊人牧马人,和他们聊聊天喝点酒!” 几人车马向草原深处走,走了大概一个时辰,果然前边是一片白色毡房,远处的草地上更有成片的牛羊马群,独孤秀道:“你们先在这里欣赏一下草原美景,我和老郎头先去那毡房那边看看,顺便打打秋风。” 天赐下车,看着俩老头策马扬鞭奔向那片毡房,嘚咕道:“这俩老头不让人省心,可千万别弄出幺蛾子来!” 天赐脚踩蓬松的草地,看着远处成片的马牛羊,有一种似曾相识感觉,此刻天高地阔,绿草成荫,更远处是一条河,万马奔腾在河里撒欢,溅起的水花如一片白雾。天赐坐下身,两个女人一左一右坐在天赐身边,两个少年闲不住,向那条大河跑去,这两个人长到这么大从来没出过巴沙城,如今看到广阔天地,不激动才怪。 天赐干脆躺在草地上,看着高天流云,看着仿佛定格在空中的雄鹰,这一刻极为放松,仿佛与天地浑然一体,整个身心都融入了这片天地。 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俩女也躺在天赐身边,也跟着睡了过去。 他看到阿雅,他的母亲。 那是一个美丽到足以让天地失色的女人,她从云中来,身上闪烁着圣洁的光辉,一袭白衣,如真如幻,飘落在天赐身边,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天赐的脑袋,晶莹的泪水掉落在天赐的脸上。天赐轻轻抬起手,抓住女人的另外一只手,哭泣道:“我不敢提起你,我怕我想你坚持不住,我怕放下现在的一切,不顾一切的去找你,你告诉我,你在哪里,妈妈,等我做完这里的一切,我就去找你!” 女人泪珠成串:“我以为你会忘了我这个妈妈,原来你一直在忍着,你没有忘了妈妈,我很欣慰,但是也苦了你,你的心一定很苦对不对?妈妈现在很好,在天上,那里有你父亲,还有不少亲人,我们都在等着你,等你回归!” 眼前,一个青衫少年,一个红衣孩子还有一个光头小和尚,都围在女人身边,看起来都兴高采烈。 天赐用力揉眼睛,想醒来,女人笑了笑,望向天空,温柔道:“不要催了,我马上就回去!” 女人再一次摸了摸天赐的脑袋,又挨个摸了摸那三人的脑袋,然后信手一划天空,天空出现一道彩虹,女人飘飘离去。 天赐抹了抹眼睛,醒来,坐起身,发呆! 两个女人也醒来,坐起身,看着满脸泪痕的天赐,问道:“做梦了吗?” 天赐点点头:“梦,一个很好的梦!” 远处那条大河,突然波浪滔天,两匹马如龙钻天,腾空而起,声音犀利嘶吼,然后踏空一样飞奔出河流,向远处狂奔而去。 天赐摇头,看得出来,英厷和尤山一人骑着一匹马,他们是要驯服那两匹宝马。 万马受惊,四处逃散,连安静吃草的牛羊也哄然逃散,那片毡房,也冲出几十匹马,开始收拾受惊的马匹和牛羊。俩老头也出现,不过是站在一个毡房的院子里,叉腰大骂:“小兔崽子,让不让人喝消停酒了?” 两匹骏马眨眼跑出去数里,边跑边折腾,上下翻滚,势要将背上的人掀下去,二人大呼小叫,声嘶力竭的高呼:“师父,救命啊!” 毡房区域内,又跑出几十匹骏马,圈拢受惊马群,天赐知道自己的两个徒弟惹祸了,对两女说道:“你们等着,不要到处乱跑,我去去就来!” 一道娇小的身影如天上的飞鹰,展翅而去,直奔那两匹桀骜不驯的骏马! 第417章 醉酒 小天赐身如飞鹰,飘飘来到英厷上空,一只手伸出,将英厷抓起扔在地上,然后飘落在马背上,一只小手拍在烈马的头顶,一股神气拍入烈马的脑门,那烈马唏律律两蹄掀起,直立而起,却被那股气息差点压制在地上,然后被那小子一揪耳朵,不知不觉调转方向朝另一匹马飞奔而去。天赐策马来到尤山跟前,小身体再一次飞起,将紧紧搂住马脖子的尤山一把抓住,扔在地上,然后落在马背上,一拍那烈马的脑门,小身体往下一压,那烈马瞬间被压趴在地,两匹马皆跪在地上动弹不得,大眼睛看着天赐,仰天长啸。 一队十几匹马的马队飞驰到天赐面前,满脸惊讶,什么?难道是这孩子驯服了这两匹至今还没有驯服的烈马? 天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那些人抱拳行礼:“不好意思,是我惊了你的马,我给你们道歉!” 骑马汉子们像是看怪物一样看向眼前孩子,其中一人指了指还在趴在地上的烈马,问道:“是你,你驯服了他们?” 天赐来到两匹烈马跟前,一马一掌,那两匹烈马轰然站起身,奇怪的是并没有逃走,而是伸出大舌头,舔着小孩子的脸,小孩子将两匹马的马头拨开,看向那些人,笑道:“是我,他们看中我了,卖不?” 另一个人惊讶的问道:“进部落要酒喝的那俩人也是你们一伙的?” 天赐点头:“他们没做过分的事吧?” 那人摇头:“他们很能喝,喝倒了我们很多人,我们就佩服能喝酒的人,你们若是一伙的,那就跟我们一块去我们部落,我们的部落欢迎你们!” “那感情好,我正好也想吃点东西,再说,能和几个大哥哥认识,我求之不得!”,天赐道。 天赐看着一边揉屁股一边走过来的尤山英厷,对那人说道:“我的两个徒弟,那边还有我的姨娘和老师,我把她们都叫过来,跟你们去!” 天赐飞身而起,像是鹰一样飞去,身后,那两匹马屁颠屁颠的跟着,似乎认了主! 那人惊讶的合不上嘴巴,左右看了看,“你掐我一下,我不是做梦吧?” 另外一个人一声惨叫,说好的不是我掐你吗? 天赐赶着车,带着两个女人回来,笑道:“大哥哥,说话算数啊,去你们部落,好好做客!” 那人点头,带着天赐等人向部落走去。 一座大毡房,刚生完气的独孤秀又和几个老人喝的热火朝天。 天赐等人进屋,几个喝酒的老头激战正酣,没心情搭理刚进屋的几个人,但是也不是完全不搭理,其中一个老头看样子是部落的头,一边与独孤秀叫板碰杯,一边说道:“古森,再安排一桌,别让客人挑理!” 古森立即开始安排桌椅,几个女人开始忙碌着上菜,不多时一大桌子饭菜上桌,古森张张罗罗,将天赐安排到自己身边,为天赐拿过来一个大骨头,并且教天赐怎么用刀剔肉,蘸什么佐料,又开始给客人倒酒,轮到天赐这儿,也给天赐倒满了一大碗酒,见天赐有推辞的意思,道:“在我们古当部落,男人甚至一出生就喝酒,酒和奶水是陪着孩子一起长大的,在我古当部落,客人来了不喝三碗下马酒,就是不给我们面子。小客人身手不凡,绝对不是一般人,这点酒相信不会醉了你,给个面子,跟大哥喝一碗!” 没有上桌只能在地上东一口西一口的阿兹和阿点连忙对古森摆手,阿兹说道:“古大哥,天赐还是个孩子,可不能喝酒,对身体不好!” 古森有些失落,天赐拍了拍古森的胳膊,端起碗,道:“我最喜欢大哥这样的直爽的汉子,我虽然小,但是这酒也难不住我,我与古大哥喝一碗,算是我敬大哥一碗酒!” 古森立即眉开眼笑,端起碗仰头干掉,又将酒碗倒过来,示意一碗酒点滴不剩。天赐双手端着酒碗,也是一仰头干掉,同样倒过碗,二人相视而笑,接着哈哈大笑。 阿兹站在天赐身后,小声埋怨,这么小的孩子,喝什么酒?糟践自己的身体,还要长个呢,不要再喝了,不要逞强。 在阿兹的嘀嘀咕咕下,二人连喝三碗,天赐果然感到浑身燥热,头有些晕,但是精神头却越发足,有一种激情难以自抑的感觉,俗话说就是兴奋,干脆蹲在椅子上,搂着古森的肩膀,二人如同多年不见的兄弟,亲热到脸贴脸,同喝一碗酒。小天赐拿起小刀,一边敲碗一边唱歌:“众神助佑,临水而居。心怀祝福,兄弟安康!” 天赐沉迷其中,自娱自乐,有几个古当女人则配合着天赐的节奏翩翩起舞,几个男人也干脆站起身,踏着节奏舞出铿锵的舞姿。毡房外,少男少女们则开始自发的集中在一起载歌载舞,一时间,整个部落歌舞欢腾,歌声欢笑声如大海波涛,一浪高过一浪。 天赐摇头晃脑,一只手拿着小刀敲碗,一只手则拍着桌子,声音越发大了,不知不觉,神光显现,神曲合鸣,神光充满毡房,又溢出毡房,笼罩在整个部落。 喝多了! 小家伙兴奋,跳下凳子,跑出毡房,后边古森等人追赶,小家伙先是到载歌载舞的队伍里一阵瞎起哄,然后飞奔向那群马群,小小的身体冲天而起,然后稳稳落在那匹烈马身上,命令道:“给我冲,给我冲到天上去!” 烈马嘶鸣,极为兴奋,四蹄翻飞,如离地飞行,眨眼间在空旷的草原上拉出一条黑线,消失在草原与天空的连接处。 阿兹急的流泪,跺脚:“他才多大啊非得逼着他喝酒,看看,喝多了吧?都耍酒疯了!” 古森非常不好意思,急忙招呼几个青年和他一起骑上马对天赐追了过去。 天赐策马奔驰,乌黑的烈马极为配合,四蹄翻飞,如腾云驾雾一般,天赐越发兴奋,一股神力注入马头,那烈马立即和嗨药一样,果然腾空而起,一瞬间如同融入白云之中,消失不见。 几乎所有人都站在外边,看着消失的烈马目瞪口呆,老郎头和独孤老头手里还拿着一碗酒一块肉,一口肉一口酒,看着远处消失的孩子,兴奋大吼:“我孙子,那是我孙子!” 天赐站在飞行一般的马背上,似乎伸手就可触及流动的白云,酒真是个好东西,不但让自己放飞,连这烈马也跟着放飞了,若是再喝两碗,我会乘风归去,到琼楼玉宇,不胜寒的高处,与神仙们把酒言欢! 天赐飞了一会儿,感到气血有些平稳,放飞的灵魂开始归窍,一种极度的疲劳感涌上心头,一个趔趄,栽下马,那烈马看到主人落地,一个急刹,回过头,舔了舔酣睡的小主人,忠心耿耿的趴在小主人身边,时不时舔一舔小主人的脸。 古森等人终于赶到,古森急忙抱起小天赐,上马,返回部落。 酣睡不醒的小天赐被安排到古森的房间睡觉,阿兹阿点陪着,拿着毛巾为天赐擦拭身体。不到八岁的孩子,喝了好几碗酒,这不坑人吗? 小天赐酣睡,第二天也没醒,阿兹害怕,向独孤秀哭诉,独孤秀抓起天赐的手腕,摸了一会儿,突然脸色大变,老郎头抓住另一只手腕,脸色也变得不好,这孩子,看似酣睡,其实已经神魂离体,就是说魂不在了! 这还了得? 天赐灵魂确实已经出窍,一副活死人的样子,独孤秀和老郎头将众人赶出屋子,布置了结界,将这个房间与世隔绝,独孤秀让老郎头守住天赐的肉身,而自己走出了屋子,他要去寻找孩子的灵魂。 天赐灵魂出窍,在天地相接处,那灵魂升入高空,接着进入一处坐落在云海之中的宫殿群落,一处桃花盛开的地方,一个神人坐在一张棋盘前,一个人黑白子交错落盘,似乎是自言自语:“小家伙,来陪我下盘棋,对了,这烂柯之术是你们的祖宗发明,传说你们有一古质上山砍柴,见两老者围棋,观之.一局终了,只见斧柄已烂,返回家里,却被告之已过百年,故谓围棋为烂柯。挺好的,用于打发时间正合适,可是这么多年,除了你父亲能和我手谈,其余人皆过不了三招两式,实在无聊,你既然来了,咱们手谈一局可好?” 天赐出了桃花林,来到那人身边,此时的天赐已经是青年模样,风流倜傥,身着一席青衫,坐在对面,说道:“神主叫我来,可有事情?” 神主在棋盘上落下一个黑子,说道:“你父亲也刚走不久,他和我谈了一些事情,我承认我被他说服了,北溟神国的事情我不插手,由着你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小双落下一个白子,说道:“神主是与我龙家交好的少数几个人之一,神战时,更是唯一没有对我龙家出手的人,对此,我心存感激,不要说什么条件,有事尽管吩咐!” “你的神魂是天上一整座神殿所有神灵的魂魄融合而成,目的是压制你识海中的本源之魂,当然,也是为了走这趟神路所必需的,你融合的很好,但是,还不够,我今日再助你一臂之力!” 北溟神主拿出一盏神灯,屈指一弹,灯芯点燃,接着,一道小小的虚影出现在灯芯,虽然小巧玲珑,但是,一经出现便有压倒一切的威压,一对小眼睛猛然睁开,精光绽放,如一道电光直射而出,小双头皮发麻,下意识一指点出,目光与指光轰然对撞,空间出现一个黑洞。小双灵体顿时有些涣散,嘴角溢出鲜血,惊讶道:“这是至尊之魂!” 那道神魂虚影收回目光,现场也恢复平静,小双极为诧异,看向北溟神主,问道:“他是谁?” “神圣大帝座下共十三弟子,一场神战死了九个,现在跟随在大帝身边的仅仅是那四个神圣至尊,分别掌管东海西岭南朱中域,只有我北溟现在没有神圣至尊坐镇,而他就在这里,在这盏灯里!” “我希望,不是,是请求你,挽救我们的至尊,因为,我北溟不能没有她,那四域之所以还没有吞并我北溟,是因为他们并不知道我们的至尊的死活,而且,他们知道,你龙家站在我这一边!” 二人边聊边落子,小双道:“问题不大,这盏灯可以放在我的神海中,不过,我走北溟这么长时间,北溟不是一般的乱,几大家族,很多神庭,特别是那个邪恶的真圣教,已经乱的不像话,你为何对此不闻不问?” “不是不问,是不敢!”,北溟神主叹了口气,“神庭的乱是有人唆使,他看不得一个团结的北溟,这个人就是中域至尊,他是和我师尊北溟至尊最不对付的一个人,三大家族有很多人已经被中域至尊属下收买或者胁迫,北溟祖庭之所以分裂成东西两殿,也是他们在背后搞鬼,我明明知道,却无能为力,因为,我不能暴露我的底牌,一旦暴露,他们就可以立即确认,我的师尊已经不在,他们就可以明目张胆的吞并北溟,就算是你父亲也会被神界的神牵制,神战就会提前爆发,你父亲不敢赌,因为你们现在还没有恢复元气,你们需要时间,所以,我只能忍,只要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撕破脸,我就得忍!” 二人看了看棋盘,北溟神主笑了笑,“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我又输了!” 神主看了看小双,笑道:“还有一件事求你!” 小双伸出两根手指,神主哈哈一笑,“是两件事,不是一件事,我记着,这是人情!” “首先,你要当上北溟祖庭圣子,整合北溟神庭,然后代表北溟祖庭,参加三年后的圣子战!” 小双点点头:“这一点我知道,这个第一圣子,我要,谁也拦不住!” “你也知道,为我的师尊养魂,你也会得到好处,可以提高你的神魂上限,成为真正的至尊之魂,而不是现在的伪至尊之魂,而且,一旦我师尊醒来,他会指导你,甚至在关键的时候,为你出手,这也是你父亲和我们谈成的条件。” 小双点头,站起身:“我得马上回去,免得那些人以为我死了,再把我一把火烧了!” “哈哈,你那肉身可是神体,区区凡火怎能烧掉?烧掉衣服还差不多,丢点脸而已,问题不大!” 小双瞪了一眼神主,一转身,无影无踪。 北溟神主看着小双消失的方向,喃喃道:“师尊,您当初的选择是对的,我北溟真的可能是未来唯一活下来的神庭,神武大帝和他的儿子,就是我们的希望!” 第418章 魂游天外 躺在床上的天赐突然坐了起来,双手捂着自己的额头,围观众人大呼小叫:“活了,活了,果然没死了,命真大!” 阿兹心疼的替天赐揉捏额头,看着那个大呼小叫的人眼神有些怒火,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没死了?还不都是你们给灌的,对小双埋怨:“你才多大,逞强,喝那么多酒,往后别喝了!” 天赐点点头,对众人说道:“让我在休息一会儿,你们该忙忙去,你们这么多人看着我,我都不好意思躺下了!” 阿兹赶紧摆手,示意众人撤退,独孤秀看到天赐自己缓过来,神魂归窍,也长吁了一口气,这孩子,真怪吓人的。 众人散去,天赐独自坐在床上,内视神海,那盏神灯如独自开辟了一座神殿,神殿中只有一盏孤灯,灯芯的火苗此刻呈现湛蓝色,与神海内的神魂交相辉映,那盏灯像是饕餮一样,鲸吞神海魂力,天赐对神灯传递神识:“你倒是不客气,你这么竭泽而渔,待我的魂力干涸,你就想干涸池塘的鱼,变成鱼干,你还拿什么恢复神魂?” 神灯灯芯,出现一道小小的虚影,五官清晰可见,说道:“小子,别舍不得,你这神海相当于我的鼎盛时期,我吃点喝点没大问题,对了,我教你一种专门摄取神魂之力的法门,可吸取一切魂力转换成你的灵魂之力,壮大你的神海,我也跟着沾光,这样你就不用担心竭泽而渔了!” 天赐道:“咱们俩目前属于合作阶段,说起来你是租住在我这里,跟你要点租金不过分吧?你有什么好东西尽管拿出来,别藏着掖着,我好你才能好,对不?你可是神圣至尊,仅次于神圣大帝的存在,你没好东西,连鬼都不信,说说吧,有啥好东西,跟我显摆显摆!” 小神人哈哈大笑,小手一划,一道卷轴出现,然后化成图形和文字,盘旋在天赐的神海中,小神人道:“天地摄魂法,不但可以摄取人魂神魂鬼魂,甚至可以吸取天地元气星辰之力转化成神魂之力,宇宙内有无数洞天福地灵气充沛之地,世有无数生灵,动物植物,他们就有生命之力,生命之力被摄取,当然可以转化成灵力神魂之力,我这天地摄魂法,就是一种摄取各种各样的力量转化为神魂之力的法门,只要你将此法门修炼到大成,便可以随时随地摄取天地生机转化为神魂之力,这也是我这一门之所以神魂格外强大的原因,这法门是我自创的,连我师尊都不知道。” 天赐冷笑了一下,“你那么厉害,如今咋这个德行?肉身不存,神魂油尽灯枯,没死真是奇迹,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吊着这一口气的!” 北溟至尊被噎住,顿了半响,叹气道:“我和你父亲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其中有一些秘密不可告人,不过,跟你倒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我的肉身并非是你父亲打没的,而是另外一股势力下的黑手,若不是你父亲为我吊着一口气,我早就灰飞烟灭了。说实话,我没想到我们会被当枪使,不但是我师尊神圣大帝,还有更神秘的实力操控这一切,所以当初的神战,我们是被利用的,不过,醒悟过来的人都死了,我的那八个师兄师弟,死的很冤...算了,现在说这些没用,小子,你现在离那一步还远,好好努力,我的死活和你算是捆绑在一起了。放心,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我只要活过来,然后问问我师父,为了什么背后抛弃我们,我们可是一直为他抛头颅洒热血的,神界那些枉死的冤魂不仅仅是控诉你们龙家,更是控诉他们信仰的那个至高无上的神,死的糊涂,死的冤枉!” 天赐说道:“北溟神主,也就是你的徒弟,让我整合北溟神庭,这也是你的意思?” “是!”,北溟至尊道:“我有几个徒儿,对詹图我还比较放心的,他也最争气,不过,他对他的几个师弟还是比较仁慈,下不了手,北溟神庭现在之所以这么乱,被渗透的千疮百孔,被分成东西两殿,都是那几个不争气的徒弟你争我抢的,甚至不惜引进外敌相互倾轧。你既然当了圣子,那就抢来祖庭圣子,然后整合整个北溟,不光是神庭,还有皇朝,挡路的该杀就杀,不这样,我的北溟神国迟早被那几个师兄吃的毛都不剩。” 毡房外,有极为嘈杂的声音,天赐中断了与北溟至尊的交流,下地出了毡房,见毡房外有一支军队正在与古森为首的部落马队对峙,来到看热闹的独孤秀身边,问道:“出什么事了?” 独孤秀回头,矮身揉了揉天赐的脑袋,说道:“听说是东北溟神国的军队,到这儿买马,古森他们不卖给他们,有了争端。” “那就是纳胡龙那个朝廷的?”,天赐一声口哨,两匹乌黑的烈马来到,天赐回头看向一位部落老人,笑道:“古苒大伯,弄两套马鞍呗,全套的!” 古苒赶紧吩咐两个小年轻,让他们去拿来两套马鞍,看着天赐,说道:“孩子,那是大人的事,你虽然很妖孽,但是,骑兵一冲起来,管你们什么人都会被那股洪流冲垮,咱们北溟,别的不出名,但是这战马可是出了名的,骑兵更是纵横天下无敌手,你还是离得远点儿,你是客人,等到时候,别说我们护不住你!” 马鞍拿来,几个小伙子为两匹烈马装扮好马鞍辔头之类,天赐对古苒笑了笑,一飞上马,说道:“古苒大伯可不要看不起我,古森说这两匹烈马没有人能够降服,这不在我面前也是乖乖的,放心,我也会让那些人乖乖的!” 天赐一挥马鞭,大黑马风驰电掣而去,身后,另一批黑马也随即跟随,一点都不肯落后,古苒哈哈大笑:“独孤老兄弟,真不愧是你的孙子,我这把老骨头也不能闲着,老家伙们,不能看着我们的孩子冲锋陷阵,我们死不死无所谓,孩子是我们的希望,跟我冲过去,保护我们的孩子!” 英厷尤山也骑着马跟着冲了过去,俩老头看了看,也要过两匹马,跟了过去。 天赐来到古森身边,古森看向天赐,说道:“小兄弟,你醒了?快回去,这里用不着你!” 天赐看着对面骑兵,大约五千骑,阵容齐整,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骑兵,天赐对古森笑了笑,道:“让我先跟他们谈谈!” 也不管古森的阻拦,天赐策马来到骑兵不远处,马鞭一直对面,“哪位是将军?” 对面,一位银甲将军策马向前走了几步,“本将军墨风,你是谁家孩子?战场不是儿戏,怎么如此不认真?太不尊重人了!” 天赐无奈的笑了笑:“这里并非战场,还有,我不是孩子,我乃是巴沙神庭圣子独孤天赐,尔等可是伪朝廷纳胡龙的骑兵?本圣子不愿意看见北溟神国内部相残,你回去告诉纳胡龙,传达本圣子的圣谕,让他息了刀兵,在布伦城等着我,他若想保住身家老小,就老老实实的等着,不得节外生枝!” 墨风一愣:“你就是天赐圣子?” 天赐点头:“如假包换!” 墨风犹豫了一下,道:“就算你是圣子,也不能三言两语把我打发走,我是奉皇命到此来征集战马,若是就这样被你三言两语打发回去,这么多士兵看着呢,我无法交差,请圣子让我挂点彩,让我心安理得的撤退!” 墨风“沧啷”一声抽出宝剑,往天上一举,喊道:“兄弟们,随我冲锋!” “我靠,还能这么玩?说的挺客气,一点不手软啊!”,天赐喊道:“古森大哥,冲锋!” 五千对五百,古森的马队一瞬间淹没在骑兵的洪流中。天赐知道必须立即结束战斗,否则,古森这五百人,即便再身手不凡也容易被淹没在汪洋大海之中,一个混战就会有折损,天赐不再犹豫,胯下战马人立而起,接着四蹄翻飞,直接撞飞了冲过来的十几匹战马,墨风挥剑杀来,天赐一飞冲天,兔起鹘落,落在墨风的马背上,墨风寒毛直竖,脊背发凉,接着被一只手抓住了衣领,腾空而起,又是几个起落,落到大黑马身上,高声断喝:“所有人退开,停止战斗!” 俩老头没有使用神通,和平常武夫一样,一刀一刀的砍杀骑兵,听见天赐喊声,立即左右一扫,一阵狂风将骑兵扫开,留出一大块空地,天赐一拍墨风的脑袋,墨风醒悟,高喊:“快停,停止战斗!” 古森带领部落马队立即撤出了战斗,骑兵们也后退五十丈,一个小孩站在马背上,手里提着一个大将军,俩老头站在小孩两侧,那孩子一把将墨风扔在地上,说道:“本圣子命令你们赶快回到你们的城池去,以后不得出兵,墨将军,本圣子留你一命,回去告诉纳胡龙,他若是再敢动兵,我到布伦之日,就是他丧命之时!” 墨风站起身,心有余悸,怎么说自己也是一个大武夫,相当于神使一般,但是在这个孩子面前,毫无反抗的能力,任人拿捏,不用怀疑,这个妖孽就是巴沙神庭圣子,栽在这个妖孽手里,也不丢人,反而如释重负,终于有借口不用到处打仗了! 墨风高喊,也是为了让自己的骑兵兄弟听见:“圣子法旨不敢不遵,我等这就撤兵,向皇...朝廷汇报圣子的法旨,兄弟们撤退!” 天赐回头,古森眼神极为古怪的看着天赐,“你真是那个圣子?” “你是我大哥!”,天赐笑看古森,“很感谢这次巧合,让我认识了古森大哥和古当部落,我会永远记着这里,记着这里的父老乡亲!” 古森翻身下马,那五百骠骑也下马,和古森一样单膝跪地:“古当部落拜见圣子,我古当部落虽然不信神教,我们只信仰我们的草原之神,但是,我们信仰你,你就是我们的草原之神,是可以保护我们的神灵,请收下我们的跪拜,让我们追随你崇拜你!” 连族长古苒也跪下,古当部落所有人都单膝跪地,右手捂着左胸,声震草原:“拜见草原之神!” 天赐端坐马上,面相众人,不知不觉,神魂金光绽放,整个古当部落沐浴在金光之中,天赐说道:“古当部落将得到安宁,没有战火没有硝烟,草原之神将永远保佑你们,古当就是一处神赐之地,这块土地将永远属于你们,外人将不会踏足这块土地。” 天赐让古森等站起身,说道:“古森大哥,我们要告辞了,要你三匹马行不行?” 古森大笑,你都已经勾搭走两匹了,再送你一匹又岂能舍不得? 俩老头换上了那两匹乌黑马,驾车的马也换成了草原烈马,都是黑色,独孤秀起名大黑二黑三黑。古森给天赐带足了足够额肉食和酒水,老独孤则硬生生塞给古苒一口袋银子,古森送出二百里,这才依依惜别。 天赐坐在车上,打开地图,在图上点了点,然后对赶车的英厷说道:“东南方向五百里,沁水城!” 沁水城,也是至今尚未归顺巴沙神庭的四座城之一,后边,纳尔海的大军已经一座镇一个村庄的收服,西部二十八城,已经有二十五座正式归属西部皇朝名下,还剩三座,然后就是归属东部朝廷管辖的四十四城。 走了一天,出了古当部落草原,来到一处山区,天色将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几个人找到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决定宿营,点起篝火,拿出肉食在火上烧烤,俩老头拿出酒,开始一顿猛喝,这俩老头倒是好伺候,只要有酒就行。 神海内有叹气声,是那神圣至尊,叹气道:“多长时间没喝酒了,忘了酒是什么滋味了!” 天赐传音讥讽:“你都这样了,我以为你叹气是因为自己命运多舛世道不公,原来是为喝不成酒而叹气,瞧你这点出息!” 至尊又叹气:“这两老头其实我都认识,喝过酒,那是虽然算是敌对,但是喝酒对脾气,边喝边骂,边喝边动手,都是心高气傲的人,谁也不服谁,但是,真是酒友,酒逢知己千杯少的酒友!你看看人家,到现在还能喝酒吃菜呢,你在看看我,都算不上人了!” 天赐突然问起:“对了,你和我姥爷武德康爷爷谁厉害一些!” “屁!”,至尊显然有些生气,“他们能和我比?我也就是打不过你父亲,其余的人我单只手吊打,别说这俩老头,就算是你那些伯伯,刘白衣林秋风公孙峰,什么兵祖什么魔祖,都不是我的对手,你要知道,师尊十三圣徒,我就算不是第一也是前三,我...” “那怎么成了这副熊样子?吹牛比谁不会?”,天赐刺激道。 半晌,至尊忍住气:“我也是被下黑手的,至尊神殿也不是铁板一块,都想继承师尊的衣钵,但是我从来没有想到会被人下黑手!” 天赐道:“我算发现了,我是被你算计了,把我绑到你的战车上,让你恢复,然后帮你报仇,不行,你这么算计我我得要点补偿,说吧,还有什么好东西瞒着我?” “神技功法多得是,都在你的神海里,你可以随时翻看,小子,不是我算计你,我是一个直肠子,神战时我是师尊的人,我站在师尊一边理所当然,无论立场还是亲情,我都不可能站在你们这一边,我的神殿迟迟不参与神战,已经备受诟病,我死过一次之后,我的立场已经发生改变,我和你们现在是同一立场,不然,你这一次来到西圣天,你父亲也不会把你投放在我这里...” 第419章 死亡村庄 “投放?”,天赐立即抓住要点:“你说的是投放?我的阿雅母亲在哪里?” 神海内虚幻小人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说道:“我不知道,你别问我,有能耐问你父亲!” 天赐想了想,摇头,不用问,自己几次托生,神魂转世,每次都想着自己说了算一次,但是每一次都是被算计好的,自己这一世,父母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自己成为别人的儿子。 算了,不操心了,反正自己无论多少生多少世,都只能是神武大帝的儿子。 “小子,那把剑那座塔还有那盏灯你封锁在了什么地方?我怎么找不到?”,北溟至尊驾驭着神灯在神海内来回溜达。 天赐道:“你想被孽吗?你现在这状况,若是遇到天剑那小子,一天能打你八遍,你确定要见他们?” “算了,这个样子,没的让他们奚落笑话,等着,等我哪怕恢复百分之一,我就让他们知道,本至尊可不是他们随意拿捏的小鱼小虾!” 天赐将自己锻造天授剑驾驭到至尊面前,道:“这是我自己打造的,暂时没有神级材料为他升级,你若实在无聊,就跟他聊聊,为他注灵,也算解解闷儿!” “我注灵,这剑算你的还是算我的?注灵就算了,我可以将他升级,不是材料升级,而是剑魂升级,一旦成为神剑,不比那把天剑差。” 天赐与北溟至尊闲聊,突然被一阵狼吼惊醒,老独孤满脸兴奋:“可以烤狼肉了!” 远处,数不清蓝汪汪的眼睛像是漂浮着在附近逡巡,老独孤从篝火堆里抽出一根燃烧的木棍,信手一甩,然后身影瞬间不见,不到半个呼吸又回到篝火旁,手里拎着一只肚子上插着火棍的灰狼,笑道:“看我庖丁解狼!” 休息了一夜,几人继续前行,翻山越岭,终于到了一块平地,现在是夏秋之交,地上的庄稼已经有些成熟的韵味,稻田平畴万顷,官道上有一些人来来往往,天赐让英厷进了车厢,自己接过尤山手中的鞭子赶车,其实就是观风望景,庄稼的清香味儿让他很陶醉,他很喜欢庄稼的那种清香味道,觉得那是比灵气更加让人喜欢的味道。 前边就是一个村庄,掩映在绿树之中,这条大路直穿这个村庄,天赐没打算在这个村庄逗留,打算直接穿过这个村庄。 进入村子,正是正午时刻,村子里那座尖顶的小神堂有悠扬的钟声,村子里的人立即跪在街道上,将这个街道堵得严严实实。 天赐等人不得已停下,远远的看着那些面朝神堂方向跪拜的人群,天赐摇摇头,他认为,这样的神堂,不是神堂而是真圣堂。 真圣教被清除,这是躲到了乡下? 若论信仰人数,真圣教可谓信徒众多,比神教还多。 都信一个大神那就是神圣大帝,但是在人间的代言人不同,神教是神主,真圣教是圣主,神教名义上讲平等,但是实际上将人分三六九等,真圣教讲唯一神,提倡平等,但是宣扬暴力,以暴力压服一切,让所有人都在圣主的麾下向大帝奉献一切。殊途同归的是,他们都将信仰献给无上的大帝,手段不同而已。 天赐走神道,可不是为了任何人,别说神主圣主,大帝也不行,最终,他要赶走那些教门,让人间无神! “不对!”,天赐突然脸色突变,这时,钟声停止,唱经声也停止,跪拜的信徒们整整齐齐转过头,看向后边的马车马和人,每个人的目光都发射出刺眼的白光,无数道白光刺过来,这条路如同白色的光柱,瞬间朝几个人冲刷而过。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阴寒,目光中的阴寒将人带入地狱一般,烈马唏律律嘶鸣,不顾一切朝人群冲撞而去,英厷和尤山惨叫,眼角流出鲜血,摔落马车,车内的情况还好,阿兹和阿点在车内东倒西歪,抓紧车内筋骨稳住身形,也不知为何浑身发冷。俩老头控制不住受惊的烈马,从人群中踩踏而过,天赐则一手一个人,飞身而起,飘过人群,只落到那座小真圣堂的房顶,一脸骇然。 马车冲撞着直接冲进路边小圣堂的院子,俩老头也缓过神来勒住烈马回头,那群跪拜的人已经被冲散,死去的昏迷的扔在路上路边横七竖八,没有受伤的人则站起身,身体僵硬的朝院子蹦跳,看样子是要围住那冲进院子的马车。 天赐没有下房顶,对俩老头摆手,俩老头催马直冲,一人抓起一个僵尸一般的人做武器,将围在马车跟前的人全数打飞,然后牵着马车冲出院子。天赐抓住尤山和英厷二人一个起落飞到马车跟前,将人交给俩老头,然后打散云集到身边的人群,冲进了小圣堂。 越来越多的僵尸一样的人冲到马车周围,俩老头对视一眼,老郎头一个人驾车飞跑,而独孤秀则冲进僵尸一样的人群,开始屠杀! 这些人根本不知道害怕和疼痛,哪怕是缺胳膊少腿,爬也要冲到老独孤身前,没有武器用嘴咬也要将独孤秀咬死。天赐冲进了小圣堂,圣堂内,一张供台,后台后边的墙壁上是一张白色的纸,上边有勾勾弯弯的图文,供台上是一把黑色的无鞘宝剑,无数灵魂之气从外边进入小圣堂,飘入宝剑和墙壁上的图文内。 “小家伙,这是摄魂符,一般来讲,就算是吸取信徒的信仰之力也不会如此竭泽而渔,将人抽出灵魂供养邪剑,这是真圣教一种不敢显露的邪法,看见墙壁上那个图文了吗?那个叫摄魂符,它摄取信徒的灵魂,然后经过它的转换,变成邪恶之力注入到那把邪剑之内,这把剑快要成了,一旦成功,这把剑就会变成地狱之剑,邪剑一出,方圆百里皆为地狱!快,收了他,千万不能让这把剑落到祭剑人手里,因为那个人一定是邪恶之人!” 天赐点头,刚要去拿供台上那把无鞘邪剑,墙壁上那个奇怪的图文立即轰出一团黑色烟雾,将天赐整个人笼罩其中。“闭气,运转天笼,万不可让黑气入体!” 天赐立即引动神功护体,闭气,并关闭五感,显化天眼,那墙壁上的图文幻化出一个骷髅头,眼珠有幽蓝之光,两道光射向天赐,要将天赐烧成灰烬。 不过那幽蓝之光并没有接近天赐的护体天笼,天赐召唤出天授剑,神识驾驭宝剑,一剑刺出,刺入那骷髅的眼睛内。 笼罩在天赐身边的黑烟散去,那骷髅头缕缕幽光被摄入到天授剑内,骷髅头明显有惊恐之状,甚至发出和老鼠一样“滋滋”的叫声,但是挣脱不了天授剑,所有幽光被天授剑吃干榨净。骷髅“扑簌簌”化成灰烬,墙壁上那幅图也消失不见! 天赐拿起邪剑,刚要转身,墙壁上伸出一只没有血肉的大手,悄无声息的掐住了天赐的脖子。 “小心啊!”,神海中,至尊惊呼! 天赐腹吐槽:“说的是不是太晚了点?”,至尊不好意思,“我还没恢复啊,这不能怪我!” 脖子发紧,同时,那骨手尖锐的手指扎进天赐的脖子,不过也就是刚破皮,天赐神识驱动天授剑,一剑插入墙壁内。 一声惨叫,同时,手松开,天赐摸了摸脖子,转头,一个无头的骷髅已经站了出来,胸前的骨缝里,插着那把天授剑,不知道是哪条骨缝发出的嘶嘶声,像是撕裂破布,声音令人牙酸。 “这是什么东西?”,天赐问道。 至尊叹口气:“南朱有一个宗门叫做‘神巫门’,专门以生灵的生魂养育邪灵,若我猜的不错,这把邪剑内有邪灵,这个骨架是某一个神灵的骨架,或许就是这个邪灵的骨架,只要邪灵不灭,这副骨架就不会真的死去,看着吧,那头颅也会复原的。” 果然,那嘶嘶惨叫的骨架肉眼可见又长出一个骷髅头,幽蓝之光直射天赐,天赐立即调动神光天笼护体,然后抽出插在骨架胸前的天授剑,又是一剑插入骷髅的眼窝。 骷髅越发惨叫的厉害,骨手挥舞,拍向天赐,至尊喊道,“把邪剑丢进来,我来吸灵!” 天赐毫不犹豫,将邪剑丢进神海之内,至尊身形变大,屁颠颠的拿过邪剑,一下子插入自己的脑门,然后,一个仰身,倒了下去,就此睡去! 我靠!天赐无语,那可是邪灵,你这么吸收不怕自己变成邪魔? 失去了邪剑供养,那骨架明显茫然起来,左一下右一下的到处乱抓,天赐摄取天授剑,拿在手里,瞬间砍了一百多剑,那副骨架变成碎末。 “别浪费!”,天赐我这天授剑,天授剑如磁石,将那些骨架碎末吸收到剑身上,不过一会儿,天授剑“沧啷”一声,闪烁出一道金光,然后归于宁静。 天授剑带有自动净化功能,万邪不沾。 天赐在圣堂内开始转圈,圣堂不大,但是他不相信,这一切的鬼就是一副骨架鼓捣出来的,背后一定有人操控这一切,不过,能瞒过自己和至尊的神识,一定非常不简单。 特别是南朱的神巫门都参与进来了,事情越发不简单了。 圣堂内没有任何异常,天赐无奈,除了圣堂,此时的村庄已经成为死亡村庄。村庄内除了人的尸体还有家禽家畜的尸体,皆散落在各处。 独孤秀骑着马,在村庄内巡视了一圈,再也没有发现活的人和动物,看见天赐出来,一把将天赐抓在马上,扬鞭而去。 五十里外,老郎头停车停马,等待着天赐和独孤老头回来。车厢内,英厷和尤山像是死人一样,脸上已经有了尸斑,呼吸微弱,好似离死不远了。 阿兹阿点强撑着恐惧,抱着两个人的脑袋,一脸无助。 老郎头似乎也没办法,他已经尽力,却不知道这二人中了什么毒,连用尽所有功力吸取都吸不出来。 见天赐回来,老郎头喊道:“快救你的两个徒儿,我是没招了!” 天赐进入车厢,将二人让俩个老头抱出来放在路边的树林里,然后并排放下,天赐祭出天授剑,悬于二人上方,然后以神识驱动天授剑开放刻在天授剑剑身上的阵法,天授剑发射一道伞形光柱,将二人笼罩在金光内。 二人身上,有黑色雾气升腾,被吸入到天授剑内,持续约一刻钟,二人脸色已经成为白色,尸斑消失,天赐收回天授剑,两个手掌一左一右放在二人的脑门之上,一股神魂力量注入到二人神海。 不多时,二人转醒,坐起身,茫然的看了一眼四周,然后看着天赐,英厷哭丧着脸:“师父,我做梦了,我都进入地狱了,太吓人了!” 尤山也心有余悸,可能刚才濒死体验并不好,让二人恐惧无比。 天赐道:“好了,你们也算因祸得福,感觉一下,你们的神识是不是强了不少倍?” 英厷看看森林深处,跳起来,喊道:“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那里,有搞破鞋的!” 老独孤一巴掌打在英厷的脑袋上,英厷一个趔趄,老独孤怒斥:“瞎喊什么,我早就看到了,我就没吱声!” 休息了一会儿,继续赶路,刚刚心有余悸的英厷和尤山被安排进车厢,天赐亲自赶车,左边独孤秀,右边老郎头,骑着马,慢慢行进。 天赐没找到背后凶手而遗憾,独孤秀道:“真圣教事实上已经走入了邪道,活该死,至于凶手,我倒是希望他或者他们多灭一些这些愚蠢的信徒,让人们警醒!” 离沁水城已经不远,大概还有五十里。 车马人加快了速度,想在太阳落山前赶到沁水城,一路劳顿,没好好吃一顿洗个澡,俩老头有些牢骚。 不过,运气似乎不太好,眼看到沁水城,前方一大队人马拦路,其中一位将军喊道:“他们就是屠灭小河村的凶手,抓起来!” 赶车的天赐停住马车,俩老头则站在马车前,独孤秀看着远处整齐的士兵,喊道:“胡说什么?什么小河村?我等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让路,老爷我饿了,要到城里喝酒,如若不然,老爷就不客气了!” 城墙上飞下几道人影,拦在了独孤秀面前! “你奶奶的,我脾气好是不是?”,独孤秀一夹马肚,烈马狂叫一声,直接冲进那群正要拉弓的队伍内! 第420章 沁水城 独孤秀连人带马冲进队伍内,一阵横冲直撞,冲散了队形,老郎头则面对几位神修也没废话,直接打了起来,天赐摇摇头,直接赶车向城门走去,那些早已经被独孤秀冲散的队伍来不及阻止,天赐已经赶车进了城。 “巴沙神庭圣子出巡,敢拦路者死!”,英厷不知道啥时候钻出车厢,站在车上,高声呼喊。 沁水城,又有无数兵将呼呼啦啦来到,挡在车前,行人惊叫逃避,摆摊的小贩赶紧的收摊儿,兵将们拦在路上,二话不说,就是一阵铺天盖地的箭雨。 天赐腾空而起,信手招过路边一处小摊的一捆花布,向射箭的人群处一展,花布铺成了一条路,天赐一招手,马车腾空而起,在花布铺成的悬空路上如蜻蜓点水而过,越过了人群,随即落地,花布下边,射箭的人失去了方向,连忙左右撕扯的布匹,露出脑袋,前后左右的寻找马车和人,但是,天赐悬在空中,信手一招,又是一捆布匹,一甩一展,将那些士兵全数笼罩在内,甩动几下,往一旁一带,那些士兵如扔出去的石块,飞过街道两侧的房顶,摔落在房后,天赐看着俩老头已经清空了城门那一侧,说道:“不用搭理他们,直接去城主府!” 天赐让英厷赶车,自己则在空中漫步,目标直奔城主府。 “城主何在,给我滚出来!”,城主府上空,天赐悬立空中,一声断喝,声震沁水城! 俩老头护着车,也来到城主府门前。 城主府,几个神修升空,未来得及开口,被天赐一人一掌打落尘埃。 “最后说一遍,城主滚出来,不然,我灭了你的城主府!”,天赐有些生气,他娘的,明明知道我是圣子,你们居然胆敢杀我,是不是我还不够狠? 天赐祭出天授剑,悬于城主府上空,稍微摧动剑势,一股强大的威压压向整个城主府,城主府内,连大树都低头,发出呜咽声,房屋咔咔作响,似乎要被压塌,人们趴在地上,连抬头都费劲,城主竭力大喊:“圣子手下留情!” 天赐极为生气,威压不减,一手将城主吸在手里,然后对着城主上下其手,撅断了城主的两只手腕,折断了他的两条腿,然后扔在城主府院内:“谁给你们的胆子刺杀本圣子?” 城主哀嚎,城主府的人趴在地上,甚至脸都贴在地上,哀嚎声此起彼伏,城主声嘶力竭:“神庭,神庭啊!” 天赐不管城主哭丧告饶,手指点向天授剑,往下一压,四周空气急速向天授剑汇集,天授剑如同一块巨大的磁石,将周围空气吸引到剑身,形成巨大的气团,然后轰然下落,直插城主府,随着“轰”的一声爆响,一团蘑菇云升天而起,城主府发生剧烈爆炸,所有建筑皆变成瓦砾,在城主府中的所有人皆化为飞灰。 风平浪静之后,城主府已经变成一个大坑,沁水城硝烟弥漫,天赐驱散了雾霾,向城内四周看了看,一座巨大的尖顶建筑屹立城中央,天赐一点天授剑,天授剑莅临那尖顶建筑上空,又是一团巨大的气团凝结,那座神堂内飞出几十道身影,但是还未等飞出气团笼罩的范围,天授剑又是轰然砸落,一声巨响传遍整个沁水城,尖顶建筑不在,神堂化为瓦砾。 天赐小小的身影屹立高空,但是此刻如顶天立地的巨人,让城内惊慌失措的人们感到无尽的恐怖,天赐道:“凡欲杀我者,皆灭之!今后,凡本圣子所到之处,不归顺,神庭不存!” 天赐这一刻终于身化法天象地,巨大的神躯耸立空中,一双脚足以覆盖整座城池,声音穿透九霄,甚至整个北溟神国都能听到,言出法随:“世上若有不服本圣子者,诸神诛之!” 一句话,北溟神国七十二神庭,有三十八座神庭有神灵投影莅临,神堂皆化为瓦砾! 神谕一出,神国震惊。 沁水城,无数百姓跪拜,唯恐神灵一怒片瓦不存,同时,百姓大骂城主府和神庭,你们招惹圣子作甚? 天空,天赐有感,面向东方,遥远处,一道和他不相上下的法天象地之躯与他对峙,天赐将天授剑摄取过来,此刻的天授剑阵法摧动,天授剑化身万丈,有煌煌天威,远处那人一眨眼,空间泛起狂涛,也是万丈巨剑,二人甚至懒得废话,同时出剑,高空两把剑如两道闪电,交叉而过,将天空裁成三截,两道剑光奔向各自目标,两个目标谁也没有闪动,而是迎接来剑,两声巨响,将空间炸得稀碎。 北溟神国如临末日。 天赐已经揉碎了来剑,自己的天授剑也被对面巨人抓在手里,刚要毁掉宝剑,天赐一步跨出,不知迈出几万里,已经来到那人面前,那人弃了宝剑,一掌拍出,风云雷动,天赐同样拍出一掌,两掌交击,尚未恢复的空间再一次变成黑洞。 足足一刻钟,天赐已经回到原位,手中拿着自己的天授剑,嘴角有血丝,面色涨红。 天赐调了一下气息,恢复成八岁孩子大小,天授剑被重创,放进神海孕养,天赐一步落下,说道:“连夜走,这个沁水城,没意思!” 沁水城城主府和神庭被灭,会有纳尔海收场,但是,对于这个对他有极大敌意的城池,他忍住心中的暴戾,没有摧毁这座城已经是他忍耐的极限,他怕自己再受到刺激,忍不住,真就屠了这座城。 几人趁着夜色来临,又出了城,现在就算是俩老头也不敢说话,此刻的天赐明显有些疯魔,靠着自己的克制力,忍着克服着疯魔之心的骚动,一个说话不注意,说不定就会触霉头。 天赐让尤山和英厷进入车厢,自己坐在赶车的位置,出了城后,并没有设定目标,而是沿着路任由骏马自己走,俩老头不敢问,也跟着马车漫无目的的走,这个平时很乖巧懂事的孩子,太吓人了,两剑屠了一府一庭,而且明显与神灵战了一场,神灵输了! 太吓人了!这可是有法则之力制约的凡界啊! 天赐任由马车随意的走,哪怕遇到路口,也任由驾车的马自主选择去向,也别说,那马遇到交叉路口也不犹豫,或者直行或者拐弯,都不带犹豫的。俩老头跟着,也不敢说话啊,人家怎么走就怎么走,到了半夜,有一个小镇,路过一个客栈,马车停下,不是天赐让停下的,而是拉车的马自己停下的,天赐其实正与刚醒过来的至尊交流,见马车停下,看了一眼,是一个悬挂着灯笼的一个院子,上边写着“半边城客栈”,客栈大院门恰好打开,里边出来一个人,问道:“住店吗?” 天赐回道:“住店,店家可有吃的?也饿了!” “有,人吃马嚼的都有,包您满意!”,店家亲自引导着马车马匹进院,并带到栓马棚,天赐道:“喂一些青料和粮食,这马金贵,好生喂养,缺不了你的钱。” 店家招呼几个伙计,吩咐拴马喂马,带着天赐几个人向客房那边走,边走边问:“小公子这是从哪里来?怎么黑天半夜才想起住店?可是够辛苦的!” “从沁水城来,因为赶路,实在走不动了才到这里,店家,这里叫半边城?” “是的,这里是半边城,这里离沁水城可是挺远的,足有一千里,中间有很多城镇都有客栈,小公子却走到我这里才住下,可见我们真是有缘。” 进了客栈正房,一座大厅,天赐说道:“四间上房,把吃的送到我住的房间。” 店家让伙计带几人上楼,分配好房间,天赐也没搭理另外几个人,进入了自己的房间,关门! 俩老头相互瞪了瞪眼睛:“啥意思?把吃的送到他房间?我们谁敢敲门?” 天赐回想起与那神灵一战,自己五脏六腑收到重创,而那道人影给他的印象极为熟悉,像是交手过几次一样,但是他不知道是谁,神庭的人其实在神界他认识不少,敌对的和有点交情的都不少,但是这个家伙给他很熟悉的感觉,但是,就是不知道是谁。 特别熟悉那双白皙的手! 天赐现在表面的修为只是神婴境,但是,在这个凡界他足以抗衡下界的神灵,甚至能斩神,但是,这个家伙明显不是普通神灵,感觉和北溟神主一个级别,否则,也不能重创自己! 北溟神国除了有神主这样的大能,难道还有不次于神主的存在? 小河村为什么会变成僵尸村?沁水城为什么早就准备好了要杀掉自己?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是谁?难道就是那个神秘的神灵? 天赐想问问至尊,那至尊又沉沉睡去,看来又是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虽然仅仅是神婴境,但是只要上天,他可以一瞬间成为神境。 现在做的就是打磨神躯和神魂,扩充神海,打下一个前无古人的基础。 有人敲门,几个伙计端着饭菜站在二楼走廊,天赐打开房门,示意伙计们将饭菜在桌上摆好,看着从各个房间里伸头的人,天赐笑着招呼:“那就不睡觉了,过来喝酒吧!” 独孤秀率先走了过来,说道:“乖娃,爷爷感动死了!” 众人都进了天赐的房间,房间足够大,桌子也足够大,店家贴心的让人送过来四坛酒,告诉天赐等人:“尽管喝,今天这个店里,除了你们没有别的客人,不用担心打扰别的客人!” 天赐也给自己倒了一碗酒,阿兹眼神使劲的看着他,天赐笑了笑:“阿兹姨娘,放心,我只喝一碗!” 阿兹也不想太过扫了大家的兴致,只是小声叮嘱:“就一碗,听话!” 阿点也拿过碗,给自己倒了一碗酒,笑道:“我也尝尝,这玩意怎么会让一个人上天的!” 喝一口酒,天赐放下酒碗,看向独孤秀,说道:“我有件事和爷爷商量一下!” 独孤秀喝一碗酒,看着天赐:“你别这样,我不习惯,我还是习惯你对我冷冰冰的样子!” 老郎头也点头。天赐无奈,说道:“是时候该分开了,分两路走,不能总搅到一块!” 独孤秀端着酒碗的手顿了一下,眼睛瞪着,“怎么地?我碍着你事了?不就是爱喝两口吗?我忌酒,从今儿开始就不喝了!我算看出来了,你小子就是看我老头子碍眼,想把我打发走是不是?你不用撵我走,我现在就走,老郎,咱们不当现碍眼包,我们离开就是了!” 独孤秀用力放下酒碗,站起身,作势欲走,阿兹站起身,阿点也站起身,奇怪的看着小双,这小子哪根筋搭错了?为何要撵人走? 天赐无动于衷,小手拿起酒碗对急头白脸的独孤秀示意,意思是不送了,爱走就走! 独孤秀真有些生气了,但是被两个女人一人一个胳膊拽着,走不脱,再说也真没想甩袖子就走,生气是真生气,不过,更多的是好奇,这小子抽什么风,为什么要赶自己走? 天赐拍拍身边的椅子,示意独孤秀坐下,独孤秀“哼”了一声坐下,端起自己的酒碗喝了一口,气哄哄的道:“说吧,我听着,你为什么要赶我走!” 天赐道:“不仅仅是你,还有老郎爷爷,阿兹姨娘,阿点老师都要走,我和尤山英厷一起,而且,不是撵你们走,而是分开行动,人多在一起浪费人力!” 阿兹惊叫:“啥,我也要走?我不走,你是我儿子,我们母子不分开,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打死也不分开!” 天赐看着阿兹,有些感动,道:“我要走走这座天下,哪有带着母亲走的,别人还以为我还是个未断奶的孩子,姨娘也该放手了,让我自己闯一闯,时间很长,我们母子在一起的时间会很长很长的。” 阿兹小声哭泣起来,这些年,她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天赐,虽然自己还是个黄花大姑娘,但是,她已经进入了母亲的角色,而天赐亲口承认她们的母子关系,让她又非常激动,所有的付出,都值得了。 阿点则非常冷静:“我为什么也要走?你也知道,我离开学院,就是为了跟着你,我为什么要离开?若你嫌弃,我回学院,从此路人!” 天赐摇摇头,说道:“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赶你们走,而是我有一个想法,说出来你们听听。现在我和纳尔海大军分开行动,我在前边收拾神庭,他在后边收拾河山,但是我不放心纳尔海他们,现在暂时还在纳尔海他们所能控制的势力范围,危险性不大,但是接下来他们很快就要和东部的纳胡龙势力短兵相接,纳尔海军中没有多少大神修,纳胡龙只需要出动一支神修队伍,纳尔海就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我想让两位爷爷和阿点老师坐镇军中,对抗纳胡龙的神修大队,有三位在,我可以放心大胆的各处神庭好好转转,同时也尽量牵制各神庭的力量。” 独孤秀看看老郎头,老郎头也看了看独孤秀,纷纷点头,还真是这个理,但是,就是有点舍不得。 天赐继续说道:“不到一年,我们就会会师布伦城,那时,就是布伦祖庭竞争祖庭圣子的选拔,只要世俗力量都已经一统,那就是我背后的靠山,老师和两位爷爷,你们不是和我分开,而是为我打天下,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阿兹插话:“可是,我跟着他们又有什么用?我又不会武功!” 天赐搂了搂阿兹的肩膀,道:“我的两位爷爷都是好吃海喝的人,军中又是个苦地方,我不想让他们太受罪,阿兹姨娘是厨艺高手,时不时的给他们解解馋,我也不用太过担心,而且,阿兹姨娘在军中,有老师和爷爷保护,比跟着我安全,毕竟,现在,我的目标比较大,想杀我的人比去军队杀纳尔海的还多,若是我对姨娘照顾不周,姨娘被抓了,当做人质威胁我,我还真没办法,只好乖乖投降,人家让我自杀我都不敢反抗!” 第421章 天神蛊 阿兹流泪,这小子说的还真有道理,跟在这小子身边,自己还真是个拖累,只是,真舍不得! 阿点也点头,喝了一碗酒,道:“天赐,老师被你的光环照的黯然失色,既然如此,老师也不说什么,老师就去为你打下一片江山!” 天赐搂了搂独孤秀的肩膀,小声道:“姥爷,一定要保重啊!” 独孤秀转头看向天赐,眼睛湿润,传音道:“臭小子,我就知道你是装糊涂,姥爷听你的,为你去打江山!” “好了,不到一年,我们布伦城相聚!”,天赐喝掉碗里的酒,向众人示意。 喝了一会儿,天赐让众人各自回房休息,自己则坐在床上,开始入定、修炼。 半夜三更,天赐叫上了尤山和英厷,悄悄离开客栈,也没有带马车和马匹,消失在黑夜中。 走廊里,俩老头看着消失的三人,叹了一口气,老郎头拍了拍独孤秀的后背:“人家长大了,也该放飞了,再说,这一路走来,我们美其名曰护道,其实各种事情都是人家自己解决的,放手吧,我们也该离开,就按那小子说的,去军营,给他打下一片江山!” 天赐不愿意告别,不想看到告别的场景,特别是面对阿兹姨娘,他怕自己心软,他不想让姨娘跟着自己风餐露宿担惊受怕。 星夜出城,三人向另一座城池红岭城走去,天赐问尤山:“你离开家族跟着我风餐露宿,可有后悔?” 尤山笑道:“过去,我以为我的人生就是长大后接管家族的一些生意,然后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就那样平淡的走完这一生的旅程,但是,自从被你征服后,我想过一过另外一种生活,就像现在这样,给自己树立一个小目标,然后一步步扎扎实实的走下去,将来再看看,我这一生究竟能走到什么高度。如果说过去那种生活可以预见未来,但是,现在未来有多种可能,而正因如此,更加吸引人,我选择跟随着你,就是要一种不确定性,看看我自己究竟有多少潜力!” 天赐又问英厷,英厷干脆回答:“你是我们这一代人最妖孽的天才,你的未来不可限量,跟着你,我也可以不可限量,哈哈!” 天赐笑了笑,道:“尤山说的对,一眼就可以看透的人生终究少了一些刺激,人的目标就在于目标的不确定,其实每个人都想试一试,自己这一生可以走到什么高度,这样的人生才有意义。” 天赐想了想,说道:“从现在开始,我正式为你们的修行指路,你们都是凡体,原本高度有限,但是,既然你们死乞白赖的拜我为师,我也不能对不起你们的热情,我给你们的目标就是成神,哪怕未来到了天界,你们也会跟随在我身边!” “成神?”,英厷的眼睛在黑夜中闪闪发光:“我也能成神吗?我也能成为神明?我的天,我是神,我是大神!” 尤山压制着自己的激动,拍了一下英厷:“瞧你那点出息,师父现在就是神,师父是至尊转世,我们不但可以成神,我们也可以成为大神,神主,坐镇一方的神主!” 星夜下,三人穿过大地,登上高山,来到一座山顶,三人看着东方,有淡淡的晨曦抹在天际,天赐笑道:“快天亮了,我们在这里坐一会儿,看看太阳升起,看看天如何亮的!” 三人一人搬了一块石头,坐在山顶,看着东边越发浓墨重彩,心潮澎湃,人间也有美景,人生更有希望。 天赐看着逐渐升起的太阳,说道:“你们虽然已经结神丹,但是你们的筑基基础非常不好,可以说非常的差,神海跟一个核桃仁那么大,可以说完全没有开发,肉身更是与一般习武人差不多,肉体凡胎,本来成就不大,但是,你们若是肯吃苦,经受住刮骨剜心一般的疼痛,我会让你们脱胎换骨。” 二人不禁身体一颤,感觉有些太可怕了,要不就算了? 天赐突然指着已经跳出来的太阳,高喊:“快看,太阳出来了!” 二人看向太阳,太阳如巨大的圆盘,从崇山峻岭后面突然跳出来,一瞬间光芒万丈,刚要欢呼,突然感觉一阵眩晕,二人同时倒地。 天赐两只手捂住二人的脑袋,一股神魂之力注入,说道:“天地初判鸿蒙未开,我来为你们开天辟地!” 天赐神识如浩瀚的大海,波涛翻滚,浩荡的神魂之力注入二人神海,“我以我魂为你们铸魂,激活你们的神识之海,保持你们自己的神识不被取代,所有神力都是你们神魂的养分,我为你们栽种一棵神魂之树,你们以后只需要时刻养育这棵神树,你们的魂力将无穷无尽。” 天赐不敢一次性给二人灌注太多的神魂之力,只在他们的神海中培育一棵幼苗,他们通过修炼,可以抽取天地灵力养育这棵神树,神树将那些灵力转化为神魂,再扩大他们的神海,有朝一日,他们会有自己偌大的神海世界,成为七级八级神海,足以登天。 然后是肉体,天赐不敢如自己这般打碎所有骨头筋脉重铸肉身,他们不行,那就通过洗筋伐髓,清理体内杂质,扩展筋脉容量,至于骨骼,慢慢来,这么多神灵下凡为难自己,神灵之躯有的是。 天赐忙碌了一整天,太阳西下,太阳又升起,还是那个地方,太阳又到那个位置,二人醒来,咋咋呼呼的看着太阳,一天一夜,浑然不觉。 天赐拍了拍二人,说道:“看够了吧?咱们走吧!” 二人站起身,伸个懒腰,浑身如爆豆一样炸响,挥了挥拳头,呵,感觉自己力大无穷。 高山重重,层林尽染,已经是秋季,秋高气爽,令人心旷神怡,尤山和英厷感觉身轻如燕,不知不觉,提气而飞,二人如两只大鸟,飞过重重关山,出了山区,来到了山区之外。 回头,想要炫耀,看见天赐无声无息的来到他们身边,英厷奇怪道:“没看见你跟着我们,你是怎么出现的?” 天赐撇撇嘴:“太深奥,涉及到空间利用,你们不懂,以后我会教你们!” 二人傻笑,天赐指了指前方,“那是一处小镇,下午了,我们去镇上吃点喝点,然后住一晚,红陵城不远了,明天中午就能到。” 尤山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好像钱不多了!” 天赐道:“红陵城不是有神庭嘛,我是圣子,还能要不来钱?” 二人苦笑,你这个圣子,确实能吓唬人,但是,要钱?好像也能要来,不行就打一仗。 小镇热河镇,镇外边有一条热河,故得此名。 进入小镇,小镇有一种气味儿,像是一种腐臭的气味,而且,很多房子外边,挂着白布,想必是有丧事。 天赐从街头走到街尾,十五家,都在办丧事。 不会这么巧,这么多家死人。 小镇一条街,充斥着哭声,抬棺的队伍慢腾腾的走出小镇,去东边,一处山坡密林。 天赐觉得,这个小镇一定是得了什么瘟疫,不然不会同一时间死了这么多人。 天赐带着英厷和尤山进入了一家院子,院子里摆放着一口大黑棺材,披麻戴孝的人跪在棺材前边,哭声一片。 有哭丧人或许因为疲劳过度,晕倒,被受到惊吓的人搀扶进屋,然后接二连三的人倒下。 院内人甚至已经失去了哭的心情,他们由悲伤变为惊恐,很多帮忙的人逃出院外,四散而去。 天赐看了看,更加确定,这个小镇突遭瘟疫,而且是极为恐怖的瘟疫,传播速度之快,令人恐怖。 这一家人,帮忙的都跑了,剩下的也没几个能站着主事的人,大部分都处在奄奄一息的边缘。 天赐来到一个已经快要死了的妇女身前,蹲下身,抓过妇女的手腕,又开启天眼,仔细看着女人的身体,女人血液已经变黑,中毒已深。 瘟疫之毒,哪里来的毒? 天赐为妇女渡过一丝神气,护住他的心脉和大脑,然后天授剑化针,在妇女的脚底扎针,催动神力,将妇女所中的毒皆逼到脚下,片刻,那妇女脚下,一片黑血。 天赐挨个为晕倒的人施针,不多时,最先被治疗的妇女醒过来,看见忙碌的天赐,跪倒:“神人下凡,来救我们了,多谢神灵!” 众人皆跪倒,祈求天神救救这座小镇的乡亲们。 天赐也没有说话,挨家挨户的走,解救了一个小镇的人。 天赐问小镇居民,你们的水源地在哪儿? 有人将天赐领到一口深井,天赐提出一桶水,用天授剑试了试,天授剑都变黑了。天赐叮嘱村民,暂时不要用这口井的水,他要找到中毒的源头。 天赐这时候想起,进入这个镇的时候,他发现了那条热河的异常,但是当时没有注意,现在要去仔细看一看。 天赐来到河边,热河名不虚传,果然不时有蒸汽冒出,天赐掬起一捧水,水确实有些温热,而且,以天赐的眼力来看在,这水确实有问题,就是有毒。 天赐沿着河流往上游走,走过一段距离就查看一下河水,都有问题。 天赐干脆飞到西北山脚下,那里,有温泉喷出,温泉冒着蒸汽,远处看就像是一锅开水沸腾,雾气弥漫。 天赐在这个喷泉两侧支流查探河水,没有问题,从喷泉取样,结果证实,这个喷泉涌出的水有毒。 天赐对跟在身边的尤山和英厷说道:“你们在这里看着点,我要进入这个泉水中看一看。” 二人不可思议:“进入到里边?一个小小的孔洞,一个拳头都进不去,怎么进入?” 天赐一拳轰向泉眼,肉眼可见,那泉眼顿时喷涌出巨大的水柱,喷出的水柱足有三丈之高,天赐二话不说,化为一道金光,从泉眼钻入,消失不见。 并非肉眼所见那样的小小的孔洞,钻入喷泉,避开汹涌的水柱,是一座地下溶洞,溶洞内有喷泉,直冲地面,而溶洞内还有巨大的空间,有河流,有光怪陆离的钟乳石,有无数萤火虫组成的璀璨天河,照亮了整个溶洞。 天赐仔细观察地下暗河,地下暗河也有毒。看来,这条暗河就是那水井的水位,是同一水层。 得找到源头,找到有毒的地点,从根源拔除,才能彻底解除毒祸。 天赐隐匿而行逆流而上,穿过眼下的溶洞,穿过一段相对狭窄的河道,又到了一处宽敞的溶洞,此溶洞亮度更大,不但有萤火虫组成的璀璨天河,四周石壁上镶嵌无数发光的珠子,使整个溶洞如同白昼。 一群人,确切地说有十二个人围着一座祭坛,祭坛上是一口大鼎,大鼎冒着蒸汽,天赐启动天眼,可看见,一条巨大的蛊虫在大鼎内,鼎内有药液沸腾,药液滋养着这条蛊虫。 十二个人有的给大鼎加温,有的则以秘术将大鼎冒出的蒸汽吸入自己的体内,而地下河被污染,天成日久,随着蛊虫的成熟,毒性越发强大,地下河的毒性终于成祸,污染了井水,人也就中毒了。 这是什么人在这里养这么大的神蛊?用来干什么? 天赐想了想,并没有急于杀掉这些养蛊人,而是进入了大鼎,他相信自己的神体,足以抵抗任何毒性,他要看看,能不能从根上灭了这只神蛊,以绝后患。 天赐进入大鼎,任由神蛊的毒性侵入自己的神体,神蛊之毒进入体内,让他有丝丝麻木,运转运转神力,将进入体内的神蛊之毒分解,并没有忙于排出体外,而是分解毒性后将神蛊的能量转换成神魂之力为自己锻体炼魂。 一个意想不到的机缘。 神海内,北溟至尊醒了过来,惊呼:“小子,这可是天神蛊,乃是南朱神巫门一种修炼秘法,通过养蛊,吸取蛊虫的能量来壮大自己的神魂,看来这支天神蛊已经成熟,那可是宝贝,虽然毒性异常强大,但是,只要有秘法分解毒性,那就是一条不死的灵脉,不过一般人很难伺候这么大的神蛊,这神蛊不但需要天材地宝的养育,更要寻找合适的地方才能养得活,而这里,是这座山的腹地,有地脉之精,有温泉,而且温度适宜,天神蛊需要这样的环境才能长大生存,看来,这条神蛊必是神巫门豢养无疑,若是能收进来就好了!” 天赐摇摇头,“这等邪恶的东西再好我也不会养他,不过,既然遇上了,咱们也别客气,把这条蛊虫吞了,所有能量存贮在神海,你任意取用。” 北溟至尊赞叹:“我果然没看错人,我都感动的快哭了,废话不多说,快点,我等不急了!” 足有一丈长的白色蛊虫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像是蚕蛹一样的虫子突然蠕动起来,这一动不要紧,大鼎整个药液沸腾起来,大鼎也摇晃不定,似乎要倾覆一般。天赐赶紧显化身形,一只手拍在蛊虫的脑袋上,一股澎湃的巨力压住蠕动的蛊虫让他动弹不得,然后如饕餮一样鲸吞狂饮,不过几个呼吸,那条巨大的神蛊化为一只空壳,漂浮在药液上。 北溟至尊面对涛涛而来的神魂能量,开始一顿狂吞,只吸收一小半,便感到已经被灌满,打个饱嗝,说道:“小子,我要消化消化,我想,这次醒来,我能恢复三分之一了,也就是能显化虚幻本体了!” 第422章 我差点就输了 天赐说了声“恭喜”,然后飞出大鼎,十二个神巫正在疑惑为何大鼎如此震动,见一个孩子飞身而出,还没等震惊一下子,十二个人,被一把剑屠杀殆尽! 十二个神巫,放在外边都是跺跺脚天地乱颤的存在,一时没注意,全部被杀,死的极为不甘心。 天赐一招手,大鼎飞起,被天赐放进了神海大世界。 病毒之源被解除,天赐沿着地下河往下游走,边走边解毒,到了村庄,从井中飞出,传音山脚下还在看守温泉的尤山英厷,二人回到了小镇。 小镇死了不少人,就是这几天的事情,天赐告诉村民,毒已经解了,死去的他没有办法救活,但是尚未死去的,他都会救回来。 小镇居民万分感激,问起小公子何人,天赐说道:“我是巴沙城神庭圣子,专门为解民倒悬而来!” 热河镇对圣子感恩戴德,镇长请天赐等人吃了一顿饭,吃饱喝足之后,天赐并没有留宿,他要沿着这条河走下去,下游肯定也有不少中毒的人。 天赐还怀疑,南朱神巫门能在北溟地界养天神蛊,背后一定还有势力支持,也不知道北溟什么势力与南朱神巫门勾结,要彻底消除隐患,得找出支持神巫门的势力。 救人要紧,天赐与英厷尤山昼夜兼程,每遇到一个村庄就会进村,为中毒的百姓的解毒,一路千里,解救百姓无数,虽然耽误了去往红岭城的行程,但是救人让天赐收获了无数百姓的爱戴,巴沙神庭圣子的大名越来越显赫,甚至被称为救世圣子! 天赐多走了一千多里路,又转圈向红岭城进发,目的当然是收服红岭城。 路上,碰见一个小老头领着一个跟天赐一样大小的小儿童,也是八岁多,长得很萌,小圆脸,胖胖的样子,爷俩可能是走的累了,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休息,看见天赐英厷尤山三人走过来,小儿童马上跳下大石头,站在路中间,叉着小腰,喊道:“你们也去红岭城吗?” “这孩子自来熟!”,英厷看见圆脸嘟嘟的小正太,极为欣喜,来到孩子跟前,掐了掐小孩子的小胖脸,笑道:“是的啊,你长得真好看,对了,你们也去红岭城?” 小孩子一手打掉咸猪手,看见天赐,来到跟前,用手比了比,喊道:“好巧,一般高啊!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小飞,我爷爷叫老飞,我爸爸,算了,我没爸爸!” 天赐看了一眼小孩子,又仔细看了看依旧坐在石头上笑容和蔼的老爷子,道:“我叫小天,这两位是我的家仆,名字就不用问了,反正也不出名!” “小天,好听的名字,都是去红岭城,一起呗,和爷爷一起,实在没意思,咱们俩个头一样高,就像兄弟一样,我好看你也好看,要不,我们结拜吧!” 叫小飞的孩子说着就拉着天赐跑到路边,生拉硬扯让天赐和他一起跪下,然后拉着天赐对拜:“我爷爷说,两个有缘人对拜三磕头,就是兄弟了,来来来,咱俩拜拜,我比你胖,我就是大哥了,你就是小弟了,小弟,快给大哥磕头见礼!” 天赐呵呵笑,道:“凭什么你是大哥我是小弟?就因为你比我胖?咱俩拉钩,看谁拉得过谁,谁赢谁是大哥!” 小飞使劲点头,“有理!”,在地上画一条线,然后两个小孩子站在线的两侧,各自伸出食指,紧紧扣住,天赐道:“我喊一二三,一起用力!” “一二三!”,天赐“三”字喊出,胖孩子小飞已经率先发力,天赐感到自己的手指有一种被捏碎的感觉,心中大为吃惊,神躯稍稍催动,手指如铁钩,任凭那孩子如何用力,如捏一块铁。那孩子小脸一变,突然爆发巨力将天赐往自己的方向一扯,但是天赐双脚生根,纹丝不动,那孩子小脸微微发红,手指也变成铁钩一样,一股神气传导至手指,神气化为肉眼不见的牛毛一样的剑气,对着天赐胸前刺去,天赐更加吃惊,来不及细想,面前神气盾牌出现,挡住牛毛剑气,这个时候还看不出来这小孩不简单就太笨了,英厷和尤山不以为然,以为天赐是逗孩子玩呢! 天赐没有发力,确实是逗孩子玩,但是,他吃惊的是,这世界上还有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孩子有这种本事,只凭力气,比自己差也差不了太多! 坐在石头上的老头笑着呵斥:“小飞,算了吧,你没看见你的小哥哥留着力气呢,他若是发力,你早就输了!” 小飞不服气,再发力,并且手指已经血红,手指上的血气逐渐如火焰一般,试图炙烤天赐的手指,让他感到疼痛而放手。 天赐也赶忙运气至手指,不过动用的是冰属性的寒气,与血火之气正好相克,天赐看了看已经胀红脸的小飞,一用力,将那孩子拉到自己身边,抽出手指,放在嘴边吹,喊道:“你果然厉害,我差点就输了!” 那孩子还有些不服,但是也没有纠缠,竟然真的跪地:“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 天赐赶紧扶起小飞,笑着拍了拍小飞的肩膀:“以后就跟着哥,哥罩着你!” 天赐来到一直笑呵呵的老头跟前,问道:“老伯好,小飞天真无邪,与我有缘,磕头结拜也并非无稽之谈,还请老伯成全!” 老头道:“既然你们是兄弟,叫我老伯就不合适了,叫爷爷吧!” 天赐也不矫情,喊了声爷爷,老头很高兴,说道:“我去红岭城串亲,我家那个亲戚是个大户人家,房子多得是,若三位不嫌弃,可与我们一道入住亲戚家,和我孙子好好亲热亲热!” 小飞拉着天赐的手,一脸恳求,天赐痛快答应,小飞一声呼喊,极为兴奋,拉着天赐的手,开始向红岭城疯跑。 老头笑着看了看两个孩子,转头看向英厷和尤山,笑道:“两位,一起走吧!” 尤山点头,总感觉哪里不对,但是还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将狐疑压在心里,对老头说了声感谢,就和老头一起走去。 红岭城不小,属于半山地城池,一半山丘一半平地,城墙南门在平地,北边是山丘,从南至北地势逐渐抬高,建筑也跟着抬高,从南边远远的看城里,最显眼的就是那座恢宏的尖顶建筑,不用问,那是红岭城的神堂。 进入城池,老头一手拉着孙子一手拉着天赐,后边跟着英厷和尤山,走在大街上,老头带着人拐来拐去的,来到一条街,一排排院落的地方,到了一个紧闭的大门,老头带着俩孩子上了台阶,敲门。 大门打开,里边探出一个脑袋,看到老头,眼神狐疑,问道:“你谁呀?” 老头说道:“麻烦通报你们老爷,就说万云飞来了。”,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封信,交给那人。 那人拿着信,说了句“请稍等”,转身回去通报,老头领着俩孩子等在大门口,不急不躁。 不多时,大院子出来几个人,来到大门口,其中一位岁数与万云飞相仿的老头对万云飞抱拳行礼:“万兄,多年不见,一向可好?” 万云飞笑了笑:“就在门口唠?不请我进去?” 那人赶忙让开身子,“快快有请,快快有请!” 院子果然很大,别有洞天! 把万云飞迎进院子,那老头看了看英厷尤山和天赐,问道:“这几位...?” “呃,路上遇见的几位小友,特别投缘,结伴同行,在你这儿叨扰几天,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万兄的小友,便是我的小友,三位小友,相逢便是有缘,随意一些,有何要求尽管提出来,就当是自己的家了!” 英厷尤山赶紧说感谢,那老头带着几个人来到一间大的房屋,令下人奉茶,并安排人把东院安排好,为客人准备住的地方,并令人安排酒席。一番安排之后,这才坐下来,与万云飞聊天,天赐和小飞腻在一起,显得极为熟络,尤山和英厷则显得百无聊赖,东张西望。 那老头叫敖信,这里则是敖府,老头七十多岁,与万云飞年龄相当,从二人谈话中透露出的信息可知,二人年轻时就相识,相交莫逆,万云飞还曾经救过敖信的命,可以说是过命之交,所以万云飞来到这里,这才有所依仗,不拘小节。 两个孩子不爱听俩老头胡扯,手拉手跑出了屋子,敖信看着俩孩子跑出屋子,赶紧喊道:“小心些,府上虽小,但是七拐八拐的也容易迷路,我说阿贵啊,跟着点,看着点两位小少爷!” 万云飞笑道:“不用那么小心,这俩孩子,跑不丢的,对了,嫂夫人贵体可好啊?” 敖信说道:“不巧,贱内最近回去了娘家,不是还有个老不死的娘嘛,最近身体抱恙,贱内怎么说也要回去看看!” “噢?”,万云飞放下端在嘴边的茶杯,问道:“南...” 敖信摆摆手,“不提她...阿荣,问问厨房,酒菜可备好了?” 阿荣回道:“老爷酒菜刚上桌,正热乎着,摆在膳厅,还请老爷客人移驾!” 敖信站起身,礼让万云飞和尤山英厷,再三谦让,敖信领着几个人去了膳厅,吩咐下人找到两位小公子。 去膳厅的路上,敖信除了与万云飞聊天,怕是冷落了尤山英厷,有话没话的聊天,“两位公子从何而来?尊姓大名?” 英厷假装没听见,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天赐自报家门叫“小天”,明显是不肯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至于从何而来,回答起来就很艰难,把难题推给了尤山,尤山没有任何犹豫,回道:“古当部落,在下古林,我堂弟古木!” 英厷把脸转向一边,尽量不让别人看见自己的脸,这名字还真有,古森大哥真有俩弟弟叫古林古木,这名字叫的挺顺口的,拿过来就用,没有一点不适感。 万云飞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尤山,笑道:“我还真没问这两位小兄弟的来历,古当部落,想必是溟北的那个草原部落,很偏僻,但是出产的骏马而闻名,特别是那纯种的良驹,号称‘绝影’的烈马,乃是天下独有,驯化后可以成为第一战马,两位小公子既然出自古当,必然知道这种烈马,给我们说来听听!” 英厷还在扭着头,假装看一路风景,这些问题有点难,自己就是个实在人,撒不了谎。 尤山道:“古当部落方圆千里,附属部落近百支,老先生所说的绝影马,的确有,就是我古当部落的那河草原的独产,其余草地并没有。皆因这种马实在太过稀有,我部落不过两千匹,为了保证血统纯正,不得已的时候近亲繁殖,但是 也是这样越不容易养活,现在已经快要绝了,如果不与外种杂交,改良品种,灭绝是早晚的事。” “那真是太可惜了!”,万云飞叹气,说着话,几人已经到了膳厅门口,门口有人迎接,皆弯腰低头,敖信问道:“可找来了两位小公子?” 说这话,两个孩子手拉手已经来到,二人对大人问候了一声,跑进屋里,争先恐后的为大人摆放椅子,拉着老人坐下,然后才坐在一起,等候着开席命令! 敖信给万云飞倒满了酒,又给尤山和英厷倒酒,尤山站起身推辞,说年纪还小不便饮酒,天赐揭短:“都喝了一路了,不要装假,放开喝!” 尤山面红耳赤,也不再推辞,倒满了酒,英厷自己接过酒坛,为自己满上,这天赐竟瞎说话,自从和俩老头分开,滴酒未沾好不好? 几个大人倒满了酒,敖信要开始开场白,小飞拍了拍桌子,又敲了敲自己的酒杯,说道:“啥意思,我们不是人?” 敖信一愣,随即看了看万云飞,万老头哈哈大笑:“我这孙子可是个小酒鬼,小天小子,你既然来自草原,八岁了,别说没喝过酒吧?” 天赐眼神稍稍瞥过尤山英厷,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笑道:“当然,我三岁就喝酒了,草原人从出生就开始就着奶水吃酒,没酒量,在草原被人可是瞧不起的,小飞,咱俩比比,谁的酒量大!” 小飞摩拳擦掌,端起酒杯,“我先敬哥哥一杯!” 两个小孩,旁若无人,举杯痛饮,全然没有顾及所谓的开场白! 但是,本来一本正经的气氛有些沉闷的酒桌就此活跃起来,连帮忙上菜倒酒的下人都跟着兴奋,这俩孩子,太可爱了,还都那么俊! 俩孩子都极为兴奋,谁也不肯服输,几杯酒下肚,小脸变得青红,敖信偷偷看了一眼万云飞,万云飞好像根本没有在意敖信的眼神,饶有兴致的看着俩个都蹲在椅子上的孩子,笑得合不拢嘴。尤山和英厷尽量装出豪气的样子,我家公子,三岁就能喝一斤! 俩孩子从吵吵闹闹,到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不约而同从椅子上摔落到地上,不约而同的睡了过去。 没办法了,万云飞抱起小飞,尤山抱起天赐,在敖信的带路下来到早已经收拾好的东院,天赐三人住一屋,万云飞和小飞住另一个房子,万云飞打发走敖信,说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聊,进了屋,安顿小飞躺下。又来到另一个房子,看了看已经盖上被子陷入酣睡的小天,嘱咐尤山英厷照顾好孩子,说自己去睡了! 万云飞回到房间,这时候小飞已经坐起身,脸色有些冰冷! 第423章 借刀杀人 时的小飞和万云飞全然没有了爷孙的慈爱与孺慕,万云飞站在地上,双手下垂,传音道:“圣子可确定了那小天就是天赐?” 那孩童说道:“不是确定而是肯定,不过我奇怪,那两个跟在他身边的老头为何消失了?不过这样也好,没有了那两个老鬼,我们动手更方便一些。” “圣子刚刚换了神躯,此时正是融合阶段,切不可妄动神气,这件事情我来,还有敖信他们,就在今夜,正是他们虚弱的阶段。” 圣子摇摇头,道:“不要动手,他一路走来,就是收拾各地神庭的,我和他还是兄弟,你让敖信告诉红岭神庭,还有南朱神巫门在这里的秘密宗门,搞一些事情,让他在这里身败名裂,我不相信他的运气一直都那么好,他不是大善人吗?那就让这个大善人暴露出本来面目,让他天怒人怨,看他怎么还有脸去布伦祖庭竞争圣子之位!” 二人嘀咕了半宿,然后沉沉睡去。 天赐似乎一直在睡,就连尤山给他脱衣服洗脸也没有醒,二人各自在床上和衣而卧,不敢睡。 第二天,天赐醒来,见尤山英厷鼾声大作,知道这俩人肯定是守了自己一夜,悄悄下床,走出了屋子。在地上蹦格子的小飞高兴的喊道:“你醒了,来来来,玩一会儿再去吃饭!” “幼稚!”,天赐嫌弃的看着蹦格子的小飞,却也跳到格子上,说道:“你们这么幼稚,你爷爷知道吗?” 小飞停止了蹦格子,像是思考什么事情,然后问道:“还没问你,你来红岭城干什么?” 天赐严肃的说道:“我是巴沙神庭圣子,来到红岭城当然是收服这里的神庭的,我曾经昭告天下,我要做祖庭圣子,谁挡我的路,我就杀谁!对了,你来这里干什么,就是串亲戚?” 小飞愣住,不就是睡了一宿觉吗,怎么一夜之间不装了,摊牌了?你这么直接,就是不按套路出牌,我还想搞点阴谋什么的,看样子不好使啊,这是直接撕破脸皮开干的架势,因为什么?我暴露了?不能够啊? 小飞真有点不会了,天赐蹦了两个格子,用脚抹去了格子,说道:“说你幼稚你还真装幼稚,你换个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撒由那,别装了,这一路你给我出的难题够多了,但是哪一件能难住我?你真的很不堪,居然连自己的肉身都嫌弃,换这么一个幼稚的神躯,似乎也没好到哪儿去?反而脑筋越来越笨了,你不是想灭这里的神庭然后栽赃给我吗?你去啊,我不拦你,你要是不去,你就是狗屎!” 撒由那脑袋青筋暴露,好像脑袋都要炸裂一般,一双血红的眼睛看着天赐,双拳紧握,小小的身体孕育着快要爆发的愤怒火焰。万云飞出现,抚摸了一下撒由那的后背,像是一盆水浇灭了火苗,撒由那顿时气息平稳下来。天赐看了看万云飞,道:“若我猜的不错,万云飞也是个假名字,你应该是布伦祖庭西殿殿主撒哈拉,你亲自陪同撒由那这个不入流的圣子来到这里,看来这个撒由那还真不简单,应该是某个大神转世,或者说不是转世而是夺舍,最开始是撒由那,现在又不知夺舍的是谁,不过,神躯不稳,气息也不稳,若是夭折,还得再寻神躯,你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夺舍了我,又不想以我的名义行事,你说你纠结来纠结去的,活的憋了巴屈的,你活着干什么?死了算了!” 小飞再一次青筋暴露,甚至浑身肉眼可见有一层火苗,整个人随时都要爆炸一般,撒哈拉再一次为小飞灭火,看向天赐,伸出手,又缩了回去,似乎有所顾忌,拉着小飞的手走了出去。 天赐喊道:“去灭了神庭,不然,我就灭你!” 留给天赐背影的二人顿了顿,然后走出了院子。 问题出在哪儿?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神海中,至尊开口:“小子,你有点梦浪了,若是刚才撒哈拉动手,你打不过,就算是我出现也打不过,那个撒哈拉明显已经是神主级别,虽然只是殿主,但是修为高深莫测,不比我的徒儿北溟大主教差,当然我若是恢复到巅峰,一巴掌就能拍死他!” 天赐不以为然,“那他为什么不敢动手?因为他真不敢,不敢冒险,他猜不透我的来历,不知道我的背后站着谁...若我猜的不错,他会真的去灭了神庭,就坡下驴,继续栽赃大业。” “那你还任由他去败坏你的名声?”,北溟至尊有些不解。天赐笑道:“呵,我不也是借着他的手去灭了我的敌人?至于名声,我还真不在乎,这一路,我杀的神庭的人还少吗?而且,我已经昭告天下,我要一统北溟神庭,那些到现在还不表态的神庭,留着没用,干脆灭了,免得将来这些人背后捅刀子,反咬一口,这些事情,我经历的太多了,不会再上当,也不会再有仁慈之心。” 天赐叫醒英厷和尤山,让他们洗把脸精神精神,并在二人的身上拍了拍几巴掌,二人奇怪,也没有多想。然后带着二人去了膳堂,看见敖信还在等待,没见小飞万云飞二人,问道:“小飞怎么没来?还没醒酒?” 敖信堆满笑脸,引着三人来到餐桌前,说道:“万兄和小飞已经吃完了,他们不想惊动你,自己吃完就走了!” 天赐坐下吃饭,看了一眼陪同在身边的敖信,问道:“敖家主做什么生意?对了,敖家主也似乎不是本地人,在这里置办这么大的一个家业,想必有机缘和运气,家主能不能说说?” “运气,都是运气!”,敖信满脸堆笑,天赐看着敖信,说道:“想必敖家主已经知道了我是谁,不用刻意装糊涂,也不用如此小心翼翼,我是天赐圣子,巴沙神庭圣子,想必你听说过,我是个专门杀神庭信徒的刽子手,就问你怕不怕!” 敖信不由自主的浑身紧了一下,刚要换上笑容,天赐已经吃完饭,站起身,道:“我现在肯定了我的猜测,我这一路救活了很多人,他们都是中了蛊毒,我捣毁了那处养蛊的山洞,收了那只蛊王,灭了十二个蛊师,我猜想有南朱神巫门的人来到了北溟,并且与布伦祖庭有勾结,看来我猜的很准,你就是神巫门的人,在饭菜里下蛊,你还真有想法!” 英厷和尤山大吃一惊,然后感觉体内如万蚁噬咬五脏六腑,弯腰呕吐,然后倒在地上抽搐。敖信笑了笑,“你猜的可真准,但是,那又如何?你快死了,我这蛊,俗称万蚁蛊,就是进入体内,遍布全身各处,无论五脏六腑筋脉骨骼血液,都会有万蚁蛊,万蚁噬咬,痛不欲生,只需一刻钟,人就会只剩下一张皮,无药可解,也无法可解!” 天赐又坐在椅子上,一脸笑容,看着折腾的死去活来的二人,对敖信说道:“你就不奇怪,我怎么没事?” 敖信看着天赐,突然感到有点惊悚,是啊,这小子怎么没事?怎么可能? 敖信要站起身,被天赐摁住肩膀,一股神气夹带着一股说不明的气息如针扎一般进入敖信体内,说道:“我在神学院学了很多东西,对神蛊一道也不说精通,不好意思,不谦虚一点,就是达到了神通境界,你这点本事,给我提鞋都不配,现在我也让你尝尝万蚁噬咬的滋味!” 敖信脸色大变:“不可能,你没有神蛊,哪能种蛊?” 天赐伸出手,一只白色的小虫子出现在掌心:“我没中蛊,是因为我早就把蛊拿出来了,这是其中一只,其余的已经进入了你的体内!”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敖信大惊失色,“万蚁蛊无形无质,怎么可能出现实体?这绝对不可能!” 天赐摇摇头:“你学蛊真没学到家,所谓无形无质是不可能的,大凡养蛊都是实体,只是精炼到一定程度,表面看起来无形无质而已,看来,这万蚁蛊不是你的,你背后还有人,不简单啊!” 天赐看向还在折腾的英厷尤山二人,屈指弹了两弹,二人立即翻身坐起,浑身湿透了,鼓荡神气,立即神清气爽起来,英厷埋怨:“师尊,你既然有这本事,早点给我们解毒啊,就看着我们被折腾的死去活来?” 天赐没搭理这个憨货,看向一直战栗的敖信,说道:“算了,估计你是个宁死不屈的人,一些话我就不问你了,再说,我也不想屈打成招,坏了你的名声,你死吧!” 敖信马上感到浑身万蚁噬身,疼的跌落在地,喊道:“你问,你问我说我说,神巫门在布伦城有暗点,有长老坐镇...救我,我都说了,我不要名声,我投降,救救我!” 天赐站起身,摇头:“不行,神巫门不能如此不堪,你不能坏了神巫门的名声,做人要讲义气和气节,知道吗,气节最重要!” 天赐带着英厷和尤山走了,身后,敖信苦苦哀求,不要名声,不要气节,只要活命,但是声音越来越小,过了一会儿,真的只剩下一张皮。 空中,隐藏的小飞和万云飞看着只剩下一张皮的敖信,脸色平静,但是走在街道上的天赐突然看向他们,传音道:“还不快去?给你们犹豫的时间不多了!” 二人对视一眼,万云飞高声喊道:“奉巴沙神庭圣子之命,灭红岭神庭!”,说完,一巴掌将位于被山丘的神堂夷为平地! “我日!”,天赐哈哈大笑! “小子,你还有闲心笑,我真怕那神主忍不住一巴掌拍死你!”,北溟至尊说道。 “你也太小瞧我了!”,天赐背着小手,朝被拍平的山丘走过去,这时,整个城池都乱套了,人们先是害怕,那一嗓子和那一巴掌,简直令人们吓得丢了魂魄,整个城池安静了片刻之后,开始人欢马炸,大街上的人开始东躲西藏,还有不少胆大的跑向神堂,想看看,被拍平后的神堂是什么样子。 偌大的一座神堂,一座小山丘说没就没了,被拍得平平整整,连建筑的残渣都被拍进土里,不用说,神堂的人都变成了残渣,地面慢慢渗透出血迹,有腥臭散发在空气中。 那个巴沙神庭的圣子果然是个灾星,走到哪儿灭到哪儿。 天赐觉得红岭城已经让他索然无趣,传信纳尔海,让他立即接管红岭城,并告诉他,以后收服城池,不再建设神堂,现有的,若是服从本圣子,就暂时留着,不服的,一盖全灭! 到布伦城之前,还有一个城池要去一趟,那就是亚兰城,也是公然宣布与巴沙圣子势不两立的神庭。 天赐神识扫向天空,神识扩张万里,没探测到小飞和万云飞的影子。 去哪儿了?回布伦城了? 不管红岭城如何乱成一锅粥,天赐已经事了拂衣去。 一道大岭,将红岭城和亚兰城分成岭上岭下,红岭城属于岭上,亚兰城属于岭下,先是越走越高,然后下陡坡,就是岭下地界,一路山路,道路两侧皆苍松翠柏,古木深深,北风一吹,森林有哀嚎之势,偶尔飞鸟一声鸣叫,更显得山道恐怖阴森。一个砍柴人从树林中走出来,左右看了看,看见天赐三人过来,放下木柴,坐在木柴上,掏出烟袋点燃,吞云吐雾。 这一路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这处更为远离人烟的森林深处,冒出来一个砍柴人,不用动脑筋,都觉得不正常。 英厷来了聪明劲儿,已经把手我在腰间的剑柄上,看着天赐,说道:“我先来!” 天赐拦住英厷,瞪了他一眼,道:“你真是个大聪明!”,英厷道:“荒山野岭,冷不丁冒出个砍柴人,不是刺客就是敌人!” 砍柴人磕了磕烟袋锅,将烟袋别在腰上,看了看跃跃欲试的英厷,啐一口唾沫:“傻逼!”,说完,背起木柴沿着山路走了。 英厷被噎了一下,瞪大眼睛,看着忍住笑的天赐和尤山,大声道:“他啥意思?他什么意思?谁傻逼了?” 尤山终于忍不住大笑,笑的弯了腰,英厷面红耳赤,几步赶上砍柴人,“说清楚点,谁傻逼?” “你!”,砍柴人一点不客气。 第424章 砍柴人 “有点意思!”,天赐跟上砍柴人,英厷尤山也随即跟上,不知道砍柴人家住何处,这里渺无人烟,看样子出山还得几十里路,总不会就住在这深山里吧? 背着木柴的砍柴人站住脚,回头,看向三人:“你们是不是有病?跟着我干嘛?” 尤山有些不乐意了:“前辈,莫非这路是你家开的?你能走我们不能走?” 砍柴人瞪了一眼尤山,继续走路,三人跟在身后,砍柴人也不再搭理三人,翻过山,又穿过一道岭,岭下,有一片平地,一片平房,已经有炊烟。 没有几十里路,山中果然有村庄。天赐摇头,离出山还远,要不,去这个村庄讨个宿? 天赐主动搭讪,与砍柴人并肩,背着木柴的老人向右看了一眼天赐,卸下背上的木柴,搭在天赐的后背,说道:“要出这座山脉,至少还有百里路程,天要黑了,这片山不太平,不但有野兽还有妖怪,看这意思你小子是要讹上我了,我只好收留你,但是不白收留,要钱还得干活。” 英厷要抢过天赐背上的木柴,被老头瞪了一眼,“滚一边去,要不是看在这小子的份儿上,你们俩我给你扔到沟里去,傻不要紧,但是,别把傻劲儿刻在脑门上,到处丢人现眼!” “嘿呀?老头,你挺叼是不?你可知我们是什么人?别说一个小小的山脉,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们能眨一下眼不?” 老头摇头,嫌弃的看了一眼英厷,又掏出烟袋锅,捏出一指烟丝压在烟袋锅里,用用小火折点燃,喷了一口烟雾:“我不想和傻子说话,离我远点!” 尤山和英厷面面相觑,一个砍柴老头这么叼,不是高人谁信?既然是高人,那就尊重点低调点,尤山谄媚而笑:“老人家,这座山脉叫什么?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图上也没有?” 老头看了看尤山,似乎也不太顺眼,冷冷道:“你才是老人家,你全家都是老人家,我他娘刚刚三十几岁,你给我叫老人家?会不会说话?” 尤山被噎了一下,嬉笑:“真没看出来,可能是老哥成熟的早,阅历丰富久经沧桑...” “不会说话就别说了!”,砍柴人有点烦,看向天赐:“还是看这小子顺眼,几岁了?叫什么?” 天赐背着木柴,耸了耸后背,说道:“不瞒大哥,八岁了,我从巴沙城来,我叫独孤天赐,对了,大哥怎么称呼?” “这么远?那你可够倒霉的,大老远的自己进了笼子!”,砍柴人用脚底磕了磕烟袋,说道:“名字你早晚都会知道,不急于一时!” 天赐表面波澜不惊,但是内心翻江倒海,什么意思?什么笼子? 英厷神经大条,没听出来砍柴人话中的含义,尤山心细,看了看一脸平淡的天赐,却忍不住内心的波澜,小声问天赐:“啥意思?进了什么笼子?” 天赐笑了笑:“没关系,老哥逗我们玩呢!” 进了村子,村子里大概有百十户人家,天快要擦黑了,各回各家吃饭,砍柴人接过天赐后背上的木柴,整齐的码在院墙边那垛木柴上,朝院子喊了一声:“老婆子,小妮子,家里来客人了!” 屋子有人应声,接着跑出来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打开院门,二话不说扑进砍柴人怀里,砍柴人怀抱着女儿,进入院子,笑道:“小妮,我给你带一个哥哥来,长得也像你这么好看,就给你当玩物了!” 小妮子看向天赐,立即大喜过望,挣扎着从砍柴人怀里下来,站在地上拉住天赐的小手,“咿呀,小哥哥真好看,往后我就有伴了!” 尤山越听越心惊,啥意思?玩物?往后有伴了?我们明天就走好不好? 众人在院子里打扫身上的灰尘,屋里一位妇女出了屋,看着天赐三人,笑的和颜悦色:“真有客人来,正好,今天炖了一锅野味儿,足够吃了,你们也别客气,都进屋吧!” 屋子里,摆好了桌子板凳之类,一大锅热气腾腾的野味上桌,砍柴人从另一个屋子搬过来一坛酒,拿几个空碗,倒上酒,端起碗说道:“这么多年,你们是第一拨来到这山里的人,既来之则安之,正好,我这日子过得没啥滋味,你们来,我就可以出去了!” 英厷虽然神经大条,但是此刻也感到惊悚:“啥意思?你要把我们留在这里?” 天赐也感到莫名其妙,我们进来,你们就出去了? 天赐启动轮回眼,竟然不能沟通,内观神海,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纱,外放神识,竟然也不足三尺,浑身灵力灵气皆被禁锢,这才回想起来,这一路,没有感到反常才是最大的反常。 英厷无心说的一句话其实应验了,荒山野岭,冷不丁冒出个砍柴人,不是刺客就是敌人! 天赐没有端起酒碗,而是看着喝酒的砍柴人,道:“老哥,能说说你为什么把我们带到这里吗?” 砍柴人放下酒碗:“怎么说是我给你们带进来的?不是你们自愿跟着我来的吗?” 天赐无语,还真是这么回事,愿者上钩,人家根本就没有邀请或者用手段将自己等人弄到这里,但是,自己等人还就这么来了,巧合?天意?还是局? “巧了,三人进三人出,谢谢了,没有你们,我们还真出不去,谢了!”,砍柴人笑的诡异,天赐看向朴实的妇女和天真的女孩,此刻她们的脸上都带着诡异的笑容,天赐感到后背发麻,头皮也发麻,刚要有所动作,那三人却一瞬间消失,似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尤山河英厷立即跑出了屋子,打开紧闭的院门,向隔壁院子跑去,隔壁院子,也有一家人,正在围桌吃饭。 那一家也是三口人,和砍柴人一家一模一样,最惊悚的是长得也一模一样,看见英厷和尤山闯进来,热情招呼:“远道来的客人,吃点吧!” 英厷和尤山吓得差点瘫倒,疯狂跑出门,又来到另一家,距离砍柴人家比较远的另一家,闯进去,看见一家三口围桌吃饭,还是一模一样! 连续闯了很多家,都是这个场景,英厷和尤山跑回砍柴人家,见天赐一个人坐在桌边,一口一口的大吃二喝,莫名其妙的安稳下来,天赐问道:“看到了什么?” 尤山把见到的情形说了一遍,天赐立即站起身,和尤山英厷又走了一遍村庄,这一次,每家每户都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而且皆冷锅冷灶,没有丝毫人气! 尤山英厷吓得腿脚发软,这是进了什么地方?鬼村还是地狱? “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我们被禁锢了修为,不信你们试试!”,天赐说道。 英厷提气,只感到自己的身体仿佛变成了一个空壳子,一丝灵力都提不起来,只有肉身之力可用。 天赐想了想,说道:“那个砍柴人似乎没有说谎,这里还真是个笼子,他在这里专程等我们进入笼子,至于说等了几年,那是撒谎,但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编笼子的人还是另有其人,说不好,但是,我倾向于他也是被利用的人,若我猜的不错,他把我们引到这里,完成任务,才能获得自由...所以,我们得破掉这个笼子,编笼子的人才会出现。” 天赐想起砍柴人,觉得那个砍柴人也不简单,能够把他们不知不觉引到这里,没点本事做不到,而他可能只是棋子! 天赐沉思了一会儿,道:“回去吧,若是有人要杀我们,我们就在屋里等他们出现!” 三人又回到了砍柴人家,天赐看着忧心忡忡的两个人,笑道:“放宽心,我可是圣子,天命之人,没那么容易死,我死不了,你们就安全,该吃吃该喝喝,别喝醉了就行,然后躺下睡觉!” 没有了修为,尤山英厷只是普通的武夫,至于神躯,他们还没有到铜皮铁骨的程度与天赐有天地之别,他们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天赐身上,小心翼翼的半睁半闭的睡觉,天赐点着油灯,拿出一本书看书。 半夜时分,天赐也和衣而卧,半睁半闭的的尤山和英厷终于扛不住,发出了呼噜声。 小山村,突然飘出无数灯笼,然后飘向砍柴人的小院,飘满了整个村庄。 英厷和尤山已经彻底陷入昏迷,天赐看到,二人的神魂有离体迹象,如此下去,二人将成为没有灵魂的活死人。 天赐虽然不能调动体内神气,但是不耽误他吸取外界灵气,他可以容纳所有外界灵气甚至鬼气阴气,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将所有外来的阴灵之气狂吞牛饮的吸入体内,储存于神体的各处窍穴甚至经脉中。这样,不但那些吸取人的阴魂没有得逞,反而那些阴魂皆被一阵狂吸,成为飞灰,随风而散。 不过片刻,满村满院的灯笼破散,山村再一次陷入一片孤寂。 天赐开始转化那些阴灵之气,并借此冲击神海,没想到,本来那些困住他的人想以阴魂吸取他的神魂之气,却没有想到为他做了嫁衣,不但壮大了他的神魂,而且,因此破了他的神魂禁锢。 天赐为尤山英厷注入了神魂之气,让二人苏醒,外边,有无数脚步声,然后是灯火通明,天赐神识已经完全恢复,知道有一群人正在拉弓射箭,天赐抓起二人,一飞冲天,从房顶破顶而出,与此同时,无数火箭射中房屋,大火熊熊燃起。 三人腾空而走,落入人群之中,如虎落羊群开始疯狂屠杀。 夜空黑暗,但是,大火开始向整个村庄蔓延,没有人救火,只是疯狂围杀天赐三人。 火光下,天赐看见了远处三人,正是砍柴人一家三口。 天赐一个起落来到砍柴人面前,笑了笑,道:“在这儿摆个破阵就想困住我?说实话,你若是不画蛇添足,搞什么吸灵阵,我还真有点麻烦,但是,你偏偏给我送温暖,我是不是该谢谢你?” 砍柴人不吭声,也没有丝毫紧张,一边的妇女看着天赐,嘴巴微微蠕动,天赐感到脚下有无数蛇虫爬过来,天赐豁然回头,见尤山河英厷已经被蛇虫上身,并且二人虽然竭力厮打逃跑,但是,显然已经被蛇虫困住。 天赐飞身而起,来到二人面前,不敢动用神通,只是用双手将爬在二人身上的蛇虫撕下,然后双掌拍出,一阵火龙席卷,将周边的蛇虫烧的一干二净。 一群放火人已经没了,逃走的被杀的被火烧的,反正一片废墟的村庄里一个不剩,只有砍柴人和妇女以及那个小女孩还在,没见丝毫紧张,即便是被天赐破了困阵和吸灵阵也没见丝毫紧张。 天赐看了一眼三人,对砍柴人说道:“能说说吗?这个村庄是怎么回事?你为何在这里?还有,这位大婶刚刚使用的神通是神巫门的手段,莫非就是神巫门的人?还有这个小妹妹,哦,也许比我们大得多,又是什么角色?” 砍柴人又掏出烟袋,塞满烟丝,天赐看着,任由砍柴人点火,抽烟。砍柴人一口烟深深吸进嘴里,然后猛地吐出,一股烟顿时狂猛喷出,化成一条手腕粗的黑蛇,来到天赐面前,猛地一拐,扑向傻愣愣站着的英厷,英厷没有丝毫准备,只感到自己像是要被吞进蛇口,一股极致的阴寒气息瞬间将他定住,浑身血液像是被凝固一样。天赐一惊,一个闪身,一只手护住英厷的神台,一只手一旋一卷,那道黑烟化成的巨蛇被天赐卷在手上,信手一捏,如同捏成一个面团,塞进嘴里,生吞入腹,捂住英厷神台的手一吸,又是一道黑烟被攥在手内,塞进嘴里,电光时光之间,天赐身形如电,抓住嘴唇微动的女人的手,用力一拉,拉在自己的脚下,一只脚踩在女人的背上,又信手一引,将女孩子抓在自己面前,顺便拍了一下女孩子的穴道,女孩子瘫倒,尤山有样学样,一只脚踩在女孩子的肩膀上,微微用力,被封住修为的女孩子立即口吐鲜血,呼喊:“死人,快救救我!” 砍柴人看见天赐仅仅在半个呼吸间,破自己的烟雾蛊毒,连续制住两个女人,再也不敢小觑,想动手,却见两个女人被制住,投鼠忌器,看着天赐,有些瞻前顾后。 天赐一脚把女人踢到砍柴人面前,尤山再一次有样学样,将女孩子也踢到砍柴人面前。天赐说道:“现在,你可以放心大胆的出手了!” 第425章 野心挡不住 砍柴人,不由自主的看向夜空,英厷和尤山也跟着往空中望,除了漆黑的夜并没有任何异常。天赐只是看着砍柴人的一举一动,没有看向夜空。砍柴人手中的漆黑的烟袋杆突然变成一柄长剑,长剑还有出鞘声,“刺啦啦”很是刺耳,剑出鞘,漆黑的夜空有一道闪电从空降落。 闪电来到天赐的头顶,天赐并没有躲闪,任由那道闪电落在自己的头顶,但是,突然身体微微一侧,眉心处有一点亮光,亮光以难以形容的速度穿过砍柴人的喉咙,砍柴人引动天雷的宝剑掉落在地,砍柴人目光凝视着天赐,捂住自己的喉咙,不甘心的跪在地上,两只手搭在两个女人的身上,目光中的留恋一览无余。 天赐收起砍柴人掉落在地的宝剑,又召回自己的天授剑,天赐将砍柴人的宝剑捏碎成金色尘埃,被天授剑吸收,天授剑闪过一道金光,然后沉寂。 天赐看了一眼悲悲戚戚伏在死去的砍柴人的身体上的二位女子,没有问话,知道她们是神巫门的人,已经足够了,而且,就这俩人的本事,估计在神巫门地位不高,问出的东西也不会有价值,她们会否被灭口,那是她们的事,死活都与自己无关。至于找自己报仇,想都别想。 天赐握了握天授剑,一剑劈出,天露晨曦。 身后是废墟,前边是山峦,有山路在眼前。 天空中有几道人影已经消失不见,显然,这个地方不但没有要了天赐的命,更没有困住他,所谓困阵,不过笑话而已。 天赐辨别了一下方向,去亚兰城要往东南走。但是,具体的方向,要翻过这些大山再说。 空中的几个人,凭气息判断,有小飞和万云飞,也就是祖庭西殿的撒由那和撒哈拉,祖庭西殿被撒家统治,但是,从那几个人的气息浑厚程度判断,撒哈拉并非第一,有两个人比他还要深厚的多。但是他们为什么没有趁此机会下手? 而且就算是撒由那和撒哈拉也没有真正的出手,按照北溟至尊的说法,现在的自己并非撒哈拉的对手,那么将自己引到这个山里,只是想通过神巫门杀死自己,而不是他们自己出手,他们一定还在顾忌着什么,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他们忌惮的是谁? 天赐想到了北溟神主。 那个高悬虚空的神殿,冷眼旁观,但是,他如一把剑高悬在所有人的头顶,让北溟神国的人都感到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就算是再闹也不敢过分。 天赐几人翻山越岭,开始往山外走去。 虚空之上,那座神秘的神殿前,一片桃花林,有金色雾霭流淌在桃花林中,北溟神主坐在桃林中的一个白玉方台前,上面是刻画的棋盘,北溟神主坐在棋盘前,两只手下棋,玩得不亦乐乎。 一道劲风刮过,驱散了流淌在桃林间的雾霭,一个人背着手落在棋盘前,看着自己和自己玩的不亦乐乎的北溟神主。北溟神主皱皱眉,有些不高兴:“撒了图,你我已经不是师兄弟,我这里不欢迎你!” 撒了图坐在北溟神主的对面,问道:“我不明白,你为何这样力挺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还有,这么多年,你闭门不出,任由北溟神国分裂成东殿西殿,现在任由那小子胡来,杀真圣教,杀神庭,一路东征,难道你想借那小子的手一统北溟?” 撒了图拿起一枚黑子落到棋盘上,说道:“师兄,若你就是他的后台,他就没什么可怕的,他马上就会死去!” “那你为何不动手?我真服了你了,明明不敢,还试探什么?不敢就收手,还有,你若是真敢,我保证,我不出手!”,北溟神主抱着手,根本没有和撒了图下棋的意思。 “那是为什么?”,撒了图百思不解。 北溟神主抱着膀似笑非笑:“我不是他的后台,真的,你不是有神巫门和宙神一脉为你撑腰吗?怎么这么拖拖拉拉的到现在还不敢动手?真让我瞧不起你!还有,友情提醒你一句,光靠祖庭那个废物圣子和撒哈拉以及跟在他们身边的那几个人,灭不了那孩子,我建议你们倾巢而出,否则,就是送人头,送一个死一个,真的,不骗你!” 撒了图盯着北溟神主看了好一会儿,“师尊没死?” 北溟神主摇头:“重伤闭关,这正是你的机会!” “你不怕我先灭了你?”,撒了图捏碎一枚棋子。 “出了这个地方,还可能,但是,在这里,你一点机会也没有,就算加上那几个人也不行,不信你试试!” “那我就杀了那小子,逼你出去,我不信你下了这么大的一盘棋,会见死不救!”,撒了图站起身,走出了桃林。 北溟神主喊道:“要杀就快点,别磨磨唧唧的,让我瞧不起你!” 一座山顶,天赐坐在山顶的巨石上,看着天空中一团滚来的乌云。 天赐看了看,身前传了两把剑,插在面前的地上。 久违的天剑,颤动着剑身,似乎表达着某种不满。 天赐又祭出一尊大鼎,让尤山英厷进入大鼎。 十几个人落地,落在天赐面前。天上,还有一些人,站在天赐的头顶。 “先说两句不?”,天赐不知道在问谁。 “我神巫门的至尊鼎?”,站在地面的其中一人看着大鼎,惊讶的看着稳坐巨石的天赐。 “可不就是!”,天赐不在意的说道:“有个叫敖信的送给我的!” “敖信,他,他死了?”,那人是个年长的人,一脸涨红,血管凸出,像是一道道蚯蚓趴在脸上,难看又恐怖。 “死了,我杀的,老惨了,只剩下一张皮!”,天赐回答的极为认真。 那人愤怒异常,吼叫:“我让你死!” 一掌拍出,空气顿时弥漫腥臭气息,那股腥臭气息袭向天赐,瞬间便毫无阻拦的进入天赐的身体,无论是肌肤还是口鼻耳孔甚至眼睛,但是,一阵腥臭刮过之后,天赐依旧云淡风轻的坐在那儿,不动不摇。 “仅凭你,远远不够,你们一起上吧!”,天赐突然信手一弹天剑,“给你个机会去上天,剑,去!” 天剑像是解除了所有枷锁呼啸飞天!空中大战爆发。 天赐又弹向天授剑:“天授,去!” 一把剑如飞龙,席卷向地面那些还在愣神的人群。 两把剑与天地两伙人站在了一起。 天赐这才站起身,看着远处的天空,笑道:“你们三人还可以,要不过来一战!” 撒了图站立虚空,这时候的场景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两把剑拖住了两伙人,而且很有余地,这是什么样的神兵利器,都是成精了吗? 撒了图对身边两人摆了摆手,二人得到示意,直冲而下! 天赐赤手空拳,一拳挥出,天地震荡! 撒了图并没有出手,而是身边两个人,一人持剑,一人持双头矛,剑气冰寒如霜,双矛如二蛇盘旋。 天赐一拳,拳风之前有一轮神光,神光如盘,旋转出一个巨大的旋涡,剑气二蛇皆入旋涡,搅碎。 拳风不停,继续压向二人,后拳又至,神拳如巨锤,敲响天地之鼓,二人不但被拳势所阻,更感觉浑身血肉有离体之像,拳风如轮,巨大的吸力又让他们退让不得,手中的兵器已经被旋风搅碎,若是身体再进入那漩涡之中,也会化为齑粉。 二人这个时候已经骇然,只是极力的防御并想脱离战场。天赐尤有余暇,看了一眼大鼎,又看了看两把剑的战场,大鼎现在没有人兼顾攻击,便放下心来,双拳不收,继续碾压,先灭了眼前二人再说。 撒了图时刻观察天赐的表现,知道他最关心的是那座大鼎,向空中招了招手,又有二人冲了下来,直奔大鼎。 天赐皱眉,拳风一吐,将二人轰出百丈之外,然后踏脚而起,飞身落在大鼎边缘,信手召回天剑和天授剑,双剑浮在眼前,剑势磅礴,气场更是笼罩天地,一时之间,竟与现场三十多人形成对峙,所有人踌躇不前,眼中有无限恐惧。 撒了图摇摇头,现场不是各级神使就是神主,居然被一个小孩子吓住,而且此前一番搏斗,三十多人都不同程度的挂彩,这说出去谁信? 天赐有很多手段灭了现场所有人,但是至少目前不太方便,因为到目前为止,他并没有暴露身份,就算是天剑也已经被伪装,但是若是祭出佛宝塔神灯一类,立即就会暴露身份。 等等,神灯? 天赐沟通神灯,北溟至尊急忙阻拦:“小子,别用,千万别用,我还没好,我还没有恢复,你就算暴露我,把他们吓走了,往后更麻烦,靠你自己,把他们都干掉,特别是那个撒了图,那是个逆徒,宰了他!” “真不靠谱!”,天赐有点无奈,外力不能借助,那么只好靠自己了。 撒了图也有些生气,自己找的这些人都是些什么玩意,对面这小子就算再厉害,不过七八岁孩童而已,看把你们吓的,一个个的都不敢靠前,难不成你们都指望我?那我要你们干什么? 自己手下神灵和真神不少,但是能分身下界的不多,就算是自己,也不过是分身而已,眼前这小子,看似神婴境,但是,好像无尽海洋,看不穿到底有多深。 天赐已经下了决心,那就是多杀一些人,反正自己来到这座天下,就是为了杀人! 天赐脑后突然大如大日的光辉神环,一位神圣的虚影逐渐扩展,有巍峨高耸之像,且随着神辉的浓郁,神圣之像越发凝实清晰,崇高巨大的神像向下俯瞰如俯视众生,悲悯中含有一丝冷漠。众人此时,皆有像是被命令着,不由得身体下伏,有跪拜之势。撒了图也被这种威严的气势迷乱了神魂,只是一瞬间清醒,他一声断喝:“假的,速速醒来!” 众人被惊醒,天赐伸出手指,对眼前两把剑一弹,一声“去!”,两道剑光,瞬间笼罩了左右两群人! 天赐伸出一只手掌,对着撒了图一拍,同时,身后那尊巨大的神像同步一掌拍下,如一道天河落下,整个山头都笼罩在巨掌之中。 “神法:法盖天地!”,天赐催动修为,一掌铺天盖地。 撒了图大惊,但是反应极快,同样祭出神圣法身,一掌迎上,与扑天而下的巨掌正面相撞。 两掌对撞,地动天摇,飓风爆发,瞬间刮过,以山头为中心,向四周急剧扩散,势不可挡。 天赐和撒了图所处的位置,下降了足足一丈,而周围那三十多神修,已经无影无踪。 天剑天授剑回归,插在天赐面前,对面的撒了图一步没退,但是,双腿已经陷入地面。 天赐身后的神圣光环已经消失,对面的撒了图也显得相当萎靡。 一座山头,被瞬间蒸发掉一丈,而二人皆毫发无损。 但是,另外三十多人已经尸骨无存。 天赐再一次弹指,二剑浮在天赐面前,剑尖指向撒了图,寒光粼粼。 撒了图慢慢拔出双腿,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弹了弹衣襟,说道:“看来,我那位师兄说得对,想杀你,不能一个个送死,得孤注一掷!” 天赐皱眉,但是也没心情打听,他现在的情况也不好,顾忌太多,不能全力施为,打的比较憋屈。但是,无论如何,眼前这个人要留下,这个人太危险。 撒了图又掸了掸衣袖,又道:“不过现在也不晚,你太过危险,留着你,我北溟祖庭真有倾覆之危。宙宇,该你出面了!” 天空,三位顶着光环的神灵出现,当中一位,手持双锤,金锤,而左右两旁,一人持风车,一人持雨伞。 “神灵真神下界?”,天赐目光炯炯,战意盎然。 “小子,要不先避一避,这是真神,真正的神,我不知道我这个逆徒用的是什么办法,居然能让真神下界,你打不过,跑!” 天赐摇头:“这一方地界已经被隔离,而且这整座山脉都不是人间地界,我走到这里,其实已经进入了他们的牢笼,跑不了,只有打出去!” “你还有什么办法?别忘了,你只是神婴,还是凡人,怎么能与神灵抗衡?” “别忘了,我有天剑,能破一切阵,尤东升他们早已经赶到,只是进不来而已,神灵?我不是神?” “去!”,天赐一弹天剑,天剑瞬间化作一道流光,直破苍穹,苍穹如同被刺破的气球,轰然炸开,接着,整座山脉翻江倒海一般,这一片山脉如同流星,飞往天外。 天赐信手拿过天授之剑,向前一劈,天空被斩出一道缝隙,天赐一收大鼎,随即冲出天外。 山脉大陆,流星一样,不受控制的飞向天外天。 天赐看着像彗星一样拉出长长尾光的山脉,再出天授剑,一剑比彗星更快,追击飞升的山脉大陆,一声爆炸,山脉化作碎片,飘零在空中。 尤东升等人也看到了山脉彗星被一剑爆炸,惊悚无言,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看向天赐,纷纷行礼。 “来的晚了一些!”,天赐不满的说道。 尤东升赶忙再一次行礼,“圣子,还请恕罪!” 如今,整座山脉地界已经消失,天赐等人的落脚之处,是一处与亚兰城不远的一处山梁,可俯瞰亚兰城。 “你们去亚兰城清除亚兰城神庭,这一次阻截我的,就有亚兰神庭的人,既然如此,亚兰神庭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你们带着纳尔海收服亚兰城,然后,咱们直接在布伦城汇合,距离圣子之战已经不到三个月,那我们就干脆把祖庭和纳胡龙朝廷一起灭掉!”,天赐平淡的说道。 尤东升斜上方看向逐渐扩大的落日,神秘的微笑再也挡不住。 第426章 给他惊喜多多 天赐将尤山和英厷放出来,三人与尤东升告别,没有进入亚兰城,而是直接去往布伦城。 刚刚一场惊心动魄的一战,尤山和英厷连观战的资格都没有,但是,他们都感觉到,那一定是一场改天换地的一战。 英厷比较沮丧,一路走来,除了跟街头混混似的打了一些小打小闹的仗,真正的高端局,他们甚至看都不能看,一丝气息外泄,都能让他们魂飞魄散。 自己什么时候能有与神一战的本事? 布伦祖庭西殿,一座偌大的神殿,耸立在一座山丘之上,无数信众,匍匐在山脚下。 今天是礼颂神圣大帝施恩神法的日子,阳光普照,整座城都有神辉笼罩。 与此同时,东殿位于另一座圣山之上,同样神辉笼罩,信众遍地。 天空中,出现一道仿佛画在高空的神像影像,一手持权杖,面前是一本闪烁着金光的书。 所谓施恩,就是神主在这一天显圣,向普天信众,宣扬神法的日子,也是为众信徒以神法开解众生苦难的日子。 布伦祖庭的神主,当然是北溟神主,不管有多少人不服气,北溟这个地方,北溟神主就是信仰,当然,还有北溟至尊,但是,他和神圣至尊一样,离众生太远,在人间的代言人是神主。 按照惯例,高高在天的神主讲法完毕,要给信众洒下医治百病的神光,然后就此离去,但是,今天神主多说了一句话:“不久,你们迎来你们真正的圣子,他才是一统北溟的人,他会为你们带来神辉,带你们都走出苦难!” 神主消失在天空,但是,这一句话的余波经久不息,难道,现在的圣子不是真正的圣子?这个圣子虽然没有真正加冕,但是,所有布伦城的都知道,他们的圣子就是那个神秘的撒由那圣子,那个浑身充满传说和光环的人。 东殿没有承认撒由那,但是西殿承认,以西殿的霸道和实力,东殿即便有不同意见也改变不了大局。 但是,听说有另外一个圣子,从巴沙神庭来,一路杀戮而来,难道,他才是真正的圣子?怎么可能?神主怎么会选择一个刽子手为圣子? 西殿圣山上,一道人影出现在空中,是一个双眉如画面白如玉的孩子,听说是换了神圣灵体的圣子撒由那,一般人,谁能做到? 撒由那出现,圣山光辉无尽,圣子的光环,大日如轮。甚至,整个圣殿山都如太阳,而圣子端坐在太阳中。 信徒的呼喊声,甚至比见到圣主还要痴狂。 圣子开口,声如圣音:“西边来的异端邪恶之人,带着无穷的杀戮罪身,就要侵入圣城,他有重罪于神灵和众生,现在,他又带着罪恶之身来到你们身边,圣神不希望这样的人来到他的神圣之地,圣神让你们阻止他进城,哪怕是用你们的血肉之躯,也要保护这座圣城的纯洁,不让他污染了这座神圣祖庭。” “我愿以我身躯,阻挡邪恶之灵,圣神之地不容玷污,我与祖庭一起,护佑我圣地的纯洁!”,众信徒叩拜高呼。 北溟神国东部朝廷,纳胡龙的寝宫,四十多岁的纳胡龙此刻正在独自一人静坐窗前看着院内的黄色的树叶,像是看着自己的人生。 杀侄儿,造反夺位,登上最高宝座,得到的是什么?比过去更像孙子! 过去,他看到对神庭唯唯诺诺的堂侄儿,怒其不争,欲杀之而后快,杀了,本想自己走上前台,一展心中抱负,可是真走到这个位置,他才发现,一切原来是那么的身不由己,甚至,比自己的堂侄儿还要窝囊。 当他想直起腰身,面对一切不公,敢于说几句硬话的时候,他发现身边的人都弯下了腰,只有他一个人显得那么的孤单无依无靠。 甚至,他的家人,最亲近的妻子贵妃,甚至母亲儿子女儿,都苦苦哀求他,让他随波逐流。 他后悔不止一次,这双沾满堂侄儿一家鲜血的手,他恨不得砍掉,多次梦里惊醒,看着浑身鲜血的侄儿,他想跪下,祈求过去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不知不觉,他已经泪流满面。 把自己关在屋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没有上朝,任凭那些大臣们吵吵闹闹,任由那些人派兵鏖战自己的小侄孙,他已经对一切失去了兴趣。 压在头上的那座神庭,是一切的罪恶之源。 “皇上,该吃饭了,您又是三天没有吃饭了!”,屋外,宫人不敢进屋,只是在屋外靠近窗户细声慢语:“皇上,今天是施恩日,您没有参加圣典,神庭那边会挑理的!” 屋内传来瓷器的摔落声。 宫人叹了口气,后退着远离屋门。 院外,站着一排宫女,心惊胆战,几乎每个人都有一种末日的感觉。 一会儿之后,一位四十多岁的宫装夫人进了院子,对宫人宫女说道:“你们去把御膳拿过来,本宫要和陛下一起用膳!” 众人退去。 皇后进屋,皇上纳胡龙依旧看着院子,像是没什么感觉。 皇后道:“当初是你自己非要当这个皇帝,说要改变一切,这才几年?陛下您放弃了吗?” 皇帝终于转过身,看着发妻,苦笑:“又能奈何?他们都是神灵神人,他们控制了一切,百姓苍生在他们的眼中,不过是给他们提供心灵和肉体的玩物而已,或留或杀,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既然如此,当初你为什么要造反?当你的自在王爷不好吗?”,皇后声音有点大。 纳胡龙泪流满面:“我后悔了!” “当初,先皇就是不甘心被神庭摆布,表面上对神庭唯唯诺诺,其实多次不配合神庭,神庭震怒,就推我上台,我当时想的美,心想,只要大权在握,我就会反过来造神庭的反...我看的太简单,我不知道,神庭对这个国家的渗透已经到了各个方面,神庭才是这个国家的主人!” 皇后也抹了抹眼泪:“当时,你不听我的话,非要坐上这个位置,现在即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皇后来到皇帝身边,从后边搂住皇帝的腰,下巴放在皇帝的肩膀上,对着皇帝的耳朵小声道:“来得及,就算是我们被囚禁在宫中,但是,他们也做不到把我们与世隔绝...那个一路杀来的圣子,还有纳尔海东征的大军,就是我们的希望!” 皇帝浑身一震,转头看了看皇后:“他们进城,第一个死的,就是我们!” “不!”,皇后说道:“纳尔海是个憨厚的人,也是与你关系不错的侄儿,就算这一次他对你有误会,但是,只要说清楚,只要他恨的是神庭,他不会杀你!但是,前提是我们得有解释的机会!” 皇上转过身,搂住发妻,“我怕我们根本没有解释的机会!” “有!”,皇后坚定的说道:“这种事情,任何人都代替不了你我二人,只要你我其中一人出城,无论是见到那个圣子还是纳尔海,我们都能说清楚,并保住一条命!” 皇帝捂住了发妻的嘴,向外看了看,耳语道:“阿舒,你有办法?” “你要上朝,与大臣们商定平定叛乱事宜,你要御驾亲征!”,皇后说道。 “不,他们不会同意的!无论是大臣还是神庭,他们都想把我和他们捆绑在一起,甚至必要的时候,他们会捆绑布伦城所有的人当做人质,逼纳尔海和那个圣子退兵,他们很卑鄙,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我能出去,你也许忘了,我可是一名神修,比你厉害,你要做的,就是赶紧上朝,表现得比他们还要激进一些,让那些人对你放心,放松对你的监视,这样我才有机会出城!” “太危险了!”,纳胡龙不放心。 皇后阿舒推开皇帝,说道:“就这么定了...进来吧,把御膳放在桌上,你们都退了吧,我和陛下一起用膳!” 明朝宫,皇帝设朝。 西部朝廷大兵压境,若朝廷再不动,就有灭朝之危。 皇帝纳胡龙端坐宝座,说道:“朕以前不敢大规模用兵,是考虑到天下只有一个北溟神国,神国内战将给那些外域势力可乘之机,所以,朕的大部分兵力都用于防范外敌,现在,叛贼纳尔海步步紧逼,一点不明白兄弟阋于墙外御其辱的道理。现在朕决意给纳尔海一个教训,朕要亲自带兵出征,讨伐叛贼纳尔海,诸位现在开始,整兵备战,各部衙门马上行动起来,调兵调粮,七日内,出城征讨叛贼!” 议政大臣忽而班马上出列道:“万万不可,陛下乃是万金之躯,绝不可以轻易犯险,出兵征讨臣并无异议,而且,神庭那边也已经忍无可忍,已经通知朝廷择日出兵讨伐叛贼,事实上兵力早已经准备好,从三个方面已经对纳尔海叛贼形成了夹击之势,就等着朝廷一声令下就可以从三面围剿纳尔海。中军一路,正是从布伦城出发,臣提议,由皇子纳加拉作为大将军代父出征,足以彰显我朝神威!” “果然如此!”,纳胡龙心中愤怒,不但捆绑自己,还要把自己得儿子捆绑到战车上,真够阴险的。虽然愤怒,但是,不动声色,道:“既然如此,纳加拉听令:朕封你为西征大将军,征讨叛贼纳尔海!” “儿臣得令!”,纳加拉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纳加拉留下,其余退朝!”,纳胡龙说道。 众人退朝散去,纳胡龙对纳加拉摆了摆手,二人一前一后,从后门出了朝阳宫。 父子二人去了后花园,来到一处假山水榭,站在一处高亭之内,眼观四面八方,纳胡龙问道:“纳加拉,你认为这一次平叛的胜算有多少?” “零!”,纳加拉回答的毫不犹豫。 “为何?”,纳胡龙有些惊讶。 “原因有二:父皇皇位来路不正天下皆知,所谓人心向背不问而知;最大的原因还是那个天赐圣子,他一手要将整个北溟天下一统,而据儿臣所指,天赐圣子与纳吉乃是青梅之交,感情深厚,北溟天下一统,天赐圣子只会让纳吉来一统!” 纳胡龙震的两眼冒金星,没想到,自己在儿子的眼中原来如此不堪! 纳胡龙稳了稳心神,问道:“你率兵出去后又当如何?” “反戈一击,如此,父皇母后才会保住一命!” 纳胡龙嘴唇动了好几次,终于还是没有将自己与皇后商议的事情说出来,鸡蛋不能放进一个篮子里,要有两手准备! 纳胡龙想了想,突然手伸向高亭下湖水中的一座假山,假山突然爆炸,一把剑从爆炸处升起,剑身宽大,厚重无比,即便身在剑鞘之中,也藏不住冷冽的剑光直冲云霄。阔剑飞向高亭,被纳胡龙抓在手里,纳胡龙横剑在眼前,高声喊道:“吾儿听令:朕赐予你护族圣剑,持此剑斩妖除魔,诛杀逆贼,护我北溟!” 纳加拉单膝跪地:“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杀尽天下逆贼,还我北溟朗朗乾坤!” 纳加拉一抽宝剑,一道剑光,斩向天际! 护族圣剑一出,圣城震动,东西两殿,皆有惊容,看来,纳胡龙准备孤注一掷,与叛贼纳尔海决一死战了! 只是,这一剑落到谁身上,天知道! 圣殿山,施恩节的第二天后,撒由那端坐大殿,小小的神躯像是埋进了宽大的座椅,手中把玩着一把短小精巧的黑色短匕,有鞘,有设计精巧的按钮机关,一摁,短匕出窍半分。 一个圣子而已,没有这么高的地位,但是,这个圣子不同,宽大的座椅下,站着祖庭一众高层,甚至撒哈拉在这里都排到后边,不显山不露水。 最靠近圣子的,是撒了图,祖庭殿主撒尔汗站在撒了图身后,两位副殿主站在殿主身后,然后才是与撒哈拉一样的三个人,其余天神使神使使徒等等,依次站在后边,大殿的人排列的井然有序,不越矩。 但是,最大的越矩恰恰是这位撒由那圣子,把玩着匕首,目中无人,而底下的人将这一切当做理所当然。 圣子好像感到有点无聊,将短匕收进怀里,低头看了看众人,说道:“我也奇怪啊,我和那个天赐圣子好像特别有缘,我十岁的时候途径洛水村,认识了阿雅,惊为天人,指定阿雅为圣女,不巧五年后她成了天赐的母亲,还是未婚有孕。我在阿满镇的出生地好巧不巧的成为他的临时府邸,然后他从东向西,到了巴沙城开始与我走上了争夺圣子的道路,然后又从西向东,一路走一路挤压我的神庭,我这把椅子还没坐热,眼看着还得让给他。真是的,我看中的女人被他抢走了,我的出生的房子成了他的房子,是不是这个圣子之位也要让给他?这是怎么回事?我和他天生相克?” “他的来历,看不出什么毛病,那就是最大的毛病!”,圣子又拿起短匕,出鞘,乌黑的光一闪,面前的桌案成为齑粉。 殿主撒尔汗拱手:“最主要的是圣女阿雅为何而怀孕,他的父亲是谁?” 撒由那看了看撒尔汗,说道:“我有父亲吗?” 撒尔汗顿时感到头皮炸裂,急忙弯腰低头,不敢看撒由那,一身虚汗,亡魂皆冒。 所有人都低头,不敢吭声。 “不要怕,我是说,他的来历也许和我差不多,但是,我布了一路的局,硬是没看出来他到底是谁!” “也许,我这个圣子之位真的保不住了,我是不是应该让给他?” 众人跪倒,一个个胆战心惊。 “若是实在拦不住他,让他进来也好,圣子战,我也想热闹热闹,惊喜多多!” 第427章 终于到达布伦城 纳尔海大军顺利接管亚兰城,你别说,自从军营中多了俩老头,一路更加战无不胜,再加上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军阿点,更是无往不利。 俩老头,没事爱喝点酒,军营禁酒,但是,谁敢管俩老头?而且这俩老头和圣子的关系又无人不知,俩老头备受尊崇,甚至有不少将军,以向俩老头求教的名义给俩老头买酒买菜,顺便也蹭点酒喝,其实纳尔海也经常这么干。 军队军营驻扎在亚兰城外,按照纳尔海的说法就是不扰民,军营大帐现在已经在亚兰城外驻扎了有几天了,下一步就是圣城布伦城,士兵们已经摩拳擦掌,拿下布伦城,这场仗也就该结束了。 一身戎装的阿点老师站在俩老头军帐的门口,手里拿着长枪,屋里的阿兹正在给俩老头弄下酒菜,喊道:“阿点,又没有人赶来打扰,快点进屋帮帮忙呗!” 阿点进屋,放下长枪,褪了甲衣,闷声不响的帮着阿兹洗菜,切肉。阿兹一边忙碌一边看向阿点,说道:阿点姐姐,看你最近魂不守舍的,想天赐了吗?你别说,我是真想,那孩子从小就没离开过我,这都多长时间了,也不说来个信。 屋里俩老头已经准备好桌子和酒水,就等着菜上桌,听见阿兹的话,老独孤插话:“阿点,你说你在神院好好的,为啥出来遭这个罪?就是为了天赐?” 阿点笑道:“老头,饭菜马上就好,堵住你的嘴你就不恶心人了!” 老独孤笑了笑,“这孩子,没大没小!”,老独孤看着忙碌的两个女人,叹气:“我这孙子真有福气,人见人爱!” 阿兹也笑:“老头,没个正型,我们可都是他的妈妈,妈妈心疼儿子,不是理所当然吗?” 老独孤由衷的点头,“这往后,你们都给那孩子当妈妈,给我当女儿,咱们们一辈子不分开!” 阿点切菜的手一颤,不小心切了手指,急忙把手指塞进嘴里。 布伦城,一个普普通通的妇女挎着篮子随着人流出城,谁也看不出来,这个农妇打扮的女人正是当今皇后。 妇女出了城,向西走,也是跟着人群,布伦城作为北溟神国的中心城池,当然除了大就是四通八达,不说别的,圣城作为神圣祖庭有众多信徒从四面八方过来朝拜,一来二去的,道路就多了,条条大路通布伦,北溟神国,哪怕是一个小村庄,也总会找到通往圣城的道路,哪怕是翻山越岭涉水过河,也得有那么一条路。 皇后避开了所有来来往往的人,出城五十里,已经左右无人,皇后回想脑海中的一幅图,然后像是一只大鸟,飞跃丛林,来到一处山脚。 皇家,怎么可能没有圣子的消息。虽然是估计圣子的脚程,但是也大概差不多,路线时间什么的,掐算的差不多。 也是运气好,恰好是撒由那圣子放弃了对天赐圣子的阻截。 皇后头戴蓝底白花头巾,身上穿着一件红花单衣,下身是天蓝色长裤,打扮得非常妇女,像是从城里回娘家,篮子里也不知道放的是什么东西,用一块蓝布盖着,放在身边。皇后则坐在石头上,解开长辫子,散开,拿出一把梳子梳头。 皇后四十多岁,但是也就二十七八的模样,是农家最好看的那种妇女,虽然朴实,但是,什么地方都引人入胜。 山上小道,三个人影晃晃悠悠的下来,两大一小,实在太特殊。 想认不出来都不行。 这是比较僻静的地方,天赐也不是特意走偏僻的小路,而是随心所欲,但是,大路人多,也不想给行人添麻烦,就随意找了一条小路,这一路倒是也碰见过一些人,但是看见独自一人的大婶在路边梳头,还是第一次见,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大婶露出和蔼的笑容,很是引人入胜。 英厷笑着咧嘴,大婶回应一个笑容,英厷说道:“大婶,你真好看!” 然后就搭讪上了。 大婶盘好了头,带上头巾,问道:“几位是要去布伦城?刚好,我刚从娘家回来,也要回城,搭个伴吧!” 大婶掀开盖在篮子上的蓝布,里边是一篮子油花花的油饼,说道:“是不是饿了,别客气啊,我娘做的,可好吃了,别嫌弃,先填一下肚子。” 英厷看了一眼天赐,天赐来到大婶跟前,真就拿出一张饼,咬了一口,点头:“真香,真好吃!” 尤山英厷也没客气,一人一张,坐在大婶身边,吃的很香很热闹。 天赐一直暗中观察这位大婶,大婶身上有一种根本是良家妇女没有的贵气,衣着朴素,但是,举手投足,那种贵气的感觉浑然天成,根本没有丝毫做作。而且,身有修为,即便隐藏的再好也瞒不过天赐的神识,但是,在大婶身上,没有感受到一丝杀意或者敌意,而是一种亲切,好没来由。 很快,一人吃了一张饼,三人也不好意思再要,即便大婶再热情,也不好意思再张口。大婶收拾了一下,挎起篮子,说道:“几位小弟不知在布伦城可有投靠之处,若是没有,我家倒是有地方住,只要不嫌弃就行!” 英厷猛烈点头,然后看向天赐。 天赐舔了舔手指,又在衣服上抹了抹手指,动作也是浑然天成,看得大婶想笑,也感到亲切。天赐像是感觉到什么,不好意思的放开手,尴尬的对着天随意挥挥手,对着大婶笑:“还真没地方,我们是从很远的地方游历到此,走到哪儿哪儿就是家,大婶容纳,求之不得!” 四人走小路往布伦城走,几十里路走了大半天,说话间已经是傍晚,布伦城不设防,没有盘查士兵,就算是战时,也没有,而且西边的大军离圣城还远,百姓们并没有感觉到战事来临,再加上朝廷也没有刻意渲染战争战斗什么的,算是外松内紧吧,这座圣城不能搞得风声鹤唳的,不然天下都不会稳定。 大婶特意带着四人转了好大一圈,从东门入,天赐更加确定大神不是一般人,而且接近自己有其目的,不过装作不知,任由你带到哪儿去。 东门人流熙熙攘攘,大婶带着三人随着大批人流入城,然后专捡一条条小街小巷走,已经是夜幕降临,来到一处院子,大婶敲门,大门打开,里边有一个俊俏的小丫头的脑袋露出来,看见大婶,刚要说话,大婶抢先道:“路上捡来的三个小弟弟,没地方住,暂时住在咱们家,你去安排住的地方。对了,让厨房做点吃的,走了一天了,也饿了!” 小丫头乖乖的去了,大婶带着三人进院,来到后院一处正房,大婶喊道:“老头子,来客人了!” 屋子有人应声,然后有人出来,一位男子,粗布衣衫,但是器宇轩昂! 天赐笑了。 有些人,天生不是好演员。 男人出了屋,看见天赐,憨厚的笑了笑,“媳妇啊,回一趟娘家,领会三个男人你可真能!” 妇女嗔怒的看着男人,“吃醋了?” 一座民宅,非常普通的民宅,前后三院,平房,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男人将天赐等人让进屋,很简单的屋子,但是收拾的很干净,几个小丫头正在手脚麻利的摆放桌子,从厢房端出饭菜,摆上桌,热气腾腾。 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 英厷看着满桌子的饭菜,刚要坐下,看见天赐还在和男人寒暄谦让,又讪讪的站起身,退到一边,等待着天赐坐桌。 普通的农家菜,很丰盛,还有酒,男人拿起酒壶,亲自为天赐英厷和尤山倒酒,男人大气的举起杯,“相逢即是缘,贱内有缘相识各位,也是我的荣幸,满饮此杯,欢迎各位光临寒舍!” 天赐举杯示意,喝了酒,放下酒杯,笑道:“大叔,你说缘分,我也很相信缘分,但是,这么巧的缘分,有点让人不敢相信,你说呢?” 男人放下酒杯,看着天赐,知道再打哈哈装下去已经多此一举,神色一顿,说道:“天赐圣子,我是纳胡龙,篡位的纳胡龙!” “没错,我是天赐圣子,想必大婶就是当今皇后了,陛下皇后绞尽脑汁,把我引到这里,可是有话可说?” 英厷和尤山早已经目瞪口呆,路上随随便便捡一个大婶,居然是皇后? 天赐看着两个张口结舌的徒弟,说道:“我们一路东来,早有无数人和势力关注,大婶出现的突兀,热情过头,又毫无理由容留我们三人,若是一般赶路人能遇到这种奇缘?再说,只要不眼瞎,你们就能看出来,大婶虽然粗布俗衣,但是,骨子里的那种贵气怎么也掩盖不去,你们不觉得什么,但是,我可是走了三年时间数万里路程的人,见过的人千奇百怪,不但是人,就算是妖魔鬼怪我也见过不少,大婶就算把自己打扮的再俗一些,也掩不住倾国气质,对不对,皇后?” 皇后摘掉头巾,笑道:“我这样不是要瞒过圣子,而是要瞒过别人,说实话,我出城就是为了找圣子,救我一家人性命!” 皇后敛衣行礼,脸色真诚,连男子也赶紧站起身,语气真诚:“还请圣子救我一家性命!” 天赐摆摆手,示意二人坐下,二人落座看着天赐,心中惴惴。天赐道:“刚才皇后说瞒过别人找我,恐怕你们失望了,若我猜的不错,你从出皇宫就已经暴露了行踪,而且不瞒你说,我这一路,就没有刻意隐瞒行踪,我的身后一直跟着影子,而且有至少三十多道影子,你能在那条偏僻的路上邂逅我,别人就不能?你找我这件事,早已经暴露,已经不是秘密!” 皇上皇后呆住,定定的看着天赐,尤山和英厷也看着天赐,觉得,这不可能! 纳胡龙站起身,欲要跪地磕头,被天赐阻止,说道:“我之所以跟着皇后来到此处,也是想看看你们的想法,纳吉是我兄弟,你们是他的仇人,若是你们想对我动手,我正好可以为我兄弟顺便报个仇!” 纳胡龙感到心中一紧,仿佛下一刻便神魂不在,皇后硬生生跪下去,泪流满面:“还请圣子救我一家老小!” 天赐扶起皇后,道:“我知道,你对我并无杀意,否则,也不会有现在的聚会,我之所以跟着你来,也是想看看你们的态度,现在我能猜出来,有些事情你们是迫不得已,情有可原,这样最好,不管怎么说,你们是纳吉的家人,有些误会,将来有说清楚的一天。” 夫妻二人痛哭流涕,把心放在肚子里了,有圣子这句话,那种骨肉相残的悲剧可能不会再上演! 提起两人唯一的儿子纳加拉,现在已经领兵出征,内幕就是与纳尔海澄清误会,合兵一处共同对付神庭,并且反戈一击对付自己这个篡权夺位的父亲,天赐也感到唏嘘,这神庭把这一家给逼到什么样子了,不得不父子相残,保一个杀一个,不能把鸡蛋都放进一个笼子里。 事情都说明白了,纳胡龙担心这个他的秘密据点也已经暴露,天赐说道:“不用担心,自从我和大婶见面,我就已经蒙蔽了天机,从山脚开始,他们就已经看不到我们了,这个据点如果过去没有暴露,现在也没有,不过,大婶出城这件事已经被神庭得知,恐怕大叔还有的解释。” “至于大叔大婶二位,你们杀的是我兄弟纳吉的父母,我不能替他做主,他能不能原谅你们,你们得求他,还有纳尔海,毕竟先帝是他的亲哥哥,你们家族的事情,恕我无能为力,我只能保证,神庭杀不了你们!”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说道:“我的侄儿侄孙杀我们,我们心甘情愿,只要我儿子平安,我夫妻愿意以死谢罪!” 夫妇二人告辞,天赐担心他们暴露行踪,夫妇二人说,这里到皇宫,有他们自己才知道的秘密通道,不会泄露行踪,现在的问题是,明天后天,怎么应对神庭的追查,因为,毕竟皇后易容出城,得有个合理的解释。 没法解释,只能装糊涂。 这处秘密住处,留给了天赐他们,天赐叫来府上下人,挨个看了一遍,不是他心狠,而是为了那两个对他看起来还可以的夫妇,给每个下人中了一缕精神印记,消息走漏,人就死了,就这么简单粗暴。 这座驰名神国的古老圣城,还没来过,得好好转一圈。 翌日天亮,天赐用过早饭,自己一个人出府,尤山英厷留下观察府内有无人来往走动,另外叮嘱二人注意皇宫那边的动静,纳胡龙有麻烦要及时出手。出了府门,七拐八拐的来到繁华街道,开始观光游览。 圣城古老,游人如织是早就可以想象得到的,这座暂时没有战争没有硝烟的城池,到处可见古韵之气,街面上是千年卵石铺就得街道,已经磨的锃明瓦亮,街道两侧的建筑,每一座都带着千年万年沧桑,但是没有那种灰突突的感觉,给人一种古朴整洁的感觉。大城分三个区块,南边一片民宅,中区为富贵街区,北区则是高高在上的圣殿山区域,那两座大殿一东一西,俯瞰整座城池,地势也是越往北越高。 皇帝纳胡龙的秘密府邸,在民区,不太显眼,皇宫在北区,圣殿山脚下。 一座城池,地位高低,从地势就能看出来。 布伦城,北溟神国所有人心目中的圣地。 第428章 我好害怕 纳加拉率领十万军队来到亚兰城外,城外,纳尔海大军依旧没有拔寨东进,而是想在等待着什么,帅帐内,纳尔海反复看一封传信良久,有些两难。信是纳加拉委托人送来的,信中内容不言而喻,纳尔海之所以犹豫,是因为他不相信自己弟弟的死与叔父无关,而是被神庭逼迫,而且,自己大军所致早已收下半壁江山,这么轻描淡写的揭过往日仇恨,也过不去心里这道坎。到了这个时候,不仅仅是家恨,更有野心,往后,这个神国是谁的,你一封信就想保住你来路不正的皇位?想多了吧? 纳加拉信中真没有说的太多,只是说他受父皇纳胡龙委托,与纳尔海合兵一处,然后打出清君侧诛邪狞的大旗,共同进入布伦城。至于谁是邪狞,当然是朝中那些力主诛杀先皇拥立现皇的大臣们,其背后就是神庭。纳尔海不甘心,我为什么要帮你清君侧?我的侄儿才是正统的皇位继承者,与你纳胡龙有什么关系? 纳加拉的小心思无非是要价高一些,然后通过讲价,自己主动降低价码,底线是保住一家老小,特别是保住父亲,因为不管怎么说,父亲都是杀害先皇的凶手。堵住纳尔海大军东去之路,给世人看,更给祖庭看,他出征,是真打。 纳加拉当然知道纳尔海不会同意自己的想法,不过不要紧,先打一仗,万一胜了呢? 纳尔海不敢派传令兵召唤俩老头,只好亲自到俩老头的营帐,现在不是喝酒时间,俩老头正在下棋,手上下棋,嘴上打仗,不亦乐乎。两个女子一个在门口站岗,一个在屋里洗菜摘菜。见到纳尔海进来,阿兹站起身,笑问:“什么时候起兵?天赐到了布伦城了吧?我们也快点到布伦城,和天赐在一起团聚!” 纳尔海打个哈哈,来到俩老头身边,假装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看下棋来的,更假装很感兴趣,一左一右胡乱支招,不一会儿把俩老头弄得心烦意乱,同时抬头:“你会下棋吗?瞎支个茄子?信不信我把你作成棋子?” 纳尔海连忙点头哈腰,一不小心一封信掉在棋盘上,俩老头只好停止下棋,纳尔海急忙捡起信,哈哈道:“那谁,篡位的我那个堂叔的儿子纳加拉率兵阻截我们东进的路线,给我一封信,我都没搭理他!” 独孤秀伸手,纳尔海赶紧把信抽出来,递给独孤秀,独孤秀看了看,一只手托着下巴,问道:“你啥意思?” 老郎头也看了看信,说道:“天赐已经见到了纳胡龙,他告诉我们,原谅不原谅纳胡龙,那是纳吉的事情,这事,得问纳吉!” 独孤秀道:“可以两军对垒一下,这样你才有机会和纳加拉正式碰面,若我猜得不错,纳加拉根本没有让他父亲保住皇位的意思,而是和你讨价还价,保他父亲一命。” 独孤秀又看了一眼信,说道:“天赐的意思很明确,纳胡龙之所以布伦城不设防,就有禅位的之意,而且,城防攻坚战,一场战斗打下来,死伤的都是神国百姓,消耗的是你皇朝的力量,神庭是个什么东西,他们何曾管过百姓的死活?无论什么灾害,救灾的永远是朝廷,神庭在干什么?趁机囤积居奇,放高利贷,掏空国家和百姓。所以,这仗不能打,若是纳加拉果真和你合兵一处倒反布伦城,那是好事,来个突然袭击,趁机占了布伦城,至于纳胡龙如何处置,我的意思是留他一命,当然,这得看纳吉的意思!” 纳尔海豁然开朗,说道:“我这就亲自去战场与纳加拉一会,但是,还请两位为了了阵。” “就知道你得麻烦我老人家,也罢,住帐篷住腻了,想必布伦城我那孙儿已经安排好了住处,也该见见我的孙儿了!” 俩老头就要出帐篷,阿兹喊道:“现在就走吗?我收拾一下!” 帐篷外,阿点提枪上马,英姿飒爽,众士兵一看,顿时热情高涨,等待着纳尔海的命令,纳尔海高喊:“拔营!” 二十万大军拔营,浩浩荡荡沿官道向东开拔,纳尔海左右是俩老头,身后一辆马车,里边是阿兹,马车旁边是骑马的阿点,二十里,已经看到纳加拉拦路的大军! 两军相距一里路,各自停下,大军对峙。 纳尔海策马向前,纳加拉同样策马向前,二人相距二十丈,勒马停住,纳加拉抱拳:“王兄,一向安好?” 纳尔海回礼:“不好,自从先皇被杀,本王夙夜难眠,一心想着要为我皇报仇雪恨,王弟,你说我该不该恨?” 纳加拉回道:“该恨,不过,千秋功罪留给后人去说,至于现在,王兄想去布伦城,就得先过我这一关!” 二人不再废话,二马嘶鸣,两人两支枪,一闪而过,就在二马错蹬的瞬间,二人心有灵犀,同时向东杀去! 与此同时,纳加拉队伍突然掉头,也向东飞奔而去,看似像是逃跑,纳尔海军队马上跟上,三十万人没有一点拼杀的意思,皆是全速向东飞驰。 纳加拉纳尔海二马并驾齐驱,纳尔海道:“我不会动你一家老小任何人,但是,纳胡龙必须退位,向天下昭告自己的罪行,并宣布禅位给纳吉!” 纳加拉点头,“那就先拿下布伦城!” 跟随纳加拉一同出来的神庭人有些发懵,不过马上就明白过来,有十几人飞入空中,怒吼:“纳加拉,你一家都想死吗?” 十几个大修士飞扑到向东疯狂飞驰的纳加拉纳尔海,刚要出神拳神法,不过,俩老头已经来到他们上空,一拳一拳,就像扔下十几块大石头砸在他们脑袋上,不过一个呼吸,十几个大修士皆变成无头尸体。 俩老头在空中漫步,跟随着当先的二马,不时伸手出拳,将修士打成肉泥,像是开路先锋,遇水架桥。 布伦城,天赐从平民区转到富贵街区最后上山来到北区,无论东殿西殿皆在圣山之上,只不过是一东一西而已。 天赐来到巍峨的神殿前,站在神殿的广场往下看,果然有一览众人小的感觉,人人都喜欢高高在上,恐怕要的就是这种感觉,从这个视角往下看,神高高在上,那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如同蠕动的蝼蚁,怎么看都有一种渺小感。 长期以这个视角看众生,心变高了,苍生变小了,一脚下去,不知道能踩死多少。 东征大军已经开始向布伦城进军,朝廷不动不设防坚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逼迫皇帝赶紧防御,包括布伦祖庭的人,那么自己来到这里可不是观风望景的,而是要拖住布伦祖庭的神修们,至于纳胡龙那边能不能抗住压力继续不设防,就看纳胡龙的本事了。 天赐突然大喊:“撒由那,本圣子现在挑战你!” 天赐祭出神鼎,神鼎升入高空,天赐手捻神诀,大鼎在高空倒转,鼎口朝下,神色金光从鼎口发出,金光笼罩整个圣殿山,无论东殿西殿,皆在神光笼罩范围,然后天剑升空,一道更为耀眼的神光罩在圣殿山上。 天赐手持天授剑,如天神下凡,那种豪气干云的感觉,让天地都热血沸腾。 “这才是爷们儿!” 西殿,数百神修出现在圣殿山广场,人们看向悬在空中的一鼎一剑,一种危机感油然而生。 神殿之上,又有几十修士站在空中,看着两件神物,大修士一眼便看出,这是布置了阵法,将整个圣殿山与世隔绝了。 这个家伙要干什么?离圣子战不是还有一个月吗? 圣殿山上空,一把黄金座椅出现,圣子撒由那端坐座椅,身边,撒了图撒哈拉神殿殿主副殿主及天神使神使使徒等,一大片立在空中,看着地面上蝼蚁一样的小人,都有点不可思议:这是多大的胆子,一个人单挑一座神殿。 而且不留后路,竟然将自己也置身牢笼之中。 端坐黄金座椅的撒由那把玩着手中的黑色短匕,说道:“天赐,你我见过几次,好像没有正经动过手,怎么现在你要和我单挑?” 天赐道:“咱们之间早晚有一战,今天天不错,就今天,你我一战,定圣子归属!” “不行!我没准备好,你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我先欺负一下你,我这里人多,群殴你!” 撒了图看着一剑一鼎两件神物,一直在思考,这小子是抽风吗?为什么来这一出? 殿主撒尔汗一挥手,地面上,几百神修将天赐团团围困。 但是,目标太小,就算是人再多,真正能凑上前的也就十几个人而已。 天赐天授剑开始寒光熠熠,在广场上形成一道道白色光圈,光圈扩展,所过之处,有无数残肢飞出圈外。 没有一点意外的屠杀。 白色光圈游走,数百人变成一堆堆残缺的尸体堆在光圈之外。撒尔汗并不意外,本来也没打算让这些人拦住天赐,给个理由,让他们为神庭尽忠而已。 接下来,从空中飞扑下来上百修士,明显要高一筹,天赐手持天授剑,左右脚交叉盘旋,整个人如钻塔,盘旋上天,剑光同样盘旋上升,那些修士所有的兵器攻伐之法,皆溃散。 天赐的螺旋钻塔升空下落,每一次升空下落都带走一些残肢断臂,神修们心中骇然,没死的,已经远远避开。 三十六天神使忍住惊恐,持法器飞出战场。 天赐收剑,悬立空中,剑尖滴血。 用神庭修士去填坑,可见圣子之冷血。 天赐持剑,冷冷的看向撒由那,一抬宝剑,道:“有种,过来一战!” 撒由那把玩黑色短匕,撒了图一直看着天空,撒哈拉低头,殿主撒尔汗看向圣子,脸上怒色一闪而逝。 撒由那懒散的坐起身,指了指两位副殿主,说道:“我为你们短暂提升到神灵境,去试试,打不过别逞强,就是试试!” 两位副殿主面色微变,但是不敢吭声,弯腰低头。 撒由那信手点出两道金光,灌注在两位副殿主体内,两位副殿主浑身爆响,甚至连骨节都发出咔咔的响声,浑身气息骤然上涨,神光环绕身体,体内有无穷的神力喷涌。二人只感到神力爆棚,那种从未体验过的力量感让二人想发泄,想搬山,想蹈海。 双眼喷射神光,转头看向天赐,双拳一握,整个空间卷缩,像是整个空间都要被这一握抓在手中。 这就是神灵的力量吗? 所有人看向二人,连撒了图都感到意外,看向圣子,神色极为意外。 圣子隐瞒了多少他不知道,但是,一缕神气就能让一个人突破天地桎梏突破到神灵境界,圣子的境界恢复到了什么程度,连他也看不透。 既然如此,为何让那些普通的神修送死? 也别说圣子,自己不是也没出手吗? 两位副殿主肉身暴涨,浑身呈现金色,双眸如电光,扫向天赐。天赐看着两位副殿主,提剑,冲锋,横扫! 剑气如刃,横切二位副殿主,二位副殿主没有躲过剑光,身体和剑光相击,有金属碰撞的的声音。没有想象中的肉身断为两节,二人没有动用任何神术,四个金色肉拳,拳影大如山,轰向冲刺而来的天赐。 天赐撒手,一剑化为飞剑,刺向其中一位付殿主,然后握拳出拳,与另一位副殿主双拳相击,天赐个小,身体悬空,与副殿主双拳相撞,小小的拳头像是从天外来的流星,砸在金色巨拳上,副殿主的拳头应声爆碎,天赐双拳不停,一往无前,碎了双拳,双拳鱼贯如金色巨人的胸膛,穿胸而过。是整个人穿胸而过。 顺便抓住与另一个副殿主缠斗的天授剑,横切,剑刃入喉,一闪而过,硕大的头颅轰然落地。 撒了图也感到心惊肉跳,何况别人。 撒由那看着天赐,扫了一眼尸身不全的两位副殿主,夸张的大喊:“好厉害,我好害怕!” 殿主撒尔汗偷瞄了一眼圣子,恨意一闪而过。 撒由那小小的身体蹲在宽大的黄金座椅上,用短匕敲了敲椅子,说道:“天赐啊,先别打,能谈谈吗?” 殿主撒尔汗终于忍不住,说道:“圣子,得破开禁制,布伦城变天了!” 撒由那看了一眼殿主,说道:“就你聪明,我还不知道他啥意思?但是,我们二人,我活,外边闹翻天没用,他活,外边闹翻天也没用,这都看不出来?” 撒尔汗心中愤恨,你二人都应该死。 天赐持剑而立,看着撒由那,说道:“中域神庭,南朱神巫门,居然都为你出头,你并非小小圣子,还有,你我见过不止一面了,这副皮囊又是谁的?还有...不问了,其实,我想说的是,人间的事让人间管,你我二人在此看看热闹岂不是更好?” 圣子又坐下身体,笑道:“也不是不行,外边,想必你已经安排好了,朝廷那个蠢货被你忽悠了,反戈一击,一家人最后控制布伦城,然后开始痛苦不已与大度宽恕的戏码,一家人皆大欢喜,北溟神国从此以你天赐圣子为尊,我则遗臭万年。你当然高兴,可是我不高兴,不要以为只有你有心眼,我也不傻,眼前这些人是给你看到的,还有你看不到的,你在此困住了我,又何尝不是困住了你自己?你也说了,中域神庭南朱神巫门都在帮我,这里却没有那些人,你猜猜他们在哪儿?还有,别跟我提那俩老头,他们不行,我有准备!” 真的? 天赐拍拍胸脯,我好害怕! 第429章 覆灭西殿 明朝宫,皇帝设朝。 几天前还悠然自在的大臣们此时惶恐不已,耳目众多的大臣们已经知道,奉命出征的皇子纳加拉反戈一击,与反贼纳尔海合兵一处,进军布伦。 大臣们议论纷纷,皇子带头造反,父子反目,这是什么戏码?再说城不设防,难道是开门应兵勤王? 那些曾经鼓动纳胡龙造反夺位的大臣们更是心急不已,纳吉登基,第一个要杀的恐怕不是篡权夺位的纳胡龙,而是他们! 他们得到的是神庭的旨意,现在神庭自从天赐圣子到来,似乎自顾不暇,朝廷的事管不了太多,再说施恩节神主法相现身,说是布伦祖庭将迎来真正的圣子,只要不傻就知道指的是谁,神主发出神谕,撒由那圣子能挡得住吗?自己的身家性命可都是捆绑到撒由那圣子身上的,他挡不住,自己等人又如之奈何? 眼下,那就是无论如何要保住眼前这个皇上,把命运紧紧地和他捆绑到一起。 亲王纳胡江更是急迫,当初杀先皇夺位的急先锋就有他,此时,他心急如焚,带头在朝堂上起哄,要求皇帝赶紧向周边驻军发出旨意,令各处援军前来护驾。 皇帝纳胡龙坐在宝座上,看着各方表演,心中悲凉,这里又有几人真正是为国为民着想的?一旦自己的利益受到侵害,或者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他们就会像屁股着火,稳不住了,但是,若换做百姓的事情,哪怕洪水滔天,人家稳坐闲庭,第一个想的不是救苦救难,而是如何趁机发一笔国难财,如何贪污百姓的救命钱。自己过去之所以造反夺位,内心深处就是瞧不起自己那个侄儿,瞧不起那个对神庭唯唯诺诺的废物。现在一看,自己比那个侄儿强了吗?屁,自己就是个屁! 皇帝叹气:“神国内战,苦的是自己的百姓,朕若无德,引咎退位也就是了,你们急什么?朕都不急,你们又急从何来?” 纳胡江瞪眼,喊道:“陛下,反贼入城,杀人夺命,你我可都是他的杀父仇人,他若来到这里,你我兄弟还有活路?请陛下快快降旨,命令顺义、凤岭、泰合守军即可赶往布伦城勤王救驾,再晚,旨意都发不出去了,还请陛下速做决断!” “还请陛下速做决断!”大臣们纷纷跪倒,整齐高呼,这个时候,涉及到身家性命,没有人不齐心,全部逼宫皇上。 纳胡龙越发感到悲凉,当初就是这些人逼着自己杀皇帝篡权夺位,如今看样子是不是再上演一出杀人夺位的戏码? 看样子很像啊,这个弟弟,就好像迫不及待了! 更令他悲哀的是,环顾左右,居然没有一个自己人,没有一个对自己忠心耿耿性命相托的人,包括自己的亲弟弟! 纳胡龙叹了口气,说道:“过去,先皇在位时,我想的是,那个胆小如鼠的皇帝把皇族一家把诸位大臣一家以及天下百姓的身家性命都交给了神庭,对神庭唯唯诺诺唯命是从,丢了皇家尊严更丢了整个神国百姓的尊严,朕夺位,想的不是这个皇位能有多威风,能得到多少好处,朕跃跃欲试,要带领诸位大臣带领天下百姓脱离神庭的控制,过一种有尊严的日子。诸位想必都知道,神庭是什么,那就是蛀虫,是吸血鬼,他们从来不为天下百姓着想却时刻吸百姓的血,我的志向就是脱离神庭,过一种没有神统治的日子。朕努力过,也失败过,但是,朕痛心的是,朕所有的努力都被你们看成了滑稽可笑,朕的路上没有同路人。你们愿意这样下去,朕不阻拦,你们出城去,拿起你们你们的武器,和叛军拼个你死我活,朕赞你们是大英雄,给你们立碑。但是,你们现在却逼迫朕用朕的子民杀朕的另一伙子民,朕做不到,也不会做,诸位不服,可以造反,朕接着!” 众人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皇上,纳胡江站起身,面色冰冷,吼道:“你是要拿诸位大臣的身家性命迎接叛军?” 众人站起身,朝廷上,杀机四起! 纳胡江抽剑,大殿上,拔剑声此起彼伏! 纳胡龙靠在椅子上,苦笑道:“这就叫报应不爽吧,让我也来体会一下被逼宫被篡权被杀害的轮回报应,纳胡江,你是我亲弟,这报应是不是来得更残酷些?但是,当兄长的还是要告诉你,放下你的剑,回头,还来得及!” 纳胡江不屑的看着皇上,手中的剑握的更紧,说道:“当初把你摆到前台就是个错误,事实上,你比那个废物强不了多少,既然如此,陛下,你不退位,臣弟就逼你退位!” 纳胡江一摆手喊道:“来人,把皇帝请到寝宫,好生伺候!” 朝阳宫门外,一大批禁军来到大殿,群臣闪开,给军队让出了道路,纳胡江喊道:“请皇帝退位!” 众人皆跪倒,高呼:“请皇帝退位!” 军人们手持兵器并没有上前,兵器如林,寒光闪烁,大殿内的肃杀气氛令人压抑。纳胡龙哈哈大笑,继而极为震怒,吼道:“纳胡江,你闹够了吗!” 纳胡江看了看无动于衷的军队,感觉到了什么,高声喊道:“王府亲军何在?” 一大批军人又轰隆隆闯进大殿,对纳胡江抱拳,纳胡江喊道:“今日逼昏君退位,诸位与我一起诛杀昏君!” 禁军还在犹豫,禁军首领喊道:“听王爷旨意,诛杀昏君!” 皇帝一人,面对千军万马,别说退位保命,能不能留下个全尸都是问题! 这时,一道身影从大殿后门极掠而入,手持圣剑,飞落到皇上面前,一剑扫出,清空一大片地盘,剑尖滴血,苗条俏丽的身影如神降临,皇后一人一剑,气势如虹! 皇后喊道:“现在退出大殿者,不咎!” 有大臣早就萌生退意,悄悄从侧门撤退,纳胡江一剑一剑劈出,那些欲要退走的人被斩杀十几人,余人皆惊悚,溜边靠墙,一动不敢动,退走现在就死,不退走,过几天死,进退不得,感觉要崩溃了,天塌了! 这叫什么事?你们兄弟相争,何苦捆绑我们,我们就是臣子,也是奴才,你们谁当皇帝,我们就是谁的奴才,别这么逼人好不好? 纳胡江面色阴沉,他算计到了很多事情,但是没算计到这个女人,他可以劝说禁军两不相帮,唯独这个女人出乎他的意料,居然是个大修士,大神修! 不过一个小插曲而已,他有底牌,府中豢养的神修不少,再加上神庭的打法就是两头赌,从来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扶持纳胡龙的同时,也扶持纳胡江,只要纳胡龙稍有差池,立即扶自己上位,这是神庭一贯的做法。现在,神庭早就说过,要抛弃纳胡龙,自己迎来了机会,不然,自己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孤注一掷。 只是,神庭,为何到现在还不露面? 纳胡江摆了摆手,隐藏在府兵中的神修开始动作,十几个人,扑向持剑而立的皇后。 大战就在朝阳宫内爆发。 皇帝纳胡龙也参加战斗,他不能看着自己的妻子一个人护着自己,哪怕自己不是神修,但是,自己也是个大武夫! 宫外,突然有人闯宫,两人两剑,一路势如破竹,高喊:“陛下莫慌,英厷前来救驾!” 从外门一瞬间杀到宫门,二人双剑合璧,气势嚣张,留下一路残肢断臂,杀到宫内,将皇上皇后护在身后,英厷道:“天赐圣子让我二人保护陛下皇后平安,有我二人在,陛下勿忧!” 纳胡江一挥宝剑,对身边神修喊道:“上,杀了他们!” 二人对上十几个神修,杀的惊天动地,二人死死护住皇上皇后,一步不退,身上喷满了鲜血,有自己的也有敌人的,皇帝大喊:“多谢二位好意,但是,我纳胡龙也不是孬种,请二位保命退走,我夫妻二人就算把命丢在在这大殿,就当为国捐躯了!” “好高尚,要不咱们走吧?”,英厷一边打一边打趣,这时候大殿除了打仗的这一伙人,其余人皆已经退出大殿。纳胡江看自己的神修迟迟拿不下二人,喊道:“还请神师出手!” 大殿上空,降落十几个身穿黑袍的修士,降落地面,人人手中持各种各样的法器神器,有的是蛇杖,有的是香炉,还有的是药锄,五花八门,手持蛇杖的人喊道:“尔等退下,我等来对付他们!” 神修退出,躲得远远的,南朱神巫门,功法邪恶,人人忌惮,果然,纳胡江勾结南朱神巫门的事情就此彻底做实。 但是纳胡江已经被逼昏了头,这两个突然冒出来的毛头小子彻底打乱了他的部署,不拿下这两小子,一切别提! 纳胡龙皇后英厷尤山,特别是英厷此刻没有了嬉闹的心情,面色凝重,神巫门的手段他见识过,之所以不怕,那是因为有天赐,此刻天赐不在,自己的手段根本不是神巫门这些邪修的对手。 纳胡龙道:“二位公子,你们走吧,朕是个罪人,不值得你们舍命相救,朕死也是解脱,就就算纳胡江坐上这个位置,能坐几天?城外有数十万大军,有纳尔海有纳吉,这个江山不会让纳胡江随便糟蹋...夫人,咱们就先走一步!” “父皇母后,儿臣来了!”,就在纳胡龙万念俱灰的时候,天上落下三个人,俩老头,一个青年! 纳胡龙激动,但更加担心:“纳加拉,朕命你赶紧滚蛋,滚得越远越好!” 英厷大喊:“陛下莫慌,两位爷爷来了,神巫门就是屁!” 神巫门的人刚要动手,只是也看向进来的三个人,两老头没有废话,身形如虚如幻,在十几个人中间神出鬼没一会儿,一会儿之后,十几个神巫门邪修皆倒落尘埃,身体抖动几下,皆变成死尸。 纳胡江瘫软在地,被独孤秀一把提起,对纳胡龙说道:“我替你做主,杀了!”,说着一巴掌拍碎纳胡江的脑袋,将无头尸体扔出大门外! 一场逼宫闹剧,就此落幕! 两老头彼此对视一眼,飞身而出,飞向圣殿山! 圣殿山内,撒了图几次冲击禁制,都无功而返,现在的自己,不足以破开这个有神鼎神剑为阵基的隔绝大阵,当初他不明白,为什么天赐把圣殿山隔绝出来,现在他有了极为接近答案的猜测,那就是困住自己等人,给皇宫那边争取时间。 皇宫那边,恐怕已经失去了控制,这小子,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布好了局。 撒由那也猜到了,不过他不担心,那边,纳胡江虽然是个废物,但是,自己给他留的后手不少,足以让他控制局面。 至于造反大军,他也不担心,东部四十四城,他可以调动百万军队,哪怕是纳尔海占了皇宫,内战打响,他也坐不稳那个宝座,何况,只要杀了这个圣子,神庭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俗世皇朝,挥手就可以换人。 但是好像出了岔子啊,阵法外来了俩老头,好像是天赐的那两个护道人,很不简单的俩老头,神主都不一定能干过! 麻烦了,皇宫那边恐怕已经失控了,留给纳胡江的所有后手,好像都失效了,这个废物! 那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得走! 撒由那匕首突然出窍,一道冷冽的黑光直击悬空大鼎,一声巨响,大鼎哀鸣一声,发出咔咔咔的声响,然后轰然破碎,黑光一直冲击到阵法边缘,如穿透一个气球,阵法轰然而碎! 撒了图撒尔汗撒哈拉随即冲天而起,天赐一手召过天剑,双剑在手,随后冲击,两道剑光将空间切成三块,几道人影像是进入了空间裂隙,天赐信手再挥宝剑,撒由那吼叫:“欺人太甚!” 一道黑光扑出,直奔天赐面门,速度奇快,天赐横剑一挡,金属撞击声响彻云霄,圣子撒由那小脸已经出现在天赐眼前,一道黑色剑光抹过,抹过了天赐的脖子。 天赐百忙之中化身粒子,消失在空中,远处,撒了图等人已经与两老头大战,看见圣子一剑抹除了天赐,不再与俩老头纠缠,扬长而去。 天赐来到撒由那身后凝实神躯,一剑刺出,撒由那大惊失色,躲闪不及,只是稍稍侧身,剑入肩胛,天赐另一只手已经扬起宝剑直劈而下。 圣子撒由那已经闭眼,神魂离体,先保住神魂再说,至于肉身,舍不得也得舍。 天赐剑意成剑,不依不饶的继续刺向撒由那的神魂之体,撒由那大骇,难不成这一次真就成为永诀?心中恐惧,依然失去了所有活下去的勇气,不过,一只大手突然出现,连同撒由那的魂体肉身,皆抓在手中,往回一缩,消失不见! 俩老头看着那只不知从什么地方伸出来的大手,有惊色,没有出手,出手也留不住! 天赐认识那只大手,那只大手出现过几次。 天赐带着俩老头,来到皇宫,皇宫的战斗已经结束,但是纳胡龙并没有原谅那些逼宫人,开始整肃朝廷,用他的话说,不能给纳吉留下一个满朝隐患的朝廷! 几天后,纳吉来到布伦城,尤东升也来到布伦城,纳胡龙逊位,纳吉登基,并赦免了纳胡龙等人。尤东升呕心沥血的策划,如今终于得偿所愿来到祖庭,只不过下一步天赐如何安排他,他心里没底。 东殿没动静,对西殿的覆灭没有任何反应,对新来的圣子也没有任何表示。 东殿?天赐说来就来! 第430章 为民造福的神 东殿,一直说自己是祖庭长老的卫无影,其实是东殿殿主。 卫无影一直关注着西殿,关注着整个布伦城,但是,东殿在他的主持下,始终没有任何动作,甚至紧闭殿门,对外也不发一声。 对外不发声,不代表着内部没有声音,今天的圣殿有点沉闷,先前是关于是否出手相助西殿有争议,争议还没完,西殿已经败了,普通神修已经死光,大修士已经跑了,跑的无影无踪。 西殿是家族神庭,撒氏一手控制了西殿,这也是整个祖庭分裂的重要原因。 出手救西殿,就是救撒氏一族,这也是东殿人之所以不迟迟出手的原因。 卫无影说的是,就算你们出手,又能如何? 义愤填膺的东殿诸人听到殿主这句话,立即哑然无语。 好像你们一出手,就能改变局面似的,你那么能,祖庭何至于分裂? 下一一个话题:承不承认天赐为祖庭圣子。 本来,有一场圣子战,东殿当然也有自己的圣子,叫马芸,但是这个圣子似乎拿不出手,最起码和天赐撒由那比起来不但声名不显,而且实力,说实在的,真拿不出手。 那么问题来了,是否承认天赐为祖庭圣子?承认,意味着东西两殿合二为一,东殿从此消失,北溟只有一个祖庭,那就是布伦祖庭。 经营这么多年,难不成拱手让人?好不甘心啊! 圣殿山下,东殿广场,一个八九岁男孩,信步登上台阶,看着高处恢弘的大殿,信步走了上去。 台阶上也不是没有人,而是有很多人,拦还是 不拦,这是个问题。神庭的人犹豫,也恐惧,面对如此一个小孩子,他们在犹犹豫豫中,眼看着小孩子一步步走到高处,来到了大殿门前。 后边跟着数百犹犹豫豫的人。 大殿开门,厚重的大门打开,天赐面前是一条通往大殿内堂的路,里边恢弘阔大,如一方独立的世界。 天赐站在门口,说道:“独孤天赐拜访东殿!” 没有自称圣子,让很多人感到意外。 大殿内,远处高高在上的宝座上,一袭红衣的卫无影如神灵高高在上,一手权杖,一手扶膝,头戴黑红圣帽,打扮的极为正式,宝座下,站着几十人,分列两班,一条红毯,从门口开始,一直延伸到高台上那个宝座下。 卫无影心中有些许笑意。 众人看向站在大门口的天赐,目光复杂,心情更为复杂,为敌,心里没底,为仆,心有不甘,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臭小子,一路从西向东杀伐而来,不知道毁了多少神庭,杀了多少神修,灭了多少真圣堂,带着血腥之气一步一来到了圣城,来到了自己等人面前! 卫无影顿了顿权杖,发出“咚咚”的声响,如敲击在人们的心坎上,敲得人心一颤一颤,众人转头,看向殿主,等待着他说话。 卫无影看着走进大殿的天赐,问道:“独孤圣子,你以什么名义来我东殿?” “暂时为巴沙神庭圣子!”,天赐说着,戴上了圣子帽,拿出权杖和圣剑,“来此,是请东殿诸位做个见证,我要做布伦祖庭圣子,请卫殿主为我加冕!” “凭什么?”,一声怒吼传来,人群中,一个头戴圣子帽的年轻人走了出来,面色涨红,显然很激动。 天赐看了一眼走到自己跟前的马芸,瘦弱貌不惊人,面白嘴瘪,五官扳平,像是面饼一样没有立体感,不丑,但是挺恶心人的。 天赐看了一眼便不再看第二眼,面向卫无影,道:“东殿留不留,只在卫殿主一念之间!” 对于天赐的无视,圣子马芸很生气,一顿手中权杖,喊道:“我要和你决斗!” 天赐依旧没有看马芸,但是一只手已经掐在马云的脖子上,稍稍一用力,“咔嚓”一声,马芸倒在地上,已然死去。 “现在东殿已经没有圣子了,今后也不会再有,卫殿主,我这个圣子当还是不当?” 众人大惊,对天赐怒目而视,天赐环视一眼众人,说道:“本圣子出世就开始逃难,虽然都是西殿所为,但是,我有一个好大哥,名叫墨诃,他本来是东殿的圣子吧?他被尔等逼迫到处躲藏,最后还是逃不过你们的迫害,被绞刑被火烧,为了他,我也有充分的理由灭了你们东殿!” 这件事其实已经天下皆知,不过不少人不知道墨诃与天赐的关系,但是东殿的人知道,墨诃是天赐的守护人,是为天赐舍命护道的人。 东殿逼得墨诃走投无路,又火烧墨诃,东殿的手上不是没有人家的血债。 卫无影冷笑:“墨诃乃是异端,为神教不容,到处宣讲人间无神,人人平等,乃是自取死路,我为没有亲手杀他而遗憾。诸位,眼前也是异端,更与叛教者同流合污,本殿主允许你们杀了他,杀吧,本殿主给你们做主!” 众人面面相觑,这个殿主真他娘的狗,把你都气这样了,你不出手,让我们出手?我们谁能打得过? 卫无影长叹一口气,说道:“神圣大帝给了你们神位,但是收回了你们的勇气,你们都只是跟着群情激奋然后捡陋的人,刚才你们不是很激动很气愤吗,你们的勇气呢?跟你们做了这么多年同事,我是真瞧不起你们,面对弱小,你们刚猛无比,面对强权你们胆战心惊,争取利益的时候,你们喊得最凶,需要流血的时候你们跑得比谁都快,分配蛋糕的时候,你们比谁都贪婪。现在,人家打到了你的家门口,打到了你的跟前,而且马上就要夺走你们抢来的一切,你看看你们的熊样子,一个个畏畏缩缩,还像个神仆的样子吗?你们走吧,从此不要再说你们是神教的人,你们都是一群懦夫!” 众人脸色如猪肝,有人提了提手中的兵器,又“咣当”一声扔在地上,转身往外走,有人带头,众人呼呼啦啦的往外跑,天赐笑了笑,一剑挥出,十几个人断为两节,卫无影大怒,吼道:“杀!” 卫无影一跃而起,手中权杖不分敌友一阵猛抡,吼道:“拼了,诸位,和他拼了!” 大殿内有血腥大战,不多时,大殿尸体如山,卫无影看着满殿的尸体,看了一眼天赐,诡异一笑,然后一飞冲天,逃了出去。 东殿被灭! 天赐出了东殿大门,一步步来到圣山最高处,站在那里,俯瞰整座城池,说道:“请北溟神主为我加冕!” 天空,一道顶天立地的虚影闪现,布伦城,整座城池的人们已经跪倒,施恩节,这个神主曾显出金身法相,告知布伦城的信徒,他们将很快迎来他们真正的神子,那么今天,神主大人现身,是不是真的为新圣子加冕? 天赐站在高高的圣殿山之巅,也显化巨大的神圣法相,北溟神主法相越发凝实,看着站在山顶上的天赐,神情安慰而又复杂,凭良心说,他也早就对如今的神教不满,但是他无力纠偏,神所默示的指教的训导的,都是要让人们归正,让人的品格得以完善提升,行善事做善举,但是,现在看神庭,除了贪婪自私,哪有一点神圣的影子?他无力,想要改革教务,还得依靠外力暴力推进,这不能不让他感到悲哀。今天,这小子杀来了,带着一路血腥杀来了,这个真真正正的异教徒,自己还要给他亲自戴上象征至高无上荣誉的圣帽,不但是自己的悲哀,而是整个神庭的悲哀,他确定,不仅仅是北溟神庭,以后的几座祖庭不得不按照这小子的想法生存下去,否则,神庭将在这个星域没有一点立足之地。 都是自找的! 北溟神主压下错综复杂的心情,说道:“神圣大帝从万圣中找到你,对你寄托无限的希望,让你带着虔诚的信徒走出人间的藩篱,把他带给人间的阳光月光空气和水分配给信徒们,神圣的大帝,让你秉持他的慈悲,善待他的信民,愿你与大帝永远同在!” 北溟神主取出圣帽,摘下天赐原来的圣帽,为天赐戴到头上,又拿出圣杖圣剑颁给天赐,一套流程,虽然显得简单,但是在整个圣城苍生的见证下格外的肃穆庄严,天赐举起圣剑圣杖那一刻,天赐神圣光环笼罩,整个天空金光大盛,笼罩了整个圣城! 圣子天赐,正式加冕北溟祖庭圣子! 天赐加冕祖庭圣子,布伦城信徒开始了狂欢。 人的名树的影,天赐圣子满手鲜血,但是,一路走来,那些底层的信徒对这个新圣子却有着由衷的崇敬,他杀真圣教,毁神庭,但是,救助底层百姓,废除种姓制度,救万民于水火,医治灾民,驱赶神巫门,救治被荼毒的百姓,这都是铁打的事实,再加上有神主亲自加冕的光环,天赐这个圣子,名副其实。 尤东升等人其实一直在观礼,看见天赐走下圣山,尤东升带领万民跪拜迎接,现在,正是需要他表现的时候,至于圣子如何安排他,他心里没底,只能鞍前马后的找存在感,让圣子知道,他一直都是支持他的,哪怕是与家族翻脸,与巴沙神庭翻脸,他也一直支持他。 西殿那个地方基本上毁了,东殿基本完好,简单收拾一下,圣子登上圣座,开始了第一次圣会。 尤东升感动的热泪盈眶,因为,圣子第一件事就是封他为祖庭殿主。 对于撒家,圣子宽赦其罪,不咎。 至于祖庭各项神职,除了两位副殿主空缺,其余天神使神使使徒等神职人员,由尤东升任命,给了他极大的权力。 至于副殿主人选,天赐早有安排,只是没有透露,别人也不敢问。 但是有一件事必须遵守,那就是神庭从此后不得干涉俗物,也就是政教彻底分离! 尤启航带着众多导师,加入了祖庭神学院,实现了他多年的夙愿。 圣子府就在纳胡龙所在民区的那处府邸,简单收拾了一下,俩老头阿兹阿点入住,再加上英厷尤山,还有一些仆人,倒也热闹。 两位副殿主很快到位,令人大吃一惊的是,撒昂撒科林从北玄天归来,直接进入神庭,还有撒重生撒连马修等,也进入神庭任职。 天赐将一直不和的撒家尤家硬是捏合到一起,组建了这个看起来根本不可能的神庭。 至于为什么撒昂等人突然出现,并且入主神庭,圣子根本没给出任何解释,心里惴惴的尤东升曾经奓着胆子问过圣子,圣子说道:“神庭绝不可以是哪家哪户的神庭,无论是尤家还是撒家,过去这么多年,巴沙神庭与布伦祖庭形成事实上的分裂,就是因为家族利益高过了神庭的利益,今后不可以,哪个家族都不能代表神庭,无论哪个家族,在神庭都是神帝的奴仆,是神帝的打工人!” 天赐的住处,天赐迎来了他最想见的人,墨诃。和他同同来的还有南方和祈亚。 神庭的律法殿已经被拆散,这个和神庭一起腐朽的执法机构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天赐大刀阔斧的对神庭进行宗教改革,撤销律法殿,建立监查殿,职能就是监督神庭内部,刀刃向内,打击神庭内部的腐败。墨诃和南方祈亚的到来,就是要以他们三人为骨架,组成监查殿,墨诃为监查殿殿主。以他们对神教教廷得仇恨,不会给神职人员丝毫腐败的空间。 然后是开始改革和完善神庭法律,推出了轰动一时的《神圣法典》。 神教想在人间持续下去,不被人唾弃,就要扎根于民取信于民,那种高高在上傲慢冷漠的神教,不改变就会灭亡,当然,天赐其实希望神教灭亡,不过,也不能太激进,以免好事办坏,引起剧烈反弹。 天赐在圣子府,接见了墨诃南方和祈亚,话没有多说,特别是墨诃,二人心有灵犀,依旧还是那个一心一意守护自己的墨诃大哥,南方依旧是那个清秀俊雅的南方。 天赐特意又叫来尤东升喝酒,听取他对本次神教改革的看法。尤东升其实比较失落,本想着大权独揽,没想到撒氏一族回归,分了权,而且,头顶上又多了一把剑,那就是监查殿,平时事物上受掣肘太多,又多了个太上皇,自己全然没有想象中的高高在上,反而束手束脚,当然有苦水,见到圣子问起,圣子道:“你有你的权利,在你的权利范围之内,只要不越矩,你当然是权力最大的最后决定者,神庭内当然以你的权利最大,那些使徒分你权利的人,你可以对他们进行制裁,这都是你的权利,你不会用又怪得了谁?当然,重点是不越矩,也就是你必须率先遵守神圣法典,在这个法典规矩之内,你最大,所以你要硬起来,大刀阔斧的干!” 天赐心里也感到有些滑稽,没想到,自己这个一心想覆灭神庭的人居然开始为神庭的生存操心,可见世上的事没有什么事一成不变的,关键在于这一切是否符合自己的需要和目标,哪怕是暂时一致,就有合作下去的可能。 至于俩老头,根本不操心,啥也不管,但是,天赐给他们一个任务,那就是必须每天都要到城内和圣殿转一圈。 俩老头心知肚明,这个天赐龟孙,是把他们当做吉祥物了,也不准确,准确的说是俩无常,一经出现,必有人胆战心惊。 仅仅是半年时间,北溟神国境内的七十二座神庭裁撤了六十八座,包括祖庭在内,境内只有四座神庭,大批神职人员被遣散,当然有人闹事,皆被当地官府强力镇压。 地方政务机构,如同解放一样,从神庭的控制中挣脱出来,焕发了无穷的生机,地方官员无不干劲十足。 底层百姓更是如拨云见日,少了神庭的盘剥和高压统治,百姓们感到,日子原来可以这样过,没有神庭的日子原来才是真正的自由! 也就是半年时间,北溟神国焕发了勃勃生机,人们干劲十足,生活越发红红火火。 而这一切,都是那个圣子带来的,他才是真正的神,为民造福的神。 第431章 中域祖庭来人 中域的神圣祖庭来人了! 天赐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他知道,自己在北溟神国搞得这一切大变革是真真正正的异端,与原教旨的教义截然相反,可以说是彻彻底底的背离,西圣天下的神教祖庭不可能看着不管,北溟神庭的示范作用其实正在迅速蔓延,几座祖庭甚至已经开始动荡不安,信徒特别是底层百姓呼吁改变的呼声越来越高,有不少地方已经发生暴动和骚乱,俗世皇朝从唯唯诺诺开始硬了起来,公然与神庭作对,甚至宣布分裂,甚至有的地方开始了驱赶神庭神职人员的运动,让神庭开始感到了莫大的压力。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那个天赐圣子! 中域祖庭派来了一个五十人的观摩团,美其名曰取经,其实就是找茬来的。 代表团为首的是中域祖庭的副殿主李向和圣子黄静,已经是布伦祖庭副殿主的撒重生与殿主尤东升商议,是否接待和如何接待,尤东升感到事关重大,二人一起请示居住在府邸一直不怎么上班的圣子,圣子很痛快:“对等接待,有礼有节!” 于是焕然一新的圣殿山上的大圣殿的广场上,有热烈的欢迎仪式,副殿主撒重生撒昂组织仪仗热烈欢迎中域祖庭来的同行。 圣子天赐没有参加,但是答应参加欢迎晚宴。 欢迎仪式后,李向提出各处走一走,并且不让布伦祖庭的人员陪同,撒重生没有拒绝,说各位随意,记得晚上回来参加晚宴即可。 李向和黄静让其余人入住布伦祖庭早已准备好的官方客栈,二人则乔装打扮,来到市井,他们要看看,这个已经变法的神教在百姓心中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二人扮作行走民间的传道人士来到市井中,开始了他们演讲:你们生活在神的臂膀下,神关爱着你们,你们要告诉神,所有不信奉他的人都应该被赶出这块土地,这里属于神的信徒,而不属于异端异教徒。 所以,你们应该拿起你们的武器,用你们的勇气,赶走荼毒你们灵魂的人。 伟大的神给了你们神圣的土地,你们为何不保护他们?你们不珍惜神的赐予,神就要收回这片圣土,让你们重新成为无家可归的人。 起初没有人搭理他,甚至没有人驻足旁观,他们的心感到了寒冷,这个地方的人已经被荼毒的不可救药,他们将被伟大的神灵抛弃。 后来有人大喊:看,有俩傻逼! 然后,人们以厌恶的眼神看着这两个悲天悯人的人,人们继续着自己手里的工作或者营生,全然不理睬那两个传道的人。 李向和黄静感到心里发凉,这才不到一年,这里的人已经完全背叛了伟大的神,成为神的叛徒,是什么让他们这么轻易的忘记了神的功绩?忘记了神的伟大? 李向不甘心,曾经最神圣的布伦城,曾经虔诚的信徒,如今对神的冷漠让他心寒,更让他气愤,他指着北面高高的山顶,大声疾呼:神灵还在上边,伟大的神还在看着你们,醒悟吧我的孩子们,世俗蒙蔽了你们的眼睛,你们为自以为的幸福奔波,忘记了财富是蒙蔽你们心灵的那块黑布,邪恶已经侵蚀了你们原本干净的灵魂,邪恶正在你们的心灵深处滋生,若是你们不放弃这一切,你们将与伟大的圣神越行越远,你们将永远没有超脱的那一天! 但是,他失望了,人们看他的眼神就像看精神病,除了厌恶以外就不再看他们一眼。你让一群为了生计奔波的人升华灵魂,为神奉献一切,难道我的老婆孩子靠你们神养活? 神庭的人什么熊样子,这才过去几天啊,人们忘性没有那么快,那些贪婪成性卑鄙无耻的高高在上人才被赶走,你现在跟我们说这些没用的,想屁吃! “滚!”,有人终于忍不住怒吼,接着一声声“滚”形成大浪滔天,将二人湮灭在怒吼声中。 “悲哀!”,李向和黄静狼狈的逃出人群的包围,依旧是一幅悲天悯人相,李向甚至泪流满面:“北溟圣城变了,被世俗玷污的面目全非,人心更是变了,变得污浊不堪,这块神圣的土地已经不是神的土地,那么神应该把他收回来,让这些已经背叛了圣神的卑贱人去下地狱,去他们应该去的地方!” 李向黄静回到客栈,换了一套神装,一行五十人,来到神庭的迎宾馆,参加布伦祖庭举办的欢迎晚宴。 刚才的狼狈让他们更加憎恶那个改变了一切的圣子,利用这个机会,他要和那个异端好好说道说道! 副殿主撒重生撒昂站在迎宾馆门外,笑容可掬的迎接贵宾,迎宾馆大礼堂,早已准备好了宴席,按照圣子的说法,接待要热情一些,有礼有节! 撒重生与中域祖庭副殿主李向握手,二人携手走进礼堂,路上,撒重生问道:“市井一行,感觉如何?” 李向看了看撒重生,道:“伟大的圣城已经面目全非,满城都是亵渎神灵的邪恶之徒,难道这就是你们要的神教?” “可不是!这就是我们要的神教!”,撒重生理所当然的说道。 李向被噎住,还没等吃饭就已经饱了! 大厅富丽堂皇,人们站起身,有礼貌的鼓掌欢迎! 李向挥手致意,礼节这一面,还是比较满意的! 天赐还在自己府邸的屋子里发呆,眼前是那些神鼎的碎片,他在犹豫,是修复神鼎还是升级自己的天授剑。 正在发呆,身边多了一个一身寒气的青年,坐在他身边,拿着一坛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天赐斜眼看了看那青年,青年将酒坛递给天赐,说道:“对我的怨气不小啊,有能耐把这股怨气撒到你父亲身上去,这一切都是他的算盘,我也是听命行事。” 天赐喝了一口酒,又将酒坛还给天剑,天剑说道:“这一次,我的空间不仅带来了撒重生等人,还记得那八位神灵吗?用得着的话,他们可以随时出现。” 天赐摇摇头:“暂时用不上,对了,我母亲和我父亲在一起?” 天剑点头,“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你应该去中域,你父亲母亲在那里,你小子也别有怨气,你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你最知道,你走神道他不反对,但是,他绝不独允许你从别人的肚子里出生,你母亲也是,所以,你母亲宁可提前再进行一次轮回,也要等你从她的肚子里降生,拼着神魂有损,拼着记忆受损,也要提前等着你,而我只不过听从你父亲的安排,把你投放到你娘的肚子里,当然,你娘没有和任何男人有关系,你不过又从她的肚子里走一趟而已!” 天赐斜眼看了看天剑,“我这只是一道分魂,我自己想走一回自己的路,你们就这样不放过我?我给你们留下了四个小双,还不够吗?” 天剑不解的看着天赐,问道:“你为什么要挣脱?他们对你不好吗?” 天赐摇摇头:“他们是最好的父母,但是我害怕有一天我还是会死去,让他们伤心,他们再也经受不起失去我的打击,我之所以挣脱出来,是为了有一天,我的死活和他们没有半点关系,而我可以挣脱这份束缚,放心大胆的干自己想做的事情,但是,一直到现在,我哪怕分离再多的分身,都脱离不了他们得桎梏,这样,我就不敢放手施为,怕死,怕父母伤心!” 天剑拍了拍天赐的肩膀,“我知你,但是,你也应该理解他们,他们实在太怕再一次失去你们,那种失去至亲的痛苦令人绝望,所以,无论他们对你抱有多大的希望,底线就是你不要离开他们,一丝一缕都不行!” 天赐心如翻江,但是压下了自己的情绪,转移话题:“你说,我是恢复神鼎还是升级天授剑!” 天剑道:“恢复神鼎!”,天剑回答的毫不犹豫:“天授剑有的是机会,但是这个神鼎在西圣天用处更大,而且自成空间,你现在的神海世界还小,没有成型,神鼎的空间作用至少目前为止不可替代,而且你的乾坤鼎不能拿出来,否则必然暴露你的来历。先把碎片收起来,我给想办法恢复!” “还是交给我吧!”,神海内,北溟神圣至尊似乎刚刚醒来,打个哈欠,“其实,这东西就是我炼化的,不仅能恢复,我还能让它更进一步!” 天赐笑了笑,道:“你在我这里待了一年多了,给不给点房钱?” “臭小子,别讲这些无情无义的话,都是自己人,我都不见外,你就别客气了!”,北溟至尊打个哈哈,看向天剑,“喂,这小子,你成长的也够快的,真的就有血有肉了,想不想娶媳妇?跟龙择天那小子学学,多娶几个,话说西圣天的女子肤白貌美大长腿...喂,别急眼啊,要善待老人,喂喂,轻点,老夫还没恢复好呢!” 屋门外,阿兹喊道:“时间已经到了,神庭那边还等着你呢!” 天赐站起身,北溟至尊道:“小子,当心点儿,不过是你的主场,也没什么可怕的!” 俩老头悄悄跟随,提前来到客栈上空隐匿起来,终于还是不放心啊,孩子还小,得看着点儿。 天赐身边,跟着尤山和英厷,哼哈二将,寸步不离。 大厅,早已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正主出席。 有人高呼:“圣子驾到!”,宴会厅的人站起身,很多人右手捂胸,高呼:“参见圣子!” 但是,客人一个没动,有几个想动的,被圣子黄静一个眼神阻止,副殿主李向当然也不会起身相迎,礼节这东西,我想有就有。 布伦祖庭的人看向五十多一动不动的中域祖庭的人,面露忿色。 天赐刚刚九岁,身材还很矮,没有那种魁梧的气场,显得很平淡,一左一右的哼哈二将目光凌厉的看向稳稳地坐在椅子上的五十多人,手中的剑已经出鞘半寸,剑光时隐时现。天赐看了一眼英厷,来到台上,面向众人摆摆手,示意坐下,然后看向黄静李向,笑道:“副殿主阁下圣子阁下,欢迎来到布伦城!” 这时候黄静李向才站起身,点头示意,黄静道:“圣子好大的架子!” 天赐看了一眼黄静,“听说圣子阁下微服访民,感受到了布伦百姓的热情了吧?” 黄静面色一红,随即坐下。 天赐站在台上,面相众人,道:“自本圣子上位以来,布伦祖庭第一次接待客人,若有接待不周之处,还请大气一些,不管怎么说,无论北溟还是中域,只要是神庭,都是大帝的信徒...我提议,为欢迎中域祖庭客人,干杯!” 众人纷纷起立,这一次,作为客人的中域祖庭人也没有再显无礼,也站起身,一起干杯。 天赐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坐下,然后来到主位,身边就是圣子黄静,黄静也端起杯,看向天赐:“既然你承认也是神圣至尊大帝的信徒,那我敬你一杯!” 天赐神态自然,与黄静碰杯,二人一干而尽,天赐放下酒杯道:“我知道你们对我改革布伦祖庭有看法,若说你我有区别,我倡导新教,而你们坚持原教旨,一部神圣经典,可以有不同的解读,对待信众可以有不同的教化,我给予他们平等,而你们把他们教化成为奴仆。大帝也曾言,善待一切人。我正在践行大帝的旨意,没有什么不对吧?” “这本就是荒谬的!”,黄静看着天赐,极力忍住内心的怒火,说道:“你曲解了神圣经典,也曲解了大帝的话,传道者说:神喜悦谁,就给谁智,惟有罪人,神使他劳苦,叫他们将所收聚的,所堆积的,归给神所喜悦的人。那些有罪的人,为了赎罪,他们必须成为大帝的奴仆才有可能洗脱罪愆,而我们作为神的使者,也是在代表大帝为罪民洗罪,我们是受神喜乐的人,怎么可能与罪人平等?这世上罪民多多,他们都在等待着我们为他们救赎,他们就应该心甘情愿的为我们辛苦劳作,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脱罪...” 天赐忍住心中的不快,笑了笑,亲自为黄静倒了一杯酒,道:“当那些罪民觉醒的时候,当他们不承认自己有罪的时候,神庭要如何做自处?你们的手段无非是洗脑和打压,但是,也许你对神史学得不好,若是稍有些常识你就应该知道,自从有神教信仰以来,人间曾有过无数次灭神运动,神庭被烧毁神徒被杀死的案例比比皆是,为什么会这样?神庭的腐败和日益自高自大就是最主要的原因。既然神教需要信徒,神庭扎根于信徒之中,但是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搞的高高在上?为什么一定要割裂神教与信徒的关系?你们把信徒当奴仆,但是岂不知你的一切皆为信徒劳作而来,为何又要歧视欺压他们?” “荒谬,你正在曲解圣义,并且亵渎神灵!”,李向实在听不下去了,怒斥道:“罪民生下来就是有罪的,他们需要赎罪,赎罪的方式就是要把他们所有的一切都献给我们,甚至包括他们的生命,这是天道规定,不可有丝毫偏离,你这是要把我们与罪民同等,这是神圣教义所不容的。我们这一次来就是代表中域祖庭代表中域神主代表中域至尊,问问你,你可回头?” 天赐也感到话不投机半句多,站起身,往外走,对撒重生说道:“好好接待,不可失礼!” 身后,黄静沉声道:“中域祖庭圣子向北溟祖庭圣子讨教!” 第432章 雷神山 天赐站定,回头,看向黄静,问道:“你确定?” 黄静点头,道:“我这一次之所以来,最主要一个目的,就是想看看,你这位天赐圣子究竟是什么样的怪物,不但思想离经叛道,修为更是像传说一般,我想试试,还请天赐圣子成全!” “好!”,天赐点头,宴会上所有的人已经起身,甚至让出空地,天赐摇头:“去天上吧,这毕竟是我的地盘,打坏了我心疼!” “好!”,黄静率先飞出宴会厅,扶摇而上,直至虚空。 天赐紧随其后,一些神婴境以上的神修大能也跟着升空,这是不多见的圣子战,谁都想看看眼。 黄静天赐面对面站立,天赐赤手空拳,黄静圣剑横在眼前。 天赐信手一划,一道天笼将二人笼罩在内。 黄静眉头微皱,就这一手,他做不到,其实已经高下立判! 黄静不服,面对这个传说中的圣子,他战意高昂。 剑出鞘,一线横天,天笼内,空间分成上下两半。 接着,黄静圣剑竖劈,剑光又将空间左右两分。 剑光划过天赐的身体,上下左右。 天赐眼看着身躯分成四片,黄静没想到这个传说中的圣子竟然不还手,或者说不堪一击,有些失望。 但是,他刚要插剑入鞘,天赐却已经来到他面前,近在咫尺,甚至能听见天赐的呼吸声。 黄静头皮发麻,下意识后退,不过无论如何后退,那天赐圣子像是幽灵一样紧贴着他的脸,寸步不离。 黄静想挥剑,但是,整个人如同陷入泥浆里,根本动弹不得,眼前贴着自己的脸,毫无表情,目光极度冷漠,自己看一眼就如同下了地狱一般。 他亡魂皆冒,感到对方只要一个眨眼,自己就会万劫不复! 汗如雨下,是冷汗,甚至下体忍不住失控,像是临死的人清空五脏六腑一样。 天赐自始至终没有出手,看了一会儿黄静之后,破开天笼,转身离去! 黄静跌落高空,被李向接住,李向不小心捂到了黄静的屁股,手上沾满了黄色。 太恶心了! 宴会没完,但是中域神庭的人已经离去,是离开北溟,回到中域。 天赐也是无奈,什么人都敢挑战自己,是不是自己还是太低调了? 天赐感到自己应该去中域了,来而不往非礼也! 观战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隐匿在高空的俩老头彼此对视了一眼,也没看出这天赐动用了什么手段让中域来的圣子毫无反抗之力,甚至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一场大战,但是虎头蛇尾,极为扫兴。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留在府里喝酒。 天赐也有些意兴阑珊,没有再回宴会厅,而是直接回府。 阿兹为天赐烧了洗澡水,天赐躺进大木桶,把毛巾搭在脸上,养神。 阿点进来,为天赐往身上撩水,拿起毛巾,为天赐擦拭后背,天赐也没有拒绝。阿点为天赐擦拭了一会儿,问道:“那个撒由那死了吗?” 天赐回道:“阿点老师,你希望他活着还是死去?” 阿点顿了顿,“你让他死,他就应该死!” 天赐沉默了一会儿,道:“阿点老师,你曾经和我说过,你来自阿满镇?” 阿点停止手中的动作,天赐回身,与阿点面对面,说道:“阿点老师,过两天我要去中域,你跟着我去吧,也许在那里能见到撒由那。” 阿点手微微颤抖,“你知道些什么?是你的猜测?” 天赐道:“我流浪到阿满镇,就住在撒由那的那个府邸,他们就算做的再干净,也不可能不留下一些蛛丝马迹,但是,恕我直言,阿点老师,撒由那根本就不是你肚子里的撒由那,或者说你怀撒由那的时候,撒由那已经死了,你生出来的是别人,是一个未经轮回投生到你肚子里的别人,我现在还不知道他的来路,但是我敢肯定,他是一位至尊转世。” 阿点手不住的颤抖,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 “我一家到了布伦城纷纷死去,没留下一个活口,我逃去了巴沙城,进了神学院,躲过一劫...撒家,欠我家十几条人命,撒家人都该死!”,阿点沉声怒吼,激动的不能自己。 天赐拿出一枚半块玉珏,上有雕刻,乃是一只狮子,昂头长啸,威风八面。天赐将玉珏交给阿点,阿点接过,眼神沉静,接着扑簌簌流泪,轻叹:“果然,他不是我儿子,连玉珏都没带走。” 天赐擦干净了身体,穿好衣服,说道:“阿点老师心中放不下这一切,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看看那撒由那,看他还认不认你这个母亲。” “啥时候走?”,阿点有点急迫。 天赐道:“明天,我们直接去中域的福伦堡,去那里的神庭,反正早晚都得去,我们早一些去,中域乃是大域,堪称人杰地灵,我早就想看看了。” 第二天,一辆大车,双马拉车,两匹马是从古当部落带出来的黑乌良驹,车内是天赐阿点阿兹,车外骑马四人,英厷尤山俩老头。 第三天,出发前,俩老头疑惑,自几这些人走了,北溟神国怎么办?那个祖庭并不牢靠,而且力量有些薄弱,若是其他神庭或者朝廷的军队大举进攻,北溟少了自己这些人,能守得住吗? 天赐摇头,道:“你以为我会在乎神庭祖庭?其实守不守得住与我又有何关系?他们愿意打,他们打他们的,无论哪个祖庭或者神朝点燃战火,都会暴露他们的贪婪本性。北溟很多人不理解我做的一切,甚至把我当做屠夫,全然不把新生活当回事,甚至保守势力恨我入骨,这些人我凭什么为他们拼命?我不在,战火重燃,让那些人看清自己究竟是个什么物种,让他们愿意过过去那种日子就过他们的,等他们醒悟的时候,会记得他们曾经拥有的日子原来才是美好的日子,教训有时候也是很宝贵的财富!” 独孤秀对天赐的态度有些意外,这孩子,已经不是那个在清明天下北玄天下的憨厚孩子了,这孩子有点冷酷,冷的令人恐惧。 圣子出行,这事并没有刻意隐瞒,连带走了哪些人都天下皆知,去的目的地也丝毫没有隐瞒,虽然没有大张旗鼓,但是也比较高调,北溟境内,圣子所到之处,皆人山人海,迎来送往的有无数人,而圣子所到之处,除了传道,布道,还有医治病人,参与救灾,有时候还会打击豪强劣绅,分田分地,所过之处,赞美声和骂声都有,而且不相上下。 天赐不在乎,只凭本心行事,我行我素! 出了北溟,进入中域地界,天赐看着地图,选择了一条人流较为稠密的官道,沿途的城镇较多,人口最为集中的一条线路。 官道上,大部分都是一些商队,西圣天下商贸业发达,五大区域,国与国之间就算时常发生战乱,但是,就算是战乱极为血腥的时候,也没有耽误正常的商贸往来。 一条大河前,有桥有摆渡,河上船只密密麻麻,桥上人来人往,有不少人排队等待摆渡,这条最忙碌的水道每日人流数不过来,天赐自己赶着车,来到一处僻静处,想先休息一下,然后在过河。 天赐与众人来到一处沿河树林,打扫战场休息,放开马匹让它们自己去河边喝水。其实过河很简单,以这些人的神通,可以轻松拖着车辆马匹过河,不过天赐暂时没有这个打算,风景不错,一路游山玩水,也挺好的。 神海内,北溟至尊似乎又醒了过来,说道:“小家伙,神鼎外貌复原了,但是器灵沉睡了,也就是说,现在这个神鼎成了死鼎!” 天赐也没有在意,有一搭无一搭的说道:“死了就死了吧,反正在我这儿也没啥用。” 北溟至尊叹气道:“小家伙,不能这么说,它是我炼制的,就相当于我的孩子,孩子死了,我能不难过吗?你太冷酷了些!” 天赐问道:“那你说怎么办?我养你一个都养不起了,再加上那个一个死鼎,你们要吃了我啊?” 北溟至尊道:“小家伙,怎么说我们现在是一伙的,你这话也太无情了些,我很伤心!” 天赐笑了笑,“别装可怜,说吧,让我做什么?” 北溟至尊道:“先别过河,河北岸离这里往西去大概一千里,有一座大山叫雷神山,那里有一个秘境,秘境中有一座雷池,知道什么叫雷池吗?那座山的山顶有一座天池,山顶上常年雷鸣不断,天池内不光有水,还有天雷化成的雷液,你知道那雷液都由什么组成吗?千万年的雷击电闪,将雷神山的各种稀有金属熔化进入天池内,更为稀有的是,那些不属于这个天地的天外物质也被带到了天池,从而使天池内含有大量的金属性神物。无论是对你的天授剑还是对你塑造神体,都有无穷妙用,小子,不是我忽悠你,你去吧,到了那里绝对会让你大开眼界。” 天赐怀疑,这凡俗之地怎么会有这种地方?这老头和自己姥爷差不多,都是那种有一说万的不靠谱,而且,天赐怀疑,这老头鼓动自己去那里,绝不止修复神鼎那么简单,但是也无所谓,去看看,万一真像北溟至尊所说的,大开眼界呢! 北溟至尊见天赐不吭声,有些焦急,“实话实说,那是我曾经的一处修炼之地,那是神战后,随我一起陨落在这个天地的一处天外碎片,你也知道,我本身就是修炼雷神之体的,我北溟至尊还有个尊号号称雷神,我想恢复神体,我就得进入那里,而且,小子,那里对你真有好处,我有雷神锻体秘法,你这个神躯不过普通神体,若是在那里淬炼,你的神体必然会更进一步。” 天赐心中一动,说道:“不用忽悠了,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北溟至尊很高兴,说道:“小子,我若能恢复,供你驱使二十年!” “别,你可是大至尊,我可不敢驱使你,咱们可是一家人,就跟亲人一样,不要那么见外!”,天赐说道。 “我好感动,说的跟真的一样,我都差点信了!”,北溟至尊唏嘘,“你们一家人不再坑我,我就千恩万谢了!” 天赐告诉俩老头,临时改变行程,要去往雷神山一趟,俩老头无所谓,英厷问道:“雷神山?我怎么不知道在哪儿?” 地图上真没有所谓的雷神山,天赐按着北溟至尊提供的信息,沿着大河岸,一路向西。 天空中,一处天外之地,一片葡萄园,还有桃林,一台方桌,上有一个透明的瓶子,里边是红色的葡萄酒,台上还有两个酒杯。 坐在桌前的两个人一大一小,撒了图站在撒由那身后,看着对面的鹤发老翁,满脸崇敬之色。 鹤发老翁掌观山河,一直盯着那一路行人,看见天赐等人改变行程往西而去,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的怀疑似乎有点道理,他们要去雷神山,我找了这么多年,始终没有发现雷神山所在,我就怀疑,北溟那个家伙没死,要么隐藏在雷神山恢复,要么就跟在天赐身边,现在,答案马上快要揭晓了!” 撒由那问道:“师兄,你还怀疑什么?若是北溟没死,那说明什么?说明当初神战,他早就投靠了那个龙择天,他的死并非龙择天所为,而是大帝亲自出的手...等等,北溟神主,北溟神主和龙择天关系不错,北溟老家伙没入轮回,北溟神主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保住北溟至尊神魂不灭,有这个本事的,除了大帝和几位师兄,再就是那个龙择天,若是北溟跟在天赐身边,师兄,那说明什么?” 鹤发童颜老翁也一震,“你的意思是...小双?” 撒由那一下子站起身,脸色有些胀红:“师兄,我第一次见到这个天赐就感到奇怪,虽然他的气息已经和前世截然不同,可以说是入了神道,但是,那种由心而来的厌恶却始终挥之不去,见到他就像是见到了前世的小双一样,那种感觉深入骨髓,师兄,错不了,我的死就是他干的,那感觉就算轮回无数岁月我也忘不了!” “还有他身边的那两个老头,也曾在神域出现过那么多次,就算怎么变,感觉变不了,他们应该是独孤秀和武德康!” 鹤发童颜老头也瞪大了眼睛,难道真是他们?他们居然悄无声息的来到了西圣天下?小双还做了一个祖庭的圣子? 鹤发童颜人一边看着天赐等人的行踪,一边说道:“这个天赐圣子难道不要他的布伦祖庭了?撒了图,你回去,组织中域神庭所有神修,去拿下布伦祖庭,还有,让中域神朝起兵,收服北溟,既然他不在乎北溟,北溟我们要!” 撒了图点头:“师父,要不要想办法拖住这个天赐?我怕他突然掉头回到北溟,再加上那两个老头,我怕他们故意留下空子让我们钻,给我们来个一网打尽...” 鹤发童颜人点头:“你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放心,我会拖住他们,你们放心大胆的干就是了!” 撒了图给老人行个礼,转身消失不见。 天赐一行人走了一天一夜,终于到了一座高山脚下。 第433章 雷神山天池 这座山并非雷神山,民间叫法叫做积雷山,这是一座人烟罕至的大山,远处看,山顶阴云覆盖,山脚郁郁葱葱,从山脚到山顶可见四季风景,山顶的电闪一刻不停的撕裂着阴云,沉闷的雷声也一刻不停的传向四面八方。这座山就是一座人间禁地,别说是山顶,就是这这座山的方圆数百里的范围内,也很少有人踏足。 天赐停下车,找了一个僻静之处将车马隐藏起来,本想把阿点老师和阿兹也留下来,但是两个女子跃跃欲试,再加上天赐也不放心将二人单独留下,就一起带上了山。 这座山当然没有路,天赐祭出天剑,化为剑舟,一行人站在剑舟之上,一飞冲天,直入云霄。 没敢在山顶阴云处落脚,而是在雪线处找到一个相对平缓的位置降落,抬头看,阴云就在头顶,无数闪电就在头顶闪烁,雷声回响在耳边,如炸裂人的耳膜。天赐看着两个女子,不让二女再前进一步,天剑主动留下,化作一道金光阵,将二女罩在阵内,保护起来。 英厷和尤山不肯留下,天赐也只好由着他们,叮嘱两老头,一定要保护好他们。 五个人开始攀登雪山,头顶乌云翻滚,雷声阵阵,凌厉的闪电之光能刺瞎人眼。天赐没有飞行,再说天威浩荡,压力无穷,飞行也很费劲,就算是一步步登山,也十分困难。 越接近山顶,震耳欲聋的响声越发激烈,闪电时时刻刻来回切割,将山顶空间切割的七零八落。天赐想起北溟至尊所谓的修炼之地,这种恶劣的环境,若不是有雷神之液,专门锻造雷神之体,这里对于神修来说就是一无可取的绝地。 北溟至尊道:“小子,慢慢适应,你怎么也要进入雷池中心,那把那俩小子留在天池边缘,让他们在外围锻体,那俩老头不简单,但是也进入不了中心,看他们走到哪里算哪里吧,不可强求。” 天赐知道,俩老头都不擅长体修,这种天雷有可能超过他们的极限。不过俩老头可不是简单人物,说不定有什么秘法可以也吸收一些雷霆之力。天赐看向俩老头,俩老头知道天赐的意思,老郎头说道:“不用担心我们,我们心里有数,倒是这俩小子,你们就在这里吧,再往前,你们会承受不住!” 英厷尤山早就感受到了天雷之威,身体麻木,一股股电流穿透整个身躯,弄得两个人被烟熏的黑炭一样。二人确实已经扛不住,天赐道:“你们就留在这里,这里虽然是边缘,但是,雷霆之力已经足够,你们就在这里适应,尽可能多的吸收一些雷霆之力,对你们强化神躯有好处!” 二人不敢逞强,留在原地静坐,对抗一股股天雷,天赐看了看,觉得二人问题不大,于是放心继续往山顶攀登。 顶着无穷的天雷之威一步步登高,天雷越发激烈密集,击在三人头顶身体上,发出滋啦啦的响声。三人毫不防御,任凭雷霆灌顶,衣衫被烧毁,赤身裸体,坚定地朝山上走去。 终于爬到山顶,山顶有一座望不到边际的大坑,天赐天眼放开,果见大坑内有碧蓝的水,无数赤色雷霆降落在天池内,如一条条接天神龙,连接天池与乌云,发出惊天动地的雷鸣声。 三人时时刻刻被雷击,俩老头看着天池那已经化为紫色的雷电之气,独孤秀叹道:“可能,我们下不去了,我们这副身体好像已经到了能承受的极限,那赤色雷霆最起码现在的我们承受不住!” 老郎头点头,“我们就在天池边上待一会儿吧,能到这里已经算是不错了!” 天赐道:“两位爷爷就待在这里,我要进去试试,若是我也承受不住,我就出来,不勉强!” 独孤秀拿出酒坛,顶着雷霆与老郎头开始喝了起来。天赐看了看俩老头,见俩老头哪怕是时刻遭雷劈也不忘喝酒,神情悠闲,也就放下了心,毕竟,这俩老头前世可都是大罗金仙级别,虽然肉身不太特殊,但是,毕竟是仙体,天池边缘的天雷还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天赐定了定神,祭出神鼎,进入神鼎,冲入天池之内! 大鼎漂浮在天池表面,无尽雷霆瞬间将大鼎淹没,天赐适应了一会儿,飞身出鼎,站在大鼎边缘,天授剑飘出,飘在眼前,雷霆似乎越加愤怒,更多天雷降落,整个天池风起云涌,无数闪电猛烈撕过大鼎天赐和天授剑。 无数闪电穿过天赐的身体,就连天赐也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仿佛血肉横飞,浑身血液化为蒸汽飞出体外,五脏六腑都被撕扯的七零八落,就连脑海都被撕扯的好像脑浆都要飞出来一样。但是天赐毫不抵抗,甚至坐在大鼎边缘,盘膝而坐,任由天打五雷轰。 天赐身体逐渐有金光闪烁,像是一盏不灭神灯,光亮越发璀璨,身体闪烁,皮肤的金光越来越凝实,肤色如铜,天赐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适应雷霆之力,甚至他能主动引动雷霆之力,在体内游走周天,让五脏六腑都接受雷霆的洗礼。 先前还没有契合好的真神之骨,被一番锻打,已经往前迈进了一大步,成为真正的神骨,天赐伸出手,信手一抓,甚至能将雷霆闪电抓在手里,看雷霆之力在手掌中发出“噼啪”的声响。天赐想了一会儿,置身落入天池,并将大鼎和天授剑拉进天池之内,天池之水根本就不像水,而是由各种金属液体组成的液体,粘稠无比,天赐潜入雷池,越往深处越粘稠,天赐想了一会儿,天授剑瞬间变得无比巨大,剑柄在雷池之内,剑尖探入电闪雷鸣的乌云云层,一股股滂沱的电光之柱从云层倾泻而下,劈在雷池,引起了更大的惊涛骇浪。 积雷山外,九道人影飞驰上山,越过半山腰,九人停下身形,因为他们看到了由一束剑光笼罩的两个女人,其中一人是鹤发童颜,那人看了一会儿,对身边人说道:“这两个女人就是那天赐圣子身边人,抓住他们,作为人质!” 八个人点点头,其中一人性子比较急,冲上前,一只手伸进剑光内就要抓住阿点,阿点早就看到这几个人,脸有惊恐之色,刚要有所动作,那人却一声惨叫,一只手已经化为灰烬,急忙退了回去,蹦跳着惨呼不已。 其余七人也极为惊悚,急忙闪退,愣愣的看着剑光,不知所措。 鹤发童颜人皱眉,像是想起了什么,惊讶无言,想了一会儿,拿出一把短短的黑剑,信手一甩,一道黑漆漆的剑光直插剑光,那剑光微微颤抖了一番,突然一声闷响,金色剑光消失,一个黑衣男子出现,目光怒视着鹤发童颜人。 天剑将两女护在身后,一指点出,一道凌厉的剑光点出,直奔鹤发童颜人。鹤发童颜人突然原地消失,天剑大吃一惊,随即卷起二女,将二人投进空间,然后化成金剑,化虹而去! 天剑所去方向正是山顶,鹤发童颜人刚要出手,却见三人已经消失,随即看向山顶,一挥手,“追!” 天剑直接冲上山顶,天池外,雷声阵阵,闪电一刻不停,俩老头顶着雷劈继续喝酒,不过已经全身赤裸,皮肤如焦炭一般,天剑到来,“嗡”的一声插在地上,然后有无数雷霆落在天剑上,天剑颤鸣不止,二人很奇怪的看了一眼天剑,然后同时转头,见有几个人远远的站在雷霆相对稀少的地方,向自己方向张望。 俩老头豁然站起身,同时从空间纳戒里拿出衣服,穿戴整齐,扑往山下。 鹤发童颜人没有退走,而是看向两个老头,说道:“果然,天赐就是小双,独孤秀武德康,好久不见!” “李德?”,独孤秀皱眉,说道:“他娘的,几千年没见,你居然还记得我!” 李德点点头:“既然碰见了,我想请老朋友去我那里做做客,放心,有好酒!” “就凭你们这几个人想请我去做客?做梦吧!” 独孤秀二话不说,一掌拍出,雷霆之力轰然炸响,一道气浪直扑李德,李德也是一掌拍出,两股气浪随即对撞在一起,乌云翻滚,气旋急速扩展,另外八人随即顶着气浪同时扑向武德康。 武德康信手召过天剑,一剑横斩,剑弧斩出,切裂空间,向八人斩去,八人急速飞身而起,几乎同时祭出神器,向武德康砸落。 一时间,已经打到了半山腰,八人分站八个方位,手中各种神器神术层出不穷的向武德康招呼,武德康提起精神,手中剑已然变成灿烂的红色,加持武德康的神力,与八人混战在一起,一时难解难分。 八人均为神灵,以秘法突破天地桎梏,能发挥出完完整整的神灵之力,但是,武德康却不能,只是这世界的极致巅峰,但是修为深湛,即便是人间之力,也与八个神灵打的不分上下。 独孤秀仍然是赤手空拳,李德同样是一双肉拳,李德乃是一位神圣至尊,乃是一方天地的主宰,虽然被压制在神灵之境,但是,终究作为一尊至尊,神力恢弘无匹,举手投足皆有天地之力,一拳出则地动山摇,神力澎湃,反观独孤秀,即便能使用一成仙力,也终究受这方天地的制约,不可能发挥出大罗金仙的实力。但是,独孤秀硬是依靠精湛的拳术和深不可测的修为,再加上肉身之力也竟然抗住了李德的攻击。 独孤秀力量层出不穷,武德康那边也没有显露败相,借助天剑之力硬抗八位神灵的攻击,并且能反击一二。 李德也不着急,在西圣天下,自己虽然只是一道灵魂分身,但是,毕竟能做到突破天地桎梏,能发挥出一半的真神之力,反观独孤秀,头顶天地桎梏的威压,限制其修为,依靠的是一股血性和勇猛顽强的人间之力,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力竭,那时,就是他显露败相之时。 独孤秀心里苦,修为被限制,很多仙法仙术使不出来,所以靠的无非勇猛的气血之力,早早晚晚会有血气枯竭的时候,忙里偷闲看了看山顶,摆摆手:“等等,喝口酒再打!” 李德果然住手,笑道:“其实想喝酒的话跟我走,我是真心实意想请客,这么打下去,说实话,你们必输!” 独孤秀对武德康喊道:“老郎头,别打了,不就是去喝酒吗?咱们去就是了!” 武德康停住手,说道:“既然他这么热情,那就去呗,至于那小子,不用管,李德其实就是想通过我们引诱那小子过去,那就遂了他的心愿吧!” 李德笑着点点头:“那就走吧,好好喝一顿酒,何苦打打杀杀的?” 一行人下山,走的很和谐。 天池内,天赐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事情,一心一意的引雷入体,并且将雷霆之力转换成澎湃的能量,灌注到神海,神海内,北溟至尊大喜过望,极为汹涌的吸纳纯净的雷霆能量,不时嘚咕:“小子,你够意思,老夫我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对了,你觉得吸饱了就继续下沉,天池内有独立空间,那就是我的修炼场所,一座宫殿,还有我的神骨也在那里!” 天赐点头,将天授剑和神鼎留在天池表面,然后开始下沉,粘稠的液体阻力极大,难以下潜,天赐只好暂时悬浮在天池表面三丈高度,然后一拳轰出,天池粘稠的液体立即出现一个深深的漩涡,天赐一头扎进,在液体中一拳一拳开路,一步一步的深潜,足足一个时辰,这才潜入天池底部。 天池底部相对平缓,只是不时有电光滋啦啦作响,天赐神识受限,只能探测五丈距离,不知道那所谓的空间在哪儿,北溟至尊道:“凭感觉,西南五百丈!” 天赐苦笑:“你真能,西南在哪儿?我的神识受限,在这泥浆一样的天池底部,我怎么知道西南在哪儿?” 北溟至尊道:“可惜我现在只是魂体,不过,小子,前进方向大概差不多,你就沿着一个方向往前走,总会能碰见。” 天赐也只好如此,在这个天池底部,根本辨别不了方向,也就能凭感觉沿着一个方向走,天赐摸索前行,在神识感知的范围内,仔细查探。 又是大约一个时辰,天赐感觉到天池底有一处旋涡,吸力极大,像是有一个洞口,神海中,北溟至尊兴奋大喊:“就是这里,就是这里,进去,进入那个洞口,里边有阵法隔绝液体,那座宫殿就在这洞口之内!” 天赐往前迈步,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他吸入洞口,进入洞口,那些泥浆一样的液体向两侧流动,中间有一座平台,平台上有一座宫殿,像一般的三间房子那么大。 天赐没有破坏阵法,而是身化粒子,渗透进入阵法内,又恢复成人形,上了平台。 这时候已经感觉不到液体的任何压力,浑身轻松,而且,这里居然有空气,有灵气,像是在天池底部打造出的一个洞天福地,手笔很大,让天赐都佩服不已。 北溟至尊飘出天赐的神海,魂体似虚似幻,看着眼前宫殿,有沉湎之色,看了好一会儿,北溟至尊一挥手,殿门自开,二人进入大殿,天赐赫然发现,果然是别有洞天,大殿内部广阔无比,而且极为豪华,大殿穹顶甚至有白云漂浮,大殿内更有灵树灵果,树林间徜徉着无尽的灵气,人在其中,如在仙宫神宫。 天赐对北溟至尊伸出大拇指,北溟至尊笑了笑,带着天赐向宫殿深处走去! 第434章 屠城 中域神国对北溟神国突然发起了全面进攻,并且毫无征兆,且疾风暴雨一般。同时,中域神庭也以讨伐异端的名义对中域祖庭也发起了讨伐之战。 撒东升作为祖庭殿主,当然奋起反击,这位修为极为接近神主的野心家,绝不允许有人占据他来之不易的大好江山,组织神庭人员,进行了殊死抗争。 撒重生撒昂等获得重生,当然感谢北玄天下小双让他们进入天剑空间回到了故土,虽然不知道天赐圣子就是小双公子,但是,从出现在西圣天下的那一刻,他们就知道,小双陛下一定已经来到了西圣天下。 而天剑就跟随在天赐圣子身边,他们就算是再傻,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他们都有意装糊涂,对于自己如何回到了家乡,始终讳莫如深。 作为副殿主,从撒家边缘人物一跃而成为一座神庭的副殿主,地位高高在上,他们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他们的命运与天赐圣子息息相关,一荣俱荣。而这一次中域神庭讨伐异端,指名道姓就是要讨伐天赐圣子,他们这些被圣子推上高位的人,当然要冲锋陷阵,视死如归。 北溟神国,布伦皇宫,朝阳宫,纳吉端坐宝座,此时的纳吉不过十岁,但是,已然有气象威严之像,一扫大殿群臣,说道:“中域神朝狼子野心,以讨伐异端的名义兴举国之战,此战,我们若败,不光是我纳氏一族国破家亡,诸位或流浪或灭族,而且,我北溟神国将不复存在,将并入中域神国。所以朕要提醒各位,这是一场输不起的保家卫国之战,各位也不要再藏私,倾其所有,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一定要把那些入侵的大军赶出去!” 纳胡龙出列抱拳说道:“陛下,老臣作为罪人,愿意戴罪立功,率一支大军奔赴前线,与敌血战,即便挡不住敌人,老臣这副身体,就算被践踏成肉泥,也要与敌人拼到底!” 纳加拉道:“现在最主要的是神庭那边能不能挡得住,若是神庭挡不住,则大势已去,陛下,必须尽快联系圣子,只有他出面,才能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纳吉脸色不变,但是心里苦闷,他早就传信给天赐师尊,只不过渺无音信,按道理不该如此,别说是相邻两域,哪怕是在整个西圣天的任何一个角落,自己都可以用传信符与天赐圣子取得联系,不过现在却一点回音没有,这让他感到十分不妙。 纳吉道:“天赐圣子游历中域,是打进中域内部,在中域内部动手,到时候,中域神国和中域神庭有所顾忌,自然不敢对我北溟实施侵略行为,但是,在此之前,我们一定要顶住,不能一触即溃,那样也太没出息,让天赐圣子瞧不起!” 纳加拉道:“既然如此,臣请求出征,家父年事已高,何况武力不够,纵使有心杀敌但是也无力回天,臣领兵二十万,汇合边境守军,怎么也能凑够五十万兵力,臣将竭尽所能,挡住中域神国北进大军!” 纳吉看向纳尔海,纳尔海说道:“臣另带一路兵马,不用太多,十万足矣,从侧翼南进,吸引中域神国两路大军中的另外一路,为纳加拉亲王与中域神国的主力大军决战减轻压力。” 纳吉点头,站起身,道:“事不宜迟,六部协同,做好粮草供应和大军军饷供应,此外,要动员神国南部百姓,加入到抗击侵略的队伍中来,要进行一场全民抗战,打退侵略者!” 中域祖庭启动神修万人,一路北进,由于天赐圣子在北溟撤销了绝大多数神庭,中域神庭远征军没有遇到任何有效的抵抗,走一处城池抢劫一处财富,并且大肆烧杀,甚至灭村灭城,手段极为残忍,造成北域南部各大城池重镇百姓大举外逃,数千万百姓像是洪流一般向北逃窜,形成了规模蔚为壮观的出逃大军。 中域神庭远征军像是贪婪嗜血的群狼,走一处必然屠杀一处抢光一处,借口就是整个北溟都已经成为异端所在,已经成为圣神的神弃之地,想要活命,必须经过地狱一般的考验,拿出所有的财富献给神圣的至尊大帝,才可以被原谅,重新归于大帝门下,才可以救赎。话是这么说,但是抢劫杀人一点不手软,根本就没有让人救赎的意思,反而,嗜血的双眼看什么都像金银财宝,贪婪的本性已经连自己想装一下仁慈都做不到,这让那些企图归于中域神庭门下的信徒也逐渐清醒,都他妈的是借口,他们来就是来抢劫杀人的。 神庭是第一波,中域神国大军是第二波,所到之处,尸山血海,地皮被刮三尺。 逃难的百姓被抓住被屠杀,北溟南部大地,哀鸿遍野,尸山血海。 仓皇逃难的百姓,不止一次祈求神灵,但是,中域神庭的人说他们是已经被大帝抛弃的叛逆,上神不会再保护你们,你们都该死,只有下地狱去忏悔,争取求得神灵的原谅,来生做一个虔诚的信徒。 有百姓求告无门,神帝为什么会抛弃我们?难道因为天赐圣子?天赐圣子取缔神庭,给了我们自由,难道就是因为压在我们头上的大山被搬走了,神灵就怪罪我们?有种你们去找天赐圣子,是他取缔了神庭,与我等又有什么关系? 天赐圣子,天赐圣子,救救苦难的百姓吧! 撒了图撒哈拉带领中域神庭大军一路北进,神庭人各个腰包鼓鼓,所获极丰,但是撒了图撒哈拉对这些并不上心,他们的目光是返回布伦城,推倒现在这个布伦祖庭,拿回自己的权利,恢复家族荣光。 中域祖庭出面领头的是第一大教主吴潇,配上两个副教主,及中域神庭各地教廷的神使,万人队伍皆为当世巅峰,而且,大教主吴潇和撒了图乃是到了神主修为,虽然都被压制在神灵境以下,但是,毕竟不是人间神修可比,战力早已超出俗世之外,这样一支队伍,所过之处,别说阻挡,就是在人家面前能站一会儿都算是难得。吴潇任由属下烧杀掠抢,并安慰时常皱眉的撒了图撒哈拉,道:“我虽然是教主,但是,这些人跟着我出来,总不能一点好处不给人家,抢点东西也算是当做他们得战利品,给人家点补偿总是应该的,你们也不用心疼,等夺回了布伦祖庭,那时北溟还是你撒家的,我们也会扶持你们,让北溟尽快恢复重建。” 前方一座大城,是北溟南部唯一还保留神庭的城池,城叫建安城,是北溟南部最大的城池,位于战略要冲,城建恢宏,城墙高耸,城内神庭那座巨大的尖顶建筑直插云霄,气势威严。 大城已经严阵以待,一根根黑色巨口城炮伸出,无数士兵张弓以待,而且城外,有一支军队乃是万人骑兵,一水的重甲,一字排开,背后大城,显然这些骑兵的特长不是守城,而是冲击。 但是一万重骑面对一万神修,怎么打?神修们高来高走,重骑在地面,怎么打也够不着不是? 神庭残忍嗜血的本性已经暴露无遗,他们已经褪下所谓仁慈的伪装,所谓的信仰,不过是他们统治和愚昧人的工具而已,中域神庭大军一路北上烧杀掠抢,更把神庭的残暴不仁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其丑恶行径已经无所遁形。 万骑重甲,是北溟神国南部能凑起来的全部家底,为了保护建安城,他们就列阵城前,决意不让敌人踏足建安城一步。 一万重骑,人人手持长矛,长矛如林,寒光四射,对面侵略者的阵型,没有一丝紧张气氛,随着重骑惊天动地的冲击,一万神修扫过重骑队伍,身后留下一片人马尸体,一万修士,飞天而起,越过城墙,落进城内,城内,又开始了惨绝人寰的屠杀。 建安城神庭修士大声疾呼:我们也是圣神的信徒,何苦自相残杀? 吴潇冷冽的声音传出:“自从天赐成为北溟祖庭圣子,整个北溟都已经是神弃之地,神弃之地上的人,都是罪人,只有死,才能赎罪!” “你们会得到报应的!”,建安神庭的人绝望呼喊,同时也更加愤怒:“你们有种去杀天赐圣子,他若该死,圣神会亲自惩罚他,与我们这些无辜的人何干?” 城内哀鸿遍野,到处血流成河,一座数百万人口的大城,已经沦为人间地狱。 一万冲击而出的重骑一个冲锋还剩下五千人,五千重骑没有回城,而是义无反顾的继续向南冲锋,因为,修士队伍的后边,就是中域神国的军队,哪怕只剩下一人一马,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北溟祖庭,殿主尤东升看着手中的情报,眉头紧皱,说道:“我们不能再袖手旁观了,神庭修士立即出发前往建安城,建安城不是他们的坟墓,就是我等的死亡之地!” 撒重生撒昂等立即组建了一支五千人的修士大军,以飞舟代步,直扑建安城。 暗处,墨诃和南方也来到了建安城。 建安城的抢劫和杀戮已经持续了三天,建安城已经彻底沦为人间地狱,建安城守军首当其冲,已经接近全部死亡,五百万的大城死去了百万,城内硝烟弥漫,血腥气硝烟味儿令人透不过气来,建安城百姓大举外逃,但是,被中域神庭修士堵截在城门,城门一带的尸体已经堆得比城墙还高。 绝望时刻,天上出现一缕霞光,破开了遮盖了整座城池的烟雾和血腥之气,接着驱散了所有阴霾,尤东升傲立天空:“布伦祖庭神殿殿主代表神庭及圣子天赐前来斩妖除魔!”,声震城池。 尤东升大手一挥,五千神修各自奔赴目标,一时间,城内大战乍起,滚滚雷霆一般的炸响声不绝于耳。 尤东升并没有参与战斗,而是站在高空,享受着那种高高在上的装逼耍酷的滋味儿,但是,也没多一会儿,撒了图和吴潇来到他面前,尤东升拔出圣剑,指向撒了图,“怎么说北溟都是你的桑梓之地,你居然勾结外人,对你的乡亲进行惨绝人寰的屠杀,你不死你都不好意思活着,拿命来吧!” 撒了图虽然最初有些于心不忍,但是事情已经走到了这样一个地步,他全然没有了后路,只能一条道跑到黑,所有的话也不用多说,所谓胜者为王,自己胜了,夺回权利,往后史书上还不是自己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当下也不犹豫,一剑斩出,剑气神光如同通天棍,砸向尤东升。 尤东升毫不在意,圣剑横举,正面横架劈落而至的剑光,只是虚招,这小子就让撒了图以为自己就是想硬抗他的剑势,而撒了图也真以为尤东升与他正面相碰,加大力度要一举废了尤东升。 撒了图剑势越加凶悍,引动天地之势加身,力量更加浩荡无穷。不过,一剑落下,却眼前无人,全然没有想象中的硬碰硬雷声大作,一剑像是劈在棉花堆上,又如石沉大海,没引起一丝浪花。撒了图更感到奇怪,神识一扫,霎时惊恐万状,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虚无,一线寒光自自己的脖子抹过,他突然感到极为惊悚,自己的这具分身,完蛋了! 撒了图的头颅分家,跌落尘埃,吴潇还未来得及惊恐,已经被尤东升一剑送走,也是首身分离。 啥时候尤东升变得这厉害了? 中域神庭一万神修,有数百人见证了这一幕,皆惊呆无言,尤东升,这个当初只是巴沙城主教的一个神使级别的神职人员,在整个神庭甚至都不入流,啥时候变得如此可怕? 尤东升看向远处那些惊疑不定的神修,喊道:“布下罗天阵,这些该死的中域神庭的邪修,杀我信徒屠我子民,全都该死!” “杀!” 吴潇殿主一死去,中域神庭大军已经开始混乱,主心骨没了,就算是两位副殿主也镇不住场子,纷纷从屠戮和抢劫状态中脱身,纷纷飞向天空,欲从空中逃走。不过早已经被组成罗天大阵的布伦祖庭修士一举包围,成为阵中困兽,被灭已经不可避免。 某处天外天,神圣福地,鹤发童颜的李德亲自接待独孤秀和武德康,一方云桌,上有佳酿,四个酒杯,当然也包括撒由那。 不远处,另一株桃树下,也是神果佳酿,招待的是两个女人,正是阿兹和阿点。 阿点格外冷漠,尤其是看那个已经换了皮囊的撒由那,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撒由那感觉到了那道愤恨的目光,转头看向阿点,举了举手中的酒杯,顽皮一笑:“哈喽啊!” 阿点差点暴走,不过只好忍住,这个害死自己还没出生的儿子的罪魁祸首,这个灭了自己一家老小的罪人,早晚有天自己会亲手抽了他筋扒了他的皮! 李德自说自话一大堆,俩老头压根就没听进去,酒不错,光顾着喝酒了! 李德又与二人碰杯,抹了抹嘴:“说了这么多,你们一直不回答我,说说,那个小双怎么就又轮回到我西圣天下来了?我这里可是没有轮回门啊?” 独孤秀看着武德康,问道:“他刚才一直在说话吗?不是在放屁?” 武德康想了想,一本正经的回答:“他是在说话,是用嘴,而不是屁眼!” 撒由那小小的身体倒在椅子上,双腿双手胡乱蹬抓,大笑的要喘不过气来,李德一笑,也不在意:“那先让你们看一出好戏!” 李德信手虚空一画,一块巨大的幕布展现在眼前,而呈现的画面,正是中域神庭肆意屠杀建安城的画面! 第435章 不想做人了 画面到尤东升出手那一刻便戛然而止,李德没有再看下去,而是笑盈盈的面对俩老头,道:“怎么样?看到自己精心谋夺的土地被如此戕害,是不是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悲壮感?” 俩老头碰了一下杯子,喝了一口酒,独孤秀对武德康说道:“两群疯狗对咬,为什么要对其中一伙疯狗抱有同情感?还是,他们本身就是狗,完全理解不了人的思维?” 武德康点头:“他爸爸欺负了他媳妇,该哭的不是他吗?为什么让我们跟着兔死狐悲?” 李德道:“你们不是历来提倡悲天悯人的情怀吗?不该如此冷血的,费了这么大的劲收了北溟,但是面对北溟被如此荼毒,你们不应该如此冷漠,该不该做点什么?做起码要怒,发怒,很愤怒!” 独孤秀突然一巴掌摔在撒由那的小脸蛋上,将撒由那打飞入桃林,撒由那没来由挨了一个大嘴巴,脑袋都差点离开脖子,捂着脸,怒吼:“凭什么打我?” 独孤秀摸了摸手掌,一拍桌子,大喊:“我愤怒,我很愤怒,不过,有点解气了,喝酒!” 李德叹口气,道:“看来,我还真得留你们多住些日子,我需要那个龙小双和我好好谈谈!” 独孤秀看着李德,神色真诚:“我这人一般没实话,但是,这一次我和你说句实话,你最好千万别确定那小子就是龙小双,否则,别说你的分身,就算是你的本体藏得再好,从你向天下人说出那句话的一刻开始,你活不过三个时辰!” 李德一顿,脸色突然大变,独孤秀笑道:“我刚才那句话又不是实话,你要不要试试?” 李德转身走了出去,身后,独孤秀放肆大喊:“天赐要做西圣天的神,给你个机会,做他的奴才,你还有活着的希望!” 受了一肚子气的李德再一次掌观山河,这一次,看到以尤东升为首的布伦祖庭人员正在对中域祖庭的人展开反杀,愤怒道:“一群废物,都死了吧,死了干净!”,但是,转而一跺脚,马上有十几个半神修为的人出现,李德喊道:“去人间的建安城,把那里的人都给我屠了!” 李德飞身而起,紧接着消失不见。 另一个世界,积雷山天池外围,李德浑身包裹着淡淡的黄金色气罩,神识扫射天池,无数雷霆狂暴的闪击着他的身躯,他好像并无感觉,只是,天池中,那雾化的雷电翻滚的气息,让他也感到心悸不已。他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天池就是传说中北溟师兄那个神秘的修炼之地,作为修炼雷神之体的师兄,将这里当做修炼场是再合适不过的,今天为何那个天赐要来到这里?他怎么知道这里有雷池?难道,是北溟?他还活着? 李德越想越心惊,若是师兄真的活着,自己就完了! 他不知道北溟师兄是怎么和师尊闹掰的,但是,他知道,自己这十三师兄弟里边,最让师尊头疼和忌惮的,就是这个北溟师兄,深不可测! 连自己都可以不死,师兄又怎么会轻易死去? 若是北溟出世,自己前生今世欠他的,一百条命都不够还。 但是,这个雷池就是一座天然大阵,自己进不去,别说是一尊分身,就是本尊到此,也够呛,何况自己分身与本尊现在处于失联状态。 也不知道为什么,是本尊斩断了与分身的联系,他现在是完全独立的个体,又是个没有了根基的孤儿,很孤单的那种。 他其实早就想把自己的怀疑转告给本尊,包括他发现天赐圣子就是前世的龙小双,北溟至尊好像还活着,这些种种的情况,转告给本尊,由本尊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办。 他又想起独孤秀威胁他的那些话语,什么意思?那就是一旦他指认天赐就是龙小双,他马上就得死,而且包括本尊。 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可以掌控本尊的生死? 他突然想到了那个他最不愿意想起的名字,那个名字代表着死亡! 李德突然感到心灰意冷。 李德收起神通,消失在积雷山上空。 雷池深处的大殿内,天赐继续引雷入体,而北溟则来到一棵大树下,大树下,一副依靠在大树干上的骨架,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北溟以神识传音给天赐,天赐来到,看见神骨,看了看北溟的灵体,问道:“这是你的?” 北溟看着那副神骨,像是陷入了时间长河,虚幻的身体有些微颤,眼睛也似有朦胧的泪水,他做了个抹眼泪的动作,发现什么也没抹到,自嘲一笑,看向天赐,道:“我有一个故事,你要听吗?” 天赐点点头,看着北溟,说道:“我很感兴趣,你说,我听!” 北溟看着自己的骨架,摸了摸,“其实我也有三生三世的!”,北溟示意天赐坐在自己的身边。道:“最初的我乃是天生地养的灵,我不是神,更不是什么教主主教至尊,天地间第一道雷电诞生,也就诞生了我。我本没有善恶,不知美丑,分不清善恶,我只是一缕本源化身,在天地间通过雷电显示自己的存在。” 北溟顿了顿,看向天赐,道:“和你不一样,你的神魂始终未变,无论是血肉之躯还是天生地养,你都是那个灵魂,始终未变。” “但是,我不一样,我成灵,成精,到被我师尊驯服,我成了人,成了神,同时也成了他们手中的工具,他封我为雷神,以我的本源为武器,对世上一切他看着不顺眼的人进行惩罚,号称天罚!其实,我就是雷,分不清善恶美丑,我哪有什么善恶美丑的判断力?所谓代表天地意志的惩罚,那个意志无非是那个所谓的神的意志,也就是我师尊的意志。” “他给了我灵智,教会了我分辨善恶美丑,我成了他手里最好用的武器,矛头所指,雷电所向,无不披靡。” “无尽的岁月,我都是他手里最忠心最好用的武器,后来,我杀了无数人之后,我感到我开始有了自己的思想,直到我将一座城变成雷海火海,我突然醒悟,我应该有自己的生活,而不仅仅是一件武器,特别是我不愿意杀人,更不想成为杀人工具。我开始尝试反抗,与师尊的矛盾越来越深,我逃过几次,但是都没有逃出师尊的手掌心,他抓住我,不断的改造我,试图湮灭我的自主灵识,把我锻造成一个完全符合他心意的神灵,我表面顺从,其实一直固守着我的灵智。师尊见我冥顽不灵,想到了一个办法,把我投入到了无尽的炼狱之中,试图通过炼狱之火,彻底改造我的灵魂。” “无数的岁月,我在炼狱之中被折磨,甚至灵体崩溃无数次,但是,我的灵始终固守那一份执着,纵使千炼万化,也不能湮灭。” 天赐看着北溟,十分叹服,这份执着,便是大神大仙也很难坚持。 “后来,那炼狱来了一个年轻人,你恐怕猜出来了,对,就是你父亲,他游历地狱,来到了炼狱,他发现了我,弄清了前因后果,义无反顾的将我救了出来,是的,是你的父亲救了我!” “我本打算一直跟随着他,但是,我师尊找到了你父亲,我师尊答应你父亲,让我转世为人,他再一次做我的师父,答应你父亲,不会早让我成为杀人工具。” “我不想离开你父亲,但是,你父亲已经答应我师尊,我拗不过,只好又跟随我师尊,我师尊也没有食言,真的把我送入了轮回,我出生在神界,成为雷神殿神子,并且再一次拜师至尊大帝。” “正是这一世,我有了十二个师弟,我们师兄弟十三人跟随师尊闯荡神界,并且一举统一了神界,而我师父也成了神界唯一信仰哪怕是宙神也没法比。” “我们十三兄弟为我师尊南征北战,不但征服了整个神界,势力一直在扩张,我师尊的目标不仅仅是神界,而是整个宇宙!” “也恰恰是这个时候,你父亲掌管人间界,我师尊让你父亲归降到他门下,整个人间界也纳入神界,你父亲当然不答应,于是二人开始有了冲突,两界开始不太平。” “那时候的我已经全然忘记了我的第一世,与你父亲早已经不认识,我当然站在我师尊的立场上,与你父亲发生了无数次冲突,但是,无数次,你父亲都放过了我!” “一直到神战爆发前夕,你父亲才解开留在我体内的极为隐秘的封印,让我恢复了前世记忆,记忆和修为都得到恢复,你父亲这才告诉我,当初为什么让我和我师尊走而没有留下我,就是等这一天,他知道他和我师尊早晚会有一战,我就是你父亲留在我师尊身边的钉子。” “没错,我恢复记忆后理所当然的成为你父亲的奸细,有几次大战,我师尊惨败,都是拜我所赐!” “神战结束,师尊为我们十三兄弟留了后路,保住了一块大陆碎片,也就是今天的西圣天下。我的那些师弟们死的死逃的逃,留在这座天下恢复的不过五六人而已。但是,也就是这个时候,我暴露了,我师父没有声张,而是将我秘密处死了!” “但是,还是你父亲救了我,是他保住了我的神魂,并且把我的神骨送到了这里,把我的神魂保存在神灯里,让我的徒弟看守我的魂魄,直到你来到,我就能真正恢复神魂,恢复神体。再一次真正复活!” 北溟的神色再一次变得特别沮丧,低下头:“我的师尊一直把我当做杀人的武器,他从来有没有把我当人看,他只知道掌控和利用,他只想利用我榨取我身上的每一分利益...可是,你父亲就好吗?他不也是在利用我?他教会了我背叛,教会了我卧底,还教会了我虚伪...我不想做人了,做人真的很累也...很丑!” 天赐听得脑袋有些发炸,北溟至尊这些说法,不得不说有点洗脑,连他都不想做人了! 天赐看了看北溟,又看向外边的雷池,问道:“你,选择回归本源?化身为雷灵?” 北溟抹了一把脸,像是下了决心,点头:“做人太累,这里很好,等有一天你将这一方大陆带回神界,别忘了我,我不见得非要以人身跟随你,也许是一种更加可爱的形态出现在那你身边,总之,我不会违背和你父亲的承诺,我会帮助你的,无论在此时还是在将来!” 天赐突然感到有些难过,劝说道:“其实,我父亲也不是想利用你,他只是需要朋友,需要能帮助他的朋友,而我,把你当成了亲人,和我姥爷他们一样的亲人!” 北溟突然笑了,很开心的笑了,拍了拍天赐的肩膀,说道:“既然如此,你暂时大可放下我,我在这里恢复我的雷灵之体,将来,我会帮你更多,都是亲人了,我帮你就更理所当然了!” 天赐摇头,眼睛里有泪水:“我不需要你帮忙,你就待在我的神海大世界里,我会帮助你恢复雷灵之体,有你在,我不孤单!” 北溟搂了搂天赐的肩膀:“给我一年时间,一年后,我会回到你的身边...对了,那副神骨已经修成了至尊之骨,我既然想放弃人身,留着这副骨架也没有什么用处,你炼化了吧,这样,也算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你我再也不分开了!” 天赐虽然感到这话有些肉麻,但是终于还是答应,北溟不要自己的身体了,但是也不能任由这副神骨再次埋没下去,炼化以后真的可以与自己不分彼此了! 北溟揉了揉天赐的脑袋,一脸喜爱和不舍,但是依然转身,出大殿门,只身投入滚滚雷池。 魂体瞬间分散,化作无数金星飘散。 天赐大惊,刚要扑出大殿,雷池内,突然有一个光团滚滚而出,瞬间驱散了所有阴霾,连天雷都退避三舍,一道白色虚影缓缓凝聚,脸型逐渐凝实,看向大殿,笑容满面。 “等我!” 天赐呆住,回神良久,这才愣愣的坐在神骨旁,轻轻的抚摸神骨,有千般不舍。 三个月后,天赐出雷池,天赐站在雷池边缘,看着翻滚的雷池愣了一天,再也没有等到意想中的告别的场景,只好讪讪下山,临行前,信手将雷池隐藏起来,若非自己,任何人也发现不了。 俩老头不见了,半山腰,尤山英厷不见了,树林里,天剑护着的两个女人不见了,山脚下,马车马匹均不见了,这是发生了什么? 不过天赐并没有着急,这个世界上,能从俩老头和天剑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的把人掳走或者杀死的人根本不存在,若猜得不错,那个中域至尊出面了,这些人去的地方,必然是中域至尊的天外之地,自己就算想去找,也无能为力,除非,人家故意让自己去! 那就不着急,只要目标是自己,那些人就断断不会有危险,而且,中域至尊一定会请自己去做客的! 在这之前,先去中域,到你大的子孙老巢去做些事情。 变成了天赐一个人孤身而行,沿着山脉往东走了几天,山脉消失,一片平原展现在眼前。 秋收后的农田,一马平川,正是用兵好时节。 两队人马,人仰马翻! 第436章 天赐哥哥 建安城被屠,但是中域神庭遇到布伦祖庭的强力反击,特别是尤东升干脆利落的斩杀撒了图和吴潇之后,中域祖庭便兵败如山倒,被布伦祖庭神兵一路追击一路杀伐,直到一日之后快要全军覆灭之时,突然有十二半神出现,反击尤东升撒重生撒昂,并且出现被反杀的势头,但是,这时墨诃南方突然出现,墨诃一把剑大开大合,南方一把短匕如幽灵,瞬间杀了四个半神,其余半神见势不妙急忙退走,尤东升趁势而追,不多时,便与北溟神国地面大军汇合,对中域神国的军队形成了反冲锋。 边境的这场宏大的战事,正是眼下天赐看到的。 两队人马遥遥对峙,战马披甲,马上士兵,枪如林,两块巨大的方阵,迸发出来的气势令这一方空间都有压缩之象,气息压抑的似乎天地都没有了呼吸。纳加拉一马在前,宝剑悬挂腰间,手中一把长矛,甚至将盾牌都扔在了地上,北溟士兵也纷纷弃盾,随着纳加拉一声呼喊,北溟士兵驱马驰骋,迎着无数箭雨,义无反顾的冲锋! 马蹄整齐的轰踏大地,大地震颤,无声的冲锋汇成钢铁洪流,瞬间席卷进入中域军队方阵,不管什么盾牌阵什么长枪阵,冲锋大军视眼前一切于无物,二十万大军如同一去不复返的陨石,砸进中域军队方阵,瞬间爆炸四面开花。 纳加拉一马当先,手中长枪直直穿刺而出,无论眼前拦路的是战马还是盾牌或者是如林的闪烁寒光的枪尖,皆一枪穿过,战马所到之处,枪开血路,不过几个呼吸杀穿敌阵五百丈,留下一路残肢断臂,鲜血喷洒,如礼花绽放,那种残酷凄美的画卷,成为人间一道惨烈的风景画。 天上,无数修士在天空点燃一朵朵绽放的礼花,地面,两队大军无论骑兵还是步兵,生死相搏,刀剑入骨的声音令人牙酸不已,这场混战,就算是观战的天赐也心惊不已。 但是,他没有动手,这种大规模的战争不好插手,一般的修士插手,还真有性命之忧。 天赐看了一会儿,从空中隐身而过,甚至没有和墨诃南方打招呼。 远离战场,翻过一道山,进入中域神国境内。 中域神国,一百零八城,北部最靠近北溟神国的城池叫布鲁城,一条蓝色的河穿城而过,所以又称蓝城。 北方战事吃紧,所以这座城也显得格外紧张,整个城池戒备森严,北门有大量的士兵把守,盘查极严,天上不时有飞舟盘旋,地上,无数戎装士兵威严的站立,进出的行人甚至不敢抬头或者四处观望,城门前,已经有不少尸体,正在被清理,那是一些被怀疑是探子的可疑人。 天赐进入,视一切如无物,大摇大摆的进城。 布鲁城,应该很美丽很祥和的城池,但是现在看来,这座城到处都充斥着紧张恐怖的气氛,街道上没有多少人,店铺关门,几乎家家关门闭户,这是大战将至的一种令人压抑的紧张,紧张的令人透不过气来。 大街上,不时有军队徘徊,但是天赐处于隐身状态,没有人能看到他发现他,现在的他想找点吃的,但是,走了一大圈,那些客栈酒楼没有一家开业。天赐想到了神庭,中域一百零八城自然有一百零八神庭。 天赐来到城北一座大院,正是布鲁城神庭所在地,大院敞开着,有不少人,一座大院有十几个临时帐篷,帐篷外边摆放着一口口大锅,里边是可以照见人影的稀粥,数百人手持碗勺,排着队等待着施粥。 天赐想了想,也领取了一副碗勺,排队。四周的地方,有身着黑色长袍的修士正在给一个个无家可归人施粥,满脸慈悲,一边施粥一边为人讲述着神圣大帝的仁慈与悲悯,“当异端出现,人间便有了大祸,神以仁慈之心拯救他的信徒,一粥一饭都是神对世人的悲怜,要记住神的好,要努力的去信仰他报答他!” 轮到天赐,天赐本就是个十岁的孩子,长得也不高大,手里拿着碗勺,一脸天真的看着人看着锅,竟有些楚楚可怜的样子。施粥修士看见天赐,破例摸了摸天赐的脸蛋,显得极为喜爱也极为同情:“孩子,信神吧,你会得到永生!” 天赐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似乎没听懂施粥修士的话,那修士特意在锅底捞了捞,捞出相对粘稠粥倒进天赐的碗里:“孩子,你若是没有了家人,就留在这里,我们都会是你的亲人...听说北溟的布伦祖庭的圣子也是个孩子,但是可惜他走上了异端邪路,这一场祸事就是他引起的,我真希望他重新回到神的怀抱,早日消除这场战争,给孩子们一个和平,给孩子们一个安稳的家。” 天赐的碗晃了一下,急忙退出,将位置让给着急喝粥的身后人,那人看了一眼天赐,喜爱之情溢于言表,随意给眼前人一勺稀米汤,那人盯着施粥修士有些不服气,施粥人敲了一下锅边,发出“当”的一声,说道:“神偏爱好看的孩子,你好看吗?” 天赐端着碗,离开人群稠密的地方,远处,一棵树下,几个端着碗的孩子眼巴巴的看着他,其中还有一个看样子仅有三四岁的小女孩。天赐想了想,端着粥来到树下,将粥倒进那小女孩碗里,小女孩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天赐,天赐笑着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说道:“你先吃,吃饱!” 小女孩立即大口大口的将粥喝掉,天赐看着其余十个眼巴巴看着喝粥的小女孩的孩子,问道:“你们不是布鲁城的吧?是从外地逃难来的?” 孩子们愣了一下,接着频频点头。 不用问,这些孩子一定是从战乱区跟随大人一起逃难来的,有不少是被中域神庭一扫而过的战乱区来的孤儿,最大的和天赐年龄差不多,最小的就是眼前这个小女孩,三岁,被最大的一路照顾来到了布鲁城,孩子们一路乞讨,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相对安定的布鲁城,不成想,这里也将发生战乱。 天赐想带着孩子们去吃一顿饱饭,但是,整个城池的饭馆客栈都已经关门,就算自己有钱也花不出去。 天赐让几个孩子就坐在树下等待,自己一次次的去插队打粥,回来倒给孩子们,连跑了十趟,每个孩子们都喝一碗粥,算是暂时填饱了肚子。 既然碰见了,天赐就没打算抛弃这十一个孩子,他看着这座神庭,不管怎么说,神庭能收留这些无家可归之人也算是善举,既然做了善举,那么这座神庭就有保留的必要。 但是,还要多做一些。 天赐打算和布鲁城这座神庭好好谈谈,在城内临时开辟一些避难所,并动员城内官员和富人提供钱粮,最起码让这些难民能度过这个最艰难的阶段。 天赐想到做到,背起小女孩,对其余孩子们说道:“跟我走,我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孩子们虽然不敢欢呼,但是,看着天赐都有一种极为兴奋的表情,纷纷跟在天赐身后,离开大树下,一行人转过乱哄哄的施粥场所,来到神庭后院。 后院戒备森严,有十几个神职人员看守,根本不让任何人进入。 守在后院门口的神职人员见一帮孩子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立即驱赶:“哪来的臭孩子?神教圣地怎么能随便闯进来,快滚!” 天赐见神职人员二话不说对孩子们动手,哼了一声,背着小女孩,连出几脚,将扑过来的神职人员踢开,说道:“我乃布伦祖庭圣子,我要见你们主教!” 几名神职人员被一个孩子踢得连滚带爬,本来极为恼火,但是一听布伦圣子的名字,立即呆住,天赐不管惊呆的神职人员,带着孩子们来到后殿,喊道:“我乃布伦祖庭圣子独孤天赐,主教见我!” 大殿呼呼啦啦跑出来一些人,天赐将小女孩放在地上,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看着围着自己的神庭人员,说道:“还请膳堂开饭,让这几个孩子先吃饱!” 一位身着黑色长袍的人走了过来,看着天赐,用手指了指,又觉得不礼貌,收回手指,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真的是天赐圣子?” 天赐点头,反问:“你是主教?” 那人点头,随即吩咐,“让这些孩子去后厨吃饱饭,我和圣子谈谈!” 天赐叮嘱孩子们不要害怕,尽管去吃饱喝足,而自己与主教一起,去了更后院的一处密室。 “能不能证明给我看?让我相信你是天赐圣子?”,主教还是狐疑。 天赐摇头,“我不能证明,我也不用证明,三天内,我能保住你这座神堂和这座城!” 主教一笑:“我信了!” 主教将天赐让进了屋子,并亲自端茶倒水,看着天赐,有一种不知说什么的感觉,和一个十岁的孩子一本正经的谈话这是他第一次经历,有一种滑稽的感觉,但是,他又不得不正式一些,他知道,眼前这个孩子不能以常理看待,这可是将整个北溟搅的天翻地覆的圣子! 天赐喝了一口茶,又放下茶杯,仔细看着主教,主教赶紧欠身,道:“在下姓侯,侯杰!” 天赐点头,道:“看样子,布鲁神庭没多少神职人员,好像很冷清。” “被征调了!”,侯杰又给天赐添上茶水,道:“大凡有修为在身的使徒神使都被征调去了战场,那时我恰好生病,要不然也要去前线的!” “为何要打这场仗?”,天赐问道。 侯杰暗暗瘪了瘪嘴,道:“中域的神圣祖庭大主教说了,北溟有了异端,正在背叛圣神,那里的人正在被异端荼毒,我们作为圣神的维护者,有义务去正本清源,去解救那里的信徒。” “说的真好!”天赐笑了笑,问道:“主教阁下又是怎么认为的?本圣子是异端吗?” 侯杰下意识点头,又猛然摇头,说道:“圣子出山解救苍生,也是代表圣神的旨意,既然您已经是被北溟神主亲自加冕的圣子,那就是神的使者,怎么能说是异端?” 天赐笑了,摇头:“不用如此的小心翼翼,实话实说,我就是异端,是一个有志于改造旧神庭的异端,我要给天下信奉神教的信民一个福音,真正的神教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不是神高高在上统治信民,而是信民们的信仰让神显得更纯粹,神总要给信徒们一个信仰他的理由。逼迫人家信仰你,你又高高在上对信民予取予求,神早晚会被人间唾弃。北溟神国,刚开始取缔很多吸血的神庭的时候,也有不少人闹事,但是,过了那阵风,百姓发现他们比有神压顶的时候更好过更舒心,对神也就不那么在乎了,当天下人都觉醒,发现没有神的世界更好,神在人间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而是单纯的作为一种精神寄托,而神庭也不过是人们倾诉的场所,而不是把命运全部寄托给神庭,人和神教才真正找到共存的意义,而神教也才能真正的流传下去。” 主教侯杰吓得下意识看向屋外,天赐却不在意,继续说道:“这世上究竟神求人还是人求神?神无所不能,你还生拉硬扯的让人信你干什么?以神的名义寄托在苍生身上的神庭,不是吸血的蛀虫是什么?一个国家,一块土地,弄那么多神庭干什么?与民争利?所以,神庭什么的,有几座就好,遍地开花就不对了,应该拆了,拆绝大部分,保留一小部分!” 侯杰竭力稳住茶杯,放在桌上,道:“你的确是天赐圣子!” “你那个粥铺弄得不错,但是米少了一些,仁慈施舍,不是做样子,要用真心,不过,就凭这一点,布鲁城的神庭可以保留下来!” 天赐站起身,来到屋门口,道:“这个院子不错,你暂时搬到别的地方,这地方归我了,我暂时住几天,对了,那些孩子都留在这里,我暂时看护他们,那些厨堂的女仆女佣都留下,一些神职人员也留下,帮助我照看好这些孩子。需要钱的地方,你去想想办法,实在不够,我出一点,多采购些粮食蔬菜肉蛋之类的,粥铺不能光有粥,也要有一些肉菜!” 侯杰连声答应,走出了屋子,出了院子,抹了抹额头,浑身已经湿透,明明是一个孩子,为何面对他时,竟有一种面对神灵的感觉? 对于建安城被屠城和中域神庭一路北伐一路烧杀掠抢的事情,天赐已经通过马修的情报知晓一切,他没有愤怒,神庭什么德行是很多人看不清的,现在让那些迷信神庭的人得到一次教训,他也乐见其成。 但是,这些孩子他还是要尽心一些,这些都是逃难的孤儿,他们不应该承受神庭带来的苦难。 他判断,最多两天,征讨北溟的中域神国大军将败退到这里,这座城将变得更加混乱不堪。 为了这些孩子,他也要保住这座城。 孩子们被女仆带回了院子,孩子们看着笑呵呵看着他们的天赐,纷纷跑了过来,小女孩依偎在天赐的身上,掀开自己的衣服,露出圆鼓鼓的肚子,天赐轻轻拍了拍小女孩子的肚子,道:“吃饱了吧?往后只要有哥哥在,你们天天都能吃饱,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莎莎,哥哥你叫什么?”,“我叫天赐,以后你们就叫我天赐哥哥!” “天赐哥哥!” 第437章 一句话消弭一场战火 布鲁城封城,大军严阵以待。 天赐偷偷上了城墙,北城墙上,数千人守城,城炮和箭垛都已经严阵以待,守城将军手持长剑,目光遥望城外战火,神情肃穆。 一大批军队已经远远地冲来,一些高来高去的修士已经率先冲过城墙进入城内,后方,一大群溃逃的士兵已经冲到城下,领头的将军高呼:“快开城门,放我们进城!” 守城将军犹豫,一座不大的布鲁城装不下这么多军人,何况就在他们后方不远处吊着一条追击而来的大尾巴。将军犹豫,但是,那些已经飞到城墙上的神修可不允许他犹豫,喊道:“快开城门,不然,我杀了你!” 将军也喊道:“北溟的追兵就在后面,城门一开,那些敌军必将趁势而入,那时,布鲁城不攻自破,布鲁城又怎么办?百姓怎么办?难道你们要把战场引到城内?” 那修士一把掐住将军的脖子:“我管你百姓死活,给我开城门,放军队入城!” 城墙下边,数万大军高呼:“开城门,快开城门!” 神修一急,手上一用力,那将军立即死去,那神修高呼:“开城门,不然你们全都要死!” 城门打开,大军鱼贯而入,马上进入城内,城内顿时乱成一锅粥! 北溟军队从后方追击,马上也要进城,这时天赐出现在城楼上,高呼:“北溟军队止步!” 这一声高喊,声音传遍布鲁城方圆百里,在每个人的耳边炸响。天赐站在城门楼上,此时显得身形格外高大,有一种顶天立地的气势:“我是布伦祖庭圣子天赐,我以布伦祖庭圣子的名义命令北溟军队,后撤百里,离开布鲁城!” 纳加拉拦着冲锋的军队,下马,单膝跪地,高喊道:“拜见圣子!” 北溟军队整整齐齐单膝跪地,整齐高呼:“拜见圣子!” 布鲁城,无论是城上守军还是刚刚冲进城内的中域神国逃兵,都在这一刻定格在原地,看向屹立在城门楼上的那道顶天立地的身影,皆单膝跪地:“拜见圣子!” 纳加拉一敲胸口喊道:“全军听从圣子令,撤退!” 北溟大军撤退,布鲁城,无论是守军还是百姓皆长吁一口气,一场马上就要发生的血腥屠杀被消弭于无形! 而制止这场战争的是那个圣子,那个北溟祖庭的圣子! 天赐看向那个刚刚杀死守城将军,还在发愣的神修,那神修也同时看向天赐,刚要跪倒,一只大手已经伸来,他甚至毫无抵抗的念头,头颅已经被摘下扔到城外! 天赐转身看向城内,说道:“溃逃军队马上从南门出城,有谁胆敢留在城内,杀无赦!” 众人不敢有丝毫违抗,纷纷逃向南门,南门打开,数万大军仓皇向南逃离! 天赐看着城内,喊道:“城主何在?” 城主府内,胆战心惊的城主大人跪在院子里,喊道:“我在,我在这儿呢!” 天赐看向城主府,说道:“马上让衙门的人和守军组成城防队,清理不肯离开的逃兵,见之杀无赦。另外,马上复工复市,开放城门,恢复商路,安顿好难民,尽快恢复秩序,放心,有我在,布鲁城平安!” “谨遵圣子圣意!”,城主大人有点热血沸腾,这时候有这么个人出头摆平混乱,他求之不得,也不管这个圣子是不是自己神庭的圣子,反正这么厉害的圣子,听话就是了! 侯杰在神堂的院子里,也十分振奋,这个圣子没吹牛逼,他说他要保布鲁城平安,果然一句话就保住了,这条大腿,他抱定了! 天赐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始终站在城门楼上,看着城内的一切,他像人们常说的举头三尺有神明的神明,就站在那里,看着那些忙忙碌碌的人,督促鞭策着人们。 一站三天,三天时间,布鲁城恢复了正常秩序。 天赐这才回到神堂,神堂内,数十神职人员和女佣女仆们跪拜迎接,这是一尊真神,一个能给他们带来平安的真神! 神堂后院,天赐这些日子很开心,和这些孩子在一起,暂时忘记了所有烦恼,玩游戏过家家捉迷藏,十一个孩子中的老大其实按年龄比天赐还大一个月,不过,天赐不说,孩子们都已经认可了天赐老大的地位,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和天赐腻在一起,然后在天赐的组织下,“呼呼哈哈”的开始练武。 老大叫郭平,很朴实的一个名字,性格也朴实,这些孩子能凑到一块儿都是仰仗郭平,当初这些四处流浪的孩子,被郭平归拢到一起,无论是要饭还是偷东西裹腹,郭平总是最后一个,哪怕是有一口吃的,也先可着弟弟妹妹们来。十一个孩子,七个男孩四个女孩,老大郭平就像家长,勤劳务实的照顾着这些弟弟妹妹。 所以,天赐对郭平也格外上心,天赐为其摸骨,郭平身子骨很不简单,虽然饿的比较瘦弱,但是,那骨架骗不了人,这孩子长大,是一个大个子,而且,骨质细密,骨身厚重,筋脉也十分坚韧有力,是个练武的好苗子。而且,凭自己的本事,就算肉体凡胎也能改造成先天圣体,不过成就大小受天赋制约不同而已。这些孩子都很乖巧,可能是这么大一点就突遭人生变故,为了生存已经知道怎么讨好别人,所以乖巧的让人心疼。天赐自己不可能长久停留在一处,也不能在布鲁城长待,肯定要走的,把这些孩子放下,他真有点舍不得。 天剑若在就好了,天剑内有乾坤,有一座登仙阁,里边有琴棋书画四仙人,还有十二个神界下凡的神灵,教导这些孩子,绰绰有余。 想起天剑,天赐想起俩老头还有阿点老师阿兹阿姨,他们被请走了,不用问,肯定是跟中域祖庭这边有关,不在人间就在天上某地,不过,自己倒不担心,俩老头,这世上没有人让他们受委屈,神仙也不行,他们不欺负别人,别人就烧高香了。 不过还是要早点去中域最大的城池“灵都城”,天下圣子战还有三个月就开始了,说不定姥爷他们也会在那里露面。 天赐要离开布鲁城,孩子们不舍,坚决要跟着天赐一起走,天赐纠结了好大一会儿,还是决定带着这些孩子,找到神庭主教侯杰,与侯杰商量如何去往灵都,侯杰说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弄一架非洲飞过去就是了,虽万里,一天也就到了。天赐想了想,还是拒绝了这个提议,一个是太招摇,容易暴露行踪,另一个是万一有阻截的情况,一顿炮轰,自己无所谓,这些孩子怕自己照顾不过来。最后决定弄四辆马车,从陆地行走,也让这些孩子见见世面。 侯杰果然弄了四辆豪华大马车,并且组织了一个护卫队,有神修有兵将,足足一百人,被天赐拒绝,最后侯杰亲自带领四个神使一级的神修与天赐一起去往灵都城。 四辆马车,五匹坐骑,从神庭出发走向城南门,布鲁城百姓听说天赐圣子要离开,皆自发送行,一路送出南门,然后跪拜,甚至有的人痛哭流涕,这是一个好圣子,招人稀罕,而且是给布鲁城带来福祉的圣子,这样的圣子,才是他们心目中仁慈的大神。 天上那处竹园桃林,俩老头边喝酒边下棋,有时候因为一步悔棋二人撸胳膊挽袖子面红耳赤一副要干架的架势,弄得李德心烦不已,你们干啥呢,有没有点做俘虏的觉悟,心咋就那么大呢,你们最起码在表情管理上弄出点难受的表情行不行?现在可倒好,有神女伺候着,好酒好菜,还对自己自己这个主人动不动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训斥一顿,我欠你们的?好几次,李德想把俩老头送走,俩老头死皮赖脸的就不走,说你把我们请回来的,还没住够,走什么走? 李德也只好继续自己的计划,那小子一定会参加圣子战,有这俩老头在手,特别是还有那两个女人,圣子战上,不怕拿捏不了那个天赐圣子。 其实李德感到比较窝囊,明明知道天赐就是小双,却还得帮着隐瞒,真怕天上的本尊像俩老头说的那样一个不小心就会烟消云散,明明可以一巴掌就能灭了那小子的事情,现在整的自己动也不敢动,还得小心翼翼的供着俩老头,心里别说有多别扭了。偏偏这时候,那个贼能嘚瑟的老头吆五喝六的,今儿菜咸了明儿菜淡了,没事找事气死个人,你说窝囊不? 不过李德之所以一直挺着,当然有他的想法,他在两头赌,赌天上本尊会和自己联系,也就是并没有被那个神武大帝控制,另外一个就是赌万一被控制,我就投降! 不过现在,李德想的是另外一件事,自己的另外几个师兄,东海西岭南朱的师兄,他们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龙家父子在自己的地盘胡作非为而无动于衷。 他们只要出面,自己就会立即把两个讨厌的老头交出去,他们恨龙择天可是比自己更甚! 李德再一次掌观山河,寻找天赐,不多时,他豁然站起身,看着一辆辆穿行在路上的马车和五匹骏马,神识定格在车厢内的天赐身上,此时的天赐正在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娃,手中拿着一本书,极为沉静的看书学习,似乎发现有人窥探,一转头,目光深邃的投射过来,像是穿透了无数时空,那锋锐的神识像是利剑一样扎过来,李德一惊,急忙收回神识,揉了揉额头,有点冒虚汗,这小子,啥时候变得如此厉害了! 李德稳了稳心神,立即传信手下,一顿安排,中域地界,有数十神庭立即忙碌起来,如临大敌。 李德最紧张的是,他的师兄,也就是北溟至尊是不是与这个天赐圣子有关,自己的师兄是不是已经复活! 天赐放下已经睡着的莎莎,出了车厢,站在车厢外,看着眼前一片葱茏的大地,问道:“离这里最近的城池是哪一座?” 侯杰掏出地图看了一眼,说道:“五十里,前边就是米蓝城,是要到那里住下吗?” 天赐点点头,道:“先派一人提前安排好住处,我们也要快一些进城,往后的路恐怕不会太平!” 侯杰派一人快马加鞭先去米蓝安排住处,对天赐说道:“圣子是说有人不希望我们到灵都?” 天赐点头:“我毕竟是一个外人,一个外人来到中域,要夺他们的圣子之位,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你说那些人会欢迎我吗?” 侯杰笑道:“但是我知道他们拦不住圣子,而且,说心里话,我真希望天赐圣子成为天下第一圣子,这个神教,也该变变样子了!” “说来就来啊!”,天赐看向远方,一队人马从前方的小黑点逐渐变大,接着,大地都跟着抖动起来,“有意思,场面很大啊!” 不光有骑兵,后边是一个五千人方阵,枪如林,寒光炫空! 天赐叫停了四辆马车,这一片戈壁一样的空地,威风凛凛的方阵已经出现在眼前。 侯杰有些麻爪,不但有骑兵,而且有天下闻名的中域神国方阵,这阵仗,难道只是为了堵截一个圣子? 天赐已经准备好祭出乾坤鼎,先把几辆马车保护起来再说。 但是,他看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幕! 为首的一位骑马将军突然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奉神国皇帝命令:迎接圣子圣驾!”,接着五百骑兵全部滚鞍下马,单膝跪地,五千方阵士兵全部单膝跪地,右手捂左胸,高呼:“迎接圣子圣驾!” 侯杰看着这阵势,惊讶的合不拢嘴吧,天赐也百思不得其解,这是闹哪一出? 那带头下马的将军喊道:“末将乃是中域神国戍边将军洪承,接到吾皇圣旨,前来迎接圣子,并一路护送圣子到都城灵都,吾皇下令,圣子进入中域,乃是我中域神国之幸,不可在神国境内发生一点意外,哪怕是和神庭翻脸,也在所不惜,还请圣子先跟随我等进入米蓝城,暂作休息,明日赶路。” 天赐想了想,也就了然,来到将军面前,问道:“不久前,中域神国发兵北溟,两国已经处于战时状态,怎么这么快,你们的皇上改变主意了?” 洪承回道:“吾皇说,圣子必然有此一问,皇上说,有些事情迫不得已,如今大军已经返回,两国战事平息,特别是圣子大仁大义,一句话让布鲁城免于战火,我中域神国,愿意承认天赐圣子为天下祖庭圣子,听命于圣子召唤!” “请圣子上马,与我同行,米蓝城,已经为圣子安顿好了一切!”,洪承道。 天赐点点头,上了一匹马,说道:“你们都起来吧!” 众人起身,呼啦啦上马,方阵转身,脚步整齐划一,向米蓝城出发。 其实天赐一直处于发懵状态,以为一场大战在所难免,没成想竟然是这个样子,难道神国皇室和中域神庭翻脸了? 身边,侯杰骑着马,也陷入沉思,半晌,说道:“神庭已经让人厌恶,我倒觉得这个中域朝廷不简单,他们明显已经抛弃了中域神庭,转投圣子,都说船大不易调头,但是这个中域朝廷转头也太快了,令人措手不及!不过我可以理解了,看看北溟的朝廷,已然脱离了神庭的控制,中域的朝廷看着能不眼馋?他们也把希望寄托在圣子身上,转身投靠圣子,不算突兀!” 天赐点头,随着大军进入了米蓝城。 第438章 米蓝城圣子行医 米蓝城很大,迎接圣子的人很多,场面极其盛大。 但是天赐注意到,米蓝城的神庭并未出现一个人。 这就很讽刺,同为神教一脉,米蓝神庭装聋作哑,世俗官府却大张旗鼓,天赐圣子已经被坐实了属于神教的异端,或者说天赐虽然是神教的圣子,却与神教格格不入。 城外,数万人跪拜迎接圣子,喊声震天,圣子在北溟的所作所为,以及一路南行来到中域之后的所作所为,即便是普通百姓也有所耳闻,与中域神庭一路北伐一路杀戮一路抢掠相比,只要不是故意眼瞎,都知道谁得民心! 天赐圣子进城,米蓝城陷入狂欢。 寂静无声的是米蓝神庭,他们其实已经得到命令,那就是不让圣子轻易到达灵都城 ,但是,面对如此受欢迎的圣子,面对数万人的拥戴,即便是神庭,难道在这个时候出去触霉头?何况那可是深不可测的天赐圣子,那个一只手改变北溟的人,岂是一座小小的神庭能够阻拦的? 米蓝神庭的一些高层,坐拥愁城,本来祖庭征兵北伐,米蓝神庭已经几乎被抽空,力量至少削减了一半,虚弱无比,这个时候去找圣子的别扭,那真是没事找抽了! 官方驿馆,圣子入住,大军驻扎在驿馆之外,彻夜守护圣子。 天赐与米蓝官衙的人应酬了一个下午,吃了饭,回到房间,与孩子们玩了一会儿,入夜,孩子们睡觉了,天赐却消失在驿馆。 既然来了,怎么可能不去拜访神庭? 米蓝神庭,主教和几个人坐在静室,现在开始是夜读时间。 八个人各自盘坐在自己的位置,经书放在膝盖上,双手握在腹前,好像沉浸在经文的奥义中。 其实,每个人都魂不守舍,随着北伐失利,一万神修几乎死绝,整个中域神庭几乎伤筋动骨,一百零八个神庭几乎都有神使以上级别的修士死去,特别是宝贵的大修士死的死伤的伤,现在连守住老本都有些捉襟见肘,最要命的是,北溟那个圣子打了样,世俗与神庭脱离,独立自主,这样自家朝廷也受到鼓舞,有样学样,连神庭的命令都开始应付了,再过些日子造反脱离神庭也不是不可能,而恰恰是这个时候,那个圣子来到了米蓝,那阵势比皇帝出巡还热闹,神庭这点人手,能控制住一座城吗? 挂满灯笼的屋子忽然暗了一下,似乎有一阵风刮过,心不在焉的众人几乎同时抬起头,然后人们看到了一个半大小子,站在自己等人面前。 主教吓得毛骨悚然,一激灵就要站起身,那半大少年用手压了压,众人皆有一种窒息感,想动一下都动不了。主教柯恩是一个长着长长白色眉毛的老者,此时浑身动不了但是眉毛颤抖,一双浑浊的眼睛望着来人,嘴唇也颤抖起来,天赐压了压自己的嘴唇,小声道:“我替你说,对,我是天赐圣子!” 房间内,靠着墙有一张长条桌,上边放着水果盘和橡木桶,橡木桶上有阀门,天赐拿过杯,接了以杯红色的酒,来到柯恩面前,坐在他身边,拍了拍老人的身体,然后将酒杯递给主教,说道:“你们没有去接我,我很失望!” 主教浑身一松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一样瘫软下来,其余人皆如此,变成一摊肉泥,他们强忍着恐惧看向那个又从主教手里拿过来酒杯的小家伙,如同见到了魔鬼,令人惊恐绝望! “你们不迎接我,只好我亲自来看你们!”,天赐喝了一口酒,觉得不好喝,又将酒杯塞回到柯恩的手里,看着柯恩:“你是我见过的最年长的主教!” 柯恩极力控制住自己颤抖的身体,说道:“我可以还俗的,我会医术,我有医馆!” 一个神使最先稳住了情绪,手里偷偷的摆弄着一块石头一样的东西,天赐看向那人,那人正好偷偷瞄向天赐,手一抖,那石头掉在地上,天赐信手一招,那石头来到天赐的手里,天赐看了看,道:“这么落后的手段还用?传音石,你想给谁传信?” 柯恩看了一眼那人,说道:“李维,算了,面对天赐圣子,就不要搞那些小动作了,没用的!” “不,有用,这块石头还归你,你可以随意传信,现在就可以,我不会阻拦,而且,我就在这里等着你要传信的人,都是神教的人,没必要偷偷摸摸的!” 天赐看向柯恩,道:“你说你会医术,还开医馆?”。 柯恩实在赶不上天赐圣子的脑回路,本能的点头,天赐高兴的说道:“我知道神庭如何生存下去了,你们可以活命了!” 众人有些麻木,呆呆的看着天赐圣子,实在不懂圣子这个高兴劲儿从何而来,天赐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说道:“神庭不该是这个样子,不应该成为趴在别人身上的吸血虫,人憎鬼厌,完全可以成为济世救民的地方,比如开医馆,悬壶济世!” 天赐站起身,在人们的眼前来回晃悠,说道:“伟大的圣神希望他的信徒行公益好怜悯,将自己的善心献给世人,神庭不应该只是向信徒索取,而应该把神的慈爱播撒到人间,只有这样,信徒们才会真心地爱戴我们,承认我们是神的使者。北溟那边,之所以旧的神庭不费力气的被取缔,就是因为旧的神庭行使了他们不该行使的权利,以神的名义欺压信众。人间有疾苦,你们身怀神给你们的能力,你们为何不能用自己的能力造福于民?好一个医馆,从明日起,你的医馆归神庭,改称‘圣医堂’,神庭所有的人都将是这个医馆的医生,为百姓行医,不收取分文费用!” 老主教瞪大了眼睛,天赐看着他,问道:“舍不得?” “明天,你的医馆换牌匾,所有神庭人员都要到医馆去,我也去,给米蓝城的病人看病!”,天赐想想就兴奋,兴奋的是,他似乎找到了不用灭掉每一个神庭的办法,这是他的一块心病,好像打开了一扇窗,豁然开朗了! 若是有办法他也不愿意走一处杀一处。 天赐又抢过柯恩手里的酒杯喝了一口,然后向外走,说道:“诸位珍惜机会,希望明天你们一个不少的都到位,珍重!” 天赐回到了客栈。 他确实有些高兴,不用杀人他也不愿意杀人,不杀人能解决问题,最好不过。 前提是,你们要配合! 看着天赐离去的背影,神庭众人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这个圣子像是一阵风一样进来,说了几句话,又一阵风一样走了,只说了医馆一件事,啥意思?能不能说的清楚明白些? 但是就在刚刚,所有人都有一种感觉,他们都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濒死感,这间屋子,可以一念地狱一念天堂,生死差之毫厘,皆在人家的一念之间。 柯恩汗水淋淋,下意识抹了抹额头,目光转向同样在抹汗水的李维,道:“李维,米蓝神庭地方小,容不下你这尊大神,你还是走吧!” 李维摇头:“主教,我哪儿也不走,明天,我也要去医馆,我的医术你用的上!” 柯恩叹了一口气:“诸位想必也都听明白了,圣子给了我们活命的机会,都好自为之,明天,我那间小医馆等着各位!” 天赐回到了客栈,坐在床上,脑海中翻阅医学经典,不是临阵磨枪,而是从医学典籍中找一些提示,神庭不能再做吸血鬼,而要成为一个神圣的地方,济世救人,解民倒悬,而这需要神职人员改变自己的思想,成为百姓需要的人,倍感亲切的人。 而行医就是改变的一条思路。 第二天,天赐来到了柯恩的医馆,按照天赐所说,那间医馆已经悬挂上了“圣医堂”的牌匾,所有神庭人员一个不缺的站在牌匾下等待着圣子的到来。天赐老远看见望眼欲穿的众人,摆了摆手,看见柯恩,说道:“你还有后悔的机会!” 柯恩摇头,“我今年八十多岁了,神国一百零八座神庭一百零八主教,我是唯一没有修行神法的主教,临死前,若是我创立的医馆对圣子有用,我愿意拿出来,若是有机会见到神帝,我会说,我把一切都给了我崇敬的神,我毫无保留,请伟大的神肯定我清白的一生!” 天赐有点感动,看着柯恩,说道:“神爱心灵高贵的人,主教把自己的清白看得比生命还重要,足以说明主教是个圣洁的人,你会得偿所愿,你会长命百岁!” 天赐看向众人,说道:“诸位已经知道我是谁,没错,北溟神国原来共七十二座神庭,我只保留了四座,一切寄生在神庭身上的蛀虫被我遣散,乱七八糟的神庭被我拆毁,有些罪大恶极的也被我屠杀,这里是人间,是百姓的天下,不是神棍的天下。诸位作为神的仆人,礼敬神灵是你们作为神仆应该做的事情,但是,吃着百姓饭穿着百姓衣,却自以为高人一等视百姓为贱民,可以随意生杀予夺,你们就不是神修而是罪犯。过去我一直在想,如何给神职人员留一条活路,让他们和百姓一样活着,靠自己的双手靠智慧活着,我一直为神职人员找活路,现在,我基本上有了一点思路,那就是神为民服务,神职人员不能高高在上把一切都认为理所当然,而是要和百姓一样,靠劳动争取自己的活路。比如这家医馆,就是尔等活下去的理由!” “我要求你们和我一起发誓!”,天赐背对医馆面向街道,街上很多人远远地看着这群身穿统一黑袍的神庭修士,都感到奇怪,彼此交头接耳:“那孩子,我的神啊,他正在训斥那些神使,主教也在,他正在训斥他们,他是谁?” 天赐笔直站立,右手握拳举过头顶,喊道:“我以神的名义宣誓:我要恪守誓约,矢忠不渝。我要竭尽全力,采取我认为有利于病人的医疗措施,不给病人带来痛苦与危害。我不把毒药给任何人,也决不授意别人使用它。我要清清白白地行医和生活。无论进入谁家,只是为了治病,不为所欲为,不接受贿赂,不勾引异性。对看到或听到不应外传的私生活,我决不泄露。如果我违反了上述誓言,请神给我以相应的处罚。” 众人学着天赐的样子高举右手:“我发誓...”,发誓的声音刚开始还参差不齐,随着一遍遍誓言的喊出,最后变得整齐划一,气势如虹! 天空,有祥云,霞光透过云层,照射在圣医堂,人们惊讶的看到,一位身着白衣长着白发白眉的虚影浮现在天空,看着发誓的人群,一道声音穿越万古:“我听见了你们的誓言,我收留你们作为我的门徒,也请你们记住你们的誓言,用你们的真心去对待每一个病人,把你们的爱洒向世人!” 无论是发誓的人还是观望的人,都由衷的单膝跪地,天赐也是如此,医神显圣,将这场仪式推向意想不到的高潮。 天赐站起身,回头看向柯恩,此时的柯恩正沉浸在那种神圣的意识中不能自拔,天赐来到他跟前,拍了拍他的胳膊,道:“圣医堂迎来了它的新生,今天义诊,让米蓝城的百姓看看,我们神庭不仅仅会念经,我们还会治病救人!” 圣医堂今日免费义诊,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医馆如今主动招揽病人,那些神堂修士甚至刻意显得卑微讨好,令观望的人不知所措,但是,终于还是有胆子大一些的病人带头,来到义诊台,看向已经坐好的天赐圣子,颤巍巍问道:“圣,圣子,我真的可以看病吗?” 天赐微笑一下,示意病人坐在自己对面,天赐看了看病人,问道:“是不是有些时候莫名其妙的晕厥,浑身抽筋口吐白沫以至于人事不省?你这个病叫癫痫,乃是一种脑病,脑部脉络堵塞引起的,病灶部位在脑部神经,这个病可以治!” 天赐手指一点病人眉心,一股热流像是针刺一样刺入病人脑部,病人被突如其来的刺激引起脑部神经痉挛,立即引起病灶部位反应,马上嘴歪眼斜,口吐白沫,抽风一样倒在地上。人们惊呼躲避,不知圣子为何一手指头把人给整成羊癫疯了,目光狐疑。天赐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又一指点出,一股神气进入病人大脑,片刻将病灶部位梳理一遍,病人马上复原,翻身站起,捂了捂自己的脑袋,感觉自己的大脑前所未有的轻松愉快,对圣子磕头:“感谢圣子大恩,我好了!” 围观人惊奇的看着病人,病人感激不尽一个劲儿的磕头,天赐摆了摆手,道:“下一位!” 柯恩李维等也对圣子不可思议的手段倍感惊奇,这时,来了一位始终歪斜着身体的病人,在别人的搀扶下,坐在天赐对面,“圣子,我这身子...” 天赐看着眼前男子,说道:“常年的劳作烙下的病根,你一定是一个常年在井下的劳作者,经常侧身做一些重活,造成脊柱歪曲变形。我可以医好你,但是我希望你好了之后告诉你所认识的人,圣子代表天神给予你爱,是神爱的力量让你复原。” “我会时刻感念圣子的恩德!”,那人声音颤抖,似乎看到了希望。 天赐站起身,来到那人身后,顺手捋了捋那人的后背,一股澎湃的神力矫正病人扭曲的身体,再加上血脉经络的梳理,那人还没等疼的叫出声来,已经被梳理完毕。 天赐拍了一下那人的肩膀,说道:“你为你的家人为你的孩子的生存落下的病根,大神同情你,让你复原,你去告诉世人,是圣子代表神拯救了你!” 那人身体已经变得挺直,身体也敢打格外有力,跪下身躯,神情激动:“谢谢圣子,是你给了我新生!” 第439章 信圣子得永生 外,那片未知的世界,李德心烦意乱,看着两个胡吃海喝没心没肺的老头,真想一棒子敲死他们。 独孤秀瞪眼看着闹心的李德,喊道:“小子,过来喝点,有啥想不开的,本姥爷可以给你开解开解。” 李德忍住怒火,突然想起了什么,来到俩老头跟前,露出自以为很和善的笑容,道:“正好有事想问问,龙择天在哪儿?” 独孤秀斜了一眼李德,“那小子无处不在,怎么你想他?” 李德摇头:“他忍心让他儿子一个人这么闯荡?” “小子,你也不用套话,天赐就是天赐,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独孤秀喝了一口酒,“不过,天赐可以是我外孙,是我女儿的儿子,就问你服不服!” 李德看着嘚瑟的独孤秀,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但是,目前还真没有办法要把人怎么样,自己那个换了身体的小师弟还指望着从天赐那里得到身体,然后最好是鸠占鹊巢,不过,这事不好办,不说这俩老头,就是那个龙择天说不定从哪儿冒出来,别说鸠占鹊巢,就算是眼下这副神体能不能保得住都很难说。退一步就是当个第一圣子,把北溟那边都抓过来,然后以神法祭祀,以亿万生灵的生魂为代价,恢复师弟的神魂,完整的至尊之躯下界,那时候师弟将无可阻挡,完成师尊所说的让西圣天回归神界的任务也就指日可待了。 自己不过分魂之体,神界那些神殿的神灵真神都不能来到这个人间界,即使能来也不过一缕魂魄,根本就不是这些人的对手,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能让小师弟复原,也只有这样才会完成师尊交代的任务。可是这一切很难,先不说那个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的龙择天,就是这个小双,他也没有把握对付。 撒由那这些日子除了修炼就是纠缠阿点,那一声声妈妈叫的阿点心烦意乱,明明知道这个撒由那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儿子,但是,她甚至有一些错觉,总觉得眼前这孩子是个回头的浪子,甚至有一种认子的冲动。 阿兹是旁观人,尤山和英厷也门清,多次劝说快要沉沦的阿点,阿点流泪,众人又于心不忍。 俩老头不在意,世上的事究竟如何走向,有时候都是注定的,阿点认不认撒由那,那是阿点的事情,若是某些事注定发生,也只好由着她。 李德一直关注着天赐的一举一动,米蓝城,天赐义诊,米蓝城百姓趋之若鹜,天降圣子,如天降神灵,天赐的声望在这座城无人能及。 李德觉得,三个月后的圣子之战,应该是个机会,撒由那有机会堂堂正正的杀死天赐,做实天下第一圣子之实,然后挟盛威将北溟收入囊中,以一域之地生祭,师弟完全可以复原。 北溟,那是北溟师兄的地盘,要死也是他的地盘死,谁让他和自己这些师兄弟不是一条心呢! 一连七天,天赐圣子在米蓝城的义诊达到高潮,然后突然戛然而止,天赐圣子要南下灵都了。 米蓝城百姓夹道欢送,无数百姓虔诚的对圣子跪拜,那些被圣子以通天手段医治好的病人更是痛哭流涕,跪拜在圣子面前,拉着圣子的手不肯松开。柯恩李维也通过这些日子的义诊声望空前提高,人们真心实意的信奉做好事的神庭,神庭的声望也水涨船高。 柯恩李维这才明白,原来,神庭是可以得人心的,前提是,你真正的以神爱之心,让百姓体会到神的温暖。 四辆大马车,侯杰和四个神使,洪承带着五百骑兵五千人方阵,呼呼啦啦出城,天赐圣子站在马车上,回首看向米蓝城,米蓝城外,柯恩李维等神庭人员和无数百姓正在向圣子挥手告别,甚至有的人放起了烟花,祝圣子一路平安! 走了五十里路,前边又有一队人马,为首的一位将军策马出列,喊道:“洪将军,朝廷有旨,洪将军乃是戍边将军,不宜远离边境,圣子剩下的路程由本将军陪同!” 洪承驱马来到那将军面前,抱拳:“奥将军,还请出示圣旨!” 那奥将军拿出一个卷轴,递给洪承,洪承看了看,收起圣旨,回头来到马车跟前,抱拳道:“圣子,本将军接到圣旨回到边境军营,就送圣子到这里了,有缘再见!” 天赐出了车厢,看着洪承,说道:“将军回到边境军营,只需记住,现在北溟中域两国不宜再开战端,若是神庭圣意,可不尊,若是朝廷旨意,也可抗旨,中域容不下将军,北溟能容!” 洪承抱拳行礼:“谨遵圣子教诲,属下定牢记在心!” 天赐看了看远处正在等待的大军,身形微动来到那军阵面前,问道:“奥将军可是从都城特意赶来?” 奥将军抱拳,“正是,我奉我家陛下之命前来迎接圣子,我家陛下说,天赐圣子来到中域,即为我家圣子,哪怕是中域祖庭不认,我皇家认!” 天赐点点头,轻飘飘退回到车上,喊道:“请将军带路!” 三千大军一水的骑兵,将马车围拢在队伍中央,向南挺进。 奥将军一直骑马跟在天赐的马车身边,他知道,皇家和神庭已经毫不隐晦的决裂了,这一路没个安全,自己这三千骑兵可能挡不住神庭大修士一波流的攻击,但是,既然皇上让自己保护圣子,那就豁出了,而且,他不相信圣子一点准备没有,这一路,与其说是保护圣子,不如说是圣子保护自己等人,皇家无非是出一个态度,告诉圣子,中域神国,认他这个圣子。 此去数千里,翻山越岭涉水过河。 一座大湖,浩渺千里。来的时候,是上百艘舰船,回的时候,一条船不见。 奥将军令军队湖岸扎营,令一队士兵去地方衙门找船,说好的,那些舰船要等着自己回来,为何不见了? 天赐下车,莎莎紧紧拉住天赐的手,老大郭平紧随其后,然后是另外九个孩子,心无忧虑,在湖边打水仗。 天赐知道奥将军遇到了难题,如此一座巨大的湖泊,来的时候有船摆渡,回的时候一条船不见,说没有鬼谁信? 被派出去找船的人回来,脸色不好,湖边这座城池,已经没有了衙门的人,听当地百姓说,衙门的人都失踪了,当地渔民的船也已经被付之一炬。 天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他感到有一种请君入瓮的阴谋,当然不见得是朝廷,也许是另外一股势力,包括神庭。 天赐越发感到不妙,这是个背水的地方,来到这里,若是发生战争,前进则是被赶到水里,后退...若是后边有人堵截? 天赐看着被放在水边喝水的马,看着水边毫无戒备之意的军队,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急忙找到奥将军,告诉他,军队立即后撤,找一处城池进城。 奥将军也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传令军队,马上上马,后退离开大湖,向海斯城撤退! 大军马上整理好队形,奥将军一声令下,向海斯城出发。 跑了大概二十里,头顶突然出现二十几驾飞舟,对着骑兵发射出上百火焰弹。 大军狼奔豕突! 大军被轰炸的四处逃散,天赐则将四驾马车归拢到一起,祭出神鼎,神鼎收起马车,天赐将其放进神海大世界,然后祭出天授剑,一飞而起,对准其中一架飞舟,一剑劈出,那飞舟一声爆炸,掉落在地上。 天赐挥剑,劈爆三辆飞舟,飞舟完成一轮轰炸,向南面逃逸。 天赐找到奥将军,奥将军正在整理队形,三千骑兵,一轮轰炸下来,死去了一千多,剩下的正惊恐不定。 天赐问道:“可知那飞舟从何而来,是皇家还是神庭的?” “皇家的!”,奥将军神色慌张,他不知道,为何是皇家出动飞舟! 天赐没有时间追究,说道:“海斯城离这里不远,百十多里,赶紧撤退到城里。” 骑兵向海斯城撤退,但是小双突然有一种感觉,他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他们能不能撤到城里是一件很玄幻的事情,能出动飞舟阻拦自己,并且不分敌我的狂轰滥炸,这明显就是要致自己于死地,海斯城难道就安全吗? 大军转眼来到海斯城下,奥将军看到海斯城大门紧闭,顿时心凉半截,天赐骑在马上看远处像是封城一样的海斯城,看向奥将军,问道:“奥将军,你确定你是受皇命来接我的?” 奥将军点头,道:“我确认,陛下确实想把圣子接到灵都城,圣旨也是陛下亲自书写并当众宣布颁给我。我是陛下亲卫,可以说是陛下近臣,陛下没有必要害我!” “这么说朝中有神庭的人,并且你们的陛下也并非一手遮天,有人勾结神庭,为了杀我,不惜连将军一起除掉。”,天赐看着远处的城池,说道:“为了确认你我的怀疑,将军不妨去城下问问,他们让不让我们进城!” 奥将军来到海斯城下,城门楼及城墙上有很多人正严阵以待,奥将军单人独马来到城下,喊道:“我是皇家亲卫三品御前带刀侍卫,今日奉下之命迎接天赐圣子入朝,途径海斯城,还请打开城门让我等进城!” 守城将军出现在城门楼,看着下面的奥将军,喊道:“奥将军,刚接到上峰命令,沿途各城池不得让圣子进城,违令者斩!不好意思,奥将军,我若放你进城,便是违抗上命,我承担不起!” 奥将军喊道:“我有皇帝圣旨,难道你们敢抗旨不成?” 那将军喊道:“皇帝有圣旨让将军护送圣子去往灵都,却没有圣旨让我等接待圣子,所以,将军请恕罪了!” 奥将军还要说什么,天赐阻止,说道:“他们要阻止的只是我个人,而与你们无关,只要我脱离队伍,想必他们不会为难你们!” 奥将军摇头:“我奉陛下圣旨护你去都城,哪有让你一个人走的道理?圣子且耐心等一下,我再沟通沟通!” 天赐摇头道:“即便我们能进城,我也会成为瓮中之鳖,而且,你们跟着我只会拖慢我前进的速度,帮不上我任何忙,有将军此心,我已经感恩不尽,相信我,我们会在灵都城再见!” 天赐突然升空而起,喊道:“本圣子现在离去,还请海斯城允许大军进城休整,毕竟你们都是同根族裔,最好不要内战!” 天赐留下一句好话,给一城一军队都留下了一个心结,天赐果然消失在空中,去向不明,奥将军也阻止不了,喊道:“现在圣子已走,难道还不开城门让我等进城休整?” 守城将军道:“我得到的命令是不得让圣子及护送军队进城,将军也在不得进城之列!” 奥将军气的目眦欲裂,真想攻入城中,想起天赐圣子临走的一句话,忍下怒火,看着疲惫的两千骑兵,喊道:“绕路而行,绕过龙源湖!” 没错,那座大湖叫龙源湖,天赐从护送队伍中脱离,天大地大,何处不能行?其实天赐之所以留在队伍中,就是想借势壮大自己的声望而已,区区凡俗军队,如何担得起保护自己的责任,刚刚只不过二十几驾飞舟,轰炸片刻,便死了一千多人,哪有一点保护作用?但是,好处是这种声势造出去了,天下皆知,圣子来到了中域,并且中域皇室亲自出兵护送,立场可见旗帜鲜明。 圣子中域行,与皇家亲卫护送,但是被炸了,圣子为了不拖累军队,离开队伍消失不见,这件事很快传开,并且天下皆知! 北溟神国,纳吉大发雷霆,要做亲自率领一队特种部队深入中域找圣子,被亲王阻止,这是国与国的大事,万不可轻易开启国战。布伦祖庭神殿殿主尤东升亲自组织两千神修组成的“神卫队”在布伦城誓师,要前往中域找到圣子,若是圣子在中域遭到不测,那就开启神庭之战。天赐圣子走过的几座城池,如布鲁城米蓝城,百姓们自发组成军队,开始寻找圣子,并且发誓,将与圣子共存亡! 太出乎意料,一场寻找圣子的运动很快席卷中域,就此引起无数战火,一场推翻旧朝廷旧神庭的运动很快如火如荼。 天赐则改头换面,已经渡过了龙源湖,来到了大湖南岸,置身在一座城中,看着一场因为自己引发的莫名其妙的运动在身边展开,感到极为滑稽而可笑。 这座城叫南湖城,城内大街上,游行的人喊着口号,群情激奋,让中域神庭还他们的圣子,“还我圣子”的口号震天响,天赐被裹挟在队伍中,也跟着振臂高呼“还我圣子”,然后溜进饭馆里,饭馆里,老板说道:“只要你是天赐圣子的信徒,你就可以白吃白喝!”,天赐问其故,老板答道:“天赐圣子才是真的圣神的儿子,伟大的圣神派遣他的亲儿子下凡来就是拯救他的信徒的,圣子从诞生到现在,废除旧神庭,把信民从被欺辱被欺诈中拯救出来,并且一路行医治病救人,慈悲的名声早已经蜚声天下,我们就算不信神庭,但是我们信圣子,信圣子得永生!” 天赐认真的祷告:“信圣子得永生!”,情真意切,老板深信这就是圣子最虔诚的信徒,好吃好喝伺候,天赐填饱肚子,喊着“信圣子得永生”的口号,再一次加入到游行队伍中! 信圣子得永生,很快,这句口号传遍天下! 第440章 那个女人可以利用 天赐驾临南湖城,混吃混喝之后,开始在南湖城上空显圣,一个十岁孩子,驾着祥云来到南湖城上空,手中圣剑权杖,头戴圣子帽,脚下金光四溢的祥云宝座,声如天籁之音,对南湖城开始唱诵神圣经典。南湖城人见圣子显圣,皆跪拜磕头,圣子讲法,并普降神圣甘霖,一些重疾病人被神圣甘霖滋润,百病全消,一些神修感到修为精进,就算是没有病的人也感到这场神圣甘霖能让自己多活十几岁,南湖城因此陷入狂热狂欢之中。圣子讲法三天三夜,甘霖也持续三天三夜,南湖城因此成为圣城,为后世人所朝拜! 天赐显示一番本事之后消失不见,南湖城的人寻找,北溟神庭来到中域的人也在寻找,甚至那些受过圣子恩惠的人也在寻找圣子,天赐圣子,俨然已经成为至高大神的代言人,有的人干脆就认为,天赐圣子就是至高神的儿子,是神圣至尊大帝在人间的代言人。 天赐改变打法,既然改变不了人们心目中的信仰,那干脆我就成为信仰,一路南下,神出鬼没,但是偶尔会出现在城邦,显圣显灵,或者杀一些神棍来正本清源,或者收服一些流寇土匪度化其心灵,让其重归人生正轨,更多的时候,则出现在瘟疫流行病地区,以圣子的名义,帮助灾区遏制病毒医治病人,然后事了拂衣去,留下功名让人们口口传颂。中域境内,圣子天赐的大名已经取代了人们根本见不到的神圣至尊大帝的名讳,天赐圣子,就是神,是人们心目中的第一大神。 有很多信仰者寻找天赐圣子,当然也有很多神教的人也在寻找圣子,再这样下去,神庭将不再是信徒们心中的神圣之地,取而代之的是那个圣子,以一己之力取代神庭信仰的圣子,而且神庭的高层已经人心惶惶,没看到信徒们的眼神吗?那是怀疑,甚至不屑! 天赐一路南行,屈指算来,距离圣子战不足一个月,自己在中域搞风搞雨的,虽然那些人抓不住自己,但是想来神庭已经鸡飞狗跳了,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在到达灵都城前,再搞一次事情,把事情搞大,让神庭的丑恶彻底暴露在人们面前。 距离中域神国灵都城最近的一座大城叫望都城,位于灵都城东北,乃是一座拱卫都城的一座大城,无论是神庭还是圣子的追随者,都汇聚到这座城池,因为按照圣子的路线和他的风格判断,在抵达灵都城之前,圣子一定会出现在这里。 天赐改头换面,是一个成年人,身穿青衣,头戴青帽,身背书箱,脚蹬黑色布鞋,一个清清爽爽的游学公子,还会点医术。 天赐进城,望都城人群熙熙攘攘,不算游人客商,就算是那些想见圣子一面的人就有不少,其中很多人也不隐瞒自己的目的,那就是跟在圣子身边,成为圣子身边的一个仆从。 城中当然有很多修士和兵将,圣子这一路走来弄得动静可不小,一经显圣,弄出的动静太大,甚至令整个城池都疯狂,趁火打劫趁机作乱的人不少,而且还有相互踩踏的事情。圣子出现,整个城池都跟着沾光,但是,也有无穷的麻烦,所以治安这一块,必不可少。 一个小青年,身背书箱,和满城的人格格不入,这种书生打扮在中域并不多见,有些异类,所以很招人注目,每到这个时候天赐就会和善一笑:“我也是来见圣子的!” 望都神庭的修士们有些紧张兮兮,祖庭那边已经发话,绝不允许天赐圣子显圣搞事情,现在天赐圣子名震中域,再这样下去,人们只认圣子而不认神教,神教不但名声变臭,而且有关门的风险。但是,如何阻止圣子显圣?祖庭也来了不少人,据说就有天神使一级的,还有四个真神化身,能震碎一方空间的那种大能。 望都神堂,数百修士紧张的布置各种阵法,防止天赐圣子悄无声息的来到,按照天赐圣子在前十几座城池显圣的习惯,圣子突然驾临,然后显圣,往往是脚踏神堂,先让神堂的人匍匐于地,显示出无上神威,然后讲法说经,再显示大神通,让狂热的信徒们得到好处,然后来一句“信圣子得永生”,留下满城的震惊和狂热,隐身而去。所以为了不走那些城池神庭的老路,神修们重点在神堂上空布防,数百神修,神使以上的修士皆在高空戒备,地面上是普通的神职人员和军队,驱逐南来北往的圣子信徒,绝不让圣子再这样嘚瑟下去。 青衣青年在城内转了一圈,又在神堂转了一圈,然后回到城门口,恢复本相,一手权杖一手圣剑,头戴圣子帽,屹立在城门上空,喊道:“圣子天赐为望都城信徒说法!” 望都城所有人望向天空,天空中圣子神圣的神躯光芒万丈,圣子高空渡步,一脚踩出一朵金色涟漪,如行走在金色的湖面上,一步步走向神堂的防线,身后留下的金色涟漪凝固在空中经久不散,好看的令人心灵颤抖。圣子一步一金句,如至高大神号令诸天,声音敲在人们的心坎上,人们如被注入兴奋剂一样,心情亢奋的难以自已。人们匍匐在地,泪水成河,天空中,修为稍微浅薄一些的神修落在地上,心甘情愿的跪倒磕头。天赐果真落在神堂尖顶上,圣剑悬于头顶,权杖立在胸前,圣子拿出厚厚的经文,朗声宣读:“神圣的殿堂内有魔鬼隐藏,圣神语说新法,道:隐藏在神庭的中魔鬼蒙蔽了人的心灵,现在我要让他们显出原形!魔鬼不服,说道:我在这里数千年,与人同在,与信徒同在,又与你何干,为何要抓我?圣神道:不要狡辩了,从你附着的人的灵魂中出来吧,我送你去地狱!” 天赐拍了拍经书,信手向空中一招,四个真神化身赫然出现,但是,此时整个空间都已经成为天赐圣子的领域之内,便是真神也难以逃脱,天赐看着四位真神化身,用手一引,四人头顶冒出一缕黑气,黑气成为人形,面容恐怖,如同厉鬼一般张牙舞爪。天赐指着厉声尖叫却逃不脱的四个真神化身,道:“都看到了吧,他们是魔鬼,他们隐藏在神庭的修士身上,他们已经不是你们崇拜的神的仆人,而是魔鬼的化身,这也就解释了,为何神庭是那样的贪婪无度,因为他们根本不是神的仆人而是贪婪的魔鬼!” “这座神庭已经被地狱的魔鬼污染,他们迟早会污染整个人间,伟大的圣神告诉我,人间不允许有魔鬼的存在,若发现,必要斩草除根!” 人们惊讶惊慌的看着天空,看着令人心惊胆战的魔鬼,喊道:“还请圣子斩妖除魔,请圣子保护我们不要被魔鬼吞噬!” 天赐信手一抓,那四个真神化身立即连续四声爆响,化为飞灰。神庭的人无论是神使还是天神使,皆惊悚无言,这等指鹿为马的手段让他们恐惧不已,生怕天赐圣子的手指向自己,自己也变成魔鬼! 天赐圣子看向那些人,此时那些人皆在天赐的领域之内行动不得,惊恐的望着天赐,天赐目光温柔和蔼,道:“你们都是受骗的人,你们因为离圣神还远,没有能力分辨人与魔鬼,这不怪你们,但是记住,神庭不是藏污纳垢的地方,若是以后发现神庭还藏着魔鬼,你们就与魔鬼同罪!” 天赐圣子看向下面狂热的人,说道:“本圣子代表慈悲的圣神,赐给你们吉祥!” 天赐幻化万丈金身,大手覆盖在整个望都城上空,一场金色的细雨飘飘洒洒,望都城如天堂,到处金光璀璨! 人们默念着经文,享受着神雨的洗礼,这一刻,心中有无尽的神圣念头,我们都是圣子的信徒,我们在接受他的洗礼,我们都在接受他带来的吉祥,圣子永生! 伟大的圣子留下了神圣的赐福,望都城将成为又一个圣地! 天赐悄无声息的消失,望都城成为又一个信仰之地! 天上,那处桃林,李德看着望都城发生的一切,有些气恼,自言自语:“过火了啊,你以为我真拿你没办法?” 李德叫来两个人,都是神主级别的分身,说道:“最近那小子作的有点过头,像他这么弄下去,我们在人间那点信仰都被清除了,你们下去,若是能抓来最好,即使抓不住,也要给他点教训,顺便敲山震虎,最近北溟神庭那些叛逆也跃跃欲试,杀几个人,给他们点教训!” 二人听从指令,李德以大神通为二人撕开了两界通道,让二人的神主分身得以下界。这具分身最起码有神主七分神通,来到人间那就是真神,无可阻挡。对于作妖的天赐圣子,他们觉得一人足矣,另一个人则去找北溟神庭的人,听说跳得最欢的是那个北溟祖庭的殿主尤东升,杀了他,足以震慑那些跃跃欲试欲脱离神教的人。 两位神主,被中域至尊李德以大神通送下界,刚一出现就引起了北溟神主的注意,北溟神主拦住了其中一个要去北溟神庭的神主,说道:“你们过界了,居然以神主的神通来到我们北溟,这是想灭了我北溟不成?” 那神主道:“北溟出现异端,连同整个北溟祖庭已经被异端污染,我奉中域至尊大人之命,铲除异端!” 北溟神主道:“北溟是我师尊开辟的地界,与中域至尊没有任何关系,北溟如何,中域神庭管不着也不该管,你现在离去我不追究,若不然,你这具分身就回不去了!” 那神主道:“你也只是分身坐镇于此,有何信心大言不惭阻止我?而且我早就听说,你和那个异教的龙择天有勾结,你早就想脱离神庭,既然如此,我就代表神圣至尊大帝清理门户,也算是我为神教做点事情!” “大言不惭!”,北溟神主一掌拍出,那下界神主出掌相迎,天崩地裂,虚空寸寸湮灭,瞬间成为一个黑洞。 二人虚空大战,另一位下界至尊正在寻找天赐圣子,先是来到望都城,看着望都城百姓似乎正沉浸在忘我的洗礼之中,闪身出现,屹立空中,说道:“这座城已经被异端荼毒,若不及时醒悟,就会变成神弃之地。” 人们被惊醒,看着屹立高空的巨大神灵,脑子反应不过来。今日奇景重重,先是圣子显圣普降甘霖为信徒洗礼,这又来一个大神说是这座城已经被异端污染。百姓面对高空中的巨大神灵倍感压抑,不说别的,人家圣子给我们带来的是舒畅与吉祥,而这位带来的是压抑和恐惧,谁好谁坏泾渭分明,信徒和百姓都分得清。胆子大的人已经站起身,高呼:“信圣子得永生!” 下界的神主分身冷眼看向城中众人,声音冷冽:“你们的心灵已经被污染,你们已经不是神帝的信徒,你们都已经走向了异端,既然如此,我宣判你们死罪,去地狱向神帝赎罪!” 大手遮天盖日,从高空向下砸落,这方空间被这只巨掌压得碎裂,如一座大山砸落而下,人们感到呼吸滞涩,身体要被碾压成粉末一般,这一刻是世界末日,城中的人等待着末日临头。 一把剑从遥远的天际直刺而来,毫无阻碍的穿透砸落的大手,大手如同被针刺破的气球,噗呲呲的气流向四周急速扩撒,大手印片刻化为虚无,化为一阵飓风从空中一刮而过! 神主抬头,远处,一人站在空中遥望自己,冷面无言,圣剑又回到那人手里,持剑而立。 黑衣墨诃,手持圣剑,身边是尤东升撒重生撒昂等人。 不认识,但是,神主感到黑衣人气势恢宏,气息之澎湃还在自己之上。 “你是何人?”,神主背着手,暗暗蓄势。 墨诃也不说话,圣剑横扫,神主腾空而起,墨诃紧随其后,瞬间二人已经杀向虚空。 尤东升看向满城惊慌的人,说道:“天赐圣子让我们来拯救你们!” 墨诃和神主升入虚空,二人不再废话,直接出手,神主终于祭出一件神兵,乃是一把圣枪,金光灿灿,擎在手中如骄阳灿烂。 圣枪直刺,一道火光成线割裂虚空,火线电闪而过。将虚空截成两半,中间有丈宽的黑色缝隙,可以吸引万物,对面的墨诃似乎被吸附到黑色缝隙之内,不见了踪影。 不过神主耳边有一道轻微的剑鸣,声音细微的如同蚊鸣,不过已经让神主亡魂皆冒,下意识转身,一把剑已经穿胸而过。 神主分身来不及思考,一掌拍出,似乎已经竭尽全力,掌风所过之处,空间塌陷,狂风如狂涛四处扩散,巨掌所落之处,一切虚无。 但是脖子有一股凉风,然后他看见自己的脑袋离开了身体。 墨诃抹了抹宝剑上细微的血痕,遥看远处,另一处虚空,北溟神主也已经斩杀了另一位神主分身。 天赐站在空中,目睹一切,迎着一道目光,露出了一道璀璨的微笑。 李德收回目光,并没有发泄怒气,回到桃林,看见撒由那还在纠缠着阿点,没来由有点生气,喊道:“你什么时候长大?” 撒由那来到李德身边,问道:“又失败了?” 李德看着撒由那,撒由那毫不在意李德生气的目光,说道:“我说了很多次了,你们这些分身做不了那些事情,还得我来,北溟又不是你的地盘,你有何不舍?” 李德看着撒由那,“那是好几十亿生灵,我们不得不慎重!”,撒由那撇撇嘴:“又与我何干?” “还有二十天,圣子战之前,我需要恢复到全盛状态,才能灭了那个天赐,而我在阿满镇留下的后手,就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只有恢复全盛状态,你才可能找到你的本体,也让本体恢复巅峰,南朱东海西岭的那几个师兄都等着呢!” “我怕北溟师兄没死,我怕龙择天出现,这些理由够不够让我犹豫?我们若是落在他们手里,别说恢复巅峰,就是能不能活着都两说,我慎重一点不对吗?”,李德气囔囔的说道。撒由那看向桃林外的院子,看向那个平静的令人发指的阿点,说道:“那个女人或许可以利用!” 第441章 圣子站开启 天赐来到了灵都城,这一次并没有大张旗鼓,而是跟随着一支商队进城,混迹其中,连商队的人都以为他是自己商队中的一份子。 这个商队叫“云升商队”,属于灵都城的云升商行,从南朱而来,天赐特意转了一大圈来到灵都城南边,混进这个商队,当然是为了混淆视听,现在各方神庭的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北边,谁也想不到天赐会转道南边,并且成为商队的一员。 连李德施展神通也没有找到天赐的影子。 商队领头的叫李云升,是云升商行的掌柜,对这个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名叫“马小平”的半大小子,李云升没有一丝犹豫就接纳了,并且没有一丝怀疑,他一直认为,这个半大小子就是自己的小童子,专门给自己端茶倒水的,一直都在。 李云升对这个勤快的半大小子极为满意,长得好看,有眼力见,勤快而且不多言不多语,稀罕的不得了,甚至一路上都让马小平和自己住一个房间,走哪儿带到哪儿。 进了城,回到商行,点货卸货,天赐发现这一大批货中有不少药材,整个南朱盛产药材,并且有成药,中域与南域之间的贸易,药材生意占了一半。 天赐来到商行,商行人很多,谁也没注意到一个半大小子,都习惯的以为是掌柜新收的侍奴,一个小跟班而已。 天赐除了伺候掌柜,跟随掌柜的出门喝酒应酬,闲暇的时候,就满大街乱窜,到处走,找空闲的房子,最好是有几进几出的大院子那种,神鼎中还有十一个孩子,不能老是藏在神鼎中。 还有,中域神朝为何有保自己的还有杀自己的,这些人和事也要搞清楚。 中域祖庭因为即将到来的圣子战让整个灵都城都陷入忙碌之中,城北有一座不高的山,就是祖庭所在的圣山,不下万人天天忙碌,在那里搭建一个极为恢宏的平台,现在基本搭建完毕,无数修士军人昼夜巡守,圣子战的气氛已经渲染的极为浓烈。 天赐数次进入神庭和武斗台,将神庭和朝廷的所有布置看的一清二楚,让他特别注意的是那武斗台有一座高塔,塔高九层,塔顶有一座阵法,虽然未启动,但是天赐看出那是一座接天阵,所谓接天阵,就是可以临时破开天门的大阵,可以接引上界神灵下来。可见,中域祖庭为这次圣子战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中域祖庭还真看得起自己啊! 李云升这些日子已经习惯马小平带在自己身边,有事没事的就喊一声“小平”,此时手里拿着一张请柬,大红烫金,上书:五月十九申时,明月楼彩霞阁。 说的就是今天,快到申时,马小平手里拿着马鞭,一辆豪华马车已经备好,马小平站在车边,等候着老爷上车。李云升看见马小平,没来由高兴,说道:“你不用赶车,让别人赶车,你陪着老爷坐车!” 李云升二话不说,拉着马小平的手上车,奴仆们很羡慕,但是也不敢私下议论,一行八人随着车跑步,跑了半个城,来到城东的明月楼,此时有人早已迎接,高喊:“云升商行李老爷驾到!” 李云升带着天赐进了酒楼,来到彩霞阁,屋里已经有了五六个人,看见李云升进来,人们起身,拱手问好,李云升回礼,问道:“诸位可知太子为何要请客?” 其中一人也是城中有名的富商,对李云升耳边神秘耳语:“南朱那边来了个富商,富甲天下的伍家商行的掌柜,伍掌柜,太子亲自接待,我们这些人无非是为太子撑场子的!” 那富商看见了一直跟在李云升身后的半大小子,皱眉:“老李,怎么还带个人进来?这场合可不适合带个奴仆, 你看我们谁也不敢带下人进来,还是让这小子出去吧!” 老李笑了笑:“我干儿子,这身份够不够?” 众人也听见了老李的话,目光整齐的看向天赐,天赐显得有点局促,说道:“我还是到外边等候老爷!” 天赐为了不让李云升尴尬,转身走了出去,来到屋外走廊,外边有一些像是和他一样的下人奴仆,在走廊的一个角落扎堆,看见天赐来到,纷纷问道:“你是谁的人?”,天赐说我是云升商行李老爷的人,那些人立即换上一副讨好的表情,云升商行,在灵都城的地位极其不一般,李老爷不但是个商人,而且还是个极有背景的商人,至于什么背景,这些下人就不知道了。 众随从堆在角落里不敢到处走动,眼看着一个个珠光宝气的富人陆陆续续进入了彩霞阁,最后,是一位三十多岁的有些高贵气质的人陪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人来到,进入了彩霞阁,彩霞阁外立即有一些黑衣人围在门口,目光炯炯的扫视走廊,看得走廊角落里的人心惊肉跳。 彩霞阁内,本来七躺八歪的人见到二人进来,立即起身,让出中间大桌子,齐齐低头:“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摆摆手,说道:“不用介绍大家都知道,这位是南朱神国第一富商伍子寒伍老爷,伍老爷来到中域神国带来的可是机遇,是发财的机遇,本太子把各位聚在一起,就是想给大家提供一个机会与伍老爷多亲近,希望各位抓住机会攀上伍老爷这个高枝,多多发财!” 伍老爷肥硕的脸堆满笑容,没有一点架子,对所有人点头哈腰,态度谦恭,给人好感让人亲近。众人客气恭敬地等候着太子和伍老爷落座,然后才纷纷落座,这时开始陆续上酒菜,不多时,满桌子琳琅满目,酒山肉海。 众人谁也不敢喧宾夺主,都等待着太子提酒,太子当然提议众人一起敬远来客人,伍老爷表情管理的极为到位,笑容始终刻在脸上,满脸肥肉都能颤抖出笑容。客气的喝酒与众人谦让,姿态极低,让人如沐春风。看看这就是人家南朱第一富豪的姿态,不装牛逼还谦恭有礼,人家不发财天理难容。 酒过三巡,话到正题,太子向在座各位敬酒,说道:“诸位都是我神国首屈一指的富豪,人人富甲天下,今天请诸位来,是想让诸位再进一步,伍老爷是南朱首屈一指的大富豪,钱多到花不完,今天他想给各位一个发财的机会,诸位都知道,南朱遍地宝药,诸位很多人也都贩卖南朱的药材到各处,而南朱的药材最少七成都在伍老爷手里,他想在中域开设药材商行,在中域的每个角落都有伍老爷的药材铺争取遍地开花。这件事只凭伍老爷一个人做不到,他想到了诸位,诸位手里都有各种生意,遍布中域,以各位的势力,很容易把药铺开遍中域,这也是伍老爷和我商量后决定的,伍老爷说了,他绝对不会让诸位吃亏,资金和药材都由伍老爷提供,诸位只需要提供铺子房产,待到药铺赚钱了,再分成,伍老爷与诸位五五分账!” 众人皆愣住,这种无本万利的生意像是天上掉馅饼,让人不敢相信,众人面面相觑也看向伍老爷,一脸探寻。伍老爷笑道:“诸位也许不信,不瞒各位,我手里的药材太多了,多到卖不出去,都烂在地里,天下各地药材商去我那里进货,买的不多,一年销售不足产量的一半。诸位不用多想,只要诸位帮忙,我只需要你们的店铺,其余药材收买运输直到药铺里的销售人员,都不用各位插手,各位只需要坐等分成就可以了,我们可以签订合同,各位有什么要求都可以作为条款写进去,我只是想把我的药材卖出去,仅此而已!” 这种好事确实让人心动,再说,不用花钱,仅仅是提供铺子,就算是赔了,铺子又跑不了,自己能有什么损失?酒宴由此进入高潮,人们已经恨不得马上落实,彷佛看到了一箱箱的银子放进了财库一般,眼睛亮的如同小太阳。 深夜,酒宴散去,富商们带着兴奋和希望回到了自己的家,恨不得不休息马上落实一切,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真怕它从指缝溜走。 天赐陪着醉醺醺的李云升李老爷回到李老爷富商,路上,李老爷搂着天赐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是个没儿子的,你就是我儿子,往后我的家产都是你的!” 天赐伺候李老爷洗漱,安置他睡下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酒宴上,太子和伍老爷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他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伍老爷下血本在中域各处遍地开花的开设药铺,仅仅是药材生意,根本用不着这样煞费苦心,这背后一定还有他们看不见的秘密。 灵都城越发热闹,圣子战临近,西圣天下五座大陆五大神国,各神庭圣子加在一起不下于千人,都有资格争夺圣子席位,这是神教大帝规定的,天下五座祖庭,人人皆可争圣子席位,天下第一圣子之争,只要是被神主赐予圣子席位,都可以争第一。 但是,真正有资格的却只有五人,也就是五座祖庭的圣子,北溟圣子独孤天赐,被中域神庭接受的原本北溟圣子的撒由那,南朱祖庭圣子伍禾,东海圣子毕剑,西岭祖庭圣子包锣,其余圣子也有资格争夺,甚至可以一举成为祖庭圣子都是可能的,但是,人人都有自知之明,五大圣子可都是神主亲授不但地位崇高,而且因为神位高高在上,修为也不可同日而语。 天赐悄悄离开了李府,李云升因为马小平的不告而别还伤感了一阵子,但是下人告诉他,马小平曾说,要在灵都城找一个亲戚,找到之后还会回来,李云升这才有些安慰。打起精神开始在灵都城腾出了十五家铺面,准备先试水,真挣钱,那就把自己在中域的三百多家铺子都改成药铺,专门经营南朱药材。 圣子战终于来到,北山上,那座巨大的武斗台,像是利剑一样的高塔,揭开了它神秘的面纱,不高但是气势雄浑的圣山,还有无数人涌进广场,让这个祖庭地带前所未有的热闹。 武斗台周围的看台分成五大区域,五大神国五大祖庭,分别占据五大区域。作为东道主的中域神国和中域祖庭在正北位置,南面是北溟,与其遥遥相对。南朱比邻北溟在右边,东海神国和东海祖庭在左边,西岭神国和西岭祖庭在西边,东边则是被邀请的各宗派或者说独立的宗派。各神国和神庭差不多都到场了,连北溟皇帝纳吉和左右手纳尔海纳加拉,以及神庭神殿殿主尤东升率领一众神庭人员也已经落座看台,不过人员相对少了一些,稀稀拉拉的,这都怪天赐圣子,只保留了四个神庭,人气明显比另外几个祖庭少得多。 人们陆续落座,南朱祖庭圣子带领所属二百多位圣子进场,落座席位,然后是东海圣子和西岭圣子带着自己所属神庭圣子到来,中域圣子撒由那出现在天空,一把金光闪闪的宝座缓缓落下,身边跟着一百多位圣子,最显眼的是,有俩老头俩女人和两个青年在其身后。 尤东升看见俩老头,有点懵圈! 空空荡荡的正南席位,他们的圣子还没有到来。 中域圣子撒由那,手里把玩着一把黑色短匕,看了一眼身边的阿点,喊了一声“妈”,阿点潸然泪下,抚摸着撒由那的肩膀,一脸温柔。 北溟圣子还没有出现,难道是要缺席? 当然不是,天赐已经来了,隐藏在空中,五个方向,都有隐藏的神主大能,身边是一些神灵和真神的分魂分身,连北溟神主也在,只是一个人。 天赐落座,比较突然,出现在撒重生身边。 负责主持圣子战的主持人是中域祖庭新任殿主修可,站在场地中央,讲述了圣子战的由来意义和规矩。 第一轮没有存在的意义,五大祖庭各有自己的第一圣子,理所当然的,众圣子皆谦让退出,其实圣子之争只是五个人。 北溟圣子天赐,中域圣子撒由那,东海圣子毕剑,西岭圣子包锣,南朱圣子伍禾。 直接第二轮,循环赛,每人都与另外四人对战一场,胜场数最多的就是第一圣子。 天赐飞身而出,喊道:“我一个打四个,你们一起上!” 天赐的举动石破天惊,让看热闹的人目瞪口呆,但是,也不出乎有些人的意料,比如撒由那,他早就知道,天赐会整这一出。 撒由那意味深长的说道:“各位,他不是骄傲,是真有这个本事,要不,你们一起上,我先看看热闹!” 南朱圣子伍禾说道:“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骄傲,我不屑于群殴,谁有兴趣,那就一起上吧,我先看着!” 东海圣子毕剑河西岭圣子包锣也摇头,包锣站起身,飞到天赐身边,说道:“早就听说北溟圣子狂傲无比,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你我皆为祖庭圣子,谁也不比谁骄傲,这一场我先来,让我见识一下北溟圣子的本事。” 天赐说道:“并非我狂,而是诸位皆蝼蚁,不值得我浪费时间,既然你们非要单打独斗,那么好,我只出一拳,打不倒你算我输,我退出圣子战!” 包锣有些愤怒,眼角瞪得快要出血,抽出宝剑,宝剑一出鞘,天地放大光明,亮瞎人眼,人们惊呼:大光明剑! 包锣不再废话,一剑自上而下劈下,一道光切开了眼前空间。 眼前天赐好像被劈开,神躯分为两半,很清晰。 人们惊呼,一剑,避无可避,一剑分身! 但是就在人们惊呼不定的时候,包锣面门中拳,一个后仰,身体被砸飞,撞在阵法墙上,瘫软在地! 光明散去,现场宁静,天赐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拍拍手,说道:“下一个是谁?” 第442章 再回阿满镇 一拳砸飞包锣,天赐轻描淡写的拍手,看向周围,最后看向撒由那:“撒由那,你下来!” 撒由那一愣,指了指指了指自己的下巴,脸色变换了一下,把玩着手里的黑色短匕,摇头:“别急,你我的好戏在后头!” 武斗台泛起一阵波澜,一剑突兀而来,动静不大,但是如毒蛇突然窜出草丛,阴狠毒辣。 人们惊呼,天赐如浑然不觉,一拳迎击,武斗台风起云涌。 一袭银甲的毕剑,手持银色圣剑,被一拳砸退,胸口如遭闷锤,一口鲜血喷出,赶忙调息,但是又是一拳已经来到面门,毕剑躲闪,但是躲闪的速度显然跟不上拳头,一拳,脑袋被重击,身子飞起,重重砸在阵墙上,昏迷不醒! 天赐看着自己的拳头,吹了吹气,然后指向撒由那:“滚下来!” 撒由那没有吭气,武斗台突然黑雾缭绕,遮盖了整个武斗台。 武斗台有阴风低鸣,万鬼呜咽,一条条黑色毒蛇一样的烟雾盘旋缠绕,一道极其细微的亮光切开黑屋,如驱散黑暗的晨光一闪而逝,然后是一声爆鸣,黑雾爆炸,黑雾如玻璃“咔咔”破碎,无数黑蛇一样的黑色雾丝也化为黑点飘零,片刻后,武斗台黑屋驱散,空间重现光明,但是人们看清武斗台内的情景,无不大惊失色! 武斗台一角,南朱圣子伍禾已经尸首分离,天赐的胸前插着一把匕首,手中紧紧抓住一个人的手腕,女人! 俩老头惊叫出声,阿兹捂着嘴,尤山英厷则瘫软在地,撒由那则消失不见。 天赐紧紧抓住阿点的手腕,呈现百思不解的痛苦状,阿点则双眼冒火,如同见到经世仇敌一般,众人惊呼不已,如此变故大大出乎意料之外。 北溟阵营,纳吉站起身,张着大大的嘴巴,尤东升也同样豁然站起身,不可思议的看着现场。五大神庭的人也感到难以理解,圣子战,一个女人为何突然出现? 俩老头飞身而起,暗处,墨诃南方也不再隐藏,纷纷向武斗台飞去,不过此时的武斗台如同被封闭,被隔离的世界,空中,有五道虚影,皆有顶天立地之势,然后整座武斗场被五只大手生生端起,然后消失。 俩老头和墨诃南方看向虚空,追击而去。 虚空,龙择天带着阿雅正在空中漫步,龙择天停了一下,看见了球体一样的武斗台在五个人的操控下飞向某处,阿雅刚要有所动作,被龙择天阻止,龙择天屈指算了算,片刻,愣了一下,说道:“这小子,得到了北溟至尊的神体,他没事,而且,他用的是障眼法...我们就成全他吧,只要看着就行,放手让他自己去做他想做的!” 阿雅穿过无数虚空,看向追击的俩老头和墨诃南方,“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不会有危险吧!” 龙择天摇头:“不会,过一会儿他们就跟不上了!” 俩老头目眦欲裂,竭尽全力追赶飘飞的武斗台,不过眼睁睁的看着武斗台变成小黑点,直至全然消失不见。 独孤秀瘫坐虚空,喝了一口酒压惊,酒水顺着嘴角流下,流到脖子上,全然不觉。 老郎头看着茫茫太空,似乎失去了方向感,茫然无措。 “不行,得赶快回到灵都城,阿兹尤山和英厷还在,不能让他们出危险!”,老郎头转身飞走。 墨诃来到独孤秀跟前:“往下怎么办?” “你问我我问谁?”,独孤秀没好气的斜了一眼墨诃:“你是你师尊的大弟子,本事那么大,怎么就看着你师弟眼睁睁的消失?” 独孤秀缓了缓神,拍了拍墨诃的肩膀,“走吧,先回灵都城!” 圣子战的突然变故,在灵都城引起轩然大波,人们暗地里议论纷纷,各种小道消息层出不穷,但是,民间无不认可天赐才是名副其实的第一圣子! 灵都城李府,李老爷李云升长吁短叹,对身边忙忙碌碌的马小平嘚嘚咕咕:“可惜了,可惜了,你是没有去看那圣子战,天赐圣子名不虚传,和你年龄差不多,你看看人家,可惜了可惜了!” 马小平并没有插言,扔下耙子就是扫帚,屋里屋外的忙碌,勤快得很,李云升看着马小平越发喜欢,说道:“别忙,陪老爹喝杯茶,你不是那些下人,你是我儿子,是公子,是要继承我的家业的!” 马小平无奈,很是无语,这一口一个儿子叫的真亲,我他么什么时候成你的儿子了? 马小平进屋,为李云升倒茶,李云升看着天赐,说道:“小平啊,灵都城这边的铺子都租出去了,伍子寒伍老爷的人接管了那些铺子,伍老爷不满足中域一地的生意,他想把手伸到北溟去,但是北溟可不是中域,人家不鸟他,不过中域祖庭圣子撒由那可是北溟人,不敢说在布伦城呼风唤雨,但是,北溟东北那一带人家还是有人气的,伍老爷想要一些信得过的人去那边购买一些店铺,然后还是租给他,我捉摸着去那边看看,过几天吧,你陪我去!” 马小平点头,也不说什么,反正你怎么安排怎么办就是。 不过,天赐很高兴,可以名正言顺的去北溟东北,洛水村,萨伦堡,十里村,八面通镇,珈蓝镇,龙武村,阿满镇那一带,对于自己来说是故地重游,而且,那个阿满镇还是撒由那的故乡,自己还住过撒由那的房子,也是阿点老师的家,还是撒由那要进行生祭的窝点,自己之所以一心一意挑战撒由那,就是想名正言顺的杀死他! 不过事出意外,一万个想不到,出了阿点老师这个岔子! 阿点老师,被控制了,意识精神控制,而那把匕首是传说中弑神匕,专门摄取人的神魂的,自己那道分魂中了那一刀,好悬没被吸收的干干净净,不过好在自己及时给自己的神魂加了一层防护,才不至于瞬间失魂。 那些家伙怎么样对待自己的分魂神体,尚不得而知,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要了! 不过可惜了北溟至尊的神体! 天赐仔细过滤一遍在阿满镇的点点滴滴,那地方为何成为撒由那的转世地,为何选择在那里生祭众生,他是在到现在也回想不出那里有何特殊。 现在可以名正言顺的去那里,真是老天给机会。 北溟那边,北溟神国和神庭如同遭遇重大打击,神国和神庭都没了精气神,有天赐圣子,北溟神国和北溟神庭就是天下核心,就算有人再不服,一个天赐圣子足以威慑一切,而且天赐圣子的名声正如日中天,北溟神国北溟神庭都跟着水涨船高。但是现在,天赐圣子被抓走了,死活不知! 没过几天,要求中域神庭释放圣子的游行示威首先在北溟展开,接着波及到了中域北部那些城池,甚至在灵都也有天赐圣子的支持者,一个天赐圣子,引爆了群情激奋。 中域神国,天赐圣子被抓走,神国支持和反对天赐圣子的两派也暂时平息了口水战,陷入僵持。 李云升轻车简从,只带了马小平和两个仆从离开了灵都城,向北溟东北进发。 一路翻山越岭,涉水过河,倒车换船的,一个月,这才到了阿满镇。 先是住下了客栈,好好休息两天,然后买房子买店铺,阿满镇不大,但是人口挺多,而且是北溟东北部的交通要冲,很热闹。 天赐对自己曾经住过的圣子府当然最感兴趣,这一次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揭开圣子府自己尚不知道的秘密,自己在这里住了那么久,怎么就不知道圣子府藏着什么他发现不了的东西? 趁着李云升等人休息,天赐出了客栈,走在熟悉的街道上,神识开始探查这个小镇,伍子寒为何偏偏看中这个地方,而不是周边的大城池?若伍子寒仅仅是一个药材商人,一座西圣天下大城市无数,为何偏偏要在这里开药铺?生意再好,能卖几个钱? 事情绝不那么简单! 天赐神识开放,离开阿满镇四五年,时间不长,但是阿满镇的变化极大,不但规模有所扩大,而且,人也比几年前多了几倍,不仅如此,街上一些神修甚至隐藏修为的大能随处可见。 这种事情肯定不是一天两天,这么多神修集中到一个小小的阿满镇,必有缘故。 天赐边走边观察,来到了曾经住过的圣子府,隐匿身形进去,进入本该熟悉的院子,但是已经物是人非,甚至,找不到一点点熟悉的影子。 就连门楼也不是原来的样子,像是故意做旧,但是,不是那种古旧的飞檐门楼,取而代之的是牌坊一样的宽大门楼,中间高拱大门,两侧耳门,白玉石台阶,两侧站狮子。 门没开,但是不影响天赐进入,院子似乎变大了,地上皆是平板青石,两侧厢房,正中正房,不过都已经焕然一新,青瓦青砖,门楣横陈巨木,上有雕刻。 接着向后院转,十几个跨院,虽然格局基本未变,但是显然已经翻新,尤其是那处花园,似乎更大了。 三十几座房子,天赐想起自己小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好好转转,或者说心思没在这里。 此时的花园,有十几个园丁正在修剪浇水,盛夏的花园姹紫嫣红,一片繁花似锦。 天赐绕着花园游逛,也没有隐匿身形,来到几个正在忙碌的园丁面前,一边忙碌着浇水,一边与身边的人聊天,“圣子府好大啊,要不是跟着大人来,我都没见过还有这么的宅子。” 身边人看了看天赐,问道:“你是谁啊,跟谁来的?” 天赐一边干活一边说道:“马小平,跟着我家李老爷来的,李老爷是这府上的贵客,我闲着没事,跑出来看看风景!” 那人笑道:“原来是客人,谁说不是啊,圣子府可是附近闻名的大宅子,这里曾经住过两位圣子,这里可是天下少有的府邸,其实整个阿满镇都跟着出名了,每年来的客人能挤满宅子,不过这两年宅子封闭,不让人参观了,连这宅子所在的这条街都已经封禁了,一些老户也都被逼着搬走了。” 天赐问道:“为何如此?”,那人道:“当然是为了保护圣子府,这宅子可是圣迹,可不是随便谁都能进的!” 天赐点头,问道:“现在府上好像有人住,是圣子回来了吗?” “哪是?圣子没回来,但是听说是撒由那圣子的圣徒在这院子里照顾,已经来了两年了,也正是圣徒们出钱,修缮圣子府,圣子府才有今天的样子。” 天赐听着,心里有了主意,放下手中的喷壶,说道:“不敢走远,我得回去找我家老爷,时间长看不见我要挨骂的!” 那人和善的笑了笑:“你这孩子机灵,很讨人喜欢,你老爷一定舍不得骂你!” 天赐从花园后门走进了另一个偏院,小的时候在这里居住时曾经进过这个院子,只是那时候这个院子比较荒芜,无人打理,野草能齐腰深,小路都不见了,里边有不少小动物,有野老鼠黄虎狼甚至还有毒蛇,这个院子一直也没顾得上管,就那么一直荒废着。 偏院有一个圆形拱门,跨进拱门就进入那个曾经的废弃院子,但是眼前赫然已经不是曾经的荒芜景象,院子很整齐,都是一些绿化墙左一道右一道的,并且灵气很充沛,像是一座世外福地,给人一种仙境的陶醉感。 天赐绕着绿化墙走了一会儿,感觉这绿化墙如同迷宫一样,从外边看和进入完全是两回事,一旦进入绿化墙范围,就是陷进了迷宫,并且进入一种幻境,天赐的眼前,就是一望无际的草原,绿油油的,入眼皆为绿色。 天赐心中一动,马上把自己融入绿化墙中,一缕神识飞向天空,以高高在上的视角往下俯瞰,这个院子根本看不见,如同根本不存在一样。 天赐神识落在院子上空一点,院子真实存在,绿化墙纵横交错,绿化墙的北边就是那个他曾经进入过的屋子,屋子台阶前站着两个人,凝望着院子,似乎有什么动静惊动了他们。 那两人显然不是一般人,天赐甚至没有看透他们的修为,不过天赐也没有担心,神识一寸寸甄别院子的阵法,确定了绿化墙迷宫的走向,神识回归,天赐隐匿着身形,在绿化墙中来回穿行。 不多时,天赐来到屋子前,此时那两人依旧在仔细观看着院子,不过天赐已经进了屋子。 迷魂阵加幻阵,天赐神识已经识破阵法的走向,不用破阵,沿着正确的路线走就是了。 天赐进入了屋子,屋内有两个人,站在一道屏风前,屏风后是一道门,天赐透视这道门,这根本就不是门,而是像是一幅画在墙上的门。 天赐犹豫了一下,没有进入,他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天赐退回屋内,来到那道屏风跟前,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两个神修,飘然退出。 第443章 神的审判 马小平回到客栈,这时候恰好李云升休息醒来,下意识喊了一声“小平”,马小平就来到跟前,马小平把一杯茶水递给老爷,李云升接过茶喝了一口,说道:“阿满镇的城主蔡訾摆宴鱼水楼,我们今日到他那里吃饭。” 天赐点头,叫来两个仆从,和老爷李云升一起去阿满镇有名的酒楼‘鱼水楼’,阿满镇的地头蛇蔡訾请客。 天赐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个酒楼,可能是新开的吧,阿满镇果然很明显大了很多,繁华的中心街道上,一座已经亮起一排排灯笼的酒楼很显眼的耸立在那里,一行四人,进入酒楼,店老板迎接:“请问是‘天香阁’的客人?” 李云升点头:“镇主大人安排在这里,还请带路!” 店老板马上点头哈腰,引领着四人上了二楼,在天香阁门口,店老板看了看天赐三人,说道:“三位是下人吧,还请随我到另外一个房间!” 李云升皱皱眉,拉过天赐,说道:“他是我儿子,不是下人!” “原来是公子,刚才冒昧了,还请见谅!”,店老板恭恭敬敬的打开房门,将二人让进屋。 天赐和李云升看见主位上坐着的大胖子,有些意想不到。 胖子伍子寒端坐在正位,肥硕的脸刻着笑容,看见李云升进屋,胖乎乎的大手摆了摆:“是不是很意外?” 李云升马上来到伍子寒面前,伸出双手,热烈的摇晃:“真是想不到,真是没想到!” 伍子寒和蔼的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椅子,“坐坐,千万别这么客气,我这生意都要靠各位帮衬,南朱的药材打进北溟,就从这个阿满镇开始!” 李云升这才仔细看了看围坐在桌子边的人,十多个人,不认识,但是都对伍子寒露出恭敬的神色,连蔡訾也始终挂着谄媚的微笑,看见伍子寒对李云升如此客气,众人更是不敢怠慢,皆热情的打招呼,彼此介绍。 伍子寒说道:“阿满镇的生意我都交给李兄了,他不是我的下属,而是我的合伙人,阿满镇及其周边所有城池的生意都交给他,还望各位多多帮忙!” 天赐悄悄的坐在最靠外的位置,一声不吭,伍子寒看向天赐,问道:“这孩子?” 李云升道:“他叫马小平,我刚刚在灵都城认下的义子,很乖巧懂事,我很喜欢,就当他是亲儿子了!” 伍子寒仔细看了看天赐,笑道:“你眼光不错,这孩子很是招人稀罕!” 众人纷纷恭维,天赐站起身,很是懂事的向众人抱拳行礼,这时候已经开始上酒上菜,天赐乖巧的抢过酒壶,给众人倒酒,又引得众人一顿夸赞。 蔡訾作为东道主,首先敬酒,说了很多客气献媚的话,尤其是对伍子寒老爷亲自来到这个小地方表示热烈的欢迎。连敬三杯,掀起第一个高潮。 伍子寒喝了一口酒,笑道:“插一句话,阿满镇可不是小地方,这里出圣子,乃是一处圣迹,北溟中域两个神域对这里都很关注,未来的阿满镇可不简单,是整个北溟神国东北部的核心,是除了布伦城巴沙城之外,北溟的未来的第三座圣城,我之所以早早来这里布局,就是看中了这里的未来,早点花钱,抢先在这里站稳脚跟,未来的回报将不可限量!” 蔡訾说道:“伍老爷眼光独到,我们远远不如,借老爷吉言,祝愿阿满镇早日兴盛,也祝愿伍老爷及在座各位在阿满镇发财!”,说着又敬酒,天赐和女招待一起及时的为众人倒酒,又引得众人夸赞不已。 酒过三巡,众人开始向伍老爷李云升敬酒,这是俩财神,未来的阿满镇的财神老爷,当然要紧紧地抓住机会靠近。 蔡訾悄悄靠近伍子寒,小声问道:“伍老爷,阿满镇的圣迹,是天赐圣子还是撒由那圣子?” 伍子寒笑道:“不管是谁,都是圣迹,阿满镇注定跑不掉!”,伍子寒看向一直忙忙碌碌倒酒的马小平,说道:“孩子,能喝点酒吗?” 马小平显得有些羞涩:“伍老爷,我比较擅长倒酒!”,伍老爷越发喜欢,拍了拍李云升:“这个儿子我也想认下,可以不?” 李云升脸色变了变,笑道:“那可是他的福分,就是不知道小平乐不乐意?” 伍子寒肥硕的脸庞笑的越发颤抖,看向马小平,马小平说道:“多谢伍老爷抬爱,不过,李老爷对我天高地厚的,若是我见高枝就攀,会让几位老爷看不起的!” 众人皆笑,觉得这孩子还真有意思。 伍老爷转移话题,对伍子寒说道:“钱不是问题,人脉也不是问题,钱已经入镇主大人私库,你随时可以支取,至于堂口铺子,有镇老爷在,附近千里都有人脉去运作这件事,我的要求很简单,这些铺子都记在你的名下,属于你的资产,然后租给药铺,其余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任谁都怀疑,不过伍子寒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有些事情就是顺水推舟,逆着来反而会适得其反。 宴会结束,李云升很容易在阿满镇购置了房产,位于阿满镇一条古旧的街道,名叫“通河街”,一处大宅子,不小,有二十几间大房子。 李云升果然向镇主私库提取了百万两银子,吩咐两位仆从,跟着镇主老爷派的人,到处收购铺子,包括附近的城镇,以阿满镇为中心向四周扩展千里范围,没多久就收买了二百多处铺子,形成了一个辐射网络。 伍子寒已经走了,不知道去了何处,但是留下的人足有三千多,跟随着李云升,签署了二百多份租赁合同,然后李云升直接将这些铺子交给伍老爷那些随从,回到阿满镇,开始了神仙生活。 这期间,马小平一直跟着李云升,牵马坠蹬的不辞辛苦。 期间,蔡訾与李云升朝夕相处,一日,蔡訾与李云升聊天,告诉伍李云升一件事,阿满镇似乎来的人越来越多,偷偷前往圣子府的人更是挡不住,听说中域祖庭要审判天赐圣子,这不,整个北溟都闹起来了,前往圣子府的那些人大部分都是天赐圣子的信徒,要闹事! 李云升眨眨眼,靠近蔡訾,小声道:“圣子府现在是谁在打理?是撒家人?” “严格说起来,圣子府是天赐圣子的产业,房屋地契现在都压在镇主衙门,当初也是人家天赐圣子的亲人花一百万银子购买的,我是见证人,当时我还劝过那俩老头不要招惹这处房产,只是俩老头很倔,不听话,强行购买,后来天赐圣子的母亲因为刺绣的事情太出名,惹了祸,被强行抓走,至今下落不明,天赐圣子不得已远走他乡,这处房产的地契一直押在镇主衙门。但是,这件事我也不敢声张,生怕撒家找麻烦。不过这一次入住圣子府的却不是撒家,是一伙神秘人,说不清来历。” 李云升点点头:“这事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即便你是镇主,但是说不好听的,比芝麻粒还小的官,一些事情能躲就躲,至于地契,你还在保密吧,那就一直保密,他们不会怀疑地契在你身上,他们只能怀疑在天赐圣子身上,不要靠这件事情太近,躲得越远越好!” 马小平一直在院子里忙碌,也不知道忙的是啥,反正手里不闲着,蔡訾突然想起天赐圣子,叹气道:“天赐圣子也应该这么大吧?都是懂事的孩子,可惜了!” 天上那处桃林竹林秘境,天赐胸前插着的那把刀还没取出来,天赐坐在白玉放桌前,脸色苍白,神情也比较萎靡,对面是笑嘻嘻的撒由那,撒由那身边是阿点,李德还有几个大能在不远处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切。阿点时而狂躁的看着天赐,时而放声大哭,插在天赐胸前的短匕冒着丝丝缕缕的金色气息,不过天赐似乎并不在意,而是看着阿点,似乎要把阿点看穿。 清醒的阿点痛不欲生,狂躁的阿点恨不得马上杀了天赐,这个典型的分裂症患者正在分裂自己的人格,而天赐抵抗着流失的神气,封锁着自己的灵魂不泄。 李德,中域祖庭至尊,罗嗦,东海祖庭至尊,保锋,西岭祖庭至尊,巴谬,南朱祖庭至尊,伟大神圣至尊大帝十三个弟子,如今只剩下这几个,都聚集在这里,当然只是分身。 他们其实都想确认一件事,他们的大师兄北溟到底死没死,因为他们确信,北溟和这个圣子有关,而这个圣子的来历,其实他们已经不用再确认,既然是那种来历,又直接投身北溟,而且显然他又受到了北溟神主的庇护,北溟神主又是北溟至尊的弟子,抓不住北溟神主,从天赐这里打开缺口不失为是一种办法。 只是,这个天赐圣子似乎真不简单,噬魂匕时刻吞噬他的神魂,但是,那神魂没有丝毫溃散的迹象,这让等着吸收他神魂的撒由那有点着急,想办法要让天赐心态彻底崩溃,然后自我失去防护,灵魂逸散。 天赐知道阿点是怎么回事,只是没想到没有心理准备而已,等到心境平和下来,撒由那这点小心思也就不起任何作用了。不过灵魂自我封闭,也等于自我封闭了修为,现在的他任人摆布。 撒由那着急要天赐的神魂,那些人着急知道北溟至尊的消息,而天赐却已经知道了这些人要干什么,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该走就走。 刚要有所行动,李德的一句话打消了他的念头,李德说道:“现在北溟和中域的一部分人开始疯狂向神庭施压,强烈要求释放天赐圣子,神庭的名声算是臭了,不光是神庭,信徒们甚至对神教都有所怀疑,这不行,得想个办法,天赐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死,要死也要让他死个明白,让那些追随他的人想明白,这个天赐为何要死!” 罗嗦道:“你这是要杀他吗?不怕龙择天从哪儿钻出来?”,保锋巴谬也看向李德,他们都觉得,这个圣子不能杀。 李德看着远处的天赐,道:“他必须死,不然神教就完了!” 几人沉默了一会儿,李德又说道:“放心,我们在各自的地盘,龙择天没那么容易找到,而且,我相信,我们的本体都在牵制着龙择天,大帝也不会任由他胡来,我们需要为神教立威,这个天赐就是最好的立威对象,不然,那些贱民都会反,神教的威信将荡然无存。” 撒由那对天赐一点办法没有,用出最后一招:“你不死,将有很多人死去,你不是仁慈吗,你的信徒需要你为他们牺牲,你们不是最讲究舍身取义吗?成全我,你将保住很多人!” 天赐看了一眼撒由那,眼神极尽轻蔑,撒由那突然震怒:“你有什么了不起?敢瞧不起我?” “还有那两个老头,还有那个废圣子墨诃!”,罗嗦仍然有些犹豫。 李德道:“我在中域神庭早就布置了阵法,是一道封锁大阵,外力进入不了,暴力破阵,困在阵中的天赐照样会魂飞魄散。” “我们就在祖庭上空,向天下人对天赐这个异端进行最后的审判,告诫那些信徒,只有神圣至尊大帝才是他们唯一的信仰,否则都会被视为异端,将受到大帝的惩罚,而师弟需要这样的惩罚,他是我们唯一能打开天门的希望!” 几位至尊点头,终于达成了一致。 “对不敬神帝的异端和背叛神帝的叛徒进行审判,维护神教的正统和尊严,这是大帝赋予我们的使命,我们要让全天下的人都要警觉,只有神圣大帝才是唯一信仰,那些拥护天赐圣子的人,都是背叛了神教的叛徒,他们会得到惩罚,那些坚决信仰大帝的人将得到永生,而那些异端将下地狱,我们的使命就是要维护神圣大帝的威严,为此,我们可以为大帝献身,这是我们的荣光,我们的本体将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而更上一层楼,下决心吧,我的兄弟们,你们将为今天的决定而自豪,同时,我们也将得到那不朽的灵魂,从而让我们得到真正的永生!”,李德面向高空,神色虔诚:“神圣的至尊大帝,保佑我们,我们永远是你的孩子!” 天赐感到身体一轻,然后空间变幻,他来到了灵都圣山的上空,身体被捆绑在一个木板上,手足皆被钉上了钉子,悬于空中,下边 ,可见万家灯火! 灵都祖庭的巨大建筑,高高的尖顶上有一道光束射向空中,被钉在木板上的天赐像是被聚焦在灯光之下,整座城的人都可以看到。神堂钟声沉闷的敲响,声传满城,如哭丧的钟声,令人心悸不已。 人们从梦中被惊醒,出了屋子,看向钟声传来的方向,那处高中,金光照射之下,被钉在木板上的圣子,赫然进入人们的视线。 接着,那处高空,一道高大的威严的身影出现,然后左右两边有裁决官一样的人站在两旁,无数人影影绰绰的布满了天空,随着一道钟声彻底惊醒夜空,高大的人说道: “现在开始对异端和背叛者进行审判,那些被审判的灵魂将进入地狱!” 第444章 天降圣雨 阿满镇,马小平再一次来到圣子府,这一次并没有到处游逛,而是直接进入那处绿化墙的院子,这一次轻车熟路,没有丝毫停顿,进入了屋子,来到那屏风后,看着那堵墙和那堵墙上的门,那是一面平平无奇的墙,墙上有门,很真切的门,但是,无论是推搡还是拉拽左右推拉,那门就是画上去的,无任何着力之处。马小平神识扫射,不见任何异常,也找不到门的机关在何处,感觉就是一幅壁画,画上只有一个门。 马小平祭出天授剑,横斩竖劈,那墙迸出的火花告诉他,这墙不简单。 墙壁密度厚实,即便身化粒子也无法穿透那堵墙,马小平知道自己把这座院子看的有些简单了,转身出了房子,来到房子正门前的台阶上,看了一会儿满院子的绿墙,绕着房子走,转到房子后面,看向房子那面墙,依旧平平无奇,看不出所以然。 房子和房子所在的院子在圣子府东北角,背后就是圣子府北院墙,翻过北院墙就是阿满镇的北山,当时这里有一座小神堂,不过现在已经不存在,山不高,也没有什么奇异之像,甚至有一些光秃,毫不惹人眼球。 马小平也就是天赐站在房子的北墙,用天授剑试了试,果然还是那种非常致密的东西,是天授剑都不能破开的一种材质,当然,天赐不敢大动作使用神力,不然这间房子会被毁掉的。 天赐只好暂时放弃,离开了圣子府,回到位于通河街李云升购置的宅邸,李云升正在院子里与几个下人聊天,看见马小平回来,李云升笑问:“你这是去哪儿了?阿满镇虽然不大,但是人还是挺多的,当心把你拐走!” 马小平无声的对李云升笑了笑,李云升吩咐道:“也该吃饭了,吩咐厨房把饭菜拿到这里来,这儿凉快,还干净,你们也不要把本老爷当老爷,当家人,一家人在一起吃顿团圆饭。” 众随从下人当然对李老爷的平易近人十分感动,口中颂歌不断,马屁此起彼伏的,李老爷高兴,张罗着众人围坐,又吩咐拿了好多酒,马小平几乎是下意识的想倒酒,众随从和下人赶忙抢过酒坛争先恐后的给老爷公子倒酒,嘴里不住嘚嘚:“公子您就坐着,有我们这些下人,怎么可以让您倒酒?折煞我们了!” 马小平有些心不在焉,一直想着那个房子的事情,他判断,那座房子一定有秘密,特别是那道门,背后隐藏着很大的秘密。 几人喝酒唠嗑,几个被李老爷雇佣的当地人喝些酒,有点兴奋,开始显摆自己见多识广,“告诉你们一件事,最近阿满镇附近好多城镇村子,有不少小女孩失踪,最大的不过十四五,最小的不过三岁,就连阿满镇也失踪了十几个,我家邻居的一个小女孩刚刚九岁,也不见了,这不连哭带闹的,到镇衙门请求蔡老爷出面寻找,并且不惜倾家荡产。蔡老爷最近也闹得慌,来到阿满镇的人越来越多,闹事的不少,再加上女孩失踪,把他给闹得够呛,没发现他最近来府上的次数少了吗,都是事情给闹的!” 几个当地人点头,这事都听说了,不过事情轮不到自己头上也就感慨一声了事,李老爷和两个随从却有些吃惊,“蔡老爷不管?” 马小平身体不由自主的一震,暗暗的记在心里。 夜半,天赐有些心神不宁,偷偷的跑出房间,纵身来到北山,站在山顶向西南远眺,神识瞬间千万里之外,灵都上空,神庭特意昭告天下的场景如一面大幕展开在眼前! 灵都城祖庭圣山上空,被钉在木板上的天赐呈大字型,一道金光毫无遮掩的将受刑的天赐暴露在金光之下,审判的声音如天神敲钟,整个虚空就是一座大钟,一声声一个字符都振聋发聩: “天赐圣子罪恶昭彰,以不洁之魂玷污圣心,带着累累罪孽从地狱中偷渡轮回,就是要报复神圣的大神,窃取圣子之位,从巴沙城一路杀伐来到布伦城,期间扫荡真圣教,杀戮百万,巧夺北溟祖庭圣子之位,又拆神堂毁圣山,遣散神徒杀戮无辜,又以慈善的面貌出现,骗取愚昧的人为信徒,割裂神教与信民的精神联系。还不满足,进入中域,到处作乱,引发中域内乱,北溟趁机南下,致使两国大战,民不聊生,又杀上中域祖庭,试图窃取中域祖庭圣子之位,妄图将中域祖庭分崩离析......一桩桩一件件,其罪行已经让神圣至尊大帝无法容忍,本想渡其灵魂净化其心灵,但是,他已经走向邪路成为祸端,伟大的神帝终于忍无可忍,今天宣判:天赐圣子死刑!大凡跟随天赐而不悔改者,均与天赐同罪,视为异端,将魂飞魄散。凡是幡然悔悟者,与天赐罪人划清界限,大帝慈悲,赦免其罪!” 天空中,有无数闪电划破夜空,亮瞎人眼,霹雳震天,一道道闪电劈过天赐圣子的身躯,甚至在天赐圣子的身体上爆炸,但是无数道闪电之后,天赐圣子依旧看着天下,甚至两道目光如炬,人人皆可见天赐圣子,小小的身躯变得伟岸崇高! 无数人仰望天空,无数人跪倒在地,祈求天神赦免他们的圣子,天罚让他们心惊胆战,但是更让他们坚信他们的圣子的无辜,很多灵都人冲进神庭附近,在圣山脚下被阻拦,神庭的神卫军和皇室的一部分军人开始对冲击神庭圣山的人进行杀戮,暗夜中,有无数惨叫的声音让整个灵都城变成了黑暗的地域。 俩老头出现,巨大崇高的身影不断地冲击着那空中的大阵,一拳拳一剑剑在空中爆出无数的火光,如烟花绽放夜空。尤山英厷本事不大,但是竭尽全力的护卫着冲击而来的百姓。墨诃纵身高空,一剑劈出,一条火龙延伸百里,但是,火龙消失,天空依旧! 天赐开口,声音平和清晰,如敲在人的心灵,灵都城瞬间平静,所有人停下手中的杀戮,忍住心中的愤怒,静听天上传来的圣音:“我要告诉我的圣徒们,我将以我的鲜血给你们启示,我来到人间,不是拯救你们的罪恶,而是要告诉你们,每个人都是神的子民,每个人都能享受神的恩赐,这个世上没有特殊的人会受到神的关照,即便是神庭的人,他们也没有丝毫特殊,这世上的罪恶反而都是自称代表神灵的人带来的,他们才是罪恶之源。而你们,只需要爱自己爱世人,摒弃心底之恶,你们就会得到神的青睐。我与你们约定,我今日死去,但是我会复活,我将我的鲜血给你们,你们每个人都将用我的神力抵抗罪恶,抵抗他们给你们带来的末日!我祝你们在神国得到永生!” 独孤秀越发疯狂,疯狂攻击着大阵,心里极尽愤怒:“龙择天,你儿子快死了,你他妈的还不出现?” 地面上,几乎所有人痛哭流涕,咒骂神庭为邪恶,天上那些神为邪神,他们现在只想要圣子,只有圣子才是他们的信仰。 天赐微笑,看了看隐藏在空中根本不敢显露本体的一众大神,看向遥远的虚空,喊道:“我以我血护苍生!” 一声霹雳,震撼天下,大地颤抖,天空翻滚,天赐圣子身躯分散,一股鲜血喷出,升空扩散,一场大雨不期而至,每个雨点都沾染了圣子圣血,随着大雨,落在人间,落在西圣天每个角落! 人们跪在大雨中,雨水泪水,皆入腹中,仰天长啸,与天同悲! 一把剑悄然出现,一道金光入剑,剑光如闪电,一瞬间消失在茫茫天空! 阿满镇,马小平呆立在房顶,地面,李云升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院子里,承受着那场大雨。 马小平看着神秘的李云升,感觉有些怪异。 北溟,本来要讨伐中域的大军已经返回,尤东升撒重生等人也悄然撤退,大雨中,人无言,只有无尽的悲怆。 但是还有希望,圣子说他会复活! 俩老头和墨诃南方痴痴的站立在虚空,此时,虚空也空无一人。 阿点被这一切震惊的呆住,阿兹泪流满面的瘫坐在地上,身边是同样痛哭流涕的尤山英厷。 更高处的虚空,一对青年男女看着发生的一切,默默无言,只有泪千行。 天剑隐匿无声,悄然来到雷池,直插而下,雷池翻滚,气海翻腾,整座山峰隐藏起来,在凡间再也看不见。 雷池底部的大殿,一个虚影逐渐凝实,并非人影,而是一个通体雪白的小动物,浑身被紫色雷霆笼罩,不间断地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天剑落地,化形为人,一道虚影随即出现,虚幻的像是随时都要散去一般。 雪白小动物一声长叹,继而变成一个虚幻的一袭白衣的身影,英俊的惊天动地。 黑衣天剑一摆手,一副骨架出现,平静的躺在地上。 英俊的白衣人坐在骨架前,天赐虚幻的影子落在骨架上,骨架开始组合,北溟至尊信手招来无数雷光,雷光像是一缕缕粘稠的液体,倾泻在骨架上,不多时,骨架身边形成了一个小池子,骨架浸泡在雷池中。 天剑召来神灯,神灯灯火如豆,散发着神圣的灵魂气息。神魂气息从灯内丝丝缕缕的随着灯光落在骨架上,骨架开始形成神海,开始扩大,开始深邃,不见边际。 北溟至尊不停地引来粘稠的雷光,注入到小小的雷池里,骨架缓慢生长血肉,然后开始栩栩如生。 北溟至尊抱起已经成型的身躯,来到大殿之外,将身躯推入雷池中的雷海,身躯就躺在雷池之上,漂浮着,无数雷霆劈落,身躯在雷池中被雷霆反复击中,形成一团团的火光。 天剑看着越发虚幻的北溟至尊,心有不忍,北溟至尊看了一会儿天赐的身躯,回到大殿,再一次变成白色的小猫一样的动物,紫气氤氲笼罩,像一个小笼子,白猫一样的北溟,就在那笼子里闭目养神。 天剑冷漠的脸看着北溟至尊也有些动容,这个人和龙择天开始是敌,后来亦敌亦友,再后来为生死之交,此刻更是与龙择天的儿子性命相依,是龙择天在神界唯一可以托付性命的人。 天剑脸色终于露出温和之色,看向大殿外,翻滚的雷池,脸露思索之色。 都是先天之灵,都体会了人间冷暖,都对人间有些失望! 纳吉坐在皇宫中,屏退了所有人,空空如也的皇宫大殿,大夏天的有了阴冷,纳吉抹去不自觉流出眼角的眼泪,喃喃自语:“师尊,北溟神国,任何时候,您都是至尊,您不在,神庭就不再是神庭,神国今后将彻底脱离神庭掌控,我要在北溟铲除所有邪教,建立一个真正的没有邪神控制的自由人间!” 尤东升也在圣殿山上沉默不语,一场血雨,让他的每个毛孔都充满了一种信念,也只有到他这个程度,才能体会到圣子以血护苍生的真正用意,他的每个毛孔都充满一种信念,那是圣子在他的身上植入的一种信念,是一种正义,如果说过去他仅仅是一个要掌控大权的野心家,那么现在,他就是一个回到正道的浪子,昂首看向未来,一条大路就铺展在眼前,只要走下去,就是正义的大道。 神教过去不立像,但是,三个月后,高高的圣殿山之巅,有一尊通天的塑像面南而立,一手圣剑一手权杖,头颅高高昂起,看向天空,目光如同要穿越宇宙。 北溟祖庭以圣子为尊,这尊圣像就是神庭的最高至圣之神,代表人们无与伦比的信仰。 就连中域的很多地方,比如圣子一言救城的布鲁城,留下圣子足迹的米蓝城等地,圣子圣迹保留之处,很多雕像悄然而立,信徒遍地。 中域祖庭圣山之上,被严密封锁的圣山锁不住人心,总有人偷偷上山,寻找圣子的遗迹,圣子自爆肉身,抛洒圣血,人们寻找圣子留下的蛛丝马迹,哪怕是一块布,一缕头发或者那钉住他圣体的木板,即便没有留下一丝一毫,但是,人们还是寻找,哪怕是圣子能留下一丝气息,也绝不放过。 但是,神教臭了,圣子的死让人们彻底认识了神教的虚伪,现在的神庭,门庭冷落,那些被洗礼的圣徒也悄然无声的离开了神庭,并且开始隐瞒自己曾经是神徒的历史。 阿满镇,李云升告诉马小平,阿满镇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过几天,就要回灵都城,未来,可能去南朱。 马小平点头,与两位随从张罗着准备返回宁都城的事宜,没事的时候,马小平再一次来到了圣子府,阿满镇有点乱,外来的人越来越多,堵在镇衙门口的人也越来越多,阿满镇及其附近城镇乡村失踪的女童也越来越多。 马小平又来到那面墙跟前,这一次,他没有再犹豫,一朵金莲从眉心飞出,消溶在墙壁上,墙壁上那道门变得虚幻,如同涟漪一般起伏不定,天授剑飞出,一举钉在那道起伏不定的门上,轮回眼启动,马小平整个身体溶进那越发起伏不定像是要消溶的门,然后马小平感觉自己分化的身体被撕扯进入一个空洞,无尽的黑暗和无穷的吸力,将他拉进无尽的深渊。 不知过了多久,马小平被抛在一处空间,一处山顶,上有神庙。 第445章 海上孤岛 马小平身形不显,与空间融于一体,心念所达,身即所至,转眼来到了神庙,神庙是一座巨大的建筑,二十根巨大的白色立柱支撑这这座巨大的宫殿,大殿内,宽大的墙壁画着精致的画作,马小平徜徉浏览在巨大墙壁的绘画前,一幅一幅的看,画作详细讲述的是神的起源,神创世,神下凡,神讲法度人,直至数次神战,到最后,神圣至尊大帝成为神界唯一神,至高主宰,所有人的信仰,而与天智星星域的神战不过是其中一场大战而已,神帝征服宇宙的脚步从未停歇,即使遭受重创,也没有停止征服的脚步。 另一面墙,也是以绘画的形式讲述神修秘法,五花八门包罗万象,有神道修行法则,修行方法,有神巫秘法,有鬼术异能,吞噬之法...马小平震惊的是,其中一幅画专门讲述邪恶祭祀之法。 画面中,一座位于大海中的孤岛一座巨大的祭台,无数女孩子被割掉头颅,喷涌出来的鲜血进入一座大鼎,大鼎周围,有十几位巫师坐镇不同方位,操控着大鼎上方一面遮天蔽日的图,巨图旋转着,将天外无数灵魂之力吸引到这幅图上,旋转的巨图将连绵无尽的神魂之力汇聚透射进入大鼎内,大鼎内,血气升腾,与灵魂之力交相辉映,大鼎内,一个人躺在大鼎中,浸泡在鲜红的血液中。 马小平想起前世的时候,有神巫利用这种邪恶祭祀之法戕害了一个城池的众生,皆身体完好,神魂不在,所祭祀的主人就是一个神主,为的是恢复受损的神魂和更进一步。这种邪恶祭祀之法,以苍生神魂为补品,同时汲取天地甚至星辰之力滋养自身,从而达到修炼达不到的目的。这种生祭苍生的修炼之法,别说人间界不容,就是在神界也不容,但是,现在,这里却出现这种生祭之法的详解,马小平确认,自己的猜测已经接近真相,那个撒由那想利用这种方法恢复自身! 马小平在神庙大殿内转了个遍,大殿内并没有看到人,这里甚至没有布置阵法,好像是一座遗落的神庙,远在天外。 但是马小平不相信这只是一座遗落的神庙,从圣子府内那处院子的布置就能看出,那里就是通向这个世界的入口,然后通向这里,这里若是没有什么用处,谁还费这个劲? 马小平并没有修炼壁画上刻画的神功技法,他着急寻找到那座祭台,既然壁画出现了那个邪恶的生祭之法,这里必然有那样的祭台,说不定圣子撒由那的真身就在这里靠这种方法恢复。 马小平走出神庙之外,前前后后上上下下的寻找了很久,这座孤零零的山就是一座孤零零的神庙,甚至神庙入白云,左看右看,不见另外新天地。 马小平思索良久,又回到大殿,反复观看那些壁画,还是停留在那面画有孤岛祭台的壁画前,心神沉入其中,一寸寸一笔笔的寻找蛛丝马迹,终于,他发现了这幅壁画的异常,孤岛某处,一艘船停靠在岸边,船有船舱,放大百倍,就是一道通往孤岛的门户。 开门! 马小平直接身化粒子附着在那船舱,神识神魂融入其中,就像走进了船舱里边。 找不到机关,那就强行进入! 天赐感到自己的神魂再一次被撕扯,然后被吸入黑洞,一个呼吸,出现在那艘船内,大船靠岸,大海水波不兴,极为安静,偶有海鸥飞翔,告诉马小平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上岸,海岛有高山,郁郁葱葱,眼前,一条天梯蜿蜒而上,直通山顶。 马小平信步而上,步步登高,一边爬山一边仔细观察这座山,真实的山,不过步步陷阱。 天梯狭窄,偶有缓台,缓台上有亭阁,好似专门为游客提供小憩之处,不过每个亭子内都有阵法,亭子内任何引诱人的东西若是改变一点形态,亭子内的阵法激发,万剑齐发或者万箭齐发,让人避无可避! 好在马小平现在是虚幻状态,并且没有动天梯内的任何东西,就是一阵轻烟,轻轻的飘浮而上。 若是这上面有祭台,那么祭品是如何运进来的?难道都像自己一样,穿越黑洞而来? 马小平边登高边扫视海岛高山的一切,终于,登上了山顶,果然和想象的一样,隐藏在云中的山顶被削平,整个山顶就是一座祭台,祭台上一座大鼎位于中间,十二个方位十二个神人,没错是货真价实的神人,人人身穿巫师服装,花花绿绿的,天上,覆盖着那张旋转的巨画,上有人间城郭和日月星辰,如投影一样,将画中汲取的灵气投射到大鼎,大鼎血气升腾,大鼎周围,十二神人引动旋转巨画的天地之气入鼎,和大鼎内的血气融合,大鼎内,撒由那浸泡其中,双目紧闭,连呼吸都停止了! 马小平看着祭台,他想知道,那些女童是如何被运到这里的。 马小平看向祭台,那口大鼎,看向天空中虚幻旋转的巨图,无数灵气神魂之气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他知道,这座祭台的阵法已经开始启动,要不了多久,方圆数万里将成为没有一丝灵气的世界,人们在不知不觉中离魂,成为一具具空壳。 这就是生祭! 不过马小平并没有太着急破掉这个阵法,天赐的一场血雨,能让沾染血雨的人自启神魂防护,而且那些已经修炼成神婴的神修,会被这种掠夺觉醒,甚至可以追踪到这个祭坛所在,而他要做的,就是要将这个邪恶地方,大白于天下。 雷池中,天赐神躯已经恢复,天雷淬体也到了最后阶段,天剑又化为剑,剑尖朝下,悬在天赐的头顶。 一天后,天赐睁开眼睛,天剑漂浮在天赐眼前,天赐抓住天剑,闪身进入大殿,大殿内,白猫模样的北溟至尊对天赐点点头,化为一缕神光,闪进天赐的神海大世界。天赐将这座大殿也收进了神海大世界。 天剑和天赐飞出雷池,两道光一前一后悄然飞临阿满镇,进入圣子府,来到那座院子,来到那座画门前,与天剑一道融入门内,来到那座大海,飞临大海上那座孤岛,来到祭台。 天赐与马小平对视一眼,彼此点头,马小平将莎莎等十一个孩子交给天赐,天赐将孩子们收进神海内的大殿暂时安顿。马小平回到圣子府,回到了通河街宅院。 李云升看见马小平进来,说道:“你小子神叨叨的又去哪儿了?车都装好了,我们准备上路!” “先回灵都城,在灵都城办点事情,然后我们就去南朱,来而不往非礼也,伍子寒大老爷把生意开到了中域北溟,我的生意也可以开到南朱。”,李云升信心满满。 马小平跟随李云升和两位随从离开了阿满镇,回到灵都城已经是一个月以后。 回到李府,还没稳当,下人来报:“太子派人来过很多次了,他让老爷回来后,务必赶快去一趟太子府,有要事!” 李云升眉头轻轻一皱,显得有些不耐烦,但是还是不敢忤逆太子旨意,简单洗漱了一遍,换了一身衣服,叫上马小平,乘车来到太子府。 灵都城乃是中域神国的都城,皇城所在,马小平虽然早就探查过整个灵都城,但是,这么堂而皇之的来到皇城,来到太子府,则是第一次。 灵都城,本身就是一座巨大的城邦,皇城就位于都城核心,有一圈内墙将皇城和外城隔离开来。 车入东门,李云升下车,出示出入令牌,将马车交给卫兵,自己与马小平步行进入皇城。 与外城不同,偌大的皇城人烟稀少,更没有外城街道的香火气,有的是一队队巡逻的卫兵,军容整齐的走在街道上,一队队的,络绎不绝。 过了东门,沿着街道看两侧建筑,皆是宫廷式建筑,一座座大院子院门紧闭,甚至很少有树,可能是不让刺客有躲藏之地,偶然有几棵树,被围栏围着,有几个士兵把守在那里。 一座大院子,李云升出示令牌,把守大门的守卫看了看令牌,敲门,然后退在一边。 大门开,李云升带着天赐进入,这是一座大院子,地面青石,两侧厢房,中间是门房,过了门房,就是一条狭长的通道,纵深百丈,进入到后院,这才是正房,高门大宅,院落广阔。 门前,站着两个卫兵,李云升自报家门,卫兵喊道:“李云升李老爷到!” 太子亲自出现在门口,看向李云升微笑,没有一点架子,说道:“想见一见李老爷可真是不容易!” “岂敢岂敢,太子召唤,草民哪敢不来?”,二人寒暄,进入房间,马小平也跟随进入。 有侍女斟茶倒水,马小平则站在李云升身后,像是尽量隐身的样子,不显山不露水,李云升客气道:“草民自来到灵都城创业,就承蒙太子关照,生意做得顺风顺水,草民哪怕将生意做到天下第一,也不会忘记太子的提携之恩!” 太子朱利安,四十岁,几乎做了三十年的太子,父皇朱蔹,仍旧龙精虎猛。 太子摆摆手,示意不要这般客气,问道:“这一晃快半年了,阿满镇那边都安排妥当了吧?” “阿满镇及周边城镇,开设店铺一百零一家,皆为药铺,我们商行的药铺基本上垄断了附近千里的药材生意,但是,根据事前与伍子寒老爷商定的,我只收租金,不管经营,这倒是省心了,现成的钱,挣的不少,太子若用,随时可以调用,现在资金宽裕!” 太子道:“现在暂时用不上,钱暂时都留着,有些事动作不能太大,也不能太显眼,我的身上可是有不少眼睛都盯着呢!” “伍子寒提出要在北溟阿满镇附近开设药铺,当时我很不理解,到现在也不理解,阿满镇只是北溟的一座小镇,就算是两位圣子的故土,终究还是小地方,但是,我之所以同意配合他,让你进入阿满镇,我的私心就是在北溟神国不注意的情况下,插进去一根钉子,伍子寒利用你我,他在幕后,他在布局一些什么,我暂时猜不出来,但是,北溟和中域现在已经到了敌对状态,甚至生意都有阻碍,你进入不起眼的阿满镇一带,想必北溟神国也不会在意,但是将来,你那一百多铺子和伍子寒留在那里的人就是我的棋子,我当然可以动用!” 李云升点点头,道:“伍子寒神通广大,以开设药材铺的名义布局整个天下,野心不小,他的背后一定有很大的势力,所以太子还是要加一些小心,那些人毕竟不是我们的人,到时候能不能听我们的话还不一定,另外,我很奇怪,这么大的货量,伍子寒是怎么从南朱运到北溟的,而且还是东北腹地的阿满镇,离布伦城也不过千里距离。” “我也正有此问,从南朱到中域可以畅通无阻,但是,如今北溟和中域处于敌对状态,边关封锁,他是如何将那么多药材运进阿满镇的?你说得对,伍子寒神通广大,他利用我我也想利用他,但是,我们对他的了解仅仅是南朱第一大药材商,其余的事情一点不了解,所以,我着急找你,就是想让你去南朱,好好摸摸这个伍老爷的底!” 李云升向太子敬茶,道:“草民与太子不谋而合,我恰好也想去南朱摸摸这个伍老爷的底,还有顺便也在南朱那边布局我们的生意,这叫来而不往非礼也!” 太子哈哈一笑,眼中闪现由衷的钦佩之色,“我们互为知己,真乃天意也!” 李云升与太子又闲聊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太子也没有挽留,都是大忙人,怎么可能把时间都消耗在毫无意义的聊天上?李云升走出房门,马小平跟在身后,太子问道:“小平这孩子一直跟在你身边?” 李云升转过身,拍了拍马小平的肩膀,“太子放心,他是我的义子,现在就是我儿子,我的一切都是他的,没有他,我做这一切将毫无意义!” 太子点头,令人送送李老爷,侍卫们引导着李老爷出门,李老爷带着马小平,来到城门,卫兵将李老的车交给李老爷,马小平赶车,二人一路无言的回到了李府。 回到李府,李老爷命人摆宴,说是要给自己接风! 第446章 开天门 祭台山,天赐这些日子一直守在山顶上,观察着周围的一切,遥远的海面上,一艘大船逐渐显露出来,大船似乎行走在雾中,若不是天赐开天眼,也看不清大船的形态,然后大船上飞出几道身影,飘然落在祭台上,每人身形闪烁,金光耀眼,如一盏盏巨大的灯笼,光雾散去,有无数女童出现,不过皆神情木讷,像是被驱赶的羔羊,围在大鼎的周围,几十神人突然出现,在天赐的惊呆中,女童们头颅飞到天空,喷出的鲜血被十二位神灵引入大鼎,魂魄升入空中,进入旋转的巨图,一股股纯净的灵魂之力再从巨图中发射而出进入大鼎,大鼎内灵气浩然,血雾升腾,像是翻滚的红云,笼罩在大鼎之上。 天赐平淡的脸上隐隐有怒色浮现,天剑已经悄然在手,仅仅是这一个动作,天空上的巨图微微颤抖,祭台也轻轻颤动。 十二位做法的神灵稍稍迟疑了一下,但是很快又进入做法状态,刚刚从大船上飞临而来的十几个神灵警惕的看向四周,目光编织成网格,一寸寸梳理祭坛所在的这片空间。 天赐稳住心神,继续潜伏,神识扫向雾海中的大船,十几个神灵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再一次飞回大船,大船离去,再一次彻底隐身在雾海中。 天赐不再忍耐,瞬间现出身形,在一瞬间顶天立地,天剑在手,往上一举,旋转搅动,头顶巨图被搅动出巨大的旋涡,不多时便轰然炸碎! 天赐恢复正常身形,屹立在高空,一剑劈下,眼前世界如同幻影被一剑劈碎,大鼎内,一道血色人影徐徐升起,血红色的身体散发着血红之光,红发垂肩,有血珠滴滴流淌,十二位神灵终于反应过来,飞天升空,极为默契的将天赐围在中间。 天赐一剑劈散幻界,所谓的海依旧有海,孤岛也是孤岛,但是,这时候终于发现,这片海就是北溟神国的东北海域,隔海相望,就是北玄天下的西海岸,这座孤岛被隐藏起来,成为人们不可见的神秘之地。 天赐魂登西圣天,当初以天剑为载体,就是飞跃这片大海,投生到洛水村,而从洛水村往西南一路逃难,途径萨伦堡,十里村,八面通镇,珈蓝镇,龙武村,布伦城,阿满镇,直到巴沙城,几乎从东到西贯穿了整个北溟神国,而那些人选择正对着这条路线的一个孤岛为祭台,祭品的目标已经昭然若揭。 选择阿满镇为入口,阿满镇不用说已经被中域神庭的那些人早已经安排好,那些失踪的女童被转运到这里,运到孤岛,成为生祭的引子,一旦撒由那恢复巅峰,他可以轻易的破开两座天下的禁制,开界门,降落北玄天! 而且是以完全的至尊修为降落! 现在,天赐已经完全了然,明白了撒由那及其背后的李德他们的最终目的。 十二位高位神灵,虽然依旧不是完全体,但是天门未开之前,他们已经是这个天下的极致,云海大雾散去,像是水落石出的海岛,一切大白于天下。 巨图被毁,撒由那功亏一篑,血色目光投向天赐,怒火燃烧了整个空间,十二位神灵纷纷祭出神剑,组成剑阵,从十二个方位刺向天赐。 天赐身形闪身不见,十二道剑气碰撞,一团火光冲天,爆炸震碎了这方空间,撒由那驾驭神鼎,高高升起,站在神鼎内,身躯放大,顶天立地,目光巡视,一掌拍出,某处天空被拍出一个黑洞。天赐身形飘出,手中天剑再一次一举劈落,切开空间,剑气直劈撒由那,撒由那一手伸出,抓住剑光,如同揉捏一团棉花,硬生生将将其握在手中,然后巨掌遮天蔽日,拍向天赐。 十二位神灵同时分三个层次冲向天赐,剑光猛推,气势排山倒海,剑气汹涌,可穿透一切。天赐头顶有巨掌,身前有剑气奔涌,天赐天剑一划,大海翻滚,海浪升腾,一面水墙挡在身前,同时,神鼎出现,悬在头顶上空,巨掌拍落,神鼎轰鸣,震散剑气水墙,继续拍落天赐的头顶。 终究是迟滞了巨掌一个眨眼,但是已经足够,天赐人剑合一,钻天而起,人与剑穿透下落的巨掌,遥遥屹立在天空。 巨掌破碎,撒由那微微皱眉,一摇手臂,破碎的手掌瞬间复原,化掌为拳,直刺刺轰向天赐。 天赐收回神鼎,一边躲避巨掌,一边将神鼎砸向飞身而来的十二神灵,同时,一剑横切,再一次将落下的巨掌切断。 撒由那再皱眉头,一晃手臂,巨掌再一次满血而生,不过他没有再出招式,而是躲在一旁,看向远方。 十二神灵被大鼎震落,又飞身而起,剑气加持神力,天赐的身边,无数剑光再一次搅动,身边的空间被搅碎。 天赐神体硬抗剑气,对准一个方向义无反顾的冲刺而去,其中一位神灵见机不妙,刚要躲闪,但是,天剑连同天赐已经穿透而过,那神灵化为碎片,散落空中。 其余十一位神灵皆有恐惧之色,但是毫无退意,再一次运转剑阵,绞杀被包围的天赐。 天赐再次对准一个方向一穿而过,一位神灵又化为碎片,散落空中。 撒由那没有丝毫动手的意思,反而站在大鼎上,疯狂吞噬被杀神灵的气血和神魂。 天赐百忙之中看向陷入疯狂的撒由那,不由皱起眉头,这家伙真是疯了,连自己属下都吞噬! 但是,更疯狂的事情还在后头,撒由那突然身形变大,身高千丈,哈哈大笑,一把抓住一个神灵塞进嘴里生吞,剩下的十位神灵,在毫无反应的情况下,被他一瞬间全部生吃! 天赐手握天剑,同时身高万丈,一剑劈下,撒由那哈哈大笑,同时身躯也长到万丈,一手高举,迎向劈落的天剑,无坚不摧的天剑发出刺耳的嘶鸣,像是划在一块铁板上,化出一道火光,但是,撒由那的身体毫无异样。 天赐闪身躲过劈面而来的巨拳,这个家伙,现在已经突破这个天地的禁制,跨越神灵之境,成就真神之身! 真身神躯,已经是不灭之躯,凡人难撼。 但是,凡人难撼不代表我天赐就拿你没办法! 天赐右手横剑眉前,左手一抹天剑,天剑瞬间变得如闪电之光,剑鸣更是响彻九霄! 天剑,正式被揭开第一层封印,再入神品之列。 天剑被龙择天加了三层封印,揭开第一层封印入神品! 以前的天剑一直以凡器形式出现,就可以在人间无敌,斩虚妄破禁制跨界如无界,神品天剑,可斩神! “你还说你不是他?”,撒由那大惊! “我不是,我是天赐圣子,今天我来赐予你永生!”,天赐一剑横斩,天空被分为上下两半。 撒由那大鼎挡在身前,同时神躯缩小,躲在大鼎后边,大鼎与剑光相交,大鼎被切开,撒由那借此遁走,消失不见。 不过他躲不过天赐的天眼,天赐施展天笼神功,领域之力迸发,将方圆千里划入自己的领域。 撒由那被逼显露身形,惊恐不已,大喊:“神教信徒,借我神力!” 撒由那浑身散发无穷神力,头顶再出旋转巨图,然后一个个旋转巨图覆盖向北溟神国,开始疯狂的汲取众生的信仰之力。 同时,李德等在方外世界的分身已经纷纷赶来,南朱东海西岭的神圣至尊都赶到这座孤岛的上空,欲要同时劈开天赐的领域。 但同时,俩老头墨诃已经来到,护在天赐的领域之外,与三位神尊战在一起。 北溟神国,从海岸开始,到萨伦堡,十里村,八面通镇,珈蓝镇,龙武村,布伦城,阿满镇,直到巴沙城,北溟神国这一线天上皆覆盖旋转巨图,开始疯狂吸取众生神魂。 布伦城,神圣祖庭,天空中那一张巨图,旋转着疯狂汲取一切生命的神魂之力,一个巨粗的龙卷覆盖了整个城池,整座城风声咆哮,天昏地暗,甚至阳光都被刮走了一样,整座城如临末日。人们被这种天地异象覆压得如同被巨石压顶,身体承载的重量超越极限,血肉都有离体的迹象,甚至神魂被抽离,有无限濒死的感觉。 神庭,尤东升等人顶着无限的压力升空而起,一件件法宝神术开始攻击天空那幅巨图,但是巨图只是颤抖着,没有丝毫溃散的迹象。城内外,有不少人开始晕厥,魂不附体。就连尤东升撒重生等人也感觉那巨图就像是神道意志,威逼着人们屈服和献身。 天赐看了看,身体腾空,从海岛开始,瞬间沿着那条线路飞驰而去,同时留下无数化身,皆手持天剑,一剑劈出,雷霆之力加持,一道纵贯东西的巨幅闪电一划而过,从东到西切割,将无数巨图一切而碎。 每一处天空都有圣子高大的影子,人们在这一刻,体内鲜血开始奔涌,一股莫名的力量被激发,无论是神修还是普通人,都感到气血翻腾,护住了整个神魂,那刚刚要离体的灵魂重新归窍,无尽的恐惧开始减轻,也是这一刻,那道巨大的闪电划空而过,震散了所有巨图,天地恢复平静。 圣子在天,手擎宝剑,声如圣音:“我已复活,众生无恙!” 北溟神国,无论任何地方,都可以看到圣子巍峨的身影,顶天立地,如同守护之神,一人在众生安! 人们跪倒,迎接复活归来的圣子。 海岛上空,天赐冷冷的看着血色的撒由那,雷霆之力越发凝实,天剑之上,道道闪电蓄势待发。 撒由那彻底癫狂,血色的头发飞舞,双目越发赤红目光如两道火龙,射向天赐。 天赐天剑挥动,无数闪电倾泻而出,直奔撒由那。 天赐天笼领域外,俩老头墨诃与三大至尊的战斗已经不能用激烈来形容,俩老头彻底爆发,此时苍老的面容已经不在,俩老头已经成为中年人,身体浑身充满力量,举手投足都带动一片风云翻滚。 天赐闪电轰向撒由那,撒由那迎着惊雷,如同滚滚波涛中的小船,随时有倾覆之危,但是依旧漂浮在浪尖之上,一只手无限延伸,破开闪电浪涛,一把抓向天赐。 天赐同样伸出一只手,与那只伸过来的血红色的手握在一起,两只手护握,激起闪电和血色巨浪,但是谁也不肯松手,另一只手不约而同同时出剑出拳,毫不退让的相击,一声巨响,天笼炸碎,电光冲天,爆响震动天地,大海蒸发,巨浪滔天,海天相连。 三大至尊冲进天赐破碎的领域内,开始疯狂攻击依旧与撒由那纠缠在一起的天赐圣子。 撒由那陷入极尽的癫狂,虽然巨图破碎,但是,仍然有无数信仰之力灌注他的身体,撒由那的修为肉眼可见已经跨过真身直入神主之境,是完全的神主之境。 这一方天地似乎承载不了一个神主的威压,天空开始倾覆,更高处的虚空,有旋涡一样的空洞出现。 撒由那疯狂大笑,“天赐,我已开天门,众神就要到来,你所守护的天下都将成为我的祭品,包括那四座天下,我要再让你尝尝灭世的滋味!” 撒由那一只手被天赐纠缠脱身不得,另一只手对轰之后已然不见,但是此时撒由那的气息猛然生长,身体更加高大孔武,仿佛这一片地都承载不住,失去的手再一次出现,一拳撼天动地,砸向不肯松手的天赐。 天赐再一次挥剑横斩,但是这一次只是撞开大拳,造成云海爆鸣,没有能将其斩断,巨拳稍稍阻滞接着悍然落在天赐的肩膀上。 天赐一闪身,不由得松开另一只手,身体急速后撤,躲过了惊天一击! 二人面前,出现虚空断崖,二人立在断崖两侧,彼此对视。 天空中,那处旋涡越发扩大,有不少神灵穿越旋涡,出现在空中。 撒由那更加疯狂,“天门已开,天神下凡,你拿什么阻我?” 天赐此时也感到了无限的危机,若是天上神界神灵控制不住纷纷下凡,五座天下都将陷入灾难! 此时,天空中那个旋涡突然一阵震颤,一只大手拂过,如同抹平天上的褶皱,旋涡瞬间消失不见。 天赐眉头一皱,然后看向撒由那:“你的门没了!”,撒由那疯狂的脸色出现更加暴戾的怒气,吼叫道:“这也足够了,杀了你,我照样灭世!” 数百已经下凡的神灵真神甚至神主来到撒由那身边,天地翻滚,这一方空间堪堪要塌陷一般。 三大至尊和俩老头墨诃也停下了手中的战斗,各自回到各自的阵线,开始对峙。 只是对方有数百神灵真神神主甚至还有三大至尊分身,而自己这一方只有区区四人。 天剑化为人,身边多了十二尊神灵。 十二尊神灵从木讷到清醒,然后是无尽的恐惧,撒由那一个眼神已经让他们魂飞魄散,然后灵魂被撒由那吸收,撒由那的气息更是猛涨一步,达到神主巅峰。 天赐看了看天剑,天剑也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事了,低眉顺眼,不敢看天赐,独孤秀拿处一壶酒,喝了一口,笑道:“妈的,不公平,我还没有恢复巅峰,他们却是真材实料的神!” 天赐道:“天门已关,这些留在人间的神,一个也不能留下,他们必须死!” 第447章 再灭一个神殿 天空一阵战栗,一道崇高的人影从虚幻到凝实,站在高空,俯瞰下方。 撒由那眉头一皱,“撒厷,你要阻我?” 撒厷正是北溟神主在俗世的名字,他看了看撒由那,冷声说道:“你寄生在我撒家,灭人满门,又生祭信徒,试图灭我神国,就算你恢复真身,你也不再是我的师叔,而是我的敌人,不死不休!” “就凭你?”,撒由那不屑的看了一眼北溟神主,“就算是你师父出现,我又有何惧?” 北溟神主不再看撒由那,而是转向天赐,道:“我已经封锁了这片空间,他们谁也逃不走!” 北溟神主出现的晚一些,就是布置了封锁大阵,他接到龙择天分身的传讯后,就已经开始布置,撒由那开天门接引一殿神明下凡,其实都是龙择天故意放进来的,这些神明一进入这里其实已经进入了牢笼,再也出不去了,他们都会将性命留在这里,而且是不可再生的那种。 “哈哈哈,封锁这里?杀了你们,大阵不攻自破!”,撒由那疯狂大笑,其实他现在之所以没有急于动手,因为刚才与天赐的对战虽然没有失败,但是已经受创,他需要抓紧恢复神力,恢复到神主巅峰。 这几百人,都是他在神界的一殿神明,如今被他接引,倾巢而出。 至于三大至尊,仍然是分身,本尊仍然无法出现在这片天空。 天赐看着对面,嘴角浮现一丝笑意,神海内,北溟至尊说道,“他们害我子民,要覆灭神国,我出去,灭了他们!” 一道伟岸的虚影出现,撒由那和三大至尊皆面露惊容,撒由那手指那身影,手指忍不住有些颤抖,“北溟?” 北溟至尊一展笑容,天空立即如风卷残云,对面一众神人掩面,天地狂飙如蜂拥而来的万千雷霆,连众人所站立的虚空都有溃散之势。 三大至尊联手,在面前画了一个圈,一面透明的盾牌挡在身前,三人支撑着,如推巨浪,无数闪电劈过,三大至尊联手的盾牌轰然炸碎。 还没出手,已然有溃败之势。 北溟至尊收起气势,对面众神慢慢稳住身形,撒由那吼道:“别忘了,你是至尊大帝的徒弟,是我们的师兄,更是神教的执教者,难道你要叛变师尊吗?” 北溟不屑:“这话说的,好像我还没叛变似的,我早就叛变了,不用你提醒!” 北溟看向天赐,又看了看俩老头和墨诃,说道:“撒由那归天赐,你们去对付那些神灵真神,他们都是撒由那那个神殿的神灵,今儿都要留下,至于我,我这三个师弟都曾经背地里背刺过我,我要报仇!” 俩老头和墨诃点点头,率先冲进那数百神灵。 天剑没有听从北溟的安排,而是也冲向了那数百神灵,他的心里认为,仅凭那三人,不足以战胜那数百神灵。至于天赐,他放心,哪怕撒由那真的跨入了神主巅峰,天赐也能拿捏他。 天赐见天剑冲进人群,点点头,转身看向撒由那,小手指勾了勾,一脸轻蔑,撒由那还没从北溟出现的惊恐中缓过神来,见天赐挑衅自己,不有怒火万丈,怒吼:“若是没有你,生祭早就完成,我早就恢复巅峰,早就可以开天门,五座天下,也早就尽归神界!” 天赐伸出中指摇了摇:“你是做梦!”,收回中指,毫无征兆一拳轰出,一拳崩开空间,来到撒由那的面门。 撒由那毫不示弱同样一拳蹦出,两拳相撞,烟花升腾,雾霾弥漫空间。 雾霾下,天赐突出天授剑,剑如幽灵,一线幽光直穿撒由那胸膛。 撒由那急忙后撤,胸口小小的剑洞鲜血渗出,他抹了一把鲜血,将手指塞进自己的嘴里舔了舔,看向天赐,面有诡异之色,一拍脑门,一颗璀璨夺目的晶石浮现,晶石光华四射,悬浮二人中间,将二人隔离在一方独立的空间。撒由那如同戴上了一张美丽的面具,变成一位倾国倾城的女子,其身姿摇曳,魅惑无穷,而这方天地如同天堂,无数精灵飘荡,一颦一笑令人心情激荡。天赐一瞬间堕入一种美好的幻境,无数精灵缠绕其身,那种诱人的体香甚至钻进了他身体的每个毛孔,令他身体放松,仿佛一下子进了一种舒缓的境界。 天赐任由那些精灵缠绕自己,对面已经失去了撒由那的影子,耳边有极尽诱惑的声音:“放下吧,我可以给你最美好的!” 天赐眉心出现一颗狐眼,一个更加多彩的世界呈现,这个世界更加美好,俊男靓女还有觥筹交错! 撒由那出现,明显眼神迷离,一位夺天仙女,敞开怀抱,温柔的拥向撒由那,撒由那来到天女跟前,似有无限委屈找到了倾诉对象,不禁泪水潸然:“我要回去,放我回去吧!” 天女温柔款款,抱住撒由那,撒由那突然面色一冷,一把黑色短匕插入天女胸膛,顿时两个幻境皆破碎,天赐胸膛插短匕,嘴角有微微血渍,但是天授剑已经再一次插入了撒由那的胸膛。 撒由那有“希望晶石”可生百变幻境,但是天赐却有狐国圣皇胡姬赠送的狐眼,可破任何虚幻,二人都是心性坚毅之人,小小幻境逃不过二人术法,不过天赐更胜一筹的是,幻境中的任何人都可以一瞬间成为自己。 曾被短匕背刺过一次,所谓噬魂匕对天赐早已经不起作用,但是他的天授剑却已经实实在在的穿过撒由那的心脏,并且剑上法纹蕴藏的法则之力将撒由那的神力禁锢,破坏了他的身体修复能力。 天赐没有急于抽出宝剑,澎湃的法则之力已经侵入撒由那的五脏六腑,撒由那知道完蛋了,这副神躯已经完了,一缕神魂飘出,就要远遁,天赐信手一圈,一个透明的囚笼如气球一样将撒由那的神魂囚禁在内,抽出宝剑,撒由那的肉身轰然炸碎。 撒由那的神魂被囚禁在天笼内,左冲右突好不热闹,怎奈天笼神功乃是整个宇宙最强禁锢防御之法,一个魂体即便是神主的魂体也很难突破,撒由那终于害怕,高喊:“饶了我,我投降!” 天赐想起那些被活活生祭的女孩,想起北溟无数被抽离了神魂的众生,脸色一冷,一只大手伸出,握住天笼,一握,天笼炸碎,撒由那的神魂也从这个天地彻底消失。 天赐看向另外一处战场,数百神灵与俩老头墨诃和天剑激战正酣,数百神灵已经死去的一百多人,还有三百多神灵已萌生退意,四处逃散,但是,这一方空间已经与天地隔绝,除非天赐北溟主动撤去阵法,否则就算是真神神主也逃不出去,四处碰壁,最后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酣战。天赐手持天授剑闯入,瞬间改变战局,一剑剑挥出,所有神灵皆被斩的灰飞烟灭。天赐瞬间杀掉百十多神灵,又飞身到另一处战场,此时三位至尊分身已经被固定在空中,根本无法从北溟至尊的雷霆领域中脱身,面色惊恐,求饶祷告。 北溟见天赐来到,化作一缕魂光进入天赐深海,说道:“毕竟我不忍心动手,这个刽子手你来当吧!” 天赐毫不犹豫,天授剑一斩,三颗头颅飞起,天赐剑身一颤,三缕灵魂被吸收进天授剑内。 那边的战场已经结束,天剑化为剑魂进入天赐的神海大世界,俩老头墨诃看着天赐,天赐说道:“圣子复活,当然要回神庭!” 天赐不放心阿兹阿点尤山和英厷,独孤秀告诉他,他们早已经被护送回到布伦城,独孤秀问天赐,阿点到底是怎么回事,天赐告诉他们,阿点被迷魂,也就是体内被中了迷魂蛊,应该是神巫门的手段。 天赐心忧阿点,与俩老头墨诃回到了布伦城圣子府,南方这些日子一直担心天赐,还要守护阿点等人,总是在府外大门徘徊,见四人归来,喜出望外。天赐来到他跟前,抱了抱南方,五人一起进入圣子府。 天赐来到阿点的房间,此时的阿点已经陷入昏迷,面如金纸,似病入膏肓,阿兹见天赐进来,果然复活,心情雀跃但又随即面露愁容,尤山英厷也没敢过分激动,现在还不是时候。 天赐坐在阿点的床边,拉起阿点的手腕摸了一会儿,一丝生命之力注入,护住阿点的心脉和神魂,然后一点点的观察阿点的身体内脏已经神海,见神海角落,有一颗拇指肚大小的混沌状的气团蜗居在阿点神海的一个角落,仔细观察还有五官,面相小巧而可爱。 天赐想了想,分出一缕神魂,进入阿点的神海,悄悄靠近那个巫种,那家伙有灵智,此时正在啃噬着阿点的神魂,像是蚂蚁啃骨头一样,虽然慢,但是,也足够让阿点神魂受损,而且痛不欲生,天赐的一丝神魂靠近那巫种,变成一只手,静悄悄的将那巫种握在手里,然后迅速出了阿点的神海,天赐将那巫种拍进自己的神海,金莲迅速出击,将那巫种吞噬。 天赐分出一缕缕生命之气为阿点滋养神魂,守护了一夜,众人也未曾散去。天亮,阿点睁开眼睛,仔细看着眼前人,泪水滂沱:“天赐,对不起!” 天赐为阿点抹了抹泪水,说道:“不怪你,阿点老师,你是身不由己!” 众人皆长吁一口气,这事,到这个时候才算皆大欢喜。 天赐看向阿兹,笑道:“阿兹姨,吩咐人做点饭吧,好久没吃一顿饭了!” 阿兹欢快的抹着眼泪出去张罗伙食,众人松了紧绷了几个月的神经,俩老头又恢复成那俩老头的样子,去客厅等着开饭。 南方这个时候才算认真的和天赐握手拥抱,很长时间了,上了一回天,学到了很多东西,如今的南方,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这都是拜人家父子所赐。 饭后,天赐来到神庭,在神庭正式宣告,圣子复活! 圣子复活普天同庆。 神庭,殿主尤东升,大主教撒重生监查殿殿主墨诃等一众高层皆在座,天赐说道:“中域神庭背后的神主至尊以及撒由那皆已经神魂俱灭,中域神庭已经树倒猢狲散,为了防止南朱东海别的势力趁虚而入,我们需要分出一部分人掌控中域祖庭,我亲自过去,我带着撒重生撒昂撒连去,整合那里的神庭,尤东升殿主和墨诃继续坐镇布伦祖庭,想问问你们的意见。” 尤东升道:“有圣子亲自到中域,我等自然放心,对此我没有意见,前些日子,东北海域那场大战,虽然普通人看不到,但是我们都看到了,撒由那生祭女童,抽离信徒神魂的恶行已经大白于天下,圣子虽然以大神通普降圣血,护住了绝大部分人的神魂,但是,有一些人因为没有接受圣血洗礼受到残害,更有一些撒由那的追随者宁愿被抽魂也要追随撒由那,造成北溟从东北海一直到巴沙城有不少人死亡,估计至少百万人死于非命。因此北溟神国现在有些动荡,神国朝廷已经救灾,赈济灾民,但是还是有一部分邪教徒传播一些恶意的消息,说这场灾难皆由圣子引起,并且在一些地方已经引起了骚乱,甚至有些地方冲击圣子像广场,打砸圣子像。这种事情不能任由下去,神庭要出面,一个是要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个是要强力镇压那些别有用心的恶徒!” 天赐想了想,说道:“你们也知道,我对西圣天的神教信徒并没有什么好感,他们的死活与我无关,我做的完全出于自己的本心,我以我血救苍生,不是为了那些神徒,我做了我该做的事情,只要问心无愧就好,我不会刻意讨好那些百姓,让他们来信仰我,我也不需要。但是,我绝不容忍那些得了我的好处反过了侮辱我的人,无论神教徒还是异教徒,一个不留,杀!” 天赐眼神冰冷,气息鼓荡,神庭大殿内顿时闪烁无数雷光,众人惊骇,皆大惊失色,这个平时很和蔼的圣子,因为这一次死过一次,似乎变了心态,冷漠无情! 天赐冰冷的眼神看向墨诃,连墨诃心里都直突突,他恍惚看见了第一世那个龙小双,愤怒的时候,尸山血海毫不留情。墨诃不由自主的站起身,天赐缓了缓语气,道:“监察殿全员出动,从布伦城开始,一直到巴沙城这一带,凡是损毁我圣像的暴徒,全部杀无赦!” “尊法旨!”,墨诃领命,转身出去,抹了抹自己额头的汗水,回到自己的监察殿。 天赐看向数十高层,道:“北溟是北溟前辈的北溟,我是他的学生,断不允许邪恶神教染指,还有,我命令你们,开始秘密调查最近开设在北溟的千余家云升药铺,弄清他们的背后靠山和他们的运作方式,最主要的是不要被他们表面的药材生意所迷惑,我猜测他们是一个组织,至于这个组织是谁,我暂时也不知道,但是,我需要你们暗自调查,特别是药材铺的人来自哪里,他们的进货方式和路线,除了药材生意,他们还有没有别的见不得人的交易。事情太巧了,云升药铺刚一进入北溟,北溟就有人口失踪,就开启了撒由那生祭女童这件事。此事马修负责,殿主给他一些人,成立一个秘密的情报殿,尤殿主,此时你要上心,多多协助马修!” 尤东升也站起身,抱歉低头:“遵法旨!” 天赐想起纳吉,也没打招呼,一瞬间消失! 第448章 再回灵都城 天赐来到皇宫,直接进入纳吉的御书房。 纳吉看见天赐,大喜过望,手里的书掉在地上,眼圈发红,就要扑过来,天赐摆摆手:“得得得,别煽情!” 纳吉讪讪而笑,捡起书,放在书架上,拉起天赐的手,说道:“圣子师尊,我还以为你真死了呢!” 天赐抖开被纳吉紧握的手,来到书桌前,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纳吉赶紧为天赐又倒上,问道:“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给你准备皇家御宴!” 天赐笑了笑,道:“这一次找你,是有件事和你商量!” “师尊吩咐就是,还商量什么?”,纳吉也笑,对这个和自己同龄的老师,他是由衷的崇拜和敬重。 “皇家不是有一支秘密的情报网吗?我要用!”,天赐喝了一口茶,说道。 纳吉点头:“北溟神国有一支秘密情报组织‘聚风楼’,这个情报组织一直由历代皇帝亲自掌管,传到我这儿已经十去七八,但是,差不多五大神域都有一两个这样的组织,明面上是商会,其实就是收集情报的...” “等等!”,天赐摆了摆手,“你是说商会?”,天赐看着纳吉。 纳吉点头:“就是商会,谁做情报的谁也不会挂上明晃晃的情报阁的牌子,都是隐藏在暗地,以合法的面目出现!” 天赐这时候想起了很多,自己的无双商行,龙小心的多宝阁,不就是商会吗?自己都会这一套,难道别人不会?如火如荼的云升商行难道不是? 天赐嘴角成月牙,看得纳吉有些奇怪,天赐缓过神来,道:“那就好,以后聚风楼要更多的发展一些,你知道,情报很重要,特别是有许多人对我们虎视眈眈的时候,掌握他们的动向,分析他们的发展趋势,尤为重要。但是,做情报的人要绝对是自己人,且要万分隐秘,一旦暴露,有可能整个一条线都会被毁掉。我要你的聚风楼,但是我只会和你单线联系,我会给你们出任务,你亲自把结果告诉给我就好!” 纳吉道:“知道,聚风楼现在面积不大,容易掌控,我会派更多的自己人到其余四大神域开设聚风楼,老师需要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天赐喝了一口茶,看着纳吉,“我还有一件,就看你敢不敢干!” 纳吉瞪大眼睛,拍着胸脯,说道:“师父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什么也不怕!” 天赐笑了笑,道:“你也知道,我一心想将神教与皇权分开,至于最终目的,我现在也不会告诉你,但是,将来神与人,神与俗是要分开的,绝不能让所谓的神干扰俗世,或者神统治和奴役人。现在,俗世皇朝的创立更迭,几乎是神庭一句话就可以改朝换代,这叫神授君权,俗世皇朝就成了神庭手中的玩具,高兴了让你玩一玩过过瘾,一旦你不听话,他们就会把你玩残,拆毁甚至灭族。这样不行,神不受制约,肆无忌惮,把人分成三六九等,自己高高在上,人间始终悬着一把刀,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家一个不高兴刀子就会落下来。所以,要改变,也就是将神教分离出来,神庭和俗世分离,第一步就是改神授君权为君授神权,暂时取缔不了神庭,那么神庭的主要职位,由朝廷来任命,比如殿主,大主教和各地神庭神位以及风水神灵等皆由朝廷任命,颁布敕书,由朝廷礼部考察人选,推举真正神学渊源深厚,且忠心履行神职的人给陛下,由陛下亲自任命,颁布敕书,这样,俗世皇朝的地位就会高于神庭,对神庭形成制约,为以后真正的将神庭赶出俗世奠定基础!” 纳吉瞪大了眼睛,嘴也张得大大的,喉咙像是有一口痰,上不去下不来,天赐看着纳吉,道:“怎么,感觉不现实?太难?” “嗯!”,纳吉痛快答道:“老师,这可是要命的事情啊!” “没那么难,我会让殿主尤东升向你讨要敕封圣旨,布伦祖庭带头,北溟就会实现真正的政教分离!”,在纳吉合不拢嘴的惊呆中,天赐拍了拍他的肩膀,扬长而去! 过了几天,天赐将那些孤儿交给尤东升,吩咐他成立孤儿院,神庭作为慈善场所,改变神教在人间的形象。 尤东升对天赐安排的一切既震惊又不解,有抵触但是又无奈,最后也有些期待,他也期待,新的神庭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一道北溟神国的敕封诏书,震动天下! 天赐离开了北溟,带着撒昂撒重生俩老头阿点阿兹小女孩莎莎来到中域。 布伦祖庭圣子死而复活,并且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改革神教,已经让五大神域震动的沸沸扬扬,关键是北溟祖庭自愿改革,没有引起任何波澜,那么圣子来到中域,又会引发怎样的惊涛骇浪? 与此同时,北溟清缴真圣教残余和撒由那追随者的运动已经以扫荡之势展开,特别是那些打砸圣子像的人,皆被揪出,斩首。 天赐明目张胆的来到了中域,并且一路宣扬他的新教思想,一路收买人心,又重复了一遍第一次来到灵都城发生的故事,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人敢阻拦,或者说已经没有人阻拦。 天赐入住中域神庭组已经准备好的圣子府,位于灵都城圣山脚下,天赐也没有客气,入住,然后昭告天下,自己是中域祖庭圣子! 天赐圣子对神教的改革让中域神国朝廷深受震动,当初力挺天赐圣子一派如今趾高气扬,而当初排斥天赐圣子的一派则转入暗处,整个神国暗流涌动,暗战不断。 圣子府,中域神庭大主教罗扬率领神庭高层人员亲自来到圣子府拜见圣子,罗扬现在背后已经没人,天上那几个大神修分身都被灭了,虽然他们没有看到,但是,神堂中供奉他们神格的玉牌已经碎裂,表示,那些高高在上的神已经死了。 神也会死,这让大主教及各神职人员有点失魂落魄,过去他们高高在上,就是他们可以调动那些未知的神力,可以轻易的控制人们的神魂,可以在举手投足间灭了那些他们定义的异端和邪教徒,现在,那些指望没有了,放眼整个神域,谁还是圣子的对手? 所以,他们认命了,你说咋滴就咋滴! 罗扬带领神庭一众高层来到圣子府,圣子府大殿,天赐坐在高大的椅子上,西边是诚惶诚恐的神职人员,皆跪拜圣子,圣子摆摆手,站起身,看向罗扬,说道:“过去的殿主大主教都已经死去,看来你就是中域神庭资历最老的人,说说你对本圣子有何期待?” 罗扬对圣子行礼,说道:“中域神庭也想像北溟一样,能得到皇朝敕封,神庭自愿接受敕封!” 天赐沉默了一会儿,道:“不急,本圣子要先看看,这个朱氏有没有资格下这道敕封诏书,不是每一个皇朝都有这个资格...中域神庭号称五座神庭最大底蕴最深的神庭,他的去与留只能本圣子说了算,现在的皇朝暂时没有这个资格,但是,我们自己要先动起来,先从精简神庭开始吧,中域的神庭太多了,神职人员遍地都是,还有一些不干活的传教徒,这么多,百姓养不起!” 来了来了,果然来了,这个圣子果然要对信徒动刀子,到底还是躲不过去。 造反?谁敢? “中域一百零八城,大大小小的神庭上万座,神职人员在册的就有数百万,数百万人不干活,而且盘剥百姓,欺压官府,甚至与不良商人沆瀣一气,致使世道混乱不堪,本圣子保留你们的祖庭,但是,一年内,整个中域神庭不得超过五座,神职人员不得超过万人,其余神职人员何去何从?你们去安排,传教的一律各回本土,神职人员脱掉圣袍,变成百姓,神婴以上的神职人员收到祖庭来,由本圣子亲自管控,实在安排不下的,五座神庭各自开设育婴院保育院和孤儿院养老院,神职人员改成工作人员,俸禄由朝廷供给!” “罗扬大主教,你仍然是大主教,祖庭负责完成本圣子刚才所说的一切任务,完成的好,本圣子将亲自将你们纳入神谱,你们就是追随本圣子的圣徒!” 罗扬愁苦的脸突然有了神采,就连大殿上的神职人员也偷偷看向天赐,出乎意外也有点控制不住喜色,追随圣子成为圣子信徒,还真是天上掉馅饼啊! 天赐回到座位上,一挥手,一道神光笼罩整个大殿,神辉熠熠,氤氲的神气滋润每个人的五脏六腑,都是有修为的人,他们知道这是多么难得的神圣洗礼,再说,圣子复活,那一场血雨让他们都见识了圣子的神通,本就有些信仰圣子,如今更是心服口服,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胡萝卜加大棒,这一套,天赐玩的很溜! “机会难得,你们好好修炼,就在这个大殿里,本圣子将为你们提供一个再进一步的机会,然后,你们去干活,按照我吩咐的做事...我希望,哪怕未来本圣子走了,去了天上,你们也追随我到天上!” 众人更是狂热的要雀跃,他们像是看到了成神的希望! 什么传教什么信徒,我现在只信圣子,信圣子得永生! 天赐胡萝卜加大棒,顺利收买了中域祖庭的所有神职人员,成为他手中的刀,开始向中域神庭开刀。天赐则开始观察那个至今未露面装糊涂的朱氏朝廷,以前有大军护卫自己来到中域,怎么现在反而没有了动静? 神庭被自己控制了,难道还有别的势力给朝廷撑腰?或者控制着朝廷? 天赐看着离去的有些兴奋的神职人员,神色冰冷,所谓的信仰,在诱惑面前,什么也不是! 中域神朝,呵呵! 天赐回到自己居住的院子,阿点阿兹正在忙碌着做饭,天赐来到跟前,笑道:“我们没享受过有人伺候的日子,现在府上下人仆人很多,这些活可以让他们来做!” 阿兹笑了笑,道:“别忘了,我也是下人出身...我记得,你很反感人分三六九等,现在你变了吗?” 天赐被噎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也许自己真的变了,变得连自己都陌生。 莎莎来到天赐身边,抱着天赐的大腿:“哥哥,咱们跳格子吧!” 天赐宠溺的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然后在地上画格子。 阿点看着,对阿兹说道:“他没有变,他的心依旧是那么纯净,只是这个世道不允许他对谁都那么纯净,就算是对我,他从来不提我曾经伤害过他,一个字都不提!” 太子朱蔹,派人来到圣子府,说是请圣子去一趟太子府。 天赐极为意外的看了一眼来人,来人有点看不清形势,带点小傲慢,也没有行礼,只是说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去。 天赐有点哭笑不得,太子到现在还这么牛逼吗? 天赐当做没听见,开始两点一线的忙碌,圣子府神庭,听汇报派任务做决策,神庭的改革如火如荼,各地神庭闹事的不少,连信徒都跟着闹,这时候需要朝廷,也许这就是朝廷牛逼的原因。 连大主教罗扬都感到头疼,不动别人利益的时候,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现在一动利益,人家是真敢拼命! “改革不能停下,各神庭务必取缔,不服的,杀几个人,闹事的,只要动不了你们,那就让他们闹去,哪怕打砸衙门杀人放火,只要朝廷不管,那就让他们去杀去烧,但是动神庭不行,神庭就算改革,那也是神庭的事,暴徒冲击我留下的神庭,那就杀!” 罗扬不得不佩服天赐圣子的魄力,他是真不在乎那些人闹事,他说的好,只要剩下的这些神庭和神职人员忠心耿耿的在跟着圣子,能保命,其余的人你爱咋咋地,无论是信徒还是百姓,闹事最终会闹到朝廷身上。 你不急,我急什么? 天赐叫来撒昂撒重生撒连等人,指着桌子上的地图,说道:“灵都南部的星罗城,有我保留的神庭,现在那里受到的冲击比较大,有暴徒对那里的神庭进行打砸抢,还杀了神庭的人,按理说,那是一座被保留神庭的城池,不应该发生这种事情,但是却偏偏发生了,你们觉得为什么?暴徒的后边有人撑腰打气,现在你们过去,接管这座神庭,并且平乱,诛杀打砸抢的暴徒,揪出幕后黑手,将其阴谋大白于天下,并且当众诛杀!” 几人得令,立即出发了! 天赐打开传讯符,接通了纳吉,问道:“中域星罗城有没有聚风楼?” 纳吉道:“恰好真有,前些日子,星罗城聚风楼已经给我传信,报告了星罗城发生冲击神庭打砸抢的事情,我已经责令他们调查幕后黑手,详细就这几天,我会报给你!” 天赐中断传信,思考了一会儿,来到俩老头的院子,俩老头正在下棋,天赐胡乱支招了一会儿,很快棋局胜负分明,独孤秀一脸怒色:“胡乱支招,输了吧!” 第449章 太子见圣子 天赐讪讪的笑了笑,武德康说道:“让我们尽快结束,必有用意,说吧,让我们两个老骨头干什么?” 天赐赶紧拿出一张地图,铺在棋盘上,说道:“灵都城西南的梅迪城,是一座保留了神庭的城池,那里发生了骚乱,两位爷替我跑一趟,保住那里的神庭,同时查出幕后黑手。” 武德康看着天赐,笑道:“你不是最反感神庭吗?怎么现在反而去保?” 天赐道:“有些事情是分阶段的,现在我要保留的那几座神庭还有用,不能被人给拆了!” 独孤秀道:“这我懂,我是做过丞相的人!这叫政治!”。独孤秀看了看地图,比划了一下,又指了指另外三处,说道:“灵都城为核心,除了灵都城祖庭,你还保留了四座,东南星罗城,西南梅迪城,西北西溪里,东北米里都,除了梅迪城我们去,另外三城有人去吗?” 天赐指着地图道:“星罗城撒昂撒连撒重生已经去了,西溪里和米里都暂时没有派人,但是,我是故意留着空子让他们钻,也让他们随便闹,只要星罗城和梅迪城他们受到打击,他们必然会转移到另外两座城,到时候我会亲自出面,一举拿下!” 独孤秀点头,看向武德康,语重心长的道:“学着点,这叫战略战术,只有我龙武大世界的人才会,你们小小的武瀛大陆没有一个战略家,包括你都不是!” 武德康看了一眼独孤秀,轻蔑道:“你被龙择天灭了!” 独孤秀吼道:“你放屁!” “你被龙择天灭了!” 天赐看了一眼两个要急眼的老头,悄悄退了出去。 朱氏皇朝最近因为要不要投靠圣子一事吵得不可开交,皇帝朱蔹刚开始对圣子进入中域表现得极为积极,甚至专门派出军队护驾,可是最近却再也不提这个茬了,甚至很少上朝,由太子朱利安代政,随他折腾。 太子刚开始是极力反对天赐圣子进入中域的,现在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圣子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但是,随着自己几次邀请圣子做客皆被拒绝,有些生气,圣子你就是再牛逼,本太子也不是吃素的,合则两利的事情,你凭什么高高在上? 圣子的地位在神国一直处于顶端,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神庭的地位都要高过皇朝,而天赐主张神权君授,明显是抬高了世俗皇朝的地位,但是,仍然有不少人对此不以为然,甚至反对,甚至包括饱受欺压的朝廷。 其实这不难理解,受气的是朝廷,得利的却是官员甚至皇室中的某些人,朝廷需要神庭做一些他们不方便做的事情,神庭也需要朝廷成为工具,双方其实一直都相互依存,现在神庭轰然倒下,皇朝独大,但是不意味着皇朝可以不受管控为所欲为,相反,失去了神庭的遮风挡雨,朝廷将直接面临涛涛民意,很多乱象直接反噬到朝廷身上,比如现在闹事,神庭垮了,接下来就是朝廷在各地的衙门。 最主要的是,一些官员再也从神庭那里拿不到好处了,神庭朝廷之间的苟且,现在只剩下一地鸡毛,再也没有了彼此依靠的安全感。 圣子显然极为强势,中域神庭已经彻底掌控在他手中,这令有些官员们很恼火,但是无可奈何,那家伙就是神,谁也不敢出头得罪,否则,真的容易丧命。 除了太子,朝中地位最高的是武亲王朱骁,文武全才,乃是皇帝朱蔹的大哥,太子大伯,和太子一样,欢迎天赐圣子,不过各有心腹事,太子是拉拢,朱骁是真心实意的赞同圣子的政策,改革神教,改到他心里去了。 这是一个很正直的人,也是唯一没有被过去的神庭拉拢的人。 朱骁手中有兵,乃是掌控灵都安全的大将军,手下卫武军,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五万铁骑加上十万步兵,五座大营,分布在灵都城周围,手中飞舟虚空舟都有,不过不轻易动用,对外征战也从不动用卫武军,卫武军一直守护着灵都,就是铁打的营盘。 太子对武亲王很尊敬,也有些惧怕,太子摄政,有时候战战兢兢,就是看着那个坐在一旁不言不语闭目养神的魁梧大伯有些恐惧,他看不透自己的大伯,不但修为看不透,大伯如深渊一般的城府,更让他看不透。 太子知道武亲王对天赐圣子的态度,正因为知道,他更感到恐惧,若是这俩人联手,神庭不用说了,这个皇朝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感到惧怕。 所以,他抢先向圣子示好,邀请圣子圣驾,但是用错了方法,他还是没有认清形势,以为一个地位崇高的摄政太子最起码可以和圣子比肩。 显然,圣子根本没把他当回事,根本不理不睬,甚至都懒得看他一眼。 太子关于各地闹事皇朝该不该出面解决与众大臣商议,大臣们也分为两派,一派比较激进,认为这是天赐圣子改革神教捅的马蜂窝,当然是圣子自己解决,甚至,朝廷应该出面申斥圣子,让他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否则,朝廷就不认他这个圣子。 武亲王微闭的眼睛睁开,看了看发言人,是谏官吴坚,当朝谏议大夫,大理寺卿,嘴唇较薄,好像是话多磨薄的。太子则认真听讲,仿佛听进去了,不时频频点头,然后说道:“那就请吴大人去一趟圣子府,申斥一番,我等恭候吴大人凯旋!” 吴坚的连珠炮被噎住,脸色如猪肝,继而须发皆张,弯腰行礼:“臣这就去,绝不会辱没了神朝的神圣尊严!” 吴坚告辞离去,太子也没有闲心看那个小丑,继续与众大臣商议,对各地神庭引起的骚乱如何处理。 武亲王一言不发,太子也不敢问,任由大臣们七嘴八舌,吵得不可开交。 最后依然没有定论,太子无奈宣布散朝,走出大殿,拐向父亲的寝宫,不管怎么说,也要征求一下父亲的意见。 父亲不见! 太子无奈回到自己的太子府,府上,两位虚影出现,太子看着似虚似幻的二人,问道:“你二人可是天赐圣子的对手?” 二人摇头,心里有数,那可是深不可测的大能,自己这些功夫,吓唬人还行,真刀真枪,绝对不是人家的对手。 太子道:“你们的神秘宗门有什么样的强者?有没有可以对付圣子的人?” 其中一人说道:“太子好奇心太重,这很不好,你就等着听命就好!” 太子朱利安有点不高兴,但是也无可奈何,这两人,他打不过。 好消息是,云升药铺没有受到冲击,每天进账很大,足够他养那支属于他也属于那神秘宗门的武装,包括神修和军队。 南朱伍子寒,雪中送炭,等于白送钱给自己。 武亲王朱骁来到皇帝寝宫,直接来到后花园,皇帝没病,身体很好,皇帝在花园中间开了一块地,种菜,很多蔬菜,正饶有兴致的浇水。 看到朱骁到来,朱蔹直起腰,拍了拍自己的腰眼,说道:“大哥,你说你非要让我当这个劳什子皇帝,我就愿意种菜,我禅位好不好?” 朱骁一脸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弟弟,为弟弟捏腰拍肩,说道:“父皇看中的是你,你是个仁慈的好皇帝,这个朝廷要是交给我,说不定整个朝廷都被我杀黄了!” “我是个控制不住杀意的人,一看到那些恶心人就想动刀子,一个个的,恨不得贪天功为己有,看到他们我就想杀!” “所以,你一直闭着眼睛,怕那些人一进入视线就忍不住!”,朱蔹笑了笑,出了菜园子来到廊柱下,端起桌子上的一壶酒,又递给大哥一壶,然后喝了起来。 “你这酒成瘾了,往后少喝点,对身体不好!”,朱骁打开酒壶,喝了一口。 “切!大哥,我们怎么说也是修行人,一点酒,我们承担的起。”,朱蔹向大哥示意喝酒,朱骁点点头:“也是,只要不自醉,酒不算什么!” 朱骁看着朱蔹,问道:“你最近将太子推到前台是什么意思?考验他,锤炼他,还是另有目的?” “大哥就别明知故问了,我这个大儿子有野心,但是实力不允许,他被南朱来的那个伍子寒和灵都城的李云升弄得迷迷糊糊,以为靠着这俩人就可以与神庭叫板,但是,无论是李云升还是伍子寒,连我们的‘天涯阁’都没有摸清他们的底细,我这个除了野心大剩下什么都小的儿子,就是个提线木偶,被人吃的骨头渣都不会剩,所以,我这次将他推向前台,让他直接去碰一碰圣子,然后,让他忍不住动用他背后的力量,让他背后的势力暴露出来,让我们看清楚,是谁在玩弄我这个傻儿子!” “所以,父皇当时让你做那把椅子是对的,我就没你这么多心眼!”,朱骁笑呵呵看着自己的弟弟。 “我已经通知各地天涯阁,让他们背地里煽动一下暴民,冲一冲云升药铺,把我那傻儿子背后的势力逼出来!” 太子朱利安终于忍不住来到圣子府,这一次,他放下架子,甚至没有带随从护卫,极为低调的来到圣子府。 圣子没有将其拒之门外,而是让人迎进圣子府的一处小湖泊,递给太子一把鱼竿,二人离得不远,钓鱼。 太子心不在焉,天赐圣子却神情专注,一会儿一条鱼,放进鱼篓,好像这顿饭就靠这顿鱼了。 心不在焉的太子根本没钓着鱼,天赐看了看鱼篓,见差不多了,将鱼篓交给身边侍从,吩咐道:“清蒸,另外多加几个菜,就在这个观湖阁,我与太子喝两杯!” 太子对天赐圣子的态度弄得不知所措,本以为会吃闭门羹,或者看到一张冷脸,没想到圣子似乎根本没有在意他的傲慢,平静从容的接纳了他,还要跟他喝酒。 他有点不会了,为自己的失礼感到惭愧。 在湖边,廊桥之上有一座栈桥,延伸到湖中央,有亭阁飞耸,便是观湖阁了。 天赐与太子二人坐在亭阁栏杆边的一张方桌两侧,观湖赏景,不多时,一道道菜肴上桌,还有两坛酒。太子犹豫问道:“圣子年龄...可饮酒?” 天赐笑道:“十三了,再说,你也知道我是一个神修,喝点酒不算什么,而且太子驾临寒舍,不与太子喝点酒,显得我不热情!” 天赐态度和蔼,太子越发感动,谁说圣子杀人不眨眼,多和蔼的一个人,谁再胡说,我跟谁急! 二人喝酒,不知不觉,太子已经放下所有戒心和忐忑,情绪有些高涨,主动给圣子倒酒,与圣子碰杯,圣子也是来者不拒,二人左一杯右一杯的,喝的兴致盎然。 天赐问道:“太子是个纯净的人,我也是个简单的人,有话我就直说了,不对的地方太子姑妄听之。” “太子为何被推向前台摄政?皇帝不是很好吗?”,天赐问道。 太子笑了笑,道:“其实父皇是个与世无争的人,我是听说啊,祖父有两个儿子,一个是我大伯武亲王朱骁,一个就是我父皇,二人皆对皇位不感兴趣,但是,祖父看中我父皇性格温和一些而我大伯性格粗狂,将皇位硬生生的塞给了我父皇,然后祖父不告而别,至今下落不明。我父皇对皇位不感兴趣,自然对朝政也不上心,经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他老人家有个爱好就是种菜,因为对朝廷的杂事感到闹心,不愿意管,就把我推上了前台,我也是没办法。” “种菜?”,天赐愣了一下,随即看向太子,“听说你和云升药铺的李云升很熟,那是个商人,能说说吗?” “李云升,是个商人,很厉害的,不知从何处来,但是,机缘巧合之下与我相识,他有一点说动了我,他说借我的势,他挣钱,给我攒家底!” “攒家底?”,天赐轻哼了一声,道:“你攒家底干什么?偌大的皇朝,太子之尊,攒家底?” 太子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的父皇并不喜欢我,他更喜欢远在楼桓边境的我的二弟,那是手里有兵的人,我要攒点私房钱,攒点我能依靠的力量,所以我需要钱,李云升就是我的钱库!” 太子给自己倒满,感慨道:“最是无情帝王家,我的那个二弟可不是我父皇我大伯那样对皇权不感兴趣的人,他是野心家,对皇位一直虎视眈眈,他若上位,我就得死,这是宿命,我认识一个占星师,他算出来的,我与二弟,只能活一个!” 天赐叹气,暗道:“这家伙果然心思简单到是个傻子,这么明显的离间计他都看不出来,而且按照人家的路子走,攒私房钱,攒秘密武装。” 李云升就冒了出来,将太子玩弄在股掌之中。 还有那个伍子寒,南朱的,姓伍,与南朱圣子同姓,绝非巧合。 至此,天赐全明白了,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他们要控制中域,下手之处,正是这个傻帽太子! 这家伙虽然傻,心眼不够用,但是天赐对这个家伙有些好感,或者说有些同情,拍了拍太子,道:“太子殿下是个简单通透的人,记住我这句话:若有难解的危险,我这里有太子的一条活路!” 太子起身,抱拳,深深行礼,甚至眼角有泪,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二人又喝了一会儿,太子告辞离去,天赐看着远去的太子,有些不落忍,他决定,暂停一些行动,给太子一个机会。 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他不做不意味着别人不做,除了灵都城,别的城池的云升药铺被打砸抢,损失惨重,还死了不少人。 天赐分析着聚风楼马修和马小平传来的情报,叹道:“虎毒不食子,你这样是让你的儿子送死啊!” 朱利安,我保了,就是因为他是个简单人! 第450章 马小平到南朱 南朱神国的都城就叫做神都城,不像北溟和中域,南朱是一处多种族多信仰的杂处之地,人种多样,风俗习惯也多样化,从神城城民的装束就能看出来,有北部百姓常见的长衫衣裙,也有头戴银饰一袭翠花衣裙的人,还有很多身穿各种各样制式服装的各类教徒,甚至有一些短衣打扮的汉子,扛着磨刀的架子到处吆喝,还有变戏法的头插孔雀翎的耍蛇人,神城很大,人多,杂乱,热闹。 李云升带着马小平来到神城,来到一处巨大的府邸,有不少下人站在门口迎接,弯腰低头,甚是恭敬而惶恐,这样马小平确定,李云升根本就不是第一次来神城,甚至他本就是南朱人。 李云升对下人态度和蔼,向众人介绍身边的马小平,“李小平,我的亲儿子,从中域找回来的,往后,他就是你们少主人!” 马小平虽然意外,但是也没有反驳,众仆人对他们的少主点头哈腰,恨不得把脸贴到地上以示恭敬,令人准备好洗澡水,准备好好洗一洗,洗去一路风尘。 大院子很大,马小平神识扫视了一番,这座院子居然有隐隐的阵法笼罩,很隐晦,但是,阵法既可以聚灵又可以防护甚至还有攻击作用,马小平对李云升的秘密更加好奇,这家伙,绝对不仅仅是个商人。 二人洗漱完毕,吃过饭,李云升领着马小平在大院子里转悠,南朱常年无冬,一年四季常绿,神城又处在南朱靠北的位置,一年无四季,只有雨季和旱季,而现在正是旱季,好在天不燥热,空气有湿漉感,只要稍微有点风,就会吹走很多热量,给人一种凉爽的感觉。 马小平喜欢水,大院子北边正好就有一座湖,不大,但是也足够乘凉钓鱼甚至畅游,李云升是个会享受的人,湖边有一排房子,房子都是二楼结构,一层的台阶架设在木桩上,木桩砸进水里,将一排房子架空,一楼平台,既可以休息观景钓鱼,还可以停靠小船,二楼架在空中似的,从二楼可见整座湖,可凭栏远眺。 二人走了一圈,上了一艘小船,李云升和马小平每人一只船桨,二人配合着将小船划向远处,岸上人很羡慕,手里拿着水平盘等着投喂小公子的奴仆眼珠子盯在那艘小船上,花痴一样,众人也是感叹声不断,有些人生来命好,羡慕不来。 二人划船来到湖的中央,小湖突然升起一片迷雾,从外边看就像是一团五颜六色的气团,翻滚在湖上,下人们惊呼,奇异景象令他们惊讶,午后的太阳还很耀眼,那团五颜六色的气团翻滚在湖上,将湖水都染成五颜六色,很多水鸟绕着气团鸣叫,像是要飞进那气团中,只是进不去,焦急的尖叫。 气团内,划船的二人像是什么也没感觉到,雾气丝丝缕缕钻入鼻孔,麻酥酥的忍不住让人打喷嚏。李云升放下手中船桨,横在船上,马小平也如此,二人面对面,马小平看出李云升有话要说,坐在船凳上,看着李云升,目光毫不躲闪。李云升清了清嗓子,道:“你我相识好几个月了,对,快一年了,你不奇怪我为何从来不问你的来历?” 马小平轻笑,“当初我加入你们的商队,我也从来没问过你的商队的来历,这很公平。” 李云升从怀里掏出很精致的酒葫芦,拔出塞子喝了一口,扔给马小平,“你也不小了,喝点!” 马小平很听话的喝了一口酒,又将酒葫芦还给李云升,李云升接过,又喝了一口,道:“现在,你跟我说说吧!” 马小平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李云升道:“就是实话而已!” “我是天赐,北溟中域两座神庭的圣子!” 李云升虽然早就知道,而且还是那个人告诉他的,让他为这孩子做一些事情,可还是一时措手不及,手颤抖了一下,酒水冒了出来,稳住心神,缓了一会儿,叹道:“果然,难以想象,若不是你亲口承认,我难以置信!” 马小平道:“其实也没什么,无论是分魂还是分身,对于我来说轻而易举,我之所以承认,是因为我也想知道你是谁,为何这么轻易的接受我,而且对我如此之好!” 李云升伸手摸了摸雾气,然后缩回手,一滴水珠凝结在指尖上,呈紫色,光辉熠熠,很是好看,天赐看到,瞪大了眼睛,看向李云升,李云升点头:“你猜的没错,一场神战,死了很多人,那些英灵散落在各处,当然在神界也不少,流落到这座天下的也很多,我就是其中之一,我听说过二公子,但是没见过,你父亲曾组建过神羽军,我是那支军队的一个指挥长,受过你父亲的培训,我曾想拜他为师,但是,你父亲认我当兄弟,我叫段风,这一世我叫李云升。” “神羽军?段指挥长?我认识你,我见过你,但是你确实没见过我,因为匆匆一瞥,你没在意而已!”,马小平也很激动,那些军旅的日子,很快又塞满脑海。 “听我说完,你我相遇并非巧合,而是我提前得知了你的动向,你扮作马小平,低调来到灵都城,分魂分身受审,自爆灵体,我都知道。你虽然做的极为巧妙,但是,你始终瞒不过一个人,那就是神武大帝,你的父亲!” 天赐看了看四周:“这么说,我父亲的分身曾来过南朱?” “何止来过,严格说起来,这座院子就是他的,当然也是你的,我的云升商会也是你的,不过,他神龙见首不见尾,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又去了哪儿,在何处,所以,要打听他的下落,你别问我,问我就是不知道!” 马小平点点头,问道:“伍子寒又是怎么回事?我发现你就是他的下属,难道他也是...” 李云升摆手:“他不是,相反,他是神界的人,是某一个大能的分身下界,我是花费心机才成为他的下属的,你知道我为何成为他的下属吗?这也是你父亲的安排,这个伍子寒极为不简单,他的家族明面上就是南朱神庭圣子一脉的家族,那个伍禾圣子你见过了,但是,这个伍子寒有更深层次的背景,相信你听说过同济门,现在可以肯定的是,他是同济门的人,至于他在同济门充当什么样的角色,我还不知道,同济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有没有宗门,也不知道,但是,他又无处不在,他们是以商以钱控制人的一伙人,不但控制商贸,而且控制钱,还控制那些掌权人,他们在背后操控一切,说不定你随意去的一家酒楼,一家客栈,说道钱的背景就有同济门的影子。你父亲通过无数年的调查,得出一个结论,第一次神战不仅仅是两界的信仰争端资源争端的神战,背后有人推波助澜,甚至控制战争的走向,我们和神教两败俱伤,但是有一些人却站在外边加油助威,他们是最终的受益人,这些人就是同济门的人!” “你父亲让我成为伍子寒的下属,跟他做事,哪怕是做一些不道德的事情,也要跟紧他,就是想知道这些人究竟是哪些人,把他们挖出来,神教是我们的敌人,同济门是更大的敌人,但是,可悲的是,我们至今都不知道,我们这个最大的敌人究竟是谁!” 马小平陷入沉思,良久,他抬起头,看向李云升,道:“北溟和中域都有神巫门的影子,撒由那生祭女童,以众生为祭品,施法的就有南朱神巫门的神巫,要说中域神庭与南朱的神巫门有勾结也说得过去,但是,这背后还有人,因为生祭掠走的女童,与云升药铺所走的路线高度巧合,伍子寒布局北溟的云升药铺的时机也巧合,伍子寒若是同济门的人,那么就是同济门的人在背后操控这一切...等等,有没有一种可能,同济门与神庭是共生关系,只不过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李云升捋了捋自己有些发麻的大腿,说道:“我们早就想过这种可能,我们的结论是,无论是神庭神巫门,甚至还有一个神圣门,他他们中有不少人加入了这个同济门,使同济门生于这些教派又高于这些教派,同济门的实际掌控者,是一个地位至少不下于至尊大帝的存在,或者说与至尊大帝一明一暗共同掌控神界,我们与神界的第一次神战,表面上两败俱伤,但是,真正的同济门保留下来,也就是同济门把神教推出来与我们战斗,他们在背后还另有阴谋,这也是你父亲的观点,所以,他要挖出同济门到底是谁的,背后的主子是谁!” “我们?你刚才说我们?除了你还有谁?”,马小平问道。 李云升道:“这么大的事,你不会认为只有一个人在做吧?我也是有组织的人,我的云升商行,表面上已经被云升药铺所取代,管理者换成了伍子寒的人,但是,你真以为我全面撤退了?并不是,药铺分红,租金收入,不能他伍子寒说多少是多少吧?我也要算账的,云升商行总部在南朱,各地商号我也有一些兄弟在忙碌,我们都知道我们的使命,做本分生意的同时,也干一些别的事情,包括情报!” “过两天吧,我要让你认识一些人,都是我的手下,都是你父亲给他们的第二次生命,他们都是忠心耿耿的人,可以放心使用!” 马小平摇摇头,道:“现在不必要,再说,我都是你儿子了,我才十三岁,这么小就接管商行,会引起怀疑,容易发生联想,南朱不是有一个驰名天下的南朱学院吗?我这个年龄应该读书,你好不容易把我这个儿子找回来,总得先读读书开阔眼界然后才能水到渠成。” 李云升脸色不自然,“我也是堵住别人的口,瞎说的,你别在意!” 天赐笑了笑,道:“你是我父亲的兄弟,做你的儿子,我也不吃亏!” “哈哈!那就这么定了,南朱学院是一座贵族子弟才能进入的学院,凭我的身份和能力,让我儿子进入读书,轻而易举!” 南朱学院之所以天下驰名,是因为从这里走出去的人才几乎遍布天下,神庭神职人员从皇朝到各级衙门,哪怕是一些江湖异士,有无数南朱学院的人才充斥到各个角落,没有人能说清楚这个学院为何如此厉害,但是,谁也不可否认,南朱学院就是一个圣地,一个盛产天才的摇篮。 但是,这个学院的门槛真高,学费也贵,这里没有所谓的寒门学子,都是贵族子弟,不仅仅是南朱,其他四域也有不少贵族少年被吸引到这里,造就了南朱学院的高高在上。 没见到院长,负责接待李云升的是一个副院长,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层,何桧。 这二人显然比较熟悉,也比较亲切,李云升将马小平介绍给何桧,何桧仔细看着马小平,见马小平展现出来的天赋也就一般,甚至连筑基都没有完成,有点疑惑:“你儿子?私生子?你这是不负责任,这孩子甚至已经过了最好的开窍年龄,肉身没有经过锤炼,气息一般,你这是从哪里找回来的?过去也没听说过你有儿子啊?” 李云升故作嗔怒,拍了拍何桧的肩膀,说道:“别胡说,你也知道,我一辈子都没结婚,在外边有点风流韵事还不得隐瞒隐瞒,这不,最近才从中域把他弄回来,这事不是什么光彩事,可不得低调些?伍子寒伍老爷爷见过这孩子,喜欢得很,和你的看法不同,伍老爷说这孩子天赋高出天际,你没那个水平,看不出来就不要胡说!” 何桧又仔仔细细看马小平,就是一个凡体,神魂甚至都没有成型,血脉没有什么特殊,怎么看都不出色,难道自己这个神主级别的大能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马小平很有礼貌,谦虚谨慎的向何桧行礼,道:“只要何副院长收了我这个学生,学生必然不会让院长失望!” 何桧对这个孩子的礼貌倒是很满意,再说这小少年长得也太好看了,就凭这长相,就可以破例。 何桧看着马小平,道:“南朱学院有九大分院,神学院术学院算学院武学院天文学院地理学院神术学院医学院还有兵学院,不知你对那个学院感兴趣?” 马小平道:“何院长,您也说了,我可能练武的天赋一般,对神学也兴趣不大,但是,我喜欢神术,我羡慕那些点石成金的术法,我可以加入神术学院吗?” 何桧说道:“你倒是心高,神术学院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这个有很高的修行门槛,要求要有驾驭神术的天赋,你知道神术是什么吗?一个是神赋予的神通,神的信仰者通过沟通神灵,被神赋予神通,而使用者能使用这种神通,就被称为神术师,这种神术是神赋予的,要求修炼者对神灵绝对的忠心和忠诚,甚至可以为神献出自己的生命。第二种就是修炼自然神通,通过与地水火风四大元素的融合,与自然世界共存,能使用自然之法,从而达到使用神术的目的,这种神术表面上是使用自然之法操纵自然,其实是修炼一种念力,强大的念力可以改变自然形态,让自然形态随着自己的心愿去改变,达到极致,真的可以改变空间形态和生命形态,达到随心所欲的程度。总之,无论神授神通还是修炼自然,都要求天赋,也就是要有强大的灵魂力量和肉身力量,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很担心你连考核的门槛都过不去!” 马小平点头,自信满满:“何院长不用担心,我没你看的那么差,我有信心通过考核!” 何桧看着马小平,有点意外,又看了看李云升,笑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挺期待的,我等着你的表现!” 李云升笑道:“钱不是问题,若是可以,还希望何院长多多帮忙,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的泼天财富还等着他继承呢!” 李云升拿出一张银票,硬塞给了何桧! 第451章 神术塔 南朱学院九大分院,学生一万多人,高层管理和导师三千多,消息也瞒不住,现在并非招生季,但是,听说副院长何桧要安插一个小少年进入神术学院,学院高层和何桧不对付的另外一位副院长戴维不服气,因为,他也曾要走后门安插一位亲属进入学院,被何桧为代表的一部分高层拒绝,心中早已经记恨,时时处处和何桧作对,只是何桧地位比他稍高,有些事情无可奈何,再加上何桧办事公道,从不谋私利,也没留下多少话柄,戴维也无可奈何,现在听说何桧要安插一个少年入学,而且私下里与神术学院院长苟合,走走形式,试图悄悄将那孩子安插进神术学院。这事传到戴维的耳朵里,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召集学院高层开会,并通知九大分院的院长前来,在会上公开通报了此事。 何桧虽然坐在首席位置,但是此刻有些如坐针毡,他知道这件事其实自己有毛病,而且收了礼,说话也就没有底气,偌大的学院,按理说安插个把自己人,大不见小不见也就过去了,但是谁让自己有个死敌,那个对自己位置一直虎视眈眈的戴维呢?不过何桧也不打算就此放弃,礼都收了,不办事,自己心里也过不去! 戴维率先发难:“何副院长,学院的规章是院长大人亲自制定,并且经过所有高层讨论通了的,都是铁律,你擅自安插一个学生进入学院,是不是应该事先和我们这些人打个招呼?你不声不响的就打算安插人,是不是视规章于无物,眼睛里也根本没有我们这些人?谁给你的独裁权利?” 会场三十多人,皆低头,显然很多人不想掺和这件事。 戴维看向神术学院院长鲁德一,声调明显更高一些:“鲁院长,你不错啊,这么明显违反规章的事情,你为了讨好何副院长,居然和他沆瀣一气,就想蒙混过关了?你说说,何副院长怎么和你串通的?他为什么不找其他院长,偏偏找你?” 鲁德一根本不看戴维,两眼望着天花板,道:“不是串通,神术学院人才凋零,我需要人才,而且那孩子自己提出要通过考核才进入学院,现在那孩子还没有考核呢,你就这么急切的发难,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怎么回事,别拿规章说事,你违反规章的事也不少,要不要我给你举例?” 鸦雀无声,就连何桧也极为意外的看向鲁德一,震惊无语。 戴维一时呆住,继而大发雷霆:“鲁德一,你放肆!” “切!”,鲁德一极为不屑的看了一眼愤怒的戴维,说道:“戴维,别吓唬我,我不在乎你,我是神术学院的院长,在学院的地位不比你差,别把我当下属,我不吃你这一套,再说,你和何副院长的矛盾人所共知,你无非拿这件事向何副院长发难而已,但是,你这个人狗肚子里装不下二两香油,你发难太早了,人还没进来呢,你就坐不住了,说你啥好呢?你稍微有点城府,等我们把那孩子招进来,你再发作,既成事实了,你有理,我服气,现在还没怎么地呢,你就跳出来,我都不知道院长大人怎么想的,居然把你这种肤浅的东西提拔到这么高的位置,我都替他悲哀!你先别说话,我还没说完,这孩子我见了,天赋卓绝,是我见过的最天才最妖孽的少年,我神术学院就缺这样的人才,我和何副院长商议,要对这个孩子进行考核,合格了,我就吸收他,怎么,你要管?我不听,你又如何?” 何桧听着鲁德一夸那孩子的天赋,有点不好意思,这个鲁德一胡说八道,万一那孩子通不过考核怎么办?打脸是小,没脸是大。 不过很过瘾,这个平时一直玩世不恭的鲁德一,还真敢为自己出气! 戴维气得张口结舌,他虽然是整个学院的副院长,但是,对九大分院的院长还真没什么办法,九大分院的院长的任命,那是院长大人亲自任命的,也只有院长大人才有生杀予夺的权利,相反,自己这个学院的副院长,只需学院高层集体研究,少数服从多数,就可以被罢免。 学院高层的权利,体现在对院长负责,是整个学院的管理者,但不是任免九大院长的决策者。 另一位副院长陈浩出来打圆场,道:“既然鲁院长说了要考核,那就给那孩子一个机会,正好我们也开开眼,看看那孩子是怎么个妖孽法。” 还有很多人纷纷出头,赞同给那孩子一个考核机会,而且,都听说了,那孩子的推荐人是李云升,那可是学院的发财树,别因为一个孩子得罪了财神。 戴维知道,这个学院给何桧捧臭脚的人不少,自己这一派的势力还不如何桧那一派,只好退而求其次,说道:“既然你们都赞同给那个孩子机会,我也不好阻拦,但是,我有一个要求,神术学院开启神术塔,那孩子只有闯过第六层,才算合格!” 众人纷纷看向戴维,这是明显的出难题,神术塔一共七层,连年来很多年的老学生,无数年来从来没有一个通过第四层,就算是神术师,也没见过谁上去过第六层,你让一个前来接受考核的孩子必须通过第六层,这不还是拒之门外吗? 鲁德一脸色不好,看向戴维,何桧也看向戴维,戴维站起身一拍屁股,道:“三天后,学院所有高层各分院院长,都到神术塔,让那孩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考核,严防作弊!” 戴维拂袖而去。 鲁德一站起身,就要冲过去,被何桧阻止,叹气道:“听天由命吧,别因为这件事,造成学院分裂。” 李云升的府邸,李云升知道了这件事,十分气愤,“好你个戴维,你他娘的想死是吗?” 马小平不在意,说道:“能给我弄一份神术塔的详细资料吗?” 李云升拿出一个卷轴,说道:“何桧觉得不好意思,已经送过来一份资料,你好好看看,提前做个准备,不过,无论过与不过,那个戴维,他别想活了!” 马小平摇头:“别弄那么明显,相信我,不就是闯关嘛,我能行!” 马小平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了屋门,将卷轴打开,粘在墙上。 卷轴就是一幅画,画上有一座塔,塔高七层,塔顶有云。 第一层,像是一个藏经阁,里边书海,还有无数书中的信息之灵游荡在里边,何桧在画面的空白处注明:第一层,书海,要求三天内通读至少三种神术经典并完全记住,并在书海中捕捉相对应的书灵,能融入神海者,就可以确定有修行神术的天赋,可过关。 第二层,使用刚刚捕捉的书灵,通过掌握的简单术法,打开通往第三层的通道即可。 第三层,有神傀,以刚刚掌握的入门术法,战胜神傀,算是过关。 第四层,破神傀大阵,神傀数量不定,但是在第一层学会的术法越多,神傀的数量也越多,所以一般人考核时,在第一层都以学习三种神术经典为底线,不要贪多,否则就是给自己出难题。 第五层,炼狱阵,乃是一处真实的地狱景象,这本不是学生考核项目,而是一些神术大师修炼的地方,只要进入这里,必须走出去,否则将永远沉沦地狱。 第六层,幻境,集中七情六欲幻境,对修炼人的神魂进行考验,若是沉沦,将陷入幻境而不能自拔。 至于第七层,谁也没上去过,不知道第七层是个什么存在。 看完卷轴,马小平知道了,这绝对不是学院入神术学院的考核,而是一处修炼场所,若是作为入神术学院的门槛条件,他判定,神术学院将没有一名学生合格。 别说第六层,能在三天内学习三门神术,并且记住掌握,就已经是天才中的天才。 而且,哪怕是毕业了,能真正掌握三门神术,成为神术师,也是万中无一,因为,这个世上,很少有神术师,而且还是掌握三门神术的神术师。 这个戴维为何如此难为自己? 第三天一早,李云升带着马小平来到了南朱学院,先找到了副院长何桧,二人聊了一会儿,然后集中了学院高层和九大分院长,来到神术学院。 神术学院位于学院九峰之一的神术峰,东南角,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 这是一次特殊安排的内部考核,并没有广而告之,各分院的学生并不知道,但是今天,神术峰的塔院已经清场,在一层学习神术的学生已经被请出神术塔,至于别的层的修炼学生或者内部导师,只要能出来的,都被请出了神术学院,鲁德一还特意将神术塔隔离出来,不至于有异象传出惊动其他人。 塔院,如同一块与世隔绝的净土,没有树木鲜花,一块空旷的广场,只有那座高塔高耸入云。 副院长戴维看着小少年马小平,平淡的说道:“小子,别怪我难为你,你想靠关系走后门进入我们学院,我瞧不起,但是,你若真有本事凭自己的天赋进入第六层,本副院长也不会再难为你,破例准许你进入学院。” 马小平看着戴维,问道:“请问副院长,任何学子想进入南朱学院,都要进行这种考核吗?” 戴维冷冷的看着马小平,说道:“没有,只是对你,不服吗?不服你可以放弃!” 马小平灿烂的一笑,对戴维抱拳:“谢谢副院长大人,我可以进去了吗?” 李云升愤怒的看向戴维,何桧看向马小平,扔过来一支符箓,道:“若在里边遇到难以抗拒的危险,可打开此符箓,自然保命,并把你传送出来,但是切记,要提前预知危险,否则会有来不及的风险。” 另一位副院长陈浩也提醒道:“孩子,不要轻易尝试去第五层,只要你在第四层闯过神傀阵,我做主,你可以成为神术学院的陪读弟子。” 众人看向陈浩,极为意外。 鲁德一祭出一方阵图,悬于神术塔上空,一道光速笼罩了神术塔,然后神术塔如同琉璃一样,反射出金色光芒。 神术塔大门开,马小平向李云升挥了挥手,进入神术塔。 陈浩看着小少年的背影,向何桧传音道:“这孩子看起来是一副凡胎俗体,但是,我总感觉有一种被蒙蔽的气息,看不透,何副院长是否也有这种感觉?” 何桧道:“其实让他进入这神术塔也好,神术塔前四层是开放的,只不过闯过的人很少而已,我们完全可以凭借神识观看前四层内发生的一切,据此我们就能看到这小子的神魂和肉体情况,他的一切都会暴露无疑,天赋被无限激发,他就是想隐瞒也隐瞒不住!” 第一层,马小平进入,一座偌大的空间,突然如太阳当空,亮的刺眼。 不愧为书海,书太多,一眼望不到边的空间,有无数书架,书架上是满满的书籍,而尤其令人惊奇的是,那些飘荡在各个巨大书架旁的精灵一样的书灵,极有表情的游荡,像是能听见欢声笑语或者哭泣悲切,能影响人的心情。 怎么选择?这是一次机会。 马小平进入书海,一些书灵叽叽喳喳的围在他身边,甚至成千上万的书灵扑了过来,像是都希望他带走自己一样,有的讨好,有的哭诉,马小平伸手抚摸这些虚幻的书灵,书灵们像是粘人的小猫一样,跟在他身边,一刻不离。 外边,学院的高层们顿时面面相觑,谁也不明白,这小子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让这些书灵跟他如此亲近。 副院长何桧和陈浩也大惊失色,要知道,这些书灵很难出现,有的人即便将一门术法掌握到大成,也没有书灵出现,更别提跟随,讨好! 鲁德一坐不住,站起身,一脸惊骇的看着神术塔,不可思议。 戴维仍然坐在椅子上,只是这一刻,身体微微颤抖,但是看不出表情的变化。 马小平经过短暂的思考,知道自己该学什么,地火水风四大自然神术当然要学,此外为了掩人耳目,神授经典也要学,还有星象术巫门术也要学,当然,这些神术自己都有了很高的造诣,现在学不过是瞒过那些人而已。 马小平假装徘徊在书海,却已经与跟随他的书灵们沟通,书灵们叽叽喳喳为他取过一本本典籍,有“土行术”,“火灵术”,“水法术”,“风灵术”,“雷神法则”,“无上神学”,“占星术法”,“巫门八道”,一共八部神术经典,看似是马小平自己从书架取出,其实都是这八部经典的书灵拿出来的! 外界看的清清楚楚,他们谁也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拿出这么多经典,而且都是绝学,有的甚至已经很久没露面了,但是今天这八部最重要的典籍居然一次性出现,全被这小子找了出来。 神学院高层震惊,这小子,难道三天时间要学八部经典?还有,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果真是一身铜臭气的李云升的私生子? 李云升尽量隐藏自己的惊骇,故作镇静,心里叫苦,小子,别太冒头了! 马小平已经坐在地上,看起了书,并入迷! 第452章 闯神术塔 马小平坐在地上读书,其实这些书他早就读过,并且已经可以倒背如流,但是他还是要做个样子,假装从未接触过这些典籍,而且,他知道,存在神术学院的这些经典就是原本,那些书灵已经告诉他,只要带她们出去,立即就可以将这些经典记载的术法掌握到极境。 可是怎么带出去?马小平知道,一到四层外界是可以观看的,这在何桧提供的卷轴中有说明,他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他之所以选择八本典籍,就是想展露一下天赋,让人们认可他有过目不忘的天赋,然后顺理成章的让人们承认,他能够通过考核。 但是,带走书灵,学院一定不会同意。 马小平思索良久,外界看来就是陷入顿悟之境,一团雾气从马小平的头顶冒出来,很快扩散,然后漫延整个一层空间,外界看,神术塔一层已经被阻隔视线,并且隔绝了神识探查,很多人愣住,甚至彼此探寻,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有的人甚至提出中断考核,防止那小子在里边搞鬼。 何桧鲁德一陈浩都摇头,连戴维也不说什么,那些提出中断考核的人提了个寂寞,也只好不再吭声。 一天一夜,第三天一早,一层又恢复清明,雾气已经散去,马小平已经坐起身,人们看到,八个书灵围绕在马小平身边,欢快的飘荡,簇拥着马小平,来到第二层入口,护送马小平来到第二层。 所有人松了一口气,李云升松口气是因为这小子居然真的通读了这些经典,而且得到了书灵的认可,书院的人松一口气是因为这小子到底还是没有把书灵带走,书灵还在,一颗心放在肚子里。 但是更加震惊,八本典籍,字数不下于数十万,他是怎么背下来的?而且做到初步入门得到认可的?难道真是一个天赋妖孽的奇才? 其实,马小平通过一天一夜,将八个书灵各自抽取一丝丝魂灵,然后复制,真正的书灵已经被他收入神海。 第二层,是一方巨大的空间,脚下是茫茫大地,天赐感到这块大地像是有无穷的吸力,将自己的双脚牢牢吸住,并且,大地突然变得粘稠,像是一块巨大的沼泽,脚下更像是有一种生物抓住他的双脚用力往地下拖拽。马小平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变化,有些意外,而且很快自己的身体已经没入腰部,脚下的拖拽之力也越发强大。马小平自然而然的想起《土行术》记载的关于土遁的术法,不过是反其道而用之,从地下以双脚吸收无尽的土行之力汇聚到脚下,对抗那突如其来的拖拽之力,神海中的《土行术》书灵则悄无声息的钻入地下,化土系能量为一把刀,一挥,将那股无形的拖拽能量斩断。马小平感到脚下一松,纵身而起,来到空中,在外边的被复制的书灵闪出一道土色光芒,粘稠的大地马上恢复原状。 外边,几乎所有人惊呼,能让书灵主动帮忙,这个马小平太不简单了! 第一关过去了,前边就是一方火池,火气拦路,火池的颜色甚至已经有蓝紫色。 马小平左右看了看,空间的形状已经发生变化,这条路好像是一个山洞一样,前方的火池截断了去路。 这种情形,即使那些通过试炼的人也没见过,他们过去试炼,过这一关不算太难,就是一段路,有无数火苗,炼体到一定程度,都可以轻易通过那一段火苗之路。 不像马小平所遇到的,是一个大型火池,并且深不见底,如同火山口,不时有火焰喷发,而且看温度显然已经超出他们遇到过的极限。 有点难为人的意思。 马小平看了一会儿,头顶上又飘着一个书灵,薅着他的头发,幸灾乐祸。 《火灵术》中,有记载火行炼体方法,一种是以冰系能量对抗火属性能量,一种是锻造火行之体,自己就是火,并且是更高温度的火。 马小平当然这两种修行方法都有,但是,这两种方法不可以显露出来,一个刚刚认祖归宗的私生子,啥时候体内生成了冰系能量,什么时候锻造了火灵圣体? 马小平请出《火灵术》书灵,与那个复制的书灵合体,在自己的头顶上生成一团火苗,然后火苗形成一个透明的罩子,笼罩了全身,马小平跳下火池,在火池中跋涉,顺便带走了几缕蓝焰放入神海大世界。 外界,众人无不目瞪口呆,书灵居然保护他,自愿给他形成护体火罩,这是为何?书灵为何对他那么偏爱? 可是这一关就是考验试炼人是否得到书灵的认可,不过,这也太认可了! 众人的惊呼中,马小平已经从火池中飘飘升起,来到火池对面的地面,回头看,火池已经消失。 对面,仿佛一望无际的大海,一滚滚巨浪铺天盖地。 这是幻象,但是,破不开这片水系能量组成的滔天巨浪,走不出这片海,就是失败。 马小平驱动神海中的《水法术》,书灵自然而然出现,在人们的惊呼中,马小平一指前方那片大海,书灵化作一道巨大的水剑,一举劈在海面上,海面立即向两侧翻滚而去,中间留下一条通道,书灵化成两面万丈高墙,拦在通道两侧,马小平则轻易的一穿而过。 外界已经无语,他们看不透其中的弯弯绕绕,只知道书灵对他太过偏爱,以谁也意想不到的手段,护送他通过关卡。 至此,第二关的考核已经合格,就在人们期待他显示另外五种神通术法时,第二层已经亮起,所有书灵离开马小平,马小平已经来到第三层。 三层空间,马小平还没等站稳,八道不同的气息形成的攻势已经来到。 八具傀儡,同时出现,这说明马小平其实已经掌握了八种神术,他要击败这八具神傀,才算过关。 这已经不是第三层应该有的试炼,第四层的神傀阵,一般掌握三种神术的试炼者,最多会出现六具。 马小平先是躲过了最快的雷电神傀的一道闪电,然后 纵天而起,克服了大地吸力,又躲过一道火箭,狂舞乾坤袖甩开风刀,然后飘然而下,一掌拍在那道手持长矛的神傀头顶,又身体如风车,飞快盘旋空中,一道道伶利的气剑从所有神傀的头顶直刺而入,手抓一条大蛇,一抻一拽,大蛇断为两节,再一指指向天空,刺破了漫天星云,身体落地,电光石火间,八具神傀已经消散。 在外面人此起彼伏的惊呼中,马小平被传送到第四层。 三十二具神傀,没给马小平一点反应的时间,三十二道神术凶猛攻来。 马小平瞬间遁入地下,土行书灵已经斩断了四道土行之力,先断其根。 马小平运转土行力量,使大地瞬间形成一个巨大的坑洞,所有神傀猝不及防,皆跌落在坑洞中。 “冰封!”,马小平瞬间出坑,一掌拍下,巨掌遮天盖日,一大股极寒能量灌注到大坑里,将大坑冰封。 这一切并没有隔绝外界,马小平也有意暴露一些自己的能力,如此轻而易举的运用各种元素能量,即便是学院的大能,也仅有几个人能做到而已。 震撼形成的沉默令所有人脑袋宕机,这根本就不是一个要进书院学习的学生所能做到的,这个看不透修为的小少年,绝对来历不凡。 人们把目光投向同样惊呆的李云升,他不理解,为何天赐在此时暴露自己的天赋和能力,自己要如何解释才能自圆其说? 没等他们惊呆太久,神术塔第五层闪烁一种暗光,并有低鸣声,表明那少年已经被传送到第五层,只是从第五层开始,已经隔绝了一切探视。 人们没有离去,虽然看不见塔内情况,但是,他们可以知道那少年是否真能闯过第五层。 一些人已经开始凑到李云升身边,李云升作为学院的赞助者,挥金如土的老熟人,学院很多人都是受过他贿赂的受益者,他们并没有逼迫李云升说一些不愿意说的事情,只是,他们眼中的探究和好奇告诉李云升,看来,自己需要编故事了。 好在早有版本,无懈可击的版本。 “我也没想到,这孩子居然真的遇到了天大的机缘!”,李云升说起马小平,眼角有些湿润,“是我始乱终弃,但是,当我知道我有这个孩子的时候,我就一直在寻找,天主可怜见,也就是一年前,我才找到他。” “那是一个小山村,我行脚到中域,又累又饿又渴,我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开门的是一个小女孩,十五岁,长的如花似玉,我当时就看呆了,你们知道,我是几十年的老光棍,为了挣钱,走遍了天下商路,逛过无数青楼,调戏过无数女子,却始终如蜂过丛,蜻蜓点水,花了钱算了账也就了事。” “但是,第一眼看到这个女孩子,我就被俘虏了,我承认我不是东西,二十几岁的人看中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有点不地道,可是我真的喜欢啊!” 李云升声情并茂,仿佛思绪被拉到十几年以前,那一脸回忆和思念之色,令见者动容。 众人自动补脑,想象着某种场景。 李云升顺手掏出一壶酒,打开塞子,喝了一口,越发动情:“那姑娘俘获了我的心,我用尽各种办法,包括小恩小惠,给他的父母买东西,给钱,终于让他们一家都接受了我,短短的七天,我便和那姑娘睡在了一起!” “呸,畜生!”,“禽兽不如!”,“伤天害理!”,人们纷纷谴责,然后有人就问:“后来呢?” “我是个生意人,不可能在一个地方住的很久,我告诉那姑娘,等我忙完这阵子,就过来接他们一家,接到南朱,接到神都城,给她一个名分,给他们一家一个富裕的家!只是,回来之后,我更是忙的不可开交,被伍子寒老爷派去了西岭,一呆就是三年,等我又被派到中域,我几乎忘了,还有一个姑娘在等我...” “真是畜生,没人性,始乱终弃,猪狗不如!”,人们纷纷谴责,又有人问:“后来呢?” “那个村叫马家沟村,一村子人几乎都姓马,我终于抓出时间去了一趟马家沟,但是,那一家人已经搬走了,听说那姑娘生了孩子,被一个村的人笑话,未婚先孕,伤风败俗,姑娘一家整日面对别人的冷眼和戳脊梁骨,终于忍受不住,搬出了那个村!” “偌大天下,我怎知他们去了哪里?我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失魂落魄,到处寻找那一家人。” “你真是该死,但是后来为什么又找到了你儿子马小平?那么巧?”,人们责难的同时,继续追问。 “马家沟村的人不忍心见我如此难过,有人告诉我,说他们四口人离开了村子,去那姑娘的姥姥家,一个叫‘杨家庙’的地方!” 李云升抹着眼泪,无语凝噎,显是陷入极度的痛苦之中,久久不言。 众人看着李云升,跟着脑部,自动补充故事情节。 李云升站起身,抹着眼泪,走了出去。 众人猛然惊醒,看着离去的李云升的背影,纷纷阻拦,“后来呢?后来呢?” 李云升站在塔院门口没有回头,向后摆摆手,身形萧瑟,形单影只,十分落寞的走了出去。 众人傻傻的看着那独孤的背影,半晌,缓过神来:“后来呢?后来呢?” “什么人?说话说一半,真他娘的气人!”,众人纷纷口吐芬芳,但是舍不得离开,咒骂着把眼睛投向神术塔。 “后来呀,请听我细细道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李云升讪讪的又回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众人转头,一脸愤愤,“滚,不想听了!” “听说过万法宗吗?就是中域那个隐世宗门,马小平被万法宗的一个神秘长老带走,并收为嫡传弟子,我是找到了我的老丈人和老丈母娘听说的,可惜,我那媳妇已经死了,呜呜,他是想念我,伤心过度而死,我百死莫赎啊!” 众人再一次被吸引,看着情真意切哭哭啼啼的李云升,愤恨之余,有些同情,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已时,但是,你他娘的辜负了一个姑娘,的确百死莫赎! 不过人们最感兴趣的是,李云升又是怎样找到自己的私生子的。 李云升流着泪喝着酒,鼻涕都流到了嘴巴里,令人同情又恶心,李云升擦了擦自己的嘴巴,说道:“我曾几次寻找那个隐世宗门的万法宗,你们也知道,世人只知有万法宗,却如同隐于烟雾中,寻常看不见,找到万法宗难之又难,多年寻找,终于我打听到,万法宗不显于世,但是,中域齐云山却有那个仙家踪迹,据说万法宗神人都是从齐云山下凡来到凡界,我找不到万法宗,却可以找到齐云山,于世我就在齐云山脚下等待齐云山万法宗神灵出现,天可怜见,被我见到了一个神人,他告诉我,他就是我儿子马小平的师尊,马小平已经去山下历练,并告知我历练的路线,我马上以商队的名义在那条路上布下了眼线,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被我逮住了他,他正在那条路上历练,被我挡个正着,给他一笔钱让他成为我商队的镖师,就这样,我终于和我儿子相见了,可喜不?可贺不?” “谁信谁傻逼!”,有人小声道。 第453章 第六层 不知道是谁说的,李云升一拍椅子,“站出来,娘的,有种站出来!” 但是没人搭理他,众人的目光投向了神术塔,神术塔剧烈晃动,并且有无数令人毛骨悚然的呜咽声。 发生了什么? 第五层,马小平直接被送进了一处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一条阴暗的甬道,有无数阴灵飘在甬道内,更有无数白骨精灵和僵尸涌向刚刚坠落的马小平,马小平感知了一下,这里不是幻境而是真真正正连接某处地狱的一条通道。 马小平先是以神拳轰向甬道,一条巨大的火龙向甬道内喷涌,然后一道雷电之剑穿透整个甬道,马小平一步跨出,转眼通过甬道,前方,是一处布满火红荆棘和烈火的火焰山一样的山峦,堵在了前方,马小平回头,后方已不见甬道,只有没有一丝缝隙的崖壁。 马小平很多术法不想使用,不属于神术一类的术法,很容易暴露,这个看似独立于外的空间,谁知道会有什么眼睛在监视着自己。 无数火红炙热的荆棘突然拔节一样长高,然后弯曲着布满整个空间,也伸向自己,将自己捆绑,然后回缩,要将自己扔进那个火山口。 马小平用水法术凝结成冰,抵抗炙热,信手凝聚雷电之刃,斩断捆绑在自己身上的火焰荆棘,主动从火山口跳下。 马小平施展体内更为炙热澎湃的火属性神力,将火焰以及岩浆排斥在外,同时,展现神躯,纵使再高的温度,也奈何不了自己的神躯。 马小平站在火山里一处空间,望着像一面大湖似的咕咚咕咚冒泡的岩浆和蒸发出的蓝色火焰,开始一步步迈进核心位置,那面大湖的中心,蓝色火焰的中心。 进入中心,马小平撤去火焰能量罩,身体彻底融入岩浆大湖。 这本就是难得的修炼之地。 不知道是谁炼制的这座神术塔,但是马小平觉得,除非父亲或者神圣至尊大帝那样的大能,就连北溟至尊那样的祖师级别的大神,也没有这个本事。 但是,为何这座塔落在南朱学院手中,南朱学院,从表面看,无论如何也没有炼制这座塔的本事。 但是好巧啊,那个难为自己坚决不让自己进入南朱学院的副院长戴维,却成全了他,他的神体,经过炼狱之火的锤炼,必将更进一步。 以火能量熔炼神骨,水能量淬体,以神魂之力为锤,千锤百炼,神骨更加密实,别说百炼成钢,就算是万斤巨锤以天地之力砸下,也难以撼动一身神骨。 不知多久,火焰大湖能量明显减少,甚至翻滚的岩浆也变得有气无力,马小平有些遗憾,钻出大湖,飞身来到上空,此刻的岩浆大湖,对于他来说如同凉水,已经没有了任何火系能量。 下山,前边,便是一处类似于雷池一样的电闪雷鸣之处。 马小平毫不犹豫的进入雷池,此处雷池与北溟至尊开辟的天雷不同,这里是一种阴雷,像是无数阴魂的悲惨吼叫和愤怒汇聚成雷霆,想发泄想破坏更想爆炸,马小平进入其中,周身立即有无数看不清的面容的厉鬼一样的东西疯狂扑过来,然后像是自爆一样,在马小平身边炸裂。马小平则毫无顾忌,引阴雷入体,然后用体内的雷霆之力净化,锻造神躯,又有一缕缕的能量进入神海,神海中,雷神法则书灵欢呼雀跃,贪婪的吸收雷霆能量,小小的精灵越发神躯凝实,像是一个小人,畅游在雷海之内。 作为共享神海的马小平天赐,二人的神海就是可以共享,当然也可以斩断,但是现在二人为一体,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神海都可以共享。 远在灵都城的天赐,也已经陷入修炼状态,神海中的北溟至尊和天授剑,也正在享受马小平吸收过来的能量。 马小平已经忘记了时间,但是,这处雷池的阴灵已经越发稀薄,阴雷也没有了先前那种暴躁的能量,马小平收工,留下一些阴雷和阴灵,出了这处雷池。 再往前,马小平看见一处高塔,但是这座高塔的形状比较奇怪,上边粗底下细,像是一个漏斗,又像是龙卷风,一直在那个地方旋转。 马小平看了看,来到漏斗一样的高塔下,然后走了进去,被急速旋转的龙卷卷入高塔,被旋转着扔到高塔最底层。 马小平被扔进有一层薄冰的地面,透过薄冰,可见这里是一座湖,只是已经结冰,只结了薄薄的一层,一不小心就会沉沦湖底,透过结冰的湖面,可见湖中,有无数脸色苍白黑眼圈的人仰躺在湖里,漂浮着,眼神绝望的看着薄冰外,似乎一心想着要逃离,只是他们不知道已经沉沦在这里多久了,希望已经变沉了绝望,绝望地表情已经不知道浮现了多少年。 这里极致的阴寒,阴冷之气入体,仿佛能冻结血肉还有灵魂,就连马小平也不自觉的抱紧自己的双臂,眼下的情景令他都有些恐惧。 马小平打量四周,见这一层有四个环形空间,这里是最底层的一环。 马小平感到这里有点不舒服,想要逃离,但是,刚一用力,薄薄的一层冰“咔咔”碎裂,马小平甚至来不及身化粒子,已经掉进湖里,湖内突然想起无数阴魂的嘶吼声,那些一脸绝望的鬼魂立即扑过来,像是蛆虫一样爬满马小平的全身,开始撕咬。 马小平感到浑身立即被冻僵,甚至四肢难以行动,连神识都被冻结,他甚至能看到自己的神躯被撕扯的七零八落,只剩下一副骨架。 不过,火精书灵突然出现,大冰湖变成如沸腾的大锅,冰融化,蒸汽升腾,那些厉鬼立即被这股热浪席卷,冰冻的灵体瞬间成为湖水的一部分,马小平恢复了神智和肉身,神魂之力转化为念力,念力如巨大的浮力,将自己托举出湖并且漂浮在湖上,像是躺在床上一样,在湖面飘荡。 马小平躺了不知多久,神魂和体力都恢复到了巅峰,漏斗一样塔仍然有龙卷旋转,但是他处在龙卷中心的塔内并未感到什么,反而很安静,但是要出去,先前那些不甘的绝望的鬼魂并不是幻境,马小平判断,这就是炼狱的一部分,那些鬼魂,说不定还有被吸入到这里的试炼者。 自己可不想成为他们的其中一份子。 马小平仍然躺着,脸朝上,看着漏斗的顶部,身下,湖水突然凸起,然后变成巨大的水柱,将马小平托出漏斗之外。 马小平立即驾驭风之力,从龙卷内逃离。 再往前,是一处平地,但是有一些荒芜,像是茫茫戈壁,有风席卷着沙尘,能迷人眼,风如刀,能切碎一座大山。马小平神功外放,在自己周身三尺形成一道囚笼,将自己护在囚笼内,驱动囚笼往前走。 好像是进入了戈壁腹地,看见了一根根像是木桩子一样的没有了树冠的秃干,每个秃干上都绑了一个人,只是人已不是人,是骷髅,甚至很多人已经变成了黄沙,只有少数人顽强的保持着骷髅形状,骷髅在黄色基调的空间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 马小平对这些依旧顽强保持着骷髅形态的躯体十分敬佩,不知道多少岁月,他们被囚禁在这里,被绑到秃干上,血肉不在,只剩下一份骷髅,但是面对风刀,依然不屈,昂首而望,气势不减。 没有多少,只有十几具骷髅,其余均已化为黄沙随风而去。马小平来到一具骷髅前,仔细打量一番,捆绑骷髅的铁链一样的链子已经镶嵌在骨头里,马小平看了看,将秃干连根拔起放入连同链子骷髅神海大世界,十几具都是如此,这绝不是简单的事情,骷髅万古不灭,那链子也越发坚硬,最令人惊奇的是那秃干,也经受这么长时间的风刀洗礼,居然越发坚硬。 马小平只是收起十几具骷髅链子和秃干,其余没有管,做事不能做绝。 马小平驱动护体囚笼走出了这一片看似一望无际的戈壁,进入一片星空下的土地,崇山峻岭,重重叠叠,没有尽头。 马小平想动用飞行手段,但是这里似乎已经剥夺了进入的人的所有手段,陷入其中,没有任何方向感。 有星空。 前方黑漆漆的山,像是画在这片星空下,看似很近,其实摸不到够不着,马小平神海内,一个书灵突然飞出,正是占星术法的书灵,书灵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直接飞入星空,转瞬不见,马小平摇摇头,刚要在地面画星盘推演,却见那书灵已经在头顶演化出一张巨大的星盘,马小平看了一会儿,极为欣喜,身形一晃,被星盘吸附进入,星盘像飞碟一样,旋转的高速飞升,溶于星空。 马小平被书灵化成的星盘带离了这个空间,落地时,已经是另外一番景象。 外界,人们终于发出惊呼,因为第五层已经变化,一层光芒在金光笼罩下格外耀眼,发出了灿烂的无色光芒,同时,一道巨大的钟声从五层传出,意味着马小平已经闯过了第五层。 这是学院自有神术塔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从来没有人闯过第五层,有些试炼者,进入第五层就悄无声息,至今生死不明。 李云升没有再出现在塔院,而是偷偷捏碎了一张传送符,来到空中的一个神秘空间,那里,站着一男一女,男风流倜傥,女国色天香,他们一直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塔院,看着那座神术塔。 李云升被接引过来,看着二人,刚要说什么,被男人摆摆手,指了指下面的神术塔,示意他安静的观看。 第六层,天赐仿佛进入了神界,眼前,是一座山,神圣的巨山,上有神庙,广大恢弘,似是流云缠绕,又在高天之上。 这是一座曾经被毁掉的神殿,里边装着天赐曾经的满腔仇恨。 这座神殿出现在这里不简单,马小平知道这只是一个幻境试炼,压住心中刚要喷涌的怒火,在山脚下,随着人流,一步一步向山顶沿着台阶攀登。 神殿不拒绝信徒,但是,你只有把自己的生命敢于献给神殿的人,才有资格进入神殿。 这里的人都是一些信仰者的灵体,他们甚至已经不知道自己死去,他们唯一的执着,就是爬上这座山,进入神殿,让神殿中的神灵接纳他们,让他们成为神的真正的仆人。 马小平也将自己的肉身收回神海,以灵体形式出现,跟随着虔诚的信徒,一步一拜的攀爬。 终于攀爬到了圣山之巅,来到那座恢弘的大殿之下,此时再看大殿,如与天争雄,哪怕是一根立柱,都粗壮高大的超出认知,众人在大殿下,如蚂蚁观天,望而兴叹。最后,人们虔诚的跪拜入殿,大殿内,更是高达广袤,大殿内早已布满了蚂蚁一样的人群。 马小平隐藏在人群之中,早已经封闭了自己的神魂,一点神魂气息也不外放,大殿内的人数以十万计,虔诚跪拜,唱诵赞美诗文,大殿正北,是一座巨大的宝座,巨大的宝座上是一个如山巨人,巨人两脚着地,仅仅是一只脚,已经不知高出人群几许,天赐打量着那个双目微闭的巨人,神魂有一丝波动,那个巨人,正是南朱神圣至尊,俗名‘伍南朱’。 通天巨人像是发现了什么,突然睁开双眼,逡巡地面上虔诚跪拜的蝼蚁,目光下,所有神魂灵体,被一扫而灭,神魂早已经被吸入他的神海,顷刻间,大殿清空,大殿外,仍然有络绎不绝的神魂灵体进入。 马小平没有抗拒,而是紧紧包裹着自己的神魂,进入了南朱至尊的神海。 南朱至尊的神海,广阔如宇宙,一个个神魂灵体,如同一颗颗小星星,忽明忽暗,暗去的是被南朱至尊吸收,而明亮的,是刚刚进入神海还没有来得及炼化的神魂。马小平隐藏了自己的神魂,如同暗星,隐藏在茫茫环宇之中。 马小平联想到第五层的炼狱景象,无数神魂被抽离,既然神术塔是封闭的,那个炼狱中那么多的鬼魂又从何而来?南朱学院或许不知道那个神术塔的来源和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但是,毫无疑问,第五层所谓的炼狱,就是给第六层这个南朱至尊提供信仰之魂的,至于这些魂灵从何而来,从第五层开始,这座神术塔已经自成空间,自成世界,南朱甚至整个天下,都通过这座神术塔,为这个第六层的南朱至尊提供源源不断的养分,也就是信仰之魂,为他滋润神海,也就是养魂。 先前被北溟至尊灭去的是南朱至尊的分身,这个也未见得是本体,但一定是一个基地一样的存在,为本尊提供源源不断的养分,为本尊提供营养。 马小平想起在十里村接受卫无影的洗礼时,卫无影说过,神修一途,有凝聚神格的途径,后期境界的进化主要靠信仰之力,靠神赐,但是,通过信仰一途获得的神力境界永远不可能超过信仰的神灵,因为,每一个信徒都会被他设限,不允许超越自己,否则他就会得不到信仰之力。信徒信仰神灵,却全然不知道,他们其实就是养分,再往不好听了说就是祭品,没有了这些祭品,神如同干涸鱼塘中的鱼,早晚被渴死。 所以,马小平在选取书灵的时候,并没有选择所谓神教典籍,八种神力都要靠自己修炼获取,而不是神的赏赐,事实上西圣天下五大神域,不走信仰一途,都被视为异端,信仰一途成长极快,但是上限不高,这谁都知道,但是,神给你什么你就接着,作为一个信徒你没权利挑挑拣拣,为神现身的时候,你只能义无反顾。 至于选取那本“无上神学”,就是为了打马虎眼的,那本神教最重要的经典,就是教导人如何信仰,信仰谁,你的天资最高能拜谁为你的神,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资格直接成为神圣大帝的信徒的。 马小平被一股飓风一样的力吹走,不知道要沦落何处。 第454章 入不入学是个问题 马小平并没有反抗,而是随着飓风刮向远方,南朱至尊广袤如宇宙的神海,飓风刮起的滔天巨浪卷起无数忽明忽暗的繁星向远处狂奔,不多时,马小平见前方有一个巨大的黑洞,黑洞吸引着无数繁星钻入,马小平见识不妙,立即驱动神功,逆向而行,挣脱开黑洞的无限引力,顶着惊涛骇浪向回逃离。 “你是谁?”马小平耳边如听天鼓,震得他神魂都要溃散,挣脱黑洞的极限拉扯之后,马小平回到星空,星空顿时泛起巨大的波澜,起伏如狂涛,甚至一只大手已经向他拍来。 “你是谁?”,那如同天鼓的声音再一次在耳边炸响,马小平狠下心来,开放神海,自己也成了一个黑洞,无数繁星一样的神魂被疯狂吸入,与遥远的那个黑洞形成竞争之势。 大手拍在小平的神魂体上,马小平硬抗大手,没有丝毫闪避,同时,他形成的黑洞的引力越发强大,无数神魂汇聚成洪流,狂涌而入。 那如同天鼓的声音越发气急败坏,两只大手抓向马小平,马小平祭出天笼,大手抓来,要捏爆天笼,但是,天笼闪烁的光芒似要融化大手,那天鼓一样的声音变得吼叫,而且疼痛的撕心裂肺,马小平的黑洞声势越发宏大惊人,南朱至尊的如同宇宙一样神海被马小平吸收,肉眼可见,宇宙变为沙地一样,不存一点生机。 天鼓一样的声音变得虚弱,没有了狂吼的力气,虚弱的问道:“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马小平其实已经没有精力回答,他一边收回支撑黑洞的神力,一边坐在地上吸收,南朱至尊,可能这一个也只是分身,为那个黑洞外的本尊提供营养,被自己掠夺了一大部分,这一大部分,就浩瀚无穷,令他的神海如同快要炸裂一般。 马小平炼化吸收,同时天赐那边也快速消化,连北溟至尊也帮忙消化,甚至天剑天授剑和慧觉也跟着吸收,这才不至于把马小平撑爆。 也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马小平所在的神海大世界已经一片枯寂,像是一个死去的世界,没有了一丝神魂之气。 第六层,这个大殿,依旧恢弘壮观,高大无比的身形依旧端坐宝座,但是,没有人知道,这个高高在上的神人已经真正的死去,只剩下一具肉身,看着继续源源不断而来的魂灵。 马小平回归肉身,回到山脚下,启动狐眼,一眼看破虚妄,神山不见,大殿不见。 虚实结合的幻阵,看不透的人即使能来到这里,也以为不过是一场幻境,但是,马小平知道,外围是幻境不假,但是那座圣山那座大殿,那个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南朱至尊分身和那些信徒的灵魂都不是假的。 南朱至尊的本体一定已经知道他的这尊分身已经完了,这里已经不能给他提供养分了,他可能会过来看一看,那么自己得快点离开,现在的自己,可不是一个神圣至尊本体的对手。 事实上他想多了,他根本就不敢露面,那个站在他不远处的家伙,看似连看自己一眼都不稀罕,但是,他若是真敢沿着黑洞去看那座大殿,他担心自己就真的回不来了。 南朱至尊不敢露面,龙择天也假装看不见他,南朱至尊极为乖巧的关闭了那条通道,就当自己又失去了一座祭坛,多大个事! 不过得搬家了,这地方被龙择天盯上了。 某处虚空,那一方空间,数百大殿,连同那方空间消失不见。 龙择天没有阻拦,南朱至尊长吁一口气,庆幸,又逃过一劫。 龙择天和独孤无双站在那里,始终看着那座塔,就像近在眼前,李云升看不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乱转,龙择天信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李云升也开了天眼,天眼之下,纤毫毕现。 要说自己就佩服神武大帝,这本事,真不一般! 神术塔再一次震动,传来类似天鼓一样的声音,第六层亮了,甚至喷射出七彩之光,何桧陈浩鲁德一瞪大了眼睛,戴维一只手杵着下巴,一只手放在椅子扶手上,面色不变,但是,抓住扶手的手已经微微颤抖。 何桧看着神术塔,仿佛,他探究已久的谜底就要揭开。 第七层,马小平的眼前是一座大殿,大殿仍然是那种方方正正的巨大立柱式的建筑,整体呈灰色,也是极为恢宏,马小平在外边看着这座大殿,一寸寸的扫描,扫描到大殿的房顶,有一个灰色巨鸟像是雕塑一样站立在房顶边缘位置,一动不动,若是不仔细看,还就以为那是一个雕塑,一只鸟的雕塑,但是,马小平看向那只鸟,头皮都有点发麻,这是不常见的,马小平感到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可以让自己头皮发麻的东西,但是,他看到那只鸟,他的头皮的确很紧张,紧张到每一个毛孔都麻酥酥的。 灰色的大鸟,那么高的建筑上都显得巨大敦实,尤其是那双眼睛,不注意看还没什么,冷漠而邪恶,但是仔细看,不简简单单是冷漠邪恶,而且透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气势,如同那两道目光是通往地狱的通道,看一眼就会沉沦。 马小平还没有进入大殿,不想这么早和那只邪恶的鸟对上,我认输,就不跟你对眼了。 马小平进入大殿,大殿空旷,只有一尊战神模样的雕像,那雕像高大无比,一手持厚重宽大的宝剑,一手持弓,背后有箭囊,一身盔甲,脚蹬云靴,额头宽大凸出,鼻梁高挺,一脸的坚毅之像,一人站在那里,哪怕是千军万马,难以逾越。 以马小平前生今世的见识,也不知道这位战神是何来路,属于哪一家皇朝或者宗门,哪怕是天上的战神,也没有这般模样。那一种独战八荒的气势,连自己都感到有一种压迫感。 马小平站在那神像的脚下,如同一只蚂蚁,马小平看了一会儿,想绕过神像,看一看四周,因为四周墙壁有无数壁画,壁画这东西不是描写这战神的来历,就是描述他的一些传说或者英雄事迹,好好看看壁画,就可以知道这个大殿究竟代表着什么,描述什么。 只是,他感到有一股无穷的压力让他悚然一惊,整个大殿像是遇到地震,剧烈摇晃,同时伴随着火山喷发一样的巨响,大殿如同要坍塌一般。马小平下意识一个后纵,抬头看头顶,一只巨大的脚压下来,与那只脚比起来,自己就是一个蚂蚁甚至比蚂蚁还不如。 马小平立即化风,大脚压下来也引起了飓风,马小平随着那飓风,飘到大殿之外。 “嘎!”,房顶上,那只灰突突的大鸟展开了翅膀,遮天蔽日,滑翔而降,一只尖锐的钢啄,已经如利剑一样,刺向刚刚化为人形的马小平。 马小平没有向左右闪避,而是向后在大鸟的两只爪中间来到大鸟的腹部,神气凝实,一指点在大鸟的腹部,气剑穿膛而入,但是如同一根细小的针,竟然没有引起大鸟的丝毫疼痛。 大鸟的钢啄扎进地面,大鸟的嘴左右摇晃,然后用力拔出,地面出现一个大坑。 战神出殿,一步一坑,地动山摇,大鸟呼啦啦纵身飞起,朝马小平再一次飞扑。 马小平很多手段不敢动用,他不知道这个地方是什么地方,也不确定还有没有其他人,双手一张,一道闪电划弧,向空中的巨鸟切割,然后飞身平掠,穿过已经来到的战神的胯下,如一阵风,又回到了大殿。 但是,没有想到,壁画上,无数神人从壁画上脱颖而出,一道道术法,轰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马小平。 马小平身中无数术法,甚至刀砍剑穿斧劈,不过感谢神体,特别是刚刚进化过的身体,所谓刀斧不加身,马小平扛过了一拨攻击,终于忍不住,祭出天授剑,抡圆了一挥,四周神人皆失去双脚,倒落尘埃。 壁画上的神人源源不断,马小平天授剑在巨大的大殿内引发无数闪电,每一道闪电过后,必有不少神人化为烟尘,大殿门外,那巨大的雕像一样的战神又进入大殿,那只大灰鸟也进入了大殿,马小平放弃战斗,化风而出,又逃出大殿。 马小平心有余悸,大殿又是一阵摇晃,那雕像战神和大鸟又要夺门而出,不过,马小平清清楚楚看到,那大殿的大门敞开着,但是如同被一层结界阻隔,壁画神灵无论怎么样嘶吼,都被隔绝到大殿里出不来。 马小平极为奇怪,但是感到一只大手抚摸在自己的头顶,极为柔和,让他感到极为心安,他知道这只手的主人是谁,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那只手为他擦干了眼泪,说道:“我盯着这里不是一年两年了,现在我已经知道炼化这座塔的人是谁,也知道这里为何有这座宫殿,既然如此,我收了他,交给你,以后,等你驯化这一殿的神灵为你所用。” 马小平点头,他知道父亲的手段,他站起身,却看不到父亲的身影,但是,自己的神海出现一幅图,如同一个活生生的世界,再回头,那座大殿已然不见,但是,自己神海大世界中,那幅图中,有一座大殿坐落在那里。 “爸爸,你还在吗?”,马小平想看看父亲,但是,父亲龙择天始终没有露面,只是告诉他,他几乎可以确定了神战时候,那股始终没有露面但是操控着神战走向的神人是谁了,现在他正在找那个大神,他就是宙神,世俗这里,他的代言人不是神庭,而是那个神秘的同济门,所以,要找出同济门,并连根拔除。 马小平自己与天赐一明一暗,明面上,天赐改革神教,收服世俗,暗处的自己,则是寻找同济门,找出宙神一脉在人间的势力。 马小平忘不了,神战时,人间界与神界的一战,之所以惨败,除了天庭背后捅刀子,更有一股神秘势力介入,让自己一方措手不及,这才吃了大亏,而这个神秘势力,就是自己一直要寻找的人。 外界,当第七层轰然亮起,天鼓声大作的时候,人们知道,那个马小平真的征服了整个神术塔,神术塔神秘的面纱即将揭开。 很多事,即使是两派水火不容,但是,有的却殊途同归,比如,人人都期待揭开神术塔神秘的面纱。 马小平出了塔,数十人已经如同看向一块肉,人人垂涎欲滴。 李云升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大喊道:“都让开,我要让我儿子回家,这书不念了,若不是我儿子还有点天赋,你们这种考核,岂不是把我儿子坑死?” 不念了,李云升吵吵闹闹的拨开围拢过来的垂涎欲滴人,拉着马小平的手,闯出人群,向学院外走去。 李云升脚步生风,拉着马小平一溜烟跑出塔院,后边跟着几十学院高层,“学费不要了,小平是人才,一定要留下来,而且,还有奖学金,一个学期一万神晶!” 李云升突然停下脚步,看向何桧,“签字画押!” 何桧措手不及,讪笑,“这事不能我一个人做主,我们商量一下,你等等!” “那就回神术院,坐在一起好好聊聊!”,何桧虽然对己脱口而出的话有点后悔,但是,他觉得这事还真可以商量,不是和李云升商量,而是和自己的同事同僚商量,因为,他们每一个人都对神术塔有兴趣,都觉得那个神术塔藏着无穷的奥秘,且这一切,只有眼前这个孩子知道。 神术学院的大殿,众人坐在一起,何桧看着众人,问道:“我说的条件,你们有意见吗?” 何桧着重看了一眼副院长戴维,戴维看了一眼正在以挑衅的眼神看他的李云升,冷声道:“既然马小平通过了考核,我也不反对他入学,但是,不交学费反而给钱,我不同意,没这规矩,再说,他李云升差钱?” “我差,很差!尤其是神晶,我很缺,马小平也用得着!”,李云升老神在在的说道。 鲁德一和戴维很不对付,怒视戴维然后看向何桧:“何副院长,老院长临走时可有交代,你才是这个学院的第一副院长,很多事情完全可以凭你一言而决,有些人就是惯的毛病,你越是尊重他他越是登鼻子上脸!” 戴维气得满脸涨红,怒吼道:“鲁德一,你是不是他妈的总和我过不去?我是这个学院的副院长,我当然有发言权,相反,你是个分院的院长,高层的决策你没有发言权,我希望你看清自己的位置,总之,想不花钱入学,并且还要给钱这种事,我不同意,南朱学院,不应该这么贱!” 陈浩仍然充当和事佬,“都是在一起共事多年的老伙计了,不要那么大脾气,要不这样,李云升,你也不要什么神晶的奖学金了,那是学院为奖励学业突出或者对学院有突出贡献的学员的,马小平免费入学,他若表现优秀,我们再奖励他,可以吗?” 这个折中方案得到了大多数人赞同,就连戴维也低下头没有表示反对,众人看向李云升,一脸祈求,李云升看了看众人,叹了一口气,道:“我现在不在乎钱不钱的问题,而是担心我儿子留在这里不安全,他的天赋太过惊人,再加上他打通了整个神术塔,里边特别是第五层第六层第七层你们都没进去过,你们一定十分好奇,而且以为我儿子在里边得了什么宝贝,我觉得日后你们一定会逼迫我儿子说出里边的秘密,交出宝贝,甚至有的人会下黑手,我不敢把我儿子交给你们,这个学不上也罢!” 其实这句话一针见血,揭穿了众人的小心思,众人面面相觑,有些不好意思,何桧硬着头皮,说道:“你这是哪儿的话?不能够!”,众人也跟着谄媚的笑,此起彼伏:“就是就是,我们是什么人,学院是什么地方,教书育人的地方,怎么会那么无耻?不能,不能够!” 李云升心里冷笑,表面上一脸为难,看向马小平:“小平,你怎么看?” 第455章 入住神术峰 马小平笑了笑,道:“承蒙各位前辈老师看得起,我非常愿意入学,并且我保证,关于神术塔五六七层的秘密,无偿的交给学院!” 众人极为意外,都瞪大了眼睛,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何桧摆了摆手,说道:“关于神术塔的秘密,先放下,我们得先考虑考虑要不要揭开这个秘密,还有在多大的范围向谁公开,这需要好好商量,现在就定下来,马小平已经通过了考核,进入南朱学院神术分院,鲁德一,为小平找一些专门的导师,还有,为了他的安全,神术学院要给他提供一个单独居所,派几个人守护小平的安全,我担心小平闯过神术塔的秘密会外泄,外边那些早已对神术塔虎视眈眈的人会对小平不利,就这样吧,现在,鲁院长带着小平走吧。” 李云升皱眉,他心里明白,所谓单独院落派人守护,相当于把马小平变相软禁,但是他也知道,若是小平不在学院,而是回到府里,更不安全,这时候他感到马小平在神术塔的一系列表现有些高调了,把自己置身于众睽睽之下,这是相当危险的事情,但是,事已至此,他只有配合并多加小心。 数十学院高层各有心事,但是对攫取神术塔的秘密则是一致的,尽管目的不同,但是都想把马小平掌控在自己手里,自己独享那一份秘密。 马小平给各位高层行礼,与鲁德一走出了大殿,二人边走边聊,尽管是两个人,但是鲁德一居然没有问有关神术塔的事情,这让马小平感到意外,于是主动提起:“鲁院长,神术塔第五层的炼狱...”,鲁德一摆摆手,严肃道:“神术塔是学院的神术塔,那里的一切都属于学院,就算有惊天的财富和宝贝,也属于学院所有,我对独享神术塔中的机缘没有兴趣!” 马小平立即恭敬道:“鲁院长胸襟宽广,海纳百川,我思虑不周,试图以此讨好院长,是我看低了院长大人,真是抱歉,还请原谅!” 鲁德一脸色有点不自然,旋即正色道:“你不用讨好我,你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你一定会让南朱学院有更大的名声和更大的作为,到那个时候,说不得我这个院长也要沾你的光,你现在进入神术学院,我会给你找几个老师,对了,你是得到了八门神术的认可,我就给你八位导师,连同我,一定会让你成为神术一脉的巅峰人物,光大我神术一脉。” 神术峰,从山脚一直到山顶有一排排院落,山脚有一些院子,人很多,马小平见到有很多人不是在自己的院子里修炼神术,就是在院外与众多同学散步聊天争论见解,见到鲁德一,所有学生恭敬行礼,喊道:“鲁院长好!” 鲁德一稍微摆摆手,带着天赐往高处走,这是一条被开辟的极为宽阔的台阶山路,没有转弯,而是开辟出一条笔直的山路一直延伸到峰顶,宽阔的山道两边都是一些院子,鲁德一介绍:“不但神术学院如此,整个学院都一样,到哪儿人都有三六九等,山脚的是一些普通弟子,所谓的普通不但是天赋学业普通,而且家世与真正的贵族相比也很普通的,他们在山脚,是大多数,是底层,然后越高学业家世也越高,最上层,只有三个院落,乃是在历次考核中最优秀的三个人,他们就如同高高在上的圣子,一直被捧得高高在上。但是,他们的地位并不保证,每一个学期,若是有人超过他们,无论是哪一层的学员,都可以直接取代他们,成为那三个院落的主人,而他们则被依次下降,如此反复。但是,这三个人到目前为止无人可以替代,他们属于断层领先,即便他们脚下的那一层,也难以望其项背。” 马小平由衷赞叹:“好厉害,真想认识他们,和他们好好学习!鲁院长,三个院子都住满了,你把我带上来,我住哪儿?” 鲁德一神秘的笑了笑,指着最顶上的一座宫殿式建筑,说道:“你是闯过神术塔的人,早已经超越他们太多,最高处才是你的位置!” 马小平仰头看着那座大殿,叹口气:“鲁院长,您这是把我架到火堆上了,再说我刚来,这对其他人很不公平。” 鲁德一道:“这世上哪来的公平?所谓的公平都是要靠自己争取来的,从山脚到山顶,这些学生都想要这个待遇,但是,如果都要公平,学院哪来的那么多资源实现公平?而你通过了神术塔,而其他人做不到,这就是你自己抢来的公平,对了,提醒一句,不要把你闯过神术塔这件事对你的同学们说,否则,你将永无宁日!” 进入大殿所在的院子,马小平看到,这一处院子就是一处被削平的山顶,站在院外,可见远处山峰,皆玉带缠腰,有神府之像,偌大的学院,占据九座山峰,再往远处看,能看到整个神城如一片繁星洒落在地上。 学院地位崇高,从地势上就能看出来,即便是神庭,也混迹于市井之中,唯有学院,高在天外。 鲁德一亲自带领马小平在大院里转圈,有十几个人负责大殿和院子的清扫,甚至还有厨师女仆,恭敬地站在院外,迎接主人的到来。 大殿不仅仅是一座大殿,内有房间,也不知道多少个,大殿宏阔,中间还有一座流水的假山,鲁德一说山有多高水便有多高,这处是一个山泉眼,泉水喷出,有水池将山泉从大殿青石地板引走,到西边一处悬崖形成瀑布,很是壮观。 出了大殿北门,还有北院,有一处类似占星台的建筑,很是宏伟,一面石盘倾斜耸立,上有十二星域图,中间有一颗指针,缓缓转动,时刻对准的是太阳。 得承认,这是一处精心设计的神术学院的核心之处,不过这里非教学之地,现在让自己住在这里,连马小平自己都感到屁股如火烤,坐不住。 但是,既然事已至此,马小平也只好接受,至于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其实也不必担心,盯着自己的人太多,这里作为一处禁地,反而更安全。 这也许是鲁德一把自己安置在这里的原因之一。 鲁德一把马小平安置到一个房间,是大殿内靠近西边那处瀑布的位置,西边窗户下边就是那道瀑布,也是不知高几许的悬崖峭壁,打开窗户,往下一跳,就是深渊。 鲁德一把清扫大殿院子和做饭伺候人的下人们叫到一起,开了一个短暂的会,告诉他们,以后马小平就住在这里,是你们的主人,无论他要你们做什么,都要无条件服从。 然后鲁德一告诉马小平,马上,那八个老师都会住在这里,除了你,他们将不承担任何教学任务。 马小平有点受宠若惊,就是在前世,哪怕贵为人间界老大的公子,所谓圣人大罗金仙都得俯首帖耳,也没享过这样的待遇。 有点过了啊! 鲁德一叮嘱很久,又吓唬了那些下人一顿,出了大殿,马小平要送一送,被鲁德一摆手拒绝,身形飘飘,落到峰下,已经消失不见。 马小平看着弯腰低头的人们,很不习惯,说道:“你们以前干什么现在还干什么,就当我不存在!” 马小平回到自己的房间,这才有时间打量自己的房子,很大,除了床,还有书架衣柜书台,笔墨纸砚,墙壁上还有壁画,很精致的那种,画的是一人高作云端,下边是无数神灵,像是听大神讲经,连大神旁边的影影绰绰的树上隐藏的鸟,都好像听得入神了。 马小平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已经确定,这里是一座阵法,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能被监视,甚至,那幅壁画就是一个节点,掌握阵枢的人可以轻易的来去自如。 马小平暗暗的笑了笑,转了一圈,有点百无聊赖的躺在宽大的床上,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多久,房门外有人轻轻敲门,马小平醒来,打开房门,见一个二十左右岁的女子站在门外,有点局促,两只手握在一起,还有点轻轻的抖动:“公子,该吃饭了!” 马小平点点头,跟着女子向厨堂走,边走边聊天,“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我十三,我叫你姐姐吧!” 女子赶忙小声道:“公子,主仆有别,千万不要叫我姐姐,我叫衣萝,公子喊我名字就好了!” 马小平笑了笑,二人来到厨堂,很大的地方,一张大桌子,上边甚至摆满了饭菜,马小平看了看:“你们和我一起吃吗?” 众人皆摆手,马小平坐下,看着满桌子饭菜,问道:“都是给我一个人准备的?” 众人又纷纷点头。 马小平站起身,道:“这么多,够我们一起吃的,若是我一个人吃,剩下的怎么办?倒掉?实在太浪费了,若是剩下的你们吃,何不和我一起吃?你们若是不吃,我也不吃了,往后我也不会吃!你们都坐下,我们一起吃!” 众人面色大变,显然很是害怕,马小平说道:“往后的日子我们是要在一起的,我不会把你们当下人,你们是家人,我们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饭也有气氛,放心,我这里没有主人和仆人的规矩,如果他们不允许,我就搬走,我去山下住!” 众人相互对视,一个岁数比较大的老头眼角甚至有泪水,悄悄的坐在马小平身边,十分拘谨的拿过碗筷,带头吃了起来。 马小平招呼着众人全部坐下,马小平看着默默无语吃饭的众人,有些难过,住在一个屋檐下,人为何一定要分三六九等? 老头叫贾家林,是负责巡山和从山下运送物资上山的人,有些见识,见马小平果然态度谦和不似作假,吃了一会儿,居然拿出一坛酒,征求意见一样看向马小平,马小平一笑,推过去一只碗,“老贾,给我也倒一碗!” 这一个举动,瞬间拉近了马小平与众人的距离。 第一顿饭很热闹,哪怕是最拘谨的衣萝,也看着马小平笑的很灿烂。 第二天,来了八个人,三女五男,马小平知道这些人就是鲁德一派过来的导师,极为恭敬的向诸位老师行礼,说道:“我叫马小平,新入学的,给各位老师添麻烦了!” 八位导师中,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看着马小平,率先开口:“你就是马小平啊,鲁德一院长把你吹到天上去了,说你是南朱学院这么多年来第一个有神子资质的人,我很好奇,南朱学院自建院以来,都没有什么神子称号,就是九大分院二十七个天才妖孽,历代以来都没有这么个称号,你凭什么?难道俊俏就可以当神子?你别说,这孩子还真俊,今天就我先来,对了,我是负责风灵术的,我就姓风,风五娘,你叫我五娘老师就可以了!” 马小平咧咧嘴,转向另外七人,另外七人也在仔细观察马小平,马小平也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修为,神婴虚影在脑后浮现,神圣的令人崇敬,几个人纷纷惊骇:“这孩子,这神婴,果然有神圣之像,不简单,真不简单!” 一个声音如霹雳的人突然伸出一指,电光直射马小平的胸膛,马小平来不及多想,同样伸出一指,两道电光相撞,发出惊雷一般的闷响! 马小平身后神婴晃了晃,那声音如霹雳的人倒是没动,但是目光惊骇,说道:“小子,你挺厉害,就算是神灵也不敢直接接我这一指,你不过神婴境,雷神法则居然已经入门,掌握了一丝法则之力,你果然不简单,你这个学生我认了,我叫雷凌,以后就是你修习雷电之道的老师了,快拜师!” 马小平郑重其事的弯腰低头,行了一个大礼,雷凌马上搀扶,“免礼!” 一个面色平静面相二十多岁的女子语调如泉水叮咚,看着马小平:“我是你的水法术导师,水波!” 马小平行礼,一个火红头发的男子说道:“火枫,火灵术导师!” 一个身体厚重体态如山的魁梧人指尖摆弄着一簇火苗一样的东西,弹向马小平,马小平张口一吞,那簇火苗进入马小平口内,然后头发竖起,也开始泛红,如同一簇火苗,马小平吐出一口火气,弯腰行礼:“多谢土导师赏赐!”,土丘长着一张憨厚的脸,笑道:“土火水风,修到极致,相互作用,可造时空法则。” 一个手持神剑的三十多岁男子,头有神光熠熠,来到马小平跟前,神剑横于眼前,一手握剑柄,一手在剑身上一抹,那神剑立即泛出一抹彩虹,剑鸣清越,如透苍穹,马天赐有些吃惊,这把剑与自己的天剑天授剑有些差距,但是,也是这世上难以乞求的神兵至宝,有那么一丝可以勘破时空法则之力,可以穿越时空,但是距离不会太远,但是在这俗世可谓巅峰神器,马小平弯腰低头,无论是对人还是对剑表示尊重,那人声音和缓但是有一种孤傲:“无上神学导师,宇珩!” 第456章 八位导师 一个手持星盘的中年男人,看着马小平一脸探究,像是要看透马小平的一切,只是不得要领,当着众多人的面,也不好意思大张旗鼓的演算,不过职业病又让他一发不可收拾,道:“夜里会好一些看得清楚,小子,我就不走了,后院那个占星台也归我了,我不教你什么,但是我可以回答你的任何问题,当然得在我的范围之内...我是占星术导师,你可以称我为星渊!” 马小平看着宇珩和星渊,感到了一股雄浑的气息隐藏在他们体内,这二人不简单。 最后是一个女子,马小平看了一眼,有些吃惊,这个女子面容并未有什么变化,二十几岁的相貌,一袭花衣像是朴实的农家女,对开襟的小衫扣子系的紧紧的,但是更显出这女子胸前的波澜壮阔,似乎要把扣子都撑开一样,这不是马小平关注的重点,重点是这女子的容貌,真真切切又虚虚幻幻,朴实农家女和妖艳面孔还有更多的面孔虚实变换,而这一切似乎便没有被人发现,因为别人看到的,永远都是那张朴实的农家女形象,但是,在马小平这里,则是那样的捉摸不定,神巫一道,果然令人惊奇。 “小子,巫门八道,可不是你想学就能学的,虽然我被两位院长命令,不得不来,但是,你想从我这里学到东西,得让我满意才行!对了,以后你叫我梦狐,也可以叫我梦姐姐!” 另外七人不敢看梦狐,而且,人人眼睛都躲闪,有忌惮之意,马小平也感到这个梦狐的危险,因为这平平常常的话语,听起来却偏偏十分蛊惑,而且一张张虚幻莫测的脸浮现在识海中,竟有沉沦之感。这些人之所以忌惮这个梦狐,恐怕都吃过她的亏,神巫,乃是神界哪怕是神界之外都有恐怖的名声,南朱学院,海纳神巫一门,不但魄力宏大,而且必有缘故。 但是,这五人里,显然风五娘地位更高,因为马小平看得出来,不是因为风五娘岁数最大,而是因为风五娘相对平和,对谁都比较热心体贴,风五娘看到正在打扫卫生的衣萝,和蔼道:“那姑娘,去帮我们安排一下房间,一人一间,从此我们要和你们吃在一起住在一起了!” 衣萝低着头,小声道:“启禀各位导师,房间早已经安排好,另外厨堂那边已经安排好酒席,小公子吩咐过,要请各位导师欢宴,就当做是他的拜师宴!” 雷凌拍了一下马小平的肩膀,“你小子,靠谱,能处!”,八个人加上马小平来到厨堂,大桌子已经摆好宴席,厨堂的下人们已经板板正正的站立在门口迎接,见到众人到来,整整齐齐弯腰行礼:“有请各位导师!” 马小平示意衣萝等人倒酒,衣萝等几个女孩子马上乖巧的拿过酒壶,给马小平和八位导师倒酒,雷凌看着衣萝等几个小姑娘,拍了拍马小平的肩膀,诡异的笑了笑,道:“你还笑,有些事情要节制,对身体不好!” 马小平假装听不懂,一脸天真的问答:“为啥呢?”,雷凌无语,风五娘则面无表情的看着雷凌,雷凌讪讪的笑:“开玩笑的,别当真!” 马小平提了第一杯酒,说道:“与各位导师结缘,是我的福分,若能从各位导师身上学到一些皮毛,也足够我受益终生了,今后,还请各位导师对小平多多指教,小平在此先行谢过!” 众人喝酒,都是场面人,自然也不冷场,而且看得出各位导师相互之间十分熟悉,话里话外都没有什么芥蒂,这让马小平十分欣慰。火枫本来就是红脸,喝了几杯酒之后脸色更是如同红辣椒,甚至喷出的酒气都有火苗。他坐在马小平身边,自然时时刻刻与马小平碰杯,说话也随意:“你小子,告诉我,你是什么门路什么背景可以插入南朱学院,要知道哪怕是什么皇室皇子贵家公子,这个南朱学院也不是随便能进来的,特别还不是招生季临时插入,更显特殊,还住在这个禁地,还专门让我们八个为你教学,你说说,你到底什么来路?” 马小平憨憨一笑,真诚说道:“其实,我就是一个私生子,是云升商行大掌柜李云升的私生子,以前基本上是没有见光的,现在,他为了补偿我也为了弥补他心里的愧疚,花了大价钱将我送来这里,我对神术一道有些特殊的天赋,学院也正是看中了我这一点,对我破格了!” 雷凌猛地拍了一下马小平的肩膀:“瞎说,若仅仅是如此,也用不着对你这么关照,还让我们八人专门培养你!” 马小平给雷凌敬酒,笑道:“确实,若是我仅仅有这么点天赋南朱学院不可能对我破格,本来这件事情何桧院长不让我说出来,但是各位已经是我的老师,都是自家人,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告诉各位老师,我闯过了神术塔第七层,我是打了通关的,这才被破格录取,特殊关照!” 马小平偷偷关注众人的反应,雷凌一瞪眼:“胡说八道,就算是老师我,都没过第五层,你一个小屁孩,神术一道连入门都不算,你说你打通关...你说你都过了第七层?” 马小平点点头,雷凌瞪着大眼,看向另外几个人,问道:“你们知道?这小子闯过了神术塔?为什么我不知道?” 火枫摇头,土丘也摇头,水波说道:“我们几个都是闲散人,但是,对于神术一道各有所长,何桧找到我,让我出山,只是告诉我有一个天赋异禀的孩子需要我单独教导,并且答应了我的条件...你们不会也是被他骗出来的吧?” 几人再一次纷纷点头,不过也挺好,是闯过神术塔的,教导起来倒是简单多了。 马小平已经猜测出这八个人显然不是简单人,神术一道在各自的道上恐怕已经走到了极高的层次,何桧请他们出山,一定是答应了他们的某些条件,或者有某些事情让他们难以拒绝,否则,这些人真不一定拿书院的命令当回事。 马小平让衣萝等人给八人倒酒,说道:“不瞒各位老师,我曾经在中域的齐云山跟着一个神秘的老师修行,他并没有教导我任何神术手段,但是,给了我很好的启蒙,如果说神术一道我有些天赋,都是他的教导,我想修习各位老师你们的拿手绝活,把我的天赋真正开发出来,当然,为了回报各位老师,我别的不敢说,但是我能保证,你们就是我的师尊是我的亲人,你们想让我做什么,只要不违反道义,我将竭尽全力帮助你们。” 这话说的,让几个人一愣,雷凌喝一杯酒,笑道:“你小子,口气不小,你知道我们都是什么身份吗?还帮助我们,记住,你现在是个学生,你需要我们帮助!” 风五娘则意味深长一笑:“这话我记住了,小家伙,别忘了你今日的承诺!” 几个人热热闹闹喝了一顿酒,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风五娘说道:“我们一人一个月对你进行训导,从我开始,既然你能闯过神术塔,说明你的天赋很高,那么我就省去基础培训的步骤,直接将风灵术的几个高级神术教给你,也是五娘我压箱底的绝活,看好了!” 风五娘既没有用符箓一道,也没有施展身法,马小平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风五娘的气息上,只是,没有感觉到风五娘气息的任何变化,风五娘仿佛没有动过,但是,至少十丈开外有一个由凝实逐渐消失的影子,面前的风五娘,手里的一把匕首,已经搭在马小平的脖子上。 风五娘收回匕首,看着马小平惊叹的神色有些骄傲,道:“风灵术之风神步,不改变空间形态,不改变时间法则,速度的极致,不引起时空波动的情况下,速度的最大化,就是神速!” 风五娘将神术秘法口诀向马小平口述了一遍,说道:“你对自己的天赋这么有信心,那你就让我开开眼,你需要多久能掌握风神步的窍门。” 马小平记住了口诀秘法,无论前生今世,他掌握的风之法则不知凡几,无论是身化粒子穿越时空,还是意识穿越时空,甚至折叠空间,改变时间流速,他至少会十种速度法则,而风灵术不过是运用风之力驾驭风之力,调动自身掌握的风之法则,使自身神识融入自然超越风速又不会引起空间震荡,这虽然是比较低级的神术,与自己掌握的那些速度法则相比有些低级,但是并非无可取之处,最起码在不改变自身形态之下,运用风灵术可以最大程度的提升自己的速度,这在实战中很管用。 这门风神步的要领在于运用风驾驭风,以及与风相融的步法,而且与空间环境相融,不引起空间震荡。 马小平当然不会暴露自己所掌握的风之法则,而是把自己当做一个小白丁,认真领悟这门神术。 马小平站在地上,风五娘知道他进入了领悟状态,来到一张桌子前,喝着茶水,心中暗道:“这门风神步乃是风灵术中一门最难修炼的神术,可以说是一道神鬼莫测的术法,乃是刺客必备的一门神术,可以悄无声息的出现,又会悄无声息的消失,速度不见得特别快,但是,特别诡异,所谓身化清风,就是如此。” 马小平对身化清风可谓熟门熟路,但是为了不显得太过骇人,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按照神术一道的修炼方法,踏踏实实的修炼风神步。 一个时辰,风五娘突然抬头看了一眼还站在那里的马小平,突然感到自己的头发有轻微的飘动,头皮发麻,一颗发簪已经消失,还站在那里的马小平举着发簪,对着风五娘微笑。 风五娘无语,这个风神步需要彻底掌握风神术的法则之后才能修炼,她根本不相信,一个刚入学院大门的孩子会真的已经把八门神术修炼到入门,因为即使是神灵真神以上的神修,也不见得掌握神术法则原理,就算这孩子通过了神术塔,她依旧不相信是这个孩子依靠自己的本事通过的,而是一种机缘巧合,或者有人让他通过考核,否则,就算是自己,想打通神术塔也绝无可能。 但是现在看来,她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这孩子来历一定不简单,或者干脆就是某个大能转世,否则,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个程度。 天赋天资太吓人,闻所未闻! 一个时辰,自己引以为傲的风神步就已经被使用的像模像样。 马小平继续领悟风神步,风五娘却有点失落,来到厨房,见那几个人正在没心没肺的喝酒,阴沉着脸,说道:“那孩子是个妖孽,我的风神步被人家一个时辰领悟透了,我没脸再教什么,我这就跟何桧辞职去!” 几人面面相觑,雷凌一阵风似的跑出厨房,见马小平还站在那里,一道闪电鞭劈下,迅猛如雷。 马小平立即施展风神步,看不见残影,也没有风声,一道闪电鞭劈下,地面是一道鞭痕,但是,马小平依旧站在那里,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 不过这让雷凌震惊不已,因为他感觉自己的脖子已经有一股凉风掠过。 马小平的风神步岂止是入门,简直是神鬼莫测的大圆满境界! 这小子是怎么修炼的? 马小平咧嘴笑了笑,雷凌压下自己内心的震惊,说道:“还不错,果然天赋过人,但是我告诉你,风五娘的绝活岂知一个风神步,她最拿手的是风刃术,化风为刃,哪怕是袍袖带出来的一点点微风,都可以化为势不可挡的飞刃,无形无质,难以寻迹,却在悄无声息中杀人于无形。小子,你太聪明,太聪明也不好,风五娘被你的天赋打击到了,她想离开,去哄哄吧!” 马小平不自然的抹了抹脸,跑去厨堂,见风五娘果然有些沉闷,来到风五娘身边,贱嗖嗖的拉过风五娘的手,道:“风老师,别走行吗?我的风神步刚刚入门,还需要你的指导,还有,我要学你的风刃术,教教我好不好?” 风五娘摸了摸马小平的脸蛋,笑道:“五娘我还没有那么小气,既然我答应了何桧的请求,我自然不会半途而废,放心吧,五娘没那么重的嫉妒心,你若承认我是你的老师,也就足够了,我不会离开,我也舍不得你这孩子!” “那感情好!”,马小平贱嗖嗖的搓手,“风姨您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 风五娘笑的花枝乱颤,说道:“好一个风姨,我喜欢,以后你就叫我风姨,不要叫老师!” “我的这点绝活风姨会毫无保留的给你,像你说的那样,风姨也希望成为你的亲人,往后无论遇到任何事情,风姨都会站在你这边,因为无数岁月以来,你是我见过的我最喜欢的孩子!” 第457章 各有谋算 中域灵都城,圣子府,那座大湖的栈桥的亭阁上,天赐圣子仍然闲坐垂钓,微风拂过,水波微涟,鱼儿争先恐后的跳上来,被天赐圣子放进鱼篓,不多时便鱼儿满篓,天赐圣子端起鱼篓欣赏一番,感觉无趣,又将所有鱼儿倒进大湖,鱼儿似乎不乐意走,刚一沾水面,便一打水面,飞奔而上,来到圣子面前,甚至发出吱吱的叫声。天赐突然感到什么,身形一动,一道虚影在湖面掠过一圈,然后稳稳坐在刚才钓鱼的位置,看着湖面上还未消失的小小涟漪,不太满意,身影虚幻,无数次掠过湖面,直到湖面再也不见一丝涟漪,这才将那些飞奔而来的鱼又装进鱼篓,刚要起身,耳朵一动,远处,有人报:“圣子,太子来访!” 天赐没有动,身边多了朱利安,还和往常一样,自己拿起一把鱼竿,挂上鱼食,兢兢业业的钓起鱼来。 天赐看了一眼太子,道:“你不忙?你是监国太子,整天来我这儿钓鱼是怎么回事?” 太子朱利安笑道:“因为我发现,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最心安,好像天塌下来你都会为我顶着。” 天赐摆摆手:“说吧,这一次来又有什么消息?” 朱利安,左右看了看,天赐道:“不用那么小心,我这里哪怕是天主来此,我不想让他听,他一个字也听不去!说说看,中域乱局你打算怎么解决?” 朱利安还是小声道:“我发现一个奇怪现象,除了灵都神庭因为有你在没有人敢闹事,其余四座神庭都被冲击的不像样子,你不管,任由那些人打砸抢,我代表的朝廷也不管,是想逼你出手,把你推到那些闹事的人的对立面,但是最近我感到不对头,为什么受冲击最大的那些商户大户富户也不管?他们甚至任由那些暴徒冲击他们的商铺店铺,他们刚开始还到衙门告状请求做主,但是,现在,他们一点动静没有,甚至也不找衙门告状了,这是为什么?” 天赐想了想,问道:“你知道目前谁最希望天下大乱?是朝廷还是神庭?” 太子摇头:“显然不是我们,你改革神教,抬高世俗皇朝的地位,我作为皇朝的人当然不希望乱,至于圣子你,好不容易改革神教,把神教从无孔不入改到如今只有五座神庭,你也不希望乱,至于那些商人大家富户,天下乱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所以,我想不通,谁最希望这个天下大乱!” 天赐道:“朝廷一些权贵,百姓中的一些大户富商,他们原来有很多是依靠神教的,或者说,他们给神教当奴才的同时,也自己赚的盆满钵满,他们既是寄生在神教身上的寄生虫,也是吸附在百姓身上的吸血鬼,你说那些商富富户权贵不希望大乱,恰恰相反,愿意看到这个乱局的就是他们,设想一下,一旦天下大乱控制不住,这些富户商人权贵是最大的受害者吗?不是,他们照样可以花天酒地,甚至,他们可以离开,因为只要有钱,他们到任何地方都是大爷,百姓不一样,百姓经不起一场大乱,甚至会赔上性命,他们远远不如那些权贵富人,一旦大乱,赔上的往往是身家性命。百姓无权无势,想生存,大乱之世必然为了生存而暴起,打砸抢烧杀,由普通百姓变成暴民。天下百姓一旦云集而反,必然造成天下动荡,最受冲击的必然是皇朝。你想一想,若这个时候,我让神庭出面,开仓放粮赈济百姓,行医天下为民解忧,甚至放出风声我这个圣子才是圣神派下来解民倒悬的大圣人,我想推翻你的朝廷是不是轻而易举?我这是拿神庭举例子,若不是神庭,是别的势力,难道就没有这种效果?所以,说实话,最玩不起的反而是朝廷,你以为你们站在河岸看热闹,百姓就不会造你的反,恰恰相反,最先倒霉的一定是朝廷,至于我和神庭,我有好多路可以走,我甚至可以不动用武力,只需要让神庭的信徒去对抗那些冲击神庭的暴徒,我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解决那些暴徒,但是你不行,朝廷躲不开,你们和我玩耐心,你们玩不起,只要有我在,没有人敢打神庭的主意,你行吗?” 太子汗如雨下,问道:“那我该怎么办?” 天赐收起鱼竿,站起身,看着大湖,道:“中域各地都有骚乱,绝不是要推翻我这个神庭你那个朝廷那么简单,特别是商人富户权贵集体看热闹,甚至对自己的店铺工厂矿山被打砸都无动于衷,而且是集体的无动于衷,绝不是个人行为,不可能这么一致,他们一定是受到了某种授意,听从了某种指令,明面上是逼朝廷逼神庭,暗地里可能有更大的算计,所以你不能任由下去,立即派遣兵力,拿闹得最凶的星罗城和梅迪城开刀,凡是冲击神庭和朝廷衙门甚至打砸商铺的暴徒皆当场斩杀,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镇压,这样,也可以逼出那些暴徒背后的人,让他们露出马脚!” 太子看着天赐,有些心惊胆战,看着此刻的天圣子,像是一个嗜血无情的大魔,令他不寒而栗! 天子也没有别的办法,马上召开朝会,商议镇压暴乱事宜。 听说太子要派兵去强力镇压,又引起哄堂大作,有人赞同当然也有人反对。谏官吴坚反对最为激烈:“太子殿下,臣反对,圣子自从接管神庭,所作所为天怒人怨,天下之乱皆因他而起,他现在不管,神庭闭门不出,眼看乱局不可收拾,作为天下第一圣教,他为什么还要看热闹?我们出面平息乱局,充当他的刽子手,凭什么?微臣建议,既然始作俑者是圣子,那就应当由他来收拾乱局,而不是朝廷为他充当先锋官!” 太子对这个尖嘴薄唇的谏官极为反感,冷声道:“吴坚,旧神庭的时候神庭的一句话你就狗一样摇尾乞怜,如今新神庭势力收缩,让权给朝廷和各级衙门,你反而像一条疯狗一样撕咬新神庭,处处与新神庭作对,满殿大臣,就你狂吠不止,本太子说什么你都要反对,我他妈的是不是惯的你?来人,把这条疯狗给我带下去,扔到茅坑里,是死是活都不要管他!” 吴坚尖叫:“太子,我一片忠心啊,我是为了朝廷,你可千万不要被圣子蛊惑,成为他的刽子手啊!” 太子不耐烦,对冲进来的御前护卫喊道:“动手,绑上,扔进茅坑!” 吴坚被毫不留情的捆绑,甚至因为反抗激烈,被护卫抽了好几个大嘴巴,满脸鲜血,这才意识到这个太子是动真格的,看着端坐台下的武亲王高喊:“武亲王,救救我!” 武亲王这才微微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被拖拖拉拉拉走的吴坚,信手一指,一道白光射出,直穿吴坚脑门:“太子之尊,一国门面,岂是一个小人能狂吠的?” 吴坚喊叫声戛然而止,已经死去,太子惊讶的看着武亲王,武亲王面无表情,道:“今日之事,全凭太子一言而决,尔等不可再有异议!” 接下来就是派遣何人去星罗城平乱,众人本来没把这个废物太子当回事,但是,看到武亲王明显已经站在太子一边,皆禁声不语。哪怕是那些已经得到指令提出反对意见的人也不敢吭声,太子看了一眼群臣,目光停留在京畿都统奥海身上,奥海出列:“太子殿下,臣愿往!” 太子点了点头:“奥将军,你是天子身边近臣,按理来说,调动京畿军队要通过皇权授命,但是,如今本太子摄政,也有全权专断之权,本太子命你率本部军队,即刻赶往星罗城,本太子授予你尚方宝剑,给予你临机专断之权,遇到暴徒,尽管杀无赦!” 奥将军接过宝剑,行礼,道:“太子放心,微臣定不负所托!” 奥海离去,众人继续禁声不语。 太子宣布散朝! 武亲王朱骁并没有回到自己的亲王府,而是又来到了皇帝的御花园,皇帝的御花园的菜园子又变大了,像是有瘾一样,皇帝种菜也上瘾了,看着哥哥到来,放下水桶扔下水瓢热情招呼:“大哥,散朝了?” 朱骁招了招手,似乎怕菜园子的泥巴沾染了自己的鞋子,来到廊柱下,挥手遣散了几个太监宫女,皇帝来到朱骁面前:“大哥,莫非有重要的事情?” 朱骁拍了拍身边的座位,示意皇帝坐在自己身边,说道:“那几座城快压不住了,今天太子决意出兵平叛,我也不好公然反对,朝廷出头,怕不是什么好事,因为无论是神庭还是背后鼓动骚乱的势力,都在隐藏,暂时不动,神庭不用说,是想看皇朝和背后势力的动静,背后的势力隐藏不出,这时候朝廷率先出头,势必会成为焦点,恐怕也会直接对上那股背后势力,所以,朝廷这边要有所准备,太子派兵镇压,搞得不好会引起骚乱,也会引起各方势力的反弹,甚至成为众矢之的,别到时候骚乱没平息了引来一身骚,不好收场。” 朱蔹点头:“但是,我不相信天赐圣子一直容忍,我相信他会出手,只要他出手,那就是朝廷与神庭联合,就不用怕背后势力有什么阴谋!” “我得亲自去一趟星罗城,但是不是和奥海一起去,我一个人去,坐镇指挥天涯阁,在骚乱镇压最激烈的时候,盯紧各方动静,无论如何也要找出那股鼓动骚乱的背后势力!” “大哥你亲自去?神庭不简单,那股背后势力更不简单,你一个人会不会有危险?”,朱蔹有些不放心。 朱骁拍了拍皇帝的肩膀:“放心,你忘了我们哥俩是什么人了吗?区区神修,我还真没放在眼里!” 朱蔹点点头,朱骁站起身,告辞离去。 朱蔹原地站在那里发呆,心里想着自己那个大儿子的种种做派,自己大儿子豢养私军,与李云升伍子寒等大商人搞到一块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但是他之所以称病不出,把皇权让给大儿子,无非是在背后静静地看,看看那些把他儿子当猴耍的幕后势力究竟是谁。 天赐依旧稳坐圣子府,除了看书钓鱼,就是躺在湖边的吊椅上睡大觉,神庭的事情他没兴趣管,全部放权给那几个高层,除了发一些指令,其余概不过问,一来二去,中域神庭的殿主主教神使什么的,也就习惯了。 天赐正在湖边躺在吊椅上睡觉,一本书盖在脸上,感到空气有微微的波动,也没有动作,脸上依然盖着书,说道:“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我的圣子府,并且来到我面前,你不是一般人,说说你的身份和来意!” 那人如同融化在空气中,肉眼不可见,一般修行人即便开放神识,也不见,但是,在天赐的神识中那人却是暴露无疑,甚至隐藏的气息在他看来都如同沉闷的风一样。那人现出身形,看着脸上盖书的圣子,赞叹道:“果然是天下第一的圣子,我自认隐匿功夫天下无人能敌,却不想贻笑大方!” 天赐拿下书,坐起身,看着眼前人:“是皇帝还是武亲王?” 那人一袭青衣,面相年轻,也就三十几岁,白皙俊俏,头戴方巾,像是一个江湖术士,见天赐发问,笑道:“圣子法眼通天,实不相瞒,我是朱蔹!” 天赐笑道:“刚才陛下说我是天下第一,我不认同,天下第一可真不算什么,即便是天下第一,也管不了那些大神们的事,而我要管的就是那些大神们的事情,还有你的隐匿功夫,即便是天下无人能敌,到了天上也就那么回事,所以万不可刚愎自用!” 朱蔹笑了笑,道:“圣子,四座城的骚乱已经引起周边地区的连锁反应,不日将扩大到整个中域神国,圣子难道就这样看着?” 天赐站起身看着大湖,“你们都耍小心眼,都想逼我出手,实话告诉你,我没兴趣,我已经改革了神教,神庭只在四座城池保留,我已经下令,对于想要冲击神庭的暴徒一个都不放过,但是,若是那些暴徒冲击的是衙门商人,我不管,闹多大,杀多少官员与我无关!” 朱蔹闷了一会儿,说道:“神庭为何要躲得远远的?要知道,神庭朝廷互为依靠,唇亡齿寒...” 天赐摆摆手打断了朱蔹,冷冷的说道:“我收缩神庭,改革神教,是把一盘好菜端到你面前让你吃,你居然不敢下筷子,瞻前顾后,而且还把你自己的儿子推向前台,自己想做一个下棋人,你也不想想,就凭你的胆量你也配做下棋人?我给你了机会,你是真不中用,现在来到我这里探我的底,你是真愚蠢,太让我失望了!” 朱蔹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却是由衷的点头,这倒让天赐有些意外,朱蔹问道:“我要如何做,还请圣子明示!” 天赐道:“你想逼出太子身后势力或者说鼓动这次骚乱的背后势力,那就要彻底打痛他们惹怒他们,镇压骚乱者是一手,另一手就是借此机会,将那些趁机囤积居奇哄抬物价的不良商人一起收拾,并收归国有,还有,要注意那些死亡的人的魂魄去了何处,甚至要调查有没有或者说有多少孩子失踪,我觉得这股背后势力不仅仅是搞乱你的国家这么简单,他们还有别的目的,你皇家也不是没有情报机构,要现在马上调查这件事,很重要。” 朱蔹脑袋“嗡”的一下,他想起北溟神国发生的事情,数百万丧生,只为一个圣子要恢复真身,开天门! 至此,朱蔹已经全然明白了圣子的意思。 那么,他也该走上前台了,那个傻儿子应付不了这么复杂的事情! 第458章 星罗城变地狱 星罗城每日硝烟四起,骚乱的暴徒不但冲击神庭,各处衙门,而且开始打家劫舍残害百姓,抢夺儿童。 撒重生等人守护神庭,遇到暴徒开始残杀,但是,只要没有暴徒敢冲击神庭,他们就不管,哪怕满城硝烟,我也无动于衷。 但是,一些受害的百姓开始涌向神庭寻求庇护,神庭开始接收已经无家可归的孤儿,对普通百姓,他们在神庭附近画了一个圈,也就是几条街道,只要在这里的百姓,都受神庭的保护。 人实在太多,神庭也无能为力,人们又开始寻求衙门的保护,衙门也开始了镇压,一时间,星罗城风声鹤唳! 星罗城很乱,撒重生撒连等人打着圣子的旗号也没有挡住汹涌的人流,无数人冲击神庭,神庭忍无可忍,决定反击。 神庭神职人员加起来不过一百多人,并且解散了神军,力量自然薄弱,但是,剩下的都是精兵强将,都是可以以一当千的神修,撒重生令神修守护神庭,自己带领撒昂撒连和十位神使出现在神庭外,喊道:“神庭保护的是受到迫害的百姓,附近几条街道都是神庭的保护范围,尔等离去,神庭自然不管,但若是还在这几条街道杀人放火,神庭绝不姑息,一律杀无赦!” 骚乱的人看着神庭大修士有些惧怕,不过也没有退缩,有人开始鼓噪,“神教已经被异端控制,已经不是我们的神教,圣子更是异端的圣子,早已经背离了神教教义,不要怕,推翻异端,还我神庭!” “推翻异端,还我神庭!”,众人鼓噪,声势越发盛大,有无数人似乎被潮水推着,波浪一样涌向神庭。撒重生突然身飞如燕,飘落人群中,一把抓起一个人的衣领,来到空中,怒道:“躲在背后鼓噪,说,谁让你来的?” 那人浑身颤抖,但是梗着脖子,喊道:“天有不公,百姓没有活路自然要造反,难道神庭还不让说话了吗?” 撒昂撒连等十几个大修士也早就看到队伍中有人暗中推波助澜,一个起落,一个人抓住一个鼓噪者,立在空中,撒重生喊道:“圣子改革神教,缩减神职人员,神教与俗世分离,恰恰是为了百姓,让百姓的头上少一座大山,你如此歪曲事实,造谣惑众,必有人指使,告诉我谁指使你,你可活命!” 撒重生已经抓住了那人的脖子,那人眼珠突出,眼睛流血,四肢不着地,来回挣扎,像是一只待宰的鸡,奋力喊道:“有人出钱...”,不过,突然一支箭破云而来,直接穿过那人的脑袋,撒重生因为一直观察闹事的人群,也没有注意有人突施冷箭,下意识一躲,那箭依然穿过了那人的脑袋,继续呼啸着射向远处的神堂。 撒重生稳住心神,神识扫射,对面街道的房顶上有几个黑衣人影收起弓箭,向空中飞去。撒重生喊道:“全杀了,追!” 撒昂等人捏断了手中人的脖子,纵身飞向空中,那几道人影正在空中向城外飞行,撒重生一剑斩出,一道剑光将眼前空间劈出一道缝隙,其中一人被剑气一分为二,其余人则急速向城外逃窜。 撒重生一把抓住要跌落地面的人半具尸体,收了箭囊和硬弓,看着远处已经像是黑点的人影,一箭射出,穿云破雾,羽箭甚至在空中拉出一道火线,穿透了那人的肩膀,那人被一箭带出数十丈远,一口气散去,已经不能支撑飞行,就要落地,却被飞驰而来的撒重生 一把抓在手里,随后飞回神堂。 撒昂等人运气没有这么好,空手而归,因为害怕神庭受到冲击,各自返回。 撒重生等人瞬间斩杀了十几个人,给了闹事的人足够的震慑,但是那些人并没有走,只是暂时停了下来,犹豫着要不要再一次冲击神庭。不过撒重生没有给他们多少考虑的时间,手里的人质交给神堂的修士,然后飞天而起,一剑斩出,数百人当场血溅大地,撒重生在空中拿着滴血的圣剑,喊道:“三个数,不离去者,杀!” 没等撒重生数数,围攻神庭的人一哄而散,没错,他们是拿了钱,但是,给的钱再多,也没有命重要。 撒重生以铁血手段,驱散了围攻神庭的人,也只是暂时解围,他知道,幕后黑手不除,星罗城就不会安宁! 撒重生押着那射箭的黑衣人来到神庭内堂,那人已经气若游丝,撒重生一股神气渡入其体内,那人睁开眼睛,诡异的看了一眼撒重生,突然自爆,撒重生措手不及,被轰出内堂。 一个不小心,撒重生受了重伤。 撒重生赶忙吞服神药,并打坐调息,吩咐撒昂撒连等人,神庭暂时关门,神职人员守护好神庭,轮流值守,并且暗中保护好孩子和那几条街道上的难民。 也不知道那几个黑衣人是什么人,难道是死士?死的可真坚决! 奥海率领一支万人大军进入星罗城,没有任何废话,开始对闹事的人进行血腥屠杀,但是,也不知道何处来的神秘力量,在每条街巷与军队展开巷战,造成军队损失惨重。 奥海率领护卫队来到星罗城衙门,衙门已经关门,所有官员已经逃的逃躲的躲,为了尽快恢复城市秩序,奥海强令各商户店铺开门营业,却遭到抵制,整个城市如同人间地狱,没有秩序也没有了生活条件。 城市里的百姓开始逃亡,大批人逃出城,星罗城几乎变成了空城! 奥海按照皇命,对商户们进行威逼利诱,对那些死硬商户进行剿灭,财产收归国有,另一部分商户这才开门营业,在一片哀嚎中,城市开始一点点恢复正常。 星罗城某条偏僻的街道,一片低矮的房屋,破烂的院墙,地上污水四溢,甚至有恶臭的味道,星罗城大乱,但是这里却异常平静,也许是暴徒们骚乱者都不愿来,这里反而成了这座城市不多见的宁静之所。 一个身穿普通蓝色衣衫的人像是这条街巷的普通人,小心翼翼的躲着地上的屎尿,来到巷尾一处院墙格外高的住户,轻轻敲门,门打开,随即关上。 蓝衫人也没看给他看门的人,径直来到后院,那里是一座不大的房子,屋顶都有些塌陷,看起来破破烂烂。那人轻轻的推开破房子的门,进屋,右拐,进入一个房间,房间没有人,对面墙壁有一张台桌,上面有神龛,神龛内只有一盏灯。 那人将灯芯点燃,灯火微微颤抖,不一会儿灯火有光晕,光晕中逐渐显现出一张人脸,那人拿出一个葫芦,像是给灯添灯油一样,将里边粘稠的灯油注入到灯盏下面的小盒子,灯火因此更加明亮,微微颤抖的灯火也稳定下来,那张脸也越发真切。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那人看见葫芦里已经没有了灯油,收回葫芦,灯盏光晕人脸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蓝衫人,有些不高兴:“不够,差得远,这个速度,我何日才能恢复神魂?” 蓝衫人恭敬行礼,道:“师尊,耐心一些,无数年都过去了,也不差这些日子,星罗城看样子也差不多了,我们该转移地方了!” 灯光人脸道:“死的人不够多,怎么神庭朝廷还有那些商户这才死这点人就算了?不行,星罗城数百万人口,死个一二百万或者都死光了也许就能让我恢复了,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能到没有神庭的城池去,那样我们会暴露,还有,你马上联系神巫门和那个伍家人,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需要尽快得到那个养神蛊,这么长时间了,他们拖得太久了,他们是想背叛我吗?想背叛我,他们就去死!” 蓝衫人说道:“神巫门的养神蛊已经初具雏形,还需要一些童贞血,至少还需要一百万婴儿,伍家人到处布局商行,为了不引起怀疑,在整个天下零星的收集那些孩子,因而时间要长一些,师尊还得忍耐些!” 灯光脸皱皱眉头,说道:“我有三处养魂地,星罗城只是其中之一,南朱的和西岭的,现在进展也很缓慢,这是看我没希望恢复了吗?都要造反?你信不信,就算我没有身体,你们的神魂都在我的掌控中,我让你们死你们就得死!现在,你去抓紧时间,我要在这里最起码还要吸收十万神魂才会离开,想办法让他们杀,不然,就让自己人去死,听见没?” 蓝衫人抹了抹汗津津的额头,说道:“师尊放心,我马上就去办!” 蓝衫人看见灯火灭去,人脸消失,退出房间,叹着气为房间继续加固阵法,然后来到前院。 前院,开门的老仆看着蓝衫人,说道:“老爷,在家吃饭不?” 蓝衫人拿出一袋银子,塞给老仆:“买点好吃的,别亏了自己!” 老仆接过银子,说道:“老爷,不用惦记我,我这身子骨还行,这个院子也没啥东西,这个破烂地方也没人来,院子跑不了,老爷就放心吧!” 蓝衫人消失,老仆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关上院门,然后回到前院正房的台阶,坐下,看着天空,有些发呆。 奥海大军这些日子损失不小,死了三千多人,好在星罗城局势有安稳迹象,奥海一点不敢懈怠,向朝廷发出请求,星罗城衙门已经黄摊了,需要任命和派遣官员重建衙门。 没安稳几天,朝廷的指示还没有下来,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星罗城开始残杀主持星罗城治安的奥海军队,每时每刻,都会有军人丧命,军队士兵已经杯弓蛇影,再也没有心思在各处执勤,而是逃回军营,不肯出现。 刚刚稳定下来的局势再一次恶化,连那些被迫营业的商户也再一次关门闭户,到处都是烧杀掠抢,星罗城再一次成为人间地狱。 奥海无奈,请求朝廷增援,知道朝廷若是不动用京畿防卫军队,根本没有多余的兵力支援星罗城,再加上这一次捣乱的人明显已经不是所谓乱民,而是一伙伙神出鬼没的人,杀人于无形,奥海无能为力,只好求助于神庭。 撒重生已经恢复,听到奥海的请求,并没有马上答应,而是让奥海回去等信,自己则传信天赐圣子,请圣子拿主意,天赐回答的很坚决:暂时不管! 逃出城的百姓被一股股神秘人残杀,逃出去是死,留在城里还是死,百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时候想起了被神庭庇护的那几条街道,百姓们纷纷逃向神庭附近,神庭附近已经人满为患。 神庭救助百姓,但是也不能坐吃山空,神庭收留了那些孩子已经达到数千人,吃喝拉撒都成了难题,这时候撒重生接到了天赐圣子的传信,命令他与奥海联系,打开各商铺的仓库,抢夺粮食及日用品,发放给百姓。 这样神庭不但要提防不时来骚扰的一股股神秘力量,还要到各处商户讨要物资,各商户忍受不了神庭的抢夺,纷纷组织起来,与神庭抗争。 神庭附近街道云集了至少二十万人,像是难民营,简易的帐篷一个挨一个的挤满了街道,大人孩子的哭声和不时响起的丧钟震彻人的心灵,神庭发放粮食和物资也是杯水车薪,人们的不满无处发泄,相互之间争斗屡屡发生,并且最后把目光都聚焦在收留他们的神庭,认为所有的这一切都是神庭带来的,若是没有神庭所谓的改革,他们都是大神的奴仆,都会受到神灵的庇佑,而现在面临这样的局面,都是因为神灵抛弃了他们,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天赐圣子。 于是饥饿惶恐绝望的人们又反过来冲向神庭,并且要求神庭圣子自裁谢罪,让神灵饶恕无辜的人。 商户们正好对神庭也越加不满,加入到百姓队伍,再一次对神庭发难。 神庭储备好粮食等物资,关闭门庭,只要难民不进入神院,更当做看不见,但是只要有敢于冲进神院的人,毫不留情,有一个杀一个! 一伙神秘人来到难民营,见人就杀,有人还高喊:“不尊圣子者,诽谤神庭者,杀!” 难民营惨案发生,血流成河,就在这个时候,一伙军队来到,与神秘团伙发生激战,太子朱利安终于忍不住,那些商户早已经向太子发难,若再不结束骚乱,星罗城将不会向太子纳贡! 这伙军队,就是天赐圣子要逼出来的太子私兵,而那伙神秘团伙,也出现在军队面前,大战因此爆发。 太子私兵来了两万人,很是精悍,军容齐整,气势盛大,不过,随着战斗的进行,太子私兵竟然死伤惨重,反观那伙神秘人则高来高走,大约一千人,在人群中肆意纵横,竟然毫发无损。 撒重生站在神庭建筑的房顶上目睹了这一切,心有不忍,这时候圣子传信:杀神秘团伙,保百姓平安! 一百多神修倾巢而出,将百姓隔离出来,一百多神修与神秘团伙激战,太子私兵见神庭来援,精神大振,撒重生喊道:“圣子有令,保护百姓,请军队护住百姓向神庭院内圣山撤离,我等与刽子手决一死战!” 天空,一百多神修开始动用术法,向攻击而来的神秘团伙发起猛攻,只是神秘团伙绝不简单,一时之间,神庭经没有占到一点便宜。 更要命的是,天空像涟漪一样波动,数十道气息还没有降临,就已经让众人感到无限的重压。 撒重生惊恐不已,这几十个人若是降临战场,神庭这些人绝对不是对手。 他拿出了传信神符,还没等说话,天赐圣子的声音已经传来:“我就在这里,不用怕!” 撒重生重重舒了一口气,随即喊道:“杀!” 第459章 圣子出,天下平 圣子天赐驾临星罗城上空,现出身形,神力滂沱,神光环绕,整个天空都变得圣洁无比,那些呼喊着要把圣子赶下台甚至杀之而后快的人此刻皆望向空中,心灵被震撼,仿佛一堆污雪看见了炙热的阳光,自己都感到内心的丑陋被照射的纤毫毕露,自惭形秽,本来还要冲击神庭或者趁火打劫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天空圣洁的身影,不自觉跪地,唱诵经文,甚至泪流满面。 天赐对面,那些始终隐藏在空中的暗影刺客也已经如同水落石出,与圣子的神圣形象截然不同,那是一伙身着黑衣的蒙面人,气息都很邪恶,与圣子相比,一个堂皇神圣,一个阴邪污秽,怎么看,就是再眼瞎的人,也能看出,所谓神圣和邪恶,一目了然。 那些人想退走,只是,此时那一片空间如同被浇筑了一般,每个人如同陷在泥浆里,难以动弹。所谓神术术法,连意识都如同被凝固一般,他们只能站在那里,就算是已经吓得大小便失禁,也只能任由失禁,连运气自爆咬舌自尽的能力都没有。 天赐拿出一把圣剑,圣剑横浮于眼前,又拿出权杖,权杖拿在手里,年轻俊俏的面孔此时却威严无比,就像是传说中的天神,一个人就是天地,又祭出神印,飞到对面那伙人的头顶,神印神光灿烂,笼罩了那一方空间。天赐说道:“我以神圣至尊大帝的名义,告诫信徒,世人应该克制心中的恶欲,要明白道理是非,不能被邪恶所利用,恶人的亮光必要熄灭。尔等已经犯下过错,跟随着他人和自己内心的邪恶放纵自己的行为,杀人放火抢夺他人财富,这都是大罪,将会惹怒至高的神灵,他会降下惩罚。但是,本圣子不忍那些一时被蒙蔽的人被惩罚,请来了饶恕你们的机会,凡是犯了错的人,自己面对你们的内心,诚心的向神灵祷告,说清楚你们的罪行,若神灵愿意为你们背负,你们可以脱罪,但是从此以后你们将成为奴仆,一生都要为罪孽赎罪。那些想蒙混过关的,三日内必受神罚,死不悔改的,将入地狱,并且不得轮回。圣剑,权杖和神印,它们分得清好坏是非,你们要让它们看到你们的内心,然后由它来做裁决!” 天赐圣印扫过整座城,也扫过所有人的内心,权杖随即判决,神剑剑光扫射,对面那些黑衣人,地面那些神秘团伙,还有各处曾经犯下烧杀抢掠奸淫的暴徒,被剑光一扫,来不及惊骇,已经化为灰烬,连灵魂都没有来得及逃走,天赐说道:“罪大恶极的人,地狱都没有资格进入!” 星罗城死了很多人,黑衣人和神秘团伙的人也一个没留,那些作奸犯科罪大恶极的人,被圣印曝光,被权杖判决,被神剑执行,圣子一出,一切尘埃落定! 一场神罚,天赐有意放过一些人,但是仍然有二十几万人在这场神罚中灰飞烟灭,天赐俯瞰下面惊恐无边的人,说道:“你们之中还有作奸犯科之人,但是,神灵并没有饶恕你们的罪过,你们的余生将永远赎罪,你们将不再有财富,你们将成为样板,提醒人们,要克制贪欲和卑劣,力争做一个好人!” 天赐融入空中,天空平静,没有任何波动。 圣子走了,跪倒的人迟迟没有缓过神来,但是他们所有人都在内心告诫自己,要做个好人。 蓝衫人脱身,死了这么多人,他没敢收集灵魂,也来不及,他偷偷的离开现场,如同其他人一样,口中念诵着经文,躲躲闪闪的回到了那个院子。 老仆打开门,浑浊的眼睛有不少眼屎,一股酒气,看见像是被抽走了魂魄的蓝衫人,说道:“神罚,老奴看见了,果真举头三尺有神灵!” 蓝衫人像是魂魄刚刚附体,有虚脱之像,老仆并没有管他,而是走向自己的房间:“老奴跟你这么长时间,也到时候了,听我话,打碎那盏灯,他是你的噩梦!” 蓝衫人挺了挺身体,极力稳住身形,对着老仆的背影喊道:“华叔,你究竟是谁?” 老仆站住,回头,看向蓝衫人,“我是你华叔,跟了你十几年的老奴,谢谢你这些年照顾我,让我这个居无定所的老人有了个安稳的住所,但是现在我要告诉你,这十几年其实我一直在调查你在干什么,这也是我的使命,你不是个坏家伙,你本性善良,但是,你不应该接了那盏灯,你想成神,也不应该做了那么多违背良心的事,还有,你背后的那个人,他也不过是个小丑,根本没有能力带你升天,你被骗了,可怜的孩子!” 蓝衫人还要说什么,院子里已经多了一个人,不大的少年,英俊无比,但是神圣如神,蓝衫人看见来人,瘫坐在地,完了,一切都晚了! 老仆也愣在那里,看向悄无声息出现在院子里的圣子,天赐也看向他,二人皆不语,但是院子已经无风而鸣,一阵低沉的风吼,但是偏偏没有一丝清风。 天赐一把将瘫软在地的蓝衫人抓过来,放在脚下,老仆没有动作,但是一条土龙如同在地下拱出,伸向天赐,土龙突然抬头,不是土龙而是一条巨大的蛇,蛇口大张,吞向天赐。 天赐一只手伸出,一握,那巨大的土蛇被旋转,如同拧麻花一样被拧的身躯变形,接着手一抖,巨蛇成黄土,反过来一阵风往回吹,扑向了那老仆。 老仆一掌拍落,黄土落下,院内平静,如同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天赐将蓝衫人用脚勾起,转眼不见,老仆看着天赐的一系列操作,并没有慌张,浑浊的眼睛此刻已经变得明亮,深邃的眸光深不见底,一只酒葫芦飘在眼前,老仆信手一弹,葫芦中一条酒线喷射而出,然后变成密密麻麻的飞蝗,扑向天赐。 天赐伸出指尖,有幽蓝色的火焰在指尖缭绕,屈指一弹,一团幽蓝色的火焰变成火龙,将所有飞蝗焚烧殆尽。 老仆一点地面,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黄金一样,天赐的双腿便黄金浇筑,然后整个人从脚下开始变成黄金色,接着便是整个人都变成黄金人,老仆驱步走向天赐,伸出手,手变得巨大,刚好能握住天赐,一抓一握就要将天赐握在手中,只是,一根黄金手指已经点在他的胸口,令他气息立即萎靡。 天赐抖了抖身体,黄金散落,又变成黄土,而眼前的老仆已经变成黄金人,天赐拍了拍老仆,老仆又变成人身,这时,老仆已经骇然,问道:“你怎么会巫门八道的秘法?” 天赐看到,老仆已经失去了和自己一争高下的心气,又放出蓝衫人,道:“看得出你们是南朱神巫门的人,说说看,你们在这里收集神魂能量,又是为了谁?” 老仆道:“我是他不是,他究竟是谁,你要问他。” 蓝衫人看了一眼老仆,又看了一眼天赐,叹口气,认输一般,道:“请圣子随我进后堂,我有东西要交出来!” 天赐点点头,看了一眼老仆,老仆笑了笑,“我跟着,不跑!” 转进后院,一座房子,不大,但是天赐已经看出阵法,很高级,这是一座聚灵阵和蒙蔽阵相融合的阵法,看向蓝衫人:“这是你的手法?” 蓝衫人点头,天赐道:“这么说来,你也不是简单人,能掌握这种大阵的人不多,特别是西圣天很少,跟我说说你的来历。” “我叫蓝夜,南朱人,南朱学院神术学院教员,擅长星算巫神术和占星术,我也是被人指使到这里来的,当然也是我自己有私心,我想借助大巫神一脉的天神恢复巅峰助我成神,这也是他们答应我的条件。” 蓝夜随手破解了阵法,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的命在那人手里,你能...算了,要死就死吧!” 天赐看着犹豫的蓝夜,又看了一眼神色自若的老仆,道:“该说说你了!” 老仆笑了笑,道:“老夫神也,南朱神巫门长老,也是奉命来到这里,当然,有些事情我知道,有些事情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的我不会告诉你,你别逼我!” 天赐笑了笑,这俩人,不讨厌。 三人进了屋子,天赐看见那个神龛,看见了那盏神灯。 天赐无语,怎么都是这个打法,有没有点新鲜的? 蓝夜犹豫,他真有些害怕,怕一旦那个光影出现,他真的会死。 天赐看出他的犹豫,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害怕,我保你不死!” 蓝夜这才弹出火苗,点灯! 灯火微亮,逐渐闪现光晕,一张脸逐渐凝实,双眸紧闭,紧着睁开,两道如电眸光射出,却照射到一张虚幻的盾牌上。 天赐一挥手,一道神光天笼罩住了整个灯盏,那光脸想要消散,但是灯光固执的点亮,灯火颤抖,光脸也如同湖中之月,被一阵清风拂出涟漪,变幻莫测,但是却没有能力消失,光脸无可奈何,显得有些愤怒,道:“你们都背叛了我!” 天赐拿起灯,与光脸对视,光脸叹口气,道:“你就是砸了这盏灯也没用,我就是个媒介,这处毁了也就毁了,不过少了一处通道而已。” 天赐也不在意,也不问,端详着神灯,说道:“你运气比较好,因为我有些事想不通,所以你还有用,暂时你不用死!” 光脸脸色阴晴不定,虚实变幻,“我都说了,你毁了这盏灯也没有用,我的使命也快完成了!” 天赐冷笑,“我不让你死,你就死不了,就算你的本体在此,你也死不了!” 天赐将那盏灯收进了神海大世界,交给了北溟至尊。 北溟至尊多了一个玩具。 天赐看向神也和蓝夜,蓝夜叹了口气,说道:“我想活!” 天赐看着二人,说道:“既然你们都是见不得光的人,说明这里根本没有人认识你们是谁,除了那几个与你们接触的人,无论是神巫门还是南朱学院,对于你俩来说,最安全的地方反而是我的身边,我不杀你们,你们自己决定,是跟在我身边还是你们想自由?” 神也掏出一壶酒,喝了一口,说道:“酒管够不?” 天赐笑了笑,扔给神也一壶酒,然后看向蓝夜,蓝夜急忙行礼:“我暴露了,南朱学院的那些人不会饶过我,请圣子收留!” 天赐现在面色和蔼,像是和相交多年的老朋友交心,拍了拍蓝夜的肩膀:“都是自己人,没有收不收留那一说。” 三人出了那座院子,出了低矮的棚户区,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此时,圣子显圣的余威尚存,战战兢兢的人开始恪守本分,就连逃难的人也开始返城,衙门的人也火速上班,奥海则率领剩余的军队开始巡逻,绞杀暴乱者残余,看样子,用不了几天,星罗城将恢复秩序。 神也和蓝夜本身就是处在阴暗角落的人,明面上没有人认识他们,但是天赐大摇大摆的将二人带在身边,不是给这些百姓看的,而是给背后那些神秘人看的,告诉他们,这俩人已经投靠自己,星罗城这处据点,已经被拔除,也告诉他们,快点想其他办法,星罗城已经不是他们能惦记的了。 天赐带着蓝夜神也逛了一大圈,甚至来到最热闹的酒楼喝了一顿,然后消失,不知去处。 无数背后的阴影,被牵引着逛了大半天,最后也不知道圣子消失在何处,但是情报已经足够,神也和蓝夜,都投靠了圣子。 奥海在军营拜见了武亲王朱骁,圣子显圣,星罗城轻而易举的被征服,所有暴民成了良民,暴徒死的死逃的逃,星罗城已经平安。不管怎么说都是可喜可贺的事情,朱骁召集衙门开会,没有责怪他们临阵脱逃,而是叮嘱他们,还一定要看好星罗城。 但是,太子私兵已经大白于天下,朱骁感兴趣的是,这些兵藏在哪里,太子是如何对这些兵发号施令的! 这支军队绝对不能落到太子背后的那些人手里。 朱骁火速返回灵都城,他要和皇帝弟弟商量,现在赶紧表明态度也不晚,坚决向圣子靠拢。 只是,朝中宫中,已经被太子背后的那些势力渗透的无孔不入,就连他这个坐镇朝堂的武亲王,也不知道朝廷上和宫廷中的水深水浅。 朝廷也要清理了,太子是突破口! 第460章 太子府混战 太子朱利安最近几日有些惶恐,太子私养私兵,被逼得大白于天下,百姓议论纷纷,朝中大臣也私下议论,太子这是要干什么?一个监国太子的身份还不够吗?难道想要提前上位? 皇帝朱蔹上朝当众宣布废了朱利安的监国之位,保留太子身份,幽禁太子府,并派禁军严守太子府,防止太子逃跑。 皇帝朱蔹和兄长朱骁在皇帝的御书房私话,朱蔹有些头疼的说道:“我那个傻儿子这时候讲起义气来了,死活不说出私养这支军队是为了什么,钱从哪儿来,藏在哪儿,幕后的人是谁,大哥也知道,这是一个隐患,不铲除这支军队,神国会很危险,说不定什么时候冒出来,给神朝致命一击!这个傻儿子,愚蠢,缺心眼!” 朱骁说道:“也不见得全是坏事,太子被幽禁,那些背后主使一定坐不住,他们会想方设法救出太子或者干脆杀了以图灭口,我已经派了不少人暗中守护太子,就等那些人出现!” “天赐圣子那边是什么态度,他说过要保我那傻儿子一命的!”朱蔹到底还是心疼儿子,他指望着圣子会出手相助。 朱骁摇摇头:“我倒是希望圣子不要那么早出手,他会吓退所有人,那支军队的背后主使没办法的情况下会把太子作为弃子抛弃,就算不要那支军队,他们也不会完全暴露而公然与圣子为敌,我现在反而担心,朝廷中禁军中会有背后主使的人,暗中刺杀太子灭口...不好,我马上去一趟太子府,把太子接过来!” 朱骁急忙出了御书房,朱蔹也立即紧张起来,考虑得太少,把自己的傻儿子置于危险之中,只要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哭都找不到地方,本想也跟着大哥去太子府,但是略微想了一会儿,隐匿身形,直奔圣子府。 朱蔹来到圣子府,直奔那处湖面,圣子依旧在悠闲垂钓,只是身边多了两个人,一个是头发花白散乱的喝酒老头,一个是坐在圣子身边,不时一惊一乍摘鱼挂饵的中年人。 朱蔹来到圣子跟前,想说话却看见那两个人又有些犹豫,又不好意思让那两个人回避,有点局促,天赐转头,看了一眼皇帝,问道:“有事?” 朱蔹看了看老头和中年人,意思不言而喻,天赐想了想,对老头和中年人说道:“请二位暂时迎风阁回避,我和皇帝谈点事情!” 老头看了看皇帝,一边喝着酒一边走向远处,中年人则做出一副依依不舍的表情,摘下圣子刚刚钓上来的一条锦鲤,放进鱼篓,站起身,以无限不可思议的语气感慨,“太神奇,太不可思议了,圣子,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一边啧啧感叹,一边走向远处。 朱蔹看了一眼二人,虽然奇怪,但是有更急迫的事情让他收起了好奇心。朱蔹恭恭敬敬对圣子行礼,道:“还请圣子救我儿朱利安一命!” 天赐一边收拾鱼竿,一边看向皇帝,“太子被软禁,难道在太子府也会有危险?” 朱蔹点头:“我这个皇帝做的也有些失败,满朝文武,我甚至不知道有几个人是我信得过的,哪怕是离我最近的御前侍卫,我也不知道是否被安插了敌人,太子府更不保险,我那傻儿子没有什么心机,几句好话拿谁都当信得过的人,所以,他才最容易被拉下水...私养私兵,一定不是他的主意,他没那么多心眼,甚至我怀疑他根本不能调动所有私兵,这一次他忍不住调动一部分私兵参与镇压星罗城骚乱,他因此受到了致命的威胁,这也是我把他幽禁在太子府的原因。但是这个傻小子,至今不肯供出幕后主使,更不肯说出私兵的藏匿地点,我担心他会被暗杀,所以厚着脸求圣子救他一命!” 天赐点点头,道:“我还以为你根本不在乎你这个儿子,看来依旧舐犊情深,不过你得告诉我一件事情,我能看得出,你不是一般人,还有你的哥哥朱骁,告诉我,你们从何而来,太子朱利安是否你的亲骨肉?” 朱蔹眼角抖动了几下,看着已经背起渔具的圣子,深深弯腰行礼:“圣子,在这人间界,我不想成为棋子和工具人,我想摆脱身上的枷锁,所以,请相信我,我一定不是你的敌人,我需要圣子的帮助,我也恳求你帮助我!” 天赐停下脚步,看着朱蔹,平静说道:“我一直给你们机会,我若想占据神庭为己用,我不会采取自残措施将神庭肢解成如今这个样子,你们一直首鼠两端,一方面看着我把神庭玩残,另一方面想趁机渔利,做大朝廷的势力,为了向你背后的人有所交代,你怕和我走得太近被你背后的人发现,而且故意弄出一些和我唱反调的事情,又想拉住我,大张旗鼓的承认我是中域祖庭圣子,你活的真有点拧巴,如今太子虽被软禁,变相保护起来,却又担心内部有人背刺,外部人趁机干掉太子,所以,你拧巴来,拧巴去,这才下决心投靠我,现在想通了吗?准备和你的背后势力决裂了吗?” 朱蔹手脚有些微微颤抖,然后跪下,伏身地面,像是虔诚的信徒在神主面前忏悔:“无论是先前大张旗鼓的迎接圣子入主中域还是各地骚乱,都是针对圣子的一场阴谋,还有就是我告诉圣子,我和哥哥朱骁是中域神主李德的棋子,李德分身虽灭,但是,仍然有不少势力控制着朝廷,他们和南朱西岭东海的神主麾下势力都有联系,我之所以如此矛盾拧巴,是真的万事不由己,包括我那个傻儿子也是不知不觉的陷进去了,说真的,我把我儿子推向前台,让他暴露自己的背后势力,是想通过圣子的手肃清这股势力,也不至于暴露我自己。圣子目光如炬,我这点小心思瞒不过圣子,现在我把心和生命交给圣子,还请圣子饶恕我的罪过,并且救救我一家老小,圣子保佑我!” 天赐扶起痛哭流涕的皇帝,为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我曾经说过我要保太子一命,这句话也适合神朝和你朱家,放心,自从我认可了太子,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太子府是一个舞台,各方势力纷纷登场,你会看到你意想不到的一切!” “可是太子他会不会很危险?”朱蔹红着眼圈,目光乞求:“若是可能,还请圣子出面保住太子,毕竟,我在这人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天赐淡淡的笑了笑,天赐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那人跪在皇帝朱蔹面前,感动的热泪盈眶:“儿子没想到,父皇对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如此在意...” 朱蔹大吃一惊:“怎么会?你是逃出来了?” 天赐道:“我说过要保住他的命,自然不会让他置于险地,如今的太子府表面上是禁军和你的御前侍卫层层保护,其实有更多的人已经包围了太子府,甚至禁军御前侍卫以至于太子府内部都有人想要了太子的命,如今太子府内的太子是假的,是我的一个学生假冒的,今夜正是好时候,我们会看到一场精彩的刺杀,我们能看到很多意想不到到的人!” 入夜,天赐带着太子皇帝朱蔹神也蓝夜隐匿在太子府上空,观看一场即将发生的精彩戏剧。之所以带上蓝夜和神也,他想通过他们看看这场角逐的背后有没有南朱学院和南朱神巫门的影子。 太子府内,太子在自己的寝宫燃灯夜读,身边是照顾他的宫女和太监,宫女边为太子捶背,边哈欠连天,身边的太监拨亮灯芯,尖细的嗓音格外刺耳:“太子,夜深了,该休息了!” 太子放下手中的书,看了看灯光,又看向太监,看了看身后揉眼睛的宫女,道:“你们先去休息吧,今晚月光不错,我去外边看看!” 太监喊道:“太子还是要小心些,今晚多云,看不见月光的!” 太子出了房间,站在房外的台阶上,举目看天,月亮正当空,一朵乌云飘来,天空骤然暗淡下来,太监出房间,来到太子身后,说道:“老奴说了,今夜多云,不适合赏月,还请太子早点休息!” 前方院内,一队二十多人的卫兵分散在院子里,并没有与太子打招呼,而是时刻盯着大院的各个角落,忠于职守。 太子甚至感到身后有呼出的热气喷在自己的脖颈上,腰部有一股冰凉直透而入,太子以不可思议的表情转头,看向太监,太监露出雪白的牙齿,狞笑道:“老奴说了,今夜多云,不适合赏月!” 太子腰身入水蛇,扭曲的不可思议,太监一脸意外,短匕横削欲穿过太子整个腰身,太子笑了笑,一掌拍在太监头顶,太监整个脑袋被砸进胸腔,整个人如同一堆烂肉,瘫软在地。 宫女惊叫,引来数十卫兵,然后有不少卫兵冲向太子,另一部分卫兵则围在太子身前,两队卫兵对峙,只是对峙了一个呼吸,两队卫兵打了起来,很热闹! 接着,太子府内外,很快打了起来,十分默契的是,无论是护卫太子的还是要杀太子的,极为默契的沉默,只有刀剑入肉的声音,令人牙酸。 站在台阶上的太子,并没有进屋也没有逃走,而是一直站在那里观看着眼前的一切,天空中的太子则惊恐莫名,他不知道,他居然生活在一群要杀他的人的中间,这么多年,他没死,真是命大。 一支箭破开云雾,悄无声息的来到太子的面门,太子身后,有惊叫声:“小心啊!” 太子随意一躲,悄无声息的箭矢穿过太子的虚影,穿过后面拿着短匕的宫女,宫女被钉在墙上。 宫女一脸不可思议,台阶上的太子也不可思议,天空中的太子更加不可思议,这个扶持了自己十几年的宫女,居然深藏不露,也是个想要自己命的人。 宫女被钉在墙上,只是穿肩而过,她拔掉箭矢,用手抹了抹自己带血的肩膀,然后舔了舔自己的手,表情残忍,人如箭,射向正在看着她的太子。 太子一掌张开,用力一挥,短匕穿过巨掌如同穿过虚影,但是虚掌很快凝实,拍在来不及闪避的宫女头颅,宫女变成了无头尸体,掉在地上。 天空中,真正的太子一脸不可思议,自己啥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院内院外,沉闷的战斗依旧如火如荼,但是,随着战斗的持续,院内护卫太子的人逐渐被残杀殆尽,院外冲进来的人已经围住了太子,太子身前,全是刀光剑影。 太子看着眼前,一位大臣从队伍中走了出来,对太子行礼,太子皱眉,耳边有人传音:“兵部尚书胡德!” 胡德看向太子,慢悠悠道:“太子私养府兵意图谋反,皇帝不忍治太子大罪,将你幽禁太子府,众臣不服,俗话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老臣今日要捉拿太子,也让圣上给众臣给百姓一个说法!” 太子嗤笑:“一介匹夫,不思皇恩浩荡,今日终于跳出来,忍不住了?本太子私养府兵,自有父皇国法治罪,与你一个兵部老匹夫何关?即便拿我问罪,也要有皇帝圣旨大理寺差役办案,你个老匹夫跳出来,岂不是越俎代庖?还是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怕被我泄露?” 胡德怒道:“天下事天下人人人皆可管,何况你私养府兵,本就罪不可恕,而且老陈为兵部尚书,带走你调查兵源以及去向,也在老臣分内,今日老臣行大义之举,让太子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又有何不可?” 太子不屑,胡德一挥手,数十兵将一拥而上,太子身形一动,如风扫过每个人的身躯,数十人被扫向空中,淡淡的月光下,胡德脸色大变,这个时候如果还看不出太子的不凡,那简直是瞎了眼,低吼道:“你,你不是太子,你是谁?” 声音并没有传出去,太子早已经掐住了胡德的脖子,一用力,胡德变成一条死狗,被太子扔在地上。 太子拍拍手,天空突然乌云翻滚,无数箭矢凭空倾泻而下,太子一展袍袖,箭矢落地,太子刚要飞身而起,一只手从空中探出,信手一抓,太子刚要反抗,却愣了一下,任由那只大手将自己提起,入空,销声匿迹! 天空中,天赐在几个人的震惊中突然祭出一个光球,光球悬于空中,亮如太阳,将暗夜换成白昼。 天空中的一切纤毫毕现,数十位隐匿在空中的神修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显然措手不及,人们惊恐的看向圣子,然后疯狂逃窜。 天赐身形一闪,抓住一个人,那人惊恐万状,还没来得及呼喊,便消失不见。 天赐看着其余人,并没有追赶,也没有施展领域,任由那些人逃离。 天赐把目光投向皇宫。 第461章 皇室为人质 众人所见,太子已经被人抓走,混战双方作鸟兽散,天上太子见证这一场混战,嘘唏不已,他想不到,自己的身边,皇帝的身边,竟然有这么多叛逆,想起这么多年居然时时刻刻都有可能送命,不禁冷汗淋漓。别说是他,就算是皇帝朱蔹,也看的心惊肉跳,这个皇帝做的如此失败,连他自己都不好意思,更别提在圣子面前如此丢人下显眼。 天赐看着皇宫,让神也蓝夜带着太子秘密返回圣子府,而自己则带着皇帝来到皇宫,灯火如昼的大殿。 太子府的混战,因为天赐蒙蔽天机,并没有引起广泛的注意,皇宫大殿内,几个太监兢兢业业的给灯盏添加油料,皇帝宝座后边,有一个人影如烟似幻,然后有几个人出现,添加灯油的太监并未发现异常,退出了大殿。 如烟似幻的人影逐渐凝实,站在门口已经被天赐隐藏的皇帝看见正坐在皇座上的人,不敢相信的惊呼,只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皇座上,亲王朱骁此时面容似乎疲惫,坐在宝座上双手揉捏额头,大殿上,一些大臣还有一些带甲兵将,一个虚幻的人影站在亲王身边,朱骁抬起头,问道:“太子府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台下一位大臣说道:“禁军御前侍卫都是我们的人,保护太子的只是他府上的家丁护卫,而且那些家丁护卫也有我们的暗桩,太子这一劫他是躲不过去了!亲王殿下,你也该下决心了,如此瞻前顾后,朱家别说保住神国江山,就是九族能不能保得住都两说。” 朱骁变了变脸,终于还是忍住怒气,看向大殿下这个平时对自己尊敬有加唯唯诺诺的户部尚书,说道:“卢奇,我朱家自问待你不薄,今日之事,你对得起皇帝和我朱家吗?” 卢奇不屑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微臣为官三十年,早就看透了世事沉浮,所谓皇朝,在民间高高在上,在神明看来不过蝼蚁,微臣有机会陪在神明身边,就算当一个奴仆,也胜过所谓二品大员百倍,更何况如今皇帝不在朝中,太子被软禁,可能已经授首,朱家王朝大势已去,武亲王若是识时务,朱家不至于被灭门,否则,不但皇朝倾覆,就算是朱家也轻易化为飞灰。还请武亲王不要在犹豫,明日一早,登基为皇,杀了朱蔹,昭告天下,中域神朝易主,你是篡位逆臣还是有道明君,全在亲王殿下一念之间,朱家保不保得住,就在亲王殿下一个点头或者摇头!” 大殿外,鸟兽散的禁军御前侍卫来到皇宫大殿外,却怎么也冲不进皇宫,如有一道无形的墙,将皇宫大殿隔绝出来。 大殿内,卢奇仍然摇动三寸不烂之舌,朱骁摆了摆手,道:“我听你们的,但是,你们不会想不到吧,灵都城还有一个圣子,一个偌大的神庭!” 卢奇看了一眼亲王后边的虚影,笑道:“圣子的确厉害,但是他并非无所不能,圣子府早已经被监控,哪怕他去太子府,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这个世上,比他厉害的神明还有很多,他一个人影响不了大局!” 天赐看了看满脸涨红怒火万丈的皇帝朱蔹,伸手撤了阵法,飘入大殿之内! 大殿外,无头苍蝇一样的禁军和御前侍卫终于冲入大殿,领头人喊道:“卢大人,太子府发生战斗,太子被神秘人劫走,圣子显圣,太子府行动已经失败了!” 卢奇瞪圆了眼睛:“你说什么?圣子出面了?太子被劫走了?可知是什么人劫走了太子?” 那将军摇头,“圣子挥手之间杀了两军无数人,之所以放我们走,我猜测圣子已经跟随我们来到了大殿,至于是谁劫走了太子,下官不知!” 卢奇慌张的看向大殿,左右逡巡,看向武亲王身后的虚影,那虚影极为果断,屈指一弹,一道火线穿过卢奇的胸膛,卢奇嘴巴只来得及张了张,便一瞬间化为一堆灰烬,然后一掌拍向武亲王的头颅,只是未来得及,自己便如同陷入粘稠的泥浆中,有窒息感。 天赐将那人扔进神海大世界,被北溟至尊带入神殿,连同先前在太子府外抓住的人,成了北溟至尊的俘虏。 武亲王看见天赐和皇帝,脸上既有惊喜之色也有愧色,他虚弱的站起身,向天赐行礼,“我差点就成了家族和皇朝的罪人,多谢圣子救家族和皇朝之恩!” 皇帝朱蔹抓过哥哥朱骁的手腕,神气探入,见哥哥已经气若游丝,似乎坚持不了几日光景,不禁心中大痛,扑通跪倒:“还请圣子救我哥哥一命!” 天赐一只手附在朱骁的头顶,片刻明了,这个武亲王已经被种蛊,乃是专门吸食脑髓的噬髓蛊。天赐不敢现在就拔除噬髓蛊,只是将噬髓蛊逼到一个角落,以神气编织蚕茧,禁锢了蛊虫。 天赐忙碌完,说道:“不用担心,是南朱神巫门的手段,武亲王被种了噬髓蛊,我已经控制住了蛊虫,待日后仔细研究一下再拔除!” 朱蔹站起身,对圣子千恩万谢,朱骁则没有太多的兴奋,更多的是失落和自责,天赐看了看朱骁,道:“我不怀疑武亲王陛下的兄弟情深,但是,我肯定,武亲王对皇帝陛下还隐藏着秘密,事到如今,武亲王还要隐瞒?” 朱蔹意外的看了一眼天赐,又看向哥哥朱骁,道:“大哥,你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告诉我,我们兄弟一起承担!” 朱骁看来已经精疲力尽,瘫坐在龙座下方,叹气道:“兄弟,让我喘口气!” 天赐看向朱骁,脸色大变,一把抓住朱骁,将他扔进神海大世界! 还有自己没看清的手段,可以随时要了朱骁的命。 朱蔹也吃惊,不知道圣子此举何意。 朱蔹看向围过来的两军将士,叹气摇头,天赐则看向大殿外,看向空中,东方已经有鱼肚白。 朱蔹突然有些悲哀,当皇帝几十年,他发现自己居然是一个可悲的孤家寡人,放眼满朝文武以及眼前这些不知何去何从的两军将士,他发现居然没有一个可以放心托付的人,即便是自己的哥哥,也隐瞒了不少事情,自己的儿子则一直和自己在两条线上,互不搭界。 而这个他曾经想靠近又不敢靠近高高在上的圣子,却成了自己唯一可以信赖的救命稻草。 朱蔹提起精神,看向不知所措的两军将士,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们去太子府围杀太子,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奉了谁的命令,但是,我没有兴趣再追究,现在我只想问你们,现在你们要杀朕吗?要杀朕的,尽管过来,朕看看你们是谁,还想当朕的臣子的,放下你们的武器,然后跪在右边!” 两军将士犹豫了一下,不自觉看向御前侍卫统领曾庆,曾庆知道自己已经隐瞒不住,站到队伍前边,单膝跪地,道:“陛下,臣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臣的一家老小都在人家手里,陛下不死,我一家都要死,臣可一人尽忠,但是,我的家人又何其无辜?陛下投靠圣子,已经惹怒了不少人,无论是朝中大臣还是神庭,他们都不希望圣子掌控神庭和朝廷,圣子势大,神庭和朝廷无可奈何,但是朝廷不行,特别是陛下,这么多年在朝廷和神庭之间徘徊,很多大臣对此颇有异议,现在陛下毅然决然的投靠了圣子,朝中大臣和旧神庭余孽坐不住了,杀太子只是借口,最终目的是杀陛下,改朝换代。陛下,臣被逼无奈,但是家人无辜,还请陛下护我一家老小平安,来世,我还做您的臣子!” 天赐看出曾庆的决然,但是并没有出手阻拦的意思,皇帝也听明白了,但是悲痛之下也没有及时作出反应,曾庆横剑自刎,血洒当场。 接着几位将军皆当场自裁,两军因此人心大乱,不知何去何从。 朱蔹笔直的站立,但是,双腿却忍不住轻轻颤抖,眼泪不自觉的流出,看着已经失去主意的两军将士,说道:“尔等弃甲吧,朕不再追究!” 又一位将军出列,单膝跪地,抱拳:“陛下,我等或不明真相或被胁迫,但是对陛下忠心无二,如今外城已经骚乱,灵都城已经有不明来历的士兵进城,两军两万人,都弃甲离去,谁来保护皇宫谁来保护陛下?微臣付凯龙请求陛下留下我等,我等愿意以鲜血保护陛下,保护皇宫!” “我等誓死保护陛下!” 所有士兵皆单膝跪地,对皇帝抱拳行礼。 朱蔹同样抱拳回礼,昂声说道:“将士们,神朝如今面临一些不明真相的人和一些故意作乱的叛逆围攻,他们一心想控制朝廷,一心想奴役神朝子民,但是你们不要害怕,我中域神朝不会灭亡,神国的百姓不会灭亡,因为我们有数不清的百姓保护我们的国家,有无数仁人志士爱护着我们的神国,更有祖庭的圣子护佑着我们,无论敌人是谁,无论是内部的毒瘤还是外来的神灵,我们都会把他们赶出去,中域神国是百姓的神国,我们要把一切自由和权力还给我们的百姓,将士们,拿起你们的武器,走上街道走上城头,和他们战斗,将祸乱我们国家的人消灭!” 将士们瞬间群情激愤,付凯龙拿起长枪,拔出长剑,一挥宝剑,喊道:“跟我冲,保护朝廷,保护陛下!” 两万人军队气势恢宏的冲向南城门,对冲杀进来的神秘军队展开了战斗。 天赐看向朱蔹,有些意外,这个前一刻还灰心丧气的皇帝,不过转瞬之间几句话就改变了局势,并且让大军反戈一击,其中分寸的拿捏简直登峰造极,天赐由衷钦佩,看来,这个朱蔹真不简单。 天赐看着朱蔹,朱蔹也看向天赐,朱蔹马上弯腰:“还请圣子助我!” 天赐点点头:“皇宫内院已经被一些修士控制,看起来你的皇宫内太不干净了,你准备怎么办?” 朱蔹道:“我是朱家人,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惨死屠刀之下,但是,若我无能解救他们,我不会受他们胁迫,一个朱家与天下人相比,我会毫不犹豫的牺牲他们,因为我是皇帝,我不是普通百姓!” 天赐点点头,带着朱蔹一瞬飞临内宫后院,此刻,内宫皇后寝宫文德宫前,朱家人和宫内一些太监宫女皆跪在地上,双手被绑缚在后,大院内,有数百黑衣人手持闪闪发亮的长刀横在被绑缚人的肩膀上,寝宫大门前,有四个人带着面纱,看向院外。 天空中被天赐隐藏身形的朱蔹看到文德宫院内的一幕不自觉颤抖了一下,然后不顾天赐的阻拦,显露行藏,喊道:“何方逆贼,居然敢挟持皇室,不怕诛九族?” 被绑缚的皇室成员和宫女太监看到皇帝出现,皆大喜,呼喊声此起彼伏:“陛下救命啊!” 天赐没有出现,而是继续隐藏看戏! 文德宫台阶上站着的四人看向悬空而立的皇帝,没有丝毫慌张,当众人看向皇帝,淡淡道:“朱蔹,你投靠异端神庭,已经犯下死罪,给你个机会,起兵捉拿圣子,并灭了祖庭,你仍然是神国皇帝,你的朱家仍然是皇族!” 朱蔹冷笑:“当初圣子进入中域,以一己之力驱赶神徒解散神庭,并改革神教,那时候你们在哪儿?怎么不和圣子当面战斗一番?你们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苟延残喘,一有机会便趁机作乱,如今你们不敢直面圣子,只能采取这卑鄙的手段意图驱使朝廷充当你们的刽子手,可见你们也就这点出息,若圣子在此,你们可敢与圣子一战?” 那人道:“圣子的确无人能敌,但是别忘了,现在你为鱼肉我为刀俎,你的皇后嫔妃甚至三亲六故可都在刀锋之下,若是圣子不管皇室死活,不管朱家是否被屠杀干净,我等不介意和你们同归于尽,但是你们所依靠的圣子也不过如此,冷漠无情,他的所作所为无非也是为了他自己的权力而已,天下人会看清他的真实面目!” 那人一摆手,将皇后吸到自己身边,一掌拍在皇后的肩膀,皇后瘫倒在地,挣扎着站起身,看向皇帝,大声道:“神朝无数年,被神庭控制,美其名曰朝廷,其实何尝不是他们手里的刀?在他们眼中,我们不过是大一点的蝼蚁,有一点用的奴才,是圣子给了天下百姓和朝廷尊严与自由,陛下,不要管我们,杀了他们,即便神国不姓朱,也要为天下人博出一个自由!” 有一位妃子大喊:“我们无辜,我们不想死,圣子是外来人,我们为何要维护一个外人,陛下,投靠他们吧,旧神庭时代不也挺好吗?除了神庭就是朝廷,百姓算什么?为了他们我们就应该死?陛下...” “贱人住嘴!”皇后怒吼,“陛下不要再犹豫,杀了他们,奴婢愿意以身殉国!” 那人一脸奸笑看向朱蔹:“朱蔹,你是降还是不降?” 朱蔹看向自己的皇后,喊道:“云儿,你先走一步,我随后就来!” 朱蔹一掌拍出,拍向横刀皇后脖颈的人! 第462章 宫变 那人刚要有所动作,只觉得眉心处一凉,瞪大眼睛,一脸意外和不甘,朱蔹似乎毫不意外,就像笃定了圣子会出手,身形如风,一把抓过皇后,顺势一掌拍出,三人来不及反应,匆忙出手迎击,却被朱蔹浩大的掌风击退,与此同时,院中一众蒙面人几乎被同时穿透眉心,纷纷倒地。 天赐依然隐藏在空中,暗中出手,众人得救,纷纷站起身,跪倒磕头,“谢陛下救命之恩!” 朱蔹见圣子并没有露面,转头看向那个妃子,勃然变色:“华贵妃,你可知今天救你命的人是谁?没错,就是你口中的外人天赐圣子!” 华贵妃抚着丰腴的胸膛,颤声道:“陛下,臣妾也是为了皇家,紧急情况下,即便口不择言也情有可原,陛下不会为了一个外人而责罚臣妾吧?你我夫妻二十几年,难道陛下忍心责罚臣妾不成?” 朱蔹看着华贵妃,一脸痛苦,“你太让朕失望了,皇后可以做到舍身取义,你却为了自己苟活而出卖自己的灵魂,别以为朕糊涂了,你的兄长华沙率领御前侍卫统领,昨夜反叛,攻杀太子府,又围攻大殿,朕差点命丧他的屠刀之下,你告诉我,所谓的夫妻情分又在何处?今日若不是圣子出手,我朱家将被灭门,而你口口声声说圣子是外人,你叫朕如何原谅你?你们平时宫斗争权夺利,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今天在这种危机之下,你公然鼓噪投靠旧神庭,朕已经不是失望而是愤怒,你死吧,死的体面点,别让朕瞧不起你!” 皇帝将一把剑扔给华贵妃,华贵妃愣愣的看着皇帝,愤怒大喊:“朱蔹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就是这般冷血无情?别忘了,我姓华,华家是你皇朝的擎天柱,你让我自杀,你做梦!” 华贵妃疯了一样拿起宝剑冲向朱蔹,朱蔹叹气摇头,任由宝剑穿过自己的左肩,说道:“这一剑了断二十年夫妻情分!”,然后一掌拍在华贵妃头顶,华贵妃顿时口鼻流血,愣愣的看着朱蔹,“你真舍得杀我?”,然后倒落尘埃! 天赐看着这一出闹剧,看到满城内到处厮杀战斗,到处腥风血雨,又看到城外有大批军队攻城,对朱蔹传音:“保护好你的皇宫,我替你守城!” 天赐落在城墙上,看到外边大批军队如同蚂蝗一样云集而来,看来太子私养的府兵已经全部出动,不是太子所说的两万人,而是足足有十万人! 太子养私兵,果然那个没心没肺的傻子被人玩弄,他被人卖了,被推向前台,承担了私养府兵的罪责,但是,真正的兵权却掌握在别人的手里。 守城军队见圣子驾临,顿时士气高涨,一拨拨火箭向冲锋而来的攻城士兵覆盖而去,攻城军队成片倒下,但是丝毫没有影响前进的速度,队形齐整,铿锵有力的向城墙攻击。 攻防大战十分惨烈,城墙被攻击的雷石铺天盖地的砸中,整个城墙摇动,并发出瘆人的轰隆声,守卫皇城的军队不过平时驻扎四门的守军,人数加起来不足五万,再有一部分叛逃的,现在在城墙上的守军不足三万人。而且,先前由于没有丝毫防备,已经有一部分反军进城到处烧杀,现在整个灵都城处于一片狼烟之中。天赐知道光靠守城军队自然守不住灵都城,于是升空而起,喊道:“神庭所有人,听我号令,出神庭,清剿入城叛贼!” 祖庭人早就想出面平叛,但是未得圣子号令只是整兵龟缩在神庭内,听到圣子令,撒昂撒重生等人立即带兵出神庭,风卷残云一般扑向城内! 圣子屹立高空,对攻城军队喊道:“本圣子命令你们,立即放下武器,跪在原地,等待发落!” 天赐圣子的大名在西圣天下已经如雷贯耳,此时见到天赐圣子显圣城墙上空,攻城士兵便有些犹豫,站在原地停止了攻城脚步,城墙上守城士兵也暂时停止了发射箭矢,纷纷看向圣子,战场一瞬间出现了平静。 天空突然如同大湖投入巨石一样泛起巨大波澜,地面也同样像是波涛起伏不定,整座城池像是遭受巨大的地震一样,地面开始裂出巨大的缝隙,灵都城因此变得地动山摇,人们无限惊恐,如临末日。城墙士兵攻城士兵皆站立不稳,倒伏在地上,城内骚乱也在这一刻停止,人们纷纷趴在地上,眼看附近建筑有倾覆倒塌之势,甚至地面似乎要塌陷进去,皆惶恐无助,连叫喊声都已经无力发出。 天赐知道这是一些大神修搞的鬼,瞬间施展神圣领域,将方圆千里皆笼罩在领域内,一座大鼎赫然悬于城池上空,然后天赐飞临大鼎,大鼎发出金色光芒,将整座城池笼罩,“神术:不动乾坤!”天赐一声呼喊,地动山摇的灵都城立即平静下来,那些摇摇欲坠的建筑也即刻复原,人们来不及惊叹圣子的神通广大,纷纷逃避,寻找自认为是安全的地方。 天赐站立在大鼎上,看向空中,手中圣子剑出现,对着上空一划,天空被划开一道缝隙,缝隙逐渐扩大,像是潮水一样向两侧闪避,天空因此像是被解开了一层幕布,换了新天。 那些隐藏在空中极力挣扎躲避神圣领域的大神修此刻惊恐万状,西圣天下五座神域,那些隐藏的旧神庭势力今天汇聚于此,就是想毕其功于一役,不想到就算是天上地下同时攻击,还是让圣子保住了灵都城。 地下,土行神术的大神修想制造地震倾覆整个灵都城,天上有天罗地网,无非是想围堵圣子一人,天赐灭,则旧神庭复燃,天赐所做的一切便成为无用功,北溟中域两大神域,仍然可以复辟,恢复旧秩序。 不过现在看来,天赐圣子的神通就算他们估计再高也还是低估,地下被不动乾坤冻结,土行神术大神修不用说已经成为泥土,天空被天赐圣子的神圣领域禁锢,现在又被一剑大白于天下,数百大神修,看来是活不成了! 天赐没有任何废话,圣子剑一挥,搅动天空如同搅动一缸水,天空成为一个巨大的漩涡,然后天空形成一个黑洞,所有神修化为尘埃,旋进黑洞之内,片刻后,天空平静,清空朗朗。 圣子看了一眼天空,俯瞰地面上数万大军,圣音震动天地:“圣伐!” 圣子印出现,士兵中有数千人头顶冒出黑色雾气,圣子剑化身数千,灌入每个人的头顶,数千人被圣子天罚,化为尘埃。 圣子喊道:“朱蔹,派人接收城外大军,改编到军营!” “尊圣子令! 城内骚乱也已经平息,神庭开始一寸寸搜寻旧神庭余孽,灵都城迎来了属于他自己的平静。 天赐回到自己的圣子府,湖边,天赐坐在躺椅上,身边是蓝夜和神也以及太子朱利安。 天赐将俘虏的三人放出来,他不用问,北溟至尊已经告诉他这三个人的来历。 好巧的是,三人三个来历,南朱神巫门,东海神庭和西岭光明神教。 三人看向天赐,心中不免惶恐,天赐也看向三人,心中考虑,是否给这三人一条活路。 神也看到南朱神巫门的门徒,门徒也看向他,犹豫了一下,躬身行礼:“神长老...” 神也摆摆手,“我已经脱离了神巫门,也不再是什么劳什子长老,我现在是天赐圣子的随从,一个忠心耿耿的老奴!” “圣子,我是东海神域伽蓝圣城祖庭的天神使,我叫齐傲,天下神教为一家,圣子也是天下神教的圣子,我愿意跟在圣子身边,随侍左右,成为您的圣徒。” 另外两人也磕头,乞求饶命,乞求收留。 天赐知道,这些人若是回到自己的宗门神庭,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处死,即便自己不杀他们,他们也不可能活下去。 东海神庭的人是一位天神使,修为高深,三十多岁,长得很英武,看向天赐,道:“圣子,我是东海神域伽蓝圣城祖庭的天神使,我叫齐傲,天下神教为一家,圣子也是天下神教的圣子,我愿意跟在圣子身边,随侍左右,成为您的圣徒。” 天赐笑了笑,也没有拆穿齐傲的小心思,道:“你这句话说的很中听,没错,天下神教为一家,本圣子也是天下神教的唯一圣子,好吧,我收下你这个圣徒了!” 齐傲心中一震,天下神教唯一圣子这句话让他有些震惊,这个天赐圣子野心不小,他是想一统天下神教,而且想成为唯一圣子。 齐傲赶忙站起身恭维道:“圣子说得对,也只有您才可称为天下唯一圣子,跟在您身边,我感受到了神圣的光芒赐予我幸福,我现在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圣子的圣光沐浴着我...”,天赐摆摆手,看向西岭那人,“光明神教,似乎北玄天下也有这么一支神教,信奉光明神,你们光明神教和他们是否是同一信仰?” “是的,我们都信奉光明神,无论是太阳神还是月亮神,都是我们光明神教的信仰,流落到北玄天下的那一支乃是月亮女神阿芙的后裔,我们西岭的光明神教信奉光明神,圣子虽然是神教圣子,但是,您若到西岭,您不但是神教圣子,也可以成为我光明神教的圣子,圣子,我叫阿修,是光明神教长老会的第三长老,我希望您能征服光明神教,让我尊敬您崇拜您...” 天赐摆手,道:“无论是神巫门神教光明神教,都可以成为造福人类的教门,分怎么样去崇拜去信奉,我历来主张在人间无神,神留在人间的宗教不是欺诈哄骗甚至盘剥百姓,而是神为民用,民供奉信仰神灵,不是让人失去自我,而是神的信仰要教导人走征途行正道。你们三人被各自宗门派遣到中域圣城,就是为了对付我的,现在你们回去也只能被各自宗门灭口,我不忍心你们死于非命,毕竟你们修炼到现在也不容易,我答应你们跟做我左右,我会护你们一世平安!” 三人赶紧再一次跪倒磕头,天赐摆摆手,示意三人起身,笑了笑:“我得提醒你们,不要试图心怀侥幸,连神主下凡我都不放在眼里,何况你们,我不要求你们忠心,但是也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心,希望你们在我身边过得好,心情愉快!” 神巫门的人叫多则,很羡慕宗门长老神也在圣子面前的自由自在,或许这一次被宗门派遣过来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重新做回自己过自由生活的机会。 圣子府足够大,蓝夜神也多则齐傲阿修,在圣子府开始了跟随圣子的生活,人生也翻开了新的一页。 中域暂时稳定,武亲王朱骁被神巫门种蛊,以神也和齐傲的手段,当然费了不少力气总算将朱骁所中蛊毒拔除干净,已经可以上朝,朱利安则成为新皇,朱蔹禅让皇位,自贬为民,和妻子入住圣子府,说什么也不走了! 天赐把目光投向西岭,准备西行。 天赐带上阿修,朱蔹死缠烂打跟随,连同妻子连云一起,天赐则召回英弘尤山两老头阿点阿兹,一起上路,圣子府交给了蓝夜神也齐傲多则,如今这几个人已经成为圣子的死忠,天赐一点都不担心他们会背叛。 圣子再一次出巡,神庭和朝廷要送行,被天赐断然拒绝,他告诉朱利安和撒重生等人,中域神域是否安宁,全在于他们,不要把责任全推给自己这个圣子。 一行八人三辆马车,出圣城,并没有刻意隐藏,朝西奔驰而去。 西岭在西,西岭神域的东部边境最近距离中域圣城灵都城也有二万八千里,三辆马车一路悠闲的向西进发,开启了西行之旅! 走了三日,行三千里,距离灵都城最大的一座城池苹果城,距苹果城百里,前方一队人马,五座方阵,枪如林,寒光闪闪,旌旗林立,当先三匹西岭神驹,马上人银甲银盔,三人策马上前,其中一人来到圣子车驾前,右手捂左胸,喊道:“苹果城驻军将军文斑恭迎圣子!“ 天赐在车厢内合上书,并没有出车厢,道:”本圣子西行,不想打扰地方安宁,将军如此阵仗,恐怕会引起骚动,将军请回吧,本圣子不想被打扰!” 文斑道:“苹果城乃是距离灵都城最近的一座大城,水路陆路交通四通八达,商贸繁荣,宗教门派众多,圣子虽然下令解散了神教神庭,但是苹果城内仍然有无数神徒,他们听说圣子西来,格外激动,在城主府门前请愿要求面见圣子,城主大人不敢拂了神徒对圣子的殷殷期盼之情,特命本将军恭请圣子到苹果城一行,以解神徒们的相思之苦!” 天赐听出文斑话语中的威胁之意,淡淡的笑了笑,掀开车帘,站在车厢前,看向文斑:“将军不会不知道,就在前不久,都城灵都旧神庭信徒被斩杀数万,苹果城的信徒居然还如此思念本圣子,倒叫本圣子意外又激动,也好,本圣子就去见见他们,请将军带路!” 文斑点点头,勒马转身,喊道:“大军为圣子开路,恭请圣子入城!” 天赐钻进车厢,继续看书,阿兹则小声道:“天赐,他们好像不怀好意!” 天赐笑了笑,“老墨大哥假扮太子被神秘人掳走,我这一次不光是看看西岭,也是想找到墨大哥,我已经肯定,墨大哥被西岭某个大能掳走,这一路西行,我想看看,是谁有这般本事,当着我的面掳走墨大哥,也许就在西行的路上能碰见!至于别的事,麻烦一些,但是都是小事一桩!” 三辆马车跟在大军身后,一路西行,去往苹果城。 第463章 苹果撤城 军阵齐整的头前开路,三个时辰苹果城已经遥遥在望,天赐从车厢内拨开一道车窗缝隙向外张望,看了一会儿,对阿点老师和阿兹姨娘说道:“过一会儿可能会有点麻烦,苹果城城门前已经云集了至少数万人,若是有人敢冲击马车,我会让你们进入我的神海大世界的北溟宫殿中,到时候不要反抗。” 阿点摇头,“随你走了五六年了,大大小小的阵仗也见过不少,就让老师当一回你的开路先锋,想冲击你的马车,得先过我这一关!” 天赐看了看阿点,知道阿点一直为捅了自己一刀和愧疚不已,总想做点什么以补亏欠,天赐想了想,道:“阿兹姨娘你...”,阿兹道:“我就在你身边,还有人伤得了我?” 天赐无奈,摇摇头没有说话,继续看书,这时候马车已经来到城门,带路的军队已经进城,留下三辆马车孤零零的被数万人拦在城外! 这么多人,若是没有人组织,不可能这么齐整的到来,而且采取的是静坐的方式,不说话,沉默以对。 三辆马车一字排开,停在静坐队伍面前,沉默以待。 但是,三辆马车早已经空无一人。 天赐带着其余人,两老头阿兹阿点英弘尤山阿修朱蔹连云已经进入城内,在众人不经意间依然来到了城主府,天赐笑道:“朱蔹,你虽然自贬为民,但是,你仍然是当今圣上的亲爹,当之无愧的太上皇,这座城还把不把你当回事,就看你的了!” 朱蔹自信的点头,一脚踹开城主府大门,大喊:“太上皇微服私访,有没有喘气的前来接驾!” 城主府沉默了一下,接着有不少人呼呼啦啦跑了出来,有人喊:“何人如此大胆,敢冒充太上皇?” 朱蔹站在院内,背负双手,睥睨的看着来人,问道:“你就是城主?我记得过去的苹果城郡守是我堂弟朱佑笑,怎么换成你了,你是谁?” 那人看向朱蔹,脸色变了变,还是跪下来,“微臣李铭见过太上皇,微臣也是最近才走马上任,前郡守朱大人已经被调往都城接任吏部尚书,圣上名我接任郡守一职,至今仅三个月而已,太上皇不认识微臣,也很正常!” 朱蔹看了看李铭,道:“先前那个文斑将军说是奉命接驾圣子,是奉你的命令?他现在有人在何处?为何将我等仍在城门口不管,有有那么多人堵截朕和圣子的车驾?” 李铭左右看了看,突然大哭:“太上皇,微臣有苦难言啊!” 朱蔹来到李铭跟前,拍了拍跪在地上的李铭的肩膀,道:“说说看,朕为你做主!” 此时城门外,静坐的人有人带头开始声讨圣子,一桩桩一件件,圣子之罪行可谓罄竹难书,但是三辆马车就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人应声,就连骏马都打几个喷嚏算是应付了事,有的人热血上头,想冲向马车,却被一股无形的巨力弹飞,并且身体解体,化为肉末,众人惊恐,远远的躲开,远远的咒骂,却不敢再靠前,但是也堵住了车马,不让进城。 天赐顺手蒙蔽了城主府,朱蔹看着跪在地上颤抖的李铭,说道:“有难言之隐,朕就给你做主,说出事情的原委,朕听听!” 李铭道:“苹果城的天是文斑以及他的家族,有神庭在,神庭就是他文家的,没有了神庭,这个苹果城仍然是他文家的,苹果城虽在皇土之内,却又在皇权之外,即便是前朝郡守朱大人,也在夹缝中求生存,何况我这个在苹果城没有任何根基的外来命官!” 朱蔹看了看天赐,天赐好像对这些事漠不关心,朱蔹无奈,看向李铭,“去衙门,升堂,让衙门所有官员特别是文斑到衙门,朕今天要看看,这个苹果城还不是不是皇土之内,是谁家之天下!” 衙门离城主府不远,隔了一条街,李铭带着众人来到衙门,苹果城衙门其实有不少官员正在办公,见到李铭到来,相互看了看,意思是要不要起身相应,众人犹豫了一番,还是决定各忙各的,就当没看见自己的顶头上司。朱蔹看了看李铭,李铭满腹委屈,自己这个城主当的,忒憋屈! 城府大堂,李铭看着太上皇,有了些底气,喊道:“所有人来大堂,开个会,对了,去通知文斑将军,让他立即来衙门报道,今天有大事要宣布!” 众人又相互看了一眼,还是纷纷走出自己的房间,云集到大堂,见大堂正中间的台案后边端坐一人,而城主大人却在下方摆了一把椅子,心中纷纷吐槽,混的太差了,随意来个人都可以把一城之主挤兑到下手,难怪被人瞧不起。 众人懒懒散散的站在大堂两侧,天赐等人找个不太显眼的位置随意坐在凳子上,众人看了一眼,虽然感到奇怪,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 李铭坐在下手椅子上,其实心起波澜,如坐针毡,文斑势大,对自己根本不搭理,自己名义上是苹果城一城之主,但是,人家文斑却是苹果城驻军将军,与自己互不隶属,自己开会带上一位将军,人家真有可能不搭理自己。李铭看向太上皇,眼神恍惚,朱蔹道:“可去请文斑将军?一炷香时间,文斑不到,衙差给我拿他到堂!” 文斑确实挺忙,忙着隐藏在城楼,看着那三辆马车,时间一长,再加上看见有冲击马车的人化为血肉,感到不对劲,抓过一把宝弓,搭上羽箭,悄悄拉弓射箭,一箭射出,文斑加持了神力,箭速如电,瞬间射向当中的一辆马车,箭至马车三丈,化为灰烬,随风飘散。 静坐的人也感到不对劲儿,圣子这是和自己等人较上劲了?就不下车,刀剑难进,这么下去,谁又能耗得过圣子? 怒斥圣子的声音开始变得浩大,历数圣子罪恶,群情激愤之下,骂声变得滔天,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但是,他们想不到的是,骂了个寂寞! 文斑是将军,是武夫,更是一个大修士,中域神域国土广阔,其实对地方控制力比较薄弱,朝廷任命的官员经常被地方势力逼得走的走,死的死,就拿苹果城来说,过去有神庭的时候,神庭就是这座城的主人,神庭解散,文斑家族那些本来控制神庭的人回归家族,力量并没有减弱,而是以家族代替了神庭,仍然掌控着苹果城的一切。圣子驾临,文家感到了危机,鼓动旧神庭信徒,阻拦圣子于城外,若是可能,干脆将圣子击杀! 文斑一方面让信徒,冲击车驾,当然也有更多的人根本就不是信徒,只是拿了钱的,跟着混,骂几句圣子得一些钱,是属于乌合之众。另一方面,文斑及其家族找到几十个神修,等待时机,对圣子下黑手! 拿钱的和真正反对圣子的信徒们骂的不过瘾,开始冲击车驾,特别是那些反对圣子的信徒,以一腔热血,开始奋不顾身的冲击! 文斑看着不动如山的三辆马车,终于意识到,凭他们,根本不能撼动马车分毫,便命令大修士,开始施展法宝,对马车开始攻击。 一个衙门差役跑到城墙上,喊道:“李大人请文将军去一趟衙门,有话寻问问,还请文将军去一趟衙门!” 文斑看着来人,问道:“可知什么事?” 衙差摇头:“在下只负责传信,不知其他?” 文斑突然看着这个传令衙差有点不顺眼,手中宝剑顺势一斩,那传令衙差立即断为两截,然后走下城墙,施施然向衙门走去。 文斑叫上两个最衷心耿耿的两个原神庭神使一起来到衙门,也是从来不瞧得起这个窝囊的城主,有些大意,径直来到衙门大堂,刚一进大堂,觉得气氛不对,那个端坐在高位的人似乎似曾相识,愣了一下,也没有太在乎,看向坐在下首的李铭,说道:“城主大人,现在城外一片混乱,本将军正在维护秩序,你叫本将军来此,可有事情?” 李铭下意识的转头看向朱蔹,朱蔹面无表情,李铭转过头,看向文斑,“本城主问你,出城迎接圣子,是奉了谁的命令?” 文斑看了一眼李铭,不屑说道:“本将军的事情,需要向你汇报吗?若是没有事情,本将军军务繁忙,就不跟你扯皮了,李铭,你要清楚你自己的位置,本将军的军务不是你能打听的,苹果城的防务,是本将军说了算,与你无关!” 朱蔹此刻面色铁青,自己这个太上皇,一位堂堂的外放大将军,居然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可见这家伙该有多嚣张,一拍桌案,吼道:“文斑,你可还认识朕?” 文斑这才认真的看了一眼朱蔹,拱拱手,道:“前皇自贬为民,以朕自称是不是僭越了?微臣只认当今圣上,也只受当今圣上挟制,其余人皆无任何权利处置微臣!” 朱蔹反而压下火气,看了一眼角落不显眼的天赐圣子,没来由定下心,又转头看向文斑,笑了一下,道:“看来朕早早交权倒是有些大意了,一个小小的外放将军都不把朕放在眼里,也好,请问李铭,你可还认朕这个太上皇?” 李铭赶紧站起身,跪在朱蔹面前,“太上皇永远是太上皇,微臣李铭听从太上皇旨意!” “好,朕相信你!”,朱蔹站起身,抽出一把宝剑,说道:“朕赐给你皇命裁决宝剑,代天裁决,朕命令你带着衙门差役,去文府,把文家给我灭了,一个不留!” 李铭犹豫了一下,也看向天赐,天赐微微点头,李铭立即底气十足:“微臣谨遵太上皇旨意!” 李铭接过裁决宝剑,吼道:“所有差役随同本城主去文府!” 文斑也抽出宝剑,喊道:“军士何在?大殿上的人一个不留!” 数百兵将涌入大殿,一时之间刀枪林立,气氛肃杀,文斑率先挥剑斩向朱蔹,讥讽道:“朱家几十代一代不如一代,也该让位了!” 朱蔹也讥笑一声,娘的,自己几十年低调行事,什么阿猫阿狗都想骑在自己的头上,过去若不是忌惮和自己一直过不去的神庭,这种角色在自己面前与蝼蚁何异?面对凶猛斩来的宝剑,朱蔹终于压制不住内心的滔天恨意,空手夺白刃,一只手伸出,整个手掌居然有淡金色的光晕,信手一握,抓住宝剑,一折,宝剑应声碎断,另一只手一拳轰出,声如闷雷。文斑万没有想到朱蔹居然有如此战力,仓促之下弃剑躲闪,却被一拳轰在左肩,倒飞出去! 文斑口吐鲜血,自己这个神武兼修修行级别相当于天神使的大修士只被一招彻底压制,这才有些恐惧,喊道:“神殿修士,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大堂外,数百道身影从天而降,不大的院子竟然一时显得拥挤不堪,数百修士干脆施展神术身法,祭出法宝齐齐的轰向大堂,要连同衙门大堂一起彻底毁去。 只是大堂门口出现两老头,又出现两个小青年,疯狂扑向数百修士,大堂院内,立即血肉横飞。 天赐站起身,站在阿点阿兹身前,早已经把大堂护在自己的领域之内,外边打的热闹,大堂内悄无声息,朱蔹看向天赐,尴尬的笑了笑,也没说话,走出了大堂,站在台阶上,看着俩老头和俩小青年对数百修士和士兵进行一面倒的屠杀。 文斑早就知道圣子身边有俩老头俩青年,却没想到他们居然出现在城主衙门,那么不用说天赐圣子也在这里,想起城门外那三辆无论如何也攻不破的马车,不禁骇然,自己那么多兵将那么多神修,居然不知道圣子是如何离开何时离开,而自己的主要力量都放在了城门外,这里不过这数百人,看来今日想鱼死网破都很困难。喊道:“发信号,传令守军全力进攻城主衙门!” 有人发信号,天赐一瞬间撤了阵法,任由那人发出信号,此时大院内,上千尸体塞满了院子,剩余包括文斑在内的武将修士不过百人,也已经被逼到角落,等待屠刀下落! 天赐带着阿点阿兹和连云悄无声息的又回到了车厢内,天赐安顿好三个女子,隐藏在空中,看了一眼疯狂冲向衙门的数千军队,也没管,而是把目标投向了那座苹果城最为宏大的府邸,一掌拍下,那座恢弘的府邸被拍成平整的广场。 屹立苹果城数百年的文家巨府,再也不存于世! 天赐看了一眼仍然围拢在城门前的旧神庭信徒,根本不屑于什么分别真假好坏,圣子剑从天而降,静坐在城门前的两万多人,被一剑斩成飞灰! 俩老头知道天赐已经根本不屑于解释,刚刚还有些手下留情,此刻面对蜂拥而来的军队,施展神通,不过片刻,数千人皆成灰烬,包括文斑! 苹果城,文家灭亡,旧神庭信徒,被屠杀殆尽! 自始至终,苹果城的百姓甚至没有看到圣子一面,苹果城已经天翻地覆! 天赐扬长而去,三辆马车,不急不缓的继续西行的旅程 。 朱蔹心中有无限惊恐,圣子的冷血,他被彻底吓着了! 天赐稳坐在马车里,继续看书,两耳不闻车外事! 虚空某处,一位身穿华贵紫衫的人看着苹果城发生的一切,面无表情。远处一处山崖,被凿出的一处平台,墨诃南方坐在那里,静坐调息! 紫衫人看了看那两人,自言自语:“这小子太狠了!” 第464章 两大天才拜访马小平 天赐留下一堆烂摊子交给李铭,李铭已经上书朝廷,要求朝廷派人整治苹果城,自己显得力不从心,虽然岁数不大,但是有了告老还乡的念头。 苹果城变天,作为商人的李云升火速从南朱来到苹果城,几乎和当地人一样行动迅速,苹果城内很多隶属于云升商行的商铺开始急速扩张,各大商家也趁火打劫,将原来隶属于文家的生意瓜分殆尽,李云升脑筋动得快,主动找到情绪不高的李铭,说了一堆好话,以极低的价格购置了文家在城内的一些房产,开始在苹果城深度布局。 李云升之所以行动如此之快,当然是马小平告诉他的,李云升早已经知道马小平是天赐圣子的分身,天赐圣子的一举一动,只要马小平想让他知道,他自然会第一时间知晓,比如苹果城变天,马小平第一时间告诉了李云升,李云升毫不停留,来到苹果城。 马小平在南朱学院,八大导师对他可谓尽心尽力,倾其所有,把自己压箱底的手段全数倒给马小平,毫无保留。 时常来神术峰看望马小平的当然是鲁德一,马小平很奇怪,按理说鲁德一乃是神术分院的院长,地位崇高,但是,八位导师似乎对他不假辞色,甚至有点反感,倒是对也经常来看望马小平的学院副院长何桧有些亲近,还经常来着一起喝两杯。 鲁德一也是个倔脾气,对八人的冷淡根本不在乎,甚至冷眼相对,有几次甚至对八人说道,你们欠的命,而我不欠你们什么,少给我摆臭脸。 对此马小平有些好奇,不知道这八位导师和书院之间究竟有什么瓜葛,但他不是个八卦的人,直到有一日雷凌为马小平演练雷系神术,不小心说走了嘴,要不是院长对我等有恩,他鲁德一算什么东西?还想指使我们?我呸! 神秘的院长究竟是谁?为何一直没有露面?马小平很好奇,听这些人的话里话外,院长是个极为厉害的人物,征服了他们所有人。 在神术峰峰顶住了几个月,马小平一心扑在神术修炼上,没有下过山,但是,峰顶住了一个人,一个新人,并且还有八大名师指导修炼这事还是传出了风声,下一层的三座院落,神术分院的三大绝世天才,自有自己的傲骨,通常不问世事,只顾埋头修炼,但是听闻风声,作为绝世天才的孔林有点坐不住了,放下修炼,来到隔壁院落。 隔壁院落,一位少女模样的人正在悠闲地喝茶,见到孔林到来,有些意外,但是也没有什么反应,仍旧喝着自己的茶,连个招呼都没打。 孔林见怪不怪,在女子对面坐下,女子微微侧身,皱眉:“我不习惯有人离我这么近!” 孔林笑了笑,也没有远离,道:“咱们的头顶,听说来了一个娃娃,有没有兴趣去拜访一下?” 女子冷面寒霜,瞥了一眼孔林,“与我何干,不去,孔林,拜托你离开我的院子,我要修炼了!” 孔林不在意,站起身,看向女子笑了笑:“苏绣,不要光顾着修炼,这世界精彩的地方很多,有时间我们你也该去走一走了!” 苏绣没搭话,看向自己身边的侍女,冷冷道:“杵在这儿干嘛?送客!” 侍女脸色一红,面向孔林,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孔林笑呵呵出门,又来到另一个院子,进院喊道:“向东,出来接客了!” 屋里出来一个人,看到孔林,摆摆手,笑道:“孔师兄,想窑姐了?” 孔林坐在院子的一张方桌旁,面前一壶茶,一个杯子,孔林大咧咧的倒上茶,牛饮一番,向东走过来,坐在孔林对面:“那是我的茶杯!”,孔林“且”了一声:“我又不嫌弃你!” 向东只好让侍女又拿过一只茶杯,二人对饮,有一搭无一搭的东拉西扯,还是孔林忍不住,指了指头顶,“有没有兴趣去拜访一番?” 向东想了想,指了指左边的院子:“她有兴趣吗?” 孔林摇摇头:“她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眼高于顶,傲视一切,如今有一个半大孩子压过她一头,她心里舒服才怪,以她的心气,不会正经的作客拜访,说不定整出点什么幺蛾子,给那孩子出难题,我们就等着看戏好了!” 向东点点头:“不过我是真的很感兴趣,想拜访一下那小子,一个打通神术塔的超级妖孽,我真想看看他是人是鬼!” 孔林道:“不过我要劝向东兄一句,对那孩子我们可以考究,可以羡慕甚至可以嫉妒,但是绝不能恨,该服气得服气,该学得学,能交朋友绝对不能交恶。” “那是当然,走吧,我们去看看,拜访一下!”,向东站起身,“不过不能就这么去吧?听说学院最神秘的八个导师被请出山教导那小子,我们借此机会也要拜访一番,总不能空着手去吧?” 孔林点头,“那是自然,我的空间里有我自酿的烧酒,自认为可以拿得出手,向东兄带点什么?” 向东信手从桃花树上摘下一个金色葫芦,摇了摇,“桃花酿,听说有三位女导师在,这可是女士专属,来我这里的女生不少,都赞不绝口!” 孔林以你懂得得眼神看了看向东,向东嘀咕一句“污龊”,二人随机出院子,上山。 神术峰封顶本来是禁地,但是对于三大绝世天才来说,禁地也不称其为禁地,有些特殊的人总会有一些特殊的关照,就拿神术峰顶部那三个天才来说,看守禁地的人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以能和三个天才搭上一句话为荣。 二人来到大院门前,有守卫,看见孔林和向东,脸有谄媚之色,问道:“二位同学,可是来拜访马小平的?我这就去通报,还请稍等!” 二人也不好直接闯入,耐心等待,那守卫来到大屋,看到处于修炼中的马小平有些为难,此时正在看守马小平修炼火属性神术的导师火枫看了一眼守卫,瞪了一眼,“没长眼睛?谁叫你进来的?” 守卫弯腰低头,小声道:“是三大妖孽中的孔林和向东二人要拜访小平公子,若是公子没时间,我告诉他们离去就是!” 守卫刚一转身,马小平说道:“我和你一起去吧,迎接一下两位学长!” 火枫动了动嘴,终于还是没有说话,马小平来到大院门外,见到两位天才,抱拳笑道:“可是两位学长?小弟马小平欢迎两位学长的到来!” 孔林和向东同样抱拳回礼,看着这个半大少年,看见少年诚挚的微笑,没来由有了好感,孔林大大咧咧的拍了拍马小平的肩膀,道:“早就想来,不过你这里门槛太高,我怕进不来啊!” 马小平将二人迎进院子,孔林打量这个巨大的院落,看见左侧山峰悬崖那一条瀑布,看见满院子的绿树成荫姹紫嫣红,感叹:“这才是洞天福地,神圣天境!” 马小平笑道:“若不是不敢违抗书院禁令,我巴不得学长们住在这里,和我一道修炼,也算是有个伴!” 三人说笑着进入了大厅,此时火枫正在桌案前喝酒,红脸更红,一头红发像是一把火炬。孔林看见,急忙上前拜见:“学生孔林,拜见火导师!” “我认识你吗?”,火枫瞥了一眼孔林,不顾孔林的尴尬,道:“这里不是闲杂人等该来的地方,今日就不赶你走了,但是,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孔林尴尬呆在原地,想要行礼的向东也无所适从,马小平赶紧热情招呼,让仆人端茶倒水:“火导师,他们都是我的学长,我也希望火导师给我点空间,让我能和学长们交流!” 火枫哼了一声,起身走回了自己房间。 马小平摇了摇头,解释道:“火导师就是这个脾气,还请两位学长不要见怪,请喝茶!” 孔林缓了缓神,坐下,不管怎么说这个小学弟还是比较顺眼的,笑道:“果然,你这里的门槛还是真高啊!” 孔林道:“听说小学弟掌握了八门神术,为兄羡慕得很,可否能展示一番,让我们过过眼瘾?” 马小平道:“学弟不敢在学长面前献丑,请问孔学长,研习的是哪种神术?” 孔林道笑了笑,掏出一坛酒,放在桌上,手指一点酒坛的蜡葑,指尖有一簇紫火瞬间融化蜡葑,再一引坛口,一道酒线从坛口直窜而出,扶摇而上,如灵蛇一般在酒坛上空盘旋,点滴不外散,如同有生命一样。与此同时,又吸来三只酒杯,整齐排列在桌上,空中盘旋的酒线如同一只大蛇,张开嘴巴,一嘀嘀的将烧酒地在酒杯里。 孔林笑了笑,说道:“烧酒热了才好喝!”,一手控制着灵蛇一样的酒线,同时另一只手又弹出一簇小火苗,点在三个杯子中,酒杯燃火,有幽蓝之色,酒香更是充溢了整个大厅,孔林笑道:“小学弟,趁热喝,这可是本兄长的呕心沥血之作,且莫辜负!” 马小平笑了笑,毫不犹豫的端起酒杯,酒水连同幽蓝的火苗,一口吞下! 马小平咽下火酒,拍了拍胸脯,笑道:“学长手段令人叹为观止,酒和火都是一绝,令学弟大开眼界!” 孔林得意的看向向东,挑了挑眉:“咋的?不敢喝” 向东微笑了一下,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孔林正在得意的耍弄着他的酒蛇,突然被一团火席卷化为灰烬,孔林愕然,回头看到火枫怒气冲冲:“神术不是杂耍,你是在侮辱神术,你的导师是谁?他就教你这些?简直误人子弟!” 孔林脸色难看,被火枫反复讥讽,脾气再好也会生气,何况自视甚高家境背景雄厚的旷世天才,孔林站起身,对火枫拱手:“还请火导师赐教!” 孔林双手一撸,一把赤红火焰之剑凭空出现,信手一划,一道火线直奔火枫,说道:“神术:赤火,请火导师指教!” 火焰之剑让整个大厅骤然如同火炉,远远的看热闹的仆从们顿时感觉呼吸不畅,甚至感觉身上被灼伤一样。马小平知道孔林动了真火,不敢大意,立即施展水属性寒冰之力,瞬间笼罩了整个大厅,中和孔林的炽焰。火枫仍然一副讥讽的表情,信手一弹,一团更为猛烈的火球直接应住火焰之剑,并且迅猛的推向孔林,孔林立即被一团火焰包裹其中,如同焚烧的火人。 马小平大惊失色,高喊:“火导师手下留情!”边喊边动用神术,一团冰气直接轰向火人一样的孔林。 火枫一掌拍散冰气,说道:“他修炼火属性神术,若是这点火都能够把他烧成灰,那也是他该死!” 果然,起初挣扎的孔林,竟然不再挣扎,慢慢的席地而坐,竟进入了修炼状态。 屋子里,其余七位导师都已经出来,看着燃烧的火人,纷纷瞩目,时而小声议论,“这个学生倒是不简单,火性神术已经到了第三阶段大成!” 火枫摇摇头:“学院三大妖孽,火属性神术只修炼到三段大成,距离九段之极相差甚远,若这也是天才,还真叫人失望,怪不得这么多年,没有一个人能登上神术塔第五层,所谓天才不过如此而已!” 水波摇头:“这个学生还修炼水属性神术,也到了第三段大成,看事情要公平,我们都是修炼了几生几世的老不死,他们才多大?二十几岁?已经很不容易了,任何一种神术修炼到极境都足以媲美天上神灵,我看这小子还行,我可以破例辅导他一下,不敢说九段极境,到七段人间极致还是有可能的,反而是你,如此一个天才你看不顺眼,着实可惜,而且,这小子明显以火属性为主,正符合你的神道,错过了就可惜了!” 火枫哼了一声,“那也要看看他能不能挺过这一关!” 火枫外冷内热,其实,冷淡的外表下,对孔林他也是刮目相看。 就不知道对不对脾气。 一个时辰,孔林身上的火焰已经皆被他吸入体内,困扰他多年的火性神术三段门槛已经被踏过,赫然进入了第四段。 孔林内观自己的神海,不由喜出望外,知道是火枫给了他这个机缘,心中感动,站起身,激动喊道:“学生孔林,谢过恩师!” 火枫依旧一副冷脸,淡淡说道:“先换好衣服再谢!” 孔林突然发现自己赤身裸体,而且面前还有几个女人,赶忙捂住自己的裆部,又捂住自己的眼睛,喊道:“丢死人了,学弟啊,给为兄那一套衣服来!” 向东极为羡慕孔林,但他是修炼风行术和占星术的,转头看向风五娘和星渊,犹豫了一下,来到风五娘跟前,跪拜道:“学生向东,请求风导师收为弟子!” 风五娘摇了摇头:“我今生今世只收一位弟子,就是马小平,至于你,无缘了!” 向东又看向星渊,星渊点头,“我可以勉为其难!” 向东大喜,对着星渊郑重其事的拜了三拜! 马小平很高兴,多了两位天才学长陪同,以后的日子能多点意思! 第465章 苏绣 苏绣在自己的院子坐在一小片竹林中,清幽的竹林,地面碎花满地,一张绣台,一块绫罗,五颜六色的丝线,手中绣针飞舞。苏绣爱刺绣,一针一线,都给人美感,一块绣品,山水飞鸟虫鱼,都可以如同活过来一样,给人以幻境的感觉。 修炼之余的最大爱好就是刺绣,绣品整齐的堆在自己的木箱里,寻常人根本没资格看她的作品,他的作品也从来不给人观赏,即便最亲近的侍女楼兰,也只是见过几次而已。 苏绣今天的绣品是一方秀美的山峰,山峰如同天外飞来峰,悬于高天云层之外,一只飞鸟悬于山峰之上,神光灿若云霞。 山顶,一个看不清面容的青年,望着飞鸟,青衫猎猎,黑发飞扬。 右边的院子,那个平常动不动就过来嬉皮笑脸的孔林,最近如同走火入魔一般,院子里动辄火光冲天,还有爆炸声,甚至有几次炸开了禁制,被炸飞到自己的院子里,苏绣厌恶的看着那个衣衫褴褛满脸漆黑的家伙,一脚踢飞,跌落在自己的院子,大喊:“老苏,谢谢了啊!” 不过意外的是,那个孔林的火性神居然到了第四段,左边院子里那个比较内敛的向东,风神术也到了第四阶段,而且更厉害的是,那家伙似乎是有意无意的,把山顶这三座院子笼罩在一片星空中,星盘旋转,令人目眩,还真像那么回事,居然星相神术一道,也到了四段。 苏绣虽然不在乎这俩家伙,但是也感到吃惊,就是和封顶那小家伙攀上了关系,修为就天翻地覆了?简直不可思议。 苏家作为南朱神都城位列前三的巨大家族,苏家小姐就读南朱学院,专门攻读神术一道,自信自己的神术修为就算是孔林和向东也拍马不及,但是,这俩家伙才用几日的时间,修为登上一个大台阶,还是让她感到不可思议。 自己有一种骄傲,那就是不甘于落后任何人,即便压过她一头的人那来历莫名其妙的孩子,她也没在乎,但是,孔林和向东的变化实实在在,不服气的同时也有一种探究的冲动,要不,去见见那小子? 马小平跟随星渊开始攻读星相学,有时候,星渊会破例允许自己的弟子向东和马小平一起学习。封顶禁地大殿的后院,那座星轨所在之处,是禁地中的禁地,就算是这八大导师,若是没有书院高层的批准也不允许进入,不过,鲁德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谓禁地也就那么回事了。星渊带着学生和弟子进入星轨高台,启动机关,随着星轨的启动,三人转眼来到一处星空,三人置身于星空,宛如灿烂星河中的一份子,神魂游离,像是畅游,舒爽无比。 星渊也没有使用过星轨,就算是他,对此处空间也极为陌生,但是他知道,所谓游离星空,不过是神魂游离,肉身仍在星轨高台上。 星相术可不仅仅是奇门一道,用于占卜算命,而是包罗万象,对于神修来说,星相神术是人神魂与星相相连,可以窥探宇宙长河秘密,也同时窥测自身秘密,最终是将自身的神魂之力与太空星相之力融合,借此修炼,可以登极,可以壮大神海,甚至掌控宇宙之力。那些动辄摧毁一方空间的大能,掌控一方宇宙的大能,星相一道无不登峰造极。 三人来到星空,星宇有丝丝星气流淌,滋润神魂,舒爽无比,星渊观察了一会儿,说道:“我们运气不错,没有陷入空间乱流,此处肯定是一位大能开辟的星宇空间,可以在此汲取星气,转化为神魂之力,可以扩展神海,可以融合星宇空间,运气好的话,可以堪破空间之密,都坐下吧,可不要浪费了这来之不易的机缘!” 三人立即在三个方位悬空坐定,马小平本来就对星相一道涉猎颇深,此时更是如鱼得水,瞬间入定。 丝丝缕缕的星气与马小平的神魂融合,正在赶路的天赐神魂一动,立即在车内入定,马小平身边,起初还是丝丝缕缕的星气转眼间如同惊涛骇浪一样奔涌而至,星空如大江大河,翻滚不止,马小平魂体肉眼可见如同一颗灿烂的星辰,闪闪发光。 向东迟迟不能入定,看着越发光辉灿烂的马小平羡慕不止,星渊则眼神奇怪,对于马小平,他看不透,对于他这个已经在星相神术一道已经到了人间极致的大神修来说,马小平一直很神秘,他看不出马小平在星相神术一道走了多远,自己是七段,仍然看不出马小平是几段。 星渊早就怀疑马小平不是李云升所说的来历那么简单,他怀疑马小平是某个大能转世,就像自己等人一样,但是是谁,他则完全看不出,不过他并没有对此纠结,不管他是谁,有这一层师生关系,未来,他们完全可以借助马小平的能力,重开天门,飞升神界! 神术峰顶大殿,何桧来到,风五娘等三人则堵在大殿后门,其余四人在星轨处,保护着三人的肉身。 何桧并没有出后门,而是和风五娘等人打个招呼,叮嘱他们一定要保护好马小平等人,就下令封禁峰顶,这才下山。 何桧在下山的路上碰见了鲁德一,二人没有上山,而是就在山脚,在山路底下,当起了门神。 戴维陈浩也来到,今天他们不约而同来此,而且不约而同地当起了门神,彼此心知肚明。 马小平鲸吞牛饮一般的狂饮星气,连同引动星辰之力入体,神海如同浩瀚的宇宙,一片星空,星辰闪烁。 空间外,另一处浩瀚的星空,一位畅游星河的巨人看向马小平等人所在的星空,双眼如同两颗太阳,形成两道巨大的光柱,扫向那处星空,目光所过,星宇震动,并且有无尽风暴狂扫而过,风暴过处,星辰炸裂,化为飞灰,星河震荡,如同翻滚的惊涛,整个空间,都摇摇欲坠。 马小平所在的星空外,同样一位巨人,目光同样如骄阳,两道目光射向狂扫而来的另外两道目光。 四目相对,星河塌陷。 二人对视一番,不约而同的收回目光,远处那人,顿了顿,然后离去。 守护这方星空的人则背负双手,静静的看着星空内的三人。 马小平似乎从顿悟中醒来,此时的他如同光耀星空的太阳,将这一方星空染上一层金色。 马小平看向星空外,一人若隐若现,高大无比的身影,似乎能塞满整个宇宙,目光与马小平对视,马小平一震,神魂都有溃散之象。 马小平稳住神魂,固执的与那目光对视,不肯有丝毫退让。 那巨大神人淡淡的收回目光,然后消失在宇宙之中。 马小平即便是魂体,也感到冷汗淋漓,前生今世,第一次感到遭遇如此重压。 绝对是至尊大帝之类的人物,只不过不知道他是谁,而且看来这方星空就是这位神人所创。 若是书院的特殊空间,那么可以肯定,护着这方星空的神人就是书院的创始人,那个神秘莫测的院长。 马小平放下心中震撼,继续一心一意的汲取星气。 不知道过了几天,三人都已经醒了过来,像是吃饱喝足的人,得下桌了。 星渊祭出星魂引,峰顶星轨旋转,三人神魂回到了肉身。 三人皆不言,这一次星空修炼,实在给他们得震撼太多,星轨不是可以随意启动的,就连何桧副院长都没有随时开启星轨得特权,这一次开启星轨,也是星渊与书院合作得条件之一,五十年一次的开启,给了星渊。 星相一道早已经进入了人间极致的星渊,其实这一次就是为了找那个冥冥之中的神秘人,只不过他没有看到,反而是马小平看到了。 星轨平静下来,充当门神的四人上山,来到峰顶大殿,八位导师已经全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只有马小平和向东,仍然在回味着星空所见一切。向东也没有见到任何 别的东西,但是,星气旋涡,为他洗涤了凡魂,他感到自己真有成神的天赋,他的星相神术已经又跨越了一个大台阶,至五段境。 何桧四人齐整整的出现在大殿,何桧看向马小平,又看了看其余三人,笑道:“你们的机缘令人羡慕,可以说说你们在星空见到什么了吗?” 马小平站起身对几位师长行礼,道:“我好像见到了一个人,一个神人,他守护着那片星空,只不过,我没有看清楚他的面容,不知道他是谁。 何桧鲁德一戴维陈浩皆瞪大眼睛,看向马小平,戴维甚至一把抓住了马小平的肩膀,有些颤抖,语气急迫:”你看到了神人?你看到了什么?” 马小平悄悄挣脱了戴维的手,说道:”我确实看见了,不过我不知道他是谁?” 何桧也极为激动,看向向东:“向东,你看见了什么?” 向东茫然摇头,何桧有些失望。 四人彼此对视,见问不出什么,整整齐齐转身,下山。 同进同退,极为默契。 峰顶,夕阳还很高,马小平孤身一人来到瀑布顶,放眼望去,群山叠翠,九大峰,如同沐浴在阳光中的礁石,云海金黄,浮云如金。 身边,悄无声息多了一个人,极为自然的坐在马小平身边,神态有些慵懒,精致到极点的美丽面孔,淡然的气质,如同那夕阳下的秀峰,可望而不可及。 但是这样一位可望不可及的神女,就坐在自己身边,像是在陪伴了她多年的男闺蜜身边,随意洒脱。 马小平看了一眼身边人,也极为随意的躺下,二人并排躺在悬崖顶的平板石上,两眼望天,看着天空流云,时卷时舒。 马小平将双手垫在脑后,双腿拱起,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极为随意的问道:“你就是三大妖孽之一的苏绣吧?” 苏绣也同样的姿势,说道:“其实,我早就看过你了,告诉我,你是谁?” 马小平侧脸,看向那张清秀的脸,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苏绣拿出一方绣帕,盖在脸上,随着呼吸,那绣帕微微起伏,仰躺的身躯,山水起伏,极致诱人,马小平也看得有些惊心动魄,自嘲:“我还小,不懂男女之事!” 苏绣拿掉绣帕,放在马小平的脸上,道:“我有很多记忆,其中之一就是我在一处竹林,一座竹屋门前,一方绣案,数根针线,绣天地锦绣,绣凤鸟高翔,绣少年风流,教我刺绣的是我的主母,少年是我的公子,那高飞的凤鸟,是我的小姐,那时的我们,快乐而安静,无论在任何天地,只要有他和她,那就是我的家!” 马小平心中震动,但是不形于外,覆盖在绣帕下的脸也没有任何波动,甚至连心跳都没有任何变化,说道:“那多好,不知道那公子那小姐现在何处?” 苏绣坐直身体,掀开绣帕,俯身贴近马小平的脸,“那少年就是你,你瞒不过我!” 马小平瞪了一眼苏绣,道:“我还小,别勾引我!” 苏绣挽了挽自己的头发,胸前山水因此更为壮阔,头发挽起,高高的发髻,更显脖颈修长,令人迷醉。马小平目不斜视,气息平稳,耳边的瀑布声,像是有节奏的音乐,令人心情愉悦。 “说说看,你找我,不简简单单是聊个天这么简单,你还有何事?” 苏绣道:“我不管你是不是我心中的那个人,但是,我已经认准你就是那个人,我要告诉你,这个书院绝不简单,从你进入书院那一天开始,你就入局了,这个书院的背景绝对是你想象不到的,他们分成好几派,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通过你,找到那一块飞升不知到何处去的世界,找到那个曾经一手创建书院的绝世大能,他们之中,有点就是想利用你,仅仅是利用你,有的却是想掌控你,你的修为越高,他们越满意,到时候,他们若不能掌控你,他们会把你变成他们需要的祭品或者养分,只要你的神魂修炼到神明的高度,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吞噬你,飞升,去寻找那块失落的神域,找到他们的院长,那个通天大能!” 马小平心中掀起巨大的波澜,他早就知道他这么轻易的进入南朱学院,本身就是被引入局,李允升和自己愿意入局,当然是想知道南朱神域的一些秘密,包括宗门和那几个没有露面却时时刻刻影响着时局的大神,他震撼的不是这些,而是苏绣为何知道这些事,难道他真是前世陪伴在姐姐身边的婢女,小莲? 若是她,马小平就可以确定,父亲在南朱学院有人,有些人是父亲安插的钉子。 自己不方便暴露真实身份,那些钉子也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利用自己的和保护自己的人相互掣肘,对自己反而形成了一种保护。 但是,他们是谁? 马小平突然亲了一下苏绣的脸,苏绣颤抖了一下,看向马小平,马小平似笑非笑,“这是奖励给你的!” 马小平站起身,下瀑布峰顶,苏绣看着马小平的背影,已经泪流满面! 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466章 老贾 夜半,马小平修炼完毕,和衣而卧,对于这个房间,马小平一直警惕,但是没有做出任何改变,而是一直等待,等待某人有所动作。将近一年时间了,马小平觉得该有点动静了。 果然,马小平感到房间的空间有微微扭曲,房间内多了一个人,马小平慢慢坐起身,让刚刚从壁画空间进入的人吃了一惊,马小平微微一笑:“鲁院长,要不,我假装睡着了?” 鲁德一顿了顿,坐在马小平床边,道:“看来你早就小心我了,你还真是个警惕的孩子!” “鲁院长一直好奇我的来历吧?不问问吗?”,马小平靠在墙上,伸开腿,有些懒散。 鲁德一摇摇头:“有些事情说白了也就没意思了,我知道你一直小心我,提防我,这没有错,可是我今夜来此不是想向你解释什么,而是一直想问你一些问题,神术塔五六七层,你见到了什么?特别是第七层,是不是有一座大殿,是不是有一尊战神和一只大鸟,现在大殿和战神神鸟在哪里?是不是被你炼化了藏起来了?” 马小平回忆起五层炼狱六层南朱至尊分身修炼之地七层正是那座大殿和战神所在,当初他出神术塔,本想和盘托出,但是被何桧副院长所阻止,现在看来,这些人果然都有自己的小心思,都有独占那个秘密,彼此监视,谁也不肯让对手得到。今天鲁德一忍不住,那些时时刻刻监视自己的人恐怕早已经连对手都监视了,说不定,他们已经来到。 马小平笑了笑,说道:“其实鲁院长根本不必要如此谨慎小心,我承蒙您给我开后门让我进入神术分院,您的情义我始终记得,您问什么,我都会和盘托出,不会有一丝隐瞒。” 马小平摆了摆手,靠近鲁德一:“鲁院长,隔墙有耳!” 鲁德一一惊,霍然站起身,房间门已经打开,何桧出现,脸色和善:“鲁院长对你的学生真是无微不至,这么晚了,还要看你的学生!” 鲁德一面色一冷:“你跟踪我?” 何桧摇摇头:“不光是我,他们也在!” 马小平笑了笑:“其实用不着,神术塔对于我来说那些秘密没有什么用,各位老师想知道,我会毫不隐瞒...” 何桧摆摆手:“你闯过神术塔,那是你的本事你的运气,无论是不是秘密,那也是你个人的,神术塔就在那里,从未阻止任何人登塔,但是,若是有些人想逼迫你带某人登塔,那是不允许的,无论是谁!” 何桧和善的脸逐渐冰冷,“我这个副院长给有些人脸太多了,让他们有些不拿我当回事了,还是那句话,有我在,没有人可以逼迫你,他们也不行!” 何桧目光看向鲁德一,鲁德一脸色变了变,何桧来到壁画前,信手在那壁画上一抹,那壁画变得如同一个黑窟窿,“鲁德一,手段有点下作,要对我来,尽管当面锣对面鼓,何必威逼一个学生?” 鲁德一定定地看着何桧,何桧摆摆手,说道:“出去说,不怕丢人?” 屋外,戴维陈浩也在,只是身影朦胧,连同这个大殿也跟着朦胧。 何桧出屋,看了一眼戴维和陈浩,说道:“走吧,下山,有些事该谈谈了!” 马小平看着离去的四人,悄无声息的消失。 四人不约而同地来到一处山峰,此处山峰位于九峰之外,暗夜沉沉,山峰呼啸,四人四个方位站在各自的一处山岩上,何桧背着手,看了一眼天空,看向鲁德一,道:“鲁德一,在马小平的房间布置监控阵法,你究竟要干什么?你知道了一些什么?” 鲁德一脸色依旧冰冷,问道:“我一直想问问你,马小平那孩子是你收进学院的,难道真的仅仅是为了几个钱?打马虎眼也要认真些,你太糊弄人了,我很奇怪那孩子的来历,你能不能和我们说说?” 何桧淡淡道:“收马小平也是你鲁德一力挺的,登神术塔考核是戴维的主意,现在你反过来问我,我倒想问问你们,为何想方设法逼那孩子登塔考核?你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戴维看了一眼鲁德一,二人对视了一眼,同时发难,这两个平时像斗鸡似的两个人极为默契的各自施展神术,攻向何桧。 何桧不屑的笑了笑,“我让你们见识见识,为何我是第一副院长!” 何桧出手,双掌在暗夜中如两盏明灯,照亮了整个山峰。 何桧一掌迎向鲁德一,一掌迎向戴维,何桧金色巨掌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将二人掌力吞噬,然后一个跨步,改掌为握,抓住二人手掌,用力一带,将二人扔向天空。 鲁德一戴维二人不但掌力被吞噬,神力也如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吞噬,神气倾泻而出,有溃散之势。二人在天空急忙集中神气,转身,四只手掌神力吐出,澎湃的掌力夹带着厚重的土性之力,轰然砸下。 “土性神术吗?我也会!”,何桧双手一旋,周边无数石头土块甚至巨树化为土龙,扶摇而起,直奔空中砸落的二人。 二人很意外,这个平时似乎与人无争的软柿子,没想到神通如此了得! 但是二人也不是吃素的,天底下,能让他们服气的就是那个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不见的院长大人,其余人,打过才知道。 二人不闪避,改掌为拳,对着扶摇而来屠龙出拳,一拳一拳将土龙砸的溃散,看向施展神术的何桧,四拳击向何桧,拳重而迅疾,连同这座山峰都跟着摇晃起来。 何桧面不改色,突然消失,戴维鲁德一二人感到背后有风声,急忙收势,落地,回身,出拳,不过也就慢了一点点,二人皆肩膀中拳,被砸飞,砸进山林。 何桧拍拍手,陈浩已经来到他面前,何桧道:“陈副院长,你什么意思?” 陈浩笑了笑,“你是第一副院长,我当然以你马首是瞻!” 何桧笑了笑,脸色微微一变,一道风刃切过自己的脖子,自己的脑袋掉在了地上! 戴维和鲁德一狼狈的飞回来,看见尸首分离的何桧,长吁一口气。 三人坐在岩石上,皆是惊恐未定,这个何桧不简单,三人皆是当世极颠,却只能用阴谋诡计才能杀了他,硬拼,再有三个极颠,也拼不过。 三人还没有调匀气息,何桧已经站在他们面前,何桧收起那尸首分离的傀儡,说道:“忘了告诉你们,巫门八道,其中一道神术就是替死,恰好我会!” 三人惊恐万状,站起身,跃跃欲试,何桧摆摆手:“再打下去你们真的会死,我受院长委托替他看守学院,你们都是院长忠心耿耿的手下,我不忍心真的杀了你们,但是,你们若是给脸不要脸,我不介意替院长清理门户!” 三人终于没有动手,他们心里有数,这个第一副院长果然是第一,他们比不了。 何桧坐在山岩上,示意另外三人也坐下,四人围成一圈,鲁德一等暗暗戒备,生怕何桧突然发难,何桧摆了摆手,“别紧张,以前我们这几个人经常有龌龊,只不过没有动过手而已,今天我不想动手,是给你们个机会,也就是给你们脸,给脸你们得接着,因为有些事我要问问你们,你们要如实回答。” 何桧看着东方一抹鱼肚白,道:“时间紧迫,我问你们,你们与宗门到底纠缠有多深,学院被你们秘密派往各地朝廷神庭宗门得人有多少,你们这么干,是受谁的指使?” 鲁德一看了看何桧,说道:“有些事情还是糊涂一点好,就算是何副院长你也知道,学院自从院长大人离开,就已经是块肥肉,学院想自保,有些事情该妥协还是要妥协,你即便再咄咄逼人,我们也不会说一些不该说的话,这既是为了学院,难道也不是为了何副院长和我们这些人?还有,我们之所以要马小平交代出神术塔得一些秘密,想必你也清楚,学院需要自保,神术塔那些秘密可以帮助我们自保,这不光是为了我们自己,也是为了学院!” 何桧点点头,“其实我相信你们,只不过你们采取的手段过于下做了些,只要把话说明白,我也不是不支持你们,相反,我会想办法让小平带着我们再进一次神术塔,因为,学院确实需要一些手段保护自己!” 鲁德一对着何桧抱抱拳,“今夜之事还请何副院长原谅,若是早知道你和我们一条心,何必搞这些小动作?不过再登神术塔我看就不必要了,马小平已经打了通关,该知道该得到的他都知道了得到了,我们又何必冒险?还有,星渊开启了星轨,马小平也知道了那处空间的秘密,我们要找得那处星空之密也在手里,这些都马小平有关,这一切都得从马小平那里入手!” 戴维犹豫了一下,说道:“但是,我怀疑马小平的来历不简单,他会不会配合?我们需不需要采取一些手段让他配合?” 何桧瞪了一眼戴维,“我说过,不能采取下作手段,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马小平那边我会去做工作,让他好好配合我们,学院这边也要给人家一些条件,让人家接受,好了,闹了一夜,各自回去工作,别耽误正事!” “对了,对马小平,你们不得再采取如此卑鄙得手段,若是被我知晓,别怪我不客气!” 马小平回到房间,又出来,伸懒腰,看见风五娘等人笑着打招呼,星渊看了一眼马小平,有意无意得说道:“没睡好吧?” 侍女衣萝和老头贾家林早已经清扫完大厅,正在假山喷泉处闲唠嗑,见马小平出来,皆热情上前,衣萝道:“早饭已经准备好,公子还没洗漱吧?洗把脸吃个饭吧,今早有好吃的,贾伯运气真好,巡山碰见了一只野山鸡,炖了汤,给公子补补身子!” 火枫瞪了一眼衣萝,假装怒气:“只给他补身子?我们看着?” 衣萝笑道:“山鸡大得很,几位老师也管够啊!” 众人集中,来到厨堂,果然有一大盆山鸡,散发着香气。 衣萝和厨房人员张罗着摆桌,火枫则拉着贾老头不让他走,说道:“老贾,你的那个烧酒够劲儿,赏给老火点儿,咱们一起喝!” 贾家林已经和这些人都混熟了,也不再唯唯诺诺的见外,笑呵呵拿出一大壶烧酒,给八位导师和马小平满上,道:“今儿各位导师公子有口福,我这是十几年舍不得藏在瀑布里边水帘洞中的陈酿,这酒,别提多给劲了!” 马小平轻轻顿了一下,也没说什么,喝了一口酒,然后把酒倒给身边的宇珩,喝了一碗鸡汤,又吃了一碗饭,和众人打了个招呼,下桌,回房间,看书学习。 众人没有在意,马小平从窗户飞出,直奔瀑布,由瀑布顶下飘,一点点搜寻老贾所说的山洞,瀑布的一半,水流湍急处,天赐果然见到一处洞口。 天赐站在洞口,洞口外,巨大的瀑布将洞口遮住,这处飞鸟都难以驻足的山洞口,老贾一个号称奴仆没有任何修为的老人怎么进的山洞,还把烧酒存放在这里? 老贾是不是吹牛,得进山洞看看,有没有储存得酒水,或者痕迹。 为了不被人发现,天赐还是隐藏身形,在山洞内转了起来。 山洞幽深且昏暗,不过对于修行人来说黑夜和白天也没有什么区别,不过,这个山洞除了水雾蒸腾,还有水灵地灵之气流淌,显然,这里是一处不可多得得修炼之地。 这个就在学院眼皮子底下的山洞既然有如此秘境,不可能只是一个平凡老仆藏酒的地方,不说别人,那四个人断然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地方,如此福地,也不可能丢弃不管。 山洞口狭窄,行进五十丈距离,变得宽阔,山洞虽然是岩石石壁,但是,这时候可见被凿出一个个小洞口,里边还真有一个个小酒坛。 马小平取过一坛,解开蜡封,闻了闻,果然和早上老贾的酒一个味道,没错,老贾果然在这里洞藏了陈酒。 老贾不简单啊,真没看出来。 再往里走,越发宽阔,昏暗无比,就算是神修,只靠目力,也难以看出五丈距离。 马小平开放天眼,山洞顿时纤毫毕现。 就在开放天眼那一刻,马小平汗毛竖立,头皮发麻! 远处,一座平台,老贾坐在那里,一脸笑容的看向马小平。 马小平忍住惊悚,看着贾家林,苦笑:“是我眼拙了,真把你当成一个普通的老伯!” 老贾笑了笑,“你的真诚让你活了这么久,不然,从你出现在南朱学院你就死了!” 马小平苦笑:“看来,人还是要善良一些,从第一次见到你,我给了你善良,这份善良,让你忍耐我这么久,不过我不明白,以你的本事,哪怕是何桧鲁德一他们与你相比都如同蝼蚁,你为何只甘心做个老仆,听从别人吆五喝六?” 老贾喝了一口酒,笑道:“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何故意在饭桌上说起洞藏陈酒,说起这个水帘洞,我是跟你说的,也只有你一个人听到了记住了,也只有你一个人能进这个山洞,因为我愿意让你发现你就能发现,我愿意让你进来你就能进来,还有,在这个学院,我愿意让你看到什么你就能看到什么,我不想让你看到的,你一丝一毫都看不到!” “我信,因为你是院长,至少你是院长的分身,不过我想知道,你把我引到这里为了什么,想杀我很简单,不用这么费事!” 老贾摇头:“不,你不简单,我想杀你,还是要费点劲的,不过我不是想杀你,至少目前舍不得杀,你对我有用!” 马小平点头,在老贾对面坐下,突然坦然下来! 第467章 苏香楼 老贾看向天赐,笑了笑,信手一引,一坛陈酒来到面前,又招来两只碗,马小平麻利的接过酒坛,打开蜡封,为老贾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满上,马小平端起碗,对老贾示意,道:“暂时,你还是老贾,贾伯,那个和蔼可亲的老人,我敬您!” 老贾笑哈哈道:“说实在的,要不是我和你父亲有着天大的仇恨,我是真喜欢你这孩子,也好,暂时我是你的贾伯,咱们爷俩好好唠唠!” 马小平喝了一口酒,感到这酒与先前品尝和在酒桌上喝到的都不一样,更醇厚,更香浓,而且有一种更为浓郁的灵气,甚至让他感到和那方神秘星空的星气都有些相近,不禁大为好奇和惊讶。老贾笑道:“是不是这酒更好,似曾相识?” 马小平点头,说道:“贾伯是酿酒圣手,那方星空难道也是你的酒窖?” 贾家林笑着摇头:“怎么可能啊,不过,我有手段借取那里的星气,与这里的泉水相融合,造就了一道独一无二的泉水,所以,你我喝的这个酒不但天下无二,哪怕是天上也是独有,小子,你若是马小平,对你我什么都舍得,可惜你不是,我很心痛!” 马小平又给老贾满上酒,说道:“我也很痛心,不过,不是因为我是我父亲的儿子,而是即便我是马小平,一些事情我与你也注定不在一条道上,因为,你就是那个宙神,与我有着解不开仇恨的大神,而且,我来南朱你的目的你也清楚,我要知道南朱学院神巫门神庭还有一些神秘的宗门与同济门的关系,现在我知道了,是您在掌控着这一切,你有杀我的理由,我也有杀你的理由,这顿酒喝完,你就不再是贾伯,我不再是你乖巧的公子,而是你死我活的敌人!” 老贾笑着摇头,说道:“多喝点,我不希望来之不易的关系这么早结束,况且,世事变幻,即便是我,也看不清以后的走向!” 二人喝酒,竟唠起前生今世的种种悲欢离合还有辉煌与苦难,说到尽兴,二人竟然抚掌大笑,毫无芥蒂,频频举杯,痛快豪饮。 “小子,我是真喜欢你,一些事情并非如我们的意志为转移,哪怕是我是大帝级别的大神,也不能随心所欲,所以一些事情自然有他的缘由和结果,我没有奢望我们两家的关系会改变,但是,我告诉你,在看不清的时间长河的另一端,有人会操控一些事情,让事情按照自己的心愿发展。星空外,我的本体看护那片星空,包括那片星空下的南朱,但是也不仅仅是看守,无尽远处,有人想操控别人的命运,包括我,他们想改变一切,就是你看到的那个操纵时间长河的巨神,我们的战斗一直在持续,哪怕是现在也无时无刻不在进行,告诉你无妨,那个人才是宙神,而我是宇神,我就是被你父亲打碎空间给我致命一击让我休眠很长时间的宇神,可笑的是,我从醒过来就与宙神战斗,并且莫名其妙的守护一块人间大陆,而让我做这一切的,居然是你父亲,亲手送我入眠的敌人,你说可笑不可笑,你说我该不该恨你们一家?” 轮到马小平大吃一惊,“你不是那个与至尊大帝秘密联手的宙神?” 老贾苦笑:“若我是他,你早就死了!” 老贾看着马小平,道:“不要以为我不是宙神而是宇神我就不会杀你,你恨你父亲,他玩弄了我这么久,你以为我会饶恕他?” 天赐坦然的笑了笑,问道:“我还有多长时间可以叫你贾伯?” 老贾喝了一口酒,看着马小平,笑道:“我就喜欢你这小子的聪明劲儿,放心吧,我会当你贾伯很长一段时间!” “西岭是宙神控制的地方,我知道你的另一个身份天赐已经去了西岭,我祝他好运,另外,我的南朱学院并不简单,很多势力渗透,包括你父亲的宙神的,还有神巫门也不简单,不但有神教势力也有宙神势力,你所说的同济门并非一个宗门,而是一些大能联合的一个组织,他们通过神教商业还有各种宗门,在背后控制着南朱,当然我是通过南朱学院影响着南朱神域,还有南朱的世俗帝国也是我的势力,我之所以支持你,还要当你的贾伯,是因为我也想通过你的手肃清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我与宙神相互牵制,谁也不敢亲自出手,因为那样,两大神域将面临末日,你父亲不敢,神圣至尊大帝也不敢,包括天赐在北溟和中域之所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是因为我们这些至高神灵相互牵制,他才有空子可钻,我留着你,当然是想利用你,你们的小打小闹,正好满足了我的心意,所以,小子你放心,至少,南朱没有安稳前,我还是你的贾伯!” 马小平喝了一碗酒,笑道:“妥了,贾伯,交给我便是!” 二人共同喝完酒,同时消失。 峰顶大殿,老贾勤勤恳恳的扫着屋子,又吩咐一些仆人去山下购买物资,俨然一副大管家模样,马小平则还是认真的学习星相神术,谁也没觉得异常。 八位导师,离世俗很远,但是,今日破例,邀请马小平下山,准备逛逛神都城,顺便找个饭馆,改善一下口味。 马小平当然不拒绝,这八位导师都是不染红尘的人,口袋中很少红白之物,马小平因为李云升很长时间没看自己,腰包也不足,恰好孔林向东心甘情愿被宰,二位皆出生巨贾之家,最不缺的就是金银,能跟随八位导师和一个妖孽学弟一起逛街,请都来不及,哪有推辞的道理。 一行十一人,下山,后边,苏绣看着远去的人,悄悄跟上。 一年,马小平没有下过神术峰,更别提出学院逛街,从神术峰下来,就引起了山脚下一些学生的关注,他们不认识是八位导师,连很多教员甚至高层也没见过这八人,但是都知道三大妖孽之二的孔林和向东,而这二人对另外九人可以讨好,这让很多人毁了三观,纷纷交头接耳,猜测九人的来历。 有信息灵通的八卦人,神秘的告诉别人:“看见那小少年了吗?插班进入神术峰,听说登神术塔都打了通关的,比三大妖孽还妖孽,他叫马小平,那八人是专门辅导他神术的八位不出世的导师,听说每个人都身怀绝技,就连副院长院长他们都甘拜下风,孔林和向东在他们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凭什么?这不公平!”,“就是,一个半大小子,还插班进来的,八个导师专门辅导,凭啥?难道我们给的钱少?我要告我爸去,到学院来闹!”,“算了吧,有能耐你也打通关!” 众人纷纷闭嘴,极为羡慕的看着远去的人,不甘不甘! 出了学院的大门,因为学院距离神都城较远,是一个人悄无声息的飞天行风,不多时,便来到了神都城。 马小平虽然与李云升住在神都城,但是也真没有仔细逛过你这座神城,到各个商铺,也都是走马观花,并没有沉浸其中,今天和另外十人一起,算是真正好好的看看这个城池。 神都城当然很巨大,多种族混居,街上的少女的服饰和街上的百花一样鲜艳夺目,看得出来,这座城池虽然暗地暗流涌动,但是表面上的和谐依旧,人们的欢声笑语和各种叫卖声混杂在一起,让整个城池嘈杂热闹起来。 尽管已经不知道活了多大岁数,依旧是年轻女人模样的风五娘水波梦狐三女仍旧对各种新鲜物件极为热衷,试试耳环试试手镯,带一带玉佩,凡是试过的物件,孔林和向东立即出钱,别管要不要,都要打包带走,不多时,二人大包小裹,就像是两个小侍,屁颠屁颠的跟在三女身后,乐此不疲。 神都城当然也分内城和外城,内城是皇家所在,皇家国姓宇文,当今皇帝宇文亮,一百多个儿子,子孙数不过来,但是,真正的嫡系四人最有出息的四个儿子,宇文乾,宇文化,宇文洪和宇文海。 其中,宇文化在南朱学院神学分院,为神学分院三大妖孽之首,名气与神术分院的苏绣,平起平坐。 城内最有名气的酒楼叫做苏香楼,乃是苏绣家族的家产,当然,苏家作为三大家族之一,可不仅仅有酒楼,商路矿山门店,也是数不胜数,和南朱伍家李云升的云升商行,都是可以跺一脚大地乱颤的存在。 一行人边走边看边聊,朝最有名气的苏香楼走去。 苏香楼,大门脸阔大恢弘,颇有气势,大门两侧,一溜大缸,上有封盖,红绸子绑带,看着新鲜喜庆,来来往往的客人并不多,似乎这种高档酒楼将很多普通人拒之门外,或者令人望而却步。进入大门,有宽阔的大厅,靠北侧有戏台一样的高台,此刻正有好戏上演,本来以为客人不多,但是进入大厅却是人满为患,看起来,有钱人还是比较多的。 一行人进入大厅,立即有两位侍女迎接,侍女长相不用说,都是一等一的美人,看见马小平等人进来,立即躬身行礼,喊道:“欢迎贵客光临!” 孔林和向东作为神都城豪族子弟,当然也经常光顾这里,连侍女都认识,笑着招呼:“孔大公子向大公子,是用餐还是看戏?” “不能一边用餐一边看戏?”,孔林笑道:“要那间水玲珑包间,可以一边看戏一边喝酒!” 侍女道:“很不巧,水玲珑有客人,不如孔大公子去天涯阁,虽然偏僻一些,但是好在能看到舞台背影,总比那些一点看不到的包间要好一些!” 孔林下意识看向马小平,马小平道:“不要挑剔了,几位导师喝的是酒,戏不戏的无关紧要!” 火枫早已经按耐不住,催促道:“就去天涯阁,喝酒要紧,小姑娘,你们的神酿‘醉神’就很好,先拿十坛来,此外贵店特色菜肴每样来一份,不要太多,摆满桌子就行!” 孔林心中惴惴,这顿饭可是价格不菲,但是不敢表现出来,连连点头,“速去,就按我师尊说的办!” 侍女点头,转身向大厅后方走去,另一位侍女则带着众人上二楼,来到天涯阁。 天涯阁在二楼戏台北面,大门打开,可见舞台背影,而正对面二楼的水玲珑则正对舞台,可见舞台全貌。 马小平还是第一次边喝酒便看戏,也觉得新鲜,酒菜上桌,马小平一边与众人喝酒,一边看着戏台,戏台上的戏人穿着各色服饰,有劲装打扮的武生,也有花枝招展的丫鬟小姐,锣鼓声倒是不大,不吵人,可能是拢音做的较好,可听见清晰的唱词,尽管是背影,但是,戏人转身那一刻,足以让人难忘。 对面的水玲珑,房间的大门敞开着,正位面对舞台的是一位蟒袍中年,有些气势,给人一种上位感,隔着老远,马小平都感到那人气息浑厚,不似一般武夫,恐怕已经到了武境的至高境界,人间武神! 马小平看戏,尽管大多数时候看的是背影,也感到很过瘾,甚至,合着鼓点,跟着咿咿呀呀。风五娘笑道:“若是愿意看,可出屋到二楼栏杆处,那里看的更清楚一些!” 马小平摇摇头,转过身与众人喝酒,笑道:“我是没见识过这么热闹的地方,好奇而已,听过一段,也算是过了瘾,还是陪各位导师比较重要一些。” 梦狐嫣然一笑,整个房间都跟着玄幻起来,水波看了一眼梦狐,无奈道:“五姐,收了神通吧,别影响他们喝酒!” 梦狐抓起酒杯,一只手搭在马小平的肩膀上,甚至脸贴脸和马小平碰杯,马小平感到很不自然,但是又不好意思躲开,极力忍住心中不适,喝了一杯,笑道:“梦导师,你搂的我喘不过气来了!” 梦狐亲了一口马小平的脸蛋,又抓了一把马小平的胯下,笑道:“老师是在考验你,面对诱惑你能不能把持得住!” 马小平无奈,赶紧点头:“能,能,我能!” 梦狐刚要说笑,马小平感到一股令人不易察觉的微风自舞台向南掠过,马小平霍然转身,舞台鼓点急迫,节奏越发快了起来,马小平天眼观看,那一道悄无声息的微风已经钻进水玲珑,正对面的蟒袍人一脚踢翻桌子,桌子立了起来,却被一道无形气息一穿而过,蟒袍人已经一跃而起,贴在屋顶,然后一拳轰向舞台,接着整个人如大鸟,飞临舞台上方,一拳砸下,整个舞台被拳气冲击的七零八落。 但是,一袭红衣飘然而起,手中多了一把宝剑,一个横切,直奔蟒袍人的腰间。 这时,人们才反应过来,狼奔豕突的冲出酒楼,水玲珑里边的人更是疯狂冲向已经散架的舞台,对着戏人们杀去。 马小平最先觉察到异样,八位导师也随后察觉,纷纷站起身,看着眼前的一切,满脸的不可思议。 马小平没有参与,但是混战很快波及到他们,戏人们和蟒袍人一伙各不相让,很快糟蹋完一楼又来糟蹋二楼,酒楼管事大喊:“要打去外边打,我酒楼何其无辜!” 蟒袍人一伙的人喊道:“苏荷,酒楼是你家开的,戏班也是你家的,若是八王爷在此遇到任何不测,你苏家就等着被灭门吧!” “干你娘,吓唬我?八王爷又算什么东西?我苏家压根也没有把你们皇室放在眼里,你等若还在此纠缠,我他妈就出手了!” 戏人和八王爷一伙已经停不下来,很快,连天涯阁也被拆,马小平也有点恼怒,刚要动手阻止,耳边有人传音:“想办法抓住那个八王爷,他知道很多事情!” 马小平不动声色,但是心里却震动,那个苏绣,居然干这种事,再说她啥时候来的,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马小平也不细想,这时候房顶已经破了一个大窟窿,蟒袍人和戏人已经飞出酒楼。 马小平化为一阵风,消失不见! 第468章 南朱的神灯 空中,八王爷和戏班子的人打的空中绽放朵朵烟花,灵都城都可以听见晴天霹雳一般的爆响,只是凡人看不见空中打斗的身影,但是都有一种如临末日的惊悚感,信神的和不信神的,都在祈祷,天不要塌下来,地不要陷下去。 马小平已经身化五行,悄悄接近了八王爷,八王爷正在一心一意对付戏人们,突然感到身体一麻,然后就晕了过去。 八王爷突然消失,戏人们也突然失去了目标,稍一犹豫,便很快逃离,不过面前站着一个人,可不就是酒楼老板苏荷,苏荷声音粗狂,能震动八荒,满城都能听得见:“你们居然敢在我的酒楼刺杀王爷,都给我留下来,去朝廷那边说清楚,本老爷好心好意留下你们,给你们金钱吃喝,你们他妈的这么坑我,你们若是跑了,本老爷怎么办?” 戏人在空中一共五人,彼此看了看,对苏荷抱拳,“对不住了苏老爷,我等今日未报大仇,有用之躯还不能交给朝廷,我等这就离去,还请老爷不要阻拦!” “想走?没门!”,苏荷一步迈开,重拳出击,砸向其中一人,一拳之威,天空动荡不安,那人来不及躲避,硬解苏荷一拳,只感到胸遭重锤,整个前胸都被砸的塌陷一般,一口鲜血狂喷,那人甚至来不及缓口气,苏荷再一拳又砸来,那人高喊:“你们快走,不然一个都走不了了!” 其余四人皆目光赤红,他们知道,朝廷和衙门以及城卫军都已经出动,一些大能也已经赶来,再不走真会全军覆灭,狠了狠心,咬了咬牙,同时飞身而走,瞬间消失在茫茫空中。 苏荷并没有下死手,也没有阻拦那四人离去,而是一把抓住那个没有反抗能力的人,顺便往那人嘴里塞了一把丹药,然后在空中显露身形,高喊:“衙门的人何在,抓住一个刺客,交给你们,本老爷没空陪你们玩!” 朝廷大理寺有官员早已经到达现场,来到苏荷面前,问道:“苏老爷,可知八王爷去了何处?” 苏荷瞪了一眼那官员,瓮声瓮气的吼道:“他又不是我儿子,我管他去哪儿,你问我我问谁去?” 那官员被噎的面红耳赤,令人抓过戏人,小声道:“苏老爷,按理说八王爷是在你的酒楼被你的戏班刺杀,所以...”,“去你娘的,你再说一句,我现在就杀了你!” 苏荷不管面红耳赤目瞪口呆的大理寺官员,扬长而去。 神都城沸腾,尽管仗不打了,但是,那场仗的余波震惊了神都城所有人,皇帝宇文亮紧急召开朝会,神教教廷那边也紧张的集合神庭所有修士,朝廷的八王爷在苏香楼被明目张胆的刺杀,下落不明,而且,此刻就是苏家戏班的人,一点都隐晦,这简直是对皇权的蔑视,对神权的瞧不起,要知道,八王爷不单是当今皇帝的亲八爷,还是神庭的天神使,在南朱神庭的地位举足轻重。 宇文亮深知苏家的可怕,表面上,神都城三大家,皇家宇文,商贾伍家,还有苏家是神都城三大家,但是,皇帝对苏家的忌惮,甚至超过了伍家,即便伍家联合李云升能控制南朱七成生意,他也没有太过在意。 八王爷被刺,朝廷怎么也要发声,大理寺卿常桂就说道:“八王爷被刺,发生在苏香楼,行刺人就是他们的戏班,臣要求苏荷配合调查,却遭到藐视,陛下,他这不是藐视微臣,而是藐视整个皇权,微臣请求陛下即刻下旨,封闭苏香楼,并羁押苏香楼所有人下牢,等候发落!” 宇文亮不好驳回,因为这事毕竟涉及到皇家颜面,没有一点反应皇家威严将荡然无存,但是还真有些顾虑,问道:“神庭那边有何反应?” 众人没有应答,宇文亮叹口气,道:“那就派常桂走一趟苏香楼,先拿下苏荷,但是暂时不要收押,带过来见朕,朕要亲自问问他!” “对了,苏荷不是交给你一个戏人吗?审了没有?”,宇文亮问道。 常桂摇摇头:“动刑了,丢了半条命,但是,一个字也不说!” 常桂有些犹豫,还是奏道:“陛下,苏荷不是简单人,微臣怕只出动大理寺差役,未必能请得动他,还请陛下多给微臣一些人手,最好是殿前侍卫还有一些神修,另外微臣想请陛下的天子剑...” 宇文亮心中恼火,你丫的不就是想在苏荷面前显示你是奉皇命的吗?把所有的一切都推给朕,让朕直接面对苏荷,真有你的。宇文亮摇摇头:“苏荷的确不是一般人,所以在未定罪之前,他不是罪人,也谈不上羁押,那你就去请他过来,朕亲自问话,不要带那么多兵,像是怎么回事似的。” 常桂心中也暗暗咒骂这个窝囊皇帝,啥责任不想担,得罪人的事推给下面人,但是不敢和皇帝叫板,只好点头,告辞离去。 众大臣对这件事也不热心,居然没有一个主张为八王爷报仇雪恨之类的话,更没有群情激愤要治罪苏家,皇帝看了看群臣,暗中叹气,但是很高兴! 八爷,别怪我,你是真不是东西,你看看,满朝文武,没有一个替你说话的,还可能心里高兴着呢! 朕也高兴!哈哈! 常桂例行公事来到苏香楼,此刻的苏香楼已经开始亡羊补牢,大拆大建,短时间看样子也不营业了,苏荷坐在一处空地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酒,心情不怎么阳光,其实这件事他很烦,他真不知道会出这事,那个戏班子是自己那个侄女不知道从哪儿请来的,刚来一个月,就出了这事。但是,这些事情还不能往外露,一不小心自己那个乖侄女就会成为嫌疑人,麻烦得很。常桂并没有带一兵一卒,自己一个人来到苏香楼,远远的看见一脸苦瓜相的苏荷,腿脚有点打颤,对着喝闷酒的苏荷摆摆手,打招呼:“嗨!” 苏荷看了一眼常桂,指了指自己的对面:“来来来,陪本老爷喝一杯!” 常桂很听话的坐在对面,苏荷递给他一坛酒,常桂赶紧媚笑,与苏荷对饮,此时,陛下安排的事先放一边,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二人前言不搭后语的各说各话,言语没有一点滋味儿,苏荷看了一眼常桂,道:“我不会让你为难,你也不容易,我会亲自入宫找陛下谈谈,因为这事我确实要给皇家一个解释!” 常桂大喜过望,赶紧喝了一口酒,站起身,拍拍屁股,道:“多谢苏老爷成全,我这就回宫复旨。” 常桂屁颠颠的跑了,没有一点稳重大臣的样子,苏荷想了想,收起酒坛,向皇宫走去。 皇宫御花园,一处庭阁,小山不大,飞阁玲珑,万花如海,还有水波不兴。 宇文亮坐在庭阁的一张玉石桌旁,一壶酒两个杯子,所有人都被遣散,皇帝孤身一人等待着来人。 苏荷姗姗而来,一步步从台阶上来,宇文亮站起身,看向小山脚下人,笑容满面。苏荷终于来到庭阁内,看见桌上的酒坛和杯子,道:“我给你的神醉都喝完了?省着点儿,那玩意也醉人!” 宇文亮笑了笑,苏荷拿出自己还未喝完的酒坛,放在桌上,宇文亮赶紧给两人都倒满,笑道:“还是老苏你的酒好喝,我那所谓宫廷玉液,就跟马尿差不多!” 二人喝了一会酒,还是苏荷先开口,道:“苏香楼的事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问我也是不知道!” 宇文亮摇摇头:“我根本不问这事,你也知道,我巴不得我那八爷死了,死了好!” 苏荷看了一眼宇文亮,道:“也是,老八把你这个皇宫弄得乱七八糟,神棍满宫,招人厌烦,死了省心,但是,我还是得说,这事和我没关系,我他娘的都不知道,那帮唱戏的为何要杀他,还在我的地盘公然行刺,这不是给我找麻烦吗?我就是遭受了无妄之灾!” “八爷做的事情天怒人怨,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他都快把我宇文家卖给神庭了,不说豢养神棍,也不说他王府中藏污纳垢,就说他在神域境内到处收养童女一事就够他死八百回了,我也就是没有能力和神庭抗衡,不然,我早就斩了他了!” 苏荷不动声色,自顾自喝酒,宇文亮继续说道:“我很羡慕北溟和中域两大神国,那才是真正的朝廷,可惜,南朱少了一个天赐圣子!” 苏荷看了一眼宇文亮,道:“南朱不太一样,除了神庭还有神巫门,还有不少隐世宗门,还有几大家族,更有一个南朱学院,任何一方势力都够你这个神朝喝一壶的,我都替你感到悲哀!” 宇文亮一摊手:“你让我怎么办?你说的这些势力,都足以把我玩弄在股掌之中,就连你,何时在乎过我的感受?” 苏荷伸手拍了拍宇文亮的肩膀,道:“我说过,早晚,苏家的一切都给你,只是要等时机!” 宇文亮抓住苏荷的手,十分感动:“好哥哥,我就知道你不会抛弃我!” “恶心!”,苏荷缩回手,道:“这件事情外紧内松,对外风声鹤唳一些,苏家也会配合,对内,暂时不动任何人,以免打草惊蛇!” 马小平回到学院,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不过他已经把八王爷通过神海大世界分享,传送给了已经到了西岭的天赐。 苏香楼的事情,学院这边谁也没有在乎,甚至都没有人打听,一个世俗王爷,就算是天神使,在学院的眼中不过一般般而已。 朝廷那边,开始到处抓捕苏香楼戏班成员,弄得神都城风声很紧,就连走路的游人也时不时遭遇盘查,让人很不自在。 马小平除了学习修炼,再就是最近缠住了老贾,一老一小,很是投缘,甚至老贾巡山,外出采购,马小平都跟着陪同,让八位导师很是不满,认为他不务正业。 李云升回归南朱,到学院找马小平,只是没找到,火枫有点生气,告诉李云升,“你那儿子最近不务正业,和一个老仆混在一起,恨不得叫人家爷爷,亲热的不得了,连学业都耽误了,你若是他爹,你上点心,劝劝那小子,别让他误了正事。” 李云升没看到马小平,不是担心,而是真有点想了,与几位导师陪笑几句,就回到了府上,听说八王爷被刺杀一事,觉得奇怪,这个八王爷的口碑无论在民间还是在庙堂,都不是一般的差劲,被莫名其妙的刺杀,也算是大快人心,民间热烈庆祝,有点喜大普奔。 伍老爷也出现在神都城,不过伍老爷常驻的是南朱一处群山中,很神秘的地方,据说很少有人看过伍老爷居住的地方,一般人他也不邀请,就算是李云升,也没有去过那处群山。 伍老爷在神都当然有府邸,作为南朱真正的隐形富豪,伍老爷的府邸也很神秘,外表看不大,但是里边别有洞天,伍老爷酷爱药材,身居闹市,花园里种的不是花,而是各类草药,但是,一个偌大药园,比花园还色彩缤纷,药香四溢,伍老爷爱坐在药园里,品茶喝酒,很是惬意。 李云升来到伍老爷的府邸,径直来到伍老爷身边,陪同伍老爷喝茶,伍老爷问了中域苹果城的一些事情,很满意李云升的布局,生意这东西,只要有布局,就会越做越大,特别是钱多得时候,想不挣钱都难。 穷人做不了生意,因为没钱,有钱人做生意,生意就会自动找上门,钱不是问题。特别是药材一类生意,是人就会有三灾六难,还有战争瘟疫,这时候,医药就是比钱还值钱的硬通货,不愁挣钱。 二人聊了一会儿,临走时,伍老爷突然问了一句:“八王爷那事你听说了吧?我们是商人,离朝廷和神庭都远点,有些事我们不参与!” 李云升点点头,离去。 伍老爷看了看李云升的背影,若有所思,药园有点风,高的药草摇动不已,像是麦浪,伍老爷很奇怪的消失,药园也恢复平静。 伍老爷来到神都城外的一处葱绿的山峦,不知名的一处山崖,有一个山洞并不被人知晓或者说外人根本看不到,伍老爷像是一阵风,飘入山洞内。 这处离闹市不远的山峦,游人很多,名胜古迹也多,但是,就是这么个极为热闹的地方,谁也不知道,这座山里边有这么个地方,而且山中腹空,空间巨大。 伍老爷进入山洞,山洞有河流,布满白色钟乳石,山洞并不阴暗,甚至河流荧光熠熠,墙壁也有亮光,伍老爷拐了好几道弯,来到一处巨大的空地,有一处像是神龛一样的东西,矗立在一处高台上,神龛内就是一盏神灯,再无其他。 若是天赐在此,自当认识,星罗城以神灯养残魂,那一缕残魂至今还在天赐的神海里,天天饱受折磨。 伍老爷居然亲自照看此处神灯! 伍老爷来到祭台,走进神龛,点亮神灯,一个虚影逐渐凝实,虚影看着伍老爷,叹一口气:“终究还是功亏一篑,中域那道分魂已经快要破灭了,那个圣子去了西岭,估计那一道分魂也保不住,就指望你了,徒儿,费点心,只要我这一道分魂复原,我就会重新走入巅峰,那时候,神界仍然有我至尊巫神殿,我们仍然是神界一大宗门,我若彻底消失,神巫门也就彻底没了!” 伍老爷拿出玉瓶,为神灯添加灯油,说道:“我在五大神域布局药材商行,就是为了给师尊求取生魂,不过师尊神魂损失严重,徒儿也有些力不从心,再说,神也蓝夜叛变,即使他们还不知道我的角色,我还是要小心应对,千难万难!” 虚影也叹气:“不得不采取一些激进的办法,动用瘟疫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伍老爷一颤,但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脸色不太好。 南朱,宇神的地盘,西岭,宙神说了算,就算是神教,也不过是小打小闹,难道在南朱动手? 得好好盘算一番。 第469章 暴风雨即将来临 南朱学院,马小平找到老贾,老贾巡山,马小平陪同,至山脚一条绕山河流,老贾坐在一块岩石上喝酒,马小平捡一块平板小石,打水漂,老贾笑道:“你不用在我面前刻意表现得这么天真,有什么想说的,你就说!” 马小平笑了笑,站在老贾面前,拍了拍手,道:“八王爷被我活捉了,现在在我手里!” 老贾不屑道:“那种小人物知道什么,你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没必要!” 马小平摇摇头,“但是几件事联系在一起就极为不简单,北溟阿满镇,撒由那设祭台生祭,欲恢复修为强开天门,中域星罗城有一处供奉神灯的地方,负责收集生魂的是南朱学院的一位导师,叫做蓝夜,还有一个老头叫做神也,但是,他们现在都已经变成了我的人,他们交代,他们祭祀的是神巫门在天上的至尊巫神,被打散后,魂分三处,一处星罗城,一处在西岭,一处就在南朱,就是你的眼皮子底下,奇怪的是,无论是撒由那还是那个大巫神,恢复修为的方法都是生祭众生,而且,他们并非巧合,而是受到同一个人或者同一个组织的指挥,你想一想,谁或者什么组织,让神教和神巫门凝聚在一起干同样一件事情?还有,他们动辄生祭百万千万人,如今又要祸害你的南朱,你就没有表示?” 老贾喝了一口酒,道:“你是希望我把一个完好的南朱交给你?既然如此,南朱好与坏又与我何干?爱死就死去,反正我还活着,管他那么多蝼蚁的死活,而且,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个南朱只要不破碎,总会有新的生命诞生,我管这些愚蠢的蝼蚁作甚?” 马小平摇摇头,道:“其实,我不见得一定要收走西圣天下,若是南朱在你手里,而你和我站在一起,你还可以是南朱之主,就算在南朱地界彻底赶走神庭,我也不在乎,但是,若真像你所说,你根本不在意南朱众生的死活,那么,我就接管南朱,而你,去跟我父亲好好谈谈,看看他能不能给你找另一个地方安身立命,或者,让你烟消云散!” “臭小子,你吓唬我?”,老贾瞪着大眼睛一脸怒火的看向马小平,“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马小平摇头:“不信,你不敢也没这个能力,我对你尊重,是因为你是老贾,若你是宇神,现在我们就打一仗,看看你能不能弄死我!” 老贾奇怪的瞪着马小平:“小子,上一次你还怕的要命,怎么现在有底气了?谁给你的底气?” 马小平道:“其实,我一直都不怕你,在五座天下,老子天下第一!” 老贾突然感到马小平很陌生又很熟悉,陌生的是现在的马小平与之前的马小平判若两人,熟悉的是,眼前这小子就是那个纵横无数界域敢于挑战至尊大帝的混蛋,老贾纠结了一番,笑了笑:“你说我该怎么办?” “所以,我怀疑这一切的背后一定有一个组织,这个组织可能就是那个同济门,他们整合了神教以及各大宗门甚至神朝,也只有这样一个组织,才能让这么多宗门干同一件事,他们的目的,很可能连你这个宇神都被排除在外,其实,你是个没有组织的可怜虫!” 老贾瞪了马小平一眼,心中虽然恼火,但是却无言以对,想了想,问道:“你打算让我干什么?告诉你,我的身份不能暴露,否则会给南朱带来灾难!” “你看看,你还是舍不得南朱,就是嘴硬!”,马小平戏谑道:“也不用你做什么,你在南朱这么多年,也隐藏了这么多年,特别是南朱学院是你的心血,你希望他被别人利用吗?” 老贾点点头,“学院这边我会看着,那几个小子要是过格,我自会清理门户,神不知鬼不觉!” 马小平放心了,南朱学院有那个组织的人是不言而喻的,只不过不敢确定都是谁,有老贾这个隐世大佬,南朱学院就没有机会在自己背后使绊子!” 马小平第一次来到山顶三大妖孽的住处,第一次来到苏绣的院子,马小平来到,苏绣一点不意外,这个平时对所有人不假辞色的冷漠女子,却在马小平面前乖巧的如同爱丈夫 的小媳妇,端茶倒水。 马小平心中偷着乐,自己在前世也是万人迷,不知道有多少少女偷偷的爱着自己,这个前世是姐姐其中一个侍女,在自己面前有无数次把倾慕都写在脸上,只不过那时候的小双根本不在意男男女女情情爱爱这些东西,除了唐竹儿,并没有把心思放到半点这方面的事情上面,少女们的心,算是白白托付了。他也不用问,这个苏家以至于这个苏绣,一定是父亲安插进来南朱的,父亲神通广大,说不定天上神界都有钉子。 老贾说的没错,八王爷的确是个小人物,神庭的天神使,神朝的王爷,世俗地位高高在上,却在那个神秘的组织里边,却是极为外围的小人物,知道的事情真不多,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他是同济门的,虽然地位低微,但是,他提供了一个消息,那就是,他接受任务的方式,神海内有神巫门的传讯蛊,神秘人物会给他传讯他要做什么,可惜,八王爷失踪后,传讯蛊自动死亡了。 重要的信息是,有人告诉他,神都祖庭安插一些神修到神朝,准备配合神庭做一件大事,至于什么事,暂时还没有通知。 八王爷已经痴呆了,天赐那边也没有办法,又传给马小平,告诉他,把八王爷偷偷送回王府,然后监控王府。 看看,八王爷回府,会引起什么连锁反应。 苏绣端茶倒水,马小平很坦然的坐在那张白玉桌前故意吸溜吸溜的喝水,引得苏绣娇嗔的瞪了她一眼,但是内心别说多激动了,这个鬼样子,说明这个马小平接纳了自己,没把自己当外人。 马小平道:“你说八王爷知道的多,可惜八王爷痴傻了,现在已经回到王府,说说,你为什么知道八王爷知道的多?” 苏绣一直站在马小平面前,马小平指了指对面,示意她坐下,苏绣这才坐下,道:“八王爷是神庭的天神使,又是神朝的权势王爷,他不但与俗世名流巨贾交往过密,而且,他的王府有很多根本不是神都城甚至不是南朱的人,他做的很多事情天怒人怨,比如在南朱很多地方开设孤儿院,但是很多孤儿却失踪,或者宣布死去,这么多年,他把自己伪装成大慈善家,但是,他的孤儿院也不知收留了多少孩子,可是都没有能走出孤儿院。他利用自己在神庭的地位,联合神修,架空皇帝,在朝中搞一言堂,并且到处圈田占地,甚至屠杀失地百姓,还公然在南朱各地开始妓院,专门在各地寻找处子供达官显贵玩乐,他接触的人多而杂,所以,我判定他一定还有别的背景,我想弄清他的背景,并且,我不止一次想杀他了!” 马小平问道:“这么说,苏香楼的刺杀是你安排的?” “与我有关,但是却不是我的安排,那个戏班叫‘浣溪沙’,乃是一个走江湖的草台班子,但是,技艺精湛,并且那个班子极好武艺,台柱子香菱更是南朱都有名的美女,刚刚二十一岁,但是也就是十六岁岁那年,被八王爷看中,强行奸污,并且要纳其为妃,不过,香菱是个烈女,不甘受辱,与王爷打斗,虽最终失败,八王爷也因此被香菱刺了一刀。王爷大怒,见香菱已死,更为恼火,开始屠杀浣溪沙,不过,浣溪沙还是有一部分逃走了,后来隐姓埋名流浪各地,改头换面之后又回到了神都城,这一次就是为报仇而来,机缘巧合之下,我认识了这个戏班子的班主,也知道香菱的事情,我便把这个戏班子收留在苏香楼,同时给他们提供机会刺杀八王爷,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你胆子很大,居然在自己的苏香楼给刺客提供方便,你就不怕神朝追究?”,马小平笑道。 苏绣摇头:“我之所以敢收留那个戏班,并且敢于让他们在苏香楼刺杀八王爷,其实,我就是想和宇文家直接对上,给他们找苏家麻烦的理由,我想知道,这个神朝是不是都和八王爷一样,都是禽兽畜生,若如此,我就拆了皇宫,杀了皇族,给神国朝廷你换一个姓氏!” 马小平摇摇头,道:“你过激了,宇文家不算什么,但是,那些把宇文家当作傀儡玩具的背后人不会放任不管,到时候,你苏家将面临无数势力的围剿,说不定另外一些势力也会都跳出来落井下石,瓜分你们苏家!” “我不怕,苏家也不怕!”,苏绣坚定的说道。 “苏家是不是和你一样可靠?”,马小平问道。 “当然,苏家是你家老爷的人,若是你到苏家告诉他们你是谁,那么苏家就是你的!” 马小平摇头,道:“我现在这个身份有很多用处,你不要泄露出去,苏家也不行,但是,若我需要苏家帮助,也只能通过你,我的身份也只允许你一个人知道。” “奴婢遵命!”,苏绣欠身行礼。 马小平摆摆手,道:“不要如此称呼,哪怕是前世我龙家也从未让家里人如此称呼自己,都是家里人,在学院,你就直呼我的名字,这样也不容易被别人发现端倪!” 马小平接到李云升传信,要见马小平,让他回一趟家里。 马小平回家,神都城李府,李云升早早在大门口等候,见马小平到来,李云升一脸宠溺:“臭小子,若我不给你发信息,你永远都不会主动联系我?这都多长时间了没见了,你不想我?” 马小平嘻嘻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与李云升一起走向那处湖边,亭子里早就摆好了酒菜,驱散了所有人,二人就在亭子里喝酒,开始聊天。 马小平道:“八王爷在痴傻前交代了一些事情,他在南朱布局的所有孤儿院都送到了南朱南疆的一个地方,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但是,那里是一处重重的山峦,他们只是把孤儿运到那处山峦的山脚,就返回了,根本不让他们接近里边,而且,那里有阵法,他们就是想看都看不清那里的情形,可惜,他神海中的传讯蛊发作,没能要了他的命,却让他变成痴呆,现在已经成了傻子,连大小便都不知道。” 李云升一愣:“南朱南疆,那是伍子寒的老巢,但是,就算是我,也没有进去过,很神秘的地方,若是那些孩子被运到那里,说不定...” 李云升突然想起什么,瞪大眼睛看着马小平,马小平点头:“没错,伍子寒布局天下药铺,先是运童女到北溟的阿满镇,另一伙人也就是蓝夜和神也则在中域的星罗城,都是收集生魂,都是想复活他们的大能,星罗城那个,我们已经知道是大巫神的一缕分魂,还有两处,一个是南朱,一个是西岭,南朱的八王爷也被人命令干收集处女生魂这件事,但是他只是一个小人物,那么能把生魂送到大巫神面前的会是谁?” “你是说伍子寒伍老爷?”,李云升眼睛瞪得更大。 马小平点点头,看向李云升问道:“收集生魂最快的办法是什么?” “那还用说?当然是战争和瘟疫!”,李云升突然一颤,“瘟疫?不好,伍子寒绝对有能力做到这一点!” 马小平也是一惊,“立即抓捕伍子寒!” 二人也不喝酒了,隐身飞行,直接来到了位于神都城的伍府。 伍府表面上一如既往的平静,但是,二人哪怕是是一寸寸的搜寻,也没有见到伍老爷的身影。 二人只好打听伍府的人,问询伍老爷可在,人人都回答,伍老爷一直在啊,没见他出去! 二人对视一眼,看来,伍子寒已经开始做自己的事情去了,找不到他,就很可能阻止不了悲剧的发生! 马小平冷静了一会儿,说道:“你发动你的力量,尽量多赶制一些治疗瘟疫的药物,此外的想办法说服朝廷,让他们立即命令各地衙门,让官方和民间的医师监视和检测各地水源以及空气状况,这件事苏家能办,再就是马上不问理由攻打神巫门,让他们没有时间和机会投毒,神庭那边我去说,寻找南疆伍子寒的老巢,一定要尽快找到伍子寒!” “你去神庭,你这个身份不就暴露了吗?再说,攻打神巫门,谁去?神庭?” 马小平摇头,“攻打神巫门另有其人,至于神庭那边,我本就是天赐圣子,暴露的也是天赐圣子! 李云升点点头,飞身离去。 马小平想了想,回到了学院,先见了苏绣,将事情说了一遍,让他马上回苏家,让苏家逼迫朝廷马上采取行动,然后找到老贾。 攻打神巫门的事情,他必须出面,哪怕是他不惜暴露身份,或者让南朱学院出山! 至于神庭,马小平已经让天赐圣子来到南朱! 第470章 各方的算计 马小平又缠上老贾一起巡山,这一次是在瀑布边,坐悬崖看远山,老贾没喝酒,却拿着一杆烟枪吞云吐雾,说道:“这事我不掺和!” 马小平早就能想到,笑道:“不用您亲自出面,我想跟您要一个主意,再说,你不急我也不急,反正,南朱死多少人我都不心疼!” 老贾撇撇嘴,在脚底磕了磕烟枪,道:“你知道那八个人为何受学院节制,这么多年不敢离开学院吗?” 马小平摇摇头:“我没问过,他们自己也从不提起,可能是有短处在学院里,或者他们欠学院天大的人情!” 老贾哼了一声,“这八个人绝对不是一般人,学院那些废柴和他们没个比,但是,他们之所以不敢离开学院并且心甘情愿受学院驱使,因为本尊,本老爷我,我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老贾又拿起烟枪,想了想又收起来,换了一个小酒葫芦,喝了一口,道:“他们本来是一个破落宗门‘万法宗’的始创者,专门研究各类神术的一个宗门,你别说,这些人都是他娘的人才,他们的师尊是一个叫无始的老家伙,自称万法之祖,他们可以创造一点可怜得神术,但是最主要的途径是偷,偷别人的神术秘籍,甚至偷袭神术师,然后把人家囚禁,直到人家交出神术秘法,就这样一来二去的,万法宗有了很多令人垂涎得神术,当然更多的是招惹了不少敌人。在神界虽然不至于臭名远扬,但是也让人讨厌。直到他们偷盗神界巫神宗门的秘法被发现,盗取的就是巫门八道秘法,盗取人就是你叫风五娘那丫头,被大巫神抓住,这顿打。此事当时惊动了神界,不少至尊都知道这事,那个自称万法之祖的无始,当然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弟子受辱,直接找上大巫神,二人以各自门派的神术秘法为赌注斗法,结果斗了三天三夜,最后无始不敌,以生命为代价救了风五娘,自己的一缕魂魄被大巫神截留,此后再也没有了无始的消息。大巫神的神巫门开始到处追杀无始的弟子,这事被我知道了,暗中救下了他们,他们成为我的奴才。神战之后,我也不可避免的受到波及,这八个人也身死道消,我和你父亲一样,保住了他们的神魂,经过转世,来到现在的人间界,也就是南朱,我创立南朱学院,其实他们才是真正的创院元老,只不过,他们不敢暴露身份,一方面想报仇雪恨,一方面还得隐姓埋名。我创建书院后,本体离开,告诉他们,他们一辈子都是学院的人不得背叛,并且要听从学院的指派,他们这么长时间还真没有反悔,一直呆在这里,但是不教学,独立于学院之外,说白了就是被这些小辈指派感到不平,感到丢人。我和你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若是打神巫门,没有人比他们更积极,我话说明白了吗?” 马小平很吃惊,没想到八位导师来头这么大,而且与神巫一脉有这么大仇恨,不禁心中暗喜,但是老贾说道:“你也别高兴太早,学院有神巫门的人,而且神巫门的后台就是那个大巫神的分身,类似于我这种存在,你包括那八个人,不是大巫神的对手,除非你父亲出面!” 马小平挠挠头,看着老贾,道:“你真不管?那可是瘟疫啊,一旦传播,你的南朱将成为一片死地,而且巫门的手段血腥恐怖,这么好的地盘,你就随便让他们糟蹋?” 老贾喝了一口酒,看向马小平,“按照我的性子,这天下人死光了也与我无关,人死了,还有各种畜生,山峦不倒绿水长流,山花依旧烂漫,白云也不耽误行走,该死的人就应该死去,我连看都不会看一眼。不过,我虽然不直接出面,但是不耽误你们出面,只要大巫神动手,我也会出现!” 马小平心中一松,抢过老贾的酒坛喝了一口,又拍了拍老贾的肩膀,笑道:“未来的天界,我给你一个界域,你为主!” 马小平站起身,狠狠的伸个懒腰,老贾讥笑道:“你小子,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不过,我还是很期待的!” 老贾收起酒坛,站起身,扛着行山杖,朝山下走去,回头,看向马小平,马小平跟上,老贾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很普通的那种,甚至上边都有黑渍了,递给马小平,道:“学院院长的信物,以神魂催动,我可现身虚影,你找到何桧,把你刚才和我说的告诉他,让他出动学院修士,攻打神巫门!” “可是,若他们问我此信物从何而来,我该如何回答?” 老贾掐了一把马小平的脸蛋,嗤笑道:“你笨啊,不是从星轨去了一个星空吗?你就说在那处星空见到了我,我给了你这块玉牌,再加上我显圣,他们还敢不听话?” 马小平对老贾摆了个手势,一转眼,消失不见。 老贾看着马小平消失的方向,自言自语:“大巫神,你他娘在我的地盘耀武扬威这么久了,也该让地方了,神巫门,滚蛋!” 南朱祖庭,圣子战中,伍禾被天赐圣子打的魂飞魄散,本来势弱的祖庭如今又失去了八王爷这个天神使,神殿有些凄风苦雨,神殿殿主,也是大主教的裴旻召集神庭人开会,神殿死了一个圣子,现在天神使又痴傻了,是苏家戏班干的好事,这种事情,神庭若是没个态度,就更让人瞧不起,本来就信徒不多,香火不旺,若是这时候没有态度,信徒们心寒,百姓们瞧不起,神朝那边也更不把神庭当回事了。会上,神庭的人七嘴八舌,但都是义愤填膺,南朱也不仅仅是神都城有神庭,南朱地域广袤,大小城池数百,有神庭的也有七八十座,只要神修们集合,拿下一个苏家不成问题,也借此机会,打出神庭的威风,让神庭的地位提高,让百姓恐惧,再说,神庭与大宗门神巫门关系莫逆,又与朝廷密切,毕竟八王爷姓宇文,是宇文家族的人,现在八王爷都成那个熊样子了,你朝廷,你宇文家难道不和神庭站在一起? 裴旻道听着神殿内七嘴八舌的议论,说道:”八王爷是咱们的天神使,事情当然不能这样就算了,朝廷那边也有人和神庭沟通了,朝廷也有人逼着皇帝宇文亮表态,宇文亮被逼无奈,只能与神庭合作,一起拿下苏家,至于神巫门那边,也已经和神庭主动联系,只要咱们一动,他们立即加入,这一次就是要拿苏家开刀,苏家所有的资源生意,三家平分!” 神殿内,已经有人摩拳擦掌,极为兴奋。 皇帝宇文亮采取的是拖字诀,朝中有不少大臣本来对八王爷遇刺心中暗喜,但是这几天像是变了一样,为八王爷报仇的呼声日益高涨,八王爷府上,八王爷的几个世子和王妃甚至大闹朝堂和宫廷,要求皇帝惩办苏家,甚至八王爷的正妃赫拉拉一哭二闹三上吊,吃住在宇文亮的皇后寝宫,不给说法就不走,把皇后叶希亚闹的真想掐死她。但是没办法,有气也只能暂时忍耐,心中咒骂:“你那个痴傻丈夫什么德行,你心里没数?若不是有皇家和神庭这个身份,走到大街上,赖皮狗都得咬他一口!” 宇文亮拖,皇子中也有人催促皇帝,要拿苏荷问罪。皇帝特意召开家宴,几个有点出息的皇子都露面了,当然缺少不了那四个最有出息的皇子宇文乾,宇文化,宇文洪和宇文海,其中宇文乾是老大,已经四十多岁了,乃是正宫娘娘叶希亚所生,正宗嫡系长子,其余三人皆为嫔妃所生,但是都有一种气势,各有权柄。 主张惩办苏家最激烈的当属大皇子宇文乾,给皇帝父亲敬了一杯酒,说道:“父皇,苏家全然没有把皇威放在眼里,不但势力过大,已经严重影响了朝廷的尊严,而且如此下去,各大家族有样学样,我皇族在百姓心中还会有什么地位?再说朝中大臣要求给八王爷报仇惩办苏家的呼声越来越高,我们总不能没个态度吧?我建议,联合神庭,严惩苏家,顺势把苏家所有的一切收归国有,并敲打一下那些贵族商户,这些年,虽然没有战事,但是,这么大的神国各种花费不少,国库已经见底,这些大家族又不交税,不纳粮,如此下去,皇朝将成为空架子,早晚会垮掉!” 宇文亮没有表态,而是看向另外几个皇子,说道:“你们也说说,你们是什么意见?” 宇文洪想了想,道:“我赞同大哥的意见,苏家如此行事,简直没有把我们皇族放在眼里,而且大哥主掌户部工部,最清楚国库情况,趁此机会,那些大家族应该出点血了,而苏家就是皇家立威的机会,我赞同严惩苏家!” 宇文海看见父亲看向自己,道:“我也赞同大哥的意见,我掌握的城卫军,无论巡查还是治安,只要遇到那些大家族就像一个三孙子一样不敢得罪,如此下去,不但皇家威严荡然无存,就连正常的城池秩序都维护不了,还请父皇决断,杀鸡儆猴!” 宇文化见父亲也看向自己,说道:“父皇,您也知道,我志不在俗世,我是一心修道,希望走神修那条路,至于皇家事务,我无意插手,而且,有几位兄长也就足够了!” 宇文乾道:“老九,你这就不对了,你也是皇族人,是宇文家的子孙,一句修道,你就推卸了你的责任了?我们都知道,你喜欢那个苏家的苏绣,但是,老九我告诉你,不仅仅是八爷的事情让我们与苏家成为敌人,哪怕没有这件事,我们与苏家也断断不能相容,何况是结亲,我劝你死了那条心,何况人家也不见得看上你!” 宇文化脸色平淡,看不出恼怒,道:“大哥教训的是,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不参与!” 宇文乾还要说什么,皇帝宇文亮摆摆手,道:“你九弟就是这个脾气,你就不要难为他了,对了,你说要严惩苏家,现在苏家就在那里,你准备怎么办?” “儿臣带上我的城卫军,大理寺那边再有一些差役,神庭那边也已经和我取得联系,他们会配合皇家出动一千神修,再加上还有一些...总之,儿臣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摧毁苏家不成问题!” 宇文亮笑了笑:“你知道苏家在神都城这么久为何屹立不倒?你可知多少代先皇都想扳倒那几个大家族而不成?为何?别的家族先不说,这个苏家你了解吗?明面上的苏荷,你知道他是什么修为?苏家主事的族长苏克卿还有主事的苏越是什么修为?还有苏家还有我们都不知道的老祖级别的人物有多少?苏家在外围有多少势力?你那点兵那点底牌能有多少炮灰?神庭?神庭那点人,别说一千,他能凑足八百,而且神徒一级的都算上,我就算他厉害。我的大儿子,你若是没点底牌,就算了,我们皇家碰不过苏家!” 大皇子握了握拳,说道:“父皇放心,儿臣有十足的把握,铲除苏家!” 皇帝宇文亮盯着宇文乾,宇文乾心中惴惴,脑门都有点冒虚汗,宇文亮举了举杯,示意儿子们喝酒,放下酒杯,宇文亮道:“父皇也不能忍,所以,我和你们商量,苏家要严惩,不能就这么过去了,但是,这件事你要想的周密些,要多准备些人手,包括朝中那些人,朝廷中养的那些修士,朕都给你,要做就要雷霆万钧,不能拖泥带水,还有,你八王爷那些儿子妃子的,不是逼着朕严惩苏家为你八爷报仇雪恨吗,总不能让朕这一家子出力吧?他们有多少底牌都给我拿出来,藏着掖着,还想严惩苏家?做梦去吧!” 大皇子宇文乾越发感到恐惧,父皇的话看似对他的鼓励,其实岂不是把自己逼到最前线?自己只想表达一下忠心,揣摩父皇的心思,没有想自己冲锋在前啊,这会儿,看来,自己的嘚瑟,把自己逼到最前沿。 宇文乾想了想,尽量镇定下来,说道:“父皇,儿臣有一个要求,让我的几个皇弟跟儿臣一起行动,别的人我信不过,我只能相信我的弟弟们!” 宇文亮一点也没有犹豫,说道:“如此也好,就让你的五弟六弟和九弟陪你一起行动,还有,老五老六老九,不要推脱,你大哥让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得推脱!” 宇文化宇文洪宇文海同时单膝跪倒抱拳:“儿臣领命!” 几个儿子被宇文亮打发走,宇文亮拿个牙签剔牙,看着几个儿子的背影,笑了笑。 宇文亮再一次悄无声息的来到苏府,找到苏荷,苏荷正在自己的院子里躺在躺椅上,悠闲的百无聊赖,见到宇文亮来到,二人皆隐匿身形,来到苏荷的房间,宇文亮说道:“我那几个傻儿子要参与这件事,我只有一个要求,其余人皆可杀,留住我的儿子们!” 苏荷笑了笑:“当然,他们也是我的侄儿,只不过,把他们蒙在鼓里,好像把他们变成了傻子,还有,需要再激进一点,八王爷虽然傻了,但是还活着,他不应该活着,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干脆再闹大一点,激怒那些还在旁观的旁观者!” “你的意思是?”,宇文亮不解,苏荷摆了摆手,“今夜,我要让八王府摆上灵堂!” 宇文亮点了点头,道:“你是让所有人都冒头,来个一网打尽?” 苏荷点点头,道:“机会难得,现在很多方势力都坐不住了,表面上都是对我苏家来的,你宇文家何尝不是他们的目标?既然如此,那就来个一举定乾坤!” “但是,你是否想过,苏家面对的不仅仅是皇室,还有神庭,甚至神巫门还有其余那几个家族,这么多势力参与其中,你确定光凭你苏家人能搞得定?” 苏荷笑了笑,心里埋怨自己那个侄女,都是你逼的,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早就动手,但是,事已至此,不动手不行了,何况,那小子已经来到了南朱! 苏荷想起了那个名震西圣天的天赐圣子,呵呵,有他在,天下为敌又如何? 起初埋怨苏绣,现在觉得自己这个侄女反而比自己胆子更大一些,巾帼豪杰,不让须眉! 以明目张胆的刺杀一个王爷为由头,让南朱那些蝇营狗苟的势力彻底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一举消灭! 苏家,隐忍了这么多年,该松松绑了! 第471章 先杀人 苏家已经将所有外放的子女家丁仆从以及门下弟子召集回神都城苏家府邸,不过苏绣没有回家,照样在神术峰自己的院落冷冰冰的修行,似乎暗流涌动的都城和苏家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苏荷并非苏家第一主事人,而是他的哥哥苏越,除此之外,还有六个不管事的老祖级别的人物,但是,他们却是苏家的定海神针。 苏家当然有神护大阵,不过从未开启过,苏家府邸分内外两层,如同皇宫一样分内外城,外院有高大的城墙一样的大院墙,四角角楼,四门有城门楼一样的门楼,都有神兽耸立门楼上方,霸气十足,睥睨天下,傲慢的不可一世,在神都这个地方,苏家不是皇族胜似皇族。 苏家有祠堂,是一处单独的院落,建筑不少,院落也大,古树森森,幽静中带有阴沉,有不少平时打扫院落清洁卫生为灵牌添油点灯的人,但是今天都被赶出了这里,偌大的像是巨大宫殿一样的祠堂里,老老少少嫡系的人大概数千,按照辈分给祖先磕头上香,然后就在祠堂里,苏越主持了很久没有召开过的家族大会。 苏越表情虽然很严肃,但是却没有那种大难临头的紧张,反而很轻松,对着全族嫡系,说道:“这次,刺杀八王爷为开端,苏家与一些隐藏的势力终于要公开决裂,苏家表面上面临的敌人是皇族宇文家,其实不是,而是那些控制宇文家的势力,包括神巫门神庭甚至学院的一些人以及我们还没有调查出来的隐藏的人,我们苏家布局了这么多年,任务之一就是肃清南朱隐藏在神都城的一些背后势力,现在,这些势力已经趁此机会要对苏家发难,这也是这么多年苏家希望看到的,你们不要怕,苏家数十代在南朱屹立不倒,自然有苏家的底气,而这一次,将是我们苏家离开神都城的最后一战,然后我们将举族搬迁,回到我们应该回去的地方。” 大部分人对此疑惑不解,面露狐疑之色,一位老祖咳嗽了一声,众人将目光看向那位老祖,那位老祖来到众人面前,背对祖宗牌面朝众人,说道:“多少年了,我这个最老的老不死不死,我的后人们纷纷离我而去,我之所以不死,因为我是仙人,我不是凡人!” 家族嫡系们望向老祖宗,更为震撼,也确实,小辈中几乎没有人见过这位老祖宗,而从老祖宗刚才的话中可以肯定,神都城的苏家都是他的后代,是苏氏家族的活化石。 所有人跪倒,对着这个不知活了多少岁月的老祖宗磕头。 老祖宗摆摆手,“你们都坐在地上吧,也不用磕头,现在我给你们讲一讲我们苏家的由来!” 众人屏住呼吸,看着老祖宗,老祖宗道:“我们苏家从根上说不是西圣天下的人,我们来自清明天下的中洲,那里也有我们的族人。” 众人惊诧,听得更为认真,老祖宗道:“再往前追,我们甚至不是这五座天下的人,而是来自仙界的人间界,我和我的几个兄弟都是天上上仙,而你们也都是仙人后裔。” 苏荷对此早就知道,苏越也知道,老祖宗几乎很少露面,但是,对这两个晚辈有些青睐,曾专门为这俩孩子讲过过去的故事,所以对此他们不震惊,特别是他们还见过老祖宗最崇拜的人,神武大帝龙择天。 “仙界有过一场神战,神武大帝率领我们仙界与神界进行过一场殊死搏斗,我们苏家是神武大帝的兵,一场神战,苏家被灭门。” 老祖宗面露回忆之色,沉吟了一会儿,道:“神武大帝为了寻找我们,在各界域碎片大陆寻找不灭生魂,以大神通送去轮回,而我就是被神武大帝找到的不灭神魂之一。” “神武大帝以通天手段复活了我,并把我投放到西圣天,投放到了南朱,最后辗转来到神都城,并亲自培养我,让我重新走上了修炼之路,并在此地开花结果,这才有了你们,有了苏家。” 我们苏家唯一和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的是苏绣,因为她本就是神武大帝女儿龙小心的婢女,神武大帝让她几次轮回,终于神魂稳固,将其带到了我们苏家,一直在我苏家养魂,直到二十五年前出世,成为苏越的女儿,这一点,苏越应该清楚!” 苏越点头,这件事是苏家最核心的秘密,连苏荷都不知道,苏绣并非自己的亲生女儿。 老祖宗咳嗽了一声,提醒人们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众人又把目光集中到老祖宗身上,老祖宗道:“神武大帝救活了我,答应我,未来我们要叶落归根,无论是清明天下还是未来的仙界,无论我苏震林有多少后代子孙,一个不落的都带走,但是神武大帝并未给我任务,我告诉你们的任务是我自作主张,我想走之前,为神武大帝在做一点事情,哪怕是苏家被灭门,我也要完成这个任务,就是把干干净净的神都城交给神武大帝的儿子,也就是天赐圣子!” 众人忍不住惊呼,连最了解内情的苏荷苏越也忍不住震撼,天赐圣子是神武大帝的儿子? “所以,你们的身上都有一个光荣的使命,无论是谁攻打苏家,除了宇文家的不动,其余的人皆可杀!” 老祖宗讲到这里,突然爆发出一股令所有人心悸的灵力,连身后的祖宗牌位都发出整齐的呜咽声,老祖宗回头,道:“你们的运气不好,死早了一些,你们看不到苏家重返仙界的那一天,但是,老祖我答应你们,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将陪着苏家人走,一个也落不下!” 众人皆惊喜,再一次磕头:“请老祖放心,我等将誓死保护苏家的一切,铲除南朱祸端,还南朱一个晴朗世界!” 苏震林点点头,对苏越说道:“家族的人就不要出去了,既然他们要来,那就迎接他们,开启神护大阵,元婴境以上的人,出府,老祖与你们一起御敌于府门之外!” 说着,老祖宗突然身躯一震,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一瞬间变成一个威武雄壮的中年,浑身气息令这片空间都有凝固的感觉,老祖一挥手,整整五百元婴以上仙修飞出府邸,屹立高空,同时布置阵法,等待着入侵者的来临! 南朱学院,马小平找到何桧,把事情跟何桧说了一遍,何桧除了震惊就是不信,“对神巫门出手?这么多年,学院与神巫门井水不犯河水,仅凭你一面之词就开战?你知道这事情有多大吗?搞得不好,整个南朱都陷入战火之中,生灵涂炭不说,学院将遭受重大的打击,甚至可能毁灭,正如你所说,一旦开战,学院面对的可能不仅仅是一个神巫门,可能还有更多的势力卷入进来,学院是院长开辟的圣地,我不能这样败家!” 马小平看着何桧,问道:“你有多少年没有见到院长大人了?我见到了!” 何桧更是吃惊,急忙出门左右看了看,布置了隔绝阵法,将房间单独隔离出来,急色道:“你见了?跟我说说!” 马小平说道:“星轨开启,我们三人到了那片星空,我见到了一个人,他正守护那片星空,实际上就是守护整个南朱,星渊导师没看见,向东没有看见,但是我看见了,并且学院大人对我极为欣赏,嘱托我保护好学院,并且告诉我,关键的时候,我可以调动学院的力量!” “我不信!”,何桧很坚决,连我五十年前开启星轨进入那片星空都没有看到院长,你凭什么?你说见就见了?” 马小平那处那块脏兮兮很古朴的玉牌,伸向何桧:”院长大人给了我他贴身的令牌,你有吗?” 何桧要拿过令牌仔细看,但是马小平已经催发了令牌,房间一瞬间震荡,连同空气都泛起涟漪,何桧惊呆,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询问,空间中出现一张人脸,虚幻而又凝实,何桧再也忍不住,惊叫出声,接着跪倒在地:“弟子何桧拜见恩师!” 院长虚影越发真切,看着何桧,一脸慈祥,道:“我不在的这些年,你干的不错,为师很欣慰!” 何桧浑身颤抖,泪水夺眶而出:“老师,弟子很委屈,学院有些人不听话,处处为难我,我真的很辛苦!” 院长伸出虚幻的手摸了摸何桧的头顶,道:“我不在人间,但是我知道人间的一切,说正事,星空外,为师却是主动出现见到了马小平,他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也是我的安排,正如你所说,这么多年这个学院已经 不是当初的学院,藏污纳垢,叛徒很多,也需要清理,南朱不光有我的学院,还有神巫门,还有神教,还有一些外来势力,这么多年,他们虽然侵入了南朱,但是不敢有大动作,那就是惧怕为师,而为师也在天外制约着他们,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但是这一次不同,他们急了,他们想通过战争和瘟疫,以生祭生灵的方式,试图复活那个大巫神,试图以我南朱亿万生灵为祭品,接引大巫神,试图霸占我的南朱,人间的事你们做,我需要你们阻止这场生祭,消灭神巫门和其他试图染指南朱的邪恶势力,不用担心力量不够,那八个人是为师给你留下的底牌,讨伐神巫门他们不会拒绝,还有,若是挡不住大巫神在南朱的分魂复活,为师也有办法,让他魂飞魄散,只不过,为师现在也找不到他究竟在哪里养魂,攻打神巫门就是从根上断绝大巫神分魂复活的幻想,去吧,你召集学院所有高层,把我的意思传达给他们,放心,我会出现给你做主!” 院长虚影也逐渐回归玉牌中。 何桧现在底气十足,马小平将玉牌交给了何桧,道:“我毕竟是个学生,这个玉牌在我手里只能让人你怀疑,可是在您手里,就是您多年没有暴露的底牌,那些人会更信服您!” 马小平转身就走,何桧说道:“你的意思,你与这块玉牌和这件事都没有关系?” 马小平回头,笑道:“院长大人果然聪明,不服不行!” 何桧摆了摆手,气势十足的回到学院高层办公所在的巨大院落,发出学院几十年都没有动用过的紧急召唤令,令所有分院院长学院副院长及长老以上高层全体集合到学院大殿。 紧急召唤令,无论是谁,接到紧急召唤令意味着学院有重大事情发生,召唤令一经发出,接到命令的人无论在何地,哪怕相隔一座天下也要应召,即刻返回,如若不到,学院可不问缘由将其开除出学院,并且对有怀疑的对象可以发出追缉令。这个规矩是院长大人亲自制定,没有任何人敢于违反,不过这种召唤令已经数百年不曾动用。 正因如此,接到召唤令的人无不动容,无论远近,无论多远,皆以大神通蜂拥而至,不过两个时辰,大殿集合了五百三十人,正是正式注册的学院所有高层。 何桧当然的说清楚为何发出召唤令,听说要讨伐神巫门,现场顿时一片肃静,他们没有任何人想到,何桧发出紧急召唤令,居然是要讨伐神巫门! 何桧看着一脸震惊的人们,说道:“八王爷被刺是一个开端,有人想利用这件事情搞乱南朱,然后趁机发起战争和瘟疫,目的是要生祭南朱圣灵用于大巫神分魂还魂,从而开启神界通道。我们学院是院长大人亲自创建的,院训写的明明白白,学院不仅仅是教学,培养人才,更重要的是要保护南朱,保护南朱大陆上的一切生灵,神巫门要开启生祭,以苍生为祭品,其已经走上了邪道,我们南朱学院有责任和义务为南朱苍生挺身而出,我发出紧急召唤令,就是告诉各位,我们要讨伐神巫门,断绝其生祭生灵的根基,找到大巫神分魂寄养之所,将其泯灭!” 一片肃静之后,鲁德一站出来,问道:“神巫门要传播瘟疫,可有证据?” 人们纷纷疑惑,戴维也看着何桧,声音有些冰冷:“说神巫门要以瘟疫的形式收集生魂,并没有任何证据,而且何副院长这个说法并没有拿出令人信服的证据,仅凭你一面之词,就发动对神巫门的战争,如何给天下人交代?还有,神巫门这么多年隐匿不出,江湖上未见其有任何邪恶动作,凭什么你就断定神巫门要传播瘟疫?何桧,你不觉这很荒唐吗?” 陈浩点点头,附和道:“何副院长发这个紧急召唤令有些唐突了,不够慎重,我建议驳回召唤令,同时罢免何副院长职务,南朱学院是院长的心血,不能毁在他手里!” 何桧并没有急于反驳,而是看向鲁德一,道:“你不是一直想找院长吗?若院长大人所说,可为证据?” 鲁德一点点头,“若是院长所言,无论有无实证都是证据,我无条件服从!” 何桧看向戴维和陈浩等人,问道:“你们又有何看法?尊不遵院长大人旨意?” 戴维犹豫了一下,昂声道:“我要的是证据,而不是院长大人的一句话!” 何桧笑了笑,催动玉牌,空间瞬间震动,有云雾笼罩大殿空间,接着,众人皆感到一种浩瀚的气息充斥整个空间,人人如同被扔进了沼泽,难以行动,甚至意识都被禁锢! 白雾散去,大殿清明,人们的斜上方,一尊巨大的神灵一样的人端坐空中,一双眸光如同穿越万古而来,目光穿透每个人的神海,这一刻,人人都感到自己是个赤身裸体的婴儿,暴露一切,无处躲藏。 何桧率先跪倒,喊道:“学生拜见师尊!” 众人皆惊颤不已,全部跪倒:“拜见院长大人!” 院长淡淡的看了一眼众人,一根手指点在戴维头顶,戴维瞬间化为灰烬! 接着有上百人随风飘散。 院长出现,先杀人! 第472章 放开手脚开干 很惊悚的一幕,看着那些朝夕相处的人毫无征兆的化为飞灰,不对,连灰都没剩下,内心惊悚之余感到深深的无助和悲哀,现场除了何桧鲁德一二人,没有人知道为何院长出现先杀人,但是,就算是何桧鲁德一,也没有想到,院长大人如此果决和无情。 院长大人毫无表情,淡淡说道:“你们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何要杀他们?本尊不做过多的解释,你们只需知道,他们是学院的叛徒,别的宗门安插进来的奸细,就这样!” 大殿空间如画,微微的波动,院长就像是画中人,跟着波动,这种投影方式很特别,院长大人就在眼前,又好似在画中。 “第二件事是攻打神巫门的事情,那是本尊的旨意,不容商讨,就这样!” 言院长大人又毫无征兆的消失,众人如同皆在瓮中,一瞬间神魂被禁锢,又一瞬间神魂附体,清醒过来之后,是无限的震惊。 何桧咽了一口口水,开口说话,嗓子眼都有了口水,想要吐出,又被他生生咽了下去,说道:“诸位刚刚也看见了,院长大人出现,此事已经不容商讨,各位,做好准备,明日出发,目标南疆神巫门!” 鲁德一还是有些担忧,问道:“那八位?” 何桧摇头:“那八位只是院长大人的人,他们只欠院长的人情,其实与我等无关,我等无权支配...算了,没有他们,我们这些人也足以灭了神巫门!” 大殿内,突然出现八个身影,正是风五娘等人,风五娘道:“是院长大人的旨意,我等自然随同,还请放心,只是学院倾巢而出并不明智,我建议何院长仍然镇守学院,我等只需带领二百神修即可!” 何桧顿时一松目光,对风五娘等人抱拳:“如此,谢过诸位前辈,那么此次我就不去了,由鲁德一院长带领,八位协助可否?” 风五娘点头,八人消失。 马小平的大殿里,向东孔林看着马小平,有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极力劝说马小平也跟着去南疆,马小平摇头:“何副院长特意叮嘱我们不得离开学院半步,而且这一次战斗没有一个学员被批准参与,我们还是听话一些,老老实实的修行吧!” 二人无奈,彼此对视,有些遗憾的摇头,转头看见大殿远处正在擦桌子的老贾,孔林笑嘻嘻的走过去,给了老人一个大比兜,笑嘻嘻道:“老贾,贾老头,这回那些人都走了,你也不要这么辛苦,听说你爱两口,不瞒你说,我孔家有一项传承,就是酿酒,我深知其精髓,亲自酿了酒,今日带来了两坛,孝敬你,尝尝,品评一下!” 马小平看见这一幕吓得汗都下来了,这个不知道深浅的东西,真是作死。但是,老贾笑呵呵,一点也没有发火的意思,跟着孔林来到一张石桌前,孔林拿出两坛酒,打开蜡封,又拿过两个杯子,倒上酒,一杯递给老贾,说道:“不瞒你说老贾头,我这个是泥池窖酒,我在神术峰找到一处沼泽,你知道那处沼泽,看来普普通通,其实那里有一股极为莫名其妙的地灵之气,并且温度适宜,非常适合烧酒的第二次发酵,我的酒坛就藏在那里,这么多年,我是第一次起出来,尝尝,是不是很好喝!” 老贾接过酒杯,小口抿了抿,砸吧咂吧舌头,然后喝了一大口,伸出大拇指:“你小子行啊,这酒确实不错,绵柔不辛辣,入口醇厚,余香绕舌,确实好喝,但是,小子,白瞎你这技术了,你说的那处沼泽,却有地灵之气,而且相当浓郁,不过你却没有把地灵之气融合入酒体,开了坛子也就挥发了,极为可惜,若不然,你这酒不但好喝,还能成为极为难得的补酒,可滋润五脏六腑,祛邪解毒,而且对神魂有滋润作用,极为难得,小子,要不要老贾我教你如何将地灵之气融入酒体?” 孔林一惊,喊道:“老贾,你说实话,你不是修士?这种高深的话你都能说出来,你不简单啊,老家伙,你可别吓我,你不会是个隐藏的大佬吧?” 孔林夸张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搂住老贾的肩膀,神秘耳语:“贾老头,左右无事,学院高层已经出去了,没工夫搭理我们,我们就去那处沼泽,您老指点我一下如何将地灵之气融入酒体!” 马小平向东也走了过来,马小平端起老贾的杯子喝了一口,果然如老贾所说,这酒确实好喝,但是,也只剩下好喝! 老贾像是做贼一样左右看了看,“果然没有人监督咱们?今儿我老人家也偷个懒,跟你去后山,去看看的你的酒!” 马小平感到可笑,这个老家伙,演的可真像。 孔林搂着老贾的肩膀出了大殿,马小平和向东也跟着出来,好奇那个沼泽,有什么新奇之处。 出了大殿往后山走,北山坡下行,植被茂密,无路可走,不过孔林轻车熟路,看着老贾磕磕绊绊的走在荆棘中,笑了笑,一手揽住老贾的腰,离地而起,踏着荆棘尖,如滑行一般,飞行而过。 马小平对老贾心服口服,这演技,连自己都自愧不如! 向东和马小平也随之飞行,不多时候,来到一处山坳,极为隐蔽的地方,果然有一处沼泽,沼泽散发着白色雾气,笼罩在沼泽之上,甚至普通人肉眼看不出这地方是一处沼泽,马小平嗅了嗅,果然这地方有一股极为浓郁的地灵之气,不说在这地方藏酒,若是天天坐在这里,来个抱元守一,以修仙之法呼吸吐纳,乃是难得的福地,不过,神修不休这个,有些浪费了。 孔林来到沼泽边,放下老贾,指了指沼泽:”老贾,看得见吗?算了,你是肉眼凡胎,看不见这神妙之处!“ 孔林伸手,两只手向两边一扒,如同开门一样,白雾向两边躲闪,如同被撕开裂缝,随着裂缝的扩大,一处方圆五百丈左右的沼泽赫然出现,沼泽的土为红褐色,上有杂草。 孔林再一次双手向两侧张开,沼泽泥浆也向两侧退去,一块方方正正的大池,中间泥浆,可见满满的一池子酒坛。 很厉害,孔林在这里挖了池子,怪不得叫泥池酒。 马小平看向孔林,心中有一种异样感,中域,有个老夫子叫子承,孔氏,发明了泥池酿! 孔林将手搭在老贾的肩上,笑道:”老贾头,你说的条条是道,动动手呗,让我开开眼,你是如何能将地灵之气融入酒体的,请开始你的表演!” 老贾笑呵呵的点头,说道,“本老头不像你这种大能,不懂你们的神术,不过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你的五行神术的土性神术到什么程度了?你存放酒坛的地方只是地气,并未找到真正的地灵气之源,就像你做事,往往耍个小聪明而 不求甚解,若是此处泥池再往深一丈,自可见地灵气之源,酒坛放在那里,地灵气自然可通过酒坛渗入酒体之内,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孔林一惊,拍了拍老贾的肩膀:“真的假的?老头,若是真的,你可不是一般老头,地下一丈,你有透视眼?老贾头,若真找到那地灵气之源,我给你叫爷爷!” 马小平早已发现泥池底部的秘密,老贾头说的一点都没错,距离泥池地下一丈,有泉涌一样的地气喷发,极为浓郁,而这处白雾笼罩,正是底气冒出地面所致。 孔林不让向东和马小平搭手,自己兢兢业业的极为小心的将泥池中的酒坛搬出来,总计千坛,用了一个时辰搬到沼泽边。 马小平看着孔林运用土性神术深挖泥池,对老贾传音:“老院长,你说这酒能解毒?是否可以解瘟?” 老贾点头:“孔林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心有城府,若我猜想不错,他早已经知道你所知道的一切事情,这酒准备的 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后面有高人,而且,孔家也极不简单,在神都城虽然低调,但是没有人可以看透孔家的背景,连我也不能!” 马小平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也正因如此,他感到很震惊,父亲在神都城有多少布局?连子承老夫子的后裔都来到了这里? 老贾看不透孔林的来历背景,因为他根本没有看到父亲在神都城布局有多深,就算是他的南朱学院,就有父亲布下的棋子,可以肯定,何桧和鲁德一都是,不过二人相互不知道,否则也不会彼此防备! “若是瘟疫真的流行开来,此酒要怎么用?”,马小平继续传音询问。 “很简单,一场雨,这些酒随雨而下,无论是水源还是人体内的瘟疫之毒,可在不知不觉中破解! 马小平更是惊讶,但是他想到,单单一个孔林,他想不到也做不到,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告诉他,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父亲! 父亲无处不在,又神龙见首不见尾,连宇神的分身老贾,也看不到父亲的布局。 老爹着实厉害! 孔林已经挖到地下一丈,果然,一股股地灵之气喷薄而出,孔林兴奋大叫:”老贾头,我服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爷爷!” 孔林赶紧把酒坛搬进泥池,也就半个时辰,一千坛酒被摆放在泥池里,孔林飞身而起,屹立空中,双手合拢,沼泽泥浆回流,迅速填满了泥池,白色雾气再一次笼罩了这处沼泽。 孔林飞身来到老贾身边,像模像样的单膝跪地:“老贾,不,贾爷爷,以后你就是我爷爷了,这酒到火候之后,我让您品尝第一口,谁也不行,连我亲爷爷也不行!” 老贾摸着孔林的脑袋,笑呵呵,像是把玩着一件喜欢的玩具,道:“也许将来,爷爷还要感谢你,这些酒可是好东西,天下难得!” 马小平知其深意,不动声色,孔林站起身,拍拍手,背起老贾,纵身飞行,马小平向东跟上,本想回到大殿,但是却来到瀑布那边的高峰,可看见神都城外的高空,一朵朵烟花绽放! “打起来了?”孔林放下老贾,看着空中,问道:“贾爷爷,你害怕不?” 老贾摇头:“我们是在学院,天塌地陷又与我学院何干?有本事他们打到学院来,本老头还真想看看热闹,这日子平淡太久,滋味儿寡淡了些!” 马小平早已看到空中的战斗,苏家到底还是与皇家打起来了,有意思! 宇文化来到神术峰,来到苏绣的院子,此刻苏绣正在认认真真的刺绣,对学院外的一切充耳不闻,仿佛外边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宇文化来到苏绣面前,直截了当:“八王爷的事情是你一手策划?为什么?你明知道这样会让你苏家和我宇文家对上,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苏绣面孔冰冷而平淡:“你为何这么说?八王爷做的事情已经超过了人的底线,已经不是人,你皇家为了这样一个人和我苏家放对,外人怎么看?就算他是你们宇文家的嫡系,这样一个畜生值得你们恼羞成怒?还有,你为何不参与?” 宇文化红了红脸:“我不想在那种生死战场和你遇见,那样我会很难受!” “少在这儿自作多情,宇文化,你应该有自知之明,惦记我,你配吗?” 宇文化脸色更红,说道:“也是,我就是贱,为了你我不参与这场战斗,为此我的三位皇兄有了借口,他们极力的排斥我,如今我可谓里外不是人!” “你是自找的,有种你就上去,我不拦你!”,苏绣冷冰冰的说道。 宇文化长叹一口气,转身离开。 苏绣看着宇文化的背影,自言自语:“你不参与正好,否则我也会很难做!” 此时的空中,战斗激烈的如火如荼,苏荷苏越为首,苏家上千大修士面对皇家以宇文乾为首的上千修士呈现碾压之势,苏荷看着宇文乾,一脸厌恶,尽管宇文乾躲在一众修士的中间,还是被苏荷一跃而至,一只大手遮天盖日,抓向宇文乾,宇文乾惊恐至极,高喊:“苏荷,你果然要造反不成?” 苏荷心里憋屈,若不是自己与宇文亮早就达成默契,宇文亮这些不争气的儿子早就一巴掌一个拍死了,但是,有这几个东西在,手脚放不开,还得刻意将神力收敛以免伤到他们。苏荷一把抓向宇文乾,宇文乾大惊失色,自己虽然也是神使级别,但是在苏荷面前就如同脆弱的儿童,不堪一击。 苏越等人也知其意,得率先解决这几个碍事的废材,不然,束手束脚,面对神修们的围攻很被动,于是在外人开来擒贼先擒王的攻击,极为默契的攻向了几个皇子。 苏荷看到围攻过来要解救宇文乾的一群大神修,改抓为拍,遮天大手拍下,如同天降陨石,砸在一群大神修的身上,血雾弥漫,一朵朵烟花炸开,空中再现血花。 苏荷抓仍然抓向宇文乾,身后有神修利剑穿过他的肩膀,苏荷浑不在意,一把将宇文乾抓在手里,信手一扔,喊道:“回家去!” 苏荷回身,一掌拍向持剑人,那人又变成血雾,弥漫了空间。 苏家人极为默契的各自抓住一个皇子,扔向不知何处! 好了,没有了这些碍眼的家伙,放开手脚,开干! 第473章 天赐收南朱祖庭 苏家数百修士毫不隐藏自己的仙修境界,苏荷苏越更是已经到了渡劫层次,尚未出面的苏家老祖,怎么应该是当世极峰的飞升大能,甚至可能是半仙,而对面的皇家供奉不知名的神修以及零散的神巫门修士则很不够看,立即遭遇一边倒的屠杀。 上千皇家神修在片刻之间被斩杀殆尽,苏越看了一眼远处的天空,昂声道:“六王爷,看了半天,你不动手吗?” 那处天空泛起一阵涟漪,有八个人出现,当中一人身穿黄色龙袍,气势非凡,看向苏越,道:“早就怀疑你苏家有不臣之心,果然没错,看得出来,你们苏家一门修炼的是仙法,果然是是来自那个天下的人,既如此,你苏家就不应该存在于西圣天下,我送你们回去吧!” 六王爷顺手亮出一把宝剑,横于眉前,伸手一抹剑身,宝剑发出清亮的声音,随即一个横斩,一道弧光切割空间,急速斩向苏越等人。 苏越没有惊慌,一只手在眼前随意一抹,眼前一道透明如盾牌一样的结界生成,剑弧切在透明结界上,迸发出无数星火,更有令人牙酸的吱嘎声。苏越一步上前,二人已经面对面,这个距离已经无法用剑,六王爷也不慌忙,一拳轰出,苏越同样一拳,两拳相击,轰鸣声大作,天空震颤不以,二人同时退步,甚至可见天空都踩出一个个深坑,二人同时退了七步,站定,同时望向对方,都感觉意外。 苏荷也没闲着,还有七人已经杀向苏家修士人群,苏荷一声怒吼,以一敌七,重拳出击,拦住了七人。 六王爷看了一眼那七人,又看向苏越,道:“若只是你二人,今日苏家将被灭门!” 苏越淡淡说道:“苏家底蕴岂是你能看穿的?苏家自有苏家的底气,现在就让你瞧瞧!” 苏越一挥手,一道彩虹悬挂于天,彩虹消散,有数十位修士出现,苏越道:“各位老祖,那七个人交给你们,这个六王爷我来对付!” 很多老祖表现得不满,就七个?不够塞牙缝的,但是也没有反驳,一股脑涌向那七人,开始单边倒的杀戮。 六王爷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说道:“比人多?要知道,我们是皇族,天下者皆为我臣,神庭,还不出现?” 空中出现大概三千神庭神卫和大神修,围住了苏家众人,二话不说,施展各种神术,攻击苏家人。 苏家始祖并没有出现,而是等待,等待皇家那个最神秘的影子,也是皇家不出世的底牌。 苏越眉头皱了皱,对方虽然人多,但是自己家人可不是吃素的,特别是这些祖宗,都有以一当十的能耐,看向六王爷,道:“宇文家不是没有好人,但显然你不是,包括你的八弟八王爷,都是该杀之人,我苏家替天行道,替民伸冤,杀尽你皇家该杀之人!” 二人不再废话,苏越仍然是赤手空拳,六王爷一把宝剑,在空中酣战,另一处,苏荷与各位老祖也开始对神庭修士动手,苏家数百修士也开始向包围他们的神修冲击。 皇家虽然人多,但是苏家人个个神武非常,一时之间,竟然形成僵持。 苏越与六王爷皆打出了真火,苏越重拳如山,六王爷剑法卓绝,二人从高空打到虚空,虚空中发出阵阵爆响,甚至天空都被击穿,形成一个个黑洞。 六王爷不急,忙里偷闲看了一眼下方,此时,又有数百人开始攻击苏家大阵,要攻入苏家府邸。 苏越虽然相信自家阵法的神奇,但是终究还是有些担心,那些攻击阵法的人显然不是普通神修,而是一支神秘的力量,手中法宝威能很大,以层出不穷的神术对大阵进行攻击,大阵颤栗,像病人一样打摆子。 苏越急忙传音苏荷,令其赶往大阵外围,苏荷也见到大阵有威,欲强行重开数千人围攻,飞到大阵外围,但是又有数十位神修出现,拦住了去路。 六王爷见状,有些得意,说道:“苏越,看见了吗?今日你苏家完了!” 苏越一拳轰开六王爷的剑气,飞身离开,要去大阵外围,突然感到身体被什么东西锁住,苏越有些骇然,双手被缚,竟一时挣脱不开,绑缚身体的如绳索一样的东西竟然是一条手腕粗的大蛇,巨大的脑袋竖起,张开大口,吞吐蛇信,向苏越的头颅咬来。 苏越身体瞬间缩小,消失不见,六王爷皱了皱眉,刚要开启神识扫描空间,但是一拳已经来到面门,六王爷躲闪不及,被一拳重重砸中,飞向远方。 苏越也不理六王爷,飞向大阵上空,此时数百人同时使用法宝攻击大阵,大阵颤抖的越发厉害,有溃散之危,苏越二话不说冲进数百人群中,一拳一拳的开始了攻击。 六王爷遭受重拳,但是并没有负伤,清醒了一会儿,飞身来到大阵外围,继续纠缠苏越。 数百人继续攻击大阵,大阵摇摇欲坠,主持阵法的苏家数百人甚至开始吐血,大阵眼见就要溃散,这时,大阵中出来一个人,一掌拍出,那些攻击大阵的大神修皆被风卷残云一般,被抛向远处。 正是苏家始祖,苏家始祖看了一眼还在酣战的苏越和六王爷,没有管他们,而是一步来到那处包围苏家人的战场,大手变得遮天盖地,随意几掌,将数千人打落尘埃。 苏家始祖转身,看到一个身穿黑袍的蒙面人悄无声息的来到自己面前,一掌打出,那人同样一掌,二人纹丝不动,但是所处的空间已经塌陷,巨大的黑洞如龙吸水,将二人卷入黑洞之中! 苏家人惊骇,皇族人也惊骇,这两人对子,局面再一次回到平衡,那些被扫落的神修,除了死了上千人,没死的仍然飞回来,再一次与苏家开始了战斗。 苏越有些紧张,苏家最大的底牌被人对子,眼下虽然还能僵持,但是,若是皇家再有后援,苏家已经无能为力,特别是神庭那边真正的底牌还没有出现,神巫门也没有出现,若是他们齐整整的现身,苏家危矣。 怕什么来什么,又有三十多人出现,皆是神袍,手中一水的圣剑,在他们的头顶上,有一位神态威仪出尘的神人手握权杖,一指苏越:“外来的异端,我代表天主惩罚你!” 那神人手持权杖,指向苏越,一道电光自权杖发出,苏越一惊,急忙躲闪,却被六王爷一剑斩掉一只手臂。苏越大骇,想要离开,但是那电光一道道甚至能编织出电光之网,将苏越困在网内,苏越感到自己如万刃加身,感到身体被切割成一块块,连灵魂也遭受切割,堪堪要魂飞魄散。 苏越一惊心凉,没想到自己一个渡劫期大能,竟被一个来历不明的神修活剐。悲从心来,想起龙择天,声嘶力竭的喊道:“你咋还不来呢!” 一嗓子喊得悲怆不已,苏荷见状,心急如焚,一拳砸开眼前纠缠的一众神修,飞身而来。 那神人神情冷漠,看向苏荷,权杖一指,万道电光直奔苏荷而去。苏荷也是大惊失色,这些电光密密麻麻竟然让自己无处躲藏,刚要不要命冲击,电光莫名其妙的消失,一个英气勃勃的小青年站在高空,摸了摸刚刚夺过来的权杖,信手破了捆绑苏越的电光之网,一道混沌紫气灌注到苏越体内,苏越登时翻身坐起,看向来人,惊疑不定,“天,天赐圣子?” 天赐点了点头,说道:“你疗伤,剩下的交给我!”,说罢看向那神人,道:“南朱至尊的分身已经陨落,神主也不在了,你号称代表天主,那么你是神庭的什么人?” 那神人因为被人莫名其妙的夺去了权杖,感到很没面子,看向天赐,说道:“我是谁你不用知道,我只问你,你是神庭的圣子,为何要帮助苏家这个外来异端?” 天赐淡淡说道:“异端不曾害人,倒是神庭作恶多端,本圣子曾经死过一次,都是拜神庭所赐,救我的反而是你口中的异端和那些被你们残害的信徒。五大神域五大祖庭,本圣子代表至尊大帝为神庭正本清源,而你们就是铲除的对象。” 神人一拍脑门,一道黑气自眉心喷薄而出,黑气化成一条腰粗的黑蛇,一张口,喷出一团黑气,喷向天赐。 天赐冷冷的看了一眼那神人,突然一剑斩落,那黑气连同黑蛇被斩为两段,接着在一声惊呼中,烟消云散。 那神人愣了一下,天赐道:“不修正宗神术,反而修习巫门一道的乱七八糟手段,若是异端,你才是异端!” 那人吼道:“神巫门本就是神界的宗门,与我神教一脉相承,不过修行方式和手段不同而已,何来异端?天赐圣子,你若是还认为自己乃是神教圣子,快快灭了苏家,我南朱祖庭就承认你这个圣子!” “承认我这个圣子?你没有资格!”,天赐看着已经停下来的神庭修士,说道:“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回到神庭等我,稍后我会去拜访你们,你们的命运由我来决定!” 两千神庭修士沉默了一会儿,至少一千五百人离去,剩下的看着那神人,惊疑不定。 那神人愤怒吼道:“叛徒,你们都是叛徒,伟大的天主会惩罚你们!” 神人突然暴长,巨大的身躯高过云天,吼道:“异端已经污染了神圣的神都城,我要惩罚这座城,让所有人去伟大的天主面前去忏悔!” 神人一只巨大的脚抬起,周围的空间都跟着沸腾,大脚猛烈下落,携带的狂飙飓风瞬间呼啸了整个神都城。 不过,那只大脚并没有来得及落下,被一道剑光斩落,天赐接住大脚,将之扔入虚空,虚空响起一阵猛烈的爆炸声。 神人惨呼一声,就要跌落地面,却被一只大鼎打出九霄云外,神血如雨,飘落而下。 天赐看向要逃走的神庭修士,冷声道:“现在想走,晚了!”,说着,大鼎回落,变得巨大无比,砸在被禁锢的一众神修身上,一众神修,尸骨不存。 天赐看向六王爷,一剑直飞,斩去了六王爷的头颅。 至此,一场战斗结束,结束的非常快,也非常突然。 天赐并没有理会苏荷的招呼,而是空中漫步,一步一步走到神都城祖庭的上方,喊道:“从此,我便是南朱祖庭圣子,归顺我的,跪在下边!” 祖庭神修们呼啦啦跑出神庭,跪拜磕头:“圣子永生!” 皇宫,一些大臣因为与苏家一战,认为有机可乘,拿出自己的底牌,开始攻打皇宫。 宇文亮知道天赐圣子出面,此时正是肃清隐藏在朝廷中的叛徒和神修的时机,也正好赶上那些昏头的造反者想抓住皇帝为人质,做最后的挣扎,还想拖时间等待神巫门的到来,只是徒劳,皇帝的修为惊天动地,一把宝剑肆意挥洒,既然自己身边都是叛徒,干脆一个不用,自己来,孤身一人,竟然杀得数千叛军和神修节节败退。 皇帝的儿子们也开始醒悟,原来自己的父亲是利用这次机会清除朝廷上的叛徒和隐藏的神修,纷纷与父亲站在一起,对前来攻打皇宫的人展开了厮杀。 天空中的天赐看了一眼皇宫方向,一步来到皇宫上空,天授剑出,瞬间化为三千剑阵,铺天盖地压向叛军,只是一个眨眼,数千叛军和修士皆命丧剑下。 宇文亮对空中的圣子抱拳行礼,“南朱神朝,欢迎圣子!” 众人皆单膝跪地,对空中圣子行礼:“拜见圣子,圣子永生!” 天赐看着人群,点点头,没有一声言语,消失在空中。 南朱学院,老贾坐在山顶,身旁是马小平,拍了拍马小平的肩膀,道:“是我小看你了,在这个天地,我不见得是你的对手!” 学院二百大修士去了神巫门,留下一半人看守学院,就是等着一些隐蔽在深处的那些神秘势力对学院出手,不过,眼看苏家和朝廷的战斗已经结束,神庭已经被杀的杀,归顺的归顺,却不见有谁对学院出手,马小平有点失望。 老家抽烟袋,一股股青烟冒出,升于空凝结不散,如同停滞不前的云朵,马小平看了看,看着老家抽烟形成的云朵,道:“老贾爷,你这是何意啊?” 其实问这话时,马小平已经被老贾带到了空中,就站在老贾形成的云朵里边,老贾笑道:“你不是希望有人攻打学院吗?不用着急,机会都给他们了,他们一定会来!” 西边云海翻腾,像是大海涨潮,形成了云海巨浪,一艘巨大的虚空舟踏浪而来,老贾和马小平看着来船,马小平问道:“这又是哪股势力?看样子很凶猛!” 老贾道:“从西边来的,看样子宙神根本没打算放过我,这一次他亲自出面,是想灭我在南朱的根基,这场仗不太好打 ,西岭参与,南朱再有神巫门等搅屎棍,看来学院这次很危险!” 马小平看着老贾,虽然老贾神情凝重,但是并没有看到他有丝毫紧张,难道学院还有马小平尚不知道的底牌? 老贾和马小平躲在那朵云的后面隐匿身形,虚空舟像是凝固在空中,但是,其实已经来到学院的上空,巨大的虚空舟甚至遮住了太阳,让九峰都处在阴影之中。 何桧大惊失色,立即启动护院大阵,站在阵法内,身边是学院的高层导师和一些修为高深莫测的学生,其中苏绣也在,宇文化也在。 虚空舟悬停上空,没有人出来,也没有人喊话,但是一道巨型光束从虚空舟喷薄而出,直接攻击学院的护院大阵上,引起阵阵爆鸣。 大阵颤抖,何桧飞到学院九峰之一的主峰上,一个巨大的平台,上有一面丈粗口径的神炮,何桧拿出一张带有神纹图案的图形,拍在炮身上,炮身立即金光闪烁,甚至整个学院都被金光笼罩,神纹聚合,有无数灵气突然疯狂向神炮聚集,学院九峰像是萎缩一样,所有植被迅速枯萎,连操纵神炮的何桧都变得老态龙钟,但是,神炮就位,对准了虚空舟。 一炮打响,虚空舟轰然炸碎! 第474章 一场毒雨 遮天蔽日的虚空舟变为碎片,一阵狂飙扫过,巨大的虚空舟已经随风而散,天空出现四道人影,站在虚空舟破碎之处,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只是看着何桧,神色稍微有点意外。 当中一人身穿红色法衣,法衣上流淌着神纹,如兽如鹰,又如四季变换,身边三人也法衣上身,修为精湛的看不出境界,再加上这一身法衣,就算是有大阵守护的虚空舟被一炮而碎,但是四人安然无恙。 身穿红色法衣的人看着何桧,问道:“你这是竭泽而渔,一炮已经抽走至少一半这片天地的 能量,还有没有下一炮,就算有,能奈我何?” 何桧知道这张底牌只能用一次,但是嘴当然要硬到底,问道:“先生何人,为何攻打我学院?” 那人道:“我是你师尊的朋友,我们相交深厚,只是我们之间有点误会,本想见一面谈谈,但是你们不由分说开启大阵,我就只好先攻打一下喽,不过既然虚空舟被你们毁了,再谈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我就直说吧,我要你们的星轨,我要进入那片星空!” 何桧笑道:“原来是宙神驾到,这件事你和我师尊好好谈谈,何至于动用这么大的阵仗?我这就叫我师尊来,你们两位前辈好好谈谈!” 宙神摆了摆手,“我知道开启星轨的权限也在你手里,我就不麻烦你师尊了,有你就行,何况,你师尊根本就不在,我也没工夫等他!” 何桧还要说什么,突然感到亡魂皆冒,身体颤抖,大阵外,一只大手已经插手大阵内,对着何桧抓去! 一只大手,无可阻挡,阵法拦不住! 但是 ,虚空中,那朵烟云也伸出一只大手,抓向宙神。 宙神一惊,大手已经悄无声息的来到他的头顶,宙神迅速缩小身形 ,同时瞬间避开,身边那三位神人却被一掌扫落,华为黑点,飘出天外。 宙神望向那朵烟云,面带狐疑之色:“宇神?躲在那里干什么?出来见一面!” 马小平不想露面,悄然隐去,老贾驱散烟云,目光平静的看着宙神。 宙神看见老贾,无论是气息还是长相与跟他斗了无数岁月的宇神天差地别,皱眉问道:“你是谁?” 何桧等人却是哗然声大作,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今日拯救书院的,是平时住在神术峰低眉顺眼的老仆人,而且,那一手神通,简直不可想象。 老贾看着有些破败的九峰,叹口气,自言自语:“我就剩下这么点家底,你他娘的不依不饶啊!” 老贾双手一团,如同抱球,无数天外灵气迅速聚拢到他的怀中,老贾双臂一展,无数灵气之雨飘然洒落,九峰沐浴雨中,肉眼可见又焕发生机。 宙神没有阻止这一切,目睹老贾的动作,问道:“宇神,原来你一直都在?” “我说过,你想要我的星轨可以和我商量,但是,你却趁我不在欲灭了我的学院,既如此,我和你没得商量,打一仗吧!” 宇神摇头:“那就不必了,你我都不是完整之躯,就算是都魂飞魄散也不过是损失了一具分身而已,对了,听说你的人去了南疆攻打神巫门,我劝你让他们回来吧,不然他们就都回不来了!” 老贾摇头:“只要你不掺合,南疆那些人我自有办法对付,宙神你回去吧,我也留不下你,你也不会善罢甘休,我们的账还有的算,另外,神巫门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为了自己的大巫神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们要战争,要瘟疫,虽在我南朱境内,但是,你也知道在你的西岭也有他们的影子,我们斗,只能是给他们机会,我劝你回去,清理一下你的地盘,不要让别人钻了空子!” 宙神点点头,看向远处,问道:“天赐圣子,到西岭跟我打个招呼,西岭的神殿你愿意收就收,只要你别跟我抢西岭,我不会跟你作对,另外,那个墨诃不在我手里,西岭那边,也不是我一手遮天!” 天赐显圣于空,道:“两位至尊大神一个是空间之道一个是时间之道,完全可以手造就一片天地,何至于为了一块地盘大打出手?我知道你们都受至尊神帝支配,若是我们三方联合,怕他作甚?” 宙神脸色微变,没有吭气,一条大路显示于虚空,从脚下向西天延伸,宙神消失在那条大路中。 老贾对天赐传音:“我希望你去南疆一趟!” 天赐点头,消失。 南朱学院兵发南疆,甚至都没有隐藏,二百大神修空中飞行,一路火花闪电,气势磅礴,地面上的人看这阵势,尤其是凡人,跳脚高呼,看热闹的就不怕热闹大,虽然不知道这些神人要干什么,但是,那拉风的场景蔚为壮观,让人热血沸腾。 不过这些凡人不知道,也许他们的命运就在这一刻之间改写 ,他们更不会想到,魔鬼之镰正在伸向他们,而这些拉风的人就是拯救他们的人。 鲁德一看到前方一重重山峦,喊道,“结阵!” 二百大神修迅速在一座山峦的上空结成一个圈,风五娘等八人出手,在山峦上空投放一面镜子,镜子光芒万丈,覆盖了整个山峦。 山峦下方,有一座城,各类建筑散落在山峦各处,一座巨大的神殿位于山峦上方,气势威严,大殿外围,可见一层流溢着雾气的结界,甚至整个山峦也有一层结界,如透明的玻璃罩,覆盖了整个山峦。 再加上风五娘等八人以神术凝结和玄天镜组成的阵法,整个山峦被隔绝其中。 守护山峦大阵的人看见天上异变,十分惊恐,接着,无数人纷纷跑出来,遥望天空镜像,惊疑不已。 数千人腾空而起,护山大阵打开一个缺口,来到玄天镜笼罩的光阵之下,无数人同时施展神功,攻向玄天镜。 神巫门,隐藏在南疆群山之中,但是,有风五娘等人,这个隐秘的地方也就不再隐秘,隐藏的结界,也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神巫门高层,整齐出面,站在玄天镜下,看着自己人攻击玄天镜未果,面色有变,神巫门的大神巫出面,看向空中的大神修,喊道:“你们是何人?为何攻击我神巫门?” 鲁德一出列,看着那人,说道:“神巫门以邪法残害终生,早已经天怒人怨,南朱学院今天为民除害!” 那人一惊:“我神巫门从来与贵院井水不犯河水,今日却悍然发起战争,你以为我神巫门怕你南朱学院?” 那人回过头,喊道:“人家都打上门来了,我等也别客气了,起阵,灭了他们!” 一声“起阵”,巨大的山峦立即轰然作响,甚至有巨大的摆动,巨大的结界中很快伸出无数炮孔一样的东西,轰然作响,轰向南朱学院人群。 玄天镜光罩轰然炸碎,惊涛骇浪一样的狂飙四处散开,天地变色,飞沙走石,狂飙席卷,有不少人被狂飙席卷,卷入高空。 风五娘拿出一个袋子,袋口朝向山峦,更为狂暴的狂飙席卷整个山峦,无数巨树被连根拔起,巨大的山石如同炮弹一样砸向山峦,城中,如天降陨石,砸落在整个山峦,砸中城池。 风五娘收起神通,此刻的山峦已经面目全非,护山大阵已经被摧毁,一座座建筑被毁坏,位于山坳中的城池甚至堆满了山石,整座城没死的人狼奔豕突,向山坳外逃离。 风五娘一出手,神巫门遭受重创。 遥远的空中,天赐站立虚空,看着一切,不禁也有些动容,八位导师看样子对神巫门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不单单是因为偷神术引起的纠纷,恐怕还有别的原因,否则,也不会这么狠! 天赐看向另一处山坳,更加隐蔽,甚至寻常看不见,那里才应该是神巫门的最大据点,真正的神巫门应该在那里。 还有,查找伍子寒这么长时间,现在也已经有些迹象,就在大山中,却看不到。天赐天眼启动,扫描这片方圆数万里的崇山峻岭,一处飘荡着游云的山峦,时隐时现,如同隔着一个时空,又如海市蜃楼。 天赐传音风五娘,指向另一处更隐秘的山坳,而自己则飞身去了更远处那个更值得怀疑的地方。 风五娘得到传音,感到莫名其妙,更感到震惊,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又看不到身影的人指点自己,这样她这个风属性已经走到九级极境的大能感到惊讶,但是她毫不犹豫的转告同伴,这里的事情已经没搞头,那就转战去下一个战场,另一处山坳。 伍子寒在神都城的那处隐秘的府邸,在府邸的药园里忙碌,神识早已经飞出,神都城的情况已经尽收眼底,神识回归,他有了决定,消失在药园中。 伍子寒的药园,乃是一处幻阵,虚实结合的幻阵,这个从来不背人的药园乃是一处门户,伍老爷可在其中穿梭他的几处秘密据点,这一次他来到的地方,不是那座藏有神灯的山洞,而是一处神秘的山峰,山峰之巅有祭台,底下是群山峻岭,游云遮挡了山峰,也挡住了这处祭台。 伍子寒端坐祭台,眼前表面看空无一物,伍子寒逼出一滴精血,精血出现在掌心,色泽鲜红而透亮,圆圆的血滴滚动在掌心,变成一颗球,甚至两只手握不下,伍子寒手掌托着那滴精血,精血飘飘而起,升空,缠绕群山的游云开始聚集,更高的天空乌云突现,翻滚如黑龙,那滴精血瞬间融入到黑云中,一条巨大的黑龙呼啸而去,向着北方,向着神都城。 所过之处,所有云升药铺的草药突然化成一缕缕清气,极速飘入空中,进入黑龙体内。 云升药铺和所有买卖伍老爷药材的药铺,黑龙所过之处,药铺中的草药皆化为灰烬。 天上的黑龙更加巨大,飘飘来到神都城上空,巨龙一声龙吟,突然爆炸,天空乌云如同要塌下来,一场狂暴的雨水顷刻洒满神都城方圆数百里。 天赐看见了那处祭台,一步来到山峰,伍子寒已经不知去向,即便天赐开动天眼和狐眼也没有发现。 但是,他看得见数万里外的神都城被一种狂暴的雨水倾洒,雨的气息甚至有一种蛊毒的气息,天赐跨越空间,来到神都城上空。 此时,南朱学院,一场大暴雨绝不会放过这个地方,马小平面容沉静,身边的老贾接过一滴雨水,看了看闻了闻,说道:“到底还是来了,这场雨就是瘟雨!” 马小平看着老贾,说道:“需要几天?” 老贾摇头,“根本不需要时间,雨水落在身上就感染了瘟疫,若不解毒,三日内必然瘟疫大爆发,到时候医无可医!” 孔林向东甚至宇文化苏绣都来到马小平的大殿,他们作为妖孽一样的人物,都感到这场雨的不同寻常。 孔林当然知道自己的酒是干什么用的,二话不说飞向那处沼泽之地,老贾也不再装假,飞身而起,马小平跟上,苏绣向东宇文化压制住内心的惊骇也跟着飞了过去。 孔林二话不说,土性神通实施展,片刻间驱散雾气,挖空沼泽,老贾和马小平在另外三人的百思不得其解中,利用神通之力,数千坛酒飞入阴云,分散到神都城数百里方圆,随着一声声爆炸,那些酒坛炸裂,无数酒滴飞入阴云,随着那些暴雨倾泻而下。 天赐站立在阴云之上,祭出天剑和天授剑,两剑横切,两剑断天,像是封住了瓶口,雨水不再下落。 南疆山峦依旧太阳高照,那一处山坳依旧有层云覆盖,但是风五娘再一次动用风神术,驱散了层云雾气,那处山坳显示出来。 然后八位导师和以鲁德一为首的学院二百修士面前,有一群身着五花八门衣衫的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双方二话不说,没有相互介绍和阵前叫嚣,沉默的打在了一起,无语的战斗,山峦震荡,大地摇晃,天空中有无数烟花绽放。 火枫的火带着一颗颗火球砸向山坳,雷凌的雷把山坳劈的都碎石飞空,水波的狂涛淹没了山坳。这处山坳,除了跑出去的人都已经被淹没。 鲁德一指挥着学院的修士,对前来迎战的神巫门修士,展开了屠杀。 第475章 天赐拜访南朱学院 伍子寒又出现在药园,天气现在已经很晴朗,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府邸和药园,再一次消失。 李云升来到药园,没有看到伍子寒,他甚至找遍了伍子寒的府邸,也没有找到伍子寒,但是,让李云升毛骨悚然的是,伍子寒的府邸,到处都是干尸,没错就是干尸,像是被吸干了所有血液,一具具都是带皮的骷髅,甚至还能感受到他们的体温。 天赐落到伍府,也在看那些干尸,李云升来到天赐面前,摇摇头,“很难想象,他以这种方式传播瘟疫!” “我们都大意了,伍子寒布局天下药铺,也许等的就是这一天!”,天赐看着那些干尸,说道:“凡是跟随伍子寒的,皆被下了蛊毒,这个地方他不想要了,只需要他一个念头,这些人都要死去,既断了线索,同时他也吸收了不少魂魄,这里本来是一处去往好几个据点的门户,现在也被封堵了。” “这场雨就是他传播瘟疫的手段?那怎么办?防不胜防啊,这场瘟疫怎么解?”,李云升头疼。 天赐道:“好在只是神都城方圆数百里,也可能是伍子寒发动这场瘟疫的各种药引子不足,只能在这个地方行瘟,而这里却是南朱人口最为稠密的地方,方圆百里怎么也有上亿人,好在大部分蛊毒被中和,只要朝廷神庭和学院以及你 们这些商家团结起来,这些瘟毒不难控制,没到不可收场的地步。” 天赐决定找孔林好好谈谈,他要知道,为何孔林有先见之明,准备了这些酒!马小平还要隐藏自己,和孔林谈谈得自己出面。 天赐圣子驾临学院,院长何桧亲自迎接! 学院大殿,天赐圣子并没有什么倨傲的神情,而是很和蔼,少年公子的英俊和那种不自觉散发出的气度令人折服,这个已经收服了三座神域祖庭的圣子,不仅仅在神教威震天下,就是神朝中,百姓间,江湖上都威名赫赫! 何桧很热情,学院高层除了去往南疆的那些人,其余悉数出现,九峰前三妖孽弟子也出席,当然少不了苏绣孔林向东。 苏绣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天赐圣子,这位以冰冷形象出现的冰山美人,此刻目光闪现的都是倾慕与爱意,天赐也仅仅看了一眼苏绣,没有任何表示,但这足以让苏绣激动莫名。 何桧介绍了学院高层的重要人物,还特意将学院妖孽人物也介绍了一遍,天赐点头,然后来到何桧安排好的座位,与何桧坐在一起,看向下方黑压压的一群人。 天赐对那些面孔中所表现的好奇崇拜探究和嫉妒等等没有任何表示,在座各位,若说见的世面掌握的学识甚至走过的路,他天赐有底气站在天的视角俯瞰,对于服气不服气的,都是降维打击。何桧摆摆手,清了清嗓子,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人看看向他,何桧笑了笑,对圣子点头,道:“今日圣子来访,学院有光,圣子的事迹我们所有人都清楚,对于圣子,我们学院的人,包括我都极为佩服甚至崇拜,既然圣子踏足学院了,还请圣子给我们留下点什么,说点什么,哪怕是留下一点圣迹,也足够我们学院受用千万年。所以,还请圣子不要保守,为我们为我们的学生讲一讲。” 天赐看了一眼何桧,笑道:“不瞒何院长,我这一次来是找人的,没有准备讲什么,再说院长大人把我抬得太高,我担心其实难副,摔跤了不好看。” 另一位副院长百里顺笑容则是太过谄媚,拱手点头哈腰,“不知是谁这么幸运,能得圣子亲自拜访?” 天赐把目光投向孔林,并没有说破,道:“我在北溟和中域神庭做圣子,当然接触过不少神法神术,既然院长大人让我说点什么,留下点什么,各位若瞧得起我这点东西,可以提出来,我尽量满足!” 众人包括何桧都感到意外,神教神修与学院不同,但是神术神法有一些相通的地方,不过门户之见,学院的一些神通术法甚至修行方式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神教神通宇神宙神甚至大巫神的神通都是自家的绝技,即便交流也在表面,都留着后手防备对方,要不怎么八位导师盗取各类神通被人追杀的到处藏身。但是今日圣子却要拿出自己的东西来共享,说不意外那是假话。 几乎所有导师都彼此对视,不知道圣子此举何意,其中一位导师问道:“圣子在北溟巴沙神庭的书院修习过正宗的神教经典,当然那些神教经典并不是什么秘密,但是一些正宗的神教神术却秘藏不宣,今日圣子也要演示一番?” 天赐道:“神教的一切都不是秘密,特别是我成为神教圣子之后,神教秘法也就不是秘法,只要是堂堂正正的神术神法,天下人皆可习得,完全不存在敝帚自珍那一说,当然,一些邪恶的修炼法门要取缔,害人的东西还是不要修习,免得害人误己!” 这时有一位学员出来,看向天赐,拱了拱手,并没有多少尊敬的意思:“请问圣子,何为邪法?” 天赐看了看那人,问道:“阁下做一下自我介绍可好?” 那人道:“我叫阚利华,南朱学院丹术峰学员,请圣子回答,何为邪恶之法?” 天赐看着那人点点头,道:“你为何如此问?难道你分不清善恶美丑?阁下看来没有好好读书,神教圣典是由神圣至尊大帝亲自编写的,他告诉人们,善就是一切良知同情悲悯牺牲以及由此产生的一切善良行为,而恶就是卑鄙无情冷漠自私以及由此产生的一切恶行,就拿修炼来说,可以依靠自身行为的努力,在不压榨别人不使用邪恶手段提高自己的修为,就是善,反之为恶,这位学员,现在我问你,恶是什么?” 阚利华说道:“我是丹术峰的学员,我炼制神丹提高自己,甚至治病救人,我就不知道什么是恶!” 天赐看了看众人,“就拿炼丹术来说,当然也有善和恶,取决于炼丹的手段和用处,有一种炼制丹药的手段,提取处子精血神魂,炼制一种化神丹,用于提高自己的修为,这种手段就是恶,更有的炼制行瘟丹传播瘟疫,用处用于害人,这种很明显的善恶区分阁下分不清?那好,现在我给你们看一个场景,让你们自己做个判断,什么是恶,什么是善!” 天赐一挥手,一面镜子悬于大殿上方,天赐启动狐眼,那面镜子瞬间放大,一瞬间将所有人拉入一个空间,空间中,一处山峦,一条黑龙无限放大,咆哮着飞向远方,飞向一处巨大的城郭,众人如同看客,观望着那条遮天蔽日的巨大黑龙,黑龙翱翔,地面,无数阴气从一个个地方升腾而起,被黑龙吸引到体内,黑龙更加巨大,飞到那城郭的上空,轰然爆炸,倾盆大雨倾泻而下,江河流溢,让无数人狼奔豕突,在座的都是能耐通天的大修士,都知道那雨不同寻常,满脸惊骇,这场雨不就是前几天的那场雨? 一位少年出现,看客们更是惊呼,看向圣子方向,因为这个少年就是圣子,他祭出两把宝剑,跃升虚空之上,两把剑变得巨大无匹,一瞬间剪断了那虚空,隔绝了乌云,使其变成无源之雨。 又一处山峰,有一位老者一位青年一位少年,驱动无数酒坛至乌云中,那些酒坛在巨大成果的方圆数百里爆炸,那些酒水也随着暴雨倾泻而下。 看客们目瞪口呆,震惊无言,老贾?孔林?马小平? 太意外,太震惊,人们简直不敢相信,神都城的浩劫就这样产生也这样被消弭! 天赐收回宝镜,撤了阵法,时空回缩,回到眼前,看着已经震惊的不能自拔的人,说道:“都看清了吧?恶是行瘟者,善就是拯救这座城池和无数百姓的人,而我今天要拜访,就是他们!” “阚利华,现在你和我说说,你知道什么是恶了吗?”,天赐突然声震屋瓦! 神术峰大殿上空,老贾和马小平早已经看到学院总殿内发生的一切,老贾摇摇头,苦笑:“我瞒不住了,不过,这个院长身份还得要瞒一瞒,走吧,去看看!” 阚利华腿脚打颤,不自觉的看向一人,正是丹术峰第一导师白树! 一道黑影看似漫不经心,从大殿外走进,但是已经将白树抓在手里,摔在地上,说道:“我老人家也奇怪,你一个炼毒丹的神巫,本应该隐瞒身份,怎么就跳出来了?” 所有人看了一眼满脸紫青的白树,然后把注意力放在来人身上,这个不显山不显水的老仆,竟然在所有人根本没有注意的一瞬间制住了白树,那个丹术峰的第一导师,平时极为低调的和蔼导师。 老贾出现,后边跟着马小平。 何桧从震惊惊骇中逐渐转醒过来,站起身,对着老贾躬身,久久不起,所有人也对老贾行礼,对这个有些邋遢的老仆心怀最高敬意。 白树也醒了过来,看向老贾,紫青的脸色更加难看,说道:“我没想到是你这个老家伙,学院自从打算攻打神巫门那一刻,学院也把自己逼到了绝境,等着吧,你们都会死,南朱学院再也不存在了!” 白树轰然爆炸,紧接着是阚利华,不过,爆炸的范围很可怜,爆炸的血团仅限于老贾双手,被老贾控制在手中,如同捏一个小面团,然后笑了一下,扔给马小平,说道:“没准还有用!” 何桧惊疑不定,指着白树临死前待着那块地方,结结巴巴:“他,他是啥意思?” 老贾摇头:“都怪我,没有第一时间把这个叛徒揪出来,不用问,学院一定有很多人中了他的蛊毒,我们也不知道都是谁,只好等一等,看看谁最先发病!” 天赐摇头,“那样就太被动了!”,老贾看向天赐,神情复杂,问道:“你有更好的办法?” 天赐点点头,身边多了两个人,人们再一次惊呼:“蓝夜?” 当然是蓝夜和神也二人,天赐道:“蓝夜,你们很多人都认识,就是你们南朱学院的导师,而这位老人家,是神巫门的长老,不过他们现在都是我的人,有他们在,学院的蛊毒可以尽快清除!” 天赐看了一眼马小平,把目光集中到孔林身上,孔林无声傻笑了一下,天赐来到孔林身边:“你是大功臣,拯救无数生灵的的大功臣,不请我到你的地盘坐坐?” 人们这才意识到,天赐圣子这一次来,是专门为孔林而来。 孔林再一次傻笑,点点头,带着天赐圣子转身就走,苏绣急忙跟上,向东也是如此,老贾看了一眼蓝夜和神也,也带着马小平随后跟上。 那些想再进一步和圣子亲近的人,被何桧阻拦。 神术峰,孔林的院子,很快摆了一桌子酒菜,老贾拿出自己的酒,叹道:“可惜了那些酒!” 院外,何桧和一些高层向院里张望,但是始终不敢进院。 苏绣一改冷漠如霜的表情,像个小媳妇,里里外外的忙碌。帮着上菜上酒,甚至不声不响的专门为天赐和马小平倒酒,老贾笑的意味深长。 一顿饭吃到傍晚,天赐告辞,神也和蓝夜已经做完了他们的事情,并且编写了药方,学院只需要按照药方配置解药,无论中没中蛊毒,都可以提前饮用解药,有备无患。 孔林离开学院,和神也蓝夜一样跟随天赐圣子。 孔林这才告诉天赐一切,神都城孔家,就是子承老夫子后裔的家族,和苏家一样,是被龙择天投放到神都城的。 至于酿酒,当然是龙择天给的配方,并指出了那处沼泽,老贾更是锦上添花,指出了那里的地气之源所在。 按照约定,苏家孔家完成在西圣天的使命之后,要回归清明天下。 神学院与神巫门的仗还没有打完,寻找伍子寒的任务当然交给马小平和李云升,有北溟神朝的聚风楼李云升的商行还有早就布局好的马修的情报网,找一个伍子寒应该很快。 天赐安顿好了南朱神庭的事情,就回到了东岭,俩老头两女人还有英弘尤山在那里,寻找墨诃还有同济门。 当然,天赐主要的任务是收服那里的神庭。 第476章 西岭皇朝六皇子 西岭,号称光明圣殿所在的巨山之峰,这座山峰叫做圣火峰,一团火焰在一座巨大的祭台上燃烧,这团火焰不知燃烧了多少年,也很少有人知道,这团火焰因何而燃烧。 圣火峰被隔离出来,与世隔绝,凡俗人甚至不能接近这座山峰百里范围,这座山所有的建筑,都属于光明圣殿,西岭最大的神殿,不是神教的祖庭圣殿,而是这里,燃烧着圣火的光明圣殿。 身穿紫红色神袍的神灵一样的人坐在圣火峰一处更高的高台上,对面也是一个神人一样的人,白色长发披肩,白色胡须,红色的长袍,二人同时转头,看向燃烧的圣火,皆有深思之色。 红色长袍人端着琉璃杯盏,晃了晃里边粘稠的红色酒液,轻轻喝了一口,道:“普修,神教想和你合作,西岭以你为主,但是,那个天赐圣子显然在觊觎我们的圣殿,你作为光明圣殿的圣神,难道容忍那个异教徒危害你的圣土?” 紫红色神袍人也就是普修淡淡的笑了笑:“西门神主,西岭的神教至尊分身已经不在,靠你一个人想保住你的神庭,我不看好你,至于我的光明圣殿,说起来我和那个圣子还有约定,我不阻拦他来西岭,只要他不对我的光明圣殿出手,我不会与他作对。” 红色长袍人摇头:“唇亡齿寒,那异端已经征服了三处神域,他的背后的力量一定来自那几座天下,而那几座天下是谁的你清楚,龙择天和我神教至尊大帝的争斗不仅仅是龙择天与大帝的争斗,其实已经涉及到神界与人间界之间的争斗,你我同属于神界的一份子,当时都参与了与龙择天的争斗,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我们都是同一战线,而龙择天绝不会因为你不掺和天赐圣子与我神教的争端而放过你,这一点你应该清楚!” 普修摇摇头:“你也知道,我的身后是宙神,宙神都不参与,我为何要参与?而且,宙神考虑的一定比你我看到的远,我不能违背他的意愿,否则,我会被赶出圣殿山,成为弃徒。” 普修想了想,道:“西门暗,做兄长的劝你一句,该放弃的要放弃,人贵有自知之明!” 西门暗脸色不好,显然这一次和普修的谈话并没有收到满意的效果,但是还是想拯救一下,道:“你我都是同济门的人,同济门的宗旨就是同舟共济,神教现在岌岌可危,其实我可以请求同济门那位,要求你必须我和站在一起!” 普修哼了一声,“也好,若你能请来‘会令’,我帮你!不过,宙神可不是会员,他若拒绝接令,我也无能为力!” 西门暗也哼了一声,道:“这个天下,宙神也不是无敌的!” 西门暗站起身,有些生气的离开。 他不明白,一个篡夺了圣子名号的异端,居然让宙神和属下的光明教如此忌惮,西岭不同于北溟中域和南朱,西岭有神教有光明圣殿,怎么就那么害怕一个小崽子? 西门暗走了,普修看着他消失的方向,陷入沉思,其实他也有些不解,为何宙神告诫他不要参与天赐圣子与神教之间的事情,他在忌惮什么?难道龙择天就在西岭? 西门暗一步消失,接着来到另一处圣地,一处宫殿众多的白云生处,他站在一座大殿的台阶上,拱手行礼:“还请转告,西岭神域神主西门暗求见天主!” 站在大殿门外台阶上的两个高大神灵,看了看西门暗,说道:“天主已经有令,你可直接进殿拜见天主!” 西门暗缩着脖子,小步轻走,进入大殿,大殿如同一方大世界,大殿内也有高天流云。 走了很久,穿过像是门户一样的大门,又来到后殿,此时一个身穿紫色神袍的人正在后殿的一处水池看水池中金红色的鱼,说道:“西门暗,西岭至尊大人的分身已经没有了,你找我是要改变门庭?” 西门暗拱手行礼:“是的,我的师尊分身已经破灭于天赐圣子的手里,仅仅靠我无法为师尊报仇,我来此就是请求天主大人,帮一帮我们神教。” 天主一手吸过一只鱼儿,放在手里观赏,任由鱼儿剧烈挣扎,但是怎么也逃不出他的手心,笑了笑,又将鱼儿扔进水池,道:“当初巴谬创建西岭神庭,可是与我没有一点关系,我也因此没有再进一步成为至尊,如今他完了,你让我为他报仇?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可是异端已经拆散了我们不少神庭,三座天下都以那个异端为圣子,难不成我们西岭神教也要步他们的后尘?天主大人也是神教的一份子,若是此时出面整合西岭神庭,我在此保证,您就是西岭神庭的至尊,我们都会认您这个神圣至尊!”,西门暗说道。 天主想了想,道:“我不是神圣至尊大帝的门徒,虽然我也是神教的人,但是,我却不是大帝的人,是不是很可笑?换句话说,你们都是嫡系,而我是旁支,以前我也不是没有主动投靠过大帝,但是我得到了什么?事到如今,如果你们还是对我只是画饼,我对你们神庭死不死的不关心,但是,你知道我要什么!” 西门暗道:“天主大人,我当然知道您要什么,您也知道,同济门的那位是最接近神帝的人,他老人家已经给我传令,您可以得到您想要的,只要灭了天赐,您就是西岭神域的至尊!” 天主摇了摇头,“我不想被忽悠,若是你们有诚意,那就拿出诚意来!或者,我去见他或者他来见我,你没有让我信服的权利!” 西门暗似乎早有准备,拿出一枚紫色玉牌,“您随时随地都可以见到他!” 天主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紫色玉牌,说道:“等机会吧,再说,宙神那一脉还是要争取一下,仅靠我们这些人,很难成事。” 西门暗松了一口气,他还需要去找个人。 另一处山峰,更为隐秘的地方,人迹罕至的群山之中,一个山洞。 西门暗来到了山洞前,用手里的一把短匕插在一处看不出任何异常的峭壁上,隐秘的山洞就此打开,西门暗闪身而入,山洞闭合。 山洞内有荧光亮起,山洞湿润,有一条暗河流淌在山洞中,西门暗化剑为舟,一条小船出现,西门暗坐在小船上,顺流而下。 山洞内暗河弯曲,经过几道隘口,前方更为明亮,有一个洞中洞敞开了缺口,小船径直飘入洞口,接着像是跌落悬崖,砸落在一处水潭。 西门暗摇摇头,每一次来,都有不同的路线,果然暗人做不了明事。 上水潭岸,收剑舟,前方有洞天,跨出山洞,有一处世外桃源一样的福地。 此处不知位于何处,一间草屋位于一片树林之中,一个人正在茅屋的台阶上,看着来人。 西门暗暗自叹气,这些家伙把自己的地方都弄得那么隐秘,生怕别人找到,为何如此?其实包括他自己,何尝不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不敢见光? 那人冲西门暗摆摆手,西门暗点头,来到那人身边,西门暗问道:“大巫神现在是什么情况?” 那人摇头:“在西岭神域比在南朱神域还要难,这里有宙神一脉,有光明圣殿,他们可是对神巫一脉有些厌恶,所以行事自然要小心些,不过,大巫神说,若是你们无论是谁,只要能让他复原,神巫一脉将视谁为主!” 西门暗点点头:“我可是没那个野心,我只希望赶走天赐圣子,别无他想,另外,南朱那个分魂混不下去了?” “也不是,南朱那个反而好一些,伍子寒布局很多年,这一次行瘟虽然大部分被南朱学院破解,但是,还是有不少人死了,不过,那地方已经被人盯上,伍子寒已经偷偷从南朱撤离,来到了西岭,就在这里,现在两魂合并,大巫神就算不能返回巅峰,但是修为足以达到天主之境,只要大巫神恢复到天主之境,以他的手段,连神圣至尊都忌惮,打一个圣子,问题不大!” 西门暗有些高兴,但是神色却又黯淡下来,道:“神教的至尊分身被灭,一直和神圣至尊分庭抗礼的雅格天主要趁此机会接管西岭神域神庭,就是想趁火打劫,但是我无能为力,到时候,为了报仇,我就是把神庭卖给他,我也别无选择!” 那人道:“西岭神庭没有了至尊也就没有了话语权,即使组织中有要为神庭说话的人,此刻也要三思而后行,不过,这不是我神巫门该操心的,我们和你讲的条件你也知道,就是让大巫神完完整整的复原,大巫神需要神魂,特别是修士的神魂...” 西门暗道:“西岭除了神教光明圣殿和宙神一脉,还有外海的那块大陆,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但是,这种事情我希望我们一起完成,毕竟需要那里的是大巫神。” 那人点头,说道:“我就不留你了,这处秘境你是唯一一个外人可以出入的,这一次我送你离开,下一次你就没有那么容易来到这里了,不过放心,我会在光明城给你传信,那时候,我希望你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那人跺了跺脚,茅草屋突然消失不见,树林剧烈变幻,西门暗感到整个时空如同倒转,让他这个神主级别的大能都感到天旋地转,再出现,便是那处悬崖,山洞之外。 西门暗感到自己特别窝囊,在西岭,神庭跟三孙子一样,处处讨好别人,处处有求于人。 哪怕是自己这个有本尊一半神通的大神修,好像也不够看。 天赐来到光明城,先期到来的独孤秀武德康英弘尤山阿紫阿点已经在光明城安顿好,一处巨大的府邸,闹市之内,幽静之中。 天赐这个过江龙并没有隐藏自己,天赐圣子进入光明城,已经万众瞩目,这个走一路拆一路走一路杀一路的拆迁高手和刽子手,一些人闻名色变,一些人则欢欣鼓舞。 西岭神域,神朝势弱,皇族闻人氏,其实是几大势力妥协的产物,换句话说,闻人皇朝是每个大势力的孙子,不过依靠各大势力指缝里漏出的一些残羹剩饭生存。 世有傻叉,就是看不清形势的傻叉,明明是孙子,但是自己以为自己是爷爷,一句皇族,就真以为自己就是率土之滨的王者,有清醒的,低调得令人发指,傻叉的令人喷粪。 西岭就是典型的野大朝小,闻人氏哪怕是皇族,甚至都不敌光明城的一些大族,但是,闻人家族出傻叉,可能也正是这样,闻人氏对各方均没有威胁,反而受到各方维护,冲锋陷阵的事情,傻叉上! 天赐圣子来到光明城,遇到的第一个傻叉正是闻人家族的当今六皇子,闻人戴力。 独孤秀在光明城购买这处府邸,几乎没怎么装修就入住了,据说,这座府邸是神教的资产,教廷明知道购买者是天赐圣子的人,也没有拒绝,最关键的是,光明神庭的人也不是铁板一块,有一些人暗中已经与天赐圣子暗通款曲,这处宅子就是投名状。 天赐办完南朱神庭的事情就返回了西岭,来到光明城,第一个出现在府中冒傻气的就是这个闻人戴力,这六皇子执掌光明城的城卫军,是皇帝闻人傲比较娇惯的儿子,因为其母乃是普氏家族的一个旁支女子,也是光明圣殿主事人的家族庶女,就算这个女子在普家地位不高,但是,在世人看来足以为圣女,皇帝能娶这样一个女子为妃,当然地位高高在上,哪怕是正牌皇后左菱,也对这个皇妃敬而远之。 子凭母贵,六皇子闻人戴力自小就养成骄横眼高于顶的性格,现在已经十八岁,十八年的骄横没有遇到任何对手,所以,给他一种错觉,在西岭,最起码皇城光明城,他可以为所欲为,没有人敢不给他面子。 问题是他遇到了更蛮不讲理的独孤老头。 闻人戴力带领他的城卫军二话不说包围了独孤府,暴力破门,上千卫兵鱼贯而入,然后闻人戴力在众人的簇拥下坐在院子里,令人斟茶,又命令前来的独孤秀等人跪下。 独孤秀感到这傻小子挺好玩的,没有当回事,毕竟初来乍到,该有的理解还是要有,独孤老头第一次拿出耐心和六皇子对话,但是,对方说话越来越不着调,独孤秀极力忍耐,终于忍不住,问道:“我就想知道,你这个傻逼是谁?” 六皇子一愣,手里的茶水一扬,倒在独孤秀的脸上,独孤秀根本没想躲开,任由热茶泼脸,也不擦拭,再一次问道:“请问,你这个傻逼是谁?” 六皇子很不耐烦,道:“我乃当今西岭神朝六皇子,光明城城卫军总统领,监管着户部,你一个外来户,不论从治安角度还是落户角度,都应该率先与本皇子打招呼,你不但不打招呼,还擅自购置这么大的房产,还不到官府过户登记,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独孤秀瞪大了眼睛:“你知道此处房产属于哪里?神庭,难道神庭的资产也要归你处置?” 闻人戴力也瞪眼:“死老头,活的不耐烦了吗?居然敢跟我讲道理,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光明城,我的话就是圣旨!” “我忍不了了!”,独孤老头回头看向府邸深处,然后一巴掌扇在闻人戴力的脸上,闻人戴力脑袋飞了出去! 天赐对闻人戴力的来路早就一清二楚,所以任由独孤秀扇掉了闻人戴力的脑袋,下一步,和神朝对上,再和他背后的普氏家族对上,这正是切入点! 不过,没有想到一对上,就真有傻叉来送死! 天赐笑了,西岭神朝,可以换成自己人了! 第477章 怒而杀人 六皇子闻人戴力被稀里糊涂的扇掉了脑袋,同行而来的城卫军各个惊悚无状,不知道是该进还是退,独孤秀看着那些战战兢兢却不知进退的将军士兵,瞪了一眼,道:“把尸首带走,别污了我的地盘,什么东西,不知进退!” 士兵们到底还是不敢顶风上,将已经没有了脑袋的尸体抬走,远离独孤府之后,开始撒丫子狂奔,这是个要命的地方,连平时骄横跋扈的六皇子都死于非命,生怕那老头心情不好,大开杀戒。 皇宫,六皇子闻人戴力的母亲普贵妃,面对自己儿子的无头尸体狼吼不已,这个心肝宝贝,平时她也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德行,但是,堂堂六皇子,自己最宠爱的儿子,就算惹再大的祸,不是还有神朝有皇帝顶着吗?怎么就被一个外来的老头给灭了? 普贵妃普蓉哭的已经没有了形象,鼻涕一把泪一把,皇帝姗姗来迟,普蓉贵妃抓住皇帝的衣衫,一顿输出,撕咬皇帝的胳膊,甚至还扇了皇帝的嘴巴,大骂:“你这个窝囊废,谁都可以欺负你,你这个皇帝就是个蝼蚁,早知你这么窝囊,我普家怎么会把我嫁给你?” 皇后左菱看不过眼,一把抓过普贵妃,一个嘴巴将普蓉打的天旋地转嘴角出血,骂道:“你这个贱人,竟敢对皇上无礼,你这是找死!” 皇帝反过来回手给左菱一个嘴巴,骂道:“你个贱婢,滚!” 皇后捂嘴巴,惊讶伤心的看着皇上 ,皇上却已经将普贵妃搂在怀里,拍打着后背,安慰道:“爱妃放心,朕一定给六皇儿报仇!” 皇后抹了一把眼泪,毅然决然的回到自己的寝宫,从小跟到她大的老嬷嬷安慰道:“菱儿,不要伤心,这个皇宫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皇宫,你虽然贵为皇后,但是你没发现吗,就算你还是名义上的六宫之主,但是皇帝那边已经一门心思的放在了那个贱人身上,你现在应该想的是如何保全自己,而不是试图唤回皇帝的心。” 左菱泪水长流,她何尝不知,这个皇宫已经充满了污泥浊水,自己一共生三个儿子,莫名其妙的生病死了两个,只剩一个体弱多病,刚刚十一岁却被皇帝送去皇陵守灵,连自己这个母亲想见一面都难。 普贵妃那边,皇帝极力安慰,但是,普贵妃哭的晕厥几次之后,仍然不依不饶,威逼皇帝即刻发兵独孤府,将独孤府所有人全部杀掉,连猫狗都不准剩下一只。皇帝也极为愤怒,当场喊道:“御前侍卫何在?城卫军何在?没死的都给我出来,杀入独孤府,让那里寸草不生!” 有大臣犹犹豫豫,还是站出来,刚说一句“陛下三思”,就被暴躁的皇帝闻人傲一脚踢飞,看着哗哗啦啦赶来的几十个军官模样的人,喊道:“没听见?立即整兵,给我屠了那个独孤府!” 军官们再也不敢犹豫,一大队人最起码三千人,呼呼啦啦向独孤府跑去。 天赐看着并不齐整的军队逼近自己的府邸,说道:“先把他们困住,我去一趟神庭!” 俩老头当然也不想多造杀孽,看着赶来的军队,施展领域之力,将院外方圆百丈皆结成困阵,将数千人困在阵内。 神庭在光明城北部,一座巨大的尖顶建筑,不如皇宫那般宏伟,但是自有一种庄严。 天赐径直落在神庭的院子里,右脚轻轻一跺,大地如地震一般颤抖,所有建筑轰轰作响,神庭里边马上跑出来一些人,皆身穿神袍,惊疑不定的看着来人,天赐道:“独孤天赐拜访西岭祖庭!” “天赐圣子?”,众人皆面露惊色,不知道该以何种态度迎接这位圣子,众人把头转向当中一位红袍神修,那红袍神修犹豫了一下,还是对着天赐微微拱手:“西岭祖庭大主教西门不当拜见圣子,欢迎圣子光临圣堂!” 众人皆松口气,大主教这种态度,那说明短时间打不起来了。 天赐点点头,进入神殿,一众修士跟随。 天赐来到大殿,不请自坐坐在大殿内最高的一把椅子上,看着台下众人,道:“诸位知道本圣子的来历,我也就不用做自我介绍了,现在,我跟你们要个态度,也就是你们对本圣子的态度,不要试图应付,要实话实说!” 众人对圣子的直截了当有些意外更不适应,连意识都没有集中,哪能片刻之间组织语言把内心的想法说出来?而且怎么说?投靠圣子?对着干? 众人还是下意识把目光放在西门不当身上,谁让他这个大主教是目前神庭内在场的修士中的主事人?西门不当只好硬着头皮,说道:“祖庭这边不但有使徒神使主教还有天神使和殿主,我只是个念经和教别人念经的,对圣子的态度,不是我等能说了算的,还请圣子原谅!” 天赐摇摇头,道:“我不管那些人,那些人我暂时还没有遇到,现在我只问你们的个人立场,你们对本圣子是何态度?” 众人沉默,良久,天赐抽出圣子剑,拿出圣子印,连同权杖都放在眼前桌案上,接着一身紫红色的圣子神袍出现在身上,道:“本圣子得北溟神主亲自册封,又得中域祖庭册封,至于南朱,圣子印上也已经多了南朱的神域印记,说明南朱祖庭也已经奉本圣子为天下神教圣子,现在,本圣子再问你们,你们对本圣子是何态度,三息时间!” 所有大为惊恐,难道三吸之后就要杀人?本来对天赐有很深敌意的人终于在惶恐中大吼:“你就是个异端,我们不认你这个圣子!” 天赐拿起圣子剑,轻轻一弹,一缕剑光已经穿过那人的脑门,天赐看向众人:“还有谁?” 众人心肝颤抖,有几个人马上跪倒:“我愿意奉圣子为西岭祖庭圣子,圣子千秋万代!” 接着马上有很多人跪倒:“圣子千秋万代!” 站着的除了西门不当还有十几个看似神使级别的人物,天赐拿剑,西门不当马上跪倒:“圣子,还请手下留情!” 另外几个人也跪倒,但是眼神中的不甘心不情愿却忍不住,天赐弹了弹圣子剑,十几道剑光悄无声息的穿过那十几个人的脑门,避无可避。 西门不当磕头,道:“前圣子包罗被圣子斩杀后,西岭祖庭再也没有圣子,留下圣子印如今在祖庭圣殿之中,圣子若接任西岭祖庭圣子,需要得到那圣子印的认可,如圣子融合圣子印,还要通过圣子印传信祖庭所有高层,得到一致认可,圣子才是圣子!” 天赐摇摇头:“不用那么麻烦,我说我是天下神教的圣子,我就是,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认可,我之所以需要你们的态度,是因为我要知道我要杀谁。” 天赐看了一眼战战兢兢的众人,说道:“不过,你可以把那枚圣子印拿来,我好奇!” 西门不当对天赐拜了拜,“还请圣子允许我去后殿取出圣子印交给圣子!” 天赐点点头,道:“可以,你去吧,另外你若有办法传信祖庭今日没到场的人,你就传信,还有,西岭祖庭不是有一尊神主分身叫做西门暗嘛,你若是能联系,直接让他出来,本圣子早就想会会他了!” 西门不当颤抖了一下,自己的小心思已经全数被天赐圣子堵死,回转后殿,一路愁肠百结:我是传信还不传信? 西门不当浑身已经湿透,颤颤巍巍来到后殿,取出圣子印,还在纠结,我到底传不传信? 西门不当还是决定不传信,干脆让天赐圣子自己决定,至于自己,老老实实的把圣子印就交给圣子就是了,剩下的事情,听天由命。 西门不当将圣子印交给天赐,天赐拿过圣子印仔细端详了一番,西岭的圣子印与那三座神域的圣子印还是有所区别,这枚圣子印似乎材质不是这方世界所有,乃是天外神晶雕刻而成,有神纹流淌,熠熠生辉。 天赐将自己的圣子印拿出,天赐的圣子印已经融合三座神域的圣子印,更加巨大厚重,神纹更加清晰,神光更加宏大,天赐将两枚圣子印悬在头顶,两枚圣子印相互缠绕,神光更加恢宏耀眼,天赐手结印法,口吐圣言,“受命于神,赐我神权!” 两枚圣子印更加恢弘灿烂,圣光越发缠绕在一起,彼此交融,最后两团圣光完全融合,一朵让人膜拜的神光悬在天赐眼前,天赐伸手,那团神光落在天赐手里,天赐静静的看了看,那团神光逐渐熄灭,一方大印静静地落在天赐手里,天赐微微抬手,圣子印升在大殿上空,再一次发出熠熠的圣光,同时权杖和圣子剑也同时升空,与圣子印一起交相辉映,大殿内圣光无限,并且冲霄而起,升入高空,大有与日同辉之象。 大殿内,所有人顶礼膜拜,三件神教信物,众人就算见过多次,也从未见过神物发出过如此异象,可能只有天赐圣子,才能让神教三件信物发出如此惊心动魄的异象,天赐圣子才是神圣至尊大帝认可的唯一圣子! 天赐故意显摆自己的神通,圣光笼罩了神庭,笼罩了整个光明神城,冲霄于天外,与日同辉,更惊动了不少隐藏的世界和隐藏的大能,一处秘境,西门暗看着冲霄而起的圣光,脸上皆是震撼和不可思议,同时又有仇恨和不甘,种种复杂的情绪让他差点变得歇斯底里。 天上那个某处的宙神殿,宙神抬头看天,隔着一座神域,看到那个和自己作对一辈子的老家伙,正在嬉皮笑脸的看向自己。 普修也看着天空久久不言,他现在有点怀疑,西门暗的神庭还能不能保得住。 一处秘宅,伍子寒惊悚的看着天空圣光,有回去打碎那盏神灯的冲动。 天赐收回异象,收起三件信物,放在桌上,看着一直发呆的众人,敲了敲桌子,众人被惊醒,看向圣子,天赐淡淡的说道:“到现在你们还没走,我就当你们已经认可了我这个圣子,现在我有任务交给你们!” 众人不再有丝毫犹豫,整整齐齐跪倒:“请圣子吩咐!” 天赐拿起圣子剑,说道:“本圣子自来到西岭,已经查清了很多事情,在别的天下,本圣子推行的是神权君授,但是西岭神朝不行,他们不配,他们缺少德行。所以在西岭本圣子要反其道而行之,灭了那个神朝,西岭神朝由神权赐予,因为在西岭,神庭势力弱小,无论是宙神一脉还是光明神殿,其实力都比神庭强得多,本圣子不忍心见到我神教被两大教宗逐渐蚕食,要光大我们神教,最起码在西岭与另外两大教宗平齐,若他们他们胆敢欺辱我神教,我们就灭了他们!” 西门不当突然感到热血沸腾,多少年了,即便是那个无能昏聩的朝廷都敢在自己面前撒野,腰杆不直,本以为天赐圣子到来,像灭其他几座神域一样,拆散西岭神庭,没有想到圣子居然要光大神教,让神教与另外两大教宗并列甚至超越,不禁心情激荡热泪长流,又跪倒磕头,高呼:“西门不当感谢圣子,有圣子在,我们西岭神庭一定会重回荣光,圣子千秋万代!” 众人再一次跪拜磕头,高呼圣子千秋万代,这一次,是真心实意! 天赐摆了摆手,道:“抬一块刻有‘圣子府’的门牌,挂到如今的独孤府门楣上,遇到围攻圣子府的人,一律杀无赦!” 西门不当挥手,喊道:“所有人,包括神卫军,立即赶往独孤府,杀人!” 天赐悄无声息的消失,但是大殿里留下他的话:“我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保护你们,也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仅仅一刻钟,神庭已经组织了两千人,浩浩荡荡向独孤府进发,独孤秀和武德康看到远处又浩浩荡荡的来了一大队人,从穿着打扮看是神教的人,刚要出手,天赐的声音传来:“我已经收服神庭,这一仗交给他们,让我也看看他们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大主教西门不当亲自率领神庭修士和两千神卫军冲到独孤府门前 ,而独孤秀和武德康也撤销了领域阵法,朝廷军队还没反应过来,就遭到神庭军队的疯狂屠杀,也就是愣神的功夫,朝廷的城卫军和御前侍卫,皆被屠戮殆尽。 大主教西门不当指挥人抬着一块巨大的牌匾挂上门楣,西门不当喊道:“圣子,是否杀入皇宫?” 天赐道:“闻人皇朝不敬神权,不爱百姓,暴虐残酷,已经为天地不容,可取缔之!” 皇宫内,闻人傲正等着独孤府那边的消息,听到天音传来,顿时惊恐不已,豁然站起身,看着大殿外,喊道:“谁,是谁?” 有人一路奔跑,大喊:“陛下,大事不好,神庭把神卫军和御前侍卫都给杀了,神庭造反了!” 闻人傲差点瘫坐在地,吼叫:“神庭啥意思?这么多年,我供养的还不够吗?神庭殿主罗素在哪儿?还有,普家人在哪儿?谁来救救朕?” 皇宫外,一场激烈的战斗已经展开,神庭人如狼似虎,冲过了几道内门,就要来到皇宫宫门外。 天赐看向空中,此时的天空,波诡云谲! 第478章 新皇登基 天空突然阴云沉沉,无数闪电撕裂云层,闪电中,可见无数道人影随着闪电的闪烁而闪烁,光明城笼罩在电网之中,仿佛下一刻,无数闪电能彻底击碎整个光明城。 攻击皇宫的神庭修士停下了攻击,反抗的皇家卫队和各类护卫也胆战心惊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所有人看向高空,像是等待末日来临,等待死刑的宣判,下一刻就要走进地狱。 天赐纵身而起,站立在阴云中,无数闪电集中到天赐身上,仿佛天赐就是一块磁石,将所有闪电都吸引到自己身上。 闪电迅速向天赐集中,连同阴云也向天赐汇集,最终,天赐所处的位置,就像一颗硕大的闪烁着电光的宝石,悬在空中光亮照人,而周围所有的阴云已经消失不见,闪电只在那个宝石上,像是被捆绑成一个光团,再也没有了撕裂一切的威能。 天空,有数十道人影依旧悬立,但是掩饰不住惊骇的神色,西门暗忍住惊骇,再一次施展神术,攻向那颗宝石一样的人形。 接着数十道攻击术法一股脑发出,天赐浑身一震,震碎了所有闪电,信手一招,所有攻击神法皆被引向高空,在空中炸出一道黑洞。 随着黑洞被抹平,天赐看向西门暗,问道:“神庭的人?” 西门暗摆了摆手,制止了数十人的攻击,西门暗看向地面,看向大主教西门不当,一脸失望:“不当,你是我的嫡系苗裔,但是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失望,作为祖庭大主教,你投靠了异端,背叛了你的信仰,我应该处罚你,你可服气?” 西门不当看着已经恢复神光的天赐圣子,一脸崇拜,刚刚那些末日雷霆,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如此轻而易举的破去,而且还没有让城池受到一点波及,如此通天手段,即便是自己这个老祖,一域神主,也相差太远,而且,圣子承诺要光大神庭,这是自己心心念念数年而且是老祖都没有办到的事情,跟着天赐圣子,似乎一切近在咫尺。于是西门不当豁然抬头,看向神主,道:“神主,西岭祖庭不姓西门,是西岭神域所有信徒的祖庭,只要能光大神庭,传播圣神福音,就不是异端,而且天赐圣子已经融合了北溟中域南朱三个神域祖庭的圣印,就代表着得到了神帝的认可,而且刚刚,天赐圣子又融合了西岭祖庭的圣子印,这样的圣子怎么能说是异端?神主,西岭祖庭势弱,需要天赐圣子,西岭的神教信徒也需要圣子,恕晚辈不能从命,以我为首的大主教以下所有教徒,承认天赐这个圣子!” 西门暗惋惜的摇头,道:“一个异端,祸乱了整个西圣天神教,信徒们被他荼毒不浅,已经不可救药,罗素,你才是西岭祖庭神殿的殿主,西门不当只是负责传教,而你却是管理神庭的第一人,现在祖庭出现了异端和叛徒,你说你应该怎么办?” 罗素对西门暗点点头,出现在人群前,看着西门不当,道:“西门主教,可回头?” 西门不当坚决摇头。 罗素惋惜的叹了一口气,手中出现一把权杖,喊道:“神罚:诛叛逆!” 西门不当没有退却,但是也没有任何动作,他知道自己不会死,天赐圣子不可能不出头。 天赐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圣子剑出,一剑横斩,所谓神法剑光被斩断,接着天赐拦在了罗素面前,身前是三个圣子信物,权杖圣子印和圣子剑。 天赐一人面对神殿所有修士,包括那个神主西门暗的分身,眼前漂浮着三件圣宝,天赐抓起权杖,道:“神圣至尊大帝赐予我圣子权杖,赐予圣子神权,除此之外,皆为凡器,代表不了至高无上的地位。” 天赐一拍圣子印,圣子印突然悬在空中,发出赫赫神威,天赐看着圣子印:“圣子印才具有神罚之权!” 天赐一把抓住圣子剑:“代神罚逆,只有圣子剑!” 天赐看向罗素:“西岭祖庭前任圣子包锣,被本圣子斩杀之后,本圣子已经是西岭祖庭圣子,你认不认没关系,但是,本圣子给你一个机会,归顺!” 罗素看了看西门暗,西门暗看天,似乎是在考验罗素,罗素一狠心,看向天赐,道:“异端叛逆,还想做我西岭祖庭圣子,做梦!” 罗素一挥权杖,一道神光从权杖发出,变为天罚利刃,正面劈向天赐。 天赐也不躲闪,任由神光之刃从头顶一劈而落,手中圣子剑已经穿过罗素的脖子,罗素呆住,眼看神光利刃将圣子一分为二,但是,圣子身躯马上合二为一,甚至没有留下一点痕迹,而自己的脖子上被插了一把剑。 罗素伸手,摸着圣子剑的剑身,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很快肉身分解,片刻化为灰烬。 天赐一招手,抓住飘在空中要远去的罗素的神魂,放进神海大世界。 西门暗惊讶的看向天赐,他也不知道,为何圣子信物的三件神宝,这个明明是异端的圣子,能操纵自如,还代表神帝降下神罚! 天赐看向西门暗,“神庭到了你手里,真的极为不堪,你不是联络了很多人吗?光明神殿,宙神殿,神巫门,还有后边的同济门,他们到现在还在看热闹,你不觉得自己被玩了吗?是不是很可悲?” 西门暗几乎是下意识的问道:“你如何得知?”,接着,似乎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赶紧补充道:“胡说八道,真不知你在说什么!”,但是,双目不由自主的看向高空,脸色逐渐冰冷。 一条细微的光线不知从何处而来,比光还快,直射西门暗的脑门。 比这道光线还快的是天赐,一个闪身,挡在西门暗身前,身后的西门暗已经消失,天赐被光线穿过,胸前有不流血的黑洞逐渐扩大。 天赐化作金色繁星,在另一处恢复人形,然后天授剑飞天而去,隔着一个时空,天授剑斩断了一个大神的手臂。 天授剑返回,天空神雨如毛毛细雨,有隐隐的血色,降落大地,大地上,一切有灵生物植物,皆顿时疯狂生长。 天赐早已施展神圣领域之力,那些神庭的神修们被禁锢在高空,一动不能动。 天赐看向众神修,问道:“可归顺?” 众多神修马上虚空跪拜:“参见圣子,圣子千秋万代!” 西岭神庭,已经完全归顺,地面上,西门不当指挥着神庭修士,已经攻入皇宫内门。 皇帝闻人傲此时如惊弓之鸟,觉得宫中到处都是要杀他的人,手拿一把剑,到处砍人,普贵妃则大呼小叫,儿子的仇还没报,眼看自己也要性命不保,跟着皇帝到处呼喊,叫人保护,皇帝看着哭的撕心裂肺的贵妃,怒吼:“你不是老普家的掌上明珠吗?光明神殿不是厉害吗?为何还没有出现?” 皇帝几乎见人就杀,一路厮杀杀到皇后的寝宫,大喊:“菱儿,救救朕!” 皇后左菱早知道宫中变故,但是心已冷,只在宫内静坐在蒲团上,手里拿着经书,试图以念经引开那些烦心事,现在见皇帝狼狈的跑来,下意识转过头,“陛下,进内屋,臣妾保着你!” 老嬷嬷皱眉,但是也不敢阻拦皇帝,皇帝身后是普蓉普贵妃,也高喊:“皇后姐姐救命!” 皇后突然脸色一变:“贱人,我这宫里容不得你这贱婢!” 普蓉一愣,继而癫狂大笑:“你才是贱人,你只不过是山野贱奴,不过有幸被皇帝从山野中带出来,山鸡变凤凰,成了正牌皇后,但就算你是皇后,你还是个卑贱的贱奴,你有何权利骂我为贱婢!” 老嬷嬷不忿,指着普蓉吼道:“这里是皇后的寝宫,这里不欢迎你,请你滚开!” 普蓉更加愤怒,区区一介下贱的老妈子也敢对自己吆五喝六,一下子扑上去,一巴掌打在老嬷嬷的脸上,普蓉有些修为,这一巴掌将老嬷嬷打倒在地,又拳打脚踢,边打边骂:“你这个贱奴,养蓉宫都是贱人,左菱,你生了三个儿子,两个死了,一个也快了,你这贱人独占养蓉宫也该让地方了,你怎么不去死!” 普蓉有些歇斯底里,眼中恨意越发浓烈,左菱心头一惊,吼道:“我的儿子都是你害的?” 普蓉哈哈大笑,“不但是你的儿子,你这贱人也得死!” 普蓉扑上前,一双肉掌居然有风雷之声,拍向左菱,左菱闪身躲避,老嬷嬷爬起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保住普蓉的双腿,喊道:“菱儿快走,带着九儿赶紧离开这个吃人的皇宫!” 普蓉双腿被抱住,眼见左菱目中含泪,转身离去,更是怒火冲天,一掌拍在老嬷嬷的脑袋上,老嬷嬷脑袋被拍烂,但是双手仍旧死死的抱住普蓉的双腿,普蓉迈不开步,双眼冒火,弯腰低头,抓住老嬷嬷的双臂,用力一撕,老嬷嬷肉身分成两半,普蓉疯狂的将两半尸身扔向两边,想要追击左菱,但是又站住,转头看向养蓉宫,怒吼:“闻人傲,你这个丧尽天良的老不死,你居然敢抛下我,我要杀了你!” 普蓉冲进养蓉宫,见皇帝正拿着一把剑看着宫外,双腿都颤抖,看见普蓉怒气冲冲的冲进来,强装笑脸:“蓉儿,快过来,朕保护你!” “你这个窝囊废,我需要你保护?这么多年,我在床上曲意逢迎你这个下作之人,恶心得要死,如今我的儿子也没了,我已经没有丝毫留恋了,你去死,去死吧!” 闻人傲脸色大变,看见普蓉冲过来,喊道:“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啊,否则朕就不客气了!” 普蓉不管不顾,合身扑上,一掌拍向闻人傲,闻人傲几乎是下意识的将剑往前一挺,宝剑直穿普蓉的胸膛,同时,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接着跌落在地,看了一眼已经脸都变形的爱妃,心不甘情不愿的倒地,死去! 普蓉看了一眼倒地死去的闻人傲,抓住自己胸前的宝剑,一把抽出,血如泉涌,普蓉抓着宝剑,跌跌撞撞的走出养蓉宫,喊道:“儿子,我的儿子,妈妈找你来了!” 然后瘫坐在地,看着眼前虚空,伸手,仿佛儿子就在眼前,要抚摸儿子的脸,但是,终究气力耗尽,瘫坐死去。 皇后左菱在无限的慌乱之中来到皇宫内学堂,此时,学堂也是一片凌乱,跑的跑哭的哭,就连皇家老师也各自逃散,只有九皇子闻人洪烈坐在教室内,一心一意的读书,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看见母亲跑了过来,闻人洪烈站起身,搂住母亲,左菱道:“这个皇宫乱了,咱们赶紧跑,跟娘回到乡下去!” 闻人洪烈笑了笑,道:“母后,若是我们该死,跑到哪儿都跑不掉,若是我们不该死,我们就在这里也死不了,神有启示,他告诉我,妇人生了一个男孩子,是将来要用铁杖辖管万国的,神还告诉我,那男孩子要将铁杖交给我,让我统治这块神赐之地,他是一个闪烁着无穷神光的人,他是圣神大帝的人,他告诉我,我能拯救这块土地,我能抛弃一切腐朽,让神朝换发新的生机...我就在这里等待,是他告诉我的,所以,母后,哪儿都不用去,这是圣神给我的启示!” 左菱潸然泪下,孩子刚刚十四岁,但是身体孱弱无比,像是发育不全,脸色蜡黄,甚至小胳膊小腿都有干枯之象,那个恶毒的女人害死了自己的两个儿子,而这个儿子也已经到了最后的尽头,左菱悲从心来,搂着儿子,若是走不掉,那就一起上路,无论路上还是地狱天堂,都有个伴! 闻人洪烈看向院子上空,笑道:“母后,他来了!” 左菱下意识抬头,见一个神气缥缈的少年站在自己面前,看了一眼自己,然后把目光放在闻人洪烈身上,笑了笑,来到他跟前,摸了摸他的脸,说不尽的亲近,然后把手放在他的头顶,他顿时感到无比的舒坦,盏茶的功夫,闻人洪烈感到自己仿佛换了血一般,连同这片天地都在自己脚下。 闻人洪烈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人,笑的很开心,对面少年说道:“你说的没错,你能拯救这片土地,拯救这里的人们,这个皇朝需要你,去吧,那处大殿的那把椅子在等着你!” 闻人洪烈笑着点头,信手一晃,手中多了一把宝剑,信步走出书苑,径直穿过几道宫门,来到皇宫大殿,那处最为巍峨庄严的象征神国至高无上权利的大殿,站在大殿门口,看向殿外正在攻打皇宫的神修,说道:“从此刻开始,西岭神朝由朕做皇帝,诸位可以退下了!” 说来也怪,就算是大主教闻人不当也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看向那个十四五岁的锦衣少年,摆了摆手,众人皆停止攻伐,皇宫的人也停止了抵抗,看向大殿,看向那个少年。 少年弹了弹宝剑,剑鸣激越,直冲九霄,就连天上浮动的云彩也在一瞬间四散破裂,此时,大殿宫门无人而开,大殿内的那把高高在上的座椅,赫然出现在人们眼前。 少年走进大殿,走上金玉台阶,走上那把椅子,站定,回头,端坐,看向大殿外,“朕闻人洪烈,克继大统,尔等可以跪拜了!” 大殿外的广场,神庭修士已经撤走,大臣护卫兵将们整齐跪倒,高呼万岁! 左菱也站在殿外,痛哭流涕。 天赐圣子笑了笑,转身离去。 第479章 西岭神主归顺 光明城暂时安定,神朝换了皇帝,那个十四岁一身是病的皇帝宛如换了一个人,小小年纪,赫然带着上位者的威压,让所有大臣臣服。 小皇帝果然手段如雷霆,朝中大臣被他斩杀了一半,早有腹稿的小皇帝,提拔自己的很多老师为朝中柱石,同时,四门提督皆换了人,连那些平时作威作福的城卫军皆杀的杀遣散的遣散,光明城很多贵族也被牵连,连根拔起,也就三五天的功夫,光明城血迹已干,逐渐风平浪静。 皇帝开始把手伸向光明城外围,号令诸藩,要么向朝廷称臣要么被杀。 这个平时看起来根本像个扶不起的卑贱皇朝,竟然在一个小皇帝手里,发生了翻天覆地之变。 天赐圣子入主西岭祖庭,配合皇帝各处平乱,明眼人都看出,神庭居然与神朝合为一体,共同向各种势力动刀。 西岭神域虽然神教势弱,但是也有八十座神庭,天赐并没有像北溟中域一样,而是扶持各地神庭做大,一时间,神庭急速扩张,大有西岭第一势力的苗头。 祖庭神殿,天赐召集神圣祖庭所有修士,众人对天赐圣子已经心服口服,这么多年,神庭像是见不得光的老鼠,躲在阴暗角落,行事小心翼翼,生怕被另外一些大势力打压,腰杆不直,说话不硬,现在好了,有了这个天下第一圣子,肉眼可见,神庭势力扩张,并且站了起来,连信徒们都有了自傲,神庭所属的各种买卖和生意,也变得顺利起来。 大主教西门不当看着端坐首位的天赐圣子,发自内心的服气和崇拜,今天开会,天赐圣子说,要摆个场子,邀请各大势力摆个龙门宴,开个英雄会,谈一谈西岭以后的发展。 其实,圣子想重新划分西岭的势力范围,不听话的就地灭了! 但是大主教有些担心,西岭不是中域和北溟,那里神庭有最大的权威,西岭有光明神殿,有宙神殿,虽然二者传说中有隶属关系,但是各自都有自己的信徒和势力范围,神秘的神巫门也在西岭有分支机构,并且神秘莫测,力量究竟有多大也不得而知,关键是还有一股神秘势力,如同操盘手,控制着西岭的走向。 天赐已经医治好西岭神域神主西门暗,西门暗比较憔悴,这个一心要消灭圣子的人,现在心情及其矛盾复杂,自己合纵连横,联系几大势力,甚至担保许愿,给足各大势力各种好处,但是真打起来都做壁上观,甚至连个面都没有露,这让他伤心,也让他认识到,靠天靠地靠谁也不如靠自己。 反而是这个他一心要除掉的圣子,不但救了他,而且为神庭的做大呕心沥血,现在的神庭,你不管认不认可,已经开始有了蓬勃迹象,这与圣子在别处的行事方法截然不同,他没有拆散神庭,反而助力神庭。 而且,连神殿殿主罗素都没有杀,圣子告诉他,不久,罗素会重新活过来,而且还是殿主。 好吧,圣子要摆龙门宴,自己就要好好配合,那些玩弄自己感情的势力,他要看看,在自己的圣子面前,你还有什么牛逼的! 不知不觉,他成了圣子的人。 龙门宴摆在哪里,大主教西门不当认为既然是神庭召集的,主场就在神庭,要的是一个主场优势,也扩大神庭的影响力。 西门暗怕的是万一有人捣乱,整个光明城都会受到波及,不划算。 天赐听着每个人的七嘴八舌,最后道:“西门大主教说得对,这么多年神庭一直势弱,我们召集西岭神域各大宗门摆下这个龙门阵,当然要的就是一种气势,也告诉他们,神庭不再弱小,那种看各大宗门脸色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所以,这次大会就在圣殿山召开,当然要提前做好准备,西门暗神主修为高深,又是神域的神主,无论资历修为都高于在人间的各大宗门宗主,所以,这一次召集各大势力集中到光明城,就让我和西门神主代表神庭广发邀请帖,圣殿山要布置好会场,搞好阵法,至于光明城,我会安排人带领朝廷军队加强防卫,人手方面各位放心,想在光明城搞事情,他们得做好有来无回的准备,从现在开始,一个月,也就是下个月初十,这场大会就在圣殿山举行,西门大主教负责发送邀请帖,西岭神域各神庭抽调一部分神修到光明城,主要任务是保护光明城的安全。” 圣子发话,神庭的人马上精神百倍,多少年了,神庭从来没有这么扬眉吐气过,各大宗门平时都牛逼哄哄,不把神庭当回事,现在我们有了圣子,你还敢眼高于顶? 事情安排下去,天赐来到皇宫,皇帝闻人洪烈亲自迎接,打发走了所有人,只剩下自己与圣子在御花园散步,天赐道:“清算闻人家族的事情也不要太过火,你把你所有的兄弟都给弄死了,当心闻人家族反弹,也会引起民间势力的反弹,差不多得了。” 闻人洪烈摇头:“西岭神朝之所以乱象丛生,关键就是闻人家族几乎都已经失去了人性,这个家族就像一个大染缸,比着赛的比谁更不要脸,更不是人,像我这种还有些人性的,在这个家族根本站不住脚,甚至朝不保夕,我的两个哥哥就是如此,民间的威望越高,活命的机会就越小,而且这个家族犯下的罪孽已经罪无可恕,随便挑出来哪一个人都百死而不足以赎其罪,事实上,若不是你把我逼到这个位置,西岭神朝的皇帝应该换个姓氏,闻人家族不配。” 天赐想了想,道:“唐经,你又进一次轮回,我父亲把你安排到这里,除了满足你当皇帝的瘾,还要你干什么?” 闻人洪烈看着天赐,道:“神战时候,最大的幕后黑手并非神圣至尊大帝,他和他的神教也受一种势力的支配,也就是已经露出蛛丝马迹的同济门,这个组织太过神秘,你父亲估计,在这人间界,也有同济门的人,神教的最高层现在已经被你清除的差不多了,但是,你见过哪个神教的最高层是同济门的人吗?没有,所以,你父亲断定,即便神教有同济门的人也不在人间界,而是在神界。那么,同济门把手插进人间界,是通过谁?北溟中域没有线索,南朱只有一个疑似的神巫门,东海那边也没有暴露,就剩下西岭这边,同济门背后控制人间界的很多事情,可能就是通过西岭的各方势力,最可疑的就是光明神殿和宙神殿,你要知道,当时神战,宙神殿和光明神殿都是参与的,还有几个更为隐蔽的势力也有参与,而这些势力有可能都在西岭,所以,你父亲让我来到西岭,协助你在西岭找到同济门的代言人。” 天赐点点头,道:“西门暗为了对抗我,联络了很多宗门,其中包括神巫门光明神殿,光明神殿在人间界以宙神殿属下自居,但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光明神殿是为了低调故意如此,西门暗讲过,真正协调这些势力的背后势力就是同济门,但是,同济门是谁都有谁,连作为神主的西门暗也不知道,真正同济门的人谁也没见过,甚至,哪怕自己莫名其妙成了同济门的人,也没有见过同济门的人的真容,比如,对西门暗发出指令的人,他只见过一个神秘的虚幻背影,大多数时候,有指令,是你一个你绝对意想不到的人传达给你的,比如店小二,街道上流浪的孩子,甚至杂货铺的老板,但是这些人明显不是同济门的人,只是被人花钱跑腿,甚至,连花钱雇他们跑腿的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闻人洪烈叹了一口气,这个同济门果然神秘无比,无处不在却无迹可寻! 闻人洪烈想起天赐要召集宗门大会的事情,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各大宗门不捧场怎么办?” 天赐笑了笑,道:“他们会来的,光明城变化如此之大,神朝稳定了,神庭做大了,已经侵犯了他们的利益,而且,同济门眼看着神朝和神庭都脱离了他的掌控,你认为他们会坐得住?何况,有甜头,你知道这些宗门想要什么?” 闻人洪烈看着天赐,等待他自问自答。 但是天赐却转移了话题:“朝廷这边准备的如何了?别告诉我,你连保护光明城都做不到。” 闻人洪烈自信道:“你以为就我一个人?这个朝廷被各种势力渗透成筛子,当然也会有我的人,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我的人都在南朱,南朱老孔家,那是恩师子承老夫子的后人,连孔林都来了,就在我的别苑,在西郊,完成这次事情,他们就会带着孔家整个搬家到清明天下,就等着你合道西圣天之后,跟着飞升!” 闻人洪烈又想起天赐先前的话:“你说给他们甜头,是什么?” 天赐想了想,道:“为了保险,我给你两个人!” 天赐从大世界中放出蓝夜和神也,对二人说道:“从此刻起,你们俩就跟着眼前这个人,闻人洪烈,当今西岭神朝陛下,听从他的调遣,也要保护他的安全!” 神也看了看闻人洪烈,咧嘴笑道:“那感情好,皇帝啊,了不起,看来不缺酒喝了!” 天赐对闻人洪烈说道:“神也前辈,乃是南朱神巫门长老,一手巫术出神入化,而且有他在,一旦有神巫门势力参与,他能及时破解神巫门的法术,能防范蛊毒。蓝夜兄长是南朱神学院的导师,擅长离魂术和五行术,有他在可防范一些神修的迷魂术一道,并且擅长逃跑,呵呵,一旦有危险,他可带着你脱离险境。” 闻人洪烈对二人抱拳,没有丝毫皇帝架子,笑道:“麻烦二位了,至于酒,我虽不擅长饮酒,但是,宫中还真不缺好酒,管够,只要不耽误事就行!” 神也神情有些兴奋,看着天赐,道:“小子,别把我们动不动就关起来,你那个世界啥都好,就是缺酒,而且,我又不跑,你打我我也不跑,把我关起来干什么?还是这花花世界有些意思。” 天赐笑了笑,与三人摆摆手,转身离去。 闻人洪烈心中痒痒,看着天赐离去的背影,想问问天赐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人家已经消失不见了。 什么人,说话留一半,这不是折磨人吗? 天赐回到圣子府,俩老头正悠闲的在湖边钓鱼,湖岸上有一个自制的烧烤炉子,一排钓上来的鱼已经在烧烤架上,两女人尤山英弘正在忙碌,有的扇风有的翻面,再加上傍边还有几个女仆跟着吆喝,小女孩莎莎看见天赐来到,像是小燕子一样扑过来,天赐抱起小女孩,笑呵呵来到岸边,坐下,女仆拿过一只刚烤熟的鱼递给天赐,天赐吹了吹又给了莎莎,俩老头瞪眼,意思是你什么也没干就吃现成的,天赐笑笑,又拿起酒坛喝了一口,独孤秀瞪了一眼,“这么长时间也不见你个鬼影子,说吧,有啥事?” 天赐将要召集各方势力开大会的事情跟俩老头说了一遍,独孤秀假装思考了一会儿,看向老郎头:“老家伙,你怎么看?” 老郎头瞪了一眼,看向天赐:“你是让我们看好光明城?不过你一个人会不会有危险?不说别的, 就明面上,宙神殿光明神殿和神巫门肯定有不差于我们的大能,再加上你所说的同济门,你一个人能应付得来?” 天赐让莎莎回到烤鱼摊,顺手抓起一支鱼竿,甩钩拉线,随意的一下,便有一个大鱼被钓了上来,独孤老头瞪了一眼:“你如此钓法,多少鱼够你钓的?耍赖也要讲个规矩,再说,作弊就失去了钓鱼的乐趣...那些家伙能来吗?” 天赐道:“钓鱼要用饵,只要饵诱人,不怕鱼不上钩,现在神庭逐渐崛起,他们怕神庭的势头压过他们,在他们看来,我动了他们的利益,这次机会何尝不是他们打压我的一个机会?若打压不成,那就划分利益,让我许诺给他们好处,打压和好处都是饵,不怕他们不来。” 天赐由钓上来一条鱼,精准的扔到英弘的怀里,笑了笑,说道:“我发愁找不到墨诃,这一次墨诃就是钓我的饵,那个困住墨诃的人,也想利用墨诃这个饵,到我这儿捞点好处,只是我不确定他要什么价码。” 孔林出现在天赐身边,蹲在天赐身边,道:“我家族还有苏家都已经入住西郊那处别苑,现在距离大会虽然还有些日子,但是,那处圣殿山要提前布置一下,以防让人有机可乘!” 天赐摇头,“要做到外松内紧,提前布置那些防御,让人一看就以为我是别有用心,什么也不要布置,我就是要让他们看到我的诚意还有自信,你们来这里,就是保护皇城和光明城的,我这里不用操心。当然,暗中还是要做好防护大阵。” 孔林点点头,道:“不过,真要打起来,光明城未免遭受池鱼之殃,你有办法不牵连到光明城?” 天赐一甩鱼竿,一条鱼又落到尤山的怀里,道:“我有一座大殿,会场就在这座大殿里,那是一方独立空间,无论打成什么样,力量都不会有丝毫外泄,我要防备的,不是那些参会的人,而是参会背后的某些人,而你们就是看紧那些人的人,放心,我要的就是他们出现,只要他们出现,我就会第一时间把他们拉入会场,只要进了会场,一切由不得他们!” 孔林告辞,着手布置光明城的防御去了。 天赐放下鱼竿,悄无声息的消失,独孤老头暗骂了一声,这小子来无踪去无影,来也不打招呼走也不打招呼,实在无礼,不过到底还是担心自己的外孙,那么多大能,自己一个人真能应付得来? 天赐走在光明城大街上,一个小乞丐站在他面前,掏出一个小纸条塞给天赐,然后就跑了。 第480章 彩虹楼天赐见伍子寒 天赐看了看小乞丐,看了一眼手中的纸条,向一座叫做彩虹楼的酒楼走去。 彩虹楼是光明城一家比较大比较出名的酒楼,是一些贵族有钱人聚会的场所,光明城也有几大家族,前三的是段家成家还有齐家,彩虹楼就是齐家的资产。 天赐来到彩虹楼,站在里门迎接的女侍四人已经盈盈下拜,动作整齐划一,连笑脸都如同定制,说话声音也一致,悦耳动听,天赐看了一眼,越过迎宾的女侍,走入大堂,大堂没有几个人,男侍迎接,问道:“请问先生在哪间?” 天赐回道:“寒鸦舍!”,男侍将天赐引导到四楼,四楼只有一个房间,巨大无比,男侍打开门,天赐进入,里边只有一个人,一个胖子。 天赐当然认识这个人,是南朱大药材商伍子寒伍老爷,不过,那是马小平的熟人,天赐还是要假装震惊一下,不过也真的震惊,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个传唤他来到彩云楼的会是伍子寒。 “天赐圣子,我是一个药材商,我叫伍子寒!”,伍子寒站起身,神色极为恭敬。 天赐抱拳回礼:“听过伍老爷大名,不过我很意外,为何伍老爷要见我?” 伍老爷已经在房间布置了阵法,隔绝了一切视听,巨大的桌面上,只有一壶酒两个精致的小菜,极为素雅,杯子也是普通的瓷杯,伍老爷亲自为天赐倒上酒,说道:“圣子名满天下,我仰慕已久,今日请圣子前来,还请圣子原谅我的冒昧!” 天赐端起酒杯,似乎连看也没看,一口喝下,道:“伍老爷有话请直说!” 伍子寒看了看天赐,胖脸一改卑微的笑容,极为沉静,道:“天赐圣子神通广大,一定知道我不仅仅是一个大药材商,我还是大巫神的徒弟,是这个凡界神巫门的真正当家人,而且不止如此,我还是南朱至尊伍南朱的后人!” 天赐忍住心中的震惊,看着伍子寒,眼前这个伍子寒藏得真够深,这两个身份,哪一个都足以令人震撼。 这个一直想复活撒由那圣子,想复活巫神的家伙,居然是南朱至尊的后人,他干的事情每一件都足以让人刮目相看,这个游走于神巫门和神庭的人,极为不简单,其修为也已经到了深不可测的程度。 化神为凡,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的,眼前的伍老爷,是他见过的凡间最为高深莫测的人,而且,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办法,在这个凡间界,他居然可以保持天主级别的修为,这样一个人,其实已经足以反手之间灭了一座神域。 不过他不敢,无论哪一座神域,都有守护者,还有自己的父亲的分身,这也是那些大能不敢放肆的原因。 天赐亲自为伍子寒倒了一杯酒,伍子寒同样没有丝毫犹豫,一口干掉,到了他们这个级别,下毒什么的,都已经是小儿科,不屑为之。 伍子寒道:“神战时,我神巫门并未直接参与与天智星星域的战斗,虽然被迫提供了一些人和手段,但是,我们一直有所保留,只不过你父亲不放过神巫门,后来的神庭也怪我们骑墙看戏首鼠两端,我们两面不讨好,所以,神界的神巫门几乎被灭,我的师尊大巫神也被迫魂分三处,等待复原。” “不过,位于中域神域的那一道分魂已经被灭,是你干的,现在,南朱和西岭的分魂已经被我合二为一,现在我师尊正处于融合阶段,不久将复活。” 天赐看着伍子寒,道:“按理说,你应该继续隐藏自己,却为何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而且如此直言不讳?” 伍子寒取出神灯,放在桌上,看着天赐:“天赐圣子神通莫测,我就算再隐蔽,也不会持续多久,而且,天赐圣子已经通过李云升知道了我的一切,再隐瞒下去,只会徒增笑料。” “生祭生魂,杀了很多人,这是我伍子寒的罪过,若天赐圣子为那些苍生报仇,我接着便是!” 天赐看着伍子寒,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关于为西圣天苍生报仇的事情,他还真没想那么多,他走神道,也曾以圣血护苍生,但是这不意味着他对西圣天的人有什么感情,为他们报仇,犯不上! 不过,世上总会有一把尺子,衡量一个人的善恶,无关众生,只关好坏。 伍子寒看着天赐圣子,道:“我之所以开诚布公,是因为我感觉乏了累了,也讨厌自己过的日子,我的至尊师尊,我的至尊老祖,都让我感到心累,今天找你,是想告诉你,若你能打死我,尽管出手。” 天赐摇摇头:“我没有那么多的圣母心,你生祭苍生,我救苍生,都有自己的目的,因为这件事我对你出手,不值得,我好奇的是,你说了这么多,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若不杀我,就留下我,留下这盏神灯,未来的神界,我和师尊欠你一个人情,我会用我的生命,多谢你的不杀之恩!” “我师尊马上复活,但是我知道,依照他的性子,只要他满血回归,这个世界必将是一场大的灾难,我考虑过,这个世上,只有你能控制住我的师尊,也能让他成为你的帮手。” 伍子寒将神灯推给天赐,天赐看了一眼神灯,又看向伍子寒,伍子寒道:“还有,我知道你对同济门感兴趣,我会把我的情报和你共享!” 天赐沉思了一会儿,道:“我答应你,但是,你不能跟在我身边,你还要继续你做的事情,我也需要你继续你的商业帝国,因为那同样对我有用。” 伍子寒此刻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进肚子里,站起身对天赐拱手:“放心,我知道怎么做,我不能在此待的太久,我身后有无数双眼睛。” 伍子寒拿出一枚玉简,交给天赐:“这是我知道同济门的情报,以我这个层级,知道的也不多,但是也足够你找到这个世上的同济门,还有,我已经接到了你的请柬,若没有特殊情况,我会出席!” 伍子寒再一次对天赐行礼,然后消失。 天赐看着神灯,收进神海。神海内,北溟至尊收过神灯,谁说魂分三处?这个大巫神的另外一缕魂魄不就在神海大世界内嘛,很好融合。 对于这个神巫门的大巫神,天赐并没有急于做出任何决定,既然他在自己的老巢,大巫神的生死皆在他的掌控之中,大巫神和神巫门做的事情虽然天怒人怨,但是,他还想给神巫门一个机会,当然是为自己所用。 至于南朱的神巫门,其实已经被毁,南朱学院彻底清缴了神巫门在南朱的各处巢穴,要不然伍子寒也不会跑到这里,并且投靠自己。 实在是没有活路了。 还有一件事情,这是天赐读取伍子寒给的记忆魂牌后做出的决定,光明城段家家主段苍,疑似与同济门有瓜葛。 段家主要是炼制兵器,是一个冶炼家族,明面上锻造各类神兵利器,但是,绝不像明面上那么简单。 段家在光明城西郊,有一座炼器坊,据说那里炼制的宝剑极为有名气,每一件都是精品,都是神器级别。 天赐改头换面,一个中年大叔模样,来到炼器坊,炼器坊并没有什么人负责接待,挥汗如雨的炼器师们好像没有功夫搭理这个相貌平凡的中年人,但是,似乎也没有阻拦天赐各处溜达。不过终于还是有人忍不住,拦住了天赐:“这里不是卖兵器的地方,想要兵器去前院,那里有陈列的兵器,先生可到那里去选。” 天赐笑了笑,拿出天授剑,“我需要一些好料重新锻造一下这把剑。” 那人接过天授剑,弹了弹,又仔细看了看,问道:“你想加什么料?” 天赐道:“当然是贵坊最上等的料,比如星辰铁神骨之类的,要保证这把剑的品质升级。” 那人看了一眼天赐,“那等料不是我们兵器坊所能炼制的,你还是找别人吧,我们做不了。” 天赐收回天授剑,惋惜叹道:“听说段家炼器坊乃是西岭最有名的炼器坊,你们炼制的神兵利器不但是战场上的神器,更是被一些大家剑客收藏,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天赐就要转身离去,那人瞪眼,道:“不过如此?本尊炼器四十年,出品神兵无数,最有名的当然是本尊十年炼一剑的‘图老’剑,剑料取自天外星辰核心之铜,仅炼化这块星辰铜就用了八年,而且炼化的火焰不是普通的凡火,乃是引苍雷化火,世间仅此一火,存于地下,以火山火养之,而且锻造的鼎炉也不在地面,以火山为鼎炉,取火融化,八年如一日从不间断,然后才开始锻造,又用了两年,剑才成型,但是,刻画阵纹神纹,又遇到难题,因为普通手段根本刻不上去...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赶紧滚蛋,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天赐也不羞恼,问道:“后来那把剑到了何处?又是谁刻画了阵纹神纹?” 那人下意识的吐噜嘴:“那种不属于凡间的神器当然不在凡间,刻画阵纹神纹的人当然也不是凡人,西岭有神人的地方就那么几处...我是真舍不得,但是,人家给的报价实在太高,家主也知道留不住这把剑,干脆当做礼物送给了那位大神。” 天赐再一次叹气,惋惜道:“可惜无缘一观,若是有幸见到那样的神剑,哪怕是一眼也无憾了!” 那人脸色顿时和缓起来,道:“看来你也是个酷爱神剑之人,炼器师把制作的每一把神兵利器都成当成自己的心肝宝贝,若是看到自己精心炼制的神器被糟蹋,恨不得杀了那些人,不过说实话,你的这把剑也不简单,我似乎就没看出来什么材质,似乎本身剑体就是一块平凡的精铁,但是似乎进化的已经出乎这个世界的界限,至于你要求加入星辰铁,办不到,因为,我这里再也没有那种档次的东西了!” 那人又拿过天赐的天授剑,仔仔细细的观察,越观察越心惊,他已经确定,这把剑他造不出来,品质高到已经不是这个世界的神物,而且,上边的阵纹神纹,更是让他这个炼器大师都看不懂,只觉得这把剑已经超出了他的眼界,即便是那柄“图老”,也拍马不及! 炼器师的好奇心终于勾起了他的好胜心,未经天赐同意,他来到一座巨大的鼎炉前,信手将天授剑扔了进去,然后弹出一缕神火,弹入鼎炉。 那人看向天赐,道:“你若是不忙,可以等一等,我有私藏的一小块天外星辰铜,我可以帮你加料,甚至我可以不要钱,但是,你要告诉我,这把剑是谁锻造的,我要去拜师!” 天赐笑了笑:“当然,我可以等一等,但是,说实话,你这个鼎炉根本炼化不了我的剑,除非你试一试你藏在火山中的神火。” 那人眼角抖了抖:“可以说说你这把剑的来历吗?” 天赐道:“实不相瞒,是我自己炼制的,在下游历天下时,偶然得到了一块精铁,就在一个炼器坊亲自打造了这把剑,此后又加了很多料,雷池深处的雷池之液,天外大神的不屈神骨,再加上雷电打磨和神力滋养,这才有了今天的样子,在下之所以想再加一些料,是要彻底改变剑胎的品质,使它彻底脱离凡胎,成为真正的神器。” 那人仔细的盯着天赐,满脸不可思议:“不吹牛逼能死不?”,继而又极为狐疑:“你是炼器师?那把剑是你打造的?改造凡铁,升级成天外神器?你确定你没有吹牛?” 天赐笑了笑,信手招出天授剑,递给那个炼器师,炼器师接过天授剑,炼烧了这么长时间,宝剑入手,竟有一丝冰凉的感觉,更是震惊的不知所以,“这根本就不是凡铁炼制的宝剑,你在说谎!” 天赐摇摇头,也不争辩,不过惋惜,看起来就要离去。 那炼器师已经被勾起好奇心和好胜心,哪能就这样让天赐离开,道:“去我那座地下火山鼎炉,我就不信了,若真是凡铁,我还能炼化不了!” 天赐似乎犹豫,那人粗鲁的夺过天授剑,说道:“跟我来!” 炼器坊内,有几个人已经把注意力集中到这里,有人凑到那炼器师跟前,小声道:“欧老,要开启那处鼎炉,得经过段家主的同意!” 欧老瞪眼,道:“我在段家四十年,为段家炼制神兵无数,功比天高,我就动用一下鼎炉,还需要跟他打招呼?若是如此,本大爷不伺候他了,他爱找谁找谁去!” 欧老气冲冲的转身就走,天赐跟上,在众目睽睽之中,欧老来到炼器坊一个角落,拿出一把巨大的钥匙,转动墙上的机关,一道极为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欧老一步迈入大门内,天赐紧紧地跟上,大门缓缓关闭! 炼器师们交头接耳,有人说道:“这事得报告家主!” 大门内当然自成空间,一个宽敞的甬道,两侧镶满发光石,整个甬道如同白天,欧老看了看天赐,一展身形,化风而飞,天赐看了看,迈步而行,一个飞一个走,但是走的人不慌不忙,却一步也没落下。 飞了大概半个时辰,天赐目测已经走了上千里,温度越来越高,出了甬道,前边是一座巨大的地下岩浆池,正中心,是一簇闪烁着紫色火焰的天外神火,整个岩浆池就是一座鼎炉。 欧老要过天授剑,扔到那团紫色的火苗上。 欧老拿出两坛酒,扔给天赐一坛,说道:“究竟能不能炼化,需要一个时辰便见分晓!” 天赐有一搭无一搭的和欧老聊天,二人自我介绍,欧老全名欧冶良,自称天下第一炼器师。天赐给出的化名叫徐英子,徐英子乃是前世天智星龙洲大陆第一炼器大师! 第481章 行走的混沌火 时间过得也快,眨眼功夫,一个时辰已经过去,欧冶良召唤出天授剑,那天授剑入手仍然冰凉,欧冶良嘴角抽搐,嘴里嘶嘶哈哈的抽风,“这是怎么回事?连天外神火都炼不化,老弟,你当初是怎么锻造这把剑的?” 天赐拿过宝剑,道:“实不相瞒,我自然有我的手段!”,天赐用手一摸剑身,手掌如火炬,火孩儿分出的一缕上古神火混沌火被天赐改头换面成幽兰紫火,就在手掌上,以手掌为炉,天授剑温度升高,甚至剑体燃起了火。 欧冶良这时震惊的快要晕倒,他知道,自己遇到了神人,遇到了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应该存在的炼器大神,跪倒膜拜“学生欧冶良,拜见老师!” 天赐嘴角抽搐,这都哪儿跟哪儿?但是,转念一想,又有了主意,道:“我凭什么收你为徒?” 欧冶良磕头:“学生自知不配为神人弟子,但是,哪怕老师不收下学生,学生也要拜认老师为师,今日拜师,哪怕老师不承认,但是只要弟子自己认就可,还请老师受弟子九拜!” 欧冶良也不管天赐是否同意,“咣咣”磕头,磕了九个头,仍然跪倒:“请老师喝茶...酒!” 天赐感到欧冶良这个人淳朴愚蠢又可爱,对欧冶良还真没有什么反感,接过酒坛,喝了一口,放下酒坛,道:“把你留存的那块星辰铁拿出来,为师现在就给你演练一番!” 欧冶良大喜,从储物戒里拿出一块拳头大小的黑的发亮的石块,双手举过头顶递给天赐,天赐接过石块,感到入手极为沉重,小小一个铁块,足有千斤之重,这是好东西。天剑的打造就是浓缩了一颗星辰,当然,天授剑的品质与天剑比较起来,差得太远,根本不可能同日而语。 不过好在天授剑是自己打造的,相当于自己的孩子,可以培养,可以不断地升级。 “看好了!” 这一次,天赐将天授剑和星辰铁都扔进火山池那团紫色火焰中,天赐飘然而起,虚浮盘坐,飘到那团紫火上方,手中多了一朵幽蓝之焰,打在那团紫火身上,紫火立即改变了颜色,紫的有些发黑,而火山池的温度一下子高出不知凡几,就连擅长玩火的欧冶良都有些扛不住。 天赐看向局促不安的欧冶良,笑道:“炼器师若是扛不住火,就别当炼器师了,你过来吧,我保你无事!” 欧冶良不敢耽搁,立即飞身过来,来到天赐身边,天赐为欧冶良身体打入一股寒冰气息,欧冶良催动这股气息笼罩全身,顿时舒爽无比。 欧冶良彻底心服口服,自己这个老师,根本就是神,大神! 天赐一边炼化天授剑和星辰铁,一边为欧冶良解说:“融化炼器材料,当然要靠火,你知道你为何炼化那块星辰铁用了八年吗?就比如这个火山池的紫火,你说是雷霆炼化之火,其实就算温度再高,也还是凡火,凡火温度不高不说,而且热量容易散发,不集中,很多热量被散发出去,不被吸收。凡界炼制神器,说是神器,还是凡器,只因为即便材料再高级,火不行,炼化的速度跟不上,材料中的很多东西被白白散去,反而很多杂质掺杂进来,影响了胚胎的品质,注定胚胎的品质不高。但是,我这缕火焰不同,是有灵的上古第一神火,其实所谓有灵,就是这团火就相当于一个炼器神师,可以自主的炼化材料,并且剔除杂质吸收天地之灵气,对了,这一缕神火我就留给你,当做你的底牌。” 欧冶良想跪倒谢恩,但是身体下方是火山池喷涌的岩浆,声音激动的颤抖:“谢谢恩师,学生感激不尽!” 天赐一边边练剑一边讲解,偶尔插一句:“你炼制的那把剑送到什么地方了?你刻画不上神纹阵纹,那么得到你那把剑的人就行吗?若是不能,为师可以出手。” 欧冶良不假思索:“段家主送给神王谷了,神王谷的谷主据说也是一位炼器神师,不过我倒是没见过那人,说的跟神人似的,但是依我看比恩师差得远了!” 天赐笑道:“也不能这么说,不管是炼器还是修行,都不要眼高手低,俗话说一山还比一山高,记住,永远不要自我骄傲,吹牛的话少说。” “弟子受教了!”,欧冶良由衷的钦佩自己这个刚认的师尊,虚怀若谷,谦虚谨慎。 天赐又给欧冶良讲解不同性质的材料如何融合,如何提纯,比如不是金属性的神骨怎样融合进金属里边而又能保持神骨的神性和那些刻在骨子里的神灵之气,又插话问道:“段家主很不简单,这个神王谷我都只是有所耳闻,却从来没有接触过,不知道能不能通过段家主接触一下神王谷,毕竟大家都是同行,可以彼此交流。” 欧冶良有些为难:“这倒是有些难了,段家主虽然能接触神王谷,但是他从来没有透露过一点神王谷的信息,而且严令我们不得提及神王谷一句半句。” 欧冶良突然捂住了嘴巴,看了看天赐:“师尊,可别说我说的!” 天赐笑了笑:“你不是很不在乎段家吗?为何现在却如此害怕?” 欧冶良沉吟了一会儿:“其实,我是恃宠而骄,毕竟段家就我这一个拿得出手的炼器大师,还有,我有功劳,一般情况下,段家是供着我的,不过,太过分的事情我也不敢做!” 天赐已经将星辰铁完全炼化并且开始与天授剑融合,天赐看起来轻松惬意,没有一点紧张,但是不是炼器人的欧冶良却十分紧张,甚至跟着使劲,而且感到神魂力量都要枯竭一样,反观自己的师尊,云淡风轻,还不时的指点自己每一个步骤,这更让他崇拜的五体投地。 天赐融合完天授剑,开始趁着材质软化勾勒阵纹神纹,并开始讲解,欧冶良也是刻画大师,当然对神剑刻画阵纹神纹有相当的研究,但是禁不住比较,和自己的师尊比较起来,简直就是小学生和博士后的差别。 “可惜了,若是你那把剑在此,为师我就可以为那把剑升级!” 天赐刻画阵纹神纹,道:“古有神剑,内有山腹之阔,外一面刻群星列宿,一面为山河日月,剑势一发,群星震颤,星河起伏,山川为之倾倒,日月为之变色,可藏真龙,可囚鸾凤,动则快过闪电,定则禁锢一方时空,一剑出而神鬼惊,这才是神剑!” 欧冶良听得心驰神往熏然已醉,想象着师尊口中的神剑,那是何等的神器何等的不可思议,自己若有生之年能铸造出那样一把剑,死而无憾! 天赐虽然专心铸剑,但是,也没耽误他扫描空间各处,微微挑了一下眉头,知道恐怕那个所谓的段家主已经来到,而且距离不远。 欧冶良依旧傻乎乎的看着,所有的心思,已经沉浸在天赐的巧夺天工的技艺中。 段家主终于出现,怒吼:“欧冶良,你好大的胆子!” 欧冶良正醉心观摩学习,听到这一声怒吼不禁吓了一哆嗦,转头看向火山池外的段家主,脸色一变:“你吼什么吼!” 段家主虽然也是个炼器大师,但是水平和欧冶良差得很远,看着欧冶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中有气,喊道:“欧冶良,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段家的密地,连我这个家主都不能随意进入,你为何不打招呼就进来,你可知这个秘密一旦暴露,段家将被推上风口浪尖,成为众多人觊觎之地?你太过放肆,仗着有点小功劳,就恃宠而骄,居然敢违抗家族禁令...你快出来,马上到刑罚堂自领刑罚!” 欧冶良嗤笑:“别拿你们段家的家法吓唬我,你也知道,此处密地本就是本大爷开发炼化,这一团神火也是本大爷带来的,说起来你们老段家炼制神兵,都是老子给你们打的家底,就是分家,也是本大爷占大头,你算什么玩意,跟本大爷叽叽歪歪?也罢,分家,老子不跟你们过了!” 段家主段苍脸色气的发青,嘴唇都哆嗦了,道:“欧冶良,你别倚老卖老,虽然你有点小功劳,但是若不是我段家收留你,你连个炼器的炉子都买不起,还提其他?这个人是谁?谁让你领他进来而且还让他用火山池神火?你这是要出卖我段家吗?” 天赐已知晓段家主的修为,很高,飞升境,而且一只脚踏出了凡界,成为半神。 最主要的是,这段家主身上有一种气息,像是一团被罩上玻璃罩子的火,内敛而不外泄。 天赐很惊讶,段家,或者说这个段苍,有古火神血脉,怪不得段家可称为炼器家族,本体血脉就是火系,一旦激发,体内可自成神火,一点不亚于混沌火。 只是可惜,段苍远远没有把自己的天赋开发出来,技能只开发出小小的一部分。 从先天禀赋上,段苍远远高于欧冶良。 但是,如今二人的技能水平,却天差地别。 天赐越发对这个段家主感兴趣,作为炼器大神师,天赐知道,这个段苍就是行走的混沌火。 自己都对他感兴趣了,那个神王谷的炼器神师不感兴趣?看来,欧冶良锻造的那把剑被神王谷的神王拿走,不是看中那把剑,而是看中了这个段苍。 只是段苍自己浑然不知,他以为,自己结交了一位神王,是自己高攀了,是自己攀上了高枝,走上了通天之路。 神海大世界内,红孩子像是闻到了诱人的香味儿,突然躁动起来,就要冲出大世界,天赐不动声色,以神识禁锢了红孩子,北溟至尊笑道:“那个段家主在红孩子看来就是行走的菜肴,他是想吞了他!” 天赐当然知道红孩子的想法,说道:“这个段苍还有用,等用完了,我把他赏给你!” 段苍并没有进入火山池,而是远远地看着,对欧冶良怒目了一会儿,看向正在专心致志炼化宝剑和星辰铜的的天赐,怒道:“你又是何人?” 天赐没有搭理这个段家主,现在一剑一铜已经开始交融,现在正是提取星辰铜内灵的最佳时期,无论是材质的融合还是两个器灵的融合,都处于关键时期,所以,天赐不敢分心,几乎把全部精力放在融合上。 段苍一摆手:“放箭!” 属下几十人,立即拉弓射箭,箭如雨蝗,带着风声,拉出火线,直奔天赐。 “尔敢!”,欧冶良一挥袍袖,罡风席卷,所有箭矢皆被扫落火山池,随着一拨拨箭雨被欧冶良打落火山池,那些人的箭放完了,呆呆的看着欧冶良,又把目光投向段家主,段家主没有想到,这个欧冶良为了这个陌生人居然明目张胆的和自己作对,愤怒不已:“欧冶良,你这是要造反吗?” 欧冶良不屑道:“段家主,你把自己当皇帝了?还造反,我造反你个锤子,我师尊就是想用用这处火山池,用用我那天外神火,怎么就不行了?这点面子都不给?亏了我为你段家鞍前马后几十年,真叫我伤心不已,也好,这缕神火是我的,火山池是我开发的,咱们分家,我什么都不要,就要这处火山池,你滚,这是我的地盘,不要耽搁我师尊炼剑!” “师尊?他?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见过?”,段苍忍下愤怒,一脸狐疑。 欧冶良守在天赐身边,一脸得意:“刚认的,怎么的,不行吗?” 欧冶良想了想,觉得这件事还真不能就这么算了,一个外人发现了段家的核心秘密,而且这个秘密还牵涉到神王谷,这要是传出去,暴露了神王谷的秘密,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一番思考之后,有了决定,一挥手,道:“欧冶良,你好自为之吧!” 段苍很坚决的转身,属下数十人也跟随,毫不拖泥带水的走出了火山池空间。 天赐虽然专心致志的炼剑,但是,也时刻关注着场上局势,见段苍走的坚决,感到奇怪,欧冶良则没心没肺,笑了几声:“师尊,放心炼剑,他们不敢惹我!” 不过笑过不久,火山池突然躁动,地下空间如同大地震,天赐脸色一变,信手招过天授剑星辰铜和天外神火,一举收进神海大世界,这时,火山池如同咆哮的火龙,在整个空间内席卷,欧冶良大惊失色,堪堪就要被卷入火山池的巨型火龙之中,被天赐收进神海大世界中的神鼎,然后,天剑出,火山池空间被劈开一道缝隙,天赐从缝隙化作一缕风,狂啸而出。 离开这处空间,天赐隐藏在空中,下方,就是段家所在的西郊炼器坊,并没有任何异动,天赐知道,那处火山池空间根本就在极远处的山峦之下,不过,火山池就算是毁了,也没有引起地表的任何波动。 这是大手笔,一种能压制火山暴动的阵法,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今天自己的主要目的不是炼剑,炼剑只是顺带,主要是查找段家与同济门的关系,这个关系没找到,却有新的发现,那就是还有一个神秘的神王谷,并且,段家将那把锻造了几十年的“图老”剑送给了神王谷的神王。 那么段苍一定可以找到神王谷,找到神王。 第482章 神秘神王谷 天赐依然是一副中年大叔模样,站在高空,扫视整个西郊,西郊并无异样,只是千里之外的一座山峦的上空,有几道人影,正在静静的观察着那座山峦。 天赐知道,那座山峦的底部,就是那处火山池空间。 天赐悄无声息的到来,悄无声息的施展神圣领域,将几个人全部笼罩在神域之内。 段苍身边,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对段苍没好气的说道:“怎么说你也是个半神,一个陌生人就把你吓得六神无主,还毁了那座火山池,如今怎么办?火山池没有了,那缕神火也没有了,你拿什么和神王交代?” 段苍道:“我也是有些怕,那个人很神秘,他居然能调动那缕神火,那缕神火中有神王的魂迹,我怕他真能炼化那缕神火,从中寻道蛛丝马迹给神王添麻烦,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当机立断。” 老头摇摇头:“你愚蠢,别说是一个神秘不明身份的人,这个世界上,能炼化那缕神火的人根本不存在,就算是欧冶良,只不过是那缕神火的奴才,根本就不是他所能炼化的,欧冶良就是神王的一只手,是被神王推到前台的傀儡而已,现在是他还有用,用完了,欧冶良也就没用了...” 说道这里,老头看了一眼段苍,心中暗自替段苍感到悲哀,段苍一脚踏入神境而不自知,为的是什么。其实,这个段苍不过是个鼎炉,等养到神境,混沌火彻底脱胎换骨,段苍也就没用了,只能被神王吞噬。 天赐听见他们的谈话,已经猜中十之八九,红孩子想要段苍,那个神王也想要段苍,这个段苍,就是一块肉,逃脱不了被吃的命运。 段苍脸色难看,对自己他心里没数,并不知道自己体内怀有重宝,也不知道自己的境界究竟到了何种地步,但是,他毕竟还是一家之主,一个叔伯辈如此训斥他,他还是反感,他也是有尊严的。 白发老头看了一眼段苍,终究还是心有不忍,仰天叹气,段家在光明城毕竟还有些地位,但是,一个家族的族长竟然被别人化为鼎炉,怎么说都是一件揪心的事。 但是,如今火山池毁了,那缕天外神火也消失了,怎么和神王大人交代? 这是个问题。 为了段家,看来也只有牺牲段苍。 白发老翁想了想,道:“终究要对神王大人有所交代,你和我去一趟神王谷,你最好祈祷神王大发慈悲,不追究你弄丢神火的事情,事不宜迟,现在就走,看看神王大人还有没有补救的措施。” 段苍心不甘情不愿,这些年段家为了那个神王,跟个奴才似的,段家炼器坊,说白了,就是给神王大人打工的,一个下人而已。 白发老翁不放心家族这边,对身边人叮嘱了一番,怕那个神秘人不死,回来捣乱,自己不在家,被人家连窝端,那可就大条了。 叮嘱完,白发老翁祭出一件手掌大小的神舟,迎风而涨,化为两丈大小的飞舟,二人站上飞舟,瞬间消失不见。 不过,天赐已经同一时间站在飞舟上,就在二人的头顶,虚隐不见。 飞舟在云层之上穿行,速度极快,天赐看到,白发老翁又祭出一块玉牌,在前方一插,很快眼前虚空出现一个洞口,飞舟飞进虚空洞口,然后洞口合拢,天无异象。 大概一个时辰,飞舟穿越洞口,眼前是连绵不绝的高山大川,白发老翁停住飞舟,又变回手掌大小,收进乾坤袋,二人站在连绵的山峦之上,漫步而行,来到一处山峰,山峰在云雾蒸腾之中,忽隐忽现,白发老翁恭敬抱拳:“段家段舒怀请求拜见神王大人!” 云雾开始散去,神王峰开始露出阵容,二人面前已经站立一个青衣长发人,看着段舒怀,问道:“何事求见神王大人?” 段舒怀恭敬行礼,道:“云长老,事情很急,小人要当面汇报给神王。” 那人隐藏住不屑,淡淡道:“神王大人有重要客人,就算你再急,也得等上一等,你们先在这里恭候,我去和神王大人说一声,看看大人什么时候想见你!” 段苍脸色不变,心里头已经把神王骂了无数遍。 天赐跟随把青衣长发人进了神王峰,那云长老并没有去找神王,而是来到山谷中一处大殿,此时的大殿内有二十多个人,围着一张长条桌,好像是开会,但是皆闭口不言。 云长老回到自己的座位,是主位,看来是主持人,他看向左右众人,道:“神王大人和宙神见面,也想听听我们这方面的意见,诸位闭口不语,等神王和宙神那边问起来,诸位想到如何回答了吗?我们总得表个态吧?” 众人低头,纷纷看向自己的脚尖,打死也不说。 云长老无奈,道:“天赐圣子广发英雄帖,虽然并未发给我们这些隐世宗门,但是,诸位知道,神庭在天赐圣子手中有逐渐做大的趋势,这个西岭神域,装不下那么多大神,势力划分早已经根深蒂固,若是天赐圣子壮大神庭,你们以为神庭还满足于世俗那点地盘?再说无论财富还是洞天福地,就那么多,神庭扩张意味着我们这些宗门都要被蚕食,诸位不言不语,难道是有心结交那个天赐圣子?先别说人家收不收你,但是,谁若是胆敢先背叛隐世组织,谁就先死,没有一点侥幸!” 云长老扫了扫众人:“神王大人与宙神已经达成一致,天赐圣子召开英雄大会之日就天赐圣子和神庭覆灭之时,诸位想跟着蹭胜利果实而不出力,想一想,两位神王能放过尔等?” 终于有人忍不住,说道:“我们这些隐世宗门,说得好听是隐世,说不好听的就是躲起来了,我们这些宗门,往前数数万年之前,都是神界一等一的大宗门,如今混成这个样子,还不就是因为打怕了!云长老是神王谷的人,你们不怕不代表我们不怕,先不说天赐圣子,那个一直盯着我们的神武大帝,只要我们敢冒头他就会掐死我们,说不怕那是吹牛逼,神王谷这么厉害,单枪匹马干就好了,何苦带着我们?” 云长老看着那人,眼角微微抖动,终于还是笑了笑:“皇裳,说得好,不论说什么,我等的就是一个态度而已,你们皇家不参与,选择明哲保身,这也是一种态度,我不会逼迫任何人,我只需要把诸位的态度汇报给神王大人和宙神,我就算完成任务,还请诸位放心畅所欲言,神王那边还等着我的消息呢!” 众人面面相觑,这是软刀子威胁,但是,自己这些人难道是吃素的? 又一个人站起来说道:“我柴家也不参与,告辞!” 那柴家人刚要走,云长老冷笑:“要走可以,也不是现在,诸位难道连个招呼都不想和神王打?” 柴家人冷笑:“怎么?是想软禁我还是想杀了我?” 云长老笑道:“你想多了,只是想留你多待一会而已!” 云长老摆了摆手:“来人,带柴家主下去休息,好生伺候!” 柴家主身前,立即多了两尊金甲武士,身形高大,体格魁梧,气息如海,二人同时出手,拍向柴家主的肩膀,柴家主一晃身,人如幽灵,向门外窜去,不过看似空洞洞的敞开的大门,早已经形成了一道结界,柴家主因为心急,并没有发现,一头撞上,顿时整个大殿都跟着颤抖起来,柴家主被反弹,又被反弹到与大门对面的墙壁上,又一声轰鸣,柴家主又被反弹,云长老信手一压,将柴家主压在地面,说了声:“带下去!” 二十几个人看到此种情形,皆大吃一惊,这他娘的哪是商量,就是逼人的! 皇裳站起身,满脸怒火,一把宝剑“沧啷”一声抽出:“云海,即便是神王在此,也要客气一些,你不过一个长老,真把自己当神尊了?” 皇裳飞跃过桌子,持剑一扫,剑气纵横,众人纷纷躲避,大殿内顿时狼藉一片。 还没有来得及被带走的柴家主立即运转神功,挣脱了两个金甲武士的束缚,左右开弓,两位金甲武士顿时被拍成肉泥! 皇裳一剑扫向云海,云海脸色一变,他没有想到这个皇裳和云海还真是个刺头,在神王谷自己的地盘也敢放肆,大喊:“神王卫何在,杀了他们!” 天赐看着闹剧,不想插手,而是把注意力放在搜寻神王与宙神身上,按照云海的说法,这两个重量级大佬,今天都应该神王谷。 不过,天赐看着处于混战之中欲逃而不能的皇裳和柴家主,已经被数百神卫包围,并且,很多神王谷大神修也已经出手,心想这两个人始终还是对自己的父亲抱有惧怕和敬意,不忍心见他们这样死去,心念一动,堪堪要被杀死的二人突然原地消失。 众人皆失去目标,顿时手足无措,眼看就要毙命的两个人突然莫名其妙的消失,怎么说都透着诡异,甚至众人都感到惊悚,数百人当面,重伤濒死的二人就这样没了! 云海是这个世界处于当世极峰的大神修,一只脚踏出了凡俗之境,仙修的极峰飞升境,神王一脉的神人之境,与神教的神修天神使为同一级别,并且一只脚踏入真神境,与不知自己境界的段苍乃是同一境界,尽管如此,他茫然的看着本来被包围的那块空地,有些愣眉愣眼。 天赐仍然没有露面,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些呆愣的人,他想知道,这个云海长老下一步想干什么。 云海愣了一会儿,挥挥手,示意神卫和一众神修退下,道:“皇裳和柴郡已经灰飞烟灭了,诸位既然一直首鼠两端,我也不难为各位,请各位稍等,我去请神王大人拿个主意,诸位的运气好坏,就等我带回消息吧。” 有人高喊:“云海大长老,我意已决,唯神王之命是从!” “我等愿意听从神王号令,唯神王之命是从!”,众人纷纷表态,柴郡和皇裳的死,尽管蹊跷,但是,谁知道是不是神王在背后的手段,都是混到这种程度的大神修,知道事情的轻重,虽然都是有脾气的人,但是,谁还没点眼力见! 没眼力见的都死了。 云海也暗自出了一口气,尽管除了柴郡和皇裳两个滚刀肉,但是,这两家伙一死,反而让自己顺利完成了任务,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现在该去汇报了! 神王谷的神王峰,那座隐于云海之中的山峰,如水中礁石,在云海中荡漾。 云海纵身飞行,来到神王峰,降落身形,来到一座更为恢宏的大殿前,大殿前有两队神卫守护,见大长老到来,自动闪到两边,大长老挺直腰杆,进殿:“神王大人,卑职云海前来复命!” 一声温和的声音传来:“云海啊,进来吧!” 云海猫腰低头拱手进殿,一进门就跪爬前进,喊道:“卑职云海见过神王!” 正位端坐两人,一人蓝底白花长衫,黑发扎成马尾,一人则斑白头发,不长刚到肩头,身穿云白长衫,浓眉大眼,鼻直口阔,威严无比。前者正是神王,而后者正是宙神,当然都不是真身。 神王面色和蔼,竟有一种书生气质,手中把玩两只核桃,看着跪拜的云海,抬了抬手,道:“说过多少次了,你我之间不要这么多礼节,你是我的大长老,能当我一半家,起来吧,站起来说话。” 神王看向宙神,笑道:“说过很多次,他们不改,我也没办法!” 宙神不置可否,没有搭腔。 神王看向云海,问道:“说说看,你那边的情况如何?” 云海急忙拱手行礼:“启禀神王,那边一共来了二十八宗门,除了皇家柴家有异议,被卑职斩杀之外,其余已经全部归顺,皆愿意听从神王调遣!” 神王一皱眉头,道:“皇裳和柴郡?那两个臭脾气的人终于没忍住?杀了也好,省的捣乱。” 神王看向宙神,道:“宙神兄,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至于光明神殿,他们只听从你的调遣,再加上这些隐世宗门和家族,这一次所谓的英雄大会,那个圣子还有路可逃吗?” 宙神不置可否,而是转移话题:“神巫门在南朱的分支已经被灭门,伍子寒失踪,听说已经来到了西岭,这么长时间了,不知道他为什么连你我都不见?” 神王摇摇头:“大巫神一脉无论是在神界还是人间界,都是以神秘诱人耳目,但是,多他们一个不多少他们一个不少,这一次就不指望他们了。” 宙神摇摇头:“绝不可小看巫神一脉,他们除了神秘,还是有点东西的,而且,他们为了复活大巫神,已经做了你我都做不到的事情,我是怕他们不但不参与这件事,反而背后使坏,向龙择天交投名状!” 神王还是摇头:“大巫神一脉不足轻重,现在,我要的是宙神殿的态度,我已经明确了自己的态度,那个圣子我绝不允许他留在西岭神域,本来,我可以明哲保身,但是,你也知道,我们背后的人也绝不允许我们明哲保身,宙神兄,我不知道你还在犹豫什么,若是你有顾虑,可以退出,但是,到了那天,我希望你最起码中立,而不是背后给我捅刀子!” 宙神面色没有变化,但是心里很愤怒,这个小小的神王,居然敢对自己这个万古大神如此说话,若是没有顾虑,一巴掌拍死他! 不过宙神还是忍住怒火,打个哈哈:“哪里的话,我与神王阁下同进同退!” 神王哈哈大笑,“那不就成了,到时候,西岭只是你我二人!” 第483章 神王与宙神 宙神忍着心中的恶心,和神王商定好对策之后告辞,神王也是个精明的人,早就看出宙神对他虚以委蛇,看着宙神离去的背影冷冷的笑了笑,身边,大长老云海禀奏:“神王陛下,段家段苍和段舒怀求见!” “噢?他们来此何事?现在是关键时期,神王谷严禁外人进入,你怎么把他们带进来了?” 云海赶忙解释:“神王陛下,他们并没有进入神王谷,而是在外围一直等待陛下的召唤!” “若没有重要的事情打发他们走吧!”,神王兴致缺缺,摆了摆手,云海躬身行礼,退后,就要离去,神王愣了一下,又改变了主意,“算了,不要让他们进谷,我跟你去外边看看他们!” 云海下意识说道:“他们不值得...”,抬头,却看见神王已经闪身出了神王谷。 神王出了护山大阵,一步来到段舒怀和段苍面前,二人已经等了两个多时辰,正感到心情烦躁,却突然见神王出现,唬的浑身颤抖,赶忙下跪:“下人段舒怀拜见神王陛下!” 神王摆了摆手,把目光放在段苍身上,像是透视一样,将段苍里里外外看了个遍,然后轻轻摇头,表示失望,段苍吓得恨不得趴在地上,冷汗都流了下来,也不敢吭声,似乎等待的神王的一言而决。 神王终于把目光看向浑身战栗的段舒怀:“大老远的,跑过来干什么?本王不是说过吗,给你那把钥匙,是让你有重要的事情用的,不是走亲戚用的,说吧,什么事?” 段舒怀整个人如同洗了澡一般,有虚脱迹象,神王不经意散发出的压力让他感到下一刻就要魂飞魄散,强忍住惊恐,颤声道:“陛,陛下,火山池没了,那缕神火也没了!” 神王眼角一抖,浑身立即散发出无穷的威压,连这方空间都动荡不堪,段苍很乖巧的晕了过去,眼不见不害怕! “说说,是怎么回事?”,神王差点伸手拍死眼前这两个人。 段舒怀忍住颤抖,说道:“都怪那个疯子欧冶良,今天他接待了一个人,说是要锻造一把剑,但是那剑普通神火根本不足以炼化,欧冶良就来了脾气,带着那个外人进了火山池,用那天外神火为那人炼剑,段苍劝阻无效,为了不泄露那处密地,段苍当机立断启动毁灭大阵毁去了火山池,并把那两个人都葬身火山池。” “当机立断?”,神王气笑了,“当机立断就毁了火山池?你们还真敢当机立断,你们可知道,那处火山池是本王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激活的吗?你知道那缕天外神火是怎么来的吗?那是在神界都少有的至阳之火,是太阳之火,是本王为了不暴露身份,特意以欧冶良为载体让他炼化,为本王随时随地可以取用的,你们一个当机立断,让本王数千年的心血白费了,现在本王是不是可以当机立断杀死你们?” 神王气愤至极,周围空间越发动荡,段舒怀感到自己如同暴风雨中来不及躲藏的小鸟,随时都会被撕裂摧毁,现在他羡慕段苍,真想就此晕过去,却偏偏不能,只好独自承受神王的惊天之怒。 但是过了一会儿,似乎暴风雨骤然停了下来,雨过天晴,春风和煦。 神王收回自己的怒火,改为笑脸:“也罢,毁了就毁了吧,都站起来,这么多年你们为本王兢兢业业做了很多事情,本王也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翻脸不认人!” 段舒怀趴在地上抱拳:“下人办事不力,百死莫赎,还请神王惩罚!” 段苍恰到好处的醒来,跪直身体,磕头:“多谢神王不杀之恩,下人段苍一定会戴罪立功!” 神王眉头挑了一下,真想踹死这个段苍,但是既然自己已经变脸,就不好意思再变回去,笑了笑,声音和蔼:“本王说了,恕你们无罪,起来吧!” 段苍利索的站起身,同时拉起段舒怀:“二叔,神王不生气了,起来吧!” 段舒怀犹犹豫豫的站起身,说道:“陛下有何吩咐,下人万死不辞!” 神王摇摇头,道:“说了不怪罪你们,就不怪罪你们,本王还没那么小气,对了,本王要的那十架破天弩打造好了没有?” 段苍抢答:“启禀神王,已经打造好了,并且按照陛下您的吩咐,已经暗中布置到位,目标就是皇宫!” 神王点点头,“不仅如此,皇宫外围也已经布满了我们的人,那些宗门已经同意了我的计划,西岭该变天了,到时候,段家炼器坊,和本王一起飞升神界,本王不会亏待你们!” 段舒怀惊喜不已,段苍雀跃起来,喊道:“我就说,神王陛下一定会原谅我的,多谢神王陛下!” 神王看着段苍,信手打出一缕神气,注入到段苍的顶门,说道:“本王以神力助你提升,要尽快跨出那一步,你对本王有用!” 段苍只感到天旋地转,马上原地坐下调息,感到自己如同浑身充满了力量,举手投足都能翻江倒海,心里暗想,若是此刻,我能不能拿下神王? 神王看了一眼段苍,又把目光投向段舒怀:“回去吧,好好准备,离那个圣子开大会只有十天了,大会那一天,本王要看到光明城变天!” 神王回转身,脸色阴沉,暗道:“妈的,要不是看你们还有点用,早就掐死你们了!” 段舒怀段苍叔侄二人跪倒磕头,直到神王消失,这才起身,兴高采烈的回到段家。 天赐跟着神王再一次回到神王峰,此时神王站在峰顶,像是等待什么。 神王眼前空间出现一道旋涡,一片玉牒出现,神王收起玉牒,仔细看着,天赐也以神识扫描,上边写到:“到时候,那人送到光明城!” 天赐想了一会儿,见神王没有其他动作,离去。 天赐来到光明城西郊段家炼器坊,找了一会儿,不见段舒怀和段苍,又循着蛛丝马迹,来到段府,有些后悔,没有在段苍身上留下神识印记,经过一番寻找,终于找到了段苍,此时的段苍正在洗澡,好像是被吓出了一身汗,此时泡澡静神,安顿那颗悸动的心。 段苍打发走了下人,自己泡在巨大的澡盆里,闭目养神。 天赐来到,挥手将澡盆空间与世隔绝,然后跳进澡盆,也跟着洗了起来。 段苍没有感觉有异,仍然闭目养神,天赐游到段苍跟前,与段苍并排靠在澡盆边缘,说道:“其实,我看出来了,你不甘心受神王摆布,我给你个机会,你脱离他,我保你段家无恙!” 段苍扑棱一下,像是炸毛一样,想要起身却做不到,看着身边靠在澡盆边缘和自己并排光溜溜洗澡的少年,失声喊道:“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天赐往段苍身上撩了一把水,笑道:“我是天赐,圣子天赐!” 段苍汗水再一次流了出来,天赐嫌弃的站起身,一抖身体,出了澡盆,穿好衣服,然后看着澡盆中洗澡水和汗水掺杂的段苍,说道:“给你五个数的时间,你决定,是跟着神王干还是跟着我干,一...” “那还用问?跟着你!”,段苍大喊:“快快让我起来,我都喝了好几口水了!” 天赐笑了笑,解开神域,段苍松了一口气,站起身,也换好了衣服。 天赐道:“既然你有了决定,那么带我去一趟那十架破天弩所在的地方,另外还跟你商量点事。” 段苍叹了一口气,自己命苦,拿捏自己的都是自己无法反抗的大神。 但是,对于天赐圣子,他还是有好感的,作为一家之主,他当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对于天赐圣子的所作所为,自是十分清楚,他佩服,与那些活在阴暗角落的人相比,天赐圣子是太阳,而他们只能算是躲在阴暗角落的蛆虫。 圣子送上门来要保自己一家老小,这是天上掉下来的恩赐,得接着,不能给脸不要脸。 所以,他除了被惊吓一次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选择跟随圣子。 天赐为段苍隐藏身形,二人出了段府,一路向西,出城五里,一处山峰,段苍找到山顶一堆碎石,扒开碎石,里边有一个圆盘,段苍一摁圆盘,山顶微微颤抖,然后,眼前出现十架破天弩,威风凛凛的指向二十里外的光明城皇宫! 天赐仔仔细细看遍这十架破天弩,十架破天弩如同巨炮,每架破天弩并排的冰铁巨箭足有一百个,每个冰铁巨箭都可有神纹,流光溢彩,在太阳下闪烁着七彩之光,而这些神纹不但能提速矫正方向,更可以在接触目标的一瞬间爆炸,威力足以摧毁一栋房屋。 天赐惊叹,段家不简单,不仅仅是一个炼器世家那么简单。 这让他更起了收服段家的决心,这样的家族,一定要收为己用! 天赐仔细看了看这座山上布置的阵法和这十架破天弩,问道:“是谁主持的这座阵法?” 段苍拍拍胸脯:“正是在下!”,言语中有自豪之意。 天赐笑了笑,拍了拍段苍的肩膀,“你师承何人?” 段苍犹豫了一下,说道:“神王,神王虽然比较畜生,但是,不得不承认,他于炼器一道还有神阵一道简直神乎其神,他之所以扶持我段家,看重的是我段家那个祖传的炼器坊和一座矿山,这些年,他传授我段家很多神阵和炼器神术,不得不说,我段家的兴旺离不开他的扶持,不过...” 段苍停顿下来,天赐看着他,段苍像是下了决心:“圣子神通无敌,我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神王的事情还有我段家的事情的,但是,我知道,圣子一定有自己的手段清楚这一切,我也不隐瞒,说实话,我早就知道神王对我段家并非真心扶持,他有他的目的,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我体内有上古混沌火,也早已经觉醒,但是,我一直在压制,刚刚开始并非防备他,而是防备我家族的一些人,但是,自从神王入主我段家,我怀有混沌神火的事情就已经被他知道了,他之所以对我段家尽力扶持,其实主要是扶持我,想让我早点觉醒体内神火,现在我一直在压制,并且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若是我跨入神境,就再也压制不住,到那一天,就是我丧命的一天。不但是我,还有欧冶良,他也是被神王培养的行走的鼎炉,只不过欧冶良什么也不知道,他自称天赋无敌,其实他根本不知道,他的天赋是神王偷偷种下的,我们都是神王的炉子,为他培养神火用的。” “还有更可恨的,神王让我等为他秘密搜寻阴性火体,其实就是体内有引火的少女,还必须是处女与她双修,我的女儿就在他那里!” 说到这里,段苍恨得睚眦欲裂,低吼道:“请求圣子让我手刃此獠!” 天赐摇了摇头:“你亲自手刃的可能性不大,因为你都近不了他的身,只要你有一点异样,他立即就可以让你灰飞烟灭,不过,若是有机会,我可以想想办法,让你心想事成。” 段苍抱拳:“先谢谢圣子,圣子对我还有何指示,还请示下,段苍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天赐一边捉摸大阵,一边捉摸刻印在破天弩箭身上的神纹阵纹,也有些惊叹,似是无意的问道:“段舒怀是你二叔,此人什么态度?” 段苍惊叹:“连我二叔你都知道?”,继而摇摇头:“他是神王的忠实奴才,其实,我父亲的死与他脱不了干系,因为,神王入主段家我父亲是极力反对的,但是,我二叔却竭尽全力推动此事,因此我父亲和我二叔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没多久,我父亲失踪,下落不明,我二叔说他寻找了很久,判断我父亲早已经死去,若我父亲活着,绝对不允许我把自己的女儿献给神王。” “你在这里主持这些破天弩,你二叔干什么?神王给了他什么任务?” “我二叔负责攻打圣殿山也就是神庭,除他之外,还有光明城的陆家,除他们之外,应该还有别的人,神王不会只让我们家族这些人干这件事,不保险!” “对了,除了神王入主你家,还有什么人和你们联络过?” “有,曾经有人通过一个叫花子给我传信,委托我为他们炼制一架神舟,并且给的钱让我无法拒绝,现在那架神舟已经交货,就在此处,被一个神秘人收走。” “听说过同济门吗?”,天赐问道。 “听说过,但是,我也不知道谁是同济门的人!” 天赐研究完神阵和破天弩,对段苍说道:“破天弩还是要用的,但是,改变个方向,对准圣殿山!” 段苍不解,一脸疑惑,天赐道:“若是段家有的亲人攻打圣殿山,你尽可能阻止,当然仅限于和你这一脉亲近的人,他们攻打圣殿山,这些破天弩就是攻向他们的第一拨武器。” “我还会给你派过几个人来,协助你,你不要多心,不是不信任你,而是保护你,一旦你反戈一击,会有大能对你不利,我派来的人会和你一起战斗,保护你平安撤退。” 段苍摇头:“我父亲娘亲和唯一一个女儿都已经死去,我没有什么亲人了,他们愿意去送死,我就亲自送他们一程,至于圣子派人来协助,我巴不得,不会多心!” 天赐拿出一枚玉脂传信符,交给段苍:“你拿着,我们可以随时联络,另外,一旦有不测危险,摔碎即可,能保你一命!” 第484章 天赐圣子要发飙 天赐来到皇宫,闻人洪烈将天赐带进御书房,遣散所有人,闻人洪烈道:“皇宫外城的四门大阵已经安排妥当,孔家修士蓝夜尤山英厷负责四门阵,各负责一个方位,孔林负责居中调度,苏家全体修士已经分散在四门阵,只不过都是暗手,明面上是皇家所属修士一击各路御林军禁卫军分散在四门,至于整个光明城的防御,我有些捉襟见肘,你看看你那边能不能匀出一些人手。” 天赐点点头:“这一点不用担心,我自有主张!”,天赐神海大世界,可是有一殿神灵,早已经被他收服,不过他不准备过早暴露,等着给所有人一个惊喜。 当然,还有一个更大的惊喜,这是整个西圣天谁也不知道的。 天赐回到圣殿山,此时神庭在西门暗西门不当的安排下正紧锣密鼓的布置会场和各种安保措施,人手不够,就从西岭各地城池抽调神庭神修,足有五千多神修,偌大的圣殿山,到处都呈现一番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 罗素肉身已经完成重新塑造,当然要感谢北溟至尊和红孩子,现在罗素的肉身虽然模样没有变化,但是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应该是一种不死之身,并且拥有雷电神通,这么忙,作为神庭殿主的罗素不在场可不好。 罗素出现,虽然短短几日,但是对于他来说恍若隔世,看着忙碌的神庭修士,感慨万千,对天赐圣子更是感恩戴德。天赐把西门暗西门不当叫过来,道:“罗素殿主已经恢复,这么大个殿主也不能让他闲着,安排点活让他干。” 大主教西门不当与殿主罗素是平级,但是西门暗却是西岭神庭的神主,无论是地位还是修为显然比他们二人更高一级,罗素感叹神庭虽然还是这些旧人,但是,已经不是过去的旧神庭,对西门暗行礼:“罗素听从神主安排!” 西门暗摇摇头:“其实我这个神主就是个屁,早先和圣子作对,到处求人,几乎没有人搭理,要不是圣子,若是我召集这次大会,都没有人看一眼。” 天赐笑了笑:“神庭势弱,这是事实,但是也不要妄自菲薄,三位都是我神庭的中流砥柱,更要自己瞧得起自己,三位辛苦一下,不但要做好圣殿山的防卫,同时,要安排好来客的吃住行,还可以在圣殿山范围内开始一些坊市,利用这个机会,让一些修士互通有无,特别是修炼之物,法宝灵器圣器神器药材丹药,大都可以在这个坊市交易,总之要搞得热闹些,让来人也看看我们神庭的底蕴。” 罗素作为一殿之主,讲经说法的事是大主教,一些俗务当然是殿主的活,罗素主动请缨:“这件事交给我吧,三天后,圣殿山那数百座圣殿,将有一座巨大的坊市出现。” 天赐带领神庭高层在圣殿山范围走了个遍,终于在圣殿山一处还没有开发的峰顶停留,这一处峰顶最高,而且可以俯瞰神庭的各个角落,光明城也尽收眼底,天赐对这个地方比较满意,对众人说道:“你们都离远一些!” 众人虽然狐疑,但是也不敢问,皆飞身而起远远的避开,天赐也离开峰顶大概十里的距离,看着峰顶,突然祭出天授之剑,一个横扫,剑光毫无阻碍的切过巨大的峰顶,天赐信手一招,那峰顶升起,缓缓升高,又慢慢平移,直到一处山坳,缓缓落下,就骑在两座小山峰的中间。 被削平的峰顶方圆五千丈,平平整整,众人皆惊,就算是作为神主的西门暗也惊叹不已,削平一座巨大的山峰不难,难的是控制的力度,平移一座山顶,居然举重若轻,甚至没有引起空间的一丝震荡,连气流都没有任何改变,将峰顶叠落在两座小山峰之间,也没有引起一点点反应,如同鸡毛落在地面,这种本事反正自己不行,差得远。 但是,更惊讶的事在后边,天赐祭出一座大殿,大殿如同从天外来,从虚空飘忽而下,被天赐控制着,平稳的落在被削平的峰顶之上。 大殿一经出现,自带神圣光环,整个圣殿山如降神光,圣殿山雾霭自远处飘来,整个大殿金碧辉煌,山谷间有神音轻缓流淌,让人感受到无穷的圣意。 更神奇的是,大殿内伸出十二道金光,沟通了圣殿山各个山峰和神殿,人人可以行走其上,仿佛走在神光之中。 到这个时候,众人再认识不到圣子的神奇,那就真是瞎了眼。 众人对圣子跪拜,哪怕是西门暗神主也不例外,这个圣子,是他见过的最为神奇的神庭圣子,就连那些所谓的真神也不行。 天赐做法完毕,悬在高空,看了一眼跪拜的人,说道:“大会就在这座大殿内举行,我也可以告诉你们,这座大殿乃是南朱至尊神圣洞天的一座大殿,他给了我,里边还有神灵真身,你们安排好一切之后,闲暇时间,可以进殿朝拜,我不阻拦。” 神灵真神?众人皆震撼不已。 天赐进了神殿,众人忍住好奇,按照圣子的指示,只能先各忙各的去了。 天赐进殿,大殿内,十二金甲神人站立左右,手持长矛,金盔金甲,身高三丈,那幅壁画仍然在西墙上,大殿内灯火辉煌,壁画更是熠熠生辉。 天赐摆了摆手,十二金甲神人隐入壁画,大殿像是一个世界,只要天赐愿意,他可以是一个巨大的会议室,也可以是一个山峦叠嶂的世外洞天,此时这里是一处角斗台一样的地方,四周是看台,中间是一处巨大的广场,广场上有一张巨大的会议桌,各方来的重要高层,都将聚集在这张会议桌周围,而随从只能上看台,远远的听着。 绕过角斗台,再往里还是大殿,有数不清的巨大屋子,每一间都可以是静修室,也可以是客房,无数屋子的外边,是一处不知从何而来的河流,舒缓的流淌,河水的中央,不时有错落起伏的小悬崖,形成无数道瀑布,沿着河走,可到一处群山,但是,再往外看,已经是雾霭蒸腾,仿佛是不存在的一个世界。 天赐就是悬立在最后一阶瀑布上,看着前方雾气朦胧的水雾,拿出天剑,向前轻轻一点,那雾气组成的屏障开始像拉门帘一样向两侧退开,中间一道门户,门户内慢慢走出一道身影,鬼魅一般,飘到天赐面前。 来人身穿黑色金衫,金衫上绣有忘川、阴间十殿,还有白云繁星日月,头戴王冠,浓眉环眼,身高五丈,呼吸都显得能吹散一天星河,见到天赐,身形缩小,本来能让人晕厥的气势,此刻云淡风轻,面容和蔼的如同隔壁老王。 那人笑了,天赐也笑,然后躬身行礼:“见过赵伯伯!” 来人正是新任地府阎君赵宣坛,这才是天赐为西圣天准备的最大的惊喜。 当初的杨无双陆陆续续一化为六,东胜天下龙杨,南冥天下周杨,清明天下杨无双,北玄天下龙小双,西圣天下天赐以及马小平,各有使命,忙碌的不可开交,但是接管轮回界和阴间的赵宣坛等人也没闲着,在龙择天几大分身的协助下,在五座天下布局阴间,现在已经悄悄的把触角伸到了西圣天下。 西圣天下宗门林立,势力比较另外几座天下更加庞杂和难以控制,小双合道天下,以神道合西圣天,那么必须收服所有西圣天势力,控制不住的,就带走,送他们去阴间。 天赐将西圣天所有势力带到这里,除了神庭,其余势力皆送走。 赵宣坛拍了拍天赐的肩膀,说道:“这是你在西岭的最后一战,你父亲的意思是,能不杀人最好不要杀,能带进这个殿里多少人就带多少人,只要进殿,哪怕是宙神的分身,我让他去哪儿他就得去哪儿,而且,轮回界那边,也需要这些人,我把这些人带走,未来他们还会有大用。” 天赐摇摇头:“送进去是要送进去的,不过这些人向来心高气傲,不见得归顺,到了轮回界,该杀的杀,省的麻烦。” “那就看情况,也许你父亲有办法让他们规规矩矩,开启第二次神战,神庭不见得就是唯一的敌人,甚至可能不是敌人,而是另有其人,你现在调查的同济门,只是一个极为松散的组织,但是,就是这样一个没有山门没有地点甚至没有固定成员的组织,居然能够让西圣天所有势力趋之若鹜,甚至噤若寒蝉,它一定极为不简单,而且,这背后的人也不见得只在神界,仙界人间界甚至宇宙其他地方有没有同济门这样的组织?你父亲的意思是把这些人带到轮回界,通过他们找到同济门,因为这些人或多或少的都得到过同济门的指示,能从他们身上寻找到蛛丝马迹。” 天赐点点头:“我尽可能把那些人多送进去一些,至于到了阴间或者轮回界,想要问出点什么,还要麻烦赵伯伯!” 赵宣坛摸了摸天赐的脸,“想没想过未来收回你的这些分身?他们各有能力,要是你能集大成于一身,你很可能超越你的父亲,成为超越主宰级别的人物,佛道神的主宰,都将匍匐与你的脚下,到那个时候,无论我们面对的是什么敌人,你都能轻而易举的碾压。” 天赐摇头:“没那么容易,我父亲已经是超越主宰级别的人物,超过了道祖佛祖儒祖和神圣至尊大帝,但是,一场神战,我父亲也不能将那些人全部碾压,特别是这个宇宙这么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跳出来一个我们根本估及不到的大人物,一举改变走向,这个教训在第一次神战就有,而且,我的分身们都有了自己的道,他们都是独立的个体,而且都有希望成为超越主宰的人物,只要给他们时间,他们都会走到难以想象的高度,到那个时候,并不是我龙小双一个人在战斗,而是和我一样的人有好几个,总比我孤身一人要好得多,而且,即便在未来,我们都会承担不同的使命,这也是我父亲希望我走不同的道路的原因。” 赵宣坛点点头,他虽然是长辈,但是这种事情还真没有发言权,何况如今的小双天赐们,都已经是他仰望的存在,自己的想法还真入不了人家的法眼。 一个人几道分身,就可以在五座天下呼风唤雨,换一个人也做不到。 赵宣坛没有再说话,而是将身体融入那道门,消失不见。 距离大会还有五天,圣殿山一带乃至整个光明城来了不少人,各大小客栈已经人满为患,西岭神圣祖庭召开英雄大会,别管收没收到请帖的,都来了,开眼界看热闹是一方面,还有那处坊市就格外吸引人,各路修士们拿出自己的用不上的东西和别人也用不上的好东西交换,能各取所需,而且,能够买到自己急需的各种东西,仅仅是这样的坊市,就已经令人趋之若鹜。 而天赐也正是通过这种方式,把那些还在犹豫观望的隐世宗门都吸引过来,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各大宗门的居所当然不在客栈,而是在圣殿山,那里的数百座房屋都是独立院落,西门暗西门不当和罗素等神庭高层这些天开始成为知客,接待那些陆陆续续来到的人,并且做好登记。来的什么宗门,什么人,什么职务甚至修为来历都被登记在册,有资格住进圣殿山的就已经有上千人。 天赐查阅登记册,问道:“神巫门光明殿宙神殿甚至神王谷来的都是大长老,那么他们的宗主或者神王怎么没有登录?是没来还是他们不想登录?” 西门暗道:“这些大人物很难出现,即便出现也不想出现在会场,一个是因为他们的身份让他们有一些骄傲,他们想高高在上,显示自己的地位,另外一个就是,我判断他们在暗处观察,或许他们有别的想法!” 天赐点点头,道:“别的想法一定会有,但是他们不出面这是不给神庭面子,也是不给我这个圣子面子,传出消息,若是各大宗门当家人不出现,神庭将将其宗门从西圣天驱逐,圣子天赐的脸面不是谁都可以不当回事的,正主一天不出现,那些宗门来的人就死十个人!” 西门暗觉得脑袋被重击一样,犹豫道:“这样好吗?” 天赐神色冰冷:“马上把消息传出去,明日生效!” 消息如风一样传遍光明城甚至整个西岭,这时候的云升商行聚风楼等机构有了用处,天赐亲自传信,不过一个时辰,整个西圣天都知道了这件事。 不给圣子面子,圣子要发飙! 各大势力宗门的当家人当然已经早已到来,不过是在观察,也有些拿把的意思,消息传出,他们没当回事,甚至光明殿宙神殿也没当回事,但是,第二日,果然有数百人头悬在圣殿山高空,令人咂舌! 离开会还有三天,圣子有传令:“三天后,若是各大宗门当家人还不出现,杀光所有宗门的人,然后不开会了,神庭将向各大势力宣战!” 神王带领二十八宗门当家人出现,宙神光明殿殿主也出现,就连神巫门在西岭的门主也出现,他们忍住愤怒,喊道:“天赐圣子,收起你的屠刀吧!毕竟离开会还有三天,我们又不是不来,何苦用这种方式逼迫我们提前出现?” 天赐端坐圣子宝座,升空而起,看向密密麻麻的人群,道:“诸位拿着架子,既不报名也不出现,分明是要给本圣子一个下马威,本圣子可不吃这一套,我花钱费力请你们来,不是看你们装逼的,还是那句话,给本圣子面子,本圣子以礼相待,不给面子,本圣子绝不惯着,既然各位已经出现,本圣子已经安排好招待各位,给面子的,入住圣殿山,不给面子的,尽管离去,但是,本圣子肯定让尔等走不出光明城!” 神王看向坐在圣椅上的圣子,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圣子,但是,不知怎么回事,让他有一种心悸的感觉。 就是害怕! 宙神抱拳:“既然圣子有此热情,我等却之不恭,还请圣子安排!” 天赐挥了挥手,道:“西门暗西门不当罗素,你们负责安排各大宗主,拿出我神庭的热情,让各位满意!” 天赐伸手:“各位请!” 还没开会,圣子已经给了所有人一个下马威! 第485章 开会 时间转眼即逝,到了开会的大日子,这几天,各方势力都比较老实,没有招灾惹祸,就连街上溜达的人,也好像隐藏起来了,整个光明城反而比平时还要寂静。 但是,这只是一种假象,暗流早已经涌动。 各方势力另外一些人已经早早偷偷溜进了光明城,在各处显要位置布置暗手,就算是朝廷的军队不断的巡逻,也难以发现。 天赐圣子看着圣殿山前早早等候开会的上千人,说道:“诸位这几天恐怕没有到圣峰那座大殿去吧,诸位对那座大殿是不是也很好奇?我安排的会议地点就在那里,若是诸位对那座大殿的来历好奇,我会毫不隐瞒告诉各位,满足诸位的好奇心!” 天赐带领众人一路登山,通过金光大道来到那座大殿前,天赐带领众人进入,眼前的金碧辉煌即便是诸位见过不少世面的大神们也咂舌不已,太豪华,太奢侈,而且太过超乎想象。 宙神若有所思,但是目光始终看向那幅壁画,神王和光明殿殿主也是如此,看向壁画面露惊讶和不可思议之色。 天赐带领众人来到那角斗台一样的大会场,当然,至于三四十人有资格坐在大会场的核心,而四面看台一样的座位,留给那些不够资格的人。 落座,各大宗门的当家人开始交头接耳,有的则开始与自己人传音,天赐将一切看在眼里,并不在乎,自从进入这里,他们都是入局者,既然是入局者,就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天赐坐主位,对面是客座主位,以宙神为主,两边是神王和光明殿殿主卫光神巫门门主神树,然后是二十八宗门的当家人。 天赐并没有急于讲话,而是令神庭女修上茶,天赐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众人喝茶,神王虽然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比较忌惮,但是,还是忍不住对一些隐世宗门的当家人递了眼色,这种场合,向他这种大佬得留一些深沉,当出头椽子的人自然是那些隐世宗门。 隐世宗门的人知其意,当然也不敢推辞,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示意他要说话,众人看向那人,知道其乃是西岭万象神宗的当家人万福建,虽然不经常在凡间走动,但是,隐世宗门的人都知道这位是个暴脾气,动辄喊打喊杀,而且特别记仇,粗鲁又小心眼,就是个小人。众人知道这是神王推出来的过河卒,就是送死的,莫名其妙的有些解气,盼着他早点死。 万福建站起身,看着天赐圣子,也不抱拳,粗声大气,道:“在下是万象神宗宗主万福建,今天想问一问圣子,圣子是神庭的圣子,而我们与神庭没有丝毫关系,你又是下请帖又是杀人逼迫我们露面的,意欲何为?难道天赐圣子以为你是西岭之主,人人都得听你的?你有什么资格招呼我等前来?” 天赐笑了笑,看向这个被推出了来的傻蛋,反问道:“万宗主,你为什么来了?” 万福建一时语塞,想了一会儿,说道:“我当然是好奇,想知道圣子让我们来干什么,是下马威还是要和我们所有人开战?” 天赐用手压了压,对万福建说道:“坐下说话,不用这么客气!” 万福建感到很难堪,坐下吧好像太听话了,不坐下,就像下级给上级汇报工作似的,早知如此,压根就不应该站起来说话,好像显得有气势,其实已经落入了下乘。尴尬了一会儿,万福建坐下,喝了一口茶,说道:“不管你怀着什么小心思,我万象神宗就一句话:不配合!” 天赐摇摇头,惋惜道:“可惜了,万宗主,看来你的宗门因你而失去了大好机会!” “大好机会?”,万福建一愣,继而嗤笑:“自从天赐圣子出现在西圣天,拆神庭毁神庙,一路杀伐,双手血腥,给西圣天带来的是苦难和灾难,你还能带来大好机会?废话也不多说,你天赐圣子要做西岭之主,我万福建第一个不服,要不就比划一下,即便被你打死,我还是不服!” 天赐点点头:“其实,我召集各位来,原本也没打算让各位心服口服,但是,无论你们服气不服气,今日之后,西岭地界再无各位!” 众人皆惊,抬头看向天赐,就连宙神也困惑不解。 天赐随手祭出一面宝镜,宝镜悬立在空,如同一张大幕,大幕内是光明城的全境并且不断变幻,展示光明城的各个角落。 众人表情立即精彩起来,他们都知道,这里开会虽然精彩,但是更精彩的是在外边,在光明城,今天以后,神圣祖庭和那个神朝将消失。 但是,这仅仅是暗中行动,这个圣子却堂而皇之的展现出来,这是得有多大的信心?难道,就凭他一个人,可以制服这里的上千人? 天赐道:“我之所以请各位过来开这个会,是想给各位一个机会,今后,西岭只有神庭神国,再无诸位等其他宗门,各位的去路我已经安排妥当,只要各位配合,诸位照样有安身立命的场所,不过不是在西岭,而是在其他地方!” “再无其他宗门?”,众人听到此言,皆震怒,议论纷纷恨不得下一刻,就令这个圣子灰飞烟灭。 还是万福建先跳出来:“圣子,在下不才,向你挑战!” 万福建纵身飞起,飞到天赐面前,一拳轰向天赐面门,天赐随意一掌,打歪了万福建势头凶猛的拳头,又一巴掌,打在万福建的脸上,万福建根本来不及躲闪,肥壮的身躯如同空中抛物,划出弧线和血线,摔在决斗台一个角落。 万福建虽然遭受一嘴巴,但是他知道圣子留情了,看起来粗鲁莽撞的他立即起了心思,腿一伸,闭气,晕了过去。 你们逼我当出头的椽子,我当了,剩下的事情就是你们的了。 神王看了一眼宙神,宙神面无表情,又看了看光明神殿的卫光和神巫门的神树,那二位则干脆喝茶,看也不看他,神王脸色阴沉,扫描另外二十八宗门的人,另外二十八宗门的人立即脸色煞白,看台上,看不清形势的人纷纷站起身,在各自宗主的挥手下,铺天盖地的飞到了会场上空,等待着宗主一言而决。 天赐笑了笑:“刚刚开始,这就忍不住了?也好,那就现在就开始!” 天赐天授剑一挥,众人肉眼可见一道光幕平铺在大殿穹顶,将上千人皆隔离在穹顶之上,这时,光幕开始震颤,并逐渐稳定,天赐看了一眼惊疑不定的各位当家人,说道:“诸位暂时忍耐,让我等先看看戏。” 光明城外,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的军队如同天上掉下来的,一架架飞舟呼啸而来,一颗颗飞弹投向光明城,只是并没有掉落城内,而是在半空变成一朵朵烟花。地面上,四门外,整整齐齐的骑兵步兵方阵迈着整齐的步伐,让大地都颤抖起来,随即在护城河外,摆开攻城器械,迅速安装,调整炮口,向光明城法器远程攻击。 南门,英厷站在箭楼上,左右是两位朝廷的大将军,面对如此气势,英厷拍了拍有些颤抖的将军,笑道:“别说都是凡人军队,就算是神灵来了,也轰不开我师尊布置的防御大阵。” 箭炮铺天盖地,如同深林中刮起来狂风,呼啸的声音令人颤抖,只不过,哪怕是一人粗的铁箭,再加上神纹爆炸,也只能在护城河外爆炸,引起空气阵阵波动,化为烟花,随风而散。 不过,已经有无数人事先已经混进城内,此时战场已经四处开花! 皇宫外,无数修士像是突然冒出来一样,纷纷升天而起,朝皇宫内飞行,不过很快,他们遇到了阵中阵,皇宫像是被一只透明的大碗扣住,飞行的人撞在无形的墙上,头破血流。 于是,修士们开始攻击大阵,皇宫地动山摇。 而在城内,各条街道上,数不清的修士开始杀人,见人就杀。 独孤老头和老郎头出现,带着上千修士,开始在各个街道对出现的各个宗门修士进行血洗。 人数更多的修士则冲向了圣殿山。 圣殿山西坡,没有人把守,修士们轻而易举的来到西峰,试图冲进西殿,打开进入神庭的门户。 不过也被大阵阻拦。 南方像是个独行侠,一只短匕神鬼莫测,已经在街道上收割了数百人的性命。 西郊,段苍得到了信号,隐蔽的破天弩指向圣殿山,一百破天弩,如一百道粗壮的光线,瞬间来到圣殿山西坡,铺天盖地砸在西坡,爆炸声惊天动地,无数飞石遮天盖日,只是一拨攻击,攻击圣殿山西坡大阵的修士被炸毁,被砸死,被掩埋。 开会的神殿内,众人看着一幕幕场景,惊讶的合不拢嘴。 不过宙神只是惊讶了一下,表情恢复淡然,看向天赐,道:“圣子,我记得我和你说过,西岭是我的西岭,你来到西岭,我最大的让步就是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为何你改变了主意,难道你真有本事将我们所有人驱逐出西岭?” 天赐道:“没错,我答应宙神陛下的事并不准备食言,但是,宙神食言在先,我知道神王陛下反复窜对宙神陛下联合所有隐世宗门要在这次会议上对我对神庭毕其功于一役,宙神陛下想必也看到了,城外攻击光明城的修士大军,城内到处作乱的修士,你宙神殿光明殿的人并不少,你食言了,那就别怪我不讲信用,还是那句话,本来我是想给各位一份机缘,但是你们不珍惜,又能怪我?” 神王冷冷的看着天赐,道:“不知道圣子还有什么依仗,城外城内的事谁胜谁败言之过早,但是在这里,你只是一个人。” 天赐喝了一口茶,笑道:“但是,你们谁先动手?” 刚说完,神境光幕又是一阵颤抖,众人目光被吸引,暂时放下了剑拔弩张,看向光幕。 一条偏僻的街道,此时已经空无一人,不过,俩老头出现在街道上,站定,对面出现一个人,时隐时现,极为神秘。 天赐悄悄地看向宙神,宙神看着光幕,没有什么异常反应。但是,天赐已经感觉到,宙神的呼吸节奏有了轻微变化。 三人,俩老头面对神秘人,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但是,作为经历过无数阵仗的来老头来说,眼前人也仅仅是压力而已。 对峙的双方相隔百丈,百丈距离内,一股气息如同地龙翻身,逐渐拱起,连街道两侧的建筑也随之倾斜。 独孤秀双掌一压,空间恢复平静。 但是,双方之间的气息仍然没有平复,两团烈焰对轰,不过没有想象中的天崩地裂,很快消弭。 老郎头特意压制了双方术法争斗的气息,不至于连累这条街道。 不过神秘人显然没有这个顾虑,本来背负的双手,伸出一只手,遥遥的向独孤秀拍去。 老郎头赶紧挥手施展领域,护住这方空间,独孤秀则同样一掌挥出,两道巨掌虚影迅猛的对轰在一起,整条街道顿时地动山摇,如同大地震。 不过,很快平静,没有任何一座建筑损坏。 双方不约而同的走近,并没有施展什么法术神术,平静的走近,不过独孤秀却感觉到对方越来越模糊。 独孤秀下意识一掌拍出,不过,对面已经没有人影。 圣殿山,经过两轮破天弩的攻击,围攻西坡的修士们已经死伤殆尽,受伤的寥寥几人,也已经失去了攻击能力,动不了,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皇宫内城,守护四门的军队和修士,有的忙碌加固大阵,有的则已经摆好所有攻击器械,严阵以待。 那道虚幻的时隐时现的人影如同鬼魅一般,忽东忽西的出现,已经进入了皇宫内院。 皇宫南门内,无数兵将守在大门前,不过,那道虚影如同一阵风,已经进入了南门。 过了皇宫内院的南门,就是那座高耸厚重的大殿,文成殿。 大殿院内,当然也有无数兵将,阵容齐整的守护在大门前。 虚幻的身影一挥手,一阵狂飙刮过,院内所有兵将已经消失。 宫殿大门自动打开,大殿内,皇帝闻人洪烈独自坐在龙椅上,看见来人,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 闻人洪烈身前桌案上放着一把剑,但是闻人洪烈并没有拿剑,而是自言自语:“前生今世,我一直不服气我的那个兄弟,但是,无论前生今世,我都只能仰望他,我不服气,所以今天,我要看看自己,距离他还有多远!” 虚幻的身影似乎对闻人洪烈的自言自语不感兴趣,虚幻的身影化作一条黑线,直奔闻人洪烈。 闻人洪烈看似没有任何动作,但是剑光已出,穿透了那道黑线,双方移形换位,站在门口面朝大门的闻人洪烈捂住了自己的肩膀,有黑血流出。 后面龙椅上,黑色虚幻人影已经坐在宝座上,感觉着那把龙椅,仿佛在仔细体会着什么。 闻人洪烈转过头,这时龙椅上的虚幻人影已经凝实,闻人洪烈顿时愣住。 第486章 混战 闻人洪烈看见端坐在龙椅上的人意外又吃惊,这个天赐一直在寻找的墨诃,居然出现在这里,而且无论气质气息皆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闻人洪烈想不通,就连已经赶到这里的俩老头也极为震惊。 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闻人洪烈早就通过天赐那里知道了墨诃是谁,甚至长得什么样都很清楚,因为天赐也想通过他找到墨诃的蛛丝马迹。不想,今日墨诃出现了,但是,已经全然不是那个描述出来的墨诃。 冷漠淡定而且无情。 南方也来到了皇宫大殿,看着端坐龙椅的墨诃,惊呼:“墨大哥?” 墨诃冷冷看向南方,没有任何反应,看向门口还在站在那里的闻人洪烈,说道:“叛逆之人,见到朕为何还不跪下?” 闻人洪烈肩头伤口已经结痂,只不过体内如万蚁噬神,神魂似乎马上就要被啃噬干净。 龙椅后,神也现身,来到闻人洪烈跟前,点燃了烟袋,吸了一口烟,嘴对嘴将烟雾喷入闻人洪烈的嘴内。 闻人洪烈只感觉有点恶心,这个糟老头满嘴口臭,简直令人作呕。 神也没有管闻人洪烈是否恶心,站起身看向龙椅上的墨诃,又看向独孤秀:“他已经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他是神巫门的大巫师,不过鸠占鹊巢,占了墨诃的皮囊。” 独孤秀心惊,问道:“这么说,墨诃死了?” “并没有,他也没有能力杀死墨诃,墨诃的神魂还在,不过已经被巫蛊封印,现在神魂起作用的,是大巫师的一缕魂魄!” 众人不敢对墨诃动手,怕伤了墨诃,但是,此时的墨诃却没有这个顾虑,他知道自己这副肉身就是对众人的一种威慑,是一种人质,所以也不着急,神色冷漠无情,看着众人,有讥讽之色。 他任务是拖住这些人,城外又来了一些神秘的大修士,正在攻打护城大阵。 还有一处,那就是圣殿山,尽管西坡的修士被破天弩轰杀殆尽,但是,又有一些人已经冲上了圣殿山,也对护山大阵发起了攻击。 圣殿山,神庭神修坐镇大阵中枢,加固阵法,西门暗从大阵的一个临时开启的空隙出了大阵,出现在圣殿山上空,面对围攻的神修,二话不说,发起了狂暴的神术攻击。 罗素看见神主亲自出阵应敌,也闪身出了神阵,同神主一道攻击攻打圣殿山的神修。 大殿内会场,众人看着光幕,都暂时按下了动手的心思。 圣殿山,除了维护大阵的神修,其余数千修士也飞出大阵,与前来攻打神庭的外来修士混战在一起。 西门暗神主不想被动挨打,想主动出击,但是,这也给了攻打圣殿山人机会。 圣殿山上空,出现八面光镜,从八个方向锁死了圣殿山。 八面光镜,发射的光芒如同炙热的光线,照射在大阵结界上。 护山大阵结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溶,大殿内,宙神似乎不经意的看向天赐,天赐却非常淡然,这让宙神皱起眉头,到了这个时候,这个圣子还有什么底牌没出? 神王笑了,看向天赐,道:“圣子,这个会开到这个时候,似乎已经没有意义了!” 天赐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向神王,道:“神王谷,其实也是神庭分支,不过在神战的时候,当了逃兵,然后自立门户,却不敢当面声明脱离神庭,只能在阴暗角落苟延残喘,你连异端都配不上,只能说是神教的弃儿,其实我看你挺不顺眼的,稍后,各位忍耐一下,我专打这个神庭叛逆,我谁都可以饶恕,就你不行!” 神王面色一变,变得极为阴沉,低吼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是这么狂,你心里没数吗?” 天赐不理他,而是把目光投向光幕,同时众人也投向光幕。 圣殿山,罗素西门暗以及一众神教神修扑向八面光镜,不过,被四面八方蜂拥而来的各宗门修士阻拦,混战越发激烈。 神主西门暗看到这种情况,心里焦急,现在看来,现场除了他,没有一个人有破坏光镜的能力,而他也只能在一个时间之内,破掉一面光镜。 西门暗对罗素等人喊道:“暂时给我拖住几个人,我先去破掉西南那面光镜!” 西门暗纵身离去,同时手中出现一杆乌黑的铁枪,人枪合一,势如奔雷,一道黑光穿过空间,面对层层阻拦,穿越阻拦在前方的层层肉盾,直奔光镜。 后方有几十位大修士追击,罗素指挥众人随即阻拦,接触的一刹那,有数百道人影从空中跌落,罗素明知不敌,但是没有丝毫退缩,一张盾牌随即竖在面前,随着无数神术的攻击,罗素只阻挡了一个呼吸,便跌落山崖。 神主西门暗义无反顾,人枪依然轰碎那面光镜,随即空中急转身,又飞向另一面光盾。 不过已然来不及,西门暗很快淹没在无数术法攻击之下。 西门暗觉得自己应该死了,心有不甘,自己作为神主,若是完整修为,何惧这些蝼蚁。 不过他没有死,后衣领被一个人牢牢抓住,同时,他发现这个人的另一只手抓着应该跌落山崖的罗素,轻飘飘的在空中漫步,令二人悬空而立。 来人白衣飘飘,鹤发童颜,说不出的仙风道骨,道不尽的风流潇洒,悬立在空,手捻胡须,看向暂时停止攻击的众人。 大殿内,宙神神王殿主门主等人看到这个气质潇洒表情有些轻浮的老头一百个不解,这家伙是谁? 众人看向天赐,天赐悠闲地喝茶,道:“神教不仅仅是西岭,你们别忘了,无论是你宙神殿光明殿还是神王谷,都偏居一隅,不像我神庭遍布西圣天,就算在西岭,你们占山为王,但是,你们始终是见不得人的寇。” 圣殿山,因为白发老头的出现暂时平静下来,人们惊疑不定,一个老头站在那里,就如同不可逾越的大山,挡住了所有人的脚步。 这时,那面已经被神主西门暗破掉的光镜又恢复原状,八面光镜又列阵汲取阵灵之气,消溶阵法。 老头轻蔑的笑了笑,伸手一扫,大手如同一面巨大的芭蕉扇,对着八面光镜一扫而过,毫无阻滞的扫过,八面光镜化为飞灰。 老头看向发呆的罗素西门暗,叱道:“发什么傻?还不干死他们?” 罗素马上反应过来,指挥神庭修士发起猛烈反击。 西门暗没有参加接下来的战斗,他看着这个白发老头,不认识,真不认识,但是,又感到似曾相识。 西门暗刚要开口询问,老头看了西门暗一眼:“别问,问我也不告诉你!” 西门暗将刚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这个老头,别说是现在的自己,哪怕自己是神主巅峰之境,也不够看。 白发老头看向皇宫方向,突然喊道:“那个你叫什么来着?雷子是吧?你师父西岭至尊巴谬的分身没了,你看看你是不是可以捡个漏收了这座神庭?” 远处的虚空,云海翻腾,夕阳下的一抹云霞,开始扩散,如同夕阳照沧海,浮光粼粼,一道人影如同顶天立地的巨人,从云海深处踏步而来。 到最后缩小成正常人大小,见到白发老者,抱拳屈膝,道:“师伯,雷子拜见!” 白发老翁身边,西门暗震惊不已,他不是震惊出现的天主,因为当初是他请天主出山,天主应约而来,这不意外,意外的是,天主居然叫这个老头为师伯,难道自己身边这个老头是自己师尊的师兄?那只有一人可以当此称呼,北溟至尊! 雷子天主虽然不承认自己是西岭至尊的徒弟,但是面对北溟至尊他可是一点脾气都没有,自己当初闹分家,无非是因为神圣至尊大帝有所偏向,非要不承认自己与至尊们一样都可以是大帝的门徒,但是,大帝却没有收他,而是让他拜在西岭至尊门下,并且神位只是天主,比至尊低一级。 其实,这一次出山就是奔着捡漏来的,若是能驱除圣子,顺便收西岭祖庭于囊中,扩大自己的实力,他不介意捡这个漏,所以在西门暗请求自己出山的时候,并没有拒绝。 一直在暗中窥测,光明城内外混战,一时分不清谁胜谁败,他就一直隐藏,直到北溟至尊出面,圣殿山这边暂时告一段落,他也就再也藏不住了。 雷子天主很尴尬,面对北溟至尊的点名,他不可能在装糊涂,也装不下去,来到北溟至尊跟前,参拜行礼:“师伯,您老恢复风采,师侄心中快慰,师侄其实跟您想的一样,天下神教是一家,岂容这个杂碎欺辱?” 北溟至尊看了一眼雷子天主,摆了摆手:“无论是殿里开会的那些人还是你,想安排这一次对西岭神朝以及圣殿山的围攻,你们都没有这个资格和权力做到,我给你个机会,一边待着去,不要插手任何事情,你还有活命的机会!” 雷子天主虽然心中不悦,但是北溟至尊说的确实是实情,连他都知道,天赐摆下龙门宴,各方应约而来,一个个都有自己的小心思,想灭了神庭从中分一杯羹,另外一个也是迫不得已,有一股他们也抗拒不了的势力让他们利用这个机会覆灭神庭和神朝,而这个势力就是同济门,连他都不知道在哪儿的同济门。 大殿内,北溟至尊的出现令众人仿佛出现了短暂的窒息,但是,没过一会儿,现场又恢复了平静,那是一种绝对的自信。 宙神瞥了一眼天赐,见天赐还是一脸淡定,自己反而有些不淡定了,难道这小子还有底牌? 光幕忽然动荡,接着湮灭。 众人正看在劲头上,纷纷看向天赐,横眉冷对。 天赐摆摆手:“诸位猜一猜,外边的情形将如何变化?” 神王看着天赐,冷声道:“圣子,不说外边,现在在这个大殿里,你还有什么招数?” 天赐摇头:“其实我发现,在座诸位,就你是个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香油的货色,你连那个看起来傻笨憨粗的万福建都不如!” “什么意思?”,神王愣住,见万福建醒来,站到了天赐身边,笑的有些不好意思。 “你?”,神王看着傻笑的万福建,有些不可思议。 万福建一拉脸,怒看神王:“许言神王,你以为我真傻?我这智商,抠出来比你多二斤!”,又转向天赐:“圣子,万象神宗投靠您,还请收留!” 天赐指了指桌上早已经凉透了的茶,“喝了这杯茶,我准你在我的地盘有容身之处!” 万福建毫不犹豫,一口喝了凉茶。 天赐看向宙神,问道“宙神陛下,你作何选择?” 宙神刚要回话,天赐摆了摆手说道:“算了,你已经失去了选择的机会,自从你选择派遣神兵攻打光明城,你我就已经不在一条线上了,你的选择错误,宙神,你的这道分身就别想着回去了!” 光明殿主卫光一惊,看向宙神,宙神脸色已经很不好看,卫光突然抱起,光明巨剑赫然急速穿向天赐。 神巫门门主神树也同时发难,无数蛊虫组成的黑色巨剑也突然刺向天赐。 天赐不动如山,两把剑就在天赐的眉心三尺处停顿,同时,天赐的身边出现两道虚幻的身影,二人同时屈指弹出,两把剑化为灰烬。 神树和卫光大惊失色,急速后掠,欲夺门而逃。 宙神施展空间法则之力,搅动整个大殿空间。 不过,天赐身边的青衣老者信手一抹,空间恢复平静。 宙神惊疑不定,看着黑衣老者,问道:“你是谁?” 青衣老者道:“世界真奇妙,上一刻我与大巫神不死不休,这一刻却要并肩战斗,大巫神,你清理门户,我拿下我的死敌!” “你是宇神?”,宙神不可思议,看向天赐:“他怎么会帮你?” 天赐道:“这个世界上不光有利益,还有正义和人心,本圣子一路走来,虽然说杀了不少人,但是拯救的人更多,神教变得乌七八糟,是本圣子正本清源,让他恢复原本应该有的荣光,神教有了自己该有的样子,也有了该有的信仰和尊重,这就是正义。而宙神你,似乎从神战以来就只顾着自己的利益,以强力手段压服四方,你看看光明神殿,本来无论是太阳神还是月亮神,人家有自己的传承和信仰,结果你倒好,全都要信你一个神,整个西岭都要以你为尊,哪怕是神庭也不行,你以为你是谁?” 宙神一改平静冷漠,哈哈大笑:“虽然我看不到外边的场景,但是,若我猜的不错,你的底牌都用到这里,外边已经是尸横遍野了吧!” “既然如此,已经撕破脸,那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龙小双,这一世,我来终结你!” 宙神顺掌一劈,整个大殿空间,似乎被一分为二! 青衣老者立即运转时空法则之力,将刚刚分裂的空间再一次合拢。 大殿变幻,已经不是会场的模样,眼前是崇山峻岭。 那些被天赐禁锢的修士,已经一个不剩,皆成为这方空间的灰尘。 青衣老者正是老贾,也就是宇神的分身,单独画出一块空间,与宙神分身厮杀在一起。 大巫神则抓住神树,要清理门户。 卫光和神王以及二十八宗门当家人中的二十六人则面对天赐。 第487章 大局已定 闻人洪烈已经恢复,身体无碍,但是他很吃惊,这个被天赐圣子叫过来守护在自己身边的老家伙,平时基本上都是醉醺醺的状态,没有想到竟然是一位大巫师,恐怕即便在神巫门也是了不得的人物。 墨诃那边,气息一直不是很稳定,仿佛一个身体内有两个灵魂一直在交战,时而冷漠,时而激动,甚至两只手不时的在互博,闻人洪烈看着这种情况,知道墨诃处于极度危险之中,恐怕只要墨诃自己的灵魂占据上风,他就会立即烟消云散。 俩老头也不敢对此时的墨诃动手,就是再笨的人也能看出来,墨诃现在是天人交战,一直想夺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南方看着墨诃,眼角湿润,他看向俩老头,俩老头摇头,现在就指望这个神也大巫师,看看他有没有办法。 神也来到墨诃面前,墨诃一掌拍出,但是掌到中途硬生生停止,墨诃汗如雨下,身体颤抖,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但是,终于控制不住,一拳砸向还在观察他的神也的面门。 神也突然化出一条巨蛇,巨蛇张口,将墨诃吞进腹中。 众人大惊失色,神也喊道:“快布置屏蔽大阵。” 俩老头知晓,立即施展领域之力,同时化出一层层结界,将神也墨诃笼罩其中。 神也取出一盏神灯,正是中域那处僻静的院落中的养魂灯,大蛇一吐,墨诃被吐出,整个人已经如同已经死去,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然后大蛇崩碎,两道灵魂被吸入神灯。 神也屈指一弹,一簇幽幽的冥火出现在指尖,点灯,灯光如豆,剧烈颤抖,似乎随时都要被吹灭一般,神也咬破自己的食指,一滴滴鲜血滴在灯油里,灯光渐趋稳定,但是,神也并没有停止注入精血,随着时间的流逝,脸色逐渐苍白起来。 俩老头一边维持着阵法,一边观察阵法内的二人,老郎头不禁感动,这个被天赐随意征服的人,真的成为了自己人,亏了过去的一些日子,自己还对人家不理不睬的。 大殿大门,又有一道虚幻的人影穿过层层方位,轻而易举的飘到大殿之外,独孤秀有所警觉,看向门外,脸色一边,传音老郎头,一线光乍起,直穿大门。 然后大殿外有爆鸣之声,两个人在大殿上空交战,看不清人影,空中爆发出阵阵烟花。 神也注入精血维持神灯不灭,神灯内,两道灵魂之力如同在一处战场进行剧烈交战,魂力的波动,甚至灯盏都跟着颤抖起来,灯火剧烈摇晃,神也一咬牙,一口鲜血喷入神灯之内。 同时,神也分出自己的一道灵魂之力,直入神灯,与墨诃的神魂一道对那道巫魂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神也身体已经控制不住的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去,灯光抖动的越发厉害,神也口中鲜血不停,半个时辰,灯光轰然炸灭,一道澎湃的灵魂之力被神也用尽浑身气力引到墨诃的肉身,神也一拍墨诃的脑门,用尽几乎是最后的魂力让墨诃的灵魂归窍,然后晕了过去。 老郎头见事已成,急忙飞入高空,二打一,和神秘来人混战在一起。 南方来到墨诃跟前,闻人洪烈则查看神也得情况,墨诃仿佛睡着了,一觉醒来就会没事,但是神也的状况却不乐观,仿佛灵魂已逝,成为一个死人。 不过闻人洪烈知道,这个大巫师可不是简单人物,不会这样轻易死去。 闻人洪烈叫过几个人,令他们看守墨诃神也,同时也让南方留在这里,闻人洪烈则直飞内城南门,见到英厷等人,喊道:“留下一部分人守住城门,其余人跟我杀出去,我们决不能这样被动挨打。” 英厷开启大阵缝隙,闻人洪烈率先飞出,接着是不少修士武者,还有大军陆续冲出城外。 英厷没有跟随,他要时刻控制这座护城大阵,以防被人家破阵而入。 闻人洪烈一人一剑如同流星一般冲出城墙,宝剑在手中挥舞,一剑扫出百丈剑光,一剑破万甲,如狼似虎,身后的军队修士更是杀声震天,直冲敌人军队。 四门外,有不少守护内城的军队见状,也不坐等敌人破阵,纷纷飞身而出,与攻城的敌军展开了血战。 尤山孔家修士和苏家修士见状也纷纷冲出城门,专捡宗门修士开战,地面大军和空中修士,大战爆发的令人震撼不已。 与此同时,圣殿山的战斗也已经白热化,西岭祖庭神修在罗素西门不当西门暗等人的带领下与攻击圣殿山的各大宗门修士进行了殊死搏斗。北溟至尊则看着雷子天主,没有加入混战的意思,北溟至尊看着雷子天主,道:“严格说起来,你还是神庭一脉,你今日退去,我保你回归神教。” 雷子天主有些犹豫,北溟至尊却已经失去耐心,手中团起一团神雷,五颜六色的极为好看,神雷一成,天空顿时乌云翻滚,圣殿山刮起了飓风,雷子天主喊道:“师伯且慢!” “慢不下来了,我也控制不住!”,北溟至尊戏谑的一笑,一道雷印打出,雷子天主祭出一面盾牌一样的东西,罩在自己的头顶,喊道:“我不参与了,我不参与了还不行吗?” 雷印升空,从四面八方的黑云中吸取无数天雷,巨大的雷印光柱从天空倾泻而下,整个天空宛如灭世,北溟至尊大喊:“雷子,快到我这里来!” 雷印光柱本来是对着雷子天主去的,这时候立即偏移,向正在攻打圣殿山的各大宗门修士砸下,百丈光柱,一瞬间落在攻打圣殿山的人群之中,整个圣殿山如同爆炸一般,升起巨大的蘑菇云团,升入高空,随即在空中炸裂。 北溟至尊拍拍自己的胸脯:“还好,没有打偏!” 雷子天主也是惊魂不定,偷偷的剜了一眼北溟至尊,这道神雷要是打在自己身上,恐怕自己连渣都不剩。 这时候,雷子天主已经没有心情争胜,只想早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看向北溟至尊,北溟至尊也恰好看向他,雷子天主下意识挪开眼神,感觉北溟自尊憋着什么坏,果然,北溟至尊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城外,灭了那些各大宗门的修士,这是你回归神教的投名状,乖,去吧,听话!” 雷子天主心中卧槽,过去和北溟至尊没怎么接触,但是北溟至尊这个人有千孔千面,其中有一面就是逗比属性,今天不巧,自己遇到了逗比。 雷子天主本来想说两句,见北溟至尊像是看儿子一样看他,一咬牙,冲出圣殿山直奔那处攻城战场,喊道:“我乃神教天主,岂容尔等放肆!” 雷子天主加入战场,那处战场便大局已定。 攻打神殿山的各大宗门修士,被一炮轰成渣渣,不在雷印光柱范围内的修士零星数人,还没等逃走,已经被屠杀,至此,攻击圣殿山的各大宗门修士皆身死殉难。 大殿内,战斗打响,天赐知道光明城已经大局已定,看向对自己攻击而来的一众修士,突然一招手,十二金甲神灵出现,一出现便不声不响的对各大宗门修士进行疯狂攻击,神王大惊,卫光还没等祭出法宝,已经被一位金甲神灵一拳轰到没影,神王一转身,奔着天赐气势汹汹而来,天赐甚至都没抬眼,随意一掌,神王如中败革,被拍入天空。 宇神和宙神的战斗依旧激烈,大巫神那边已经清理门户结束,天赐在高空喊道:“大局已定,请宇神宙神住手吧!” 没死的人纷纷停住了手,宇神老贾来到天赐身边,大巫神也飞到天赐跟前,就连一直装死后来死气白咧投靠圣子的万象神宗的万福建也来到天赐身边,而天赐的对面是宙神还有刚刚掉下来的神王以及光明神殿的卫光,二人围着宙神身边,看着天赐,不解为何天赐说大局已定。 天赐没有理睬对面人的惊疑,而是将手中剑往前一直,远处,一道雾霭腾腾的门户出现,一条黑色方舟从那雾气洞口飘出,众人立即感觉到一股极致阴寒的气息笼罩了全身,宙神大惊失色,看向天赐,吼道:“你要干什么?” 天赐看了一眼方舟上的数百阴将和领头的赵宣坛,又转向宙神:“我说过,给你们一条出路,现在这个承诺仍然不变,不过,路在另一个世界,我们未来还会再见!” 宙神惊恐无状,立即调动所有神力,试图把天赐一举击杀,神王卫光以及还活着的十二个各大宗门修士同时出手,做殊死搏斗! 赵宣坛站在黑色方舟上,一柄玉如意一扫,众人不自觉的双脚离地,然后轻飘飘的飞进方舟,就算是再大的本事,也已经施展不出。 天赐看着方舟。道:“送你们去阴间,好好接收一下再教育,莫要辜负本圣子苦心,希望你们重新做人,做一个好人!” 宙神叹了一口气,认命了。 方舟徐徐飞进雾气洞口,接着雾气洞口也消失不见。 老贾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拿出酒坛,还没等喝,就被北溟至尊抢了过去。 万福建庆幸自己见机转托极快,要不然也要被送到地狱去了,而如今圣子好像不介意他留在他身边,他突然觉得,自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谁认为我是傻子,他就是傻子,大傻子! 天赐撤了大殿内的阵法,带领众人离开大殿,到了大殿外,天赐收起大殿,看向圣殿山河光明城内外,此时,果然大局已定,零星的硝烟还未散去,但是,无论城内还是城外,都已经开始恢复平静。 天赐看了一眼紧贴在自己身边的万福建,知道他的想法,问道:“你的万象宗没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跟在圣子你身边,宗门没了就没了,本来我组建万象神宗也是闹着玩的,散了正好,跟在圣子身边比什么都强。” 北溟至尊撇撇嘴,道:“跟我吧,我缺个缺心眼的开心果!” 万福建虽然不认识北溟至尊,但是,也知道这个有点逗比的老家伙不是简单人,抱拳:“那也行,我听话!” 天赐带着众人来到圣殿山脚下的神庭,西门暗西门不当罗素等人正在指挥人打扫战场,见到天赐来到,纷纷行礼,天赐笑了笑,看着忙碌的神修:“从此以后,西岭只有神朝神教,那些乌七八糟的宗门已经不复存在,西门暗神主,我希望下一步整顿改革神教的事情就有你来负责,榜样就是北溟祖庭中域祖庭和南朱祖庭,切莫让我失望!” 西门暗心中苦涩,知道这一天早晚要来,不过,与其他宗门相比神教还在,只是少了许多特权而已,这不是不能接受,而且,也不能不接受。 北溟至尊已经公开化,宇神老贾的身份到现在并不被人知晓,当然除了北溟至尊和万福建,其余知晓他身份的人都已经被送走,所以,老贾还是要回南朱,回到南朱学院,回到马小平身边。 唯一一直没露面的就是伍子寒。 还有同济门的人本应该露面,但是根本没有出现,或者说出现的有限几个人,也是外围成员,都死了,最厉害的那个,也被俩老头打死了,只是俩老头没有问出他的身份,控制不住,就给打死了。 天赐猜测,父亲的分身可能拦住了一些人,若是没有父亲的阻拦,光明城今日不会这样轻易的结束战斗。 果然,在虚空之上,龙择天和独孤无双夫妇站在那里,如一界神域,远处,有无数虚幻缥缈的身影,冲击神域,却寸步难行。 龙择天看到光明城地界的战斗已经结束,撤去神域,一步来到那群大神面前,那些人惊恐逃走,一个白面大神看了龙择天一眼,也跟着逃走。 独孤无双看向龙择天:“为什么不灭了他们?” 龙择天摇摇头:“这里边,不都是那个组织的人,那个白面人是神教的西岭至尊,他的分身虽然已死,但是他并没有报仇的心思,倒是大巫神一脉的残余势力,他们才是抓初一的罪魁,而致使他们干这件事的,就是那个神秘的同济门。西岭至尊,看样子也是同济门的人,本来抓住他就可以了解一些那个组织的情况,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以免打草惊蛇!” “刘白衣林秋风他们又去了神界?刚刚恢复元气,就不能再等一等?”,独孤无双问道。 “他们不是去神界,而是去了仙界,那股气不出,他们不会消停,这样也好,旧天庭也该换一换了,不然,他们还会在后边捅刀子,我那些兄弟恨他们比恨神教还甚,由他们去吧!” “快了,小双快要把五座天下合道了,到时候,我们再返回天智星星域,重塑天智星,找回我们的家园。” “三教老祖是什么想法?还看着?”,独孤无双不满的说道。 “他们心向着我,但是,他们老了,过时了,虽然我们共同签押了封神榜,那些事情只能靠我们自己,我也不指望他们!” “人间界,靠我们人间的人,不靠仙不靠佛,不靠神,这一次,我要看看,谁还敢插手我的人间!” 龙择天信手一划,一道天河一样璀璨的星河出现,龙择天背着手,说道:“过此河者,杀无赦!” 第488章 霸气龙小双借星轨 西岭的事情算是搞定了,孔家人苏家人回到了南朱神都城,现在,要做一些早就答应两家的事情,那就是合府迁移,去往清明天下中洲的河洛城,俩家在河洛城都有血脉至亲,回归中洲,是他们数代人的心愿。 天赐暂时坐镇西岭,留下了神也和蓝夜以及刚刚恢复元气的大巫神,他当然要把这些人留在眼皮子底下,虽然这些人在他眼里已经掀不起什么浪花,但是对于别人来说,都是不可抗拒的存在。 苏越回到南朱,开始秘密张罗着要举族搬迁,孔家也同样如此,但是有一个事情,所谓举族搬迁,当初龙择天答应了,两家搬迁,就是合府搬迁,不留下一草一木,但是,凭他们的本事,整体迁移这么大地方,而且还要跨域,越过两座天下的结界,他们是做不到的,龙择天也没有出面,天赐圣子还没有跟着回来,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做成这件事? 苏越觉得龙择天开自己开了个空头支票,苏荷倒是不以为然,现在西圣天下这边除了东海神域,其余四域已经尽归圣子掌控,搬不搬的也无所谓。 苏越比较执着,这么多年,苏家在河洛城一直没缓过气来,自己这一脉人丁兴旺,回归河洛城也算是光宗耀祖,振兴家族,必须得搬过去。 正在二人有些争执不下的时候,二人面前出现一个人,像是从空中溶解出来一样,十七八岁的小伙子,长得令人赞叹,和天赐圣子有一拼,苏越仔细看了看来人,问道:“你是小双?” 龙小双笑着点点头,“我来完成父亲答应你们的事情!” 苏家,龙小双放出土姑姑五人,土姑姑五人立即对苏家孔家的山水地脉进行勘察,龙小双也仔细走了走两家的地界,然后汇集到苏家一处密地,商量着搬迁事宜。 石叮当早已经来到苏府,见龙小双到来,也出现在密地之中,苏越苏荷对石叮当的出现更为震惊,他们作为苏家的后人,对这个石叮当当然听闻过其大名,这是个仅次于神武大帝的存在,甚至比龙择天手下曾经的十方帝尊还要厉害。 苏越这时候心里有底了,有这么个人在,搬迁将毫无问题。 苏府孔府紧挨着,这为搬迁减少不少麻烦,但是,龙小双一直在思考,搬迁后的空地应该留下什么,也就是要在这里牢牢的钉一根钉子。 龙小双想起了九星,九位兄弟,这是他最信任的人,俩个巨大的府邸,足够在这里打造一个九星府。 想到这里,龙小双与苏家孔家当家人说了自己的想法,两家当然没有异议,龙小双立即一个念头又回到北玄天下,召集了九个兄弟,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九兄弟当然高兴,如今北玄天已经一统,闲着也没啥事,去一个新鲜地方,生活还能刺激一些。 龙小双也没废话,将九位兄弟带入大世界,一个念头,又回到了西圣天南朱神都城苏家。 九位兄弟出现,苏越看着气宇轩昂的的九人,简直震惊无言,这九个人显然都已经到了仙门之前,都是飞升巅峰大圆满,只需回到天上,没有了这方界域的限制,都可以直入仙人境。 龙小双则在两府布置了蒙天大阵,算好了时辰,土姑姑五人已经布置了五行大阵,五人开始作法,驱动五行之力,慢慢的将两座府邸连根拔起,龙小双在地面慢慢托举方圆二十几里的巨大府邸,慢慢升空,石叮当则站在空中,像是一个舵手,将一整块陆地引向东边,像是一艘航船在空中穿越虚空,乘风而行。 留下的空地,龙小双和土姑姑等五人开始修复地脉水脉,阻止地下水的喷涌,龙小双则从大世界引出一座座房屋,整齐的坐落在空地上。 并且龙小双特意按照两府的样子进行了改造,连院墙门脸和府上的布局都丝毫不差。 外表看,苏府孔府没有丝毫变化,不过已经换了主人,换了一切。 飞升的陆地上,两府的人甚至没有一点感觉,陆地平稳飞行,穿云破雾,孔家和苏家知晓内情的当家人此刻站在石叮当身边,看着石叮当以通天法术驾驭这块飞升的大陆,不禁崇拜的五体投地。石叮当得意洋洋,至结界,拿出一块玉牌,在前面轻轻一划,结界散开,飞升的陆地已然进入了清明天下。 龙小瑞等九位兄弟开始分配府邸,九个人,都无家小,这么大的府邸也用不上,就开始规划如何利用这个府邸,如何在神都城打开局面,成为足以牵制神朝神庭和南朱学院的存在。 龙小双知道,这九个兄弟,现在已经和几年前相比不可同日而语,九人利用九星大阵,哪怕是那个老贾,也足以抗衡。 龙小双在九星府待了三天,与兄弟们告别,其实并没有马上回到北玄天,而是来到了南朱学院。 龙小双轻而易举的来到了神术峰峰顶大殿,马小平早已经在门口等候,笑道:我是他变出来的,跟你有关系吗? 龙小双拍了拍马小平的肩膀,道:“我们都是杨无双变出来的,你说有没有关系?” 龙小双此刻也没有隐匿身形,马小平也没有刻意隐瞒龙小双,二人来到大殿,八位导师都在,甚至老贾也在,看着龙小双,眼角不住的抖动,这二人看起来长得完全不同,但是老贾却一眼看出,这个龙小双是谁。 此时的小双的长相就是神战时期那个混世魔王龙小双的长相,不过八位导师不知道龙小双是谁,只感到这小青年极为不简单,连他们也看不出这家伙的深浅,反正就是有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风五娘看着马小平和这个小青年极为熟悉,问道:“小平,这位又是谁?” 马小平笑道:“我兄长!” 火枫冒冒失失的冲到龙小双跟前,仔细打量,甚至伸手摸了摸龙小双的脸蛋,道:“小子,你不是私生子吗?哪来的兄长?” 龙小双背着手,走向大殿后门,边走边说道:“我是北玄天下龙小双,与他并不相识,诸位莫要胡乱猜测!” 八位导师虽然最近这些年一直在学院隐居,但是,也挡不住他们对外界的好奇,听到龙小双这个名字,都感到震惊,老贾更是满脸不可思议,这小子就这么大胆?一点也不隐瞒自己? “堂堂一座天下的皇帝,来到西圣天下,也不隐瞒,你知道这样的举动足以令西圣天骚动吗?” 大殿门口走来一个人,是何桧。 龙小双回头,看见何桧,摆了摆手,认真道:“五座天下,我何处去不得?别说这五座天下,就算是神界,天外虚空界,只要我愿意,一念即达,来到区区西圣天,我还要向谁请示一番?” 何桧突然笑了,道:“果然是那个混世魔王,龙小双,没错,就是你!” 龙小双仔细看了看何桧,摇头:“我不认识你,可能你是一个不出名的后生,倒是这个老头,我认识,要不要我说出来?” 龙小双看向老贾,众人皆眼神奇怪,看向老贾,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难道认识这个龙小双? 老贾低下头,笑了笑:“小家伙,你认错人了,我就是个下人,一个混吃等死的老仆而已。” 龙小双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看向何桧:“听闻贵院有一处星轨,可直入虚天之外的某处星河,我过来看看,可否让我一观?” 何桧皱眉,道:“若你真是龙小双陛下,应该知道,西圣天是西圣天,北玄天的皇帝管不到我这里,再说,南朱学院从来都独立于俗世之外,你就算是北玄天的皇帝,我这里照样可以拒绝你!” 龙小双一边走向大殿后门,一边摇头:“对于我来说,天下任何一个角落,我想来就来,何况区区一个学院。” 何桧看不清形势,刚要出手,被老贾一个眼神阻止,何桧看着老贾的眼神,莫名其妙的心中一动,停下了手,不可思议的看向老贾,又看向已经出了后门的龙小双。 龙小双已经登上了星轨台,看着正在运转的巨大星轨,看向跟随而来在台下的众人,最后把目光放在老贾身上,道:“你是给我开启,还是我自己进去?” 何桧包括众人把不可思议的目光放在老贾身上,老贾只好来到星轨台上,在众人的目光中,拿出一把钥匙形状的黑色牌子,贴在星轨上,然后一阵天旋地转,星轨台已经消失不见。 这个作为学院最高机密的核心之地,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众人见状,皆大惊失色,何桧更是哑口无言,除了震惊星轨台的消失,更震惊于老贾的身份,难道他是...院长大人? 何桧不知何故,把目光投向马小平,此时的马小平也是一脸震惊和茫然! 星渊有点气急败坏,他在学院隐居这么多长时间,图的就是这座星轨台,如今没有了,他娘的没有了! 何桧问道:“马小平,你认识他吗?” 马小平缓了缓表情,道:“认识,他不是说他是北玄天下的皇帝吗?” 何桧怒道:“我是说,你们以前认识不认识?” 马小平极为无辜的说道:“我是西圣天下人,出生在西圣天下,从未走出过西圣天下,我去哪儿认识一个皇帝?了不得啊,这家伙居然是个皇帝,我说第一次见面我就想和他结识一下呢,原来,他真的这么了不起,一座星轨,说没就没了,令人赞佩,令人仰望啊!” 何桧气的被马小平给绕糊涂了,什么佩服不佩服的,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究竟认不认识他,为何你说他是你兄长!难道仅仅是想巴结?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龙小双,为何知道老贾的身份,并且将老贾一起带走了? 星轨运转,一瞬间有一道巨大的黑洞将星轨台连同二人全部吸入,龙小双抓住老贾,生怕他就此逃脱,在旋转的黑洞内如同乘坐一艘飞舟一样平稳而急速的穿梭,老贾心中震撼,马小平可没有显露出这种神通,过去一直以为自己可以一只手掐死马小平,如今看来,大错特错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二人已经出现在一片星河。 星河上,一道巨大的身影慢慢转头,看向黑洞处,待黑洞消失,那巨大的脸孔看向龙小双和老贾。 巨大的面孔逐渐缩小,整个人变成正常人大小,看了看老贾,又看向龙小双,不可思议:“你抓来我的分身干什么?他没得罪你吧?” 龙小双看着宇神,说道:“这么多年,你自任南朱之主,但是,另一面还有一个宙神和你对峙,西岭神域因为你们两个而混乱不堪,现在是时候结束这种局面了!” 宇神愣愣的看着小双,道:“直接说出你的想法,我可没时间和你磨叽!” 小双脸色一冷,道:“宇神,别给脸不要脸!” 宇神也是脸色冰冷,老贾叹口气,道:“宙神的分身已经被送到地狱去了,本来我也是要被送走的,马小平也就是这个龙小双念旧情,没有送走我,但是,他的意思是...让我们归顺!” “归顺?”,宇神怒气隐隐要发作,星河波涛汹涌。 龙小双道:“西圣天我要收起来,但是,有你们二位在,我行事有诸多阻碍,本来你们可以回神界,在神界找个地方养老,但是,你们偏不,还在人间界当你们的至高神灵,试图控制一切,从这一点来说,我和你包括宙神,没有调和的余地,只有你死我活,但是,我还是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投靠我,或者我给你们一个地方让你们养老,最后就是,咱们打一仗,我打死你!” 宇神再也不忍,突然身形变得无限大,一纵入星河,召过来一颗星球,向小双砸去。 小双同样变得崇高无比,也拿起一颗星球,向来星砸去,整个星河爆发出强烈耀眼的爆炸光芒,一片宇宙因此狂飙大作,震颤不已。 宇神一展时间法则,这一片星河顿时陷入死寂,小双在其中,生命之力急速流失。 小双毫不在意,双手一切,切出一方星空,这一方星空独立于星河之外,再也不受时间法则的控制。 小双巨大的手掌一掌拍向星河,整个星河如同蒸发一样,星域化为宇宙尘埃,四散消失。 在远处观战的宇神分身老贾也因此消失,但是宇神信手一招,一道灵魂被他吸入体内。 宇神因此实力更加强大。 二人对掌,“轰轰轰”爆鸣之声传遍这一方宇宙,本来虚无的空间,更是寸寸湮灭。 小双祭出天剑,一剑划过,整个星空再现一条星河。 更远处的一方宇宙,宙神本尊虽然没有被这宇宙狂飙波及,但是,也看的心腥摇曳,这两个人,最好是同归于尽! 不过战场很快波及到他,宇神大喊:“联手!” 小双手持天剑沿着星河一步踏出,瞬间来到宙神面前,一展剑域,将宙神也笼罩在内! 一打二,小双终于露出獠牙,天剑一展,一道天宇之光切向二人,连同宇宙空间也被分割。 第489章 龙小双大战宇宙二神 宇宙二神见龙小双竟然同时对自己出手,觉得这小子还真跟前世一模一样,狂傲的没边,一个施展时间法则令小双的减速迟缓,一个施展空间法则对冲小双的剑域,不过他们小看了龙小双,也小看了天剑无视一切法则之力,只不过短短的一瞬,这方空间内,无论是时间法则之力还是空间法则之力,皆被一剑切开,然后领域破碎。 小双挥剑而上,一剑穿透空间,剑光形成的弧线再一次向二人切割,剑光之弧所到之处,虚无的空间再一次湮灭,剑光所过之处,形成一道纵贯时空的缝隙。 宙神脸色微变,信手一抹,剑光湮灭,宇神再一次施展时间法则领域,要将小双拉入过去时空。 小双神躯再一次变大,似乎能充满这一方宇宙空间,刚刚恢复的空间似乎装不下这尊肉身,宇宙虚空像是一座湖泊被砸入一块比湖泊还大的石头,一瞬间这一方空间向四外溅射,形成更为狂暴的宇宙之风。 宇宙二神急忙逃离这方空间,在另一方虚空出现,看着那处早已经成为风暴眼一样的空间心中惊惧,这小子,不是才转世不久吗?怎么完美的恢复了修为,甚至比前世更加强大? 二人没有惊悚太久,感觉四面八方有无数剑光袭来,像是那个大湖又被抽走巨石,所有湖水再一次回拢一样,从四面八方狂猛汇集,而二人就是核心,所有剑光密不透风的射来。 二人大惊,同时施展时空领域,在眼前瞬间出现一道时空长河,二人急速在时空长河内飞速逃离。 不过,小双和天剑根本不介意时空长河的时空法则,小双一步踏入时空长河,向二人追击而去。 时空长河的上游,有一道像是水闸一样的门户,闸门打开,一个人影出现,信手拉过二人扔进水闸之内,然后信手向外一推,奔腾的时空长河如同滔天巨浪,向追赶的小双拍去。 小双立即感到行动受阻,不过立即身化粒子,如一道看不见的时空之线,直穿而去。 那人一掌拍出,时空长河立即蒸发,随即长河倒卷,一条长河瞬间向高空扶摇而升,然后轰然四散,一条时空长河因此无影无踪。 小双来到闸门前,但是闸门已经消失,宇宙二神和那神秘人也已经消失不见。 此时,宇宙茫茫,一切如旧,仿佛刚才的一切根本没有发生过。 小双知道,那个神秘的家伙已经将宇宙二神接引走,已经离开了这片宇宙。 很遗憾,没有能杀死二神。但是,那个神秘的大能又是谁?怎么即便在神战时,也没有见过? 小双原地愣了一会儿神,定准方向,和天剑一起化为粒子,比光速快得多,离开了这方宇宙。 龙小双出现在学院,还在争辩的何桧和马小平也闭了嘴,何桧道:“龙小双是吗?皇帝是吗?你毁了我们得星轨台,你不给个说法?” 马小平也对小双怒目而视,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小双看了看二人,根本不稀罕搭理,一步迈开,消失不见了。 马小平气急败坏,“我就套了个近乎,他干什么事跟我没关系,我找他算账去!”,说着也消失不见。 何桧伸出手想要阻拦,拦了个空,讪讪的缩回手,看了一眼众人,离去。 不过小双并没有走远,而是来到山顶那三处院落,进入了苏绣的院子,苏绣并没有跟随两府一起走,而是一直等在这里,见到小双到来,立即起身,同时泪光盈盈,小双道:“我带你去北玄天,小心姐姐在那里等着你!” 说着,收起苏绣,转眼又不见。 小双去了一趟西岭,来到圣子府,与天赐见面,叮嘱道:“宇宙二神本尊已经逃离了这方宇宙,西岭再也没有了超脱人间至尊的大神控制,但是,那个我们还不知道的同济门还在,不过他们不敢大张旗鼓,西岭算是完成了合道任务,这个西圣天交给你,马小平现在就让他去东海,东海分两大域,一个是佛域和一些宗门控制的南域,一个是神教控制的北域,马小平去南域,慧觉要回佛域,他要收佛域,成为真正的佛陀,你去北域,当然还是收复神教,并驱赶那里的圣教,东海肃清后,整个西圣天算是完成了合道。” 天赐点头,身边的马小平也点头。 “另外,南朱学院那边不太保险,让九位兄弟想办法渗透进去,若能掌控就留着,不能掌控就灭掉那些人!” 马小平道:“何桧院长和鲁德一是抚琴的人,还有,留着八位导师,他们对我很好,而且,他们的神通很不简单,未来都是有用之人!” 小双点点头,道:“另外立即找到伍子寒,他投靠圣子,不见得是真心,还有虽然大巫神已经归顺,也不保险,只要他们还在西岭,就能联系到他们得残余势力,你们要多加注意,给他们机会,让他们联络那些残余势力,甚至联系同济门,若是能通过他们找到同济门在人间的代理人,最好不过,那个势力始终是个隐患,不可大意,对了,你们去东海的时候,也要暗自查访同济门,西岭这么容易收复,我怀疑他们早已经转了战场,说不定把重点转移到了东海!” “你若是舍不得那八位导师,跟他们商量一下,离开南朱学院,跟着你去佛域。”,龙小双看着马小平,马小平点头,问道:“我将来应该在哪儿?” 龙小双道:“你的未来在神界!” 马小平再一次点头,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龙小双看向天赐,“你走的是神道,你是未来西圣天之主,若你需要重组光明神殿,阿芙阿荻和阿加以及黑暗神子都交给你,你也知道,他们都是自己人!” 天赐点头,“我也有此想法,西圣天和北玄天不同,各种信仰很多,我不能做的太绝,一举根除,那样,会有很多信徒因为失去信仰而茫然,甚至没事找事,我之所以灭了各大宗门和光明神殿宙神殿,是因为这些教派已经不受我们的控制,他们都像世俗的藩王一样,各自割据一方,彼此争抢,甚至掀起大战,让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趁机渔利,不过现在没有这些忧患了,重组光明神殿会让信徒们有一个出气口,信仰,有的时候的确是一种稳定局势的手段,阿荻阿芙阿加三女有一种让信徒信服的魔力,黑暗神子也会与他们相辅相成,这个光明神殿有必要重新组建,而且应该很快组建。这样,即使我不在西圣天,西圣天五域,北溟祖庭中域祖庭都已经彻底掌控,南朱祖庭和西岭祖庭虽然稍弱,但是有光明神殿和九位兄弟,也会彻底掌控,至于东海,我马上就会到北域,马小平到南域,只要收复了整个东海,西圣天合道就算彻底完成。” 龙小双看向马小平,道:“要记住,你到佛域,若是慧觉能收复整个佛国最好,若是不能,就赶他们下地狱,赵宣坛会接引他们,未来的人间界,只可以有信仰,但是不得有宗门,绝不允许出现宗门林立,游离于世俗掌控之外,你的性格和我们不同,有些偏软,但是,我和天赐不强求你,不过,不能因为这种性格影响你的判断力,当断则断,该杀则杀,不许瞻前顾后!” 马小平点点头! “还有白妈妈已经出现,父亲找到了她,他就在西岭某处修行,还没有完全恢复,若她恢复,会和你联系,放心的是这个世界上认识白妈妈的人很少,只要她恢复,就会来到你身边,到时候西圣天还有白妈妈,更添一层保险!” 天赐一愣,随即有些神往,白妈妈,真的快要归来了? 三人又聊了一些事情,龙小双告辞消失,马小平也与天赐告别,回到了南朱学院。 马小平回到南朱学院,那个经常出现在他面前的老人如今就这样消失了,他的心有些空落落的,对于龙小双的做法,其实他不是很赞同,但是,没办法,他做不了主,也在反复检讨自己,是不是真的像龙小双所说,过于软弱了? 八位导师陆续出现,似乎知道了一些什么,情绪有些低落,马小平来到八位导师面前,说道:“可能,我要退学了!” 风五娘点点头,还没等说话,星渊开口:“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星轨为何不见,那处星空究竟发生了什么?” 马小平道:“到了这时候,我也不隐瞒各位了,我是那个龙小双的分身,老贾是院长宇神的分身,他们去了星空,我的本尊龙小双与宇神和宙神大战,结果被双双送去了轮回界,如今,无论是南朱还是西岭,没有了宙神也没有了宇神,这两处神域都已经成为天赐圣子的地盘,未来的南朱学院,也会改变,变成不是南朱学院的南朱学院。” 八个人极为震惊,看向马小平,久久不言,这个消息太让他们震撼,也太过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马小平居然是龙小双的分身,龙小双居然干掉了宇神和宙神的联手,而且,两座神域已经没有了别的宗门,两座神域都交给了天赐圣子! 等等,这里边最得力的就是天赐圣子,龙小双做这些事是要把南朱河西岭都交给天赐圣子,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众人看向马小平,马小平点头:“你们猜的没错,他是龙小双的分魂转世!” 八位导师倒吸一口凉气,这个龙小双的实力究竟到了什么程度?仅仅是一个分魂转世就成为西圣天第一圣子,而且轻而易举的收复天下五域中的四域? “你为何告诉我们这些?”,火枫愣愣的问道。 马小平道:“我想带你们一起离开学院,我不想你们插手学院以后的变故,看到新成立的九星府了吗?他们将会插手学院,未来学院与他们必然有激烈的冲突,因为他是龙小双两世的兄弟!” 水波看向另外七人,道:“我想跟着他走,我们欠院长的人情也还完了,别忘了,我们还有自己的事情,就是重建万法宗,我不想死在这里!” 风五娘看着马小平,道:“你这算不算背叛了本尊?你有没有可能被他一个念头灭掉?若是有这种风险,你就躲起来,不必为我们冒险。” 马小平摇摇头,道:“严格说起来,我是天赐圣子的分身,就算我是龙小双的分身,但是,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彼此并没有什么手段让对方唯命是从,所以,我并不受到他控制,但是,我也不想和他们发生冲突,所以,我想躲起来,眼不见心不烦!” 风五娘是个温柔善良的人,见马小平如此说法,心中必然很难过,揉了揉马小平的脑袋,柔声道:“也好,五娘陪着你,不让你孤单!” 另外几个人也同样点点头,虽然相处不到两三年,但是真处出感情来了,就这样分手还真是舍不得,特别是看风五娘的意思是跟定了这小子,八个人同进同退,更不能分开。 宇珩问道:“什么时候走?要不要跟何桧打个招呼?” 风五娘瞪了一眼宇珩:“没长脑子吗?跟何桧打招呼我们能安安静静的走吗?” 宇珩点点头,也是,若是何桧知道,定然挽留,甚至撕破脸的挽留。 对于马小平的秘密,众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保密,虽然马小平对他们没有说什么。 宇珩问道:“我们出走的目的地是哪儿?” 马小平道:“东海南域,那里和南朱的地理环境差不多,我们到那里选择一座神山,重建万法宗!” 众人极为意外的看向马小平,马小平道:“我知道各位导师的心结,那就让我们利用这个机会,重建万法宗,再现昔日的辉煌!” 众人极为欣慰,这小子,果然可交,是个厚道人。 众人也不废话,都是轻手利脚的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南朱学院,隐藏身形,向东海南域飞去。 东海南域,距离南朱神都城足有万里之遥,但是九个人都是当世巅峰,万里距离不过小事,不到一个时辰,众人已经来到东海南域,落在一个山顶,马小平看向四周,了望了一番,拿出地图,仔细观看起来,众人也观看,不时和眼下地形对着,很快确认,脚下山头叫做四明山,乃是一座佛教名山,几人对视了一眼,没想到,刚一落地,居然落在了佛宗的地盘。 不过,这一切都是马小平的刻意安排,只不过采取了点瞒天过海的手段而已,他此次来到东海南域的目的,就是让慧觉回归佛宗,并收复或者赶走佛宗。 马小平对几位导师说道:“各位老师再次稍等片刻,我一个人去四处看看,人多我怕目标太大,被人发现,还得解释,烦人!” 众人不疑有他,马小平已经纵身飞行,一瞬间消失在山头云海之内。 马小平很快来到一条山道上,放出慧觉,慧觉像是睡了很长时间的觉,眼神朦胧,揉了揉眼睛,又抻了抻懒腰,看向远处的山顶一座大殿,笑道:“这是四明山的觉明寺,属于雷音寺的分寺,巧了,这地方我熟,若是方丈没死,我和他还有些交情,就在这里挂单,就从这里先开始。” 马小平道:“小和尚,你回归西圣天,难道就是回归佛宗?还有没有其他目的?” 慧觉瞪了一眼马小平:“别跟我装糊涂,你要肃清西圣天各宗门,而我是要保住佛宗,但是,不是保留在这里,而是佛界,你龙小双不要佛宗,我要,不过若是他们不配合...那就没办法了,就按照小双的意思,打到他们配合!” 马小平笑着点点头,这就对了! 第490章 名伶班唱孤儿怨 马小平回到八位导师身边,风五娘看到马小平,问道:“探查的如何?” 火枫冷哼:“探查什么?先下山,找个酒馆先喝两杯,然后在住下,也不急这一天两天!” 马小平笑道:“火老师说的对,我们先下山,找一个酒馆,然后边喝边聊。” 九个人下山,边走马小平边介绍他了解情况:“这座神叫做四明山,山上有座寺院,叫觉明寺,方圆百里都是觉明寺的香客之地,据说影响力很大,看来,我们跟这座山没有缘分了,这座山真的挺好的,山明水秀,而且灵气浓郁,是一个建立宗门的好地方!” 火枫道:“什么缘分不缘分的,看中就抢过来,打跑那些秃驴就是了!” 风五娘瞪了一眼火枫,道:“别动不动就打呀杀的,这里是人家的地盘,人家又没惹你,你干嘛打跑人家?”,风五娘看了一眼马小平,道:“别跟他学,粗人一个!” 几人说笑着已经来到山脚,正南方,赫然出现一座城池,马小平对照地图,知道,这座城就是东海南域的一座大城,叫做妙高城,也是一座佛教圣城,香火鼎盛,觉明寺除了在山上有大殿,在城里也有一座很大的寺院,城里的寺院接受信徒香火,供养山上的佛修。 九个人来到城门,城门并没有守卫,看似很松散,但是,九个人都感到暗处有不少人盯着出入城门的人,好像防贼一样。 进城,火枫立马将目光放在街道两边,生怕错过酒馆,街道两边,没有太高的房屋,建筑也不艳丽,但是街道倒是很整洁,两边是木棉花,花开正艳,看着很养眼。 九个人穿着很普通,也没有刻意释放神气,就跟普通人一样,看着街道两侧的小摊贩,五光十色各种杂货,也跟着城里人或者有人凑热闹,火枫很不耐烦,刚要发作,见风五娘已经看向他,打个哈欠,讪讪道:“挤一挤热闹!” 九个人就算有人不爱热闹,但是也被热闹吸引,不时驻足,看杂耍看猴戏,然后风五娘看中了一个银质发簪,拿在手里爱不释手,插在头上看向马小平:“好看吗?” 马小平笑着伸出大拇指,就要伸手掏钱,不过一时愣住,掏了半天没逃出半个子,有些尴尬,风五娘也掏自己的衣兜,更是比脸还干净,风五娘看向火枫,火枫愣住,随即九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居然没有一个人有钱,在学院吃喝都是现成的,从来没有为钱操过心,如今光顾着跑了,忘了钱这码事了! 风五娘尴尬的将银簪放下,买不买簪子事小,但是没钱寸步难行,别忘了,这里有好几个酒鬼,还有两个臭美的娘们儿! 八位导师都看向马小平,马小平有些不好意思,想起李云升,自己跑出来也没跟他打招呼,若是告别一声,李云升还能不给他钱?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晚了后悔也没用。 不过想起李云升李云升就到了,此刻正站在马小平身边,笑眯眯的看着他,马小平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火枫像是遇见了大救星,“喔呵,大财主啊,我让你把这条街都给我买下来!” 马小平看着李云升,笑道:“你咋来了呢?”,虽然意外,但是一想也很了然,这个李云升不是简单人物,能跟随父亲左右的人,哪一个简单了?随即搂住李云升的肩膀:“拿钱,我没带钱!” 李云升拍了拍马小平的脑袋:“走也不打招呼,幸亏我有眼线,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转头又看向火枫,道:“巧了,这条街就是我的!” “诸位饿了吧?前面就是云升客栈,我的,吃住一条龙,还有那个那个,很热闹,特别是酒最出名,云升酒,还有啊,妙高城不但是一座佛宗城池,圣教的势力也很大,这两个教门都不许信徒喝酒,但是,唯有我这条例外,有上百家客栈酒馆,什么佛宗圣教都管不着,所以你看看,我这条街最热闹!” 火枫瞪了 一眼李云升,“吹牛,妙高城本尊也不是没来过,没听说你李云升...啥时候的事?” 李云升淡淡笑道:“看来你是真好久没出过学院了吧?脑子都关傻了,这条云升街本老爷已经买下二十多年了,不信你打听打听,哪怕是三岁孩童,谁不知道李云升大老爷的威名?不是跟你吹,本老爷跺跺脚,妙高城抖三抖!” 几个人吹吹呼呼来到云升客栈,果然,李云升并没有吹牛,一进客栈大门,几个侍女站在两边,弯腰行礼:“老爷好,老爷辛苦了!” 李云升腆着肚子,和蔼点头微笑:“去把‘初一’那间房收拾一下,告诉厨房,本店最拿手的二十四令拿出来,上最好的云升窖藏,另外让名伶班过来,给本老爷唱曲!” “是!”,众侍女退步而去,李云升带着众人来到三楼,一众女侍正在收拾房间摆放餐具,李云升让众人坐下,拍拍手,道:“上云雾茶!” 这是一个非常大的房间,家具皆为红木,入眼可见奢华富贵,东面一堵墙,上有壁画,画的是仙人在云深处饮酒对弈,旁边站着一个童子,正在专心致志看棋,两位仙人的后边是执云伞的儒生模样的人,两个仙人看不太清容貌,但是马小平一眼认出,那是自己的父亲和刘白衣伯伯,那个童子正是第一世小时候的自己。 马小平侧身瞄了一眼李云升,李云升也看向马小平,马小平疑惑,李云升传音道:“你父亲身后打伞的儒生可不就是我?” 一个只能打伞的家伙,你看把他给骄傲的。马小平笑了笑,又看向西面墙壁,同样是一幅壁画,一位英武冷峻的男子,手持仙剑,向天外指去,天外有波诡云谲,似乎有一座宫殿房倒屋塌! 正是初一哥哥! 原来,这才是这个房间叫做初一的原因。 没多久,酒菜已经上齐,李云升令女侍给众人倒满酒,举起杯刚要说话,火枫道:“都在酒里,干了!”,说着一饮而尽。 李云升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对,都在酒里,干了!” 酒过三巡,名伶班来到,除了鼓乐队,皆是新鲜的古戏装,十二女子,皆风流婉转,面有天人之容,当先的一位二十多岁的女子问道:“老爷,您要听哪一出?” 李云升想了想,道:“那出‘孤儿怨’很好听,就来那一出吧!” 那女子盈盈一拜:“听从老爷吩咐!”,就开始命令鼓乐准备,十二女粉墨登场! 起初,众人对所谓的唱戏很不感冒,认为影响了自己的酒兴,只是碍于李云升的面子也不好将名伶班赶走,不过随着剧情的深入,特别是那哀婉的唱腔,令人垂泪的唱词,竟让人们一时忘了喝酒,仿佛置身于戏情当中。 这是一个悲痛哀婉的故事,一对年轻的夫妻,恩爱无比,生活优越,婚后一年,妻子怀孕,就在夫妻二人憧憬着可爱的孩子降临将带给他们无限欢乐的时候,一个雨夜,妻子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摔了一跤,导致流产。 这让夫妻二人痛苦不堪,优渥的生活也因此有了灰暗的颜色,日子过得非常压抑,他们都不明白,为何妻子会莫名其妙的摔倒,他们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老天会如此惩罚他们。 夫妻二人在昏暗的日子中度过了两年多,他们再也没有生育过,夫妻二人不甘心这样,他们想要孩子,但是,老天却偏偏不成全他们。于是他们想到了收养一个孩子,想到了神庭的孤儿院。 他们去孤儿院挑选孩子,夫妻二人不约而同的看上了一个三岁的小男孩,这孩子简直就是老天送给他们的,就是他们想象中的孩子! 夫妻二人当即领养了这个孩子,此后,对这个孩子还真是含在嘴里怕化喽,娇生惯养,这孩子更是整齐,长得好看不说,更是极为懂事,无论学什么,一学就会,而且跟养父母的关系极好,夫妻二人因为有了这个孩子,心情一天比一天好,两年后,居然又有身孕,隔年产下了一个儿子。 领养的儿子取名天养,后生的儿子叫天赐,夫妻二人并没有因为自己有了亲生儿子而冷淡领养的天养,而是一视同仁,都极为娇惯。十年后,天养十五,天赐十岁,兄弟二人也亲兄热弟,极为亲近。 但是夫妻二人和天赐都不知道,这个天养自从有了这个弟弟,就种下了仇恨的种子,他认为这个弟弟分走了一半父母的关爱,而且,若是没有这个弟弟,他将成为这个家的唯一继承人。 还是一个雨夜,弟弟天赐下楼要出去买一些东西,哥哥还叮嘱弟弟路上小心,不过,弟弟天赐很久没有回来,男人因为有事外出,只有女人和天养在家里,天养自告奋勇出去寻找弟弟。 天养在雨夜的路上找到了弟弟,不知道什么原因,弟弟竟然蹲在大雨中,一动不动。 天养来到弟弟面前,喊道:“弟弟,你为何蹲在这里不回家?” 天赐看到天养,面色惊恐,喊道:“哥哥,你为何杀我?” 天养看了看左右无人,阴森森笑道:“你死了,这个家就是我的!” 天赐震惊的问道:“你关爱我照顾我,难道都是假的?还有,刚刚袭击我那个人不就是你吗?你为何又假惺惺的来找我?” “哦,忘了告诉你,其实,我一直都是爸妈亲生的,不过他们不小心提前把我搞流产了,他们以为我死了,其实,我没有死,而是化成了鬼婴,寄生在一个婴儿身上,我杀了他的父母,变成孤儿来到了孤儿院,就是等着他们来领养,我怕他们过早的忘了我,所以,我用手段不让他们再有生育能力,谁承想,他们居然破了我的界,又生下了你,都怪他们,若是不生你,我也不至于杀死你!” 天赐哭泣道:“哥哥,我什么也不争,都是你的,你救救我可好?” 天养残忍的笑了笑,道:“不可能,因为,我这一世,就是为杀他们而来,你属于意外!” 天养举手一拍,天赐变为雨夜中的流水,消失不见。 天养回到家里,母亲看到一身雨水的天养,问道:“你弟弟为何没回来?没找到?” 天养苦笑,“母亲,你为何不先问问我淋雨了?先问弟弟怎么了?原来亲生的和领养的就是不一样啊!” 女人拿起毛巾为天养擦去雨水,温柔的说道:“是妈妈不对,天养,对不起!” 不过女人已经停止了擦拭动作,胸口是一把尖锐的匕首,胸口已经喷出血液! “为什么?”,女人的脸色苍白,问道:“你是不是也杀了你的弟弟?” 天养残忍的说道:“因为,这一世,我就是奔着你们来的!” “你我前世有怨?你的前世又是谁?”,女人问道:“我有前世吗?” 天养残酷的拧了拧匕首,女人没有一点反抗,只是揪心的看着天养,她不明白,这个自己娇生惯养了十多年的儿子,为何对自己下毒手。 “我是神的儿子,你们杀了我的父母,哪怕是生生世世,我也要杀了你们!” 女人笑了笑,安然离去。 天养杀了女人,等待着男人的回归,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一世,这个仇人就是凡人,而他虽然化身鬼婴,但是,却是几乎迈进神境的鬼婴。 男人回家,似乎已经知道了一切,面对天养残忍的报复,男人选择坦然赴死。 不过,就在天养以为大仇得报,养父母一家的财产都归他所有时,本该死去的男人又站在了他面前,并一掌将他拍死,再无轮回的余地。 男人带着女子和天赐再一次轮回,不知道去了何处。 天赐,巧合吗? 马小平震惊的久久无言,众人在剧情中迟迟不愿意醒来,这个哀婉的故事,让他们都似乎受到了感染,沉湎其中,即使剧情早已结束,仍然不愿意醒来。 马小平奇怪,李云升为何点这一出戏,而且这一出戏又是谁编的? 编故事的人想告诉我什么?为什么我有感同身受的感觉? 众人忘了喝酒,连酷爱喝酒的火枫也很久没有端杯了,这故事连他都沉湎了。 还是李云升清了清嗓子,喊道:“这戏影响情绪,往后不准再唱了!” “是!”,十二名伶行礼而去,马小平摇了摇头,张罗着喝酒,这才又把气氛重新调动起来。 喝完酒,本想住客栈,李云升摆摆手,道:“虽然这里也是我的,但是他终究是客栈不是家,你们都是我儿子马小平的老师,当然也是家人,哪有住客栈的道理?回家,跟我回家!” “不要脸,谁是你儿子?还私生子,不要脸...”,火枫差点说秃噜嘴,被风五娘狠狠地瞪了回去,火枫临走没忘了抄起一坛还没启封的酒,讪讪一笑:“就是开个玩笑嘛!” 李云升在东海南域的府邸,又是一座巨大的宅子,像是宫殿,奢华无比。 马小平入住,又成了李府的少爷。 第491章 慈悲小和尚 小和尚慧觉来到四明山觉明寺,从山脚开始,一步一步登山,四明山不愧是佛教名山,从山脚开始,就已经是大殿林立,巨大的广场上,人山人海,无数香客信徒手持各类香、烛,面对广场上的一尊巨大站立佛像跪拜磕头上香,不时还有一队队身穿僧衣的挂单修士或者真正的出家和尚双手合十,绕着巨大塑像转圈,口中唱诵佛经,整个广场像是一座集市,嘈杂热闹,还有一些算命的混迹其中,还有登徒子甚至揩油吃豆腐,引得女香客娇嗔大怒,一片咒骂声。 慧觉并没有看那座佛像,而是通过大殿直入山门,大红门不是轻易能进去的,要收门票,按照收门票人的说法,这么多人,若是都挤到山上,拥挤不说,还容易发生事故,还打扰高僧们的修行,所以,一张门票,就是为了阻挡那些只为了游山看景的非信徒。 慧觉当然不愿花这笔钱,但是也是真没钱,自己修行几世,除了为小双那家伙在清明天下西边打造一座卫城,天天和钱打交道,其余时间基本上与钱无缘。 不过一个收门票的山门挡不住没钱的慧觉,轻松进入山门,山门内,第一院落是未来佛的供养之所,人山人海,慧觉轻车熟路,进入第二院的观音殿,也没有停留,直至穿过大雄宝殿藏经楼,三圣殿等等院落,开始登山,这时候人已经逐渐稀少,从这里开始,就是觉明寺高僧们修行的场所。 慧觉还是没有停留,一直登山,不过已经拿出木鱼,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了一身崭新的木棉袈裟,小光头,面孔洁白,眉清目秀,唇红齿白。 慧觉偶尔敲击一下木鱼,声传山谷,飞鸟似乎对这道木鱼声很熟悉,并没有惊走,而是呼啦啦的来到山道上,驻留空中,随着慧觉的脚步慢慢翱翔。山路上虽然游客稀少,但是还是有一些人,听见令他们心动的木鱼声,闻声而来,看见一个小和尚边敲木鱼边走有新鲜感,更有一种被吸引的感觉,跟在小和尚身后,慢悠悠登山。 这是一幅奇景,空中各种飞鸟跟随,身后五花八门的行人亦步亦趋,没有嘈杂哗然,只有静谧,心中好似回荡起亘古不衰的佛音,进入一种空明状态。 但是这种状态并没有维持多久,半山腰一处巨大的缓台,缓台上有佛殿,虽然不大但是很庄严,台阶尽头,一位身穿黄色僧衣的和尚站在那里,看见慧觉慢悠悠的登山,敲击木鱼,身后跟随至少五百人的队伍,天上还有一些不散的飞鸟,意识到这个慢慢登山的小和尚不简单,只不过可以肯定,这个小和尚一定不是本寺的和尚,难道游方不定的苦行僧?看着也不像啊? 就在黄衣僧游移不定的时候,刚才还在下面的小和尚已经来到自己面前,很有礼貌的行佛礼,道:“贫僧慧觉自东土而来,来到此地拜谒园慧大和尚,还请师兄引见!” 黄衣僧脸上露出惊骇的表情,随即拜倒在地:“师兄一字可是折煞小僧了,按照辈分,晚辈得管前辈叫祖祖师爷,小辈悟凡见过老祖!” 慧觉笑了笑:“佛家也有辈分,所谓‘祖慧智子觉,了本圆可悟,周洪普广宗,道庆同玄祖,清静真如海,湛寂淳贞素,德行永延恒,妙体常坚固,心朗照幽深,性明鉴宗祚,表正善喜祥,谨悫原齐度,雪庭为导师,引汝归铉路’,七十字,按照我佛轮回,以不下余十次轮回,说不定到了现在,你是我的长辈也不一定。” 黄衣僧悟凡不动声色站起身,弯腰低头:“无论如何这辈分乱不了,前辈是慧字辈,晚辈比前辈小了足足五辈,晚辈岂敢僭越,晚辈这就带前辈去见园慧方丈!” 悟凡看了一眼身后跟随的众人,说道:“对不起各位,到了这里,已经是佛门禁地,禁止非佛修参观,各位请回!” 众人不甘心,但是也没办法,高山之顶的那座金顶大佛,是许多人都想一观的最终目的,但是,每一次都被拦在这里,那座神奇大佛像,就这样一直被遮掩,不见真容。 众人心有不甘,但是也不敢继续跟随,大部分转头离去,但是也有一小部分人坐在台阶上,看着山顶,好似要看到什么奇迹。 慧觉收起木鱼,跟随悟凡和尚向山顶攀登,一路上,悟凡滔滔不绝向慧觉讲述觉明寺的来历,四明山盛景和佛法方面的感悟,慧觉认真倾听,从中得到了一些重要信息,他可以肯定,这个觉明寺,已经不是他前世知道的觉明寺。 得等见到园慧和尚才能肯定,这个觉明寺到底发生了什么。 山顶,那尊巨大的高耸入云的佛像也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不是原来的至尊佛祖,而是一个连他都说不上来历的佛陀,极为陌生。 山顶禅房,在大佛像北面,一排建筑,还有院落,大佛像周围,静坐数百和尚,佛音缥缈,香烟缭绕。 悟凡带着慧觉悄悄绕过人群,来到一座院落,轻轻喊道:“祖师,有祖祖师上香!” 悟凡没有敢带着慧觉直入方丈室,慧觉也耐心等候,半晌,屋里传来一道声音,“进来吧!” 悟凡带着慧觉轻轻推开房门,进屋,一间不大的静室,有些阴寒,像是终日不见阳光,屋内有些发霉的味道,就连天棚的角落,也挂满了细细的蜘蛛网,方丈背身对大门,面向一尊佛像,佛像前是一张供台,上有香烛佛香,坐在一张蒲团上,眼前经文,手中佛珠,嘴无声开合。 悟凡刚要开口,方丈说道:“悟凡,你下去吧,西边的客人,你告诉你可忍师伯,让他亲自接待,万不可怠慢了!” 悟凡唱了一声诺,回身出门,没忘了看了一眼慧觉。 “可是园慧?转过身来,让我看看是不是你!”。慧觉说道。 园慧转过身,但是并没有站起,慧觉看了看园慧,发现园慧双腿已废,肌肉干枯,像是一段枯木,大吃一惊:“怎么回事?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园慧看见慧觉,顿时泪如雨下:“祖师,你咋才来呢!” 慧觉蹲下身,将慧觉的双腿露出来,仔仔细细观看,这双腿算是彻底报废了,不但经脉坏死,肌肉干枯,就连骨头已经变为黑色,好在园慧修为深湛,毒素至大腿根部再也没有往上运行,否则,园慧早就变成一具干尸。 没错,这个园慧就是上个轮回他见过的园慧,至今活着,也就是慧觉上一次转生在东海南域的时候遇见的慧觉。 园慧面容苍老,仿佛下一刻就要坐化,但是,此刻在小少年模样的慧觉面前,哭的像个孩子,“祖师,觉明寺变了,连南天那座雷音寺也变了,他不再是佛祖的道场,而是成了妖魔鬼怪的斗场,他们利用佛法又玷污了佛法,他们不是佛门的信徒而是佛门的异端,看到我这个觉明寺了吗?我这里成了世俗人圈钱的场所,他们打着佛的旗号干着坑害人的勾当,这不是佛的本意,是他们利用了佛,残害了佛门,祖师,你要正本清源啊!” “跟我说说,你这腿是怎么回事?”,慧觉摸着园慧硬邦邦木棍一样的双腿,即便是一颗佛心,也震怒不已。 园慧叹口气:“佛教在南域之地昌盛无比,但是仅限于祖师您这一脉在南域的时候,自从您不在,妖魔鬼怪们开始横行无忌,特别是圣教一门,猖獗无比,虽然号称与佛门并驾齐驱,但是,南域佛宗已经逐渐势微,他们逐渐蚕食佛宗山门,残杀佛门信徒,后来,不少佛门修士为了自保,干脆身穿佛衣,背地里投靠圣教,还有不少外宗,纷纷粉墨登场,我为了保住这座佛门圣山,与各种势力拼杀了很久,我这条腿,就是被内奸下毒所致!” 慧觉拍了拍园慧的肩膀:“相信我,你的腿会好,佛门也会好起来!” “对了,你们在招待什么客人?”,慧觉问道。 园慧怒道:“恶客,雷音寺主寺来的恶客,是主寺那边的一个都监,专门负责监察各地分院的佛事,权力大得很,也因此耀武扬威,吃拿卡要,无所不用其极,十分贪婪,无论是修行的灵器法器,凡俗金银,无一不贪,还十分好色,西院那边快成了销金窟了,把我一个堂堂的觉明寺当成妓院了,偏偏一些女佛修就吃这一套,求子求到人家床上,不骗你骗谁!” “都监?”,慧觉想了想,想起前世小双说的话,若是佛门不修佛,和凡尘混在一起,甚至成为凡间蛀虫,那就拆了杀了! 慧觉历经数世,一心想恢复佛教荣光,但是,每一世都让他痛心,本来应该干净的佛修圣地被污染的乱七八糟,活该被拆,被杀! “你知道你被谁下的毒?他们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你,留一口气苟延残喘干什么?” 园慧苦叹,摸了摸自己毫无知觉的腿,道:“两个原因,一个是我虽然残废,但是几百年的修为没落下,就算是雷音寺的座元首座来了,也难以拿下我,第二个是我在这座圣山乃至妙高城是一个象征,我个人的信徒足以填满整个城池,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杀我,只能采取卑鄙手段,通过下毒等下作手段悄无声息的对付我。至于谁下的毒,您瞧见我那乖徒孙了了吗,就是他,但是,我隐忍了二十几年,却始终不敢杀他,因为杀了他,他们就会换别的人来对付我,不杀死我折磨我,才能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的做坏事。” 二人谈话的同时,悟凡和尚去了西院那边,西院一座禅房内,一个脑满肠肥的和尚露着大肚子,身边是几个为他捶肩揉背的女人,大肚子和尚一副慈悲模样,笑呵呵的摸着女人们的手,不时拿起香茶喝一口,笑道:“不急,不急,都会有的!” 悟凡进屋,那肥胖和尚笑呵呵看向悟凡,问道:“何事如此慌张?也不知道通报一声!” 悟凡谄媚一笑,看向几个女子,肥胖和尚道:“不妨,有话直说!” 悟凡道:“来了一个小和尚,他说他叫慧觉,如今已经去了方丈室,正与方丈会谈!” 肥胖和尚顿了顿,“慧觉?没听说过,还是个小和尚,有多小?” 悟凡道:“不大,顶多十四五岁的样子,但是他却说认识园慧方丈,而且,这小和尚一上山,万鸟跟随,天有异象,我觉得不简单,加上他又自称认识老方丈,您想,老方丈都几百岁了,甚至比祖院的方丈资历还老,一个小家伙怎么会认识这么一个老家伙,晚辈觉得不简单,所以马上向都监您汇报!” 都监和尚叹口气,“我就是命苦,闲不下来,得,又来事了,几位女施主暂且回避,等贫僧有空,再为你们求子!”,说着揉了揉身边女人的胸:“好生养,没问题!” 几个女子向后院回避,都监和尚揉了揉自己的脸,看了看眼前的悟凡,道:“去告诉我带来的那些督查使,让他们都到我这里来,有十二个吧?一个别少,我只等半刻钟,不到位,开除佛籍。另外通知圆通首座,让他通知首座堂罗汉堂的佛修,堵住方丈室,不得让那少年和尚逃走!” “是!”,悟凡得令而去。宝座上,都监和尚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自言自语:“好像有点过了,有些乏力,今后得注意一些,但是,为施主们排忧解难,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这么一想,都监和尚顿时提起精神,大义凛然的端坐起来,等待着属下们的来临。 不多时,十二督查使一个不少的来到他面前,督查和尚看着一众同仁,神秘的笑了笑,对几个人使出你们都懂的神眼,十二个人皆会心一笑,督查和尚宽大的身体在椅子上动了动,选择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看着一众同仁,道:“方丈室那边有点情况,那个老不死的今天接待一位客人,据悟凡说,有万鸟跟随的异象,再加上年纪不大也就十四五岁,但是认识老方丈园慧,这就不简单了,你们去那里看看,若是可能,直接打杀了,防止变故!” 十二个人皆行礼,然后告辞离去。 十二督查使很是随意的来到方丈的院落,一脚踹开门,喊道:“园慧,未经我等同意,为何接引一个外人进入佛门禁地?” 众人进屋,方丈不大的静室立即显得拥挤,众人看向那个如花一般的小和尚,都不禁愣了愣,第一督查使问道:“小和尚在哪座圣山修行?来到觉明寺意欲何为?” 慧觉不知不觉又想起小双,就凭这几个人的做派,若是小双,一巴掌全部拍死! 但是自己不能,我是和尚,慈悲的小和尚! 慈悲的小和尚突然祭出一座小塔,十二个督查使转眼间全部消失不见。 园慧瞪大眼睛,“这,这就杀了?问都不问?” 慧觉苦笑:“都是跟那小子学的,没忍住!不过你也别害怕,我既然来了,觉明寺绝不允许被如此玷污,那些玷污圣地的肮脏人,都会死去,还觉明寺一个晴朗的天。” 这时,方丈室院外,有数百首座堂和罗汉堂的佛修来到,首座堂的首座可红喊道:“方丈,可有外人擅闯禁地?我等受祖院督查大和尚之命,搜查擅闯禁地的外人,请方丈大开方便之门!” 方丈室内,老方丈园慧叹了一口气,苦笑道:“祖师啊,要不你走吧,五百罗汉三十六首座啊,真打起来,这座四明山都保不住啊!” 慧觉小和尚摇头:“哪用得着那么大的场面?他们还不配,今天,就让我替你打扫一下这座觉明寺!” “你们这是干什么?为何围在我方丈室?”,慧觉假装糊涂。 第492章 妙高城 慧觉站起身出现在门外,扫了一眼眼前黑压压的人群,身后,老方丈园慧已经瘫坐着飘然飞来,慧觉惊讶的看了一眼漂浮在身边的园慧,这老小子果然一身佛气已入化境,甚至坐下普通的蒲团,都已经化成一座五品莲台,代表着园慧已到五品仙的境界,这在佛修界都应该是极少的存在,怪不得,即便中了毒,雷音寺那边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他下手。 没有人注意这个小和尚慧觉,都把注意力放在园慧身上,这个活了几百年不死,被毒害了二十多年还不死的神奇和尚,才是他们最忌惮的,雷音寺那边,第一尊者园真曾经说过,和他同时代的佛修,他不如园慧,其余人皆垃圾! 园慧看向圆通,脸色一冷,“师弟,这是为何?” 圆通看了一眼慧觉,问道:“师兄不介绍介绍这个陌生人的来历?” 园慧一扫人群,将目光看向躲在人群中的悟凡,一条手臂突然暴涨,一把抓住悟凡,带到自己面前,悟凡顿时失去了所有修为,瘫坐在地上:“方丈,方丈,我只是把消息告诉了祖院督查大和尚,至于别的事情,我不知道啊!” 园慧家茶馆的手臂轻轻拍了一下悟凡的脑袋,悟凡立即化作一摊血水,众人愣眉愣眼,看向这个平时窝窝囊囊的瘫子,有些惊悚,这是什么情况?这老东西怎么突然胆气壮了? 圆通头皮发麻,厉声喝道:“园慧师兄,悟凡怎么说也是你座下童子,你为何无缘无故打杀了他?难道就因为他告诉督察你的方丈室来了陌生人?你有什么秘密不可告人?” 园慧笑了笑:“师弟,你我都是明白人,不用装糊涂,悟凡是我的童子,但是更是你的奴才,给我下药的是他,背后主使是你,今日我打杀了他,接下来就是你了!” “师兄你这么说好没道理,你我都是师尊的弟子,都是这座寺院的老祖,我没道理给你下药,再说,师兄你可有证据?” 园慧摇摇头:“我没有证据,我只是怀疑,但是,这已经足够了,我也不需要证据!” 园慧看了一眼眼前的祖师,腰杆更硬,驱动莲台,一道掌印飞向圆通,圆通也立即驱动莲台,升空而起,居然也是五品莲台,同样一个大手印飞出,两印对击,轰然炸响,一团璀璨的光团瞬间扩散,飓风刮起,五百罗汉三十六首座顿时如同瞎了眼睛,趴伏在地,极力调动修为稳固自己的身躯和神魂,不过,爆炸之后,所有人身上的僧袍皆已经消失不见,身体也变成黑色,如焦炭。 天地恢复平静,空中遥遥相对的二人基本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园慧的嘴角有一丝淡淡的血迹。 对面圆通顿时放下心来,嗤笑道:“师兄,这些年我也没闲着,也炼化了五品莲台,不比你差,而且,你身上的毒素一直没有清除干净,大部分修为用于压制毒素,和我斗,你会命丧当场!” 园慧点点头,道:“没错,我现在打不过你了,不过,你就不好好看看那少年和尚?你应该也有印象啊!” 圆通这才仔细看向慧觉,慧觉拿出一个木鱼一敲,“如是我闻!”,佛号声波如浪,向四外席卷,连那些已经趴伏在地的罗汉首座都被这一声佛号震彻得神魂不稳,更有人口吐鲜血,当场晕厥。 圆通莲台崩塌,化为云烟,向地面跌落,被一只大手接住,那人肥肥大大,胖脸笑容满面,看向慧觉,“小和尚,是那个时代雷音寺的佛子?” “你是觉远?”,慧觉问道。 胖和尚笑的找不到眼珠,道:“正是晚辈,不知道是祖师回来,晚辈没有来得及迎接,还请祖师不要怪罪!” “怪罪,我很怪罪!”,慧觉又想起小双,摇摇头,觉得自己对那个家伙中毒太深了! 胖和尚觉远胖脸笑容依旧,轻轻拍了拍圆通的脑袋,圆通也立即变成一条死狗一样耷拉下了脑袋,胖和尚笑眯眯道:“这个家伙不是个好人,给自己的师兄下毒,又敢不认祖师,简直罪该万死,我杀了他给祖师消消气,您就别生气了,对了,园慧啊,祖师来了干嘛藏着掖着,还不开香斋,为祖师爷接风?” 慧觉和园慧面面相觑,人不要脸走遍天下,人至贱则无敌! “哦,对了,这些罗汉堂和首座堂的,若是祖师看他们都不顺眼,也不劳祖师动手,我来,为您出气!” 小和尚慧觉看见觉远真要动手,急忙喊道:“且慢!” 觉远胖胖的脸上笑容不变,大手样在空中顿住,看向慧觉,“祖师若是舍不得,我就不杀了!” 说着,飘然落地,跪在慧觉面前:“祖师在上,请受觉远九拜!” 慧觉还在想,若是龙小双会怎么办,这个道貌岸然肚子里却是男盗女娼的家伙,留还是不留? 但是他没有矛盾多久,觉远磕头到第三个的时候,突然,本该慈悲和蔼的脸突然变得狰狞,一个佛家无畏印突然砸向慧觉的胸口,然后飘然后退,脚下升云,瞬间消失在天际。 他要回到雷音寺,报告给大方丈,那个消失了很久的小和尚又回来了,佛域要变天了。 慧觉看了一眼天际,突然佛宝塔如一道金光,比光速还快,直入云层,然后宝塔回归,慧觉揪出觉远,又想起小双,一掌拍落,觉远顿时尸骨不存。 慧觉看向首座堂罗汉堂的那些人,那些人倒是想逃走,但是,已经陷入慧觉施展的领域之中动弹不得,慧觉叹了口气,拿出木鱼,木鱼声声,觉明寺连同四明山都被木鱼声充斥。 “如是我闻...超众魔境,出诸业障,摧灭一切烦恼怨敌;建正法幢,伏诸邪论...”,木鱼随着敲击,闪烁出一簇簇金光,金光如同涟漪四外扩散,金色涟漪荡涤众人,凡是已经犯罪无有悔过,背负孽债之人,被金光一摧,化为尘埃随风而去。 不多时,慧觉停下敲击木鱼和诵经,再看周边,只有二十几个人像是陷入痴呆一般的站在原地,其余人,包括罗汉堂首座堂的那些人都已经没了踪影。 慧觉叹口气,所谓佛法无边,邪恶之徒心有孽债,当然扛不住这段经文的洗礼,只是,这也太多了些,罗汉堂和首座堂居然全军覆没! 慧觉看向早已经跌落在地痴痴呆呆的园慧,叹口气,道:“园慧,觉明寺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虽然不是你的本意,但是也与你脱离不了关系,修佛修心,你的心也不干净,但是并不是不可救药。” 园慧痛哭失声:“祖师,觉明寺有今日,都是我的错,我为了扩大觉明寺的影响,与祖寺一较高低,其实很多人都是我招进来的,包括罗汉堂首座堂,我默认他们的一些作为,放纵他们敛财贪财,又在妙高城建觉明寺扩大影响,与圣教一较高低,如此一来,觉明寺虽然在红尘的势力逐渐扩大,但是越发藏污纳垢,即便我整肃多次,也已经来不及了,再加上雷音寺插手,我又受伤,面对如此状况我越发心有余而力不足,觉明寺变成这样,都是我的罪过!” 慧觉叹气:“争强好胜也好,扩大影响也好,都要有个度,我们修佛,也要吃穿住行,但是,我们佛修的宗旨是修己度人,而不是混迹在红尘中,让自己变成红尘人,我们要修行于红尘中最终超脱红尘,让自己的心变得纯净,让世人明辨是非。佛经云:于诸法门胜解观察,如幻、如阳焰、如梦、如水月、如响、如空花、如像、如光影、如变化事、如寻香城,虽皆无实而现似有,勘破一切虚幻,最终达到彼岸,切不可因为红尘扰攘,蒙蔽了心智!” 园慧如受晨钟暮鼓,心中荡起阵阵涟漪,肉眼可见,园慧头顶有大日如轮,整个人都被佛光笼罩,身心都如同换了天地,整个人脱胎换骨! 园慧对着慧觉跪倒磕头,他惊异的发现,他的腿完全好了,肌肤筋脉骨骼都焕发一新,一身血气如同青年的壮气,连同身上褶皱的僧衣也光芒耀眼。 慧觉看了看园慧,道:“山下妙高城的觉明寺,你去就散了吧,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有损于佛祖的尊严,关闭山门,驱赶僧侣,至于地盘,我会给一个人!” 慧觉转身就走,溶解于空间,消失不见,然后下一刻,他来到了李云升在妙高城的府邸,直接找到了马小平。 关于接收妙高城觉明寺地盘的事情,李云升当然愿意,不过马小平告诉李云升,觉明寺的地盘接手后不急于改造什么的,用阵法封闭起来,以后会有用。 不过事情并非想象那般顺利,妙高城一众佛修发起反抗,连信徒也围攻园慧等人,而且有圣教信徒趁机作乱,官方也插手,一时之间,妙高城风起云涌。 李云升手下有四大护卫,铁手判官无情,风行者风无涯,催命鬼黑蛇,辣手摧花梅姑,马小平也不认识这四个人,最起码在中域南朱甚至西岭都没有见过,但是,这四个人对马小平极为恭敬,都知道,这个马小平是自家少爷,少主人。 至于风五娘几人,马小平将他们安置在李府,没有交给他们任何事情,只是告诉他们,现在还不是你们出面的时候,尽可能隐藏好自己,哪怕逛街,也不要出现本来面目。 这样,陪在马小平身边的就是李云升的四大护卫。 妙高城动乱,本来是佛门自己的事情,但是引起了各方的反弹,僧侣们不满,是因为他们要靠这座寺院安身立命,靠寺院贪财敛财,信徒们反对,是因为他们要有个信仰,哪怕是被欺骗的身无分文,也心甘情愿,但是官府插手,一般人理解不了,人家寺院自愿关闭山门,跟你官府有什么关系? 四大护卫中的唯一女子梅姑有些不解,马小平道:“其实很好理解,官府中的一些人是要靠寺院发财的,甚至官府还从寺院分一些香火钱给官员发饷,更隐秘的是,一些贪官把黑心钱捐献给佛门,然后再从佛门中提取香火钱,一出一进,黑钱洗白了,总之,无论是佛门还是什么样的宗派,只要和世俗联系过紧,就变了味儿,这也是很多明智的王朝不允许各宗教宗门做大的原因。” 马小平与四大护卫走在妙高城大街上,边走边小声议论,马小平指了指身穿黑色长袍的一群急色匆匆的修士,说道:“但是,最要注意的反而是这些看似毫不相干的人,他们有火中取栗的苗头,圣教已经蠢蠢欲动!” 铁手判官无情冷冷的说道:“妙高城分南城北城,北城为佛门的地盘,南城则是圣教猖獗,两股大的势力平时几乎老死不相往来,现在这些圣教修士纷纷来到北城,不用说是想趁机渔利抢占地盘...公子,我们要不要出手?” 马小平摇摇头:“觉明寺那块地盘就长在哪儿,跑不了,无论谁占领都是一时,我指的是除我们之外,我倒要看看,谁能把那块地盘抢走,我巴不得让他们抢,这样我能看清我需要对谁出手...我最看不顺眼的就是圣教,得想个办法,让他们把觉明寺的地盘抢到手里!” 四大护卫不解,随即了然,这个人畜无害的小家伙,其实挺坏的。 马小平沉思了一会儿,道:“得去衙门府串个门,鼓励一下他们,同时测试一下衙门的态度,现在佛门自我阉割,势力急速衰落,衙门不得重新找一个靠山?对了,就这么干,让衙门投靠圣教!” 梅姑呵呵一笑,道:“不难接触衙门,李老爷不说在整个妙高城,最起码在北城可是跺跺脚满城震动的存在,让他带着我们去拜访城主府便是。” 马小平摇头,道:“可是我不想让衙门把我们当成靠山,我要把衙门逼到圣教那边去,这样他们抱团取暖,胆子一大,做出不利于我们的事情,我们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出手了!” 几个纨绔少年纵马而行,街上人流如织,但是少年们几乎没有任何躲避行人的意思,策马而行,一路践踏,一路人群呼喊避让,数十个人被践踏马蹄之下,马小平看向疯狂而来的几个纨绔少年,不想多事,就让四大护卫躲在一边,风行者风无涯说道:“最中间这个小子是南城马家小公子,其祖上乃是妙高城圣教教廷圣使,右边那个是妙高城城主之子,左边那个是妙高城首富高家的小儿子...” 几匹马马上狂啸而过,引起阵阵哭喊声,马小平心中一动:“去把城主的小儿子抓来!” 风无涯听闻,整个人拉出一条残影,瞬间抓住城主的小儿子的后衣领,又飘然落到马小平面前,一只脚踏上那小子的胸口,有无数行人纷纷过来围观。 那小子一时气血攻心,一口鲜血吐出,骂道:“你们是谁?好大的胆子,不知道我爹是谁吗?” 马小平马上捂住自己的肚子,鲜血一口一口的从嘴角沁出,整个人像个土猴,浑身尘土,梅姑几个人惊讶,这是啥时候的事?难道这小子要讹人? 果然,马小平像是伤势极重的样子,有气无力的说道:“闹市纵马狂奔,你的马踩到我了,我要你赔钱!” 那小子被风无涯的一只脚踩着不能动弹,喊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叫皮康,我爹是妙高城城主,你敢打我,看我不弄死你!” 另外几个少年也勒马返回,咋咋呼呼,挽起袖子就要上,被马小平一眼瞪得跌落马下,马小平看了一眼皮康,“城主府?好,带上他,去城主府说理去!” 第493章 马小平被关进水牢 风无涯提起皮康向城主府走去,马小平一瘸一拐的跟随,另外三人护在马小平身边,其实四人对马小平了解不深,只知道是个私生子。 高家小公子和马家小公子虽然愤怒至极,但是,皮康在人家手里,也不敢放狠话,看热闹的远远地跟着,特别是一些受到过三家欺辱的贫民百姓,看到真有不惯着三大家族的侠士,心中暗暗叫好,都想知道,这些过江龙能不能制服那些个地头蛇。 辣手摧花梅姑对身边的铁手判断无情传音:“空中有几道隐晦的气息,看样子修为不弱于你我,要小心!” 无情看了一眼黑蛇,黑蛇已经悄悄拿出一把葫芦,无情摇了摇头,道:“暂时不动,别好心办坏事,坏了公子的计划!” 其实,早就有一心想巴结城主府的人提早一步向城主皮定山报告了情况,所以,才有一些隐修藏在空中,他们之所以没暴露没动手,是投鼠忌器,生怕给人一个惊吓,第一时间弄死皮康,悄悄跟随。 沿着这条街道大概走了一里半路,前边是一座大宅院,有院墙,有高大的门楼,特别是门楼前方还有一道巨大的牌坊,很是高大雄浑,气势厚重,两侧廊柱盘踞粗黑色雕塑,廊柱下蹲两尊怒犼,仰头做吞天状,很是威风。牌坊下,是一群人,有身着制式服装的衙役,一看就是城主府的差役,还有一些身穿不同款式衣衫年龄大小不一的修士,堵住了牌坊大门,严阵以待! 马小平站住,悄悄给黑蛇和无情使个眼色,示意拿住另外两个纨绔,黑蛇和无情微微点头,突然身形如电,将刚要跑过去告状的两个纨绔也抓在手里,然后踩在脚下。 马小平一只胳膊像是脱臼一样耷拉着,一只手捂在胳膊上,一瘸一拐的走出人群,来到围堵牌坊大门的人群面前三丈处,忍着疼痛说道:“这里可有城主府城主大人?” 一位中年人出面,背着手来到马小平面前,“本官就是,你为何绑架我儿子还有两位公子?你可知罪?” 马小平道:“实不相瞒,在下马小平乃是云升商行掌柜李云升之子,家父也算是一方巨贾,我从小到大就没有受过这种委屈,三位公子纵马闹市,践踏行人,造成三十多人受伤,还有一个孩子死亡,我仅是其中之一,本公子前来,就是要跟城主大人讨个说法!” 马小平看向看热闹人群,喊道:“凡是被践踏者出来,本公子给你们做主!” 被践踏的人犹犹豫豫,但是还是有几个胆大或者仇恨城主府的人出面,来到两队人中间,其中还有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可能已经被踩死的女童,放声大哭! “你想要何说法?”,城主皮定山皱皱眉,这个儿子嚣张跋扈,他不是不知道,谁想到他居然闹市纵马,可能还出了人命! “很简单,伤者付给医药费,逝者...偿命!”,马小平坚定地说道。 皮定山恶狠狠的看着马小平,又看看被那三个人死死踩在脚下的三个公子,道:“能不能先放了他们,一切好商量!” 马小平摇摇头,“不是我得理不饶人,而是实在气不过,不过一个城池城主的儿子,视人命如草芥,闹市纵马奔驰毫无恻隐之心,如此心狠手辣之辈,早晚给你惹下你扛不起的祸端,这也是他有人生没人教养惹下的罪孽,不可原谅!” 皮定康冷笑:“你以为你是谁?不过一个酸臭商人的儿子,你还教训起本老爷来了,谁给你的胆子?” 没有等马小平反驳,那人看向空中:“马波高博,你们的儿子也在人家的脚下,不露个面?” 说话间,又有两个中年人落在马小平对面,一人手里把玩着两颗铁球,铁球已经盘的锃亮,一人手持羽扇,单手持扇遮于胸前,另一只手负后,气度俨然。 那个叫马波的中年人一边把玩着铁球,一边走向马小平,笑道:“简单,一人换三人!” 两颗铁球突然消失,接着两道带着铁链的利爪飞驰抓向马小平,马小平一呆,两个利爪立即抓进马小平的双肩,利爪穿透锁骨,马波往前一带,马小平已经来到他的面前,一只手已经掐住马小平的脖子,看向脚踩人质的三人,厉声喝道:“放人!” 马小平被掐的脸色涨红,无情等人喝道:“住手!”,耳边响起马小平的传音:“放了他们!” 三人犹豫了一下,一脚将三个少年踢还给对面,无情冷冷的说道:“人已经给你了,到你放人了!” 马波冷冰冰的说道:“人我先带去城主府,他不是李云升的儿子吗?让李云升来城主府领人!” 三大家族人带着马小平呼呼啦啦撤回城主府,四人本来可以救回小公子,但是,得到的命令是,马上回去,告诉我爹! 四人不知道马小平的底细,但是也不敢在这种情况下抢人,只好讪讪转头,返回李府。 那些受伤的人根本不敢和三大家族叫板,医药费的事连提也不敢提,那女人悲怆的哭声,震动了整个街道。 马小平被人拉着来到了城主府,城主皮定山看了看马小平,鄙夷之色显露无疑,像是赶苍蝇一样摆摆手:“押入水牢!” 马小平被人拽着一路跌跌撞撞被送到一处监牢,那处最阴暗的角落,一个昏暗的房间,地面是水池,上边立着一架横梁,马小平就那样被吊在横梁上,脚下是水,一双利爪穿透锁骨,就那样挂着。 马小平苦笑了一下,心道,这苦肉计演的有点遭罪,心神一动,一个化身皮囊吊在那里,而马小平则走出了牢房。 马小平来到城主府一个巨大的客堂,城主府正在招待一些客人,不但有马波高博,还有一些修士,马小平看出其中有两个人是圣教修士,还有一个人则气息极为隐晦,看双侧太阳穴鼓起很高,显然是有一定火候的武夫,再探气息,隐晦中又有一种气息在体内盘旋,显然修炼的是内气,可谓内外兼修,只是不知道来路。 几个人攀谈,皮定山道:“那个李云升我早就想动他了,但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而且过去这些年他还是挺会来事的,没少往我这儿打点,弄得我也不好意思下手,但是高兄,不是一心想去北城发展吗?不如这一次你出手,收了云升商行?” 高博摇摇头:“没那么简单,那个李云升好像底蕴极其雄厚,我打听过,不但是我们东海南域,北域还有另外一些神域,一些像样的城池都有云升商行,若说没有靠山,谁敢信?我过去探过他的底,但是,我看到的好像就是简简单单的那几个人,还有那些铺子,李云升跟我的合作也很多,没有什么矛盾,都是一些互利互惠的事情,但是,我没有想到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若非如此,我不愿意和李云升对上,两虎相争的事情,谁赢谁输说不准,所以,我还要看看,静观其变!” 马波厉声道:“高博,你虽为妙高城商富,但是你别忘了,是谁抬举你在这个妙高城做成如此大的生意,不说别的,你从圣教堂那边拿走了多少好处?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北城的觉明寺其实就是你圈钱的地方,现在觉明寺自废武功,要关闭山门,引起满城骚乱,你别说你不心疼,觉明寺那个地盘,你不拿我代表圣教堂可就拿了,不要总是算计别人,该你出血的时候你就得出血,不要总是想着捡现成的,你心眼多,别人也不是傻子!” 圣教堂的两个修士也目光不善的看向高博,高博摆摆手,苦笑一下,道:“诸位仁兄,高博一介商人,没什么本事,但是,各位需要的话,自然不会推脱,要钱出钱要力出力,绝不打退堂鼓!” 城主皮定山道:“要组织一些力量,一鼓作气将李云升拿下,收了他所有财产,杀了他,同时,一举铲除觉明寺,将那个地方收回来,归圣教所有!” 马小平原来还担心城主府不见得和圣教勾连在一起,想办法要推动他们一起对觉明寺发难,现在好了,原来人家根本就是一伙的,还牵涉进来另外两大家族。 不过还是要再加点盐,让他们的怒火再盛一些。 作为难兄难弟的三个纨绔少爷,此时正在城主府的恩客堂喝酒,美其名曰为自己压惊,本来,无论是圣教信徒还是佛教信徒,严禁饮酒,所以,妙高城南城没有酒馆,这三个纨绔就是去北城喝酒的,没成想踩死了人,还差点被人家给打死。三人一边喝一边咒骂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娘娘的,从哪冒出来的?多管闲事,不就是踩死个孩子吗,看把你能的,还偿命,我呸,咋样?下大狱了吧?活该,咋不弄死你! 三个纨绔喝道高兴,总想找点乐子,城主府小公子皮康对另外两人贴耳耳语,“要不,去一趟水牢,折磨折磨那小子,取个乐子?” 三个纨绔一拍即合,相互搀扶着出了恩客堂,向水牢走去。 马小平跟上,那三个人来到牢房前,看守的守卫看见皮康来到,立即献上媚笑:“小公子,您可是万金之躯,这种地方可不应该是您来的。” 皮康给了那守卫一嘴巴,道:“你是什么玩意,也配跟本公子套近乎?开门,我要进去,我要玩玩那小子,报一脚之仇!” 守卫不敢捂脸,依旧笑容灿烂,一边开门,一边说道:“公子万金之躯,水牢湿气太重,还请不要多待,最多半个时辰,湿气入体可是会影响小公子的健康的!” 三个纨绔进入水牢,护卫并没有跟随,而是看向三人的背影嘴唇微动,显然是咒骂。三人来到关押马小平的水牢,见一具尸体一样的马小平被穿锁骨,吊在横梁上,大笑道:“臭小子,滋味好受不?” 高家公子道:“不是找乐子吗,干脆,我们点着他的衣服,让他同时尝尝火刑与水刑的滋味,我最愿听别人的惨叫了!” 三人立即点头,极为兴奋,同时取来在水牢墙壁上的火把,来到马小平不远处,三人喊了声:“一二三!”,三支火把同时扔到马小平的身上,马小平的衣衫一下子燃起了火,瞬间变成一个火团,三人相互拍掌大笑,只是没有听到惨叫,有点扫兴! 马家公子好像清醒了一些,道:“要不,把火灭了吧,别真烧死了,到时候李家来要人,咱们的爹爹没有东西交人!” 另外两人立即点头,又向吊在横梁上的人扬水,浇灭了火焰,只是,那吊着的人已经变成了黑炭。 马小平看着三个纨绔,摇摇头,这三个少年年岁都不大,顶多十五六岁,为何如此没有人性,如此残忍? 三个小伙伴似乎酒醒了一些,意识到闯祸了,有些害怕,但是随即想起自己的老子,有他们在,怕啥呀! 三人转头要走,不过肚子挨到一阵重击,瘫倒在地,然后晕厥。 马小平到底还是没有下死手,不过已经捣烂了他们的气府丹田,从此成为废人。 马小平出了牢房,坐在一座房子的房顶,杵着下巴,准备看戏。 城主府外的天空,有一道怒吼声让城主府如发生地震一样:“皮定康,你他妈给我滚出来!” 马小平看了一眼空中,此时李云升怒火万丈,恨不得下一刻,就拍碎整个城主府。 马小平笑了笑,这演技,不下于自己。 客堂内,正在商议如何瓜分北城的众人被这一声怒吼吓了一跳,随即彼此对视一番,不约而同的飞出屋外,飞向天空,看见怒火万丈的李云升,众人虽然意外这个臭商人为何也会凌空飞行,但是更多的是高兴,妈的,终于有理由和你翻脸了,你不翻脸,我还真不好意思对你下死手! 皮定康皮笑肉不笑的看向李云升,道:“李老爷,你儿子和你的属下欺负我儿子,我就是给他们一个小小教训,既然你来了,我们就谈一谈,你得说服我,放过你儿子!” 李云升极力压制自己的愤怒,道:“皮定康,本老爷断断续续在妙高城也有几十年了,你摸着良心说,本老爷何曾亏待过你?你建庙我拿钱我烧香,生怕哪个礼节忘了让你挑理,老皮家一条狗过生日,我都得随礼,你说,我图的是什么,不就是想在你的地盘安安稳稳的做生意吗,你却如此待我,听说你还把我儿子关进了水牢,皮定康,放出我儿子,今日你我算是扯平,我不再找你麻烦!” 皮定康摇摇头,“这样轻易的扯平?你想多了,你的儿子在我手里,你看看,我需要点什么,能换回你的儿子?” 天上隐藏的明面上的,已经有了十几个人,四大护卫并没有惧怕,因为在这些人的外围,那八个人已经悄无声息的把那些人反包围起来。 皮定康也不着急,反而李云升显得抓耳挠腮,马波高博也觉得李云升必定让步,兵不血刃将李云升赶出妙高城,那就再好不过了,这时,水牢守卫急色匆匆,“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 皮定康看向守卫,怒道:“说,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三位公子闯进水牢,将那个...那个马公子给烧了...三位公子也...”。 “也如何?”三人同时落到守卫身边,皮定康一脚踩在守卫的脑袋上,“说,三位公子怎么样了?” “他们在水牢里,昏倒了!”,三人整齐出口粗气,随即跑向水牢。 “我要杀了你们!”天空风云震荡! 第494章 妙高城风起云涌 李云升大怒,一掌拍下,城主府前大门轰然倒塌。 天空立即发生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战斗。 皮定康高博和马波听罢,也没管大门如何,立即飞往水牢,此刻水牢大门已经敞开,众人也不管什么禁地不禁地的,立即冲进水牢,李云升也火急火燎的冲了进去,皮定康冲进水牢,见水牢边正躺着三位公子,皮定康也不管别的,立即抱起自己的儿子冲出水牢,高博马波同样如此,只有李云升看见那具吊着的黑炭尸体,信手一招,将那黑炭尸体抱在自己的怀里,仰天长啸,“皮定康,我要杀了你全家!” 皮定康不管震怒的李云升,抱着孩子飞进自家医馆,喊道,“来人,救治小公子!” 高博和马波也来不及返回自家,都来到医馆内,医馆医师立即开始诊断,觉得这些孩子呼吸正常,不过都仅仅是晕厥,三个家长纷纷长吁一口气,任凭医师施展医术,救治三位公子。 片刻,三位公子醒来,初时感到闯了大祸,不敢直面家长,但是看见家长们一脸急色关心,顿时底气十足,喊道:“爹爹,为我做主!” 皮康要站起身,但是感觉体内空空如也,如被吹饱的气球破了一样,瞬间萎靡,瘫坐在地,皮定康立即抱起儿子观察,一番内视,这才发现儿子的气府被捣烂,丹田破碎,已经成了废人。 高博马波也观察自己的儿子,发现均如此,立即大怒不已,皮定康喊道:“李云升跑了没有?给我杀了他!” 李云升真没有跑,而是抱着黑炭一样的尸体,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哭的戚戚婉婉,皮定康和高博马波将孩子们交给医师继续医治,跑到李云升面前,看着李云升抱着看不出模样的尸体,在那儿痛哭流涕,三人不但没有同情,反而怒火中烧,你的娘只是死了一个儿子,你却废了我们三个儿子,都生不如死,你还在这儿号丧,今日不杀你,不足以泄愤。三人二话不说,纷纷冲上前,对着李云升开始疯狂攻击。 天上那边,三家护卫和豢养的修士与李家四大护卫展开了搏斗,不过还是四大护卫明显占优,尽管三家修士护卫人多势众,但是,但凭个人修为没有人是四大护卫的对手,被四大护卫死死压制,只不过暂时没下死手,等待着那一道传音的命令。 李云升抱着黑炭尸体躲闪,喊道:“今日,我先安葬我儿子,你们洗干净脖子等着,我李云升不灭你们家族,誓不为人!” 马小平坐在房顶,看着现场的一切,感觉很有意思,李云升的演技绝对一流,这么一搞,李府和城主府马家高家,已经处于不死不休的状态。 马小平看了看四大护卫那边的战场,传音道:“都解决了吧,逼那些隐藏的人出现!” 四大护卫得令,立即释放所有修为,尽在眨眼之间,围攻他们的数十护卫修士,皆被打的灰飞烟灭。 皮定康没有拦住悲愤中逃走的李云升,转而看向空中,也就是一个愣神的工夫,自家护卫修士都已经被打的魂飞魄散,不禁有些心惊,但是更多的是愤怒,自己豢养的这些人难道都是废物?怎么连人家的四个护卫都打不过? 皮定康喊道:“马波高博,不要藏着掖着了,这个李云升显然是有备而来,出动我们得底牌,先杀李云升的护卫,断其爪牙,然后踏平李府!” 高博马波其实早已准备好,两道烟花在空中绽放,随着烟花爆燃,空中风云激荡,那些没有暴露身形的修士,此刻突然出现,对四大护卫发起了疯狂的攻击。 四大护卫毫无惧色,无情一双铁掌如同戴上了铁手套,在空中一划,空中可见火花四溅,一群修士被铁手划过,立即四分五裂,黑蛇则双臂如灵蛇,时而长五丈,在人群中诡异灵动,缠腰吞头,时而突然缩回,化蛇为拳,一拳砸下,哪怕是一座山头,也能砸的四分五裂。梅姑祭出一枝梅,信手一甩,无数梅花如利刃布满眼前空间,如同一道道快似流光的暗器,穿透每个人的胸膛,而风无涯更是身形神鬼莫测,忽东忽西,所过之处,人头纷纷掉落。 马小平坐在房顶,双手杵着下巴,真不知道,这个李云升啥时候有的这四大护卫,过去没见过啊! 不过这都是小儿科,真正的战斗还没有出现,天赐一直等着圣教庭那边的人,还有南域一些隐藏的势力出现。 果然,天空南部方向,有一朵云如同一艘虚空舟飘飘而来,那朵云发出耀眼的光芒,如同坠落到凡间的太阳,一瞬间将这片空间照耀的令人睁不眼睛。 皮定康看了一眼那朵云,也不敢直视,看向马波,问道:“圣教庭怎么来了?现在不是时候!” 马波摇头:“不是圣教庭,我也没有和圣教庭联络,妙高城虽然重要,但是也没有重要到因为这一点事情就动用如此大的阵仗,而且,真要出动,也不用圣教庭,南城这边也不是有圣教堂修士!” 那朵云停留在妙高城上空,云朵散开,一艘巨大的虚空舟悬停在那里,接着有几道身影出现,身后佛光缭绕,显得无比神圣庄严,人们这才恍然,雷音寺的佛修出现了。 当中出现一个更为高大的身影,一身斑斓袈裟,流光溢彩,一手叱持禅杖一手竖在胸前,看向下方,道:“觉明寺方丈园慧在何处?” 四明山上,园慧和慧觉站在一起,看向南边那艘虚空舟,看向那些站在空中的佛修,园慧叹了一口气:“该来的总会来的!” 慧觉看到了坐在房顶上的马小平,无声的笑了笑:“往下,就是圣教庭和雷音寺抢地盘的时候,这正是那小子的算计,我把地盘让出来了,接下来,我们看戏好了!” 园慧不解其意,听到雷音寺的人喊自己的名字,看了一眼慧觉:“可是,他们在点我的名字!” 慧觉道:“不用理他,他若来,你就说你已经保不住觉明寺了,雷音寺若是想接手,尽管接手便是!” 李云升惨兮兮的抱着一具黑炭尸体失魂落魄的往自己的府邸走,边走边像是精神不正常一样嘚嘚咕咕,“爸爸带你回家,乖儿子,爸爸带你回家!” 路上行人很多人不明就里,但是还是有些人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比如深受三个纨绔纵马闹市的人向人群传播:“还不是高家马家城主府那三个纨绔,纵马闹市,践踏了不少人,还踩死了一个女童,有人就挺身而出了,听说就是云升商行李掌柜的儿子,怒斥三个纨绔,结果被带进了城主府,还压进了水牢,这就死了?不是淹死的是烧死的?” 众人指指点点,有一些对城主府和大家族不满的人对李云升的遭遇极为同情,只是不时给李云升一些安慰的眼神,谁也不敢真正上前帮忙,怕死被城主府及那些大家族的奴才盯上,日后谁还会有好果子吃?不敢上前,不意味着心里不愤怒,对城主府和大家族的为富不仁的不满已经压抑到了极点。 李云升一路哭哭唧唧抱着黑炭尸体回到了自己家门,一进院,黑炭尸体已经消失,李云升掸了掸自己的衣衫,看了看左右,一个跺脚又消失不见,眨眼又回到了城主府,来到那座房顶,与马小平坐在一起。 马小平看了看眼角还有泪水的李云升,笑道:“你的演技不错!”,李云升拍了一下马小平的肩膀,道:“瞎说,我是真把那具尸体当成你了,心里是真的堵得慌,我不敢想象,你会真的会离我而去!” 马小平瞄了一眼李云升,心中有小小的感动,不过,也就是那么一瞬,立即被虚空舟所吸引,二十几个佛修已经飞离了虚空舟,飞向了四明山。 马小平觉得城主府上空的战斗已经没意思,城主府一方死了不少人,应该马上不打了,四大护卫也没有乘胜追击的意思,那边很快就能平息。 倒是四明山那边有点意思,看看慧觉怎么应对。 城主皮定康死了不少手下,再加上虚空舟出现让他心思有些活络,佛门内斗,怎么看对自己都有利,小小李云升不过是芥藓之疾,等大局已定的时候,再对付他不迟,高博马波皆有此心,一摆手,剩下的修士已经隐去,不打了,再打也没意思了! 二十多佛修飞向四明山,峰顶那座巨大的雕像广场,慧觉和园慧正站在广场上,像是等着他们到来,但是神情平淡,居然没有一点慌张,雷音寺和尚们落到园慧面前,为首的和尚看向园慧,问道:“园慧师兄,你屠杀觉明寺僧众,又关闭山下山门,意欲何为?难道你要叛出教宗?” “圆木,你来指责我的吗?觉明寺有今天这个乱象,你雷音寺功不可没,你们派遣的所谓督查都是些什么玩意你心里没数吗?他们打着佛祖的旗号,兴风作浪,不守清规戒律,把我的四明山变成妓院,架空我这个正牌方丈,把觉明寺弄得乌烟瘴气,请问师弟,你可知道我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们,但是我没有,我一直在忍耐,等着祖寺那边来人,替我正本清源,但是,你们来过吗?圆木,师兄老了,已经管不了事了,你们来得正好,我现在开始,卸任觉明寺方丈,你们来,觉明寺交给你们!” 圆木看向清秀的小和尚慧觉,有点熟悉但是有云里雾里的看不清楚,也没有过多的注意,看向园慧道:“我领雷音寺祖师智尚祖师法旨,接管觉明寺,并令你去雷音寺领罪,你是自己走还是我带你走?” 园慧双手合十,道:“我自然要去雷音寺领罪,老衲自认并无对不起佛门,就算是去佛域面见我佛,老衲又有何不敢?只是,老衲一走,山上山下两座觉明寺交给师弟你,切莫将佛门圣地拱手让给圣教,告辞!” 圆木以为园慧会以各种理由搪塞,没想到园慧真的拍拍屁股就走人,把烂摊子直接扔给自己,道:“也不急在一时,还请师兄一起平定此处,再走不迟!” 园慧摇摇头:“雷音寺法旨,岂能违背?师弟,为兄走了,去领罪去了,此处交给你,望你好自为之!” 园慧纵身飞到高空,落入虚空舟,圆木没有想到园慧真走的如此决绝,又想起园慧身边的少年和尚,只是,那小和尚也消失不见了。 园慧在四明山的觉明寺走了一圈,天上的虚空舟已经飞离,看见自己身边仅有的二十几个人,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其实,他真没想让园慧这么早走,但是人家一点留恋没有,直接把一座空荡荡的觉明寺扔给了他! 走这一圈,他越发感到上当了,觉明寺除了普通僧侣和伙夫,已经没有修行人,特别是首座堂罗汉堂,已经死寂一片。 山下的觉明寺,那座觉明寺的佛修还在为保住自己的地盘与冲击山门的人战斗,全然不知道,山上的觉明寺的当家人已经弃他们而去。 马小平看着空中的虚空舟离去,又收到慧觉的传信,断定,山下的觉明寺很快将易主,那么那时候,也就是自己动手抢的时候。 皮定康和高博马波虽然因为孩子的事情闹心了好半天,但是眼下的机会让他们马上振作起来,觉明寺那块马上就是无主之地,谁都觊觎,朝廷这边也有眼线,已经发来传信,不日将派遣军队,加强妙高城的治安和防御,其实,就是利用这个机会,把妙高城真正掌控在朝廷的手里。 不过作为一方大员的皮定康这些年可是没少得各方面的好处,比如大家族比如圣教庭,还有那些商人富户,哪怕是佛门,他得到的好处最多,与这些相比,朝廷那点俸禄不值一提,但是,若是没有了朝廷这个官职,谁又搭理你? 所以,其实这么多年,皮定康一直游走于各方之间,如同走钢丝,但是,经验丰富为人老道的他却在其中纵横捭阖游刃有余,他巴不得各方在妙高城一直这样相互缠斗下去,那么作为他这个世俗最高长官,各方拉拢的对象,才是最得利的。 三人商议,马波当然站在圣教一边,因为他本身就是圣教的一份子,还是高家,高博作为妙高城的坐地户,在这座城池经营了无数代,早已经根深蒂固,无论哪一方势力占据上峰,他都可以随意倒向某一方,皮定康当然明面上一定要遵守朝廷的旨意,为朝廷争取利益,其实大家都清楚,所谓为朝廷争取利益其实就是为皮定康争取利益,只要他得到满足,这座妙高城谁是老大都无所谓,那么现在,一座觉明寺,站在明显对里面的就是圣教堂和觉明寺,背后代表的就是圣教和佛门。 当然,他们谁也没有想到,最大的隐藏势力哪怕已经跟他们叫板了,也没有引起他们足够的重视,日后,他们也就是栽在他们最想不到的人手里。 马小平虽然一直坐在房顶上,其实神识已经散布在妙高城各个角落,觉明寺的事情,城主府的事情,还有妙高城觉明寺内发生的事情,无一错漏,皆收集在识海之内。 各方的算计在马小平看来都是小儿科,他现在之所以不动手,是怕自己一出手,各方都缩回了手,再去找,费劲! 那就静静地看着他们表演。 马小平和李云升回到了李府,爷俩在屋里该吃吃该喝喝,八个导师和四大护卫也在另一处房间里吃吃喝喝,全然没有死了人那种哀伤的气氛。 也怪皮定康太大意,这要是派个探子监视李府,定然能发现异常,一个死了儿子的父亲,哪有闲心喝酒? 不过,就算派来了探子也没用,李府已经隔绝一切视听。 明天接着看热闹,圣教堂和觉明寺的人一定会打起来! 第495章 妙高城骚乱 圆木将自己带来的二十几个佛修和山上觉明寺留下来的上百名佛修整合到一起,重新组建了罗汉堂和首座堂,他也有一个私心,觉明寺不但在妙高城的地位至关重要,而且对于整个南域佛门来说也极为重要,自己作为雷音寺的八大执事之一,仅在上座和寺主之下,甚至比只管理一座寺院事物的方丈主持的职务还要高,但是,在祖寺,就像是朝廷中名义上的一些闲职王爷,官位很高实权很少,远不如一个寺院的方丈主持那样如同一方诸侯,实权实惠都很多。所以,这一次来到觉明寺,也是仗着自己在祖寺那边还有几分薄面,争取来了这份差事,就是想当一方诸侯,吃点实惠。 虽然困难很多,但是,圆木觉得自己能行,只要收回寺院和信徒,开门放香,烟火鼎盛起来,他就可以实现自己的理想。 山下妙高城觉明寺,忠实的信徒在以自燃和自戕的方式震慑一群人后,静坐山门,呼喊着口号:还我觉明寺! 觉明寺内,因为方丈园慧的缘故,关闭山门,一些人打着信徒的名义冲击山门,就是想引起骚乱,趁机浑水摸鱼,当然,这里少不了几大势力的鼓噪,一些不明真相的吃瓜信众听信了谣言,说园慧其实是佛门的叛徒,目的就是拆了觉明寺,灭掉佛宗在妙高城的势力,于是在别有用心的人的鼓噪下冲击觉明寺,甚至要抓住僧众,要一个说法。 觉明寺最起码表面看起来得到了很多人的维护,但是,这里有很多人当然不愿意觉明寺真的垮台,因为,他们在这里得到了不少好处,包括城主府,还有一些官员也明里暗里的在保护觉明寺,不是为了什么信仰,纯粹就是利益。 但是城主府的态度开始有所转变,从刚开始竭尽全力保护觉明寺,到撤走军队,再到现在开始做旁观状,因为,城主大人已经得到了保证,过去他从佛门那里拿到过多少好处,圣教堂这边一分不差,而且更多。 圆木留下一些佛修守护山上寺院,带着不到一百名佛修下山,来到妙高城,来到觉明寺,看见寺院外静坐很多人,圆木来到人群中间,听到很多信众不惜以生命护寺的热血故事,极为感动,不禁潸然泪下,说道:“祖寺雷音寺的佛陀们,没有忘记你们,佛祖开创的净土世界,有你们的位置,我是祖寺雷音寺的执事,这座觉明寺属于雷音寺,也属于你们,让我和你一起守护它。” 圆木的修为不下于园慧,在人间界那就是得到大乘佛果的金刚境,佛法深湛,不但熟读经文,而且自己还着书立说,开创了“龙树法经”,与佛国诸多高僧辩论无数场,未有一败。 圆木佛学建树就连园慧也比不了,但是,建树归建树,实际上还要看心性,圆木始终忘不了“实相”,勘不破虚妄,就算是佛法学得再精,只不过是表面上的,实际上,他还尚未超脱,始终是个凡人。 比如这一次,他求的不是佛经真意,而是求取实果,在权势和利益面前,佛法先抛之脑后。 他甚至对掌权雷音寺大权的寺主了因也有不满,认为他除了岁数大一无是处,他想利用各种机会取而代之,等有了权力,就把自己的理想推广开来,由实果勘破虚妄达到大乘彼岸。 圆木与静坐的信徒聊天,为他们讲经说法,这令这整的信徒极为钦佩,已经把他看成是大德高僧,向他倾诉心中的苦闷。 圆木终于穿过人群,来到山门前,此时的山门紧闭,无数外人外在山门外,连墙上树上都有很多人,圆木看向四周,突然脚下升莲,然后徐徐升起,脑后光晕闪烁,一身不显眼的袈裟也变得琉璃耀眼,甚至空中有隐隐的佛音传颂,天空有七彩祥云飘荡,接着霞光照射,漫天祥瑞之像。 这是真正的大佛现世,这个刚刚与他们和蔼聊天的老和尚,原来是一尊大佛! 信徒们跪拜,就连不是信徒的奉命集结在这里的外人也随着人流跪拜下去,一时之间,觉明寺山门外,黑压压一片人群,皆跪倒磕头,诵经声不绝于耳! 圆木越升越高,在空中的形象越发摄人心魄。巍峨的法相,大日光辉,还有洗涤人们灵魂的佛音,让整个妙高城都陷入神圣的佛光普照之中,觉明寺山门大开,驻守在寺院内的和尚们对圆木顶礼膜拜,觉明寺自从被责令关闭山门以后,今日迎来了转机,迎来了可以让他们再生的佛陀! 远处,皮定康马波高博还有圣教堂的大教士,看向觉明寺,大教士说道:“这个圆木在都城圣萨城那边也很出名,不但佛学深厚,就连修为这方面也深不可测,圣主曾说,佛宗那边,除了雷音寺上座了因和寺主了凡之外,唯一可以和他过几招的人!” “这么厉害?那我们想收觉明寺赶走佛门做不到了吗?难道圣教庭那边就没有派人来?”,城主皮定康担心的问道。 大教士方觉说道:“圣萨城那边不仅仅来了我一个人,再说,妙高城的圣教堂生存了这么多年,总要拿出点东西吧?不要事事都不出力,等着吃现成的,我来这里当了这么多年的大教士,门徒教士无数,他们也该为圣主出点力了!” 方觉看了看皮定康,道:“再说你们皇朝也应该出面了,想要妙高城还有城主,朝廷也得出力,不然,妙高城可以没有衙门,没有城主!” 皮定康还要说什么,方觉脸色不好看,皮定康只好咽下要说的话,大教士淡淡的说道:“圣主一直关注着妙高城,若是圣萨城那边的皇朝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从妙高城开始,皇朝就退出吧,圣教会代替皇朝管好南域。” 马小平一直没有离开过那座房子,神识一直分散在妙高城的各个角落,现在,他已经基本上掌握了各个势力的动向,等着看热闹。 终于还是等来了,无数身穿黑袍脸蒙黑纱的人从四面八方的街道赶了过来,人们一眼就可以看出他们是圣教信徒,这个极为冷血并且排外的教宗得到了圣神的启示,他们要将异端赶出妙高城,妙高城只能属于圣教。 圣教教徒们手持木棒,不由分说对着静坐在寺院大门前的佛门信徒就是一阵残暴的殴打,佛教徒反击,顿时,觉明寺所在的附近几条街道都陷入狂热的殴斗,先是流血,然后死人,并且冲突迅速外溢,整个妙高城都处于亢奋的殴斗状态。 摊贩们急慌慌的撤退,大街上的人群惊声尖叫着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跑,家家开始关门闭户,逃跑都来不及的无辜行人被无数人践踏,狂热的信徒们心情激荡,这个时候,即便打死了人也不会有人管,这让他们的精神处于一种极致的亢奋状态。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魔,当理智失去作用,魔掌控了精神和肉体,人就会变得残酷和冷血,尤其是那些身穿黑袍的圣教教徒,他们不知道为何如此,但是,只是觉得这样的骚乱,可以让他们尽情释放心中的恶魔,让他们释放始终被压制的另一个自己。 无数的圣教徒冲击觉明寺山门,觉明寺护院的僧众渐渐不敌,开始四散而逃,圣教信徒们开始冲撞山门,甚至有人推来攻城用的巨木,向觉明寺山门撞击,山门被撞,整个觉明寺的院墙如遭地震,巨厚巨高的院墙瑟瑟发抖,有尘埃簌簌而落,教徒们越发亢奋,仿佛在做着一桩足以彪炳史册的大事,而他们都是史册中的主角。 觉明寺上空,佛修们终于忍耐不住,飞临高空,一道道金光射向地面,在地面引起阵阵爆炸和狼烟,上百佛修干脆落进人群中,对圣教徒进行屠杀,圆木站在高空,佛光无限,如一尊大佛,扫视着整个妙高城。他现在有点理解园慧为何轻而易举的把这座佛门圣地让给他,这座城,佛门已经岌岌可危,就算没有内部的腐败,外边的势力也已经打算把佛门彻底赶出妙高城。 早知如此,应该留下园慧,二人合力,要保住觉明寺也不难,但是如今,他感到危险,地面上的争斗只有流血,但是,他身边的那些隐藏的气息,却是致命的。 想向祖寺那边求援也来不及,就算是他已经发出了救援令,他相信,圣教也会早有准备,阻止祖寺的救援。 圆木的周围有数十道气息越发逼近,他只是一个人,觉明寺因为腐败和分裂,能打的人已经没几个。 然后有几十道术法攻击来到他的身边,四面都有这种攻击,圆木撑起金光护罩,压缩了自己的佛域于十丈之内,形成了一道厚重的领域结界,挡住了数十道术法的攻击。 不过他已经陷入困境,层出不穷的法宝术法让他只能暂时自保,但是极为消耗他体内的佛元,也就是灵力,但是他也不甘心就这样被动挨打,驱动护体神罩,驾驭领域之力,向其中一个方向扑去。 不是逃跑,而是他做不到同时四面出击,只能认准一个方向先干掉一个是一个。圆木冲击的是东南方向,一个圣教的教士,修为看样子是渡劫期,圆木一道金刚指如利剑,一道金光如线,穿透了那教士的面门。 但是,也同时遭受到了无数道术法的攻击,虽然还是没有攻破他的护体神罩,但是,就像是一个沉重的木槌打在后背上,那种震颤还是让他感到气血翻涌。 地面上,佛修们曾经一边倒的屠杀也遇到了强力阻击,圣教徒中,出现数百圣教修士,将上百佛修围在中间,双方的战斗已经将几条街道的建筑打的房倒屋塌。 照这样下去,佛门今日的惨败已经注定,辉煌一时的觉明寺将不复存在。 圆木心中滴血,自己刚来,本以为可以成为一方诸侯,但是现在他已经没了那份心气,能保命逃出去,就算是烧了高香。 圆木看向南方,他不得不丢下那些佛门弟子,他要冲出去,将妙高城的一切报告给祖寺。 圆木祭出禅杖,禅杖向前一点,一条黑龙咆哮而出,黑龙所过之处,飓风狂卷,围攻他的圣教修士纷纷掩面逃避,南方的方向,像是打开了一道门,圆木一步踏出,看看就要消失在门户之中,但是,迎面迎来一道掌影,这道掌影如同从天而降,拍碎了黑龙,拍碎了门户,来到圆木面前。 圆木的佛域被拍碎,那道掌影越发厚重如山,令他呼吸都感到困难。在雷音寺,这种让他毛骨悚然的感觉只有两个人能办到,上座和寺主,眼前这道掌影,带着圣光,一看就是圣教的人。 马小平坐在房顶,看着满城的血流成河,看着房倒屋塌无动于衷,他来这座城没有多久,对这座城没有感情,看到血流成河也仅仅是皱眉,但是,那突然袭来的巨掌让他忍受不了,眼睛立即瞪了起来,连呼吸都感到急促,圣教的功夫和修炼境界他很熟悉,也正因为熟悉,他感到了愤怒,天剑发出,一线剑光穿透了巨掌,然后马小平吼道:“杀死他!” 巨掌被一剑穿透,同时应声而碎,巨掌的主人已经隐藏不住,站在空中,身形已经缩小,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不可思议的看向四周,然后,他遭到了十二道术法的攻击,像是凭空冒出来,即便他是半只脚踏入神境的大能,此刻,四肢被斩断,连头颅也飞了出去。 他就算临死前,也没有看到是谁杀了他。 圣教大教士死了,刚刚露面就死了,高博马波和皮定康看着身边空空如也的位置,感到一阵恶寒,前一时刻还吹牛逼只要一出手就会灭了圆木,下一刻,已经尸骨不存。 马波和高博有了退却的心思,连皮定康也害怕的打起了退堂鼓,但是,他们没有意识到,他们既然出现在这片空间,就意味着他们想活都难。 三人修为深湛,但是,八位导师和四大护卫,不说联手,只拿出一个人来,他们三人也不是对手,马小平本来没想杀了他们,但是,看到妙高城如今的惨烈景象,就算是他这个对妙高城没有感情的人,也一定要杀死他们。 其实他们才是这座城池混乱的始作俑者。 三人还没有转身,只是有了撤退的想法,就已经没有了第二个想法,三人在同一时间魂飞魄散。 李云升知道,下边的骚乱就是小打小闹了,早晚会平息,但是,三大家族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还不知道话事人死去,还在一波接一波的向各处投放刽子手,想从根上解决,就先解决三大家族。 李云升这时候传讯四大护卫,指挥家丁护院,挨个对三大家族进行灭族。 马小平将目光投向南城圣教堂,那就连圣教堂一起灭了! 第496章 觉明寺的末日 马小平要灭的首当其冲就是圣教堂,不过他不准备出面,让八位导师易容改装,蒙上面纱,连四大护卫也同时改变气息和面容,戴上面具,向南城的圣教堂攻去,马小平看向身边的李云升,问道:“这么大个家业,难道你只有四个护卫?” “哪能?”,李云升拿出一个传讯符,发出指令,城内分散在各处的商铺中人得到指令,立即蒙上面具,从四面八方向圣教堂冲击。 圣教堂位于南城西边,一处山丘脚下,也许是从未受到过什么威胁,也许是很多人都出去攻打觉明寺,圣教堂防御空虚,也没有什么护山大阵之类的阵法,八位导师四大护卫轻而易举的冲进圣教堂,圣教堂顿时狼烟四起,房倒屋塌,教徒如丧家之犬,四处逃散。 李云升隐藏的分散在城内的各商铺的隐修也已经冲进圣教堂,数百人皆是以一当十之辈,偌大的教堂,各处大殿,到处都是刀光剑影,哭喊声一片,也没有多长时间,圣教堂变得沉寂,尸横遍野,血气扑鼻,杀人的人片刻无影无踪。 觉明寺四周,骚乱的人群开始后劲不足,觉明寺的和尚们也感觉到那些圣教堂的修士越来越稀少,哪怕是各大家族的家丁护卫修士,也开始撤退,不过佛教徒们绝不放过他们,人数虽少,但是气势正足,各处街道开始搜寻攻打觉明寺的暴徒,哪怕是藏在狗窝里,也被拽出来生生打死。 一场骚乱,持续了一天一夜,三家族被灭,圣教堂变成了瓦砾,觉明寺元气大伤,没剩下几个和尚,但是,他们胜了,胜的莫名其妙。 圆木回到寺院清点人数,心中悲凉,自己带过来的人已经剩下区区三人,原来觉明寺山上山下加起来一百多人,现在只剩下十几个人。 觉明寺外,信徒没有了,除了满地死尸满街的血水,再就是充满整座城池的阴森恐怖的气氛,三大家族几乎被连根拔除,就连城主府也变成了废墟,最惨的是圣教堂,整座小山丘被夷为平地,所有圣教徒一个没剩。 马小平看着南方极远处,那里的战斗也已经停止,争斗的双方似乎感觉到了妙高城的变故,不约而同的停手,又不约而同的向妙高城飞来。 几艘虚空舟,喷射着火焰,以最快的速度向妙高城进发。 马小平让李云升将所有人撤回商铺,八位导师和四大护卫也回到了李府,只有自己还坐在城主府对面的房顶上,等待着那四艘虚空舟的到来。 虚空舟莅临妙高城上空,虽然是敌对阵营,雷音寺和圣教庭的人十分默契的没有对彼此出手,纷纷落进城内。 妙高城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圣教庭的人去了西边的圣教堂,雷音寺的人去了觉明寺,圣教庭的人看到了凄凉,那个堂皇的圣教堂已经成为瓦砾,连小山都不见了,满地的死尸似乎向他们告状,有异教徒残杀了他们。 雷音寺的人看见觉明寺仍然完好,虽然外边也是满地死尸,但是,觉明寺依旧坚挺,告诉他们,觉明寺似乎是胜了。 不过他们来到觉明寺大院的时候,看到的也是凄凉,剩下的不到二十个和尚,看着满地的尸体发呆,没有人讲话,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就连祖寺的人进来,也没有抬起眼看一眼。 祖寺来人带头的是同样任执事的园森,八大执事中的老二,虽然修为略差于圆木,但是,资历老,排在圆木的前边。 园森看了一眼满地的尸体,又看向像是傻子一样的圆木,问道:“圆木,这就是你保护的觉明寺?” 圆木其实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事情发展这么快,而且势不可挡,为什么佛门和圣教这么快就撕破脸乃至于两败俱伤,甚至两败俱亡,事情先从园慧将烂摊子二话不说推给他开始,到今天,没有几天的功夫,妙高城一切都变了,城主没了,马家高家没了,圣教堂没了,觉明寺其实也已经名存实亡。 一切变化太快,令他措手不及。他无论如何也不明白,一个园慧请辞,就会有这么多的措手不及等待着他。 “圆木,我再问你,为何如此?”,园森声色俱厉。 圆木这才惊醒过来,抬眼看了看园森,苦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何如此!” 园森带来了上千人,两艘虚空舟,除了留在虚空舟上的人,来到寺院里的就有一千二百人,园森还要再责怪圆木,圆木摆了摆手:“既然你来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我有罪,对不起上座对不起寺主,我这就去请罪去!” 不待园森说话,圆木已经一飞冲天,彻底消失。 “你他么...!”,园森气的跺脚,脏话就要出口,不过看着那么多眼睛看向自己,忍了忍,道:“一队打扫院落,二队加强护卫,另外,觉明寺没死的人都过来!” 觉明寺有几个没死的人,他们似乎已经失去了心气,甚至对坚守这个寺院有了动摇,但是,面对祖寺执事,他们不敢忤逆,站出来走到园森的跟前,其中一位中年和尚道:“小僧悟道,见过执事祖师!” 园森看向眼前和尚,道:“你是悟字辈的?比你辈分大的都死绝了?” 悟道点头:“剩下我们十二个,我辈分最大了,其余师父师叔师祖辈分的都战死了!” 园森叹口气:“山上也没人了吧?” 悟道点头:“祖师园慧自弃山门,灭了首座堂和罗汉堂之后,山上山门其实就已经灭了,山下的这座,按照老方丈的意思也要关门,只是寺里的主持和外边的信徒不听,以至于...后来,圣教堂为首的教徒和圣教信徒还有城主那边的势力全部攻击本寺,不过因为有圆木祖师的竭力抵抗,这才保住了山门,但是,也都快死光了!” 园森无力的捂脑门,其实,这一路来到这里,遇到了不止一拨的拦截,最后,和圣教庭一起来到了这里,那时,他就感觉到事情不妙,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糟糕。 园森看向悟道:“我在空中看妙高城各处狼烟四起,具体是什么情况,你跟我说说。” 悟道道:“南城圣教堂被灭,妙高城四大家族也同时被灭,那个时候,觉明寺自顾不暇,但是,偏偏觉明寺保住了,圣教堂却灭了...” “你是说有别的势力加入进来了,而我们甚至圣教堂一点都不知道?而且,这个神秘的势力还相助于我们?”,园森一脸的不可思议:“还有什么势力有这么大的能力,趁乱灭了圣教庭和三大家族?” 悟道张了张嘴,想说话,又咽了回去,园森见状,说道:“有话就说,不要藏着掖着!” “有一件事却是十分蹊跷,骚乱之前,因为城主府高家马家三大公子纵马闹市,踩死了一个女童,又踩伤了一个少年,少年的手下将三大公子打了一顿,并且去城主府讨说法,却被城主府抓住投进了水牢,后来,可能三大公子为了泄愤,将被关押在牢中的少年给烧死了,谁知道这可闯了祸,那少年乃是妙高城第一富商李云升的儿子,李云升大怒之下和城主府高家马家直接对上了,不过,这件事有头没尾,谁也没打过谁就那样偃旗息鼓了,但是,谁知道后来有这么多这么大的事发生...我怀疑,那李云升不是简单人,因为事情太巧合了!” “李云升?云升商行的掌柜?圣萨城也有云升商行,这个人绝对不简单,也许这场骚乱他就是幕后主使,如此一来,我们和圣教的战斗越是两败俱伤,得利最多的岂不就是他!”,园森越想越不对,这个李云升就是一介商人,哪来的这么大的能量可以翻云覆雨? 这事得和圣教庭那边好好商量一下,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暂时停止两派争斗,查一查,这事和李云升有没有关系! 正在想办法找圣教庭的人商量暂时停止战斗,圣教庭的人已经飞临觉明寺上空,当中的人喊道:“园森,出来受死!”,喊着话,一道术法已经轰碎了觉明寺山门。 园森叹口气,飞到空中来到那人面前:“康德副教主,暂息雷霆之怒,我有话说!” 康德副教主看着园森,吼道:“还有什么话可说?如今圣教堂变成废墟,圣教徒圣教士乃至于大教士一个都没剩下,你们这个觉明寺好啊,不但山上的安然无恙,就是这里的也保存这样完整,看来是你们雷音寺占了上风,废话少说,我要为死去的教徒们报仇雪恨!” 园森急忙摆手,“且慢,且慢,请问副教主,你看到圣教堂是被我觉明寺的僧侣所毁,那些教徒们是觉明寺僧人所杀?” 康德愣了一下,道:“不是你们难道还有别人?” 园森急忙点头:“确确实实还有别人,康德副教主,你应该在妙高城走一走,不难问出来,你的圣教堂是被我觉明寺的僧人所毁,还是被另一股势力所毁,康德,我不是怕你,你我要是打起来,你死我死都是各占一半的事情,但是,这件事绝不简单,我们暂时平息纷争,暂时合作,找出那股背后势力,一起灭了他,为你的教徒我的信徒报仇之后,你我再决一死战不迟!” 康德犹豫了一下,看向身边的一位老者,老者点头,其实人人都觉得,觉明寺绝对没有能力灭了圣教堂。 园森将康德等十几个人请到了觉明寺,康德看见觉明寺的惨状,越发肯定,觉明寺也完蛋了,根本拿不出人手攻击圣教堂。 要好好商议一下,找出幕后黑手! 不过,这也正好是个机会。 康德也不再犹豫,一挥手,圣教庭上千修士鱼贯而来,对怀着侥幸心理的觉明寺和尚们开始攻击。 康德手持圣剑,对着园森一剑劈下,园森本来想着好好谈一谈,避免今日之危,只是发现康德根本就没打算谈,就是想灭了他的觉明寺,不禁大怒,一掌拍出,凝聚佛手印迎向圣剑,觉明寺顿时狂风呼啸,地动山摇。 二人打向天空,在空中打出一道道火光,但是,寺院里,和尚们本来人数就少,再加上心气不高,没支撑几下,就全数被杀。 空中,园森目眦欲裂,现怒目金刚法相,连同脸色都变成瓦蓝色,双眉倒竖,浑身有黑气缭绕,园森吼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让我超度你到地狱去吧!” 园森双手结印,一道伏魔印发出,空间可见一个真实的大手印如同陨石砸来,连空间都变形。康德圣剑一斩,横扫而去,大手印和圣剑剑光相撞,大手印被斩碎,但是,康德也被雄浑的威力震出百丈,剑光也破碎。园森手印被斩碎,一身气息开始萎靡,不过他并没有停手,一步来到被震退的康德面前,一拳穿透眼前空间,大拳轰击,康德连呼吸都感到困难,不敢硬接,脑袋一晃,躲开致命部位,同时圣剑上撩,从园森的腹部划过。 康德躲开了脑袋,却肩膀中拳,再一次被砸飞,不过一剑撩过,园森的僧袍被划开,可见腹部有鲜血流出。 康德看见地面已经结束战斗,急令圣教庭修士过来帮忙,上千神修飞身而起,将园森围在中央。 园森此时已经失去理智,愤怒让他入魔,虽然气息越发萎靡,但是战意熊熊燃烧,奋不顾身舍生忘死,再一次化身怒目金刚,身形越发高大,双臂如同铁棒,一顿横扫,有几十名神修被扫落尘埃,尸身都四分五裂。 康德再一次加入战团,圣剑一斩,剑光拦腰而去,园森纵身高飞,再一次轰出一拳,直击康德的头顶,康德这一次没有躲闪,圣剑上刺,身边无数神修对下落而来的园森同时发出攻击。 园森已经被魔心控制,悍不畏死,直拳不改方向,身中无数刀剑,鲜血已经喷射而出,但是一拳穿透康德的防护,连同圣剑也被砸碎,康德一咬牙,弃剑出拳,与园森的铁拳撞击在一起。 园森一拳有去无回,康德的拳头被砸烂,连同手臂也化为血肉,只是稍微有点偏离,直拳穿过他的胳膊,又砸在肩上,骨折的声音连续不断,康德半边身子已经被砸烂。 园森的身上插着无数兵器,不过并没有一点害怕,愤怒的目光看向康德,还是有点不甘心,这一拳居然没有要了康德的命。 上千神修见园森并没有死,纷纷再一次出击,攻向园森。 园森入魔,战力战意越发雄浑,但是,气息骗不了人,他已经是强弩之末。 上千神修攻击,园森也感到自己恐怕只能在发出最后一击,调动最后一丝气力,再结无畏印,对迅猛而来的神修们发出了最后一击。 园森从空中跌落,不过跌落在一个人的怀里,一个少年和尚,身边还有一个对他十分关切的人,园慧。 战场上,有十二个蒙面人杀进上千神修中,康德此时已经成了废人,战斗的余波已经将他震碎,圣教庭的一个大神修,大教士,一只脚踏入神境的大修士,被活活震死。 不到一刻钟,所有圣教修士被屠杀殆尽,连同空中那艘虚空舟,也被收走,不知道落在了谁的手里。 慧觉将园森抱走,放进了寺院的禅房,然后开始为他医治,园慧则看着寺院内外无数的尸体,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云升则开始接管妙高城,组织城中百姓开始自救,搬运尸体到郊外焚化,连同觉明寺,连续几天,一直在清理尸体,清扫街道庭院,妙高城开始从地狱状态慢慢恢复。 李云升召集人手,开始组建妙高城自己的衙门口和军队,发布命令,妙高城不是无主城,而是姓李,李云升就是这座城的新主人。 第497章 圣萨城孟氏皇朝 慧觉和园慧带着半残的园森回到了四明山上的觉明寺,李云升派遣了一些信徒在觉明寺挂单,其实就是伺候这三个人,因为偌大的觉明寺,山上山下加在一起僧众过万,现在没了,都没了,只剩下三人,确切地说只剩下园慧一人。 另外那些大部分死了,还有少数人逃走了,没能做到与寺院共存亡。 马小平从头到尾旁观了妙高城的变故,一直在检讨自己,若是自己不和那三个小公子发生冲突,不故意点燃那根导火索,妙高城是不是就可以避免这样的灾祸? 其实这一切都是按照剧本演进的,只不过有些残酷,真相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不过不破不立,妙高城曾经被圣教堂觉明寺城主府和几大家族把持,老百姓没有一丝一毫的空间,这一次变故,压在百姓头上的几座大山彻底被推倒,老百姓可以过自己的舒心日子。 过一天时间,妙高城的百姓就会体会到他们从未体会到的自由和快乐。 不过眼下,妙高城仍有外患,那个圣萨城的皇朝,南域的圣教庭,雷音寺还有其他一些势力,不会放弃妙高城不管。 如何解决这些后顾之忧?其实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现在就走,离开妙高城,圣萨城的皇朝会接管这里,圣教庭和雷音寺重新入住,百姓们再一次重复昨天的故事,如此而已。 马小平知道,妙高城暂时的安稳是李云升花费金钱和强力压制换来的,李云升花钱,组织民团,让城内百姓组织起一个军队,负责城内治安,而他养的一支私兵则负责城门等处的防护,李云升组织各大商户极快恢复了市场秩序,让妙高城尽快恢复稳定,进入常态。 但是,南边那些势力不可能认输,这个时候,马小平倒是希望朝廷尽快派人来接管妙高城。 马小平来到山上觉明寺,见到了慧觉,问他为何去而复返。 慧觉叹口气,道:“果然,雷音寺已经不是那个雷音寺,变得让我感到失望,不是他们还认不认我这个祖师,而是他们完全忘了佛门的教义,变得臭不可闻。” 马小平道:“原来我想着城内的觉明寺和世俗联系的紧密了,把觉明寺收回来当做万法宗的宗门,现在看来不行,佛教徒门不允许,这在这场骚乱能看的出来,若是我强行这么做,妙高城还会出现第二次骚乱,但是,我仍然建议封闭山下觉明寺,好好经营一下四明山这座寺院,因为,山下那个你也知道,就是敛财和洗钱用的,若是觉明寺仍然这么做,你以为佛宗还能在妙高城乃至整个南域站住脚?佛门不修佛,变成和世俗一样的宗门,只知道贪婪无度,佛门早晚毁灭,所以,我建议你把四明山的觉明寺当成最后一块净土,为你佛门保留一块圣地。” 慧觉点点头,“雷音寺也不是全部僧人都变质,还是有一些僧人坚守本心,这也是我能逃回来的原因” “逃回来?为何这么说?”,马小平感到奇怪。 “可不是逃回来的嘛,雷音寺的主持叫子智,不认可我这个祖师,他说雷音寺只有一个祖师,那就是佛祖,其余人根本没有资格称为祖师,这些我倒不在意,但是,看到雷音寺如今的样子,我心疼,我劝他改变现状,让雷音寺称为真正的佛门圣地,他怎么说,说南域的佛门如今举步维艰,被各种势力挤压,生存空间越来越小,都是因为佛门的不争造成的,佛门要有香火,就要有信徒,想护寺卫道,需要有僧兵,养僧兵需要钱,既然需要钱,不争哪里来的钱?佛门在南域想生存,单靠吃斋念佛不行,还要有武力,不然就会受欺压。” 慧觉苦笑:“子智其实还是担心我夺了他的位置,也担心我的说辞会让雷音寺人心浮动,毕竟我是佛祖的亲传弟子,无论从辈分还是资历都要比他高得多,他害怕,所以,仅仅是几天他都容不下我,对我进行了暗杀,我怕造成雷音寺的混乱,只好逃走,当然也带上了园慧。” 马小平拍了拍慧觉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想让佛门在西圣天甚至另外几座天下有一个位置,但是,这样的佛门就是祸害,先别说我容不容,小双和我父亲也不能容,你要知道,第一次神战的时候,若不是佛门先是骑墙,后又背后使坏,神战不至于打的那么惨,我父亲没有对佛门赶尽杀绝,就已经给了你和佛祖的面子,但是,这样的佛门若还这样下去,只有败亡一途...所以,佛门要变,清理一下,变成真正的圣地,才会有安身立命的场所。不要心疼,该清理的要清理,该杀的要杀,包括那座祖寺!” 李云升很忙,这个经营整个西圣天下的商人如今又成了一城之主,妙高城内,有点脸面的人物都被他汇聚到一起,稳住局势稳定人心,按照马小平的说法,等着朝廷那边来人,就将妙高城交出去,根本就没有越俎代庖的意思。 李云升在圣萨城当然也有生意,也有眼线,对朝廷的一些动向也很了解,圣萨城皇朝是孟氏,当朝皇帝叫孟镬,很不容易的一个角色,在几大势力的夹缝中生存,无论是雷音寺还是圣教,都可以在南域呼风唤雨,唯独他不行,连一个妙高城的城主为非作歹都管不住,因为妙高城城主皮定康和几大家族势力和圣教佛门搅合到一起,让朝廷颇为忌惮,妙高城简直成了独立王国,针扎不进! 孟镬这一段时间都没有设朝,就连最亲近的皇后妃子也找不到他的行踪,大臣们更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朝廷出现这么大的事,北部最重要的重镇妙高城都变得混乱不堪,各方势力开始蠢蠢欲动,可是唯独朝廷无动于衷,连个会都不开。 这叫什么事? 丞相邢乡这几天一直找皇帝,甚至不避嫌闯入皇帝寝宫,只是谁也找不到皇帝,邢乡迫于无奈,动用自己的威信,召集全体朝中大臣开会,主题就是妙高城那边该采取什么行动。 孟镬在朝中像样一点的皇子是老大孟辉煌,但是就算是他,在这个金銮殿上也没有老丞相邢乡的分量重,老丞相一声令下,他也得乖乖到会。 老丞相当然不敢坐在皇座上,而是在皇座旁边临搬了一个小凳子,还是特别矮的那种,人坐在上边,甚至比皇座还要矮一头。老丞相今年已经八十一岁,几次告老还乡 不成,被皇帝孟镬生生留在朝廷里,恨不得榨干最后一滴血。 邢乡坐在板凳上,看着大殿上已经一个不差的阁僚,双手杵着下巴,一头白发,双目浑浊,声音苍老,道:“皇上又犯了幼稚的毛病,也是五十几岁的人了,没个正型,但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也不能干看着,得替皇上拿个章程,诸位看看,我们聊一聊,替皇上拿个什么章程?喏,就你先说,丰庆,我就看你顺眼,还是个掌管军机的大将军,你先说,妙高城那件事怎么办?” 丰庆出列,对老丞相拱拱手,道:“出兵平叛,收回妙高城!” 老丞相咧咧嘴:“瞎说,人家又没叛逃又没独立,你平的是哪门子叛?你今年也四十了吧?还年轻,一边先呆着去,听听别人怎么说,对了,那谁来着,你叫啥来着?宋集是吧?谏议大夫,我记得你挺能叭叭的,你说说看!” 宋集出列拱拱手,道:“老丞相,陛下为何不见?”,邢乡一瞪眼:“你问我我问谁去?再说。让你说妙高城的事情,你扯到陛下干什么?能说不,不说滚!” 宋集也不恼怒,笑道:“下官怕就怕哪怕我们拿出一个章程来,到了陛下那里也变成废纸一张,那还费劲讨论什么?” 邢乡一瞪眼:“来人,给他两个嘴巴!” 果然,守护大殿的御前侍卫来到宋集面前,毫不留情的扇了两个嘴巴,然后退到一边。 宋集还是没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只是擦了擦自己嘴角的鲜血,又将鲜血擦在衣服上,笑道:“没这两个嘴巴,我还真不敢说。” “你就是贱!”,老丞相笑呵呵道。 宋集道:“老丞相,我请问,东海南域,我神朝处于什么样的位置,与圣教佛门甚至一些大家族比较起来,我神朝排在第几?” “别说废话,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那谁,秉公公,做好记录,这都是要呈给皇上的。” 宋集来到台阶前,看着杵着下巴的老丞相,又回过头,扫了一眼站在大殿中的同僚,道:“如今的皇朝,你我都清楚,南域十万八千里,只有圣萨城还有皇朝的影子,其余皆被两大教门所控制,圣教出来一个圣子,都可以对我神朝颐指气使,现在,我非常期盼我们这里也能盼来一个天赐圣子,因为只有他,能让我神朝翻身,成为真正的管理者!” 众人看着这个口无遮拦的谏议大夫,嘴角一咧,这家伙不愧为嘴没把门的,这话都敢说,而且,众人心明镜似的,这个大殿里可是有不少佛门的圣教的人。 果然,礼部尚书方化嗤笑道:“宋集,这话也就是在这里说一说,若是传出去,你会横死街头的!” 宋集看向方化,道:“我就是个靠说话生存的,你不让我说,我岂不是失业了?再说,我说的只是我想要说的,难不成你想堵住我的嘴?连丞相都让我说,你算老几?” 宋集不看方化的猪肝脸,继续道:“妙高城的乱,我想说一句话,那就是太好了,好得很!” 众人看向这个大嘴谏议大夫,一脸不可思议。宋集笑了笑:“妙高城觉明寺几乎覆灭,圣教堂片瓦不存,那个皮定康城主也死了,和他们沆瀣一气的几大家族也完了,妙高城现在无主,岂不正是我朝廷入住妙高城的最佳时机?” 方化摇头:“你想的太天真,妙高城之所以到了现在这种程度,是几方势力相互争霸的结果,现在妙高城无主,难道佛门圣教不会再一次乘虚而入?朝廷和这两大宗门比较起来,抢得过人家吗?” 宋集突然面向皇座跪倒:“陛下,宋集愿意亲去妙高城,自任妙高城城主,让妙高城真正归于朝廷治下,还请皇帝恩准!” 朝廷众人纷纷议论纷纷,觉得这个家伙是失心疯了吧,一个谏议大夫,没有实权,光靠嘴皮子,还想做一方城主?去送死吗? “准了!”,老丞相依旧双手杵着下巴,但是神色有些欣然。 方化道:“老丞相,这件事应该秉明陛下在做决断,下官担心,现在朝廷去收拾妙高城残局不是时机,会把朝廷卷入到宗门和家族势力的混战中,对我朝不利,还请丞相三思!” 老丞相邢乡还是那个坐姿,没有任何变化,道:“三思你个屁,就这么定了,宋集,带上你的属下,那些都是你的老熟人,去接管妙高城,我只要求一点,你所在的城池,不得有圣教和雷音寺的势力,见一个你给我杀一个,能做到不?” 老丞相邢乡突然坐直了身体,连同身上的气息都一瞬间变化,浑浊的眼睛开始亮晶晶。 老丞相看了一眼皇子孟辉煌,“老大啊,你也别闲着,这座圣萨城并不稳定,有很多人觊觎我身边这个宝座,佛门和圣教也没闲着,恨不得天下无皇朝无官制,让他们得到无限的自由,但是他们始终没敢动,不是因为别的,他们也害怕我们这个皇朝,怕我们还有底牌,那我告诉你,咱们真有,皇帝和我都知道,这么多年一直惯着他们,不是咱们没有实力,而是低调,等待时机,现在时机来了,你也不用胆小怕事了,对那些心怀鬼胎的人从内之外,开始清算,有一头算一头,一个都不要放过!” 老丞相看了一眼方化:“就你吧,先从你开始,抄家灭门!” 方化大喊:“老匹夫,你敢?我也是朝廷柱石,辅佐皇帝历经三十几年,没有我,圣萨城的皇朝早已经改朝换代了,现在你们要杀我?同僚们,你们看看,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朝廷?为何为这样一个朝廷卖命?反了吧!” 大皇子面无表情,一步来到方化面前,一掌拍在方化的头顶,方化立即成为一摊血水,大皇子孟辉煌走出大殿外,喊道:“羽林军何在?” 大殿外的广场上,数十位将军出现,整齐列队,威风凛凛,对着大皇子抱拳:“属下在!” “抄家方化满门,一个不留,财产充公!”,大皇子喊道。 “得令!”,诸位羽林军将领应声而去。 谏议大夫宋集向丞相告退,召集最可信的部下准备星夜赶往妙高城。 老丞相到底还是不放心,对大皇子说道:“派遣一支羽林军,护送宋集,他毕竟还是个书生。” 孟辉煌点点头,也离殿而去。 丞相还没说散会,朝中大臣也没有人敢擅自离开,但是有不少人已经意识到不妙,甚至紧张的尿急,有的,不时东张西望,甚至有的人偷偷的向对外传递消息。 不过一切徒劳无功,不知不觉间,丞相已经把这个大殿隔离起来。 这个老家伙,深藏不露! 老家伙还是没有散朝的意思,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了烟袋,吧嗒吧嗒抽起烟来。仅仅几口,整个大殿乌烟瘴气,有的人甚至被呛出了眼泪。 烟雾中,一身龙袍的皇帝出现,五十多岁,有龙虎之姿。 老丞相看了一眼皇帝,说道:“那件事都安排完了?” 皇帝道:“天赐圣子已经到了圣萨城,圣萨城的神教祖庭的钟声已经重新敲响,接下来,我们可以大干一场了!” 老丞相终于不抽烟了,熄灭烟袋,吹了一口气,大殿顿时变得清明透亮。 第498章 圣萨城抄家灭门 马小平将圣萨城的事情分享给天赐,天赐让马小平变成自己模样自己处理南域的事情,马小平有些咧嘴,不是说好了,我一直在幕后吗? 朝廷那边,杀了礼部尚书方化,并且满门抄斩,老百姓很少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圣教庭那边却像被摸了屁股,大有一触即跳之势,圣教庭在圣萨城可谓一手遮天,就算是一直敌对的佛门也不敢轻易招惹圣教庭,更别说那个唯唯诺诺的朝廷。但是现在,礼部尚书居然被抄家灭门,怎么说都是给圣教一个下马威,因为,方化是圣教的人,是圣教安插在朝廷中的钉子,这个朝廷居然把这个钉子毫不犹豫的拔掉了,一点没有顾忌,难道有了什么依仗? 朝廷中圣教的代言人可不仅仅是方化一个礼部尚书,还有一个更重磅的人物,孟王爷孟德令,皇帝的亲叔叔。而方化只接受王爷孟德令的辖制。 孟德令的王府,王爷坐在一处水榭亭阁里,手中拿着一把细碎的馒头碎末,向湖里投喂,身边是几个朝廷大臣,各个心惊胆战,诉苦道:“老丞相这是要反天了啊,人人都知道方化是王爷的人,也是圣教的人,居然就这样被宰了,这是一点也不给王爷和圣教的面子,王爷,这事不能再这样下去,否则,人人自危,往后的事情就不好办了。” 孟德令一边撒鱼食,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方化家多少人,没有漏网的?” 诉苦的人是朝廷大员,户部尚书海虹,海虹面色苍白,显然这些日子一直没有睡好,一直担心自己会步方化的后尘,道 :“光在圣萨城的方家人就有三百多口,分布在南域的方家人也有数百,现在正在被到处追杀,圣萨城的方家算是完了,一个没剩,就连襁褓中的婴儿也没有放过,全杀了。” 孟德令皱了皱眉,圣教当初在南域圈田占地,抢占资源,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反正数百年来,只要有圣教的地方就有杀戮,堂堂圣撒国,没有灭种,是因为还有一些势力对圣教掣肘,再加上朝廷及时投降,承诺对圣教纳贡,这才让那些贪得无厌的家伙消停下来,但是,朝廷这块肥肉谁都想吃,让一群野狗闻腥而来,所以,南域这个地方一直不消停,大小争端不断,民不聊生。 孟德令收回撒鱼食的手,看向户部尚书海虹,道:“你把在朝廷中我们的人都叫过来,咱们开个会,想想办法!” 海虹面上顿时有了些许喜色,知道王爷要出手了,顿时心里有了底,兴冲冲离开了王府。 王爷看着消失的海虹,隐匿身形来到皇宫,此时,皇帝正在一个逼塞的小屋内看着奏折,见到来人,笑道:“王叔,怎么样?是不是该收网了?” 孟德令点点头:“我的身份暂时不能暴露,过一会儿,海虹他们几个投靠圣教的大臣将云集我府上,你让丞相安排一下,一锅端,包括我!” 孟德令问道:“李云升告诉过你吧,天赐圣子已经来到了圣萨城,就住在李家别院,不过他暂时还没有暴露,但是,我们这次行动他一定会插手,不然,我们没有丝毫赢的可能性!” 孟镬点点头:“妙高城那边的事情惹恼了圣教,也惹恼了佛门,他们现在正在组织人手要兵发妙高城,圣子这次来,就是想打断他们的节奏,将战场吸引到圣萨城,为妙高城那边减轻压力,同时,一举铲除圣教和佛门。” “只有他一人来?会不会太大意了一些?”,孟德令有些不放心,“既然一次性了断,你也不要再犹豫,有什么后手都拿出来,孟家憋屈了几百年,这一次不翻身就灭亡!” 孟镬坚定的点头,这日子不改变,还不如死了好。 孟德令在王府的一处大殿摆了一桌酒酒席,海虹等人最初食不知味,但是看到王爷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心里终于安稳下来。酒到酣处,王爷将伺候酒桌的人全数赶走,看着桌上十几个人,笑了笑:“这里没有外人,咱们掏掏心窝子说说心里话!” 海虹等人停下筷子,望向王爷,等候王爷发话,孟德令看了看众人,问道:“诸位跟我时间最少的也有二十几年了,这几十年来,诸位的日子过得怎么样?” 众人一愣,不知道王爷此话何意,众人彼此对视看了看,海虹拱手道:“这还用说,自打跟了王爷,投靠了圣教,我们的人生就到了高潮,不敢说呼风唤雨,但是在朝廷在民间,我们都是令人仰望的人物,要什么有什么,无论圣教还是佛门,都给面子,一家老小无论去哪儿都是高人一等,再也不用和那些贱民混迹在一起,这都是王爷给我们带来的福气,圣教给我们的荣光,卑职对王爷心存感激,对圣教心存敬仰,我等更是希望王爷千秋万载,我们永远沐浴在王爷的阳光雨露下,永远做王爷的马前卒!” 其余人纷纷站起身,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王爷单手往下压了压,“都坐下说话,也不是外人,再说说,方化一家被满门抄斩,你们打算怎么做?” 海虹坚决说道:“王爷,方化一家被满门抄斩,造成朝廷人人自危,老丞相邢乡仗着自己资历老,在朝廷中搞一言堂,甚至架空了陛下,拿王爷也没当回事,不杀他,我圣撒朝何以安定民心?微臣建议,杀了邢乡,清君侧,并且满门抄斩!” 孟德令看向众人:“你们都这么认为?” 众人坚决点头。 王爷叹了一口气,道:“诸位跟随我投身圣教,不错,我们得了很多好处,但是,诸位可曾看到,就算是我孟氏一族,堂堂皇族,也不过是圣教的奴才,时时刻刻担惊受怕,生怕一个不小心,人家发怒,不但人头不保,而且,这个皇帝人家说姓孟就姓孟,说姓海就姓海了,为了让各位安心过好日子,或者说为了圣撒国的百姓过安稳日子,朝廷不得不伏低做小,给人家当奴才。诸位可知,这些年我皇家为了安稳,仅仅嫁出去的公主有多少?没错,至少五十个公主,都给圣教那些圣教士当妾室去了,因为,就算皇朝的公主,也没有资格成为圣教的正室,不是圣教的正统血脉出身,就算是皇族,也不过是低他们一等的贱民。他们外表不屑于在俗世争权夺利,那是因为他们在俗世有为他们争权夺利的代言人,包括我,包括在座的诸位。” 众人静静地看着王爷,有些发懵,不知道王爷说这些是何用意。 海虹道:“王爷,圣教高高在上,已经是南域的约定俗成,数千年以来,从未改变,我们能接近圣教,并成为其中一份子,已经是高攀了,只要我们小心翼翼的伺候下去,圣教没准哪一天就把我们当成自己人,吸收到他们中间,甚至成为真正的圣教士,成为和他们一样圣主的奴仆,王爷,这么多年了,微臣心气已去,只想稳稳当当的渡过后半生,为家族某一条有光明的出路,还请王爷熄灭心中的不甘,带我们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众人异口同声:“请王爷三思!” 孟德令无声的笑了笑:“刚才你们对老丞相邢乡喊打喊杀不遗余力,我只不过是对圣教发点牢骚,瞧把你们吓的,看起来,人跪的久了果然也就站不起来了,对内残酷无情,对外奴颜婢膝,这世上的人可能大都如此...本来,你们跟了我几十年,我不忍心对你们下手,现在看来,你们真是一点觉悟都没有,白白错失了我给你们活命的机会!” 王爷一闪身,已经不见了踪影,大殿内,顿时刀光剑影,鲜血喷射,不多时,十几个人已经尸骨不存。 京城圣萨城,又有十几个家族被抄家灭门。这一切都发生在人们来不及反应之间,短短一天内的事情。 圣教庭,正在张罗着要进发妙高城的事情暂缓,圣萨城风云突变,得现就眼下迫在眉睫的事情。 圣教庭位于圣萨城北面一座不高的山上,一座山丘就是一座城堡一样的建筑,建筑通体泥黄色,巨大的圆柱支撑着恢宏的宫殿,宫殿下方,是城墙一样雄浑厚重的高墙,大殿外,还有一座巨大的尖顶建筑高耸入云,一道钟声敲醒了整个圣萨城。 圣教庭外边,无数信徒匍匐在地,随着众生开始唱诵经文,圣萨城,无论什么地点,人们同时放下手中的活计,跪伏在地,朝上圣山方向,念诵经文。 这是圣教每日都要进行的早课,这个时间段,整个圣萨城无论是谁,都要进行跪拜,哪怕是皇家的人也不例外。 当然也有不信这一套的,比如佛门。 大殿内,数百圣徒圣教士以及更高一级的圣使都跟着唱诵经文,一个时辰后,仪式结束,外边的教徒们陆陆续续散去,大殿内,最高的圣教大主教看着数百人,说道:“妙高城的事情暂时先不问,圣萨城的孟氏跳了出来,圣主已经警示,让我们先清除孟氏,然后辅佐甄氏一族上位!” “为什么是甄氏?”,副主教马家淳有些不服气:“大主教,我马家在圣萨城根深蒂固,为什么就不能上位?你可知道,圣萨城的圣教庭,当初可还是我马家打下来的,要说圣教徒的高贵,还有谁高得过我马家?就是现在,你看看整个教廷内,我马家占了一半,难不成我马家只有流血牺牲,没有资格做这个江山?” 大主教看了一眼马家淳,平静道:“我也知道这不合理,对此我对马家十分同情,但是,这是圣主的意思,你可以直接找圣主问问,他为何做这个决定。” 马家淳改变了话题,问道:“等打下来孟氏再说,请问,铲除孟氏,就靠教廷?孟氏虽然这些年已经没有了牙齿,但是那仅仅是表面的,通过这一次,给我们敲响了警钟,他们居然敢在短短的十几天灭了十几个大族,说明他们早已经做好了和我教廷撕破脸的准备,他们若是没有准备好,断然不可能如此决然,而我教廷虽然实力雄厚,但是也不能粗心大意,要做好完全的准备,我的意思是这一次要么不打,打就来个雷霆一击!” 大主教点点头:“马副主教说的在理,但是,你还没有说清楚,怎么个万全准备,怎么个雷霆一击!” 马家淳道:“很简单,如今南域圣教各教堂势力分散,尤其是圣教庭内部,宗派林立,各有各的心思,包括在座诸位,都有自己的小心眼,不瞒诸位说,每一次征战,都是我马家冲在最前边,出的人也最多,死的人更多,但是,很多人跟在后边只知道摇旗呐喊,却没有真正出力,甚至怀着自己的小心思暗中积蓄实力,抢地盘抢东西的时候,各个像红了眼的赌徒,真正为圣教付出的时候,都把自己当成小绵羊,这是拿我马家当傻子,各位,这一次,本尊要求你们各家族都要出血,每家出五千人手,特别是那些被你们隐藏起来的大神修都要拿出来,除此之外,每个家族至少拿出百万银钱,用于战争物资供应,若有拒绝者,开除出圣教,并灭门绝户!有反对的,站出来!” 数百人皆沉默不语,也不敢与马家淳对视,这个名义上的副主教,其实比主教还主教,就算是面对圣主也一点不虚,因为马家有老祖,乃是南域圣萨城圣教的创始人,据说现在在上界,是上界圣教的布道使,曾为圣教圣子,负责在人间传道的存在,地位仅次于圣教主。 最重要的是,现在在圣萨城,马家一处秘境,有老祖的一道分身存在,震慑着一众圣教徒。 其实大主教也不明白,取缔孟氏,为何不直接让马家上位,而是选择了甄氏。 不过这是圣主的主意,自己只负责传达。 好在马家淳似乎发了脾气之后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也许知道,哪怕是发再多的牢骚,大主教犹费德也没有权利更改圣主的决定,那就先把朝廷打下来,然后顺势上位就是了,小小的甄氏,还敢跟自己争不成? 很快决定了,教廷内,那些有势力的教士代表家族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毫不吝啬。 反正这场仗打完,油水多多,还怕补不上亏欠? 皇宫内院,丞相邢乡,皇帝孟镬,王爷孟德令,三人在一处密地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办。 显然,他们已经得到了信息,孟德令作为教廷成员,还没有被圣教庭怀疑,一些情况他都知道了,而且副教主马家淳说的那些话也根本没有背着他的意思,这种羞辱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已经习以为常,还要跟着摇旗呐喊,表决心,就好像他自己的家族根本就是十恶不赦,应该被灭族。 说起来,孟德令还是马家淳手下忠实的奴才,在马家淳的眼中,这个奴才很好用,朝廷的一些事情通过这个王爷,他一清二楚,这个孟德令因为没当上皇帝,对家族的仇恨已经由来已久,所以,在朝中,人人都知道,这个王爷根本和孟氏不是一条心,他只关心自己一脉的家族,妻子儿女。 丞相邢乡说道:“天赐圣子已经来到圣萨城,李云升的秘密势力已经布防在内城,表面上还是朝廷与圣教庭的决战,其实已经换了对象,神教自从被驱赶之后,这是数百年来第一次神教要返回圣萨城,变成了圣教与神教的决战。” 皇帝孟镬问道:“天赐圣子一直没有露面,这事保险不?别把咱们推向前边,他自己坐山观虎斗,到时候我们两败俱伤,他坐收渔人之利,那时,我们孟氏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邢乡看了一眼皇帝,笑道:“其实,天赐圣子参与这场战斗,完全是看在我们这个朝廷还有得救,不然以他的性子,什么圣教什么朝廷,全灭了也不是难事,他是在给我们朝廷机会,你再看看那几个域的神朝,还有像我们圣萨国皇朝这么憋屈的吗?若是我们这个皇朝十分不堪,圣子看不上,不用圣教来灭,圣子就给灭了,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拿出勇气,和圣教血战到底,让天赐圣子看到我们的决心。” 邢乡想了想,道:“天赐圣子对圣教有天然的反感,他是一定要灭了圣教的,北溟的那些圣教,就是例子!” 孟镬一震,还真是那么回事! 第499章 圣萨城灭圣教 佛门雷音寺在圣萨城西山须弥峰,正所谓“顶摩霄汉中,根接须弥脉。巧峰排列,怪石参差。悬崖下瑶草琪花,曲径旁紫芝香蕙。”,雷音寺盛景,即便远观,影人心驰神往,峰顶的一抹彩色流云,环绕的霞光云海,飞驰的仙鹤,偶尔显圣的菩提之光,浮屠塔显,优钵花香。“正是地胜疑天别,云闲觉昼长。红尘不到诸缘尽,万劫无亏大法堂。” 可惜佛祖早已不在,在人间不知道的婆娑大世界某处,云海重天之上,另有古刹林立,那才是佛祖的世界。 如今雷音寺没有人敢称佛祖,甚至无佛,也没有菩萨,那是给天上的雷音寺准备的,这座人间古刹,只有上座,寺主,执事,以及罗汉僧侣。 上座智海,寺主智通,其余了字辈的和尚在二人之下,修行到一定的火候,便是执事主持首座之流,雷音寺僧众数万,一座山皆是道场,信众无数,香火鼎盛。 这个与圣教抗衡无数岁月的宗门,如今越发势弱,令僧侣和信众均有不甘,眼见圣教越来越肆无忌惮,上座智海越发头疼,佛门不争,不代表可以一直忍受欺凌。 二世祖慧觉来了一趟,因为观念不同,慧觉祖师一怒而走。妙高城觉明寺山下宗门关门,还好有四明山那个宗门还在,圆木也是一去不返,甚至都没给祖寺这边传递个消息,看来,圆木投靠了二世祖,不打算回来了。 先前派去的监视老字辈的觉远听说被宰了,宰了也好,那个家伙让佛门的脸都丢尽了,要不是考虑觉远辈分不低,再加上几十年监视园慧,功劳不小,祖寺这边也会迟早拿他开刀。不过,现在圣萨城这边又一次暗流涌动,不是暗流涌动,已经疾风暴雨,连一向低调的皇朝都亮出了獠牙,显然已经打算和圣教公开决裂,撕破脸皮。 问题是佛门怎么办? 佛门最大的敌人当然是圣教,这不但是教义的敌对,更是一山不容二虎,若是朝廷那边被圣教灭了,成为完完全全圣教的傀儡,那么下一个圣教要对付的,自然是佛门,因为圣教的野心就是一统南域,让圣教成为唯一教宗。 智海面向诸位高僧,说道:“身在俗世往往身不由己,二世祖看不到佛门之难,只看到了佛门与红尘牵连太深,觉得我辈违反了佛祖教义,与我等发生了冲突,其实这也不怪二世祖师,他到四明山,看到的都是一些乌七八糟的东西,看到的是觉远胡作非为,以为佛门都是如此,要一棍子都打死,这怎么行?佛祖在人世间留下的这些香火,留下的渡人经典,得传承,得保留,所以,我们需要信徒,需要钱,这是没办法的事,而如此一来,就与世俗有了争端,甚至有了欺诈,还有你死我活,比如一直要吞并我们的圣教!” 寺主智通点点头:“先不说二世祖师,眼下朝廷突然杀了十几个家族,要知道那些家族与圣教有极大的牵连,这是对圣教的公开示威,表现出决然的态度,我不知道朝廷突然如此作为是因为什么,但是,我认为我们不能坐山观虎斗,而是择其一而助之,本座主张与朝廷站在一起,利用这个机会,将圣教连根拔起!” “可是圣教有一位圣主,修为明显高过我等,他若出手,我们谁能阻拦?”,罗汉堂首座觉枢一脸担心:“我雷音寺的主要战力在罗汉堂和护寺院,这两处加起来,觉醒佛元成就金身的不过两千多人,而神教相当修为的神修足有上万,高端神修也不比我们雷音寺少,而且,还有一个更加莫测的圣主。上座,我担心,我们若参与这一仗,雷音寺会就此灭亡,还请上座三思!” 智海看向觉枢,道:“我佛慈悲,觉枢,你可想过,若这一次我们和朝廷主动联手,是我们和朝廷共同面对圣教,若是朝廷亡了,我们独自面对圣教将更加凶险。觉枢,我知你爱护寺院如同爱护家,但是,你可知我雷音寺原来在西圣天甚至清明天下也都是遍地香客,但是如今却只能蜗居在佛祖的诞生地而不敢远走,即便在这里,我们也有被驱逐被消灭的风险,原因是什么?觉枢,是胆小,是害怕,是没有舍渡精神,佛门弟子,视神躯都为身外之物,一介性命,交给佛祖,又有何不可?再说,我们两家联手,不见得就败了,这一次朝廷那边主动和本座取得了联系,知道是谁亲自联系的吗?是老丞相邢乡大人,他许诺,只要圣教败亡,朝廷不倒,在圣萨城的那座圣教庭就是我们的护国寺!” 众人看向上座,眼睛亮了一些,但是随即黯淡,联手又如何,还是打不过。 上座叹口气,道:“难道你们以为慧觉祖师真的是一赌气走的吗?难道真的是我给他下毒逼走的吗?二世祖师不会看着雷音寺败亡,他出走雷音寺,是掩人耳目,让圣教庭以为我与二世祖师决裂了,给圣教庭一个信心,让他们毫无顾忌的行事,将他们的势力都暴露出来,聚而歼之!” 众人顿时看向上座,有兴奋之色。 “最重要的是,天赐圣子来了,他最恨圣教!” 众人的情绪开始沸腾! 圣教庭开始调动人手,大主教费德和副主教马家淳以及教廷内所有高层,都将自己的底牌亮了出来,这是一次决战,只要灭了朝廷,灭了孟家,很多好处就等着瓜分,所以现在若不拿出点诚意来,日后利益分割,你就没有话语权。 不过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朝廷却率先发难,朝廷这边,大皇子孟辉煌亲自带队,五万大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围了圣山,并开始以火箭向神庭开始铺天盖地的射击。 大主教费德和马家淳虽然感到意外,但是也没有慌乱,立即让教廷各方势力从四面八方对围攻圣教庭的军队进行反包围,同时,马家直接开始攻击皇宫,还有一部分人堵在了须弥峰山脚,以防雷音寺趁火打劫。 坚守圣山的圣教修士面对无数染红了天际的火箭,腾空而起,如一群乌鸦落在军队中,神修和凡人的差距,让这场战斗成了一面倒的屠杀,但是,眼看圣教庭已经变成火海,大皇子命令军队开始向外突围,不计代价,开始对反包围的圣教军队开始冲锋。 孟辉煌看着自己的军队一片片倒下,手中令旗一摆,空中出现几十架飞舟,开始对外围神修军队进行轰炸。 看来,朝廷也不是那么不堪,这些年的韬光隐晦,也积攒了一些家底,飞舟轰炸过后,一群修士从天而降,落入到圣教庭的军队之中,双方大战越发激烈。 大皇子身边,老丞相邢乡身影朦胧,护在大皇子左右。圣教庭一不小心吃了大亏,让大主教费德愤怒不已,这个虫子一样的皇朝,咬人还挺疼,这么一会儿功夫,圣教修士也是成片死去,这让他感到意外又愤怒。 大主教身边有数十教廷修士,大主教左右寻找,看见一处天上,大皇子孟辉煌正在挥动令旗,一跺脚冲天而起,圣剑飞出直刺孟辉煌。飞剑如光,眨眼即逝,但是丝毫没有影响孟辉煌挥动令旗,费德召回圣剑,驱步踏空,一步来到孟辉煌面前,一掌拍出,狂飙席卷,来到孟辉煌面前,孟辉煌淡淡的看了近在迟尺的费德一眼,脚步如无根浮漂,向后轻轻飘去,狂猛的掌力越发汹涌,不过,一道更加狂暴的掌力迎面而来,与自己的巨掌撞击在一起。 费德感到五脏六腑都受到了震动,一股鲜血喷涌而出,身体不自主向后飞去,费德极力稳住身形,看向对面,一个鹤发老人正不屑的看着他。 费德抹了抹嘴角,看向老人,道:“邢乡,你隐藏的很好啊!不过,你拦不住我!” 费德圣剑向天一举,圣剑光芒直穿九霄,并在高空云层中爆炸,形成耀眼的烟花,然后数百人隐隐约约徐徐降落,其中有至少百人的修为不下于费德,费德喊道:“先杀了这个老家伙!” 孟辉煌看了一眼眼前阵势,又看了看老丞相,心中不免担心,老丞相则看着眼前数百神修,神情淡定,问道:“就这些人吗?不够打啊!” 费德眨了眨眼,看着邢乡,问道:“你还有什么后手?” 老丞相淡淡一笑,“当然,既然要抹平你们圣教,没点准备怎么行?” 费德看了一眼虚空,突然大吼:“智海,你们敢?” 智海智通带着数百佛修出现,看了一眼邢乡,道:“老家伙,我没食言吧?” 邢乡点点头,“别废话了,送他们见他们的圣主去吧!” 费德急忙指挥手下一众神修,扑向智海等人,天空,上千修士,在天空中打的天空颤抖,不时有道道血花绽放。 与此同时,马家淳带领的马家军冲到皇城,不过皇城这边也早有准备,皇城启动了防护大阵,皇帝孟镬手持一杆乌金枪,带领皇家修士冲出阵外,在天空形成了另一处战场。 李府,李云升让四大护卫带领李云升的隐藏力量支援皇宫,在皇城四门形成了防护,四大护卫则来到皇帝孟镬身边,加入了战团,四大护卫的加入,立即让数千马家军感到极大的压力,四人在人群中纵横捭阖,一线穿凿,就有数百马家军死去,几个呼吸,马家淳放弃自己的军队,向天外飞去。 马家府上,早已经被不明势力团团围困,马家护院顶不住这股神秘势力的攻击,拱手让出了院落,向四外逃散。 马家家主马訇带领马家修士躲到后院一处祠堂前,做最后的殊死抵抗,不过,面对神秘势力的围攻,家主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少,马訇感到了害怕,身后祠堂是马家最后一个后手,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惊动老祖,但是,现在马家已经到了生死关头,马訇只好求助,面向祠堂,喊道:“老祖,马家要完了!” 祠堂大门无声而开,一个身穿蓝衣,头戴白帽的老人出现,像是一个平平凡凡的老人,但是他一出现,仿佛已经与这片空间融为一体,所有人都被融进这片空间。 老人看了一眼被他困住的神秘势力,又看了看狼狈不堪的马家家主,平淡道:“马家屹立圣萨城无数岁月,到了你这一代如此的不堪,你有何面目还姓马?” 马訇跪伏在地,浑身颤抖:“圣萨城变故,皇族孟氏突然造反,圣教庭被围攻,马家被围攻,这些不知道从何而来的神秘势力要对马家赶尽杀绝,还请老祖出手,救马家于危难。” 马家老祖看了一眼在他领域中挣扎不出的数百人,想问一问你们是何方势力,似乎又失去了兴趣,双掌如揉搓面团一般,将眼前空间揉了揉,然后双手一松,“砰”的一声,化为一团烟花,随即消散。 李云升看着眼前一切,并没有太多的心疼,老人看向皇宫方向,道:“既然孟家想死,那就成全他!” 老人一步来到皇城上空,此刻皇城外皇帝孟镬看见来人,只感到这个平平无奇的老人给他的压力山大,甚至有一种连手都抬不起来的感觉,仿佛这个老人只要一句话,自己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不由得惊恐,但是,下方就是皇城,数万皇亲国戚和子民,若是被这老人破阵,肆意屠杀,孟家可就真的被灭满门了。 老人看了一眼身穿龙袍的孟镬,问道:“你就是当今皇帝?” 孟镬感到浑身一松,老人已经撤去威压,孟镬拱手,道:“正是,请问前辈可是马家老祖?” 老人点头:“为何要对我马家赶尽杀绝?” 老人看到孟镬刚要说话,又摇摇头,“不必说了,没用了,今天,孟氏在圣萨城除名!” 孟镬喊道:“马家挟圣教之危,将朝廷当奴仆,把百姓当鱼肉,圈田占地残害百姓,将一国当马家私产,如此家族天怒人怨,该灭!” 马家老祖不屑的摇了摇头:“圣萨城本就是我马家的,你孟家不过是外来户,因为听话才有资格做我马家的奴才,如今翅膀硬了?要奴大欺主?算了,跟你说也没用!” 马家老祖一只大手伸出,伸向防护大阵,一只手插进阵内,就要一个绞动,要灭了整座皇城,只是这只手突然断掉,化为灰烬。 一个少年手持圣剑,看着马家老祖,马家老祖同样看着突然出现的少年,惊疑不定,断掉的手瞬间又恢复原样,问道:“你又是谁?” 孟镬已然猜出这少年的来历,单膝跪倒:“圣撒国皇朝孟镬见过天赐圣子!” 这时,无论城内皇族大臣太监宫女,在万分惊恐中回过神来,纷纷跪地:“参见圣子!” 马家老祖虽然总是闭关不出,但是也已经知道眼下来人是谁,道:“天赐圣子,你只不过是神教圣子,却来掺和我圣教之事,你以为你能改变今天的局面?” 马小平看了看马家老祖,又转头看向圣山方向,天空中一道虚幻的虚影已经莅临圣山空中,马家老祖见这个天赐圣子对自己似乎很轻视,不由得怒火万丈,大手为拳,一拳轰向天赐圣子。 马小平同样一拳轰出,两拳相击,马家老祖还没有来得及惨呼,已经被轰的四分五裂。 马小平一步来到圣山上空,圣主刚好身影凝实,圣法催动,天地如同要换了空间,不过,圣法施展到一半,一剑穿过他的脖子,圣法骤然停止,天地恢复平静。 慧觉出现在马小平身边,看着正在憨斗的智海智通他们,问道:“雷音寺可以留下来吧?” 马小平点点头,突然又发出一剑,更远处的一艘虚空舟,轰然爆炸! 皇帝孟镬,开始对马家进行清扫,城内无数百姓自发清除马家逃跑的余孽。 第500章 再重活一次 一处虚空,一块巨大的游荡的漂浮在星河的巨石上,一位中年男子懒散的坐在那里,看似漫无目的的游荡,其实恰好拦住了一个跨越星河的人的去路。 那人和马家老祖一模一样的长相,只不过年轻了些,气息鼓荡,星河随之震动,无数虚空漂流的陨石碎块如同巨浪滔天扑向拦路的巨石,不过,浩荡而来的如大河奔流一样的碎石河流经过这块巨石,自动分成两边,划空而过。 马家老祖站定,遥望懒散坐在巨石上的人,皱眉:“你是何人,为何拦我去路?” 那人道:“我也是没办法,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在那小子那里白吃白喝很多年了,人家求我办点事总不能推三阻四的,马重山,你回去吧,这是你的本体,就不要像分身那样四分五裂了!” 马家老祖看向那中年人,怒吼:“你到底是谁?圣萨城圣教被毁,我的分身被灭,圣萨城的圣教是我的心血,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被毁而无动于衷,我不管你是谁,让开,否则,我让你魂飞魄散!” 中年人不屑笑道:“就好像你能打过我似的,别说是你,就是你圣教祖庭的圣尊,见到我也不敢说大话,好言劝你一句,回去,否则,圣教就少了一位大长老了!” 马家老祖真不认识眼前人是谁,感到这个家伙平平无奇,怎么看都不像个高手,也许是修为太高,自己眼界有限看不出来?不过,就算如此,自己也不可能就这样轻易退回去。 马重山驱动碎石长河,更为狂猛的袭向中年人,同时,一掌拍出,掌中发出的飓风带动无数陨星以惊涛骇浪般的气势扑向中年人。 巨石上已经没有了中年人的身影,巨石被掀飞被陨星巨浪搅成粉末,马重山突然感到脊背发凉,没有丝毫犹豫,身化电光,瞬间数万里。 二人数万里遥遥对峙,马重山回头,消失在星河深处。 中年人看着消失的背影,并没有追击,那小子只叮嘱自己,不让马重山的本体下凡,并没有说要杀了他。 中年人一步跨越重重时空,回到人间界,看了一眼正在恢复秩序的圣萨城,回到了东海北域,回到了天赐身边。 天赐看向南域方向,问道:“在你看来,那个马重山是什么修为?” 北溟至尊想了想:“比我差点,比天主高一些,大概相当于你们修仙的金仙顶峰,不到大罗金仙。” 天赐无奈道:“我现在走的是神道,神修!” 北溟至尊笑了笑,道:“马小平借用你的名义也算是平了南域的圣教,在那里为神教重立教门,你说将来我那个神圣至尊大帝师父该如何对待你?敌人还是朋友?” 天赐认真的想了想,问道:“北溟伯伯,有件事其实我一直没想明白,第一次神战怎么突然就发生了,当时我父亲和至尊大帝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两界打的你死我活?” 北溟至尊道:“这件事我也感到蹊跷,你父亲在神战之前,和很多神界的大人物都有交情,比如神教的火神毕修,地狱教教主笪胆,光明教女神阿娇,即便是宙神殿宇神殿也和你的父亲有一定的交情,当然,最后我和你父亲不打不相识,交情最为深厚,就连至尊大帝也曾和你父亲坐而论道煮酒论英雄,那时候,人间界和神界并非水火不容,但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父亲和至尊大帝越来越不对付,以至于一发不可收拾,最后引发了旷世大战。” “同济门到底是是个什么样的宗门?无论人间界仙界还是神界,怎么都有它的影子?”,天赐问道。 北溟摇头:“无论你在这里得到是是什么样信息,哪怕是号称宙神宇神甚至一些凡人都称自己是同济门的人,但是,他们只不过是得到过同济门的指令,甚至两个彼此交情深厚的人也很少有人知道,两个人居然是同济门的同僚。同济门确实存在,但是,同济门在哪儿?也许只有至尊大帝知道,我们几个师兄弟都不知道。这正是这个组织的恐怖之处!” 天赐点头,能把很多至尊级别的人物指使的团团转甚至当傻子玩弄的组织,其背后势力究竟有多大,令人心惊。 但是,就是不知道为何那么多大人物甘愿受这个组织的驱使,这是为什么?难道很多大人物手里被人攥住了把柄?或者,这些大人物再往上,需要这个组织的同意或者帮助? 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只不过下边的小人物不知道,只知道,听了这个神秘组织的话,可以一路畅通无阻的发财升官,甚至成为人界至高存在。 “圣教会不会和同济门有关系?”,天赐问道。 北溟至尊摇摇头,“严格说起来,圣教只是神教分裂出来的真正的异端,其教义残忍卑劣,修行手段比神教的一些歪门邪道还要邪恶,甚至比巫神一脉还要惹人讨厌,所以,在神界很不受待见,同济门若是这些人,肯定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程度,能悄无声息的指使那么多大人物听命行事,再说,你看看你,从北溟开始一路扫荡圣教很多教廷,特别是东海南域这边本来是圣教的大本营,被你这么一搞,算是灭了,但是你看除了马重山,还有人在乎圣教的死活吗?没有人出来阻止你吧?这说明,圣教就算和同济门有点关系也不大,而且,这个圣教令人讨厌,说不定连天上很多人都巴不得它被灭掉。” 天赐想了想,还真是,北溟当初有不少圣教庭,高峰时甚至可以和神教平起平坐,结果被自己短短一年时间给灭的差不多了,还真没有哪个势力为圣教出头,如今在东海,也是这种情况,灭了也就灭了,没人搭理同情他们。 天赐叫来撒重生等人,对他们说道:“东海南域神教不堪,这些年被佛门和圣教打压的抬不起头,你们派出一些神使使徒,由你亲自带队,去圣萨城,把那里的祖庭建立起来。” 撒重生点头,也没说什么,告辞离去。 东海北域,俗世神国叫巴汉国,皇都绵竹,皇族姓云,当今皇帝云从龙,东海祖庭也在绵竹,北部的圣殿山叫悦山,神庭大主教尤浑,殿主吕榀。 圣子到来,神教祖庭几乎没有犹豫片刻,眼神都不眨一下就接纳了圣子,交出神庭所有信物,奉天赐为圣子。 皇帝云从龙更是亲自到圣子府拜见,希望得到圣子神授,继位于神命,好弄个名正言顺。 对于东海神庭,天赐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没有改变任何形式,也没有任何人员变动,没有动用一丝力量,顺理成章的接过了祖庭的圣子位。 而在南域圣萨城的马小平住在李府,整天悠然自得的当起了少爷,八位导师也不再教导马小平修行,因为已经教无可教,八门神术,马小平都已经修炼到九极极致,在这人间进无可进。 马小平问起风五娘,“五娘老师,到底有没有齐云山这个地方?” 风五娘一愣,看向马小平,马小平笑了笑:“我记得我的义父李云升在我进入南朱学院的时候给我瞎编了一个身份,什么马家沟村人氏,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提到了齐云山,而且,万法宗就在齐云山,齐云山在哪儿?在东海神域,是不是太过巧合了?李云升随意编的一个故事,居然有齐云山有万法宗,而八位导师恰好是万法宗的创办者!” 风五娘看着马小平:“所以,你在怀疑什么?” 马小平笑道:“我怀疑八位导师根本就和李云升认识,而且也和我父亲认识!” 风五娘看着马小平好一会儿,问道:“你和天赐到底谁是本尊?” 马小平笑道:“我们都不是,真正的本尊只是龙小双,也是转世后的杨无双,南冥天下的周杨,东胜天下的龙杨,北玄天的龙小双,西圣天下的天赐和我,其实都是龙小双的分魂铸就的分身,不过我们都已经成为了独立的个体,谁也不隶属于谁,特殊一些的地方在于,我们可以随时分享信息和记忆,随时分享修炼成果...其实八位导师来到我身边我就已经有所怀疑,不能如此巧合,副院长何桧,神术峰院长鲁德一,其实都是我父亲的人,而你们也是我父亲的人,只有这样,所有的事情才合情合理,不是吗?五娘老师?” 风五娘摸了摸马小平的脑袋,笑道:“其实也不是故意隐瞒,只要你知道,我们将一直留在你身边就够了,对了,为何突然问起齐云山和万法宗的事情?” 马小平笑了笑:“既然有齐云山,有万法宗就够了,父亲已经告诉我,五座天下大局已定,需要有人提前去往神界,这个人选是我,而你们则是要跟随我的人,还有李云升,登天的地点就在齐云峰,你们万法宗的宗门!” 风五娘笑了,笑的很开心。 另外七人也来到马小平的身边,李云升则神秘兮兮的出现,看着马小平。 马小平看着九人,笑道:“走的要小心些,不要惊动别人!” 十个人悄无声息的来到天上,风五娘定位,一股龙卷风钻天而起,在云海之外,向东海东部的一处山峦卷去。 齐云山峰顶,一个青年身着青衫,身边是一个极为好看的女子,十个人降落在山顶,马小平见到青年夫妇,立即躬身拜倒:“孩儿见过父亲母亲!” 独孤无双俯下身摸着马小平的脸,眼眶有些湿润,马小平动了动嘴唇,犹豫了一下,说道:“天赐还在东海,他没有走,母亲还可以时时刻刻看到他!” 独孤无双保住马小平,“你们都是我的孩子,就算是再如何分魂转世重生,都是我的孩子,永远也变不了!” 龙择天面前,八位导师全部恭敬行礼,李云升更是单膝跪地,刚要说什么,被龙择天扶起,说道:“我和你们说过多少次了,你们都是我的兄弟姐妹,不是上下级!” 风五娘问道:“择天大帝,我们真要先行一步?” 龙择天点点头,拉过马小平,道:“我需要你以全新的身份再重活一世,只不过这一次不是重生,而是重活,李云升和八位导师的身份神界无人知道,你们要在马小平重活的地方暗中照顾他,不要泄露他的身份以及你们和他的关系。” 龙择天信手在天上一抹,一块如图画一般的屏幕铺展开来,幕布中是一个大世界,一座繁华城池的郊外,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骑着马,手中弓箭,正在穿行在一块茂密的丛林中,一声呼啸,一只斑斓猛虎出现,少年并没有惊慌失措,立即拉弓射箭,一道箭矢穿过猛虎的头颅,猛虎应声倒地。 龙择天指了指那少年,道:“神界北域的一个国度,这少年是一个皇子,排行老九,深受宠爱,但是也正因如此,这一场狩猎会是他生命的最后一战,我让你替他活一段时间,待到将来你不需要这个身份时,我自然让他复活,达成他的愿望。” “去吧!”龙择天再一次虚空一划,那图画前方立即出现一座恢弘的门户,十个人被龙择天凭空托起,众人脚下生出一团浮云,飘入门户内,进入那图中。 进入图画世界,马小平立即被一股飓风席卷,就算是马小平都感到有撕裂感,头晕目眩,并且无尽的罡风刺痛的眼睛都睁不开,看起来近在咫尺的图画世界,原来隔着无数虚空,无比的遥远。 马小平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落在那座山林中,只是,他看自己时感到极为怪异,身体虚幻透明,若是外人看起来,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 马小平叹气,难道自己这一身圣躯被罡风刮没了?只剩下灵魂体?不对啊,刚进来的时候那种感觉自己不可能没有肉身,那种肉身分裂刺痛的感觉不会撒谎,但是,圣躯肉身怎么就没了呢? 马小平看向四周,八位导师和李云升已经消失不见,不是说好了要保护自己吗?人都去哪儿了? 马小平平静了一会儿,山林突然有无数野兽像是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四散逃避,马小平下意识躲在一个大树后边,见远处,一队身着统一制式甲胄的军人呈扇形向野兽奔突的方向包围,最前方,一个小少年银甲银胄,弃了马向野兽逃散的方向追击而去。 “就是他,也不知道父亲是怎么算出来的,这小子活蹦乱跳的,怎么今日会死?” 少年不顾身后官兵的呼喊,一个起落已经消失在山林远处。 马小平急忙跟随,感到身体没有一点重量,随意一个飘忽,已经来到那少年身边。 不过别人的视野发现不了马小平,若说他是鬼魂,也能说得过去。 无数野兽被惊吓的四处逃散,只有那只已经中箭的老虎慌不择路一直往前奔跑,前边是断壁悬崖,少年一个急刹车,眼见老虎已经掉进悬崖,摇头,表示遗憾。 少年要回头,却发现身后是四个黑衣蒙面人,那四人手持钢刀,一步来到发蒙的少年面前,少年头皮发麻,吼道:“你们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 四人举刀,无情劈下,少年来不及拔剑,纵身而起,一双铁拳轰然而下,四人刀势一变,改劈为戳,向上一戳,少年大惊失色,在空中挺身,平直向后飞,四人见状,收刀,出拳,四道拳气砸中少年,少年如同断线的风筝,向山崖跌落。 四人毫不犹豫,立即逃离,瞬间渺无踪迹,山崖后边,一队军人已经来到,却不见了那少年的身影,急忙大喊,四处搜寻。 马小平飘下悬崖,眼睁睁看着少年从数百丈高悬崖跌落,若是没有被四道拳气击中,少年处于完好状态,少年还有一丝死里逃生的可能,但是现在,少年已经被拳风震得差不多快死了,根本没有余力护住自己。 少年跌落,在悬崖底部,被弹起几个起落,最后没有了声息。 马小平一叹,立即进入少年体内。 第501章 以余生赎罪 天赐在巴汉国国都绵竹的圣子府内,与北溟至尊,墨诃南方两老头等人在府内摆酒,圣子府内,一片湖泊边的水榭亭阁内,俩老头兴致冲冲的较劲喝酒,阿兹阿点则坐在湖边学着钓鱼,难得的清闲时光,众人心情放松。 北溟至尊看向天赐,问道:“五座天下的合道到现在基本完成,下一步如何打算?” 天赐向北溟至尊举杯,笑了笑,“当然是要走,回到天智星星域,那里不但是老家,也是我们这几代人的心结,而且,那片星域才是与天融合的最好的地方,不像这里,是一座牢笼,受天地制约,修为一直在凡人层次,除了我们这些人可以破限,大多数修士仅仅到飞升就再也难以提高一步,这样的修为,天上只需破界下凡一位真仙境,就足以灭了一个小世界,来一位大神,就可以灭了一座天下。现在有我父亲等人为了保护这五座天下,将五座天下困在牢笼里,保护这里的人不受天外干扰,纵使有人破界下凡,也被限制修为到这个世界的极限。但是,这只是没办法的办法,所以,父亲的几个分身一直忙于补天,防止神界仙界的那些人以完整之躯下凡为祸。五座天下要想自保,还要靠五座天下自己,五座天下离开牢笼,到天智星那边,自然破限,五座天下的修士可以得到完整的修炼环境和修炼体系,一些修士将成为破凡入仙入神的真仙真神,不但可以自保,也可以征战!” 北溟至尊叹道:“你父亲的神通真是不得不令人佩服,神战之后打散的星域被他整合起来,形成了这五座天下,又画地为牢,让人族可以在这里修生养息,最关键的是,他自创轮回,将那些神战亡灵送入轮回轮生几世,而且还能觉醒,这就好比他在五座天下洒下了种子,这些种子都是那些修士的亡魂,他们转世之后,只要觉醒前世记忆,就会恢复完整。这种手段即便是至尊大帝也远远不如...对了,你在西岭那边将宇神宙神神王他们都送入了轮回界,这么说,轮回界其实一直跟你是同步布局的?” 天赐看了看喝的云山雾罩的两老头,又看了一眼莫名其妙出现在眼前的南域朝廷老丞相邢乡,站起身微微拱手行礼:“大伯,在那边待不住了?” 来人正是杨玄丰也是邢乡,杨玄丰坐在天赐身边,气囔囔的道:“还不是你那个教书匠父亲,非得让我辅佐孟氏一家,这几十年把我给窝囊的,还不能暴露身份,还不能显摆修为,再加上孟氏一族提不起来,我都恨不得篡权夺位了,还好,这些年过来了,你来了,什么劳什子丞相,我才不稀罕!” 杨玄丰看见俩老头喝的正热闹,刚要走过去,又想起了什么,对天赐说道:“赵阎王急了,我去了一趟轮回界,你把什么宇神宙神还有神王他们送到轮回界,赵阎王其实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也不交代清楚,那些人很闹,赵阎王想打打不得,想骂骂不得,委托我告诉你去一趟轮回界,若是那几个人没什么用,赵阎王可就要弄死他们了!” 北溟至尊双眉抖动了一下,啥玩意?堂堂神界数得着的至尊大神,想弄死?能弄得死吗? 杨玄丰也不管天赐什么反应,来到俩老头面前,左右一扒拉,硬生生挤出一个位置,抢过独孤秀面前的酒杯,一口干掉:“喝酒就是喝酒,打什么官司?” 独孤秀看着杨玄丰,骂道:“你小子比我辈分小一辈呢,这么没礼貌?再说,想喝酒自己买去,白吃白喝,惯的你毛病!” 杨玄丰又抢过老郎头面前的酒杯,一是一口干掉,抹了抹嘴,二话不说离开了酒桌,又回到天赐面前:“对了,这里还没有门户,得我带你走一趟!” 天赐点点头:“各地城隍庙的建立还要等一段时间,可能是老赵太忙了,累的急眼了,对了,爷爷他们还好吧?” 杨玄丰站起身,说道:“管他做什么?那老爷子有一群小弟了,天天吹吹呼呼的,烦人,不过,轮回界一直有他镇守,还没出过差错。” 二人消失,同时消失的还有北溟至尊,北溟一直好奇那个轮回界,想去好好看看。 杨玄丰带着天赐北溟来到东海的东海边的一处延伸向海面的一块巨大的突兀的礁石上,放眼东望,大海一望无边,肉眼看不见海面上有任何东西,但是,三人均不是凡人,有天眼神识,可见千里之外,有一处大岛,上边市井繁荣,海岸有无数船只停靠,一看就是一座港口。 三人瞬间来到岛上,这座巨岛很大,方圆数千里,靠海的港口就是一座大城,名曰“邛海”,三人进入城内,就在城南门,有一座堂皇的城隍庙,杨玄丰道:“其实这些年在南域圣撒国,除了当丞相,我可没闲着,这座城之所以繁华,是我告诉皇帝要把这里偷偷地建设起来,当做一处退路,当然,这只是借口,我在这里建了城隍庙,经过几十年,这座城隍庙是阴界出入西圣天的一处重要枢纽,也是从这里起步,赵宣坛才一步步把阴界的手伸向了西圣天。” 北溟至尊看着巨大的城隍庙,对杨玄丰伸出手赞了赞,由衷敬佩,杨玄丰得意,斜上方四十五度看天,有点高手寂寞的形象。 天赐似乎根本没看见杨玄丰的造型,随着参观人流进入城隍庙,北溟至尊也假装没看见杨玄丰的德行,随天赐进入,杨玄丰摆了一会儿造型,见二人根本不搭理他,有种失落感,三步两步跑到二人面前,“瞎走,你们知道去哪儿吗?跟我来!” 杨玄丰带着二人转过城隍大殿,来到后院,一处叫做接引殿的大殿,这一处院落不对外开放,已经属于禁地,并且被阵法笼罩,隔绝于世。杨玄丰拿出一把玉牒,脚踏七星步,口中念念有词。天赐看了一眼杨玄丰,有些无奈,这个大伯越老越没正行,不就是开个门嘛,至于搞得玄玄乎乎的。天赐摇摇头,来到大殿台阶下,伸手一点,随即拉着北溟至尊走了进去。杨玄丰一看,顿时面红耳赤,这他娘的,我还没装够呢,给点面子不行?见二人已经进了大殿,只好讪讪的跟随进入。 大殿正位,一尊威武的城隍,天赐看了看,杨玄丰凑到跟前,喊道:“二奎,本大爷来了,还不快迎接?” 城隍塑像威武庄严,端冕垂旒,眉骨高耸,双目圆睁,听到这一声喊叫立即破功,塑像化形,城隍赶紧下台,弯腰拱手:“二奎拜见大爷!” 杨玄丰得意的看了一眼天赐和北溟,城隍何等眼力,一看这二人气度非凡,绝非杨玄丰之流可比,贱嗖嗖的凑到天赐跟前,被杨玄丰一脚踢开,“别凑近乎,伺候好本大爷就行了,这小子是我侄儿,这大的,是我哥,不对,他长得年轻,是我弟!” 城隍二奎笑呵呵的看着天赐,总觉得这个天赐才是正主,对杨玄丰的挤眉弄眼全当看不见,对天赐说道:“原来是公子?什么?侄儿?” 城隍二奎突然想到了什么,刚要跪倒,被杨玄丰一脚踢成蛤蟆状,吼道:“带路,献什么殷勤,告诉你,进错庙门烧错香,你知道你会是什么下场!” 二奎笑哈哈的扶着杨玄丰的胳膊,一边献殷勤一边领路,来到有一个后院,见又是一个大殿,名叫转轮殿,进入大殿,城隍二奎拿出令牌一样的东西,虚空一划,眼前出现一道门户,二奎恭敬的对天赐抱拳行礼:“二公子,小人还有公务,离不开,就不陪您了!” 天赐点点头,杨玄丰恶狠狠的看了一眼二奎,做拧脸状,嘴上无声的嘚咕,二奎浑不在意,笑呵呵的看着三人消失在门内。 穿越这道虚空之门,场景很快转换,一个和人间没有什么不同的大世界赫然出现。 这便是轮回界,不是阴间! 三人在轮回界步行,杨玄丰滔滔不绝的讲述这些年轮回界发生的一些事情,说的好像每一件事都好像亲眼见过似的,天赐看了看杨玄丰,道:“大伯,看来这些年在圣萨城你也没怎么务正业,否则,怎么会对轮回界这么了解?” 杨玄丰瞪了一眼天赐:“小子,别说话夹枪带棒的,我的不容易岂是你能了解的?就算你父亲也不敢这么跟我说话,算了,看在你是我侄儿的面子上,这一次就原谅你了。轮回界这些年,等着排队轮回的人太多,老赵那边也忙不过来,你爷爷又是个只知道装逼做不了实事的,你那个大爷爷也变成了你爷爷的跟班,你爷爷说啥他都点头,唯唯诺诺的,老赵也真是不容易,摊上这俩爷,累死累活不说,还不敢跟他们急眼,可不是就我能抓出时间来干点正事嘛,再加上我负责轮回界与人间界的联络,就可我一个人忙了,算了,跟你说也没用,瞧你那一脸不信的样子,讨厌!” 三人说话间已经走过了无数山水,与无数人擦肩而过,前方,就是一处树林隐隐的村庄,一派世外桃源景色,天赐没来由亲切,这处村庄的布局和建筑,与红庙村何其相似! 一处大院子,大院门是敞开的,大院子宽敞的像是一块农田,偌大的院子里种满了蔬菜,蔬菜地里,有几十人正在挑水灌溉,院子门口是一张桌子,两个老头正在对弈,偶尔喝一口酒,然后为一步棋争的面红耳赤。 院墙四周是被修剪的整整齐齐的槐树,每棵树都一样高,大房子两边则是两颗果树,像是老家那边特有红枣树,上边已经有红彤彤的枣。 看来,这个院子已经把季节弄乱了。 天赐站在门口,并没有急于进院,而是将三人皆隐匿起来,饶有兴致的观看院内的一切。 数十人忙忙碌碌,其中赫然有宇神宙神神王和大巫神,即便在这种情况下,四人的地位显然也比别人高,叉着腰站在那儿,对挑水挑粪的人颐指气使,像是村干部一样,很有派头。 天赐吃惊,四位大神,居然已经成了村干部,并且看样子乐在其中。 天赐看了一眼杨玄丰,你不是说这四个家伙不让人省心吗?怎么这么乖? 杨玄丰一拍脑袋,道:“怪事!绝对是怪事,老赵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这四个家伙要见你,不然就掀了这个轮回界,要不是老赵还有些手段,这四个家伙绝对不会老实,你想一想,这都是什么人?哪怕是在天上,都是高高在上的大神,啥时候变得这么老实了?” 天赐撤了障眼法,进入院子,俩老头同时转头,看向院门,杨万广一笑:“二孙子,快来让爷爷看看!” 天赐来到两位老爷子面前,鞠躬行礼,大爷爷也看向天赐,笑呵呵的拉住天赐的手:“这都多少年了,不想爷爷?” 天赐来到桌边,与两位老爷子一起坐下,杨万广看向北溟至尊,道:“我见过你,你是我儿子的好兄弟!” 北溟至尊拱手,也在老爷子身边坐下,笑道:“见过一面,是我跟着择天去你家,还和老爷子你喝了一顿酒呢!” 杨玄丰神情不悦,偷偷嘚嘚咕咕:“明明看见我了,假装看不见,好像我愿意看你似的!” 杨万广一耳刮子将杨玄丰打进蔬菜地,宇神一愣,假装不认识杨玄丰,一脚将杨玄丰踢飞,高喊:“谁敢糟蹋老爷子的菜地?” 宇神回头一看那张桌子,愣了一下,立即高喊:“天赐圣子,天赐圣子来了!” 四人转头,立即来到天赐身边,看了一眼愣在蔬菜地里的众人,吼道:“愣着干什么?干活!” 宇神来到天赐身边坐下,一抹脸,变成一个老仆模样的人,拍了拍天赐的肩膀,语气有些沉重:“小平娃娃,我是老贾啊!” 天赐看着老贾,奇怪道:“宇神,何至于如此?” 宇神叹口气,看了看一脸坏笑看着他的杨万广,摇摇头:“这个地方,他就是爷,我们自从一进来就被削去了修为,不然,他一个小小的金仙,我两个手指头就能捏死他!” “听说你们要见我?你们还记得不?我不是跟你们说过嘛,我会给你们安排一个好去处,你们不信,非要和我打,怎么样?是不是打不过我?” 宇神脸一红,“那时的我们也不是全盛状态,你占便宜了,不说这个,你说给我们安排好去处,不会就是这里吧?小平,咱们爷俩可是交心的忘年交,这鬼地方,就像是牢狱,将我们困在这里,你不会这么狠心一直把我们关在这里吧?” 天赐看了看菜园,笑道:“要我说,这地方也不错,要啥有啥,还不用尔虞我诈,不好吗?” 宙神脸色变了变,终于忍住,神王站起身,怒道:“要不是你父亲把我们的魂魄抽出来一丝交给那个爷爷,这地方你以为能关住我们?别说他们俩,再来二十个也关不住,就算是失去了修为,他们不过还是蝼蚁!” 天赐脸色一变,一巴掌甩过去,神王被抽的飞上了天,又跌落在地,怒吼道:“欺人太甚,有种你打死我!” 天赐不屑的看着神王,道:“我和宇神宙神还有些交情,至于你,你以为我舍不得杀你?” 天赐不管愤怒的神王,看向大巫神,大巫神急忙拱手行礼:“是你放过我并且让我恢复完整神魂的,你不会杀了我!” 天赐笑了笑:“其实你更该死,你为了复活自己,以生祭的方式害死了多少人?我之所以还留着你,是让你未来一直处在赎罪中,你害死多少人,往后余生,你就要救多少人,不然,你也会死!” 天赐不管大巫神放松的表情,对宇神说道:“至于你二位,我确实有额外的安排,就看你们是不是配合!” 第502章 天赐杀神王 天赐看了一眼不敢起身的神王,杀机一闪而逝,然后看向宙神:“西岭光明殿宙神殿合二为一,如今有光明圣女阿加阿芙阿荻,还有黑暗圣子也建立了黑暗神殿,我允许你回到你的宙神殿,你还是宙神,接下来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 宙神极为意外,继而惊喜,拱手道:“光明神殿一脉,以天赐圣子马首是瞻!” 宇神一脸期待,天赐道:“宇神,你回到南朱学院,那里已经住进了我的九个兄弟,是为北斗九星,另外你也知道了,何桧和鲁德一是我父亲的人。你回去后,就不用隐瞒身份了,你还是南朱学院的院长,未来回到天上,你还会担任这个职务,为人间界培养人才!” 宇神站起身,郑重其事的向天赐拱手行礼,一切尽在不言中。 大巫神站在天赐面前,战战兢兢,他不知道天赐到底如何安排他,会用什么样的方式赎罪。 天赐看着大巫神,“我的手下有曾经的苗疆十二巫,他们和你一样亦正亦邪,用得好,可治病救人,用的不好,为祸无穷,你说我该用什么办法让你赎罪?” 大巫神拱手,恭敬道:“一切听从圣子发落,绝不推辞!” 天赐道:“你回到南朱,找到伍子寒,他已经投靠于我,神巫门虽然被灭了,但是,只要有你重新组建一个新的神巫门并不难,我给你一个界牌,你找到伍子寒以后,去清明天下南疆,找到十二巫,你们把神巫门再一次组建起来,切记,神巫门不要邪恶的法门,只要治病救人的法门!” 大巫神接过界牌,忘乎所以,激动的恨不得跪下,只是,还没有忘记自己大神的身份,拿捏的很难受,慷慨激昂的说道:“属下定不负圣子所托!” 神王坐在菜地里,一脸希冀,张了几次嘴,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天赐冷冷的看向神王,“至于你,无论前世今生,本圣子断不容你,你去死吧!” 天赐一挥袍袖,天地骤起罡风,如利刃一样的罡风瞬间刮过神王的身躯,神王已经尸骨不存,断绝其轮回之路,真正的魂飞魄散! 天赐看向神王麾下的一众人,一拍手,口中一念咒语,阴司勾魂殿使者出现,天赐道:“那二十个人,皆神王余孽,压进忘川,万年不渡!” 勾魂殿使者对天赐磕头,然后一条阴魂锁链穿过二十个神王谷修士的琵琶骨,一拉一串,带着他们消失在空中。 这个天赐,果然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这让宇神宙神大巫神心中极为后怕,就在刚刚,他们真有和天赐一较高下的决心,不过,现在,这股心气一点没有了,反而对天赐感激涕零。 他们如同重生,不对,就是重生,从此以后成为天赐麾下的神灵,此后跟随天赐南征北战! 天赐让杨玄丰带着三位大神和其属下,出了轮回界,回到人间。 而天赐带着北溟至尊,来到阴间。 北溟至尊一直好奇,对龙择天创建轮回早就想知其一二! 天赐带着北溟至尊出轮回界,来到一处看似虚无的虚空,天赐并没有用天剑破开屏障,而是跺跺脚,眼前虚空泛起阵阵涟漪,接着旋涡一样的虚空向四外扩展,二人面前,一道类似于时空隧道的门户呈现在眼前,二人一步踏入,门户自动关闭。 时空隧道就像一个传送阵,没有时间定义,也就是不知道过了多久,二人已经站在一处大城外,大城色调通体黑色,天空呈现黄色调,地面是黄土,身边有不少游荡的游魂向那座大城的大门涌去。 这座城当然就是所谓的鬼都,二人是生人,但是,二人在鬼魂看来就是和他们一样的同类,有些人甚至凑到跟前套话:“二位啥时候死的?听说人家命好的人不用到阴间,直接去轮回界,那些神通广大的家伙不走轮回,直接还阳,你说让人羡慕不?看来你二位也不够资格进入轮回界,那就是要走轮回了,运气好还是人,语气不好说不定就是猪狗牛羊甚至别的什么东西...二位在阴司有认识的人吗?我生前在人间可是个贵族,有钱,若是二位有认识的人,沟通沟通,让我再轮回到我的家族,二位的家族在下将不遗余力的照顾,保你子子孙孙富贵无边。” 天赐笑了笑,化成一阵风,与北溟至尊直接进入城内。 北溟至尊拉了一下天赐的手,意思是慢点走,走一路看一路,但是天赐可不单单是陪着北溟至尊逛一圈阴间,而是要找赵老爷,还要见见阎君黄飞虎,问问天智星那边的阴间恢复的如何了,若有可能,从阴间直接去天智星那边看看,毕竟不久,五座天下将回归那片星域。 北溟看什么都稀奇,这座城除了色调比较怪异,其实和人间城郭也差不多,也有小商小贩的,还有酒楼客栈之类,不过,这阴间的吃食北溟只是尝了尝便感到不习惯,滋味寡淡不说,形状也不好看。 这还是外城,进入内城就没有这些热闹了,一条忘川水,隔绝了内城和外城,忘川内,无数亡灵低沉的惨叫,河面上,有无数小纸船,载着一个个亡灵上岸,然后跨上奈何桥。 有罪的人逃不出忘川,大多数亡灵都沉溺在忘川之中洗罪,特别是那些罪孽深重的人,不知道多久才会逃离忘川,被接引上岸。 即便如此,还要经过层层审判,根据生前表现,进入六道轮回,决定进入哪一道。 这只是阴间中的一座鬼都,阴间类似的鬼都无有穷尽。这也是北溟至尊极为惊讶的地方,要建立这么个轮回体系,这得多大的本事,得需要多少人手?不敢想象。 天赐知道北溟的狐疑,道:“人神仙,都有自己的地狱体系,神教将天堂和地狱之间又加了一层炼狱,有罪的人将在炼狱永生永世的受煎熬,炼狱是一个堆满罪恶的地方,那里没有轮回,也就没有了希望。人间地狱,又把地狱分成十殿阎罗和十八层地狱,有鬼都,有城隍,归昊天金阙至尊玉皇大帝分封,但是还有另一种阴间,在太山,又是另一个体系,其实就是和昊天大帝分权,夺权的是太乙救苦天尊,是我的对手。再有就是佛门,也有地狱,六道轮回其实是佛宗的产物,不过,我们整合了整个轮回阴间之后,所谓派系派别,也就没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建的这个阴界,其实是窃取了三方成果,取巧了而已。” “你倒是坦诚!”,北溟至尊道:“我可以想象得到,当初神武大帝也就是你父亲为了复活你们天智星星域的生灵,下了多大的工夫,不说别的,就是整合这三家地狱体系,就一定打了很多仗,他真不简单,过去我以为他就比我强一些,现在看来,我远远没有看透他的底到底在哪里!” 天赐点头,对自己的父亲,他也是崇拜有加,他也不知道,父亲到底还有多大本事,就说这整合三家地狱体系拿来为己所用,他要征服昊天大帝,要制服太乙救苦天尊,要让神教信服,要让佛祖帮忙,这些大人物,哪个都不是现在的自己所能征服的,遍观环宇,眼界之内,除了父亲,没有第二个人! 奈何桥前,推着推车的阿婆看见天赐,笑了笑,说道:“公子,来一碗汤吧!” 北溟看着孟婆手中的汤,笑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孟婆汤吧!” 天赐接过碗,喝了一碗,笑道:“我们都是已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人,这孟婆汤对于我们来说正是大补之物,阴间阴气入骨,虽然对我们无效,但是,喝一碗正好可以养阴,有好处,放心,来一碗,味道不比阴间的美食,还是不错的!” 北溟至尊也接过碗喝了一碗,果然口齿生津,味道不错,至于什么养阴之效,暂时还没有体会到。 孟婆看着二人,道:“我就知道公子和这位老爷不是普通游魂,既然如此,也就别浪费我的汤了!” 孟婆推车走,天赐道:“孟婆千秋万载一直在这里,阎君阎王还有转世轮回的机会,孟婆就不想再回人间?” 孟婆停住,看着天赐:“有一个小子也曾这么说过,但是,几十年了,他也没有兑现,算了,等回到那里再说吧!” 天赐感到孟婆话中有话,想了一会儿,也没有在意,而是穿过奈何桥,进入鬼都内部。 秦广王见到天赐到来,惊讶了一下,马上行礼:“公子来了?公子带来了何种旨意?” “我来找赵老爷,他现在可在?”,天赐问道。 “赵老爷去了西圣殿,最近忙碌得很!”,秦广王恭敬地说道,又看了一眼北溟至尊,问道:“公子,这位是?” 天赐道:“西圣天北溟神域至尊大人,我父亲的好友,也是我的伯伯!” 北溟至尊很是感动,这真是把我当成家人了! 秦广王立即恭敬行礼:“下官见过至尊大人!”。北溟至尊笑了笑抬抬手:“不用客气,大家都是一家人!” “你说西圣殿?什么时候有了西圣殿,这事赵老爷也没有和我说过啊?” 秦广王道:“是您到了西圣天之后就成立了,不但有西圣殿,还有清明殿、东胜殿、南冥殿和北玄殿,赵老爷成立五大殿,对应五座天下,方便人间界与阴界的走阴和沟通,公子无论在五座天下的任何地方,都可以通过走阴,直接来到鬼都,现在赵老爷与黄阎君正在张罗天智星殿,赵老爷说,将来,阴界一统,人间界所掌控的共有九座天下,都有阴司直达,便与阴界管控。” 天赐点点头,心里十分佩服,自己这个实际上的阴界之主,其实什么也没干! 天赐神海中对了五座大殿的信息,天赐想了想,直奔西圣殿。 一座恢弘的大殿,就像西圣天常见的神庭,坚顶建筑,高耸入天。 大殿周围,各类建筑已经形成了一座巨大的城池,所谓忘川奈何桥十大殿,冥海,一个不少。 就是另一座鬼都。 天赐见到了赵老爷,赵老爷一见到天赐,就开始诉苦:“你那个爹,真不是个东西,我以为是什么好差事,接过手这几十年,把我累的,你看看我,都瘦成啥样了?”,赵老爷拍拍自己的大肚子,突然缩了缩肚子,又松开,叹息道:“这都是没时间拉屎,把肚子给憋大了!” 北溟至尊忍不住笑了起来,赵老爷看向北溟:“我日,原来是你!” “可不是,赵老爷,我们见过的,和你那个兄弟龙择天咱们仨,在一起喝过酒!”,北溟自尊道。 赵老爷搂过北溟至尊的肩膀:“走,我那儿有清明天下的天蜀酿,喝点去!” 北溟至尊也搂着赵老爷的胳膊向大殿后院走去,天赐摇摇头,只好跟上。 二人喝酒,天赐只好坐在身边陪同,赵老爷滔滔不绝讲起这些年在阴界所做出的各种伟大壮举,把自己感动的要流泪了,“我不但累,那个龙择天搞得那个轮回界,那两个老头子,不听话,还爱显摆老资格,小子,你把他们带走吧,让他们还阳,回家养老去,我这里不养大爷!” 天赐无奈的笑了笑:“你就多担待点吧,等一切尘埃落定,他们自有去处,再说,你最大的心愿不是恢复正尊财神席位嘛,不在这里攒点阴德,那个财神香火也不是那么好得的!” 赵老爷突然不吭声了,想了想,道:“我那几个手下什么时候过来?有他们,我也能轻松一些!” 天赐道:“李云升跟着马小平走了,去了神界,其余四路财神老曹老萧老陈老姚已经被父亲提前派往天智星星域那边,那边转世轮回的人族现在正在逐渐恢复生机,我的九位伯伯早已经在那里,开始整合各种势力,恢复秩序,并且那里的阴界有老黄,我这一次走阴过来,除了看看你,就是想去一趟老黄那里,顺便在那里还阳,看看天智星,看看我的那些伯伯们!” 赵老爷点点头,“对了,那就事不宜迟,从阴间走更快,直接去清明天下太山阎君殿找老黄,然后让老黄带着去天智星,我相信老黄肯定在阴界已经打通了那边的通道。” “至于另外四座天下的鬼都,有时间再看!”,天赐点点头,这一次合道五座天下的任务算是完成了,若是阴界也就此沟通了数座天下,的确在阴界走通各处各处天下,更为快捷。 三人离开西圣天阴界鬼都,赵老爷带着二人,直接化出一个门户,一脚跨入,便是另一处时空,几道门过后,天赐感到眼前场景无比的熟悉,正是太山大殿。 北溟至尊不得不佩服阴界的能力,跨时空跟玩似的,随意化出几道门,就穿越了数座天下,自己作为一方神域的至尊,虽说跨越时空也轻而易举,但是,如此这般的简单,还是令他动容。 太山大殿,庄严的大殿前有阴兵部队把守巡逻,巍峨的宫殿群落,高高的城墙有阴兵看守门户,赵老爷哼了一声,表示不满:“这家伙,排场倒是大得很,这座宫殿比我的十座还要大。” 天赐笑道:“毕竟人家老黄是老牌阎君,昊天大帝册封的正统正神,阴界第一任阎君,执掌环宇周天九幽地狱无数岁月,人家的地盘自然要大一些,无可厚非!” 赵宣坛嗤笑:“还不是成了你父亲的奴才?有什么了不起?”,但是想起自己的身份,不免有些尴尬,不过自己与那老黄还不一样,自己与那龙择天可是生死之交,三生三世的生死之交。 三人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不说别的,天赐和赵老爷身上都有阴界官身的标识,只要显露一下,都可以在整个阴界横着走,没有人敢盘问,三人进城,那座恢弘的大殿已经进入眼帘! 第503章 一炮蹦死 “老黄,出来接客了!”,赵老爷来到大殿前突然喊了一嗓子。 “是那个家伙,玄子,开门,放仁义大神!”,老黄皱眉,吼道。 大殿大门打开,果然一条土狗耷拉着翘着尾巴冲出大殿,对着老赵一顿龇牙咧嘴,老赵脚下一跺,喊道:“仁义,再叫我炖了你!” 土狗赶紧回头,看着老黄,老黄笑脸欢快,土狗马上勾着尾巴使劲摇晃,贱嗖嗖的来到老赵面前,使劲添老赵的鞋子,被老赵一脚踢出老远,老黄伸出双臂与老赵搂抱在一起,相互诉说离情别绪,相互抹鼻涕,大有劫后余生的恍若隔世感。 北溟比较懵圈,天赐习以为常,这两个人,忽敌忽友,无数岁月在一起喝的酒能灌满一座城,打仗的次数也数不胜数,不过都是神武大帝的人,现在更是同僚。 二人相互扶持着走入大殿,土狗仁义当先而行,兴奋的不要不要的,进入大殿,仁义叼来一个蒲团,放在地上,爪子使劲点着蒲团。老赵随即坐下,摸了摸土狗的脑袋,然后顺手掏出一块肉嘟嘟的骨头,向大殿外扔去。 仁义如化成一道弧形,在大殿外优美的接住了骨头,兴奋的蹿房越脊,不知道去哪儿啃它的宝贝去了。 几个人盘膝而坐,黄飞虎看向北溟至尊,问道:“这位是?” 天赐介绍:“我父亲的至交好友,我的伯父,西圣天北溟神域至尊,北溟前辈!” 黄飞虎眼睛一亮:“听说西圣天的妹子个高奶大大长腿...呵呵,听说过,前一段时间择天还提起过!” 北溟有点无语,龙择天手下好像正经人不多啊,那个什么丞相什么爷爷什么老赵,再加上这个老黄,似乎都有点那个,也不知道自己的兄弟择天是怎么用这伙人打天下的,我那兄弟可真不容易。 老赵拍了一下老黄的肩膀,正色道:“这一次陪老二过来,是想去天智星看看,得由你陪同,我路不熟!” 老黄也正色道:“那还用说,毕竟那路线我还没交给你,天智星现在经过无数岁月的恢复,甚至比以前生命力更为旺盛,特别是,择天把那些碎片都找回来以后,天智星不但没有变小,还比过去扩大了三倍,你知道为何?择天那小子果然不简单,他在外星域找到了几颗有灵星球并入到天智星,可不就大了,生机更旺盛了,而且,天智星...女人特别好看,腚园奶大大长腿...说远了,老二,你的那九个伯伯一方面护卫天智星,另一方面召旧天庭的晦气,说不定这一次你能见到他们!” 天赐对两个人一口一个老二有些无奈,于是换了话题:“天庭那边是不是还没有死心,救苦天尊也不能偃旗息鼓就认了吧?” “他们不死心还能怎么滴?对了,吕尚也回到了天智星龙洲大陆,在那里建好了封神台,并策划重签封神榜,不过与过去的封神榜不同,这一次都是可以肉身成圣,只要修为和德行满足新天道的要求,就可进入封神榜,这一次签押封神榜的四位至高大圣,是你父亲佛祖道祖还有儒祖,说起来他们都是你父亲的师父,所以这次的分量更重!我当然希望在这个新榜上有一个正神位置,至于旧天庭那边,我早就自我除名了,昊天那边跟我再也没有关系!” “至于救苦天尊,现在他被你的九位伯伯看的死死的,稍一冒头就被暴揍一顿,他去昊天大帝那里告状,但是昊天也没有搭理他,你救苦天尊不是另走一路嘛,那就走好了,所以昊天不管,他只好暂时憋着,不知道憋着什么坏。” 天赐点点头,又问道:“苦渡和尚又是怎么安排的?” “苦渡其实想通过地狱建立自己的道场,你父亲终究还是心软,不舍得让他成为没有家业的孤旅和尚,苦渡也知道你父亲的苦衷,所以,除了修行,也没有别的动静,至于将来的神战,我猜想他不会跟着捣乱,毕竟,他属于寄居在这里,有话好好说还会有他的地盘。” 天赐道:“我去看看他吧,毕竟曾经叫过很多年的伯伯,说起来,赵伯伯建立的轮回盘,还有人家的一份功劳!” 老赵点点头,老黄想了想,道:“你们自己去吧,我和他不犯话,毕竟还有争端。” 天赐也不为难老黄,定了定位,信手一划,与老赵北溟进入空洞,闪身不见。 老黄想起了曾经去过的一处空间,有点小兴奋,这一次顺便把那小子也带过去,让他见识见识。 三人来到一处时空,眼前有花香世界,无垢净土,有宝藏琉璃,行树菩提,殿宇森罗棋布,殿殿巍峨,佛经云,三十三天心中,念菩萨名,则闻声救苦,摆脱地狱磨难。苦渡证道已至菩萨道。 天赐来到一座大殿前,无数鬼王夜叉盘旋,有阴兵持三股叉拦住去路,天赐抱拳:“龙小双拜见苦渡菩萨!” 一声呼喊,鬼王夜叉立即散去,阴兵也退到两旁,躬身捂胸,极为恭敬。不多时,大殿大门无声而开,一道声音和蔼道:“进来吧!” 天赐带着老赵北溟来到大殿,见苦渡端坐莲花宝座,座下前方有巨大的谛听兽瞪着眼睛看向天赐。苦渡认真打量了一下天赐,道:“已证神道?果然虎父无犬子!” 天赐点头,向苦渡抱拳,说道:“晚辈此来一是看看伯伯,二是带来一个人,乃是我父亲的至交好友,西圣天北溟至尊,介绍给伯伯认识,还有,问问伯伯,五座天下回归之后,佛门地狱一脉,将如何处置!” 苦渡和尚看了一眼北溟,口中称颂佛号,道:“原来是至尊神座,阁下的神果果然已入大道,本座虽很少外出,但是对神座阁下也有所耳闻,神教一脉,阁下是除了至尊大帝之外的第一人!” 北溟谦虚的拱拱手,苦渡又看向天赐:“小双啊,我曾经发誓,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要的是证十地果位,还要经不可计劫,为的是救苦六道众生,广设以便,尽令解脱,所以哪里有地狱哪里便是我的道场,成佛前,不能宏愿尽毁,这处方外世界,就是我的道场,也是阴界的一部分,无论在哪里,我都会在这里,双儿,你可明白?” 天赐点点头,随即要告辞离去,苦渡道:“等一等,老衲有一物送给你!” 苦渡拿出一块一尺玉牌,伸出长臂递到天赐面前:“此为我炼化的佛宝,乃是地藏王令玉牌,可在任何地点催发此牌,直入我的森罗殿,也可凭此调动各路鬼王,还有保命之效,你拿着!” 天赐接过玉牌,心神鼓动,这苦渡老和尚是真把自己当做子侄辈了,炼化这一把玉牌,恐怕消耗他无数岁月的佛力,前生有多少次大闹地狱,这个苦渡和尚对自己虽然懊恼,但是始终没有恶语相向,就算是偶尔出手教训,也是适可而止,如今又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给自己,想想都有些惭愧。 天赐接过玉牌,郑重对苦渡行礼,说道:“若有一天,小侄儿进入了神教那座地狱,当以此牌号令九幽,苦渡伯伯为九幽之主!” 苦渡笑了笑:“我忙不过来,但是,还是要谢谢你!” 父亲去过神狱,并在那里结识了地狱主神,救出了卫无影。 提起卫无影,天赐很久没有见过他了,这是个有着多重虚像的神秘家伙不知道现在又去了哪儿。 天赐和苦渡告别,苦渡特意叮嘱道:“人间的佛门若是不守佛义,走入偏门,可解散之,告诉慧觉,不可太过执着,这是我的意思,也是佛祖的意思。” 天赐点点头,慧觉一门心思在天下恢复佛门地位,这无可厚非,但是,正如苦渡所说,若是走入偏门,也是断断不容的,该杀的杀该拆的拆。 天赐告别苦渡,见到老黄,老黄将天赐北溟老赵带到一处虚空,老黄信手一点,一道磅礴的气息点在虚空上,虚空泛起巨大涟漪,如同大湖投石,波纹相似处扩散,老黄拿出一枚令牌,点在涟漪的核心,那核心部位立即扩散出一道空洞,老黄看着三人,得意道:“这处门户,只有我的阎君令才可以打开,其余人哪怕是神武大帝,想轻易进入此处门户,也是难上加难...不过,小子,这枚令牌暂时给你,我要在那边多停留一段时间,还有,有了这个阎君令,你来往阴界和天智星星域就方便多了,比在外界走要快得多。” 天赐接过阎君令,笑了笑,丢进了神魂世界。 四人钻入空洞,只感觉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来到一处星空,天赐看着这处星空,感觉极为熟悉,正是他朝思暮想念念不忘的那片星域。 天赐仔细看了一眼那颗蓝色的星球,有种游子回家的亲切感,无数岁月,数次轮回,如今终于要回家了! 天赐迫不及待的向那颗蓝色星球冲去,只是到了外围,被一座星空大阵阻拦,天赐看了看,并没有破坏阵法,看了看老黄,老黄道:“你的九位伯伯布置了这座大阵,保护天智星,阵法外,有星空巡逻队时常出现,是自己人当然要巡逻队带入,不过,我们不用如此麻烦,我有阵法秘钥,可以轻松来往。” 老黄刚要开启阵法大门,远处有虚空舟飞速而来,“何方宵小,竟敢窥视星空大阵?” 巨大的虚空舟遮盖了一片天空,飞舟上飞下来几个人,站在四人对面,冷声喝道。 老黄看了看那几个人,笑道:“我乃地府阎君黄飞虎,经常来往两界,我这次来是带着二公子探亲的,还请带路!” “二公子?”,那些人看向三个人,最后把目光落到天赐身上,“哪家的二公子?探什么亲?” 天赐拱手:“在下龙小双,来看望刘白衣林秋风等伯伯,还请打开方便之门!” 那人仔仔细细的看向天赐,摇头:“最近来天智星认亲的人有点多,谁知道你们是不是骗子,是不是神界或者仙界的探子,还要见白衣大帝,想的挺美...等等,你说你叫龙小双?” 天赐点点头,眼前几个人皆是真仙九品,也就是刚刚越过飞升境门槛成就的仙人境,不过,作为巡逻卫队的成员,这样的修为已经足够了,看起来,天智星恢复活力以后,已经不再设限,飞升境已经不是人间界的最高修为。 那人还是一脸警惕,道:“你有什么可以证明你就是龙小双?你如何证明你的身份?” 天赐有点意外,他很难证明自己,显露一手天笼神功?天笼神功已经烂大街了,不再是龙家一脉的专属,天剑?也不行,那东西实际上也没有多人见过,特别是这些很年轻的仙人,根本没见识过天剑。 老黄看着一脸为难的天赐,有点幸灾乐祸,不过他故意让天赐难堪,不急于证明自己和天赐的身份。 老赵也不急,饶有兴致的看着那群人,说起来,他也是第一次回到这片星空,这些年,光顾着忙了。 那伙仙人见天赐为难,越发确定天赐是个骗子,不由得越发警惕,几个人使了个眼色,飞回虚空舟,喊道:“快,警戒,瞄准,一炮崩死他们!” 老黄看向虚空舟伸出一只黑乎乎的巨大炮管,立即心意一动,在大阵上点了几下,四人消失在大阵内。 开不起这个玩笑,那是神武大帝弄来的虚空舟,那炮乃是极品圣器,一炮轰出,能掀翻一片星空,就算打不死自己等人,一身狼狈是免不了的。 几个人来到大阵内,还没等松口气,又是一艘虚空舟从大阵内冲了过来,竟然是外界的巡逻队已经把消息传到阵法内的巡逻队,黑乎乎的炮管已经锁定了四人。 这一次老黄不敢开玩笑,急忙大喊:“别开炮,自己人!我是地府阎君黄飞虎,今日特意带领神武大帝二公子龙小双回天智星探亲,这是我的身份证明!” 一枚阎君令飞到虚空舟之上,有人接住阎君令,注入神魂之力辨别,然后惊喜的飞出虚空舟:“请问哪一位是龙小双公子?” 天赐点点头,说道:“在下便是!” 那人仔细看向天赐,小声道:“若您是二公子,何以满身神道气息?” 天赐一愣,自己还真没有注意,这道分身合道西圣天,走的是神修之路,不自觉暴露了自己的气息,有点尴尬,道:“实不相瞒,在下只是龙小双的分身,走的是神道修行之路,看起来你在天智星位置不高,所以不知道这等隐秘之事,我想,等我见到了白衣大帝,一切都会明白了!” 那人脸色一红,道:“在下虽然职位偏低,但是,职责所在也不敢有丝毫大意,若是有得罪公子之处,还请原谅。不过黄阎君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身份,我等自不会阻拦你们去天智星。” 天赐来到那人面前,感觉自己说话可能有些让人下不来台,歉意的拱拱手:“在下不太会说话,你别介意,我对你们的忠于职守由衷钦佩,还请带着我们去找白衣大帝,到时候我是谁你自会心里有数!” 那人知道这些人不是外人,道:“还请诸位上虚空舟,我等带着公子去见白衣大帝。” 天赐四人来到虚空舟,由衷赞叹,看起来,天智星不但逐渐恢复了元气,哪怕曾经被打的四分五裂,整个星域散落出很多碎片,包括五座天下,但是,现在看来,天智星可能整合很多碎片,集合了很多星脉,已经成为一颗崭新的星球。 虚空舟向一座漂浮的云中孤岛飞去。 第504章 五座天下回归人间界 天赐飞入云中孤岛,孤岛如仙岛,仙气氤氲,岛上仙山,绿树葱茏,花香鸟语,祥瑞漫天。天赐极为兴奋,想到很快就要见到那几位伯伯,更是如游子归乡,心情迫切。大喊:“白衣伯伯,林伯伯,司马伯伯,你们的小双回来了!” “早就知道你来了!”,一道声音如雷鸣,震彻了整个孤岛,一个散发无穷力量的身影,驱散了所有仙云,如踏浪而来,浓眉大眼,稍黑的脸膛更显孔武之色,一步来到天赐面前,一把搂住天赐,道:“小子,想公孙伯伯了?” 天赐眼角不自觉湿润,紧紧地搂住大汉,说道:“公孙虎伯伯,小双想你们想的好苦!” 大汉公孙虎更无语凝噎,这个小子是这几个伯伯的心头肉,神战之后,人人都几乎魂飞魄散,但是,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得到小双的消息,若知道他的下落,哪怕是上穷碧落下黄泉,哪怕是宇宙深处,他们都不会犹豫,非要把他带回来不可。 得知这孩子轮回几世,又走不同的道法,对这孩子更是心疼,如今小双回来,九位大帝从不同的地方赶回来,就是想第一时间见到小双。 公孙虎拍了拍天赐的后背,天赐抹了抹眼睛,顺着公孙虎手指的方向,看到八道如梦如幻的身影,每一双眼睛都带着慈爱和关切,等到公孙虎放开了天赐,这才来到跟前,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静静的看着天赐。 天赐马上拜倒,给每个人恭恭敬敬的行礼,刘白衣掐了掐摸天赐的肩膀:“这是神道之体,看来你已经在神道一途走了很远,应该不次于神圣至尊,但是距离大帝还差得远。” 林秋风也仔细端详天赐:“这具分身似乎潜力更大,要知道,跟随他的可是北溟老家伙,北溟,可还认识林秋风?” 北溟至尊灿烂的笑了笑,拱手抱拳:“秋风大帝,北溟岂敢忘却!” 林秋风笑了笑,问道:“北溟,可曾恢复到巅峰,咱们已经很久没切磋了,得切磋切磋!” 北溟笑了笑:“不知道你们是否更进一步了,不然,你们还是打不过我!” 林秋风点点头,没有犟嘴,说道:“当然,我们绝不会原地踏步,所以才请你验证一下。” 公孙峰摆了摆手,道:“秋风,都是自己人,不必如此,对了,小双,这一次来可是提前告知我们,五天将回归了?” 天赐看向公孙峰,突然各种滋味涌上心头,笑道:“峰伯伯,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公孙峰笑了笑,看向虚空,虚空出现一道门户,一道顶天立地的身影出现,剑化莲舟,慢悠悠的穿过了那道门,随即身体缩小,成为正常人形大笑,落到天赐面前,收起莲舟,化为一剑,随即扔进一只葫芦里,仔细看了看天赐:“神道天赐,雷霆之体,神海无边,浑厚如混沌,看来,你父亲让你走一走神道,果然他是对的,一个小双,合道五座天下,不是你,换一个人都做不到。” 天赐急忙行礼:“吕伯伯,您老也提前回来了?” 吕尚点点头,道:“九帝已经就位,等到五座天下回归,可为九域,每一方界域,有一方大帝坐镇,再加上诸天仙人星君神明,可与旧天庭分庭抗礼了,我们不图求取代旧天庭,但是,要独立于旧天庭之外,这是神战之后,我们痛定思痛得出的结论,靠谁也不如靠自己,还有,白衣秋风你们暂停对旧天庭的进攻,等待小双把五座天下带回来,到那时,若旧天庭依旧野心勃勃,试图将九方天地纳入他的秩序,我们再也不会忍耐,彼可取而代之!” “至于神界,那个马小平已经到了神界,这一次,他若能在神界打出一片天地,我们里应外合,完全可以打碎那方神界,报我天智星星域被打碎的大仇。” 吕尚看向北溟,拱手笑道:“果然,神圣至尊大帝十三圣徒,北溟已经被至尊大帝宣布为叛逆,还有几个死了,如今神帝座下只剩下五个徒弟,即便在神界,他也不是唯一的至高神,现在低调的很,因为神界那边,对他虎视眈眈的势力大有人在。” 北溟同样拱手回礼,笑了笑:“他宣布我为叛逆,我就是叛逆,不过我和择天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我不直接面对至尊大帝,因为他毕竟是我的师父!” “火候到了!”,吕尚突然祭出一卷天书,天书横展在天机,上边已经有上万名字,吕尚对着天卷一抹,流光溢彩的名字金光熠熠,从天卷中脱颖而出,吕尚拿出一支笔,点在天卷之上,天卷上那些脱颖而出的名字化为一个个人形,接着整齐的排列在天空之上,整齐跪倒,拱手行礼:“见过吕大仙人!” 吕尚声音如天音,传遍诸天:“奉神武大帝道祖佛祖儒祖之命,吕尚再建封神台,为死去亡魂求取神位,为肉身成圣者塑尊台,传与诸天各界!” 吕尚一挥手,天庭门户再开,一座偌大的神台从门户中飘飘而来,落在孤岛上空,顿时,空中笙簧嘹亮,香烟氤氲,华丽的旌幢羽盖漫天陡生,封神台紫气缭绕,圣光如霞,吕尚祭出宝剑,绕封神台转了三匝,手中符箓,被宝剑一一传送到四周天,又拿出葫芦,一道圣水倾洒在神台上,神台顿时生出一道巨大的圣莲,圣莲之上是一方镇世之鼎,鼎有高香,香烟淼淼而上,直入天际而不散,周天各处,都有香烟传告,今天,吕尚要封神! “奉神武大帝道祖佛祖儒祖之命,今日给那些前生已至仙神之境的各方英魂册封神位,尔等在神战中,不惜生命,赴汤蹈火,哪怕刀斧加身,痴心不改,魂飞各处,无法轮回,然而仙凡路回,非我族类,非我大道德者,不入神位。更不能让谄媚奸邪所觊窃神位。择天神武大帝怜尔等身受锋刃,日日沉沦于苦海,飘泊而无依,经神武大帝道祖佛祖儒祖呕心沥血的化渡,收集尔等不死之魂,不入轮回之苦,敕封神台,尔等自此开始,天智星英魂位列英魂殿,一一册封神位,继续护持天智星生灵,归于北斗九星殿内,是为诸天星斗之神。” 有上英魂列队而出,吕尚葫芦中圣水弹出,如雨降身,那些英魂被圣雨滋润,身体越发凝实,终于成为一个个真实的神体,半跪于地,望着吕尚,眼中有坚毅之色:“我等谨遵法旨!”,然后飘然离去,去了英魂殿。 吕尚看向另一伙人:“道法万千,诸道友前生出山救世,抛头颅洒热血,尽忠抱苍生,道祖不忍尔等继续飘零,建诸天道殿,尔等皆为道殿之神,日常修习道祖道经,仙台有望,可重培道根,仍然归于道祖门下,证大道圣果!” 吕尚又弹出一道圣水,倾洒在诸位道士身上,诸位道士立即如还魂一般,一个个生气暴涨,皆拜倒:“我等谨遵道祖法喻!”,道体离去,天际,一处大殿露出峥嵘,诸位道士纷纷涌入。 吕尚又点向封神天卷,有数千和尚纷纷落下,虚无缥缈一般,对着吕尚行佛礼。吕尚道:“佛祖大慈悲,佛门一脉,有天地大德者,为了天智星苍生,入世救民,以慈悲手段,斩杀恶徒,度化众生,佛祖签押封神榜时有言,要将你们送回极乐净土,尔等可做佛祖座下金身圣者,吕尚尊佛祖之命,送尔等回归净土,继续修持己身,成就佛果圣位!” 吕尚再出一道圣水,数千和尚纷纷盘膝而坐,纷纷纳圣水入体,不过片刻,数千道佛光笼罩之下的佛体金光灿灿,照亮整个天际,然后站起身,对吕尚行礼:“我等谨遵法旨!”。纷纷离去,去往一处天门,消失不见。 吕尚点向封神榜,数千儒生模样的人纷纷降落,吕尚道:“尔等神战之时,不惜以命相博,散魂于天地,以大志气担起了人族脊梁,忠义至坚,其行壮哉,令人赞叹,奉儒祖之命,吕尚在人间界建儒庙,以儒家经卷为基,以浩然气为养魂之气,赐尔等金书玉笔,陪侍圣贤殿,皆为圣贤之身,未来可行走天下,着书立说,传播道义,可为万世之师!” 吕尚再出一道圣水,圣水浇灌之下,数千儒生突然浩然气勃发,人人手持金书玉笔,口中唱诵圣典,对着吕尚拜了三拜,随即化作道道流光,飞向那些儒庙。 吕尚封神,惊动八荒宇宙,也昭告环宇,神武大帝所属人族,回归天界。 吕尚看向刘白衣等人,道:“按照神武大帝龙择天法喻,刘白衣林秋风公孙峰公孙虎司马环宇聂风朱五一何云飞彭连虎为九天帝君,不入神籍,肉身成圣,各方天地均有其至尊圣殿,掌管各方天地环宇星君!” 天际封神榜降下九把至尊座椅,呈环形位列天空之上,吕尚拱手一礼,道:“请九位帝君入至尊圣座,从即刻起,你们神武大帝坐下九大帝君!” 吕尚看了一眼赵宣坛,赵宣坛立即半跪封神台上,吕尚道:“尔赵宣坛,前世曾为正一龙虎玄坛真君之神,虽然前世已证三根,有大罗之像,只因受命妄境纠缠,化不开仇怨,受人唆使,堕入深渊,随后封神,只是不甘,脱离神坛,自觉轮回,前世辅佐神武大帝一统天下,又神战不惜身死,再入轮回。神武大帝感念其忠勇之心,以肉身成就圣位,统领幽冥界,再加封财神神坛,可游走于天地幽冥三界,召集属下各方司君即刻归位!” 赵宣坛抱拳领命一瞬间,圣衣罩身,头戴金冠,威风赫赫,一手白如玉,一手斩阴剑,喊道:“谢过神武大帝!” 吕尚又看向黄飞虎,黄飞虎犹豫了一下,也半跪于地:“黄飞虎愿意接受神武大帝册封!” 吕尚道:“尔黄飞虎,便是想回归旧天庭也回不去了,汝曾为大齐仁圣大帝之职,总管人间吉凶祸福,掌管幽冥地府一十八重地狱,堪对一应生死人神仙鬼的转化,这一职务仍然保留,不过是旧天庭秩序之下的幽冥地府,若是有一日汝迎得旧地府回归,你仍然是大齐仁圣大帝之职,神武大帝另敕封汝为山水正神之职,主管新天下九方天地鬼方酆都,山水神庙,城隍游魂等,是为九幽帝君!” 黄飞虎大笑,随即拜倒:“黄飞虎接受敕封,愿意皈依神武大帝座下!” 吕尚似乎有些力竭,身体晃了一下,道:“封神榜上有名人,皆是神武大帝座下英灵,或肉身成圣的至尊帝君,无论何人,都要听从神武大帝之命,无论何时,前赴后继,不得违命!” 众人皆面向虚空,大礼参拜,天空中,一道虚幻的身影出现,英俊无匹,神躯伟岸,一眨眼风云激荡,一挥手天空翻滚,道:“从即刻起,人间界回归,通告各方,无需祝贺,本帝在此立誓:凡对我人间界有觊觎之心者,杀无赦!” 各方远远观礼的人偷偷散去,生怕被神武大帝看一眼,看一眼就魂飞魄散。 神武大帝看向九兄弟,黄飞虎和赵宣坛,最后把目光定格在天赐身上:“回去吧,你们五具分身带着五座天下回归人间界,九座天下各归本位,九天帝君也要各回圣座,一起迎接五座天下回归。另外,吕师兄,如今各处英灵仍然源源不断的回归,后续封神还要仰仗吕师兄。” 吕尚拱手行礼:“吕尚领法旨,定不负大帝所托,让神灵一一归位!” 神武大帝龙择天看了看九位兄弟,粲然一笑:“天下大定,我们兄弟不醉不归!” 九兄弟大喊:“不醉不归!” 神武大帝身形虚幻,天赐还想要说什么,那人影早已溶解空中,天赐伸手抓了抓,却什么也没有感觉到,有些怅然若失,吕尚已经撤去了法身,还是那个仙风道骨的吕尚伯伯,看着天赐:“天赐,回去吧,你们五具分身,要主持搬运天下事宜,放心,出不了差错,有石叮当,有龙小龙,还有已经合体的猿坤,即便是至尊大帝亲临也占不到便宜,何况还有你的父亲的分身坐镇,还有谁敢背后使坏?” 天赐点头,北溟至尊笑道:“我也想得到敕封,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吕尚笑道:“你本就是天一大神,乃是上古混沌之身成就的神圣至尊之位,再说,你和天赐他们一样,其实都已经超脱轮回,与天地同寿,哪里还用得着册封?不过,神武大帝说过,若是你有意人间界神位,神武大帝可赐给你一道喻令,乃是人间界九方天地自由之神,可随便游走于人间界的三界之中,这是神武大帝亲自炼制的通天玉牒,有此玉牒,天下之距,如同咫尺,至尊可随意自由行走!” 北溟至尊接过通天玉牒,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有动容之色,长叹道:“择天兄弟有心了!” 说话间,众人原途返回,天赐坐西圣天高空之上,看着茫茫的五座天下,一眼望去,如同穿越万古时空。 虚空中,清明天下杨无双看向四周,环视一圈,抱拳,“各位,即刻合道天下,回归人间界!” 北玄天下龙小双,身后土姑姑等五行神君,彩裙女子闪入龙小双体内,龙小双身体化为一片无垠的大世界,整个北玄天也成了大世界的一部分! 东胜天下龙杨,将一座天下炼化成巨大的仙舟,八位大仙分列八个方位撑舟。 南冥天下周杨,一盏巨大的通天灯呈现,整个南冥天下皆在一盏之间。 西圣天下,天赐祭出一座一望无垠的巨大神殿,西圣天在一殿之内。 清明天下杨无双,看了看,只手一抬,整座天下无论山川河岳,大海湖泊,皆凭空而起,杨无双淡淡的笑了笑:“各位,走!” 宇宙之中,有无数大仙大神,护持着五人,行走在环宇之中。 五座天下的人全然不知道,他们已经换了天,来到一处更为茁壮的宇宙! 第505章 马小平鸠占鹊巢 马小平观察了那九皇子一会儿,见九皇子神魂离体,断定这小子可能真要完蛋了,想尽快进入他的身体完成灵肉融合,但是看了一眼依旧不舍离去的神魂,有些不忍,也不等父亲用什么办法让这小子起死回生,但是,现在自己要占据人家的身体,便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人家神魂散去,再说夺舍一个空架子,对人家一点不了解,怎么成为人家?马小平看着那个不舍的魂灵,信手一招,如同叫过来一个兄弟,二人手牵手回归肉身。 我终究是个善良的人,马小平自言自语。不过九皇子神魂虚弱,便是回归肉身,也显然有神魂崩散之势,马小平对自己的善良很满意,将九皇子的魂灵寄生在自己的神海中进行养魂,然后开始适应这具肉身。 大部队的人漫山遍野的寻找九皇子,连悬崖上都有人飞落,天赐想了想,这小子既然在皇家狩猎的时候被暗杀,分明是皇家内部人要致其余死地,被谁先找到都有一份风险,若是比对头找到,说不准也就是一刀的事。 马小平要动身离开这里,突然感到四肢散架一般,仔细内观,不但四肢摔断,连内腑都变得肝肠寸断血肉模糊。马小平暗暗吐槽,神界的人也不都是神,还是凡人多,比如这个九皇子,按照凡人的标准可是妥妥的妖孽,练就钢筋铁骨,可是在马小平看来,实在不像样,几百丈高的悬崖,就摔个七零八落,这肉身实在不堪。 双腿双臂以断,行走是不可能了,但是,自己摔落的这个地方,可不是什么隐秘的地方,只要深沟进来人,甚至不用动用神识,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发现他。 马小平不能走路,但是强横的魂力还在,神识更是天上少有,意念一出,神魂之力化出一朵云彩,神识之力托举着云朵,云朵之上是一动不能动的九皇子肉身,无声无息的从沟壑内漂移,直到找到了一处极为幽暗的深渊,悬崖峭壁上有一座悬棺山洞,这地方一看就是人迹罕至的地方,应该比较安全,马小平毫不犹豫飘入悬棺内背后的山洞。 山洞潮湿阴暗,山洞内有一个小水洼,里边有积水,有一只像脸盆大小的蟾蜍瞪着眼睛看向这个无故闯入它的领地的陌生人,马小平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想挥掌拍死它,不过抬不起手掌,马上换上了笑脸:“蟾蜍兄,小弟也是落魄人,被人暗杀,如今生死一线,借贵宝地修复身体,还请多多行方便,大恩大德,容当后报!” 大蟾蜍瞪着眼睛看着马小平一声不吭,马小平也没有责怪蟾蜍兄的不礼貌,飘到一处相对干爽的角落躺下,然后默默运气,梳理奇经八脉和皮肉骨骼以及内腑。 马小平虽是天赐神道分身,精通神道之术,但是,那几具分身的学识修为分享一样不少,以《阴符天机经》行气全身,静心养神,孕养生机,又以紫气冲刷身体各处,三个周天之后,逐渐肉身开始有了起色。 马小平一边修复破损的肉身,一边为九皇子养魂,九皇子虽然神魂受损,但是问题不大,经过几个来回的滋养叫魂,虚幻的神魂越发稳固,睁开眼睛,看见四周静如混沌世界一般,无阳光明月无星辰大海,到处都是灰蒙蒙一片,自言自语,“我死了?难道这就是地狱?可惜了!” 九皇子自怨自艾,自己还这么年轻,好生活还没开始就死了,真的很不甘心,若是能还阳该多好啊! 九皇子自怜哀叹,不过这片混沌世界突然有了变化,一方百里方圆的世界,有山有水有树林,阳光明媚,空气极为清新。九皇子突然心情爽朗起来,自言自语:“若这就是地狱,地狱很好啊,不回去也成!” 一个像自己年纪一般大小的少年出现,笑容和蔼,满面春风,对他招了招手:“嗨!” 九皇子突然感觉这地方还真是好,最起码有人,有人便有了生气,有了生气也就不会孤单,也同样招了招手:“嗨!” 马小平的魂体来到九皇子面前:“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马小平,颍川人士,这次来到这里,是进京赶考...不对,是要参加宗门考核的,对了,你看我什么都不隐瞒你,你也告诉我你的来历身份!” 九皇子疑惑的看着来人,又看了看自己,不明白,难道自己没死?但是,自己刚刚不是狩猎吗?转眼的功夫怎么会来到这里?再说这是哪儿? 九皇子看着来人感到亲切,也赶走了那种孤单失落的情绪,有诉说对象总比没有的好,立马说道:“实不相瞒,我是北域西陆神国九皇子,我叫华生,家父西陆神国当朝皇帝华盛林,你说的颍川我没听说过,但是加入宗门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西陆神国最大的宗门有四大宗门,神教圣教光明教和巫神教,这四大教门不但在西陆神国有,在神界各处都有,是为最大的宗门,不过,独立于四大宗门之外的天海神学院却是最为超然,不过这四大宗门对入室弟子的条件十分苛刻,天海神学院的门槛更高,最低修为也要求到神婴境。就算是我这种天潢贵胄子弟,没有妖孽之姿也进不去,幸好,我有入学通知书,本来等几天,我就要去天海神学院报道了,不过,好像是...我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你是死人还是活人?” 马小平做出哀婉状:“你死了,我还活着,你想一下你为何会死?是谁想杀你?” 九皇子华生摇摇头:“我不信,若我是鬼,你为何能看见我还能和我说话?” 马小平以一副哀怜的面孔看着华生:“本来我也是要死的,只不过你我同行,好巧不巧,我遇到了你的尸体,我就进来了,和你聊一会天,不过我有一秘法,可以复活你我二人,不过你要配合我听我的话,我借用你的身体复活,暂时用你的身体行事,等我完全恢复了修为就会离开你,然后让你真正复活,还可以帮助你实现你的心愿。” 华生刚要说什么,马小平马上道:“说话要注意,若是你不配合我,我现在就离开,离开后我会把你的尸体扔进深渊,让河水冲走,让鱼米虾蟹将你的尸体啃食干净...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 华生吓了一跳,讪讪道:“你说怎么就怎么,只要不死,干什么都行,刚才你问我为何被杀?你是怎么知道的?”,看见马小平瞪他,立即说道:“刺杀我的人我不认识,那四个人都蒙面,气息上也完全陌生,不像是我们皇宫的人,至于他们为何要杀我,我是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一次皇家狩猎,我的狩猎地点是我大哥华英分配的,他最有嫌疑!” 马小平摇摇头:“他为何要杀你?再说,明明是他划分地盘,若是借此机会除掉你,也太明显了,还有,你的另外那些兄长难道不知道你在何处狩猎?他们也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杀了你,然后嫁祸给你大哥!” 华生愣住,这么一说还真有道理,只是,那几个皇兄为何要除掉自己? 不是简简单单除掉自己,目的是嫁祸给大哥?那么事情就复杂了。 马小平沉思良久,道:“你家的事情有点不简单,对了,你跟我说说你们家的情况,比如你父皇华盛林的情况,修为几何?你母亲的情况,还有你大哥他们的情况!” 华生也不知道眼前这个家伙想干什么,不过现在他看出来了,这个家伙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而且他一出现,这里一片混沌就变成绿水青山大世界,手段一定不简单,他说让自己的肉身被鱼虾啃食,也肯定做得到,但是,看这意思这个家伙对自己似乎没有恶意,索性把家里的情况和他说清楚,万一他能替自己查找到是谁要杀自己呢? 九皇子华生毫不隐瞒的将自己的家里的情况说了一遍,比如父皇华盛林乃是神尊修为,母亲的家族乃是在整个神界都极为出名的尤氏家族,自己的大哥乃是神主修为,其余八个哥哥最低都是神境,而自己也是一名神婴境修行者,年仅十五岁,天生神体,开窍早,早慧聪明,长得好看,父皇极为喜欢... 马小平听着这个自恋的家伙滔滔不绝,自动忽略了他的自我牛逼话术,从中了解神界北域,神朝西陆神国,更感兴趣的是他的母系家族,尤氏! 尤氏,真有缘分,哪怕是在神界,尤氏都是不可忽视的大家族。 马小平听完华生的讲述,说道:“其实你的处境很糟糕,即便此刻复活,回归家族,你也会遭到第二次刺杀,甚至第三次第一百次,总之,找不出谁要杀你,你就会时刻处于危险之中,你不但是被人嫁祸的棋子,还是要继承你偌大家业的人的最大拦路虎,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你的母亲!因为有你在,有你母亲家族的支持,再多一百个皇子也争不过你!” 华生没有反对,而是点点头,其实这事他早就明白,不过那些哥哥平时的表现让他不敢相信,哥哥们会对自己下手,那可都是对他和蔼可亲的哥哥,恨不得把他举高高,时刻呵护在手心! 一个大家族,尤其是皇族,什么猫腻都有,表面上和善的人,没准就是时刻想要吞噬你的人,现在的情况是,即便现在返回家族,也是时时刻刻处在危险之中。 不过这一次的任务就是打入神界内部,查清神战真相,并且建立一个巨大的势力。 不回家族,就会错失机会。 马小平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母亲可是尤氏家族嫡系?尤氏家族在神界在神朝都城有多大的影响力?” 华生自豪说道:“我母亲乃是尤氏家族最嫡系的主脉,乃是尤氏家族在北域最为兴盛的一脉,我姥爷叫尤胜琨,乃是一位神皇境,尤家北域一脉的家主,要论影响力,即便是神庭都要给我姥爷面子,而且我大舅还是神教神主,在神教的影响力也仅次于教皇陛下!” 马小平感到神界的修炼体系似乎比上一世有所变化,问道:“跟我说说,神界这边的修炼体系吧,多了解一些,有备无患。” 华生奇怪的看了一眼马小平,觉得奇怪,这个家伙是从哪儿来的?还什么颍川,显然是在撒谎,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看到马小平一脸冰冷的盯着他,华生感到毛骨悚然,立即压下自己的小心思,道:“神界这边,神教光明教巫神教圣教,修炼的方式各有不同,不同的阶段叫法不同,所以显得比较混乱,后来,四大教门坐在一起研究,统一了叫法,如今修炼体系分为炼体境、筑基境、神丹境、神婴境、融神境,渡劫境、飞升境。飞升之后成为神人境、真神境、神主境、神尊境、神王境、神皇境、神圣至尊境和神圣大帝,至于大帝之上,我还没听说过,我只知道四大教门都有神圣大帝境,我姥爷是神皇,我舅舅是神主,但是这个神主不是境界,而是神庭赐予的封号,真实修为是神王,而我父皇是神尊境。四大宗门虽然统一了境界划分,但是,由于修炼法门不同,有的是自主修炼,有的是被天授神赐,比如,神教过了神人境,大多数被赐予神位,神位越高,境界越高,但是也有的神徒不走天授神赐一途,而是自主修炼,不过修炼的慢,而且也不被神庭认可,他们被称为异端。” 马小平内观这副肉身,讥讽道:“你虽然是神婴境,但是明显基础不牢,在筑基之前,炼化神血,锻造神躯,养炼神魂三个方面的修炼都没有达到九极之境,这样的破境看着好看不过是花样子而已,就算是修炼到神皇境,也不堪一击,看来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只知道破境迅速让别人刮目相看,却无视根基,一看那你这人比较轻浮造作,如此下去,就算没有人杀你,你的成就终究有限,没啥了不起!” 华生感到不好意思,也感到不服,虽然他不知道什么九极之境,但是,他自认为基础打得极为牢靠,与同龄人同境界相比,他堪称绝对的天才,怎么到了你这儿如此不堪? “你不服?那你就看吧!”,马小平瞬间消失,弄得华生愣眉愣眼。 这副神躯被摧残的如此不堪,也正好是个机会,重新锻体,以九极之境重新修炼。用不了多久,也就几天的事。 修炼完毕,再考虑一下去哪儿,是回神朝还是去神学院。 马小平翻阅神海记录,找到一本最适合在神界修炼的法典《炼神经》,开始再一次崩碎神躯,然后默默运转炼神经,开始炼化神血,锻造神躯,养炼神魂,循环往复。 神海大世界内,华生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是,对外界的事情也看的一清二楚,原因是马小平根本没有屏蔽他的神魂,他可以自由外观,只是出不来而已。现在知道这家伙居然又崩碎刚刚修复好的身躯,吓了一跳,喊道:“我可不想死啊!” 第506章 马小平再锻体 马小平开始筑基前三步修炼,先练血,这一步倒是省事,这个华生毕竟是神道一脉的直系,虽然没有觉醒所谓的先祖血脉,但是毕竟是神血,只要今后再遇到奇遇,比如喝点神龙或者其他上古神兽的精血,提高不难,现在只需驱除杂质,让血脉干净即可。至于锻骨,有点麻烦,不过有混沌紫气,再加上体内的混沌火,锻打神骨还是可以大有作为。炼神很简单,自己的神海宇宙之内罕有敌手,自己寄居在这体内,自然不乏炼神手段。 马小平体内血液奔流,血脉之气如狂涛巨澜,气势如排山倒海,这间小山洞内不时有汩汩之声如喷泉冒顶,体内脏腑也随着血脉的急速循环内府变得逐渐更为坚韧,尤其是血管筋脉,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随着体内垃圾的排出,山洞内臭气熏天。守在水洼内的蟾蜍闻腥而动,蹦蹦跶跶来到马小平面前,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马小平,然后蹦上马小平的身子,到处舔舐马小平排出体外的垃圾,最后干脆蹦到马小平胸前,看着马小平嘴角的黑血,做嘴馋状。马小平此时正在循环周天,进行三步走,浑身不能动,看见恶心人的蟾蜍,张大嘴,喊道:“老兄,你知道不知道你的样子很恶心?快走开,快走开啊!” 即便是被关在神海大世界的华生,也忍不住呕吐,太他娘的恶心人了,那可是我的身体,虽然我支配不了...,但是,我怎么就感到恶心呢? 蟾蜍不管不顾,伸出大舌头,舔马小平的脸,马小平瞪着眼睛,却无可奈何,蟾蜍看了看,觉得那家伙嘴里的味道更好,一条舌头,伸进了马小平的嘴里。 “我靠!”,马小平瞪着眼睛,恶心的不要不要的,但是,此时处在炼体的关键时刻,不能停止循环,只好由着那家伙的舌头在自己的嘴里涮来涮去,更要命的是,那家伙流出了含拉子,粘稠的剧毒口水顺着含拉子进入到马天赐的嘴里! 天赐只好关闭自己的味觉,又关闭自己的视觉和听觉,眼不见心不烦,然后一心一意的运转周天,进入深度修炼状态。 华生见状恶心的死去活来,虽然现在不是自己支配肉身,但是那感觉太真实了,真实到他已经吐了,虽然只是形态上吐。 最后,蟾蜍似乎赖上了马小平的胸膛,嘴对嘴亲吻上瘾,竟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但是,马小平却感觉到,自己的体内,多了一种东西,血液阴冷,而且毒素几乎让神血溃败,那种腐蚀性极强的毒素,几乎占据了他的整个身躯,马小平感到不妙,立即急速运转《炼神经》,不知不觉,神功自动运转,但是马小平已经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几天,马小平转醒,瞪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翻身坐起,一只已经变成干尸一样的癞蛤蟆从胸前掉在地上,马小平捡起癞蛤蟆仔细看了看,回想起自己晕厥前的一幕幕,又运转了一周天自己的神体,赫然发现,自己体内的神血有极为大的变化,说是冷血还不是,说是毒血也不是,但绝对不是一般的神族血液,里边的成分有点那个,好像有这只癞蛤蟆的血,而且很不简单,阴冷毒辣,并且应该百毒不侵。 这只癞蛤蟆好像很有来头啊,这种毒素和血脉的癞蛤蟆,恐怕很不简单,甚至比千年王八还要厉害。 筑基已经完成,下一步,凝神丹。 很容易,本体肉身乃是神婴境,凝聚神丹,很简单,但是,马小平要的是极致的神丹,原来那小小子的金丹也就一颗鸡蛋大小,比自己的金丹比较起来,简直是皓月与尘埃的区别。 马小平从天赐身上剥离下来,没有自我修炼气海,凝丹之前,先要开辟三府。 这一步也简单,筑基之前已经打好了基础。 气海的容量体现一个修者的底蕴,比如神帝,一个气海可以是大千世界,也可以是一个浩瀚宇宙,有人认为,生命宇宙就是一个大的气海,一个巨大神灵体内诞生的世界,可以容纳星辰大海,可以孕养无数生灵,也就是说,我们活在一个大能的体内。 修炼的方式无外乎吞噬和扩张,历来如此,就像一个人,吃得多胃口就大,越吃越大。 北玄天的龙小双走的是五行合道之路,体内有大世界,可以装下一个北玄天,当然这种本事不是今生一个龙小双短短十几年就具备的,而是前世日积月累,无数岁月,有了那种本事,今生不行,但是,只要会,也就没有什么难的。 无穷无尽的天地灵气疯狂涌入体内,就像开疆拓土,气府逐渐有了雏形,一座像是散发着紫气的小湖,开始逐渐形成。 小湖内,体内血脉气息和外界天地灵气开始疯狂汇聚,然后形成一个球体,翻滚在小湖上空,如日如月,时而炙热时而清冷,并且越来越大。 又是不知道过了多久,神丹像是破壳一样,只不过动静有点大,爆炸了,外壳四处散落,一个人形物体似乎随着旭升冉冉而升,神圣而庄严,那人形的东西端坐气海之中,做修炼状,极为肃穆。 这就是神婴境。 神海内,华生震惊的晕厥了好几次,他没有想到,修炼会是这样简单,好像太简单了,而且,修炼的成果,已经超出他的认知极限。 这是我的肉身吗?原来,我竟然可以把肉身打造到如此地步...但,这还是我吗? 马小平知道华生的想法,道:“以你的修炼程度,你的神魂根本支配不了这副肉身,就像是小马拉大车,累死你你都迈不开一步,好好炼魂吧,在我的神海内你可以尽情吸收我的神识,增强你自己的神魂强度,了时候我把这副肉身还给你时,你真正可以支配你的肉身,再说,目前这副肉身还远远没到极限,差远了! ” 华生不知道这个叫马小平的家伙吹没吹牛,因为,从他的眼界来看,这副肉身是他见过的最强肉身,没有之一,就算是父皇姥爷舅舅也差的老远了! 但是,他说还差得远! 又修炼了三天,马小平站起身,来到洞口,这处人迹罕至的深渊之处,竟然有一口放在洞口的悬棺,不禁好奇,来到悬棺旁,仔细打量起来。 神识扫描,仔细观察这口悬棺,不禁吃惊,这悬棺看似是用普通木材打造,但是,马小平绝不相信,从洞口遗迹来看,这口悬棺在此静静停放了至少三千年,棺木却没有任何腐化,只是上面布满了青苔,无论任何潮气或者瘴气腐蚀,这口棺材依旧厚重无比,没有一丝腐化。 马小平一挥手,棺材上的青苔被一扫而光,沉积的污垢褪去,棺木光亮如新! 马小平越发吃惊,仔细敲打棺木,再寸寸扫描,发现,这棺木竟然是一块整体的神木建木打造的,不是拼接,除了棺材盖,其余就是一块巨大的建木挖凿而成,棺材盖显然也是同样一块木头扣下来的。 这就很神奇,建木在凡间几乎绝迹,即使在神界也稀少的可怜,能用这么一大块建木做成棺椁,里边的主人可想而知得是什么地位才会如此奢侈。 马小平被勾起了好奇心,想知道里边究竟是什么存在,又舍不得破坏这棺材,想推开棺材盖,只是试了几次居然纹丝不动,马小平仔细观察,也没见铆楔之类的固定物,就那么盖着,但是推不动。 这就奇怪了,自己什么力量知道的,不说什么翻山倒海,在不使用术法的情况下,即便是眼下这种神婴境的修为,拿起万斤重石,跟玩似的。 马小平想到了阵法,有可能,以自己的阵道修为,破个阵再简单不过。 这一次注意力集中在阵法上,看看有没有什么阵法能这么长时间不消散,还瞒过了自己的神识扫描。 狐眼不在,看不穿虚妄,天眼也在自己的肉身上,也不在,他所依仗的只有无敌的神海,好了,有办法了。马小平集中精力,一念催发,一缕神识化为实质,化为一把短匕,插向棺材盖与棺材身的结合处,然后意念运转,在棺材盖的缝隙走行一周。 这是一道防护结界,封印的就是那一圈缝隙,若没有马小平这种神识成刃,物理性的实际攻击,不但劈不开阵法,阵法一旦催发,说不定棺材盖内会有什么攻击手段令人措手不及。 好在意念催发的东西,看似实质,其实还是虚无,并没有触发任何阵法,神识之刃走了一圈,结界自动溃散。 马小平喘了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将棺材盖掀开。 映入眼帘的,是让马小平大吃一惊的人,一个女人,相当年轻的女人,漂亮,而且栩栩如生。 老掉牙的套路,前生今世,听说过不少,但是,自己始终没遇到过,但是,今天,那些老掉牙的套路让他认识到,好像这世上的好多离奇故事,不都是瞎编的。 棺材盖被打开,里边存贮的养魂用的灵气立即一哄而散,让这处阴暗的山洞都开始充满了灵气,马小平知道自己闯祸了,立即招手收回所有灵气马上合上棺材盖,只不过灵气依旧丝丝外泄,好像棺木也开始腐朽,肉眼可见的腐化。 马小平来不及思考,一个闪念,棺材进入了神海大世界。 神海大世界是养魂的最佳去处,打扰你了,只好补偿你一下,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也只好由我来补偿你。 大世界进来一口棺材,让自怨自艾的可怜人华生吓了一跳。 马小平站起身,思考着下一步的出路。 京都金山城暂时回不去,再说自己虽然替代了华生,但是还是准备不足,那些想杀的人可都是神人境以上,现在的华生可不是对手,若是自己破限反杀那些人,只会暴露自己,得不偿失。 不回京城,那就先去神教,找舅舅去! 好恶心啊! 马小平跟华生输了自己的想法,华生暗自嘀咕,去哪儿还不是你说了算,腿长在你身上,我又说了不算。 华生说道:“也好,我舅舅很疼爱我,对了他是我大舅,我还有好多舅舅,他们都疼爱我,对了,我不是直接入神教,而是去神学院,我今年十五,刚好够进入那里的年龄,你别瞧不起神学院,我跟你说过了,神学院可不是一般的地方,超然于四大宗门之外,一般人进不去,那是纯粹的贵族学院,哪怕是暴发户富翁,连那座学院的三里范围内都别想涉足,能挤进那座学院,最起码是三世贵族,高等姓氏,而且十五岁以内的神婴境!” “再说,你想到没有,我不回去,直接去学院,家里人肯定要找,进了学院,我这身份隐瞒不下去,那些人还是会找到头上,学院也不都是我的人,肯定也有他们的人,那里就会安全?” 马小平道:“前怕狼后怕虎,再说,你舅舅是神教高层,在学院肯定也有一定的影响力,就算那些人有害你的心思,必然也会有所顾忌,还有,我巴不得他们再次出手害你,那样就容易找出是谁想杀你,比在皇宫找人更容易一些,也更安全。” “出山后,你来指路,我们去神学院报到去!”,马小平道。 马小平已经臻至神婴境巅峰,更为轻松驾驭神识之云,一朵祥云飘走,再加上身形隐匿,悄无声息的出了这一片人迹罕至的巨大山谷。 马小平刚走不久,一个青年模样身穿一袭黑衣的人就来到了山洞,见那口棺材已经消失不见,大为惊恐,急忙来到洞里边,巡视一圈,看见变成空壳子的巨大蟾蜍,又跑到放置棺木的地方,一瞬间变得六神无主,然后放声大哭。 黑衣青年哭的昏天黑地,举目茫然,飘离洞口,驻足空中,却什么也没发现,再看空洞的山洞,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一般,瘫坐在虚空,又无声的哭了一会儿,站起身,抽出一般黑漆漆的宝剑,信手一挥,那处山涧,那处山洞顿时如遭地震,轰隆隆的山倒峰塌,原本的崇高山峰,一瞬间改天换地,方圆二十里被抹平。 马小平感觉到那处异变,驻足观看,眼见自己停留的地方已然不见,心有惊讶,但是犹豫了一下也不再关注,片刻就飘出这片巨大的山谷。 来到一片有人的平原地带,马小平悄然落地,让华生辨认一番,华生也不知道此地何处,就说神教的神学院总院不在金山城,而是在一个叫做天海城的地方,那天海城甚至比都城金山城还要大还要繁华,富商云集,三教九流的融合之地,乃是西陆神国最为繁华的一座大城,神教的神学院就在那里,最明显的标志是东临大海,西有南北走向大山,叫做落鸡山,挺有意思的名字,应该打听,因为长这么大我也是去过一次而已,距离金山城不是很远,但是也足有五千里路。 马小平身上并没有地图之类的,也只好按照华生所说,鼻子下一张嘴,多问几句而已。 第507章 这顿饭我请客 马小平走了一阵路,来到一处农庄,村外农田有很多百姓正在田间里劳作,马小平看了一会儿,觉得,妇女应该不知道,孩子也应该不知道,这些都是本分的农人,应该没见过什么世面,看见一个模样五十几岁的老大爷正在田埂上抽烟袋,觉得看面相应该是个走南闯北的人,笑哈哈的来到那老农跟前,问道:“大爷,打听个事,请问去天海城怎么走?” 那老农瞪了一眼马小平:“那谁知道,找村长去!”,马小平一愣,不知道那人为何态度不好随即赔上笑脸:“那谁又是村长啊!” 那人更加不耐烦:“你这人这可怜,小小年纪就瞎了!” 马小平更是不解,不知此话何意,不远处一个妇女爽朗大笑:“哈哈哈,年轻人,你好好看看,那家伙可不是老大爷,他才二十八,是我家畜生!” 马小平这才仔细看了看老农,这么一说似乎除了黑点脸上有些皱纹,再加上那个做派...二十八,谁信啊! 妇女见马小平长得好看,竟起了搭讪之心,一边掀开衣襟为自己擦汗,一边凑到马小平跟前,俯身,几乎是贴脸马小平:“小后生,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吃饭没有?我这随身可是带着饭呢!” 马小平感到身体热乎乎的,那妇女的热气也喷在脸上,假装无意识躲闪,道:“我叫华生,今年十五岁,要去天海城考学,要进神学院的!” 老农模样的男人,一把将自己的老婆扒拉到一边:“骚货,我还喂不饱你咋地,见谁都想撅腚?” 女人笑嘻嘻,故意在自己的胸脯上使劲捏了捏,然后继续忙碌去了。男人似乎见怪不怪,粗声粗气:“村长正在给寡妇挑水呢!” 马小平觉得这个地方这一片人都不正常,觉得也问不出来什么子午卯酉,站起身,拍拍屁股,对男人道了一声谢,向村内走去。 马小平刚走几步,身后男人大吼:“过来,看我不弄死你!” 马小平下意识回头,那一男一女已经滚在了一起。 马小平摇头,一步来到村内! 找村长?给寡妇挑水?马小平云山雾罩,不过还是怀着侥幸走进村子,找找给寡妇挑水的村长,万一问明白了呢? 马小平进村,村子里三三两两的人扛着农具或向外走或回家,都看向穿着打扮比自己高了不知道多少档次的陌生少年,马小平也看向他们,露出和善的微笑,不过这些人都不像村长,村长不是挑水呢嘛。 远处,果然有一个挑着一对空水桶的人,年纪好像不大,四十岁左右,看起来明显比其他人有气质有文化,众人见到这个人也立即给出笑容:“村长好,村长又挑水去?” 村长面色平淡,有些小高傲,透过人群缝隙看到那个外乡小少年,小少年立即来到那人面前,拱手行礼:“村长好,我是金山城华家华生,是要去天海城赶考的,不小心迷了路,还请村长指点迷津!” 众人都看向马小平,有点自惭形秽,又有点不公,都是人,凭啥他穿的那么好,长得又那么好看? 村长姓蕉,叫蕉中富,看着华生:“你说你姓华?华家人?” 马小平点头,那人放下水桶,仔细看了看马小平,“当今皇族?皇上的家族?” 马小平点头,那人突然喊道:“来人,抓起来,这是个骗子,冒充皇帝的家族,有欺君之罪,抓住他押送镇衙门,我们都会得到好处!” 马小平一愣,果然见很多人已经变了脸,又有垂涎之色,好家伙,这是盘好菜,送官,能得到不少好吃的。 马小平摇头摆手:“各位乡亲,我不是骗子,我就是问个路,何至于如此?” “还说你不是骗子,皇家人怎么可能自己跑到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身边还没有个随从护卫,分明就是骗子,冒充皇家人招摇撞骗,抓起来,送官!” 老农们呼呼哈哈的上前,唯恐落后,马小平无奈,身化清风,已经悄无声息的消失。 马小平跑出了村子,转瞬间离开了村子五里路的距离,发愁,骂道:“华生,你是不是个废物,这可是你皇家的地盘,就连普通百姓都敢对你动手,还有,你啥都不知道,这地方在哪儿你都不知道。” 华生无言以对,我还小,没读万卷书没行万里路,我这么小,不知道不是很正常吗? 马小平慢慢朝前走,一队官兵突然从远处策马扬鞭而来,马小平怕麻烦,也不知道这些官兵的底细,马上闪退到路边,让自己身形隐藏,那队兵马轰隆隆一闪而过。 马小平回头看见那队兵马冲向村庄,想了一会儿,也不紧不慢的跟在后边。 村长为首的村民见马小平莫名其妙的消失,正在怒火万丈的批评村民,到手的好处飞走了,这让村长恼火不已。正在训斥村民,见一队官兵 冲过来,赶忙闪避,兵马停住,其中一人问道:“可见有陌生人来到村庄?” 村长赶紧抱拳:“启禀长官,就在刚刚,有一个小少年路过这个村子,说是京城华家人,我等正要禀报官府,那小子是个骗子,冒充皇家人,有欺君之罪...” “他去了哪里?” 村长摇头:“我们正要缉拿他,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不知去了何处!” 那人拿出一幅肖像,展开,“可是此人?” 村长和村民立即点头。 长官收起画像,然后看了一眼属下,属下们立即亮出白刃,一瞬间将所有村民斩杀殆尽。 马小平万万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局面,随即问华生:“有人一定要弄死你,你都一点感觉没有?” 华生也是目瞪口呆! 马小平想杀了那些官兵,想了一会儿,觉得那些人敢找华生,想必都会有万全准备,不过...那些人应该知道去往天海城的路,问一问,问完就杀! 马小平看了一眼官兵离去的方向,变回与华生和自己本体截然不同的模样,吊着那支队伍来到一片小树林。 马小平拦住了官兵们的去路,大喊:“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官兵们被硬生生的挡住,前进不得,长官一扬马鞭,吼道:“找死!” 不过马鞭迟迟没有落下,马小平已经几个起落将长官带来的几十个骑兵全数斩杀,然后将长官抓下马,一脚踩在他背上,说道:“我问你答,若不说实话或者稍一迟疑,我踩死你!” 长官倍感屈辱,不过动弹不得,马小平问道:“你是哪里的兵?” “我是朝廷的御林军!” “御林军不在金山城跑来此干什么?” “找九皇子!” “找九皇子你就找呗,为何杀人?” “长官有命,凡是见过九皇子的人都要死!” “你的长官是谁?” “御林军总督霍去央!” “去天海城怎么走?” “一直往东走也就一千里,就到了!” “好,回答的很好,你可以死了!” “你说话不算数...” 马小平将所有人的尸体和马匹一挥手化为灰烬,一阵风刮的无影无踪,然后出了树林,瞄准方向,向东而去。 看来自己不能随便打听路,也不能随便暴露自己的身份,以免牵连别人,不过好在有了方向,那也就一会功夫的事。 隐匿身形,转眼间在天上看到了一座巨大的城郭,果然山海相连,一座大城连山滨海,气势恢宏,从天上看,整座城街道星罗棋布,建筑密密麻麻又整齐划一,蚂蚁一样的人流充满了各个街道,虽听不见人语响,但是,也能感觉到鼎沸的人语声。 马小平悄无声息的落在街道上,问道:“华生,有没有什么东西证明你的身份?不能说你是九皇子你就是九皇子吧?而且,你不是说你有了入学证明吗?随身携带了吗?” “老兄,我是出去打猎,带什么证明?再说,我身为皇子,入学不得有人送?如今孤身一人,还没有什么证明,空口白牙说我是九皇子,谁信啊!” 马小平一想,也是那么回事,但是,既然来了,就得想办法,总不能白跑一趟吧。 马小平在热闹的街道上漫无目的的的瞎逛,感到应该吃点东西,只是这副神躯好像除了一套衣服一无所有,吃东西要给钱的,现在啥也没有,吃啥? 马小平感到无奈,早知如此,应该多做些准备,也不知老爹怎么想的,怎么不多叮嘱一些事情?给自己装点钱也好啊! 那八个导师和李云升也不知道被散落到什么地方去了,但是老爹让他们陪着自己,总不会他们自己各自享受忘了自己这么个人吧? 马小平走了一会儿,看了一会热闹,看见街边有几个人坐在路边,面前是一块布布上有一个盆,盆里有一些银钱铜钱,也不知道干什么用的,也做了下来,入乡随俗,看见别人面前铺了一块布,自己也将长衫脱了下来,里边剩下短衣,将长衫当成布,铺在地上,只是没有盆,不过好像也没什么,这街上坐在路边的人也有几个没有盆的,只有一块布。 好像眼前不铺上一块布就不让坐,应该是的。 左邻右舍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马小平,马小平急忙显出笑容,算是与邻居打了招呼。 路上行人有的急色匆匆,有的打打闹闹,还有的来到马小平面前,仔细看看马小平,叹口气,扔下一枚铜钱,然后离去。 马小平很是奇怪,原来坐在这儿就有人给钱! 马小平的到来,得到了不少行人的偏爱,这个少年招人稀罕,好看干净,绝不向一般的要饭的那么猥琐,不招人待见,这少年一看就是有素质的人,一定是外乡来的,暂时遇到了难事,善良的人就愿意帮助这样的人。 马小平终于明白了,自己成了乞讨的流浪人。 不过也正好,一顿饭钱,似乎已经够了。 吃饭事小,到饭馆里能打听事情,听一些风声。 马小平拿起钱,穿好衣服,心满意足的朝一个饭馆走去,全然没有理会早就看他不顺眼现在跟在他身后的左邻右舍。 马小平进入一家看起来有点气派的饭馆,那几个跟随他的流浪汉看着马小平进饭馆没有跟进去,其中一人道:“那小子是个傻子,要了几个破钱,居然敢进熙和楼,看人家打不死他!” 另一人道:“最好别打死,这小子要是加入咱们,凭长相能给咱们带来不少收入,把他收进来!” 几个人点头,远远的看着饭馆,等待着马小平被打出来。 马小平进饭馆,看见有一些人正在围桌用餐,饭馆看起来很大,窗明几净,家具透着豪华,马小平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坦然自若的进入大厅,有女侍迎接:“公子一个人?” 马小平点点头,看向远处的一个空桌子,走了过去,女侍跟随:“小公子用点什么?本店特色很多,要不要我给公子推荐一下?” 马小平来到桌前坐下,左手边一张大桌子,坐了五个人,皆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和自己年龄相仿,一边吃喝一边悄悄的唠嗑,虽然声小,但是马小平也听个一清二楚,原来,这几个小子,也是来入学的,外地的,不过家长都在学院那里为他们办手续,而他们自己跑出来玩来了! 马小平对自己的机智十分佩服,我就说,饭馆这种地方,人多嘴杂,最是能听见很多新闻的地方。 马小平见女侍还在耐心的守在自己身边,也不知道该吃些什么,看了看旁边的桌子,道:“他们吃什么,给我来一份!” 女侍看了看马小平,表情有些意外,但还是去了后厨,让厨师准备和某桌一模一样的菜品。 马小平坐在桌边,看似等待饭菜,其实注意力一直在那几个少年身上,听了一会儿,准备好笑脸,凑到那几个少年跟前,笑道:“诸位同学打扰了,我打听点事,你们可都是神学院这一期的新生?” 那几个人突然被人打扰很是不喜,但是,见到马小平卑微讨好的表情又感到很是满足,其中一人道:“正是,既然你叫我们是同学,难不成你也是新来的新生?” 马小平立即换上他乡遇故知的欣然表情:“原来在这里遇见各位同学,可说是天大的缘分,不错,我正是来此报道的新生,我叫华生,从帝都金山而来,正要去报道,只是不认识路,幸好遇见各位同学,真是神灵保佑!” 几个少年看向马小平,见这小子长得英俊,还有那一股子说不出的气质,让人信服,也不敢轻视,本来高冷的脸也和缓许多,其中一人道:“你姓华?可是皇室的人?怎么会?入学这种大事,不是都有家长送来吗?” 马小平拉过一把椅子,挤了挤,在这张桌坐下,几个少年也不好拒绝,挪了挪椅子,给马小平腾出个地方,马小平很自然的拿起一双筷子,吃了几口菜,转头看向女侍正端着菜走过来,说道:“就放这桌,今天我请客!” 第508章 兄弟情深 几个少年都是大户人家出身,根本不在乎请客不请客的,不过,这个家伙这么敞亮,倒是不惹人反感,客气道:“哪能让同学客气,用不着!” 吃喝一会儿,马小平知道了五个少年的来历和姓名,其中一个对他比较热情的少年来自西陆神国的另一座城池叫做“哒达城”,城市不大,但是却是西陆神国有名的赌城,少年姓成,成林,父亲是在神国都赫赫有名的赌王成厚华。 马小双做恍然大悟状,眼神晶亮,显然对成厚华的大名如雷贯耳,有万分仰慕之色,成林越发满足,觉得这小子可交。 马小平当然说起了自己的事情,不过都是谎言,华生是真的,九皇子身份也是真的,至于为何自己孤身来此,都是假的,马小平说起一路的遭遇,连自己都感动了:“丢了,身份丢了,入学证明丢了,陪同我的皇家仪仗也被冲散,我是慌不择路,经过一处人烟罕至的山峦,摆脱了山贼,这才一路乞讨来到天海城!” “堂堂九皇子遇到了山贼,还被追杀?陪同护送的皇家侍卫都冲散了?这世界怎么了?连皇家也敢劫!”。成林愤愤不平,拍着马小平的肩膀:“九皇子,别怕,吃完饭,我们一起去学院,我给你证明,你就是九皇子!” 少年心性,太好唬弄了! 成林结了账,搂着马小平的肩膀,走出了饭馆,马小平看见马路对面那几个左邻右舍不怀好意的看着他,做出了一个挑衅的手势,左邻右舍不可忍,冲了过来,在诸位少年不注意的时候,一顿拳打脚踢,抢走了少年身上的所有资财。 按理说,这些小子都是神婴境的修为,怎么稀里糊涂的被人揍了? 当然是马小平搞的鬼,马小平使了点小动作,让几个少年处于懵逼状态,左邻右舍轻易得手,逃之夭夭,几个少年这才反应过来,看见已经消失的流浪汉,恨得跺脚,却也只好作罢,不就是抢走几个钱嘛! 这回都成穷鬼了,得赶紧回学院,找家长。 天海神学院位于西山脚下,气势恢宏,大门高耸,学院大门外,有无数人排队报名,没有办好手续不得进入学院内部,哪怕是再大的势力再大的名头也不行,都得入乡随俗,规规矩矩,成林带着大伙左右穿插人缝,终于来到一处护城河边一处排满一长溜方桌的地方,找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到了自己的父亲,父亲似乎已经办完手续,正焦急的等待着自己的儿子,其余几位家长也一样。成厚华看见自己儿子到来,怒道:“小崽子,知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什么时候不该干什么?这么一会儿功夫你死哪儿去了?” 成林满不在乎:“不念了,回家!” 成厚华脸色变换了好几次,看着身边的几个大佬,尴尬的笑道:“你看看,我就说,我这个乖儿子都不稀罕来这个学院,而这个学院跟怎么回事似的,居然架子如此之大,让你我排队!” 身边几个人显然对学院的高高在上也很不满,但是,一想到自家儿子好不容易有了个进入神学院深造的名额,只好忍气吞声。 成林对父亲显摆:“父亲,这位是华生,帝都九皇子,我哥们儿!” 成厚华和一旁的几个家长顿时一愣,难道说皇家来人了?也在这儿排队?顿时,那种被轻视的感觉消退了不少,几个家长不约而同的看向马小平身边,并没有发现跟随的人,诧异道:“你,你一个人?” 马小平立即做出豪情万丈状:“可不是,我是偷跑出来的...不过,我忘了拿入学证明和身份证明了,这可怎么办?” 成厚华一惊,这可不得了,先别说这孩子是不是小骗子,若真是九皇子,万一出个好歹,自己这个不知进退的儿子跟人家论哥们儿了,不可避免的要受牵连,华姓是皇族,但是更厉害的是那个皇后,姓尤! 成厚华等人已经为自己的儿子办好了入学手续,成厚华觉得应该碰碰运气,二话不说,将马小平带到报道的桌前,说道:“徐先生,这位是帝都九皇子华生,你们看看,名录上是否有他的名字?” 姓徐的先生客气的叫成厚华稍等,又看了一眼马小平,翻检名录,很容易找到了九皇子的名字,徐先生看向马小平:“的确有九皇子的大名登记在册...可是,你的入学通知呢?你的身份证明呢?” 马小平搓着手:“实不相瞒,我是一个人偷偷跑出来的,不过,麻烦徐先生,可以联系帝都皇室,让他们把我的入学通知和身份证明送过来就行了!” 徐先生一愣,你倒是说得轻巧,还联系帝都联系皇室,你以为谁都可以联系皇室?不过这件事非同小可,九皇子自己偷摸跑出来入学,想必皇家找人找疯了吧! “可以联系我大舅,他是神教教主,他叫尤家齐!”,马小平想了想,“联系我姥爷也行,他叫尤胜琨!” “你奶奶的,这是要吓死人吗?”,徐先生和好几个负责登录学生的老师以及成厚华等家长都彻底呆住,心中震撼的快要站不住了,九皇子,皇后尤家一脉嫡系,这身份是任何一个皇子都比不了的,神皇神主啊,自己这些人就算再牛逼,在人家那里不过小小蝼蚁! 成厚华看向自己没心没肺的儿子,越看越顺眼,这傻小子,逃出去喝酒,喝回来一个皇子当哥们儿! 徐先生感到这件事很大,自己做不了主,犹豫了一下,道:“九皇子的身份有待验证,事情非同小可,我要去学院请示高层,由他们来决断,在此期间,烦请各位大佬照顾好这个九...孩子,待身份确定,我在带着孩子入学!” 成厚华点点头,道:“此处人多嘴杂,我等保护好九...孩子,先入住宝来客栈,等皇家来人,我们自会将孩子送过来!” 徐先生点点头,立即起身离去,同时,成厚华等几位家长也带着几位少爷和马小平离开了报到现场。 ......... 这几天,帝都金山的皇家内宫,外松内紧,一场皇家狩猎,儿子丢了,丢的还是皇帝最疼爱的九儿子,这让皇帝震怒不已。 消息不敢外泄,极力封锁,就怕有心人用此机会整事,但是,内部的严查一刻不停,无数人已经像是撒网一样撒向狩猎场方圆千里,皇帝严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是找回来一只鞋也行。 皇后尤尼娅不哭不闹,冷冷的看着眼前大皇子,大皇子跪在地上,身体颤抖:“母后,儿臣该死,那一片区域是儿臣给九弟划定的,是相对危险最小的区域,而且,身边跟着皇家卫队保护,按理说不应该发生意外,但是,如今九弟迟迟不归,儿臣难辞其咎,请母后重重责罚!” 尤尼娅冷漠的说道:“华英,你下去吧,本宫并没有怪罪你,你虽然不是我的亲儿子,但是,我知道你对华生历来关爱,断然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情,你不用在这里请罪,去找你的九弟去吧!” 大皇子华英泪流满面,长跪行礼:“儿臣这就去,找不回九弟,儿臣以死谢罪!” 华英退出,尤尼娅看着大皇子的背影陷入沉思,那片地界是大皇子划给自己儿子的,就算老大再蠢,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在那片区域遇害,这里边一定还有事,有人想要我儿子的命! 消息封锁,但是却不敢不通知尤胜琨,那个对这个外孙宝贝的跟生命一样的老人,得知自己外孙在皇家狩猎的时候失踪,极为震怒,亲自来到皇宫,面见皇帝华盛林,一顿训斥,华盛林根本不敢反驳,只有赔笑和唯唯弱弱,老东西发完火,临走不忘警告:“找不回我外孙,华家就别存在了!” 即便在神界,神皇都是屈指可数的存在,都是一方大佬,世俗皇朝在人家眼里就是个屁。 九皇子的几个哥哥,当然也如坐针毡,这种事情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宫斗,为了皇位,或者说为了保命,兄弟相残的事情屡见不鲜。九弟失踪,让人很容易联想起自己等人,是不是因为九弟备受宠爱,眼见要继承太子之位,一怒之下将其置于死地。但是,自己几个兄弟谁都明白,自己压根不敢,那个皇后的娘家人一瞪眼都能让整个皇朝死好几个来回,谁敢还有那种不要命的想法?只是,这屎盆子眼看着就要扣到头上,是以人人自危,胆战心惊。 不过担惊受怕好几天,好消息传来,九皇子华生擅自脱离狩猎场,去天海城神学院报到去了,美其名曰自己走,锻炼自己! 所有人长吁一口气,老大华英哭的昏天黑地,九弟,你差点把我整死! 大皇子得到旨意,带上入学通知和身份证明,带领皇家卫队,星夜兼程,直奔天海城。 天海城那边,成厚华等人花大价钱将整个宝来客栈包了下来,马小平和要好的成林一个房间,另外四个孩子各住各的,五个家长虽然也包了房间,但是谁也不敢睡,都守在马小平客房外边,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消息传出去,有人会起歹心,这要是九皇子,在自己等人的保护下还是出现了意外,自己家族都会灰飞烟灭。其实就是赌,赌这小子就是九皇子,赌一切顺遂。 赌王,没输过! 战战兢兢一个夜晚,第二天凌晨客栈外来了一队威风八面的护卫,当先一个金甲年轻人,看着满脸疲惫,但是气势一点不弱,令百名护卫围住了客栈大门,然后,喊道:“店家,开门!” 店家还没等开门,成厚华和几个家长已经打开了窗户,看向年轻的金甲将军:“请问你们是谁,要找谁?这家客栈已经被本王...赌王包下了 ,若是住宿,请另寻他处!” 金甲年轻人抬头看了一眼打开窗户张望自己的中年人,道:“赌王?哒达城赌王成厚华?本王华英,本王听说过你,你怎么在这儿?” 成厚华一听,立即宽下心来,当即飞出窗外,抱拳行礼:“原来是大皇子当面,小人正是哒达城赌王成厚华,机缘巧合之下,我儿成林认识了九皇子,因为九皇子说自己是一个人单独跑出来来到天海城神学院报道的,但是没有带任何证明,学院不敢擅收,委托本赌王...小人保护九皇子,九皇子就在客栈,请大皇子进入客栈!” 大皇子先去的是学院,得知九弟就在这里,这才火急火燎赶过来,听说九弟果然就在这里,哪还有功夫走正门,一飞冲天,破窗而入,喊道:“九弟,大哥来了!” 马小平其实早就知道了一切,看了一眼孩子昏睡不醒的成林,打个哈欠,打开房门,揉着眼角,见到眼前冲来人影,刚要说话,那人已经将他抱在怀里,失声痛哭! 九弟啊,你差点害死我! 马小平其实一直和华生通话,知道眼前这个老大对华生绝非做作,而是真的心疼和照顾他这个九弟,也跟着亲近起来,道:“大哥,恁大个人了,别哭!” 哥俩还是把话题扯到正题,哥俩坐在床上,华英搂着老弟的肩膀,问道:“你和哥哥我说实话,你在狩猎场遇到了什么情况,为何失踪,又是如何来到了这里?” 马小平假装看向屋外,华英早就布置好了防护结界,让哥俩的声音不至于外传,马小平这才小声道:“大哥,有人要杀我!” 华英一震,仔细盯着马小平,道:“你那片区域是我划定的,而且跟着皇家卫队,是谁能闯进那个区域杀你,而且你又是怎么逃脱的?” 马小平道:“我根本不知道是谁要杀我,只知道是四个黑衣蒙面人,在我追杀一只老虎的时候,他们突然出现,我的后边就是悬崖峭壁,深足有数百丈,我在给那只老虎致命一击的时候,我也受到了四个黑衣蒙面人的攻击,身中拳风,被打入悬崖。我以为我会死,不过我没死,迷迷糊糊之中,我感觉有人救了我,飞走了,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出了那片悬崖,我不认识回家的路,再说我也不敢回家,生怕还会有人杀我...大哥,我怀疑想杀我的人在皇宫,不然,皇家狩猎这么严防死守的地方,怎么会进来外人?所以,我不敢回家,也不敢说遭到了刺杀,我是一路打听来到神学院,我是想如果能入学,我就会受到保护。不过忘了身份证明和入学通知这件事情。大哥,我不敢说遇到刺杀,你也别泄露出来,对外,哪怕是和父皇母后提起来,也也要说是我一时兴起,头脑发热,擅自脱离狩猎场,主动前往神学院。” 华英沉思良久,道:“暂时如此,不过,我会暗中调查,我要查清楚,究竟是谁有这么的胆子刺杀你,刺杀你的目的是什么,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算了,不查清真相,不拔出幕后主使,你始终处于危险境地。” 华英站起身低着头来回踱步,显然在思考着什么,马小平看着这个大哥,与华生时刻交流,华生一直嘚嘚咕咕,“我大哥一直在照顾我,从小到大都是,甚至比我父皇对我都上心,没的说,不过,我大哥的日子也不好过,宫里的事我不懂,相信你也不太明白,我不懂他们为何对我大哥不尊重,还总是背后坏他...” “你说谁背后坏他?”,马小平问道。 “朝廷上的很多大臣,宫里的太监,甚至我父皇对我大哥也比较冷淡,我大哥虽然管着皇家卫队,但是,皇家卫队的总督却从来不听我大哥的,他直接听命于我父皇。” 马小平暗自点头,又看着来回踱步的大皇子,大皇子突然站定: “要不,大哥陪你在学院?” 第509章 马小平教训同学 大皇子对这个弟弟的安全一百个不放心,冥思苦想,终于想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可见一片赤诚之心。马小平笑道:“大哥,这是个馊主意,你是大皇子,是监管着皇家卫队的皇子,又是监管着礼部和吏部,权重如山,你一个帝国柱石,陪我读书?不知道要让多少人笑话,再说,就算你真舍得一切,满朝文武能让?父皇能让?你放心,既然我自己敢于来到学院,我必定能照顾好自己,只是大哥你也要小心,你的处境并不比我好!” 华英惊讶的看着马小平,目光流露出惊讶疑惑的神色,然后叹口气,面露无奈:“九弟,你虽然小,但是,一些事情你看的明白,什么帝国柱石,我就是个背锅的,表面上风光无限,其实又如同镜花水月,一戳就破...也是,我不能亲自陪你,但是,这一次我带来了我的两个亲信,你也知道是谁,我把他们留给你,对了,还有从小陪你玩到大的文淑和智娟,他们伺候你保护你,我也放心一些。” 马小平赶紧和华生交流,表面上沉思,其实是交流这四个人的情况,然后点头:“也好,大哥你费心了!” 大皇子像是终于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长舒一口气,道:“天色不早,我们吃点东西,大哥送你去学院!” 吃过早饭,大皇子带着皇家卫队护送华生和成林等学生以及家长来到神学院。众人顺利的进入学院内部,有迎接的学院导师,将新生安排好居住的地方。新生居住在学院东校区,所谓的东校区就是一片建筑,有广场有房屋,还有各种秘境,北部大山,南邻小河,风光旖旎,美丽如画。神学院是个贵族学院,条件当然没的说,比如住宿,漫山遍野的小院足有数千,都是独门独户,不过也有大一点,比如山顶上这些,比山脚大一些,成林他们只能住山脚,但是华生却可以住山顶,里边配套齐全,而且每个学生都配有四个仆人,两男两女,当然,有的贵族不需要,因为他们自己带来了,不放心用别人,比如华生就是这样。 大皇子亲自在弟弟的院子里转了老半天也忙活了老半天,马小平装作不懂,天真的问了很多天真的问题。大皇子忙完了,学院那边开始督促各位家长离开,大皇子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马小平看见大皇子无意中眼角飞出了水花,很感人。 很快,马小平在神学院进入了正常的学习生活状态,虽然他的地位比成林等人高一些,但是,由于接触的早,算是人熟为宝,马小平与成林他们五个人成了一个小团体,形影不离,而且马小平的院子也成了他们共同玩耍的场所。 两位女仆文淑智娟,两个酷酷的保镖百里疆和万里花,除了成林之外的四人克罗喇洛米欧丛海夏利,都是十五岁,这些人就是这个院子的常客,亲热的如同一家人。 神学院有很多课程,不但是修炼,还有算术,天文地理历法医学医药炼器炼蛊还有不少神秘学,都有课程,不过学院安排的比较合理,每日并非把课程排的满满当当,而是每日都不太紧张,让学生有时间消化所学,但是对于学生外出或者外人进入学院管理极为严格。 学院还有淘汰制。 马小平觉得很舒服,这种生活状态他比较喜欢,严格说起来,他是一个人比较懒惰的人,也是一个不爱惹事不爱争抢的人,恰好,华生也是这种性格,也是比较懒,不爱思考,这一点很像,但是,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华生比较跳脱,经常出人意表,有时候说话东一头西一头让人摸不着头尾。 不过只是这样下去不行,就算再懒,也得心里有数,该干什么还得干什么,八位导师和李云升不知道哪儿了,估计他们也很想尽快找到自己,自己成为九皇子的事情他们都知道,所以,他们也应该很快知道,自己在天海神学院。 自己这个身份还是挺好使的,高高在上,与自己身份地位差不多的人没多少,新生里也不超过二十人,但是,马小平知道,如果仅仅凭姓华这一点还不够,最主要的是他有一个姓尤的娘,有一个神皇姥爷,有一个神王大舅。 成林克罗喇洛米欧丛海夏利,是西陆神国新晋贵族,其实都是暴发户,比如成林的父亲成厚华是赌王,也就是近三十年拼着性命打下来江山一举进入上流社会,哒达城虽小,但是由于其特殊性,各界名流荟萃,无论什么让人,小至贩夫走卒大至达官贵人和隐秘大佬,都对哒达城趋之若鹜。马小平通过接触成林,再加上看书,对西陆神国了解越发深入,他认为,小小的哒达城之所以成为一块吸金石,暴发户成厚华之所以成为暴发户,必有缘故。 马小平不爱思考,但是,也得动脑筋,要不然一不小心,就会掉进陷阱,不但完不成任务,还有殒命之危。 成林性格更是跳脱,不过还真没有暴发户子弟的那种一朝得意便嘚瑟的小人得志的那种恶心人的素质,性格跳脱,但是人不坏,至于学习和修炼,都是得过且过。马小平经常和这几个小子在一块,很奇怪,他们的修为是怎么到的神婴境,小小年纪,又不爱修炼,怎么就神婴了?尽管境界漂浮,很糟糕,但是那也是神婴。 克罗喇的家族在神国南边的一个叫做“马星”的城池,据说很古老,是一座山城,听克罗喇自豪的吹牛,马星城是一个出圣人的地方,传说有一位天神给人间带来了火种,第一个使用火种的地方就是马星城南山“澳林山”,因而奥林山也成为圣山,被很多圣教信徒崇拜,至今很有那尊神灵高举火炬屹立山顶的石像。洛米欧则出生在西陆神国东海的一座大岛上,叫“椰林岛”,岛很大,风光旖旎,四季如画,洛氏家族是当地贵族,据说是椰林岛第一代开发者,收入来源是控制当地产珍珠,那珍珠圆润多彩,是皇家达官贵人们必备的显摆之物,而且出口,附近神国对那东西也是极为喜爱。丛海很少主动提及自己的家族,只是说他的家在新蓝城,西陆神国东部一座贸易城,贸易发达,是个做买卖的好地方,至于他的父亲,他很少提及,马小平也不好多问,不过成林对他的家族很了解,那是一个有很大见不得光的产业的家族,是黑暗家族。夏利的来历简单很多,离都城金山城不远的“高德城”,是个产金子的地方,家有金矿,很大的那种。 这五人,成林是核心,虽然来自各地,但是,由于哒达城的特殊性,这几个家族都在哒达城有房产,一家老小一年中总有一段时间在那里渡过,而他们的父亲也因此相交,有了交情,五个孩子也因此近乎起来。 成林之所以成为核心,是因为这个成林处事大方,又没有什么心眼,人品不坏,而且虽然都是同龄人,但是成林显然更人高马大一些,所以,那四个小子都给成林叫大哥,很听他的话。 马小平因为蹭了成林一顿饭,因而有了关系,再加上马小平这人也简简单单,不耍心眼,所以,这六个人从入学的第一天开始就黏糊在一起,虽然好像地位不同,但是,六个人谁也没有觉得谁是高高在上的人,肩膀一般齐,没有芥蒂,处起来随和,舒服就行。再说,什么皇子贵族的,我又不缺钱,谁跟谁讨好? 但是,有些孩子可能天生就觉得自己应该比别人高一等,特别是那些天生带有领袖基因的孩子,总是希望自己的身边有一帮跟屁虫,一呼百应的恨不得鸣锣开道。朝廷有一个被封王的异姓王,叫做尹力沙的异姓王,其孙尹宏良就是其中之一,住在比山顶低,比山脚高的地方,对上一脸不服,对下一脸瞧不起,和大多数媚上踩下的成年人有所区别,他是上不气服,下瞧不起。 实际上,这样的人很欠揍。 马小平下课后照常回到自己的院子,坐在树下看书,神学院不缺书,浩若烟海,学院专门有一座巨大的图书馆,里边有无数的书籍,涉猎方方面面,谁都可以去读,也可以借出来。马小平从入学开始就着重读关于神界史学这方面的书籍,一看就入迷。两个贴身侍卫百里疆和万里花,两个女仆文淑和智娟,百里疆和万里花都是四十多岁,性格差不多,都是少言寡语的人,不抽烟不喝酒,唯一的爱好就是装酷,一天到晚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两个女仆,文淑二十二岁,长相清秀,也是个沉默的人,但是心细如发,能把马小平照顾的每一寸皮肤都能照顾到。智娟有些微胖,十九岁,性格憨厚,经常有笑容,但是经常丢三落四,让文淑经常批评。不过两个女人对九皇子没的说,让干啥干啥。 一般来说,到了晚饭的时候,那五个家伙经常过来蹭饭,六个小家伙吵吵闹闹,有时候还交流学习心得,相互切磋,每到这个时候,马小平就摩拳擦掌,那五个家伙都叫苦不迭,后来不动手动嘴,不过也经常被马小平东一句西一句整的不知所谓,不过这些都不影响那几个小子经常赖在这里,只是今天为何没来? 没来更好,清净。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马小平发现那几个小子集体缺席,他们是一个班的,教员李萌问马小平,那几个人为何没来,马小平也奇怪,反问,你是我们老师,他们不来上课不是应该问你吗?把李萌问的哑口无言。 课程上到中午下课,也没见五个人的影子,马小平奇怪,就去山下宿舍找那五个家伙,只是第一次来到山下地方,这地方有点逼塞,街道狭窄,一个个院子也不大,也不知道成林住哪个院子,刚要打听,却发现一处院子门口站着很多人,马小平奇怪,奔着凑热闹的心思去观瞧,好巧不巧,正是成林的院子。 马小平从人缝里挤进院子,小院子已经站满了人,成林瘫倒在地,克罗喇洛米欧丛海夏利状态也不怎么好,身上衣衫破烂,脸上乌青,显然刚被揍过。 小院子围着一圈人,房门口是东倒西歪的五个人,对面是一群学生,当中坐着一个人,岁数小却五大三粗,坐在椅子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还不时的抖动双腿,居高临下,满脸戾气和不屑之色。马小平和华生沟通完,得知这小子就是那个异姓王的孙子尹宏良,而且两人自小就不对付,暗中干过几仗,华生都是挨揍的一方,也就是说华生很恨他。 那就行了! 马小平来到空地,没看倒在门口的五人,而是来到尹宏良面前,然后就是一个大嘴巴! 很响亮的大嘴巴,响彻小院,众人因为这出乎意料的大嘴巴皆目瞪口呆,只是还没有反过来,马小平已经抓起蒙圈的尹宏良,轻松举起,用力一摔,又是“啪叽”一声,然后又是一脚,尹宏良飞起,撞到了十几个人,摔出院外。 不是应该先说两句吗?上来就动手? 院外的晕死过去,马小平平淡的看着已经很狼狈的帮凶,这才回头看向蒙圈的成林:“还有谁打你了?” “他们都打了!”,成林一指院子里东倒西歪的人,“生哥,他们看我们和你走得近,认为我们不配和你这么近乎,就找茬,昨天就揍我们一顿了,今天又打!” 马小平点点头,突然人影如走马灯,院子里已经被清空,所有人,哪怕是看热闹的人都已经在院外哀嚎! 马小平走到院外,看见挣扎着要起身的尹宏良,摆了摆手指:“你很能啊,连我的兄弟都敢打!” 尹宏良强忍浑身疼,吼道:“华生,自小到大你都打不过我,等我缓缓,我弄死你!” 马小平一步来到尹宏良面前,左右开弓,抽掉了尹宏良满嘴牙齿,尹宏良被打晕,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偏偏晕不了,疼痛吼叫如杀猪。马小平贴着他的耳朵,道:“今时不同往日,你退学吧,不然,我怕我控制不住会打死你!” 其实,尹宏良也有贴身侍卫,不过今天在院子里没出来,也不知道他们的小世子这两天惹事了,还到山下院子里打人,更不知道被打。 不过早已经有好事者将事情报告给了尹宏良的贴身护卫,贴身护卫跑过来,见到自家世子的惨状,又看到对面是九皇子,心里纠结,不出头,回家老王爷打死自己,出头,眼前之人可是九皇子,自己敢吗? 马小平看着两个护卫,说道:“我不希望在这个神院里看到他,让他退学,否则,我真的打死他!” “九皇子,怎么说尹宏良也是老王爷的王孙,即便身份不如你,也差不了多少,你今天把世子打成这样,你想好了怎么和老王爷交代吗?” “切!”,马小平不屑,“我姥爷是神皇,我舅舅是神王,我就是打死他,他老尹家敢放个屁?赶紧把他弄走,我看着心烦,过一会儿我没耐心,我可真就打死他了!” 两个护卫狠狠地看了一眼马小平,抱着已经晕过去的尹宏良走了,走的很不甘心。 马小平看向看热闹的人,道:“他们是本皇子罩着,谁敢动他们,我就打死谁,不要在这里看热闹了,都回去,学生不学习就不是好学生,快回去好好学习!” “对了,最后说一句,我姥爷是神皇,我大舅是神王,你们惹我的时候,把这一点考虑进去!” “霸气!过去,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华生感叹:“有靠山又有实力,这世界上谁敢惹我?” “消停点吧,若是还是你,你还真打不过那个尹宏良,你虽然天赋好,但是,你的修为真没有人家扎实,你就是挨揍的货!” 华生讪讪,但是又高兴起来,有一天你走了,这一切还不都是我的?呵呵! 马小平进了院子,五个家伙看马小平如看外星人:“生哥,你这么厉害?那是十几个人啊,三拳两脚,全干趴下了!” 马小平笑了笑,心道,今天惹点事,那些想杀华生的人该有点动静了吧? 第510章 试炼地点 天海神学院是西陆神国境内最大的也是最神圣的学府,明面上的背景是来自神朝神教圣教光明教巫神教共同举办,他们将神国内各种天才聚集在这里,共同出资培训,学业有成,各回家族或者到各大衙门宗门任职,当然,据说还有更大的来头,一些妖孽被神秘势力带走,去往更高层次的地方,走到常人难以想象的高度。 所以,各大势力尽管不对付,时常倾轧争斗,但是对学院都心照不宣的保护,学院的高层更是超脱于寻常势力之外,不受各种势力辖制,甚至学院本身就是一种超脱势力。 当然,这仅限于最高层的特权,其余人是没有的。学院的组织结构也不复杂,院长高高在上,四位副院长,教务院,教学院,监察院,有点三权分立的意思。教务员说白了就跟总务差不多,主要是管理学生,分配课程,还有就是财务大权。教学院管的是各级教员,监察院当然是管纪律的,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都归监察院监察。但是,除了这三大机构,其实还有影子内阁,权力大得很,能管到高层。 影子就是影子,一般人没有资格知道。 学院很大,表面上看起来就是几座山峰那么大,其实老生都知道,学院很多地方有很多神奇的门户,比如一道门,一幅画,后边的世界广阔无垠,平时看不见,但是,一旦门户打开,一个新鲜的世界就会出现。 一座云端之上的高峰,一个漂浮在云层之上的移动板块,上边峰峦叠嶂鸟语花香,一处竹林小径,曲径通幽,鸟飞虎跳,流淌的溪水,飞流的瀑布,无一处不让人心旷神怡。 小径深处,一片果园,果园里和季节相矛盾的水果挂在枝头,色彩诱人,而果园中那幢三层楼高的竹屋,四周挂满灯笼,十分耀眼。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座住着大姑娘的闺房,其实里边是一个老人,说不清多大岁数的老人。 老人自酿果酒,各种颜色的,装在透明的琉璃瓶里,老人将这些摆放在竹楼檐廊里,或者摆在自己的卧房里,时刻欣赏,觉得看着这些酒,人生才有乐趣。 老人为自己倒了一杯酒,鲜红的,晃了晃杯子,喝一口,咂吧嘴,闭上眼睛,好像舍不得喝下去,酒水在口中停留很久,这才慢慢咽下,细细品味,心满意足。 不过老人眼角抖动了一下,一双眼睛看向下方,目光穿透所有虚空,哪怕是重重阻隔,目光所到之处皆被一穿而过,随着那颗星球在眼中的无限放大,老人将目光放在天海城,放在天海神学院,放在山峰上的一座小院,最后一个人出现在他眼里。 马小平坐在院子里,似乎有所感觉,同样回眸! 二目交接,虚空震荡,老人的小楼,无端刮来一阵飓风。 老人笑了。 “一体双魂,神海如宇宙大千,这个世上,除了我,不超过三个人能看穿他的底细。” 老人收回目光,马小平脑袋像是突然供血不足,有眩晕感。 正在吹牛逼的五个人见马小平有些恍惚,皆关心,嘘寒问暖。 马小平摆摆手:“听说,马上就要新生试炼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对了,到时候,你们几个人一定和我在一起,不然,我怕尹宏良那些狐朋狗友会报复你们。” 成林点点头,有些失落,想起被尹宏良欺负的不要不要的,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都是神婴境,差距为何如此之大? 马小平道:“尹宏良的爷爷,也就是异姓王尹力沙是军武出身,不但修为高超已经超越神人境,而且,他的修为可是实打实打出来的,一生征战无数,刀口舔血,战功赫赫,所以,他教导出来的子孙都是暴揍出来的,每一个境界都极为扎实,你们不一样,你们的父母舍不得那样对待你们,甚至为了进天海神学院,你们的家长拔苗助长,硬生生的把你们拔高到神婴境,所以与尹宏良的差距可真不是一点半点。” “生哥,你也是天潢贵胄,你为何走的那么扎实?”,克罗喇羡慕的问道。 “因为我有姥爷和大舅,我是他们打出来的!”,华生无地自容,自己也不是被打出来的,是被娇惯出来的,自己什么德行自己知道,好在...死得好,死得好啊! “对了,尹宏良果然退学了?”,马小平问道。 成林点头,说道:“生哥,把他撵走,我们做的是不是有点过?再说,他们就那么听话?让走就走了?” 马小平道:“其实,我就想吓唬他,没打算真的撵走他,至于过不过分,算了,明天交作业呢,来,开始做作业!” 六个少年开始认认真真的写作业。 马小平一直想着那道目光,他觉得,若是和那个人碰上,他得死! 哪里出问题了?被谁盯上了? 马小平心有余悸,这个时候,想起八位导师和李云升,现在不希望他们出现,太危险了! 马小平看向成林等五个人,道:“听说学院进门难,但是考核淘汰的比例更高,咱们是第一次进入试炼地,一千二百新生,这第一次试炼就要淘汰五成,像你们这样的底子,不出意料的话皆在淘汰之列,你们身上每个人都寄托着家族的希望,你们希望在学院混一段时间然后被淘汰?反正我不想,就这样回去,我无脸见父母。所以,我建议接下来的日子,我们都辛苦一些,除了上课,把时间都用在修炼上,虽然我们六个人所选择的修炼专业不同,但是,最基本的修炼都是炼体练境界,提高战斗力。成林,你学的是算术,赌王一脉的专业特长就是算,心算,这需要强大的神识作为支撑,我见过你父亲,他虽然表面上嘻嘻哈哈,但是他绝对是一个大人物,境界在神尊以上,最出色的还是他的神海,比同境界的修士容量大得多,你的家传魂修之法你肯定有,但是,想把神海容量再扩大,也需要强悍的肉身做支撑,不然就像小马拉大车,货再多,你拉不动也没有用,我给你的建议是,一方面以你的家学为基,真真实实的重新修炼你的神魂,另一方面,炼体,你不用做别的,每日跑山,跑到自己虚脱甚至晕厥。然后负重,开始不要太重,三百斤,然后逐渐增加,看你的耐受程度,你若是能背负千斤在山上腾空而飞,算是你的底子就打结实了。” “克罗喇走的是圣教之道,我对圣教并没有好感,原因是圣教的教义我不敢苟同,特别是圣教的一些修炼法门,比较邪恶,通常以神秘的祭祀方式,草菅人命,而且圣教修炼的晋升途径,往往都是邪恶法门,比如吞噬别人的修为,吸血,以及其他的邪恶法门,这就是圣教吸血过多,鬼巫多,让人恐惧的原因。我观察过你,还好,你不是圣教信徒,没有修炼那种邪恶法门,不然,你也不会成为我的兄弟。不过,我发现你已经吃了一些肮脏的东西,你的神婴已经有些邪恶之像,这或许你不知内情的情况下,被别人下了药,我猜想,有人想利用你胁迫你的父亲或者家族,有他们的目的!” 克罗喇瞪大了眼睛,极为惊骇,甚至有虚汗冒出,其实,马小平说的没错,他的家族其实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都被种下了邪恶的种子,自己的父亲也是一位神尊,但是已经成为别人手中的牵线木偶,克氏家族在马星城是一个古老的家族,悲哀的是,这个古老的家族被一种神秘力量驱使,至今都没有翻身,家族众人几乎每个人都服用了一种叫“血灵丹”的药物,服用之后就像打兴奋剂一样,修炼速度提高数十倍,哪怕是庸才,也可以轻易修炼到神婴,只是到了神婴境之后,他们就会感到血气流失,只能通过另一种神药补充失去的血气,不然就会血气枯竭而死。所以,家族人只能按照神秘力量的指示办事,乖巧一些的,还能继续提升修为,但是,家族从古至今,就没有出现过一个神皇境,不到神皇境,就只能是奴才。 克罗喇虽然年纪小,但是,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家族如同被诅咒一般,体内的神药像是兴奋剂,让他们上瘾,但是又时刻不停的磨损他们得血气。如今被马小平一语点破他的秘密,克罗喇精神防线瞬间崩塌,他瘫坐在地上,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最后他把希冀的目光投向了马小平,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马小平拿出一个白玉瓶,取出一粒丹丸,丹丸整体血红,但是上边有紫色雾气缭绕。克罗喇吓了一跳,这颗丹丸和自己用过的血灵丹太像了,区别就是那一层紫色雾气而已。 克罗喇想起自己第一次服药,父亲无奈长叹,这个家族被诅咒的太久了,每出生一个孩子都会被轻灵服药,那时候的自己五岁,开始服用第一颗血灵丹。 马小平示意克罗喇把丹药服下,克罗喇索性闭上眼睛,像是自杀一般决绝,吞服了药物,等待死亡判决。 不过还好,他感到丹丸入体,迅速融化,然后更为快速的渗透到全身每一个细胞,然后他感到自己被掏空一般,所有血气消失,就连大小便都已经排空。 他晕了过去,伙伴们忙三火四的为大小便失禁的伙伴洗澡洗衣服,一点没嫌弃,这是马小平非常欣慰的地方,他没看错人,随意蹭一顿饭,结识的五个少年,心性都不错。 克罗喇醒过来的时候,感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说以前的神婴是歪瓜裂枣,还带着一丝邪恶,那么现在,他的神婴端坐气府,闪烁着神圣的光芒,庄严肃穆,有正气之像。 马小平告诉克罗喇最近如何修炼,当然也少不了锻体,跑山。 克罗喇乞求马小平救他的族人,马小平答应,并表示试炼之后的假期,他会跟随克罗喇去一趟马星城。小伙伴们也都想跟随,克罗喇想了想拒绝,自己的家族的事情,若是解决的不好或发生一些不测的事情,他不愿意让伙伴们冒险。 马小平看向洛米欧,笑道:“洛米欧,没想到,你不是神修,你的家乡椰林岛一定是仙岛吧?” 洛米欧一顿,看向马小平,“华生,实不相瞒,我是仙修,我的家族也是仙人世家,神界也不都是神修,也有仙修,当然数量极少,而且备受打压,若不是我父亲我家族也有一些实力极为强大的靠山,椰林岛也就不是我家族的产业了,早被那几大教门给收拾了,我父亲之所以把我送到这里,也是希望我能在神修界有一席之地,从而拉进与神教的关系。” 马小平点点头,其实就像神修在清明天下和北玄天下倍受打压一样,仙修在神界一样也会受气,想在夹缝中生存,就得找靠山。 那个椰林岛看起来也要去一趟。 至于丛海,显然不愿意让马小平多说,马小平也看出了他的顾虑,只是指点他今后如何修行。 夏利则对算命先生一样的马小平显然极为热情,马小平笑道:“你的家族显然是一个炼金术家族,而且炼器一道已经入神道,这一点从你着重学习炼器术就能看出来。你的底子比他们强一些,但是也是仅此而已,你的重点仍然是重新筑基,打磨身体和气血,一样,和他们一起跑山,这期间,我会给你们一些丹药,我想,这一次试炼,我们都能过关,一个也不要落下!” 六个小伙伴顿时摩拳擦掌,信心十足。 此后的很长时间,细心的人会发现,有六道身影,背负巨石,在山涧山峰,行走如飞。 神学院的院长叫邱吉,一个不经常出现的神秘家伙,平时的一些教学的事情,他就当个甩手掌柜,将事情甩给四个副院长,有大事需要他做决策的时候,他才不得不出面。 今天似乎就有大事,邱吉罕见的出现在教学主殿,这个主殿有个名字,叫“苍云殿”,之所以叫苍云殿,传说是第一代院长叫什么苍云,他用自己的名字命名了这座大殿,此后,一直延续下来。 邱吉亲自到殿,召集大会,将学院所有高层都叫过来,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高层上千,大殿广大,只是一个角落的位置,上千人就显得稀稀拉拉,大殿外表看是一座大殿,内部却如同一个小世界一般。居然有一座小山峰,山脚有溪水,还有瀑布,还有丛林,甚至还有不少动物在里边。据说这是第一代院长从外边带回来的,炼化了一块陆地形成了这座大殿。可见,第一代院长苍云,本事通天。 邱吉说,就一件事,新生的时间地点在椰林岛! 众高层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意思?椰林岛,谁不知道那是一处仙修之地,里边有很多仙人,和神人不太对付的仙人? 邱吉也不回答众人的疑问,只是告诫一众高层,这一次他本人将亲自带队,两位副院长跟随,再选了六位教学导师和一百名教员,出动一架虚空舟。 这是在学院历史上从未有过的,院长亲自带队,试炼的地点遥远还要漂洋过海,难道是借着试炼的机会对椰林岛有所图谋? 不过谁也不敢问,院长也不说,吩咐完,就消失不见了。 试炼地点敲定,这事当然也传到六个小伙伴耳朵里,洛米欧有些意外,更多的是害怕和担心,富庶的椰林岛,外界各种势力觊觎已久,难道学院也起了贪念? 马小平更是觉得事情不简单,他莫名其妙的想起了那道穿越万古的目光,不由得起了一身冷汗。 事情太不简单了,也不知道学院这么安排究竟意欲何为。 第511章 试炼开始 终于知道了试炼地点,但是试炼方式迟迟没有披露,到椰林岛干什么?难道是旅游度假? 又是一个月后,马小平六人卸下了重负,就要各自离去准备休息的时候,得到通知,第二天寅时,一千二百名新生到苍云殿前广场集合。 六人怕迟到,干脆都挤到马小平的屋子里,以修炼代替休息。 第二天,六人简单洗漱完毕,就来到了苍云殿广场,各学生带来的仆从护卫皆被留下,不得跟随。马小平和成林等站在广场上,等待着院高层的吩咐,他们不知道,接下来的试炼考核对他们意味着什么。 洛米欧神色有些飘忽,他虽然年纪小,但是对一些事情也有所耳闻,比如椰林岛作为独立于世的世外仙岛,与神界各神域都有交往,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买卖生意,不过椰林岛也备受打压,这是事实,椰林岛被迫开放,接受所有的外来游人和资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有一件事,就是椰林岛上的修士,要不定期的和外界交流,比如,神修和仙修的战斗在一种文明遮羞布的遮掩下进行,那就是神修与椰林岛的仙修进行同等级对战,而且生死不论。 难道这一次就是以对战作为试炼? 洛米欧感到极为不妙,自己如今是学院的一员,代表的自然是神学院一方,可是面对的却是自己椰林岛的同胞,说不定就有自己家族的兄弟姐妹,难道彼此要挥刀相向?特别是通过两个多月的非人训练,不说自己的实力大增,最让他害怕的却是自己的同学华生,这小子一个人,说不定就可以把椰林岛同境仙修杀穿。 怕什么来什么,院长邱吉神秘出现在半空,讲解的试炼规则果然如此,一千二百新生神婴对椰林岛一千二百元婴仙修,以超过五成的胜场数,为最终胜利的一方,比试过程中,生死不论。 一千二百人每十人为一组,一百二十组对拼,超过六十胜场当然就是赢家。 马小平也感到很无奈,自己就算本事再大,在如此规则下,也左右不了战局,更遑论保住别人。 他奇怪,既然神修和仙修势同水火,神修势大,为何不干脆一举灭了仙修,将椰林岛收为己有? 邱吉简单介绍完规则,两位副院长和其他教学院导师教员已经站在院长身后,邱吉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迷你虚空舟,像是扔纸飞机一样扔向高空,那迷你虚空舟瞬间变得遮天蔽日,气势堂皇,邱吉一展袍袖,一千二百新生被轻飘飘的送上巨大的虚空舟内,然后消失在天际。 马小平看着心事重重的洛米欧,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说道:“我们几个人要是能够分在一组,我保证各位都活下来,并且不杀人。” “可是,若是我们分开,我们如何能劝阻同组的神修手下留情?毕竟,都是神修,从小受的教育就是打压仙修,他们不会手下留情的。” 马小平也感到十分棘手,椰林岛,就像被圈养的罪犯,是神界培养的练手对象,目前的情形看,就是如此,所以,他们对椰林岛不会赶尽杀绝,相反还会大力扶持,目的就是让椰林岛的仙修提升实力,帮助神修学生们练手。 这么一想,马小平立即心中了然,明白了一切。只是,可怜的椰林岛,其实就是陪练,神修的目的,当然是锻炼与仙修的实战能力,最终的目的也就昭然若揭了! 但是椰林岛何尝不是如此?如此看来,双方看似水火不容,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默契,而双方争斗的神婴境,就是棋子,或者说是杀戮工具。 虚空舟看似平稳,其实在虚空中乘风破浪一样,推开层层云层,掠过罡风,在学生们或者兴奋或者迷茫中度过了一整天,然后就看见一片无际的大海。 在虚空舟上,教员们已经将一千二百学生分成了一百二十个小组,很不幸,马小平他们六人果然被打乱,被分配到了不同的小组。 自求多福吧,我的兄弟们。 成林克罗喇洛米欧丛海夏利,迟迟不肯从马小平的身边离开,特别是洛米欧,他感觉自己这一次会死,杀他的人不是自己的同胞就是自己的同学。 马小平非常理解洛米欧的心情,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劝解,只好说道:“若是太为难,跑,回家,不念书了!” 也只能如此。洛米欧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一个商人,但同时也是个大修行者,要不然也不能在竞争残酷的椰林岛站稳脚跟,要知道,椰林岛不仅仅是一个仙岛,而且还是各方势力觊觎的对象,圣教神教光明教巫神教这些明面上的大势力在椰林岛都有势力,更有一些隐藏的势力在暗中火中取栗。 大海无垠,虚空舟逐渐下降,极远处,一座大岛呈现出轮廓,像是一串巨大的项链,在大海中穿成串,其中最大的岛屿已经看不到边际,那便是此行的目的地,椰林岛。 前方,同样有一艘虚空中出现,虚空舟上,有数百人影,两舟徐徐停稳,面对面,邱吉来到虚空舟边缘,对面的虚空舟同样站着一个人,马小平偷偷看过去,身边的洛米欧身体颤抖,那个人竟然是自己的父亲,洛昊天。 印象中,父亲从来不是什么势力的大头子,他就是个商人,一个卖珍珠的商人。 马小平看过去,则有一种想笑的感觉,他看见了李云升,这个无所不在的家伙,居然来到了椰林岛。 但是那八位导师呢?没有出现,会不会也在这个岛上? 李云升似乎不经意的目光扫射对面的虚空舟,从隐藏很深的马小平身上淡淡扫过,然后嘴角不经意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洛昊天和邱吉见面没有什么火药味儿,相反,像是老相识那种熟悉感,彼此抱抱拳,发自内心的笑,寒暄了几句,二人下了虚空舟,丢下众人不管,单独喝酒去了。 四位副院长跟随领路的虚空舟,落到椰林岛一处广场,先安排学生们住下,并告诫学生们不得离开住处,各忙各地去了。 或许,这一次试炼并非那种你死我活吧,但愿如此,没上几天学,把命搭在这里,这是任何一个学生都不愿意的,毕竟,神学院的每一个学生都是金贵无比的,不那些普通百姓的子弟,死也就死了! 第二天,神学院的教员们开始组织分组的学生演练配合杀敌的技巧。这一次,即使在不乐意,成林他们也只能与马小平分开。 马小平这一组,除了马小平的另外九个人,三女六男,彼此介绍,一女修萍,长得不太好看,有点婴儿肥,却偏偏做娇羞状,自我介绍:“我叫修萍,帝都修家,父亲是族长,修家我父亲修为最高,为神人境,不过,我修家堪称大族,有商行,乡下良田万顷...还有...” 不过众人也不感兴趣,这种地位,说白了,也就比百姓强一些,一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不然,这个修萍根本没有资格入神学院。 另外一个女子与之相反,苗条,长相还行,不过显然有点像高傲的孔雀,脖子修长,也像极了孔雀,自我介绍:“冉小铭,帝都金山人!” 显然,她不愿意说自己的家庭背景,但是马小平知道,这个冉家在帝都是真正的名门望族,世代簪缨,也算是书香世家和修炼世家,这丫头的父亲在朝中也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被神朝赐予侯爵,主持朝廷礼部,但不是礼部尚书。 冉小铭不认识华生,毕竟还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冉小铭连神朝宫门都没进去过,没见过华生,也是很正常的事。 不过这种高傲的样子,好像她是公主。 另外一个女孩子叫冯桂英,很简单潦草的名字,但是,性格似乎也比较潦草,快言快语:“帝都冯家人,冯家,我爷爷是伯爵,家里有钱,所以才花得起钱让我来神学院,但是我不想来,是家里逼着我来的,没办法,这一次考核试炼,你们谁厉害我跟在谁身边,只要我不死,我将报答,好好报答!” 女士优先,三个女孩子介绍完自己,轮到少年们,少年们谦虚的推托了一番,然后挨个介绍。另外个人,樊恩惠,郭从良,李毅山,刘歌,赵岩,百里风,胡永勤。都是各城邦的大户人家,无一例外都是贵族出身。 马小平犹豫自己是高调一些还是低调一些,这些人其实跟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他们能否活下来,对于自己来说不会有什么感觉,能不能保下他们,其实主要看心情。最后自我介绍的马小平决定还是高调一些,让这些人配合好自己,试炼过程中,若是这几个家伙听话,他不介意保护他们一下。 “我叫华生,皇家人,我排行老九,九皇子,我父亲是皇帝,我姥爷是神皇,我大舅是神王!” “你们跟着我,配合我,我会让你们全数活下来,不听话不配合,我会见死不救的!” 众人看向马小平,不但没有因为马小平的狂傲而气恼,相反皆抱拳以示服从,就连高冷的冉小铭,也不由自主的目光中有了小雪花。 演练的阵法,就是十人配合 防守和攻击,导师们教的也不多,不过马小平有自己的东西,摆了一个小型的长蛇阵,他作为蛇头,以他为核心攻击点,其余九人就是蛇尾,可以来回摆动的那种,躲避攻击和趁虚而入。 马小平其实不太担心成林等人武力,通过他两个多月的非人折磨,那五个家伙已经有了一定的功底,自保没有问题。但是洛米欧因为瞻前顾后,倒真是令人担心。 七天后,众人来到一座山谷,山谷上有开辟出来的各个区域,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二十个区域,是特意为这次比试开辟出来的一处特殊战场,不同区域,以阵法结界相隔,以防相互之间串通帮忙。 远处一处山顶,有不少人观望下边的战场,最好的位置当然是让给了邱吉和洛米欧的父亲洛昊天。二人凭空而坐,,坐下皆是浮云凝聚而成的椅子,手里拿着一壶酒,都显得淡然。 洛昊天喝了一口酒,问道:“神修仙修的战斗已经消停了无数年头,为何这一次院长大人执意要进行这种试炼?要知道,这会死人的,椰林岛不大,修炼人口也就数百万而已,我是东拼西凑才凑出来这一千二百元婴境,你们是想全杀了,断我仙修香火?我可以配合你们完成试炼,但是,这种试炼对我椰林岛并不公平,你们之所以还容忍我们存在,不就是养一个对手来让下一代练手吗?若是将我们的弟子杀干净了,岂不是竭泽而渔?” 邱吉也喝了一口酒,道:“你也知道,神学院并不是我的神学院,我是院长,但是,我也只不过是一个奉命行事的棋子,你也一样,说起来我们都是可怜人!” 洛昊天当然知道自己为何会同意让神学院的学生拿自己的子弟练手,迫不得已,要想在这个椰林岛生存下去,有的时候就得窝囊一点儿,何况他背后的人也鼓励他这样做,温室里的花朵经不起风霜,神修拿自己人练手,自己难道不也是拿神修练手?在这个岛上坚守了无数年,神修们之所以没有彻底灭掉椰林岛,除了练手这一点,还有就是彼此顾忌。 再深入的道理,其实洛昊天也不懂,他也得奉命行事。 一百二十个区域的神修仙修已经就位,大战一触即发。 马小平等人对面,十个仙修少年,马小平能看出来这些少年中有的已经是元婴境巅峰,有的则是金丹境凑数的,根本没有到达元婴境,可见椰林岛上的仙修数量有限,被逼无奈迎战。 但是十位仙修,气势不减,看着对面马小平等人,目光中流露的仇恨一览无余。 大战前的宁静,最为瘆人,己方一边,婴儿肥的修萍已经牙齿发颤,浑身哆嗦。这些在象牙塔的学生,没见过鲜血,他们以为修炼就是修炼,没有想到,会恐怖如斯。 先前演练的阵法白费了,不但是婴儿肥,冯桂英和高傲的冉小铭也已经被对方的气势震慑,郭从良等人也好不到哪儿去,赤手空拳,忘记了提剑。 这种情绪其实不单单是马小平这片战场,几乎蔓延到了整个山谷,明明修为比对方更高,却偏偏显得心虚恐惧。 空中,一直喝酒的邱吉苦笑,打量着山谷,道:“若是我们的学生都是这个熊样,这个神界干脆让给你们算了,丢人。” 洛昊天摇头,“我倒是希望这些孩子不要过早地见到血腥,他们都不超过十五岁,他们应该有他们的生活,而不是被迫卷入到战争,成为战场上的死尸。这一次你逼我同意开启试炼之战,你有没有想过,无论谁胜谁败,都是两界修士的巨大损失?” 邱吉不语,有些事不是那么简单,大势走向,不是你我能决定的。 马小平知道,自己这一方未开战已经败了,但是,他不想败,也不想杀对面的仙修,也不想自己的小组有人死去,那就只有一个办法,自己打败那些人,而且要以实打实的神婴境打败所有人。 要实现这个目的其实很简单,不过还得瞒过天上那些眼睛。 想了想,马小平一挥手,微型长蛇阵零零散散的成形,马小平无奈,蛇头起势,一夫当关! 第512章 试炼考核马小平过关 对面,十位仙修显然更加训练有素,呈扇形围攻,随着为首一名元婴少年的呐喊,扇形很快从正中间断裂,放空了中间的马小平,攻向蛇尾。 马小平一愣,这椰林岛有点玩意啊,显然,这种合击阵法他们修炼了不是一天两天了,扇形包抄,两翼抄后路,坚决攻击长蛇阵后尾,然后穿插向前,只是一个愣神的工夫,最蛇尾的婴儿肥已经嚎啕大哭! 马小平无奈,大喊:“各自散去,保护好自己!” 马小平一剑在手,突然在地上划了一条线,线变深沟,己方的人被他全数驱赶到身后,马小平说道:“你们都在沟那边等着,看本皇子大显神威!” 一人一剑,越过深沟,手持神剑,剑尖朝下,身后是胆战心惊和嚎啕大哭的伙伴,对面几人立即收缩,在这个阵法里,空间不大,飞行一不小心就会碰到结界,就如同碰到石壁一般,很容易头破血流,所以椰林岛的仙修们开始收缩阵型,呈现锥形面对踏步而来的马小平。 马小平没有急于出剑,慢悠悠的朝仙修阵型走去,边走边说:“我父皇是神尊,我姥爷是神皇,我大舅是神王,就问你们怕不怕,他的话赶紧放下武器认输!” 为首的仙修少年看着不知所谓的马小平,没有因为神修一方未触就溃的阵型而对马小平有丝毫轻视,相反,阵型越发牢固,十人真像一直锥子,越加锋芒毕露,十把剑整齐的横持,形成像刺猬一样的尖刺,浑然一体,没有丝毫破绽。 椰林岛的低调是在骨子里的,但是,那种逆境中的倔强也已经刻在椰林岛历代仙修弟子的骨子里。 “刺猬”瞬间启动,一把把剑的剑光合拢,形成庞大的剑光之柱,悍然穿向马小平。 马小平似乎被吓傻了,钉在原地一动不动,身后,婴儿肥哭声更大,喊道:“小心啊!”,郭从良等人更是惊骇的浑身发抖,哭声更大,形成了合哭! 剑光之柱依然来到马小平面前,马小平突然弃剑,双手划圈,一面晶莹的透明光盾竖在眼前,马小平好整以暇的看向身后,喊道:“别哭了,别忘了,我父皇是神尊,我姥爷是神皇,我大舅...看着,神婴境就可做到神气外放,神识固化,一念之间,神气护体,万法不侵!” 婴儿肥率先止住了哭声,随即欢快的跳了起来:“看看啊看,九皇子真的挡住了啊,鼓掌!” 九人看着马小平轻松惬意的挡住了敌人的进攻,而且看眼前那一道沟壑简直就是安全线,不由得心情大好,纷纷站起身,整齐呐喊:“加油,加油,耶!” 少年心性,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马小平一边轻松惬意的抵挡剑光之柱,一边捉摸对面传过来的力量,这股力量与清明天下或者前世的时候仙界的仙力还有所区别,竟有一种武夫之力融合在里边,显然,椰林岛不仅仅修仙,还习武。 走的是武夫和仙修融合的道路。这让马小平想起了父亲,父亲之所以被称为神武大帝,父亲不但走仙道神道还走武夫之路。 或许这个岛跟父亲有点关系,不然李云升怎么会好巧不巧的落在椰林岛? 马小平的光盾如同一块磁石,将所有人发过来的剑气牢牢吸附在光盾上,对面人想撤走,改变阵型,但是被牢牢的吸住,两个金丹境少年明显气力不支,双腿打摆子,当先那个元婴境巅峰的少年表情终于发生了变化,感觉到自己的气力快速流失,有惊骇之色,似乎觉察到自己的伙伴多半坚持不住,突然撤剑,然后向后飞去。 阵型一哄而散,十个人像是爆炸的礼花,向不同的角落飞去。 马小平淡定的站在那里,神剑画了一个圈,潇洒的插剑入鞘,道:“都跟你们说了,我姥爷...” 为首的元婴境巅峰少年站起身,将伙伴们挨个扶了起来,问道:“你们还好吗?” 伙伴们没有回话,目光坚毅,迅速又站好了队形。 马小平喊道:“别打了,你们打不过我,我姥爷...”,话还未完,十个小伙伴已经再一次列阵,这一次是圆形合围,十把剑,组成的圆圈,迅速压缩,直插马小平的腰腹。 马小平见状,迅速矮身,不顾形象,从一个少年的胯下滚了出去。 这才是少年神修应该有的作态。马小平滚出了阵型,喊道:“我姥爷...”,十个少年几乎快要被这个“我姥爷我姥爷”的家伙气炸了,收住剑势,同时迅速排成一排,面对马小平,呈瀑布阵势,剑气倾泻而下。 天空,本来漫不经心巡视战场的邱吉“咦?”了一声坐直身体,同时,本来一直关注儿子战场的洛昊天也把目光投向头一个地方,马小平的战场。 马小平早就知道有双眼睛盯着他,神气摧发,神剑加持的神气,仿佛神剑凭空大了一圈,巨大的神剑被摧发到三丈之长,神剑一扫,剑气发出,极为精妙的扫向十位仙修少年的剑上,十位少年被一扫飞出,又落到远处。 “难道是九皇子?”,邱吉越发震撼,九皇子,虽然未曾入他法眼,但是,这一次他要找的人,可能就是这个九皇子! 他不知道那个让他从未见过面却时刻掌控他命运的人为何要让他找一个人,就在神学院,并且在他的神海中现实里一幅模糊的肖像。 一百二十个战场,几乎一无是处,但是,让他眼前一亮,唯有这个九皇子。 而且,他也看出来了,这个九皇子根本未尽力,像是闹着玩一样,将十个仙修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小子为何不下杀手? “我姥爷是神皇!”,这句不知道被这小子重复了多少遍的话,让邱吉忍俊不禁,却不得不思考,这小子如此高调的显摆自己的背景,难道仅仅是让别人害怕?对面的十个少年,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之辈,管你什么姥爷大舅,和人家没有半毛钱关系,人家也不怕,但是,他总是反复重复这句话,给谁听? 十个仙修少年没完没了,打不死或者没有失去反抗能力之前,绝不认输! 与自己一方的神修少年一比,高下立判! 马小平不想伤害这些少年,但是也不能认输,否则自己也会被开除学籍,所以到现在,马小平看了看附近的战场,有的早已经尘埃落定,所以,不想太显眼,准备费点劲让这些仙修少年失去再进攻的能力。 少年们明显体力不支,就连为首的少年也已经有力竭之感,还是顽强的组合阵型,但是这一次,马小平并没有让他们有充足的准备时间,一人一剑,行走在十位仙修少年中间,以剑身为铁条,一人一下,将所有人拍岔气了,又暗中在每个人身上点了一下,封住了他们的气海。 终于完事了,打的真费劲,也挺激烈,算是险胜! 马小平回到自己伙伴们面前,婴儿肥修萍手舞足蹈的跳了起来,搂住马小平,年纪不大却肥硕的腰身将马小平搂的快喘不过气来了,婴儿肥大喊大叫:“九皇子,你太厉害了,你是我的偶像,我要嫁给你!” 马小平挣脱了热情的怀抱,招呼道:“都坐下好好喘口气,虽然你们没战斗,但是光惊吓就把你们吓够呛,好好休息,我们这一关算是过了,我们可以留在学院了!” “耶!”,婴儿肥一记拳头,兴奋的再一次搂住马小平。马小平的神海里,华生急切道:“千万千万,不要对这个婴儿肥动心,长得太难看了,我受不了!” 马小平突然有种恶作剧的念头,看向婴儿肥,极为诚挚的说道:“说话算话,以后你就是九王妃了!” “唉,我的神啊,救救我吧!”,华生气的快要背过气去了! 高冷的冉小铭和随意的冯桂英都一脸厌烦的看着婴儿肥,讨厌之色一览无余。 对面的深沟那边,十位仙修挣扎着坐起身,试图冲破被封锁的气海。 漫长的等待,试炼结束的钟声传遍山野。 这一次试炼,神修一方惨败,也就三成人过关,并且被斩杀的学生有四百多人! 好在洛米欧克罗喇成林丛海夏利悉数过关。洛米欧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他那一组,兵不血刃,仙修认输,一直等到试炼结束,双方友好的告别。 邱吉似乎根本不心疼死去的学生弟子,也不担心会有家长来学院讨说法,别说这种试炼,闯秘境闯险境,死的人也不少,家长要是不甘心,那就把仇恨放在仙修身上,学院还巴不得呢! 邱吉谢绝了洛昊天的友好挽留,更断然拒绝了要在椰林岛转一转的提议,你们的心怎么那么大呢,只有三成学生过关,还死了四百多人,还有心情游山玩水? 虚空舟起飞,没有来的时候心情好,更重要的是,院长没有一句话就走了,还带了九皇子,说是要单独聊聊。 二人并没有出岛,而是在岛内转悠起来,马小平偷偷的观察院长邱吉,不知其单独留下自己所为何意,难不成自己表现太过出色暴露了身份?不能够,自己浑身都是神道修为,而且加上住进了九皇子华生的皮囊,神海如同上了锁,就算是至尊大神也难以破门而入,眼前这个家伙...好像是至尊? 这个邱吉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居然到了类似于北溟至尊你那个级别,他单独找自己,和自己游山玩水所为何事? 不过马小平对自己的伪装有信心,就算你是至尊,你也休想看出来我的伪装,不过,若是那双眼睛,那就瞒不住了但是,那个人显然不是邱吉,没什么好怕的。 邱吉带着马小平在椰林岛转圈,巨大的椰林岛,仙凡混杂的世界,两人就像父子爷们儿,在人们的羡慕中极为友爱的走过,每到城镇,父亲一样的邱吉还掏钱给马小平买一些好东西,珍珠当然不少,其中一颗硕大的珍比拳头还大,筒体黝黑,但是色泽亮丽,马小平不敢将这些东西放进神海大世界,只是抱在怀里,像个跟着父亲讨要好东西的孩子,心满意足的抱着好东西,跟着父亲身后小跑。 邱吉看着马小平抱着东西,笑了笑,道:“怎么说你也是个皇子,随身没有携带空间物品?比如纳戒或者乾坤袋,而且,我不相信你没有开辟神海,气府也已经开始成型,这些都是可以存贮东西的世界,在我面前,你就不要装的太过分,否则越是如此越是会露馅。” 邱吉拿出一个神戒,在马小平身上一晃,那些东西消失,邱吉又将神戒戴在马小平的手指上,道:“以后你就用这个戒指,里边还有我送给的一些好东西,神丹和一些保命的东西!” 马小平越发不解,也越发对邱吉的做法感到疑惑,甚至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不理解,他一个刚来的新生,就算是九皇子,在神学院院长的眼中屁也不是,但是他为何对自己如此的关心,还带自己旅游,还给买东西。 太奇怪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最奇怪的是邱吉除了说那两句话中有话的话以外,再也没有别的意思,继续着两人父子情调一样的旅游购物,有时候还到饭馆吃东西喝酒。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之下,马小平当了好几天的孝顺儿子,邱吉当了好几天的慈父,二人离开椰林岛最大的岛屿,又漂洋过海,来到一处小岛。 可能是漂洋过海吧,马小平感到自己被带到了一个小岛,就是这种感觉,因为,这里依旧感觉海风和煦,阳光普照。 只是这座岛似乎离天更近,触手可及,有白云的云丝可入手。 奇怪的是,来到这个岛上,邱吉已经消失。 马小平感到自己十分被动,当了几天的乖儿子,被人带着走来走去,最后又来到这里,所有这一切都不是自己所愿,但是,自己好像做不了自己的主,像个牵线木偶,被提来提去。这种感觉让他有点不高兴。 但是,想发火都不知道跟谁发火,眼前是一片竹林,除了有一些动物,没看到一个人。 一片竹林,幽静深远,下有荆棘密布,上有斑驳的阳光,偶尔窜出来一只不知道什么品种猛兽,还没等马小平惊讶就顽皮的做个鬼脸又窜走了,马小平觉得这个地方真是个好地方,前世今生,他去过不少洞天福地,这个地方可以排进前三。 穿过竹林矮丛弥补的地方,见到前方一片空地,是竹林中间的一块空地,绿草如茵,还有些繁花点缀在草地上,一群猛兽懒洋洋的趴在地上,小兔子可以坐在老虎的头上抓老虎的耳朵,小猴子窜上高高的竹树,拽着纤细的枝条打秋千,看见马小平到来,叽叽呀呀的跳下来,拍一下马小平的头就鬼叫着到处撒欢。猛兽们集体向马小平转头,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享受的美好时光。空地有竹楼,主楼前边是一片菜地,菜地中有一个极为普通的老农模样的人正在精心的除草,一般来讲,种菜的都是高手,这是历经几世的马小平得出的结论。 恐怕这个人就是自己被莫名其妙带来此地的目的。 马小平信步来到菜地,二话不说,进入菜地开始拔草,像是回家帮家里干活那么自然。 一老一少,极为默契的相视而笑,然后开始无声的拔草,显得很和谐! 第513章 一个老头赐予的机缘 终于将一块菜地的草拔完,二人默契的走出菜地,来到竹楼前摆放的一个竹编方桌旁,早就准备好的两张椅子,桌上一个茶壶两个杯子,茶壶和杯子都是竹质,但是显得很古老又结实,茶水还冒着热气,马小平拿起茶壶,给老人倒上茶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将茶杯恭敬地递给老人,老人笑呵呵的接下,喝了一口,道:“你也喝,很难得的茶水,喝了可以解渴!” 马小平心中歪歪,喝水解渴,那还用说?只是,你什么意思,大老远的把我弄到这里,就是为了喝一口茶水? 老头喝了一会热茶,终于又开口:“你看我这个地方怎么样?” 马小平点头:“神仙福地!”,马小平看着老头:“我可以问问,你老人家是谁吗?” 老头笑呵呵道:“我不问你的来路,你也别问我是谁,相逢是缘,对了,你看中我这个地方了吧,你离开的时候,可以带走!” 马小平心思电转,他有无数猜测,但是都不太合理,这个种菜老头,极为不简单,比邱吉不简单太多了,说不上来的感觉,他只是觉得,这个和蔼的老头,若是想弄死自己,也就一只手的事。 显然这个老头不想弄死自己,按照自己的猜测,这老头若是那个人,没有理由这么对待自己,这是经世大仇家,若不是,他又是谁? 老头看了一眼马小平,道:“你在神学院参加试炼考核,你觉得凭现在的神界后生,他们能对抗那五座天下的修士吗?” 马小平对老头的神通已经有了确定,这个家伙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看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已经在人家的眼睛里,逃不掉。 马小平知道自己不能耍小聪明,老老实实道:“他们不行,神界最大的缺点是,将所有资源都给了贵族,这些资源养活了一些花架子,而那些真正奋斗的平民子弟失去了所有机会,若是再有一次神战,神界靠这些人,将一败涂地!” 老头赞赏的点点头:“你在西圣天做的一切是我极为赞赏的,所以,我没有丝毫阻拦,你就算是杀了那些人,我也很赞同,神教烂了,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刀把,需要有外力介入,杀了一些站着茅楼不拉屎的人,才会清空地盘,才能让那些真正有能力的人上位,神界同样如此!” “我没有想到,无论神界还是凡间界,最腐败的却是那些自命不凡的所谓贵族,他们不仅仅可能断送他们自己,更有可能断送整个神界,你看看,这一次试炼,你身后的那些被你保护的孩子都是什么德行,他们为何如此提不起来?神界靠他们,还有什么希望?” 马小平叹了一口气,越发觉得,自己在人家面前就是一个透明人,索性放开身心,坦诚一切,爱咋咋地! 你问啥我说啥! 不过老头根本不问他的出身来历,像是认识很久的老相识,抒发自己对孩子们的失望,对现状的失望。 “就像你神魂中的这个孩子,你是他的机缘,若是没有你,他就是个王爷,终此一生不过富贵一生罢了,他担不起拯救神界众生的任务,神界中的后人,一个也不行!” 老头似乎显得很惆怅,失望让他有些失落。 “所以,你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不过你老人家可能要失望了,我相信你已经知道我的来历,我巴不得神界如此沉沦下去,那样,我和我父亲将很省劲儿,打碎神域,轻而易举,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老头看了看马小平,笑了,笑的很开心,道:“孩子,眼见不一定为实,第一次神战有很多错综复杂的原因,有的时候,表面上的战争恰恰是双方形成默契的战争,有的时候,天下不能平安太久,更重要的是,当你有共同强大敌人的时候,就算你不想也要联合,而现在就是那个时候。” “神界腐朽太久了,需要破旧立新,你的出现其实并非你父亲一个人的布局,当然还有我,还有那几个人,我需要你在神界给我改天换地,这也是我要见你的原因。” 马小平看着老头,说道:“您老人家既然已经知道我的来历,我的目的想必你也知道,或许我会成为神界乱源,这是个好机会,你大可以现在就除掉我,为神界免除一个祸根,不然,你会后悔的!” 老头呵呵一笑,伸手摸了摸马小平的头顶,道:“一些事情即便你经历过,你也不知道深层次的原因,但是,我能告诉你的是,第一次神战以后,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我和你父亲已经不是敌人,即便在第一次神战的后期,仙神凡大乱,是我们有意放纵的结果,有些沉渣沉淀在水缸的底部,不将水搅浑,那些沉渣就不会暴露出来,我们需要打捞,将水澄清。还有你应该有所猜测,这个宇宙始终是天外有天,神战后期,有些事情已经不受控制,即便是我是你的父亲也不能,还有,我们也被时刻监视,三界若是平静太久,人家也不让...这些事情你现在还接触不到,你眼前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让神界活起来,不能像现在这样一潭死水,不能像现在这样,一些所谓的大能控制世界,该死的得让他们去死!” 马小平想起邱吉,问道:“院长大人是一个大人物,这些事情为何不是他来做?” 老头摇头:“他不行,他在山中,看不清山的模样,再说,他只是在神界那一亩三分地还行,到了我们接触的那个层次他完全不够看,你不一样,你有我都看不透的未来,而且,你有你父亲,对了,还有我!” “可是,我要从哪儿入手?”,马小平挠挠头,要搅动一缸水,最起码手里得有一根棍子吧?我现在一无所有,你让我拿什么搅动那缸水? 老头似乎看穿了马小平的心思,道:“神学院就是那根棍子,你用的好,完全可以搅动神界这个大染缸,另外,我也不会让你白费力气,看到这个小世界了吗?他是你的!” 马小平感到自己如同砧板上的肉,任人拿捏,无奈叹道:“我若是不同意,你会不会现在就杀了我?” 老头摇摇头:“不会,你还是你,只不过,我会失望,你父亲也会失望,要知道,到了我们这个层次,你就算是在如何隐瞒,也瞒不过我们,我看着你,你父亲也在看着你,我和你父亲也彼此看着,但是心照不宣,你做与不做,我们都不会怪罪你,不过就是有些失望而已!” 马小平苦笑:“我还是不习惯,我觉得当了这么久的敌人,现在却一下子翻篇了,我感情上过不去,我是个记仇的人,不会忘记过去,不过,报仇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我可以按照你们的棋局,走一走,不行的话,我会掀掉棋盘,自己开局!” 老头赞赏的看着马小平点点头:“这才是你,也只有这样的你,才不会让我失望!” 马小平真想现在就杀掉眼前这个老头,但是他知道自己做不到。 “好了,以后还有的谈,现在我为你做点事情!”,老头拿出一根权杖,起初如一根绣花针,放在手心,金光在手心逐渐扩大,然后这片空间笼罩辉煌的金光,一根三尺权杖悬在马小平面前,老头道:“你在西圣天,以圣子之名行神授之权,虽然我明知道你是拉大旗作虎皮,但是,我没有管你,任由你施为,是因为我真想把这根权杖授予你,现在,我要把这权杖这个是授予你,你就是真正的圣子,代我行走天下,龙小双,接权杖!此后,神界,你就是圣子,你就是唯一的至高神!” 马小平也不再矫情,郑重其事的跪在老头面前,接过权杖,举过头顶,说道:“既然你老人家将神界交给我,我不会让你失望,圣子马小平代您行走天下,神界也不会再让你失望!” 一老一小两个人在交接权杖的一瞬间,马小平立即变得如同通天巨神,贯穿三界! 气息持续了不知道多久,马小平气息终于稳定,回归正常状态,老头满意的点头,龙择天的儿子,就是不凡,即便是分魂分身,也绝对不是自己那些徒弟能够相比的。 老头说道:“你的神道一途已经是顶峰,但是现在还不是你完全暴露的时候,我要将你的修为封印到渡劫,此后,由你自己慢慢解开,记住,你现在还不是龙小双,你是那个九皇子,即便是渡劫境,在你这个年纪和修炼年限也足以惊世骇俗,所以,你自己要把握一个度,不要过早暴露,至于往后形势如何变化,你也不用刻意行动,大势在天,你随着走就可以了,到了一个节点,你会知道怎么做!” 马小平极为诚挚的点头。 其实一老一小两狐狸都藏了心眼,传承神圣权杖的时候,老头赐给的龙小双,但是,马小平喊的是马小平接权杖,你个糟老头子想把龙小双本尊纳入你的门墙,你想得美! 老头看了看马小平,然后信手一抓,马小平立即感到自己被带到了一处虚空,神海如同翻天覆地,登时晕厥过去。 不知道多久,马小平醒了过来,只是靠在老头的怀里,眼望之处,星空灿烂。 老头扶起马小平,说道:“我炼化的那一方世界已经在你的神海,现在,你回去,记住,你已经是神界圣子,你是我的第十四个徒弟!” 老头手指一穿,眼前形成一道黑洞一样的通道,马小平不由自主的穿越黑洞,片刻之后,便降落在那座岛上,还站在那里的邱吉身边! 邱吉有些意外,随即感觉在情理之中,二人相顾无言,良久,邱吉拍了拍马小平的肩膀,道:“果然,师尊说的没错,就是你!” 无尽远处的一方宇宙,一袭青衫的年轻人站在老头面前,二人只是对视了一眼,表情皆淡然如水,随即分开。 马小平问邱吉:“院长大人是不是知道内情?” 邱吉摇头:“别问我,问我我也不知道,这一次试炼,我感到特别失望,你的一些做法也让我失望,你知道,你保下的那些人,他们今后余生,将止步不前!” “我知道,但是,我不想让他们送死,或者怎么也比死了强!”,马小平摇头:“椰林岛的那些人比神院的学生强的太多,这种差距是怎么造成的?” 邱吉叹气:“椰林岛在神界时刻都有倾覆的危险,他们时刻都在居安思危,反观神界,安逸的太久,他们已经被虚无缥缈的享受腐蚀了灵魂,已经无可救药,除非有灭界之危,否则他们始终都会陷在这个小圈子里自我陶醉,以为老子天下无敌,你信不信,即便这一次惨败,也不足以让那些人清醒,如此下去,不用人家打过来,我们自己就会自取灭亡!” “谁打过来?”,马小平马上抓住了重点,神色狐疑。 邱吉用力的看向马小平,拍了拍他的肩膀:“华生,在我面前,你已经没有秘密,你刚见过的人就是我师尊,我是北溟至尊的二师弟,现在你还跟我装吗?” 马小平郑重的说道:“院长,我是华生,我是华生!” 邱吉点头,道:“华生,你是九皇子,你要尽快的成长起来,神界再也不能这样下去了,我知道我的师尊在担心什么,不是仙界不是人间界不是龙择天,而是那个神秘的天上天!” “是同济门?”,马小平脱口而出! 邱吉摇摇头:“同济门在神界在人间界都有存在,但是,他们不过是芥藓之疾,不妨告诉你,我们都是同济门的人,不过,我们都是被迫加入,他们想通过这样一个组织掌控宇宙内的一切,真正的同济门,根本就不在这一方宇宙,所以,你即便是找到同济门,也没有什么用,整个神界被一双大手控制,我们无法挣脱,仙界神界人间界的乱象,都被人家操控,我们就像瓦罐里的两只蛐蛐,被人家拨弄着斗来斗去...所以,我们想跳出这个瓦罐,掌握自己的命运,包括那个神武大帝,都在挣扎着想跳出来,不过,这等事情,这一方宇宙之内,不超过十个人知道这个秘闻,人间界知道的也就只有神武大帝一人而已!” 马小平一直在理顺自己的所见所闻,判断真假,毕竟,这个神界与人间界是打了无数年的仇敌,不可能因为一两句话或者一两件事就改变这种相互仇恨的局面,但是,若真的存在一个两界都要面对的共同敌人呢? “院长,我有一个想法,通过这一次试炼考核,我知道现在的神界最起码年轻一辈难当大任,现在的学院的修炼方式还过于仁慈了,应该有更残酷的修炼方式,让他们惊醒,不瞒院长,我在师尊那里得来一个大世界,里边不但是修炼的洞天福地,更是试炼的好地方,那里有无数神兽,有无数可以探险的地方,我的意思是,我们要定期举办一些竞争激烈的考核,选取一些优秀的学员进入那处大世界,这样,不但能提高他们的修炼速度,而且能锤炼他们得但是和气魄,尽快提高学员的修行境界...” “等等,你说师尊?谁是你师尊?”,邱吉震惊不已,拉住马小平的衣袖,急色问道。 “不瞒院长,大帝已经收我为徒,是第十四弟子!”,马小平拿出权杖,“我是神界圣子,在神界代替老师行走天下的唯一至高神!” 邱吉被震得只感觉天塌地陷,费尽所有的气力集中所有精神看向那散发金光的权杖,眼角湿润,随即单膝跪地:“邱吉,愿意听从圣子差遣!” 马小平收起权杖,扶起邱吉:“师兄,这是秘密!” 邱吉站起身,道:“我知老师的心意,这么多年,老师十三位徒弟,叛变的被斩杀的,现在神界还保留本尊的只有五人,都分布在不同的神域,师弟既然已经是老师的第十四个弟子,而且握有权杖,我们几个师兄,理当都听从师弟调遣!” 马小平笑了笑:“没那么简单,你掌握的神学院,也不是铁板一块,何况师兄弟!” 邱吉点点头! 第514章 椰林岛闯七窍玲珑塔 “你已经是渡劫境了?什么时候渡劫?”,邱吉看出了马小平的境界,问道。 马小平摇头:“老师封印我的境界,不然,你应该了解,我不会比你差!”,马小平无奈:“不过我现在是顶着九皇子的皮囊,太过显眼,终归惹眼,至于渡劫,你我需要吗?” 邱吉想一想也对,这一方宇宙的老天爷是谁? 二人聊了一会儿,同时飞向椰林岛。现在事情已经完结,可以在椰林岛好好转一转了! 对于这个在神界独树一帜的仙修孤岛,马小平虽然已经知道他为何能生存,但是,还是很佩服洛昊天的胆色和能力,而且正如同那个老头和院长邱吉所羡慕的那样,椰林岛的仙修明显比神界的神修能力高出一筹,哪怕是金丹境,要杀死学院的神婴境也是轻而易举,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椰林岛最大的城池叫“邓州城”,城主也是岛主就是洛昊天。院长邱吉带着马小平在邓州城转悠,很明显,邱吉对椰林岛邓州城十分熟悉,没有一点绕道,直接来到了一处仙阁,靠海,有巨大的广场,广场周边不但有有数百仙阁一样的建筑,靠北山那座巨大的宫殿式建筑叫“登天阁”,过了登天阁就是北山,拾阶而上,除了观风望景,目的地就是山顶上的一个高耸的宝塔,那里就是邱吉带着马小平此行的目的地。 山顶被削平,是一处宽阔的场地,那座宝塔是下阁上塔式的建筑风格,阁楼二层,此时二楼阁楼上的宽敞缓台有一张长条桌,桌子后边坐着一个人,俯瞰登山的二人,吩咐上菜上酒,似乎早就等待着他们光临。 邱吉带着马小平上了阁楼,凭栏远眺,南部大海波澜壮阔,一艘艘船只飘在海上来回穿梭,停靠的港湾无数船只整齐排列,星罗棋布,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今天是军演的日子,万舰齐发,队形齐整,而且,神炮声声,偌大的海面,无数浪花冲天而起。 洛昊天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下一直在他身后的李云升,马小平随意看了一眼李云升,李云升也假装不认识马小平,没有什么表示,四个人同时凭栏远眺,看着热热闹闹的军演。 看了一会儿,洛昊天道:“邱兄,咱们边喝边聊?” 邱吉点点头,随即坐在座位上,李云升坐在洛昊天最左边的位置,中间是洛昊天和邱吉二人,最右边则是马小平,四个人南望海面,低头相互喝酒,最开始说的都是一些闲话而已。 喝了一会儿,邱吉说道:“神界北域两大神国,西陆神国和英华神国,你的椰林岛虽然属于西陆神国范畴,但是自成一体已经是不可动摇的现实,既然如此,洛兄仅仅满足一个岛主身份?要知道,你就算是岛主,在神国那些人眼中始终不入流,这一点从贵公子入神学院给的地位就可以看出来,你就甘心?” 洛昊天笑道:“你们神界就因为这一点所以才不如我这个小岛啊,出身将一些平民子弟的出路给堵死了,若是贵族子弟皆庸才,神界败落是迟早的事,我不急,我等着你们自我败落,我捡现成的!” “尾大不掉如之奈何?”,邱吉并没有因为洛昊天的讽刺而不满,而是叹气。 “这一次试炼考核,你的椰林岛几乎完胜,我服气,不过,一时胜败并非代表我的神学院就会一直败落下去,毕竟我们还有三成胜者,你知道,就算是三成,偌大的神域加在一起的合格者,也远远超过你的椰林岛何止万倍,所以,椰林岛能否生存下去,你还是要低调些,一个神界拿下一个岛,还是不费劲的。” 洛昊天笑了,笑的很真诚,道:“但是,椰林岛就在这里,这么多年,你们并没有一兵一卒敢骚扰我椰林岛,你心里没数吗?” 邱吉点点头:“是他们不敢,不是我不敢,椰林岛有存在的价值所以存在,并非你洛昊天有多能!” “我这一次带过来一个学生,九皇子华生,现在已经是渡劫境,你椰林岛也有不少渡劫境的才俊,不管年纪大小,都叫过来,把守你的七窍玲珑塔各层,不限于多少位,看看我的学生能不能打通关!” 洛昊天似乎这才认真的看向马小平,不经意的瞄了一眼李云升,李云升自顾自喝酒,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洛昊天道:“生死通关?” 邱吉道:“生死通关,我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我的学生若是能打通七窍玲珑塔的生死通关,我让你椰林岛的仙修听从我学生的吩咐,不是当你们主子,而是他有权在必要的时候,调动椰林岛的仙修!” 洛昊天脸色一变,道:“邱吉,还说你对我椰林岛没有觊觎之心,狼子野心藏不住了吧?” 邱吉端起酒杯在手中转圈,淡淡的说道:“我对那些珍珠没有任何兴趣,我感兴趣的是人,椰林岛的仙修,没有人,椰林岛一文不值!还是那句话,椰林岛只是神界包围下的一颗珍珠,想收回来随时随地,这一点你心里有数。我让我的学生出面,是给你一个机会,我的学生若是被打死了,我再也不登椰林岛,但是,若是我的学生胜了,答应我的条件,我的学生可以使用椰林岛仙修!我想你会答应,这一次考核试炼,你不是也不答应吗?好好想想,别急着拒绝!” 马小平觉得这个世上最会演戏的就是人,在座四位,明明心知肚明要做什么,要实现什么目的,却偏偏整的好像是要打起来一样,其实,用这种口气说话都实现了自己的目的,你知我知。 洛昊天想把椰林岛交给马小平,邱吉也想让马小平将椰林岛收入囊中,目的一样,而且双方心知肚明,却偏偏跟要打起来一样。 从表情看,李云升也快忍不住了,怒目而视,邱吉一脸淡然。 邱吉淡淡的看向李云升,对洛昊天说道:“我这个人也比较公道,这样吧,让李云升的云升商行进入金山城,我可以帮助他,也算是为你们椰林岛打开一条路!” 李云升脸色立即缓了下来,端起酒杯对邱吉表示感谢和敬意。 马小平偷偷捂了一下自己的脸,他觉得不应该笑,但是憋不住。 华生听得一震一震,也云里雾里,这几个人说啥呢,吓死人了,以为要打起来,愤怒的不要不要的,然后就莫名其妙的达成妥协! 洛昊天似乎极不情愿拍拍手,一位青年来到,洛昊天吩咐道:“开启七窍玲珑塔,告诉塔院内所有渡劫境弟子,让他们把守宝塔,既然人家有兴趣和你们较量,你们断然没有退缩的道理!” 那青年一看也是渡劫境,看了一眼马小平,目光不善,但是也没有说什么,离去。 四人喝了一会儿,那青年告诉洛昊天,已经准备完毕。 四人站起身,洛昊天示意那青年将马小平带入塔内,带着洛昊天和李云升出阁,飘到空中,观看玲珑塔。 青年带着马小平来到宝塔第一层,青年始终对马小平有一种敌意,马小平道:“我说仁兄,你不用这个态度对我,我不欠你们椰林岛任何东西,相反,你们欠我的,试炼的时候,我可是手下留情的,没有斩杀你们任何一位仙修,告诉你,我的本事很大,我姥爷是神皇,我大舅是神王!” 那青年一脸恶心的表情:“你是神皇神王吗?他们是神皇神王,和你有关系?恁多废话,去吧,我在第七层等你!” 马小平喊道:“你们就是嫉妒,嫉妒我有神皇姥爷,有神王大舅!” 华生道:“能不能不这么说话?我都跟着丢人,这几日我迷迷糊糊的,是不是有事瞒着我?邱院长和那个洛昊天差点没打起来,你不害怕?我挺怕的,低调点儿,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别真被人打死了,连累到我。” 马小平再一次封闭了华生,华生沉沉睡去。 第一层,七窍玲珑塔内,一个山洞,深邃幽静,马小平并没有拿任何武器,背着手,信心十足的进入山洞。 山洞突然涌来一阵飓风,马小平知道,这根本就不是飓风,而是万千箭矢,扑面而来,山洞逼塞狭窄,而且这种飓风充斥整个山洞,无处躲闪。 马小平一直往前走,想起前世在清明天下,父亲的分身教会他如何撕开瀑布,体内神气,奔涌而出,两只手如同拨开奔涌而来的水流,密布的箭流被轻而易举的分开,没有任何阻挡的信步而行。 这是武道境界,比抽刀断水更为精妙的控制箭流,体内神气奔涌,从中间破开密布的箭矢洪流,箭矢自觉的从马小平身体两侧掠过,中间形成一个通道。 宝塔外,三个神修仙修大能,神识早已经看见宝塔内的场景,邱吉看向洛昊天:“你是真不客气,这种机关你都舍得,难道是要真的弄死他?” 洛昊天淡淡的道:“若是这点机关都破不了,还想让我椰林岛听他的?你好意思吗?” 邱吉冷笑:“不过,这小子控制气息的手段实在精妙,神气化实,如同徒手将箭矢洪流撕开一条通道,恐怕你们仙修弟子做不到。” “这一点我赞同,这一关,我的弟子们只能以神器仙器化盾牌,或者再高级一点的体内灵气化盾牌,顶着箭矢洪流前进,但是,绝做不到他这样轻而易举。” 过了逼塞的甬道,前边是一处宽敞的地方,三个仙修弟子站在三个方位,见到马小平到来,同一时间,无任何征兆,同时持剑直刺。 刚出甬道口就遭到攻击,而且剑势凶猛,根本不给马小平任何反应的时间,一剑刺穿,将马小平钉在洞口的墙壁上。 不过这是错觉,三人自我感觉已经穿透了马小平的身体,甚至能感觉到那种宝剑入骨的滞涩感,但是也只是感觉,定睛一看的时候,面前无人,但是三人的后背都有感觉一种极致寒意,头皮发麻,浑身皮肤都紧绷起来。 三人似乎豁出去了,不转身,同时手中剑贴着自己的腰身后刺,不过,头顶被轻拍,虽没有承受一点力度,但是侮辱性极强! 三人同时后掠,面门朝上,后背贴着地面,像是游鱼一样迅速滑翔,剑尖朝上,同时划动宝剑,三道剑光形成的剑弧,将山洞内的顶棚化出三道剑痕,有碎石掉落。 不过马小平已经再一次站在甬道口,手中三块碎石,一一弹射,三人被击中眼眶,变成乌眼青! 到了这个时候,三人已经看出马小平手下留情了,自己等人与眼前人相差太远,如果还没完没了,就只能让自己越来越难看。三人对马小平抱拳拱手,随即退散。 越过这处宽敞之地,前边有台阶,通往第二层,马小平信步走到台阶前,一步步上了台阶。 最后一个台阶,迎面而来的是四道拳罡,硕大的拳影,在马小平眼前放大,拳风甚至已经让马小平睁不开眼睛。马小平一跺脚,身体如箭钻天,笔直而上,单腿往下一踩,踩在了一个人的头顶,轻轻一点脚,飘落在四人身后。 四人急速转身,每个人都如同射出去的利箭,拳握腰间,出拳,拳势刚猛,一往无前。 马小平蹲马步,这一次没有躲闪,而是拳如捣蒜,拳头在闪电之间,砸在四个拳头上。 马小平神力迸发,拳头如金石,重重的砸在迅猛而来的拳头上,有骨裂之声,但是四人没有惊叫,跌落在地,硬生生稳住身形,每个人的一只拳头都已经鲜血淋漓,一条手臂已经颤抖,满脸苍白。 马小平扫视了四人一眼,伸出食指摇了摇,转身向第三层台阶走去。 四人惊怒,但是,人家已经留手,再动手,只能自取其辱,每个人感到憋屈,但是,也让每个人都有了一股子劲,天外有天,学无止境。 第三层,马小平刚一上来,五种不同性质的力量立即喷薄而来,一道冰箭,一道火箭,一道凌厉至极的寒光,一条如若大蛇蜿蜒的枯枝席卷他的脖颈,头顶万山之重压来。 条件反射,天赐祭出天笼,神气外放,一个囚笼将自己变成一个粽子,然后滚入第三层核心。 熟悉的五行之力! 马小平一展身躯,神气组成的囚笼轰然爆炸,五个人也因突如其来的爆炸被震飞,马小平心里歪歪,这个塔里边的人都会突袭,一声不吭就冷不丁出手,不讲武德。 五个人虽然比较狼狈,但是迅速站好队形,五行阵,一个圆圈,按照五行相生,彼此增大能量,让五行之力更加纯粹和锐利。 马小平感到应该说点什么,自从进塔以来,就是闷声不响的斗,这不符合战前动员鼓舞士气或者吹吹牛逼的一贯套路,只是还没等他吭声,人家五行之力已经形成一根五色绳索,随着五人转圈,已经盘到他腰间。 然后不同属性的五行之力通过绳索不断涌入他体内,搅碎他的五脏六腑。 马小平想起土姑姑五人,人家就从来没有五个人搞这些花样,土姑姑五人,主要是以五行之力孕养五行世界,擅长的是搬家,养物,养体,养魂,治病。 这五个人,把五行之力用来钻研成杀人之技,虽说五行之力也是杀人之力,但是,如此糟蹋五行之力,也算是明珠暗投,走向了偏门。 马小平从天赐身体和神魂上分离出来,包括天赐也特意没有带来龙小双体内的五行大世界,但是,这不耽误他对五行之力的掌控,可以说随心所欲,绝对不是这五个人徒有其表可比的。 马小平知道外边三人都在关注自己,但是,也毫不隐瞒,都装糊涂,那就让你肯糊涂到底! 第515章 你们一起上 马小平任由五色绳索锁住自己的腰间,澎湃的五行之力进入自己的体内,渡劫境的气府早已经浩若大海,五行之力被引导到丹田之内,被吸收,成为他构筑体内大世界的能量,像是开天辟地,混沌气府开始有所变化,如鸡蛋破壳,有了一个小小的漏洞。 不过五人感到体内五行之力如洪水喷发倾泻而出,挡都挡不住,不过片刻已经发现自己的气血快要被抽取一空,甚至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马小平没有想到这些人这么不抗吸,急忙停止吸取五行之力,挥指斩断五行绳索,看向五人,问道,“你们没事吧?” 宝塔外,洛昊天挺直身体,望着塔内,自己都不知道,嘴唇已经微微颤抖,李云升则抠自己的牙齿,好像有一个菜叶始终抠不掉,烦人。邱吉陷入沉思,他想的更远,自己的师尊和自己是不是在玩火。 马小平悄悄为五人打入一缕混沌紫气,看也不看五人,径直上了第四层。 马小平这一次很稳重,老早扫视第四层空间,阶梯口没有异常,马小平进入第四层,站在阶梯口等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异常,寻找第五层阶梯口,信步走了过去。 但是,感觉身体一松,像是掉进了无底深渊,那是一种失重的感觉,整个身躯往下掉落。 不过仅仅是感觉,马小平将整个身体变得轻如鸿毛,漂浮在第四层空中。 第四层地板,如同一湖水,一圈圈的涟漪向四周扩展,正中心,有一把巨剑刺出,直刺上方。 第四层上空,六把剑也同时刺来,无论是掉落还是上升,都给人一种避无可避的感觉。 马小平出拳,砸向第四层地面,只是无论多大的力道,都只能给那一湖水引起些许涟漪,巨剑像是离弦的箭,飞刺马小平,同时,六把剑也同时交击,马小平所在空间,几乎是被七剑上下对穿。 “这副身躯实在废物,不能身化粒子。”,马小平暗暗的咒骂了一句,同时,极尽压缩自己的身体,缩骨功在这一刻大显神威,一个小肉球,在电光石火之间,从七剑的缝隙之间险之又险的避过,肉球落在一湖水的边缘,然后弹跳到第五层楼梯上。 马小平恢复身形,站在阶梯中间,看着第四层,心有余悸,刚才若是落到湖水中,不可避免的要被吸到湖水内,至于发生什么样的不测,他也想不到。 马小平看了一会儿,第四层恢复原样,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这个是绝魂阵,仙境修为,即便是真仙,也很难逃脱,现在,你这个弟子,根本就不是渡劫境,打通关可以结束了,答应你的事情,不会改变!”,洛昊天看向邱吉,道。 邱吉点点头,洛昊天信手一招,马小平感到玲珑塔瞬间变了模样,成为普通的塔,再也没有了那种方外世界的景象,耳边传来邱吉的声音,“华生,出来吧,可以结束了!” 马小平想起那小子冷漠的眼神,又告诉自己在第七层等着他,心有不甘,不过,他也知道适可而止,于是乖乖走下宝塔,来到塔外。 马小平来到洛昊天李云升邱吉三人面前,洛昊天对马小平点点头:“虽然没有让你打通关,但是,答应邱院长的事情我已经同意,这是一块我的令牌,此令牌除我之外你是第二个人拥有,椰林岛人见此令牌如见我,你用此令牌可以随时联系我,在外有椰林岛人时,你也可以用此令牌指挥他们。不过提醒九皇子,此令牌只是你个人拥有,神界除你我之外的任何人,都无权使用此令牌命令椰林岛做任何事情,无论神朝还是神教抑或学院!” 马小平抱拳,接过令牌,珍藏起来,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可以说已经成为这个椰林岛的第二号人物,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无形中,他在神界有了一支仙修大军。 他知道这不是自己的本事,这是早有预谋,父亲,神圣大帝,而洛昊天和邱吉不过是执行者,所有这一切,都在各方装糊涂中达成默契。 这世界的变化太快,简直不可思议。 邱吉带着小双走了,谢绝了洛昊天的客气挽留,洛昊天特意叮嘱马小平:“我那儿子远不如你,今后在学院请多多照顾!” 马小平点头告辞,身后,洛昊天和李云升看着逐渐消失的二人,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小子来到神界,意味着自己才真正有了靠山,神武大帝要把重点放在神界了! 洛昊天看向李云升,说道:“我在神界经营已久,都城金山城那边还有天海城的商业布局已经差不多了,云升商行该出水了!” “同济门无处不在,云升商行若是在神界做大,同济门的人必然找到你和你合作,不要拒绝,我们要的不是钱,而是他们的底牌,合作越久,他们的底牌就会暴露越多,连我都不知不觉成了同济门的人,可能那个院长也早就是同济门的人了,我们之所以这样鬼鬼祟祟,就是时刻小心,因为,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我们的身边会不会有同济门的人。” “同济门不是宗门,却比宗门还可怕,看得见,却抓不住影子,你认为他不存在,但是却时时刻刻影响着你,不知不觉间,你的生意,你的资金,就会有同济门渗透,我有一种感觉,整个神界,都在同济门的控制之下。” 李云升早就知道同济门无孔不入的厉害,神界如此,西圣天下其实也是如此,只不过控制力度相对薄弱,被天赐那小子一顿骚操作,无形中把同济门赶走了,走的悄无声息。 所以,若是让真正同济门的人知道马小平就是天赐,马小平将死在神界,除非神武大帝不顾一切的保护他儿子,否则必死无疑。 如何成为同济门的人?你不知道怎么申请,也不用申请,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非常不起眼的人,会把一个钱币一样的令牌发给你,无论你同与否,你已经是同济门的人了,发给你指示,你若是没有照做,你会死,做了将很大的好处等着你,连神王神皇都不例外。 邱吉作为至尊,也收到了牌子,但是,迄今为止,没有收到任何指示。 邱吉带着马小平来到岛内的一座大山上,邱吉向南张望,马小平感到奇怪,椰林岛的事情已了,是不是该回神学院了? 邱吉拿出一块玉牌,上边神纹如同活过来一样,变幻成一方门户,马小平心里一震,惊叹,随手凝聚开门阵法,就像随身携带传送阵,这等本事,他的几个分身有,石叮当有,当然自己的父亲和那几个伯伯也有,北溟那种至尊级别的人物有,现在可以确定,邱吉果然是不次于至尊级人物的大能。 邱吉淡淡说道:“既然出来了,不急着回去,我带你去串个门,南域圣教祖山披云山,到那里拜拜山,你提高到神境,和他们的同境修士切磋一番,顺便杀一些人!” 不等马小平同意与否,邱吉拉着马小平已经进入门户。 不过片刻,二人从海岛降落在一座巨高的大山之上,这里,便是圣教祖山,披云山! 马小平看得出来,尽管邱吉一直在隐藏自己的表情,但是他对椰林岛和圣教的态度迥然不同,在椰林岛,虽然也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但是总体上,他对椰林岛没有丝毫敌意,反观到了披云山,无论怎么管理自己的表情,马小平都能看出来,邱吉对圣教的态度有一种敌意,甚至膈应,还毫不隐晦的让马小平杀几个人。 这倒是对了自己的心思,圣教,无论前生今世,马小平都很膈应,有这个机会,斩杀几个圣教弟子,也没什么。 邱吉看了一会儿,见整个披云山笼罩在一层极为隐秘的大阵之中,一层流淌着云雾一样的结界薄膜,太阳下有云蒸霞蔚的色彩之气,二人所处的位置,正好是披云山外围,与阵法不足十丈,明显感觉到那阵法散发的凌厉之气。邱吉突然大喊:“天海城神学院邱吉,携弟子华生前来拜山!” 一声呼喝,那一层结界薄膜如同大船入海,乘风破浪,推开所有云雾之气向四外扩散,而大阵也被这一嗓子喊得轰隆隆作响,更有气息如柱升天,大阵被这根大柱子来回旋转搅合,堪堪有爆炸之危。 马小平对邱吉更加刮目相看,这个家伙,一道神音再加上聚气如柱,好悬没一嗓子将这个大阵给喊没了,就凭这一嗓子,马小平更加确定,这个邱吉就是大至尊修为。 过了一会儿,有几十个人飞出大阵,遥遥面对邱吉马小平二人,其中一人到了神皇级别,对邱吉拱手行礼:“院长大人这是何意?” 邱吉背着手,马小平看了一眼邱吉,有样学样的背着手,一脸云淡风轻。邱吉看了一眼那人,道:“商虹圣主,本院长亲来拜山,诗风圣尊不来迎接,只让你来?架子那么大?” 商虹道:“神学院本是四大教出资组建的学院,院长大人不过代替管理,说起来您就是个打工人,即便地位再高,岂能高过一教至尊?本圣主来已经是给足了院长大人面子,希望院长大人能识好歹知进退,本圣主反而要问问,您差点破了我们祖山的护山大阵,意欲何为?” 邱吉没有回答商虹的话,而是转过头来看向,马小平,道:“过一会儿切磋的时候,多打死几个!” 商虹听见邱吉毫不隐瞒的话,越发断定邱吉此来根本没憋着好屁,是找茬来的,邱吉与圣教素来不睦,人所共知,今日更是毫不隐晦的挑衅,商虹看了看马小平,道:“这是新生?拜山四大教的传统由来已久,按理来说我们没有理由拒绝,但是,这些年,你的神学院是什么样子院长大人心里有数,我们派到学院的孩子不但没什么长进,反而越来越窝囊,这都是院长大人教得好,所以,这些年神学院自觉自愿的断了拜山的传统,你断绝了传统,我也可以拒绝大人拜山,还请好自为之吧!” “一个小小的神皇境,竟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既然诗风不出,我就破了你的护山大阵,带着我学生走一走,看看你们披云山的风景!” 邱吉说着就要动手破阵,这时候,大阵里边传来一道声音:“邱院长,迎接来迟还请恕罪!” 一个中年模样的人,一袭黑衣,手持权杖,黑发披肩,浓眉大眼,身材魁梧,浑身气息即便隐藏,也有压倒一切的气概。对邱院长抱拳,然后看向商虹,怒道:“邱院长是四大教共同推举的院长,身份显赫,你怎能对院长大人如此不尊?打开大阵,恭请院长入山!” 商虹对来人行礼,看也不看邱吉,随手一招,大阵打开缺口,来人一笑,引导邱吉马小平飘入大阵内。 “院长大人再行拜山之举,想必有十足的把握,这位学生难道是院长大人的高徒?”,那人看向马小平,一脸好奇。 邱吉淡淡说道:“华生,西陆神国华氏家族九皇子,刚入学的新生,被本院长收入门下,天赋妖孽,三个月从神婴境跨入入神境,今日来此,就是想让他和圣教同境妖孽切磋,考验其所学,若是难以担起我的希望,打死在这里,本院长也不会怪罪圣教,只是希望圣教不要推脱!” “三个月神婴入神境?”,那人一震,仔细看向马小平:“西陆神国九皇子?本尊从未听说神朝华氏有如此妖孽天才,院长大人难不成是给他用了什么秘法揠苗助长?院长大人也知道,凡是入神的神人境,最妖孽的也要千百年的苦修,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怎么可能?” 邱吉冷冷的说道:“诗风,你难道忘了,我神教领袖至尊大帝生而为神,你圣教祖帝三岁觉醒神境,更有光明神主巫教祖师都是生而知之,我的学生十五岁入神境,怎么就不可能了?” 诗风笑了笑,道:“院长大人看来对你的这个学生极为看好,不然也不会将此子与那等通天大能相比,不过,院长可会想到,好不容易有这么个妖孽,若是死在拜山中岂不可惜,毕竟,拜山可是有风险的,生死不论,这种风险院长大人可担得起?” “不劳担心,若是他死,本院长不会找披云山任何麻烦,只能怪本院长有眼无珠,错识了此子,但若是本院长的学生不小心打死了贵教的天才,也请圣尊海涵,不要记挂心里试图报复!” 商虹越看二人越不顺眼,提前一步安排挑战事宜,商虹已经决定,要出手就要雷霆万钧,打死他,给邱吉一个教训。 诗风陪同邱吉马小平直接来到圣教祖庭的一处祭台一样的广场,广场上,有一根巨粗的大柱子,上面火炬一样的圣火始终熊熊燃烧,据说圣教不灭,圣火不灭,这是圣教的图腾,生生不息的图腾。 来到广场,圣教已经安排好了拜山的一切事宜,十个神人境弟子排开,正在圣火下严阵以待,诗风带着邱吉马小平来到广场,说道:“祖庭这边的神人境就只剩下这十人,其余都有任务,并不在祖山,但是,他们也足够代表圣教的神人境,院长大人的学生只要过了他们这一关,圣教就认可他,尊他为圣子,毕竟,我们有言在先,圣教神教本为一体,学院出来的圣子,也可以为我圣教的圣子。” 邱吉摇摇头:“本院长没那么大的野心,神教就是神教圣教就是圣教,本院的圣子就是本院的圣子,不需要你们承认,本院也不在意这么多年你们因为本院没有出色弟子而对本院的轻蔑,本院在意的是胜负,今日之胜负!” “华生!”,“学生在!”,“你寄托着本院长的希望和代表学院的尊严,本院长要求你全力以赴,无论生死,不可言败!”,“是!” 马小平登台,对面十人,马小平道:“你们一起上!” 第516章 马小平拜山 虚空之上,跨越时空,一处隐藏在时空长河中的灵气浓郁的星球,一处山巅,山巅虚隐,周围灵气如雾,一个青衫男子,似乎从虚幻的时空中溶解出来,来到一个端坐一方巨大棋盘前的一个人对面,坐下,顺手召过来一颗死寂的星球,顺着打手拿捏,放在棋盘上只剩馒头大小,放在期盼三三位,注视对面人:“龙择天请圣尊大帝下一盘棋!” 对面人似乎早就料到此人会到来,冷冷的笑了笑,也是信手化星球为棋子,放在棋盘上。 二人速度越来越快,星河如河卵石一样的死寂星球成为一颗颗棋子,放在棋盘上,天宇震颤,声有回响,星河舞动,波澜起伏。 下至一百二十五手,龙择天起身,道:“圣尊大帝,时间还早,不要那么急迫露面,神界的事情我管不着,有你和神圣至尊大帝,但是,若是你坏了我的局,我现在就送你去轮回,信不信?” 那人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看了一眼虚空之外,道:“你什么时候和至尊大帝混到一块了?你们不是死敌吗?再说,你就那么有信心打得过我?还有,这是我的地盘,你这么做未免太霸道。” 龙择天屈指一弹,一道细细的光线穿透时空距离,来到一颗星球上,星球轰然炸裂,变成宇宙尘埃随波逐流,龙择天道:“我已经合体,超越所有已知境界,我要寻找的是天外道,寻找的是那些控道者,有人把我们这方宇宙当做笼子,你们是这个笼子的看守者,别以为我不知道,第一次神战是你们得到受益引发的,我不灭了你们,是想通过你们找到那些控道者,不过,我可能高看你们了,至今你们没有一人可以为我提供控道者的线索,我留着你们,是因为你们还有用,下界的事情,暂时先让他们斗一斗,但是,你若是插手,我现在就可以送你去轮回!” 圣尊大帝不知道真怕龙择天还是有别的想法,没有反驳,只是说道:“在神界,你的力量太过渺小,你就那么有信心可以让我神界屈服于你?别忘了,还有几位至尊大帝级别的人物,他们给你面子,不是怕了你,而是他们也在等,等这个宇宙的灭亡,看看到时候他们有没有新出路。” 龙择天道:“有我在,我不会让这个宇宙灭亡,即便被你们视为至高主宰的控道者,只要我找到他们,我也会宰了他们。今天来看你,就是发现你对神界又跃跃欲试了,你若亲自干预,还是那句话,我不会饶你,现在,封闭你的视界,不得再看神界内的事情!” 龙择天背着手走了,连看也不看圣尊大帝一眼。 圣尊大帝感到憋屈,神圣至尊大帝能掌控神界,并且干预神界,为何我不行?还有,神界不是你的人间界,你的手伸的太长了,真以为我打不过你? 确实打不过,又不是没挨过揍。 心里不服,不过还是乖乖的关闭了视界,不再看那座圣山,不再看那小子。 要不是打不过你,我一定弄死你! 圣尊大帝看了一眼棋盘,得服气,中盘认输。 广场上,马小平霸气十足,让十位神人境一起上。 十位神人境彼此看了看,又看了一眼诗风和商虹,十人突然发动神术,一瞬间各种神术攻击已经淹没马小平。 广场笼罩在一片浓雾之中,这片广场,已经成为独立空间,即便是神界的神人,也不能将神气有丝毫外泄。 不过,广场笼罩在迷雾之中,迷雾如团,蒸腾翻滚,上面却有道道闪电划过,然后,一声炸响,比霹雳还要惊天动地,令人耳膜都有被击穿的感觉,少倾,迷雾团四散,当中一人,浑身电光,丝丝缕缕,甚至还有滋啦声,闪电在身上如蛇蜿蜒,两只手依旧赤手空拳,但是,两只手各握着一条电龙,电龙活灵活现,在拿人手中盘旋。 马小平看着已经被雷劈的浑身焦黑的十位神人,道:“神术,雷法!” 浑身焦黑的十个神人境狼狈不堪,他们在自己酝酿的云雾里被雷劈,而且人家就地取材用他们的云雾形成雷域,搞得他们反而自作藩篱,自作自受。 不过,现在认输,他们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也过不了圣尊那一关。 马小平青衣干净如新,依旧赤手空拳,站在哪那里,等待对面人恢复体力。 邱吉嘴角显露一丝得意,商虹怒目,诗风则平静如水,不过心有惊涛,掩饰的很好而已,这个华生,真的是那个不争气神朝的皇子? 十个神人境抖了抖身体,神人境修为毕竟不是开玩笑的,就算是被雷劈,也不过身体受一点创伤而已,神气驱动,从内里到外表,神气冲刷,就连衣衫也如水洗了一遍,再也不见狼狈,不过这一次要更加小心一些,更加全力以赴。 十个神人境,不同的神术,当然也包括雷法,十个人就是十个天神,慢慢腾空,然后十种不同的神术倾泻而下,马小平站立的那个地方,顿时成为一潭死水,电闪雷鸣和疾风暴雨之下,死水瞬间蒸发殆尽。 这回该死了吧? 明明马小平没有任何躲闪,十种狂暴的神术全部加身,马小平的身影已经被淹没,成为死水的一部分,但是,风平浪静之后,马小平像是溺水的人挣扎上岸,钻出了水潭。 马小平自观神海,无数神术引发的狂暴之力,已经在神圣至尊大帝赐予的世界内被吸收同化,成为大世界生机勃勃的一份子,大世界下了点雨,气象万千。 引神术入体,马小平早就熟稔,马小平的身体其实已经被大帝改造,如同一个小宇宙,可容万物,北溟至尊也教过这一手,要不然,那无尽的雷霆之力又从哪儿来? 到了神人境,当然可以吸收外来力量为己用,比如星辰之力,风之力,雷电之力,五行之力等等,但是,最主要的是可以利用气府神海中的大世界储存的能量化为外放的神力,再化为各种攻击手段对敌攻击,神人都可以做到这一点,不过层次和容量不同而已。 马小平被神圣至尊大帝强加大世界,给了他一个世界的能量,他当然可以吸收,可以运用。对面这些人,即便有这种能力,不过是鸡蛋与篮球场相比而已。 马小平被十种术法同时攻击,虽然能量皆被他吸收,但是,总是会不好受一些,这不,到现在还咳嗽呢。 马小平双手从里向外一抹,一把神剑凭空凝成,对着五个人一扫:“神术:十方斩!” 剑气已经不是气,而是喷薄而出的剑刃,马小平同时调动体内大世界能量,瞬间凝聚大世界内的多种法则之力,风雷电五行等能量,同时凭空凝聚出多种神术,一扫之下,神术洪流淹没了整个祭台,连同那个圣火巨柱都摇摇欲坠。 诗风再也没有云淡风轻,他现在不是担心那十个神人境会被杀死,而是担心这个象征着圣教无上尊严的图腾被毁掉,那对圣教绝对是不可接受的冒犯。诗风扶摇而起,飞到巨柱上空,单手扶住摇晃震颤不已的圣火之柱,一边大喊:“住手!” 旁边,商虹大怒,凭空而起,奔雷一样的铁拳一晃如山,砸向那处战场。 邱吉更是大怒,一拳砸向商虹的后背,商虹感到无限的危机,急转身挥拳,被一拳砸入广场那云烟滚滚的战场。 上空,诗风扶住摇晃的巨柱,一手拍向奔袭而来的邱吉,这个被至尊级人物加固了不知多少次的广场大阵被轰然炸碎,大阵爆炸形成的剧烈冲击波向四周扩散,以广场为中心,狂猛的狂飙向四外猛推,一瞬间,方圆数十里被抹平。 爆炸形成的冲击波持续了很久,广场率先风平浪静,狼藉的广场变得面目皆非,那根被诗风死死固定的巨大火炬终于顽强的生存下来,然后,邱吉和诗风将注意力投向广场,一人站立,似乎这种爆炸没有一点影响他,手持剑,指向单膝跪地的商虹。 神皇境果然厉害,这种程度的爆炸都没有炸死他,最奇怪的是马小平,不是刚到神境吗?为何一点事没有? 这个时候,就算傻子也应该明白,马小平绝对不是什么神人境,从在爆炸后一点事没有还剑指神皇,就可以判断,他比神皇还高! 诗风扫视了一下自己的老巢,自己的祖山,他想急眼,杀了邱吉和马小平,但是,他知道做不到,护山大阵和这个广场的神阵已经被一扫而空,他没有能力留住这两个人,何况商虹还在人家的剑下。 “能告诉我,他到底是谁吗?”,诗风压住怒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 邱吉道:“实不相瞒,他确实是华生,西路神朝九皇子,不过,我刚刚带他见了一趟我师尊,师尊硬生生把他拔高到神人境,然后就这样了...不好意思,我真不知道会这样!” “神帝果然手段令人不可想象,我信你,不过,这一次拜山,你知道后果多严重吗?圣教和学院甚至和神教会因此势不两立!” “那我也告诉你,我这一次拜山是奉了我师尊的旨意,有一个目的就是告诫你,神界是神界,不是圣界,我师尊说,你们若是受不了,大可以滚走,自己到外边去找个地方苟延残喘,神界不欢迎你们!” 诗风脸色阴沉的快要下暴雨,地面上,商虹站起身,并没有理会马小平的宝剑,喊道:“我姓商,也曾是英华神国的国姓,邱吉,你在这是要引发两国大战!” 邱吉看了一眼商虹:“求之不得,你现在就去英华告状去吧,我等着!”,邱吉看了一眼的诗风,道:“我会看着你,神界以后发生任何事,你都不得插手!” 邱吉看了一眼面色阴沉的诗风,并没有打招呼,带着马小平,飞天离去。 二人不急不缓的在空中漫游,马小平看着邱吉,“师兄,接下来去哪儿?光明殿?巫神教?” 邱吉摇头:“暂时到此为止,我们先回学院,学院也该整顿了,这一次我不会再客气,学院应该恢复它本来的样子,现在成了各大势力的角斗场,过去我没有得到师尊的旨意,没敢轻举妄动,现在不同了,师尊赐予你神圣权杖,代神行使权力,我已经知道师尊的意思,你说得对,神界将人分三六九等,堵住了绝大多数贫寒子弟上进的通道,整个神界都被少数人控制,他们腐朽意味着整个神界腐朽,这样下去不得了,神界会自我灭亡。而且学院中,除了我是绝对权威,下面的人勾心斗角,只知道贪腐,而不知道上进,特别是圣教光明教巫神教那些高层还有学生,根本和我这个院长不是一条心,该整肃了,还有,这一次我要把学院做一次大的改革,让那些贫寒学子有机会进入学院深造,目标是培养一些像你这样的人才,无论是与你父亲的神战还是与控道者或者同济门的战斗,我们能守护好神界。” 马小平笑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是谁,你如此直言不讳,不怕我从中捣乱?” 邱吉摇摇头:“神武大帝和师尊达成默契,我早就知道,不知道内情的反而是你那些伯伯还有仙界的那些人,因为你父亲也没把握说服那些人,毕竟神界和人间界的矛盾由来已久,积怨已深,很难化解,若是你父亲突然说要和神界合作,人间界那些牺牲了无数亲人生命的人怎么想?你的那些伯伯们怎么想?甚至道祖佛祖儒祖怎么想?他们辛辛苦苦守护的东西,结果发现却是一场表演的牺牲品,他们能接受吗?其实,也是到神战的后期,你父亲和师尊才发现,他们被利用了,但是为时已晚,两界已经不死不休,想坐下来谈合作已经不可能。所以他们二人只好采取这种办法,装糊涂,到大家看清形势,都能接受一种合作方式时,在顺水推舟,实现两界合作。” 马小平摇摇头:“即便是我,到目前为止我还是没有接受这种突然的改变,要知道,神战时候,我们死了多少人,几乎整个人间界都遭受了灭顶之灾,要不是我父亲,人间界早就不存在了,那就是灭世,你让我们怎么放得下?现在我接受神帝的意见,原因不外两点,第一我打不过他,第二,我不能违背我的父亲,至于和你们冰释前嫌,做不到!” 邱吉叹口气:“我不是想说服你,你知道,在你之前,师尊有十三个弟子,北溟老早投靠了龙择天,你以为师尊不知道,杀不死北溟?错了,因为从那个时候师尊已经知道了内幕,所以任由北溟叛变,你父亲也顺水推舟,接受了北溟,还有,在西圣天,你们灭了撒由那,若是我师尊插手,你们能灭得了吗?因为撒由那才是真正的叛徒,他投靠了控道者,他的死并非你父亲出手,而是师尊出的手,只不过他不知道而已。还有南朱至尊西岭至尊,他们的分身被灭,到现在他们找你和你父亲的茬了吗?他们还活着,你其中的一座神殿和那座神殿里的神灵,其实是神帝师尊赠给你父亲的,不过表面上是被打服而已。还有我的几个师弟,为什么被你父亲给神魂俱灭了,师尊都没有吭声,你以为是师尊真怕了你父亲吗,不是,是他们商量好的,利用你父亲的手除掉了他们,也给你们出气,让你父亲在他那些兄弟面前有所交代,其实被除掉的我那几个师弟,都跟控道者有联系。现在,我们不算北溟和你,剩下同门师兄弟只有我们五个人,都在神界为同一目标努力,他们要时刻提防你的那些伯伯们,还要提防另外三大教还有一些隐士大能的偷袭,就连我,也不是绝对的安全,不然,我不会这么长时间不管学院的事情,任由学院乌烟瘴气,要说起来,神界才是最窝囊的,左右都是受气,集万千矛盾于一身。你父亲把你送过来,我们高兴,所以,无论是师尊还是我,一定要守护你,直到你能把神界翻个天!” “你父亲已经将九个分身合体,已经超脱,成为超越大帝的存在,他现在正在踏破虚空,寻找那个所谓的控道者所在,三界,也只有你父亲有这个能力,那么我们的任务其实就是整合整个三界,三界合作,对抗未知的危机!” 马小平点头,“什么是控道者,来自哪里?” 第517章 整肃神教从尤家开始 “所谓控道者,是我们给那些人取的名字,我们认为他们来自圣界,但是,我们对圣界的了解不多,特别是他们能来到神界,而我们去不了圣界,当然,在第一次神战之前,我们也可以少量的去往圣界,至今,我们在圣界还保留着一些火种。但是,神战之后,我们就找不到去往圣界的门户。根据以前传过来的信息,圣界类似于圣尊大帝的人物有八位,还有一位至高的造物圣主,那些控道者就是被圣界派下来的至尊级别的大人物,虽然同样是至尊,但是绝对比诗风那样的至尊厉害,但是这些人太过诡异,至今只出现在传说中,其本来面目谁也没见过。” 二人没有着急的赶路,而是一座城池一座城池的旅游,邱吉毕竟是院长,手中要神石有神石,要金银有金银,一路吃吃喝喝,好像浑然忘了肩负重任,索性抛开一切,尽情享受人生。 马小平知道,院长绝对不会这么无聊,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年多,足够让一些人尽情地表演了,比如,学院那边,因为死的人太多,而且都是贵族子弟,那些学员的家长们终于忍不住,到学院讨要说法,念书就是念书,怎么还能死人呢?何况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 学院以院长不在搪塞,甚至干脆把矛头指向椰林岛,顺带着,来自椰林岛的洛米欧也成了众矢之的,很多人甚至包括学院高层有些人要把洛米欧交给愤怒的家长们,以平息众怒。 圣教吃了这么大的亏,学院内的圣教高层已经蠢蠢欲动,特别是英华神国那边,开始有所动作,大有开启国战的架势。 这一切,邱吉尽在掌控之中,他不着急回去,怕自己一回去,那些人就会偃旗息鼓。 西陆神国也没消停,自从新生尹宏良被马小平一顿揍被驱逐出学院,其爷爷尹力沙就憋着一口气,不过华生是九皇子,地位在那儿摆着,自己这口气一直没缓过来,但是最近似乎被鼓了一口气,大有上蹿下跳的势头。 皇帝华盛林还是那副窝窝囊囊的样子,面对老臣子尹力沙的怒火,轻飘飘一句:“他姥爷护着,我也没办法!”。尹力沙顿时灭火,一点脾气没有。 按理说该放假了,这孩子自从狩猎以后就消失不见了,也不知道九皇子他妈想不想孩子,但是越发冷漠,叫人害怕。这孩子怎么就不回来?而且,院长也没回来,据说和院长一起走了,去哪儿了? 皇帝华盛林似乎很无聊,他不愿意召开朝会,不愿意上朝,最惧怕的是皇后尤尼娅,自从九儿子失踪之后,他就根本不敢去皇后的寝宫露面,老丈人坐镇尤家,那是个神皇境大人物,比自己这个真皇帝还牛逼,有时候尤家才是真正的皇宫,那里宾客如云,而自己这里门可罗雀,有时候他在想,偌大的神国,谁才是真正的皇帝? 反正自己不是! 小儿子九皇子是个聪明的孩子,但是也仅此而已,不过谁都比不了的是人家有一个神皇姥爷,有一个神王级别的神主大舅,仅凭这一点,自己这个父亲就远远不如。 大儿子华英是个好孩子,不过出身远不如华生的母族,难不成下一任皇帝,就注定落在了他尤家? 皇帝很生气,气的胃疼,让御医开了一些止疼药,百无聊赖的走在花园里,后边的太监三三两两的跟随,心不在焉,好像陪皇帝遛弯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情。 这皇宫对这个皇帝很不友好,连太监都是如此。 皇帝伸开手,看了看手心浮现的一条神纹,已经开始向手腕扩张,活灵活现的一把神剑的模样,皇帝很期待,一旦神剑解封,自己的修为也随之解封,到时候,什么他姥爷他大舅,一剑灭之! 听说英华神国那边,有了动静,正好,九儿子厉害,就让他领兵作战! 不过那小子自从狩猎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华盛林不上朝,不意味着朝廷就没事了,自己那个儿子那么厉害,为了哥们义气,将尹宏良给揍了,并且硬生生的赶出了学院,现在他爷爷每日上朝,要求见皇帝,皇帝一直躲,很多大臣对此议论纷纷,皇帝窝囊人所共知,但是,也不能一直躲着吧,尹力沙作为异姓王,还是统领帝国兵马的大统帅,权势滔天,这也就是皇帝,换一个人,尹力沙绝对会带兵平了人家的满门,这是一个王爷的尊严。 朝廷没有主事人,大皇子没办法就成了众矢之的,有大臣干脆建议大皇子华英代为摄政,行专断之权,不过华英也不敢,他说,皇帝正春秋鼎盛,没病没灾要什么摄政王?再说,皇帝并未下旨指定任何人代为摄政,即便我是大皇子,也不敢擅自越俎代庖。 尹力沙感到极为窝囊,这口气出不了,感到彻夜难眠,自己一个堂堂的异姓王,孙子被人家硬生生的赶了回来,实在丢人,若是普通皇子,自己绝对会上门要说法,但是,九皇子不是一般人,皇后尤尼娅在皇宫内院出了名的冷漠无情,一手遮天,连皇帝都怕她,最主要的是皇后的家族实在太过厉害,老爸是神皇,从不掺和世俗的事务,金山城明面上唯一一个神皇,即便坐在家里,整个金山城都感到一种无形的震慑,何况皇后那个弟弟也不一般,神王,还是神庭的神主,权利高高在上,连神朝都得对其毕恭毕敬。找皇后要说法,那就是找死。 不得已,只好咽下这口气,不过,仇怨算是结下了。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英华神国不知道什么原因,有了东征迹象,两国边境开始有了上万人规模的战斗,英华神国开始向边境大举吞并,据情报显示,目前至少囤积了二十万神兵,并且陆陆续续还有不少军队向边境开拔。 西陆神国和英华神国历史积怨由来已久,两国在不同的历史时期一方压过另一方,战败方不仅要给战胜方赔偿,甚至割让城池,还要派遣皇子作为质子,到战胜方作为人质,当然这个皇子不能死不受待见的一般皇子,而是要正宗嫡系,也就是说要皇后所生的皇子才有资格成为质子。 尹力沙觉得机会来临,不管皇帝上不上朝,来到皇宫,费劲力气,终于在一处小花园堵住了躺在花荫里,嘴叼花梗的皇帝。 本来尹力沙准备了不少说辞,想说动皇帝出兵御敌,还没等说,皇帝已经坐起身,拍了拍尹力沙的肩膀,气势恢宏的说道:“吩咐召开朝会,准备出兵!” 尹力沙既感到意外,又高兴,就凭这一点,本帅暂时坚决支持你这个皇帝。 朝会不顺利,有不少大臣坚决反对出兵,应该先进行和谈,应该先问一问,英华神国为何无缘无故的侵略我国。尹力沙对反对出兵的人极尽嘲讽,给一个就靠耍嘴皮子生存的谏议大臣一个大嘴巴,不屑的说道:“你是不是应该先问问,我为何打你?” 大臣点点头:“请问王爷,为何打我?”,尹力沙又是一个大嘴巴,说道:“看你不顺眼,看你家里有矿,还有漂亮媳妇,行不?” 异姓王的威严满朝皆惊,没有人再敢说话,皇帝一改后花园时的气度,又变得窝窝囊囊,小声问道:“尹爱卿,可有出兵方略?” 尹力沙拱手道:“陛下,老臣作为神国大统帅不敢推卸责任,老臣亲自领兵,在神国征召五十万大军,西去边境,与敌决一死战,誓死保卫我神国疆土!” 华盛林点点头,拿出一把剑和一方印玺,道:“老爱卿忠君爱国,朕极为感动,现赐予你神剑和统帅印玺,任命你为第一护国统帅,调动神国兵马,出兵应敌...但是老爱卿毕竟年事已高,身边需要能臣将领,你看谁合适?” 尹力沙道:“臣闻九皇子在天海神学院学习,不但一身修为已经高不可攀,而且神术之道兵法之道皆已经登堂入室,若陛下放心,微臣想让陛下准九皇子华生从伍,跟在老臣身边,可为先锋大将军!” 大皇子华英立即出列,道:“不可,陛下,九弟华生刚刚十六岁,虽说天赋卓绝,但是,终究还是个孩子,万万担不起如此重任,何况九弟万金之躯,万一有个莫测的风险,陛下如何跟母后交代?儿臣华英,愿意领先锋之责,为尹统帅开路!” 尹力沙看着大皇子华英,道:“大皇子此言差矣,国难当头,无论皇亲国戚大家贵族皆有守土之责,九皇子尊贵无比,这是事实,也正因如此,他应该比那些贫贱子弟承担更多的责任,凭什么上阵杀敌就是平民子弟的责任,难道神国贵胄就没有浴血沙场的义务?大皇子一句千金之躯,你让那些多年来浴血沙场的平民子弟情何以堪?难道他们的命就不是命?陛下,依微臣看来,无论皇室王公贵族,他们承平已久,养尊处优,全然忘了是谁给他们打下的江山,以为一切理所当然,微臣建议,这一次出兵,微臣不但要要九皇子,还要金山城各王公贵族每一家至少出一个子弟,随老臣上阵杀敌!” 尹力沙这是干什么,怎么突然把矛头指向了所有王公贵族?很多人心里咒骂这个老东西,但是慑于尹力沙的淫威,不敢出声! 大皇子华英还要说话,被皇帝华盛林摆手阻止:“老王爷说得对,各家大户,王公贵族,不能只想着享受,帝国有危难时就躲得远远的,拟旨:即日起三日内,金山城所有贵族大户,皆出一人随军,不报道者诛杀九族!” 众人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平时唯唯诺诺的皇帝此刻杀气盈天,本想还想着如何进言,撤销那个老混蛋的建议,不想皇帝居然在这个时候一言九鼎,事就这么定了。 华英也不敢反驳,但是说道:“若九弟随军,儿臣也愿前往!” “准!”,皇帝毫不犹豫的答应,道:“大皇子华英可作为副统帅跟随在尹统帅身边...”,“不,父皇,儿臣跟在九弟身边,可为副先锋!” 皇帝暗骂这个傻儿子不懂事,看向老王爷,老王爷想了想,道:“既然大皇子护弟心切,陛下尽可应承,还是那句话,即便你是皇子,战场无情,也许你奋不顾身!” 马小平那边,拖拖拉拉一年多,终于回到了天海城。 邱吉期待的变天,也开始拉开帷幕。 天海城神学院,邱吉回到学院马上对学院开始进行整肃,学院中,两个出身圣教的副院长被他雷霆灭杀,其余高层中,凡是有圣教背景的,皆被斩杀,不问缘由,也不给解释,反正就是杀。 马小平和邱吉早已经商量好,暂时隐瞒自己的修为,仍然住在原来的地方,并没有住进苍云殿那一带的高层独院。成林洛米欧克罗喇丛海夏利,仍然整天和马小平凑到一起,跑山炼体,还在马小平的指点下修行神术,一年多,五个人几乎实现了脱胎换骨,稳步向融神境迈进,这是新生中进步最大的五个人。 此外,婴儿肥修萍,高傲的冉小铭,名字潦草的冯桂英,气质憨厚的郭从良,因为试炼考核时受到华生的保护,也对华生有很大好感,其余那几个人不见了,听说不知道什么原因退学了,可能是害怕,觉得这个学院是个陷阱,一个试炼就死了那么多人,学生害怕,家里更害怕,都是宝贝,真怕无辜枉死,所以退学了。 不过,现在想退学根本退不了,邱吉下令,凡是想退学的学生,其家族在神界境内都会受到打压,而且,想退学也不批准,闹事的,关到试练塔,自生自灭。 说起试练塔,那是马小平带回来的,只不过除了邱吉谁也不知道那个塔的来历。一个隐藏在山峰的独立世界,一片竹林内,有那个塔,神塔,高七层,和椰林岛那个七窍玲珑塔类似,是试炼的好地方。 没多久,马小平接到来信,让他返回金山城,并且神朝那边,大皇子华英亲自来接,两个护卫也要回到金山城。 邱吉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神学院这些贵族子弟,有很多人都在出征名单中,其中成林洛米欧克罗喇丛海夏利修萍冉小铭冯桂英郭从良都被家族舍弃从军。 神学院是整个西陆神国的神学院,作为一座贵族学校,贵族不少,学生也不少,不但有新生,更有不少老生,足足一千人,都被征召。 贵族们舍不得,但是,这一次神国出奇的强硬,真就动了刀子,向一些贵族挥起了屠刀。 本来指望学院阻止这件事情,但是邱吉像是和神朝商量好了一样的默契,邱吉力挺组建学生军,并且让这支学生军都跟随马小平,到金山城报到。 学院举行了誓师大会,马小平非常不起眼的在学生中间,这里有新生,也有老生,但都是年轻人,院长大人一番热血讲话,已经让年轻人的热血沸腾,就算平时再养尊处优的年轻人也感觉到神圣和体内沸腾的热血,平时他们没有认识到什么叫做责任,什么叫做奉献,现在知道了,原来人生有一种境界,叫做牺牲,为了家国,为了天下,为了公平! 人生可以有很多事情,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天下。 马小平遣散了保护他的护卫,让大哥不要守在自己身边,而是带着学院的学子,雄赳赳气昂昂的开赴金山城,等待皇帝陛下的检阅。 神朝居然整合了一支贵族子弟的军队,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这里边当然有那个窝囊皇帝的因素,但是更重要是的那个神学院,居然擅自鼓动学院的学子从军,那可都是各家族的宝贝,流血这种事情从来都是贱民的事,怎么这回学院居然敢逼迫贵族子弟从军?神教那边从来以超脱世俗之上又统治世俗自居,但是一旦与自己的利益冲突,就会马上变脸,率先变脸的就是九皇子的大舅,九皇子的亲大舅尤家齐。 尤家齐见不到自己的外甥,但是凭借崇高的地位,他相信可以影响学院的决策,找到了邱吉,要求把自己的外甥从军队中撤下来。 邱吉干脆没有搭理他,只说了一句话,任何人都不能例外,无论他是皇子还是神皇的外孙,在我邱吉这儿,都是学生,你若不服,你可以代表神教与学院开战,我对你爷俩,三招不打死你们,这个学院给你! 尤家齐纵使再自大,但是也真不敢和邱吉公开撕破脸,邱吉这家伙,是真不给面子。 尤家在皇家唯一的指望就是九皇子华生,但是,显然,华生已经被学院绑在了战车上,尤家和神教,和学院的矛盾,至此已经不可调和。 邱吉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整肃神教,就从尤家开始。 第518章 马小平率军出征 马小平走之前,和邱吉又秘密的见了一次,二人谈话极为隐秘,邱吉把自己的部署也和盘托出,这一次两大神国的战争其实就是邱吉一手造成的,两大神国的朝廷,都受到神庭或者圣教的制约都是傀儡,都想摆脱目前的困境,英华神国也有一个神学院叫做英桥神学院,院长很神秘,但是他却是邱吉的一个得意门生,也是弟子,叫做康明嗣,神皇境巅峰,英华神国朝廷英氏,皇帝英若尘,私下里和康明嗣相交莫逆,都对神教和圣教一手遮天心怀不满,都想改变,两国之战,其实就是师徒俩推波助澜的结果。 神界太平太久,也腐朽太久,没有大的外力,自我革新就是一句空话。 打要真打,不怕死人,最主要的目的是,要打疼那些腐朽的家族。 离开家一年多,华生带着一千神院学子,回到了金山城。 马小平令沉睡的华生醒来,在这个帝都这个皇城,他要成为华生。 先看谁?当然是先回到内宫,看望母亲尤尼娅。 这孩子擅自出走一年多,擅自入学,又擅自加入了学生军,他那个父皇又擅自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先锋官,所有的这一切,皇后尤尼娅憋着一口气,只是没有发作,她有自信,一旦自己发表,整个帝国都得俯首帖耳。 眼前是儿子,唯一的儿子,这是皇后非常不甘不愿才生出来的一个儿子,尤尼娅是一个非常高冷的人,哪怕是皇帝在他眼中都是看一眼就恶心的凡夫俗子,只是,受命于家族,承担着她难以推脱的使命,心不甘情不愿的成为皇后,又极为恶心的生下一个孩子,没错,这个孩子就是自己的儿子,但是,她对这个儿子有一种天然的排斥,她与皇帝的结合,完全是被逼无奈,生孩子更是让她觉得极为恶心,就那么一次,就有了这个孩子。 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母慈子孝,尤尼娅淡淡的看着眼前恭恭敬敬的儿子,只问了一句:“没死最好,去给你父亲问安!” 马小平不觉得什么,但是华生已经痛哭流涕。 父亲华盛林倒是格外慈祥,他看着自己的儿子,有一种重新认识的冲动,没有让儿子跪拜,而是破例抱住了儿子,甚至有眼泪含而不露,尽显父慈子孝。 华生感到极为不舒服,自小到大,父皇似乎看他一眼就皱眉,嫌弃甚至在没有人的时候,明显的写在脸上,怎么这一次,改变的让自己根本接受不了,措手不及? 母亲还是那个冷淡的母亲,但是父亲变了,变得极为慈祥,变得让华生无所适从。 华生如此,马小平不然,他像是一个站在更高维度的圣人,看着这一切,一切变得荒谬和可笑。 真正好的,还是那个大哥,大皇子华英,看见自己的弟弟,那种发自内心的欣喜和关爱,让华生和马小平感到这才是真正的亲情。 皇帝华盛林在雄华门外广场召开了誓师大会,大统帅尹力沙,副统帅华英,先锋大将军华生,以及军中各级将领足有数千人参加了誓师大会。皇帝华盛林登上雄华门,望着数千人,突然涌出一种雄心壮志,这个平素一向被人看不起的皇帝,今天没有身穿皇袍,而是一身盔甲,金色,在阳光下熠熠发光,身材也不再萎缩的像猥琐的小人,而是腰杆笔直,意气风发,腰间一把黄金剑鞘,宝剑拔出,一道金光在广场上空划出一道彩虹,并且经久不散,高昂道:“西陆神国乃是西路百姓之神国,人人皆有守土之责,今外敌犯边,朕虽不能与尔等同行,但是,朕在这雄华门看着你们,看着你们出征,看着你们得胜,迎接你们凯旋,待到得胜班师,朕还在这里,迎接你们!” 皇帝要过来一只酒碗,高高举起,喊道:“朕为尔等壮行,干!” 尹力沙也高高举起酒碗,高喊:“吾皇万寿无疆,万万岁!” “万岁,万万岁!” 大军开拔,西征! 马小平整合学生军,与三千老军人组成了先锋军,率先开拔,直奔边界。 马小平身边,成林洛米欧克罗喇丛海夏利修萍冉小铭冯桂英郭从良九个人皆被编入先锋官随从队,其实这也是马小平的要求,在学院时间不长,但是,这几个人都与他关系密切,他不忍心让这些学生真正面临血与火的考验,还是要跟随在自己身边,他才觉得放心。 其余学生军,反而认为跟在马小平身边才是最危险的,那小子有一股虎劲儿,说不定会把自己带到万劫不复的境地,所以,即便在先锋队伍里,也远远的离开。 马小平看向身边几个人,问道:“你们怕吗?”,洛米欧率先挺了挺腰身:“不怕,有道是将军必是百战之身,既然上了战场,当然就要舍得一身剐!” 婴儿肥一袭亮银戎装,肥胖的身材在银甲的包裹下越发显得崇高峻岭,并有威武之色,手提马缰,与马小平并列马头,本想靠一靠马小平的身躯,但是离得还是远了一些,媚然一笑,道:“试炼的时候,让你见笑了,这一次我绝对不会给你丢脸,待到得胜凯旋,你打赢过我,让我当王妃的,可不要食言!” 马小平点头,大声道:“兄弟们可以见证,待得胜凯旋,我华生娶修萍为妃,兄弟们见证,天地见证!” 华生捂脸,“你能不能不这么祸害我!” 大军开拔,先锋军率先奔腾而去,直奔边境关隘,黄丘岭! 先锋军先行一步,一路狂飙,但是为了防止人困马乏,日行三百里,夜行二百里,安营扎寨拔营奔袭,十天后,距离边境尚有三千里路程,但是已经迎面撞上英华神国的先锋军,显然,人家英华神国军队已经破了关隘,深入到了西陆神国境内。 马小平先锋军四千人,对面显然人多势众,足有万人大军,在一处戈壁平原,迎面相撞。 对面的阵势显然比自己这一方气势更胜,再加上人多势众,两军相对,已经隐隐有大战之前的那种极致的压抑感,马小平身边的两名忠心耿耿的护卫已经策马向前,来到马小平身前,忠实履行护卫职责,修萍已经双腿打颤,尽力稳住心神,来到马小平身后,小声道:“九皇子,你说过要娶我的,你可不能让我死了!” 马小平回头给修萍一个和善的眼神,然后让两名护卫让开,独自一人策马出列,慢腾腾的来到对面队伍不远处勒住马缰,喊道:“我乃西陆神国先行官,西陆神朝九皇子华生,我姥爷...对面何人为将,出来与我答话!” 对面也出来一个年轻的军人,身高足有一丈,身材魁梧,黑甲黑盔,胯下战马也比一般战马大一圈,手中握着一杆长枪,面对马小平一丈距离停下,道:“我乃英华神国先锋官英雷,奉我神国皇帝旨意,统一北域,尔等不过区区小国,理当顺应大势,乖乖投降,本将可饶尔等不死!” 马小平一乐,道:“别说没用的,虽然你人多势众,但是,本先锋官还不把尔等虾兵蟹将放在眼里,你说吧,我们是先单打独斗一场,还是开始混战?” 英雷一举长枪,道:“怕你不成,你是皇子,我也是皇子,我们就战上一场,看看是你这个皇子厉害,还是我这个皇子厉害!” “好,痛快!”,马小平摘下马鞍桥上的长枪,“你我战上一场,你若败,回到你的大营,不准挡我去路,我若败...,本皇子不可能败,废话少说,战!” 马小平长枪挺出,一踹马鞍,人枪一线,急速向对面穿去。 英雷同样长枪一挺,二枪擦边而过,摩擦甚至发出耀眼的火光,枪尖擦着二人的脸颊,走马换位,险之又险,擦肩而过。 二人现在显示的修为境界都是融神境,不过,谁也没有靠术法攻击,而是实打实的以战场肉搏之力厮杀。 二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互不服气,不过马小平知道,这场仗本身就是演戏,不然,就眼前这小子,一枪就死了,当然别人不知道,包括眼前这个傻瓜也不知道,真把自己当成殊死一搏的敌人,枪杆子之下,毫不留情,马小平极为配合,一边打一边喊:将军好厉害,不过,你还是打不过我! 二人打了大概一百来个回合,英雷气力不支,勒马败退,喊道:“我先去吃饭,吃过再打!” 马小平身边的护卫也看出马小平就是闹着玩,对自己的这位皇子刮目相看,同时要追击,被马小平阻拦,道:“人家的队伍里也不是没有修士,而且不次于你,现在他们主动撤退,我们便顺水推舟,跟着他们就是,到了他们的大营,我们抢了他们得粮食,饱餐一顿,这叫以战养战。” 两位护卫不懂战法,但是觉得自家皇子说的很有道理,便跟随自家皇子,不紧不慢的追踪败退的英雷军队。 英雷并没有杀一个回马枪,而是顺路败退而回,果然,追了一天一夜,前边是一处密林,那边有一处极为广大的营盘,炊烟笼罩了树林,香气也四处飘散。 到了这儿,众人都看出已经知道了人家大部队的营地,一个不小心,进入了人家的圈套。 马小平喊道:“快,撤退!” 人困马乏的先锋军,被这一幕惊醒,尤其是学生军,再一次吓得魂都丢了,狼狈的调转马头,仓皇逃窜。 不过,人家大部队在已经形成了包围圈,一个大圆圈,逐渐收缩,压迫惊慌失措的先锋军。 马小平的两位护卫也被这阵势吓得六神无主,天大的修为,若是两军混战在一起,也不敢施展,那会不分敌我,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冲开一道口子,带着皇子冲出去,至于,这四千先锋军,死活与我何干? 不过马小平并不想逃跑,看着惊慌失措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仓皇逃窜的先锋军,喊道:“西陆神国没有孬种,我们誓死不后退,随本皇子向西冲锋,冲破他们的包围,直冲边境,直捣英华!” 马小平果然反向冲锋,一人一马一枪,转眼间冲入西面包围圈,并且迅速陷入汪洋大海一般的人群中,人群血花冲天,像极了灿烂的烟花燃放。 两名护卫极为无奈,也悍不畏死,冲进包围圈,一边厮杀一边向皇子靠拢。 吓破胆的学子们也知道,就是再害怕,跟随皇子厮杀才是唯一的出路,最胆小的修萍也明白这个道理,看见马小平冲进敌军人海,喊道:“九皇子,我来保护你!” 一千学生军,毕竟是神婴境神修,只要稳住自己的心神,看清形势,不畏生死,被逼到一定程度,就会爆发出他们本应该拥有的能量,看见九皇子悍不畏死,在敌阵中疯狂厮杀,激起了他们的热血,热血上头,也就忘却了生死,一声呐喊,一千学生军迅速整合队形,吼叫着向西面杀去,向九皇子靠拢。 另外三千先锋军虽然不是久经战阵的老兵,但毕竟是训练有素的军人,这时候也反应过来,冲破包围圈是唯一出路,虽然九皇子选择向西冲击,有可能会有更多的敌人拦路,但是,这时候无论对与不对,跟着主帅一起冲锋,就是最大的正确。 迅速,四千人心凝聚在一起,不再四处逃散,向九皇子冲锋的方向靠拢。 九皇子华生此刻英明神武,一人一枪一马,如同闪电在敌阵中来回穿梭,所到之处人仰马翻,本来和他旗鼓相当的英雷,也被他一枪扫出很远,撞到几匹马砸死几个人才停止,这个时候才知道,这个九皇子太凶残了,自己根本就不是对手。 对面队伍中当然也有修士,高来高走,想一举灭了九皇子,不过,九皇子的两个护卫都是飞升境的大能,虽未成神,但也差不了多少,左右护持,再加上马小平本身就凶残无比,那些随军修士竟然没有得逞,反而被杀了好几个。 本来设陷阱的英华军队被四千人生生打散,留下一地尸体,向后败退。 成林等人开始清点战损,死去五百人,但是敌人却损失了至少三千人,这一仗可谓大胜。 马小平并没有追击,而是让战士们休息,清点营盘留下的粮草埋锅造饭,露营扎寨。 九皇子孤军冲杀三千里,这事传回后方大营,尹力沙哈哈大笑,命令部队循序渐进。 其实这一路三千里都是收拾旧山河,还没有到边境,现在所处的位置,依旧是西陆神国境内。 捷报频传,九皇子作为先锋官,收复三千里江山,以四千胜一万,追击敌军又三千里,斩获无数粮草,九皇子真乃妖孽也! 消息传回帝都,帝都沸腾,群臣欢欣鼓舞,雪片一样上书,强烈要求立九皇子为皇太子,并代替尹力沙,任帝国大统帅! 很多人都看出来了,原来,皇帝把九皇子派出去,那是有目的的,就是想着重培养九皇子,让他建功立业,然后顺理成章的成为第一继位人选。 皇帝用心良苦! 连最瞧不起皇帝的尤氏家族,也对皇帝开始刮目相看! 前线的九皇子继续着他的辉煌战绩,一路收拾旧山河,兵临黄丘岭! 第519章 去你家串门 黄土岭,马小平依旧没有停止他的脚步,也没有等尹力沙的大部队,继续孤军深入,越过黄土岭,打马赤渡河,三千多人,一路西进,突入到英华神国境内千余里! 一路百战百胜,先锋军士气高涨,就连学生军也由开始的胆战心惊,变得目空一切,不就是从军打仗嘛,小菜一碟。 不过这种目空一切的势头没有持续多久,一处山丘前,一支也是大概三四千人的队伍已经站在己方队伍对面,军容严整,气势恢弘。 马小平让队伍停止前进的步伐,自己出列,来到两军阵中央,对面也出来一个人,一手提枪一手策马,来到马小平面前站定,仔细看着马小平。 马小平当然也看向他...她?马小平不确定对面人雌雄,只觉得那人英气勃勃,面白如玉,一身银甲倒是与自己相得益彰,马小平看了一会儿,抱拳:“请问将军是何人?” “你是华生?听说过你,西陆神朝九皇子,天资聪慧,修为一日千里,并且在神朝备受宠爱,就算是在天海神学院也名震天海,本将军乃是英华神国先锋将军英莲,见过九皇子。” 马小平回礼,道:“我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出名,将军听说过我的名字,我倒是意外,也倍感荣幸,不过请问,将军在此见我,是想拦住我还是放我过去?” 英莲笑了笑:“九皇子未免大意了,孤军深入千里,完全不顾身后大军,也不管我大军是否有围敌之策,贸然来到,你真不怕进得来出不去?在下虽然仰慕九皇子大名,但是自任若论天赋胸襟智慧不下于九皇子,所以今日特来拜会九皇子,要与九皇子单打独斗一番,还请九皇子赐教!” 马小平还要说什么,一枪已经到眼前,马小平长枪竖起,挡在胸前,一侧身,来枪已经从自己的枪杆划过,发出撕拉拉的摩擦声,还是火花四溅。英莲回枪一带,看似的往回拉枪,其实枪矛处展开扇形枪刃,往回一拉,拉向马小平的脖子。 好阴险的武器,这家伙长得极为端正,面相绝非阴险狡诈之人,可是这武器却很卑鄙,马小平想多已然来不及,伸手握住往回拉的枪杆,拉到腋下,然后往自己身侧一带,对面人只感到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要把自己拉到那小子怀里。英莲大惊失色,当机立断放开手,然后纵身飞起,与此同时腰间宝剑出鞘,一剑劈向马小平。 马小平不慌不忙,拉着马缰微微侧身,剑尖擦着马身一穿而下,就要落到地面上,却被马小平一抱,抱个满怀,放在自己的身前,顺便封住了英莲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又拍了拍英莲的屁股,道:“和我比,你还差得远,让你的兵让开,我要去你们的都城玩玩。” 英莲懊恼不已,想挣扎反抗,只是被封住了穴道动弹不得,而且越是挣扎屁股挨巴掌就越多,愤怒喊叫怒骂,那小子也无动于衷,越想越委屈,居然大哭起来。 马小平不管你哭不哭,长枪一举,喊道:“闪开道路,不然,我杀了他!” 英华军队看见自己的主将轻而易举的被俘,主将又嚎啕大哭,不由得心中慌乱,马小平不知道这主将是谁,他们可是一清二楚,英莲还能是谁,那可是英华神国小公主,英华神学院的学生,也是院长大人的弟子,在帝国备受娇宠的小公主,如今被俘了,而且,还被打了屁股! 终于有人忍不住,高声断喝:“放了我们小公主!” “原来是个公主啊,女的,怪不得这屁股...感觉不一样!”,马小平自顾自的嘚咕,还顺便抓了一把公主的屁股,英莲大吼:“华生,我要杀了你!” 马小平不愿意欺负一个女人,刚想把英莲扔下去,不过这时候,一阵雄浑的马蹄声震动了大地,马小平看了四周,无数英华国军士已经从四面八方包抄而来,马小平只好又把公主放在自己身前,英莲怒道:“华生,你已经被包围了,看你往哪儿逃,等你落在我收你,看我不折腾死你!” 马小平一边看向四周,一边笑道:“我不怕,他们敢动我的人,我先杀死你,有你在我手里,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他也奇怪,自己虽然一路孤行,孤军深入,但是,后面大军的行动也忒慢了点,人家都形成包围圈了,自己的大军还没有丝毫动静,似乎连传信也不回,难道有问题? 想起了大皇子华英,怎么说,自己的哥哥也不能任由自己孤身犯险,应该跟上了啊? 英华国大军已经将马小平等人围得严严实实,一位将军策马前来,看了一眼被马小平俘获的英莲,神情没有丝毫波动,道:“华生,放了公主,我可以放你们离去!” 马小平道:“放了他?你们会放了我吗?” 公主急忙大喊:“大哥,杀了他,杀了他,绝不放过他!” 将军模样的人身边有四个一看就是到了飞升境的大修士,已经暗中使劲,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马小平看了看将军和那几个人,道:“打开缺口,让我的人退去,我会留在这里,等到我的人跑出五十里,我会放了你们的公主!” 将军毫不犹豫,一挥手,围住马小平先锋军的军队闪开一条道路,修萍等人看着马小双,眼泪都快下来了,什么叫高风亮节,这就是! 克罗喇和洛米欧以及成林等人与马小平相交深厚,不过这种时候也没有办法,人家足足有十几万大军,自己三千多人,就算是不要命的冲也冲不出去,这时候马小平手里的人质就是最好的底牌,可以保众人一命。这时候也不是矫情的时候,罗密欧对马小平一抱拳:“保重!”,带着队伍就呼呼啦啦撤退了。 “九皇子,你一定要活着回来,我等着给你生孩子呢!”,修萍哭哭啼啼,也不敢停留,回头使劲看了一眼马小平,策马离去。 然后英华国军队再一次将包围圈合拢,不过这一次包围的只是马小平一人,但是投鼠忌器,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马小平等了大概不到两个时辰,抱起公主,夹在腋下,没有从先锋军离去的方向撤退,而是向相反的方向,英华国方向策马行进。 这小子不讲信誉啊,还不放公主! 公主叫大哥的将军想了一会儿,吩咐大军继续向东追击西陆神国的先锋军,留下一万人,亦步亦趋的跟着单枪匹马的马小双向内地行进。 这时候尹力沙大军已经轻松收复隘口,就在边境驻扎,大皇子华英火急火燎,建议尹力沙西进与先锋军汇合,不能让九皇子率领孤军犯险。不过尹力沙断然拒绝,说道:“他只是个先锋官,不顾后果一意孤行孤军深入,犯了兵家大忌,而且本帅屡次三番让他停止脚步,他听了吗?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再说,我们出兵的目的不是占领帝国的疆土,而是收复失地,现在这个目的已经达到,难道你让我杀进英华国内,引起两国大战吗?” 大皇子愤怒道:“九皇子最起码为后续大军铺平了道路,才让我们大军一路顺风顺水的收复失地,现在他孤军深入,也正是我们扩大战果的好时机,元帅如此拖拖拉拉,是想置九皇子死地不成?再说所谓的国战,难道从英华神国犯我疆土的那一刻不已经是国战了吗?元帅,我知道你对九弟得罪你孙子尹宏良心有怨怼,但是,九弟乃是皇子,你如此不负责任,难道不怕父皇怪罪吗?本王请求大帅给我一只兵马,我要去找九弟!” 尹力沙抽出宝剑,道:“皇帝任命我为大元帅,所有阵前军机大事皆由本帅专断,你虽然为皇子,但也只是副帅,是本帅的属下,如在违抗本帅命令,本帅定斩不饶!” 大皇子仰天长叹,这样过了一天一夜,有探马报,先锋军已经回来了。 尹力沙一皱眉,暗想英华神国果然废物,给你们提供这么好的机会,你们不中用啊,九皇子才几个人,你们连这些人都留不住,简直蠢材! 大皇子急匆匆策马迎接先锋军,高呼九弟,不过撤回来的人已经把一切实情告诉了大皇子,大皇子顿时愣住,你们回来了,九弟留下了?那可是数万大军,九弟一个人,岂不是九死一生? 大皇子华英刚要发作,洛米欧喊道:“大皇子,我等身后就是英华国一支追击大军,还请防备,以策万全!” 好嘛,转眼间,就是两大军队决一死战的时刻,这时候大皇子也不能不顾全大局,与尹力沙一道,开始布阵列防,全力以赴迎接敌人的进攻。 没等多久,两国大军开始交战,几十万大军搅在一起,惊天动地的大战爆发。 马小平夹着公主,一路西行,身后跟着一万军队,那个大哥没有跟随,而是率领大军东进,当然是要与西陆神国军队决一死战。 越过一处山坳,已经走了一天一夜,被夹在腋下的公主肚子咕咕叫,喊道:“华生,前边有城镇,我饿的不行了,我们去吃点东西,我不跑,行不?” 马小平一想也是,回头,对跟随的大军说道:“你们也饿了吧,就在此地埋锅造饭,吃点东西,我和公主去那座镇子也吃点东西,不要跟随,否则...”,这时有两个大修士来到马小平附近:“大军不跟随,但是我们俩要跟随,还请九皇子殿下通融!” 马小平点点头,也不能太把人逼急眼,急眼了,还得杀人,不到万不得已,这些军人他不想杀。 前方有镇,拉合镇,马小平夹着公主,身边跟着两个大修士,很和谐的来到镇上,找了一家饭馆,马小平下马,公主已经被马小平一路夹的都快背过气去了,商量道:“九皇子,放了我行吗?我和你一起吃东西,我不跑,再说,你这么厉害,还怕我跑了吗?” 小公主说的哀婉,楚楚可怜,马小平将公主放在地上,解开了她的穴道,公主差点瘫坐在地,这一路被人夹着,身心疲惫,已经失去了所有精气神,马小平马上扶起公主,语气极为关心:“你没事吧?” 公主眼泪差点下来,你他娘一路夹着我,我气都喘不匀,能没事吗,这个时候,你的语气这么关心我,我...他娘谢谢你了! 马小平扶着瘫软的公主进入饭馆,二人的姿势很是暧昧,像是情侣一样,就连跟着的两个大修士也觉得气氛有点诡异,但是他们始终不敢动手,怕第一时间,眼前这小子就会掐死公主,那样,自己可就百死莫赎了。 店内老板小二赶紧过来,一看四人的穿着打扮,那就是百战将军,虽然年轻,但是那气势显然不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能比的,民怕兵,也不敢打听来历,只有殷勤备至,公主饿得不行,虚弱说道 :“先给我来碗面条!” 马小平说道:“马上,先来四碗面条,再来一盆牛肉,一盆羊排,再来两坛酒,快些!” 掌柜和店小二赶紧去张罗,这时候,店内几张桌的客人已经被大修士一眼给瞪走了,走的干干净净。马小平知道两个修士的意思,那意思就是找个机会动手呗,但是马小平根本不在乎,坐在公主身侧,安静的等待上菜上酒,公主实在被折腾的不行,歪歪斜斜的靠在马小平身上,马小平搂住公主的肩膀,还轻轻的拍打。 对面两修士看得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啥情况这是?难不成他们二人早已经芳心暗许,互通有无了?不能够啊,自己二人可是睁着眼睛呢,一刻都没敢闭眼,这是啥时候的事? 饭菜酒都上桌了,公主真是饿急眼了,拿着碗就想大口大口的吃,只是,被马小平折腾的到现在血脉凝滞,不太通顺,手麻脚麻的,拿起碗手直嘚瑟。马小平多会来事,多会伺候人,拿起碗,拿起筷子,喂给公主,英莲瞅瞅她,眼泪在眼圈里转,小双索性把这看成是感激,是感动,轻声道:“我喂你,慢点吃,别吃呛了,不急!” 两修士无语,公主果然很听话的吃了起来,眼泪不争气的流到碗里,有点苦涩。 一碗面条下去,公主似乎有了点底气,又抓起盆里的牛肉,大口大口的吃,被噎得一挺一挺的打嗝,马小平极为关切的为公主梳理后背,动作轻柔,满脸关怀。 没谁了,我服了,两修士权当看不见,喝酒吃肉掩饰尴尬。 马小平也开始吃吃喝喝,像是一家人唠家常,跟两位修士唠嗑:“请问两位前辈,出自哪座宗门?可有家小?每月俸禄多少?” 两人都对马小平的胆子和脑回路感到吃不消,我们是敌人,要不是现在公主在你手里,我们已经不死不休了好不好? 二人没有搭理马小平,喝酒吃肉,这时候,公主似乎已经吃饱了,精神头有些恢复,胆气也壮了起来,突然拿起筷子,对着马小平的心脏捅去。 马小平一把抓住公主的手,另一只手摁下公主的头颅,猛然磕在桌子上,“咣当”一声,顿时杯盘狼藉,公主惨叫一声,继而大哭。 两修士豁然站起身,但是也只是站起身,被马小平狠狠的瞪了一眼,二修士只得乖乖坐下,老老实实的看着那个可恶的家伙摁着自己家公主的头颅,小声哀求:“殿下手下留情!” 店内,老板和店小二面面相觑,上一刻还夫妻恩爱,下一刻狂风暴雨,这变脸速度,简直令人猝不及防! 马小平放开公主,公主毫无形象的大哭,马小平感到心烦意乱,吼道:“憋回去!” 公主吓得一激灵,马上改痛哭为抽泣,死的心都有了,抽抽泣泣的问道:“你放过吧!” 马小平给公主抹了抹眼泪,道:“瞧你说的,我要去你家串门,还指望你招待我呢!” 第520章 截杀 “去我家串门儿?”,公主眼泪汪汪的看着这个可恶的家伙,问道:“你真敢去?” 马小平站起身,看了那两人一眼:“你们算账,咱们直接去你们的都城华凌,我要见见你们的皇帝,也许顺便能提个亲!” 两位修士实在转不过马小平的脑回路,但是觉得这个家伙是真不按套路出牌,他说是要去华凌城,那就真敢去,自己也挡不住,再说,公主已经被那小子给震慑的不要不要的,像个受气的小媳妇,现在跟人家说话都不敢大声,只好按照人家的规矩来,结账,然后骑马,仍然是马小平和公主一匹马,自己二人就像是奴仆,跟在身边,牵马坠蹬。 一路不急不缓,像是游山玩水,该住店住店,该吃吃该喝喝,不过每一次住店那小子都是和公主一个房间,甚至一张床,几天之后,公主变化极大,心情也好了,胃口也开了,精神头也足了,跟在马小平身边或者一个马上,叽叽喳喳,有唠不完的嗑,而且,到了大城市,二人都买了衣服,焕然一新,二人有时候一起并排走,公主恨不得贴在那小子身上,一副小情人的样子。 完了,两位修士看见此情形,感到一个头两个大,再慢点儿,到了都城是不是孩子都出来了! 越往后四个人越和谐,真像一对小情人出来游山玩水,后边跟着俩老仆。 两位中年修士一个叫角木一个叫角亢,乃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兄弟俩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同为英华神国皇家供奉,谈起先前的话题,关于俸禄方面的,两兄弟没有隐瞒,一年万两白银是给家族的,最主要的是,二人修行所需,皆为皇家提供,比如神石,丹药和各种灵材。 二人拜的山头是一个叫“草楼”的一个修行地方,不是宗门,就是一个老头子,很神秘的老头,说是看中了两个人的天赋,收为弟子,潜心教育百年,后老头失踪,渺无音信,兄弟二人下山,离开草楼,寻找落脚点,恰巧被神朝皇帝英若尘发现,三人一场大战,虽然最后星兄弟俩败给了英若尘,但是英若尘起了爱财之心,收为己有,成为供奉。 这一次轮到马小平很吃惊了,这两个人是神王境,二打一没打过,那么英若尘这个皇帝至少是神皇境,不可小觑。 那么为二人授武的草楼老头,又得是什么样的修为。 不过自己这一次故意深入英华神国腹地,甚至直接到华凌城,当然不是无聊,有自己的目的,不过一个皇帝有如此修为,这两个供奉也不可小觑,可见英华神国的武道底蕴绝对高过西陆神国。 该注意得注意,万事小心无大错。 四个人从一座城池的客栈出来,行五十里,到了一处河边,河水很宽,足有千丈宽,四人都是修为傍身,区区河面当然拦不住去路,不过马小平这一路当凡人当习惯了,习惯性的看向左右,没有看到摆渡的船只,马小平问道:“可知这条河的名字?” 角木回道:“当初出征并没有走这条路,不过我们俩在年轻时候到处游山玩水,也曾到过这条河,这条河叫做‘千丈河’,就是这条河的水面大部分都在千丈左右,是一条南北流向的河流,也是分开英华神国东西的一条分界线,说起来,这条河就像一条天然的分界线,将神国分成东西两部分,这个河东与河西区别很大,河东大部分为万里平畴,沃野千里,乃是产粮地,以凡人居住为主,但是确实供应神国至少六成的粮食,大军所需要的给养也大部分是东部提供,所以,朝廷对东部一直很重视,在这里的军队不少,而且,这里有一个河东王,乃是皇帝的亲弟弟,这一次负责抵抗西陆神国的力量也主要是河东王的军队。西部山区为多,是各宗门林立的地方,大大小小的势力主要集中在西部,西部矿产多,修行者多,神秘之地世外神地也多,神国都城华凌城也在西部,西部虽然粮食少,但是,却是神国最热闹最繁华也是最为血腥的地方。” 马小平点点头,道:“一路走来,我确实看见了河东地区的富庶,也看到了百姓安居乐业,可见英华神朝不是个昏庸朝廷,你们的皇帝不简单!” “那是!”,公主英莲极为自豪的抢话:“我父皇英明神武,岂是西陆神国那个窝囊皇帝可比?但是,我父皇并没有吞并西陆神国的野心,你们若是不侵犯我们,我父皇才不爱搭理你们,你等着看吧,把我父皇惹急了,他可真能灭了你们神国,一统北域。” “如此最好,天下战火,往往从离乱开始,若能一统,就能减少不少无谓的争斗,一个明君的确可以造福一方,我倒是希望你父皇野心大一点,一统北域。”,马小平说的真心实意,这让另外三人极为奇怪。 公主靠在马小平怀里,摸了摸马小平的下巴,笑道:“你真想进华凌城,进皇宫?” 马小平点点头:“我自从当了先锋官之后,一直在想一件事情,这场仗其实没必要,也可以不打,但是为什么要打?当然是有人逼的,背后有很多复杂的原因,各方势力都在角力,西陆神朝并非头脑发热那么简单,你英华神国犯边也不是一时冲动,把水搅浑,才能露出水面下的东西。有人坐不住要好处,也有人不允许天下太平太久,打起打仗,破坏平衡,各种势力相互掠夺,重新洗牌,重新划分地盘,重新分配财富,才是他们的目的。” 马小平推了一把靠在身上的英莲,继续道:“我来此,是甘愿为质子,你们可能不知道,其实我在西陆神国很危险,有很多人想要了我命,我这次出来,本就没有想回去,来到你们你们英华神国,当一个质子,反而让我更安全!” 马小平想起华生连皇家狩猎都能被刺,可见那个皇宫对他来说早就是险地,无论是华生还是马小平,都不知道这场刺杀究竟为何,又为何而来。若真是看着自己出身太好,天赋太高,某些势力害怕华生一旦成长起来,就会彻底威胁到某些人或者势力的生存,那么,在皇宫里就是最危险的地方。 作为马小平不怕,但是也不想过早暴露自己的修为,特别是身份,作为华生,绝对没有自保能力,所以,去学院,来英华,就是不回家。 当然,作为质子,他还有更重要的目的。 没心没肺的公主显然忘了某人给她的屈辱,听说某人自己要送上门来当质子,顿时欢欣鼓舞,信誓旦旦:“放心,有我在,在英华神国,我来保护你!” 四个人加一匹马慢悠悠沿着河道往北走,试图找到一个有摆渡的地方,走了大概一个时辰,河面突然起雾,大雾说来就来,河面变得雾气沉沉,马小平定睛一看,知道河面有了变故,一艘大船竟然拉着狼烟,无声无息的出现,很突兀,就连马小平也没有注意到,再仔细看,大船竟然自带阵法,蒙蔽了天机,这大雾,就是那个大阵的杰作。 善者不来! 果然,船上飞下来数百道身影,每个人都持利剑,穿透迷雾,拉出数百道剑光,铺天盖地的袭杀而来。 马小平抱着惊呼的英莲,飞天而起,躲过了百道剑光,角木角亢则已经杀进那群人之中,一声声巨响,将河面迷雾的震散。 来人皆蒙面,黑衣,马小平并没有急于出手,而是看向大船,大船上同样站着很多人,看向战场,但是没有发现已经来到他们头顶的马小平。 马小平悄无声息的落到大船上,将英莲藏到大船甲板的一处拐角,又用结界将其隐藏,然后来到站在甲板上看战场拼杀的人群中间,听他们说话。 果然,有人说道:“看来‘满秀楼’的消息还是很准确的,一个西陆神国的九皇子,胆子倒是大,挟持英华神国的公主,一路来到英华国,看样子是去皇宫的,也不知道这个九皇子是什么目的,但是,教主已经说了,不管什么目的,绝不让九皇子和公主活着,两个人都死了,这场仗就有的打!” “那两个就是一直跟着小公主的角木角亢吧,果然厉害,神王境,看来那几百个人不是对手,很快要被杀干净,这样不行,圣泽,你带几人去,尽快灭了那两个人...等等,那小子和公主哪儿去了?” “我在这儿呢!”,马小平说了一声,身边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看向马小平,然后下意识躲开。 马小平信手一捋,一把剑横在眼前,然后一剑挥出,围在身边的人皆被一斩两段! 包围圈被一剑斩散,留下几个修为高深的修士看着悄无声息出现的马小平,那个说话的人看着马小平:“你是那个九皇子?看来情报有误,你不是神人境,你是神尊!” “不过,小小的一个十六岁少年,怎么就成神了?很意外,但是也没事,我是神王境,杀你应该没问题。” 马小平摆摆手:“先说说,你们是谁,来自哪个宗门,为何要杀我,说说,也许我能放过你们!” 那人摇头:“我是谁你不用知道,不过告诉你也无妨,我来自圣教,这下你应该知道我为何要杀你了吧?” “圣教,呵呵,祖山都被我平了,你们还真有胆子,居然敢来截杀我!”。马小平颠了颠手中的剑,自思,可惜天授剑不在,看来得让那把剑过来! 马小平道:“你们杀我有理由,因为毕竟有仇,但是你们为何要杀公主?他可是皇帝的小女儿,你们不怕被皇帝发觉,灭了你们圣教?” 那人呵呵一笑:“第一,杀了她也没有人知道是我们做的,第二,我圣教害怕一个区区朝廷?第三,杀了你们,国战就会持续,神朝和神庭自顾不暇的时候,就是我圣教一统北神域的时候!” 那人看了一眼左右,道:“你们下去围杀那两个兄弟,这小子交给我,对了,公主呢,要找一找,可别被她跑了!” 几个人得令,飞下大船参与围杀角木和角亢。 马小平并没有托大,他现在真实修为就是神人境,其他境界还没有解封,不过,面对一个普通的神王境,他没有任何恐惧,反而跃跃欲试,掂量着自己这两把刷子,看看,自己这个神人境能不能越境斩杀神王。 到了神人境以上的境界,术法一道很少使用,大修士们更相信自己的一双手,一对拳头,来得快,来得狠,那神王没有任何预备式,一拳轰出,硕大的拳影已经遮盖了马小平的面门,马小平感到呼吸滞涩,黑发飞扬,气血翻滚,来不及多想,也是一拳正面硬刚,“轰”的一声,马小平被击出三丈开外。 马小平感到自己浑身的骨头快要散架了,一口鲜血没忍住喷出,马小平很吃惊,这家伙的力道不小,这一拳能轰碎一座山。 不过自己毕竟已经修炼了百炼神躯,就算这个肉身远不如自己的肉身,但是也毕竟是神躯,没有被一拳打碎,已经很厉害了,不过马小平知道,自己凭力量想胜过眼前人,不可能。 马小平急速运转混沌紫气,又催发木行生发之气,生命之气迅速游走神躯,眨眼便恢复了身体,那神王点点头:果然是个妖孽,这么小的年龄居然入神,我都怀疑你是个老妖怪夺舍的。 马小平站起身,宝剑瞬间包围一层神纹,乃是金属性神术之道,一剑出,可切割万物。 那神人一边研究马小平的身体和气府神海,一边摇头:“你不简单,我看不出你的底细,不过,再妖孽,你也躲不过去了,你要死!” 神王又是一拳,如神人凿穿虚空,眼前一条黑洞已经奔袭到马小平眼前。 马小平喊道:“神术,破拳!” 马小平突然人剑合一,人与剑皆融于大势中,大船下,河流升起一道水柱,像是活灵活现的长龙,跟随着马小平冲向黑洞。 人与剑,剑气如虹,一道切割万物的剑刃瞬间刺开黑洞,来拳也被一穿而过! 神王被一剑穿透拳头,剑气入体,瞬间游走全身,神王大骇,匆忙后撤,同时另外一只拳头砸向迅猛而来的身影,马小平也来不及躲闪,运转天笼神功护体,被一拳砸在甲板上,浑身瘫软。 不过神王已经被剑气搅动的全身如同千刀万剐一般,也瘫坐在地,急忙运功打坐,要驱离侵入体内的剑气。 二人皆瘫坐,都在抓紧时间运功修复身体,不过,还是马小平快一些,站起身,抓着剑,一步来到正在运功疗伤的神王面前,神王大惊失色,他作为神界为数不多的神王巅峰,半步神皇,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栽在一个小少年手里。 到了这时候,神王当然保命为重:“我是圣教的人,乃是圣教天使,你别杀我,我可以给你很多钱...神石也行,还有,我可以做你的奴仆!” 马小平摇头:“若你不是圣教的人,我可以饶你,可惜了...” 马小平一剑挥出,神王被斩飞头颅,然后信手抓住神王的神婴,一把抓碎彻底断绝了他神婴再造或者转世的希望。 马小平自我检讨:“看来,越境三阶,很费劲,他不过是很普通的神王,要是那种也能越阶的妖孽,我杀不了,而且很可能丢失性命。” 得赶紧修行,再解封,进入神尊境,才能自保。 马小平看着角木角亢仍然奋力厮杀,被十几个人围杀,竟有些落入下风,二话不说,飞离大船,加入战斗。 没得多大功夫,三人将圣教修士全数斩杀! 马小平再一次回到船上,放出惊恐的英莲,英莲扑到马小平怀里,浑身发抖! 第521章 一路向西 一场仗,打的比较突然,马小平意识到行踪已经暴露,接下来的路程不会太平,不过这也正是他希望的,他想看看,谁会截杀自己,谁会不希望自己到华凌城。 一场仗,马死了,马小平面对这个静静停泊在河中的大船有些眼馋,但是也没办法,神帝给的大世界已经被他交给了神学院,神海大世界倒是可以带走,但是,太高调了些,眼前三人虽然对自己现在是百依百顺,但是毕竟还是敌对关系,而且,自己才显露出神境,本事显露的太多也不好。 早晚要过河,现在就过河。 马小平看了一眼河面,又向四周看了看,确认这一段河面没有什么埋伏之类的,踏脚,距河面三尺,轻飘飘飞过了河面。 角木角亢看向公主英莲,英莲则有点失落,那匹马死了,自己失去了和那小子骑乘一匹马的机会,现在也不管自己,一个人先过河,有些失落也有些气恼,祭出一把剑,脚踏宝剑,御剑飞行。 那哥俩二话不说,一步跨出,也就是一步,到了河对岸。 英莲挎住马小平的胳膊,脑袋伏在马小平的肩膀上,马小平抖了抖,说道:“好好走路!”,英莲气得够呛:“我们都在一张床上了,你还跟我装什么?”,马小平看着英莲:“一张床怎么了?不就是睡个觉吗?你睡你的,我睡我的,我又没把你怎么地!”,“你胡说八道,你还搂着我睡,还把大腿压在我身上!”,“那又怎么了?我和我爹在一起睡觉,也是把大腿压在他肚子上!”,“你,气死我了!” 角木角亢知道,自家公主已经完全沦陷了,这个小子打他骂他,一点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但是,自家公主居然被彻彻底底的征服了,现在,都快成磨人的小媳妇了! 马小平对角木说道:“你先去探探路,找到最近的官道,我们不走小路了,要走就走大路,本皇子也是堂堂正正的皇子,这样像逃亡一样的走小路,有失本皇子的身份。” 角木离去,马小平则找到一处山包,光秃秃的山包,视线极好,能看出很远,不过此地都是漫漫黄沙,离大河不远,就进入了沙漠,这里的地理很奇特啊。 河西不是多山吗,哪来的沙漠? 角亢道:“这不是沙漠,是大河历经多次改道造成的荒沙地带,不大,也就百里范围,过了这一片荒沙地带,才算整真正进入了西部。” 马小平坐在沙包上,英莲没皮没脸的又靠在他身上,马小平也没有躲开,而是看向远处,问道:“圣教在英华城处在什么地位,与神教相比如何?” 角亢道:“圣教信众太多,要论影响力,神教无法与之相比,其余光明教和巫神教也比不了,神界说是叫做神界,依我看应该叫圣界,因为,现在的神教已经全面退却,似乎是人手不够,不像圣教人才众多,而且圣堂密布,连乡下都有,也难怪,神教无数年以来,太过高高在上,脱离了百姓,而圣教也是在这个时候乘虚而入,进入到了百姓中间,虽然他们骨子里从来没有把百姓当回事,但是,最起码表面上,他们的教义说到了百姓的心里,比如造反,反抗,追求平等,等等,百姓好骗,谁说的好听就信谁的,所以,神教无数年来,最起码在神界有点衰败,可能与传说中的神战有关,一场神战,神教几乎被灭了,现在不过是刚刚喘过气来而已。” 马小平想道,在西陆神国,情况不是这么回事,神教相对势大,神教一直压过圣教一头,可能是神教有邱吉,而圣教在西陆没有与之匹敌的存在,一座神学院,就能盖压所有势力。但是,听起来英华这边好像情况相反,英华英桥神学院院长康明嗣是邱吉的学生,神皇境巅峰,但是还被压过一头,说明英华这个地方的圣教有至尊级别的存在,最少能和邱吉掰手腕的那种。 马小平又看向英莲,问道:“你们英家,或者说你们的朝廷怎么样?能独立于几大教之外不受钳制吗?” 英莲嗤笑:“无论是神教还是圣教,我英华神朝可不像你们西陆神朝,我们才不怕什么神教圣教,在我们皇朝,那几个大势力都进入不了朝廷,更别说钳制了,我们不受他们控制,当然,这都是打出来的,我父亲以及我皇爷爷及其以上历代皇朝,都为脱离教门势力而努力,到了我父亲这一代,则彻底肃清了教门对朝廷的影响,别忘了,我父亲可是至尊,我爷爷他们都是,论底蕴,我英家不比那几个教门差!” 马小平心里不以为然,邱吉是大至尊,即便再是大至尊,怎么能轻易的鼓动两大国国战,虽然邱吉没有明说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马小平判断,邱吉之所以能做成这件事,要么是邱吉实在太厉害了,可以轻易逼迫英华神朝发动战争,要么就是英华神朝和邱吉早有默契,引发这场神战,就是为了给马小平进入英华铺路,目的是让马小平搅乱神界北域的浑水,最终的目的就是灭了圣教。 若是后者,邱吉这个人就太厉害了,那就说明,邱吉在神界北域其实早有一统天下的能力,只不过他忌惮什么,不敢大张旗鼓的走上前台,通过世俗之战,将他的目的隐藏起来,而自己完全可以充当一个搅局的角色,让圣教参与进来,按照自己与圣教的仇恨,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和圣教针锋相对,他的目的就实现了。到时候,自己无论吃没吃亏,自己是神学院的学生,他就会顺理成章的保护自己的学生,对圣教实施致命打击,哪怕引发两教大战,也在所不惜。 不过马小平还有好几点疑虑需要理顺,一个是为何华生会遇到刺杀,而且为何选择华生,那时候无论是神圣大帝还是邱吉,都不知道自己要代替九皇子,所以,他们不可能围绕自己提前布局,而且,要刺杀华生的人也不可能知道自己会代替华生,那么这一切的谋划极为不合理,说不通! 但是,若是早就谋划好的呢? 刺杀华生也根本就是谋划好的呢?自己的父亲,神圣至尊大帝,还有邱吉都知道自己将代替华生,那么对自己实施刺杀的人又是谁安排的?皇家狩猎,当时华盛林组织,声势浩大,华英亲自安排了华生的狩猎区,偏偏就是这一天,那个地点,华生被刺杀,难道是巧合? 绝对不是巧合! 之所以选择华生,是绝对有人希望华生死去,自己代替华生,就意味着,华生不再是尤家人,不是那个神皇姥爷的外孙,那个神王的外甥。 我靠,一箭好几雕啊。 是谁希望华生死去,为什么华生要死,西陆神朝,尤氏家族是事实上的太上皇,华生一定是下一任皇帝,只要华生当了皇帝,神朝的权利就会一直掌控在尤氏家族手中,所以华生有必死的理由,那么谁希望华生死,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马小平看到昏沉睡去的华生,有些可怜他,按照父亲的安排,他应该被父亲带走灵魂,或者,按照邱吉的想法,他应该魂飞魄散,不过,马小平没有听他们的,而是将华生养在了自己的神魂内。 杀掉华生,或许是西陆神朝华氏,对邱吉提出的要求。 马小平暗自笑了笑,自己一直是棋子,哪怕是分化了好几个分身,重生了两次,都还是棋子。 不过也没什么,或许这就是自己的使命。 四人休息了一会儿,开始横穿沙漠,果然不太远,前面,就出现了绿洲。 马小平压下思绪,看向前方绿洲,道:“既然圣教已经知道了我们得行踪,未必只派一拨人刺杀,前方那片树林,就是最好的埋伏地点。” 英莲有点害怕,“要不我们绕过去吧,平安到达华凌城,还怕他圣教?” 马小平摇摇头:“有人希望我不能到达华凌城,那我就一路杀过去,告诉所有人,我九皇子主动来到华凌城了,有种的尽管来!” 英莲一脸崇拜的看着马小平,笑道:“你的英雄气概,让我爱上你了!” 马小平背着手,走出沙漠,来到绿洲边缘,施施然走了进去。 角木角亢彼此看了看,悄无声息的飞起身,在树林上空,盘旋。 前方,树林越发密集,高树遮空,地上荆棘密布,马小平看了看,刚要飞身而起,从前方荆棘中,射出无数道箭矢,箭速凶猛,夹带风声,引动树林,风声嚎叫。 马小平一把抓住英莲的衣领,身体已经腾空,所有箭矢穿过马小平刚才的立足之处,后边树林炸裂,倒伏一片。 树林宽度并不太大,也就五里路的样子,马小平并没有管地面上埋伏的人,角亢角木已经对埋伏的人发起攻击,二人以远程神术攻击为主,一道道术法砸向发射箭矢的埋伏人,片刻之后,这片树林硬生生被抹平出一条道路,埋伏的人已经化为碎屑,不见了一个活人。 马小平越过树林,飘然落地,前边是一队千人黑衣队伍,张弓以待。 马小平一手提着英莲的衣领,一手在身前画圈,一面透明的盾牌无中生有挡在面前,千箭齐发,到马小平身前三尺,皆化为灰烬,马小平的盾牌看着如琉璃镜一般,其实是火属性神镜,稍一催发,眼前三尺之内,被烧成真空。 马小平好像推着盾牌走一样,步履稳定,不慌不忙,那些人开始进行第二波攻击,只是刚要拉弓,天上的两个人已经开始对阵型发起了狂风暴雨一般的打击,角木角亢的攻击,在地面形成一个大坑,所有残缺不全的尸体被扫入坑内,瞬间被掩埋。 远处隐藏的人,一击不成,立即远遁,角木角亢刚要追赶,被马小平阻止,显然,那些刺杀的人也有心分散他们几个人,他们不惧怕九皇子,但是忌惮角木和角亢。 四人继续前行,前方一个镇子,已经进入视线。 这是一座白色的小镇,建筑墙壁均为白色,屋顶是青色的瓦片,没有城墙,显然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城镇,不过,诡异的是,所有的小镇居民都被集中在小镇的唯一一条街道上,将街道堵得严严实实。 居民的身后是一些修士,天上也有隐藏的修士,这阵势早就似曾相识,以居民为人质,挡住九皇子通过小镇。 以自己的信徒为人质,这事圣教干得出来,信徒们被洗脑,心甘情愿的以全部身家性命当做圣教的棋子,为圣主牺牲,极为光荣。 但是他们不知道来的人是谁,只知道来的人是圣神的叛逆者,是圣教的敌人。 英莲说话:“我是神朝小公主,还请让开,不要拦住我们的去路!” 不过无人搭理他,每个人好像被一种信念鼓舞着,为了圣主,挡住所有对圣主不敬的人。 马小平没有丝毫停留,也没有犹豫,让英莲跟在自己身后,一步步来到人群面前,人群还没等情绪渲染到高涨的程度,已经一个个飞到天下,像是天上下人雨,掉落在地上,密麻麻一片,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马小平越过人群,远处那些修士没想到那个九皇子根本不在意百姓的死活,施施然来到自己等人面前,那皇子二话不说,信手凝聚一个火球,加持雷电之力,砸向队伍,一声剧烈的爆炸,上千修士,被炸死五百多,其余没有炸死的,也缺胳膊断腿,一片狼嚎。 天上的战斗也很快结束,隐藏的那些圣教修士,没有人是神王的对手,两个神王,足以扫平一切。 马小平奇怪,为何圣教不派神王以上的人,为何到现在英华神朝还没有接应,毕竟,人家圣教都知道了自己的行踪,堂堂一个皇朝不应该这么落后,连个侦查手段都没有吧?何况,英莲还在自己手里,不急着来救? 圣教不派大能,可能是低估了自己和角木角亢的本事,但是,朝廷不来人就很难理解了,难道是这丫头在皇帝那里,根本不受待见,死不死无所谓? 还是根本就是想借着自己的手,损耗圣教? 都是老油条,可够阴的。 过了这个几乎死绝了人的小镇,走在一处山路上,到了这里,已经是山区,连绵无尽的崇山峻岭,告诉马小平,英华神国西部,还真是一个多山地区。 马小平再也不愿意多停留,看山看景已经够了,该走路了。 马小平二话不说,抓起英莲,一纵身,飞身急速向西掠去,下面一座座高山,被一掠而过,几个呼吸,飞出千里之外,到了一处平原,有一座巨城。 角木道:“只是距离华凌城最近的一处城池,叫做‘布加城’,这里是圣教的老巢,这里的圣教堂甚至比华凌城的圣教堂还大,是圣教的一处圣城,据说,他们的最大的圣神使者,也是圣神的徒弟之一的马那,就出生在这里!” “马那?”,马小平翻阅记忆,很快想了起来,问道:“这个马那不是死了吗?” “并没有,据说,他已经复活,是靠上亿子民的自愿献祭,让他活了过来,按照圣教的说法,马那是代表至高圣神在英华的唯一圣神,行走世间,传播最伟大的至高圣神的福音,拯救受苦受难的百姓。至高圣神在神界并没有留下什么遗迹,那等存在早已经超脱界域限制,成为超脱的存在,他在神界人间的代言人,就是他的徒弟们,而这个马那就是其中之一。” “献祭,活着!”,马小平喃喃自语:“若是小双或者天赐,一定斩了这个所谓的圣神,自己,先看看再说。” 说不定,这一路截杀,就是这个圣神所为。 第522章 陷入小镇 自己身份暴露的可能性不大,下这盘棋的人,都是父亲和至尊大帝一手谋划,执行的人是邱吉,可能还有西陆神朝的皇帝,英华神朝的皇帝,甚至可能还有英桥学院的康明嗣,但是,这些人不可能暴露马小平的底细,这些人策划自己李代桃僵,各有目的,但是,除非父亲和至尊大帝说漏了嘴,其余人哪怕邱吉也不敢把这件事暴露一丝一毫。但是,圣教却对一个九皇子不依不饶,侦查其行踪,派人截杀,这就有点诡异了,圣教为何对一个普通皇子这么感兴趣? 华生最厉害的背景不是华氏,而是尤氏,神教在西陆绝对强势,莫非圣教也不希望将来的皇帝是有神教背景雄厚的人?那么圣教看来也早就觊觎西陆了,这么想就想通了。 看来这个华生,若是没有自己,早就死的魂都没有了,想让他死的人太多了! 马小平理清了思路,几个人也到了布加城前,布加城坐落在四周连绵的山脉围拢的一块巨大的平原上,巨大城池的建筑,散落在平原上,如同散落的珍珠,在水脉纵横的平原上各有各的身材。进城有水陆两道,一条河围着大平原在四周的山脚下转圈,其中一条河沿着城东门进入,流出城西门,马小平所在的额位置,正好是城西门,这座水城的西门,河道波光粼粼,河道两侧是马路,一座巨大的跨越河道和马路的拱形门像是天门,恢宏气派。 布加城是圣城,又是水陆陆路的交通要道,再加上来到圣城朝拜神圣的信徒众多,到了西门就感受到了什么叫熙熙攘攘摩肩接踵,河道上,来来往往的船只,几乎是一艘挨着一艘,两侧的马路更是拥挤不堪,马小平四人就在马路上,挤在人群里进城。 进入城池,马小平对角木说道:“这地方你应该熟悉,找一家热闹点儿的饭馆,填饱肚子。” 角木觉得应该低调,找一个僻静的场所休息,马小平摇头:“既然我们已经被监视,去了僻静的地方反而容易让人家埋伏,人多的地方人多眼杂,他们或许有所顾忌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手,反而更安全一些,再说,我们怕麻烦吗?” 角木点头,带着小双向一条更为繁华的街道走去,边走边说道:“布加城是一座圣城,圣教在这里一家独大,圣教的所有教义,即便你不是圣教的信徒也要遵守,比如这里严禁饮酒,更禁止买卖酒,发现喝酒的,将会被斩去双手。” 角亢道:“也不尽然,有的人,哪怕是信徒,总会悄悄的破戒,忍不住,就会在家里偷偷的喝,这时候若是运气好没有人告密,侥幸逃生,若是有人高密,马上就会有信徒登门,剁手,杀人。圣教这一点邪门,窝里斗的,就凭这一点就可以陷害人,名正言顺的将仇恨的人杀死,圣教这些事情不少,每年因为喝酒死不少人。” 马小平早就知道这件事,前不久在西圣天下的东海神域南域的妙高城,圣教管理的南城就严禁饮酒,看来神界的圣教,依然固守这一规矩,没有改变。 圣教的禁酒令不知道怎么来的,但是无数年来一直严守这一戒令,任何人不得有丝毫违背,否则必将得到严惩。 教门规矩大于国家法令,这也是教门和朝廷时常发生龌龊的原因之一。 马小平在角木的带领下,来到一个接到的中心,这座城色调蓝白,建筑大部分是尖顶建筑,街道上随处可见跪拜行礼的人,无论任何地方,圣教堂尖顶建筑上的钟声一响,圣教徒们哪怕手里正在忙着活计,也要马上停下来,跪拜匍匐,默念经文,直到钟声结束,教徒们才会起身,继续自己的生活。 角木角亢最不愿意来的城池就是这座布加城,感觉到压抑,同时,那些圣徒除了跪拜他们的圣神,对其余别的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也对任何非信徒都抱有天生的戒备心和敌意,平时,这些非圣教信徒也不愿意来布加城,心不甘情不愿来的,赶紧办事,办完马上就走,一刻也不停留,连朝廷的衙门,被派往这里的,也不愿意多待,到任就走,丝毫不留恋,被逼无奈的,违心的与圣教同流合污,也是赚点亏心钱赶紧走,像是躲着肮脏的地方,嫌弃的不要不要的。 但是架不住圣教信徒实在太多,造就了这座城的繁华热闹,所以钟声敲响的时候,行走在街上没有跪拜的四个人就显得很突兀,引起了跪拜信徒们的不满,有仇视的目光一道道的让人感到刺骨。 钟声结束,信徒们站起身,仇视的目光看向四人,像是见到侮辱先人的仇人,纷纷聚拢过来。 马小平其实挺想杀了这些人,不过,还是忍住,抓住英莲的手,身影晃动,如一阵风,穿过人群扬长而去。 两个神王当然也不想惹事,也飞过人群,很快走出很远,就要消失在街头。 但是马小平突然站定身形,转身,身后,那群信徒纷纷倒毙,死的极为快速,不过眨眼间,数百人东倒西歪的倒在街道上,血腥无比。 马小平再转身,前方,四个黑衣人拦住了去路,其中一人道:“在我圣城杀我信徒,你还想走?” 马小平知道自己进了圈套,这时候任何解释都是苍白的,也就在这时候,有人喊道:“异教徒杀人了,杀了圣教的兄弟姐妹,为他们报仇啊!” 布加城,很快从各条街道涌来无数信徒,手里拿着刀和木棒,巨大的城池在这一刻仿佛陷入了狂欢,信徒们有一种护教的狂喜,疯狂的向这条街道冲锋。 马小平在杀人前不愿意说话,这时候也不得不问一句话:“你们是圣教的人?你们知道我是谁?” 那人摇头:“我们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杀了我圣教的兄弟姐妹,你就该死,在这座圣城,没有人可以杀我姐妹兄弟!” 四个黑衣人身形飘起,升到半空,说道:“你们看到了,他们是异乡来的异教徒,他们不信圣神,侮辱圣神,还杀了我们数百教众,那可是我们的兄弟姐妹,为他们报仇,打死他们!” “我不忍心血洗一座城,但是没办法,这座城我可以暂时不待了,我要出城,希望你们不要阻拦我,因为,我会控制不住我的情绪,我现在就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马小平想让那些信徒知难而退,但是,显然那些信徒们已经丧失了最起码的理智,他们只知道,眼前的人是一个侮辱圣神并且杀害了他们兄弟姐妹的残暴异教徒,必要杀之而后快。 马小平对角木角亢使了个眼色,看着前后左右逐渐包围自己的人,说道:“不闪开,你们将会死去,听我一句话,各回各家吧,你们已经被圣教蒙蔽了心智,你们真正的亲人在家里等着你们!” 角亢角木已经飞天而起,在空中与四个黑衣人爆发了大战。 地面上,越来越多的信徒已经靠近马小平,就要一拥而上。 马小平看了一眼英莲,英莲已经气的面红耳赤,见马小平看向她,道:“我负责你身后,你尽管往前走,我们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 马小平点点头,这一次他不会客气,哪怕你是凡人是普通人,变成恶魔一样的东西,照杀不误。 马小平一拳挥出,一道丈粗的拳影勇往直前,一路摧枯拉朽,拳影所至,扫开三丈宽的路面,笔直的通向城门,路上,无论是阻拦的人还是各种建筑,被一路破开,变成坦途。 布加城,不是圣城,而是一座被邪恶控制的邪恶之城,马小平不像龙小双或者天赐,若是他们,马小平怀疑他们会毫不犹豫的灭了这座城。 马小平一拳开路,三丈宽数里长的街道通畅无比,那些悍不畏死的信徒被打成灰烬,马小平看了一眼天上,角木角亢也很快完成了杀敌,落到地面,护持着马小平和公主,扬长而去。 在布加城没吃成东西,生了一肚子气,马小平问道:“有没有不受圣教控制的城池,我们去那里喝点,好好休息一下!” 马小平不知道的是,布加城转眼被灭了大半,这一切的罪责当然是来自西陆神国的九皇子所为,并且,马上传遍了整个英华神国。 华生来到英华,一路杀戮,满手血腥。这个名声,华生已经洗脱不掉。 他是圣教的仇敌,当然也成了百姓心目中的杀人恶魔。圣教号召,这样的恶魔人人得而诛之。 马小平当然不知道这些事情,就算知道,他也不在乎。 前优又是一座小镇,英莲让角木提前去一趟看看,若是圣教控制的地方,就不进去了。 三人坐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等待着角木回来。 这条路没有多少人,三人等候,也没有着急,不过,远远的看到,有看似爷俩的祖孙二人从镇子里走出,老爷子拉着小孙女儿的手,另一只手拿着拐杖,向马小平三人坐着的方向走来。 马小平暗笑,从过往无数次经验来看,他最小心的就是老人孩子,还有就是抽烟的! 果然不简单,一个老人一个孩子,看似慢悠悠的出了镇子,离自己还有几里路的距离,但是就在马小平一个愣神的工夫,爷孙俩已经站在三人跟前,老头看似老眼昏花,眼角还有眼屎,下巴的山羊胡子,挂着饭粒。 那个小女孩大概七八岁的样子,短红衣,脑袋梳连个羊角辫,一双乌黑的眼睛看着马小平,似深潭,深不见底。 马小平知道这祖孙不简单,不是前世的经验,而是凭借他的神识和敏锐。 不过马小平没有主动和这对爷孙搭话,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不搭理,当做没看见最好。 不过老头说话了,“几位是远来的吧,呵呵,刚刚进镇子那位,和这位长得有点像,是不是兄弟?” 作为神王境的角亢当然也看出来这一对爷孙不简单,道:“老伯,那是我哥,他去了镇子给我们买吃的去了!” “既然到了镇子,还买什么吃的,镇上有饭馆,啥好吃的都有,若是嫌弃饭馆脏,老汉我家倒是有些饭菜,不嫌弃的话就去家里,我那儿媳妇做饭有一套,好吃!” 角亢礼貌的笑了笑:“倒是不用麻烦老伯了,我们在这等一等,说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 “呵呵,那你们就等吧,老汉我领着孙女去河边抓几条鱼,开膛破肚,做个清蒸鱼...对了,你们还是快些去镇上,若那人是你哥,可能要被开膛破肚了!” 老头拉着孙女,看似慢慢走路,但是,一个眨眼,一对爷孙已经消失不见。 马小平看向角亢,角亢脸色一变,立马飞身而去。 马小平领着英莲,也一步来到镇内。 诡异的是角木始终没有回来,一个神王,侦查一下情况就一去不回?不至于吧,这个小镇有什么诡异? 马小平想起那祖孙二人,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暗道是那二人杀了或者擒获了角木? 角亢也感到不对,没等马小平吩咐,纵身飞起,就要寻找角木,不过离地三丈,就像一块石头一样砸落在地。 马小平吃惊,这是什么情况?马小平调动体内神气,神气被禁锢,外放不出,就连神海也被封锁,现在他们就是凡人,失去神力的凡人。 英莲修为低,还没赶到什么,但是也不能调动神力,各种术法也失灵了。 角亢意识到不妙,哪怕是凡人,但是还有一股子肉身之力,他不能坐以待毙,要找到哥哥。 马小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要急,急也没用,我们现在处在人家的神圣领域之内,或者说在人家的意识世界里,想要出去,或者找人,得破了这个领域。” 可是现在已经失去了修为,被这样一个通天大能禁锢在领域里,还能有什么办法挣脱,逃离? 小镇就是寻常小镇,今天阴天,小镇到处灰蒙蒙,小镇街上,有三三两两的人行色匆匆,与马小平这几个外地人擦肩而过也没有停留,似乎奔向同一个地方。马小平下意识的跟随,跟着那些人向某一处走去。 前方,类似于一处广场,不大,但是广场中心有一个巨大塑像,塑像头戴圣冠,一手举圣火,一手做神印状,虽然是一座塑像,但是给人以崇高感威严感。 塑像基座,一个十字木架,上边吊着一个人,双手在后,被吊着一根铁链,那人似乎感到丢人,头一直耷拉着,不敢见人。 数百百姓指指点点,说这就是异教徒的同伙,他杀了无数圣教信徒,双手沾满了圣教信徒的鲜血,圣神下旨,对这个异教徒进行惩罚,凡是圣教信徒,皆可对此暴徒进行千刀万剐。 有一个妇女,一身黑袍,头上也被黑袍笼罩,黑纱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妇女在人们的注视中,来到那被吊起来的异教徒面前,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在异教徒的脸上割下一块肉,然后放在嘴里咀嚼,鲜血打湿了黑纱巾,染成了红色。她举了举手里的小刀,道:“圣神告诉我,我们吃到他的肉,可以为他洗脱罪恶,若有来世,他可以获得清白之身。” 人们纷纷涌上来,褪掉那被吊起来的人的衣服,对他进行千刀万剐。 角亢一个虎冲,铁拳如山,在人群中砸来砸去,数百百姓,倒地一片,嘴上咒骂不停,但是却站不起身,只是咒骂。 马小平没动,也阻止了英莲,角亢奋力的撕扯铁链,但是那铁链坚韧无比,纵使角亢的力气再大,也毫无作为。 马小平说道:“别白费力气了,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妄,假的!” 角亢愣住! 第523章 专吞巫蛊的蛤蟆兄 角亢惊疑不定的看向马小平,马小平点点头,自己虽然没有那颗狐眼也没有天眼轮回眼,但是,自己会神术,会星算,虽然神识被禁锢,但是大脑的运转却封不住,星罗盘自动出现在大脑,一番推算,已经对这里的情况推算的七七八八。 角亢还是焦急,眼前这一切太过真实,就算自己是神王境,也不自觉的陷入其中,而且,那个被千刀万剐的可是自己的哥哥,一着急,能不被蒙蔽心智嘛。 但是怎么破掉眼前这个环境,马小平已经有打算,他四处了望一圈,道:“你最舍不得的东西肯定是这个被吊着的角木,想打碎这个幻境,那就打算这个被吊着的哥哥,他是眼下这个幻阵的中枢,他们猜测你我若勘不破幻阵的关键,一定要救角木,救下角木就意味着我们进入了他的圈套,这个幻阵就会植入我们的内心,永远也走不来。” 马小平道:“你下不去手是吗,你在怀疑我的判断,你不敢肯定这是不是幻境,那个被吊着的人是不是真的角木,怕杀了他也就真的杀了角木。布阵的人也这么想的,所以,他笃定你不会出手杀了这个被吊着的人,可是,我不怕,哪怕真是角木,我也不会把自己陷在这里,考验我是否心狠手辣,那我就不会让你失望!” 在角亢的惊呼制止声中,马小平来到那被吊起来的角木面前,一拳砸去,角木被砸碎。 小镇消失不见,一处丘陵地带,马小平三人正站在一座山丘上,眼前是那祖孙二人,地上躺着的是角木,好像晕了过去。 一个神王晕了过去,眼前祖孙不是简单人物。 角亢就要冲上去搭救大哥,被马小平拉住,看着那对祖孙,道:“小小障眼法,你以为这能困住我?” 老头点点头,道:“我现在基本确定,你根本就不是那个所谓的九皇子,那么你到底是谁?” 马小平道:“你的眼界也就这样了,我是华生,西陆神朝九皇子华生,如假包换,不过,你以常人的眼光看我可不是不可思议嘛,世上有一种天才叫妖孽,恰好我就是!” 马小平淡淡的笑了笑:“我是有背景的人,我母亲姓尤,我姥爷是神皇,我大舅是神王,他们精心培养我这个妖孽,够不够?” 老头摇摇头:“尤坦子虽是神皇,但是一生无所作为,除了在他那一亩三分地耀武扬威,连西陆神国都不敢出,碰见我我一只手就能掐死他,他那个神皇境来路不明,虽然到了神皇境,也不过是增加了一些寿元而已,凭他的眼界教不出你这等妖孽。至于你大舅,那个神教的神主,册封来的境界也不值一提,怎么看,尤家也就那样,无论是从血脉遗传,还是后天培养,尤家都没有这个本事培养出你这个妖孽。” 马小平一听,觉得尤家原来在外界看来如此不堪,以后拉大旗作虎皮还是少拿尤家说事。不过,眼前这老家伙虽然瞧不起尤家,但是,尤家也不会如此不堪,不然这无数岁月在西陆呼风唤雨,哪里来的底气?这老小子坏得很,这是想套话。 马小平笑了笑,道:“我还有一个大哥,忘年交,你知道他是谁吗?吓死你,他就是天海神学院的院长邱吉,我大哥,他培养的我,就问你信不信,不信拉倒!” 老头眼角抖了抖,脸色变幻了几下,道:“你小子不老实,你的背景我查的很清楚,你到学院也就一年多,邱吉又是何人,怎么会和你称兄道弟...” 老头突然停下来,定定的看着马小平,“圣教祖山?不会啊,没道理,一年,难道你被灌顶了?那也不至于,从神婴一举破凡达到神人境,而且手段如此纯熟,怎么会?难道邱吉那老小子要完了?以灌顶之法将他的全部修为传给了你?”,老头自动补脑,最后竟然觉得很合理,突然大笑:“若是果真如此,我怕你作甚!” 老头突然心情无比放松,看着马小平如同看一块肥肉,拍了拍羊角辫小姑娘,道:“小黑,拿他练练手,让爷爷看看你的进步到了什么程度!” 小姑娘嘻嘻一笑:“爷爷,我可以吃他吗?”,老头道:“当然,你就是吃人肉的嘛,最近是不是很馋,眼前这个小子细皮嫩肉,而且气血滚滚,尤其是他的脑子,开发了九成,那可是大补,吃了他,你的神魂修为能更进一步,不吃白不吃,去吃吧!” 羊角辫小姑娘口水直流,背着手一蹦一跳的来到马小平跟前,绕着马小平转圈,似乎考虑该从哪里下嘴,马小平根本没有看小姑娘,而是始终盯着老头,道:“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啊?” 小姑娘生气,喊道:“爷爷,他敢瞧不起我,我生气了!” 羊角辫小姑娘突然暴起,张开大嘴咬向马小平的喉咙,贴近马小平的那一刻,变成一条黑蛇,手腕粗的黑蛇,尾巴缠向马小平,一张能吞天的大嘴咬向马小平的脑袋。 马小平突然身躯膨胀,瞬间变成数十丈神躯,一双大手准确无误的抓住黑蛇的脑袋,用力一捏,一声惨叫,黑蛇变得软塌塌,被马小平扔在地上。 地上,黑蛇又变回羊角辫小姑娘,只是满嘴流血,瘫倒在地,嚎啕大哭:“爷爷,快打死他,疼死我了!” 这一切变化太快,即便老头也措手不及,看着身形巨大的马小平,喊道:“神躯?巨灵神躯?” 老头也同时化作百丈神躯,掌拍向马小平。 角亢趁此机会一把吸过角木,同时抱起英莲,急速后掠,瞬间离开了这里至少五十里。 两个顶天立地的巨人开始交战,谁也没有施展术法,就是硬碰硬的攻击,神拳无敌,天地震荡。 马小平虽然还是神境,但是,无论是眼界还是肉身强度,都已经远超神人境,再说,境界这东西,在马小平小双这几个分身这儿,已经不是决定因素,拼的是底蕴,是眼界,一个站在高维度的人,看低维度的人,低维度的人就算是再能蹦跶,都是笑话而已,前生今世,马小平的眼界,都不是这些人可比的。 马小平虽然把神帝炼化的世界交给了神学院,不能从那里边借取世界之力,但是,他拥有广袤的神海,神海大世界中的一切都给他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意念摧发,一念可成任何攻击手段,不拘泥于术法,不拘泥于套路,随心所欲,怎么得劲儿怎么来。 马小平与老头硬碰硬,越发得心应手,有的时候甚至故意挨上几拳,把自己作为砧板任意敲打,神血涌动,肉身的每一次被锤击,都会让他感到自己的肉身更加凝练。马小平对老头的攻击强度不是很满意,他猜测,老头不擅长肉身攻击,只是气愤加托大,想要靠一双拳头打死他更为解气,不过,他要失望了,随着老头的拳头不断锻打马小平的肉身,这种强度已经不能让马小平满意。 马小平挥出一拳,神人穿凿式,一拳击中老头的胸部,伴随着咔咔的骨头断裂声,老头被轰出五百丈远。随着一口鲜血吐出,老头意识到自己因为气愤走入了误区,自己完全不善于肉身攻击,怎么一气之下以己之短攻敌之长。不过,有一点,最初的想法是不暴露自己的本门绝学,最好用拳头将对手打死,不暴露自己的根脚,只是一厢情愿,这小子肉身太强,拼武把式,自己居然拼不过! 老头突然一把吸来还在昏迷的小女孩,最终吐出一只黑色的虫子,塞进小女孩的口中,小女孩下一刻翻身坐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马小平,手中多了一把匕首,化成一道光线,一线穿过马小平。 马小平早有准备,一瞬间遁入神海大世界,凭空消失的无影无踪。 羊角辫女孩失去了目标,有些茫然,看见远处正在忙忙活活抢救哥哥的角亢和英莲,又变成一道光,穿越而去。 不过,再快也快不过马小平,马小平一个闪念,神识意念化实质,一只大手凭空抓住闪电一般的小姑娘,用力一捏,小姑娘砰然炸碎。 老头愈发惊悚,那个他豢养了无数年的神蛊,可化人形,可化兽形,可为圣药,又可以是伙伴,就这样被这个华生给捏爆了,心疼得他心都滴血,这一刻仿佛失去了至亲,让他狂躁不已。 老头红了眼睛,是难过是伤心更是愤怒,老头雄壮的身躯这一刻恢复正常,不过口中吐出一个虫子,不,不是一只而是源源不断的从口中吐出,不一会儿,他已经被虫子覆盖满身,然后他开始变大,又变成百丈之躯,浑身看不出人的模样,无数虫子附着在他身上,密密麻麻,如同一身盔甲,巨大的身体此时不仅仅是恶心,还有影响了一方天地气候的威势,果然,天昏地暗,天上阴云开始疯狂云集,高大的身形如同在阴云中抓来一把雷电,巨大的拳头闪烁着令人目眩的闪电光线,砸向马小平。 马小平想起西圣天巫神,那可是巫神本体,这个家伙又从哪儿来的?可以肯定是巫神一脉,一个堂堂的大神,以自身血肉为寄居,供养虫蛊,自己在通过劫掠外界的血气血肉供养自身,这巫术可是够邪恶的,那个羊角辫小姑娘,马小平怀疑不仅仅是一只蛊,是活人被炼制成蛊,专门吸取人的血肉的。 巫神一道,是狗改不了吃屎,这让马小平很担心,龙小双把巫神发往清明天下的南疆,和十二巫一道专门为他们提供道场,会不会自作自受。 大拳砸落,携带雷电之威,更有无尽的蛊虫之气惨杂其中,撕开了眼前空间,蛊毒弥漫,不劈死你,也要毒死你。 马小平有点生气,无论是天赐还是龙小双或者是父亲,把自己扔到神界,啥也不给,所有的宝贝都给那几个分身了,自己就是穷光蛋一个,这一拳,用啥扛? 不干了,我不干了! 马小平很有情绪,不过来不及发牢骚,大拳已经落下。 马小平不知不觉间,神府中突然一阵躁动,上有大拳压顶,气血翻滚,下有腹部胀痛,如同胀气一般,把肚子鼓的快要爆炸了,忍不住呕吐,“哇!”得一下喷出不知道什么污秽的东西,马小平只感到天旋地转,强撑着单膝跪地,一只拳头猛力向上击出。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眼前出现一只好大一只蛤蟆,如同一座小山,张口能吞天吐地的大嘴,伸出向长河一样的舌头,一卷,将百丈高的蛊人,卷进自己的口中。 马小平震惊的合不拢嘴,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情况? 马小平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张大嘴愣在那里,大蛤蟆似乎打了个饱嗝,幻化成一缕气团,又飞入马小平的嘴内。 马小平极为恶心,捶胸顿足,想把那蛤蟆吐出来,他想起了那个蛤蟆的来历,正因为想起来,所以才更加恶心。 妈的,那蛤蟆不是变成空壳子了吗?怎么会在自己肚子里?而且一点反应也没有? 一只蛤蟆,吞掉了一个神皇巅峰的大巫神,真牛逼啊! 马小平忍住呕吐,心里定了定,觉得,那蛤蟆虽然有点恶心,但是平时也没感到什么,最主要的是,关键的时候,能救命。 这么一想,也就不恶心了,那就让蛤兄好好待着,别经常出来恶心人就行。 想起蛤蟆自然想起那口棺材,这么长时间,没有关注那口棺材了,有时间看看,关注一下。 一场战斗,让角亢和英莲吓得一直到现在都缓不过劲来,角木也已经苏醒,大蛤蟆吞掉神巫的那一刻,角木就自然醒来,他有点自我怀疑,自己是一个神王,怎么进了那个镇子就身不由己,被人随意给拿捏了? 马小平整理一下心情,来到惊恐未定的英莲跟前,说道:“你家可真是,我不相信他们会不知道你们的行踪,连圣教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你们神朝怎么会不知道?看来,你这个公主也就那样。” 英莲赶紧摆手,摇头,争辩:“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父皇对我极好,就连几个哥哥姐姐都很羡慕我,我是我父皇的眼珠,手心里的宝贝,我父皇必然还是不知情...” 说到这里,连自己都底气不足,自言自语,“父皇,不会真的不要我了吧?” 小英莲岁数不大,这一次也不是什么先锋官,就是闹着玩去的战场,但是奇怪的是皇帝英若尘也没有断然拒绝小公主的好奇心,只是叮嘱角木角亢,让他们保护公主。 马小平知道,那个皇帝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行踪,但是就是不出面,恐怕就是想利用自己的手铲除异己。 圣教出面了,巫神教出了一个神皇,下一个又是谁? 马小平来到病恹恹的角木跟前,摸了摸脉,知道,角木中了蛊毒,很霸道的那种,如今连喘气都费劲了,有点病入膏肓的意思。 驱蛊散毒,马小平拿手,刚要有所动作,神府内那只大蛤蟆又有了动作,显化出虚影,这一次不大,拳头大小,很神秘很隐晦,自带隐身效果,“呱呱”叫了两声,然后大嘴巴张开,示意马小平掰开角木的嘴,马小平知其意,掰开角木的嘴巴,大蛤蟆一条猩红的舌头滴着恶臭的口水伸进角木的嘴内,像是掏下水道的管子一样,伸进角木的脏腑,在人家的内府一顿搅合。 不多时,大蛤蟆收回舌头,像是吃饱喝足一样满意的点点头,对马小平和蔼的“呱”一声,又消失在马小平的神府内。 马小平被大蛤蟆的一顿操作弄得愣眉愣眼,他没有想到,这个癞蛤蟆竟然可是吞蛊,而且,似乎是各种蛊的克星,专治各种不服,马小平感到,自己对付神巫门又有了一张底牌! 看来蛤蟆兄还是有点用的,最起码有他在,自己不惧怕任何巫蛊,在遍地蛊毒的巫门可以横着走。 谢谢了,蛤蟆兄! 第524章 华生伤透了公主的心 马小平以神气替角木梳理了一下身体,角木的蛊毒已解,现在身体逐渐恢复,角木知道是马小平救了他,对马小平躬身施礼:“九皇子大仁大义,我角木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到了华凌城,若九皇子所需,我会向皇帝陛下请辞供奉之职,随侍在九皇子左右!” 角亢也拱手,这一路来的经历,让他极为惊艳这个妖孽一般的九皇子,谁都不傻,他们都知道这个九皇子定然非简单人物,不是被至尊级大人物灌体,就是某个大能转世,跟在这样的人身边,自己停止了数千年的修为,有可能更进一步。 英莲拉住角木的手,“角木,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想攀高枝,丢下我不管了?” 角木笑了笑,道:“无论是我还是角亢,我们并非卖给了英家,当时,我和你父皇也有言在先,我哥俩可以随时随地离去,不受约束。还有,哪怕我跟随在九皇子身边,也不耽误和你父皇和你来往,皇家若需要,我哥俩绝不后退,我们绝不辜负英家。” 马小平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现在说这些过早,还没到华凌城呢,接下来会遇到什么,谁也不知道。 一切都是猜测,英若尘是不是棋局中人,只是自己的猜测,万一猜测有误,自己会陷进无尽的麻烦。 又走了几天,按照角木的说法,这里已经距离华凌城不足三千里。 对于一个大国来说,三千里距离,很近。 一路走过来,并非自己所愿,布加城被毁了一半,很多地方的圣教堂被摧毁,连杀圣教徒无数,就连神王神皇一级的大能都被灭了几个,自己这个挂名九皇子,已经与圣教不死不休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连累西陆神国,尤其是华家,圣教会不会对他们动手,那么国战因此可能真就停不下来了。 自己被当成人质,最起码表面上,是被两个神王俘虏然后被迫进入的英华,也可以解释成自己不愿意战火燃烧,百姓涂炭,国破家亡,然后大义赴死,甘当质子,换取和平,保神域平安,这是多大的功德? 想想,若是达成这样的效果,自己岂不就是道德圣人? 进入都城华凌城地界要翻越一座山,很高大的山,南北走向,山势奇特,山脊凸出,最窄的山峰形如刀片,如同脊椎有着锋锐鳞脊的怪兽,南北横卧。 龙脊一样的大山被断开,有一道数里宽的口子,便是穿透这座山的通道,打开了华凌城与外界的通道。 这座通道是护卫京畿之地的重要门户,到了这里,就算是到了华凌城的范围。 门户有守军,门户有兵营,数里宽的通道就是数里宽的城池,守军足有十万人,常年驻扎在这里,守护着华凌城的平安。 马小平感到,英华神朝并非表面上那样的强势,能在离都城不远的地方下重兵防护,仅仅是防护一个京城门户,而不是把重兵放在边界,足以说明,神朝对自己并不自信,能守护一个都城固若金汤就心满意足了。都城之外,能偏得多少是多少,可见英华的英氏,底蕴并不深厚。 英莲像是活过来一样,又恢复了刚一上战场时的那种意气风发,全然忘记了怎么被马小平虐,怎么受的侮辱,对马小平眉飞色舞:“守护这条通道的城池叫‘满荣城’,常年驻守在这里的是我大伯英若炬,被我父皇封为满荣王,我大伯对我可好了,每一次回到都城述职,都会看我,给我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我的枪术就是我大伯指点的,我父皇都不教我,还有我那几个哥哥,都把我当成弱不禁风的女孩子,一个个的,都瞧不起我,但是,我知道自己的天赋,我不比他们差,甚至比他们强,只是,他们怕我超过他们,故意让我当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我偏不...” 马小平没心情听小公主的逼叨叨逼叨叨,摆了摆手,制止了小公主的碎嘴子,道:“角木,先去城里军营通报一声,你就说,西陆神国九皇子华生挟持小公主英莲,已经到了大营外,问他该怎么办。” 角木愣了一下,差点忘了自己的角色,其实这一路的剧本应该是九皇子挟持小公主要来都城,要找英华神国皇帝英若尘,逼迫他退兵,而两个供奉护卫角木角亢,为了不让九皇子伤害小公主,甘愿陪同,一路西来数万里,眼看到都城了,问一问守关大王,现在小公主还在人家手里,应该怎么办! 这剧本天衣无缝,不过,一路走来,好像演脱戏了,控制不住了,角色有点乱,连角木角亢都不习惯恢复本来角色,甚至有些抗拒。小公主这才想起来,自己原来是个人质,亏了自己一颗心都荡漾了,以为是谈恋爱呢。 四个人都定了定神,开始寻找自己最初的角色。 角木进入角色,向山下通道走去,到了山下城门,严防死守的军人横枪拦路,角木掏出一块令牌,说道:“皇家供奉角木,有要事见英若炬亲王,带我进城。” 那士兵看了看令牌,其实他也不认识,不过,角木的大名他可是听说过,那是皇家供奉,小公主的护卫,而且修为深不可测,自己就是个看门的,不敢得罪这位大神,躬身行礼:“大人随意就好,小的还要守门,就不带大人了,大人自便!” 开玩笑,这么大一个人物,自己陪着他,连路都不会走。 角木点点头,自顾自进城,说是城池,不如说是兵营,标准的营房,遍布城内,一队队操练的士兵,生龙活虎,但是另外一边,有无数民房,香火气十足,这些兵也要有人养活,这座城就是一座兵民联合共建的一座城,而且还是一条沟通东西的通道。 角木轻车熟路来到一座大院,正是亲王英若炬在这座城的府邸,也是他办公的地方,角木对门口护卫亮了亮令牌,护卫有些见识,知道那是皇家令牌,也不再阻止,角木进了大院。 站在巨大宅子门前,角木喊道:“皇家供奉角木,求见亲王殿下!” 亲王正在召开会议,一些武将文官正在商议军机大事,听见有人要拜见,亲王愣了一下,喊道:“角木?请进吧!” 角木进入大殿,扫了一眼坐在两边的文武百官,驱步来到亲王台阶下,抱拳道:“小公主英莲亲自率兵前往前线,充当先锋将军,不想被西陆神朝九皇子所擒,以小公主为人质,逼迫前线将军放了被包围的西陆神国先锋军队,又以小公主为人质,一路西来,要到都城华凌城,试图说服陛下罢兵,消弭战端。” 众人就算是最低级的军官其实也知道小公主被擒的消息,也知道那小子以小公主为人质一路西来,不过这消息令人怀疑,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少年,哪来的胆子,单枪没有马,在两大神王的跟随下一路来到了这里,居然还要去都城,跟皇帝讲条件,这事听着太玄乎,不可信,可是眼前人红口白牙这么一说,众人又不敢肯定,这个世上,真有这么玄乎的事情? 英若炬看着角木,脸色有点冷:“角木,你是神王境吧,那小子也就十六七岁吧,居然在你眼皮子底下,行走数万里,一路来到这里,你别跟我说你没有机会解救公主,这件事太过不可思议,你如何让我相信?” 角木不卑不亢的说道:“王爷,我是皇家供奉,不是臣子,你的态度让我很不高兴,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我只是告诉你,现在人已经到了这里,具体怎么办,你自己拿主意,我能护送公主一路平安的来到这里,已经尽到了我一个供奉的义务,接下来,王爷怎么打算与我无关,我现在就可以离开皇家!” 这臭脾气,王爷被怼的无言以对。 王爷脸色变了几变,终于缓和了语气,道:“还请角木神王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只是怀疑,那个九皇子是怎么做到的,这路程太远,又不太平,还在两位神王的虎视眈眈之下,他怎么做到顺利的到达这里的。” 角木淡淡的说道:“路遇匪徒,我为了公主的安全,得配合九皇子斩杀刺客,若我们不帮忙,他完全可以在一瞬间了结公主的性命,我们不敢赌,只好帮忙,这一路,大部分刺客都是我们斩杀的,有问题吗?” “合理!”,英若炬笑了笑,“我们一起去迎接我那小侄女儿,也看看那小子有什么三头六臂,居然能让两位神王束手无策。” 英若炬起身,几位将军跟随,还有隐藏在军中的修士也隐藏着身形向城外飞去,只是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动作,手下便心领神会,这个王爷果然不简单。 出了城,那处大通道,马小平和公主站在一起,马小平塞给了小公主一粒药丸,让他吃下去,没心没肺的小公主什么也没想,吃了下去,开心的看向九皇子,“你给的,什么都好吃!” 王爷英若炬已经来到马小平面前,小公主像一只燕子,飞到王爷身上。 英若炬抱了抱英莲,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顽皮,差点把自己命玩进去,以后可得注意了。” 英莲回到马小平身边,拉起马小平的手,对英若炬说道:“西陆神国九皇子华生,大伯认识一下。” 英若炬眉头一皱,道:“成何体统,莲儿,过来!” 英莲看着伯父阴沉着脸,觉得意外,也一脸委屈,只好规规矩矩的放开马小平,来到英若炬身边,英若炬一把抓住英莲,交给身边的护卫,“带公主下去!”,英莲喊道:“大伯,你这是何意?” 英若炬一挥手:“拿下!”,身边护卫修士马上手持各种武器向马小平攻击。角木角亢有些下意识的想阻止,但是,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份,生生止住脚步。马小平神色淡然,看了一眼英若炬,这时候英若炬身后的英莲突然惨叫一声,口吐白沫,在地上打滚,鬼哭狼嚎十分痛苦。英若炬一惊,立即阻止道:“住手!”,然后蹲下身,看着折腾的死去活来的侄女儿,看向马小平,吼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马小平耸耸肩,一摊手,道:“她是我的俘虏,换给你们,但是,你们虎狼环视,显然想要我的命,为了自保,我不得不对她用点手段,不过是借用了一些巫蛊之术,在她体内种下点东西而已,放心,只要我还在,公主殿下自会平安。” 这时候英莲已经不折腾了,但是没有一点形象,泪水模糊了脸,大把的鼻涕流过了嘴巴,公主抬起袖子擦了一把,看向马小平,伤心欲绝:“你为何这样对我?” “拜托公主殿下,你是敌国的公主啊,你还要我怎么样,我只是自保,来到你们英华神国,若是没有点手段,我还能活下去吗?亲王殿下,本皇子也没有什么要求,只有一个要求,护送我进京,面见你们皇帝陛下,我和他有话要说!” 英若炬极为愤怒的看着马小平,又换上了极为不屑的神色:“就凭你?还想见皇帝?” 马小平摇头:“别用这种轻蔑的眼神看我,我既然敢来,就不怕你们搞什么动作,而且,我这一次来,不是为了保我自己的命,而是保你英华国的命,别不信,现在两国交战如火如荼,只要我在英华,西陆神国是不是该有所顾忌?说实话,我不愿意看到两国交战,烽烟四起,山河破碎,百姓受苦,我是来结束这场战争的,信不信由你!” 英若炬道:“结束战争?这是机会,我们凭什么结束战争?我英华神国早有一统北域之心,凭什么结束战争?而且,还是一个小小的九皇子,你以为你是谁?” 马小平摇头:“堂堂亲王,见识也如此浅薄,我是谁,我是西陆神国的九皇子,我的母亲姓尤,我姥爷是神皇,我大舅是神王,我的身份高过任何一个皇子,你说我能不能结束或者扩大这场战争?” 英若炬眼睛紧紧的盯着马小平,吩咐道:“虎贲营,备好四匹马,护送他们速回华凌城,把公主亲手交给陛下手里!” 虎贲营将军领命而去,亲王英若炬看向马小平,道:“你们就在此等候,军机重地,恕不接待陌生人!”,回头看见公主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目光无神,像是经受了一场失恋打击,英若尘道:“莲儿,你是在这里休养一阵还是和他们一起回到华凌城?” 英莲像是什么也没听见,慢慢来到马小平面前,眼睛狠狠地看着马小平,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如此对我?” 马小平轻轻笑了笑:“你这形象像个怨妇,我给过你什么承诺吗?我和你除了是俘虏与人质的关系,还有别的吗?” 英莲点点头,转身来到一位将军身边,抢过一匹马,上马挥鞭,扬长而去! “华生,我会让你不得好死!” 角木角亢则纠结万分,也抢过两匹马,打马而去,追踪公主而去。 马小平看着愤怒的众人,摇摇头,也抢过一匹马,打马狂奔。 英若炬真想一举击杀 这个可恶家伙,但是他没敢动,他也害怕这小子会有手段让自己的侄女儿生不如死,看了一眼来到的虎贲营,喊道:“速速追上公主,护送他平安返回都城!” 英若炬咬牙切齿,道:“英雷他们都是废物,这么长时间了,居然寸功未立,还丢失了公主,众将听令,本王要亲自统兵,准备好飞舟等,出关,直捣西陆!” 副帅唐温红小声道:“虎口关要塞是护卫京畿之地的安全,从来不参与战争,这支军队的任务只是听从陛下调遣,负责平叛内乱,王爷此举,陛下若怪罪...” “闭嘴,本王心意已决,现在整兵,全体出动,直扑西陆!”,英若炬怒吼着说道。 马小平追上公主,公主的泪水飘洒,一刻不停,见马小平又跟在自己身边,想发作,但是,想起自己的小命还在人家手里,只有默默流泪,毫无办法。 一路无言,只有打马狂奔! 第525章 情根深种 两天的彻夜狂奔,一众人包括虎贲营护送公主来到华凌城城门之下,虎贲营将领来到公主身边,道:“虎口关乃是我等守护的门户,不得擅离,更不能进城,只好送公主到这里,还请公主保重。” 公主这时候似乎已经平静,平静的令人心酸,虎贲营将领眼神凌厉的看向马小平,经过马小平身边的时候,小声道:“记住,你会不得好死,你会死得很惨!”,然后随着虎贲营打马而去。 马小平摇摇头,这种威胁太苍白,转头看了看角木角亢,二人这时候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们很喜欢这个九皇子,但是,这种时候也不能弃公主而去,有些纠结,公主道:“角木角亢,你们自由了,你们已经不是皇家供奉,你们可以从此攀上高枝,天高任鸟飞了!” 公主进城,一路狂奔,马小平却没有丝毫动容,跟随而去,几乎寸步不离!两个供奉也跟上,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城市繁华,小公主英莲只好下马,牵着马步履沉稳的往前走,马小平下马,角木角亢也下马,护卫在二人左右,公主不看马小平,冷冷道:“你这个人好不要脸,跟着我干什么?” 马小平道:“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我的俘虏,你应该有俘虏的觉悟,我来英华,是要见你父皇的,不跟着你,我跟着谁?” 公主的心已经被伤的透透的,没有心思和马小平犟嘴,也没有心情和马小平语言互怼,其实这个时候,她得精神几乎已经垮掉,这个时候强挺着,他要见父皇,哭一场,然后让父皇将这个小子杀死,哪怕自己也跟着死,也在所不惜。 终于走到了皇宫大门,皇宫内城果然广大雄浑,眼前这个如天门一样的大门,就是通往皇宫内院的第一道大门,宣庆门,朱红色的大门,几十个护卫站在那里,威严无比,公主看向皇宫护卫,道:“本公主回宫,送我进去!” 护卫当然认识公主,一番磕头行礼,不疑有他,护送四人进入内城,又过了几道门,终于到了皇家宫殿。公主英莲看向台阶上巨大崇高的宫殿,不自觉又流出了眼泪,无限委屈在这一刻倾泻而出,喊道:“父皇,我回来了!” 有太监早已经出了大殿,看见公主瘫坐在台阶上,心疼的不得了,搀扶公主,颤声道:“公主,我的小主子,你这是怎么了?心疼死老奴了,快进殿吧,皇上已经知道您回来了!” 公主更是委屈,嚎啕大哭,被老太监搀扶着进殿,回头看向马小平角木角亢,换了一副神情,冷声道:“在此等候,不得随意走动!” 御前侍卫已经包围了三人,如临大敌。 角木对这阵势极为不满喝道:“让开,你们连我也要阻拦吗?” 御前侍卫相互看了一眼,但是又坚决的拦在台阶上,居高临下,持剑阻拦,毫不动摇。 老太监又从大殿走了出来:“陛下有旨,让他们进去!” 侍卫撤剑,闪在两旁,注视着三人进入大殿。 大殿内,有数十个文武官员站在两旁,台阶巨大的椅子上,坐着一位中年人,身材魁梧,头戴皇冠,浓眉大眼,气度从容,身边一个小凳子上,坐着公主,还在抽抽搭搭,无限委屈,看见马小平,泪盈盈的目光如刺刀,咬牙切齿。 马小平坦然自若的进殿,看向宝座上的皇帝,抱拳:“西陆神国九皇子华生拜见陛下!” 皇帝看着马小平,双眼的目光如同从浩瀚的宇宙中穿射过来,看了一会儿,道:“小小年纪胆子不小,你解释一下,为何俘虏我的小公主,为何不跑,为何要来见我?” 马小平道:“本皇子率领先锋军一路孤军深入,纵横数千里,无人可挡,不过不小心陷入贵国大军包围之中,只好以公主为人质以图保命,为何西来而不是回国,因为,我不想引贵国大军进入西陆神国,只好反其道而行之,带着公主一路向西来到贵国,公主作为我手里的人质,有她在本皇子平安,若是我放了公主只身逃走,我将面临贵国无穷无尽的追杀。为了保命,本皇子来到贵国,甘为质子,按照规则,贵国当然要接待本皇子,不会再对本皇子再有杀心,这是本皇子的保命之道。” 皇帝英若尘淡淡一笑:“也算是胆大心细,不过你始终还是不放心,因此在公主体内种下了连心蛊,你死公主也绝对活不了,我还得想方设法保你一命,你倒是聪明,这么看来,就连朕暂时对你也没有办法。不过,说说你别的目的,你不是想保命这么简单。” 马小平道:“当然,我作为西陆神朝九皇子,还是知道一些内情的,与英华神朝相比,我西陆神朝远远不敌,我俘虏公主,并不惜与公主同生共死,就是想逼迫贵国停战,当然,若是小公主的身份不足以威胁陛下,不能让陛下改变决心,本皇子也不惜性命,与公主同归于尽好了。” 皇帝没有发怒,好像看不够九皇子,一直看一直看,连大臣们都感到奇怪,皇帝怎么了,怎么不急眼? 英若尘终于收回目光,左右看了看,问道:“你们认为朕应该怎么办?” 大臣们面面相觑,这话应该怎么说?牺牲公主,斩杀这个小子于大殿?就算这么想的也不敢这么说。众人不敢说话,一位老臣沉默了一会儿,道:“陛下,我们当履行规则,既然九皇子甘当质子,我们就把他作为质子,我们不杀他,保他周全,难道他还能背信弃义,杀了公主?那样他自己也活不了。而且,一般来讲,下国为了平安,消弭战事,历来都有给上国送皇子以质押的传统,天下知道这件事,也算是我英华胜了一筹。所以老臣建议,九皇子为质子,置于西郊灵台宫,好生伺候便是。” 英若尘点点头,看向两位供奉,道:“两位神王为保公主平安,一路辛苦,这样吧,九皇子毕竟是客人,有道是两国交兵还不斩来使,何况一个皇子,偏殿摆宴,为质子接风,也为公主压惊,也感谢两位供奉的一路辛劳,九公公,这事你去操办吧!” 老太监诺了一声,退下,小公主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道:“父皇,杀了他,我不怕死,我要和他同归于尽!” 皇帝拍了拍小公主的肩膀,笑道:“先别生气,等父皇整治他!” “散朝,九皇子,随朕到英武宫,朕有事问问你!莲儿,你去看你母后去吧,你母后都急死了,好好跟你母后撒撒娇,要不然,你这顿板子是挨不过去了!” 众人散去,皇帝单独召见质子,二人一前一后, 出了大殿,拐到一处花园,花园北侧的一座宫殿,便是英武宫,皇帝平时休息的地方,很少有人来打扰,没有旨意,就是贴身太监,也不得擅自入内。 英若尘带着马小平来到英武宫,关门,二人在一张桌子的两端坐下,马小平猜测很多,但是始终猜不透这个皇帝是什么意思,索性也不想,看见屋内有热茶,为皇帝倒了一杯茶,自己也满上,看向皇帝,问道:“陛下找我,不知有何话说?” 英若尘举了举茶杯,二人对饮喝茶,英若尘笑道:“你小子胆子确实够大,知道你迟早要来英华,没想到你会用这种方式。” 马小平看了一眼皇帝,压住内心的波澜,面淡如水,说道:“若是皇帝和邱吉院长早有默契,这一切都可以理解了,是你们让我来到的英华,难道没有给我安排什么你们不好意思干的活?若是没有,正好,我在这英华当一个悠哉的质子,享受一下生活。” 英若尘问道:“我若真有一统北域的野心,你如何面对华家?” “你统一不了,因为很多人不许,利用这一次机会,西陆清理神教,英华清理圣教,两个朝廷都可以真正的独立自主,这才是你们的目的,至于野心,还是要控制一下,因为,无论是邱吉还是别人,都不允许你这么做。” “你说的别人,是谁?你父亲?”,英若尘看着马小平。 马小平摇头:“是至尊大帝,他的目的很明显,肃清神教毒瘤,铲除圣教,你若超出这个范围,就会弄巧成拙!” 英若尘思考良久,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在华凌城的这些时日,我会保护你的安全,另外,需要我做什么,我会配合你,圣教,我早就想铲除了!” 马小平心里有点不太舒服,你们想办的事情,难道一定要借助我的手? 英若尘喝了一口茶,发现已经空杯,马小平马上提起茶壶,为英若尘倒茶,英若尘笑道:“你是怎么得罪的我的宝贝女儿了?她现在可是恨你入骨!” 马小平笑道:“演戏当然要全套的,我给公主下蛊,是真的,但是不是致命的,而且,所谓的连心蛊是我瞎编的,你会发现的,蛊早就没有了。公主不知情,而且我发现他对我有些异常,我得及时让她清醒过来,不然她会坏事。” “你小子心够狠,我的宝贝女儿可是一时半会走不出来,你得负责!”,英若尘笑的很诡异,也很开心。 “另外,我得入学,当质子又不是囚禁,英桥神学院是怎么回事你也知道吧?我入学,还有,我的义父李云升的云升商行要开到这里,你们得帮忙!” “早就打算好了,李云升也已经到了,神学院康明嗣那边已经为你留了位置,但是,这个神学院似乎不像你们天海神学院那样高高在上,在这个城里,还有一座圣学院,无论地位名气实力都高过英桥神学院不少,每年的两院大比,英桥都是惨败,这也是康明嗣着急让你来的原因。” 二人密谈良久,屋外,老太监小声道:“陛下,宴席已经备好,该到的人都到了,就等着陛下入席了!” 英若尘回道:“知道了,你去通知皇后和小公主,一起用餐,今天不是大宴席,就是家宴,朕代表英家,欢迎西陆华家九皇子!” “诺!”,太监离去。马小平看了看英若尘,苦笑;“陛下,你这是想让我难堪啊!”,皇帝哈哈大笑,搂着马小平的肩膀,出了屋门。 进了御膳厅,发现皇后齐佳已经坐在那儿,还有一位老臣,一个青年,还有三个少女,就连角木角亢也在,唯独没有英莲,马小平松了一口。 见皇帝进屋,众人起身行礼,皇帝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动都坐下。皇帝来到皇后身边,坐下,道:“西陆神朝九皇子华生来到英华,怎么说也是客人,今天他不是质子,而是我英家欢迎的客人,所以今天就算是家宴,为九皇子接风。” 皇帝指了指身边的中年妇女,道:“内子,当今皇后,也是我宝贝女儿英莲的亲生母亲。” 马小平赶忙抱拳:“华生年纪还小,行事鲁莽,还请皇后不要怪罪!” 皇后笑呵呵道:“没事,我那女儿打小娇惯坏了,有个人给她点教训更好,没有什么怪罪不怪罪的,坐吧,不要站着,虽然是两国交战,但是,你还是个孩子,有怨气也不该撒在一个孩子身上,随意一些,多吃一些。” 皇帝笑了笑,指了指那个老臣:“文学宫掌学,也是太子师,学冠宇内的大学问家,大祭酒王煦王大人!” 马小平谦恭抱拳,“久闻大名,今日一见,实在三生有幸!” 大祭酒王煦看着马小平笑道:“呵?怎么个久闻大名?” 马小平道:“晚辈虽然学业不太好,但是,唯独对那部‘世学要论’爱不释手,即便在西陆神国的各个学府,也是必读之物,皇家授学大家,也对大祭酒的学问钦佩不已,所以晚辈说久闻大名,确非妄言。” 王煦很高兴,有点飘飘然,眼中都是对这孩子的喜爱,你看看,人家这孩子,多会说话! 皇帝又指了指那年轻人:“太子英才,对了,你见过英雷,那是他大哥!” 马小平抱拳:“英雷皇子英明神武,太子风采翩翩,果然,英家满门豪杰!” 英才笑了笑回礼:“我的武道境界比大哥远远不如,所以,我大哥当得起你一句英明神武,至于我,也是剩下风采翩翩了!” 马小平有点小尴尬,皇帝哈哈大笑,显得很开心。 至于另外三个女人,皇帝一一介绍:“大公主英音,二公主英乐三公主英桃,对了老四还在哭?让她过来吧,怎么那么小气?” “对了,这些都是我的皇后亲生的,我的皇后是不是很能生?哈哈!”,皇帝得意忘形,被皇后掐了一把,华生看到这一幕,长叹道:“我真的很羡慕!” 众人落座,皇帝来个开场白,然后开始欢宴。马小平也受到这种气氛的影响,不知不觉,和太子英才拼起酒来。 一个气囔囔的身影来到御膳厅,马小平还没注意,一杯酒泼在他脸上。众人愣住,皇帝呵斥道:“英莲,闹够了没有?” 马小平知道是英莲,但是如此不给面子,终究脸面上过不去,站起身,道:“小公主,你怎么样才能出气?” “你给我道歉,说对不起,我就原谅你!”,小公主像是个要钱花的赌气孩子,马小平很真诚的笑了,为公主倒了一杯酒,举过头顶:“我错了,还请公主原谅,请喝了这杯酒,过去的事情就翻篇了!” 公主破涕为笑,拿过酒杯一饮而尽,拍了拍马小平的肩膀:“好,本公主原谅你了!” 众人看着小公主,都不是傻子,原来,这小公主对这个九皇子已经情根深种,轻而易举的就原谅了! 第526章 马小平再入学 华凌城的英桥学院,马小平驾到,小公主英莲死乞白咧的陪同,说是自己本来就是英桥学院的在读生,只不过国战开启,擅自跑路去了战场,学院也没有开除她,作为学生,她当然还可以继续上学,并强烈要求,马小平和她一个班。 这个班的导师叫徐娟,一个看起来三十几岁的女子,神主境,脸盘有点大,不过五官精致,还有俩酒窝,笑起来看着很和蔼,胸前峰峦鼓鼓胀胀,让人不自觉想看。马小平被徐娟带进教室,后边还跟着小公主,徐娟向全体学生介绍马小平:“西陆神国九皇子华生,特来我院入学,以后你们就是同窗,以后多多对他帮助,别让我们的客人有身在异乡的陌生感。” 有几个学生带头鼓掌,然后掌声开始稀稀拉拉的响了起来。马小平抱拳,笑道:“久闻英桥学院人才辈出,今日有幸与各位同窗,万分激动,还希望各位同窗以后多多关照!” 介绍完寒暄完,徐娟将学生们带到了学院某处密地,是一座山,从山脚到山顶,千丈之高,有流水瀑布飞流直下,风景煞是好看,马小平不知道来此何意,英莲道:“这是神学院的必修课,每日以瀑布的冲击力锻体,看见这道瀑布了吗?瀑布源发自山顶一处山泉,山泉喷射三丈高水柱,每日都会喷射不止,形成瀑布,院长大人以通天手段,将瀑布后的悬崖砸的笔直陡峭,还从下至上凿出九十九阶平台,山脚水潭,变成汪洋,从学院穿流而过,途径不知道多远,绕一圈,又回到这座山的地下暗河,形成循环。你看见这道瀑布了吗,宽足有百丈,高三千丈,瀑布落下,如陨石砸落,一般人受不了,我只能在山顶的第一阶瀑布待上半个时辰,越往下冲击力越大,砸落到水潭,连一块石头都能被砸碎,没有人敢尝试...” “也未见得,西陆神国九皇子可不是简单人物,别说是瀑布,就是天降陨石,也砸不坏他,九皇子,给我们表演一番可否?” 马小平侧身看了一眼说话人,那人浓眉大眼,嘴唇厚重,皮肤稍黑,这时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马小平,有挑衅之色。 马小平不认识,身边的小公主用极为不耐烦的眼神看了一眼那人,小声道:“朱觉,朱家嫡系一脉子嗣,朱家是华凌城大族,人丁兴旺,族人加外戚足有十万之众,再加上家丁奴仆丫鬟侍从,仅仅在都城就有二十几万人,房产面积堪称一座城中城,乃是华凌城第一巨富,而且,还养着私兵,供奉于他们家的神修数千人,最低都是飞升境。” 马小平听到这儿,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种家族,已经成了气候,朝廷忌惮,就连各大宗门势力一般来讲也不轻易得罪这样的家族,能拉拢最好,即使拉拢不了也会敬而远之,因为这样的家族底蕴深厚,做人做事都没有节操可言,而且,这样的家族你不知道他会和什么样的势力勾结,得罪这样的家族,除非你将它彻底灭掉,不然就像狗皮膏药一样时刻粘着你恶心你! 马小平脸色和蔼温柔,对那朱觉抱拳微笑:“朱同学过誉了,我就是一个很无能的九皇子,与出身膏粱之家的朱同学断不能比,再说,我是第一天来上学,以前从未见过朱同学,朱同学何以对我抱有敌意?若是我有对不起朱同学的地方,还请明言,我给朱同学道歉!” 朱觉眼角明显闪现一缕轻蔑之色,不看马小平,与身边同学亲密言谈,仿佛要是回应一声马小平,就是掉了自己的身价一般。 马小平也不再搭理朱觉,几个同学看了看马小平,又看了看朱觉,表情不一,但是,都没有什么表示。 徐娟也没有掺和这小插曲,这些学生,很多人要是论背景,比她这个导师深厚的多,她只负责领进门,至于学不学学好学坏,她不管也不敢管。徐娟道:“还是老规矩,从山顶第一阶开始,今日若有人能下到第二阶,奖励一颗锻体丸,第三阶两颗,以此类推。” 徐娟带着学生们开始爬山,一路上,徐娟特意为新来的马小平讲解这座山的由来和趣闻轶事,讲到这座山乃是一座神山,乃是神界外的一颗有灵星球上的一座灵气盎然的神山,被至尊带到了这里,开辟水脉,引流为泉,加持神阵,这才有了这座生机勃发的灵山,是为学院重要的修炼之地,学院学员按照班级轮换到这里修行,你的运气比较好,最近一个月轮到我们班每日上午一个时辰。徐娟看着马小平,道:“希望你要珍惜这个机会,只要能承受,就大胆的去尝试,丹药不丹药的还是小事,这个瀑布可不仅仅是瀑布,瀑布中的水滴每一颗都有神气加持,入体就相当于吸取了无尽的神气,当然得会吸收并且消化,纳为己用。” 马小平低头,倒是没有听别的话,反而是思考是谁将这座神山从异域搬迁到了这里,并且炼化成为一个神奇的修炼之地,徐娟所说的至尊,难道神界北域除了邱吉还有别的至尊?那又是谁? 朱觉觉得这个徐娟对这个新来的所谓九皇子过于殷勤了一些,他也听说这个九皇子是在战场上为了保命挟持小公主而来的,到了这里变成质子,就是人质,用以威胁西陆神国的。这么一个人质,凭什么徐娟对他如此关照,而且,那个小公主不但不记恨他还对他形影不离?朱觉其实对小公主早有用心,不过,媚眼给瞎子看,一厢情愿而已,其实他对所有接近公主的人都抱有敌意,昨天是别人,今天就是这个质子。 登临山顶,见远处一个山丘,果然有巨大的水柱钻天而起,落在下方,汇成浩荡河流,轰轰烈烈的奔涌而至山崖,到了山崖跌落,水声骤然变得轰鸣大作,水气甚至弥漫了整个山崖,刚刚升起的太阳,照射在水气上,形成一道巨大的彩虹,美轮美奂。 山崖顶,几根巨粗的铁链悬挂,顺在悬崖,一直延伸到山脚下的水潭。徐娟在轰鸣的瀑布声中声嘶力竭的讲解下山崖进瀑布的要点,然后亲自示范,第一个拉着铁链,盯着瀑布慢慢的下到了第一个台阶。 学生们最低神丹境,最高不过渡劫境,但是,只要进入了神丹境,按理来说,这点力道足以可以扛下来。不过有很多人不敢尝试,有的学生念了几年书,也从来没有进入瀑布修炼过。马小平看不见已经下到第一阶台阶的老师徐娟,对身边的小公主英莲问道:“你下去过没有?” 英莲笑道:“我当然下去过,这个班四十个人,只有十个人下去过第一阶,其中我就是一个,怎么样?我还行吧?” 英莲笑着以挑逗的表情看向马小平,马小平刮了刮英莲的鼻子,道:“挺好一个地方,我试试,看看能不能一直到水潭!” 看见马小平与公主的亲密无间的动作和二人旁若无人的调笑,一边的朱觉脸色阴沉,恶狠狠的瞥了马小平一眼,随即对身边人耳语,身边八个人点了点头。 朱觉带着身边八个人进入大河,乘风破浪一样的来到悬崖瀑布边,竭尽全力稳住身形,趴在地上,双手扣住悬崖边的石头,然后慢慢抓住铁链,顺着悬崖瀑布下降,片刻之后没有了身影。 不过时,徐娟顶着巨大的瀑布水流,逆流而上,又回到悬崖顶,游到河流岸边,看着马小平和英莲还没有下水的意思,道:“放心尝试一下,修炼也需要胆魄,如果连这一关都过不去,闯不过心中的恐惧,终将会一事无成。” 徐娟又看向在河岸边根本没有想法的三十个学生,想说点什么,终于还是摇摇头,看向马小平,道:“不敢试一试吗?” 马小平笑了笑,一步迈入水中,随即如海燕轻掠水面,贴着水面飞到悬崖边,连铁链都没有用,划入水中,三十丈高第一阶,马小平在瀑布巨大的砸冲下像一块石头从天而降,到了第一阶台阶,猛然抓住突兀出来的岩石台阶,逆着水流,一个摆尾,进入了台阶。 台阶后,是被凿出来的像是走廊一样的通道,前边就是水帘一样的巨大瀑布,马小平左右看了看,见朱觉等九个人根本没有坐在台阶上承受瀑布的压力,而是坐在走廊内看着他这个从天而降的人,眼神中的不屑与愤怒毫不掩饰。马小平当然不在意这些小丑一样的人物,来到走廊外,坐在凸出的台阶上,任由砸落的瀑布冲刷自己的身体。 果然,在这个地方修行有极大的妙用,水流砸落在身体上,如一颗颗密集的石头砸在脑袋上身体上,身体自然有了应急反应,不自觉,神气外放在身体各处形成保护层,而最主要的是,那水流中的特殊灵气砸在身体的神气层上,又像是针刺一样钻进身体的毛孔,进入皮肤表层,慢慢渗入到体内,包括血液之中。随着体内血液循环到周身各处,甚至进入脏腑,神府,化成神气再注入神海,滋养神海。 当然,不是每个人都能体会到这种妙用,绝大多数人只是硬抗瀑布水流,用以锻打神躯,不自觉的把水中灵气抗击在身体之外。马小平最初也是这样,神气层激发,将灵气排除在外,只是他瞬间明悟了水流的妙处,干脆放开所有防护,任由水流冲刷,引灵气如入体,循环往复。 马小平端坐在台阶上,全身被巨大瀑布包裹,入定,全然没有了对外界的感知。朱觉等人看了看水中虚幻的马小平,彼此对视,朱觉捡起一块石头,用力一掷,石头钻进瀑布内,打在了马小平身上。 但是,或许水流阻力过大,石头进入瀑布内即使击打在马小平身上,也不足以让马小平感到疼痛,或许是马小平真正进入了顿悟状态,对外界失去了感知,总之,那颗石头即便打在了他的身体上,马小平也没有在意,或者说干脆没有感觉。 朱觉不死心,来到走廊大的瀑布边,看向瀑布内的马小平,示意一位小弟,捡起一颗拳头大的石头,距离马小平一水之隔再一次对着马小平甩出拳头大的石头。 这一次,石头重重的砸在了马小平的脑袋上,九人观看,但见马小平被重重的击打,却如同死人一般毫无反应,九个人感到异常奇怪,连续捡起石头,对马小平发起连续攻击。 “你们在干什么?”,有人尖叫怒吼,不过在瀑布水流的巨大轰鸣声中,如同蚊子叫一样,不过有人眼尖,看见了怒气冲冲刚刚下到这一层的小公主,示意众人停手。 朱觉毫不在意的又捡起一块石头,砸向马小平,然后拍拍手,看向怒气冲冲的小公主,示意几个人,抓住铁链,向山顶攀爬。 小公主也没有阻止,只是记住了这些人,她要告诉老师,这些家伙坏得很,他们想杀了马小平。 马小平确实没有感觉,即便遭受无数石头的打砸,也没有什么感觉,现在的他确实已经进入了一种无我的状态,神体正在变化,正在朝某个阶段演进。 华生的身体,需要锤炼,就算他已经用尽所有的办法为这副身体锻造,也比自己那副神躯远远不如。 马小平从顿悟中醒来,也就是半个时辰,他对这一层台阶已经没有了感觉,继续向下,直接去了最下面深潭之中,坐在瀑布里,承受最猛烈的冲击。 果然,即便是神人境,没有强悍的神体,在这里都会被砸成肉泥。 马小平再一次入定,在水台凸出的一块巨石上,盘膝而坐,在巨大的水柱内,承受千刀万剐一般的冲击力。 外界看不见巨大的瀑布中有人,因为此刻的马小平已经完全进入瀑布中心。 第一层的小公主不见了马小平的身影,又不敢去台阶观看,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大声呼喊,只是声音被瀑布声掩盖,连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的声息,急的快要大哭,想了想,还是先上瀑布,找到徐娟,告状去! 小公主忍住心中的悲伤和怒火,爬到山顶,从河中游到河边,找到徐娟,声泪俱下的控诉朱觉几个人的恶行,徐娟只是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命令下课,各自回到山下,而自己去找那个新来的学生去了。 公主叉着腰,极为愤怒的看向朱觉等九个人,朱觉没有搭理愤怒的小公主,从她身边擦身而过。 马小平真不知道自己的修炼时有人意图谋害他,也是他太大意,觉得放眼整个学院,能够对他形成威胁的人根本不存在,但是,居心叵测的人大有人在,比如那个根本他不在乎的蝼蚁一样的朱觉,对他抱有坚定不移的杀心,只是这一次没有成功而已。 马小平端坐在巨石上,承受千刀万剐一样的冲刷,放开防御,任由冲刷之力像是飞来刀刃一样切割肉身,最初时候,皮肤被割开,血水沁出,随即被冲刷殆尽,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马小平的肌肤如同铜墙铁壁,万刀加身也不能割破分毫,再加上灵气沁入,周天循环,一遍遍的冲洗他体内血液和经脉,让他的神躯一步步的提升。 马小平端坐在水潭中,已经半个月,这半个月,学院没有什么动静,一个学生失踪而已,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何况还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质子。不过,最着急的莫过于小公主,因为此事,她不止一次央求父亲寻找九皇子,陈明利害,甚至吓唬父皇,若是质子死在英华神国,两国定会不死不休。 不过皇帝英若尘一点也不着急,甚至故意逗小公主,说她看上了敌国的质子,这事很丢人,皇家脸面不能就这样丢了,那个人死了更好,省的勾走我的宝贝女儿。 公主气愤不已,这日在学院,怒气冲冲的找到朱觉,二话不说,直接动手,二人就在教室打了起来,打的很激烈,连教室内的桌椅板凳都化为齑粉。 朱觉没打过小公主,被揍个鼻青脸肿。 这事没完,若是九皇子出事,你朱觉别想活了!小公主吓唬道。 第527章 想办法杀掉那个质子 马小平忘记了时间,此刻干脆躺在巨石上,任由瀑布冲刷,点滴水中灵气渗入肌肤,进入体内,一遍又一遍的洗刷自己的五脏六腑还有血液经脉,甚至汲取无数灵气进一步滋养神海大世界,大世界下起了毛毛细雨,大世界也因此更加生机勃勃,而华生也享受着毛毛细雨的洗礼,神魂生机更加旺盛,大有气象。 最显眼的是那口来自于悬崖的悬棺,建木之棺在毛毛细雨一个月的滋润之下竟然开始有了生机气象,棺材底部冒出一颗幼苗,然后整个棺材的建木迅速萎缩,将所有建木精华化成更为纯粹的生命之机,沁入到幼苗根部。棺材盖内,面相二十几岁的女子因为建木棺材化为灰烬,整个人露了出来,飘在空中,在建木幼苗的上空,被建木幼苗的生机供养,被毛毛细雨滋润。 华生极为震惊,张口结舌,他不敢靠近那具漂浮的尸体,那尸体周围,有金色光环笼罩,光环散发出的气息神圣而圣洁,令人不敢直视。华生甚至不敢接近那光环笼罩的十丈范围,唯恐惊扰了那神女一样的尸身而亵渎了神女。华生看着似乎进入休眠状态的马小平,也不敢惊扰,只有自己可怜兮兮的在大世界内,孤孤单单的害怕。 大瀑布每日都有英桥神学院的学生来到大瀑布修炼,但是,谁也没有发现水潭中有人,而且,没有人敢进入水潭,更别提有谁能想到水潭中有人修炼。至于质子失踪的事情,也已经被严密封锁,所有学生严令不得出学院大门,并且收起了所有传信的东西,整个学院都处于封闭状态。 康明嗣偷偷来到大瀑布,隐在空中,旁边是同样偷偷摸摸来到的皇帝英若尘,二人看着水潭,谁也没有说话,不过作为为同样一个目的成为棋子的两个人,极为默契的没有捅破隔在两人之间的窗户纸,都装糊涂。 康明嗣道:“过一段时间就是我们英桥神学院和华凌圣学院的四年一度大比,我对这个九皇子抱有希望,他是个质子,若是他能斩杀圣学院圣教那些个所谓的妖孽,我神学院要承担一部分责任,但是,圣教圣学院会不会把怒气分散到西陆神国那边一部分?” 英若尘笑了笑,道:“你倒是会算计,不过事在人为,现在西陆英华两大帝国正在打仗,现在双方在边界那一带始终拉锯,都极为默契的呈犬牙交错状态向对方领地侵蚀。俗话说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把,华生自己自愿成为质子,是因为他不肯直接面对尤家,因为尤家毕竟是华生的母系家族,他精明得很,也是想利用我们为天海神学院邱吉和西陆神朝皇帝华盛林削藩,而我们也会利用他去对付圣教。这个龙...华生其实早就算计到了这一步,他也笃定我们不会错过这次肃清圣教的机会,所以,才会大胆妄为的自觉成为质子。” 康明嗣点点头:“我师尊说过,任由这个华生放手施为,我要竭尽全力配合,而这一次神圣两个学院的大比,就是开始。” “其实真是有点欺负人,凭借这小子的本事,他若放开了抡,你我都不是对手,何况那些学生!”,英若尘苦笑道。 “所以,这是我们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我可不想错过,欺负人怎么滴?神战以后的数千年,圣教乘机渔利,欺负我神教的次数还少吗,这数千年,在神界,神教休养生息,不敢大张旗鼓的对圣教动手,等的就是一个机会,而现在,机会来了,就是这小子带来的。”,康明嗣说道。 马小平感觉到了神海大世界的变化,来到大世界内,看到消失的棺材和那株建木幼苗以及漂浮在光环中的白衣女子尸身,也震惊的张口结舌。他仔细看了看建木幼苗,面有欣喜之色,第一世的时候,在父亲的乾坤图中见过那株像是一个世界那么大的神树,也就是建木之树,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不经意为了补偿自己的过失将棺木放进大世界,竟然棺木变成树苗,而且是纯正的建木之树的幼苗。 那么这个女子又是谁? 马小平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看这意思,这女子还真有复活的可能,那么自己也不会吝啬,多多为她提供神魂之气,让她早日复活,到时候必然知道她的来历。 一晃三个月,马小平感到这处瀑布对自己的修炼意义不大了,就像嗨药嗨的有抗药性了,再多也不会有质的改变,就离开了水潭,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特意赶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离开了水潭,回到了自己在学院的住所。 大半夜的,马小平回到自己住所的房间,房间内透过的微弱星光光线内,一个人正端坐在他的床上,把马小平吓了一跳,看到来人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的很渗人,马小平已经猜测到来人是谁,摇头:“这是半夜啊,能不能有点礼貌!” 那人拍了拍床边,示意马小平坐下,马小平只好坐在那人身边,那人笑道:“大白天眼线太多,不方便行事,这个时候夜深人静,可不就方便一些!” 马小平摇摇头,这话说的,两个大男人,恶心心。马小平看向身边人:“啥事这么神秘兮兮的?” 来人正是康明嗣,康明嗣拍了拍马小平的肩膀,道:“来学院都快半年了,见一面真难,在水潭都快四个月了吧,有什么收获?” 马小平当然不能说神海大世界有华生的灵魂,有那个神秘的女子,说道:“大瀑布果然是个神奇的地方,先不说水流锻体,就说那水流中含有的极致浓郁的灵气,就是一处不可多得的洞天福地,这四个月我的神魂更加扩大,三府之气更加浓郁,我想开辟神府大世界,不过,现在的大瀑布,对于我来说已经作用不大!” 康明嗣道:“暂时够用了,还有半年,就是四年一度的神圣两教的学院学子之争,在英华神国有一处比这个大瀑布更加神奇的地方,叫做‘圣墟’,里边有更加浓郁的灵气,而且,圣墟所在,独立于神界之外,乃是一位通天大能炼化的一方世界,神战之后,那片世界被送到了神界,用于恢复神界灵气。不过,由于一场神战,神教元气大伤,圣教乘势崛起,不但踩着神教上位,几乎统治了四大域,就连那处圣墟也落在了圣教手里。不过圣教也不敢把事情做的太绝,每四年一次两院之争,圣教会拿出一百个名额用于两教妖孽争夺的奖品。只是,这些年,神教的学生不争气,不说全军覆没,但是也仅仅争来十几个名额而已。这一次,我让你代表英桥神学院,出席这次争夺战,给我们争来越多的名额越好。若是将来能灭了圣教,我们神教把圣墟抢到手更好。” 马小平道:“我只是一个人,就算我拿到了第一,也只不过一个名额而已,其余的人怎么办?” 康明嗣摇头,道:“竞争的方式不是一对一的较量,而是双方各出二百个学生,一起登上圣墟内的一座高山,最先到达山顶的一百人就是名额,所以,我要求你带着神学院的学生去抢夺那一百个名额,你能保护的人越多越好,若是你能带着越多的学生到达山顶,我们就不会那么凄惨,只得区区几个名额。” 马小平点点头,道:“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不过,这始终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一个学院的学生,如果靠着别人的帮助才能进步,这样的学生也不会有大出息,而且在天海神学院,邱吉院长也痛定思痛,决意改革,让那些贵族大家子弟多死一些人,让他们知难而退,把机会留给那些有上进心的贫寒子弟,使学院有一个生动活泼的竞争环境,这才是治本的办法。” “目前状态下很难,要想彻底改变,得先想办法赢得这场比赛,另外从下一学期开始,我会开放学院向那些贫寒子弟,还有,现在正是两国交战,一旦战火让贵族们利益受损,他们会站出来,到那时候,可以多死一些贵族,他们会让出一些资源给平民,一些事情会自然而然发生。那个时候还远,现在迫在眉睫的是这场即将到来的两院之战,我相信你的实力,但是,我要求你一定要多带一些学生到达山顶,越多越好,还有与此同时,多杀一些圣学院的学生!” “可以杀人?”,马小平问道。 康明嗣道:“当然可以,两院互为仇敌已久,这个时候可不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时候,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就算你不杀人,人家也会杀你,神圣两教,已经水火不容,没有调和的余地。” 康明嗣站起身,看了看屋外,道:“还有半年,好好修炼,我希望你给我一个好的结果。” 马小平突然问道:“朱家,华凌城的朱家,有什么背景?” 康明嗣一愣,道:“听我话,暂时别动朱觉,不过你可以在两院征战中,悄无声息的弄死他,除此之外,别对他表现出任何敌意,朱家不简单,连我和英若尘也不敢轻易得罪姓朱的,他们得背景高深莫测,而且,老朱家明面上坐镇的族长朱高洵就是一个神圣至尊,有神皇十二个,号称十二皇,最主要的是,老朱家的发达几乎是一夜之间,至今维系了数十代人,其发迹的原因和背景,至今无人知晓。不过,不说背景,老朱家明面上的实力,神教和朝廷,都不敢动。” 马小平点头,目送院长离去,不过,他对老朱家兴趣越来越浓了,看来,要得罪一下朱觉,让他跳一下,看看一头猪能跳多高! 第二天上学,小公主终于见到了消失了很久心心念念的质子,一把拉住马小平的手,差点哭出声来。 马小平抽出手,揉了揉小公主的脑袋以示安慰,不过觉察到了朱觉阴冷的目光,看向朱觉,然后抱住小公主,在小公主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挑衅的看向朱觉,扮了一个鬼脸。 朱觉脸色越发阴冷,他的那几个狐朋狗友也对马小平怒目而视,马小平粲然一笑,道:“我喜欢你们愤怒的样子,有谁不服本皇子,出来单挑!群殴也行,我一个打你们所有人!” 导师徐娟来到,对于马小平的消失他也是很着急,不过被院长大人严令不要把这件事情外传,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所以,这几个月一直担心着,今天终于看见马小平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不禁欣喜,来到马小平面前,拉着马小平的手,仔细看着马小平,然后将少年拉进怀里,拍着后背,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对于小公主和徐娟对马小平的偏爱,朱觉更是气愤,课也不上了,扬长而去! 朱觉旷课,徐娟也不敢管,或者说懒得管,那个学生,就是个班霸或者院霸,连院长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己就是个导师,管不了,也不稀罕管,爱咋咋滴。 朱觉觉得自己对那个新来的小子忍耐到了极致,同时也对求而不得的小公主十分气愤,不就是一个公主吗?老子可是朱家的掌上明珠,打小要什么有什么,你居然敢拒绝我,并且和那小子打得火热,分明是故意气我,那我不当回事。 对英桥神学院很失望,自己明明可以加入华凌圣学院,但是自己的爷爷非要自己入英桥神学院,回家,退学,然后加入圣学院。 朱觉和几个狐朋狗友出了学院大门,现在禁令已经解除,学生们可以出门,虽然说还是不能随意出校门,但是,朱觉是谁,看门的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敢招惹院霸,任由那几个小子扬长而去。 另外八个陪同朱觉出来的学生,都是华凌城有名的贵族家族,不过都依附于朱家,像是主子和奴仆的关系,不过有些地位而已,除了朱家,没人敢惹。 朱觉气不过,想杀死那个质子,捎带着把那个贱货也杀死,解解气,大不了不去英桥神学院了,加入自己梦寐以求的圣学院,更好。 但是,杀死一个皇子质子和一个公主,不是小事,这件事家族这边未见得干,说到底,自己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纵使再妖孽,还没到在家族中说一不二的程度,想杀死那个家伙,还得自己想办法。 身边就有一位,同学夜出生,夜家虽然依附在自己家族,不过也是一个豪门大户,在华凌城,除了自己家族还有皇家,夜家也算数得着的势力,而且,夜家明面上是贵族之家,做各种生意,但是,谁都知道,夜家还是地下暗场的守护者,华凌城几十座出名的暗场比如赌场,赛马场,角斗场,妓馆甚至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都是夜家照看的,夜家就是黑暗势力的头子,拥有着令所有势力都忌惮的黑暗势力。 朱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夜出生,夜出生虽然对朱觉唯命是从,但是他也不敢贸然答应,只是说自己要和自己的大哥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出动一些人手,暗中把那两个人做了! 对于这种搪塞之语,朱觉很不满意,夜出生也知道没法搪塞,去找大哥想办法。 第528章 神庭出兵 西陆神国,两国交战,虽然还没有到达倾尽举国之力的程度,但是,听说前线有溃败迹象,大帅尹力沙自从失去先锋军先锋九皇子华生之后,就失去了进取的动力,似乎所有的好运气都被九皇子用完了,尹力沙大军在黄土岭被阻击,损失惨重,然后丢盔卸甲,一直败退,如今已经丢了好多城池。 大皇子心急如焚,这不是丢城失地那么简单,自己的弟弟被掳走,听说成为俘虏成为质子,在那里时刻都有性命之忧,想起自己的弟弟是跟随自己一起出征的,这么个宝贝若是死在战场死在敌国,自己还有何面目回朝,怎么面对那个不是亲生母亲的母后?但是,他只是副帅,尹力沙作为第一大统帅,完全可以无视自己的意见,一意孤行,好几次战略失误,大皇子看的明显,提醒多次,但是均被尹力沙否决。 反观英华神国,在人家大皇子英雷的带领下一路势如破竹,攻城略地,斩关夺隘,已经深入神国三千里,夺得城池几十座,并且就地取材,收割财富,打土豪分金银,弄得神国贵族怨声载道,直斥神国皇朝昏庸无能,尹力沙故意卖国,甚至上书朝廷,要求斩首尹力沙,临阵换帅。 特别是九皇子因为孤军深入,一路破关,但是不小心被千军万马围攻,兵败被俘,但是尹力沙居然无动于衷,不派兵救援这件事成为各大贵族攻击尹力沙的口实,那个家伙因为自己孙子的事情居然公报私仇,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朝廷还对他忍耐,继续重用,说明这个朝廷已经无能到什么程度了! 贵族们忍不了,失去外孙的尤胜琨更忍不了,就连身在神庭的神主级别的大舅尤家齐也忍不了,几次找到朝廷,找到皇帝,让他立即马上把华生找回来。 皇帝连连点头,就连今天的朝会,皇帝还在检讨自己的失误,但是关于临阵换帅的事情,皇帝却一反常态,坚决拒绝。 弹劾尹力沙未果,支援尹力沙的援军也迟迟没有组织起来,神教坐不住了,神域北部,与其说是神朝的地盘,不如说是神庭的地盘,你皇朝不拿地盘当回事,我神庭却不能眼看着这个地盘被人家攻城掠地,所以,今天的朝会,尤家齐亲自出马,与皇帝当面锣对面鼓,要敲定一些事情。 尤家齐看着高高在上的妹夫,觉得这个家伙特别碍眼,要不是神庭有规矩不能直接当皇帝,早就宰了这个窝囊废了。这个家伙,自己的儿子失踪不上火,丢了那么多城池土地不上火,那么多富豪的财富被掠夺也不上火,也不知道这个天下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上一次火,面对群情激奋,甚至逼宫,无动于衷,笑脸相迎,一副明君相,好像智珠在握。 你他娘的有什么智珠,满脑子狗屎而已。 尤家齐看着皇帝来气,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妹夫,还是忍住怒气,说道:“神庭的职责是传播经义,保护信徒的财产不受侵犯。现在,英华神国悍然入侵我神域,不但是对我神国百姓的侵犯,更是对我神庭尊严的侵犯,神庭已经有了决策,组建一支远征军,也要求朝廷组织一支至少十万大军,在神庭远征军的带领下,对英华神国实施反击,皇帝作为神国的皇帝,理当和我神庭一样,有扞卫国土不受侵犯的义务,还请皇帝马上点兵,派遣一支军队,由我亲自带领,去前线支援尹力沙大帅。” 皇帝华盛林有为难表情,看向大舅哥,道:“尤神主身份尊贵,又是神庭神主,轻易冒险,朕不放心,要不,再考虑考虑?” 尤家齐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个妹夫,不过当时让妹妹下嫁给这个窝囊皇帝,完全是为了控制朝廷为己所用,再加上小外甥华生有天子相,十足妖孽,完全可以继承皇位,延续尤家势力,这个华盛林以及皇家早就被扶持一个新傀儡取而代之了。不过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尤家齐还是表现出感激之情:“陛下关怀本神主十分感激,不过,现在神国存亡已经到了生死关头,现在沦陷的土地上,财富被掠夺,贵族们被坑杀,兔死狐悲,那些还没有沦陷的地区的贵族们,已经人心惶惶,若他们投靠英华或者携款逃走,对我神朝是一个重创。本神主收到了很多人的诉苦,要求本神主代表神庭说服神朝朝廷,立即加派兵力,驱赶敌人,保住他们的财富和地盘。本神主也认为,事态不能继续下去了,还请陛下调兵,本神主组织一万神军,即刻启程,消灭来犯之敌!” 华盛林知道不能再阻拦,过犹不及,喊道:“林顿将军何在?” 名叫林顿的武将出列,单膝跪倒:“臣在!” “林顿将军,金山城东部守军足有二十万,且都是神国精锐,常年驻守东疆,但是并无战事,闲的也快要长毛了,东疆并非防御重地,朕命你即刻调兵,调出十万大军,由你亲自统领,汇合尤神主一万神军,讨伐来犯之敌!” 林顿抱拳,道:“陛下还请明示,微臣带领的十万大军和尹力沙统帅的大军是什么关系,微臣是否也要和他合兵一处,听从他的统一指挥?” 没等皇帝说话,尤家齐冷声道:“尹力沙连战连败,甚至有故意引兵入室的嫌疑,就算朝廷不弹劾他,但是也万万不可再加强他的权利,你的十万大军和我的一万神军单独一路,需要他尹力沙配合时,我会命令他,若是他敢不配合,我会当场杀了他,将大军全数归于你的帐下!” 皇帝张了张嘴,还没说什么,神主看了他一眼,华盛林立即闭了嘴,看向林顿,说道:“这正是朕的意思,另外提醒林将军,此去征伐敌军,以神军军主的命令为首要,有神主在,定可以消灭所有来犯之敌。” 林顿抱拳行礼,又对尤家齐行礼,道:“微臣领命,定然以神主的命令为首要,还请神主多多指教!” 神主尤家齐摆了摆手,道:“不要这么客气,有道是兵无常形水无常态,一切以战场变化而定,谁说的有理就听谁的,还请林将军不要谦虚,大胆用兵,即便是错了,也有本神主担着!” 朝会散去,神主尤家齐也终于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对于英华神国,他早有觊觎之心,不过没有机会也没有借口,但是,这一次,他们居然敢俘走了自己的外甥,那就干脆以此为借口,西征英华,灭了英华。 至于目的,做大神庭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做大尤家,尤家要做北域共主! 尤家在金山城甚至占有半城之地,整个金山城,若是从中轴线分,西部皇朝以及各家族势力,东部整个都是尤家及其附属势力,金山城两千万人口,尤家能影响半城,甚至整个城,而且尤家势力不仅仅是在神国都城,神国的各个角落,都可以看到尤家实力的影子。 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即便是朝廷也不敢惹,不但不敢惹,而且害怕,害怕的要命。 皇帝华盛林散朝之后躲进了自己的寝宫,所谓的寝宫就是自己单独开辟的一个小书房,位于皇宫一处后花园极为偏僻的位置,是一处存放扫院工具的地方,华盛林看中了这里的幽静,令人腾出来,简单装修,上下水齐全,也就成了他最愿意待的地方。 皇帝有很多妃子,不过皇帝说要修炼一种功法,要戒色,这一戒就是十好几年,众多妃子因此怨声载道,这种站着毛楼不拉屎的行为着实可恶,不敢给皇帝戴绿帽子,又十分想念那份快活,因此很多妃子变成怨女,甚至偷食,不过,宫中除了太监就是宫女,偷吃这种事情不像在市井,这里太不方便,人多嘴杂,一不小心露馅,那可不是死一个人的问题,那是要株连九族的! 皇帝身边,只有一个跟随了他五十多年的老太监,老太监七十多岁,须发皆白,连眉毛都白了,但是精神矍铄,绝对是一个修为高超的得道修士,老太监不是个爱说话的人,但是无论是宫中的事情还是朝廷的事情他都门清,对这个窝囊皇帝,他心疼,偏爱,并且无理由的呵护。此时平时以爷俩相称的二人坐在屋子里,简单一碟菜,两壶酒,相对无言,只是沉默对饮。 “陛下下决心了?”,老太监早已隔绝了这个房子,喝了一小口酒,看着这个他极为溺爱的皇帝,心中嘘唏,只有他知道,眼前这个皇帝,受了多少窝囊气,挨了多少白眼。 皇帝华盛林叹口气:“洪叔,原谅我不能把全部的事情告诉你,但是,这一次我下决心了,华家无论如何也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现在有机会,就等着尤家齐离开,神庭带走大部分神修,就是我对我那个老丈人下手的机会!” “九皇子怎么办?放弃了?”,太监将一颗花生米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皇帝脸色变了几变,一颗花生米已经变成碎末,良久,叹口气,道:“洪叔,你是我的人,并且你的主人只是我,而不是任何别的人!” 洪太监叹口气,道:“我不多言,到那时候,尤胜琨那老小子归我,但是,尤家不只是一个尤胜琨,还有很多不下于尤胜琨的人,他们在暗处!” 华盛林道:“满城都是尤家人,但是,我倒要看看,真正动起手来,有多少人敢为尤家卖命,有多少杀多少!” “但是,若是尤家齐回头,又如何?”,洪太监还是担心。 “放心,他出去就回不来了,包括那些神修,一个也别想回来!”,华盛林语气坚决。 老太监看着语气笃定的皇帝,稍微放下一些心来,这个窝囊皇帝,只有他知道,胸有城府,之所以隐忍不发,就是在等着机会,给尤家来个致命一击。 尤家大宅,尤胜琨居住的地方,如同一个大殿,此时已经夜半三更,但是他的大殿依旧灯火通明,尤胜琨正在会见一些客人,来自外乡。 尤胜琨其实不太在意这些外来户,比如眼下来自哒达城的成厚华,攀关系攀到了这里,再加上自己的外孙子华生和成林居然关系极为交好,这才被尤胜琨破例召见,并且赐给了酒席,亲自陪同。 若是没有外孙这层关系,一百个成厚华,老爷子也不会放在眼里。 “听说了,我那外孙华生和你的儿子,好像还有几个小家伙关系很好,都在先锋军中,都是他的生死兄弟,很好啊,不过,我那外孙倒是讲义气,为了不拖累你的儿子他们,自愿成为俘虏,被掳走了,现在到了英华神国,成了质子,不过暂时倒是没有性命之忧,不然,我早就去英华要人了!” 成厚华点头哈腰,道:“也是我那儿子和那些孩子们不争气,让九皇子陷入了陷阱,若九皇子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就是有一百条命,也赶不上九皇子的一个指甲盖,这一次让九皇子身陷险境,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难辞其咎,我这个当爹的,都没脸见人,更不敢见尤老爷。但是,我还是厚着脸皮来了,不知道我该做些什么,补偿我的愧疚!” 尤胜琨对成厚华谦恭的态度很满意,无声的做了一下笑的表情,不过很快消失,稍微坐直了身子,道:“哒达城,赌城,很出名,听说你是哪里的赌王?” “虚名,赌王一词绝不敢担,特别是当着老爷的面,老爷这是折煞我了!”,成厚华谦卑的说道:“哒达城不大,但是那里是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凭尤老爷的实力,可以轻易的纳哒达城为己有,若有一天,尤老爷对那里有兴趣,晚辈愿意做马前卒,为尤老爷趟平道路。” “有心了,不过,实不相瞒,哒达城本就是我的,你们在那里生活的好,我看着也高兴!” 成厚华震惊的嘴角流出口水,赶忙擦了擦,然后离开座位,跪倒在地,对着尤胜琨磕头,道:“原来我一直是尤老爷的人,我,我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运气给尤老爷当奴才,原来我只都是尤老爷的人!” 成厚华话都说不利索了,激动的热泪盈眶,甚至跪爬到尤胜琨面前,扶着尤胜琨的双膝,痛哭流涕:“我终于找着组织了,我再也不是没有靠山的人了,原来,我的靠山是尤老爷!” 尤胜琨对这个家伙越发满意,慈爱的摸了摸那家伙的头顶,道:“你是我的孩子,我会罩着你,哒达城,有你在,我放心!” 又喝了好一会儿,成厚华告辞离去,离开尤家走出东城很远,这才抹干眼泪,看了看周围,看了一眼东城方向,小声骂道:“呸,老狗!” 成厚华隐藏着行迹,偷偷来到一处破败的古庙,古庙有一尊破败不堪的神像,庙内供台,洒满了香灰和尘埃,塌了一角的破古庙显得苍凉,神像已经缺胳膊少腿,唯一的一条腿支撑着整个塑像屹立不倒,很是顽强。成厚华在古庙外看了一会儿,没有发现异常或者有人跟踪,进入庙内,看着塑像,说道:“我来了!” 塑像动了动,一个虚幻的身影显露出来,看了一眼成厚华,飘然下落,就坐在一个满是灰尘的蒲团上,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壶酒,喝了一口,砸吧一下嘴,有抹了抹嘴角,道:“这破地方,邱吉也太不把我们当人了!” 成厚华笑道:“行了,别埋怨了,我的哒达城,你们的椰林岛,这一次相助华盛林,可是那个人安排的,现在,我的人已经分散在那老家伙府邸的周边,有要饭的,有小贩,还有一些摆摊设赌的,当然都是流动的,不能让那老小子看出来。到时候就等着华盛林的信号,你们的人哪?” 那人看起来很是邋遢,像极了乞丐,坐在蒲团上,又喝了一口酒,道:“兵分两路,一路已经秘密前往战场,就等着神庭的神军出现,另外一路就是这里,他们会出现在需要的地方。” 成厚华点点头,拿出一个像骰子一样的东西,交给那乞丐模样的人,说道:“咱们俩关系不错,为防万一,这个你拿着,紧急的时候摔在地上,可直达哒达城!” “多谢!” 第529章 圣墟争夺战开启 华盛林散朝之后,没有回到自己的小黑屋子,而是来到皇后的寝宫,皇后尤尼娅正在翻阅那本已经被她翻烂了的神教经典,也没有抬头,更没有说话,只是一心一意的看书,进来的人仿佛就是空气。 华盛林站在距离尤尼娅三尺远,仔细看着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现在这个女人成熟的让人目眩,整个身体都散发着诱人的光彩,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五官精致的如同神帝特意刻画的杰作,整个人往那儿一坐,就是一个女神。华盛林心中泛起微微波澜,想起这个女人第一次进宫才十五岁,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苞,令人垂涎又舍不得采摘。华盛林确定自己不是个好色人,但是,对那个少女也不禁怦然心动。但是他知道,这个少女来到自己身边是迫不得已,刚刚怀春的少女,绝对看不上一个快要四十岁的半大老头。 大皇子的母亲是被自己的父亲指定的,也是一位贵族子弟,但是小的时候和自己堪称青梅竹马,娶进宫里,当初就是皇后的不二人选。只是她死了,死的很蹊跷,然后又陆续来了很多妃子,皆坐不上正宫皇后之位,直到那个少女来到,后宫有了女主人。 但是显然,这一切都不是少女想要的,没有人知道少女的所思所想,但是,皇帝知道,少女心中的白马王子绝对不是自己,十几年的观察,皇帝痛苦的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这些蛛丝马迹让他心中无比震怒,但是,他只能隐忍,寻找时机和等待时机,一举掀翻那座压在他头上的大山。 皇帝看着眼前女人,叹了一口气,道:“南边有一座仙山,是一座岛,很大的岛,风景极好,你天天憋在屋子里,对身体不好,出去散散心吧!” 尤尼娅肩膀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依旧没有看皇帝,双眼依旧在书上,半晌,小声道:“你要动手了吗?” 皇帝也明显抖了一下,这个足不出户,甚至一年说不上三句话的女人,她居然看透了一切。 “他们该死,我也该死,我不会透露任何消息,但是,为了保险,你现在最好杀了我!”,皇后极为淡定,生死看淡。 皇帝犹豫了很久,还是下了决心:“华生,生儿,是你与我...” 皇后又颤抖了一下,这一次抬头,看向皇帝,眼中泪水充盈,含而不流,甚至脸都有些扭曲:“他是个孽种,就算是你的,在我心里也是个孽种!” 皇帝看了皇后良久,转头离去,皇后动了死的念头,他劝不回来。 回到自己的小屋,洪太监已经为皇帝沏好了茶,看见皇帝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洪太监叹口气,道:“你若是后悔,还来得及!” 华盛林摇摇头:“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且,拼死一搏,也好过后世子孙一直当奴才,即便我死了,也要为后世子孙打出一片天!” 皇帝眼神再一次坚定起来,伸手看向自己的手掌,此刻手掌的剑印已经越发成型,黑色印记,已然有寒凌之势。 “我在你身前,要死也是我死在你前边,我是华家的老奴,更是华家的死士,那处秘密基地培养的死士已经都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要拼,就轰轰烈烈拼一场,拼出一个自由!”,老太监眼神也越发坚毅起来。 皇帝抓住老太监的手,道:“洪叔,我们爷俩一起活,一起死,此生此世,不分开了!” “胡说!”,老太监摇了摇头:“你绝对死不了,我说的!” 尤家齐和林顿率领的神军和朝廷大军并没有带什么辎重,而是上千架飞舟呼啸从天空划过,阵势骇人,所到之处如天神降临。不过一日,飞行两万里,来到了黄土岭一带。但是,并没有迎面遇见英华神国大军,此时的英华神国大军集中在南路,与尹力沙率领的朝廷军正在拉锯,两军交战,惊天动地,都到了殊死一搏的时候。而尤家齐的率领的大军靠近黄土岭北部,大军落在黄土岭一处相对平缓的地带落地,尤家齐查看了一番地形,对林顿说道:“兵贵出奇,我们不汇合南部尹力沙,他打他的,我打我的,只要有一路取胜,就可以减轻另外一路的压力。” 林顿看着自信满满的尤家齐,问道:“神主,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眼下并没有敌人,我们和谁打?” 尤家齐笑了笑:“刚刚我说的奇兵,就是要出其不意,英华大军判断我们出兵,一定是要驰援已经快要败亡的尹力沙,但是,我偏不,我要单开一路战场,一直深入到英华腹地,甚至打入其都城,我就不相信,英华南路大军不回援,只要回援,尹力沙也就得救了!” 尤家齐看着广阔的黄土岭,又看了一眼停在黄土岭一片飞舟上,道:“尹力沙就是个废物,西陆神国最强大的战斗力最强悍的军队就在手里,结果他打的是什么仗,简直罪该万死!等这一仗结束,他这个异姓王就别当了,免除贵族身份贬为庶民,这已经是我最大的慈悲,应该诛九族!” 林顿头皮发麻,也不敢搭话,尤家齐对林顿说道:“让飞舟起飞,到前边五百里的那座城给我先轰炸一番,别管有没有战果,扔完神弹立即飞回基地补充。” 林顿不敢不从,立即指挥一千驾飞舟起飞,直扑英华神国北部重镇盐城。 尤家齐对来到跟前的林顿吩咐道:“大军简单吃点干粮,补充体力,一个时辰后,进军盐城,沿途各城镇,都要抢光,若有抵抗,杀光烧光!所得物资,除了补充大军给养,可让士兵们揣进腰包,出来打仗,是把脑袋别在腰带上,不给点好处,谁愿意冲锋陷阵?” 林顿暗中摇头,这样的军队已经和土匪没有区别,不能长久,一旦打仗没有了好处,军人失去了信仰,军队也就失去了战斗力。不过,他只是心中嘀咕,不敢表露,只好将神主的旨意,传达给军人。 一个时辰之后,大军出发,向距离最近的一处城镇冲击。 尤家齐令五千神军护送十万朝廷军,自己则率领另外五千神军先行一步,直扑最近的城镇杨少一。 五千神军,一座小城,几乎没有任何抵抗之力,五千神军一进城就展开了猛烈的攻杀,很快,小城衙门被捣毁,居住在城中的大户被搜刮,遇到反抗的人全部斩首,收获金银财宝无数,除了给自己人留下供给养的粮食,其余全部烧光。 大军毫无阻碍的进城,休整三天,带着无数财富,心满意足的扑向下一个城池。 五百里外的盐城,被毫无征兆的轰炸,盐城大乱,守城官兵死伤大半,城主急急发出警报,以传讯神符直接报告给了上级军官,上级军官一级一级的禀告,终于消息传到了朝廷。 但是,朝廷收到消息时,盐城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 皇帝英若尘却没有惊慌失措,此时,英桥学院和华凌圣学院已经启程,去往那处圣墟,就连神庭和圣教庭的重要人物也都去了那处圣墟,在两教看来,那处争夺才是他们最在意的,至于所谓的国战,他们反而没有太过在意。 英若尘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英若尘的身边是一个神秘的黑衣人,英若尘指着地图,说道:“那个尤家齐已经深入英华三千里,是到了关门打狗的时候,他吃的甜头有点多,让他对我们有了轻视之心,你的三千修士大军虽然数量少,但是,你看,那个尤家齐不请自来,他现在狂妄得很,目标直指我的都城华凌,但是来华凌的必经之地是广源城,乃是一处沟通四面八方的要地,也是神国西部多山地区不多见的平原地带,他有十万大军翻山越岭不好走,必然走陆路的平坦大路,所以必然到广源城。你们仙修最擅长的是布阵,我清空广源城,将广源城变成一座空城,待尤家齐进入,就以空城和大阵将其困在城内,这座城我不要了,就当他们得墓地好了!” 黑衣人伸出拇指,道:“你够狠!”,随即道:“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你马上通知广源城,让所有城民搬家,秘密搬家!” 与此同时,尤家齐带领神军和大军一路畅通无阻,到处烧杀抢掠,最后抢的东西实在太多,还舍不得扔掉,尤家齐灵机一动,将抢夺的财富物资装满一千驾飞舟,送往西陆神庭。 就这样,飞舟成了运输机,往返运输财富物资,神军和大军越发情绪高涨,恨不得马上占领英华神国全境。 英桥神学院和华凌圣学院几乎同时出发,各自出动了四艘巨大的虚空舟,不但有两座学院选拔的学员参加比斗,更多的是两个学院的高层,和两大教门的高层,圣墟之地,现在虽然在圣教的掌控之下,但是,每一次争斗几乎都伴随着冲突和流血,那个圣墟,几乎成了两大教门争取财富的圣地,圣教不容有失,神教更不甘心被圣教长期霸占。 马小平站在虚空舟上,虚空舟巨大无比,有三层机舱,每一层都好像一个小世界,里边各种设施极为豪奢齐全,甚至有宴会厅卧房等,还有娱乐场所。从华凌城去往圣墟,不过万里,但是,跨过圣墟之门到达那座神秘的山峦,还有更远的距离,而且一旦进入,在七天的争夺战内,圣墟被两教关闭,离开任何一方都打不开,直到结束,确定两教入圣墟的人数,然后关闭,进入圣墟的一百人有四年时间留在圣墟内,到下一次争夺,新人进入,老人离开,如此循环。 所以,马小平等二百人,面临的不仅仅是新生的争夺,还有上一个四年留在那里的老生,英桥神学院之所以这些届争夺的名额少得可怜,大部分因为他们被上一届老生斩杀,圣学院的老生为他们的新生清除了障碍,然后离开。 按照康明嗣的说法,上一次争夺战,留在圣墟内的英桥神学院的学员仅有区区十人,而且现在还不定能活着,他们面临的就是上一届九十个老生,和这次参赛的二百新生。 马小平站在虚空舟前沿,沐浴天风,体会着巨大虚空舟的神奇,他并没有想这一次争斗战的事情,而是想起第一世的时候,神战之所以人间界惨败,跟这些虚空舟飞舟有极大的关系。 也不知道天智星星域那边,准备多少这种好东西。 又想起两国两教几乎同时引起混战,同时开辟了多个战场,西陆神国要肃清尤氏家族,英华神国要清除圣教,西陆神国那边,尹力沙故意兵败如山倒,引神庭出兵,抽空了金山城神庭的力量,为华盛林消灭尤家创造了条件。而英华神国这边,利用这次圣墟争夺战,将圣教的绝大部分力量吸引到圣墟,并且要在圣墟一举歼灭其主要力量,给英若尘彻底肃清圣教创造了条件。如此一环紧扣一环,他真的很佩服自己的父亲,居然在神界也可以构思出如此缜密的计划,并且让神圣至尊大帝配合,从而让神界北域各方势力配合,简直神乎其神。 圣墟之门已经打开,八架虚空舟已经鱼贯而入,不过虚空舟中的人谁也没有注意,一双上帝之手,已经封锁了虚空之门。 现在,就算他们举行完争夺战,也离不开圣墟之地,除非有人放行。 八架虚空舟在圣墟之地虚空舟飞速行驶,圣墟之地极为广袤,虚空舟也跑了一个多时辰,这才远远看见一座巨大的山峦,山峦顶部白雪皑皑,特别是那座最高峰,像是一个戴着白帽子的老人,高高耸立,像是看着虚空舟,远远的打招呼。 在一处平缓的草地,八架虚空舟落地,神教神学院圣教圣学院自动分成了两个阵营,空中,两教两院的高层阵线更是泾渭分明,圣学院院长圣灵天看向康明嗣,康明嗣点头,示意谦让圣灵天主持,圣灵天也没有客气,对下面四百学生说道:“看到那座山了吗,那就是圣墟之地最为神圣的圣山,它叫‘圣墟山’,你们视线所望,觉得不远,其实那座山里此地足有两千里,此地有一个阵法隔绝了那座山,稍后我们会打开阵法,让你们进入,从进入圣墟山那一刻开始,就算开始了争夺,这一路上,你们不但要面对彼此之间的战斗,还要面对突如其来的猛兽和各种危险,但是,不管怎么样,到达山顶的一百人为胜者,若是不足一百人,其余人都死掉了,有多少算多少,计算上山人数多寡,决定下一个四年圣墟的掌控权,有了掌控权,就可以在圣墟内开采神晶,矿产,药材以及其他的天材地宝。你们各自代表着两教两院年轻一代最为出色的天才,不管哪一方,既然战斗不可避免,那就敢于战斗,去赢得胜利。好了,废话不多数,大阵开启的时辰算起,七日结束!” 圣灵天又看了一眼康明嗣,康明嗣伸出手,示意可以开始。圣灵天拿出象征权限的玉牌,向大阵一丢,大阵立即显化,整个圣墟山地界如同被罩上了一只透明的大碗,罩住了一方天地,大阵慢慢开启,一道门户出现,如同横跨两道山峰的拱门,展现在人们面前。 马小平立即喊道:“进!”,随后,英桥学院的学生开始冲入大门,圣学院的学生也同时进入。 圣灵天信手一招,召回了玉牌,同时大门消失,大阵关闭! 一场争夺战正式开启。 第530章 进入圣墟之地 双方学子进入圣墟山范围内,双方阵营分明,彼此对视,敌意盈天,双方都在犹豫,是不是在此刻就开始交火。 马小平知道圣墟山的情况,最大的麻烦不是眼前这些学子,而是那些在圣墟山待了整整四年的老生,他们会不会在这四年中,得到了什么通天造化,修为跃升,成为劲敌。但是马小平还有一个顾虑,自己在神学院并没有待多少日子,除了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公主英莲,和别人几乎都不熟悉,就算是一个班的,也不熟,对了,除了那个一直对自己莫名其妙怀有深深敌意的朱觉。 朱觉和夜出生也在,华凌城朱家,这一次也在被灭门之列。朱觉混迹在自己一方,会不会背后下黑手? 答案是肯定的,所以马小平传音英莲,让他离朱觉远一些,并且时刻注意他。 英莲虽然认为朱觉不敢,但是也不敢大意,果然对朱觉时刻注意,不敢掉以轻心。 双方对峙了一会儿,谁也没有先开战,默契的向圣墟山出发,并且彼此分开了很大一段距离。 神学院这边领队的是一个老生,神人境第三极,神人到真神,有九极的路需要走,如同从仙人境到真仙,分九品,九品圆满,已经通晓天地之道,并且真正超脱于一方天地之外,可以自由运用天地法则之力,才能成为真仙。神道也一样,刚入神境,不过刚刚铸就神体,神气炼魂,构筑神海世界,内开神府,精神意志可以转化为神力,能稍微运用天地规则,可谓神人境。神海化为小世界,神府同样构造出小世界,神海中提取的精神意志化为实质,可运用天地规则为己用,神府世界外放神力,改变规则,影响一方小天地的形态,可谓真神,从神人到真神,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即便在神界,能够走出这一步的也很少。 这个老生叫麒龙,神人三极,被康明嗣明面上委托为领队,所有人都要听从他的指挥,但是,私下里,麒龙被交代,真正说了算的是华生。 麒龙不知其意,但是,既然是院长的安排,他不敢阳奉阴违,时刻走在马小平身边,看似谁也没搭理谁,其实二人一直在沟通。 冲进圣墟山范围有百里左右,前边是一处山崖,山崖这边是一道深渊拦路,圣学院那边的学生此时已经与他们彻底分开,不见了踪影,看起来暂时和他们打不起来,两千里路,现在属于刚刚开始,先赶路,等到山脚下,会有一场大战。 学生们都站在悬崖边,看着脚下深渊,居然有恐高感,这里边最低修为已经是融神境,本来,融神境要飞过这一段深渊也不是难事,但是,此刻的深渊给人一种极为恐怖的感觉,仿佛有一种巨大的吸力,将他们吸入深渊。 麒龙道:“你们先在此等候,我探探路,看看是否能够飞渡,若不能,我们再想想办法。” 众人点头,是得想办法,总不能第一关都过不去吧? 麒龙深吸一口气,一纵身,飞掠而出,学生们看见麒龙很快飞掠到深渊的一半,松了一口气,但是,这口气还没有松完,见麒龙急速下跌,同时伴随惊恐的叫声。 学生们惊骇不已,看见了一种极为可怕的事情,麒龙,学长,可能要粉身碎骨了。 马小平已经消失,谁也没有看见他是如何飞纵而去的,在同学们惊呼中,马小平已经托起急速下跌的麒龙,飞快的掠了回来,将麒龙放在地上,麒龙惊魂未定,瘫坐在地。 英莲看着脸上没有丝毫血色的麒龙,问道:“发生了什么?你为何突然跌落了?” 麒龙长出一口气,看向马小平,道:“深渊中心下方,被布置了一座阵法,那是一座引力阵...看来圣学院早有准备,他们连这条深渊都不想让我们过去!” 麒龙看向马小平,问道:“华生同学,为今之计当如何?” 众人纷纷看向马小平,这时候,大家都知道,这个华生恐怕才是他们中的第一人,刚才麒龙跌落深渊,若不是这个华生,他已经葬身谷底,没有第二个人会有这个本事,顶着无限的吸力,将麒龙安然救回。 二百个学生,同时把目光集中在马小平身上,彼此交头接耳,不同的表情和目光都集中到马小平身上。 马小平想了一会儿,说道:“这条深渊看样子是围成一个大圈,将圣墟山围了起来,圣教不可能在这一圈全部布置引力阵法,毕竟他们得学生也需要过这条深渊,所以,有两个办法过这条深渊,一个是找到圣学院学生和他们过深渊的地点,另一个就是破阵!” “可是,他们在哪儿?若是找到他们,大战可就提前开启了!”,麒龙犹豫道。 马小平淡淡的说道:“生死战场本来就是一决生死,前怕狼后怕虎,不敢争胜谈何修行?对不起,想破阵你们自己想办法,我去找他们,从他们那个地方过去。” 马小平早已经看到左边五十里,圣学院的学生已经陆陆续续抵达了深渊。马小平不敢耽误,一手拉住英莲,飞身离去。 众学子看了一眼马小平的很快消失的背影,不约而同的看向麒龙,麒龙站起身,喊道:“跟上!” 一众学子立即飞身跟随,马小平拉着英莲,眨眼间已经来到圣学院学子范围,圣学院已经有几十个学生飞过深渊,还有一部分人在警戒,看到马小平到来,纷纷抽出兵刃,怒目而视。 马小平笑了笑,道:“看来我是高估圣学院的操守了,动这点小心思,也不怕让人笑话!” 圣学院学子中一人冷面如霜,宝剑一指,道:“别废话,杀了他们!” 马小平看了一眼那人,居然是一尊真神境,问道:“你是上一届的学子?看来,你们准备的很好,上一届学子到这里来接应,是想把我们都留下?” 那真神境也不答话,挺剑而上,剑出如龙,刺向马小平。 马小平看了一眼赶来的神学院麒龙,喊道:“圣学院老学子在这里,你等保护好小公主,待我杀光他们,再带你们过深渊!” 麒龙毕竟是三极神人境,知道扑杀而来的老生是一尊真神,急忙大喊:后撤,快后撤! 马小平见圣学院老生那把剑已经来到面前,伸出右手一把握住如电光的剑身,用力一握,宝剑化为齑粉,左手出拳,一拳正砸在那人的面门,一尊真神,脑袋瞬间开花,无头尸体砰然跌落。 实在太快,双方学子都没有反应过来,圣学院的学生开始冲杀神学院的学生,其中里边有不少圣学院的老生,很快,神学院这边死了二十几个人,马小平看了一眼,飞身凌天,一把剑出现在手里,剑气催发,向地面瞬间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将冲击神学院学生的圣学院队伍一分为二,然后落在地上,向圣学院学子队伍一挥宝剑,剑气形成巨大的光弧,将五十几个冲在最前边的学子皆分割成上下两半。 马小平回头看了一眼混战在神学院队伍中圣学院的二十几个学生,里边有三个老生,正在大开杀戒,马小平三个起落,斩杀了三人,其余人陷入神学院中,很快被分尸。 马小平划定的沟壑那边,圣学院的学生已经胆战心惊,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连真神境老生都不是他一回合之敌,更别提自己了,此刻他们毫无战心,立即飞身而起,纷纷飞渡深渊,飞往那座悬崖之上。 悬崖那边,圣学院的老生接应圣学院的学生,让学生们过去,继续向圣墟山挺进,而足有五十个老生,站在悬崖边,严阵以待。 麒龙等人站在悬崖这边,看向对面五十个圣学院老生,皆心中恐惧,怎么飞,恐怕飞到一半,就被人家打下来了,这条深渊,看样子是过不去了。 马小平想到历届竞争,神学院只有不到十人能到达山顶,以为神学院的学子太过窝囊,太过平庸,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突破重围的,一定不是简单的天才,都是妖孽,可是,现在他们在哪里?不是应该还有几个人吗? 对面五十个老生,有几个人已经成为真神,其余皆在神人境三极到九极不等,但是最次的也与自己一方最强的麒龙想当,想从这里飞渡,简直不可能。 麒龙凑到马小平身边,小声道:“九皇子,看来从这里过不去了,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马小平摇摇头:“换哪儿,你换哪儿他们跟到哪儿,躲不开的。” “那怎么办?”,麒龙发愁。 马小平认真的看着麒龙,道:“请问学长,神学院最缺的是什么?” 麒龙奇怪的看向马小平,摇头:“啥意思?现在不是讨论神学院缺什么,而是我们如何能过去!” “是一种舍生忘死的气概,这些同学个个都家境优渥,他们不需要拼命,一切都有人送到眼皮子底下,不像那些贫寒子弟,自己不努力,他们会被饿死,他们挣扎图存,就是为了生存,所以他们一生奋斗的目标就是你们这些学子一出生就有的,你们没有进取的动力,他们有,今天,若是那样的学子在此,我会毫不犹豫的保护他们,送他们到山顶,至于你们,对不起,靠你们自己吧!” 马小平拉起英莲,一步迈入深渊,二人如同云中漫步,潇洒自如的向对面信步走去。对面,无数剑气凝为实质,如同利箭穿云,呼啸而来。马小平神识凝结为一条横亘在深渊两侧的桥梁,二人漫步在桥梁上,所有凝聚的剑气皆从两边闪过,被马小平挥剑斩于无形。 悬崖那边,麒龙听到马小平那些不客气的语言,如同遭受重锤,让他目瞪口呆。看到马小平迎着万千剑气毫不犹豫走向对岸,他一步跨出,沿着马小平的路线跟上。 大喜过望,马小平虽然话说的不好听,但是,这条由他神识意念而出的桥梁却给人脚踏实地的感觉,而且,无论对面剑气多么迅猛,这条桥,没有一丝风声。 麒龙回头喊道:“怕死的留在这里,你们可以到处走走看看,就当看风景了,不怕死的跟在我身后!” 学生们犹豫了一下,相互看了看,一百多学生随即跟随,还有几十个学生犹豫不决,徘徊在悬崖边首鼠两端。 朱觉沉了一下脸,和夜出生悄悄的跟在队伍后边。 最前方,英莲跟在马小平身后,她知道,没有比在这个后背更安全的地方,手中剑甚至拿不稳,双手全是冷汗,但是,不甘心和放不下促使他跟随眼前这个少年,一步也不肯落下。 对面,狂风暴雨的进攻丝毫撼动不了马小平凝结的神识之桥,那些圣学院的老生们发出最后一击,想撤退,然后到山峦深处,伺机而动,对这些神学院的额学生发起致命一击。 不过,马小平似乎已经看出了他们的心思,一把剑横扫,肉眼可见的波浪席卷对岸,对面悬崖崩塌,甚至空间也崩塌,对面五十人,尸骨不存! 天上,圣学院院长圣灵天静静地看着圣墟山,然后转向康明嗣,冷声问道:“他是那个曾经拜访圣祖山的华生?” 康明嗣点头,圣灵天脸色变了变,道:“你们如此作为,不觉得下做吗?一个能毁了圣祖山的人,你们居然让他参加两院竞赛,不觉得太过分了,太欺负人了吗?” 康明嗣认真的道:“可是他确确实实是一个学生,一个新生,才十六岁的学生而已!再说,要说下作,你们在深渊中布置阵法并且让老生阻拦,不是更下作吗?” 圣灵天看着康明嗣:“看来,这一次竞赛也是最后一次,你们,都留在这里吧,神学院神教,从此从英华除名!” 康明嗣笑了笑:“我也等这一天很久了!” 马小平一剑斩了对面老生五十人,然后拉着英莲的手,飘过深渊,在对面山崖废墟落地。 后方,麒龙一摆手,所有神学院学生纵身飞起,飞往对面。 朱觉和夜出生也飞到了对面,夜出生偷偷的看了一眼朱觉,然后悄悄地远离他,混到大队伍中。 开玩笑,别说自己就是个融神境,就算是真神,也被人家轻而易举的斩了,你他娘的还想拖我下水,你想死你去死,别连累我。 朱觉也觉得不妙,但是家族的老祖就这么安排的,让自己抓住机会杀了那个质子,即使没有机会,圣学院在圣墟山也留了后手,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个质子活着。 一百多人向圣墟山深处进发,先行的圣学院学员已经知道华生的厉害,疯狂的往圣墟山跑去。 没有回头路,只能往圣墟山跑,进入圣墟山山脚,那里对圣学院的学生来说,相对安全。 马小平早就看出来这次大比有猫腻,圣学院绝不会拱手将圣墟之地让出来,一定会布置各种难题,阻拦神学院。圣学院掌管圣墟山多年,不可能不准备后手。 果然,前方一片巨高的深林,突然那深林大雾如同巨大的波浪开始疯狂的席卷整个深林,片刻,整个深林和神学院学子所在的位置,皆被大雾笼罩,伸手不见五指。 英莲紧紧抓住马小平的手,马小平拉开她的手,让她把手放在自己的腰带上,小声道:“你抓我的手的时候,岂不是限制我的行动,抓好腰带,我走到哪儿你跟到哪儿!” 麒龙已经变色,高呼:“都往我身边凑一凑,暂时停下脚步,等待大雾散去!” 不过后来声音越来越小,甚至围在他身边的人也听不见他在喊什么。 马小平顿住,意识到极大的不妙。 第531章 恐怖的前行之路 马小平明显感觉到抓紧自己腰带的英莲手颤抖的厉害,这个地方似乎已经屏蔽了人们的视听,不但伸手不见五指,连面对面喊话都听不见。但是,马小平明显感觉到这一群人,被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吞噬,能感觉到人们惊恐的吼叫,能感觉到地狱一般的恐怖。 马小平判断这一处深林的来路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但是,别人感觉像是一昼夜那么长,恐怖难捱,哪怕是一瞬间也感到极为漫长。马小平知道,自己等人已经陷入了一个大神修的神域,大神修以大手段,将神域内充斥无尽的恐怖气息和催动神域能量形成吞噬怪兽,要将陷在这里的人全部吞噬,转换为自己的能量。 马小平瞬间一剑斩出,目标是正前方的上空,剑光如同暗夜中的闪电,耀眼的光芒将沉重的雾霭撕开一道缝隙,马小平纵身而起,又是一剑挥斩,深林上方的雾霭又被耀眼的剑光撕开,然后破碎,大雾散去! 森林又恢复了斑驳的光线,惊恐的吼叫声在这一刻终于传出来,一队人只剩下五十多个人,其余一百人已经消失。 马小平驻足天空,身后的英莲紧紧抓住马小平的腰带,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将生的希望全部寄托给了马小平。 马小平特意看向下方,搜寻劫后余生的人,果然,朱觉还在那里,但是,夜出生已经不见。 马小平已经特意在朱觉身上留下了追踪信息,若是朱觉失踪,或者有人接应他,他自会追踪到朱觉,朱觉之所以敢进来参加这次比试,肯定有后手。 现在朱觉还没有走,只能说明,还没有到时候,还没有实现他的目的。 不难猜测,朱觉的目的,无非是斩杀自己和掳走小公主。当他意识到这两个目的都难以实现之后,他也会离开。 麒龙忍住惊魂未定的心情,看向马小平,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马小平看了一眼麒龙,对这些人真是失望,他摇摇头,道:“这一次比试其实已经失去意义了,看得出来,两院两教已经彻底撕破脸,今后圣墟之地的归属只能属于一家。但是,我们已经没有了后撤的余地,我们就像是被射出的箭一去不返...唯一的活路就是上山,到达山顶,希望学院的人能接应我们。” 这句话是对麒龙秘密传音说的,当众说出来,就凭现在这些学生的心智,说不定一下子就崩溃了。 果然,就连麒龙也忍不住心颤,一脸生无可恋,这些学生被扔到一个局中,成为棋子,能不能活命,全看自己。 马小平喊道:“都醒醒,坚持一下,我们务必早日上山,越早越好,越早越能脱离危险,现在向圣墟山进发,路上即便遇到什么危险,也以逃跑为主,不要恋战!” 马小平落地,率先向森林外冲去。 五十多人跟随,马小平拉着英莲不停的奔跑,英莲连害怕带力竭,不多时已经气喘吁吁,马小平只好背起英莲,纵身飞掠,身后众人虽然已经快要崩溃,但是为了活命都没有放弃挣扎。 前方,马小平率先飞出了树林,但是拦在眼前的是又一道深渊,深渊对面的崖壁上,有无数乱石堆积,乱石中,有十几道人影影影绰绰的埋伏。 马小平将英莲放在地上,众人随后也赶到,七竖八横的躺在地上,累是一方面,主要是恐惧害怕,把人折磨的快要崩溃了。 马小平看了一眼身后已经提不起丝毫精气神的人们,主要看看朱觉还在不在,朱觉还在,但是,夜出生一直没有出现。 马小平来到麒龙身边,小声道:“深渊对面,有埋伏,看起来像是圣学院上一届的老生,我先过去清理一下,顺便探探路,你们在这边休息,等那边安全了,我自会过来接你们。” 麒龙脸色煞白,此时显出惭愧之色,点点头:“你也要小心些,毕竟那里有一些真神境,还是有些手段的。” 马小平不经意瞥了一眼朱觉,虽然朱觉此刻与其他人一样,显得狼狈不堪,但是,马小平明显感觉到朱觉的混乱气息绝对是装出来的,但是,此刻不是揭穿他的时候,他要看看,这个朱觉到底还有什么后手。 马小平对麒龙传音:“保护好英莲,小心朱觉!”,然后飞身离去。 麒龙下意识的看向朱觉,朱觉已经站起身,笑着看向众人。 马小平早已经确定那些隐伏人员的位置,飞身纵掠深渊,突然如蜻蜓点水,瞬间飞过深渊,在对面的乱石堆点了十几下,乱石堆,有鲜血绽放如烟花。 马小平刚要纵身向远处飞掠,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个呼吸又回到英莲等人所在,此时,朱觉站着,脸有冷笑,众人皆已经昏迷,而英莲耷拉着脑袋,被朱觉提在手里。 朱觉扔下英莲,一脚踩在他的后背上,看着马小平,问道:“回答我一个问题,回答到我满意,我放了这个贱女人!” 马小平摇头:“我凭什么受你威胁?你愿意杀就杀好了,都杀掉,与我何干?我若高兴,你杀完他们,我杀你为他们报仇就是了,至于问题,别问,问也不回答。” 朱觉感到有点意外,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一时间竟然语塞,不知如何应对。踩了一脚英莲,英莲惨叫一声,口吐鲜血,接着又昏过去。朱觉道:“不应该啊,这一路,你对她又是背又是抱的,你会这么无情?” 马小平不屑道:“这点小伎俩就别丢人显眼了其实你不敢杀任何人,因为你杀一人,就意味着你会没命,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并非朱觉,朱觉一个融神境,施展不出神王的领域之力,在树林是一次,在这里又是一次,在树林我可以一剑破开你的神域,在这里,呵呵,对了,你现在再试试看,看看你能不能再踩一脚?” 朱觉下意识脚下用力,不过突然脸色大变,浑身像是被定住,动弹不得。 “你?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居然覆盖了我的神域?”,朱觉大骇,冷汗冒出,脸色更加苍白。 “想活吗?”,马小平来到朱觉身边,拍了拍他的脸,突然伸出手覆盖在朱觉的头顶,用力一抽,一道虚幻的魂影出现,惊恐无比的看向马小平:“你到底是谁?你说,你不可能是那个所谓的九皇子,你到底是谁?” “你是朱家人?一个朱觉与我有点小摩擦,断断请不动一个神王境界的老毕登对我暗中使绊子,你之所以附身朱觉,是要对我下手,你既然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为何你老朱家要对我下手?” “我再问你,你到底是谁?”,虚影声嘶力竭。 马小平摇摇头:“看来到现在你还看不清形势,那我就让你清醒清醒!” 马小平轻轻一指点在虚影的脑门上,魂力化作一根针,刺入虚影的脑门,如同针灸,直达最要害的痛感集中的地方。虚影顿时抖动的快要消散一般,痛苦的嘶叫听着就忍不住捂耳朵。马小平看了看快要溃散的虚影,放下手,道:“清醒了吗?” 虽然看不见虚影的汗水,但是,凭感觉也知道虚影都快虚脱了,他也知道,自己别说只是魂体,就是全盛状态的本体,也绝不是这小子的对手。 马小平真怕虚影挺不过去,信手为虚影打入一道魂力,虚影顿时如注入了兴奋剂,精神马上又茁壮起来。马小平看着虚影,道:“现在,我问,你答。懂?” 虚影真怕了这小子,点头。 马小平问道:“你是朱家人?什么地位?与朱觉的关系?为何你们朱家盯上了我?” 虚影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是朱家人,我叫朱崇荣,是朱觉的四叔,朱觉是我爹朱钢烈的最小的孙子,之所以盯上你,是因为圣教已经怀疑你的来历,因为你拜山圣祖山引起了太大的动静,圣教不相信你是那个九皇子,要查清你的来历,这一次我之所以附身朱觉,就是为了好好探查你,若是不确定你是谁,就...杀了你,以除后患...” 马小平一挥手,那虚影烟消云散。 马小平自言自语道:“别说了,知道你朱家和圣教有关系就行了!” 朱崇荣死的窝囊,本以为态度好一点,这个小子能放过自己一马,没想到,这小子真不是人,都不给改过自新的机会。 朱崇荣的魂灵被灭,还没等朱觉醒过来,马小平已经一掌把他拍成肉泥。 马小平没有着急唤醒那些学生,到现在,他对这些学生没有一点好印象,不过也是个好消息,若是真有第二次神战,神界这些后生,绝对敌不过人间界的那些人。 所以,无论是神圣至尊大帝还是院长邱吉,对神界的局面痛心疾首,神界面临的可不仅仅是人间界,还有那个背后一直操纵走向的神秘势力,靠这些后辈,神界将没有一丝抵抗之力,简简单单就会被灭掉。 所以,神帝和邱吉以及更多的清醒的老一辈神界大能,借用各种手段,不仅仅是清理圣教毒瘤,更是要把神教打醒,所以不惜送给马小平机会,让他放手施为,在神界搅动风云。 马小平坐在悬崖边,耐心的等待一众学生醒来,英莲受伤较重,此时虽然已经转醒,但是,浑身上下哪都疼,特别是朱觉那一脚,几乎踩断了腰椎,要不是马小平即使为她治疗,恐怕短时间内,都会成为瘫痪。 英莲趴在马小平腿上,哭的可怜兮兮,一个比试,她哪想到会有这么残酷,差点就死了,不对,若是没有华生,她都死好几次了。 学生们陆陆续续醒来,刚才发生的事情,甚至朱觉施展神域差点就弄死他们得事情一无所知,根本不知道他们在鬼门关转了一圈。 马小平看了看凑到自己跟前的麒龙,道:“前边已经清理完毕,过了这道深渊,就是圣墟山脚下,从那里,才算是开始登山。” “在第一条深渊时,我查了一下,圣学院那边的新生过去大概五十多人,咱们这边现在也剩下五十多人,他们比我们先行一步,若是没有别的阻拦,我们这一届比试可以占有一百个名额中的一半,算是历届最好了,只要到达山顶,我们就算完成了神学院交给我们的任务!”,麒龙眼中,此时竟然有些兴奋。 马小平摇摇头,他不想告诉这些人,这一次比试将是最后一次,两院两教,只能有一方平安回归,他们登上山顶,若是接应他们的是神学院,他们将能活下来,反之,他们全部都得死去。 不过,我马小平的命在我自己手里,即便山顶上是圣教圣学院,即便灭不了他们,我想走,谁也拦不住! 刚才麒龙只计算了圣学院那边有多少新生已经过去,却没有计算还剩下多少圣学院的老生。第一次遭遇,老生死了五十多人,这一处深渊,老生又死去了十几个人,就算总数老生损失七十人,还有二十人正在埋伏他们。 这些人真是累赘,但是,自己还真不忍心就此放弃他们。 马小平对麒龙吩咐道:“马上集合队伍飞过去,我在那边等你们。” 马小平抓起还趴在他腿上的英莲,一步飞掠,到了深渊对岸。 马小平带着小公主前行,身后跟着五十多学生,此刻他们对这个质子已经产生了依赖之心,都乖乖的跟在质子身后,不敢冒进。 过了深渊对岸,过了乱石堆,可见一片平川,平川逐渐抬高,到远处突然凸起,一座大山就横亘在那里,目测距离五百里。 这五百里,应该还有老生拦路。 走到现在,马小平看着那一双双对他十分依赖信赖的眼睛,他于心不忍,站在众人面前,道:“看见前面那座大山了吗,那就是圣墟山,一个充满机遇和挑战的地方,这里距离大山还有五百里平川,虽然看似平川,但是其中各种地形都有,说不定隐藏着什么危险,比如妖兽,比如圣学院的那些老生。既然我们已经越过了重重危险,也就断然没有退缩的道理。这一路,我发现,你们恐惧,你们害怕,但是,你们都挺过来了,说明你们的心性在经过恐惧害怕折磨之后,已经变得强大。接下来,无论面对什么,我希望你们继续鼓起勇气,直面一切困难,遇兽杀兽遇人杀人!无论是谁,也不能阻挡我们的脚步!” 马小平的一番慷慨陈词,令众人精神一震,眼神发亮,不错,死了那么多人,遇到那么多恐惧的事情,害怕难道那些事情就不会发生吗?为什么人家一个质子行,我们这些天之骄子不行?这一路就靠人家保护,还有脸吗? “相信我,更要相信自己,这一路走下去,我们争取不再死一个人!”,马小平鼓动道。 麒龙率先单膝跪地:“我等跟随九皇子,一个不少的登上山巅!” 众人皆单膝而跪,对着马小平抱拳,高喊口号,给自己壮大信心。 马小平抽出宝剑,一指圣墟山:“好,跟我冲!” 第532章 屋内传出愤怒声 尤家齐带兵一路冲击连带烧杀抢掠,战果极丰,要说打仗才是暴富的最快手段,当然,一场仗打下来,大部分越发贫穷,而少数人更加富有,比如眼下,尤家齐和神军各个富的连自己都数不清有多少财富傍身,就连普通的兵士,也跟着喝汤造的沟满壕平。所以无论神军还是军队,哪怕是一贯冷静富有谋略的大军统帅林顿也不知不觉如同进入了鲍鱼之肆,跟着成了同谋。前边的广源城,更为富有,更大的财富等着自己。 先前派出去的的前期队伍回报,广源城戒备森严,城头上防卫严密,守城的军队正在严阵以待,看样子,英华神国这是要死守广源城。 尤家齐点点头:“广源城是华凌城的一道门户之地,重要性不言而喻,英若尘一定会严防死守。不过那也白搭,城墙再坚,守卫再力,还能挡住我一万神军?”,尤家齐看着墙上的地图,一只手像是抓住一只苍蝇,胜券在握,道:“立体攻击,对了飞舟就不需要了,广源城是个大城,财富聚集地,我怕一阵轰炸,好东西都炸没了。一万神军从空中扑向城内,同时,林顿带大军地面强攻,对了攻城器械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吗?现在就开始向广源城北门移动,这一次我们要集中兵力,专打北门。” 说干就干,林顿指挥大军在地面向广源城奔袭,而尤家齐则亲率一万神军从天空飞掠,不过片刻便到达了广源城上空。尤家齐从空中俯瞰偌大的广源城,见城内有熙熙攘攘的人流,更有车水马龙的市井繁华景象,笑道:“可笑这些人,还像什么事也没有一样,全然不知道死之将至,这些卑贱的贱民太多了,消耗了不少宝贵财富,一座城哪能养活这么多人,该死去一多半才合理。” 尤家齐一挥手,一万人突然出现在空中,如一万只大鸟飘然下落,连守城的人都没来得及呼喊一声,那些人已经呼啦啦落在了城内。 城外,吃到很多甜头的兵将不用战前动员,只要前边有肥肉摆着,都会如狼似虎的冲锋。几十里路,一口气兵临城下,攻城器械早已经架设完毕,一拨拨利箭铺天盖地轰向城墙,一块块巨石砸在城墙,然后进攻方阵气势如虹的向城门挺进,一辆巨大的攻城车被数百人推着,一根丈粗的巨木轰然撞在城门上,城门连同二十几丈城墙都瑟瑟发抖,但是,攻击了十几次,看似岌岌可危的城墙城门,却像个不倒翁,就是不倒。 林顿站在大军后方的一辆高车上,看着蚂蚁一样攻城的军队,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大声吼叫:“撤,快撤退!” 副统帅不解,林顿已经疯狂摆动令旗,大吼道:“这是一座空城,你们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整个城现在已经成了一座困阵,而且,你看后边...” 后边,果然有黑压压一片人像是凭空出现,向军队发起疯狂冲击。 也不知道这群人是怎么出现的,英华神国大军不是一直在南部吗,怎么这里出现了这么多人,而且还是莫名其妙出现的? 副统帅也知道中了计,赶忙调转高车,带着疯狂摆动令旗的林顿将军疯狂向后冲击。 攻城的士兵也已经明白过来,大军掉头,向来路疯狂撤退,两军如同对冲的汪洋,瞬间在一片巨大的空地开始了疯狂厮杀。 尤家齐带领一万神军落入城内,脚一落地就感到极为不正常,熙熙攘攘的人群消失了,繁华忙碌的街道变得死寂,也是在那一瞬间明白了,他们被一座幻阵欺骗了。然后意识到不好,飞天而起,要逃离这座城池,不过这个时候的城池已经被困阵笼罩,如同一只透明的大碗,将他们扣在城内。 尤家齐心中虽然慌乱,但是他深知这个时候不是害怕恐惧的时候,立即组织一万神军集中一点,以各种神术进行攻击。只是,就算他是神王级别的大神修,能轰碎一座山的攻击,到了阵法上,也变得如泥牛入海,没有引起丝毫波澜。 地面的进攻白热化,但是英华的军队突然闪出一条口子,任由林顿指挥大军冲出了那道口子,随后跟在林顿大军的后边进行追击,两支军队没有打仗,一个跑一个追,向来路一丝不差的退却和追击。 一万神军陷入广源城,这个时候就是傻子也知道什么叫做引君入瓮瓮中捉鳖,而自己等人就是瓮中之鳖。尤家齐,这个平时呼风唤雨的大神王,此刻居然对一座困阵无能为力,疯狂攻击之后,神力神气耗尽,瘫坐在地上,已经有些崩溃。 一众神修全部停止毫无意义的攻击,看着天空发呆,很多人看向自己的储物空间,感到可惜,这一路搜刮的盆满钵满,还没享受呢,难道命丧于此? 心有不甘,但是无可奈何,现在哪怕是想向外传递消息都变成了奢望,尤家齐也不会奢望这里没有人维护阵法,大阵会自动消失,这里一定有人支撑着阵法,若在城里,还有一拼的希望。 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看到一个人。 冷静下来的尤家齐吩咐众人,千人一队,从十面向外搜索阵脚,若是能找到阵脚,以千人神修之力,层出不穷的法术,或者可以破坏阵脚,毁了大阵,众人还有希望冲出大阵。 众人分好队伍,刚要有所行动,大阵外的天空上出现至少三千修士,皆黑衣蒙面。尤家齐看到了人,不但没有害怕,反而觉得看到了希望,对空中喊道:“你们是何人,能否谈谈,我等是西陆神庭神军,是为了维护神教正义而来,英华神国捉拿我西陆神国皇子,以为质子,威逼我神庭和朝廷让步,此等行为不但卑劣而且无耻。诸位无论是何方人士,神教正义不可欺,还请诸位打开方便之门,放我等出去,本神主保证,我等出去后,无论你们是何方势力,本神主不报复不追责,而且身上财物,尽归于你们,如何?” 黑衣人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一摆手,三千蒙面修士迅速散开,如同蜘蛛网的各个节点一样,透明的碗状大阵有三千黑点,形成了一个网络。当中那人显然没有兴趣听尤家齐胡说八道,甚至连看不看他一眼,大手往下一压,大阵立即震动不已,同时,三千节点上,三千人同时大手同时攻击节点,一瞬间,大阵内,数十万剑气同时喷发,整个广源城无死角被剑气覆盖,在尤家齐惊骇的大呼中,一刻钟,广源城化为齑粉。 为首的黑衣蒙面人看了一会儿已经变成齑粉的广源城,叹了一口气,随即大手从废墟上扫过,无数储物空间戒指被他吸了出来,然后看了一眼四周,消失不见。 地面上,英华神国大军追踪着林顿率领的溃逃的西陆大军,已经逃出数十里,但是,广源城的动静太大,他已经知道,尤家齐完了! 林顿看向后方始终吊着自己的追兵,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想起皇帝对自己的叮嘱,觉得这一路自己表现得很好,尽管他不知道如何让皇帝他大舅哥怎么送死如何将其送到死地,但是,这一路走来,他知道,是尤家齐一步步把自己送到了死地,而他自己也好悬进入死敌,若不是还留点心眼,岂不是也跟着万劫不复? 不对,是那些人特意放过了自己! 林顿撤兵,英华军队一路像是护送一样,两支大军互不侵犯,十几天后,来到边境,英华军队不再跟踪,而林顿带领大军继续回到国内。 英雷率领的南路大军突然从西陆神国撤退,而尹力沙也突然疯狂的向国内撤退,一场战役,突然结束,结束的令人措手不及。 尹力沙带领大军后撤,二十万军队,除了少量兵损,几乎全员在线,突然向国内席卷,令人目瞪口呆。 连大皇子华英也不知道尹力沙为何突然做如此决断。不过,尹力沙已经派人专门保护大皇子让他没有机会脱离视线。 北路林顿和南路尹力沙,两路大军回撤突然,但是撤退的令人费解,他们得共同目标都是都城金山城。 金山城皇宫,皇帝华盛林待在自己的小屋里,手里拿着一块玉牌双指摩擦着,若有所思。 他最痛苦的事情不足为外人道,受气受欺凌,都可以忍,但是,被戴绿帽子不可忍,特别是给他戴绿帽子的人还是他的儿子! 但是,他也知道,老大华英与尤尼娅自小相识,而且情投意合,他们才是真正的神仙眷侣,甚至自己最钟爱的发妻本应该是正牌皇后的发妻也看中了尤尼娅的优雅和善良,全然没有大户人家贵族子弟的骄娇二气,厚着脸皮向尤家提亲。尤家做的最恶心人的事情就是,直接让尤尼娅嫁给皇帝,当上皇后,这不简简单单的是夺权问题,而是恶心人,恶心皇家,恶心皇帝,更恶心大皇子。一个女人能让皇家鸡飞狗跳,能通过一个女人让皇家父子相残,那是尤家喜闻乐见的,至于尤尼娅爱谁,她爱谁谁,从来不在尤家考虑的范围之内。而且,尤家从长远考虑,一个皇后生出来的儿子,必然是正宗的嫡系接班人,控制了这一代皇室,下一代也跑不了,不用舞刀弄枪,一个女人就可以搞定所有事情,省事省力。 老大华英差点没疯掉,偷偷自杀多次,直到后来,皇后果然生了九皇子,老大这才稳定下来,仿佛一切木已成舟,无法更改,忍气吞声,接受现实。 但是,皇帝早就派人监视这两个情投意合的苦命鸳鸯,忠于职守的老太监发现了二人的秘密,但是没有捉奸,而是稍微使出点动静惊散了偷偷幽会的二人。皇帝得知此事,别提心中有多愤怒,尤家的下作,妻子的背叛还有儿子的不知廉耻,让皇帝感觉这个天地都是肮脏一片。 当夜,他几乎是强奸了那个小女娃,然后宣布戒色,从此再也不接近女色。 皇帝是一个神皇境巅峰的大能,但是,他深知皇室与尤家比较起来底蕴差的太多,他不敢暴露自己。与自己情感默契的邱吉帮了他,帮他封印修为,并且分阶段的解开,每解开一层封印,实力就突飞猛进一次,现在只差一步,就可以迈入到至尊之境。 但是,即便修为再高,以常规手段对付尤家也远远不够,他一直等待机会,一直到邱吉告诉他一套令他惊心动魄的计划,他就开始布局。 从狩猎开始,双管齐下,将尤家怒火引到大儿子身上,又可以除掉那个孽子或者孽孙,然后一举灭了神庭灭了尤家,他要当一个真正的皇帝,就是这么简单的想法。 他最后一次问那个女人,九皇子究竟是谁的孩子,那个女人的回答让他彻底死心,也坚定了他最后的决心。 他不孤单,身后是邱吉,暗中有那个赌徒成厚华,那是一个极为神秘的令人闻风丧胆的刺杀组织,现在足有一千杀手埋伏在尤家周边。 这还远远不够,椰林岛那边,进城的仙修达到了一千人。 尤家是神教家庭,背靠神教,但是,神教神主尤家齐已经被调开,带着一万神军去讨伐英华去了。 尤家还有私军,四门都有,甚至他们有权和朝廷军一样承担守城巡防甚至驻军在都城执行守城的任务,足有二十万分布在四个大营,坚守四方,与朝廷一样,守卫都城,其实就是见识朝廷军队的动向。 华盛林早已经打算好,尹力沙一怒出城,谁都以为尹力沙会对朝廷三心二意,但是,正是这一步棋,让尤家和神庭根本想不到,也措手不及。 至于林顿,是受了御林军统领霍去央的特别命令,急速赶回都城,目标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灭了尤家在北城的守军。至于,其余三门,尹力沙早已经布局好,大军一到,朝廷守军和回来的朝廷军突然杀向尤家军,将尤家军彻底消灭。 至于尤家府邸,皇帝要亲自走一趟。 皇帝犹豫着没有对皇后尤尼娅下手,但是,宫中的修士已经将尤尼娅囚禁在她自己的寝宫。 皇帝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一把长剑的模型已经悄然形成,封印全解,连同气质都跟着改变,再也不是那个窝窝囊囊的废物皇帝。 洪太监一直看着皇帝,看着皇帝气质的变化,由衷的高兴,现在外边好像滴着小雨,再加上临近傍晚,屋外有些黑。皇帝第一次把宝剑别在腰间,站起身,走出了那个小屋子,走出花园,走出后殿,一直走出皇宫内城。 洪太监跟在皇帝的后边,二人谁也没有打雨伞,就在傍晚的小雨下,向老丈人那座比皇宫还要恢弘的大宅子走去。 皇帝并未微服,而是堂而皇之的龙袍玉带,头戴皇冠,器宇轩昂。来到尤府大宅,看护大院的巡逻护卫并没有给皇帝面子,让他在门外等候。只不过,皇帝再也不是那个窝囊皇帝,一把拧掉那个狗仗人势的护卫的脑袋,扔进院子里,一脚踢开大门,直接进院。 尤家是一座城,但是,再大,一个人也住不了一座城,比如眼下这个院子,其实与一般贵族也差不多,三进的院子,精致但不大。 这里才是老丈人的寝殿,人到高巅,以低调为荣,尽管这个老丈人从来没有低调过,但是,这个寝殿与他的张扬却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皇帝来到寝殿台阶,被两个神王境大能拦住,神王看门,也只有老丈人才有这样的奢侈。 皇帝静静的看了一眼两位神王,突然剑出鞘,那剑如同有了极高的智慧,分两道剑光,直接抹向了两个神王的脖子。两个神王根本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出乎意料又十分愤怒,不按套路出牌,电光石火之间,蛮不讲理的抹了自己的脖子,这叫什么事?要是有一丢丢准备,绝不至于一点反抗没有。 洪太监推开两个没有透露的尸体,一脚踹开房门。 “放肆!”,屋内有愤怒声。 第533章 一掌平千里 屋内的愤怒声,让皇帝华盛林感到更为愤怒。一步迈入,怀里正腻歪着两个女子的老人家,愤怒的看向闯进来的人,几乎是一瞬间明白了,姑爷要造反了! 狼狈的老丈人既羞又恼,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窝囊废,差点废了自己的功夫,眼下赤身裸体,你他娘的造反也要分个时候啊,这种时候,功夫泄了大半,再说,你给个时间让我穿上衣服好不好? 毫无准备的老丈人看着姑爷,姑爷的眼神是仇恨和不屑,老丈人一把掀翻两个女人,如同两个石头甩出,仍在近在咫尺的姑爷身上,然后翻身一滚,大床翻覆,老丈人消失不见。 华盛林洪太监二人其实也没有想到会遇到这么尴尬的局面,一时措手不及,反手将两个女人劈成肉沫,再看大床,已经如同一道墙壁挡在二人面前,二人同时挥掌拍向大床,大床化为灰烬,不过,也不见了尤胜琨的身影。 有密道,一定是有密道。 皇帝看了一眼洪太监,洪太监点头,皇帝出了房间,洪太监随即以无穷神力砸塌了房间地板,一个巨大的洞穴出现,洪太监独自追去。 皇帝华盛林出了房间,发出一道信号,信号在尤府上空炸开一道绚丽的烟花,皇帝提剑,向尤府内院走去。 尤府的人根本没有什么准备,这个屹立都城无数年的巨大家族,没有什么危机感,天上地上唯我独尊,独尊了无数年,谁能想到一个窝囊皇帝会造反。 此刻,无数黑衣人已经从各个角落悄无声息的落入尤府,在城池一样的尤府内,开始了悄无声息的刺杀。皇帝华盛林则干脆一路独自行走在街道上,遇见人就是一剑,就这样在尤府内杀了半个时辰,尤府好像突然醒悟过来,整个尤府开始了躁动,各房间各处街道开始冲出人来,不过,准备不足,有的干脆在不明不白中被一剑封喉,死的非常潦草。 不过尤府毕竟不是简单的世家,慌乱一阵之后,数千家族护卫已经开始集合,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他们终于定下神来,不过,最大的问题是,敌人是谁? 黑社会一样的成厚华的手下都是一些黑暗刺客,隐匿在暗处,无论是否得手,一击而走,让尤府的人不知道哪里安全,甚至龟缩在街道转角的角落里不敢动弹。不过,有一个人明目张胆的持剑而行,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那家伙身穿玉袍,玉带缠腰,头戴皇冠,手持宝剑,一路见人就杀,一声不吭,很多人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是皇帝,皇帝要杀尤家人,他,他怎么敢? 皇帝的目标是老丈人家那座最大的宅院,可不是他偷腥的小院,那里集中着尤家高层,那些跺一脚金山城就要抖三抖的高层。那处宅院,就像是皇宫内院,在尤家这个城池被单独隔离出来,院墙高耸,一面巨大的南向城门,甚至还有一条河,被人为的引流而来,缠住大宅。 皇帝单人独行,沿着街道向南门走去,惊魂稍定的尤家人开始组织队伍,拦在皇帝面前。 一般情况下,皇帝二话不说,就是一剑劈开,眼前无论什么铁壁铜墙,皆被一剑斩碎,露出康庄大道。皇帝一边挥剑一边走,看了看天空,看了看远处的大宅,已经有上千修士飞过河流,进入大宅。 皇帝明目张胆的出现,自然引来最多的关注,这也正是华盛林的意思,将大宅守卫吸引出来,给那些暗客和那些仙修提供进入大宅的机会,看来,这个目的已经达到。 阻拦皇帝脚步的人越来越多,眼前那些护卫已经是一支神境组成的军队,人数不少,似乎有三千人,这和皇帝预估的尤家护卫军数目差不多,也就是说,现在,拦在自己面前,几乎就是这座宅子的全部家底。 队伍中有四个人,那是四个大舅子,除了老大尤家齐不在,老二老三老四老五都在,他们最低入神,最高神尊,这样的修为,在华盛林看来不堪一击,他在乎的是尤家大宅中,隐藏的那些江湖好手还有尤家的不死老祖,那些人才是心腹大患。 四个舅哥看见皇帝一人一剑,气势滔天的来到自己跟前,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的窝囊废让他们惊悚,让他们害怕,不过,多年的积威让他们鼓出了一些勇气,老二尤家山怒吼:“华盛林,你想干什么?你要造反吗?” 华盛林提起宝剑,横在自己面前,一只手摸了摸毫无血迹的剑刃,看着眼前数千人,道:“你不过一世家而已,造反这句话并不适合你们,尤家山,华氏几代人忍辱负重,受尽你们的欺压,就连那个宝座,也如坐针毡,整个皇宫,因为你尤家,枉死了无数人,我的发妻,我的儿子,都死在你们尤家手里,你们罪恶滔天,尤家,早该全部下地狱!” 尤家山还要逼逼赖赖,华盛林根本没有听的意思,神皇域一展,将数千人全部笼罩在内,神域发动,数千人在这一刻,如同风中火烛,奄奄一息。 “神皇?”,尤家山大为震惊,这个窝囊废不是一直卡在神尊境不得寸进吗,怎么一下子就神皇了?尤家山大喊:快,都施展神域,抗住他! 尤家山河数千护卫同时鼓荡神域,在这方空间形成了一方看似乱七八糟的神域,究竟是众人一起施展,而且修为不同,神域的种类千奇百怪,所以总体上乱七八糟,想形成合力千难万难。反观华盛林的神皇领域,一座一望无际的巨山从天而降,压在众人头顶,众人无不感到窒息,精神溃败,领域之力也迅速坍塌,眼睁睁的看着大山压下,纷纷吐血,无可奈何。 天空中,一只大手掌悍然拍落,正拍在华盛林的巨山领域之上。华盛林感觉被一股巨力镇压,不过片刻间,大山更加清晰,甚至有更多的大山叠加,大手掌拍在大山之上,造成轰隆隆的巨响,但是,大山没有溃散,神皇领域蜕变,向着至尊领域蜕变。 大山砸落,数千人无影无踪,包括几个大舅哥。 “庶子尔敢!”,天空落下四道身影,同时四只大手印落下,覆盖了方圆十丈,十丈范围,成了深不见底的大坑。 四人围在坑边,看了一眼内宅正在愈演愈烈的厮杀,也不管废物皇帝的死活,向内院飞去。 皇帝当然比较狼狈,爬出大坑,喘了一口气,一招手,街道旁边的一座房屋被皇帝扔在大坑里,然后平整一番,这才继续向内院前进。 洪太监瞄着尤胜琨的影子,出了暗道,来到神庭内。原来,这条暗道直接通往金山神庭。尤胜琨出了暗道,大喊:“教主何在,神主何在?华盛林反了,快快出动神兵,平了皇宫!” 大教主虽然得到过神主尤家齐的提醒,让他多多注意皇家的动向,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华盛林会真的动手,而且会这么突然。 仓促之下,神庭大主教接应仓皇失措的尤胜琨,尤胜琨气急败坏,怒吼:“大主教,神兵何在?” 身后,老太监洪武一跃而出,一拳轰向尤胜琨后背。 神庭大殿震动,尤胜琨回身接拳,二拳相击,大殿轰隆隆,大殿屋瓦片片碎裂,好大的穹顶,出现一个巨大的窟窿。 尤胜琨是个色魔,虽为神皇境,但是身体亏空,远不如同样神皇境的洪太监力道十足,一拳不敌,飞身钻出穹顶,立即逃之夭夭,老太监不依不饶,也不管懵逼的大主教,同样飞出穹顶穷追不舍。 大主教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令人敲钟集合,整个神庭呼呼啦啦集中了几百人,大部分有生力量已经被神主尤家齐带走,祖庭也只有这么多修士,不过,这个神庭是尤家控制的神庭,尤家有难,不能不帮。 神庭集合人手,要出发救援尤家,不过还没等出门,天空出现一个人,淡定的悬浮而立,甚至双手负后,不过已经足够震慑所有人。 大主教看向空中,不禁有些颤抖,道:“邱吉,你这是何意?你是神学院的院长,管不到神庭,难不成你要阻拦我救援尤家?” 邱吉摇摇头:“不是阻拦,而是灭了尔等,尔等已经不是神教神庭,而是尤家的神庭,一群狗而已,灭了,正本清源!” 大主教强忍恐惧,吼道:“邱吉,你也是神帝的信徒,说起来我们都是神帝的仆人,你这样做,就不怕神帝震怒吗?” 邱吉道:“我是神帝的徒弟,不是仆人,而你们与我师尊没有半毛钱关系,不要盖个房子就说是神庭,不要念几天经就以为自己的神帝的信徒,你们不配,而且,你们也不配让我教化,你们的结局只有死路一条,上路吧!” 邱吉早已经施展了他的大至尊领域,领域之力爆炸,震动全城的巨响,让神庭片瓦不存,所有人都化为烟尘。 金山神庭,已经没有了。 邱吉看向尤家府邸方向,邱吉知道,那个饱受欺凌的窝囊废,今天要发泄所有的怒火,彻底掀翻压在他头上的大山。 邱吉到底还是不放心,一步来到尤家大宅上空。 皇帝继续单人独剑,一步步迈过尸山,躺过血河,就连那条护城河他也是一步步迈过,来到内院,一剑劈下,大门轰然塌方破碎。 此刻的内院,早已经杀的血流成河,尤家四大老祖,参战,与神秘的黑衣修士战在一起,此时敌我交织,人群混杂,谁也不敢施展杀伤力巨大的神术,投鼠忌器,怕伤了自己人,但是这就给了那些来无踪去无影的杀手刺客很大的空间,尤家人被一片片撂倒,而四大老祖救援不急,被几十个神秘修士拖住,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杀手一个个的收割自己人的性命。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四大老祖很憋屈,这些人看不出来路,但是一个个极为生猛,而且路数惊奇,令人防不胜防,一个个似乎并不想暴露自己的看家本领,采取游走战术,拖住四大老祖,然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人被一个个一拨拨的收割性命,四大老祖有一种无力感,多长时间了,数千年了,就没有这么憋屈过。 皇帝穿过内门,来到后院,四大老祖被缠住,皇帝一纵身来到,对那些人说道:“这些老毕登交给我,后院那间暗室,有一个更老的老毕登,他才是最危险的!” “来吧,老毕登们!”,皇帝一挺宝剑,一展圆圈,将四大老祖全数笼罩在内。 四大老祖皆愤怒异常,这个他们从来就没瞧得起的窝囊废,尤家居然要败亡到他手里! 华盛林剑气成意,意成势,大势成域,剑域之威,猛然爆发! 皇帝在这一刻正式迈入至尊之境! 四大老祖此刻感到了危机,这个平时他们看都懒得看一眼的皇帝,居然一步迈入至尊境,而自己等人这一辈子都停留在神皇境巅峰,不得寸进,眼瞅着走向腐朽,想尽各种办法吸食人血,嗨各种药,甚至换器官换血,能想到的办法都想到了,但是也挡不住衰老的脚步,反而是这个窝囊废抢先一步达到了自己奋斗一辈子都达不到的境界。所以此刻没有愤怒,只有不甘。 四大老祖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四个方位,各自施展神圣领域,有的是一只猛虎下山,有的则是一片荒漠,还有的是一面镜子,或者一片大湖,交织着将神域侵入华盛林的一片剑域之海。不过到底是修为差一步,四人竭尽全力施展的领域一接触人家的剑域便被摧枯拉朽的粉碎,无数剑气如席卷的狂涛,一瞬间将四人淹没。 四大老祖想跑,但是如同陷在沼泽中不能自拔,这时候感受到了生命的危机,竭尽全力施展各种神术,无论是各种属性力量还是手持神奇催发术法之力,都被无穷的剑气搅碎。 洪太监寸步不离的追击尤胜琨,尤胜琨回头,怒道:“你个老不死,没完没了是吗,你以为我真的怕你?我是找人,你再不跑,等我的人一到,你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老太监阴阴一笑:“在此之前,我先打死你!” 老太监一拳轰出,大拳拳气浩荡,形成的拳影凝实无比,拳速夸张,拳气所过之处,爆燃出一道火龙。尤胜琨知道这个老家伙的修为与自己相当,但是,没想到这一拳自己比起来却远远不如,但是也来不及多想,同样一拳回击,不过随后一声惨叫,尤胜琨的拳头血肉模糊,连同胳膊都寸寸骨折。尤胜琨身体被击飞,瞬间五里,浑身上下骨头疼。尤胜琨知道自己打不过这个老家伙,只有跑,只要跑出去,或许能保住一条命。 神皇要跑,同样是神皇追也一时半刻追不上,二人一前一后,飞身纵掠,越过高山越过平原,来到一处神秘的高山群,里边雾霭沉沉,尤胜琨大喊:“老白,快快救我!” 群山大雾突然出现一个洞,一个人从雾洞里出来,看一眼尤胜琨,一手抓住尤胜琨,将其扔进群山,然后面对洪老太监,说道:“这个家伙与我有些交情,我保了!” 洪太监喝道:“白芍,你巫神教也想插手?” 白芍道:“尤胜琨与我有交情,救他一命是还人情,你若不依不饶,说不得我这个巫神要与你打上一场。” 洪太监刚要动手,觉得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转头一看,笑道:“邱院长,你怎么来了?” 邱吉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看向白芍,道:“你巫神教若是老老实实眯着,我或许让你们在我的神域内苟延残喘一段时间,但是,你既然跳出来了,这处巫神据点就灭了!” “邱吉,北域巫神教虽然势弱,但是你别忘了,真正的大无神在南域,你学院真想和巫神教死磕?”,白芍色厉内荏,其实手已经不自觉的颤抖。 邱吉不再废话,突然拉起洪太监升空,然后一张覆盖千里的大手轰然砸落,此处群山,被夷为平地。 一掌平千里,邱吉大至尊,本领通天。 第534章 人间太苦 皇帝华盛林剑域催发万千剑气,四面八方剑气发动,四大老祖支撑了一盏茶的时间,终究人太老了,神气难以支撑,防御气盾破碎,四具肉身没有了任何防护,被万千剑气射成马蜂窝,然后化为灰烬,飘散。 皇帝长舒一口气,继续向后院走去,那个不死老祖,就在后院的一处秘地,到现在不出来,难道是憋着什么大招? 尤家城池的杀戮一直持续,那些黑衣刺客神出鬼没,忽东忽西,每一剑都收割一个生命,甚至阿猫阿狗都不放过,真正的寸草不过。华盛林宝剑不染血,但是,浑身血气蒸腾,如同一个嗜血魔神,剑尖拖在地上,地面拖出一道火光。尤家城池,已经充满血腥之气,到处都是残垣断壁,硝烟弥漫。 尤家城池外,大军的战斗也已经开始,风驰电掣赶回来的尹力沙大军和林顿大军已经与尤家军队展开了激烈的搏斗,护院军队竭力阻止大军入城,大军在尹力沙林顿的带领下,则猛攻四门,致使整个金山城都陷入血战之中。 城内,圣教教廷被灭,各家族本着唇亡齿寒的念头,眼见支援不了尤家,就开始攻击皇宫。 皇宫,几大皇子组织皇家护卫和一些客卿对攻击而来的各家族卫队进行攻击,两大修士角木角亢带领的客卿护卫队,明显高出各大家族客卿一筹,皇宫至少目前安然无恙。 大皇子府,百里疆万里花则组织王子卫队,支援受攻击最激烈的皇宫,从大皇子府出发,一路杀戮,来到皇宫南门,对各大家族进行屠杀。 本来,皇帝下决心肃清各大家族这件事,各大家族都有准备,但是,没想到这么快,这么突然,而且,皇帝直接拿势力最大的自己的老丈人开刀,更是令人措手不及,所以,各大家族,哪怕是仅次于尤家的夜家,也没有丝毫准备,尤家战场一开始,夜家也同时遭受了无情的打击。 大皇子心急如焚,与尹力沙交代一声,带着几个护卫,率先进入皇城,第一个要找的人就是皇后尤尼娅,也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平安。 皇帝华盛林一路斩关夺隘一样,杀到了后院,那处神秘的房屋,此时像是笼罩着一团烟雾,如梦如幻。里边的人,其实与华家有着世代仇恨,别人不知,历代皇帝都知道。 尤家是个什么东西,历代皇帝有数,他们依托神教,控制皇朝,把手伸向了世俗各处,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神教,就有尤家的影子,尤家之所以不亲自上场当皇帝,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把皇朝当回事,皇朝就是他们手里的工具,而且,当了皇帝,就要直面天下人,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实施起来很不方便,他们的罪恶得有人背锅,而皇朝,就是最佳背锅人,若是皇朝是自己,所有矛头都指向自己,罪恶大白天下,他们还能怎么推脱? 华家几代人都想反抗,但是,只要不顺从的皇帝下场都极为凄惨,或被暗杀,或被下毒,甚至有一个皇帝被当成疯子扔到乞丐堆里被凌辱致死,皇家的的公主,皇家的妃子,是尤家人取之不尽的玩乐之源,皇帝的青梅竹马的妻子,死于非命,也是被尤家纨绔玩弄而死。 不共戴天,历任皇帝的使命就是反抗翻身,杀掉所有尤家人。 但是,不了解内情的人,都以为皇家与尤家关系密切,多少代的儿女亲家,不分彼此,甚至皇子们也不知道尤家对皇家犯下的滔天罪恶,他们没有危机感,但是,历代皇帝有,历代皇帝都是忍辱负重卧薪尝胆之辈。 今天,杀死这个尤家的不死老祖,尤家就会被彻底灭除,大仇得报,一雪前耻! 皇帝慢慢举起宝剑,浑身神气蒸腾,整个人如同一株火炬,方圆数丈的树木,在这一刻皆燃烧,整个后院,化为火海。 一剑劈下,大火如团,爆响,房屋有剧烈的爆炸声。 皇帝被一股巨大的反弹之力弹入空中,神气溃散,浑身衣衫破烂,皇冠甩飞,虎口血流如注。 一道人影,从房屋破损的洞穴飞出,站在空中,看着眼前手臂颤抖的皇上。 眼前人很年轻,全然没有垂垂老矣的模样,束发冠带,身着青衫,面容酷白,剑眉朗目。 “你是第几代皇帝?”,那人没有想象中的气急败坏,而是看向四周,见整个尤家城池处处硝烟弥漫,房倒屋塌,血腥之气弥漫整个尤家城池,知道,尤家已经破灭。 华盛林换了一口气,挺直身体,一剑劈出,势分天地。 眼前人正是不死老祖,传说中的存在,是尤家在北神域的开创者,更是千古少有的奇才。 这年轻的不死老祖,已经看不出他到了什么程度。 但是,今天被华盛林逼得现身,说明尤家已经到了生死关头。 皇帝一剑,被不死老祖轻而易举的信手一握,剑气剑光连同剑体都被捏碎,一根手指点向华盛林,华盛林立即感到全身窒息,动弹不得,那根手指就是这世上最锋利的剑,势不可挡。 手指还没有到达皇帝的身前,皇帝的左胸已经血流如注。 刚刚迈入神圣至尊门槛的皇帝,知道,自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所谓报仇,所谓一雪前耻,皆为浮云。 尤家千年不倒,无人可以撼动,皆因此人。 这个人,连尤胜琨也没见过,或者说,尤胜琨根本请不动这个老祖,所以,尤胜琨至死也没有请动老祖,一路逃亡,试图请巫神们出手,只是,白芍刚一露面,巫神教那处神山就被夷为平地。 现在这个不死老祖出现,华盛林所有的努力也变成了笑话。 不过华盛林没死,邱吉及时出现,一只手握住了那根手指。 “邱吉?”,不死老祖收回手指,道:“你我同为大帝弟子,眼看着我尤家变成这样,你看热闹,还要阻止我杀了他?” 邱吉道:“师尊十三弟子,现在活着的还有五个,但是,不包括你,你已经背叛了师尊,不要说你我还是同门。” 不死老祖看着邱吉,摇摇头:“你如今还是那个程度,而我已经迈出了那一步,你不是我的对手!” 邱吉不屑:“一个靠歪门邪道走到这一步的人,不配和我比较,你和圣教那些卑鄙的家伙已经没有什么两样,至于是不是你的对手,打一仗才知道。” 二人话不投机,不约而同的消失。 大皇子华英急三火四的一路疾行,期间还杀了几个拦路的人,都没去看自己的王府,而是直接去了皇后的寝宫。此时,皇宫大院虽然也混乱不堪,太监宫女如惊弓之鸟到处奔走躲藏,但是皇后的那处宫殿却是一片肃静,大皇子奔进皇后寝宫,喊道:“皇后,皇后,小娅,小娅!” 大皇子冲进寝宫,见尤尼娅正盘膝而坐,手里还拿着那本被翻烂了的经书,看见大皇子冲进来,看了一眼,继续读经,仿佛她是天外人,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大皇子长舒一口气,来到尤尼娅面前,单膝跪地,伸出手为尤尼娅拢了拢头发,道:“小娅,你还好吗?” 尤尼娅轻轻拨开大皇子的手,看着大皇子,道:“你还回来?知不知道,无论尤家胜还是皇家胜,你都没有生路,快离开这里,跑吧,天大地大,不要让他们抓住你,快跑!” 大皇子抓住尤尼娅的手,急切的道:“小娅,我们一起走,这辈子,我不会再再错过你,我们走,去找华生,我们在一起,无论在何处,我们在一起。” 尤尼娅摸了摸大皇子的脸,说不尽的深情,“他已经知道你我的关系,这个皇宫容不下你我,但是,你我的心能容得下你我?我不知道是我们错了还是这个世道错了,我们走歪了路,过去窗户纸没有破,我们还可以自欺欺人的活着,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怎么面对你父皇,你怎么面对华生,你怎么面对这个世道?我的家族,是个肮脏的地方,我与你相识,本身就是一个错误,那个肮脏的地方养出了肮脏的我,若是像过去那样糊涂一些,那就糊涂的活着,但是,现在,光明照遍了每一个角落,那些肮脏的东西早晚会大白于天下,我们想糊涂,但是,天下人不糊涂,与其如此,不如一了百了!” 大皇子急切的握紧尤尼娅的手,道:“小娅,从九岁我们就相互爱慕了,我们曾经发过誓,这辈子都要在一起,我不管谁说什么,我不管这个肮脏的世道,你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你若不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值得留恋?听话,我们一起走,哪怕没有华生,你我二人,找一个地方,隐姓埋名,我们共同过完这一生好不好?” 皇帝静悄悄的来到,宝剑斜垂,站在二人身后,没有一点动静。 二人仿佛根本没有看见有人进来,相互倾诉着,皇后尤尼娅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靠在大皇子的怀里,眼泪止不住流出,小声道:“人间太苦,我活够了,我不要下一辈子,我再也不来了!” 大皇子将尤尼娅紧紧地搂在怀里,哭泣道:“是啊,这个人间太苦了,你去哪儿我都陪你,无论何处,我都会抓住你不放,再也不放!” 华盛林叹了一口气,扔下一瓶丹药,悄悄离去。 大皇子看也没看那瓶丹药,与尤尼娅拥抱着,双双闭目离去。 站在寝宫外的皇帝,热泪长流! 随着不死老祖被邱吉逼到天上一战,虽然暂时还不知道结果如何,但是,皇家与尤家的战斗已经出现结果,尤家被覆灭! 尹力沙河林顿指挥大军,彻底平叛了尤家大军,又在都城金山一路横扫,将那些大家族也都彻底斩尽杀绝。 皇帝华盛林提着宝剑,来到宫殿,坐在宽大的座椅上,一只手杵着额头,沉沉睡去,身边还有洪老太监。 皇帝睡着了,眼角的泪水流到脸上,洪老太监看着疲惫的皇帝,泪流满面。 伊莉莎和林顿来到大殿,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睡着了的皇帝,都不禁潸然泪下,这个皇帝太不容易了,他的精神没有垮,已经是奇迹。 大臣们陆陆续续来到大殿,除了那些受到牵连的,其余人都来到了大殿,一场狂暴的腥风血雨,平静之后,便是千头万绪。 大臣们谁也没有离开大殿,等待着皇帝醒来。 邱吉与不死老祖的战斗一直打到天上,打破了虚空,二人谁也不留手,虚空寸寸湮灭,二人所到之处,皆是疾风暴雨,电闪雷鸣,甚至隐藏在虚空的神秘秘地,都被二人打碎。 这场旷世之战,让天地内外各路大神都感到害怕,怕二人一个不小心,神力外泄,神力冲刷之处,便是改天换地。不知道打了多久,虚空外,门户大开,二人不自觉的被吸入门户,然后门户关闭。 一个漂浮的巨大石头上,远看是石头,其实就是一个星球,不过不那么规则而已,二人落在星球上,所落的地点,正好是一处树林,确切地说是竹林,还有一个竹屋,屋子前的空地上,坐着一个老头,正在闭目养神。 二人都停止了打斗,不约而同的来到老头面前,邱吉跪倒磕头:“师尊!” 一边,不死老祖也跪倒:“师尊!” 老头睁开眼睛看了看二人,坐起身,问道:“打够了没有?要不继续?” 老头看着不死老祖,道:“尤祈,其实在北溟之前,你才是跟着我最早的人,邱吉的资历也没你老,可是你知道你为何是老十三吗?” “弟子不明,还请师尊明示!”,尤祈道。 “天地命理有一些是定数,哪怕是为师我也无力改变,无论人神鬼仙,有灵生命都会觉得他们可以按照自己的安排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那是因为他们勘不破法则,勘不破就无所畏惧,但是,若是勘破了,又觉得了无生趣。你们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超脱,包括那些刚刚跨入神境的人也以为自己已经超脱法则之外,因而无所畏惧,以为自己就是天,就是地,就是天道至理。他们在一个维度一个层次里,超脱,就以为天大地大我最大,但是,在更大的空间,更高的维度,他们又是别人眼中的蝼蚁,根本不值一提。老十三为何是老十三?你最大的弱点就是太自以为是,勘破一点就以为老子天下第一。为了束缚你的心性,为师为你设置了十三层迷障,你若破过十三层迷障,才能真正勘破这个世界,到达更高的维度,你的心性不行,我知道你会背叛我,所以,这十三层迷障也是为了破除的心魔。” 尤祈心中不服,“师尊,您也承认,我才是最早跟随您的人,但是,随着他们的加入,您对我的失望我都看出来了,我曾经表现过,但是依然不能让您满意,我并没有背叛,但是,我想独立,我想闯出一些名堂让您看看,我没有让您失望!” “是吗?那么你可以回头再走一遍你曾走过的路,作为旁观者,再看一看你究竟错没错!” 至尊大帝没有等尤祈反驳,双手一绞,一道旋涡出现,尤祈被旋转进入旋涡,过了旋涡,就是过去的时间长河。 大帝看向邱吉:“他要走很久的路,他若真正醒悟,时间长河会把他送回来,若不然,他会永久沉迷。” “那小子把我给他的世界放在了你的神学院?看来,他还是对我很小心,并没有完全信任我。” 邱吉道:“您对那小子的态度我也琢磨不准!” 大帝笑了笑:“神界需要他,这就够了!” 第535章 造物圣主的唯一圣子 英华神国,都城华凌城,一片祥和。 大军回归,两国暂停战事,各衙门照常上班,商人们照常东奔西走的洽谈,大街上人流如织,学堂里书声琅琅。 一切正常,但是,就在这天夜里,朱家所在的城池,突然有无数火光冲天,爆炸声此起彼伏,大军包围了朱家城池,与此同时,城内那处圣教庭也被大军一拥而入,圣教庭也开始火光冲天。 英若尘不是华盛林,他没有忍辱负重那一说,英家一直很强势,除了必要的虚以为蛇,他和圣教和神教和几大家族几乎没有来往,但是,几大教门和祖宗的扩张和无耻贪婪,他早就想铲除了这些毒瘤,只是,没有必胜的把握,他也按兵不动,现在,一场比试,引走了华凌城大部分主力,给了他雷霆一击的机会。 他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英若尘的秘密策划,完美无缺,一夜之间,朱家没灭门,连同圣教庭和几大家族,也全数被拔除。 经过一夜的洗礼,朱家被灭,但是他深知,事情远没有结束,他做好了一切准备,若是圣墟山那边失败,他将面临圣教圣学院的无情反击。 他心里没底,不知道圣墟山那边的结果,所以,他干脆,带领数千修士,来到圣墟山入口处埋伏,若是康明嗣他们失败了,他也要破釜沉舟,在这个圣墟山与圣教圣学院殊死一搏。 他祈祷,祈祷圣墟山一切顺利。圣墟山之战,才是他是否取得最后胜利的关键! 此时的圣墟山,早已经没有了所谓七天比试的约定,圣墟山入口被关闭,连同两院两教的大能们也被关在里边,康明嗣背水一战,要么生要么死。 马小平越过深渊,带领剩余的五十多个学生开始登山! 他知道山顶有什么在等着他,若是康明嗣他们挺不住,自己也会深陷泥潭,不过,马小平知道,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康明嗣不敌,还有我马小平! 先扫平一路障碍,只有到了山顶,才知道结果。 马小平摆手让麒龙到自己身边,说道:“我先行一步,你带着其余人在后边,但是不要离开我五十丈距离。” 麒龙点头,他现在对马小平彻底服气了,这个质子绝不是简单人,一剑可以灭很多真神,而自己遇到高级神人境就灭火,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麒龙看见马小平要走,还是不放心:“前边可还是有一些老生,而且,也不知道他们还会准备一些什么难题,你小心些,这些人能不能活下来,全靠你了!” 马小平摸了摸英莲的脑袋,道:“你和他们在一起,切记,不要离开队伍,还有就是不要害怕,很多人经不起吓,十成实力发挥不出三成,都是自己吓住了自己,你们大部分人已经到了融神境,还有的已经到了飞升境,要相信自己,你们能修炼到如此境界,而且年纪又这么小,说明你们的天赋不简单,缺的就是磨炼,缺的是一种一往无前的心气,现在,我在前边为你们开路,你们在后边无论遇到什么危机,不要第一时间想到我来保护你们,而是要反抗,要战斗!” 学生们看着马小平,都知道了这个马小平的来路,一路走来,他们对这个质子的看法已经有了极大的改观,从不以为然已经开始崇拜。 马小平喊了一声:“走!”,率先飞掠而去,不敢升空太高,距离地面只有一丈高度,采取中等速度,防止学生们跟不上。 学生们也有样学样,以最快的速度飞掠,目标就是山顶。 马小平在前,感觉前边有一层薄膜一样的结界,飞掠速度不减,剑已经率先飞掠而去,一剑穿透薄膜结界,又一拳轰出,结界爆炸。 眼前是山坡,有树林,还有被惊吓的野兽四处逃散的慌乱声。 马小平浮在一丈高度,向身后压了压手,示意众人落地,小心前进。马小平则放开神识,对方圆数里范围进行扫描,那些隐藏的风险已经一清二楚。 马小平看了看手中宝剑,这个一直到今天才露面的天授之剑如今已经升级为至尊神器级别,可以破障,可以镇神,可以穿越结界,不过还没有到天剑那个级别,差得远。 马小平看见隐藏在树林中的十二个伏击点,突然升空到一棵树上,天授剑浮在空中,像是分解一样,成为十二把,瞬间飞向十二个伏击点。 十二个人还在等待众人进入包围圈,但是此刻,已经命丧黄泉。 马小平摆了摆手,示意众人继续前进,而自己仍然先行一步,与众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过了这一片树林,前方是陡然树立起的一段悬崖,悬崖上,十个弓箭手摸着马小平的影子,密集的箭矢已经排射而下,箭矢速度极快,“嗖嗖”的挂着风声,甚至有尖锐啸声如同笛声。马小平陡然飞身而起,同时喊道:“趴下!” 马小平纵身升空,沿着悬崖峭壁飞身而上,这个角度,对于上边射箭的老生来说是个死角,马小平很快贴着悬崖像是飞升的壁虎,眨眼之间就纵身飞到悬崖上,天授剑摆动了几个回合,那些老生毫无抵抗能力,全数死去。 马小平站在悬崖上,对麒龙等人摆手,然后背对悬崖,面向山坡,一手持剑,一手握拳。 众人很快集中到了悬崖顶,马小平继续先行一步,众人随后与马小平保持一段距离,随后跟上。 现在已经来到雪线以上,圣墟山这一方世界,同一日有四季,而这个雪线以上便是酷寒,而且越往上越寒冷。 都是融神境以上的神修,这点寒冷不算什么,众人主要还是担心这雪山有埋伏,而且是更厉害的人物埋伏。 马小平看着前方陡峭的雪墙,担心的是若突然发生雪崩,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场景。 马小平想了想,示意众人飞到天空之上,然后自己也飞升空中,一剑斩下,那雪墙立即崩塌,附近数百丈雪墙同时坍塌,声势浩荡的形成雪崩,向山下如山洪一样冲击而去。 这是一种极度壮观又骇人的场景,马小平不相信圣教的人不会利用这一段雪墙,但是,现在显然没有被利用,说明两院两教已经打的不可开交,抽不出人手了。 潜在的危险雪墙崩塌,露出嶙峋的山石,马小平看了看左右,率领众人直接飞渡,向山顶冲锋。 马小平越过数百丈高的雪山,一举钻入了雪线之上的层层雾霭之中。 雾霭之内反而天清地明,圣墟山山顶,是一处广阔的平地,其中鲜花盛开,鲜果琳琅,就像是一处仙境,还有一座巨大的宫殿。 马小平没有看景色,而是站在原地,他已经看见一个满头白发的人正背负双手,朝自己走来。 和自己的判断有出入,山顶并没有两教两院的人,他知道,自从所有进入圣墟之地,那处入口就已经被关闭,原路返回想逃出圣墟之地已经没有可能,所以,马小平判断,出路在山顶。 但是,山顶的情形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没有两教两院的人,也没看见那些应该登顶的圣学院学生。 白发人很年轻,最起码看着年轻,面相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气质轩朗,满头的白发更让他显得妖异而俊雅。马小平看着越走越近的人,将警惕提高到了最高级别,随后跟上的麒龙等人此时站在马小平身后,马小平示意他们赶紧离开自己身边。麒龙也知道这个正在走来的年轻人有些怪异,甚至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危险,带着众人,迅速跑出数百丈开外,找好他们认为很隐秘的位置,藏身。 气质轩朗的年轻人来到马小平面前,道:“你就是那个拜访我圣祖山的年轻人?” 马小平马上知道了这个人的身份,反问道:“为何那日没有看到你?” 那年轻人道:“若我在,断不能让邱吉如此疯狂,我是圣教唯一的圣子马西,圣祖山虽然并非圣教唯一神圣之地,但是,你们对圣祖山的玷污已经犯下了重罪,现在,我要代表神圣的造物圣主对你进行惩罚!” “等等!”,马小平摆了摆手,“可以问问,那些人都去了哪儿?还有圣学院的学生毕竟是你们的信徒,怎么也不见他们来到这里?” “我对圣学院很失望,即便你不杀他们我也会杀他们,他们的能力,只配做养料,他们已经化作血水,和本圣子永远在一起,至于另外那些人,他们在圣墟山之地的门户处,打生打死,忘了告诉你,那门户是我关闭的,他们都会死,没有胜利的一方,即便有胜者,我也会杀死他们,我已经受够了,他们不配拥有圣墟山,无论神教还是圣教。” 马小平看着眼前人,确认这个家伙就是个疯子,他站在上帝的视角,看谁都是蝼蚁,都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圣教圣学院这一次的表现如此不堪,让他更为失落和气愤,这些人都不配活着,更不配成为造物圣主的信徒。 “本想马上就杀了你,但是,我有点犹豫,神界我看上的人不多,也只有几个人而已,现在我看到了你的表现,你可以成为我的奴仆,跟随我,我不杀你!” 马小平看着眼前人,轻笑道:“你可真够狂的,你就那么有信心杀了我?” 马西仍然背负双手,云淡风轻,“真正的造物圣主在圣界,神界的这些,我们可以不要,因为他们不配成为圣徒。造物圣主是宇宙间唯一圣神,此外没有别的什么神,他是创世神也是末世神,他独一无二,他仁慈但是也非常严厉,他可以收留异教的改信者,也可以毁灭所有不信仰他的异端。你从人间界来,你包容了神教,又兼容了儒释道,本来你才是我最应该消灭的那个人,但是,我爱才,我给你个机会,信仰我跟随我崇拜我,因为,我是圣界派遣来的唯一的最伟大先知,是圣神的孩子,作为我的奴仆,我可以宽容你犯下的所有罪过,代表造物圣主,赐予你崭新的灵魂,成为我的仆从。”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那么,你以为你能惹得起我?你哪儿来的信心?”,马小平道。 “没错,你父亲是一个很厉害的异端,他正在寻找造物圣主,除了他,无论是是谁,神界仙界人间界或者其他什么宇宙,本圣子就是独一无二的。”,马西说的很轻松,不像是吹牛。 不过,马小平对这个圣子来了兴致,现在可以肯定了,第一次神战的罪魁不是神圣至尊大帝,而是来自圣界的造物圣主,他才是这一切的幕后推手。 谁是造物圣主,他又在哪儿?圣界在什么地方?以前一直以为,人间界神界的圣教就是圣教,信奉伟大圣神,现在看来,所谓的圣教脱胎于圣界,无论是人间界的圣教还是神界的圣教,不过都是造物圣主安排在两界的分支,是他们控制两界的触手而已。 马小平手中握紧了天授剑,这已经说明了一切。 马西摇摇头:“你的反抗很可笑,像邱吉那样的大至尊我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你!” 马小平的身边,突然多了几个人,杨无双,龙小双,周杨,龙杨,天赐,哪怕只是魂体,从分享的神海大世界跨界而来,但是,那从容的气度,压倒一切的气概,已经让这一方天地都低垂三丈。五大魂体立即与马小平合为一体,瞬间,马小平境界一举跨入大帝之境,甚至还有超越之势! 天授剑发出颤鸣,马小平的气息只在这一刻毁天灭地,一剑斩出,天空塌陷一样,剑影纵横在天地之间,一往无前。 马西看到马小平天翻地覆的变化,眼角剧烈颤抖,突然闪身后退,瞬间万里,扶摇于虚天之上。 一剑劈开空间,天分两半,像是一道巨大的沟壑,将天分开,沟壑内的马西,祭出圣剑,同样一剑劈出,两道剑光在沟壑内相遇,剑气相撞,大山一样的蘑菇云一样蒸腾而出,凝结在空。 马小平纵身飞入沟壑,那道巨大沟壑也缓缓关闭。 另一处战场,圣学院圣灵天和神学院康明嗣同时住手,看向圣墟山极峰,那处云海已经被搅碎,露出了经久不见得峥嵘,巨大的圣墟山峰顶,第一次暴露于世。 那道久久未愈合的沟壑,和那座久久不散的剑气之山,让两人都感到心惊肉跳。圣灵天作为一院之长,又是圣教在北神域的代言人,臻至神圣至尊的大神,被圣界的圣子指令,利用这个机会完全灭掉神教,和神教想要灭掉圣教的想法一模一样,他们这一次都是奔着毁灭对方而来,圣灵天的底气不是自己,而是圣子,那个唯一的圣子,连他都不知道是什么境界的大圣子。 大圣子知道华生是谁,因此要亲自去对付,本以为可以轻易的手到擒来,擒住马小平,让邱吉甚至神圣至尊大帝就范,没有想到,马小平六魂合一,境界已经突破大帝之境。 二人独开一界,生死大战。圣墟山内,两院两教也已经到了生死时刻。 圣灵天看着康明嗣,道:“你隐藏的很好,居然也到了至尊之境,不过,邱吉不出,你们今天还是要死!” 康明嗣摇摇头:“邱院长看着你们圣祖山余孽,他绊住了你们的圣祖,所以你放心,这里不会有人插手,不过,若是虚天之上的那场仗有了结果,很快就会插手这里,到时候,谁胜谁败,自有分晓。” “那可是天地唯一圣子,你不会指望你的那个学生真的会打败圣界的圣子吧?” “一切都很难说!”,康明嗣道。 第536章 圣教圣子马西 康明嗣和圣灵天的战斗又重新开始,圣墟山之地,战斗让这一方圣境快要陨落一般。 另一处空间,马小平与圣子马西的战斗已经打到了一处死星,这里没有外界的天地之力可以吸收,完全依仗神海气府的大世界供应能量,就看谁的底蕴深厚。马小平融合了六魂,无论是人间道五行之道浩然之道仙佛之道还是神道,几乎容纳了五座天下的能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而且,各种术法层出不穷,手段繁多。而马西的创世能量也绝不可小觑,就是在这一片死寂之地,他也完全可以截取死寂的能量与自己的创世之力相融合,自然有一种磅礴的力量,可以一瞬间毁灭所有的一切。 二人的战斗,打碎了一颗颗死寂星球,如长河一样的星空,二人的打斗引起的波动如同海上的惊涛骇浪,冲击着一片宇宙空间。 马小平有点沉迷于此刻的信手可以改天换地的感觉,对圣子马西出手的同时,也体会着那种奇妙的感觉,时而五行之力凝聚一颗星球扔向马西,然后一剑劈碎星球,无数可以毁灭一颗星球的力量爆炸,将圣子炸到另外一个空间。时而施展各种神术,汇聚成神法洪流,一股脑的喷向马西。浩然之气化为圣简,一个个字符形成球笼,将马西笼罩在内,字符化为判词,直击马西的神魂。一座大殿砸出,有末日审判,无数神灵手持神剑,像一道道光线穿马西的身体。面对马小平层出不穷的手段,马西感到越来越难以招架,最主要的是,这个小子居然每一招术法都有所保留,生怕一招把自己弄死,缺了练手的对象。 马西作为造物圣主的唯一圣子,当然不是没有手段,但他只有创世之力,手段相对单一,不过这也够了,虽然受了点伤,但是,那些伤都可以在一瞬间愈合,完好如初。 打碎一处处空间,在这处空间的外围,龙择天看到了造物圣主,二人隔着时空对峙,二人之间的空间已经寸寸湮灭。 二人没有动手,意念已经让这一方空间承受不住,于是二人不约而同的同时住手,正在酣战的马小平与马西,已经出现在二人中间。 圣子马西见到了造物主,刚要跪下,造物圣主摆摆手,对龙择天说道:“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难不成今天就做个了断?” 龙择天摆摆手,道:“不急,等我儿子铲除了你在神界的所有圣教庭,我们再决一死战!” 造物圣主笑了笑:“你对她很有信心,不过,圣教没那么软,在神界在其他界域,圣教的势力强大,而且,也不是没有可以抗衡你儿子的人,你可以牵制住我,甚至可以牵制住我的圣子,但是那些人呢,就靠他?” 龙择天道:“神教有大帝有至尊,我的儿子并不孤单。” 造物圣主道:“看来,神圣至尊大帝已经与你苟合,他也将会受到我的制裁,这个宇宙,不允许有异端,神教如此,你龙择天也不例外,第一次神战,那个神圣至尊大帝太让我失望,居然让你的人间界有了一丝逃生的机会,但是这一次不会了,圣教要亲自出手,不再给你们任何机会!” 龙择天摇摇头:“你没那个本事,最起码,你我之间,你没有胜过我的机会,反而是我,可以杀了你!” 造物圣主道:“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想杀我千难万难,要知道,我是造物主,我可以毁了一方宇宙,也可以创造一方宇宙,当然也可以创造我自己,我是不死的,这一点你应该知道!” 龙择天看向马小平,道:“你回去吧,圣墟山的战斗需要你,回去后,圣学院圣教一个不留,全杀了!” “尔敢?”,造物圣主和圣子刚要出手,但是马小平已经离开。 龙择天淡淡一笑:“来,你们爷俩一起上吧!” 马小平迅速回到了圣墟之地,天授剑破开空间,来到那处战场,此时,康明嗣已经狼狈不堪,神教神学院的人死伤惨重。 马小平来到康明嗣跟前,说道:“让所有人撤到我身后,他们全交给我!” 康明嗣知道,马小平能回来,说明已经胜了那个圣子,这一仗,马小平回来,意味着大局已定,他们胜了! 圣灵天看向马小平,如同看向一处深邃的深不见底的宇宙空间,看不清马小平这个人,近在眼前,又仿佛在另一个时空。 神学院神教的人迅速脱离战场,集合到院长康明嗣身后,对面的数百人并没有追击,而是列阵在圣灵天左右,气势明显压倒神教神学院这边,神教神学院此时剩的人不多了,只有一百多人。 圣灵天看着马小平,道:“难道你能胜了造物圣子?他去哪儿了?” 马小平摇头:“我没能胜了他,但是,他已经走了,在另外一个宇宙,被人看着,不让他回来。” 圣灵天皱眉:“有谁能看住圣子?除了造物圣主,难道还有...?”,圣灵天看向马小平,“原来是你,原来是他!” 马小平已经抽出宝剑,同时剑域席卷,将对面所有人笼罩在剑域之内! “你好狂,居然想一个人对我们所有人!”,圣灵天同样一剑劈出,要破开马小平的剑域。 马小平现在是六魂合一,境界已经超出大帝,面对圣灵天这种至尊,当然是小菜一碟! 仅仅靠剑域发出的万千剑雨,一瞬间已经将所有人穿透了千百遍! 圣灵天也被穿成筛子,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然后心不甘情不愿的化为灰烬! 仅仅是一个呼吸,战斗结束,马小平一步来到圣墟山之上,破开圣墟山结界,将所有人送出了圣墟山之地。 马小平独自一人端坐圣墟山之巅,五魂分离,他如虚脱一样,躺在地上。 表面的境界又回到了神人境,开始运转体内神气,修复虚弱的神魂。 整整七天,马小平神完气足,出了圣墟之地,回到了圣墟山之外,此时,康明嗣等人在等待着马小平,一些新生自愿留在圣墟山寻找修炼机缘,英莲只是跟着马小平,马小平留下她就留下,马小平走她也走。 马小平当然不会留在圣墟山,这里对于他来说毫无用处,回去,而且也该回西陆了。 空空荡荡的虚空舟没剩下多少人,这一次比试,神学院和神教损失惨重,学生也只剩下五十几个人,大部分都自愿留在了圣墟山,这一次比试,若是没有那个质子,他们一个都活不下来,这让他们受到了刺激,下定决心改变,连麒龙也留下,他们可以自愿留在那里想待多久待多久。 不过圣学院和圣教全军覆没,这是唯一值得安慰的地方,华凌城还有一堆烂摊子,圣学院圣教还有余孽,也不知道皇帝英若尘的手段干脆不。 英莲受到的刺激更大,但是,她受的刺激让她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从今日开始,要做一个女人,跟着这个质子,相夫教子,不修炼了,太危险了,原来以为一身修为,可以行走江湖,可以横刀立马,可以该出手时就出手,没想到,现实如此残酷,一个质子像是拖着一个油瓶,硬生生把她拖了出来,跟着走了一路,毫无所获,收获的只有惊恐和灰心丧气,平时那些贵族子弟,高高在上的学子天骄,原来是如此脆弱,一个不小心,就会像蚂蚁一样被踩死,人命如此的不值钱,还修炼个锤子。 心情沉重的康明嗣和有幸存活下来的学院高层,都没有大战得胜后的喜悦,这一仗看来,学院和神教有太多的不足,面对圣教那些老生,几乎毫无还手之力,若不是有一个华生,一个都剩不下,甚至包括他们,都将死去。 说起这个质子,神学院神教存活下来的高层都对这个质子的来历报以怀疑,一个普通的少年,即便再妖孽,也不可能是一个神圣至尊的对手,何况还是全灭,所以人们对质子的来历好奇,不过没敢打听,康明嗣明显情绪不高,这个时候说用不着的,那就是触霉头。 马小平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这件事,自己一剑斩了圣教圣学院那么多人,连康明嗣都做不到,而自己做到了,怎么能不让人怀疑?马小平也一直在想办法自圆其说,想来想去,就在虚空舟上,就在康明嗣身边,那处那把象征着至高无上地位的权杖,神圣至尊大帝赐给的权杖,没有说话,权杖自动飘浮在虚空舟上空,一股神圣庄严的气氛立即笼罩了虚空舟,那权杖发出的金色光芒,让虚空舟上方的一片空间变得神圣无比,一道更为神圣的虚影随即出现,一个虚影仿佛就是一片宇宙,气息笼罩这一片空间,让所有人的心灵都震撼无比,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帝,神教唯一的至高主宰,一片宇宙的统治者。 马小平没有丝毫犹豫,跪下,道:“弟子请至尊大帝显圣,是想告诉他们,弟子是代表至尊大帝行走神界的圣子,代表大帝的意志,今后,神界神教当以我为尊!” 所有人呼啦啦跪倒,激动的不能自拔,就连康明嗣也不敢抬头直面大帝,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徒孙,并没有见过大帝的圣颜,一切都是传说,而这一次行动,都是自己的师尊邱吉布局,自己就是个执行人,背后深层次的原因他也不知道。但是,大帝因为这个质子出现了,那么师尊告诉他的一切已经确认真实存在,这个小子,原来就是那个小子,并且得到了大帝的认可。 大帝点点头,说道:“他是我选中的行走神界的圣子,唯一圣子,代表本帝的意志,权杖所指,尔等皆要服从,他就是华生,西陆神国的九皇子,神选之子!” 大帝和蔼的看了一会儿马小平,满眼都是满意之色,这个被两方天地推出来的执棋人,表现的已经出乎他的意料,这么多年没有解决的心病,这小子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已经开了个好头,神界将因为他而改变,彻底的改变。 大帝看着马小平,传音道:“你存在放天海神学院的大世界你还是收走,往后你面对的敌人将越来越多,越来越厉害,没有了六魂合一,你打不过他们,那个世界,可以帮助你,最起码会让你保命,尤其是在神界,若知道你是龙小双,很多人就会像疯子一样找你麻烦。这个权杖可以号令神教,当然也是麻烦,我的敌人也会变成你的敌人,所以,要收回那个大世界,希望你不用合魂,也能如合魂一样,超脱大帝层次,因为只有到了那个层次,才有资格在未来的战斗中,拥有改变天地的资格,而且,你父亲也希望你们都能走到那个层次,帮助他改变天地。” 马小平点头,大帝虚影淡去,马小平跪拜恭送,众人皆拜倒磕头。 现在知道了,这小子原来是大帝亲自选定的行走神界的圣子,有这样的本事,也就不奇怪了,而且,往后,神教有了唯一圣子,这个华生,将成为他们的主心骨,成为可以号令他们的主宰。 相信要不了多久,西陆神国九皇子是神界神教圣子这件事,就会传遍天下,届时,天下将再一次震动,内部服不服,外部对圣子的觊觎,都将把矛头对准圣子,圣子一定会成为风暴中心。 马小平收回权杖,看向众人,连同康明嗣在内,人们再一次跪拜,这一次跪拜的是圣子,大帝钦命的行走神界的代言人,神界神教的至高主宰。 康明嗣也没有想到这个马小平会有这种身份,邱吉也没有告诉他,现在知道了,便有些不自然,要论起辈分,眼前这个小少年还比自己大一辈,过去那种随意没有了,此刻有些拘束起来。马小平看到康明嗣纠结的表情,道:“在学院,我仍然是学生,你仍然是老师,该怎么样还要怎么样。”,马小平你看着天空,云海翻腾,一层红光撒在云海上,有怒血波涛的那种壮阔感,道:“我是被一步步推着往前走的,就像这些云层,愿不愿意,都被染上了血色,神界人间界,还有圣界仙界,还有天外天的那些世界,无论我们愿不愿意,他们都不会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私心也好公心也罢,都是要为了点什么,才会有争斗,哪怕是天道,也会有他解不开的结节,所以,这个世界没有太平一说,只有相对平衡,而为了达到这个平衡,就需要流血牺牲,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康明嗣有些不太明白马小平为什么会有这些感慨,不过他有另外一种想法,就是让马小平在英桥学院多待一些日子,这个少年胸有万机,身怀万象法则,只要漏出一点,就可以让神学院受益无穷。当然,他可不敢将圣子长期留在自己身边,自己可是没有那个资格。 连师尊邱吉也不行。 马小平当然有自己的打算,暂时住在质子府,看看华凌城的风云变幻,然后返回金山城,看看华生的家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还有就是让李云升大胆布局在神界的云升商行,还有就是成林克罗喇那几个同学的家里要去看看。 既然自己是代表大帝行走的圣子,那就走出个样子来,最终把神界培养成自己手中的利器,直面圣教,直面圣界,甚至天外天。 终于回到了华凌城,英莲想家了,华生陪英莲回到皇宫,送她回家。 华凌城已经变了天,华凌城的圣教庭没有了,圣学院也已经解散,神教崛起,神朝也成为真正的皇朝,终于摆脱了各方掣肘,成为真正统御人间的朝廷。 最起码表面如此,但是,圣教余孽遍布天下,想享受天下太平,还差得远。 英若尘亲自接见了马小平,女儿全须全尾的回来了,都要感谢马小平。 第537章 别激动 马小平将英莲送回皇宫,这个时候,华生是圣子的消息还没有传开,老早迎接公主的宫中护卫摆出迎接圣驾的阵势迎接小公主,连大皇子英雷都来了,不过英雷只是简简单单安慰了妹妹几句话,就来到马小平面前,这个曾经面对面交锋的质子,英雷打心眼里佩服,少年不大,但是已经有压倒一切气势,而且真能打,估计两个自己也打不过。 英雷搂住马小平的肩膀,很是亲热,马小平也不反感,自然而然的两个人勾肩搭背来到宫内,本来,大皇子想和这个质子单独聊聊,在王府喝点酒,但是,父皇好像早就准备好了,除了上次那些人,这一次还多了大皇子。 这一次的家宴摆在梨花殿,这一晃又是春天,皇家偌大的御花园,有一处专门的梨园,此时正是梨花盛开的季节,梨花殿在一处高地,殿外宽敞的廊阁,可以俯瞰梨园,梨花如雪,一片洁白,春风吹过,花如浪卷,好看极了。 就在宽敞的廊阁,家宴摆了一张桌子,长条形,马小平很羡慕英家的氛围,没有皇家那种尊卑分明,等级森严,父慈子孝,夫妻恩爱,最主要的是,这个皇帝很有特点,从一而终,绝不纳妃。 小公主这些日子的胆战心惊从回到家里就安稳下来,今天的家宴,小公主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各种历险经历,讲述九皇子华生如何孤胆英雄,挽救众人于水火,特别是提到那些日子,自己几乎都长在九皇子的背上,屡次为本公主涉险,让众人听得惊心动魄纷纷嗟叹,所有人看向马小平,觉得这要是不把公主许配给人家,就是不讲良心。 公主几次想提到九皇子乃是神教大帝钦定圣子的事情,被马小平以眼神阻止,这个消息迟早会露出来,但不是现在,现在他只想跟着英家沾沾光,享受一下什么叫做天伦之乐。 大皇子英雷和太子英才坐在马小平的一左一右,三个相对年轻的年轻人当然有很多话题,这一年的日子,过的比较揪心,皇家也是在如履薄冰一般的境况中小心翼翼的捱过了那段日子,所以,今天多喝点,放松心情,皇帝和皇后都以慈爱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孩子,任由他们放肆下去。 英雷喝的有点快,舌头有点僵硬,搂着马小平的肩膀,指着自己的几个妹妹,道:“大妹妹英音,知道为什么有个音字吗,大妹善琴,琴曲赛天音,琴弦一拨,可引来百鸟朝凤,人长得也好看,看中没有?看中,带走!” 小公主英莲使劲跺脚:“大哥,胡说什么?”,英雷哈哈大笑,指了指二公主英乐,笑道:“二妹英乐,有个乐字,善于编曲,正好与大妹相得益彰,而且二妹善笛,与大妹合奏,可奏八响之音,如千军万马...我这俩妹妹,确实可敌千军万马!” 大皇子指向老三:“三妹英桃,人若桃花,不过不光是好看,三妹善舞,长袖善舞,与她大姐二姐经常在一起编曲编舞,特别是擅长舞剑,别小看剑舞,三妹剑法出神入化神鬼莫测,已然有了剑意,三姐妹配合,足可以搬到一个神王!” “至于小妹英莲,我就不说了,最擅长的就是不服,无论歌舞器乐,都不服,最后只剩下不服了,哈哈!” 英莲抓起筷子掷向大哥,英雷接住,哈哈大笑,道:“不过,我最喜欢的就是四妹,蠢的可爱!” 英雷指了指英才:“英才,英才,绝对的英才,胸有千机,可纳日月,我不如,所以,在我的老弟面前,我可以是将军,为他冲锋陷阵,可以成为他的马前卒,为他牵马坠蹬,我心甘情愿!” 英才赶紧站起身向大哥行礼:“大哥,不要这样说,小弟当不起!” 皇帝看向唯一一个外人王煦,看来这个王煦这不是外人,两次家宴,两次都在座,而且,看样子谁也没有别的想法,都当成理所当然。王煦也根本不拘束,挨着皇帝,笑着看皇帝这些儿女,脸上的溺爱毫不掩饰,就像看自己的儿孙,慈祥温柔。 马小平享受着这一家人带来的温馨,忘记了给人敬酒,王煦主动举杯,对马小平示意,道:“九皇子果然天纵之才,一代天骄,听小公主表述,老朽不难想象,九皇子是何等的英姿勃发,气概冲天,于万军丛中虎狼眈眈之下,斩将杀敌,救助他人,一剑在手,天下无敌,这等英雄气不用说见,就是听一听就令人热血沸腾,老朽好生羡慕,恨不得重活一次,与九皇子并肩作战,老朽敬九皇子,英雄少年,老朽仰慕!” 马小平赶紧站起身,来到王煦面前,恭恭敬敬与王煦碰杯,道:“刚才有些走神,实在是太羡慕英家这种气氛,皇家也应该是这个样子,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若是天下如此,何愁天下不太平?王老敬小子一杯酒,小子不敢当,这杯酒当做小子为您老赔罪,而后,小子连喝三杯以示诚意!” 马小平果然又连饮三杯,又从宫女手中接过酒壶,为皇帝倒酒:“我可以称呼您英叔,英叔,天下平家安宁,西陆英华从今以后就是兄弟亲邦,但是,两国之内隐患极多,现在还不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时候,我回到西陆,将请求父皇与英叔见一面,商定一下以后两国的关系和合作事宜。以后,百姓世俗的事是朝廷的事,神庭不管,不干涉,若有邪恶势力捣乱,神庭就是朝廷的靠山,无论西陆还是英华,都是如此!” 英若尘知道事情的经过,知道这个华生是谁,但是暂时还不知道这个华生就是神界神教圣子,不过,他背后的身份,刚才的一些话别人听不明白,他可是一清二楚,这个马小平如此表态,只能说,他已经掌控了神教,不然,不可能说如此的大话! 听话听音,作为老狐狸的王煦,也听出了马小平言谈中的话外之意,听懂了,所以震惊! 马小平敬了一圈酒,大公主英音二公主英乐三公主英桃,已经站起身,一人抚琴,一人吹笛,一人剑舞翩翩,梨花园,春意盎然,乐声悠扬。 但是也有曲终人散的时候,马小平被大皇子送回质子府,大皇子有心和马小平再喝一次,被马小平婉拒,这个质子府,马小平几乎没怎么住过。 被仆人领进自己的卧室,马小平已经很疲惫,来到英华一年时间,身心俱疲,今天终于可以睡个好觉,好好休息一下了。 不过,床边出现了李云升,马小平无奈,坐起身:“我知道你神通广大,哪都有你,但是能不能让我好好休息一下?” 李云升坐在马小平身边,看着有些疲惫的马小平有些心疼,不过还是说道:“我是来告诉你一声,我和你明天一起回西陆,西陆神朝已经乱了,皇帝华盛林在灭了尤家大仇得报之后,似乎看破了一切,现在对一切都不感兴趣,你那几个哥哥,已经开始了内斗,金山城和西陆神国不但没有消停下来,反而更乱了!” 马小平想了想,道:“那就现在就走,给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不是累了吗,再说,不跟英若尘打个招呼?”,李云升问道。 马小平摇头:“解决完西陆神国的事情,我要把这副身体还给华生,现在这个身份解决完神界北域的事情以后就完成了他的使命,我会让华生完成后续的事情,而我,将换回马小平的身份,去另外几座神域,完成整肃神教清除圣教的任务。” “但是,在神界,马小平是个陌生的名字,神界圣子叫华生!”,李云升道。 马小平笑了笑:“无论是神帝邱吉或者别的人,他们谁能说出我一个外来的敌人成了他们的圣子?所以,圣子只能是九皇子华生,神帝想用一个圣子的名号捆住我,但是,他也不好好想想,我,神武大帝的儿子,怎么可能成为他的圣子?还有,神帝的目的并不单纯,不但要拿我当枪,还要捆绑我来制约我父亲,他想的太美好了,他利用我清除他的敌人,而我也是利用这个机会找到神战时的真正黑手,再说清缴圣教也是我心甘情愿,而他正好给我提供了方便,这是一种偶然的合作,外敌存在的情况下,我们可以是合作伙伴,但是一旦外敌不可战胜,你放心吧,神帝的神教肯定会投降。战胜了敌人,神教马上就会翻脸,这是有他们的本性决定的。” “华生成为明面上的圣子,这个哑巴亏他们要吃,不吃也得吃,而华生必然是我的棋子,这一点连神帝也改变不了无可奈何,除非他废了华生这个圣子,但是,他的脸往哪儿搁?他的十三徒弟尤祈叛变就已经让他颜面扫地了,大徒弟北溟背弃他更让他无地自容,现在钦点的圣子若是还要被废,他这个神帝的眼光也太差劲了,只能说他眼光短浅,能力不足。” “但是,回到西陆之后,你打算怎么办?华生复活,你的身份是华生?”,李云升狐疑,觉得好像走入了一个迷魂洞,转不出来。 “神帝钦点我为圣子,这件事只有几个人知道,但是,传到天下,只能是华生是神界神教圣子,那么华生就有两重身份,九皇子和圣子,西陆再乱,有两重身份的九皇子,哪个皇子是可以匹敌的?所以,只要华生露面,朝廷的事情也就迎刃而解了,别忘了,西陆神国还有个神学院,还有那个无敌大至尊,他就算吃哑巴亏,也得扶持华生上位,就算我让真正的华生复活,我成为马小平,他还得竭尽全力的保护好华生,还得配合我完成对另外几个神域的扫荡。其实,北神域这里,我做到这儿,就已经算是收场了,华生上位,不过是我为华生找一个出路,弥补他,也算不枉我与他相交一场。” 二人也不废话,说话间已经消失,离开了华凌城。 华生再一次醒来,他不知道他的国他的家已经物是人非,小双并没有和他分享所有事情,但是,他已经成为神庭圣子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却告诉了他,至于西陆皇朝华家的事情,也只能从现在开始,让他慢慢去接受,也是承受。 回去的路显得很短,很快马小平李云升就到了金山城外,此时天也就刚刚蒙蒙亮,金山城戒备森严,城门虽然开放,但是有上千兵将把守,城墙上还散落着无数守城官兵。马小平知道,西陆神国并没有因为铲除尤家和几大家族变得更稳定,而是变得动荡,暗流涌动。 相信这股暗流来自皇室自身,或者一些趁火打劫的人,想火中取栗。 马小平来到城门,守城官兵立即截住了他,马小平喊道:“我是九皇子华生,从英华神国返回,要进宫参见我父皇,难道你们也阻拦?” 那将军上下打量马小平,道:“奉朝廷旨意,最近金山城戒严,城内人不得出,外人不得进,我不认识九皇子,我只是奉命行事,还请不要让我等为难!” 马小平看了看眼前将军,道:“既然是朝廷旨意,还请拿出圣旨,让我一观,否则本皇子不信,尔等也不要怪本皇子硬闯了。” 那将军拿不出圣旨,脸色有些不好,道:“你又如何能证明你是九皇子?” 马小平有点为难,华生也没有想到自己回家居然也被阻拦,意识到金山城出事了,恐怕皇家也出事了,心情有些急迫,但是看到马小平不急,喊道:“你磨磨唧唧干什么,这些人能拦住你,快点进城,看看出了什么事!” 不过马小平并未听他的话,一把抓住将军,一巴掌扇在脸上,又将将军摔在地上,踩上一只脚,看着蜂拥而上的士兵,道:“我不想让你们为难,去通知管事的或者认识本皇子的大臣,让他们出来,迎接本皇子!” 马小平用力踩了踩脚下将军,一根锁骨断裂,将军大声哀嚎,喊道:“快去快去报告尹大帅!” 呵呵,封城的是尹力沙,那就好办了,看看这个尹大帅究竟啥意思。 李云升悠哉悠哉的在虎视眈眈的守城兵将面前转悠,看到一个像是领头模样的军人,拿出一个袋子,特意晃了晃,有银两撞击声,来到那领头将军跟前,又悄无声息的将钱袋子塞进将军的怀里,那将军一愣,马上反应过来,愤怒道:“你干什么?” 李云升笑道:“小点声,我在贿赂你,这还不知道?我是城内云升商行的大掌柜李云升啊,你没见过,还没听说过吗?” 那将军脸色变幻了好几次,还是悄悄把钱袋子塞进腰包,脸色和蔼,道:“若李掌柜,那还有什么可说的,李掌柜尽管进城,我不阻拦便是。” 那将军指了指马小平:“真的是九皇子?” 李云升点点头:“奇怪啊,我离开金山城的时候,金山城大局已定,英明神武的陛下已经灭了尤家,灭了几大家族,怎么我出去也就三个月,金山城又变成这个样子了?能不能说说,为何封城戒严?” “唉!”,那将军叹了一口气,小声道:“不瞒李老板,皇帝陛下自从灭了尤家之后,又如同变了一个人,朝中的一切都放手不管了,几大皇子起了心思,这不,尹大帅下令封城,就是断了几位皇子要从外借兵的心思,本来,若有大皇子在,也不至于这么乱,可偏偏大皇子莫名其妙的自杀了,皇后也自杀了,皇帝陛下备受打击,可不就没有心思管事了,现在,几个皇子争权夺利,幸亏有尹大帅镇场子,否则,更乱。” 华生心神震动,连同马小平都感到华生的神魂居然激烈的波动,大有溃散之势,急忙帮他稳住,道:“别激动,你激动有个屁用!” 第538章 拿起剑,杀了我 马小平不着急进城,李云升当然也不急,又掏出一袋子钱,再一次塞给那个将军,二人远离人群,偷偷聊了起来,李云升通过那将军的口中,得知了皇朝的变故。 二皇子华雄,三皇子华海,六皇子华宇,这是跳到前台表演最为卖力的三个皇子,其余几个皇子倒是老实,目前为止一动不动。三个皇子极尽拉拢朝中大臣,甚至大有勾结宗门的迹象,甚至刚刚被剿灭的家族余孽和圣教余孽也与几个皇子有了联系,目的都是争夺大位。 “可是,皇帝毕竟没死,他们这么迫不及待,不怕皇帝一旦醒悟过来,他们都像小丑一样被掐死吗?”,李云升摇头,道:“跳出来的这些人,不会有好下场,因为,九皇子还在,他们忽略了九皇子!” 那将军摇头:“满城疯传,九皇子甘愿作质子前往英华神国,其实就是投降了,背叛了西陆神国,现在满朝文武,大部分人主张将九皇子驱逐出族谱,甚至以叛国罪判其死刑。” “呵呵,呵呵”,李云升冷笑了好几声,抬头,城门内已经出来一队人,带甲骑兵,三十人,那将军道:“怎么会是二皇子的亲军卫队?难道没有禀告大帅?” 当中一位骑白马的将军看向马小平,抱拳:“果然是九皇子,二殿下命令我接九殿下进城,先去二王府,兄弟一别很久了,甚是想念,二皇子已经在王府摆下了酒宴,给九殿下接风洗尘压惊!” 华生道:“二哥是个极为虚伪的人,我不想见他!” 马小平拱拱手,“既然是二哥有请,本殿下恭敬不如从命,还请将军带路!” 李云升和那个将军摆了摆手,算是告别,又突然问道:“将军贵姓?是何职位?” 那人道:“卑职姓吕,吕步,尹力沙大帅麾下偏将,暂时任护城守军营长。” 李云升笑了笑,随同马小平一起进城。 骑白马的将军叫左向,左向率领的三十人骑兵小队闪在两旁将李云升马小平护在队列中间,自己当先骑马开路,看似一切正常,但是马小平李云升都感到不正常,最起码气氛不正常,太过于肃杀,而且,将二人夹在中间,说好听的是护送,说不好听的就像是押送犯人。 不过二人都没有在乎,李云升还是常用套路,赔笑脸套近乎,自我介绍,手里又颠出一个更加硕大的钱袋子,抛了抛,看向满脸一本正经的左向,道:“本人云升商行李云升掌柜,欢迎各位去云升酒楼喝酒,只要进了门,提一嘴我李云升,打折免费都好商量,为了表示一番心意,今天就跟各位军爷表示一番!” 李云升撕开钱袋子,将钱袋子往空中一抛,无数雪花银果然像雪花一样抛洒在地上,然后,马小平李云升二人突然冲天而起,街道两侧的房屋排山倒海射出密密麻麻的箭矢,护送马小平的三十人骑兵队,几乎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全数中箭倒地。 没死的是左向,肩膀中箭,来不及惊呼或者反抗,骏马受惊,狂奔而去,街上顿时狼奔豕突。 马小平李云升不约而同的飞向街道两侧的房屋内,各自抓住一个人,然后飞到一个僻静的街巷,二人默契的各自带着一个人分开审讯,不多时,二人集合,相互点了点头。 然后二人再一次明目张胆的走在街上,刚才的大街上的地点,三十匹马三十个人倒地,鲜血汩汩流出,已经染红了街道。 二人饶有兴趣的从血流中走过,一条笔直的街道,再往前就是一座巨大的门楼,通过门楼,再走五里,就是皇宫内城了! 射暗箭的是三皇子华海的亲兵,华海也不是个省油灯,城里到处都是他的探子,华生回归,这个消息花海当然第一时间知道,而马小平特意在城门外磨磨唧唧不走,就是给这几个皇子时间,让他们准备好对自己下手。 果然,二皇子派人美其名曰护送,其实就是找机会击杀,击杀不了前边还有埋伏,总之不会让老九顺利进入皇宫,见到皇上。不料三皇子更狠,一箭双雕,埋伏在街道两旁,不但要杀华生,还有杀二皇子的人。 马小平奇怪,为何尹力沙反而始终没有露面,但是想了一会儿又明白了,这个尹力沙也是棋局中人,既然是棋局中人,那就知道自己是谁,那就肯定知道那些人拦不住自己,巴不得通过自己的手,对那几个皇子斩尽杀绝。 尹力沙或者确定,这几个皇子也是皇帝要扔出去的,通过马小平的手对自己的儿子下手,这个皇帝也是够狠。 马小平想将西陆神国交给华生,自然不介意为他扫除绊脚石,这几个傻子,就真的当出头鸟,全然不知道他们面对的是谁! 门楼叫望天门,极为奢华,流金溢彩,两侧蹲着两个巨大的石狮子,门楼是三层楼宇,正中间大门,两侧耳门,大门上站着一些兵将,正中间是二皇子华雄,他已经毫不隐藏自己的身形,看见马小平到来,喊道:“九弟,你还有脸回来?” 马小平仰头看向门楼上的人,说道:“二哥,我也是父皇的儿子,为何我不能回家?我又犯了何罪?” 华雄道:“你作为先锋将军,不战死沙场也没有人怪你,可是你却毅然投靠了敌国,甘愿为质子,让我神朝蒙羞,此大罪一。你勾结英家,在其国内,帮助英家残酷镇压圣教,其罪二。在英华,你向敌国提供我神朝情报,致使我一万神军被引入空城,陷入绝地,无一生还,更是大罪。你已经投靠敌国,为卖国求荣之辈,你还有何脸面回来见列祖列宗?” 华生极为奇怪,问马小平:“这是啥时候的事?哪座空城?一万神兵死了?我大舅也死了?” 马小平道:“不但你大舅,你姥爷也死了,你姥爷家一个没剩,是你父皇干的!” “我!为什么?”,华生恨不得挣脱出马小平的神海,好好看看这座皇宫,究竟发生了什么。 马小平道:“物是人非,一年多足以改变很多事情,比如你现在是圣子了,你能想象的到?你母亲死了,你大哥死了,你父亲自囚小黑屋,你的哥哥们要夺位,这种种的事情,不会因为你就不发生,就算我不代替你,你留在宫里,你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因为你太过弱小,而且,人微言轻,不但改变不了,你留在这里,只是死路一条!” 华生当然知道自己是什么分量,当然有自知之明,但是,发生的这一切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若是亲眼看到,无力改变这一切,他会更加生不如死。 马小平看向门楼,看向华海,道:“二哥,这一切不过是不实之词,我卖国,我卖了什么?土地城池?还是金银?这一场仗,因为我神国损失了什么?反而因为我甘愿成为质子,让英华神国有所顾忌,这才没有对我神朝大动干戈,至于我提供情报,引神军入空城被全歼,有何证据证明是我提供的情报?至于杀圣教,朝廷与圣教素来敌对,杀圣教怎么会成了罪过?难不成二哥你投靠了圣教?或者说,你要依靠圣教来个兄弟相残?” 华海一时无语,冷笑:“我一心为了华家,为了神朝,更是为了江山稳定,九弟,别怪二哥心狠,而是你回来的实在不是时候。放箭!” 箭如雨下,不过,区区箭雨,马小平躲都不躲,而是迎着箭雨飞上门楼,同时李云升也飞到门楼之上,一阵拳打脚踢,数百亲兵被踢到楼下,片刻,数百人已经堆积到门楼下,堆成肉山。 马小平抓住华海的衣领,道:“二哥,我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九弟,我遇到了很多奇缘,我已经脱胎换骨,我是真正的大神,就算我姥爷,也不如现在的我,而且,我告诉你,你就是个小丑,你以为你能登上大位?你以为父皇真的犯了疯病不理朝政?你就是个傻子,他让你们跳出来你们就傻乎乎的跳出来,他不忍心亲手杀你们,但是,我却没有这个顾虑,杀你我都不带眨眼的,你说呢是不是傻?还我勾结外敌,你看看你,勾结一些圣教余孽,那些都是我可以一个眼神就能杀死一片的蠢材,你还当个宝,你花了多少钱卖了多少祖宗的阴德,才让那些蠢材帮你?还想杀我,你简直就是大傻货,不值一提!” 马小平捏住二皇子的脖子,一掐,二皇子头颅立即低垂,死去。 这种蠢货还想夺位,简直不知所谓。 马小平看向远处,皇宫内城的那座大门楼,六皇子华宇站在那里,远远的看着望天楼,马小平 喊道:“六哥,你也要拦我?” 马小平特意喊了很大一声,让所有人都能听见,我九皇子回来了,他们阻拦我不让我回家。 六皇子刚要说什么,但是身边已经多了一个人,一把揪住自己的脖子,六皇子张口结舌,想要说什么,马小平小声道:“你别说话,说出来,我会不好意思杀你的!” 马小平一把掐死六皇子,再一次喊道:“还有谁,不让我回家!” 天空,出现几道身影,尹力沙正在其中,喊道:“恭迎九殿下回家!” 接着,内城无数人,不乏宫中人诸多大臣还有很多百姓,跪地磕头:“恭迎九殿下回家!” 尹力沙的表现让马小平稍稍意外,不过随即了然,这个尹力沙也是棋局中人,不然,不会那么配合。 尹力沙率领天空中几人落在大殿院内,与众臣列好队,马小平落在地上,从人群的通道,直入大殿。 李云升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去,接下来的表演,没有他的戏份。 马小平很自然的进入大殿,坐在那把高高在上的椅子上,众人磕头参拜。尹力沙道:“九殿下,接下来要怎么办?” 马小平看向群臣,道:“马上解禁,金山城上千万人口,不能长期封城,否则内乱不止。既然城内还有各大家族残余势力,还有各宗门的残余势力,尹力沙,本殿下令你安排人手,实行外松内紧的策略,一寸寸的在城内寻找残余势力,不问缘由,见一个杀一个!” 马小平看向肃然的大臣:“本殿下要去见父皇,在此之前,无论皇亲国戚诸位臣工,都要团结起来,若还不能压制自己的私心杂念,无论是谁,本殿下一个不饶!” 马小平离去,直接奔向后花园,来到那处房子,站在门外,想了想,喊道:“华生拜见父皇!” 房间大门无声而开,马小平进入,来到西屋,房间昏暗,如同昏暗的山洞,华盛林坐在一张小桌子前,桌上有酒,还有几盘小菜,洪老太监站在皇帝身后,忠心耿耿,寸步不离。 马小平进屋,犹豫了一下,跪倒磕头:“孩儿华生,参见父皇!” 消沉的华盛林喝了一口酒,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马小平,淡淡问道:“你是谁?” 华生已经附体,潸然泪下:“父皇,究竟发生了什么?” 华盛林见此情形,心情更为复杂,端着酒杯的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酒水撒了一桌,洪老太监极为担心的看着华盛林,小声道:“陛下...” 华盛林喝下杯中酒,对洪太监摆了摆手,示意无事,洪太监看向华生,不敢说什么,此刻房间内寂静无声,只有皇帝喝酒吃菜的声音。 华生浑身颤抖,马小平告诉他的事情令他差点魂都没了,他不敢相信这一切,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想让父皇告诉他,他不在这一年多,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皇帝抹了抹嘴,又看向还跪在地上的华生,道:“起来,坐下吧,有些事情也该告诉你了!” 华生起身,坐在父亲对面,极为拘束,眼中的泪水止不住,静静的等待着父皇和他说些什么。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华家血脉,有些事情也不该瞒你。”,华盛林看着华生:“狩猎那一场刺杀,是我安排的,最初确实想让你死!” 华生震惊无言,呆呆的看着父亲,不知道父亲为何要杀他! “不过你没死,有人留了你一命,我也就改变主意了,我之所以要杀你,是不想宫中有尤家的血脉,尤家的人,就应该被斩草除根!” “可是,我是你儿子,是华家人,我知道,尤家人很霸道,自从我记事开始,我就知道尤家是压在华家头上的一座大山,父皇若要铲除尤家,我会毫不犹豫的跟随!” 华盛林嘴角条件反射一样的抖了抖,那句我是你儿子,让他突然感到有些恶心,不过他很快压制住自己的情绪,道:“没错,你是华家血脉,就算你再有尤家血统,我也不会再杀你一次,你活下来不容易,能活下来是你的造化。你大哥死了,你的二哥三哥六哥也死在了你手里,华家没剩下几个人,不能再死了!” 华生哭泣道:“我不想杀了二哥三哥六哥,可是他们为何偏偏要杀我?您的江山始终是您的,我没有一点心思去争去抢,他们争抢是他们的事,我又不妨碍他们什么,为何非要杀我?还有,大哥为什么自杀,母后为什么会死?父皇您不应该告诉我实情吗?” 华盛林突然拿起宝剑扔到华生面前:“你的母亲是我逼死的,因为他是尤家人...拿起剑,杀了我,为你母亲报仇!” 华生看着眼前的父皇,站起身,缓缓退后,静静的看着父皇,缓缓跪下:“父皇,您是我父亲,死了母亲,我不能再没有父亲,若是您看着儿子不顺眼,杀了我,我对父亲无恨!” 华盛林呆呆的看着华生,仰天长叹! 第539章 给你们一个脱胎换骨的机会 华盛林终于放下心结,像是重新活了过来,也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对洪太监说道:“敲响朝钟,今日设朝,我有大事宣布!” 洪太监也长舒一口气,看来,皇帝过了自己的心关,这让他放下心来,看了一眼华生,走了出去。不多时,久已不响的沉闷钟声回荡在皇城上空,惊起无数飞鸽,呼啦啦飞向南天。 皇帝华盛林拉起华生的手,走向大殿,此时,早已经准备好上朝的大臣们听到久违的钟声早已经进入大殿,一个帝国,若一个皇帝没了精气神,整个帝国都跟着消沉,现在皇帝精神了,诸位大臣也跟着精神起来。 皇帝宝座上坐着皇帝,身边站着那很久没有露面的九皇子,那个有尤家血脉的九皇子,让很多大臣心情复杂,皇帝还是容忍了这个九皇子,而且看样子,还很亲近。 大臣们跪地行礼,山呼万岁,一番礼节完毕,分两班站立,静待皇帝讲话,看得出来,皇帝像是大病初愈,有些颓废,但是,那股坚韧让精气神逐渐恢复,属于帝皇的威严逐渐散发。 “自铲除尤家和诸多大家族以来,有这么一个时期,很多人跳出来表演,其中就有我的儿子们,呵呵,很好,他们死了,死得好,诸位,你们有没有站队的?站错队也无妨,从今开始,你们站到朕的身边来,朕既往不咎!” 很多大臣跪地磕头,痛哭流涕,纷纷表示懊悔和感动,皇帝既往不咎,说明自己的身家性命算是保住了。 皇帝摆摆手,道:“你们都站起来吧,朕说不咎就是不咎,今天朕有一件事宣布:九皇子华生为太子,待从天海学院正式完成学业,朕便退位,禅让皇位给太子!” 众臣如同脑袋被敲了一记闷棍,呆了半晌,寂静无声,皇帝看了看众位大臣,说道:“就是宣布一下,不是和你们商量,好了,退朝!” 异姓王尹力沙看着皇帝转身离去的背影,感到极为不可思议,但是,皇帝已经离去,可以看出皇帝的态度很决然,压下心中的不解和不满,看了一眼同样懵逼的九皇子,甩袖离去。 总之这是皇家的事,与外人无关,而且,这个窝囊皇帝如今令人恐惧,蛰伏了几十年,一朝奋起,令人震撼,而且,杀人不手软,几个月,帝国境内杀了不下五十万人,牵连的势力也都被连根拔起,这种魄力和果决,让人害怕。 最主要的是,皇帝是至尊,在神界都属于最顶尖的存在,自己作为臣子,皇家的事情不会随着你满意不满意而改变,说多了,就会有性命之忧。 华生跟着父亲回到了皇帝的御书房,这一次皇帝没有回那座小房子,看来,他要告别那段昏暗的日子,做回全新的自己。皇帝看着跟在身后的华生,道:“京城并不太平,要杀你的人还有不少,你回到天海神学院,那里有邱吉在,可保你无忧!” 华生道:“我想留在父亲身边陪陪父亲,我知道这些年父亲的苦处,我想尽一尽当儿子的义务,为父皇分忧。不过,父皇,您今天宣布的事情,令我意外,更承担不起,儿子恳请父皇收回成命,再说,父皇千秋万载,何来退位一说?父皇的话会引起朝廷动荡,而且,一些人会把矛头对准儿臣,儿臣实不情愿当这个太子,更不愿意当皇帝!” “有一些人会不满意,但是,大多数人会满意,而且,以你在朝中和民间这一年多积累的威望,你已经足够当这个太子了,而且,过去朕一直没有立太子,是面对尤家的掌控做的最后的挣扎,他们自你一出生就恨不得马上把太子头衔安到你头上,只是,这件事我一直顶着,这也算是我和他们抗争的最后的倔强。” “至于这一次立你为太子,是朕经过反复思考做的决定,你也知道遇到了什么样的机缘,未来的你成就不可限量,西陆神国有你,便不再是谁家的奴才,无论神教圣教或者别的宗门,有你在,他们不敢把手伸进朝廷。但是换个人都不行,比如换你几个兄长,他们会重复走我的老路,甚至,他们没有我的隐忍和卧薪尝胆的气魄,他们会被杀或者干脆同流合污。你不同,这是我下决心选择你的原因。” 华生看着父亲,苦笑:“原来父皇早就知道我的机缘,不过,儿臣还是劝说父皇,您正值壮年,以后还有万岁千秋,儿子还是希望您不要退位,这个担子,儿臣怕是担不起来!” 皇帝摇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也不要推三阻四,朕有朕的任务,朕的任务就是将神朝从尤家的掌控中挣脱出来,这件事朕已经完成,待你继位,朕也要考虑考虑自己的事情了,挨累了几十年,朕也想放松一下,去看看这个天下,去看看别的天下,甚至去天上看看。” 华生也不再劝,皇帝摆摆手:“你退下吧,准备准备,返回天海神学院,完成学业。” 华生告别,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让他提不起精神,自觉的退回神海,睡大觉去了。 马小平笑了笑,一切按照路线走,没有出现偏差,也是时候去看看李云升,看看他现在的成就。 按照李云升给的路线,马小平出了皇宫内城,出了望天楼,向城内走去。 金山城两千万人口,尤家覆灭,皇帝令人变卖了尤家房产,收入归国库,现在的尤家城池,已经和整个金山城融为一体,拆除了城墙一样的门户,打开通道,城中百姓可以自由来往,而且这里的建筑极为奢华,用于开设商行门店,正合适。 李云升动作极为麻利,已经购置了很多房产,其中李府就搬迁到原来的尤家城池,一座极大的院子,内有乾坤。 还没到李府,繁华的街道上人流如织,万千人的拥挤中,偏偏碰到了老熟人,尹宏良。 尹宏良看到马小平,身边的狐朋狗友也看到了马小平,尹宏良看了一眼马小平,想钻进人堆里消失,被马小平笑呵呵的一把抓住,笑道:“怎么说也是老同学,怎么见个面都不打招呼?” 尹宏良无奈,狐朋狗友们也不敢惹眼前人,马小平把尹宏良拉到人烟相对稀少的地方,问道:“从神学院退学,你就这么天天的无所事事?” 尹宏良面色冷淡,道:“你如今已经是太子,我可高攀不起,再说,我都退学了,这个老同学更是担当不起,别笑话我了,看着我落魄,你很高兴?我就是个小人物,放过我吧!” 马小平笑嘻嘻的看向那几个人,又拉住要走的尹宏良,道:“这都中午了,我也饿了,不如你请客,我们去喝点!” 尹宏良以奇怪的眼神看向马小平,马小平道:“请我客你不亏,我是太子,跟我近乎一下,怎么你还亏了?前边就是酒楼,云升酒楼,给你个机会,请我一次!” 尹宏良皱眉,但是还是难得的笑了笑:“那酒楼不便宜,你这是宰我!” “就是宰你一顿,受着吧!”,马小平生拉硬扯的将尹宏良拉到了酒楼,四个狐朋狗友也随即跟随,也不敢不跟随。 到了云升酒楼,要了一个单间,侍女随即上了菜单,马小平摆摆手,道:“云升酒楼的拿手菜,每样来一道,不,听说云升酒楼最拿手的是十八大碗,食材不是妖兽就是野味,再加上云升药铺特有的药材,大有滋补之效,别看我,今天请客的是尹王府世子,对了就是他,家里有钱,钱多到花不完,好酒先来六坛!” 尹宏良被马小平拍肩膀拍的浑身发抖,但是也不敢动弹,苦笑道:“华生太子,你这是真想宰我!” 马小平笑道:“尹宏良,在天海学院你被我揍了,今天这顿饭算是我给你道个歉,大家都是同学,又是从小到大的光腚伙伴,没有过不去的坎,你说呢?” 尹宏良道:“给我道歉?可不敢当,再说,若是表达歉意,不是应该你请客吗?” 马小平摇头,道:“你说的不对,我道歉你请客,我这是给你一个让我道歉的机会,别不珍惜!” 尹宏良无语,他倒是不太介意华生这个太子身份,从心理上来说,他也没把朝廷当回事,但是他怕眼前这个家伙,是真揍,自己真打不过他。 马小平看了看四个狐朋狗友,道:“有的认识,你是老岳家的骁哥,岳骁哥,名字挺好的,骁勇善战的哥们儿,不过名不副实,听说你到现在还没结丹,倒是个废柴,用不用我帮你一把?” 岳骁哥面红耳赤,想发火还不敢,只好讪讪的拱手:“当然与太子比不了,我的确是个废柴!” “这位是礼部尚书卢奇的公子卢浩浩吧,很久没见,还没长开?啥时候断奶?听说你府里雇了好几个奶妈,专门喂养你的,戒了吧,那玩意没营养!” 卢浩浩更是脸色难看,双手发抖,马小平看着他:“我就喜欢看你这个熊样,打小的时候就这德行,生气的时候只气自己,气不着别人,自己要死要活,别人连正眼都不看你一眼,你活这么大,窝囊不?我也给你个机会,只要你讨好我,我会让你焕然一新,服气不?” 卢浩浩纠结的愁肠百结,终于放松一口气,拱手道:“让太子见笑了!” 另外两个人则看看马小平,又看看尹宏良卢浩浩和岳骁哥,见三人都是脸色阴沉,却不敢发作,知道这个太子肯定给他们留下过阴影。一人自我介绍:“我叫红豆,不是小名,大名就叫红豆,很巧,我家就是卖红豆的,在金山城有货站,承蒙世子关照,现在生意很好,在这顿饭我请客,还请太子赏脸!” 马小平摇头:“说好了就是尹宏良请客,你不要越俎代庖,因为我要道歉的对象不是你,是他,我的老同学。” 另一个人也对太子抱了抱拳:“我叫黑汾,并不是金山城的人,而是来自高德城,家里有金矿!” 马小平顿了顿:“这么说,你认识夏利?你家的金矿大还是夏利家的大?” 黑汾赶紧摆手:“没个比,夏家家大业大,矿山大家业也大,我们家与人家相比,都不如人家一个零头,而且夏家不光有金矿,人家的生意也多,又是炼器世家,神国很多高贵人士,都以佩戴夏家金饰为荣,高德城贵客盈门,大多数都是奔着夏家去的,我们小门小户可是比不了!” “既然这样,怎么和我们的世子攀上了关系?难道世子,不对,王府和你黑家有关系?” 黑汾意识到自己话多了,不知道该怎么圆,尹宏良显然也脸色不好,黑汾讪讪:“巧合,纯属巧合,承蒙世子不弃,偶然攀上了关系,也是我的运气!” 酒菜上桌,一下子打断了尴尬的气氛,马小平极为热情,招呼吃菜喝酒,举杯同饮。刚开始还有些别扭,不过在马小平的一番劝说之下,气氛逐渐热烈起来,都是少年心性,很容易调动气氛,几杯酒下肚,那种相互戒备的心理,已经越来越淡。 马小平之所以让尹宏良请自己喝酒,可不是闲着没事干恶心一下尹宏良,尹力沙作为朝中重臣,权势熏天,就算是皇帝华盛林对他也比较忌惮,而且,父亲和神帝联手做局,有资格入局的岂是简单之辈?马小平是想通过尹宏良,探探那个尹力沙的底,至于其他人,都是一些世家子弟,与自己年龄相当,正是好忽悠的时候,可以在各方面成为自己的眼线。 少年不记仇,即便被马小平刺激的快要跳起来的卢浩浩和岳骁哥,此刻也已经喝的全然忘了与太子的隔膜,此刻很兴奋,与马小平敬酒,马小平来者不拒,几杯酒下肚,就有相见恨晚之感。 已经打了人家一棒子,也到了给甜枣的时候,马小平搂着尹宏良的肩膀,神色十分真诚,道:“宏良,老实说,刚才说的那些话就是故意气你的,咱们是同龄人,你爷爷又是朝中重臣,与我父皇乃是同殿君臣,又私交深厚,我与你岂有关系不好的道理?未来,若我继承皇位,说不得还要靠你给我撑场子,你尹家乃是世袭罔替的王族世家,将来说不得你会继承王位,你我二人又成为君臣,又是一段佳话,岂不美哉?所以,我真诚的希望你成长起来,将来助我一臂之力!” 尹宏良瞪大眼睛,看着马小平感觉十分不可思议:“你真的这么想?不是忽悠我?我记得你可是老瞧不起我了,这太让我意外了!” 马小平拍拍他的肩膀,道:“凭你现在这个能力当然不行,所以,你要上进,我给你个机会,看你能不能接得住。” 尹宏良从马小平认真的神色中看到了真诚,自己自从被逼着离开神学院,便自暴自弃,觉得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当个闲散世子,吃喝不愁一辈子,也就够了,没想到,这个从来都看不起自己的太子居然想挽救一下自己,备受感动,慢慢离开椅子,在马小平面前缓缓跪下:“太子若不嫌弃,尹宏良愿意成为太子手中的剑,指哪儿打哪儿!” 那几个人也立马跪地:“太子不弃,愿为太子手中剑,为太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马小平一个虚扶,五个人不自觉站起身,马小平示意众人落座,道:“刚开始,我确实想考验一下你们的心性,若是小肚鸡肠的人,本太子便弃之不管,还好,你们都通过了我的考验,不过现在的你们帮不上我什么忙,暂时我也不需要你们帮什么,我问你们一句:怕吃苦不?” 尹宏良拍了拍胸脯:“太子,你就随便折腾我,我不怕,如今太子给机会,宏良决心痛改前非,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大丈夫!” 马小平点点头:“我要去李云升的府邸,你们可以跟我一起去,那里,我会给你们一个脱胎换骨的机会!” 第540章 你在怀疑什么 马小平带着五个人来到了李府,看门人不认识马小平,也不认识那几个公子,马小平对看门人说道:“去告诉李云升掌柜,就说太子华生求见!” 看门人惊疑不定,但是很快进入府邸,向李云升报告,李云升正在会见几个客人,听到太子来府,立即对几个人表示抱歉,那几个人便告辞,李云升捎带着将几个客人送出门,来到大门口,李云升喊道:“太子大驾光临,不胜荣幸,快快府里请!” 送走的客人中其中一人“咦?”了一声,看向红豆,问道:“你这小子,怎么和太子混到一块了?咦?还喝酒了?出息了,出息了!” 此人正是红豆的父亲红正午,看向自己的儿子,看样子和太子关系还不浅,不然也不会勾肩搭背,红正午立即对太子抱拳弯腰行礼:“小儿能和太子搭上关系,实在荣幸,草民红正午,拜见太子!” 马小平笑道:“前辈莫要客气,我与红豆也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一见如故,如今我们是好兄弟,你既然是红豆的父亲,便是我的长辈,大家都是自家人,就不要太过客气了!” 红正午见太子谈吐优雅又不失礼貌,极为感动:“太子果然非凡人,草民也就跟太子不客气了,草民虽然只是一介商人,但是,若是太子有吩咐,草民定会一往无前,绝不退缩!” 马小平笑了笑,看向李云升,对尹宏良等人说道:“李云升前辈,乃是我去天海城求学路上遇见的恩人,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他是谁,他也不知道我是谁,不过一见如故,后来干脆以父子相称,我认他做了义父,说起来对我关照不少,没吃没喝就靠他活命,今天带你们来到他府上,因为,我给你们的机缘就在他府上!” 红正午也极为好奇,想留下一探究竟,不过看人家没有挽留自己的意思,也不好意思厚脸皮留下,只得告辞离去,临走,叮嘱儿子,一定要和太子搞好关系,这可是一棵大树,了不得的大树,还有那个李云升,居然和当今太子有这等关系,看来以后得生意,要多给人家让点利! 几个人回到府邸,路上,李云升看着马小平,传音道:“你这小子,把这几个废柴带进府里干什么?” 马小平摇头,回道:“你看走眼了,这个尹宏良,乃是先天武体,足可成就武圣境界,不过现在走入了神修之路,武圣之路被堵死了,只需给他开脉锻体,就足可以觉醒武体,到时候进步飞快成就不可限量,再说,他可是异姓王尹力沙的亲孙子,据说,尹力沙眼高于顶,但是对这个孙子却是溺爱有加,寄托着尹家的希望。再说,这小子天生有一种领袖气质,在学院的时候,就有不少狐朋狗友跟随器左右,回到金山城,也总是前呼后拥,皆以其马首是瞻,当个护国大将军绰绰有余。至于这个岳骁哥,兵部侍郎岳仲琦的儿子,也是一个先天武体,虽然没有尹宏良那么骇人,但是,修行到一个武皇境还是很轻松的,至于看起来更加废物的卢浩浩,不知道遇到了什么机缘,竟然有麒麟血脉,这可是麒麟子,一旦修炼有成,无论走武修还是神修都比别人快一步,最主要的是,他们这几个人没什么心眼,这时候拉拢,总比到人家大势已成的时候拉拢强。还有,红豆和黑汾,都是商贾之家,你在神界做生意,建立情报系统,这些人都用得上!” “还有,我已经是太子,不到三年,我将成为皇帝,华生的身边应该有自己人马,我不在的时候,他也能撑起一片天!” “给我找一块秘地,我要亲自为他们脱胎换骨!” 马小平招呼着五个人,在巨大的府邸散步转悠,李云升离去,准备秘地去了,而且,现在的李府当然不缺各方面的大修士,一个商人,没有看家护院的底牌是不可能的。 李府原来是尤家城池中一个巨富的府邸,被灭门之后,李云升从朝廷手中购买下了这套宅子,至于为何没有购买尤家更为豪华的宅子,李云升有自己的想法,当然不能过于冒头,而且那处宅子,朝廷那边一直封锁,贴着封条,没有出卖的意思,可能皇帝还有想法。 但是,这座宅子也相当巨大,庭园式建筑,杂七杂八的院子太多,迷宫一样的小路,不注意就会迷路,明明看着房子很近,但是七拐八拐的总是靠不近房屋。不过,马小平虽然是第一次来,但是,对房子的布局却是了如指掌,李云升那点阵法之道,他也是门清。带着众人一边赏花看景,一边按照李云升的传音,来到最后院,一座很高的假山,位于小湖之中,假山之上还有一个亭子,李云升站在亭子之上,看着马小平,在亭子的一根柱子上鼓捣了一会儿,小湖湖水如同旋涡,流进假山脚下的一个坑洞,瞬间变成干湖。李云升下了假山,对马小平示意,率先进入那处坑洞。 尹宏良等人虽然一直很好奇,但是,还是没有说话,跟着马小平进入坑洞,几个人在坑洞中弯腰走了一会儿,前边豁然开朗,其实已经到了一处深谷,极为幽静。 李云升买下这个院子只有几个月,但是,李云升不知道采取了什么手段,短短的时间,将这个府邸打造成了一处洞天,而且,假山坑洞,直通这处深谷。 狡兔三窟,李云升这个哪儿都有影子的神秘家伙,可不止三窟,这处院子已经证明,李云升有炼化一方福地的神通。 不过深谷只是深谷,没有准备什么特殊设施,也是马小平心血来潮,让李云升措手不及,不过,要说秘地,这处深谷就是合格的秘地,好像远离尘嚣,是一处方外世界。 这就够了,马小平开始打造这一片深谷,首先是布阵,先是布置一方隔离阵法,将这方秘地真正隔离出来,然后是灵阵,也就是吸灵阵,主要是利用五行手段,布置五行相生阵法,截取天地灵气,使这处秘地成为灵气源源不绝的福地。除此之外,要为这几个家伙锻体炼魂,还需要雷山火海,还需要各种神力的加入,让这一方空间成为一方修炼空间。 布置完一切,马小平带着五个人进入大阵,然后告诉尹宏良等人,放开所有心神,按照他交给的呼吸吐纳之法,进行第一步,吸纳灵气入体,然后放空心神,进入入定状态。 其实就是在不知不觉中,神魂陷入寂静状态,肉身和神魂皆处于一种死寂当中,任由天地外力进入体内,与体内神气神力融合,开始循环。 三天,五个人开始排泄体内垃圾毒素,体气由浑浊开始变得清新,马小平知道第一关算是已经达成目的,就是改造他们的肉身,让他们恢复到所谓的胎儿状态,未受到任何污染的那种状态,然后慢慢启动五行相生大阵,开始对他们的身体进行小火慢炖似的锻造,让他们慢慢接受捶打,最后用猛火对他们的肉体神魂进行猛烈敲打。 先小火慢炖七天,五个人几乎在人事不知的状态下慢慢的身体和神魂的强度开始变得坚韧,三府开阔,神海开始成型,马小平开始启动雷山火海大阵,马小平信手一挥一道雷山开始形成,闪电稀稀拉拉,劈在雷山上,引起道道火光。马小平将五人送到雷山之内,起初闪电雷鸣比较温柔,随着时间的推移,雷山变成了真正的雷山,电闪雷鸣将整个雷山笼罩,雷气雾化,将整个虚拟的雷山都变成雾山,一道道闪电,撕裂雾海,显得惊心动魄。 五个人就像是死人一样,一道道闪电划过他们的身体,皮开肉绽,活像是凌迟,不过,五个家伙毫无感觉,若是清醒,足以让他们疼痛难当,疼也要疼死他们。 李云升太忙,但是也抓时间回过来看看,看着一直操纵阵法和各种异象的马小平,他真不懂,这个小子为何执意要对这几个家伙用这么大的心。 连劈七天,五个家伙的肉身变得极其坚韧,皮开肉绽的身体变得像琉璃一样洁净。 又一个七天,马小平制造出一片火海,将五人送进火海之内,这一次的火海不是针对肉体,而是神魂,火海的火苗并不是真的火苗,而是由火精形成的纯粹神魂之焱,沁入到他们的神海之内,对神魂进行煅烧和锤炼。 这一切都是在他们无痛的状态下进行的,效果当然会差一些,但是,这就足够了,只要他们以后肯吃苦,炼魂以后有的是机会。 在深谷待了足足五十天,马小平让李云升带来了五套干净的内外衣服,这五个家伙的脱胎换骨的改造算是告一段落。 五个人醒来,很是懵逼,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像做了一个梦,很长的梦,十分恐怖,身体被蹂躏,如进地狱之中,经受雷劈火烧,哭喊无门,备受折磨,如今突然醒来,一直在回味梦中经历的一切,只感到后怕,真怕自己醒不过来,真的就进地狱了。 尹宏良回味了一会儿,到底还是他的心性坚韧一些,很快明悟过来,握了握自己的拳头,感觉就是力大无穷,然后内观丹府,意念观神海,他感到了自己天翻地覆的变化,他知道,他如今才算是真正踏上了武道之路,以前就是花架子,比比划划一无是处,现在,他感到自己一拳能轰碎一座小山。 其余人也开始感受自己的神体和神魂,都不是傻子,特别是觉醒了武体和血脉,感受到了自己翻天覆地的变化,然后整齐的看向一脸意味深长看着他们的马小平,整齐跪倒,真心实意的磕头,说这个九皇子,不对,太子是他们的再生父母也不为过,最起码是师尊。 马小平笑道:“先穿好衣服,我们也该出去了,这些日子,你们的家人找你们快找疯了!” 马小平带着众人又回到了李府,马小平看着五个人,道:“现在,你们都已经感受到了自身的变化,可以说你们与过去已经判若两人,你们从现在开始才算是真正起步,走上了武道之路,往后你们的路还很长,你们需要彻底改变你们自己,向过去告别。你们可能有疑问,我为何要改造你们,给你们提供一条光明的路,没错,你们对于我这个太子,有用,你们也知道,如今华家因为一场变故,人才凋零,再加上朝野上下,对华家有异心者不知凡几,我这个太子因为尤家的关系,很多人害怕恐惧远离,我在朝中在宫中没有朋友,没有可以信赖依靠的人,我改造你们,不但要让你们成为大神修大武修,还要成为我的人,我手中的利剑,未来的朝廷,会有你们的位置,会给你们提供建功立业的机会。现在,我问你们,你们是不是本太子的人?” 尹宏良跪倒磕头:“太子之恩,恩同再造,我过去就是一个无所事事的世家公子,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要干什么,最大的乐趣就是欺负弱小的人,如今,太子给了我重新做人的机会,我一定不会让太子失望,无论现在还是未来,我都将是太子手里的剑,一往无前,百死不悔!” 另外四人也极为真诚的磕头跪拜,对于他们来说,这五十天的改造,改造了他们的人生,改造了他们的路,此后,无论武道还是仕途,摆在他们面前是一片光明,而这一切都是太子给的。 马小平看着五个人,道:“尹宏良,岳骁哥,卢浩浩,红豆,黑汾!从此刻起,你们就是本太子的左膀右臂,是本太子手中的剑。但是,你们身上发生的事情要保密,对任何人都要保密,现在,你们各自回去,切记,不要再浑浑噩噩的过日子,每日闻鸡起舞,每日打磨自己的神体神魂,刻苦读书,要随时做好准备,随时听从本太子召唤。还有,李云升会随时给你们指教,他手下有不少精通各种心法术法的大修炼者,你们要抽出时间来到李府,让李府的修行者给你们磨炼和指导。对了,关于李府的事情也不要对外说,尤其是我和李云升的关系,不要告诉任何人。” 几人郑重点头,尹宏良问道:“太子,听意思你要离开吗?无论你去哪儿,我都跟着你!” 华生摇头:“你们目前主要的任务就是修炼,你们现在打下的基础是神界少有的,千万不要懒惰,要勤加苦练。我和父皇有约定,我要回到天海神学院,完成学业,我现在就走,因为你们,我已经晚走了五十天。” 马小平拍了拍几个小伙伴的肩膀,示意加油,众人拳头碰在一起,表示兄弟齐心。马小平看了看远远瞄着他的李云升,化为清风,消失不见。 红豆惊讶于太子的神鬼莫测的神通,极为感叹:“若有一日,我也能和太子一样,有这等本事,我会纵横江湖,为太子上天入地,翻江倒海。” 尹宏良道:“会有那么一天的,记住,太子是我们的恩人,对我们有再造之恩,我们要发誓,永远不背叛太子,永远是他手中利剑!” 五个少年发誓,发誓永远效忠太子,若有违背,千刀万剐魂飞魄散。 马小平没有回到皇宫,而是直接向天海城方向飞行。他不知道的是,一个痴心的女子,历经千辛万苦,从华凌城来到了金山城,被拦截在皇宫之外,无家可归。 华英神国小公主英莲,因为华生的不告而别哭的撕心裂肺,趁着看护她的人溜号,她连夜跑出了华凌城,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了金山城,但是,被阻拦在皇宫门口。 第541章 再见神帝 马小平一口气来到了天海城,先去苍穹殿找院长邱吉,不过邱吉不在,一个副院长米乐告诉他,院长留话,若是华生太子归来,直接去那处世界找他。 马小平知道邱吉所指何地,当然是神帝给他的那个大世界,马小平来到距离自己住处不远的大世界入口,轻而易举的进入,然后也很轻易的找到了邱吉。 大世界内的禁地,神帝曾经居住的竹楼前那片菜地,只不过菜地的主人换成了邱吉。 邱吉见到马小平到来,摆摆手示意稍等,马小平来到竹桌前,泡上茶水,等着邱吉。邱吉来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问道:“这个世界你不要,神圣权杖给的是华生,龙小双,你现在还在怀疑什么?” 马小平看着邱吉:“我不是一直按照你们安排的路子走吗?现在英华西陆圣教剿灭,西陆神国你最大的心腹之患尤家也已经破灭,这一切不都是按照安排来的吗?难不成你们真的想让龙小双成为神教的圣子?” 马小平也喝了一口水,淡淡的说道:“你们把我当棋子,把我当刽子手,也得让我有点自由,一个大世界,可以随时监视我,一把权杖,可以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到我身上来,所有这一切我都不在乎,但是我在乎的是,我不是傻子,不是可以让人任意玩弄的人,我来神界,原本就是奔着灭界而来,你别问我能不能做到,但是,说实话,我对神教无感,不会改变我的印象,仇恨也忘不掉。但是,我不反对暂时合作,所以,我心甘情愿当了一段时间刽子手,不过,若是因此认为,我就是你们手中的刀,可以随意使唤,那你们就错了,院长大人,我接受了神帝的好感,接受了你的讨好,作为等价的回报,我做了你们让我做的事情,不过,若你因此认为,你可以随意的摆布我,那就大错特错了。” 邱吉愣住,端着茶杯久久不言。 马小平拿出神帝赐予的权杖,道:“第一次接过权杖我就觉得有问题!” 马小平将权杖放在竹桌上,马小平伸手摸在权杖上,体内,一只癞蛤蟆的虚影出现,看着权杖,突然伸出大舌头一卷,权杖被大蛤蟆的舌头卷住,似要吞食。权杖惊叫一声,立即化成一条黑色的虫子,很细长的虫子,不过很快失去反抗能力,被大蛤蟆卷进嘴里。 大蛤蟆消失,不过权杖再一次静静地躺在竹桌上,发出流光溢彩的光芒,光芒甚至将这一方世界染成七彩之光。 马小平握住权杖,道:“这才是真正的权杖,神帝不仅仅是对我不放心,还有,看样子神帝其实一直没有恢复本源之力,这根权杖是真,但是,借用巫蛊之力通过我吸取无数魂魄也是真,还有就是想借机摄取我的神魂之力,呵呵,只是他不知道,我六魂合一之后,就已经可以轻而易举的破了他的手段,但是,我没有,我今天就是想告诉你,其实,你们的手段在我这儿不好使,要想合作,那就拿出真东西,想耍小心思,那就一拍两散!” 邱吉将茶杯放在桌上,看着马小平:“所以,告诉我,你的决定是什么?” “配合我,找到神战真凶,我若去圣界,神界帮我!”,马小平说道。 马小平看着沉默不语的邱吉,道:“我无心占有神界,我只是想报仇,找到曾经破灭天智星的幕后真凶。现在,我理解了你们包括神帝为何把我当成刽子手,因为神帝根本未恢复,你和你的几个师兄弟没有能力直面圣界,甚至圣界来的几个圣尊你们都不敢直接对抗,所以你们想到了我父亲,想到了我,无论是整肃神界,肃清神界的圣教余孽,还是要面对更强大的敌人,你们都没有信心应对,得靠我们,但是,就算如此你们还不真诚,耍心眼,想把别人当傻子玩,表面上合作,你好我好,但是背地里尽搞一些小动作,这样下去,我和父亲干脆退出,你就看吧,只要我父亲告诉那些觊觎神界的势力,我父亲不管了,他们那些人会不会毫无顾忌的入侵神界?换句话说,其实神帝已经投靠了我父亲,就是死气白咧的死要面子不承认,还想要我们父子给你们挡刀,好处都让你们占了,感情我们父子就是傻子呗!” “要合作就来真的,神界的事情我可以帮你们,但是,面对圣界圣教,你们若不敢面对,或者还像是第一次神战那样,傻乎乎的被人家推出来当盾牌,我们也不介意,先灭了神界!” 竹楼前,那片菜地,一个老农模样的人突然出现,认真的给菜地浇水。 马小平站起身,喊道:“神帝,我还可以是你的十四弟子,但是,我不要一个对我三心二意的师父,何去何从,都由你一言而决!” 神帝来到竹桌前,马小平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为神帝倒了一杯水,递给神帝,神帝接过水杯,笑道:“你这孩子,孝心是发自骨子里的。” “你说我利用你,当刽子手也好,通过你恢复神魂也罢,都是真的,但这也是我和你父亲谈好的条件,你整合我神界,你成为圣子,到时候,你报仇的时候,神界会是你的助力而不是敌人,这个账你好好算算,而且,凭你父亲的本事和能力,他难道不知道我的条件?但是他答应了,你可知为何?” 马小平看着神帝,不言不语,神帝坐在竹椅上,道:“你和圣界的圣子打了一遭,你六魂合体超越帝境,虽然占点小便宜,也不过平手而已,可想而知,那个圣帝得是什么样的实力。” 神帝看向远处,继续说道:“你父亲一人独战那个圣帝圣子师徒,打了三天,虽然重创了圣子,但是,他想杀那个圣帝,却做不到。何况,那个人只不过是圣界的一方势力而已,圣界有八大圣帝,你父亲能抗住几人?” “所以,你们需要我,需要神界,你父亲也需要我恢复实力,这都是合作的条件,包括椰林岛还有一处克拉山,你们在神界有据点,这都是我们谈妥的,我也是让步了的。” 马小平知道大势所趋,不过现在之所以发脾气,就是想多争取一些条件而已,看到神帝如此耐心的为他排解困惑,也就借坡下驴,真诚道:“师尊,您的伤需要什么条件才能完全恢复,若是恢复,您能到什么程度?” 神帝笑了笑,“这一句师尊叫的舒服,孩子,不是我和你藏心眼,想利用你,实在是神界真的需要你,一场神战,你父亲的人间界和我的神界都损失惨重,特别是我的神界几乎是后继无人,我不借助你们父子的力量,神界真的很危险,我利用你是真,但是,你这个徒弟也是真,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我们共同的利益,就是有共同的敌人。至于我完全恢复能到什么程度,和你父亲比肩吧,不能再高了!” “至于你一直寻找的同济门,现在可以肯定,就在圣界,而且,圣界那些人高高在上,他们在神界安插的势力到处都是,他们到处分发同济门的令牌,连同神教的很多人,包括你身边的你师兄邱吉都收到了令牌,接受了令牌就相当于接受了他们的指令,他们会默认你就是同济门的人,然后他们通过各种方式发号施令。我不知道在神界,有多少人收到了令牌,但是,从他们渗透到神教的程度来看,他们几乎渗透到了神界的各个方面,无论是教门宗门或者商贾巨富,都是他们争取的对象,他们这种方式太厉害了,防不胜防。他们为了争取人,会在不经意中给他们要争取的人好处,从而一步步将那些人引入圈套,引诱加上威胁,很多人自愿不自愿的入局,成了他们的棋子。比如,你的师兄邱吉,就是同济门的人,不过,他的层次太高,那些人轻易不会启动这个他们认为至关重要的棋子,但是,一旦启动,就算是邱吉也会瞻前顾后,患得患失,神界的沦落,就是在这种潜移默化中完成的。我之所以和你父亲达成约定,让你来整肃神界,是因为你不会和他们同流合污,而且,你在人间界的五座天下铲除神教圣教,已经斩断了他们伸向人间界的爪子,他们已经知道你这个人,知道你龙小双,下一步,他们不会放过你。所以,这也是我放心大胆用你的原因。” “神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真的会被他们一步步蚕食,直到灭亡!” “所以,这个世界你还是要收起来,这根权杖你还是需要,关键的时候,他可以救你一命,并且,神界就是神界,神界不能没有神教,这毕竟是我的世界,我不允许圣教毁了这个世界,你需要在这个世界把神教立起来,而不是那五座天下一样把神教消灭干净。你在神界行走,替我做一些我现在不能做的事情,让我恢复本源,以后,我们两界共同对敌,这才是我们合作的目的。” 神帝看着马小平,神色郑重而真诚,这个在一方宇宙呼风唤雨的人物,真是有求于自己,那样子,看着让人心疼。 马小平想了想,道:“可是如今,您任命的圣子叫华生,不叫龙小双!” 神帝笑了笑:“一开始我就知道你藏着个心眼,但是,我怎么可能任命一个人间界来的仇人之子为圣子?神庭那些人会服气吗?一个华生就够了,名正言顺,根正苗红,至于你,其实根本不需要这个名义,需要的时候,你完全可以是华生,可以是圣子啊!” 神帝看向邱吉,道:“邱吉,最近有一些消息你要注意,圣界那边也有咱们的眼线,圣界一个没有圣帝之名却有圣帝实力的家伙破界来到神界,已经来了很多很多年,他在圣界类似于独行侠,其人很神秘,不被八大圣帝收服,游离于各种势力之外,其人消失之后,圣界很多人确定这个家伙来到了神界。但是,这么多年,他在神界没有露过面,或者说他早已经在神界扎根了,只不过瞒过了所有人,我们不知道这个人的来意,这样一个人远超你的境界,是一个极大的隐患,一切要找到他,看看他是谁,调查他的来意,若是对神界不利,哪怕倾尽整个神界之力,也要消灭他!” 马小平一愣,问道:“堪比圣帝的家伙来到了神界?多长时间了?这样一个可以翻手镇压一界的大能,这么长时间为何这么老实?” 神帝摇头:“我们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其来意,他来到这么多年没有生事,我猜想他对神界并没有敌意,否则,神界早就动荡不安了!” “但是,一定要找到他...圣界那边的消息传过来太晚了,看起来,他们的日子很不好过,你父亲那么厉害,寻找圣界入口,不是也没有找到,圣界果然太不简单了,我们对圣界的了解太少,那些安插在圣界的人,还是还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想找到圣界很困难。” 马小平道:“圣教不是在神界势力很大吗?难道圣教也找不到圣界的入口?那他们怎么和圣界联络?” 邱吉插话:“这么多年,我们就没有抓住或者说制服一个圣教高层,那些小人物根本就不知道圣界入口,他们都是一些只能接受指令的小人物,真正的大人物,这些年,连我都没见到!” “圣祖山那些也不行?”,马小平问道。 “不行,他们也不够格,也只是接受指令的人!” 马小平呆住,没想到,这个圣教这么神秘,而且,隐藏的这么深,表面上的,都是想让你看到的,不想让你看到的,你根本看不到。 可想而知,一场神战,不光人间界山河破碎,神界也越发不堪,连一个圣教都不知道说了算的人是何方神圣! 任重道远,马小平叹了口气,对神帝邱吉表示由衷的同情。神界原来他们早已经像是掉了牙的老虎,表面威风,其实已经不堪一击! 与其说是合作,其实,就是赖上自己了,让自己去完成他们现在没有能力完成的事情! 神帝看着马小平,毫不掩饰自己期待的目光,那是一种有求于人的目光。 马小平想起披云山那个圣教祖山,问道:“披云山,在神界的圣教中属于什么地位?” 邱吉道:“圣教祖山,类似于咱们神界北域的神教祖庭,对了,你是想起你去拜山那一次吧,千万不要因此对圣祖山有轻视态度,圣祖山的诗风,表面上十北域圣教的祖庭圣尊,其实他也是一个表面人物,披云山的底蕴深不可测,最主要的是,这样的圣祖山可不仅仅是披云山这么一座祖庭,神界四大神域,都有类似的祖庭,像我们神教一样,神教在我们北域强势一些,但是到了另外三域,神教势力低于圣教,他们一直在蚕食我们神教,他们的最终目的就是想把神界变成第二个圣界!” 马小平叹了一口气:“任重道远啊!” 邱吉拍了拍马小平肩膀,道:“所以,你们父子和神教在神界的合作是大势所趋,不要想得太多,我们虽然有仇恨不假,但是,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是敌人逼着我们合作。况且,谁也不敢说,我们永远不会成为朋友,比如,你现在是我师弟,我们就已经被拴在一根绳上,最起码共同的敌人没有解决之前,我们就是朋友,命运共同体。” 马小平点头,神帝问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我不想一直安排你的路线,你应该有自己的路线图,说说看!” 马小平道:“也没什么,北域我还没有整明白,我要在北域停留一段时间,再说,西陆神朝的事情并没有彻底解决,华生需要我扶持他一段时间,老师放心,华生是我的人,也会是神教的人,最起码很长一段时间是如此!” 想起神帝说的那个神秘的圣界来人,马小平记在心里,该找找那个人,否则,始终是个隐患。 第542章 这就是行万里路? 马小平回到学院自己的住处,这一次他没有带任何护卫侍女,但是,院长邱吉已经亲自为他安排了一切,回到自己的住处,马上有护卫报到:“在下明熙,奉院长之命,跟随太子!” “明熙?”,马小平看了看眼前人,面相三十多岁,很英武,修为神王,这是足以在学院担任高层的的修为,如今却成了自己的护卫,邱院长这个师兄对自己还是有点不放心,呵呵! 有侍女四名,都是温婉类型的,这个华生太子,如今身份地位太不一般,不是说太子这个地位,而是因为他是院长特殊关照的人,院长是谁,神界北域第一人,连神庭的大主教大圣主,见到邱院长都得大礼参拜,邱院长一句话,这个太子的地位就不得了。 听说华生回来了,成林克罗喇洛米欧丛海和夏利极为兴奋的来到马小平的院子,一定是一顿亲热,那场开始的莫名其妙,结束的稀里糊涂的战争,他们都参与了,都是华生皇子的先锋军,经受了一定的战火洗礼,再加上马小平给他们开过小灶,加过炼,如今快二年多,已经跨入融神境,而且很扎实,看来自己离开的这一年多,他们的修炼没有落下。成林等人也知道华生如今是太子之尊,不过,对于他们来说,这个身份并不太让他们在意,神界的朝廷在百姓心中高高在上,但是在家族宗门特别是修炼者眼中,也就是那么回事。 听说华生归来,导师徐娟也来到,对这个华生,徐娟一直很喜欢这个少年,不是那种喜欢,就是一种让老师能引以自豪的喜欢。徐娟猜测,这个华生这么厉害,恐怕自己已经不能教导他了,有点怅然若失。 马小平看向成林等人,又看向徐娟,道:“我和邱院长提起过,我不会在学院按部就班的学习,我有一套自己的修行路子,俗话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的学习路线就是走,走乡间,走江湖。” “成林克罗喇你们都是我的好友,我曾经说过,放假的时候,我要到你们家族所在的地方走一走看一看,开开眼界,你们有没有兴趣陪我走一趟?” 成林兴奋道:“当然,第一站必须是我家,赌城哒达城...不过,院长大人同意你走,会同意我们走?” 马小平道:“放心吧,我早就跟院长大人提起过你们,他同意,他甚至认为,你们和我在一起,比在学院死读书强!” “那就欧耶了!”,成林兴奋,克罗喇洛米欧丛海夏利也跟着兴奋,院长还真高明,自己等人的进步,还真不在学院跟导师学出来的,而是华生给自己等人开小灶的结果,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跟着华生的修行路子走,准没错。 徐娟怅然若失,马小平也没办法,总不能去哪儿都带个女人吧,我又不是那种离开女人就不能活的人。 几天后,邱吉亲自给六个人准备了一辆高档大马车,当时本来想给他一艘迷你型的小型虚空舟,被马小平拒绝,一个是他浪费,另外一个就是失去了走江湖的意义。当然,明熙也跟随,不坐车,骑马,一头神马。 邱吉让马小平收起那方炼化的世界,又检查是否带了权杖,亲眼看着一辆四匹神马拉的豪华大马车出了天海学院,秘密传过来一个很神秘的黑衣人,吩咐道:“把太子出巡的消息和路线透露出去!”,那黑衣人小声问道:“岂不是很危险?”,邱吉摇头:“要的就是危险,他能引起很多人杀他,但是,这个世上,能杀他的人很少,即便有,不是还有我!” 马小平六人坐在马车上,马小平展开地图,用彩色笔勾画路线,从天海城到达哒达城,是往西南走,虽然在西陆神国境内,但是足有万里之遥,隔着无数山水,还有一些城镇乡村,还要经过一些大宗门控制的势力范围,圣教现在在北域比较老实,但是,一些躲藏起来的教廷还在,而且,还有一座教门,是光明教,不过是北域的分支,在北域的大本营距离哒达城不远。成林看着马小平画的路线,觉得绕远,便提议道:“你这是故意绕了一个大弯子,何不走北线,经过明朗山,直接向南插,可以近很多路。” 马小平摇头:“刚说好的,行万里路,我们的目的是行万里路,而不是探亲!” 大马车车厢,自成空间,其实有一座院子那么大,有房屋,有院落,哥几个早就准备好了不少吃的,一路上热热闹闹,就像是旅游,放松心情。 大马车走了三天,速度极快,已经走出两千里之遥,这个时候,伙伴们准备好的吃的喝的,都已经用光,睡了一觉之后,便有点饥肠辘辘,踅摸着找一处城镇补充给养。马小平道:“说好的行万里路,我们这几天却一直在车上胡吃海喝,全然没有领略外边的美好风光,岂不是有违初衷,我建议我们下车,走走路!” 几个人一呼百应,下了马车,跟在马车旁边走路,一路上果然风光无限,路上行人或多或少,对马车指指点点,成林等人便嘻嘻哈哈跟路人打招呼:赶集去?大婶! 说到赶集,路上行人渐多,前边果然有一个镇子,路上行人背包罗伞的,还有的赶马车推推车,骑驴的骑牛的,满载各种货物往那个镇子赶。马小平等人混迹其中,不过太显眼,他们的马车太占道,引起路人不满:要不走快些,老堵着路是怎么回事? 马小平也有些为难,这两马车太过巨大,太过显眼,走在路上,不宽的马路给堵的严严实实。心里过意不去,就把马车赶到宽敞的地方停下,让出道路。 几个人耐心的等了一会儿,见人流稀少,便赶着车来到镇上。 这个镇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眼下这条街很宽敞,远处看有五里长的样子,两侧是不高的楼阁,街边摆摊,琳琅满目的百货和各种小吃摊应有尽有,不过好像卫生条件不太好,摆摊的人满身油腻,看着人也不干净,但是,挡不住那些想解馋的人,一条长条凳,一张油腻的桌子,几个汉子津津有味的吃喝,像是过年,心情畅快。 马小平不在意干不干净,成林等人都显出嫌弃之色,就是肚子再饿,这些东西对于他们来说也难以下咽。不过,马小平看的很有滋味,让明熙将马和马车停在路边相对宽敞 的位置,然后挨个摊子转悠,最后来到一个小吃摊前找了一个空桌,招呼几个人坐下。 成林等人皱眉揉鼻子,不过看到马小平坐下,也只好围拢而坐,明熙则在马车边没有前来,而是靠在马车边,来回看着街道,仿佛要看出点什么。 这个小吃摊是一个煮牛肉的摊子,一口大锅,锅灶下的木柴红火正旺,大锅热气腾腾,一块块方块肉和大骨头,盛出来就很诱人,香气扑鼻热气腾腾。马小平刚要招呼小摊伙计,却听到小镇上传来悠长而沉闷的钟声和鼓乐之声,然后所有人无论干活的还是吃饭的,都跪在地上,面朝一个方向,匍匐在地,口中念念有词。 这是很熟悉的钟声鼓乐声,很熟悉的场景。 几个人显然很突兀,呆呆的坐在凳子上发呆,不知道是该匍匐在地还是该蹲下。马小平看了看四周,似乎并没有在意他们的人,人们跪拜在地,似乎都进入了一种玄妙状态,诵经声开始合奏,灌满了整个小镇。 马小平示意几个人离开凳子,干脆坐在地上,显得不那么显眼,这就是个小镇,即便是圣教控制的小镇,也不能因为不信他的教而整死人家。 不想惹事,所以,马小平几个人老老实实坐下来,尽量缩着身子,不那么显眼。 不过明熙依旧靠在马车边,无动于衷。 大约一刻钟,钟声鼓乐声停止,人们站起身,继续开始自己的吃喝。 问题是明熙惹事了,有几个信徒冲到明熙身边,大声叱责他不尊重圣神,最庄严的时候,他居然不跪! 马小平看了看马车方向,并没有在意,明熙,一个堂堂的神王,面对几个百姓,忍忍就算了。 马小平示意哥几个赶紧吃,吃饱走人,这个小镇不太让人亲近,还有这里的人似乎也不太让人亲近。 那边的吵闹声越发激烈,开始是几个人谴责这个靠马车一脸沉闷的人,接着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一些人开始撸起袖子,更急进的已经冲到了明熙身前,伸出手,打了明熙一个大嘴巴。 明熙从人缝里看向还在吃喝的马小平一眼,面对围攻的百姓面色没有一丝变化。不过越是如此,人们越是疯狂,烂菜叶子白菜帮子更要命的是一些污浊的脏东西泼到了明熙的脸上。 马小平坐不住了,连同成林等人已经站起身,老板眼神凌厉,看着马小平几人。马小平无奈,对明熙传音:走吧,咱们离开这里。 老板已经拿起砍骨头的大刀,对马小平等人虎视眈眈,同时吃饭的人也不吃饭了,同时站起身,将马小平等人围了起来。 明熙不忍了,一跺脚,自脚下开始一股巨浪一样的气息向人群扩散,狂飙一样的气息将围攻的人吹到了天上,吹到了街道的另一侧。 马小平看了一眼手拿各式武器的人,早就明白,这些人就是奔着自己来的。 马小平看向成林等人,道:“他们和你们差不多,练练手!” 成林克罗喇洛米欧丛海夏利早就不想忍,听马小平下令,急不可耐,赤手空拳就冲到了那些人面前,一场贴身肉搏就此开始。 马小平来到明熙身边,远处被吹走的人群又开始重新集合,似乎明熙是他的仇人,奋不顾身的蜂拥而来。 马小平看着另外一处陷在人群中的五人,没有帮忙的意思,哥五个都是融神境,但是力气这一块得益于马小平开小灶早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一拳一掌,力道十足,眼前已经倒了一片,甚至有的人断手断脚,也就一刻钟,数十人已经倒地不起。 冲向明熙的人被明熙再一次排放的气息吹得到处都是,这一次吹的比较高,有人掉在地上起不了身,有人咒骂不已,还有个别人已经逃走,好像是告状去了。 马小平招呼几个人上马车,这不是一个友好的地方,尽早离开。 不过刚要上车,有一队人拦住了去路,统一的圣教长袍,头戴黑巾,其中一人显得很高大,特别显眼的是一只手指带着一个粗大的戒指,上有蓝钻,手一晃,一股蓝光照射而出,穿过马小平的肩膀,射向远处,远处正看热闹的人化为灰烬。 马小平早已经侧身,侧身快蓝光来得也快,看似已经穿透了马小平的身体,其实正好擦身而过,只是后边的人遭受了无妄之灾,看热闹把命看没了。 马小平看着那群人,明熙已经动手,神王发威,一拳,将眼前空间震碎,拳影硕大如山,那队人,人人感到了有一块大石头砸在自己面门上,然后倒退,跌倒。 马小平看到街道尽头的一座尖顶建筑,手指一划,像是划开眼前空间一样,那座尖顶建筑被从中切开一道看不见的缝隙。 马小平等几个人上车,明熙骑马,一车一马,快速飞驰出小镇,小镇最高的尖顶建筑,突然坍塌,连同小镇都陷进地面,成为一处平地。 好像,这一处根本就没有这个小镇。 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从城外开始,到了小镇,他们已经陷入包围。 一车一马极速行驶,好像身后有什么恶心人的东西,早点甩脱,早点静心。 成林等人没有像第一次上战场或者考核时候那样战战兢兢,反而很兴奋,开始探讨这一仗的得失。 马小平拿出一个神符,传信用的,和邱吉单线联系的神符,想责问一番,想了一下还是算了,本来这一路程就该如此,这一处小镇就算开始了。 马小平又展开地图,手指点向一处城池,道:“此城叫做蓝乌城,西陆神国至今没有灭掉的一座圣教之城,既然圣教已经开始对我动手,那我就不客气了,就去这座城,端了圣教庭,不管信徒,但是要杀了圣教庭高层所有人!” 车外,明熙道:“蓝乌城,乃是西陆神国圣教的圣地,这一次朝廷清算神教,邱院长清算圣教,没管这座城,这座城圣教的势力可不是一般的大,有没有圣皇级别不清楚,你确定要灭了这里的圣教庭?” 马小平道:“确定,这一次改变打法,直接杀向圣教庭,杀完就走!我不能光看着他们拦我,我被动的反击,这一次我主动,要打就直接灭了他的教廷。” 明熙道:“不那么容易,这一路就算我们能到蓝乌城,恐怕也要经历一些恶战,不过眼下就有麻烦,那座小镇就是一个试探,前边果然来人了,还不少。” 马小平问道:“圣教骑兵?大约一百骑,你一个人能不能搞定?” “我试试!”,明熙纵马而去。 成林看向马小平,惴惴道:“华生,这就是行万里路?” 第543章 阻截与反杀 马小平停下马车,几个人都出来,站在马车前边,更前方,明熙一人一马一剑,已经在一百圣骑士的队列里穿插了三个来回,杀了死了七十人,剩余的三十人直奔马车而来。 马小平看向成林五人,道:“拿起剑,杀了这些圣骑士!” 成林等人立即飞身而出,五道人影整齐一排,同时挥剑,剑气如瀑,冲向疯狂而来的马队,战马唏律律惨叫,摔倒,骑士们被掀翻,成林五人踏在半空连连挥剑,骑士们的战马被剑气所杀,也纷纷纵身而起,在空中与五人展开了激烈拼杀。 马小平看着天上战况,没有急于插手,明熙来到马小平身边,也看着天上,说道:“这些人的修为都低于成林他们,但是,成林他们之所以到现在还被动,是因为他们真的缺少厮杀的磨炼。” 马小平点头,“等我们到达哒达城,他们会有与他们修为相匹配的战力,那个时候,他们可以开始进入下一阶段的修行!” 明熙看向马小平,笑道:“他们搭上你,是他们的幸运!” “你也一样!”,马小平看天,淡淡的说道。 明熙一惊,随即心情有些激动。 马小平看着成林等人战斗技巧越发纯熟,修为与战力越来越匹配,放下心来,不多时,十几位圣骑士,被成林五人杀了一干二净。 成林五人身上带着点伤,但是神色却极为兴奋,他们越发感到自己真的如同脱胎换骨了,从怯懦到心理强大,不经过血腥厮杀这一步,永远成长不起来。 马小平看向前方,这条路应该不太平,但是,太平路好走,却不能对圣教有所震慑,他现在需要用圣教士的血,横推神界,向圣教发出正式宣战。 明熙翻身上马,对马小平说道:“我先去探路,你们慢一些。” 马小平摇头:“不必,我们上车,你还骑马,该怎么走怎么走!”,马小平拍了拍马车,道:“马车不是普通马车,邱院长有心了,这个马车,即便是圣王一击,也会岿然不动,若有大敌,他们在这里还会安全些。” 马小平让成林克罗喇洛米欧丛海夏利进入车厢,自己坐在车辕上,赶起马车,明熙骑马,在稍前的位置,一马一车,向前疾驰。 蓝乌城,我是西陆神朝太子,有足够的理由,将这座城池从圣教的控制中解脱出来。 明熙喊道:“太子,前边有埋伏,那道小小的隘口,天上也有足有十几道气息。” “莫慌!”,马小平道:“你能感觉到那些气息,说明他们的修为在你之下,天上的交给你,我和马车从地面冲过去!” 明熙点头,突然,神马腾空飞驰,明熙更是从神马背上一跃而起,浑厚剑气如同一道光柱,向天空一捅,天空赫然出现一道黑洞,隐匿在空中的圣教修士顿时露出真容,被一道狂飙一样的剑气席卷,隐藏的十几个人即便早有准备,也被明熙突然释放的强大剑气打的措手不及,已经有几个修为稍低的圣教修士被剑气席卷,掉在地上,而剩余人仓促应战,一时之间,空中烟云翻滚,炸响声惊天动地。 马小平对车内人说道:“坐好了,马车冲过隘口之后,你们飞出车厢,反向攻杀埋伏的人!” 马小平一拍神马的屁股,神马立即唏律律狂暴疾驰,同时马小平飞身车厢之上,面对从隘口射过来的如箭龙一样的箭矢双掌一推,箭龙在马车前三丈化为灰烬,也就是眨眼的时间,马车离地一丈,直接掠过了隘口。 马小平一掌拍向地面,神气化为浮力,将马车平稳停在地面,一只脚轻轻一跺,道:“兄弟们,干活了!” 五兄弟从车厢飞出,那些蹲守隘口的圣兵还没有来得及回头,五兄弟已经从天而降,在隘口上方,各种神术攻击而下,片刻,将一道隘口抹平。 圣兵大概百十人,被五兄弟攻击抹平在地下的有七十多人,剩下三十几人修为稍高,飞身而起,惊骇的向西掠走。 五兄弟要追击,被马小平阻止,他怕前边有更厉害的人物,五兄弟贸然追击,会落入敌人的圈套。 这个时候,明熙那边的战斗也已经停止,明熙纵马而来,道:“杀了五个,八个逃走!逃走的有两个圣王级别的人物,不过,比我低!” 马小平看着明熙,道:“明前辈修为已经臻至神王巅峰,只差一线入神皇,神皇之下,明前辈少有敌手,看来,邱院长让你来保护我,还真是把我当回事了。” 明熙笑了笑:“惭愧,其实我已经一千五百岁了,那一线之隔挡了我足足千年,跨不过去,不过,如今看到太子的手段,若是太子能够帮忙,我可是试着踩一踩那条线。” 一车一马依旧前行,成林等五人依旧进车厢,兴奋的讨论着这两仗的得失。马小平则坐在马车顶,对明熙说道:“车里这五个家伙,在神界平庸的不得了,之所以能在十几岁筑基完成甚至结丹化婴,跟家族的拔苗助长有关。这种根基,若是没有特殊机遇,基本上到融神境就是顶峰了,运气再好也不过渡劫飞升,一定成不了神人境。他们运气好碰到了我,我其实是打碎了他们原有的根基,重新铸造,为他们开辟了崭新的神海气府,也就是说,他们从根上被我彻底改造了,所以,今时今日的他们已经不是过去的他们,有大把的机会成为神王神皇。明前辈的情况与他们还不一样,能修炼到神王巅峰,足以说明前辈的天赋卓绝,根基打造的很好,至于上千年跨不过神皇门槛,其实也正常,神界神皇境本来就不多,不是烂大街的大白菜,一抓一大把。不过,我观前辈之所以被那一道线卡的死死的,是前辈气府容量就那么大,已经到了极致,您就是再努力,也徒劳无功!” 明熙叹气:“我何尝不知,其实我已经知道我到了我的天赋极限,神王巅峰就是我的顶峰了,只是我不甘心啊,总想着跨过这一步,现在看来,算了,也该知足了!” 马小平笑道:“若是我说那些话只能让您灰心丧气,那我何必要说?既然我说出来,我就有办法让前辈跨过这道门槛。” 明熙看向马小平,掩饰不住激动的神色:“其实,我一直都盼着你说出这句话,别人说我不信,但是,你说我信!” 马小平道:“神修的路子基本上是两条,进入神人境以后,一是靠信仰之力,由神主恩赐赐予神格神位,可以轻易的不断破限,一路走入至尊之境。第二就是自主修行,自主修行很慢,特别是进入神人境以后,每前进一步都像是和天神争取权利,也就是与天斗与神斗,一点点争取破掉大神老天设置的障碍,这个时候,若是天赋不够,底蕴不足,或者根基薄弱,进入神人境后想一路突破障碍和限制就难上加难。这也是不信神不信圣的修行者举步维艰的原因。那些明显被限制的自修者,想必深有体会,每前进一步都难上加难。” 明熙呆呆的看着马小平,觉得这个马小平实在不简单,他看不透,不但看不透,根本就看不懂这个少年,他为何知道这么多?就算是被灌体,被赋予至高修为,也断然不可能在这么小的年龄有这么高的修为,更不可能有这么高的见识,而且,他能看出自己是自修者,差点让自己神情恍惚,这个家伙太神道了,自己在这个小子面前几乎就是个透明人。 马小平不管明熙的震惊与否,继续说道:“明前辈要破限入皇,不是不可能,我现在就有两条路,一是皈依神教,并且要皈依到最少是神圣至尊神位的大神座下,被赐予神格,被赐予皇位,这一点,按理来说邱院长可以做到,但是他这么多年并没有敕封手下神位,说明现在他做不到。第二条路就是仍然走自修之路,干脆打破气府极限,扩充容量,从根上解决气府容量不够的问题。” 明熙道:“赐予神格神位,这一点邱院长不是没有和我讲过,他现在没有这个权利,这个权利现在只属于神圣至尊大帝,因为,每赐予一个神位,就相当于从大帝体内剥离一道神魂,大帝纵然神通广大,神海浩瀚无垠,但是也不能无休止的敕封下去,而若是神圣至尊敕封神格,对至尊的危害更大,所以,当初神帝是喜欢敕封神格的,因为每敕封一位,他就有一个信徒,就可以得到信仰之力以扩充他的神魂,所以,当初神帝敕封神修神位,把自修者当成异端排斥。后来神战之后,神帝遭受重创,敕封带来的信仰之力弥补不了敕封损失的神魂之力,所以,又鼓励修行者自修,而且,收回了各位至尊的的敕封能力,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马小平呆住,本想着自己又圣子权杖,可以赐给几个心腹神格神位,却不想还有这么大的隐患,原来,神帝还是有小心思,赐给自己权杖,赐给自己一方世界,就是想让自己敕封神格神位,他从中摄取好处,所谓的合作,也暗藏小心思,挺阴险的说。 不过这也正常,两个打生打死的仇人,突然合作,谁不会留点心眼?自己既然知道了这里的秘密,那就小心一些,不过,也应该适当的给人点好处,不然这种合作也难以持续下去。 马小平缓了缓,道:“那就走第二条路,破障!” 明熙看着马小平,满脸希冀:“我有希望?” 马小平道:“世上没有所谓的死路,你的气府容量到了极限,那就破釜沉舟,再造一个气府,与原有的气府相连,这不也相当于破了极限?” “那该怎么做?”,明熙急切地问道。 “我会替您想办法,不过现在我还没有想到,需要机遇,需要一种特殊的办法和手段,我也不知道行不行,不过,有了思路就有了希望,慢慢来,不要急!” 明熙压下心中的激动,点头,他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急也没用。 一路疾行,最起码有三天没有遇到任何阻拦,此时距离蓝乌城已经不远,一条大河自西向东流,也挡住了一车一马向南拐的去路。 河挡不住,是河面上,有十几艘大船,将一座跨河大桥生生阻断,就连过往的行人也被阻挡,河岸边,大车小辆的拥挤不堪,怨声载道。 大桥上下,有数千圣兵将大桥围住,那些要过河的商队行人都被驱赶,甚至杀了不少人。 一车一马的标志实在太过显眼,太子西行,一路招摇,已经不是秘密,圣教的还有其他教门的人都在探查太子的路线,各种情报机构,甚至将出卖太子出行路线图作为一门生意,很是火爆。 一艘大船上,不知道是谁发出的声音,压过了人们的怨声载道,压过了大河轰鸣,“西陆神朝太子华生,走到哪儿杀到哪儿,满手血腥,他的手已经沾满了我圣教徒的鲜血,我圣教只为诛杀这个刽子手,本来与尔等无关,但是,那个太子要从此过河,说不得要各位等一等,我等在此处就是为了围杀他,若是因此连累各位,还请各位体谅,没有这个太子,各位都好好的,何必遭受牵连?要怪就怪那个太子!” 人群议论纷纷,你们杀太子与我们何干,驱赶我等不让过河也就算了,这明显不让走,死去的那些人,不是因为要强硬上桥过河,而是为了不受牵连,自觉自愿要绕路而行的,圣教的人就给杀了,不让走! 一车一马终于出现,远远的,很是显眼。 车厢上站着一个少年,一匹白马上坐着一个英武男子,从疾驰变得慢悠悠,距离人们越来越近。 “看,那就是太子吧!”,人们转头,纷纷看向马车和马车上的人,顿时,人声鼎沸,当然有斥责声,但是更多的是向太子喊话:“太子,圣教太霸道了,拦住去路不说,还不让离去,这个天下,到底是圣教的还是神朝的?” 马小平站在车厢上,看着拥挤的人群,喊道:“这里,这条河,不是圣教的也不是神朝的,它属于神国的百姓,属于你们每一个人!” “你们让开道路,躲得远一些,本太子来会会这些圣教的人,凭什么他们霸占这里,凭什么不让你们过河?” 人们轰的一下向两侧退闪,留出一条宽敞的大路直通大桥,马小平信手打出两道盾牌一样的气墙,将那些百姓隔离在外,说道:“尔等速速离开,这些圣教徒杀人不眨眼,你们留在这里,会丢掉性命!” 众人虽然好奇,但是终归小命要紧,纷纷向远处逃离。大船上,那个没有露面的人再一次喊道:“放箭!” 无数箭矢从桥面上从一字排开的大船上铺天盖地射下来,并且目标不仅仅是马小平,更多的却是那些逃走的百姓。不过一阵箭雨排射,百姓们纷纷中箭,惨呼一片。 马小平喊道:“你们暂时留在车厢内不得出来!”,说着已经和明熙一道,一人飞上桥面,一人去了那个发话的大船。 马小平迎着箭雨飞身大船之上,在天空上向下如飞燕点水,几个起落杀了船上不少人,一点脚来到船头宽敞的甲板,将那个喊话的人一把抓住,那人回身,想冲出一拳,却被马小平甩了一个大嘴巴,同时抓住冲过来的拳头,用力一捏,骨碎声伴随着杀猪一样的惨叫声极为瘆人,马小平抓住那人衣领,一举飞升高空:“喊道,停止放箭,否则,我杀了他!” 老百姓那边死了不少人,人们惊慌失措,狼奔豕突,河岸一片惨象,令人感到惊悚。马小平抓住那个喊话人,却发现没用,那些人继续射杀百姓,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难道是分量不够? 第544章 哒达城 马小平一看威胁不奏效,百姓那边还不断死人,心中一急,手中的人质被活生生掐死,马小平扔掉尸体,在空中祭出天授之剑,一剑横扫,十多艘大船被一下子截为两段,然后开始下沉,船上人没有修为的船工舵手或者勤杂人员已经到处呐喊,抓绳子的,抓船舷的,到后来无一不落水,有修为的纵身飞起,而在空中等待他们的正是马小平。 明熙飞上桥面,坐在车厢中的五人也不再躲避,纷纷飞出车厢,加入战团,成林等人打的兴奋,越打越感觉到体内神气充盈,精神倍增。马小平一剑断大船,大船上数十修士从断裂沉没的大船上冲天而起,不约而同的冲向马小平,马小平再一次挥剑,一道剑光斩断数十人的腰身,身体断为两截掉落河中,大河已经变为红色,浪滔滔向下游流去。 马小平看着桥面上的战斗没有插手,他感到奇怪,阻拦自己的这些圣教圣兵,都太弱小了,圣教高层为何只派遣这些人来送死? 桥面上的战斗也很快结束,桥上满是尸体,马小平让成林等人将尸体推到桥下,被大河带走,然后拉着马车牵着马,从桥上过河。 前边不远就是蓝乌城了,马小平知道,蓝乌城的战斗应该是真正的战斗,不知道对方会有什么样的厉害人物等着自己。 蓝乌城不设防,巨大的城门敞开,连个守卫都没有,这与圣教城池有太多的不同,难道是请君入瓮?多余,你不请我也来,我甘愿入瓮,你能奈我何? 圣教主导的城池共同的特点就是建筑风格非常一致,色调为黄蓝,建筑都是尖顶建筑,教廷的建筑也都是这种风格,不过要巨大宏伟的多,一进城,最高大的尖顶建筑隔着整座城都能看得见,充斥着神圣堂皇和威严。大街上,不像一般普通城池那样热闹繁华,这里的人皆黑色长袍,黑色面纱,少数不戴面纱的人,神情中散发的高傲,想藏都藏不住。 整个城池没有别的城池那样的喧嚣,不是说安静低调,而是充斥着一种沉默中的压抑,似乎每个人都被一种无形的恐惧时刻压在心头,不敢释放,甚至都不敢高兴。 这样的城池,在那五座天下也曾走过,不过被暴脾气的龙小双给连根灭了,现在在这里又看到这种城池,马小平也动了灭城的心思,他实在不喜欢这样的氛围,能把人憋死。 圣教,虽然来自圣界圣教的一个分支,但是来到神界之后,为了和神界的神教打成一片,自觉认祖宗,将神圣至尊大帝视为唯一神,并且自觉融合进神教,为自己赢得了栖身之地,不过后来,他们暴露了本性,教义与神教相差太远,而且也逐渐不认自己刚认的祖宗,悄悄信奉起圣主圣尊,令自己的信徒慢慢的完全放弃了神教信仰,传播圣教的经文教义,以至于现在已经与神教完全背道而驰。 所以,邱吉到圣祖山找诗风圣尊的麻烦,可不是图的一时爽,而是掐准时机,告诉圣教,他已经撕破脸了,从此之后,与圣教公开决裂。后来清洗神学院的圣教高层教员和学生,关闭所有圣教课程,就是断然决裂的一个步骤。再到这一次,马小平一路所作所为,他代表的是朝廷,也和圣教公开决裂。 圣教在神界势力很大,但是在北神域影响力相对较小,比如眼前这座城若是将圣教连根拔起,对于圣教在西陆神国来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就是要毁灭,马小平对圣教的反感比对神教还要大得多,看着远处那个高耸入云的尖顶建筑,他看着就生气,突然飞身而起,一个纵身便来到了那个尖顶建筑上空,一剑劈下,尖顶建筑随即塌方,巨大的城池,因此陷入一片慌乱。 刚才还一片死寂的城池突然活了起来,原本空旷的街道,从两边的房屋中冲出无数人,他们有普通的城民,有隐藏在其中的圣教修士,无一例外的手持利刃,向马车和神马冲杀,明熙一看不好,这条街道已经被疯狂的人群堵得水泄不通,人们的疯狂让就算是神王巅峰的明熙都感到害怕,成林等人更是惊悚不已,马小平的一剑惹出蓝乌城无限的怒火,这股怒火能把他们吞没。明熙高喊:“冲出去,冲出南门,逃!” 明熙一马一剑,在前边冲杀,成林等人站在马车上,背靠背围成一圈,向疯狂的人群输出极为凌厉的剑气,倒在马车前后左右的人群挡住了马车前进的脚步,成林等人心惊,他们从来没有这样杀过人,也没有杀过这样的人,杀到手软,那些人悍不畏死,前赴后继,踏着同伴尸体冲向马车。成林等人一边杀一边恐惧,甚至精神都有些崩溃,看着远处源源不断疯子一样冲杀而来的人群,他们感到可胆寒,身体颤抖,精气神被吓的快要溃散,坚持不住了。 拉车的神马似乎被激怒,虽然有阵法护着,但是,那些疯狂的杀气令神马愤怒,四匹马同时扬蹄,一声尖叫,马车腾空而起,天马行空,拉着豪华马车从人群上空飞掠而过。成林等人惊呆之下,立即反应过来,也随之腾空,顺便宝剑下斩,人群成片死去,一直飞向南城门。 明熙战马腾空,看了一眼圣教堂方向,害怕成林等人出事,也随之携同战马腾空而去,飞出南城门。 马小平一剑毁了圣教大殿,立即被天上数百教廷修士包围,其实他们很多人都提前布好了局,教廷大殿和天上都有人,就等着马小平自投罗网,不过马小平根本不按套路出牌,一人一剑突然暴走,致使圣教庭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埋伏在圣堂里边的高手不小心死了十之八九,埋伏在天上的一时没反应过来,却被马小平再挥一剑,搅碎天空隐藏的阵法,暴露了身影,顺便斩了十几个人。 马小平的身边,围着数百修士,马小平看了一眼,并没有在意,剑域一展,竟然将数百人完全包裹在内,一个人包围了所有人。 数百圣教修士被剑域包围,动用各种手段向马小平发起攻击,只是,那种术法攻击软弱无力,平时能随意一击就能轰碎一座小山头的攻击,此时变得如同婴儿的拳头,无力无用。 马小平很失望,圣教绝不应该只有这些拿不出手的修士,类似于神王神皇那种修为的应该有一些,最起码这么大的圣教堂圣教主和执事长老的应该有个十几位才对,而眼前这些人显然不入流,也就有一百多个神人境,连个真神境都没有,圣教太奇怪,怎么总是让这些人出来送死? 这一路阻截他的人,还真没有几个像样的。 马小平看着眼前这些不入流的人,也没有放过的意思,剑域开始寸寸湮灭,剑域内的所有圣教修士,也随之湮灭。 马小平看了一眼蓝乌城内骚乱的人群,此时的蓝乌城城民,失去了马车神马和人的踪影,但是并没有停止骚乱,不知是趁火打劫还是被控制了精神,竟然相互残杀,这种事情几乎在每条街道都在发生,蓝乌城陷入大乱,哀鸿遍野。 马小平没工夫搭理这些丧失理智的人群,飞身而走,追上了马车,站在马车顶,离蓝乌城越来越远。 成林等人也来到车厢顶,几个人还在惊魂未定,他们从来没到过这样的城市,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群,他们就像活着的僵尸,奋不顾身的就要杀死自己等人,理解不了,他们为什么会如此,是什么力量让他们如此。 马小平道:“这座城已经不是一个民间的城池,他们就像进入了地狱,成为了地狱之城,那些百姓无一例外都被精神控制了,不出意外,从今以后,西陆神国再也没有了蓝乌城。” 成林心惊,这得是多么邪恶的教门能做出这等邪恶之事,一座城就这样被活生生变成了魔鬼之城,也因此,对太子说不容邪恶圣教有了理解,这种教门,该灭! 马小平不理解为何阻拦自己的都是一些不入流的货色,他现在还不知道,神教圣教已经正式开战,邱吉带领的神兵,皇帝华盛林带领的朝廷大军,开始剿灭圣教宗门,特别是那座圣祖山披云山,诗风逃亡,圣皇商虹被邱吉一拳打死,那座熊熊的火炬也成为废墟,所谓的圣祖山再也不复存在。 邱吉利用太子出巡吸引各方注意力的机会,果决的带领大军,扫平各地圣教庭,杀的不少,逃出去的也很多,但是,所到之处,圣教建筑无一保留,全部推平摧毁。 几乎与此同时,英华神国那边,也对残余的圣教势力进行了清扫,北域逐渐将圣教势力清剿干净,最起码表面干净了。 而马小平等人也顺利的来到了哒达城,城门口,成厚华亲自迎接,哒达城一些有头有脸的人也站在城门口迎接太子,而地上还铺了红毯,整的很正式,很像样。 太子大驾光临哒达城,这是一件令哒达城很荣光而且很欢欣鼓舞的事。 马车和一匹马已经来到城门前,成厚华率领一众有头有脸的人物,恭迎太子! 成厚华现在不但是赌王,是黑道大哥,现在更是明面上哒达城一城之主,洗白了身份,风头一时无两。 马小平下车,成林已经飞快的奔向父亲,只不过被父亲使了个脚绊,摔了个狗吃屎。成厚华连看他也不看一眼,驱步来到太子面前,单膝跪倒,抱拳:“下臣成厚华恭迎太子!” 马小平心中一乐,这个黑白通吃的赌王,当起官家人也像模像样,伸出双手,搀扶成厚华:“成叔不必如此,我与成林乃是兄弟,成叔就不要如此客气了。” 成厚华憨憨一笑,站起身,道:“早知太子要来哒达城,成叔我是望眼欲穿啊,今日终于把你盼来了!”,转头看了看成林,成林缩头缩脑,嘴巴不得的嘚咕着什么,成厚华不经意的撩腿踹向成林的裆部,成林赶紧捂住裤裆,喊道:“你要断子绝孙吗?” 成厚华招呼马小平往城内走,边走边介绍陪同人员:“师爷,段智兴,我是个粗人,可不得找个细人,这个老家伙整天神神叨叨的,在我耳边吹吹呼呼的,我也不大懂,就是照做,可不就是...那啥了,你看我,是不是已经很有官样了?” 马小平看向段智兴,段智兴大概六十多岁的样子,头戴蓝色方巾,白面,额下山羊胡,眼睛不大,却有一种锐利的目光,对太子弯腰行礼,“草民段智兴,见过太子!” 马小平还礼,成厚华一一介绍随行人员,其中一个黑衣人让马小平感到吃惊,看不清年岁多大,气息如海,但是却如一个普通人,站在那里不注意的话根本发现不了这个人的存在。马小平不好多看,再加上成厚华没有介绍这个人,好像是无关重要的角色,被忽略过去了。 哒达城是小城,但是也分怎么说,百万人口也不算小城,特别是这座城由于特殊原因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成了赌城,变成圣地一般的角色,令所有达官贵人都趋之若鹜,那么哒达城怎么说也不应该是一座小城。 哒达城繁华,这里破例没有神教堂没有圣教堂,就是一个俗的不能再俗的俗世城池,然而繁华的程度却是那些巨城没法比拟的,一条大红毯,从城门一直通向远处,一处巨大的院落,街道两旁,并没有因为这一条红毯让摆摊设点的小商贩或者行人退避三舍,不过,人们的素质较高,自觉的站在红毯两侧,看着太子一行人,兴奋的高呼,手舞足蹈。红毯前方,有不少少女花枝招展,跳起舞蹈唱起歌,有四个少女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一个酒杯,来到太子面前,直挺挺的跪倒,双手高举,将盘子举到太子面前,另外几个少女则边舞蹈边示意太子喝了这杯酒。马小平看向成厚华,成厚华笑道:“太子,这可是哒达城迎接贵客的最高礼仪,喝了这杯酒,你就是这座城的主人,这杯酒叫做敬主酒,您是太子,正是这座城当之无愧的主人!” 马小平笑了笑:“成叔挺能整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将酒杯放在盘子上,道:“哒达城也是各位的城,也是百姓的城,我祝哒达城永远繁华热闹,人们永远幸福安康。 ” 马小平看着欢庆的人群,看着街道两侧翘首仰望的人们,心中感慨,蓝乌城是魔鬼城,这里就是人间天堂! 明熙紧紧跟随在太子身边,并没有因为这座城的热闹亲切而丧失警惕,成厚华一边走一边介绍哒达城的风土人情,道:“哒达城不产金不产银,但是,哒达城有金山银山,神域各界人士捧场,将这里当做逍遥窟,挥金如土,一掷千金,花钱买的是放纵。这里没有王法,没有教门,但是这座城所有的人都自觉维护着哒达城,他们用真诚和笑容迎接来自各地的衣食父母,发自内心的感谢来到这里送钱来的人。哒达城又很乱,各方势力想插手的生意很多,明争暗斗不少,但是,哒达城不仅是贵族们的挥金乐土,也是百姓们的幸福家园,不管是谁,若是欺压我的百姓,我成某人就和他们干,干死拉倒!” 马小平笑道:“好一个挥金乐土幸福家园,成叔好气魄,更有慈悲心肠,哒达城本该如此!” 慢慢行慢慢走,前边就是一处大宅院,成厚华道:“哒达城别的不多赌坊和客栈极多,从豪奢的不得了的酒楼到可以安居的小客栈,应有尽有,这是我给百姓们特意留的生意,绝不允许各种大势力大家族在这里开设客栈酒楼和当地百姓抢生意,你来玩可以,我把你当爷,但是,你要是和我的百姓抢饭碗,我就干死你!” 马小平对这个粗鲁家伙有些刮目相看,粗俗的外表之下,是一颗赤子之心,而且天不怕地不怕! “成叔一定是哒达城本地人吧?”,马小平说道:“看得出来,你对哒达城有一种坚定的守护之心,令人赞佩!” 成厚华正玩弄着自己儿子的脑袋,听见太子问话,一把将成林推到一边:“那是,我成家在哒达城立世足有十八代,可以说,我成家是看着这座城一砖一瓦建起来的,说到感情,我自然最深,所以,我刚才的话虽然粗鲁,却是我发自肺腑之言,还请太子莫要怪罪!” 马小平笑道:“成叔不必如此,其实用不着这个下马威,我也知道该怎么做!” 成厚华憨憨一笑,一脚又将儿子踢飞,招呼道:“我的别院,交给太子!” 第545章 逛赌城 成家的别院,就在城西,那处最大的院子,如今赫然已经改换门匾:太子别院。 太子入住太子别院,成厚华早已经安排好酒宴,在别院的一处景园,里边水榭歌台,一处凌驾于湖面的巨大水榭,已经热热闹闹。 水榭像是一个大平层,周围雕栏,珍惜木种雕刻而成的立柱上有神人持剑,如怒目金刚,注视着进进出出的来人。凭栏而望,无论东西南北,或山或水,风景如画,美不胜收。马小平凭栏,这一刻的心情是放松的,此等良辰美景,若是光顾着喝酒,就糟蹋了此刻的光阴。不过,成厚华已经拉着自己的手,进入大平层,大平层也没有窗户,视线不受拘束的随时可见万千风景。马小平被拉到主位上,成厚华一番慷慨陈词,宾客如云的大平层掌声雷动。马小平也被逼着讲了话,马小平虽然不是个爱讲话的人,但是此种场合也不得不为,站在前台抑扬顿挫的一番慷慨激昂,最后说道:“我愿人间烟火永不熄灭,我愿神仙凡人和谐共鸣,我愿这个世界永远安宁!” 宴会热闹,足有五十多人,哒达城本地豪绅,外来的有头有脸的人物,更有一些不是北神域的人不远千万里来到哒达城,来到这个销金窟潇洒一番,做惯了神人,做一回俗客,感受一下丰乳肥臀和一掷千金的纸醉金迷,暂时忘却所有烦恼和上进而不得的懊恼,这个哒达城所能办到的都是你想不到的,哒达城能满足你一切对奢靡的想象。 马小平也感到奇怪,一个哒达城,不是什么交通要道也不是什么王霸之地,为什么这里就成了一座令人心醉的所在?前几世,也曾经历过什么烟花柳巷勾栏之地,花海弄涛,欢承美人膝,不过仅仅一次,就足以生厌,也不知这个哒达城靠什么让那些富豪贵族趋之若鹜,流连忘返。 要不体会一下? 成林等人干脆没有资格在这座大平层出现,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马小平巡视一圈,没看到成林等人,不过有意无意,那一道神秘的黑影时而出现在视线,时而湮灭于酒山肉海之中,不像身后这个明熙,直挺挺的,始终站在自己身后。 号称军师的段智兴也始终陪在太子和成厚华中间,无论有什么人多少人过来敬酒,这个老家伙就像没有眼力见一样始终不离,弄得敬酒人都得多喝一杯,不能差了他一个人。马小平却对这个人刮目相看,一杯杯酒下肚,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就连神情也没有丝毫变化,就像戴着一张面具,一个表情,始终如一。 看来成厚华身边,真的不缺高人,怪不得华盛林和邱吉也对这个大老粗不敢轻视,甚至金山城那样的大变故,这个成厚华也有份参与,并且立下大功。 不然,他一个黑社会,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官家人,堂堂的一城之主,还是皇帝亲自认命的。 当然这些事情他早就知道,邱吉没有隐瞒他,而且,马小平认为,成家所谓十八代在这里一直是头子,稳如泰山的存在,背后没有人支持是不可能的。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曲终人散,太子别院恢复了平静,成林没有回家,而是又令食堂重新布置酒菜,六个哥们儿加上明熙,痛痛快快的喝一场。 第二天,马小平从被窝里将成林克罗喇洛米欧丛海夏利拽了出来,太阳当头照,阳光射进屋子,有些刺眼,几人揉了揉眼睛,成林道:“还早,多睡一会儿不行吗?” 马小平道:“有道是闻鸡起舞,修行的最好习惯就是戒除懒惰,你们既然跟了我,又曾经跟我从军,当过军人,那就应该保持军人的传统,起来,操练!” 五个人无奈,迅速穿戴整齐,一排笔直站定,站在马小平面前:“请将军训示!”,马小平拍了拍几个人的肩膀,喊道:“随我出操!” 马小平并没有把大院子当成练兵场,而是来到昨日宴席那处水榭,到了大湖一处宽敞的广场,让兄弟们列好队,道:“今日不跑步不练剑,我要求你们从此地入湖,潜水,不得动用修为,若是谁能从此一直潜到那处水榭,便是合格!记住不许换气,一口气,实在憋不住露出水面就算失败,得重新来过。” 成林看了看大湖,歪歪道:“我说太子哥们儿,那距离足有五里,潜水,还不得动用修为,那是要憋死我们?” 马小平道:“我们经过那条大河的时候,我就想,若是水底下有能潜藏三天三夜那么长时间的大修士,他们突然从河底暴起,你们走在桥上会安全吗?潜水憋气,看似简单,其实那是扩气府的一种最直接的手段,气府的容量大小,不仅决定你们修为境界的上限,还决定你们有多少爆发力,试想,当你们竭尽全力施展一种神术或者武式,本来爆发力极强并且能后劲源源不绝,但是,因为一口气不够,泄了气,中途气力不加,不但神术不能施展而且神术的反噬会让你们重创自身,这个时候对手趁机反击,你们一口气上不来就被人打死了。所以憋气很重要,知道吗?” 成林等人点点头,立即跳入水中,马小平站在岸边,饶有兴致的看向大湖,大概半刻钟,几个小子纷纷冒头,喊道:“我都快晕了,不换气真能憋死!” 不过几个人还是乖乖回到岸边,重新开始,钻进水里,继续憋气。 修炼修气力,有气有力才能将各种武道神术术法发挥到极限。马小平用心调教这几个小子,想法和调教尹宏良那几个小子的想法一样,为华生培训出一群马仔,忠心的跟班,可做柱石的大才,这样,他离开的时候,华生才会有底气。现在的神朝,似乎已经不受几大家族神教的掣肘,其实还是没有完全摆脱出来,邱吉仍然能一言九鼎,仍然可以轻易改变一国形势,那么自己离开这里的时候,一切照旧,只不过把权力从一个地方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未来若再有神战,神朝仍然是被神教扔出去的探路石,华生他们仍然是最先死的那一批人。 利用神帝和邱吉他们有求于自己的时机,趁机培养一批自己的力量,留个心眼,这是马小平必须做的事情。 马小平想起修萍那几个人,似乎没有什么培养价值,神学院也好,神教也罢,他还真没有看得上几个拿得出手的天才。 也可能是自己眼界太高。 想起修萍冉小铭冯桂英郭从良,那几个人不管怎么说都与自己有些交情,无论是试炼保护,还是一起从军,即便那几个人天赋太过一般,不过精心培养一下也并非一无是处,最主要的是,培养自己的班底,不见得非要飞天遁地的大能。 明熙来到,后边跟着一群人,马小平看了看,突然眼睛一瞪,想什么来什么,修萍等人居然出现了,最后边的是谁?英华神国小公主英莲,还有角木角亢! 马小平霍然站起身,极为意外,也很惊喜,这是怎么回事,这些家伙怎么会来?特别是英莲,她怎么会来? 修萍肥大的胸膛上下翻飞的跑过来,一把搂住马小平的腰身,用力贴过来,大脸使劲贴向马小平的脸,马小平笑道:“你们咋来了?” 英莲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离着老远一脸哀怨的看向马小平。马小平挣脱修萍热烈的怀抱,与众人一一拥抱,最后来到英莲身边,笑道:“你咋来了?” 英莲眼中的泪水再也含不住,滚落而出,然后扑到马小平怀里,使劲敲打马小平的胸脯,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而别,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马小平揉了揉小公主的头发,道:“对不起了,我当质子当腻了,怕你们不让我走,只好不告而别!” 英莲啼哭,马小平看向角木角亢,角亢摇头:“自从得知你走了之后,小公主便不吃不喝,吵吵闹闹要去找你,皇帝陛下怕小公主有危险,不让她找你,还给她禁足了,不过,那也没看住,小公主自己偷偷摸摸跑了,我们发现后一直寻找,但是,也不知道小公主怎么跑的,一直跑到金山城,你又不在,又去了天海城,你还不在,我们是在天海城找到的小公主,小公主这时候在神学院得知了你的下落,不顾劝阻又来到了这里,这几个娃娃也要找你,邱院长同意了,委托我们把他们送过来,与你汇合!” 角木叹气:“小公主因为找你,可谓九死一生,遇到很多危险,你可不能辜负了她!” 马小平很感动,拍了拍英莲的后背:“华生不会辜负你!” 修萍来到身边,道:“她做皇后,我就是贵妃,也不能辜负我!” 马小平笑道:“当然,华生怎么会辜负修萍?说出的话就得办!” 华生苦叹,这日子没法过了! 成林等人的训练也暂时告一段落,看到修萍等人,几个伙伴都高兴的手舞足蹈,至于英莲,战场上见过,很英姿飒爽的一个女将,今日怎么这么女儿态? 马小平道:“这么远来到哒达城,得好好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各位也不要着急返回学院,这里照样可以学习可以修炼,我给成林他们安排好了课程,当然也适用于你们,休息休息,吃点好的,然后就在这里,我们学习修炼!” 临时的太子别院很大很大,房屋足够多,下人仆人也不少,再加上这些小伙伴,整个太子别院立马热闹无比,马小平给明熙角木角亢都安排了角色,训导师,负责培训这些男孩女孩,当然训导的科目都是马小平指定的。 在太子别院休整训练了几天,看到伙伴们的修炼走向正轨,马小平便开始眼睛盯住哒达城,来了十几天,连别院都没出去过,该看看了。 马小平只带着成林,至于一直吵吵闹闹要跟随的英莲和修萍,被他严厉阻止,想当我的皇后妃子,就得好好修炼,跟不上我,看不到我的背影,你们就算成了皇后妃子,我也会休了你们! 马小平带着成林,明熙跟随,出了太子别院,这也是马小平第一次出门。 哒达城不愧为赌城,大大小小的豪华的简陋的赌坊,满城都是,挂着象征着赌坊标志的悬挂物在街道两侧随风发出叮咚声响,大街上拥挤的人群,眉飞色舞兴高采烈和垂头丧气甚至痛哭失声的形成鲜明对比,就如同人生,有输家有赢家,人间百态,一座赌城,尽览无余。 赌场不仅仅是赌场,当然还有吃住及其他特色服务一条龙,小的赌坊,供底层百姓娱乐,大的不着边际的豪华赌场,百姓可以看,可以逛,甚至也可以过过手瘾,但是,赌桌就拒绝了,兜里那点银子若还不够上桌的开桌费,就远点看着,过过眼瘾。再大一些的赌桌甚至单间,没钱的人连进都没有资格进。 华生是太子,但是眼下手里真没钱,成林倒是有点小钱,但是,也不够进大赌桌的资格,至于明熙,算了,这家伙更没钱,一路走来,都是白吃白喝,兜里一个子没有,人家是理所当然的没钱,理所当然的混吃混喝。 不过这也不耽误三人进赌场,而且是最豪华的“正字”赌坊,是成林家名下的资产,成厚华家族以赌起家,当然有赌坊,这个正字赌坊,就是哒达城最老的赌坊。 一般的赌坊大都是赌徒与庄家对赌,当然庄家的往往都是赌坊一方,不过正字赌坊不同,赌坊不当庄家,最起码大厅和很多单间庄家不是赌坊,有愿意来开庄的占据一桌或者一个单间,开盘坐庄,坐等赌徒,当然,赌坊向开庄的赌徒收取一定份额的开庄费,成家作为哒达城最大的赌坊世家,却有一个祖训,十赌九诈,开庄坐庄,风险极高,开赌坊不见得就坐庄,嘴把握的就是开庄费和抽红,无论谁输输赢,赌坊永远是赢家。 正字赌坊大的不像话,进入一层,那就是一条街,有很多被隔离的单间,一间一间的都是摊点,百货针织,服装鞋帽,甚至魔术杂耍都有,更有特色小吃,还有客栈等等不一而足。成家经营的理念很是人性化,成家赌场,任何时候都不拒绝穷人,并且赌坊内,要给穷人提供挣富人钱的机会,这个巨大的一层,就为哒达城上万百姓直接提供了挣钱机会。 第二层就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各类赌桌,人流熙熙攘攘,声音嘈杂,更有很多小侍迎送进进出出的客人,就连马小平等人也受到了热情接待,手里多了一杯琥珀颜色的酒水,然后任你来去自由,赌不赌无所谓。 成林摸了摸口袋,问道:“有兴趣赌两把吗?”,马小平摇头:“这个大厅大部分都是沾染了赌瘾的小户人家或者穷人,和他们赌,就是坑害人家,算了,我们就走走看看。” “要不去三楼,有单间,也有人开盘,我估计我这俩钱够赌一场,十万两,一般来讲赌注也足够了!” 马小平问道:“有没有因为输不起打起来或者跟赌坊过不去的?赌徒赌徒,身家性命就是赌注,输了就什么也没有了,这样的赌徒往往会铤而走险,都是一些亡命之徒。” “当然有,而且不少!”,成林带着马小平走上三楼,一边走一边说道:“这种情况,若是穷人打一顿,让他长记性不要赌博,也就算了,但是若是那些想黑吃黑的,或者一些不开眼的亡命徒,赌坊就不惯着,干脆打死立威,否则,赌坊还不是得人见人欺?” 马小平点头:“所以,你家得有帮手,甚至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人作为你们的亡命徒,或者豢养一些死士,以命搏命。” 成林点头:“本来,做这种生意哪有那么多光明正大,不黑立不住,而且哒达城因赌出名,来自整个北神域甚至其他神域的名流,其实很多人眼红这里的生意,有很多背景极为强大的人要接管甚至垄断这里的生意,我成家岂能让他们如愿?打生打死的事就很多,摆不到台面的事情,可不就得下黑手,所以,家族养一些死士很正常。” “最顶层,最为神秘,赌注惊人,但是,连我都没有上去过!” 第546章 也许就是他 马小平在第四层的走廊转了转,不得不承认,正字赌坊是他在神界到目前为止见过的做奢华的建筑,几个走廊,入眼皆为富贵,用金碧辉煌都不易形容,每个房间都有两个门卫恭敬的站立,走廊两边,美丽侍女手里拿着洁白的毛巾,时而递过来擦手。 马小平一边惊叹赌坊手笔之大,一边说道:“也没错,其实赌坊这个行业就是在刀尖上行走,没有雄厚的自保力量,根本站不住,对了,你父亲的身边总有一个黑衣人出现,他是你父亲的暗卫?” 成林道:“我父亲身边并不缺少护卫,但是,他们一般都不跟在身边,而是隐藏,我父亲反感一呼百应的做派,所以,一般情况下,他的身边并没有暗卫一直跟随,你说的黑衣人,我没见过,而且,我父亲的很多暗卫我都没见过。” 马小平点头,三人来到一处楼梯,马小平看了看,问道:“还有一层?” 成林道:“那是我父亲的私人场所,什么样子,我都没见过!” 马小平刚要抬脚踏上阶梯,阶梯两边的护卫伸手阻拦:“先生,还请离开!” 马小平退了一步,成林对两位护卫说道:“我是成林,我来找我父亲不可以吗?” 那护卫淡淡道:“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只是知道,成老爷有话,任何人都不得进入第五层。” “好了,不要难为他了!”,马小平摆摆手,成林不甘心,对护卫问道:“可知楼上什么情况,我父亲在接待什么贵客?” “不知!”,护卫冷飕飕的说道。 三人刚要转身,那护卫突然喊道:“等等!” 成林马小平转过头,看向护卫,道:“老爷请你们上楼!” 成林奇怪,马小平点头,三人上楼,来到了第五层。 第五层,经过一段走廊,一扇巨大的大门打开。 马小平成林明熙被人接引进入大门,大门随之关闭。 五楼大通层,如一个独立世界,显得巨大广阔,给人一种无垠的感觉,就是一个房间,但是却如同一个世界。 接引女侍引导着三人沿着金玉铺就得小路,绕着小溪,经过假山和小瀑布,来到一处空旷的地方,那地方摆放一张巨大的桌子,桌子两边坐着两个人,对面正是成厚华,背对马小平等人的不知道是谁。 成厚华身后,站着两个人,但是,马小平可以看到第三个虚幻的人影,黑衣。 而成厚华对面的人后边,也有几个人,气息平和,却非同寻常。 马小平成林明熙三人来到成厚华身后,成厚华没有回头,淡淡的对马小平说道:“怎么今天有兴趣到这里看看,你不是对赌博不感兴趣吗?” 马小平看了一眼眼下的情形,笑道:“不是不感兴趣,而是没有遇到感兴趣的人!” 这是才看清对面人,面目苍白,眼圈有点黑,像是熬了一宿没睡好的样子,看了一眼马小平,道:“年轻人,很狂啊,不过今天没你的事,我找的是赫赫有名的赌王,他却总是推脱,令人失望,成厚华,你说吧,你怎么答应和我赌一场?” 成厚华看向对面人,道:“鸿森,赌圈内的人都知道,我已经不赌很久了,我现在只是经营赌场,赚点小钱,你干嘛非要逼我破戒?” “鸿森?”,马小平看向成林,成林摇头,成厚华道:“鸿森,西神域赌王,出身不详,不过,在赌圈内威名赫赫,百赌全胜!” 鸿森摆摆手:“虚名而已,不胜过你这个赌王,一切都是妄谈,成厚华,赌圈内都称你为王,我不服,这一场你赌也得赌,不赌也得赌,你应该知道,我来到这里,可是提前和你打招呼的,由不得你!” 成厚华冷冷的看着鸿森,“说一说,你凭什么?” 鸿森阴沉着脸道:“赌注,你不得不赌的赌注,我胜,要这间赌坊,我输,我退走,但是哒达城平安!” 马小平看向鸿森,有些奇怪,这家伙居然以一城为要挟,迫使成厚华和他对赌,胜败,他一点损失没有,但是,成厚华败,却要失去他的赌坊。 成厚华脑门青筋凸出,显然已经暴怒到极点,但是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道:“鸿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以一城百姓做要挟,你这是找死!” 鸿森道:“不要太激动,有人看中了这个哒达城,而我只是看中了你的赌坊,要灭哒达城的不是我,但是,你若胜我,哒达城可暂保平安!” 马小平看向鸿森,这个狂傲的家伙果然不简单,神海无垠,有至尊气象! 他身后的那些人,一共五人,皆为皇境! 反观成厚华这边,身后两个神王,成厚华本身也是皇境,但是与对面比,相差太多。 不过,那个虚幻的黑衣人除外。 赌还是不赌,成厚华踌躇,马小平也在犹豫,成厚华在意的是输赢,而马小平犹豫的是是不是现在就灭了这几个人。 不在意对面几个人,他对动手的后果有顾虑,他还对成厚华身后的黑衣人有顾虑。 马小平看了看快要暴走的成厚华,轻声道:“成叔以赌坊为赌注理所当然,但是,他把整个哒达城放在赌桌上,我不能忍,哒达城是皇家的哒达城,岂能沦为赌注?” 成厚华点点头:“确实,这场赌局大到我做不了主,你说当如何?” 鸿森看向马小平,皱了皱眉:“你又是谁?” 马小平道:“西陆神国太子华生,本来我对赌博也不感兴趣,但是,你们居然把一个城池作为赌注,本太子忍不了,哒达城,终究是我神国的哒达城,我不管你做了什么布置可以要挟成叔,这场赌局我接下,赌注重开!” “太子?华生?喔,还真听到点风声,一位了不起的少年,分量倒也够,不过,你的赌注是什么?” “本太子的命和你以及你背后人的命!” 洪森靠在椅背上,捋了捋自己的头发,轻蔑道:“区区一个太子,分量不够!” 马小平点点头:“我知道在你们这些人的心目中,所谓的神朝还不如一个大家族一个大宗门的分量重,你们瞧不起朝廷,也不是你们狗眼看人低,而是你们太过自以为是,还有,你们的眼界限制了你们的高度,你看不起神朝,我看你又何尝不是蝼蚁?” 马小平将懵逼的成厚华扶起来,自己坐在椅子上,桌子上突然出现一柄权杖:“只是,你们还不知道,我不仅仅是太子,我还是整个神教的圣子,代替神帝行走天下,铲除圣教余孽!” 鸿森终于坐直了身体,看着眼前权杖,良久,淡淡说道:“那又如何?” “不见棺材不掉泪!”,马小平只见轻点权杖,同时指尖一滴精血滴在权杖上,权杖瞬间光华大放,巨大的第五层瞬间笼罩在一片金色光芒中,同时,哒达城上空,一张巨大的如同天神临凡的脸浮现,就连坐在屋子里的众人都能明显感觉到那张脸绝对清晰可见,那是一张令人既感到可爱可亲又感到极致压迫的脸,仿佛那双眼睛一闭一睁就能毁天灭地。那张脸上的眼睛似乎看向了马小平,然后看了一眼哒达城,哒达城上空,无数隐藏的修士和飞舟以及隐藏在各个角落的圣教修士,在这一刻皆化为灰烬!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死亡气息如此之近,神圣至尊大帝,一个虚影莅临神界,只要他想,足以让神界天翻地覆。 神界的创造者,可以创造,当然也可以毁灭! 天空恢复云淡风轻,但是洪森已经吓得魂不附体,这个已经跨入至尊门槛的圣修,在这一刻,预见到了自己的死亡。 马小平神识一直关注着那个黑色虚影,黑色虚影甚至没有任何反应。 神帝一眼灭了所有圣修,包括洪森他们早就准备好的那些人,其实哒达城的毁灭,不过只差临门一脚。 但是,这个人没有任何反应,那说明,要么他不是圣修,要么他是圣修,但是,神帝也灭不了他! 如果是后者,太可怕了! 马小平收回心思,看着鸿森,道:“这场赌局没有必要了,你们只能去死!” 鸿森就要动手,却发现自己连站起来都做不到。而他身后的那些圣皇,更是已经扛不住神域的压力,已经快要离魂。 马小平一拍桌子,权杖飞起,盘旋在那些人头顶之上,肉眼可见,鸿森等人一瞬间变成了干尸,马小平一挥手,那些干尸也消失不见。 权杖消失,马小平感到身后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他。 成厚华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幸亏有你,不然,哒达城大祸临头!” 马小平摇摇头:“若不是我,哒达城不会招来如此危机,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一场危机被消弭于无形,哒达城甚至没有任何感觉,普通人更是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所有人都度过了一场生死危机。 成厚华拍了拍马小平的肩膀,道:“太子,咱们回家,喝点酒压压惊!” 马小平点头,一直走出赌坊,所有护卫都已经隐隐跟随,包括那个黑衣虚影。 马小平传音:“成叔,你的护卫里,可有一位黑衣人一直隐藏在你身边?” 成厚华笑道:“不用传音,你我之间没有什么不可说的,确实有,他是我最大的底牌,我也看不透他的能耐,但是,我敢说,他和邱吉差不多,甚至更强!齐小白,来见一见太子!” 齐小白现身,看了一眼马小平:“见到了!” 马小平看见露出真容的齐小白,感受到了和那个虚幻的黑衣人影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但是他肯定,就是一个人! 几个人回到别院,开了宴席,喝了一场酒,马小平回到自己的房间,今夜,万籁俱静。 马小平的房间多了一个人影,虚幻。 马小平没有意外,这个齐小白一定会找他,说不清是怎么个感觉,但是他确定,这个齐小白一定有事找他。 果然,那虚影正是齐小白,站在马小平面前,虚实变换,就连表情也一直阴晴不定,马小平看着齐小白,道:“找我有事?” 齐小白终于凝实身影,道:“你的神魂大世界,我要进去看看!” 马小平一愣:“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觉得这句话说出来很酷吗?你我是初次见面,你这个要求是不是很过分?” 齐小白冷漠的脸有了些许踌躇,“你不是九皇子,你不是华生,他在你的神魂里,但是,我要找的不是他,是建木之树下面的那个人,她是我的妻子!” 马小平一震,看着齐小白,她真的被震到了,自己的神魂大世界是自己封印,再加上神帝的世界封印,在神界几乎没有人可以发现自己神海中的秘密,但是,眼前这个人,这个齐小白一眼看穿,这实在令他惊悚。 而且,你妻子? 齐小白知道自己的要求很过分,道:“一处悬崖,一个山洞,一个悬棺,还有一个天蛤,悬棺没有了,天蛤变成空皮囊,如今我在你的世界里见到了建木,见到了我的妻子,我可以肯定,是你收走了悬棺,是你收走了我的妻子,我对你没有恶意,我十分感谢你救了我的妻子,你的神魂大世界很神奇,建木之棺变成了活体,变成了生命之树,你的世界和建木之树滋养了我妻子的灵魂,她真的快活过来了,谢谢,你是我妻子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恩人,你可以承受我一拜!” 齐小白二话不说,真心实意下拜,眼眸中,泪水成串。 马小平虽然感到震惊和惊悚,但是,这种情真意切让他也十分感动,没有再问什么,敞开大世界,二人同时进入。 大世界早已经比洞天福地还要高不知道多少等级,广袤无际的世界,灵气氤氲,到处都如净琉璃世界,不染尘埃。一株巨大的生命之树耸立在那里,树根下,那个白衣女子被灵气化成的云朵托浮,绝世美颜现在更是有光彩照人之像。齐小白一步来到睡美人跟前,又怕惊动了睡美人,蹑手蹑脚的站在云朵边,轻轻的伸出一只手,轻柔的抚摸在睡美人的脸上,眼中泪水流到下颚,更显得这齐小白对爱妻的刻骨铭心的爱。 马小平叹息一声,轻轻退到一边,九皇子华生来到跟前,说道:“这家伙是谁?好像对这个女人很在意。” “那是他妻子!”,马小平看着华生:“最近我没有封闭你的神识,你对目前神国的形势怎么看?” 华生道:“表面来看,神国已经从各大势力掌控中挣脱出来了,但是,只不过是从一个人手里交到了另一个人手里,就拿这个哒达城来说,这是个多金之地,谁都想咬一口,其实那个成厚华并没有能力守住这个哒达城,但是,这么多年他却稳如泰山,各方势力都扳不倒,我认为,他还有靠山,而且最大的靠山也许并非我父皇,因为我父皇也是最近才不是傀儡,是邱吉?也不尽然,但是,这座城显然备受圣教光明教巫神教的关注,一些大的势力都想在这里有落脚之地,但是,普普通通的成厚华却活了下来,而且活得很好,背后的靠山一定另有其人!” 马小平点点头,看向正在对睡美人倾诉的齐小白,道:“也许就是他!” 第547章 齐小白 华生也是一愣:“他又是谁?你为何那么放心带他来到这里?” 马小平摇头:“这里虽然是我最大的秘密,但是,被他看穿也就不是秘密,还有,这里是我的世界,就算他是神帝那个级别的大能,在我这里,他也只能老老实实,我不怕他搞什么鬼!” 马小平和华生远远的看着悲伤的齐小白,觉得这个齐小白一定是一个有很多故事的人,但是,二人都忍住好奇心,没有打扰,有的时候,不要过分打扰别人,否则会引起人家的反感。 不过,齐小白却主动走了过来,脸上的泪痕依旧清晰可见,抹了抹脸,像是抹掉了所有的悲伤,看着马小平,再一次行礼:“大恩不言谢,你们一定奇怪我的身份来历,我也不隐瞒你们,我来自圣界!” 马小平静静地看着齐小白,等候下文。 “我是圣界齐家的小公子,我父亲是圣界八大至尊大帝之一,但是,因为我妻子,我脱离了家族,成为一个被家族和圣教一直追杀的叛逆。” 马小平和华生静静地看着眼前人,都是好奇。 齐小白看像静静躺在白云一样的灵气之床上边的妻子,道:“我妻子,云裳,乃是精灵一族的公主,严格说她不是人类,但是却有着比人类更美好更善良的心灵。精灵一族,隐居在圣界的最为神秘的地界,他们不与外界沟通,他们反感甚至害怕外界,但是,他们每一个精灵身都是令人类趋之若鹜疯狂抢夺的至宝,他们每一个人都是长生之药,天材地宝,食用他们得肉身可长生,摄取他们得灵魂可以超过一方天地桎梏,成就无上境界。” “在一次游历途中,我好巧不巧的误入精灵地界,一闯入便应该死去,因为,那是一处被天道保护的世界,所有外来者都会被天道制裁,会成为那个精灵界的养分。所以,尽管无数年来,一些贪心的人寻找精灵界,但是,都是一无所获。” “我没有死,是我的妻子救了我,她救下了我,却不敢回到家族,天道没有将我化为粪土,我妻子认为就是老天给我一条活路,但是,若回到家族,我会百死无生。” 齐小白静了静,似乎回忆着什么。 “我的妻子以自己的精血救活了我,让我不但完全恢复,而且修为境界突飞猛进,几乎是一夜之间,我从圣皇成为圣尊大帝之境。” 我们不敢回到精灵族,但是,精灵族不可能不搜寻我们,我们只好逃出精灵界,隐姓埋名,找到了一处世外之地隐居起来。 “不过,我的家族也没有放弃寻找我,数十年以后,我在一个小镇上置办一些生活用品,被寻找我的家族人发现,他们强烈要求我回到家族,并且告诉我,我的父母因为太过思念我,已经快要死了。” “我也想念自己的父母,但是,妻子怎么办?她的精灵体很难隐藏,就算是我是圣尊大帝,也不能把她完全隐藏起来。不过,我还是有些侥幸,我将妻子改造一番,带着他回到了神界,回到了家族。” “没错,我的父母确实已经病入膏肓,尤其是父亲,因为曾与其他大帝有过争端,暗伤一直折磨他,不但修为退步,而且生命力一直衰竭,我的母亲也同样如此。” “我的妻子太过善良,他瞒着我偷偷的以一半的精血和生命力,就治好了我的父母,让我的父母重回巅峰,尤其是我父亲,成为圣尊大帝中数一数二的存在!” “但是,祸端也从此种下,父母的康复让有心人注意到了我,注意到了我的妻子,率先发现我妻子是精灵一族的,是我的二叔,他掠走了我的妻子。” “我妻子是精灵族这件事,也因此传遍了圣界。”,齐小白紧紧的握了握手,“我的妻子就像一块肉,无数人疯狂的寻找,我和我的父母也一直在寻找。” “在圣界的一处圣山之巅,我二叔的踪迹终于被发现,几乎所有的圣尊以上修为的大修士,集中圣山,都想夺走我的妻子。” “我父母加上我与各方大帝展开了血战,我二叔虽然是个罪人,但是,他最后时刻,将我的妻子交到了我的手里,并且杀入人群中,以自爆赎罪。” “我的父母则拼尽全力护着我逃脱,我也因此在圣界带着我的妻子东躲西藏,直到我偶然发现了一处时空之门,我机缘巧合之下,来到了神界,并且躲藏起来!” “在神界,我的妻子因为被我二叔过度汲取神魂,已经油尽灯枯,我一边给她续命,一边寻找各类天材地宝,试图救回她。不过,我的努力只让我坚持了十几年,她终于离开了我!” “我为她寻找养魂之地,因为我的神海大世界也有些天材地宝,还有一棵生命之树,起初,我一直在我的世界中养育她的魂魄,不过,我的大世界比较低级,虽然我已经成就了圣尊大帝之位,但是,终归是根基浅薄,不像那些创世大神,那是另外一个维度的世界,可以创造生命。” “没办法,我一直寻找理想的养魂之地,我看中了那座深渊,以建木打造了一口棺木,以我的魂力在棺内布置了养魂术,然后布置阵法,让棺木时刻汲取那处深渊的澎湃灵气,然后转换成灵魂的养分,滋养我妻子的神魂。” “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个天蛤吗?它可以吞噬灵气中的杂质,特别是深渊中的瘴毒之气,可以净化灵气。他是我特意找到养在那里的,结果被你给吞了...” 马小平讪讪道:“其实,这一切真的很巧合,那癞蛤...天蛤,是自己爬到我身上的,它把那些恶心的气息全吐给了,真恶心,我也就是昏迷了,不然,我会吐,都吐出来!” 齐小白摇头:“到了你的身体里却成了百毒不侵的好宝贝,这是别人想请都请不来的机缘。” “我在神界为了挽救我的妻子,做了不少努力,在这个过程中,我看到了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事情,华生的父亲我也是偶然认识的,那是个受气包,我很同情他,私下教了他不少东西。并且后来我也认识了邱吉,不过,他们都不知道我的真实来历,我只不过是一个游历天下的闲散人。” “至于这个华生,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很正常,因为,我一直没有真正出现在人们面前过。” 齐小白停止了话语,一直看向妻子。 马小平道:“我相信你的妻子会活过来,既然她在这里,那就放心的让她在这里吧,不过,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一直当个暗影人?” “在寻找天材地宝的过程中,我也认识了成厚华,与他算是朋友,他帮了我不少,凭他的关系,我也弄来了很多好东西,我知恩图报,一直保护着他!” “做人不能没有良心,也不能半途而废,哒达城并不安稳,等我把那些觊觎哒达城的人都灭了,给成厚华一个放心的哒达城,我会离开他,跟你在一起,时刻陪着我妻子!” 马小平对齐小白刮目相看,道:“没想到,圣界还有你这种身正心善的人,我以为他们都是歪门邪道!” 齐小白破例轻笑:“哪儿都一样,有好人和坏人,神界的不堪其实不下于圣界,圣界中,也有我父母那样正直善良的人...也不知道,他们逃过那一劫没有?” 马小平道:“放心,会有那么一天,我会陪着你回家!”齐小白看着马小平:“你这话我信,我信任你的父亲!” 马小平轻笑一声,道:“看来你来神界的时间很久了,想没想过回家?” 齐小白摇头:“最起码现在不行,我的妻子还未转醒,圣界那边想通过我妻子寻找精灵界的人很多,现在回去,就是入狼窝,我倒是不怕,但是,我怕会给我的家人和妻子的家族带来麻烦,不过,若是有一天你们父子和我同去,我倒是非常乐意,说实话吧,见你面的第一眼其实我就知道你是谁了,也许这就是缘分...你在神界还有很多事情,我能帮你很多,但是,我需要你记着我这份人情,未来你要还我!” 马小平点点头:“缘分这东西很奇怪,第一次见到你虽然给我的压力很大,但是,我并没有感受到敌意,相反,我一直在等着你找我,我相信我们会成为好朋友,你若能帮助我,我记着你的情。” “哒达城不大,但是这里却鱼龙混杂,表面上看,这里因为赌博而发迹出名,但是,远远不是那么回事,几大教宗教门都在这里交汇,如果这里仅仅是一座赌城,也太过不可思议了,我其实一直在调查,为什么这里会成为一个中心,我发现了一些苗头,你父亲追踪的同济门,是圣界几大势力成立的一个组织,他们几乎掌控了圣界的全部,但是我齐家例外,所以备受打压。圣界以通天手段,时不时零散的派遣一些圣教修士来到神界,他们暗中在神界布局,其发出的指令中心就在哒达城,现在你知道为何一个赌城成为中心了吧?不过,他们隐藏在暗处,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是同济门的人,也可能都不是,不过,这座赌城可以轻易召唤各路大人物云集到这里,接受指令,所以,这座城其实是一座圣城,被圣界来的那些人背后控制的圣城。” 马小平看着齐小白:“连你都认不出他们?你是圣界的人,这里边没有你认识的?” 齐小白摇头:“圣界那么大,人家秘密派遣几个人下来,我怎么会认识?不过,他们总会露出尾巴的,其实我一直在想一个办法,若是这座赌城不存在了,他们会不会暴露出来?” 马小平盯着齐小白:“你这个家伙很危险,难不成你要灭城?” “并非如此,我是说,如果各路赌王不在这里,而是搬家,没有这个障眼法,他们会不会露出马脚?” 马小平想了想,摇头:“行不通的,最起码成厚华就不同意,这里是他的根,他不会舍弃,哪怕将来有一天,圣教要灭口,他也会守护到最后一刻?” “灭口?”,马小平为自己无意中说的话震了一下,想一想,成厚华他们岂不是时时刻刻处于被灭口的危机当中? 齐小白道:“不用过分担心,圣界的那些人始终在暗处,不敢暴露自己,说明他们怕,怕什么,当然怕神界这些大神修,说明他们的力量不足以颠覆整个神界。” 齐小白的眼睛时时刻刻瞄着自己的妻子,又回过头看向马小平:“那个西域来的鸿森,应该是同济门扔出来的诱饵,想钓出成厚华背后的大鱼,不过,你出现了,同济门会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 “可是,在赌场里,我没有留活口,权杖的事情也只有我们这几个人知道,他们不会这么快就盯上我!” 齐小白摇头:“他们事实上早就盯上你了,不然你这一路也不会遇到那么截杀,不过,他们确定不了你是谁,你的底牌,其实一直在试探,若是他们知道你得到了圣子权杖,他们会立刻将所有注意力投向你。还有,不要以为你杀了那些人消息就不会传出去,那间屋子里的人,没有人百分百可信,即使是成厚华的身边人。这也是我始终保持神秘虚幻的原因,我不能暴露自己,否则也会被他们盯上,会给神界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我妻子他们那一族可以让他们疯狂,他们绝不会放弃,知道我在这里,他们会像疯狗一样扑过来,那个时候,神界真的就危险了。” 马小平知道齐小白说的完全正确,同时也对齐小白的善良感到钦佩,这个多灾多难的家伙,不改本心,一直保持着纯良的秉性,很是难得。 圣界也不是没好人,也有善良的人。 马小平出了大世界,齐小白则留在大世界,陪着妻子。 一夜过去,用过早饭,太子别院又开始热闹起来,那处大湖,马小平一直监督着众人潜水,这一次多了五个人,修萍冉小铭冯桂英和郭从良以及现在疯狂修炼的英莲。 英莲知道自己距离华生太远,自己追不上,但是,她不甘心,她疯狂的逼迫自己,就是为了离华生近一些,不至于他走得很远的时候,连看都看不见他。 马小平也看着英莲倔强的身影,对华生道:“你不可辜负她,这个世上,能对你倾心付出的人并不多,要珍惜!” 华生唏嘘道:“你别坑我就行,那个修萍,你的恶作剧让我很难看,将来我怎么面对她?” 马小平笑了笑:“我想告诉你,时刻不要忘记自己的平凡,你面对修萍的时候,你能静下心来,告诫自己,要时刻保持一颗平常心,对待平凡,要以平凡的心去对待,只要你不嫌弃修萍,而且对她好,说明你的心性已经过关了,而且,修萍才是那个能让你时刻都清醒的人!” 华生沉默,他知道,自己在马小平面前什么都不是,但是,马小平面对修萍没有一丝厌恶,像对待其他朋友一样真诚,而自己在远远不如马小平的时候,却厌恶修萍,凭什么?自己的心高气傲从哪儿来的? 心性这一点,自己还差得远。 大世界内,齐小白陪着妻子,也会指点华生,华生也因此受益匪浅,这种机遇,不是谁都能有的。 成厚华一直忙碌的不可开交,家有妻小,他时刻都在保护,哒达城的百万人口,大多数百姓因为他而受益,大老粗的成厚华,有一颗赤子之心。 不过这种日子没有持续多久,成厚华遇到了各方挑战,逼迫他组织一次各方赌王参加的赌王大赛。 马小平让成林等人潜心修炼,不得参与哒达城任何事情,不过,自己却时刻关注着哒达城的事情,赌王大赛,也许正是一次机会。 成厚华很无奈,现在各方势力云集到这里,让他倍感压力,不过马小平的出现,又让他有了很大的底气。 马小平告诉成厚华,你管好哒达城,安排好哒达城的治安,其余的事情,我来! 第548章 一个老管家的叛变 太子府别院,马小平安顿好那几个修炼的同学,自己回到自己的院子,明熙跟随,马小平今天想去正字赌坊去看看,和成厚华谈一谈,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的地方。这时候,成厚华府邸一位老管家来到,对马小平施了一个礼,谦恭道:“老爷请您去一趟府上,老爷说有事和您商谈?” 马小平看了看老管家,道:“原来成叔在府上,正好我也要去找他,那就去府上,还请带路!” 老管家恭敬的伸手,然后跟上太子,出了别院。 二人走在街上,转来拐去的来到一条狭窄逼塞的小街,马小平意识到不对,回头,老管家已经消失不见。 马小平迈步想转出小街,突然感到浑身汗毛直竖,头皮发麻,那是一种潜意识的惊觉,小街变得扭曲,置身其中,好像自己的身体也被扭曲,最主要的是,自己太过信任那个老管家,没有丝毫防范,进入小街,已经进入了人间布置的领域之内,而且这个领域空间被布置了阵法,一种可以折叠扭曲空间的阵法,空间破碎,领域空间内的一切都将破碎。 马小平被束手束脚,但是,在感受到领域空间的一瞬间,神海大世界如同掀起了暴风骤雨,无数大世界内的神气灵气瞬间化为一柄利剑,直接自大世界发出,将眼前这个还在扭曲的空间刺出一个小洞,空间被破,像是气球被刺出一个小孔,瞬间,空间炸裂。 神海内,齐小白看了一眼外界,没有搭理,摸着妻子的脸,小声道:“这个小子可能就是我们的希望。” 马小平额头微微见汗,刚才那一刻的高度紧张让他感到了生死危机。眼前小街还是那条小街,似乎没有变化,不过那老仆已经瘫在街上,口吐鲜血。 马小平来到老仆身前,看着老仆,刚要蹲下,老仆突然倒地,嘴角的鲜血不要钱一样往外喷涌。 马小平摇摇头,看来这个老仆不过是被扔出来的棋子,用完也就被弃了,这样的人,即使活着,也问不出子午卯酉。 但是,这条街发生的事情,不可能是老仆一个人做的,现在应该有人还在暗中,不过隐藏的很好而已。 小街的领域空间破碎,似乎恢复了宁静,马小平一步步地往前走,试探着隐藏在暗中人的下一步举动,果然,头顶像是洒下来一张大网,不过不是那种有形的网,而是一种用神力编织的大网,兜头而下。 马小平这一次反应极快,天授剑已经刺穿大网,马小平随之升空,街道两边的矮房,有几道戴面罩的黑衣身影正在向外逃窜,马小平一指其中一人,天授剑随之一闪,已经穿过了一人的胸膛。与此同时,马小平一步迈出,另一座房顶上的人已经被他抓在手里,随即一扭那人的下巴,一颗药丸掉了出来,被马小平拿在手里看了一眼随即捏碎。 马小平看着天授剑在这个空间内忽左忽右的来回穿插,隐藏的几个人已经全数死于非命。马小平提着已经晕厥的人,这才想起传讯成厚华,成厚华确实在成府,在家中。 马小平在空中一步来到成府,看见成厚华正在自己的房间摆弄账本,进入房间,将那人扔在地上。 成厚华看了一眼,有意外之色,马小平问道:“你派你的老管家去找我来府上有事?” 成厚华点头,向外看看,并没有发现老管家,问道:“出了什么事?这个家伙又是谁?” 马小平道:“我真佩服你,这么多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一个跟了你几十年的老管家都是叛徒...没错,老管家的确去找了我,说你找我有事,但是他却把我带到了一个小街,差点没弄死我!” 成厚华一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老管家戈伯是我家三代老奴,跟家里人一样,对我更是忠心耿耿,怎么可能背叛我?” 马小平摇摇头,蹲下身,看向晕厥的黑衣人,仔细探查他的内府和神海,然后扒开那人的嘴巴,手指指向那人被扒开的嘴巴,手指气息凝化为一条小蛇一样,钻进那人的口中,进入其气府,不多时,抓出一个小手指大小的彩色虫子,拿在手里,那虫子来回弯曲挣扎,甚至可以听见“嘶嘶”的叫声。马小平捏碎那虫子,道:“看来,巫神教也有参与,但是不应该啊,难道西圣天下的巫神教和神界的不是一回事?西圣天下的巫神教已经投靠了自己,没有道理来到这里和自己作对。” 可以肯定,神界的巫神教和西圣天下的巫神教不一样,也可能各有一个巫神,可能,已经分家。 马小平将那黑衣人弄醒,同时揭掉了他的面罩,成厚华一愣,惊叫:“武义?” “你的暗卫?”,马小平看了一眼惊呆的成厚华,嗤笑:“我越来越佩服你了,身边这么多叛徒,你还活的好好的。” “为什么?”,成厚华蹲下身,看着气息不畅的武义:“你是我兄弟啊,你是哒达城的老住户,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背叛?” 武义脸色苍白,惨然一笑,道:“成哥,对不起,我不知道暗卫还有多少人像我这样被收买被胁迫,暗卫不可信了,成哥,你要小心!” 武义死去,即便马小平也没有估计到这个武义还是被弄死了。 马小平仔仔细细探查武义的内腑和神魂,没有发现异常,这个武义,死于心血耗尽。 “对了,你找我何事?”,马小平看着悲哀和不知所措的成厚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先说说你有什么事,然后再想办法肃清你身边的贼。” 成厚华将武义的尸体暂时放在一边,道:“我身边有个影子,这是谁也不知道的,但是,从那天正字赌坊之后,我再也没见他,我想问问你,他在哪里?” 马小平道:“他一直都在,就在你左右...他是可信任的人,你不用怀疑他。” 成厚华看着马小平,问道:“我不解,你和他认识?你这话好像和他认识很久了,其实我们认识了几十年,成为好兄弟,但是,我一直都不知道他的来历,他也从来没有提起过,你和他未正式见过面,怎么对他这么了解?” 马小平看着成厚华:“你现在最应该关心的是你自己,你要如何在你身边那么多人背叛你的情况下活命,而不是那些多余的,你明白?” 成厚华被噎住,看着马小平,叹气:“我舍不得哒达城,舍不得哒达城的父老乡亲,让我离开这里是不可能的,我找你来不是要问你影子的事,我被逼要举办神界赌王大赛,来的人有点多,我是想和你商量一下,能不能动用一下朝廷的军队帮助我维护一下哒达城的治安,我的力量不够...而且现在看来,我的力量没准就是我的催命符!” 马小平想了想,道:“你和我父皇也是莫逆之交,你没跟他说?” “没有,他太忙了,整个神国的事情都压在他的身上,我不忍打扰他,所以和你商量,你又是神教的圣子,可以调动两方面的力量来帮助我,所以,我想请你帮忙!” 马小平想了想,道:“从京城调动军队太远,这里离西神域不远,但是,西神域那边不能动,防止西神域趁着边境空虚搞事情。东北与英华交界处的边境倒是暂时用不上那么多驻守,不过距离也太远,看来调动朝廷军可能性不大,神庭倒是可以,附近几座神庭可以在最短的时间调动一万神军可以使用,但是我又不能亲自出面,也只好求助于邱吉,让他想想办法!” 马小平看着成厚华,“最最关键的是,现在你的人能不能用都打个问号,还是那句话,这么多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成厚华无奈一笑,道:“太子,能不能先别提这个茬了,我现在焦头烂额,不但人手不够用,而且出了状况,你得给我想想办法,别总是讽刺我好不好?” “你现在马上召集你的手下那些暗卫,让他们秘密集合到你府里来,记住是秘密召唤,我现在给邱吉院长和我父亲传信,让他们想办法组织军队立即赶到哒达城!” 成厚华舒了一口气,有太子传信,两方面一定都会重视起来,这分量比自己要重的多,而且,人家还是神教的圣子,想到这儿,道:“圣子,神庭那边不动一动?” “这你就别操心了,我自有打算,你赶快按我说的做,越快越好!” 马小平拿出圣子权杖,一滴精血渗入到权杖中,权杖立即闪烁金色光芒,马小平打出一道道神纹,那些神纹浮现在权杖上,活灵活现如同一缕缕精魂。马小平分出数道神魂,与神纹融合,道:“传令哒达城周边城池神庭,立即让各神庭殿主前来哒达城拜见本圣子!” 数道神纹漂浮起来,如同一个个小精灵,围着马小平转了一圈,然后化作流光飞出屋外。 成厚华看的有些呆傻,这种操作令他大开眼界,不禁感叹,刚要说话,马小平瞪了他一眼,成厚华捂住嘴,呜呜噜噜:“我现在就去,马上!” 马小平分别传信给邱吉和华盛林,很快得到回音,特别是邱吉,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一艘虚空舟,神军万人! 华盛林问马小平需要多少人,马小平道:“接管哒达城,你认为需要多少就来多少!” 马小平坐在屋子里,想了想,又给康明嗣传信,康明嗣答应,马上出动虚空舟组织三四千人还是没有问题的。马小平想到了英若尘,但是想一想还是算了,这涉及到两国之间的事,带兵进入他国领土,还是有些麻烦。 等了足足一个下午,成厚华来到,“我有五千暗卫,现在秘密来到府邸的只有三千人左右,在后院,在那里等着你!” 马小平看看成厚华,想说什么还是忍住,这个成厚华心有点大,就这么把那么多人放在府中,而且还不加以看守,万一有人跑出去通风报信,或者传信,事可就大条了,不过现在不是埋怨他的时候,马小平一步跨出来到后院,见三千暗卫三五成群扎堆,似乎探讨着老爷为何把自己等人都叫回来,不知所谓何事。马小平立即祭出一口大鼎,大鼎在空中,鼎口朝下,大鼎的一束光柱将所有人笼罩在内,挥手之间,禁锢了所有人! 人们看向空中大鼎,又看向空中站立的二人,有人惊慌有人不解,有人问道:“老爷,这是为何?” 成厚华刚要说话,被马小平摆手阻止,马小平在空中站立,双手一翻,一个金色圆球出现在手中,马小平看着金色圆球,神识注入其中,然后抛起,在大鼎的光柱内炸开,化为无数道光线,射进所有人的身体和脑海内。 马小平以澎湃的神魂之力驱动他注入到每个人体内的神识,仔细辨别每个人的脏腑脑海,马小平一心多用,问成厚华道:“成叔,若是他们已经变成了傀儡,被人控制了,是否杀?” 成厚华一震,脸色变幻很多次,道:“太子,能不能救他们?” 马小平缓缓道:“他们既然是暗卫,如何被人发现的?而且,这里边有八百零四人已经被蛊虫控制,这些人的家属是不是被威胁,他们情愿被种蛊背叛你也不愿意让亲人有危险?最保险的办法,就是彻底灭了他们,否则,他们为了家族,为了亲人,甘愿被控制,那个时候,这些暗卫就是你最危险的背叛者,可以随时要了你的命!” “这些暗卫都是哒达城百姓的子弟,他们和他们的家族都靠着我活着,我死他们都会是奴隶,可以任人宰割。他们都是我的乡亲,这样死去,我不忍不舍!” 马小平点点头,只能多费点事,能把那些人救回来最好。、马小平加大神魂力量驱动那些神神识,在那些人体内,形成神识利刃,将隐伏在他们体内的蛊虫杀个干净! 马小平没有撤掉阵法,又驱动一些大世界的灵气注入到每个人的身体,为其梳理体内暗疾。大概半个时辰,人们被唤醒,见自己毫无异样而且,精气神十足,有些不解。 马小平看着人群,道:“你们中,有八百零四人被下了蛊,被人控制,成为叛徒,要不要我一一点名,把你们指出来,还是你们自己出来认罪?” 人们相互看着,不知道这八百多人都是谁,沉默了一会儿,有一人走出,跪倒:“成老爷,我被种蛊了,我是叛徒,请老爷杀了我,不过,还请老爷救救我的家人,他们以我家人相要挟,我是不得已背叛了您!” 然后八百零四人一个不少的都跪在地上,有一些并没有受到威胁,只是不知道被人家啥时候种的蛊,着了道,成为木偶任人支配。 但是,这里有一个问题,是谁给他们种的蛊,所有人回答不知道,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对他们下手的人怎么会知道他们的暗卫身份? 还有一些人没有暴露,这些才是成厚华的底牌,那么现在,就是揪出谁是暴露他们暗卫身份的黑手的时候,这件事,只能成厚华来做,做好做不好,那是他的事情。 马小平不管成厚华如何做,也让他自己为自己做主,马小平回到别院,来到那处大湖,召集憋气的诸位同学,说是要跟他们商量一些事情。 同学家兄弟九人,这一次的赌王大赛他们都会是主力,成为最可靠的人,他们会分散到各处,带领一伙人,或者神兵或者军队,在哒达城各处,随时准备迎接突发情况。 英莲自告奋勇,要留在太子身边,保护太子! 第549章 赌赛开幕 马小平这几天深居浅出,很多人看不到他的影子,就连明熙和自告奋勇要保护他的英莲也抓不住他的影子,不过,马小平并不是真正的深居浅出,在城外,接见了几伙人,先到的就是附近各大城池神庭修士,马小平为何在城外接见他们,是想隐秘一些,不至于那么多人涌进城引起注意。 距离哒达城最近的城池大概两千里左右,叫做雷霆城,神庭殿主叫宋濂,见到马小平单膝跪倒:“雷霆城神庭殿主率神庭修士见过圣子!” 接着一些城池的神庭殿主或者主教纷纷跪下,拜见圣子。 马小平拿出权杖,权杖浮在眼前,一瞬间有威严堂皇之势,马小平知道,这些人不是信服自己而是信服权杖,这个时候若不祭出权杖,难免让人有所怀疑。众人看见权杖,匍匐在地,显然他们已经打消了所有疑虑,眼前这个人就是货真价实的圣子。 马小平道:“哒达城将有一场大的变故,各方势力云集哒达城,并不是一场赌赛那么简单,有的想通过这一场赌赛控制哒达城,有的则利用这个机会制造混乱,从中渔利,当然,还有不少势力是对着本圣子来的,他们想杀了本圣子,让神教处于混乱之中,趁机削弱神教。本圣子让你们来,不是保护本圣子,而是让你们听从统一安排,分散在城中各处,一旦有不怀好意的势力乘机作乱,都要杀无赦!” 那些人大声喊道:“但凭圣子吩咐,我等定不会让圣子失望!” 马小平指向宋濂,道:“这些人归你调配,听从赌王成厚华的统一协调,现在,你们分批进城,不要一股脑的一拥而进,到了城中,各自分散,重点是看住城内的那些高门大宅,宋濂你和成厚华联络,我相信你认识他,具体如何安排,你们跟成厚华商量。” 神庭众人得令,宋濂先带着几十个修士进城,接着,从哒达城四门分散进入,如鱼入大海,进城便销声匿迹。 马小平依旧等在这里,接下来他看见了尹力沙,这个异姓王居然亲自带兵来了,只是大军在百里外隐藏,一共五万人。 接着马小平看见尹宏良岳骁哥卢浩浩红豆黑汾,这几个家伙数月不见气息浑厚,已然有突破渡劫境迹象,比成林等人更进一步,看来这些日子没少下苦功。尹宏良还没等尹力沙说话,已经来到马小平面前,单膝跪倒:“太子师尊,尹宏良报到!” 尹力沙早就知道自己的孙子和太子和解,不但和解而且成为了太子的弟子,起初感觉荒唐,但是,想起很多事情,他对华生一直有一种猜测,若是猜测准确,自己这个孙子好巧不巧就是遇上了大机缘,再加上如今的华生不仅是太子,还是圣子,就更加令人震惊。这一次皇帝没有说别的,就是告诉他,太子在哒达城,这一次来哒达城,一切听从太子安排,不得有任何异议。 马小平见到尹宏良岳骁哥卢浩浩红豆黑汾,自然免不了一番亲热,这几个小子自从被自己征服,一个个自愿拜自己为师,对自己的崇拜得五体投地。马小平看着几个人,道:“这一次我给你们用武之地,哒达城办这么大的事情,若是朝廷没有点反应是不对的,派兵维持治安实属正常。尹王爷,麻烦您老拨出五千士兵,要精锐,交给尹宏良,尹宏良带着五千兵直接进城,就负责这次赌博大赛的地点正字赌坊的治安,大军即可起在正字赌坊接管一切治安事宜,包括登记来宾名录也由你们来负责。至于尹王爷,剩余大军不进城,在四城门分散,若其中一门被神秘力量攻击,马上相互支援。放心,若遇到不可敌的修士,四门自有神修保护。” 马小平吩咐完毕,尹力沙尹宏良回到大军驻扎的地点分兵,尹宏良带着五千大军直接入城,与此同时,尹力沙率领其余大军按照马小平的吩咐开始分散四门,并且安营扎寨。 马小平还等在城外,率先来到的居然是康明嗣,二人寒暄一番,马小平见康明嗣只身前来,有些狐疑,康明嗣笑道:“三千够用吧,早已经准备好,随叫随到。” 马小平点头:“分散入城,你们的隐藏地点是城内各大户的府邸,我不确定那些人家是不是他们的秘密据点,只好分散监视,这一次来的三十六赌王,他们的背后都有一股势力支撑,你先去找成厚华,尽量让他摸出这三十六赌王在哒达城的落脚点,他们都没有住官驿或者客栈,那说明他们的落脚点说不定就是城内的一些大势力大家族,或者是我们还没搞清楚的地点。” 康明嗣点头,进城,找成厚华去了。 不多时,邱吉来到。邱吉问道:“这一次,能不能将他们所有势力一次性连根拔除?” 马小平摇头:“这一次是他们主动要求赌博,他们知道我们也会倾尽全力一战,所以这一次会有很大的仗要打,说不定哒达城因此会毁于一旦,我曾经向成厚华提出他搬家,只要他离开,各方势力没有了借口就不会在哒达城开启战端,但是他不走,连百姓也不想搬出去,这就给我们造成很大的被动,我们是投鼠忌器,但是人家不管,没有这个顾虑,所以,这一次想彻底灭了人家也不太可能,再说,各大势力特别是圣教还有隐藏在这里的同济门人,也不会用掉自己的所有底牌。” 邱吉点头:“希望这一次引出同济门的人,我们自觉不自觉的当了人家很多年的木偶,但是,从来没有见过人家的真面目,说起来真有有些窝囊。人已经在城外准备好了,这些人你来安排。” 马小平道:邱院长你是这次行动我们得一张底牌,不能那么早暴露,我建议你去找成厚华,这一万神修到底怎么用你们商量着来,毕竟,成厚华才是最了解哒达城的人,还有你改头换面吧,你不能明目张胆的暴露,这样,对方会有很多顾虑,我怕把他们吓走,偃旗息鼓,就白瞎了我这一番运作了! 邱吉点头,都是聪明人,不用说的太多。 但是邱吉还是告诉了马小平一个消息,这一路上他发现有很多打扮成商队的贩夫走卒向哒达城云集,人数不少,仅西路一路就有万人之多,其他几路估计都不少于这个人数,哒达城不大,估计哒达城早已经人满为患,想从这些人找出来他们是哪来的什么势力很不容易,看来,这一次一定有同济门的人在后边组织安排,不然,任何一个宗门,哪怕是圣教也不可能一次调动这么多势力参与这次行动,看来,同济门要浮出水面了。 马小平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你不是说你有一枚同济门的令牌吗?他们有没有给你发出过指令?” “没有,他们不会给我这么高层次的人发出指令,因为,我到目前为止,根本没有按照要求启动过令牌,他们知道我不可能加入他们,所以,放弃了我。” 马小平想了想:“必要的时候,不妨启动一次,不管他们信不信,总会知道一些迹象!” 二人聊了一会儿,各奔东西,马小平也回到城内,哒达城已经变得特别拥挤,大街小巷,来来往往的人群摩肩接踵,不时传出吵闹声:“你踩我脚了!” 马小平再一次来到成府,对于成厚华身边的暗卫被下蛊一事他还是不放心,也不知道这个大老粗怎么对待被下蛊叛变他的人,他若是弄不明白,他很可能会死在这些人手里。 成厚华忙的不可开交,他成了各方势力纠结的一个节点,邱吉尹力沙神庭的人都得通过最了解哒达城的成厚华安排具体事宜,赌博大会的大事小情,也需要成厚华出面协调,更有一些人,有意无意的找茬,哒达城最近这些日子热闹人多更有骚乱。 顾头不顾尾,一件事没完另一件事接踵而来,甚至没时间睡觉没时间吃口饭,现在就是成厚华目前的状态。 马小平倒是想派一些人帮他,不过一个是这些人啥也不知道,没准还添乱,另一个就是他要隐藏这些力量,而且已经派往哒达城各个角落。 马小平看着忙碌的成厚华,于心不忍,对于那些被下蛊的人,成厚华心肠极软,革除了他们的差事,让他们各自回家去了。马小平摇头叹气,这些人虽然是被蛊虫蛊惑的,但是,也说明他们心志不坚,而且已经因为要考虑自己的家人的安危,选择了背叛,这些人即便不杀,也要关起来,直到这次大赛结束,这才是最保险的办法。 马小平让齐小白暂停与妻子的自言自语,让他在暗中时刻保护成厚华,齐小白当然不会反驳,即便成厚华对他的来历一无所知,但是,这么多年充当影子,也当出感情来了。 接下来的问题是如何保证这座城池和这座城池中百姓的安全,这是个大问题,既然想把哒达城变成空城这件事成厚华不同意,那么,就得另辟蹊径,想方设法,在大战起势时,让这座城中的百姓,尽量少受到波及。 马小平头疼,想保住城中的百姓,几乎无从下手,这场大赛,背后策划人的目的可能不是要这座城,而是本就奔着灭城来的,圣教是一个嗜血的教门,依附它的巫神教本质上也是如此,西圣天复活巫神,采取的就是血祭,复活撒由那也是这个路子,策划人策划一场大赛,将周边甚至各大神域的招牌人物吸引到这里来,不可能仅仅是为了赢得一场比赛。 马小平飞到天空,当然是隐匿身形,在高空上往下俯瞰,哒达城尽收眼底。 哒达城,其实分东西两个区域,西城为富人区,东城为平民区,虽然不是泾渭分明,但是中间隔着一条穿城而过的河流,将东西城分开。马小平仔细观察东西城的每个角落,他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误区,总以为那些外来的人会在西城区驻留,但是,他现在发现,东城区那边更为嘈杂人更多,本来就狭窄的街道现在更是人满为患。 难道他们把重点放在了东城?没道理啊? 马小平想到一件事,大赛到了关键时刻,东城乱了,死人了,守在西城的人会不会驰援? 马小平立即给尹力沙传话,让他即刻来见自己。 不多时,尹力沙来到,马小平指着东城,问道:“一些人隐藏在东城,他们是想从东城下手,而我们现在的关注点都在正字赌坊附近,在西城,若是东城打乱,或者他们从东城开始屠杀,我们该怎么办?调动人手去东城?那么西城也乱了,到时候我们会首尾难顾,自乱阵脚而且,西城那边,我怀疑哒达城那些大户人家或者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已经被人家渗透成了筛子,毕竟连成厚华的暗卫都变了颜色,所以,我们要改变策略,神庭军和一些大修士留在西城,那些大户人家想死,我们没有义务保护他们,他们若是能自保,或者有求于我们,那也是捎带脚的事,在西城,我们的主要目的就是斩杀那些隐藏在内的外来圣教或者别的教门的修士。但是东城不一样,我们要保护起来。你亲自出面,再从城外调动一万兵进东城,以朝廷的名义在那里维护治安,遇到故意惹是生非的立即斩首。” 尹力沙问道:“若是城外也有敌人来攻城,城外力量薄弱,我们该怎么办?” 马小平道:“放心吧,皇上不会一直待在宫中,说不定已经在路上!” 尹力沙惊了一下,随即点头,告辞离去。 城里这么乱,但是那些策划人在哪儿?为什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就连那些参赛的赌王们,看起来都很正常,但是,他们背后的那些人在哪儿? 马小平感到太被动了,到目前为止,谁是真正的敌人都不知道,自己这边已经风声鹤唳了! 哒达城来了太多的人,一座不大的城池,涌进来几十万人,也就是哒达城是个接待能力极强的城市,否则,这些人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这些人,有的是三十六赌王带来的人,有的干脆是来看热闹的,看热闹的居多,来自各大神域的都有。 距离开赛还有三天,马小平彻夜不眠,神识一直在城内游荡,各处驿馆客栈,各大家族的别院府邸,还有普通百姓家,到处搜集各方来人的信息,然后随时调动人手,说明重点关注的地点和对象,马小平一直传达指令,几万人在他的调动下,一直忙碌。 尹力沙带领一万人进驻东城,更为激进一点的是实行了戒严,居民或者外来人,在一定的时间内限足,不得到处游动,特别是开赛那天,都要留在家里,不得出门。 这是朝廷的命令,百姓不满也得受着,那些大兵可不管你满意不满意,凡有违抗者,打断腿! 难熬的三天过去,正字赌坊已经驱散了所有人,成为了专门的赛场,马小平陪同心力交瘁的成厚华,身边还跟着英莲和明熙,当然少不了影子,来到了正字赌坊。 赌坊外,是一些成厚华信任的暗卫包围着赌坊,朝廷大军没有在这里露面,最起码外表看气氛比较宽松。哒达城负责迎宾的官员负责在赌坊大门口迎宾。大赛的主持人作为东道主的成厚华的军师段智兴,成厚华作为参赛人,主持这个角色也只能交给他最信任的军师。 三十六赌王和随从共有二百人左右,先在正字赌坊第三楼开了个大会,段智兴代表成厚华和哒达城所有人对各赌王的打来表示了热烈的欢迎,并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欢迎词。到目前为止,大会热情洋溢,很和谐。 然后,在三楼和四楼剪彩开赌盘,意味着,这一届赌王大赛正式拉开帷幕。 没有什么热场,三十六赌王抽签,决定两两对赌的人选,淘汰制! 成厚华上了赌桌,对面人是一个身穿红色套装外披黑色马甲的白色卷发人,靠在坐椅子背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嘴里含着一只烟袋锅,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成厚华,笑道:“有没有兴趣选择一种冒险的玩法?” 成厚华看着对面人:“西神域匡临赌王,久仰!” 第550章 神蛊化形 成厚华摆了摆手,赌赛有规矩,匡临赌王有三次选择赌博方式的机会,道:“匡临,你想怎么赌,说来听听!” 匡临笑呵呵的坐直身体,一口浓烟吐出,匡临信手抓住尚未扩散的一团烟雾,用手团了团,然后在眼前一抹,一张白玉一样的圆盘竖立在二人中间,圆盘悬立,有六个格子,圆盘飞转,有隐隐的冷厉寒光散发,六个格子六个数字,从一到六,一点到六点。高速旋转的圆盘根本看不清数字,成厚华点点头:“的确新鲜,轮盘赌,可是击中点数越大的格子便是获胜者?” 匡临赌王笑了笑,“不要那么简单,带点刺激的,输得一方不但输了所有赌注,还有一只手!” 马小平以虚幻的身形观察现场情况,他不得不佩服,赌王不愧是赌王,他们的神鬼莫测之术,已经不下于一般神皇施展的神术,一口浓烟加上神识凝化,空手造就赌具,这绝对不是一般的大能,而且,神魂雄厚,可以意念化形,神魂一道修炼的已经臻至化境。 成厚华看着匡临,摇摇头,道:“你我各在一域,素来井水不犯河水,阁下为何下这么大的赌注?还有这一次赌赛,并非我之所愿,我也是被逼无奈,赌博公会有人设了这个局,但是,不管怎么说,我都希望这场赌赛有何和谐的过程和结尾,难道匡临赌王受命行事?又是受谁的命?” 匡临摇头,道:“你也知道,我维持这个赌盘很消耗精神的,就不要废话了,你我二人同时以意念驱动眼前的骰子,入点数最大格子为胜!” 二人也不再废话,每人眼前三颗白骨制成的骰子,在二人面前腾空升起,不见二人有任何动作,三颗骰子向旋转罗盘上飞去。 旋转的圆盘根本看不清格子的位置,但是,二人眼睛盯着骰子和圆盘,以神识驱动念力,六颗骰子同时相向而飞,飞向旋转圆盘同一个地方。二人竭尽全力以念力驱动骰子,六颗骰子毫不犹豫的对撞在一起,骰子相撞,肉眼可见那旋转的透明圆盘的某个格子像是被穿透一样,骰子变成两道光,向两人射去。 圆盘差点溃散,成厚华不愿意占便宜,立即接手圆盘,神识稳住圆盘,而面对射过来的光线,眉心突然出现一颗旋转的眼珠,像是张开嘴一样,将射过来的光线吞没。 匡临没有那么好运气,光线一穿而过,从在眉心处留下一个肉眼不可见的黑点,只是这一个黑点,彻底摧毁了匡临的神海,匡临呆坐,像是变成了痴呆。 成厚华稳住圆盘,仔细看去,二人同时击穿的格子正是六点的格子,不分胜负。 但是,匡临死了,这场赌赛以成厚华兵不血刃而获胜! 成厚华收起神识,圆盘破灭,裁判判定成厚华获胜。成厚华站起身,来到如同痴呆但是已经没有气息的匡临面前,长叹一口气,为他合上了眼睛,摇头离去。 匡临的同行人看到这个场景目瞪口呆,这个在西神域名声显赫的赌王,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了,这让他们接受不了,但是,面对一个神魂之术如此惊天动地的赌王,他们纵然有无数不甘,也不敢放肆。 匡临的尸体被随从带走,但是,他们离不开哒达城,想走走不了,而且,他们也不敢走。 今天的比赛完成,成厚华进入前十八。 马小平有些意外,成厚华居然有一颗专门吞噬神魂的噬魂眼! 但是马小平并没有深究成厚华噬魂眼的来历,每个人都有秘密和隐私,而且,成厚华虽然天生粗鲁,看似是个粗线条的人,但是能成为赌王,一座城事实上的王,绝对不简单。 第一天的比赛就算是结束了,马小平没管成厚华,现在成厚华身边力量不小,恐怕整个圣教倾巢而出,对此刻的成厚华也毫无办法。 马小平一直不放心哒达城的百姓,特别是现在种种迹象表明巫神教已经插手,而且还悄无声息的在城内给那么多人下了蛊,还包括成厚华的那么多暗卫,足以说明无论圣教还是巫神教对哒达城的布局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可能很早就已经布局了,只不过粗线条的成厚华完全不知晓而已。 马小平隐藏身形,探查了几个大家族和成厚华隐藏暗卫的秘密基地,这个哒达城有很多家族已经被巫神教种了蛊,这从这些人的神海和内府以及气息中可以看出来,只不过他们自己不知道而已。 马小平感到头疼,这么多人不知不觉之间被下了蛊毒,他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可以一劳永逸的解除这些隐患,显得愁眉不展,特别是那些暗卫,现在给他们种蛊的人并没有摧动蛊毒,一切还跟正常人一样,但是,一旦被摧动,这些人就是捅向成厚华和城中百姓的刀子,并且丧心病狂。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杀,但是,这得杀死多少人? 马小平坐在那处秘密基地的房顶,这些人得到了成厚华的命令,隐藏起来,一旦哒达城有变故,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引发骚乱的人发起攻击。马小平观察这些人,大概有三分之一中了蛊毒。 马小平正愁眉不展之际,体内有一样,气府翻腾,血脉翻滚,马小平立即想到几乎被他遗忘的蛤蟆兄,蛤蟆兄此刻无形无质,但是,在马小平看来却是如此巨大,像整个院子那么大,无形无质的蛤蟆兄大嘴几乎能吞下整个院子,大嘴张开,院内那些被下了蛊毒的人头顶或者身体某处有淡淡的青光飘出,被蛤蟆兄吞进嘴里,而那些人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的变化。 马小平大喜过望!我的蛤蟆兄不恶心人的时候,居然如此可爱! 这个令他束手无策的难题,居然被蛤蟆兄这么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马小平二话不说,开始在哒达城到处游走,一夜之间,蛤蟆兄吞遍了全城,哒达城最让人恐怖的巫蛊之毒,在尚未大规模发作的时候,已经戛然而止。 第二天,依旧是比赛日,这一次是第二轮,十八进九。马小平消除了令他最为担忧的隐患,心情放松,再一次隐藏自己陪同成厚华进行第二场赌赛。 还是那个房间那张赌桌,两个对赌人落座,彼此客套一番,成厚华看向对面人,说道:“南域赌王段启年,好久不见!” 段启年一袭花衣,两耳垂肩,带着两只金色耳环,其实谁都看得出来,那不是金耳环,而是两只金色小蛇如同耳环一样,挂在耳垂上,再加上那个鼻尖也有一只穿透的鼻饰,面孔苍白,眼角细长,再加上眼帘抹了很重的绿色眼影,整个人看起来像鬼一般的诡异,看着令人头皮发麻。 段启年看着对面,没有张嘴,但是一道声音阴冷如同从地狱中传来,沉闷而低沉,道:“成厚华,昨天一战很威风啊,听说你杀了匡临?那个废物,不修赌术修神魂,死了也活该。” 成厚华摆了摆手:“其实你比他强不了多少,你最大的优势无非是巫术一道,以巫术手段驾驭赌术,也不比匡临高明。说吧,今天怎么赌?” 段启年的嗓子好像长在肚子里,每一句话都让人感觉惊悚,那种如同地狱传来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很不舒服。马小平仔细扫描这个段启年,赫然发现,这个段启年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只神蛊化形! 蛤蟆兄已经跃跃欲试,马小平摁住了蠢蠢欲动的蛤蟆,这个段启年短时间内不能死,他想看看,这个神蛊化形的家伙,到底知道多少事情! 神蛊化形,而且和人一模一样,神界的巫术,简直登峰造极! 不过成厚华等人不知道眼前人的根脚,但是,所有人面对这个人都感到极度的不舒服,那两道邪恶的目光扫向谁,都仿佛被魔鬼盯住,让人感到恐惧。成厚华也不愿意面对那双弑人的目光,道:“说吧,怎么赌?” 段启年一只手放在桌上,轻轻拍了拍桌子,道:“生死赌局,很简单,掷骰子!” 成厚华不得不面对那双邪恶的目光,道:“只是比赛而已,为何一定要开生死赌局?”,成厚华把目光投向作为公证人的赌博公会的人,道:“赌赛是你们组织的,开赌也是你们逼着我做的,告诉我,这次赌赛的意义何在?” 那人身边也有十几个人,马小平一看就知道那些人的修为按照神修的衡量至少都是真神以上,其中作为主持的人已经是神皇境,这样的修为足以震慑一方,成为一方诸侯的存在,但是,在这里,却是一个小小的公证人,现在,马小平不得不对这个新鲜出炉,或者说他第一次听说的这么个组织,刮目相看。 赌博公会,那是什么玩意? 那人道:“成赌王,自从昨天你杀了匡临赌王之后,这一次的赌赛的每一局都变成了生死局!” “怪我了?”,成厚华感觉不可思议,“昨天也是你吧?明知道那样的赌局不可控,你为何不阻止?” “是你先坏了规矩?”,那人不咸不淡的说道:“公会并没有怪你,你也没有资格质问我,吃赌博这口饭,没有了公会你寸步难行,不要以为你是哒达城的台面人物,公会会给你面子,这次赌王大赛,是公会说了算,你不过是个东道主而已,生死局因你而成,你更没有资格质疑。” 成厚华有些气结,没错,他的赌王封号也是公会给的,哒达城成为天下文明的赌城,也是公会的手笔,公会虽然对他们没有什么制约,但是,赌博这一行当,神界五座神域,都自觉的遵守公会的规则,承认公会的权威,同时,公会不但给他们无上的荣誉,还有多到数不清的金钱财富。 成厚华无语,这一切都不在他的掌控之内,但是生死赌局却因他而生,这让他既气愤又无力改变。 段启年摆手,公证人出示赌具,两口骰盅,六个骰子,一人三个骰子,规则就是以多点为胜! 很简单,但是很暴力,一局赌输赢,生死立判! 赌局很不公平,段启年就是个傀儡,说到底就是一只虫子,真正的段启年说不定还没有露面,傀儡输了,死的不过是一只虫子,但是成厚华输了,却是实打实的要死! 成厚华将骰盅拿在手里,一扫眼前三颗骰子,哗啦啦的摇了起来,看着对面的恶心人的赌王,不敢有丝毫大意。段启年反而镇定得很,慢腾腾的拿起骰盅,将骰子扔进骰盅,也不晃也不摇,就那样扣在桌面上等待着成厚华。 两人的骰盅,皆是神骨制成,上有阵法,隔绝神识探查,当然表面上也隔绝了神识念力手段改变骰子的形态。成厚华神魂力量雄厚,他就是指着这个底牌纵横天下的,不过,面对对面的骰盅,他无能为力。 成厚华扣下骰盅,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摇了多少数字,他无能为力的时候,只能指望气运在自己这边。 现场一片寂静,不过马小平已经勘破两个骰盅,成厚华的骰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原本三个六的点数,变成了三个一。 而对面那个骰盅,随意一扣,里边的骰子被一只神蛊拨弄成六个点,然后神蛊消失。只要揭开骰盅,成厚华死的不能再死! 马小平的蛤蟆兄分出一道气息,很微弱,但是足以破开那缠绕在骰盅上面的阵法,进入骰盅内,轻而易举的吃了那个小小的蛊虫,又顺便把三个骰子吞的一干二净。 蛤蟆兄出手,天下所有巫术都失效,至今为止,没有例外。 圣界到底是什么地方,齐小白的本事已经高不可攀,就是一只蛤蟆,都如此变态! 齐小白并没有守护在成厚华的身边,这个家伙最近不在神海大世界陪媳妇,就是消失,现在是消失阶段。 公会那人看着两人,淡淡的说道:“揭开骰盅,一局定生死!” 成厚华揭开骰盅,脸色巨变,不出意外,他死定了,三点,最小的点数。 段启年似乎没有意外,也没有欣喜的表情,冷漠的揭开自己的骰盅,看着成厚华失魂落魄的表情,信心十足。 不过所有人如同见到了鬼一般看他,所有人的表情都是震惊和意外,揭开的骰盅,空无一物,桌面上,他的眼前,没有一颗骰子! 公会的那个神皇也以怪异的表情看着他,段启年这才看向桌面,一下子呆住,像是遭了一记重锤,瞬间变得目瞪口呆! 成厚华从失魂落魄中醒了过来,看向对面,极为震惊和意外,下意识看向自己身边,然后指向对面,“他居然是零点!” “这怎么说?”,成厚华看向公会的公证人,“你判定一下,三点对零点,我是不是胜了?” 段启年脸色变幻,豁然站起身,“你,你搞鬼,你收了我的骰子!” 成厚华此时已经彻底从失魂中觉悟出来,淡定的看着段启年,道:“输不起?事实摆在这儿,你失误了,你搞鬼失误,你的骰子没了,你是零点,你输了!” “不!不可能,一定是你搞鬼,我的蛊虫呢?我不可能输!” 这一句话,暴露了他出老千的事实。 公会的人看了一眼段启年,面无表情:“输了就是输了,别输不起,来人,斩了他!” 段启年一惊,暴起身形,冲向成厚华。 公会的人冷眼旁观,无动于衷,成厚华一只大手拍过,段启年被一掌拍到胸前,不过,眨眼之间变成一道金光,向外冲去。 不过,那道金光突然爆碎,接着变得干干净净! 第551章 初露端倪 赌博公会的人宣布成厚华获胜,然后也不搭理所有人,迅速离去。 马小平随即隐藏身形,跟踪而去。 哒达城今天倒是比较平静,或许是习惯了有这么多外来人进入城池,百姓们已经从战战兢兢中开始接受这个城池的改变,原本戒严的东城也有所松动,百姓们上街摆摊,城市开始恢复了活力。 令人意外的是,那个公会的人带着所有助手,来到东城,和猜测的不一样,他们进入了一个不起眼的院子。 这个不起眼的小院子就在东城一个小弄中,平民区的院子,低矮潮湿,马小平跟着他们进入了院子,入眼的尽是一片破败,入门可见,一个大概五丈见方的院子,除了破败的院墙,里边是两道小矮墙,将院子隔成更小的两个,中间是一条通道,连接到院门和房门中间。 这是那种在哒达城最常见的那种平民院落,院门位置右边,是一个低矮的小棚子,里边是两条狗,黑狗,体型很庞大,黄眼圈特别大,很醒目,看起来吓人。 两条大黑狗看见人进院,立即起身,威风凛凛,黄眼圈溜圆,瞪着来人,一个个巡视,嘴角颤抖,看谁都像敌人,不过很可能这些人毕竟是熟人,巡视一圈之后,低下高傲的头颅,进棚子,但是,还是不甘心的看着,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几个人就站在房门外边没有进屋,但是那个公会人员像是听到了什么指令,低头进屋。屋内一个人正叉着腰,看向透明的窗外,一直看着那两条大黑狗,若有所思,也没有回身,淡淡问道:“今日情况如何?” 公会人员低头,小声道:“段启年折了!” 那人继续看着窗外:“段启年其实一直藏着心眼,他以为做的天衣无缝,但是,我能看的出来,他用一只神蛊代替了他,他以为能瞒过我,我不拆穿他,不是给他面子,而是恰好利用这只蛊试试水,探一探成厚华的底牌,不过,你们都是废物,昨天的匡临,今天的段启年,居然连续失败,让我很失望!” 公会人员有些惊讶:“我也没看出来,那居然是一只蛊!”,“院长,可以告诉我,我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吗?” 那人终于转过身,一张脸极为正气威严,似乎有一种天然的正义感,道:“你就是个执行人,问那么多干什么?想死的快一点?记住,不该打听的不要打听,许多人死于好奇,我不希望你是其中一个!” “闻声多谢院长提醒,感谢院长抬爱,不知明天的赌赛该如何进行!” 院长看了一眼闻声,又将头转向窗外,那两条狗虽然在棚内,但是没有躺下或者趴下,一直站着,警惕的看向棚外,似乎有它们理解不了的事情,让它们陷入警惕。 “你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尾巴跟随吧?”,院长一直看着那两条狗狗的反应。 “没有,相信这座城里没有几个人可以跟踪我!”,闻声自信满满。 “没有几个还是有,我理解不了的事情就很多,比如那个我自认为很了解的成厚华给了我耳目一新的感觉,他让我刮目相看,我理解不了的是,他为何突然这么厉害,他的身边应该没有别人,那些狗腿子我都熟悉,而且他的身边也不缺我的耳目,就连他去外地和谁接触,我都一清二楚,除了那个冷不丁冒出来的九皇子,我想不出还有别人,但是,为什么每一次我对他下手都不成功,哪怕是神皇级别的刺客,哪怕是至尊级别的杀手,都死于非命,是谁在帮助他?那九皇子出现的时间线不对,也对不上,邱吉和他的关系不错,但是邱吉那边忙的要死,根本不可能时刻保护他,那么他的身边又是谁?” “这一次我将赌王大赛放在哒达城,就是想借此机会将成厚华彻底摸清楚,钓出他身后那个保护他的人,还有借此机会...,不过到目前为止,我很不满意,除了死人,我没有得到任何想要的东西!” “会长,巫神教那边三心二意,是否给他们点颜色看看?”,闻声说道。 会长摇头:“关于巫神教,我们其实并没有什么约束力,他们只遵从门主的命令,这一次布局了很多年,哒达城表面上是都城,其实是门主在神界的一个据点,几十年前开始的布局,巫神教一直在协助,我们公会也是打着公会的名义,通过拉拢等手段介入到了哒达城,以赌城的名义,汇聚了各界名流,让他们集中到这里,随时听从门主的指令,我们其实就是传信人,门主的最终目的我们不敢猜测,也没有必要猜测,我们只是按照指令行事,完成任务,至于这一次赌赛走到哪一步,我们输了不算,听从命令即可!” “但是,成厚华一定要杀,这是门主的命令!”,会长一直看着那两条狗,继续说道:“明天安排黎修,在赌桌上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一定要逼出是谁在保护他!” 院长又吩咐道:“还有那个九皇子,圣教全是废物,一个刚出世的少年都无可奈何,真是愚蠢,圣教的大教主不是也暗中来了吗,让他出面,他圣教的敌人不能光借着我的手消灭,他们该出力得出力,否则,就算是那个皇子折腾死他们,我也不管!” 闻声点头,退出去,回头一看,会长跟在后边,赶紧低头行礼:“不敢劳动会长相送,闻声实不敢当!” 会长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闻声,从身后飘出来到狗棚,说道:“你想多了,我来看看我的狗!” 闻声脸色一红,匆忙离去,身后跟着那些狗腿子。 会长摸着两条狗的狗头,“你们也看出什么来了?我也感到不对劲,可是,有没有发现什么,看来,得多做一些准备!” 马小平并没有跟随闻声进屋,而是将神识化为无形的符箓,能传讯的那种,依附在闻声的身上,马小平则化为房屋上边的一片瓦一样,以最大的努力,竭尽全力隐藏自己。 这会长给他的感觉深不可测,出道以来,他对阵过的对手,最大的敌人就是那个造物圣主的弟子,所谓的圣教唯一圣子,眼前这个会长,类似于那个级别,超过邱吉,不如神帝,但是也已经差不多了! 这个级别的大能居然只是传话的,那么他口中的门主又是什么样的级别?很可怕! 门主,第一次听说,是不是就是同济门门主? 马小平悄无声息的再一次跟上闻声,第一次他发现了闻声所在住所,在一家官方安排的客栈,叫做“同益客栈”。 闻声来到自己的房间,屋内早就有人等待,马小平认识,但是也吃惊,段智兴,又一个成厚华身边最亲近的人! 马小平对成厚华很无语,真的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成厚华,真的活出奇迹了! 会长闻声看了一眼段智兴,道:“据你所说,现在成厚华身边几乎没有可信赖之人,但是,我看到的是他连赢两场,而且杀了我两个人!” 段智兴微微低头,道:“成厚华身边的暗卫有八百多人被大蛊王种了蛊,不过,前些日子,也就是刚刚开赛前的几天,那个太子华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破了那些人的蛊毒,而且成厚华虽然舍不得杀他们,但是也把那些人关在了某处,连我都不知道的地方,这说明那些暗卫已经失去了秘密杀死成厚华的机会,而且,那个太子一直在他身边,咱们这边的人没有机会下手。” “那个九皇子?我也奇怪,既然公会和圣教那边一心想要他死,为什么不进行雷霆一击?人家从天海城到这里,一路数万里,不但没能灭了人家,反而让人家一路斩杀,损兵折将不说,连所谓的圣城都保不住,丢人丢脸,简直废物...奇怪,那个九皇子就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怎么会如此厉害?” “会长已经决定让黎修明天对战成厚华,要想方设法在赌桌上弄死他,这件事不能再拖了,时间一长,我们在哒达城的所有部署都会泄露,那时候,就不是能不杀死成厚华的问题了,我们这些人能不能保住命都很难说,我可没听说赌博公会对什么人有过仁慈。你找一找黎修,告诉他,明天的那场赌博,他不但要赢,而且要赢得漂亮,要让成厚华输的心服口服,若是赢不了,他就是在赌桌上与成厚华同归于尽,也要杀死他,否则,他的黎城就跟他一起灰飞烟灭!” “黎城?”,马小平翻阅存住在脑海中地图,黎城,也在南神域,一座宏大的城池,真正的巫神巫师,大都出自这里,并且涉足世俗,也都定居在这里,这里是真正的巫术师的大本营,也是一座以赌闻名的赌城,只不过,赌城的名声远不如哒达城这么驰名遐迩。 闻声看着段智兴离去,又道:“来人!” 房门外,一个小侍打扮的年轻人进屋,低头:“老爷,有何吩咐?” “去群莺坊,秘密找到老鸨桂花,让她来见我!”,闻声叹口气。 小侍得令,转身离去,出门口没几步便消失不见。 马小平眉头挑了挑,这个小侍不简单啊! 闻声似乎有些疲倦,靠在床头上,摁摩自己的额头,不多时,一阵香风扑面,一双清凉的玉手贴在温升的额头,闻声睁开眼睛,眼前人三十出头,像是熟透了的苹果,脸色红润,就连呼吸都极为诱人,重点是这娘子半趴在他的额头,胸脯压在他的脸上,让他感到无限的沉醉。那娘子眯着眼睛微笑,手指贴在他的尊唇上,道:“老爷可有吩咐?” 闻声热血上头,一翻身把老鸨压在身下,道:“完事再说,别的先放一放!” 仅仅过了一会儿,老鸨桂英有些嗔怪道:“急三火四的,就这么点出息,说吧,什么事?” 闻声抓着桂英的胸脯,手指画圈,若有所思,道:“你在群莺坊十年了吧,该走了,带上你舍不得丢下的人,赶紧走,我相信你的门路,你能出去!” 桂英拍着闻声的后背,道:“别说傻话了,自从我被带到了这里,我就知道,我这一辈子就是个玩物,一切身不由己,那个老变态把我看得死死的,这一次的赌赛,老变态用他豢养的那些蛊,开始坑害外来的进城的人,用姑娘们的肉体,利用男人们迷醉的机会,通过姑娘们的身子对那些人种蛊,我假装看不见,就算我看见,那个老变态也不怕我...我得赶紧回去,时间一长,那个老变态会起疑心的!” 闻声意义不舍得放了桂英的身体,道:“若是现在逃不掉,等这一次完事之后,我带你走,从此远离这个地方,远离他们,远离一切可怕的事情,我们找一个他们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我们一起生儿育女!” 桂英摸了摸闻声的脸,亲了一下:“我知道你放不下我,但是,你的处境更危险,保护好自己,若是这一次过后我们都平安,我跟你走,我给你生孩子!” 马小平再一次给闻声的身下种下了自己的神识印记,然后兴致勃勃的跟着桂英,向群莺坊走去。 桂英一出门走了一会儿,身影消失在空气中,马小平愣了一下,随即也跟着消失。 群莺坊,在一条并不繁华热闹的街上,可以说相对偏僻,但是,里边却是极为奢华,人很多,现在是傍晚,当地的外来的慕名而来群莺坊的人很多,用餐的喝酒的看戏的,更多的是排队上楼等着春宵一刻的,毫不隐瞒自己的目的,明目张胆的排队等候,男人们彼此之间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小沟通,递一个彼此都懂的眼神。 桂英从后门进入,不经过大厅,绕着大厅外的环廊,直接上了四楼,自己的住处。 桂英打开自己的房门,屋里早就有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床上,两耳挂金色小蛇,鼻饰穿金环,绿色眼影。 桂英吓了一跳,看清楚那个人,脸色一变,怒道:“你属狗的吗?怎么闻着腥味了?你出去,我这里不许狗进屋!” 那人浑不在意桂英的愤怒,抱起桂英,大嘴在桂英的嘴唇上随意一舔,桂英便昏迷过去。 桂英被折腾的数次晕厥,那人心满意足的穿好衣服,坐在床边,欣赏桂英的身体。 桂英眼角的泪水已经干涸,泪痕在灯光下清晰可见,桂英醒来的时候,坐起身体,看着自己的赤身,又看了一眼淫笑的人,慢慢穿上自己的衣衫。 对于这个变态加魔鬼,她毫无办法,根本没有挣脱他纠缠的能力,他很想死去,但是,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值得她忍受这种折磨,那就是那个虽然时间很短,但是真心实意爱他的男人。 那个男人似乎满足了变态心理,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临走前说道:“还有几天,凡是来到这里的人都将成为我的奴仆,你也不例外!” 马小平又跟着这个真正的段启年来到他自己的房间。 他的房间,也有人等在这里,是段智兴。 段智兴看了一眼段启年,冷声道:“你这辈子算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了,你迟早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废话不多说,成厚华身边的暗卫都被人家解毒了,你该怎么办?” 段启年看着段智兴,道:“二叔,这些事你完全可以作,老是交给我作甚?我在群莺坊都够忙的了,那些人你自己搞定吧!” “你忙?你忙什么?忙活女人?小子,别忘了,我是在幕后的,你才是前台的,表面上我们都是听从会长的,其实,我们神巫一门也有自己的目的,别忘了你的使命,别光顾着女人!” 段启年道:“二叔,群莺坊的那些客人,足够我们的虫王吸取神魂精魄,这么长时间他快要成熟了,我得看着点,至于那边的暗卫,毒解了就解了,无所谓,不是吗?而且,这个机会多么难得,那可是神人以上的修士,只有在群莺坊我才有这个机会!” 段智兴陷入沉思。 第552章 成厚华再下一城 马小平跟踪了闻声,知道了会长,从会长口中知道了门主,又跟踪桂英,知道了段启年的真身所在,理一理,逐渐清晰。 赌博公会想杀掉成厚华,逼着这些年一直护着成厚华的人出现,而自己到了哒达城,自己顺理成章的也就成了赌博公会猎杀的目标,而这一切背后的主使就是那个门主。但是,参与这一次行动,不仅仅是赌博公会,还有巫神教,巫神教在哒达城的布局更早,早到段智兴和段启年在哒达城已经呆了二十几年。这一次的行动,总调度是门主,但是巫神教有自己的心思,段智兴经过二十几年的经营,已经事实上架空了成厚华,成厚华的暗卫已经被段智兴控制,不过马小平的到来出现了意外,暗卫的蛊毒被解毒,段智兴多年的心血化为泡影。段启年则更有自己的小心思,他利用这次机会为每个进入群莺坊的修士都通过男女的方式中了蛊,然后利用这些修士的神魂之力壮大自己,这是他自己的私心,对段启年的私心,也许段智兴了解一些,其余的人全蒙在鼓里,这比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猎人跟在后的游戏还要刺激,无论是公会还是门主,他们想不到他们会被一个小小的巫术师玩弄。 所以马小平没有动段智兴和段启年,这个变数要保留,说不定他们会给自己带来意外的惊喜。 赌博公会的会长见过了,但是,那个神秘的门主至今还云里雾里,不过,马小平觉得已经距离揭开那个门主的面纱不远了,跟紧会长就行。 找了这么长时间,神秘的同济门也该露面了。 对于那个会长,马小平不敢轻视,那是一尊他不得不重视的大能,所以,他传信邱吉,告诉了会长的情况和位置,建议他盯紧那个会长,同时,一旦自己与会长打起来,他没有十足的把握留下那个会长,而且,到时候也不敢保证那个门主会不会露面,那肯定是一个更为难缠的角色。 马小平回到别院,成厚华百忙之中来到别院,道:“段智兴告诉我,明天的对手是黎修,他叮嘱我,一定要注意这个黎修,他会不择一切手段赢得这场赌赛,而且,筹码还是赌命,让我实在没有把握,干脆认输!” 马小平暗自摇头,这个老谋深算狡猾无比的家伙是在两头赌,给自己留后路,他自认为他所做的一切都天衣无缝,即便赌博公会那边失败了,他还可以继续蛰伏下来,相信公会那边也不会暴露他,留着他这个棋子还有用,另外一方面,以此告诉成厚华,他是何等的忠心耿耿,让成厚华更加信任他。 马小平不准备把实情告诉成厚华,只是说,不管怎样,发挥好你自己,剩余的事情交给我,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马小平躺在床上,将事情反复捋了一遍,不过他还是不托底,他还缺少一个人。 哪儿都有你的李云升得到马小平的传信后,其实早就隐藏在城内,此时在东城,距离那座破败的院子不远,花了百两银子,和一对老夫妻住在一起。 不过他没有联系马小平,他不想露面,即便在最危急的时候,他即便露面,也会改头换面,不过,他的几十个隐卫已经布置在距离东城很远的河边,渔家的船只中。 赌赛继续,负责主持的段智兴,向所有参赛人传达了新的情况,第二轮比赛下来,晋级九人,但是其中一人由于特殊情况退赛,剩余八人刚好进行第三轮淘汰赛,并宣布了对阵名单。 成厚华与黎修的赌赛换了另外一个场地,临时调换。不过对于心大的成厚华来说,并无意见,即便段智兴和他说了今天赌赛的严重性,他也没有在意,这个赌场是自己的,换个房间,他依旧是主场。 黎修坐在赌桌对面,与成厚华遥遥相对,没有傲慢的表情,也没有面临大阵势的恐慌,表情平淡,仿佛就是走个过场,走完拉倒。 不过成厚华有些小小的紧张,到现在,如果他还没有认识到这次赌赛压根就是一个陷阱,那就不是他粗线条而是缺心眼。但是,他不知道自己仅仅是一个一城小小的江湖赌王,为何有那么多人要针对他。 他的对手已经死去了两个,说实话这两个人的死他根本就感到莫名其妙,他现在只有相信身后的华生,那个太子,希望他给自己一直带来好运。 作为东道主,成厚华还是对黎修抱拳:“黎修,我记得你并不以赌为专业,怎么这一次也要这个虚名?想要的话,咱俩商量一下,你赢我输,我这就退赛!” 黎修微黑的脸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摇摇头:“成厚华,你我都不是傻子,我在南域好好的,本来不愿意参与这件事,但是没办法,身不由己,而你被架上梯子,没办法回头,因为,我们无论谁输,死的不仅仅是自己!” 公证人闻声敲了敲桌子,怒道:“题外话就不要说了,请选择你们的赌博方式,你们个人也可以格外加注!” 成厚华看向闻声,道:“我若不想让你走出这座城,你走不出去,我让你死,你就得死,别在我跟前逞威风,我不鸟你,这一次我被逼无奈承办这场赌赛,不是看公会的面子,是看在我哒达城父老乡亲的面子,闻声,记住,这场赌赛完毕以后,你跪下来给我磕头,我能原谅你,可保你一条狗命,我若生气,你得死!” 闻声愣住,随即笑道:“我拭目以待,不过,说狠话没用,现在,你必须将赌赛完成,你可以退赛,要不你试试看?” 成厚华忍住怒火,看向黎修,道:“你说吧,我奉陪!” “纸牌,三张,十九点为胜!” “痛快,赌注无非是命,就不要老调重弹了,既然我们都被逼到战车上,那就全力以赴,成某不会手下留情!” 闻声令侍女拿出一副崭新的纸牌,撕开封印,切开纸牌,在桌面上摊开,让两位赌王检查。成厚华和黎修都没有看,只是点点头,然后,侍女合上纸牌,来回切了切,将纸牌摞放在赌桌上,退到一边。 纸牌无风自动,瞬间散开,在赌桌上方,纸牌如烟花绽放,在三尺之内如同羽毛飘荡,随即旋转,在二人之间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成为一个直筒一样立在赌桌上,旋转的速度已经令人目眩,负责纸牌的侍女已经弯腰,拿出手帕捂住自己的嘴,一口口的吐出污秽物,就连一些护卫修士,也府内翻江倒海,好像那旋转的直筒在自己的内府极速搅动。 马小平隐在暗处,一直看闻声。 这个闻声,若是今天不起幺蛾子,那么今天他就不用死,毕竟他和桂英的感情让马小平有些感动,但是,若闻声这个时候对成厚华出手,他也只好灭杀了他。 直筒旋转,二人看似不动,其实已经将自己的神魂之力摧发到极致,高速旋转的纸牌,不仅仅是肉眼难以分辨,即便是神识之力也难以扑捉痕迹,两人脑门都已经大汗淋漓,不过黎修明显气虚,他已经透支。 不过,三个没有人能看见的如尘埃一样的小虫子已经钻进直筒,然后依附在三张纸牌上。 马小平早已经发现了那三粒微尘一样的小蛊虫,他们能轻而易举的找到那三张纸牌,这一副看似新开封的纸牌已经被掉包,并且在纸牌上附着了气息。 马小平知道,闻声已经与黎修联手作弊,不过马小平不动声色,将那三只小蛊虫用意念之力移动了位置。 至于成厚华这边,已经从高速旋转的直筒中以念力弹出三张纸牌,成厚华神魂之力强大得出乎马小平的意料,十八点,稳赢了。 纸牌直筒轻柔的散落下来,同时,二人面前各自出现三张纸牌,成厚华有点恶心,刚才动用神魂之力用的太过,脑袋一直脑鸣,像是脑海里有个蛐蛐不停地叫。成厚华强忍着呕吐的冲动,看向依旧面无表情的黎修,道:“同时开牌?” 黎修点点头,二人同时将牌反过来,一个是三三八,十四点,一个是六六六,十八点。 黎修极为意外的看向自己眼前的纸牌,又看了一眼对面成厚华的纸牌,波澜不惊的脸色终于剧烈波动起来,由震惊意外不可思议变成恐慌和愤怒,黎修不甘心,这赌命的一局他居然输了,要知道,为了这一局,他做了多少准备,下了多少功夫,又花了多大的代价! 现在居然输了,他不甘他愤怒,看向成厚华,成厚华也感到意外,高手对决,他也没有必胜的信心,何况对面还是一个大巫师,是那种可以轻易左右人们思维的大巫师。 黎修不甘心,看向闻声,闻声也极为意外,似乎比黎修更加意外,黎修暴起,但是并没有冲向成厚华,而是一跃而起,手中一把黑漆漆的短匕直插闻声,喊道:“你他娘的玩我!” 闻声没动,但是闻声身后的神秘人出现,从闻声身后伸出两只手,铁手,乌黑的铁手,又尖锐的长长指甲,一手抓向匕首,另外一个手抓向黎修的面门。 黎修弃匕首后翻,脱离赌桌一丈,双手挥动,无数黑色浓烟扑向闻声,马小平的胸前,一只蛤蟆张开嘴,浓烟消失不见,与此同时,黎修也消失不见。 闻声惊魂未定,先是检查自己有没有中毒,发现没事,又看向赌场房间,巡视每一个角落,再也没有看到黎修的影子。 闻声看着虽然坐着但是一脸茫然的成厚华,知道,这一次变故无论如何也按不到成厚华的头上,三次要置其于死地,三次安然无恙,闻声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成厚华,一个生活在满目叛徒背刺无数的家伙,怎么就弄不死? 同时,他认识到,这次失败,自己可能要死。 他忍住自己惊魂未定的心,宣布了赌赛结果,成厚华胜。 闻声退出正字赌坊,这次他没有回到东城小院,而是直接隐藏身形,来到群莺坊,来到桂英的房间,抱着桂英热泪盈眶。 桂英安慰着她,拍着他的后背,问道:“事情不顺利?” 闻声对桂英小声道:“简单收拾一下,我们得走,这个哒达城就是个坟场,逃不出去,我们都得变成鬼!” “可是,现在看管的这么严,我们如何逃得过?特别是你,有一百双眼睛盯着你又如何逃得出?” 闻声贴着桂英的耳朵:“别忘了,赌博公会的事情是我一手安排的,我不会不给自己留后路,跟我走,我们马上离开!” 桂英点头,随即打开柜子,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包裹,背在身上,闻声摇头,接过包裹放进随身空间,闻声拉住桂英的手,另一只手拿出一枚玉牌,咬破舌尖,舔在玉牌上,玉牌立即变成通体红色,然后闪现无数道错综复杂的阵纹,二人身影变得虚幻,如气体,被吸入阵纹内。 哒达城外五百里,这个距离可以说远离了哒达城,闻声和桂英出现在一处小树林,闻声拿出地图,辨认了一下方向,就要带桂英离去。 不过,眼前出现一个人,小年轻,极为英俊,背着手看向二人,神情恬淡。 闻声感到头皮炸裂,桂英只是意外,不知道为何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俊美公子。 闻声手中突然出现一只骰子,扔向小年轻,然后抓起桂英的手就要飞身而起,不过,没有飞起来,身体如同背着一座山,被压在地上。 闻声汗如雨下,惊吓和被压迫,让他几乎崩溃,自己也是神皇巅峰级别的人物,但是,在这个俊美公子面前,如同一个小玩偶,任人摆布。 “太子,放过我们,这个江湖我们玩不起,不玩了行不行?放过我们,下辈子我给你当牛做马报答你!”,闻声跪倒磕头,桂英则有些蒙圈,随即也跪倒:“您就是太子?太子,我们就是一对可怜人,我们都是被逼无奈,虽然也干过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是,没有干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只想找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相扶到老,再也不掺和江湖纷争,放过我们,我给你磕头!” 马小平看着二人,道:“我并非来杀你们的,是来救你们的!” 闻声不可思议的看向马小平,问道:“太子何意?” 马小平道:“一枚微型传送阵,将你们送出五百里,不过,这并不足以保证你们的安全,试想,你走了,会长会放过你?他有足够的手段追踪你,说不定,他现在就已经开始寻找你,并且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锁定你!” 闻声一震,他显然知道会长的本事,公会中那么多人,会长以通天的手段可以随意指派每一个人令他们接受任务,那么自己身上,不可能没有会长留下的手段。 闻声汗如雨下,他知道自己若想逃离魔爪,只有靠眼前这个突然崛起的太子,于是磕头,潸然泪下:“还请太子救命,太子救命啊!” 马小平点点头,说道:“我会救你们,但是,有条件,我需要知道一些事情!” 闻声立即频频点头,道:“太子,我不是那种看不开事的人,太子只管问,我知无不言!” 一个时辰后,马小平将闻声桂英放进神海大世界,并且单独画了一方区域,让二人暂时躲避。 马小平沉思了一下,显然,闻声消失,会长定然知道事情已经有了变化,那么他的行动一定会提前,而相应的自己的部署也要调整。 马小平回到哒达城,回到别院,一番传送信息,然后来到小公主英莲她们所在的西城一处隐秘的院落,要打仗了,他还是不放心英莲她们。 英莲修萍尹宏良等人最开始分散在城内各个角落,不过现在都已经聚集到这里,连同马小平在内,等待着风云变幻。 东城,会长怒火万丈的看着段智兴,几次联系闻声,但是,闻声已经销声匿迹,驱动神蛊,也毫无反应。 他不得不提前行动! 第553章 哒达城大乱 会长在自己的小院子沉默良久,这不是一个轻易能做出的决定,一切部署都已经到位,但是提前,就意味着推倒重来,推倒的过程中,意味着暴露自己的安排,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出现。 但是现在,他拿不准主意,他害怕拖到最后,会有更大的变数发生,他不知道门主为何执意要找出成厚华背后的人,到现在,成厚华哪怕是周围已经虎狼环视,哪怕是那么明目张胆的赌生死,但是他依然不死,而他背后的人仍然没有出现。 那个最大的怀疑对象九皇子其实已经被排除,时间对不上,九皇子的崛起是最近的事,但是他们围绕成厚华布局已经几十年,这几十年,成厚华遇到无数次刺杀,但是,那个傻乎乎的家伙没有一次遇到危机,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么多次他在死亡线徘徊,是谁把他拉回来的。 门主找的就是这个人,现在,门主下令,要在哒达城制造一场腥风血雨,除了逼出那个人,还有别的什么目的? 他想找门主,但是,他也不知道门主是谁,更谈不上去找。每一次接受指令都是门主通知他,他从来联系不到门主,但是,那个无所不在的门主似乎知道一切,在一个不知何处的角落,拨弄风云。 会长始终踌躇,下不了决心,这个时候,他像听到天籁之音一样,他的耳边传来的声音让他激动的马上跪倒,不知该朝向何方跪拜,只好面对窗户,用力磕头。 堂堂几乎是超越至尊的存在,此刻诚惶诚恐,颤声道:“事情有变,还请门主指点!” 那声音不急不缓,听着令人舒服:“我知道了,闻声消失,不是简单的消失,因为就连我也找不到,这一次行动会出现变数,但是也不得不为,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会长跪趴在地上,只管听,不敢插话,那声音继续道:“你一定奇怪,为何一定要找到成厚华背后的人,看在你是我忠心奴仆的份上,不妨告诉你,我们怀疑,那个人是从圣界偶然下界来到神界的人,他不在八大圣帝之列,但是,手段术法甚至修为都略高于圣帝,他身上有我们想知道的秘密,事关重大!” 会长心神震动不已,成厚华身后居然有一个圣帝级别的人物,这令他感到极为害怕,他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若果真如此,即便将那人逼出来,他们又有何办法抗衡? “你也不必担心,我们之所以现在安排这些事情,自然会有周全的办法,你的赌博公会,哒达城成厚华身边的人,神界各域的势力宗门,都有我们的人,他们有一些是我们利用大手段偷偷送到神界的圣界至尊,你眼中不起眼的人,可能就是我们的人。这一次不仅仅是逼他露面,还有就是我们会安排一些手段,打开圣界通往神界的门户,只要门户打开,会有大帝级别的人对抗那个我们要找的人!” “既然事情有变,那就提前吧,哒达城的人,可以死,哪怕是那些协助我们的宗门势力,也可以死,多死一些人,我们打开门户就越轻松!” 声音缥缈,而且越发缥缈,会长隔了一刻钟,才敢抬起头,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恍若一梦。 会长终于下了决心,拿出一个神符,道:“现在,就是现在,行动!” 一座院落,马小平和十几位兄弟在一起,这些日子的紧张在这一刻得到舒缓,特别是面对马小平的时候,众人都感到一种心安,一种放松,仿佛天塌下来也不会砸着他们,这是一种惯性的依赖,哪怕是最为独立的尹宏良也是如此。 不过这种惬意和放松没有多久,马小平豁然站起身,对众人喊道:“来了,戒备,准备迎战!” 众人蒙圈,本来依靠在马小平怀里的英莲和修萍也被马小平突然地一惊一乍感到惊悚,不多时,天空突然一朵绽放的莲花,瞬间遮天蔽日,整个哒达城的上空,被这一朵莲花笼罩,花瓣的缝隙之间,有彩色霞光直射整座城池。 莲花绽放,无数道人影从莲花中飞出,直扑哒达城。 马小平千算万算,算不到那些人会以这种方式出现,那么,那些隐伏在城内的人不过是吸引他们的诱饵。 与此同时,城内各处马上陷入骚乱,游走在街上的人,那些假扮游客观光者的人同时向街道上那些百姓杀去。不过在这一刻,马小平安排好的人手立即还击,哒达城顿时陷入一场突如其来的混战之中。 马小平看着天上遮天蔽日的莲花,压下冲动,这座院子,在一刻钟时间内,已经云集了很多人,如狼似虎,向院内冲杀。 不光是这一个院,哒达城几乎每一个角落都上演着相通戏码,一些人终于褪去伪装,向毫无准备的行人大砍大杀。 马小平所在的院子,在稍微发蒙之后立即反应过来,十几个同学兄弟,已经带领隐藏的力量,对冲进院子里的人发起了攻击,就连一直赖在马小平身边的英莲修萍,也拿起武器,冲入到厮杀的洪流之中。 邱吉一直在东城那处院子的上空隐藏,看见天上的莲花,他有要冲杀到天上的冲动,但是,想起马小平的嘱托,隐忍不发,一直盯着那个破落的院子。 在成府中一直看账本的成厚华终于抬起头,身边,段智兴露出诡异的微笑。 成厚华面色不变,假装什么也没看到,一摞纸牌出现在手里,冲出院落,直奔别院。 不过,照顾成厚华的人实在太多,刚冲出院落,天空有几道身影,已经压了下来,几只手同时抓下,将成厚华笼罩在几个手爪之内。 成厚华纸牌飞出,无穷无尽,纸牌形成一个囚笼,将自己围拢在内,然后囚笼如龙卷,从几个人的魔爪下一穿而过。 他现在想的是尽快找到太子,只有到了太子身边,他才是安全的。 但是,围堵他的人无穷无尽,即便穿过了那几个魔爪,前边还有无数箭矢如蝗虫一样铺天盖地。成厚华驾驭着纸牌形成的囚笼,硬着箭雨硬抗,同时,依靠强大的神魂之力,硬是形成方圆一里的神域,一步踏出,硬生生碾压前面所有阻拦,向别院方向前进。 不过,最了解他的段智兴从他的身后射出一道光,成厚华早已经提防,虽然他不相信马小平所说的他身边举目皆敌,但是,他也不得不小心,尤其是这个段智兴,虽然不信他会背叛自己但是也心里加着小心。 闪身一过,段智兴已经来到他的后背,一掌拍落,气势惊天动地,同时,前边又有几个人,数道术法攻击,将他的纸牌囚笼悍然轰碎。 神域不管用了,成厚华陡然转身,一掌拍向段智兴,但是,后背感到气息已经压迫临近,成厚华感觉从来没有离死亡这么近,大吼一声,神气爆发,以他为中心,气浪滚滚如潮,向四周扩散,硬生生震散了所有攻击而来的术法。 不过,这种超过自身修为的极限爆发只此一次,成厚华已经感到精神萎靡,昏昏沉沉。 不过,这时候一只手抓住了他,然后他进入到另外一个世界,沉睡! 这个家伙就是死不了,运气逆天。 马小平突然出现,周围那些修士甚至没有来得及反应,马小平已经爆碎神域,将这些修士完全炸碎。 不过向此处奔袭而来的人流甚至力量并没有消散,马小平所在的空中,四面八方的修士蜂拥而来,同时,天上那朵遮天蔽日的莲花开始发射万道光芒,直射马小平。 马小平心思微动,一张图瞬间铺展在天空,甚至遮住了巨大的莲花,马小平一卷图画,所有攻击他的修士皆被卷在图内。 天上,莲花因此显得有些黯淡,不过像是换了一口气,瞬间又释放更大的光华。 又有数不清的人冲下莲花,直奔马小平。 天空,马小平这一处,成了最显眼的焦点,与此同时,城外大军也突然开始冲锋与反冲锋,一时之间,城外数十万大军在四面八方形成战场,狼烟四起,大地轰鸣。 城内,特别是西城,各处院落的拼杀已经陷入焦灼,那些已经被蛤蟆兄吞噬掉蛊毒的当地人没有被迷惑,拿起武器,对突然出现的人进行搏命厮杀。 成厚华的暗卫们也进入各处战场,开始他们最为擅长的刺杀,康明嗣指挥着他带来的军队,在城内开始一处处扫荡。 马小平面对层出不穷的各方修士,一剑在手,圈住了所有人,一人独战上万修士大军。 神海大世界内,齐小白几次想出来,均被马小平阻止,以前他不知道这一次赌赛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寻找这个齐小白,那么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亮相,否则,那些人将不惜一切,疯狂的要抓住这个家伙。 城东,会长终于忍不住,走出屋子,来到小院,但是,院子门口,已经站着一个人,正是邱吉。 二人对视,仅仅是对视,这座院子已经变成深坑,然后二人消失,不知去了何处。 群莺坊,那些冲出去的修士只不过刚有一些动作,突然感到自己的神魂之力快速流失,本来飞天的大修士,一个个掉落,像是在空中突然死去的鸭子,都落在地。 段启年神秘莫测的脸显得有些残忍,头顶,旋转的光环越发光芒灿烂。 这是一次他自己的饕餮盛宴,公会利用了他,他藏了心眼,以自己大的手段,利用了公会,他在那些人的不在意与轻蔑中,布了自己的局,将这些送上门来的修士,吞噬干净。 正字赌坊,已经进行不下去的赌赛此刻终于暴露了他的本质,无数修士开始出手,正字赌坊已经一片尸山血海。 这些人杀完赌坊内的所有人,要出冲赌坊大门,却已经被一个神秘的带着面罩的黑衣人阻止,他的身边有几十位一看就是了不得的大修士,那家伙一挥手,将所有人又挤压在赌坊之内,然后,赌坊变成囚笼,被一道阵法笼罩在内,然后,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正字赌坊化为一片瓦砾。 英莲尹宏良等人,已经肃清他们所在街道的所有敌人,开始挨个街道清剿,马小平的敌人层出不穷,但是,他还是担心自己的那些同学兄弟,能不能经受住这一次洗礼。 马小平一边和围攻他的敌人打斗,一边向群莺坊方向转移,虽然蛤蟆兄已经将大部分被种了蛊的人的体内蛊虫吸收殆尽,但是,他也不敢保证,这个段启年会不会还有别的手段,一个巫神教的大巫师的手段绝对不可以小觑,要不然,这么多年,无论神界还是人间界以及以前的天智星星域,提起巫门的手段,都会令人谈之色变。 哒达城内,各处硝烟弥漫,房倒屋塌,城内的暴力城外的战争,让哒达城方圆百里充斥着血腥硝烟。这时候很多手段施展不出,哪怕是圣教巫神教的人,也有所顾忌,敌我混在一起,一个摧毁整个城池的术法,灭的不仅仅是敌人。 没有顾忌的,躲在群莺坊中的段启年是一个,这家伙毫不犹豫的摧动了术法,激活母蛊,那些几十年来被他种在数十万人体内的子蛊被摧动,只要子蛊还在,一瞬间可蚕食人的血肉和灵魂,通过子母蛊的传送,收集血气和灵魂之力入悬在他头顶的一个葫芦。 段启年面色疯狂,这么多年的精心谋划,他距离成功,仅仅一步之遥。 曾经在群莺坊流连的各道修士,在冲杀过程中莫名其妙的暴毙而亡,哒达城内,一些街道上,正在搏命的人成片的化为干尸,马小平知道自己保留段启年一命有了效果,那些没有被蛤蟆兄拯救的中蛊人莫名其妙的死去,甚至哒达城周边,也有很多人成为干尸。 马小平面对围攻他的人,一直未下死手,等待着一个一击必杀的机会,同时,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他时刻监视的段启年身上。 段启年将巫神术发挥到极致,头顶的葫芦越变越大,血气甚至弥漫了整个房间,大葫芦像是饕餮,疯狂的吞食血气和神魂之气。维持了半个时辰,房间的血气逐渐减弱,房间变得清明,这令段启年很意外,也很失望,这几十年努力的成果不应该仅仅就这么一点,以他的判断,这又一次的收获,足以能让他踏入至尊之门,成为巫神教当之无愧的大巫神! 马小平看到段启年的状况,心里微微放松,他知道蛤蟆兄的吞食有了效果,不足以满足段启年的野心。所以,暂时先解决围攻而来的数千修士,再一举拿下段启年。 马小平一声呼啸,一剑指天,剑尖之上发出的澎湃剑气直冲天空中巨大的莲花,围攻他的人立即对他出手,马小平扶摇而起,一往无前的对着高空的莲花刺去,挟带的搅动空间的雷霆之力,轰然轰向莲花。 他的这一举动几乎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人们纷纷围了过来,保护着那朵旋转的莲花,无数人冲过来,向马小平发起猛烈的攻击。 马小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也将各处战场的重心向此处转移,神教修士们终于开始攻击那朵莲花,战场慢慢从城内撤离出来。 马小平来到莲花之下,转身站定,手中天授剑一旋,剑气迅速包裹了所有围攻他的人,神海大世界翻滚咆哮,如惊涛骇浪一般,释放出的神识之力化为意志实体,剑域瞬间形成,每个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冷冽的剑气如利刃一般刺入自己的身体,而且行动受限,大有被凌迟之势。 被马小平一个人包围的数千人大到神皇小到神人,在马小平的神圣领域之内有一种完全被捆绑的感觉,众人同时发动自己体内的浩瀚神气,不过神气也只是摧发到周身三尺,便被压缩,只能堪堪挡住针刺一样的冷冽剑气,若说攻击,已经做不到。 马小平利用剑域将巨大莲花下面这一处战场单独切割出来,外边还有无数修士疯狂向这边蜂拥,马小平所在的位置,就像一个蜂巢,无数人密密麻麻的依附在上面,如蜂采蜜! 第554章 龙择天入圣界 邱吉的对面站着会长,二人从那座院子的大门开始对视,都没有说话,脚下吸来无数飞沙走石,形成两根柱子,二人被柱子抬升,一直抬升到高空,不见任何动作,但是,在另一处,二人穿破高空,来到云端之上,人们只能看见两根通天巨柱,在旋转,一直高到看不见高到何处。 二人皆看似云淡风轻,但是他们都知道,自己已经开动了自身所有修为,二人之间,无数利刃交织,形成的利刃空间,能轻易搅碎一位神皇。 会长似乎没有探出邱吉的底蕴,不过他有信心拿下这个邱吉,这个邱吉号称神界北域的主人,第一把手,不过自己也不遑多让,在圣界,他是天帝手下大至尊,除了八位圣帝,他惧怕过谁? 再说,门主虽然一直没有露面,但是,门主是谁,八大圣帝之上,几乎超越造物主级别大帝的人,就只有一个,不在圣界不在神界,超脱界域概念之外的一个神灵,号称圣祖。但是没有知道他究竟是谁,没有人见过他的真身,但是他无处不在,即便造物圣主,也承认,他才是寰宇第一神灵。 这么一个人也在寻找那个从圣界逃走的家伙,找不到,连造物圣主和门主也找不到,也不早知道那个家伙有什么手段,居然可以在造物圣主和圣祖监视的宇宙之内隐藏,而且隐藏的如此之深,究竟是为什么?哪怕是到了圣帝级别,造物主和圣祖也没有道理发现不了。 只有两个解释,一个是那个家伙真实的修为已经超越造物主,不过这种可能性太低,这个宇宙内,没有发现比造物主还高的神灵,另一个就是有这么个人在帮助他隐藏,但是,更加难以想象,天地间会有这样的大能存在。 不过会长知道,还真有这么个人,那个一直游走在各个界域之间,动不动就拆庙毁寺的家伙,他叫龙择天,会长不愿相信,但是他知道,很有可能,这个龙择天最少最少已经和造物主并驾齐驱,甚至... 到目前为止,门主寻找的那个家伙到现在还没露面,一个华生,就已经要破了他们的局。 会长看向远处巨大莲花下的战场,看向无数修士像是飞蛾扑火一样被吸附到那处战场,他这个时候彻底不相信那个人就是九皇子,至于从哪儿冒出来的,他这个圣界在神界的卧底,并不知道。 会长与邱吉的争斗一直在默默地进行,二人看似不动如山,其实二人的斗法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二人之间,时而真空时而气浪滔天,云聚云散云卷云舒,皆在二人的一念之间。二人脚下的柱子,开始消散,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悄无声息的消失,像是从来也没有存在过,没有惊动任何人,二人已经飘入到了另一处虚空。 马小平像是蜂巢中的蜂王,而那些飞扑过来的修士就像是工蜂,密密麻麻的盯在蜂王的身上。马小平感到自己的剑域到了能承担的极限,看了一眼头顶旋转的莲花,突然周身气息膨胀,整个剑域也急速膨胀,像是奇点大爆炸,轰然爆炸,蜂巢炸碎,连同那朵莲花,也被气浪托举到高高的天空,成为一个黑点。 剑域内的所有人化为烟尘,剑域外,人们被冲击波排斥,飞的无影无踪,不过,脚下的哒达城安然无恙,城内的人甚至没有感觉到波动,只看到虚空之上,有一道巨大的黑洞向四周扩散,一刻钟后,黑洞消失,天空又变得晴朗。 马小平的神海大世界,无论是被关押的闻声夫妇,成厚华,还是马小平特意嘱托不要露面的齐小白还有华生,都看到了这个惊世之景,震撼不已,没有多少人敢自爆神域,那等于自杀,但是,这个马小平敢,他能够把自身神域剥离出来,损失的不过是组成神域的能量,而不会遭到反噬,大多修士,即便能修成领域,那领域与自身息息相关,与神海气府相连,不像马小平,可以抽取圣神大帝留给他的独立世界的能量,形成独立于自身之外的领域,当然也不心疼,可以爆炸。 会长已经知道那处战场的情况,切断了与邱吉的神魂之战,问道:“那个九皇子,是九皇子?” 邱吉冷冷的看向会长,道:“你应该更关心你能不能保住命!” 会长看了一眼邱吉,道:“你虽然让我感到意外,但是,你根本没有能力杀我,很可能是我有能力杀了你!” 邱吉没说话,此刻也想缓一会儿,刚才无声的战斗让他几乎精疲力竭,会长看向那处已经恢复正常的战场,道:“这一次的行动出现的变数让我措手不及,万万没有想到,我所有的布局居然被一个俗世皇子所破,但是,这说不过去,我在神界潜伏无数年了,别说小小神朝的一个皇子,哪怕是你们神界的神教,我也从来没有看在眼里,我担心的无非是那个家伙会破坏我苦心经营的局面,却没有想到,他没有出面,却被这个小子给一手破坏了,真让人不甘心。” “所以,你走不了了,留下吧,或许你还有活命的机会!”,邱吉已经神完气足,站在那里,信心十足。 会长摇摇头,道:“既然失败了,另寻机会便是,至于你,哪怕是神帝亲来,也留不住我!” 会长突然一只手伸出,那手臂如同穿透了层层虚空,来到那朵被击到虚空的莲花之下,大手伸出,那朵莲花落在他手心,显得小巧玲珑,会长穿透时空的大手逐渐下落,将虚空乱流都排斥在外,轻轻来到哒达城上空,悄无声息的缩回手,再一次,那朵莲花金光灿烂,哒达城无数死灵升腾而起,向莲花汇聚,躲在群莺坊一直收集死灵之气的段启年,突然脸色大惊,他的葫芦已经越来越小,欲要逃走,连同他本人都有化为死灵的趋势。 莲花之上的虚空,一道金光像是从更高更远的虚空中冒出来,逐渐驱散所有壁垒,一个金色的光洞从小向四外扩展,逐渐形成了一道金光门户。 邱吉扑向会长,会长单手拍向邱吉,会长周围,突然出现几个修士,扑向邱吉。 会长驱动金莲形成的光洞门户,他要打通这个门户的通道,接引圣界修士来到此间。 马小平一剑穿过金莲,却仍然没能阻止门户的扩大。 他好像有点自作聪明了,早知如此,该早点杀了段启年。 段启年正在疯狂的吞噬死灵之气,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一剑削去了段启年的头颅,抓过葫芦,飘然离去。 一个大葫芦飘到金莲下方,无数灵魂之气从葫芦口注射到金莲上,金莲因此金光更为盛大,天空中,那道门户也因此越发凝实,一道天门,跨越时空之界,出现在天空。 邱吉的对面,会长看着天空之门,笑道:“邱吉,一切都晚了,你的阻止起不到任何作用,神界,第二次灭亡已经成为定局。” 邱吉冷声道:“即便如此,我也要先灭了你!” 会长摇头:“你做不到,不过,我不愿意和你纠缠,北神域,只要灭了你,也算是灭亡了。” 会长拍拍手,清脆的掌声让这片虚空在这一刻显得极为安静,接着,四个神秘人出现,围在了邱吉的周围,显然,对邱吉起了杀心,一劳永逸,解决这个后患。 不过邱吉也没有慌张,他的身边也同样出现三个人,会长愣了一下,道:“神界的大至尊,现在全了,是要一次性了结吗?” 邱吉道:“几位师弟,圣教现在终于露出了獠牙,这个神界是师父开辟出来的,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在圣教的手里,杀吧,哪怕是今天我们都交代在这里,也要保住神界,保住师父的心血。” 会长向自己的四个人点头,然后突然发动攻击,一瞬,这一片虚空成为虚无。 会长忙里偷闲看着那道天门,一边与邱吉进行术法攻击,一边道:“我实在想象不出,你还可以拿出什么力量阻拦圣界修士莅临神界,不用多,哪怕是其中一位圣帝来到,都是神界的没顶之灾...邱吉,你很厉害,门主也曾亲口提到你,尽量把你争取过来,门主爱才,你会得到应有的尊重,神界改为圣界,你仍然可以做神界之主,现在,我给你个机会,投靠圣界,成为门主的门徒,信仰他,我保证你和神界安全无忧。” 邱吉不是话多的人,一边狠狠攻击会长,一边冷笑:“对于圣界的出尔反尔,我们用第一次神战得到了血的教训,废话就不要说了,今天我们这一仗,只有你死我活,再无其他!” 天空震动,如在一座大湖中投下了一块陨石,瞬间,整个空间如同卷起巨大狂飙,那道巨大的门户也震颤不已,待到空间慢慢平静下来,巨大的门户内,有一道澎湃令宇宙为之发颤的气息传出,然后迈出一只脚,仅仅是这一只脚,已经踩塌了一片虚空。 会长与邱吉同时停止了搏斗,看向那处门户,会长脸色有疯狂和崇敬之色,邱吉则神情木然。 马小平眼见事态好像失去了掌控,神魂大世界内的齐小白说道:“我要出去了,看来,他们不仅仅是要找到我,他们还想收服这个神界!” 二人刚要有所动作,耳边有一道声音传来:“你们不要动,不要暴露,有我!” 齐小白继续留在大世界内,马小平忍住激动的心情,抬头看向虚空中那道门户,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一脚踩碎了金莲,信手一划,那只刚刚迈出的大脚被一道剑气斩落,门户里边的人惨叫一声,大声怒吼:“龙择天,你敢进来吗?” 龙择天哈哈大笑:“本帝找的就是你们,有何不敢?”,说着,一步踏入,然后回头,似有意似无意,看向马小平,一道看不见的信息传入马小平的脑海,笑了笑,喊道:“圣界,我来了!” 随着龙择天巨大的身影没入门户,门户轰然崩塌,门户消失,神界因此陷入一片寂静。 会长有点迷茫,四大圣教至尊也疑惑不解,邱吉则长舒一口气,现在,就剩下神界自己的事情了。 邱吉的身边,又多了数十道黑影,会长知道大势已去,和另外四人不约而同的隐没虚空,消失不见。 这等大能若是想走,在这个神界,没有人能拦得住。 与此同时,哒达城外,战斗依然呈现一边倒,华盛林带领的神朝军队开始对来犯的教门修士大军进行反击,以华盛林的至尊修为,一人足以挡在整个宗门大军,朝廷军汇合神教神军,开始四面出击,教门大军开始溃退,损兵折将,只有只少数逃走,其余尽数被诛杀。 哒达城内的战事也逐渐进入尾声,所有隐藏的教门势力被揪出,无情斩杀。 马小平放出成厚华,别院内,皇帝华盛林亲自来到,成厚华要交出哒达城权杖,被华盛林拒绝,华盛林道:“哒达城仍然是哒达城,原来的特色还要保留,神朝不会向哒达城派兵派官员,你们完全自治!” 成厚华其实真不想干了,他为哒达城呕心沥血几十年,但是最后居然差点没有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害死,这让他感到万念俱灰,他不想干了,想养老,或者干脆像儿子学习,跟在华生太子身边,谋个轻松的差事渡此残生。 不过皇帝不准,再加上一些百姓仍旧念着成厚华的好,一些百姓甚至坐在别院门口,请求成厚华留下,成厚华这才打消了告老的念头,决心再为哒达城百姓服务一段时间。 马小平在自己的房间,放出了闻声和桂英,二人知道是太子救了他们,跪倒磕头,千恩万谢,马小平从他们身上得到了想要知道的,放二人离去,并叮嘱他们,哒达城一战虽然暂时平息下来,但是,会长他们那些人并没有死,而是逃了,不过应该蛰伏一段时间,趁着这个机会,你们找一个地方隐居,好好过日子。 只有段智兴,马小平将他交给了成厚华,马小平已经废了段智兴的修为,至于成厚华如何发落他,那是成厚华的事情。 华盛林要带着华生回金山城,哒达城一事了结,虽然华生还没有毕业,但是,华盛林不想等了,要回都城,现在就把皇位传给华生。 华生拗不过,召来尹宏良岳骁哥卢浩浩黑汾红豆冯桂英冉小铭修萍郭从良成林克罗喇丛海洛米欧夏利,这些不是神学院同窗就是被他收服的一些少年,如今都已经成长,那么也该到了让他们经历更大的风雨的时候。 马小平带着这些人跟随华盛林浩浩荡荡返回金山城,半年之后,皇帝华盛林禅位,新皇花生登基,马小平和华生此时神魂共存,双方很多见解不约而同,整肃朝纲,任命那些同窗和好友们掌握各方大权,从此西陆神朝有了截然不同的新气象。 皇帝寝宫,马小平和华生告别,马小平分出几乎一半的神魂留在华生神海,将神帝留下的大世界留给了华生,权杖也交到了华生的手里,然后神魂离体,飘出宫外。 此时,李云升正拿着一盏养魂灯等在皇宫外的高空,马小平神魂进入养魂灯内,李云升带着马小平的魂体,来到椰林岛,此时,椰林岛一处仙人福地,一个灵气澎湃的山洞,山洞内马小平的神体正在一个被封闭的棺椁内,栩栩如生。李云升打开棺椁,养魂灯内,马小平魂体飘出,神魂归体。 马小平醒过来,离开了棺椁,内视自观,自己的神海大世界内,齐小白仍然陪着妻子说话,好像根本没有发现什么变化,不过,即便发现也不会有什么反应,他现在全部的精神都在妻子身上,只要圣界那些人还没有找到他,他的唯一目的,就是复活妻子。 李云升问马小平下一步行动,马小平道:“对于北神域,我还是不太放心,你留在北神域,还做你的生意人,不过,我要走了,我得好好想一想下一步该怎么走,如今父亲彻底离开了神界,我没有最大的依仗,神教和圣教都知道了我父亲离开,他们最惧怕的人走了,这个神界会有什么变化,下一步,我需要好好理一理思路。” 马小平离开了,没有告诉李云升他要何去何从! 第555章 进入克拉山 马小平恢复马小平真身,无论是马小平这个名字还是马小平的真身,对于神界来说都是陌生的名字,神界的大能记住的只是龙小双,最多还有一个天赐。 马小平联系不到风姑姑等八人,也不知道那些人去了何处,也不理解李云升为何能找到自己而那八个人为何一直没有联系自己。现在神界北域初定,自己留给华生的后手和关键时候马小平照样能掌控华生的身躯,再加上还有一个邱吉,北域问题不大。 马小平要去的是南域,南域,神巫门的大本营在那里,同济门能掌控巫神教和其他一些教宗,在哒达城布局,说明,南域也应该是同济门在神界的核心之地,那么直接去他的老巢,能得到不少收获。 马小平现在已经出了城,孤身一人,也不是,应该还有那个齐小白,马小平定了定神,捡了一条小路,向南而行。 神海大世界内,齐小白说话,道:“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能不能往西南转一趟,那里属于西神域,不过距离南神域也不远,不会耽搁你太久。” 马小平立即明白过来齐小白的意思,问道:“是不是有某处秘境,有某种的东西对你夫人的恢复有好处?没问题,你来指点路线,我去去就是了。” 齐小白很是感激,道:“确实如此,我从圣界逃到神界几十年,为了复活我的我的妻子,走过不少地方,收集可以保住我妻子那一丝神魂不散的天材地宝,我之所以一直保着成厚华,成厚华之所以神魂比一般的人强大许多,是他有一块养魂石,他把那块养魂石给了我,我把那块养魂石放在我妻子的神海里,也正是因为有了那块养魂石,最终保住了我妻子的一丝神魂不散。我欠他人情,所以一直秘密的保护他。除了那块养魂石,我在精灵界盗取了他们的圣木建木,打造了那口棺木,存放我妻子的尸体。那只天蛤,是我从南疆巫神教总坛偷来的,用于净化那个山洞的污浊之气,吸收瘴毒瘴气。后来,我从哒达城又各处游走,听说西神域南部有一座神山叫‘巴彦克拉山’,也叫克拉山,乃是分割西域南域的一座巨大神山,那里有万年灵草,可以养魂,滋润身体,能让身躯万年不朽。我去过,但是,我没有找到。这一次,我想再去碰碰运气,也许你会给我带来好运,能找到那样的灵草。” 马小平点头,道:“给我一个路线,我们现在就去!” 齐小白十分感激,道:“也别太急,也许是阴差阳错,我的妻子居然被你收进你的神海大世界,现在她的情况很好,我不在担心神魂溃散,我给你一个路线,你仔细走一走,神界神奇的地方很多,既然来了就别错过,有好东西收集一些,对你也有好处。” 马小平也觉得有理,这么多年,哪怕是分魂六处,都是在拼命的路上,对自己反而用心很少,神界很大也很神奇,好地方很多,好东西也一定不少,其实自己是个炼丹师,并且是神界见不到的大炼丹师,若是能找到一些宝药,炼制一些恢复神魂的丹药,说不定能帮助齐小白的妻子尽快复活! 马小平突然问道:“小白兄,问你个事,你和我父亲是怎么认识的?你们有交情?若是有,我父亲也不能帮助你复活你的妻子?” 齐小白并没有介意马小平对他的称呼,道:“说起来也是缘分,我在神界如同鬼魂一样游荡,到处找天材地宝,别人发现不了我,你也知道,圣界不时有零星的圣人来到神界,而你父亲一直在寻找进入圣界的门户,说巧不巧,有圣界的人踅摸到了我的蛛丝马迹,按图索骥找到了哒达城,发现了我的线索,而你父亲也在追踪那些圣界的人,在我要诛杀那些人的时候,你父亲出现,救下了那些人。我以为你父亲和他们是一伙的,为此大打出手,不怕丢人,我没打过你父亲,不过,你父亲得知我就是圣界寻找的人之后,让我仔细说说我是如何过来的,能不能回得去。我们谈了很久,你父亲也得知了我的情况,对我很是同情,你父亲也看过我妻子的情况,给我提出两个方案,一个是转世重生,一个是通过养魂,直接复活,不过后者要费一些时间,他甚至提出让我去仙界或者人间界,他有办法让我妻子复活。不过这个时候,我不能不讲信用,不能抛下成厚华不管,所以,我也在等机会,等成厚华这边没有什么问题了,我就找你父亲,让他帮忙带我去人间界。不过,你父亲太忙,他一直再找进入圣界的办法,所以,我们断断续续的见过几面,这个事也就暂时放下了。说来真巧,若不是你进入那个山洞,我还真想不到,你会是我妻子的救命恩人!” 马小平想了想,问道:“我曾经在一处天外天之地,见过圣教的圣子,也几乎同时见到了那个造物圣主,后来我父亲到来和他们交了手,那个时候,我父亲应该能进入圣界,为何他没走?” 齐小白道:“那个造物圣主之所以叫做造物圣主,他能造就一方时空,那处秘地不过是他凭空制造出来的,不是圣界,你父亲并没有追踪他们,也是因为神界有你在,他还不放心,得看着你成长到一定程度他才放心的走...你不要担心你父亲,就算他孤身一人,宇宙各处没有他不敢去的地方,在圣界,他也不会有危险,反而应该是那些圣帝要惴惴不安了,因为,即便我在圣界时,也听说过你父亲的大名,那是一个可以颠覆一界的大能,即便造物圣主,对他也无可奈何。不过,终究还是造物圣主的主场,相信你父亲也不会太过招摇,我猜想,他会在圣界等着你。” 马小平笑了笑,父亲,自己都不知道他厉害到什么程度,反正,他觉得他到哪儿都是无敌。 马小平按照齐小白给的路线,开始步行,真得找一找好东西,炼点丹药,尽快让齐小白的妻子复活,那样,对自己也有想象不到的好处。 精灵界,说不定自己能去一趟。 既然是找宝物,当然不能走大路,马小平看了一会儿路线图,往西南,有数不清的群山峻岭,药材有可能就在那群山深处。 克拉山,在西域东南,南域西北,南北走向,像是一条巨龙横卧,伸展出无数余脉,将神界西部隆起成一座巨大的山脉,浩渺宏伟,令人敬畏。 很快,马小平进入了整个克拉山脉的北端,从此便进入了山林之中,一进入群山,便是人迹罕见之处。 现在是原始森林的外围,偶尔可见羊肠小道和零星的砍柴人,走了一个下午,夜色漫延,再加上森林遮天蔽日,这里很快已经伸手不见五指。 不过这当然难不住马小平,随着小道的消失,马小平正式进入森林深处,找到了一个相对宽阔的位置,打草为场,拿出一坛酒喝了起来。 齐小白也出现,马小平递给齐小白一坛酒,二人一边说话一边喝酒,倒也不寂寞。 远处,有几十双绿色的眼睛像是飘荡的小灯笼,马小平甚至能听见那些畜生的喘息声,不过,二人谁也没有在意,一群狼而已。 不过这也说明,他们确实进入了森林腹地,好东西应该从这里开始有了。 假寐了一会儿,森林逐渐有了一丝丝光线,让森林逐渐从朦胧变得清晰,齐小白又回到了马小平的神海大世界,还是要小心些,圣界对齐小白肯定不会死心,再说,会长和那些圣教以及其他教门的至尊并没有肃清,他们即便蛰伏一段时间,也不会甘心失败,再说,他们最忌惮的人走了,这更会给他们信心,过一段时间,他们肯定还会兴风作浪,而且,寻找齐小白是圣界交给他们的任务,不会放弃。所以,齐小白还是得小心,能不暴露就不暴露。 马小平对各种药材的辨识度特别高,神识散开,方圆百里的一草一木都尽收于神海之中,这座山也不会让他失望,果然有一些宝药级别的药材被他收入囊中,可以入药,但是远远不够,特别是那种可以回天的逆天灵草,到现在还没有发现。 马小平一边走一边寻找,不时有毒物虫蛇过来骚扰,不过马小平并没有搭理它们,体内的蛤蟆兄倒是很积极,别管多么丑陋的东西,它一盖荤素不忌,一股脑的笑纳,显化实质,蹲在马小平的肩头,一番吞吐,毒物蛇虫被吞噬的一干二净。 马小平脑海中显现出一幅丹方,名曰‘回天丹’,药材林林总总二百多种,若是,能把回天丹炼制成为神药级别,说不定可以让齐小白的妻子立即转醒。 马小平想起土姑姑等人,若是那五人在,说不定那个大世界中的药园就有这些天材地宝,炼制一枚回天丹,应该轻而易举。 可惜,药园在龙小双那里,现在,龙小双暂时切断了与自己的联系,要不可以分享一枚回天丹,自己也省着费事了。 想起另外几个分身,都好久没联系了,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自己可是没闲着,一直和他们分享自己的一切,但是,那几个家伙好像故意的,同时沉默,不搭理自己。 算了,那就靠自己,自给自足。 森林里,传来虎啸声。 这处广袤幽静的原始森林,野兽异兽颇多,但是终归是人迹罕至,乃是动物们的乐园,所以听见虎啸声并不奇怪,马小平也从来没有生出打杀动物的心思,你只要不攻击我,那就相安无事。 不过接下来的场景让马小平愣住。 在林木相对稀疏的一片林地,一只猛虎昂着硕大的头颅,四只巨大的爪子踩踏地面,让大地都有些微微颤抖,跟在他身边是一群数不清的大小野兽,这些都不奇怪,奇怪的是这头巨大的老虎脖颈上,骑跨着一个看似十四五岁的少年,少年肌肤微黑,上半身豹皮坎肩,屁股一下是一条麻布制作的短裙,腰部是一条绿色藤条编织的腰带,手拿虎骨叉,浓眉大眼,却是一脸的桀骜不驯,看见马小平,一拍虎头,那老虎“嗡”的一下,划出一条弧线,扑向马小平。 马小平没动,待那大老虎扑到跟前,马小平身体突然离地三尺,一只手抓住那少年的脖子,一把薅下,放在自己的脚底下,回头看了一眼就要杀回马枪和那群跃跃欲试的野兽,野兽们立即头颅抵在地上,像是承认错误的孩子,一动不敢动。 马小平用脚轻轻勾起那少年,扶起少年,并为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少年突然一口咬住马小平的胳膊,像是野兽一般撕咬,马小平无动于衷,可是那胳膊比铁石还要坚硬,少年满口鲜血,牙齿掉了两颗,惊悚后退。 少年退后,双目惊疑不定的看着马小平,刚刚种种的不可思议令他震惊,再看周围那群平时耀武扬威的野兽此刻却恨不得把脑袋扎进土里,更是费解。少年看着马小平,一步步后退,不顾嘴巴疼痛,转身飞奔逃命。 马小平看了一眼把头颅紧紧扎进地面的一群野兽,轻轻弹了一个响指,众野兽如蒙大赦,猖狂逃窜。 一个小插曲,但是,马小平确认,这个数万里无人区,并非无人区,有人,有特殊的部族,像是一伙未开化的种族,或者是一群避难族群,与森林野兽为伍,过着原始生活。 记得前世的时候,神教与人间最大的冲突之一,是关于人族的定义,人间界认为,大凡智慧生命,皆可以享受人的生命权,并且平等。而神教对人的定义苛刻得多,他们认为,人是至高神帝创造的,与神帝无关的族群皆不可以称之为人,按照这样的定义,这些远离人群的蛮人就不是人,他们和老虎狮子一样,都是动物,可以买卖可以杀戮,而且,按照这样的定义,除了神界的这些所谓的神帝子民是人,连人间界的那些人都不是人,是比人低一等的生物,即便是人,也只配作为奴隶生存,成为神帝子民的奴役对象。 所以,那个时候的神战即便没有圣教的推波助澜,迟早也会发生,不是信仰的对立,而是在这一片宇宙争夺生存权和生命平等权的战斗,不可避免。 一场神战,神的子民也被打的元气大伤,所谓神和神的子民也怕刀枪,被屠宰也照样死,所以,神战之后,神教有所改变,最起码承认人间界的人也是人了。 扯远了,马小平看到那桀骜不驯的少年,想起了很多事,他们是甘心躲在这幽暗的森林中吗?不见得,也许是迫不得已。 马小平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摇摇头甩掉脑海中的胡思乱想,把精力集中到采撷天材地宝上来,这片广袤的大山森林,果然没有令他失望,仅仅半天,他炼制回天丹的草药采撷了一百八九十种,还差四五十,就可以炼制回天丹。 马小平散开神识,大概几十里远处有一片空地,空地上明显是一处部族所在,马小平想了想,决定还是绕道避开,到大山更深处去,那里肯定还有无数令他心动的好东西。 马小平拐了个弯,避开那处部落,来到一处更为幽静的大山深处,此时天色再一次黑暗下来,马小平再一次露营,与齐小白喝了点酒,然后假寐,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暗夜中,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盯住了马小平,马小平神识锁定了那条昂起头颅一直逡巡他的粗大毒蛇,好巧不巧,那条毒蛇的身下,就是炼制回天丹的主材之一的回天草。 不是一株而是三株。 马小平没动,毒蛇一直高度戒备,也没有动,马小平真的睡了过去,而那毒蛇成了给他警戒的守护蛇,紧张了一个晚上,硬是不敢合眼。 森林再一次有了光,马小平站起身,抻了抻懒腰,然后来到巨大的毒蛇跟前,信手弹出一道紫气,那毒蛇马上像是修炼一样入定,紧闭双眼,趴在地上。 马小平取了一株回天草,离去。 第556章 燕川部落 马小平再一次开始采集草药,距离炼制回天丹所需要的药材只差三味主药,圣心草,合魂果和圣灵芝。 圣心草一般就在森林的地面,隐藏在草木之中,合魂果则是一种类似于山杏一样的果树的果子,一般生长在崖壁处,但是圣灵芝则很是罕见,这种东西其实是一种菌类,类似于建木那种生命精华之树腐朽无数年在特定条件下才会生长的一种菌类,还有就是一些高等有灵生灵,葬于一种生命树下,化为腐朽,令生命树汲取生灵之气,也会生长这种菌类,不过形成条件更是苛刻,极为罕见。 对于马小平采草药炼制回天丹,齐小白知道马小平要干什么,但是,他除了感激真做不了什么,他不是炼药师,只是错进错出会点基本药理,要不然,也不会把妻子的身体保存这么久,他很想问问,这个小子为什么会药理,还会炼丹,而且还那么精通,一般来讲,修士精通一样都得穷尽一生之力,还不见得能达到精通,这小子显然会的很多,而且都精通,这是为何。 不过他没有问,他现在巴不得这小兄弟快点炼制出回天丹,他已经快要等不及了。 马小平散开神识,一边走一边找,前方,有“咚咚”的砍柴声,马小平的神识锁定了圣心草的位置,就在那个砍柴人身边。 马小平出现,砍柴人放下斧子,看着来人,憨厚的笑了。 砍柴人坐在一个树墩上,拿出一只水囊,用力喝了一大口,然后看向马小平,一直在憨憨的笑,马小平感到莫名其妙。 不是修士,就是一个普通人,但是,马小平在他的肉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爆炸性的力量,那是一种隐藏在身躯中尚未开发的力量,仿佛只要激活一身细胞,每一个窍穴,调动每一块肌肉,一拳就能沧海桑田! 马小平在这个砍柴人身上除了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巨大的力量以外,并未感受到敌意,那种憨憨的笑极为真诚,丝毫不作假,好像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能看到同类,是一种极为开心的事情。 马小平来到砍柴人跟前,仔细看,这个家伙真不大,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乍一看似蛮荒野兽,仔细看,却眉清目秀。 马小平拿出一坛酒,递给那砍柴人,自己也拿出一坛,与青年对饮,青年咧着大嘴笑,啁了一口酒,看着马小平,笑的真诚开心。 二人边笑边喝酒,马小平摸着那青年的肩膀胳膊,大腿,显然,无一处不显示,这小子隐藏着巨大的力量,这种力量,让他都惊骇不已。 青年对马小平的捏掐不仅不反感,而且很开心,主动伸出胳膊,让马小平捏掐,然后握拳,一脸傲娇。 马小平和他说话,不过是自说自话,相互听不懂,但是,这不影响二人交流,仿佛根本没有语言障碍,唠的热火朝天,尽管是驴唇不对马嘴,但是二人开心,一人一口酒,很快,那砍柴的青年醉倒,枕着马小平的大腿,沉沉睡去。 马小平问齐小白,看没看出这小子是个什么物种,齐小白笑道:“人,肯定是人,但是,这小子好像和传说中的力量之神很像,天生伟力,可搬山可蹈海。” 齐小白问道:“你对他怎么安排,带着?”,马小平摇头:“他有自己的生活,随缘,我不强求!” 马小平找到那棵圣心草,挖下来放进神魂空间和那些药材一起栽种下来,然后翘着脚拍了拍高大的青年肩膀,与他说了几句话,转身告别。 砍柴青年愣了愣,虽然没有听懂马小平说的话,但是,看见马小平要走,那种不舍让他怅然若失,眼圈一红,眼泪快要掉下来,跟在马小平身后,寸步不离。 马小平愣住,转身看向砍柴青年,问道:“你要跟我走?” 那青年虽然还是没听懂,但是坚定地点了点头,拉着马小平的袖子,眼神决绝。 马小平看着眼睛有些发红的砍柴青年,有些感动,有些情义,不需要时间培养,如同男女之间的一见钟情,男人之间,也有一见对眼,那是一种心灵的共振,就是相互有好感,说不清道不明。 马小平点点头,青年立即欢呼雀跃。 这种交流比较费劲,马小平决定要教会青年自己的语言,并且在问不出他叫什么名字的时候,给他起了个名字:大力! 马小平带着大力,一边穿行在森林之中,一边教大力自己的语言,指着树告诉大力,这叫“树”,指着草告诉他“草”,一个字一个字一个名称一个名称的教,大力并非愚钝之人,很快,二人可以进行了简单的双方都能听得懂的交流。 大力虽然说自己的语言有点费劲,但是,这家伙明显是个话痨,陌生的词汇加上马小平根本听不懂的语言,比比划划的唠的十分热闹,马小平连蒙带猜,知道了大力要表达的意思。 这家伙是个孤儿,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但是,被一个部落收养至今,能做的就是打猎和砍柴。 马小平想起那个有些桀骜的小少年,不知道大力和那个少年是不是同一个部落。 从大力比比划划和生硬的语言中,马小平了解到这个大力似乎别人一直把他当傻子对待,嘲笑和玩弄让他的心对部落越发疏远,所以,与马小平一见对眼,就决定离开部落,跟着马小平走,他有一种直觉,跟着马小平能吃得饱穿得暖,而且,马小平给他的那种亲切感,是在部落从来没有体会到的。 就这样,马小平身边多了一个话痨的高壮小伙,马小平的世界,即便在这一片广袤无边的大森林中,也开始热闹起来。 还剩下两味主药,合魂果和圣灵芝,马小平根据这两味主药的生长习性,专门捡崖壁和山涧湿地走,试图找到这两味灵药。 远处崖壁,看似光秃秃的山崖,一群黄羊在崖壁间跳跃,马小平看了一会儿,他知道,山间的野羊,特别是这种黄羊,不是无聊到在寸草不生的岩壁上玩耍,而是寻找药材,这些动物凭借自己天生的禀赋,有能自我医治疾病的能耐,他们跳跃在悬崖峭壁上,找的就是能治疗他们疾病的药草。 马小平知道自己找对地方了,就要飞上崖壁,正在身边小声嘀嘀咕咕的大力,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喜,高兴的“啊哦”了一声,几个起纵,比羚羊还要灵活,转眼跳到崖壁上,崖壁上的黄羊被惊,四处逃散,大力如一只雄鹰,飞驰山崖,一只手抓住一只黄羊,飞身而下,来到马小平面前,兴高采烈,说个不停,拿出砍柴的斧子,将黄羊摁倒在地,准备一斧子砍掉黄羊的脑袋。 马小平明白了大力的意思,摆了摆手,手上多了一只匕首,示意大力退后,然后给黄羊放血剥皮,拿出炼药大鼎,来到山脚小溪边,让大力捡一些干柴,点火蒸羊。 不多时,香味四溢,连齐小白都忍不住出来,坐在马小平身边,看着大鼎望眼欲穿。 大力对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没有丝毫奇怪和排斥,反而坐在齐小白身边,一边说话一边看着大鼎,口水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马小平又拿出三坛酒,就着羊肉,一顿诱人食欲的炖羊肉让三人胃口大开。 正吃的高兴,远处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传来,接着又是此起彼伏的兽吼,一只巨鸟落在远处,看样子很垂涎。马小平没想到一顿炖羊肉招来这么多野兽,并且,随着那只斑斓猛虎的出现,马小平又见到了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 大力看到了少年,像是很害怕的样子,手中的骨头都掉在了地上,浑然不觉。 少年看到了大力,当然也看到了马小平和齐小白,不过,愤怒的目光多数是留给大力的,大力往马小平跟前凑了凑,甚至下意识的把脑袋扎进马小平的后背,像鸵鸟一样。 马小平很奇怪,那个少年虽然显的气势汹汹,但是,若要论打仗,大力可以一拳打死他,并且还是四分五裂的那种,但是,为何大力怕成这个样子? 马小平对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没什么好印象,手里一根骨头,轻轻一甩,正中那少年面门,少年顿时鼻口窜血,差点掉下虎背,马小平看着老虎,轻声道:“滚!” 老虎立即四爪腾空,甩下背上的少年,哀嚎离去。 所有动物都跟着逃走,狼奔豕突。桀骜少年不顾满脸鲜血,摘下后背硬弓,搭上一只羽箭,拉弓,马小平看着少年,一道气息如光,射在弓上,那硬弓应声折断。 少年再桀骜,此时也不敢再胡闹,不过看向大力的眼神始终怀有强烈的仇恨,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去。 马小平将大力提到自己面前,认真问道:“你们认识?他为何如此恨你?” 问了半天,大力啰啰嗦嗦老半天,马小平终于听明白了,这个大力就是那个部落收养的孤儿,但是,因为孩子之间的打闹,大力不小心打死了一个小男孩,而那个男孩正是这个桀骜少年的哥哥,而大力也被部落追杀,原来大力是惹祸上身,不敢再回部落,这才赖上了马小平,试图跟在马小平身边躲灾。 马小平虽然是第一次和大力见面,但是直观感觉大力绝对不是有妖魔属性的人,也许打死那个孩子另有隐情,不过,他没心思管,在他的眼中,大力是个好青年,该帮得帮。 三人吃吃喝喝,一只羊也就下去了,剩下一些骨头和汤,马小平顺手挖了个坑,倒在里边,那些在远处垂涎欲滴的野兽们,就等着这顿残羹剩饭呢。 不过,三人还没等走多远,远处,一群足有百八十人,包括一些被驯化的野兽向马小平三人靠近,齐小白不想暴露,立即回到神海大世界,剩下马小平和双腿都颤抖的大力,面对群情激奋的众人。 马小平拍了拍都不敢直腰的大力,看向过来的众人,道:“有会说话的吗,过来说一句我能听懂的话。” 一位老者,看样子六七十岁,但是显得龙精虎猛,浑身散发着一种力量,那人出列,来到马小平不远处,站定,说道:“小伙子从何而来,为何来到我们部落领地?” 马小平摇摇头:“这片森林在神域境内,我是神域的人,为何来不得?另外我只是路过,顺便采集一些草药,并不想与贵部落有任何冲突,所以,前辈大可不必如此小心,我自会离去,不会打扰各位。” 那老人摇头:“克拉圣山是我族一直以来的栖息地,我们不与外族联系,也不准外人进来,这是我们祖先留给我们的最后一块净土,他与所谓的神域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属于我们,是光明神女赐予祝福的最后的圣地,为了保卫这最后的净土,我部族哪怕牺牲万万千千的人,也不会让出一分一毫的土地。而且这里的一草一木只属于我们,光明女神的子民,外人没有资格染指,所以,你身上的一切都会被剥夺,若是你不玷污我们的圣土,我们可以允许你离去!” “不过...”,那老人指了指一直躲在马小平身后的大力,说道:“他是我燕川部落的罪人,我们要把他带回去,接受审判!” 马小平淡淡的笑了笑,道:“我很感兴趣,我擅自闯进了你们的部落,这么说我也是罪人,那么我也跟你们回去,我愿意接受你们的审判!” 那老人一愣,随即一挥手,那百十人如狼似虎,手持各种武器扑向马小平,不过那些野兽正相反,立即挣脱束缚,狂奔逃离。 马小平拍了拍浑身颤抖的大力,大力拉住马小平的后衣襟,马小平一迈步,来到那老人身前,道:“带路!” 那老人立即感到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压在身上,连同神魂都好像要离体而出,浑身如同虚脱,乖乖的转头,带领马小平向远处走去。 走了半天,已经快要天黑,来到森林中一处大型的部落,一排排木屋,部落村庄的正中间是一处广场,广场上有雕刻的巨大石像,看样子是个女子,一手托月一手托太阳,虽然已经近天黑,但是让这片森林都显得光明灿烂。 马小平站在广场,抬头仰望神女雕像,那老人此刻已经失去了马小平的魂力束缚,见马小平如此无礼的盯着雕像看,叱责道:“一介凡夫,竟敢如此直视神女,还不跪下?” 马小平看向那老人,一脸平淡,不过只是简简单单的看一眼,那老人立即又感到浑身虚脱,挣扎着没有瘫倒,惊悚的看着马小平:“你是何人,为何有如此神威?” 马小平没有搭理他,绕着石像转了一圈,问道:“你要如何审判我们?” 老人浑然忘记了自己在鬼门关已经转了好几圈,这时又腰杆笔直,喊道:“摆香案,开神堂!” 神女像南边有一座石头垒砌的房子,里边供奉着燕川部落的第一代首领,传说中的部落老祖,千里江山的打造者,是燕川部落的信仰,是守护神,是被燕川部落所有人顶礼膜拜的神灵。 部落中百十多精壮的汉子,一看就是部落护族卫兵一类的人,分两队列队在石房子门口,石房子内,老人燃香向老祖叩首,然后端坐在椅子上,喊道:“带罪人上堂!” 马小平背着手抬步向石房子走去,身后的大力紧紧跟随,大力一直在嘀嘀咕咕,大部分没听懂,只有一句话听懂了:“我,冤枉!” 马小平想知道这个部落到底想搞什么鬼,来到屋子前,那老人喊道:“罪人石头,不顾念部落收留之恩,野性难驯,打死我族天骄令狐夷,后畏罪潜逃,今日归案,该判处乱刃分身,行刑!” 几个精壮的汉子,包括那个桀骜少年冲过来,就要抓住大力,大力浑身颤抖,渴求的看着马小平,马小平看着大力,笑道:“没关系,让他们杀一次,之后,你与这个部落再也没有关系,我带你走,我也心安理得!” 第557章 大力和大黑 大力眼泪汪汪的看着马小平,马小平看着大力,以精神力沟通:“你死不了,你需要死一次,不然,你的神体不会苏醒!” 大力虽然不敢想象,但是,不知怎么回事,他对马小平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不反抗,任由那些人将他拖到行刑台,片刻刀斧加身,大力也随之四分五裂。 那老人看向马小平,马小平随意瞥了老人一眼,老人立即瘫倒在地,连同那些精壮汉子和那桀骜少年,都被马小平看一眼晕倒,人事不省。 马小平来到行刑台,一股澎湃的紫气和生命之气注入到那四分五裂的身躯,不多时,大力的四分五裂的身躯开始合拢,并且紫光照耀,那身躯逐渐完好,并且在一瞬间,有光芒冲天而起,直冲云霄,天上晴空霹雳,震开一道巨大的黑色沟壑,沟壑内,一个虚幻但是狂暴的人影瞬间砸落,直接与大力的身体重合。 马小平蒙蔽天机,天上的变故,在一瞬间销声匿迹。 大力坐直身体,闭目盘膝,双手翻开,掌心朝上,举过头顶,天空再一次霹雳阵阵,翻滚的雷霆,直接劈在大力身上。 这一次马小平没管,此刻到了漆黑的夜晚,不间断的闪电将大森林照成白昼,不间断的闪电一直鞭打着大力,恨不得将他劈成灰烬。 马小平无动于衷,一个大力魔王转世的家伙,被雷霆劈死,那是开玩笑。 一夜过去,大森林风平浪静,不过部落的人早已经儒惊弓之鸟,那个老人就算再笨,也知道,他们要处死的原来是一个大神,可一个眼神就能让他们死去无数遍的存在。 想想后怕,被打死的那个畜生,仗着自己的是部落的人,多次欺生,殴打不知怎么就沦落到这里的孤儿石头,多年的凌辱终于让石头不堪忍受,随意一拳,只是一拳,就打死了那个惹祸的畜生,然后逃走,族人不忿,非要抓住治罪,如今好了,乱刃分身,人家没死,反而成神,这个部落恐怕要鸡犬不留了! 大力醒来,看了一眼这处熟悉的森林大山还有这处广场,目光中喷射出的一股冷意让整个部落像是一瞬间堕入了地狱,不过,当大力看到马小平时,笑的很温暖,憨憨的看向马小平:“嘿嘿,哥哥,我好了,我没死!” 马小平来到大力跟前,拉起大力,笑道:“你心可有怨?是否想杀了他们?” 大力挠挠头:“不怪他们,是我不小心打死了人,我死过一次了,算是偿命了,这条命是你救下来的,属于你,你让我死我才敢死!” 马小平拍了拍大力,大力憨厚一笑:“哥,去打猎,我饿了!” 马小平欣慰的看着大力,大力一拳砸断手腕粗的大树,随意一捋,将所有枝杈捋的一干二净,随后将这根一丈长的木棒扛在肩上,笑嘻嘻的说道:“哥,前边有一块秘地叫断洪崖,里边都是一些异兽,肉好吃,可好吃了,你手艺好,炖了吃更好,走,打猎去!” 马小平点点头,这个大力觉醒了三成远古之力,不过好像记忆仍然被封印,可想而知,这个家伙在转世轮回的时候,有人对他做了手脚,也可能是为了保护他,不让他过早暴露根脚。 此时,高约一丈二的大力扛着木棒兴致冲冲的向前飞奔,走直线,遇到大树一拳砸出,大树应声而倒,遇到石头,一脚踢飞,偌大的森林硬是被他一个人弄得跟战场似的,动物们惶恐逃走,鸡飞狗跳。 前边断崖,断崖那边是又一座高山,高山底部,是深不可测的森林,顶部则是白花花的出露岩石,岩石顶上,一群巨大的苍鹰像是啄食什么东西,马小平神识扫过,有些意外,那山顶是一处平台,一个人正在那里分解一具尸体,各种碎肉零件都扔给苍鹰,造成苍鹰一顿哄抢。 马小平在第一世天智星星域到过西洲,那里有一个古老的种族自称天族,世代居住高原,称自己是与天最接近的种族,因而自称天族,那里的人认为,人的生命和肉体都来自于上天的赐予,他们不相信地狱,只相信天堂,人死去,灵魂归天,肉身也应该被苍鹰带到天上,不能腐朽于地。天葬师就是干这个的,所以,马小平看见这一幕感到奇怪,为何这里会有天葬的传统。 说起来距离那山那山顶至少还有百里距离,肉眼当然不可见,天葬师专心致志的分解尸体,看不见有人窥探,马小平虽然好奇,也不会没事找事。大力一边沿着悬崖边寻找曾经下过悬崖的地点,一边招呼:“哥,哥,快点,沟底下有黑熊,熊掌好吃,我先去薅下来一只脚掌尝尝。” 马小平摇摇头,跟着大力下了悬崖,大力急速的下到沟底,沟底有一条波光粼粼的河流,一只大黑熊正在河边喝水嬉戏,大力呜嗷吼叫,极为兴奋,迈开大步向那黑熊追去。黑熊没有惊慌,人立而起,看着傻帽一样的大力,双爪拍击胸脯,也是呜嗷大叫,一人一兽在不宽的小河里相向冲击,谁也没有害怕,呜嗷呜嗷的冲到了一起。 马小平饶有兴趣的看着一人一熊对撞,真佩服那个黑熊的勇气,居然一点没有怕的意思,面对气势汹汹的大力往前一扑,大力来了兴致,扔掉木棒,也是往前一扑,一人一熊双手双爪搭在一起,然后相互角力,双脚和双后爪相互踢打,打的河流溅起巨大的水花,一人一兽滚在河里,逆流而上,打到河中间的一块巨石上,一人一兽呜嗷吼叫,然后双双倒在巨石上,都翘起了二郎腿,热火朝天的呜嗷起来。 什么情况?马小平看到这滑稽一幕,感到有点颠覆三观,这不是敌人,好像好兄弟,看那二郎腿翘的,一摆一摆的,显得极为惬意,并且呜嗷声不停,有种好久不见分外想念的意思。 马小平看了看,飘到一人一兽面前,笑道:“你不是要薅掉他的一只熊掌解馋吗,还不动手?” 大力还没有说话,大黑熊呜嗷一嗓子,滚下巨石,对着马小平拍出双掌。 马小平顿时感到呼吸滞涩,这个家伙果然不简单,巨大的一对熊掌随意这么一拍,居然能带动一丝天地之力,威压无穷,马小平笑了笑,脚下轻轻一点,站在巨石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大黑熊,又看看大力,道:“看来,你们是有交情啊!” 大黑熊知道眼前这个人类似乎不打算和他交手,而且,看样子这个人类和自己的好伙伴有交情,大嘴一咧,嗷嗷两声,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找一些存在感,一屁股坐到巨石上,咧着嘴对马小平笑了起来,尽量显得和蔼可亲。 马小平对这座方圆数万里的克拉山有了种种疑惑,这个大黑熊显然也是上古遗种,他的祖先也一定是异兽中了不得的存在,这样的上古遗种已经不能成为异兽,而应该称为神兽,神兽也分品级,九品神兽不下于神界至尊,并且灵性极高,智商也高得出奇,比如前世的时候,父亲的大黑牛,夔牛还有大猿猴猿坤叔叔,都是上古遗种,成为超越金仙的大能,并且能化形为人,与人类并无区别。 当然还有狐国的那些狐仙,胡婶她们,其实她们已经成为人类,甚至超越很多人类,成为天地间神奇的生命。 这片大山居然有神兽,上古遗种,克拉山不是一座简单的山脉,事实上,这座山也的确远离人烟,自己进来当然不会有人设置难题,因为自己身具对动物异兽神兽有致命吸引力和亲和力的混沌紫气,换做其他人,哪怕是神王神皇,进入大山中,若是碰到这样的大黑熊,说不得也有陨落的风险。 果然,大黑熊显示了一番存在感之后,就慢慢靠近马小平 ,甚至,巨大的身躯靠在马小平身上,显得极为孺慕,跟个孩子一样。 大力絮絮叨叨的说到了两个家伙从打仗到认识的过程,大力一边说,一边与大黑熊你一拳我一拳的相互逗弄,然后又跳下河流,再一次打了起来。 不过两个家伙上岸的时候,一人手里两条二十几斤重的大鱼,用力摔在地上,将大鱼摔蒙,大黑熊对着马小平招爪,大力一边摆弄着被摔蒙的大鱼,一边絮絮叨叨和大黑熊诉说着马小平神奇的厨艺,引得大黑熊一个劲的流口水,见马小平无动于衷,急的跳脚,最后干脆来到巨石上,一把夹住马小平,回到岸上,比比划划,示意马小平赶紧动手。 马小平一边将大鱼开膛破肚,一边告诉大力根本不够吃,让他们再去抓一些,两个家伙兴致冲冲的再一次冲进河里,撒欢抓鱼。 马小平收拾大鱼,感到这鱼也很难得,记得前世的时候,到南极仙翁那里,偷偷摸摸在他的秘境的一条仙河里抓过一条十几斤重的锦鲤,煮了吃,连汤都喝了,那种锦鲤饱受仙华洗礼,已经成为一种在仙界都足以令人眼馋的美食,吃一口不说长生不老,但是,那种仙华之气对梳理人体的精气神都有莫大的好处,南极仙翁号称长寿之仙,在仙界经过三灾九劫,据说每一次渡劫前都要吃一顿仙鲤。别管有没有道理,但是那鱼确实好吃,而且的确有滋养精气神的效果。 这处深渊,这条河流,同样的锦鲤,马小平越发感到这里的不凡,克拉山,很不简单。 大力大黑熊又抓了十几条锦鲤,然后开始坐在地上,眼巴巴的看着马小平熟练的收拾大鱼。马小平拿出一个大鼎,信手汲水入顶,又让两个家伙拾来干柴,一弹手指,干柴烈火,不多时,大鼎热气腾腾,收拾干净的大鱼入鼎,马小平又加了各种调料,千滚之后,马小平信手招来河中间那块巨石,用手一抹,巨石马上变得平平整整。马小平拿出几个碗盆和刀叉,放在巨石平台上,从大鼎中摄出大鱼,放进两个盆里。 大黑熊终于忍不住,端起盆抱在怀里,像是怕大力抢夺,抱着大盆一边呜嗷一边跑开,坐在一处河滩上,开始大快朵颐,甚至哼哼唧唧极为舒坦的哼出声来,像是狼狗护食一样。 大力也同样端起大盆,来到大黑熊面前,二人像是比赛一样,开始狼吞虎咽。马小平笑了笑,又摄出两条鱼,放在自己面前的盆里,又拿出两坛酒,石桌对面,马上出现一个人,齐小白丝毫不客气,二人边吃边喝,极为默契。 大黑熊抽了抽鼻子,端起大盆又跑了过来,将大盆放在桌上,一把抢过马小平的酒坛,咕噜咕噜就是一干二净,然后打个饱嗝,一脸贱嗖嗖的看向马小平,马小平一挥手,顿时酒坛满桌,大力也跑了过来,抱起酒坛一顿狂饮,似乎和大黑熊较劲,一人一熊,十几坛酒下肚,然后乖乖的东倒西歪,鼾声如雷。 齐小白看着睡倒的一人一熊,说道:“精灵界不都是精灵,更多的是异兽神兽,其实,精灵的来历离不开这些异种异兽,所谓的精灵,无论植物动物还是看似没有丝毫生命力的石头,只要长时间汲取天地宇宙精华,都有诞生灵性生命的可能,在这个过程中,异种异兽会因为生存的需要,到处觅食,他们在这个过程中,无意间将各种有灵生命的气息传播,催化了精灵的诞生,其实,精灵是一种更高层次的生命,他们中的有些人,智慧甚至高过人类,而且,由于他们和天地自然各种生物有着天然的契合,造成了他们的本性极为善良,并且和各种动物有着一种本能的亲和力。不过,认识人类确实精灵一族的最大悲哀,人类,狡诈贪婪,辜负了他们的善良,人类遇到精灵,马上就会暴露奸诈残忍的本性,他们会把精灵当做食材药材,进行疯狂的掠夺。这也是精灵一族越来越少,并且越来越远避深山的原因。他们宁可和豺狼猛虎在一起,也不喜欢看到人类!” 齐小白看着酣睡的一人一熊,道:“大力的本体也不是人类,严格说起来,大力是魔族的一个分支,魔的本体也是天生地养的一种生物,和人一样都是天地生灵,不过人类谈魔色变,是因为,魔不甘于被人类奴役和欺诈,对人类有天生的反感,遇到欺诈欺压他们的人类往往暴露出凶残的一面,让人类惧怕,所以,人类以除魔卫道的名义残杀魔族,还不是惧怕魔族?而这个大黑熊,乃是属于上古暴熊的血脉传承,也叫天地暴熊,其血脉不下于大力魔族!” 齐小白看着马小平,道:“我建议你收留他们,然后在这座山好好走走,若再有这些上古遗种,将他们收留起来,这也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现在,神界这种遗种不多了,若他们被外界发现,很危险,他们会被猎杀,你知道,他们浑身都是宝,会让人们特别是那些梦想长生不老或者拥有无穷力量的修士们的疯狂掠夺。” 齐小白说到这里,眼神有恳求之色:“收留他们,未来,我的妻子若能复活,我们这些遗种带到精灵界,他们会成为精灵界的守护神,保护精灵界不再受人类的骚扰。” 马小平点点头,其实就算齐小白不说,他也会想办法将这些上古遗种保护起来,这座克拉山,说不定就是某个大能的手笔,但是不知道是出于保护还是圈养,目的到底如何暂且不知,不过,风险存在,无论是大力还是大黑熊,他很是喜欢,他不想将他们置于危险之中而不顾,至于去精灵界,那是后话。 神海大世界已经扩展的无比广袤,除了马小平本人不断汲取天地本源精华喂养大世界,齐小白也没闲着,也把大世界当做自己的家来经营,对于一个大帝级别的大能来说,有些大帝没有能力开辟一座天地,但是扩展一片大世界还是有手段的,齐小白神魂大世界没有马小平的浩瀚,但是,也不耽误他为马小平的大世界扩充扩展。马小平这一路采集的药材也被齐小白栽种成一片巨大的药园,这让马小平也受益匪浅。 现在要寻找合魂果和圣灵芝,这片神奇的山脉,一定有这两样主药的存在。 第558章 又是一个多情人 大力和大黑熊醒来,马小平也没有说什么收留不收留带走不带走的事情,沿着河流逆行,身后,大力和大黑熊相互搂着脖子,很自然的跟随,一点都没觉得突兀,很自然的就成了马小平的跟班。 马小平看着大黑熊,问道:“会说人话不?”,大黑熊挥了挥拳头,显得不满,马小平看着大黑熊,看得出来,这家伙会说人话,也应该能化形,但是,出于对人类天生的反感和排斥,不化形不说人话,若不是马小平身上有让他难以反抗的那种亲和力,他对马小平也不会有好脸色。 马小平笑了笑:“以后,你叫大黑!” 大黑熊显然不高兴这个名字,但是,马小平却不容他拒绝,道:“大黑,你是这条沟的霸主吧?你有没有好一点的朋友哥们儿兄弟?可以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大黑熊背过爪,挺了挺身体,迈开大步,沿着深沟往上走去。 来到一处山洞,大黑立即兴致冲冲,对着洞口一顿吼叫,洞口内,一只小黑熊和一只大黑熊出现,令马小平惊呆:这家伙,还拖家带口? 马小平看到那只大黑熊,血脉普通,就是普通的野兽,马小平看了看大黑,大黑则是一脸的柔情,来到山洞,一顿比比划划带吼叫,那只母熊竟然很人性化的看向马小平,然后抱着双爪,向马小平微微施礼。 马小平惊住,看走眼了,这个母熊虽然血脉普通,但是,显然跟着大黑学了不少东西,而且,仔细看,那母熊的血脉竟然有变异的趋势! 这不得不让马小平对大黑刮目相看!这实在不是一个简单的家伙! 山洞里并没有什么东西,大黑抱着小黑熊,身后跟着显得有点局促的母熊,来到马小平跟前,然后理所当然的把小黑熊塞进马小平的怀里,拉着母熊的大手,嘿嘿一笑。 马小平既吃惊又无奈,不过抱着很有感觉的肉呼呼的小黑熊,也有些发自心底的喜欢,不过,这拖家带口的行走在大山中,不是那么回事。马小平抱着小黑熊,追上正在与大力吹吹呼呼比比划划的大黑,道:“你确定你们一家三口跟我走?若是你决定了,我给你们一家三口找个好地方!” 大黑拉着母熊,对妻子比划一番,那母熊看向马小平,极为懂事的深施一礼,马小平很是感动,说道:“你现在正处于脱胎换骨的关键时期,若是信我,我能给你一个机缘。” 大黑这个时候也不再装,粗声道:“那还不快点?” 马小平愣愣的看了一会儿大黑,浅浅一笑,将一家三口送到神魂大世界。 马小平对大力虚画两幅图,正是合魂果和圣灵芝的样子,大力挠了挠脑袋,突然一甩头,向远处奔去。 马小平随即跟上,沿着河道逆水而上,到一处满是水面宽缓,河底均是黑色污泥的地方,大力指了指一处瀑布上边,那处瀑布上边,有无数横卧的倒伏大树遮盖了瀑布之顶,大力兴奋的比划,那里,那里有果子,红色的树叶,黄色的果子!有一颗,一大颗,很大的一颗! 马小平抬头看向瀑布之顶,并没有看见所谓红叶的树叶黄色的结着果子的大树,只见横倒竖卧的倒伏的大树遮盖了河道也挡住了视线。大力怀疑马小平不信,立即冲进河道,来到瀑布下边,像是攀岩一样沿着瀑布往上攀爬。马小平也立即跟随,只几个起落,便如同逆流而上的大鱼,转瞬之间来到瀑布之顶,挥手抓住大力的手,向前一甩:走你! 马小平腾空而起,接住故意呜呜喳喳手舞足蹈的大力,空中漫步沿着瀑布顶端的河道向上飞行,果然,一处悬崖断壁处,一棵生机盎然散发着无穷魂力的大树就在那峭壁的一处逼塞坳陷里向外完全的生长出来,勃勃的生机,令人离得很远就有熏染而醉的感觉。 马小平提着大力的一条大腿,大力像是蛇一样来回摆动,嘴上不闲着:“是不是?是不是?” 马小平将大力也扔进了大世界,然后一团白云将自己笼罩,白云飘到大树上边,停留在那里。 马小平仔仔细细观察这棵大树,那处坳陷看似逼塞,其实很宽阔,本来光滑的崖壁不可能存储任何雨水,但是,这一处崖壁的坳陷却成年累月的积累了一块土壤,造就了一个小平原一样的空地,雨水积累,小坳陷又积累了一座小湖一样的水,最出人意料的是,这里似乎成了一处风水之地,飞鸟一类的异兽,将这里当成了他们生命最后的栖息之地,里边积累了无数白骨,异鸟的尸骨和最后的神魂,滋养了这片神奇的小平原,然后将所有的养分供给了那株合魂树,而合魂树那一颗颗果子,就好像是那些异鸟转世,成了他们显示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证据。 马小平一边看一边感叹大自然真有鬼斧神工的能力,这处坳陷换做这条深沟的任何一处都不具备形成的条件,最主要的是,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异鸟在临近生命的终点时,都来到这里,将自己一身的养分和灵魂都放在这里,供养这棵合魂树,好像真的期待有灵魂转世一样,期待着自己的来生。 马小平看了一会儿,本想连带着这处坳陷合魂树一锅端,但是,想到那些异鸟归巢,若是发现了没有了这棵树,肯定会很伤心,说不定会大哭大闹,造成整个大山都不得安宁。 马小平驾驭白云落到大树上,近距离观察合魂果,果然,连自己这个宇内少有的神魂如海一样的人,也禁不住合魂果的诱惑,轻轻摘下一颗果子,放进嘴里,细嚼慢咽,那软糯的果子,充盈着澎湃灵魂之力的果汁,入腹入府,游走周天,四肢百骸,奇经八脉,五脏六腑都如同被洗礼一般,他这样的大能,一般奇珍宝物,已经对他不起任何作用,但是,这个合魂果不同,连他都感到自己的神体和灵魂都受益无穷,何况凡人或者说那些受到了巨大伤害的修士。 马小平忍住自己的贪婪,取了十颗果子,他相信,这些果子对那些异兽神兽一定有用,不能给人家竭泽而渔,做绝户事,又来到那大树下,截取了一段树根,栽种在距离建木十几里的地方。 马小平将合魂果给齐小白大力大黑小黑和小黑他妈一人一颗,告诉他们最好在大世界内吃掉,大世界灵气沛然,充裕至极,可以有效防止合魂果的灵气流失,而且在这里吃,可以得到百分百的消化而不用担心浪费。 齐小白对于马小平的运气服气到了极点,这种东西,连一向宝物遍地的精灵界也不常见,这处大山,也许只有这么一棵,就被他找到了,不服不行。不过马小平对大力却是更是佩服,这个家说不定看见这棵树多少次了,硬是不知道这是好东西,一点没动心,若不是今天自己画个图,这家伙还不知道,这棵天材地宝,和他擦肩而过很多次。 马小平让大力出来,那一家三口开始在大世界内找好地方挖门盗洞,给自己建个窝,马小平也没有管他们,带着大力,继续在这座大山内寻找他需要的东西。 马小平需要找到最后一味主药,圣灵芝,这东西主要生长在悬崖,最好有枯木逢春的条件,枯木长出菌类,凝聚这所有的生命精华,吸收天地生命之气,成为一个木耳一样的灵芝,这样的灵芝才是圣灵芝,而且年限不能低,千年以上才可以称为圣灵芝。 深沟内河水一段段的像是台阶不断向上跃升,一阶阶的瀑布组成一段段的台阶又不断升高,直到地面上再也看不见深沟,便已经走出了深谷。 马小平一路并没有飞行驰骋,而是一直走在深沟两旁,寻找各种草药,普通的一般的,一直到宝药神药一级的采集了不少,现在,齐小白正在大世界忙碌不停,那处药园,已经有了一望无际的气象。 现在站在高处,大河舒缓如大湖,一个缺口敞开,奔向山谷,就是深谷中的那条河。马小平沿着悬崖边走了走,发现,在深谷中看到的大山现在露出地面一小段,而那处嶙峋的山顶,就在不远处,一面在山谷,一面突出地表,而且现在能看到,那个天葬师正在做着法事,他的身边是一些枯树,上边有乌鸦,地上有苍鹰。 大力叽叽咕咕不断地唠叨,好像对这个地方很反感,肮脏丑陋,他有点恶心! 马小平干脆将他扔进大世界,然后隐匿身形,来到了天葬台。 确实恶心,天葬师挥舞着手中的刀子,像是庖丁解牛一样,将几具尸体已经分解成碎块,有的扔到苍鹰的面前,引起苍鹰的哄抢,有的则扔向高空,一群乌鸦在空中抢夺,天葬台被鲜血染红,血腥之气甚至都呛鼻子,最主要的,时而传来的阴风,能让人毛骨悚然。 马小平看了一会儿,远处还有一群人,正在围着一处高台,高台四周堆放干柴,有火苗开始升腾,那群人围着高台,像是搞什么祭祀活动,人人兽皮,脸上画着黑红白相间的图案,每个人头上都带着骷髅面具,头上插着羽毛,围着高台跳着不知名的舞蹈,唱着不知道什么名字的歌。 这个号称离天最近的群族,难道不仅仅是天葬一种方式,还有火葬? 马小平看了一会儿,并没有打算和他们有任何接触,天葬台下方那处峭壁,那节伸出来的看似枯木一样的东西,极有可能就是他寻找圣灵芝的所在。 马小平像是一片落叶,从天葬台边缘缓缓下落,来到那节枯木上方。 马小平落在枯木上,沿着枯木向枯木的根部走,果然,一朵鲜红如盛开的鲜花一样的圣灵芝,就在那里,亭亭如盖,甚至有风华绝代之姿。 圣灵芝,这就是圣灵芝! 圣灵芝的生长环境和习性极为特殊,马小平不知道将这颗圣灵芝移植到神海大世界内是否能养活,不过总要试一试,马小平干脆将这节枯木全部收进大世界,扔进药园的边上。 马小平收起枯木,全然没有在乎一直对他龇牙咧嘴的一条斑斓大蛇,那大蛇似乎很愤怒,但是也很害怕,想逃走又不甘心,人立着,愤怒的对马小平嘶吼,马小平看了一眼大蛇,道:“天生地养之物,有缘者得之,你也不用不甘心,其实这颗圣灵芝对你并无用处,但是,既然是你守护之物,就这么被我夺走你必不甘心,也好,那就送你一场造化!” 马小平一根食指虚画,伸长,点在大蛇的脑门,一股澎湃的混沌气息注入,三个呼吸,马小平离开,大蛇蜷缩身体,隐藏起来,开始消化这万年无一的天降机缘。 马小平不准备和天葬师那些人有什么接触,现在炼制回天丹的所有药材都已经齐全了,得找个地方安静的炼丹。 不过与他想象的不同,悬崖上方,突然有一道人影逐渐凝实,降落在圣灵芝生长的地方,看了已经空空如也的地方,有些发狂,暴怒不已,一只手一把抓住正在消化机缘的大蛇,愤怒道:“是谁,是谁?” 马小平还没有离开,见此情形不忍心那条大蛇被那人震怒之下捏死,来到那人对面,道:“是我!” 那人看向马小平,一把扔掉大蛇,一掌拍向马小平,吼道:“交出来!” 马小平身形徐徐升空,对凶猛的掌力视而不见,天葬台上空,马小平不想打扰天葬师和祭祀的人群,悄然升到高空,暴怒的那人也随即跟上,二话不说,手中多了一条绳子,绳子如同灵蛇,迅速缠向马小平,马小平知道这是一种巫神术,这绳索号称捆神索,一旦中招,如同陷入至尊神域之中,很难脱身。 马小平也不敢托大,巫神术很邪门,自己在西圣天下跟八大导师中的梦狐学习过巫门八道,那种神术很是偏门也很邪乎,稍不注意就会中招,而且中招之后,巫术启动,就像是噩梦一样始终纠缠着你,令你防不胜防,焦头烂额,所以,一般中了巫术蛊术的人,要么认命敢当巫神的奴仆,要么就是个死,当然,遇到手段通天的大神修还可以解蛊或者破除巫术,不过一般的修士,可没有这样的能耐。 捆神索如影随形的纠缠马小平,马小平起初并没有使用强力破开绳索,而是一直躲避,他想看看这家伙到底是何来历,有没有后招,不过,这家伙似乎已经暴怒的失去理智,一面催动捆神索,一面 破口大骂,甚至又祭出无数虫蛊组成的另一条绳索,如漆黑的大蛇,同时向马小平攻击。 马小平一边游走躲闪,一边问道:“那株圣灵芝是你养的吗?” “放屁,圣灵芝天生地养,我怎么养得活?”那人愤怒吼叫,驱动两条绳索向马小平盘旋,见始终困不住马小平,气愤道:“躲什么躲?有种你别躲?” 马小平看着那人,感到奇怪,我躲都不行?我老老实实让你捆住?有道理,那就让你捆吧。 马小平干脆不动了,任由两条绳索紧紧的捆住自己,那家伙愣了一下:这么听话? 那人来到被捆绑的马小平跟前,仔细看了看马小平,有观察了一遍他的绳索,确认马小平并没有使诈,确确实实被捆住了,道:“把圣灵芝交出来!” 马小平示意那人看着自己,头点了点被捆绑的手脚,道:“你看看,我被你捆住了,怎么拿出圣灵芝?” 那人看了看,非常纠结,若是松开绳索,这小子若是跑了想抓住他看样子不容易,但是不放开,他也看不出圣灵芝被这小子藏在了什么地方,纠结好久,道:“我带你去我的地盘,我会想办法让你交出圣灵芝!” 那人扛起马小平,一路腾飞,来到一处大山深处,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被森林环绕,一座木屋,一片草地,一群梅花鹿。 那人将马小平抗进屋,将马小平没好气的摔在地上,然后来到一张大床前,抓住一个女人的手,硕大的泪珠滴落。 马小平瞄了一眼那躺在床上的女子,那女子似乎只深吸一口气,眼窝深陷,整个身体瘦的如同骷髅,马小平心中感叹:又是一个多情人! 第559章 救命丹药 马小平无声无息的挣脱了捆神索,慢慢站起身,看着伤心欲绝的人,轻声道:“她还有救!” 那人身体一震,转过头,丝毫没有奇怪马小平是怎么挣脱捆神索的束缚,而是满脸泪痕一脸乞求的看向马小平,然后跪下:“那个圣灵芝是复活我妻子的唯一希望,求求你让给我,哪怕当你的牛马,我也认命!” 马小平摇头:“看样子你是个巫神医,懂得一些药理,不过,一颗圣灵芝不足以弥补她神魂的残缺,而且,她体内的蛊毒还正在啃噬她的神魂,不过,你碰到了我是你和你妻子的运气,放心,我保你妻子复活!” 那人如听天籁之音,用力磕头,甚至将额头磕出血印,马小平扶起那人,又顺手将大力大黑召唤出来,令二人蹲守木屋外,作为警戒。 大力看了一眼那人,又瞄了一眼床上的骷髅女子,咧嘴:“哥,那女人都没气了,还能活?” 马小平摆了摆手,大力咽回要说的话,拍了拍大黑熊的肩膀,“走着,哥的话咱们得听,要不,没有烤肉吃...嘿嘿,那边有鹿哎,抓一只,就一只,应该没问题,大黑,别急,喂喂,别吓跑了鹿!” 马小平看了一眼那人,随即坐在床边,抓起那女子的手腕,探查了一会儿,胸前,一只蛤蟆虚影出现,呱呱蹦跳到女子的头边,大嘴张开,那女子的嘴角微微张开,不多时,一股黑气从女子嘴里冒出,被天蛤全数吸到嘴里。 在那人的震惊中,女子的脸色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血色,不过还是没有醒过来,天蛤消失,那人忍住震撼:“恩人,那是天蛤?” 马小平点头,道:“现在,你的妻子只是被解开了蛊毒,但是要恢复受损的神魂,还需要一颗丹药,你听说过吧,回天丹!” 那人看着马小平如看至尊神灵,“我知道,我收集圣灵芝就是想炼制传说中的回天丹,不过,就算有了圣灵芝,我也没有信心炼制出那样起死回生的神丹,克拉山百族林立,每个族群都有自己的救命神药,但是,都只在传说中,丹方不见传承,都是后人根据传说摸索,因此所谓的神药也就没有了神奇,救命药也不救命,恩人若是能炼制传说中的神丹,你就是克拉山传说中的神医,是大巫神的传人,更是克拉山百族的神灵。” 马小平取出丹鼎,又拿出二百多味草药,先是洗鼎加温,然后分拣药材,一边忙碌一边与那人聊天:“说说你自己,还有你口中的克拉山百族。” 那人见到马小平行云流水的操作,更是确信这个小伙子就是传说中大巫神的传人,对马小平已经完全失去了戒心,更是对马小平已经崇拜的五体投地,道:“恩人,我姓苗,苗成,我妻子姓姜,姜琦,我是一个小小的巫医,得到过一点造化,会一些巫门手段,不过我妻子却是大祭司的女儿,与我相亲相爱,却被族内的年轻一代第一人苗疆嫉妒,陷害于我,说我已经投靠了我们对立的白氏部落,并且制造假证审判我,要将我杀掉,不过幸亏我妻子保我,我才免于一死。但是,我妻子的家族中也有人要陷害我的妻子,觊觎我妻子在姜家的地位,更是联手做局,将我妻子和我陷害,做实我们就是叛族的叛徒,要将我们下狱,接受万蚁噬神之苦。我带着妻子亡命逃走,在这大山中东躲西藏,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的妻子其实早已经被人暗中下毒,直到我们逃亡,她才巫毒发作。” 苗成紧握着拳头,眼睛通红:“巴彦克拉山百族,相互争斗已经无数岁月,我不知道该去哪儿,又不敢出山,我更怕山外的人,巫门一道其实为世所不容,就这样,我躲到了这里,天天想办法为我妻子续命...那颗圣灵芝我早就发现了,但是我没有采摘,是因为我没有办法保存它的鲜活度,再加上其他药材我还没有采集齐全,就想着等凑齐了药材再炼制丹药,虽然凭我的能力可能一点炼制成功的希望没有,但是,我还是要试试,若不成功,我就陪我的妻子一起死就是了,反正,这个世上,我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马小平已经开始将药材投放到大鼎中,神火开始变成紫色丹火,丹鼎已经开始有蒸气循环,药香被锁在大鼎内,即便没有丝毫外泄,也让人感受到一种香气缭绕木屋,让人神清气爽。 苗成即便承认自己是半吊子巫神医,不过终究眼界了得,无论从马小平的操作还是丹火的品级,哪怕是这个丹鼎,都是他见所未见的,所以他更加确定,这个小伙就是大巫神的传人,大巫神是整个克拉山百族共同的鼻祖,共同崇拜的神灵,巫神的传人出世,意味着数万里大山有了一个共同的领袖,通常被称为神子。 克拉山百族传承无数岁月,至少三千年没有神子出世,难道眼下这个小伙,就是神子? 马小平化出一个灵气盖子,在丹鼎上又加盖一层盖子,仔细操纵丹火,嘴上道:“以后别叫我恩人,我叫马小平,来自外边,爱好是游走天地间,取百家之长,力争做一个好医生,你以后可以叫我公子,或者小兄弟,我感动于你对妻子的一片深情,有心帮你,也算是我取了你的圣灵芝的一种补偿!” 苗成深深施礼,道:“下人苗成,拜谢公子,若是没有公子,即便是我得了圣灵芝,也救不活我的妻子,公子从天上来,许是天可怜见,让我得见公子,救我妻子一命,您就是我的大恩人,今后,哪怕做牛做马,我跟着公子。如今我和妻子浪迹深山,无家可归,还请公子收留!” 苗成跪倒磕头,马小平叹口气,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不过你是姜苗一脉,总归是要回归家族的,跟着我并不合适!” 苗成摇头:“如今我不敢回去,说不定家族已经早已把我除名,回去就是个死,我不回去了,跟着公子,还请公子收留!” 马小平没有说话,如今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马小平见大鼎内丹药已经成型,手指一弹,那层灵气盖子化成缕缕灵气,被马小平引入大鼎之内。 大鼎盖跳跃,马小平驱动盖子,回到自己的大世界,然后九颗闪烁着七彩光晕的丹药从大鼎内飞出,将木屋照的色彩纷呈。 马小平祭出九个白色玉瓶,放在大床旁边的桌上,一字排开,那九颗丹药被马小平召唤入瓶然后盖上瓶盖。 马小平将其余八瓶放进大世界,留下一个瓶子,拿起来看了看,道:“不负所望,神药级别顶级,你的妻子有救了!” 苗成感激涕零,就要跪下,被马小平阻止:“你去弄一瓶纯净的山泉水,你妻子现在的情况不可能吞服神药,需要化开一点点的饮入。” 苗成立即取出一个瓶子,向屋外跑去,也没管正在祸害人的一人一熊,飞到一处溶洞,接从钟乳石上滴落的泉水,又飞奔回屋,递给马小平,马小平闻了闻那瓶水,道:“钟乳水,这可是好东西!” 马小平将那玉瓶中拇指肚大的丹丸拿出来,看了一会儿,那丹丸神韵流转,七彩纷呈,药气散发,吸入一口药气都足以让人精神焕发,就连马小平也忍不住佩服自己,这一世,他这是第一次炼制出神药级别的神丹,而且极为完美毫无瑕疵,这颗救命丹,若是放在外界,足以引起各大势力不惜代价的疯抢。 马小平将丹丸放入那瓶钟乳水中,摇了摇,又以他特有混沌紫气催化,一颗丹药变成丹水,交给苗成,道:“喂给你的妻子,不出意外的话,三天,你的妻子将复活!” 苗成千恩万谢的接过丹药,取了一个小汤匙,一点点精心喂给他的妻子。马小平看了一会儿,确认没有什么副作用,这才走出屋子。 屋子外,大力大黑正在忙碌着将一只梅花鹿剥皮剔骨,见马小平来到,大力呼喊:“哥,快点过来,我们今天烤全鹿!” 马小平笑道:“多取一些干柴,另外一只怎么够吃,怎么也得两只,去吧,东家不会怪罪你们!” “好嘞!”,大力兴致冲冲,喊道:“大黑,大黑,我哥说了,一只不够,走,再去抓一只!” 大黑也极为兴奋,拍了拍胸脯,冲进鹿群。 马小平按照钟乳水特有的气息,找到了那处溶洞所在,进入溶洞深处,果然,这里积累的灵气已经化为神水一样的天材地宝,从钟乳石上滴落,马小平很高兴,让齐小白和他一起收集钟乳水,这是好东西,不但可以滋阴养肾,还可以养魂,更可以入药,而且若是能多收一些,在大世界内造一个水池,以大世界的灵气,足以能保持这种钟乳水灵气不散,成为提高大世界等级的好东西。 二人一收集就是三天,大世界果然有了一个十丈见方的池子,粘稠的钟乳水在池子中散发盎然灵气,让大世界的灵气更加浓郁。 齐小白开始给妻子喂回天丹,也是用钟乳水化开,一颗丹药入体,他的妻子似乎开始有了反应,脸色更加红润,连原来有些干枯的头发开始发亮,手指开始无意识的微动。 三天,苗成一直守着妻子,大力大黑则一直埋怨,我哥是怎么回事?他抛弃了我们?还有,没有他,我吃啥喝啥? 马小平回来,不顾大力的拉扯,先看了看苗成的妻子姜琦,此时姜琦已经醒来,但是身体极度虚弱,还躺在床上,她已经知道了谁是她的救命恩人,见马小平进来,挣扎着要起身,马小平摆摆手,随即抓住姜琦的手腕,探查了一番,确认,姜琦的神魂已经恢复,只是昏迷太久有些虚弱,调养几天就没问题了,对苗成说道:“这几天你要给姜琦熬一些稀粥,加些滋养身子的药汁,不要吃难以消化的东西,四五天吧,她会恢复到巅峰。” 马小平嘱咐完苗成一些事宜,这才走出屋子,这时候,大力一脸哀怨的看着他,道:“哥,肉都臭了!” 马小平拍了拍大力的大脸,来到已经摆好的干柴前,放上在架子上放上大鼎,将大力大黑收拾好的鹿肉放进大鼎,取了一些水,开始炖肉。 大力老黑双双规规矩矩的坐在大鼎边,杵着下巴,忍着口水,看热气腾腾的大鼎,大力像是想起了什么,跑到苗成的屋子里,搬出桌子,上边还放了大盆碗筷之类,然后看向马小平,道:“哥,好像还缺点东西!” 马小平拿出几坛酒,放在地上,大黑赶忙抱进怀里一坛,被大力弹了一个脑瓜崩,抢过酒坛,放在桌上:“有没有礼貌,有没有大小?我哥先来!” 桌子边,齐小白出现,搬过来几个木墩,权当凳子,木屋门口,苗成扶着妻子也走了出来,此时的苗成极为激动,扶着妻子来到马小平面前,扑通跪下,泣不成声,只是磕头。 苗成的妻子也要跪下,被马小平搀扶起来,道:“你还很虚弱,不适合吹风,还是回到屋子里,感谢的话就不要说了,说多了也不过还是那几句话,我既然要救你,也没有企图你们干些什么,就是遇见了,顺手帮帮忙而已!” 齐小白此时也感到无话可说,马小平的恩情有点太大,说什么都感觉苍白,说多了反而生分,不如不说,随意一些,心里反而更平静一些。 苗成对于齐小白的突然出现也并不感到大惊小怪,他越发确定,眼前这个年轻人,他的恩人必然是一个大能,即便不是大巫神的传人,也是一个来历背景极大的人,他在这座大山中也见过不少所谓的神圣神灵,那些人除了高高在上一脸傲慢,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最起码与恩人相比,一个天一个地。 姜琦并没有回到屋,死去四五年,如今活过来了,看看这天地,看着青山绿水,看着眼前对自己不离不弃甚至不惜以命换命的爱人,她不想再躺在床上,她要尽情地看看,看看这世界的美好,看着爱人因她复活而如同重生一般的高兴。 对于大黑,姜琦不但没有奇怪,反而由衷的感到一种亲切,她想起小的时候出去玩耍落单,掉进一个深沟里,就是一只大黑熊叼着她的衣领将她救了出来,从小她对各种动物都有一种天生的喜爱,尤其是对熊一类看似笨拙的动物更是偏爱有加。 姜琦尽管虚弱,但是还是用力为大黑剔骨,一口一口喂食大黑,大黑则坐在姜琦的身边一边吃肉一边对姜琦傻笑,这让苗成有些吃醋,张开嘴,也让姜琦喂自己,姜琦温柔的把肉块塞进丈夫的嘴里,苗成一边吃一边高兴的流泪,看着妻子,恨不得这一刻就是永恒,永远如此。 马小平看向也偷偷流泪的齐小白,这两人,惨痛的经历极为相似,简直是同命相连,因而二人发自内心的亲切,第一次见面就已经默默地引为知己。 这个世上,重情重义的人,都是好人。 没有人大声说话,就连话痨大力也极为知趣的只管吃喝,现场气氛安静,除了大力大黑的咀嚼声有点大,连山风都停了下来,几个人安静的享受这一刻的光阴,虽然经历的事情不同,但是此刻的心情是一样的,那就是留住美好,享受这一刻的美好。 不过美好总是很短暂,树林外,一群人已经摸向这里,手持弓箭长矛盾牌,从三个方面向木屋包抄。 为首的一人身高一丈多,花臂花脸,头插雉鸡翎,皮裙围腰,上身赤裸,肌肉凸出,显得爆炸力十足,看向正在喝酒吃肉的几个人,喊道:“苗成,你这个叛徒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苗成没有说话,甚至没有愤怒,他此刻正在高兴,正在享受妻子的温柔,他不想破坏这美好的时刻,不但是他,连他的妻子也对吼叫声无动于衷,仿佛那声吼叫根本不存在,仍然温柔的喂丈夫吃肉给丈夫擦嘴。 大力看向马小平,大黑看向大力,一人一熊突然蹿了出去! 第560章 周杨来到 马小平也对突如其来的一群人视而不见,他一直在想一件事情,巴彦克拉山宏伟巨大,广阔无边,百族林立,但是为何无论神教圣教都对这里刻意忽视了?克拉山遍及西域南部和南域西南,看样子是巫神教的大本营,巫神教是不是独立占据了这一座大山,若百族共奉一个大巫神,那么那个天葬师和那些祭祀人员,又属于哪一个支脉? 大巫神的本体被一分为三,其中一道被灭,一道和本体融合,然后被天赐带回清明天下的南疆之地,与南疆巫王还有十二巫在一起,天赐为何这样安排,天赐没有和自己分享他的想法,马小平也猜不出来天赐的心思,不过,如今看来,巴彦克拉山像是清明天下的南疆,两者极为相似,呵呵,天赐其实早已经有了小心思,难不成他想收克拉山为己有,作为人间界在神界的一个钉子? 也不是没有道理,父亲在神界经营了一座椰林岛,天赐也就是自己难道不能也经营一个克拉山? 这件事十分有可能,圣教和神教以及其他一些教门不出手骚扰克拉山,不是他们不能,而是不敢,也可能是和神教合作的一个条件,父亲让神界出血,让出克拉山。 以父亲的精明,与神界合作,不能傻乎乎的只帮忙不捞好处,椰林岛是条件,这座大山也是条件,椰林岛是仙修,这里就是巫门。 不过还有一点,巫神教是一个不怎么正派的教门,很多手段让人瞧不起也让人感到恐惧,神教圣教和巫神教都有合作,但是,也只是合作,绝不敢和巫神教结盟,这些家伙不但手段残忍卑劣,而且很容易背信弃义,谁也不敢把后背交给他们,比如这一次赌博公会会长利用段启年收集死灵之气,但是段启年却利用这个机会中饱私囊,要不是段启年被人杀死,会长的所有行动都会成为段启年的嫁衣。 大力大黑出了院子,大力指着那些生猛的部落族人,笑道:“我哥正在院子里喝酒,你们这是要来喝酒吗?院子小,搁不下,带酒了?没有啊?你们回去吧,白吃白喝可不行,回去带一些好酒好菜来,就你,你可以上桌,其他人,不行,大黑,你说是不是?” 大黑一拍胸脯,一声怒吼,森林震动,惊起无数飞鸟,呼啦啦远走高飞,大黑往前一步,看向为首的壮汉,熊掌毫不客气的拍出,有风雷之势,树林向一面倒伏,数百青壮汉子被一阵狂风刮的站立不稳,有的则抓住身边的树木,整个身子像是要被刮走的风筝,身体横直,来回摇摆,为首的汉子则盯着狂风,手中巨大的砍刀劈向大黑。 大黑毫不退让,巨大的熊掌悍然砸在砍刀上,那汉子被一掌拍飞,随着狂风像是滚地龙一样滚向远处。 大力跳脚祝贺,一掌之威,已然如此霸道,不愧是我兄弟,熊掌就不炖了,留着还有用。 马小平看向惊讶看向院外的场景的苗成,问道:“那些人想必是你们部落的人?这个地方已经被发现了,你们有什么打算?” 苗成道:“我决意跟随公子,部落与否和我再无关系,我和我妻子不会再回部落,他们的族规也处置不了我们,公子若走,我们便跟随。” 马小平看着院外远处那些狼狈逃走的人群,道:“你说克拉山百族公认一个神子,神子出,克拉山就平静,百族不会再相互之间征伐掠夺,那么出一个神子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苗成看着马小平,脸上有兴奋之色:“若公子就是神子,克拉山百族可以平静下来,而我们也不用逃出大山,到处流浪,我们当然可以回归家族,只要有神子撑腰,我们夫妻不但会得到部族的认可,而且,说不得我们的地位因为公子而提高,从此再也没有觊觎我们夫妻二人的人!” 马小平摇头:“可惜我不是神子,我只是游走天下的流浪人,不过,我知道你们会有一个神子归来,而且,连同真正的大巫神都会回归,他们将整合克拉山,引导克拉山巫神教和大山的子民走上正途。” 马小平看着苗成和他的妻子姜琦,道:“大巫神和神子回归,你们若是有幸成为他们的接引人,你们的命运将会发生改变,不但不用逃亡,你们将成为姜苗部落的首领,看得出来,你们虽然信奉巫神,但是,你们并没有修炼那些邪门功夫,你们的心中有善良有阳光,有挚爱有亲情,与我见到的那些巫神修不同,也正是因为你们有善心,所以,你们为自己创造了一个改变人生轨迹的机会。我会一点天机测算,我希望你等在这里,接引要回来的神子巫神,我希望你们夫妻是他们的接引人!” 苗成虽然高兴,但是失落之情掩饰不住,他认为眼前这个人就是他们夫妻的救命恩人,若是这位公子能收留自己,他们不需要什么地位什么名誉,跟在恩人身边,用余生报答公子的恩情,才是他们最想做的。 马小平让齐小白偷偷回到了神海大世界,齐小白回去,看到了十五个人,他们像是突然出现在大世界中,又像是跨越宇宙长河而来,其中一个小年轻身上散发的气息令他这个神圣至尊大帝级别的人物也感到动容,那小伙长得比马小平还要惹人注目,无论身材还是面容,完美的无可挑剔,就算是一向自恋的自己,也觉得黯然失色,世上有如此人物当让天地失色。 “你好,我叫周杨,你是哥哥齐小白吧,我知道你!”,那小伙亲切和蔼,越发让齐小白感到眼前人是那种真正超脱凡俗之气的人,气质令人倾倒。 齐小白认识了这些人,也知道了周杨与马小平本就一体分身,不过这样的分身,让齐小白这个站在云层顶端的人物都感到吃惊,他们是一个人也可以是不同的人,最主要的是,他们的修为都是站在最顶层的存在,思想见识都远远超过这个世界上人们的认知。 周杨看向齐小白的妻子,拿出一颗丹药,道:“世上真正的炼丹术出自天智星,最好的炼丹师也在人间界,马小平的回天丹好,已经到了神药级别,而且品质无可挑剔,但是缺少了一样最重要的东西,你们来到克拉山寻药没有错,克拉山本就是神界药材最为集中的地方,不过你的夫人是精灵一族,神药并非百分百对症,相反,我们人间界的一些仙药却可以正好对症,比如我这颗活络丹,专门通畅脑部经络,尊夫人神魂已经修复,但是,至今没有转醒不仅仅是沉睡,需要还魂那么简单,其实她的脑部经络长期得不到滋养,呈现了萎缩之势,这造成她迟迟难以苏醒...哦,对了,捣碎,伴着那钟乳水服下,相信尊夫人很快便能醒来。” 作为活了无数岁月的齐小白,在这个周杨面前感到自己好像是一个小学生,无论见识见解,都无法与之相比,有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这让他自惭形秽,这种感觉第一次见到神武大帝时有过,现在是第二次。 大世界内,周杨看向大巫神,笑道:“这一次跟我回你老家,是不是很高兴啊?” 大巫神摇头:“其实,我不愿意回来,在人间界真的很好,我没待够!” 周杨点点头:“那就把克拉山的事情做完,我们就回去,对了,大巫王和另外十二位巫神,你们这一次来是单纯的想逛一逛还是跟着我做点事?” 大巫王瞪眼睛:“小子,瞧不起人不是?好歹我们也是巫神,正统巫神,比这个所谓的大巫神正统不少,神界的巫神教就是半吊子,我们要把巫神正教传给他们,这座克拉山可不能让那些跳大神的给糟蹋喽!” 马小平笑了笑,看向苗成,道:“我是个行踪不定的人,你们跟我走只能过着居无定所的生活,而且,我也不愿意被一种承诺牵绊,那样会让我失去自由,好,就这样,再见!” 马小平带着大力大黑向小院外走去,临走,大力顺走了桌上的一盆肉喝剩下的酒,大黑则看着光秃秃的桌子有点急眼,一人一熊打打闹闹的出了院子。 来到一处山顶,马小平令大力大黑昏睡,然后自己的周围出现了十五个人,周杨看着马小平,二人对面而坐,竟然一时无言。 马小平看着周杨:“为何是你来?”,周杨笑了笑,道:“为何不能是我?要知道,这几个人与我最为亲近,无论是巫王十二巫还是这个大巫神,都是我的人,而这座克拉山,神界巫神教,与清明天下南巫一脉乃是近亲,他们来到这儿刚刚好,不是吗?” 马小平苦笑:“你来了,我还得流浪,南域那边是不是还得由我来开路?” 周杨一笑:“你我还不是一样?不过我其实很羡慕你,你一直在暗处,这样很自由,天赐当了神子,被整个西圣天下捆绑住了,小双当了皇帝,暂时呆在北玄天下出不来,杨无双待在清明天下出不来,龙杨则一直被困在东胜天下,南冥天下那边本来我也出不来,但是子承老先生替我一段时间,我这才有时间过来,对了,为了保险,茅老道和大伯杨玄丰去了椰林岛,我们不要神界,但是,我们却不得不防神界再一次反悔,站到圣界那一边,所以,我们不得不在神界安插一些钉子,得盯着那些至尊和大帝。如今父亲孤身一人去了圣界,那些伯伯不放心,但是还得看着仙界,走不开,现在只有你还在暗处,也是最有可能去圣界的,所以,我们各有分工,你也就不要抱怨了!” 马小平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南神域是同济门的大本营,也是最有可能是圣界来到神界的那些人的据点,那些人仅仅是一个赌博公会的会长就可以在哒达城布置那么大的棋盘,那么说明,圣界来到神界的力量应该很庞大,你来到克拉山,难道仅仅骗来一个神子,就可以把巫神教从同济门抽走?” 周杨笑呵呵道:“啥叫骗来一个神子?在清明天下,巫神教以兵祖巫祖为图腾,但是他们真正信仰的是光明神,我本来就是光明神子,当然也是巫神教的神子,我这一次来可不仅仅是当一个克拉山巫神教的一个神子,而是要当巫神教光明教火神教地狱教的神子,按照神教的要求,铲除圣教,然后我这个神子与神教并存于神界,这是当初父亲与神帝达成的合作条件。至于你,我在明你继续在暗,我们一起实现这个目标,然后,你还得去圣界,继续你的阴暗之旅,呵呵,你的任务艰巨啊,兄弟!” 马小平想了想,这件事相当于自己跟自己置气,无论是是小双杨无双天赐周杨龙杨,其实都是自己,自己跟自己置气,活的拧巴,俗称内卷,何必呢! 马小平看了看地上昏睡的大力大黑,道:“这两个家伙一个是大力魔神转世一个是妖神转世,其实也是父亲留在克拉山的种子,他们的体内有父亲的印记,留给你带着吧,我既然还在暗处,一个人最好!” 周杨看向了看大力大黑,道:“也好,不过,你一个人要小心...算了,齐小白在你身边,也没什么小心的,我在明处能吸引很多注意力,甚至同济门都可能出面,你在暗处,正好可以在南疆搞一些事情,我们一明一暗,方便很多,对了,你怎么和龙杨一样,对女人不感兴趣?” 马小平瞪了一眼周杨,道:“你变了,你小时候是个乖孩子,现在你变了!” 周杨嬉笑道:“其实你我差很多岁呢,别把自己弄得老气横秋,我比你大好不好?” 马小平咧咧嘴,道:“我是分体,你们是重生,严格说起来,也不对,我是天赐的分体...算了,不说这个,母亲在何处,我想她了!” 周杨一改嬉皮笑脸,道:“我们有八个母亲,记住,我们有八个母亲,她们在一起,自从父亲合魂离去之后,她们就开始寻找通往圣界的通道,在宇宙内行走。她们离不开父亲,父亲走的也太绝情,连招呼都不打,八个母亲知道父亲孤身一人去了圣界,就开始寻找开天门的办法,他们离不开父亲,谁也劝说不了她们,我们的母亲太爱父亲,所以,我们要尽快完成在神界的任务,我们得去圣界,我们得帮助父亲!” 马小平和周杨聊了一会儿,就离去了,作为暗人就应该有暗人的觉悟,行走天下,不留功与名。 周杨拍醒了酣睡的大力大黑,大力揉揉眼睛,看着眼前漂亮的不像话的周杨:“我哥呢?” 周杨摸了摸大力的脑袋,一脸宠溺和慈爱:“孩子,今后我就是你哥,你那个哥走了,今后你跟着我,我的烧烤手艺也不错的!” “那感情好!”,大力憨憨一笑,“哥,我去抓两头鹿,烤着吃!” 大黑流着口水看着周杨,周杨也摸了摸大黑的脑袋,道:“明明可以化形,为何执意如此?做人不好吗?” 大黑也学着大力的样子,揉揉自己的大黑头,咧嘴无声而笑,口水流了满怀。 周杨看向大巫神,道:“无论是南域还是这座大山,以你为尊,你先带着巫王和十二巫去大山那座巫神殿,恢复你大巫神的身份,可能有人不服,也可能有很多别的势力不让你顺利入主巫神殿,那就打一打,把宝座夺回来,我看好你,不要让我失望!” 大巫神也是咧嘴,道:“这么多年,我都是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巫神殿也已经变了天,我也没有把握收复巫神殿,不过,不是还有你嘛,我也看好你!” 周杨摆了摆手:“我们暂时分开,我出场的时候不得有点气势嘛,你先做好宣传,让克拉山百族部落知道,大巫神回来了,神子要出世了,克拉山此后再也不是分崩离析的状态,而是有了主人,有了大巫神和神子!” 周杨带着大力大黑来到苗成和姜琦所住的木屋前,周杨看了一眼屋内,觉得还是在外边等一会儿好,不过大黑大力已经再一次扑进鹿苑,引得鸡飞狗跳。 第561章 姜苗部落 苗成和姜琦出现在门口,看着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们的年轻人,再看正在兴高采烈抓鹿的大力大黑,百思不解,这个年轻人又是谁?怎么那俩憨货又和这个年轻人在一起? 周杨微笑着来到姜琦苗成面前,道:“很奇怪吧,不瞒你说,我就是刚才那个人,我的真名叫周杨,我就是巫神教的神子,我知道了你们的故事,我要把你们送回你们的部落,让你们成为名正言顺的夫妻。” 苗成仔细看着周杨:“恩人?马小平?”,苗成看着吵吵闹闹正在宰杀梅花鹿的大力大黑,有些狐疑,这俩人还在,说明眼前人就是那个恩人,但是,为何出去一趟就变了模样,而且变得更加好看了? 最主要的是他承认了自己就是神子! 苗成拉着姜琦,就要给周杨行跪拜礼,周杨轻轻的将二人托起,道:“我对克拉山有一些了解,这么多年,克拉山分裂,百族林立,外部势力渗透,特别是巫神教这些年已经变质,成为圣教的帮凶,炼制害人的蛊毒,坑害了无数无辜百姓,还有一些教门在克拉山自立山门与民争利,更试图侵占克拉山为己有。面对这种乱局,我作为神子不能置之不理,过去我一直在外云游天下,现在我回来了,当然要收拾这个残局,将克拉山还给克拉山的百姓,让克拉山的百姓有一个安定的家园。” 苗成跪不下去,但是心中早已经震撼不已,神子虽然不在克拉山,但是,神子对克拉山什么都知道,而且,神子没有抛弃克拉山的百姓,他回来了,他要清算那些给克拉山带来灾难的邪恶教门,还百姓一个晴朗的天,这怎么能不叫人激动? 周杨看向姜琦,道:“你既然是大祭司的女儿,那我就送你回去,当然苗成也要跟着回去,你们是土生土长的姜苗人,那里是你们的家,你们相亲相爱并没有错,谁也没有剥夺你们在家乡生活的权利,我也正好想看一看,你的父亲,那个大祭司,凭什么要拆散你们,难道就是因为苗成的地位低,远远配不上你?” 姜琦叹口气:“不仅仅是地位问题,我是大祭司的女儿,按照传统,我应该是圣女的人选,是要被送到巫神殿的,若是被巫神看中,我便是他选中的圣女,其实就是他的侍妾,我不愿意,所以,我只能跟着苗成逃走,不过,我没有想到,我的体内早已经被我父亲种下了巫蛊,若不是碰到神子,恐怕此刻我已经死了。” 周杨没有急于带苗成和姜琦走,大力大黑已经宰杀了两只鹿,快要收拾干净了,周杨不好扫兴,也张罗着准备了一堆篝火,拿出烧烤架和佐料,摆开了场子。周杨摆的场子比马小平更为夸张也更为细致,一张长条桌,几坛上好的酒,那可是清明天下最好喝的天蜀酿,五个人热热闹闹的吃烧烤喝好酒,就这样,一夜过去。 周杨一直坐在桌子前,姜琦因为虚弱早已经休息,苗成也挺不住去陪老婆去了,大黑大力则是喝的太多呼呼大睡,周杨枯坐了一宿,好像在等人。果然,天刚亮,一队人已经围住了小院子,其中有那个被打飞了的花臂男,还有一个中年男人,没有部落族人的那种装束,不花里胡哨,比较正常。 花臂男一扬手,上百弓箭手开始拉弓,不过那个比较正常的男人摆了摆手,阻止了发射火箭,看向院子,看向周杨,道:“你是何人?这里不应该是苗成的避难所吗?” 周杨站起身背着手来到柴扉门口,看向那些人,道:“姜琦还活着,她就在屋里,你们这是连大祭司的女儿也要一起烧掉吗?” 那人眨了眨眼,道:“大祭司对这个女儿极为失望,她让巫神极为失望,也让部落处于风雨飘摇中。苗成和姜琦让巫神蒙羞,让巫神丢了脸面,他们的行为触怒了巫神,所以他们要死,哪怕是大祭司的女儿,也不例外,何况克拉山百族,不仅仅有一个大祭司,姜苗部落,没有了姓姜的大祭司,还可以有姓苗的大祭司,他们是罪人,是罪人就得死!” 周杨摇摇头:“巫神遴选圣女的陋习早在几千年前就废除了,所谓遴选圣女,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借口,其实就是给巫神选妃,并且可恶的是利用处子的身体为他自己修炼邪功,这样的巫神我也杀了不少,怎么,我不在这些年,他们又蠢蠢欲动了?看来,还得杀一批人,让他们得到教训。” 那人一愣,觉得这小子说话口气太大,不由得怀疑这小子有些来头,问道:“你又是谁?” 周杨道:“我是神子,巫神教神子,大巫神也回归了,巫神教也该回归正统了!” 那人呆了呆,明显不信,不过周杨也不管他信不信,道:“正好,我要去拜访一下你们部落的大祭司,顺便也将你们所说的罪人带回去,我倒要看看,大祭司怎么对待这两个罪人!” 花臂男明显更为激进,他不管眼前人是不是所谓的神子,他自认为是部落最优质的男人,即便大祭司的女儿不当圣女,也应该是自己的老婆,却跟着一个小巫医跑了,这让他愤怒,而且感到受到了侮辱,本着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的心理,早就想杀了苗成和姜琦,所以,如今找到了二人的下落,就是想一不做二不休,除掉这两个狗男女,眼前这个人模狗样的男人,明显比自己好看太多,又妒火中烧,那就干脆也杀了。 花臂男一挥手,不顾那正常男子的阻拦,一声令下,上百弓箭手再一次拉开了弓箭。 不过周杨仅仅是看了一眼,上百弓箭手的手中的长弓就已经断裂,火箭落地,眨眼熄灭,而且上百人如同傻子一样看着自称神子的男人,做不出下一个动作。 那个比较正常的男人此时已经汗如雨下,他有点信了,眼前这个男人不是神子,也是一个他们根本不可能对抗的人。 花臂男身体僵硬,连转头都费劲,身体如同被掏空,体内气息外泄,像是人要呼出最后一口气一样,感觉到濒死状态。上百弓箭手倒是没有这种感觉,那是因为周杨根本没有对他们出手,只是弓箭折断,惊悚和恐惧已经让他们也做不出第二个动作,到了现在,他们如果不傻,都知道眼前这个小年轻就是高高在上的神灵,绝不是他们能对抗的。 姜琦苗成出现在木屋外,大力大黑也醒了过来,大力来到周杨面前,喊道:“哥,我去揍他!” 大黑也怒吼一声,却被周杨拍了一下脑袋,讪讪的看向周杨,有点不好意思,姜琦走了过来,对周杨深施一礼:“神子,带我们回家吧!” 周杨撤去了精神控制领域之力,对那比较正常的人说道:“好了,带我们去你的部落,我正好要见见你们的大祭司。” 姜琦也看向那人,道:“姜红大伯,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一个部落的人,我知道因为我的任性给部落带来了麻烦,我会去,我会给部落族人一个交代。” 姜红叹口气,道:“若他真是神子,一切还可以有转圜的余地,走吧,你的父亲日子也不好过,去看看他,这件事究竟如何结束,得看看巫神殿怎么说。” 一行人离开了这里,苗成看着自己多藏了几年的小院子,有些不舍,周杨说道:“这里真不错,往后可以作为一处幽居之地,修身养性也是好的。” 苗成突然心里有了底气,神子如此说,那就说明神子有底气,即便是巫神殿,有神子在,又有何惧? 大黑大力两个家伙舍不得吃剩下的鹿肉和酒水,抱在怀里一边赶路一边吃喝,苗成和姜琦跟在周杨身后,前边带路的是姜红,压阵在后的是花臂男,到现在,花臂男一直心中愤恨,看着苗成恨得牙根痒痒,看向姜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对狗男女,凭什么就成了夫妻? 姜苗部落距离苗成避难的小院子也没多远,大概千里左右,不过处在深山老林中,即便隔着几里远,便是很难找,再加上苗成找的地方也挺隐秘的,处在一个部落的交接点的三不管地带,所以这才有几年避难的时间。花臂男姜红都是大山长大的人,走在森林中大山深处,如履平地,一行弓箭手又都是打猎能手,不说轻身功夫,在林中山中奔跑不下于骏马。所以,即便千里距离,也就是三四天,便到了部落中心,号称姜苗寨的大寨子,足有数万户,位于山沟中,散落在山坡上。 早已经有人提前一步回到部落,将消息传回村寨,这个时候,村寨沿途早已经站满了人,他们感兴趣的不仅仅是那两个叛族的人被逮回来了,更听说有个自称神子的家伙也一同来到,人们想看看,究竟是谁敢自称神子。 村寨街口,是一个大门,与其说是大门不如说是牌坊,很宽大,白玉立柱,上楣横跨整个山沟,如同一座横亘在两座大山之间的飞桥,也确实是桥,连接山沟两侧的山坡,让两个山坡上的人可以自由行走,此时,飞桥上也站满了人,对着下边指指点点。 周杨出现,仿佛在这一瞬间,让大山的村寨有了光彩,周杨的长相和气度让这山沟一下子明亮起来,几只蓝孔雀此时鸣叫着,盘旋在上空,像是迎接圣人的到来。 看热闹的人一下子躁动起来,甚至有了惊呼和尖叫,花枝招展的女孩子有些奔放,像是看着梦中的白马王子,挤挤插插的凑到跟前,伸长脖子试图近距离观看这个自称神子的男人,被人吓阻,不过还是极为大胆的喊道:“神子,我们要神子!” 周杨见识到了部落女子的奔放,这个不受外界礼俗约束的族群,人人都有一颗自由奔放的心,即便受到各种势力的觊觎打压,也改变不了他们骨子里的奔放情怀,不然,大祭司的女儿也不敢如此背弃部落,和一个小巫医远走高飞。 周杨不好意思不给点反应,看向热情的女子,左右看了看,微笑点头,仅仅是这一个动作,更让无数女子陷入疯狂之中,不顾阻拦,拦在路上,然后开始载歌载舞,像神子奉献彩带,并拿出美酒,给神子端杯敬酒。 凭长相,周杨的神子之位,先被女人们认可了,这就是神子,你们爱承认不承认,反正我们承认,这么好看的人,不是神子都不行,换个人我们都不认! 有颜值,很多事情就简单轻松了。 周杨从进入大门开始一直到被拦路献舞,再到被敬酒,也不知道胸前挂了多少彩带,喝了多少杯酒,一步一步来到广场,来到一处巨大的石像前,那是巫神像,不过不是周杨带回来的大巫神,而是一个女子的雕像,传说中西巫神教的创教神灵的雕像,也是第一代大巫师,传授给克拉山百族无数技能的大巫师,她叫代芈花。 周杨想起了很多事情,当初天智星龙洲大陆十万大山的大巫师就是代芈花,神战之后,代芈花也战死,不过,后来转世重生,被父亲带到了神界这座大山中,也是因为她的到来,才有了后来的西巫神教,严格说起来,现在神界的巫神教真正的开创者是代芈花,而不是所谓的巫神,神界为了否定这段历史,否定西巫神教来自于天智星,涂改了这段历史。 代芈花后来再一次失踪,直到现在,也没有她的下落。 不过在这个部落,看到了代芈花的石像,说明神界对那段历史的毁灭并不彻底,也或许是两界合作的关系,克拉山作为合作的条件,恐怕要正本清源了。 周杨在石像下面恭恭敬敬的行礼,严格说起来,代芈花是他姥姥,阿朵妈妈的教母。 周杨拜了几拜,摘下套在脖子上的彩带,轻轻升空而起,将彩带挂在石像的脖子上。此时,整个山寨都明亮了起来,彩虹横跨在两山之间,悬在石像的身后,如同一道巨大的光环,令人沉醉不已。 这个时候,人们陷入沉醉状态,这个石像再次屹立不知道多少岁月了,很多人并不知道石像的来历和故事,但是,今天的天地异象让人们相信,要么石像的来历不凡,要么这个年轻人真是神子,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若是神子,该不该跪下参拜? 有跪下来的人,苗成和姜琦跪倒参拜,泪流满面,接着那些女子全部跪倒,然后是那些男人,即便是那些部落的战士,也都跪了下来。 花臂男咬牙切齿,为了不显山不露水,干脆坐下。 周杨一摆手,每个人的眼前都仿佛有一团雾气,人们立即感到有一种极为舒坦的气息钻入腹内,为每个人洗涤体内的污垢,每个人都像是感受到了一种新生的力量,让各种不舒服的暗疾都悄然离去。 一个时辰,整个山寨都陷入沉静之中,人们像是接受一种洗礼,浑然忘我,感觉自己的生命层次都得到了提高,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飘飘欲仙。 大祭司姜栾也在人群之中,也在享受这场洗礼,他已经忘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忘了问罪,将这一切都暂时抛到九霄云外。 一个时辰,人们醒来,看到端坐空中,浑身缭绕神环的周杨,他们已经认可,这个就是神子,是克拉山的神子。 “克拉山百族,族民世世代代生存在这里,这里是你们的土地,每一草一木生长的地方都是你们的家园,这里,不应该被所谓的巫神污染,巫神殿更没有权利让你们成为他们的奴隶,从今日开始,克拉山只有信仰,没有巫神殿,更没有所谓的遴选圣女,那是违背巫神教初衷的糟粕,从此之后都要取缔。” 人们如听晨钟暮鼓,在这一刻,神子的话就是神灵的话,从此以后,有巫神教,但是没有巫神殿。 周杨看向大祭司姜栾,道:“我把你的女儿和你的女婿都给你送回来了,他们是你的亲人,谁也没有权利决定他们的命运,你要善待他们。” 大祭司磕头:“谨遵神子神谕,姜栾感谢神子救孩子于水火,姜苗部族,世代跟随神子!” 第562章 温柔的周杨 周杨以他子不喜欢的装逼方式赢得了姜苗部落的信任,姜苗部落有了新的信仰,那就是天降神子。 花臂男姓苗,苗疆,号称姜苗部落第一勇士,对姜苗部落的改变他最为厌恶,他厌恶神子,厌恶苗成姜琦,甚至厌恶整个部落,他认为姜苗部落抛弃了他,所有人都抛弃了他。 他不认为自己可以打败神子,但是,除了他,整个姜苗部落没有人是他的敌手,而且,姜苗部落除了有大祭司,还有比大祭司更高的主宰,那就是巫神殿,克拉山有东西南北四座巫神殿,按照地盘划分,姜苗部落所在的巫神殿归北巫神殿管辖,那里的巫神,才是真正的神灵。 他要去巫神殿告状,他要告诉巫神,姜苗部落背叛了巫神,姜苗部落应该得到惩罚。 苗疆一个人,告别了姜苗部落,向北出发,翻山越岭,来到一处大山中繁华的城池,城池北边的山上,那座堂皇的大殿,就是北巫神殿,那个高高在上的巫神就在那里。 不过苗疆全然没有注意到,他的身后跟着三个人,确切地说是两人一熊,他们跟着苗疆,轻易的找到了这处神秘的巫神殿。 苗疆到了山脚,开始一步一礼的上山,爬了两个时辰,到了山顶,他仰望崇高的大殿,对着大殿门前站立的盔甲神人一样的护卫说道:“姜苗部落勇士苗疆,转告巫神,姜苗部落已经背叛了巫神,他们投靠了一个陌生人,并认那人为神子,巫神选中的圣女姜琦竟然与别人苟且,令巫神蒙羞,他们应该得到惩罚,还请巫神降下神威,惩罚对巫神不尊不敬的罪人!” 大殿内,传出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道:“我的勇士,你的忠心让我感动,那些背叛我亵渎我的人,会受到惩罚,待我惩罚完背叛我的人,你就是姜苗部落的大祭司,你会成为我的奴仆,我会赐你长生!” 马小平就站在大殿前的广场上,不过连同大力大黑一起,隐藏了身形,他要看看,这个巫神要如何做。 从大殿出了十几个人,大殿两边有两座偏楼,里边是钟和鼓,一人上了钟楼,敲响了大钟,十下,钟声声震山川,回响不停。 山脚下,有三十多道身影如踏祥云,落在广场上,大殿内,那道声音传出:“巫神殿的勇士们,你们是高高在上的神灵,你们理应得到信民门的尊重和崇拜,但是现在,姜苗部落竟然背叛了巫神,也背叛了你们,先是圣女私逃,现在又认贼做神子,他们已经背叛了巫神殿,亵渎了神灵,我令你们去一趟姜苗,将部落大祭司和那个背叛我的圣女抓回来,我要亲自审判他们,让他们知道,背叛巫神是不可饶恕的,他们要用他们的鲜血清洗他们的罪过,求得巫神的原谅。” 众人躬身行礼,道:“惩罚叛逆,维护巫神尊严!” 巫神殿广场,开始有大批队伍集合,数量足有千人,都是被巫神殿所辖各个部落的挑选的勇士,当钟声响彻山谷,这些队伍马上集合,来到广场,等候巫神的指示。 大殿内,那个声音有传出来,“我的勇士们,你们信仰的神灵被侮辱,巫神面临挑衅,姜苗部落已经叛逆,外来的邪道正在玷污你们的信仰,我需要你们拿起你们的刀,去姜苗部落,杀了那些离经叛道的人!” 众人“嚯嚯”的整齐喊叫,拍着胸脯,然后单膝跪倒,对着大殿呐喊。 那三十多个巫神殿的巫师和武士也单膝跪在大殿门前,同样喊着口号,一时之间气势十足。 不过,他们却发现,等他们想起身出发的时候,无论巫师武士还是战士,都已经身如压着一座山,根本起不了身。 周杨和大力大黑现出身形,大力大黑跟在周杨身后,大力顽皮的敲敲那些被定住身形的人,嘿嘿发笑,这些人,真有意思,怎么就不动了?你们的气势呢,你们的口号呢? 众人无不惊骇,他们动不了,即便是那些巫师武士,几乎用尽所有的力量试图改变姿势,但是完全做不到,这一刻如同空间被凝固,时间停止,但是他们的思想还在活动,也正因如此,他们感到了极致的恐惧,仿佛,只要别人一个念头,自己就会死去。 周杨从单膝跪倒的众人中间穿行而过,来到大殿门外,道:“巫神?你出来谈谈,我就是你们口中的邪道神子,我来了,想和你谈谈!” 很久之后,那声音有些颤抖,“你是谁?” 周杨看了一眼大力大黑,道:“麻烦你二位进屋,把他请出来,记住别打人,是搀扶出来,我想他已经吓尿裤子了!” 大力大黑笑嘻嘻的进入大殿,不多时,两个魁梧如山的身影果然搀扶着一个身材瘦小的老头,颤巍巍的出来,老头双脚离地,浑身颤抖,嘴唇也哆嗦,颤声道:你们在侮辱神灵,大巫神会惩罚你们! 周杨看向老头,皱眉:“你都这岁数了,眨一下眼脸都掉渣,你怎么好意思选圣女?” 周杨示意大力大黑放下老头,老头跌落在地,怒吼:“我是北巫神殿的巫神,是部落上千万部族百姓信仰的神,你竟然敢如此对我?” 周杨道:“我是行走人间的巫神教神子,我怎么没听说过有你这么个神灵?你是神,我是人,你怎么干不过我?” 周杨和颜悦色,不过目光如一道光线,直击老头的神魂。 老头倒地,像是酣睡,甚至打起了呼噜。 周杨已经在片刻之间截取了老头的神魂记忆,笑了笑,又将老头唤醒,道:“我在这儿等着,你让真正的巫神出来,不然,你们都会死!” 老头已经虚脱,在周杨面前,他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连反抗想法都做不到。 周杨看着同样跪在地上但是满脸阴毒的苗疆,信手一招,那苗疆来到周杨的脚下,周杨轻轻的踩了踩苗疆的后背,道:“你号称姜苗部落第一勇士,当然我不知道你这个称号是怎么来的,好勇斗狠还是阴损毒辣,我这个人一般以善心看待世上的一切,尽量把事情往好的方向看,但是,我看过你几次,我都看不出你的心有什么善良的地方。看中大祭司的女儿,你可追,人家不干就不要死缠烂打,人家有了意中人就想对人家赶尽杀绝,得不到就毁掉,以叛逆巫神的名义对人家追杀,最后发现杀不掉就拱火,让巫神出手杀了那两个人,甚至那个部落,你这人狠毒辣,心理阴暗,行事狠毒,我很少杀人,但是,你这样的我实在看不过眼,你活着就是对善良人的一种罪孽,算了,大黑,撕了他!” 大黑一拍胸脯,拎起苗疆的两条腿,左右一撕,如同撕扯一张纸一般,苗疆被分为两半,周杨皱眉,手指弹出紫火,弹向苗疆,那苗疆两半的身躯背会为灰烬,皮毛不存。 被禁锢的所有人此时再一次晕了过去,残忍,太残忍了,其实现场各位谁不是杀人不眨眼的人,自己杀人的时候,没有感觉恐惧,但是现在看到别人杀人,如同杀了自己一样,就是惊悚。 假冒巫神已经被周杨解开了禁锢,不过这个假冒货太没出息,一直大小便失禁,也不想醒来,周杨用脚轻轻踢了踢假冒巫神,道:“联系那个巫神,然后你可以不死!” 假冒巫神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茅草,立即坐起身,一点眉心,眉心处出现一股黑烟,黑烟瞬间变成一条黑蛇一样,徐徐升空,高千丈之后,黑蛇轰然爆炸,烟花灿烂,光耀群山。 周杨看了假冒巫神一眼,道:“你这个老家伙虽然是假冒的,但是也不简单,这一手巫虫化形术不赖,对了,有人在哒达城用巫虫化本尊赌博,那手段更是高超,你认识不?若是认识,你又可以多了一条命。” 假冒巫神偷偷左右摇晃自己的身体,显然大小便失禁让他很不舒服,又不敢做大动作,像是挤屁一样,偷偷的左右抬屁股。周杨是个善解人意的人,心眼善良,从小就会来事,哪能不知道假冒巫神现在强忍着难受?周杨笑了笑,道:“我给你洗个澡吧,看你怪难受的。” 周杨一点假冒巫神,一道水柱像是喷水管一样喷在假冒巫神的身上,水寒刺骨,周杨道:“本神子游走天下,对仙术神术巫术圣术等等均有涉猎,虽说不上精通,但是各方面都懂得一点点,比如这道水柱,就是仙术中的五行之术中的水性术法一道,忍着点,虽然凉一些,但是,你可知你修习巫术的毒门一道,长年累月和巫毒接触,虽然可以压制,但是巫毒入体,潜移默化,你本身已经变成了毒人,若是不以猛药攻之,巫毒早晚反噬你自身,无药可救,这也是为何好多半吊子巫师不长命的原因...别激动,我真是为你好,忍着点!” 其实假冒巫神何尝不知道自身的情况?毒素早已入体,他每日都经受巫毒反噬的痛苦,配制各种解药延缓自身的巫毒发作,而且,为何很多巫师要以男女之事解毒?那是因为可以通过那种方式转移一些毒素。不过,眼前这个号称神子的家伙,这股水确实感到将自身毒素一点点拔除,但是...这也太凉了,快忍不住了! 不多时,假冒巫神已经成为一个冰坨,众人看的大惊失色,这是救人还是杀人? 周杨再弹出一指,一朵幽蓝色的火苗弹在冰坨上,周杨道:“同样是仙术,五行术法之火性法术,化开冰坨,不过火不宜过猛,要文火徐徐图之,这样既可以化开冰坨,还可以用文火之力进一步消溶他体内的毒素,水火之力,足可以彻底将他体内的毒素彻底清除干净。” 假冒巫神被冻得死去活来,又被烧的死去活来,不过,他硬是死不了,水火两重天的酷刑让他感到整个人都历经了百死轮回,但是,灵台清明,越是清明越是遭罪,但是死不了也昏不过去,只能声嘶力竭的哭喊求饶,不过连声音也发不出来,脸像便秘一样扭曲,看着就让人揪心。 差不多的时候,周杨一挥手,水火消失,假冒巫神赤身裸体,但是本来应该褶皱满身的身体确实如年轻人一般光滑细腻而且富有弹性。假冒巫神感到自己身体彻底焕发了青春,本来他的岁数也不大,也就四十几岁,但是长期和巫毒打交道让他早早进入老态,现在毒素已清,活力恢复,一下子年轻了,假冒巫神激动的热泪盈眶,这罪没有白遭,跪在地上,面对周杨,一边哭一边用力磕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周杨顺手拿出一套衣服,有内外衣衫,扔给假冒巫神:“换上吧,这里虽然都是男人,但是也得注意点,看着不好看。” 假冒巫神迅速穿好了衣服,再一次跪倒:“贾渔拜谢神子,神子千秋万代!” “贾渔,好,这名字好!”,周杨笑了笑:“真正的巫神叫姜澈是吧,他在哪儿?怎么现在还不来?” 贾渔被周杨扶了起来,贾渔现在已经彻底被神子征服,对神子拱手:“报告神子,巫神姜澈,来路不明,其实在他之前我才是这座巫神殿的殿主,不过他来了之后,他以通天手段制服了我,让我成为他的棋子,成为他的傀儡...但是,这些年我确实坏事没少干,还请神子降罪!” “来路不明?你可了解其他几座巫神殿的巫神的来路?”,周杨问道。 “最近十多年,克拉山变化不小,原来的巫神殿几乎都换了主人,南部西部北部东部的巫神殿都已经不是过去的巫神殿,都换了巫神,本土巫神已经基本不存在了,就连一些部落的大祭司也是外来人,克拉山变了,已经不是过去的克拉山,但是,来到这里担任巫神的人,我们并不清楚他们的来路,他们也十分神秘,我们被逼无奈,只是按照他们的指示行事,就连遴选圣女这件事,也是他们逼着我们干的。” 周杨看了看仍然被禁锢的人群,问道:“这些人里,有没有那个巫神带来的亲信?” 贾渔指了指那三十人,道:“他们都是!” “那就好办了!”,周杨解除了其余人的禁锢,道:“我说过,巫神教可以有信仰但是不能有巫神殿,巫神殿除了盘剥百姓的作用以外一无是处,而且,外来势力侵入时,你们不但没有起到对抗外敌的作用,反而成了他们手中的刀,对自己人行凶。从今日起,巫神殿解散,你们各自回到自己的部落,你们自己的部落需要你们自己保护,回去后,你们就是你们自己部落的守护神,是对抗外敌的一把刀,记住,你们的刀只能对准外敌,绝不可对准自己的同胞。” “谨遵神子神谕!”,众人跪拜,然后解散。 周杨看向贾渔,道:“巫神殿其实就是压在克拉山百姓头上的一座山,这座山不但没有起到保护百姓的作用,反而是压在他们头上的罪恶之山,克拉山的百姓有他们自己的生活方式,他们以部落群居,部落之间互通有无,他们不需要王朝,更不需要神殿,他们只需要信仰将他们整合到一起,而不需要一座神殿对他们指手画脚。而且,神殿一旦沦为外来者的工具,那就是克拉山百姓的悲剧,这么多年,神殿干什么了?除了要吃要喝,要女人要孩童,他们还干什么了?比如你这个北神殿,这些年你们干的坏事还少吗?若非百姓没有能力造你们的反,你们都不敢上街,老百姓恨不得活剐了你们。所以,解散巫神殿,还百姓自由,这是本神子要给克拉山百姓带来的福祉,而你们,本神子另有安排。” 周杨看向那些仍然被禁锢的巫神殿修士,道:“他们都是外来的修士,我看得出来,他们有圣教的人,有一些散修,甚至还有神教的人,是什么人能将这些势力的人整合到一起,答案已经不言而喻,这些人都是工具,但是都是残暴的工具,杀了吧,留着没用!” 周杨面色不改,一缕火已经变成火海,将那三十人全数笼罩在内,呼吸之间,三十人全数消失不见。 贾渔汗津津的,这个看起来极为温柔和蔼的年轻人,杀人不眨眼! 第563章 马小平你个小兔崽子 周杨等了很久,不见那个真巫神出面,应该不是自己来到泄露了风声,传信烟花也不好使,说明那个巫神在什么地方被绊住了,或者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周杨是个耐心的人,但是两个不太成熟的一人一熊却有点抓耳挠腮,贾渔站在神子的身边也不敢走,神子坐在一把椅子上,看着远处,像是看什么风景。 周杨问道:“姜澈,姓姜,不是姜苗部落的人?” “不是,说起来这个名字也不见得是真名实姓,这十几年,克拉山变化太大,虽然没有引起多大的战争,但是,四座巫神殿就那么被人掌控了,还有一些大祭司也成了外边的人,这一切好像发生的很快而且很少引起波澜,就那么不声不响的克拉山的巫神殿就换了主人。” 说起这些,贾渔有些不可思议,自己与姜澈共事多年,除了做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还真没有什么战争冲突,仿佛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发生的莫名其妙。 周杨想起已经回归天智星南疆的代芈花,她在克拉山留下了什么?看来她的影子和印迹被一点点的抹掉了,苗巫变成西巫,传承的东西有一些相似的地方,但是,就是不能追根溯源,可能有些人意识到这是一种文化渗透,抹去了曾经的印迹,目的不言而喻,有些人不想克拉山有苗巫的影子。 谁不希望克拉山成为真正巫教的地盘,很明显,圣教和神教都不甘心,他们在内心深处,绝不允许天智星的文明渗透进来,他们害怕克拉山真的就成为人间界的一处飞地,牵制和监视神界以及那些教门的人。 周杨想了想,对贾渔说道:“你可认识其他巫神殿的路?这么等着也不是事,我们主动一些,去拜访一下他们,人家不认可我这个神子,我们也不能等着人家上门不是?走吧,先去东巫神殿。” 贾渔有些为难,道:“不瞒神子,我根本没有资格知道其他三殿现在位于何处,不过,我倒是知道原来的巫神殿所在,即使不在那儿,也有可能打听到现在的东巫神殿所在。” “那就走吧!”,周杨站起身,一人一熊立即动身,一溜烟朝山下跑。 巴彦克拉山很大,真正进入大山才知道大山的广袤无际,下了北巫神殿这座山,贾渔辨认了一下方向,带着周杨沿着山脚的路向东走去。 空中,两道身影溶出云层,看着周杨,周杨其实早已经发现了他们,不过装作没看见,跟着也好,最好是四殿巫神齐聚,也省着挨个拜访一遍了。 “他要到我东殿去?”,空中,其中一人自言自语,另外一个人道:“没想到,这个家伙一来就对我北殿动手,三十个修士,有神教的有圣教的,还有巫神教的,他也不挑挑拣拣,全给灭了,他什么意思?这个家伙从哪儿来的?自称神子,难道原来的大巫神真的出世了?” 另外那个人道:“看不出他的修为,但是,从他拔除贾渔体内巫毒和灭杀三十位修士的手段看,这家伙好像会太多的东西,仙修手段巫术手段都精通,哪儿来的?会长那边也没告诉我们会有这个人存在?” 那人摇头:“最近南神域那边也不消停,自从我们在哒达城受挫之后,会长他们开始隐藏神迹,并叮嘱我们也要小心行事,看起来要有大事了,不过眼下这个小子怎么办?难眼睁睁的看着他收了克拉山?这可是我们布局了几十年的心血,而且,这里的资源太丰富了,宗门那边一多半的药材和各种其他资源都出自克拉山,难道我们就让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收走?” 另外那个人想了想,道:“不甘心,我们兵分两路,他不是要去你的东殿嘛,你提前在东殿布置好埋伏,我去另外两处神殿,告诉他们,这一次我们四殿一起出击,看看这小子到底有什么本事可以对抗我们。” 二人离去。 周杨有点开心,这二人还是挺上道的,知道自己瞌睡就送来枕头,这么说自己得给人家布局的时间,那就不着急,看看有没有好地方,喝点酒吃点肉。 周杨让贾渔带着自己三人寻找一处城镇或者大的村寨,打打牙祭,这么一说,一人一熊顿时兴奋的手舞足蹈,架着贾渔,一溜烟上了大道。 周杨不慌不忙的跟随,走了半天,也快到了傍晚,前边果然有一个很大的村落,贾渔道:“山中水寨,这里叫里水寨,属于东殿的地盘了,这处寨子很大,比姜苗寨还要大,属于黎巫族的一个分支,因为是水寨,特色就是鱼,当然也有山珍野味等,最出名的酒水叫‘里水白干’,很冲,但是水寨中人很喜欢,因为可以祛湿寒,长年累月生活在水寨中的人,或多或少都有湿寒病,喝点这个酒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抵抗湿寒之气入体。” 大力和老黑要提前一步走,被周杨拍了一巴掌,这两人的形象太过显眼,若是没有自己跟着,说不定会引起什么事端,两个家伙只好规规矩矩,极为渴望的看着远处的水寨。 四人一直沿着河边走,河道越发宽阔,南北两侧是大山,中间大河,河中已经有数不清的渔船游弋,到了水寨之内,河道分出三条岔路,于是可以看见有房屋在岔路中间耸立,是那种吊脚木屋,渔船拴在河岸,从木屋下楼,可直接上船,划船入水道就可以进出,当然还有陆地,陆地上是一些房屋,有街道,沿街的房屋大部分都是石头所建,屋顶茅草,墙壁刷上白色,客栈酒楼的招摇幡伸出,一条街道变得旗幡招展,再加上行人如织,显得很热闹。 这里的人不怕动物,大黑熊出现在街道上也没有引起恐慌,相反有一些抬起的孩子捡起石头,扔向大黑熊,大黑熊气的怒吼,孩子们撒腿就跑,不见害怕,只有刺激。 也难怪,无论是山寨还是水寨,克拉山的人对各种动物见得多了,有时候野生动物会跑到家里,祸害家畜,有时候睡得正香,一条大蛇钻进被窝,和人同塌而眠,天长日久,人与动物和谐相处,也就不怕了。 周杨看见大河里有一艘三层宝船,打扮的花枝招展,特别是第三层宽阔的露台,有人在那里摆桌,把酒临风,还有一些姑娘跳着舞蹈唱着歌,很热闹,周杨很喜欢,就带着二人一熊,来到拿出河岸,喊道:“老板,还有位置吗?” 三层宝船外廊站着一圈花枝招展的女侍,见到有人喊,拿着花手绢向外招手:“公子,来啊!” 周杨“嘿嘿”一笑,脚下一踏,一朵祥云如莲台绽放,托起三人一熊,徐徐升起,然后飘飘荡荡掠过河流来到宝船上,围观的人顿时惊呼不已,就连招手绢的女侍们都掩住了口,眼神惊讶,看到三人一熊落到了宝船上,顿时莺莺燕燕扑了上来,拉拉扯扯。周杨转圈抱拳,“各位姐姐太热情了,还请给在下找个位置,让在下好好看看这水寨风光。” 宝船上的人也都停止了喝酒,纷纷围到船廊边,向下俯瞰,都想一睹这个年轻公子的风采,一个三十几岁妇女模样的人出现,喝退了那些要纠缠周杨的人,一摇一摆的来到周杨跟前,眼神迷离如同发情的母猫,道:“公子请跟我来!” 大黑看着女人,口水已经流到船廊上,被大力猛拍了一下肥硕的熊头,大黑这才猛然惊醒,憨憨的笑着。女人嫣然一笑,转身屁股一扭一扭在前边带路,走入舱内,上楼梯,一直到第三层,与那一伙人不远的一处甲板,有餐桌和鲜花一样的帷幔,靠着栏杆,可凭栏观风,位置极好。 那三十多岁女人让三人一熊坐下,打发走要来伺候的女侍,要亲自接待,一直媚笑不已:“公子不用点菜,鸿运楼最好的酒菜我给公子上来,一定包公子满意!” 周杨微笑:“那就麻烦姐姐了,只是量要多一些,我这两位兄弟都是海量,另外我听说水寨最好的酒就是里水白干,给我先来四坛,放心,在下虽然是游走天下的书生,但是并不寒酸,薄有余财,不会差了姐姐的酒钱!” 那女子笑的更是身体如蛇一样抖动,弯弯曲曲山山水水,令大黑看的眼睛都拔不出来,又被大力打了一下,那女人对大黑抛了一个媚眼,然后款款离去,大黑差点骨头酥软瘫在地上,看着那迷人的背影,失神不已。 周杨看向一直有点发懵的贾渔,问道:“你一直魂不守舍,所为何事?” 贾渔道:“这里过去只是一座普通的水寨,半年前我还来过,但是,仅仅半年时间,这变化也太大了,最起码这艘楼船半年前就没有,而且,这个水寨过去并没有这么多人,现在也太多了,这人都是从哪儿来的?” 周杨拍了拍贾渔的肩膀,道:“放心吧,最起码这艘船是真的,这里的饭菜酒肉是真的,好好享受一顿!” 贾渔没有明白周杨的意思,总感到心里不踏实,里水寨,过去真不是这个样子,半年时间变成这样,若说是奔着这个神子来的,那不科学,神子才来几天,难道那些人会未卜先知? 大黑大力却心大得很,自从这一次出世,就没见过这么好玩的地方,大力是个话痨,虽然总是嘀嘀咕咕的说话,但是此刻也忍不住兴奋:“哥,哥,快看,一长溜花船,还有灯,一长串啊,真好看!” 周杨看向河里,果然有一长串的花船开始与鸿运楼这个楼船并行,离得不远,也就三十丈的距离,可见那一长串花船上,锣鼓喧天,有不少人在船廊敲锣打鼓,上层甲板有舞蹈的男女,这让整个河道都沸腾起来,无论是远观还是近看的人,都被兴奋的高声吼叫,手舞足蹈,这热闹好像多少年都没有过了,比水寨最重大的节日还热闹。 周杨也高兴的站在栏杆边看热闹,真的很热闹,克拉山民风淳朴彪悍,但是,各种节日也多,无论是辈辈相传的佳节还是教门中一些节日,都会给山寨水寨带来欢乐,各种上供和祭祀少不了,不过,就算是勒紧裤腰带,为了过一个欢乐祥和的节日,山民百姓都会不遗余力的把很长时间的快乐都积攒到这一天,尽情地欢笑。 那三十多岁的女人带着四个漂亮的女招待开始上菜上酒,周杨一直兴冲冲的看热闹,此时转过身,看到酒菜已到,招呼众人坐下,看向那女子,问道:“姐姐,这个里水寨今天可真热闹,是不是什么节日?” 那女子笑道:“哪是什么节日,不过有贵客临门,水寨人正在欢迎他们的神子降临!” “哦?”,周杨一惊,不会吧,自己刚来,而且自己还没有闯出名声,咋这么快这个寨子就知道了?而且看样子准备了很久的热闹,这不符合逻辑! 那女子开了一坛酒,给众人满上,道:“公子无论从长相还是气度,都让雅玲倾慕敬仰,这一杯酒欢迎公子来到鸿运楼,祝公子万事顺遂,鸿运楼沾公子的光,从此步步登高!” 周杨站起身,与雅玲举杯示意,然后共同饮酒,此时,河面上锣鼓声更是大作,有烟花绽放空中,鞭炮齐鸣,围观众人更是兴奋不已,大喊大叫,里水河沸腾起来。 大黑大力干脆抱起酒坛来到栏杆边,一边喝酒一边看热闹,此时,雅玲带来的四个女侍也开始载歌载舞,像是配合着河中那一长串游船,尽情的欢舞。 周杨一边喝酒,一边配合着姑娘们的舞点摇头晃脑,雅玲似乎很高兴看到周杨这个样子,干脆做到周杨身边,一手举着杯,一手搭在周杨的肩膀上,肥硕的胸部摩擦在周杨的手臂,眼神迷离的如同发情一样,周杨笑着,与雅玲对饮,快乐能让人放纵,浑然忘我。 天空烟花绽放,花船如同一盏盏大灯笼,照亮了河道也照亮了天空,再加上天空不间断的烟花,里水寨亮如白昼。在这欢乐的时候,若是有神人飘立空中,整点景,定会让狂欢的人彻底陷入癫狂。周杨想装逼,不过还轮不到他,烟花绽放之处,一朵足有百丈的亮光横在天空,如太阳临世,将里水寨方圆百里彻底照亮,亮光之中有飞舟一样的飞行物出现,就那么停在那里,就像传说中的神明下凡的场景真实再现一样,天空花瓣飘洒,有浓郁的香气弥漫,八个神女一样的人出现,手提花篮,向空中洒落花瓣,又有八个女子出现,手提各式乐器,乐声入耳,令人如痴如醉,然后一位年轻的公子,一袭红衣,剑眉朗目,唇红齿白,手持折扇,从飞行物中一步迈出,站在十六美女中间,说不出的潇洒,道不尽的从容。 周杨自惭形秽,这出场方式,拉下自己至少一百条街! 天空有声音响起,“巴彦克拉山有了新一代神子,信民朝拜!” 里水寨不大,但是今天却是人非常多,此时无不对天空异象顶礼膜拜,河中花船上,无论欢快舞蹈的还是喝酒的,此时尽皆跪倒,对着天空中的神子,顶礼膜拜! “我才是神子啊!”,周杨突然发声,并且声音不小,这艘船上,唯一没有跪拜的就是周杨几个人,还有雅玲,此时的雅玲全然没有了媚态,冷冷的看着天空,就连那几个舞蹈的侍女也站在哑铃的身边,看向天空。 周杨的声音不大,但是传遍了里水寨每个人的耳朵里,众人顿时发懵,他们看不见是谁说的话,但是,那道声音却是实实在在,并且一下子冲散了每个人心中的膜拜心里,每个人都站起身,只是不知所措。 周杨看向雅玲:“你知道我是谁吗?” 雅玲看向周杨:“大巫神降下了神谕,令我提前来到里水寨恭候神子!” 周杨一愣:“这才几天,我的行程就已经暴露了?” 雅玲道:“神子不用奇怪,其实从你登临克拉山的第一天,巫神教和很多教门就已经知道了你的到来,巫神教要迎接神子,叛徒们和别的教门也要有所准备,十几天,已经足够掌握神子的行踪了!” 周杨顿了顿,拍拍脑门,心里暗骂:“马小平,你个小崽子!” 第564章 周杨制服假神子 周杨想到了马小平,马小平自然有办法将巫神教新神子的事情在最短的时间透露出去,因为他有李云升,这个无处不在的家伙,传个信,瞬间可以传遍整个神界。 马小平是想让整个神界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周杨这个神子身上,反正自己是暗子,光环都给你,你去应付呗! 马小平当然知道周杨的一举一动,甚至心里活动都第一时间知道,李云升更是第一时间把神子驾临克拉山的消息传到了克拉山外。周杨灭北巫神殿的消息也被第一时间传出,然后周杨开始步行要到东巫神殿的心理活动也早已经被马小平得知,所以周杨的秘密根本就不是秘密,这一路步行很多天,足够各路英雄好汉布置棋局了。 马小平在一座山顶看着空中,身边是那个哪都有你的李云升,看见那处高空烟花绽放,格外开心,笑的合不拢嘴。 李云升看着开心的马小平,笑道:“你是坏你自己,看把你乐的!” 马小平摇头:“我高兴的是,我终于确认,我们都是自己,只要不合魂,我们就是我们自己,过去我一直不能确定,以为自己就是分身傀儡,现在我确定了,我们都是有独立人格的人,我们只是共享一些东西,但是,我们还是我们自己。” 李云升道:“当初小双分身两个,龙杨周杨,小双就已经斩断了一部分神魂,让周杨和龙杨都成为自己,为此他宁可修为倒退重新来过,也不愿意你们他们成为分身傀儡,因为他有想法,他作为只靠一缕残魂未经轮回重生,他想借父母的身体真正重活一次,但是他没有把握重生之后的自己还是自己,再加上他孤身不暇,忙不过来,为了不让父母再一次因为失去自己伤心,所以,特意留了两个分身,并且斩断了与分身的联系,这样即使他死去,父母依旧还有他们的儿子在世,不至于那么伤心。后来杨无双本体再一次分裂,重生为龙小双,这一次是真正借父母的肉身重生,成为真正的龙小双。又分魂投放到西圣天下,再一次借父母肉身重生成为天赐,天赐分魂分体,又有了你,天赐镇守西圣天,而你来到了神界,小双一次次分魂分身,一次次削弱自己,目的是通过自己的努力为父亲分忧。不过你父亲唯一的要求是,你们可以都是你们自己,但是也都是他的儿子,关键的时候,你们必须合魂,成为那个唯一的龙小双,那是保命的手段!” 马小平道:“我们必须是我们自己,当然我们也都是父亲母亲的儿子,你知道吗,我为何这么多年一直远离女孩子,我怕啊,好几个人一个媳妇算怎么回事?” “放屁!”,李云升瞪着马小平,“小双无双周杨,都有自己的女人,你分享到了吗?” 马小平讪讪,有点不好意思,小声道:“那个时候,他们都关闭了分享通道,呵呵!” 李云升摇头,无声而笑,这个马小平,和那几个都不一样,有点闷骚。 李云升看向遥远的那处天空烟花不时绽放,道:“克拉山是你父亲布局多年的地方,先是代芈花,现在其实猿坤和九尾狐他们早就来了,现在在暗处,所以你和周杨并不孤单,现在只等着你们把同济门的人都勾出来,一举灭掉同济门,神界的问题也就解决一大半了。” 马小平想起风五娘等八人,问道:“风五娘他们究竟在何处?” “南神域!”,李云升道,“不过我不建议你现在就去找他们,你到了南神域,自己轻手利脚,行事方便一些,何况你不是还有一个大帝级别的人物做底牌吗,南神域也可以横着走!” 李云升和马小平告别,这个神出鬼没哪都有你的家伙,不知道又去哪儿开商行去了,不过临走前给了马小平一大笔钱。 马小平看着远处天空,嘴角咧了咧,也消失不见。 周杨看了一眼雅玲,转头看向天上的排场,问道:“他们的戏还要唱多久啊,对了,船上是否有客房,能不能休息一下?” 雅玲道:“对不起神子,这楼船只是酒楼而已,并不安排客房,若神子疲倦,倒是可以到奴婢的房间休息,奴婢亲自伺候神子。” 周杨摇头:“那就不必了,对了,里水寨是东巫神殿治下的一个村寨,天上那些人都知道本神子来到里水寨,东巫神殿怎么会不知道本神子的行踪,还有,你们这艘船从哪儿调来的?就算行动再快,也不可能是短短几天就能准备的好的吧?很奇怪啊,大巫神说起来到克拉山也没有几天,这么快就掌控了全局了?大巫神还真不简单,是不是一夜之间,大巫神就剿灭了所有背叛他的人?” 雅玲没有回音,而是若无其事的看向天上,那里的表演一直在持续,风度翩翩的神子还在天上尽情表演神子才有的神异异象,他要让更多的人看到,他是神子,是克拉山百姓应该信仰和崇拜的神子。 大力和大黑还在胡吃海喝,其实已经醉的一塌糊涂,贾渔则一直惶恐的偷瞄神子周杨,他可以确定,这顿饭已经有无数虫蛊进了神子的肚子,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发作。 所以他不敢吃,看到神子镇定自若,也不敢揭穿这顿饭的猫腻,贾渔不敢吭声,他知道无论哪一方,都可以轻易置他于死地,但是从内心深处,他希望神子赢,那些外来的教门修士,以克拉山为棋子,不知暗中坑害了多少人。 贾渔也知道雅玲说的全是鬼话,克拉山有四座巫神殿,总殿却在南神域,若是大巫神出现,不出意外的话应该直接到总殿,即便总殿那边无人反抗,顺利交接,从总殿到克拉山特别是到这里,别说是水路,就算是飞也要十几天,而且排场还准备的这么齐全,这说明,这个排场压根就不是总殿那边准备的,是克拉山这边的各种势力一起准备的,准备的对象就是这个周杨神子。 看样子,这个周杨神子有点缺心眼,或者太实在,好像瞎话都信了,这么明显的漏洞都信了,说明这个神子智商不太够。 天上表演越发热闹,似乎到了高潮,载歌载舞的女子,像是陷入了陶醉之中,地上的人也随之疯狂,周杨所在的楼船上,几乎所有人都随着节奏翩翩起舞,三层甲板上那一桌也开始翩翩起舞,里水河在沸腾,里水寨也在沸腾。 “差不多了!”,周杨拍了拍大力大黑的脑袋,两个家伙弹跳起来,突然向疯狂舞蹈的人冲过去,如暴力开山,一拳砸出一团血雾,在楼船上横冲直撞!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贾渔惊慌的站起身,雅玲面色大变,在周杨的背后,一只匕首插进了周杨的后心。 不过眼前的周杨已经消失,雅玲感到头皮发麻,感到后背发凉,不过还没等转身,已经被人轻轻拍了一下脑袋,瘫软在地。 天上,那些舞蹈的姑娘们瞬间一字排开,每个人手里是一把闪烁寒光的利剑,如箭矢一样射向楼船,那个显示异象的神子,此刻脚下莲台化作万千剑气,射向楼船。 楼船已经爆炸,里水河掀起滔天巨浪,河面上那一长串游船上,飞起无数人影,不过已经失去目标,楼船爆炸,连同楼船上的人也已经都不见了。 静静观察河面的神子突然身子一轻,然后落在飞舟上,被一只脚踩住,抬不起头,看不见人。 飞舟上的人似乎什么也没有发觉,仍然看着变故的河面,下一刻,被一阵风刮进河里。 冲击将楼船爆碎,楼船的人因为失去目标呆在半空,不过没有发呆多久,身子不受控制的下沉,摔进河里。 周杨站在飞舟上,一边站着双腿一直打颤的贾渔,他的脚下是瘫软如泥昏迷不醒的雅玲,大力大黑则如山神一般站在飞舟前方,目视河道,全然没有了憨傻之气,威风凛凛。 河道中,无数人挣扎,水寨内,所有人狼奔豕突,在河水中挣扎的人无论怎么挣扎,就是上不了岸,寨子内,仓惶的人群有的回家,有的干脆跑出水寨,像是身后有恶魔追踪,连头都不敢回,生怕下一刻送了性命。 停在空中的飞舟,因为失去了人的操控,掉落进河里,又引起一声爆炸,挣扎在河里的人,又有不少丧失了性命。 周杨脚下升云,在空中不动,被踩住的神子,和瘫软的雅玲此刻被大力和大黑提在手里,而贾渔被周杨提着,那朵云消失不见。 一处高山顶,瘫倒在地的雅玲和神子已经醒来,他们都感到惊悚而又不可思议,这变化太快,哪怕是自己有着神王境级别的修为,但是在人家面前,连影子都摸不到,更让他们惊悚的是,短短的十几个呼吸时间,里水寨无论天上地上还是河水中,所有的安排都变了模样,可以说顷刻之间沧海桑田。 雅玲不甘心的看向周杨:“我哪里有破绽?”,周杨摇摇头:“我为什么告诉你?就不告诉你,我憋死你!” 周杨看向那个所谓的神子,摇摇头:“圣教的?别说不是,你下意识反抗的动作,激发了圣术,你是圣教徒,不过不奇怪,这么多年,克拉山被渗透成筛子,神教也好圣教也好,能组织这一场很热闹的刺杀,不奇怪。不过,你能不能活,取决于你在圣教的地位,还有你,雅玲,巫神教的,饭菜有毒,我又不是不知道,但是,本神子是谁,别说是你,就算是大巫神想让我中招,想都别想。你也一样,能不能活,取决于你在巫神教的地位。” 周杨看向神子:“你先说,叫什么,从哪儿来,谁让你来的?” 神子已经吓得魂不附体,想站起身都做不到,喘了几口粗气,道:“本神...我叫罗王,克拉山圣殿圣王,圣主指令,前来里水寨,就是来截杀神子的!” “克拉山有圣殿?”,周杨转向贾渔,贾渔道:“确实有,但是,我不知道在何处,圣教的人行事一直很神秘!” 周杨点点头,转向那个假神子,道:“嗯,你暂时不用死,留着你有用!”,马小平又看向雅玲:“再说说你。” “东巫神殿圣女,我确实叫雅玲,东巫神殿殿主大人已经提前很多天知道神子要去东巫神殿,里水寨不过是埋伏的第一站,我其实一直是里水寨人,一直驻扎在这里,时刻听从殿主大人的指令。” 周杨点头:“其实,克拉山的巫神教源自清明天下,源出大巫师代芈花,本神子来到克拉山,就是要恢复代芈花大巫师正统,一统克拉山,你作为克拉山土着,何以背叛正统,投靠已经变了味的巫神教?” 雅玲道:“这段历史并不为人所知,其实,我也是通过一些老人代代口口相传才知道一点关于巫神教传承的来历,但是,大部分克拉山百族人,都以大巫神为尊,而且,各种外部势力渗透以后,巫神教也已经成了别的教宗的附庸,但是,就算我们再不服气,巫神殿已经掌控了我们的命脉,我们也反抗不了,你就算是杀了我,你难道能灭掉整个圣教和神教?更重要的是,圣教和神教一向水火不容,但是在克拉山可以共存,目标都是掠夺我们的资源和降服我们的族民,他们的背后还有人,那是更可怕的一股势力,可以协调两个死敌,若不能将这股势力驱逐出去,就算你当了神子,也改变不了我们克拉山百族子民被奴役的局面...算了,你杀了我吧,为巫神捐躯,最起码能保住我的族民不受牵连。” 周杨点点头:“那你现在就死吧!” 周杨一把抓住雅玲,雅玲消失,什么也没有剩下。 贾渔吓得又一次瘫软在地,似乎有兔死狐悲的感觉,打起精神,鼓足勇气看向周杨:“神子,他是克拉山族民,而且和我一样是受胁迫的,她不该死!” “哦?”,周杨看向贾渔:“这么说你对我的行事很不满意?” 贾渔大着胆子,道:“神子,你不该杀她,就算你杀了我,我也说,你做得不对!” “行,那你也死!”,周杨又是一把抓住贾渔,贾渔也毛都没剩,消失不见。 周杨看向罗王,罗王体如筛糠,趴在地上,喊道:“神子手下留情,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带你去圣殿,灭了圣殿,我也早就看圣殿不顺眼了,还请神子大义灭...不要饶过罪恶滔天的圣殿,平了它!” “你的表现我很满意,那就走,去圣殿,你带路!”,周杨扶起罗王,又为他掸了掸衣服,又为他理顺了一下头发,道:“模样不错,气质差些!” 罗王站起身,看了一眼憨厚的大力和大黑,两个家伙正似笑非笑的盯着他,让他汗毛耸立,头皮发麻,他只看过一眼,就是这两个家伙将他的人一拳一个打成血雾,根本不用动用任何术法,就是肉身之力,令人恐怖。罗王悄无声息的离开这两个家伙,来到周杨的右边,道:“圣殿在克拉山的虚境山,淹没在层云之中,因为虚境山从三千丈开始,就有极为厚重的云层遮盖,所以不露峥嵘,距这里很远,万里之遥,若是飞行,神子您可能瞬间就到了,我们不行,可能要三四天,您看我们该怎么走?” 周杨道:“不急,你一定和圣殿有联系方式,告诉他们,你失败了,而且神子正朝虚境山而来,让他们做好准备!” 罗王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是一点没把圣殿放在眼里,还让做好准备,圣殿可是有至尊级别的存在,你就一点不怕? 周杨道:“先按照我原来规划好的路线去东巫神殿,人家都已经准备好了,失约可不行,我丢不起那个人!” 周杨身边,贾渔完好无损的出现,贾渔一脸懵逼,罗王更是懵懂,大力大黑却是见怪不怪,又恢复憨厚没心没肺的样子,一人一熊沿着山路搬脖搂腰的往前走,贾渔则指点着路线,一行人很和谐的向东走去,不急不缓,但是也不慢。 罗王不知道贾渔为什么没死,仅仅知道自己像是逛了一下万水千山,见到了一个人,一个女人,传说中的大巫师,给了他一枚巫师印,至于有什么用,人家没说。 一行人和谐的上山下山,穿越丛林草地,又来到一座高山上,俯瞰一座城池。 第565章 眼前这些货色 那座城池座落在山坳中,四面环山,城池不大,应该有百万人左右,最明显的是城北一座恢弘的建筑,位于北部山坡上,俯瞰城内,居高临下。 周杨等人在南山顶,恰好与那座巨大恢弘的大殿遥遥相对,周杨看了一会儿,道:“这么多天过去了,看样子,他们准备的差不多了。” 周杨看了一眼大黑,笑道:“喊一嗓子,我带你进城喝酒!” 大黑高兴的跺脚,一声吼叫,震动天上云层都翻滚起来,整座城都跟着震动,四面山也颤抖起来。 大黑还要吼叫,周杨摆摆手,示意可以了,然后周杨带着四人,来到了城内。 南山上的吼叫声惊动了各方,不过谁也没有看到,那个叫的满城噪音的家伙,已经来到了街道上,并且被周杨的一拍之下化了形,成了一个黑衣汉子。 大力大黑率先冲进一个酒楼,门脸很大的那种,周杨带着贾渔和罗王随之进入,很快,惊魂未定的小二侍女老板开始迎接客人,也点好了菜。 不过南山上,蜂拥而上很多人,不过什么也没看到。 或许没到饭点时间,酒楼内比较空荡,客人少上菜快,女侍们脚步带风,不一会儿饭菜上满了桌,大力大黑点了十坛酒,两个家伙风卷残云,吃得很嗨。 一声吼叫惊动了满城的人,南山上不过半个时辰挤满了人,那一声吼令人心惊胆颤,如末日来临,但是,跑到山上什么也没有发现,就连城内连续多少日子一直处于高度戒备的暗哨也没有看到任何异常,不过是一声吼叫,然后啥事没有了。 店小二拿着一个大茶壶给周杨等人倒水,看到周杨长得好看,再加上面色和蔼可亲,不觉有了亲近之感,一边倒水一边说道:“那一嗓子,从天而降,吓得我一激灵,掌勺师傅的勺子都掉地上了,菜案师傅切了手,嘿嘿,那小妞害怕,平时连搭理都不搭理我的小妞扑进我的怀里...小妞,脸红什么?” 大黑大力“嘿嘿”傻笑,二人像是成功的小偷,成功的偷了一样东西在手里把玩,高兴的喝酒。罗王和贾渔不理解周杨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是要告诉,自己已经来了吗? 这座城叫东山城,东巫神殿就在这里,北山坡那座大殿就是。 一声熊吼,让东巫神殿立即处于最高级戒备状态,那个自称神子的家伙这是要告诉我们,他来了他来了! 不过除了一嗓子,接下来什么动静也没有了,这不玩人吗,一嗓子到现在,已经两个时辰过去了,快到晚饭时间了,巫神殿一直在埋伏,从城内街道一直到北山坡,埋伏的人足有数千,巫神殿周围更是有不少杀手,大殿内外都有高手埋伏,巫师们严阵以待,巫神殿内,准备迎接恶战的巫神们,也已经把神经蹦到最紧,不过这种紧张状态很折磨人,特别是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让人紧也不是松也不是,真的让人无语,一嗓子之后,你倒是来啊! 周杨好像全然忘了来东山城干什么了,鼓励两个大酒鬼该吃吃该喝喝,对情绪不太稳定的罗王和贾渔更是和颜悦色,告诉他们别紧张,吃好喝好。 天有点黑了,俩酒鬼要趴在酒桌上睡觉,周杨拍醒了他们,然后结账,出了酒楼,一下子就不见了人影,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在大殿内。 所有的准备和埋伏都是个屁,大殿内,焦躁不安的巫神们,四座巫神殿的巫神全都集中在这里,四个神灵,不敢吃不敢喝,一直等着那个神子的到来,只是这好几个时辰过去了,除了那一嗓子,接下来就销声匿迹了。 不过现在他们感到头皮发麻,浑身紧张的如同冷水浇了一身,他们在不理解和狐疑中,等来了两只硕大的拳头,然后没等施展他们引以为傲的通天法术,面部骨折,鼻梁塌陷,浑身骨头被折断,连精神都涣散了,然后就晕了过去。 周杨没有动手,看着两个暴力输出的魔兽一样的家伙,看的很开心,赏心悦目,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四大巫神醒来。 贾渔和罗王将心比心,他们很同情被殴打的四大巫神,要说没准备吧,准备了很多天了,甚至整个城池都准备了,大殿内外更是准备的严丝合缝,没有一点差错,但是若说有准备,怎么一点准备没有就被一顿胖揍,揍晕了过去? 这个神子,行事出人意料,不按套路出牌,随心所欲,根本猜不透。 周杨坐着,两侧一面是两个没正形的家伙,一面是心律不齐的罗王和贾渔,这两个家伙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失魂落魄。 周杨看着被揍晕的四人,很耐心的等待着他们醒过来。 四人不约而同的醒来,脑袋昏昏沉沉,像是被重击了无数次,脑浆成为浆糊,好不容易脑袋有些清醒,又感到浑身上下骨头疼,像是被一条条割裂那样的疼痛,这时候才知道,原来昏过去是一个很幸福的事情。 但是最气人的是,自己等人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就被一顿胖揍,直接被揍得晕死过去,而自己等人没有一点反抗的机会,这才是最憋屈的,现在清醒了,知道疼了,但是也更知道愤怒了,谁?他妈的谁? 看向端坐的神子,还有那两个似笑非笑一脸促狭的大汉,有点明白了,想站起身说点义正言辞的话,不过骨头都断了,即便四人都是神皇境,也一时半会儿不能自愈何况,那个小青年一脸和蔼的施展一种神圣领域,让他们根本运转不了一丝一毫的神气。 周杨靠在椅子上,手里端着一杯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身边的罗王和贾渔看着四大巫神的惨像,更是心跳的快要飞了,以他们的见识,难以想象,这个根本没有暴露任何修为的神子,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够揣测的。 周杨已经将大殿内外隔绝开来,所以,即便大力大黑在里边把四大巫神打的哭爹喊娘,外边也丝毫听不到更看不到。周杨看着四人,道:“你们自我介绍一下,哦,好像你们现在开口都很难,也罢,让你们少遭点罪,我这两个手下有点粗鲁,别见怪。” 周杨信手打出四缕混沌紫气灌注到四人头顶,片刻后,四人感到浑身不疼了,还有精神头了,不甘失败的他们瞬间升起了反抗的念头,不过,身子被压的死死的,连精神意志也在反抗的一瞬间崩溃,四人大骇,顿时泪流满面,不是激动,而是因为精神力高度紧张引起的生理反应,看着依旧和蔼可亲的年轻人,他们感到了绝望。 周杨看着四人,道:“我在清明天下和南冥天下的时候,一直秉持着持身守正,守正而行,不以己之好恶定人之善恶,无论是谁,均以放下屠刀而视为可渡之人,以善念感化邪恶,世上不存邪恶便遍地是美好。不过,后来我见识到了太多的人心鬼蜮,人心多变,人心恶毒,甚于魔鬼,所以后来,我也就不那么天真了,德能渡者渡之,法能约束者约束之,情能容者容之,但是,德不能渡,法不能恕,情不能容者,便杀之!” 一直和蔼可亲的周杨突然变得面孔冰冷的令人发指,道:“我与尔等无亲无情无义无缘,既然我来到此地,尔等设置障碍,想方设法置我于死地,我岂能容尔!” “克拉山乃是正统巫术传承之地,以山医命相卜五术治病救人趋吉避凶,但是,自从第一代大巫师代芈花走了之后,克拉山巫门已经完全变了质,邪法遍地,害人无数,更有外教入侵,残害克拉山土着,灭文明传承,传西巫之法,更借助巫毒之术,戕害天下苍生,此等恶法若不加以约束,任凭人心险恶之徒利用,则天下灾祸难免,尔等均非克拉山土着,却鸠占鹊巢,狼进羊圈,罪行昭彰罪无可恕,本神子代第一代大巫师大巫神,赐你们一死,尔等可服?” 周杨的一番话,不但让下面趴着的四大巫神感到心惊胆战,也让贾渔和罗王感到魂不附体,其实他们也明白,就凭这些年巫神殿干的事,把所有巫神巫师都杀了,也不过分! “神子,我们想弃暗投明,我们要归顺神子,只要神子饶命,我等愿意把命交给神子,永生永世当牛做马!” 东巫神殿殿主科蓝用力磕头,本来还没有恢复好的身体,这么一用力,又有好几处骨折,瘫软在地,痛哭流涕。 周杨冷冰冰的脸色变得和缓,看了看大殿外,道:“那就给你们一个机会,外边那些人是死是活,由你们来处置,我就看着,静静地看着,哪怕你们将他们都放走,我也没意见,绝不怪罪你们!” 周杨将四粒药丸甩在四人面前:“吃了它,你们会复原,然后去外边,我等着你们的消息。” 四人不敢犹豫,哪怕是毒药也要显得毫不犹豫,这样才显得忠心,四人毅然决然的吃下药,然后站起身,觉得浑身充满力量,走出殿外,然后一招手,无数埋伏的人出现,四人腾空而起,空中一团团血雾染红了天空。 周杨将大黑大力贾渔罗王和四个巫神带到一团云雾中,飘落到一处山巅之上,将所有人放出来,让四位巫神坐在自己的对面,道:“这里宽敞,现在你们传信你们背后的人,让他们到这里来,就说神子有事找他们!” 四位巫神彼此看了看,然后拿出传信符箓,以不同的方式,向自己背后的人传信。 周杨看了一眼大黑大力,道:“去打点野味来,多打点,我给们做饭!” 大黑大力呜嗷飞奔离去! 贾渔罗王始终看不透这个神子心里到底打什么主意,不过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居然让四巫神联系背后的靠山,难道是想在这里解决四巫神背后的人? 胆子大到不可想象,这辈子接触人不多,别告诉我外边的人都这么厉害,我们窝里横还行,到了外边就瘪茄子。 周杨看向四位巫神,道:“现在你们自我介绍一下,姓名,来历,出身,背景,我看看你们还有没有挽救的余地!” 科蓝抢先道:“神子,我是科蓝啊,东巫神殿殿主,出身南神域神教庭,我是被神教派过来的,其实也没有更深层的原因,我受神庭委派,完全是因为神庭不甘心克拉山这么大的好地方被圣教和别的教门染指,我不知道神教与别的教门是怎么达成的妥协,反正我是受委派来的,管理克拉山东巫神殿所辖三十六部落。” 周杨点点头:“神教,这些年被圣教欺负的够呛,能在克拉山占这么大地盘不容易,不过凭你们还没有本事这么和谐相处,瓜分克拉山,你们的上边有妥协,嗯,一定是这样。” 科蓝还要说什么,周杨摆摆手:“不用说了,至于你们最后的下场,等你们都说完了,我会给你们一个答复。” 第二个人跪到周杨面前:“北巫神殿殿主姜澈,来自姜苗部落...啊!”,姜澈突然感到脑袋像炸裂一般,捂着脑袋到底抽风,口吐白沫,鼻子眼睛嘴巴往一块抽搐,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人们心惊胆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周杨点了一下翻滚的姜澈,道:“重新说,你还有一次机会!” 姜澈跪在周杨面前,不敢擦去鼻涕泪水,一边颤抖一边说话:“神子,我确实撒谎了,我是南神域巫神殿的,我确实叫姜澈,不过我不是姜苗部落的,原来的殿主是他!”,姜澈指了指贾渔,“不过被我夺了权杖,他打不过我,巫术也不如我...南神域的巫神殿大巫神...我也没见过,但是,是他派我来的,我没撒谎!” 姜澈不敢看周杨,他知道自己的生死就在人家的一念之间,浑身抖动的如同感冒,鼻涕一把泪一把,最后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沙哑。周杨看着姜澈,拿出一颗药丸,姜澈想都不想吞进嘴里,不过呼吸间,浑身放松,也不咳嗦了也不颤抖了,鼻涕泪水也止住了,果然神奇的不要不要的,姜澈感激的恨不得把脑袋扎进地里,颤抖的声音令人同情:“多谢神子,多谢神子啊!” 周杨令姜澈坐在地上,不用总是跪着,姜澈规规矩矩坐在地上,目光不敢看向别处,而是极为虔诚的盯着周杨,弄得周杨有些不好意思,道:“不用这么紧张,不用总是看着我,自如一些!” 四巫神呵呵傻笑,尽量以真诚的笑容笑声掩饰恐惧,姜澈也不敢在盯着神子,只是目光放哪儿都不是,这一刻,恨不得自己是个瞎子。 周杨看向另外一个人,还没等那人说话,周杨指了指罗王,道:“这个人的来路你先说!” 罗王赶紧弯腰行礼,指着那人说道:“他叫万牟勰,克拉山圣殿圣王,被派遣到南巫神殿担任殿主。” 万牟勰赶紧磕头:“还有还有,我知道虚境山在何处,知道圣殿圣皇是谁,我还知道虚境山圣殿背后真正的主子是谁。” 周杨看了看罗王,罗王怒道:“瞎说,在虚境山你的地位还没我高,你怎么知道虚境山圣殿背后真正的主子是谁?连我都不知道,你是想活命糊弄神子吗?”,罗王看向周杨:“神子,他,他胡说,应该判他死刑!” 万牟勰怒道:“罗王,你算个什么东西,小小圣王,这一次要不是看你有用,能当个冒牌神子,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早就被圣皇拿下了,一天天的,除了装风度玩弄女人,你还会什么?神子,这就是个面首一样的货色,他没用,还不如杀了!” 罗王面红耳赤,气得浑身发抖,看向周杨,跪下道:“虚境山圣殿背后的圣主是谁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那个女人,她南神域圣殿山的圣女,老圣女,我都不知道多大岁数了,长得跟小姑娘似的,但是,哪儿哪儿都松...我受够了!” 周杨捂了捂脑袋,他想起神战时候,那些兄弟,面对刀枪剑戟,面不改色,那份从容,至今想起来都震撼人心。 再看眼前这些货色! 第566章 克拉山是肥肉 周杨看向最后一个巫神殿殿主,那人随即拱手道:“米生,西巫神殿,来自西神域光明圣教,光明使者,神皇境。” 周杨看着米生,这家伙虽然也和科蓝姜澈万牟勰一样显得胆战心惊,不过周杨从他的眸子深处看到的是淡定从容,随即了然,道:“光明圣教,在神界并非显山露水,一直明哲保身,怎么对克拉山也有觊觎之心?” 米生恭敬道:“不瞒神子,克拉山是一块肥肉,谁也不甘心作壁上观,光明圣教也不例外,而且,如果光明圣教一直低调下去,会被其他教派看成软弱,该出场的时候,光明圣教也会出场。” 周杨点点头:“光明圣教,光明教,在人间界,光明圣教其实一分为三,也就是太阳神教月亮神教和黑暗神教,不知道光明圣教是哪一个分支?” 米生道:“神界光明神教乃是统一教派,以光明神女为教主,一统太阳神教月亮神教和地狱教,而神子口中的黑暗神教在神界为地狱教,太阳神教教主也称拜火教,教主是毕修大教主,月亮神教月亮神女阿芙,地狱教教主笪胆,但是都封光明女神阿娇为教主,世居西神域光明山光明神殿,当然也有散落各界的教徒,这一次掺和克拉山的事情,是神女大人的决策,并非受谁的胁迫,我们背后也没有任何势力。” “你说月亮神女阿芙?”,周杨感到脑子有点不够用,心里翻江倒海,和北玄天下的月亮女神阿芙阿加阿荻是不是同一个人?她们现在都在北玄天下西岭的宙神殿,成为宙神的手下,难道是重名? 米生不知道周杨内心深处的想法,继续说道:“神子既然要一统克拉山,不允许外边的人染指克拉山,光明圣教可以撤销西巫神殿,人员全部回到西神域的光明神殿!” 周杨看着米生,意味深长道:“你一个光明使者,有这么大的权力解散西巫神殿?” 米生道:“不瞒神子,几十年前我教派人来到克拉山的时候,光明神女就已经说过,未来有一天,若是克拉山有了自己的神子,光明教会将所有地盘让出来,交给神子,现在,我想您就是那位神子,我们也到了撤退的时候了!” 周杨揉了揉下巴,道:“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都给我整不会了,那就等等,看一看,过一两天,当人都集中到这里的时候,我要看看你西巫神殿的表现。” 大黑大力一人背着两头野兽兴高采烈的来到,周杨一看,眼角动了动,这两个家伙,打了四头妖兽,剑齿虎,爆地狼,巨山龟和一头地行龙,都是八阶的变异妖兽,到了九阶就可以化形的那种,用修士的境界衡量,可都是神王巅峰,这座克拉山实在不简单。 周杨很不高兴,看着大力和大黑,两个家伙似乎知道自己惹祸了,将妖兽的尸体放在地上,不知所措。 周杨叹了口气,这时候,大山震动,四面八方有无数野兽妖云集而来,整个山峦都被震动的如同大地震,此起彼伏的兽吼令人耳盲,众人看向四周,好家伙,这是把克拉山所有的妖兽都惹来了吗? 大黑“扑通”坐在地上,这时候后悔不已,不是害怕,他本身就是妖王,如今一化形居然忘了本,打猎打到了自己的本家,懊恼的痛哭流涕。 周杨想起人间界由父亲开辟出的妖界,那里的妖兽层出不穷,但是与人界隔绝,互不打扰,更没有人敢生杀妖兽,妖兽也从来没有祸害人界,彼此和谐相处,从未发生过战争。 这个克拉山明面上在神界不过数万里,其实隐藏的地域极为广大,要不父亲也不会在神界种下这颗种子,妖兽不同于野兽,它们可都是有灵智的,可以修行可以化形,可以说它们和人并无不同。 现在四头神王级别的妖兽被杀死了,你们他娘的这真能,连自己的族群都杀! 周杨仔细看了看四头妖兽,有意外之色,双手伸出,一团紫气将四头妖兽笼罩,然后徐徐托起妖兽,送进了神魂空间,周杨的神魂空间乃是模拟清明天下南洲南疆和南冥天下而成,广袤无比而且充盈着无尽的混沌紫气,灵湖已经扩展到方圆万里,生命树也多的数不清。周扬将四头妖兽送进灵湖中,以混沌紫气为舟,漂浮在灵湖上,相信要不了多一会儿,他们可以复活。 漫山遍野的野兽妖兽已经上了山顶,看着众人愤怒地吼叫,大黑和大力不敢抬头,只顾着痛哭流涕,被周杨一人一脚,踢翻在地,吼道:“憋回去!” 二人抽抽搭搭,罗王等人更是心惊胆战,就算是神王神皇,面对这些发了疯的野兽妖兽,也害怕的要命,何况还有一个可能随时都要翻脸的神子。 野兽妖兽们一边嘶吼一边靠近众人,罗王等人想跑不敢跑,想杀又不敢杀,只好小心翼翼的靠近神子,若神子动手杀,他们就杀。 四大妖兽王者被杀,激怒了一向平和的克拉山妖兽,但是,当他们冲上山时,为首的十几个王者有些犹豫,它们看向周杨,伸长脖子,似乎要吼叫,不过伸了一会儿,嘴巴抵在地上,改成呜咽。 很愤怒很伤心也很不甘,它们的表情像是告状,诉说着失去亲人的痛苦。 周杨来到一头爆地狼跟前,爆地狼咧咧嘴龇龇牙,还是无奈的低头,周杨摸了摸它的大脑袋,安慰道:“是我的不对,放心,我会把你的爱人还给你!” 爆地狼抬头,看向周杨,硕大的泪珠滚落地面,然后两条前腿弯曲,跪下,脑袋触在地面,久久不起。 大黑大力虽然忍住了哭声,但是那伤心欲绝的样子让人心疼,周杨将二人喊了过来,二人面朝爆地狼等妖兽跪下,立即,漫山遍野,妖兽们跪倒一片。 虽然它们都愤怒,但是,它们知道是谁杀了它们的亲人,它们不敢反抗,但是也想找个说理的地方,就找到了周杨。 周扬看着可怜的大黑大力,摸了摸他们的脑袋:“你们刚刚觉醒,你们认为自己是人,全然忘了你们的前生是什么,这一次也是个教训,让你们记住,你们是谁。” 二人伏在周杨面前,一直抽抽搭搭,现在,他们已经觉醒了他们的化形本领,却忘了,他们也是妖兽魔兽转世,现在想起来了,所以十分难过,屠杀本族,这是兽界最大的罪过,哪怕你是王者也不行。 当然,打猎野味,不在其内,因为妖兽们要靠野兽们活着,再说,野兽繁殖能力极强,若是不打猎,用不了多久,整个卡拉山,连妖兽站脚的地方都没有。 周杨心神一动,四头妖兽出现,一点也没有被屠杀的样子,不过它们看到周杨,整齐的跪在周杨面前,表达着感激之情。 周杨拍了拍手,四大妖兽带领漫山遍野的妖兽一哄而散,周杨心疼的安慰大黑大力,这让二人更是感动,过了一会儿,四大妖兽去而复返,一人嘴里叼着一只野兽,放在周杨面前。 这仅仅是一个插曲,不过让周杨想起了一些事情,在爆地狼耳边耳语了一番,爆地狼很人性化的点头,然后离去。 饭还得吃,哭哭啼啼的大黑大力看到四头野兽,立即擦干眼泪,全然忘了刚才为什么难过,兴高采烈的开始剥皮剔骨,收拾干柴,点上篝火,然后看向周杨,一脸渴望。 周杨对这两货很无奈,不过他也不是那种又当又立的人,很快,一顿烤肉晚宴开始,连同罗王贾渔四巫神,还有刚被放出来的雅玲,围着篝火,开始大快朵颐。 对于雅玲为何没死,贾渔最有发言权,他都没死,神子干嘛杀死雅玲,不过是吓唬罗王的手段而已。 而罗王这货也不禁吓,一吓唬,尿裤子了,然后开始叭叭的交代,虽然面首这事没说,但是也属于可以原谅,这是见不得光的私生活,周杨也不探讨。 四位巫神知道自己的性命都在人家的一念之间,索性放开心思,越吃越香,酒也越喝越多,最后唠嗑也不再给自己设置防线,越说越多,一些他们知道的隐秘也不再是隐秘,随着酒水,变成下酒菜,兴奋的八卦,最后相互吹牛逼,说得越多表明自己的见识越不凡。 这几个平时高高在上城府深沉的人,此时如同比宝的孩子,将家底全都抖露出来。 周杨作为倾听者,脸色真诚的倾听,甚至还鼓励,还伸大拇指,做钦佩羡慕状,这让几个人得到了鼓励,甚至因为谁知得多就好像得到老师表扬的多一样,比赛吹牛,吹得最后沉沉睡去,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妥。 唯一清醒的就是雅玲,正因为清醒才感到害怕,这个神子看似什么也没做,其实,那几个家伙都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神子的精神域场,按照神子精神意志的要求,将自己的精神世界毫无保留的向神子敞开。 这很可怕,属于精神控制的一种,但是,神子施展的手段实在太过高明,潜移默化润物无声,令人浑然不觉,神子将所有人都控制在精神域场之内,唯独放过了自己,这让雅玲更感到恐惧无比,神子是在告诉他,她其实在神子面前就是透明人,无需逼问,神子一直在给自己机会。 没有任何侥幸,神子不想问你,你以为就可以隐瞒住他,那也太天真了,所以,她也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给了神子,以图有个坦白从宽。 也够乱的,东巫神殿殿主科蓝和圣女雅玲有一腿,有一个私生女在姜苗部落,北巫神殿殿主姜澈,也追求过雅玲,不过没干过科蓝,后来打听到二人私生女的下落,正是姜苗部落大巫师的养女姜琦,然后就以北巫神殿的名义向外界疯传北巫神殿要立姜琦为圣女,搅乱东巫神殿,报复姜澈和雅玲,反正够乱的,即便所谓的四个巫神,相互之间在不是被逼无奈的情况下,都是敌人,只有接到指令让他们合作的时候,才是盟友。 不过这件事让一直很善良的周杨有些不忍,告诉科蓝和雅玲,他们可以在这件事情之后,认领回姜琦,一家团圆。不过被雅玲和科蓝拒绝,二人的丑事不必影响下一代,这件事过后,神子若放过自己,二人想隐居,从大染缸中挣脱出来,过一过正常人的日子。 周杨给他们提议,让他们去外边的北神域的西陆神国,那里的皇帝华生与自己有些交情,可做皇朝客卿,衣食无忧,也不愁下半辈子的生活。 睡了一夜,第二日,旭日初升,彩霞漫天。 四个方向,四艘巨大的飞舟同时到达,悬在山顶上方,无声无息。 “来了啊!”,周杨很高兴,不用在费功夫去寻找了。 南方一艘飞舟,一人悬立舟头,俯瞰下方,刚要说话,周扬突然祭出一个大鼎,大鼎升空,在四艘飞舟的上空停留,大鼎放射金色光芒,如一只大碗扣在方圆五十里范围,那人心一惊,依然知道祭出这个大鼎的人是什么意思,这是不让自己等人逃走,下边就那么几个人,你咋就那么自信,难道你自己不在瓮中? 周杨没说话,大黑大力一直看着周杨的脸色,意思很明显,只要一个眼色,马上扑上去,让咬谁就咬谁。 那人虽然猜到了周杨的意思,但是也不害怕,这个时候,每个飞舟的舟头都出现一个人,同时看向下方,不约而同聚焦到周杨身上。 先出来的那人看见罗王和万牟勰,指了指周杨,道:“他就是那个假冒神子?” 也许是那人余威一直在二人心中留有阴影,二人下意识想跪下去,不过突然有神子在身旁,不觉又有了底气,罗王挺了挺腰杆,不卑不亢的说道:“神子周杨,乃是巴彦克拉山大巫神钦定的神子,是克拉山百族百姓信仰的真神,现在,我已经脱离圣教,拜入神子门下,傈僳能,你就算是虚境山圣教副教主,但在神子面前不过一介...蝼蚁尔,看见神子,还不赶紧下来跪下磕头,没准神子看在我的面子上能饶你一命!” 那个傈僳能眨了眨眼睛,很意外,随即很愤怒,什么时候圣教庭中一个小小的神王都敢这么和自己说话了,难道有了一个神子撑腰,胆子大到天上去了? 傈僳能大怒,吼道:“罗王,你这是找死!”,傈僳能又转向万牟勰,喊道:“万牟勰,你又如何?” 万牟勰偷偷打量了一眼一直端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的神子,对傈僳能拱手:“副教主大人,这一切我无能为力,您看着办吧,但是终归我是圣教的人,死也是圣教的鬼。” 万牟勰对周杨施了一礼,突然一把黑色长剑递出,直穿神子胸膛。 周杨没有动,身边的大黑大力在一瞬间同时出手,“轰”的一声,万牟勰已经成为血雾,随风而散。 傈僳能身体抖了一下,看着大黑大力,然后看向其他四个方向,道:“各位,看来今天不拼命我们谁也走不了,拼了!” 周杨道:“那不一定!”,随即指向科蓝,道:“神教退出克拉山,回到南神域,我保你们安然无恙!” 科蓝赶紧对着其中一艘飞舟上的人喊道:“隆度大主教,我请求你现在退去,神教不要插手克拉山,神子对神教没有恶意,还请退出!” 隆度看了一眼周杨,没有动,显然还在顾虑着什么。 周杨也不急,又看向米生,米生对周杨弯腰行礼,随即看向其中一艘飞舟,抱拳:“余海副主教,我光明神教之所以来到克拉山,不是要觊觎克拉山,这一点您也知道,现在克拉山有了神子,我们也该退出了!” 余海对周杨抱拳:“既然克拉山有了神子,我光明神教离开克拉山,还请神子打开方便之门,放我们离去!” “余海,你敢!”,傈僳能吼叫:“可知会长大人此刻正看着你们,你们不怕给你们宗门带来灭顶之灾?” “不怕!”,余海很自然的回应,令傈僳能发狂,不过,余海所在的飞舟空间,一道门户打开,周杨将米生送进高空,进入飞舟,那艘飞舟已经无影无踪,随即门户关闭! 第567章 灭虚境山圣殿 隆度见此情形,毫不犹豫作出决定,对周杨弯腰行礼:“神教撤出克拉山,还请神子放行!” 周杨将科蓝雅玲送入高空,进入飞舟,随即开门,神教那艘飞舟也无影无踪。 周杨看向姜澈,姜澈马上喊道:“南神域巫神殿,你们还要赖在这里吗?” 贾渔侧身,与周杨耳语:“那人是南神域巫神殿大长老也是一位大巫师,韦南岭,除了大巫神之外的第一人。” 周杨点点头,看向韦南岭,道:“神域巫神殿,前任大巫神代丙,现在已经回归,说起来,我这个神子还是他的神子,代丙其实是第一代大巫师代芈花的弟子,自愿将自己的姓氏改为代,以示追随之意,不过后来他走错了一段路,现在已经幡然醒悟,他从清明天下来,目的是整肃神域巫神殿,怎么你们还没见到他?” 韦南岭脸色变换了几次,道:“他回来的事情已经传开,但是时过境迁,现在的巫神殿不代,当代大巫神与过去的大巫神也没有任何关系,他回不回来,他是谁,与巫神殿也没有关系,克拉山本就是巫神殿的,属于巫神教一脉,你说你是克拉山巫神教神子,我们不认,巫神殿不认!” 姜澈大惊失色,看向韦南岭,道:“神子并未想彻底灭掉南神域巫神殿,只不过让我们撤出巴彦克拉山,大长老何必因为克拉山将整个巫神教置于危险之中?” “你闭嘴,你这个叛徒!”,韦南岭吼道:“巴彦克拉山巫神教源远流长,他让我们走我们就得走?”,韦南岭看向傈僳能,道:“傈副教主,看来我们已经没有退路,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家伙是要执意将我们从克拉山赶走,你甘心吗?” 傈僳能,点点头,罩在飞舟上的结界破开,巨大的飞舟前端伸出一只巨大的黑粗炮管,与此同时,韦南岭的飞舟也打开,无数巫修已经做好了拉弓射箭的准备。 周杨还在坐着,但是手里多了一把剑,天剑! 周杨也没有说什么狠话,天剑已经化作一道流光,直接射进那黑粗的炮管之内。 圣教的圣术威力集中体现在圣纹,那黑粗的炮管能将发射出的圣灵石转变的能量,加持炮管流溢的圣纹,几阶加速再加上圣纹带有各种属性的加持,一炮足以轰平一座大山,可谓威力巨大。 不过最大的缺点就是预热,得需要好几个呼吸的时间,这足以让天剑一穿而过,让圣纹炮炸膛,“轰”的一声,除了一个圣修在神王境以上的人被轰到天上,飞舟内上千修士,一炮崩没了,连同飞舟,都化为灰烬。 韦南岭的飞舟受到波及,防护大阵如气球一样爆碎,冲击波将飞舟吹到不知何处,飞舟上的人也如同飞沙走石,修为最为高深的几个人腾空而起,躲过了冲击波,但是上千人掉落在群山之中,即便没死,也很快被妖兽野兽吞食。 天剑一剑破圣纹炮,回到了周杨身边,没死的韦南岭和傈僳能以及剩余的三十几个神王境以上的修士好不容易稳住身形,降落到周杨所在的山顶,二话不说,就要施展各种术法攻击那个神子。 不过,他们很快被一群妖兽包围,包括那四个妖兽王者,还有大力大黑,以最慢不讲的方式,向那三十多个大修士施展了兽性本能,管你什么巫术圣术,我自有一口好牙,以最原始的方式撕咬那些修士。 大黑恢复了妖兽之躯,一头硕大的大地暴熊本体出现,高十几丈,一只拳头比桌面还大,一拳砸下,拳下无人,不多时,平坦的山顶变得坑坑洼洼,而修士也只剩下还没有来得及施展巫术圣术的傈僳能韦南岭,他们有点蒙圈,那个神子一动没动,自己这一方面却已经全军覆灭! 大黑大力将蒙圈的韦南岭和傈僳能抓到了周杨跟前,摔在地上,令二人七荤八素,怎么说也是神皇级别的大能,被两个畜生如此虐待,不气死已经算他们心宽体胖了。 周杨先是看向傈僳能,傈僳能才刚刚神魂归窍,精神稳定下来,但是已经被大力一掌拍死了。 多余不,还拿回来,你以为我会留着他?周杨不过一个眼神,大力已经心有灵犀,原来,这个傈僳能人家不需要。 大黑有样学样,举起比桌面还大大手,根本动不了韦南岭已经认命,闭上眼睛,不过感觉自己的头顶像是一阵飓风刮过,自己打了几个滚,又被拎到神子面前,神子面色依旧和蔼,道:“你暂时死不了!” 韦南岭还没有从傈僳能说死就死的惊恐之中缓过神来,听到周杨说他暂时不用死,长吁了一口气,不过听到周杨下一句话又感到头皮发麻:“带我去虚境山,你和他们一块死!” 韦南岭虽然害怕,但是多活一会儿是一会儿,而且,真到了虚境山,那里说不定还有机会翻盘,教主大人不是自己这个圣皇境,那是坐镇一方的大圣至尊,可以和神圣至尊抗衡的存在,而且那里还有几个从圣界下来的大圣尊,还有护山大阵,你一个神子,哪怕有再大的能耐,还能或者走出虚境山? 不过韦南岭也不知道神子是不是还有后手,小声问道:“就你们三个人?” 周杨点点头,看向姜澈,道:“你先回到姜苗部落,以你的本事,你能照顾部落一时平安,待我平了虚境山,我会回到姜苗部落,你在那里等我!” “平了虚境山?”,韦南岭悄无声息的咧嘴,既然你想去送死,我带路,成全你! 韦南岭也不废话,不过虚境山距离此地飞舟都飞了三天,难道要步行?那得什么时候能到? 不过还没等他怀疑多久,天剑出现,化剑为舟,一艘不大但是足以能容下百十人的剑舟出现,周杨带着大力大黑,又抓起韦南岭扔在了剑舟上,剑舟稳稳漂浮上天,然后按照韦南岭指定的方向,化作一线光,消失在天际。 短短半天,一处群山,剑舟停留在高空,下边一座巨大的山峦,韦南岭还从未从这个角度看向虚境山,辨认了很长时间,指向远处的一座大山,说道:“虚境山虽与克拉山有山根相连,但是,虚境山之上的那处大山,如同被虚境山山尖支撑一样,高过云海,在这里我找不到圣殿所在,先去那里停留,我再好好辨认一下,确定方向。” 周杨没有为难韦南岭,按照韦南岭指点的地方,剑舟如同划水,一划而过,轻飘飘落在了那处山顶。 周杨收起天剑,看向远处那处奇景,果然有山上之山,虚境山尖尖的尖顶之上,像是支起一座大陆,山尖之上,云海如海,云山之上有一座大陆,像是漂浮着,徜徉在云海中。 周杨很奇怪,山上之山的那些人是怎么下来的?难道天天要飞渡?若是山上有人,吃喝拉撒怎么办,除非是阵法,能让人知难而退的阵法。 周杨看向韦南岭,道:“你是副教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以我看来,这座虚境山之上的山,其实是一种掩人耳目的障眼法,你一定能开阵。” 韦南岭心思这时候活络很多,他不想将周杨带进山内,但是又怕周杨一急眼就在这里把他弄死,不过开启大阵,必然会惊动护阵的人,大山里边的圣教修士必然会第一时间出来查看,那时候就是自己摆脱神子的最佳时机。 韦南岭表面不动声色,其实脑子一直转圈,更多的是瞻前顾后,觉得怎么干都不把握,看了看神子一脸淡定的样子,没来由有点生气,就你三个人,来到虚境山,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装样子给谁看?我就不信,过一会儿大阵一开,千军万马来相见,小样,你还装淡定。 想到这里,韦南岭终于下定决心,手中多了一块圣灵石,圣灵石上面有圣纹流淌,如同一条长蛇,果然,那长蛇从圣灵石上脱颖而出,一声咆哮,来到那处云海,如同蛟龙翻腾,身上圣纹向四面八方延伸,覆盖在一层结界之上,不多时,云海烟消云散,所谓的天上天山上山,已经变幻,一座巨大的山峦就在眼前,山峦之上,宫殿林立,如一座城散落在山峦之间。 周杨刚要问韦南岭一些问题,韦南岭已经飞身而起,如一道流光飞入城池,喊道:“快起阵,快快,神子来了,快去禀告主教大人,神子入侵!” 周杨虽然意外但是也不奇怪,这个韦南岭那点小心思瞒不过自己,不过自己不揭穿,就是让韦南岭把自己带到这里,到了这里,他的死活已经无关紧要。 周杨没有急于进入大山之中,他要看看,就看看那是什么阵法,等大阵升起,再破了他们的大阵,效果会更好,破阵让他们心疼,同时也让他们的心气受到打击。 群山震动,云雾似乎从各处山沟升起,一瞬间又蒙蔽了整个群山,然后群山变云海,云海之上有大陆,漂浮在空中,如同一座巨大的岛屿,在大海中起伏。 天剑破一切结界,穿越古今,破一切迷障,别说小小的阵法,就算是空间壁障,天剑自会一剑破之。 天剑如同扎破一个气球,云海翻腾,气息爆炸,一朵蘑菇云升天,山峦飓风刮过,很多大树断了头,甚至个别建设在悬崖上的殿宇,都被一阵风刮得只剩下残垣断壁。 周杨带着大力大黑悬立高空,看向下边的群山和宫殿城池,喊道:“克拉山巫神教神子前来拜山!” 大阵已经皮毛不存,现在的虚境山已经完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周杨的一声呐喊,震动了整个小城池,无数大殿窸窸窣窣的颤动如同遇到地震一般。从城池内飞出无数道身影,将周杨三人团团围住。 “何人敢闯虚境山?”,一个鹤发童颜的人飞到周杨面前,手一指周杨:“哪儿来的小崽子,还不跪下受死?” 周杨看了一眼这个老头,心中有气,这高高在上的熊样,一看就是好多年没吃过亏,颐指气使,好像天王老子一般。周杨不再忍气吞声,谁也没有看清周杨是如何动作,那老头也没有看清周杨的路线,但是只感觉自己的脸颊被暴击,然后整个脑袋离体,飞出,然后就啥也不知道了。 围困周杨的众人都感到意外,意外之后是惊悚,这个家伙什么来头,怎么如此暴力? 周杨拍了拍大力大黑,大力大黑突然显百丈金身,冲下山顶进入城池,城池内顿时震动不已,一座座大殿被踩踏,一个个人被撕碎,满城惊骇,哭喊声此起彼伏。 围困周杨的人知道战斗不可避免,纷纷祭出法器,层出不穷的法术已经轰到周杨身上。 周杨已经消失,高空中炸响如雷,连绵不绝,但是,还没等炸响消失,每个人头上都挨了一拳,然后整个身体都变成了血光,飘散在山峦。 跑进城内的副教主傈僳能和数十个圣教修士又从城内跑出来,那两个巨大的暴力狂将城池祸害的已经没有了模样,一座大殿一脚踹塌,见到人大爪子一抓,然后捏爆,两大妖王魔王,一脚一脚的踩踏在城池内,不过眨眼间,这座城池已经成为一片废墟。 普通的圣教修士来不及逃走,已经变为血泥,能逃走的飞上天空,跟随副教主和数十个大修士来到高空,面对一个年轻人,却感到有千军万马阻拦,想跑都跑不出去。 傈僳能看着拦路的神子,虽然只有一个人站在那里,但是如同拦截了整个空间,从那个方向都都逃不出去,傈僳能的恐惧已经让他连气息都提不起来,看着周杨,对身边人喊道:“他就是那个假神子,他要灭了我虚境山,大家一起给我上,杀了他!” 不过他喊得厉害,众人无动于衷,不是不想动,而是根本动不了,周杨施展的领域之力,固定了一方空间,这方空间就是个牢笼,将所有人都封锁在内,连同周杨自己也在这方空间中。 周杨看向傈僳能,摇摇头:“你就是个副手,看来,你的上级把你给抛弃了!” 傈僳能其实逃回圣殿就去找大教主,不过大教主不见,连那些从外边来的至尊级别的人物都不见了,他已经意识到不好,他被抛弃了,这座虚境山也已经被抛弃了,那些家伙提前跑了! 他也想跑,但是跑不了,这个神子好像专门跟他过不去,这一百多人好像都要交代到这儿,想到这里,他感到极为无助,自己拼死拼活为圣教效力,结果轻易被丢弃了,像是丢一袋垃圾,一点都不可惜。 傈僳能别无他法,跪在神子面前,告饶乞活,不过,显然这个神子无动于衷,想孤注一掷,破开领域,做人生的最后一搏。 不过他失望了,周杨显然不想让他们活命,周杨居然突然消失,而自己等人依旧被封闭在领域之内,这时候,众人身体被撕裂,这个小小的空间变形压缩,众人被压缩在一个小小的球体之中,然后球体爆碎,众人尸骨不存。 周杨没有失望,那些人在另外一个空间,正在施法,周杨将傈僳能等人封闭在一个小空间内,但是在这个空间之外,大主教和五个不次于他的大能正在将周杨也封闭在一个更大的空间内。 周杨心里放松不少,只要你们没跑,那就有的玩。 周杨看向已经彻底将虚境山那处城池拍平了的二人,招了招手,让二人来到自己身边,道:“接下来的战斗我自己来,你们先休息一下。” 周杨将二人扔进自己的大世界,他不是不放心二人的战力,这两个家伙觉醒之后,光是力气就足以和至尊叫板,不过,这俩货还没有觉醒前身的本源法则之力,比如现在的空间法则之道,这俩货破不开,会被绞杀。 周杨祭出天剑,天剑无视任何法则之力,一剑穿出,空间崩塌,周杨一跺脚,整个人在一瞬间来到其中一人面前,天剑入手,一剑穿梭,那人来不及施展圣术,已经被穿胸而过。 周杨又看向另外几个人,那几个人虽然惊骇,但是没有逃走。 周杨伸出大拇指:有种! 第568章 四大会长 一位至尊级别的圣尊被一剑剿灭,还有五人,包括大主教,居然没有跑,这让周杨感到佩服,这几个家伙虽然修为臻至至尊圣者级别,但是,周杨感觉从这几个家伙的气息判断,也就那么回事,和巅峰神皇也没高到哪儿去。 不过周杨不想让他们全部死去,留下一个,问问来路,这几个家伙似乎能知道这座虚境山到底是谁的手笔。 周杨看了看手中的天剑,觉得使用天剑是欺负他们,而且天剑脾气大,一个不小心,眼前这些人就会尸骨无存。所以周杨收起天剑,变成赤手空拳,面对众人,云淡风轻。 五人感到被轻视,虽然很气愤,但是一想到这个家伙居然在团团包围中一剑灭了一个至尊,还是胆寒,所以五个人二话不说,驱动术法,一个眼神的工夫,周杨所在的地方,术法暴击,空间沸腾,五个人五个方位,如同撑着一个巨大的气球,将周杨所在的空间囚禁在内。 周杨早已经不在那方空间,此时正站在众人头顶,不过气息隐藏,身形不见,任由那些家伙的术法层出不穷的攻击那一处空地,饶有兴致的研究那些术法。 一位至尊发出的术法是将眼前的空间凝结成一道一道绳索,绳索灵巧的缠绕在那处空间外围,就如同一条巨蟒缠住水牛一般,将那方空间牢牢锁住。其余有两人,引动空间之力成为透明罩,在绳索的外层又加固了两层空间结界。剩下两人一人正催动一缕圣火,将囚笼外围又加盖上一层火属性囚笼,另外一人则手持圣剑,虎视眈眈的看着那个翻滚在他们中间的囚笼。 “就你了!”,周杨悄无声息的将手持圣剑的家伙收进了大世界,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遭受一顿拳打脚踢,昏死过去。 周杨看着四人以各种术法扭曲那个空间囚笼,甚至囚笼内大火熊熊,火焰将囚笼内空间燃烧的空无一物,就要收了神通,不过周扬现身,故意“砰”了一声,那空间囚笼顿时爆炸,四个人被自己施展的术法爆炸,不但他们四人尸骨不存,空间囚笼爆炸,再一次横扫虚境山,方圆百里被炸成虚无。 周杨看着成为一片废墟的虚境山感到有些心疼,看了一会儿,周杨升到高空,双手结印,体内无数生灵之气喷薄而出,无尽的灵气喷洒在废墟之上,又从大世界移植过来一座巨山,坐落在废墟之上,又撷取虚天之气如同暴雨一样倾泻在山峦之上,坚持了一天一夜,方圆百里的废墟又变得欣欣向荣,并且更有生机。 周杨召唤一些妖兽,将这个地盘给了他们,从此虚境山成了妖兽乐园。 周杨这些本领,已经极为接近造物主的存在。 不过,造物主可以凭空造世界,可以精神意志化世界,周杨现在还不行,需要借助自己的大世界和外部世界的现成的东西,创造一个世界,这一点和真正的造物主还差得远。 所以还需要修炼,遇到真正的大帝级别的人物,遇到可以随意改变空间形态的大帝,还有一些距离。 不过,如果六魂合一,他有信心,和造物主一较长短。 不过这不是他的最终目的,他要像父亲那样,超越大帝,超越造物主,而且,每个分身都如此,惟其如此,他才会在不久的将来,将圣界掀翻,彻底铲除那些威胁人间界的势力。 周杨将大黑大力和那个被他们揍得奄奄一息的家伙放出来,周杨看了看幸灾乐祸的两个家伙,有点无语,下手不知道轻点吗? 周杨将那人弄醒,并且给那人一枚丹药,塞进其嘴里耐心的帮助那人通脉理气,不多时,那人容光焕发,也不咳嗦了也不喘了,精神头十足,看见周杨,如同看见鬼一样,一跳老高,惊恐喊道:“你没死?怎么可能?” 周杨将那人抓到自己脚下,问道:“说说,说你知道的一切!” 那人并不知道周杨一口气灭了四大至尊的手笔,更不知道周杨仅用一天一夜就让变成废墟的虚境山变成如今这个模样的圣山,不过他到底还是记得自己的一个伙伴被这小子一剑穿身,爆体而亡,所以有所忌惮但是也不是特别害怕,粗声道:“你惹祸了,老子不是虚境山圣殿的人,老子是上边下来的,是圣教总殿的人,是会长的人。” “上边下来的,又是圣教总殿的,还是会长的人,你这条鱼不小,说说,你叫什么名字,在圣教总殿又是什么职务?” “老...”,“啪”,一个大嘴巴,那人如断线的风筝急速坠向远处的山崖,不过转眼又回到了周杨面前,周杨拍了拍那人的脑袋,道:“好好说话!” 那人被一巴掌扇得迷迷糊糊,感到自己的脑浆都快飞出来了,此刻不但脸疼,脑仁还嗡嗡的,想昏过去又昏不过去,强忍疼痛,抹了一把脸,满手都是鼻涕眼泪和鲜血,惨声道:“你敢这么对我...我叫普火,圣教总殿的天使院使者,来神界已经...不知道多久了,在神界传播圣教教义,告诉世人,神圣的造物圣主才是世人唯一的神,我们的圣教信奉的唯一至尊神灵,雅拉...别打,我们在神界南域建立了圣教总殿,就是要一统宇内所有界域,给世人带来雅拉的福音,让世人早日解脱...这是我们的教义,让我把话说完行吗?” 周杨对普火弹了一个脑瓜崩,道:“我可没兴趣听你传道,你们来到神界这么长时间,就没有想过回去?” “回不去,没有雅拉造物主的接引,我们回不去,不过,我们骄傲,我们自豪,我们是造物主的天使,我们传播他的教义,我们把我们的肉体和精神都献给了神圣的造物主,哪怕是回不去,我们也光荣,因为我们把信仰当成生命,献给我们光荣伟大的神!” “会长又是谁?”,周杨问道。 普火道:“好几个会长,你问的是谁?别打我,我知道的有四个,赌博公会会长马骞,教会会长滕云,商贸会长利雅子,刑监会长包不公。他们独立于教廷之外,我们,哪怕是圣教总殿殿主也要听从他们的命令行事,我是天使院的第三十五天使,我们一共有三十六天使,我排第三十五...不是吓唬你,是真的,我倒数第二!” 这一次总算知道了那个神秘同济门的的消息,窥一斑见全豹,可想而知,这么多年,神界千疮百孔,被圣界渗透的不像样子,不是没有道理的。 周杨见普火再也说不出有用的东西,将他又扔进大世界禁锢起来,暂时不杀留着以后还有用。 虚境山圣教已经没了,其余势力树倒猢狲散,神教光明教都走了,只剩下一个巫神教也仓惶而逃,现在,至少现在,克拉山消停了。 南神域的事情交给了马小平,同时把自己知道的消息都分享给了马小平,自己要去西神域,先从光明教开始,看看能不能把光明教争取过来。 马小平站在虚空,看了一眼周杨,摇摇头自言自语:“到底还是第一代分身,比我强一点!” “赌博公会会长马骞,教会会长滕云,商贸会长利雅子,刑监会长包不公。四大会长上边必然还有更大的官,不然四大会长各自为政,同济会不可能在神界做大到今天的规模!” 马小平思忖对策,对神教同情的同时也不得不佩服神教,当时一场神战,神教差点被父亲等人彻底灭掉,如今实力不足百分之一,但是,在神界还能坚挺这么久,说明神教还是有点东西的,而且,除了北神域,其他三域神教虚弱不堪,但是还能苦苦支撑,也不知道神教是不是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底蕴,或者一直委曲求全而苟活,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但是,如此的话,自己南神域一行恐怕沾不了神教多大的光,也不知道在南神域管控神教祖庭的人是谁,是不是问问邱吉?不过马小平一想还是算了,自己将主控权交给华生,这件事是个秘密,只有自己清楚是怎么回事,邱吉他们一定还认为自己还是华生。 马小平在一处山顶盘膝而坐,眼前有一个被他用石头削成的一张石桌,有两个小石凳,齐小白出现在他对面,二人边聊天边喝酒,马小平问道:“嫂夫人现在状态如何?” 齐小白道:“灵儿想彻底恢复得回到精灵界,因为她的本源受损,除了精灵界本源精华能弥补之外,任何药石效力都不足以补上受创的本源,不过我已经很满足了,灵儿现在在你的神魂世界里一直修补神魂,即便在这里修补不了她的本源,但是她的本源不再流失,神魂不再逸散,只要不动用本源之力,待到她神魂彻底恢复,最少能像正常人一样,可以和我们喝酒聊天!” 马小平点点头:“作为朋友,我为你高兴,也期待嫂夫人有完全康复的那一天,对了,有件事问你,你可知道同济门有四大公会,知不知道他们的会长?” 齐小白摇头,“我来到神界几十年,走的地方不少,但是,一直都在暗中,我不怕自己有什么危险,我一直害怕若是我暴露了,被害了,我的夫人就一点指望没有了。但是有幸的是,我认识了你的父亲,他指点了我不少东西,不然,我夫人也活不到现在。至于同济门的公会,我若是了解的多,我早就对他们下手了。” 马小平道:“赌博公会会长马骞,教会会长滕云,商贸会长利雅子,刑监会长包不公。这四个人你在圣界听说没有?他们是不是圣界来人?” 齐小白还是摇头:“圣界除了我之外,还有八大造物主级别的大帝,实力要比神界强悍得多,我齐家其实就是造物主级别的家庭,我父亲也名列八大圣帝之列,不过,对于我的事情,我父亲却无可奈何,而且我的家族因为我与精灵界有了交往,也有一些人对我的夫人有了觊觎之心,那七位大帝更不用说,都想得到去往精灵界的路线,在圣界的后一些年,我一直在逃亡中度过,对外界几乎没有了认识,所以,所谓的同济门我了解并不多,至于这些人,他们是谁,来自哪一门,我也不清楚...不过,圣界,除了我自己都是敌人,你若确认他们都来自圣界,我会出手宰了他们,这么多年我颠沛流离,都是他们逼的,有机会,杀一个是一个,解一解我的心头之恨!” 马小平道:“问题就在这里,我感到抓住了他们的尾巴,但是还是没有看见他们的全貌,找不到人,一切都是扯淡。” “不过,他们一定和南神域圣教总殿有密切的交往,进入总殿,不怕找不到他们的痕迹。” 不过要想个办法,不能贸然的就和总殿开战,一旦打草惊蛇,那些家伙隐藏起来,再找更麻烦,得想办法通过手段,打入他们的内部,或许能了解一些自己现在还不知道的内幕。 马小平想了想,给李云升传信,告诉他,自己要到南神域圣教祖庭所在的城池,海华城,让李云升提前到那里布局。 李云升回话:“海华城是一个相对封闭的城池,任何外部势力想进入,很难很难,不过,其实很早之前,我就在那里有生意,俗话说,即便鸡蛋再没有缝,我也能给他找出缝来,圣教势力再大,也需要生意人,所以他们也需要世俗,既然需要世俗,就拦不住我李云升做生意。但是,我不建议你直接到海华城,因为即便你到了海华城,也没有任何用处,海华城是圣教的一个象征,也只是一个象征,圣教的很多教礼都在这里举办,看似很神圣的一个地方,不过仅仅是障眼法而已,你若把精力放在这里,没有用,你会受到误导,而且,这有我,海华城需要办什么,有我在就足够了,我建议你多在南神域走一走,以你的视角,好好看看这个神域,说不定一会有办法从世俗世界中找到同济门的蛛丝马迹!” 马小平不得不佩服李云升,这个哪儿都有你的家伙,连马小平也看不透他的底细,但是,凡是自己所到之处,必然有李云升。 马小平还想问风五娘等人的落脚之处,李云升那边已经切断了联系,好像很忙的样子。 马小平很无奈,自从出道以来,就像猜谜一样,走一路揭晓一个谜底,一步步地被引导,很多事情,看似自己的灵机一动,但是大方向上,总是离不开,偏不了,就那么一步步地往前走,像是被人带着走。 马小平和齐小白喝完酒,齐小白又进了大世界,齐小白很小心,他不知道这个神界有没有特意找他留下来的人,他不想暴露,不是害怕,而是怕给马小平带来麻烦。所以,他宁可居住在大世界里陪媳妇,也不愿意抛头露面,除非迫不得已。 所谓的迫不得已,就是马小平发生不可抗拒的危险的时候,不过,貌似在这个世界,能威胁他生命的人还真不多,目前明面上也就几个而已。 马小平拿出地图,仔细研究了一遍,然后向山峦外飞掠而去。 马小平出了克拉山地界,如同走出了一处不存于世的天外世界,此时的眼前,正是人间俗世,一片平原上有忙碌的人群。 正值秋收,忙碌的人们收割庄稼,一片片撂倒的庄稼,地面一片片金黄,马小平回想了一下这个地方应该是南神域一个叫穆林国的地界,一个世俗皇朝统治的凡俗世界。 马小平孤身一人,并不显眼,行走在田间小路上,将自己的妆容改变了一下,一个普通少年,身穿朴素的衣服,混在百姓人堆里也很不显眼的那种。 不过还是被几个老农发现,老农似乎刚收割完庄稼,满身的庄稼叶子,扛着镰刀,与马小平走个对面,马小平让开道路,想让那几个老农先通过,不过其中一个老农看了看他,道:“年轻人,外乡的?串亲的吗?吃饭了没有,要不家去,跟大爷喝点酒!” 另外几个人嗤笑:“老化,别提了,就你那个家,连个婆娘都没有,还跟你家去,你这顿饭都不知道去哪儿吃,是不是想讹年轻人一顿?” 几个人嘲笑,不过那老农一点不生气,道:“别瞧不起人,不就是一顿饭吗,我老化管的起,不然,你们都跟着我喝一顿,一个金币够不够,去镇子上买点,喝死你们!” “好,说话不算数是孙子!” 第569章 小子,你终于来了 马小平看着这几个老农,笑了笑:“多谢老哥哥盛情,不过我还要赶路,就不叨扰了,不过为了感谢老哥的一番盛情,这里有十个金币就送给老哥,算是结了与老哥的偶遇之缘分。” 十枚金币,晶光闪亮,马小平抓住那老农的手,翻过那老农的掌心,将金币放在那老农的手心,又将他的手掌合上,拍了拍老农的手,笑道:“一点心意,还请老哥不要推辞!” 那老农似乎极为意外,也一脸惊喜,然后故作嗔怒:“你这是干什么?瞧不起人不是?”,说着将金币放进口袋里,一手扛镰刀,一手揽住马小平的肩膀,笑道:“就是前边那个村子,不远,一两里路,喂,我说老方,你去镇上置办酒菜,不要扣扣搜搜的照一个金币花,赶车去,然后老哥几个就这几天都在我家吃,反正我也没有地,我不忙,东家西家帮忙,你们都管饭,这一次算是我请客,还了你们的人情。” 老化掏出一枚金币,用手弹了弹,金币风声悦耳,一脸迷醉状,又将金币扔给老方,老方大喜,道:“得嘞!”,欢天喜地的跑了。 算上老方还有四个人,都是四十岁以上的中老年,粗手大脚,脚上的鞋露脚趾头,身上是刚刚遮盖肚脐眼的马甲,看肩膀,红铜色的肩膀暴裂出死皮,脸上都是汗水,肩上搭着毛巾,黑乎乎的,偶尔抹一把脸,脸上都是黑印子,这都是古朴农民该有的样子。 前边村落,叫马前村,村里多树木,意外的是这里有很多古树,参天遮荫,进入村口,便如同进了参天大树之中。 几个老农边走边聊天聊的很粗鲁,也很开心,荤话连篇,配上猥琐的笑容,一看就不是正经老爷们儿。不过马小平也应付自如,这一点马小平也佩服自己,没见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但是,一点也不怯场,说啥都能应付自如,有时候有独到的见解,让几个中老年都瞪大眼睛:“哇,呕,还能这样?” 老化家在村子靠东头,要走大半个村庄,一路上,村子街道两边院墙根下,有妇女飞短流长,议论的热火朝天,不是谁家娃就是谁家男人,大热天,穿的也不体统,自以为严实,其实走光很彻底,几个大老爷们儿扛着镰刀,看到女人孩子,凑到跟前,“你看这孩子饿的,你也不知道心疼,赶紧喂一口!”,说着就扒那妇女的衣襟,那妇女嬉笑怒骂,只是轻轻的打老爷们儿的脸,却不阻止老爷们儿的咸猪手,老爷们儿过了一会儿瘾,对妇女飞眼,意思已经一目了然。 即便马小平装作见多识广,也受不了这番作为,不知道以什么样的表情应付这种场面,转头不看和假装不在乎都不合适,这时候最好表现出一副憨厚的样子,跟着笑,也跟着开心,随大流,准没错。 不过马小平从内心深处反感,庄里乡亲,左邻右舍怎么下得去手?而且说不定那就是他的弟妹之类,兔子不吃窝边草...算了,自己管那么多干啥,不过,这个村庄很有意思,拦在自己前进的路上,好像专门等自己一样。 到了老化家,几个大老爷们儿开始挑水刷锅点火,老化家不大,三间房,正中是厨房,两侧是东西屋,这地方虽然有秋收和春种,但是无酷暑无寒冬,做饭一般都在院子外边,一口大锅,竖起一个烟筒,木柴点燃,不多时,小院就已经水沸烟冒,这时正好老方也赶车回来了,一个金币,满满一车,看来这地方的物价还可以。 小院没有种植任何作物,也没有任何花草树木,地面就是黄土,但是很平整很结实,马小平走过很多村庄,一般来讲农村的院落可舍不得就这么晾着,总要种点什么,花草很少,蔬菜很多,一般来讲,这个院落不大,但是,种上一些蔬菜,也足够老化一个人自给自足了。 这一只羊,不是活的,是已经褪好了皮的,还有一些蔬菜,还有米面粮油,更主要的车里有半车酒坛,老方咋咋呼呼:“哥几个,别愣着,卸车,帮老化把这东西都放进屋里去!” 几个人卸车,马小平也跟着忙活,一点也没有见外,卸完车又开始做饭,这时候老化家门口来了几个妇女和几个孩子,站在门口,其中就有那个被调戏的妇女,喊道:“要帮忙不?” 嘴上喊着,好像是征求意见,其实人已经走了进来,老化哈哈大笑:“大妹子,你不来也邀请你们去的,你看看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儿干这活笨手笨脚,也是在难为我们了,几个妹子来正好,快来来,老方,咱们闪开,把场子让给几个妹子,让她们大显身手。” 几个人马上摆好桌子,桌子很大,十几个人能坐下,又拿一些碗,几把匕首,还有手指粗的木棍,马小平看见木棍,咧了一下嘴,这就是筷子,可真够粗的。 等着几个女人做饭做菜,时间还早,几个人无聊,说是要赌一赌,老化取来一摞纸牌,放在桌上,看着马小平:“小兄弟,对了,你说你叫李小平?小兄弟,有没有兴趣耍一耍?” 马小平谦虚道:“小弟不擅长,还是做个看客,更有意思!” 老化老方也不难为马小平,几个人将一摞脏兮兮的纸牌放在桌上,老方看了看几个老兄弟,道:“现在五个人,开不了八方,要不五人押牌,吹牛逼得了!” 老化道:“也好,就来吹牛逼,小兄弟,拿一坛酒来,谁输谁喝酒!” 另一个叫老耋的六十岁左右的人道:“这里我岁数最大,,都听我的,我开牌!” 老耋从一摞牌中间抽出一张,将纸牌分成两摞,从其中一摞抓牌,几个人轮流抓牌,不多时,将牌抓干净,老耋出牌:“一个三!” 老化抽出手里两张牌:“两个三压你!”,轮到老方,老方抽出三张牌:“三个三压死你!” 马小平看着有趣,这里肯定有人撒谎,或者说吹牛逼,轮到第四个人,看着很憨厚的一个人,脸上有麻子,将纸牌紧紧握在手里,吼道:“吹牛逼,我不信你那是三个三!” “翻牌!”,老方将自己刚出的牌翻过来,果然是三个三,众人起哄,“输了,快快喝酒!” 麻脸人喝了一碗酒,好像这酒很上头,瞬间面红耳赤,看着手里的牌,刷的一下抽出三张:“三个六!” 下家是一个酒糟鼻的家伙,抽出六张牌:“六个六!” 轮到那老耋,老耋眯着眼睛,看着酒糟鼻,道:“吹牛逼,翻牌!” 酒糟鼻极为自信的翻牌,道:“大小鬼和本命神王我说几就是几,看看我赢不死你!” 不过翻过牌来,那人傻眼,他出的牌一个六都没有,也没有所谓的大小鬼本命神王,他的那些牌还在他的手里,不过别的牌已经出去了,这让他很愤怒:“老耋,你个鳖孙,又出千!” 马小平也有些傻眼,这一手偷天换日,连他也瞒过去了,这个老耋不简单! 马小平不得不对这几个看起来极为粗鲁的老农起了疑心,自己才是那个瞒天过海的人,怎么会有人盯上自己?而且,这怎么可能? 马小平一直检讨自己从与华生分离之后的自己的行踪,可以说他自认为天衣无缝,甚至自信老天爷都能瞒的过去,不过此刻他对自己的自信开始怀疑,眼前这五个人,他看不出什么,但是,老耋不经意之间露出这一手偷天换日之术让他感到了惊悚,再加上他给老化金币时特意摸了老化的手,那绝不是一个老农该有的手,粗糙都是假象,那种修行人的手不是做几个老茧就能隐瞒的过去的,老化是他第一个怀疑自己的行踪已经泄露的人,而这个老耋是第二个。 不知道谁有跟自己玩套路,套路很深,自己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一切,重新开始,不过还是没有逃过人家的手掌心。 但是可但是,谁又在这里摆个阵玩弄自己?没事闲的,跟我过不去干啥? 马小平一直憨憨厚厚认认真真的学习吹牛逼技术,那边几个妇女喊上了:“我说你们几个有完没完?饭菜都熟了,还不快点把桌子腾出来?” 未吃先喝的几个人越发兴奋,赶紧收了脏兮兮的纸牌,端菜上酒,不多时,开整! 马小平也显得很兴奋,与老化坐在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不亦乐乎! 几碗酒下肚,众人情绪高涨,老化搂着马小平的肩膀,拿着碗与马小平碰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口,道:“小兄弟从哪儿来的?要到哪儿去?看小兄弟孤身一人,一路风尘仆仆,若是没有个落脚的地方,就在这马前村,就在我这小院里留下吧...不过,看起来你也是个富家公子,想必也看不上这个小村,一抬手就拿出好几个金币,这可不是一个贫苦孩子能拿出来的,来来来,喝一碗,今夜不醉不归!” 马小平看到老化醉眼朦胧,说话也前言不搭后语,笑道:“我从北神域一路走到这里,走到哪儿吃到哪儿,睡到哪儿,天下何处不落脚?特别是遇到老化大哥这样的热血汉子,吃喝落脚就更不发愁了,所谓四域之内皆兄弟也,小弟所到之处,皆兄弟之邦,到处都可以落脚。” 老方插话:“这话说的好,不知小兄弟从北神域何处而来?” 马小平看着老方,笑道:“老方大哥一直没出过马前村吧,即便小弟说出从何处而来,难道老方大哥还能知道那地方是何处?老方大哥不要生气,我是实话实说,不出马前村,天下对于哥哥你们来说,都是陌生地方,对不对啊!” 老方似乎有些尴尬,转头看向老耋,老耋道:“是这个理,不出马前村,你问人家从何处来,就是告诉你你又知道何处,没的更让人笑话。” 另外四个老家伙都点头,遇上就是缘,何必一定要知道人家从哪儿来。 马小平故意对自己的来历讳莫如深,就是察言观色这几个家伙对自己是不是感兴趣,是偶遇还是精心安排,不过到目前为止,马小平从他们身上还没看出来什么,除了老耋的那一手偷天换日。 马小平像是害怕冷场,也害怕因为自己的态度让几个老哥不高兴,与众人敬了一碗酒,笑道:“其实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从北神域西陆神国都城金山城一路来到南域,家父是一个商人,来到南神域经商,我自幼失去母亲,与父亲相依为命,父亲又是一个行踪不定的商人,与我聚少离多,经常是一年内也见不到一次,这不,父亲来到南神域,听说在南神域神国穆林国马叙城落脚,这才一路跋涉途经这里,就是想去马叙城找父亲,如今我也大了,总不能整日无所事事的,就想着帮父亲忙一忙生意上的事情,也好给自己找个工作,不至于蹉跎一生,一事无成。” 老化声音比较大,说道:“看看,这才是有心的孩子,就为你这份孝心,干一碗!” 老化道:“虽然我们这些土埋半截的老家伙见识短,但是,别的地方不知道,马叙城还是知道一些,那可是都城,是皇帝脚下,虽然没去过,但是也听说过,那城池老大了,听说无边无际,里边住着不少神灵,神灵什么样子?是不是一直在天上飞来飞去,还长着两翅膀?小伙子你见过没有?” 马小平笑道:“老哥你太瞧得起我了,我可没见过神灵,我从北神域一直到走到南神域何止万千路程,但是都没见过神灵,若是遇到了,说不定那神灵早就把我当零食给吃了,没见到过,也不敢见啊!” 夜色已深,院里的灯火已经很微弱,兴高采烈的气氛也逐渐趋于清淡,马小平说自己不胜酒力,被老化安排到自己的房间睡觉。 马前村陷入静谧之中,偶尔乌鸦“嘎”的一声,更显得小村寂静无比,马小平进入梦乡,有了鼾声。 院内的酒鬼们这个时候也噤声下来,彼此对看,老耋已经拿出烟口袋,装满一袋烟,点火,烟袋在夜空中忽明忽暗。 几个人没有说话,但是挡不住神识交流,老化看向老方:“觉得可能吗?我是没看出来,但是他的神海气府都是平平常常,好像刚刚开辟气府,一片混沌,神海也是如同一片浆糊,若是那个人,即便有意隐瞒,我们也能看出三四。” 老方道:“太子,不对,如今西陆神朝的皇帝华生还在宫中,哒达城那件事,令赌博公会吃了大亏,至今都没缓过劲来,是谁告诉我们会长说那个人的儿子来到了南神域?而且会长怎么会知道的那么详细,让我们再次堵截?” 老耋烟雾缭绕,烟雾呛鼻,老化道:“你少抽点,呛人知道不?还有,老耋,你怎么看?” 老耋在脚底磕了磕烟袋,“无用功,他如是那小子,尔等无用,他若不是,杀之何意?不过,我不失望,你们都是教会的人,当然有理由斩杀这个小子,但是,我不,今日要死的不是他,而是你们!” 老化一愣,看向老耋,“你,你不是老耋,你是谁?” 老耋笑了笑,“我就是老耋,看不出来吗?这小子是我引过来的,这个马前村是我布置的,你们今日死去,若是漏了馅,那也是那小子干的,跟我老耋没关系,嘿嘿,其实我在就盼那小子来了...” 老化老方等人看着老耋,居然产生了一种濒死的感觉,提气,鼓劲,但是,浑身已经毫无气力,老化看着老耋,那种死亡的恐惧顿时让他亡魂皆冒,不过动不了,其余人也一样,看着阴森的老耋,自己等人已经随风飘散,一点渣都不剩。 老耋看向站在门口的马小平,笑道:“小子,你终于来了!” 第570章 万竹镇 马小平安静的靠在房屋的门框上,看着老耋,道:“耍的一手瞒天过海偷天换日之术,这绝不是普通神皇该有的手段,那几个人是教会公会的人吧,我猜猜,你是南域神庭至尊南溟至尊,在西圣天下曾经感受过你的气息,现在,你应该恢复了本来面貌了吧!” 六十多岁显得老气的北溟至尊此刻已经变成三十多岁的模样,道:“他们这四个人是隐藏在南神域的教会工会的人,其实我也是教会工会的人,是被会长一个令牌招收进去的,是我告诉会长,你可能来到了南神域,他就让我带着这四个公会的骨干这一路跟踪你,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你的来路,他们只知道你是那个占据华生身体的人,是公会要铲除的人,所以,他们被公会命令跟着我来斩杀你,他们之所以一直没动手,不是确认你是不是那个人的儿子,因为你是不是没关系,即便杀错了也没关系,他们没动手是动不了手,因为我控制了他们的精神,而眼前这一切,不过是我布置的幻境而已。” “所以他们始终认为他们在这里隐居了很长时间,就是等着你的到来,包括我,在他们的脑海中,我们都是执行任务的人,刚来到这里但是,在他们的记忆中,他们来到这里已经几十年了!” 马小平叹口气:“可以随便改变一个人的记忆,可以随意操控时光流速,可以改变空间形态,你的修为,好像不比邱吉差。” 老耋...南溟至尊摇头:“与师兄比,我还差得远,不然南神域也不会是这个窝囊样子...好在你来了,我想让你把在北神域做的事情,在南神域再做一遍,灭了教会公会这几个家伙,算是我给你的投名状。” “直接一些,去华海城的圣教总殿?”,马小平道。 南溟至尊摇头:“我这个人活的比较窝囊,远不如师兄邱吉,我是神殿的至尊,同时也是教会会长的属下,这一点,连同济门的人都知道,因为,我虽然没有背叛神教,但是也是同济门收服的人,可以说是为了自保,自愿投身同济门的软骨头。” “我和圣殿都属于同济门一起共事的同事,都听从同济门的指示行事,所以,明目张胆的灭了圣殿,对于我来说是不可想象的,这件事当然是你去做!” “我日!”,马小平差点爆粗口,但是,南溟至尊却截住了马小平的话:“没办法,你们在我神界也是得了好处的,不能光得好处不干活吧?” 行吧,我服了,该干的活欠不下,不就是灭了圣教和同济门吗,这事我干了,不过,能不能干过,再说。 南溟至尊看着马小平,道:“不急于一时,圣教和同济门在南神域根深叶茂,已经完全压制了神教,而且,就连巫神教和其他一些教门也投靠了同济门,所以,就凭你我的势力,和圣教同济门没有能力抗衡,这也是我对同济门虚以为蛇的原因,若我和他们强硬,南神域的神教都有覆灭的风险,所以,我不敢赌,最起码你没来之前,我不敢赌。” 马小平问道:“圣教和同济门是什么关系?” 南溟至尊道:“没有关系,若说有关系,那也是父亲和儿子的关系,同济门是爹,圣教是儿子,但是,圣教是亲儿子,而我们都是被收养的养子。” “同济门在哪儿?那个门主你见过吗?”,“别说门主,我见过的教会会长都是投影,或者说分身,我听过门主的指示,但是,人家连面都没露过,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这么神秘?不露面就可以控制三大教,这个同济门太可怕了! 马小平看了看眼前的小院子,道:“不过四个人都已经死去,你该如何向会长交代?” 南溟至尊笑了笑:“我也死了,都是你杀的!” 马小平一愣,道:“你要藏起来?把事情都交给我?” 南溟至尊道:“你父亲杀了我好几个分身,这会儿你就当还账了,让我轻松一下,放心,需要我的时候,我会暗中支持你!还有,你这个身份因为我们的死去并没有暴露,我想你这个身份在神界也没有知道,除了我们几个人,圣教不是那么好灭的,你还是要暗中谋划一番,你要找同济门的人,灭了圣教,同济门的人就会出现了,南神域不像北神域,这里才是同济门的大本营,灭了圣教,相当于砍掉了他们得一只手,他们绝对会暴露出来。” 马小平有点发愁,这么说来,自己当初打算入主神教然后和圣教一决雌雄的路子行不通,恐怕神教因为害怕,不会和自己一起做这么有勇气的事,而且,神教恐怕也不是铁板一块,暗地中投靠圣教的说不定也有不少,自己拿下神教,恐怕就是陷入陷阱,随时都有可能被那些叛徒坑死。 这条路子行不通,那又该怎么办? 马小平看向南溟至尊,南溟至尊却已经化作青烟,消失不见。 “你他娘...”,马小平无语,随即一阵恍惚,自己所在的院子没有了,就是一处空地,到处都是一片秋收景象。 马小平叹气,李云升说一番没有营养的话就走了,这个南溟至尊更可气,明明是为他干活,这家伙话也没说明白,也走了,合着就我该死,欠你们的! 南溟至尊杀了知道自己行踪的那几个人,这会儿,自己的行踪和底细在南神域没有谁知道了,安全有了保障,但是,该从哪儿下手?不能明刀明枪的干,那该怎么干? 马小平自观神海大世界,刚刚之前,大世界被齐小白封闭了,这也是那几个家伙看不出自己底细的原因,现在马小白刚刚开放了自己的大世界,马小平叹道:老兄啊,这是我的世界,啥时候由你来做主了? 齐小白不好意思的道歉:“那个南溟至尊知道我,但是他不知道我现在在何处,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在你的世界里,所以,我封闭了你的世界,对不起啊,没跟你打招呼,擅自做主,不过,我不想有麻烦,我若是暴露,你的麻烦更多。” 马小平无奈道:“没关系,下次,算了,下次也这么办吧!” 马小平想起巫神殿,但是也摇头,大巫神能不能收服巫神殿两说,就算很顺利拿下巫神教,自己也不能和他们掺和,那样会暴露自己,与周杨的一明一暗的策略不符,而且,拿下巫神殿之后,明面上要和圣教干一仗的会是周杨和巫神殿,而自己的作用就是将同济门引出来,或者换一种方式,协助周杨灭了圣教和同济门。 也不知道风五娘他们在哪儿,李云升不让自己直接去华海城,难道去马叙城? 马小平想了好一会儿,决定还是去马叙城,李云升不让自己直接去圣教主控的华海城,必然有他的想法。 马小平做下了决定,在脑海中调整好路线,向南方一路而去,不急不缓。 南域多山,也多雨,这一路马小平翻山越岭,趟过了不知道多少河流,淋了多少次雨,边走边体会南神域不一样的风土人情,无论是神教的地盘还是圣教的地盘,马小平泯然于人群之中,随波逐流,看圣堂圣殿神堂神殿,有时候住酒楼,有时候露宿街头,尽量让自己浑身充斥着南域气息,全然看不出,这是一个不远数万里跋涉而来的外乡人。 一座小镇,坐落在四面环山的山坳之中,这种地形在南域多见,马小平站在山顶,向四外和山下了望,围拢小镇的四座山头,从山脚下开始,一环一环的梯田,一直环绕到山顶,一层层的,不但好看,而且极有气势,大自然可以鬼斧神工,但是人造的奇迹也不遑多让,南域多山地,世俗的百姓们利用自己的勤劳和智慧将一座座山改造的如此令人震撼,一层层的梯田,一粒粒汗水换成的粮食,养活了大山中不知道多少人。 这是一座没有教门欺压的小镇,马小平走进小镇,小镇上人流不息,混迹其中,就能感受到一种浑然一体的市井和乡土气息相结合的味道,做小生意的市井人和挑担远来的农人,以及购买货物的人在一起讨价还价,满足了小镇上的人们的所需所求。 马小平坐在一个小摊位的桌子前,叫了一份糯米竹筒饭,要了一份腊肉,还要了一壶当地的“竹林烧”,悠然自得的品尝美酒美食。 真不贵,三钱银子可以在这条小街上从这头吃到那头。 马小平吃着饭,打发这一刻宁静安详的时光,品尝着辣喉的烧酒,感到若是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也不错,就当僻居世外,小隐于山。 “几个小兔崽子,还不滚,不要恶心我的客人!”,是小摊老板的恶狠狠的声音。马小平收回冥想的思绪,看向老板,恶狠狠的老板正在瞪着几个脏兮兮的孩子,顺着老板的视线,马小平看到了那些孩子,为首的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头发如鸡窝,碎花上衣,不过已经看不出底色,裤子裤腿破烂,刚好遮住膝盖,一手如锯齿一样的粗瓷碗,一手拿着一根翠绿的竹杖,她的身后十几个比她还小的男孩女孩,一人一个粗瓷碗,眼巴巴的看着吃饭喝酒的自己,吞咽口水。 马小平想起在西圣天下天赐收养的那个名叫莎莎的小女孩,也不知道那个女孩子现在如何了,该十七八了吧。 老板恶狠狠的咒骂着这些孩子,但是始终也没有动手驱赶,马小平看着几个孩子,对老板说道:“老板,你这儿还有多少吃的?多做一些,让这几个孩子吃顿饱饭,钱算我的!” 老板摇摇头:“你就是一走一过的外人,今日他们吃饱一顿,明日又如何?万竹镇挨饿的孩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每年都有饿死的人,你就算能让她们吃一顿饱饭,说不定过几天她们还是要饿死,你管得过来吗?” 马小平拿出一袋子金币,放在桌上,“这些金币,能让这些孩子活多久?” 老板眼睛亮了一下,随即摇头,“你看看我这个小摊,即便全都拿出来,也不够十几个人吃一顿的,我这个摊子也没有多少东西,你看看整个街道上这些小摊,加在一起又能有多少东西?我们摆摊其实也是拿着自己舍不得吃的口粮换几个钱,大部分都是被逼的没办法,需要钱,买一些别的东西甚至家里人有病,找医生看病抓药,都需要钱。本身我们也饿着肚子,拿出点东西,在靠着一些小手艺,做一点东西卖钱,换命啊,不是我们心狠,这些孩子我也没少照顾,但是,我照顾不起,因为,我也活不起!” 马小平看了看四面环山的梯田,道:“看样子万竹镇周边的山地都被开发成良田了,一年最少两季收成,不应该如此贫困啊,而且山上山珍,河里鱼获,勤劳一点足以丰衣足食,怎么还会有这么多孩子吃不上饭?” 那人摇摇头,刚要说话,一队人气势汹汹的在小街上吆五喝六,“交税交税,这都多少天了,还赖账,镇长大人说了,今日不补齐税款,封了你的摊子!” 马小平看了一眼那群人,小摊老板想收拾东西走人,不过已经来不及,那一堆人中走来两个人:“老常,数你最赖,这都多长时间了,今天你要是不交钱,我就收了你的摊子!” 几个孩子吓得躲在摊子外边,尽量缩小身体,蹲在僻静处,胆战心惊的看着那些人。 马小平坐在原地,没有动弹,他一直在想该不该管这些事情,即便是管,他又能管几天?不过不管,眼看着这些人仗势欺人,耀武扬威,看着就不舒服,而且眼看着不平不管,良心上总会有点过不去,但是,如果要管,又该怎么管? 那两人冲进了摊子,对老常吆五喝六,老常吓得脸都白了,磕头作揖,“几位大爷,都是乡里乡亲的行行好,我就指望着这一个摊子活着,你们也知道,我家里的老母卧病在床已经七八年了,孩子又小,一家老小全靠我摆个小摊赚俩钱活命,还请你高抬贵手,饶过我吧!” 那人道:“老常,你也知道我们也是被逼无奈,镇长大人发话了,我们若是完不成任务,我们也要被收拾,咱们都是乡里乡亲,你也不要难为我好不好,交钱吧,不然,我也没办法!” 另一个人看向一直没有停止吃喝的马小平,看见桌子上的一个钱袋子,眼睛发亮,走了过来,抓起钱袋子,颠了颠,又打开,掏出几个金币,眼睛更亮,“啪”的一下拍桌子,“快来人,这里有一个劫匪,抓住,送去镇衙门,审问!” 马小平看了那人一眼,将钱袋子抓过来,放在桌上,道:“你要抓我?也好,我就在这儿等着,让镇老爷亲自来,我看看老爷以什么理由抓我。” 那人又要抢夺钱袋子,被马小平一嘴巴抽了出去,倒在地上不住哎呦,另外一些人跑了过来,看着马小平跃跃欲试。 马小平看着心惊胆战的老常,对那些人说道:“我是老常家亲戚,我是他表弟,这个摊子我保了,你们要抓我可以,让镇老爷亲自来!” 马小平手颠了颠手中的钱袋子,对还在跃跃欲试的那些人说道:“说不定,我一高兴,孝敬镇老爷一笔钱,你们也跟着发财,皆大欢喜,对不对?” 有人道:“你们在这儿看着,我去禀告师老爷。” 几个孩子偷偷摸摸溜进了灶台,狼吞虎咽的吃着锅里的和碗里的残羹剩食,老常看了看,哀叹一声也没有管,算了,今日祸福难料,那点东西,孩子们愿意吃就吃了吧! 等着镇长,马小平与收税的那几个人聊起了天,那几个人见马小平对他们也没有什么伶牙俐齿的责难,而且心平气和,也放下了戒心,抱怨道:“在这个镇上,我们就是狗,疯狗,是镇老爷养的疯狗,我们负责收租,负责为镇老爷打架,没办法,我们若不如此,也活不下去,这个镇上,镇长是老大,是土皇帝,他让谁活谁就能活,让谁活得好谁就能活得好,镇子算上附近村庄,也有两万人,山高皇帝远,镇长就是老大,不听他的,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马小平奇怪,一个偏僻的小镇,居然有这么一个作威作福老大,也真是没谁了。 镇长来了! 所有人闪开一条通道,镇长就在通道外边。 第571章 镇长来了 镇长来了。 马小平看向远处正被人簇拥的镇长,这个家伙面相三十几岁,有些威武,面如重枣,三缕长髯,卧蚕眉丹凤眼,一袭绿衣,头戴绿色方帽,背负双手,气度不凡。 马小平有些意外,一个小镇,而且是如此偏僻的小镇,居然有一个神王级别的高手坐镇,看来,这个小镇没有想象那么简单。 镇长一步来到马小平面前,浑身散发着居高临下的威压,马小平是坐着的,破烂的摊子无遮无挡,来到跟前的镇长此刻如天神下凡,令所有人战战兢兢,围观的人不知不觉跪倒,就连老常也不例外,跪在地上,双肩抖动。 不过马小平很淡然,看着眼前居高临下的镇长,道:“一个小镇,有这么一个镇长,可不就相当于一个土皇帝嘛。” 镇长看不清马小平的底细,仿佛就是一个凡人,气息平常,身体也平常,看不出任何异样,但是,对自己的威压视而不见,无视自己的领域之力,这样一个人无论如何也不是一个凡人。 镇长撤去了领域之力,问道:“你从哪里来,听说你要见我?” 马小平道:“山外来客,走亲访友,老常是我表哥。” 镇长看向刚刚站起身的老常,道:“我知道你,老常,常威,没听说你有什么亲戚呀,说说,怎么个亲戚?” 常威看向马小平,马小平没有给他任何眼神和表示,常威道:“我有一个姑姑在山外木家沟村,他是我姑姑的儿子,但是不常来往,若不是今天看到表弟,我都忘了我还有一个姑姑。” 镇长又看向马小平,“一个普通农人,却有着深不见底的修为,撒谎也要有个度,算了,今天这件事到此为止,万竹镇不大,就这么些人,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乡亲,我也不为难你,但是税款还是要交的,容你几天,筹备好钱财,我不为难你,你也别让我为难,相互捧场,万竹镇还是要和谐度日。” 镇长要走,马小平道:“慢着,你的话说完了,我还没说话呢!” 镇长转过头,道:“你有何话要说?难不成你要替你的表哥交上税款?也成,黄毛,去收了吧。” 叫黄毛的人就是那个领头的人,点头哈腰,来到马小平跟前,拿起马小平身边的钱袋子,道:“镇长大人发话了,不得不如此,还请见谅。” 马小平拍住了黄毛的手,看着镇长,道:“万竹镇,百姓勤劳,山地造良田,再加上山中奇珍无数,百姓本应该衣食无忧,不说大富大贵,但是足能自给自足,然而你看看,你看看这些百姓,再看看那些面黄肌瘦的孩子,你作为一镇之长,就是这个对待你的百姓的?他们的财富去了哪儿?都被你贪污了?” 镇长停住脚步,转过身,看向马小平:“你在质疑我?你在教我做事?” 马小平将钱袋子拿在手上,道:“这个小镇没有你更好,小镇上的人会很开心,没有你,他们会得到自由和富足,你就是个多余的人,是你给这个小镇带来了灾难。” 镇长红色脸膛开始发黑,目光也由平淡变得锐利,额下三缕长髯也飘动起来,显然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马小平一弹桌上的筷子,筷子刺向已经忍无可忍的镇长,速度不快,甚至肉眼可见飘飘忽忽的飞向镇长,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筷子,这个速度,不要说修炼者,就算是凡人,也可以轻易躲开。 不过镇长如同傻了一样,眼看着筷子来到自己面前,眼看着筷子插进了自己的胸膛。 筷子留半截在外边,插的是右胸,不致命,甚至感觉不到疼痛,不过已经让镇长大惊失色,甚至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惊悚的看着马小平,你真是他表哥? 马小平一招手,那根筷子又回到了桌上,而被插了一筷子的镇长的胸膛,没有一丝伤痕,连衣服都完好无损。 莫非是障眼法? 镇长看着马小平,眼前这个年轻人怎么看也看不透,不过还没等他说话,马小平看向常威,道:“表哥,我和镇长大人到衙门去一趟,回来再聚。” 常威和一众围观人还在目瞪口呆中,只见镇长大人已经陪同马小平,出了摊子,向镇衙门走去。 黄毛看着马小平的背影,咽了咽口水,对常威说道:“老...常威大哥,那真是你表弟?” 常威:“啊?啊!是的,好多年不联系,我都快忘了有这门亲戚了!” 黄毛立即笑容满面:“常大哥,往后这万竹镇还要靠常大哥多多关照,唉,你也知道,给人当狗的日子不好过,老弟我也是没有办法!”,黄毛掏出一口袋钱,塞给常威:“常大哥,过去的事情小弟有做的过火的地方,还请多多担待,这些钱就当赔礼,还请常大哥不要拒绝。” 常威其实一直在震惊中没缓过神来,迷迷糊糊接过钱袋子,打了几个哈哈,很是敷衍,不过一直在想,这个年轻人到底什么来头,好像镇长很怕他,要是真有这么一门亲戚,好像也不错。 镇长带着马小平来到镇衙门,与想象的不同,这个镇衙门有点寒酸,大门破旧,台阶都有塌陷,门口两侧的石狮子其中一个缺少了半边脸,推门进入大院,院子不小,不过满院杂草丛生,像是很长时间都没有清扫过,院子里很寂静,进了院子,有几个差役模样的人上前弯腰行礼,算是与老爷打了招呼。 马小平不解,这家伙在万竹镇说一不二,也不知道贪墨了多少钱财,那么钱财去哪儿了?一点也没有用到衙门上? 镇长带着马小平进了衙门大厅,衙门大厅倒是不小,大概长宽各十丈的样子,大堂北边是一个平台,平台上边是桌子,桌子背后是一面屏风,上边绣锦绣山河,不过屏风显然也有些破旧,屏风上挂着细细的蜘蛛网。 因为桌子后边只有一把椅子,镇长不敢坐,马小平也没有坐的意思,二人只好坐在台阶上,镇长开口:“我姓师,名卓灼,师卓灼,公子这是要与我密谈吗,有指教请直说。” 卓灼显然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有些服气了,从那一根筷子开始,他就已经认为眼前这个年轻人想要自己的小命也就是一眨眼的事,他不信什么常威他表弟那种说法,纯属于侮辱人的智商,不过他也不敢刨根问底,生怕哪句话不小心得罪了这个年轻人把自己一个眼神瞪死。 马小平神色不温不火,道:“先说点别的,我知道你是神王境,一个神王巅峰来到这个偏僻的小镇当个镇长,很是奇怪,说说看,你是朝廷,不对,这个级别根本到不了朝廷官员名录上,你是上级任命的,还是巧取豪夺夺了这个小镇?你一个神王,为何甘心窝在这里,难道这里有吸引你的东西,还是你纯属于避难至此?” 卓灼现在根本没有任何想隐瞒的想法,恨不得竹筒倒豆子,将所有的一切都交代清楚。 “我是神王,不过也仅仅是个神王,我是奉命到这里的,当然是是奉了上家的命令,明面上,我来到这里要搜刮这里的一切,包括钱财等等,还有一点,我要时刻看守南山门户,那里有通往南域各界的秘密阵法,还有就是我要把搜刮来的民脂民膏都要通过南山门户,送到海华城,送到圣殿。” “南山门户?”,马小平自言自语:“莫非是传送阵?这个万竹镇还有什么值得圣教庭在这里专门设立一个传送点,难道仅仅是钱财?那也太不值当了。” “方圆千里,只有万竹镇设立了传送据点,其他地方所得各种东西,都要秘密送来万竹镇,送往各地,因为这里足够隐秘,而且不为外界势力所关注,若是这里有洞天福地或者天材地宝,这里就再也不是偏僻之地了,会被各种势力所关注,而传送据点最忌讳的就是被人关注。” 马小平了然。 “这么说,方圆千里附近有什么需要送到海华城的东西都要通过这里传送,那么方圆千里之外,也必然有类似的传送据点,你知道南神域有多少类似的传送点?” 卓灼摇头:“这都是秘密,你看看,我这个级别只能在万竹镇这么个小地方当个看守,那种级别的秘密我根本就不知道,不过,我能猜测,不少应该遍布南神域。” 马小平点头,问道:“你的上级是谁?是谁让你到这个万竹镇当守卫的?这一点你不会不知道吧?” “县老爷,紫竹县费科隆老爷!”,卓灼继续道:“那是真正的朝廷命官,是穆林国正式在编的县太爷,过去我一直在他手下,我知道,他不但是县太爷,还是圣教庭的人,背后的势力很大。” 马小平思忖了一会儿,道:“这么说穆林国其实是一个圣教立国的国度,甚至是政教合一的国度,根本就不是俗世皇朝。” 卓灼道:“的确如此,穆林国的皇帝虽然是世袭,但是,在皇帝之上还有一个大教使,大教使是由圣教总殿任命的,大教使地位超然,而皇帝是他的信徒,历代都是如此。” “若是想知道南神域到底有多少类似于万竹镇这样的传送据点,皇帝应该知道,大教使也知道,更别提圣教总殿,更应该知道。” “这个传送据点除了传送到海华城,能不能去往马叙城?”,马小平问道。 “能,事实上只要有传送据点的地方都能传送,不过,我只是个守卫,无论是传送人还是货物,传送到哪儿我都没有权利过问,但是,我知道,这个传送阵可以四通八达。” 马小平想了想,拍了拍卓灼的肩膀,一抹脸,变成周杨的模样,这让卓灼很吃惊,不知道这个年轻人为何突然变了容貌。 “看在你这么真诚的态度上,我也跟你透个底,我不是什么常威的表弟,我叫周杨,也许过一些日子你就能听听到一些消息,我是克拉山巫神教神子,已经一统了克拉山,现在我来到这里,纯属于机缘巧合,认识你也纯属于意外,我出山云游至此,就是想看看这个南神域的大好河山,正好,我要去马叙城一趟,我就体会体会这个传送阵,要不,你打开,送我一趟?” 卓灼脸色大变,其实克拉山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虽然他级别不高,但是,路过这里的那些大人物不止一次提起过神子这个名字,圣教巫神教和一些其他人物都对这个横空出世的神子有过盘算,私下里已经打算,要谋夺克拉山,哪会想到,这个神子竟然不声不响的到了这里。 传送?做不到,因为要开启这个传送阵,不但需要自己的铭牌,还需要使用者的铭牌,二合一才能打开,而且需要传送石作为能量,那都是传送者自带的,他根本就没有,怎么能送眼前这个年轻人去马叙城? 卓灼摇头,“你干脆杀了我吧,我做不到,我开启不了传送阵。” 马小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道:“那也不急,等机会就是了,有传送到马叙城的机会,我跟着便是,不会让你为难。” 卓灼道:“也很快,也就是明后天,五松镇会有一批货物送到马叙城,你到时候跟着混进去便是了。” 马小平道:“还有一件事,我需要你给我出具一个户口,就是那个常威表弟的身份,木家沟人,姓李,李小平!” “这个简单,现在就可以办!”,卓灼起身,来到台上,打开桌子,拿出一本空白户口本,刷刷的填了几页,盖上方印,递给马小平:“神子,您隐姓埋名道马叙城,是有大事?” 马小平接过户口本,道:“总要拜访一些故人,还有一些早就想建我的门派,那个户口本行事方便一些。还有一件事,你当了这么长时间镇长,搜刮的钱财到哪儿去了?都给上司了?而且,以修士而言,俗世金银已经用处不大,你何苦背着骂名却成了别人的狗?放过镇上的百姓吧,把该给百姓的还给百姓,你若能做到,我不介意给你一个机缘。” 卓灼道:“也是,其实万竹镇是个很富庶的地方,不过这些年确实被我刮地三尺刮了不少油水,我也是没办法,上司那边要上供,我还有一家老小在马叙城,我没有俸禄,上司更是一文钱也不给我,管着这么个小地方,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可不就苦了老百姓,不过既然神子有令,我会另外想办法,不会再搜刮百姓,我还会为百姓找到发财的途径,这样,百姓发财,我也发财。” 马小平点头,随即点了点卓灼的额头,卓灼顿时感到一股浩荡的信息涌入脑海,马小平道:“我说过,你若是表现得好,我不介意给你一份机缘,这是‘神照录’,可破神王壁垒的修行术,你只要按照经文上的顺序修炼,相信以你的底蕴很快就可以突破壁垒,达到神皇境,嗯,若你是圣修就是圣皇境,不过,机缘给你了,你也应该知道,从此之后,你就成了我的人,是我安插在这里的钉子,往后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怎么办!” 师卓灼一方面大喜过望,这个修行功法乃是他闻所未闻的功法,而且刚才短短的一瞬间的体会,竟让他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感,他相信,只要以此功法修炼,他很快就能突破。不过,另外一道灵魂印记让他毛骨悚然,他知道,他已经被眼前的神子种下了神魂印记,他再也反抗不了神子,哪怕是有那种念头他都会头颅炸裂一般疼痛,痛不欲生。 马小平已经出了衙门,身后,卓灼惊恐地看着神子,马小平道:“我对你做的事情没有任何小人行径,我只是防着你,防你做小人,还有,有要汇报给我的事情,及时通知我,你知道联系我的方法!” 马小平回到小摊,常威等人还在那里等候,见马小平归来,众人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仿佛看到马小平平安,就是这个万竹镇平安一颗心放进了肚子。 一群孩子,又围到了马小平身边。 第572章 露出一条尾巴 翌日,师卓灼传来消息,有一队人携带一些资源,要通过传送阵前往马叙城。 马小平接到消息,立即动身,隐藏身形,来到传送阵,传送阵场地,马小平看见了师卓灼,也看见了十几个人的队伍,几个人看似轻手利脚,不有携带任何物品,但是,马小平知道,他们每个人都携带有空间法器,所谓的物资就在法器之中。 卓灼与那些人寒暄,姿态很低,显然这些人地位比他高,其中一人为神皇境巅峰,一个中年人,花白卷发,高大威猛。 卓灼暗中一直左顾右盼,心不在焉,那高大威猛的人看了看卓灼,道:“有心事?也是,在这个偏僻的地方一呆就是十几年,换做谁也要腻歪,嗯看你境界似乎有些松动,待你突破到神皇境,我跟上边提一提,看看能不能将你调回马叙城,毕竟你的家人都在马叙城。” 卓灼十分感动,弯腰行礼,道:“丹大人关爱,下官感激涕零,为朝廷做事,不敢居功,若能回到马叙城,下官定当衔草以报,为牛为马,报答大人知遇之恩!” 丹大人拍了拍卓灼的肩膀,“怎么说你也是我的人,说起来还是我推荐你来到这里,只是这么长时间,你在这里兢兢业业,是我忽略了你,别急,连那个县长都翘首以盼再升迁一步,我的能力并非你们想的那样可以事事都能说得上话,只能一步步来,不要急,这次回都城,我记着这件事,向皇帝提一提。” 二人同时走到阵法前,一面像是山洞一样的石门,卓灼拿出铭牌,在石门上掸了掸,石门出现上下两个凹槽,卓灼将铭牌放进其中一个凹槽,丹大人也拿出铭牌放进另外一个凹槽,石门打开,二人取下铭牌,丹大人拿出几十块传送神晶,放进一处阵眼之内,对外边的卓灼摆摆手,顺手启动了阵法,大门关闭,石洞内,突然一阵旋转,众人似乎见惯不惯了,趴在地上,抓住石洞内凸出的岩石,任由石洞如同旋转的风车一样,在“轰隆隆”的轰鸣声中,传送而去。 马小平化作尘埃一样,附着在丹大人身上,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旋转停止,声音消失,众人爬起身,现在他们已经置身于一处山坳中,眼前又是一个极为偏僻僻静所在,人们从石洞中走出来,外边也有一个人迎接,点头哈腰,对丹大人行礼。 丹大人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那人的肩膀以示亲近,那人诚惶诚恐,后边人拿出一袋子神石,塞给那人,那人不住点头哈腰,目送众人离去。 丹大人对随从说道:“这些人都不容易,隐姓埋名在深山之中,一般人熬不住寂寞,有不少人叛逃,但是都被剿杀,他们每一个人都种了虫子,他们的命运时刻被人掌握在手中,他们都是可怜人,所以,我们要对他们好一点。” 众人点头,纷纷称赞大人心肠慈悲,不过谁都知道,这些人,哪怕是自己等人都是被逼无奈,不敢反抗,进了这个圈子,他们已经没有资格成为自由独立的人,他们的一切包括他们和他们家人的性命都在人家的手中。 十几个人出了山坳,沿着山路飞掠,半个时辰,到了另一处山坡,山上有一座建筑,极为雄浑,居高俯瞰着山下巨大城郭,山下那座城就是马叙城。 丹大人带领众人来到那座巨大建筑的大殿门前,大殿门前是黑甲守卫,四人,手持黑色长枪,看到丹大人到来,长枪横架堵住了去路,丹大人抱拳:“户部侍郎丹憷拜见大教使!” 士兵让开,丹憷率领众人进入大殿,大殿高耸广阔,站在地上的人如同蚂蚁,不过坐在高台宝座上的那个人,却显得异常高达,仿佛他一个人就能占满整个大殿一样,浑身散发着压倒一切的气势,即便是隐藏的马小平也感到了这股气势,不用想,这是一个大至尊级别的人物,应该是仅次于邱吉或者跟邱吉平起平坐的那种。 丹憷带领众人进入大殿,马上跪拜,丹憷声音颤抖,见那人比见到皇帝还要诚惶诚恐,喊道:“弟子丹憷,拜见师尊!” 法相庄严的圣教至尊大教使淡淡的看向跪拜的丹憷,道:“你回来了?事情办的怎么样?” 大教使声音浑厚,随意说出来的声音都如从天外而来的声音,平静但是入人心神,让人不知觉心静平和,像是对信徒念诵庄重的经文,令人仰慕,心生敬畏。 “弟子...不负师尊所望,这些是从那里得来的的神晶,还有一些种子,还请师尊过目!” 丹憷将十七件空间法器摆放在地上,大教使一伸手,法器落在他的手掌,大教使仔细看了看,点点头:“你们都辛苦了,不过,这些还远远不够,特别是种子,这些年我们在南神域各处据点广种薄收,不过真正可以用来制造圣源的种子更是少得可怜,你们也知道,我们需要抽取神界的始源,用来栽培圣界的圣源种子,我们要在神界基础上,再造一个圣界,并且利用通天大阵,联通圣界,只要办到这件事,圣界就可以真正沟通神界,让造物主以及圣子真正能够来到这个世界,我们执行这个计划已经无数岁月,但是进展缓慢,我们等不及了,圣界也等不及,所以,你们作为造物圣主的信徒,还要再加把劲儿,尽快开发神晶矿石和寻找始源种子。” 丹憷等人几乎是趴在地上不敢抬头,大教使继续说道:“不过进展太不顺利,北神域,马骞策划的那一场赌战,不但没有实现目的,没能拿下哒达城,没能打开天门,反而损失不小,马骞那个笨蛋现在蛰伏起来,看样子是被打怕了。而最近,巴彦克拉山居然出现了一个神子,而且有一股来历不明的人正在与巫神教敌对,本尊怀疑,这些事情根本不是神教所为,神教没有这个本事,力量也不够,那么这些人又从何而来?又是哪一界的势力渗透进了神界?我们商贸公会是一个商业集合体,商口遍布天下,我们需要所有的财力来支撑我们的计划,所以,无论是修行资源还是金银黄白之物,我们都需要,我们需要这些钱财来广布我们的商业眼线,所以,你们的任务很艰巨,而且我需要你们加快进度,我需要一域的财富来实施我们的计划,你们费心了!” 丹憷颤巍巍说道:“请师尊放心,我们一定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了神圣的计划,肝脑涂地!” 大教使道:“不需要你们肝脑涂地死而后已,死人是没有用的,你们要活着,也只有活着,你们才有价值,这些圣药赏赐给你们,会让你们的本领再进一步。” 十七颗丹药出现在每个人面前,那丹药闪烁着光华,上有圣纹游动,如蛇一样游弋,丹憷抓起丹药,放进嘴里,泪流满面:“弟子惶恐,拜谢师尊大恩!” 众人毫不犹豫吞下圣药,大教使道:“你们回到朝廷,告诉皇帝马聃阳,过几日就是穆林国一年一度的圣教新月日,他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今年,我要邀请另外极大会长来到马叙城,利用节日的机会,我们要举行一个四方会谈,地点在皇宫,为了不引起外界的注意,皇宫和平常一样,但是,节日的地点改一下,就到这个圣殿来,也让信徒们感受一下造物圣主的光辉。” 大教使摆了摆手,然后那个几乎挤满了整个大殿的巨大身影消失不见,大殿一下子变得空旷无比,同时那股压塌一方天地的气势也消失,令大殿内所有的人都感到身上卸去了一座大山,精气神回归。 躲藏在丹憷衣襟里化作尘埃的马小平也感到那股恢弘的气势消失,但是他不敢动,在这里,他感到那个人想让他死,很简单。 马小平知道,这座大殿根本就是人家的世界。 马小平没有离开丹憷,丹憷跪拜很久,这才诚惶诚恐的站起身,带领众人离开了大殿。 众人出了大殿都感到浑身放松,他们从内心深处不愿意来到这里,每一次来都如同在地狱转圈,生怕一个不小心,走不出来。 十七个人,彼此点了点头,分别离去,悄无声息。 马小平从大教使的谈话中了解了很多事情,这个大教使,不但是穆林国的太上皇,南神域圣教事实上的当家人,还是同济门商贸公会的会长,他叫马骞。 终于,同济门神秘的面纱揭开了一角。 而且从谈话中马小平知道,同济门压根不是神界的产物,四大会长都来自圣界,他们的任务就是打通圣界与神界的通道,从而让圣界的造物圣主来到神界,目的不言而喻,就是收服神界。 马小平与齐小白沟通,齐小白当然也知道了这个大教使和他的打算,齐小白道:“虽然我能打过他,但是在那座大殿,相当于在人家的世界里,我们都会被压制,修为十不存一,没有胜他的能力,而且,那座大殿和阵法都是属于他的神魂世界之内,他若是关闭自己的神魂,我们都别想出来,想要消灭他,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离开这里。” 马小平当然知道这个马骞相当不简单,若是自己与他一对一,即便不在大殿内,他也没有把握擒住这个大教使。 何况如果现在动手一定会打草惊蛇。 过几日就是新月节,四大会长齐聚马叙城,这是个机会! 不过这个机会能不能把握住?四大会长,每一个都是大至尊,凭自己的本事,能逃走都不容易。 丹憷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到了皇宫,在皇宫内院的皇帝寝宫,丹憷见到了皇帝马聃阳,跪拜之后,皇帝赐座,并打发了太监等身边人,丹憷道:“陛下,大教使圣谕:新月节四大会长会谈,地点设在皇宫,大教使让您准备好,同时要保密!” 马聃阳苦笑:“大教使这是要把火引到皇宫来,最近巫神教那边不消停,听说有一股神秘力量已经去了巫神殿,自称正统,弄得周边百姓民不聊生,这个新月节又要弄到我的皇宫来,这是真不让人消停啊!” 丹憷似乎做贼心虚的看向寝宫之外,然后看向皇帝,嘴里吐出一颗丹药,小声道:“会长大人对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不放心,这颗“万圣丹”能提高我们的修为,但是更是给我们体内的神蛊提供营养,其实我们都是他的寄生体,陛下,这日子没法再这样下去了,拼了吧!” 马聃阳顿了一下,使劲盯着丹憷,丹憷也看着马聃阳,不多时便汗如雨下,跪在地上:“微臣此刻心如刀割心烦意燎,若言语冒失,还请陛下治罪。” 马聃阳看了一会儿丹憷,叹气道:“丹憷,我们有那个能力吗?偌大一个皇宫,朕的至亲足有数百,但是都已经被逼着吃了那种丹药,换句话说,连我这个皇帝都已经成了你所说的寄生体,我们拿什么和人家拼?而且,连神教大至尊南冥也就是南朱至尊都是人家的人,巫神教更是不堪,早已经成了他们得奴才,我们拿什么和人家拼命?真希望南神域也有个圣子,西陆神国华生那样的圣子!” 二人同时沉默,他们面对圣教面的马骞大教使,没有一丝还手之力,南神域亿万里山河,其实没有一寸属于皇朝! 二人沉默良久,但是,他们没有发现,他们的身边已经出现了一个人,马小平化作周杨的模样出现。 周杨看着愁眉不展的二人,道:“其实,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一条生路!” 二人对视一眼,赫然转头,同时看向一个方向,一个人站在他们身边,青衫长发,俊美至极! 二人做惊呼状,不过并没有喊出声来,因为想喊也喊不出来,此刻,皇帝的寝宫如同被隔离出来,连窗外的景色都看不到,他们更是动不了。 马小平笑了笑,“别喊,还你们自由!”,马小平挥了挥手,二人立即感到气息通畅起来,精神力也不再溃散,压力消失。 马聃阳要开口,马小平摆了摆手,道:“巴彦克拉山知道了吧?出现了一个神子,很轻松赶走了四大教门,一统克拉山,那个神子叫周杨,也就是我!” 马聃阳和丹憷看着这个俊俏无比面色和蔼的年轻人,不知怎么的就有了信任感,马聃阳更是抱拳行礼:“原来是神子,听说了,克拉山的变化其实让我欢欣鼓舞,我知道,能够对抗那些家伙的人来了,神子,朕...在下马聃阳,以一个皇朝国家的身家性命托付神子,救救穆林国,救救亿万黎民,救救我马家!” 丹憷干脆跪下,磕头,道:“圣教巫神教同济门,他们如同三座大山压在亿万百姓的头上,多少年了,无数百姓无辜丧生,亿万里江山动辄生灵涂炭,四大公会翻云覆雨,不但掌控着国家各种命脉,还掌控着无数人的生死,草民丹憷,以血乞求,神子救神国于水火,救亿万民于倒悬,丹憷愿意以命起誓,跟随神子,为民而战!” 丹憷拿出一把匕首割破自己的掌心,捂住自己的额头:“神明在上,丹憷以血起誓,追随神子,为民而战!” 马小平扶起丹憷,道:“其实我一直在你身边,从万竹镇就开始了,我在观察你的一言一行,我发现你并非助纣为孽的丧心病狂之徒,再加上你和皇帝的一番谈话,我更加确定,你们都不想任由那些人的摆布,你们想解脱出来,想反抗,你们有这份心,我也就出现了,打算和你们一道,和那些人较量一番。” 马聃阳道:“我们早有反抗之心,但是,神子,我们都被人家控制了,一旦我们体内的蛊虫消失,我们就会立即爆体而亡,哪怕是我有着初级至尊修为,也不行。” 马小平让丹憷将刚才那颗丹药交给他,马小平接过丹药,仔细看了看,道:“这的确是一颗难得的万圣丹,可以提高修炼者的修为,并且提升生命之力,没毒,但是,因为你们体内有了蛊虫,丹药变成毒药,因为,这颗丹药的大部分营养都会被蛊虫吸收,壮大它们的能力,它们的能力越大越强,你们中毒越深,而且,你们就会发现你们越来越离不开这种丹药,会上瘾!” 丹憷马聃阳皆心惊肉跳! 第573章 四大会长开会 马小平研究了一会丹药,说道:“你们若是真信任我,我要在你们的身上做个实验,帮你们拔除蛊虫!” 丹憷抢在马聃阳之前,坚决道:“神子,我愿意以身一试,若不成功,还请神子另外想办法,让陛下脱离魔掌!” 马小平点点头:“没那么严重,不会死人,说不定还是你们的机缘!” 二人点头,马小平令丹憷盘膝而坐,马小平早已经看出,那蛊虫盘踞在丹憷丹海一个角落,被密封,哪怕是丹憷自观也看不出丝毫迹象。这正是这种蛊虫的高明之处。 马小平分出一丝神魂之力从手指沁入到丹憷的血脉之内沿着血管游走,然后来到丹海,那一丝神魂之力探入到蛊虫隐蔽的角落,慢慢将蛊虫剥离,然后神魂之力捆住蛊虫,慢慢拔了出来,马小平一根手指幻化一根银针,扎在丹憷气府穴位,随后,那瞌睡的蛊虫被拔出丹海,从气府穴拔出,马小平手上,那只吞天蛤蟆的虚影出现,一口吞掉了蛊虫,然后消失。 马小平将那颗万圣丹塞进闭目的丹憷嘴里,轻轻一拍丹憷的天灵盖,丹药入喉进入脏腑,随即一股澎湃的药力分解在丹憷的气海之中,丹憷的气海如同爆炸一样,立即升起一团混沌的蘑菇云久久不散! 其实丹憷已经昏迷,他的体内因为没有了蛊虫帮助吸收,巨大的能量几乎撑破了他的肉身,马小平立即为他梳理五脏六腑,并以无尽的生命之力为他保住生机。 一个时辰,在马小平的竭尽全力的帮助之下,万圣丹药力化解,并且被丹憷吸收,而丹憷一举突破了屏障,来到至尊之境。 丹憷醒来,意识到自己翻天覆地的变化,对马小平跪倒:“神子之恩,恩同再造,丹憷此后余生,追随神子,做神子的仆人!” 马小平却想着另外一件事,那么多人被种了蛊,怎么做到悄无声息的为人人都拔除蛊毒? 马小平用同样的方法为皇帝马聃阳拔除了蛊虫,对马聃阳说道:“我不知道在你的马叙城有多少人被种了蛊,我也做不到为他们一一拔除蛊虫,而且,这件事需要在保密的情况下进行,以免被马骞看出端倪...等等,马骞不是巫修,这虫蛊是巫神教做的,现在巫神教原来的大巫神已经来到南神域,并且正在与现在的巫神争斗,巫神教应该处在自顾不暇的阶段,也很可能他们根本没有时间留意你们身上的蛊虫,这倒是个机会!” 二人也想到了这一点,有些放心,马聃阳问道:“神子,新月节的事情我该如何做?” 马小平道:“一切都按照马骞他们说的做,记住,以前怎么对他们现在仍然如此,不要让他们看出丝毫破绽,而且,马叙城也不要布置任何防御措施,因为你所有的行动都会引起他们的疑惑,会让他们起疑心。现在唯一不同的是,你二人已经不受他们的掣肘,这可能是让他们很意外的地方,至于会议当天,我会想办法知道他们的会议内容,若发生战斗,你们不必参与,保护好你们的家人和城中的百姓即可。” 马小平让马聃阳带着自己去往皇宫内可能开会的地方,就是会宁宫,在内宫深处,皇帝办公的地方。 马小平在两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在会宁宫的一个角落,附着了一缕神魂,隐藏在细微的尘埃中。 做好了这一切,马小平与马聃阳丹憷告别,告诉他们,自己会在他们四大会长开会这一天出现。 一处山坳,马小平恢复他的本体,对面站着周杨,周杨看着马小平,笑道:“你不错啊,有卧底的本事,往后你就照这个方向发展吧,干仗的事我们来。” 马小平也笑了笑:“只是分工不同,打仗,我也不见得会输给你,对了,现在你什么都知道了,会议的事情你怎么安排?” 周杨道:“我建议你还留在马叙城,别急着走,四大会长就算再厉害,我准备的一些后手可以足够拿下他们,但是,我担心那个门主会出现,而且到目前为止,门主是谁有多大本事我们没一点信息,现在父亲走了,神界的神圣至尊大帝没有完全康复,若是大帝甚至大帝以上级出现,说不得我们还需要六魂合体才能治住他,对了,克拉山那边赵伯伯已经打通了冥界,当然这件事情神界任何人都不知道,石叮当叔叔猿坤伯伯还有狐国国主已经来到了克拉山,马叙城一旦有变故他们可以第一时间到达,这一次,好不容易逮住了同济门的影子,一定要抓住,不给他们逃走的机会。” “四大会长,仅仅是这个马骞就是个巅峰大至尊,仅次于大帝,四大会长应该是四大至尊,而且,他们要在皇宫开会,肯定没憋着什么好屁。”,马小平有些担心。 周杨道:“那是一定的,在皇宫开会,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一旦有什么变故,整个皇宫就是人质,一方面防止皇帝造反,一方面让外来敌人投鼠忌器,这是个阳谋,但是,偏偏皇帝也好,甚至背后的我们也好,没有任何办法避开这一点,但是,他们也许不知道,他们进入会宁宫那一刻,我就能保证,会宁宫会成为一座孤零零的宫殿,他们会发现,他们所在的位置不是皇宫,甚至不在马叙城!” 马小平看着周杨:“小双的五行合道的本事看来你都掌握了?我因为处在暗处,不敢施展任何神通,所以,那些神通我都没有掌握,这很不公平!” 周杨拍了拍马小平的肩膀:“瞎说,我们会的你都会,还有你的巫门八道,我们不也都掌握了吗,不过,时机不同,有先有后而已,我们本就是一体,过日子分你我,神通有什么你我?” 马小平呵呵,其实就那么一说,哪有自己嫉妒自己的,不过,看着周杨有信心,马小平便有了底气,这些事情不用自己操心了,那么自己还当李小平,在这个马叙城好好转转,喝点酒,放松一下。 周杨与马小平分别,二人不同方向,马小平回到了马叙城,恢复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怀里还有户口本,李小平,木家沟人。 马小平入住了一家酒楼,这家酒楼位于皇宫外城,比邻一条街,酒楼九层,比较大,吃住一体。 马小平要了一间最顶层的上房,店家很人性化,房间外一个很大的露台,摆好了桌子,如果客人不愿意下楼,可在露台用餐。 马小平将齐小白叫出来,齐小白隐藏好自己的气息,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样,二人在露台喝酒,观赏着马叙城的风景。 马叙城,也是四面环山的地形,那座会长炼化而成的大殿就在北山坡,北露台可见那座山那座大殿,还有它下边的皇城,都一览无余。 马小平问齐小白是否来到过马叙城,齐小白点头,那时候为了给妻子续命,他几乎走遍了神界,连犄角旮旯都去过,何况这么大的城池。 南神域多山,也多山珍奇宝,各种珍稀药材不少,马叙城的药铺多,这里的药材可以交易到整个神界,最主要的是,巫神教不仅仅会巫术,医术也相当了得,培植药材更是一绝,要不巫神教怎么会是一个让人又恨又爱的教门? 马小平很快想起了李云升,在当初的西圣天下,李云升最主要的买卖就是药材铺,但是他开药材铺主要归功于伍子寒伍老爷...伍子寒? 马小平像是想到了什么,当初天赐让大巫神去南朱找伍子寒,然后将他带到清明天下南疆,与巫王十二巫汇合,可是一直没有找到伍子寒,这一次大巫神带着巫王十二巫来到南神域,也没有见到伍子寒的影子,无论是马小平还是天赐,几乎都忘了这个人,这个人奇怪的消失了,这很不正常。 这么一个重要人物,自己居然会忘了他,怎么会如此? 伍子寒最擅长的就是通过生意布局天下,在西圣天,他为了大巫神复活,通过遍布天下的各药材铺,将巫毒送进无数人的体内,然后激活,摄取人的生魂,通过养魂灯滋养大巫神的神魂,这种能力除了伍子寒谁还有?自己怎么会把这么一个人给忘了?而且,大巫神带着巫王十二巫来到神域,没见到伍子寒,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起来这个人,自己的这一段记忆还变得模糊,若不是今天突然想来,他就真的把这个人忘了! 马小平有点冒虚汗,仔细回忆伍子寒的点点滴滴,越回忆越不正常,一个能在不知不觉中能模糊自己记忆的家伙,怎么可能仅仅是大巫神的一个弟子那么简单,而且,大巫神也做不到能够模糊自己的记忆! 齐小白看出马小平状态不对,问他怎么了,马小平长出一口气,问道:“若有人能够模糊我的记忆,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神通?” 齐小白看着马小平,道:“我在那你神海大世界,即便是我在你的大世界内,我也做不到篡改你的记忆,因为大世界是你的,我的任何举动都会引起自动激发你的自我保护神通,所以,在你的大世界内干这种事行不通。那就是从外部来的,你被一种假象迷惑了,你的记忆被人迷糊了,但是,到了你这个级别,一般的大帝都做不到,除非他有那种瞬间能将人置于环境的能力,然后在幻境中篡改中招的人的记忆,你说你的记忆被模糊,而没有被篡改,那是因为对你施展神通的人不敢篡改你的记忆,只能模糊,因为你的神魂太过强大,他不敢保证能在一愣神的功夫就做到篡改,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模糊一下。不过这就很了不起了,我做不到,而且我也没有那份神通。” 马小平有些冒冷汗,这么说,伍子寒根本就没有跟着去清明天下,而且他利用自己记忆模糊这一段时间脱离了自己的掌控,现在也不知去了何处。 但是,他布局天下的手段,与同济门何其相似? 最要命的是,大巫神对这一段记忆也根本没有印象,甚至,给他养魂的弟子是不是伍子寒,都模糊了。 这是刚刚与大巫神传信得到了结论,马小平感觉,自己就像在一个巨人的手掌中,到现在还没有跳出去! 他现在甚至怀疑李云升,还是不是过去那个李云升,他不敢想,这一切太颠覆了他的认知,他觉得这个世界到处都不是那么可信,一切都是虚假的。 马小平定了定神,看向齐小白,问道:“你是圣界人,你知道哪个大能擅长于制造幻境?” 齐小白想了想,“圣界明面上八大能,八大造物主级别的大帝,都有这种能力,但是能让你中招的一个没有,这一点我敢肯定,但是在圣界八大神帝之外,还有一个更为神秘的势力,据说那是更高维度的一种文明,可以做到随意改变时间空间形态,宇宙五大界域,神界圣界仙界人间界冥界,他们还在五大界域之上,如一个真正的玩家,宇宙也在他的游戏的棋盘上。不过这种事情只是传说而已,那种文明谁也没有见到过,或者说根本见不到,我们都在这方宇宙之内,逃不出这个宇宙,我们终究还在笼子里,看不见外边的世界。” 马小平更为头疼,圣界八大神帝做不到一瞬间模糊自己的记忆,难道是更高的文明做的?而伍子寒就是那个更高文明的人?他玩啥呢?为什么这么玩? 马小平呆呆着看着那座山,看着那座大殿,三天后就是他们开会的日子,他们为什么开会? 马小平看着天空,天空像是一个大碗,扣住视线所及的一方空间,连同马叙城在内。 齐小白看着忧心忡忡的马小平,安慰道:“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现在想太多不过是给自己增加烦恼,相信自己,无论什么的坎都会迈过去,我不知道刚才你为什么要问我那个问题,不过你别担心,如果我们宇宙五大界域只是玩家棋盘上的棋子,但是,这方宇宙也已经形成了自己的规则,只要这个宇宙没有到寿命,即便是玩家也不敢轻易改变规则,不然,这个宇宙早就不知道破灭多少次了,玩家一个心情不好就要推倒重来,那么宇宙规则早就破灭了,所以,我猜测玩家必然有顾虑,他们担心的是有人突破规则,和他们站在同一位置,挑战他们的玩家地位。” 马小平叹口气,道:“只能如此,走一步看一步吧,这次四大会长开会,也不知道他们要研究什么,我猜测,无非是想办法打开神界圣界通道,让更多的圣界人来到神界,把神界变成圣界的附庸,殖民地。现在我好不容易抓到了同济门的尾巴,就不会放过他们,通过他们找到门主,或许门主能知道更多的内幕!” 齐小白点点头,“虽然我不想暴露,但是,若是你们力所不逮,我会出手!” 齐小白回到了神海大世界,马小平也进入房间休息,不过他没有睡觉,神魂沟通天赐,天赐也意识到问题很严重,六大神魂再一次合魂,出面的当然是周杨。 不过还有一个人被征调过来,那就是华生,隐藏起来,关键的时候,他是神界圣子,可代表神圣至尊大帝说话。 三天后,四大会长已经在悄无声息中来到了会宁宫,表面上根本没有做什么准备,皇帝清空了会宁宫,四大会长进入了会宁宫,四人坐在一起,一张桌子,上面什么也没有。 躲藏在角落的马小平一丝神魂开始关注会场,不过让他大吃一惊的是,四人根本没有开口谈论什么事情,而是纷纷拿出一面镜子,镜子占据四个方位,镜子中景象变幻,看得出来,那是南神域的四个方位。 四人拿出无数传送神晶和一个个晶莹剔透如丹药一样的圣源晶体,朝向镜子,被镜子吸收。 马小平知道不好,事情根本不是想的那样,赶紧灵魂传信,将看到的一切以镜像的形式,传送给了周杨。 周杨脸色大变! 第574章 末日危机 周杨迅速反应过来,这个时候,他已经看到,整个南神域,四面八方的火山都冒出烟雾,而且时刻都有喷发的危机。 卓灼所在的传送阵,传送阵突然爆炸,平地隆起,高过所有山峦,一个高耸的山头,如同巨炮的炮口,露出了獠牙,喷射出冲天火光。 卓灼几乎是一瞬间被吞没,大地震波及方圆上千里,房倒屋塌不说,连山都倒塌。 而且这种情不仅仅发生在万竹镇,南神域上千据点,都突然发生了震撼整个大陆的震动,无数火山此刻露出峥嵘,向天空喷射岩浆。 这是一幅末世景象,发生的突如其来,令所有人措手不及。 周杨向外冲击而去,不过,心急之下,他竟然没有发现,一道无形的结界早已经成为牢笼,将所有人包括马叙城及其附近城镇完全笼罩在内。 天空乌云翻滚,天空与大地,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已经快如同一团混沌,天地突变,令所有人都陷入末世危机之中。 周杨定了定神,他发现自己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有些不够冷静,周杨一挥天剑,那个扣在马叙城方圆千里的结界被一斩而碎。 不过,也正因如此,外边浓烟浓雾如狂飙突进,涌进马叙城,周杨赶紧以所有神通,又恢复了结界,不过只是一眨眼,马叙城外边的山峦,被覆盖上了一层灰烬。 周杨腾空而起,钻过混沌一样的雾霭气团,高高站在虚空,向下俯瞰,这时候能够看得清楚,南神域,数千处火山同时爆发,如同一颗颗炸弹落在山峦,爆发出一团团火光。 周杨立即一人分六体,天赐龙小双杨无双龙杨马小平包括周杨六人立即分开,分布在南神域六个方位,同时一人手持通天巨柱,向各个火山口飞去。 爆发最激烈的火山口被通天巨柱一插,附加无数符文,封住了火山口,暴力镇压爆发的火山,以阵法封闭。 南溟至尊率先到来,一手摘掉一个山头,压在爆发的火山口,封闭镇压。 接着是其他至尊都出现,连同邱吉,他们都以无上神通,摘取山头,封闭火山口,以神纹,镇压暴虐的岩浆。 更高处,神圣至尊大帝看向另一处虚空,沿着宇宙长河逆流而上,远处那道虚无的身影,正在汲取南神域无数爆发的山川精源,身形愈发高大,如同顶天立地的的巨神,一边施法一边沟通这方宇宙外的门户。 会宁宫,四大会长竭尽全力维持着四个镜面世界的稳定,将圣源神晶不断传送到镜面世界,不断激发火山的活性,不过,当看到有不少人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奔向各个火山口,以大神通封闭火山,他们彼此对视,很阴险的笑了笑,加大了输入力度,外边的世界因此变得更加狂暴。 马小平现在只是一缕灵魂,面对四大至尊,此刻的他无能为力,但是,他想到了已经来到南神域的华生,二人心意相通,而且,华生的体内还有马小平留下的灵魂,华生已经来到会宁宫,破开了会宁宫,手持圣剑,已经冲向了马骞。 马小平的一缕灵魂立即附体华生,华生此刻的战力已经不下于至尊,偷袭之下,一剑穿透马骞的身体,马骞受惊,中断了做法。 另外三人也没有料到这个变故,看到来人,商贸公会会长利雅子看到了来人,认识华生,这个他们并没有看得起的家伙,却成了破坏他们好事的意料之外的人。 被穿透的马骞暂时中断了传送做法,一抹自己胸口的伤口,那伤口瞬间复原,一手继续做法一手掷出一个巨大的骰子,骰子旋转不停,围绕着华生瞬间旋转成囚笼,将华生禁锢在内。 华生圣剑一斩,旋转的骰子被一分为二,又是一剑,将根本不在乎他的马骞一分为二。 华生分出三道剑气之光,斩向另外三大至尊,另外三人也没有停止做法,腾出一只手,拍向华生。 被一分为二的马骞再一次合体,不过这一次他终于愤怒,他不小心被一个蝼蚁杀了两次,这一次,他中断了做法,又是一个骰子,甩向华生,速度快到无以伦比,而华生似乎被一击而碎。 不过华生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又是一剑,再次穿胸而过! 这一次,另外三大至尊已经不敢再小瞧华生,有这个家伙捣乱,没办法做法。 马骞再一次施展秘法复活自己的身体,不过显然连死三次,让他这个通天大至尊也感到生命力消耗不少,再死几次,恐怕就真的死了。 四人终于重视了华生,同时出手,要在最短的时间灭了这个捣乱的家伙。 华生被四个巨掌笼罩,看似避无可避,四只手掌同时拍落,华生化为烟尘。 四人缩回手掌,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接着施法,不过,几乎同时,传来四道破碎声,四面神镜,已经碎裂。 华生在四人目瞪口呆的情况下,化身清风,飘出会宁宫,然后关闭了周杨早就为会宁宫布置的囚笼大阵,施展土行神法,将会宁宫连根拔起,飞走了。 南神域,爆发的火山除了被封堵的,另外一些没有来得及封堵的,也已经恢复平静,喷发的活火山变成了死火山,死寂下来。 天外,马小平朝思夜想的风五娘等人终于出现,八个人各自施展法术,行风布雨,开始驱散混沌一般气团,还天地明澈。 天空外,六魂再一次合体,冲向虚天之外。 宇宙长河的一处,神界大帝摘取一颗星辰,向远在另一个时空的人砸去。 那人同样摘取一颗星辰,向至尊大帝甩了过去,两颗星辰对撞,没有引起惊天动地的爆炸,相互吞噬,慢慢融合,形成了一颗如太阳一样的巨大死星,并且急速膨胀,然后轰然爆炸,整个宇宙都跟着震颤起来,如同涟漪,向四面八方扩散。 大帝迎着爆炸,穿越而去,来到那人不远处。这一刻,这方宇宙好像只有这二人,这二人几乎充斥了这个空间。 不约而同,二人挥拳,二人身边无尽的宇宙之力疯狂汇聚而来,拳头已经不是拳头,而是两个空间的撞击,让这个宇宙空间陡然升出遮蔽一方天空的蘑菇云,向更高的虚空升起,而后爆炸。 宇宙长河如同两条巨龙攀升纠缠,无数死星爆碎,化为宇宙尘埃。 周杨已经来到这里,来到那人身后,天剑无视一切防御,一剑穿透那个巨大的身影,并在那人体内引起巨大的爆炸。 周杨同时一拳击杀亿万里,拳破虚空,整个身体也如穿越屏障,从那身影中一穿而过。 那巨大的虚影迅速溃散,如同一颗颗星辰组成的巨大身躯,星辰滑落,那股无敌于宇宙的气息也因此泯灭。 一个人站在那里,看向远方,有迷茫之色。 周杨一拳穿出千万里,回头,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神帝也恢复原形,看向对面虚空,此刻的他已经快要神魂离散,这一仗,他拿出了所有看家本领,但是,他没有信心击败眼前这个人,这个几乎超脱他人之的人。 周杨天剑举在眼前,一剑横扫,将这方空间都分成上下两半。 不过那个人已经消失,这一方空间也随之平静。 神帝几乎快要跌进宇宙长河,被周杨扶住,周杨天剑一划,一道门户打开,周杨进入门户,回到了神界这方宇宙。 神帝的一方世界,周杨将神帝扶到一张床上,问道:“你为何这么长时间没有恢复?” 神帝苦笑:“神界是我的本源所化,神界都没有恢复,我用什么来恢复?现在看来,我羡慕你父亲,他不走造物这条路是对的,他和你们走的都是合道,在任何地方都不受天地本源制约,我就不行,我离不开神界,离开了,我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我创世,也是把自己关在了牢狱中。” “所以您通过我们恢复神界本源,这也对,目前来看,只有我们人间界能帮你,确切地说,只有我们能帮你!” 神帝道:“的确如此,现在看起来,当初我被圣界蛊惑要灭了人间界,那是因为我们走造物这条路都有一个致命的弱点,想要进步,突破境界限制,就要不断地壮大世界本源,本源越强大,我们的修为就越强大,现在你也看到了,圣界就是想掠夺我的本源,这一次他们的布局瞒过了所有人,连同我在内,太突然了,没有丝毫准备,要不是你们,这一次算是栽了,缓不过来了!” 周杨道:“那个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相信他的分身还在神界,我得找到他,他是我的一个熟人。” “不过在此之前,那个会宁宫的事情要首先解决,神帝您在此静养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神帝看着周杨消失的地方发了一会儿呆,对邱吉说道:“邱吉,让你的师弟们都来到这里,对了也包括华生,等龙小双回来,我有事情要交代给你们!” 邱吉点头,对神帝说道:“师父,我这就传信给他们,但是,我最担心的是您的身体,您,弟子要做点什么,能让您快些恢复?” 神帝躺在床榻上,捂着自己的脸,邱吉看见,泪水从神帝的指缝慢慢流出,邱吉心中悲凉,自己跟随这个师尊无数岁月,见证过宇宙变迁沧海桑田,神帝师尊从来都是云淡风轻不悲不喜,今日却流泪了,邱吉跪在床边,抓住师尊的手无声而泣。 神帝用另一只手抹了抹眼睛,笑道:“师父到底还是老了,变得多愁善感了,都说天道无情,到了我这个程度,已经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不过那只是说说而已,为师创世,以世界为棋盘,就当做一场游戏,但是,不知不觉,为师居然陷进去了,成了自己棋盘中的一个棋子,游戏中的一个角色,这神界,这人间,所有的喜怒哀乐惊恐思,为师一样不少的都体验了。其实也挺有意思的,人的人生难道不是求索天道至理的过程?有的人醒悟不了,浑浑噩噩中过完了自己的一生,有的人艰难求索,不过倒在求索的路上,哪怕是你们这样的大至尊,也在人间路上苦苦探寻,没有所谓的超脱,人人争渡,真正超脱也就失去了游戏的意义。宇宙五界,哪怕是掌控这各方界域的第一至尊,也还在争渡,更遑论其他人。所以,我不怪那些人,哪怕是伤害我的人,他们都在争渡,争渡过程中相互争抢,你伤我我伤你,实在正常不过,但是,争渡也要有规矩,这个规矩不是天道,而是人心!” “心若正,争抢也来的理直气壮,心不正,便是魔,贪心不足,最终会受到惩罚。现在回想起来,上一次神战,龙择天何尝不是把我打醒了,那时候的我,要的太多,野心太大,被人当棋子而不知,败了,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空!” 邱吉低沉的哭泣,神帝抽出手,斜靠在床榻上,看着远方发呆:“我想你大师兄了,他还不原谅我吗?” 某处虚空,华生竭尽全力维持着囚禁会宁宫的阵法,会宁宫,不时发出轰隆隆的震颤之声,被关在里边的四大会长竭尽全力攻击会宁宫,试图破壁而出。 华生口吐鲜血,但是毅然决然的燃烧着灵魂之力,双手结印,一直加固阵法,这时,周杨出现,华生看了一眼周杨,然后向虚空下跌落。 周杨接住华生,将他放进神魂大世界,大世界内,一直关注着外界的齐小白和另外一个人马上将华生放进灵湖,滋养他的因为燃魂已经陷入沉睡的神魂。 周杨此刻是六魂合一,以周杨的面目出现,冷冷的看着会宁宫,会宁宫因为失去阵法加持,很快,会宁宫破碎,四人冲出。 但是,他们面对的是周杨冷冰冰的眼神,和粘稠如浆的领域。 四人皆为大至尊,举手投足都可以翻江倒海,不过此刻陷在泥浆中难以自拔,而且无论神圣之力还是至尊之魂,都被凝固,像是没有任何修为的孩子,徒劳挣扎。 “门主是谁?”,周杨问出这句话感到自己很愚蠢,没必要,因为门主是谁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到伍子寒,他最可能是门主的分身,而门主真正的身份其实已经见过,是五界之外的另一方宇宙。 这个家伙在圣界神界都翻云覆雨,足见其手段高超,而且修为已经超出认知,堂堂一界之主,神帝,现在被他打的像是摇曳的灯烛,奄奄一息。 马骞知道现在自己等人已经到了生死关头,喊道:“圣界之门不日打通,无论你是谁,若放了我们,我们保证,你是我们的朋友,待到圣界造物圣主降临,你就是我们的人,将会成为造物圣主的仆从,与我们一道,享受神界的一切,无论是财富还是长生!” 周杨摇摇头,突然身化万丈,一只大手直接抓住领域囚笼,一捏,囚笼爆碎,四大会长因此化为尘埃,连魂魄都没机会逃走,彻底魂飞魄散。 齐小白道:“现在,他的六魂合一,已经隐隐和造物圣主级别的大帝并驾齐驱,也许要不了多久,待到他去圣界,说不定真会在圣界掀起腥风血雨。” 另外一个人道:“没错,他是我侄儿!” 第575章 神帝崩 一场突如其来的劫难让整个南神域陷入没顶之灾,这还是火山喷发没多一会儿,龙小双一人分六体再加上神界神教四大至尊合力将一千座火压制下去,再加上华生及时打碎了镜像世界,南神域这才没有彻底败亡,不过,也就是那么短短的时间,已经让整个南神域已经满目疮痍沙河破碎,无数人死去,南神域几乎变成了人间地狱。 隐藏的风姑姑等八人以及正在与巫神教争权夺利的大巫神巫王十二巫,以及各处神庭,开始对南神域进行救亡,当然不乏趁火打劫者,造成南神域更加混乱。 周杨得到邱吉传信,顾不得再看南神域的惨状,立即来到神帝所在的独立世界,见到周杨进来,本来斜靠床榻假寐的神帝,立即睁开眼睛,看向火急火燎的周杨,露出欣慰的笑容,指了指自己的床榻:“来,小双,坐到我身边来。” 此时以邱吉为首的四大至尊华生都已经站在神帝床榻边,看见周杨到来,神帝似乎一下子精神振作起来,原本苍白无血色的脸此刻容光焕发,周杨来到神帝身边,神帝拉住周杨的手,笑道:“你是我最小的弟子,你不会忘了这件事吧?” 周杨单膝跪地,抓着神帝的手,道:“师父,小双没有忘,小双就是师尊的弟子,这一点永远不变。” 神帝目光晶亮,如同璀璨的星辰,星辰中荡漾出由衷的欣慰和欢喜,不过那晶亮的眼眸,从深处有更为纯粹的泪水打转,笑容混合着泪水,让人心痛不已。 此刻的神帝不是一方宇宙的大神,而是一位慈祥的长者,创世以来的坎坎坷坷,都在那双眸子中反复播放,神帝叹口气:“我最遗憾的是,未能再见你的大师兄一面!” “师父,我在,我在!”,北溟至尊突然出现,跪在床榻前,拉住神帝的手:“师父,徒儿不孝,这么多年我误您太深,伤您太深,徒儿后悔了,师父,我要重归师门,永远做您的徒儿!” 北溟至尊痛哭流涕,这一刻,所有的抱怨委屈,都烟消云散。 神帝挣扎着坐起身,紧紧拉住北溟至尊的手,硕大的泪珠再也忍不住,滚滚而落,北溟至尊头伏在神帝怀里,放声大哭。 众人皆忍不住失声痛哭,就连华生周杨都哭的抑制不住悲伤的情绪,这一刻的情感,真心实意,没有半点虚假。 神帝拍了拍北溟至尊的肩膀,道:“都别哭了,不能让师父临走走的不甘心!” 北溟更是哭的昏天黑地,“师父,您说的什么话,不就是本源受损吗,徒儿将本源过渡给你,徒儿宁可死了,也不要师父死,师父,你千万留下,神界不能没有你!” 邱吉等跪倒:“师父,我等愿意剥离本源,您一定可以恢复,您一定可以的!” 神帝笑了笑,道:“你们都别哭,我有一些话想对你们说!” 众人终于止住哭声,泪眼婆娑的看向神帝,神帝道:“我的时间不多了,你们耐心一些,听我把话说完。” “第一次神战,我有私心杂念作祟,说是被蛊惑,其实还是自己贪心不足,从我创造这个世界直到这个神界渡过世界劫难,神界已经屹立于宇宙之巅,这时候,我把眼睛看向外边,野心也膨胀到外边,我试图把我所见到的一切都收归神界,收归我自己,我不仅仅做神界之主,我还要做万界之主,这个过程中,我征伐一个个世界,试图把我自己的道向整个宇宙传播,让他们都信养我崇拜我。这时候就遇到了人间界,与他们发生数次战斗之后,我遇到了龙择天,这是我平生遇到的最强大的敌人。” “我的野心被他抑制,我征伐的脚步因他而停止,我不甘心,这时候我得到了外力的帮助,就是圣界。 我的野心蒙蔽了我的智慧,我想征服人间界,制服龙择天,我选择了引狼入室,甘愿做那头狼的傀儡,只要能灭了龙择天就行。 于是两界大战越发不可收拾,我们互有攻防,造成两界均破烂不堪,特别是最后一次战斗,两界几乎被打碎,造成了两界不可挽回的劫难。 龙择天本有机会让我神界彻底毁灭,但是,这个时候,他发现了我背后的势力,我也发现,我依靠的势力利用我的愚蠢,要灭了我们两界,若不是龙择天当机立断,以大神通灭了我背后的那些人,我们都会灭亡。 龙择天的人间界被打碎,但是,龙择天终究没有对神界下狠手,给神界留了一口气。” 神帝喘了一口气,神情无比的痛苦,“因为我的贪念,造成两界生灵涂炭,都经历了灭世之劫!” “后来的很多事情你们也知道了,特别北溟,你知道真相后毅然决然的离开了我,我虽然表面要惩罚你,其实,我是想给神界留下火种,不能都死了,都死了,神界就真的没了。” “两界破败,我罪孽深重,龙择天不杀我,是因为他想留下神界,既然真相明了,他希望我们两界联手,一致对外,对付那些拱火的背后人。” “两界停战,都需要修生养息,龙择天要整合打碎的大陆碎片,而我也要整合破碎的神界,我们俩心里相通,不想再战,无数岁月以来,一直暗中沟通,但是,有一个难点,就是那些跟随龙择天的兄弟们,对我神界有刻骨铭心的仇恨,他们绝不会就这么算了,他们终有一天会反击,会灭了我神界,报仇雪恨。” “所以,小双你去西圣天下当圣子,杀圣徒毁神庭圣殿,我都知道,而且乐观其成,那些人该死的就让他们死,包括老十三,老七南朱至尊,现在的南溟至尊,当时是你保的老十三撒由那,为此你被龙择天灭了一处神殿,给你一个教训,你可还记得?” 南溟至尊低头:“师父,徒儿知错了,不知道师父苦心,做错了事,还请师父责罚。” “后来小双来到了神界,拆了一座座神庭,刚开始人家也是奔着报仇来的,不过幸好是在北神域先开始,邱吉知道我的意思,不但没有和小双发生冲突,反而合作,将北神域已经背离了教义的神庭杀了个干净,更是把圣教杀了个一干二净,现在的北神域,才是我想要的样子。” “所以,我让龙小双成为神界神教圣子,当时,你们几个还不服气,现在该服气了吧?” 北溟至尊为神帝捋了捋后背,轻声说道:“师尊,先休息一下,您别累着!” 神帝笑道:“我也经常看到民间一家老小儿孙绕膝尽享天伦之乐的场景,我很珍惜这一刻,看到你们,我就像那个尽享天伦之乐的老人,这一刻,我很高兴,很满足,别打断我!” 众人更是心酸,偷偷抹眼泪,他们都知道,这一仗,神帝本源遭受重创,而且,南神域变得满目疮痍,更让神帝雪上加霜,恐怕,这一劫不好渡过。 神帝又拉住周杨,笑道:“其实我最大的收获是你,小双,这一仗,若没有你,我连说这些话的机会都没有,我最高兴的是,你认了我这个师父,所以,有件事我要委托你。” “您说,师父!”,周杨眼含泪水,紧紧抓住神帝的手。 “神界通过这一次重创,更有败亡危机,不说圣界,就是那些零散来到神界的圣界人,还有不知道多少隐藏在神界,这是隐患,需要根除,你的几位师兄没有到和大帝级别对抗的程度,哪怕是最接近大帝的北溟和邱吉,也难以和大帝级别的修士抗衡,但是,你能,所以,我想把神界交给你!” “先不要拒绝,先别打断我,让我把话说完!”,神帝喘了口气,“若你为神界之主,你在人间界的那些大帝级别的伯父便不会对神界动手,也只有你,可保神界无虞!” 几位大至尊起初感到意外,但是,听到神帝如此说法,心中都赞同,的确如此,现在的神界,若是没有强力外援,与圣界争争不过,若是人间界那些大能要报仇,更是接不住,但是,若是把龙小双与神界捆绑在一起,的确是最两全其美的办法。神帝,果然高瞻远瞩,胸襟广阔。 “你们几位做师兄的不要不服气,龙小双为神界之主,不是神界投降了人间界,而是神界与人间界变成一家人了,从此可以相互扶持,一致对外!所以,你们一定要尽力辅佐龙小双,也就是你们的小师弟,切勿让为师失望!” 北溟邱吉等人跪地磕头:“师父放心,我等一定尽力辅佐小师弟,让神界恢复鼎盛状态!” 神帝看向一直像是局外人,但是面色悲戚的华生,道:“华生,你过来!” 华生来到神帝跟前,也是单膝跪地,但是,在神帝面前不知道应该怎么自称,小声道:“神帝老师,学生在,学生听您吩咐!” 神帝摸了摸华生的脑袋,道:“其实你是被我和龙择天算计的人,龙小双降临神界,需要有一个身份,而这个身份就是你,你的命格就在那儿摆着,这一切都是注定的。” “但是你也因此与龙小双与我都有了因果,龙小双利用了你的神躯,同时也救活了你,而且给了你无上的机缘,让你从凡夫俗子走到今天,成为几乎和我这些弟子并驾齐驱的存在,而且,你成了神界圣子,所以,这份因果就更加扯不断了,不过,有一件事要和你说明白,神界之内,圣子不允许是一国君主,过去没有这个先例,以后也不能有,这是政教分离所必需的,你现在想当一国之君还是想当神界神教圣子?” 华生没有丝毫犹豫,道:“西陆神国不必姓华,华生愿意禅位,一心辅佐龙小双,为神界复兴出力!” “如此,你可拜入我门下,成为第十五弟子!”,神帝摸着华生的脑袋,脸色慈祥。 神帝摸着华生的脑袋,对周杨说道:“小双,留在他体内的神魂可以收回去了!” “是!”,周杨一点华生的脑门,将留在华生识海中的神魂抽离,融合在自己体内。 神帝一指点在华生的顶门,一股难以形容的浩荡神气灌注到华生的神海,为他开疆拓土,为他开辟神海大世界,华生整个人像是要爆炸一样,想晕晕不过去,神帝道:“要坚持,能吸收多少就看你的造化,若是坚持不住,我会撤掉法术!” 众人看着此刻庄严神圣无比的神帝,由衷的膜拜,看到神帝整个身躯都显得逐渐萎缩,更是心痛不已,不多时,灌顶仪式结束,神帝神情更加萎靡,华生趴在地上用力磕头,痛哭道:“师尊,您让弟子情何以堪!” 此刻像一个小老头一样的神帝眼神却越发神采奕奕,看向周杨,道:“我知道你父亲自创轮回,可让人轮回重生,不过你没有走那条路,你以一缕残魂沦落大地之中,天生地养,逐渐还魂重生,所以,你才有了合道天下的能力,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我也不想重生,我也想走一走你的路!” 周杨道:“师父其实大可不必,您与神界一体,只要神界本源恢复,您就能恢复,以后,我们就让神界修生养息,要不了几千年,神界本源复苏,您还能恢复全盛状态!” 几位大至尊也是这个想法,纷纷劝说,不过神帝摆摆手,道:“我来自神界,又创造了神界,我与神界一体,也正如如此,神界因我而成囚笼,我也因神界而成囚徒,双方相互牵绊,都不能超脱,即便是圣界那些所谓的造物主,也是如此,只是他们可以把一界提升到更高层次,因而获得了更高层次的境界,但是,那也只是更大的一个笼子,还是没有超脱,我羡慕龙择天,他走的就是不受界域限制的超脱之路,不靠任何外力,只靠自己破掉一层层藩篱,一步步跨越,所以,他才是那个最有可能破掉所有藩篱,超脱于宇宙之外的人,还有小双也是如此,而你们几个师兄弟,因为我的限制,你们成就帝位很难,不过,往后你们会有机会的,我会主动打破神界的藩篱,给你们更广阔的空间!” 几位师兄弟还要劝说什么,神帝突然哈哈大笑:“龙择天,我现在明白了,终于明白了,哈哈哈!” 神帝神躯突然高高飘起,一步迈出小世界,来到神界上空,众人紧紧跟随,不知神帝何意,神帝道:“我的神躯来自这里,今天,我就把我的一切还给这里!” 众人大惊,似乎意识到了一切,急忙扑过去:“师父,师父!”,神帝看向众人,目光中有欣慰有不舍,整个人徐徐升起,飘立虚空,然后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神帝身化一轮冉冉升起的红日,照耀了整个神界,这一刻,神界沐浴在无尽的圣光之中,神界所有人都看向虚空,看向那轮大日,跪地膜拜。大日急剧扩大,覆盖了整个苍穹,然后慢慢分解,化作漫天细雨,洒落神界大地! 神帝自爆神躯,将一切还给了神界,神界因此万物复苏,特别是满目疮痍的南神域,此刻破败的山峦土地江河湖泊,焕发出勃勃生机,海清河晏,神界焕然一新! 周杨带领众人虚空跪倒,对红日分裂的方向跪拜,久久不起身。 跪了不知多久,北溟至尊和邱吉彼此对视一眼,点点头,站起身,来到周杨面前,跪下参拜:“我等参见尊主!” 另外几个人包括华生,也急忙跪倒:“参见尊主!” 周杨急忙扶起众人,道:“神界尊主只有一个,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师尊他老人家,但是,我不会辜负师尊他老人家的愿望,我会为神界的复兴,与你们一道去努力!” “现在,神界的事情仅仅是刚开始,四大会长虽然被灭,但是,那个门主的分身还在,神界各地的圣殿还在,任重道远,我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驱赶圣教,神界绝不允许一个圣教庭存在!” “我等谨遵尊主法喻!” 第576章 巫蒙山上巫山情 周杨看向五大至尊,道:“北神域已经处于稳定状态,再加上神庭力量最为强大,所以,邱吉师兄可以暂时抽出身来,帮助一下其他神域的师兄,北溟师兄现在在神域没有地盘,所以,我建议北溟师兄和邱吉师兄现在从南神域开始横推圣教,这一次我们不必像过去那样瞻前顾后,南神域南溟师兄,剿灭南神域圣教庭的事情由你统一筹划,北溟邱吉二位师兄协助你,也可说是打手,要在最短的时间将圣教彻底铲除,防止他们有时间布局反攻。南神域的巫神教也是个毒瘤,这个事交给我,我现在的一些人正在与巫神殿进行争斗。西神域,欧阳让师兄,西神域这些年光明教一家独大,压过了圣教和神教,这些年你在西神域夹缝中求生存,很不容易,光明教虽然与我父亲有旧,有一些老关系,但是这不是我们不动他的理由,神界是师尊他老人家的神界,任何外教都不能反客为主,光明教我会亲自找他们谈,圣教你亲自对付,我会安排人手帮你忙。东神域司马荣师兄,东神域的情况更加特殊,世俗的力量比较大,这一点我并不反对,但是,世俗皇朝中,那个百韩国是个狐假虎威的国度,北齐国相反,百韩国是一个甘愿被圣教支配的国度,而且依靠圣教经常与北赵国发生战端,造成东神域一直很混乱,这个国家该灭了。不过司马师兄不要太过着急,你回到东神域之后,秘密组织人手,并且主要调查百韩国的情报,我怀疑,若是南神域一举端掉圣教,那些残余或许会转移隐藏地点,很大可能就是东神域,你抓好情报工作,特别是要弄清楚圣教和百韩国的一举一动,待到南神域的事情彻底解决,我和北溟师兄和邱吉师兄同时去东神域,一举灭掉东神域的所有隐患!” 周杨的一番布置,让五大至尊心服口服,同时干劲十足,恨不得马上就开始。 华生一看没自己什么事,有点着急,急忙道:“尊主,尊主,我,别忘了我!” 周杨看向华生,笑了笑:“没有忘你,现在就说说你的事情,长话短说,我建议你还是找到你父亲,把位子还给他,另外,我不建议你继续当这个圣子,因为你已经是我们得小师弟!” “师尊在的时候,你这个圣子理所应当,师尊不在了,你是我们的师弟,这个圣子就有点唐突了。” 众人深以为然,如今尊主是师兄弟,圣子又是最小的师弟,于理不合,而且,照目前形势看,圣子空缺比较好,对于未来的安排灵活一些。 周杨看着华生,道:“你禅位皇座,若是让给别人,很可能会引起各种不服,从而引起神国动荡,但是,让你父皇复位,西陆神国不会有任何问题,不过你父皇的事情需要你做工作,我相信你父皇并非失踪,撒手不管,他可能一直在看着你,帮你守护江山。” 华生道:“师兄...尊主,父皇复位后,我要找你,我要和你并肩作战!” “好!”,周杨拉住华生的手,道:“那就按照刚才所安排的,马上行动!” 众人各自离去,周杨身边,天赐马小平龙小双杨无双龙杨出现,六个人彼此仔细对视,然后围成一圈,哈哈大笑。 六个人,已经成为独立个体,神魂共享,六个人是一个人,一个人也是六个人,很奇妙。 杨无双也就是杨小双才是这一世天生地养的本体,其余皆为其分魂,严格说起来,杨小双才是本体,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区别,六个人都是本体。 杨无双道:“我建议,周杨留在克拉山,龙杨去东神域,天赐去西神域,马小平去南神域,我和龙小双回归人间界,我们将去仙界,仙界那里也不太平,五座天下回归天智星星域,现在组成九大域,也就是九座天下,仙界那些大佬们还是不甘心天智星星域独立于他们之外,想方设法找事,所以,仙界那里我们得想办法,让他们老实起来。” 龙小双道:“我同意这个安排,龙杨去东神域正合适,因为东神域有些地方很像过去天智星九洲的东胜洲,世俗国度,仙凡混杂。天赐在西圣天下和光明神教有渊源,而且你还挂着光明神子的头衔,别管他们认不认,这是一个敲门砖,光明教不许脱离掌控,实在不行就算是翻脸,光明教就是灭了,也绝对不允许他成为我们一统神界的绊脚石。至于马小平,南域那边巫神教因为有八位导师,老巫神以及巫王十二巫,尽量把巫神殿整个都争取过来,若是巫神殿不肯,那就让老巫神取而代之。” 六个人各自离去,周杨目前也确实离不开克拉山,一个是防止圣教狗急跳墙,把克拉山当成躲藏的据点,另外一个就是赵老爷率领冥界,已经把手伸进了克拉山,以克拉山为辐射,将整个神界都纳入轮回之内,做到事实上掌控神界。 马小平则来到南神域巫神教老巢所在的山脉,也就是克拉山延伸到南神域的余脉,叫做“巫蒙山” 马小平已经和风五娘取得了联系,这一次他们没有隐瞒自己,他们就在南神域之南的大山里,按照自己心愿,终于搞了一个宗门,万法宗,不过到现在也没有什么进展,好像没有几个弟子入山门,而且过的比较寒酸,远没有自己这么风光无限。 可能是不好意思,这么多年居然不和自己联系,怕丢人?要不是这一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们可能还不吭声。 也是,这几个人在人间界的西圣天下都是睥睨天下的大能,但是,到了神界,也就那么回事了,可能受到的打击太大,所以,很低调,一直隐藏潜伏。 这一次出山完全是因为李云升联系到了他们,这一次事件,李云升虽然没有出面,但是,他在背后的影响力可不小,特别是抢险救灾,云升商行因为这一次变故,已经堂堂正正的出现在了神界,出现在了百姓的视野。 几个人基本上没有和自己说上话,一个根本没看见马小平,另外一个就是宗门离不开,所以匆匆告辞。 宗门离不开,你一个没几个人的宗门,瞎忙些什么? 马小平对这种理由嗤之以鼻,觉得,这几个人一定是有事瞒着自己。 按照风姑姑给的地点,他们得落脚点就在巫蒙山南麓,山下有城,名叫“墨玉城” 马小平一路南行,之所以不是飞而是走,其实,每一次出行,马小平都会将各地的山水风貌刻印在神海大世界,其余几个人也是这样做的,合道天下,不是一走一过就完事了,而是以神魂合天下,在大世界中随时可以复刻出来。 这不是造物,这就是合道,合天下。 一座山上,新绿葱茏,已经看不出南神域曾经饱受涂炭,曾经差点变成人间地狱,神帝散道天下,还始源于神界,让神界一瞬间激发了无穷的生机,就如同一个百岁老人,突然变得年轻,变成壮年。 不过人死了不少,特别是那些火山所在的区域,要么整个村庄城镇被抹平,要么被滚滚烟尘吞噬,如今虽然旧貌换新颜,但是,死去的人已经不能复生。 马小平问齐小白要不要出来一起走一走,齐小白考虑了很久,还是拒绝了,他担心,自己的出现会给马小平带来麻烦,万一自己被有心人发现,圣界那边会不惜一切代价破界而来,给神界带来灾难。 马小平之所以不飞行而是走,是因为他每到一处,都要把神界的山水脉络搞清楚,刻印在神海大世界中,所谓合道天下,就是把一座天下的总体脉络复映到大世界,做到神魂与现实世界交融,这是天人合一的一个过程,也是合道所必须。 这不是造物,与造物主有本质的区别,就像神帝所说,造物是以自己的精神力量和宇宙本源相融合,观想出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其实就是精神意志的现实反应,他就是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就是他。他可以支配这个世界的一切,但是,最大的缺点就是,这个世界若是衰败,他也就衰败了。要想保持世界的持续繁荣,需要他一直维护这个世界,天道之争,本质上就是维护各自世界之争,需要扩大,需要维护。 合道则不然,超脱于世界之外,没有创造一界统治一界的野心,他们修炼的是自身,不是靠巧夺天下财富来修炼自己。 所以,这种修炼方式很少有能修炼到顶端的,不像造物主,一界之主那样,成为一界主宰,但是,只要合道成功,超脱于外,那就是真正逍遥世外的大能,不被任何天道制约。 严格说起来,龙择天龙小双走的就是超脱之路,至少到现在,还没有第三个人能成功走出这条路。 马小平又想起风五娘八人,因为自己六魂合体,并且以周杨的面貌出现,风五娘等人的短暂出现并没有见到马小平,而且,他们很快消失,似乎生怕暴露自己的行踪。虽然风五娘告诉了自己万法宗所在的地点,但是,马小平总觉得那八个人有点什么隐私,不好说出来,吞吞吐吐的。 马小平下了巫蒙山,按照风五娘给的路线,来到巫蒙山南麓山脚一处山坳,这里有一条台阶,九曲十八弯再向山上延伸,和刚才所在的位置隔着一条沟,重新攀援而上。 沿着台阶向行,弯弯曲曲的山路台阶,有九曲回廊的感觉,山道两边皆是葱茏的大树,树下矮丛,看不见地面,阳光从茂密的树冠透射下来,斑斑驳驳的,让人也变得斑斑驳驳。这是一段比较偏僻肃静的山道,山路上能看见成堆的松鼠拦路,一点不怕人,拦在山道上,人立而站,马小平看着这些很萌的小家伙,玩心大起,翻遍神海大世界,找了不少松子坚果一类,和松鼠们玩的不亦乐乎。 打发走缠人的松鼠,前边道路上盘着很多斑斓大蛇,而且密密麻麻的,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马小平不喜欢蛇,脚下一踏,山道轰隆作响,那些抬头逡巡的大蛇都被刮到山道两侧,至此,山道才算干净。 再往上走,一个简陋的亭子,亭子盖世黑色茅草,柱子是柏松,地面是打磨平整的石头,还有一张石桌四个石凳。桌子上也盘着一条大蛇,占满了整个石桌,大蛇黑背黄腹,脑袋抬起,尖尖的嘴巴蛇信吞吐,看起来很吓人。 马小平喜欢动物,唯独不喜欢蛇,见蛇就反感,马小平来到桌案前,一把抓住蛇头,扔出亭子外,不过与此同时,亭子一阵晃动,亭子四周,无数蛇蜂拥而来,甚至能听见群蛇碾过草丛发出的瘆人的摩擦声,无数蛇将亭子围住,不过那些蛇很小心,就停留在亭子边,不敢进入亭子内。 马小平知道这是八位导师布置的,或许是自保吧,群蛇护山,能吓退一些人。 马小平猜测这是八位导师布置,也就不难为这些蛇,脚下一点,整个人飞出亭子,来到亭子外的山道。 再往上,盘旋一圈台阶,仍然是一座茅草亭,亭子里悬挂着一颗骷髅头,不是人头,而是一只牛的头颅,没有血肉的那种,马小平感到很亲切,梦狐导师给他讲解巫门八道有一种巫术叫降神术,以人类或者动物的骸骨为载体,通过一种巫术召唤,可以降临骸骨身上,这样,骸骨可以暂时拥有神力,作为傀儡兵,进攻或者防御。 不过,马小平看到,眼前这个骷髅牛头已经失去了作用,就是一个摆设,亭子需要布置请神的阵法,现在也没有阵法,这个亭子其实已经没有用了。 一路攀登,经过八个亭子,但是也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可以看得出来,八位导师为了保护自己的宗门,给这座山布置了相当严密的阵法,只不过,这些阵法已经消失,根本起不到护山大阵的作用。 再往上,便是山顶,有一个院子,一处大殿和两侧配殿,说是殿,其实就是房子,石头垒砌,很是寒酸。 不过院子外,山顶平缓的的地方,有十几个人,大院的门是关闭的,一个小青年,站在门外,背诗,没错,就是背诗! 什么情况?马小平看着那十几个人,悄无声息的进入他们中间,那青年背完一首诗,静静地等待门内人的回应,门外,十几个人中,一个威猛的青年,对背诗的青年说道:“柳哥,您这是何苦?要我说,我一刀劈碎了这门,进去将那个梦狐抓走送到你的床上就完事了,费这个劲干啥?” 背诗青年摇头:“朗威,你还是那么粗鲁,对待佳人,要有耐心,不要动辄抢啊夺啊的,梦狐乃是我梦中仙子,我早已经沉沦在他的一颦一笑中,我要用我的真心去感化她,让她明白我的心意,对了,最近准备的粮食啊蔬菜啊什么的,都送进去了吧,可不能让能让他们饿着,其实我早就跟他们说过,搞什么劳什子万法宗,加入我们柳家,我柳家给他们在城内找一个最大的院子,让他们挂上万法宗的牌子,不就行了,费这么大的劲,你们看看,把我的梦仙子都累成啥样了,可真叫人心疼。” 属下们都无言以对,马小平更是咽口唾沫,这个家伙,果然如此痴情吗? 墨玉城柳家,很出名吗?很厉害吗?看着青年,不到神王境,也就真神境而已,没看出来哪儿厉害? 不过,这是马小平从自身去衡量,即便在神界,能进入神人境的都少之又少,何况这个小青年明显很年轻,能进入真神境,说明已经具备妖孽天赋,很是了得。 柳姓公子一往情深的看着紧闭的大门,说道:“梦仙子,在下柳文清,对仙子一见钟情,情根深种,已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还请仙子姑娘开门一见,解我相思之苦,我昨夜夜不能寐,冥思苦想,作诗一首,还请仙子知我心意。” “面似芙蓉萃欲滴,雍容华贵须护持。美人娇姿藏屋内,不令才子赋艳诗。” 马小平捂了捂额头,显出身形,来到紧闭的大门前,喊道:“梦姐姐,开门!” 大门打开,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一个美人已经扑进马小平的怀里。 心碎一地,柳文清眼眶含泪,像是被抽空了一样。 第577章 柳文清 马小平高举双手,笔直站立,眼睛看向一脸痛苦纠结的柳文清,柳文清也看向他,似乎明白了马小平动作中的深意,立即转悲为喜,抱拳作揖:“在下墨玉城柳家柳文清,敢问公子大名?” 马小平悄无声息的挣脱了梦狐的怀抱,但是梦狐又从马小平的后背搂住了马小平的腰,马小平拖拉着梦狐,来到柳文清跟前,同样抱拳:“柳公子这是看中了我梦姐姐?在下李小平,愿意成人之美!” 梦狐用力敲了一下马小平的脑袋,马小平龇牙咧嘴,笑道:“梦姐姐是我的导师,柳公子若真的对我的导师一往情深,可送上聘礼,在下一定竭尽全力成全柳公子!” 柳公子大喜过望,刚要说什么,梦狐已经化成一缕青烟,带着马小平消失在院内,同时大门紧闭,与世隔绝。 柳文清欢喜无限,要跳起脚来,身边那十几个狐朋狗友皆有些发愣,这转折有些太快,令人目不暇接,柳文清也从忘乎所以中缓过神来,喊道:“走,回家去,准备聘礼!” 柳文清像是脚上长了风轮,一溜烟消失,众人也随之跟上,如飞鸟投林,消失不见。 马小平被梦狐薅着耳朵进屋,马小平咧嘴:“疼疼,梦姐姐,耳朵掉了!” 梦狐拍打马小平的脑袋,道:“胆子大了,居然敢给老师做媒了...你嫌弃我,你不要我!” 马小平笑嘻嘻的拉着梦狐的手,道:“你是我老师,辈分不对,没的让风姑姑他们笑话,额,风姑姑他们怎么不在?还有,不是说有几个弟子吗?” 梦狐坐在马小平身边,搂着马小平的肩膀,道:“那不是前些日子各处火山爆发,各地受灾,我们八人一直没闲着,到处救灾,不过好在一场天地异象,受损的南神域片刻之间又恢复了生机,不过还需要治病救人,他们七个人一直在外,我回来看守宗门,已经快两个月了,他们也该回来了。” 马小平看了一眼简陋的屋子,道:“梦姐姐,看来到神界这么多年,你们过得并不好,为何要瞒着我,还有,李云升怎么不帮忙?” 梦狐叹气,道:“曾经我们以为在西圣天下我们就是神,心有万法,无往不利,回到神界我们才知道,我们已经落伍,修为就算是恢复到真神境,也根本不够看,别说建立宗门,就是一些大家族的实力也比我们强,不过也是那些人有眼无珠,我们虽然修为境界不高,但是无论神术神法巫术圣术,我们手里的绝活还是有一些的,不过不入人眼,瞧不起我们,而且,想在神界立足,没有神皇境修为,人家连正眼都不看你。这么多年,其实我们一直在各地行走,没有固定的落脚点,还有就是捡起我们的老本行,各地盗取法术,想提高我们的手段,没成想做的有点过,被大宗门大家族给盯上了,一路追杀,这不,这个窝点也刚刚建立不久,又被那个柳姓小子给盯上了,他娘娘的,居然要娶我,我都多大了,做他祖奶奶都绰绰有余,居然想娶我!” 马小平刚要说话,梦狐看着马小平粲然一笑:“不过,你行,我不嫌你小,你也别嫌我大,你要娶我,我二话不说,现在就陪你睡觉!” 马小平感到有点头大,这个梦狐不愧为狐媚转世,一手狐媚之术已经进入化境,他甚至猜测,那个柳文清之所以对梦狐心心念念,根本就是梦狐对人家施展了媚术,也不知道是何用心。 果然,梦狐道:“柳家乃是神界传承家族,柳家有一门法术特别厉害,乃是一门修行心法,叫做‘移花接木’之术,只要将这门心法修炼到第九层,可身化万千,想成为谁就能成为谁,正好适合于我修炼的巫门八道之中的幻梦巫术,所以,我想成为他家的入门客卿,不过人家的独门秘术不外传,即便我成了客卿人家也从不让我观看那部心法,所以,你知道的,姐姐擅长什么,偷呗,结果被人家发现了,虽然没对我怎么着,但是也驱逐了我,后来我盯上了这个柳文清,试图通过他盗取人家秘术,结果,柳家人虽然没有一个人能将移花接木修炼到第七层,但是,揭穿我的那点底细还轻而易举,我又被柳家人警告。唉,我差点把自己搭进去,这个柳文清表面上被我迷惑,其实一点也没有,他是真喜欢我,有几次我反而被他迷得差点投怀送抱,要不是我心里一直想着你,姐姐我就好悬啊,小平,娶了姐姐吧,我怕我坚持不住,姐姐要嫁人也只能嫁给你!” 马小平头疼不已,对这个一点正行没有的老师,他可不敢有丝毫幻想,前一刻楚楚动人,后一刻疾风暴雨,在她的身边,你都不知道那一句话是真的,但是,你若是认真,那就惨了! “最近见到李云升了吗?”,马小平还是挣脱了梦狐的怀抱,梦狐立即做出十分委屈的表情,甚至欲要潸然泪下,马小平更感觉头大,若是风姑姑在就好了,梦狐好像只怕风姑姑,风姑姑能给他解围。 梦狐立刻正襟危坐,说道:“李云升那个家伙,根本没帮忙,我们被追的像狗一样,他也没帮忙,连个落脚的地方都不给我们找,用着我们了,就找我们出力,不用的时候,连问都不问。” “你在屋里坐一会儿,姐姐给你做饭,咱们俩喝点,你懂的!”。梦狐给马小平抛了个媚眼,然后去厨房做饭去了。 马小平并没有待在屋子里,而是来到院子,这时候仔细观察,这院子有阵法,地火水风阵型隐藏其中,八位导师虽然修为不高,但是讲到术法一道,即便在神界也能登上大雅之堂,特别是八位导师各有秘术,胸有万法,即便神王,甚至神皇想拿下他们,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马小平想到,八位导师心心念念的就是有一个自己的宗门,传承自己所学,只是这个想法因为他们的偷盗习惯一直像贼一样隐蔽躲藏,没有实现,现在来到了神界,那就想想办法,帮助八位导师,实现这个愿望。 马小平看向厨房里忙忙碌碌的梦狐,说实话,梦狐在他见过的所有女人中能排前三,此刻那忙碌的身影,苗条的腰身,令人发指的波涛,还有精致到极点的脸孔,无一不令人着迷,哪怕是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要不是有道德约束,自己会心甘情愿的让她睡! 可是她不讲道德,把自己弄得有些蹿火。风姑姑等人还没有回来,马小平有点担心自己的处子之身,即便他意志如铁,坚强如钢,但是,也架不住梦狐老是这么撩人,何况还是那么一个会媚术的女人。 然后就有救驾人来到,门外,又敲锣打鼓的声音,一首诗朗诵,更是让人心潮起伏,就连马小平都被感动了,看向院外,身后传来梦狐的冷冽的声音:“你要是敢开门,我今天就把你就地正法!” 门外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再加上声情并茂的诗朗诵,马小平都感到不开门有点对不起这排场,不过他还真有点怕这个梦狐,不怕别的,怕自己失身,名声第一紧要,何况若是把持不住,怎么见另外七位导师? “吃饭了!”,梦狐喊了一声,让马小平惊醒过来,进入屋子,此刻屋内已经摆好了四菜一汤再加上一坛酒,梦狐将马小平摁在了椅子上,给马小平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酒,然后端杯的手插过马小平的胳膊:“交杯酒,姐姐今天就是你的人了!” 马小平叹气,放下酒杯:“梦姐姐,能不能有点正事,别总是逗我?” “小样,坏小子!”,梦狐也不难为马小平,坐在马小平对面,这才举杯示意,二人一饮而尽。 听着院外嘈杂的吵闹声和不时传来的抑扬顿挫的朗诵声,梦狐莞尔一笑,看着马小平,道:“小家伙,不吃醋?要么,姐姐就嫁给他?” 马小平笑了笑,道:“梦姐姐随意,梦姐姐若是愿意,我就甘心当一回娘家人,和他们理论一番,看看要多少彩礼为好,你看看你们这个穷酸的宗门,耗子进来都得流着眼泪走,要不姐姐以身换钱,改善一下宗门吧!” 梦狐把酒杯顿在桌上,怒道:“好小子,你这是拿姐姐当玩物吗?拿姐姐换钱,你当姐姐是窑姐?” 梦狐竟然眼含泪花,“你就是看不上姐姐,也不至于如此糟蹋姐姐!” 梦狐一挥手,院子像是撤了结界一样,院子突然变幻,原本寒酸的院子,这一刻风水玲珑,居然有福地之像,并且这间屋子也变得如同宫殿一般,巍峨挺拔,大有堂皇气象。 马小平一愣,连自己都被骗了,梦狐的幻境之术简直登峰造极,马小平仔细看着这个如沧海桑田一般变幻的宫殿和院子,有些不自信:“真的假的?” 梦狐“噗呲”乐出了声,道:“姐姐我的造梦之术和致幻之术可不是一个小小的法术师能比的,你跟姐姐学了那么长时间,但是,要说这致幻之术你还没有入门,差得远,要不要学?” 不过院子外那些人在惊呼一片之后,伸头看向已经变得华丽之极的院子,有些畏畏缩缩,就连朗诵者也变得唯唯诺诺,甚至忘记了动用柳家独门秘术查探院子,小声道:“梦仙子这是答应在下了吗?那我就进去了?” 柳文清小心翼翼的迈过门槛,看着大院子赏心悦目,前几次来,这里确实破败不堪,怎么突然间变成了一座仙家府邸,虽然不解,但是那颗心驱使着他,哪怕是一个幻境,他也不愿意破坏这一刻的美好。 梦狐和马小平仍然坐在屋里,看着院子,梦狐一抹眉心,眉心处一颗红砂痣一样的红印出现,然后一道红光射出屋子,肉眼可见,那院子如被搅动的水缸里的水,泛起层层涟漪,就连小心翼翼进入院子的柳文清都如在涟漪中,身形晃动,就像涟漪中的叶子,不停的飘动。 院外,敲锣打鼓的已经停止,一担担装饰的礼品被挑进院子,众人并未感觉什么异常,他们不知道自己像是叶子一样飘动,不过,等那些担子放在地上,担子已经被卷进屋内。 梦狐也不喝酒了,打开几乎占满了屋子的礼品,无非金银细软,还有一些字画山水画,都是柳文清自作,特别是诗文不少,能有一摞子厚,梦狐看了几眼,手掌一拍,那些字画山水画都化成灰烬,又翻了一遍礼品,感觉失望,一挥袖子,那些礼品又飘出屋外,落在众人面前,梦狐声音极尽魅惑:“多谢柳公子抬爱,妾身愧不敢当,你还是回去吧!” 柳公子看着又出现在自己跟前的黄白之物,有些失落,又看到自己的作品并没有被扔出来,又有些欣喜,道:“原来仙子也是个雅人,这些黄白之物确实玷污了仙子,以后我就多做一些画作诗文,给仙子赏析。” 梦狐气的差点吐血,还是尽量声音委婉:“柳公子误会了,黄白之物我虽不喜欢,但是那也是开门四件事所必须之物。你我皆为修炼人士,我们最在乎什么,想必公子也有感觉。而且你我在术法一道有相通之处,我想和公子共同学习相互探讨取长补短,公子知否?” “相互探讨取长补短!”,柳文清大喜过望,“我知仙子姑娘对我家传移花接木之术情有独钟,我也想早日为仙子取得此秘术,不过,家父看管严格,令我不得其手,不过为了仙子,我说不得做一些不孝之事,这就取来,与仙子一观。不过,仙子所说的相互探讨取长补短一事可要说话算数,不然可就辜负了在下一片痴心!” 梦狐看着马小平神情诡异,笑而不语,知道自己那句“相互探讨取长补短”让这两个污秽男人想歪了,笑骂:“来来来,姐姐让你现在就取长补短!” 柳文清扔下那些担子,与众人走出院外。屋内,梦狐又是一挥手,院子再变,又成了老样子,变成了穷酸人家。 柳公子回头,一脸痴情,一步一回头,自言自语:“东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 柳文清身边,那位相貌威武的男子劝说道:“柳哥,那狐媚明显是想窃取你家秘法,无论是要到你家当客卿还是要迷惑你,目的就是那门心法,你明知如此,为何还要如此执迷不悟?你若想得到那女子,凭哥几个的实力,费这么大劲干什么,抢过来便是,塞到你的床上,一觉醒来,她就成了你的人,还怕她不就范?” 柳文清摇头:“梦仙子虽然境界不如我,致幻之术在我看来也就那么回事,但是我甘愿上当,为何如此?我心里真的爱上了她,中毒了,除非她亲自为我解毒,否则,我将沉迷不醒。” “可是,你父亲会把那本秘术给你?要知道,那可是你柳家的镇家之宝,一代只传一人,这一代是你父亲,下一代说不定也不是你,别忘了,在柳家你这一代,你是最小的,并没有什么优势!” 柳文清叹气道:“登东皋以舒啸,临清流而赋诗。聊乘化以归尽,乐夫天命复奚疑。我只愿得一人心而白首不离分,其余尽归天命,夫复何言?” 那威猛男子烦了这个动辄拽词的家伙,算是没救了,自己就是一个朋友,不想管也不管了,爱咋咋地! 回到墨玉城,柳文清走在街上,越发忘不掉美人的一颦一笑,简直抓心挠肝,自己这辈子没啥大的心愿,就是想醉卧美人膝,自己还算得宠,难道父亲这一点心愿也不能满足自己?自己不争不抢,哥哥们难道也不能成全自己? 墨玉城不小,在多山的南神域,墨玉城属于那种平地比较大的城池,有城墙,有河流,再加上几个月前神界各地闹火山灾,而墨玉城是为数不多的并没有受到波及的城池,过来投亲靠友甚至避难的人不少,让墨玉城更加热闹,今天二上巫蒙山,虽然自己和随行的人都是有一把子修为的人,但是,让人家跑了一天的腿,不请客说不过去,书呆子柳文清盛情邀请,进了那家久负盛名的“来香居”。 进入酒楼,柳文清要那间“巫山云”,不过被告知,那间雅舍已经被占了。 第578章 但行好事 巫山云雅舍已经有人预定,柳文清也不觉得什么,就让侍女随意找一间雅舍,这顿客要请,否则对不起这几个一直跟着自己的哥们儿。 他们不是自己的随从,而是墨玉城一些家族的公子哥,柳文清虽然平时酸腐,爱拽词,但是,情商比较高,从不以墨玉城第一大家族嫡系公子自居,有个很招人喜欢的特点,就是爱请客,每顿饭都是抢着付账,有哥们儿无论欠什么账,哪怕是赌账嫖账,只要和他吭一声,柳文清就二话不说,帮着付账,还清欠款。够意思讲义气为人仗义,再加上爱拽词酸腐斯文,就是这个柳文清小公子的标签。 不过还有一点,就是痴情,这个家伙虽然自己能给哥们还赌账嫖账,但是,自己不赌不嫖,是个乖孩子,而且,修行天赋极高,二十几岁已经到了真神巅峰,这在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人里极为罕见,所以,在家族,极受欢迎和溺爱,不说自己的父亲,就是老族长自己的亲爷爷,也对这个孙子格外喜欢,话里话外透露出要安排他为隔代接班人的意思。 柳家是个大家族,柳文清虽然是嫡系,但是嫡系也不少,比如爷爷有六个儿子,六个儿子哪个不是嫡系?柳文清的父亲是族长,所以,柳文清一脉就是嫡系中的嫡系,不过柳文清上边还有四个哥哥,谁是下一代嫡系现在正处于激烈竞争阶段,而且,一个爷爷的孙子们不少,都想成为下一代的嫡系,所以,这里的明争暗斗很多,甚至比较残酷。 柳家的营生主要以草药矿山和农田为主,墨玉城方圆数千里,良田无数,这在多山的南神域极为特殊,又有山,山上多奇珍异宝,而且有矿,出产墨玉,一种黑矿石,不但可以加工成宝玉级别的装饰品,而且墨玉本身就是一种能量晶石,可为飞舟等动力,甚至还可以提炼神晶,供人修炼。 柳家在墨玉城一带是霸主,身边依附着无数为之效命的小家族小势力,而且,柳家之所以屹立不倒,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撑腰,而且人家柳家本身的实力也不弱,神皇境就有十几个人,甚至比一座神庭的实力还要雄厚。 柳家同时还是修炼家族,其传承至宝除了‘移花接木’法术,还有一门独到的心法,叫做“正气浩然经”,据说修炼移花接木,需要配套修炼正气浩然经,不然容易走火入魔,而且正气浩然经本身就是一门至高心法,类似于人间界的儒家浩然气,正心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那种浩然正气。 柳文清随意要了一间雅舍,与十几个哥们儿来到雅舍内,围桌而作,不多时酒菜上全,柳文清也没有什么开场白,就是劝说众人喝酒,不过柳文清兴致不高,今天提亲,最多成功一半,而且见到了那个小子,好像长得比自己不差,看样子梦仙子和那小子关系绝对不一般,也不知道今天晚上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会怎么睡觉。 想到这里很闹心,大白天的,梦仙子就和那小子纠缠不清,这要是到了晚上,干柴烈火,来回翻滚...柳文清感到心里不好受,恨不得现在就回到山上,监视那一对孤男寡女,可别辜负了自己的一片痴心啊! 众人看着柳文清忧心忡忡,也没有什么心情大吃二喝,长相威猛的家伙朗威虽然是个粗线条的人,但是也知道柳文清的心事,他和柳文清非常要好,知道柳文清已经陷入其中不能自拔,这么长时间没得手他看着都急,这个大老粗灵机一动,有了智计百出的感觉,对心事重重的柳文清一顿灌酒,柳文清三五杯下肚就已经醉倒,朗威让哥几个抬着柳公子送回他的床上,安顿一番,使个眼色,几个人出了柳府,去使用计策去了。 所谓计策,就是动横的,柳文清对自己等人这么够意思,人家遇到这么点小问题哥几个都解决不了,还称什么哥们儿?几人商量好,今夜去山上,将那梦仙子抢走,放到柳公子的床上,再给他们灌点那个什么药,一来劲,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好计策,朗威觉得自己开窍了,再也不是那个大老粗,都会用计策了,而且其他哥们儿也都极为赞同,说明,这计策很高,比高山还高。 哥几个上山,来到院外,今夜万事成全自己的计策,那个平时一直不开的门,此刻虚掩,几个家伙蹑手蹑脚的进入院子,从不考虑为何这么轻而易举的进入院子,看见那座房子,又悄无声息的推开门,也不考虑为何这么容易推开,像是贼一样进屋,看到床上躺着人,这几个家伙彼此很是兴奋,其中一人心眼多了一些,拿出一个小玉瓶,打开盖子对着睡觉人的鼻孔弹了弹,然后几个人将那床上的被子褥子一卷,卷成一个桶,扛在肩上,蹑手蹑脚的离去,出了院子,兴奋的朝山下跑,朗威兴奋:“柳老弟,我把媳妇给你抢回来了!” 山上院子,坐在门口的梦狐笑了笑,然后融入黑夜中,下山。 朗威扛着行李卷,说不出的兴奋,他认为自己替兄弟完成了一件大事喜事,兄弟心心念念的美人,马上就送到兄弟的床上了。 朗威几个人来到柳府,简单交涉几句,守门的便放行了,朗威几人轻车熟路来到柳文清的卧室,趁着黑灯瞎火,将扛来的人塞进柳文清的被窝,柳文清刚要醒来,不过一股极致的倦意让他陷入更深的沉睡中,朗威几人咧嘴无声而笑,又拿出准备好的玉瓶,喷出一些烟雾,诡异笑了笑。朗威等人对自己的行动圆满很满意,几个人轻手利脚的出了卧室,在外边听了一会儿声,然后得意洋洋的各自散去。 马小平其实一点神魂印记一直跟着柳文清,同时监视着那几个小子,朗威自作聪明的举动让梦狐觉得有了可乘之机,威逼马小平配合他,不然今夜就睡了马小平。马小平被逼无奈,只好配合,马小平伪装成自己拖住柳文清,而自己悄悄去往柳府的文轩塔,盗取移花接木和正气浩然经。若是那边看守严格,马小平要以柳文清为饵,将柳家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为梦狐进入文轩塔创造条件。 马小平实在对这个梦姐姐一点办法没有,也只好配合,将计就计,可是朗威那几个小子他娘的不按套路出牌,居然给二人喷洒催情药物,马小平倒是不惧,但是,柳文清迷迷糊糊中已经开始有所动作,这让马小平难以忍受,两个大男人在一个被窝,他娘的想想就恶心。马小平挣脱了柳文清的怀抱,轻轻点了点柳文清脑袋,让他陷入沉睡中,而自己离开了屋子。 梦狐按照约定,一袭夜行衣,已经来到了柳府大院,对于柳府,她非常熟悉,毕竟差点成为客卿,再加上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梦狐早就观察好了柳府的一切,轻车熟路就去了文轩塔。 马小平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为了配合缠人的梦姐姐,想提前找到柳府族长,在那里搞出点动静,说不定会减轻文轩塔那边的压力。马小平就在府内转悠,其中还碰见几伙夜巡的家丁,还打了招呼,不敢直接问老爷的住处,只是瞎找瞎逛,凭感觉和经验,判定柳老爷的住所。 一个独立的院中院,院中竹林,有一个小湖,有假山,还有水榭,正北是一座宅子,很大的那种,还有灯光如豆。 马小平判断这应该是家主住的房子,否则不应该这么贵气豪奢,凑近了看,神识稍微观察一番,却是两个女子,一个坐在桌边,一个站在后边,坐在桌边的女子正有一搭无一搭的在桌上的纸张上画画,素描,是一个英俊的男子画像。 马小平知道这是一座闺房,刚要离去,却听里边传来说话声,马小平出于好奇,停住了脚步,屋里的对话便一清二楚。 身后女子道:“小姐,该睡了,天色不早了,这些时日,你没睡过一个好觉,这样下去身子坚持不住的。” 那小姐声音委婉,道:“小珠儿,你先睡吧,我近日失眠,躺下也会辗转反侧,更难受,你不要管我了,去睡吧!” 那小珠儿道:“小姐,文清公子被那狐媚已经迷得神魂不属,忘了小姐的痴情,这样的人,小姐怎么可以托付终生?要我说,咱们明日就走,回去马叙城,一纸休书,退了这门亲事,以小姐的家世和容貌,如意郎君多得是,何必在他柳文清这棵树上吊死?” “珠儿不可胡说,我和文清表哥自幼婚约,虽然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但是,我与文清表哥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怎么可以退婚?” “小姐,若真的两情相悦,文清公子怎么会被一个狐媚子迷惑,分明是心里没有你,你看他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都疯魔了,整天不是吟诗作对就是跑到山上求亲送礼,你还在柳家呢,他就这样,分明是没把你当回事,而且,柳老爷也知道自己儿子的荒唐事,怎么就不阻止?难道他们也看上了那个狐媚子?小姐,我为你不值,凭咱们明家在马叙城的地位,他柳家怎么敢如此,要是明老爷知道,一句话就会让柳家万劫不复!” “珠儿切不可胡言,柳家与我明家乃是通家之好,更是姻亲,几代人一直联姻,十分亲密,怎么会发生争端?我相信表哥文清,他只不过是暂时被迷惑,他会醒来,他会记得对我的承诺,我等着他,一直等到他醒来。” “可是,小姐,你这么长时间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如此下去,你怎么会坚持得住,你看看你,都瘦成啥样了?” 一直背对珠儿的小姐,其实一直默默流泪,让马小平看了都不禁动容,多么好的女人,柳文清居然移情别恋,真是畜生不如! 不过根子上还在梦姐姐,其实,柳文清中毒,中情毒,与梦姐姐脱不了干系。 马小平想离开,但是,看着一直默默流泪的小姐又于心不忍,不知道应该怎样帮一帮这个小姐,成全她的好事。 柳文清那边中催情毒,虽然暂时没有爆发,但是时间长了也不好,往轻了说,容易造成那个方面的障碍,重一点,毒火攻心,容易爆了,甚至影响神智,变成疯疯癫癫。 “我觉得应该成人之美!”,马小平很是纠结,左手和右手一直划拳,左手赢就帮,右手赢就不管,划了好几次,都是右手赢,马小平觉得可能天意如此,就要弃之不管,不过走开几步,又觉得右手可能出老千了,应该是左手赢了,于是下了狠心,要把好事做到底! 马小平又觉得自己很不人道,这种事情哪有这么捆绑的,若是好心办了坏事,更是对不起人家,所以又有些犹豫,但是又一想,这个明小姐对表哥情根深种,已经不能自拔,而柳文清身中梦姐姐的狐媚之毒,不能自解,而且那几个小子又给柳文清下了药,不及时排解很可能要出事,所以有狠下心来,决定下一把地狱,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马小平进屋,珠儿和明小姐都没有反应,不过,珠儿打了哈欠,随即一歪,倒在床上,明小姐则有些晕晕乎乎,被马小平抱起,悄无声息走出房门,七拐八拐又回到了柳文清的房间,将明小姐放在他床上,这时候的柳文清已经进入那种状态,胡乱的扒开明小姐的衣服,一张大脸也贴在了明小姐的脸上。 马小平觉得好像应该似乎不能站在这里看热闹,悄悄走出了房门,带上房门,站在外边,抬头看天空一轮明月。 明月高悬,万家团圆,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屋内,明小姐不敢大声呼喊,只是小声嘤咛:“表哥!” 文轩塔那边似乎有了动静,一些人高来高走,七层文轩塔骤然亮起灯光,塔身大放光明,按照原来的计划,马小平这边应该弄出点动静,但是如今这种情况好像这么干有点不太地道,于是马小平又悄悄离开了柳文清的院子,来到柳文清院子后边的一个院子,站到屋顶,高呼:“有贼啊!” 马小平连续喊了几声,然后就消失在夜色中,降落到一座大房子门口,屋内已经亮起了灯,一道沉稳的声音响起:“来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偏房,早已经亮灯,院外的穿着齐整的巡逻人跑来大院,单膝跪倒,喊道:“启禀老爷,文轩塔方向有异动,守塔人警报亮灯,但是巡查探查过,并未发现异常!” 那声音道:“刚才是谁喊有贼?” 巡逻护院左右看了看,众人纷纷摇头,护院在院内仔细搜查,又飞到房顶,然后起落纵横,在偌大的府邸房顶蹿房越脊,跑了遍,仍未发现什么异常,又跑回来,道:“老爷,并未发现是谁喊的!” 屋内人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你们退下吧,加强文轩塔的防御,寸步不离文轩塔!” 屋内灯光熄灭,巡逻护卫们退出了院子,向文轩塔跑去。 马小平好奇心很重,很想看看这座房子的屋内状况以及确定屋内说话的人是谁,分出一缕神识,探进屋内,屋内只有一个人,而且根本没睡觉,站在那里,与马小平的神识面对面! 院外的马小平顿时汗如雨下,不声不响的收回神识,隐没在黑暗中。 “他居然可以发现我的神识探查,他究竟是谁?”,马小平被那人盯住那一刻立刻感到了毛骨悚然,像是一回头冷不丁见到了鬼一样,那种出乎意料十分吓人,而且,他确信,这个家伙甚至早就发现了自己,但是一直不动声色。 这是一种什么本事?不好判断那人的修为境界,但是,被盯住那一刻,马小平感到一种危险降临,好像那人,可以轻而易举的将自己那一缕神识抹去! 马小平消失在黑暗中,稳了稳心神,不过很不甘心,被一眼吓走,这不是我马小平的性格,我倒要看看,这个家伙到底什么来头,不行,干一架! 马小平回头,踹开屋门,明目张胆的进了屋子! 第579章 文轩塔 屋子很黑,但是对于两个人来说却如白昼,屋子里的主人看着闯进来的马小平,似乎没有丝毫意外,马小平看着屋子里的主人似乎也不意外,道:“伍子寒是你的相还是你是伍子寒的相?” 那人背着手看着马小平,马小平感觉眼前空间发生了微妙变化,不过仅仅是刚开始,马小平眉心处放射一缕红光,空间立即寂静,马小平道:“我听梦导师提起过,移花接木其实就是一种幻术,幻术为相,最高可凝聚万千相,可幻化为任何人,过去我一直怀疑,一个能调动很多宗门势力能同时支配很多人的人,一定有很大的能量,不但修为高超,而且,遍地爪牙,这才能做到一呼百应,不过这需要多大的布局才能达到这种程度,今天看到了你我明白了,伍老爷,门主,你是真人不露像啊!” “你面前的我叫柳心,叫我柳心就好!先说一下,这一处只是我数相其中的一相,柳家没有做任何违背道义良心的事情,希望你不要为难这个家族!” 柳心坐在床上,床边是一张桌子,明心拿起水壶,看了看马小平,道:“怎么说也是熟人,喝杯茶,解解渴,聊聊天!” 马小平坐在柳心对面,道:“你这话多余,而且虚伪,一个伍子寒在西圣天卖药,其中利用药物下瘟毒害死了多少人?我之所以留着你完全是想让你赎罪的,现在看来,你并没有珍惜这个机会,还在这里大言不惭的叫我手下留情,这句话从你嘴中说出来,你自己都感到滑稽可笑吧?” “你说的都对,但是,这个柳家确实只是我的一个魂相的临时居所,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天下人的事情,就算是我该死,但是他们也不该死,当然,你要灭了整个柳家我也不阻拦,你随意!” 柳心看着马小平冷冰冰的目光,知道自己这个魂相保不住了,不过也没啥了不起的,所以,并不紧张惧怕,反而十分淡然,他知道马小平有很多问题想问他,所以,他也在考虑,是不是告诉马小平一些事情,让他闹心! 马小平听到了神海大世界齐小白的传音,齐小白道:“这个家伙我认识,我有一种手段,可通过他这个魂相追踪到他本体,所以,不要杀他,把他交给我!” 柳心淡定的喝水,他已经准备好了几个问题,就等着马小平问,只要他问,就保证让马小平上套。 不过,马小平不按套路出牌,柳心还没装完逼,就被扔进了一个陌生的世界,眼前是一个美人还有一个笑嘻嘻的青年,这让柳心感到亡魂皆冒。 马小平知道,李家家主消失,明天就会引起很大的动静,作为墨玉城第一家族,还是马叙城明家的通家之好...马叙城明家?会不会也是伍子寒其中一个魂相家族?若如此,这可太可怕了。 若是齐小白用秘法能追踪到伍子寒的本体,其余无论对多少魂相,皆可同时灭亡。 马小平又怀疑起李云升,这个家伙甚至不比伍子寒差,不过,到目前为止,李云升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为了自己,若李云升也是伍子寒其中一个魂相,很多事情更加难以理解。 移花接木的幻术如此厉害,马小平更感兴趣了,现在文轩塔那边已经消停下来,梦狐还没出来,得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马小平来到文轩塔,轻易破开禁止,进入塔内,寻找梦狐留下的信息,寻找梦狐。 梦狐现在在第二层挣扎,无论如何也破不开第二层结界,这让她气恼不已。 见到马小平来到,梦狐气哄哄道:“走了大半夜,直走到第二楼,第三楼说什么也上不去,气死我了!” 马小平道:“你怎么确定那移花接木和正气浩然经都在第七层,难道不会在其他层?” “我来侦查过很多次,也对柳文清旁敲侧击过,可以肯定那两部心法就在第七层,你不用怀疑,你就说怎么能上第七层吧!” 马小平点点头,拿出天授之剑,虽然天授之剑还没有温养到天剑那种程度,但是破障破阵不在话下,天授剑从上至下一划,第三层的阶梯便已经显露在眼前,马小平看向梦狐,梦狐气道:“气死我了!” 马小平轻而易举的破开阵法,带着梦狐向第七层迈进,一路破障破阵,毫无阻拦,到了第七层。 第七层,有灯光,只是昏暗一些,二人上了第七层,便感到有风声袭来,马小平将梦狐一手带到自己的后背,右手天授剑一个横斩,有火花四溅和爆鸣声,然后就是有金属散落的声音,四具傀儡,被马小平一剑斩成零件。 第七层空间,并没有任何书架书籍,显得很空旷,不过马小平相信这只是障眼法,果然,梦狐已经从马小平身边走过,有惊喜之色,来到第七层空间中央,像是魔怔一样,比比划划。 马小平开放天狐之眼,见第七层空间有无数字符飘荡,那些字符时而如同鲜花盛开,时而如枯木逢春,又变化如湖泊,又变幻成一片草地,时而高天流云,时而疾风暴雨,雪花飘落,群山白莽。 梦狐像是进入了一种痴迷状态,游走在千变万化的空间之中,如同一个陷入无尽时空的旅人,走不出来。 马小平确定,梦狐已经被带走了精神意志,这个空间,本身就是一个幻境,一进入便进入了一个千变万化的幻境世界。 马小平同时确定,所谓移花接木的心法传承就在这个幻境中领悟,领悟不了,走不出幻境,不过对于马小平来说,眼下的幻境对他无效,他不着急,让梦狐在幻境中自我领悟,即便她深度沉迷其中,自己也可以将他拉出来。 所以马小平权当自己作为一个护道者,暂时保护领悟幻术的梦狐,同时,发动领域之力,将文轩塔隔绝开来。 不是还有一部心法叫正气浩然经嘛,找找,或许有用。 马小平回到第六层,这才有机会看一眼第六层是什么状况,第六层,不是书山经海,也是一个空间,不过是壁画,四周墙壁都是壁画,即便在昏暗的空间内,那些壁画也肉眼清晰可见。 壁画的内容大都是一些古老的传说,其中一幅正是仙人讲道,一处高山,万云流溢,仙人独坐山顶,山顶山腰山脚都是静坐静听的听道人。 马小平开放天眼,仔细看着那幅壁画,那仙人像是活了过来,看向马小平,目光和善,一手杏花枝,一手柳枝,就在马小平面前,杏花站上了柳枝的枝头,且极为契合,不显突兀。 马小平眼角一抖,像是想起了什么,跑到了一层,从一层开始,重新上塔。 一层内,书山有路,书架入云又入山,书海无边,马小平想起自己在西圣天南朱闯神术塔,第一层便是书灵,得到书灵认可,方可驾驭神术通关,那么这里是否也是如此? 马小平将神识分成数万份,同时进入汪洋大海一样的书海之中,很快排除了大多数普通书籍,挑选出二十部经典,赫然发现有移花接木经卷和正气浩然经经卷,放弃了别的神术术法经典,只是以神魂之力沟通这两部经典的书灵,很快,两部经典的书灵出现,小小的带着翅膀的如成人拇指肚大小的小精灵一样的书灵飞到马小平面前,对着马小平比比划划,甚至伸出小拳头示威,马小平几次想抓住书灵,却被书灵轻易躲开,并且表达愤怒的表情越发清晰可见。 马小平想起贿赂神术塔书灵的情景,手指指尖冒出一滴晶莹剔透的紫色气团,两个书灵立即凑到跟前,马小平收回手指,书灵立即挥动小拳头,激动的抗议,马小平伸出指头,书灵立即盘旋在手指边,张开小嘴,你一口我一口吞噬那团紫色气团,待吃干净之后,又飞在马小平眼前,马小平摇头,两个书灵使劲摇晃拳头,表示愤怒和威胁,马小平以神识传音,沟通书灵,书灵明白过来,立即飞回两部经典里,不多时,两部经典中的文字化作金色字符,一串串来到了马小平的神识之内,这就算是完成了心法传承。 马小平相信这个世上能修炼移花接木和正气浩然经的人没有几个,或者是接受心法的方式不同,但是,如此接受心法传承的,马小平自信,自己是唯一一个。 两个书灵完成传承心法的任务,又飞到马小平眼前,马小平干脆在顶门冒出一丝丝紫气,两个书灵立即飞到马小平的头顶,对着紫色气息开始疯狂吸食。 而马小平则开始入定,首先消化移花接木经典传承。 移花接木,九章,也就是九级,除了描述修炼路径使用方法还有就是每一级可到达什么样的程度。 一级隐身,二级藏息,三级分魂,四级分体,五级入梦,六级分魂相,七级附身,八级神降,九级才是移花接木。 隐身很简单吗,不是,隐身术不是简简单单的靠术法隐藏身形,而是一种修炼术法,将身体修炼到无形无质,就像是马小平等几个分身具备的身化粒子神通,可在时空之内,化作无形状态,或者可以是任何状态。这只是一级,但是,已经不是所有修行人都能修炼的神通,而且,即便你到了大帝修为,也不见能有这样的神通。 藏息,不是憋气,而是气息内敛,就算是在任何地方任何地点,无论多少人,你的气息丝毫不外泄,无论是呼吸还是身上的气息,一点点泄露都没有,无论看得见看不见,你这个人都如同不存在。 分魂,与仙术修炼心法类似,不过不是化婴之后的分魂境,而是将神魂一缕神识化为分魂,神魂分裂成至少三个以上,与本魂相连。 分体就是以分魂神魂凝结肉身,这个肉身不见得是人身,可以观想出任何形态,无论有灵生命还是石头尘埃甚至空气。 入梦则是指分魂有了自己制造幻梦的能力,使被附着的形体有了思想,有了迷惑能力。 分魂相就是分魂已经具备我相他相能力,这个时候,就可以你想成为谁就可以成为谁。 附身是指分魂相附身,可以完全支配附着对象的行为,当然,这需要神魂之力特别强大,比如想附身大帝,最起码要具备大帝的神魂能力,否则,将会被绞杀。 神降就是每个被附着的对象可以请本尊降神,至于移花接木,则是一种大神通术,小到可以轻而易举的转移自己的神魂分身,大则一瞬间让一个空间变换成另外一个空间,一个世界变成另外一个世界。 马小平可以确定,这个秘术能修炼的人极少,即便能修炼,也是照本宣科,绝不可能让书灵传道,而且,自己能很快修炼,是因为自己早有这方面的能力,只不过没有系统修炼也没有修炼成系统而已。 其余大部分人修炼,即便能修炼到移花接木的程度,也不过是表面和皮毛,把移花接木仅仅修炼成幻术而已。 不过,他可以肯定,伍子寒有这个能力,说不定李云升也会,他毫不怀疑李云升的能力,这个哪儿都有你的家伙,即便没有修炼成移花接木,但是最起码已经到了第六级,分魂相。以前没注意,现在想来,李云升应该有很多分魂相,要不怎么能做到哪都有你? 马小平看了看神海大世界中的齐小白,齐小白凭借山海大世界的隔绝能力,施展无上神通,对柳心的神魂进行拆解,手段有点残忍,柳心气息奄奄,但就是死不了。 马小平又翻阅正气浩然经,和梦狐说的不一样,并非所谓修炼移花接木神术容易走火入魔,靠正气浩然经化解,而是,移花接木神术修炼的每一步,都得依靠正气浩然经汲取浩然之气补充神魂缺失,不然,仅仅是一个分魂,就可能让神魂萎缩,甚至消失。 马小平驱动正气浩然经,按照经文给定的流程,开动身体三百六十大穴,无穷小穴,又驱动血脉之力,按照正气浩然经的路线图,身体一瞬间成为一个风暴眼,无数天地灵气神气疯狂涌来,一时没注意,整个文轩塔都变成了一个如龙卷风一样的巨大龙柱,同时暗夜的天空开始电闪雷鸣,看守文轩塔的人赶忙进入文轩塔的寮房,他们不敢进入文轩塔内,只能躲到寮房中。 马小平意识到了异象,赶紧收功,不过暴雨已成,雷声大作,暗夜中的墨玉城北笼罩在倾盆大雨中。 这个正气浩然经截取天地能量过于暴力,而且,自己一般情况下不需要索取外界能量,自己有神海大世界,还有神府大世界,足够自己挥霍自身灵气神气,所以这正气浩然经对他的意义并不大,何况自己若是需要截取天地能量,自己有足够多的手段实现目的,比如神照经,星辰经,混沌吞天功等等,而且,自己有父亲留给自己的紫气本源,那可是第一混沌紫气,并且在自己的神府大世界中一直可以滋生,取之不尽。 马小平仅仅利用一个时辰,就已经全盘领悟了移花接木神术心法,要不了几天,可以修炼成功,就连移花接木,也可以入门。 马小平等几个分身的领悟天赋,天下第一,没有之一。 马小平判断,其余二三四五六层,无非熟练这些术法而已,各有门道,马小平想起第七层,没有后几层的基础,直接到第七层领悟最尖端的神术,无异于找死。 马小平担心梦狐会走火入魔,立即上了第二层,果然,从第二层开始,自动激发了阵法,只要在第一层阅读了移花接木神术,就必须接受一关一关的考验。 马小平因为担心梦狐,并没有接受什么考验,直接开动神识,开动天眼狐眼,手持天授剑,一路斩关夺隘,直上第七层。 此时的梦狐已经陷入昏迷,身上的灵魂之气开始散发,如此下去,她将会变成一具无知觉的僵尸。 马小平一剑破了第七层幻界,抱起梦狐,将她放进了神魂大世界。 第580章 领悟移花接木之术 马小平确认了一下,梦狐的神魂已经一片错乱,她会的一些幻梦之术幻境之术,在第七层那个虚实交加的幻境世界就像一个小学生进了大学课堂,根本不知所云,而且因为她强行顿悟,已经被幻境搅乱了神海,幸亏马小平来得早,否则,她即便不死,也会成为痴呆。 马小平知道,文轩塔第六层才是移花接木秘术的实战方法的传道之处,但是,在此之前,若没有领悟九级心法,直接学习移花接木无异于找死,何况是第七层更为高深的幻术。 马小平一路杀到第七层,以最快的速度领悟了移花接木,不过,梦狐不知道这个过程,直接到了第七层,但是马小平想,即便梦狐从第一层开始,她也很难得到书灵的认可,也要像其他人一样,按照经文的要求,一步一步的修炼,而这个过程,即便能成功,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没有个十几年几十年,甚至都不能入门。 这也是这个神术摆在这里,却很少有人修炼成功的原因。 马小平进入神海大世界,将梦狐放进灵湖滋养,齐小白正在一丝一缕的分解柳心的力神魂,试图找到伍子寒的神魂印记,不过找了很久,也没有发现。 齐小白的妻子云裳现在神色已经恢复正常,但是神魂尚未补全,不过这得回到圣界以后才有希望,不过现在的她已经恢复了惊心动魄的容貌,那气质简直就是马小平见过的所有女人中的唯一,令人生出一种圣洁的仰望之情。 灵云裳也看着齐小白的动作,道:“我们精灵族有一种术法,将神识化为一种粒子,是无数粒子,进入对方的神魂,或者可以找到那个神魂印记。” 齐小白摇头:“我可舍不得让你施展什么术法,何况你现在神魂不全,尚未恢复完整,这点小事,还是我来,不过就是时间而已,相信我,我能找得到。” 马小平凑到跟前,道:“其实不必要了,我已经全面掌握了移花接木之术,不需要通过柳心找到伍子寒本尊,我想有样学样,通过柳心,以移花接木之术,将我的神魂印记也附着在伍子寒的万千魂相上,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齐小白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马小平,“这么快?不过,你怎么能找到那万千魂相?而且,伍子寒的万千魂相遍布整个神域,你怎么着,怎么附着?” “简单啊,这个柳心也是伍子寒的万千魂相之一,即便我们找不到伍子寒的神魂印记,但是,我把我的神魂印记附着到他的神魂上,我先不动,只要伍子寒支配这个魂相,我就会发现,而且,只要魂相之间有联系,我就可以溯源,找到另一个魂相或者本体,何况,在神域,可不只有我一个马小平,还有周杨天赐龙杨,我们分享这个移花接木之术,可以同时行动,只要找到一个魂相,马上就可以确定其他魂相,我们附着其上,愿意弄死他就弄死他,不愿意的话还可以为我所用,岂不美哉!” 齐小白愣愣的看着马小平,笑道:“我现在很担心圣界那些混蛋了,他们很可能都会败在你们手里,太可怕了!” 灵云裳突然脸色冰冷,道:“我倒是希望小平马上到圣界,杀了那些王八蛋!” 齐小白捏了捏妻子的脸蛋,笑道:“你是惊天地泣鬼神的美人,怎么可以说出这种粗鲁之词?不雅!” 马小平让齐小白停止了施法,让柳心恢复神魂同时陷入昏迷,并且将自己的神魂印记打入其神海蛰伏起来,同时抹去了他们短暂相见的那一段记忆。 齐小白对马小双的手段心服口服,这个小子的神魂力量如同他的神海一样,广袤无际,各种术法施展起来,简直无迹可寻。 马小平拎着已经晕厥不醒的柳心,出了文轩塔,回到柳心的住处,并将他安排到床上,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前院,马小平稍微在柳文清窗下停了一下,摇摇头,出了院子,消失在夜色中。 马小平将移花接木之术和正气浩然经分享给其他人,自然,按照马小平的想法,都开始凝聚魂相。 马小平现在不确定李云升的情况,和李云升能够正常联系,但是,此刻,哪儿都有你的李云升却不能及时出现在墨玉城,说墨玉城这边暂时还没有来得及部署,他现在的重点依旧在海华城。 柳府,柳心老爷醒来,感到头疼欲裂,坐在床上调息了良久,感到好了一些,想不起昨夜发生了什么,不过,前院有哭泣声令他心烦,想叫人问问情况,不过还是自己走出房间,来到前院,想问问发生了什么。 柳文清的房间,柳文清经过一夜的折腾已经醒来,不过当他看到瘫软在自己身边的表妹明月,又回想起昨夜与梦中仙子春风几度,一梦醒来,却发现居然是自己的表妹,不禁极度失望,拍醒了明月表妹,吼道:“为什么你在我房间?” 明小姐醒来,看着愤怒的表哥,心中极度委屈,昨夜看着表哥难受的要死,她一个黄花大姑娘于心不忍,不顾礼节廉耻,献身于表哥,没想到表哥居然吼她,看样子根本就想赖账,心中憋屈的不行,忍不住哭出声来,其实对于昨夜的事情,她稀里糊涂什么都不知道,甚至怎么来到表哥的房间,怎么就上了表哥的床也不知道,但是她的的确确献身了,怎么表哥居然是这个态度,这令她死的心都有了。 柳文清似乎有点清醒了,看着委屈的表妹,脑海中那个梦中仙子的倩影却挥之不去,有些心烦意乱,对于表妹对他的感情他心里清楚,并且二人确实有婚约,柳文清自己也的确对表妹有意,不过一切都在见过梦仙子之后有了变化,连柳文清自己都说不清楚,那个只见过几次面的人怎么就成了魂牵梦绕的人。 柳文清抱住表妹的肩膀,将她搂在怀里,心有不甘却又心有亏欠,抱着表妹,说道:“月儿,听我说,咱们俩成婚吧,不过要多给我几天时间,我需要把一个人的影子从我的神魂里抹去,不然对不起你!” 明月紧紧搂住表哥,痛哭流涕,她知道,自己的表哥是不想让自己失望,他的心里终究还是装着那个人,那个妖精一样的美人。 柳老爷来到房间外,听了一会儿,见周围很多下人也在听声,怒斥道:“还不快滚,手里没活了,柳府不养闲人,没活的滚蛋。” 下人们一哄而散,柳老爷拍了拍额头,看来得准备一份聘礼了,要不然要露馅了。 柳文清哄好表妹,穿戴整齐,明月羞羞答答的整理好床上用品,就要跟着表哥一起走,不过,柳文清道:“有些事情要快刀斩乱麻,你等着,我很快就回来,回来后我和父亲说说咱们俩的事,我们尽快成亲。” 明月顺从的答应,并为表哥整了整衣襟,尽显好妻子本色。柳文清走出院子,感到体虚乏力,扶墙缓了一会儿,想起昨夜的事情,虽然记忆不全,但是,大概能猜出来一些,拿出传信符,怒吼:“朗威,快点给我滚来!” 不多时,呼呼啦啦跑来十几个人,原来这几个小子昨天一夜根本没回家,而是去了春风楼过了一夜,被柳文清怒吼的朗威赶紧穿好衣服,叫上哥几个,匆匆忙忙来到柳府,看见柳文清浑身虚脱一般扶墙而立,彼此看了一眼,皆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朗威喊道:“柳哥,拿下!” “柳哥威武!”,几个小子皆跟着起哄,柳文清缓了缓神,目光冰冷的看向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哥们儿,令哥几个感到浑身冰寒,朗威小心翼翼的说道:“柳哥,昨夜泻火泻大劲儿了?不过,哥几个也是为你好,那个狐媚子拿腔拿调,吊着柳哥的胃口,我们哥几个看着不公,就出了一计,将那小娘子塞到柳哥的床上,怎么样,我们这都是为柳哥好,不过也要有节制啊,你看看我们几个就有节制,精神头更足了!” 柳文清这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是这几个家伙高贵,先斩后奏,捉了那梦狐塞到了自己床上,可是,但可是,怎么就变成了表妹?怎么就被人移花接木了? 柳文清终于缓过来一些精神,冷冷的看着朗威等人,突然叹气,道:“这也许是天意,昨夜...算了,我们去山上,我要找梦仙子,我有话要说!” 朗威几人立即明白了柳文清的意思,这是好吃不撂筷,上瘾了,可你都这德行了,不好好歇两天,这么急吼吼的干啥,不过出于哥们儿义气,那就再上山,再抢回来便是。 十几个人又去了巫蒙山,来到那座院子外边,不过这一次柳文清没有那么客气,踢开门,来到房子外,喊道:“梦仙子,你需要给在下一个交代!” 马小平出了房门,站在门口,摇头:“梦姐姐昨夜练功走火入魔,现在人事不省,诸位还是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柳文清摇头:“我不管你是谁,让开,我要见梦仙子,我要她给我一个交代!” 马小平刚要说话,朗威喊道:“走火入魔?不可能,昨夜我们抢走她的时候,她正在睡觉,根本就没有练功,怎么会走...” 朗威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惶恐的看着柳文清,也看向马小平,其余人皆面面相觑,一时冷场。 马小平看着朗威:“抢人?你们昨夜来抢人?昨夜梦姐姐一直在啊,不过我在另外一个房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说梦姐姐今日早晨像是丢了魂魄一样,连早饭都不给我做了...说,你们把梦姐姐怎么样了?若梦姐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灭了你们!” 马小平突然气势一变,滔天威压压向众人,众人纷纷跌坐在地,就连柳文清也瘫坐在地上,这也怪他昨夜太没有止境,用力过猛,到现在还骨酥肉软,柳文清大喊:“不对劲儿,根本不对劲儿,在我床上的是我表妹,根本就不是梦仙子!” 朗威几人听到,更是大吃一惊,这事真不对劲儿,自己等人明明是抢了梦仙子啊,怎么就变成明月姑娘了? 马小平叹口气,说道:“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进屋看看,看看梦姐姐,她现在正昏迷着,若是你们昨夜真对她做了什么,你们需要给我个交代!” 马小平撤了威压,几个人忙不迭坐了起来,柳文清进屋,看见床上躺着一个女人,气若游丝,正是梦仙子。 “我知道了,梦姐姐根本就不是练功走火入魔,是你们给折腾的,说吧,如何给我一个交代?” 朗威等人张口结舌,昨夜的确是自己等人抢走了梦仙子,塞到了柳文清的床上,又下了媚药,对了,不会是媚药的药性还没有消除吧,这么说来,好像的确是自己等人给人家仙子折腾的快要死了。 朗威等人脸色苍白,看样子这事不好交代,眼前这个人畜无害的小青年一个眼神都让自己害怕的要死,耍赖肯定不行,但是又该如何交代啊,你小子别狮子大张口就行。 不过柳文清更是迷糊,昨夜自己折腾的,的确是表妹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等朗威等人将怎么掠走梦仙子,怎么塞到他床上,怎么下药,完全交代了,柳文清感到汗颜,这个几个的确折腾了人家梦仙子,尽管自己没折腾着,但是,人家梦仙子的确是受害者。 柳文清对马小平拱手抱拳,真心实意的道:“无论如何,是我们冒犯了梦仙子,让她受害,成为现在这个样子,在下极为抱歉,公子你说吧,你要我如何交代?哪怕让在下去死,在下也不含糊!” 马小平叹口气,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梦狐,道:“其实,梦姐姐是个善良的人,她有过一段短暂的清醒,不过她没有提起昨晚的遭遇,只是哭泣,然后就又晕了过去,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醒来。” 柳文清听闻,更是愧疚,朗威等人甚至掉了眼泪,抽自己的嘴巴,道:“公子,我等罪不可恕,这件事与柳哥无关,公子要怪,就怪我们吧,我等愿意以死赎罪!” 朗威表现出决然的死意,拿出一把匕首,对自己的心脏捅去。 马小平一挥手,匕首来到马小平手里,马小平看着朗威,道:“你这人果然是个大义之人,可交的好汉,我李小平愿意交你这个好汉!” 众人看着马小平,马小平道:“其实,我若想杀你们,在你们一进门那一刻就死了,你们亵渎了梦姐姐,让她到现在昏迷不醒,我是真想杀了你们,不过,你们刚才的表现让我感动,我李小平不是个不讲道理讹人的人,我出一个方子,你们赶紧去城里采购药材,我要炼制回魂丹,我要救回梦姐姐!” 马小平二话不说,写了一张纸的药方,朗威等人接过丹方,喊道:“李公子大义,我朗威五体投地,我们这就去,分头采购,马上回来!” 柳文清也要跟着去,被马小平叫住:“他们去就行了,用不了那么多人,梦姐姐暂时无碍,你我不妨聊聊天增加一下彼此的了解!” 柳文清点头,现在他是连愧疚带服气,已经视马小平为恩人和偶像,不说别的,就说那股气势,自己这个真神境连抬头的能力都没有。 二人坐在门外,此刻天已经近正午。柳文清很奇怪自己好像突然转了性,原本对梦仙子狂热的心逐渐冷却下来,他在认真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觉得有些汗颜,觉得荒诞,觉得后悔,这股情绪来得突然,但是却坚定无比。不过,他要付些责任,最起码要把这个梦仙子治好,该赔偿赔偿,然后与她彻底划清界限,自己的表妹,才是自己情之所归。 第581章 我等着你们 马小平在不声不响中破除了梦狐对柳文清的迷惑,让柳文清彻底清醒,也感受到了柳文清精神状态恢复了正常,他觉得这个柳文清是一个厚道人,而且全然没有大家族子弟那种骄横,是一个可交之人,所以,马小平觉得是自己利用了柳文清,有点对不起人家。 二人说话较少,但是都觉得心比较靠近,彼此对得上眼,柳文清终于忍不住,道:“其实我想说,我家很大,你们这里太简陋,若是可能,我家有个别院,你们可以住进去,我也可以住进去,我想...我想拜你为师!” 马小平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你不缺老师,柳家是墨玉城第一大户,你又是柳家最得宠的公子,拜我为师好像有些儿戏了,你这个人挺不错的,文采风流,英俊不凡,又修炼天赋奇高,而我虽然自幼出生平凡,不过运气好,遇到了一些机缘,拜了八位导师为师,所以才有今天的小小成就。拜师就算了,你我有缘,可做兄弟,至于那处别院,你若是能做主,我考虑考虑,作为一个暂时的落脚地也好。” 柳文清喜出望外,也不管二人谁大谁小,按照结拜礼仪,对马小平磕头:“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马小平将柳文清扶起,道:“既然你我为兄弟,我有机缘也便是兄弟的机缘,这里有一颗神气丹,你现在就服下,我助你一程!” 柳文清毫不犹豫,一口吞服,顿时觉得一股极为浩荡的气息灌入,五内有俱焚之像,滂沱的气息更是直入三腑,大有撑爆之势,柳文清坚持不住,却被马小平一掌轻拍,柳文清直接晕了过去。 马小平以无上神通为柳文清梳理内府筋脉,化解神气丹的药力,马小平发现这个柳文清修炼的功法有神教功法还有一些仙道功法,没有发现圣教气息,这让他感到惊讶,与柳心短暂接触过,柳心的功法比较驳杂,但是有圣教功法的气息,但是柳文清偏偏没有,而且体内还多了仙道痕迹,说明柳文清的老师里边肯定有仙修人士,这让马小平多了一个心眼,看来,这个柳家不简单,那本正气浩然经也不是神教圣教的功法,倒与儒家的浩然气有雷同。 这让马小平更有了进入柳家的理由。 马小平为柳文清化解药力,澎湃的药力也逐渐被柳文清吸收,柳文清醒来,按照马小平的要求继续化解药力,盘膝闭目,运行气息,已然入定。 这时候朗威等人到来,将一堆药草放在马小平面前,马小平让他们出去买药,其实就是想找个理由让这些知道,梦仙子的病很严重,他们惹祸了,得需要自己为她配药治病,让这些人心里有个负担。 马小平看着朗威,道:“我去熬药,你们在此看着点柳文清,他正在练功,打扰不得,也不要让任何外人进来,以免柳文清被打扰走火入魔!” 马小平进了屋子,拿出药罐,点火熬药,其实都是样子,他若想让梦狐醒来,随时随地,不过,梦狐之所以一直醒不过来,都是自己不想让她醒来。 大概一个半时辰,外边的柳文清已经醒来,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自观内视,他知道,他遇到了了不得的机缘,他已经成为货真价实的神主境,差一步可到神王。 柳文清转头看向屋内,见马小平正在忙碌煎药,越发觉得自己对不起人家,看着朗威等人,又不好意思责怪,只好把愧疚和感动埋在心里,往后补偿,一定要大大的补偿,这个兄弟人太好了,好的感动的我都哭不出来了。 马小平将药煎好,倒进大碗里,见柳文清醒来,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要给梦姐姐喂药了!” 柳文清更是愧疚,道:“我们惹了这么大祸,你不怪我们,但是,我这心里十分不安,眼看天色渐晚,你又是一天没吃东西了,要不今天就去我的东城别院,我让家仆们安顿一顿好吃的,你们今天就住在那里吧!” “也好,那你们先走,先去安排好,待梦姐姐醒来,我和她一起过去,你把地址告诉我就好!” 柳文清点头,对马小平行礼,然后带着兄弟们告辞离去。 马小平看了一眼浓浓的药汤,生出些许恶趣,抱起梦狐,将她靠在自己怀里,然后,将一碗浓浓的药汤给梦狐硬生生的灌了下去,一滴不剩。 梦狐醒来,觉得口中恶苦,府中一直轰鸣,然后府内气体滚动,接着炮声震耳欲聋,梦狐一跳跃起身,冲向了外边。 马小平看着狼狈不堪的梦狐,笑的很开心。 梦狐连续出恭很多次,这才稍微消停,看着一脸不解样子的马小平,突然有些生气,拧住马小平的耳朵,吼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马小平斯斯哈哈,喊道:“梦姐姐,你强修幻术,不但神魂受创,而且,府内因为血脉逆流,已经淤积了一些毒素,我这是帮你排泄,将毒素排泄出来,你不识好人心!” “呵呵!”,梦狐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鬼心思,我虽然被你弄得昏迷,但是神智清醒得很,你居然嫌弃这里,想住人家别院,小心眼玩的挺溜啊,还有,狗屁的毒素,你就是想玩我,你居然给我吃泻药!” 梦狐突然柔情似水:“不要去了,那里人多嘴杂,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想玩我,这里更方便!”,接着眉眼乱飞,蛇一样,缠住马小平的身体。 马小平道:“梦姐姐,实话告诉你,你无论是媚术还是幻术,都不到家,遇到这方面神通比你还强的,你容易被反噬,这一次你直接到第七层,强修那门幻术,那是比移花接木还要复杂的幻术,你连基础都没打,直接上房顶,这一次你真的已经走火入魔了,不开玩笑,往后,你真的要小心了!” 梦狐当然知道自己的情况,这一次,若是没有马小平,自己即便不死,也会成为疯子。 梦狐叹口气,道:“往后都听你的!” 马小平对梦狐的一些做法很反感,比如,总是对自己施展媚术,马小平甚至都感到恶心,不过,他忍着,毕竟是自己的老师,而且是从人间界一起来到神界的,感情不浅,不过,这个梦狐似乎跟走火入魔似的,总是自觉不自觉的纠缠自己,这让他产生了离开梦狐的想法。 马小平终于还是忍住“离家出走”的念头,道:“风姑姑等人到现在一点消息没有,这个家也没有什么看头,我想到城里去,不说别的,你要成立宗门,没有钱不行吧,没有个靠山也不行,就说这墨玉城,看着风平浪静,但是,若是你想干些什么事,说不定在不知不觉中就碰了谁的利益,成立宗门也是这样,这是你们还没有弄起来,别人不在乎,但是你若真的有所成就,挡了别人的道,别人就会找上门来,小喽啰你还能应付,真有大神前来,你挡不住。” “不是有你嘛,成立个万法宗也就是你一句话的事!”,梦狐道。 “我知道你们的心结,不过饭咬一口一口的吃,梦姐姐你留在这里,我去挣钱,最起码得盖几座像样的大殿吧,最起码得画个圈圈定一个宗门的范围吧,你知道这座巫蒙山是谁的势力范围?人家让不让你在这里立足?这都是事,现在你盖几个破房子没人搭理你,但是,你弄大了,看看又没有人干涉你?” 梦狐感觉出来马小平已经对她有些反感,不禁有些伤心,但是一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自己都感到自己下贱,媚术分对谁,对自家人就过分了,尤其还是对自己的孩子。 不过,对马小平的冷淡还是伤心,有些忍不住眼泪,道:“你就是找理由,想离开我!” 马小平淡淡的道:“你是我老师,我会帮助你们达成心愿,这个巫蒙山是个很不错的地方,万法宗在这里落脚,不亏,而且既然风姑姑他们都赞同在这里落脚,我得想办法去挣钱,去让人支持,得找靠山。” 起初,马小平想带着梦狐一起下山,暂时入住柳文清的别院,但是他改主意了,这个梦狐,若是死性不改,说不定会在人家弄出什么乱子,现在,自己把移花接木之术心法传给她,但是书灵不给,而且书灵也不认她,让她在这里安安静静的修炼,省的添乱。 马小平将移花接木心法以神魂字符传送的方式,烙印给梦狐,让她安心修炼,建立宗门的事情,她就不用操心了。 起初梦狐很失落,觉得马小平已经嫌弃她了,不过,一接触移花接木心法,别的也就忘记了,也不伤心了,进入修炼状态,已经全然没有了失落伤感。 马小平安顿好梦狐,也甩掉了这个烦人的狐媚,下山,按照柳文清给的路线,来到了别院。 别院内,柳文清已经安顿好了一切,包括家丁女仆等,更是做了一大桌子酒席,朗威等人都在,对马小平客气的不行,一口一个李哥,如众星捧月,纷纷向马小平敬酒。 众人正在喝的热闹,别院大门被暴力破开,几个人冲了进来,为首一人喊道:“小六,你还有没有心,父亲重病,你还有心在这里大吃大喝?” 柳文清一惊,哥几个也同时闭嘴,站起身,表情惊疑不定,柳文清站起身看向来人,张口结舌:“大,大哥,父亲怎么了?” 显然,来人很暴怒,看见桌上酒菜,一把掀翻桌子,怒吼:“整天和一群狐朋狗友吃吃喝喝,要不就嫖娼玩女人,你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家,有没有父亲?” 柳文清显然觉得理亏,面对暴怒的大哥神色诺诺,问道:“大哥,父亲,你告诉我父亲究竟怎么了?” 暴怒的大哥似乎有点冷静下来,长舒一口气:“跟我走,父亲突然重病不起,要见你!”,说完,转身走出。 柳文清也不敢耽搁,立即跟随大哥走了,朗威看向哥几个,最后又看向了马小平,马小平看着已经走远的柳文清等人,道:“我们也跟着去吧,在不打扰人家的情况下,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地方。” 朗威点头,带着马小平和另外几个人一起去了柳府,马小平一直犯嘀咕,这个柳心染病也太突然太奇怪了,自己现在柳心神魂中种下了灵魂印记,但是,没敢启动,怕被伍子寒的本尊发现,所以,并不知道柳心为何突然抱病在身,马小平奇怪好奇,得看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来到柳府,马小平朗威等人被拦住,拦在了柳文清和柳心之间的院子中,众人也只好悄悄地在院子的柳树下花坛旁犄角旮旯处坐着,等待消息,马小平神识已经进入屋内,查看屋内情况。 马小平看到,除了柳文清和他的大哥之外,还有四个男子跪在床边,一个五十几岁的夫人坐在床边手握着柳心的手,另外还有那个明小姐明月,以及另外一些男女,他们都焦虑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有一声没一声的喊着父亲的名字,语音哽咽,很是悲凉。 马小平神识附着在棚顶,居高临下向下看,见柳心脸色蜡黄,肌肤有松弛之态,双眼紧闭,气息若有若无,显然已经到了濒死之态。马小平神识探入柳心的神魂,这时,马小平的耳边响起若有若无的声音,如同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但是,马小平可以听的清清楚楚。 “你是马小平吧,你学了移花接木的九级功法,凝聚魂相想在我神魂中留下印记,你很聪明,但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若是不学移花接木,仅仅在我的神魂中留下一点神魂印记,我还真不容易发现,可你倒好,非要弄个魂相出来,你要知道,这移花接木之术本身就是我创造的,你在我面前摆弄我的术法,岂不笑掉大牙!” 马小平点头:“是我自作聪明了,不过,也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比如,我学会了你的术法,从今以后你的魂相在我的眼里已经不再神秘,我可以轻易看穿你的魂相,比如这一次,你说我自作聪明,但是,你的自大让我更确定了,你的移花接木之术并非无懈可击,你为了保住其他魂相,宁愿自裁,也不愿意暴露秘密,不过,你有这么多魂相在神界,也应该知道了,我的那些分身已经来到了神界,我会了移花接木之术也就等于他们会了,他们分布在神界四大域,你的魂相都会暴露出来,要灭了你的所有魂相也轻而易举,或者,你怕暴露,干脆现在就自毁所有魂相,那样我找到你本体可能费劲一些。不过,你死前,我有事问你,李云升不是魂相,我可以肯定,但是,他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看着你疑神疑鬼我不是能看笑话吗?另外,你说你能灭了我所有魂相,这一点我信,你能做得到,但是,你想找我本体,那是做不到的,而且,你父亲走了,去了圣界,你的背后没有你父亲那个级别的人撑腰,你以为我会在乎你?马小平,从现在开始,你就等着无穷无尽的刺杀吧,还有,你若能找到我的本体,你恐怕会丧命,就算你六魂合一最多和我战个平手,小子,小心吧,你的命时时刻刻都在我的手里,我什么时候想拿走就拿走!” 那声音就要远去,马小平道:“等等,我还有话要说!” “小子,想求饶?别想了,我和你们家族和你们人间界,有不死不休的仇恨,我在神界的一切布局就是要将神界收入手中,然后以神界为跳板再去灭了你们的人间界,所以,不要求饶,你若是求饶,我不答应,我也会瞧不起你,别给你父亲丢人!” 马小平道:“我想说,虽然我父亲去了圣界,但是,我的背后还有一个人,是你们一直想找却找不到的人!” 那道声音明显顿了一下,“你,你是说他在你那里?告诉我,他在哪儿?你把他交给我,我或许考虑一下,放过你们人间界!” “呵呵,看起来,他们对你果然很重要,不错,我知道他在哪里,而且,他与我关系密切,你要找他不如先找我!” “你先别插话,我的意思是,放马过来,老子等着你们!” 第582章 捉鬼人 “哼”了一声,床上的柳心顿时烟消云散,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仿佛他根本就没存在过。 围在床边的人顿时傻了,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尸首也没有了,啥也没留下,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甚至忘记了悲伤,一瞬间都呆住了,过了很久,人们才缓过神来,放声大哭,但是不知道对着谁哭。 马小平叹了口气,神识归体,心道:“这个伍子寒太狠了,他这个移花接木之术,可不仅仅是魂体占据了人家的身体,而且,将那个人就是变成了自己,这个魂相毁去就意味着真正的柳心也就不存在了,一点蛛丝马迹不给你留下。” 柳文清的爷爷也过来了,但是没有能见到儿子最后一面,听着孙子们断断续续的描述,柳万丛老爷子仰天长叹,这个他寄予厚望的儿子死了,死的连个尸首都没留下,令他心痛无比,这个神皇境修为的老爷子,此刻如同被抽掉了脊梁,浑身瘫软在地。 作为墨玉城第一家族,柳心给家族带来的几乎是家族的全部,这个儿子,关系极为广泛,头脑不像是人类的头脑,无论是捕捉商机还是左右逢源,他就是天生的商人,是柳家赖以发展壮大的核心力量。 老爷子终于还是在众人的呼唤中转醒,老爷子看了看众人,道:“我儿子如今去了,什么也没留下,你们把他平时爱穿的衣服拿出来,另外按照他生前的容貌,做一个蜡像给穿上,入祖坟,我要给我儿子办一个风光一点的葬礼,去吧,你们都去忙,别闲着,另外,我儿子没有尸首这件事,决不许外传,谁传出去,谁就死!” 众人忍住悲伤,按照老爷子说的去各自忙碌。柳文清也跟着忙碌,又怕冷落了马小平等人,朗威道:“柳哥,我们都是你的兄弟,虽然说你的几个哥哥都不待见我们,但是,伯父去世,我们不能干看着,我们也要表示一下心意,有什么事需要我们,我们绝不推辞!” 柳家是墨玉城第一大户,家丁仆人数百,再加上三千护卫,整个柳府听说柳心去世,都跟着忙碌起来。柳心的妻子也就是柳文清的母亲明子渔此刻显示出女强人的干练,吩咐众人,尤其叮嘱各商铺各矿山各处田产,护卫们要加强巡防,防止有心人乘机作乱,而且,柳家可不仅仅是柳心作为族长这一脉,还有好几脉呢,柳心这一死,说不得那些别脉会趁机觊觎家族族长这个位置,而且,柳心可不仅仅有明子渔这一个妻子,除了最大的柳文武,最小的柳文清,二三四五几个小子是另外两个妻子的儿子,柳心这一死,留下一堆烂摊子,明子渔可不想大权旁落,落到别的支脉或者别的儿子手里,这个族长,只能是自己的儿子,柳文武也行,柳文清也行! 柳文清的母亲显示出干练强悍的一面,及时把自己的亲卫护卫都安插到各个重要的地点进行防护,理由当然是防止外来人乘机作乱,其实,大伙都明白,这是揽权,同时也是向家族众人宣誓,我的丈夫死了,继承人的位置只能是我儿子! 家族人多就是有人多的好处,这才一个多时辰,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柳府大院子已经满是缟素,特大灵棚已经搭建完毕,蜡像已经秘密成殓,接着就是墨玉城各大户甚至官方百姓,都自愿将街道布置的一片素白,吊唁的人开始络绎不绝,人们或者虚情假意或者真心实意,前来吊唁,诉说着柳老爷生前的种种好处,很快,墨玉城在一片悲凉和热闹的气氛中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马叙城明家作为明子渔娘家人,出了这么大的事当然要到场,马叙城距离墨玉城极为遥远,少说得有三万里,不过,这不影响娘家人到场,明家人出动一架虚空舟,很大的那种,共有一百多人降临墨玉城,这也是给明子渔助威,告诫有心人,都给我老实点。 墨玉城满城皆缟素,连官方,墨玉城的郡守老爷都亲自带队前来吊唁,并主动出动军队,为柳家撑腰打气。柳家很多关系都是柳心一个人的关系,和别人无关,连柳万丛老爷子都不行,柳家的成长全赖柳心,人们前来调研也并非看在柳万丛的面子上,如果说除了柳心,最有面子的当属明子渔,人家是都城马叙城豪族明家的嫡系,公主一样的人物,来往人流,皆跟明子渔打招呼,其余人甚至连正眼看都不看一眼。 柳文清也没有别的事,就是跪在灵柩前迎来送往,六个儿子都跪在棂前,其余子侄辈靠后,也跪倒一片,随着各界大人物来来往往,吊唁仪式也进入高潮。 马小平等人因为没有权利和地位凑到棂前,只是以柳文清结拜兄弟的身份在大院子里跟着瞎忙乎,给客人安排吊唁顺序和给客人安排座位,另外一些人还要给远来的客人安排吃住,还有一些人负责在祖地挖掘坟墓,事很繁杂,乱乱哄哄,但是总体上顺利,没出大的漏洞。 不过事情总有意外,负责迎来送往的马小平朗威等人就发现一伙吊唁队伍很特殊,统一服饰,不是神教也不是圣教,而是一伙身穿铜钱一样衣服的人,那衣服看着就很恶心,像是给死人穿的衣服,而且人人手里拿着一个缠着白布条的法杖,头上用白布缠的帽子上插着两根白色羽毛,那伙人人人将白色法杖靠在右胸,便走便摇铃,口中还念念有词。马小平也感到很奇怪,朗威拦住:“请问,你们是给柳老爷吊唁的吗?请到偏殿稍候,现在吊唁的人实在太多,还请稍微等候!” 领头的人显然不是个好相处的人,薄嘴唇,三角眼,留着稀疏的八字胡,道:“大西海捉鬼人,前来捉鬼!” “我日你麻,分明是捣乱的,来人,打将出去!”,朗威怒吼。 那群人显然并没在乎朗威,铃声摇得更响,仿佛如地狱传来的丧钟。 马小平并没有动手,他想看看,这伙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到底要干什么! 灵棚里也出来不少人,对这一伙来人都不认识,柳文武作为长子,当然要先出头,礼貌问道:“请问各位仙长,家父去世并未安排什么做法仪式,而且,我柳家与大西海素无往来,前辈若来吊唁,请上一炷香离去,若是不为吊唁而来,请各位现在就走,柳家不留客!” 领头的人看了一眼柳文武,又向各处扫视一圈,道:“贵府已有鬼府之像,若不及时清除鬼祸,恐怕鬼府灾祸不远,我等捉鬼人不为钱财不为名声,只为清除人间鬼祸,还人间太平!” “装神弄鬼,来人,打了出去!”,说话的是明子渔的大哥,明子话,“大西海满门鬼蜮,这里是堂堂人间,回你们的地狱去吧!” 说话间,明子话带来的护卫一百多人已经围住了那群所谓的捉鬼人,那些捉鬼人也不激恼,神情淡定,领头人突然祭出一面阴阳幡,也就是一面白一面黑的幡子,悬于头顶,幡子转动,发射出黑白光,还有丧钟一样的轰鸣,让人人都感到阴风阵阵,仿佛被拉进了地狱一般,那人一指幡子,那幡子如同通灵一般,一股射线射到了正在灵棚中跪地向外张望的柳文清,而柳文清正好被一股射线击中,然后柳文清惨叫,众人回看,只看到柳文清如同撞鬼一般,脸色马上变得漆黑,接着变白,又变黑又变白,一直变幻不定,而且浑身佝偻,颤抖不已。那个捉鬼人像是鬼混一样闪烁之间来到柳文清面前,吼道:“孽障,还不现出原形?” 马小平哭笑不得,这是茅山术法一道,不知道啥时候传来了神界,而且四不像,这个所谓捉鬼之术就是一个障眼法,肤浅的很,可惜在场的各位都是圣修或者神修,从未见过这神神叨叨的场面,一下子被唬住了,个个惊疑不定,难不成这个柳文清是鬼?还是被鬼附身了? 马小平有些猜测,伍子寒真是报仇不隔夜,现在只隔了一夜就来找事了,这是想通过整蛊柳文清最后整自己,关键是,自己得破局,还不能暴露身份。 伍子寒,你挺会玩啊! 柳文清感觉神魂剧烈波动,如同被抽出来一样,柳文清捂着脑袋痛苦哀嚎,满地打滚,这让所有人都感到心惊,明子渔和明月扑到柳文清身上,抱住柳文清,明子渔怒火万丈,吼道:“哪里来的神棍,还不给我打出去?” 众人就要往前扑,那伙人却更加剧烈的摇动铃铛,口中咒语更是念个不停,低沉的声音甚至盖过了所有喊叫声,整个院子都被那种仿佛来自地狱的念咒声变成了阴森的地狱,灵堂晃动,灵幡剧烈摇晃,阴风鼓荡,天空还响起了乌鸦的叫声,漫天的乌鸦呼呼啦啦的盘旋在柳府的上空,墨玉城各条街道也被狂风掠过,那些小摊贩们趴在摊位上,惊恐的护着自己的东西,强忍着恐惧,保护自己的财产。 柳文清痛苦的几乎晕厥,但是就是晕不过去,身上已经发黑,浑身散发着黑气,开始逐渐显形,在人们惊恐的叫声中,一道黑影从柳文清身上逐渐站起,并且逐渐凝实,那几个自称捉鬼人的人,此刻绕着柳文清,一边摇铃一边念动咒语,领头的人呼喊:“孽障,还不现出原形?” 马小平刚要有所动作,周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身边,拍了拍马小平的胳膊,接着一闪身消失,就在柳文清身上的黑影逐渐显形的时候,周杨已经站在那黑影旁边,顺手一抓,一只黑色的如同老鼠一样的东西被抓在手里,那东西还发出吱吱的叫声,周杨信手一挥,一股浩大的罡气之风从院子扫过,接着扫过全城,在墨玉城肆虐的阴风立即风平浪静,一片祥和。 人们在无限的惊恐中看向那个一只手捏着一只老鼠一样的黑东西的人,感觉那就是天神下凡,面如冠玉,英俊无匹,仅仅是站在那里,就已经让人感觉到,他说的话一定都是对的。 周杨看向那些自称捉鬼人的人,道:“什么大西海捉鬼人,故弄玄虚,你们就是南巫一脉的鬼修,受人指使,来到这里,是要借此机会坑蒙拐骗的!” 捉鬼人知道碰到了硬茬子,不过不甘心,任务刚进行到一半,原打算是要从柳文清身上抽出一缕灵魂,幻化成马小平的样子,从而栽赃马小平为鬼灵,蒙骗柳文清,让柳家对马小平开战,不给马小平一点机会,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陌生小子,轻而易举破坏了布局。 领头的人看着一直吱吱乱叫的巫蛊,立即率众人盘膝而坐,摇铃,同时手中的幡子升入半空,组成阴阳图,刚要施法,但是周杨根本不给他们机会,天剑已经一扫而过,那些所谓的捉鬼人无一例外,皆化为灰烬。 周杨手中的老鼠一样的巫蛊一直吱吱乱叫,周杨在地上画了一个圈,那圈也不大,直径三尺,周杨将那巫蛊放进圈里,那巫蛊就在圈里来回奔走,就是走不出去,人们这时惊恐的心已经稍稍平稳,都围过来,看着地上,别管是普通人还是修士,都被这一幕惊呆,这是什么情况? 周杨也没有念动什么咒语,不过那只老鼠一样的巫蛊开始变化,在圈内开始雾化,雾化之后,开始显形,然后在人们的惊呼之中,一个虚幻的身影开始凝实,站在圈子里,人们顿时惊呼起来:“老爷!”,“父亲!”,“儿子!”。 这是南巫一脉鬼降之术,原本这只巫蛊用来幻化马小平的样子的,现在被周杨用来显化柳心的样子,而且一瞬间完成招魂,附身巫蛊之上,就是糊弄现场的人,让他们确信,那些所谓的捉鬼人都是骗子,是用蛊术骗人的。 不过同样的手段,周杨施展出来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令人信服,特别是眼前的柳老爷,活灵活现的出现,更是引起一阵阵呼叫。柳老爷真的活过来了,站在那里,看向亲朋好友,由一脸迷惑变成活灵活现,看向一直围着自己的儿子妻子,眼神中充满了不舍,柳文清最小最得宠,所以,柳心把目光投向了柳文清,柳文清赶紧爬了过来,柳心摸了摸儿子的头顶,道:“我们这个家往后靠你了!” 柳文清只是哭泣,柳心又把目光投向明子渔,明子渔泪眼婆娑,来到柳心面前,柳心摸着自己妻子的脸:“这么多年不见,你老了!” 这句话让人感到奇怪,不过柳心的身形越发淡了,看向周杨,行礼:“谢谢神子,你让我见了家人最后一面,柳家听神子的吩咐!” 柳心身影散去,明子渔和柳文清想抓住那影子,只是徒劳,立即悲从心来,嚎啕大哭。 惊心动魄的插曲结束了,葬礼依旧进行,但是,人们的心已经被分走了绝大部分,随着周杨的消失,人们对这个插曲的议论已经一发不可止,太神奇了,这么一切都是那么的魔幻,却真真实实的发生了,那画面那场景,始终散不去。 大西海捉鬼人,南巫一脉的巫术骗子,人们不知道他们为何会来,为何要骗,为何说柳文清被鬼附体,那个神子又是谁?听说巴彦克拉山神巫一脉有了新的神子,难道会是他?还有,老爷为何和妻子说,好久不见?不是刚死吗? 神子没有留下什么话,来往匆匆,好像专门为了解救柳家而来,墨玉城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会把神子定义为正义的一方,而那些所谓的捉鬼人都是骗子,神子长得好看,好看即正义! 马小平与周杨等人一直为这件事暗中联络,事情到了马小平非出手不可时,周杨及时出现,化解了这场危机,让马小平在墨玉城以及南神域可以继续隐藏下去,马小平的角色就是在暗中,而天赐周杨以及东神域的龙杨都是大张旗鼓的干,吸引注意力。 不过,伍子寒既然已经撕破脸,而且伍子寒知道自己是谁,这事就没完,往下的争斗还要持续下去,而马小平一方面得找到另外七位导师,另一方面继续追踪伍子寒的本体,同时,还要将南神域的神教壮大,好在华生已经与华盛林完成了交接,现在已经到了南神域,壮大神教这事,由他来做。 马小平眼下就是在墨玉城先站住脚,在柳家站住脚。 第583章 一波三折的葬礼 墨玉城因为柳老爷葬礼出现很多令人震惊的奇闻轶事,很快成了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大西海捉鬼人原来是骗子,克拉山神子降临斩妖除魔,柳老爷还魂等等,这些闻所未闻的话题,让整个墨玉城都沸腾起来。 与此同时,柳老爷的吊唁活动经过七天,今日下葬,更是满城空巷,墨玉城的人都自觉的为柳老爷送行。 从柳府开始,从城内到柳家祖坟墓地,一路上简直是百里长街送老爷,百姓们自觉穿上素衣,站在街道两旁,一直到城外,经过宽敞的官道,延续到墓地,纸钱挥洒,如漫天雪花,当然南神域不下雪,一年四季都是夏天,不过这不影响人们对雪的想象,纸钱如雪,再加上白色长龙一样的人群,让柳老爷的身后事显得隆重而庄严。 柳老爷是个大善人,不是那种为富不仁的人,墨玉城百千里范围,柳老爷的大名都是如雷贯耳,柳老爷是个商人,同时也是为百姓们造福的大救星,无论任何灾害,柳老爷舍得花钱,救苦救难,修桥铺路,花钱如流水,从不心疼,就是府内的下人们,对柳老爷的突然离世都感到无尽的悲哀,因为柳老爷对他们从来没有当下人看,心诚心善,人人都曾经沐浴过柳老爷的阳光雨露。 所以,柳老爷才有这么高的威信,人格魅力在那儿摆着,不服不行,就连柳老爷的父亲,柳老爷子,也对这个儿子钦佩不已,如今突然离世,老爷子受到的打击最大,这些日子一直沉默不语,哪怕是接待来客,也提不起精神。 按照礼节,柳老爷子今日不应该给儿子送行,但是柳老爷子不干,他要陪着儿子在这人间走完最后一程。 明子渔和另外两位夫人皆一身缟素,六个儿子和儿媳更是一身重孝,就连没过门的明月也披麻戴孝,也正式宣告,明月和柳文清的婚事得到了正式认可,虽然还没有过礼,但是,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 家族人一个不缺,无论长辈晚辈,皆身穿白衣,因为老爷子都一身白,还有谁敢特殊。当然老爷子的一身白有特殊含义,表示悲伤,表示不舍。 巨大的棺木被上百人抬着,中间还有无数次换人,百姓们自发的在路上摆上吃的喝的,为送葬人补充体力。吹鼓手一刻不停的吹奏乐曲,前边有一支三十六人的锣鼓队开道,天上还有飞舟拉着白色条幅,徐徐的飞往祖坟。 马小平等人因为是外人,跟在队伍后边,举着白幡,这支送葬队伍 绵连数十里,像一条白龙一样游动,一直到墓地。 柳家祖坟是一个靠山带水的风水宝地,马小平当然对阴宅风水有研究,那是记忆中的东西,柳家祖坟风水极佳,三面山,南向河,坐北朝南,前宅宽阔,后山高大,左青龙右白虎,如两个巨大的扶手,祖坟坐落其间,如同帝王坐在龙椅内,双手搭在扶手上,水向宅前,意喻着聚财繁衍,子孙连绵不绝,财富越聚越多。 人间界那边讲风水,没想到神界同样如此,而且风俗也差不多。 马小平打量着这片墓地,想起前世跟茅老道学习过“风水秘录”,将阴宅等级分为帝王级,将相级最后到百姓级别九个等级,此处以穴为中心,以主山为背景,以河流为前景,以青龙山、白虎山为两翼。明显是帝王级别的风水之地,看来,这个柳家不简单,绝不是一介商贾家族应该具备的见识,而且,选取此处风水宝地为祖坟地,不是谁都能找出来的,必有高人指点。 而且这个高人应该和前世精通风水一道的道门有关,所以,马小平才感到吃惊,想知道,这背后的高人是谁。 终于到了下葬环节,墓地早已经挖好,现在是将巨大的棺木放进墓穴里的时候,上百人拉着绳索,一点点将棺木放进墓穴,不过,这个时候,又发生了意外。 巨大的棺木突然有爆裂声,接着棺木人立而起,里边的蜡像如同僵尸一样,但是豁然睁开眼睛,体型高大的蜡像宛若活过来,怒目圆睁,双眼发射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寒光。 诈尸?蜡像怎么会诈尸? 马小平也是一惊,这种突发情况连他都措手不及,现场所有的人都已经呆住,不知所措,然后就是无尽的恐慌,人们惊慌逃散,特别是那些帮忙的人已经放弃了绳索,四处逃散。就连最直系的人也惊慌失措,纷纷逃得很远,害怕的心都要飞出来。 有一个人没逃,就是柳老爷子柳万丛,他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那具似乎要跳出来的蜡像尸体,然后转过头,神情极为诡异,目光阴森,让人不敢直视,马小平定定的看着,柳万丛的目光已经定在了他身上。 马小平暗中叹气,不得不服,这个移花接木之术太过神奇,就连自己也被骗过去了,表面上看,柳心暴亡,尸骨无存,连神魂都没有留下,但是,柳老爷子在提议铸造蜡像那一刻,伍子寒的一尊魂相已经控制了老爷子,而且,在不知不觉间,这具蜡像也被附灵。 现在的难题是消灭柳老爷子这副魂相很简单,但是应该怎么交代,让众人服气。 不过,还没等马小平想出办法,周杨再一次现身,已经站到了柳万丛身前。 马小平长出一口气,同时,人群开始看向周杨,这个突然出现的神子,难道要对老爷子动手? 柳老爷子这时候说话了,声音沉闷嘶哑,全然不像平时的说话声,看着周杨,道:“你身边的人都将成为我的人质,你将每时每刻都面临我的刺杀,而且,我的诅咒将不日生效,我会让你前行的路充满坎坷!” 周杨看出来这副魂相又要自爆,这种事情不能再发生,否则,他这个神子将会失去所有光环,让在场的人都会起疑。 周杨已经将自己与柳老爷子禁锢在自己的领域内,并且隔绝了外界,柳老爷子发现自己连神魂都被禁锢,连意识都不能调动,冷漠邪恶的脸终于有所变化,那是惊惧和愤怒,不过也只能做到这一点,一具魂相被抽离出来,被周杨抓在手里,像是老鼠一样吱吱的叫,随后爆碎。 周杨一只手摁在晕厥的柳万丛的顶门上,不过片刻,转醒,他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有意识,因为有意识,所以才害怕,他差一点被鬼上身,差一点就死了。 与此同时,周杨一指点向那口棺材中的蜡像,附着在蜡像上的一缕魂魄也烟消云散。 周杨撤去了阵法,众人看到,柳老爷子已经跪到周杨面前,对着周杨磕头,口口声声感谢神子救命大恩。 柳家人虽然不明所以,但是,现在看到蜡像尸体已经归棺,棺材已经平卧,老爷子更是没事了,知道,这个神子又一次救了柳家人,前一次是柳文清,这一次是柳老爷子。 周杨看向众人,这是第一次开口,道:“没错,我是克拉山巫神教神子,我叫周杨,机缘巧合之下,我知道了南巫邪教要控制柳家,以驱鬼的名义要附身你们的小公子柳文清,不成之后,又转向柳老爷子,现在,他们的鬼术都让本神子破了,你们可以安心的下葬了!” 众人不疑有他,纷纷跪拜,眼前这个小年轻可是货真价实的神明,不是神人境真神境那些修行者,而是真正的神明,神明下凡了,解救柳家,让柳家没有陷入没顶之灾。 周杨这一次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天上,众人这才心里有底,下葬有条不紊的进行,也终于算是去了一块心病。 马小平和朗威等人帮着忙碌完事情,和众人一起离开。 一场轰轰烈烈又奇闻百出的葬礼终于结束了,无论是家属还是帮忙的人,在一番波澜起伏之后,终于松了口气。 马小平觉得自己学习的移花接木之术还不到家,否则,怎么会屡次三番被伍子寒的魂相钻空子? 柳家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马小平还是担心梦狐,抓时间回了一趟巫蒙山,不过,梦狐不在。 马小平突然感到有些对不起梦狐,虽然烦她那种没完没了的纠缠,但是,毕竟那是一起走过来的亲人,如今她失踪离去,马小平心里还是感到空落落的,坐在梦狐的床上,有些发呆。 马小平总感到不对头,梦狐不应该不告而别,虽然自己那天没给梦狐好脸色,但是,梦狐不会真的生他的气,何况梦狐是个修炼疯子,若是不能将移花接木之术修炼出眉目,她不会放弃,除非有特殊情况。 马小平在房间里来回寻找蛛丝马迹,但是就算是他,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难道真的一气之下不告而别? 还有,那七位导师在上一次匆匆一面之后,为何又齐刷刷的消失了,到现在也没有个动静? 还有,周杨带来的大巫神巫王以及十二巫到现在也没有消息,巫神教祖庭那边也没有听说有什么消息,只是南神域的巫教一个武神殿被挑了,此后也没有了消息,连周杨也没有告诉自己,真正的大巫神又去了什么地方。 马小平在巫蒙山那院子里转来转去,终究还是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只好下山,来到了别院。 柳老爷死去也就半个月,此时,柳家还处在悲痛之中,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大概十几年前,他们的柳老爷就已经死了,被伍子寒的魂相所代替,那个被他们尊敬爱戴了很多年的大善人,其实是一个动辄屠城动辄散播瘟疫,手上沾满血腥的刽子手。 不过这些事情不能说,说了也没有人信,那个文轩塔就在那里,移花接木之术就摆在那里,柳家世代传承之术也摆在那里,但是,自古至今没有真正学会移花接木之术,这也是伍子寒敢于开放文轩塔的原因,他完全可以自信,没有人可以学会移花接木之术,也没有人可以通过移花接木之术窥探到他的本相,所以他尽可以大胆的毫无顾忌的实施他的行动,负责暗中指挥墨玉城方圆千里的事务,并且以一个大善人的面目出现。 只是他没有想到,好巧不巧,马小平居然来到了这里,好巧不巧看穿了他,让他不得不损失这个对于他来说极为重要的魂相。 马小平坐在院子里,别院的缟素已经撤掉,不过柳文清这些日子一直忙碌,没有时间陪马小平,不过朗威几个人倒是常来,向马小平讨教修行问题。 一个月,人死如灯灭,就算是再重要的人物,死后也会逐渐被人们淡忘,不过淡忘不了的是他留下的一切,包括财产甚至人脉。 按理说,柳心死后,家族族长并没有什么异议,不是柳文武就是柳文清,连那四个同父异母的兄弟都没有继位权,争议不是发生在柳心六个儿子中间,而是发生在柳心的的几个兄弟之间,柳心作为长子,长子长孙是最合理的排序,不过,柳心的二弟也就是柳万丛的次子提出了异议,他认为,兄终及弟,理所当然,而且在家族会议上,说的话也很不客气,认为大哥的几个儿子,没有能力管理好这个家族。 柳万丛老爷子在会议上不表态,甚至连他最喜欢小孙子柳文清这件事似乎也忘了,任由次子柳城几乎是一言堂式的发言。 其余几房的兄弟也不表态,不过到底还是柳文武说话了:“二叔,听你这话的意思是,你必须是族长,否则柳家就会败亡,是吗?” 柳城道:“文武,你是个好孩子,但是,你终究还年轻,你父亲打天下的时候,一直是我跟随左右,圈田占地,开发矿山,开发商路,结交人脉,除了大哥就是我,这么多年大哥对我极为信任,把真正的经营权都交给了我,说实话,我不信大哥那个魂灵说的话,他更不会将家族重担交给文清,文清是什么样子大家都知道,他担不起柳家,柳家也不能儿戏的将这个担子交给文清,那会败坏了这个家。” 柳文武有些恼怒,道:“我父亲刚刚去世,这才一个月吧,你们就这么急迫?就算你们等不及了,也得拿出令人信服的理由啊,现在,虽然我父亲去世了,但是,各方面的生意没有耽误,还在顺利的进行。我父亲把家族重担交给了文清,那就是他的遗愿,而且,他也有权利选择他的继承人。文清虽然年轻,但是无论生意头脑还是修炼天赋,在年轻一辈中他称第二谁敢称第一?现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在生意场历练,你们就不给他历练的时间,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争权夺利了?爷爷,家族太大,不好管,我们虽然是长房,但是父亲去世,我们对管理这个家族也感到力不从心,分家吧,别在一起混了!” 柳城呆了呆,怒道:“文武,你这是什么意思?分家,你爷爷还在呢,你说了算?” 家族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柳万丛老爷子,毕竟这才是家族的主事人,一言九鼎的存在。 老爷子原本捂着头,靠在宽大的椅背上,此刻也不得不说话,柳万丛拿开手,可能到现在也没有从丧子的悲痛中走出来,满脸憔悴,定了定神,说道: “老大刚去世不久,原本不急着立新的族长,但是,柳家的摊子铺的很大,各方面生意现在因为缺少主事人有停滞迹象,这样下去不行,老大这些年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不能就这样散了。家不可一日无主,老二这些年跟随他大哥鞍前马后确实辛苦,也干了不少有利于家族的实事,而且,老二正当年,各方面的关系也理顺的挺好,由老二来接班,不至于出现波动,各方面的关系也能自然而然的接续下来,所以,我的意思是由老二暂时接替老大的位置,同时,柳文武柳文清作为助手,跟随在你二叔身边,多学习学习,等时机成熟了,再接过来便是!” 第584章 分家 柳文武一呆,不可思议的看向老爷子,父亲去世,老爷子悲痛欲绝,这才刚刚一个月,屁股就完全坐到二叔那边去了,全然不顾父亲的遗愿,难道那种悲痛都是假的?而且,他知道二叔的个性,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跟随父亲走南闯北,不但在生意上往自己小家里搂钱贪污,而且利用和父亲一起建立生意圈的机会也建立自己的小圈子,很多生意都被他私下截留,钱都流到他的小私库去了,这么多年,要说每个小家的积蓄,谁也比不过二叔,家族银库,账面上的东西甚至都不如二叔一家的库房钱多,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只是谁也不说而已。就这么个贪财的家伙,若是把家族的大权交给他,别的家都得饿死。 所以,众人都把目光投向老爷子,老爷子你不瞎吧,柳城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甚至有些人已经隐隐流露出不满,不满的目光毫不隐藏的看向老爷子。 老爷子生六子,分别是柳心,柳城,柳意,柳正,柳平,柳安。每个儿子都有自己的家族,现在老爷子的直系子孙足有男丁上百,过去,柳心活着的时候,柳家没有派系,都跟着大哥干,并且干劲十足,但是,时间一长,柳城的私心让家族有些动荡,被老大压了下来,现在老大一死,柳城就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这让另外哥四个都很不满,并且对老爷子的决策也很生气。 老爷子不公,兄弟不服,这个会就有了火药味。 老三柳意率先发难:“我不服!” 柳万丛老爷子很是平静,他知道他的这个决策肯定会引起不满,看着几个儿子,道:“都说说,还有谁有意见?” 老四老五老六看着老爷子,其实都对老爷子或多或少的不满,不过都不肯表态,老爷子看着三个儿子,摇摇头,又看向柳文清,“文清,说说你的看法?” 柳文清道:“我听大哥的,也听爷爷的,我都没意见!” 柳文清的另外几个哥哥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柳文清,柳文武也看向柳文清,怒其不争,道:“你要知道,母亲来自都城明家,这些年柳家风生水起,是仰仗了谁,你是姥爷最喜欢的人,而且,明月和你已经有了婚约,柳家不仅仅是柳家,和明家也有很大的渊源,更别忘了,你这些年修炼的资源都是谁提供的,难道你要将父亲辛苦积攒的家产拱手让人?” 二叔柳诚接过话,道:“柳家是柳家,不是谁的附属家族,你是要用明家吓唬你二叔吗?就算你吓唬,也吓唬不住我,你也好好想一想,二叔是谁,这么多年商场拼杀,你以为二叔还是那个白丁二叔?明家是大家族,马叙城数得着,但是,他们也不是一手遮天,在都城不比他们差的家族不少,别拿明家吓唬我!” 柳文武并没有接着柳诚的话茬说下去,看着老爷子,道:“尿不到一个壶里,那就分开,我们大一房脱离柳家,但是,在此之前,账目公开,按照六房平均分配,谁也不占谁的便宜,特别是二叔这些年的经营账目要公开,二叔名下的资产以及各房名下的资产都要重新拿出来晾一晾,除了房产之外,名下其余资产包括田地商铺都要重新清点,然后平均分配!” 除了柳诚,其余人当然对这个方案满意,但是柳诚肯定不干,道:“这么多年,我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凭什么拿出来平均分配?文武,除了大哥,你心里但凡有一点公正之心,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我的意见,分开可以,你就带着你们名下的资产分出去就是了,重新分配资产,办不到,我也不会把我的账目拿出来让你们看,你们也没有这个权利!” 二叔柳诚一直比较强势,在这个家族,除了听大哥的话,其余谁也瞧不起,哪怕是老爷子也不行,而另外三房不敢和老二叫板,甚至,他们的生意的来源一直都是老二关照的,这些年老二吃菜,他们跟着喝汤,但是,如果把老二得罪狠了,他们连汤都没得喝。 能和老二柳诚叫板的,也只有仗着柳心余威的柳文武,而且柳文武背后是他母亲明子渔,明子渔背后则是马叙城大家族明家。 会上,也只有柳文武和柳诚唇枪舌剑,其余人都不说话,或者他们也意识到他们即使说话,也不顶个屁用,所以,他们不说话,就是静静地看,静静地听。 老爷子似乎没有料到,老大一死,家族眼看就要分崩离析,不禁心里哀婉,有些难受,他一个太上皇级别的人物,没有想到,连一个家族都控制不了,人心离散,他都没有能力挽回,更是伤心难过。 他从身后的书架上拿出一个盒子,红木,长方形,这是大儿子临死前的几天,突然交给他的,叮嘱老爷子,若是自己哪一天遭遇不测,就打开这个盒子,当时老爷子比较生气,还打了大儿子一个耳光,小小年纪,说那些晦气的话,我都没不测,你不测什么?现在看来,大儿子似乎有预感,居然是儿子对老父有托付。 很精致但是也很简单的盒子,没有什么阵法封条,老爷子对几个儿子孙子说道:“这个盒子是老大柳心去世前的几天交给我的,告诉我他若有不测,打开这个盒子。我不知道老大叮嘱些什么,现在人都在场,当着你们的面打开,看看他都说了什么。” 众人屏息静气,看着老爷子面前的盒子,老爷子双手微微颤抖,一把钥匙开一把锁,盒子的锁头打开,里边是一张纸,金黄色的纸,老爷子拿起来,看了看,突然泪流满面! 老爷子说不出话,将那张纸递给就近的二儿子柳诚,柳城看了看,不禁喜形于色,道:“大哥就是大哥,英明!” 众人都传看了一遍,柳文武看后,怒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柳文清也看了,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信上也只有短短几句话:“二弟柳诚继任族长,柳文武等六子退出,不从家族中分任何财产!” “不可能,父亲还魂的时候,明明说了,将家族交给文清,文清就是族长,这封信一定是假的!” 众人也对这封信的真假表示怀疑,老爷子从盒子里又找到一块玉佩,按照大儿子曾经的嘱托,以魂力激发玉佩,这时候,柳心的面容出现,极为真实,看向屋内的人,道:“这是我留给你们的嘱托,按照我的嘱托,柳家方可自保:我去后,柳城为族长,柳城从小和我一起走南闯北,知我所有生意路线,他接替可确保各种商路不中断,也防止家族分裂。我这一脉,若是我的儿子们不服,让他们退出家族,墨玉城别院和现在居住的各处房产仍然归他们所有,但是柳家目前所有生意,与他们无关,他们也不得掺和现有生意。” 身影消失,也没有任何别的解释,众人都蒙圈,特别是柳文武,觉得像是世界末日,好像一下子什么也没有了。 “这不可能,父亲不是将家族托付给了文清吗,怎么会这样?绝不可能!” 柳诚似乎同情这几个侄子,道:“大哥的嘱托我们要尊重,但是,也不能太过偏激,毕竟,柳家有今天是大哥一手打下来的,退出家族我看就算了,大一房仍然管理手头上的生意,不过,总账都归我来清理,好了,父亲,没别的事,让大家继续忙去吧!” 老爷子摆摆手,众人散去。 柳文武和柳文清回到母亲居住的院子,向母亲明子渔说了这件事,本以为母亲会激动急眼,但是,母亲却很平淡,似乎早就意料到了这种事情,道:“柳家现在是个大染缸,你父亲让我们这一脉退出来是怕我们以后受欺负,也罢,退就退吧,再问问你那四个弟弟,他们愿不愿意退,不愿意不强求,我们娘三退出就行了!” “为什么,娘,这是为什么?”,老大显然还不服,明子渔道:“这个院子我住着不习惯,文清,明天就搬家,去别院,文武,你也跟着过去!” 柳文武不敢忤逆母亲,只好按照母亲说的办,和六弟去别院,安排搬家事宜。 别院很大,不比祖宅小,不过,一个外人占了一个院子,这让柳文武很不舒服,柳文清道:“大哥,李小平是我的结拜兄弟,他是山上那个人的学生,无论看什么面子,我都要把他留下,你若容不下,我就和他一起走,家财什么的,我一分不要!” 柳文武叹气:“六弟,不是哥容不下,你老大不小了,眼看也要和明月办喜事了,但是,你到现在家族生意一点儿没有插手,难道以后你就游手好闲的活着?” 柳文清道:“我不感兴趣,我不知道父亲为何前后矛盾,但是,即便他把柳家交给我,我也不干,大哥,我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兴趣,就像你所说,我不能这样下去,不能像现在这样游手好闲,但是,我不想和家族这边有任何牵连,我要走自己的路,哪怕是饿死,也绝不反悔。” 柳文清找到了马小平,和马小平诉说着今天的会议情况,马小平想了想,知道了伍子寒的想法,他对自己这一脉的人还是有感情的,让他们以退自保,柳家可能因为他自己的死去要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他是想让自己这一脉有自保的余地。 看来,伍子寒尽管不是柳文清等人的父亲,对他们还是有感情的,为他们留了后路,而且,伍子寒在墨玉城经营了这么多年,他不相信,他就那么大公无私,不留小金库,不给子女留下财产。 至于柳家要发生什么事情,马小平暂时猜测不出。 马小平在柳家别院算是住了下来,和柳文清一个院子,二人文武切磋,朗威等人也经常来,小日子倒也惬意。 不过马小平一直担心走失的梦狐,也不知道她是外出游历,还是一气之下离开,另外七个导师更是音信皆无,连大巫神那边也没有动静。 这就很奇怪了。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让马小平都措手不及,柳家各处矿山矿难频发,田租也收不上来,各处商铺日子也过得艰难,风生水起的柳家突然陷入了困境,来的毫无征兆! 同时,一家叫做云升商行的商户突然崛起,在墨玉城遍地开花。 李云升,你终于出现了。 马小平并没有急于找李云升,他甚至一直怀疑,李云升或者是伍子寒的一个魂相,或者被伍子寒拿捏了,不过,马小平确定不了李云升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从根上来说,李云升是父亲留给自己的,而且从西圣天一直到神界,李云升一直配合着自己,甚至,李云升所做的一切连自己都做不到。 这个家伙的本事让马小平都害怕,不但哪儿都有他,而且,他的布局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渗透到了神界很多区域,他的手段,让自己都摸不清门路。 柳文清并没有接管家里边任何事务,柳文武为此怒其不争,而且,由于分家,自己这一门原来的生意本就不多,都是父亲大公无私,将所有的生意都交给家族打理,没藏什么心眼,所以,只剩下一些小打小闹的生意归自己这一门,对此柳文武一直抱怨,明子渔有时候劝说柳文武,你父亲还留下一些钱财,足够我们这一家吃穿用度到百年,那些生意他们愿意抢就让给他们好了。 现在墨玉城突然在很短的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原来属于柳家的很多生意都被挤压的生存都困难,而且,柳诚那边越来越陷入泥潭,资金周转不灵,很多商铺关门,最主要的是几处矿山因为资金困难,工人发不了工资,已经罢工了。 柳诚被逼无奈,找到大嫂明子渔,要借钱,明子渔道:“他二叔,我们大一门已经退出家族,将所有的生意都交给了你,我们没有从家族那里要任何好处,现在你负责经营整个家族生意,遇到困难就来找我,说实话,我有俩钱,除了你大哥给我留下的一些私房钱,还有就是我明家给的,但是,这些钱我要用来养我我这一家老小,我可不想填补你那个窟窿,借钱我就不借了,你去想想别的办法吧!” 柳诚虽然极为愤怒,但是,对这个大嫂他可不敢撂脸子,只好讪讪的走开,将怒火压在心里。 柳诚当然不是一点办法没有,不过不到山穷水尽,他不想那么做,那相当于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人家,到被逼无奈的时候,那是最后一步棋。 柳万丛老爷子基本上退休,也不管事,但是,现在家族遇到了难题,柳诚又在他跟前逼着他,柳万丛也没办法,自己倒是有点私房钱,但是,那点钱是自己养老用的,而且那点钱基本上属于杯水车薪,解决不了问题,在柳诚的鼓动下,亲自找到了大儿媳。 不过,想不到,大儿媳态度坚决,居然连他的面子也不给,拒绝了! 第585章 摆宴镇山楼 最近在墨玉城风生水起的李云升在墨玉城的一家酒楼摆了一桌酒宴席,当地的名流富豪都应约出席,当然包括柳家的当家人柳诚。 李云升如同笑面佛一般,迎接墨玉城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墨玉城最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酒楼就是这家“镇山楼”。李云升的酒席就摆在镇山楼最高层第七层的“威虎厅”,一张大桌子,能坐二十人,不过今天李云升邀请的不过十个人而已,都是墨玉城跺一脚就满城乱颤的人物。李云升包下了整个镇山楼,并且有手下数十人在酒楼外警戒,搞得气氛很威严。进入一楼大厅,有一张桌子,上边铺着红布,上边有一张红色的本本,还有笔墨,桌子上更是摆了一摞金条,大概每条五斤重。来客只需提笔在本子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便可以拿一根金条,作为入门请帖,上七楼。刚开始人们都好面子,自己也是堂堂的大富翁,差你这点钱?不过在女侍们的温和提醒下,众人恍然大悟,为自己找出了领金条不丢面子的理由,理所当然的将金条放进兜里,堂而皇之的进入第七层。 李云升坐在圆桌的主人席位,站起身,热情似火,与来宾寒暄客套,但是一个细节就是,李云升虽然站起身,但是始终没有离开自己的位置,都是别人过来与他寒暄,然后再回到自己的座位,这是一种无言的昭示,让客人们认清自己的地位。 别的人不知道什么想法,但是柳诚不舒服,很不舒服。 对于这个凭空出现在墨玉城又在生意场横扫千军如卷席的人,众人谁也不清楚他的底细,不过,云升商行在神界大有风卷残云之势,这个李云升来历极为神秘,也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靠山,就这样突然崛起,崛起的令人措手不及。 上菜上酒,富丽堂皇的威虎厅并没有因为豪华的宴席忘了小心翼翼,人们看着李云升,等待着揭晓他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李云升端起酒杯,道:“先喝一杯,第一句话就是先谢谢各位捧场!” 众人在李云升的注视下举杯,然后一饮而尽。 李云升又让女侍们倒酒,“第二句话就是我李云升初来乍到,还请各位多多帮忙!” 众人又喝了第二杯,李云升刚要再提第三杯,柳诚摆摆手,道:“李老板来到墨玉城,我们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李老板的本事和气魄,废话不必了,先说说,今天请我等来,究竟何意,是敲山震虎吗?” 李云升放下酒杯,笑道:“这间雅舍叫威虎厅,云集了墨玉城各方大老虎,而我是从外边进来的一只羊,还请各位嘴下留情,莫要吃了我!” “不瞒各位,云升商行从神界北神域开始扩展,如今已经到了南神域,这一路走来,云升商行的做大离不开商界各位朋友的帮忙,当然,我是第一次来到墨玉城,先前是我手下的一些人先过来帮我打了个前站,我是前几天刚刚来到此处,听说了一些事情,我的那些属下可能性子急了些,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各位海涵!” 李云升举起杯,道:“所以,这第三杯酒,我李云升给大家赔个不是,我的那些手下做的不对的地方,给各位造成损失,我李云升一定会给各位找补回来,今天各位手中的金条,算是我的第一份赔礼!” 众人都感到意外,其实严格说起来,这里边虽然都是墨玉城首屈一指的大富翁,但是除了柳家承受一定的损失之外,其他几人并未感到有什么损失,所以,这赔礼一说,众人并未有什么感觉。 不过柳诚不一样,他看着李云升,不知道这个家伙心里到底打什么鬼主意。 李云升似乎知道柳诚心里的想法,喝了第三杯酒,对柳诚说道:“柳家在墨玉城乃是第一巨富家族,我也听说了柳家的一些事情,云升商行这个时候进入墨玉城,并且抢了柳家很多生意,有乘人之危之嫌,对此我感到抱歉,对于柳家最近生意上的损失,我云升商行要给予补偿,稍后我想和柳家主单独谈谈,看看我们应该如何合作,来弥补柳家的损失。” 柳诚极为意外,不过在这种场合也不能说什么,只是突然心里对李云升没有了那么大的抵触,心情也放松下来。 墨玉城第二富户就是郎家,也就是朗威所在的家族,朗威的父亲是家族的族长,名叫郎贤凌,主营业务是商道,因为很多矿产资源土地资源和商铺生意大都被柳家垄断了,郎贤凌又不想和其他家族一样跟在柳家后边拾人牙慧,所以就别开门路,主要经营在各处商道提供保安服务,也就是镖局,还有就是郎家有遍布墨玉城附近的制器厂,可生产农具武器等,所以,生意也比较大,是唯一不靠柳家就可以生存的第二家族。 郎贤凌对李云升的到来并没有什么危机感,反而,他对李云升能抢走柳家很多生意暗自高兴,柳家的垄断经营让墨玉城很多人反感,无论是什么生意,哪怕开个妓院赌场,都得从柳家的手里抠出一块地盘来,一年向柳家缴纳地租房租的钱就不少,而且,一不小心惹恼了柳家,柳家收回地盘,谁投钱谁打水漂,根本没有反抗能力。 但是,柳心活着的时候,将收买人心那一套玩的极为熟络,地租房租,偶尔减免,就会让那些小生意人感恩涕零,再加上平时在有点善举,给百姓送出去点钱,就捞了一个大善人的好名声,所以,柳家在不知不觉中就成了墨玉城不可替代的势力,他活着的时候,外来势力谁也插不进墨玉城。 郎贤凌不好当着柳诚的面对李云升表示好感,毕竟这个李云升的到来,受到损失最大的是柳家,如果当着柳诚的面对李云升表示亲近,会让柳诚记仇,不过,郎贤凌已经决定,以后他会抓住机会,和这个李云升套套近乎,把自己在墨玉城的地位再提高一步。 其余人不这么想,他们唯柳家马首是瞻,现在,他们都在等待柳诚的态度。 一场酒宴散去,众人纷纷告辞,只有柳诚留了下来,李云升对柳诚格外高看一眼,宴会后没有留下别人,只留下他柳诚,足以说明,柳诚的地位远在其他人之上,李云升作为外来户,拜码头得找正主,而他柳诚就是正主。 二人在镇山楼换了一个房间,开始喝茶水闲聊,先是一席不疼不痒的客气话,但是,柳诚憋不住,道:“李老板到我墨玉城,大手笔的事干的不少,又是收购摊铺又是开设药铺,背地里还收购不少地产,就是这座镇山楼好像也归到李老板的名下了吧?请问李老板,你这么干是不是太过心急了些,能不能给我们这些老住户留条活路?” 李云升为柳诚倒了一杯水,笑道:“柳老板说的哪里话来,本人终究还是外乡人,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何况我不是强龙,柳老板更不是地头蛇,我来墨玉城,不过也是想混碗饭吃,柳老板不会容不下我一个小小的云升商行吧?” 柳诚道:“自从李老板进入墨玉城,我的生意是一落千丈,无论是药材当铺商铺还是矿山,李老板都想插上一手,现在,我的生意急剧萎缩,矿山那边工人闹事,连那些佃户都跟着起哄,闹着要降低地租,还有我的商路上一些酒楼客栈,李老板都在不知不觉中注资,这才多长时间,一个月吧,李老板干了这么多事,真令我措手不及,请问李老板,接下来你要干什么?将我柳家从墨玉城赶出去?还是干脆灭了我柳家?” “柳老板言重了!”,李云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淡淡的说道:“我和你的兄长柳心其实有些关系,就算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也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情,不过听说柳心一门已经分家另过,我做的这些事情和柳心一家没有什么关系,也不算对不起他。” 柳诚感到不对劲儿,李云升口口声声没有对不起柳心一门,但是始终不说对不起柳家的事情,难道,这个李云升是想替大哥一门出头? 柳诚意识到不对头,看着李云升道:“我柳家的事情始终是我柳家自家的事情,还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打抱不平吧?还有,我大哥一家只是分家而已,总体上我们还是柳家一个大家族,分家不分族,难道李老板要插手我家族的事情?” 李云升笑了笑:“我与柳心的关系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柳家是富是穷本来也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有一件事我想提醒一下柳老板,马叙城丁家你靠不住,丁家想通过你控制墨玉城这件事我早有耳闻,所以,为了我那兄长的心血不被你出卖,我只好提前来到这墨玉城,给你提个醒,我在墨玉城,丁家就别想着进来!” 柳诚惊讶的看着李云升,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柳诚这么多年,之所以有很多背着家族的生意赚钱,就是靠着丁家,丁家为了啥,当然是为了进入墨玉城,但是,迟迟进不来,原因是柳心背后有明家,现在柳心死了,这个机会正是丁家入主墨玉城的大好机会,但是半路杀出个李云升,单枪匹马,就让柳心损失惨重,并且搁置了丁家进入墨玉城的进度。 “难道你是明家派来的?”,柳诚问道。 李云升摇摇头,道:“墨玉城不大,但是,现在各方势力都要来墨玉城搅局,特别是你那个黑玉矿,已经成为各方角力的焦点,说实话,柳心在的时候,还可以保住那处矿山,至于你没有那个能力,说实话吧,我就是奔着那个矿山来的,你若是把它交给我,我会给你一大笔钱,并且,我可以介绍你到马叙城,我给你一个不比现在小的生意,可保你柳家百年衣食无忧!” “你这是要把我柳家赶出墨玉城?笑话,我柳家立足墨玉城数百年,凭你一句话我就把矿山让给你,还要滚出墨玉城?李云升,我虽然不知道你的依仗是什么,但是,莫要小看了我柳家,你若是欺人太甚,拼着你死我活,我也会让你李李云升后悔来到墨玉城。” 李云升叹气,道:“你的依仗无非是丁家,说实话,丁家那个家族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贪婪家族,他的背后是圣教还有巫神教,你的依仗无非就是这两大势力,不过实话告诉你,我之所以敢在墨玉城冒头,就有准备,那个矿山我志在必得,更不会让他落入丁家,凭你的实力你拦不住我,你若不甘心,现在就告诉丁家,墨玉城是我的了,那处矿山也是我的了,他们若敢来阻止,我就会灭了丁家,原话告诉丁家,这就是我李云升的态度。” 柳诚极为愤怒,看着李云升,道:“你口气这么大,我就掂量掂量你的本事到底有多大!” 柳诚突然手上多了一颗珠子,珠子五颜六色悬在柳诚的眼前,然后飞到顶棚,像是一盏灯光华无比,将整个房间都笼罩在内,房间内,像是变换了时空,一个囚笼,扣向李云升,囚笼内,有万道剑光蓄势待发,从上至下要穿过李云升的身体。 李云升看了一眼柳诚,身体生出一团金色光团,悬在头顶,道:“柳家镇门绝学就是移花接木之术,只是,你还没有学到家,只学了皮毛,造幻阵,幻阵成杀阵,你的魂气魂力都不到家,不能将囚笼化为真正的神通,形成的幻阵领域也脆弱的很,虽然你已经是神皇境,但是,你的底蕴浅薄的可怜,现在你就驱动阵法,你看看,可伤得了我?” 柳诚看着坦然自若的李云升,惊道:“你为何知道我柳家的移花接木?” 李云升没有回答,柳诚双手结印,囚笼上方,无数剑气肉眼可见如暴雨一样下落,刺入李云升头顶的气团,像是一道道闪电,要划开那一团气团。 不过那些剑气刺入气团便消融殆尽,无影无踪,柳诚不甘心,眼前再出一条黑色甲虫一样的虫子,电飞一样进入囚笼,直接来到李云升面前,然后爆炸,化作一团黑气,就要钻入李云升的鼻孔。 李云升一杯茶水泼向那团黑气,顺手一扫,黑气也被扫的一干二净。 李云升摇头:“连巫蛊之术只学到皮毛,你比你大哥差得太远!” 李云升头顶金色气团变成锥子一样的形状,向上一冲,接着在囚笼上端炸开,囚笼因此爆碎,李云升一挥袖子,将所有气团卷在袖子内,房间恢复了房间的样子,李云升手中多了一颗珠子,正是柳诚那颗珠子,不过现在又多了一种黑色,极为怪异。 柳诚脸色苍白,阵法被破,再加上灵魂反噬,让他差点吐血,他知道自己和这个李云升相差太远,看来今天要栽了! 李云升并没有咄咄逼人,“两条路,一个是投靠我,另一个是你找丁家人,万一我不是丁家人的对手呢?” 柳诚脸色变幻几次,终于还是站起身,道:“你今天若是放我走,你会后悔!” 李云升道:“丁家用手段控制了你的一家,最起码现在你回不了头,我给你个出路,让他们来吧,我接着,我若胜了,你柳家还有出路!” 柳诚脸色更是大变,这个家伙究竟是谁,怎么他对柳家的事情知道这么多? 柳诚终于还是走了,好像在地狱经过了一番折磨,现在还阳,总感觉这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如同做了一场梦。 柳诚走了,但是马小平出现在李云升面前,李云升似乎早就知道马小平的到来,没有丝毫意外,马小平看着李云升,道:“你现在是李云升,还是伍子寒的魂相?” 李云升拍了拍身边的椅子,道:“坐下来,和为父说说话!” 马小平感到无语,他已经把移花接木之术学到了精髓,但是,他仍然没有看透眼前的李云升到底是什么情况。 马小平坐下,给自称“为父”那个家伙倒满了水。 第586章 我叫马小平 马小平有很多想不通要想通,李云升却一直岔开话题,比如那七位导师的去向,巫神教的事情为何到现在迟迟没有进展,梦狐怎么就失踪了,还有,最关键的,你的一切打法和门主太像了,难道你不给我个解释? 还有最最关键的是李云升居然精通移花接木之术! 李云升对这些问题避而不答,而是说道:“现在,四大会长已经陨落,同济门现在处于蛰伏状态,但是进入了一种更为隐蔽更为危险的状态,现在,据我所侦查到的唯一线索就是这个柳诚和马叙城丁家的关系,丁家背后是圣教还有巫神教,现在圣教和巫神教都躲了起来,都在暗处听从门主的秘密安排,我找不到头绪,只好从柳诚身上先开刀,调动丁家,丁家被惹恼了,他就会忍不住找靠山,只要他忍不住找靠山,我们就有机会找到丁家背后的人,这也是找到同济门门主的最直接的办法。” 马小平见李云升一直不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也只好作罢,现在,不管怎么怀疑,李云升现在做的事情,才是正确的事情。 马小平现在想起来,为何柳心会留下那么一封信,将自己的这一门从家族中挣脱出来,原来早有打算,这更让马小平怀疑李云升和伍子寒的关系。 李云升让马小平回到柳家,并且叮嘱他不要和自己有来往,只要你小子不死,没有到死到临头,就不要和自己联系,双线作战要有利的多。 马小平这时候当然不会把全部赌注押在李云升身上,他现在的怀疑越发强烈,对于李云升的怀疑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但是,他实在看不出李云升有被神魂控制的迹象,也没有魂相附体,李云升和他过去看到的李云升没有任何异样,但是,这更让马小平提高了警觉。 他现在不害怕别的,李云升一定知道八位导师的去向,也一定知道大巫神他们迟迟没有进展的原因,但是,他为何不说清楚,一直王顾左右而言他! 马小平回到别院,柳文清正在和柳文武说着什么,好像不太开心,两人有点不愉快,柳文武见到马小平进入院子,感到这家伙住在自己家就像主人似的,脸皮厚得很,吃吃喝喝的啥也不耽误,如今柳家分崩离析,千头万绪,这个家伙还在这儿白吃白喝,烦不烦人? 柳文武忍不住怒火,看向马小平目光不善,柳文清赶紧抓住马小平的手,搂着马小平的肩膀,道:“李哥,朗威在镇山楼订了一桌,本来是中午,因为有人包场又改到了晚上,走吧,去喝酒!” 马小平何等聪明,知道这哥俩闹别扭恐怕是因为自己这个吃闲饭的,笑道:“不用打马虎眼,你这个哥哥看我不顺眼好久了,也罢,正好赶上了,把话说开,然后我离去便是!” 柳文清一瞪眼,道:“我也长大了,我有权利交自己的朋友,这与别人无关,李哥你是我的结拜大哥,别说住在我这里,哪怕是你要我这条命,我也毫不含糊!” 柳文武听着越发刺耳,看向马小平就像看一堆恶心人的痰,恶声道:“不要把别人对你的好当成理所当然,人要脸树要皮,柳家不养闲人,我劝你早点离开柳家,否则,闹得红脸,面子上都不好看。” 马小平笑了笑,看向柳文武,道:“其实,你若不是柳文清的亲大哥,我都不稀罕搭理你,没错,我在柳府住了这么长时间白吃白喝,那也是文清对我的好,而我我记着他的好,据我所知,我在这里白吃白喝都是文清的钱,和你没有一点点关系,我不知道你对我的厌恶因何而来,不过你的态度对我来说一文不值,没有文清,这个院子我连来都不来,看都不看一眼,而且,我住在这里,完全是想保护我的兄弟,等你们柳家渡过现在的难关再走。” 柳文武一脸不屑的看着马小平,道:“听说你是山上那狐媚的徒弟,果然有其师必有其徒,脸都那么大,算了,你要留在这里就留吧,算是我柳家多养一条狗了!” 马小平再有涵养,听到这话也不禁生气,看着柳文武,摇头:“算了,你走吧,我不想对不起柳文清!” 其实这个时候柳文清已经极为惶恐,他知道其实他的哥哥从死亡线上徘徊了好几次,这个作死的家伙压根不知道眼前的人是多么的恐怖,别说一个大哥,就算是柳家所有人加在一块,也不够人家一拳一脚的。所以柳文清紧张的快要停止呼吸了,他看着作死的大哥,恨不得给他两个嘴巴。不过,看见马小平压住怒火,他长吁一口气,看着马小平,道:“走吧,朗威请客是真的!” 柳文武走到大门口,马小平道:“柳文武,看在你是柳文清大哥的面子上,叮嘱你一句,暂时不要和你二叔争执什么,老实一些,吃点亏才能平安。” 柳文武的脚步顿了顿,也没回头,小声嘀咕了一句:“吹什么牛逼!厚脸皮的蠢货!” 到了镇山楼,十几个人来到雅间,点了一桌子菜,要了几坛酒,开始吃吃喝喝,几个人都是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在家里都是那种说了不算但是地位很高的富二代,也正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没心没肺的状态,即便现在墨玉城开始暗流涌动,可能也跟他们没有太大关系,最起码他们自己觉得如此。 马小平知道朗威的父亲郎贤凌有一种野心,那就是不甘心屈居柳家之下做一个二流家族,而且,郎贤凌明显和李云升有关系,即便二人隐藏的很好,别人看不出来,但是,一直处于暗处的马小平却看得清楚,李云升和郎贤凌明显不是第一次认识,而且,李云升能插手商道上的生意,明显是得到了郎贤凌的支持,李云升要对柳家下手,受益最大的,就是郎贤凌。 面对这些个富二代,马小平想和他们套一些话很简单,不过马小平觉得那是欺负人,无论阅历还是智商都不在一个维度上,和他们耍心眼有点不太地道,所以,也没有准备和他们说什么。不过这几个小子,喝点酒嘴就没有把门的,朗威喝的有点小激动,喊道:“柳哥,你二叔什么意思?前几天亲自登我家门,质问我爸,为什么要把商路上的生意让出一部分给一个叫李云升的家伙,要知道,从墨玉城通往外界的各条商路上面,无论是客栈还是镖局,包括一些码头可都是我父亲占据的,你们柳家所有进出生意都要依靠我郎家作保镖,关键是你二叔一直欠钱不给,搞得我郎家一直在做亏本买卖,所以我父亲只好让出一些产业给那个李云升,凭什么你二叔不让?” 柳文清摇头:“家族生意这一块我一窍不通,而且,我们这一门已经退出家族,我二叔和你父亲的争执那是他们的事情,和我们家无关,所以,你也别问我,问我我也不知道,也管不了!” 其余几个小兄弟也纷纷插言:“柳老爷活着的时候大家都心平气和的,怎么你二叔一当族长,和我们这些家族都闹得不愉快,他厉害,你们柳家厉害,我们惹不起,但是,也没见过那么欺负人的,房屋租金上涨,我们家那些店铺交不起房租,不得已关门,但是,你二叔不让,哪怕是赔钱也要开门,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柳文清无奈,“我刚刚说过了,我二叔是我二叔,我是我,你们要是还把我当成哥们儿,就别质问我...不喝了,这顿饭算我的,以后我们各走各路,不是哥们儿了!” 朗威拉住要站起身的柳文清,道:“柳哥,别生气,我们这不是不拿你当外人嘛,虽然我们在家族里都是说了不算的角色,但是,也知道家里的难处,这不是为家里遭遇的不公生气吗,跟你唠叨唠叨,也是解解郁闷,没别的意思,而且,我们都知道柳家现在的情况,敢和你说,也是因为这话肯定传不到你二叔耳朵里,就是发发牢骚,没有别的,柳哥你别生气!” 哥几个正在喝酒聊天,听到酒楼外有嘈杂声,吵吵闹闹的,众人站在窗户前,打开窗户向外看,见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带着十几个人手里都拿着家伙,气势汹汹,喊道:“我上当了,这个酒楼本就是我的,那个李云升居然以那么低的价格逼着我卖给他,现在我要讨回公道,李云升,你给我出来,把酒楼退给我!” 酒楼出来几个人,领头的是一个中年人,看着那五十多岁的男子,道:“李老板不在,而且,这家酒楼李老板又转给了我,有什么事给我说!” 那五十多岁人吼道:“我不管李云升还是你,把酒楼还给我,否则,你们别想消停,伙计们,冲进去,给我砸!” 酒楼中年人见那些人气势汹汹的要冲进酒楼,一跺脚,一股劲风从脚下发出,向四外扩散,如泛起巨大的涟漪一般,将那些要冲进来的人吹到十几丈开外,整条街道都感到狂风怒号。那五十几岁的人也被劲风刮倒,硬挺着站起身,待风平浪静之后,他有些害怕,不过转眼目光凶恶,又突然摔倒,喊道:“郡守老爷,还请您给我做主啊,这些个外乡人硬逼着我低价转让酒楼,如今又对我动武,还请郡守老爷为我为墨玉城的百姓伸张正义,驱逐这些横行霸道的外乡人!” 郡守老爷及时赶到,身边还带着一百多个衙差,这时候衙差已经在九楼满口列队两排,中间的郡守老爷迈着四方步出现,那五十多岁的人立即带领自己的手下给老爷磕头,高声诉苦,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痛哭流涕。 看热闹的马小平立即意识到这是柳诚背后搞的鬼,不过这动作也是够快的,上午喝的酒,下午就行动了,只是,这种动作也太过小儿科,不用李云升出面,这个酒楼的中年人就能搞定。 郡守老爷并没有现场办公,而是挥挥手,道:“都带回衙门,好好审问一番。” 酒楼中年人道:“郡守老爷,当初购买这处酒楼,除了我们李老爷与这位司聪老爷签订了买卖协议,您衙门的师爷谷太丰就是见证人,而且也是签了字的,买卖双方一个愿意买一个愿意卖,且有第三方证明,这买卖合理合法,怎么就成了被逼转让了?而且,当初我家老爷拜访郡守老爷的时候,真金白银也没少花,难道郡守老爷现在要出尔反尔?” 马小平听见中年人的话不禁摇摇头,这个家伙自己太高估他了,跟着李云升这么久,这智商情商真没有学多少,如此情况下,把所有底牌都亮出来,而且话说的太过,把人家郡守大人都给顶到墙根去了,让人家没有了退路,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让人家郡守老爷的脸往哪儿搁,不急眼才怪。 果然,郡守老爷大怒,怒斥道:“岂有此理,竟敢诬陷本官,来人,抓到衙门好好审问!” 衙差冲上来,就要抓住酒楼中年人,中年人岂能坐以待毙,一双铁拳挥舞,眨眼间就将扑过来的十几个人一拳一拳的打飞,马小平摇头,这个家伙叫张武,跟随李云升很久了,只是这个粗暴的性格一直没改,他怀疑李云升是故意的将这酒楼让他来经营,故意放任他的暴脾气。 郡守老爷更是愤怒,一挥手,天下扑下来十几个人,一张巨网兜头而下,瞬间将张武兜进网窝,被十几个人一卷,成了粽子。 既然人家郡守老爷想找事,还能没有准备? 酒楼里冲出十几个人,就要暴力抗法,不过可能是得到了什么命令,都没有动,郡守老爷一挥手,“将司聪也带走,回衙门,本官亲自审问!” 衙差们也没有将张武放出来,就那么拖着网走,司聪则东张西望,仿佛在害怕什么! 站在某处房顶的柳诚看着被带走的张武,面有喜色,身边一个身穿黑衣但是如同不在的人冷冷的说道:“刻意斧凿的痕迹太过明显,而且,这个张武看似粗鲁,但是,那一番话已经让人先入为主,让郡守高德陷入被动,你这次的行动并不高明!” 柳诚低头,道:“可是我忍不了,李云升一个外来的人,这么短的时间,把我欺负的没有还手之力,若还是不温不火的忍让,我受不了,而且,我也怕我顶不住,我大哥那一家也会趁机作乱,而且明家也盯着墨玉城呢,我若一直忍让,我的权利被削弱,你们丁家岂不也会被动?”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也罢,虽然你这次行动拙劣了一些,但是,也算是打草惊蛇,引蛇出洞,我倒要看看,李云升背后还有什么力量让他如此猖狂,居然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抢占我们的地盘!” 马小平早就发现了那处房顶上的二人,结合他们说的话和现场发生的情况,马小平苦笑,还是老套路,李云升引蛇出洞,自己来收秋。 不过现在的李云升还是过去那个李云升吗,马小平深表怀疑,不过,就算是怀疑,他现在也打算错进错出,干脆走到明面上,逼着各方势力出现,也逼着李云升出现。 张武被带走,仿佛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但是别人不知道,马小平却一清二楚,这个张武绝对得到了李云升的授意,李云升负责把人引出来,马小平负责杀人! 这一次,马小平不打算让周杨天赐等人插手,他要开始走到前台,真正以马小平的身份走天下! 马小平拍了拍在自己身边的柳文清,道:“这家酒楼是李云升老板的,你不是好奇我的身份吗?我告诉你,我真实的身份是李云升的私生子,我叫马小平,墨玉城所有李云升名下的资产都是我的,包括这家酒楼,而且,我在神界有很多资产,数不清,只要叫云升商行,都是我的,怎么样,我不是被你哥嫌弃的穷酸吧?” 柳文清看着马小平,一脸震惊,也有诸多疑惑,李云升的私生子?我是信还是不信? 朗威则笑道:“哥们儿,无论你是李小平还是马小平,是二代还是穷酸,我们都是哥们儿,这顿饭吃的过瘾,来来来,接着喝!” 第587章 马小平脚踏郡守衙门 马小平笑了笑,拿出一张符箓,随便摇晃了一下,符箓燃烧,那符箓马上显化出一个人影,马小平看着显化出来的李云升,道:“没想到吧,我有拘魂符,无论你愿不愿意,你都得出现,现在来证明一下,我是你的私生子,现在开始,我接管你在墨玉城的所有生意,行不?” 李云升笑了笑,道:“去把张武救出来,你需要的所有证明都在他手里,你是我儿子,我名下的一切都是你的,但是若是让人信服,你需要救出张武,将那些证明都拿出来,这才能让人信服!” “我日!”,马小平随手挥撒了李云升的人影,“这尼玛是逼我走上前台啊,不过,正合我意!” 此时已经是掌灯时分,酒席散去,被押送到衙门的张武和司聪待遇不同,张武被送进地牢,而司聪和郡守大人在一个偏殿里摆酒,二人和随后来到的柳诚以及那个黑衣人也随之来到,四个人喝酒,开始讨论今日行动的得失。 司聪显然在这里不过是奴才身份,自觉自愿的在三人身边来回倒酒,只不过点头哈腰趁着给人倒酒的功夫喝上一口,眼前的人都是高高在上的有身份和地位的人,而他不过是柳诚手下的一个奴才,当初酒楼经营不下去,是柳诚让司聪脱手,如今却是倒打一耙,要把酒楼抢回来。 司聪这个级别也就知道这么点事,黑吃黑,不过,柳诚黑衣人和郡守老爷的布局不是这样,他们要通过这件事,彻底惹怒李云升,然后开始硬碰硬,看看这李云升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想到墨玉城当过江龙。 马小平拍了拍柳文清的肩膀,道:“现在就让你看看,被你哥哥看不起的人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马小平从酒楼的窗户飘然飞出,一道身影屹立在高空,然后一步一步走向郡守衙门,人们抬头仰望,马小平走过的路,在空中印下了一串闪着金光的脚印。 马小平来到郡守衙门上空,一脚踩在衙门府门楼上,门楼立即变成一条平坦的大道,马小平进入郡守衙门,喊道:“郡守何在?” 正在喝酒的郡守柳诚和黑衣人以及司聪被这一声不太嘹亮的喊声震得脑袋晕眩,修为最低的司聪已经鼻口流血,柳诚手中的酒杯掉到地上,惊得有些呆滞,郡守大人和黑衣人彼此对视,然后双双飞出,与马小平遥遥对峙在空中。 “你是何人?”,郡守色厉内荏。 马小平没有看他,而是看向郡守衙门大牢,原本背负的双手,抽出一只,大手伸向大牢,那大牢在马小平的手中如同玩具,被轻轻一提,整个大牢被拔起,然后轻轻一捏,大牢粉碎,马小平将破碎的大牢轻轻放在地上,牢狱内所有囚犯在呆滞片刻之后纷纷逃出,片刻间,郡守衙门大乱,狼奔豕突! 马小平轻而易举的找到了张武,一只手一抓,将张武抓在自己面前,张武认识马小平,虽然脸有疑惑,不过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飞扑而下,对象正是郡守大人。 马小平自动忽略了柳诚,那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小人物,而是看向了黑衣人,黑衣人见到突然出现的马小平以及马小平举重若轻的一系列动作,已经知道自己万万不敌,发出一支穿云箭,然后向西南方向逃去。 马小平原本轻而易举的可以将那黑衣人抓获,不过他的逃走正合马小平本意,再加上那支传信的穿云箭,想必马叙城的丁家其实在墨玉城早有安排,现在不过现在还没有露出獠牙而已。 张武是纯粹的武夫,虽不到武帝之境,但是,只要修士没有来得及施展术法,他们在武夫面前就是孩童一般。张武飞身扑下,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郡守大人根本没有来得及准备,还处于懵逼状态就被张武一拳砸飞,砸在右肩上,骨头碎裂,甚至感觉整个人都气息不畅,一口气要憋死。眼看第二拳砸来,郡守大人已经闭目等死,面对不讲理的武夫,他没有一丝反抗之力,死是唯一的结局。 不过他没有死,马小平阻止了张武,然后马小平提着郡守大人,进入衙门。 柳诚逃走,司聪也被抓住,马小平端坐在郡守老爷的宝座上,下边是一身瘫软的郡守大人和司聪。 马小平看向张武,道:“我父亲说,关于我的身份证明还有他在墨玉城所有资产的证明都在你身上,拿出来,让郡守老爷看看!” 张武立即从空间法器中拿出一摞账本一样的东西,那是李云升在墨玉城所有资产的证明,最主要的是,有李云升将所有财产移交给马小平的证明,这就足以证明,马小平是李云升的合法继承人。 马小平将这些东西扔到台下,道:“你仔细看看,然后在每一个需要签字画押的地方签字,证明你是证明人!” 马小平看向张武,道:“至于镇海楼的买卖证明,第三者不是师爷谷太丰嘛,你去,现在就把他抓来,若是他逃走了,就抓他的家人,这一招虽然阴损,但是,我们也得学学!” 还没等张武有所动作,一群不知道何去何从的差役中有一个中年人走出来,跪在地上,大喊:“公子饶命,我就是谷太丰,镇山酒楼的事情我一清二楚,我愿意作证!” 马小平点点头,道:“我不为难你,你再单独写一份证词,证明镇山楼卖给李云升你确实是中间人。” 马小平看向郡守大人,道:“你和柳诚以及那个丁家的黑衣人有什么交易,我不感兴趣,而且对于你这种小角色来说,你们的交易无非黑吃黑弄点小钱,这是不是有人指使你们,说一句,是谁指使的,你可以活命!” 郡守大人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力,道:“黑衣人名叫丁奇,马叙城丁家人,丁家是马叙城前三大户,实力足可以媲美皇家,他要染指墨玉城不是一天两天了,其实他收买的人不是我而是柳家二公子也就是现在家主柳诚,丁家一直和马叙城的明家明争暗斗,在墨玉城也毫不相让,他们最终都看中了墨玉城的墨玉晶矿,现在晶矿名义上一直掌控在柳家,其实,最终被丁家和柳家瓜分。” 马小平明白了,柳家柳心柳诚,虽然是亲兄弟,但是背景不同,各有心眼,一个是靠着明家,一个是投降丁家,这才是柳心死之前,让自己这一门退出柳家的真正原因。 不过柳心只是门主的一个魂相而已,他就真的关心柳家?真的关心自己的妻儿老小? 现在想不通就暂时不想,马小平知道,李云升把自己逼到前台,那么自己就到前台,顺便也逼一逼李云升,看看他还有什么动作等着自己。 郡守大人和谷太丰被逼无奈,兢兢业业的将所有产业资产证明以第三人的身份证明,账目上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属于李云升,而马小平是李云升合法的继承人,又证明这些资产都已经归入马小平名下,然后将证明材料恭恭敬敬的呈给马小平,马小平随意翻了翻,道:“你们暂时就在衙门里休息,那个丁家人不是已经传信了嘛,你们都跟着看看,墨玉城从今天开始变天,不管是谁,都是我马小平说了算!” 衙门口外边,火把照亮了整个街道,一群人涌进衙门,衙门大院里挤满了人,不过都是一些普通人,他们不知道听谁说的,几个外乡人要抢夺他们得资产,所以到衙门口讨说法。 马小平笑了笑,反应倒是挺快的,不过这不算什么,天空的暗夜中有几道较为恐怖的气息,这才是他们的后手。 被鼓动来闹事的领头人赫然是那个没心没肺的柳文武,在人群中越众而出,彰显他就是这伙人的领头人,气势汹汹的冲进衙门,看向坐在郡守宝座上的人,也没个眉眼高低,压根看不清形势,也不看连郡守大人和师爷都瘫坐在下边,看着马小平,吼道:“你一个二皮脸的穷酸,想在我墨玉城称王称霸,谁给你的胆子?” 这时候柳文清朗威等人也已经挤进来,虽然没看清状况,但是他们都知道这个马小平惹不得,见柳文武居然如此没有眉眼高低的大呼小叫,柳文清喊道:“大哥,这里没你的事,还不快滚!” 柳文武刚要怒斥自己的弟弟,不过突然被一把揪住衣领,被一甩而出,甩出衙门,消失在暗夜中。 张武拍拍手,退回到马小平身边,像是没事人一样。 马小平看向柳文清,笑了笑:“你现在就回去睡觉,明天中午,还是镇山楼,我请客!” 柳文清担心自己的哥哥,对马小平点点头,然后带着朗威等人出了衙门,找他哥哥去了,也不知道死没死,也不知道被扔到什么地方去了。 马小平收起所有账本和证明,然后飞出衙门,天空像是烟花绽放,不年不节的,墨玉城上空竟然燃放起了烟花。 马小平几个呼吸间灭了黑衣人召唤的隐藏在墨玉城的丁家修士,然后跟没事人一样,落到柳文清的别院,进入自己的房间,开始打坐休息。 一夜之间,墨玉城经过了惊天动地的一晚,人们不知道,就在这一夜,墨玉城其实已经换了主人。 第二天早上,柳文清一直守在马小平的房门外,等候着马小平醒来,马小平随意洗洗漱漱,推开房门,对马小平行礼,急切道:“我大哥浑身骨头断裂,至今人事不省,还请马哥大义,就我哥哥一命!” 马小平笑了笑,道:“你哥哥是个粗人,没什么心眼,但是嘴臭无敌,让人恶心,这点教训是应该的,说实话,我这是改了性子,放在过去的我,仅仅是你哥骂我几句,他就活不了!” 这个时候,明子渔也来到了别院,明子渔并非简单的女子,这个墨玉城也不是没有明家的人做靠山,不过,明子渔是个明事理的人,听说自己的大儿子被马小平的手下给打了,知道这件事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听到明家人告诉她看到的事情,她立即判定,这个马小平绝对不是简单人物,幸亏自己的小儿子与他是结拜之交,否则,自己那大儿子屡次冒犯他,说不定已经被打成灰了。 明子渔见到马小平,躬身一礼,道:“我的大儿子柳文武有眼无珠,屡次冒犯马公子,我代我的儿子给马公子赔礼,还请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的大儿子!” “你的大儿子确实有眼无珠,缺心眼的很,要不是看在柳文清是我兄弟的面子上,他都不知道死几次了,说实话,我住在你们柳家,特别是住在你们这一门,完全是给你们机会,我若是住在柳诚那里,你们这一门早就不存在了!” 这时候的明子渔岂能不知道马小平这是给她一个下马威,立即想跪在地上,被马小平以无形气息阻止,道:“刚刚说过了,我是看在柳文清的面子上,告诉你你大儿子,长点心眼,别一天傻乎乎的,若是不改,不用我动手,你会白发人送黑发人,莫怪我言之不预!” 马小平弹出一颗丹药,被明子渔下意识接住,马小平道:“给他吃下去,不超过一天便能复原,说实话,就是你家这个院子,都不值这颗丹药的钱,从此我不欠你们柳家什么,告辞!” 马小平转头看向柳文清,道:“中午,镇山楼,望山阁,叫上朗威他们,我请客,有话对你们说!” 明子渔拿着丹药愣愣的发呆,柳文清看向母亲,道:“我跟您说的很清楚了,这个马小平绝不简单,可惜我大哥有眼无珠,一直嘲弄讽刺人家,有此教训实属咎由自取,还有,今后咱们这个家交给我大哥吧,别指着我,哪怕是明家也别来找我,我烦透了你们高高在上的无知样子,我也告辞!” 明子渔呆了一会儿,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怎么连亲儿子也这么烦自己? 翌日中午,按照约定,马小平提前来到了镇山楼,现在有镇山楼掌柜张武陪在他身边,像是一个跟班,二人早就认识,所以,这一次接管墨玉城李云升的生意,马小平把张武当做信得过的人,跟随在他左右。 柳文清朗威等人到来,进入雅间,这个时候马小平已经坐在主位上,身后站着张武,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今天的马小平已经是这座酒楼的主人,而他们,都是被请来的客人。 马小平示意众人坐下,酒菜早已经上好,马小平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举杯示意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看着众人,众人也默默地干掉,等候着马小平说话。 柳文清还好,朗威等人现在对马小平已经有了崇拜之意,这个家伙,这个从那座山上下来找饭吃的流浪人,居然这么深藏不露,不但修为深不见底,而且,人家还是城内最近风生水起的云升商行少东家,这身份简直比自己等人高出了不知道多少倍,所以,今天被邀请,都是战战兢兢而又受宠若惊,感到这个马小平果然还是有良心的,没忘了朋友。 马小平与众人在沉默中连干三杯酒,马小平这才看向众人,道:“不用很奇怪我为何摇身一变就成了墨玉城云升商行的少主,墨玉城这点东西和云升商行在神界的范围相比,就是九牛一毛,我前些日子和你们在一起混日子,也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我一直想找真心实意能够和我好的朋友,你知道,人只有在落魄的时候,才能看出人心冷暖。还好,我认识了你们,你们虽然都是富二代,从小娇生惯养,但是你们都不错,本性不坏,为人义气厚道,所以,我把你们当朋友了,特别是我与文清结拜成兄弟,感情更进一步,所以,我有事情要你们帮忙我就不会谦虚!” 朗威道:“马哥,你就说吧,需要我们干什么?上刀山下油锅我们绝不推辞!” “哪有那么严重,放心,和我做朋友,我绝不会让我的朋友上刀山下油锅,很简单,云升商行在墨玉城方圆千里立足,我需要人手,而你们就是我需要的人,放心,不会让你们白帮忙,我会根据你们的特长,将云升商行在墨玉城的生意分成几块,由你们这些人分别打理,你们就是这些生意的掌舵人,收入也归你们,我分文不取!” 众人惊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考验我们是否贪心?我们不是那样的人,所以,众人纷纷剧烈摇头,那哪成,我们就跟在你后边,你让我们干什么就干什么,一分钱不挣都可以。 第588章 瓜分李云升的生意 马小平无奈的摇头,道:“父亲将墨玉城的生意交给我,我需要帮手,我要把这些生意持续下去并且做大,光靠我一个人不行,所以,我想把这些生意分散着交给你们,名义上还是云升商行,但是,好处留给你们自己,当做你们自己的生意去经营,我只要这个名义,其余什么也不要。你们都是你们各自家族的二代,整日这样游手好闲下去也不好,你们需要成长,需要有自己的事业,你们得到这些生意以后,这些生意就是你们的,与你们的家族无关,切记这一点,不要让你们的家族插手你们的生意,如果你们的家族借着你们的手侵吞了这些生意,将给你们的家族带来灾难。墨玉城及其周边城池,云升商行的各种生意你们都可以接盘,比如药铺当铺商铺还有客栈驿馆等等,我会按照你们的特长,把这些生意分配给你们,比如朗威你擅长商路上的生意,我就把商路上的生意交给你,至于你的手下,你可以找一些你的熟人帮忙,也可以把原来云升商行的人员全部留下,我会写下你们接管各处生意的证明和委托书,而且,我会让张武找一些人把你们送到你们要接管的各处生意地点,宣布我的决定。总之,从此以后,你们不再是无所事事的二代,而是有一番事业的生意人,我这么说,你们明白了吗?” 众人由狐疑不自信到热血沸腾,现在,就连柳文清仿佛也看到了自己光明的未来。 “至于生意中发生什么冲突,放心,有我在,无论是本地的土豪官绅,还是外来的势力,只要谁敢破坏你们的生意,你们解决不了的,我来解决,特别要告诫自己的家族,千万不要起贪心,觊觎你们的生意,否则,我不好办,你们更难做人!” 柳文清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家族其实才是那个最危险的家族,二叔柳诚,大哥柳文武都不是省油灯,自己的姥爷那边的家族明家,还有二叔背后的靠山丁家,都想在墨玉城分一杯羹,那么自己接管这些生意,会不会因此家族那边有觊觎之心? 不管了,这些生意是我兄弟给我的,你们凭什么觊觎? 马小平看向张武,道:“饭后,我会把各处生意的委托人名单交给你,你带着鲁达他们,分别把这些人带到生意档口,宣布我的决定,若有不服者,你可临机专断!” 张武抱拳,恭敬说道:“但凭公子吩咐!” 又喝了一会儿,马小平示意解散饭局,然后,马小平像是分发圣旨一样,给每个人一份委任状,让他们即刻到生意档口,接管生意。 众人离去,马小平站在酒楼窗户前,看着激情四射的十几个年轻人,笑了笑,自言自语:“李云升,我明目张胆的以继承人的身份全盘接管你的生意,你不会舍不得吧?还有,这些二代,我把他们捆绑在我这里,就是要捆绑那些家族,就算他们不敢觊觎这些生意,但是,他们也不能看着自己的孩子受欺负是吧?” 马小平出了酒楼,没有回到柳家别院,而是来到了李云升在墨玉城购买的临时住所,一座大宅院。 李云升也许是太忙了,与马小平匆匆见过一面之后又离开了墨玉城,不过,这座宅院的下人们都知道,有一个叫做马小平的公子已经来到了墨玉城,他是少东家,这座宅院的主人。 马小平来到宅院,自我介绍一番,一个老管家五十多岁的样子,对马小平行礼,“老奴建仓,见过公子!” 马小平看了一眼建仓老头,这个老头也不简单,魂力雄厚,隐隐有神尊的修为,不大的眼睛亮光闪烁,虽然瘦小,但是,浑身的肌骨都隐含着一股说不出的力量。马小平道:“我的地方在哪儿,带我过去!” “是!”,建仓头前带路,过了前院走向后院,又拐过一道圆形拱门到了另外一个院子,建仓一边走一边介绍,“这座宅院是李老爷从郡守衙门那里买下的,花了很多钱,也给了郡守老爷不少好处,据说,这个院子是一位落魄王爷的院子,因为王爷被怀疑造反而被诛杀,这座院子就被郡守府充公,因为太贵再加上这个院子一共被诛杀几百口,视为凶宅,也就没有人愿意买,李老爷才不信凶不凶的,就买下了,李老爷说,等公子你前来,这个宅子就是你的!” 马小平暗中摇头:“信你才怪,李云升才到墨玉城多久,办了这么多事还买了这么大一座宅子,这些东西好像都是现成的,只要我马小平一到,都会自己涌进来,若是李云升的布置,绝不是这么短的时间,而且,是李云升的话,梦狐他们最开始落脚巫蒙山,也不会那么狼狈,若说是伍子寒的魂相在墨玉城的布局才算合理,最起码时间线对得上。” 不过现在不是操这些心的时候,现在他等着伍子寒出牌,反正他的牌已经出了,就看你伍子寒如何应对。 来到这个院子,院子内有几座房子,还有一处小湖泊,有亭台水榭,是个好院子。建仓指指点点:“老爷的房间是正房,老爷说,公子来了,可以住正房,他若回来,与公子同住一间房还可以亲近。” 建仓叫过来几个女人,道:“这是少东家,小公子,你们以后专门伺候公子,不得偷懒!” 四个女人盈盈一拜:“见过公子,我们叫小芳,小香,小铭,小芝!” 马小平摆摆手,道:“我不需要专门的人的伺候,不过,既然你们已经是李府的人,那就在李府安安稳稳的待着,我需要伙房的人做伙食,需要园丁打理这座院子,至于你们四人,住在偏房,自己找点事干,我需要你们的时候,自然会叫你们。” 马小平想把这些女人打发走,但是想到这些女孩子可能也没有什么事干,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若是不用打发走了,没准也就失业了,甚至会沦为风尘女子,所以也就留下了。 马小平喜欢临水而居,恰好这个院子有个小湖,而且湖面不小,有荷花,又有飞鸟点水,很不错的地方。马小平沿着长廊走入水榭,登高一个叫做“朗月亭”的亭台,凭栏而望,有些感慨,这辈子走过太多的地方,但是居然没有一处是可以安心的地方。 马小平坐在朗月亭一处延伸而出的悬水平台的一张椅子上,眼前一张玉石桌案,马小平脱掉了鞋子,将双脚搭在桌子上,后背靠在宽大的椅背上,双手垫在后脑,向远处张望,见云卷云舒,水波不兴,居然有一种想睡觉的感觉,说着便沉沉睡去。 这个院子叫青竹园,石板路两侧都是青翠的绿竹,到小湖那里才见鲜花以及一些别的树种,其余各处大都以竹子为主,竹海深深,微风一吹,有轻微的竹涛声入耳,很是醉人,马小平就是伴着这竹涛声,竟然真的一梦不醒,甚是香甜。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上被盖上了一个红毯子,眼前是一杯刚刚热好的茶水,身后是两个女子,身前也是两个女子,职业的微笑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慵懒和疲惫。马小平看了看几个人,道:“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那个叫做小芳的女子回答,捂着自己的嘴,不让哈欠打出来。 “你们就站在这里陪了我一天一夜?”,马小平问道。 小芳点点头:“老管家告诫我们,要寸步不离公子,否则就会把我们赶出李府!” “老管家建仓?”,马小平喃喃自语,又看了看四女,“现在是早晨吧,走,我们去洗把脸,然后一起去吃饭!” 四女彼此看了看,倒也没有反驳,与马小平一起去了厨房,早饭早已经准备好,马小平坐在桌边,四女依旧站马小平身边,没有上桌的意思,马小平摆了摆手,“一起坐,一起吃!” 四女不动,马小平告诉厨房,再拿过来四套餐具,厨房的人不敢忤逆马小平,将餐具放在桌上。 马小平看四女依然直挺挺的站着,一边吃饭,一边问道:“这个李府,除了我父亲李云升说了算,还有谁说了算?” “当然是建仓大管家!”,小香嘴快,率先回答,不过刚说完就觉得冷厉的目光看她,小香立即捂住嘴,小芳道:“当然是公子,老爷说过,这个家是公子的,您和老爷才是这个家的当家人,其余人都是奴才!” “嗯!”,马小平指了指桌子旁边的座位,道:“所以,我这个当家人让你们坐下吃饭,还有别人比我说了算吗?” 小香还想说什么,小芳已经大大方方的坐在马小平对面,拿起碗筷,大大方方的吃了起来。 马小平看向另外三女,三女犹豫了一下,也分别落座,厨房的人很惊讶,这个新来的少东家看来很好说话,没架子! 马小平快速吃完早餐,让四女不要急,自己则走了出去,又拐进自己的院子,进入正房,屋子内到扫的窗明几净,不过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一张床,一张桌子,上面有文房四宝,还有一些书籍摆放在桌子的小书架上,马小平随意抽出一本书,赫然是那本“正气浩然经”,马小平很是奇怪,书灵却从神海中跳出来,三寸高的小人,活灵活现的为马小平翻书页,似乎知道马小平读书的速度,一页一页的为马小平翻书页,大概一刻钟,这本书翻阅完毕。 本应该存放在柳家文轩塔的正气浩然经又出现在这里,而且和文轩塔中的那本一模一样,似乎都是原本,这让马小平很不理解,有将书架上所有的书都翻看了一遍,却没有那本“移花接木心法”。 对于李云升,马小平越发如坠雾中,越琢磨越感到迷惑,李云升和自己不可谓不熟,熟悉到和自己的亲人一样,不过现在再回想过去的很多事情,都越发扑朔迷离,有一种身在山中的感觉。 四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他身边,还是身后两位身前两位,静静地看着,表情中没有淡漠也没有热情,像是一副平板,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马小平看着四人,道:“你们是我的侍女,难道侍女只是看着我而没有别的事情?比如打扫房间,比如擦擦桌子。” 小芳道:“我们只是侍女,时刻陪着你,至于你说的那些不在我们的责任范围之内,那些活有人干。” 马小平叹口气:“好吧,我要去城里走一走,你们是不是也要跟随?” “当然,这是我们的责任!”,小芳点头,随即喊道:“建伯,公子去逛街,拿点钱来!” 建伯像是幽灵一样出现,将一个钱袋子拿出来交给小芳:“公子需要什么尽管买来,不要舍不得花钱,李老爷啥都缺就是不缺钱!” 马小平站起身,背着手,七拐八拐的走出了李府,身后跟着四个女人,全然没有了在府内时的那种死板,叽叽喳喳,谈论着哪条街有多久没去了,不知道某某处胭脂铺有没有上新货,南麓古巷的杂耍有没有新段子,还有,内河水车广场,一些文人雅士有没有吟诗作对。 马小平听着几个女孩子小声的七嘴八舌的讨论,问道:“你们最喜欢逛哪儿?我可以陪你们!” 小香很自然的来到马小平身边,扶住马小平的手臂,并且将马小平的手臂紧紧的搂在怀里,突如其来的亲热举动让马小平措手不及,刚要抽出胳膊,却又被小香紧紧地抓住,笑道:“我们四姐妹可不是府上的仆人,我们是李老爷留给公子的侍妾,李老爷说,公子二十大几的人了,从未沾过女人的腥,嘿嘿,老爷给我们任务,让我们一定要拿下你!” 马小平还没有说话,小香对其余三女道:“大姐三妹四妹,装什么装啊,昨天夜里你们不是想了很多方法要拿下公子吗,看见了没,公子不喜欢假清高假冷漠,他喜欢实实在在的,就像我这样!” 马小平暗中咒骂,这个李云升,他要干什么?要给自己破处?这对他有什么好? “好好走路!”,马小平推开快要靠在自己身上的小香,不过马上又搂住小香的肩膀,像是大哥搂着小妹走路,问道:“最繁华的街巷,我们去逛逛!” 小芳要说什么,也只好作罢,道:“南麓古巷,今儿逢七吧,肯定很热闹。” 小芳从后边走到前边,经过小香身边的时候,偷偷掐了一把小香的胳膊,小声道:“当心被吃了,你个浪妹子!” 南麓古巷,墨玉城最热闹最繁华的一条古街,青石板路,两侧是古色古香的建筑,各种店铺一家挨着一家,店铺外还有摊点,小香几次想摆脱马小平的手,不过都没有得逞,甚至马小平把半个身体的重要压在她身上,弄得小香苦不堪言,不过马小平也暗暗吃惊,这个看起来身子骨极为纤弱的女子,硬是没有被自己压趴下。 小香终于发现了机会逃出马小平魔爪,前边一个门脸很大的商铺,门楣上书“醉烟花”,小香用力挣脱了马小平的束缚,喊道:“醉烟花,快看看,有没有新的水粉,我脸上都要起痘了,醉烟花的水粉不但可以遮盖,还可以祛痘!” 马小平知道这是小香利用这个机会挣脱自己的束缚,不过也不在意,他已经估摸出这四个女人的深浅,就无所谓了。 店铺很大,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当然大部分都是女子,有几个男士当然也是陪着女伴来的,男士们悄悄躲在店铺一个角落,任由女伴们东一样西一样的测试,偶尔听到女伴喊道:“你快过来看看,这个好不好看?”,男士干赶紧跑过来:“好看好看真好看!” 四女也马上沉浸在店铺的水粉海洋中,拿着水粉,在脸上涂,然后彼此相看,“好看不?这个颜色是不是太重了?”,“不好,好像有刺激味儿...我说吗,原来是便宜货,不要!”,“公子,快来看看,这个好不好?” 马小平一直留意这家店铺内的服务人员和内室忙碌的一些人,原来,内室内,那十几个伙伴中的叫做申万三的家伙,正在内室与店铺原掌柜进行业务上的交流,而这个水粉铺,也就是在马小平交给申万三的名单上。 这小子动作够快! 第589章 水粉铺子 四女似乎全然忘记了自己的侍女身份,拉着马小平在脸上比比划划的征求马小平的意见,马小平很无奈,只是敷衍,心中谋划如何一走了之,不过没等想出办法,店铺内冲进来几个人,喊道:“陈萍,出来!” 店铺内的人马上将头转向这些人,领头的喊道:“都出去,别一不小心溅你们一身血!” 顾客们嘟嘟囔囔,不过还是不敢反抗,连大门不出二门不进的大家闺秀都知道,这是一伙惹不起的人,经常打家劫舍,就连一些大家族也不会轻易得罪这些人,因为这伙人有来头,小道消息,他们是柳家豢养的一股势力,处在地下,在阴暗角落中生存。 柳家养的狗?马小平和四女都没有出去,特别是四女,只是看了一眼那伙人,又看马小平无动于衷,于是继续挑选自己心仪的水粉,压根没把这些人当回事。 那伙人见店铺人基本走光了,也没有太把马小平他们当回事,领头的喊:“陈萍,怎么滴,有架子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从后堂转了出来,看见那伙人,道:“封三爷,怎么滴,还要收保护费?” 那个叫封三爷的男子看向陈萍,笑的很猥琐,“没办法,我的兄弟们要吃饭,还请陈老板多多捧场。” 陈萍道:“不好意思啊,小店已经换了主人,我现在变成一个打工的,小店刚刚盘给老申家的申万三小爷,你要收保护费,看来得和他张嘴!” “哦?”,封三来到陈萍跟前,伸出手摸向陈萍的脸,胖胖的脸几乎把眼睛挤的只剩下一条缝,笑道:“找靠山了?我倒要看看,老申家的三小子有多大的胆子和我封三爷作对,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这保护费也得交!” 申万三已经从内屋走了出来,先看见的是马小平,马上喜形于色就要打招呼,被马小平摆摆手阻止,申万三看见封三,一脸不屑,道:“这个店从今日起归我了,不要让我在我的小店百丈之内看见你们,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封三眯着眼睛,来到申万三面前,仔细打量着申万三,“啧啧啧,毛都没干的臭小子,胆肥了啊,敢跟你三爷这么说话,来来来,让三爷称量一下,你小子到底有多少斤两!” 封三撸起袖子,不过还没拉好架势,被一嘴巴抽飞,接着又被一脚踢出大门外,接着跟着一起来的几个人一个个被抽出门外。 街道上,行人们停住脚步,看着飞出来的人,指指点点,这个横行四邻的封三居然被揍了,谁这么大的胆子? 申万三看了一眼马小平似乎底气更足了,冲出店铺,一把抓住要爬起来的封三,左右开弓就是几个嘴巴,吼道:“你以为你是谁,仗着有后台在墨玉城横行霸道,欺男霸女,你以为真的没有人治得了你?今儿三爷告诉你,这条街都是申三爷的,往后你敢到这条南麓古巷,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呦,挺嚣张啊,这不是申家的申万三吗,啥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一个小青年带着一伙人来到,满脸讥讽鹅看着申万三,“啥时候南麓古巷成了你申家的了,我怎么不知道?” 申万三一脚将快要晕厥的封三踢出老远,看向来人,双手抱在胸前,道:“柳文河,别跟我阴阳怪气的,不服你来,三爷照打不误!” 柳文河瞪眼,怒道:“申万三,你算老几,你申家不过是我柳家的奴才,怎么你要奴大欺主吗?” 申万三最不爱听的就是这句话,自己和柳文清交好,但是,柳家除了柳文清他再也没有看得上的人,这个柳文河是柳诚的儿子,年纪不大,十八岁左右,但是嚣张跋扈惯了,仿佛自己就是墨玉城的太子,把谁都不放在眼里,今天看见这个申万三居然这么嚣张,顿时怒火万丈:“来人,给我打,打死他!” 申万三被马小平灌体,已经悄悄的改变了体制,虽然修为境界还不到融神境,但是,身子骨神魂强度已经不可同日而语,而眼前这个柳文河虽然也是融神境,但是,就武力值而言与自己天差地别,过去不敢和柳文河正面为敌,不是怕他,而是怕柳文河背后的家族,也是给自己的好兄弟柳文清留面子,打狗看主人,但是现在不同往日,自己身后可是蹲着一尊神,那个新认识的马小平,现在那尊神就在店铺里,而且给了自己一个尽管嚣张的眼神,那还怕什么! 柳家人和封三带来的混混一拥而上,共有三十几人,他们不相信,一个小家族的小纨绔,还能反抗不成? 不过他们意料不到的是,人家真敢反抗,而且出手毫不留情,一个呼吸的工夫,三十多人全部被一拳一拳打趴在地,而申万三毫不手软,冲向一直叫骂的柳文河,一拳正中鼻梁骨,柳文河顿时血流如注,捂着脸在地上打滚,哀吼如同狼叫。 不过这个时候人越来越多,柳家护卫甚至出动了数百人,将水粉铺子团团包围,柳家柳诚并没有出面,来的是护卫首领,名叫小多,护卫们气势汹汹的包围了水粉铺子,小多来到鬼哭狼嚎的柳文河面前,道:“来人,先把少爷带回去!” 申万三看向在屋子里与四女一直试验胭脂的马小平,慌张的心情顿时稳定下来,小多看了一眼申万三,一挥手,“把铺子给我砸了!” “谁敢?”,申万三一声怒吼,双拳握于腰间,大有一触爆发之势。小多突然一拳挥出,直奔申万三的面门,申万三没想到小多说打就打,仓促间双拳出击,与小多的拳头硬碰硬,“轰”的一声,申万三如同一块巨大的石头被扔出,破碎了水粉铺子的窗户,直接飞到屋内,被马小平轻轻接住,瞬间为申万三灌入一股神气,然后将他放在地上,一步走出门外。 南麓古巷也叫彩虹街,因为这条街的特色就是卖胭脂水粉等一些女人用品。水粉铺子对面的屋顶上,柳诚和郡守大人站在那里,柳诚道:“这个人就是你说的那个人?我没怎么注意他,只知道我那不争气的侄子领回家一个外乡人,原来这么牛啊,居然你一个堂堂郡守都被一个小青年吓得到现在还尿裤子!” 郡守大人道:“柳老爷也不要笑话我,我虽然是朝廷的人,但是,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惹不起你柳家,也惹不起这个叫马小平的家伙,我只想安安稳稳的在这儿待几年,积攒点油水,回家养老。其实,墨玉城很多买卖都在不知不觉中被李云升变成了云升商行,这个小子就是李云升的儿子,手续齐全,真实不虚!” 柳诚还要说什么,身边又多了一个黑衣人,柳诚虽然很多事情都要靠着这个黑衣人,但是,对黑衣人更多的是惧怕,这家伙神出鬼没,哪怕自己是个神王境,他觉得这个黑衣人想要自己的命也就是一眨眼的事。柳诚点头,不察觉间,微微后退半步,黑衣人道:“这件事你办的太幼稚,收保护费,你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又丢人现眼,你就没有点新意?” 柳诚叹口气:“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啊?” “你别跟我阴阳怪气,你没资格,柳家已经没有了你大哥,你们就是个屁!”,黑衣人压根瞧不起柳诚,说道:“这两天,墨玉城很多铺子易手,听说是柳文清和他那几个狐朋狗友出面接管铺子,那些纨绔成不了大事,但是,他们同时做这件事可就有意思了,看眼前这架势,那些纨绔是受这个家伙指使,你现在就去调动你家族所有的力量,就是现在,把那些铺子全给我砸了!” 柳诚刚要走,那黑衣人又道:“让柳文武带一伙人,和你分开做这件事,柳文武那个白痴早就想自立门户,如今有机会接管那些铺子,他会巴不得把那些铺子都抢过来!” 柳诚走了,剩下郡守大人和黑衣人,郡守大人在黑衣人面前居然突然变了脸色,道:“这个马小平绝对不是一般人,把躲在矿上的那些人调过来,今天就把墨玉城翻个天,也要把那个墨玉麒麟找出来,借着这个理由,让墨玉城大乱,你们偷入文轩塔,哪怕是毁了文轩塔,也要找出墨玉麒麟。” 马小平一愣,文轩塔有墨玉麒麟?自己从一层到第七层,怎么从来没见过?而且,这墨玉麒麟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什么这个郡守大人不惜墨玉城大乱也要找到它? 张武来到水粉铺子,马小平让他将暗卫分散在云升商行各处商铺,特别是这一处,张武亲自坐镇,不为杀人,只为将越多的柳家人郡守府的人以及那些黑暗势力的人都拖在这里,拖的越多越好。 水粉铺子这边果然人越聚越多,不过马小平已经悄然离开,四女见马小平不知道何时跑到何处去了,彼此对视一眼,出了铺子,不过被外边人层层围住不让离开,四女再一次对视,然后四女腾空而起,在那些包围人的头顶飞出,顺便在一些人的头顶一踩,足有十几个人脑袋被踩进胸腔,一命呜呼! 围堵水粉铺子的人大惊失色,还没得及惊叫,四女如彩虹仙子,一瞬间消失不见。 在屋顶上的郡守大人和黑衣人皆大为惊悚,他们压根想不到,铺子里那四个娇滴滴的女子居然有如此能耐,而且杀人不眨眼,若她们也是那个马小平的人,那么对马小平的势力还要做重新评估! 不过,现在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 马小平来到文轩塔,他要重新走一遍文轩塔,他想找到那个所谓的墨玉麒麟,看看那是什么东西,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能让黑衣人郡守如此重视,不惜让墨玉城陷入混乱之中,好火中取栗。 不过,待他破开文轩塔禁制,进入第一层,看到了绝对意想不到的人,明子渔! 明子渔对马小平的到来似乎并不意外,坐在满是书架的第一层的一张桌子旁边,一边看书一边喝茶,看见马小平到来,温和的笑了笑,“想找出墨玉麒麟,得我俩配合!” 马小平看了一眼明子渔,坐在桌子的另一侧,道:“看来我第一次进入文轩塔你也知道吧!” 明子渔笑了笑,示意马小平喝茶,马小平看到明子渔的动作,那股气度气质让马小平有一种熟悉感,马小平道:“是我眼拙了,人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我竟然一直视而不见,看来,在伍老爷面前,我还嫩的很!” “被你发现了!”,明子渔淡淡一笑:“魂相魂相,移花接木有一个好处,想是谁就是谁,柳心死去,那是没办法的事情,你发现了柳心的秘密他自然不能活,但是他完全可以移花接木给另外一个人,比如,明子渔,你肯定想不到,他也会成为魂相,而且就在那短短的一瞬间。” “这些都是玩躲猫猫的幼稚游戏,现在我问你,墨玉麒麟是怎么回事?”,马小平问道。 明子渔道:“墨玉城有一座很大的墨玉矿,墨玉不过是一种能源,是飞舟虚空舟等的动力来源,说起来不值钱,神界大地多得是,但是,墨玉城的墨玉矿不同,你知道为何马叙城的丁家明家还有很多势力都在打这个墨玉矿的主意吗?因为,在整个神界,以墨玉神晶凝结而成的始源核心的,到目前为止只发现这一处,而且已经成精了,以黑麒麟的形态出现,就这一颗始源神晶,狂暴的能量足以颠覆整个神界,这还是次要的,得到墨玉麒麟,能让装载一个小世界的虚空舟横渡虚空万年而动力不衰,若有相应的阵法,破界破障也轻而易举,所以这也是各大势力这么多年一直觊觎墨玉城的原因。” 马小平看着明子渔,此时的明子渔完全是一个三十多岁女子成熟女子的模样,风韵令人着迷,若不是马小平知道这个明子渔是谁,也有可能沉沦其中而不能自拔。 马小平却对墨玉麒麟不太关心,而是问道:“李云升,告诉我李云升是怎么回事!” 明子渔道:“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马小平不再纠结李云升的问题,问道:“你要墨玉麒麟?你现在也没有得到?” “没有,文轩塔的事情是我故意放出的风声,真正的墨玉麒麟还在墨玉矿中,我的本尊不到,我拿不到墨玉麒麟!” “你的本尊在何处?”,马小平问道。 “你觉得我能告诉你?”,明子渔莞尔一笑,马小平皱皱眉,真想一巴掌拍死眼前人。 “其实你进入了一个误区,不论是李云升还是我,做的一些事情反而是对你有利的,你不是一直在找同济门的人吗,四大会长已经没了,但是,还有别人,一件小小的事情可以将同济门的人引出来,由你一点点的清洗,这难道不是对你最有利吗?比如眼下,墨玉城马上就要风起云涌,李云升私下布局的商行触动了很多人的利益,然后你明目张胆的接过这些生意,把所有火力吸引到你自己身上,然后一点点逼着那些人露面,同时一点点的消灭,你就是这么干的,而且,在这个过程中我并没有给你出过任何难题,反而把那些人送到你面前,你不应该感谢我吗?” 马小平看着明子渔,“你在柳家这么多年,为柳家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让柳家成为墨玉城第一大家族,我现在有点看不明白,你到底要干什么,而且据我观察,你对柳家的好是真心实意的,那么你又图什么?” “很简单,我来到墨玉城看中的就是那个墨玉矿,但是为了不暴露我的野心,我就得分散人们的注意力,至于对柳家的好,那就是顺带着的,一个好名声总比臭名昭着行事更方便些,而且在柳家这么多年,我对柳家确实有一些感情,没必要伤人的事情就不做,顺便做个好人不行吗?还有,你这次来到墨玉城本来就在我的意料之中,很多路都是我给你铺好的,包括墨玉城那些云升商行,是我在帮助李云升,一些产业在你没来之前的很多年,就已经在李云升名下,我一直在帮你,可是你一直在怀疑我,挺让人伤心的...” “停!”,马小平看着潸然欲泣的明子渔感到恶心,“你还是把身体还给明子渔,哪怕我和一坨屎对话,也比现在好得多!” 明子渔捂着嘴笑,马小平闭上了眼睛,真想一个嘴巴抽过去。 第590章 智计百出不如一力破之 马小平看着笑意盈盈的明子渔,真想一剑捅死他,这个伍子寒的恶搞,简直要命,在西圣天下见过伍子寒,那是个大腹便便的大胖子,跟笑面佛差不多,那种形象在脑海中印象很深挥之不去,如今却是这个样子,故意娇滴滴的,简直要命。 “好好说话!”,马小平忍无可忍,冷着脸。明子渔伸了伸舌头,娇滴滴的看着马小平,“还是处男?” 马小平站起身,就要走出文轩塔,在这个家伙面前,他一刻都不想待了,看着想吐,但是,还不能一巴掌打过去。这只是一个魂相,真把这具肉身给拍烂了,说不定明子渔也就被拍烂了,反正现在已经知道伍子寒要干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用不着被他牵着鼻子走,该怎么干还是要怎么干。 现在知道墨玉城将要风起云涌,各方势力要云集而入,该杀的人要杀,没什么大不了的。 “等等!”,明子渔的声音一变,马小平回头,立即惊讶的差点没瘫在地上,李云升笑眯眯的看着马小平:“意外不?惊喜不?” 马小平感到一阵眩晕,他自认为在这个神界,他纵横捭阖,没有对手,别说小小迷幻之术,就算是更高级的移花接木之术,他也能参透,不过,眼前的一切让他对自己的信心产生了怀疑,刚才,他就没有看穿一切,难道现在就看穿了吗? 马小平手中出现一把剑,天授剑,一剑向李云升斩去。 同时剑域发动,文轩塔第一层,全数笼罩在他的剑域之内。 李云升似乎很意外,不过,一根手指向前一点,剑域如涟漪向四外扩散。 马小平感到神魂有些动荡,这是剑域被破坏之后的神魂不稳,不过马小平再一次挥剑,这一次,剑域如沼泽,将李云升深深地陷入其中。 李云升瞪了瞪眼睛,抬手如抬山,时间也变得无限缓慢,不过,马小平点出的剑光也如爬行的蜗牛,一点点的靠近李云升。 一点剑光和一个拳影缓慢相遇,剑域中慢慢出现一个山丘一样的隆起,然后,缓缓炸开,剑域泥浆缓缓向四周延宕,文轩塔第一层,有云雾升起。 二人心有灵犀,同时撤掉领域之力,一人一只手,抓住扩散的云雾,瞬间将云雾压缩而回,如同从来没有出现过,文轩塔没有受到一丝破坏。 李云升看着马小平,缓缓的又变成伍子寒的样子,而明子渔已经消失不见。 “明子渔呢,你杀了没有?”,马小平冷冷的问道。 伍子寒道:“移花接木第七重心法分为九级,最高一级才是化万物,我想是谁就是谁,我想是什么就是什么,被我附相的人,我想让他死他就死,我想让他活他就活,同时被我附相的人,他可以在不知不觉中就觉得自己就是我,也可以在不知不觉中是他自己,就连李云升也是如此!” 马小平点点头:“看来我学的还是皮毛,所以,到现在我还是不确定你到底是谁!” 伍子寒胖胖的脸又变得和蔼可亲,“我说过,我会投靠你,事实上我做的很多事情都是为你好,李云升没有那么大本事做很多事情,要不是我,他根本做不到天下第一商的位置,分析一下我刚才说的话,李云升对你来说做的都是好事,那么也说明我对你做的,也都是好事,所以,你没必要和我为敌!” 马小平摇头:“人不可无信无义,我是神圣至尊大帝的弟子,他希望我为神界做点事情,所以,我断然不会让你胡来,无论你的本体是谁,你或者做过对我有利的事情,但是,你染指神界,就是我的敌人,不管你化成谁,我都不会手软,哪怕你就是李云升也不行。” “还有,你告诉我,你用这么大的神通这么多年在神界布局,你到底要干什么?” 伍子寒摇头:“竟问一些傻问题,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不过,不管你如何蹦跶,都在我的棋盘上,你不得不进来,按照我给你的路子走,走到最后你会发现,无论你是输是赢,都在我的一念之间,对于你我来说,我做的和你做的,最后可能殊途同归,所以,你不必反抗,一个是你反抗不了,另外一个是你反抗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很多事情你不得不做,不得不按照我的路线走。” “我知道你有很多不解,还有你大世界里那两个人,以他的名义,我牺牲掉了四大会长,不过那都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对于我来说他们无关紧要。你想挣脱我的布局,可惜你逃不出去,墨玉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你不得不管,墨玉矿我猜想你绝不会允许别的势力得到墨玉麒麟,那东西除了我,你是唯一个有希望拿到手的人,所以,你一定会去墨玉矿,拿到墨玉麒麟,而我是希望你拿到墨玉麒麟的人,尽管你不理解,很多疑惑,但是,这些事情你非做不可,你看看,你怎么蹦跶,都在我的圈子里蹦跶,逃不出去!” 马小平突然笑了,笑的伍子寒有点莫名其妙。 马小平居然没再说话,转眼消失不见。伍子寒愣神,这小子,有很多困惑,但是,他却憋了下来,不问了,这倒让伍子寒感到莫名其妙。 马小平回到李府,其实今天的事情早在意料之中,所有惊讶震惊蒙圈都是装的,虽然还有很多疑惑,但是,马小平已经确定,伍子寒利用自己,一点点的破掉他的布局,在破局过程中得到他需要的东西,但是,自己不过也拿这个伍子寒当做开路先锋,你想暗中干什么你就干好了,你推出谁,我就干谁,干完之后,那都是我自己的势力,比自己创造一个势力省劲儿得多,何乐不为! 四女小芳小香小冥小芝,名字起的很有说法,是谁的安排?李云升还是伍子寒? 不过现在最主要的是把移花接木心法修炼到最高层,这样也许就能看穿一些到现在还看不穿的真面目。 梦狐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有,大巫神巫王十二巫,也一直没有消息,南疆的巫神殿,经过一系列波折后,还是那个大巫神掌控一切,那些外来的人,经过一番热热闹闹的造反后,销声匿迹,但是,巫神殿也基本上关闭山门,不敢出关,紧张到一个巫师都不敢下山。 但是,这只是表面现象,谁知道巫神殿背后在做什么准备? 马小平进入闭关状态,四女被排除在屋外,她们进不去屋子,大管家建仓来问过几次,也没能进去屋子。 马小平闭关的时候,墨玉城开始动荡,墨玉城商界震动,发生了内乱,彼此倾轧,而且动武,相互打砸店铺,三天后,只对李云升名下的那些店铺动手,墨玉城开始骚乱,百姓的柴米油盐都遇到困难。 不过,无论是柳文清经管的铺子还是朗威申万三等人经管的铺子,受到冲击的同时,也进行了激烈的反抗,尤其是这些铺子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多护卫,大部分是一拳能打死一头牛的那种武夫,对前来闹事的人进行了还击,不小心打死了人,而且不止一个,各处铺子都有打死人的情况。 郡守衙门不得不出面强力镇压,柳文清朗威申万三等十几个人被郡守衙门逮捕,关进了衙门地牢。 柳府因为柳文清被关押而鸡飞狗跳。 明子渔听着大儿子柳文武的汇报,一言不发,柳文武越说越激动:“文清不知怎么就那么傻,他把马小平当哥们儿,兴高采烈的接过那些铺子,他就没想到那就是坑?那个李云升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将各大家族的生意买过来,本来就引起了很多不满,李云升将那些生意都划归他儿子马小平名下,马小平肯定知道那些生意都是烫手的山芋,就交给文清和那几个傻子接管,那不就是入坑接过烫手的山芋吗,现在可好了,还没挣着钱呢,被打砸铺子,又打死了人,现在都入狱了,你说他是不是傻?” 明子渔看着气呼呼的大儿子,摇头,这个儿子的智商实在有问题,说道:“李云升购买的铺子大都是各大家族没有钱或者是没有实力经营的项目,包括柳家也不少,但是这些生意卖的都很贵,可以说人家李云升是花了大价钱的,如今,这些生意李云升又投入不少钱,刚刚有起色,然后就遭到冲击,你用脑子好好想想,这是为什么,不要听风就是雨,跟着别人瞎喊。这些铺子,这么一乱,各大家族趁机再收回,卖出赚一笔钱,拿回来不花钱,一出一进,你用脑子好好想想,谁赚了?马小平之所以把这些生意交给文清等人,一个是他没有时间,或者说他不屑于管理这些生意,等于白送给他的这些兄弟,是够意思讲义气,另一个是马小平觉得,这些孩子都是各大家族的人,各大家族不会看着自己的孩子受欺负,肯定会为自己的孩子做主,不像你,你弟弟的生意被打砸了,你不但不为你弟弟出头,反而跑到我这里抱怨,我问你,若是那些生意给你,你接不接?你肯定接,但是就是因为你弟弟接了那些生意,你眼红,巴不得将你弟弟那些生意都抢过来,你的为人这么多年我这个做娘的太了解了,因为了解,所以你太让我失望,滚出去,别让我再看见你!” “妈,你太偏心了,文清还小,他是被人利用了,你看不出来吗?”,柳文武气囔囔的走了。 明子渔的房间,又进来一个人,正是她的大哥明少坤,明子渔看到大哥,叹口气,道:“大哥,明家还是想趟墨玉城这趟浑水吗?柳心生前跟我说过多次,让我们明家离墨玉城远一点,不是明家怕了丁家,而是明家不需要在墨玉城证明些什么,远离墨玉城才是最好的选择!” 明少坤道:“小妹,明家再不出面,你连柳家都丢了,一个柳诚你都没有办法应对,何况现在的墨玉城挤进来这么多势力,明家不图什么,但是,墨玉城也不会轻而易举的交给丁家,尤其是那座墨玉矿,柳诚保不住,迟早他会卖给丁家!我明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得不到,他丁家也休想得到!” “另外我听说小外甥被抓进去了?郡守何鸿林,这个鸟人好大的胆子,他的身边跟着丁奇,还真把丁奇当靠山了,胆肥了 ,居然敢抓我的外甥!” 明子渔道:“这事不急,让文清在牢里待几天也好,收收他的心,反正何鸿林也不敢拿他怎么样,你若现在救他,正好入了丁家和柳诚的圈套,先不管他,静观其变。” 明少坤不解,看着妹妹,一脸疑惑,明子渔只好耐心解释道:“那些铺子是文清接过来的,但是,终归那些铺子是人家马小平的,马小平都不着急,我们急什么?而且,最希望我们现在就出面和郡守衙门发生冲突的恰恰是丁家,我们忍着,他们更急,比我们还急,我倒是希望,他们还有后手,让局势再恶化一步,最好他们自己跳出来!” “你不急我急,明月不是回到了马叙城了嘛,听说了这件事,不吃不喝的,整日以泪洗面,她对她这个表哥可是没的说,对了,早就安排好的提亲仪式,啥时候办?” 明子渔道:“等墨玉城这事了结的时候,大哥,这几天在墨玉城尽量隐藏自己,不要暴露,等到时候,我希望你给他们一个意外,一个惊喜!” “知道了!”,明少坤消失,明子渔看着空荡荡的院子,自言自语:“马小平,你是通吃还是不通吃?” 七天后马小平出了屋子,四女赶紧围了上来,小芳道:“公子,文清他们都被抓起来了,那些铺子被打砸,现在张武他们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公子出关,想必有办法。” 马小平看着小芳,笑道:“看样子你们知道的挺多啊,而且比我还着急,让你们费心了!” 小芳撇嘴:“公子,我们虽然是你的侍女,但是我们都曾是李老爷手下的精兵强将,伺候人不会,但是打人还是有一套的,要不公子试试?” 马小平摆摆手:“留点力气,咱们这就去郡守衙门,要人杀人!” 四女捂着嘴,继而“耶!”了一声,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簇拥着马小平径直往郡守府走去。 来到郡守衙门大门前,这处门楼刚刚修好没几天,马小平咧咧嘴,这门楼好像更气派了,这衙门真不是一般的有钱,马小平二话不说,飞上门楼,一只脚一踏,门楼轰然炸碎,马小平喊道:“何鸿林,出来一见!” 郡守衙门被一声炸响惊动,差役们率先围了过来,看到马小平,顿时愣住,他们不敢围攻,对这个曾经大闹过郡守衙门的家伙非常忌惮,端着武器,犹豫不决,四女好像天生的好战分子,鱼贯而入,瞬间踢开郡守衙门大殿的大门,对围上来的来的差役一阵拳打脚踢,小香拍拍手,看了一眼凌空而立的马小平,拍拍手:“公子,拿下!” 郡守衙门大殿,何鸿林跑了出来,身边还有几个人跟着,其中就包括柳诚,马小平看了一眼何鸿林,空中漫步,到何鸿林的头顶,轻轻踩在何鸿林的头顶,令何鸿林一动不能动,马小平道:“我警告过你,不要惹我,看来你真是没把我当回事,不就是地牢吗?今天我让你衙门府再也没有地牢!” 马小平看向衙门府左边一处大院,高墙铁网,一只手变得遮天盖日,信手一抓,那处大院内的所有房屋被如同抓玩具一样抓起,然后向北面的巫蒙山扔去,都堆在巫蒙山的那处院子外边。 马小平看着那处院子,喊道:“文清,你们都出来吧!” 地牢变成一处光秃秃的院子,各种铁门也不复存在,连铁网都不见了踪影,一众囚犯呼喊着四处逃散,柳文清等人懵了一会儿之后,立即明白是马小平来救他们来了,立即跑出,来到衙门府大院,朗威喊道:“马哥,我要打死他们!” 脚下的何鸿林已经虚脱,但是偏偏又不能倒下,像一根木桩子一样被钉到地上,柳诚想喊,被马小平看了一眼,立即瘫倒在地,那几个修士没有人能动得了,只是惊恐的看着,这时候才知道,所谓的计谋,在人家绝对力量面前,连笑话都不如! 第591章 柳万丛被割去头颅 马小平感到身后有微风拂过,也没有侧身,右手两根手指向后一夹,正好夹住一柄剑锋,稍一用力剑碎如尘,接着右手微微一张,抓住那人的衣襟,一甩,那人被砸落地面,也不知道骨头断了多少根,已然昏死过去。 马小平对愣愣发呆的柳文清朗威申万三等人说道:“立即去各处当铺,把你们失去的当铺都给我收回来,有阻拦者,往死里打!” 马小平看向四女,道:“你们不是爱打仗吗,跟着去,能打死多少就打死多少,不用客气!” 马小平看向柳诚,道:“我今天不杀你,你去想办法搬救兵,你若搬不来救兵,你柳诚名下所有的财产都将归我马小平,去吧,尽你最大努力,不要小喽啰,搬来那些你认为能对付我的人。” 马小平又看了看一直瘫软的黑衣人,“丁家人丁奇,丁家人也太小瞧了墨玉城,就派你一个废物想独占墨玉城,你也马上滚蛋,回你的马叙城,搬救兵,不然,不但你们觊觎的东西得不到,你们在墨玉城所有的投资都将打水漂!” 马小平轻轻点了点脚下的郡守何鸿林:“你是朝廷官员,却成为几个大家族的看门狗,连当看门狗都不合格,你也可以走了,回到朝廷述职,就说有一个叫做马小平的人已经抢了墨玉城,并且自立为王,让朝廷兴兵讨伐,不要试图跑路,我虽然不屑于用人质威胁你,但是,你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想保住你一家老小,就老老实实按照我说的做,回到朝廷,把今天的事告诉你们的陛下,就说,我马小平不日就会去马叙城当皇帝去!” 马小平身如飞燕,飘入空中,何鸿林这时候才瘫倒,但是,不敢晕厥,他怕一睡不醒,然后真的就家破人亡了。 看热闹的明少坤这时候已经吓得裤裆都是汗,得亏自己听了妹妹的话,没有鲁莽行事,否则,面对这么一个人,自己就算有八百条命也不够人家一脚一巴掌的,人家明显是要明抢墨玉城,跟各大势力还有朝廷公开叫板,我就是想要墨玉城,你们有招想去,没招死去! 这件事还真得回家商量,家族那边若是不甘心,那就得拿出真正的底牌来,否则,就马小平这一个人,想要墨玉城,就没有人敢阻拦! 马小平雷霆出手,一下子在墨玉城立威,那些被鼓动到云升商行各档口闹事的人更是被一顿打一顿揍,抱头鼠窜之后偃旗息鼓。 柳文武也在暗中观察这一切,短短的几天功夫,墨玉城整个城都像哑巴一样,各家族老老实实的做的自己的买卖,甚至不敢串联,不敢商量,生怕当头一棒落到自己头上。柳文武又来到母亲房间,明子渔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反而安慰道:“不要不服气,你看看现在的墨玉城是不是老实多了?你要是当了出头鸟,没准现在的你已经成了满城人的下酒菜,你只是那下酒菜之一。” 柳文武道:“妈,我还是觉得这个马小平利用文清根本就是不怀好意,听文清说,那各处档口都是马小平的,但是他却交给了文清和朗威申万三他们,还不收他们一分钱,那他又图什么?是不是等生意做大了,一下子又收回去了,到时候文清他们还是一文钱好处得不到,那不就是被人利用了吗?” 明子渔叹口气:“你若不服,去找马小平试试看!” “但是我们柳家不能就这样认了吧?时间一长,整个墨玉城都成了他马小平的,我们到时候怎么办?难道投靠他马小平,仰人鼻息?” 明子渔看着自己的儿子,感到这家伙和文清比,智商好像根本不在一条线上,看不出眉眼高低,又怕这小子真冒虎气,干出什么事来,只好语重心长道:“你父亲的遗嘱你又不是没看到,他让我们这一门退出柳家,就已经预见到了这一切,你父亲让我们退出柳家,完全是在保护我们,而且,你看到没有,马小平收拾各大势力,却放过了和他有交情的那些兄弟的家族,直接面对的是你二叔他们,这个时候你若出头,如果马小平不看你弟弟的面子,你以为你有本事站到人家面前?不是妈瞧不起你,人家连正眼都不会看你一眼,人要有自知之明,现在离是非远一些,先自保,至于以后,谁又知道呢,走一步看一步吧,听妈的话,这些日子你消停一些,别往枪口上撞。” 柳文武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了母亲的院子,又向爷爷的院子走去,来到爷爷的屋子,见到爷爷正在与二叔柳诚说话,好像很激动的样子,见到柳文武到来,柳诚道:“文武,虽然你们已经分家另过,但是,柳家毕竟是你的家族,你弟弟现在占领的档口,可都是原来我柳家的,这等于你们虽然分家却变相的带走了很多资产,我都怀疑你们这一门早有预谋,甚至你爹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安排好了,你们分家另过,看起来一分不要,但是,变着花样将很多商铺又还给了你们这一门,而且还有靠山,让柳家惹不起,你们玩的挺高啊!” 柳文武斜了一眼二叔,道:“二叔,我们这一门没有你那么多花花肠子,再说当初这些档口是你主动卖给人家李云升的,收了钱,那些钱也没见到回家库,都是二叔你贪污了。得了钱,还想把那些档口抢回来,这不是强盗吗?如今,文清接管了那些档口,你又不服,怎么滴,想从文清手里再要回来再卖一次?不是我说你,柳家不止你一个精明人,谁也不是傻子,你若不服,到马小平手里抢去,跟我叽叽歪歪,你看我搭理你吗?” 这个傻乎乎的文武说起话来却特别噎人,把柳诚说的直翻白眼。柳文武再也不看柳诚,对老爷子柳万丛说道:“当初我们这一门相当于净身出户,如今二叔当家,不但卖了不少祖产,而且如今更是得罪了马小平,再这样下去,柳家非得败家不可,所以,我这一次来是想爷爷开一次家族会议,罢免我二叔的族长职位,他已经不配做一家之主,他自私贪婪无能,柳家如果继续由他当族长,柳家就离败亡不远了,所以,孙儿肯请爷爷,为了柳家这个家族,免去我二叔的家族族长职务,重新选择一位德才兼备的功高德劭的人出任族长,还请爷爷马上着急家族会议,不能再拖下去了!” 柳诚气笑了,“我不配当族长?你配吗?家族人谁不知道,你除了粗鲁粗暴,还会什么?在墨玉城你的名声什么样子心里没数吗?也不知道谁给的勇气居然要罢免我,你母亲?明家?还是已经成了人家奴才的文清?” 柳万丛看着眼前一对叔侄越说越激动,大有撸胳膊挽袖子干一架的势头,不禁悲从心来,他想他的大儿子了,有大儿子在的时候,家族和谐,日子蒸蒸日上,只要有大儿子,这个家就没有争端非议,父慈子孝,一幅人间美满画卷,但是大儿子一走,怎么这个家就不变味了? 柳诚似乎感受到了老爷子的心情,坐下,喝了一口茶,道:“爹,大哥不在了,我需要威信,不然什么货色的小丑都会跳出来挑战我的权威,我需要那支家族亲卫,那虽然是大哥留下的,但是他不是留给他那一门的,而是留给整个柳家的,大哥培养那些亲卫,用的是家族的钱,所以,亲卫只能为家族所用,我现在要调动一只百人队,您老为何一直推三阻四?把调兵令给我,那个马小平不能留!” 柳万丛仔细盯着柳诚,看的柳诚有些发毛,柳万丛眼睛不离开柳诚,语气寒冷:“柳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柳诚虽然发毛,但是定了定神,毫不示弱,道:“爹,亲卫有三千人,都窝在墨玉矿成为护矿队,现在矿山那边并无事情,调过来一支百人队根本不影响护矿,那么多人无所事事的在矿山那边白吃白喝,这边有这么多事需要处理,调一支队伍怎么就不行了?” “老二,你知道柳家为何当了这么多年墨玉城第一大家族而屹立不倒吗?那是我柳家最后的底牌,是你大哥一手组建的,那些人不露面,但是也正因为不露面才是最大的震慑,而且,里边的一切人并非我柳家所有,而是我柳家背后的势力共同组建的,是你大哥与各方势力组建的一支秘密队伍,牵涉神庭圣殿还有巫神殿,你知道动用那一支队伍,要引起多大的麻烦吗?那是一支虎狼军,可以随时反噬自己的虎和狼,你大哥去了,现在家族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可以真正能使用那支队伍,因为一旦他们出山,意味着柳家将成为那支队伍的奴才,你大哥在的时候还好,他能控制,至于你,即便你能调动能使用,也是引狼入室,事后你想把他们打发走都打发不走!” “既然如此,我们为何还要花那么多钱养着他们?不能用的话,养他们干什么?”,柳诚根本不服气,他觉得,那支队伍就是柳家的,是柳家花钱养的,不能用,养他们干什么? 柳文武也插言,这一次他站在二叔一边:“我二叔说得对,不能用养他们干什么?从今天开始,掐断他们的供给,让他们散去就是了,没有他们,我柳家照样是柳家!” 柳万丛叹口气:“至于内情,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是,你大哥临死的前几天不但给了我那份遗嘱,也给了我那个调兵令,他告诉我这支队伍的来龙去脉,一直叮嘱我,除非柳家有灭门之危,否则绝不可动用那支队伍!” 柳万丛决意不允许动用柳家卫队,柳诚也不敢过分逼迫,但是终于还是心有不甘,嘟囔着告辞离去,柳文武也想走,不过被柳万丛叫住,老爷子语重心长的道:“文武,你虽然粗鲁暴躁,但是你是个心思单纯的孩子,既然你父亲有遗言让你们远离柳家,你还是要听话,柳家家族的事情你就别掺和了,我懂你父亲的意思,鸡蛋不能都放进一个笼子里,要做多手准备,你回去后,压一压自己的心思,最起码现在不是你出头的时候。” 柳文武压根没听进去,对老爷子点了一下头算是行礼,转身离去。 柳万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调兵令,就是半块玉珏一样墨玉腰牌,上刻虎头,下半截缺位,听柳心说,与卫队总队长身上的板块玉珏合并,才是完整的虎符,也就是调兵符,这才能够调动队伍。 老爷子柳万丛摆弄着手里的半块虎符,陷入沉思,他不知道柳心将这个东西交给他是要干什么,而且这支名义上的护矿队一直属于威慑力量,从来没有真正出现过,甚至他怀疑这支队伍是否真实存在,柳诚知道有这么一支队伍,那就说明确实有,但是,既然有,为什么一直没有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而且,连这支队伍的真容都没见过。 柳万丛心事重重,大儿子死之后,他一直处于神魂游离状态,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一样,整个人没有了精气神,虽然自己表面上是这个家族的最高战力,神皇境,但是他自己心里清楚,其实连神人境他都打不过,他的存在只是威慑,是纸老虎。 老爷子正在出出神,不过感觉眼前一花,一阵风刮过,手中的半块虎符消失不见,然后脖子一凉,头颅掉了下来。 已经快要走出院子的柳文武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住脚步,蓦然回首,疯了一样跑回爷爷的屋子,这时候,已经失去头颅的爷爷坐在椅子上,头颅滚落到不知何处去了,爷爷面前的地上,血泊中有一把黑色的匕首,柳文武惊骇的差点尿出来,捡起匕首看了看,来到爷爷的尸体面前,大喊:“爷爷!” 不多时,柳诚和几个人也来到这间屋子,看到眼前的惨状,不禁失声痛哭,看到柳文武手中的匕首,大喊:“柳文武,你为什么杀了你爷爷!” 柳文武下意识将匕首扔掉,急忙摆手:“不是我,不是我干的,不是我!” 这时候,人越聚越多,人们惊骇的同时,也把目光放在双手沾满鲜血的柳文武身上,柳文武一直大呼,不是我不是我,但是辩解显得很是苍白无力,眼前的一切都在那儿摆着,裤裆进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柳家最高战力代表柳老爷子被割去头颅,短短两个月,柳家死了两个镇族之宝一样的人物,是否代表,柳家已经快到灭门的关头。 在此起彼伏的哭声中,有人从无头尸体的后边找到了滚落在地的头颅,却不知道是现在安上还是另外成殓起来,只好暂时把头颅放在桌子上。此刻的柳家,人人六神无主,像是被一棒子打蒙了一样,陷入一片迷茫,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连一向精明能干的柳诚,也目光呆滞,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他也陷入宕机状态,脑袋死机了,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老爷子有一个贴身老仆,跟随老爷子六十多年了,打小就与老爷子在一起,被老爷子的爹爹赐姓柳,叫柳万一,慢腾腾的来到屋子,看到惨状,不禁悲从心来,哭了几声,强压悲痛,对柳诚说道:“老二,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老爷如此惨状,不该被外人发现,马上把那口上好的棺木抬过来,,那是老爷给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将老爷赶紧入殓,将屋子擦洗干净,这件事,万万不可外传,同时,柳府关门,不许进出,最起码老爷子未入殓之前,不得进出。” “文武,你也暂时不要狡辩,但是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你要受点委屈,暂时关在柴房...来人啊,将文武带去柴房好好看管,不准他出柴房一步!” 有两个人过来,拉走了还在一脸懵懂的柳文武。这个家,平时柳万一从来不多言不多语,但是,在柳家的地位杠杠的,他是个没有妻子儿女的人,孑然一身,一辈子只跟着老爷子,从来不掺和柳家的任何事情,只是陪老爷子,下棋钓鱼解闷。不过,柳家上上下下,没有人敢瞧不起这个老仆,那是相当尊重。 大棺材已经抬来,众人将老爷子的尸体放进棺材,并且缝合了头颅,不过这时已经过去了一夜。 第592章 不知道感恩的人 明子渔也当然知道了老爷子惨死的消息,听说还与大儿子有关,她当然不信,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文武虽然粗鲁脾气暴躁,但是要说杀人,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何况杀的还是自己的亲爷爷,而且还是被一把匕首瞬间割去头颅,自己的儿子那点能耐她还不清楚,别说一把匕首就是一把大刀,他也做不到。 不过现在不是为儿子辩解的时候,明子渔作为长房长媳,当然要有大局观,而且作为明家的大家闺秀,教养是出了名的,绝对不像一些妇女泼妇那样,一定要为儿子讨回公道。所以,很多事情他还要主持,甚至一些事情柳诚不敢做主的时候也要请示这个大嫂,虽然分家另过了,但是,地位在那儿摆着,明子渔一定是主事人。 明子渔一方面张罗着丧事,一方面已经让人秘密彻查此事,他问过大儿子,为何他会出现在爷爷的屋子里,而且那么巧是爷爷被杀的时候他进了屋子。柳文武这时候经过一夜的蒙圈,已经心神逐渐稳定,他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他也向母亲坦白了他和二叔都希望老爷子交出调兵令要动用亲卫的事情,爷爷没答应就出去了,不过快到门口的时候,似乎有人对他喊了一句话,“有人要杀你爷爷!”,这样,他又飞快的返回了爷爷的房间,于是就有了那一幕。 “我觉得我二叔的嫌疑最大,他想得到虎符,他想嫁祸给我!”,已经缓过神来的柳文武有些歇斯底里,被明子渔打晕了过去,告诉守卫,看好他,不让他走出柴门。 柳家又发丧,柳家短短两个月时间,居然两大支柱离世,莫非柳家真的气数已尽?墨玉城因为马小平强势出现的余波还未散去,柳家又出了这么大的事,小道消息,是被割去了头颅,死的那叫一个惨,还有柳心尸骨无存,一个蜡像居然还诈尸,柳家的邪门让人既感到震惊又感到意外,柳家虽然是墨玉城第一大家族,没有为富不仁,而是与人为善,怎么两大支柱都这么不得好死? 柳文清是第二天早晨知道的这件事情,将生意上的事情嘱托给他的得力助手之后,回家奔丧,这时候灵棚已经支了起来,爷爷的大院子已经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对于爷爷的突然离世,他虽然感到意外,但是,他也不愿意打听细节,只是尽一尽人孙的孝道,既不退缩也不靠前,自己虽然是长房一门的人,地位崇高,但是自己的前边还有好几个哥哥,哪用得着自己显摆。 不过听说哥哥被关进了柴房,又听说爷爷的死与哥哥有关,柳文清第一念头就是胡扯,自己的哥哥是什么样的人他当然清楚,哥哥是个很烦人的人,自私自利粗鲁暴虐,但是,要说杀人,特别还是杀自家人,他是做不到的,不过这件事里里外外都透着诡异,那个声音是谁?为什么要告诉哥哥爷爷被杀?这是明显的栽赃嫁祸,不过,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别人栽赃嫁祸,所以,哥哥的清白看起来很难拎得清。 不过也不能眼看着哥哥冤死,柳文清已经下决心要救出哥哥,这种事情既然说不清楚,那干脆就不说,不辩解,人救出来就好。 不过现在自己出不去,虽然戒令已经解除,但是,作为孙子守灵的活还得干,脱不开身,于是柳文清就想办法示意跟着忙活的朗威,示意他去找马小平,马小平现在已经是威震墨玉城的大人物,自己等人与这个大人物的关系密切在墨玉城已经不是秘密,马小平出现,能震慑住很多人,包括那个嫁祸给哥哥的凶手。 朗威知其意,也不声张,默默的出了院子,要去李府找马小平。 一处繁华的街道,朗威疾步快走,如游鱼一样穿行在人流之中,不过,他突然感觉后背一紧,一道寒光入体,朗威虽然是个粗线条,但是立即意识到有人要杀他,突然斜刺里一冲,同时大喊:“有人要杀我!” 朗威的后背已经满是鲜血,不过也仅仅是刚入体,伤害并不大,众人纷纷惊呼躲避,霎时间朗威所在之地被空出一大块,这时候视线无阻,刺客已经失去了先机,再想刺杀,无异于暴露自己的行藏。而恰恰在这时,马小平到来,惊慌逃避的人群中,一个衣着普通的人被马小平一把吸了过来,接着那人就消失不见。 马小平撕开朗威的衣服,虽然刺的不够深,但是,后背已经变成一片黑色,马小平立即意识到那是毒素已经入体,取出一颗解毒丹,塞进朗威的口中,朗威刚要昏迷,还没等昏迷过去,毒素已经解去,同时伤口结痂,没有大碍了。 朗威还没等说话,马小平道:“不用说了,现在就去柳家!” 马小平提着朗威,腾空而起,引起一片惊呼,这个马小平横空出世,已经是墨玉城最大的谈资,如今看到那马小平抓着一个人轻飘飘的腾空,更是引来一片轰动,啥叫神仙,这才是神仙。 马小平来到柳府上空,但见柳府已经有浓烟冒出,柳府的一个角落,一处房子着火,大火扑天而上,浓烟快要弥漫了整个院子。 柳府救火,明子渔更是惊呼着扑向那处柴房,柳文清更是一马当先,冲进火海,那个哥哥虽然还没有被烧死,但是,已经趴在地上动弹不得,身上被压着一根着火的房梁,屋子快要倒塌,柳文清搬起房梁扔在一旁,同时背起哥哥,一飞而起,冲到天上,看见天空正好赶来的马小平,将哥哥交给了马小平,来不及说话,有飞回地面,拦住了正往坍塌的屋子里冲的母亲。 吊唁的人开始成为救火队,柳府死人,又着火,这柳府莫非是凶宅,怎么老出事? 马小平将柳文武救了回来,来到柳文清和明子渔面前,道:“文武先放在我这儿,这是有人要杀他灭口,这个时候的柳府是最乱的时候,你们在这里也不安全,不过,你们离不开,毕竟你们还要尽一些礼仪和义务,不过你们千万要小心,明叔母,你就不要再隐藏自己了,相信你身边不会没有保护你的人,让他们打起精神,不要一时大意,犯下致命的错误。” 这个时候的明子渔就是明子渔,经过七天的认真研究,马小平的移花接木之术已经大成,虽然还没有到九级,刚刚勘破八级门槛,但是距离圆满只差一步而已,看魂相已经能看出来了,这时候的明子渔就是明子渔,并非伍子寒的魂相,所以,他叮嘱明子渔,一定要小心。 马小平离去,当然,这个柳文武快要烧死了,虽然吊住了一口气,但是若不及时抢救,还是会有生命之危,再加上抓住的那个刺客,可能是突破口,所以,他没有在柳家停留,返回了自己的李府。 马小平回到李府,并没有回到房间,而是来到那处小湖的水榭,挥手布置了阵法,将水榭隔绝出来,先是给柳文武喂了一颗丹药,就将他放在一旁,不再理他,放出刺客,刺客晕厥,其实,马小平从将刺客扔进神海大世界的一刻已经完成了搜魂,知道了其来历,拷问刺客,是因为他体内有爆发蛊,马小平就等着那蛊虫爆发。 马小平看着刺客,拿出一壶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耐心等待着刺客醒来。 刺客终于转醒,职业本能,第一件事就是做出一个扑杀动作,然后向外飞逃,不过刚刚飞起,便如同撞在了石头上,被弹射回那个喝酒人的身边,额头出血,嘴角也喷血,那人很快想到了自杀,就要引爆自身,不过刚有这个想法,却发现自己已经动不了,连气血运行这件事都做不了。 “说说,你是什么势力的人,为何刺杀柳文武?”,马小平问道。 那刺客不言不语,虽然已经到了生死关头,但是眼神中的冷漠一直未改,马小平知道这位不但是刺客,还是死士,他们完不成任务就没有活下去的理由,死亡是他们的唯一结局。马小平通过搜魂也只是得到了一些有限信息,显然,这个刺客就如同工具,平时被圈禁在不知何地,有任务的时候接受指令,但是,马小平知道,这个刺客叫“天煞三十六”,肯定是代号,组织叫做“天煞”,他们平时就在墨玉矿,他们表面上都是矿工,没有丝毫特殊。 但是,他的体内有一只控制他们思维的蛊虫,还能爆发的那种,只要他们的神魂出现问题,只要有所怀疑,那蛊虫可以自动自爆,将人的脑海炸裂。 不过,他遇到的是马小平,马小平的动作太快,第一时间已经控制了蛊虫,并且隔绝了蛊虫与掌控这些人的背后人的联系,不让他引爆蛊虫。 墨玉矿,墨玉麒麟,现在所有的焦点冒头都指向了那里,墨玉城的其他事情,都是转移视线而已。 伍子寒告诉自己墨玉麒麟的事情,莫非是想利用自己得到墨玉麒麟?他说过,本尊不到,他没有能力得到墨玉麒麟。 你就那么有把握我得到墨玉麒麟之后,会把墨玉麒麟交给你? 面对一个死士,马小平也知道没有办法让真正的死士开口,他又不愿意用残忍的刑罚,不过,搜过魂,有价值的东西也就这么多,不过已经足够了。 马小平没有杀掉死士,又将他放回神海大世界。拍醒柳文武,此时的柳文武已经无大碍,只是身上狼狈一些,衣服快要被烧没了,一身灰黑。马小平看了看,眼见柳文武悠悠转醒,一把抓住他的后衣领,将他扔进湖里。 马小平来到湖边,一招手将柳文武招到自己面前,随意抓住柳文武的脖子,像是涮东西一样把柳文武在湖里随意涮了涮,然后扔到水榭内,柳文武不知道呛了多少口水,一直在咳嗽,像是快也被憋死了一样,一边咳嗽,一边目光锐利的看向马小平,马小平信手一甩,柳文武被一个嘴巴子打进湖里,然后马小平又将他捞上来,如此反复多次,最后柳文武趴在马小平面前,像是一只死狗,只是喘气,再也没有了别的心思。 马小平扔给柳文武一套衣服,让他换上,柳文武这个时候连看不敢看马小平一眼,生怕眼神惹祸,再被折磨,像是个受气包,颤抖着换衣服,然后离马小平远远的,坐在地上,抽抽搭搭,抹眼泪。 马小平心里一直很乐呵,其实欺负这种人并没有什么成就感,单纯的就是想解气,这个啥本事没有只知道粗鄙粗鲁的家伙,若是不得到点教训,不知道敬畏为何物,很容易被人弄死。现在他在柳家,在蜂巢里,他可以耗子扛枪窝里横,但是一旦到了外边,他这种人很容易惹祸上身,连死都不知道为何而死,怎么死的。 这是教他做人,这是挽救他,马小平心安理得。 马小平对柳文武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离自己近点儿,柳文武顿时汗毛都立了起来,感到头皮发麻,下意识就要远离马小平,但是看着马小平笑嘻嘻的样子,又不敢逃走,只好一点点挪屁股,一点点的蹭过来。马小平忍不住笑了,道:“大胆一点,我不打你!” 柳文武越发感到害怕,此刻他看着马小平就像看到一个恶魔,感到那微笑都不含好意,只是又不敢不听话,迎着头皮蹭到距离马小平不远处,脚下就是湖水,一旦马小平还要折磨自己,自己就主动跳进湖里,被淹也比落在马小平手里强。 马小平摇摇头,也不管他的小心思,道:“你二叔要调兵令,要调动一百亲卫对付我,你也是支持的,你们家的亲卫是怎么回事,说说吧!” 柳文武一愣,下意识道:“你怎么知道,这是我柳家的秘密,你这个外人打听这个...干什么?”,说着话,意识到自己还是最没把门的,捂着嘴,惊悚的看向马小平。 马小平道:“你别管我怎么知道,你们柳家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秘密,关于你们家亲卫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不过,我告诉你,就算你们拿到虎符,你们也调不动亲卫的一兵一卒,因为,那个亲卫压根就不是你们柳家的,你们柳家不过是一个牌位而已。” “不过,因为这件事,亲卫暴露了,你爷爷死于非命,你也差点就死了,说说看,你对这件事情有何看法?” 柳文武红着脸,气哄哄的道:“一定是我二叔,他想拿到虎符,他杀了我爷爷,然后嫁祸给我,我一定要杀了他!” 马小平摇头:“从表面上看,是这么回事,但是,远远不是如此,你二叔没有这个魄力,也没有足够的理由,杀你爷爷的另有其人,而且,这个人就在你爷爷身边,不然,时间不会那么巧。” “不可能,别人根本就不知道我家亲卫的事情,不对,亲卫谁都知道,但是,亲卫都是谁,没有人知道,连我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正常,因为你家里人包括你父亲母亲压根就没把你当人!”,马小平淡淡的说道。 显然,这句话太伤柳文武的自尊,他看着马小平,几乎要吃人的样子,不过随即想起自己从小到大,的确没有得到过任何人的尊重,哪怕是父母,对他也很是看不起,什么事情都瞒着他,怕他嘴大舌长,什么事情也不交给他,怕他误事,所以,他一直都很自卑,只是用粗鲁蛮横,彰显自己的存在。 “你们家若是没有你父亲,说不定早就被人吃干榨净了,无论是你还是你二叔,要论智商就别提了,你们压根就没那玩意,被人卖了还要为人家数钱。现在,你父亲死了,幸亏还有你母亲,但是,就凭她也不行,不信,走着瞧,你们柳家的事还没完!” “你爷爷还在家里挺尸,你家还在乱,我就不留你了,你不是很牛逼吗,赶快回去,没有你在家,你柳家真要完了,快走吧!” 柳文武顿时昂扬起来,对,我是柳家的最重要人物,家里千头万绪,怎么能没有我? 柳文武从来不知道感谢为何物,面对救了他的马小平,他不但不感谢,反而满心的怨怼,也不告辞,起身离去。 不过,马小平还是在他身上留下了自己的神魂,关键的时候,可以救他一命! 第593章 翻脸了 柳家吊丧,墨玉城因此来了很多人,外地来的多,各大驿馆客栈酒楼都爆满,都是打着吊唁的旗号来的,一个柳万丛死去,让墨玉城的生意人发了一笔小财。 柳文武回到家里,这让很多人感到意外,不是意外他为何没有死,而是意外这小子差点没被烧死,但是现在却神完气足,还换了新衣服,显得很精神,更意外的是,这小子一进院子,便以大家长自居,又是招待客人又是安排伙食,好像一下子他成了一家之主,全然忘记了,几个时辰之前,他差点被烧死。 明子渔担心冒虎气的儿子再被有心人盯上,一场大火突如其来,目标直奔大儿子,无论是杀人灭口还是别的什么目的,大儿子一直处于风口浪尖之中,如此高调,很容易再一次被针对。 明子渔劝说大儿子,让他少抛头露面,行事低调一些,甚至这场葬礼根本用不着他一个当孙子的如此张张罗罗,人家还有儿子,而且儿子还是家主,你一个孙子跟人家儿子抢什么风头?谁看不出来你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过柳文武却毫不在意,他的想法很简单,利用这个机会向人们宣告,他是这个家族最重要的人,连二叔柳诚都得靠边,墨玉城柳家,往后是我说了算! 明子渔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管教儿子,让儿子难堪,但是,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儿子,偷偷的让大哥明少坤暗中保护自己的傻儿子,明少坤笑道:“其实挺好的,我挺喜欢我这个大外甥的,直肠子,有啥说啥,而且,他的行事正合我意,放心吧,让文武去闹腾吧,我看着点,不会出差错。” 柳诚那边,因为父亲的突然被杀,也一直处于蒙圈状态,显然他自己也知道,父亲的死他有嫌疑,而且洗不脱,从几个弟弟和侄子侄女对他狐疑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他处于风暴中心,而且接着关押柳文武的柴房被点着,柳文武差点被烧死,柳诚的嫌疑更大,怎么都难以洗脱嫌疑。而且,当时柳万丛被杀,虽然杀人的匕首在柳文武手里,而第一个发现的人又是柳诚,这么巧的事有点智商的人都会怀疑是柳诚栽赃嫁祸,所以,柳诚现在真是有理说不清,现在看着差点被烧死的大侄子又生龙活虎的大出风头,心中有气,但是又不敢翻脸,只好忍气吞声,任由那小子胡来。 好在他的靠山丁家已经秘密来到墨玉城,并且在墨玉城住下,自己的身边也有几个丁家的人在暗中保护自己,这才让他有了底气。 晚上守灵,很多儿子辈孙子辈的轮流,这天晚上也恰好轮到明子渔和另外几个柳心的妾室守灵,柳文武和柳文清也都在,还有其余四个柳心的儿子都在,其余人都休息,等到夜半时分,由老二柳诚一家接替,换班守灵。 柳文武这两天张罗的事情较多,陪客人喝了不少酒,就在棂前打盹儿,不多时便有了鼾声。明子渔皱眉,对这个大儿子她是打不得骂不得,那就是一块滚刀肉,真不知道该怎么管理。守灵在棂前睡觉,说出去都让人笑话。明子渔偷偷给小儿子柳文清递眼色,让他弄醒柳文武,柳文清按照母亲的意思,捅了捅柳文武,柳文武一愣,揉了揉猩红的眼睛,道:“实在喝不动了,你们喝,我去睡一觉!” 柳文武站起身,又揉了揉脸,晃晃悠悠朝自己的院子方向走去。明子渔本来想叫住儿子,又感到吵吵闹闹的太不像话,也就随他去了,让这儿子离开自己的视线,也省得闹心,不过不放心儿子,悄悄给大哥明少坤传了信,让他派人保护自己的儿子。 柳文武走出老爷子的院子,往自己院子方向走去,走到一处墙角,感到尿急,就解开裤带,一泡尿洒的痛快淋漓,只是还没有完成最后的一嘚瑟,感到自己的脑袋被重击,然后失去感觉,也不是完全失去感觉,就像是神魂离体,平飘飘的飞上天,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明少坤担心自己的大外甥,带着四个人来到老爷子的院子,悄悄问了问妹妹,大外甥去了哪里,明子渔告诉大哥,说是他自己会自己的院子了,让大哥去看看,文武在不在自己的房间。 明少坤赶紧出院,向柳文武的院子走去,手下一人指了指天,见前方半空中,有一盏像灯笼一样的亮光飘飘忽忽的飞向远处,只是感觉,那团光特别诡异,忽明忽暗的有点吓人,此外也没有别的异常之处,就没有放在心上,来到大外甥的院子,小声喊了几声没有人应答,进入房间看了看,也没有看到大外甥的影子,小声嘀咕:“该死的,这小子真他娘的不让人省心!” 明少坤不敢惊动别人,只是带着自己的四个护卫在柳府上下内外低调寻找,只是,到了守灵换班的时候,也没有找到柳文武。 明子渔快要气炸了,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儿子,不知道又起了什么幺蛾子,只是,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着实让人担心,他会去哪儿? 明少坤和妹妹一家人回到自己的院子,柳文清和明子渔都很担心柳文武,不管怎么说,那可是最为亲近的自家人,不能就这么不管不问,商量来商量去,也没个主意,最后明子渔还是忍不住,她要去问问柳诚,知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去哪儿了? 问柳诚,是因为柳诚的嫌疑最大,按照柳文武的说法,他和他二叔是见到老爷子最后一面的人,老爷子被杀,大儿子有嫌疑,柳诚嫌疑更大,他想杀人灭口,说得过去。 明少坤本来想劝劝妹妹,不过想了一下自己来到墨玉城的目的,就没有劝说,反而与妹妹一起去了老爷子的院子,质问柳诚。 明子渔开门见山,对柳诚问道:“柳诚,文武又失踪了,我问问你,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柳诚本来这几天一直闹心,这个家现在内忧外患,他这几天感到心力交瘁,应接不暇,如今看到大嫂对自己如此态度,也感到愤怒,冷冰冰的说道:“他是你儿子,又不是我儿子,你看不住就来找我?我欠你的?” 明子渔这时候智慧方面已经因为焦虑和愤怒拉低了,神色更是冰冷:“柳诚,你是什么人我心里清楚,你大哥活着的时候,你就有自己的小算盘,你自己贪了多少钱,我作为家主账目总管,我甚至比你自己的都清楚。这些我不在意,你大哥死,我按照你大哥的遗愿自愿分家另过,没占家族一分钱,账目都移交给你们了,让你全盘接过了你大哥的所有生意,难道这样你还不满足,非要置我们娘们儿于死地吗?老爷子去世,被人杀害,我儿子傻乎乎的就在现场,而你却是我儿子在现场的唯一目击证人,说不是你陷害的,我信吗?接着,把他关进柴房,柴房又着火,试图杀死我儿子,难道不是你想杀人灭口,来个死无对证?现在,文武刚回来,又失踪,难道不是你又起杀心,残害我儿子?如此桩桩件件,柳文武,我问你,你要如何才能放过我一家人,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放过我儿子?” 柳诚张口结舌,愤怒的浑身颤抖,柳诚的妻子毛鹃,声援道:“大嫂,空口白牙的,你没有任何证据就不要胡说八道,你儿子是死是活,跟我家柳诚有什么关系?你儿子什么德行你不知道?谁知道他有去哪儿鬼混了?你找不到儿子就来问我们,我们欠你的?” 明子渔看向毛鹃,怒道:“你个贱皮,有你说话的份?闭上你的臭嘴,柳诚,我只问你,我儿子被你杀了还是藏到哪儿去了?” 柳诚指了指院外:“滚出去,我现在正在给我父亲守灵,没工夫搭理你,不要惹我,否则,即便你是大嫂,我也不会惯着你!” “呦呵,柳诚,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不惯着的!”,明子渔还没有说话,明少坤来到柳诚面前:“柳诚,我妹妹说得对,你什么东西墨玉城甚至马叙城的人都知道,现在柳家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你自己心里有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妹夫死了,你成为一家之主,容不下我妹妹一家 ,可以,我妹妹什么也不要就离开了你们,不和你们争抢任何东西,只是你没完没了的祸害我妹妹一家,我实在看不过,你想怎么滴,你划个道,我替我妹妹接着!” 柳诚知道,事已至此,他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冷笑道:“你明家觊觎我柳家不是一天两天了,在我大哥年轻的时候,你们就已经开始布局,将明子渔嫁给我大哥是第一步,明子渔这些年暗中为你们明家在墨玉城培植势力也不是一年两年,柳家护矿卫队也有不少你们明家人,一年往你明家输送的墨玉矿也不少,我不是傻子,我之所以一定要争这个家主族长,就是不甘心让柳家落在你明家手里,现在你们终于忍不住了,要对我柳家动手了?那么好,事情挑明了也就不用藏着掖着了,你不是让我划道吗,那就一拍两散,柳家和你明家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明少坤也同样冷笑,“你背地里勾结丁家,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丁家,不也是出卖利益给丁家,以丁家做靠山吗?好啊,既然你已经划下道来,那就开干吧,柳家,只能是我外甥的柳家,我就替我外甥铲除你这个柳家叛贼!” 明少坤一抽宝剑,剑光闪烁,如夜空中突如其来的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瞬间,将大院子照亮,然后消失。 不过,一剑划过,柳诚背后出来一个人,同样一剑,悄无声息如毒蛇一般,刺向明少坤的胸膛。 明少坤一剑划破天空,剑光成月牙形状,剑光消失之前,从柳诚面门划过,只是面对突然出现的一剑,明少坤大骇,惊的亡魂皆冒,退步,他的剑光消失,柳诚完好无损的站在远处,眼神中透出不屑。 明少坤踏脚向后,那把剑如毒蛇一样不离他的胸膛,只要明少坤稍微一停留,那剑必定刺入明少坤的胸膛,穿胸而过。 明少坤背对灵棚,后退之势极为猛烈,穿过灵棚,又穿过一堵墙,倒在地上,宝剑一拨,终于将那凶猛的一剑攻势卸下,人如球体翻滚,直到那把剑的力道衰竭,这才一拍地面,整个人平身飞起,来到半空,身体一转,终于站立而起,不过,这一系列动作之后,他已经胆战心惊,浑身颤抖,连力气都提不起来。 丁奇,丁家人,也是柳诚的亲家,这个在马小平手上走不过一招的人,此刻却显露出他的真本事,赫然是神皇境! 明少坤是神王境巅峰,不过,一境之差,便是天壤之别,一剑,差点要了明少坤的命! 明少坤惊魂未定,不过下边已经乱套,柳诚一不做二不休,对大嫂明子渔痛下杀手,柳文清为了保护母亲,不得已加入战场,与二叔展开了殊死搏斗。 柳诚一脉人对柳心这一脉人展开了疯狂围攻,柳心一脉,除了柳文武柳文清,还有另外四个儿子,虽然是另外两个夫人所生,但是,终究是一个父亲的血脉相连的兄弟,见柳文清被二叔和不少人围攻,挺身而出,哥四个加入战团,一时间,柳府老爷子大院内,打的不亦乐乎,刀光剑影,刀剑入骨的声音,令人胆寒。 与此同时,柳府外,明家和丁家的人也开始了战斗,这两个马叙城的巨族,因为都觊觎柳家的财富早已经暗斗很多年,一旦盖子揭开,彼此不再给脸,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明家丁家正式撕破脸,柳家内斗也已经到了白热化,柳诚此时不再隐瞒自己的修为,同样是神王境巅峰,已经将刚入真神境的柳文清逼到绝境,柳诚手中不是剑,而是一把大刀,大刀力道十足,一刀劈下,夹带着风声,柳文清躲闪不及,只得横剑硬接,只是,境界之差在那儿摆着,大刀还没落下来,柳文清已经感到压力无穷,身体如同被压着一座山,身体骨节都咔咔作响,呼吸更是滞涩,脸都憋的通红。明子渔打翻几个围攻她的丁家人,看到儿子的状况,顿时惨呼:“柳诚,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不要伤害我儿子!” 柳诚不为所动,大刀劈下,柳文清感到刀光已经入体,身体像是要被活剐了一样,暗叹自己难道就是个短命鬼?算了,死就死吧,便放弃抵抗,闭目等死。 不过,他没有等来死亡,一个清脆的嘴巴声响起,魔鬼一样的二叔被一个嘴巴抽飞,甚至抽出大院外,落到了一处房顶。柳文清睁开眼睛看向眼前人,感叹自己真是命不该绝,自己无意中认识的这个人成了自己的大救星,有他在,自己这一门可安然无恙。 那边丁奇已经一剑砍下明少坤的一只胳膊,正要乘胜追击,却被一嘴巴打的脑袋差点掉下来,身体飞出,好巧不巧,落在了那处房顶,与亲家柳诚同时昏了过去。 明家丁家在大院内的打斗还没有停止,不过明子渔已经带着自己的儿子柳文清和另外四个儿子撤出战斗地带,在破败的灵棚内像鹌鹑一样龟缩在地上,看着外边的腥风血雨。 马小平救下柳文清这一脉所有人之后,并没有插手明家丁家在院内的战斗,而是抬起头看向城内,这时候,天已经大亮,墨玉城风起云涌,到处都是厮杀的战场,两个马叙城的大家族在城内开始你死我活的厮杀,都要把另一方彻底灭掉,独占墨玉城。 马小平等着朝廷方面的到来,不过,朝廷这边一直没有露面,这让他感到有些困惑。 还有,无论是明家还是丁家,背后都有大宗门的支持,这些宗门的人都去了哪儿?怎么不见出现在墨玉城?眼前,墨玉城打的虽然热闹,但是显然都是丁家和明家的一些护卫队伍,那些背后支持他们的宗门并没有出现在墨玉城,难道,墨玉城的战斗只是一个幌子? 马小平想起了墨玉矿,各大宗门势力包括伍子寒打的主意都是墨玉矿,或者说是那个传说中的墨玉麒麟。 马小平不再管墨玉城的事情,而是飞向墨玉矿,距离墨玉城五百里外的一处大山,临行前,抓起丁奇和明少坤,将他二人扔进了自己的神海大世界。 第594章 真假李云升 尿尿的柳文武突然被拍晕,然后被带飞,柳文武虽然昏迷,但是还有一丝清明,知道自己又被祸害了,第一次是被栽赃,第二次是被烧,这是第三次,这是要干什么,第三次,会不会自己真的没命了? 不过,他的一丝清醒没有保持多久,彻底晕了过去,如果他完全清醒,就会知道是谁绑架了他,他绝对会想不到。 五百里外的一处群山,苍峦叠嶂,南神域的大山都是崇山峻岭,植被茂盛,山脚有河,弯弯曲曲,山上有矿,山下有河,可以将矿石通过水路运出去,很是方便。 莅临大山上空,从高空往下看,可见一个巨大的深坑,无数人像像蚂蚁一样在巨大的深坑内,将矿石一块块的挖掘出来,整整齐齐的码放在深坑中的一个角落,然后被运走,装船,发往各处。 这处矿山是柳家的,最起码柳心活着的时候没有人敢打这个矿山的主意,除了明家和丁家利用关系偷偷摸摸从这处矿山捞取了不少好处,不过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掠夺此处矿山,哪怕是他们背后的宗门势力,也不敢。 不过柳心死了,各大势力再也忍不住,这处矿山不但意味着是一种巨量财富,更有传说中的墨玉麒麟,那是在整个神界都难以遇到的绝世宝贝,对于宗门来说,那是镇门之宝,对于家族来说,那是财富,对于一国来说,那是气运,和龙脉一样,代表一国国运。 柳心是一个所有人都看不透的人,这处矿山曾经埋葬了很多人,觊觎这处矿山的人,被柳心埋葬在这处大山中,经过无数次的争斗,柳心成为这座矿山的主人,此后,各大家族各大势力转向幕后,利用小动作打这座矿山的主意。 此后便有了护矿队,名义上的护矿队,是柳心一手组建的卫队,属于柳家,更是只属于柳心自己,所以,除了柳心,谁也调动不了这支卫队。 现在柳心死了,半块调兵虎符失踪,还有半块,就在护矿队也是卫队队长的手里,不是柳心自己,任何人都不能合并虎符之后,激发虎符。 除非,柳心死后,有特命,有别的办法激发虎符。 所以,即便柳诚得到半块虎符,他也没有能力激发虎符,他想得到半块虎符调动卫队,显然是他想多了,他根本做不到。 柳文武被人提在手里风驰电掣的在高空飞行,到天刚亮的时候已经到了墨玉矿所在的群山上空,那人稍微在高空停留一下,便落入群山之中消失不见。 那人来到一处极为隐秘的山洞,拿出半块虎符,镶嵌在山洞右侧的一块石壁上的凹槽内,山洞微微颤动,山洞内另外一半虎符飘然飞到山洞里侧的石壁上,自动镶嵌到里边的凹槽内,山洞的大门轻轻缓慢的向两侧移动,露出山洞的真容。 原来半块虎符还有这个作用,他是开启这处山洞的钥匙,与山洞内的人所掌握的另外半块虎符合璧,才能开启山门。 那人进入山洞,山洞大门自动关闭,同时,阵法遮掩,这处山洞的洞口,已然完全不显,似乎这处山洞根本就不存在。 附着在柳文武身上的马小平神魂印记也自动被屏蔽,马小平只跟踪到洞口,就失去了柳文武的信息。 马小平启动天眼,开始破虚,寻找被隐藏起来的洞口。 那人提着柳文武,进入山洞内,山洞从最开始的昏暗逐渐开始有了光亮,到后来,山洞亮如白昼,山洞内的一切清清楚楚。 山洞内的世界就像外边的世界一样,甚至山洞内也有小山小丘,有河流,有古树参天,甚至还有鸟语花香,河水流过,潺潺的声音让这个山洞世界显得格外生动,小山丘的顶部,有一个竹木筑就的小楼,三层,精致的令人赞叹。 那人提着柳文武,并没有上那座小竹楼,而是来到山丘下的小河旁,一个竹子打造的平台,一把竹椅子上,坐着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杆鱼竿,说是鱼竿,不如说就是一根竹竿,没有鱼线,就那么伸出平台,竹竿微微弯曲,好像有一条大鱼正在挣扎。 那人沿着阶梯,轻轻上了平台,然后将柳文武轻轻的放在平台上,轻手蹑脚的站在一边,不说话。 钓鱼人一提莫须有的鱼线,一条足有四五斤重的大鱼被提了上来,扔在平台上,剧烈的蹦跳挣扎。将柳文武抓来的人马上摁住大鱼,顺手提起平台旁边的鱼篓,将大鱼扔进鱼篓。 钓鱼人收起竹竿,拍了拍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那人坐下,那人坐在钓鱼人身边,并不开口说话,等着钓鱼人的问题。 钓鱼人看向远处发呆,并没有说话,足足一刻钟时间,他才缓缓转过头,看向地上昏迷的柳文武,道:“你终于还是把他引来了!” 抓获柳文武的人有一丝不解,也看向柳文武,这时,昏迷的柳文武已经站起身,诡异的看着钓鱼人,道:“李云升,给我个解释!” 李云升笑了笑,指了指另外一把椅子,示意他坐下,抓获柳文武的人则有些吃惊,站起身,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 “柳万一,柳家老仆,应该是圣教的人,可真能忍,这么多年潜伏在柳家,居然没露出一点破绽,要不是你急于得到虎符,杀人灭口,火烧柴房,我不会注意到你。” “你是文武?不可能!”,柳万一感到不可思议,柳文武那个草包,绝对不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李云升笑了笑摆手:“他不是柳文武,是我儿子马小平,就是山上那八个人的学生...他的身份太特殊,我就不跟你解释了。” “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你学会了移花接木,可以轻而易举的用一丝神魂彻底控制柳文武,不过还不到家,最起码,你还没有认出我的底细,告诉你,我不是李云升,李云升还活着,但是,他可以是我也可以是他自己,我需要他是什么角色他就是什么角色,所以,我的移花接木之术,比你还是高一级,你摸不清我的底。” “我这样子,你舍不得杀吧?嘿嘿,因为你在犹豫,你根本不清楚,现在这副肉身是不是真的李云升,你不敢杀,你怕杀错了,追悔莫及!” 马小平看着李云升,道:“你不是李云升,也不是伍子寒,他们都被移花接木了,你们背后的身份只有一个人可以解释的清楚,那就是门主,你是同济门的门主,恐怕也是异界的那个尊主,你来到神界,所图为何?你一个人分魂万千,将你的影响力分布到神界甚至人间界的各个角落,然后一呼百应,又是做买卖又是控制各宗门各教派,今天复活这个明天颠覆那个,都不够你忙活的,你图什么,你有病闲不住?” 李云升看向马小平,突然有欣喜之色,笑道:“看见没,要急眼了,你杀了我吧,解解恨,要不我自爆,给你出气!” 马小平呆住,尽管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但是,此时他真不敢杀了眼前这个李云升,他怕一念之差铸成大错,到时候真的追悔莫及。 反而是这个顶着李云升皮囊的家伙,一脸幸灾乐祸,有恃无恐。 马小平只好让自己平静下来,道:“说吧,让我做什么?” 李云升看着马小平,道:“你的真身已经进来了,你可以恢复你的本来面目,这样的洽谈显得更真诚一些。” 马小平道:“你呢?还顶着李云升的皮囊,这对我来说也不公平!” “那没办法,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谁,不知道我的本来面目,而我知道你,我们俩本来就不在一条线上,我就算不顶着李云升的皮囊,你也不知道我是谁,何必较真?而且,万一我俩打起来,你顶着柳文武的皮囊,你吃亏!” 马小平已经恢复本来面目,柳文武则在一旁瘫倒在地,继续他的昏睡大业。 李云升看着马小平,看的很认真很郑重其事,道:“第一条,把你神海大世界那两个人交给我!” 马小平紧紧的盯着李云升,道:“从北神域的哒达城开始,你就盯上了他吧,为什么要他?” “当然是为了精灵界,这还用问,你可真傻!”,李云升淡淡一笑:“我来到神界,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他们,现在,我有足够的底气,让你把他们交给我!” 马小平道:“继续,这是第一条,还有二三四吧?” “当然,第二条,我要你去把墨玉麒麟取出来交给我!”,李云升说着话,看向竹台下边的河流,一招手,一条大鱼入手,扔在一边,柳万一赶紧抓起扔到鱼篓里。 李云升看了一眼柳万一,道:“去吧,把这几条鱼收拾一下,炖了,再弄点酒,我要和我儿子喝点!” 柳万一弓着腰背起鱼篓离去,李云升道:“看见没,柳家我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他们都是为我服务的,这个老仆得到我的真传,修为境界在整个神界也属于顶尖水准,他不是我的魂相,而是我的奴才。” 马小平不爱听冒牌李云升吹牛比,对那句“我儿子”也很反感,道:“小小的墨玉城,不值得你这样费心布局,若是想要那个墨玉麒麟,你完全可以有别的办法,但是,你让墨玉城和马叙城的一些家族势力宗门都掺和到墨玉城,让他们相互残杀,又是为什么?” 李云升道:“人心鬼蜮,一些事情也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完全控制得了的,墨玉城的生意,尤其是这个矿山,各方觊觎者颇多,我就算能化万千魂相,也不能控制所有势力,而且,各大教门中的顶尖高层我也要小心,比如落魄的南神域神庭的南朱至尊,天海城圣教庭的大圣尊昂路,西神域三大教的教主,我这些魂相并非他们的对手,所以只能暗中行事。比如这一次墨玉城,我之所以要搞乱,就是因为在我本尊不出现的情况下,让他们乱起来,杀的越惨烈越好,这样,你可以顺利一些拿回墨玉麒麟,如果那些人不斗,你一点机会都没有,神庭,圣教,巫神教,呵呵,都在盯着墨玉矿,在哄抢之前,他们必然要消灭竞争对手,这是人类贪婪的本性决定的,我只是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平台而已。” “还有第三第四吗?”,马小平问道。 李云升摇头:“不需要那么多,这两件事你完成了,咱们俩两清,我离开神界,不再给你添乱,若是你有能力到圣界或者有更大的本事到了天外天,我们叫至尊界,我们是敌是友再说!” 神海大世界内,齐小白和他的妻子正在倾听马小平和那个顶着李云升皮囊的人谈话,马小平问齐小白,你认识这个人吗?齐小白摇头,不过他担心,马小平若是扛不住压力,真把自己卖给这个冒牌李云升,不但是他们,精灵界都会有莫大危机。 马小平摇头:“真对不起,这两件事我一件也不会答应,最起码一个小小的魂相,没资格和我谈这些,让你本尊来吧!” 冒牌李云升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不会答应,一个李云升的命不够要挟你,那么你再看看这几个人!” 冒牌李云升一抹眼前,河面突然生出一道凝实的水幕,一处山顶,八个十字架,八个人被钉在十字架上。 马小平愣了一下,看向李云升:“很奇怪是不,他们来到神界之后就一直被我控制,他们可以有短暂的自由,包括前一段时间他们参与了克拉山那一战,一旦我不愿意给他们自由,他们立即就会失去自由,比如现在,他们被吊起来,他们能不能活,就在你的一念之间!” “够狠,顶着李云升的皮囊,我的八位导师很容易被迷惑,这可以理解,不过这种手段比较下作,与你的身份不符!” 冒牌李云升回头看了一眼又来到竹台上的柳万一,道:“那就去把鱼端上来吧,就在这儿吃,风景好,还凉快!” 李云升看向马小平:“现在我手中的筹码值得你让步吗?” 马小平苦笑:“的确,不过,你一定还有底牌,都亮一亮,我看看究竟值不值!” “也好!”,河面马上又生出另外一道水幕,一座大殿,十四个人,被困在一座结界内,赫然是大巫神代丙,巫王和十二巫。 “所以你一定很奇怪,你问过李云升多次,大巫神巫王和十二巫为何一直没能拿下巫神殿,因为我不让他们拿下他们就拿不下,现在他们被困,南神域现在的巫神殿大巫神是我的魂相,看你的心意,若是他们还不值得你答应我的要求,那我可以让他们现在就死!” 马小平脸色变了好几变,无可奈何的说道:“能不能通融一下,我先去完成你的第二个条件,你也知道齐小白的本事,有他在,我降服墨玉麒麟的机会更大一些!” 冒牌李云升笑道:“我知道你的小心眼,无非是想一些办法,看看能不能解救那些人,实话告诉你,你做不到,我知道你在南神域有很多底牌,不过那没用,这些人质都在我的手里,别说他们找不到,就算是找到了,也救不了,所以,别跟我玩花样,不过,我答应你,暂时不动齐小白,让他帮你的忙,把握更大一些。” 一盆鱼已经上桌,还有两坛酒,柳万一退到一边,像是一个忠实的老奴,袖手,弯腰,低头,猥琐。 “先吃一顿吧,再喝两口酒,你现在就把我当成李云升,咱们爷俩毫无芥蒂的谈谈心!” “也好!”,马小平打开两坛酒,递给冒牌李云升一坛,自己一坛,道:“你不是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开天门吗?将圣界的修士接引下来,完全占领神界。” 冒牌李云升喝了一口酒,道:“现在不行了,都怪你父亲,太狠了,将圣界堵死了,所以,我才需要墨玉麒麟这个始源精髓,我有一艘破界舟,需要这样的动力,只是,不足以支撑一个天门,但是,破界还可以,我需要回到圣界,再回至尊界。” 第595章 再当刽子手 “商量一下,你不去精灵界不可以吗?你想走就走呗,我给你降服墨玉麒麟,你走你的,直接回圣界或者回至尊界,你随意,不要去打扰人家精灵界,不行吗?” “你可真天真!”,冒牌李云升笑道。 “那就算了,我不劝你了!”,马小平无奈。 冒牌李云升再一次在眼前一抹,一道水幕再一次出现,这一次看到的场景是一个巨坑以及上空方圆五十里左右的范围,那里正在进行一场战斗,巨坑内已经死了无数人,天上的大战还如火如荼,方圆五十里的战场,狼烟四起。 冒牌李云升一边与马小平碰杯,一边指点那道水幕,道:“看见了吗,我只需要放出风声,柳心一死,各大势力便打生打死了,人类的贪婪果然可以让他们冒任何风险。他们不知道,即便占领了这块矿山,他们也绝无可能得到墨玉麒麟,但是,他们都抱着一丝希望,只要有希望,他们就敢赌,看看,圣教的,神庭的,巫神殿的,还有朝廷的,他们都来了,多死一些人,死灵和怨气积累到一定程度,这个矿山就会变成地狱,地狱之门会被打开,那个时候,才是你该出现的时候。” 马小平看着水幕,那处战场的惨烈景象让他动容,冒牌李云升笑了笑:“当初伍子寒在西圣天下利用药材传播巫毒,收集死灵之气,复活你擒获的大巫神,也就是你称之为代丙的,他投靠了你,让我一切白费了,当时我很气愤,不过我忍了,在西圣天下,我打不过你们父子,现在不同了,你父亲走了,你们几个分身不过如此而已,本想一鼓作气收了神界,不过,说实话我没有太大的把握,因为当时神圣至尊大帝还活着,还有五大至尊,再加上你,我若失败了,我真就回不去了,现在大帝死了,你所有的依仗都没有了,所以,我认为,我可以拿捏你,让你给我做一些事了。” 马小平道:“我不知道你本尊到什么程度了,不过我告诉你,即便没有大帝,没有五大至尊,我照样能打败你,你唯一能威胁我的,就是眼前,你这副皮囊!” “你很自信,我在圣界的时候,圣界八大造物主圣帝为何要配合我共建同济门?因为,他们有的很有野心,他们很多人向往至尊界,我可以成为他们的引路人。不单单如此,在圣界,八大造物主级别的圣帝,也对我无可奈何,除非他们联手还能和我抗衡一二,不过,他们本身内部也不团结,不是铁板一块,所以,让我有机可乘。” “你在至尊界待的好好的,为何要去圣界,又来到神界,自己好好过日子不好吗?” “眼界小了不是?你看到的是一界一域,而我看到的是全宇宙,你曾经合道天下,我要合道的是全宇宙,我要做整个宇宙的主宰,想毁灭就毁灭,想创世就创世,不过,现在离那一步还很远而已,现在,神界我玩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回去了!” 马小平摇头:“你是吹牛比,还合道全宇宙,还有仙界,还有我们的人间界,你要是敢去,打不出你屎来!” 冒牌李云升也不急眼,淡淡的说道:“所以才有了神战啊,要不是有你父亲,第一次神战我就成功了!” 马小平还要说什么,冒牌李云升指向那第三块水幕,道:“看看,差不多了,人死的够数了,现在还有圣殿的一些人,还有神殿的一些人,还有我的魂相化作的巫神殿的殿主,最后的争夺就在他们三方势力,你可以出去了,看谁不顺眼你就可以杀谁,你不是看圣教最不顺眼吗,诺,看到了吗,那个人就是圣教的大圣尊,还有我的那个魂相你都可以灭了,然后等你把他们都赶走之后,我会告诉你到何处寻找地狱之门,找到那个墨玉麒麟。” 马小平直接钻进了第三块水幕,来到矿山那处战场。 冒牌李云升看着进入水幕的马小平,诡异的一笑,身后的柳万一此刻已经直起腰,道:“把身体换过来,我怀疑这小子有鬼,他能舍弃李云升,刚才有点冒险,若不是他有所顾虑,干脆灭了李云升的肉身,我们的本尊灵魂会保不住,刚才太冒险了,本尊还是回归吧!” 冒牌李云升点点头,此刻的李云升才是真的魂相,而柳万一是本尊灵魂。 马小平来到战场,天授剑已经出鞘,二话不说,直接斩向尊主的魂相,南神域巫神殿殿主。 此刻天海城圣教大圣尊和南神域巫神殿殿主正在围攻南朱至尊,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只要再进一步,就可以斩杀南朱至尊,不过这时候风云突变,一剑穿空而来,破开层层领域,一剑如电光,射向正在驱动一条黑色巨龙的巫神殿殿主。 巫神殿殿主一惊,感到毛发悚立,一种濒临死亡的感觉让他浑身发紧,下意识驱动出一面黑盾,那道剑光直接撞在黑盾上,火光四射,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巫神殿殿主虽然挡住了剑光,但是,那股排山倒海的撞击之力让他瞬间被撞飞百里,消失在空中。 此刻的马小平怒火冲天,把在冒牌李云升那受的气一股脑发泄出来,一招手,天授剑回到手上,向正在与南朱至尊拼杀的圣教大至尊一剑劈下,剑势滔天,斩开圣域,一道百丈长的剑光将圣教大至尊的领域劈开,巨剑劈过,大圣尊惊骇得魂都要飞了,一具傀儡被劈成空气,他本尊一瞬间避开那道无敌剑气,毫不犹豫的飞逃。 马小平还没解气呢,见二人分两个方向逃走,一剑飞出,扑向圣教大至尊,自己则化作一道光瞬间来到巫神殿殿主身后,一拳砸下,空间都被砸出一个巨坑,巫神殿殿主此时来不及使用巫术对抗,只能用手中的黑色权杖挥手挡向马小平的拳头,不过,事出匆忙,他没有来得及发出全力,就被一拳砸成虚无。 马小平回身,一步迈开,似穿越无数空间,将正在与天授剑缠斗的圣教大圣尊的头发抓住,天授剑回到手上,一剑抹掉了他的头颅,将头颅提在手里,看向某处,眼神挑衅,接着手一抖,那个脑袋也化作虚无。 一拳一剑,两个南神域最顶尖的修士被灭。 南朱至尊尽管这时候已经气息不匀,但是眼中的惊骇让他更是呼吸都感到困难,像是心脏都要飞出来一样。缓了缓,来到马小平跟前,“师弟,你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我就少一个师兄了!”,马小平看了看南朱至尊,道:“这处矿山你就别打主意了,墨玉城归我,师兄你和华生带着神庭的人,去华海城灭了圣教!” 南朱至尊气终于喘匀和了,脸色也逐渐转为正常,“这里死了不少人,尤其是朝廷的那些人都死了,墨玉城已经成为各方势力角逐的焦点,你留在这里会很危险,本来我这一次来不想发生冲突,但是,那俩货没完没了的威胁我,我气不过,就和他们打起来了,要不是师弟你出现的及时,我今天很可能就挂了!” “无所谓危险,你没看出来吗,连巫神殿殿主还有圣教大圣尊我说杀就杀,别的势力还敢从我的饭碗里抢饭吃?你发现没有,很多人看着,我连斩大圣尊和巫神殿殿主这件事,很快就要传开,谁还敢找我麻烦?你和华生趁着这个机会,灭了圣教,将神庭开设到华海城,也算是完成了师尊交给你的任务!” “可是,圣教可不仅仅是一个大圣尊,还有我们不可知的力量,我怕...”,南朱至尊有些犹豫。 “怕什么,南神域是你的地盘,而且,你还有另外几个师兄,尤其是还有北溟师兄,还有邱吉师兄,即便西神域和东神域的两位师兄不出面,凭你们的实力平了圣教也没问题,问题是你敢不敢!” 南朱至尊点头:“现在北溟师兄和邱吉师兄因为要准备一些东西,还没有来到神域神殿,等他们到了,我立即着手铲除圣教这件事。对了,师弟,我还是劝你一下,墨玉城显然已经成了整个南神域最危险的地方,你若不离开墨玉城,我们几个也在墨玉城陪陪你,毕竟,那股最神秘的势力,同济门还在那处,我怕他们会对你下手!” 马小平苦笑摇头,心道,那个门主早就对自己下手了,但是 这事还真不能告诉南朱师兄,否则,他真会留下来陪自己,那就耽误了收拾圣教的进程,而且,有几位师兄灭除圣教,自己这边的压力自然减轻,还有,眼下最迫切的,是周杨有没有办法悄悄的救了被囚禁作为人质的那十四个人,还有天赐到了巫蒙山,是否在不惊动门主的情况下,将八位导师救出来,而自己在这边闹得动静越大,周杨和天赐那边行事就越方便一些。 耳边传来一道声音:“想杀的人也杀了,叙旧也叙了,现在,你去矿坑中,按照我的方法,你可以打开地狱之门了!” 马小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南朱至尊说道:“师兄不必担心我,你也知道我的来路,在神界,我不想死没有人可以让我死,眼下最关键最迫切的是赶紧灭了圣教,打草惊蛇,把门主的那些手下都惊出来,他们在神界隐藏的太久了,时间越长,对神界越不利!” 南朱至尊点头,拍了拍马小平的肩膀,道:“师尊最伟大正确的决定,就是与你龙家和解,我走了,你自己小心!” 南朱至尊破界而去,马小平呆了呆,神魂传音:“说吧,我要怎么做?” “去那个坑洞!”,假冒李云升声音像是又变了,比较低沉,且无感情:“现在正是死灵怨气浓郁的时候,这个时候,那道门最容易打开。” 马小平来到深坑边,深坑里边,除了露天矿还有就是堆满尸体的大坑,大坑气血弥漫,再加上矿坑逸散出的各种气体混合在一起,或许因为那团气体比重较大,笼罩在整个矿坑而不散。 马小平飞落到矿坑,矿坑内尸体堆积,并没有空白地可以落脚,马小平只好轻轻踩着尸体,按照假冒李云升的指点,来到矿坑东南部一个角落,马小平将堆积的尸体搬到别处,空出大概十丈见方的空地,问道:“下一步,怎么办?” 这时候,两个半块虎符飘在马小平面前,李云升道:“他们一直以为这两块虎符可以调动卫队,其实那是假的,现在,你把两块虎符合并,看看,能发生什么?” 马小平稍作犹豫,将两个半块虎符抓在手里,然后合并,合并的一瞬间,矿坑震动,整个大地都跟着震动起来,合并的虎符贴在矿坑壁上,无数血气怨灵之气像是被鲸吞牛饮一般吸进虎符,虎符发出幽蓝色的光焰,将整个矿坑都笼罩在幽蓝色的光焰之中,虎符所在之处,如同虚空开了一扇门,马小平一步跨入大门内。 马小平不得不佩服这个门主,这种手段,简直不可思议,以虎符汲取怨灵之气,正好与地狱气息相通,到了一定程度,可打开两界之门,这么说,这个虎符根本就不是什么调兵符,而是汲取怨灵之气的灵符,说不定已经收集了多少怨灵,才能沟通两界。 跨入大门内,马小平不由自主的被一种无限的撕扯力吸入,以马小平的本事,只能护住肉身不散,灵魂不散,想要摆脱这股极大的撕扯力力有不逮,就像掉入空间黑洞,能保命的都是至尊以上的大能。 黑洞里没有时间概念,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马小平被扔在地上,像是一颗流星砸入地面。马小平是万炼不朽之躯,先天神体,也感觉浑身上下的骨头像是变成碎末一样,整个人变成一滩烂泥一样,瘫在深坑里。 马小平运转混沌神功,混沌气息游遍周天,混沌紫气滋养浑身骨骼筋脉血液肌肤,半刻钟,便恢复正常。 马小平跳出深坑,这时候再看周围环境,周围一片黄蒙蒙,没有太阳,但是这个世界并不昏暗,只是与人间的绿水青山不同,这里的色调就是昏暗,如同人间的黄昏,太阳的余晖,能让整个世界都变成黄色。 作为小双的时候,龙小双不仅仅一次去过阴间,去过轮回界和冥界,他知道,这种地方往往就是通往阴间界的遗弃地带,这里没有生灵,没有阴灵,正常走阴也不走这个地带,人死去阴间,也不会走这个地带,就是说,这里其实是一处死地,没有生灵和死灵。 马小平看到又回到手里的那块虎符忽明忽暗,似乎正在消磨里边的阴灵,犹豫了一下,将其放入神府世界,与神海大世界隔绝开来。 这地方对于普通修士甚至神皇一级的修士来说就是死地,甚至阴灵在这里也很容易消散,不过对于马小平来说不算什么,神魂有神魂大世界供应无限量的神魂之力,神气神力元气有神府大世界作为依仗,再绝的死地对于他来说都是小菜一碟,不过也就是对于他来说,他甚至怀疑,邱吉那个档次的修士,在这里也很难挺过很长时间,这也是门主所说的,若不是他本尊来,他也很难收取那个墨玉麒麟。 所以,他求到了马小平,并且采用了很多手段,令马小平不得不就范。 这地方也没有方向感,没有任何参照物,无论天眼狐眼,神识所及都被限制在百里范围,而且百里范围内,色调单一,到处都是一模一样,就连脚下的黄土,无论走出多远,都看不到任何区别。 马小平祭出天授之剑,天授之剑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温养,而且,马小平每到一处富含精金矿藏的地方,都会让天授剑吸取矿精,天授剑已经达到了一定层次,除了还没有启灵,其余的能力,已经与天剑相差不远。 天授剑在马小平手中一晃,一把宝剑即刻化成一圈宝剑,在马小平面前形成宝剑围成的剑桶,然后,马小平弹出一滴精血,滴落在其中一把剑上,接着所有宝剑高速旋转,光芒甚至盖过了这一方空间的黄色调,巨大的剑桶旋转,眼前空间如同被钻出一个巨大的窟窿,马小平一瞬间,穿过那剑桶钻出的大窟窿,离开了这个单一色调的空间。 马小平的眼前,是一座巨大的城池。 马小平似乎忘了此行的初衷,不过,他本来就怀疑,传说的墨玉麒麟不是墨玉矿的始源之精形成的吗?为何在门主所说的地狱里? 有鬼,一定有鬼! 说有鬼,前边有两个僵尸模样的人,拦住了马小平的去路。 第596章 除了会吹牛逼,啥也不是 竹楼竹台,假冒李云升坐在椅子上,身后还是那个柳万一,眼前三道水幕,但是,监视马小平那一道水幕已经变得漆黑。 映照巫蒙山那道水幕,那个秘密私密空间,八个人仍然被吊在那里,待死不活,而南神域巫神殿所在的另一处空间,十四个人被关在一座大殿中,闭目。 假冒李云升轮流看着那两道水幕,水幕偶尔颤动一下,两个人眼角微微颤动,柳万一点了点自己的额头,巫蒙山那处私密空间内闪出一个人,同样,巫神殿那边也有人出现,他们告诉假冒李云升和柳万一,并无异常。 巫蒙山那处空间,每个十字架的上空都有一个人,站在高大的十字架上,将手中的圣剑悬在每个人的头顶。 巫神殿,巫神殿的大军将大殿围住,十四个人进入大殿,手持漆黑的宝剑,顶在大巫神巫王十二巫的脖子上。 假冒李云升和柳万一过分小心了,其实这些人早已经被种了蛊,如果不是第一时间驱逐蛊毒,一旦有异常情况,负责看守两处人质的门主魂相,就可以第一时间引爆蛊毒,让所有人灰飞烟灭。 现在,门主最关心的还是去了地狱界帮他获取墨玉麒麟的马小平,这么多年,他想了各种办法,一个是无法打通地狱结界,在一个就是,即便能进去,他也得不到墨玉麒麟,有几次他已经非常接近破了结界,也遥遥看到了那座城,但是,他就是有通天手段,也进不去那座城,而墨玉麒麟作为始源之精,自己跑到了地狱界,被人俘获,俘获他的大能连自己的这个造物主级别的分身也不敢惹,更何况他根本进不去。 周杨带着大力大黑出了克拉山,破界而行,来到了巫神教总殿,这座被巫神教自封为祖山的巫神教圣山,叫做巫祖山,这是一个根本不对外显露尊荣的山,在整个南神域的崇山峻岭之中,也不太显眼,人们找不到他的位置。 但是周杨知道,即使厉害的自己也没有想到,有大巫神巫王十二巫的这样一支高端队伍,会沦落到如此下场,要不是马小平偷偷传送过来的画面,她不敢相信,这十几个人混的这么惨。 铲除四大会长的时候,这些人还是挺牛逼的,怎么转眼间就变成阶下囚了? 门主出现,并且以李云升的面貌出现,逼迫马小平去获取墨玉麒麟,并且要齐小白和他的妻子灵儿,人质就是八位导师,从人间界带过来的十四个人,还有李云升。门主有万千魂相,很难以暴力解救这些人,因为,他们还控制着李云升,李云升成了他的魂相,一不小心来个自爆,李云升就真的嘎了! 所以,周杨这一次来到巫神教祖山,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办法可以解决当前的危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周杨来到巫祖山,身边的大力大黑并不知道问题的复杂,没心没肺的你一拳我一脚的嬉笑打闹,没心没肺就是好,最起码不烦恼,周杨很是羡慕这两个人,并没有搭理二人的胡闹,而是坐在一个石头上,绞尽脑汁的想办法。 周杨已经联系了茅老道和大伯杨玄丰,这两个人自从来到神界,就改头换面到处游走,以喝遍神界美酒为己任,甚至他们将跟随的猿坤狐媚一以及石叮当大黑牛都抛弃了,两个臭味相投的人没有约束,更是神出鬼没。 联系好久没有回音,让周杨很是无奈,他知道,茅老道虽然打仗不行,但是,道法一门他是老祖宗,各类术法层出不穷,而且对巫术一门,他有很多克制的办法,李云升那个难题要是交给他,没准他会有什么办法。 只是这老头不靠谱,至今联系不上,很可能指望不上。 不过手中的传信符这时候开始颤动,周杨赶紧启动传信符,一幅画面传来,就在眼前,俩老头喝酒,好像在一处深山的密林中,一个树墩子,摆上了一盆骨头,身边还有两只猴子争抢盆里的骨头。 “干哈啊,喝酒呢!”,茅老道似乎有些不耐烦:“有屁快放,不放掐了!” 周杨赶紧说道:“等等,茅爷爷,有事,很大的事!” “曰,快曰!”,茅老道顺手将一只猴子扇出老远,与杨玄丰喝酒,“是不是要找李云升现在在哪儿?天赐告诉我了,马小平临去神界的地狱界之前也偷偷向我传送了李云升所在地的画面,我老人家经过推算,那个竹楼就在这片山峦中,马小平临走的时候,在那个地方留下了他的神魂印记,等我吃饱了喝足了,就过去,不过在此之前,你们就在原地等候,不要轻举妄动,无论是你还是天赐,都等着我的消息!” 周杨一乐,主动掐断了传信,对大力大黑说道:“去吧,打两只野兽,咱们先吃一顿。” 大力大黑兴高采烈的去了,周杨干脆躺在石头上,闭目养神。 茅老道和杨玄丰喝完酒,站起身,将剩下的骨头扔给上蹿下跳的猴子们,茅老道拿出一个罗盘,道:“这不是风水盘,这是灵盘,专门寻找灵魂气息的,我老人家现在对什么天机演算已经不感兴趣,我新发明的,神界有很多古墓,有些古墓埋葬的大人物,他们不入轮回,不下地狱,固执的留在这个世界,就是奢望有一天,他们原地复活,继续自己未竟的事业...所以,他们为了阴魂不散,往往依靠着一些手段和神圣器物,将自己的灵魂包裹守护起来,等待着复活。我老人家对他们的不死神魂很感兴趣,若是好人,助他们轮回,若不是好人,我老人家就让他们烟消云散,出家人慈悲为怀,助他们得到解脱,也是大功一件,同时,通过这种方式,考古考证历史,还原历史本源,让历史不至于出现断代,这都是大功德,是我老人家新找到的一条修行之路,玄丰,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考古啊?” “且!”,杨玄丰不屑道:“跟了你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那不就是盗墓吗?说的那么高端大气上档次,和贼有什么区别?” 茅老道想拍一下杨玄丰的脑袋,发现自己个小,跳起来拍了一巴掌,“恁不会说话,怪不得你家老爷子最烦的就是你!” 茅老道一边摆弄着手里的灵盘,一边与杨玄丰嘚嘚瑟瑟,捋着马小平留下的神魂印记方向走,远处已经是一片竹海,那座竹楼和那个主要已经清晰可见。 杨玄丰看着茅老道,“咱们行事不是该隐蔽一些吗,你怎么这么毫无遮挡的就闯进来了?” 茅老道不屑的道:“按照马小平的说法,这个门主已经是超越大帝修为的家伙,虽然可能是分身,但是,人家的灵魂之力不是盖的,想躲开人家的灵魂探测是没有可能的,现在人家就已经发现咱们了,那就大大方方的过去,跟人家打个招呼!” “超过大帝?那算了,你去吧,我回去了!”,杨玄丰转头往回走,茅老道竟然没有阻止,而是直接猫着腰往竹台方向走去,杨玄丰只好又回身,喊道:“老不死,找死不成?” “嗨!”,茅老道热情跟假冒李云升和柳万一打招呼,像是很熟的样子,“我叫茅茅,见此处曲径通幽,竹林如海,河水清澈,空气清新,断定这是一处不可多得的仙居之境,果然见到二位仙风道骨,骨骼清奇,绝对是练武的奇才,本老人家起了爱才之心,二位就不用磕头了,叫一声师父就行了...就别客气了,免礼平身!” 假冒李云升和柳万一对视一眼,皆有惊讶神色,这是一处他们自己打造的方外世界,这两个人是怎么进来的? 柳万一单手一挥,一道澎湃的气息如狂风席卷,卷向茅老道和杨玄丰,茅老道哈哈一笑,突然消失在原地,连同杨玄丰也消失不见,假冒李云升还在疑惑,却被一巴掌拍到头顶,然后就觉得有些发晕,身体被撕扯,神魂开始脱壳,茅老道手持一个大鼎,假冒李云升已经被装入大鼎,茅老道哈哈大笑,喊道:“走了,不送!” 柳万一哼了一声,双手如同抱球,前方一个空间被他锁定在球体内,信手一招,茅老道惊呼:“好厉害!”,球体爆碎,茅老道和杨玄丰跌落在竹台上,狼狈不堪。 柳万一一步上前,就要抓住茅老道,不过被茅老道以极为无赖的滚地爬姿势躲开,不过杨玄丰没有茅老道的本事,被柳万一一把抓在手里,往地上一摔:“什么人?” 茅老道已经站起身,叉着腰,吼道:“此等仙居之地,竟然有你这么个粗暴的人,快快将我徒弟放开,否则,我拆了你的仙境!” 柳万一看着这个矮小的糟老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清的感觉,总感觉这老头给人一种鸡鸣狗盗的印象,但是让他却不敢轻视,这家伙就像是一条滑不留手的鱼,抓不住。 茅老道一边叉腰谩骂,一边像是贼一样目光到处踅摸,对于摔在柳万一身边的杨玄丰却视而不见,仿佛你想整死他就整死他,看见河中离奇的三道水幕,茅老道跳脚:“嗨,乖孙,那是什么,爷们儿很好奇,让爷爷看看可好?” 柳万一已经施展自己的领域之力,但是,这个老头好像根本就不在领域中,明明就在自己眼前,但是,自己所有的攻击就像是擦身而过,对茅老道没有造成一点影响。 茅老道突然消失不见,接着河面上立着的三道水幕破碎,落入河中,柳万一大手一抓,抓向河面,整条河就像是被从中间抓起的一条蛇,大手一掐,那长蛇化为雾气,河水变为干涸的河床,不过茅老道好像是从指缝里钻出来一样,像一条老鼠,闪电一样窜到杨玄丰跟前,小手一抓,杨玄丰和躺在杨玄丰身边的柳文武也消失不见。 柳万一气的目眦欲裂,李云升的魂相消失,好不容易抓住一个老头也没了,而那个猥琐的老头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这让他气恼不已,自己虽然是一个分身,但是,这个分身足以媲美大帝,居然被一个猥琐的老头给玩的云山雾罩,手中的底牌被救走,监视三个地方的水幕被破坏,这一下子暂时成了瞎子聋子,难不成被监视的三个地方也出现了意外? 躺在石头上的周杨突然站起身,正在打闹的大力大黑看向周杨,周杨一卷袍袖,以袖里乾坤之术卷着二人眨眼来到巫神殿山门,周杨拍拍大力和大黑的肩膀,道:“你们二人从这山门直接打进去,打得越热闹越好!”,说完,也不管二人,一个闪身,已经消失不见。 周杨已经进入大殿,见大殿内,十四个人像是入定一样盘坐在地上,各个面色黝黑,每个人身后还有一个人拿着剑搭在每个人的肩上,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大殿内,高高在上的宝座上坐着一个人,周杨已经认出,这个人正是门主的其中一个魂相,现在巫神殿的殿主,虽然被斩杀过一次,但是,那个被杀的人,也不过一个魂相而已。 大殿内,十四个人坐成一圈,每个人身后的人也都站成一圈,显然,竹林中那个变故已经传来,现在这副如临大敌的场景,显然已经是这个大巫神魂相已经知晓,就等着解救的人到来,然后一网打尽。 不过门主显然还是低估了马小平等几个分身的本事,就算再做防范,恐怕也会百密一疏,山脚下的山门已经被拆,祖山震动,爆炸声此起彼伏,大力大黑显然以暴力为乐趣,从山门开始,就已经让巫祖山地动山摇。 外边有人报告,山门被毁,两个大汉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已经攻破山门,一路登山,走一步杀十人,一路血腥的朝山顶杀上来了。 魂相大巫神显然已经知道了是谁来了,克拉山巫神教神子,自称周杨的家伙,已经灭了自己一个魂相,现在居然找上门来了,再加上魂相互通,依然知道了竹林那里也出现了意外,看来这里的人质也不保险。 杀还是不杀,这是个问题,人质都杀了,拿什么威胁那个马小平?不杀,万一救走了怎么办? 周杨没有给他多少犹豫的时间,大殿内,囚禁人质的结界被一股脑收起,连同那二十八个人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周杨看着端坐宝座,一脸懵逼的大巫神,一剑斩出,破了所有禁锢领域,从大巫神面门一劈而过,大巫神肉身被劈成两半,魂相元神从肉身挣脱而出,刚要飞走,已经被周杨一把抓住,像是抓住一个刚出生的麻雀,稍稍一捏,魂相“吱嘎”一声,化为飞灰。 大力大黑暴力冲杀,巫术师们根本来不及做法,巫术师做不了法,那就跟寻常人也差不多,一拳一片,从山脚开始到山顶,二人的身后已经是一路死尸。 周杨进入大的大世界内,挥手灭了那十四个拿剑看守人质的人,然后开始为十四个人拔除巫蛊,并且为他们养魂恢复。 大力大黑一路已经杀进巫神殿,见周杨正在看着盘膝而坐的十四个人,来到周杨身边,举了举拳头:“都打死了!” 周杨拍了拍二人的肩膀以示鼓励,道:“巫神殿这么多年的积累,一定有好多好东西,你们在辛苦一下,搜山,一个角落都不要落下,有看上眼的,都装进乾坤袋里,那些都是克拉山的财富,我们要带回去。” 二人立即兴高采烈的出门,二人一比划,分头行动,分东西两侧,挨个大殿挨个山洞的找,那叫一个仔细,简直所过之处,刮地三尺。 大巫神代丙率先醒来,见自己驱蛊之毒已经解除,大殿内那些人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个周杨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好意思的道:“我们真没用...都是那个李云升,我们都被他骗了!” 周杨摆摆手:“李云升也是自身难保,而且,他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不是你们能力不行,而是门主太狡猾!” 大巫神比较欣慰周杨能安慰他,不过接下来周杨却在他伤口上有捅了一刀:“太就算再狡猾,也不是我的对手,对付你们,还行!” 巫王十二巫也醒了过来,特别是巫王,这次来到神界,信誓旦旦的要一统神界巫神教,让神界的人看看,什么是正统巫术,不过刚一来就遭到当头一棒,不但没有一统巫神教,反而被人轻而易举的抓住,要不是他们还有当人质这点用,人家就像踩臭虫一样早就把他们踩死了。 除了会吹牛逼,别的啥也不是!自己都不好意思! 第597章 救人质 天赐来到巫蒙山,巫蒙山脚下的墨玉城,好像各方都打累了,暂时休息,柳府因为接二连三出事各方奔丧人员早已经逃离这个是非之地,结果柳家除了柳心这一脉丢了柳文武,其余人还都在,不过也是胆战心惊,最惨的是柳诚一脉,与丁家合谋算计明家,结果现在几乎落得个满门被灭,这边还没发丧,那边已经是满院举哀。 这时候院里来了俩老头,自称姓独孤和姓武,说是被他外孙派过来保护柳家的,结果就在灵堂里,要吃要喝的,也不管人家心情好不好,喝的兴高采烈。 这时候的柳家不敢多事,更不敢惹事,面对这两个不知道哪儿来的不靠谱老头,他们根本不敢有一句多余的话,现在柳家风雨飘摇,这俩老头说是来保护他们的,那就死马当活马医,就当这俩老头是拯救他们的神明,不就是吃点喝点有点不靠谱吗,赌一把,没准赢了呢! 俩老头的到来,冲淡了柳府忧伤的气氛,柳家守灵的人都变成了服务员,给俩老头上菜上饭上酒,俩老头也不客气,有一句没一句的与柳家人闲聊:“你们说马小平啊,哦,你叫柳文清?他还跟你拜了把子?你小子运气好,遇到了我外孙,不然这一次,你柳家满门绝户,连你这一脉都要被灭,我们就是他派过来保护你们的,所以不要担心,有姥爷在,保你一家平安。” 独孤老头正在吹牛,院外又有吵闹声:“让开让开,本老头可是一路辛苦,差点被人打死,谁是柳家的话事人?我可是救了你柳家大公子的大恩人,还不过来跪谢?” 独孤老头“切”了一声,与武德康道:“这个毛毛糙糙的老家伙是啥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这老家伙好像越来越猥琐了,眨一下眼睛眼皮都掉渣,咱们别理他,看着恶心!” 二人果然自顾自喝酒,不搭理咋咋呼呼的茅老道,柳家人看到猥琐的老头,也不知道该怎么迎接,明子渔犹豫了一下,躬身前来,道:“小女子明子渔,乃是仙去的家翁的长儿媳,不知道前辈来到柳家,有何贵干,现在柳家正是多事之秋,实在不宜招待客人,做的不周,还请莫怪。” 茅老道突然将一个大鼎墩在地上,整个院子都晃了晃,然后茅老道一甩手,大鼎内飘出两个人,一个杨玄丰被扔到独孤老头身边,弄得独孤老头酒水撒了一地,另一个则飘放在明子渔跟前,茅老道看着明子渔:“你儿子是吧,我救回来的,你就说我是不是你家的救命恩人,是不是,是不是?” 明子渔看到自己的大儿子,虽然还在昏迷着,但是,看气色呼吸均正常,不由得潸然泪下,跪倒茅老道面前:“前辈大恩,小女子没齿难忘,不知小女子该如何报答这份天大的恩情!” 茅老道看了一眼明子渔,道:“你虽然长得不错,但是,本老头是出家人,以身相许什么的就算了,另外给我置办一桌酒席要比他们的都好,就算报答了!” 茅老道指了指独孤秀那一桌,不屑道:“有骗子来骗吃骗喝,你们就给他们摆上这么丰盛的酒席,我是你们柳家的救命恩人,怎么吃的也不应该比他们差吧?” 明子渔跟不上茅老道的节奏,只好吩咐家仆,准备酒宴,答谢恩人。 独孤秀看了一眼晕倒的杨玄丰,一脚将杨玄丰踢到茅老道跟前,茅老道刚刚坐下,桌上还没有上菜,杨玄丰像是包袱一样被扔过来,茅老道立即手忙脚乱,咋咋呼呼,不过杨玄丰已经撞到他身上,二人撞翻了桌子,狼狈的连滚带爬,茅老道呼喊:“快来人,打死他们!” 茅老道一躲一滚,正好又撞到棺材上,棺材也被撞翻,柳家人惊呼,同时也愤怒,这都什么人,这哪是什么恩人,分明是捣乱的,柳家人和家丁们大怒,纷纷亮出兵刃,虎视眈眈的看着三老头,不知道第一刀究竟先砍谁。 柳万丛的尸体从棺材里滚了出来,慌乱中,茅老道半边身子趴在了尸体上,茅老道手忙脚乱呜呜喳喳,很是害怕的样子,手蹬脚刨,众人看的大怒,就连对他们尊崇有加的柳文清明子渔也怒目而视大声怒斥,气得暴走,就要冲进灵堂,暴揍这三个,应该是四个不靠谱的老头。 茅老道混乱之中,将一缕魂魄打入柳万丛的脑门,那是柳万丛还没有散去的魂魄,茅老道曾经以招魂法为很多人命不该绝的招魂,虽然,柳万丛是被抹脖子而死的,但是,在茅老道一番呜呜喳喳的操作下,头颅上的伤口已经严丝合缝了,复活他也不在话下,至于为何复活柳万丛,当然是天赐的意思,柳万丛是目前为止他们发现的唯一被移花接木之后没有来得及清理门主魂相的人,也就是说,因为事发太急迫,门主并没有来得及将附着在柳万丛神魂的魂相清理干净,不过只要有一丝魂相的魂迹,就能有效利用,通过这一丝魂迹追踪门主的其他魂相和本尊所在。 这种事也就茅老道拿手,茅老道各种术法道法可谓包罗万象,特别是他那个大鼎,可以是养魂鼎,也可以化为养魂葫,哪怕只剩下微弱的一缕魂魄,他也能保证那一丝魂魄不散,这和养魂灯功效一样,说起来,其实养魂灯也是人家的作品,不过被拿过来用而已。 茅老道手忙脚乱的做完这一切,跳起身,对柳家人喊道:“快快快,把灵棚撤了,这人没死,哭什么丧?” 柳家人大怒:“开什么玩笑,头都掉下来了,还能不是,简直胡...” 不过,满院子人都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柳万丛果然坐了起来,用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用左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看看自己的手,看了一眼棺材和灵棚,道:“我死了吗?” 柳文清胆子大,来到柳万丛跟前,仔细的看着老爷子,小声道:“爷爷,是你吗?” 柳万丛道:“是我,我好像做了一个梦,还没到地狱呐,就被一个老头拉了回来,他说我命不该绝...”,柳万丛看到远处猥琐的老头,惊呼:“就是他,就是他啊,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是神,是大神!” 柳万丛站起身,走向茅老道,茅老道风轻云淡的挺了挺身体,不过被独孤秀一句话破功:“老家伙,你再装我就不客气了!” 茅老道一跺脚,骂道:“小子,你等着,等我老人家忙完这阵子,我打不出你屎来。”,茅老道背着手飘到空中,一副仙人临凡的模样,“我去也!”,然后消失在空中。 柳家人对这一切变故惊得不能再惊,一个惊讶接着一个惊讶,一年的表情包都用完了,独孤秀喊道:“来啊,上酒!” 巫蒙山上,八位导师被绑在十字架上,这处山包已经被设置了结界,与世隔绝,天赐早就来到这里,以天剑破开结界,进入其中。 八个十字架,十字架上站着一个人,凌空而立的还有一群人,为首的虚空而坐,座下是一把祥云椅,面前一张白云台,手里拿着白玉壶,神情惬意的喝着酒。 一直在与柳万一分享神魂感知,不过,突然中断了共享,这让他感觉不妙。 那人看向左右,道:“有人又在我的结界外层设置了一个更大的结界,蒙蔽了我的神识,你们出去两个人,看看什么情况。” 不过那人刚说完话,身边人却已经看不到他。 身边那些人面面相觑,不过感到有一阵风刮过,然后身体就那么飘散,融入蓝天白云中。 八个十字架上的持剑人并没有一点感觉,随后有一种感觉稍纵即逝,他们都化为灰烬。 天赐瞬间将八位导师解救下来,放在地上,天剑一出,两层结界全部消失不见。 天赐坐在地上,身边是八位导师,天蛤出现,一只蛤蟆虚影在八个人身上蹦来跳去,很是活跃,把人体内被种下的蛊虫全部被蛤蟆兄吸收的一干二净。 茅老道连滚带爬的来到山上,呼喊道:“累死我老人家了,你在这座山上设置了什么阵法,一步一坎的?” 天赐扔给茅老道一坛酒,茅老道贱兮兮的凑到天赐跟前:“这还差不多,不过我跟你说啊,你那个姥爷太不像话了,要不是看在你面子上,我能把他变成虫子,掐在手里,一捏,我让他屎尿齐出!” 天赐笑道:“行,不用给我面子,你该怎么收拾他就怎么收拾!” “孝心,你小子孝心!”,茅老道伸出大拇指,接着一个大鼎出现,然后是昏迷的李云升飘出,躺在地上,面如金纸,像是快要死了一样。 茅老道喝了一口酒,说道:“这家伙被伍子寒祸害的不浅,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人,记忆和神魂都在,完好无损,但是就是做不了自己的主,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自己,自己行事都是自己该做的,却完全不知道,他其实已经神魂分裂了。” 天赐看着李云升,道:“其实从西圣天下开始,伍子寒就已经控制了李云升,但是,伍子寒做事极为严密,很多事情都是按照我们的意思来的,布局云升商行,集中和交流各地情报,也都是他做的,做的很好,滴水不漏,要不然也不可能这么长时间我们都不怀疑他。直到这一次他来到神界,种种事情不合理,并且通过他,把八位导师和巫神他们困住,我们还发现不了李云升有什么不妥。” “这是好事啊,如果伍子寒不暴露,你们岂不是一直被假冒李云升牵着鼻子走,还有啊,要我说李云升之所以能布局天下云升商行,人家伍子寒可是功不可没,所以,我建议,别杀他,把他送回圣界,说不定他会成为你父亲手里的一把刀!”,茅老道喝了一口酒,斜躺在地上,一只手支着头,“他不是什么至尊界的吗?看他的本事,好像比造物主级别的大帝还要厉害,不然也不会想一统宇宙,野心这么大,肯定有实力做支撑,不然也不会狂到没边。” “神界不知道还有多少他的魂相,这都是隐患,必须铲除殆尽,怎么样,留在柳万丛神魂中的神魂印记取出来了吗?” “当然,我老人家办事你就放心吧,不过你想怎么办?那一点印迹离开我的养魂葫就会消失,可是在养魂葫里,又感应不到其他魂相的神魂,这一点比较难办!” “我有办法,你把养魂葫给我,我来想办法!”,天赐伸手,接过茅老道递过来的养魂葫,放进自己的神海大世界。 即便放进神海大世界,也如同装在葫芦里一样,与外界隔绝,起不到感应的作用,天赐想了想,直接将那缕神魂印记嫁接道自己神魂之上,这就是所谓的移花接木之术。 茅老道似乎知道天赐在做什么,提醒道:“那个伍子寒,或者说门主的神魂强大无边,浩瀚如宇宙一般无边无际,不然,他也不能分出那么多神魂施展移花接木之术,你直接把他嫁接到自己的神魂上,当心他反客为主,别到时候你成了人家的魂相!” 天赐将神魂稳定之后,道:“放心,我还没那么脆弱,别说只是一缕神魂印记,就算是他本尊的神魂在我面前,也别想掌控我,何况我可是有六魂的人!” “提起六魂,马小平那边怎么办?我猜想,李云升被救出之后,门主化为柳万一,他一定会去那个所谓的地狱之门的门口等着马小平,你得早做准备,以免马小平真的得了墨玉麒麟,被那门主抢了去!” “就是让他抢了去,我们想看看所谓破界虚空舟,到底是个什么玩意,看看不能搭乘他的虚空舟,去圣界!” “柳万一还不是本魂,最多是分身,他得到墨玉麒麟之后,本魂才会出现,我们等的也是这个时机。” 茅老道放下酒坛,伸出拇指,比划了一下:“服,我服,我就服你们父子爷们,能因势利导,将计就计,高,实在是高!” 两个人聊着天,一边,李云升率先醒来,像是脑袋有肿胀之感,双手抱头,缓了一会儿,看向天赐:“儿子,我他娘的是不是中招了?” 天赐笑了笑,凑到李云升面前,道:“门主的万千魂相之中,你和伍子寒最为熟悉,是不是感觉很多时候,伍子寒的想法就是你的想法,你们二人极为默契?” 李云升眼角抖了抖:“我是不是做了很多错事?” 这时候那八位导师也醒了过来,指着李云升,像是见到了魔鬼:“你,你为何骗我们?” 天赐摆了摆手:“八位老师,怪不得李云升,他是精神分裂了,不由自主。” 雷凌脾气比较暴躁,一个手雷,打了过去,喊道:“不要被他骗了,他就是个骗子,我们来这么长时间,被他骗的东游西逛一事无成,把我们骗到巫蒙山,要成立什么万法宗,他出钱出力,结果咋样?我们都被绑到十字架上了,还告诉我们,我们来神界唯一有用的地方就是逼迫马小平拿什么墨玉麒麟,要不然我们就是一无是处的废物,你们说气不气人,气不气人?现在他居然还在这里,还,还儿子儿子的...小平,你是小平吧?别听他的,打死他,快打死他!” 手雷扔过去无声无息,被天赐抓在手里,随意捏了捏就消散不见,一点动静都没有,雷凌愣了愣,道:“小子,听老师的,他真是骗子,不要相信他啊!” 天赐看着八位导师,笑道:“我叫天赐,叫我马小平也可以,因为我们是一体,几位老师来到神界,不要说一事无成,你们做了很多事,灭克拉山巫神殿那一战你们都在,没有你们,那场仗也不会那么顺利。接下来,我想问问几位老师的想法,你们打算怎么做,我可以为你们铺一条路!” 八个人对视了一会儿,摇摇头:“过去在西圣天下的时候,我们自以为是隐世高人,就连龙择天也对我们青眼相加,到了这里我们看到了,算了,说起来都是眼泪,就我们这点本事,出门遇到仨人得挨两顿打,所谓的术法,在这里一无是处。”,土丘灰心丧气。 “八位导师有些妄自菲薄了,八位导师就是在神界,你们在各自的术法领域都是顶尖的,差的是修为,修为的提升在于修炼和资源,巫蒙山不错,可以在这里落脚,我帮你们!” 第598章 新娘拦路 马小平进入城中,这是一座黑色调的城池,就连街道也是黑玉石板铺路,两边的建筑墙壁基本上都用黑石垒砌,每家每户的大门也是漆黑的,大门两侧蹲着的望风犼也是领黑色,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身着的长袍大部分也是黑色,不过这里的人像是丢了魂魄,来来往往的,木讷不堪,偶尔有眼珠灵动的人看向自己,那转动的眼珠就像在球体里转动一般,让人看着担心他们的眼珠子会掉下来。 一座城,一座黑色的大城,让人感到窒息的城池。 这不是人间的城池,也不是根本不存在的幻象,马小平自认为天眼无敌,可以看破一切虚妄,但是这里看不穿,或者说,这里根本就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风情人文都和人间那边不一样而已。 马小平去过轮回界,去过地府,去过冥界,除了地府,其实轮回界和冥界与人间有区别,但是,那种繁华和气息,与人间界有很多相同之处,特别是父亲创造的轮回界,马小平认为那就是灵魂生存状态与真人有所区别而已,当神魂无所依,等待轮回转世的时候,轮回界就是人间界的一个缓冲地带,连生活方式都与人间界一模一样。 不过这里大不相同,与冥界地府都不一样,更别提轮回界了,明明人来人往,却没有丝毫生命气息,纵使开启天眼狐眼,也看不到人们体内的灵魂,他们就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不过是下意识的为自己奔波,虽然马小平不知道他们在奔波什么。 马小平不解,难道除了人类熟知的灵魂,还有别的灵魂存在方式?当然以人类的视角理解不了这些人,甚至这座城,不见得他们就是死的,而且有可能,他们看见自己,以为自己就是个游魂野鬼。 找墨玉麒麟,却来到了这座城,又要去哪儿找墨玉麒麟?马小平感到头疼,想把这里分享给那几个人,结果,从被吸入那个黄色调世界开始,也就中断了与他们的联系,还好的是,虽然神海大世界被关闭,不过天眼狐眼不受影响,而且气府大世界依旧能给他供应海量的能量,他的修为保持在大至尊境界,真实战力媲美大帝,这是他行走任何地界的底气。 马小平正犹豫着该何去何从,远处传来一阵锣声,街道上的人纷纷闪在两边,马小平稍微犹豫了一下,也就是因为稍微犹豫了一下,变成他孤零零一个人,站在街道中间,拦住了轿子的去路。 黑色的轿子,抬轿子的人也都是黑衣劲装,四个大汉,抬着黑色的轿子,一步一步铿锵有力的前行,马小平见状赶忙躲开,可是迟了一步,一条黑色的鞭子如毒蛇一般到了马小平的头顶,马小平几乎是下意识一抓,抓住了鞭稍,微一用力,轿子旁边那骑黑马挥鞭的人已经被带到了地上。 马小平不想惹事,赶紧闪身躲在人群里,另外三个骑黑马的人舞动鞭子,在人群中啪啪甩动,几个人发出惨呼,马小平注意到,鞭子抽在那些人的身上,抽碎了衣服,露出黑色的肌肤,没有一丝血痕,不过那人的惨叫却是真实的像是灵魂的吼叫,撕心裂肺。 马小平不好连累别人,又来到道路上,这时候那个被摔在地上的人也已经上了马,四条鞭子齐齐抽来,马小平直挺挺的站着,没有反抗,任由鞭子抽在身上,果然,自己是有血有肉的人,衣衫被抽破,肌肤留下了血痕。 待那四个骑黑马的人再一次挥动鞭子的时候,马小平突然跃身而起,一瞬间,四个人每个人的头颅都挨了一脚,出人意料的是,那四个人头颅飞出,但是并没有想象中鲜血喷涌,就像是人形石头,被身首异处。 人群惊呼,在他们的眼界里,这个人杀人了,四散而逃,但是,在马小平的眼界里,他杀的不是人,而是一块黑色的石头。 马小平看了一眼仍在站在那里的四匹黑马,一拳砸在其中一个马头上,那匹马惨叫一声,变成一堆黑色的石头。 抬轿子的人终于面色有所变化,眼珠转动,不过,这时候轿帘掀开,一个不是穿着黑衣的正常模样的人露脸,女子,黑发,白面,红衣! 女子看向站在街道中央的马小平,道:“今天是我婚嫁的大喜日子,你是来抢亲的吗?若是,我跟你走!” 马小平自从来到这座城池之后,第一次听见人话,倍感亲切,道:“你是人吗?” 四个抬轿子的人一跺脚,整个街道立即跟着剧烈震动,那女子道:“我是人,你那?你是不是人?” “我是,不过看样子姐姐也是人,但是,为何那些马和那些骑马的人都是石头?” 抬轿子人终于放下轿子,同时围了上来,仿佛这句话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大的亵渎。 女子走出轿子,来到马小平身边,摸了摸马小平的脸,极为生动的笑了笑:“这才是人!” 马小平任由那女子抚摸着自己的脸,问道:“敢问姐姐,这座城为何都是黑色调,而你是一袭红衣?” 那女子笑道:“我是新娘啊,我要嫁给这座城中的老大做小妾,你今天拦路,难道不是抢亲?姐姐看中你了,抢了姐姐吧,姐姐跟你走!” “很好的一件事,我都动心了,不过姐姐,就这么把你抢走,岂不会连累的你的家人和朋友?要不我给送过去,作为你的娘家人,我要看看,那个城主长什么样,能不能配得上姐姐,若是配不上,我杀了他,然后我带你远走高飞!” 那女子笑意盈盈,仿佛极为开心,“那好,正好那四个人都被你打碎了,没了娘家人送行,我很害怕,有了你,便是地府,姐姐也不怕了!” 马小平将红衣女子扶上轿子,自己上了一匹马,看了四个轿夫一眼,道:“起轿!”,那四个人抬起轿子,继续往城主府走去。 马小平骑在马背上,感受那黑马的触感,明明就是一块石头,但是,无论手感还是黑马的形态,宛如活生生的生灵,黑毛如缎,手感丝滑,虽然没有气息,但是体温也正常,而且高头大马,行进步履稳重,全然没有一丝傀偶的那种木讷感。 自己不会判断失误,这座城不是人间的一座城,这里的人和物,虽然真实存在,但是,都是幻化出来的,幻化为真实,这得是什么手段才能做得到? 至于那个红衣女子,则是更高一级的真实幻象,不知道到了城主府,还能看到什么千奇百怪的东西。 大黑轿子平稳的向城主府走去,马小平的胯下马也滴答滴答的往前走,城内人不少,但是,没有一点声音,人人都不说话,穿行的人们似乎也不知道自己都在干什么,走的也是漫无目的,寂静的城池,黑马马蹄的滴答声就显得格外空旷,让马小平都感到十分诡异。 锣声除了刚开始响过一阵儿,这一刻也鸦雀无声,特别是临近城主府,敲锣的人则干脆收起黑色响锣,站住,列队两边。轿夫放下轿子,巨大的黑色轿子稍微倾斜,红衣女子撩开轿帘,冷冷道:“方化为何不来迎接?” 城主府出来迎接的人已经围在轿子前,一条红毯铺开,这是马小平第二次看见红色,忙碌的人并没有回答新娘的质问,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来到轿子前,冷冷道:“你不过是老爷随意纳妾的小妾,本来就没有资格明媒正娶,铺一条红毯已经足够了,别蹬鼻子上脸!” 红衣女子看向马小平,笑道:“小弟,你不是想看看这个城主府的德行吗?就是这个德行,所以,走吧,姐姐跟你走,姐姐不嫁了,跟你私奔!” 那三十多岁的女子翻脸:“贱人,别给脸不要脸,老爷吩咐了,今天是大喜日子,他不想见血,你若不识抬举,你丁家满门,就等着被宰吧!” 红衣女子笑道:“丁家与我何干?你们愿意杀去杀好了,不用客气,也不必考虑我的感受,马叙城五大家,除了皇室,另外四家丁明贾薛,该死的人也死差不多了,不在乎那几个,就灭门好了,与我何干?” 红衣女子就要返回轿子中,城主府的人马上围住了轿子,送亲的人除了那些早已经躲得远远的敲锣人,一个都不在,只有马小平一人,骑着马站在轿子旁边,红衣女子看着马小平:“弟弟,看见没,不带姐姐走,姐姐可真就没命了!” 那三十多岁的女子看了一眼马小平,一摆手:“打死那个小畜生,把丁贱人抓住,扔到老爷的屋子去!” 城主府的人呼呼啦啦扑了过来,红衣女子看着马小平,眼圈有些发红,眼神比较生动,马小平笑了笑,下马,拉住红衣女子的手,顶着围攻过来的人,一巴掌,拍碎一个,甚至那三十多岁的女子也被拍碎,打死几个人之后,那些围攻过来的人好像很害怕,退后,虎视眈眈。马小平一脚踹开城主府大门,院内也铺上了红毯,院内宾客云集,院内院外好似两个世界,院外刚才发生的事情,根本没有影响到院内,宾客们围着一张张桌子,围桌而坐。 与外界不同,这里似乎更为真实一些,人人都显得很灵动,身上的衣着也不再是单一的黑色,五颜六色的,特别是女子们,花枝招展,描眉抹红,见到马小平拉着红衣女子进来,似乎没有在乎院外发生什么,纷纷起立鼓掌:“祝丁家千金与方化城主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城主府高大的正房下,好几层台阶,比院子里的那些桌子高出一人之高,城主府城主方化,两边稍微退后一点还站着两个人,给马小平的感觉很厉害,眼神凌厉的看着马小平。城主方化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的确英武不凡,身形高大,体格健硕,白面无须,唇红齿白,双眼爆皮,就是一副英武男子之像。 这个时候人们似乎才刚刚意识到有什么不妥,这送亲也太简单了点,怎么就新娘一个人再加上一个小年轻,另外迎亲的那些人怎么不进来,还有主持人呢? 方化往下压了压手,众人顿时安静下来:“今天我纳王妃,是个大喜日子,本城主感谢各位前来观礼,你们吃好喝好,多热闹热闹,本城主的酒管够!” 众人欢呼,城主方化走下台阶,来到红衣女子面前,道:“本王喜欢你丁香多年,今日终于得偿所愿,仪式可能简单了一些,不过,往后的日子还长,本王还一定会好好待你,让你过上好日子!” 丁香微微屈膝,敛手一礼:“城主大人乃是当今陛下的叔叔,这座墨玉城的王,小女子怎敢不识抬举?不过,如今天人两隔,一家人都去了那边,只剩下小女子孤零零的,还指望老爷今后多多抬爱,妾身如倦鸟归巢,也算有了安身立命之所,小女子定然听老爷话,一定扶持老爷满意!” “哈哈哈!”,方化大笑,很是满意,看了看丁香身边的马小平:“丁家人?怎么没见过?” 丁香道:“我也不认识,不过,他拦路抢亲,说是要把妾身抢走,抢走之前要见见老爷,说是看看老爷有什么本事能让妾身嫁给老爷,这孩子很是嚣张,老爷不会是怕了吧?” 方化看着马小平哈哈大笑:“有意思,真有意思,本王从未见过这么有意思的人,来人,你们试试,本王先去和新娘子亲热亲热!” 方化搂着丁香的肩膀,回转身,看也不看马小平,丁香回头,眨眨眼,眼神中有狡黠之色。 宾客中,有好几个人站起身,围到马小平身边,马小平则来到酒席桌前,拿起一块兽骨,啃了一口,随即扔掉,那是一块墨玉石,不过在那些人眼中,那就是真正的野味,吃的津津有味。 马小平看了看围到身边的几个人,道:“你们都死了,你们自己不知道吗?” 那些人面面相觑,随即大怒,出拳伸腿,大院内顿时阴风阵阵,城主府上空,有无数阴灵在哀嚎。 马小平面对冲过来的拳脚,随意几巴掌,那些人都化为黑色石头,摔得满院子都是。 前来恭喜的宾客们,这一次都露出了恐惧之色,纷纷闪退到城主府院墙边,留下那些桌子和红毯。 马小平随意掀翻了一张桌子,桌子上的所有碗碟之类的,都噼里啪啦爆碎,成为黑色的石头。 台阶上,原本站在方化身后的两个人如同苍鹰一样飞到天空,两人四只大手,如同鹰爪,抓向马小平的头颅,淋漓的气势,在城主府大院引起了狂暴的龙卷,更有嘹亮的龙吟一样的吼声,震撼了整座城池。 马小平盯着下落的四只巨掌,身体如同螺旋上升,在四只巨掌的缝隙穿梭而过。 二人一击拍空,城主府大院出现一个大坑,二人借着掌力,再一次升空而起,一前一后,掌力吞吐,夹击背负双手凌空而立的马小平。 马小平身形不动,任由二人掌力拍在身上,感受着二人掌力中那种阴森之气,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浑身金光大放,九阳功随即发出,阳克阴,他要试试,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雄浑的掌力拍在身上,按照马小平的预估,这种力道能达到至尊初期境界,这种人物在南神域明面上并不多,当然,他对那神域圣教的底蕴了解的并不多,不过,既然这俩人已经随着方化进入地府,说明圣教最起码死了两个至尊级别的人物。 阴气入体,马小平也感到一种刺骨的阴寒之气在体内肆虐,马小平感受着对方施加的那种至尊级别的阴寒内力,心中比较着这二人的修为层次,一边调动自己的神海大世界,不过到目前为止,神海大世界仍然处于关闭状态。 那两个人一直催发自己的内力阴气,似乎要把所有的阴寒之气都注入到马小平的体内,不惜代价,哪怕自己倾其所有,也要把眼前人摧毁。 马小平其实不太敢将九阳神功发挥到顶点,九阳神功正事是一切阴邪之法的最大克星,若是马小平真的摧发到极致,他怕这两个人瞬间就会化为灰烬,他现在一直在承受着阴寒之气入体,就是想从中找到造成眼前这一切景象的答案。 第599章 误入神秘未知世界 马小平从进入黄色调世界开始,就怀疑这根本就是一个虚幻的世界,所以,自从进入这座城开始,他就利用天眼狐眼来辨别这个世界,但是,即便是天眼狐眼能看破一切虚妄,不过这里的一切居然让他看不清楚,就像能看到的三丈远的世界,当你挣脱不出这个三丈空间,你就看不清楚这个三丈空间的真实面貌。眼见为实,天眼狐眼所见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这座城,这些人都是真实存在的。 但是,马小平主动关闭了自己的天眼和狐眼,他利用另外一种方式感知这个世界,那就是一种直觉,直觉化为意识,利用这种意识再去仔细辨别这个世界,就和看到的有了差别,比如,他一次又一次的打碎那些黑人黑马,甚至酒席宴会的桌子,所见的都是石头,也就是说这座城这座城里的一切都是石头,确切地说,都是墨玉石头。 但是,为何自己见到的场景这么生动,而且,无论是城池还是街道甚至是这场婚礼,都显得那么真实,自己却一直看不透这个虚妄背后的真实,那么说明,自己还没有真正看透这座城,或者说这个世界的本质。 看不透便走不出来,甚至,没有破局的办法,他也将成为这座城的一员。 马小平感受着两个至尊将自己源源不断的阴寒之力侵蚀到自己体内,他甚至敞开防护,任由两道澎湃的气息进入自己的身体,体会着这种气息和外界的气息究竟有什么不同,但是,也不可能太长时间来体会,就算是马小平,也不敢让这种气息长期侵蚀自己的神体,无论是气府还是神魂,这种地狱特有的气息,真的会要人命。 假冒李云升让自己来取墨玉麒麟,特意提到地狱,提示墨玉麒麟在地狱中,不过,马小平不以为然,神界有地狱,但是并不完整,神界因为一场神战,很多传承失去,哪怕是神圣至尊大帝,也并没有能力再建一座地狱,创建轮回,所以,一个墨玉麒麟和地狱有毛关系? 但是,从来到这里之后,马小平又怀疑,假冒李云升说的地狱,也许真的存在,而且就是这座城,就在当下。 墨玉麒麟和地狱有什么关系?开玩笑,你一个门主,自己说比造物圣主还厉害,一个小小的始源精髓,你拿不到手? 马小平感受着两个人对他攻击的术法和内元的方式,判断他们来自何种门派教门,为何攻击中多了阴邪之气,所以 不反抗,任由二人倾其所有,将所有的功法施加到自己身上,来仔细体会这种攻击中所包含的内容。 攻击马小平的两位至尊看到马小平不反抗,反而主动将二人发出的术法攻击吸入体内,感觉到这小子过于狂傲了,二人彼此对视了一下,二人手中分别多了一把宝剑,漆黑如墨,在这个整体色调皆为黑色的世界中,两把剑就像是黑夜中的一束光,漆黑如墨的宝剑居然发出刺眼的亮光,让人有亮瞎眼的感觉,两道光割裂了空间,一为左一为右,分别斩向马小平的脖子和腰间。 马小平这一次不敢大意,身形急速升空,二剑交错而过,如同将空间截成三段。 马小平停在空中,看向二人,二人也来到空中,与马小平平视,二剑同时脱手,漆黑如墨的宝剑分别对着马小平的眼睛穿刺而来。 空间被两道剑光切割,马小平感到除了剑光之外,空间解体,自己位于空间之中,也被分割,马小平立即施展天笼神功,将自己包裹在天笼之内,然后驾驭天笼,如同一个大球体,滚向二人。 二人收剑,面对高速翻滚的天笼有一种无从下口的感觉,持剑一刺,两把剑刺在天笼上,如刺到一团棉花上,弱不受力。 到目前为止,马小平与二人的战斗看似热闹,却完全没有暴露真正的本事,马小平一直想通过对方的攻击方式了解对方的来历,但是,那二人似乎和马小平较上劲了,只是施展剑法剑术,完全没有暴露自己的底牌。 马小平突然炸碎天笼,左手剑刺向其中一人,右手拳轰向另外一人的胸膛,本来天笼炸碎,无尽的气息爆炸引动的空间涡流已经让二人突然陷入手忙脚乱的地步,一剑一拳又来到旋涡,攻势快的令二人措手不及,来不及变招,二人大吼:“圣术:碎天!” 二人弃剑不用,二人四只眼,四道光搅动旋涡,马小平所在的空间陷在剑阵之中,一瞬间将旋涡搅碎。 二人将旋涡空间搅成虚无,位于旋涡中的马小平也化成了虚无,但是,二人都是久经战阵的神圣至尊,觉得不可能这么轻易得手,所以并没有松口气的感觉,反而眼神凌厉小心翼翼的盯着眼前空间,生怕马小平还有后手,给自己来个措手不及。 二人的小心并没有错,果然,一剑从一人的背后穿过,一拳穿过另一人的后背,二人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一拳一剑在眼前,怎么突然转移到了后背呢? 马小平一拳穿过一人后背,缩拳,顺便摘取那人心脏,一剑却停留在那人体内,同时注入生机,不让那人死去。 抓取心脏,一颗黑心,铿锵有力的跳动,不过离体那一刻,迅速石化,成为一颗漆黑的石头。 被摘除心脏的人化为碎石,散落在空间。另一个人因为被马小平注入生机,摆不脱,但是死不了。 马小平定住恢复生机剧烈挣扎要摆脱天授剑束缚的人,一只手抚在那人头顶,抽魂! 那人神魂被生生抽了出来,一道虚影出现,像是随时都要溃散一样,在马小平的眼前飘忽不定。那人的魂影眼神迷离,看着这个陌生的世界感到迷惑不解,他看了看马小平,有欲言又止的表情,但是身影越发淡去,马小平知道,这个家伙恐怕转眼间就会烟消云散,一手打出混沌囚笼,将那人的神魂包裹在囚笼内,然后祭出养魂灯,将其注入灯芯,由于神海大世界关闭,将其放进气府,放置在养魂树下。 马小平希望那人的最后一丝残魂能够不死,从他身上得到一些有用的东西,不过这也得看运气,养魂灯也不是万能的,若是那一缕残魂不是生魂,而是鬼魂,养魂灯也无能为力。 院内的人早已经四散而去,就连城主府的家丁奴才也纷纷逃离,胆子大没走的,也被刚刚的一场大战波及,皆化为黑色碎石。 马小平来到城主方化所在的所谓洞房,在洞房外听了一会儿,突然踢开房门,不过这个时候,那个发出诱人叫声和呼吸声的房间,空无一人。 丁香和方化都不在,洞房没有花烛,一张黑色墨玉巨床,黑色的床单被褥,整整齐齐的叠放,一尘不染,根本没有人来过的迹象。 他们口中的所谓马叙城也根本就不是这座城,这座城和马叙城也根本没有关系,当今穆林国的国姓为马,也根本不姓方,所谓的亲王殿下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但是,这里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都是墨玉石化成的人,是死人,他们固执的认为,自己还在人间,并且一切生活的方式都是按照人间的生活方式,有条不紊的进行。 马小平好像理出了一点头绪,这座古怪的城池,不单单是幻境那么简单。 身在山中,看不清真面目,想要看清真面目,就要逃离这座山,在另外一个视角,才能看清这里的真面目。 马小平想起自己被卷到那处黄色调的空间,从那里看这座城也许更能看的清楚,可惜,那时候自己尚且处在懵懂之中就进了城,进了城就被困在这里,成为这里的一员。 还得逃出去,好好看看这座城。 马小平出了城主府,站在大街上,天眼狐眼开放,但是,仍然看不穿眼前的一切,天授剑能破虚,但是,却没有能力破开这座城所在的空间。 若是天剑在就好了,有可能,天剑的破界能力,能一剑斩破这里的虚妄。 马小平决定任选一个方向走一走,他相信,一直走下去,会走到这个空间的边际,最起码应该能重回那个黄色空间。 自从进入这座城,所谓的城门等都已经不知道在何处,马小平沿着街道一直走,眼前,有一座桥,桥下是黑色的流水,流水中马小平看见有无数怨灵在挣扎,他们甚至没有机会成为石头人,只是挣扎在黑水中,不知道挣扎了多少岁月,不死不灭,又好像根本就是死灵,早已经没了很久,徒劳的挣扎,只是有一种执念,那执念是什么,他们可能自己早已经忘却,挣扎只是最后一丝本能。 马小平向身后看了看,确定从城主府到这座桥,虽然不知道走了多远,但是,就是一条笔直的路,没有拐弯,没有走岔路。 马小平上桥,刚一踏上桥面,桥突然剧烈震动,整座桥扭曲,如同蛇一样,蜿蜒弯曲,起伏不定,黑水中的怨灵,多如过江之卿,纷纷冒头,吼叫着要挣脱黑水牢狱,大地震动,桥快要塌陷。 马小平回头,身后,方化和丁香似乎正在看着自己,笑的很邪恶,马小平退步,想回到他们二人身边,不过,他身不由己的上了桥,当他来到桥面上,所有的震动消失,大桥平静,黑水河也平静下来,回头看来时的路,丁香方化消失,甚至整条街都已经变化,不再是来时的路。 马小平犹豫了一下,想着退还是进的问题,不过没犹豫多久,他还是决定往前走,一直走下去。 来到桥中间,大桥再一次震动,这一次是整座桥坍塌,黑水突然掀起狂涛,马小平在这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神力,像是一个凡人,直接被巨浪卷入黑水之中。 黑水河形成一道巨大的旋涡,将马小平席卷其中,然后被吸入旋涡内,消失不见。 马小平感到自己如同被撕扯的乱刃分尸,不过马小平乃是先天混沌神体,这时候神体自主激发自我防护,整个人比金刚不坏身还要坚韧,就如同一块巨石被卷入旋涡之内,不知道被卷入何处。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小平被摔进一处河底,河底有一道石门,两块巨石立两边,一块巨石搭在两块巨石的顶端,形成一个简易石门,黑水涌进石门,连同无数挣扎的怨灵,都被冲进石门之内。 马小平像是被一股极大的吸力吸入到下水道中,随着急速的水流旋转着,被冲走,被冲的晕头转向,不过,马小平周身神光异彩,如同一个巨大的发光体,被黑水水流冲到一处巨大的水潭。 马小平进入水潭底部,挣扎着要往上浮,不过,上边压力巨大,再加上下不着力,马小平很快改变了主意,一直下潜,随着潜水深度的增加,压力越发巨大,水压挤压的他整个身体快要被压缩成一张饼,连换气都做不到。 不过,这难不倒马小平,不就是呼吸嘛,那就开启内循环,整个气府循环起来,整个人身体一松,那种滞涩感很快消失,马小平一直下潜,猜测不到下潜的深度,不过,黑水早已经没有光线,整个水潭都在黑喊之中,水中目视,已经不过三尺距离。 马小平同时启动天眼狐眼,因为神海被关闭,神识随即也被封锁,所以,他现在只能以天眼狐眼观察四周,他赫然发现,有无数怨灵扑向他,就像苍蝇扑向一块臭肉,整个人被里外无数层附身,不过这让他更加容易下潜。 马小平终于双腿着地,有了脚踏实地额感觉,虽然压力依旧巨大,但是,那种挤爆神体的感觉已经消失,同时,那些附身的怨灵离开了他的身体,纷纷向一处洞口涌去。 马小平也跟着进入了那处洞口,前方,一个个发光的石头以及一些发光的如同水植一些的植物,根扎水底,长茎弯曲飘忽,这一方水底,有光亮,而无数怨灵依附在那些水植之上,在水中随之飘荡。 马小平行走在水底,看那些发光的石头,那是墨玉石真正的始源之精,他们在水底不知道积累了多少岁月,一块块如同发光的卵石,那些水植就在那些石头的缝隙里长出来,有极为浓郁的气息,而那些怨灵就依附在那些水植上,吸取那部分能量。 马小平拿起一块石头,仔细揣摩,再看那些水植,这里的空间各种能量浓郁的令人发指,若能吸收,哪怕是一点点,足以让修为突飞猛进。 马小平想了想,干脆将那些发光的黑石头一个个扔进气府大世界,气府大世界因为那些石头的到来,马上对那些石头进行分解,随即,气府大世界内,混沌气息更加浓郁,气府大世界随即扩张,生命之树疯长,已经变得遮天盖地。 马小平收取数千黑石,就连那些水植也被他放进大世界,大世界来者不拒,就连那些依附在水植上的怨灵也被化作生命气息,开始在气府大世界内滋生,大世界越发变得生机勃勃,开始形成了一方世界的雏形。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小平不知不觉被传送出水面,这时候,马小平的气息已经强大到他自己都不知道到了何种程度,一口气呼出,足以引起惊涛骇浪。 这处黑水潭已经变成了清水,再也没有一点黑色,马小平躺在水面上,可见天空,可见四周青山,不知不觉,他已经出了地下世界,来到外界。 不过此处不知道还是不是那座城池,马小平随意启动了一下神识,神识回归,就连神海大世界也已经开启,这让他又意外又惊奇。 马小平一点水面,整个人如飞燕点水,一掠而过,来到高空,向下看,不见城池,只见连绵无尽的崇山峻岭。 马小平定了定方向,向一个方向极掠而去,在天空中拉出一道残影,天空被拉出一道痕迹,久久不散。 很快,马小平手持天授剑,一剑穿过,穿过一道自然屏障一样的结界,挣脱了这处空间的束缚,来到渴望已久的空间之外。 这一次可以换个视角,好好看看那个曾经困住他的世界。 第600章 马小平逃离地狱 矿坑那处隐藏的结界大门,柳万一站在那里,如同一道虚幻的影子,在空间起伏不定,但是,矿坑中隐藏的无数怨灵之气化作气流,疯狂涌入,证明,一切都在算计之内正常进行。 天赐来到矿坑上方,身边是两老头和杨玄丰茅老道,但是他们并没有下一步动作,而是隐藏空中,注视着这里的一切,同时,另一个方位,周杨带着大力大黑也隐藏在空中,整个墨玉矿被不知不觉覆盖上了一层透明结界。 自从马小平挣脱了黑水深潭,恢复神识和神海大世界,他们已经闻风而动,在这里布置了天罗地网,隔绝了内外天地,将墨玉矿隔绝出来。 马小平悄然升空,当他挣脱那处神秘空间的束缚,体内汲取的无量的始源之气就像被抽出来一样,他作为风源,那股巨大的气息挣脱出马小平的气府,像是暴雨倾盆洒落在那处空间。 马小平大吃一惊,感觉自己整个人就像被抽空了一样,极速干瘪,生命之力流失,整个神躯都要溃散之像,马小平骇然,想要切断外泄的生命洪流,但是,已经无济于事,整个人像是一个干瘪的尸体,慢慢飘落,飘落到那个空间之内。 马小平神海大世界并没有受到干扰,但是气府大世界已经成为一望无际的荒漠,没有了丝毫生命迹象,只有灵台清明,顽固的守护着自己干瘪的身体,不舍离去。 “我日,你娘娘的,怪不得门主自己不敢进来收取所谓墨玉麒麟,原来,这根本就是比地狱还要恐怖的地方,当他在黑水深潭摄取了无尽的始源之力,连同那些怨灵都转化为澎湃的生命力,以为得到了旷世机缘,无尽的好处,可没有想到,这根本就是骗局,以那些始源之精为诱饵,最终抽走的是自己的一切。” 马小平再入深潭,这一次,没有了那些发光的黑色石头和发光的水植,也没有了怨灵涌入,这处深潭就变成了一个普通的水潭。 马小平大骇,难道自己将变成孤零零的孤魂野鬼?肉身已经没有了一点血液,没有了气府作为生命之源供给,整个身体要不了多久,就会化为灰烬,或者泥土,成为这水潭中不引人注目的一堆泥巴。 马小平神海大世界自动运转,神识越发清明,神识形成的意识化为精神之力,开始重新激发自己的血脉,这是一个将精神意志力实质化的一个进程,仙家所谓的观想,观想出实质的世界,而马小平则是通过神海大世界构筑出的意识能力,转化为精神力量,再由精神力量转化为可以改变物体形态的实质力量,以自身为风暴眼,再一次将散去的气府能量重新汇聚回来,这个时候,就看谁的力量更大,是马小平的精神力量更加强大,还是这个世界的吸取能力更加强大。 从第一滴血在风暴中形成,开始进入马小平的身体开始,他就坚信,自己一定会战胜这个世界的力量。 马小平一面极力的转化精神力量为实际力量吸取这个世界的本源之气,再转化为血脉之力,一面沟通神海大世界,试图通过神海大世界与天赐周杨沟通,虽然暂时沟通中断,但是他一直没有放弃努力。 这时候,他感到了外界像是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和他争夺这方世界的本源之气,马小平只好放弃沟通,集中精力,与外界那股神秘力量进行抢夺。 外界,柳万一觉察到了里边那个世界的变化,身体化成一棵巨树,从洞口开始狂吞鲸饮一般掠夺那个世界的本源之气。 这才是他想要的,里边墨玉麒麟转化的始源之气和无数怨灵转化的生命之气,能造就一个大世界,而他作为至尊界下界而来的分身,若是能全数吸收这处世界的本源力量和生命之气,他能彻底脱胎换骨,成为有本尊之力一半力量的大能,到时候,无论是在神界横行,还是破天门重回圣界,他都可以自主选择。 天赐和周杨都是心头一动,二人同时来到那棵巨树旁边,天剑一剑穿过巨树,浩荡的剑气仅仅削断了几根树枝,不过这足以让正在施法的柳万一受惊,立即化为本体,在惊讶中,与二人展开了激战。 柳万一惊恐之中有滔天愤怒,自己布局无数岁月,等的就是今天,好不容易把马小平逼进地狱,等到马小平完全吸取这个世界的能量,通过马小平将这个世界的能量转化为本源之气,就是他掠夺的时候,马小平为他做嫁衣,若是将马小平的所有能量再吸取过来,到时候,他不但可以强盛到本尊的一半力量,还可以更进一步,与本尊能并驾齐驱。 不过野心是野心,今天他注定实现不了自己的野心,而且很可能,他的这条命就要留在这里,过去的种种布局,都将成为过眼烟云。 一前一后,天赐和周杨以气息锁定了柳万一,柳万一眯着眼睛,他现在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多年布局,因为一个龙择天让他延迟了很久,好不容易把龙择天熬走了,现在又出现了他的儿子,这辈子,算是和龙家耗上了。 柳万一没搭理身后的周杨,这个天赐他算是比较熟悉,当他还是伍子寒的时候,从马小平身上感受到过天赐的气息,又是天赐差点将伍子寒送到人间界,差点让他损失一个最重要的魂相。今天再见天赐,有些仇人相见的意思,神圣领域突然施展,一道如星河一样的灿烂河流以势不可挡的气势冲向天赐,引得空间震颤,并且时空被冲刷,一道洪流席卷,瞬间将天赐淹没。 周杨要从身后突袭,被天赐摆手制止,同时自己的神圣领域爆发,两道极致浓郁压缩的的领域轰然相撞,二人中间,一道厚重如同水墙一样的领域在极致力量的对撞下,升起,直入高空万丈。 天赐和柳万一如同逆流而上的鱼,沿着升起的领域墙壁急速飞升,二人站在自己的领域之端,再一次遥遥对视,此刻脚下气息洪流仍然在上涨升空,二人脚踏领域之墙,如同站在巨大的浪花上,不约而同的出手,硕大的拳影相撞,二人一轰之下,随即向后闪身,虚空中肉眼可见的领域之力形成两道花瓣一样,向外延展,扩散,虚空也因此变形,扩张。 二人再一次向彼此冲击,没有施展任何术法,单纯的拳击,一拳一拳撞在一起,虚空出现一个个大坑。 周杨一直跟随,茅老道等人看着虚空中的战斗,都有震撼之色,这些仙界大能,人间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通天人物,面对这样的战斗,都感到自己显得很渺小,特别是这种肉身力量的对抗,已经超越他们的想象,一拳就可以改天换地,若不是在虚空,一拳足以灭掉一座城。 二人拳拳到肉的肉身相博,谁也没占到便宜,天赐不急,但是柳万一急,没有时间和天赐拼消耗,若是不赶紧吸收那个世界的本源之力,会被马小平全数吸收,他就会成为为他人做嫁衣的笑话。 柳万一突然双手结印,瞬间印法形成:“至尊之术:天地纳无极!” 印法一展,领域催发,天地之印形成,煌煌大印覆压而下,压向天赐的头顶。 天赐心中一动,你终于用术法了,也好,那就拼术法。 天赐施展雷霆之躯,这是在北溟至尊的雷池里吸收天雷能量造就的神躯,神躯发射出无数道闪电,瞬间将这一方空间击碎,并且,头顶覆压而下的天地之印也被天雷击碎。 柳万一再出至尊之术:“地火水风演化囚笼,禁锢!” 一瞬间的创世之力形成,地火水风四大要素很快形成一个混沌世界,混沌世界如同一个大笼子,从虚空而降,扣向天赐,同时四条不同元素组成的巨龙,将天赐所在的空间封锁,让天赐逃无可逃。 天赐一瞬间在自己身上形成天笼,抵抗住四条不同属性的巨龙带来的挤压禁锢,同时驾驭天笼直扑从天而降的混沌世界,同时五行之力一瞬间形成另外一个世界,两个世界碰撞,没有惊天巨响,只是相互侵融,天赐崩碎天笼,那四条巨龙也被同时崩碎,天赐进入相互侵融的两个世界,眨眼间,两个世界化为混沌之气,全数被天赐吸收。 天赐体内,有无垠的大世界,不是海纳百川那么简单,而是可包容一个世界。 柳万一知道仅仅面对一个天赐他就已经没有胜算,何况身后还时刻跟着一个不下于天赐的周杨,那虎视眈眈的表情,似乎要择机而食,时刻都有把他吞入腹中的意思。 柳万一不甘心放弃无数岁月布局经营所得来的一切,他也感到那个世界的世界之力快速消失,可能是马小平已经快把那个世界的本源都给吸收光了,他心急,所以,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柳万一双手再一次结印,口中念念有词,“移花接木终极:魂相归体!” 四面八方,足有上万各色人等出现,天赐和周杨看到,有神界知名的一些大能,比如圣教的一些大圣尊神教的一些教主,皇朝的人,密密麻麻的人群出现,随即一个个闪烁起来,全数合并到柳万一的体内。 柳万一握了握自己的拳头,笑道:“这就足够了!” 马小平端坐水潭之上,无数始源之气无数怨灵之气再加上这个世界的天地灵气疯狂涌向马小平,马小平就像一块巨大的磁石,将这个世界能用的东西全都吸收过来,来者不拒的吸入体内,同时,体内有天蛤这个智能过滤器,就算是毒气入体,也会被天蛤自动分化,将有用的纯净的灵气传送给马小平,而自己则转模拟吸收怨灵糟粕巫蛊之毒的等等。马小平的身体被各种狂暴的气息包围,就像一柱巨大的龙卷,就连水潭,也升腾起水柱,与随龙卷缠绕在一起,在水潭上,形成蔚为壮观的冲天水柱。 马小平吸收的气息越来越多,气势也越来越强,范围更是越来越大,黄色色调空间,那座漆黑的城池,被风暴一样的吸力吸引,哪怕是虚无空间,也被席卷成一道道瀑布洪流一样的气体,向水潭方向狂飙突进。黑色城池,无数黑色石人,身穿红衣的丁香,威武雄壮的方化,也被搅碎成气体,向水潭方向一路席卷而去。这个被称为地狱的地方,变成一缕缕肉眼可见的风暴,向水潭方向疯狂集中。 马小平端坐风暴眼中心,像是一个勤劳的垦荒农人,不断扩张自己的气府大世界,同时,调动灵气,涌入神海,神海大世界也因此像是下起了狂风暴雨,顷刻间便满地汪洋。齐小白知道这是马小平的机缘,帮助马小平施展大神通之术,引流成大湖,筑堤坝,引巨流于高山,就连他的妻子灵儿也跟着忙碌,这个世界也因此更加生机勃勃,更有无边无际之像。 一声兽吼,这个世界终于再一次变化,一个混沌一样的空间,变得天清地明,马小平所在的水潭也消失不见,巨大的龙卷也已经化为零散的白云,被抹在天空上,兽吼声连续不断,马小平此时已经睁开了眼睛,自己面前不足一里之处,一个黑色的野兽一样的动物正在看着自己,并且发出吼叫声。 马小平招了招手,立即意识到,这个黑色的小家伙,就是门主口中所说的墨玉麒麟,乃是这一片天地的真正的始源之精,孕养它的所有始源精气都已经被马小平洗的一干二净,作为食物的墨玉矿也已经化为始源之气被马小平吸收,就连他看了很多年的怨灵也一个不剩,再加上这个天地的天翻地覆的变化,终于让他忍不住了,被逼了出来。 虚空,招来所有魂相的柳万一握了握拳头,感觉达到了来到神界以来最为巅峰的时刻,他有信心解决眼前这两个臭小子,双拳一握,至尊领域顷刻爆发,领域肉眼可见,如同一片沼泽,将二人陷入其中。 天赐抽出宝剑,即便深陷至尊领域中,也毫不畏惧,同时施展自己的雷霆领域,向柳万一缓慢挺进。 不过柳万一暂停了雷霆一击,他听见了兽吼,立即撤销了至尊领域,向墨玉矿方向飞驰而去。 周杨天赐立即跟随,同时在柳万一身后,发起了攻击。 柳万一不敢不应对,不过并没有停留转身对抗,而是身后升起一堵墙一样的透明结界,将周杨天赐的攻击延缓下来,身体加速,来到了马小平所在的空间上空。 马小平招手召唤墨玉麒麟,墨玉麒麟因为马小平动了自己的东西正在愤怒吼叫,不想这个时候,一只遮天大手凌空而下,直接抓向那只墨玉麒麟。 墨玉麒麟大骇,黑毛炸起,黑毛如同一根根黑色钢针,大嘴对着大手怒吼,四肢都有些发颤,马小平与他同处于一个水平线,那墨玉麒麟惊恐的瑟瑟发抖,不过几乎在这大手凌空而来的一瞬间,炸毛的墨玉麒麟毫不犹豫的向马小平身边跑,相对于这二人,他觉得,马小平让他更加放心一些。 马小平毫不犹豫,天授剑一扫,那只抓向墨玉麒麟的大手,被一切而断。 马小平一把将墨玉麒麟扔进神海大世界,瞬间,被齐小白制服,片刻后就成了哈巴狗,围绕着齐小白的妻子灵儿蹦蹦跳跳,极为亲近。外边,暴怒的柳万一的另一只大手凌空压下,这个空间塌陷,马小平猝不及防之下,被压入地面。 不过这个时候周杨和天赐的攻击已到,柳万一不得已回头,一瞬间飞出两道绳索,缠向周杨和天赐。 两道绳索乃是圣器中的至尊之器,是至尊界尊主的分身下界带下来的至尊之气,上边有无数圣纹缠绕,飞向周杨天赐,一瞬间将二人缠绕,二人立即被禁锢。 马小平凌空而起,飞到柳万一身后,天授剑一剑劈下,柳万一不得已回身硬抗天授剑,周杨天赐二人也得以脱身,顿时,三人对柳万一形成合围,四人暂时形成对峙状态。 柳万一摆了摆手,道:“暂时休战,咱们能不能谈一谈,看看有没有可能合作一下?” 马小平周杨天赐三人相互看了一眼,马小平道:“那就说说看!” 第601章 放我离去 华海城,圣殿大主教已经死去,正在大殿中开会的圣教新任大主教突然原地暴毙,大殿内,顿时引起恐慌和骚乱,这个新任大主教,原来的圣教庭副主教,正是门主的魂相之一,一直是事实上南神域圣教的真正话事人,突然原地暴毙,令人不解,更多的是震惊和恐慌。 恰恰这个时候,北溟至尊,邱吉华生带着神教的人已经莅临华海城上空,开始降落在大教堂,此时,大教堂广场,无数信徒正在跪拜,不过,大教堂突如其来的厮杀让这些信徒惊慌失措,短暂的发呆之后,开始了末路狂奔。 北溟至尊邱吉和华生三人仍然屹立高空,没有参与对圣教庭的人的清剿,将那些任务交给了神庭修士。圣教庭措手不及,还没来得及组织有效反抗,大教堂已经血流成河。 地面上,带领神庭的人冲进大教堂厮杀的领头人正是南朱至尊,在大殿内开会的圣教高层,在一番惊慌之后,已经开始有所准备,神教和圣教翻脸是早晚的事,圣教在南神域打压神教这么多年,圣教也心知肚明,神教不可能这样长期忍气吞声下去,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特别是作为精神领袖的大主教突然暴毙,顿时成为群龙无首之势,惊慌中,甚至忘记了组织抵抗,愣神的工夫,经营多年的圣教堂已经成为尸山血海。 圣教庭高层中断了会议,这个时候,南朱至尊已经带人冲进了大殿,除了四个至尊级别的圣教高层,其余在片刻被斩杀,大殿也因此染上了血腥。 四位圣教圣尊级别的人物站成一排,其中一人指着南朱至尊,道:“南溟,你这是要和我们圣教彻底决裂吗?你可知道,南神域虽然称为神域,但是,我们圣教的信徒无数,圣教堂遍布各地,你杀得完吗?” 南朱至尊冷笑:“那就杀,杀个三五十年,怎么也杀光了,余仓,现在,你们几个就先走一步,给你们的信徒做个榜样!” 余仓看着南朱至尊身边的人,讥讽的笑道:“南溟,不是我瞧不起你,这么多年,你像狗一样苟延残喘,要不是我们大主教留你一命,你以为你还能在南神域苟活这么长时间?就凭你,还想灭我神殿,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南朱至尊被人瞧不起,也不生气,微微笑了笑,神剑在手,一剑劈下,余仓见南朱至尊真敢动手,马上祭出圣印,圣印化作一道流光,砸向南朱至尊,然后徒手接住劈面而来的神剑,喊道:“你们杀出去,敲钟,召唤圣卫军!” 南朱至尊撤剑,闪身,一挥剑,与大印相撞,一声爆响,大殿轰然倒塌,南朱至尊和余仓以及另外领个圣教至尊冲天而起,来到高空,其余人皆已经被大教堂掩埋。 空中沉闷的钟声响起,传遍整座华海城,正在外围巡查的圣卫军转头向大教堂方向狂奔,同时,华海城信徒听见钟声的召唤,呼喊着卫道的口号,悍不畏死的向大教堂方向狂奔集中,卫道的狂热,让他们悍不畏死,偌大的华海城,各条街道都挤满了人,虽然不知道敌人是谁,但是,只要去大教堂为圣教捐躯,也就足够了。 余仓等三人破土升空,后面的南朱至尊紧随其后,余仓看见前方,三人并立,并且发现邱吉正在冷眼看着他们,顿感头皮发麻,想另外一个方向狂奔,又见一人从空中出现,正是他们更为忌惮的北溟至尊,再转头,见一个年轻人已经一剑拦路,正是突然崛起的华生神子,再看身后,觉得还是南朱至尊最好欺负,三人同时向南朱至尊发起了攻击,要夺路而逃。 南朱至尊苦笑,自己居然被认为是软柿子,连最小的小师弟都不如,神剑一划,一道神圣领域就此摧发,眼前如浪席卷,无尽的杀伐之力奔向前来的余仓三人,三人同时开启圣域,以更狂猛的攻势反击南朱至尊。 南朱至尊一剑划断空间,脚下空间像是断层一样,无数神纹从断层中冒出,形成一堵墙,北溟至尊,邱吉和华生同样眼前升起一堵墙,四面墙合拢,很快,一座牢狱一样的空间结界诞生,将三人围困在内。这时候,余仓等三人才意识到,落入了三人的陷阱,自从南朱至尊闯入大殿开始,他们就已经不可能逃出生天。 余仓等人拼命攻击南朱至尊所掌控的结界,不过,那透明的结界之墙厚重无比,所有的攻击都被吸入其中如同滴水入海绵,消失的无影无踪,眼见四面墙合围,空间越来越狭小,无尽的神圣领域威压让他们呼吸不畅,气血凝滞,仿佛下一刻就要爆体而亡,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不约而同的祭出本命圣器,一条权杖,一把圣剑和一根带血的圣钉,同时攻向南朱至尊的结界之墙。 不过,南朱至尊似乎早有准备,一面镜子一样的神盾,贴向结界之墙,用力向前一推,牢笼内三样圣器自爆,结界崩塌,三位圣尊也同时被爆。 南朱至尊受到最大的攻击,还好有神盾,虽然挡住了致命一击,但是,爆炸的冲击波,还是让他飞的无影无踪。 华海城内,无数信徒冲击大教堂,大教堂已经夷为废墟,就连攻打大教堂人的影子也没有看见,信徒们不知道对手是谁,一时间茫然起来,就连所谓的圣卫军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不过他们并没有犹豫多久,天空中一朵圣莲出现,覆压了整个华海城,圣莲旋转,无尽的神力爆发,圣莲发射的璀璨金光所及之处,别说人体,就连建筑都化为灰烬,片刻间,偌大的华海城沦为一片瓦砾,只要在城内的生灵,都已经烟消云散,甚至连一条魂灵都没有逃出来。 邱吉收起圣莲,冷冷的看了一眼一片焦土一样的华海城,又看着脸色怪异的北溟至尊和华生,道:“觉得我太过残忍?问问南溟就好,这是一座罪恶之城,城内皆是圣教徒,没有一个是无辜的,他们人人的双手都沾满了我神界子民的鲜血,灭城,仅仅是开始,神界,不允许一个圣教徒存在!我要去马叙城,你们若不忍,别跟着!” 北溟至尊摇摇头,华生也摇头,不过,神教与圣教视同水火,早已经不死不休,圣教徒和神教徒也经常刀兵相见,给神域造成了无尽的灾难,或许,斩草除根是唯一的办法。 南朱至尊已经跑了回来,看到华海城的惨状也不由皱眉,北溟道:“趁此机会,我们三人就不要闲着了,既然已经下决心斩草除根,从现在开始,清除南神域内所有圣教庭,一个不留!” 邱吉来到马叙城,莅临皇宫上空,喊道:“马聃阳,时机已到,先清除你宫内的圣教徒,一个不留!” 邱吉站在皇城高空,一展神圣领域,天空如同被遮盖了一层透明的幕布,将整个马叙城覆盖开来。皇帝马聃阳和丹憷等人早已经按照马小平的吩咐,将朝中大臣暗中分为两派,一派是自己的忠心耿耿的臣子,哪怕是中了巫蛊之毒也不改忠心的忠诚义士,一派是早已经被圣教收买,祸乱超纲的乱臣贼子,为忠心耿耿的人解除了蛊毒,同时,悄无声息的把那些乱臣贼子排斥出圈子之外,又将皇城分为南北两成,北城集中那些众臣,而南城则集中了那些乱臣贼子,至于几处圣教堂,早已经按照马小平的叮嘱,埋设好了无量的爆破符,就等着时机成熟,宁可炸碎一半的马叙城,也决不允许一个圣教徒漏网。 邱吉的一声大喊如同送来了福音,马聃阳和丹憷同时发出烟火令,城内各条街道马上有成千上万的皇家军向城内那些背靠圣教的大家族大势力进行突然袭击,与此同时,马聃阳启动阵法,将南城隔离,不让南城的人逃走,而且,城内五处最大的圣教堂几乎同时响起惊天爆炸,片刻之间,马叙城狼烟四起,杀声震天。 邱吉再出圣莲,落到南城之内,金光所照之处,南城化为废墟,又是一场灭城手段,令人心惊胆寒。 圣教庭措手不及,他们就算再强势,面对突如其来的打击根本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何况皇帝安排的队伍中有数千神庭和皇家大修士,即便遇到圣教至尊初期的人物,面对排山倒海的攻击,也只能饮恨而终,何况天上还有一个大至尊巅峰的邱吉,一道神术打出,圣教修士无人可以抗衡。 门主带走了所有魂相,也让圣教被抽走了脊梁,圣教的那些大能,没有门主的魂相支撑,或者死去,或者修为一落千丈,以前圣教无敌的错觉,在这一刻彻底暴露出不堪一击的一面,原来,圣教的繁荣,竟然都是依靠一种虚假的基础上的,揭去繁华的外表,内部是腐朽不堪。 马戏城半城沉沦,整个城变作战场,一场毫不留情的绞杀圣教信徒的战斗甚至到了每家每户,凡是家里供奉圣教圣主的家庭,都被无情灭杀,而且不允许也没时间喊冤,真正将宁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人,落到了实处。 南神域,各处神教庭得到了神教祖庭的指示,从乡村到城池,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清缴圣教徒拆毁圣教堂的运动,这一场波及数亿人的运动,在南神域造成无边的血腥,也彻底将圣教之火从南神域熄灭。 这场运动不是持续一天两天而是持续了数年,南神域圣教遭遇的血腥杀戮,也让东神域西神域的圣教转入地下,明面上,圣教徒一个也不存在。 不过,无论是东神域还是西神域,神庭并没有放过他们,无数圣教徒被斩杀,所有圣教堂被毁,而且,挖地三尺,也要找出那些圣教徒,祸及三代,诛杀殆尽。 马小平天赐周杨围着柳万一,四人高度戒备,虽然答应谈一谈,但是,谁也不敢掉以轻心,一个失误,足以让一方世界沉沦。 柳万一突然虚空盘坐,招了招手,道:“三位,坐下来谈,既然要谈,何必弄得如此剑拔弩张。” 马小平天赐周杨三人随即撤掉三才阵,来到柳万一对面虚空盘坐,柳万一点点头:“你们很自信,撤掉阵法,不怕我反悔一怒之下杀了你们?” 天赐轻笑,道:“你虽然魂相回归,境界已到了至尊大帝巅峰,但是,我们三人也不是泥捏的,想杀我们,你做不到!” “那如果我一怒之下灭了整个南神域,你们怕不怕?”,柳万一老迈的面容如今已经变成三十多岁的样子,成熟威严,并且相貌堂堂。 马小平道:“你灭不了,若你有这样的手段,你何苦费尽心机布局,到处寻找始源之精,并且积累怨灵之气用于你的修炼,你若有着两下子,挥手灭掉一界,无数生灵被你吞噬,你早就可以挣脱这里的天道束缚,打通壁垒,来去自如,连圣界的大能都做不到,何况是你!” 周杨道:“而且,这么多年,就因为我父亲时不时的在神界露一面,你就像一个缩头乌龟连动都不敢动,只有靠魂相搞一些小动作,现在这么大口气,就是因为我父亲走了,你终于可以冒头了?” 柳万一坦然道:“我只是一个分身,被投放下来,我当然不是你父亲的对手,我若是不弄点花样出来,真的不可能活这么长时间,这一点我不否认,但是他走了,你们作为他的儿子,可能是你们这一界最高的高手了吧?他不在,我认为我还行,你们挡不住我!” 在柳万一对面,又出现三道身影,正是龙杨杨无双和龙小双,六人排排坐,没有发出任何气势,但是,足以在这一瞬间,让这里的天空低垂三尺。 龙小双冷冰冰的看向对面的柳万一,道:“现在你觉得如何?要求谈一谈是你提出来的,然后想以势压人,从中提出条件,让我们迫于压力不得不接受,现在,在这里,我们六魂合一,拿下你根本就不是问题,现在,你还可以把你的依仗在提出来一些,凭你眼下的这点本事,不够!” 柳万一也感到头皮发麻,六魂合一的龙小双连造物主级别的大帝都感到头疼,何况自己只是一个分身,即便融合了所有魂相,也不过是本尊战力的一半而已,在这六个小伙伴面前,真的不够看。 龙小双见柳万一正在沉默,道:“说说,第一次神战和你的关系,是不是你挑你来的,你的目的是什么。” 柳万一叹了口气,道:“你们也知道了,我来自至尊界,我说我要做宇宙之王,那不是我,而是我的师尊,我的师尊叫做无始大尊主,也称混沌圣祖,至尊界的开创者,出生自圣界,我其中一道分身奉命蹲守圣界,再分身下界来到神界,目的之一就是收取各界的本源,未来,仙界和你们新创建的人间界都会被师尊纳入眼线,第一次神战,不过是试探,但是,你们人间界在那一次神战已经损失了本源,整座星域支离破碎,师尊他老人家已经不把你们人间界放在眼里,认为你们那里没有油水可捞,但是,你们若要不吸取教训,主动冒头,说不定会再一次被我师尊纳入视线,到时候,你们人间界还会有灭顶之灾。我这一次来的目的或者说任务,就是获取神界的本源,我现在已经捞了不少,足够交差了,我的条件之一就是,我不会把你们人间界的消息透露给我师尊,而你们,把墨玉麒麟交给我,并且让我离开!” 马小平道:“神界创世者神圣至尊大帝自动解体,散道于神界,神界本源已经重新凝结,你所截取的本源之精也不过就是本源而已,与神界已经无关,就像我们新创建的人间界一样,已经有了自己新的本源,你拿过去的本源想威胁神界,又有什么用?换句话说,它们无非就是一种能量,已经被新的神域剥离,没用了!” 杨无双笑道:“那就是说,他没有什么可以威胁我们的?那就好,可以开干了!” “等等!”,柳万一波澜不惊的掌控一切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道:“我问你,马小平,你在地狱看到的一切是什么?” 马小平道:“很多灵魂在墨玉石附灵,成为石偶,他们坚信自己还活着,还活在他们的世界中,整个墨玉矿山,其实就是一个世界,活的世界,其中的灵魂,都在墨玉麒麟体内,也就是说,那个世界就是墨玉麒麟!” 柳万一顺手祭出一艘迷你虚空舟,道:“我没有别的要求,放我离去,给我墨玉麒麟!” 第602章 武德康,你他娘的等等我 “为何要放你离去?”,龙杨清冷的目光看着柳万一,道:“你以为你还有什么本钱让我们让步?” “有!”,柳万一坚定的回答,因为我还有她们! 柳万一面前,出现了八个女子,龙小双等人一看,虽然是虚影,但是真真切切,是八位母亲,八位母亲到处寻找可以进入圣界的入口,却被门主抓住,作为人质。 “她们现在在哪儿?”,龙杨腰间宝剑已经出窍,寒光四射! 柳万一道:“她们就在破界舟内,本来我没有能力抓住她们,但是,她们相信了我,确切地说是相信了李云升,我说服了她们,带她们去圣界,她们也相信了我,所以,她们在我的破界舟内,等待着我,直到现在,她们也不知道被骗,我本想拿她们作为要挟,要挟你们答应我的一切条件,包括将那个圣界的人交给我,还有让我吸收马小平的神体,不过现在,为了表示诚意,我不准备要求那么多,让我离去,并且你们不得攻击我!” 龙杨亮出一半的剑推剑入鞘,一声沉闷的剑鸣让这一方空间都震颤不止,柳万一看了一眼龙杨,道:“当然,你们可以拒绝,我就算死了,那八位女人也会在顷刻间魂散天宇,你们看着办吧!” 马小平看着柳万一,道:“你只是一个分身,你回不回圣界有那么重要吗?还有,你与滞留在圣界的本尊分身,可以灵魂互通吗?你给我们提的条件,他会同意吗?若是他不同意,你说的这些岂不都是废话?” 柳万一道:“你们六个分身各自独立,我当然也希望这样,在神界,有空间壁垒,我们几乎断绝了联系,只有他派遣灵魂投影的时候,我才能与他联系,这么多年在神界,我几乎都是独立自主的,不过,我有不得不回去的理由,分身长期游离在外,本尊分身不放心,若有反心,还可能反噬他自己,虽然灵魂不通,但是我本尊分身有一百种方法弄死我,我虽然是分身,但是,我不想死,所以我得回去,回去后是独立存在还是融为一体,那是他说了算。” 杨无双看着迷你破界舟,道:“你确定你收回了神界的所有魂相?” “只剩下一个伍子寒,他没有能力再聚魂相,我之所以把他留下,是我的一个诚意,因为,他知道的不比我少,你们找到他,可以了解更多圣界和至尊界的事情。” 六人对视一眼,彼此点头,六人共享灵魂,彼此都知道彼此的想法,马小平道:“你对于我们来说可有可无,你回不回去,现在我们根本也不在乎,但是,你既然以我的八位妈妈作为人质,我们也不得不让步,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带上我,我要和我的八位妈妈在一起,我也得防着你。” 柳万一点头:“我知道你们都是重信守诺之人,既然如此,我带上你,说走就走!” 破界舟变大,变成百丈大小,柳万一对周杨等人一抱拳,转身飞向虚空舟,身后的马小平紧紧跟随,柳万一进了操纵室,而马小平凭借气息感觉,来到一间豪华房间,八位母亲看到马小平,皆愣了一下,马小平跪倒:“儿小双,见过各位妈妈!” “你也是通过李云升上了这架飞舟?”,独孤无双拉起马小平,“听你父亲提起过,你是马小平,你是我儿子,对了,你们都是小双,你们都是我儿子!” 公孙媚瑜拍了拍马小平的肩膀:“你父亲忒狠心,走也不打声招呼,我们好不容易活过来,他都没有陪我们,特别是他九魂合一成为真正的择天之后,我们都没有见过他,你说他是不是太过狠心?等着,到了圣界遇到他,我打...亲不死他!” 小花妈妈笑着拉起马小平,笑道:“双儿,你这是要陪我们一起去吗?” 马小平点头:“是的,你们去圣界,我不放心,知道你们乘坐这艘破界舟,我急着就赶过来了,我要和你们一起过去,找到父亲,在圣界,我们这一家人再也不分开!” 阿朵妈妈摸了摸马小平的脸蛋:“是啊,也不知道啥时候,小龙小白小玄小心都到圣界,我们一家在圣界团圆,再也不分开了!” 心儿玄儿白儿龙儿四位妈妈也都兴奋不已,他们终于可以见朝思暮想的夫君,神战一役,星域都被打碎,死人无数,他们这些做妻子的,争先恐后的为了丈夫挡住一次次的攻击,最后都落得个魂飞魄散,要不是父亲能力通天,以大手笔建立轮回,收集散落的灵魂,她们这些人都将魂散天地,再也没有重生的可能。所以,她们复活,最最珍惜的就是与父亲的夫妻情,上辈子没爱够,这辈子就要永永远远。 破界舟起飞,瞬间已经无影无踪,龙小双看着天际,陷入沉思,杨无双来到他身边,也仰望着天空,道:“到了圣界,他架设好灵魂通道,我们就可以通过分享灵魂大世界,自由前往圣界,我相信那一天不会太远。” 另外三人也来到龙小双身边,龙小双道:“神界还有东神域西神域,扶持神教削弱其他势力的任务还没有完成,神界作为沟通圣界的跳板,我们要以神界为基地,作为保护人间界的第一道屏障,所以,神界不能乱,力量也不能削弱,神界五大至尊和我们的合作也会持久下去,所以,龙杨,你的任务仍然是整合东神域,东神域两个最大的世俗神国,那个南边的百韩国听说挺嚣张的,行事也极为恶心,对北面的北齐很不服气,动辄发动战乱,还有东神域的神庭也相对弱势,我们是打着与神教合作的旗号进驻神界,就得为神教做点事情,扶持神教,灭了那个百韩国,也算是我们为神教师尊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至于天赐到西神域,西神域三大教虽然与父亲有旧,但是,他们的表现却辜负了这份情谊,给他们一次机会,还权于世俗,若再持宠而娇,学习圣教那一套,以教义干涉世俗,也灭了,我们既然想把神界作为基地,就决不允许这些势力作威作福。周杨,克拉山的事情大局已定,但是,赵老爷把地府遍布神界这件事情得需要你帮忙,还有,巫神教南神域总殿虽然已经被灭,但是大巫神巫王他们在南神域建一个巫教总坛就够了,绝不允许他们做大,有一个让他们发挥他们传承的场所,将大巫师的文明传承下去足矣,不允许他们走旧巫神教的老路,否则,不但神界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他们想回人间界也没有机会了,对他们要时刻进行敲打,免得他们得意忘形,忘了自己是谁。杨无双还要回到人间界,那里是我们的家,还是那句话,人间界就要有人间界的样子,仙凡隔离,绝不允许所谓的神仙干涉凡间事务,人间界培养的守护实力都在星域之外,不允许私自下凡祸乱百姓,为了鼓励烦人修仙,人间界要建立完整的天道法则,到了飞升境就可以飞升。我这一次准备去仙界,仙界离我们最近,也是最危险最容易出问题的麻烦所在,第一次神战,若不是仙界那些背叛者背后捅刀子,我们人间界不至于败的那么快那么惨,仙界,有几个势力,我不会保留,杀他个血流成河!” 提起仙界,众兄弟都咬牙切齿,若是不看在道祖佛祖儒祖的面子上,仙界,早就让他们搬家了! 天赐来到巫蒙山,巫蒙山一派忙碌景象,上千人在巫蒙山上大兴土木,而独孤秀武德康杨玄丰茅老道则叉腰指挥,特别是茅老道,时东时西的飞行,有时候表扬,说这活干得好,有时候气急败坏:“你他娘的是猪吗?我给的图纸上,这是柱子吗?这是一口井,聚财井,你他娘的给我立一根柱子,你真他娘的有才!” 风五娘等人则分散在四周,眼看着自己的万法宗一日比一日初具规模,欣喜不已,这么多年,走过不知道多少地方,现在,终于多年的夙愿得以实现,说不高兴那是假的,自己等人爱学习,爱收罗各种法术秘籍,不单单是为了自己提升修为,也是为了让各种秘术传承下去,不图名,只为自己的多年的心愿。 天赐到来,虽然模样不是马小平,但是那气质都差不多,而且,八人也都知道天赐的来历,也都熟悉了,见到天赐到来,梦狐越身飞来,刚要拉住天赐的手,天赐悄无声息的躲开,梦狐有些幽怨,天赐道:“万法宗开业的时候,你就是巫门八道的总导师,导师就应该有个导师的样子,你若思凡,你看看,那边我大伯怎么样?” 杨玄丰似乎心有所感,转头,遥望过来,一步迈开,来到梦狐身边龇牙:“我有一个老婆子,人老珠黄,已经没什么意思了,我的意思是...你懂得!” 梦狐气急败坏,就要拍打天赐,被天赐笑呵呵的躲开,天赐召唤过来茅老道,茅老道飞了过来,扣着留在牙齿上的菜叶,道:“小子,本老道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说完感到自己很掉价,又飞回刚才的位置,又飞了回来,“这次是我自愿来的,不是你召唤过来的,说,有什么事有求于本道爷?” 天赐笑呵呵道:“当然,道爷是我的长辈,哪敢对您呼来喝去的,小子有事求道爷,还请道爷心疼一下小子,为小子分忧解愁!” 茅老道傲娇的看了一眼杨玄丰,拍了一下杨玄丰的脑袋,道:“学着点,瞧瞧人家多会说话不像你,一天天的,除了喝就是顶...说吧,本道爷今儿高兴,先说明,借钱没有,借命也没有,屁倒是有一肚子,说需要几个?” 天赐道:“我要去西神域,这里我不放心,我希望道爷留在这里,而且,道爷胸有天机,所修所学包罗万象,正好适合这个万法宗,你也知道,我想把巫蒙山打造成一个宗门一样的基地,招收一些天才,传我人间界的各种道法,也算是把人间界的火种播撒向神界,过去,我们人间界一直被各种教义道法侵蚀,我们就不能反其道而行之,将我们的文明洒向神界以及其他界域?这个万法宗就是一个样板,所以,我希望道爷留在这里,而且,你的徒子徒孙将来来到神界也有个落脚之地,不知道爷你同意否?” “当然!”,茅老道痛快答应,“当初在人间界,第一次神战前,你父亲坏我道法,搞的道爷我的道门差点关门,到现在道爷我还耿耿于怀,不过,你父亲也没错,我的一些徒子徒孙就是江湖骗子,搞鬼弄神,招摇撞骗,被毁了山门也是活该,自从人间界恢复,我就想着恢复我的道统,如今,你给了我机会,我岂能不接着?不过,你放心,再建道门,我会以治学的态度传播术法之道,绝不允许江湖骗子遗祸人间,这一点你放心。” 天赐点点头:“另外,在墨玉城建一个城隍庙,把赵老爷的地府引进来,这样才是真正的万法道门!” 茅老道一伸拇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天赐:“啥叫英雄所见略同,这就是,杨玄丰,学着点,你那么大岁数,都不如一个孩子,你要是有小双这孩子万分之一的聪明劲儿,跟我这么长时间,也不会还是个榆木脑袋!” 杨玄丰立即摆出一副痴傻的模样:“你说啥,啥意思?” “没救了!”,茅老道嫌弃的转过头,看向天赐:“你说你要去西神域?带那俩老头去?” “要不给你留下?”,天赐坏笑,茅老道赶紧摆手摇头:“不不不,他们都是爷,还是你留着吧,本道爷伺候不起!” 独孤秀对天赐回来居然没看自己一眼就与茅老道唠的火热,很是生气,离得老远,但是,瞄向这边的目光像是要杀人一样,见茅老道看向他,独孤秀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茅老道浑身一激灵,看向天赐,可怜兮兮道:“双,双儿,你看看他,他要杀我!” 天赐无奈,飞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来到风五娘身边,面对风五娘,天赐由衷的尊重,一躬身,道:“五娘老师辛苦了!” 风五娘摸了摸天赐的脑袋,温和的笑道:“我已经见过三个你了,我又多出了三个学生,我很高兴!” “六个我,都是你的学生,只要老师不介意就好!”,天赐客气的笑了笑,“这一次山门建立,不但是完成你们的夙愿,而我更希望这里是联系我人间界的一个据点,这一点老师不反对吧?” “当然,其实我很向往人间界,等这里一切正常之后,我可以带着我个别学生去人间界交流,对了,那个老道你不是要留在这里吗?他就是一本我永远也读不完的书,我希望他在这里收取我们八个为学生,我们愿意尊他为师尊!” “客气了,不过也好,不用行礼了,平身吧!”,不知道什么时候,茅老道来到了这里,道:“你们八位各有所长,择天那小子很有眼光,看中你们八人,也算他没看走眼,若是你们真心认可,我愿意成为你们的老师!” 这时候,梦狐水波等七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这里,八个人面对茅老道,整整齐齐跪下:“师尊在上,请受学生九拜!” 八个人,真心实意的拜师,茅老道也一改嬉皮笑脸的样子,郑重其事道:“万法宗,你们都是导师,但是,从今日开始,你们就是我的学生,我会帮助你们得偿所愿,光大你们的所学,并且我将竭尽所能,将我的传承传给你们,让你们在道法一门,走得更高!” 独孤秀斜着眼看向这里,但是,这一次破例,没有嘲讽。 天赐嘱托了八位导师几句,来到独孤秀和武德康身边,这两个老家伙砣不离秤秤不离砣,见到天赐到来,独孤秀赌气一样转过身去,天赐笑了笑:“姥爷,我们走吧!” 天赐转身就走,独孤秀那边还在怄气,气哼哼道:“你让我走我就走?”,不过,武德康已经跟着天赐走下了山,独孤秀转过身,见没了二人的影子,气道:“我就不走,你们别找我!” 独孤秀还是飞身下山:“武德康,老郎头,你他娘的等等我!” 第603章 救了一个话痨 龙杨的性格有些独,更习惯于独来独往,几个人在巫蒙山短暂碰头后,龙杨就向东神域进发,以前来过一次,石叮当猿坤已经在东神域闹得热火朝天,龙杨不太喜欢他们的高调,这一次,他要自己单独行动,暂时撇开那两个人。 从南神域到东神域,南神域最南端和东神域最南端是大海相连,海路不知几万里许,从巫蒙山横穿南神域到东神域,中间隔着一座山和一条大河,上一次,因为事情急迫,龙杨以跨虚破界的形式,眨眼之间就从南神域直接到了东神域,这一次,他不急,飞行到那座两界山,也就是横亘在两域之间的那座大山“横山”,就开始落脚,脚踏实地的走在大山之上。 这座在两域之间凸起的南北走向的大山,就像一条巨龙,头部入海,尾部摇摆于两界之间,造就无数东西走向的小山脉,东神域数万里疆域,广袤无际,却是神界最为富饶的地方,三山四水三分田,不过,这么富饶的地方,却也是战乱频仍的地方,两大国,北齐和百韩,一北一南,常年对峙,互相进攻,都有一统神域的野心,不过互不相让,无数岁月的争端,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两大国境内,当然也有无数宗门,不过以其他神域不同,这里的世俗皇朝比较厉害,政教分离,或者说,最起码表面上各种宗教都要仰仗朝廷的鼻息,这一点与人间界比较像。 所以,周杨对东神域的态度就是扶持神教走向正轨,不辜负神圣至尊大帝的一番嘱托就可以了,若是这里圣教猖獗,那就灭了圣教也就是了,至于朝廷,他们爱咋咋地。 当然,前提是别惹我。 下了横山不远,就是那条着名的南北走向的河流,当地人叫“两界河”,古籍上称为澜沧,或者横河,现在多以“横水河”或者“横河”为记载,登录入官方造册中。 上一次走得匆忙,没有来得及好好看看这个号称八百里宽的汪洋大河,马小平站在河边,打量一番,八百里太过夸张,不过就眼前这个地方的宽度,百里宽也是有的,大河涛涛,颇有气象,龙杨自认为走过了万水千水,像这种规模的河流也不多见,人间界的天智星龙洲大陆中域那条祖河,也不见得有眼前的规模,可谓难得一见。 龙杨不喜欢热闹,面色一直是那种冷漠平淡的表情,甚至于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这不是刻意装出来的,而是就是这么个脾气,自从从杨无双本体分离出来,周杨对人春风化雨,而他则是数九寒冬,截然不同的性格,天生的。 当初在东胜天下,他最信任最亲近的无非就一个吕尚,其余人都是那种有话就讲没话滚蛋,不愿意扯闲篇,不愿意交往,甚至没有必要不出门,这都是他的特点,弄得吕尚也没办法,凡事亲力亲为,能不麻烦这位少爷就不麻烦。 不过,若说因此耽误正事,那可说错了,龙杨平时看似懒惰,但是,动若脱兔,雷厉风行,看准时间,坚决出击,绝对不是那种瞻前顾后的人,在东胜天下,他也是有名的杀伐果断的家伙,一把“公孙剑”,剑出鬼神惊,一夜灭六门,一剑斩太阿山,都是他的壮举,天下龙公子,一剑扫天下。 龙杨腰间是一个很大的酒葫芦,公孙剑就在其中,他不学吕尚,有时候故意放浪形骸,一剑一酒成了招牌,也不学石叮当,时刻捋自己的一丝刘海,做公子如玉的美态,也不学猿坤故意摆出一副俾睨天下牛逼轰轰的面孔,他的冷漠不是装出来的,是自然而然就出来的,浑然天成的那一种。 龙杨看向左右,西面河床静悄悄,百里之内空无一人,对岸也是如此,偌大的河流,没有渡船,或许来的不是地方,渡口不在这里。 左右无人,龙杨踏足河中,一双布鞋如舟,横渡横河,随意而潇洒。 至河流中间,龙杨停住脚步,站在河面上,河面突然隆起一座山一样的凸起,龙杨就在那凸起上,龙杨看了看脚下,又看了看前方一个硕大的头颅,乌龟的头颅,道:“老鼋,可是有事相求在下?” 那老鼋平稳的东渡,说道:“的确如此,我的家不在这里,我是被人投放在这里的,为那些自诩为神人仙人的人摆渡,已经千年,我受够了,还请公子救我出水火。” “哦?”,龙杨奇怪,道:“看你已经可以化形为人,修的是长生气,该是那条仙河的仙种,怎么会沦落至此啊?” “公子目光如炬,一眼便看出了小老儿的嫡底细,实不相瞒,我乃是仙界仙河仙品,在仙界星河通天河中也算是稍有名气,名曰‘龟甲将军’,掌管万人水军...唉,说来话长,公子不知道,那通天河水军大都督于畅千年前便来到了东神域,本以为带上我是想着他念及旧情,随侍在他左右,一朝得势鲤跃龙门,脱胎换骨,谁想到,他一到这里便把我扔在这里,当做他和那些人的摆渡船,气死我了,我恨不得杀了他!” 哦?原来千年前,仙界就来人了?而且只窝在东神域,未见其他域有仙界的人,可能是不敢冒头,否则,依照自己的脾气,冒头就打死,而且,有父亲在神界溜达,这些家伙也确实不敢明目张胆的出现...仙界有人在东神域露面,那就好玩了,完全不会无聊。 “可能你不知道我是谁,我叫龙杨,说不定你我还是仇家,你这贸然的求到我,不怕我杀了你?” “公子是谁我真不知,我被投放在这已经千年,仙界那边有什么事我也不知道,若是你在仙界有仇家,恐怕也不会是我,毕竟我离家已久,还有,小老儿本事不大,但是有一种神通,却是可以感知你这个人的好坏,公子虽然面冷,但是心思纯净,正义感十足,不轻易许诺,一旦许诺,必然言出必行,另外,小老儿天生会一些占卜之术,可以趋吉避凶...算了,这一点就不说了,要不然也不能上了于畅那个王八...混蛋的当,我相信你可以救我于水火,这一点我非常确信,而且,只要我跟在你身边,我一定会是你的助力,而不是麻烦!” “说的挺好,我都动心了,继续说下去,没准我就许诺了!”,龙杨调侃道。 老鼋有些语塞,看着这个公子挺一本正经的人,怎么还会点冷幽默呢,都给自己整不会了。 不过,老鼋还是讲述了一下自己的用处,滔滔不绝,讲了很多,当然还有花街柳巷,勾栏听音,十赌九诈,美食美酒等等,龙杨听着,感到这个老鼋倒是挺有意思的,特别是他对灵魂查探,占卜天机这一强项,让龙杨颇为动心,道:“行了,你的本事不小,我信了,到了对岸,我就给你去掉封印,你化形,就跟我吧!” 老鼋一听,极为高兴,四肢一划,数十里的水路眨眼而至。 一人一鼋上岸,龙杨看着眼前如山丘的一样的家伙,道:“封印是不是在你的府内?好办,听我的,一二三吐气!” 龙杨其实早已经将自己的神魂之气渡入到老鼋的府内,以紫气化解了刻印在老鼋体内的仙符,这个仙符封堵了老鼋的很多气穴,至少封印了它七成修为,若不然,这个老鼋已经跨过仙品九门,跨过真仙,达到了金仙的程度。 老鼋很听话,一口气吐出,一阵狂飙一样的大风喷出,风中有仙符化作的金色星点,老鼋像是终于缓过气来起来一样,人立而起,拍着自己的胸膛:“于畅,我要弄死你!” “别激动,化形!”,龙杨冷声道。 老鼋立即化形,一个魁梧的老妪出现在龙杨面前,龙杨嫌弃的咒骂:“这德行,给我滚粗!”,老鼋变成的老妪羞涩一笑,龙杨忍不住恶心,老鼋一转身,又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龙杨抬脚就走,老鼋又化成一个魁梧矮胖子的汉子,喊道:“公子,等等,等等,一千年啊,很多神通都忘了,不是有意的,公子切莫见怪!” 过了横河,二人一路向东,龙杨不是个爱说话的人,路上一直是老鼋不停地嘀嘀咕咕絮絮叨叨:“公子,您说您叫龙杨,这名字陌生,但是看您的本事又不像是无名之辈,老鼋我善于测算天机,知道今日有贵人前来,可救我出苦海,果然就等到了公子,果然公子就轻易破解了我体内的封印,果然公子就收留了我,这说明公子绝不是默默无闻的小人物,但是老鼋我遍观诸天典藏,确实在没有发现公子这号人物,不是吹牛啊,老鼋我虽然是仙界天上一只小小的将官,但是,若论及学识,老鼋不是夸海口,在仙界找不出一二三四五六个人,对了,公子,别叫我老鼋,别人一听就知道我的来历,这样不好,我容易被人盯上,若是再被于畅那货抓回来,扔进那条河里,我可是够够的了,公子,行不行,赐个名吧!” 龙杨感觉这个家伙太碎嘴子,不过关于名字的问题,他也觉得有道理,道:“你的气息还保留着仙界的气息,我为你改造一下,与神界气息相融,这样也不至于行走在神界太过显眼,至于名字,姓元吧,名字就叫元方,这个名字如何?” 龙杨一手捂在老鼋的头顶,用澎湃的神气对老鼋进行洗礼,遮盖老鼋的仙气,同时,将一些神界神功运行的心法灌输给老鼋。老鼋一边老老实实接受洗礼,一边道:“我猜的的没错,公子果然不是一般人,这一手渡人洗礼术用的巧妙,气息用的四平八稳,雄浑的神气如涓涓细雨润人心田,给人一种妙不可言的感觉,元方?这名字好啊,内圆外方...等等,还有个鼋,我不要做鼋,我要做人,公子,再重新起个名字,不带鼋的,叫长也行,反正不要鼋,这辈子当鼋当够了...公子,这时候内息不宜强化,还要像先前一样,涓涓细雨...啊,公子,公子,我受不了了!” 龙杨有点后悔,一不小心救了一个话痨,整日在自己身边嗡嗡叫,还不得烦死,不过,这家伙没什么心机,有点心眼也不会老老实实当千年摆渡船,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 龙杨给老鼋灌体完成,老鼋几乎在撕心裂肺中疼了一炷香的时间,此刻汗水淋淋,运行了一下功法,不禁喜出望外,道:“公子果然不是一般人,我感觉自己脱胎换骨了,这气息,这功法,哪怕于畅那老小子当面,也认不出本鼋...元方,元方,这个名字好,公子,我接受了,往后我就叫元方,公子,你怎么看?” 路过一片竹林,龙杨背着手往前走,元方在后边跟随,一边走一边嘚嘚咕咕的说话,时不时斩断一个拇指粗的绿竹,撸掉枝杈,不多时便弄了一怀抱,龙杨转头看了看这个家伙,问道:“你弄这些竹竿做什么?” 老鼋神秘笑道:“公子,且到前边石堆上暂时休息,元方会一门手艺,想在公子面前显摆一下,还请公子成全。” 龙杨看了一眼神秘兮兮的老鼋,背着手走向那堆石头,果然坐下,嘴里叼着一根细细的竹枝,沉思不语。老鼋则七手八手的忙活起来,大手灵巧的摆弄竹竿,弯曲成型,细枝 为线,不多时,一个四四方方的翠绿竹箱便已经成型。老鼋端着竹箱来到龙杨面前,显摆道:“公子,元方的手艺可还过得去?” 龙杨接过竹箱,仔细看了看,也不禁惊叹老鼋的手艺,真不是盖的,整个竹箱浑然一体,看不出接头漏线,锁边、楦棍、缠边等收口技术更是无懈可击,忍不住对老鼋伸出大拇指,道:“不过,缺两个背带,总不能抱着走吧?” 老鼋神秘兮兮的一笑,在自己裤子的裤腿上撕下两个布条,缠绕在竹箱上,用手一抻,那普普通通的两个布条变得神光异彩,像是两根鳄鱼皮一样的皮带,道:“公子可不要小瞧这两个带子,那是元方我的裙边剪裁而成,万年不朽水火不侵,关键的时候,这两条带子就是两条软鞭,有灵性着呢,即便不如那个所谓的打神鞭,但是也足以让人灵魂战栗,痛不欲生,而且,还可以幻化成盾牌,公子知道,我老鼋一族最特长的非战斗力,而是防守,水泼不进针扎不动,公子,若有危险,元方第一个上,哪怕是神界神王仙界金仙,有我元方,谁也别想动公子一个手指头...一个头发丝也不行!” 龙杨拍了拍老鼋的肩膀,以示赞赏,老鼋得到赞赏,顿时心花怒放,取出一个水晶一样的葫芦,里边是一葫芦水,水里边是一条像小泥鳅一样的东西,趴在葫芦底一动不动,就跟死去了一样,龙杨有点骇然,老鼋道:“公子,我在横水河当摆渡船千年,横水河一些精灵都成了我的好伙伴,被小瞧了这只小泥鳅,我来的时候他就那么大,一丈左右的样子,一千年过去了,还是这么大,别看在我的法器里像一条小泥鳅,但是怎么家伙本体了不得,乃是龙王之属,就跟龙王一样,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来的,一条小小的河流,断不会有这么个龙属,不过这家伙很懒,不说话,也不闹腾,一千年就在横水的一个水窝里趴着,元方我跟他说话他也不搭理我,我见他可怜,就在咱们走的时候把它带上了,很可怜的小家伙,公子你不会嫌弃吧?” 第604章 酒逢知己 龙杨接过水晶葫芦,仔细看着闭目养神的小泥鳅,叹道:“这的确是龙属,走水化形失败,这小家伙现在也快散道了,要不是误打误撞遇到你,它早就魂飞魄散了,也是可怜,既然遇到了,那就养着吧,让它恢复,不过你这个瓶子很简陋,里边的天地灵气不足以满足它的需要,放在我的大世界中滋养,既然遇见了,就不能见死不救!” 龙杨将小泥鳅放进自己的大世界中,大世界同样有一座灵湖,乃是混沌紫气所凝聚,为天地第一凝魂至宝,龙杨将小泥鳅放出水晶葫芦,小泥鳅马上变成大泥鳅,缓缓的进入灵湖,消失不见。 老鼋看着龙杨,有看大圣人那种崇拜之态,刚要说几句五体投地之类的话,被龙杨摆手打断,然后转身向前方走去。 憋得慌,不让人把话说出来实在憋得慌,老鼋像是被噎住,感到浑身上下不得劲,跟在龙杨身后,道:“公子着实令元方不知道说什么好,随身携带大世界,哪怕是大罗金仙,没有造物能力,也没有能力造出自己的大世界,最多造一方空间,容量有限,不可能自成一界...元方善占卜,知道元方会遇到大机缘,不但可脱离苦海,还可更进一步,但是万万没有想到机缘这么大,大到元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千年的等待,也不枉我朝思夜盼,我又何德何能,一千年的等待等来了公子...前边有镇子,我看见了,公子大步流星的走,一定是饿了,公子,这些找餐馆找客栈的活就交给元方,元方能干,就是钱...” 龙杨拿出一袋子金币交给老鼋,老鼋颠了颠钱袋子,眉开眼笑:“虽然说俗了点,我们修行之人不染黄白之物,不过公子又岂是黄白之物能玷污的人?还好有我,花钱的事就让我来吧,免得脏了公子的手。” 老鼋背着竹箱,箱子内空无一物,不过老鼋背的很认真,像是背着一个世界那么一本正经,钱袋子揣进怀里,顿时腰杆溜直,大步流星,“公子,别看元方被困河中千年,但是,听人唠嗑也听了千年,不说知晓天下事,但是,前边那个镇子还是挺出名的,万宝镇,元方爱宝,恨不得收集天下宝玩为己有,于畅用我做摆渡船,那些达官贵人也经常显摆什么宝物,大部分庸俗不堪,不如元方之眼,可是听说万宝镇不一样,万宝万宝,宝物很多,公子虽然见多识广,不稀罕凡俗之物,但是看一看也是好的,没准能捞个偏门,发点小财,这一路吃喝不就解决了?俗话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坐吃山空是不行的,得想办法挣点钱...公子,慢点,元方还没说完...听说万宝镇最出名的酒楼叫‘万宝楼’,集古玩吃喝玩乐于一体,很出名的,咱们就去那里,玩一玩古玩,在再喝上点小酒...” 万宝镇,很大的镇子,像是一座城池,这是这一次来到东神域,龙杨进入的第一个城镇。 不过这座镇子给他的第一印象却是比较混乱,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摆摊设点的很多,这条街一水的摊铺都是古玩玉器之类的,讨价还价像是干仗,还真有打起来的,或者是争抢同一样物品,或者是因为讲价讲急眼的,就动手往死里打,还有流里流气的人专门往大姑娘小媳妇身上蹭的,怒骂和调笑充满街道,总之,这是个混乱的镇子。 龙杨随意走过几个摊点,看了看摊位上摆的物件,摊主极为热心的介绍,拿起摊点上的东西,滔滔不绝:“夜壶,传说是古神国大楚第一任皇帝用的,南山泥烧筑,看见这底款了吗,‘御用’,皇帝御用夜壶,不要两千不要一千,给顿饭钱,五个金币,五个金币不多,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五个金币,皇帝御用夜壶带回家,保你尿柱如瀑布,飞流直下,解决您尿不出的痛苦,一柱擎天,夜驭十八女而不泄,老板,别走,再商量一下,一个金币,只要一个金币...你娘的,一个金币也舍不得,你他娘没钱看什么看,找死不是?” 龙杨和老鼋沿着摊子走,也看也挨骂,不过二人都是脸皮很厚的人,不在乎唧唧恼恼的摊主,从这头走到那头,有很多摊主大呼小叫:“他娘的,有小偷,我的夜壶呢,还有贵妃的肚兜,公主的裤衩都没了,那都是宝啊,谁这么缺德,偷什么不好,这回家,老婆不得打死我...站出来,看我不打死你!” 来到另一条街,似乎好了一些,没有那么乱哄哄,街道古色古香,都是一座座比较高档的门市,来这里的人也明显是那种富有的走商,富贵人士,最起码也是有俩小钱的混混,前边那间颇有气势的酒楼,就是老鼋所说集古玩吃住一条龙的地方,很气派的样子,街道很宽,大门口还听着一些很豪华的马车,门口还有警卫,十几个人,很是戒备森严。 老鼋很兴奋,背着竹箱当先来到那酒楼跟前,警卫人拦住老鼋,神色傲慢,“本店不接待一千金币以下的消费者,若是客官没有能力在这里消费,还请离得远一些,免得难堪。” 老鼋看了一眼龙杨,龙杨面无表情,老鼋卸下后背的竹箱,放在地上,打开,龙杨看见那箱子里居然满满一箱子的夜壶兜肚裤衩之类,眼角直抖,连他都没注意,这家伙是什么时候将这些破烂东西收进来的,而且,收的这些东西都不堪入目,不过,那警卫看到竹箱,眼光发亮,那是满满一箱子金币,金币的光亮让他们都感到心情激荡,这两个衣着并不光鲜的家伙,居然是暴发户,因为一般的豪绅大户,可没有用竹箱装钱的,都有乾坤袋一类的空间收纳物,因此也判断,这两个背着一箱子钱的人是暴发户,这样的人一乍富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很能显摆,而眼前这个人就属于乍富显摆的挨宰人,这样的人酒楼当然欢迎。警卫立即卑躬屈膝,弯腰碎步,一只手前引,喊道:“欢迎贵客光临!” 老鼋合上箱子,背到身后,朝龙杨诡异一笑,拍着前倨后恭的警卫肩膀,拿出一块金币,塞给那警卫:“本老爷不是当地人,远道而来,就是奔着你们这座万宝楼来的,今日一见,果然气派非凡,不过差点被你们拦在外边,我倒是没什么,就怕你们失去一次机缘,挣大钱的机缘。” 那人接过金币,偷偷塞进怀里,脸色有点红,道:“不能,不能够,老爷这等身份,当奴才的怎敢拒之门外,欢迎还来不及呢,奴才带路,老爷少爷楼上请!” 那人卑躬屈膝的带路,进入酒楼大门,果然见酒楼一层乃是一处巨大的空间,里边有几十个柜台一样的摊子,上边有无数古玩珍宝,一个个摊位的摆在大厅里,这里的货色果然一看就比街道上那散摊上了档次,卖相就很好看,令人目不暇接! 警卫带着二人进入大厅,问道:“二位老爷少爷,是先看看还是先用餐,三楼开始,才是用餐的地,两位若是用餐,奴才可带老爷少爷直接去三楼,是做大厅还是要包房?今天人多,奴才可以为二位提前预定。” 老鼋瞅瞅龙杨,龙杨还是没有任何表示,老鼋又塞给那警卫一个金币,“去三楼为我们预定一桌酒席,我们在一楼大厅先转一圈,看看新鲜!” “得嘞!”,那警卫接过金币,喜冲冲而去,龙杨不语,老鼋背着竹箱,开始在各处摊点转了起来。 万宝镇可能是一个附近最大的一个古玩玉器等货物的交易中心,人很多,这家酒楼的摊点人也很多,不过与外边小摊贩的吵吵闹闹相比,这里则安静了许多,好像人钱多了,素质也跟着提高了,讨价还价,一般都是用手势完成的,交易不成,也不骂人,很有礼貌的彼此挥手致歉。龙杨心神投向各处摊点,这种地方的这些东西,他是看不上眼的,不过看见老鼋兴致冲冲的样子,也没说什么,跟着看看就是了。 老鼋各处摊点走,也不还意思吵吵闹闹,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到了有素质的地方也就跟着素质提高了,不过龙杨越发觉得老鼋的素质也就那么回事,现在竹箱里又多了不少东西,其中一件水墨石,连龙杨都差点看走眼,水精,而且是一条河流凝聚的一块晶石,对于修炼水属性的修炼者来说,那就是无价之宝,那块水墨石中蕴含的水精之力,足以让修炼水属性的修炼者强化一级水之力的强度,也就是能提升一个境界,不过这样的东西,摆在摊点上,显然,摊主并不认识这种宝贝,随意堆放在那里,连丢了都不知道。 龙杨并非有道德洁癖的人,也不拆穿老鼋,任由老鼋偷天换日,在这里一顿划拉,得到了不少好东西。 那个警卫找到二人,说是已经定好了贵宾房,并且已经预定了本店最好的酒席,就等着两位贵客上楼。 老鼋依依不舍的离开一楼,跟着警卫上三楼,龙杨跟在最后,到了三楼一个贵宾房,名为“香湾”的房间,警卫和几名侍女将二人引进武,警卫一脸谄媚地告辞,侍女接班,露出极为职业的笑容,将二人让在座位上。 一大桌子,琳琅满目,菜品花样繁多,足足有二十几道,山珍海味,还有很多野味,很是精致,再加上两坛酒,这顿饭,估计钱少花不了。 侍女打开酒坛,为龙杨和老鼋倒满酒,介绍道:“这是我们万宝镇特有的佳酿,名曰‘万宝酒’,精粮酿造,洞藏至少十五年,然后再浸泡野山参灵芝等十几种珍贵草药,加入蛇血虎骨等野兽珍品经过三年以上浸泡,这才开坛,可活血化瘀,滋阴补肾,通脉驱寒等功效,万宝镇不大,但是各地来的客人较多,很多客人到本店来,大都点名品尝本店镇店之宝的特色万宝酒,先生可以品一品,并提出宝贵意见。” 龙杨对酒不感兴趣,也不是不能喝,只是没兴趣而已,老鼋则兴致勃勃,极为内行的拼了一口,闭眼,砸吧嘴,呼出一口气,龙杨知道他要长篇大论,不动声色,开始对那些菜品下手。 果然,老鼋看着侍女,眨巴眼睛,道:“既然贵店要征求客人意见,那本尊...人,就说两句,尔等姑妄听之!” 侍女一愣,看着眼前这个矮个粗壮像是庄稼汉子一样的粗人,说起话来居然文绉绉,还姑妄听之,感觉意外,嫣然一笑:“先生肯指教小女求之不得,还请赐教!” 龙杨悄无声息自顾自风卷残云,丝毫没有引起老鼋的注意,老鼋端着酒杯,极为深沉的慢慢转动手里的酒杯,又喝了一口,细品慢咽,道:“说到酒,得知道何为酒,喝酒何用,喝酒为了什么,就得知道来历,说起酒,本尊...人走遍三界,九天十地,喝的酒不知凡几...早在洪荒年代,遍地野树,其中果目繁多,有兽光顾,食之不尽,熟透的果目自然坠落累积于地,天长日久,阳光照射,灵气蒸熏,便自然发酵,形成天然果浆,有野兽食之,只觉甘醇馥郁,再贪食,便有醉熏之感,醉倒一片,这边是初酒之来历。后有猿人,见此情形,采野果,珍藏洞中,天长日久,果实腐烂,自然界有野生酵母,自然发酵而成酒精果浆,取果汁食之,果然味道鲜美,这便是最初的酒的由来,所谓‘猿猴善采百果酿酒’,后人‘尝于石岩深处得猿酒’,便是如此说法。因而酒的来历非人力而及,实乃自然之物产也。又有传说有猿猴者好酒与屐,人有取之者,置二物以诱之。猿猴始见,必大骂日,‘诱我也!’,乃绝走远去,久而复来,稍稍相劝,俄顷俱醉,其足皆绊于屐,因遂获之。可见酒的诱惑力何等之大。” 侍女瞪大眼睛,一脸崇拜的看着老鼋,令老鼋越发兴奋,“然,酒始终是杯中之物,好酒无度者终毁于酒,传闻,昔者,帝女令人作酒而美,进之帝,帝饮而甘之。遂疏帝女,下绝旨酒。日:‘后世必有以酒亡其国者’,可见圣人绝酒,怕的是亡国断送江山。” “然,酒者,禁而不绝,盖因酒之诱惑委实难以抗拒,古之饮者,或是以酒论英雄,或以酒畅胸怀,送别相思喜乐平安,洞房花烛喜得贵子,哪怕是丧葬挽歌,又有哪处离得了酒?散尽千金,只图一醉,也不都是败家子,抒情,放肆,失落,哀婉种种情结,都是喝酒的理由...扯远了,贵酒楼之酒,精粮确是精粮,然,草药兽骨蛇血杂处一窝,又无准确融合之法,腥气掩盖了粮食的甘醇,药草之气遮蔽了酒的芳香,此酒养生乎,不存在的,长饮此酒不但无意而且有毒,助兴乎,更不存在,一杯酒下肚,腹中千头万绪,滋味不一而足,如同战场交锋,又有哪来的意境来助兴?总之一句话:败品!” 说着老鼋将那两坛酒推开,对一脸震惊的侍女说道:“换两坛纯净酒,不要这乌七八糟的东西!” 侍女惊讶,这时候门口来了一个胖胖的男子,那人一脸福相,胖大的脸时刻挤出笑容,或者说笑容一直刻在胖脸上从未消失过,来到老鼋面前:“先生高论令在下五体投地,来人,换酒,换老烧锅的老烧酒!” 胖老板拉过一把椅子坐在老鼋旁边,笑呵呵道:“不敢献丑,那酒号称‘万宝’,正是在下自制,没想到令先生如此嫌弃,简直无地自容,过去,客人一直夸赞我的万宝酒简直如天上神品仙品,现在一想,不禁让人汗颜无地,你说他们怎么就不说实话呢?我还以为我的酒真的好,没想到,竟然如此不堪,要不先生一语惊醒梦中人,我还在沾沾自喜自以为傲,惭愧啊惭愧!” 老鼋有点不好意思,道:“其实也没那么不堪,不过用料过多,配置过猛,酒失了原味,料去了功效,不但鱼与熊掌没有兼得,结果两样都失去了,本鼋...尊...人倒是有一种方法可补救,取笔墨纸砚来,我给你个方子,管教你这个万宝酒不但再无丝毫副作用,而且更上层楼!” 胖老板一惊,赶紧喊道:“快取笔墨纸砚来,另外在‘云上’再开一席,我与二位先生共饮!” 第605章 老鼋装疯卖傻 笔墨纸砚来到,老鼋展开纸张,“刷刷刷”,一个配酒方写了出来,递给胖老板,胖老板也是行家,一看这个方子,立即惊为天人,珍而重之将方子藏起,对老鼋拱手行礼:“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龙杨吃饱喝足,看着装逼的老鼋有些无语,不就是为了省一顿饭钱嘛,至于的吗? 拖拖拽拽,胖老板又把老鼋拉到“云上”包间,龙杨只好跟随,两个胖子,一见如故称兄道弟,搬脖搂腰,相见恨晚,几杯酒下肚,更是豪迈,击碗而歌,竟然声震小城。 云上包间,已经吃饱喝足的龙杨饶有兴趣的看着一见如故的二人吹牛逼,这时候,三楼走廊,有吵吵闹闹的声音传来,胖老板觉得扰了他与老鼋的雅兴,喊道:“来人,今日酒楼不营业,让那些人都给我滚出去!” 跑进来的侍女有些犹豫,胖老板皱眉:“耳朵聋了?还不赶紧去,把那些人赶出去,关门,歇业!” “可是?”,女侍刚要解释,云上包间被一脚踢开,“咋地?佟胖子,胆子很大嘛,这是要撵客?” 胖老板看到来人,皱眉:“黄少爷,今日本店接待贵客,恕不营业,对不起了!” 黄姓少爷身边是五六个打手一样的人,其中一人脸型很长,地包天,下牙突出,却偏偏做潇洒状,一甩长发,“吼”了一声,和驴叫竟然有些异曲同工,道:“噢?接待贵客?在万宝镇还有比黄少爷更尊贵的人?我看看,这谁啊?” 驴脸人凑到与胖老板腻在一起的老鼋,脸对脸仔细看,“赫赫,这就是贵客?长得跟王八成精了似的,还贵客,贵在哪儿?您瞧瞧,这脖子,这后背,我的天啊,不会真是大王八吧?” 老鼋“腾”站起身,钵盂大的拳头已经握紧,但是又转头看向龙杨,龙杨面无表情,似乎对这一切视而不见,不过心里快要乐开了花,这驴脸小子居然长了一副火眼金睛,蒙的快到位了,而且看这意思,老鼋最不愿意别人说他是王八,那是一种极致的侮辱,见老鼋看向自己,龙杨没有任何反应,不过聪明如老鼋,已经知道龙杨的意思,这要是不反击,枉为大仙。 老鼋的拳头已经准备好,这时胖老板站起身,挡在老鼋面前,怒吼道:“黄少爷,你这是找死,你若不想死,赶紧乖乖的滚出去,想死,离我的店远远的,别弄脏了我的店。” 黄少爷觉得很是奇怪,往常这个佟胖子见到自己就跟孙子见了爷爷一样,毕恭毕敬,唯恐招待不周,今日居然一反常态,对自己大呼小叫,难不成这个长得跟王八似的胖子来路了不起?也不对啊,自己的父亲在万宝镇只手遮天,哪怕是大城市来的过江龙也不敢招惹自己,这个王八胖子难道有更了不起的背景,看样子佟胖子为了维护这个家伙跟自己都急眼了,可能有点背景。 黄少爷想得多,没有直接动手,但是驴脸人显然狐假虎威惯了,一把推开佟胖子,对着老鼋的面门就是一拳,老鼋还在捉摸龙杨的意思,不肯定要不要反击,一拳已经打在他的面门,热血热泪长流,老鼋顺势瘫坐在地上:“公子,我被人打了,你也不管管我!” 众人这才把目光集中到一直似乎都不存在的年轻人身上,连佟胖子都把主要精力放在接待高深莫测的老鼋身上,完全忽视了这个年轻人,这时候才真真正正好好看向年轻人,驴脸人看向龙杨,龙杨一摊手:“你们随意,他抗揍,多打几下没关系!” 驴脸人饶有意味的看着龙杨:“这个小白脸是个窝囊废,你们就是为了招待这个窝囊废想要赶走我们?我试试,这个小白脸有什么特殊!” 驴脸人凑到龙杨跟前,一拳击向龙杨的面门,龙杨一动不动,但是驴脸人惨叫一声,一只拳头血肉模糊,显然已经废了一只手,躺在地上打滚。黄少爷等人大吃一惊,看向龙杨如同见到了鬼,龙杨抱着双手,耸耸肩:“跟我没关系,我都没伸手!” 众人刚要一拥而上,黄少爷伸手将众人拦住,看向龙杨,道:“我们得罪了公子,还请公子见谅,不打扰了,我等告辞!” 黄少爷等人稀里哗啦的离去,当然没忘了带走惨叫的驴脸人,佟胖子一脸震惊的看向龙杨,抱拳:“不识公子真面目,不周之处还请海涵!” 龙杨问道:“那个黄少爷是什么人,为何如此霸道?” 胖老板叹口气,道:“不是我不留公子,公子若是本事不大,扛不住事,还是速速离去的好,这个黄少爷惹不起,他是这万宝镇一霸,他的父亲黄世人是这个镇的镇长,官不大,来历了不得,乃是百韩国宰相府的总管的外甥,话说这个万宝镇就是人家宰相府的私产,这万宝镇之所以发达,都是因为宰相府在这里经营各类宝物,事实上连我这个酒楼,说是我的,其实人家说是他们的就是他们的...这位公子,不是我不留你,百韩国什么德行整个东神域都知道,得罪了他们,最起码在这百韩国就没有了立足之地,所以,你们还是走吧...来人,取一千金币来,赠送给公子作为盘缠。” 老鼋很受感动,拍了拍佟胖子的肩膀,道:“老兄弟,你我一见如故,也是因为我们你也跟着吃瓜捞,我们走了,他们把怒火发到你身上,你也担不起,老哥我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是义气还是有的,我们不走,不能让你受到牵连。” 佟胖子更是感动,拍了拍老鼋的肩膀:“老哥哥,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就证明我没看错人,老哥你值得一交,还是那句话,若你们能抗住事,你们不走,这个酒楼就是你们的落脚之处,若是扛不住,就快些离开,至于老哥我你也不用担心,大不了我也走,百韩不留我,我去北齐,总有落脚的地方。” “果然是宰相家奴七品官,一个奴才的外甥就可以在一个小地方称王称霸,这个百韩国可见其国格也就那样了,老兄弟,别怕,老哥我先把这个万宝镇送给你,当做我们兄弟相识的见面礼!” 佟胖子不解其意,不过老鼋已经离去,龙杨仍然坐在那里无动于衷,胖老板突然好像明白过来了,喊道:“老哥,老哥,不能啊,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胖老板带着人匆匆忙忙追了出去,龙杨也已经消失不见。 老鼋故意没有擦掉满脸鲜血,在街上狂奔,一边奔跑一边喊:“镇主府何在?我要告状!” 老鼋来打镇主衙门,就要往里闯,被守卫拦住:“哪来的蠢贼,还不赶紧滚走?” 老鼋像是泼妇一样,抹着满脸血,喊道:“万宝镇就这样吗,吃顿饭都挨打,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我要告状,状告镇主大人公子黄公子,仗势欺人,无缘无故殴打我这个外来人,请求镇主老爷给我做主,还我公道!” 守卫一听,气乐了,这个家伙居然跑到这里来告老爷的公子,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两个守卫举起手里的杀威棒,对着老鼋劈头盖脸的打,老鼋惨叫,这时候衙门口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小心翼翼的指指点点,老鼋被打的死去活来,满地打滚,但是,滚着滚着就撞开了镇主衙门的大门,一直滚到院子里,惨叫声终于惊动了镇主衙门里的人,镇主老爷黄柏松正在与客人聊天,听到院子里吵吵闹闹,感到不成体统,喊道:“何人在此喧哗,还不赶将出去!” 衙门府除了客人就是官员还有一些差役,差役们一拥而上,手中木棍劈头盖脸的招呼道老鼋身上,老鼋抱着头颅,身上挨着木棍,跨越几个台阶,来到镇主面前,一把抓住镇主的衣领,向院内一扔吼道:“万宝镇,老子见识了,无法无天,欺压良民,今天老子不告状了,就拆了你的衙门府,我要杀人,杀光你们!” 镇主大人被摔得七荤八素,要知道,他也是个神人境的修士,被一个不起眼的矮胖子一把抓住后衣领居然毫无反抗能力,心中蹿火:“打死他!打死他!” 差役就算了,一拥而上的差役被老鼋用拳头全数撂倒,但是终究是还没有杀人,不过断胳膊断腿在所难免,客人中有几个人对视一眼,突然纵身飞起,几只大手凌空而下,抓向老鼋,老鼋一脚一踏,整个衙门府顿时轰然作响,老鼋铁拳如山,纵横捭阖,那几个人被一拳拳打飞,飞向高空,变成一个个小点,随即掉在地上,“吧唧吧唧”成为肉泥。 真神境的几个人按说即便从天上掉下来也不会被摔成肉泥,不过老鼋出拳的时候,已经以气化笼,将几个人的神功禁锢,几个人不能运气,纵使还有无数神通加身,也只能干瞪眼,所以摔到地上,活活摔死! 处在暗中的龙杨看到老鼋悄无声息的大展神威,看似招数死板僵硬,其实每一招居然都妙到毫巅,配合他傻乎乎一脸委屈的表情,让人觉得他受尽了委屈,看热闹的人本来对这个所谓的镇主衙门就没有好感,看到一个老实人被欺负更是心中怒火万丈,都想冲上去帮忙了,但是那几个一眼就神通了得的客人被莫名其妙的摔死,都面面相觑,明明是乱打一通,怎么那些人就摔死了? 黄少爷等人出现,那个驴脸人一只手包裹的像一个大包子,没看到战斗过程,但是,看到那个老鼋满脸鲜血,一副痴傻发疯的模样,不禁豪横道:“找死,看我不打死你!” 驴脸人右手已碎,左手出拳,一拳打在疯魔一样的老鼋的后背,老鼋惨叫一声,被打飞,正落在挣扎着要起身的镇主大人身上,镇主大人一声尖叫,几乎同时驴脸人也一声尖叫,驴脸人左拳又变得鲜血淋漓,已经化成一堆碎肉,疼的满地打滚,镇主大人的一声惨叫是被老鼋压的,屎尿失禁,内腹零件变成零碎,已然死了过去。 黄少爷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天塌,那个在他看来顶天立地的父亲被人一下子压死了,本来打别人一拳的驴脸人一只手没了,这时候要是还看不出来那个装疯卖傻的人不简单,那就是真傻,黄少爷一下子跪在地上,喊道:“爷爷,爷爷,别杀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老鼋抹了一把已经是满脸鲜血的脸,道:“不是我杀的,我没杀人,我只想讨回公道,没想着杀人,是你们一直逼我!”,老鼋突然疯狂向院外疯跑,边跑边喊:“不是我杀的,我没杀人!” 老鼋跑出镇主府衙门,突然莫名其妙消失不见,过了一会儿,在人群的后边,一个挺拔玉立的青衣男子出现,拍了拍前边看热闹的人,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看热闹男子掩住半边嘴巴,小声道:“一个矮胖子,杀了镇主大人,又杀了很多来自都城的贵客...该,活该,这个所谓的镇主衙门早该灭了!” “那个,你们对镇主衙门好像很有意见啊,能不能说说?”,挺拔青衣男子小声问道,同时拿出几个金币塞进那人手里:“在下是外地人,初来乍到,想了解一下当地的情况,免得吃亏上当,唐突之处,还请包涵!” 那人颠了颠手里的金币,笑了笑:“你这人倒是客气,那我就不客气了,走,我带你去酒馆,咱们边喝边聊!” 挺拔青衣人笑呵呵点点头,“那就有劳了,提前说好,我请客!” 那人道:“客气了,这些金币足够我们吃好喝好,哪能让你再花钱!” 二人来到一处酒馆,这处酒馆虽然不大,但是有古色之气,门匾书“北来顺”,那人道:“小可姓张名青山,还没有请教兄长贵姓?” 二人进了酒馆,青衣挺拔人道:“在下元方,来自横山那一侧的南神域,今日与青山兄弟一见如故,也算是缘分,一会儿多喝点!” 二人被小二迎进酒楼大厅,被引到一张方桌跟前,张青山是本地人,当然知道这个北来顺,也认识这里的小二和掌柜,拍了拍小二的肩膀:“老四样,胸口口条肋排羊脸,再加上那个两坛小烧!” 张青山拍出两枚金币,笑道:“现金,今儿不赊账!” 那小二满脸笑容,“张大哥虽然经常赊账,但是信誉很好,总会过一段时间就结账,我家掌柜也说了,张大哥来喝酒,不提钱不钱的,来了就伺候好了,这两枚金币,足够还清你以前的赊账,还富富有余,老四样已经配不上张大哥的身份了,我今儿做主,再额外给张大哥上一份酱牛肉,是老板娘的手艺,那可是我们店的招牌菜,张大哥曾经吃过的!” 张青山拍了拍小二的肩膀:“你小子,招人稀罕,会说话,还精明,去吧,按你说的办!” 说着话,与元方对面坐下,看着元方道:“元公子来自南神域,可知南神域已经变了天?听说南神域已经清缴圣教,连同一些宗门都被连根拔起,元公子想必知道一些内情,不如与小可说说。” 老鼋笑道:“青山兄还是给我讲一讲这个万宝镇到底是怎么回事,在下刚来,有颇多不解之处,比如为何一个小小的万宝镇居然成为古玩玉器那些宝贝的交易场,还有,这个镇主衙门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之间就被灭了,另有隐情?” 这时候,酱牛肉已经上来,包括两坛酒,二人谦让一番,给对方倒满酒,老鼋道:“先走一个,边喝边聊!” 第606章 老鼋套话 二人对饮一杯,张青山放下酒杯,道:“万宝镇的来历很复杂,都不知该从哪儿说起...万宝镇其实并不是百韩国地盘,原来是北齐国的南面重镇,是百多年前北齐与百韩交战输给百韩国的,这里的人大都还在想念北齐,不甘心做亡国奴。万宝镇之所以称为万宝镇,是因为这里出产一种血玉,有矿山,特别是两国大战,血流成河,鲜血如海,渗入了矿脉,成为真正的血玉,据说这种血玉是一种修炼用的极品玉石,可以提高修炼人的血脉强度,无论是什么修行人士,都会在这种血玉中提炼自己所需的血脉能量。这还只是其中之一,万宝镇所辖五百多里范围,有古墓无数,据说都是一些修炼大能专门为自己建造的,至于他们为何要到这里建造墓穴,后人不得而知,但是,有些古墓已经被挖掘,出土了很多很多的随葬品,那可是人人见了都眼红的宝贝,无论是传承术法,还是那些大能的随身之物,其价值不言而喻,所以一来二去的,这里就成了古玩出品的地方,再加上万宝镇这个地方是整个东神域南北交流的重要通道,所以,小小的万宝镇也就出名了,成了各大势力争夺的焦点。” 老鼋为张青山倒满了一杯酒,举杯道:“看来,是我小瞧了这个万宝镇,既然万宝镇如此重要,想必外来的人不少,过来碰运气的修行人也必然不少,青山兄可知来到这万宝镇的都有些什么势力?” 张青山喝了一杯酒,道:“先说你刚才看到的镇主衙门府,那是百韩国宰相府一个奴才的外甥,姓黄,黄世人,还有一个儿子黄东西,这爷俩都是嚣张跋扈的人,明明就是一个奴才还不如的家伙,到了这里就如同土皇帝一般作威作福,这些年万宝镇的百姓可没少被他们祸害,我看到那黄世人被一个胖子给压死了,真是解气,那个胖子办事不彻底,居然留下了个不是东西的黄东西,真是可惜...话扯远了,皇家来到这里,在这里建立了衙门,把自己当做一方父母官,其实他们都是明面上的,真正掌控万宝镇的却是宰相,姓韩的宰相,听说他是百韩国一下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还听说他本身就是一个修士,深不可测...万宝镇出产的无论血玉石还是古墓随葬品,都被韩家控制,那些外来人外来势力到这里,无非是碰运气,或者在摊点上碰运气淘宝贝,或者偷偷进入矿山墓穴,偷盗一些好东西,还有的势力自信一些,直接抢,所以,矿山那地方经常出现血战。” “所以,你别看万宝镇不大,其实藏龙卧虎,更是各大势力交锋的地方,走在大街上,你都不知道哪些人是哪个势力的,一不小心招惹错了人,想死是一件极容易的事!” 老鼋一边吃喝一边听,他现在终于知道公子为何让他出面装疯卖傻作乱,又为何让他打听万宝镇的来龙去脉,感情这万宝镇还真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 公子让他将万宝镇的一潭水搅浑,看来,公子是看中了万宝镇这个地方,至于公子要干什么,他不知道,但是,他很好奇,跟了公子几天,他越发觉得自家这个公子神秘莫测,而且深不见底。 难道自己的占卜之术真的应验了,从此自己时来运转了,将来再也不做所谓的水军将军,成为真正的有神位的大神。 想起被自己的上司于畅将自己扔进横河,让自己成为摆渡船,于畅也很可能盯着这个万宝镇,盯着矿山和那些古墓,想起于畅,老鼋恨得牙根直痒,等着,老子有了龙公子,打不死你! 老鼋收回自己的思绪,道:“古墓,这么多势力盯着,想必古墓已经被挖的差不多了,好东西都被抢了,古墓也就没有什么吸引力了,那些势力也该撤了!” 张青山摇头:“并非如此,古墓无数,各有阵法,真正能够破开古墓的人少之又少,而且,有很多古墓至今都没有被破开,很多人因为盗墓死在了古墓地,又因为古墓那个地方实在太过神秘,有不少探险者即便在古墓外围也都有不同的机缘,所以,即使破不开古墓,还是有不少人碰运气,哪怕是在外围得一些好处,也足以让修炼人受益终生。” 张青山看着老鼋,道:“元兄不会想去古墓吧?元兄,那时在冒险,不值当啊!还有,那处矿山也不要去了,那里的人实在太多,宰相大人在那里有一支军队,常年守护在那里,你以为那个该死的黄世人为什么成了这个万宝镇的主人,那是因为,那支大军得靠着万宝镇养活呢,黄世人搜刮民脂民膏,都花在那支军队身上!” 老鼋笑了笑道:“在下走南闯北,闯的就是江湖,至于那古墓和那座矿山,在下倒是想去看看,不图别的开开眼而已,难道看一眼也不成?” “不成,这两个地方都被严密看守,矿山是韩宰相一家独大,古墓那边也被各种势力瓜分了地盘,你到哪一个地盘去,都有人看守,而进了人家的地盘,无一例外都被处死了,所以,为元兄好,我还不建议你到那种地方开眼界。” 两个人正喝酒聊天,酒馆又进来几个人,四个人,一个个油头粉面,有一个家伙甚至涂粉抹脂,看着雌雄难辨,进入酒楼,傲慢的扫视一遍酒馆内正在喝酒的人,其中一人喊道:“我家公子要在此处喝酒,闲杂人等退出去!” 老鼋看了一眼进来的四个油头粉面人,对面的张青山已经紧张兮兮的站起身,并对老鼋挤眉弄眼,示意他赶紧和自己一起离开。 老鼋拉住张青山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这时候酒馆内的人已经走开,只剩下老鼋张青山这一桌,那人来到张青山面前,二话不说,抓住张青山的肩膀,不过一只筷子已经插进他的手背,这人鬼哭狼嚎,跳着脚捂着自己的手背,张青山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些发蒙,不过转瞬之间,四个人都被钉在了墙上,是筷子,钉住了手心,同时鬼哭狼嚎。 店老板和店小二也极为惊骇,这四个人说起来来头都不小,其中一个居然是宰相家奴的公子,卢公子卢太宇,经常来到万宝城,作为宰相家奴的外甥的黄老爷,对这个家奴的公子最起码表面上也是毕恭毕敬,因为人家是直系公子,而自己不过是外戚而已,所以,对这个经常来到万宝镇耍威风的直系儿子,虽然讨厌,但是一点办法没有。 其余三位都是万宝镇当地的土豪之子,富二代或者是黑二代,自己这个小酒馆可是惹不起这样的大人物,如今,看到四个家伙贴在墙上痛苦哀嚎,心中害怕,对张青山说道:“张公子,小店势单力孤,还请不要在我这里闹事,这四个人我一个都惹不起,要惩罚他们,把他们带走,随你们怎么办,只求不要连累我这个小百姓。” 张青山也是手足无措,他根本就没看清是不是自己眼前人出的手,他只是觉得眼一花,眼前像是有几道光线射出,接着那四个倒霉蛋都被贴在墙上了。这个看起来很和顺的兄弟,若真是他出手,那得多大本事。 老鼋站起身,放在桌上几个金币,然后来到那四个贴在墙上的人旁边,将四个人抠下来,又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一条绳子,将四个人的手绑住,并且串成一串,手一拉,在四个人的哀嚎声中,将四个人拉出了酒馆。 张青山跟着也不是,不跟也不是,胆战心惊的看着拉着绳子的刚认识的兄弟,店掌柜胆战心惊来到张青山身边,问道:“兄弟,你什么时候认识如此厉害的人物了,这家伙太厉害了,四个小混混,就不知道怎么被贴到墙上了,简直神乎其技!” 张青山苦笑:“我哪儿认识这等人物,这不是在衙门府看热闹嘛,这个人也许是好奇,就跟我打听一些事情,而且出手大方,一出手就给了我几个金币,我这是不好意思,就把他领到你的酒馆,跟他唠一些他感兴趣的话题,我也是刚知道人家姓甚名谁,根本就不知道人家的底细,就知道他叫元方,说是南神域来的。” 张青山突然走出酒馆,道:“俗话说过江龙斗不过地头蛇,我也算是和这位兄弟相识一场,总不能看着人家遇到事就躲开,那也太不够意思了,我去看看,看看那兄弟需要帮忙不!” 店老板伸伸手,似乎有话要说,见张青山已经走远,又忍住,回头对店小二说道:“小盘头,今日关门,回家躲灾去!” 老鼋拉着绳子,后边跟着痛苦哀嚎的四个人,今天的万宝城百姓大开眼界,前脚是衙门府黄老爷被人压死,后脚这又有人把万宝城几大纨绔川成串游街,心里又是解恨又是兴奋,纷纷跟随,老鼋已经一改话痨作风,冷冰冰的脸上,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 老鼋带着人游街,三大纨绔的家属纷至沓来,卢公子是都城来的更大纨绔,当然也有随从,三大纨绔家属以及卢公子的随从闻风而来,面对此情此景,当然怒火中烧,一群人拦在路上,高声吼叫:“你是什么人,还不赶紧放人?否则,上天入地,你和你的家人将...” 隐蔽在天空的龙杨看着地面的情况,觉得自己的移花接木之术已经运用的极为高妙,觉得老鼋这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空中一个闪身,来到了古墓群落所在之处。 古墓群落所在之处,乃是一处三面环山之处,风景如画,要山有山要水有水,而且这地方虽然是墓葬群落,居然没有一点阴森之气外泄,绿水青山,灵气充裕,像是四周所有灵气都汇聚至此,给这个方圆百里的墓葬群落形成了一方独特的世界,即便还没有下落到这一处空间中,就感到那股灵气蒸腾,让人心旷神怡。 墓穴群落外围,有很多驻扎在山上山披上的房屋建筑甚至简易的帐篷,密密麻麻的驻扎在墓穴周边,唯一没有山的一面是一条大河,按照走向,应该是横河的一支分支,河面宽阔,有数不清的大小船只在河面上或是停泊或是游弋,让这个古墓群落所在之地,有了很多人间气象。 就像张青山所说,这个古墓群落,被很多势力盯上了,而且果真划分了地盘,想必他们一刻也没有停止对古墓群落的探索,直到今天,仍然没有什么进展。 龙杨看向北山上最大的建筑群落,觉得那应该是占据这个地方势力最大的一支,龙杨落到北山脚下,见有几个人像是挑担子的农夫,也来到山脚,放下担子,坐在山脚休息。 龙杨来到几个人身边,几个人看了一眼龙杨,然后觉得他像是不存在一样,或者说根本就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拿起搭在肩上的毛巾,擦着脸,其中一人说道:“希望这一次那个卢公子能守信用一些,把前几次的欠账给结了!” 另外一个人显然怒气很盛,道:“那就是个畜生,指着他守信用,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几个人沉默,怒气很盛的人又道:“百韩国的人什么时候讲过信用?他们除了吹牛逼就是欺诈,我们都是平头百姓,当个挑夫,给他们运送这个那个,家里老婆孩子的,就指着这点辛苦钱生活,连这点钱他们都不给,他们还是人吗?妈的,真想天降神雷,劈死他们!” 几个人正在怒冲冲的闲聊,山下冲下来几十个人,其中一人喊道:“快,卢公子被游街,去晚了若是卢公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们都得陪葬!” 几个挑夫看着擦身而过的几十个人,先是一愣,接着那怒气很盛的人一拍大腿:“老天开眼了?卢公子被游街,苍天啊大地啊,让他快点死吧!” 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干脆挑着担子回家,担子里有粮有肉,总会弥补一些损失。 龙杨上山,总要看看,这一伙势力是什么势力! 龙杨悄无声息的来到北山之上,在天空中扫视一圈,此刻已经是傍晚,太阳像是下坠一样速度极快的向山下坠去,天也因此黑了起来,北山肃静,但是,不时有一队队的巡逻队在北山巡逻,看样子人还不少,每一队足有三十人,仅仅是半刻钟,就过去了四支这样的队伍,可见北山这一处的势力比较大。 仅仅是盗墓看守墓园,要不了这么多人,而且这还仅仅是巡逻队,也不知北山这一支势力还有什么力量存在,看起来这个势力对这个古墓群相当的重视,不是一般的重视。 龙杨悄无声息的潜入一座看起来很宏大的建筑,虽然外表看来简陋,建筑都由石头垒砌而成,但是,很大,很有气势,坐北朝南,像是压在龙头的节点上,向南俯瞰墓地群,一切能尽收眼底。 龙杨落在那座建筑的门外,躲过了这座建筑外的疑惑巡逻队,以公孙剑破开这座建筑的外层禁制,进入建筑内。不过,这座建筑内的设施让马小平很是吃惊,建筑内空旷的房间,并非有人居住的房间,巨大的屋子内,是一座高大的坟墓,通体血玉建筑而成,坟墓外围,还有一人高的外墙,外墙有门,通体是一整块血玉,大门紧闭,门楼是宽厚的牌坊一样的建筑,门楼上有楼,有人把守,而且,龙杨能看得出来,这个巨大的坟墓外层还有结界,若是没有相应的通行方式,必然会惊动结界,发起攻击,同时惊动守护人。 龙杨在坟墓的外墙外走了一圈,寻找结界的节点,在一个稍微薄弱的地方,龙杨拿出公孙剑,小心翼翼的一划,随即整个人闪身而入。 坟墓正南有门,很宽阔的大门,估计能过行一辆马车,但是,此刻坟墓的大门也是紧闭着,而且又是一层结界笼罩了整个坟墓,真正的守卫森严,针扎不进。 看这意思,今晚没有人进入这个坟墓,想混进去的希望不大。 龙杨想了想,来到坟墓北面,也就是房间的北门,这个位置往北通行,是一个院子,院子的北面又是一个建筑,相对小了一些,但是精致,不像那个石头建筑,里边只是一座坟墓。 龙杨来到那座建筑房前,屋内有灯光,而且影影绰绰的能看见几个人影在屋内晃动。 龙杨进了房间,和那些人混在一起。 第607章 神秘古墓 屋内五个人,五个人都附身看向桌子上的一张图,龙杨也跟着看,这是一张地图,就是万宝镇方圆百里的地形图,标记了很多山脉水系分布,特别是血玉矿和墓葬群的标志非常明显,血玉矿距离墓葬群并不远,墓葬群三面环山,西山就是那处血玉矿,图上标志出的地下暗河,与血玉矿的暗河为同一水系,血玉矿的水,流向就是墓葬群,当然都是地下,然后在地下向南拐,注入横河之中,统一向东。 这张图最细节的地方,就是标注了整个墓葬群地下水系的分布,当然,有一些是虚线,表示不确定的意思,实线表示已经勘查过,并且已经确定好了地下水的分布,已经流过了哪些坟墓。 龙杨也跟着研究了一会儿,并且把这张图复印在脑子里,有了这张图,他可以走一走这个墓葬群,减少很多弯路。 “卢老爷!”,外边有人小声呼喊:“小公子在万宝镇惹事了,被人打了,并且和他同去的当地几个公子,好像已经被打死了!” 叫卢老爷的人大概四十多岁,长相很是威猛,也不像是一个宰相家的奴才,剑眉朗目,体形也不是那种大腹便便的类型,而是极为有形,举手投足,都有一种气质,让人信服的气质。 卢老爷看着来到屋子里的报告人,皱了一下眉:“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所以我才从都城亲自来到此地,这个时候不应该惹事,要低调行事,我那个小崽子没心没肺习惯了,看不出眉眼高低,我也看不上他,死就死了,不必报告!” 周围人看着这个令他们既尊敬又害怕的上司,小心翼翼的劝说:“卢总管,不然,让血玉矿那边抽出一个小队去看看,把公子救出来,顺便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在万宝镇杀人?” 卢总管想了一会儿,点点头:“那就你去从血玉矿那边抽调一个三十人小队,去看看,若是事不可为,宁可让那小子死去,也不可暴露你们的底牌,现在正是较劲的时候,各方势力都在酝酿,特别是,我们不能暴露我们这里,这关系到...算了,去吧,见机行事!” 龙杨听到这一切,没有意外,自己最后利用移花接木之术接管了老鼋的神魂,在万宝镇引发风波骚乱,就是为了给这边减轻压力。 但是这个卢总管比较狠,他宁可放弃他的儿子,也不肯减弱这个墓葬群的防卫力量。 卢总管像是对儿子的事情根本不上心,一心一意的研究地图,过了好一会儿,卢总管对身边人说道:“我总感觉有哪里不对,肖光,你跟我去一趟那里,对了,带着血玉精魄,我们这就去看看。” 肖光点头,卢总管将地图卷了起来,放进怀里,对其他人说道:“万宝镇突然乱了起来,还杀人,这件事情有些蹊跷,你们加强这里的防卫,不管万宝镇出现什么问题,你们都不要离开,以防调虎离山。” 卢总管带着肖光,出了房间,龙杨已经化为暗影,附身在肖光的身上,卢总管和肖光来到那座巨大的建筑南门,进屋,以血玉石为钥匙,打开了禁制,又拿出另外一块血玉石,打开了坟墓的大门,手中一颗夜明珠一样的发光石,照亮了墓穴大门,二人进入大墓内,身后的墓穴大门随即关闭。 进入墓穴,下了不少台阶,感觉到进入了墓穴的最深处,这时候,墓穴四周墙壁有无数发光石亮起,将墓穴照的如同白昼,墓穴内如同一个巨大的广场,有一些人正守着一口巨大的棺木,大到足以装下一座房子。卢总管来到,那些守护巨大棺木的人皆弯腰低头行礼,卢总管摆摆手,道:“要精神些,每个人进来都要盘查手符,我们也一样!” 卢总管伸出手,手背上亮起一个血红色的印记,这就是所谓的手符,二人主动将手伸出让守卫查看,守卫兢兢业业的查看一番,这才再一次躬身,“老爷请” 卢总管带着肖光,来到巨大的棺材前,卢总管一只手打出一道符印,棺材前一个符印随即闪烁,两个符印重合,巨大棺材上面的棺盖随即轰隆隆的下移,露出棺材口,二人随即飞入棺内。 这口棺材依旧是一个通道,像是坠入一个地下室,二人飘落在地,随即,漆黑的空间骤然大放光明,将棺材下边这个空间照的通亮。 二人站在这方空间看了一会儿,向一个方向走去,来到这方空间的边缘地带,有一条暗河正在缓缓流淌,卢总管拿出一个迷你小舟,放在暗河上,一瞬间,小舟变成小船,二人上船,顺流而下,穿过一段段河流,七拐八拐的来到一处地下水潭,二人靠岸,卢总管将小船收起,二人看向水潭中央,龙杨也看到,那水潭中央,赫然突出一个巨大的平台,平台是血玉垒砌而成,平台的四周,堆放着无数血玉,龙杨查看整个水潭,整个水潭都是殷红色,水潭底部更是堆积满了血玉,所有的血玉像是蒸发出的气体,带着浓重的血腥之气,如同龙卷一样,向平台集中,平台中央,端坐着一个身形极为高大的人,此刻,整个人如同磁石,将所有血玉的血腥之气吸收过来,吸入到自己的身体内。 龙杨看着那个人,这是比柳万一那个分身还要给人压迫感极强的大能,这是一个马上超越普通大帝,成为造物圣主级别的存在! 不过这个时候,他正在那里吸收血玉中的灵气,还有血玉中蕴含的无尽的血腥之气,龙杨还注意到,一艘艘无人的小船上边堆满了血玉石,从上游飘过来,来到这处水潭,小船上的血玉石自动飞出,进入水潭底部,然后向下游飘去,整个过程看不到一个人,极为诡异。 “太慢了!”,卢总管叹口气,“血玉矿和墓葬群集中了太多的势力,我们做的事情也不敢大张旗鼓,否则,只需把整座矿山都尽快挖空,变作血玉石,都堆放在这里让这里的血玉灵气再浓郁十倍,只需十几天,他就会成功晋升为超级大帝,那时候,他出山,足以横扫整个神界!” 肖光点头,道:“不过没有那些人,没有战斗,没有死灵之气和血魂之气供养,这血玉石就是普通的血玉石,效果就差得多,其实人死的还不够多,特别是矿工那边,一茬一茬的人,因为我们不敢动作太大,死的人少,耽误了进程,要我说,现在万宝城不是乱了吗,趁此机会,我们对万宝城和血玉矿以及在墓葬群探宝的各方势力下手,这样,死的人多了,也可以加快进度。” 卢总管道:“有些事情我们也很难办,南神域的事情我们都知道,门主被逼走了,他可以走,我们不行,我们没有人家那样的破界舟,眼前这是唯一办法,我们走不了,那就让他成长起来,成为神界霸主,否则,我们只有苟延残喘的一条道,隐藏起来,不让那个小子找到。” 肖光道:“我们来到神界已经无数岁月,受这一方法则限制,我们不能成帝,否则,我们也不会这么被动,现在只有看看文渊的了,他自愿洗去圣力,重修神道,他若成功,我们这么多年的工夫也没有白费。” 卢总管道:“门主只是一个分身,虽然本身就是帝境,但是神界有大帝,而且还有一个龙择天,现在龙择天走了,神帝死了,却还一个龙小双,那家伙即便不六魂合一,单拿出来一个人,都足以抗衡我们,所以,文渊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二人看着高台上汲取无穷灵气的文渊,眼中的期盼之色越发浓郁,南神域的变故让他们如同惊弓之鸟,一直担心大祸临头,门主在走之前已经告诉他们,各自珍重,如果能活到门主大人重返神界的那一天,他们都是门主的功臣,一统神界之后,他们可以得到至尊界的神通,可以登临至高境界,可以成为一方神域的大帝,成为真正的统治者,手握一方权柄,呼风唤雨。 这样美好的梦已经做了无数岁月,随着门主的离去,他们的梦想也逐渐远离,但是,他们不死心,这里的这个文渊,寄托着他们唯一的希望。 肖光突然手里把玩着一个匕首,不长,一尺三寸,通体漆黑,散发着寒光,在手里把玩。卢总管看了一眼肖光,看着那把匕首有点心惊,看了一眼肖光,道:“这把匕首是那座古墓的吧,当初门主下界,带来了最重要的三件至尊圣器,阴冥匕,猎神枪和破界舟,破界舟和猎神枪一直在门主的手里,只有阴冥匕放在那座古墓镇压那个存在,那个古墓只有门主进去过,但是,既然门主将阴冥匕镇在那里,怎么此刻会在你手里?” 肖光想了想,道:“门主大人从来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其实,这把阴冥匕一直在我手里,还有,门主大人并非走的一干二净,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魂相还在隐藏,他告诉我,若是万宝镇的事情不成,不要固守在这里,见机不对,可以逃!” 卢总管仔细看着肖光,似乎感到哪里不对,不过这个时候,肖光手中的阴冥匕已经穿过了卢总管的喉咙,卢总管瞪大眼睛,不可思议,肖光整个人已经倒在了地上,变成一滩烂泥,而在他的身边,龙杨已经出现,一袭黑衣,如地狱中的魔王。 龙杨利用移花接木之术接管了肖光的身体,同时吸收了他的记忆,这把阴冥匕果然是门主留给肖光的,关键的时候,可以利用它终结叛徒的生命,包括卢总管和魂相伍子寒,这个肖光,才是门主最信任的人。 不过,这把匕首被龙杨操控,结束了卢总管的生命。 这把匕首还有一个功能,就是在这个墓葬群,可以破开任何禁制,无往不利,包括高台上,那个正在向超越大帝境界进军的人身边的结界。 龙杨看着高台,一步跨出,手中阴冥匕在眼前一划,那围绕在那人身边的结界顷刻烟消云散,端坐高台上修炼的文渊睁开了眼睛,两道猩红的光线从眼睛中射出,龙杨无视两道红光,迎着红光来到文渊身边,文渊气息走入岔路,七窍流血,殷红的皮肤瞬间变得苍白,头发也瞬间变得干枯,脸上的肌肤肉眼可见滑落,不多时,变成一副枯骨,一副骨架,仍在端坐在高台上。 龙杨听见文渊最后的不甘,“只差一点!” 龙杨看向水潭,突然脑后闪现出一幅虚幻的大世界图形,龙杨双手向水潭一吸,一道丈粗的水龙从水潭中升腾,进入大世界,水潭中,无尽的血玉石随之涌入,一盏茶的工夫,水潭变得清澈,水底再无一颗血玉石。 龙杨收工,见远处飘来一艘小船,龙杨落到船上,顺流而下,随波逐流。 从肖光的记忆中,龙杨知道,那个位于墓葬群中心的一个最大墓穴,才是真正的秘密所在,此处水潭所集中的所有血玉之气血魂之气,在这里不过是中转站,真正的修炼者在那处中央墓穴,而且所有血玉之气和血魂之气都最终集中到那里,卢总管不知道的是,类似于文渊这种节点一共有八处,文渊是最北的这个方位,还有七个方位,都有一个类似于文渊的存在。 类似于文渊这样的人,其实就是中转站,他们加工后的灵气通过地下暗河都向中央墓穴集中。 可惜他们每个人都不知道,包括卢总管,也包括其余七个方位的人,他们只知道自己的使命,都以为自己是唯一,彼此受命隐瞒,都想独占门主的承诺。 他们八个人,有的是当初门主下界带过来的圣尊,有的是神界当地的神圣至尊级别的修士,共认一个门主,那就是至尊界的尊主。 知道全部内情的,除了中央墓穴的那位,就是肖光,肖光才是在外边掌控局面的唯一知情人。 这符合门主从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做事风格,虽然最终目的在中央墓穴,但是,八个人中只要有一个成功,就代表着整体成功,而中央墓穴那位就是后手中的后手,因为那个人是尊主留在神界唯一正宗嫡系,巴斯。 龙杨拿出地图,地图上的虚线是卢总管并不知道的路线,但是,此时,龙杨知道他此刻就在虚线上行使,由正北向东北,分出三支叉流,龙杨立即想起八卦方位图,与之对照,选择中间支流前行,不多时,又来到一处水潭,同样的高台,一个人端坐高台,入定修炼。 龙杨甚至懒得下船,阴冥匕如一条黑色光霞穿过修炼人的喉咙,所有血气血玉之气包括水潭底部的血玉石都被龙杨收入了大世界。 然后另外六处如法炮制。 龙杨已经转到西北方位,再回到正北,按照地图索引,沿着虚线,弃船而行,向中央墓穴进发。 有阴冥匕在手,这处像是阴间一样的地下迷宫,被破开层层结界,翻过一座座古墓,终于来到了中央墓穴。 龙杨来到巨大的中央墓穴空间,整个人贴在墓穴的墙壁上,观察四周,果见八条暗河从八个方向汇聚到这里,巨大的墓穴中央就是八条暗河汇聚之地,一处更为广袤的水潭,水潭中央,还是一座高台,高台如同莲花,中间坐着一个巨大的身影,八方来风,血色之气汇聚到高台,像是灌顶一样灌入到那巨大身影的头顶,龙杨的天眼穿过浓重的血色雾气,看到了那个端坐在高台中央的巴斯,肖光记忆中那个门主分身唯一的留在神界的嫡系。 龙杨已经断了八个方向血气的来路,这个高台汇聚的所有气息不过是最后的一段能量,将很快消失,到时候这个家伙将自动醒来,到时候可以看到这个家伙的真面目。 龙杨耐心等待,果然,大概一刻钟之后,八方来风逐渐停息,血色之气由浓转淡,高台已经变得清晰,端坐高台的巴斯,慢慢睁开眼睛,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轻轻一握,这方空间瞬间变得扭曲,如同拧湿漉漉的毛巾一样,将这方空间的水分都拧了出来,自然,龙杨被带到巴斯的身边,巴斯坐着而龙杨站着,二人面对面! 第608章 再抓伍子寒 老鼋变成英俊青年,腰杆笔直坚挺,手中牵着绳子,四个纨绔被串成串,双手被绑,手心中还插着筷子,一路哀嚎,卢公子一边哀嚎一边不忘咒骂威胁,你知道我爹是谁吗?宰相府总管,宰相是谁?那是百韩国说一不二的大人物,百韩国是什么国?是可以轻易灭了北齐的神国,受圣神眷顾的和保护的,怒敢惹我,你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看热闹的人听见卢公子的威胁,既无语又恶心,现在小命都在人家手里,还不忘用自己的身份去威胁人家,人家真要是怕了,还能如此明目张胆的将你游街? 今儿很怪,前脚一个胖子压死一个镇主,后脚一个年轻人啥也不怕将四大纨绔游街,而且看着游街的方向,就是奔着镇主府衙门去的,镇主死了,还有儿子黄公子,难不成要斩草除根? 果然是奔着镇主衙门去的,不过还没有到镇主衙门,一个三百人的队伍已经整整齐齐的到来,拦住了去路,这支队伍气象威严,一水的黑衣黑甲,手中黑色长枪,全都是大高个,在老鼋的前边围城一个厚厚的扇形,枪前指,枪尖寒光闪烁,连看热闹的人都被这股寒光刺激的睁不开眼睛,纷纷躲到更远处,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即将爆发的一场大战。 卢公子看见来人,声嘶力竭的喊道:“范将军,是你来了?快快,打死这个人,我都疼死了!” 范将军是唯一一个没有黑色长枪手握剑柄的人,看着老鼋,神色冰冷:“放人!” 老鼋一抖手中的绳子,四个纨绔,一瞬间被抖成碎块。 范将军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年轻人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气势气场,只是一抖绳索,四个人都已经成为肉块,出于久经战阵的铁血将军的敏感,他意识到眼前的人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敌的,不过,高傲的惯性让他不会一句话都不说就会屈服,“你是谁?你可知你犯了大错?来人,上,杀了他!” 三百人,在这个街道上不可能一拥而上,前排三十人,一排黑色长枪,围成半圆,三十把长枪也成半圆状,三十人迈着整齐的步伐,挺枪直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合击之术。 老鼋一抖手中的绳索,那绳索如同有灵性一般,绳头如蛇头,瞬间点出三十下,皆点在三十人的头顶,三十人的脑袋几乎同一时间炸碎。 第二排,踏着前三十人的无头尸体继续挺进,出枪,悍不畏死。 仍然是一瞬间,蛇头一样的绳头再一次点击三十下,又是三十具无头尸体,倒在地上。 第三排刚要继续挺进,被范将军挥手阻止。范将军看着笔挺站立,没有任何波澜的老鼋,道:“你到底是谁?卢公子如何得罪了你?你可知卢公子是谁?” 老鼋脸色淡漠,道:“我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你还有二百四十人,是都留在这里还是现在滚蛋?” 范将军眨眨眼,一挥手:“撤!”,其余二百四十人立即撤退,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看热闹的张青山,衡山酒楼的老板佟胖子都在,现在佟胖子不认识老鼋,谁也想不到这家伙和张青山老鼋刚刚喝过酒,原本是奔着与元方兄弟一起来面对灾难的,但是,此刻看到这个与自己喝酒的家伙居然如此霸道,心中不免惴惴,与人家称兄道弟,自己还真是胆子大了,居然敢捋了老虎的虎须,而且,人家老虎还没急眼,给了自己天大的面子。 老鼋看向正在发呆的张青山,温和的笑了笑,来到张青山面前,道:“张兄,你怕了吗?别怕,我还是你的元方兄弟,走,跟我去一趟镇主衙门,你敢去,我就敢把镇主衙门送给你!” 离得不远的佟胖子一惊,来到老鼋跟前,道:“你是元方兄弟?怎么可能?你不是矮胖子吗?” 老鼋拍了拍佟胖子的肩膀,瞬间又换成矮胖子的模样,笑道:“长什么样,关键吗?关键是,我要送给两位兄长一份机缘,我把这个镇子送给你们!” “那不是压死黄镇长的胖子吗?怎么会是他?他会变,他是神,他是大神啊!”,有人认出了老鼋,惊讶的喊出声来,老鼋在镇主衙门的举动已经让不少人看到,谁承想,转眼之间,又变成年轻小伙,把卢公子给杀的尸骨不存,而且,还有三个当地纨绔,他就不怕得罪了三大家族? 也是,人家根本不怕,连镇长卢公子人家都敢杀,何况万宝镇的小小家族,杀了你也得忍着。 张青山摇头,“兄弟,谢谢好意,你若是在,别说一个万宝镇,你就让我当横河郡的太守我也敢,你不在,我能不能在万宝镇活下去都难说,谢谢兄弟好意,不过我还是劝一下兄弟,还是那句话,你若是担不了事,还是快些走,我相信,范将军不会就这么放弃,他的上边还有将军,血玉矿可不仅仅是只有一个范将军。” “就是,元方兄弟,你赶紧走,说不得我们也要走,不是说受你连累,而是你杀了三大家族的纨绔,他们不敢招惹你,但是想拿捏我们轻而易举!” 老鼋道:“这个简单,你指一下三大家族,我去灭了他们!” 人群中,一个老人立即出现,跪在老鼋面前:“大神请饶命,我林家绝不敢有报复之心,青山,黄老板,我林丛不是那种人,请你告诉大神,我林家不但不会报复你二位,我还将竭尽所能,让二位在万宝镇平安无事!” 另外两个大家族的长者也立即出现,跪倒磕头:“大神,不肖子孙顽劣,得罪大神,那是他们咎由自取,大神出手为民除害,我等家族不但不敢有丝毫报复之心,反而我们要感谢大神,为我家族铲除了祸害,如果任由他们长此下去,我们家族不但名声尽毁,而且家族败亡也不远了,所以,我等不但不怨,反而对他神有涛涛的感激之情!” 老鼋看了一眼正在人群中尽量躲闪但是恨意难消的驴脸人,一只手一吸,那驴脸人就被吸到手里,顺便一捏脖子,那驴脸人有些瘫痪,被老鼋掐在手里,看向众人:“这个家伙是谁家的?” 三大家族中其中一人磕头道:“大神,正是我法家的不孝子孙,法履,若是他得罪了大神,还请大神尽管斩杀,我法家绝无怨言!” “嗯,有道理!”,老鼋手一抖,那驴脸人化为灰烬,一掸袍袖,驴脸人的骨灰也随风而去,老鼋道:“他是得罪了我,但是我杀他并非仅仅如此,你们作为他的长辈,自己的孩子是什么德行应该心里有数,他的手中至少有十条人命,而且还有一个一尸两命,他奸污孕妇,这件事闹的万宝镇的人尽人皆知,他早就该死,但是他为何没死,你们心里没数吗?” 那个跪拜磕头的法家人已经吓得魂不附体,这时候,有数百人早已经冲进法家,对法家进行赶尽杀绝。 法家灭了,那个法家人也被愤怒的百姓千刀万剐,不太招万人恨的林家和罗家,并没有受到冲击,但是也吓得关门闭户,胆战心惊。 老鼋拉过张青山和佟胖子,对围观的百姓说道:“自今日起,万宝镇不再是百韩国的地盘,它属于北齐,万宝镇再也不姓黄,我推举张青山佟老板为万宝镇正副镇长,并且我将替你们收回本应该属于你们的矿山,赶走那些在矿山吸你们血的外来人,无论他是谁!” 万宝镇的百姓当然十分高兴,万宝镇变天,他们才是最大的受益人,而且,这些年在百韩国手下,苟延残喘,一条百韩国的狗都比他们地位高,如今镇主被杀,三大百韩国家族被灭了两家,剩下那一家已经掀不起什么风浪,这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这要是还接不住,那就是自己活该了,因此,百姓们都高兴,对张青山和佟胖子更是高看一眼,希望他们成为真正的好父母官。 老鼋实现了自己的诺言,不过事情还没完,那个矿山还有那么多人,那么多势力,任意一个势力来到镇上,一切都归零,甚至整个万宝镇都会有灭顶之灾,好人做到底,不就是区区一个矿山吗,灭了就是。 老鼋告诉张青山自己要去矿上灭了那些人,彻底解除后患,张青山也知道,万宝镇闹的再热闹,也不过是镜花水月,这个万宝镇没有任何自卫能力,这个元方在这儿还好,若是不在,热闹开场,悲剧结束,所以,他并不看好眼前的一切,不过听到老鼋要去矿上彻底剿灭所有势力,他不禁感动又着急,着急的是老鼋孤身一人,矿上那边各种势力加在一起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反正比整个万宝镇的人还多,而且都是那种高来高去,一瞪眼就能杀死一片人的大能,一个人去,会不会被人一人一刀给千刀万剐了?所以,张青山想劝说,不过,老鼋心意已决,万宝镇不从根上安稳,他不会离开。 老鼋仍然保持矮胖子的样子,毫不起眼,不过,当那矮胖的身形,在空中潇洒自如的走路一样漫步空中,张青山又感到自己的担心纯属多余,这样一个人物,别说一个小小的万宝镇,就算是人家想抢一个国家,也轻而易举。 老鼋几步来到血玉矿上空,看着下边已经被挖的伤痕累累的大山,和那些如蚂蚁一样的矿工还有无数势力在矿山周围搭建的建筑物,觉得这些人都是吸血鬼,他们破坏的不仅仅是这几座大山,还有万宝镇无限的希望。 墓穴那边,龙杨切断了一切血气血玉之气的供给,这处被门主大人给予最后希望的一处隐秘之地,到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作用。 龙杨面对巴斯,不确定肖光的记忆是否真实,一个门主的分身居然在神域有血脉嫡系,亲儿子,不过这个家伙到底是谁?这么多年,话说已经数不清多少岁月了,难不成他一直在这里?不应该,看这意思也没有多长时间,或者说,他不是一直在这闭关吸取血魂之气和血玉之气,这个高台,气息这么浓郁,不是一天两天积攒的,应该说,这个巴斯是隔一段时间就来吸取一次,否则,以他吸收能力,不可能这么长时间,还保持这个浓度。 巴斯睁开眼,看到眼前人,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慌张,而是一副认命的样子,似乎认识眼前人,没有反抗的苗头。 龙杨看着他,问道:“你认识我?”,巴斯点头,龙杨奇怪,巴斯晃了一下肩膀,巴斯整个人一变,龙杨大吃一惊,觉得这一切都很出乎意料。 伍子寒,胖子伍子寒,原来,伍子寒就是巴斯,或者说巴斯以伍子寒的形象行走世间。 这回龙杨终于把这一切的不可思议都想的一清二楚,行走神界,在西圣天下和神界行走的是伍子寒,而不是门主的魂相,门主魂相万万千,在各门派各势力都有,这也是让龙杨等人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原因,一个门主,就算有通天的本事,怎么会把那么多势力整合到一起,一令出天下从,其实,他所号令的根本就是自己,自己的万千魂相,万千魂相分布在各个势力当中,有的就是掌控一个势力的头面人物,这才做到,一个命令,一夜之间可以让整个神界的各种势力瞬间整合,去完成门主交给的任务。 门主没有出面,但是,他的神魂可以控制一切,为了给自己更增添神秘色彩,推出一个伍子寒,而伍子寒的行为,与同济门无关,伍子寒给同济门更蒙上了一层面纱,或者说是防护罩。至于伍子寒是不是巴斯,是不是门主的儿子,其实无关紧要,让肖光这么认为,无非就是让肖光尽力而已,因为,自己这么多年伺候的,是门主的儿子,而不是一个魂相! 伍子寒似乎已经认命,没有反抗的意思,面前人虽然是龙杨,但是他知道这个人就是马小平,那个李云升的儿子,而且他知道,他们都是龙小双,那个他根本惹不起的人。 龙杨根本没打算杀了伍子寒,或者说知道眼前人就是伍子寒之后,他就已经熄灭了杀心,伍子寒是门主所有魂相里边最特殊一个,即便不是门主的儿子,也是门主一灵魂和肉身铸就的分身,因为从他的身上,他感到了门主的特殊灵魂波动还有血脉呼应,这个伍子寒不能死,他的身上还有秘密,那是肖光等人根本接触不到的秘密。 龙杨拍了拍伍子寒的肩膀,在伍子寒的狐疑中,扔进了自己的大世界。 龙杨按图索骥,一路以阴冥匕开刀,暴力破开古墓地的所有结界,来到一座山峰,周围山峰,一场大战正在如火如荼,周围的大山有几座山头都被打得塌陷。 一场大战,不对等,一个人对千军万马! 龙杨看了一下,一迈步来到老鼋跟前,老鼋瞬间迷糊了一下,继而清明如水,脑袋贼好使,转得快,道:“公子,你瞅瞅,你瞅瞅,你让我来我就来了,他们不讲武德,这么多然打我一个,另外你看到了,就那几个人,就是他们,就是他们,那个瘦高个,就是通天河水军都督于畅,就是他,让我做了千年渡船,公子,你替我打死他,我打不过!” 少了龙杨的魂相控制,老鼋一瞬间恢复了本性,话痨属性一瞬间激活。 “于畅,你个鱼卵子,当初被你骗的来到神界,以为你他娘的真对我好,走一回神路,算是走一趟水,助我的修为再进一步,没想到你他娘的如此阴险,好话说尽不干人事,你将我丢进横水河,当了你一千年的渡船,你太不是人了,要不是打不过你,我一定把你打回鱼卵子,把你当做精子,射到冥河去,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于畅看着龙杨,甚至连看一眼都没看老鼋,这让老鼋感觉气闷,不过这时候已经没有了龙杨的魂力加持,实力下降的很多,面对于畅的轻蔑虽然气愤,但是也无能为力,嘴上不饶人:“你等着,我家公子叫龙杨,一会儿就把你打出屎来,让你装!” 于畅不知道龙杨是谁,龙杨也知道于畅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这种没有参加过第一次神战的小人物,龙杨没兴趣让他知道自己是谁,一招手,便已经是风云变色! 第609章 金兮兮 血玉矿几十个势力盘踞,其中最主要的势力就是百韩国以及一些宗门,没有神教庭,但是有圣教修士,还有一些家族势力,都是百韩国的一些传承久远的家族,而仙界的于畅等人,在这里明显弱势,倒霉的是,老鼋一来就盯上了他们,在与所有势力为敌的情况下,重点招呼于畅等人。 于畅很是不解,这个当了千年渡船的老王八,为何突然之间本事大增,竟然一对数万,打死快上万人了! 龙杨一招手,风云变色,血玉矿山,地动山摇,连同天空,也像快要塌方,乌云压顶。 各方势力的大人物马上飞天而起,面对突如其来的人和突如其来的变故,他们感觉到了世界末日,他们想逃,不过他们就像一只只苍鹰,被抹在天空,如同一幅画中的点墨,被固定在天空,一动也不能动。 于畅等人脸色大变,手持仙器,扑击而来,但是,也只是做出了扑击的姿势,就固定在那里,如同雕像。 古墓穴中一行,无数血玉之气都做了龙杨的嫁衣,现在的他无论是气府还是神海已经达到前所未有的层次,神魂之力再加上气息之力,一个禁锢所有人的神魂,一个禁锢这一方空间,神魂之力让生命气息定格,气息鼓荡,可让一方空间变成自己的领域,空间之力和时间之力都前所未有的强大,别说是眼前这些人,就算是初级圣尊,也会被禁锢。 数万人,在这一瞬间完成了生命的定格,然后,烟消云散。 龙杨一挥手,天地变得正常,不过,整座矿山,已经再无一个人存在。 老鼋看着这一切,差点晕过去,这种手段,他从未见过,太吓人了,一挥手,天地凝固,再一挥手,人都没了,他见过的最大的大能那就是主管天河水军的大元帅,一耙子能打碎一颗星辰,但是,就算是他,也不能眨眼之间让一方天地一动不动,凡是陷入这方天地的人,都会成为碎片,还没见大人家怎么用力,轻描淡写,一挥而就! 龙杨拍了拍还在发懵的老鼋,道:“你不是许愿了吗?既然许了愿,我们就得还愿,咱们去百韩国的老巢,都城三水城!” 老鼋越发觉得自己运气实在好,一个不经意的卜算,遇到了一个逆天的大能,而且,这小子虽然沉默寡言,但是,对自己没的说,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相信,而且对自己真好,时不常的给自己一两颗丹药,那可都是提升自己本事的丹药,关键是也没见过这小子炼丹,怎么那丹药就跟取之不尽似的呢? 龙杨虽然对自己的本领有十足的信心,但是,他从来也没有眼高于顶,俗话说一山更比一山高,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遇见一座高山,挡住自己的去路,所以,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无敌,行走世上,谦虚谨慎一些没毛病。 所以龙杨一路向南,低调无比,与本事不大时刻都想装逼的老鼋相比,龙杨就像是一个初走江湖的小白,从来不惹事。 一路南行,看见很多军队向北开拔,对于百韩国和北齐国,龙杨没有偏爱谁反感谁,不过听龙小双介绍,百韩国好像从上到下连同百姓似乎更无耻一些,这是一种先入为主,所以在万宝镇在血玉矿,他的出手毫不留情,斩尽杀绝! 百韩国的军队向北开拔,不用说就是开战,一个地盘的两大国家,彼此互有觊觎之心,就看谁厉害一些,就算不能把对方整个吞下,多咬一口是一口,支撑这种野心的就是贪婪,大家族大教门各种势力,为了自己生活的比别人强,就开始疯狂的掠夺,这是本性所决定,不以善良人的意志为转移。 走了几天,来到一座城池,这座城叫“达江城”,百韩国北部重镇,是个屯兵的兵城,还有上千万的百姓,方圆千里的地方,都供养这座城,或者说是供养这里的兵,这座城养兵百万,的确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兵城。 兵城重地,守卫森严,高高的城门,有士兵巡逻把守,龙杨当然想进这座城,但是不想被盘查,所以干脆将老鼋放进大世界,而自己以幻术加身,就那么明目张胆的进了城。 进了城,龙杨又把老鼋放出来,二人走街串巷,尽量装作对此地很熟的样子,不东张西望,不大惊小怪。不过老鼋就扳不住,达江城作为百韩国的重镇,建筑很有特色,白墙青瓦,房檐是那种四个角都极为凸出,像是月牙一样翘着,四角挂铜铃,只要有风,便是满城的铜铃声,也不知道啥意思,为什么每个建筑都是这个样子,挂铜铃。 因为是兵城,整座城都显得肃穆,大街上人来人往,但是没有大声的叫卖声,大街上三三两两的时不时有一些军人趾高气扬的在人群中穿过,遇到不开眼的挡在眼前的人,一个耳光子就可以清空一段路。城里的百姓见怪不怪,往往是走在路的两边,把中间最宽敞的地方留给军人,即便没有军人,中间的路也很少有人涉足。 龙杨看出了这里的猫腻,但是老鼋不知,龙杨也忘了提醒老鼋,老鼋一边走一边偷偷看向路两边的行人,主要是看着那些身穿白裙,上边抹胸抹一半的女人,所以,走的有些顺拐,逐渐走上了路中央,于是就被一巴掌打的晕头转向,一个转圈,好巧不巧,一张胖脸贴到了一个女人的胸膛上。 老鼋本来想发作,不过这一刻却感觉这一巴掌来到太好了,觉得此刻来到了人生巅峰,拱了拱头,竟然一脸贱笑:“姑娘,我可不是故意的!” “大胆!”,两个军人已经站在老鼋身边,一人抓住老鼋的一个肩膀,就要把老鼋扔出去,不过,很意外,那贱嗖嗖的人竟然纹丝不动,保持着暧昧的姿势舍不得离开,这样那两个军人大为光火,干脆使出吃奶的劲,就要把老鼋甩出去。 老鼋还是纹丝不动,不过下一刻他吓得闪身后退,一退几十丈,那个他根本没看清面容的女子,此时手里握着一把匕首,已经做出刺杀的姿势,匕首乌黑,但是闪烁的寒光,刺出的轨迹,都闪烁着无穷的杀意。 老鼋凭本事躲过雷霆一击,这时候,那女子身后的几个身穿戎装的年轻人已经抽出宝剑,四道剑光冲向惊魂未定的老鼋。龙杨摇摇头,身如幻影,一把抓住老鼋的衣领,几个起落,已经消失不见。 龙杨来到一个僻静处,看着很不好意思的老鼋,说道:“你这好色的本性不改,早晚会死在女人的怀里!” 老鼋抹了抹冷汗,由衷地点头,龙杨道:“改变一下形体和装束,你这个样子容易让人认出来,而且你这德行,实在不讨喜,这个样子没有女人会喜欢。” 老鼋咧嘴一笑:“那是,想当初...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当初哥也是个英俊小生来着,通天河里,哥也算是一个人物,迷死万千女子,争先恐后的要嫁给我!” 龙杨轻蔑的看了一眼老鼋,“是迷死万千鱼米虾蟹吧!”,又看老鼋果然又变成风流倜傥的公子哥,道:“你要是实在憋不住,这城里一定有很多勾栏之地,我不拦你!” 老鼋拍了拍的自己的胸膛:“瞧不起人是不?哥要凭本事征服女人,那种地方,没的会掉了哥的身份!” 老鼋挺了挺胸膛,道:“不过我倒是对那个女子很好奇,那个刺杀的动作实在太帅了,而且极为专业,那几个陪她的军人也都不是简单人物,看来,那女子一定很有地位,哥来兴趣了,就她了,老弟帮个忙呗,哥若是拿不下,你摆平她,送给哥哥!” 龙杨也对那个女子很有兴趣,想知道她是什么人,什么底细。 二人彼此点点头,又快速地回到了那条街,果然,那个女子并未走远,似乎也没有什么急事,一场小小的意外,并没有让女子改变行程。 二人走在街道边缘,不远不近的跟着女子,二人装束形象大变,没有人知道就是刚才这两个人险些在这条街上引起冲突。 街道上的人有的也跟女子所走的方向一致,有人小声议论:“金兮兮小姐,达江王、大将军金龙唯一的女儿,听说不爱红妆爱武装,喜好穿军衣戴金甲,今日怎么换了一身女儿装,这是要去哪儿?” “她去哪儿是你我能打听的?没事别胡说,听说他们这些有修为的人都能听音辩位,人家一个不高兴,你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咱们贱民一个,离她们远点,小命要紧。” 龙杨听到二人说话,知道那女子的身份,这个时候在仔细观察这女子,果然是一个修炼奇才,年纪轻轻就是真神境,而且看样子精通刺杀之术,应该是一个刺客,当然,刺客这身份只能是暗处,不能表现在表面。 女子以及那几个军人一直沿着这条街走,并没有转弯,走了大概十几里路,前边是一处大大的被古木遮盖的庭院,龙杨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院子,令他吃惊的是,这居然是一处佛院,佛教居然在这里能落脚,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也很出乎意料。 那女子来到佛寺大院前,站在白玉桥上停了一会儿,对几位随从说了几句,随从看起来不敢招惹这个王爷的女儿,尽管看起来很想陪着自家小姐进入佛院,但是,小姐不让跟随也只好停下,看着小姐一个人,被早就守在门口的和尚接进了院子。 龙杨一抓老鼋的肩膀,也跟进了院子。 一进入佛院山门,年轻和尚递给金兮兮小姐一炷香,金兮兮点燃佛香,对着大殿拜了几拜,将佛香插入香鼎,问道:“明远大和尚知道我来,直接带我去见他!” 年轻和尚点点头,带着金兮兮走向后院,又拐了几个院子,来到一处更为幽静的院落,那里有一座禅房,正是大和尚明远的起居念经的场所。 龙杨还是觉得老鼋不太稳当,将老鼋扔进大世界,随后,将一缕神识附着在金兮兮身上,随后飘到房顶,坐在房顶上,看着这座巨大的佛院。 金兮兮进入大和尚明远的房间,年轻和尚并没有跟进,而是躲在禅房外边,观察着四周的一切。 金兮兮进了房间,也没有对和尚行礼,冷漠的面孔没有一丝波动,道:“直截了当,那条黑龙什么时候能给我?” 大和尚端坐在蒲团上,声音低沉:“佛曰,万事不可强求...” 还没等和尚把话说完,金兮兮怒道:“我不要佛曰,我要你说,那条黑龙什么时候能给我?” 明远依旧不急不缓,“佛曰,一切皆虚幻,凡所有相皆虚幻,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金施主太过执着,离我佛太远,不如放手,则明慧破虚,如登涅盘。” 金兮兮道:“你也知道,我并非你佛门施主,当初你从佛界流浪而来,若非我金家收留,你还是无落脚之处的苦行僧,和尚,那条黑龙我志在必得,当初是我相信了你的鬼话,留他在横水河继续渡劫,现在你告诉我,它消失了,它没有了,和尚,若不给一个交代,我还会把你变成无家可归的苦行僧。” “苦行僧也没什么不好!”,明远捻着手里的佛珠,眼睛一直闭着,道:“金施主...小姐不像和尚这样足不出户,当知那个远在万里之外的万宝镇发生的事情,和尚早就告诉过小姐,那条黑龙并非小姐的缘分,而是孽缘,若小姐还不放弃,当招惹无尽因果,恐怕小姐你承受不来。” “我当然知道,血玉矿我皇家军人死了两万人,无一人生还,可是这和那条黑龙有什么关系?” 明远道:“那只老鼋也已经消失,小姐年纪还小,不知道那个老鼋的来路,那是仙界神将,来到横水一千年,与小黑龙先后脚在横水河落脚,二人是邻居也是好伙伴,老鼋消失它也跟着消失,小姐不感到奇怪吗?” 金兮兮道:“你知我年纪小,但是,你也知道我本就是转世之人,但是,无论怎样转生,我都忘不了那条黑龙,它落难横水河,说不定就是你们仙界佛界搞的鬼,我只是没有证据,若有证据,我不但要灭了你,我还要杀了你们所有知情人!” 金兮兮怒火万丈,瞪着大和尚的后背,那把漆黑的匕首已经出现在手里。 “当时知情的天河大帅于畅和那些从仙界来到这里的知情人都在前几天都死了,尸骨无存,为了不让小姐失望,我一直秘密的寻找那个老鼋,因为我相信老鼋会知道那条黑龙到底去了哪儿,或者干脆他们就在一起,要知道,小黑龙为了脱胎换骨,在神界走水,失败之后很难再恢复龙身,小姐金枝玉叶何苦为了只见过几次面的小黑龙跟和尚大动干戈,实在令人不解!” 金兮兮收起匕首,道:“我第一世的时候失足落水横水河,就是那条黑龙用最后的一点力气救我上岸,一世恩人,世世恩人!” 明远叹口气:“可惜,它真的消失了,你就是杀了和尚我,我也找不到,但是我还是劝金小姐,那条黑龙不见得是你的良缘,也有可能是孽缘,还请小姐三思!” “和尚,我父王已经发兵万宝镇,届时我会跟随,你也要跟随,我要你和我亲自到横水河看看,那条黑龙到底去了哪儿!” “也好,和尚我倒也想去看看,那个老鼋到底去了哪儿!” 金兮兮不再废话,转身出门,和尚仍然没有起身,也没有回头,叹口气:“也不知道来到神界是对还是错!” 龙杨跟随着金兮兮,一起出了寺院,那几个当兵的,也随即跟上,向来路返回。 龙杨对在大世界内喝酒的老鼋问道:“你知道那条小泥鳅的来历吗,还有那个金兮兮,你是否见过?” 第610章 神界佛院 龙杨没有管气囔囔离开佛院的金兮兮,因为也不用跟踪,金兮兮身上已经有了自己的神识印记,可以清楚的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反而是这个大和尚,龙杨比较感兴趣,从房顶飘落,直接进入屋中,来到大和尚身后,大和尚的后背似乎微微动了一下,龙杨道:“放心,我不是来杀你的人!” 大和尚没有转过身,手里的佛珠还在不停的转动,轻叹道:“一切众生,种种幻化,皆生如来圆觉妙心。施主妙术无双,本相虚幻,实相隐于虚相之中,云云淼淼,术法一道,已达化境,真叫人佩服又羡慕!” 龙杨坐在另一个蒲团之上,道:“佛界与仙界比邻,大和尚又与于畅等人同来,来到神界想必有所图求,大和尚为何而来?” “佛祖涅盘在即,曾说,法欲灭时,五逆浊世,魔道兴盛,魔作沙门,人们不修道德,寺庙空荒,无复修理,转就毁坏。但贪财物,积聚不散,不作福德,贩卖奴婢,耕田种植,焚烧山林,伤害众生、无有慈心。佛法式微,即使有菩萨、辟支佛、阿罗汉等佛教修行者对世界的苦难作出贡献,也难免受到这些魔鬼们的嫉妒与贬低,使虔诚的佛教徒无法进行修行。我佛即便开辟佛界,也容不下恒河沙数一般的众生避苦。人间界,神界种种众生,不信佛法,毁谤佛门,佛被驱赶,造成天下已到末法时代...” “说人话!”,龙杨声音很轻,但是这间小屋子明显跟着颤抖了一下,大和尚身体微动,龙杨嗤笑:“一声之威而已,大和尚心不静,尚有心动,远道而来必有所求,别打机锋,说实话!” 大和尚叹口气,道:“人间界不容一寺一庙,仙界以天自居,佛界没有了信仰支撑,也难以存活,神界乱哄哄,正好可以光大佛法,和尚便是为此而来。” 龙杨不愿意拆穿和尚的小心思,道:“人间界并非无一庙一寺,只不过佛门要的太多,被限制而已,仙界本来就瞧不起佛门,想让人家修仙改为修佛,那是痴心妄想,至于神界,人家有自己的信仰,无论神教圣教,都已经根深蒂固,至于圣界,我虽然还没有去过,但是,我猜想也没有佛门一砖一瓦,你所说的末法时代无非你们佛门的末法时代,与人家何关?我不妨告诉你,我从人间界而来,人间界现在天下九洲,已经大同,人间界无论儒释道,都只是一种文明的传承,并非信仰之道,但是人间界现在包容友爱和谐,不但不是末法时代,反而是一个欣欣向荣的开端。所以,和尚说要来神界布道传教,以佛法拯救神界,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没有那个能力,佛门也没有那个能力,你来到神界只有一个解释:必有所图!” 大和尚道:“娑婆世界的众生罪孽深重,必须忍受种种烦恼苦难,为五浊世间,这里容易产生各种罪孽,杀伐欺诈种种恶因恶果使人饱受涂炭之苦,我佛出世,在污浊的娑婆世界中不懈地教化众生,以大智、大悲和大勇的精神,拯救这个大千世界,度化众生往生极乐世界,我作为佛祖信徒,当以度化众生为己任,来到神界,所图无非以佛法度化世人,让众生业报不失,令生怖畏之心,不再留恋有为色身,而能断恶行善,获证永恒法身,前往极乐之土。” 龙杨见大和尚避重就轻,不可能说实话,将老鼋放了出来,老鼋看到老和尚,讥笑道:“明远,于畅死了,他们几个人都死了,说实话吧,其实你佛门式微,仙界不容,人间界进不去,无非是要到神界来碰运气,而且,你并非真正要在神界建立佛门香火之地,我虽然没有经历过第一次神战,但是听说也听了不少,你们佛门在第一次神战的表现也挺卑鄙的,这才被人家人间界驱赶,你这一次来,无非是想投靠神界,联合神界的力量再一次打开通往人间界的门户,不过,时过境迁了,神界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神界,神界都快要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你们还不死心吗?还有,那条小泥鳅现在已经在我家公子手里,想利用神界横水河精魂让小泥鳅走水再一次化形,成就真龙之身,然后纵横神界,这件事你也不要想了,总之你们的计划都没了,明远,投降吧,你看我,我投降的早,龙公子将我作为心腹,这小日子比在水里当渡船不知道舒服多少倍,你也投降,当我小弟,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看到老鼋越说越没边,龙杨摆了摆手,道:“既然你和于畅他们一起来的,又带着小泥鳅,于畅他们为何在万宝镇那处血玉矿,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老鼋道:“公子,过去我有所隐瞒,我说给你听,我们一起过来,主要的目的就是让小泥鳅化身真龙,因为小泥鳅是天生真龙之种,在仙界已经经过万道洗礼,这一次来到神界走水,是想让小泥鳅有神界神通,到时候小泥鳅就会兼顾仙神神通,一旦大成,就可以纵横两界无敌手。于畅他们在血玉矿,也想争夺那里的矿石,以血玉之气和那里经常死人的魂气,滋养小泥鳅,不过小泥鳅似乎很不争气,也许是方法不对,小泥鳅自从来到神界就奄奄一息的,无精打采,更别说走水成功,化为真龙。这个明远在这里建立佛门,一直想通过信仰和香火之气加持小泥鳅,让它不至于死去。还有那个金兮兮小姐,什么几世转生,什么与小泥鳅有缘,都是假的,那个金兮兮根本就是一条土龙,她想吞了小泥鳅,为自己证道,成就真龙之身。公子,我刚才看到小泥鳅了,它已经成长到百里之身,那个灵湖都快装不下它了,而且,那些血玉和亡灵之气,已经被它吞食一空,小泥鳅成了大泥鳅,还和我打了招呼,它想认你为主呢!” 大和尚明远手中的念珠掉在地上,终于缓缓抬头,看向龙杨,“早就听说神武大帝之子已经来到神界,并且在神界呼风唤雨,你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龙小双,神武大帝的二公子?” 老鼋也惊掉下巴,看向龙杨,一时呆住。 龙杨想了想,道:“既然大和尚你想在神界站稳脚,我就帮你一下,最起码在东神域,我帮你点燃佛门香火!” 明远这才转过身看向龙杨,深施一礼:“老衲明远,叩拜二公子!” 龙杨道:“西圣天下南域,如今的人间界西圣洲南域,慧觉小和尚已经重建佛寺,佛门烟火,并没有在人间界熄灭,传道布道也没有终止,佛祖讲的末法时代已经成为过去,但是,拯救末法时代的并不是佛法或者其他什么法,而是众生自己。” “我父亲也好,我也罢,当初拆庙毁寺,驱赶僧侣,捣毁教门,不是人间界不包容所有教门,而是不让教门染指人间,以信仰代替国法,让神灵在人间大行其道,人间界需要有自己的秩序,这只能是人间的秩序,而非各类教门规定的秩序。你来到神界已久,应该看到了,以教门代替俗世,各种势力在神界相互掠夺,引起的恶果就是永无休止的战争,所谓末法时代,何尝不是歪门邪道带来的恶果?” “佛法也好,神教圣教也罢,若是通过信仰之力控制人们的灵魂,让众生都成为信仰的傀儡,一旦信仰走入偏门,那就是末法时代的开端。所以,我和父亲一直反对以教义代替秩序,以信仰控制人心,无论哪个界域,需要的是一种公正的秩序来维护人间之道的有序运行,各种教义,只能用来研究,传承,维护正义,修缮人心,但是,他不能高于一切,以为信仰可以统治一切。” “第一次神战的开端,就是有人想染指人间,包括佛门,都让人间众生成为自己的信徒,或者予取予求的来源,还不许人间界反抗,反抗了就是违背了佛法,违背神教或者圣教宗旨,就被认为是法外之徒的异端,不但要精神上消灭,还要在肉体上根除。所以,很多教门被人间抛弃,该反思的是各类教门,若不是众生,你们反过来看看,各类教门都干了些什么,你们就应该警醒,所谓渡人布道,里边掺杂了多少邪恶和罪孽,这也难怪在人间界,各类教门都被唾弃,包括你们佛门。” “我没有义务和时间和你们争论谁对谁错,但是,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凡是我目光所及,神识所在,绝不允许教门再一次荼毒众生,发现邪恶,斩草除根!” 龙杨让老鼋陪着明远在佛院等着他,龙杨离开了佛院,向将军府也是王府走去。 龙杨的话令明远震撼不已,特别是那句“发现邪恶,斩草除根”,让他冷汗淋漓,他是龙小双,神武大帝的二公子,没有人比他更恨各种教门,第一次神战,龙氏家族为了保卫人间,除了神武大帝,其余的人皆魂飞魄散,人间界也被打的七零八落,散落在宇宙之中,这其中就有佛门修士在背后推波助澜,现在人家神武大帝和龙家人还没有腾出手来对付佛门,若是把人家惹急了,不用神武大帝出手,就一个龙小双,佛门谁又能挡? 其实明远这一次来,让小泥鳅得真龙之身,从而被他们利用,在神界打下一片江山,还是其次,明远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自己,他觉得自己的佛门神通已经走不下去了,看看能不能走一走偏门,在神界有无机缘,让他更进一步。 金兮兮回到了王府,王府中此刻有不少人进出来往,见到金兮兮,无不点头哈腰以示讨好,金兮兮连看都不看那些人一眼,冷漠的来到父亲所在的大殿,此刻父亲金龙正在与几个将军看着一幅地图,地图上,万宝镇所在的地界被画上了一个大圆圈,三个队伍正在向圆圈地界包抄,不过距离还远,而北面也有一只大大的箭头,指向了万宝镇,看意思是北部的北齐国也已经发兵万宝镇,看起来,百韩国和北齐国马上要在万宝镇一带交锋,两国大战迫在眉睫。 作为镇守百韩国北部的王爷,大将军,坐镇达江城已经二十年,王爷金龙的野心可不仅仅是一个万宝镇,北部的广袤土地,才能满足他的胃口,先前已经派出三路大军,从三个方向逼近万宝镇,可不仅仅是收复万宝镇,还要挥兵北伐,一统东神域。当然,这是口号,王爷想的是什么,没人知道。 金兮兮来到,几位将军给金兮兮行礼,不仅仅是因为金兮兮是将军的女儿,更是因为这个金兮兮本身就不凡,虽然仅仅是真神境,但是,跨越几阶,怒斩神皇的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连修为至尊之境的父亲,对自己这个女儿也不敢有丝毫轻视,他甚至都不知道,女人得来过什么机遇,施展的神通连他都看不懂,有时候神出鬼没,一手刺杀之术让人胆寒,有时候施展法术,能引起天崩地裂,总之这个女儿让他看不懂,也有些忌惮。 金兮兮到来,王爷金龙对众人摆了摆手,众人悄无声息的离去,大殿里只剩下父女二人,金兮兮直截了当:“父王,我要从军,而且马上就走!” 金龙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知道,女儿定下来的事情,连自己也无能力改变,问道:“既然你决定了要从军,你想去哪支军队?” 金兮兮指了指地图上最靠近万宝镇的那支军队,道:“我就去那里吧,将军年虹桥,修为不高,战力不强,但是胜在有些诡计,如今他跑在了最前边,我担心他会孤军深入,身边没有个强有力的修士,他容易被宰!” 金龙点点头:“可要一支军队随同前去?” 金兮兮摇摇头,道:“大军行军,进度缓慢,女儿不需要人陪同,这就前去,与年将军汇合!” 金龙点点头,拿出一枚令牌,道:“拿我令牌,如我亲临,你可挟制军队,听你指挥,这样,你行事也能方便些!” 金兮兮接过令牌,对父亲行了一礼,道:“谢父王,女儿定不会让父王失望!” 金兮兮转身出去,毫不停留,化虹飞去。 王爷看着女儿消失的方向,叹气摇头,对于这个女儿,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没有亲近感,只有一种忌惮的感觉,仿佛这个女儿,自己就从来没有掌控过,更没有亲近过,像是两个世界的人,没有交集。 龙杨也没有想到这个金兮兮说走就走,自己承诺过,将万宝镇交给张青山和佟胖子,不过,两国交战,地点都不约而同选在了万宝镇,这两个凡人,别说掌控万宝镇,就是连活命都难。 龙杨来不及和老鼋告别,再加上还没有来得及真正控制那个明远和尚,就传音老鼋,让他留在佛院,看着明远,免得节外生枝。 龙杨跟踪金兮兮,想了很久要不要就地将她灭了,不过他还是想看一看,这个金兮兮除了要去横水河看小泥鳅,是不是还有别的目的,而且,他准备看看,前线的情况,虽然暂时自己没有立场,没有决定偏向谁,但是,他要看看,这场仗,谁胜谁负。 金兮兮初时化虹而行,离开了达江城又如一阵风,看来金兮兮可不仅仅是仙修那么简单,风属性神术也被修炼的出神入化,本体御风,无形无质,连同气息都隐藏在风中,寻常修士根本看不见。 一万里,对于金兮兮这等修士来说,如同咫尺,一阵风也就到了,这时候距离万宝镇还有两千多里路程,但是金兮兮已经看到了年虹桥的军队正在快速行军,普通军人这种赶路速度已经是极限,但是金兮兮觉得如同龟爬,在空中显出身形,降落到队伍最前边,拿出令牌,喊道:“年虹桥将军可在?” 当先的年虹桥就站在金兮兮的对面,很是意外:“郡主?” 金兮兮看到年虹桥,来到年虹桥身边,将牌子递给年虹桥,道:“奉父王令,协助将军,大军已经走了二十几天了,现在距离万宝镇尚远,有些贻误战机了,要知道,万宝镇乃是北齐与百韩交界重镇,若是被北齐得了万宝镇,万宝镇依靠地利,易守难攻,我大军将被阻挡于万宝镇大山之外。将军率大军远征,速度定然受到影响,我要一千精锐轻甲骑兵,率先赶到万宝镇,夺取万宝镇的控制权,占领几处要道,则可以延缓北齐军进入万宝城的速度。” 第611章 收服金兮兮 年虹桥道:“本来我大军从达江城出发,距离万宝镇要比北齐国南部驻军的路要远得多,一定是北齐国军队先进入万宝镇,我们大军也是奔着攻坚而来的,这时候,即便郡主去了万宝镇,也为时已晚,不如郡主和我们一道前行,武力攻坚,有郡主在,我们可多一成胜算。” 金兮兮对年虹桥的推三阻四很是不满,但是,也不好公然发火,道:“将军说的有理,一定是北齐国的军队先到万宝镇,可惜我们留在万宝镇矿山的军队被人一窝端了,否则也不会如此被动,但是,所谓的攻坚也不是办法,奇兵方能制胜,我率一千轻骑,先去一趟万宝镇,若果然万宝镇已经被北齐军进驻,我们还可以探一探北齐军的虚实,甚至还可能乘势偷袭,扰乱他们的部署,给大军提供一些情报,所以,还请将军批准,给我一千轻骑,我先去万宝镇那边看一看!” 话说到这份上,年虹桥在也不好推三阻四,立即令人点兵两千轻骑,道:“不过郡主一定要小心,您毕竟是万金之躯,不好轻易涉险,若发现苗头不对,还希望郡主以自身为重,马上退下来,与大军汇合!” 金兮兮知道这个年虹桥之所以给她两千轻骑,其实多一千少一千都是那么回事,不过是他送给自己的一个顺水人情而已,金兮兮抱拳,英姿飒爽的率领两千轻骑,一路狼烟而去。 年虹桥挥手让大军停止前进,吩咐手下:“还是和以前一样,伐树铺路,给自己留条退路。” 金兮兮率领两千轻骑并没有进驻万宝镇,而是绕了路直接来到横水河,经过两天两夜的急行军,人困马乏,两千军人已经坐不住马,路上已经有二百多人掉队,被金兮兮斩首。如今来到横水河岸边,金兮兮一挥手示意大军停止前进,不到两千轻骑终于可以缓口气了,气一松,纷纷掉落马下晕死过去。 金兮兮没管那些军人,站在岸边看着波澜壮阔的河流,回头看向那些昏死过去的军人,信手打出一个透明的结界,将所有军人和马匹都笼罩在结界之内,又看向河流,突然身形一变,一条青色巨龙跃入河中,这一刻,横水河突然浪涛席卷,整个河水如同化成一条水龙扶摇而上,在高空形成一个巨大的水柱久久不散。青龙沿着水柱攀援而上,在水柱顶端,青龙又变成金兮兮的样子,站在水柱之上,双手结印,施展水神术,这时,一个宫殿模样的虚影从河中缓缓上升,金兮兮看了一眼宫殿,水袖一卷,将宫殿卷入其体内。 金兮兮这时候知道大和尚明远没有骗他,这个供养小泥鳅的水晶宫已经没有了小泥鳅的影子,很多水族生物都已经无影无踪,或者是这么多年因为供养小泥鳅对横水河竭泽而渔,横水河已经成为一条类似于死水的死河,不说水之灵气精魂,就连普通的灵气都很匮乏。 不过最关键的是,小泥鳅失踪了,自己还是太过性急,应该逼问明远小泥鳅的下落,还有那只老鼋,也跟着跑了,关键是,他们本不应该消失,自己的困神之术自信在神界无敌,谁又能不声不响的把老乌龟和小泥鳅给放出去? 自己本是天界水神属下的正牌神明,一场神战之后,自己险些魂飞魄散,在仙界几次转生重修,都没有恢复到全盛状态,别说更进一步,直到在人间界的祖河之源,发现这头小黑龙,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这头小黑龙虽然还是幼年期,但是其成长性完全不是一般的祖龙可比,不过,仅仅在那里,依靠祖河之气成长,速度太过缓慢,她等不起,所以她曾带着这条小龙到处去往水源之精极为丰富的地方去放养,不知不觉,不知过了多少岁月,这个小家伙不但没有成长,反而有退化的趋势,这令她愤怒不已,好几次都想掐死这个小驴马蛋,不过还是忍住,最后一次也就是这一次,机缘巧合之下与于畅等人来到神界,她也带着小黑龙来到这里,试图以神界的水精神气喂养这条小黑龙,谁知道它妈的它都被喂成泥鳅了! 不过她一直舍不得掐死小泥鳅,还在幻想着小泥鳅长大成人,就是她彻底恢复全盛并且更进一步的一天。陪着小泥鳅来到神界,又依靠自己的神通回炉重造,夺舍婴儿之身,重新成长,并且陪伴小黑龙成长,期待着小黑龙争点气,让她看到一些希望。 现在,宫殿空空如也,小黑龙彻底不见了,连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她如何不愤怒,看着结界内的轻骑,突然心情烦躁,一把抓住结界,往河里一扔,同时将横水河百里范围加上了盖子,将人马全部溺毙,仰天怒吼,横水河狂涛肆虐,大河泛滥,向周边席卷而去。 这婆娘彻底疯了! 龙杨不得不出面,河水肆虐,这要是制止不住方圆千里将成为一片汪洋,龙杨出现在高空,双手结印,水波导师的水属性神通在龙杨的手里神通更加广大,一道水印发出,水印遮天盖地,如同一个巨大的磁石,将向外奔流的狂涛全部吸入到水印之内,同时,一方大世界的虚影出现,水印带着奔流在外的洪水进入大世界,涌入灵湖之内,不过盏茶工夫,河水平缓,所有向外泄洪一样的狂涛皆被吸入到大世界内。 金兮兮看向龙杨,龙杨负手而立,也看向金兮兮,金兮兮一招手聚水成剑,万千水剑成剑阵,刺向龙杨。 龙杨一斩袍袖,横水河出现一道水墙,拦住了所有水剑,水墙之内,一道更为犀利的金色巨剑穿过水墙,穿过剑阵,直刺金兮兮。 金兮兮大惊,立马遁入河内,龙杨拍散水墙水剑,伸出一只手,大手从高空插入河中,一把抓住一条巨龙,往上一提,巨龙像是老鼠一样吱吱一叫,接着化为黑风,向万宝镇方向逃去。 龙杨一迈步,与黑风同行,很快莅临万宝镇上空,此时,万宝镇的天空突然乌云翻滚,乌云中有一道冷漠的声音传出:“小子,你是谁,别多管闲事,你若再拦我,我就水淹万宝镇!” 龙杨看着金兮兮,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仙界水神部的一条小龙,怎么的?到神界兴风作浪来了?” 金兮兮看着龙杨,怎么也看不出龙杨的根脚,对龙杨说道:“我不管你是谁,别多管闲事,小黑龙没了,我只好另寻他路,万宝镇所在地界有龙脉蛰伏,一般人看不出来,但是我能看出来,我要这里的龙脉,你别拦我,你我就不是敌人!” 龙杨笑了笑:“敌人又如何?你要吸收这里的龙脉,其实这么多年你有的是机会,为何一直迟迟不动?这条龙脉对于你来说就是鸡肋,吸与不吸,对你的恢复没有帮助,我现在只想确认一件事,当初神战,你是什么角色!” “你到底是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金兮兮看着龙杨,感到眼前这个小子让她越发看不透,而且还有一种令她毛骨悚然的感觉。 马小平拿出公孙剑,金剑在眼前一展,一道金光盾牌出现,盾牌上有阴阳气息流转,像是一黑一白两条鱼活过来一样,在两人之间越转越大,旋转的盾牌有无穷的撕扯之力,形成一个漩涡,正在以奇怪的表情看着龙杨的金兮兮突然感到被那种无穷的吸力吸引,像是要被吸进一个旋涡,脸色大变,就要化龙而走,不过终究还是抵不过那无穷的吸力,被吸收到盾牌形成的旋涡内,整个身子,如同被万刃分尸,感到肉身成为碎块,连同灵魂都好像被搅碎。 不过这种感觉没有维持多久,金兮兮进入一处大湖,无边无际的大湖,灵气混沌之气几乎为实质,金兮兮化为青龙本体,静卧在灵湖内,一条黑龙出现在她眼前,大眼睛似乎能装下天地,让金兮兮感到毛骨悚然。 金兮兮没有想到在这里能看见她昼思夜想的小黑龙,似乎自己那点心思已经被小黑龙看穿,并且小黑龙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如果不是这里有无上法则控制,他们闹腾不起来,不然,小黑龙一个龙息,就能将此刻已经被吓的魂不附体的青龙吞食。 龙杨站在灵湖边,拍了拍手,小黑龙马上从湖中飞身而起,接着化为一个黑衣少年,飞到龙杨身边,样子十分亲昵,看着龙杨,十分欢喜。 龙杨看着黑衣少年,道:“往后你就叫龙龙,与我是兄弟,我是你哥你是我弟,现在,叫一声哥!” “哥!”,小黑龙痛快的叫一声,道:“哥,我想吃掉那条青龙,只要吃掉它,我就会长大!” 龙杨拍了拍龙龙的肩膀,道:“我也不是个善人,但是,暂时不要吃,这条青龙还有用,他是仙界水神部的一个有神位的神明,留着将来还有用。” 小黑龙道:“你说的那些我听不懂,我从有记忆以来,都是在水中独自修炼,直到这个女人发现了我就开始到处折腾我,让我居无定所,特别是到了横水河,我根本适应不了那里的环境,吸收的那些水源神气根本就不是我需要的,我就饿着,饿的都瘦了,要不是哥你来,将我投入这个湖中,我真的就快饿死了,我恨那个女人,不过我听哥的,你不让我吃我就不吃!” 龙杨很喜欢这个刚刚化形的小黑龙,道:“好,往后你就听哥的,哥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人间美味,神界神灵之气,地脉之精,还有我这个大世界里的无尽的混沌之气,都管够,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哥的就是你的!” 小黑龙抱住龙杨的胳膊,道:“哥,你姓龙,叫龙杨,你是不是也是一条龙?说不定咱们俩是亲生哥们儿,要是这么说,你对我好也是应该的,哈哈,对吧?” 龙杨轻轻揉了揉龙龙的脑袋,道:“我不是龙,我是人,正宗人族,不过,我有一个妈妈是一条真龙,九天真龙,龙妈妈,她是我妈妈,也是你妈妈,往后我们能见到她,她的本事才叫大,跟在她身边,你能学她很多本事,别说是翻江倒海,就是纵横环宇,都没问题!” 龙龙兴奋的问道:“哥,那什么时候能见到龙妈妈,我现在就想见到她!” 龙杨看着大湖,看见沉浮于灵湖时隐时现的金兮兮,笑道:“龙妈妈去了圣界,要不了多久,我们也会去的,那时候,我们就能见到龙妈妈了!” 龙杨一招手,那条带死不活的青龙被拖上了岸,龙杨看着一脸疑惑还有哀婉之色的青龙,道:“这个灵湖可供你修养修炼,你就算是想恢复到巅峰都没问题,不过,一个条件,跟随我,做我的侍女!” 青龙大眼睛瞪得似乎要撑开天地,高傲的龙族,还是有神位的神明,归顺一个人族小子,还他娘的只能当侍女,士可杀...我不是士,我是个女子,好像当个侍女也没有什么,这个灵湖太要命了,舍不得离开! 龙杨一缕紫光打进青龙的脑门,青龙立即化形,金兮兮站在龙杨跟前,躬身下拜:“兮兮见过公子,兮兮愿意为奴为婢,追随公子!” 龙杨还没等说话,一边的小黑龙道:“哥,她若是当了侍女,我是不是就不能吃她了?别让她当侍女,就当一个小虫子,我随时随地可以吃掉她!” 金兮兮又对小黑龙一拜,道:“龙龙公子,过去我一直觊觎你的身体,吃了你,我一瞬间就能恢复到巅峰,但是我没有,这无尽的岁月,我带着你去往九天十地,到处给你找可口的东西,希望把你养大,就算是我有私心,用错了方法,耽误了你的成长,但是,这无尽岁月,也算是处出感情来了,你真舍得吃了我?” 龙龙想了想,对龙杨说道:“哥,我再考虑考虑,我现在有点下不去嘴!” 龙杨拍了拍龙龙的肩膀,道:“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成长,不见得非要走吞灵这一条路,金兮兮你也一样,跟着本公子,你们都会是飞天遁地的大神灵!” 龙杨看着金兮兮,道:“你暂时留在灵湖里,这处灵湖足够你吸取所需要的天地灵气,你想完全恢复也没问题!” 金兮兮再一次行礼,道:“多谢龙公子关照,贱妾对公子的恩德铭记于心,以后公子有需要,金兮兮定会义无反顾,哪怕是这条命交给公子,金兮兮也会毫不犹豫!” 金兮兮进入灵湖,再一次化身巨龙,静静地卧在湖内,一瞬间,灵湖如长鲸吸水,天地灵气迅猛的向巨龙汇聚。 小黑龙看向龙杨,龙杨道:“你不需要还一直留这里,跟着我走走南闯北,以人间气滋养你的神魂,会有更多的好处!” “那是,我跟着哥哥,我要吃很多好吃的,听那个老鼋总是嘚嘚咕咕,什么美酒佳肴美人胸怀,我都不懂,不过好羡慕他,知道那么多事情!对了,他为何没有跟来?” 龙杨带着龙龙出了大世界,龙杨对龙龙说道:“一会儿就能见到老鼋,他现在叫元方,不过,那个老鼋不是正经鼋,很花的那种,往后你们在一起,你要小心些,不要让他把你给带歪了!” 龙龙愣了愣眼,也不太懂,不过听哥的总是不会错的,往后,见到老鼋,不听他的,听哥的。 龙杨通过附着在老鼋身上的神识,告知老鼋带着明远来万宝镇一趟,自己则带着龙龙,降临万宝镇。 镇主衙门,张青山和佟胖子二人果然有模有样的办公,身边还多了一些衙役,其中有一个年轻人看样子像个读书人,正在给二人出谋划策,一阵风之后,见到一大一小两个少年降临,二人马上推开一摞摞账本文牍,来到龙杨跟前,一脸苦哈哈:“龙公子,不行啊,我们不是那块料啊!” 这时候外边有人喊:“北齐国南征大将军海大人驾到!” 龙杨转过身,见到一队器宇轩昂的军人来到,那领头的将军便是海大人,海大人一身戎装,头戴金盔,对众人问道:“听说你们自己接管了万宝镇,好大的胆子,没有朝廷的任命你们居然自己坐地称王,这是要造反吗?” 张青山和佟胖子同时看向龙杨,龙杨则皱眉,显得有些不高兴! 第612章 再回万宝镇 张青山赶忙迎接,抱拳行礼:“将军大人,万宝镇以前一直在百韩国的治下,若不是这一次万宝镇发生了这么多大事,万宝镇还属于百韩国版图,只是出事后,百韩国人死亡殆尽,北齐国又没有及时出现,我们百姓这才自发组织起来,自管自治,也是等着我北齐国大军到来,彻底收复万宝镇,如今既然大军来到,我等草民便也不再自封,我等只求万宝镇在将军治下,百姓安居乐业。我等自发自治,不是占山为王,更不是要脱离国家意图谋反,还请将军明察!” 那将军看了看张青山,脸色稍缓,又看了看众人,道:“万宝镇从现在开始重归北齐国,万宝镇的百姓可以放心,本将军不扰民,不要贡,不收税,不过从现在开始,万宝镇百姓每家抽调一名劳力,去南河滩修筑工事,这也是为了保住万宝镇不受百韩国侵略而不得已的措施,家里没有劳力的,出钱,一天五个铜钱!” 佟胖子看向将军,问道:“将军,是要把万宝镇作为战场吗?万宝镇仅仅是一个镇,没有高大坚固的城墙,没有广阔的空间,这座万宝镇,也容不下那么多驻军,而且,这处闭塞之地粮草供应都很困难,万宝镇外围有矿,但是,即便是那些开采矿脉的势力也不在万宝镇驻扎,原因就是万宝镇太小了,而且一旦发生冲突,万宝镇扛不住大军一个冲锋,就会夷为平地,所以,草民以为,大军不应该在南河那边修筑工事,而是应该出了万宝镇到外围阻截敌人,不知...” “闭嘴!”,那将军看着佟胖子,怒吼道:“妖言惑众违抗军令,你是要死吗?” 张青山道:“还请将军暂息雷霆之怒,佟老板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想当初第一次两国争夺万宝镇的时候,北齐国因为没有南渡横河,固守河北被人以水空推进,轻而易举的破了工事,那个将军不愿万宝镇生灵涂炭,自愿放弃万宝镇北逃,被百韩国轻而易举的收了万宝镇,前车之鉴,不可不借鉴!” “你在教我做事?”,那将军瞪着眼,浑身气息爆发,一身盔甲也亮起寒光,“你们当亡国奴当习惯了是吧,面对主子没有一点敬畏之心,本将军跋山涉水而来,就是要收复失地,保家卫国,而你们居然推三阻四,看来你们的心已不再北齐,而是投靠了百韩,既如此,面对叛逆,只有一个字,杀!” 将军一挥手,数千士兵开始有所动作,面对百姓开始亮出屠刀。 不过下一刻,他们的动作都被定格,时间仿佛也被凝固,连同呼吸都感到困难,就连跋扈的大将军也僵在那里,一脸骇然之色。 龙杨来到张青山和佟老板身边,拍了拍他们的肩膀,道:“我不愿意枉造杀孽,这里的士兵,我只需一眨眼他们就会烟消云散,但是,我不能这么做,我猜测这个将军甚至已经打算把这里作为决战的战场,他唯一没有考虑的就是这里的百姓,或者说这里的百姓的死活与他无关,他只需在这里和将要来到的百韩国军队决一死战,他就已经尽到了军人的本分,所以,我建议万宝镇的百姓离开家园,暂时离开这里,免得遭遇池鱼之殃,你们说呢?” 将军虽然动不了,但是,听得到龙杨的话,额头盔甲下已经有冷汗流出,看着龙杨,问道:“你是谁?” 龙杨来到将军身边,道:“万宝镇人不多,即便你抓来不少壮丁,也不过数千人而已,百韩国三路大军分三个方向皆冲万宝镇而来,所以其实你想的没错,以南河为据点固守,不过你错在不应该把百姓推到前边,若是他们自愿守卫家园,你可以让他们加入你的军营,但是,万宝镇及其周边很多村镇有很多老弱妇孺,你在这里开辟战场,应该首先想到的是如何让百姓免遭战火涂炭,而不是把百姓的血肉之躯推到最前线。我给你个建议,马上转移万宝镇及周边百姓,让他们向北撤退,给他们一个安全的地方,当然有不愿走的,可编入军营!” 龙杨撤了领域之力,所有人都感到一阵轻松,特别是那些被龙杨重点关注的军人们,此刻汗如雨下,甚至身躯支撑不住盔甲的重量,纷纷倒地。 那将军看向龙杨,知道这个龙杨一定不是一个普通的凡人,是一个神明也说不定,收起傲慢之心,姿态极低,对龙杨叩拜:“大神说的有理,是我安排不周,没考虑到百姓的安危,我这就安排,让万宝镇百姓撤出万宝镇,后撤五百里,我将在那里为他们安排栖身之所!” 那将军已经看出来这个神明小伙子对张青山佟胖子二人不一般,来到二人跟前,道:“适才在下考虑不周,态度不好,还请见谅,不过战事迫在眉睫,就像刚才那公子所说,百韩三路大军最终的指向都是这里,所以,即便我不把万宝镇当成战场,万宝镇也不能独善其身。我观二位一定是万宝镇的头面人物,受到万宝镇百姓的爱戴,本将军求你们,给百姓们做做工作,让他们离开家园,北五百里的银州城,本将军将令人在那里建立难民营,请万宝镇的百姓暂时栖息!” 张青山见一个大将军如此低三下四的跟自己说话,有些惶恐,赶紧弯腰低头行礼,道:“将军折煞草民了,将军放心,草民定竭尽所能,劝说百姓避难,绝不给将军添麻烦,另外,我会动员万宝镇青壮,和我们一起,随军保家卫国,供将军驱使!” 将军心头一热,抱了抱张青山,感到自己刚才的态度和一脸傲慢的样子实在不应该而且丢人,再一想,若是没有那个神秘公子,说不定,自己就和当地百姓起了冲突,那公子一瞪眼就能令自己幡然悔悟,不由得心中既害怕又侥幸,放了张青山,来到龙杨跟前,抱拳:“公子一席话令李某如五雷轰顶,茅塞顿开,公子放心,我将竭尽所能保护万宝镇,我以我血筑防线,绝不让百韩军队,涂炭我百姓一人!” 龙杨笑了笑,道:“我没有去过北齐国都,也不知道北齐对这场仗是怎么看的,是志在必得还是趁机渔利,我只是作为局外人看一看,我对百韩北齐并未有短长之别亲厚之分,我只是一个外来人,换句话说,两国谁胜谁败谁灭国谁兴邦,严格说起来和我并无关系,但是,我心里有一杆秤,一把标尺,行不义之举,以百姓为刍狗者,本公子看不惯就灭之!” 那将军听到龙杨的话,如遭闷雷,说实话,这些年北齐国之所以在与百韩国的交锋中屡次处于下风,这和北齐国这些年的风气不正有很大关系,皇室朝廷,大多昏聩,皇帝一个人支撑的很是辛苦,士大夫阶层眼中只有自己的利益,普通百姓大多是投机取巧之辈,还有一些摇唇鼓舌的人更是建议北齐并入百韩,让整个东神域一统江山,甚至,百韩国的人在北齐都列为高贵人士受到格外优待,总之,现在北齐国,若非有以皇帝为首的一些仁人志士挺直了腰杆,北齐国早就灭了,北齐的百姓早就成为亡国奴了! 那将军神色黯然,似乎有好多话要说,良久才说道:“北齐近一百年衰落,被百韩人骑在头上,但是,一直不灭坚挺脊梁,那是因为,我们北齐人不都是卖国贼,我们有自己的傲骨,特别是我们的皇帝陛下,至于那些腐朽的老臣贼子,还有摇唇鼓舌的书生士大夫,他们现在得意,但是,他们终究会被抛弃,我不相信,一个天道会容纳那些卑鄙无耻的人始终占据高位,始终活在世上!” 龙杨看了一眼李将军,问道:“你身处高位,可知北齐国神庭现在如何?” 李将军道:“神庭与我们陛下很好,这些年,若不是有神庭力挺,我们陛下恐怕早已经被逼下台,或者被当做钉子拔掉了。神庭在我们北齐国很得人心,不过,神庭从来不干涉朝政,也没有当幕后掌控者,神庭面临的敌人从来都是圣教,是百韩国那边的圣教!” 龙杨点了点头,对张青山佟老板说道:“和将军配合好,把百姓的事做好,如能保住万宝镇百姓,就是你们的无量功德,我看好你们。我要临时改变一下行程,去一趟北齐都城,见一见皇帝和神庭的人!” 龙杨叫过和尚明远和老鼋,道:“这里需要你们,明远,你是修佛的人,这个功德就摆在你面前,看你能不能抓得住,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不用我多说!” 明远打了个佛礼,道:“公子放心,无妄想时,一心是一佛国,有妄想时,一心是一地狱。我若因此忘掉妄想痴心,以身证菩提,则是我求之不得,我愿佛陀慈悲永驻世间!” 老鼋不打算留在这里,不过刚一张嘴被龙杨一眼看了回去,小声道:“公子,你可别忘了我!” 龙杨一步离去,身形消溶,这时候那股压力才真正消失,让众人憋着一口气才算是彻底释放,李将军看向明远,问道:“大和尚可知公子是什么人?”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明远打了个佛礼,一脸高深莫测,老鼋插嘴:“他是三界第一公子!” 龙杨带着龙龙没有在路上耽误时间,而是直接来到了北齐国都城临天城,进了城,龙杨并没有着急入皇宫或者进神庭,而是走在大街上,与龙龙一路观风望景,其实并非观风望景,他要看看,这个在东神域名驰遐迩的临天城是一个什么样子,另外也看看民风,听一听现在百姓对马上将要进行的两国大战的看法。 二人一路在临天城大街上行走,一边看着繁华的街道以及那些行人,再看两侧的店铺,龙杨见得多,但是龙龙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虽然活了无数岁月,但是无尽的岁月都是在胎盘一样的环境中成长,即使被折腾几次,也是在无意识中昏沉,严格说起来,龙龙化形为人也就一个月左右,不过即便如此,龙龙的人类智商简直以骇人速度成长,但是到底是见得少,面对如此繁华的大都市,眼睛应接不暇,脑子也忙不过来,左看右看,一惊一乍,就像是第一次见到新奇事务的小雏,恨不得将所有惊讶都表达出来。 两人都是世间难以一见的英俊小生,特别是龙龙,十三四岁的容貌就是个正太,再加上两人皆青衣,又显得酷酷的样子,加上小正太总是一惊一乍,让路人纷纷侧目,甚至有些女子乘机偕油,一脸的倾慕状,有的女子也不看看自己都多大岁数了,眼睛冒星星,恨不得将两个少年搂在怀里。 很多人在向一个地方拥挤,龙杨打听了一下,城中有一处擂台,有很大的广场,擂台就在广场中央,今天是那个百韩国的一个武夫设擂已经第十天,临天城居然无一人是其一回合之敌! 龙杨本来不敢怎么感兴趣,却被人流裹挟着向那处广场走去,不过自己心里明白,别说是凡人擂台,哪怕是神人打擂,自己也不感兴趣。 龙杨终于还是随波逐流的来到广场,广场中央的那处擂台,很宽阔,擂台上有一圈椅子,那是重要人物的观礼台,普通百姓只能站在下边,一顿起哄,像是遇见什么振奋人心的事情,兴奋地不要不要的。 擂台上,一个站在擂台中央的男子...确切地说是一个不男不女的人,正在用一把秀气的剑修剪自己的指甲,修剪几下就看看自己修长的手,擂台下边,有人小声议论:“这就是百韩国号称雌雄莫辨阴阳不分百韩第三的朴布成,这一次听说是跟着百韩使团来的,听说是谈判,在这里设擂,无非是给谈判桌那边施加压力,很无耻很恶心的一个人!” 那人旁边一个清秀女子怒斥道:“不许侮辱朴哥哥,你看的长得多么绢秀,那一举一动,连修剪指甲都那么让人动心,你一个粗鲁的莽汉,有什么资格侮辱朴哥哥!” “我日!”,旁边男子斜了一眼女子,道:“不阴不阳的人,也就是你这等天真啥也不知道的愚蠢女子才会无脑追捧,我大好男儿,岂能与阴阳人并列?再说,他毕竟是敌国人,现在两国交战,他们都是我们的敌人,你就算是再没心没肺,色欲熏心,也不该为敌人说好话,你就是个贱人,贱人的贱,贱人的人!” 那女子立马眼圈含泪,对身边一男子哭诉:“哥哥,你看看他,帮我打杀了他,他侮辱我的偶像,我要他死!” 女子身边男子立即动手,一拳砸向那男子,那男子根本没有想到他真的会动手,而自己就是普通凡人,只不过看不过眼说了几句气话,就被那男子一拳轰杀。 血光四溅,周围人纷纷躲避,刚要逃跑,不过擂台上有了高潮,一个威武男子上了擂台,对不男不女人说道:“北齐国临天城陈家陈锋,领教阁下高招!” 秀气百韩国阴阳人连头也不抬,仍然修剪指甲,看了看吹了吹,然后一指指向陈锋,故意避开了要害,先是肩膀,然后是两只胳膊,最后才是双腿膝盖,陈锋轰然跪地! 第613章 一巴掌抽死一个贱人 擂台下,围观人轰然叫好,鼓掌声呐喊声络绎不绝,龙杨极为奇怪,这个广场上,应该大多数都是北齐国人吧,怎么还给百韩国的人叫好? 先前那女子更是欢呼雀跃,蹦跳着高呼:“朴哥哥,我喜欢你,我要和你生小朴!” 那女子眼含热泪,蹦跳着高呼,有不少人也跟着欢呼,好像真是自己的哥哥或者情人赢得了大奖一般,当然,有另一伙人对他们怒目而视,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这个贱人,不过贱人就是脸皮厚,毫不示弱:“不服吗,我让朴哥哥打死你们!” 擂台上的朴布成终于不修剪指甲了,秀剑握在手中,负于后背,看着台下,一只兰花指轻轻捋了捋刘海,仅仅是这一个动作,让擂台下方顿时欢声雷动,很多女子甚至因此晕厥! “我很失望,堂堂北齐国年轻一代竟是如此不堪,十天了,我也快要完成我的任务了,不过很是遗憾,我没有在北齐国找到我能正眼看一眼的对手,这真让人失望!” 阴阳人朴布成叹气,那种失落情绪让人心疼,擂台下面的女子顿时哭泣成片,北齐国没有男人,让她们的朴哥哥失望不已,这是多么令人心疼的一件事? 先前让哥哥给自己出气的女子看向哥哥,道:“哥哥,你看看啊,朴哥哥都失望了,要不你上去,让朴哥哥满足一下,看着他失望的样子,多么让人心疼,哥哥,你上去,哪怕是被朴哥哥杀了,也比让他伤心失望强!” 男子看向妹妹,哑口无言,想要反驳,又不知该从何处反驳,看着妹妹一脸瞧不起自己的样子,他很伤心,但是没有办法,就算是他上去,也不是人家的一合之敌。 难道真要去送命讨好自己的妹妹? 和他们不远的龙杨和龙龙看向那个女子,龙龙说道:“哥,我想掐死她!” 龙杨叹了口气,道:“那个女人已经不能称其为人,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贱婢,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二人说话声音不小,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方位,话一出口,便引起了周围人的关注,众人纷纷看向龙杨和龙龙,那个女子也看过来,那女子立即嘶吼道:“哥哥,给我杀了他们!” 龙杨看了一眼那个女子,“嘘”了一声,指向擂台:“稍安勿躁,过一会儿,我把你送上擂台,和你的偶像团聚!” 那女子眨眨眼,继而狂喜:“真的吗?” 龙杨叹口气,不再搭理她,看向擂台,此时,朴布成正看向擂台上一把椅子上的人,是个女子,说道:“齐妙,百韩与北齐两国战事能否平息皆在你一念之间,两个选择,一个是嫁给我,一个是打败我!” 齐妙站起身,旁边人急忙拉住齐妙的衣袖,“公主,不要上当啊!” 齐妙甩了甩手,道:“我很失望,北齐国明明有大修士大武士,都做壁上观,难道这个北齐仅仅是我齐家一家的北齐?我知道看热闹的人中有很多人巴不得朴公子打穿整个帝国,他们中有很多人甚至不是无脑的喷子或者追求偶像的脑残一族,他们就是想看着北齐沦陷,彻底成为百韩的附属,他们已经收了人家的无数好处,现在就是他们还账的时候!” 阴阳人朴布成长的很美丽,举手投足都有一种风韵飘飘的感觉,可偏偏他就是个男子,这一次,随使团前来,本来就是要炫耀武力的,但是看见齐妙,他立即春心大动,要迎娶齐妙公主为妾,以此作为百韩国让步的条件。 皇室中大多数人以及很多百姓都认为公主应该答应朴布成的条件,朴布成也是百韩国国姓金家近亲,而且这个朴布成在百韩国年轻一代武夫之中武力值排第三,算是不侮辱齐妙公主的身份,因此很多大臣和皇家人都极力撮合这门亲事,想以此让百韩国做一些让步,不过齐妙不答应,但是在各方逼迫之下,齐妙提出一个条件:朴布成在临天城摆擂十日,若是没有人能击败他,自己就嫁给他! 齐妙站起身,慢慢走向擂台中央,看着朴布成,道:“你一定要娶我?” 朴布成伸出三根手指头:“三天,我就玩你三天,然后还你自由!” 朴布成看着张口结舌愤怒到极点的齐妙,莞尔一笑,纤纤秀指指向擂台下方,“你可知道,只要我一句话,台下这么多贵国女子都想和我春宵一刻,你别不知好歹,你是就算是公主如何,在我眼中与她们没有任何区别!” 擂台下,无数女子声嘶力竭:“我愿意,我愿意!”,其中包括那个女子,红着眼睛,更是哭喊的声嘶力竭。 龙龙快要忍不住了,道:“哥,让我掐死这个贱女人吧!” 龙杨摇了摇头:“她不过是一个贱人,不值得你生气,擂台上那个不男不女的人,不是普通武夫,他的身上有很庞大的圣者之气,他的武身是假的,他根本就是一个圣皇境的大修士,普通武者哪能在他手里走过一招半式,这根本就是一个骗局,为的就是打压北齐国...北齐国也不至于如此不堪,年轻一代不会连一个神皇境都没有,可是他们都不出头,可见这个北齐国已经烂到了骨子里!” 擂台上,齐妙来到擂台中央,一把宝剑在手,道:“想侮辱我,那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尸体,如此美妙的尸体,也一定很好玩!”,朴布成打量着因为怒气胸脯起伏的齐妙,擦了擦嘴:“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一剑划弧,如红光掠过,劈向正在以猥琐表情看着自己身体的阴阳人。不过红光一过,齐妙整个身体都已经被朴布成抱住,一只手揽住齐妙的腰,一只手在齐妙的身上肆意揉捏。 “放肆!”,擂台上终于有人站出来,一个年轻男子,跨步擂台中央,一棍子砸下,携带风雷之声,气势如虹! 朴布成腾出揉捏齐妙身体的手,随意一挥,那男子飞出擂台,摔在人群中,已经死去! “活该,竟敢跟朴哥哥动手!”,那女子冷冷讥笑,不过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大嘴巴,脑袋也随之飞离身体,落在擂台上。 龙龙终于忍无可忍,而与此同时,龙杨已经来到擂台之上,单手一引,将齐妙拉到身边,看向朴布成:“我今天就以武者身份,让你四分五裂!” 朴布成看向龙杨,很是意外,虽然自己没有注意到这个家伙是怎么上的擂台,但是,自己明明已经注意到了他要抢夺齐妙,不过还是阻挡不住那股沛然莫御的吸力,更巧妙的是,自己没有感到身体被吸引,但是齐妙已经被那个家伙吸引过去了。 龙杨背着手,看向台下乱作一团的观众,其中那个女子的哥哥已经陷入癫狂,不少人纷纷躲避,龙龙一个人面对疯狂的那个女子的哥哥,顺手一拍,那个女子的哥哥也被一巴掌拍死。 这时候维持治安的北齐国军人开始对龙龙发起攻击,龙龙看向擂台上的龙杨,喊道:“哥,咋办?” 龙杨一挥手,将龙龙吸引到擂台上,将齐妙交给龙龙,道:“扶着她去椅子上休息!” 龙龙扶着气得快要晕厥的齐妙走向椅子,他看到擂台上有很多人怒目而视,转头又看向龙杨,“哥,这些人我都看着不顺眼,要不都杀了?” 龙杨摇摇头,看向擂台上既意外又惊悚的人,又看向台下骚乱不停的人,说道:“说实话,我对北齐国挺失望的,一国没有了国格,一国百姓没有了心气,也该灭亡了!” “你是谁?在这里大言不惭?”,擂台上,正位上有一个老者,青衣白发,三缕长髯飘胸,有文夫子的雅致,也有说不出的仙风道骨,一人之气可压全场,那是一股说不出的气息,令人信服的气息。 龙杨没有搭理他,而是看向擂台下方,维持秩序的北齐国军队突然出现,龙龙一气之下一耳光扇死了那个女子和他哥哥,维持秩序的军队自然不能视而不见,围观众人见到军队到来,很快闪开一个空地,军人看见罪犯龙龙正在擂台上,就要冲上擂台,龙杨袍袖一挥,一股气息如同飓风,将军队吹的七零八落。龙杨这才转头看向擂台上坐在椅子上对他发出质问的老夫子模样的人,道:“阁下是北齐人还是百韩人?” “老夫北齐礼部尚书孟凡舟,奉命陪同百韩使团,都城摆擂,也是陛下批准,凡是我北齐武者均可挑战,这本是一件增进两国武者友谊的大好事,你的出现已经让友好交流改变了性质,影响了两国交流大局,报上你的名字,若不能自圆其说,将缉拿你,交给三堂会审。” 龙杨再一次忽略了老夫子模样的人,看向擂台其他人:“你们这里有谁是百韩国人?”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说道:“本官百韩国内阁次辅大祭酒韩柏龄,奉我家圣上之命前来与北齐国就边境问题进行友好协商,同时以武者交流的形式增进两国武者之间的了解,促进友谊,阁下突然出现,打断了武者竞赛,不知道是何用意?而且出言威胁,阁下要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龙杨看向阴阳人,此时阴阳人又拿出那把剑修剪自己的指甲,被他猥亵的齐妙此刻被龙龙搀扶到椅子上,脸色阴暗,很不正常,她在如此多的人们面前,被那个朴布成轻薄,恨不得将自己的一对胸脯都斩了去,若不是被龙龙死死的拽住,此刻就要冲上去拼命,哪怕是死了,也好过被如此的侮辱。 台下飓风平息,军队继续整队,一位将军来到擂台之上,看向齐妙身边的龙龙,吼道:“你无故杀了两个人,现在还不跪地伏法?” 龙龙还没有说话,齐妙站起身,道:“康将军,这位少年因那女子反复以语言辱我,激愤之下愤而杀人,本公主求你一件事情,不要难为这位少年,待我死之后,请求免去少年过错,饶他一命!” 康将军看了一眼擂台上端坐的老夫子孟凡舟,孟凡舟偷瞄了一眼百韩国特使韩柏龄,韩柏龄道:“贵国如何治罪少年,与我百韩无关,你们自行处置即可!” 孟凡舟看向将军,道:“康将军,按照国法律例,杀人偿命,何况他杀了两个人,也不用什么会审了,就地正法!” 龙杨笑了笑,一只脚轻轻一踏,整个擂台随即塌陷,擂台上的所有人都坠入深坑,龙杨一手抓住朴布成,而龙龙则抓住齐妙一飞冲天,龙杨虚浮在擂台上,对下面惊慌失措的观众说道:“我说过,我对两国的事情不感兴趣,但是,这个恶心的人恶心到我了,我说过要让他四分五裂,那就一块不少!” 龙杨一把薅掉朴布成的一只胳膊,扔在台下,接着另一种胳膊也飞到台下,然后两个半边身子和一颗头颅飞到擂台下边,龙杨一招手,龙龙拉着齐妙一瞬间消失在空中。 都城临天城乱套了,尤其是那处擂台,因为塌陷所有在擂台上观赛的大小官僚都被埋在擂台下方,这时候军队来不及追击凶手,也追不到,当然是先救人,擂台是用厚厚的青石板铺就,下方都是一些整块的巨石垒砌,没想到被龙杨轻轻一脚踩成了大坑,上百人被掩埋,军人们只能用手一块块的清理碎石,将人一个个拉出来,虽然一个人都没死,但是,骨断筋折浑身鲜血是免不了的。被埋的人惊魂未定,但是更有怒火中烧,看热闹也能被活埋,关键是那两个突然出现的小子神出鬼没的,也不知道是谁,连发泄都不知道该找谁发泄。不过狼狈的韩柏龄忍不了,吼道:“那个公主显然是和他们一伙的,你北齐国若不给我们一个交代,不日百韩将兵发北齐,你们就等着百韩国的怒火吧!” 突发的变故,韩柏龄并不知道他带来的全国第三武士朴布成已经被撕扯的四分五裂,出了废墟擂台,眼见围观的人躲得远远的,对一堆四分五裂的尸体指指点点,立即来到近前查看,顿时感到如被重击,脑袋嗡嗡叫,这个朴布成的身份可不仅仅是武者那么简单,那是皇后的亲侄子,深受皇室其中的亲眷,也是全民偶像级别的人物,如今却分尸,这可如何交代? 韩柏龄挺着自己快要垮塌的精神头,吩咐随从买一口上好的棺材先将朴布成装殓,又吩咐手下,马上将此事传讯给皇室,又命人集合在临天城隐藏的武者修士,寻找齐妙公主,并且抓住她,以她作为要挟,逼迫北齐那个皇帝让步。 韩柏龄不顾浑身鲜血,也不管破衣烂衫,这口气不出,他坚决不治伤不换衣服,目标正是北齐国皇宫,说理也好,打架也好,冤有头债有主,当然一切的源头都在那个皇帝头上。 龙杨带着龙龙和齐妙降临在临天城最大的神庭,龙杨并没有对神堂的人说明自己的身份,而是不顾阻拦直接进入神堂大殿内,此时大殿内,有几个神使教徒正在做功课,看见三人进来,均有疑惑之色,神庭对刚刚擂台广场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见到三个人进来,其中一个人认识,那就是齐妙公主,一个神使马上站起身,招呼一声:“见过公子殿下!” 齐妙不知道龙杨为何来此,当然龙龙也不知道,齐妙与神使寒暄了一句,随后看向龙杨,龙杨对神使说道:“大主教梅森可在?” 那神使看向龙杨,龙杨随即拿出一块玉牌,上边有东神域神教祖庭至尊司马荣的印信,那神使惊骇得张口结舌,龙杨道:“你猜的没错,不过暂时不要说出来,带我去见大主教梅森!” 从大殿后堂出门,大殿后边的一座建筑,神使带着龙杨三人来到后殿,到了后殿大门,神使小声道:“大主教,有客人来了!” 大主教出了门,看向龙杨,龙杨将手中玉牌交给大主教,大主教一看,惊慌惊喜,颤声道:“您终于来了!” 第614章 未遂政变 临天城皇宫,皇帝齐善仁在仁宝殿朝会,礼部尚书孟凡舟以激愤的心情讲述了今天擂台上下的一切,陈述完,做了结论性的意见:“陛下,现如今为了平息百韩国怒火,需要找到齐妙公主,通过齐妙公主找到那两个少年,将那两个少年押解归案,交由百韩国特使韩柏龄,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皇帝齐善仁看着孟凡舟,道:“若是那两个人找不到,把公主交给韩柏龄,是不是也可以消弭百韩国的怒火?” 孟凡舟想了想,知道皇帝反话正说,道:“齐妙公主是个个性极强的人,这一次韩柏龄特使带着那个朴布成来到我北齐,原本就有联姻之意,并且已经向陛下提交了聘书,陛下没有明确表态,但是公主显然不同意,推三阻四不说,还上了擂台,这件事说起来公主的所作所为也是于理不合,公主太过任性了!” 皇帝脸色一沉,道:“照你这么说,百韩国联姻朕就得同意,公主更不能有异议,不同意就会影响两国邦交,到时候百韩国就有足够的理由对我北齐宣战,总的来说他们提什么朕就得同意什么,否则就开战,是不是?” 孟凡舟没有直接回答皇帝的问话,而是将目光瞄向在皇帝身边搭个凳子坐在那里的人,那人微眯着眼睛,似乎跟睡着一样,任谁也没有看出有任何反应。孟凡舟道:“陛下,这些年您也知道,我们在与百韩国交锋之中都是吃亏的一方,南部边境,我们丢了几十座城池还有大片土地,造成那里的百姓民不聊生,这一次因为万宝镇的事情,百韩国有收敛的迹象,派出大军的同时,也派来了特使,要与我们进行友好协商,他们要迎娶公主,并且只要联姻成功,他们不但我收回万宝镇,还要让出十座城作为聘礼,如此大的诚意,微臣以为完全可以照单全收,兵不血刃收回十座城,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但是,公主任性,又蹦出来两个少年,破坏了全盘计划,所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微臣所提建议,还请陛下考虑!” 齐善仁靠在椅子上,拇指在手中来回活动,眼前的桌案上摆着一把未出鞘的宝剑,宝剑的剑鞘通体黄金,上面镶有七颗红珠,从剑鞘口到剑鞘尾以七星排列。齐善仁也闭上眼睛,大殿内此时寂静无声,一种莫名的气息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上百位大臣谁也不说话,就连孟凡舟也陷入沉默,足足一个时辰,就这样过去,很多人已经汗如雨下。 大殿外,有人喊冤,要求面见圣上,大殿内的人这才长吁一口气,刚刚的一个时辰,就像堕入了地狱,寂静无声之下,谁也不知道下一刻是什么,或许就是大祸临头。 有人禀告:“太常寺少卿荣光远求见陛下!” 皇帝终于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殿外,又看向礼部尚书孟凡舟,问道:“太常寺不是归你礼部管辖吗,这一次的礼仪迎接也都是太常寺具体负责,有你在这儿,他一个少卿为何要见朕?” 孟凡舟道:“回陛下,刚才微臣所叙述被那个小少年杀死的二人,正是太常寺少卿荣光远的一子一女,如今痛失爱子爱女,可能是来找陛下喊冤!” 齐善仁皱皱眉,道:“看热闹把命搭进去了,也是够悲催的,不过找朕来喊冤,难不成是想让朕交出公主?呵呵,那就让他进来,看看他怎么说!” 荣光远从大殿门外一路跪爬来到大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最后趴在地上,喊道:“陛下,还请给微臣做主啊!” “奥?说说看,你让朕如何给你做主?”,齐善仁问道。 荣光远哭泣道:“天降横祸,微臣一子一女,只是看了一场比武,就死于非命,微臣痛不欲生,还请陛下给微臣做主!” “朕还是不明白,你让朕给你做什么主?难道是朕或者说是朕的子女杀了你的子女,你要到朕这里讨公道?”,齐善仁语气有些不善,“冤有头债有主,谁杀的人你找谁去,你找朕是什么意思?” 荣光远哭泣道:“杀害微臣一子一女的人是公主的人,微臣请求陛下,通过公主找到凶手,为微臣儿女报仇!” “呵呵,你们这是要逼朕啊!”,皇帝扫了一眼大殿,道:“朕无能,在朕的手里,边境一带共丢失城池六十八座,土地上百万方圆,百姓多不胜数,这些年的苟合求和,不但没有保住我北齐疆土,反而让百韩越来越放肆,就算是百韩国一个普通百姓来到我北齐,都高人一等,成为人上人高人一等的贵族,尔等不见,就算是天子脚下,临天城中,那些百韩人胡作非为,任意残杀我百姓,逍遥法外,过的比谁都快活,今日擂台,死了一个阴阳人,就好像大祸临头一般,居然这么多人逼迫朕交出女儿,呵呵,你们好胆!” 礼部尚书孟凡舟又看了一眼还在闭目养神的皇帝身边人,道:“陛下,您这么说可是给微臣等戴上了我们戴不起的帽子,荣光远少卿只是就事论事,想通过公主找出凶手,绝对没有威胁公主的意思,还请陛下明鉴!” 这是,皇帝身边的闭目人终于睁开眼睛,坐直了身体,皇帝看了一眼那人,道:“皇叔可有话说?” 皇叔道:“陛下,请交出公主,找到凶手,还荣少卿一个交代!” 这时候,大殿内一大半的人纷纷跪倒:“请陛下交出公主,找到凶手,给荣少卿一个交代!” 齐善仁看向皇叔,道:“七皇叔,你今天不忍了?这是要和朕彻底翻脸吗?” 七皇叔道:“这么多年我是看着你如何治理这个国家的,刚才你也说了,你无能,执政几十年,丢城失地,尽失人心,你让我很失望,你禅位吧,不要让皇叔瞧不起你!” 齐善仁笑了笑,看向七皇叔,道:“七皇叔,我等这一天很久了,你今天终于把话说来了,朕也就放心了,既然如此,齐宝林,亮出你的底牌,朕要看看,你有何能力,能让朕禅位!” 这时候已经翻脸,所谓的七皇叔已经不存在,有的只有敌人齐宝林! 齐宝林扫了一眼大殿上的众臣,拍了拍手,道:“来人!” 大殿外,数百金甲武士冲进大殿,齐宝林道:“诸位大臣,本王给你们个机会,现在面朝本王跪下,尔等就是本王的人,本王保你们平安!” 大殿上,孟凡舟率先跪倒,接着九成人纷纷跪下,面朝齐宝林,喊道:“拜见陛下!” 只剩下十几个人昂首挺立,怒视齐宝林,其中就有三位国公级别的人物,一位老者毫无惧色,指着齐宝林大骂道:“齐宝林,枉你一直坐着监国亲王的位置,如今狼子野心暴露了,不掩饰了,你的国贼本性终于暴露了,很好,齐宝林,你勾结圣教,勾结百韩,以一国为交易,只为篡权夺位,你百死莫赎,你对不起齐家列祖列宗,你还有脸篡位?陛下,老臣没有别的本事,有一颗爱国忠君之心,今日老臣就以血明誓:杀国贼清君侧!” 齐宝林轻蔑的看着国公,道:“齐宝泰,你舔列三公,除了有一股子傻劲儿,一无是处,你我虽同为先皇胞弟,但是你也知道,曾经父亲传皇位,我才是那个应该登位大宝的人,后被先皇以阴谋手段窃取皇位,后又恬不知耻的将皇位禅让给他的儿子,随后失踪而去,这么多年,大哥一脉除了丢城失地还干了些什么?说我是国贼,大哥一家全是国贼,是他们无能,导致边境沦陷,数十座城池拱手让人,他们才是罪人,你我同为亲王,理当拨乱反正,正本清源,将无能的人赶下台,我北齐才能走向正轨,我再问你一遍,宝泰,你是跟我一路还是选择齐善仁?” 齐宝泰怒声道:“别跟我提曾经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当年父皇就已经察觉你野心勃勃,为了夺嫡,不择手段,勾结圣教私养府兵,以太上皇自居,权倾朝野,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又与百韩国私下苟合,以建立邦交稳定边境的名义,向百韩国纳贡,又有多少个公主被你送到百韩至今下落不明?你所做的事情,已经不是齐氏子孙该有的作为,你已经背叛了祖宗,背叛了整个北齐,你还有脸在朝廷耀武扬威,威逼当今圣上?你应该去列祖列宗面前忏悔你的罪恶,你就是个千古罪人!” 齐宝林脸色根本没有任何变化,一挥手,大殿中开始刀光剑影,一瞬间,仅有的十几个站着的大臣被屠杀,只留下齐宝泰。 皇帝齐善仁终于拿起桌案上的宝剑,宝剑拿在手里,剑出三寸,大殿内立即闪烁无数剑光,齐善仁看向脸色一直平静的齐宝林,说道:“皇叔,你这是逼我!” 齐宝林摆摆手,道:“收起那把剑,我知道七星剑乃是祖传至尊法器,宝剑加持之下,再加上皇城九天大阵的加持,你甚至可以具有神帝的战力,不过,你别急,看完下一幕你再做决定!” 齐宝林又拍了拍手,大殿外突然有吵闹声咒骂声和哭泣声,接着,几十个男男女女被押进大殿,皇帝“腾”的一下站起身,看向齐宝林,“你无耻到这种程度了?” 齐宝泰手中拿着剑,此时宝剑已经割破自己的手掌,要立誓诛国贼清君侧,见到被押进来的这些人,看向齐宝林,怒火万丈:“齐宝林,你无耻!” 齐宝林根本不在意愤怒的二人,道:“第一件事,现在就起草禅位诏书,将皇位禅让给我,同时,向天下下罪己诏,告诉天下人,你是如何无能,如何丧权辱国;第二件,把七星剑交给我,同时将皇城七星大阵的天机图交给我;第三件,你的所有家眷我可以不杀,但是要集中关入西山祖陵,允许你们在那里自生自灭!” 皇帝齐善仁还没有开口,太后冯桂兰怒道:“齐宝林,早就知道你狼子野心,但是,为了北齐国江山稳定,先皇和当今皇帝委曲求全,处处忍让你,迁就你,你不但不知感恩收殓,反而变本加厉,你以为你真的可以在北齐国一手遮天没有人治得了你吗,天看着,神在上,你的种种恶性都已经被苍天看着,被神灵记着,你就等着被千刀万剐吧!” 冯桂兰看向儿子齐善仁,道:“仁儿,拿起你的剑,不要怕,母后就算是死了,也不希望看到你拿不起剑,至于你的妻子儿女,命中该死那就死,哪怕是死绝了,也绝不允许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的阴谋得逞,仁儿,拿起你的剑!” 被捆绑在地上的皇帝一脉的亲人这时都抬起头,哪怕是十几岁的孩子也都目光决然:“父皇,我们不怕死,拿起剑,杀了那个祸国殃民的贼人!” 齐善仁热泪长流,齐宝泰握剑的手鲜血流在地上,纵然有满腔热血,但是不敢动,哪怕是恨得咬破自己的嘴唇,也不敢动! 太后冯桂兰大叫一声,从地上一纵身,脑袋一头撞向大殿内的一根大立柱上,“砰”的一声,脑浆迸裂,死于非命。 齐善仁惊呼一声,站起身扑到母亲身边,抱着母亲仰天长啸,大殿因此瑟瑟发抖,人们被这一声惊吼震得耳朵嗡嗡作响。齐善仁双目赤红,手中剑已经指向齐宝林,齐宝林还是毫不在意,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两个人,而那些被挟持的皇帝亲人们,每个人脖子上搭上了一把屠刀。 齐善仁指向齐宝林的宝剑微微颤抖,又转头看向自己的妻子儿女,颤抖的手缓缓松开,七星宝剑掉落在地,也预示着,这个北齐皇座马上易主。 齐宝林一挥手,刽子手们举起屠刀,显然他根本就打算斩草除根! 齐善仁刚要捡起宝剑反抗,齐宝林身后的两个人已经诡异的出现在齐善仁身边,在齐善仁神情恍惚之中,制住了齐善仁。 齐善仁觉得大局已定,高举的手往下一落,一切尘埃落定! 不过,一个细微的声音传来,像是一面镜子被摔落在地发出的那种声响,不大但是清脆入耳,高举屠刀的刽子手和高举一只手的齐宝林僵硬在那里,就连制住皇帝齐善仁的那两个来头不小的大修士此刻也被僵在那里,他们极力蓄力,要一举冲破这种可怕的领域桎梏,不过,汗如雨下,神魂都有被抽空之势。 当先进来的是一个大青年,然后是一个小少年,第三个人就是齐妙。 齐妙已经冲到祖母跟前,抱着祖母痛哭流涕! 龙杨来到齐善仁跟前,拍了拍齐善仁的肩膀,齐善仁和他的所有亲人此刻都已经恢复自由,连同齐宝泰,看向那个云淡风轻的青年,再笨的人也能猜出来,是那个在擂台上杀了朴布成的人到了。 龙杨又来到已经没有生命迹象的太后跟前,抓住太后的手腕,一股生命气息注入,又为太后治好了头部外伤,对齐妙说道:“你祖母没有死,马上就会醒来!” 龙杨做完这一切,看向齐善仁,道:“我不是帮你忙,你与你的大臣之间的争端我也不站队,不过,谁站在圣教一边谁就是我的敌人,所以,我杀了这些人也和你没关系,不是为你清除政敌,而是,我要杀他们!” 龙杨带回了齐妙公主,救了皇太后,就扬长而去,而他的身后,那些曾经投靠齐宝林的一众大臣和殿里殿外那些持刀要斩杀皇帝的人,在龙杨走后,就像是沙子堆砌起来的,一瞬间“扑簌簌”化为一堆堆粉末。 大殿马上空旷了许多,剩下的只是皇帝的亲眷,大臣中,除了被齐宝林的人杀死的之外,也只剩下齐宝泰一人。 这个朝廷暂时名存实亡,不过皇帝一点不担心,皇帝也是个深谋远虑的人,那些被排挤得不到提拔的人,将马上充斥到这个大殿中,然后国家机器迅速运转,将对反贼和背后的圣教进行无情的清洗。 第615章 哥带你去喝酒 皇宫内的消息还没有传出来,此时的临天城仍然像往常一样,该低调的低调,该嚣张的嚣张,酒楼照常开业,妓馆照常迎宾,鲜衣怒马的还在鲜衣怒马,国学堂那边,学子们还在对持不同政见者怒喷口水。 龙杨摸了摸一直比较沉默的龙龙的头,问道:“为何兴致不高?” 龙龙道:“也不是,我是在想,可能我经历的太少,看不透这个世界这个人心,我不理解,擂台下边那个女子,为何对自己国家的人有那么大的愤恨,而对异国的阴阳人却如此痴狂。还有那座大殿里,那个齐宝林就是个出卖自己国家的叛贼,为何他心里一点没有愧疚,反而嚣张的认为是理所当然。人不该忘本,不该背叛自己的祖宗,人是要有底线的,我虽然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了无数岁月,但是,我有心,既然我要做人,那我就要做一个坚守本分坚守底线的正直的人,但是,这个世界上的人和我想的不一样,他们大多数都让我感到恶心!” 龙杨笑了笑,搂了搂龙龙的肩膀,道:“龙龙,任何时候都不要对人类失望,那样你将会失去对这个世界的事物的所有兴趣,你会发现你的奋斗没有了目标,你所有的奋斗都变得毫无意义,因为,一旦你只发现人性中的恶,你会感觉到你为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变得痛苦。这个世界有人性极恶的人,就像齐宝林那样为了自己登上皇位不惜出卖自己的国家出卖自己的家族出卖自己的灵魂,但是,更多的人却在这个肮脏的世界里保持着一颗本心,他们身陷黑暗,但是心向光明,他们极力的从丑恶中寻找美好,并且以此为动力,顽强的奋斗下去,而正是这些人,才让这个世界不断的进步,不断的完善。若是只是感到失望,那么作为人,就会缺少奋斗的动力,甚至丧失活下去的希望!” 龙龙看着龙杨,笑了,笑的很灿烂:“哥,这个世界还有你这样的人,所以,我不失望,我要和你一样,铲除邪恶,为善良的人去奋斗,让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美好!” 龙杨揉了揉龙龙的肩膀,道:“龙龙,自从你化形以来,哥还没有来得及请你吃这个世界好吃的东西,咱们哥俩今天别的不做,就去吃所有的好东西,我要让你感觉到,这个世界,除了丑恶,还是有很多美好的东西的!” 四个骑着白马的人放肆的在大街上奔驰,惹得路人纷纷躲避,龙龙回头,脸色不悦,不过被龙杨拉住,躲在路边,说道:“龙龙,今天不惹事,咱哥俩吃好吃的,不要被那些人影响了心情!” 龙龙龙杨躲在路边,不过他们不惹事,不代表着别人不找事,尽量躲藏的二人还是被一鞭子抽到身上,龙杨一把抓住鞭子,犹豫了一下,放开,又向路边的摊位后边躲藏。 “下贱的北齐人,敢抢我的鞭子?你是找死!”,骑白马的小青年勒住白马,另外三人也勒住白马,看向龙杨。 龙杨抬起头看向四个鲜衣怒马的人,道:“看起来你们是百韩的人,你难道不知道,你们的英雄朴布成就是被我分尸的,我现在心情好,不想杀人,别再惹我,否则,我会忍不住的!” 百韩国小青年瞪了瞪眼睛,看着龙杨,一下子大惊失色,毫不犹豫,立即催马而逃。 路人有很多人认出了龙杨,指指点点,不敢接近,既有偷偷摸摸的咒骂声,也有赞美声,龙杨不想成为焦点,对龙龙说道:“龙龙,晚一会儿吃饭,哥先带你去串个门,说不定还得杀几个人!” 四个骑白马的百韩国小青年一路狂奔,生怕被龙杨抓住,连大气都不敢喘,疯狂的跑向一处大宅院,四个小青年下马,让守门护卫开门,接着跑进院子,大喊:“我看到那个小子了,我看到那个人了!” 大院内有十几个人正在院子里的一张桌子上研究什么问题,见到小青年如此慌张大呼小叫,皱眉怒道:“金阊,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名叫金阊的小青年抓住面色不好看的人的手,说道:“韩叔,我看见擂台上那个人了,他好悬没杀了我,韩叔,快派人去杀了他,他就在‘赢红楼’附近,还有那个杀了荣淑荣列的半大小子,他们都在那儿!” 韩柏龄眼睛一瞪,看向另外三个小青年:“你们都看见了?”,另外三人赶紧频频点头。韩柏龄突然一个耳光将金阊打到一边:“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如此高调的到处乱跑,要不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现在就打死你,免得给道场引来祸端!” 韩柏龄这才稳了稳心神,看向桌子上的一些人,道:“既然他们已经出现,说明齐妙公主必然已经回到宫中,李子寅,你率领武德道场的所有人,去皇宫,从朱雀门进入,将齐妙要回来,如果姓齐的敢不交人,你就大闹他们的皇宫,不要怕吃亏,皇宫中有我们的人,特别是那个齐宝林,已经被我们收买,他不敢不站出来和我们一起逼迫齐善仁交人。李子同,你带领名花楼的刺客,马上去赢红楼,找到那两个人,能带回来最好,带不回来,就地正法!” “至于我,现在是时候让圣教出面了,他们从帝国那边得到了那么多好处,在这座城里吃香的喝辣的,也该出出力了!” 天上隐匿的龙杨和龙龙已经知道了这个院子的一切,龙龙道:“哥,那个叫李子寅的带领那么多武夫修士去皇宫,齐妙和齐善仁那边能不能应付得来,会不会有危险?” 龙杨笑道:“看来你并非没有立场,而是不知不觉的把屁股坐在了齐妙那边,怎么,看中齐妙大姐姐?” 龙龙小脸一红:“齐妙大姐姐当然很好,有那么一股英气,并且正气浩然,不过,我还小,大姐姐也不会看中我...扯远了,哥,我怕他们应付不来!” “放心吧,齐善仁没有你看到的那么简单,那把七星宝剑是一把神兵,级别不低,至少是至尊器,甚至是帝器,那把宝剑可联通皇城四象大阵,借用四象大阵之力,他只要不出皇宫,大至尊之下,他是无敌的,而且,齐善仁也应该知道自己的敌人究竟是谁,这一次是个机会,那个所谓的武德道馆今天终于暴露出来了,对于齐善仁来说是个好事!” “至于找咱们俩的那些名花楼的刺客,到赢红楼找咱们俩,他们找不到自然会回来,我们就在这里等,韩柏龄不是正联系那些隐藏不露的圣教修士嘛,正好,就让他们都死在这个院子里好了!” 二人在空中静静地等待,没过多久,足有五十名左右的修士进入了院子,每个人身穿黑色连帽长袍,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其中一人嗓音沙哑,像是特意装扮一般:“叫我们过来,有什么事,别跟我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殿主那边现在也有很多事情,神殿突然动手,现在已经拔除了我们几处据点,你若是没有大事,就不要打扰我们!” 韩柏龄淡淡的看着这几个人,道:“圣教在北齐就像藏起来的老鼠,若不是我百韩国费尽心机,你们岂能在临天城站住脚?别说那些威胁我的话,我不爱听,你们若是不配合,大不了一拍两散,从此路归路桥归桥,你们爱哪儿去哪儿去!” 那人顿了一下,显然被韩柏龄毫不客气的话噎住了,良久,才道:“说吧,让我们干什么?” 韩柏龄道:“北齐国四象大阵,我们已经了解的很清楚,现在,负责运转四象阵枢纽的是神教修士,他藏得很深,但是,我们了解到他就在朱雀门内,现在,我让李子寅他们从朱雀门闹出动静,吸引注意力,你们暗中进入朱雀门,将那个神教的人杀了,只要朱雀门枢纽不动,四象阵就会失效,到时候,哪怕齐善仁手握七星宝剑,没有四象阵的加持,他最多只是个普通至尊,我们的人只要杀入宫中,就可以轻而易举杀了齐善仁!” 嗓音沙哑的人道:“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北齐朝廷易主,让那个齐宝林上位,到时候我们圣教由暗转明也就水到渠成了,那就这样,我们去一趟,不过也需要你们配合,在皇宫里边弄出点动静。” “放心,他们已经去了!”,韩柏龄端起酒杯,神色泰然,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美中不足的事,那个恶心人的阴阳人朴布成,让自己的完美计划有了一个小小的污点。 五十多位黑袍人刚要走,不过,大门处,站着两个人,一大一小俩少年。 “人全了吗?”,龙杨背着手,看向院子里一个个显得极为意外的人,道:“不全也没关系,能杀多少是多少!” 韩柏龄更是吃惊,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在他的印象中,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就是两个比较厉害的武夫,院子里有这么多圣王圣皇还有圣尊,再加上自己这个已达武帝境的纯粹大武夫,这两个小少年根本不够看。 龙杨并没有施展领域,这里有两个人可以破开他的领域,一个是那个沙哑人,一个就是韩柏龄。 能破开,不意味着他们是龙杨的对手,无论武夫还是修行者,较量的还是底蕴,而龙杨自信的就是自己无穷无尽的法术手段还有就是力可破天的武夫之力。 五十多圣教修士同时对龙杨施展圣术攻击,五花八门不一而足,院子内,空间扭曲,连院子里的大树都如镜花水月,被生生碾碎。 法术之力来到龙杨和龙龙跟前,龙杨拍了拍要施展本命神通的龙龙,然后公孙剑在手,一剑平扫,剑光之弧像飞速扩散的涟漪,不但破开了所有术法的攻击,已让整个院子内的建筑,被一扫而成两断。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一切进行的悄无声息,术法之力和剑气都没有扩散到院外,龙杨早已经把这个院子以结界罩住,一个不伤及无辜,另外一个就是不让这些人逃走,他今天要把这些人全部葬送在这里。 一剑破万法,一剑扫出,剑气之弧扫过人群,修为不到神皇境,被一扫两段,神皇境及以上的,神光护体,剑气虽然没有破掉神光,但是,也造成他们气血翻涌,鲜血喷出。 五十多人只剩下十几个人,包括那位圣尊,让然在桌边喝茶的韩柏龄显然也失去了淡定,武帝之光护体,不过桌上的一切都已经化为碎片。 嗓音沙哑圣教修士显然对龙杨的一剑惊讶的有些失魂,作为圣尊,不说在这个北齐国纵横无敌手,最起码遇到同级别人物不会如此不堪,被人家一剑斩出血。如果说这个家伙就是那个在擂台上杀了阴阳人的人,那么在擂台上人家动用的力量不足现在的百分之一。 不过这两个小子到底是谁? 龙杨根本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一剑之后一步迈出,目标正是韩柏龄,不过公孙剑已经收起,出的是拳头,一拳,势不可挡! 韩柏龄早已经失去了淡定自若的样子,同样一拳,二拳相撞,这一次不再是无声无息,两拳相撞,如同两颗星辰碰撞,瞬间院子内升起一道蘑菇云,二人的脚下出现一个大坑,除了那个嗓音沙哑人,其余圣教修士皆跌落大坑之内。 圣教修士虚立在空中,脑后出现圣光,神圣之力化为一把剑,圣教圣尊一指龙杨,那把剑直击而下,直刺龙杨的头顶。 同时,韩柏龄咽下一口鲜血,与龙杨一道在深坑的上方凭空而立,右手拳已经是鲜血淋漓,出左拳,击向龙杨面门。 龙杨头顶闪现一朵金莲,金莲旋转,发射金色光芒,圣教圣尊发出的剑气被金光融化,同时,再出一拳,与韩柏龄左拳相撞,这一次,韩柏龄身体像是被扔出去的石头,撞碎了已经断为两节的房屋,在后院,撞在结界之壁上,瘫坐在地。 圣教圣尊再出一道剑气,不过这一次不是面对龙杨,而是刺向天空,他已经知道此处空间被龙杨布置了结界,他要刺穿结界,逃走! 不过,他引以为傲的剑气在空中消弭,没引起一点波澜,显然,以他的能力破不开结界。 圣教圣尊此时大惊失色,龙杨就在他的身下看着他,头顶的金莲仍然在飞速旋转,他也大有被金莲无穷的吸力吸入其中的感觉,只要落进这金莲神光的范围之内,他也必死无疑! 圣教圣尊脑后出现一道巨大虚影,一个看不清面貌的神人,施展神通,双手插进高空结界,向两侧扒开。 果然,这是降神之术,龙杨确定,在东神域,有圣教圣帝的存在,因为,在神界,召唤不出圣界的圣帝法相,除非圣帝能破开虚空门户,否则法相投影无法进入神界空间。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神界有圣帝! 门主的两个分身,一个已经带着马小平回到了圣界,一个伍子寒,已经被关押到大世界的异度空间,那么神界还有圣帝,又是谁? 龙杨分出一缕神识,随着金莲圣光照射到正在努力扒开结界的圣教圣尊身上,圣教圣尊身体如同要被搅碎一般,但是,最后的努力终于有了成效,结界出现一道门宽的缝隙,圣教圣尊随之飞身离去。 当然是龙杨故意放走了他。 龙杨来到正在调息的韩柏龄身边,道:“你只需告诉我,去哪儿找名花楼的刺客!” 韩柏龄像是认命了:“名花楼赢红楼,都是勾栏之地,老鸨妓女喜人舞姬甚至扫地的小侍还有一些嫖客,都可能是刺客,你自己去找吧,问的再多也无用,我不会说。” “好的,你可以走了,这地方我要填平!”,龙杨淡淡的道。 韩柏龄也不意外,这个小年轻他过于出乎意料,小小年纪,不但修为深不可测,就连武道之路也远在自己之上! “能问一问你是谁吗?若是能到我百韩,记得到韩府,我定扫榻以候!” “多余问!”,龙杨撤了结界,将韩柏龄扔出院外,然后站在空中,双手来回扫动,将所有建筑残渣填到大坑里,又一掌压实。 “走,哥带你去喝酒!” 第616章 临天城大变天 齐善仁对自己帝国突如其来的变故措手不及,但是,这个措手不及令他喜出望外,满朝叛逆都死了,而且通过神庭那边传信,也已经知道了来人是谁,他的帝国虽然不是政教合一的帝国,但是他以及皇室的人大部分都是神教信徒,只不过这些年神教势弱,快要没有存在感了,皇室大部分又与圣教勾结,造成皇室内部分崩离析。他的大权一直处于风雨飘摇之中,自己这个五十几岁的皇帝,身边还有一个老不死的监国,那是父皇无可奈何之下为了让自己继位,做出的让步,也正是这个像是悬在头顶的监国,让他时刻都小心翼翼,能忍则忍,能让则让。 好在他死了,齐善仁这个时候,才感到自己是真正的皇帝了。 他马上召集自己的亲信上朝,朝廷大臣死去十之八九,留下很多空位,现在正是自己的亲信填补权力真空的最佳时机。 此时,皇宫内发生的事情仍然在严密封锁中,不过,朱雀门那边突然有了变故。 皇帝将自己的亲信留在大殿里,一个人飞到朱雀门上空! 龙杨带着龙龙又回到赢红楼附近,果然,那些隐藏在赢红楼附近的刺客的气息已经被龙杨捕捉,龙龙也作为天生地养的混沌灵体,对天地之间一切事物的感应也令人望尘莫及,龙龙看着龙杨,传音道:“哥,咋办?” 龙杨道:“朱雀门那边不是还有一伙人吗?我们往那边走,他们一定在暗中跟随,朱雀门那边打起来,现场一定很混乱,那里才是刺客下手的好地方,人家既然想刺杀我们,我们就给他们提供点方便条件,不能让他们失去信心不辞而别,那样我们再找他们就太费劲了。” 朱雀门,上千武士突然进攻朱雀门,那是武德道馆的武夫,先是一排燃火的箭矢突然射向耸立着巨大朱雀雕像的门楼,然后趁着火焰燃起,上千人全部飞身而起,向朱雀门冲击。朱雀门内,一个老者出现在朱雀楼大门,向外看了看,铺天盖地的火箭并没有点燃朱雀门,那些箭矢遇到了阵法,被自动湮灭。守护朱雀门的神修静静的看了看外边,皇帝齐善仁已经手持七星宝剑屹立在朱雀门上空,看着上千武士,笑道:“好啊,武德道馆,朕早就想灭了!” 上千武士,上千把剑,千道剑气,倾泻而出,剑气轰击结界,结界震动,反弹之力将一千道剑气弹回,不过一千人同时御剑飞出,人人都可以施展人剑合一之术,向结界一钻而入。 结界轰然爆碎,气浪翻滚,一千人被气浪排开,人如飞燕,向后飞掠,半路急转,再一次御空而飞,一千剑再一次整齐扑向朱雀门。 镇守朱雀门的神教修士身形已经出现,站在巨大朱雀雕像头顶,面对一千武士,刚要启动朱雀攻击法阵,齐善仁的七星剑已经向下一划,一道极为刚猛的剑光在一瞬间将排山倒海而来的剑气全数斩断。 朱雀门前方半空,齐善仁单人独剑,再一次横扫,剑气之弧扩散,李子寅突然出现,同样一剑横扫,两道剑光相遇,朱雀门上空爆发出剧烈的爆炸,两团剑气如同两个蘑菇云升腾而起,天地顿时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龙杨看着朱雀门方向,一步步往朱雀门走去,龙龙想要东张西望的看一看,龙杨传音:“不要看,要让他们相信,我们没有发现他们!” 距离朱雀门还有五里路的距离,朱雀门那处的硝烟逐渐散去,此时,李子寅和齐善仁面对面站立,二人身上的衣服皆已经破烂,头发散落,二人都剑尖朝下握在手里,彼此对视。李子寅道:“齐善仁,你出了朱雀门已不在皇城之内,你就是个普通至尊,而我是武帝,你拿什么挡我?” 齐善仁笑了笑:“当初先祖仁义,以为你们也是仁义之邦,任由你们在我北齐开设武馆道馆,我早就知道这是引狼入室,果然,现在你们忍不住了?为何忍不住?难道你们知道了我宫廷的变故?齐宝林死了,你们收买安插在我朝中的叛徒都死了,当然,所有留在我北齐国的百韩武士修士都得死,你们更不例外!” 李子寅一愣,他刚才还奇怪,按理说这个机会正是齐宝林反戈一击与自己对皇城形成内外夹击的最好时刻,自己与他联系了很久,但是都没有联系上,难道齐宝林和那些人真的都死了?这怎么可能? 没有了内应,李子寅觉得事情已经很难完成,别说威逼齐善仁交出齐妙,即便自己等人攻破朱雀门杀入皇城,没有了齐宝林他们作为内应,在皇城内自己很难是齐善仁的对手。 李子寅有了撤退之意,李子寅回头,看向自己身后,见自己身后的一千武士都如同被抹在空中的一个个黑点,一动不动,自己弟弟李子同率领的上百刺客则在稍远一点的后方也被定个在那里,在这之间,一大一小俩少年正站在那里,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 龙杨看向齐善仁,道:“陛下,该考虑考虑出兵南下了,先前我见过到达万宝镇的李将军,他要死守万宝镇,不过,他那点人恐怕不够,横水河也挡不住百韩国三路大军!” 齐善仁抱拳,道:“三路大军三个方向,我早已经秘密安排三路大军出击,李善臣不过是诱饵,拖住百韩国一部分兵力即可,这也是他固守万宝镇的原因。现在最关键的不是俗世之兵,而是修士,圣教在百韩势大,与百韩朝廷又沆瀣一气,这才是最大的祸患!” 龙杨道:“神庭已经组建神军,直接去往百韩与神庭直接开战,这样那边的圣教也就没有精力组建修士军队入军伍,所以你可以放心,为了稳妥,有两个人留在了在李将军的军营中以防不测,至于另外两路大军如何安排,还得看陛下自己的手笔了!” “公子请放心,这个朝廷虽然被外贼内奸渗透的像个筛子,但是,我还能掌控绝大部分事情,皇室也不都是卖国贼和窝囊废,也有大武士大修士,他们都已经在军营中,而且,待我安顿好临天城的事情,我也要亲自出征,我要替祖先替北齐百姓一雪前耻!” 二人说话也没有传音,而是说的声音很大,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将这些私密话说出来了,这让李子寅惊慌不已,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小青年,先是捣乱了擂台,让朴布成死于非命,现在又出现在这里,明显与齐善仁很熟悉的样子,这个家伙从哪儿来的?有这么个人站在北齐一边,百韩拿什么和人家对抗? 此时,自己虽然还自由,但是,无论是自己的武德道馆还是弟弟的名花楼,武士刺客们明显已经被人家的领域禁锢,就要被一网打尽了,李子寅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是想起还有韩柏龄,还有蛰伏在临天城那么多的圣教修士,这可是最后翻盘的希望。 李子寅看向龙杨,道:“在下不知道公子是何人,为何相助北齐国,其实,公子不用在这样一个国家栖身,我大百韩人杰地灵物华天宝,政通人和国泰民安,那才是公子安居之地。在下虽然一介武夫,但是在百韩也颇有地位,只要公子和在下一同去往百韩,由我举荐公子,无论是入朝为官还是做一个闲散的异姓王,都是很轻松的一件事。何况不瞒公子,即便你今日端了我的武德道馆,我们在临天城的势力仍然是不可想象的强大,在下爱惜人才,擂台一役公子身手不凡,让在下景仰不已,还请公子考虑一下,是否揭过这一段,你我化敌为友如何?” 龙杨看着李子寅,道:“说得很好,我都快动心了,要不还有什么好处能打动我,都说出来,我考虑考虑?” “哥!”,一边的龙龙不干了,道:“百韩人卑鄙无耻,胡乱杀人还侮辱齐妙姐姐,他们都不是好人,我不投靠他们,我很膈应他们!” 龙杨揉了揉龙龙的脑袋,道:“你看看,我弟弟这么小,都知道你们百韩人的国格人格都很下作,而且,我最恨的,是你们居然和圣教搞什么一家亲,我平生立志,就是要铲除神界内的所有圣教,所以,对不起了,你就把百韩送给我,我该杀的人还是要杀!” 李子寅一瞪眼,但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这片空间突然如同水缸里的水被搅成旋涡,无论是武德道馆武士还是名花楼的刺客,都被搅成飞灰! 李子寅并没有死,同样被龙杨一瞬间附着了灵魂神识,龙杨对李子寅道:“我放过了韩柏龄,同样也放过你,我准许你回到百韩,把你们在临天城遭遇的事情告诉你们国主,就说不日,本公子将登临百韩,让他们做好准备!” 李子寅此时竟然长吁一口气,好像自己的命保住了,尽管不知道这个公子为何放过自己,但是,能保住命已经是意外之喜,这时候可不是跟人家硬刚说硬话的时候,抱拳行礼:“多谢公子留我一命,不过公子能告诉我公子的来路吗,回去以后,我也会对陛下有所交代。” 龙杨点点头:“合理,那你就告诉他,本公子龙小双,乃是神武大帝之子,神教神圣至尊大帝第十三弟子,神圣尊主,代师尊行走神界,恢复神界正统!” 李子寅不过是一个普通武夫,虽然身处高位,但是对神界的高层秘辛不过一知半解,但是也知道神界乃是神圣至尊大帝开创,乃是神界至高无上的神,而神武大帝乃是令人谈之色变的狠人,听说圣教高层从来不敢直呼神武大帝名讳,因为不知道哪一句话泄露天机,招致神武大帝来到,挥手就可以覆灭一方圣地。如果眼前这位公子果真是神武大帝之子,百韩国恐怕真的完了,为什么神武大帝之子偏向北齐而不是偏向百韩?难道百韩气数已尽? 龙杨拍了拍龙龙的肩膀,二人一瞬间消溶在空中,齐善仁持剑行礼,目送龙杨离去,目光中的崇敬一览无余,李子寅保住了一条命,这时候才缓过神来,看向齐善仁,叹口气:“或许,天道在你那一边!” 李子寅离去,此时,他已经没有闲心再管临天城是否还有自己的属下,最后看了一眼临天城,叹息离去。 说好的要请龙龙好好吃一顿饭,不过一直忙了一天也没有吃成,回到赢红楼,赢红楼已经人去楼空,再去名花楼,名花楼同样已经成了空架子,这两处暗杀基地,警觉性极高,知道临天城已经不能再留,来不及收拾任何东西,急慌慌逃离,留下了明晃晃的楼阁。 二人在黄昏的街道上行走,其实这时候的临天城已经处于风声鹤唳之中,齐善仁是个行动果敢的人,满朝文武十之八九不是叛变就是投敌,抄家灭门的行动已经展开,齐善仁显然也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未经审判,凡是与圣教百韩有染的大臣的家族都开始遭到清算,齐善仁暴露了他隐忍多年的底牌,临天城各个街道被无数军队包围,现在就算是城门,也都已经关闭。 吃饭这件事就这样搁置了,龙杨觉得很对不起龙龙,道:“那就出城,到附近城池找一个能吃能住的落脚之处,哥一定要和你好好吃一顿!” 二人隐匿在空中,片刻出城五百里,来到一处已经是满城灯火的城池,二人降落城池内,此时正是夜生活刚刚开始,城池比较热闹,而且,这是一座风景如画的水城,城池中央就是一条大河,河两岸无数楼房画舫,临天城的风声鹤唳显然还没有波及到这里。 河中行走的楼船灯火辉煌的照的满河金黄,丝竹之声悦耳,河两岸的街道也是灯火如昼,街道上人流熙熙攘攘,逛街的百姓有很多都向一个地方云集,二人被人流裹挟,也来到一处巨大广场,广场北面有一座高大的楼阁,楼阁两边还有弧形走廊,大红灯笼挂在走廊两侧,弯弯曲曲如同火龙盘卧,将广场围城半弧形。 龙杨没有心情看什么热闹,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寻找吃住的地方,那座最显眼的楼名叫“一捻红”,楼高七层,富丽堂皇,一看就是很高档的那种,不过这与龙杨的低调风格不符,拉着龙龙就想走出这个地方另寻他处,不过龙龙指了指一捻红,道:“哥,就去哪儿吧,从那能看见广场,能看热闹,还能喝酒!” 龙杨宠溺的揉了揉龙龙的脑袋,道:“那就听你的,我们就去那座一捻红,要一个房间,能看见这里的房间,边吃边看热闹!” 一大一小俩少年来到一捻红大门口,大门口有守卫,一共四个,统一的甲胄服装,还带着钢盔,腰间斜挎宝剑,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衙门,令人敬而远之。这种酒楼一看就不是招待普通客人的地方,应该是往来无白丁的那种。 果然,二人被拦住,龙杨背着手,看了一眼四人,四人马上闪到两旁,让开大门,龙杨和龙龙边间行走,进入大门内,这时候才发现,这里的确是一家酒楼,不过人不多,一楼大厅除了那些侍女小二,只有两桌客人在静静地喝酒用餐。见到二人进来,有几个侍女来到:“先生可有明鉴?” “明鉴?”,龙杨虽然有些疑惑,但是装作什么都懂的样子,道:“本少爷来还需要明鉴?” 那侍女不敢无礼,礼貌微笑,说道:“一捻红不招待普通客人,只有手持明鉴的贵宾才能进入,若是先生没有明鉴,一捻红无法招待了!” 侍女态度好,是鉴于一大一小俩少年出众的颜值,若是一般人,此刻哪有耐心解释,早就下令驱逐了! 龙杨无意中扫了一眼正在看向他们二人的就餐的两桌客人,以天眼观瞧,见其中一人随身携带乾坤法器,内有无数宝物,其中有一块白色琉璃牌,上面刻有字迹,那应该就是所谓的明鉴,但是只能在一楼用餐,看来级别不高。龙杨看向侍女,脸上泛出迷人的微笑,道:“是在下糊涂了,不过在下有很多明鉴,你需要哪一种?” 侍女看着龙杨,脸色竟然羞红,小声道:“明鉴一共四种,白色银灰金色和黑金,白色贵宾只在一楼用餐,银灰为二三,金色四五六,黑金可直入七层...” “噢,那我要去七层!”,龙杨拿出一块黑金明鉴玉牌,递给侍女,道:“七层,窗户临广场,独立包间!” 侍女接过明鉴,看了一眼,捂住了自己的嘴,显得极为惊讶! 第617章 又见李云升 龙杨不过是随心所欲制造一个假明鉴,上书:贵宾明鉴,姓名:龙杨,签发人:李云升。 龙杨原来的打算是弄一个假的,能糊弄就糊弄,糊弄不过去就糊弄这个侍女,只需要一点障眼法,就足以让这个侍女认为自己手中的明鉴就是真的,不过现在还没有施展神通,侍女的表情让龙杨感到极为意外! 我靠,不会吧,李云升在这里也有布局?看起来李云升在这里还来头不小,不然,这个小丫头绝不会是这副表情! 侍女不疑有假,看向龙杨的眼神有无数小星星冒出,双手颤抖着将明鉴还给龙杨,道:“到了您这个级别已经不是我能接待的,请您稍等,我这就传信老板,让他亲自接待您!” “不必!”,龙杨摆摆手,“七层有空位请先安排我们就坐,忙了一天,现在饿了,还请随意做一些东西,先让我们填饱肚子!” 侍女盈盈一拜,道:“我这就先带公子上楼!” 旁边吃饭的两桌客人看着龙杨,已经换了一副表情,先前是不屑,现在是惊叹! 侍女带着龙杨和龙龙来到七楼,按照龙杨所说,安排到一间窗户朝向广场的位置,龙杨站在巨大的透明窗户前,看向灯火通明的广场,此刻看的很清楚,一堆篝火,围绕着篝火是数不清的男男女女手拉手跳着舞蹈,歌声朗朗。 这时候也才看清,对面也是一座楼阁,也是七层,像是一座绣楼,精致无比。 侍女叫过另外四个侍女,说是自己去安排饭菜酒水,就离开了房间。龙杨和龙龙则在房间里等待,四个侍女各个文雅舒朗气质大方,为两人端茶倒水,顺便介绍一捻红的来历和这座牡丹城的风景名胜。 原来这座城叫做牡丹城,是盛产牡丹花的地方,牡丹花有一个特点,其浅红色的花朵上,常有深红色的一点,仿若有人在花瓣花叶上用指头轻轻捻过,传闻皇帝带着爱妃来到牡丹城,观赏盛开的牡丹花,妃子手捻花瓣,问皇帝自己与花谁美,皇帝大笑,抱住爱妃,道:“花美不过爱妃捻过的一点红!”,后人作诗:“御爱雕阑宝槛春,粉香一捻暗销魂。东君也爱吾皇意,每岁花容应指纹。” 侍女显得很博学,滔滔不绝,这时菜品已经上桌,琳琅满目,很是丰盛,共十八主菜再加上几个配菜,二十几道皆为珍品,酒为“妃子笑”,一种花果酒,装在透明的琉璃瓶中,里边漂浮着牡丹花瓣,看着极美。 最先接待龙杨的那个侍女没有再来到房间,而是来到酒楼后院的一座房子,侍女站在房门外,轻轻叩了一下门,里边有人道:“进来吧!” 那侍女进屋,屋子不大,灯光也不太明亮,一个人坐在一张桌子边,正在写写画画的,头也没抬,问道:“有事?” 侍女道:“李云升那副明鉴出现了!” 写写画画的人明显顿了一下,将手中的笔放在桌上,看了一眼侍女,道:“不应该啊,马小平已经走了,我以李云升的名义签发的明鉴上边写的持有人只是马小平,马小平不在,是谁持有这个明鉴?” 侍女道:“奇怪就在这里,持有人不是马小平,而是一个叫龙杨的人,而且还是黑金!” 那人明显神躯震了一下,揉着自己的脑袋,道:“这件事你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不要惊动他,伺候好,他若愿意住在这里就住在这里,但是,不要暴露我!” “小丹,你下去吧,你亲自接待他,一切表现得不要刻意,他若是愿意离开牡丹城就让他离开,现在可不是我见他的时机。” 侍女虽然感到事情不同寻常,不知道这个叫龙杨的家伙到底是谁,不过,看老板这样子,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而且,那个明鉴,可以说是独一无二,是那个叫李云升的人签发的唯一一个明鉴。 叫小丹的侍女回到了七楼包间,这时候这个包间与她刚进来的时候截然不同,四个侍女,人人手里掐着酒壶,一边翩翩起舞,一边喝酒,有一些放浪形骸的姿态,而那两个小子,手里拿着筷子,敲打着碗碟,节奏感极强,将四女的舞蹈都给带入癫狂境界。也就是这屋子隔音太好,要不然,左邻右舍,不造反才怪。 小丹有点懵圈,自己就是出去了一趟,怎么自己的四个姐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龙杨见到小丹进来,放下手中敲击碗碟的筷子,向小丹招手:“小姐,来一曲,有舞有歌才好,须知人生得意须尽欢,你整天扳个脸不累吗,来吧,歌一曲,放掉一切烦恼,尽情地高歌吧!” 小丹脸色一变,不过看向龙杨热情的眼神,不知怎么回事心情激荡起来,感到呼吸急促,还有一些异常的反应。小丹不知不觉来到龙杨身边,搂住龙杨的脖子,龙杨将小丹推开,道:“这里有未成年人,别做一些少儿不宜的动作!” 小丹强忍着冲动,倒了一杯酒,端起酒杯与龙杨碰杯,烈焰红唇不知不觉的靠近龙杨的嘴唇,目光迷离,柔情似水,然后喝了一口酒,将酒杯放下,缓缓的趴在龙杨的怀里,像是一只黏人的小猫,贴在龙杨身上。 龙杨高举双手,很无辜的看向龙龙,龙龙也很奇怪,也很无辜的看向龙杨:“哥,她还没喝怎么就醉了?” 龙杨拍了拍龙龙的肩膀,道:“哥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哥如果放肆一些,很多女人就会主动投怀送抱,比如这个姐姐就是,她实在挡不住哥哥的魅力,浑身骨头都软了,非要趴在哥的怀里,我也没办法,愁人,哥不想这样,可是你看那些女子看哥的眼神,吓人不?他们都想吃了哥!” 龙龙由衷的点头:“哥你长得太好看了,就连我都喜欢哥,他们喜欢你也正常,不过为什么要这样,喜欢就好,趴在怀里干什么?” 龙杨道:“有时候,男女之间,为了表达喜欢,需要一些动作,比如眼前这个女人的动作就是喜欢哥喜欢到骨子里了,这就叫投怀送抱!” 龙龙“切”了一声,觉得这种喜欢太无聊了。 龙杨突然对翩翩起舞的四个女子弹了一个响指,四女松松垮垮的瘫倒在地,龙杨将怀里的侍女小丹也放在地上,对龙龙说道:“她们都累了,需要休息,为了避嫌,我们不能和女人睡在一个房间,哥带你去再找一个地方,好好睡一觉!” 龙杨带着龙龙下楼,拐向后院,来到后院的那间房子,来到房门前,手中公孙剑轻轻一划,笼罩在房子外的结界被破开,手中剑插进门缝,轻轻再往下一划,门栓被切开,推开房门,二人进屋,屋子里的人静静地看着来人,似乎早就知道有人要进来。道:“你是找我?怎么发现的?” “是那个叫小丹的女子自作聪明,不然我发现不了你!”,龙杨坐在那人对面:“一个假明鉴,是我临时起意瞎做的,从那小丹看到明鉴的第一反应开始,我就已经怀疑这座一捻红有我认识的人,再加上她又自作聪明的介绍一捻红的来历,我更加确信,你就在这里!” “他们不知道你是真李云升,但是我知道啊,一捻红,本来就是人间界那边的传说,知道这个典故的人不多,神界没有这个典故,一定是你和他们说的,还有,你为何一定要躲着我?” 李云升苦笑:“你为何一定要找到我?说实话,我一直在躲着你们,马小平走了,又来个你,我欠你们的?” 龙杨看着李云升,似乎不认识眼前这个人,道:“其实无论是马小平还是我,对你和伍子寒到底是怎么回事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傻傻分不清,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伍子寒和你做的事情好像是一件事件的正反两面,李云升和伍子寒,到底谁是谁?那么到圣界的那个门主分身,到底是谁?还有,被周杨关起来的那个伍子寒又是谁?” 李云升道:“有些事情很复杂,明面上的能说,不能说的打死我也不说,但是你要记住,李云升做的事情都是对你们有利的,但是,你要是现在深究下去,有的事情你理解不了,会影响你的心情,我不说就是不说,你也别逼我!” “那你告诉我,伍子寒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龙杨问道。 李云升道:“伍子寒魂相万千,一人布局整个神界,李云升没有那个本事,但是,李云升可以借助伍子寒的本事,云升商行才能遍布整个神界!” “你们真给我绕糊涂了,算了,反正我相信你是为了我们,据我调查,东神域有一尊圣帝修为的圣教修士,他是从圣界来的还是本土的?你那么神通广大,总不会这一点都不知道吧?” “圣界来的,不过他一直在伍子寒的布局中,你也知道,伍子寒的棋子中,不但有神教巫神教也有圣教,他算是伍子寒留在神界的最后一个最大的圣教棋子,我建议你暂时不要动他,他若是现在就死了,很多圣教修士就会蛰伏,有他在,那些人就会有依仗,有嚣张的底气,他们才会敢于冒头,不然,都藏起来,你去哪儿找圣教的那些人?别看你现在让东神域的神教庭开始清扫圣教,圣教暂时吃亏,不过,那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得到那个圣帝的指示,你可以逼着他反击,但是不能一下子就灭了他,那样他的那些人就真的隐藏起来了,不好找!” 龙杨似乎明白了,那个圣帝也是门主或者说伍子寒的棋子,自己的几个分身和伍子寒明争暗斗,引导着那个圣帝也成了自己的敌人,现在门主走了,圣帝开始低调行事,现在,就是要把他逼出来,还不能马上杀了他,有他在,那些圣教就会明目张胆的暴露。 “不过,我是随意到的这座牡丹城,绝非刻意,怎么会这么巧,你也在这里?”,龙杨百思不得其解。 李云升斜了一眼龙杨:“巧合,我现在躲着你们还来不及,谁知道就这么巧,你随便瞎编一个明鉴,就让我暴露了,这座牡丹城是伍子寒其中一个魂相在这里经营的,伍子寒收回魂相之后,我就接收了这里,或者说伍子寒的魂相经营牡丹城的时候,就等于我在牡丹城也有了布局,这么说你明白了吧?我很喜欢这座城池,我想躲在这里清净几天,但是,这都能有巧不巧的被你找到,我找谁说理去?” 龙杨似乎是无意问道:“你,伍子寒,在神界如此作妖,我父亲在神界的时候,不知道?不管不问?” 李云升拍了龙杨一巴掌,道:“别胡说,你父亲多忙?商业上的事情,都是我说了算!” 龙杨改变话题:“你说,要是马小平把那个门主分身杀死,周杨把伍子寒杀了,会怎么样?” “随便,反正他们已经无关紧要!”,李云升淡淡的道。 “你会不会移花接木?”,“会!” 龙杨没词了,不知道往下该聊些什么,不过越聊越糊涂,理不清的事情就越多。 见龙杨不说话,李云升道:“你该到三水成去了,若是神庭在百韩国弄得动静太大,司马荣出现也不是百韩圣教的对手,这还是那位圣帝不出面的情况下。” “圣教在百韩国有那么大的实力?”,龙杨不解。 “很大,不比当初圣教在南神域的势力小,而且,圣教祖庭人家可是有八大圣尊的,哪一个的实力都不比司马荣差,要不然司马荣这么多年怎么会窝里窝囊的活着,不过现在邱吉北溟华生他们都腾出手来了,等南神域彻底稳定,他们就会对付东神域的圣教庭,这也是现在百韩国的圣教庭比较老实的原因,不过,你让神教从北到南拆圣教堂,早晚会把他们逼出来,有可能一战定乾坤,到时候说不定那位圣帝就会出现!” 龙杨打个哈欠,看向李云升的那张床,拍了拍龙龙,道:“我们两个这两天都没有合眼,就在这里休息一晚,你打地铺吧!” “你!”,李云升瞪了一眼龙杨,不过还是忍了忍,赌气出了房间,用力关上房门,站在院子里,也没有离开。 二人和衣而卧,这张床并不大,不过二人挤在一起还是比较紧张,龙龙干脆躺在龙杨的怀里,头枕在龙杨的胳膊上,问道:“哥,我喜欢你,我们俩是不是也应该有点动作?” 龙杨头皮一紧,道:“我们两个都是男人,不可以有动作!” “为什么男女之间就可以有动作?”,“因为,男女之间可以取长补短!”,“怎么取长补短?”,“睡吧,这两天累坏了!” 房门外,李云升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不过他想起马小平,也不知道那小子这一窍通没通,眼前这个龙杨好像也没有通窍。 李云升就坐在房门口,月明星稀,偶尔有乌鸦突然发出一声沙哑的叫声,更显得万籁俱静。 万宝镇,两军隔水对峙,一条横水河,并没有变成战场,李将军李善臣在河边修筑攻势,十万士兵就在河边安营扎寨,对岸的百韩大军显然规模更大,一排排密密麻麻的船能排出五十里的距离,显然态势就是一边攻一边守,按照李善臣的说法,自己带的这十万军队,都是旱鸭子,能守住一段河岸,就不错了,坐船过河?不行,十万大军人人晕船。 安营扎寨的十万大军果然没有一兵一卒进入万宝镇,就连李善臣也在河岸的营房里,这让老鼋怨声载道,自从跟了那个小子,好像好日子也没过几天,这就把自己扔在在潮乎乎的河岸,连酒都不管够,而且还天天面对一个死猪头一样没有表情的和尚的僵尸脸,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龙杨把自己二人留在这里,是想让自己二人防备对方军中的修士,不过他很羡慕对岸,那里虽然也是军营,但是人家有船,那几艘大船里明显灯红酒绿,还有女人的莺歌燕舞,这让老鼋心中十分痒痒,几次劝说李善臣,过河,把那边的美女都抢过来。李善臣摇头:“咋过去,趟过去?你看咱们这边有一艘船吗?” 老鼋唉声叹气,但是抵不住心中实在痒痒,他决定,今天晚上干点大事! 第618章 老鼋发飙 老鼋被龙杨留在万宝镇颇有怨言,对于好色好酒的人来说,军营就是残酷的折磨,眼见对岸灯红酒绿莺歌燕舞,老鼋忍耐不住,决定去爽一爽。 暗夜,老鼋的营房里,老鼋看着一眼入定的大和尚明远,心中烦躁,整天面对这么一个人,他真是够够够够的了,看见大和尚真的像是死人一样入定,他决定实施早已经盘算好的计划,溜出营房,来到大河边,为了不引起注意,化成一个巴掌大的小王八,悄无声息入水,如箭一样向对岸游去。 一入水又找到了那种如鱼得水的感觉,看来自己天生就是王八命,这么长时间不入水,这一入水咋就这么得劲儿呢?自己前世为水将军,看来命中注定与水有缘,不过想起被人当了一千年渡船,又对水有了逆反,自己就是贱,咋就这么喜欢水? 老鼋早就瞄好了目标,两军对垒的这一段河面,是相对宽阔平缓,水流不急容易抢滩登陆的一段河岸,因此两军不约而同的都将大军摆放在这里,河宽三十里到五十里,快舟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快速到达对岸。老鼋盯着的,是那艘最大的楼船,那艘歌舞升平的大船,因为以他的神识,可以轻易看见那里边有好几个让他心动的妖娆女子,还有人家夜夜笙歌,美酒满舱。 老鼋化成的小王八极为快速的游过大河,来到那艘楼船下边,这时候,楼船中的歌舞声更加清晰悦耳,还有女子的调笑声更是令他心急难耐,到了楼船下边,高高的楼船让小小的王八可望不可即,但是,这只王八不简单,为了不暴露自己,老鼋化成的小王八纵身一跃,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降落在楼船的甲板上! 完美!老鼋对自己夸赞一番,刚要恢复人形,不过来了两个巡夜的卫兵,被那一声“吧嗒”轻响惊动,二人来到跟前查看,见一只小王八眼巴巴的看着二人,二人大喜,其中一人弯腰,一只手抓起了小王八,道:“嘿嘿,我说哥们儿,有菜了!这家伙自己送上门来了,今夜当值,等下班咱们把他炖了,这玩意可是大补!” “去你的吧,还大补,你我补有什么用?随军的那几个小娘们儿是你我能碰的?连大将军都碰不得,你我连看都不能看,算了,放了吧,也算放生了,功德一件!” “我去!你可拉倒吧,还放生,不过我倒是有个主意,里边那个圣教修士是个好色鬼,你没发现他一来的第二天就眼圈发黑吗?这些日子更是像个痨病鬼,迟早死在那几个女人的肚皮上,听说这几天都力不从心了,要改邪归正,好好将养身体,娘的,就把这只王八炖了给他喝汤,给他壮阳,让他休息不成,让那几个小娘子把他抽干,让他变成瘪茄子死在那几个娘们儿的肚皮上,然后...嘻嘻,你懂得!” “我靠,你真损,不过我喜欢,那就这么定了,走,炖王八汤去!” 老鼋快要气炸了,刚要变身,不过听说要把自己炖成汤献给那个圣教修士,那楼船里边可是有很多女子,嗯,变成汤也不错,可以悄无声息的进入那个房间,到时候,美酒佳肴,这都不是事,关键是那个家伙真要是死在女人的肚皮上,那该是多么好的一件事啊! 老鼋老老实实的被人抓在手里,两个士兵进了楼船,来到一个厨房,锅碗瓢盆一应俱全的厨房,这时候厨房还有人忙碌,见到二人进来,厨房的人热情道:“原来是关里关外二位军爷,大半夜的,来到这里干什么?” 关里叹气,道:“别提了,命苦,我也知道你们辛苦,但是不麻烦你们也不行啊,这不,也不知唐纳德大圣王从哪儿得来这只王八,说要炖汤补补,你懂得!” 厨师点头:“懂,当然懂,二位负责给大圣王放风...巡逻,也着实辛苦,现在这儿等一会儿,很快就好!” 厨师从关外手里接过小王八,摁在菜板上,二话不说先斩头,一刀下落,小脑袋一下子被剁出菜板外。 “我草!”,厨师挥刀的那一刻,时间好像有片刻停止,老鼋也就是那一瞬间和关外互换肉身,将关外变成小王八,自己变成关外,一刀,关外尸首分离。 剁吧剁吧,又洗了洗,将小王八装进锅里,开始清煮慢炖! 老鼋看着咕嘟咕嘟沸腾的煮锅,额头直冒冷汗,妈的,一个大意,自己差点就真的成了王八汤了! 王八汤炖好了,关里接过倒在一个白色瓷坛里的王八汤,笑着感谢厨师,二人笑盈盈的出了厨房的门,在楼船里拐来拐去的上了三楼,敲开一个房间的门,房门撬开一个缝,一个半裸的女子肩上搭着一条丝巾,不耐烦道:“大半夜的,谁啊?” 关里端着王八汤,关外却推开房门,不顾嗔怒的女人,喊道:“大圣王王八汤,这是我哥俩历尽千辛万苦给大圣王捉来的千年王八万年汤,是要孝敬给大圣王的,你敢阻拦,可见你对大圣王不忠不孝!” 关外进了屋,从关里手里接过王八汤,又一脚将关里踹出门外,一脚又带上房门,端着王八汤,笑嘻嘻道:“大圣王,王八汤来了!” “什么王八汤,本圣什么时候要王八汤了?”,大圣王躺在一个宽大的大床上,连头都转动不了,被女人搂的紧紧的。 “瞧您这话说的,这种小事还需要您吩咐?”,老鼋化成的关外将瓷坛放在桌子上,搓搓手,道:“作为您的属下,当然要有眼力见儿,您瞧瞧,这几天您日理万机,熬得都瘦了,一身精血去了十之八九,都皮包骨了,属下看着心疼,想替您多分担一些,又怕大圣王怪小的多事,可是小的实在不忍心看着我的大圣王一天天如此熬下去,这不,想方设法就想给大圣王补补身子,这是我和哥哥在横水河里历经千辛万苦才寻得这长寿龟,让厨房给您炖了汤,您喝点,包您一口下肚,立即血气上涌,两口包您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您喝了这一坛子,就是给您拉来一头母驴,母驴也会劈叉走出这个房间,来来来,大圣王,您试试!” 关外拉过身边半裸的女子,用力揉了揉人家的肌肤,一脸沉醉状:“妈的,一千年啊,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啊!” 大圣王豁然坐起身,怒目而视老鼋:“关外?不对,你是谁?” 老鼋来到大圣王床边,摇摇头:“我的大圣王,你真的气血亏虚了,一身修为都随着气血流走,你完了,你已经完不成心中所想,那就让我替你完成吧!” 老鼋不待大圣王有所反应,一指点在大圣王脑门,接着,大圣王气血化作一缕精魂通过老鼋的手指,进入老鼋体内,大圣王只剩下一张皮包骨,贴在床上,老鼋抓起纸一样的大圣王,用手一抖,大圣王毛都没剩。 三女大骇,想着向外逃走,但是也拉不开房门,只有大呼小叫,老鼋笑道:“你叫吧,你叫破喉咙也没用!” 房间内,还有桌子,桌子上有美食美酒,老鼋站在桌子边,犯难了:是先上床呢还是先喝酒呢? 三女看向变成矮胖子的老鼋,感到恶心也感到恐惧。老鼋看道三女看向他的眼神除了惊恐之外就是恶心,感到很生气,我又不需要你们喜欢我,干嘛看我那种快要吐的眼神?老鼋生气了,点出三缕气息,将三女封住穴道,看向饭桌,饭菜好像要凉了,晚一会儿吃很可能味道就差了,再说,干这事之前不喝点酒助兴好像缺点什么,又犹犹豫豫的来到酒桌前,顺手拿起一块牛肉,喝了两口酒,又看向大床,又走到床前,准备开始,不过好像还是应该先吃饱喝好,又来到酒桌前,看着基本没动过的一桌丰盛菜肴和几坛酒,纠结一番之后,坐在凳子上,开始风卷残云,一个人吃的不亦乐乎。 一大桌子菜还有足足三大坛酒,被老鼋吃干喝净,老鼋摇摇头,觉得今天这酒喝的实在够味,吃的也好,连打饱嗝都呛鼻子,两眼冒金星。俗话说温饱思淫欲,老鼋喝足了酒,感到不应该忘却此行的目的,脱衣服一边扑向大床,不过还没到大床边,一下子扑倒在地,酒劲上来,老鼋一瞬间睡了过去。 屋外,关里等了一会儿不见关外出来,也听不见屋内的声音,敲了敲门也没有反应,时间一长觉得好像有事发生,毕竟担心自己的弟弟,用脚使劲踹门,不过房门没有反应,自己却被弹出,摔在走廊墙壁上,浑身疼痛难忍。 关里激烈的反应还是引起了别人的注意,这艘楼船可不仅仅是大圣王一个人在这里,还有很多圣教修士,当然是以大圣王为主。关里的踹门声惊动了别的房间的人,打开门探出头,不耐烦吼道:“你他妈找死是不?大半夜的,你捉什么妖?” 关里作为巡逻兵,专门为这艘船巡逻,忍着浑身疼痛,指了指大圣王的房门,结结巴巴道:“这,这房门,打,打不开?” 几个人出了屋,看着关里,怒气冲冲:“你踹大圣王的房门?你找死?” 关里看见几个大修士都不是好脸色看他,还是指着房门:“我,我弟弟关外,进,进去了!” “你娘的,进就进去呗,滚,不要再吵了,再吵,我打死你!” 走廊的人都进了屋子,用力关上自己的房门,关里挠挠头,觉得自己可能是太敏感了,弟弟进去不出来,也可能遇到了好事,那屋子里可是有三个娇滴滴的美娘子,没准弟弟跟着嘻嘻了,大圣王,也许好这一口,果真如此,弟弟攀上高枝,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第二日早晨,大圣王的屋子还是没有一点动静,不应该啊,这个时候,伺候大圣王起居的侍女应该是梳洗晨妆的时候,三个女子可都是姿色出众的美人,梳妆的一举一动都动人心魄,美丽的头颅在甲板上栏杆边,长发飘飘一甩一甩的,山水遮不住,那妖娆的身形,楼船上很多人在这个时候进进出出甲板,显得特别忙碌,哪怕手里只拿着一个菜叶,也要绕道跑到这里显出很忙碌的样子。不过今天这个时候,很多人走过三美梳洗的地方,一脸的怅然若失,这是怎么了?怎么就不见人? 大圣王的副手们终于忍不住,敲门,敲不开,觉得不对劲儿,用力踹门,一股强劲的反弹之力让这个圣王级别的人物居然一下子被弹进河里,这就不对了,房间大门外居然有澎湃的气息作为防护阵,就像给大门安了一个盾牌,当然是无形的。 修士们觉察到了不对,大圣王的副手已经确定出事了,宝剑出鞘,一剑顺劈,那面气盾应声而碎,同时,大圣王的副手劈开大门,涌进房间。 三女被人控制,地上,一个酣睡不醒的胖子,唯独不见圣王大人。副手看向大床:“圣王大人呢?” 三女摇头,用下巴指点地上酣睡矮胖子。大圣王副手来到床边,试图为三女解开穴道,不过尝试半天居然没有解开,这种封穴的手法实在怪异,令他无从下手,大圣王副手无奈,来到矮胖子身边,一顿拳打脚踢,终于将矮胖子弄醒,矮胖子懵逼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这时候极为懊恼,痛彻肺腑的领悟了什么叫做喝酒误事,面对冲进房间来的一群人,老鼋痛恨自己的同时,更加痛恨这些人,他奶奶的,都是你们坏了老子的好事,看我不打死你们! 老鼋暴起,一拳砸向大圣王副手的面门,大圣王副手赶忙招架,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来到大圣王房间睡觉的矮胖子居然如此狂暴,双胳膊招架,被一拳砸的双臂折断。大圣王副手惨呼一声,就要退避逃走,却被老鼋双手抓住双腿,然后作为人形武器,开始噼里啪啦的一顿抡,从房间开始,打到走廊,然后厨房各个房间,手中武器都变成碎片了,一双铁拳开始见谁打谁,见什么砸什么。这时候,楼船的变故已经惊动了大军,大将军年虹桥亲自站在一艘战船上来到楼船下方,令人喊话:“楼船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鼋将气撒完,又回到了大圣王的房间,看向大床,心情有些放松下来,不过这个时候,一支支火箭穿射而来,瞬间将房间点燃,无论是老鼋还是撒三女皆一瞬间陷入火海之中。 老鼋快要气炸了,如果说晚上的时候怪自己贪酒误事,憋了上千年没在乎一时半会儿,这时候他娘的刚解决完碍眼的东西们,你们又来这套,居然把美人给活活烧死了,老鼋仰天长啸,他娘的,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老鼋冲出房间,楼船已经化为火海,老鼋气急败坏,他娘的,昨天你们要炖了我,今天你们要烧死我,士可忍孰无可忍!老鼋一声怒吼,化作五十里巨鼋本体,从天空砸落,人们看到的就是从天上掉下来一块遮天盖地的大石头,“轰隆”一下,砸在百韩水军阵营,无数船只被砸成碎末,无数军人被突如其来的天降王八砸成血肉。 年虹桥早就意识到不好,弃船而走,飞出战船,堪堪逃离大巨鼋砸落的范围,升天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自己总共二十万大军,水军十万,全部集中在五十里范围,仅仅是这一砸,水军全军覆没! 年虹桥知道自己这一路军大势已去,急忙回到陆军军营,整兵,开始缓慢向后撤退,现在要找一座城池,固守待援! 老鼋撒完气,游回河北岸,上岸,恢复人形,这时候,李善臣早已经发现了河对岸的情景,连自己这边很多军营都陷入一片汪洋,正在拔营后撤,老鼋吼道:“撤什么撤?攻击,攻到对岸去,开始南征,收复旧山河!” 第619章 啥意思?什么情况? 老鼋发火,李善臣急忙道:“大神息怒,我接到的命令就是固守横水河,拖住年虹桥的大军,等待另外两路大军挥军南下,我们三路大军齐头并进,一举攻入百韩国境内...” “放屁!你才是大神,你全家都是大神,老子是仙,大仙,极品金仙!”,老鼋似乎也感到自己说的文不对题,道:“老子在仙界时,也是一路水军大统领,也曾指挥千军万马,就你这点算计在爷的眼中都是小孩过家家...可曾听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而且,老子深夜偷袭,已经让百韩国十万水军全军覆没,这是老子给你争取来的建功立业的机会,你居然还抓不住,你是不是个废物?整兵,过河,南征!” 李善长被骂的狗血喷头,不过也只有笑脸相迎,道:“我接到的命令只是固守,再说,我们想过河也没有舟具船只,十万大军如何过河?” 老鼋道:“老子怎么就过去了?你们就过不去?好了,不要争论了,老子就让你看看,老子怎么让你们过河!” 老鼋来到大河之中,突然幻化本体,一只巨大的壳体遮盖了数十里长宽的河流,喊道:“快,让大军从我的背上跑过去!” 李善臣惊呼,身边的明远和尚道:“听他的,这绝对是一个好机会!” 李善臣不再犹豫,立即整兵,大军从老鼋的背上跑步过河,两个时辰,大军全数过河,就连营房帐篷后勤物资战马攻城器械,一件不落,全数来到河南岸。 老鼋恢复人形,还是那个矮胖子,跟着大军一路向南,势不可挡。 明远与老鼋在一起,明远问道:“怎么昨夜偷袭了百韩国水军军营?你啥时候这么主动了?” 老鼋一脸高深莫测,淡淡的道:“少主给我传信,让我出奇兵,想办法带领大军过河,你想一想啊,少主对我期待甚深,我怎么能让他失望?我是绞尽脑汁才想到‘出其不意攻击不备’这个战法,以旷古绝今的勇气和智慧,偷渡大河,上了那艘楼船,你想啊,那楼船可都是百韩国的随军修士,只要灭了那艘楼船,百韩军队的战力就减少了一半。老鼋我摸上了那艘楼船,潜入一个叫大圣王的房间,里边有女人三个,皆有倾城之色,腚大胸园,笑面如花...老鼋我一看气急败坏,一个随军修士,居然时刻不忘流连女人胸怀,怎么能成事?我先是毁了他们得楼船,接着,身化陨石,从天而降,一举灭了他们的水军...” 老鼋突然不吭声,看着看向他一脸嘲讽表情的明远,愤怒道:“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在怀疑什么?我他娘的要不是喝多了酒,一千年的苦难就结束了,他们居然...我居然喝多了!笑什么笑,我真喝多了!” 年虹桥一路撤退,连续几天行军逃跑,一千里外,一座城池,很大的城池,原来也是北齐国的城池,早已经被百韩占领,十万大军进城,然后紧急布防,先固守一段时间再说! 这座城叫做“九峰城”,处于山坳之中,城的四周有九峰,因此得名,北向只有一个入口,年虹桥根本没有派兵驻防隘口,而是将大军全部集中到城里,布防城防,加强城墙防卫,严阵以待。 两军迄今为止根本没打过一仗,年虹桥就放弃了北进的计划,反正自己得到的命令是盯住李善臣这一路大军,敌不动我不动,本来都挺默契的,就当修生养息了,即便大船什么的都已到位,但是年虹桥一直还是磨磨蹭蹭的天天训练水军,根本就没有过河的意思,只不过这种默契突然被打破了,一夜之间,自己经营的十万水军全军覆没,别说北进,连河都过不了,不跑难道待在河边? 年虹桥并不知道,他的水军一夜覆没,是因为有一个老鼋欲求不满,一怒之下,毁了他的水军! 这叫什么事? 被逼无奈的李善臣率大军来到九峰城下,李善臣本来还担心隘口那边会有伏兵,不过一路顺风顺水,并没看见百韩国的一兵一卒,待到顺利的来到九峰城下,远远看见九峰城已经严密封锁,城门上有无数大兵正在严阵以待,有些打鼓:“城坚炮力,攻城为下,兵法云...” 老鼋一脚将李善臣踢出老远,怒斥道:“你个窝囊废,不就是一座城吗,老子还想到城里好好享受一番呢,你一箭没放,就想着打退堂鼓,怪不得北齐丢城失地,原来都是你这种货色提不起来,看着点,看爷爷怎么一人破一城!” 老鼋突然走出,一个人往城门走去,一边走一边喊:“城里人听着,本爷要进城,识相的打开城门,本爷不杀你们,你们若是给本爷弄好吃的好喝的,再弄几个妞,本爷一高兴说不定还要放你们走...我日,放箭?本爷...我日,有火!” 老鼋顶着万千箭雨一步步走向城门,无数火箭在他的身边燃起熊熊大火,更有无数箭矢把他的周身射成一座箭山。老鼋突然大嘴一张,一道宽达一里的气风狂暴刮起,直冲城墙城门,那些落在地上的箭矢也因此射向城墙城门,将一里范围的城墙射得密密麻麻,连城池都有震动的感觉。老鼋突然显出本相,一个通天彻地的大鼋后背背着比城墙还要坚固的甲壳,后退着向城墙走去,还不忘向远处惊得发呆的北齐军挥手:“小子们,此时不冲锋更待何时?” 老鼋后背巨大的甲壳轰然撞在城墙上,城墙倒塌一片,本来站在城墙上的年虹桥飞天而起,大呼道:“撤,撤出九峰城,从南门撤退!” 百韩军在九峰城立足未稳,见到一只大鼋已经把城墙撞开,慌不择路疯狂逃散。 老鼋收了法相,又变成矮胖子,一跃而进城内,这时候九峰城乱作一团,冲进城内的李善臣赶忙喊道:“北齐国的百姓们,不要慌张,我奉北齐皇帝圣旨,前来解放你们,从今开始,九峰城还是北齐的九峰城,你们回家了!” 九峰城的百姓本来害怕的都想逃出城,不过听到喊声,没来由心中一稳,也是啊,本来自己就是北齐臣民,九峰城也是北齐的九峰城,自己的家园又害怕什么? 李善臣别的本事不大,但是安民乐业这件事做的到位,马上在城内各处令军队宣传是北齐皇家军来到,绝不扰民害民,军队只需要在城里修养一段时间就开始南征,并且以军饷换粮食,绝对不拿百姓的一针一线。 老鼋冲进城,当然有他的目的,进城以后就消失不见,连明远也找不到,李善臣看不到老鼋,总觉得心里没底,怕老鼋不辞而别,自己没了主心骨。明远劝道:“将军不必担心元方大人,他丢不了,他为你破城,不过是为了一碗饭吃!” 李善臣不解:“一碗饭?我可以给他最好的吃最好的喝,只要他不离开军营,我把他当爷爷供着都行!” “放心,他不敢离开军营,不过,他要找军营里没有的东西,算了,别管了,他过完瘾就会回来。” 老鼋进了城便失踪,其实根本就不是失踪,来到大街上,看着惊慌失措的小商小贩,一脸和蔼的打听:“大伯,喂,大伯,等等,打听点事!” “给谁叫大伯呢,你瞎啊,我才四十多岁,你看看你,矮胖子,得有六十了吧!”,被拉住的小贩放下担子,一脸不悦:“问啥,快问,过一会儿大兵来了,我这点东西都不够他们抢的!” 老鼋摸了摸自己的脸,奇怪道:“六十多?不能够啊,不说玉树临风也是周正的小伙子才对,怎么习惯性的就是矮胖子呢?” 老鼋摸了摸自己的脸,变成玉树临风的年轻人,道:“其实我是个仙人,刚才故意变成那个样子,是怕招惹小姑娘脱不开身,你想啊,我这么玉树临风的俊俏书生,小姑娘们见到我还不得晕倒啊,我不想害人,所以就故意扮丑,理解不?” 那人看向变脸的额老鼋,嗤笑了一声:“狗白脸,百韩那些狗白脸就靠一张脸祸害了九峰城多少女人?现在百韩兵跑了,你这张脸太像百韩那些狗白脸了,被人看见能打死你!” 我草?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么样?老鼋又一变,变成一个孔武的汉子出现,那人怒道:“强盗!” 老鼋一把抓住炸毛的挑担人,怒道:“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弄啥子?我就是打听个事,你至于吗?” 挑担人怒道:“你也没问啊,跟我喊什么!”,老鼋眨眨眼,发现自己遇到了滚刀肉,只好咧嘴一笑,神秘道:“打听一下,城里哪儿有好吃好玩又有好酒又有女人的地方?” 挑担人伸出一只手,老鼋不解问道:“做啥?”,挑担人一脸瞧不起他的样子:“钱你有钱吗?外地的吧,有酒有肉有女人,不需要钱?” 老鼋点点头,是这么理儿,掏出一袋子钱在手里颠了颠,“都是金币,硬通货,在哪国都是硬通货,就问你够不够吧!” 挑担人点点头,道:“跟我走吧,去我家!” “去你家?去你家干什么?”,老鼋懵圈,挑担人道:“我家有酒有肉有女人,咋地,难道你找的不是我家?” 老鼋一时语塞,竟然不知如何回答,“走吧?”,挑担人看着一脸懵逼的老鼋,催促道。 有点超出认知,九峰城难道都是这一个样子?呵呵,那可够开放的。 那就去看看,若是他老婆...也凑合吧! 老鼋跟着挑担人走在大街上,大街上初时混乱一些,不过一个时辰,人们已经平静下来,而且大街上到处都是北齐兵,很是和蔼可亲,向乡亲们宣传有关于北齐军爱民如子的故事,就连一些没有来得及撤走的百韩人的一些酒馆妓馆等等,也安定下来,都是天下人,按理来说在哪儿不是生活?打仗归打仗,生意归生意,当然,那些平时耀武扬威拿北齐人不当人的百韩人,现在老实了,尽量藏起来,怕被报复。 老鼋老老实实的跟着挑担人来到一座豪华的大楼前,往里指了指,道:“进去吧,这里就是了?” 老鼋看了看,顿时心花怒放,看向挑担人,道:“这是你家?你确定没胡说?” “咋的?这里有酒有肉,这里还有我玩过的女人,怎么就不是我家了?”,挑担人理直气壮! 老鼋伸出大拇指,对挑担人比了比。道:“厉害,我服,我一百个服!” 老鼋就要往里走,回头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挑担人,道:“你不是到家了吗?怎么不一起进来?” 挑担人伸手往里比划比划,示意老鼋赶紧进去别废话,而自己就蹲在那里,看向老鼋的背影,笑的意味深长。 老鼋进了大楼,一进房子,就感到一股气息扑鼻,酒肉香脂粉香还有说不出的香扑鼻而来,让老鼋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喷嚏,老鼋定了定神,这时候一阵香风扑来,一个移动的肉山已经凑近,老鼋顿时感到一种压迫感,就连自己所在的空间都显得狭小了,一个粗壮如移动水缸的女子来到老鼋跟前,大手帕一甩:“来了?” 老鼋感到手帕甩出的香风更加呛鼻子,皱皱眉,怒道:“咋的?这楼里不会就你一个人吧?” 那巨大粗壮的女子叉着腰,来回扭了扭粗壮的腰身,嫣然一笑:“不行吗?你看看我不也是要啥有啥?” 老鼋有转身就走的冲动,但是忍了忍,道:“说啥嘞,这座楼叫做‘倚翠楼’,多文雅的名字,咋会是你这个样子,骗人!” 粗壮女子一甩手帕,转过身,怒道:“要,就是我,要不,就滚!” 老鼋有冲出去打死那个挑担人的冲动,但是还有一丝侥幸这个粗壮女人就是个老鸨子,她手里,准定有好货,有很多很多好货! 老鼋追上粗壮女人,道:“还麻烦姐姐给在下弄一间屋子,上几道上好的菜肴,再上一些酒水,对了,要两...三个姑娘陪酒!” 粗壮女人“切”了一声,随即道:“跟我来吧!” 上三楼,一个很宽敞豪奢的房间,属于里外间的那种,里边睡觉,外边是客厅,摆着一张桌子,老鸨子将老鼋推进屋子,说了声:“等着吧!” 老鼋进屋,里里外外看了一遍,搓着手掌,感到大好时光马上来临了,兴奋的忍不住手舞足蹈,在床上躺了一下,又蹦跳几下,来到客厅又用手摸了摸桌子,似乎看到了满桌子酒菜,又好像看到几个娇俏女子推门进来,那种兴奋让他抑制不住,一千年了,一千年的憋屈折磨,今天要大干一场! 大门打开,进来的是几个小年轻的男侍,端着盘子,极为正规的迈步进屋,老鼋虽然感到有点意外也有点失望,觉得端盘子的都应该是女侍才对,不过,来的是男侍,自己补脑,正规,应该是正规,不然不会这么正规,那么接下来,应该有好戏登场! 不多时,一大桌子菜已经上全了,然后就是酒水,另外有几个男侍进了屋子,分散在大桌周围,背手而立! 老鼋一愣,道:“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啊!还有,我不是要了三个女侍吗?怎的不来?” 负手而立的男侍看了一眼老鼋,微笑不语,老鼋一脑袋问号,刚要落座,房门打开,进来三个人,当先的是一位英俊小生,英俊的不像话,第二位是孔武男子,冷面如霜,第三位则是和那个粗壮女子极为相像的男人,三人进屋,并没有搭理一脸蒙圈的老鼋,自顾自坐下,几个男侍立即开始倒酒,甚至有的男侍开始为三位客人端杯,递到手里! 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我走错了屋子?不对啊,是那个胖女人把我领进来的,怎么会错? 老鼋越发懵圈,这他娘的和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三人喝酒,吃的很香喝的很爽,全然没看见还有一个大活人就站在这张桌子旁边,老鼋实在忍不住,大怒:“啥意思?什么情况?” 第620章 老鼋醉酒 老鼋终于忍不住,大声怒吼:“玩人是不是?那个胖丑女人呢?出来给我个解释,我要一个解释!” “说谁丑呢?你瞎啊,没看见老娘就在这呢吗?”,长得很像粗壮女人的胖男子,看向怒火满腔的老鼋,也是一脸怒气! “哈哈哈哈!”,桌上,英俊小生和那个威武男子终于忍不住,笑的都趴在了桌子上,就连几个小男侍,都笑的跳脚。 老鼋越发懵圈,被两个小男侍搀扶落座,给倒上酒,英俊小生忍住笑,道:“我说老鼋,鼋将军,再看好好看看我们仨,不认识吗?” 老鼋看见房间门口又进来一个人正是那个挑担人,老鼋再笨,也意识到自己被这些人给算计了,再仔细看这四个人,顿时怒火万丈:“是你们,是你们!” 四个人正是石叮当猿坤大黑牛,挑担人是当时跟随于畅一起过来欺骗自己的另一个仙界人,他叫于海,虽然也姓于,但是和大都督于畅并没有血缘关系,只不过二人恰好都供职于天河水府而已。 至于石叮当猿坤大黑牛自己为何认识,那还得从两年前这三个人刚来到神界说起,这三人经过横水河,老鼋见到这三个人每个人都有不凡气象,而且那股仙气看着就亲近,知道是一个界域来的老乡,于是就拦住了这三个人,诉说自己的遭遇和苦闷,当时这个小年轻长得贼好看的家伙听到自己的故事还挤出过几滴猫尿...提起尿更气人,就是那个大黑牛幻化的家伙,在自己蜗居的地方散了一泡尿,他娘的,一泡尿啊,能装满一个池塘,自己精心搭建的水府都被一泡尿呲塌了,还说这是家乡之尿,没事的时候好好闻闻,代表着不忘家乡。那三个人还一本正经的商量如何解救自己,最后得出结论,说是有一个姓龙的小子两年内必到此处,那时就是自己脱困之时! 这三个人,没一个好人,今天又捉弄自己,我他娘的脾气好是不是? 老鼋很生气,气的压根都跟着颤抖,咯吱咯吱的,看向于海,道:“于副都督,你们咋在一块呢?属下日思夜想,盼望着见到于副都督,今日见了,于副都督风采依旧,属下也就放心了!” 其实心里气炸了,同时也十分不解,那三个家伙按理来说和于副都督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怎么会走的一块?是他们三人投靠了于副都督还是于副都督投靠了他们三人?这关系到自己的站位问题,到底跟谁奴颜婢膝一些,跟谁可以傲慢一些,得分出主从,不过眼下好像很难分辨啊,这难办了! 还是于副都督体察下属心情,点了点自己身边的凳子,笑道:“刚才在外边逗你玩,咋的?不高兴?” 老鼋坐下,立即做出喜出望外的样子,道:“哪能?于都督能和属下开玩笑,那是属下的荣幸,属下受宠...啊喷若惊...” 老鼋捂着鼻子,感到什么东西刺鼻,原来是身边另一侧,那个扮作粗壮女子现在又是粗壮男子的家伙端着酒杯凑到自己眼皮子底下,酒杯中的液体淡黄,味道呛鼻,让老鼋立即起了反应,一阵“啊喷”,看见不怀好意笑里藏刀的粗壮男子,脸色变了好几变,端起自己的酒杯,尽量露出谄媚的笑容要与大黑牛对饮,不过被大黑牛制止,换了一下酒杯,然后端起,示意老鼋干掉。老鼋苦瓜脸拉的老长,哀求道:“你们这么嚯嚯我有意思吗,放过我吧!” 众人大笑! “喝吧,这不是老牛的特产,而是我酿制的猴儿酒,你这个年龄好像没听说过,但是,我的猴儿酒可是三界疯抢的好东西,连道祖佛祖儒祖都赞不绝口,你试试,喝一口!”,长相最年轻最英俊的年轻人看着老鼋笑呵呵,老鼋没来由放心,凡是颜值高的人,都值得信任。 老鼋没敢大口喝,还是怕上当,只是小口抿了一口,醇厚的酒体,馥郁的酒香,再加上甘甜的口感,让老鼋一下子瞪大眼睛,老鼋自认为活了无数岁月,在仙界东走西逛见识广阔,但是,这个酒还真没喝过,他敢保证,这是他喝过的最好喝的酒! 一杯灌进去,老鼋眼巴巴的看着石叮当,石叮当耸了耸肩,道:“没了,真没了!” 老鼋可怜巴巴的看着老黑和猿坤,两个人都耸肩,再看于海,于海笑了笑,道:“仙界第一酒,你以为可以放开量喝?想啥呢,连我也只是求来一杯,不要贪得无厌。” “那就算了!”,老鼋只好倒上摆在桌上的酒,喝了一口,顿觉百无趣味,这酒不喝也罢! 不过当他看见另外四个人每人一坛猴儿酒在那儿喝的轻松惬意,眼馋的同时,也感到愤怒,怎么的?玩人?信不信我把桌子给你们掀了! 老鼋谄媚的看着石叮当,搓着手,道:“几位前辈,我给你们倒酒吧!” 四个人点头,老鼋极为高兴,马上站起身,拿起酒坛挨个给人倒酒,笑的很真诚,“您喝,您喝,喝完我再给您倒上!”,趁着几个人端杯的工夫,将手里酒坛的酒一饮而尽。 四个人假装看不见,喝的高兴,倒酒的人的更高兴,不知不觉,酒过三巡,进入高潮。 石叮当按住酒杯,道:“那小子来了,赶紧的,把酒桌撤了!” 几个人叮叮当当的收拾桌子,杯盘碗筷之类的一扫而空,然后几个人坐在桌上,好像开会一样,一本正经的讨论问题。 手里拿着空酒坛的老鼋有点懵,什么情况?谁来了?干嘛这样? 过了一会儿,龙杨带着龙龙进入房间,石叮当做出叹息状,看见龙杨进来,揉了揉脸,道:“龙杨啊,我们正在研究东神域的事情,一筹莫展,你来了,我们也就不用动脑筋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龙杨看了一眼手里掐着酒坛发呆的老鼋,笑了笑,老鼋也回以干笑,龙杨看向于海,道:“听说这是你的地盘,这么高档的酒楼,你就让我们干说?” “吃过了!”,于海脱口而出,马上补充道:“老鼋刚吃过,我们还没吃,我这就让厨房准备一桌,对了,你随身不是带着泥池窖酒吗?别喝神界的酒,没味儿!” 龙杨看了看老鼋手里的酒坛,道:“老鼋比较贪吃贪喝,你吃饱喝足了吧,那就算了,我们几个简单吃点!” “公子,我,我没吃也没喝,真的,我就倒酒来着!”,老鼋小声抗议:“他们胡吃海喝,就欺负我,还让我给倒酒,我都没敢吃!” “噢?”,龙杨看向石叮当猿坤大老黑,“那行吧,这顿饭你们就别吃了,元方,我们三个吃,他们不是挺忙的正在开会吗,那就继续开会!” 大老黑瞪大眼珠子看着老鼋,一脸不怀好意,看得老鼋头皮发麻,道:“公子,其实,其实他们也没喝多少,再说,人多热闹!” 不多时,于海带着几个侍女上酒上菜,龙杨拿出几坛酒,对老鼋说道:“元方,这就是泥池窖酒,是人间界的特产,你尝尝!”,龙杨看着另外几个人,道:“你们开会,我就听着,我不说话!” 老鼋偷瞄那四个人,见那四个人都低着头不说话,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见龙杨看了自己一眼,颤巍巍悄悄的坐在龙杨身边,龙杨打开酒坛亲自给老鼋倒了一杯酒,与老鼋碰杯,二人一饮而尽,老鼋抢过酒坛给龙杨倒酒,道:“公子,可不敢啊,上下尊卑,老鼋还是懂的!” “元方,你很不错,横水河一战,你一怒灭掉百韩十万水军,孤身一人收了九峰城,很不错,元方,本公子敬你一杯!”,龙杨拍了拍老鼋的肩膀,以示鼓励。 老鼋被龙杨连敬了三杯酒,有些飘飘然,一改唯唯诺诺的样子,拍着胸脯,道:“虽然在公子手下时间不长,但是公子的一举一动都让属下倍感崇敬,于无声处听惊雷,公子举手投足之间,可令山河变色沧海桑田,来到东神域这才多久,北齐国江山变色,圣教无处遁形,收神庭灭圣教,都是谈笑间的事。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与善人交如入芝兰之室,与不善人交如入鲍鱼之肆,老鼋我在仙界万年,可谓如入鲍鱼之肆,放眼所观,皆趋炎附势之人,属下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一道天河就把属下困住了,才能不得发挥,本事不得重视,实在窝囊至极!来到公子手下,仅仅数月,老鼋如同神海开了天窗,神魂开了天眼,放眼宇宙,任我纵横驰奔。说起来昨夜,属下也学着公子的样子,潜入敌营,寻找女子,于是进入了楼船,果然不负有心人,楼船之上尽是圣教修士,有侍女若干陪同,还有美酒。属下见他们如此战事紧急之时,还花天酒地,没有一点军武该有的风范,很生气,那些女子被属下轻易制服,那个大圣王因为声色犬马过度,已经熬干了,被属下一巴掌就拍死了。属下看着桌上美酒和床上美女之间徘徊了良久,最终您猜怎么着?属下选择了美酒!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众人不再假装被训得无地自容,听着老鼋自我讲述他的传奇故事,终于忍不住大笑,龙龙没有觉得可笑,而是一脸纯真的看向发笑的人,道:“好笑吗?告诉我,哪儿好笑?” 老鼋似乎受到了鼓舞,抢过一个酒坛,打开酒封,咕咚咚又灌了几口,站起身,一只脚放在凳子上,比划道:“待我醒来,还没等属下上床,就被冲进来的一伙人绑住,这是要那属下开刀问斩,属下怎么能甘心?光喝酒了,正事一点没办,还要被人家开刀问斩,属下那个火呀,压不住了,说话之间,老鼋我挣脱了束缚,一眨眼杀了房间里所有的人,老鼋我还不解气,飞上天化作本体,公子你可知老鼋的本体?若化为完全本体,足可遮盖万里,不过老鼋害怕伤及无辜,只化成五十里本相,像是陨石一样,‘咔嚓’,就把百韩十万水军砸的一点不剩!” 老鼋又用力喝了几口酒,身体晃了晃,拍了一下龙杨的肩膀,道:“这不是吹啊,怎么老子也曾是龟甲将军,统领十万水军,不过天河水府庙小,放不下老子这只大王八,公子,老子看好你,往后就跟着你了,至于什么他娘的天河水府,滚蛋,叫他们滚蛋,老子不伺候了!” 众人一直大笑,都快直不起腰来了! 老鼋突然瘫倒在地,四仰八叉躺着,嘴里还不住的嘚咕:“不是吹牛,老子就是没遇到伯乐,否则,什么于畅于海,都他妈滚蛋,老子不服他们!” 这时候,石叮当看着老鼋,有些于心不忍,笑道:“这是个实在人,往后不许再坑他了,对了,龙杨,这个九峰城你要不要?” 龙杨摇摇头,道:“九峰城往后可以成为圣地,这里是神圣至尊大帝转生的地方,我们人间界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到处占地盘,再说,怎么说我们几个与神庭已经有了师徒关系,趁火打劫的事情,我不做,我相信他们几个也不会做,而且,我已经告诉北溟至尊,不久他将亲自坐镇这里。” 石叮当道:“所以,我来到神界之后一直寻找神帝转生的蛛丝马迹,两年了,终于确定就在这里,这里,九峰山九峰城,已经被我遮盖,最起码圣界那些人不知道,这也是为了神帝的安全!” 龙杨问道:“可以确定是哪一位或者那个精魂吗?” 石叮当道:“你我大老黑猿坤都是混沌天生,能感应到这里有混沌生灵即将诞生,但是这个即将诞生也不知道是多久,我们只能确定,神帝的混沌之灵就孕育在这里,所以这两年我什么也没做,就是在这里布置天阵,防止被外人窥探到,对这里不利!” “所以,即使你不要这里,不占这里的地盘,也要对这里有妥善的安排,不管怎么样,神帝是我们的人,我们有责任护他周全!”,石叮当道。 龙杨把目光看向于海,于海道:“放心,我早就已经是自己人,我是石尊主的属下,早就是了!” 龙杨摆了摆手,道:“我不是怀疑你,而是,你们这次来到神界,死的死降的降,你们想过没有,回到仙界该如何交代?” “我们回仙界?不,我就没打算回去!”于海摇头,指了指在地上汗水的老鼋:“他更回不去,回去就是被人炖汤,说起来,仙界很多人就等他犯错被炖成汤,到时候分一杯羹呢!” “早晚会回去,不过,不是他被炖成汤,而是别人,仙界,我不会像对待神界这么客气,有些仙府,该拆的拆,有些仙人,该杀的杀,等的无非是时机!” 龙杨用轻松的语调,说着令人心颤的事情,桌上人都感到头皮发麻,严格说起来,龙杨最像前世的小双,玩世不恭,杀人不眨眼! “九峰山很重要,所以,我还是希望各位留下来,时间不会太久了,待马小平到了圣界,能够打开灵魂通道,我们就可以共享神魂大世界,到时候,我们不需要找什么天门,我们就可以一起去圣界!” 龙杨对那一天很期待,期待马小平早日打通灵魂通道,龙杨看着四个人目光灼灼,显然也是极为期待那一天,道:“别忘了,圣界的上边还有至尊界,至尊界上边还有什么?宇宙无尽,我们即便打通五界,还有很多未知,报仇雪恨终究还是一件小事情,对于我们修行者来说,我们的动力就是无尽的宇宙,不断的探索,才能不断的进步!” 龙杨看向石叮当,问道:“九尾狐国主和胡婶不是和你们一起吗,她们去哪儿了,怎么没有一点消息?” 石叮当道:“她们从来到之后就神秘消失,其实,他们来到神界不是为了你我,而是为了你父亲,你懂的!” 龙杨挠了挠头,不敢再说话。 第621章 达江城龙杨灭圣教 李善臣率领大军离开了九峰城,他不走也不行,九峰城可以暂时让他们落脚,长处肯定不行,老鼋在怨声载道中,又回到了军营,和明远汇合,拔营南征,开始收复过去丢失的六十八座北齐城池。 当然,只要有老鼋在,这些城池收服起来并不是问题,而且,百韩军队并未怎么和北齐军队正面碰撞,就开始压缩防线,甚至没有任何抵抗,开始放弃过去占领的那些北齐城池。 一大一小俩少年一直前行在队伍的最前边,距离大军有数百里路程,基本上,龙杨所到之处,也就没有了圣教修士的影子,为大军收服城池铺平了道路。 龙杨再到达江城,这座兵城,这是达江王金龙统帅百万大军,北伐的三路大军都是从达江城调遣出去的,可以说达江城乃是百韩国第一军事重镇,也是对外用兵发号施令的中枢,说达江城是百韩国第二国都,也没有人反驳。 所以金龙权势滔天,几乎相当于割据一方的第二皇帝,在百韩国拥有一言九鼎的权利。 达江城是原来百韩和北齐边境不远的属于百韩的边境重镇,这里依山傍水,地势极佳,属于易守难攻的兵家要地,这里之所以成为兵城,也是因为这里的地形适合于屯兵,适合于驻防和防守,可以说是百韩的北大门,最重要的兵家必争之地! 而且,这里不但是兵城,附近拱卫这座城池的大小城池更有数十之多,山外是广袤的水系和平原,更是百韩北部最重要的大粮仓,人口稠密,可以供养很多军队。而且这里集中了很多教门,除了圣教,还有几个不太显眼但是深不可测的势力,佛宗之所以在这里建立佛院,当然与金兮兮有很大关系,金兮兮表面上信佛,因此佛院也成为王府的座上宾。 不过现在,因为郡主金兮兮从军北伐,大和尚明远也跟着去了北边,本来不太景气的佛院现在香火更是惨淡,已经关门。 但是圣教在这座兵城里有一座威严堂皇的圣教堂,百韩国受圣教的影响比较大,而且百韩人历来崇敬圣教,虽然身在神界,但是对圣界无比向往,人的本性就这样,越是觉得高不可攀的东西越是向往,再加上百韩人把自己视为圣教主的信徒,对神教信徒和平民百姓历来看不上,所以,整个百韩国虽然说不上是政教合一,但是,圣教的影响很大,渗透到各个方面。 王府是王府,作为帝国第一大将军的将军府在兵城的另一处,叫做青石台的地方,一座类似于皇城那样的大院子,几乎和皇宫大殿同等规模的大殿“青石殿”,那里就是金龙办公的地方,也是商议军机大事的地方。 金龙端坐在类似于皇座的宝座上,像是皇帝召开朝会那样的规格,极为正式而威严,下边的文武百官手持文牍,上边记载着要汇报的事情,束手而立,等待着三拜九叩。 金龙招了招手,台下上百官员开始跪拜,三呼千岁之后,平身,开始等待王爷说话。 王爷道:“年虹桥一路溃逃,现在已经距离达江城不足五百里,后边就跟着北齐李善臣的大军,他这是引狼入室,诸位对此事有何看法,畅所欲言!” 一位将军出列,道:“年虹桥不战而逃,实在有损于我百韩国军人的尊严,属下建议,即刻派出将军,接替年虹桥,阻挡南下而来的北齐李善臣部,同时,将年虹桥押解回达江城,按照军法审判!” 又一位将军出列,道:“不必押解回来,年虹桥作为逃兵,已经犯了军法,可就地处决!” 一位文职人员模样的人道:“殿下,郡主何在?” 金龙皱眉看向那文职模样的人,那人立即跪倒,道:“属下并非责难郡主,实在是担心郡主安危,年虹桥不战而逃,听说只给了郡主两千轻骑,就让郡主贸然孤军深入,如今郡主下落不明,两千轻骑也杳无音信,属下实在担心郡主的安危,所以请求殿下,不要对年虹桥进行就地处决,而应该先问清郡主的下落。” 众人点头,同时也对这个文职人员模样的人比较羡慕,妈的,有文化就是会说话,还会趋炎附势,我在他娘滴就没有想到呢? “亲王殿下,听说北齐那边神庭出面组建了一支神军,人数虽然不多,但是修士神军每个人都能以一当百,我百韩作为供养圣教的国度,为何至今还未看到圣军的影子?”,一个人显然有些怒气:“在达江城,王爷对他们礼贤下士,他们骄奢意淫的事情没少干,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在哪儿?年虹桥的军中倒是有一些圣教修士从军,但是,据属下所知,那些修士基本不干什么事,打造了一艘巨大的楼船,招来数百女子供他们淫乐,结果被北齐从军修士偷袭,楼船被袭击,所有修士葬身火海,造成年虹桥十万水军一夜覆灭,亲王殿下,属下以为,要治罪,圣教庭也有罪,应该和年虹桥同罪!” 大殿一时寂静无声! 这是最忌讳的话题,金龙看向一脸正气的将军,道:“朴日新,这话题暂时打住,朴布成丢脸的事也没少干,所以,相互之间都留点面子,将来好说话!” 金龙看向众人,道:“别扯别的话题,怎么处置年虹桥的事情也先放下,现在讨论一下,我们如何进行接下来的行动,是固守边境,还是主动反击,夺回失地,请大家讨论!” 众人还没有说话,大殿外进来一个人,喊道:“没有什么可讨论的,大军反击,我圣教庭干了丢脸的事,我圣教庭负责找回面子,圣教庭集合一万圣教护教大军,愿意随同北伐大军一起行动,不但要收复失地,还要进攻灭了北齐,一统东神域!” 大殿内,众人看向进来的人,有的目光火热,有的隐藏不屑,那人一进来,便看向朴日新,一只手伸出,对着朴日新一个耳光扇过去,朴日新抬手一挡,二人毫无征兆的过了一招,朴日新被一掌拍飞,方向正是金龙所在的宝座,金龙轻舒猿臂,以轻柔之力接住朴日新,朴日新站稳,愤怒的气息立即充斥大殿,令大殿都有一股肃杀之气。金龙拍了拍朴日新的肩膀,示意他冷静,朴日新就站在金龙身边,看向新来的人,目光中的杀意一览无余。 “你不服?”,那人看向朴日新:“不过一介武夫而已,帝国要你们这些武夫有何用?李善臣手下不过一个老鼋一个和尚,就斩关夺隘势不可挡,十万大军绑在一块就是一块大号的豆腐,没有圣教修士,你们就是一群蝼蚁,能成什么大事?” 诸位将军看向圣教修士,目光不善,一只手搭在剑柄上,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金龙看着圣教修士,道:“武照大主教,话不能这么说,帝国和圣教唇齿相依,相互帮助,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么多年,朝廷与圣教一直是合作关系,说到底朝廷和教廷并不是谁隶属于谁,你整这一出给谁看呢,下马威?你圣教出面最好,你们不出面本王也不会求你们,希望你看清自己的位置!” 大殿内武将们都感觉解气,但是也有一些人看向金龙,觉得金龙不知好歹,明显的,若是没有圣教帮助,这场仗必输无疑! 武照缓了缓神,对金龙说道:“做人不能忘本,别忘了,你的一身本事出自圣教,严格说起来,你就是圣教的信徒,然后才是亲王才是大将军!” 金龙也压下怒火,道:“既然武照大主教已经出面,想必有了完全的办法,说来听听,要让我大军怎样配合?” “圣教已经整合了一万大军,分三路融合到三路大军中,不过,本主教有亲兵三千,这一次准备倾巢出动,单独行动,越过所有战争防线,直接到北齐都城去,我要亲自拿下临天城,只要临天城被拿下,北齐就会不战而降...” “说得轻松,这么多年,圣教也不是没有渗透到北齐,就是连临天城也有不少圣教堂,私下里潜伏的圣教修士更是多不胜数,但是,北齐只是铲除了一个王爷,整个临天城隐藏的圣教人都被杀的杀逃的逃,几乎是一夜之间,圣教人人喊打,成了过街老鼠,我家族那个废物更是被人家分尸,那个时候,圣教怎么不反抗?平时耀武扬威的那些人去哪儿了?人家屠刀一出,树倒猢狲散,这就是圣教,可是威风的紧啊,我呸!” 朴日新看不惯圣教庭不是一天两天了,平时高高在上,就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看谁都是蝼蚁,好像没有他们施舍,所有人都活不了,都应该仰他们鼻息,就应该低三下四的活着。再加上刚才无缘无故挨了一耳光,心里的气不那么容易消散,再看这个武照牛逼吹的震天响,好像只要他一出面,天下马上归一似的,你牛逼,你牛逼个毛! “你是找死!”,武照被朴日新损的一点面子都没有了,看着朴日新跟看死人似的,道:“朴日新,你家族很多人,你家族的很多生意都仰仗我圣教,很好,你这是把你的家族推向深渊,我记住你了!” 朴日新刚要反驳,被金龙摆手阻止,道:“大主教既然心有韬略,那么我们就配合大主教,不知道大主教何时出发?” “那一万从军修士已经去了三路大军,我的三千亲兵已经开始在圣教堂集合,最晚明天,我们就出发!” 武照指了指朴日新,目光阴狠,不过没有说什么话,转身走出了大殿。 朴日新看着走出去的武照,对金龙说道:“王爷,您就不怕圣教借此机会凌驾于朝廷之上?他们的野心人人都看得出来,这么多年,他们一心想取代朝廷,以教代朝,现在圣教已经渗透到帝国各个方面,朝廷中甚至各级衙门被他们暗地里掌控的不知多少,就比如眼下这个大殿中,也不知道有多少被圣教收买,如果让他们明目张胆的走向前台,我怕他们借此机会控制我们的军队。刚才我说让圣教出面对抗神教,不是让他们从军,不是让他们掌控军权,而是让他们直面神教,两教之战和世俗军队之战要分开,王爷,您认为呢?” 金龙扫了一眼大殿,道:“来人,让朴将军下去休息!” 朴日新从王爷身边离开,来到台阶下,转身对王爷跪倒:“王爷,属下跟随您南征北战已经快二十年,对王爷的赤胆忠心天日可鉴,不过王爷,我还是那句话,与圣教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三水城那个朝廷就是前车之鉴!” 金龙脸色一变,怒道:“拉出去,重打四十大板!” 军卫拉住朴日新,朴日新也没有反抗,到了大殿外,自己趴在石凳上,道:“来吧!” 到了晚上,朴日新秘密来到王府,金龙看着朴日新,笑了笑:“疼不疼?” 朴日新也笑了笑,没有对这个话题继续下去,道:“王爷,北边有消息了吗?” “有了,北齐皇帝齐善仁已经亲自率大军前来,你带着我的印玺和一封密信去九峰城找到齐善仁,当然,你是因为被我打了一顿心怀不满叛逃而去,这是名义上的,齐善仁看到我的密信他自然有所安排。你知道吗?为何年虹桥一声不响就是跑?那是我安排的,还有,圣教的人从军表面上是我被逼无奈,但是,也是将圣教送到北齐神教修士面前,他们已经撕破脸了,神教收不收这份礼那是他们的事,不过,我相信他们会打起来的!” “还有,你见到齐善仁之后,告诉他,我的两外两路大军将悄无声息的撤回来,百韩占领的所有城池地盘都会还给北齐,不用动一兵一卒他们就可以收复失地,然后,我希望他们在原有边境陈兵,不要进入百韩境内。” “王爷,你下定决心了?”,朴日新目光灼灼,有兴奋之色。 “嗯,那个腐朽的朝廷也该换换人了,照他们这样下去,百韩国离灭国不远!” 第二日早晨,有卫兵报,朴日新不知道去哪儿了,失踪了! 王爷下令在城内一寸寸的搜查,不找到朴日新誓不罢休! 龙杨带着龙龙已经来到达江城,他们在达江城的圣教堂待了一夜,三千圣教修士大军整装待发,领兵的正是大主教武照。 龙杨降临大圣堂上方,看着一众修士,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所有人看向大圣堂,人人愤怒,这个家伙站在他们精神信仰的头上,而且,似乎没有一点敬畏之心,视自己这么多人于无物! 武照看向龙杨,下意识知道,这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道:“阁下是谁?难道我圣教和你们有仇?” 龙杨点点头:“有仇,仇深似海,所以我来到神界就干一件事,灭圣教!” 三千圣教修士这时候都知道来人不怀好意,一瞬间亮出兵器,圣教堂大院充满了凌厉的杀气,就等着大主教一声令下,将那小子乱刃分尸! 武照硬着头皮道:“你可知我圣教有圣尊有圣帝,你一个娃娃要灭我圣教,也不怕说大话闪了舌头?” “我叫龙杨,对了,说了也白说,你们没有记住我这个名字的必要,因为你们都要死!” 龙杨脚下一踏,一座巨大的圣教堂被寸寸踩塌,在人们的惊呼中,龙龙已经冲进修士大军之内,一道道剑光如此起彼伏的闪电,在人群之中炸响。 龙杨看见飞身而逃的武照,身形一闪,拦在武照面前:“先看看热闹,然后我放你走!” 武照果然规规矩矩的看着下方,看着那个十三四岁孩子模样的少年,手持一把宝剑,像是幽灵一样来回穿梭,不多时,三千修士一个没剩,全部死去! “本想也杀了你,但是我改主意了,你马上去你的圣教祖庭报告,说有一个叫龙杨的人,要灭了你们圣教!” 武照一刻也不敢停留,飞身离去! 第622章 富山城外有圣山 龙杨并没有留在达江城,也没有和金龙王爷见面,俗世皇朝之之间的战斗他不想参与太多,不过灭圣教是他唯一的目的,如果俗世皇朝和圣教牵连太多,顺便灭了也就灭了! 从达江城到百韩都城三水城还有数万里的遥远路程,不过按照龙杨龙龙的速度,不用破虚跨障,就是纯飞行也要不了多长时间,不过二人没有飞,而是专门挑选有圣教堂存在的城池,走一处灭一处,半个月灭了十五座圣教堂。 龙杨拿着百韩国地图,一座城池一座城池的划圈打叉,打叉的都是已经被灭掉圣教堂的城池,下一个城池,是百韩国中部比较大的城池叫做富山,居神教庭传来的情报,富山是百韩国一座信仰之城,当然,这个信仰指的是圣教信仰,其余别的教门都已被排斥在外,圣教一家独大,并且富山被称为圣教祖地,是一座诞生过圣教圣尊的圣城。 一路灭了十五个圣教堂,被称为祖地圣城的还没有,看来,龙杨是越来越接近东神域圣教的核心之地了。 神界北神域南神域的圣教基本上被剿灭一空,这让东神域的圣教很是害怕,最起码圣教高层一直在蛰伏,隐藏起来,龙杨在百韩国北齐国大张旗鼓的剿灭圣教,也没有引出来几个像模像样的圣教高层,像武照那种东西,一个城池的圣教大主教,在圣教的组织结构中处于中层,算是中层干部,干活的,根本参与不上高层的决策,在神庭公开的大张旗鼓的剿灭圣教的过程中,被剿灭的大部分都是这些中层干部,也就是把炮灰,真正的高层全部隐藏,遥控指挥,让炮灰们为圣教流尽最后一滴血,成就他们誓死扞卫圣教的美名。 希望到富山能见到一些像样的圣教徒,不然也太没劲了! 富山城,表面上仍然风平浪静,但是对于圣教庭来说已经风声鹤唳,富山大圣堂已经关门,无数信徒围在大圣堂外边,面对大门紧闭的大圣堂,继续他们的朝拜仪式,私下里传说这打北边来了俩小伙,一路走一路毁圣堂杀圣徒的事情,悲愤和愤怒的表情让他们决心与大圣堂共存亡,若是能看到那两个暴徒,一人一口,将他们活活咬死,才算解恨。 这是一个老套路,信徒们围在大圣堂周围,以身护教,大圣堂内,以受迫害形象出现的教士们以眼泪和决心让信徒们恨不得马上以身殉教,如果那两个暴徒出现在大圣堂,信徒们以血肉之躯前赴后继,就算是再残暴的人,真的忍心杀戮这些无辜的信徒? 武照早就来到了富山城大圣堂,将那个叫龙杨的覆灭达江城三千圣教修士的事情报告给了大圣堂教主,教主也姓武,武云朝,按照修为来看,可到初级圣尊。 武云朝反复思量,当初北神域和南神域出现的人,都是马小平,后来南神域又多了一个周扬,西神域那边听说又多了个天赐,这边又来个龙杨,圣教遍布神界的探子,都没打听出这个龙杨的来路,不过好像是和龙小双有关系,说不定也是那个龙小双的六魂之一。 若果真如此,靠自己这个大圣堂一堂之力,很难阻止那个叫龙杨的覆灭大圣堂,三水城那边的圣教总殿还没有给自己这边发来最新指示,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过不能坐以待毙,武云朝还是动用了自己最后一张底牌,那就是把这件事报告给隐藏在这里的圣帝,怕就怕隐藏在这里的圣帝,被那个叫龙杨的揪出来。 富山城北边有一座山就叫富山,本来,百韩国是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但是,这座富山却有个特点,高山顶有白帽一样的积雪,并且常年雪花飘零,与天上的白云傻傻分不清,半山腰以下,则是绿树葱茏,富山脚下,更是风景美如画,一条小河缠绕着富山,河水淙淙,与山树辉映,形成了一个人间仙境一样的福地。 武云朝偷偷的出了富山城北门,径直来到他心中的圣山,来到山脚下,手中多了一个迷你小舟,放在水中变成可以乘坐的小船,沿着山脚下的河流,顺流而下随波逐流,不多时,便消失不见。 武云朝站在小船的船头,身影虚幻,哪怕是就那样站着,没有刻意隐藏身形,但是,他的身影也如同不存在一样,融化在河边的绿树中,消失在河水里。到一处水潭,武云朝收起小船,沿着一处瀑布凌空上行,瀑布顶的河流就是这座山山顶积雪融化形成的河流,武云朝顺着河流逆流而上,穿过绿树葱茏的半山腰,来到河流的发源地,往上看,就是富山的白帽子,雪山顶。 武云朝看向白皑皑的山顶,落在身上飘飘雪花瞬间融化,身上感觉不到一丝冷意,反而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晶莹剔透的雪花令人心生喜欢,只是看得见抓不住,那是一种入手即化的感觉,雪花消溶进入肌肤,能够感觉到有一种洗涤身心的感觉,极为舒适。 雪山无路,不但人迹罕至,也基本上没有能够会来到这个地方,看得见摸不着。 武云朝手中那处一块白色玉牌,在眼前一划,飘零雪花的山顶在他眼中陡然一变,眼前是一个虚幻的天门,一步跨入,就是另一个天地。 雪山之巅,白雪白云相融合的地方,就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入口。 武云朝跨入虚幻的大门,进入的是一个鸟语花香的世界,一条石板小径,穿过一片山林,来到一处宽阔地带,一间不大的木屋,有环廊,木屋坐落在宽阔地带中,周围是草地和花海,蝶飞蜂舞,一个不大的池塘,里边有鱼,一个人坐在一把椅子上,脚下伸出一只鱼竿,人靠在椅子上,半躺着,脸上盖着一个斗笠。 武云朝离那人很远的时候,就跪在地上,不敢打扰钓鱼人,匍匐在地,老老实实的等待那人醒来。 良久,那人已经还是半躺着,脸上盖着斗笠,不过说话了,“是不是那个叫龙杨的快到富山城了?” 武云朝一直跪趴着,不敢起身,那人终于掀开斗笠,是一个白面中年人,剑眉目朗的,面相很正义。坐直了身体,将脚下鱼竿用脚勾起,鱼竿一甩,一条大鱼被钩上了岸,活蹦乱跳的大鱼就落在武云朝的眼前,武云朝赶紧起身,抓住活蹦乱跳的大鱼,将鱼钩解了下来,轻轻一点一直挣扎的大鱼的脑袋,那大鱼顿时老实,武云朝抱着大鱼来到池塘边,将大鱼放进鱼篓,道:“报告圣帝大人,那龙杨的行踪已经被我们监视,按照脚程,他应该明日到达!” 圣帝道:“他好像已经到了,这个小子比那几个还要冷血,你们在大圣堂周围无论安排多少信徒护教,他都敢杀,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武云朝还要说什么,圣帝道:“你们想用教徒的鲜血阻止他覆灭大圣堂,赌他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杀害信徒,那你们就大错特错了,他根本不在乎圣教徒的死活,别说几万人,就算是神界所有圣教徒集中到一块儿,他杀起来也不会手软,他不在因果,不在乎世人对他的评价,一个对一切都无所顾忌的人,想用道德绑架他,那是天真!” “圣帝,难道他就是传说中龙小双的六魂之一?现在神武大帝已经去了圣界,他仅仅是一个分身之一,有您亲自出面,他怎么敢在富山城胡来?” 圣帝看着武云朝,武云朝在圣帝的注视下感到头皮发麻,不敢与圣帝对视,低下头,道:“武云朝若是说错话了,还请圣帝原谅,圣帝的一切决策,武云朝无条件执行!” 圣帝点点头,道:“所以,我们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难题,不过,也正因为棘手,所以,也是到了考验我们的信徒对圣教究竟有多大的忠诚度的时候,也是考验人性的时候,让我看看,那个龙杨是不是真的那么冷酷无情,我们的信徒是不是真的像表决心那样,敢于面对屠刀忠心卫道!” 圣帝又对武云朝说道:“你出去后,马上联系总殿那边,让他们别等着人家打上门去再反抗,就在富山城,毕其功于一役,将圣教所有人都召集到富山城来,要打就打一次大仗,也要告诉东方亮,作为东神域圣殿最大的大圣尊,他该出面了,不要和我学隐居幕后,他没有我这个资格!” “我猜想东神域神教的神圣至尊司马荣也该露面了,那就在富山城搭个台子,各方人物亮亮相,我们打得过就留下,打不过就灭亡,反正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 圣帝语调轻松,但是武云朝听着汗毛都立了起来,轻轻松松的一句话,圣教要么万劫不复,要么彻底掌控东神域,好像摊牌了,不成功便成仁! 武云朝不敢说什么,跪下磕头领命,圣帝看了看武云朝,又将鱼钩投入水下,道:“你走吧,让他们今夜全部云集到富山城,我会出面,因为我也很在乎这场仗的胜败!” 圣帝看着远去的武云朝,突然笑了笑,手一抖,一条大鱼又被钓上了岸。 龙杨龙龙就在距离富山城不远的北面的一处山顶,二人并没有刻意隐藏身形,一路上也比较高调,所以他们的行迹不难追踪。 远望富山城,特别是城北那座巨大高耸的大圣堂,离得这么远,大圣堂尖顶已经遥遥可见,龙杨的神识已经落在大圣堂周围,大圣堂周围围拢的数万人已经也进入神识之内,龙杨对龙龙说道:“给他们一点时间,让人全部集中到一起,也省得我们到处去找!” 龙杨四处打量,见自己所在山头的右侧,一座更加高大的山峰,山顶戴着雪帽,白云白雪相融,甚至晚霞都在白云白雪上流淌,给白色镀上了一层金色,极为美丽壮观,龙杨看了半天,看出来那处雪峰之上的不同寻常,他意识到好像无意之中,接近了圣帝的圣地了! 龙杨拍了拍龙龙,指了指远处的雪峰,龙龙也看过去,一对混沌眼能看穿一切,转过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说道:“哥,那是个不同寻常的地方,像是一个独立世界!” 龙杨点头:“没错,至尊级别的人物可以单独开辟一座洞府,但是就算把结界阵法弄得再高级,看似在这个世界之外,但是正如云有根山有脉,他们开辟的独立世界始终还要抽取世界本身的灵气,其源头还在世界之内。帝级及以上人物,凭空造世界,完全脱离所在世界本身,他的世界就是独立的,维持世界运转的能量来自于一方宇宙,或者说,他们开辟的小世界与大世界可以平行,互不干涉。那处雪峰与云海相连,在其外有一个世界,看似与雪峰相连,但是已经完全脱离了这个世界,雪峰云海之处不过是人家特意留在这个世界的一个门户,可见那个世界有一个帝级人物隐藏,有可能就是东神域那个圣帝,只是听说过但是从未见过的神秘人物...挺好的,我们这一路走来,运气不错,哥带你去串串门,大帝级别的人物,特别是圣教的圣帝,我还没有打过交道!” 龙龙道:“哥,我虽然活了无数岁月,但是就开智的年龄来说,我还小,不过我也知道,想进入一座大帝开辟的小世界一般来讲是不可能的,有的时候,大帝开辟的小世界的壁垒比两重天之间的壁垒还要坚固,没有人家赋予的门户钥匙,或者秘法,根本进不去,哥你能进去吗?” 龙杨笑道:“当然,你可不要小觑了你哥,哥这把公孙剑不行,但是,哥还有一把天剑,能破障破虚破壁垒,穿梭宇宙,你看好了!” 天剑出现,从龙杨手中飞出,龙杨龙龙随之飞驰,天剑来到雪峰云海相接之处,一个竖劈横斩,一个十字赫然出现在眼前,这叫破障十字斩,所谓壁垒,在天剑面前,压根不存在。 十字在眼前破碎,继而,云海门户出现,这边是飘零的飞雪世界,那边是绿色葱茏的世界,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被虚幻的门户隔开,很是奇妙。 龙杨拉住龙龙,一步跨入,身后虚幻的门户随即消失,像是关上了门。 鸟语花香的世界令人陶醉,不过二人并没有表面上那么轻松惬意,其实,进入别人的世界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别人的世界,那个别人在自己的世界里就是天,创造这个小世界的人,可以在这里生杀予夺,有绝对的掌控力,除非人家留的是一个开放的世界,外来人可以不受自己的法则制约,否则,进入了人家的世界,就要收到人家的掌控,等于把自己陷入人家的领域之内。 除非有绝对的实力可以在人家的世界中超越人家的法则之力,否则,一旦进入,就是人家的阶下囚! 龙杨几个人都有自己的神海大世界和神府大世界,无论是谁,只要进入这两个世界,这两个世界的法则之力就会剥夺进来的人的修为,这也是他们可以放心大胆的将俘虏扔进大世界的原因。 奇怪的是,龙杨一进入到这个小世界,并没有感觉到修为被剥夺,无论神力魂力,任何一样都没有受到限制,反而这处世界给他的是无尽的善意和包容,充斥在小世界中的浓郁的灵气,更是自觉自愿的融入到他们的身体,让他们感到极为舒心和惬意。 感受不到敌意,释放的都是友善和温和,这让龙杨很是意外,越是如此,龙杨越是不敢大意,相反,有种莫名其妙的紧张,让他有些提心吊胆。 穿过林荫中的小径,来到一处宽阔的平地,绿草成荫鲜花盛开,中间一座木屋,门前一座池塘,一把躺椅,上边半躺着一个人,斗笠盖在脸上,脚下是一根鱼竿。 龙杨看着那个躺在躺椅上的人,那是一个真实的人,但是就如同还在另一个空间,留在这里的不过是一个投影。 虚幻真实之间的莫测,就连龙杨都看不太清楚,不过他已经意识到,自己低估了圣帝,任何一个敢于不设防让别人进入自己世界的人物,不是释放善意,那就是高度自信! 龙杨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可能是第二种人,当他用天剑破开门户的时候,就已经逃不脱了,人家故意让他进来。 龙龙看见了池塘,有惊喜之色,看似平常的池塘,那是一处灵根,或者说是天地精华所在,比之龙杨的大世界的灵湖,不遑多让,不过规模小了一些而已。 龙龙起了贪心,丝毫没有觉悟到,自己的小命很可能在人家的一念之间! 第623章 与圣帝一战 龙杨看穿了龙龙的心思,道:“要下去洗个澡就下去,不用客气!” 龙龙受到鼓励,一举化形,一条巨龙落在池塘里,盘踞在池塘内,巨龙的身体堆满了整个池塘。 龙杨来到那人身边,拉出快要装满鱼的鱼篓,龙杨看着一条条金色的大鱼,眼冒金星,这个池塘里养出的鱼果然非同一般,龙杨看了看,将那一篓鱼倒进自己的大世界中的灵湖,又拿起鱼竿,顺便钓了几条,就在那人身边,开始开膛破肚收拾起来,又从木屋里拿出厨房设备,起锅点火,开始炖鱼,不多时,鱼香飘散,让这个世界有了香火气息。 放上桌子,拿出酒,又拿出碗筷,排在桌子上,盛出一大盆鱼肉鱼汤,放在桌上,龙杨用筷子敲了敲碗,喊道:“开饭了!” 圣帝拿掉斗笠,坐直身体,拿起筷子,先吃了一口鱼肉,道:“再淡一点就好了,不过这个样子也不错,好吃,而且,灵鱼的灵气被锁住了,一点没有流失,手艺不错!” 龙杨笑了笑,从大世界的牢笼里把伍子寒带了出来,给伍子寒一个位置,三人彼此心照不宣,很热闹的喝酒吃鱼。 龙杨看着快要干涸的池塘,招呼道:“龙龙,池塘没啥营养了,快上来吃饭吧!” 龙龙答应一声,又化成英俊小少年,来到龙杨身边,拿起筷子碗,也开始吃鱼。 池塘已经干了,不知道积攒了多少岁月的灵气之液,荡然无存,不过看圣帝仍然在吃肉喝酒,仿佛根本没当回事。 龙杨给圣帝和伍子寒倒酒,道:“既然你跟我表示了善意,我把伍子寒放出来也是一种善意,柳万一走了,回到了圣界,你们还留在这里,我的意思是,你们得跟在我身边,待到将来我去圣界,我把你们带回去!” 圣帝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看向龙杨,笑了笑,道:“小子,我是和你表达了善意,比如现在你在我的小世界中仍然是自由的,但是,这不意味着我拿你没办法,而且,我来到神界无数岁月了,也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回不回的倒也没什么,我不像他那么迫切,说的好像送我们回圣教就跟赏赐了天恩似的,在这里,我有信众无数,有只要想要就能拿到的很多好处,我为何要回去,给你表达善意,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与你关系不大,所以,不要把我的这份善意看成是对你的让步,说实话,小子,你还没有到让我向你表达善意的资格。” 龙杨看了一眼伍子寒,问道:“你的想法呢?”,伍子寒摇头:“我就看着,我不说话!” 龙杨拍了拍龙龙的肩膀,龙龙突然消失,龙杨坐下的凳子突然拔地而起,随即,龙杨的脑后,一个混沌一般的大世界虚影闪烁,龙杨对圣帝说道:“我也很好奇,我一个人能不能打过一个大帝级别的人物,今天就验证一下。” “好,如你所愿!”,圣帝呆在原地没动,只是脚下轻轻一踏,小世界瞬间成为他的专属神圣领域,他随即成为小世界的主宰,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会听从他的命令。 伍子寒坐在凳子上,没有任何惊慌,看着两人,看得很有兴趣,他也想知道,这个龙杨到了什么什么程度。 龙杨在小世界的领域之内,显然,他如同陷入泥沼之中,无任何借力之处,不过,龙杨的大世界本身就自带领域,外界不借力,自己有浩瀚的世界之力,自己就是一个世界。 圣帝的小世界,无数砂石悬浮,连同草芥鲜花树木水滴,小世界如变幻莫测的虚幻世界,一切都悬浮起来,位于世界内的一切物质,都变成无根浮萍一样,漂浮在小世界的空间内,在这个世界内,无数物质随着圣帝的意志运转,让它们如何运转它们就如何运转。 圣帝看似一动未动,但是,他面前的空间已经形成一个空间旋涡,在他圈定的意识空间内,所有的物质都跟着旋涡旋转,包括悬坐在空中的龙杨。不过,龙杨位于旋涡中心,释放出自己的世界之力,旋涡再大,但是,当一块比旋涡还大的巨石挡住旋涡时,旋涡必然扩散。 旋涡不断地扩大,龙杨的虚幻的混沌一样的大世界也不断扩大,甚至向圣帝面前不断扩大挤压,大有将这方小世界空间挤爆之势。圣帝终于有所动作,一只手在眼前一搅,旋涡马上急速旋转,小世界空间肉眼可见形成了一个黑洞,黑洞不知道延伸到何处。龙杨端坐在黑洞中心,他也感受到了无限的拉扯之力,要将他吸入黑洞深处,甚至黑洞中的无数撕扯之力如同万刃加身,要将他千刀万剐! 龙杨的世界还在扩大,大世界散发澎湃的气息,在龙杨的周身形成一个反向旋转的旋涡,正反抵消,龙杨所在之处,马上风平浪静。 圣帝并没有丝毫小看龙杨,但是,龙杨的底蕴还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无论圣修神修仙修,结圣丹孕育圣婴或者神丹神婴仙丹仙婴,然后都要走分魂合道之路,一般很少有人走出自己的创世之路,这个创世不是创造现实世界,而是创造一个平行的灵魂大世界,此后,大世界由虚拟变成现实,就可以自成体系,只要大世界不断成长,修炼者就会不断成长。但是,亿万修炼者中,能够创造大世界的基本上没有几个,不超过十人。走到这一步的,基本上都是大帝之上的人物。 龙杨的大世界越来越大,而圣帝的小世界空间就那么大,圣帝挥手形成的旋涡也被大世界撑的越来越大,如同一个气球,被一直吹大,早晚会有撑爆的风险。 领域之力没有拼过龙杨,圣帝舍不得自己的小世界,双手慢慢回收,旋涡越来越小,龙杨也意识到圣帝不打算再比拼领域之力,也配合着圣帝逐渐缩小自己的大世界,几个呼吸之后,小世界恢复平静,龙杨仍然凭空坐在凳子上,脑后的大世界也逐渐消失。 圣帝看着龙杨点点头,道:“怪不得这么有信心到我的世界里来,不错,光凭这一点你的修为已经不下于大帝。” 龙杨像是没有听到这些话,不敢有丝毫大意,毕竟这是在人家的世界里,万物皆可成兵,一个不小心,有可能被一朵花或者一根草弄死。 龙杨看着圣帝,圣帝突然对着龙杨,一根手指如劈剑一样,从上往下划,小世界因为这一划,就跟分成了两半一样,正中心的位置,就是龙杨的身躯,从脑门中间,被一分为二! 龙杨的身体确实被一分为二,不过,小世界迅速合拢,龙杨两片身体合二为一,甚至连屁股下的凳子都合二为一,似乎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圣帝点点头,“瞬间化为雷霆之躯,哪怕是变成颗粒,也可以一瞬间复原。” 龙杨也是顺手一劈,道:“来而不往非礼也!” 一道冷冽弧光并非从上至下出现,而是陡然出现,弧光向前一路切割,看似速度不快,那是龙杨特意压制速度的结果,弧光推进,所过之处小世界肉眼可见被分成两半。 圣帝突然一挥手,小世界消失,三人置身于星空之中。 到最后,圣帝眼见龙杨发出的一道弧光真的要切开自己的小世界,一瞬间将小世界收起,三人同时暴露在一处星空之下。 圣帝看着龙杨,一只手再一次一挥,这一次无数星辰之光如同被他抓在手里,向前一送,一道星光之剑已经生成,圣帝一手持剑平举,一手打在剑柄,道:“圣术:星辰剑,去!” 龙杨挥拳,拳头上同样充斥着无尽星光之辉,拳头如同一颗星辰,直拳,迎向划开星辰空间的星辰剑。 星辰与星辰之剑碰撞,此处星空顿时炸裂,空间如同被一颗炸弹爆炸,一道光柱冲天而起,直通星空的更高处,在无尽的星空炸成蘑菇云。 伍子寒浑身以星光为衣,像是穿上了一层甲盾,双足扎根于星空,一动不动。 爆炸过后,天宇平静,龙杨和圣帝二人同样一动不动,不过二人均长发飞扬,周身的气息形成的旋涡,仍然在一起纠缠对撞。 圣帝眉心突然出现一道圣光,龙杨额头同样发射出一道神光,两束光线对撞,这处星空再一次爆炸。 星空沸腾,像是一锅煮沸的开水,无尽的气息像是蒸汽一样弥漫了这一方星空,浓重的气息笼罩的范围内,闪电一道道开始撕裂这方空间,看不到人影,只看到交叉的闪电将这一方空间搅成碎片。 良久,空间平复下来,不过二人所站立的虚空早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一处虚空,那处空间早已经形成了一个久久不散的黑洞。 龙杨看着对面的圣帝,伸出拳头,握了握,仅仅是一握,这一方空间开始变形,空间向龙杨拳头压缩,无论是圣帝,还是一直在很远处看热闹的伍子寒,够感到有一股极限的拉扯之力,将自己向龙杨所在之处拉扯。 圣帝再一次展开领域,将这一方空间纳入自己的领域之内。 不过,龙杨一拳拳势已成,就连圣帝的领域也开始扭曲变形,龙杨拳头生出无尽的雷霆之力,将领域寸寸炸开,一只拳头,燃烧着火焰,击向圣帝。 圣帝伸出手掌,手掌硕大无比,正面迎向那燃烧的拳头,一拳一掌相遇,一掌挡住燃烧火焰的巨拳,相持,然后整个空间都陷入澎湃的爆炸之中,这一方空间再一次被打成黑洞。 二人拳掌轰然爆发全力,然后彼此向后飞出,站在另一处空间,彼此对视。 这一次二人没有出手,伍子寒出现在二人中间,道:“算了,其实龙杨提出的那个条件可以考虑,我们在神界的事情其实已经没有必要持续下去了,龙择天已经到了圣界,圣界再想染指神界已经越来越不可能,反正神界也不是我们的,圣教不过是工具而已,犯不着为了一个工具把自己陷在神界不能自拔!” 圣帝点点头:“其实,自龙择天走以后,我就有点心思,这个神界没有人能治得住我,既然回不去圣界,在这里当个主人也不错,不过,听说龙择天的儿子在这里说一不二,我有点不服,打不过老子还打不过他儿子?现在看来,费劲,要是他们几个真的几魂合一,我够呛能打得过,既然如此,就不打了,刚刚那几招虽然不是我最厉害的神通,但是你也有所保留,就这样算了,不过,说道跟随你,就算了,我答应从今以后我隐居起来,不再现身神界,直到你去圣界,我在随你走就是了!” “至于富山城,对不起,虽然我没有把那些信徒当回事,不过让我亲手杀了他们,还是有一点心理障碍,关键是我杀他们对我没有任何好处,我又不要血祭之类的神通,不需要收集血魂之力或者死灵之力,所以,我不会帮你杀人,富山城那些信徒,你爱怎么办怎么办,我不出面!” 龙杨业撤回了气息,一瞬间归于平凡,圣帝看着龙杨,道:“刚才与你对战,看你的境界不过至尊之境,没有证帝,但是,你的气息如同宇宙一般浩瀚无穷,若是爆发,比一般大帝的能量还要雄厚,你是怎么做到的?” 龙杨道:“境界对于我来说可有可无,我想是什么境界就是什么境界,我的修炼与你们都不相同,我认为,肉身什么的,最终都是外力,只有神魂才是最本质的属于你的东西,神魂之力无限庞大,你可以要什么力有什么力,我想铸就什么肉身就是什么肉身,神魂无限大,可容万道,也可生万道,所以我的修炼与你们不同,比如刚刚你的世界我若能吸收,他就是我的力量!” 龙杨看向一脸惊呆的伍子寒,道:“你是留下还是跟着我?” 伍子寒轻笑了一下,来到龙杨身边,龙杨将他收进大世界,向圣帝点点头,天剑出现,龙杨与天剑合一,化作一道天光,消失不见。 圣帝看着虚无的空间,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羡慕不来,他们都是例外!” 龙杨以天剑破虚,穿过空间结界,从星空回到富山城,此刻的富山城是中午,龙杨看了一眼城内那座恢弘的大圣堂,落在城内一处比较偏僻的街道,将龙龙放出来,龙龙看着龙杨:“哥,我也想和圣帝打一架!” 龙杨拍了拍龙龙鹅肩膀,道:“你还没有彻底长大,你现在的力量不足以和大帝抗衡,别急,要不了多久,我们兄弟就可以并肩作战,一起揍大帝了!” 二人从偏僻的街道中走出来,看见一伙身穿黑色长袍的男男女女,那些人见到龙杨和龙龙二人,来到二人跟前,拦住了两人的去路,其中一个女子站在龙杨面前,抑扬顿挫的道:“当魔鬼降临,人间被黑暗笼罩,邪恶侵袭人间,所有人都面临死亡威胁,这时候,有一缕圣光冲破黑暗,驱赶邪魔,给人间带来平安和吉祥,是神圣的圣灵,他给人间带来了祥瑞,人间才有了太平,所以,我们要崇拜我们的圣神圣灵,我们要成为他的信徒。如今,又有邪恶来到了人间,他要来到神圣的富山城,他要把邪恶和灾难带给富山城,他要玷污我们伟大的圣灵圣神,作为他的信徒,我们要用于奉献自己,用自己的生命保护我们伟大的圣灵。和我们一起吧,我们都是圣灵的信徒,是圣灵保佑下的兄弟姐妹,如今伟大的圣灵有难,他需要我们为他牺牲生命,让他的伟大灵魂永存于世!” 那女子拿出一个臂章,二话不说粘在二人的左臂上,并对二人行圣礼,然后带着众人继续拦住下一个路人。 龙杨看向龙龙,二人同时悄悄将臂章隐藏,沿着街道继续前行,一路上遇到好几拨这样的信徒,他们不厌其烦,不管路人同意与否,都会将臂章粘在人家的左臂上,有的人跟随那些人去了,有的人则如同躲避瘟疫一样躲开他们。 龙杨看到许多路人被拉去了大圣堂方向,造成大圣堂那边的人越来越多,龙杨拍了拍龙龙的肩膀,二人拐进了一家酒馆,总算是暂时清净了,没有再纠缠。 酒馆不大,比较肃静,零散的三两桌客人吃饭像是做贼,不敢东张西望,店小二迎接客人,也是轻声慢语,生怕一不小心招惹了什么! 第624章 圣教的自我毁灭 吃个饭大气都不敢出,可见这个城池有点不正常,也难怪,城池里有大部分人去了大圣堂参与誓死保卫大圣堂的战斗,剩下的人似乎像是欠圣教什么人情,感到不好意思,似乎没有出力就是过错。 二人找了一个角落坐下,要了两碗面,发现没有人喝酒,悄悄问了一句小二:“能喝酒吗?”,小二以手掩口,小声道:“不行,圣教下令,严禁所有人饮酒!”,龙杨点点头,那就吃面吧! 酒馆又进来一伙人,左臂上有明显臂章的人,看样子比较凶猛,来到店老板跟前,道:“护教费,一百金币!” 老板苦着脸,道:“伟大的圣神一直告诉我以心护教,我的心已经皈依圣神,钱财都已经捐出去了,用于伟大的护教事业,还请相信我,我真没钱了!” 护教人一把推开老板,在柜台上上翻来翻去,甚至打碎了很多东西,终于找到一个钱匣子,摔碎了钱匣子,里边掉出十几个金币,护教人收起金币,对老板道:“你欺瞒伟大的圣神,你将会受到惩罚,带走,带到大圣堂北山,让他和那些罪人在一起,都吊在圣山上,让伟大的圣神亲自处罚他!” 老板被那些人扭着,哭泣道:“给大圣堂的贡品我一分不少,平时更是礼敬所有圣徒圣师,一日三拜更是一次不落,我是圣神最虔诚的信徒,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那伙人并不搭理老板的哀求,看见酒馆内有人要悄悄的逃走,一人一个箭步窜到那人身边,手中一根黑漆漆的短棒敲在那人头上,那人应声而倒,手持短棒的人看向屋内惊悚的人,指向了龙杨,“你,跟我们去护教!” 龙龙看着龙杨,龙杨示意他把左后一根面条吃下去,站起身,拿出几枚零钱,来到被扭押的老板面前,道:“这钱您还是收着,我可不是趁火打劫的人!” 手持短棒的人比较粗鲁,认为龙杨无视他,他的尊严的面子受到了极大的挑战,手中短棒二话不说高高举起,砸向龙杨的头顶,龙杨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人的短棒砸在自己的头顶,就像砸破一个烂西瓜,一个鲜血淋淋的无头尸体倒在了店内。 龙杨和龙龙走出了酒馆,龙杨和龙龙神躯变得朦胧,不过,从街头走到街尾,有上百收护教费的人都死去,整条大街留下上百横七竖八的尸体。 这一条街是这样,接着满城的街道都是这样,人们注意到,死去的都是收取护教费的人,还有那些鼓动入教的人。就这样,静坐在大圣堂周围的护教人,有很大的一部分人是被逼迫的,听说了城内发生的事情,就悄悄开始离开大圣堂地带。 又过了几天,静坐的人坚持不住,热情不在,开始撤离,那些圣教徒开始阻拦,于是发生了被逼护教的人与圣教信徒的冲突,并且越演越烈,最终引发数十万人的血腥冲突,再加上城内有越来越多的圣教信徒横尸街头,被逼护教的人开始越来越大胆的反抗,最终引起了满城信教教徒与不信圣教的人全面战斗! 不信教的人甚至给不信教的人发放袖标,红色,与那些信徒的白色臂章截然相反,都是为了区分谁是敌人谁是自己人,满城械斗泾渭分明,富山城,已经陷入血腥之中。 武云朝武照等面对这种莫名其妙发生的骚乱局面一筹莫展,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若是圣教出面强力镇压,圣教虚伪的面貌就会暴露,不出面,现在的形势对圣教很不利,明显,信徒死的越来越多,撕掉臂章换上红袖标的人也越来越多,现在 死硬的信徒已经处于人人喊打的局面,龟缩在大圣堂周围,靠着大圣堂的保护,才会免于一死。 事实上,无论什么信徒,生死关头大部分都会幡然悔悟,那些真正的卫道士少之又少。 何况是这种不得人心的圣教。 武云朝觉得富山城郡守大人不管不问就是在纵容暴乱分子侮辱他们圣教,他要找郡守要个说法,让他出兵,强力镇压那些胆敢杀害圣教信徒的百姓。 不过,他怒气冲冲也没用,衙门放假了,居然连一个打更的都找不到,衙门居然全体放弃了富山城,随你怎么乱,不管了! 信徒护教终于力不从心,现在被杀的只剩下几千人,外边全是愤怒的不信教的百姓,他们甚至有了组织,名为自由者联盟,口号就是驱赶圣教,还我自由富山城! 这样,圣教就成了众矢之的,圣堂全然没有了那种令人崇拜的光辉形象,圣教徒也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忠诚的信徒们开始请愿,要求圣教堂请圣神显灵,将富山城的罪民全部杀光! 武照跑了,大圣堂也有一些修士有了逃跑的意思,大圣堂外几十万人,护教的几千人,要说民心所向是个人都能看得清,这时候动用武力镇压,那就是彻底走向了与百姓作对的地步,圣教也就臭了! 这时候,他真希望那个在别处拆了圣堂的小子赶紧来,把他这里也拆了,这样他就理所当然的跑了! 他还在想办法,手下也有一些暴脾气的修士,忍不了,高高在上惯了,现在像是老鼠被堵在地沟里,实在憋闷,那些平时对圣教唯唯诺诺的下等人,现在居然一点不把圣教放在眼里,还瓜分圣教财富,这件事不给予强力反击,往后圣教有何面目立足?脾气不好的修士,架不住忠诚的信徒和护教人的哀求,不顾武云朝的阻拦,出去了,修士的手段,片刻就灭了上万人,实在太血腥! 戴着红袖标的人悍不畏死,为了自由,为了今后的好生活,他们似乎豁出去了,一拨拨的冲击大圣堂,哪怕成片的死去,也绝不后退! 这个时候,两个少年出现,其中一人一脚踏碎了煌煌的大圣堂,另外一个小少年冲进修士队伍中,将圣教修士杀的一干二净,武云朝在龙杨的注视下,逃了出去。 红袖标的百姓们备受鼓舞,几十万人将数千护教人踩成了肉沫,至此,富山城变天,死了十几万人之后,富山城再也没有了圣教的影子。 富山城的血腥味传到了三水城,朝廷震动,还没有来得及派兵维稳,王爷金龙已经进入富山城,接管了富山城。 边境稳定了下来,但是,王爷金龙的两路大军突然内袭,以风卷残云之势,由北向南一路收复各地衙门官员,效忠自己而不是朝廷,金龙倒反天罡,已经竖起了造反大旗! 位于小世界的圣帝从头至尾以旁观者身份观看了富山城整个变化过程,他承认两点:一是这个龙杨实在太不简单,不声不响,将圣教与他的矛盾引导为信教与不信教之间的矛盾。二是他意识到,圣教腐朽堕落,已经失去了民心,失去了在神界存在的基础,灭亡不远了! 圣帝反而很轻松,他真想在神界的最后的日子和那小子在一起,挺有意思的,算是在神界再留下一个印记。 圣帝收起他的小世界,来到了人间,学着龙杨的样子,开始行万里路,喝万家酒。 不过不是谁都能拿得起放得下,圣教在富山城的惨烈教训,让东神域的神圣祖庭很生气! 神教死灰复燃,一路向南,就是一路强拆,所到之处,圣教堂一个都不留! 龙杨和龙龙离开了富山城,那是一种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潇洒,哥俩心情挺好,一路走一路聊天,虽然龙杨不是个多话的人,但是,在龙龙面前他就显得话特别多,介绍自己从人间界来到神界的走过的路所见所闻,特别是介绍了他认识的几个人,比如石叮当,那是混沌石精,猿坤是先天灵猿,大黑牛则是第一魔牛,这三个家伙都是天生地养的混沌之灵,都是被道祖收留的,可见道祖多么厉害,后来又都归了我父亲神武大帝,后来就留在我们家不走了,赶都赶不走。龙龙心生向往,问道:“哥,咱们家在哪儿?” 龙杨突然哑火,几世轮回,自己也是天生地养,但是第一世终究是人身,不过,家在哪儿?他回答不上来,人家都说有亲人的地方就有家,但是自己的亲人东一堆西一块,连父母都不知道落脚何处,自己走过这么多地方,没有一个地方可以称之为家,父亲的家乡叫龙村,但是龙村已经不在,杨无双落地红庙村,红庙村都挪走了,龙小双重新投胎的地方在北玄天下龙兴村,自己降落在人间界清明天下东洲的瀛洲城等等地方,现在都不能说是家,家在哪儿?这个问题很伤人,至少到现在他不知自己究竟算不算有家。 龙杨拍了拍龙龙的后背,道:“对于你来说,有哥的地方就有家,等着吧,我们一家人总有一天会在一起,到那个时候,我们也弄一个大大的院子,一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的,那就是我们的家!” 龙龙由衷的点头,他真的很想有个家,更向往一家人在一起的那种家的感觉。 不过现在也挺好的,跟哥哥在一起,无论走到哪儿,哪怕是现在的这条土路,也是家! 二人聊着天,同时感到土路巨震,龙杨拉着龙龙闪在一边,并且隐藏身形,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先是一队骑兵大概两万人飞驰而过,接着是拉着攻城器械的车队,然后是绵延无数里的步兵,这支至少十五万人的大军,旌旗招展,最大的一面旗绣着一个大大的“龙”字,士兵们的臂章也有清晰的标志“龙”字,不用说,这是王爷金龙的造反军队,速度推进的挺快,这才一个多月吧,从达江城推进到这里,已经数万里,而且这还仅仅是其中一路大军。 龙杨看到王旗下的骑兵,金龙赫然就在其中,没有坐车没有坐轿,与士兵们一道骑马飞驰,龙杨本想混在大军之中打听点消息,又一想没有必要,他要灭的是圣教,基本不掺和俗世争霸,但是也不尽然,两教相争,都以俗世为平台,以凡人为马前卒,只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事实上自己灭圣教,客观上已经帮了金龙,因为金龙造反的底气就是神教,俗世之争说到底还是两教之争。 龙杨展开地图看了看,前方百里,就是一座大城,距离三水城已经不足三千里,这座城也是拱卫三水城北方门户的最后一道防线。 很显然,金龙从北部起兵一路南下,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这座叫做通州的大城必然是朝廷重点防卫的门户,断不能有失。 二人跟在队伍后边,距离通州城五十里,一条大河拦住了去路,不过似乎金龙早有准备,并没有找渡口什么的,而是就在河北岸一处宽敞的地带扎营,然后从车上开始卸载一些东西,堆放了几里路那么长,刚开始龙杨以为是攻城器械,不过卸下来之后,龙杨才发现,那是一些零部件,十个人一组,不多时,一艘不但能装十个人的战船组装完毕。 龙杨很佩服这个金龙,看来为了造反,他准备的极为充分,连过河什么的都想到了,这让龙杨想起年虹桥,那个家伙北伐北齐,未曾战先虑败,行军铺路遇水架桥,不是为了进攻,而是为了撤退做准备。 金龙想的显然更多,从准备的这些战船零件就可以看出,金龙充分考虑到了行军路线上的地形特点,准备的极为全面,龙杨确定,这个金龙造反的心思可不是一天两天,恐怕从他被发配到达江城就开始有了反心。 龙杨在金龙的营地看了一会儿,带着龙龙从天空过河,在河对岸看了一圈,果然,这条河作为天然防线,朝廷那边并没有很好的利用这条河,比如左右千里,河南岸根本没有构筑防御工事,也看不见一个巡防军队,难道防御就靠一条河? 过河五十里便是通州城,通州城倒是防御严密,大兵驻守城墙,看起来是把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到了城内,固守一城。 通州城北门紧闭,东门西门也关闭,只留南门进出,不过盘查严密,而且,也不知道谁这么有才,明知道金龙的大军一定会攻击北门,但是,南门这里虽然开放,守大门的兵力比北城墙那边的还多,可能是守南门有油水,这里的盘查严密,但是,并没有影响很多人的进进出出。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龙杨准备好了两枚金币,排队到自己和龙龙时,将金币偷偷塞进负责盘查的士兵的手里,士兵握了握自己的掌心,对龙杨和龙龙轻轻点头,也没有搜身,就这么放进去了。 龙杨躲避僻静处看了一会儿,果然,负责把门的士兵每盘查百人就换一个人盘查,这种好处雨露均沾,形成默契,谁也别攀比谁,和气生财,守门一天下来,总有百八金币入账,何况是这个时候。 当然逃离通州城的更多,不过在另一处耳门,明码实价,离开通州城,每人缴纳离城费五个金币,没有就被抓上城墙,充当炮灰! 龙杨觉得金龙拿下通州城不成问题,这座城有问题,问题是腐败已经到了最基层,看似紧张严密的防守,其实都是形同虚设,根本没有人想真正守住这座城池,那些收了钱的普通士兵,你看着吧也许下了班就偷偷逃离了。 龙杨和龙龙进了城,和想象的不同,城内一片祥和,根本就没有大战前的恐慌感,摆摊的照旧摆摊,闲逛的还在闲逛,那些知道一些小道消息的人也是偷偷摸摸的花钱逃出城,不想离开的还是占大多数,也许是这座城里的人都是神经大条的人,对于马上要来临的大战,他们根本不在乎,更有一些孩子盼望着能上城墙,看一看大战来临时是怎样的热闹。 龙杨二人在街上走,二人也没有隐藏自己,二人一人一袭青衫,一人一身黑衣,长相令人赞叹,走在大街上,引起无数人的关注,胆子大的女子凑到二人面前,用炙热的目光盯着二人,胆子再大一些的女子,干脆呼叫:“快看啊,哪来的后生,真俊啊,抢回去吧,和他们生出的孩子,一定更好看!” 龙龙有些羞涩也有些恼怒,但是看着龙杨云淡风轻,既不倨傲也不回应的样子很酷,也学着那样子,不过,很快,二人被一阵人流裹挟,随波逐流来到了一处广场,广场上至少五千人席地而坐,三五成群,面前铺着一张纸张,纸张上面摆放着好吃的好喝的,龙杨龙龙二人被几个女孩子拉到一处空地,也摆上了摊子,女孩子们极为热情,“一起吃吧,我们欢迎你!” 第625章 以一城为人质 聪明如龙杨,也被这座城池的不一样弄得发懵,别的城池,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人们就开始人心惶惶,如同面临末日,那种心里没底的感觉能让人崩溃。富山城更是因为圣教的鼓动弄得城内人相互残杀,一座城都变成了地狱。这里,城墙上重兵布防,但是城内却是像是什么也没有感觉到,哪怕是有些人被抓去当了壮丁,还有些有钱人悄悄跑了,但是,百姓们依然乐观,根本没有把打仗这件事当回事。 这座城的人如此特别,以至于龙杨怀疑这里根本就是幻境,一切都是假的,不过有能够勘破一切虚妄的天眼狐眼,也没有看出这里是幻境,而且,手里的地图显示,这里就是通州城,是都城三水城北部最大的城池,是拱卫都城的北大门,这一点不会错。 整个广场,除了席地而坐的少男少女青年男女,基本上没有老人,老人们都在广场外围,把广场让给了这些年轻人,广场外边还有成千上万的军队看守,防止有人趁机作乱。少女们把自己带来的好东西放在纸张上,一会儿就是一大堆,有两个小青年男子还带来了酒,还给龙杨和龙龙的面前摆放了杯子,并给他们倒上了酒。龙杨感到奇怪,对这座城感到奇怪,也对这里的人感到奇怪,这里不排外,而且人们心态平和,心灵纯洁,而且他们对自己二人的到来不是假惺惺作态,而是真欢迎。一个女孩子几次都说,我们并不是谁都欢迎,我们欢迎长得好看的人,因为长得好看的人,通常心灵都美,都心有正义,都是好人! 龙杨没有接这个好看不好看的话题,与众人喝了一杯酒,问道:“我从北边横水河一直到这里至少好几万里,路上看见很多兵,他们直奔这座通州城来了,通州城很快就要打仗了,你们难道一点不担心城破家亡?” “哇,你好厉害啊,你走了这么远的路程,一路上肯定看见很多很多好玩的,你一定见过不少好看的女子吧,有我好看吗?” 龙杨有些无语,这个女子的关注点让他太过意外,这都啥时候了,你们能不能关心一下自己的前途命运? 同坐一席的青年男女一共十个人,关注点五花八门,有打听有没有好玩的名胜古迹,有没有上好的丝绸布料,带没带有名的土特产,还有的问北面那边听说人长得极为凶恶,像是魔鬼,更有的地方女人找男人就是抢到闺房里,做上几夜夫妻,直到把男人吃干榨净...等等,唯独没有打听外边的军队是怎么回事。 龙杨问过几次他们对马上要来的战事的看法,不过都是鸡同鸭讲,这伙从来没有见过血腥的年轻人,压根不关心这座城是怎么回事,对于马上到来的战斗也没有感觉,他们珍惜的是眼下的每一刻,比如现在有情人相互依偎,闺蜜之间倾诉心声,男人之间的拍胸脯,这是他们每日都要进行的,否则,生活就失去了意义。 龙杨终于还是放弃了让他们觉悟和警惕的努力,这些少男少女和他唠不到一块儿,他的担心让她们感觉自己很幼稚,城里谁来不是来,爱谁谁呗,只要不耽误长辈们劳作做生意养活家小,其实别的事情,轮不到你担心,因为你担心也没有用,我们都是十五六岁的年龄,家长说让我们尽管享受这个年龄的美好,其余的事情应该由长辈们操心,我们负责美好,他们负责操心,很合理! 龙杨似乎被感动到了,拿出珍藏的猴儿酒,给众人倒酒,说道:“刚才你们问我有没有各地的特产,不好意思,我还真没有到处收藏特产的爱好,不过这个酒比较特别,很好喝,尤其是适合女孩子喝,你们尝尝!” 几个女孩子心动,都端起杯,喝了一口,不约而同的惊声尖叫,吓得龙杨一激灵,女孩子高举双手,拍打自己还不丰满的胸脯,喊道:“太好喝了,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酒!” 陪着这一伙少男少女吃喝了一会儿,龙杨站起身,龙龙也跟着站起,几个女孩子拉住龙杨和龙龙的胳膊,不让他们离开,龙杨揉了揉其中一个女孩子的头发,道:“你们先玩着,我们到处转转,若你们不走,我们还回来陪你们!” 龙杨好一顿安慰,这才拉着龙龙离开,立即另外一伙人加入了热情迎接他们的队伍,龙杨抱拳告罪,终于摆脱了热情的少男少女们,他觉得在这个广场上好像听不到这座城真实的声音,要找一些成年人或者长辈,从他们那里或许能听到这座城百姓们真实的声音。 离开广场,广场外围是将广场围成一圈的军队,再外边,就是成年人长辈们,里边是他们的孩子,他们的孩子或许正享受着人生最后的美好时光! 在外围的长辈们并没有少男少女们那种轻松惬意的心情,他们隔着厚厚的军队包围圈,努力的寻找自家孩子的影子。龙杨龙龙二人从广场出来的时候遇到了阻拦,是军队的阻拦,他们示意二人回到广场,这让龙杨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那些少年少女,可能是人质,是逼迫这座城的百姓们做殊死一搏的人质。 不过二人还是出了包围圈,以他们的能耐,只需瞪一眼,眼前的军人就会自动让开。二人出来,来到外圈的人群中,这个广场的外围,包括附近的街道,人们或者轻轻的走动,或者席地而坐,那处广场就是他们最为牵挂的地方,即便是进不去,但是,离得近一些,离牵挂也就更近一些。 龙杨想听到一些议论,但是,几乎每个人都不说话,无论男人女人,他们的心不在自己的身上早已经飞走了,飞到了那处广场。龙杨打听了一些事情,几乎每个人都闪闪躲躲,眼睛中透露着害怕,这和刚进城时,所看到的那种安宁祥和有了很大的反差,只是人们老老实实的把恐慌压在心里,把牵挂留在别处。 这座城当然有郡守府,有军队的将军府,这座城郡守和将军是一个人,叫做秦冠,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据说读的书很多,还是个神修! 神修当百韩朝廷的官,很少见,即便是在这里横行霸道的圣教,也在幕后,不过秦冠比较特殊,他先是一个读书人然后才是神修,没有在神庭里挂任何职务,就是一个修行者。 这是龙杨好不容易打听到的信息,李云升现在又关闭了通讯,哪都有你的李云升,现在又玩失踪! 龙杨来到郡守府,找秦冠,他想问问,谁的主意,要把那些年轻人当人质,逼迫通州城举城迎战! 二人轻易的过了几道岗,来到郡守府一处大堂,现在是傍晚,还没张灯,院子里较为阴暗,大堂内有灯光,从窗户能看到,里边有几个人影在屋子里晃动。 龙杨想了想,让龙龙上了房顶隐藏,而自己则进了大堂,当然没有惊动任何人。 一张长条桌,桌子一头主位坐着一个三十几岁的满脸正气的年轻人,对面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人,最显着的特征是白眉,而且是白色剑眉,大堂内,还站着几个人,两个人站在年轻人的身后,五个人站在白色剑眉的人身后。 龙杨则也站在年轻人身后,只不过谁也看不到而已。 他把自己作为一个旁听人,很认真的听取这些人的谈话。 谈话的气氛很紧张,白色剑眉的人说话很不客气,道:“我不是征求你意见,而是向你传达朝廷和圣庭的旨意,让你用通州城逼退金龙,不然,通州城将会被灭城!” “所以你们以这种方式圈禁了那些孩子,等到金龙攻城时,拿他们逼迫我和金龙决一死战,也考验金龙的人性,看看他是否就是一个屠夫,不管满城的人死活来攻城?” 白色剑眉人道:“神教越来越放肆,来到百韩境内也没有停止对圣教的烧杀,你们都知道,百韩立国之本在于圣教,百韩虽然不是政教合一国度,是一个世俗国度,但是圣教在百韩地位超然,无数岁月,百韩之所以兴盛不败,全仰仗圣教,现在圣教需要你们站出来,你们没有资格推三阻四,换句话说,让百韩一国为圣教牺牲也是理所当然!” 年轻人怒视白色剑眉人,道:“这是畜生才能说出的话,百韩立国,立的是一个朝廷,与百姓何干?百姓在这块土地上生存,他们靠地靠天,什么时候靠你们圣教了?这个世界没有圣教难道人类就不存在了?凭什么让百姓为你们牺牲?百韩立国,圣教功劳再大,也不过是为朝廷的一小撮人而立,相反,也正是你们立了这样一个朝廷,让百姓吃苦受难,你也不看看,那些被拆掉圣堂之后的地方,人们是何等的欢欣鼓舞?你们也不是不知道,通州城更不是圣教立足的地方,我虽然是神修,但是,也没有在这里建立一座神殿,这里就是一个世俗的城池,与任何教派无关,如果说这里人有信仰,他们心中只有一个神,那就是为这座城奠定了繁荣基础的神武大帝!” 龙杨一愣! 父亲和这座城有关?那么李云升一定和这座城也有关系,因为父亲的布局里,始终绕不开一个李云升! “所以你们都是异端,是圣教早该消灭的异教徒,百韩国,早就应该消灭你们,通州城作为都城的卫城,却好像自成独立王国,早就失去了固守都城的意义,这一次给你们个机会,守城,坚决拦住金龙,哪怕是全城的人都死去,也必须拦住金龙,这是圣尊大人交给你们的任务,也是给你们的机会,你不要不识好歹!” 秦冠道:“与金龙相比,朝廷该灭!”,秦冠端起茶杯,突然摔在地上,大堂外,马上出现一支军队,将大堂团团围住。 白色剑眉人不屑地笑了笑:“套路太老套,摔杯记,你应该知道,通州城这么重要,无论是朝廷还是圣教不可能放任不管,明面上你是通州之主,但是事实上,你又能统多少兵?有多少人心甘情愿的跟着你和朝廷圣庭作对?这还不说,圣庭在通州也不是没有准备,比如你的府内上下,现在至少有数百圣教修士已经盯住了你的院子,相反你好像没有神修为你撑场子吧?还是那句话,一旦金龙兵临城下,我让你以通州满城百姓为人质,逼他退兵,否则,通州城将成为死城!” “啪!”,一声脆响,白色剑眉人仍然端坐在椅子上,只是没有了头颅! “对不起,我实在听不下去了!”,龙杨甩了甩手,不顾人们目瞪口呆的表情,又将无头尸体身边的几个人全数一巴掌一个拍成灰烬! “我是个杀了不知道多少人的人,但是,我还是忍不住骂他一句畜生,也许不仅仅是他,圣教圣教徒还有你们的朝廷,都是畜生,不对,是畜生不如,我对杀他们从来没有一点负罪感,哪怕是一次性灭杀一座城,我都不眨眼!” “秦冠是吧,你很好,这座城我替你保下了,你现在的任务是马上撤掉那些看守广场的兵,让孩子们回家,另外查出那些隐藏在通州城的圣教修士,你杀不了的我来杀,一个不留!” 秦冠站起身,惊骇的看着龙杨,“请问...” “别问,我这个人不喜欢废话,这座城是神武大帝留给这里百姓的一个世外桃源,我不希望有人破坏这里,谁都不行,从此后通州作为特区独立,无论谁是百韩皇帝,都不得染指通州!” “遵命!”,秦冠立即信心若狂,他早就听说过会有这么一天,这一天果然来了! “告诉我,圣教隐藏的地方在哪儿?我亲自我去一趟!”,龙杨走到大院内,说道。 “小七,你带少侠去一趟注意不要暴露行踪!”,秦冠喊道。 小七也兴致冲冲的来到龙杨面前,拱手行礼,刚要说什么,龙杨拍了拍他的肩膀,和蔼道:“先不必介绍,办完事再说!” 秦冠虽然年轻,但是任职通州郡守已经五年,再加上他本是是一个神修,私下显然与神庭的人有来往,其中东神域神庭的大主教正是他的洗礼和授业恩师,所以他对神界这几年来发生的重大变化知道的多一些,对于通州的历史也更是知晓,大主教也曾告诉过他,耐心等候吧,要不了多久,神教归来,通州也会挣脱那个昏庸朝廷的束缚,会回到它该有的样子。 师尊语焉不详,但是秦冠一直等着那个能让通州挣脱魔爪的人出现,同时,无论委曲求全也好,敷衍塞责也罢,对朝廷对圣教一直保持疏离和相当的戒心,保护百姓,除此之外,就是等待,等待着那么一天。 秦冠不放心被圈禁到广场上的人,那些事实上已经都是人质,那些看守广场的军队,是一把双刃剑,被圣教的人掌控他们就会是刽子手,掌控在自己手里,那就是保护神,关键是,自己这个将军并没有完全掌控这支军队,里边有一些被圣教收买的人,也正是这些人,成为圣教控制人质的棋子。 现在就是该把这些棋子清除的时候。 秦冠作为一个书生类型的神修,有智谋有武力,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属下谁已经被收买,谁才是自己最值得信任的人。他身边有七个随从,都是跟着他已经五六年的好兄弟,小七就是带着龙杨龙龙去圣教秘密据点的最小的小兄弟,其余六人都在自己身边。这些人自然都知道,那些在广场看管少年少女的将官谁是叛徒。 算上秦冠七个人,来到看守人质的大军中,哥七个开始分散,悄悄来到那些被圣教收买的将军跟前。 秦冠自己的副将叫邬工,对自己一直不服气并且死心塌地投靠了圣教的人,他是这次看守人质的总指挥。邬工看到秦冠到来,只是瞄了一眼,也没有任何表示,秦冠似乎见怪不怪,来到邬工面前,笑道:“邬工,辛苦了!” 第626章 金龙借道通州城 邬工这才微微侧了侧身,拱手,不过,一把短刀已经捅进了他的胸膛,邬工惊讶的看着一脸冷漠的看着他的秦冠,又看了看插在自己胸口的短刀,道:“为什么?” 秦冠抓住邬工的头颅,用力一拧,将邬工的头颅提在手里,这一切发生太快,让所有人猝不及防,邬工身边的心腹们更是胆战心惊,早就知道自己的上司与将军不和,但是,谁也不会想到,秦冠竟然痛下杀手! 秦冠看向那些邬工的心腹,道:“本想给你们一个机会,但是,现在非常时期,我没有时间让你们改邪归正,既然你们是邬工的心腹,那就随他一起上路!” 秦冠神气外放,一把剑拿在手里,十几个人,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把手放在武器上,十几个人头已经落地。 与此同时,四面八方上演同样戏码,从老大到小六,在不同的地方动手,所有与圣教有染的官员全部在第一时间被杀! 秦冠身体升入半空,看向广场上密密麻麻的人群,道:“通州城所有守军听令,本将军命令你们,马上离开广场,全部到城墙上去!” 看守广场的上万军人当然认识秦冠,整齐喊道:“得令!”,大军离去,被大军隔离在广场外围的百姓们马上冲入广场,各自找到自家孩子,对秦冠千恩万谢,离去。 少男少女们并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只是听家里人的话来到广场尽情狂欢,对于大多数少年少女来说,他们是懵的,不知道为何有这样的安排,不过少年心性,听说是郡守那边组织的活动,他们还是高高兴兴地集合,在广场上尽情享受这段美好时光。 龙杨龙龙在小七的带领下来到一处大宅院,小七刚要去杀掉看守门户的两个警卫,被龙杨拉住。龙杨的神识已经进了院子,在大院各处巡视,这时候的大院子,已经集结了不少圣教修士,像是在集合队伍,看样子要去广场。 圣教想掌控通州城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他们以通州城为人质逼退金龙,目的不单单是保住三水城的朝廷,更重要的是他们想要这个通州城,只要这个城池到了他们的手里,不但扼守了通往三水城的咽喉要道,而且,他们可以用通州城威逼皇室,让皇室更加不敢反抗圣教。 龙杨对小七说道:“你先回去,告诉秦冠,立即组织人马在各条街道戒严,严防圣教在城内各处作乱,至于城墙那边,不用留那么多军队,因为再多也没用,金龙真要攻城,守城是守不住的。告诉秦冠,他的任务就是马上清扫城内圣教余孽,确保城内不乱,至于阻挡金龙大军的事情,交给我!” 小七点头离去,龙杨看了看龙龙,二人立即升空而起,在大宅院的上方,一只手掌笼罩了整座宅院,宅院内,人们惊悚的看向从天而降的巨掌,只有末日临头的感觉,即便是圣王,也一动不能动。 巨掌落下,大宅院变为平地,而且绝对没有那种震天动地的轰响,气息也没有丝毫外泄,除了大宅院悄无声息的变成平地,与它比邻的院落连个风吹草动也没有! 这个时候天已经放亮,龙杨带着龙龙来到了城墙,是北门,龙杨龙龙站在城墙门楼上,看向远处,身后,秦冠也来到了,一夜之间,他确信已经拔除了圣教留给通州城的所有隐患,现在来到城墙上,找到了龙杨,虽然他很相信这个突然出现就一举改变通州城局势的少年,但是,他不敢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这个少年身上,对于龙杨让他把主要精力放在城内严防城内圣教余孽趁机作乱这件事,他无条件执行,然而,他不相信,一个少年怎么能阻挡枭雄金龙攻城! 金龙指挥大军已经过河,现在龙杨理解了,为何通州城没有在河岸防御,因为他们压根不想防御,就连秦冠也不想防御,秦冠甚至打算,只要金龙来攻城,他就放弃防守,迎接大军进城,只要金龙不伤害百姓,通州城归到谁的旗下都行。圣教及其在衙门军队中的代理人不想防御,是因为他们也知道挡不住金龙的大军,只有一个办法,以城为质,逼退金龙。虽然都不想防御,但是,目的不同。 渡过河的大军已经遥遥可见,向通州城奔驰而来,大军脚踏大地的震动已经传播到城内,让整座城池都有了震感,站在城墙上的士兵被这股气势吓得不知所措,纷纷看向自己的长官,秦冠看向龙杨,不知道龙杨手里有什么底牌,可以挡住金龙的十几万大军,何况金龙本身就是一个至尊境修为的大修士,纵横百韩 ,没有对手。 当先而来的是骑兵,来到距离通州城不远的地方停下,后续大军陆续来到,正在安装攻城器械,一杆大旗下,一匹高头大马,马上端坐一人,正是金龙。 秦冠与金龙遥遥可见,金龙看到了秦冠,喊道:“秦冠,给你个机会,下城,来到我军中,我保你平安!” 秦冠看向龙杨,龙杨拍了拍秦冠的后背,龙杨龙龙同时点头,秦冠在二人中间,感到脚下一轻,随即在空中飘飞,秦冠虽然也是个大修士,空中飞行自然不在话下,但是,被人以气息携带着飞行,而自己还不用力,还是感到极为惊讶,不过还没有多想,三人已经落在金龙面前不远处。 金龙看着龙杨,有些意外,问道:“你是何人?” 龙杨道:“有一件事情需要将军明白,这座城在你到来之前被圣教挟持,想用一城的人作为人质逼你退兵,我想问一问将军,如果真有人用通州城逼迫你退兵,你该当如何?” 金龙看向秦冠,问道:“秦冠,可有此事?” 秦冠点头,道:“王爷,对于您反叛朝廷这件事,属下不敢做任何评价,但是,通州城的百姓无辜,有人拿一座城作为要挟,您该怎么办?” 金龙道:“若是到现在人质还在别人的手里,我会杀了你这个无能的郡守,并且屠城,如果现在人质已经解救,说明你秦冠没有辜负本王的高看,本王希望你打开城门,本王借道南下,不在通州城停留一时半刻,绝不骚扰通州城!” 秦冠还没等说话,金龙又说道:“本王知道通州城地位特殊,曾是神武大帝重点关照的城池,本王仰慕神武大帝风姿,不敢对他留下的通州城有半点不敬,但是,若是你秦冠保不住通州城,让别人以通州城为人质胁迫本王,本王立即攻城,不会退让半步。秦冠,刚才你说的反叛一词本王并不认同,本王也是金氏皇族,举兵南下并非反叛,而是推翻三水城那个昏庸的皇帝,清君侧,还我百韩朗朗乾坤,这不是反叛,而是正本清源,将朝廷走歪的路拨乱反正,让朝廷成为真正为民造福的好朝廷,同时驱逐圣教,将百姓从圣教的荼毒中解救出来,本王此举,上合天意下合民心,秦冠,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通州城实情,若是你无能解救通州城百姓,本王现在就攻城,哪怕鱼死网破,本王在所不惜!” 这个金龙果然是枭雄,连龙杨都不得不佩服,龙杨看向秦冠,秦冠也看了一眼龙杨,随即对金龙说道:“王爷,圣教以通州城为人质,想要逼迫王爷退兵,不过这件事已经解决,通州城内的所有圣教修士均已经伏法,是这位公子将通州城从圣教手中解救出来,通州城百姓对此感恩戴德!” 金龙看向龙杨,也随即对龙杨抱拳,“多谢公子救百姓于水火,本王感激不尽,现在本王请问公子,本王借道通州城,公子意下如何?” 龙杨道:“王爷果然气度令人叹服,本公子虽然是外来人,但是见到一城百姓成为人质,心中不忍,我选择遵从本心,该出手就要出手,王爷也说了,这座城是神武大帝关照过的城池,恰好本公子与神武大帝交情深厚,他留下的东西,本公子自然不能不管。本公子不插手世俗之战,你们朝廷上的事情本公子也不感兴趣,本公子只关心这座城的安危,既然王爷对通州城没有觊觎之心,只是借道,本公子同意,就看秦大人的意思了!” 秦冠对金龙长揖到地,喊道:“开城门,恭迎王爷进城!” 金龙哈哈大笑,对秦冠说道:“秦冠,若是你愿意,可作为本王的左膀右臂,一起杀入都城,本王早就看中你了,跟着本王吧,本王不会亏待你!” 秦冠道:“承蒙王爷看得起,不过下官在这通州城还没有待够,与这里的百姓更是不舍分离,所以下官暂时就留在这里,辜负王爷的期待了!” 金龙大笑,对身边人喊道:“大军快速通过城池,不得停留!” 金龙下马,来到秦冠面前,道:“虽然大军不得停留,但是,你管本王喝一顿酒 还是没问题吧?” 秦冠一本正经道:“您是反贼,朝廷命官岂可和反贼推杯换盏?不过,下官早已经被王爷的气度所折服,所以不管朝廷让不让,这顿酒,下官管了,和王爷一起,不醉不归!” 金龙哈哈大笑,拍了拍秦冠的肩膀,又看向龙杨和龙龙,道:“二位公子,一起吧,千万不要推辞,本王对二位观感出奇的好,想和二位公子多亲近,给个面子不?” “当然,愿与王爷同醉!”,龙杨道。 金龙再一次哈哈大笑,与众人进城。 大军从北门进入直接从南门走出,果然没有在城内做一刻停留,金龙看着大军离去,对身边的秦冠说道:“虽然本王一心想改变帝国现状,但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反叛,这并非本王本意,但是,这个朝廷就像是已经长了脓疮的病人,不动刀子割掉毒瘤,病人就真的会病死,其实我给了他们很多机会,试图唤醒病死之人,不过他们已经彻底昏睡,叫不醒,本王只好来当这个恶人,至于后世怎么看,史书如何写,本王管不了那么多,随他去吧!” 一行人来到郡守府,秦冠吩咐管家摆宴“正气楼”,自己则领着众人来到府内一处水塘之上的飞亭,登高望远,凭栏远眺。 龙杨叫醒了正在灵湖内修炼的金兮兮,金兮兮很不情愿,不过毕竟是父女一场,虽然感情不深,但是,毕竟有一世缘分,对于金兮兮的突然出现,金龙很是吃惊,这时候再看龙杨,他觉得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个小公子。 金兮兮见到自己的父亲,盈盈一拜,道:“父亲大人,感谢今世您做了我的父亲,对您的照顾,兮兮感恩戴德,不过,父亲,你我父女缘分已尽,今后女儿不能在您膝前尽孝,还请父亲不要太过悲伤,您是一个不被亲情牵绊的人,是一个做大事的人,女儿在此愿父亲保重,心想事成,洪福齐天,万寿无疆!” “兮兮!”,金龙伸出手想扶住金兮兮,终于还是缩回手,脸有哀容,道:“兮兮,其实从你出生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这么多年,你我父女尽管有些疏远,不过,我们始终血脉相连,兮兮,你真的舍得离开我?你要知道,父亲只有你一个女儿,你没有兄弟姐妹,你走了,父亲真的只剩下孤家寡人了!” 金兮兮道:“父亲以国为家,你整个人都已经交给了这个国家,您不需要亲情,我也同样如此,缘分已尽,各自珍重!” 金兮兮看向龙杨,敛衣行礼,道:“公子若不弃,我愿为奴婢,跟随在公子左右,公子若不接纳,小女子自会离去,从此山高路远,不再与公子相见!” 龙杨道:“看来是我多余了,原本想着让你父女团圆,不想弄巧成拙,反而让你们彻底把话说开了,了却牵挂,从此陌路,这是我的错,也好,既然你不想离开,而且你的身体和神魂确实还没有恢复,那你就留下吧,回到灵湖中,继续修养!” 金兮兮再一次行礼,龙杨将金兮兮收回大世界,龙杨看着怅然若失的金龙,道:“她是别人,但也确实是你女儿,我想,你们的缘分并未到尽头,世上的事就没有绝对一说,将来也许还有机会!” 金龙突然面向龙杨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行礼,道:“我知公子本领通天,即使我再笨,我也能猜出来公子的身份,公子既然不愿意说,我也就不问了,公子收留小女,本王感恩戴德,连我都有了追随公子左右的心思,不过俗世未了,尚有尘缘未断,待我将帝国引向正轨,便了却一切尘缘,跟随公子左右,也与女儿再续亲缘!” 龙杨扶起金龙,又看了看秦冠,道:“你们猜的都没错,我叫龙杨,也是你们心里所猜测的那个人,我之所以没有直截了当的告诉你们,是不想与俗世纷争牵连太多,不过事与愿违,我还是踏了进来。王爷你一心重振国家,这没有错,眼看自己的国家被圣教控制,并且日益堕落,想当一回屠夫,以血示警,更没有错,不过我要提醒王爷,切莫成为自己曾经最恶心的人!” “所以,我想把我该做完的事情做完,然后以一介白身投靠公子,与小女一道随侍在公子左右,还请公子收留!” 龙杨只好再一次扶起金龙,道:“那好,我期待着你成功,我也欢迎你来到我的身边!” “还有我!”,秦冠凑到跟前,眼神热烈的看着龙杨。 正气楼,秦冠招待王爷龙杨龙龙等人喝酒,金龙一直看着龙杨,龙杨知道他是想让女儿金兮兮出面,坐在一个酒桌上喝一顿酒,不过金兮兮比较抗拒,龙杨觉得金兮兮太过自我,一点不懂的人情世故,情商太低,有了一些反感。金兮兮不得已再一次出面,坐在父亲身边,给父亲倒酒。金龙虎目含泪,不过强忍住没有掉下来,这个野心极大的枭雄,这时候表现出的儿女情长令人动容。 金龙对金兮兮说道:“兮兮,等我完成了我要做的事情,我也跟在龙公子身边陪你可好?” 金兮兮面无表情,不过偷瞄龙杨,还是对金龙说道:“父亲舍得荣华富贵,舍得功名利禄陪在女儿身边,女儿当然求之不得!”,金兮兮端起酒杯,给父亲敬酒,“女儿身体虽然不适,但是也要与父亲满饮此杯以示对父亲的敬爱,女儿也期待着父亲早日成功,我们父女早日团圆!” 金兮兮不愿意在外边多待,龙杨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对金兮兮甩脸子,将她收回大世界。金龙虽然不舍,但是毕竟他是一世枭雄,很快恢复常态,道:“我要快些,早日完成心愿,尽快与我女儿团聚!” 第627章 金龙涉险命悬一线 王爷金龙再一次引兵南征,说起来很奇怪,王爷率领的中路大军没有遇到丝毫抵抗,而两翼的军队战事惨烈,推进的速度越来越慢,到现在,其实金龙率领的中军已成孤军之势,副将们几次提醒王爷,王爷浑不在意,他一出征就有打算,两陆军哪怕是打没了,只要拖住朝廷一部分大军,最后哪怕只剩下自己一路大军,只要兵临三水城,就足够他实现自己的野心了! 三千里距离,对于军队来说并非遥远的距离,虽然没有飞舟一类的空中飞行工具,王爷金龙率领的大军速度也不慢,日行数百里,夜晚宿营,应该不到十天就可以兵临城下。 金龙联系另外两路大军,他们已经远远被甩在后边,而且损兵折将,当初王爷为两翼大军配置的人数都是五十万,只有自己的中路军寒酸一共才十几万人,金龙当然有他的考量,他坐镇中军,一人可挡百万师,也正因为知道金龙坐镇中路,所以朝廷那边也没有和中路军硬碰,把攻击的重点放在攻击其两翼上,试图通过消灭其两翼,逼迫金龙或者放慢前进速度,或者去左右救援。但是金龙压根就没管两翼军队的死活,就是一路狂飙突进,直击三水城。 眼前最后一道防线就是一座东西走向的大山,名叫马梁山,眼前有一道巨大的缺口就是马梁峡,是百韩国沟通南北的重要通道。 越过马梁峡就是一马平川的大平原,此地距离三水城不足五百里! 这一处要塞不可能不设防,有可能,金龙顺风顺水的一路南下,在这里将迎来他南征以来的第一仗,关系到整个局势的胜负手。 距离马梁峡不远了,大概三十里,很宽敞的官道,两侧是深林,很茂密的林子,金龙率领两千骑兵在前,金龙看到这处地形,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是怕两侧有埋伏,而是怕朝廷派飞舟来,两侧树林由于干旱,这个旱季很容易起火,飞舟一炸,两侧森林燃起大火,士兵们想跑都没地方跑。 金龙让给大军停止前进,在进入森林之前原地休息,并叮嘱属下一定要时刻警惕,若遇飞舟来袭,不要进树林,在树林外找到深坑之类的掩体,躲避轰炸。 大军没有进入树林,树林外一片坑坑洼洼的地带,金龙命令大军分散开来,随时准备隐蔽。 副将秦江,皇境强者,又是武帝级别的大武夫,在金龙一人之下,悍勇无敌。秦江自告奋勇的要去前边先探路,金龙摇头,“我带一百骑兵再加上一百步兵探路,你留在这里,让士兵们各自找好掩体隐藏,这么好的地形,朝廷军队不可能不利用起来,我带人前边探路,顺便打草惊蛇,把伏兵引出来。” 秦江还要争抢,被金龙阻止,金龙拍了拍秦江的肩膀,道:“兄弟,我若不测,这支队伍靠你了,若是冲不过马梁峡,你负责把兄弟们带回去,带到通州城,秦冠会接纳你!” 金龙骑着一百骑兵和一百步兵走官道,官道穿越树林,金龙没有快速行进,而是仔细看着道路两侧的树林,并将一百步兵分开,各五十人进入两侧树林,确认是否有埋伏。 金龙则带着一百骑兵快速穿越树林,几十里的林道不长时间也就过去了,前方就是巍峨的马梁山,官道直通马梁峡,马梁峡被建成了一座跨度极大的大门,上边有门楼,门楼上有把守的士兵,要穿过马梁峡,当然首当其冲,要拿下这座大门。 金龙带着一百骑兵也没有隐藏,而是直接出现在门楼下,骑着枣红马,手中一把寒铁长枪,浑身金色甲胄,气势恢宏。把守马梁峡的士兵看见金龙只带着一百人来到此处,喊道:“下边可是金王爷?” 金龙长枪对着上边指了指,“让你们长官和我对话!” 那士兵道:“对不起了王爷,我虽然职位不高,但是这座门楼我说了算,王爷若想从此过去,还得问我答不答应!” 金龙道:“让守关的大将修士都出来吧,凭你们这些人拦不住我!” 那士兵道:“王爷英武神勇,乃是帝国第一大将军,无论是排兵布阵还是武力,在帝国少有对手,不过王爷要想凭一己之力斩关夺隘,恐怕做不到,另外,我奉上将军金鸿之命,向王爷转达几句话:金龙造反乃是背叛祖宗,若是及时醒悟,皇族名册仍有金龙的名字,若是执迷不悟,不但要开除出宗谱,还要塑跪像陈列在祖宗祠堂中,万世忏悔!” “金鸿?他有脸如此大言不惭?小兵,我不难为你,打开关门让本王通过,本王记你一功,否则...” “否则又如何?”,门楼上又出现几个人,其中一人正是金鸿,金鸿一身蟒袍,不是军武装束,但是即便随意穿一身蟒袍,金鸿的气度更显得威武不凡。金鸿看着金龙,道:“金龙,你我皆为皇室贵胄,同室操戈,岂不是成了笑柄?听我的,你卸甲吧,进入马梁峡,进入城内,你我兄弟好好唠一唠!” 金龙笑了笑,道:“我在达江城厉兵秣马二十多年,一个是为百韩守边关,一个是整兵,整兵的目的除了守关还有就是我等待皇室朝廷有所改变,变成百姓爱戴知耻后勇的样子,不过我很失望,这么多年朝廷越发不堪,越来越令人失望。你身边的这些人都是圣教的吧?圣教控制朝廷,朝廷成了圣教的走卒和傀儡,你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和圣教打成一片,岂不知,圣教行事自私自利,除了愚民信仰,就是巧取豪夺,圣教修士更是无恶不作臭名昭着,朝廷居然和这些的教门勾连不清,可见朝廷已经烂透了,这样的朝廷就不应该存在。本王不才,但是,心有百姓,忧国忧民,既然我现在还有力量,那么我就用这种力量做点事,哪怕不成功,我也要让百韩的百姓知道,他们的王爷曾经努力过,改变他们的生活,曾经想着把他们从圣教和朝廷双重压榨中解救出来,以后,只要百姓不甘心被欺压盘剥,奋起反抗,本王也就达到了目的。” 金鸿轻蔑道:“改变?现在不是挺好吗?百姓也不闹事,他们活的不错,用得着你去改变他们?你就是不甘心没有继承皇位,以百姓的名义泄私愤行造反之举。现在说那么多也没用,你的两路大军现在快要败亡了,只有你这一路大军孤军深入,你以为你能走到三水城?别做梦了,看在同是皇室宗族的份上,最后劝你一句,卸甲,来到城内,我保证你这一路军不死一兵一卒!” “呵呵,我看透了你们的虚伪,圣教在通州城以满城百姓为人质,逼我退兵,没想到横空出世俩公子,破了你们的局,这一次想用我的士兵为人质让我甘心受缚,你们想多了,我的兵,我们同进同退,哪怕是全数阵亡,不会有一兵一卒投降!” 金龙身边一百骑兵,同时举起枪,杀气瞬间像是滚滚狼烟,冲向马梁峡。 不用多说,骑兵们以恢宏的气势,向金鸿等人表明,他们都是王爷的兵,决不投降! “放箭!”,金鸿摇头,随即下达了命令,似乎不忍心看着金龙被射成刺猬,还转过头,一副落寞的神情。 箭雨倾盆,王爷一马当先,大枪一个盘旋,枪势形成了一面圆盾,将一百骑兵全数保护在圆盾内,金龙对身边士兵说道:“你们马上回去与秦江汇合,告诉他军队暂时后撤五十里,离马梁峡远一些,本王稍后就回!” 骑兵头目本想抗命不遵,他们不放心八王爷一个人留在这里,但见王爷目光严厉,不敢说什么,随即打马回奔! “想跑,晚了!”,金鸿一挥手中令旗,马梁峡内起飞百架飞舟,呼啸着向关外飞去。 金鸿喊道:“金龙,最后一次机会,卸甲!” 一拨箭雨停歇,金龙看向门楼,道:“金鸿,区区飞舟而已,你以为能消灭我亲自培养的大军?我的军队与北齐作战二十多年,不但悍不畏死,而且战力强横,远不是你们这些草包兵可比,而且,凭你们这些草包想拦住本王,做梦去吧!” 金龙双脚一蹬马鞍,人如箭,人枪合一,一道寒光穿透空间,一枪刺向关隘大门,枪未至,枪气形成的百丈寒光已经轰然轰向大门,厚重无比的大门,已经轰然炸碎,金龙人枪随即从大门一穿而过。 金鸿等人惊讶于金龙战力强悍,不过十几个圣教修士已经拦在破碎的大门内,圣术开始发出,对着迅猛而来的金龙狂轰滥炸。 关隘内,数十万大军像是一座山一样重重叠叠拦在金龙必经之路,金龙一人一枪,眨眼之间穿行五百丈,身后是堆积如山的尸体,然后人飞而起,来到高空,一拳对着关隘门楼砸落,门楼顿时爆炸,化为一堆瓦砾。 金鸿和十几个圣教修士同样来到高空,围住金龙,金龙看着眼前这些人,目光不屑,刚要动手,金鸿道:“你应该先看看那片树林,你的军队即便不被火烧死,大火熊熊治之下,他们焉能穿过火海?” 金龙看了一眼那片已经燃起大火的树林,道:“够狠,我以为你们去炸我的军队,没想到却是去放火,为了拦住我的去路,你们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你可知道,这一场大火要烧掉多少森林,有多少百姓要遭殃?” “别假惺惺的惺惺作态,你若是不造反,哪来的这场山火?”,金鸿一挥手:“上,拿下他押回朝廷治罪!” 金龙长枪一穿,鬼魅一样的身影一枪已经穿过一个圣教修士的身体,来到他他身后,随即又是一拳砸向为了解救同伴侧身出剑的修士,那修士见金龙拳势凶猛,闪身避让,但是金龙已经手抓穿过修士的长枪的枪头,往前一送,枪头又穿过那闪身避让的修士,从一侧肋骨穿过,另一侧肋骨穿出。金龙左边又有修士像是惯性一样冲到金龙左边,金龙左手百拳,正中那人太阳穴,一拳将那人的脑袋砸烂。 金龙眨眼之间枪穿二人,砸死一人,圣教修士这个时候才知道金龙居然如此厉害,赶忙闪出战圈,心惊肉跳看着悍勇无敌的金龙,冷汗淋漓。 大火蔓延的极为恐怖,这个时候大火已经形成巨大的火墙,将马梁峡和树林外隔绝成两个世界。金龙本想穿过围攻他的人群,飞回去与自己的军队汇合,不过,这时候发现圣教修士越来越多,而且,不再是小喽啰,八道不下于自己气息的人已经赫然出现。 “圣教,这是把家底拿出来了吗?”,金龙一人一枪,威风凛凛,没有丝毫恐惧之色。 八大圣尊级别的圣教大修士,围着金龙,在他们外边,还有数百修士围成厚厚的一圈,飞舟已经返回马梁峡,就在头顶上盘旋,下方是无数士兵,真可谓上天无门下地无路,再看大火越来越猛,风向竟然朝北而去,正是自己的军队方向。金龙这个时候感到有些穷途末路,不怕别的,就怕自己的兄弟们被大火吞噬,更怕自己的兄弟们悍不畏死,冲过火海也要来救自己,金龙感到自己大意了,也万万想不到,金鸿是真狠,居然不顾附近百姓的死活,点燃山火,造成如此巨大的灾难! 圣教修士围而不打,金龙却打算突围,不管怎么说,也要与自己的军队汇合,然后撤退,徐徐图之! 金龙一枪刺向一名圣尊,另外七个修士马上发出攻击,金龙不管自己后门大开,义无反顾的一枪直逼眼前圣尊,那圣尊也极为凶悍,一面盾牌出现,盾牌闪烁圣辉,无数符文在盾牌上浮动,金龙大枪刺入盾牌,如泥牛入海,枪气枪光似乎都被盾牌融化一般。金龙感觉到身后有几道澎湃的劲力拍来,“蓬蓬”几声,金龙气血翻涌,口吐鲜血,同时借力,一枪义无反顾的穿过盾牌,枪一抖,盾牌爆碎,金龙眼睛赤红,一拳轰向有些意外的修士,那修士被一拳砸中头颅,修士头颅炸碎,无头尸体跌落,掉落在地面人群中。 不过金龙被七道法术攻击,身体仿佛被轰碎了一般,鲜血不要钱一样喷涌,神情萎靡不堪,眼前金鸿拦路,看来金龙这一次栽了,没想到,圣教倾巢出动,并没有在三水城等着自己,而是在这个马梁峡就想把自己彻底消灭! 金龙想起自己的豪情万丈,想起自己的野心,这个时候感觉到有点可笑,原来,自己并非无敌,一路走来顺风顺水,是因为人家就想把他引到这里,然后来个瓮中捉鳖。 气息萎靡的金龙站立起来,手中长枪紧握,面对金鸿,深呼一口气,道:“金鸿,来战!” 金鸿摇摇头,脸上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看着金龙,居然后退一步,马上,七大圣尊再一次将金龙团团包围! 金龙看了一眼森林大火,一声怒吼,凝聚最后一口气,举枪,冲锋! 天有龙吟,一条巨龙徜徉在空,行云布雨,不多时,天空阴暗,乌云翻滚,倾盆大雨狂喷而下,即便是这处战场,也被乌云笼罩其中,闪电击穿云层,也让处在战场中的人,像是渡劫一样,对抗天劫。 金龙一惊,继而大喜,在暴雨中狂笑:“天不灭我,金鸿,天助我,拿命来!” 金龙一改颓废,手中枪穿透重重雨幕,直奔金鸿。 金鸿后退,那七个圣尊并没有受到大雨和闪电的影响,术法攻击,再一次笼罩金龙。 又一条巨龙出现,一只爪子抓住眼看就要被各种术法淹没的金龙,呼啸着离开战场,将金龙放到一处高空,龙杨一把抓住已经气息奄奄的金龙,顺便往他嘴里塞了一把丹药,然后就站在那里,看着两条巨龙在空中飞舞盘旋。 金鸿顶着雷电和暴雨带领几个圣教修士冲出方圆百里的暴雨区,看着在云雾中飞腾的两条巨龙,惊骇莫名。 有龙相助,这个金龙的名字中不愧为有一个龙字,若不是那两条龙着急灭火,自己这些人身处龙域之中,即便是至尊,也很难全身而退。 森林大火被熄灭,这一方空间浓烟浓雾笼罩,即便两条龙已经没有了踪影,大雨停歇,太阳升起,那一方空间仍然肉眼不可透视。 金龙缓了过来,见自己被龙杨提着,想要挣扎,不过顺着龙杨的目光,看向远处,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第628章 神教与圣教的终极对决 远处一处空间,一朵巨大圣光形成的平台上,正中一把黄金椅子,中间端坐一人,正是曾经与龙杨交过手的圣帝,而他的身边簇拥着七大圣尊,还有上百圣皇圣王,此时,圣帝一脸饶有兴致的看向龙杨,招了招手,像是和熟人打招呼。 圣帝看向龙杨,道:“小子,我看中你那两条龙了,给我玩一玩?” 此时,龙龙站在龙杨的身边,金兮兮已经又进入龙杨的大世界,龙龙看着神帝,小拳头握紧,面色冰冷。 圣帝笑呵呵道:“开玩笑的,别那么小气,这一次,我把圣教的人都带来了,龙杨,你别告诉我,神教到现在还没到吧,难道凭你一个人?要知道,只要我在,拖住你,金龙和他那些大军就会全军覆灭,你准备好了吗?” “我就呵呵了,你们终于露头了,你表现的不错啊,真就把圣教所有人都推出来了?不需要龙杨出头,我神教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堪,雅抒,我和你过几招!” 圣帝看向空中突然出现的六道身影,笑道:“北溟,邱吉,南朱,欧阳让,司马荣,还有那个小年轻就是华生吧,还不错,不过,北溟,你要知道,不证帝,你始终和大帝隔着一条天河,不可逾越,你不是我的对手!” 北溟撇撇嘴,道:“瞎说,龙杨也没有证帝,你们俩那一战我都看了,你不是对他也没招吗?放心,我不会比那小子差,相反,和我过招你还得小心一些,另外我要提醒你,你手下还剩这七个圣尊,可是不够我的师弟们打的,到时候,你我过招,你蓦然回首,发现你只剩下孤家寡人了,你说你到时候是投降呢还是投降呢?” 邱吉不是多话的人,已经在北溟闲扯淡的时候,一道神光赫然化作一把神剑,对着圣帝的宝座,一剑劈了过去! “这个老二,还是那个脾气,人狠话不多,我喜欢!”,圣帝一只手伸出,一把抓向凶猛劈下的剑光,一把抓碎。邱吉已经一个前冲,手中神光之剑再一次成型,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光线,直穿圣帝。 圣帝一摆手,一只手一握,大手周围如同出现一个旋涡,剑光进入旋涡,已经被绞碎,邱吉人已经一穿而来,突然调转方向,一剑横扫,扫向一个圣尊。 “这急性子!”,北溟随即冲上,浑身电光笼罩,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整个人化作球形闪电,砸向端坐在椅子上的圣帝。 随即,南朱欧阳让司马荣华生电射向那座祥云平台,手中催动各种神术,砸向其余的六名圣尊。 战场马上被隔开,司马荣欧阳让南朱华生四对六,邱吉与一位圣尊一对一,北溟则站在圣帝的对面,二人一个站立一个坐着,二人却没有动手,而是看向别处的战场。 邱吉看着四个师弟与六个圣尊对战,一瞬间便落入下风,看了一眼与自己对战的圣尊,突然抽身离开战场,加入四位师弟的战场,很快局面变成五对七。 龙杨和龙龙仍然站在那里没有动,圣帝看向龙杨,笑道:“那小子,你能不能不插手那里的战斗,让你我都看看,同样是至尊之境,圣教和神教的差别有多大,至于眼前这个北溟,说实在的我没把他当回事,只要你不插手,这场仗还有得打!” 龙杨信手召出两个宝座,拍了拍龙龙的肩膀,与龙龙一起坐在宝座上,笑道:“我不插手?你想啥呢?我就是看看,先不说话,但是,若是我的师兄们吃亏,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对了,都别想着跑,此处战场我已经隔离,另外圣教那些圣皇圣王什么的,我已经交给金龙他们了,相信我,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这你就有点耍赖,你别插手好不好,让你的师兄们表现表现,这么多年被我圣教压制的不要不要的,连个屁都放不匀和,大气都不敢喘,要不是你们来到神界,他们还像老鼠一样眯在洞里不敢乱说乱动,还得委曲求全的假装背叛神教投靠门主门下才得以苟延残喘。现在了不得了,你们一来,你看把他们给欢实的,好像他们一直很牛逼一样!”,圣帝看向北溟,道:“咱们说好,不带叫救兵的,谁叫谁狗熊!” “切!”,北溟切了一声,看向龙杨,笑道:“师弟,那边五打七,不公平,我去支援那边,这边交给你了...对了,我不是打不过他,你可千万别认为我怂了,我什么水平你不知道到吗?一般人我都懒得出手!” 北溟二话不说,直接飞身离开,圣帝摇摇头:“这逼让给他装的,我竟无言以对!” “小子,来到这边来,把你那个酒再拿出几坛来咱们边喝边看热闹如何?” 龙杨来到圣帝跟前,信手捏出一把椅子,坐在圣帝身边龙龙则站在龙杨身侧,与圣帝隔着龙杨,不过龙龙对圣帝好像不感冒,一直戒备,圣帝看了一眼龙龙道:“你不用那么紧张,我若是想对你们不利,你没用,帮不上忙,反而,你的哥哥会因为你陷入被动。” 龙杨没有反驳,道:“我现在确定你和伍子寒的关系了,原来,人家伍子寒的地位比你高,同时来到神界,伍子寒是门主,而你说白了,就是伍子寒的打手!” 圣帝没有反驳,更是对龙杨有意激怒他没有反应,笑道:“你说的对啊,在圣界人家的地位就比我高,而且,人家是至尊界的一个混沌圣祖分身来到圣界,来到圣界后组建了同济门,整合圣界很多势力之后,又分身来到神界,我们这些人都是陪同他来的,这个伍子寒柳万一这些家伙都是人家的分身的分身,伍子寒在神界穿创建同济门,我们自然都是他的手下而已,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不丢人!” “混沌圣祖?”,龙杨一愣,“那是什么级别?” 圣帝道:“神教和圣教都说神创世,有创世能力的大能被称为造物主,圣教叫做造物圣主,神教叫做造物神主,圣界除了那些神秘的界域,有八大造物圣主,所以圣教在圣界几乎是一统整个圣界,我说的是几乎,不是全部,而是我们圣教认知的这些世界,八大造物圣主创造八个圣域,未来你就会知道。造物主下边就是圣帝,当然圣帝也分大圣帝和小圣帝,比如我就是小圣帝,是主管一方的大圣帝手下的封疆大吏。神教其实也差不多,但是,迄今为止,神教只有一个神圣至尊大帝为造物主级别,他创建了神界,原来手下有十三弟子,分管十三神域,每一个弟子都是神圣至尊级别,虽然没有证帝,其实他们的能力和我也差不多。不过一场神战,神圣至尊大帝的徒弟死的死伤的伤,十三神域也被打的七零八落,现在只有四大神域还算完整。圣界染指神界,继而想去仙界甚至佛界,有一统宇宙之心,其实就是掠夺,所谓一统宇宙那是好听的说法,其实就是抢。圣界实力强劲,但是,由于宇宙壁垒,在不打通壁垒的情况下,能够自由穿梭各宇宙的人不多,但是通常造物主和大帝都不会离开自己的地盘,怕出意外,一旦出去,在外边被打死,那么他那个界域也就跟着完了,或者那个界域被掠夺,造物主也跟着完蛋。大帝也是如此,所以,他们想掠夺,就要找代理人,恰好,我是其中一个,而伍子寒的本体的本体又是至尊界也就是天外天来的,地位崇高,手段更是让人恐怖的发指,所以,自然而然,圣界很多人包括造物主都投靠了伍子寒的本尊。我们这些来到神界的人,也是在圣界被选中的,一切当然以伍子寒马首是瞻!” “你参加过第一次神战吗?”,龙杨拿出两个小酒坛,一坛扔给圣帝,一坛自己揭开蜡封,喝了一口,继续道:“按你的说法,你在圣界好像只是中层干部级别,圣界引爆人间界和神界大战的事情你一定不知道,对吧?”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那个时候连中层都不够,所以,对于圣界充当幕后黑手引爆两界大战的事情,其内幕根本就不是我能参与的,这一点你都不如问问伍子寒,因为,严格说,人间界与神界的神战,圣界也是被人指使,就是被至尊界指使的,只不过战场没有波及到圣界而已。” 龙杨突然笑了一下,感到自己第一世死的太早了一些,后来的事情他根本不知道。 “原本我们这些人来到神界是想将整个神界整合起来,最后打通两界壁垒,让神界成为圣界的一个附属,这一点,我们这些人不难做到,因为神界的神圣至尊大帝在和你父亲的战斗受到了不可逆转的伤害,他的那些徒弟又死的死伤的伤,可以说元气大伤,本来拿下神界不是一件困难的事,不过,想不到,你父亲早就在神界有了布局,并且他的两个分身始终坐镇神界,而神圣至尊大帝为了不让我们圣界得逞,居然私下里投靠了你的父亲,你父亲成了神界事实上的守护神,我们没有办法,只能偷偷的组建同济门,暗中行事。本以为你父亲走了,我们可以放开手脚了,但是,你们又来了...算了,不说这些了,这一次是我在神界的最后一战,你我这一战也许是你死我活,也许还有其他结果,我们先看看,你的五个师兄弟,有没有把我的这些圣尊全部打死的能力,他们都死了,才轮到你我,因为他们都不是决定这场战役胜负的人,只有你我才是!” 远处虚空战场,北溟至尊带走了两个圣尊,在更远处,北溟至尊发动雷域,将两大圣尊禁锢在自己的雷霆领域之内。其余邱吉南朱欧阳让司马荣和华生各自和一个大圣尊对战,一片无尽无垠的虚空,不时爆出一朵朵烟花,出现一个个黑洞,这一场决定神界命运的大战,进入到白热化。 北溟至尊乃是混沌雷灵出身,神术神体功法,都与雷霆之力有关,好巧不巧,那两个圣尊也擅长雷霆之力,所以那处战场最为热闹,那处雷霆领域,电闪雷鸣,交叉的闪电,震耳欲聋的雷声,让那一处空间成为禁区,其他战场只能越打越远离那处雷域战场。 北溟至尊身化雷霆之躯,浑身散射闪电之光,每一次出手,必有一道闪电快速划过天空,对面两大至尊也同样擅长驱动雷霆闪电之力,一道道闪电相撞,每一次撞击都会引发惊天爆炸,一团团闪电蒸发出的气体向周围扩散,战场的核心反而成了一片真空。 北溟至尊双手一撸,一杆雷霆长枪在手,雷霆长枪闪烁着雷光,一出现便带着令人胆寒的气息,北溟双手握枪,一枪横扫,滚滚雷霆之力,如同一道巨大的电弧,切向对面二人。 那二人同样手里出现一把雷霆之刃,也是迎着北溟至尊横扫,三道雷霆弧光在中间相遇,一声爆炸,整个空间塌陷,支离破碎。 北溟没有躲闪,作为先天雷霆之体,专门修炼雷霆之术的大能,只要不超过自己的力量的攻击,都可以免疫。所以北溟至尊不闪不避,引导着雷霆爆炸的区域,一枪直刺,这一枪集中了北溟所有的雷霆之力,一枪无视空间,无视阻挡,甚至无视时间障碍,聚力穿刺的同时,已经穿过一名大圣尊的胸膛。北溟雷霆长枪一抖,那个大圣尊化为雷霆碎片,消失在空中。 但是与此同时,北溟肋部被插入一把雷霆之刃,那雷霆之刃同样发出毁灭性的震颤之力,将狂暴的雷霆之力灌入到北溟体内。北溟转头,一把抓住已经快要贴身的大圣尊的头颅,另一只手一拍,那个大大圣尊顿时成为碎屑,飘散在空中。 北溟至尊抓住插在自己体内的雷霆之刃,一把抽出,看了看,又插在自己体内,那雷霆之刃瞬间消失,化作雷霆能量被北溟至尊吸收。 北溟看了看其他战场,华生那处,华生已经陷入被动,即便手持神帝赐予的神剑,依旧被打的步步后退,同时,那个圣尊的圣术层出不穷,一会儿风刃成瀑,一会儿一条绳索如一条长蛇,向华生缠绕,华生本来掌握的神术也不多,还都是马小平留给他那点底子,初入至尊不久,施展神域也一触即溃,面对一个圣教老牌至尊,能支撑到现在,已经委实不易。 北溟已经腾出手来,一步跨越虚空,这时候正赶上那圣尊施展领域之力将华生禁锢在内,然后一条绳索飞向挣扎的华生,向华生腰间缠绕。华生大惊失色,要一剑劈开领域,不过神力神气被禁锢到体内,十成力道发挥不出一成,挥剑斩向人家的领域,也像是隔靴搔痒,那条绳索已经向华生的腰间缠绕,一旦形成闭环,华生就会被一条绳索勒断! 北溟至尊一步跨来,一只手抓向灵蛇一样的绳索,另一只手如同一根长棍砸向施展圣术的圣尊,北溟闯入,那圣尊的领域自然被冲散,华生来不及向北溟致谢,人挣扎脱身,神气恢复,看向被北溟至尊一巴掌打的后退的圣尊,一剑如白驹过隙,人剑合一,直刺圣尊胸膛。 北溟至尊一只手抓的那绳索,那人就要往回抢夺,不过北溟至尊为了成全小师弟的战功,通过绳索将一道雷霆之力传导到那圣尊身上,圣尊如同被电击一样,就要松开绳索逃避,不过就在这一惊一愣神的时候,华生连人带剑一举穿过圣尊的身体,圣尊化为血雾。 北溟至尊向华生伸出拇指以示鼓励,华生不好意思的低头,接着看向另外几处战场,此时邱吉已经斩杀对手,看着两位师弟欧阳让司马荣仍在酣战,没有插手的意思。 北溟邱吉华生站在战场外围,看着两处战场的酣战,对于更厉害的圣帝他们没有一点担心,他们相信,有那个师弟在,圣帝就没有插手这处战场的能力,即便小师弟不能宰了他,但是,那个圣尊也对小师弟无可奈何! 龙杨和圣帝一人一坛酒喝的虽然没有热情洋溢,但是,似乎两人心情都不错,龙杨看到战场上神教一方已经胜局已定,故而心情不错,至于圣帝为何心情不错,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从他的表情中没有看到一丝的气急败坏,更没有插手救助自己那些手下的意思。 这个家伙想法很多,不是别人能猜测的。 又过了大概一个时辰,欧阳让一剑劈了与他对战的圣尊,然后也来到北溟至尊身边,看着司马荣的战斗,也没有插手的意思。 司马荣感到自己很丢人,祭出一面神镜,一道光笼罩了那个圣尊的身体,那个圣尊其实在正常情况下完全不至于陷入神境的神光之中,只不过他已经失了方寸,被神光笼罩,一瞬间化为白骨! 第629章 再战圣帝 龙杨可看到大局已定,扔掉手中的空酒坛,看向圣帝雅抒,道:“来不来?” 圣帝也扔掉手中的空酒坛,笑道:“来,怎么不来?上一次没有尽兴,这一次就奔着你死我活来,来吧,小子,打不过你父亲,我还真打不过你?不过提前说好,不要合魂!” 龙杨站起身一伸手,二人不再说一句废话,脚下升腾云雾,二人同时升空而起,在更高的虚空,二人同时出拳,两拳的拳光对撞,一朵蘑菇云马上升腾而起,天空那朵蘑菇云像是一颗连接天地的通天巨树,屹立在天地之间。 二人站在如通天巨树一样的蘑菇云上,遥遥相对,龙杨最拿手的乃是仙术,最先修炼的乃是先天圣体,虽然融合了龙小双的先天混沌之体,天赐的雷霆之躯,被混沌紫气洗礼,但是心法根深蒂固扎在脑海中的就是仙修一途,走的是结丹成婴之路,修的是仙路脱凡之法,至于功法,当然是以九阳神功和天笼神功为主,术法集合百家之长,仙术神术无所不能,所以,即便自己还没有证帝,按照神界衡量,他依旧是大至尊修为,但是,在仙界,他是妥妥的大罗金仙,与帝级同等级的存在。 这也是他敢叫板帝级强者的底气,不过对于他来说,在神界,那就用神修的功夫,才会让圣帝服气。 马小平在西圣天下有八位导师,各自精通不同的神术,虽然他们八位导师由于修为所限,不能发挥出八大神术的所有威能,但是,马小平早已经青出于蓝,八大神术信手拈来,已经有撼山摧岳的威能。 龙杨脑海中不断闪现八位导师所教会的各种神术,双手结印,道:“神术,风龙!” 脑海中闪现出风五娘催发风之神术的形象,以大至尊修为为基,以体内浩瀚的世界之力为底,引动风之神术,一条风龙狂啸环宇。 圣帝眼神一变,同样一道风之力席卷而出,形状是一道风刃之刀,横切风龙。 两道术法对撞,风龙破碎风刃之刀也化作无形。 龙杨脚下突然升起惊涛骇浪,无垠的虚空竟然有以往无尽的汪洋出现,龙杨脑后,水波老师虚空站立,双手操动无尽汪洋,汪洋直冲天穹,一声龙吟,汪洋化作一条巨大的水龙,呼啸着向圣帝吞噬。 圣帝一脸赞赏的表情,这种无中生有的神术即便修炼到大圣尊,也难以凝聚出来,而眼前这个小子恰恰就做到了,而且,看这条水龙的气势,宛若就是活物,大有气象。 圣帝同样祭出一拳,身后也是无尽的汪洋之力,但是汪洋并没有化出什么形态,而是随着圣帝的一拳,一条水柱迎着水龙撞击而去! 水柱水龙再一次溃散,二人终于后退一步,此时二人的距离不过百里,术法对撞不过转眼即至。 龙杨神躯一晃,脑后空间再出一个神人形象,雷法导师雷凌手持一对双锤,双锤撞击,一道闪电凭空而来,撕裂了眼前空间,闪电切向圣帝,弧形闪电的后边是两把巨锤,带着闪电光芒一起攻向圣帝。 圣帝脸色一变,一面盾牌立在眼前,那是一面漆黑的盾牌,不知道什么材质,但是弧形闪电切过,那盾牌安然无恙,不过随即两把大锤相继撞击到盾牌上,终于让圣帝后退一步! 圣帝收起盾牌,看向龙杨,眼中全是赞叹之色,道:“凡间术法,被你用到了极致,真是厉害!不过还不够!” 龙杨根本没有回应圣帝的话,脑后再出神灵,土丘双手如抱球,一座巨山凭空而来,龙杨腾空而起,一座巨山轰然砸落,浩荡的气息无边无际,封锁了圣帝所有的躲避的方向。 “好厉害!”,圣帝突然祭出黄土巨人,巨人双拳如开天一般,向上迎击,巨人顶天立地,双拳向上击出,两道土色豪光支撑住巨大的山峦,圣帝趁机一闪,逃出土之领域的范围,来到巨石山上,与龙杨遥遥相对。 龙杨一只脚一踏,巨山轰然炸碎,同时,巨山下的土色巨人也随之被轰碎,这一次依然不分上下。 圣帝看着龙杨,道:“了不起,简单的五行之力被你运用的出神入化,这已经不是普通的神术,足以成为神法或者圣法,已经上升为法则之力,若我不是快到大帝级别,也接不住你这几道神法。” 龙杨道:“这才哪儿到哪儿?我不仅有八位神术导师,我还有五位五行之灵的传承,当初在北玄天下,我有土姑姑东方叔叔夏赤叔叔瘸子叔叔聋子叔叔传授无形术法,现在有你,正好验证一下,我们从未施展的五行之力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期待,好期待!”,圣帝并没有丝毫紧张,真的就是一脸的期待,其实他当初来到神界,总想着去一趟仙界或者人间界,见识一下仙术的精华,不过没有如愿,今日龙杨施展神术已经让他大开眼界,若是能见识一下人间界的仙术,他求之不得。 北溟邱吉华生欧阳让司马荣南朱六人远远旁观,这场圣术神术的较量让他们大开眼界,现在,龙杨神术随意挥洒,潇洒自如的使用各种神术,让他们惊叹不已,人家有化腐朽为神奇的高明手段,即便是最简单的神术,到了他手里都是可以改天换地的大神通,而且,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术法,而是上升到了法则之力,足以对抗天地法则。 这就是差距,不服不行,神武大帝的儿子,哪怕是一个分身分魂,都是惊才绝艳的存在,绝不是所谓的天骄妖孽可比。 龙杨脑后世界,出现五道虚影,五人各自施展五行神通,一瞬间仙术爆发,厚土世界形成,一棵参天大树遮天蔽日,接着火之力包裹了整个世界,一条大河从火一样的世界中开辟出一条巨大的河道,这便是立地水火,眨眼创造一方世界,这方世界延展开来,延伸向圣帝,圣帝毛骨悚然,他知道,自己若是被困在这方世界,他没有信心可以逃脱出来,身形爆退,一退数万里,不过,大世界也瞬间暴涨数万里,一道金之力形成的刀光,从天而降劈向圣帝! 圣帝大骇,神圣之躯立即顶天立地,神圣法则出现,一把权杖在手,喊道:“言出法随:破界!” 权杖化为开天巨斧一劈而下,一斧子便要毁掉眼前暴涨的世界,不过一道天笼从天而降,直接扣在圣帝身上,囚笼放射出熠熠紫光,圣帝巨斧左劈右砍,紫色天笼仍旧牢固如初,圣帝被囚禁,不得出! 龙杨收起虚幻大世界,土姑姑五人消失,那个紫色囚笼,被龙杨收进了大世界。 圣帝怒吼:“你抓我干什么?我又不和你为敌,你是要把我当俘虏吗?” 龙杨道:“消停点,打了这么一仗,要不有点成果,好像我打不过你似的,其实我就是想告诉你,你不是我对手,即便不能杀你,我也能让你狼狈不堪。” “我服,算了,在你这里待一段时间也行,不过小子,我其实早就决定了,我投降,往后到了圣界,我罩着你!” 北溟邱吉等人也越过数万里距离来到龙杨面前,这一仗,让他们感到热血沸腾,自己的小师弟,居然轻松拿捏了圣帝,而且他们相信,小师弟还没有暴露所有的底牌,仅仅是神术仙术,就已经让他们大开眼界。 至于神武大帝和自己师尊至尊大帝那个级别,他们很少看见他们动用术法,因为,到了他们那个级别,拳头就足以解决一切! 龙龙也跟在龙杨身后,这一场仗将圣教在东神域的所有力量几乎一扫而光,邱吉返回神学院,欧阳让至尊回到自己的西神域,不过临走前,龙杨告诉他,西神域情况比较特殊,几个大教盘踞,先看看情况,天赐在那边还没有开始行动,他在看,父亲神武大帝的余威在西神域还剩下多少。 华生跟着欧阳让去了西神域,他想跟着天赐,马小平走了,像是抽空了他的精气神,本想跟着龙杨,不过龙杨让他去西神域找天赐,也许天赐那里需要他。 北溟去找周杨,他还是觉得和周杨处得来。 金龙最后和金鸿对决,杀死了金鸿,并且找到了那些飞舟的藏身之地,被金龙封锁留存。然后来到大军的藏身之处,副将秦江整合兵马,穿过已经是一片破败的马梁峡,向都城三水城继续挺进。 龙杨带着龙龙先一步到了三水城,他要看看,三水城是不是真的已经没有了圣教的踪影。 至于金龙能不能拿下朝廷的皇帝,龙杨不太关心,只要神庭气势起来,神庭恢复巅峰实力,他就算完成了任务,也不枉神帝的重托。 不过神帝寄魂于东神域,虽然有石叮当等人的守护,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还是要把东神域过一遍,绝不能留一个圣教残余。 当然,还得看看百韩国的皇朝是个什么货色,若是实在不堪,不妨助金龙一臂之力。 老鼋和明远完成了北齐国那边的任务,也来到了龙杨的身边,毕竟这两个人都指望龙杨了,无论是恢复实力还是有个依托,龙杨都是最好的人选,而且,缘分在那儿摆着,连龙杨都不能轻易斩断。 就这样,一行二人变成一行四人,一路跋山涉水,来到了三水城。 一行四人,没有了圣教的追踪,倒也心情愉悦,话痨老鼋一路上嘚嘚咕咕,主要是表现自己这一次功劳不小,要不是自己,万宝镇就保不住了,还有,这个和尚根本没用,除了念经就是打坐,无论打多少仗,他一手没伸,这就是个废物,要他何用? 每到这个时候,明远波澜不惊的脸就有一些惶恐之色,他真怕龙杨听了老鼋的话,将自己给扔了,毕竟,这一次来到神界,一事无成,如果连个靠山都找不到,在这个举目无亲的神界,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终于到了三水城,老鼋化成的矮胖子再一次恢复色魔属性,在城内眼神很不老实,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专门往女人堆里钻,一路蹭蹭刮刮的,引得大姑娘小媳妇都极为反感,泼辣一些的就破口大骂,每当这个时候,老鼋就一脸无辜:“你走路我也走路,相互蹭蹭不是正常吗,何至于如此不依不饶?”,被蹭女子指着大路,吼道:“那边那么多空地,你为何专门往我们的人群里钻?”,老鼋讪讪的看了看空地,道:“我就是蹭蹭,至于吗?” 蹭蹭遭到一顿痛骂,老鼋只好暂时把精力放在路边的大小酒楼,三水城不愧为百韩国第一大城池,不但城池巨大,街道宽敞,人流稠密,而且建筑豪奢,就是一个小门脸也装修的富丽堂皇令人流连。老鼋看到一处高大门脸的酒楼“北来风”,叫道:“我们就是从北边来的,我们就是北来风,这地方就是给我们准备的,公子,我先点菜去!” 也不等龙杨表态,老鼋几个跨步就进了酒楼,这时候龙杨三人离得还远,就没有跟上,还在慢悠悠的走在街上,欣赏街头风土人情还有美丽风景。 百韩国有一个特色,女子大都美丽,男子大都猥琐,男子的统一特征都是小眼睛单眼皮,还有一个最大特色就是男人以气质忧郁为荣,似乎这样更能引起女子的同情心,即便实在忧郁不了,也要拿腔拿调的感叹几句时运不济,对未来的人生充满忧虑。 百韩国特别是百韩国的南部,田间地头看到的大部分是女人在干活,地头上,孩子们浑身泥巴的自顾自玩耍,女人们则在田间挥汗如雨,美丽的脸被风吹日晒,呈现古铜色,失去了美丽容颜。不过,这个时候你若问男人在哪儿,他们的男人正在家里忧郁着,对未来生活充满忧虑之心,男人们忧虑的都是大事,春种秋收,洗洗涮涮,这都是小事,不能耽误男人们满怀忧虑的思考人生。 男人们最大的目标就是出人头地,通过几级考试进入上流圈子,挤进上流社会,在上流社会中再去忧郁。再次一点的就是从军,从军不但可以解决吃喝问题,还可以让家属享受一定的待遇,再再次一些就是加入各种武行,成为豪强劣绅的打手,看家护院的奴才,最后才是务农的,经商的,甚至卖艺的,他们处在最底层。 也不知道是风水的关系还是什么原因,百韩国女多男少,一个百个人里,男人占四成最多了,有时候大大小小的村庄,都是女儿村,很少有男人的影子,所以,即便百韩国的男人再没有阳刚之气,都是文弱书生,但是,他们都是宝,可不就得惯着! 老鼋进酒楼,立马眼睛不够用,扑面而来的是一些女招待,长得各个都是仙姿绰约,举手投足都令人血脉喷张。老鼋还没有彻底进入大厅,就被几个女子牵手的牵手,搂胳膊的搂胳膊,拖拖拉拉被拉进大厅。 “就这里了,老子就在这儿吃,谁说也不好使,龙杨公子,呸,他不愿意在这儿,他爱死哪儿去死哪儿去,老子就在这里吃饭,看样子很可能还能吃到别的东西,想想就令人激动!” 老鼋被几个女子拖拖拉拉摁在一张桌子边的椅子上,老鼋矮胖,身体肥硕,被女人们一拉一拽,浑身骨头都酥了,站立不稳,靠在女人怀里,道:“点菜,点菜,就这了,快快,我要饿死了!” “先生只有一位吗?”,一个女子娇声娇气的看向老鼋,脸上的笑能让老鼋整个人都醉了一样,不由自主的把自身贱气都释放出来,拉着那女子的手,反复揉摸,贱笑:“你想几个?我一个人不够吗?” 那女子刚要回答,大厅门口又进来三人,女人们惊声尖叫,呼啦啦全部扑了过去。 剩下一个老鼋在原地凌乱,什么情况,这个时候抢老子风头,妈的! 进来的正是龙杨龙龙和明远,女子们热情洋溢的令三人措手不及,只是想退出,看到老鼋已经坐在那里一脸郁闷,只好进来,来到了老鼋身边。 第630章 以百姓为肉盾 三水城并没有大战来临前的那种恐慌,很多人甚至巴不得百韩国改朝换代,当然既得利益者们不希望改变,他们这些年从朝廷从圣教那里挣得盆满钵满,早已经习惯了现有体制给他们带来的无限好处,他们是最不愿意改变的一类人。 北来风是一座酒楼,但是也是一处风化之地,当地人都知道,但是作为外来的人,龙杨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个酒楼居然也是勾栏之地。来来往往的客人不少,大厅很多桌子都已经坐满了人,客人很少有女人,女人当然都在家里忙碌,男人们怀着忧国忧民的心,来到这里,讨论一些女人根本没有资格讨论的话题,就比如马上就要来临的改朝换代,那个王爷居然快要兵临城下。 很快上了一桌子菜,还有几坛酒,女侍们给客人倒酒,老鼋肥硕的脑袋总归是不经意之间摩擦女侍们的胸脯,引得女侍们娇笑不已,老鼋一个人足以让这张桌子热火朝天,再加上女侍们肆无忌惮的调笑,令整个大厅内其余的客人侧目而视,最后忍不住愤怒,这都啥时候了,你们居然一点心肺没有,一点没有忧国忧民之心。 一个小年轻手里拿着折扇,站起身,不顾身边伙伴们劝阻,充满忧郁的来打老鼋身边,合上纸扇,用纸扇点了点老鼋的鼻子,道:“我不知道你为何这么高兴,但是你的高兴令我很不高兴,三水城是一个文明的城池,礼仪之邦,个人素质都出类拔萃,公共场合严禁大声喧哗,所以,还请你自重,喝酒就要有喝酒的样子,大声喧哗肆无忌惮,难不成你是外来的土鳖,没见过如此豪华的酒楼?” 老鼋被当头喷了一盆冷水,好像办某件事情,正在兴头上,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极为扫兴。此时几个女侍也讪讪的远离,站在远处看着,这让刚刚享受美好的老鼋更加气恼,看着点着他鼻子的读书人模样的人,道:“你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土耗子,你管我?” 那人叹口气,道:“现在百韩国内忧外患,心有国家的人的心都在滴血,他们心忧天下,都在想办法为了国家安宁而奔走,他们不是除了卖笑就一无所知的女人,你们都是热血男儿,在国家需要的时候,应该多多为国家出力,而不是在这里狂欢!” 龙杨愣了一下,不过没有吭声,细嚼慢饮,老鼋气不打一处来,不过没有龙杨的命令他不敢动手,忍气吞声,道:“不好意思,我不是百韩国的人,我没有义务为你们忧国忧民,我是个过路的,饿了就要吃,有高兴的事就要笑,你管我?难道来到你们被韩国都要向你们一样死了爹似的,哭丧着脸?对不起,你爹死了跟我无关,你爱哭就哭去,别在我这儿碍眼,再多说几句,惹了我,说不定我要忍不住就要打死你了!” 那人手一颤,被老鼋稍微发出的气势吓了一跳,那人摇头:“国破家亡,的确与外人无关,打扰了!” 那人回到自己酒桌,再也没有了心思喝酒,与同桌伙伴告别,道:“诸位,此时在下食不知味,无心饮酒,这座城此时危在旦夕,国破就在眼前,既然诸位不与我同时鼓与呼,我就一个人当一回敲钟人,敲醒这座城池沉睡的人,让他们从沉睡中惊醒,让他们意识到危机已经来临,我要让全体百姓都组织起来,迎接即将来到的风暴,让百姓们扞卫自己的家园!” 那人毫不犹豫迈步往外走,路过老鼋的时候,稍微停步:“我羡慕你们不是生在这个国破家亡的国度,这座城即将乱了,劝你们早点离开!” 那人走了出去,到了外边,开始喊:“父老乡亲们,三水城即将大乱,拿起你们的武器,为保卫你们的家园而战斗吧!” 和他同桌的几个人彼此看了看,怒道:“他娘的,他把我们忽悠过来,都没结账就走了,这狗娘养的!” 同桌的几个人就要逃离酒楼,不过被几个女侍拦住,刚刚还微笑娇滴滴的女子,此时面色阴冷,道:“交完钱再走!” 那几个人明显都不是什么大家子弟,不过平民百姓而已,这座酒楼他们平时看得多,吞咽的口水多,但是一次也没有进来过,看着刚刚动几口的饭菜,他们欲哭无泪,这一桌子酒菜,是他们无论如何都付不起钱的,看着几个气势汹汹的女侍,争辩道:“是李村西请客,你怎么不找他要钱?” 女侍不屑的看着那些人,道:“李村西就是一个半吊子书生,穷酸,到处托人弄关系走后门想往上爬,不过越过越穷,他请客,你们有没有点心,他请得起?别扯没用的,交钱吧!” 大厅内用餐的人纷纷结账逃离,龙杨看了看,道:“让他们继续吃吧,他们那一桌算我的!” 女侍们看向龙杨,马上换上诱人的娇滴滴的面孔,道:“公子说话怎敢不从命?好了,你们几个放心的吃喝,不够的话可以再要。” 那几个人看向龙杨,本想趁着这个机会逃出酒楼,不过看着满桌子的酒菜于心不忍,对龙杨拱了拱手,坐下,有一口没一口的吃了起来。 几个女侍再一次来到龙杨的酒桌,美其名曰陪酒,每个人身边坐了一个女侍,明远低头,龙龙局促不安,龙杨根本没有与女侍们眼神交流,自顾自吃喝,只有老鼋搂住身边的女子,酒兴大发,还时不时把酒假装无意中洒在半裸前.胸的女子胸前,然后一脸歉意的手忙脚乱的擦拭,边擦边说对不起,不是故意的,龙杨不看老鼋,知道老鼋的德行,龙龙跟龙杨传音:“哥,结账走吧,太丢人了!” 龙杨问身边的女侍,道:“刚才那书生是什么来历?” 女侍道:“具体不知,不过他在三水城有些名堂,听说屡试不中,是个外乡来的落魄书生,郁郁不得志,叱责考试不公,像他这种有才能的人早该金榜题名,是那些官老爷走后门,阻挡了他的升迁之路,反正是各种抱怨,出入各种场合痛斥官场黑暗,曾经入狱几次,不过都被放了出来。他是个混子,整天混迹于各种场所,发牢骚。现在听说金王爷造反,国家动荡,他又跳出来,说王爷之所以造反是因为朝政腐败,圣教当道,号召百姓们共同起来,反抗暴政,迎接王爷改朝换代!” 朝廷不抓他?老鼋比较奇怪,女侍道:“怎么不抓?但是这个家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每次抓住都会被放出来,被放出来以后不但不收敛,而是到处游说演讲,抨击朝政,还有一伙人被他蛊惑,专门保护他呢,你看看那几个人,虽然都是最底层的蝼蚁,但是,李村西专门蛊惑这些人,让他们跟着他一起到处煽风点火!” “倒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对了,金龙真的快要兵临城下了,你们不害怕?”,龙杨问道。 女侍应道:“有什么可怕的?这家酒楼是一个皇子开的,金文贺皇子,乃是皇帝第三子,不然,你看到了吗,外边正在抓人,抓一些百姓放到城门外,以肉墙阻挡金龙王爷的大军,金龙王爷号称爱民如子,他能够踏着无数百姓的血肉之躯进城?官兵到处抓人,你可看到有人胆敢来到这里抓人吗?只要肯花钱进入这里,这里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我劝几位也暂时不要出去了,花点钱留在酒楼,对你们的安全也是个保障!” 抓人做肉墙?这和以满城百姓做人质有什么区别?看来,这个朝廷没人性了,也活该灭亡。 龙杨看着有几桌客人显然早就知道有这回事,来到这里果然就是躲灾来了,一般的大户人家有点背景的,官兵不抓,抓的都是那些没有一点背景的老百姓,百姓在这个时候就是刍狗,是摆上祭台的祭品,是可以逼退敌人的人质,平时这些百姓是奴才,是蝼蚁,但是这个时候就是当在前边的肉盾。 龙杨神识外放,巡视整个三水城,果然,很多街道上都站满了军队的士兵,他们挨家挨户抓人,一家抓一个两个,然后被押送北城门,北城门外,已经有数十万人被押在城墙边,拥堵在城门口,其他大门也是如此,被押送出来的哭爹喊娘,有的逃跑,被一阵箭雨射死很多人,百姓们龟缩在地,瑟瑟发抖,他们无助的哀求,乞求官兵们让他们回家。 龙杨神识收回,不过这个时候酒楼外边有无数士兵站定,有人喊道:“三皇子有令,驱赶所有在酒楼避难的人,酒楼不是窝藏点,是为朝廷分忧的地方,所以,三皇子命令,酒楼关门,遣散所有躲在酒楼的人!” 侍女们一愣,见一位将军进来,手持一枚令牌,侍女们当然认得这枚令牌,行礼道:“三皇子有令,敢不从命?” 侍女们对龙杨等人道:“对不起了,结账吧!” 龙杨没有犹豫,结账,看了看大厅内所有客人,其中那桌龙杨替买单的客人浑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知道躲在这里会免灾,也不知道军队抓人做肉墙的事情,眼见酒楼不留,也不敢闹事,都把目光看向龙杨。龙杨结了账,然后离开,到了外边,就被士兵们归拢到一起,押向北门。 龙杨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老鼋龙龙也没有把这件事当回事,老鼋唯一懊恼的是,这么好的机会,又错过了,怎么好事总是会与自己擦肩而过?龙龙则看着龙杨,龙杨反抗他就反抗,这些官兵,都不够他一口气吹的,但是龙杨不反抗,他当然也不反抗,就这么随着大队走,来到北门被推出门外,与数十万犹豫的百姓在一起,等待着金龙攻城。 高高城墙,厚重的大门,城墙外是无数百姓,等待着命运裁决的百姓。 龙杨在队伍里发现了那个半吊子书生李村西,此时他忧郁的表情已经更加生动,身边围着很多人,他的演讲令围观者越发怒气沸腾,恨不得马上拆了城墙,回头冲入皇宫,将皇帝碎尸万段! 人越来越多,仅仅是北门已经被推出二十多万人,城墙上的守城官兵严阵以待,飞舟也在天空不断的飞行,城炮伸出黑乎乎的炮管,炮神圣纹流淌,那是在加热,随时准备开炮,迎接金龙大军。 其实距离离开通州城已经二十多天,金龙一直在等待另外两路大军,另外两路大军虽然推进很慢,但是自从那一战,圣帝雅抒将所有圣教修士集中到马梁峡参加与神教的最后决战,朝廷军没有圣教修士的保护,一触即溃,另外两路大军也很快推进到三水城附近,等待着金龙一声令下,全部从北门攻入。 集中起来,四十万大军,休整了两天,开始向三水城推进。 金龙以神袍队为第一梯队,推进到距离城门十里处,第二梯队是攻城梯梯队,在神袍火力的掩护下攻城,然后是骑兵,快速通过攻破的城门,迅速绞杀守城军队,最后是大军进城,进攻皇城。 天上飞舟对金龙一顿狂轰滥炸,不过,金龙也不是吃素的,从来没有亮相的飞舟也随之起飞,无数架飞舟在空中格斗,打的好不热闹。金龙亲自指挥神炮队,向城门推进,列好阵型,等待开炮。 金龙坐在马上,看向北大门,城墙有无数人黑压压的拥挤在一起,这令他感到意外,一炮过去,不知道城下那些人要死去多少。金龙看了一会儿,对身边的秦江道:“命令军队,向城下的百姓喊话,让他们跑过来,我大军不伤害百姓!” 金龙的军队开始喊话:“三水城的父老乡亲们,朝廷昏聩,天地不容,以你们做人质迫使王爷退兵,王爷告诉你们,马上来到我们这边,我们绝不伤害你们,而且,破城之后,你们可以安心的回家!” 百姓们心动,李村西高喊,“乡亲们,朝廷腐败,把我们当做抵挡金龙王爷脚步的肉盾,可见这样的朝廷已经没有人性,我们不能成为他们威胁王爷的人质,我们要跑过去,让王爷来保护我们,然后跟随王爷一起造反,杀了皇帝和那些狗官,还三水城一个晴朗朗的天!” 在李村西的鼓动下,围在他身边的数千百姓从城墙下疯狂向金龙大军阵地跑去,城墙上的士兵开始张弓射箭,一片片百姓倒下。李村西怒吼:“如此暴政天理不容,乡亲们跑吧,朝廷这是不准备给我们一点活路啊!” 金龙看向城墙,脸色阴冷,喊道:“调高炮口,直接给我轰炸城墙!” 神袍轰鸣,一条条火龙撞向城墙,城下百姓眼见即使不逃走也会被炮火波及,开始不要命的向金龙的阵地奔跑。金龙命令炮火不断攻击城墙,压制想要射箭的朝廷军,给百姓赢得逃跑的时间。 龙杨和龙龙老鼋明远没有逃走,因为北门这一处从另外三个地方不断有百姓被逼到这里,一旦金龙的炮火压制不住城墙上的士兵,再有逃走的百姓必然遭到无情射杀! 看着北门的百姓越聚越多,并没有跟随逃跑的李村西再一次鼓动百姓向王爷阵地方向逃跑,数十万百姓眼看着真的有人逃出生天,被金龙王爷护在身后,不禁大受鼓舞,开始亡命奔逃,眨眼之间,百姓像蜜蜂群一样,向王爷方向飞奔。 不过这个时候王爷的炮火越发弱了,为了保护百姓,为了压制那些射箭的朝廷军,金龙打完了所有神袍的炮弹,那些炮弹落在城内,给城内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城墙虽然有一些破损,不过守城阵型并没有乱,而且,炮火减弱,蹲守在城墙上的士兵,开始对老百姓进行疯狂射杀! 龙杨看了一眼老鼋,老鼋点头,跑向百姓,在百姓身后,突然现出一副巨大的身躯,后背朝向城池方向,那是一副龟壳,足有百丈高,十几里长,将奔跑的百姓全部护在身前,任由箭雨如狂飙,老鼋巍然不动!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那是一种惊悚,此刻的老鼋如同一段巨大的城墙,挡住了所有箭雨,为百姓逃跑赢得了时间。 百姓被王爷护在身后,老鼋收起神通,一个矮胖子,转头看向城池方向,如同魔王降世,让整个城池都颤抖起来! 老鼋奔向城门,整个身体化成一个球,对着城门,比炮弹还要刚猛,轰碎城门,三水城因此门户大开! 第631章 三水城大乱 百韩国皇城,皇宫内鸡飞狗跳,大殿内,数百大臣看着端坐宝座上的皇帝,皇帝身边有两位大能,一位仙风道骨,身穿道袍,一位则是红色长袍,身披披风,脸上有骷髅面具,看着阴森吓人。皇帝面前是一张桌案,桌案上放着一把宝剑,宝剑有黄金剑鞘,静静地躺在那里,宝剑虽然没有出鞘,但是,内敛的浩荡之气已经跃跃欲出,在这里,仿佛这把剑才是主角。 皇帝金道临,按辈分是金龙的侄子,其父亲金丰在与金龙的夺嫡战中胜出,借用的背后靠山当然是圣教,而现在这个金道临走得更远,居然与仙道教和圣教都有联系,那个仙风道骨的人来自仙界,说起来是和老鼋他们一起来的,不过来到以后分道扬镳,各干各的事情,这个叫蓝雨的仙道教大仙,看准了百韩国皇室的无能,可以轻易忽悠而骗取一席之地,这才在皇宫成为皇帝的助手,提供丹药让皇帝可以长生。 那个带着骷髅面具的人则是圣教在皇宫隐藏最深的棋子,不过外边圣教几乎被灭绝,他这个棋子现在已经没有了用武之地,不过现在危机当头,他不得不出现,圣帝始终没有出现,没有与他传信,他心里还有侥幸,觉得只要圣地还在,一切都不是问题,可以轻易翻盘。 朝廷众人几乎没有不与圣教有瓜葛的,朝臣都是既得利益集团的一份子,他们最不希望看到金龙反叛成功,最希望看到有人能杀死金龙,若是金龙成功上位,不是改朝换代那么简单,他们所有人包括他们的家庭的所有人都将被处死,三水城必然会血流成河。 有这些人,即便皇帝想投降也不可能,他们会逼着皇帝反抗,皇帝敢不反抗,他们会换一个皇帝,然后逼着新皇帝与金龙血战到底。 何况金道临根本就没打算投降,自从金龙起兵达江城,三路大军南征开始,金道临就一直反抗,更是采取人质肉盾等措施逼迫金龙退兵,不过没有成功而已。 皇帝拿起桌上的宝剑,纵身飞了出去,蓝雨和骷髅面具人也一同飞出,外城城门被破,他们要亲自看看,要把金龙阻挡在外城之外。 大臣们有的跟随皇帝去外城城墙,有的则回到家中,想办法找到藏身之处,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 老鼋化作比钢球还要坚硬的球体,撞碎了大门,守城官兵大吃一惊,守城的人也不是没有准备,一架十几丈长的大车在百人的推动下来到了破碎的大门,大车上放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大车推到大门口,刚好把大门堵住,甚至比城门还要结实。老鼋撞碎大门来到城内,马上被无数士兵包围,老鼋化成的大球急速翻滚,向城内滚去,一路上房倒屋塌,所有遇见的人都惊声尖叫,纷纷逃避,老鼋滚了一会儿,化作人形,在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来到了皇宫内城。 皇帝亲临城墙,金龙让百姓们后退至少二十里,率领军队开始攻城。 皇帝将宝剑抓在手里,剑出鞘,一道万丈寒光向攻城军队激射而去,冲在前边的攻城部队一瞬间倒下一片,金龙大喊:“后撤,停止攻城!” 混在攻城部队中的龙杨和龙龙以神辉护体,那切割过身体的剑光在他们身前破碎,没有对他们造成伤害,不过士兵们没有这个本事,一道万丈剑光切割而过,先期冲锋的五千人被整整齐齐的切割成上下两半,尸体落在地上,顿时形成一片血海。一剑斩断五千人的身体,这把剑令人毛骨悚然。 金龙急令大军后撤,龙杨龙龙也跟着后撤,后退二十里来到一处小树林,龙杨看着金龙有些慌张的样子,问道:“那是一把什么剑?” 金龙道:“也怪我粗心了,没有堤防那把剑,那把剑是先祖时代,一统南疆时得到的一把神剑,说起来,先祖之所以能得到江山,与神教的帮助有很大的关系,先祖文成武德,年轻时就心有大志,不忍山河破碎,决意推翻李氏皇朝的腐朽统治,组建义军与朝廷分庭抗礼,不过寒水河一战,先祖带领的一支义军差点全军覆没,先祖也差点身陨寒水河,不过就在绝境之下,有神人出现,挥手之间击退了朝廷军,然后赐给先祖一把宝剑,告诫先祖以剑行天下,行正义。这把剑叫做‘破苍剑’,剑内有神力加持,哪怕是一介凡夫俗子若得此剑可斩神皇,我几乎忘了这把剑了,让数千兄弟丧命,这是我的疏忽我的罪过。” 龙杨道:“本来我不想管你们的两国之战,不过我刚才看到了,那个皇帝身边有一个仙界大仙有一个圣教修士,这给了我借口,我不参与你与皇帝的战斗,但是,那两个人我必杀,你有没有把握?” 金龙大喜:“金道临哪怕是持有破苍剑,我也不怕他,他就是个神皇境,或者说是圣皇境,我不怕他,那两个人我看不透,可能修为在我之上,你若能宰了他们,我就没问题!” 龙杨点点头,道:“让大军就在这里休整,另外注意防空,龙龙,空中交给你,这里有十几万大军有数十万百姓,他们的安危在你身上,等我与王爷破了城,此处危机自然可解!” 龙龙点头:“哥,你也要小心些,老鼋可能已经进城了,而且说不定直接去了皇宫内院,哥你看着她点,皇宫女人多...” 龙杨笑了笑,“随他便吧,我们不能总看着他。”,说完与金龙点点头,二人平步青云,莅临城墙上空。金龙道:“金道临,可敢与本王一战!” 金道临手持破苍剑,指向金龙:“王叔,早就知道你怀有异心,朕念你在北疆镇守数十年劳苦功高,没有动你,本想着与你相安无事,谁承想你贪心不足,狼子野心,居然造反,与朕公开决裂,同为金氏子孙,朕问你,你有何面目面对列祖列宗?” 金龙撇撇嘴,道:“不要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你上位二十年,年幼不懂事时,你再荒唐还情有可原,不过自你亲政之后,所行所动,你的种种行为已经不能用荒唐来形容。你任由圣教祸乱朝纲,将皇宫作为圣教的大本营,甘心充当圣教的傀儡,圣教做的那些天怒人怨的事情最后都是你的皇朝来买单,充当挡枪眼的角色,仅仅是这一点,你已经背叛了祖宗。你可知道,我百韩立国,乃是神教的支持,你手中的这把破苍剑也是神教大能所赐,而你却公然投靠圣教,与出卖祖宗何异?废话不多说,你我既然已经不能共存,那就死一个吧,你我二人战上一场,不死不休!” 金道临看向龙杨,龙杨连看他的心思都没有,直接一把圈住蓝雨和圣教修士,道:“出手!” 二人不管愿意不愿意,都进入了龙杨的战场,三人脱离城墙,来到高空,龙杨一拳已出,目标正是骷髅面具人。 骷髅面具人也挥拳迎击,这时候龙杨发现,那骷髅面具人的拳头,如同没有一丝血肉,嶙峋的白骨散发着荧光,拳头上笼罩着流溢的银色光芒,二人对拳,龙杨顿时感到有一股来自地狱一样的阴寒之气入体,居然侵蚀他的五脏六腑。 “我靠?”,龙杨体内真气运转,一瞬间把所有阴寒之气逼出体外,接着浑身笼罩天笼,浑身紫气缭绕,骷髅面具人发出的阴寒之气皆被挡在三尺之外。 蓝雨一展袍袖,空间生出一道天河一样的星空异象,驱动虚幻的星河之力直扑龙杨,说道:“我不管你是谁,与我星河宫作对,你注定没有好下场!” “打架就打架,别逼逼!”,龙杨一拳砸向星河,同时脚步一踏,一步万丈,另一个拳头砸向骷髅面具人。 骷髅面具人双手结印,身后出现一座阴森的地狱景象,数万骷髅蜂拥出而出,天地间似乎被无数骷髅塞满,低沉的吼叫声更是群鬼哀嚎,令人心灵都感到颤抖。 龙杨一拳震散星河,一拳砸散无数骷髅,不过这个时候,龙杨意识到,这个骷髅面具人可不仅仅是圣教修士那么简单,看这意思与西神域的地狱教有关。 西神域坐不住了?这是要出山吗? 一拳震散星河,蓝雨再出大招,脑后虚空出现一座大殿的虚影,仿佛有无数神灵从大殿蜂拥而出,这两个家伙招数居然如此相似,一个召唤星河宫神灵,一个召唤地狱鬼灵。 一时之间,龙杨被无数神灵鬼灵包围,不过龙杨毫不在意,哪怕是无数神灵鬼灵招呼到他身上,龙杨攻势不改,两拳交错出击,目标就是蓝雨和骷髅面具人。 龙杨身影变幻莫测,一拳击打蓝雨的面门,几乎同一时间,万丈之外的骷髅面具人的面门也遭到重击。二人即便祭出了神殿地狱,都没有干扰到龙杨一丝一毫,那些所谓神灵鬼灵,无论何种术法落在龙杨身上,都如同水滴入海,没有引起丝毫波澜。 不过那些神灵鬼灵层出不穷,也颇为令人心烦,龙杨双拳击退二人的同时,一声怒吼,比龙吟还要震耳欲聋,一吼之威,以龙杨为中心,空间泛起巨大的涟漪,涟漪向四周扩散,那些神灵鬼灵被涟漪席卷,瞬间变成虚无! 蓝雨大惊失色,刚才龙杨一拳已经砸在他的肩膀,锁骨都碎了,想要引动秘术恢复伤势,不过见到自己的仙术被破,心中惊恐,想要逃离,不过龙杨已经催动领域之力,将他紧锢在内。 骷髅面具人被一拳砸中面门,再加上地狱神通被破,心血上涌,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变得迷迷瞪瞪。想要逃离,不过深陷领域之中,即便用尽浑身解数,也只能堪堪迈出一步而已,一只大手已经覆盖在他的头顶,神魂被一瞬间抽出,神魂离体,骷髅面具人整个人变成飞灰,消散在空中。 龙杨一瞬间完成对骷髅面具人的搜魂,知道了这个家伙的来历,转头看向挣扎的蓝雨,蓝雨大惊:“我是仙界九霄大帝属下星河圣君,你敢杀我吗?” 龙杨一指点在他的眉心,也瞬间完成搜魂,蓝雨化为灰烬,消散在空中。 另一处战场,金道临手持破苍剑与金龙酣战,金龙乃是神圣至尊修为,虽然还没有到达大神尊的程度,但是修为上仍然高出金道临不少,但是金道临手中的破苍剑乃是神帝亲自炼化,能借用一方世界之力,哪怕是金道临修为低下,但是只要在三水城,他就可以借用整个三水城之力,加持在宝剑上,可以一剑破万甲。 龙龙所在的天空,数百架飞舟突然出现,龙杨看了一眼,也没有什么反应,不过这个时候,一条巨龙升空,神躯无边无际,盘踞在天空有遮天蔽日之像,那些飞舟顿时失去方向,像是无头的苍蝇到处乱撞,龙龙化成的巨大黑龙伸出爪子,一爪子一个,将飞舟捏的粉碎。 金道临看到这种情形,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即便有利剑在手,也对金龙无可奈何,最主要的是他最大的依仗蓝雨和骷髅面具人都已经化为灰烬,让他瞬间心情跌到了谷底,再加上飞舟被一条龙一爪子一个抓碎,他意识到今天就是他的穷途末路,即便能胜了金龙,也逃不过那个轻而易举灭了自己最大依仗的人。 金道临停手,将宝剑扔给金龙,道:“王叔,事已至此,侄儿只求你一件事,别杀我的家人!” 金龙看着金道临,道:“我造反是为了皇位吗?你应该清楚我要做什么,道临,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我大军就在城外驻扎,你做一些让百姓让天下人能看到你还有救,你知道你该做什么,但是,你若还是不悔改,你这一脉的人将一个都活不了,你自己看着办!” 金龙连头也不回,降落到自己的军营中,龙杨知道金龙的打算,他不想接过帝国这副担子,他的造反只想清除那些依附腐蚀帝国的圣教垃圾和那些腐化帝国的蛀虫,金龙要看一看,金道临有没有刮骨疗毒的勇气,彻底清除帝国身上的毒瘤,这些毒瘤中就包括他的几个儿子妃子皇亲国戚,现在最大的外患已经消灭,金道临有没有勇气自我革新,对朝廷来一个彻底的清算。 城外,金龙的三路大军总共数十万人,百姓们已经回到了城里,那个李村西已经被金龙收做智囊,从此飞上高枝飞黄腾达,也算是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金龙让副将秦江组织在城外扎营,等待金道临那边传来消息,自己与龙杨和龙龙进城,进入自己的王府,开始召见昔日部下。 龙杨并没有着急找老鼋,这个好色的家伙只要不惹事,就让他放松放松吧! 不过老鼋的确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主,进入三水城,直接去了皇宫,并且大摇大摆,空中之战已经停息,三水城进入混乱状态,老鼋进入皇宫,皇宫也是一片狼藉。老鼋先到了御膳房,御膳房的人也已经跑的跑逃的逃,对于这一场仗,皇宫的人也没有什么信心,人们恨不得早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免得遭受池鱼之殃。 御膳房只剩下一片混乱,老鼋进来,看见还没有来得及逃走的几个御厨正在打包收拾东西,老鼋对着其中一人一巴掌打在那人脑袋上,吼道:“皇帝还没有败呢,你们这是要抛弃皇帝吗?快快的,坐一桌上好的御膳,给本尊呈上来!” 被打的人看了看老鼋,老鼋一瞪眼,那些人立即感到一阵恐惧,不敢再生逃跑的念头,老老实实开始煎炒烹炸,不多时,一桌子饭菜上桌,并且还拿出贡酒任由老鼋享用。 老鼋一边吃一边与几个胆战心惊的厨子聊天,老鼋自认为和蔼可亲,不过在几个厨子看来,那个矮胖子就是个勾魂使者,看一眼都觉得自己快要灵魂出窍。老鼋吃饱喝足,问道:“皇帝那些贵妃的寝宫在哪儿?” 厨子们也不管这个矮胖子想干什么,心里想着赶紧把这个家伙打发走,于是极为热心热情的指路,让老鼋早点离开。 老鼋按照指引,在皇宫大院闲逛,此时的皇宫一片杂乱,抢东西的打包的,还有坚决与皇室共存亡的太监宫女们与逃跑的人厮打在一起,已经死了好几个人。老鼋看不过去,怒吼一声,顿时整座皇宫都地动山摇,“住手!” 人们被一嗓子喊得站立不稳,纷纷停止厮打,看向矮胖子,疑惑惊惧不一而足,胆子大的,小声问道:“先生从何处而来?此乃皇宫禁地,不知先生要干什么?” 老鼋提了提裤腰带,道:“奉皇帝命,保护贵妃们!” 第632章 朝会乱局 金道临回到皇宫,只有几个忠心耿耿的护卫守护在他身边,看到皇宫一片乱糟糟,他不由得失落至极,所谓的破鼓万人捶,现在的他似乎已经是一面破鼓,皇宫中那些背叛他的人就像是槌子,一槌一槌的敲在他的身上,令他痛苦不堪。 其实他自己也明白,自从朝廷被圣教渗透的千疮百孔,他从决定跟随圣教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他走向一条不归路,虽然今天金龙放了他一马,但是他知道,他很难回头,若是按照金龙所说的做,他的满朝文武将没有一个人可以活下来,甚至他的很多皇子皇妃都免不了遭遇审判,甚至被千刀万剐。 现在金龙的大军就守在三水城的外边,随时可以进城,可以把他的皇宫当做屠宰场,而那些平日里对他山呼万岁的大臣们此时一定在想办法保命,或者私下潜逃,或者隐匿在城中,观察风声,等待风声过去,再图卷土重来。 问题是自己现在怎么办? 金道临拿着破苍剑,本想缴械以示诚心,让金龙放过自己和家人,哪怕沦为平民,也好过被满门抄斩。不过金龙给他出了一个更大的难题,让给他充当刽子手,将那些大臣们灭门,不是他能不能下得去手,而是他也不知道,如今他能指挥动多少人,向那些大臣挥起屠刀。 跟在身边的只有这几个御前护卫,都是平时对自己忠心不二的人,金道临对其中一人道:“李信,你手下还有多少人?是否值得信任?” 李信道:“陛下,御前护卫共有三千人,因为并未参加护城之战,没有减员,也没有逃走,他们都是陛下忠心耿耿的护卫,完全可以信任!” 金道临道:“反王金龙,已经暂时停止攻城,他个人已经入住他的旧王府,你们知道他为何不下令攻城了吗?” 李信道:“陛下,许臣说一句实话吗?”,金道临道:“但说无妨!” 李信道:“臣曾与金龙王爷有过共事,大至了解一些王爷的性格脾气,王爷是一个有大格局的人,这一次反叛,臣断定,他并非想谋夺皇位,他是想通过这种方式,逼迫陛下,让陛下自己刮骨疗毒,陛下若能下决心,陛下不但性命可保无虞,而且还可以继续做皇位,不过从今以后,陛下要做一个好皇帝,一个一心为民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金道临盯着李信,苦笑,道:“我是看走眼了,原来,你根本就是金龙的人!” 李信点头:“我一直都是王爷的人,刚开始的任务就是监视皇帝和皇室的一举一动传报给王爷,不过,王爷数次跟我说,陛下有的救,那些孩子也罪不至死,让我一方面用心保护皇上,一方面监督诸位皇子皇女,让他们不至于在错路上越走越远。所以,皇子皇女们并非陛下想象的那么糟糕,他们的同流合污很多时候是被逼无奈,而且陛下可以听听民间流言,诸位皇子皇女并非一无是处,所以,就算是王爷入主金霞殿,也绝不会对陛下一门大开杀戒。反而是那些大臣,他们没有不死的理由,是他们鼓动皇上,让皇上投身圣教,他们则在圣教的庇护下为所欲为,金龙王爷威逼陛下,让陛下当刽子手,但是若是陛下连这一点决心都下不了,王爷万般无奈之下,只能踢开陛下,他亲自操刀,到那个时候,性质就变了,陛下的家眷也可能被牵连!” 皇帝抬头看向大殿外,大殿外仍然乱哄哄,这时候几位皇子进入大殿,跪拜父亲,大皇子金丙昌道:“父皇,如今金龙陈兵于外,皇城骚乱于内,即便金龙不入城,内乱也足以摧毁皇家根基,儿臣希望父皇早下决断,率先平息内乱!” 金道临看着四个儿子,突然厉声问道:“尔等可曾跟随圣教胡作非为?” 四个儿子马上跪倒:“启禀父皇,儿臣虽然并非冰清玉洁之人,但是,自认从来没有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都城以及别的城池的一些生意,都是圣教以及那些追随圣教的人以儿臣的名义做的,可是儿臣却没有从中得到过一文好处,一些作恶多端的事情,也是他们往儿臣身上泼脏水,目的就是你黑我也黑,大家全黑,变成一个黑窝里的人,可是儿臣知道,我始终是金氏家族的人,我们不能丢尽家族的脸,我等虽然被逼同流合污,却一直坚守底线,是为了活命也是为了坚守,请父皇明鉴!” 李信道:“陛下可以相信自己的孩子,他们都是有底线的人,只是不敢把这种底线暴露出来而已,臣以为,目前最迫切的不是弄清自己的孩子是否清白,而是应该马上动手,以雷霆之势平息三水城之乱!” 金道临看向李信等人以及自己的四个儿子,道:“你们是朕最信任也是可以依靠的人,也罢,你们按照朕的安排行事!” 金道临把自己的计划向众人说了一遍,众人领命而去,不多时,金霞殿外,钟楼的钟声敲响,帝国皇宫发出召唤令,命令在都城的所有七品以上官员上殿,有要事需要朝议。 三水城,人心惶惶的诸位大臣们听到钟声,心中五味杂陈,城外金龙大军围城,城内无数百姓已经对作恶多端的他们虎视眈眈,那些平时唯唯诺诺的贱民们,如今看着自己好像看见一块肥肉,就等着机会下口,让自己死无全尸。 听到钟声,也不知道这是断头的丧钟还是吹响反击号角的钟声,皇帝没死,听说王爷进城,对三水城也只是围而不攻,那么是不是皇上和王爷达成了什么协议?皇上是不是要对所有臣子动手以换取平安落地?这种可能性极大,那么这个钟声就是要命的丧钟。 不过现在逃也逃不走,万一皇帝和王爷达成的协议中有保住群臣这一条呢?虽然是侥幸,但是也不是不可能,万一,万一,就希望有这个万一。 所以许多大臣奔着这个万一一路躲过贱民们的虎视眈眈来到了皇宫,进入金霞殿,很多大臣甚至不忘了带数百随从,带剑入殿,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在没有万一的情况下,做殊死一搏,能跑掉最好,跑不掉也要溅那昏君一身血! 在都城的七品以上官员至少两千多人,此刻都进入了大殿,大殿十分广大,两千多人倒也不显得拥挤,不过人们自觉地站在两边,泾渭分明,少数二百多人站在左边,其余都在右边,这种情况很常见,两队泾渭分明,一方面是以丞相韩左岭为首的右边,绝大多数,一边是兵部尚书隆良为首左边势力,双方一向不合,就是在要命的今天,依旧不合,只不过隆良这边势单力孤,人数少得可怜。 皇帝还没有来到,巨大的宝座上空空荡荡,黄色屏风上今天挂着一把宝剑,剑威赫赫,令人不敢观瞧。 皇帝出现,端坐宝座之上,无论哪一方的大臣,此刻面对皇帝不得不收敛气息,整齐跪倒:“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金道临气势沉稳,仿佛根本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帝国依旧一切照旧,朝会还是平常的朝会。 “反贼金龙,驻扎于城外,逼迫朕退位,诛杀尔等,诸位说说,我们该如何应对?”,金道临将身后的宝剑摘下,放在桌上,看着众臣,表情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惊恐思。 很长时间没有人吭声,气氛沉闷,皇帝金道临看向众臣之首的韩左岭,道:“韩爱卿,要不你先说说,我等该如何?” 韩左岭对金道临躬身拜了拜,道:“陛下,金龙是要篡位还是杀人?” 金道临看向韩左岭,问道:“你什么意思?” 韩左岭道:“陛下,事已至此微臣有些话不得不说,如今朝廷之乱始作俑者乃是陛下,陛下勾结圣教,唯圣教马首是瞻已经是尽人皆知,陛下宫中,到处都是圣教的影子,他们决定国策,插手朝政,说起来都是陛下的错,与群臣无关,他们只是听从陛下旨意行事而已,所以,恕臣无礼,陛下应该出罪己诏,广告天下,首先肃清皇室以取信于金龙,然后陛下颁布退位诏书,让位于金龙王爷,如此,可以取信于王爷,说不准王爷宽大为怀,赦免陛下之罪,如此一来,陛下可得平安落地!” 石破天惊,一言而惊四座,群臣看向韩左岭感到不可思议,连皇帝也颇感意外,诸位皇子更是怒不可遏,手不知觉神向腰间剑柄,连一向和他不对付的兵部尚书隆良也震惊不已,这个家伙居然在这个时候倒打一耙,把一切罪过都推到皇帝身上,他是疯了吗? 韩左岭根本不管其他人的震惊和意外,继续道:“在都城七品以上官员今天到来一千二百七十二人,站在隆良那边的有二百零二人,站在我这边的有一千零七十人,现在给陛下一个选择,是陛下一人承担所有罪责,保住这一千多人,还是杀一千多人连同他们的九族数十万人以博取金龙王爷的信任,我想陛下会算这个账,请陛下三思!” 金道临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看向隆良,道:“隆良,你说说!” 隆良用愤怒的目光看了一眼丞相韩左岭,驱步向前,道:“陛下,韩左岭及其以下官员,皆可诛之!” 隆良转身看向韩左岭及其一千零七十名大臣,怒道:“韩丞相,你在朝廷权势熏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经常架空皇上私自颁布政令,引狼入室将圣教引入朝廷的也是你,你及你以下官员与圣教同流合污沆瀣一气,辖制官员同流合污,排除异己打击不同政见者,更给圣教提供各种便利开设教廷,致使教廷在我百韩境内遍地开花,以圣教荼毒民众,搜刮不义之财中饱私囊,这些年,你及其你的奴才们跟着圣教胡作非为不知道惨害了多少百姓,侵占了多少财产。你们犯下的罪过可谓罄竹难书令人发指,今天你却倒打一耙将一切推到皇帝身上,以陛下万金之躯为你们挡灾,我从未见过你等这样厚颜无耻之人,老东西,你是不是觉得你人多势众陛下奈何不得你?我隆良别的本事没有,但是我有一颗忠君爱国之心,老东西,今日这大殿,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拿命来吧!” 隆良抽出宝剑,一剑刺向韩左岭,韩左岭不屑的看了一眼隆良,两根手指夹住隆良的剑锋,淡淡的道:“我虽是文臣,但是在此之前,老夫当过二十年的兵马大元帅,年幼时更是曾拜神尊为师,你一个小小的武夫,竟敢在老夫面前耍枪弄棒,你真是找死!” 韩左岭夹断隆良的宝剑,一截断剑在手,双指一甩,短剑直接插向隆良,隆良措手不及,身体一歪,断剑穿过他的肩膀,飞向宝座上的金道临,金道临双指夹住飞来的断剑,信手一夹,断剑化为粉末,金道临看向韩左岭,沉声道:“韩左岭,你这是要弑君吗?” 韩左岭一拳将发呆的隆良击退,摔在皇帝的宝座下,隆良捂着肩头,鲜血淋漓,看着韩左岭,道:“陛下,韩左岭其心可诛,他早就投靠了圣教,今日露出了本来面目,应千刀万剐,诛灭其九族!” 韩左岭一点也不担心皇帝会对他下手,平静的看着皇上,道:“事已至此,韩某今日保定了跟随老夫的群臣,哪怕金龙在场,老夫也来者不惧,陛下,若按照金龙的要求,三水城必然血流成河,皇宫也会血雨腥风,这个时候推出来一个够分量的人认罪,可保百万人无恙,可保金氏江山稳固如初,这个时候不是陛下恋栈的时候,陛下应该认清形势,承担起该承担的责任,你说是吗?” 金道临看着韩左岭,道:“你说的有道理,朕该负的责任一定要负,朕该退位的时候绝不能恋栈...但是在此之前,朕还要是要做一些事情,那就是为帝国清除你们这帮害群之马!” 皇帝已经抽出宝剑,金霞殿后门,三千护卫带着闪闪发光的金刀冲进大殿,二话不说,对着韩左岭为首的群臣展开杀戮! 韩左岭挥剑,左右开弓将围攻自己的护卫杀到一大片,然后来到皇帝面前,剑指金道临,怒吼:“叫他们停下,否则,今天这个金銮殿就是你金家父子的坟墓!” 皇帝看着韩左岭,韩左岭左手拎着三皇子的脖子,三皇子已经气息奄奄,只要韩左岭一用力,三皇子的脖子就会被掐断。金道临看向韩左岭,道:“老匹夫,三皇子是你的亲外孙,你也下得去手?” 韩左岭将三皇子扔在地上,踏上一只脚,道:“陛下,后宫诸多妃子已经被皇后控制,她们都中了毒,他们的死活全在你的一念之间,叫护卫退出大殿,然后让所有大臣回家,今日朝会到此结束!” 金道临摇摇头:“老丈人,你想得太简单了,现在整个三水城被围的跟铁桶一般,他们留在城里逃不过清算,逃出城会立即被斩首,他们已经没有了路,包括你,即便我下罪己诏,我退位,难道就可以保住这些人?” 韩左岭刚要说话,大殿外有打斗声,一声呐喊震动屋瓦,“那个皇帝小子,你的媳妇们没事啊,这个皇后被我抓来了,妈的,坏我好事,真想掐死你!” 矮胖的胖子手里拖着一个像是死人一样的宫装女子,进入大殿,将那五十几岁的宫装女子往地上一扔,气呼呼道:“气死我了,自从被放出来,就想干点事,结果处处不顺,都是到节骨眼出差头,这个老女人居然要给我下药,我他妈还没等干呢,她就坏我好事,是可忍熟无可忍?被我打了一顿,她苦苦哀求,我也不忍心杀她,他娘的,太老了,下不去手...真扫兴!” “你是谁?”,韩左岭和皇帝几乎同时发问,三皇子则将母亲抱起来,让母亲靠在自己怀里,看向矮胖子,吼道:“你把母后怎么样了?” 老鼋气呼呼道:“你还有脸问我?我他妈的就想尝尝娘娘贵妃是什么味道,结果就这德行,那几个娘们儿被她药翻了,是我救了她们,还有,你这皇宫也太他娘的乱了,到处都是打包人,都想着逃走,根本没有人管,乱哄哄,成何体统?你是皇帝吧?我救了你几个小娘子,本仙乃是君子,君子不夺人所爱,不过我去找几个宫女总会没问题吧,走了,玩去!” 老鼋一阵风似的消失不见,大殿内无论敌友,均面面相觑! 第633章 弑君 “你居然勾结仙界的人?”,韩左岭一脸愤怒。 金道临没有解释,也解释不清,看了一眼自己的皇后,又看向韩左岭,道:“你们父女真行,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你逼我退位,扶持老三上位,让老三做的傀儡,机会成熟,你韩家取金氏而代之,你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皇帝,从此百韩江山姓韩,你这个老岳父可是真够阴的!” 韩左岭嗤笑道:“你什么德行你自己心里没数?就算是我们勾结圣教,没有你这个窝囊废我们怎么会轻易控制朝政?百韩有你当政,简直是老天瞎了眼,破天剑在你手里也是明珠暗投,你早该退位让贤了,若是老夫做了这个江山,百韩也不至于到了如此山穷水尽的地步,金道临,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按老夫说的做,你退位吧!” 金道临摇摇头:“即便朕不当这个皇帝,百韩江山也绝对不会交给你,你才是百韩最大的蛀虫,不铲除你,朕有愧于列祖列宗,老匹夫,拿命来吧!” 破天剑在手,金道临气息一涨,大殿轰隆隆作响,韩左岭轻蔑一笑,一支乌黑的法杖在手,道:“你的破苍剑可以加持你的神力,让你从神皇境有至尊境的战力,不过假的就是假的,老夫在朝廷在三水城在这座皇宫经营数十年,你这点战力在老夫眼中不过笑话而已...神术:遮天!” 韩左岭将法杖一下子插入地上,韩左岭双手结印,法杖在地上摇晃,四条黑色的蟒蛇像是巨龙飞腾,在大殿内盘旋,将所有人包裹在领域之内,大殿被四条黑龙盘旋围拢,像是将这一方大殿隔绝开来,就连大殿外都笼罩一层黑色雾霭,将整座大殿隔绝,圣术遮天,果然遮蔽了天机,如同让大殿脱离出三水城之外。 韩左岭道:“破苍剑汲取皇城四门之力,以皇脉之力加持,可以沟通外界之力强化你的神术威能,不过现在,这座大殿已经完全被隔离出来,破苍剑没有了外力加持,失去所有力量来源,看你还如何破苍!” 金道临这时才注意到手中的剑已经成为凡剑,再也没有了神剑的威能,不禁大惊失色,不过不甘心,破苍剑平直一刺,满是黑雾的大殿被撕裂出一道光线,金道临大喊:“即便沦落为凡剑,破苍剑依旧可以荡尽鬼魔!” 一剑平刺,气势澎湃,韩左岭一拳挥出,无数黑雾顿时随着拳风化为一个巨大的拳影,拳影在剑光之上迅猛奔腾,直击金道临的面门,金道临感到呼吸滞涩,面门被一股重重的力道重击,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飞去,直到撞向大殿内的一根擎天柱,整座大殿被金道临的一撞轰隆作响,似乎有倾覆之危。 韩左岭一拳不但击飞金道临,金道临身边的群臣也被掀飞,四散而落,摔在地上 不知死活。韩左岭一挥手,大殿变得清明,四条黑色巨蟒飞入法杖,韩左岭一边继续让法杖维持阵法,一边顺手摄取已经跌落在地的破苍剑,拿在手里,手指弹了弹,宝剑清越之声令整座大殿为之一振,没有晕厥过去的大臣们想向外逃出,不过,他们已经逃不出去,大殿被隔离,被笼罩了一层结界,别说是这些凡夫俗子,就算是神皇也很难在短时间内破开结界进入大殿。 金道临被一拳打的晕厥,鼻口窜血,整张脸都变形,看样子鼻梁骨断了,眉骨也断了,连牙齿都掉了好几颗,没有破苍剑的神力加持,他即便是神皇境,在此时的韩左岭面前也不过是废柴一个,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韩左岭手持破苍剑,一步步走向醒过来的皇帝,像是勾魂使者,亮出了他的勾魂钩,剑尖指着金道临,道:“老夫现在杀了你,即便老夫失败,也能捞个诛杀昏君的美名,老夫若成功,日后历史书写,老夫救万民于水火,大义灭亲,诛杀勾结圣教的邪狞,总之老夫左右都是美名,所有的一切罪责,都将有你这个愚蠢的昏君承担。” 韩左岭一步一步的来到金道临面前,剑尖指向皇帝,突然感到自己的一条大腿被抱住,然后被用力往回拉,正是忠心耿耿的兵部尚书隆良。 “皇帝快走,同僚们,诛杀奸佞!”,隆良紧紧抱住韩左岭的大腿,用力往后拉,韩左岭回头看了看,奸笑道:“你这奴才倒是很忠心,也好,那就先送你上路!” 韩左岭一剑斩去了能量的头颅,不过无头的尸体仍然仅仅抱住他的大腿不松开,隆良一脉的大臣们惊叫,忘记了恐惧,不要命的冲向韩左岭,护卫头领李信挺剑而上,一道剑光直插韩左岭的背部,韩左岭头也没回,破苍剑向后一扔,破苍剑笔直穿透李信的胸膛,不过李信冲锋的势头没有丝毫减弱,一剑刺向韩左岭的背部,韩左岭神躯侧弯,诡异的让过来剑,大手向后一抓,正抓住李信的脖子,用力一拧,李信的头颅被拧了下来,韩左岭将李信的头颅一甩,砸向昏昏沉沉的金道临,金道临下意识接住,那股巨力让他再一次撞击到擎天柱上,金道临感到自己后背剧痛,连脊椎骨都断裂了。 韩左岭一只腿一震,将无头尸体震为碎屑,手持破苍剑,再一次刺向已经没有能力躲闪的金道临。 “姥爷!”,“爹!”,皇后和三皇子同时大呼:“手下留情!” 韩左岭稍微顿了顿,不过破天剑还是一剑穿过金道临的胸膛,剑气鼓荡,金道临化为飞灰! 韩左岭提剑四顾,高声道:“朕今日登基,尔等还不跪拜!” 韩左岭一步步走向台阶之上,来到皇座面前,回身,本来白发苍苍的老丞相现在精神矍铄,宛若天神下凡,炯炯的目光扫视大殿,令所有人为之胆寒! “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殿内,韩左岭一系的大臣立即跪拜,而隆良一脉的人刚要跪拜,却被韩左岭一道剑光诛杀数十人,韩左岭看向目瞪口呆的御前护卫,喊道:“御前护卫听令,诛杀隆良一脉佞臣!” 御前护卫们彼此看了看,毅然决然冲向皇座方向,喊道:“杀奸臣,诛邪狞!” 韩左岭狞笑一声,一剑劈下,冲上来的护卫至少百人化作血雨,飘散在大殿。 这时,大殿外有破锣一样的吼声:“还让不让人好好玩一会儿?他娘个鼻涕,恶心人是不?老子进行一半,他娘的地动山摇的,你们干什么?” 矮胖子气急败坏,肥硕的身躯像是一个巨大的肉球,从大殿外生生滚了进来,韩左岭的结界被一下子破坏,那个插在地上的法杖剧烈颤抖,被矮胖子一把拔了出来,扔出门外,看向皇座附近前的韩左岭:“就是你这个老东西坏本仙的好事吗?找死!” 韩左岭没有轻视这个矮胖子,破苍剑在手,一剑劈向老鼋,这一次毫无保留,大殿的地面被劈出一道沟壑! 老鼋像是缩头乌龟一样,将整个头颅缩进脖腔,那一剑斩在他的身上,迸出一道耀眼的火花,也就在这个时候,老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韩左岭面前,一只肉乎乎的拳头击中了韩左岭的肚子,怒道:“你个老家伙,坏我好事不说,居然还想杀我,你去死!” 一拳,韩左岭弯腰,口吐鲜血,跌落在宝座上,感到十分不可思议,自己怎么说也是圣尊强者,这个家伙最多和自己同级,怎么自己连他的一拳都挡不住? 韩左岭深吸一口气,重重的呼出,正了正自己的身体,扶了扶官帽,笔直的坐在椅子上,看向下面胆战心惊盯着他的众人,语气极为沉稳的说道:“昏君伏法,百韩国从此政通人和,诸位爱卿,与朕一道收拾河山,兴我百韩,万代不衰!” 老鼋看着韩左岭,叹了一口气,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大殿,群臣看着笔直端坐的老丞相,有人哭泣出声,韩左岭看向哭泣的人,语气温和,道:“陆爱卿,我们胜了,何苦哭泣?从此北韩有我们君臣联手,励精图治,百韩必将在我们手里大兴,这是可喜可贺的事情,应该高兴才对啊!” 众人一同跪拜,声音中夹杂着哽咽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韩皇后和三皇子已经茫然无措,看着端坐宝座上的父亲姥爷,不知道该如何办,韩左岭看向皇后和三皇子,伸手指向二人:“从此,你二人入韩家族谱,不再是金家人,其余金家诸人,皆可诛之!” 大殿上除三皇子之外的几个皇子看向宝座上的韩左岭,均有意动,手扶剑柄,就要发难。不过他们看着一直伸手的韩左岭,有些怪异,韩左岭的手一直伸着,指向他最亲的亲人,他的女儿和外孙,那姿势二十几个呼吸没有变。 众人见韩左岭突然没有了声音,见韩左岭一直保持那个姿势不变,都感到十分怪异,半晌过后,大皇子突然暴起,一剑穿过韩左岭的胸膛,然后一掌将韩左岭的脑袋拍碎,回身,在众人的惊讶声中,大皇子金无奇持剑杀向愣在原地的三皇子和皇后,眨眼之间,母子二人首身分离! 金无奇看向几个弟弟,吼道:“杀了殿中所有人!” 哥三个一同持剑大砍大杀,在群臣的懵逼中,上千人被斩杀殆尽! 谁也没有想到,金霞殿上这番闹剧的最后赢家是一直不吭声的大皇子金无奇! 大殿血流成河,无数残肢断臂横七竖八的堆放在大殿,除了还剩下三个皇家皇子,大殿内已经没有一个活口! 大殿外还有层层包围大殿的护卫,不过这时候的护卫已经换成了大皇子的人,这是金道临的安排,他知道这一次朝会,他十有八九会被逼下台,更有可能连命都保不住,因为他知道,按照金龙的要求铲除圣教余孽,必然和丞相为首的一系发生冲突,但是,如果他不铲除丞相一系,金龙也不会饶了他,所以,金龙的秘密计划里,以李信为首的护卫要慷慨赴死,外边的护卫趁机都换上大皇子的人,这样无论自己死活,大皇子都可以趁乱夺取皇位,保住金氏江山,意外的是,大皇子心机更是深沉,出乎金道临意料之外,大皇子连三皇子和韩皇后也不放过,斩草除根! 二皇子看向大皇子,道:“大哥,现在怎么办?” 大皇子看向二皇子四皇子,道:“立即调集四门守卫,老二老四,你们各自带一万人,从城东西两头开始,特别是是那条富贵街,一家不留,不问缘由全部斩首,在京七品以上官员的家族一个不留,全数灭杀!” 二皇子四皇子有些犹豫,大皇子冷眼看向二人,道:“还有退路吗?现在哪怕是他们一家缓过神来,我们都将处于险地,如果他们联合起来,这座皇宫就是我金家的坟墓,快,要快,还不快去!” 兄弟俩知道事情的紧迫,不再犹豫,马上带人开始进行屠城一样的杀戮。 龙杨龙龙老鼋明远和金龙站在高空,看到皇宫和三水城的一切,五个人无语,金龙叹口气,道:“百韩国已经烂到了骨子里,刮骨疗毒需要勇气,也需要暴政,这个老大比我合适。” 龙杨看了一眼老鼋,问道:“我以为你真是败火去了,看来我小瞧你了,你还是蛮有正事的。” 老鼋咧嘴一笑,“你这话说的,我是那没正事的人吗?不过败火的事情你就不要管我,今夜,我一定得偿所愿!” 金龙看向龙杨,道:“先回王府吧,你在三水城多待几天,我也要和小女多团聚一下,对了,我决定不当那个皇帝了,按照我先前所说,你要满足我的心愿,女儿跟着你,我也跟着你!” 龙杨点点头,道:“先回王府吧,若我猜想不错,大皇子马上就要找你这个王爷了,他得看你的态度,我敢说,你若想争这个皇帝,他不甘心也得让出来!” 五个人回到王府,三水城外,数十万大军仍然驻扎,像是一把利剑,始终悬在皇室的头顶! 王府也有一处水阁,睡了一夜,金龙带着龙杨龙龙老鼋和明远来到水阁,这时候,下人已经在水阁内摆好了早餐和茶水,金龙几次要求把女儿放出来团聚一番,不过金兮兮一直不肯出来,现在她处在蜕变的关键时期,不过龙杨却把伍子寒弄了出来,现在的伍子寒已经没有了一点心气,在大世界里蹲小号,已经让他没有了一点脾气。 毕竟是至尊界大能的分身的分身,被龙杨给祸害的一点脾气没有也是难得,突然被龙杨放出来放放风,对龙杨就很是感恩戴德了,坐在龙杨的身边,一副以龙杨马首是瞻的样子,他虽然知道这个家伙和马小平本是一体,但是他还是喜欢马小平,马小平温和,脾气好,就是看在李云升的面子上,马小平绝对会优待自己,这小子不一样,和自己没有什么感情,把自己扔进小号禁锢自己的灵魂,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其实自己也很憋屈,想当初龙择天忽悠我,让我如何如何,完事以后将来如何如何,都是放屁,他许诺的东西,他儿子不认,又如之奈何? 明远和金龙早就认识,不然明远也不会把神界唯一的佛门立足于达江城,金龙对明远无所求,不过那时想的比较简单,能让圣教不痛快的事他都干,佛门与世无争,但是,也能恶心到圣教,那就值了! 几个人吃着饭喝着茶,下人报,说是大皇子金无奇求见。金龙看了一眼龙杨,这小子果然说的没错,金无奇会拜访自己。金龙摆摆手,道:“直接让大皇子来水阁!” 不多时,大皇子来到水阁,见到金龙,以晚辈礼拜见,很是有礼貌,“大伯,无奇想问问,当下朝廷该何去何从?” 问的比较直接,但是含义很多,一句话就可以问出金龙对皇位是否有觊觎之心,还可以问出王爷今后的打算,表面上是求教,其实是探水。 金龙也没有藏着掖着,道:“我现在正在看你,你若担得起这副担子,我巴不得从泥潭里拔出脚来,你若不行,我会承担责任!” 第634章 神秘韩左岭 金无奇点头:“我不会让大伯失望,大伯,外边大军已到快二十万人,三路大军合流再加上路上跟着参军的人,集中到三水城外,虽然我已经让四弟他们尽量为大军提供粮草,满足所需,但是,如今形势下,三水城所有储备已经面临枯竭,大军围城已经数日,三水城处于事实上的封闭状态,物资供应不进来,不要多久,再有十天八天,三水城将饿死人,现在已经出现囤积居奇的现象,各类物资都遭到疯抢,所以...” “你还不错,能考虑到这么多事情,这一点你放心,我已经让大军去三水城外征集粮草,除了满足大军军需,还要运送到城里来。我之所以到现在还封城,你应该明白,城内该杀的人杀完了吗?你一日不清楚所有祸患,我就封城一日,你明白吗?”,金龙道。 “我明白了,大伯,侄儿告退!”,大皇子拱手告别。 看着大皇子的背影,龙杨道:“他不容易,现在他不敢明目张胆的坐上皇位,因为怕你,但是又不能不管,因为他害怕三水城继续乱下去,百姓造反,他的皇家也保不住。他很为难,所以,你也不要过分为难他!” 金龙点头,道:“我是逼他一把,现在朝中无人,九成的官员被斩杀,各大家族相继被抄家灭门,但是,他还没有做彻底,除了韩家,还有他的母亲家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现在就看着,不能因为打倒了一个家族,又起来另外一个家族,他若不下狠手,即便他登了皇位,还会走他爹的老路。我为什么不撤军?因为,我一撤军,他们这些人必定连性命都难保,所以,趁着我还在,大军还在,他若真有帝王之心,就应该彻底放下包袱,坚决肃清所有流毒,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敷衍了事。” 龙杨知道金龙说得对,现在就看金无奇敢不敢彻底对大家族动手,其实只要有金龙在,任何大家族,包括他金无奇母系家族,都只有引颈就戮的份。 大皇子金无奇回到了皇宫,直接来到母亲的寝宫,母亲乃是武氏一门,武贵妃其实是先皇金道临的原配,但是之所以没当上皇后,当然与韩家有关,韩家是比武家更大的家族,在朝廷中的势力比武家更庞大,再加上韩左岭在朝廷说一不二,还有圣教背景,所以,自从韩家女儿嫁给皇帝金道临之后,人家就是皇后身份,尽管武贵妃不服,但是不服不行,只能忍着。如今朝廷大变,皇帝死了,韩左岭也死了,武家的政敌基本上全死了,现在武家可以说一家独大了,而且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就要成为一国之君,登基在望,武贵妃及其武家已经看到无限可能,所以,在清缴各大家族官员的残余势力过程中也极为卖命,现在哪怕是普通百姓,也能看出,未来的三水城甚至百韩国,是武家的天下。 看见儿子进来,武贵妃笑得很开心,现在她不知不觉,已经成为整个后宫之主,另外几个先皇的妃子都已经唯她马首是瞻,她也是很厉害,在皇宫大乱的时候,出手强力压制,杀了几个人,迅速稳住了后宫局势,现在的她就等着儿子顺利登基,她成为一国太后! 不过儿子金无奇给她见完礼之后,说道:“母后,儿臣有一请求,武家撤出三水城,回到八面坡老家,并且武家从即日起,任何人不得在朝中在各级衙门任职!” 武修兰看着自己的儿子,一脸不可思议,“奇儿,你这还没有登上皇位呢,就想着卸磨杀驴吗?” 金无奇看着自己的母亲,一脸为难:“母后,金龙就在他的王府,他的二十万大军仍在在城外,他若想做这个皇帝,还有儿子的份吗?今日我拜访了金龙,他对我说的话我明白,他让我对武家动手,清除武家,这也是对儿子的考验,儿子不忍对姥爷家这一脉动手,所以我只能保,保一天算一天,保一个算一个,但是,如果武家不识时务,就只能走韩家的覆辙,我不希望武家被灭门,所以,武家生存下来的唯一机会,就是放弃现在的一切,离开皇都这个是非之地,回到老家蛰伏起来,这才是唯一的保命机会。” “金龙?他凭什么?一个反王而已,难道他能一手遮天?”,武贵妃瞪着眼睛,道:“你是堂堂的先皇嫡子,皇家贵胄,你才是这个江山的唯一合法继承人,难道他金龙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篡权夺位?他不怕天下人千夫所指吗?” “他若是怕,怎么会南征数万里围困都城?他若是怕,敢这么干明目张胆的铲除圣教?他若是怕千夫所指,怎么敢一直围困都城而不撤走?母亲,说狠话没有用,现在金龙就在他的王府,你武家不服,可以去王府把他杀了,杀了他一了百了,母亲,你问问武家,他们敢吗?”,金无奇看着如此不识时务的母亲有些恼火,道:“母亲,儿子也是朝不保夕,但是,为了金家,为了我的几个弟弟妹妹们,我不得不站出来,现在金龙并未逼我太甚,甚至他还愿意看到我登基,但是他有条件,那就是铲除所有危害国家的大家族,铲除所有过去和圣教有关联的余孽。现在,我让武家撤出三水城,那是唯一能保住他们性命的方法,但是,若是武家恋栈不肯走,还有野心,试图像韩家那样把持朝廷,他们只有灭亡一途!” 大皇子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见自己的母亲仍然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很是失望,道:“母亲,儿子希望你劝说姥爷那一家,识时务者为俊杰,让他们识时务,赶紧走,若晚了,儿子也保不住他们!” 这些日子,大皇子在三水城清剿各大家族势力,武家冲锋在前,已经有很多小家族小势力,甚至一些幸存的官员开始站队,武家门前门庭若市,武家已经以三水城第一大家族自居,颇有一统江湖的派头,但是,真正心明眼亮的人开始想办法接近那座王府,只不过近在咫尺,谁也进不去而已。 金龙稳坐钓鱼台,住在王府成天与老鼋龙杨龙龙明远等人谈天说地,喝酒饮茶,似乎外边的事情与自己无关,其实明眼人都知道,那座王府才是真正左右朝廷局势的地方,不过王府那边一直没有新的消息传出,似乎在等,等待大皇子那边的结果。 金龙与龙杨等人聊天,金龙道:“我给大皇子一个机会,即便他不能或不忍屠杀武家,也没关系,让他们离开便是,我也不会赶尽杀绝,但是,若他们不识时务,恋栈不去,试图做大家族把持朝政,那我就没有什么好说的,斩草除根。” 龙杨道:“有些人身在山中看不见山的真面目,他们会被眼前的景象所迷,不舍得换个风景,他们很可能因为自己的贪心死在眼前的风景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俗世如此,仙神也一样,都会被一时的诱惑勾引,然后堕入深渊。大皇子能看透一切,但是却无力改变,即便他有杀心,但是,屠刀也舍不得指向自己的母族。你有考虑过另外两位皇子吗?就是老二和老四?” “老二和老四很识时务,他们不到我这里来,一定是忌讳大皇子,也顺便表明,他们没有争夺皇位的野心,也很难为大皇子,现在皇城这么乱,武家为了他这个外孙,出力不少,他明知道需要武家在这个时候为他出力,但是他也知道,武家出力越多,往后就越麻烦,这个时候,趁着我的大军还在,他也想利用这个机会彻底清理三水城,然后换上没有背景没有幕后势力的人充斥到朝廷为官,建立一个全新的朝廷,不过,他现在也很难,武家及其党羽一定会利用这个机会大肆捞取好处和组建自己的势力,我逼着他让他对武家动手,就是让他不要走他父亲的覆辙,我要看看,这个小子能不能做得到。” “他若做不到,你就换人?”,龙杨问道。 金龙点头:“老二和老四不敢到我这里来,但是,我若是私下召见他们,你觉得会怎么样?” “先等等吧,我看这个大皇子不错,可以观察一段时间!”,龙杨道。 “也是!”,金龙看向龙杨,道:“现在三水城有稳定的迹象,有没有兴趣跟我在三水城走一走?” “愿意奉陪!”,龙杨痛快答道。 王爷金龙带着龙杨等人出了王府,这是第一次出王府,王府外,人山人海,一个人正在慷慨激昂的演讲:“王爷以雷霆之势横扫八荒,大军所到之处,诸邪退避,所过之处海清河晏,王爷心中装的是百姓,从来不与圣教和那些皇亲贵族同流合污,他老人家的目的,是给百姓一个公平的社会,百韩国有王爷是百韩之幸,是百姓之幸,所以,我们强烈要求王爷登基为帝,我们请愿,请王爷登基!” 龙杨看了看,那个慷慨激昂的家伙正是李村西,李村西见到王爷出来,顿时跪倒磕头,喊道:“王爷身系亿万民之望,为了江山社稷,为了百姓安宁,我等请求王爷登基,还请王爷不服百姓之望,莫要辜负了百姓之心!” 无数人跪倒在地,请求金龙登基为帝,并且干脆高呼金龙万岁万岁万万岁! 金龙摇摇头,对跟在身边的秦江说道:“把这个家伙带去军营,好生看管,不要让他跑了,也不要让他死了!” 秦江知其意,亲自来到李村西面前,用手一夹,夹起李村西飞身而走,出城。 王爷看着跪倒的众人说道:“尔等之心,我已尽知,感谢你们的信任,本王会考虑,不过不是现在,这里是王府,你们围在这里,不知道还以为你们在这里声讨本王,你们各自回去吧,现在三水城并不太平,各自好生过日子,相信本王,你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众人这才磕头离去。 富贵街是民间对那条住满了王公大臣家族的俗称,这条街原本叫“玫瑰街”,街上培植名贵花朵“公主玫瑰”,乃是金氏王朝之前的李氏王朝的一个公主,其公主府就在这条街上,李姓公主酷爱玫瑰,不但在自己的公主府培植栽种玫瑰,也在自己府邸的门前大街上栽种这种极为艳丽好看的玫瑰,然后左邻右舍的大家大户们有样学样,也在自家门前的街道上栽种这种玫瑰,这样一来二去,这里玫瑰满街,成为名副其实的玫瑰一条街,后来干脆将这条街改名为玫瑰街,玫瑰也被成为公主玫瑰。 金龙的王府不在这条街,金龙当初在三水城时在东城打造了自己王府,不过距离这条街并不远。 由于三水城骚乱,居住在这条街上的大户人家十之七八都被灭门,现在看起来这里很破败,并且隐隐的血腥之气仍然没有散去,街道上,美丽的公主玫瑰被践踏的七零八落,没有一株完好,大街上,残留的血迹仍然东一块西一块的清晰可见,流窜的狗在这条街上不时出现,但是也不敢出声,只是耷拉着尾巴,到处闻一闻,寻找它们需要的血腥之气。 为何要到这条街上来,金龙没有给解释,但是走在大街上,受这条街恐怖阴森血腥之气的影响,人们的心情自然比较沉重,这条曾经被百姓们认为是高不可攀的一条街,如今像是森罗地狱,唯恐避之而不及,那寥寥的几户没有受影响的家族,也早已搬离了这条街,使这条街成为真正的鬼街。 一处院落的大门紧闭,大门上的匾额被劈成两半落在地上,金龙找到两块两半的匾额,拼接了一下,字迹仍然清晰:韩府。 金龙看着匾额,叹了一口气,道:“当初,韩左岭按照岁数来讲,可以做我的叔父辈,记得我小的时候,他对我比较喜欢,可以说父皇的一些孩子中,他最喜欢的就是我,那时,他正年轻,由于出身名门贵族之家,很早就走进了仕途。那时的他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他经常给我讲,人生一世在于建功立业,无论百姓还是王侯将相,在人生走一趟,若是碌碌无为的走个过场,就等于白来一趟人间。那时,他经常跟我说,他最大的心愿就是武可以走到武道之巅,文可以安邦定国,他要让天下人知道,他韩左岭一人就可以是天下!” “我对韩左岭只有佩服并无其他,只不过,我们不得不分道扬镳,因为我知道他的野心,而我只能站在家族的立场上。我之所以去了达江城,也是因为他,他跟我说,留在都城我只能受他的光环影响,即便为敌,我也没有本事与他为敌,但是,若是我另辟蹊径,能有一个自己的势力,未来才有与他为敌的资格。现在看来,他看得很远,他那时候就知道,未来他的野心只有我能遏制,而他之所以不杀我,就是想通过我扼杀他的野心!”,金龙叹气,看着紧闭大门的大院,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凭吊一番。 龙杨看着陷入回忆的金龙,道:“这是一个令人敬佩的枭雄,他知道自己会走哪条路,为了遏制自己,培养了你这个可以遏制他的人,若是没有你在达江城的威慑,他可能早已被野心吞没了。他投靠圣教我猜想他是无力抵抗圣教,顺水推舟,把圣教都引出来,让你去灭。他很矛盾,面对一个他死活看不上的金道临,不知道该取缔还是该辅佐,但是看到满朝文武都已经不可救药,他干脆推波助澜,将那些人全部纳入自己的麾下,送到金道临面前,利用这个机会,将这些人全部送入死境...” “等等,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些问题!”,老鼋插话,“我到金霞殿,看得出来那个韩左岭不是我能杀死的,但是,我只是一拳便生生打散了他的生机,这怎么可能?那个大皇子补上一拳,竟然拍碎了他的脑袋,现在想起来有些不对劲儿,这个老家伙可是神尊圣尊级别,别说是我,就是公子你,也不可能把他一拳打死...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龙杨和金龙对视一眼,二人立即脸色一变,金龙踢开院门,一个破败的大院呈现在眼前。 “金龙,你来了!”,一道声音传来,如同从天外传来。 第635章 胜天半子的人 韩府阴气森森,原本应该是四季常绿的院子此刻一副萧瑟秋天的景象,落叶满地,风一吹,落叶刮起,露出地上斑驳的血迹,院子是一圈银杏树,黄叶飘飞,像是纸钱,祭祀着这个院子里的亡魂。 飘飞的叶子让这座院子变得斑驳迷离,透过飘飞的树叶,可以看到,一个人坐在正房大门前的台阶上,白发飘扬,脸色苍白无血色,像是刚从地狱回来一样,被抽走了所有血气。 “金龙,你来了!”,那声音再一次响起,金龙看向台阶,愣神,老鼋有些炸毛,“这怎么可能?” 白发老人看向老鼋,笑道:“怎么不可能?我就是死在你手里的!” 老鼋吓得缩到龙杨身后,尽管他是金仙级别,不惧鬼神,但是,面对眼前这个老人,而且还是死在他手里的老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感觉自己被魔鬼盯上了,下一刻灵魂不保。 金龙看着老人,迈步上前,单膝跪地:“老师,您还在?” 龙杨感到意外,眼前这个老人就是死而复生的韩左岭,不过,龙杨看出了问题,只是现在还不到揭穿的时候。 “我当然还在,金龙,你没有让老师失望,百韩国若是不下决心断腕求生,不用北齐吞并,自己就会灭亡。”,韩左岭看向龙杨,苍白的脸露出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不过龙杨一直盯着他,韩左岭也看着龙杨,笑容不改,越发令人汗毛耸立,就连龙龙也抓住龙杨的胳膊,手有些发抖。 “龙杨,我给你的这份礼物你可满意?”,韩左岭笑道。 “这些和你有什么关系?难道,是你把圣教的那些人送到了马梁峡?”,龙杨问道。 金龙听着二人的哑谜,他有些蒙圈,更不理解他二人话中之意。 韩左岭道:“你不用套我话,有些事情你不懂,也暂时不让你懂,好了,让我的本尊出来吧,这个魂体能坚持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 龙杨的身边,圣帝出现,圣帝看着龙杨笑了笑,接着,那苍老的韩左岭与圣帝合体,至此,世上再也没有韩左岭。 圣帝雅抒看着院子,叹了口气,“说起来还是我害了这一家子,韩家作为百韩国世代名门望族,也抵不过贪得无厌招来灾祸,想当初我控制韩左岭,看中的就是他的家族的背景,能让圣教快速壮大,你们都说圣教是邪恶宗教,最容易勾起人内心的贪欲,圣教通过人的贪欲控制人的灵魂,二者相辅相成,这一点我承认,但是,归根结底,人才是根本,遏制不住自己内心的贪欲,稍微一鼓动,看到天大的好处可不就顺杆往上爬?其实单从这一点说神教又好到哪儿去了?一样的,教义的善恶,终归还要看传播者,看他往哪个方向带,神教争信徒,培植信仰之力,圣教争财富,利用的是人们内心的罪恶,殊途同归,最后都是为了控制人心。” 龙杨摇头:“无论圣教神教,放大的是人心的丑恶,而没有教会如何让人们抑制这种丑恶,神教还好,最起码在神界没有像圣教这样把一国一地弄得乱七八糟,这也是我们采取与神教合作而一定要铲除圣教的原因。” 圣帝无声的笑了一下,道:“你错了,若是没有圣教,你可以想象一下,神教会变成什么样子?没有了掣肘,就像权利没有了约束,神教一家独大在错误的道路上一路狂奔,神教会比现在的圣教强吗?你知道你父亲在神界停留了多长时间吗?那么长时间,以你父亲的本事,无论神教圣教,他都可以轻易斩草除根,但是他没有这样做,因为他看出了问题的实质所在,两教争斗,可以暂时达成平衡,若是一家独大没有了制衡,谁大谁腐败,最终会灭亡。当然,你们不用考虑这些,你们对圣教的仇恨已经无法释怀,对圣教斩草除根是你们的责任,这一点我不辩解也无法辩解,圣教有很多丑陋的东西,已经成为尾大不掉之势,圣教的腐烂已经渗透到了骨子里,很难自我革新,也需要外力动刀子,这一点其实神帝早就想到了,他利用你们父子对神教动刀子,但是,可惜,圣教没有这个勇气,而且圣教在末路上越走越远,已经很难拉回来了。” 龙杨对圣帝的观点刮目相看,没想到,这个圣帝居然对圣教看的如此透彻,让人不得不敬佩。圣帝道:“圣教不是单一圣教,也有很多派系,所以,你父亲到了圣界也不是满目皆敌,齐小白那个家族信奉的圣教就很柔和,他们那个派系显得有些与世无争,属于温和派,他们就不是你父亲的敌人,我所在的家族是强硬派,试图征服神界的就是我那一派,投靠天外天成立同济门,分身下界来到神界的就是强硬派。” “所以,你没有杀错人,第一次神战幕后主使和突然出刀子的,就是我们那一派,强硬派!” “所以,其实你早就投降了,投靠了我父亲?”,龙杨看着雅抒,一脸疑惑。 “不单是我,那个天外天至尊分身的分身也就是伍子寒他们,其实也早就是你父亲的人了,我们都打不过你父亲,所以只好投降!” “我不理解,既然如此,你们为何还要做那么多事情?我是指那些天怒人怨的事情?” “我们不那样做,神界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投靠你父亲?”,圣帝看着龙杨,目光炯炯! 龙杨感到脑袋被重击,感到天地虚幻,一切变得那么不真实。 他理解不了,最起码现在理解不了,理解不了父亲到底要干什么! 虽然过去一直心有疑惑,但是越是接近真相,越感到困惑,越是感到难受,似乎对于过去这么多年自己坚持的一切都有了怀疑,怀疑做这一切的意义。 圣帝拍了拍龙杨的肩膀,道:“你父亲是受到伤害最严重的人,他几乎是一个人对抗整个世界,所以,他现在做的一切你现在有可能很难理解,但是,未来有一天你会理解,他不想第一次神战的悲剧再一次降临人间界,所以,他无所不用其极,什么手段都可以用,为的就是彻底掌握人间界自己的命运,人间界刚刚复兴,你父亲需要各种手段来保护人间界,我想,将来你会理解他,因为你们现在站的高度不同,你与他还差得远。” “我只是个中层,我是强硬派中的投降派,我左右不了圣界那些人的决策,未来的事情不好说,可能还需要打一仗,不过,我已经投降,不会与你父亲为敌,我也没有资格!” 龙杨现在似乎理解了,父亲在神界利用圣教搞乱神界,自己到来,又扶持神教剿灭圣教,最终,是将神界纳入自己的体系之内。这是阳谋,但是,现在孱弱的神教不得不按照父亲的安排行事,现在的神界,其实自己这些人,是神界事实上的主宰。 父亲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神教明知如此,但是也没有丝毫办法。 龙杨感到冷汗都下来了,越是了解自己的父亲,越是感到可怕,自己等人一直按照父亲安排好的路线走,一直到现在,在迷迷糊糊中,几乎完成了父亲的布置,无论人间界的五座天下的布局,还是来到神界,都是按照父亲规划的路线走,没有走一点岔路。 从西圣天开始寻找的同济门,一直到神界彻底暴露出真容,原来父亲才是同济门最后的主使,只不过瞒天过海,瞒过了所有人而已,就连带着使命来到神界的那些大能,被同济门支配,却不知道那个尊主早就投靠了父亲,也就是伍子寒柳万一包括这个圣帝,都是父亲的人! 连李云升都在稀里糊涂中,成为棋子! 龙杨暗自苦笑,现在知道什么叫做智慧如海,什么叫做胸有天机,与自己的父亲相比,自己差的太远,完全不在一个维度上。 龙杨看向圣帝,道:“既然你已经投靠了我父亲,你还要回到圣界?不怕门主的本尊知道了你们的背叛会宰了你们?” “不怕,我回圣界只会跟在你父亲身边,我不会再回家族再回宗门,而且,我回圣界不会是自己回去,我是和你一起回去,所以,我没什么好怕的!” “那么伍子寒呢,还有已经先走一步的柳万一呢?他们分身的本尊可在圣界,他们回去不是只有被合魂的一条路吗?” “他们,你父亲早有安排,具体如何安排我也不知道,你父亲做事连天都不知道,可以瞒天过海任何人,所以你别问我,将来马小平有消息传来的时候,你自会知道你父亲到底如何安排了!” 二人的对话一直是传音交流,其他几个人都不知道二人说了什么,金龙对这一切感到意外,他没有见过圣帝尊容,今天见到,也不知道圣帝的来路,但是,既然韩左岭的魂体与圣帝合一,那说明什么已经不言而喻。金龙惊惧的看着圣帝,道:“请问,韩左岭老师...?” 圣帝道:“你可以把我看成是韩左岭,因为我就是韩左岭,因为从韩左岭降生的那一天,我就已经是韩左岭,不过是我的一丝灵魂而已,但是,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韩左岭,因为韩左岭就是我,是不是比较绕?听不明白?没关系,你可以继续叫我老师,因为,韩左岭教会你的那些东西就等于我教会你的,所以你喊我一声老师也是名副其实。” “您是圣教的?”,金龙小声问道。 “是啊,我就是圣教的,圣教在东神域如此招摇,让神朝神教如此狼狈,都是我的功劳。呵呵,是不是很不可思议?你最憎恶的圣教,却教会了你很多东西,让你成为人间至尊,你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圣教给你的,哈哈,很意外很纠结不是?”,圣帝看着金龙,一脸得意。 “我一手做大圣教,扶持圣教成为东神域的最大势力,然后再亲手将他到你们面前,让你们任意屠杀,这就是我的任务,我完成的很好,哈哈!” 龙杨头皮发麻,他知道圣帝所做的一切都是被逼的,是父亲清除异己的手段,也正因如此,龙杨感到恐惧,对父亲的手段感到恐惧。一个堂堂的圣帝,大帝级别的人物,被父亲玩弄于股掌,还有伍子寒柳万一,无论是否心甘情愿,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在父亲的掌控中,他们甚至知道自己所做的这一切最后都会成为父亲要的果实,但是,他们还是要这么做,无论耍任何手段,最后成果都是父亲的。 也就是说,他们所做的一切以为可以逃离父亲的掌控,到最后发现,一切徒劳无功,只是在人家圈定的圈内挣扎而已,没有一丝逃出圈外的可能。 还有神界的至尊大帝,最后的散道,何尝不是被逼无奈! 父亲掌控了神界,神界还要指望父亲来恢复神教正统,因为没有父亲的帮助,神界很快就会被圣教吞噬,所谓驱虎吞狼,莫过于此! 这里除了龙杨和圣帝雅抒,其余人都蒙在鼓里,金龙更是纠结,对于这个号称是韩左岭又是自己既尊敬又仇视的恩师,他不知道如何自处。 老鼋看着满院破败萧瑟的景象,有些意兴阑珊,他现在只想喝酒。 龙杨对金龙说道:“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我知道你来到这里是为了怀旧,是为了释放自己,如今三水城仍然大局未定,还不到总结自己得失的时候,你不是要带着我们好好逛一逛这三水城吗,我们继续吧!” 金龙点点头,有些强装笑颜,道:“是啊,世上很多事都不是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总是有很多意外,哪怕是我们,谁也不敢说掌控一切,三水城的乱还要持续一段时间,武家到底何去何从,我给他们时间,但是还是那句话,我不允许百韩国再出现第二个韩家!” 这一次圣帝没有回到龙杨的大世界,连伍子寒都被释放出来,再关押他们已经没有必要,最起码在神界,他们已经变成自己人,可见世事莫测。 一行人又回到大街上,沿着这条富贵街往城内走,走出萧条的富贵街,来到城内,有了繁荣气象,虽然三水城死了很多人,但是,几天过去,那些死了的人也只能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有叹息,有解恨更有幸灾乐祸,那些被灭了的家族和被屠杀的人,已经没有人为他们哭泣,因为能够为他们哭泣的人基本上都死了,他们生前影响百姓们的生活,死后也就那么回事,可见人生就是这样,无论生前多么风光,死了就是死了,过一段时间连成为谈资都不够格了! 一条大街,这是三水城最繁华热闹的一条街,两侧是古香古色的店铺楼宇,有很多士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监视着行人,金龙虽然是三水城的土着,但是离开三水城已经二十年,没有人认识他,龙杨圣帝等人的面孔更是陌生,所以行人们除了看他们一眼之外也没有多余的反应,不过几个人前进的方向,有一群人拦路,当中是一位白发老者,身边是一群人,有年轻人,有正值盛年的中年人,更有老弱妇孺,他们静坐在地上,将这条大街拦腰截断。 龙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猜测这些人是奔着金龙来的,果然,唯一站着的老人看见金龙,拱手抱拳:“王爷,武镬率领武家一百二十一口嫡系,请王爷赐斩!” 金龙虽然对武家在此拦路感到意外,但是此刻的金龙波澜不惊,不过龙杨看得出,金龙已经动了杀心! 金龙冷冷的看着武家人,道:“武镬,你以为这样我就不敢动刀子?你以为你这样做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样子,当着三水城百姓的面,我就不敢杀你全家?我金龙既然已经担了叛贼的骂名,既然已经大军围城,你以为你武家做出这个样子,就能让我留你一命?也好,我成全你们!” 金龙左脚一跺,整条街轰然爆震,一股飓风从金龙脚下生成,席卷着飞沙走石刮向静坐的武家人。 龙杨几乎同时站在武家人面前不远,一个乾坤袋出现,罡风被吸进乾坤袋,片刻无声无息,金龙毫不留情的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杀心,让武家人立即后悔跟随老爷子从容就义,以这种方式让金龙退让简直就是侮辱金龙,金龙一怒,他们都感到死到临头。 第636章 古道客栈 武家人还没等吓得哭出声来,一场死到临头的灾祸竟然消弭于无形。 金龙发怒,就要灭掉武家人,龙杨出现,为武家人挡灾,武家人不认识龙杨,但是能跟在金龙身边的人能是简单人?武家人从鬼门关被硬生生拽了回来,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感恩眼前这个年轻人,就在武家人魂都快吓飞的时候,大皇子适时出现,带着满脸焦急惶恐,对着金龙单膝跪地:“大伯,请放过武家,三日内,我定然护送武家所有人出城,让他们返回八面坡,并且武家人世代不为官!” 武镬就要张嘴反驳,武家人已经整齐跪倒:“还请金王爷放过我们,我们愿意回到家乡,从此安分守己做一个百姓,不再奢求其他!” 武镬愤怒的看向金龙,又看向家族人,怒吼:“你们为何如此怕死?老夫就不信,他还敢杀了我们!” 武家人已经站起身,不搭理火冒三丈的老爷子,悄悄散去。 金龙一步一步来到武镬面前,道:“三个数,死或者活!” 金龙伸出三根手指,很快收回一根手指,武镬立即转头,骂骂咧咧的离去。 “小样!”,金龙笑了,看向金无奇,道:“你还有点心眼,我也不追究你为何要放走武家,这一次考验,算合格!” “我以为他们会去王府闹事,没想到他们选择了这么个地方,而且他们还知道王爷的路线,惊扰王爷,侄儿有些惶恐,还请大伯恕罪!”,金无奇道。 “他们根本没有赴死的决心,就是表演给我看的,我若退却,他们就会顺杆往上爬,不但不会撤出三水城,甚至他们还会要的更多,哪怕是你成了皇帝,他们就想成为幕后太上皇,甚至比韩左岭还要更甚。至于他们去王府闹事,他们不敢,不但我会打死他们,那些围在我府门前的百姓们也会打死他们。好了,你也不要拦着我了,我要陪着几个客人去怀仁居喝酒,二十年了,不知道还是不是那个味儿!” 金龙带着龙杨等人继续往前走,大皇子金无奇喊道:“大伯,往下侄儿该怎么办?” 金龙头也不回,“三日后,大军撤走,回到达江城,大军撤退之日,就是你登基之时!” 金无奇对着金龙的背影拱手,喊道:“多谢大伯成全,无奇定不会辜负大伯所望!” 金龙看向身边的龙杨,道:“真没想到,你反应那么快,你的智商和情商都是我所不及,这件事这么解决,正正好好,我也不用担负屠夫的骂名,武家也平安落地,最棘手的一件事,就这么解决了!” 龙杨笑道:“其实你一出手我就知道你什么意思,你若真想杀了他们,不会动用风神术,一巴掌,那一百多人都会变成肉泥,你之所以这么费事的动用术法,还用了那么长时间蓄力,不就是希望有人拦住你嘛!” “前边就是怀仁居,快点!”,老鼋率先跑了过去。 几个闲散人一样的一群人走在街上,人们并不知道,这群人,单独拿出来一个,就可以轻而易举的灭掉一座城。 ......... 西神域多古迹名胜,如果说一场神战,神界被打的七零八落,其他三大神域受创最重,唯独西神域独善其身,保存较为完好,各种道统传承几乎没有间断,因而,西神域有自己的骄傲,也几乎不与其他三域来往。 天赐和独孤秀老郎头从南神域的巫蒙告别八位导师和茅老道杨玄丰等,一路西行,也没有着急赶路,一路走走停停观风望景,倒也惬意。 想起当初在人间界的西圣天下,天赐一路流浪,当时身边就是这两老头,当然还是有几个女子陪同,不过她们都是凡俗人,来不了神界,那份缘分也到此为止了,不禁有些唏嘘,不管怎么说,相交一场,天赐又是个怀旧的人,等将来回到人间界自然要找她们叙旧,就是不知道她们能不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独孤秀是一个会享受的人,从上路开始,就向周杨从克拉山带来两只玄兽,分别是一头双翅虎一头鸾凤,打造一架黄金巨撵,由鸾凤驾驭,让天赐骑着双翅虎。不过天赐嫌太过显眼,将鸾凤和老虎都放进了大世界,换成三匹西神域常见的乌骓马,天赐驾车,两个老头则坐在车里,大车内部打造的像是小宫殿,有酒有肉,还有两张大床。 由于是从南神域进入,一路多山多水,大部分时候,不得不将车马放进大世界,三人徒步而行,所谓的享受也得分时候。 从南神域西南角向西北,有一条古道,是两域在西南角沟通的唯一古道,西神域之南和南神域西南角,人们交流贸易,都是通过这条古道进行,装载货物的工具要不是骆驼队要不就是车队,辛苦万里跋涉,穿山越岭涉水过河,两域之间的交流其实主要是靠商人,当然还有一些文明方面的交流,沿着并不宽敞的古道穿过厚厚的群山,古道两侧,风景如画的地方往往都会有一些名胜古迹,神庙殿宇,而这些地方,也成为商人们落脚休整的地方。 将一整片大陆化为南神域和西神域,就是靠一座大山相隔,这座山南北横卧,宽度至少五千里,也就是说这条古道弯弯曲曲至少上万里的路程,看着古道上执着的商人,看着一处处古镇,天赐不得不佩服世人的顽强,无论是为了挣钱还是为了传播文明,数千年以降,人们奔波在这条路上,诠释着什么叫做生生不息。 山脉中,坐落着一处繁华的镇子,像这样的镇子在古道的一路上有很多,基本上都是为了挣商人的钱而设的,再加上这些镇子坐落在群山中,这条大山又有无数奇珍异宝,仅仅是走一趟这条古道,就可以交流很多东西,比如南神域的珍药名贵茶叶,西神域的玉石玛瑙还有做工精良的绣品,在这条古道上基本上就可以完成交易,而不用穿过整条古道一直到西神域,当然也有这样的商队,那是实力雄厚的商队,买卖比较大,是两域实现交流的主力军。 眼前这个镇子是一个比较大的镇,叫做“彩云镇”,是古道上各路商队集中落脚的地方,关键是,有的商队的目的地就是这里,这里是一个交易集中点,很多交易在这里就完成了。 古道上的商队一般至少百人队,真正行脚的游人很少,这是一条极为辛苦的路,很少有人没事闲的把这里当做游览的线路,不说别的,古道上的商队就是行走的金钱,招人眼红,商队若是没有实力很难走出这个古道,闲着没事干的游人,说不定哪路打劫的英雄好汉看你不顺眼,顺手就给杀了,所以,这条路是财富之路,也是凶险的地狱之路。 说到地狱,彩云镇有一座庙,被称为“塔尔神庙”,其实就是一座供奉地狱神灵的庙宇,是地狱教将他们得信仰传播到这里时,修建的一座神庙。 三人来到彩云镇,天赐的目的就是这座号称神明最为灵验的塔尔神庙,而两个老人是想找个地方喝酒,这一路,俩老头最大的心愿就是吃遍所有美食喝遍所有美酒,至于正事,那是天赐的事,与老人家无关。 落脚之处是一个叫彩云客栈的地方,是彩云镇最大的客栈,人比较多,三人花了三倍的价钱,女老板自己的地方腾出来,这才有了落脚点。女老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长得一般不丑也不美,不过气质倒是有些大气雍容,女老板被人称呼为“吕娘”,当然是客栈他手下那些人对他的称呼,也有很多外人也这样称呼,不过俩老头不这么称呼,认为那是被人占便宜,就在吕娘中间加了一个“姑”字,倒是让大气雍容的吕娘很受用,欣然接受了吕姑娘的称呼,并且亲自给三人张罗饭菜酒水,让手下送到房间。 菜品都是一些普通牛羊肉,但是酒水不错,这里虽然还属于南神域,但是老板吕娘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西神域人,西神域的酒都是纯粮精制,不像南神域大部分酒中都有药草的成分,喝起来一股药味儿,让人不爽。这家客栈的酒辛辣呛喉,但是够味儿,一杯酒下肚,能驱散山中阴寒之气,浑身暖和,能让人睡个好觉。 天赐到西神域的目的,当然是扶持神教,欧阳让曾经多次表态,让天赐一到西神域就联系他,不过现在正在山中,天赐并没有告诉欧阳让自己的路线,只是一路走一路勘察山水地理,遇到一些好东西,比如一些山水地脉的源晶就收取一些,投入到大世界。 三人正在喝酒聊天,客栈外有嘈杂声,天赐站在窗户的位置,稍微打开窗户向外看,已经是很黑的夜晚,外边有上百火把,一支马队站在客栈外,举着火把,有杀气腾腾的样子。 俩老头喝着酒,独孤秀问天赐道:“不是奔着咱们来的吧?”,天赐摇摇头:“咱们这一路的行踪并没有暴露,而且,客栈外那些人一看就是打家劫舍的山匪,不是对着咱们来的!” 独孤秀喝了一口酒,哼了一声,道:“想当初在西圣天的时候,一路奔走,也是因为行踪诡秘,不会有任何人知道行踪,不还是一路被人堵截,差点没被人一路追踪,给打出屎来!” 老郎头“啪”一下把筷子放在桌上,恶狠狠的瞪着独孤秀:“他娘的吃饭呢,别说那么恶心行不行?”,又看看天赐:“现在不同往日,我们三人就算是一路敲锣打鼓的来到西神域,告诉他们神教一把手至尊神主大人驾临西神域,你问问那些教门的人敢不敢拦路?” “也是啊!”,独孤秀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我这就告诉他们,至尊神主驾临,住店的钱就免了!” “你可消停会儿吧!”,老郎头拉了一把跃跃欲试的独孤秀,道:“其实挺想念那段日子,也不知道初一那小子现在在哪儿,还有啊,南方那孩子怎么样了,那孩子不走修行路可就白瞎了!” 天赐回过头:“南方一直和初一大哥在一起,他们在人间界的星斗宫,和我的那九个兄弟在一起。阿兹和阿代也应该在那里,不过我上一次去见小瑞他们,并没有看见她们,姥爷,是不是很想她们,若是可能,等我们到西神域站稳脚跟,我会让小双以灵魂通道传送她们过来,这样,我们又可以一家人在一起了!” 独孤秀叹了口气:“其实我想你姥姥,不过被吕尚那个王八蛋封了一个劳什子后土宫之主,连那几个五行之精还有什么五行星君都进了那个后土宫,一天忙得要死,我又是个圈不住的,让我在那个宫里养老,要不了多久都会把我养死,还有,你妈妈生了你两次,不还是连招呼都不打离开了,去找你父亲?可见我们都是可怜人,没人疼没人理...算了,说起来都是眼泪。” 天赐倒是不介意,道:“姥爷您也知道,我妈妈和我父亲不但是夫妻恩爱,更是相互舍命的生死之交,他们哪怕是再经历几次生死玄关,无论在哪里,他们彼此仍然认为是最重要的人,你看姥爷,我只有羡慕,从来不吃醋,我若娶妻,当以父母为榜样,不但生生世世相守不离不弃,还要生命相托,绝不辜负!” 一直火箭突然射了进来,天赐信手一抓,火箭熄灭,天赐向外看,只见那队举着火把的人纷纷将火把扔向客栈,试图火烧客栈,天赐听到一声怒吼震破夜空:“无极山的贼子,老娘惯得你们是不?” 老板娘吕娘一道身影飞入山贼队伍中,人影在山贼队伍中来回穿梭,无论马匹还是骑马的人倒下一片,客栈的人阻击火把,数十人围向无极山的山贼,客栈中的客人惊呼着就要冲出客栈,吕娘喊道:“尊客们,回到你们的房间,今天有我吕娘在,绝不会让山贼伤害你们一个汗毛。另外事出突然,惊扰了各位,今天的店钱一笔勾销,另外晚上为你们送上夜宵,以表歉意!” 俩老头也站在窗户前,看着客栈外,老郎头道:“这个吕姑娘倒也是巾帼英雄,这份豪气令人佩服!” 上百骑兵的山贼射完火箭扔完火把就想着策马而走,不想惹怒了吕娘,一个人穿插在马队之中,一个穿梭就撂倒二十几匹马和人,山贼也因此混乱,连逃走的路线都被阻塞,吕娘喊道:“给我杀,一个不留,马留着,死了的剥皮剔骨,留着招待客人!” 客栈出动的数十人都是高手,攻防有序,起落间必有一人被斩落马下,片刻之后只剩下一人坐在马上,喊道:“吕疯婆子,你这是一点不给自己留后路吗?我大哥好心好意的要和你合作,你即便不同意也不能如此不讲情面吧?别忘了当初你来彩云镇落脚,是我大哥出钱出力,怎么转眼间就不认人了?” 吕娘骂道:“萧老二,今天我不杀你,你回去告诉海老大,先前的人情我已经还完了,我已经不欠他什么,别给脸不要脸没完没了,今天杀你这些人就是告诉你们,老娘不是好惹的,想欺负我,就别怪我烧了你们无极山!” 天赐三人听到这里明白了一些,这是有恩怨的,江湖上的一些是是非非而已,便没有兴趣再看再听,继续喝酒吃菜。 没过多久,有人敲门,天赐打开房门,外边有几个小侍端着盘子,带过来一些酒菜,道:“我们老板说了,今夜惊扰了各位,很不好意思,特意送上夜宵以示赔罪!” 几个小侍把酒菜放在桌上就要离开,独孤秀道:“你们既然敢在这个南来北往的杂乱之地开客栈酒楼,没有点本事想必是立不住的,单靠你们老板一个人很难支撑,你们的背后是不是还有支撑?” 那小侍看了一眼独孤秀,转身招手,示意几个伙伴离开,看了一眼独孤秀道:“客官还是老老实实的住店吧,一些事与你无关就不要打听,还有,我们老板不需要后台,她一个人就是最大的后台,这条古道万里,打听一下彩云客栈吕娘,那也是威震古道的存在!” “切!”,独孤秀喝了一口酒:“这么厉害,小小的毛贼都敢找上门来?不吹牛逼能死啊!” 第637章 彩云客栈吕娘 小侍站定,转头看向独孤秀:“我发现你这个人不但话多,而且嘴贱,现在天色已晚,我留你一宿,明日一早,你们赶紧给我滚蛋!”,小侍说完,摔门而出! 独孤秀愣眉愣眼的看着门口,又转头看向似笑非笑的老郎头,又看看低头不语的天赐,道:“我日!连一个小侍都这暴脾气吗?” 外边,无极山的山贼们除了死的就是跑的,一场乱哄哄的闹剧很快结束了,天赐看向客栈外,见客栈有十几个人守在门口,吕娘已经进了屋子,似乎在安排什么事情。天赐回头看着两个毫不在意依旧吃吃喝喝的俩老头,道:“也许今夜还有热闹看,那个萧老二回去以后肯定要告诉海老大,他们是想要这家客栈还是别的原因?按理说山贼路匪不应该对这个客栈感兴趣,毕竟,在这种地方开客栈没有点本事真的守不住,山贼路匪一般不靠这个发家,靠的是抢劫,所以只要吕娘的彩云客栈交够了保护费什么的,山贼不会这么不依不饶,一定是还有别的事情!” “你闲的?”,独孤秀喝了一口酒,瞪了天赐一眼,“这些俗人的打打闹闹,跟你有关系?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喝酒,今夜不睡了,看热闹!” 天赐讪讪的坐在椅子上,和俩老头有一口没一口的喝酒,不过天赐又站起身,来到窗前,看向客栈外的大街,此刻他看到的是一长街的人流窜动,每个人都举着火把,像是一点点的萤火,向客栈方向游动。 “好像不对劲儿!”,天赐看着大街上的情形,“这不像是人,或者说已经不是活人!” 独孤秀武德康彼此看了一眼,也来到窗前向外张望,二人看了一眼,目光皆闪现疑惑之色,这是干啥?什么情况? 大街上举着的火把如同一条长龙,在大街上逶迤,来到客栈前,站定,无数火把就在客栈前形成了火海,大街上依旧有川流不息的火把向客栈集中,没有冲击客栈,但是,天赐看到,那几个守卫在门口的客栈护卫已经倒在地上死去,死的悄无声息。 奇怪的是客栈并没有什么反应,客栈的大门紧闭,各个房间似乎不约而同的熄了灯,只有天赐这个房间里还依旧灯火通明。于是那些举着火把的人或者鬼,向没有熄灯的天赐的房间飘来,没错就是飘来,无声无息,尽显诡异。 天赐想起来这个房间是吕娘的房间,吕娘说客满,出于好心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了客人,也就是让给了天赐他们,现在,无数鬼魂一样东西飘了上来,你说不是故意的把这个房间留给我,谁信啊! 俩老头惊骇的彼此对视一眼,被天赐阻止,天赐干脆打开窗户,任由那些鬼魂一样的东西飘进屋里。 现在看清了,他们根本没有举着什么火把,而是他们的头上闪烁着一团火一样的光团,像是长了一头红发,发光的红发。 天赐让俩老头站在自己身边,三人尽可能缩在角落里,把偌大的房间让给不断挤进来的鬼魂们,外边的鬼魂源源不断的飘进来,很快房间鬼满为患,天赐干脆打开房门,那些鬼魂又从房门挤出去,片刻之后占领整个客栈。 天赐带了两老头也走出房门,跟着鬼魂们四处游荡,这时候天赐似乎发现,入住客栈的时候,客栈人满为患,要不吕娘也不可能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现在再一看,客栈哪有人的影子,除了飘荡的鬼魂,一个人影子见不到,而且飘进来这么多鬼,吕娘居然也没有出现,连外边那些守卫死了,也没有见到客栈的人出现。 天赐等人混在鬼魂之中,天赐随意抓住身边的一只鬼魂,仔细看了看,只见那鬼魂已经变成青面,嘴中长了两颗小小的獠牙,被天赐掐住脖子,也没有丝毫反应,只是下意识的手蹬脚刨的似乎要跟着伙伴们走。天赐看到,独孤秀和武德康也抓住两只鬼魂研究,看了一会儿,三人顺着鬼魂走的方向在客栈内转了一圈,又走出客栈,一大队鬼魂又顺着来路回返,天赐和独孤秀武德康跟着鬼魂前行,大概一刻钟,到了一处神庙,就是那座塔尔神庙。 天赐对俩老头说道:“两位姥爷,你们回到客栈去,在那边盯着点,我要进这个神庙看一看,有什么猫腻!” 武德康点头:“发现了没,这些鬼魂其实从这里出发,到客栈转了一圈,又带着很多鬼魂回到这里,那间客栈,除了我们三人都死了,若说还有活人,一定是客栈的老板小侍们!” 独孤秀点头,“所以,那个吕娘一定有问题,还有那个山贼...不行,这就回去,看看她们到底要干什么?” 俩老头溶于夜色中,天赐跟随大队鬼魂进入塔尔神庙,天赐封闭了自己神魂外放,干脆将自己也扮成鬼魂,进入神庙庙门之内。 神庙很大,进入大殿就可以看见一尊巨大的塑像,塑像红发青面,两颗巨大的獠牙如同象牙,塑像赤裸,盘着一条巨大的蛇,塑像线条清晰,遒劲,如同守卫,看护着神庙的门户。 鬼魂们附着在塑像上,纷纷破灭,不多时,所有鬼魂都在塑像身上破灭,塔尔神庙的夜色,也终于回归正常夜色。 天赐开放天眼,就连他也没看出来那些鬼魂如何消失的,附着在塑像上,就像是萤火虫突然死亡,那一点光亮瞬间消失,魂体也破灭,一点看不见。天赐打量着塑像,在塑像周身转了几圈,也没有发现塑像的机关所在。 天赐干脆漂浮在塑像前,用手抚摸塑像的五官甚至下体,待摸到那条蛇口,天赐干脆化身粒子,附着在公孙剑上,天剑化成一根绣花针一样的大小,从蛇口进入。 这时候,天赐神魂放开,感知周围的一切,这时候他发现,那些所谓破灭的鬼魂又成为一条长龙一样的队伍,像是举着火把向远处飘去。 随着那些鬼魂飘荡了很久,前方是一座大殿一样的建筑,这时候空间已经很大,那座大殿巍峨屹立,庄严无比。 鬼魂们像是一条长龙,从敞开的大殿门涌入,天赐看到大殿内,一尊栩栩如生的塑像张着大嘴巴,将所有鬼魂吞噬。 这种场景似乎见过,不过天赐好奇,随即进入,又是一条通道,天赐如同被一股旋涡的吸力所吸引,从塑像的大嘴被吸入,不知过了多久,前方是一处祭台,祭台上端坐一人,祭台四周是黄泉水一样的水潭,水潭中有无数阴魂在挣扎,那些被吸入的鬼魂也进入水潭,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天赐和天剑化成的绣花针直接来到祭台,一颗绣花针钉在那祭台上的人的眉心上。 天赐恢复本体,站在那人身边,看着水潭,而那人则一动也动不了,脸色阴晴不定,本来是红脸膛,红发,此刻正逐渐转白,本来浩荡的气息越发微弱,堪堪变得行将朽木。 天赐一招手,天剑回到手中,那人已经成为一个骷髅模样,苍白的脸像是一张纸贴在骨架上,白发散落,整个脑袋如同骷髅,只是那双眼睛还能转动,告诉天赐这人还有一丝生机,他还是个活人。 天赐知道这个人神魂快要散落,躯体腐败已经走进了灭亡,但是天赐神魂探视其快要散去的魂海,里边居然有一个拇指肚大小的蚕茧一样的东西,漂浮在快要干涸的神海中,于是一只手抚在骷髅头顶,硬生生把那个蚕茧从神海中抽离,双手紫气缭绕,编织成一个鸡蛋大小的小囚笼,放进大世界的养魂池。 天赐就要飞过水潭,不过这时,水潭突然喷出四面水瀑,将祭台围拢在中间,接着水瀑下落,一个透明的像是蜘蛛网一样的罩子罩住了祭台,天赐站在祭台上往外看,天赐看到三个人也正在看向他,天赐笑了笑,“吕娘,你怎么知道我能进来?” 吕娘看着天赐,道:“从你进入大山开始,你就已经不是秘密,你的行踪已经在我们的掌握之中,若是你不管闲事,路过彩云镇我也就不管你了,你走的到何处那也是下一站的事情,与我无关,可是你偏偏好奇心的太重,看热闹也就算了,非要来到这里,龙小双,把那个魂茧交出来,我能做主,放你们离去!” “既然你早已经知道我是谁,住在你的客栈,你还弄出这么大动静,还让我住在你的房间,我怀疑你是故意的,就是想让我知道这个地方,知道这里有一个魂茧,呵呵也许是鬼婴!我猜猜,你是想利用我,杀了这里的人,甚至杀了鬼婴,告诉我,为何利用我?难道你做不到?” “胡说八道!”,吕娘有些愤怒,她的身边两个人也看向吕娘,满脸怀疑,曾经给天赐他们送过酒菜的店小二看着吕娘,冷冷道:“我也怀疑,今夜的鬼魂怎么会控制不住纷纷冒了出来,原来是你搞的鬼!” 另一个人也看向吕娘,道:“吕娘,我早就怀疑你有异心,现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天赐站在祭台上,此时罩在祭台上的蜘蛛网一样的结界,每个方格都有一个活灵活现的鬼灵一样的拇指肚大小的脸孔,看着天赐,吐舌头做鬼脸,一副调皮样。天赐伸出手指轻轻摸了摸小鬼脸,那小鬼脸比见到鬼还要惊悚,天赐随意一摸,天赐一丝罡气对于鬼脸来说就是万千钢刀刺骨,让它的鬼魂如同要被搅碎一般。天赐看了看结界,恐怕得有数十万小鬼脸在蜘蛛网的结上,像是被缠在蛛网上,逃离不出。 天赐看完这张蜘蛛网,又看向祭台外正在彼此对视的三人,道:“我暂时不问你们如何知道我的行踪,我想问问,这处祭台最终饲养的是一个鬼婴,这一点瞒不了我,我想知道,这个鬼婴的来历,你们谁能告诉我?可以抢答,谁先说谁可以活!” 店小二看向天赐,不屑道:“你自己自身难保,还吹牛逼?你现在还能活着,就是因为魂茧在你手里,不然...” 店小二的头颅突然炸开,无头尸体倒在地上,四肢还在抽搐,天赐道:“答非所问,接下来就剩下你们两个,谁先说?” 老海愤怒的看向一脸平静的吕娘,吼道:“臭娘们儿,果然是你出卖了我们,还不快点启动阵法,杀了他?” 吕娘突然一挥手,老海的头颅掉在地上,脖腔献血像是喷泉一样喷涌,吕娘手中匕首射向祭台,匕首正扎在一处体形比较硕大的鬼脸上,蜘蛛网破碎,吕娘对着天赐弯腰行礼:“地狱教搜魂使者吕梁红拜见公子!” 天赐并没有动,而是在祭台上来来回回的走,问道:“你是怎么确定我的身份的?” “公子一路西来,也并没有特意隐藏身份,地狱教地处暗处,公子的身份早就知道了,而且我们地狱教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我们还知道公子叫天赐,是龙小双公子的分身转世,也是同魂分体,我们早就知道公子要来西神域,也知道了公子一路所走的路线,所以...” “等等!”,天赐看向吕娘,“你们怎么会知道我要在彩云镇落脚?还故意把这里暴露给我看?” 吕娘道:“公子若不在这里住脚,这一切都不可能发生,公子停留在这里,这一切就会发生,这一切并未未卜先知,而是根据公子的行踪来决定!” “做这个决定的是你?”,天赐问道。 “不错,就是我,我知道公子落脚彩云镇,就布了这个局,不瞒公子,奴婢我就是想利用公子破局,毁了这个祭台和那个魂茧。” “噢?你自己做不到?一定要利用我?”,天赐看似随意的走动,其实已经在祭台上布置了阵法,他看出来了,这祭台仅仅是表面文章,下面还有玄机! 吕娘道:“我做不到,无极山的老海表面上是山贼,其实他也是帮助主人收集鬼灵的人,这座大山这么大,商队这么多,一年死上一些人不会引人注意,都知道古道凶险莫测,一年总要死一些人,而这些人的魂灵都会被送到这里,我和老海有分工,我负责店里,他负责打劫,当然不止是我们,还有一些人。” 天赐道:“据我所知,西神域地狱教教主笪胆曾经想恢复六道轮回盘,不过他的六道轮回盘已经丢失,现在他手里只有一个赝品,是他自创的,因而无论是力量还是功能都达不到要求,也就创建不了轮回,现在这里又出现这个东西,俗话说的养鬼婴,难道笪胆已经走入邪门了吗?” “启禀公子,我是魂殿的搜魂使,我的职位比较低,我只是被魂殿派驻到这里来的,高层的事我不懂,但是,我已经厌倦了这种见不得光的勾当,听说公子要来西神域,我就已经做了打算,洗手不干了,我想在阳光下生活,不想再做这些有损阴德的勾当,公子,还请收留奴婢,从此奴婢就是你的奴婢,任凭公子差遣!” “既然如此,我就让你看看此处真相!”,天赐用手一吸,将吕娘吸到手里,一只脚用力一踏,祭台突然下降,吕娘措手不及,整个人抱住天赐,尖声惊叫! 天赐抱着吕娘,落到一处空间,现在有晨曦在天边抹出一抹红,显然这里是外界,再也不是不是那处祭台所在的世界。 天赐看着远处一道山脉,抱着吕娘飞上半山腰,此处有一片建筑,就像是一片军营,有山门,山门内有房子,有山道弯曲向各处。 天赐道:“吕娘,这地方你不应该陌生吧?” 吕娘有些惊悚,他不知道天赐是如何勘破天机找到了这条通往无极山的通道,这一点连她也不知道,但是,无极山来过很多次,不管是应付也好被逼无奈也罢,无极山就是她的噩梦,老海虽然被他出其不意的杀死了,但是,这里还有一个更恐怖的存在,令她都感到毛骨悚然的存在,其实所谓的养鬼人就在这里。 无极山这处山匪贼窝,表面上就是贼窝,但是,人们不知道的是这里不仅仅是贼窝,还是养鬼人的老巢。 吕娘没说无极山养鬼人的事,就是想让天赐带她离开,越早越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第638章 吕娘的心思 天赐看向山门,此时山门有人警戒,看到二人到来,喊道:“何人?口令?” 吕娘喊道:“彩云客栈吕娘要见大当家老海,请通报!” 这时,山寨内出了十几个人,喊道:“吕娘?你怎么来了?二当家不是昨夜找过你吗?他回来之后,大当家就跟他一起下山了,怎么你们没在一起?” “呵呵,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他们都死了,开门吧,我要见老常!”,吕娘道。 “死了,怎么会?找你去了,你说他们死了,难不成是你杀了他们?” 吕娘告诉天赐这个说话的刀疤脸是三当家,人心狠手辣,死在他手里的人不说一千也有数百,敢下手心肠狠,连海老大萧老二对他都比较忌惮,但是,这个家伙包括萧老二并不知道老海的秘密,当然最大的秘密就是那处神秘空间养鬼婴的事情。 那个号称老常的家伙在这里的角色相当于军师,因为深不可测的修为,还精通秘术,在这个山寨里地位极为特殊,表面上是军师,但是谁都知道,他才是这个山寨实际的当家人! 当然无论是山寨还是养鬼婴,他都是实际的操刀手。 三头领看着吕娘,怒道:“你说什么鬼话?我大哥二哥怎么会死?别告诉我真的是你杀了他们,我知道你们有过节,你也不至于杀了他们,再说,凭你的身手,你也做不到!” “吕娘?你怎么来到这里了?”,一道声音传来,无极山贼匪们立即抱拳喊道:“恭迎军师!” 那军师一眼看见了天赐,马上纵身飞起,就要逃之夭夭! 天赐笑了一下,天剑瞬间指向军师的眉心,军师顿时浑身气息一松,跌落在地,正落在天赐面前,军师像是虚脱一样,看了一眼天赐,又看向吕娘:“你背叛了我!” 吕娘不屑的看了一眼老常,道:“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你算老几,我就算是背叛也是背叛教门,至于你,不够格!” 军师老常看向天赐,道:“公子,留我一命,我地位比她高,知道的比他多,我对你的作用比她大,公子还是留着我吧!” 天赐点点头,“虽然你们这些人都该死,不过我没有闲心杀你们,就连那个鬼婴我都暂时没杀,你们更有理由暂时活着,不过先委屈一下,也许我把你放到某处就会忘了你,你若有本事,也许会有得到自由的一天。” 天赐信手一抓,手掌出现一个小小的网格,只是一抓,那网格罩在老常的身上,做成一个网格状的囚笼,顺手扔进大世界某处山洞。天赐看着山贼老三,老三立马跪下:“我也有用,我可以是公子手里的刀,公子让我杀谁我就杀谁!” 天赐没有搭理他,抓起吕娘的肩膀,飘到空中,然后消失不见。 二人回到了彩云镇,一夜之间,彩云镇外来的商旅队伍死了不少人,而且都是死的悄无声息,虽然古道上经常死人,见怪不怪,但是死了这么多而且死的这么蹊跷还是不多见。俩老头当起了侦探,查探各处死人情况,都是没有一点外伤,在不知不觉间被吸走了精血和魂魄,而且,彩云客栈也已经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死亡客栈。 天赐抓着吕娘降落在二人身边,老独孤和老郎头对天赐深刻的分析他们的所见所闻还有判断,天赐虚心点头,认为他们的判断十分合理,俩老头很满意,这个外孙还是很谦虚的。 俩老头分析的大概不错,都知道死去的人是被吸走了精血和魂魄,老郎头认为,神界这地方流行吸血鬼的传说,怕是这一切都是吸血鬼所为,不过吸血鬼在哪儿人们并不知道,若是能找到他的老巢顺手灭了吸血鬼,也算是功德一件。 老独孤不认同:“你我都是经过轮回的人,就算是在地狱在轮回界,谁见到所谓的吸血鬼了?过去在西圣天的时候,我们就曾经见过所谓的以精血和魂魄祭祀的事情,一定是某个邪教,动用了祭祀威能,这个彩云镇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祭坛,吸走了这些人的精血和魂魄,是要复活什么东西,很邪恶,我看我们不着急走,找到那处祭坛,毁了他,这才是功德!” 不得不说独孤秀的看法更接近于真相,不过他们都不知道,他们在勘察的时候,天赐已经把问题解决了,并且还捉了鬼婴,灭了养鬼人,当然其中就有这个吕娘。 老独孤看向吕娘,道:“其实我早就怀疑你,你好像不是什么好人,你的店的人全死了,只有你没事,我看你就是那个献出祭品的人!” 吕娘头皮发麻,这个老家伙实在厉害,刚要请求饶命,天赐道:“吕娘已经投靠了我,昨夜是她带着我去了祭坛,我已经灭了那处祭坛,而且,还抓回了一只鬼婴!” 老独孤摸着下巴,像是摸着莫须有的胡须,点头:“看来我的判断是对的,老郎头,你就差得远,还吸血鬼,我看你才是吸血鬼,你说什么?吕娘带你去了祭坛?你看看,我说的没错吧,这个女人就不是好人!” 彩云镇已经不能再待了,这里成了名副其实的鬼城,那些干枯尸体散落在街道上和各处客栈以及家庭中,也没有人打理,天赐本来想让这些尸首都入土为安,不过还是要给官方留点线索,让他们去破案,就没有动手,四个人就离开彩云镇,继续向西。 一直走在大山中,道路不好,一路上遇到的商队也都是无精打采的,做古道生意,一夜暴富和丢失性命并存,人们不甘心受穷,就得冒险,这不,彩云镇的事情就告诉人们,这条路实在令人望而生畏,想发财,就得胆子大。 吕娘临走前将值钱的东西都带走了,当然银两无数,这么多年,吕娘没少发财,别管是死人的钱还是活人的钱,没少挣,要不无极山的海老大也不会眼红,一心想着娶了这个吕娘,两家变成一家,只不过吕娘看不上他,虽然是同事,为一个主子服务,但是看不上就是看不上,这么多年,海老大没少给吕娘添麻烦,可就是没有成功。 老独孤看着吕娘身价不少,也就同意了吕娘的跟随,要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即便外孙同意带着这个女人,他也不会同意,不过,天赐没有跟俩老头说实话,带着吕娘,当然是为了找到地狱教所谓搜魂殿的总殿,看看能否灭了他! 按照吕娘的指点,沿着古道西行,有一处三叉路,正中间的路是通过山口直接进入西神域的戈壁地带,往北去则是可去往北神域的西端,往南去则去往南神域的西端,两处都有通往西神域的山口,进入西神域的不同地点。吕娘告诉天赐,往南那个岔道就是到达一个叫做“敬神山”的山峦,她第一次接受训练和走出山外执行任务,就在敬神山,那里是不是搜魂殿的总殿她不知道,但是,她就是从那里走出来的,也是从西神域被带走之后,被放置在那里,接受残酷的训练。 按照吕娘的说法,那里的训练不仅仅是常年在阴暗的地狱一样的环境中训练胆魄魂力,还有就是隐匿和刺杀之术,吕娘从七岁开始被投放到那里,十五年的非正常人的生活,残酷的训练,然后刺杀了自己的几个师兄师姐之后,大浪淘沙,她是幸存者之一,被放到彩云镇,完成搜魂殿交给的任务。 这种非人的生活让吕娘已经厌倦的恨不得自杀,所以,这一次她无论如何都要抓住机会,投降这个名震神界的龙公子,从此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哪怕是为奴为婢,也心甘情愿。 那就向南,走南向岔路,越是往南走山路更加崎岖,俩老头想享受已经不可能,更不能跨虚飞行,因为天赐不准,只好安步当车,一步步的走在山路上,这里人烟更加稀少,偶尔有一些商队规模也不大,像是做贼一样看见人不但没有亲切感,反而更加提心吊胆,生怕被人劫道宰杀。当然,四个人也不是没事找事的人,这样一路走,也不过十天半个月,就来到一处相对平缓的地带,吕娘认识这个地方,这也是一座山镇,距离这座山镇不远的那边那座山就是敬神山。 这座阵就叫做敬神镇,几个人进入镇子,就看到镇子中央广场上竖立着一尊塑像,高达二十多丈,通体黑色,背北面南,有整体塑像给人一种遒劲感,力道十足的那种。赤膊裸体,身盘巨蟒,一只手掐着巨蟒的头颅,一只手则持一把黑色宝剑,宝剑高举,直逼苍穹。这个塑像和在彩云镇神庙看到的那个塑像有些神似,外形也差不多,看来都是地狱教的标志,这个塑像就应该是地狱冥神,按照西神域地狱教的说法,就是执掌地狱的大神。 四个人进入敬神镇,开始寻找住的地方,这个地方也许是因为来往外客并不多,所以客栈不多,即便是吕娘曾经来过这里,因为吕娘是生活在阴暗处的人,对这里并不熟悉,打听了半天,才算找到一家客栈,还好有吃的有住的地方,也算是给这些日子的旅途增添点安慰。 要了三间客房,几个人又来到一楼点酒菜,敬神镇不大,所以吃的喝的也没有什么特色,一桌子菜滋味寡淡,酒也不太好,好在几个人并不是挑挑拣拣的人,随便填饱肚子,就开始休息。 半夜的时候,天赐听见有人敲门,吕娘站在门外,小声呼喊,天赐只好打开房门让她进屋,吕娘道:“公子,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心里总感觉不对,有些恐慌,公子你睡你的,我就在这儿坐到天亮就好了!” 天赐笑了笑,道:“那就都不睡了,聊聊天,一会儿也就天亮了!” 屋子并未点灯,但是,二人都是可以不用光明就可以看见一切的人,二人坐在一张方桌两侧,面对面,吕娘有些不好意思,天赐道:“跟我说说,你感受到了什么让你如此紧张?” 吕娘一直揉搓着自己衣角,喘了一口气,道:“公子,我跟你说过,我曾经在搜魂殿受过十五年的非人培训,自从一来到这里,我就感到有一股阴寒之气好像一直吹着我的后脖领,让我从心底发寒,这股气息很熟悉,正因为熟悉更让我心惊胆战,我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这种感觉说不清,但是就是有那种感觉,让我很恐惧!” 天赐想了想,道:“我们这一路并未大张旗鼓,而且来到这里也是临时起意,按理说不应该被盯上,哪怕是搜魂殿早就知道我的行踪,但是彩云客栈几乎没有留下活口,我们得行踪也已经被掐断了,不应该还有人盯着,除非...” “公子,您放心,绝对不是我出卖了公子的行踪,公子要相信我,自从跟我决定跟随了公子,我就再也没有了异心,我是一心想逃离地狱魔抓的人,我不会再走回头路,请公子相信我!” 天赐笑了笑,道:“你放心,我不是不相信你,不过我们的行踪确实暴露了,问题还真就在你身上,其实我早就发现了你的问题,不过,我没有在意,而是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吕娘不解,天赐一直盯着吕娘看,从头到胸部到腹部,就像是把吕娘剥光了衣服一样。吕娘被天赐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公子,我虽然已经三十几岁,但是,我仍然是处子之身,若公子不嫌弃,我愿意伺候公子!” 说着,吕娘就开始解自己的衣服,天赐一愣,摆摆手:“停,我不是那意思!” 吕娘红着脸停手,也不敢看向天赐,只是手有些发抖,天赐道:“也许那你自己都不知道,你身上有一种特有的气息,现在我可以肯定那是搜魂殿在你体内种下的特殊气息,只要距离不是太远就能探测到你,就能探测一千里左右的范围,只要你在这个范围出现,他们就会知道你的行踪。” 吕娘也是一愣,道:“公子,那气息藏在了哪里?还请公子为我驱除,我不想给公子添麻烦。” 天赐道:“我很早就发现了你身上的这种气息,只是判断不出那是干什么的,现在已经到了这里,而你又感觉有一种若有若无的东西盯着你,那就对了,就是搜魂殿为你种下的气息...不用剥离,最起码现在还不是时候,等着吧,他们会来找我们的!” 天赐让吕娘躺在自己的床铺上休息,自己则坐在桌前闭目养神,其实就是在修炼,吕娘躺在床上,侧身和衣而卧,眼角无声无息的流出了泪水,她为自己感到悲哀,还没有经历人事,就已经人老珠黄,心仪的男人,对自己居然视而不见,这是何等的悲哀! 为何命运对自己如此狠心,大好年华,一直在阴暗中生活,好不容易盼到旭日升起,但是,自己已经错过了最美好的年龄! 房间寂静无声,不过天赐已经发现了屋子的异样,天赐没有动,仍然闭着眼睛,似乎已经进入了深度顿悟状态。一个溶于夜色中的影子,轻轻的飘荡过来,停留在天赐面前,似乎打量了一下,然后让一缕气息飘入天赐的鼻孔,那溶于夜色中的虚幻影子又来到床边,吕娘慢慢坐起身,像是下意识一样,跟着那虚幻的影子开门,出了房间。 天赐也消失在桌前,也同样溶于夜色中,跟随着一道虚幻的影子和梦游一样的吕娘,走出了客栈。 虚幻的影子仿佛变成了一朵黑云,承载着吕娘悄无声息的飞起,向敬神山方向飞行。 虚影驮着吕娘,来到敬神山山顶一座神殿,神殿内并未点燃灯火,显得一团漆黑,虚影驮着吕娘飘过大殿后门,来到后门不远的悬崖,悬崖无声的开启了一道门,虚影驮着吕娘飘入山洞,后边的山洞门徐徐关闭。 山洞内的墙壁镶嵌着无数发光石,将山洞照的亮如白昼,虚影化作实质,是一个黑衣人,蒙头蒙脸,甚至眼睛也没有开出空洞或者缝隙,那人背着吕娘来到山洞内的一处在崖壁上凿出的房间,将吕娘放在地上,对一个背对着他盘膝而坐的人行礼:“殿主,吕四带到!” 那人并没有回身,道:“你不光带来了吕四,还带来了一个人,唉,号称暗夜之灵的你,也逃不过被追踪的命运,你是那小子的几个分身之一吧,既然来了,就见一面吧!” 暗夜之灵陡然转身,天赐已经出现在他身边。 第639章 赵老爷收搜魂殿 天赐出现,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殿主,道:“你这么自信我不会在你的背后杀了你?” 那人转过头,天赐皱了皱眉,那人的面孔似乎没有一丝血肉,像是一张薄薄的皮贴在骷髅头上一样,两只眼窝深陷,如两个黑洞,但是黑洞中的两个珠子发出的光阴森无比,令人毛骨悚然。天赐对这人的形象很恶心,不过也不能躲闪,与那双邪恶的目光对视,分毫不让。 殿主面对天赐,仍然盘膝而坐,殿主做不出任何表情,不过天赐明显看出那是一种愤恨仇视,殿主开口,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我这个模样还不是拜你父亲所赐,不过,你想杀我,你做不到!” 骨瘦如柴的殿主身边突然环绕的一颗颗鸡蛋大小的魂茧,接着一个个被他吸入口中,紧接着,殿主肉眼可见,气血越发丰满,骷髅一样的脸也跟着丰润起来,连空无一物的秃头也瞬间变得黑发披肩,殿主气血喷张,一瞬间从一副骷髅变成丰神俊朗的青年男子。殿主看了看自己洁白如玉的双手,道:“还差一点,就差吕四这一颗魂茧了!” 天赐没有任何动作,任由殿主恢复,冷眼看着殿主,同时分出神识观察暗夜之灵的一举一动,此时暗夜之灵已经消失,溶于空间之中,天赐知道,这是寻找机会,给自己致命一击! 殿主掌吸昏迷的吕娘,天赐道:“你需要的那个东西在我这里!” 天赐拿出魂茧,托在手上,看着殿主,殿主看着天赐手中的魂茧,道:“想救吕四,拿你手里的东西来换!” 天赐摇头:“我和她并无关系,你用她来威胁我是赌错了对象,你愿意杀就杀,与我无关。” 殿主看着天赐,将吕娘扔在身后,道:“即便没有那个魂茧,只不过我凑不齐你们仙界那边所说的天罡之数而已,现在的我已经恢复到巅峰状态,即便是你父亲,我也有一战之力,你拿什么跟我斗?” 殿主身后,突然涌出无数恶灵,组成一条黑色巨蟒,向天赐猛扑过来。 天赐感到有一种令人恶心反胃的气味布满了空间,这种气味似乎是一种死亡之力,天赐也不敢大意,立即施展领域之力,要将自己保护在领域之内,不过黑色巨蟒冲击而来,与领域发生碰撞,那种邪恶的死亡之力瞬间蚕食领域,天赐立即感到那种邪恶的死亡之息扑面而来,仿佛要把自己的生命力吞噬一般。 天赐立即收回领域,同时身体向后退半步,天剑自主冲击蚕食空间的黑色巨蟒,一只手向后一甩,“啪”的一声,将偷袭的暗夜之灵一个嘴巴扇出十丈开外,撞在对面的墙壁上。 殿主看了一眼天赐,天剑已经斩碎黑色巨蟒,正对着殿主直刺而来,殿主信手一挥,一个黑色的旋涡生成,然后整个人诡异的出现在被扇到墙壁上的暗夜之灵身边,暗夜之灵瞬间再一次消失。 天剑搅碎旋涡,回到天赐的手里,天赐手握剑,向后一扫,殿主所在的墙壁被扫出一道深深的沟,不过殿主再一次回到山洞内,抓起吕娘,挡在自己面前。 天赐本来一剑刺向殿主,半途不得不收回剑气,一发一收之间,气息逆转,一口鲜血吐出,就像是一口气活活压在嗓子里。 殿主冷笑,已经确认,眼前这个小子绝对不是他说的那样对这个吕四毫不在乎,从宁可拼着自己受伤也要收起攻势来看,这小子很在意吕娘的死活,那就有的玩了! “把魂茧给我,我可以放过你们,让你们远走高飞,从此,你我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殿主看着天赐,继续说道:“我只是想恢复我的身体,我之所以变成那个鬼样子,都是拜你父亲所赐,你们父子都欠我的,现在我只是想恢复,难道你还要阻止?你们他妈的太不是人了!” 天赐因为吕娘被抓,陷入被动,身后,幽灵一样的气息已经锁定了他,天赐再一次拿出魂茧,“一换一!” 殿主毫不犹豫将吕娘向天赐方向扔,而天赐也把魂茧扔给殿主。天赐抓住吕娘的手一瞬间将吕娘扔进大世界,随后一剑扫向山洞,那个消失的暗夜之灵被一剑斩为两段。 天赐看着殿主,道:“我给你时间融合,然后你我生死一战,不给你机会,你始终觉得吃亏,就让你恢复巅峰,甚至更进一步,我要打你个心服口服!” 殿主一口吞下魂茧,真就盘膝而坐,开始修炼。 天赐看着,没有任何动作,他是个守信用的人,任由殿主修炼,不去打扰他一丝一毫。 天赐开始在这处空间徘徊,仔细观看这里的一切,包括这里的阵法和空间结构,他不得不叹服,这个殿主还是有两下子的,若没有天剑,他很难破开这里的禁制,有可能被困在这里。 这处空间突然被一阵黑烟笼罩,在天赐的身边,有无数鬼灵张牙舞爪的向天赐露出狰狞的面孔,然后纷纷向天赐的身上扑去,同时,发出瘆人的桀桀声,像是要把天赐吸干榨净,把天赐拖入地狱一般。 天赐浑身阳气变成罡风,以天赐为中心向四周扩散,那些鬼灵最怕的就是这种至刚至阳的罡气,一瞬间被吹得无影无踪,天赐转身,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殿主,殿主似乎早已经意识到这一点鬼灵困不住天赐,身后突然伸出一只阴森的骨掌,向天赐的顶门拍落。 天赐头顶上方现一朵金色莲花,手中天剑向前一刺,一道寒光剑气直奔殿主的胸膛,殿主身前有一道黑色旋涡,天剑的剑气像是进入了无底洞,消失殆尽。 头顶巨震,骨掌与金莲碰撞,发出一团耀眼的白光,同时殿主一拳击出,二人距离不过一丈,一道黑色的拳影来到天赐胸前,天赐一手持剑一手出拳,两拳相撞,这处空间地动山摇,禁制结界也因此爆碎。 殿主身体一晃,三十六道身影像是从殿主的身体中分离出来一样,狭小的空间顿时被三十六个身影封锁的密不透风,同时三十六个人同时拍出一道黑蟒一样的掌影,全数落到天赐的身上。 天赐已经催发天笼神功,将自己护在天笼之内,头顶金莲飞速旋转,将那白骨掌影搅碎,不过,身中三十六掌,让天赐的气息有些混乱,最要命的是一道剑光突如其来,直穿天笼,像是锥子一样,钻透天笼,细细的剑光直奔天赐的面门。 天赐突然身化粒子,散落在空间,逃出三十六道身影的包围,同时显化雷霆之身,整个空间顿时电闪雷鸣,无数道闪电将这个空间切割的七零八落。 天赐维持着雷电之躯,像是一团雷电在这个空间来回急速闪动,殿主大惊失色,这个时候他收回三十六道身影,整个人被逼了出来,手中驱动一个巨大的魂幡,将自己藏在魂幡之内,隔绝了雷电之力。 阴灵之类的东西最怕的雷电,那东西就是它天生的克星,天赐驱动雷电之力,将魂幡笼罩在雷电之网中,魂幡被无数雷电加身,魂气死气越发淡薄,堪堪维持不住,这时候殿主大骇,他已经不指望在此杀掉天赐,魂幡变成一条三尺粗的黑色光柱,向山洞深处飞去。 天赐化作一道光,直追黑色光柱,二人一前一后,如两道光芒一闪即逝,前方一个旋转的通道,黑色光柱瞬间进入,天赐化作的流光也随即进入。 一处高空,下面正是敬神山,此刻天色越发阴沉,天赐化作的流光一声爆响,将黑色光柱炸开。殿主牺牲掉魂幡,一个人逃之夭夭! 天赐恢复身形,看着远去的人影并没有追赶,这个家伙迟早要杀,以养鬼婴恢复自身,三十六个鬼婴需要吸收多少灵魂之气,被他杀死的人的数量简直无法估量,不过现在不是杀他的时候,天赐将自己的一缕神魂打入他的灵魂之内,除非有比自己还厉害的大能为他驱除灵魂印记,否则,殿主一辈子都休想离开自己的感知之外。 天赐看着敬神山上的建筑,这是搜魂殿的总坛,这是个罪恶的地方,应该抹去。天赐刚要一掌毁了这个地方,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道:“天赐慢着,这地方还有用!” 天赐一看原来是赵老爷到了,停住手,道:“怎么,你想把这个地方改成轮回界的出入口?” “正是!”,赵老爷赵宣坛点点头,道:“我惦记这个地方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我无法找到那个殿主的藏身之处,破不了他的玄关结界,只好搁置下来,现在好了,这地方结界已破,阵法消散,正好为我所用!” 天赐点头。他知道赵老爷早就来到了西神域,不过这个时候这个地点突然现身,他还是有些意外。 赵宣坛看着天赐道:“你可要小心了,搜魂殿很难缠,他们有很多杀手,藏在暗处,他们若是缠上你,很讨厌!” 天赐点点头:“你身边的那五个人是不是也来了?”,天赐指的是财神殿五大神灵。 赵老爷点头:“既然我还要代管财神殿,既然我来到了西神域,不做点买卖怎么对得起自己?到了西神域,你可以到任意地点的任意一家赵氏商行领取你需要的东西,当然你也可以发布任务。” 提起商行,天赐想起李云升,这个李云升又消失了,像是凭空蒸发一样,不见了踪迹,问道:“李云升你知道吧,现在我没有了他的消息,你们帮我留意一下!” 赵老爷道:“不用找,那个家伙有特殊身份特殊任务,是你父亲安排的,他该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出现。” 天赐只好不再纠结李云升的事情,对赵老爷说道:“从南神域到西神域,这一路古道,这片巨大的山脉有着数不清的神秘之地,轮回界的门户要在这里重点开辟,我有感觉,未来大战,这片大山有大用!” 赵宣坛道:“的确如此,这一次我带来的人有点少,往后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手加入,只是我的人手还是有限,还要轮回之门和财神殿双线推进,所以有些捉襟见肘,急不来,慢慢来吧,等人手到齐了,这座大山就是我们的了!” 二人告别,天赐回到敬神镇客栈,这个时候天刚刚蒙蒙亮,天赐将吕娘放到她自己的房间,而自己回到自己的房间,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昨夜的事情,并未惊动那两位爷,两位爷喝的有点多,早晨起来的也比较晚,吕娘也醒了过来,对于昨夜的事情她很配合的压在心里,没有和二位老头说。 四人吃过早饭,继续上路,独孤秀看着天赐问道:“是继续南行还是拐个弯向西部挺进?” 武德康道:“敬神山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不着急走吧?” 天赐笑了笑:“昨夜,敬神山的搜魂殿已经被我拔除,这里已经没有停留的必要,我们西行,直接去西神域!” 两老头看了天赐一眼,没有感觉意外,这个小东西主意正,昨夜干了那么大的事情也没有自己打个招呼,也许人家根本不需要自己,想到这里,竟有点失落,想当初二人哪一个不是叱咤一方的大能,现在居然连个忙都帮不上,说不难受那是假的。 这一次,有了赵老爷在大山中行动,这座大山也就没有停留的必要,天赐抓着吕娘的手,一路破空飞行,俩老头紧紧跟随,没过多久,已经飞出了大山,落到一片戈壁滩上。 “二位姥爷,这里万里无人区,你们可以享受一番了!”,天赐拿出豪华大车,令双翅虎和鸾凤驾车,为了不太显眼,将双翅虎幻化成黄骠马的形象,而鸾凤则称为一匹白色骏马,三人坐车,天赐驾车,一路飞腾,大车悬浮,离地十丈,飞行而去。 半天的功夫,已经出了戈壁,前方一望无际的绿洲,而且大车已经上了官道,天赐驾车滴答滴答的行走在官道上,跟随着人流,向一座大城进发。 到了这里,人越来越多,那些冒险从大山古道跋涉而来的不畏艰难险阻的生意人的脸上,开始有了亮色,仿佛财富在招手,这一刻,仿佛所有的冒险都值得了。 距离戈壁滩最近的这座大城叫做“武邑城”,确切地说,这座城既是古道生意人的终点,也是开启另一条商路的起点,因为从这里开始,才算是真正的进入了西神域! 武邑城,城池巨大,按照天赐看到的资料,这座城至少有两千万人,是西神域东段最大的一座城池,繁华无比。 这座城并没有守卫,可以自由出入,无论是生意人还是游人,或者是其他的一些人,哪怕是盗匪流贼,都可以进出自由,正因如此,这座城开放繁华,同时也混乱不堪。 这座城也并非无主之城,世俗面上,这里归一个国家管辖,不过,朝廷的管辖只是名义上的,这里汇聚着几大宗门的势力,一个小小的城主管谁也管不了,也就管管那些毫无背景的普通百姓,其他势力,城主府不敢管也不敢问。 天赐按照赵老爷留给他的赵氏商行分布图指点,这里当然少不了赵氏商行,天赐对两位姥爷说道:“这一次,我们不必寻找客栈了,这里有赵宣坛赵老爷的赵氏商行,那里就是我们的家,二位姥爷一路辛苦,可在这里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说着,天赐将大车和两只玄兽收回大世界。 城内一处府邸,正是赵老爷在武邑城置办的一处大宅,位于武邑城城西,一条比较安静的街道上,门前有四名护卫,见到四人到来,前来问道:“这里是赵府,请问四位有何贵干?” 天赐拿出赵老爷的玉牌,交给护卫,道:“请通报一下,就说故人独孤秀前来拜会!” 独孤秀眨了眨眼,走到护卫跟前:“本人正是独孤秀,快去通报!” 护卫看了一眼独孤秀,客气道:“四位稍等,小的马上通报!” 天赐这时候打量一下府邸大门,赵老爷到任何时候,对住处都很讲究! 第640章 西神域武邑城 不多时,院子里出来一个人,天赐一看,笑了笑,正是赵老爷手下五大神灵之一的曹升,曹升看见天赐,笑道:“是天赐吧,赵老爷已经提前传来消息,我掐指一算,今日应该是公子来到的日子,所以特意推掉了所有事物,专门在家等待公子大驾光临!” 天赐笑了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独孤秀气囔囔的道:“护卫报的是我的名字,你他娘一出来连看我都不看一眼,是不是狗眼看人低?” 曹升大笑,道:“岂敢,独孤老爷子,府内早已准备好酒宴,就等着您老人家坐席了,不然,别人也不敢动筷子啊!” 曹升带着四人进入大院来到府邸的一处宴会厅,这时候宴会厅内已经聚集了一些人,看到四人进来,纷纷站起身,等待曹升为众人介绍。曹升先拉着独孤秀的手,向众人介绍道:“这位老爷子来头可是不小,我就这么说吧,我们赵老爷见到他也得恭恭敬敬的称呼一声独孤前辈,诸位也跟着叫独孤前辈就可以了。” 曹升又拉过武德康:“武德康老爷子,乃是我们在人间界时候的一国之君,也是我们赵老爷在人间界的故人,诸位可以跟着我一起称呼武老前辈!” “至于这位公子,乃是我们赵老爷的义子,天赐,人称天赐公子,这一次来到西神域,这么说吧,我们赵氏商行真正的继承人就是天赐公子!” 曹升看了看吕娘,吕娘还没等曹升介绍:“贱名不足挂齿,乃是天赐公子的婢女!” 众人相互抱拳拱手,极为客气,曹升张罗着众人入席,对独孤秀说道:“至于这些伙伴,等喝酒的时候,我来一一介绍!” 作为婢女的吕娘无论如何也不肯入席,说是尊卑有序,曹升无奈,将吕娘介绍给侍女,让侍女带着吕娘到另外一处用餐,并且指点一个婢女,专门陪同吕娘,可在府内转一转,然后带着吕娘去安排好的住处休息。 巨大的桌子上有大约三十几道菜品,看样子极为诱人,侍女们开始倒酒,曹升指着手里的酒坛,敲了敲,道:“诸位,今天本人向诸位推荐一下我赵氏商行的酒,名字也起好了,就叫赵家烧锅,烧酒,结合了武邑城特色烧锅和我们人间界的精酿手艺,酿制而成的一种特色酒,呵呵,诸位品评一下,给予指点。” 众人点头,极为配合的品尝,纷纷点头,皆交口称赞。 独孤秀也喝了一口,差点吐出来,娘的,这他娘叫酒?除了辛辣呛人,哪有一点酒的醇厚味道?不过即便独孤秀脾气再浑,也不能这个时候说一些扫兴的话,只是小口喝,装出很享受的样子。 天赐对于酒没什么爱好,虽然有时候也爱喝一点,但是,纯属于无聊的时候解闷,好喝的和不好喝的,对于他来说没什么两样,这并不是说他不会品酒,不知道酒的好坏,相反,天赐前世的时候就与酒神有缘,可没少在人家的酒宫里蹭酒喝,所谓人间佳酿,天上仙品,他不知道喝了多少,对于酒的见识,眼前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他见的多。但是,对于酒,他始终没有什么真正兴趣,无论什么酒,都不过是一种闲极无聊的休闲品而已。 不过这个酒确实不好喝,辛辣呛喉,只是,细品之后,天赐能感受到酒神宫那一种烈酒的传承,这是一种能刺激血脉激发灵魂能让人激情澎湃的酒,不信你就看着,三杯酒下肚,这帮人有一个算一个,人人都会兴奋的恨不得能上天,牛逼吹得震天响! 曹升用这种酒招待客人,显然别有用意,天赐觉得自己今天做个看客,从这个酒桌上,了解一下武邑城,也是挺好的一件事情。 曹升开始介绍桌上的人,重点介绍了四个人,“独孤前辈武老前辈天赐公子,我受赵老爷委托,在武邑城落脚,组建商行,承蒙武邑城父老乡亲们的抬爱关照还有帮忙,不负赵老爷所托,也算是在武邑城站稳了脚跟,特别是在座的诸位,对我对赵氏商行的关照让我铭感五内。武邑城不小,又是古道出来之后第一个大城,连接西神域与深山古道,所以这里汇集了南神域北神域西神域的商家名流,乃是西神域东部最重要的枢纽之地,也是财富之地。天赐公子,酒桌上的诸位都是武邑城商界赫赫有名的人物,他们即便不是武邑城当地的人,也早就来到此落脚,打拼出了偌大的家业,与我这个新来的小白相比,他们可都是巨无霸一样的人物!” 对于曹升的吹嘘,酒桌上的人都很受用,其中一人道:“赵老爷带着曹兄跨界而来,手笔大的吓人,不过令在下佩服的是,你们这条过江龙并没有欺负我们这些地头蛇,相反一直以礼相待,而且扶持我们做大做强,我们都很感激,很多生意即便我们想染指也没有那个实力,幸亏赵老爷曹兄魄力大实力强,很多产业大手笔购入名下,但是没有忘了我们这些地头蛇,很多生意有转而贱卖给我们,让我们有了做大的机会,说实话,本来我们对赵老爷曹兄的到来是有戒心的,不过,短短这几年,我们服气了,赵老爷曹兄是真心实意帮助我们,我们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虽然我们是地头蛇,但是,这几年我们一直为赵老爷曹兄马首是瞻,不但生意风生水起,势力也越来越强大,那些外来的势力即便再眼红,也不敢在赵老爷曹兄头上动土,呵呵,啥也不说了,曹兄,今后我们要继续合作下去,曹兄有吩咐,我冯财绝不会有半分犹豫,一马当先,干了!” 众人皆一仰脖干掉了杯中酒,天赐笑了笑,也跟着干掉,这个酒好像开始管事了! 曹升偷偷给天赐介绍:“冯家主事人冯财,开棺材铺起家,在城外有一座山,山上长了很多五百岁龄以上的古树,这座山乃是冯家私产,有这样一座比金山还要金山的宝山,冯家已经爆发了十几代人,不过,现在冯家人不争气,后辈中多纨绔,很少像样的人,再加上各大势力早就对那座宝山垂涎三尺,冯家大有破落之势,不过这些年,咱们赵氏商行保着他,所以,冯家暂时解了破灭危机。” 天赐摇摇头,道:“你才来几年,这么大的一座宝山,若是冯家没有实力,或者没有靠山,早就被灭了,哪能轮到你做人家的靠山?” 曹升点头,这张桌上没朋友,只有利益,来到武邑城这几年,要不是自己这些人以实力打怕了这些人,然后给了很多红枣,你以为他们会和你乖乖在一张桌上喝酒,不掀桌子就不错了,而且,他们真正打怕了的还不是他们,而是他们背后的人。 酒有劲儿,喝到兴奋就能忘乎所以,又一个人站起身,端着酒杯来到天赐身边,打着饱嗝,道:“天赐公子,赵老爷的义子,也就是干儿子呗,说实话,赵老爷是个人才,我服,那才是真正的过江龙,一手大棒子一手甜枣,不服不行,说实在的,本人在武邑城不说是一霸,但是道上混的都给面子,喊一声陈老爷,兄弟别的本事没有,义气倒是有一些,往后小兄弟若是在武邑城有什么事情,喊一声,陈哥必到,干!” 天赐客气的笑了笑,虚心的与姓陈的碰杯,好不容易打发走了一直拍胸脯的姓陈的家伙,曹升传音天赐:“这个家伙千万不要被他的粗鲁外表迷惑了,他叫陈家圣,混的是黑道,武邑城方圆数千里,都有他的黑道生意,无论是保镖赌场妓院还是杀人,给钱就干,在武邑城开设有四家最大的赌场,还有一家宝物店,手下数千人,都是一些亡命徒,有一些武夫和修士,看起来实力不强,但是,赵老爷曾经想试图灭了陈家,但是最终没有成功,只能收买,可见背后势力之强大!” “看得出来,他是某个势力推出来的傀儡而已,他隐藏的很深,所有黑道势力也都是伪装,他身上有一股气息,若我猜的不错,他出身搜魂殿的暗殿!”,天赐感到这个陈家圣隐晦的气息与那个搜魂殿殿主有类似之处,所以判断这个家伙可能就是搜魂殿的人。 这时又一个人来到天赐跟前,这是个大腹便便的五十多岁的汉子,给人一种笑眯眯的和善感,端着杯来到天赐面前,笑哈哈道:“我叫楚钱,名字有点儿俗啊,但是我爱钱,没办法,一出生抓周就抓了一课银子,从小就注定了这辈子就和钱打交道,所以,开了一个钱庄,一进一出挣点利息而已,不大,远远没有达到我的梦想,这一次赵老爷曹兄来到武邑城,我与他们一拍即合,据说赵老爷是人间界那边封的正坛财神,曹兄是招宝天尊,所以,我和赵老爷曹兄乃是金钱之交,我当然要紧跟财富之神,靠着财富之神的阳光雨露发财致富。” 天赐与楚钱碰杯,送走了笑眯眯的楚钱,曹升传音:“这个家伙不是武邑城本地人,他来自西神域更大的城池,楚家的势力也不仅仅在武邑城,西神域凡是大一些的城池都有他们家族的钱庄,可是说真正实现了汇通天下!” 又一个人走了过来,天赐看着那人,有些震惊,不过没有表现出来,那人来到天赐身边,举杯,道:“卫峰,在武邑城做点小生意,勉强糊口,承蒙赵老爷曹兄关照,暂时还过得去!” 曹升破例没有额外介绍这个卫峰,但是天赐从他的气息上感觉到了他不能忘记的人,卫无影! 没听说卫无影有后人,但是这个卫峰的气息和卫无影实在太像了,而且,这个家伙平时一直在隐藏自己的气息,连在座的诸位都不知道这个卫峰的底细,但是卫峰朝天赐走过来的那一刻,特意隐隐散发出那股气息,随即又隐藏起来,那是一股他太熟悉不过的气息,神道气息,而且是卫无影独有的那种气息。 卫无影,前生今世,一直追随父亲,在西圣天又成为自己的洗礼神使,让自己成为神教一员,因与自己理念不合,自己灭了西域神殿山之后就失踪不见,此后一直都没有他的消息,今天居然在这里看见了与他有相似气息的人,这让天赐不能不惊骇! 现在想一想,当初卫无影和自己说的那些话绝对大有深意,分明是点明了他的想法就是父亲的计划,可是当时自己理解不了,一场灭殿之战,将西圣天的神殿毁于一旦,二人也因此再也没有见面。 现在,天赐有个想法,就是往后和这个卫峰多接触一些,也许能探知卫无影的下落。 其余还有几个人纷纷过来敬酒,但是,天赐此刻的心思已经不在酒桌上,一直心神游离,对于敬酒的来人,也就应付而已。 这场酒宴一直到傍晚结束,天赐和曹升送走了客人,曹升让下人带两个老爷子去自己的住处,与天赐在大院里步行游览,观风望景。 “那个卫峰给我介绍一下,他是什么来路?”,天赐问道。 曹升道:“武邑城四大商贾,冯陈楚卫,只有卫是孤身一人来到武邑城,来的时间不到十年,但是就是他凭一己之力,把药材生意开遍了武邑城,这个卫峰是个悬壶高手,医道深不可测,现在他的手下有一个医道队伍,在武邑城很有名,他开设的药铺医馆都叫做‘无双馆’,有意思不?” 天赐一愣:“无双馆?”,天赐越发确定,这个卫峰和卫无影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然不会事事这么巧合! “这个卫峰在哪儿住,我要去拜访,马上!”,天赐道。 “城东九纬路一百零二号,那是他的府邸,他经常去的医馆在城东圣手街八十八号,怎么要不要我陪你去?” 天赐摇头,曹升再想说话时,天赐已经消失不见。 九纬路一百零二号,这是一条很低调的街,不过傍晚而已,这里已经是有一条空巷,道路两边巨大的银杏树将两边的房屋都遮盖住了,让两边的屋子提前进入了黑夜。 卫峰的府邸就在巨大银杏树的阴影之中,不大的门脸,散发着古朴的气息,门口并没有人站岗,天赐本想敲门,但是犹豫了一下,轻推,门并没有关,天赐悄悄的走了进去。 大院如深井,两侧厢房,中间正房,中间过道两侧花廊,门口立着一面影壁墙,对着门口一面画一本书,是打开的书,字体清晰可见,乃是一片杂论的一部分,另一面则是画一名医师,开济世救民药方,很有意境的画面,不过此时的卫府安静无比,太阳西沉,银杏叶的影子在院内洒落无数斑点。 “我知道你会来找我!”,正房台阶上,卫峰负手而立,看着天赐平淡的脸泛出几分笑意。 天赐看着卫峰:“我可以确定,你是卫无影伯伯,至于你为何改头换面来到这里,我不知,但是,自从西圣天下北域布伦城神殿一别,你我再无联络,小侄儿至今想起来还引以为憾,卫伯伯,您不会真的生我气了吧?” 卫峰走下台阶,来到天赐跟前,整了整天赐的衣领,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尽管我当时不是百分百的赞同的你的做法,但是我不还是配合你完成了对神殿的清扫?放心,我与你父亲相交无数岁月,与你又有三世之缘,你就是我的晚辈,哪有真的生你气的道理?” “卫伯伯来到西神域,仅仅是开设医馆?”,天赐问道。 卫无影摇头:“当然不是,西神域与其他神域不同,这里宗门林立,各方势力纷繁复杂,你父亲虽然不指望西神域在将来有什么作用,但是,他最担心的就是西神域在未来的神战中成为仙界或者佛门那样的角色,他在神界的时候,西神域各方势力教门比较老实,甚至投靠了他,但是,他担心的是他走后,这些投靠他的势力会出现反复,因为这些家伙没有什么信誉,他们就是欠收拾的人,打一顿老实一会儿,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所以,你父亲并不相信这些势力,不过他走得急,这些事情交给我,让给我为你进入西神域做好铺垫。本来我想和神庭合作,毕竟我也是神庭出身,但是,我觉得那样一来,我就会被固定死了,没有自由度,而且,神庭现在势弱,提不起来,即便投靠他们,对我的帮助也不大,所以,我只好趟一趟自己的路子!” 天赐看着卫无影,由衷的道:“谢谢你,卫伯伯!” 第641章 卫无影再现 卫无影现在的身份并没有认识,而且,他比天赐早来到西神域十年,已经提前在这里布好了局,很多大的城池都有他的无双医馆,做的是悬壶济世的生意,走的是情报网这条路子。 卫无影拿出一张图,可以说这张图是他在西神域布局多年的成果。图是西神域山水地脉图,上边标注着很多城池名山大川以及一些神秘之地,表明了西神域各大势力分布的势力范围以及他的无双医馆所在的分布。天赐看着这张图,感到深深的震撼,太详细了,所有情况基本一目了然,可见卫无影这些年在西神域做的太多的工作,令天赐十分感动。 卫无影指着地图,说道:“武邑城之所以重要是因为他是连接南神域北神域的一个节点,是古道的终点,也是深入西神域腹地的起点,所以,各大势力在这里都有落子。武邑城四大富商,冯家靠的是一座宝山,开棺材铺起家,但是,不要因此小瞧了冯家,在武邑城的冯家不过冯家的一个支脉,冯家有好几支,分布在西神域各个重点城池,做的生意也是五花八门,占据这座宝山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冯家祖地在西神域西边的西连城,西连城是西神域的核心之地,也是做大的城池,冯家的背后是光明教,光明教势力极大,在西神域有附属家族十二个,冯家是其中之一,可见光明教在西神域势力之大。” “至于陈家,黑道家族,以黑起家,背后是地狱教,陈家也有很多分支,武邑城的这一支是实力很强的一支,可见地狱教对武邑城很重视。” “楚家在西神域有数不清的钱庄,楚家开设的钱庄名字都叫‘楚家钱庄’,但是楚家很神秘,背后不知道是什么势力做支撑,但是,据我这些年的调查,楚家背后应该是西神域最强大的四大神国,楚家厉害就厉害到这一点,能让四大神国共同支持一个家族,这很罕见,我相信楚家自身就很厉害,不然不会让四大神国都鼎力相助,准许他们在自己的世俗地盘做这么大的生意。” 卫无影指着几处圈出红圈的地方,道:“西神域宗门林立,最大的有三个势力,分别是地狱教光明教和圣火教,他们各自有自己的天外祖地,其实就是神战时一些碎片被他们封禁起来作为祖地,一个是保持神秘,另外一个就是自保,也害怕类似于你父亲这样的大能轻而易举的找到他们,让他们没有安全感。但是这些教门在世俗都有宗门,比如光明教在光明圣山,地狱教在西部的魂断山,圣火教总坛则在奥雅山,当然,这些教门可不仅仅是有总殿一处宗门,他们在很多地方也都有类似于分殿,地狱教的搜魂殿就在古道群山中设有分殿,光明圣教和圣火教也一样。这里的圣教和神教势弱,圣教基本上已经萎缩到可以忽略不计,这是因为你们在另外三个神域几乎让圣教断根了,西神域的圣教原本就不兴旺,现在更是害怕,不多的信徒也改信别的教义。神教有些起色,但是不多,还是因为在另外三域神教再一次兴盛,给了他们信心,不过也面临着打击,其他三教绝不允许神教死灰复燃,一番争夺在所难免。” 天赐仔细研究地图,他发现卫无影麾下的医馆大都开设在三大教势力庞大的地方,看来卫无影早有准备,重点也是收集三大教的情报。天赐不得不佩服卫无影的苦心,再一次对卫无影行礼,道:“卫伯伯,你有心了,这个图对我帮助极大,我收起来了!” 卫无影欣慰的点头:“能得到你的夸奖,我还有点受宠若惊呢,好了,这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我还有一份,往后我还要往里填充更细致的一些东西留着给你用,而且,这张图好好保存,你我之间的传信就靠它了!” 天赐一愣,卫无影道:“这图只有两张,你我各执一份,这张图的所有地方都是我亲自勘察过的,以我的灵魂印记为载体,你只要在图上任何一处利用你的精血点在那个地方,我自会有感应,而且,只要你传送神魂意念,我就会知道你的意思,比传讯符还快,还更加快速的确定你的位置。” “不是单向吧?”,天赐问道。 “当然不是,我找你也是利用这方法,你也会感受到我的神魂波动。” 天赐点点头,笑道:“卫伯伯,我发现你越来越厉害了,我相信你,只要神界法则再完善一些,有了证帝机遇,你一定会成就帝境!” 卫无影笑了笑,道:“那一天不远了,就剩下一个西神域,只要你一统西神域,神教复归正统,神教天地法则就会完善,就有证帝的机缘。因为这里本身是神界,运行的天地法则是神教的法则,再加上神圣至尊大帝散道之后,不再给神界修士设限,修士们就有了突破至尊界限的希望,可以说,神帝不死,其他人只能是至尊,没有证帝的机会,所以这一次神帝之所以下决心散道,也是为神界解除桎梏,突破限制,给那些一直徘徊在帝境门口的人一个机会!” 天赐点头:“神界自从神战以后一蹶不振,是因为法则禁锢的太死,封神峰顶也就是至尊,现在没有封神限制,人人都可以靠着自身修炼突破法则限制,就有了证帝的机会,其实,神帝过去为了保证自己高高在上,绝不允许别人的境界高过自己,所以神界就一个大帝,不弱势才怪。” 卫无影点头:“无论是圣教还是神教,他们都讲究唯一神,既然是唯一,那就不允许别人超过自己,他们创世,天地法则是他们制定的,当然他们就是天道法则,不过神帝的魄力还是比较大的,散道,自己亲手打碎了藩篱,让人们看到了希望,当然这也是没办法,神教若是还没有证帝,神教在神界保不住自己的位置,甚至,说不定神教不但失去主宰地位,弄不好就会成为丧家犬,连个窝都没有!” “你准备在武邑城待一段时间,还是马上往西去?”,卫无影道。 “不急,既然来了,总不能浮皮潦草的一走一过,这个武邑城挺有意思的,还有那座宝山,我也要去看看!” 卫无影拍了拍天赐的肩膀,道:“我不会在武邑城停留很长时间,过几天就走,我的行踪不定,不过你我的联系不会中断,在其他神域你们有李云升,在西神域就交给我,对了,我的身份对那俩老头还要瞒一段时间,即便是曹升到现在也不知道我的底细,你知道的,做情报的还是要神秘一些。” 天赐点头,与卫无影告别,回到了赵府。 到了大门口,见曹升正在门口等着自己,离得老远招手:“公子,我带你去你的住处!” 天赐与曹升并肩走在院内,曹升看着天赐,问道:“见到卫峰了?” 天赐点头,卫峰道:“公子,卫峰很不简单,我不清楚他的背景来历,但是我无论如何不相信,一个医道圣手居然能撑起这么多医馆,所以,我不反对公子和卫峰来往,我只是提醒公子,要小心一些,当心被别人利用!” 天赐笑了笑:“你对你家公子太没有信心了,最起码在这个神界,能利用你家公子的人不存在...”,不过刚说到这里,天赐语塞,突然想起来门主,想起了伍子寒李云升甚至自己的父亲,好像利用自己的人真不少! 天赐只好说道:“你提醒的对,我是要小心一些,我这个人还是太简单,把所有的事情都想的简单,其实我是个粗线条的人!” 曹升笑道:“公子似乎言犹未尽,也许我的提醒多余,公子的本事在这个西神域恐怕很难找到对手,哪怕是三大教的教主也不值得公子太过担心,不过,我听赵老爷说过,我明在财,他暗在阴,不过他的进展不太顺利,西神域各种势力很复杂,而且实力不容小觑,连他都没有本事像公子一样横推,我这个财主也只好就像个财主,老老实实的经营我这一亩三分地,等着公子一声令下,我有多大劲儿使多大劲儿!” 赵府很大,小巷小径横七竖八的,不过还好,小巷小径都有灯光照耀,不至于漆黑一片,绕过一道园门,进入另外一个院子,就是曹升给天赐他们安排的住所,房子很多,够住很多人。 曹升看向其中一间东厢房,里边亮着灯,曹升看了一会儿,道:“公子,那个叫什么吕娘的,岁数太大了,公子若是憋不住,府上有很多年轻女子,反正也不是当真,不过有的放矢而已,但是也好过...” 天赐赶忙摆手:“停停停,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个吕娘有些来历,我想通过她找到一些我想找到的东西,再说,她已经叛教,现在也是个无家可归之人,我也是看着她有些可怜这才带她在身边,可没有你想的那些乱糟糟的东西,不过,你如看中,人家又同意,我会成人之美!” “额,原来如此!”,曹升摸着亮晶晶的嘴角,道:“我可以考虑!” 正房留给了俩老头,天赐住西厢房,院子虽然很紧凑,但是也足够大,院子中间是一个石桌,还有几个石凳,二人坐在桌前,继续闲聊。 天上升起一轮明月,天赐知道,神界地域广阔,大陆无边无际,此月亮也并非人间界的那个月亮,但是更大更圆也更亮,清凉的月光照在院子里,满院清辉,似有些清冷,天赐知道曹升似乎有很多话要对自己说,拿出人间界的天蜀酿,道:“要不再来点?” “那感情好,今天属于应酬,再加上那酒有些问题,不敢多喝,也有些不自在,所以没有尽兴,若是公子能陪在下喝几杯,求之不得。”,曹升笑嘻嘻的拿过酒坛,二人一人一坛酒,就这样喝了起来。 天赐问道:“你对卫峰好像有些看法,详细说说?” 曹升道:“也不是有看法,我只是觉得那家伙太过神秘,深藏不露,而且城府极深,凡是我探不着底的家伙,我都会加倍小心,当然他也不例外。我和赵老爷到武邑城之后,当然是金钱开道,再加上赵老爷有些手腕,收买了这些势力,这才在武邑城算是站稳了脚跟。就像今天喝的那个酒,其实公子也知道,那是属于精神控制一类的药物,很少有人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是你看看卫峰,他有一点点失态吗?我真的看不透他,所以这才提醒公子,要对他小心一些。” “我会的,另外三位天尊在哪儿?”,天赐问道。 “萧宝陈九姚少司都在西神域,我所在算是俗世皇朝土叙国所在的范围,萧宝在汉斯帝国,姚少司则在高士帝国所在的范围,陈九在保利国,当然这四大国是神域最大的四国,还有一些小国家是这四大国的附属,算不上独立国家。我们分布在西神域四大方位,东西南北,我们四个挣活人钱,赵老爷亲自负责死人去处,算是各有分工!” 天赐道:“无论是阳世的财神还是阴界的冥君,在阴阳两界都是了不得的存在,你们跟随赵老爷,无论在仙界天庭为官还是这一世执掌财位阴冥轮回,都是跺一脚三界乱颤的职位,但是你们也因此承担很多责任,很辛苦,我代表我父亲感谢你们!” “怎么滴?自己开小灶?也不知道叫姥爷一声,没孝心!”,曹升正要说话,见俩老头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赶忙站起身,将俩老头扶在凳子上:“老爷子别生气,这不有些日子没见过天赐了嘛,唠点磕,老爷子别挑理啊,天赐,天蜀酿再拿出两坛来!” 天赐早已经拿出酒,笑道:“这不是天色已晚怕影响两位老爷子休息,就没有叫老爷子,既然睡不着,那就喝个通宵?” 独孤秀打开酒封,喝了一口,看着曹升,道:“你今天弄的那是什么酒?是人喝的吗?” 曹升笑道:“神界的酒都是那么回事,老爷子你当做马尿,但是那些人可是当宝一样,再说,以老爷子的见识,不会不知道那酒是什么酒,呵呵,他们只配喝那种酒!” 独孤秀摆摆手,看向天赐:“怎么打算的?是马上就走,还是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 天赐道:“不急,我发现通过走这一路,神帝散道,法则松动,天地灵气越发浓郁,两位姥爷现在都已到了瓶颈,是要证帝还是成就大罗仙位,在这里都可以,我希望二位姥爷多多修炼,只有到大罗金仙,才算是与天同寿。二位姥爷可以在这里找一些机缘,争取突破瓶颈,成就大罗金仙!” 武德康点头:“我想证帝,走一走神道!” “没出息,就不能像择天那样仙道神道武道同修都到达大帝之境?我们也是死了几次的人,前世走仙道今世走神道,我是要仙神同体的,只有这样,才不会被我的姑爷瞧得起!”,独孤秀喝了一口酒,目光灼灼! 东厢房内,吕娘望着屋外,始终觉得自己就是个外人,好像融入不了人家的小圈子,不过,即便如此,也比那个环境好得多,吕娘像是下了决心,走出屋子,道:“公子,我有话说!” 天赐像是知道吕娘要说什么,道:“不急,若是吕娘睡不着,不妨一起喝一点,当初在你的客栈,我见识过吕娘的海量。” 吕娘果然坐了下来,她现在想尝试一下,能不能融入这个圈子,总好过没人搭理形单影只。 吕娘打开一坛酒,对俩老头笑道:“两位前辈,承蒙不弃,一路多有关照,小女子感激不尽,我敬两位前辈,我希望一直跟在两位前辈身边,多多得到你们的教诲。” 独孤秀喝了一口酒,道:“你是个不错的人,除了岁数与我外孙差了一点,其余倒也无可挑剔...别扒拉我,让我把话说完,我这个外孙...嗯,算了,那就不说了!” 吕娘脸色有的发红,不过马上显得豪气干云:“若两位老人家不弃,我愿意成为你们的孙女,伺候陪伴你们,还请两位老人家收下我这个孙女!” 独孤秀看着吕娘,点点头:“你这丫头心眼倒是不坏,好吧,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曹升喊道:“这个这个,算了,本来打算...差辈了,算了!” 第642章 入宝山 吕娘在凌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进了天赐的房间,不过天赐始终没有上床休息,只是闭目打坐,见到吕娘进来,道:“吕娘,有什么话说吧!” “公子,这些话不说出来我感到心里不踏实,那个陈家圣我认识,他本身就是搜魂殿的一员,任务和我差不多一样,而且,我敢肯定,殿主就在这里,在武邑城或者周边地区,我的感应不会错,毕竟我在搜魂殿待了十几年...” 天赐道:“你说的没错,所以,今天我准备去一趟那座宝山,看看那座宝山到底有什么宝,能让搜魂殿对那里下那么大的功夫。至于你,其实很危险,你认出了陈家圣,他怎么又回认不出你?虽然只是匆匆一面,但是我敢肯定他已经认出了你,说不定,消息已经传到了殿主那里,因为我感觉到殿主已经藏到更为隐蔽的地方,因为我的神魂印记传回的信息有些模糊!” “今日你就陪在两位老爷子身边,只要在他们身边,你就很安全,切记不要一个人上街!” “公子要去宝山,何不带上我,公子,我不是一无是处的弱女子,我还有一手刺杀之术和隐匿之术,我会帮到公子的。” “不用,人多目标大,这一次我去宝山,就是想看看那个宝山有什么秘密,以至于让搜魂殿投入这么大的力量,同时找一找殿主,看看他来宝山的目的是什么!” 早晨的时候,曹升过来和天赐打招呼,告诉自己今日行程,天赐告诉他,自己打算去一趟宝山观光,让曹升知会冯财一声,就说我要进山逛逛,若有冒犯,回来赔罪。 曹升知道天赐是什么意思,本想叮嘱一声,那深山不那么简单,除了被冯家严管死守,本身那座山就是一座凶地,据说曾有无数探险者冒死进入,结果一个都没出来,至于冯家有什么办法能进入这座山,谁也不敢打听,毕竟那是人家的秘密,打听多了,会引起人家的怀疑。 但是回头一想,这天赐根本不需要叮嘱,这个神界,恐怕没有他不能去的地方。 天赐研究了一下卫无影给的地图,确定了那座宝山的方位,距离武邑城不过二百里路程,隐匿身形,直接飞到了宝山的边缘地带。 天赐来到山脚,偌大的山不可能总有冯家人巡逻,所以,这座山即便被冯家人当作私产来控制,也不可能阻挡那么多有心人进入此山,所以就看有没有倒霉蛋,被冯家巡山人撞见,撞见了就自认倒霉,当然也有一些冯家巡山人惹不起的,通常也就睁一只眼闭一眼,不过不能做的过分,否则冯家人会倾力围剿,那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势力能招惹的起的。 天赐就要从山脚进入大山,不过他仔细观察了一下,还真有类似于阵法存在,那是一种报警装置,暴力闯入会惊动巡山人,不过这对于天赐来说根本就是小儿科,随随便便进入,根本没有惊动所谓的阵法。 进入大山马上就有了与世隔绝的感觉,一步之差,山里山外马上就是两个世界,大山大树参天,树下矮丛遍布,也许是没有找到进山的小路,天赐一进入深山就有感到了这座山的不同寻常,连同地脉气息都与外界不同。 天赐没有找到进山的小路,只好悬浮,离地一丈,徐徐飞行,尽量仔细观察这座山的一草一木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 就这样朝着一个方向飞行了一个时辰,感觉高度越来越高,像是在爬坡,身边的大树也越来越粗壮,林下植被也越来越茂密,刚开始进入大山时,没有感觉有什么野兽之类的出没,不过到了这里,仿佛看到一处动物乐园,地上爬行的,树干上盘踞的蛇吐着信子,一脸狰狞,还有很多猴属在大树上蹦来挑去,成群的野狼,一窝蜂的兔子,大型的有一些黑熊之类,不过都是一些兽类,还没有到玄兽层级。 但是,翻过几道岭,越是进入大山深处,大型的动物也就越来越多,森林中偶有相对宽阔平缓的地带,都会有一些大型野兽在那里小憩。 不过这不是天赐所关心的,现在进入这座大山之后,自己留在殿主身上的神魂印记的波动已经越来越微弱,现在已经完全消失,这也是天赐到了这里之后,失去方向的原因。 天赐站在一棵大树的树梢,向四周打量,茫茫群山,一望无际,似乎和两域之间的那座大山已经连接在一起了,所以,即便天赐的肉眼目光所及,也只是茫茫群山,看不见尽头。 冯家绝对没有能力看管控制这么大的一座山,也许他们所控制的,是那些出产古木珍木的地方,但是眼下天赐所见,皆一般树种,而且树龄也不太长。既然神魂波动已经消失,那就去找一找冯家控制的地盘,看看那些珍稀树种。 天赐拿出卫无影提供的地图,这座山的西南角也就是最靠近武邑城的一处山脉,被卫无影做了重点标注,但是没有写什么,就是画了一个圈。 天赐定准了方位,向标注的地方飞去。 果然,这里是一处很容易进来的地方,是一座独立的山峰,但是也恰恰是这里,古木森森,好像这一片巨大的山峦中所有的珍稀树种都集中到了这里。 树林中有不少搭建的木屋,有不少人集中在这里,还有不少被放倒的树木,这里应该是一座林场,是冯家发财的源头所在。 天赐在这一带开始徘徊寻找,寻找他感兴趣的古树,天赐在附近寻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他认为特别值得珍藏的树种,只好从这里开始,继续向深林深处寻找,试图发现一些值得他珍藏的古树。 离开相对喧闹的林场,又进入一处深渊之中,这里已经是极暗之地,走在深渊中,如同走在黑夜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天赐开放天眼,这一方世界也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这是一条巨大的深沟,底部是流水,两侧山坡都是高大的树木,天赐看向两侧,干脆顺流而下,随波逐流,看一看这个处于深渊中的暗河通往何处。 大概漂浮了半天,眼前豁然开朗,一处巨大的水潭,四周高峰林立,壁立千仞的悬崖,一个个峰顶露出白皑皑的峰骨,如同山峰指向天空! 这时,天赐的神魂有了波动,看来,果然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天赐化作一道雾气,飘在巨大水潭上,南边,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神魂波动的源点就在那里。 天赐迅速向南边那座高峰靠拢,不过这时候水潭突然惊起一道钻天水柱,天赐一惊,急忙飞身而起,那水柱上的流水如同瀑布向水潭冲刷而落,一个黑色的狰狞的怪兽仰头怒吼,身体如蛇,头上两个尖角,巨大的身体还有两扇翅膀,尖尖的嘴巴还有两缕胡须,眼睛格外透亮有神,不过此刻目露凶光,看向化作雾气的天赐,如同一道闪电冲向天赐。 天赐从雾气中伸出一只手,大手幻化成百丈大小,一把抓住凶兽尖尖的嘴巴,任由他无论如何挣扎,甚至数万丈的巨大身躯开始剧烈的折腾,不但将水潭惊起惊涛骇浪,甚至将周围巨大的山峰都用巨大的尾巴击碎,四周的山峰因此纷纷巨石滚落,落到水潭中。 天赐始终抓着怪兽尖尖的嘴巴不放手,忙里偷闲转头看向那边那座唯一没有受到波及的山峰,大手一甩,数万丈怪兽如同一条巨大的鞭子,抽在完好的南面山峰之上,南面那座山峰被数万丈怪兽的身躯抽中,突然爆开无尽的能量,巨大的能量团冲向天赐所在的位置,天赐心念一动,巨大的怪兽被他收进了大世界,避开能量团冲天而起,悬立在逐渐塌陷的南面山峰上空。 巨大的能量团向北面狂扫而去,所到之处,水潭泥石树木随着狂暴的能量团向北一扫而过,能量团扫平一切,所过之处变成一条平坦的大路。 天赐看着远处的能量团,注意力放在脚下的倒塌的山峰上,乱石堆积的地方,一道人影狼狈的拱了出来,似乎受到了重创,倒在一块相对平坦的巨石上,剧烈的呼吸。 天赐落到那人身边,那人极为吃力的转头看向天赐,努力的想移动身体,不过此刻重伤再加上所有的力量都用于逃生,此刻已经是油尽灯枯,认命了一样闭上眼睛,连话也说不出来。 天赐看着那人,道:“其实我给了你机会,你不中用啊,你若是不留在这里试图自己恢复,回到你的地狱教总坛去,至少你可以多活一段时间。” “我早知道,你在我的神魂里种下了神魂印记,但是我去除不掉!”,殿主喘着粗气,道:“我的搜魂殿被你毁了,我已经成了丧家之犬,即便回到总坛,我也成为边缘人物,甚至会成为他们的笑柄,命该如此,算了,你动手吧!” 天赐道:“我当然不会让你活,所以你不要试图侥幸以各种方式打动我让我放你一马,你该死,既然你回不去了,那你就死在这里吧,这里绿水青山,也是个风水宝地,不会埋没了你。” “等等,为何你父亲和你都对我地狱教有那么大的成见,见到我们就往死里打?”,殿主似乎缓过来一口气,慢慢的坐起身,看着天赐。 天赐道:“你过去的罪恶我不知道,但是,仅仅是你供养三十六个鬼婴这件事我就不会放过你,那是多少生灵被你屠杀,地狱教就凭这一点就不容于世!” 殿主嘴角一抖,不屑道:“说得好听,你们父子手中的亡魂不比我少,你们动辄屠灭一教动辄灭人家一城,你敢说你杀的人都罪该万死?龙小双,我也就是打不过你,若是我能打过你,我就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谴责你,我就是圣人,而你就是罪人,谁比谁高尚,拉倒吧,都是一个德行。” 天赐笑了笑:“你说得对,不过,我杀的人都是我认为该杀的人,究竟该不该杀,不是你们能评判的,圣教作恶多端,以生灵为血食,控制他们的思想和灵魂供养他们的贪婪之心,我判定这就是邪恶,所以,我就灭了他们,你也同样如此,三十六个鬼婴,至少数十万生魂,为的是你自己的一己之私,戕害的是无辜的生灵,所以,我判定你就该死,你不服也得服,正如你说的那样,你能打赢我,你就变成道德圣人,我反而就成了罪人,现在的情况是,谁拳头大,谁就是真理!” 殿主突然诡异一笑,这一片废墟突然变得阴气森森,接着有无数鬼灵铺天盖地而来,南面,一道黑漆漆的洞口出现,殿主笑声如同夜枭,令人毛骨悚然,一道神魂冲进黑洞,远远的喊道:“龙小双,就算是拼了命毁了那些我尚未炼化的鬼婴,你也休想抓住我,搜魂殿不是你想欺负就能欺负的!” 无数鬼灵无穷无尽铺天盖地的冲向天赐,天赐叹口气,天剑一出,天赐所在的空间如同升起一颗太阳,那无穷无尽的鬼灵,一下子烟消云散。 天赐看着消失的黑洞,并没有急于扑杀殿主,这个殿主本源几乎消散殆尽,靠着秘法剥离尚未炼化的鬼灵,自己只保留本体魂魄,并且牺牲了肉身这才得以脱身,这个家伙基本上是废了。 天赐看向能量团冲击的方向,此刻巨大的能量团仍然向北冲击,马上就要冲出山峦,天赐天剑一闪,直追能量团,一剑将其刺破,一场爆炸,将方圆数十里变成深坑。 天赐看着那条被能量团冲击出来的一条大道,本想着做一番手脚将其恢复,但是又摇了摇头,从此之后,这座山并非神秘的的禁地,已经与外界相通,只要不怕野兽怪兽,人们可以自由出入这座神秘的山峦。 天赐有感,看向大世界,大世界中,一条巨大的青龙将那数万丈的黑蛇一样的怪兽生吞入腹,然后静静地趴在灵湖中,闭目养神。 天赐叹了口气,当时情况紧急,想都没想将怪兽扔进了大世界,如今倒是便宜了金兮兮,看来,几个人的世界互通,也不是什么好事,藏不了私啊! 比如现在,双翅虎和鸾凤又被周杨给收走了,看来成了大力大黑的宠物。 天赐目的只实现了一半,破坏了殿主的恢复,但是,他要找的古树还没有找到,他想要一棵树龄至少五千年以上的红杉,除了栽种到大世界中,裁取一段根茎,做成棋子,给两位姥爷下棋用。 水潭这一带已经面目全非,那条大道也将很快被人发现,天赐干脆再向森林深处飞行,再找一找,说不定能找到他中意的好东西。 再往深处,森林更加幽深,水潭一带的动静,让整个森林的动物们开始狼奔豕突,这里也许是一个高等巨兽的领地,外围一些动物只在这个范围之外瑟瑟发抖,但是绝不敢越雷池一步,天赐也感觉到一种巨大的威压席卷而来,按照人类的境界衡量,这里居然隐藏着一尊至尊级别的怪兽。 天赐顶着压力向山林所在的山峰之上飞翔,不过这处空间就像是一方巨大的泥池,陷在其中,有力使不上的感觉。 到了峰顶,天赐落到山峰之上,远远的看见,一只鸟站在一块巨石上,正在冷眼的看着他! 小鸟不大,大概一巴掌大小,浑身七彩羽毛,极为绚烂,头顶一簇羽冠,像是帝王的皇冕,站在巨石上如同藐视一切,那股巨大的威压居然就是从这只小小鸟身上发出来的,这令天赐极为意外。 就凭天赐的眼力,也没看出这家伙是个什么种,凤或者凰,都不是,莫非是个杂种? 天赐越往小鸟身边靠近,小鸟散发的威压就越发强烈,甚至山顶周边的大树都跟风声大作剧烈摇晃,然后大山都跟着颤抖,飞沙走石狂暴而起。 不过,天赐还是一步一步来到小鸟身边,小鸟昂着头看着天赐,浑身的羽毛炸起,头上的羽冠变成红色。 天剑一把插在小鸟所在的巨石上,就在小鸟的身边,散发出更为凌厉的威压。 “干啥,你要干啥!”,小鸟眼神凌厉但是有恐惧之色,“干啥?你要干啥?说话!” 第643章 小小鸟 天赐不管小鸟的炸毛,伸出手搭在小鸟的头顶,小鸟立即惊骇的尖叫:“干啥啊,别这么吓人好不好?我又没有得罪你,你想干啥?” 小鸟严厉的尖叫,可是躲不开天赐的魔爪,眼神惊恐,吓得浑身发抖,那股无匹的威压已经被它收了回来,缩着脖子,颤抖着惊叫,不过不多时,它居然闭上了眼睛,像是鹌鹑一样蹲在石头上,似乎很享受那样的抚摸。 “我知道你一定不是这里的物种,这里这点稀薄的灵气也养不起你,我猜猜,你是离家出走?还是被赶出来了?你浑身都是伤,那股威压是你最后吓唬人的手段,那些笨得要死的野兽们都怕你,就是怕你这股威压,我说孩子,你为何沦落至此?” “你才是孩子,你全家都是孩子,本姑...鸟乃是活了无数岁月的老奶奶,你才是孩子!”,小鸟剧烈抗争,但是就是舍不得离开那只抚摸它头顶的手,似乎那是最让它享受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额,那我叫你奶奶?鸟奶奶,你为何沦落至此?”,天赐一副认真的表情,似乎叫一声奶奶也理所当然,“我不是奶奶,我还小,不要瞎叫,叫的我都老了,我还小呢!” “额,小奶奶,告诉我你从何而来,为何落难到此处?”,天赐问道。 “不要叫我奶奶,小奶奶也不行...我负伤了,你有好多好多的混沌紫气,给我点疗伤好不好?” 天赐一直摸着小鸟的脑袋,小鸟似乎很享受,竟然闭上了眼睛,天赐拿开手,小鸟叽叽喳喳叫道:“接着摸不要停,你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快点摸!” 小鸟扒拉着天赐的手往自己头上放,天赐,不搭理它,站起身,转身就走,小鸟急了,喊道:“别走,别走,想问啥就问,我知无不言。” “还是那个问题,你从何而来,为何落难至此?”,天赐问道。 小鸟伸出翅膀,比划了一下:“这是两个问题,至少需要两缕混沌紫气。第一个问题,我从圣界落难至此,第二个问题,我被人追杀!” 天赐一愣:“你是圣界的?”,小鸟洋洋得意,又伸出一个翅膀:“又是一个问题,一缕混沌紫气,我确实是圣界的!” 天赐眨眨眼,哦呵,这个小鸟好像有点小心机啊,故意不把问题说全,一点点的往外挤,目的无非是多要一些混沌紫气。天赐笑道:“你不用耍小心机,我有一个大世界,里边有海量的混沌紫气,管够用,你这点伤,用不了三五天就会治愈,但是,你能不能把话说全?你若是再耍小心机,我可就不管你了!” “别,别这样,你这人忒小气,说说还急眼了,好的,我说!” “确切地说我来自圣界的精灵界,我的本体乃是一只重明鸟,我们圣界的公主跟着一个人族男人跑了,在圣界逃了几十年,然后就被追到了神界,然后再也没有了他们的消息,我是公主的伙伴...喂喂,你什么眼神,不信?我真的是伙伴不是侍女,她的本体是天凤,我的本体就是重明鸟,我们都是精灵界的,我们是伙伴。她被人族拐走了,我找不到她,我很伤心,我就一直找啊找,后来听说他们不知怎么就破了两界壁垒,来到了神界,我就跟也来到了神界,你别不信,我重明鸟一族有一个神通是别的精灵族没有的,只要我们能唤醒重明鸟一族的混沌血脉,我们就有掌控空间的本领,破界跨虚那都是小菜一碟,你看看,又那眼神,分明就是不信。我也是在几十年前刚刚觉醒了一点点古族血脉,掌握了一些独特的空间能力,我可不就破界了,哪想到,牺牲这么大,一身血脉几乎消耗殆尽,我的本体应该数万丈那么大,不得已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因为我残存的血脉根本不够我支撑那么大的身体。” 小鸟说到这里,有些黯然,道:“我不但没有找到公主,反而因为我这个样子在神界寸步难行,我东躲西藏的,一点正事没干,就是为了恢复神通和力量。你看看,我都低调成这样了,结果还是被人看出了端倪,知道我不是神界的,恐怕是上界流浪过来的混沌异种,结果就想办法抓我,还要抓活的,你知道光明教吧?就是那帮坏人,对我不离不弃的,直到我被赶到这了,他们还不放过我,想办法诱捕我,还满山的布置阵法结界,把我隔绝在这座山上,然后一寸寸的寻找...” “等等!”,天赐摆摆手,看着小鸟,小鸟也歪着头看他,“我正说的起劲,你别打扰我...完了,那帮家伙还真找来了,都怪你,要不是你来,我也不能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施展我的神通吓走那些野猴子老鹰之类的,我也不能暴露,都怪你!” 天赐将小鸟抓在手里,道:“别急,只要有我在,谁也抓不住你,现在,我把你送进天堂!” 天赐把小鸟送进大世界,小鸟一进入大世界,立即高呼:“哇呜,发财了,这一下我能恢复了!” 天赐坐在大石头上,这时候从四个方位摸上来四队人,向天赐方向靠拢,那些本来被天赐吓得瘫坐在地的野兽们此刻被天赐放松了领域,一个个东跑西窜,与四个队伍撕咬了一会儿,就逃之夭夭。 四支队伍打跑了野兽慢慢向天赐方向靠拢,手里拿着各式武器,小心翼翼虎视眈眈。其中一人看向天赐,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这里?看没看见一只小鸟?” 天赐坐在巨石上,看向那人,道:“我叫天赐,来此观光游览,我看见一只小小鸟,七彩的很漂亮,被我抓住收起来了!” 天赐句句都是实话,那人一愣,也没有想到这个叫天赐的家伙这么实在,原以为会费一番口舌费一番手脚逼着这小子说实话,没想到这个家伙这么容易就全盘交代了,反而把自己整不会了,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这时另一个方向一个人冷着脸道:“那就把那只小鸟交出来,我饶你不死!” 天赐摇头:“我凭什么交出来?我与那小鸟有缘,它已经认我做了哥哥,我就应该保护它,凭什么交给你?” 那人又是一愣,道:“小子,我们追踪这只鸟足有几十年了,它就是我们的,若是真在你手里,乖乖的交出来,否则...” “否则又如何?我就不交,你又能奈我何?”,天赐拿出一壶酒,喝了一口,看向那人道:“你追了几十年就是你的?这世上你看中的东西多了,只要你看中就是你的?” 那人更加愤怒,一挥手:“上,杀了他!”,另一个人劝道:“稍安勿躁,若是真在他手里,在哪儿?杀了他,我们还是找不到那只鸟怎么办?不如留着他,逼他说出小鸟的下落!” “用你说?不杀,打残他,严刑逼供,看他说不说,上!” 这时,小鸟突然出现在天赐的肩膀,天赐一愣,能在我的独立世界进出自由,这个彩云雀果然空间神通不一般。 小鸟小翅膀指着那人,喊道:“他是坏人,你给我打死他,我要报仇!” 那人一呆,随即大笑:“快,布天囚阵,不要让他们跑了!” 四支队伍四张网,从四个方向兜头而下,小鸟惊叫:“跑,还不跑?我好几次都差点被这破网困住...你不跑,算了,我还是回去吧!” 小鸟再一次回到大世界,神识却留一缕在天赐的肩上,一直叽叽喳喳:“他们都是坏人,你要能打过他们,把他们都杀了!” 四张网将天赐困在网内,天赐还悠闲的喝酒,那人道:“别犹豫,收网,他就是装像,其实害怕的紧!” 天赐被网裹得严严实实,网也越来越紧,被包成了一个粽子,然后被那人一收,道:“回去,交给光明使者大人,我们也算是交差了!” “你行不行啊?”,小鸟的神识传音,“你若是不行,我可就跑了,这破网困不住我,就算是我一点力气没有,他们也抓不住我!” “放心吧!”,天赐道:“你不想看看到底是谁想抓你吗?别说这些人,就算是光明教教主来了,他也不敢对我怎么样,告诉你小鸟,我可不是一般人,你遇到我,算是你最的运气...” “这牛逼吹的,真感人,好了,姑且信你,你的大世界是我见过的最高等的大世界,连灵主大人的大世界也没有你的高级,所以,你就算是吹牛逼,我也信!” 天赐被两个人一人拉着网的两端绳头,踩着半空,飞速向另一座山峰飞去,天赐知道这些人不是一般的修士,这份修为功夫不简单,而且仅仅是两个看起来没有什么职位的跟班,就有这等功夫,可见这个光明教决不能等闲视之! 越过峡谷,飘落到另一座山头,这里有一片建筑群落,其中有一座大殿,跟神庙那样的建筑,外表通天白玉柱,跟城堡一样的建筑集中在山顶,一面是缓坡,有宽敞的台阶可以下山,最高处最大的建筑就是那座神庙一样的建筑,大殿外边还有一处广场,广场中心有一尊雕塑,雕塑是一个人,身高数丈,一手托举着太阳,一手捧着月亮。天赐知道,这是光明教信奉的神灵,光明神。 几个人拎着天赐来到大殿,其中一人喊道:“殿主,殿主,我们抓到了,抓到了!” 大殿内还有几个人都看向匆匆忙忙进来的人,又看向被网捆绑的人,“抓住了,你抓住了一个人?” “不不,不是的,那只小鸟就在这个人的手里,抓住了人就是抓住了鸟!” “噢?”,殿主饶有兴趣的看向被捆绑的人,道:“松开吧,我要看看,那只鸟在哪里?” 几个人兴奋的手忙脚乱的撤去了四张网,天赐站起身,掸了一下一下衣服,看向殿主:“你是殿主?光明教有二使四宫八殿,你是哪个殿?” “我们是神启殿...你凭什么问我,不是该你先交代吗?”。殿主刚说一半,觉得不对,好像不知不觉按照这小子的话术走,有些气恼,道:“听说那只小鸟在你手里?交出来,我给你一个痛快!” 天赐拿出小鸟,放在自己的肩膀,小鸟爬上天赐的头顶,抓住天赐的头发,趾高气昂:“怎么滴?这么多年抓我,现在我就在你们眼前,来抓我?抓不住我你们都是我孙子!” 殿主看向小鸟,笑意写满脸,看向左右,“我高兴,这小子把小鸟带过来了,有功,我不准备杀他,只要他把小鸟奉献给本殿主,本殿主就会饶了他,若是他同意,我还会收留他,作为本殿主的随侍童子,你们看如何啊?” 大殿众人立即点头,纷纷赞颂殿主仁慈,有一颗仁慈慈爱之心,会感动光明圣主,未来一定会更进一步。 小鸟一只翅膀抓着天赐的头发,另一只翅膀指向殿主:“你知道我为什么敢来吗?这么多年你们一直抓我,我一直跑,打不过你们,但是,现在我不怕了,看到没有,这是我哥,天赐哥哥,有他护着我,你们都是蝼蚁,呸呸!” 殿主看向天赐,饶有兴趣的问道:“你很厉害?还是很有背景?” 天赐点点头,老老实实的道:“我确实很厉害,在我眼中诸位皆蝼蚁,不值一提,而且我很有背景,我姥爷是大仙,我父亲是神武大帝,我叫龙天赐,听说过没?” 殿主摇摇头:“没听说过,你一个小小娃娃,很狂妄啊,不过,你我之间没有深仇大恨,完全没有必要弄得你死我活,把这只小鸟给我,你可以去留自由!” 天赐道:“你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想抓住这只小鸟?莫非你知道他的来历?” 殿主道:“当然知道,这涉及到一个秘密,很秘密的秘密,就不跟你说了,你也没有到那个档次,把小鸟拿来吧,我的耐心很有限。” 天赐将站在自己头顶的小鸟抓下来,抓在手里,小鸟大惊失色,尖叫道:“你不会玩真的吧?我这么信任你,难道你为了荣华富贵就要把我献给别人吗?你不要这么做,你这样做我会很伤心,我会恨你,喂喂,别的,放我走,就算你不收留我,也不要把我献给他们,他们会整死我的?” 天赐举起小鸟,面对面看着惊慌失措的小鸟,觉得这小鸟太好玩太可爱了,就嘴对嘴亲了小鸟一口,小鸟瞪大眼睛,两只翅膀捂住脸:“不要这样嘛,人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再说,人家现在功力全失,无法化形...我只是一只鸟啊你个死变态!” 天赐将小鸟放进大世界,抬头,看向殿主,“二使四宫八殿还有十二大户,光明教在西神域的势力果然不简单,神启殿,是得到光明神启示的意思吗?我劝你们死心,不要打我和这只鸟的主意,你们没发现我都能自身携带空间吗?到了我这一步,恐怕就是光明教的教主也做不到,你们还敢惹我吗?” 殿主愣了一下,不过他已经完全被那只鸟吸引,脑瓜子已经被欲望填满,一挥手:“布阵,围住他,不要让他跑了!” 又是那四张网,不过这一次,天赐一拳击出,一道火焰如龙,瞬间将兜头而下的网燃烧,化为灰烬,这网本来水火不侵,刀斧难断,即便如此法器,被天赐的火龙瞬间烧的毛都不剩,这时候,人们不敢再轻视这个一直实话实说但是他们认为是吹牛逼的小子,看来这小子真的有来头? 殿主在眼前一抹,一把光明灿烂的宝剑横在眼前,宝剑一划,一道弧形剑气如弯月一般直接将天赐从腰部一分为二! “好,好,殿主大人的大光明神剑剑法更进一步,一剑出,神鬼辟易!”,众人哄堂叫好,兴奋不已。 天赐又出现在原地,似乎一点事没有,众人叫好声拍马声顿时止住,鸦雀无声,像是一口痰卡在嗓子眼里,下不去上不来,憋的很难受。 天赐对殿主勾勾手,示意继续! 第644章 火焰树 小鸟又爬上天赐的头顶,嚣张道:“来,继续,谁不敢打谁孙子!” 殿主面红耳赤,大光明剑变得如同烧红的铁条,喊道:“光明圣谕:光明神照!” 大光明剑骤然出现一轮红日,在剑锋之上开始跳动,周围人被这一轮红日吓得大声惊呼:“殿主,不可啊,这是在我们的神启殿,这里是我们的家!” 天赐淡淡的看着,的确,这一轮红日若是大成之日,一经发出,足以覆灭一座大山,也难怪这些人那么害怕,殿主似乎也意识到了,刚才只顾着生气了,全然忘了这是在自己的老巢,想要收回神功,但是,那股一气之下的气力可不是想收回就收回的,太阳已经生成,那股能量越发膨胀,让他难以控制,强行收回,只感到气息阻塞,鲜血直喷,大吼:“你们快跑,我控制不住了!” 小鸟再一次出现,这一次化作三丈大小,一张嘴,一口将那小太阳吞了下去,打个饱嗝,喷出一口浓烟,喊道:“记住了,是我救你们一命!” 殿主鲜血不要命的喷出,萎靡的坐在地上,看到天赐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挣扎着要起身,不过始终没有成功,有气无力道:“你杀了我,放过他们!” 天赐一巴掌拍向殿主的头顶,众人大惊失色! 不过,殿主昏迷之际,被一股浩荡的气息生生给弄精神了,他看向天赐,百思不得其解:为何救我? 天赐一股浩荡的气息灌注到殿主的体内,殿主由萎靡变得精神矍铄,天赐拿开手,殿主呆了呆,调理了一下呼吸,看向天赐:“你这又打又救的,到底是啥意思?” 天赐愣了一下,道:“好像是你们一直在打我吧?我什么时候打你了?” 殿主也楞了一下,好像有道理,自从见到这个家伙,一直是自己喊打喊杀的,人家根本没动自己一个手指头,殿主畏畏缩缩的道:“不要纠结那些细节,你不杀我,一定是有话要问,你问吧,我说!” 天赐想了想,道:“其实也没啥可问的,你们要做什么我已经很清楚了,不过你要是愿意说,我愿意听一听,不说就算了!” 殿主看向一直吧嗒嘴的小鸟,道:“这里并不是我们真正的神启殿,神启殿不在这里,而我也不是殿主,我也是神启殿的付殿主,我叫凌聪,这些年在这座七圣山就是为了这只小鸟,我是受殿主委派到这里的,知道这只小鸟现在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飞不出这座大山,我们就在这里困守它,直到能捕捉到它。” “瞎说,你哪只眼睛看我像油尽灯枯,就算本姑...鸟油尽灯枯也不是你们这些蠢货能捉住的,何况我现在有了靠山,就你们这些人,我的靠山一巴掌能呼死你们,天赐哥哥,你说是不是?” “当然!”,天赐给小鸟撑腰:“我一巴掌能呼平这座山,何况是他们!” “听见了吗?还想抓我,你们这帮蠢货,谁给你们的胆量这么多年一直抓我?几十年了,你们抓到了吗?凌聪?你个蠢货,敢叫凌聪,你蠢得不可救药,还敢叫一个聪字...” 天赐摸了摸小鸟的脑袋,小鸟缩了缩脖子,“不要老是这么暧昧,人家会害羞的!” “那么你们为什么要抓住这只小鸟呢?目的是什么?”,天赐问道。 殿主凌聪道:“我不知道具体细节,但是,我知道这只小鸟来自圣界,据说还是来自圣界的精灵界,殿主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们抓这只小鸟要干什么,我们也不敢打听,遵命行事!” “听说这座山是冯家照看的宝山,你们和冯家又是什么关系?” 凌聪道:“冯家只占据这座山的一小部分,当然,这座山因为危险重重,不但普通人难以进入,就算是那些大势力的人若没有万全准备,也不敢轻易进山。冯家给我们提供给养,也是奉殿主之命行事,冯家并不把我们这处神殿当回事,我也没有资格命令冯家做任何事情。” “你这个殿主也够窝囊的,不但参与不了决策,只能奉命行事,连一个家族都不拿你当回事,看来,我高看你了,本来以为留着你有点用处,现在看来,你让我失望了!”,天赐叹口气,做出一副惋惜的样子。 “不不,不是这样的,我有用,虽然我不是决策人物,但是毕竟我是副殿主,只要我愿意,我还是很有用的,就看你能让我干什么,对了,我这不是投降,不是背叛光明教,我只是感恩,感恩你救了我,人得知道感恩,你们说是不是?”,凌聪看向自己的一众手下。 手下们纷纷点头,对于这个上司,他们很尊敬,也很有好感,凌聪不是那种身居高位就盛气凌人的人,从刚才他宁愿自己死去,也要求天赐放过这些人,就看出,这个人不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他心有底线,人性未眠,这也是天赐留他一命的原因。 “对了,为何地狱教的搜魂殿也来到这里养伤?你们光明教和地狱教不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敌对势力吗?难道你们允许他进来的?” “不不不,不是,我刚才说过,这座山并非光明教一家控制,地狱教也在这里设有窝点!”,凌聪解释道。 天赐看向凌聪,道:“现在,你们追捕几十年的小鸟跟了我,你们的任务也算是结束了,至于你们能不能回去和你们殿主交差,那就不是我的事情,为了让你们有所交代,我给你一张魂牌,你可以交给你们殿主,我会告诉他,小鸟丢失不怪你们,因为你们都打不过我,他若是实在想要这只小鸟,让他来找我,我就在武邑城的赵府,我叫天赐,赵府的天赐公子,记住,这个名字很快将名震西神域,妇孺皆知!” 凌聪接过魂牌,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不到小鸟了,不过有了这只魂牌,确实可以交差,不由得心中感动,这个公子很讲道理,而且心肠好! 天赐没有再管凌聪几个人,身形凭空消失不见,凌聪试图分辨出天赐是如何消失的,但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出蛛丝马迹,叹口气,对身边的属下们说道:“兄弟们,我们解脱了,终于不用在这深山老林中过着这半人半兽的日子,如今七圣山的神启殿已经没有用了,你们若是不敢回总殿,那就就地散了吧,你们也知道殿主的脾气,有我一个人扛着就行了,不要连累你们!” 属下们皆神情黯然,他们知道殿主的脾气,真正的心狠手辣,要不,自己这些人凭什么被打发到这里过这种不人不鬼的日子还不敢发牢骚?殿主大人可不是心善之人,他笑着就可以杀人,似乎对杀人没有任何心理障碍,就是一巴掌的事。 天赐又出现在另一座山峰,这是小鸟的指点,小鸟道:“你的大世界哪儿哪儿都好,但是缺少一棵火焰树,我被追到这座山发现了一棵火焰树,不过那棵火焰树似乎因为这里火焰灵力不足不能让它长大,这么多年一点变化没有,好像是勉强活着,我发现你的大世界里有一座孕育着极强火焰能力的山脉,若是将这棵树移植进去,说不定能长大,我若是能在火焰之力充沛的火焰树上修炼,我能很快恢复,喂喂,既然我都认了你是哥哥了,这点事你不会不给我办吧?” “这不按照你说的路线再走嘛,小鸟,既然你我有缘,你的事我哪能不办呢,对了小鸟,你想不想家,想不想回到精灵界?我告诉你啊,你要找的灵族公主叫灵儿吧?那个人族男子叫齐小白对不?他们已经回到圣界了!” “真的?”,小鸟使劲抓住天赐的头发,又从头上下来,抓住天赐的衣领,与天赐面对面,一脸惊喜之色,“这么多年他们都没事?哇呜,灵主保佑...可是,我被困到这里了,真想马上见到灵儿姐姐!” “小鸟...”,“别叫我小鸟,在灵界,我叫小彩,我是爱穿七彩倪裳的小彩,往后你叫我小彩好了,将来你若是到了我们灵界,你就是我的人,我护着你,谁也不敢欺负你,就算是皇族那些人,也不敢,哼,要不是看在灵儿姐姐的份上,皇族那些蠢货我才不搭理它们,对了,我们啥时候回到灵界?我爹娘肯定都想死我了,唉,我也是个不省心的,让爹娘操心了!” “别急,小彩,很快的,我有兄弟已经去了圣界,只要他能打开灵魂通道,让我们共享,我们就会去圣界。” “看到了,那里有一片红云,其实那不是红云,那是火焰树发出的光,不过要小心些,那里有一个叫‘伯劳’的恶鸟,它真的很邪恶,也很恶心,它捕捉各种鸟类兽类虫类,将它们的尸体挂在那棵树上,真的好恶心,满树都是各种各样的尸体,甚至还有人类的尸体,它吃不了就将那些尸体挂在树上风干,而且越积累越多,现在整棵树都是尸体,你要得到这棵树,就得杀死那个恶鸟,我要不是受伤只能到处跑,我就杀死它,它太恶心了!” 天赐点头,他听说过这种鸟,号称神界十大恶鸟之一,是捕猎高手,极为凶猛,敢于捕食比自己大几倍的动物,最大的爱好就是储存食物,正如小彩所说,它们将它们杀死的尸体挂在树上,就像是腊肉,而且,它们还不见得吃,储存就是他们的爱好而已。 天赐一路飞行,距离火焰树十几里,看清了火焰树的真容,问道:“你管这棵树叫小树?” “嗯,没见识了吧?在我们灵界,这种树都是小树,像是没长起来的侏儒,很丑的,我也是没办法,就这样的破树我也只能当宝,可惜,那可恶的伯劳把这棵树弄得太恶心了,我都不敢闻那股味道,恶心心,看着就想吐。” 火焰树从十几里外看清真容,树高大约二十几丈,树冠覆压十几里,红红的树冠就像天空中不动的一大片红云,这棵树在小彩看来只是侏儒一般的小树,这让天赐感到很惊讶,灵界是个什么地方,自己第一世没少闯天下,见识不能说小,但是,这棵树在任何地方,都不能称之为小树。 “别着急,看哥的,哥给你把这棵树收起来!”,天赐安慰心急的小彩。 “不是啊,天赐哥哥,想要这棵树没那么简单,不说伯劳那个恶心的鸟本事不小,这棵树周围有很多怪兽,特别是火焰类的怪兽都把这里当做修炼场,很多的,我第一次来到这里差点没被它们打死,我有点...小怕!” 天赐摸了摸小彩的脑袋,道:“不要怕,你还不相信哥哥吗?别说是一些怪兽,就算是神兽圣兽,哥哥也不在乎,这棵树我们要定了,移植到大世界,就当做你的修炼场!” 天赐轻飘飘的向火焰树方向飘去,这时候,火焰树周围,立即有此起彼伏的兽吼和鸟叫声,像是警告,不过天赐根本不在乎落到地上,此时火焰树已经看不到完全体,在这里感到有一种恐怖的高温,让周围十里几乎寸草不生。 火焰树生长需要地脉的火之力,火之力越是旺盛地方火焰树生长就越好,显然,正如小彩所说,这里的火之力差不多已经干涸,虽然周围十里高温恐怖,但是也没有那么恐怖了,最起码对于天赐来说,就没有那么恐怖。 大树外围,上百怪兽抬头,面对不速之客显然有暴起的迹象,有火蜥蜴,有赤烈虎,还有红发狮子,更多的是一些大鸟,这些大鸟无一例外都是色彩斑斓,原本在树下小憩,被来人惊动,没好声的嘶吼,并做出跃跃欲试状。 天赐根本没有停止脚步,第一步,他想清理那些挂在树上恶心人的尸体,然后他打算将周围十里的地脉连窝端,也就是将这座山头连根拔起,若是这些怪兽野兽什么的配合,他不介意一起养着,给它们一个新家,若是敌意太大,那就让他们变成废料。 一只火蜥蜴看来性格比较暴躁,从怪兽中如巨箭一样一跃而出,同时伸出猩红的舌头,刺向天赐,天赐伸出一只手,手上布满混沌之气,他也怕脏,用混沌紫气隔绝火蜥蜴舌头上的红色液体,一把抓住火蜥蜴的舌头,像是甩鞭子一样抡了一圈,然后对了猛扑过来的赤烈虎砸去,“轰”的一声,火蜥蜴数丈长的身躯砸在赤烈虎的身上,二者皆成为肉泥,天赐看向惊恐的怪兽们,一只脚一跺,自脚下开始,一股浩荡的气息向四外扩散,围在火焰树周围的怪兽巨鸟们都被掀了出去,至少百里开外。 火焰树也因此剧烈摇晃,树上的尸体也都“吧嗒吧嗒”掉了下来,这时,一声能划破天宇的鸟叫声令人耳膜穿孔,一只鸟大鸟来到天赐头顶,一只爪子有抓碎空间之势,抓向天赐的头颅。 天赐神识一扫,知道是那只伯劳来了,天赐也很恶心这种鸟,天剑往上一刺,那伯劳被一剑穿透巨大的爪子,伯劳惊叫一声,纵身高飞,一滴滴献血落下,将大地融化成一个个小坑。 被掀飞众多怪兽为了保护这棵火焰树,已经不顾一切,面对入侵者它们悍不畏死,将本能修为发挥到极致,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全部冲向天赐,天赐再一次一跺脚,更为宏大的土浪排空而去,再一次将所有的怪兽掀出去无影无踪,天上那些鸟俯冲而下,天赐头顶出现一口大鼎,大鼎一道光柱射出,那些冲进光柱的大鸟一瞬间化为灰烬,没有来得及冲过来的大鸟们则惊叫着逃离,在天空停留,看着地上盯着大鼎的人,声嘶力竭的骂街! 伯劳显然不甘心,舔好了自己的伤口,再一次扑击而下,这一次,那只大鸟居然变成一张猴脸,红红的,像是被气红的,浑身的羽毛再也没有了杂色,是清一色的赤红,像是一团巨大的燃烧的火球,砸向天赐。 要说兽终究是兽,智商有限,明知道那口大鼎它惹不起,但是偏偏就冲向大鼎,像是要一爪子抓碎大鼎一般。 不杀别的,这种恶鸟不留! 第645章 不死树 伯劳抓向大鼎,大鼎这一次没有发出光束,而是任由伯劳大爪子抓来,伯劳的爪子抓住了整个大鼎的鼎口,火焰之力催发,像是要将大鼎生生捏碎一般,天赐感受到了这个伯劳有点轴,性格不但邪恶而且佷犟,非要和这只大鼎过不去,那还不是自讨苦吃,果然,大鼎突然伸出八条绳索一样的灵索,瞬间将伯劳整个捆绑,并且拉进鼎里,伯劳愤怒吼叫,不过声音越来越小,没有三个呼吸,悄无声息,显然进入乾坤鼎,马上被炼化,乾坤鼎鼎身闪了一下红光,又回归正常。 这时候,那些被天赐掀翻出去的众多怪兽再一次靠近这里,显然它们太过重视这里,把这里当成生命所在,不过,她们只敢远远的看着,低沉的吼叫,甚至把头抵在地上,表示一种臣服的姿态。 天赐喊道:“你们都可以在这里生存,只要你们别对我展现出敌意,我就给你们一个新家,一个比这里强一万倍的新家!” 小彩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大世界又出了大世界,它已经看出来,这里大势已定,站在天赐的脑袋上,一股威压铺天盖地,让所有怪兽怪鸟都臣服在地,小彩两只小翅膀插在腰间,就像人叉腰一样,那样子像是面对一众臣子,威风八面:“尔等听着,本座今天饶你们一命,并且给你们一个新家,但是往后你们都是我的随从,都要听我的,若是不同意,现在就杀了你们!” 众怪兽纷纷伏在地上,发出低沉的吼叫,显然这代表臣服,它们甚至懂得跪拜,朝向天赐和他头上的小彩磕头,把臣服的姿态做到了极致。 天赐拍了拍小鸟,然后腾空而起,随着高度的越来越高,巨大的火焰树变成一个拳头大小,天赐一只大手从空中伸出,罩住了整个山头,土行之力催发,大手手指插进了地脉深处,然后一拔,将整座山头连根拔起,放进乾坤大世界,来到大世界那处火龙地脉,将这座山头都栽种到这个火龙地脉上,眨眼功夫,完成了移植。 大世界的火龙地脉立即喷涌出无尽的火精之力,巨大的火焰树疯狂吸收火龙地脉的火之精气,眨眼功夫,那火焰树生机勃发,每一个树叶都变得比手掌还大,整个树在这一刻的功夫,是原来的三倍,然后开始放缓生长速度,凝实本体,像是要消化这无尽的火之精气一样。 好久不见的红孩子举着灯不知道从哪儿飞了过来,看见天赐,只顾着“嗨”了一声,钻进大树,消失不见。 “哥哥,哥哥,刚才那是一只混沌火精,我要吃了它!”,小彩兴奋大叫,天赐急忙抓住要去吃红孩子的小彩,道:“可不能,就凭现在的你,不但吃不了它,你还得被他吃掉,那个家伙已经成精了,就是你全盛时期都不见得是他的对手,我得告诉他,把你当妹妹,否则他真能吃了你!” 小彩吓得打了个冷战,“哥,你别吓我,在我们灵界,有这种混沌灵体,都不厉害,它们给我们提供修炼营养,没听说过一个火精这么厉害啊?” “这家伙不一样,他是新生世界的第一缕混沌火精,我父亲一手养大的,而且,他还是我们一家的恩人,我们对他很尊重的。”,天赐摸着小彩的脑袋道。 “算你有良心!”,红孩子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看了一眼天赐,马上把目光投向小彩,两只小手挒开自己的嘴巴,做出恐怖状,吓唬道:“小小鸟,告诉你,这里是我说了算,往后你要听我的,否则,哼哼!” 小彩飞到红孩子的头顶,道:“我听哥哥说你是他们一家的救命恩人,那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你罩着我,我听你话,乖乖的,好不好?” 红孩子抓下小彩,道:“你受伤这么重,本源流失的太多了,往后你跟着我,我会让你尽快的恢复!” “谢谢了!”,说着两个小家伙飞进了火焰树,连跟天赐都不打招呼,说走就走,天赐笑了一下,出了大世界。 红孩子和小彩叽叽喳喳的非常活泼,所谓的修炼对于二人来说就是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天赐看了一会儿,出了大世界,看着自己留下的大坑,摇了摇头,继续向深处飞去。 给小彩移植了火焰树,接下来就是给两位老爷子找一段古木,做成棋子。 天赐也没有想到,这个被卫无影简简单单画了一个圈的七圣山还真不简单,仅仅是那棵火焰树就不是一般地方能见到的,特别是这个曾经北大碎了的神界,能保留下来的上古异种就十分难得。 天赐飞跃高空,见下方莽莽群山之中有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一棵大树从沟壑中长出那么突兀,似乎那条沟壑只有这么一棵树,树高不知几许,不过树头钻出沟壑,有超越山峰之势,天赐停在高空向下看,感觉这棵树的生命气息极为旺盛,不下于自己大世界中的建木神树,感到好奇,决定下去看一看。 天赐飞身下掠,也许是下降的速度太快,天赐感到自己下降的速度有些失控,这条沟壑似乎有着无穷的吸力,将天赐吸入其中,天赐急忙双掌下压,一道雄浑的掌力涌向沟壑,沟壑中一股澎湃的气团反弹而出,天赐凭此终于缓解了那股巨大的吸力,不过,仍然像是坠落的陨石,呼啸着砸向深沟。 不得已,天赐催动天笼,将自己层层包裹,同时一只手伸展万丈,抓住那棵大树的树梢,不过冲击力太过强大,天赐砸落而下,巨大的神秘树被他砸断无数枝丫,继续朝下滚落。 天赐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即便是他,也对这个未知的沟壑充满了惊悚,沟壑就像一张野兽的大嘴,将他吸进了深渊。 天赐感觉到从树头滚落下来,耳边风声如雷,甚至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身边的看不到边际的树干,也就不知道这棵树到底有多粗。天赐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受控制,急忙祭出天剑,天剑化舟,托举着天赐,但是仍然不能阻止天赐的下落。 不过,这个时候天赐费劲九牛二虎之力调整自己的身体,站在剑舟上,调整天笼,将剑舟一起包裹在天笼之内,面对粗不知多少的大树,一路下滑,哪怕是天剑,也只能稍稍减缓下降的速度。 这时候已经失去了对时间的感觉,天赐肉眼已经难以睁开,启动天眼,这时候他向上看,只看到遮天蔽日的树冠,在沟壑上方变成一只小伞的模样,再一次惊天动地的剧烈落地之后,天赐差点散架,连神魂都差点被震散。 这不是跌落深渊,这像是掉进了空间缝隙,好在这条缝隙并非没有底,否则,这条沟壑就成了穿透整个大陆的一个孔,那么天赐有可能从这头直接穿越到那头。 天赐来不及查看四周,坐在剑舟之中调整身体,这一次跌落撞击,堪比硬生生承受大帝的一击,即便是天赐这种先天混沌之体,也差点散架,灵魂受到冲击,也真要灵魂出窍一般,五脏六腑更是差点肝肠寸断,若不是有天剑竭尽全力的减低下落速度,九道天笼护体,这一跤真可能把自己摔死。 调整良久,天赐终于缓了过来,天剑也变回天剑的模样,不过没有回到大世界,而是在这个沟壑来回的飞行,像是寻找着什么。 这一次,天赐终于有时间打量这棵巨大的树和沟壑四面的情况,天赐赫然发现,这个深沟两侧是数万丈壁立的岩石之墙,像是被一把剑或者大刀硬生生砍出来一样,两侧岩壁光滑无比,飞鸟不能立足,沟壑内残存的剑气或者说刀气充斥了整个沟壑,像是有无数飞剑在沟壑内来回穿梭,天赐刚开始一直在大树旁的树根下调整身体,没有走出巨树笼罩的范围,等他调整完毕,向大树外围走去,要看看这个沟壑的情况时,立即被那股来回穿梭的剑气穿过了身体,天赐一惊,急忙退回大树笼罩的范围,这才感觉不到剑气。 没错,是剑气,不是刀气,无数岁月以来,一直还是那么强横,一道剑气能秒杀一个神皇。 天赐对这股剑气实在太熟悉,没错,父亲留下的剑气,他可以想象出来,父亲一剑劈下,将万山开出一道深沟,强横无比的剑气一直残留在这里,让这里寸草不生。 但是,偏偏有这么一棵树,不惧剑气,生长在这里,高不知几许,粗不知几丈。 天赐换了一套青衫,那一套衣服已经被剑气撕扯的一条条的,倒霉的天赐又开始恢复自己的剑伤,对于这种剑气的损伤天赐当然有自己的办法,不多时,天赐已经神完气足。 天剑来回穿梭在这长不知道多少里的巨大沟壑内,天赐突然发现,天剑绝不是做无聊的事情,他竟然来回吸收这些剑气,将其储存在自己的剑界之内,大概过了半个时辰,这条沟壑所有的剑气消失全被天剑吸收。 天剑化作黑衣青年,酷酷的,天赐看了一眼天剑,道:“你很久没有化形了!” 天剑看了一眼天赐,毫无表情,“你转生西圣天说的那些话我一直没忘!” 天赐笑了一下:“那么记仇?后来我没道歉吗?若是没有,我现在跟你道歉!” “算了吧!”,天剑道:“你肯定不知道这个沟壑和这棵树的来历,我就跟你说说吧!” 天赐做洗耳恭听状,天剑道:“神战时,你父亲与神帝大战,一剑劈出了这道沟壑,并特意在这里留下了他无数剑气,目的也并非吓唬神帝那么无聊,而是在这里留下了一个禁区,所有人不得入内。” “别插话,你要张嘴我就不说了!”,天剑看着天赐有张嘴询问的意思,没好气的堵住了天赐的嘴,天赐只能苦笑,一言不发,继续洗耳恭听。 “这棵树叫做‘不死树’,是你父亲从他的大世界中移植过来的,不死树有不死属性,不死灵魂极为强大,你的白妈妈就是陨落在这里,肉身不存,魂飞魄散,你父亲没有办法在一时半刻内能收集全你白妈妈的所有魂灵,在这里劈出九千丈的沟壑,并将方圆万里的天地灵气,全部集中到这里,也将你白妈妈的灵魂向这里集中,当时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将不死神树移植到这里,让你白妈妈的不散灵魂都集中到这里,并且留下无数剑气守护这个沟壑,不让别人来到这里。这也是你们在其他天下能找到你那些母亲却找不到你白妈妈的原因。” “你白妈妈喜食金之力,她修炼的也是金属性神通,留下这些剑气还有一个意思,就是帮助你白妈妈炼魂...后来无数岁月过去,你白妈妈果然没有让你父亲失望,她的残魂都集中在这里,直到恢复,你父亲带来走了她,让她回到了人间界。” 天赐听着天剑的讲解,感到极为震撼,为父亲的通天本领震撼,更为父亲对妻子的坚定不移不离不弃的心而震撼,父亲虽然妻子多,但是无论是对凡人出身的四个母亲还是身为圣兽出身的另外四个妈妈,他都报以绝对的忠诚,并且无论是死亡还是堕入地狱,他都决不放弃每一个人! “那么这棵树是我父亲的,我是不是应该收走?”,天赐看着眼前大树,问道。 天剑道:“随你,不过我不建议你这么做,你父亲当时并没有收走这棵树,也没有收起他的剑气,必有缘故,他想留在这里,这里有他的心血和记忆,当他想起这里的时候,他还会回来,重温那段苦难但是温馨的岁月!” 天赐点头,道:“可是你已经把那些剑气收起来了!” 天剑道:“这些剑气时日太久了,虽然威能一直不减,但是终究有溃散的一天,我是希望你重新留一些东西保护这里,也算是你做儿子的对父亲的一种继承。” “我明白了!”,天赐最拿手的当然是雷霆之力,他布置了一道雷霆结界,这道深沟,成为雷霆之渊。 “我建议你取不死树的一根根须,栽种到你的大世界中,这个事交给我,我来栽培根须,让他成为不死树!” 天剑来到距离不死树至少万丈开外的地方,开始挖掘,截取一个长一丈的根须,回到了大世界。 天赐调整了一下方向,开始往回走,路上,他终于看见一棵千年红杉树,取了一段根茎,往回飞去。 在经过那条被他推平的一段山峦时,他看见了很多人或在高空或在那一段路上看着这里发生的场景,议论不断,这显然是人力所为,但又不是人力所能及的。 天赐没有管那些人的议论,回到了赵府,这时天已经快到晚上,曹升看到天赐回来了,马上招呼,说,吃饭了,俩老头急了,不等你,自己吃上了。 天赐来到曹升身边,与曹升一起往吃饭的餐厅走,路上,曹升道:“你说你去七圣山,我告诉了冯财,当时他没说什么,但是又来了一趟,刚刚走,还是没说什么,就问问你是否回来了,我感到他有事!” 天赐笑了笑:“他当然会找我,这一次进入宝山看到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地狱教搜魂殿的殿主也藏在那里,被我灭了,又看到了光明教神启殿在宝山的分殿,殿主凌峰被我放走了,得了一棵火焰树和一只小小鸟,还看到了我父亲留在宝山一处沟壑以及一棵不死树,所以,宝山也就是七圣山绝不简单是一座所谓的宝山,里边有很多秘密,冯家这一支不过是替光明教看山的巡山者,如此而已!” 曹升瞪大了眼睛,看着天赐,嘴巴动了动,终于说出话来:“你居然看到了那棵树,不死树?” “怎么,你也知道那棵树?”,天赐问道。 曹升停住脚步,这时候距离餐厅已经不远,曹升看着天赐,道:“你可能要麻烦了,你小看了冯家,你在宝山的一举一动都可能在人家的监视范围内,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能力一直破开禁制走到你说的那些地方,不过我知道,冯家背后的光明教在意的根本不是宝山本身,而是那道剑气深渊和那棵不死树,而地狱教的企图很多,其中就有那两样东西,只不过,这么多年,他们一直没有机会得手而已!” “他们居然最终目的是我父亲留下的东西?”,天赐奇怪,曹升摇头,指了指餐厅,先吃过饭再说。 第646章 天赐引蛇出洞 餐厅内,俩老头正在喝酒,吕娘则在一边没有动筷子,看到天赐进来,吕娘马上站起身,笑盈盈的走向天赐,拉着天赐坐在椅子上,又为天赐倒了一杯酒,然后坐下,看着天赐,两只手杵着下巴,目光盈盈。 曹升也来到吕娘身边,道:“还有我,怎么这么会看人下菜碟?”。吕娘转头,也为曹升倒了一杯酒,笑道:“说起来我们都应该感谢你,是你收留了我们,我敬你一杯!” 曹升赶紧摆手:“话不能这么说,我可不敢说收留你们,否则我会被人打死,你可能不知道,此处虽然叫赵府,但是,确实天赐公子的财产,包括西神域所有赵氏商行,都是天赐公子的,我们都是给天赐公子打工的,所以,你这一句收留,足以让我冷汗淋漓,往后可不能这么说话了,会死人的!” 天赐知道曹升是故意这么说,不过也没有解释,这时候小鸟和红孩子都未经同意,纷纷出现,俩老头看见这两个小东西,立即瞪大了眼睛,先不说小鸟,红孩子因为救助自杀的杨无双,本源之力几乎耗尽,如今又活蹦乱跳的出现,让他们既感到吃惊意外又感到亲切,老独孤甚至眼睛都有些湿润,对红孩子招呼道:“红孩儿,来,到姥爷这里来!” 红孩子看了一眼独孤秀,撇撇嘴,却将曹升拽到了一边,坐在曹升的位置上,跟吕娘挤在一起,吕娘看着红孩子,看着这孩子一副精致的小正太面孔,不由心生欢喜,急忙给红孩子夹菜,道:“你是哪来的?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你长得真好看!” 红孩子笑嘻嘻道:“等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俩老头对视一眼,心想完了,这小子要恢复本性了,天赐看了一眼红孩子,道:“别胡闹,吃饭!” 小鸟蹲在天赐的肩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天赐哥哥,我要尝尝那个,对,就那个,再给我一口酒,我尝尝,哇呜,好多年了,没尝过人间美味了!” 众人这才将注意力放在小鸟身上,小鸟看了一眼曹升:“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还有那俩老头,别色眯眯的看我,本姑娘冰清玉洁,可不是你们这些夯货能惦记的,本姑娘只看上了天赐哥哥,等我恢复化形能力,我就嫁给他!” 人们自动忽略了小鸟的胡说八道,眼神中皆有震撼之色,他们不可谓见识不高,但是,都不确定这是一只什么鸟,巴掌大小,居然会说人话,口齿伶俐,一出现在餐桌上,就给这里带来一种吉祥感,仿佛每个人都被一种幸福的感觉包围,心情舒畅,没有烦恼。 不用说,这是一种吉祥鸟。 天赐笑道:“你们可不要被她的外表迷惑了,她的本体是重明鸟,很凶猛的,她叫小彩,往后都叫她小彩好了!” 武德康道:“重明鸟当然凶猛,但是也是一只吉祥鸟,她双目四珠,能吓退猛兽,而且知道报恩,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讲义气的鸟,你能与这只鸟相遇,是你们的缘分...” “这个老头说话我爱听,不过,本鸟嫉恶如仇却心地善良,即便在精灵界,那些精灵们也不都把我们与凤凰一族并列,乃是天赐神鸟,不过暂时本鸟因为负伤了,只能维持眼下这个样子,等我恢复了,我就让你们知道,我们重明鸟一族的神通,与我友善者,我赐予福缘,与我为敌者,天降其祸,哼哼!” 曹升心里担忧:“天赐,我认为还是把她藏好,她只要暴露,会引起多方觊觎,若是知道她来自精灵界,更会引起疯狂争抢,所以...” 天赐道:“光明教在宝山设立神启殿,就是冲着她来的,七圣山有神鸟栖息这件事,几个大势力都知道,也不是什么秘密,而且,我没有杀神启殿殿主凌峰,就是让他告诉光明教,小彩在我这里,我倒要看看,他们知道小彩在我这里之后,他们会怎么办!” “既然你已经做好了打算,我也就不说别的,其实饭后我就想和你说这件事,冯家是守山人,效力的是光明教,地狱教在宝山也有势力,而且他们有杀手,光明教的手段也不都是光明正大,他们黑起来比地狱教还黑,既然你收留了小彩,那就要做好与各方打交道甚至为敌的准备,我劝你还是要小心一些!” 小彩飞到曹升的头顶抓下曹升一把头发,又飞回天赐的头顶,气愤道:“你就是故意这么说,好让我天赐哥哥抛弃我,我恨你,你等着,我会让你后悔的!” 曹升揉了揉自己的头顶,苦笑道:“大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真不是...” “谁是你大姐?你管谁叫大姐呢?我有那么老吗?你这句话又得罪我了,你就等着吧!”,小彩炸毛,看着曹升,表情恶狠狠的,恨不得把曹升的头发都薅下来。 几个人吃完饭,天赐已晚,众人离开饭桌,走出餐厅,就在大院子里转圈,这时候管家来报:“冯财陈家圣楚钱已在客苑等候多时,都要求见天赐公子。” 天赐看了看曹升,红孩子拉着吕娘要回到住处,俩老头则继续在院子里转圈,曹升看了一眼还在天赐头顶的小彩,道:“不先把她收起来?” 小彩狠狠地瞪了一眼曹升,炸开翅膀做饿虎扑食状,天赐摸了摸小彩的头,小彩这才安静下来,天赐道:“既然我想暴露小彩就在我这里,就没有必要藏藏掖掖的,也让我看看,这几个家族是不是都对小彩有意!” 曹升无奈,陪着天赐来到客苑,冯财陈家圣楚钱三人见到曹升天赐来到,特别是天赐头顶还顶着一只小鸟,纷纷站起身,冯财客气道:“这么晚了还打扰曹老板和天赐公子,还请见谅,不过事不得已,我们这一次来当然是想问问,天赐公子到我宝山一行,可有什么收获?” 客苑大厅灯火通明,一些下人正在一张桌子上摆上茶水,忙碌着伺候客人,天赐向三位客人抱拳,道:“不告而入,还请冯老板见谅,收获不小,比如我头顶这只小鸟,就是我此行的最大收获!” 天赐示意大家坐下,让下人倒水,道:“实不相瞒,我这一次进入宝山,重创地狱教搜魂殿殿主,只是让他一丝残魂逃离,收一棵火焰树,得到了小彩。赶走了光明教在宝山设立的一处神启殿,凌峰已经去了他该去的地方,现在的宝山应该没有那些大能了,你们若是愿意到那里寻找机缘,不会再有危险。对了,他是一只重明鸟,人名叫小彩,还有就是我掉进了那处深渊,生长着不死树的深渊,里边剑气纵横,不过剑气已经被我收走,我留下了一片雷池守护那个地方。也就这么多,请问诸位,还有什么可能问的吗?” 三人面面相觑,本以为天赐会想方设法隐瞒在宝山的所见所得,没有想到天赐根本就不屑于隐瞒,实话实说,而且没有一点隐瞒,这倒让三人措手不及,冯财有点尴尬,喝了一口水很烫嘴,放下茶杯,道:“水太热了!” 天赐看向几个下人,道:“你们很不会伺候人,下去吧,别在这儿丢人了!” 几个下人不敢抬头,纷纷离开,曹升一惊,打发走下人,难道天赐是想发飙吗? 天赐的确有这个意思,不过得先看这三个家伙怎么说。 冯财想了想,道:“那就恭喜天赐公子了,宝山虽在我冯家名下,可是那么大一座宝山,我冯家也管不过来,能进入禁地险地而不空手而归,所得当然归所得之人,今天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天赐公子见到了什么新奇事物,分享一下,我们也好跟着沾沾喜庆。” 冯财站起身,对曹升天赐抱拳:“今夜多有叨扰,改日一定请曹老板天赐公子喝酒,多多亲近!” 天赐和曹升也站起身,对着三人抱拳,三人刚走到门口,天赐道:“据我所知,地狱教光明教和世俗国几乎水火不容,不过你们三位倒是相处很好,彼此融洽,这让我很意外,不过也恭喜,抱团取暖总比相互拆台强,特别是面对外来势力的时候,就应该抱团!” 三人顿了顿,回眸一笑,也不说话,告辞离去。 三人出了院子,也没有分开,而是边走边聊,冯财道:“你们看到了吧?这个天赐公子根本就没有在乎我们,他说的都是实话,而且那只小鸟就明目张胆的在他的头顶,这说明什么?天赐公子就没有把我们当回事,你们觉得呢?” 陈家圣转头看了一眼赵府,说道:“不但是他,这个赵府摆在这里十几年了,我们也曾试图赶走他们,不过人家在武邑城还不是越来越稳固?算了,这件事我们得请示各自宗门,凭我们现在的力量,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 冯财点头:“过去我们几家打生打死,后来宗门突然下令让我们和解,今天天赐公子这么一说,我现在明白了,我们各自的宗门早就确定,我们三大家将会出现共同的敌人,现在看来,就是这个赵府,这个天赐公子!” 楚钱本来是一个笑面佛一样的人,此刻胖脸阴沉如水,道:“二位,现在向宗门汇报,你们猜一猜宗门会怎么说?宗门不会直接出面,我们这些炮灰不当炮灰,难不成让宗门的人当炮灰?我们的下场只有个,或者被宗门灭,或者被天赐公子灭,这么多年,难道你们还不了解我们背后的势力是个什么德行吗?” 冯财和陈家圣浑身一紧,他们当然知道楚钱说的是事实,不过现在能如何?又该如何? 楚钱看了看二人:“我们三人斗了快一辈子了,我们得到的就是在这武邑城为人家看守门户,二位,把自己的亲人都集中到武邑城来吧,他们分散开来,就是给人家当人质的,当然动作不能太大,以免引起怀疑。” “三个月足够了,在这同时,我们还要应付我们背后的那些人,按照他们的指示办,同时,也要跟天赐公子说清楚,我们是要投靠到他的门下的,一些事情,还要他配合。” 冯财比较纠结,不过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在武邑城,他们合起来也不是赵府和天赐公子的对手,可是自己处在背后人的监视之下,甚至自己的家人其实都是人质,若是能脱离那些人的掌控,谁愿意当这个冤大头? 天赐突然降临在三人身边,天赐看着三人,三人有些恐慌,天赐道:“没什么好怕的,我既然不在意你们如何选择,就代表我不在意你们背后的势力,无论是地狱教还是光明教,亦或是俗世皇朝,你们就按照他们的安排走,无论是刺杀还是正面对碰,你们不要考虑我能不能接得住,最好是把你们背后的势力都送过来,我为你们解除后顾之忧!” 冯财三人感到十分幸运,这回可以两头赌,这边可以按照背后势力的指示刺杀天赐公子,给背后势力一个交代,而天赐这边不介意送来多少人头,送多少收多少,自己这边反而是最安全的,这种好事情好像是做梦,做梦都想不到这样的好事。 天赐道:“你们告诉你们背后的教门或者皇朝,告诉他们天赐公子来到神界,刚一来就把宝山据为己有,可以告诉他们所有的事情,也可以夸大,总之要让他们感到愤怒,只有愤怒他们才会让他们不惜代价,你们放心我绝不会针对你们,而且你们的家族在武邑城也将会得到保护。” 那还说啥了,啥也别说了,我们就这么干,配合天赐公子,把三大势力搅合一番,这些年被人当猴耍的日子也够够的了。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决心已定,各自回到自己的老巢,开始布局向上汇报和安排刺杀的事情。 陈家圣的陈家隶属于地狱教一脉,走的是黑道,行的是暗事,陈家在武邑城当然可以指使地狱教在武邑城所属的势力,只不过这些势力不隶属于陈家而已。地狱教跟光明教的二使四宫八殿十二大族类似,不是类似而是结构几乎完全相同,不过内部机构有不同之处,地狱教有阴阳二使,有四殿,搜魂殿是其中一殿,搜魂殿其中一个分支就是走黑道的刺客组织,在搜魂殿内被称为催命,催命组织的人并非见不得光的人,他们很多都在世俗中活跃,他们可是老板可以是流浪汉,可以是任何角色,不过需要的时候,他们只是刺客,就像吕娘那样。 陈家圣要送给天赐的是他所知道的催命组织,这些家伙虽然可以听自己的命令,但是,他们更接受上级组织的命令,一个命令,让他们杀掉自己和陈家人,那些催命人会毫不犹豫的执行,所以陈家圣将这些人送到天赐面前,一点不心疼,相反会为自己解除后顾之忧。 陈家圣以沉痛的心情告诉催命组织,武邑城来了一个天赐公子,是地狱教最大的敌人,奉搜魂殿指令,要想办法干掉这个天赐。 催命组织得到了这个命令,开始筹划对天赐公子的刺杀。 他们毫不知情,他们其实是被送上了砧板,等待他们的是任人宰割! 第647章 训斥红孩子 冯财回到冯府,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府上大管家冯楚河见到家主心不在焉的样子,问道:“主人可有心事?” 冯财看了一眼大管家:“冯叔,你在武邑城多久了?” 冯楚河奇怪的看了一眼冯财,道:“五十年,老奴已经七十有二,跟随老家主来到这座武邑城已经整整五十年,家主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 冯财在前边,老管家在后边跟随,冯财道:“冯叔没想过自己离开冯家另过?毕竟你也是有家小的人,自立门户总比给人当奴才好得多,当然,我冯家三代人,都没有将冯叔当做奴才,我是说凭你的资历和身份以及这些年积攒的钱财,你完全可以单立门户,恢复你康家本姓,你若同意,我完全可以去除你的奴籍,让你成为人上人!” 冯楚河在冯财的身后露出不解的神色,“主人这是何意?是要把老奴赶出家门吗?五十年,老奴自认兢兢业业,一颗心完全都在冯家身上,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冯家的事情,家主为何要赶老奴走?老奴不解,还请家主解惑!” 冯财没有停住脚步,来到一处水榭,看着一汪小湖,湖上有飞鸟忽上忽下的掠过水面,冯财手扶栏杆,凭栏远眺,道:“冯叔,这么多年了,你屈居冯家委屈你了,现在冯叔这一脉人丁兴旺,虽然是还是奴才身份,但是,冯家在各处的生意都有冯叔家人,而且你这一脉的人数已经超过我的嫡系,我担心若长此下去,冯叔你会取代冯家,这个理由够不够?” 冯楚河站在冯财身边,也跟着看向远处,道:“如果是这个理由足够了,朝廷上也有功高盖主那一说,一个家族何尝不是如此?不过我在冯家光在武邑城就是五十年,小的时候被老老爷收养,严格说起来我是五岁就被收养,被老老爷赐予冯姓,从那时开始我自认为我就是姓冯,是冯家人,我都忘了自己姓康了,还得亏你提醒我,但是冯家不仅仅是武邑城的冯家,还有几支在其他地方,说起来都是老老爷的子孙一脉,家主若不容我,我带着我的嫡系离开武邑城,投奔那几脉去!” 冯楚河显然有些生气,现在的武邑城冯家发展到这个程度,他冯楚河功不可没,而且自己这一脉好不容易发展到今天的程度,让自己离开冯家,这如何甘心? “你不用离开武邑城,现在你这一脉所掌控的所有生意都归你们,我这一脉一份不占,只是要分开,你带着你的康家离开我的府邸,自己任意选择一个宅子,我相信,凭你的实力,能置办一个比这里还要大的府邸,从此以后,你们恢复康姓,再与冯家无关!” “我还是不明白,为何家主今天突然说起这件事情来,这么突然,当然,家主显然照顾了我这一脉,这个人情比较大,让我都不好意思接受,但是,我还是想问问,家主为何突然如此?” 冯财道:“冯叔,你也知道最近武邑城来了一伙人,很厉害,属于过江龙,他们有意思要吃掉我们冯家,我思考了很久,我觉得单凭我这一脉很难抗衡,我之所以让冯叔另立门户,是不想让冯叔一家受到连累,冯叔,我没有别的意思,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冯叔离开冯家,带走该属于你们的那一部分,好好发展,若我真的扛不住他们,只要有冯叔还在,我们一家还能有个着落,我们不能都死,冯叔你明白吗?” 冯楚河仔细的盯着冯财,道:“我也不是什么事情也不知道,曹升来到武邑城,上下打点,对你们这些财主更是恭敬有加,而且到目前为止,他们的生意都避开你们的范围,怎么那个天赐公子一来,武邑城就变天?我不信,家主,我们冯家也不是好惹的,说不得和他好好碰一碰,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冯叔,听我的,分开,哪怕是暂时分开,我们绝不能让人家一窝端,分开之后,我们再商议以后的事情!” 冯财转身看向冯楚河,道:“冯叔,你马上安排这件事,事不宜迟,越快越好,记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们的目标是我,只要你们低调一些,不要让他们把你们纳入视线,你们就是安全的,这样,即便未来我一败涂地,我还有个退路,冯叔,拜托了!” 冯楚河看着冯财:“家主,不至于,别忘了,我们的背后是谁,是光明教,我们之所以守着那座宝山,是因为光明教,光明教需要我们,他们不能眼看着我们被一个外来人整垮,另外,七圣山里还有神启殿,有凌峰殿主,他们难道会眼看着我们冯家被逼入绝境?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冯财道:“冯叔,宝山上那座神启殿已经没了,凌峰殿主跑了,都是天赐公子干的,凌峰殿主回到神启殿总殿,一定会把宝山上的事情告诉总殿主,不日,武邑城将发生大乱,这个时候我们不早做准备,我们作为光明教的附属家族,一定会被连累,甚至会被灭族,所以,冯叔你就不要再犹豫了,赶快按我说的做!” 冯财不管呆立湖边的冯楚河,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冯楚河想了一会儿,也回到自己的院子。 有一招叫做祸水东引,冯叔,你就多担待点吧! 冯楚河召集他的血脉嫡系,没有做任何解释,让家里人三天之内搬离冯府,去往西城那处他早就购置的宅子,并且告诉家里人,从此以后,他们不再是冯家的奴才,而是康家,他们姓康,老爷子叫做康楚河! 家族人处于迷糊状态,不知道老爷子为何突然脱离冯家,来的也太突然了一些,虽然在他们的心目中,早就想脱离冯家自立门户,摆脱奴才身份,但是,这一天真的来到了,让他们既兴奋又惶恐,至于财产,除了自己的,还得抢一些,这些年累死累活,不能净身出户,冯府的每一处生意每一个店铺,都有我们康家的心血,能抢多少抢多少。 分家不是那么好分的,冯家有点乱,恢复康姓的冯楚河一脉终于露出獠牙,将这些年受到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两家之间从最初的彼此戒备,到最后失控,出现了流血事件,甚至还打死了人! 不过尽管如此,两家还是分开了,从此老死不相往来,成为仇敌。 康楚河现在成为名副其实的康老爷,风头盖过主家冯家,冯家的很多生意被康家抢夺,而冯家干脆龟缩,甚至将宝山主动交给了康家,冯家在很短的时间内几乎消失在武邑城百姓的视线。 天赐对前来跟自己汇报的曹升说道:“没想到先出头的会是冯家,也好,既然冯财把康楚河送到嘴边,那就吃下去,先从城内生意开始,打掉康家的生意,我要看看,冯财把康楚河送给我,是为了借刀杀人还是康楚河才是真正的光明教神启殿扶持的傀儡!” 曹升点头,道:“我猜两方面都有,冯家生意刚开始仅限于棺材铺,后来越做越大,收购了城里很多店铺,但是,这些店铺都是冯楚河一脉的人掌控,而冯家因为人丁单薄,人手不够,不得不借助于冯楚河一脉的手经管这些生意。另外,冯财之所以第一个把冯楚河推出来,就是想告诉公子,真正的傀儡并不是他,冯家有很大的家族,而武邑城仅仅是一个小支脉,神启殿并非只靠冯财,冯财若是无能或者靠不住,冯楚河完全可以顶上。” “那就行了,打草惊蛇,捅一捅冯楚河一脉的窝子,让他们炸窝,把冯楚河后边的人都炸出来!”,天赐想了想,“陈家圣到现在还没有动作,难不成是酝酿什么大招?另外你关注一下吕娘,我不担心她会对我不利,而是担心她被搜魂殿惦记上,派两个暗影时刻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无论她是叛变还是被抓,只要她的性命不受到威胁就不用理睬,若是有生命之危还是要救一救!” 曹升点头,不过似乎有一些疑问,问道:“公子在武邑城这样做是为什么?似乎武邑城不值得你这样大动干戈。” 天赐摇头:“你错了,武邑城很重要,他不但是古道的终点,新路的起点,更是在七圣山的边上,七圣山不是宝山,宝山只是冯家人对外的称呼,为何叫七圣山?为何我父亲会在这座山留下一道深渊?为何这座山有那么多的玄兽异兽甚至怪物?为何小彩冒着被追杀的风险躲进七圣山不肯出来?七圣山有很多秘密,有很多势力一直在觊觎着七圣山,我的最终目的就是七圣山,把七圣山交给赵伯伯,所以,武邑城必须完全掌控在我们手里,即便允许其他人存在,也必须是以我们为主导。” 曹升有些意外:“公子的意思是在七圣山建立轮回界门户?” “不仅仅是门户,七圣山是一处战场,父亲在七圣山留下深渊不是木,绝不是仅仅恢复我白妈妈那么简单,我怀疑我父亲是想告诉我更多的事情,神战的时候,那么多大陆被打碎,现在的神界也不过是其中的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流落到其他宇宙空间,人间界的西圣天下那个大陆就是神界的碎片。我父亲留下的那道剑气深渊,我猜测很可能可以穿透整个大陆,而那里就是一道门户,很可能就是连接西圣天的门户,我父亲用剑气深渊守护那里,严防外人进入,而那棵不死树之所以还留在那里,也不像天剑所说的留个念想,那棵不死树守护在那里,有那棵树的雄浑的木之力,那道深渊就是一个坚不可摧的盾牌,守护着那个门户。而各个势力之所以觊觎七圣山,他们一定听说了什么,他们的目标就是那道剑气深渊,他们可能试图打开门户,从那里去往西圣天下。所以,七圣山我们必须掌控在手里,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让赵伯父在七圣山建立轮回界门户,看紧七圣山。” “你的猜测很靠谱,你父亲虽然没有直接说过七圣山的情况,但是,我之所以落脚武邑城,还是听从了你父亲的安排,他说过,七圣山很重要,若是未来再有大战,我们的战场一定不能在人间界。他别的话没说,但是我猜想他的本意是将战场放在神界,若是真如你说的那样,我们人间界那边可以通过这条通道,让大军来到神界。” “所以,我要收了这座武邑城,能投靠我的,我就留着,与我为敌的教门宗派势力家族,那就让他们滚,不滚就杀!” 曹升道:“我现在就去安排,另外,那俩老头太不听话了,到处走动不说,还爱出风头,可以说到处惹是生非,这才不到一个月,武邑城几乎人人都知道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俩老头,打遍纨绔无敌手,专门和那些富家子弟过不去,还有一些大户人家,说上门吃一顿就吃一顿,伺候不好还掀桌子,不过好处是现在他们身后有一帮跟班的,专门干一些所谓劫富济贫的勾当,现在,咱们的各处生意场因为这俩老爷子招人恨,已经被人报复,几乎每天都有冲突,真是令我烦不胜烦,你什么时候说说他们,让他们老实点,别净给人添堵!” 天赐一愣,继而笑道:“他们都岁数大了,老小孩性格,包容点,由他们去吧!” 曹升无奈离去,天赐哑然失笑,这俩老头可不是没事干闲的,这分明是帮着我搅浑水呢,曹升你做生意还行,玩政治,你差得远! 这些日子,吕娘被红孩子烦的烦不胜烦,打不过撵不走一不小心就被吃豆腐,吕娘只好专门往人多的地方藏,在府上,红孩子不太敢造次,特别是在天赐面前,乖巧的像一只小猫,吕娘甚至一度想离开,但是她知道,只要离开天赐,她的命就不是她的,随时随地,她会丢掉姓名。 天赐为此专门和红孩子谈了一次话:“你就是一个火精,你所谓的好色不过是为了显示你有人性的一面,从人间界清明天下南域跟着周杨开始,你就坚信自己是个好色的人,你也下了很多功夫,甚至以夜御数女为自豪,但是,只要你自己知道,你御了什么?你所谓感觉又是什么?你故意如此荒唐,无非是就是要告诉我们,你是人!” “既然你这么愿意做人,那就做一个真实的人,我现在有能力让你成为真正的人,但是你要考虑清楚,我会剥离你的本源,给你一副肉身,那么你只是这一世,人死灯灭,你愿意吗?” 红孩子小脸更红,道:“从你父亲抓住我那一天开始,我就被你们一家拿捏得死死的,我数次牺牲本命之火,为你们续命,怎么现在看我没用了,想抛弃我吗?” 天赐揉了揉红孩子的头发,轻声道:“我说过,你对我龙家有天高地厚之恩,我们心里记得,也正因为记得,所以我们也不惜本源之力为你养魂,让你壮大,若是不考虑情分,你与我龙家不过是相互利用,若是考虑情分,我们是一家人,可以彼此依赖,我们可以相互为对方牺牲。你本性是个残暴的火精,当初也是被道祖镇压,这无尽岁月,让你磨去了棱角,成为一个正常的精灵,这很好,但是,你若仗着对我龙家有恩,胡作非为,恢复你残暴的本性,我不介意再一次镇压你。你喜欢玩可以,但是,你不能对自己身边的人下手,吕娘已经投靠了我们,她就是我们的姐妹,是依靠我们的弱女子,你现在逼得她快要崩溃了,我再不管你你还不要上天?我还是那句话,你仅仅是一个火精,你根本没有人那种情感,所以,你的玩弄对于女人来说很残忍,既然你不能给人家什么,你还玩什么玩?你想做人可以,但是人有底线,你想做人,也要做一个好人,不能是随心所欲的坏人!” “我只是玩玩,也不行?”,红孩子气哄哄的道。 天赐脸色骤然变得很冷,看着红孩子,红孩子感到毛骨悚然,他意识到,自己若还是顶嘴,下一刻,他会烟消云散! “天赐哥哥,你别生气了,你生气的样子太吓人了!”,小彩趴在天赐的肩膀,一只翅膀摸着天赐的脸。 红孩子低下头:“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往后我不会再和吕娘开玩笑了,你原谅我吧!” 红孩子生怕天赐不要他,主动飞回大世界,开始自我闭关! 第648章 黑色曼陀罗 吕娘出现在天赐身后,小声道:“谢谢你,天赐公子!”,吕娘潸然泪下,那一句:“她是我们的姐妹”,让她感慨万千,激动不已。 “现在城里很乱,而且越来越乱,你要小心一些,尽量不要出府,即便想出去,也要让红孩子陪着你,放心,他以后只会给你叫姐姐,他会很尊重你!” 红孩子马上又出了大世界,笑道:“姐姐,放心好了,我其实是个好孩子,以前是我故意跟你闹着玩的,往后你是我姐姐了,我会很很的尊敬你,不会再跟你开玩笑!” 曹升来到天赐跟前,说道:“陈家圣给你一张邀请函,邀请你去北山狩猎场狩猎,这是邀请函!” 天赐接过邀请函,看了看,问道:“给你发了没有?还有另外几个家族是否也发了?” “我不在邀请之列,不过我听说冯家冯财也不在邀请之列,倒是给康家康楚河发了,楚钱也没有,卫峰不在武邑城,这一次狩猎听说有很多外地来的,包括土叙国来了一些达官贵人,还有一些神秘人物。” “不对啊,按理来说世俗帝国的土叙国来人了,楚钱应该陪同,怎么会不邀请他?”,天赐感到奇怪,不过随即像是知道了些什么,咧了咧嘴角,道:“陈家圣够狠,楚钱心机太深,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楚钱应该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土叙国那帮人就是来送人头的。” 四大家族,卫峰根本不掺和这些事,冯财不知不觉把康楚河推到了前台,楚钱有病不出面,那么只好由陈家圣来,按照约定,每个家族都会把认为对自己最有控制力的势力推出来,让天赐帮忙清除。 “时间定在明天一早。不对,今天下午到那里集合,北山乃是七圣山的七座巨大山峰之一,是冯家的地盘,现在康楚河接管了那里,这就有意思了,冯财这是想让我顺便把康楚河给杀了,有意思!”,天赐颠了颠邀请函,对曹升说道:“我们走以后,冯财有可能会对康家发难,你跟冯财讲讲条件,让他让出康家掌管的一半生意交给你,你给他的好处是配合他,完成对康家的灭门!” “这样是不是太狠了?”,曹升有些犹豫,天赐道:“武邑城十大富豪,现在都投靠了我,突然又多了个康家,如果我们连一个康家都摆不平,那些投靠我们的家族就会失望,他们会摇摆,这对我们极为不利,事实上,冯财之所以把康家单独推出来,就是在考验我们,是否有这个魄力,如果我们以雷霆手段摆平康家,另外几家以及城内其他富豪就会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们,不幸的是,康家恰好成了我们的投名状,这是没办法的事,当然,我说的灭门并非包括老弱妇孺,冯财会以大仁大义的面目继续收留康家的老弱妇孺,这就是他要的,他想要,我就给他!” “你自己去?要不要带几个护卫?”,曹升有些不放心。 天赐摇头:“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我不信光明教和地狱教会没有准备,他们有可能也在利用这个机会调虎离山,调开我,在城内对你们下手,所以我们不得不防,你和商行的人今天无论如何要小心些,吕娘和红孩子在一起我也不担心,我的两个姥爷还让他们继续在城内玩下去,我相信你有能力应付突发事件,记住,你们若是出事,他们有可能利用这个机会将你们作为筹码威胁我妥协让步,所以,你们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被人抓了当人质!” 曹升点头,觉得有道理,马上告辞离开,开始部署去了。 吕娘看着天赐,道:“公子,要不我跟你去吧,吕娘我并非文弱女子,我也是见过血的,刺杀一道我在行,能帮上公子的忙!” 天赐摇头:“这两天你们都留在府里,哪儿也不要去,还有红孩子,记住了,保护好吕娘姐姐,她若出现任何意外,我唯你是问!” 红孩子拍了拍小胸脯:“放心了您,有我在,这世上还有谁能动吕娘一根汗毛!” 小彩抓了抓天赐的头发,喊道:“你不会把我留下吧?我不留啊,我要跟着你,再说北山上有很多怪兽的,我一吓唬他们全老实,我有有很大的用处的!” 天赐摸了摸小彩的脑袋,笑道:“当然,你不愿意去也要跟我去!” 下午的时候,曹升告知狩猎队伍要在北城门外集合,曹升说道:“每一家都派了很大的队伍,排场得很,你真要独自一人?” 天赐点头:“人再多有什么用,都是韭菜!”,天赐让小彩进入大世界,向曹升要了一匹马,打马扬鞭,去了北城门。 北门外黑压压一片站着四队人马,一共上千人,见到天赐单人匹马的出了北门,众人皆看向他,陈家圣迎接上来,对天赐抱拳:“天赐公子你终于来了,就等你了,来吧,我给你介绍一下各路人马!” 天赐抱拳回礼,来到一队人马跟前,说道:“这位就是最近刚来到武邑城的天赐公子,乃是赵氏商行赵老爷义子,这位是我们教门搜魂殿总殿主时光时殿主,这些都是同门!” 天赐看向时光总殿主,时光也看向天赐,两眼目光幽深,像是地狱中的毒蛇,胯下黑马,浑身黑甲,浑身黑气若隐若现,天赐知道这家伙不怀好意,总殿主亲来,这是要毕其功于一役。天赐面色平淡,对时光抱了抱拳:“天赐见过总殿主!” 时光没有回礼,而是把目光放向别处,对天赐的抱拳视而不见。 陈家圣有些尴尬,带着天赐又来到另一支队伍,这支队伍前站着老迈的康楚河,陈家圣刚要介绍,康楚河道:“老朽康楚河,天赐公子最近在武邑城闹得鸡犬不宁,老朽早想见识见识天赐公子了!” 天赐道:“在下刚来武邑城不久,没有做任何事情,这个鸡犬不宁一说从何而来?反而是前辈,恢复了康姓,自立门户,将奴大欺主做到了极致,抢了不少主家生意,今天又亲自出面接待客人,看来康老前辈已经完全取代了主家,并且得到了光明教的认可,也要恭喜光明教,麾下马上就有十三大族了!” 队列中一人斜着眼看着天赐,天赐也看向了他,天赐道:“想必这位就是光明教神启殿的人吧?不知道凌峰回去后你们对他如何了,是处死了还是戴罪立功?今天你们队列中没有他,看来凶多吉少,早知如此,我该答应他做我的跟班,这样也能保住他一命!” 那人嘴角抖了抖,道:“本座神启殿总殿主康纯生,凌峰是我的手下,如何处置不劳天赐公子操心,劝你一句,人狂必有雨天狂必有祸,你还年轻,即便后边有人罩着,也要低调一些,否则...” “别否则了,你姓康?很有意思,看来康楚河并非奴才那么简单,原来是有这么大的人物在后边撑腰,我说冯财怎么会一败涂地!” 天赐策马又来到另一队人马面前,陈家圣刚要介绍,一个年轻人已经抱拳:“天赐公子,在下楚锟铻,楚钱是我父亲,我父亲病重不能前来,还请见谅!” 天赐道:“你们楚家并非陪着我打猎,而是要陪着皇家人,所以不用对我抱歉!” 楚锟铻介绍道:“这位乃是东临王世子安家赫,从都城来的...”,“不用介绍,我对他不感兴趣!”,楚锟铻还没有说完,一个神色嚣张的家伙斜了一眼天赐,就再也不看他。 天赐也没有尴尬,而是看了看安家赫,道:“土叙国,东临王镇守东域,东临王在俗世享有赫赫威名,想必他的世子也不会简单,幸会!” 安家赫似乎对这句话很受用,刚要开口,却见天赐已经策马走到了一边,有些被打脸。不过这时,作为主持人的陈家圣喊道:“武邑城四大贵族诚心邀请各方势力前来狩猎,虽然冯财一族稍有变故,楚钱掌柜病重,卫峰老板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是各家都为了这次狩猎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吃喝住,皆有安排,另外我们四家还准备了狩猎奖品,现在我为各位展示一下。” 陈家圣一摆手,有四个人推着车来到队伍面前,上面还蒙着红布,不知道车内装的是什么,陈家圣喊道:“诸位很可能要问车里装的是什么,我告诉大家,这份奖品是康家准备的,康老爷,要不您给诸位揭晓答案?” 康楚河点点头,策马来到车前,道:“康家底蕴不足,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但是为凸显我康家对这次狩猎的重视,特意拿出家传宝物,请各位上眼!” 康楚河一挥手,红布被徐徐掀开,一大块四四方方的闪烁红光的宝石让这一方空间一瞬间只有红色,两个眨眼之后又变成一块安静的红宝石。康楚河道:“诸位都知道所谓的宝山原本叫七圣山,北山乃是七圣山的七峰之一,原本叫做天枢峰,而这块红宝石就是出自天枢峰腹内,这块宝石被冯家敝帚自珍了几十年,不敢示人,不过老朽不在意这些,今天拿出来,就是想作为奖品贡献给狩猎大会,将给狩猎成绩最好的人或者队伍!” 众人无不对康楚河的大手笔震惊不已,这块巨大的红宝石价值连城,而且蕴含极致的火性之力,显然,天枢峰并非简单的山峰,是一座火山! 天赐虽然不在意这些外物,但是也对这块红宝石感兴趣,他更想知道,过去的冯家是如何得到这块巨大的红宝石的。 楚锟铻在陈家圣的示意下来到队伍前方,怀里抱着一个长条红木盒子,神色有些忐忑,一看就是没有见过多少世面的年轻人,面向众人,打开盒子,拿出两尺长的玉如意,道:“家父有病在身,嘱托我将这个东西带来,晚辈年轻见识少,不知道此物为何物,若是不上各位的眼,还请原谅!” 天赐看向那把玉如意,众人也都看了过去,不过识货的人不多,一柄把件而已,或者说就是一个痒痒挠或者老头乐,富贵人家都不缺这个,只是为了显摆家族富有而已,与戒指耳环项链等饰品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天赐的天眼却看到了这柄玉如意的与众不同,表面晦涩的玉光是一道道符文流淌,里边封禁一个小小玉精,像是一个小蝌蚪,在自己的世界里徜徉。 天赐看到了那个小精灵,长期把玩,可辟邪消灾,最主要的是能温养神魂,甚至只要将快死的人的一丝残魂封印其中温养,到了一定时候,可使残魂圆满,死而复生。 这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只是现场大都不识货,只是把它当成一把普通的痒痒挠而已。 楚锟铻有点尴尬,介绍完,迅速合上木箱,交给陈家圣,灰溜溜的回到自己的队伍。 “无双医馆的卫大老板虽然在外地不能光顾盛事,但是今天也让属下人交给在下一件东西,以示对盛会的祝贺!” 陈家圣也拿出一个红木匣,破了匣子上的禁制,打开,顿时一团金光从匣子中冒出,金色光团烘托出一个小瓷瓶,虽然看不出小瓷瓶内使什么宝贝,但是,只是这一出场就挣够了足够的眼球,金色光团经久不散,烘托着小瓷瓶在空中摇曳,甚至引起小彩在大世界跃跃欲试,要跑出来马上将那个小瓷瓶据为己有。陈家圣道:“诸位都知道卫峰卫老板乃是行走天下悬壶济世的神医,几十年来救助无数人,只要不是必死之症,经过他妙手回春都会康复,诸位不知道的是他还是一个炼丹高手,他告诉我,小瓷瓶内乃是一颗神丹,名为九转养神丹,顾名思义,乃是聚魂凝神的丹药,品级到了圣药极品级别,一颗丹药足以让受损的神魂立即神完气足,若是在拍卖行拍卖,这一颗丹药足以值百万神晶,诸位也知道,在神界,神晶是何等的稀缺,此物居然价值百万,可见其价值简直不可估量。只是很遗憾,不能打开瓷瓶让各位一看眼界,因为只要打开瓷瓶必须马上服用,否则,药力会在呼吸之间流失殆尽!” 众人即便不识货,但是也知道这颗丹药乃是真正的不死神丹,修行界丹药不缺,但是那种能起死回生保命的丹药,却是稀缺无比,特别是那些曾经神魂受到重创的修士,是多么希望有这么一颗丹药来恢复神魂。 天赐观察众人,发现有很多人的目光中有了贪婪之色,贪婪就好,就怕你们不贪。 陈家圣收起小瓷瓶,又放进木匣内,合上木匣做了封印,交给身边人,道:“康家楚家卫老板都表示了,我陈家当然也不能落后,请诸位上眼,这是我陈家这次狩猎大会给出的奖品!” 陈家圣祭出也祭出一个红色木匣,只是这个木匣让人们有些皱眉! 陈家圣手上拖着一口微型棺材,红彤彤的,小棺材长一尺多,宽半尺,上面流淌着无数符文,像是一个个小花朵绽放,将小棺材包裹在内,陈家圣轻轻挥手将漂浮围绕棺材的小花朵收起,然后打开小棺材,一朵黑色的花朵飘然而起,散发着黑色雾气,一股黑暗之气从花朵中慢慢向外扩散,很快让陈家圣处于黑暗之中。 黑色曼陀罗花! 第649章 世子,不可 黑色曼陀罗,代表黑暗和死亡,和曼珠沙华水晶兰并称三大地狱之花,来自地狱! 黑暗中的陈家圣收起黑色曼陀罗,他所在的那一处空间马上回复清明,天赐愣住,这个陈家圣绝不简单,能如此轻松的操控黑暗和死亡之力,若不是修为高深莫测,就是有不可捉摸的术法手段,看来,自己低估了陈家圣,甚至低估了武邑城四大族长,当然还有康楚河! 听到陈家圣的介绍,人们对这株黑色曼陀罗既害怕又觊觎,可以通过这朵花来施展黑暗和死亡之力,谁还是对手? 天赐也不知道,这个陈家圣,或者说他背后的地狱教为何拿出此等宝物作为狩猎大会的奖品,他只能猜想,这次狩猎大会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陈家圣介绍完奖品,说道:“狩猎时限为三天,三天后在下就在这里等待诸位的回归,奖品全部是狩猎第一名的奖励,而评定标准以猎取的猎物的品级数量来决定,当然这不是我说了算,而是我们有评委,决定公平公正,不过这个时候还没有到他们出现的时候。好了,诸位,北山据此百里,相信以各位的的脚力,不过一个时辰而已,而由此出发,就开始计算狩猎时间,在下祝各位好运!” 狩猎队伍中有很多地位高过陈家圣不知凡几的大人物,当然,即便他们对一个小小的家主再看不起,也不好把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表现出来,因为他们都知道,此次狩猎不在狩猎本身,在乎山水之间也! 众人开始向北山进发,为了表示从容,并没有人飞马奔驰,一个个都显得从容不迫或者对本次狩猎采取应付的态度,但是越是如此越表明他们太过在乎这次狩猎,特别是光明教和地狱教,他们的目的很简答,杀了这个突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青年。 尽管不是太快,但是一个时辰按照众人坐下坐骑的速度也足够到了北山脚下,这时,被封山的七圣山北峰,也就是天枢峰,山脚下已经聚集了很多人,这是陈家护山人组成的队伍,在这里迎接狩猎队伍,并且给他们划分地盘。 天赐是一个人,也得到了一块地盘,天赐的手腕上被带上了类似追踪器的东西,不过守山人说这是传呼器,可定位兽猎人所在地,当兽猎人猎取一头动物,通知护山人,护山人就可以赶到狩猎地收取猎物同时登记入册。 很合理,天赐并不在意这个东西会暴露自己的行踪,因为,他要的就是暴露自己,让所有人都来针对自己,至于狩猎,那是玩一样的事。 天赐心不在狩猎,进入山峦之内,开始将马匹放走,然后一路飞行,来到一处山腰,这是一处相对开阔的地带,招来一块巨石,坐在上面,看天看地看风景。 这是一处森林繁茂之地,天枢峰不远,在此处可见天枢峰嶙峋的山石附着在山峰上,攀附上天,天枢峰峰顶不知高出白云几许,若是只以肉眼观看,看不到天枢峰峰顶。这处相对宽阔的半山腰,也堆满了嶙峋的山石,有无数植物从山石的缝隙中挤出,顽强的生长,有的生长为一棵树,上面攀附着一条土色的大蛇,有的长成顽强的药草,上边的翠花迎风摇曳,显示自己的倔强和珍贵。 天赐坐在大石头上,拿出酒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天色已晚,天赐居然倒在石头上,昏睡过去。 夜风不太凉,山风也不算大,不过山林中的噪音越发大了,夜鸟的鸣叫,让这个夜空有了喧嚣。宽阔的半山腰,越来越多的淅淅索索声,成千上万条大蛇向巨石集中,将巨石围成一圈,不过蛇群并没有爬上巨石,好像遇到了什么障碍,在巨石周围焦躁的徘徊! 天赐翻了一个身,酒壶从身边掉落在地,发出的声响在这个深山的夜晚格外醒目,大蛇们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寻找发出声响的地方,然后被那股气味吸引,争先恐后的向一个地方集中,挤作一团,上万条大蛇挤在一起,有一座小山包那么大。 大石旁升起一座小山,刚开始这座小山还好像有无数跟触角一样的蛇头蛇尾弯弯曲曲,不过没过多久,这座小山就成了一座静止的小山,没有一丝蠕动。 天赐似乎真的喝醉了,翻了几个身,似乎找到了最舒服的姿势,仰躺着,双手垫在脑后,还翘起了二郎腿。 有无数飞箭破开空间,来到大石旁,不过无一例外,所有飞箭都在距离大石一丈之外弹落在地。 飞箭不行,又来了一拨飞剑,至少上百飞剑划破了寂静的夜空,从巨石的上方直穿而下! 天赐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不过所有飞剑在巨石上空十几丈停留,然后被弹向天空。 天赐翻身坐起,这时候,有数十道身影消失在暗夜中。 天赐坐起身,自言自语:“给你们机会你们是真不中用,用这些垃圾来试探我,是不是太瞧不起我了!” 天赐并没有兴趣追赶那些人,他知道,这些人只不过是被人派来摸底的,也好时刻掌握他的路线。 天赐看了一眼那座蛇山,刚才催发神功特意避开了那座蛇山,天赐绕着蛇山仔细看了看,确认那些蛇都已经死去,天上盘旋着无数飞鸟,看样子很垂涎这座蛇山,天赐看了一眼四周,又检查了一下作为追踪器和计数器的手环,又看了一眼山顶,向山上走去。 七座山峰,这是七圣山标志性的山峰,山峰之间的排列也很有意思,七峰如七星,跟天上北斗七星的排列居然十分雷同,天赐突然想起红庙村九兄弟,那帮小子都已经肉身成圣,居住北斗星宫,坐镇人间界天外,守护人间界,现在突然想起,居然有些想念他们。 天赐根本没有想着狩猎这件事情,不过对于四大富豪给出的奖励也很动心,不过他不用狩猎,大世界里低级野兽很多,随便拿几只交差足够了。现在他想的是如何来个巧遇,混进那几个队伍的地盘,得想办法让那些人杀了自己。 不过刚才表现太好,他很怕那些人就此打退堂鼓,所以决定还是稍微装一下熊,给他们一些信心。 天赐来到天枢峰云层下,向四处观看,果然他看到了那几支队伍正在不同的地区徘徊,像是追踪野兽的踪迹,显然,他们也对那些奖品动了心,真狩猎,暂时不会对付自己。 这不行啊,天赐心道,你们居然狩猎,不来杀我这个敌人,你们不杀我,我怎么好意思对你们动手?天赐想了想,有了主意,意念一动,眼前的空地上出现一棵巨大的火焰树,当然不是真正的火焰树,而是大世界内的普通树,被天赐一念之下改扮成火焰树,并且用真正的火焰树附上了一些灵韵,树高十丈,在山峰的斜坡上显得很显眼,并且火焰之力让整个天枢峰都感受到了变化。 最先来到的是一些飞鸟,有的展开遮天羽翼,以恐怖的威压震慑同类,想要独占棵火焰树,当然同类们根本不服,天空就此有了激战,尖利的吼叫飘落的羽毛和零落的鲜血,表明天上的战斗很残酷。 地面上同样如百万大军正步走,让整个天枢峰隔着颤抖,一声声带有威胁性的怒吼充斥整个山峦,无数怪兽疯狂云集,目标都是这棵火焰树。 天赐坐在山坡上,距离火焰树千丈距离,饶有兴致的看着天空激战和争先恐后向火焰树云集的野兽,把注意力向远处那些狩猎人集中,果然,那些狩猎人也看到了这棵火焰树,大修行者已经从空中飞掠而来,有的大能开始驱散愤怒的飞鸟,没有能力飞行的普通武者则急速向此处飞奔,不过看到密密麻麻的野兽怪兽,他们心惊胆战,距离火焰树很远的地方驻足,不敢靠近。 好在飞鸟们和野兽们打过一架之后,似乎达成了什么妥协,停止了战斗,飞鸟在树上栖息,野兽们则在树下闭眼,而人们在外围,居然互不侵犯,和谐相处。 不过有几个人落在了天赐身边,光明教神启殿总殿主康纯生地狱教搜魂殿总殿主时光,康家家主康楚河,楚家楚钱之子楚锟铻和土叙国东临王世子安家赫,还有另外一些没有被介绍的人,不知名,但是显然很厉害的样子。 神启殿总殿主康纯生看了一眼火焰树,又看了一眼天赐,道:“天赐公子,可对此树感兴趣?” 天赐道:“当然,我在猜测,这个七圣山看样子不简单,居然有如此上古遗种,不过,七圣山一带乃是神界破碎的碎片而已,混沌之气早已消失,即便这天枢峰尚存一些混沌之气,也不够这棵树的成长,不过,康前辈拿出来作为奖品的红宝石应该出自这座天枢峰,那根本就不是所谓的红宝石,而是这个天枢峰地脉中孕育的混沌火石,被你们抠走了混沌火石之后,天枢峰受损,再也孕育不出混沌火气,也断了这棵火焰树成长的根基!” 康楚河不屑道:“不管是冯家还是我们康家,来往天枢峰不知道多少次,我们为何没有看到这棵火焰树?我猜想一定是你是的障眼法,或者此处根本就是幻阵,大家不要上当了!” 天赐摇头:“天枢峰有天然阵法,你们过去来到天枢峰可来过此处?你们只是在山脚或者最多到山腰活动,当然看不到这棵火焰树,是我破坏了这里的天然大阵,你们才有机会来到这里,不然,就凭你,十辈子也来不到此处!” 康楚河脸色有点红,不悦道:“你不过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乡人,连我们都来不到山峰,你怎么就可以上来?破阵?哪来的阵?” 天赐看着康楚河,道:“你说话颠三倒四,既然你说你不能来到山峰,为何来不了?没有什么外力阻止,你为何上不了山?如今你轻而易举的上来了,有说明什么?你人老了,脑子也老了,这种事你还是别掺和了,免得暴露你的无知!” “你!”,康楚河有些愤怒,康纯生看向他,道:“少说两句,免得丢人!” 康纯生道:“这棵火焰树很多人都在找,信仰火神的拜火教更是对这棵树趋之若鹜,这棵树对于参悟修炼火属性功法和术法有极大的妙用,对我光明教也很有用,天赐公子,此地此物是你第一个发现,可否让给在下,我代表光明教神启殿对你感谢不尽!” 地狱教搜魂殿殿主时光有些不高兴,道:“康兄,好像你也应该问问我吧?” 康纯生道:“时光殿主,七圣山乃是光明教的圣山,光明教圣山所产之物当然归光明教所有,过去无数年,本教允许贵教时不时的来到圣山占点便宜,但是不能就此认为我光明教的圣山有你们一份,这种大言不惭的想法还是不要有,否则,我会建议教主,将地狱教彻底驱赶出圣山!” 时光有些语塞,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康纯生看向天赐,道:“天赐公子,如果你的背后仅仅是赵氏商行,你就没有与我光教教为敌的资格,这棵树我收了,你可有意见?如果你不甘心,我会给你一些补偿。” 天赐摇摇头,道:“看来你的属下凌峰没跟你说实话,冯家也没有告诉你一些事情,不然你不会这么跟我说话。康殿主,你准备好与我为敌了吗?你们这点人不够看啊,还有没有?” 天赐心念一动,那棵假冒火焰树顿时消失。 所有人一愣,那些野兽们立即暴躁起来,愤怒大吼,然后不顾一切的冲向狩猎队伍。 “果然是障眼法,你小子坑我们?”,康楚河大怒,越老脾气越急,一掌拍向天赐。 天赐急忙起身招架,一拳迎击,“轰!”的一声,此地飞石如扬尘,二人各退七步,皆面色红润。 这给了所有人信心。 “不过如此!”康纯生甚至不再正眼看天赐,喊道:“杀了他!” 野兽们被惊得四处逃散,飞鸟们也呼啦啦飞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那些狩猎人除了被野兽撕咬的只剩下残肢断臂的人,其余人皆拿着武器杀向天赐。 康楚河一掌与天赐势均力敌,顿时信心大增,一指点出,一道光柱穿过天赐的脑门,天赐也在这一眨眼失去了身影,康楚河刚要得意,康纯生大喊:“小心!” 天赐被光柱击中的一刹那,已经施展了移形换位之术,用攻击而来的一个人取代了自己的位置,信念一动,已经来到了康楚河的身后,一拳砸下,康楚河整个头颅被砸进胸腔,无头尸体倒在地上。 天赐没有施展领域之力,怕隐藏在暗处的杀手进不来,攻击不到自己,也不出剑,在人群中穿来穿去,一拳一拳,将围攻自己的人全数撂倒在地。 对于这些普通武者的死亡,时光殿主和安家赫殿主根本没在意,也没觉得天赐如何了得,与料理完普通武者的天赐遥遥相对。楚锟铻则目瞪口呆,临行前,父亲千叮咛万嘱咐,若是发生两殿围攻天赐公子的事情一定要离得远远的,当时他还有些不服气,认为父亲太过小心,当然自己也根本没打算掺和所谓围攻的事情,但是也不敢与人家天赐公子公然讨好,怕会惹来别人的愤怒,这时候看到天赐公子挥洒之间,居然轻而易举的屠了这么多人,这才相信父亲的嘱咐很有道理,这个家伙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对抗的。 与他同来的安家赫则热血上头,作为东临王世子,在都城年轻一辈出类拔萃的人物,备受夸奖赞美,如今看到天赐一屠上千人,还是只凭一对拳头,这让他居然起了争胜之心。 安家赫挺剑而出,并且甩了阻拦他的楚锟铻一个大跟头,楚锟铻不顾疼痛,喊道:“世子,不可!” 第650章 狩猎场屠戮 安家赫一剑如线,速度极快,人与剑在同一条线上,居然人剑合一,气势极为强大,剑法显然有了一些火候,不过这种级别的剑法功法在天赐眼中依旧漏洞百出,而且那速度依旧一般而已,天赐不动,伸出一指,剑光来到,微微侧身,剑光剑体及人一穿而过,不过已经被天赐一指点在了手腕上,剑光就此溃散,宝剑落地,不过惯性不减,人平直飞过天赐的身边。天赐一把抓住安家赫的一只脚,往地上一摔,不过留了一些劲道,安家赫被摔得嘴啃泥,眉骨鼻梁骨折断,满脸鲜血惨不忍睹,不过没有死,甚至都没有昏迷,只是趴在地上像狗一样吐血。 天赐看着安家赫,道:“一个小小的世子,心高气傲不说还眼高手低,我不知道你在我面前有什么优越感,居然用鼻孔看我!” 天赐看向仍然站立的两位殿主,道:“时光殿主,康纯生殿主,若是你没有别的准备,你们好像走不出这座山了!” 时光看向康纯生,道:“康殿主,好像刚才咱们得争执没有任何意义,什么你的我的,得先干掉这小子才行!” 康纯生点头,手中出现一把耀眼的宝剑,但是并没有攻向天赐,而是往天上一举,宝剑向天空射出一道冷冽的白光,只穿云霄,并在云朵中爆炸,一道绚丽的烟花似乎定格在空中,久久不散。 时光则没有什么动作,但是所有人都感到天枢峰被一股阴寒包裹,如同阴冷的地狱。 “呵呵!”,天赐很满意,看来他们隐藏在这里的人要出来了! 天赐所在的空间一时之间变得支离破碎,一道道阴寒的剑气上下左右横七竖八,将天赐所在的空间彻底搅成一片片碎片。 搜魂殿最令人胆寒的不是搜魂,而是这些仿佛来自地狱的杀手,他们不露峥嵘,行走在人间如同幽灵行走在地狱,所到之处,便是一片片残魂。 天赐没有还击,而是突然化作无形,顺便留下一些衣衫的碎片,待所有杀手皆出现在同一空间之内,突然施展神圣领域,将所有杀手都笼罩在内。 天赐身形出现的半空,康纯生大惊失色,急忙高呼:“破域,快,破域!” 这时,二十几道身影终于显露,不过别说破域,就是动一下都很难,二十几个人,如同被冻僵的苍蝇,定在空中,上不去下不来。康纯生大惊,他万万没有想到天赐的领域之力居然如此厉害,这些可都是搜魂殿精英级别的杀手,每一个都是他手心里的肉。康纯生急忙祭出秘法,喊道:“地狱秘术:灵起!” 一张黑色的布,飞在空中,一展,覆盖了整座山峰,黑布上出现一道大门,门中闪现无数红色光芒,有无数阴魂在怒吼,纷纷扑向天赐的领域,如同蚂蚁啃骨头,阴魂噬骨一样,啃食天赐的领域,天赐感到如同万蚁啃食心脏一样,居然有些钻心的疼痛。天赐天剑出现,在空中一搅,领域搅成碎片,那些被定格在空中的杀手都化为碎片,被吸入黑布内。 天剑无往不利,脱离了天赐的掌控,一剑穿过黑布,黑布像是被针扎破了的球,瞬间缩小,最后成为巴掌大小,被惊怒不已的康纯生收起。 康纯生看向时光,道:“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要保留吗?你的人呢?” 时光看向天赐,道:“七圣山是三大教的七圣山,你一来就想改变,野心未免太大...” “到这个时候还不忘打七圣山的主意,什么时候七圣山成了三大教的七圣山?”,康纯生对时光怒目而视,时光道:“事实如此,只不过你们光明教自己空喊而已,不过现在不是有更大的敌人吗?你是想先跟我争论还是先拿下他?” “三大教?难道圣火教也在这里有一杯羹?”,天赐狐疑:“为何我没有看到他们?”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现在问这些还有意义吗?”,时光看着天赐摇头:“我不管你有何背景,现在你应该知道,西神域不是什么人都能插上一脚的,从这里开始,让你知道三大教真正的实力!” 天赐摇头:“看来凌峰果然没有告诉你实情,他是在坑你们,当然,如果他告诉你们事情,你们就不会这么嚣张了!” 时光对康纯生说道:“你的杀手练的是隐藏功夫,使用的是黑暗之力,现在让你看看我的,我搜魂殿真正的手段,地狱血屠,杀!” 康纯生一愣,连他都不知道,地狱杀手早已经隐藏在这里,一座黑漆漆的大殿在空中突然出现,大殿内,至少数百黑色暗影杀出,只是一出大殿便已经消失不见,就连康纯生也不知道那些幽灵一样的杀手在短短露了一面之后便销声匿迹! 天赐心道:“早就听闻光明教地狱教和圣火教其实最早的时候是一家,各种手段互通,只不过后来分裂了而已,今天看来果然如此,虽然战斗的手段千差万别,但是对光明之力黑暗之力地狱之力的使用却是殊途同归,地狱教杀手的手段是引动地狱之力将杀手的手段从地域界释放,比如眼前这座大殿似乎就是一种跨界手段,是地狱的一座大殿隐藏了众多杀手,释放这种手段就是一种地狱界与现实世界的一种跨界沟通,当然不是真正的瞬间破界,道理和天赐的大世界与现实世界一瞬间沟通一样,不过手段有所区别而已。” 从地狱殿突然冲出的杀手又一瞬间消失,整个天枢峰似乎变成了地狱,看不见太阳,也没有了阳光,有的只是一片火红的世界。 天赐心念一动,狐眼天眼一起开放,在岩浆红一样的世界中,天赐看到身边有上百幽灵如同岩浆喷射出来的火星,向天赐溅射而来。这方空间其实也是一种领域,或者说是一个微型的地狱世界,被困在这里,这里的主人就是这里的主宰,可以对进入其中的人生杀予夺。 天赐被困入地狱殿带来的地域领域之内,位于其中便感到有万鬼哭嚎的感觉,再加上那些杀手如同鬼火一样在自己的身边编织出一张剑网,剑网之上阴森的剑气时刻侵蚀着他的神海和灵魂,让他感觉很不舒服,不过也仅仅是不舒服而已,天赐驱动天笼,将自己在这方空间内隔离出一个单独的小空间,屏蔽了外界万鬼哭嚎的侵蚀心神的手段,将阴森的剑气剑网也全数隔离在外,天眼狐眼穿透这方地域空间,看向外边。 时光双手结印,口中念诵经文,从外界看,时光的前方上空是那座虚幻的大殿,大殿发射的幽暗之光将方圆百丈范围形成一个特殊的气团,气团呈现深红色,如一个巨大的血球翻滚,上边有无数符文如毒蛇一样在血球上边蜿蜒,这是一种极致强化的领域空间,只要进入这个领域,连至尊级别的大能也别想逃脱。 当然,你得能把至尊大能带进你的领域才行,天赐之所以被困,一方面是让二人以为自己不过如此,给他们一点信心,二是他想看看,这个地狱教的手段到底有何高明之处。 康纯生看着血红的球体,竟然有些心悸,光明教的术法也很厉害,其中也不乏这种阴损的术法,不过黑暗之力和地狱之力毕竟区别很大,哪怕是自己的黑暗领域引入了一些鬼灵之法,加入了阴森元素,也不能与这样的纯粹的地狱力量相比。不过虽然这种地狱之力比较吓人,他也比较恐惧,但是若自己施展光明之照,破了这个地狱领域并不难,只是要多费一些力气,也可能元气大伤。 不知道这个叫做天赐的家伙用什么方法脱身,若是出不来,别说那些地狱刺客,就是这个血球领域,足以能让他敲骨吸髓,将他的血气神魂吸收的一干二净。 天赐被困在地域领域之内,浑身有淡淡的紫气缭绕,地狱之力并未侵染他神魂血气分毫,他若是想破这个地域领域,也根本不费力气,只要天剑一出,什么领域都如一张纸一样,可以轻易划破。不过天赐没有动用天剑,而是静静地观察这个空间,这里充斥这阴灵死气,而那些杀手显然就是在这种环境中培养的,他们在这里如鱼得水,现在剑网编织已成,他们躲在暗处,等待天赐破网的一刻,给与雷霆一击。 天赐身有雷霆之力,也是这种地狱之力克星,雷霆一出,万鬼飘散,不过这也不是他想要的,这座大殿是个宝,赵老爷他们用得着,若是能收取,那是最好不过的。 天赐没有动用神殿,他有一座神殿,不过他猜想自己那座神殿与这座地狱殿应该是一个级别,收取不了只能是两败俱伤,这也是天赐不想要的,天赐想了一会儿,想起杨无双的大世界里有一朵很久没有使用的大红花,那是可以吞噬一切阴邪之气的大红花,于是将大红花调动出来,从头顶冒出,鲜艳的大红花已经出现,立即高速旋转,并在天赐的头顶形成一道漩涡,漩涡越来越大,顷刻百丈开外,眨眼间将血球吸收殆尽。 外界,时光口吐鲜血,同时失去了对地狱殿的掌控,地狱殿突然坠落,被天赐一挥手收进了大世界,同时头顶大红花,大红花像是跟天赐打了招呼,也随即消失不见。天赐看着口吐鲜血的时光和目瞪口呆的康纯生,道:“还有什么好东西,都拿出来吧!”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扑向天赐,不过半途急转,分成两个方向冲天而去! 我日,那么凶居然是为了逃走! 天赐并没有追赶二人,而是看向远处已经吓得瘫软在地的安家赫和楚锟铻,向二人走来。二人因为吓得快要神魂溃散,根本没有能力站起来逃跑,此刻见天赐走向自己,楚锟铻道:“天赐公子,我楚家对你并无恶意,还请放过我们!” 天赐来到二人面前,顺便给了安家赫一个嘴巴,说道:“我对楚家印象很好,对土叙国虽然印象一般,不过也没有什么过节,我不会杀你二人!” 安家赫嘴角流血,心中不解,这是没过节?没过节你打我一个嘴巴干什么? 天赐看向安家赫,笑了笑,道:“打一个嘴巴留你一命,那个嘴巴是因为你小子嘴太贱,什么本事没有还目空一切,给你点教训,告诉你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对了,等你回到你们的都城,告诉你父亲还有那个皇帝,说不准什么时候我要到王府和皇宫拜访,让他们好好准备!” “对了,说是狩猎来着,结果好像一只兔子都没打,跟着我去打点东西交差!”,天赐在安家赫和楚锟铻的脑袋上随意捏了捏,一股浩荡气息注入二人体内,二人立即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楚锟铻抱拳道:“多谢天赐公子,我代表不了楚家,我仅代表我个人,从今后,唯天赐公主马首是瞻!” “我也是!”,安家赫真挚的拱手行礼,“此前对天赐公子语言上多有冒犯,还请原谅,我安家赫也愿意跟随天赐公子,只要你一声令下,在下无所不从!” “言重了!”,天赐亲自为二人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这令二人惶恐不已,这个天赐公子本事那么大,不吓人的时候真感到无比亲切,成为他的跟班比成为他的敌人要幸福得多。 天赐看了看周围,道:“我们就不去山顶了,去南边,那处森林应该有野兽,我们去狩猎,带回去几只交差。” 此时天枢峰上千人的狩猎队伍如今只剩下三人,所谓的狩猎已经失去了任何意义,不过天赐惦记着那四样奖品,不想白拿,那就按照规则打几只野兽交差。 小彩又出现在天赐头顶,叽叽喳喳一顿比比划划,这让安家赫楚锟铻二人惊讶不已,这么一只小鸟居然会说话,而且还很顽皮,忍不住好奇,奓着胆子看天赐没有反对,来到天赐身边,想伸手摸一下小彩的脑袋。小彩立即炸毛:“拿开你们的脏手,本姑...鸟是你们能摸的吗?” 刚才天赐的那一场大战,小彩在大世界中看的一清二楚,兴奋地手舞足蹈,不过不敢出来,祥瑞的精灵讨厌阴邪之气,她不想沾惹,也很讨厌那两个人,一直喊着打死他们打死他们,见到天赐又放走了那两个人,小彩心怀不满,一直埋怨着天赐,为何不杀了他们,他们都是坏人! 小彩指点一个地方,名曰虎跳峡,那里有一种额纹虎,乃是一阶玄兽,只要一只,就可以胜过普通野兽一百只。不过被天赐拒绝了,到了玄兽级别,灵智已开,再也不归于兽类,无缘无故打杀那些玄兽有伤阴德,打几只未开化的野兽,足够交差了! 按照神道修炼境界,安家赫和楚锟铻均没有到神境,不过就算是凡俗之身,只要过了神婴境御空飞行也不在话下,三人纵身飞行,很快到了虎跳峡,天赐以紫气作为引子,吸引了无数野兽趋之若鹜,不多时,三人身边就集中了无数野兽,一直在三人百丈的距离徘徊,天赐随意打了三只野狼,另外二人并没有打猎的意思,那么这三只野狼也足够让天赐当第一了! 天赐按照规矩启动了手环,过了很久,总算有两个人赶了过来,按照规矩收取野狼,并登记计数,不过他们很奇怪,为何这么大的狩猎场,这么多人进来,怎么会没有人打到猎物? 天赐带着安家赫楚锟铻出了天枢峰,来到武邑城城门,在城门迎接的陈家圣看到三人出来,似乎没有意外,不过还是问了一句:“那几支队伍为何一个人也没出来?” “杀了!”,天赐平淡的说道,“另外,把奖品给我!” 陈家圣颤抖的将奖品车送到天赐跟前,天赐一收,扬长而去! 第651章 大世金钱 武邑城并没有发生天赐担心的事情,似乎一切都很平稳,不过康家康楚河的死亡还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似乎就等着这一刻,听到康楚河死亡的消息,冯财的立即上岗了,组织家丁,开始对康家进行抢了围剿,康家因为被派出去很多人参加狩猎,都死在了天枢峰,康家多年积累的底蕴几乎丧失殆尽,冯财干脆斩草除根,将康家杀的一个不剩。 安家赫并没有走,而是来到楚家,暂时也没有回家的打算,楚家与皇家关系不错,楚钱就是一个和蔼开明的人,他很识时务,游走于各大皇朝势力之间,谁也不得罪,一心想挣钱,所以,楚钱基本上没有敌人。 天赐杀了搜魂殿和神启殿带过来的人,即便搜魂殿和神启殿的殿主逃了,但是也基本上元气大伤,最起码在七圣山很难恢复元气,下一步,说不得地狱教光明教就会想办法,坚决除掉天赐这个祸根! 安家赫和楚锟铻在经历天枢峰一场战斗之后,整个人都低调了很多,特别是目无余子的安家赫已经彻底服气了,经过几次沟通,天赐终于答应他们可以来到赵府拜访,两个人心情极为愉悦的没有带一个随从,来到了赵府。 赵府不小,这与赵宣坛赵老爷爱享受有关,他无论到哪儿,哪怕是临时住所,他也会置办大的豪华的。天赐知道安家赫和楚锟铻要来,提前在小湖边的水榭等待,并让侍女摆上了酒菜,又拿出几坛酒,是杨无双发过来的天蜀酿,人间界最好的酒,红孩子和吕娘也在,不过俩老头没兴趣和小孩子在一起喝酒,两个人似乎上岗了,在武邑城曹升管辖的各处生意帮忙,似乎乐此不疲。 楚锟铻安家赫远远的看见水榭,见天赐早就站在那里对他们招手,有些感动,有能耐的人从来不装逼,人家那是真牛逼,不用装就已经让人敬仰。二人快步来到水榭,楚锟铻道:“让公子久等,真是不好意思,第一次正式拜访公子,没什么像样的礼物,这张贵宾如意牒还请公子留下,我的权限不大,但是只要楚家钱庄所在的地方,公子可以支取五十万两白银应急!” “不用还吗?”,天赐开玩笑道,将玉牒收了起来。 楚锟铻道:“生意人不做亏本买卖,当然要还,不过这是我私人的,你花钱都记在我的账上,我来还!” “那就多谢了!”,天赐向安家赫伸手:“你不会是空着手来的吧?” 安家赫也是一笑,“我虽然是世子,但是若论富有和人家楚家差得远,不过我也有一件礼物送给公子。” 安家赫拿出一把短剑,黄金剑鞘,剑鞘上刻神纹,有七颗红色宝珠镶嵌,天赐抽出匕首一样的短剑,短剑颤鸣,并有寒光散发,似乎一下子让整个水榭温度骤然降低,短剑剑身镂刻数条纹理,纹理中似有神光流动。天赐将短剑插回剑鞘,道:“神界有传说,神帝当初打造短剑名曰七星剑,是要赠给一位好友,天下人都知道这把短剑,所以模仿者多不胜数,制造七星剑的人也越来越多,造成七星剑泛滥。不过你这把剑却是仿品中的极品,可切金断玉不说还有破障能力,是难得的极品神器,你舍得交给我?” 安家赫道:“不瞒公子,这把剑在我手里只不过是装逼的身份象征而已,我甚至不能催动剑身上的神纹,别说破障,就算是切金断玉也费劲,不过我相信在公子手里才不会埋没了它,再说若公子到了都城凌虚城,无论进入皇宫还是我们王府,出示此短剑会减少很多麻烦,同时也像公子表明心迹,我就是这把短剑,公子可以随时让我出鞘!” 天赐笑了笑,道:“你现在出鞘也没什么用,藏锋于鞘,你也得是那把锋,这话比较无情,不过你们可以想一想,这个世上不是身份背景可以通吃一切,打铁还需自身硬,要做到轻易不出鞘,出鞘即无敌,所以,你们需要走的路还有很长,不说了,先吃饭!” 轻易不出鞘,出鞘即无敌,这句话给安家赫楚锟铻深深的震撼,回想起在天枢峰天赐公子的无敌神姿,那才是无敌,自己与人家差的太远,何时能无敌? 天赐等人围在一桌,吕娘刚开始不好意思坐下来,被安家赫等人客气的请到桌上,红孩子果然老实了很多,吕娘对他再也没有那种躲闪惧怕的情绪,小彩照样蹲在天赐的肩膀,不时叽叽喳喳插言,这张桌的酒席很热闹。 天赐看向安家赫,道:“从你跟我动手的招数来看,你似乎走的是神道之路,跟我说说,你的师承!” 安家赫被天赐提起这件事有些不好意思,跟公子动手,那是因为自己那时候还没有看清自己,“公子看出来了,我父亲与神教有一些私交,凌虚城有一座神学院就叫凌虚神学院,我是那里的学生,从师武院院长李根,我从七岁开始学习,至今整整十五年,连皮毛都没学到,给老师丢脸了,说来惭愧!” 天赐与安家赫碰杯,安家赫赶紧双手捧杯,低下身子,天赐与安家赫碰了一下,喝掉杯中酒,道:“二十二岁,不错了,按照神道修炼境界来分,你已经出窍,如今神帝散道,没有了封神神位的限制,凡走神道一途,再也不需要走封神之路,皆可自主修炼,无论神道仙道以及圣道佛道甚至魔道妖道,天地法则一变,就可自主修行,万变归一法,修行者结丹修炼出元婴或者神婴便可以称为凡仙或者凡神,既然神婴之后没有了神帝法则限制,不走神道神格信仰之路,那就走一走融道之路,包括楚锟铻,你也是出窍境,既然你们修到了这个程度,又不能得到封神之位,那干脆就自主修行,否则就会断了自己的修行之路,出窍之后为分神合体洞虚飞升和渡劫,这本来是仙修路径,但是也适合神修,你们若想走下去,接续修行之路,我就帮一帮你们,毕竟你们还年轻,不像那些老迈之人,他们若是得不到封神的机会,只能原地停留,很难再进一步。” 安家赫和楚锟铻刚要有所表示,被天赐摆手阻止,天赐看向楚锟铻,道:“没见过你出手,可否给我演示一下你的功体以及术法?” 楚锟铻点头,站起身走出水榭之外,面向湖泊,马步运气,突然脑后旋转一枚硕大的金钱,而在前方,湖泊的上方,出现一道旋涡,漩涡内有无数金钱向内奔涌,然后湖水生出一条水龙,向铜钱内奔涌而去,天赐看到,旋涡内似有无数摇钱树在摇曳,召唤着所有人对那里趋之若鹜,就连一向不爱金钱的天赐也看的心腥摇曳,而安家赫更是忍不住激动,似乎感受到了某种召唤,跃跃欲试要扑入其内。 楚锟铻及时收功,看向天赐:“公子,献丑了!” 天赐笑了笑:“很厉害,果然万法万门,条条路皆可成道。我义父乃是人间界财神,但是走的不是以金钱成道,他前世的时候被封为财神,和神道之路差不多,靠的是封神位,以信仰之力支撑武道之路,限制颇多,而封神之后基本上修行之路已经固定,上限更是固化。所以他不甘心,多次重走修行之路,坚决不靠信仰,所以这一世虽然他被再一次封神,但是上限不固化,可自主走向顶峰,他一直在寻找适合于他的成道之路,所以又开始通过融道,融合地狱之道再开新路。今日我看你的功体术法,虽然缺陷颇多,但是这种以钱开路也未尝不是一条路!” 楚锟铻非常激动,能得到天赐公子的肯定,他越发坚定了自己的修行之道,至于缺陷,只要跟定了天赐公子,那些缺陷还不能弥补吗? 天赐看向二人,道:“安家赫若是不急着回凌虚,可在我这里住下来,我给你们两个月的时间,我指点你们修行!” 二人激动的看向天赐,就要跪倒磕头,被天赐阻止:“不要拜师,我也不收徒,你二位算是我在武邑城见到的为数不多我可以看的上眼的人,我对你二位没有任何企图,你们也不值得我有所图谋,武邑城很快就要不安定了,你们四大家族能不能守得住你们的家业,需要你们自己去努力,我之所以给你们两个月的时间提升你们的修为和能力,是我不忍心看到你们遭殃,为了你们的家族,能出多少力就看你们能努多少力,不过我看好你们,只要你们肯学能吃苦,我保证你们两个月之后可以令人刮目相看,至少渡劫境,能否跨入真神境,就看你们的天赋和努力了!” 二人目光晶亮,跃跃欲试,他们肯定天赐是一个高人,至于高到什么程度他们不知,但是,至少他们看到了,搜魂殿和神启殿的两大殿主根本就不是这个家伙的对手,而两大殿主在西神域虽然不是最顶尖,但是属于高层那一个层次,至少就目前而言,自己二人都难以看到人家的背影。 “要不要和你们家里打个招呼?毕竟要失踪两个月,家里会找的!” “不必,我不必,来到武邑城是父王的安排,他知道我在这里,早一天回去晚一天回去都问题不大,而且,父王对我采取的是放养的态度,很少过问我的修行!”,安家赫道。 “我虽然有一些事情,但是两个月问题不大,而且我就在这里,父亲问起来告诉他我在这里修行就是了。” “也好,饭后我们立即开始,不过你们的修行并非在府上,而是另有他处,指导你们修行的人也并非是我,另有他人。另外吕娘你和他们二位一起修行,红孩子,你与他们一起进入大世界,他们的事情交给你,可以通过大世界去九峰城找石叮当,还可以让北溟至尊他们几个人指导他们修行!” 安家赫和楚锟铻当然不知道天赐这样安排是什么意思,红孩子有点不愿意,但是不敢反对,龙杨那个家伙比这个天赐更冷,那眼神很可怕,相比天赐,更怕龙杨! 吃过饭,天赐将四人送进大世界,小彩也跟着进去了,通过大世界一瞬间可以到任何地方,那才过瘾,到处玩一玩,想天赐了又一瞬间回来了,啥也不耽误,于是跟着走了。 第二天早晨,楚钱来到,和曹升聊了一会儿天,就来找天赐,天赐告诉他,楚锟铻和安家赫已经被他送到一处秘境修行,时限两个月,你若是不放心,我可以把他们喊回来。楚钱赶忙摆手,道:“能跟公子修行,那是他们的造化,两个月是不是太少?要不,就让他们跟着公子算了。” 天赐看着楚钱,楚钱见天赐盯着自己,有些头皮发麻,天赐笑道:“楚家主不必紧张,我来到武邑城做的一些事情没有隐瞒什么,这些事情你都知道了,可以说你楚家并未受到任何损失,有一件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天赐公子有任何问题尽管问好了,楚某言无不尽!”,楚钱胖胖的脸眯成了一条缝。 天赐迈开步往前走,出了房间带着楚钱在府内转悠,不多时二人来到了那处湖泊,天赐站在湖边,问道:“我想问一问,楚家主的道统从何而来,是否方便告知?” 楚钱道:“公子问起这件事,并没有什么不好说的,公子想必知道,西神域三大教原本一体,地狱教教主笪胆大神,圣火教教主毕修,光明教被圣女阿娇统辖,但是三教之上有两个共同的创教老祖,乃是天神宏宙还有天神的兄长哈迪,天神宏宙创教之初,统一称为光明神教,但是哈迪天神不认为天地之间只有光明没有黑暗,何况光明黑暗从来都是对立统一的,所以他创立冥土,自称冥王,创立冥王星域,将人死后的灵魂羁押到冥土进行审判,成为地狱教的前身。哈迪天神因为人们十分惧怕冥王,为了在人间占有一席之地,又自任财富之神,掌管地下的宝藏和黄金。后来两兄弟不再管神界的事情,把道统留下之后飞升而去,后来的道统开始分裂,一教三分,而我们财富之神这一支严格说起来和地狱教并列,也是平等的教友关系,不过我们继承的是财富一道,他们继承的是地狱一道,不过我们并没有单独列一脉道统,只是以财富之神的名义行走天下。所以,我们尽管走的路不同,但是,我们严格说起来也是地狱教一脉,都有一个天神,那就是哈迪天神。” “原来如此!”,天赐恍然大悟,这也能解释清楚,为何三大教斗而不破,原来人家根本就是一家人,当然,走的路不同,矛盾极多,到现在,三家除了必要的合作,基本上处于敌对状态,都是为了争信徒,争正统。 巧合的是,赵老爷也是同时走地狱之路和财富之路,这也太巧合了! “不过现在的三大教已经变味儿了,在世俗争权夺利,相互倾轧,已经全然忘了天神的宗旨,都争先恐后的证明自己才是正统,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天神留下的道统几乎消失殆尽,无论是圣火教地狱教还是光明教,只留下一些术法唬人,真正的精髓谁也没有继承下来。我们财富之神一脉并没有单独成立门户,虽然并未公然与三大教彻底决裂,但是我们已经走出来了,和世俗融合,不过现在的道统也只剩下钱了!” “也不尽然,楚锟铻向我展示了你们财富一道的法术,尽管瑕疵颇多,但是很有意思,家主一定比他掌握的更多,可否展示一番?” 楚钱笑了笑,一伸手,一颗耀眼的金钱出现,徐徐升到湖面上方,“公子请看好了,这便是我们财富一道的神通,大世金钱!” 大世金钱出现,在湖面上空旋转,湖水因此激荡不已,湖面隆起如山,与旋转的金钱相接,一瞬间,将湖水吸收的点滴不剩! 厉害!天赐眼角一动,这种神通和他的葫芦神通差不多,一个葫芦可装一片海水,而这个大世金钱如同吞金兽,所有东西包括灵气矿脉之精都可以吸收。 楚钱收了神通,金钱消失,湖水恢复,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天赐想起赵老爷的七宝如意,吸收的是所有财富之精,功能甚至超过这个大世金钱,都是吞噬万物的东西,有这么东西在,做生意简直有如神助,必然顺风顺水。 “你知道我义父?”,天赐问道。 “当然,我们不但见过,而且我们有共同的道统,我都想拜他为师,可惜他不收我!” “他会收你!”,天赐道。 第652章 地狱教护法 天赐的目的很简单,若是能将楚家一脉从三教门中剥离出来,不但自己这一方可以得到很大的助力,同时,在与三大教发生冲突时,不至于让楚家遭受池鱼之殃。天赐看得出,这个楚钱是一个有正义感和良知的商人,不是那种为富不仁的货色,最关键的是,他还与赵老爷有极为相似的地方,而且他可以看出来,这个楚钱的修为,即便不如赵老爷,也相差不远。 天赐问道:“你在楚家地位如何?” 楚钱是个极为聪明的人,道:“我在楚家是说了算的,虽然我一直留守武邑城,很少去凌虚城本家,但是,我这一脉本就是嫡系,而且楚家钱庄是我爷爷父亲那一辈创建的,我爷爷和我父亲现在都在凌虚城,家族各地的钱庄也基本上都是我父亲派出的人马,对我父亲和我都是忠心耿耿,此外,我的人也分散在四大国各大城池,我有自己的网络,不像冯家,一个奴才背后是光明教神启殿的殿主,尾大不掉,好悬没被吞掉。所以公子,无论是生意上还是其他方面,我楚家绝不是公子的阻力,反而能成为助力,请公子尽管放心!” “我知道你来的意思,所以我有必要向你解释,楚锟铻并不是被我作为人质抓起来逼迫你站在我这一边,我也用不着那样做,楚锟铻有坚定的向武之心,他又是你的独子,无论是武邑城还是其他地方乱了,楚家未必能独善其身,楚锟铻也需要自保能力,所以我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成为一个真正的修士,能入神境最好,最次也要到渡劫境,我是不忍心看着一个有正义感和良知的年轻人遇到不可测的危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楚钱捧着胖乎乎的双手,对天赐行礼,道:“公子如此厚爱锟铻,是他的机缘运气,实不相瞒,我楚家嫡系从我爷爷以来就是一脉单传,锟铻若是有意外,我楚家嫡系就绝根了,我对锟铻也是整日的提心吊胆,生怕他有个意外,所以我一直竭尽所能的保护他,但是我发现越是如此,我越是放心不下,心里从来没有真正落过地。这孩子被我保护的太好,像是温室里的花朵,一点风吹雨打都受不了,我很头疼到底应该怎么办,是让他早早的给我传宗接代还是让他成为真正可以顶起家门的男子汉。如今他得到公子的青睐,我是万分高兴,也绝对放心,天赐公子,您就是我的恩人,我楚家的恩人,楚家钱庄任由公子驱使!” 天赐笑了笑,道:“说实话,我不需要楚家为我做任何牺牲,我只是想把楚家从三大教剥离出来,让你们有自保的能力,因为未来,我与三大教会有一战,所以我不希望那个时候楚家还在其中,那样我会很不好办。你们既然有四大皇朝势力做后盾,应该足以自保,所以,你们干脆就脱离三大教,你信仰财富神灵,该怎么信还怎么信,我不逼迫你改变信仰。” 楚钱脑袋极快,道:“我和赵老爷一见如故,我们的信仰也没有什么区别,都是财富之神,我希望赵老爷的赵氏商行和我们楚家钱庄一同发展,遍布西神域!” 这个胖家伙太上道了,自己准备很多劝说之词都用不上了,很尴尬的,天赐道:“陈家圣和冯财,他们一时半会儿挣脱不出来,会有很多人逼迫他们,你帮我传个话,他们没有能力和他们的背后势力对抗,若是那些人还逼迫他们对着我来,一定不要反抗或者应付了事,要来真的,只有这样他们才会让他们的背后势力相信他们并没有背叛,我希望,未来的武邑城,四大家一个不少。” 楚钱由衷的对天赐感到佩服,也感到亲切,这条大腿够粗,而且一点没有颐指气使高高在上的派头,令人感到放心。 楚钱道:“我这就去告诉他们,也希望公子小心一些,三大教毕竟已经存在了无数岁月,底蕴深不可测。” 楚钱出了赵府,感到天蓝蓝树绿绿,心情无比的畅快,到今天他才真正的彻底把心放到了肚子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保钱庄保家,保他的人,等到公子将三大教彻底铲除,楚家钱庄,才是会得到真正的安宁。 过去就缺少这么个人,三大教猖獗,自己若是不找一个靠山,随时随地都会被人家灭除,现在好了,天赐公子显然是对着三大教来的,他只要保住自己的一切,挺过这次危机,他将拥有天下第一钱庄,财富之神的光辉将照耀整个神界! 当然,这也是赵老爷对他说的,赵老爷曾说过,他要把赵氏商行开遍神界,那么他的楚家钱庄也会跟着遍布神界。 不过楚钱刚出赵府不久,他的一个下属匆匆忙忙赶来,小声道:“老爷,地狱教来人了,现在在府上,来了四个人,看样子来者不善!” 楚钱看了看周围和天空,道:“也好,现在就回去,有些事情该捅破窗户纸了!” 楚钱回到家中,直接来到迎宾客房,楚钱看见其中一人正是搜神殿总殿主时光,另外三人似乎没有见过,但是时光显然在这四人中地位不高,因为其他两人坐着,时光和另外一个人站着,以坐着的二位为首,楚钱立即明白,这是地狱教高层来人了,同时也知道,这是要收服自己,让自己重归地狱教,因为这种事情发生过很多次了,自从爷爷那时候就开始了,今天不过是旧事重提,让自己当炮灰而已。 楚钱进屋,立即笑容满面,胖乎乎的手开始作揖,道:“楚钱拜见各位,来人,雨荣轩摆宴,迎接教门贵宾的到来!” 坐着的其中一人摆摆手,道:“不要客气,又没有到饭点,再说我们这次来不是来吃吃喝喝的,有一些事情要和你谈谈!” 楚钱笑容可掬的拉过一把椅子坐在那些人的对面,道:“还请贵客指示,力所能及的事情,楚钱绝不会推辞!” 那人似乎很满意楚钱的态度,道:“本座乃是教门总坛四大护法之一的旃檀护法,我身边这位是另一位护法斗战护法,搜神殿总殿主时光你认识,而另外一位是勾魂殿的总殿主勾离,我们这次来是有事与你协商。” 楚钱令人给四位客人倒水,并吩咐准备午宴,看向旃檀护法,道:“在下乃是一介商人,专门挣钱的商人,贵教的事情自有陈家的陈家圣负责,护法大人何以不找陈家圣而来找鄙人?” 旃檀护法道:“陈家只是教门的附属家族,他们的任务就是听命行事,而你不同,我们是与你协商,不是命令。” “愿闻其详!”,楚钱做出洗耳恭听状。 旃檀护法道:“想必你也知道,楚家钱庄的建立是基于地狱教一门的基础上的,你们信奉的财富之神其实也是地狱之神哈迪天神,说起来是一家,所以第一件事情就是,我奉教主笪胆之命前来和你商议,请你回归地狱教!” 楚钱心中一震,彻底明白天赐公子为何让自己从三大教中彻底剥离,果然像天赐公子分析的那样,他们不会放过让自己当炮灰的机会,但是现在看来,要剥离出来很难。 “这件事情我需要考虑,也需要与家族商议,所以,急不来,请旃檀护法说说现在我能做什么?若有需要,我又有能力去做,绝不推辞!” 表决心的话说的毫不含糊,挑不出毛病,可是旃檀护法已经闻出这个狡猾的胖家伙有问道,一句需要商议,将最重要的事轻而易举的推脱了,这让他感到一拳打到了空气上,有力无处使。 “我听说你与赵氏商行走得很近,还与那个新来的天赐公子不清不楚,我想知道,你这样做是为什么?”。另一位护法斗战护法的性子显然比较急,脸色也不太好。 楚钱仍旧笑容满面,对斗战护法拱拱手,道:“我是商人,开钱庄的,财富之光照耀之下的存钱人,皆为我的衣食父母,赵氏商行很有实力很有钱,现在他们在我的钱庄力存钱不下上亿,天赐公子是赵氏商行赵老爷的义子,我与他们走得近很正常,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当然不妥,难道很妥吗?”,斗战护法声音有点高,“不要以为你有四大皇朝做靠山就可以脱离教门的掌控,要知道,你们只是地狱教其中一殿财富神殿而已,教门没有将你们踢出去,你们就永远属于教门!” 笑眯眯的楚钱这时脸色有些难看,脾气好不等于没脾气,冷声道:“财富神殿早已经与我楚家无关,我楚家成立楚家钱庄也并未依靠过教门任何势力,也没有拿过教门一分钱,你们这种生拉硬扯太过霸道,我很反感,来人,不要做饭了,送客!” 斗战护法脸色大变,一只手已经结印,被旃檀护法阻止,“关于你们回归教门的事情暂且不提,等你请示家族以后再做定论,现在谈谈另外一个问题。” 楚钱又恢复了笑呵呵的面孔,道:“财富大神也曾说过,商人以利为首,普天之下,人们逐利是本性,我财富之神告诫我们,利乃财富生存之根本...有点扯远了,还请旃檀护法明言,另外一件事是什么?” 旃檀护法道:“教主明示,武邑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搜魂殿损失惨重,被一个无名来者灭屠,天枢峰一战,光明教的神启殿也被灭除,这样下去七圣山很危险,特别是那几处密地被那小子发现,并且收走了火焰树,说明那个叫天赐的,是奔着我三大教来的,殿主示下,不惜代价将天赐消灭在武邑城,不能让他们逃出武邑城,以防那个天赐到别处作案,干扰三大教的大事。” “所以,需要我做些什么?”,楚钱正襟危坐,似乎打算接受任务。 这个态度令旃檀护法很满意,道:“冯财陈家圣那边已经有人去了,说服他们拿出所有力量对付那个天赐,至于你,也不能置身事外,我要求你向土叙国求援,让他们出力派出高阶修士,与我们一道铲除这个天赐!” 楚钱手里摆弄着一枚金钱,似乎在权衡利弊,计算成本,良久才道:“灭了天赐公子,我楚家会得到什么好处?” 还没等旃檀护法说话,斗战护法怒斥道:“消灭天赐乃是你该做的,讲什么条件?” 楚钱笑呵呵道:“斗战护法,我是生意人,当然要计较成本,不说别的,要请动土叙国修士,我需要花钱,需要给人家提供住的地方,还要承担钱庄被牵连的风险,我当然要算一算我多大的投入,能赢回多少利润,我是靠钱起家的,败家的事情我当然不能做。还有,提醒斗战护法大人,我最起码现在不是教门的人,别用教门来压我!” “你!”,斗战护法面对这个笑呵呵的滚刀肉有些气闷,恨不得一刀砍了他的头。旃檀护法摆摆手:“你需要什么条件?” “事成之后,赵家商行归我,赵家的一切都归我,教门不得染指!”,楚钱淡定的说道。 “痴心妄想!”,斗战护法大怒,忍无可忍,似乎下一刻就要出手。 旃檀护法瞪了斗战护法一眼,道:“答应了,事成之后,赵家在武邑城的一切都归你!” “那就多谢了,另外,我的人什么时候需要过来,以什么方式诛杀天赐,还请告知,我好有个安排。”,楚钱补充道:“我是个商人,商人逐利,以小博大,但是若是要我投入更大,我需要教门让利更多,不过暂时没想好我需要什么,等我想到了再说。” 旃檀护法道:“冯家陈家也要出力的,他们隶属于地狱教和光明教,他们有义务拿出最大的本钱,光明教和本教出动上千修士,准备对天赐进行围攻...” “等等,在武邑城?那不行,那样的话会把整个武邑城掀翻的,成本太大,亏本太多,我不同意,若是打,就在七圣山摆下一处擂台,光明正大的大杀...” “你这是屁话,摆擂台,他敢上擂台吗?为了消灭他,哪怕是牺牲整座武邑城,我们也在所不惜!”,斗战护法道。 “你有把握让天赐上擂台?”,旃檀护法问道。 “我有把握,天赐公子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从不屑于搞阴谋诡计,他不止一次跟我说过,若是教门敢和他面对面,他绝不会逃,而且他要把三大教势力一举清除...” “太狂妄了,不行,我现在就去找他,我一个人足矣!”,斗战护法一纵身飞出房间,又飞了回来,“没去过赵家,找个人,给我带路!” “还请斗战护法大人稍安勿躁,那个天赐公子绝不简单,不信可以问时光殿主和凌峰殿主,他们知道天赐公子的厉害,你一个人绝不是他的对手,还请护法大人珍惜自己的身体,千万不要轻易涉险!”,楚钱一脸焦急,竭力阻止,仿佛担心斗战护法下一刻就要被杀,对他充满了关切。 斗战护法气得握紧双拳,阴森森的看着楚钱,楚钱无奈,叫过管家,“你带斗战护法大人去一趟赵府吧,唉,我还是要说,那个天赐公子绝不简单,护法大人,你真的不是他的对手,言尽于此,我是真的为护法大人担心,千金之躯莫临深渊!” 管家带着斗战护法走了出去,楚钱则是一脸担忧,看向旃檀护法,道:“旃檀护法大人,难道你不阻止吗?” “让他去,这个家伙就是个没脑子的,正好,我也想看看,这个天赐的本钱!”,旃檀护法神色有些幸灾乐祸,可见这个旃檀护法对斗战护法也有些瞧不起。或者说面和心不和,利用天赐铲除一个很恶心的对手,他乐观其成。 旃檀护法道:“你马上联系你的人先把人手组织好,至于只杀天赐的方式,我们需要好好商量一下,尽量不给武邑城造成损失!” 旃檀护法带着搜神殿殿主时光和勾魂殿殿主勾离也出了门,他要去赵府看看,能不能看透那个天赐的底,有斗战护法这个蠢货投石问路,他不介意趁此机会,好好看看这个天赐有没有什么底牌。 第653章 杀向光明圣山 天赐还在那处小湖流连,不过今日有了闲情逸致,半躺在躺椅上伸出一只鱼竿,因为中午有阳光耀眼,一本书还盖在脸上那个,一双赤脚,脚面伸向水中,不过两只耳朵不时的忽闪一下,一剑从身边射出,像是一条线射向高空,然后就在一朵云的上边,静静地停留在那里。 天赐脸上盖着书,挡住了耀眼的阳光,耳朵剧烈抖动两下,一股阴寒之气像是潮水一般铺天盖地而来,火红的太阳在这一刻变成了冰冷的死星,湖水也变得如同结冰,寒气自脚下开始向上蔓延,阴寒之气彻底笼罩了赵府,武邑城这个四季如夏的城池似乎在这一刻来到了冬季,当然范围仅限于赵府,赵府的有生之物皆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刺骨的阴寒,连同大树都在这一刻开始变得瑟瑟发抖,下一刻就要被冻死。 天空那朵白云变成了第二个太阳,一股更为耀眼的光柱照进赵府,仅仅是一瞬便驱散了那股阴寒之气,像是大潮退潮,来得快去的更快。天赐手中鱼竿一甩,鱼线像是无限长,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一把勾住了隐藏在天空的某人的鼻子,那人鼻子被钩豁,一道血线暴露了他的踪迹,那人忍着剧痛,抹了一把脸,脸上立即恢复如初,不过这种羞辱令他怒火万丈,就在天空,一掌砸下,目标是整个赵府。 “好胆!”,天赐知道来人是谁,他不是不放心楚钱,而是担心楚钱的安危,其他人比如冯财和陈家圣也是,他们的身上都有天赐的魂记,所以对于这个斗战护法的来历已经一清二楚,赵府可不是一般的府邸,自然有大阵守护,那是赵老爷的手笔,天赐已经拿掉盖在脸上的那本书,手中就是一把七宝如意,升天而起,一座透明的罩子瞬间笼罩了整个赵府,斗战护法一掌砸来,正好砸在大阵上,激起一阵白烟和一阵地动山摇,只是那只巨掌也随即被那股白烟吞噬,化为灰烬。 斗战护法感觉有一阵钻心疼痛,到目前为止,他发出的遮天盖地的阴寒气息和这惊天动地的一掌,他付出的代价是鼻子被钩豁,没了一只手掌。 这还是不气人的,气人的是,他明明看见了那个小子,那个小子却假装看不见他,或者说完全无视他,反正到目前为止,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斗战护法生出一只新的手掌,对湖边的天赐喊道:“难道一辈子龟缩在壳子里不出来吗,地狱教大护法斗战护法,前来领教天赐公子的神功!” 整个武邑城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喊声震动,纷纷向天空仰望,隐藏在空中的旃檀护法也是一愣,随即恨得咬牙切齿,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恨不得一掌拍死他,时光和勾魂也发懵,这个莽汉要干什么?难道现在就开战吗? 俩老头正在赵氏商行里跟着忙碌,听到怒吼声也是一惊,这道声音连他们都感到心惊,定了定神,看向浑身散发黑色雾气的家伙,知道来者不善,独孤秀刚要飞身而起,被武德康拦住:“他那俩下子天赐能活剐了他,我们帮忙看住商行,别被调虎离山。” 独孤秀觉得有道理,站在商行门口,看向天空,期待一场大战的来临。 天赐站起身,双手负后,轻飘飘扶摇而上,出了大阵,瞬间来到斗战护法面前,斗战护法看向天赐,眼神竟有熠熠神光,他不是个能言善辩的人,见天赐已经来到,双手结印,一座虚幻的山峦出现,不过并没有压向武邑城,而是徐徐升起,片刻消失在天际。 “虚空一战,敢来否?”,斗战护法声音变得淼淼,片刻已经消失在空中。 天赐飘飘荡荡,跟着消失在天际,旃檀护法也只得跟随,时光和勾魂也随即跟上,楚钱则在自己家里,在一个房顶摆上一个破虚镜,或者称万里镜,穿透重重天空,看到虚空,看到两个人正在对峙。 天赐也不是个爱说话的人,没有战前逼逼赖赖的习惯,二人性子差不多,一上来,对峙就已经展开了较量,斗战护法的巨大山峦虚影像是他取之不尽的力量之源,无数阴寒之力就从那山峦里发出,加持到他的身上,让他的气势越来越宏大,仿佛这一方空间都成了他的领域。天赐当然也施展了领域,不过是无形无质,但是在这一方空间显示出黑与白,两股领域之力像是两道星河轰然撞在一起,黑白分明之下,这一方虚空陡然升起一道黑白分明的气息之墙,直冲更高的虚空。 二人不约而同的穿过彼此领域,都是赤手空拳,调动自己的领域之力,毫不妥协的正面硬刚。 方圆数千里的虚空因此变得支离破碎,若在远处看,这里就是一道巨大的黑洞,无穷的撕扯之力将二人全数吸引到黑洞之内。 旃檀护法大惊失色,他不敢进去,他也没有想到,这个斗战傻逼一上来就是拼命,看这样子大有同归于尽的架势。 黑洞消失,此处空间已经没有了二人的身影,即便凭借旃檀护法的道行,也找不到二人打到了何处,在武邑城内的独孤秀很着急,但是到了这种程度他帮不上忙,而且他也找不到这二人从这处空间消失之后去了何处。 一个死星之地,斗战护法突然摆摆手,道:“不打,有话说!” 天赐一愣,停止结印,收回气息,看着斗战护法静待下文。 斗战护法道:“你是不是神武大帝的儿子?我要实话!” 天赐看着这个斗战护法,在楚家就数这个家伙脾气火爆动不动就动手,难道另有隐情? 天赐看着这个家伙不像有诈,点头。 “原来在另外几个神域弄得天翻地覆的家伙来到了西神域,怪不得!”,斗战护法浑身一松,像是彻底放松下来,说道:“嗨,天赐圣子,龙小双,拿酒来!” 什么路子?上一刻还恨不得打死自己,这一刻居然要酒喝,有病? 不过天赐还是拿出了天蜀酿,扔给斗战护法一坛,席地而坐,大口喝酒,又拍了拍身边,道:“别那么紧张,我有话说!” 天赐也拿出一坛酒,坐在斗战护法身边,上一刻还打生打死的二人,这一刻居然坐在一起毫无芥蒂的喝酒,若是被旃檀护法发现,肯定下巴掉一地。 天赐等着斗战护法开口,斗战护法也没有让天赐等太久,开口道:“当初你父亲在西神域,我是被他打服了的,当时你父亲不仅仅打服了我,还有地狱教光明教圣火教的所有人,包括三大教主!” 斗战护法眼神明亮,说起自己被打服似乎不是一件丢人的事,而是与有荣焉的幸事。“当时三大教主都服了神武大帝,答应西神域以他为尊,你父亲也不会取缔三大教门,不过,你父亲走了以后,三大教主同时违背了当初和你父亲达成的协议,集体反水,而我,听了卫无影的话,假装是反水最激进的激进分子,所以得到了教主的信任,有很多当时追随你父亲的人,都得到了清算,我保住了!” 斗战护法讲到这儿,喝了一口酒,似乎陷入回忆中。 天赐了然,怪不得这家伙这么火爆,原来一切都是演。 还有卫无影?这家伙居然和卫无影也有交情? “卫无影是你父亲的人,知道他真容的几乎没有,连三大教主也未曾见过他的真容,可是我见过,所以,你应该相信我了吧?”,斗战护法一改火爆脾气,看着天赐和蔼可亲,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 这家伙一定对父亲死心塌地的敬仰,不然不会是这副眼神,可是你看着我的眼神能不能含蓄点,这他娘的吓人! “这一次来的仍然没有圣火教,圣火教的毕修太过神秘,也是最深不可测的人,你要最小心的人就是他。这一次我们来,除了我们两大护法之外,还有两大教一共一千名修士,不是以前你灭的那些人可比,打法是先消耗冯家陈家楚家,让他们当马前卒炮灰,然后两大教的主力围困赵府,甚至迫不得已的时候,以武邑城为人质,逼迫你自裁,若你不在乎武邑城,他们当然也不会真的灭了武邑城,他们会把你调出城外,一路对你进行伏杀!” 天赐想了想,道:“我不能跟着他们的节奏走,战场更不在武邑城,战场只能由我来选择,虽然地狱教诈唬的最厉害,但是我偏偏先从光明教开刀,等我打败了你之后,我会告诉他们,既然光明教惹了我,我即刻就去光明圣山,端了他们的老巢,彻底灭了光明教!” 斗战护法一惊,“小子,那可不行,你连三大教的底蕴都不知道,你一个人太危险!” “谁说我是一个人?”,天赐喝了一口酒,看向斗战圣尊,“为了让你清白,你得负点伤,负伤之后你可以养伤,就在陈家府上,躲开这次祸端!” “小子,等等!”,斗战护法刚要开口,天赐已经一脚将他踢向高空,然后一顿拳打脚踢,硬生生将一个大至尊修为的护法打得浑身如泥! 天赐破开空间,一步来到刚才的战场,看热闹的旃檀护法等人已经散去,天赐来到武邑城上空,将斗战护法扔进了陈府,大喊道:“三大教试图以武邑城为人质逼我自裁,我天赐发誓,从此之后和三大教势不两立,即刻起,见到三大教之人,杀无赦!” 斗战护法心里歪歪,浑身上下骨头没有一根不断的,演戏也不用演的这么逼真,太他妈疼了,另外,你把我告诉你的秘密都说出来,这不是出卖我嘛,好嘛,怪不得打断了我所有骨头,原来是严刑逼供,这更他娘显示你牛逼,堂堂一个大至尊,被严刑逼供,说出了秘密。 天赐喊道:“二位姥爷,我即刻启程光明圣山,灭了光明圣山,你们在武邑城看好家,我不日归来!” 太狂妄,太狂妄,这边还没有商量妥怎么对付你,你倒好,直接去我们的祖地光明圣山,一切计划全打乱,得跟着人家的节奏走! 旃檀护法气的目眦欲裂,恨不得马上杀了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斗战护法,要不是他,计划怎么可能变得这么快! 该死的,他没死吧?养伤?算了,不指望他了,我们马上跟上这个小疯子,这要是让他单枪匹马杀上圣山,我们得脸都丢尽了,教主那边也没法交代。 所有计划落空,马上整顿人马,跟上那个天赐! 旃檀护法因为计划被迫中断而咬牙切齿,那个天赐已经走了,说是要去光明圣山,自己不得不追,这要是让他真的杀到圣山,自己的脸往哪儿搁?教主还不得处死自己?不过若是追不上或者拦不住,得告诉教门那边,现在教主笪胆一般事情不露面,说了算的是阴阳二使,其中阳左使和自己关系不错,这件事得汇报给他,让他派人在天赐的前进方向上拦截,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天赐到达光明圣山。 本来要在武邑城大干一场的光明教地狱教,此刻被天赐调出了武邑城,一路火花闪电的追踪天赐。天赐也没有一下子就没影,总是被那些人吊着影子,让那些人怀揣着一线希望。按照路线,光明圣山在西神域西南,天赐的方向也是西南,可以确定,这小子是真奔着圣山去了。 到了一处山脉的高空,天赐突然驻足,回头等了一会儿追踪的上千修士,见旃檀护法带着人追了过来,已经拿出了天剑,天剑发出的颤鸣令这一方空间都跟着颤鸣,显示天赐要在这个地方解决他们。 旃檀护法不敢大意,看向时光和康纯生,道:“带人围住他,你们两个先上!” 时光和康纯生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若是能打得过,还用你从教门那边出来?若是能打得过还能丢半条命?如今虽然看气色正常,其实都有内伤,还是那种短时间恢复不了的内伤,上?上你老母! 不过怎么说人家也是四大护法之一,妥妥的高层人物,肯定不敢对着干,上就上,死就死吧。 时光康纯生彼此对视点头,喊道:“结光明黑暗之阵,绞杀他!” 上千修士,光明殿一袭白衣,地狱殿一袭黑衣,人数也差不多,立即列阵,就在天赐的下方,一黑一白两支队伍如阴阳鱼旋转,一瞬间将此处天空搅动出一个黑白大柱,直冲天赐所站立的方向。天赐看着阵法,有些惊叹,虽然地狱教光明教素来不和,都想争夺对西神域的控制权,但是到了关键时候人家还真团结,一看这大阵,就可以看出这阵型训练已久,至少神王境以上的上千修士摆出的阵法威力可想而知,说毁天灭地也不为过! 天赐感到自己被大柱的搅动之力搅得快要肉身溃散,神魂不稳,天剑在手,人从空中直穿大柱,忍受千刀万剐一样的风刃冲击,一剑盘旋,浩荡的剑光搅碎了大柱,同时至少五百修士被一剑斩成碎片。 阵型溃散,天赐浑身破衣娄嗖,单膝跪地,面色苍白,嘴角有鲜血流出,一只手扶着膝盖,看向受惊的时光康纯生。 “快快,杀了他,他已经受到重创,正是好机会!”。旃檀护法大吼,催促时光和康纯生,二人看到天赐果然身体微微摇晃,嘴角鲜血直流,不似作假,顿时有些兴奋,二人看来关系已经改善,彼此对视已有默契,一个剑携黑暗的地狱之力,阴森恐怖的气息,一剑斩向天赐的头顶,另一个人则用光明圣剑横斩天赐的咽喉,天赐脸色大变,似有惊恐之色,上不了天入不了地,两剑不同的要害,像是十字斩将天赐斩成碎块。 天赐突然消失,两剑将虚空斩的四分五裂,二人用力过猛,来不及收剑,更来不及改变姿势,一把剑已经同时锁定二人,二人甚至来不及想个办法怎么躲闪,一剑削断了时光的头颅,顺便斩断了康纯生的腰身。 天赐在旃檀的惊骇中摇摇欲坠,剑指旃檀,不过突然转身,逃之夭夭! 第654章 一路追逃 旃檀护法见天赐逃走,一挥手,吼道:“给我追!” 天赐逃走,后边的旃檀护法和五百修士穷追不舍,翻山越岭,见到一座城池,天赐一头扎进城池,消失不见。 旃檀更加确认,天赐受伤严重,是想找地方疗伤,最好的地方就是人多的地方,茫茫人海,就像一根针掉进大海里,很难找。 但是既然他进入城池,就说明他的体力难以维持,再加上这座城池自己何等熟悉,叫“百灵城”,是圣火教所属地盘,圣火教,这次事情根本没出力,也是到了他们表现的时候了! 天赐隐藏身形进入城中,本是一身破烂的衣衫也在一瞬间变成一袭崭新的青衣长衫,脸也干净了,不过体内的光明之力和黑暗之力始终在他体内折磨他的五脏六腑,让他感觉难以忍受,这次有点大意,本打算留有余力,表面上显示出打不过,只能硬扛,给旃檀护法信心,让他不至于因为害怕而放弃追杀,不过一个不小心玩大了,上千两大教门的修士,布阵摆出的阴阳合击之阵,释放的威力果然非同凡响,只是刚刚有三成能量涌入体内,便把他折磨个半死。 需要找个地方修炼,将体内的两股撕扯之力驱逐,不然真有可能阴沟翻船。 天赐在一个僻静的角落找到一家客栈,吩咐店家不得打扰自己,进了房间,布置阵法,然后开始一心一意的修炼。 好在这一路上,天赐将两股力量逐渐压缩到丹府大世界的一个角落,残存在骨骼筋脉血肉中的两股能量也被他慢慢向那个角落压缩,逐渐的,两股能量在丹府中形成一半黑一半白的球体,蛰伏在角落中。 但是很难缠,一旦天赐动用能量,使用功法,那阴阳小球就会不安分,上蹿下跳的打断他的运功线路,破坏他的稳定。刚一用功就吐血,这是他自出道以来遇到的第一次险情,天赐皱眉,得想办法炼化这股阴阳之力,否则,所有功法都不能顺利运转,有力使不出。 九阳神功乃是极致阳刚之功法,天赐开始运转,阳刚之力开始慢慢剥离阴阳球上的黑暗之力,或者称地狱之力,九阳神功是一些阴邪功法的天生克星,阴邪的地狱之力遇到九阳之力,慢慢融化。不过天赐突然感到自己被一股恢弘的光明之力融化,九阳神功是一切阴邪之力的克星,但是对于光明之力来说却是大补,在那一瞬间,阴阳球瞬间黑退白进,阴阳失衡,浩荡的光明之力不受控制一般壮大,让天赐大惊失色,赶忙撤掉功法,又将驱除的黑暗之力还给阴阳球,使二者再一次达到平衡,这才控制住光明之力的膨胀,不至于光明之力无限膨胀,摧毁自己的丹府。 “麻烦了!”,天赐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一次自己玩大了,阴沟翻船,现在看着自己体内的阴阳球,他有些束手无策。 天剑出现,是黑衣少年,看着天赐,道:“你是走三界的人,你身具阴间法则,又有雷霆之力,那个阴阳球对于你来说不但不是危险,反而是一种机缘,利用的好,五百多人的能量都被你炼化,对你的阴阳之力大有裨益,不要想着驱逐它,炼化他为你所用。” 天赐道:“我也晓得,但是现在这个家伙好像碰不得,稍微有点失调,就会让另一方迅速膨胀,控制不住真有爆体的风险,他娘的,这一次真大意了!” “你狩猎时得到的那四件奖品忘了吗?那块红宝石有巨大的火属性能量,那个玉如意乃是滋养神魂的好东西,黑色曼陀罗可以调动死亡之力,也就是地狱之力,卫无影提前给你备好了九转养神丹,如今看来,你这一切都是算计好的,是卫无影的安排,虽然他算不出你何时有这一劫,以何种方式渡劫,但是你想,你来到西神域面对地狱光明圣火三大教,你与他们对上,若是失败一次,你都可能被这三大教独门功法所侵袭。卫无影给你准备的这四样东西,都是为你度过这一劫准备的,没有一件东西是没用的,你好好想想!” 天赐感到不可思议,这个卫无影精于演算,不过,就算他与风采陈家圣和楚钱关系都不错,但是冯财退却之后,那个玉如意是康楚河拿出来的,难道康楚河真的愿意拿出来?唯一的解释是,康楚河根本不知道这个玉如意是个什么东西,以为是冯财随意准备的,而且还不是他自己的东西,一个痒痒挠而已,作为奖品,也不心疼。 天赐面前摆放着玉如意巨大的红宝石黑色曼陀罗和九转养神丹,这些东西都提前给他准备好了,不过该如何用,天剑也不知道。 天赐是个极为博学的人,稍微翻阅记忆中的经典,也就知道这四样东西该如何用。首先看向红宝石,里边火系能量被他激发,然后一手抚在红宝石上,忍受着运功时阴阳瞬间失调的剧痛,将红宝石中的火系能量迅速抽出来,运转到阴阳球上,这一次白色一面被迅速炼化,但是黑色一面开始膨胀。天赐马上将黑色曼陀罗塞入口中,无所谓剧毒与否,急速运转功法,将黑色曼陀罗的黑暗之力运送到快要失衡的阴阳球上,火系能量和黑色能量在天赐的分配下很快达到平衡,同时吞噬阴阳球的能量,让阴阳球肉眼可见的缩小,同时两股能量向天赐的血液和筋骨奇经八脉中散发。 丹府和神魂受到剧烈冲击,几乎令天赐失去意识,天赐马上开始炼化玉如意,玉如意瞬间化为无形的神魂能量,涌进天赐的神海,对涌来的黑白球释放的魂力进行融合释放,慢慢成为神海的一份子。同时天赐一口吞下九转养神丹护住体内神魂,使之不至于被强大的能量冲散,四种宝物都被天赐吸收,天赐开始进入深度炼化状态,天剑变成的黑衣少年,则飞出房间,在房间外隐藏,防备有变! 旃檀护法带着剩余的五百两教修士进城,直接来到一处大院,这是城西的一处古树森森的院落,圣火教在百灵城的据点,就是一座大院,与神教圣教不同,没有什么尖顶的标志性建筑,不是祈祷的场所,而是圣火教在俗世争钱的地方。大院唯一能看出来是圣火教的地方,就是那个高举圣火火把的雕像,带给民间火种的大神。 旃檀护法进入大院,没等人通报,问道:“贾蹇可在?” 护院看向涌进来的五百人,有些心慌,看向旃檀护法,小心翼翼道:“大火令不在,二火令在,请问您是谁?” 旃檀护法道:“本座地狱教护法旃檀,带我去见二火令!” 护院不敢多说,带着旃檀护法去往后院,其余人皆留在前院等候。 到了后院,护院对着一座大房子喊道:“启禀二火令大人,地狱教旃檀护法求见!” “求见?”,旃檀护法斜眼看一眼护院,护院立即感到神魂都快要散架了,旃檀护法进了屋子,屋内,二火令正在查看账本,见到旃檀护法,唬的浑身激灵,站起身,“护,护法大人!” 旃檀道:“废话不多说,你马上派人到城主府,让他们派人封锁城池,同时一寸一寸的给我搜,寻找一个身穿青衣的青年男子,他叫天赐,是本教最大的敌人!” “我,我怕城主府不听我的!”,二火令有些为难。旃檀有些气闷,问道:“大火令贾蹇何在?” “他正好去了城主府,说是去赴宴!”,二火令道。 旃檀护法想了想,道:“你组织你们圣火商行的人,马上停止你们的工作,去四门放哨,监视每一个流窜进出百灵城的人,一旦有身穿青衣的青年出现,立即向我传讯!” 旃檀护法丢给二火令一个传讯石,然后呼啦啦飞向城主府。 小客栈,天赐从深度修炼中醒了过来,天剑感受到了天赐的气机,神识早已经将整个百灵城扫描了无数遍,百灵城封门,各条街道有不少士兵挨家挨户的搜寻,看样子就是找天赐的,而且每条街道都有人寻找,很快也会到这里。天剑传音告诉天赐情况,天赐不想把战斗带进百灵城,虽然并未完全康复,但是现在阴阳平衡,就等着阴阳球和那四件宝物完全成为自己的东西,他的力量将有一个质的跨越。 天赐和天剑离开小客栈,站在百灵城上空,巡视城内,到处都是乱哄哄的场景,不过那间院子还是进入了天赐的视线,那座高举圣火的雕像很突兀,天赐一剑将那尊雕像斩碎,然后露出身形,故意暴露自己的位置,向西南飞去。 旃檀护法马上命令五百修士跟上,这边刚刚安排好封城搜城事宜,那边又跑了,一切白忙活了! 这一次天赐飞的比较慢,身后追踪的修士好像也没有使劲追赶,生怕与天赐遭遇,一剑灭五百修士的场景,令他们不敢太过逼迫天赐,虽然天赐已经受伤,但是看样子短短一个时辰,似乎好像没大事了,所以追踪的人就是跟着,不敢靠近,连旃檀护法也是如此,现在战力损失过半,教门的人还没有到,他要时刻向来人报告他的位置,等那些人到来,在一起动手。 又到了一处渺无人烟的崇山峻岭,天赐突然站定,转身,身后追踪的人吓得下意识后退,连旃檀护法也一样,天赐戏谑的看着他们,不过突然弯腰,一口鲜血喷出,然后马上掉头,向西南继续逃窜。 一口鲜血,又给了那些人信心,连同旃檀护法也确认,这个天赐果然没有恢复,现在正是趁你病要你命的时候,不再瞻前顾后,命令五百修士围攻而上。 天赐回头,一剑横扫,力量比大潮还大,一阵席卷,一剑再杀二百多人,然后毫不停留,继续逃走! 剩余的二百多修士目瞪口呆,你是好了还是没好?一路吐血,眼看不行了,回身一剑,二百多人就死了,你还能发几剑?你到底还行不行? 连旃檀护法都有些不敢确定,他是个谨慎的人,不过他相信自己的判断,这个丧家之犬已经是强弩之末,若是再逼出两剑,可能这小子就完了! 追,还得追,而且三大教门这回又派出新的力量,在前方进行阻截!教门这是豁出去了,自己死了这么多人,要是还把人追丢,那可真没法交代了! 上千修士,追了大半天,死了七百多,连两大殿主都死了,他难辞其咎,若是连人都跟丢,他只有以死谢罪。不过好在前头不远,三大教门已经布好了口袋,就等着那小子一头钻进去! 到了晚上,不过这不影响两方人的一追一逃,山林高空,天赐一马当先,在夜空下如流星赶月,在天空划出美丽的弧线,身后,二百多道光也同时划过夜空,将夜空衬托着无比的生动,仿佛夜空都活了过来。 不过天赐像是发现了什么,突然定身,再一次回身冲击,穿过二百多人,一路横扫,然后身形骤然下降,淹没在群山之中。 旃檀护法睚眦欲裂,眼角都瞪出了血,浑身气的抖个不停,人家这一个回马枪,又有一百多人死于非命! 黑乎乎的山峦,一个人落下去谁知道藏到什么地方?旃檀护法欲哭无泪,到底还是跟丢了,我他娘的死不死? 不过不死心,旃檀护法带着仅剩下的一百多人落在山梁上,不过刚一落下,觉得脊背发凉,那个家伙就在这里,露出雪白的牙齿,对着他们微笑! 又想找到你又不想找到你,你让我死去活来,我不知该如何对你! 旃檀护法心中纠结,这个时候他不敢确定,这个天赐是不是完好状态,他没有了自信,到目前为止,他只看到人家出了三剑,自己死了八百多人,他不敢赌,不知道这小子还能不能再出一剑! 天赐似乎是累了,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而旃檀护法和那些修士也不敢上前,不敢赌天赐能不能再出一剑,所以双方居然在一瞬间达成默契,休息,都休息! 黑夜的山林有风低沉回旋,大山凸显诡异的寂静,众人都是大修为在身的人,不过现在这种场合也觉得心里发寒。将近一天的追踪,众人疲惫不堪,主要是心累,太累了,心里的累比身体的累更让人容易垮掉,追踪一路,死了八百多人,那一剑剑,比勾魂殿的勾魂使者的钩镰还令人惊悚,不知道什么时候,抽冷子来一下,便再也找不到回来的路。 现在那家伙有恃无恐的盘膝而坐,坐在大石头上,居然好像进入了修炼状态,旁若无人,但是谁也不敢上前,那把剑就在那家伙的身边,好像还漂浮着,随时随地择人而噬,很吓人。 旃檀护法也不敢上前,也没有命令别人上前,死去了八百多人,属下即便不敢心生怨恨,但是他也不好意思再让属下去送死,何况这里还有光明教的人,不是那么一心一意的。而且自己也累了,同样是心累,他的心更累。 那小子修炼,但是没有动手的打算,即便是强弩之末,自己也不打算冒险,自己在地狱教活的这么久,不是没有道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一直小心翼翼的活着,才是自己立足的根本。 这世道,有的时候就是比谁活得久! 旃檀不打算打扰天赐练功,众人更没有那个心思,极为默契的坐下,休息,调整身心,恢复到最佳状态,别等打起来的时候,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旃檀护法还有别的打算,他已经调整了天赐的位置,将现在的位置告诉前来增援的力量,他现在反而希望天赐不要走,一直修炼下去,一直修炼到增援力量的到来。 天赐没有担心旃檀会突然袭击,他知道旃檀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从这一路跟踪就知道他的脾气,极为惜命,不肯冒险,而且,就算他有那个胆子,天剑也不是吃素的,他现在一心一意炼化那些能量,同时也在等待三大教增援力量的到来。 最起码,先弄死一些! 然后开始一个个将他们所谓的祖山圣山全部拔除! 第655章 追杀与反杀 天亮了,天赐从修炼中醒来,旃檀护法其实根本没合眼,他更怕自己若是一合眼,他就会走那两个笨蛋殿主的老路,其实他想多了,天赐根本没打算杀他,想要杀他,他合不合眼都一样,不杀是因为钓鱼,而他是鱼饵。 天亮,旃檀护法似乎底气越来越足,然后浑身的气势开始膨胀,天赐知道三教的人马已到,显得很慌张的样子,看向天空,然后天剑突然飞向膨胀的旃檀护法,旃檀护法大惊失色,与天剑缠斗,天赐则冲进修士人群中,简单的拳法,虎虎生风,一拳打碎一个人,片刻之间,剩下的一百多人只剩下五十几个人,至此,旃檀护法所带来的人几乎全军覆没。 天剑也没有对惶恐的旃檀护法下死手,旃檀护法也没有催动神功秘术,只是闪躲和逃跑,天空像是开锅一样,又是上千修士将这一方空间包围,旃檀护法逃到修士队伍中,喊道:“你们来的太慢了!” 天赐看了看天上,旃檀护法身边有十几个大修士,其中有两个人已经到了大至尊境,甚至修为比旃檀还要深厚,举手投足都有法则相随,如同一方世界的主宰。 那人看向旃檀,道:“旃檀,我知道你一向谨小慎微,你是把自己保护的很好,但是你看看,你带出来的人还剩下几个?你怎么和教主交代?” 旃檀有苦难言,低头告罪,道:“斗战护法破坏了我们的计划,致使这个天赐提前行动,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净坛护法,我知道我难辞其咎,我这就回到总教去谢罪!” 旃檀是真想走,以谢罪的名义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他是真怕,这个天赐给他的压力太大了,肉身和心理都让他几乎崩溃,他若还有选择,宁可叛教也不与这个天赐公子为敌。 净坛护法斜着眼睛看着旃檀护法,又看向左边身边的人,“老二,你是我们四大护教法尊中掌管刑律的护法,旃檀有逃避之心,你现在可以现在就处置他,哪怕是两大护教使也没有权利干涉!” 旃檀护法道:“净坛,你不要让如山护法拿着鸡毛当令箭,我们四大护法,纵然有错,也不是如山能治罪的,教门律法,要处置护法以上职务的高层,要由二位使者亲自召集执法殿的人,会同四大护法八大殿主一同商议,然后还得报教主核准,才能审判,即便他如山是执纪法尊,也没有权利在这儿审判我,何况,我没有要走,我只是想向教主请罪,我说过我要逃吗?” 如山面色冰冷,一看就是执行纪律把脸都执行的成为冰块了,不看净坛和旃檀,道:“倒是斗战,他有故意逃避的嫌疑,是不是,拿下这个天赐,问问他,有没有和斗战有阴谋串通,来个苦肉计,让斗战避开这次战斗,你们也知道,我有眼线,这个斗战明面上和龙择天恨不得打生打死,其实他是龙择天狂热的崇拜者,不得不防!” 天赐很佩服这个家伙,虽不中但不远矣,自己在这一仗之前,和斗战护法根本没有任何联系,也不认识这个人,不过此人还真是自己父亲的崇拜者,所以不想打这次仗,被天赐揍得浑身骨折,这才以养伤的名义避过了这次战斗。天赐又看向另外一些人,见这些家伙并没有着急动手,道:“我说你们这些人,打不打?另外,追杀我这件事好像地狱教光明教的人居多,圣火教怎么不见?难道你们闹掰了?” 净坛护法看向天赐,道:“你的来路我已经弄清楚了,呵呵,神武大帝的儿子,龙小双的分身之一,龙天赐,据说你们六魂合一,可战大帝,不过你现在不能六魂合一,来到我西神域,是不是有点托大了?” 天赐道:“在我看来,即便我不六魂合一,要灭了你们也不费什么功夫!” 天赐脚下升云,徐徐上升,来到净坛等人对面,其实这个时候,天赐已经陷入包围,不过他没有丝毫惊慌,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浑身紫气缭绕,天剑浮在眼前,头顶一朵金莲,背着手,一副睥睨天下的样子。 净坛一挥手,千道术法发出的攻击,已经将天赐淹没,天赐所在的位置,烟雾笼罩,有噼里啪啦的爆炸声。人们看到,天赐所在的位置变成了一处黑洞,任何物质都已经消失不见,当然天赐也不见了。 一声清脆的剑鸣,让这方空间一震,随即黑洞也消失不见,一把剑穿过正在张望的一位殿主级别的人物,如同一根绣花针穿过脑门,给脑门留下一点嫣红,随即整个脑袋爆炸。而天赐在黑洞中出现,一手召回天剑,一副悠哉的模样。 众目睽睽之下,圣术攻击之中,天赐不但完好无损,而且一剑带走了一位殿主的性命,这让净坛护法和如山护法感到意外,修为和自己差不多的天赐公子,他娘的果然不一般。 天赐看向目瞪口呆的众人,摇了摇头,道:“你们真是垃圾,和我对战就要全力以赴,不能有丝毫保留,未曾战先虑败,胆小如鼠,看来我真是高看了你们三大教,如你们教门都是你们这种货色,我太失望了!” 净坛一挥手,这一次,上千道术法再次攻击,声势远不是第一次攻击可比,天空颤抖,连云彩都朵朵爆开,刚才是一个黑洞,现在是一个巨大的天空深坑。 同样是一道剑鸣,震彻九霄,目标正是三大护法,天剑瞬间变得千丈之宽,上面有星河流溢,刺眼的白光突然闪了一下,让三大至尊级别的护法一下子失去了目力,三人大惊失色,急忙闪身连避,同时施展各自神圣法门,将天剑的攻势禁锢在一定的范围内,同时支撑神圣之力,让天剑不能挣脱束缚,但是这个时候,天赐已经挣脱出深坑,一朵金莲悬在围在他南边的一群人,金莲发出的圣光如同万道剑刃,一举将那些人绞得粉碎。 天赐逃出,冲过南边的围堵,向南部逃去。 天剑也一举摆脱束缚,化成一线光,消失在南天方向。 净坛护法睚眦欲裂,一个动作,自己三人被牵制,南边被破了口子,被一举灭杀二百多人,然后让人家逃之夭夭! 净坛和如山脸色不好,旃檀护法倒是心中欢喜,你们不是牛逼吗?不是要问我的罪吗,咋样,我觉着你们就是傻逼硬装牛逼,该! 净坛和如山也有些不自然,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被打脸,这个天赐还真不能小看,这么多人围攻,而且有三大护法牵制,居然还是让他逃了,还顺手杀了二百多人。 追!阴阳二使可不是吃素的,这要是真让这小小子一路杀到光明圣山,自己的脸要不要还在其次,命没准都要被灭掉,事已至此,绝不能让那小子逃了。 修士大军还剩下不到一千人,呼呼啦啦御风而行,如一只只乌鸦从天空飞掠而过,前头那道隐约可见的影子,一直若即若离,这给了净坛护法和如山护法一些信心,没有追丢,刚才是措手不及,这一次是高度戒备,我就不相信你还能在上千人的围攻下保命。前边的影子似乎气力不济,身影越来越大,净坛护法和如山护法已经对前边的影子发起了远程攻击,如山是一根圣杖化成黑色剑气,如同一条狡猾的毒蛇,闪电一般穿向天赐的后背,净坛护法则是一只硕大的拳影像是一块扔出去的大石头,有音爆的破空之音,上千修士同时发射各种术法,如箭如雨蝗那般的铺天盖地,前方那影子所在的空间顿时成为一方爆碎的空间,除了黑烟缭绕,再也不见别的任何东西。 净坛护法一横手,拦住了就要冲过去查看的如山护法,同时也拦住了所有人,那个家伙绝不会轻易中招,小心有诈。旃檀护法现在成了局外人一样,这一路就是充当了一个打酱油的角色,不过此时他感到汗毛直悚,脊背发凉,控制不住失声尖叫,惹得众人怒目而视,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还没等埋怨,旃檀护法已经冲天而起,净坛护法和如山护法同样汗毛都立了起来,纷纷飞入高空,还有一些圣皇级别的高手也一飞冲天,然后他们看到,他们所在的位置发生了惊天爆炸,刚才那个地方已经成了一座黑漆漆的大坑洞,没有逃出来的那些人已经变成尘埃,被卷进黑洞一样的漩涡。 他们的头顶,天赐站立,还剩下一百多人,有一部分圣王还有一部分圣皇,其余的人全部被这一声爆炸给炸没了,他们看向头顶,惊悚的大叫,然后四散而逃。 天赐没有追赶任何人,虚空渡步,继续向南行走,而且走得很慢,生怕这些人追不上自己。 但是追不追,这是个问题,这一路,到目前为止,好像追只是送命,对人家没造成一点障碍,不追,那和叛教有何区别? 现在净坛护法已经不敢不给旃檀护法好脸色,他现在理解了旃檀护法为何精神崩溃一样,这他妈搁谁身上也受不了,追着追着,自己的人没了,问题是你还不知道前边小子什么时候发什么大招,一个不小心,哪怕是至尊,也要被炸个尸骨无存! 那是什么玩意?没看清,无论是什么,那东西能把空间炸出黑洞,还有那小子有一把剑,神出鬼没,一个出其不意,就出现在眼前,让人毛骨悚然。 追还是不追?三个说了算的人彼此面面相觑,前边那个人已经停止了脚步,好像等着他们商量出结果。这让三人感到侮辱,但是没有办法,三个人都已经被吓破胆,已经不敢直面天赐。 三人大眼瞪小眼,突然同时想起一件事情,这小子声称要去光明圣山,我们是地狱教,我们傻乎乎的追杀干什么那玩意?到现在为止,光明教派出的都是护教使一类的中层,护法级别的一个没来,他去光明圣山我们凭啥拦着?傻逼不是? 净坛使者已经向光明圣山发出了不止一次传信,但是光明圣山那边除了派出了这些炮灰,似乎没有别的动静,咱们傻乎乎的拦着,这是何苦?所以三人尽管没说话,但是已经偷偷做了决定,不管了! 三人不再追踪天赐,同时向西飞去,剩下的一百多圣王圣皇看着飞走的三个人,几乎同一时刻都四散而逃,去他娘的,谁愿意追谁追,老子不管了。 现在天赐很尴尬,没想到这些人真的干脆,说走就走,说好的不死不休呢?你们的大义凛然去哪儿了?那么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光明圣山一定要去,估计光明圣山那边已经戒备森严,等着自己去自投罗网,那就将计就计,通知北溟邱吉他们,都到光明圣山集合,先打掉光明教! 天赐继续向西南,目标还是光明圣山,不过现在不着急,让北溟他们有些准备的时间,自己从路上走,一路弄出点动静,将光明教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来。 脚下一座城,天赐看了看地图,那是一座名叫“贵池”的古城,按照卫无影标注的说明,这是西神域四大国之一的保利国的一座城池,很有底蕴的一座城。 天赐进入城中,来到一处酒楼,就在一楼大厅,随意点了几个小菜一坛酒,开始慢慢品尝。 天赐还是天赐的样子,根本没有易容改妆,也没有带什么斗笠面纱之类,酒楼之内的人三三两两的,喝酒行令,很是热闹,也不管他这个人是什么大人物,你喝你的,我喝我的,互不打扰。 天赐自己坐一张桌子,这个时候,一个身穿青色布衫与天赐有点撞衫的青年走了过来,看向天赐,道:“兄台,可以拼桌吗?” 天赐左右瞄了一下酒楼大厅,还有不少空桌,不过也没有反对,道:“随意!” 那青年坐在天赐的对面,吹气如兰,天赐就已经知道,这是个女扮男装的人,而且天赐判断,这个人似乎并非突然出现,而是很早就跟踪自己,只不过一直没有参与战斗,就是跟踪。 那么这个人的身份已经不言而喻,但是天赐奇怪,这个人为何隐藏,为何不参与围攻。 那个人喊过来店小二,道:“按照这位兄台的标准,再来一份一模一样的!” 店小二虽然奇怪,但是也不管,人家爱吃啥吃啥,不缺自己这个多嘴驴。店小二去张罗,对面的青衣人则拿起筷子,伸向天赐的菜盘子,很自然的吃了起来。 天赐递给对面人一个杯子,并为他倒满了酒,道:“相遇即是缘分,别客气!” 二人很自然的碰杯,像是认识多年的至交好友,没有一点尴尬。 “我叫小左,兄台怎么称呼?”,对面人很自然的端起杯,又一次与天赐碰杯,天赐道:“我叫天赐,龙天赐!” “我来自光明圣山脚下的明山村,兄台你呐?”,“我来自人间界西圣天,到神界没几年,暂时落脚武邑城,现在要去光明圣山,准备灭了光明教!” 我靠,这也太直接了吧?给我整的都不会接话了,小左无语,看着天赐,竟然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天赐说这话时很平静,像是随意说出来的,但是越是如此越是让人心惊,小左知道这个天赐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随性也不再隐瞒,道:“很奇怪,你为何要灭了光明教,据我所知,光明教并未得罪你啊?” 天赐喝了一口酒,道:“我是神圣至尊大帝的徒弟,神界是他创造的,所以,他希望我把神界变成神界,我深受神帝大恩,又是他的徒弟,他的委托就是我的责任,义不容辞!” 小左也喝了一口酒,道:“神武大帝与我家圣女有交情,难道你不看在圣女的面子?” 天赐看向小左,就那么盯着她,小左奇怪的看向自己的身体,不知不觉,她已经恢复了女儿身,天赐就盯着她看,像是自己被扒光了一样。小左含胸耸背,尽量遮掩自己的山水,有些脸红,在桌子上放下一块银子,道:“要不我们出去说!” 天赐也放下一块银子,二人一前一后离开酒楼,然后化作两道彩虹,在虚空驻足。 二人面对面,小左道:“我是光明左使,本来是奉教主之命请天赐公子到光明山做客的,但是现在看来你这个人不太好说话,所以我要掂量一下,你凭什么这么狂妄!” 第656章 光明左右使 天赐背着手看着小左,小左看着天赐淡定的样子越发生气,装什么装?好像太不把我当回事了,你有那么厉害吗?我不服,我想试试! 小左一双手在空中一圈,这一处空间有雄浑的吸力将方圆数里的空间拧成一个球体,如同一颗小太阳悬在天上,小左双手结印,小太阳蓦然膨胀,炸裂开来,冲击波将这一方空间崩塌。 天赐其实早已经离体,留在圣女面前的不过是一具假身,天赐从小左的上方看向被崩塌成虚无的空间,看见小左站在那处虚无空间的边缘看向被炸成的黑洞,自言自语:“不应该啊,没那么轻易死去吧?” 天赐落在小左面前,像是幽灵突然出现,小左吓得一个激灵,闪身后退,留下一道残影,人已在千里开外。 不过等她心神稍定,天赐依然背着手出现在她面前,小左炸毛,包裹长发的头套被吹走,一头秀发竖起,眼角都竖了起来,一把短剑在手,下意识的刺向天赐的胸膛。 天赐抬手,一把握住小左的手,小左大骇,光明之力突然爆发,本来一袭青衫变成一袭白衣,连黑发也在一瞬间变白,甚至眉毛也变成了白色,浩荡的光明之力一股脑涌向天赐! 天赐一瞬间被这股澎湃的光明之力震飞,如同被扔进太阳里,浑身灼烧,连肉眼都泪流不止,天赐驱动混沌紫气,浑身笼罩紫色神光,不过圣女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光明神剑,如一道闪电,穿过护体神光,穿胸而过! 小左仍然不敢相信自己会这么轻易得手,果然,他的肩膀被轻轻一拍,小左下意识往前一冲,要离开身后的人,不过已经被那人拉进怀里,两人鼻尖对鼻尖,很是暧昧! 小左吓得神魂都要离体,娇嫩的额头甚至涌出了细密的汗珠,被天赐拉进怀里,不但没有感到暧昧,相反却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她毫不怀疑,自己现在的小命,就在人家手里! 小左眼角溢出泪水,显得很委屈,没这么欺负人的,打仗就打仗,你神出鬼没的靠吓唬人让人家精神崩溃,没你这样的! 天赐不知道这个上一刻还爆发无穷力量的妹子,这一刻却像是受了气的小媳妇,女人善变,果然如此。天赐放了小左,小左居然蹲在那里,将脸蒙在自己的双臂中间,抽抽嗒嗒的哭了起来! 天赐看着小左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是一个大能,光明左使,在光明教比你还高的也就两三人而已,打输了就哭,这是闹哪一出? 小左使劲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提着剑,一个晃身,消失不见,连一句话也没留下! 天赐其实压根就没有想灭了光明教,现在光明教是什么态度并不了然,虽然也派了一些修士阻拦自己,但是出动都是一些小人物,真正的大人物就是这个小左,而且看样子对自己并没有恶意,瞧那委屈的,若是打生打死不会这么委屈。自己之所以要去光明圣山,名义上是去灭山的,其实还是想测试一下光明教对自己的态度,包括让北溟邱吉他们去光明圣山,也没有一定要动手灭山。 还有就是公布自己的行程,让三大教阻拦自己,引出更多的人,只要参与阻拦,那就杀! 天赐若有所思的看着小左离去的方向,下降到城外一处官道上,按照图示,向光明圣山的方向走,官道上行人熙熙攘攘,推车的赶车的骑马的还有步行的络绎不绝,从贵池城往外走的和要进入城池的擦肩而过,一派繁忙景象。 行五十里,又上了一座不高的山,确切地说是一个慢坡,不过到了此处,行人骤然减少,与先前那条官道有天壤之别,天赐知道,自己一不小心走岔了路,或者说进入了别人制造的幻境,被引到了这里,天赐开放天眼,堪破虚妄,一切真实不虚,这里就是真实的路,真实的山坡,不过天赐确确实实被误导,来到了这里。 眼前像是从另外一个空间掉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人是小左,面孔冷漠,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洁白的连衣裙,头上带着一颗镶嵌一颗小太阳的一样的红色珠子的金钗,有微微的红光闪烁,而另一个人,也是一个女子,水蓝色的长裙,头上戴着一个镶嵌月牙形状白玉的金钗,不用说,这肯定是光明教左右使中的右使,难道说叫小右? 二女凭空出现,远远的拦在道路中间,一青一白的二人,一个冷面如霜一个清辉淡然,二女突然一人祭出光明神剑,一人祭出冷辉荡漾的冷月剑,这两把剑在西神域很有名,天赐当然也听说过。 一白一青两把剑同时直刺,两道青白之光先是平行,骤然铰接,成为一道如同绳索之光,并没有穿透天赐的胸膛,而是向天赐缠绕,从腰部开始一直缠到双脚。 天赐催动体内罡气,想要一举崩灭两道剑光组成的绳索,不过他没有动,任由绳索将自己捆住,他想看看,这两个女人到底要干什么。 见天赐被老老实实的捆住,二女深感意外,不应该啊,哪能这么轻易的就得手了?传闻这个天赐有大帝之能,自己二人虽然是光明教两大圣使,地位仅在教主和光明圣女之下,修为大至尊后期,又通晓光明圣法,但是她们就算是再自信,也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困住了这个小子,一定有鬼,这个家伙很狡猾,一定在耍阴谋诡计。 天赐连双手都被捆在身体上,见二女老远的看着,一脸的狐疑和不自信,道:“我真被捆住了,你们很厉害,这法术我还真难以破解!” 二女彼此对视,然后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来到天赐一丈远的地方驻足,小左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上前确认一番,看着天赐,道:“你又搞什么阴谋,我不相信你会被捆住!” 天赐一动不动,左右晃了晃身体,道:“真的,我没撒谎,我真被捆住了,你们放心,你们现在可以杀了我了!” 小左似乎眼角的泪痕还没有抹去,瞪大眼睛看向天赐,想起曾经与这个家伙差点嘴对嘴,没来由羞恼,宝剑拿在手里,就要一剑劈下。吼道:“那我就试试!” “阿琳,住手,我们不是要杀了他,而是要将他带给圣女!”,光明右使拦住了小左,也就是阿琳,道:“天赐公子,我们已经知道你是谁,所以对你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也希望你对我们也实话实说,因为这很重要,对我们圣女姐姐很重要!” 天赐双脚蹦着来到二女面前,一张脸又凑到阿琳跟前,阿琳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一跳,喊道:“你干什么?” 二女的身后右侧是一块大石头,天赐蹦到大石头边,一屁股坐下,道:“有点麻,能解开吗?” 右使道:我需要你静静地听我说完,听到你的解释之后,我才决定能不能给你解开。 天赐点点头,伸出一只手,拿处酒葫芦喝了一口酒,道:“你说说看!” 二女甚至根本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右使对天赐说道:“你需要知道,我们圣女姐姐根本没在光明圣山,所以,如果你真的去灭掉光明圣山,我不会阻止,阿琳也不会阻止!” 天赐很意外,看向阿琳,道:“这个笨女人劝说我不要去光明圣山,她说我与光明教本无仇恨,为何要灭掉光明圣山,原来你们不是这个意思,莫非是想让我替你们的圣女灭掉光明圣山?” 阿琳握了握手中剑,道:“光明圣山卧虎藏龙,教主不是大帝胜似大帝,手中有真正的大光明剑和神谕天书,几乎完整继承了光明大神的道统,你去就是送死!” 天赐恍然大悟,点头:“原来你是怕我去了会有危险,你是担心我啊!那么问题来了,你是什么时候暗恋我的?” 阿琳面红耳赤,像是被激怒的小猫,张牙舞爪就要扑过来,被右使拦住,怒吼:“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暗恋你了?你个臭不要脸!” 天赐笑了笑,这个时候两只手都拿了出来,喝了一口酒,又将一只脚抬到石头上,另一只脚耷拉在地上,道:“你继续说!” 这个时候二人才意识到不对,特别是阿琳一脸不可思议,这就破了?原来自己与阿月的太阴之索对人家根本没用,这让她备受打击,这个走闷骚路线的流氓,居然真的深不可测,自己二人要拿下他,好像不太可能! 阿月似乎对天赐能轻而易举的破了她们的太阴之索一点也不意外,也对天赐更有信心,道:“圣女阿娇姐姐不在光明圣山,她不愿成为傀儡和玩物,光明教高层都知道,圣女与教主分道扬镳,圣女去了西芒山,住神池圣地,那里有从人间界来的狐国女皇,还有她的随从,她们在西芒山,教主曾经几次去西芒山召阿娇圣女,皆被拦在西芒山之外,教主已经很愤怒,让阿娇圣女在三个月内返回光明圣山,否则,他会灭掉西芒山。” 天赐骤然坐直身体,“你说狐国女皇在西芒圣山?” 阿琳和阿月看着天赐,这个家伙难道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吗?现在的关注点不应该是圣女阿娇吗?怎么这么着急问起狐国女皇的事情? 阿琳瞪了一眼天赐,道:“圣女阿娇,天下第一美人,比那个狐国女皇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你居然首先关心的是狐国女皇,可见你是个贱皮子!” 天赐没有搭理阿琳,看向阿月,道:“那么你们两个是在光明圣山还是在西芒山?” 阿月道:“我们在光明圣山,阿娇圣女可以逃走,我们却逃不掉,但是,我们的心在圣女身上,而且历来光明神教都是以圣女为尊,结果到了现在的教主身上,一切都变了样,他是个极度自信而且狂妄的人,他认为教主高过圣女,所以,他一来就将圣女当做下人,甚至他还要迎娶圣女,将教规视作无物!” “那么他没有把你们变成侍寝的人吧?”,天赐一本正经的问道。 阿琳愤怒的脸色涨红,手又去摸剑柄,阿月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教主虽然狂妄,但不是好色之人,光明教女修不少,他到目前为止一个也没有染指,他是看中了阿娇圣女,很想和她成婚,但是这就破了教规,为教规所不容,为此他还废了那条教规,也就是圣女不得婚配的教规。” “倒也是个有魄力的人,对了,你刚才说他一来就如何如何,这么说起来,这个教主根本就不是你们原来的教主,新来的?”天赐看着阿琳还在不怀好意的看他,哈了哈手指,对着阿琳弹了一个脑瓜崩,不知怎地,阿琳与他相距一丈,这个脑瓜崩却结结实实的落在了她的脑门上,瞬间将她的脑门弹出一个红点,殷红殷红的,像是点上去的一颗朱砂痣。阿琳脑袋一阵眩晕,身子都晃了几晃,待稳住身体,愤怒的不可自抑:“我要杀了你!” 一个大至尊后期级别的左使,却像一个孩子一样屡次在天赐手里吹亏,就像是一个成年人逗弄一个小孩玩,让她无力反抗。阿琳怒目,身体颤抖,委屈的泪花再一次布满眼睛,忍不住成串往下掉,“你为啥一直欺负我?” 阿琳背过身去,双肩一耸一耸的,显然是实在忍不住哭泣,天赐有点过意不去,刚要安慰一下,阿月无奈的笑了笑,道:“教主普罗,是五年前来到了的光明圣山,手持光明神神谕天书和大光明神剑,虽然教徒包括我们都没有见过真正的大光明神剑和神谕天书,但是,他手持这两样至高神器,已经得到了光明圣山光明圣神的认可,神谕天书也同时显化出普罗的名字,确认他就是新的教主,从此以后,光明教以他为尊!” “五年前?”,天赐沉思良久,五年前父亲只身前往圣界,同一年西神域来了光明教主,巧合?不会那么巧合,那就去看看,这个所谓的教主究竟是何人物! 天赐看了一眼还在抽抽嗒嗒的阿琳,道:“妞,别伤心,我是逗你玩,我这个人平时很严肃的,一般人我都不稀罕逗她,你能让我逗,你就高兴吧,说明我不讨厌你!” “谁稀罕?”,阿琳跺脚,但是心里有点小高兴,身体扭捏! “那么你决定了要去光明圣山?”,阿月问道。 “当然,你这么一说我越发对这个教主感兴趣了,他是真怕我到光明圣山,能让地狱教和圣火教一同阻止我去光明圣山,说明他很厉害,至少,目前那两教他都能指使的动,说明他有整合三教的能力,不简单!” “他是一个极度狂妄的人,像你一样惹人讨厌,不对,他的讨厌和你的讨厌还不是一回事,你的讨厌不讨厌,他的讨厌是真讨厌,也不对,我讨厌你!”,阿琳有点语无伦次,阿月心里叹气,这个傻妹妹可能彻底沦陷了,还是被人家一顿戏耍的时候沦陷的! “那么咱们一起走?去圣山?”,天赐下了石头,拍了拍屁股,又哈了哈手指,看向阿琳。阿琳面红耳赤,躲在阿月身后,又觉得太过丢人,又闪出来,双手叉腰,面对天赐做出挑衅状,连胸脯都挺了出来,又觉得不好意思,抱着肩膀,做出炸毛状。 阿月摇摇头:“最起码现在我们还没有背叛教主,不能和你同行,不能阻止你,已经让我们承担了罪过,若是带你去圣山,那就和背叛没有了区别!” 天赐点点头,道:“要不我打你们一顿,给你们留下点记号,好回去交代,来,妞,给爷笑一个,不然,记号就留在你身上!” “不用!”,阿月也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我们就算再无能,也不能靠苦肉计交代,多说一句,前路并不平坦,公子一切小心!” 阿月拉着阿琳转身就走,真怕天赐给她们留下记号,阿琳回头,做鬼脸吐舌头,然后一起与阿月消失不见。 第657章 圣火教两大护教使 前路并不平坦,那就是说,刚才碰到的光明教左右使阿琳阿月只是第一拨而已,地狱教还有阴阳二使没有出现,圣火教的高层到目前为止也是一个没有出现。 天赐看看脚下的路,又看看周围,终于有些心惊,自己小看了两个女子,这等空间挪移的手段如同幻境一般,连自己都着了道,若是她们二人真有恶意,还是挺麻烦的一件事,西神域果然不简单,最起码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二女走了,天赐再一次被挪移到官道,有一段是重复的路,天赐走了一会儿,大概五十里,来到一处大河,桥上有很多来往的人经过桥梁,天赐将自己隐藏起来,贴着水面飞掠过河,前边又是一片山地,有树林,树林中有三条岔道,天赐总的方向是往西南,去光明圣山,于是选择了南边那条路,一路走过,转眼百里,不过天赐发现这一走似乎进了死胡同,前边是一座山,眼前是一条深渊,深不见底的那种深渊,天赐拍拍脑袋,自己琢磨着便走便炼化一些山水地脉,不想总是着道,现在看来,那条三叉路又是一处迷局,让自己再一次误入歧途。 天赐站在深渊之上,眼望对面高山,天眼狐眼均开到极致,一寸寸搜索深渊以及对面高山悬崖,天赐看了看脚底,将一块石头,踢进深渊,石头掉落,不过下降过程中,石头便化为齑粉,成为粉末飘散在空中。 天赐左耳微微抖动,果然一箭如同穿越壁障从另一个空间发射而来,直冲天赐后背。天赐后背立即出现一道紫色遁甲,一声爆响,天赐虽然岿然不动,但是这一箭的力度相当的大,即便他也感到心血翻涌。但是他没有回头,对面山崖突然如同开放了一道门户,里边伸出黑漆漆如同炮管一样的东西,一束光柱直射而来,同时后边箭雨倾盆,携带着嗡嗡声将天赐所站立的位置,射成箭山,又被一炮崩塌。 深渊有塌陷之势,天赐所在的位置,像是山体滑坡一样开始向深渊内滑落,不过射箭声和神袍的轰鸣声足足有一刻钟才停止,待到震耳欲聋的声音完全消失,硝烟散去,天赐所在的位置已经再也不是一处悬崖,而是成为一道砾石慢坡,两侧千丈山体滑落,山体堆积在深渊里,地形地势已经彻底改变。 后边射箭的人来到此处,一共上百人,皆拿着黑色的巨弓,围在滑坡身体的外围,显然,他们足够小心,也没指望一拨箭雨一拨炮轰就能让一个大至尊以上级别的大能尸骨无存,不过,即便他们足够小心,还是差不多几乎在同一时间,感到脖子发凉,一百弓箭手,几乎就是在同一时间被划破了喉咙。 天剑化成的一道光已经射入那边悬崖上出现的门户,更为剧烈的爆炸将对面悬崖崩塌,高高的山,陡峭的悬崖,在这一刻轰然散落,气势宏大的山体滑坡再一次出现,这一次面积更大,看不见底的深渊已经被南北两侧的滑坡填平。 天剑回归,天赐伸手接住,既然对面大山已经不存在,那就没有必要再寻找对面山崖那道门户,天赐确认那道门户是从山的另一侧通过来的,或许就是一个贯穿整座山的山洞,里边说不定会有什么秘密,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天剑发怒,毫无保留,显然已经引爆了对面山崖山洞中所有阵法和能量爆炸,里边的人也都应该尸骨无存了。 深渊已经不能称其为深渊,最起码五十里左右十范围,已经没有了深渊,布置在深渊中的阵法也随着地理条件的变化而消失。天赐御剑而行,穿过废墟,天眼狐眼仔细搜寻废墟,这一次没有发现异常,快速通过,来到了大山的南边。 南边,只剩下一半山的山坡下惊慌失措的跑着一群人,大概上千人,逃跑也容易传染,天上隐藏的人此刻也已经顾不得隐藏,疯狂向南飞掠,天赐御剑,划过一道弧线,如同一道闪电,瞬间拦住了天空中惊慌失措飞掠的人的去路,一拳如山开路,眼前如同沸腾的江河,一道道气浪掀起,将在空中逃离的人掀飞,又顺手抓住一个人,天剑又拿在手里,有一个横展,十里剑弧切割而过,被掀翻的人变成两截,掉落在地。 天赐手提那个人,一步跨出,瞬间百里开外,因为那里还有人隐藏,天剑变身,万道天剑组成的剑阵呼啸着一瞬间将前边的空间射成筛子,又有不少人跌落在地。 天赐看了一眼手里的人,将晕厥的人拍醒,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睁开眼睛,斜视天赐,因为只有斜视才能看清天赐的半张脸,那人吼道;“圣火教不会饶了你!”,然后很倔强的自爆,将天赐都震飞出十几丈的距离。 真够刚烈,不过,自己被引到这里,原来是圣火教的埋伏,圣火教终于出现了? 天赐看着逐渐平静的眼下空间,拿出地图看了看,即便以卫无影标注的地图,也没有发现这里的任何踪迹,这说明天赐现在就在圣火教的一处密地,不显于外。 天赐从地图上寻找奥雅山的位置,奥雅山是圣火教祖山,是圣火教总殿所在位置,圣火教在这里阻拦自己,说明,天赐的路已经走偏了,或者说被引导偏了,虽然奥雅山都在西神域的西南部,但是一个在西南之南一个在西南之北,是遥遥相对的两座山。 不过问题不大,两座山相距不超过三千里,也就是一步跨越的事。现在既然来到奥雅山附近,那就顺手先解决圣火教,既然你圣火教要当出头椽子,我就让你先烂掉。 天赐按照地图所示的方向,向西,目标就是奥雅山。 一处山峰,对面有白云缭绕的大山就是奥雅山,而此刻天赐的脚下,则是像孩子一样依偎在奥雅山下边的一座小山。天赐还没等定神,已经发现,眼前有两个人,皆身穿月白皂袍,胸前绣火炬图案,站在距离天赐五十丈的地方,凝视天赐,已经施展了领域神通。 天赐被带入领域之内,这二人的领域之内如同一片岩浆一片火海,领域之内灼烧万物则万物不存,哪怕是空间都能烧出黑洞。没有相应的神通,落入他们的领域之内,顷刻间就化成飞灰。 不过天赐不是一般人,有着别人没有的神通,天赐有天雷之体,更被混沌之火反复淬炼肉身,连先天混沌之火都可以吞噬炼化,何况眼下就是平凡的火焰,即便温度再高,其神通远远无法和混沌之火相比,而且吞噬这些普通的凡火对他没有一点益处,天赐比较挑食,对这些火焰也比较嫌弃,所以天赐毫不犹豫一剑破域,将领域一分为二,轻松挣脱了领域的束缚。 那二人也没有意外,这么容易控制,远在那座山天赐就已经被炸的尸骨无存了! 圣火教两大圣使!天赐眯着眼睛,圣火教的底蕴不简单,这俩货明显是邱吉那个级别,且半只脚踏入帝境,比光明教左右二使阿琳阿月强横得多。 圣火教教主毕修乃是一尊真正的神明,就是不知道他在不在,若是他在,他岂不是要面对一尊真正的大帝? 面对这二人,天赐不敢自视过高,邱吉那种级别,到现在他也看不透,不是大帝胜似大帝,而且底蕴深厚花样很多,一道术法打出,都是惊天地泣鬼神。 即便天赐轻易破开了这二人的领域,那也是领域相克,恰好而已,真正动用修为,天赐没有轻而易举战胜的把握,所以天赐很小心,精神力集中,不敢有丝毫大意。 那二人显然对天赐轻易摆脱自己的领域控制感到意外,对于他们这个层次来说,轻易不动用肉身之力,像是莽汉打架,一拳一掌血肉横飞,都是举手投足之间翻江倒海火龙飞舞,然后对面的敌人就会或者逃走或者被灭,这么多年,他们没见过能逃出自己领域的人。 结果在这偏偏出了意外,而且看那意思跃跃欲试的,要打一架。 天赐果然没有让他们失望,一副拳架摆出,脚下升腾出一道龙卷,声势浩大,大有毁天灭地之势,从龙卷中飞出一道拳影,如猛虎出笼,呼啸声惊天动地,一拳出,霹雳炸开空间,再有火龙加持,已然让这一处空间改变了形态,开始寸寸暴裂。 圣火教两大护教神使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二人同样出击一拳,两道拳影就是两道火龙,张牙舞爪的扑向轰击而来的拳影。 一阵爆响,小山头立即变成烟尘,从山头升起的硝烟向四外急速扩散,一瞬间横扫方圆百里,使方圆百里都夷为平地。 远处,奥雅山被波及,不过大阵自动开启,将冲击波阻挡于外,尽管如此,奥雅山如遭地震,摇晃不已,山内的人开始狼奔豕突,护阵的修士惊慌失措,摇摇晃晃中,极力稳固大阵,添加晶石,启动能量,不让大阵溃散。 一拳之威令天地改变了形态,而圣火教两位护教神使则被震飞千里开外。 要说除了神境修为,单以肉身武力计算,别说二使,就算大帝,天赐也不怕,毕竟是几世磨炼,地狱之火淬体,雷霆之力锻体,再加上大世界之力的加持,一拳没能灭掉两个大至尊,算是自己的功夫还没有到家,就这两货,若是遇到武帝之躯的父亲,也就一巴掌的事。 两大神使被击飞千里之外,但是并没有因此让他们精神崩溃,虽然骨头散架一般,但是这种伤对于有秘法的人来说也就是一个呼吸就可以复原,二人虽然感到意外,但是自信心仍然不变,又是一个呼吸飞回,不过这一次不敢以肉身之力硬碰硬,二人各自驱动一个令牌,令牌形状就是火炬形状,瞬间点燃,两把火炬熊熊燃烧,这可不是他们施展的领域之力,是真正的圣火,毁天灭地的圣火。 两大神使双手结印同时念动咒语,两道圣火纠缠升空,天赐的头顶形成一个巨大的火焰,同时十里之内,皆在火焰范围之内。 圣火教修士修炼的都是火之法则,火焰的威力也有品级之分,凡火兽火地火天火神火圣火,凡火就是自然之火,家用劈柴做饭燃烧的可都归为凡火之列,但是凡火也有品级,根据火焰威力的不同又分为九级。兽火乃是兽类体内生成的火焰之力,一些兽类以火修行甚至以火为食,在体内可成火丹,品级也从一到九级不等。至于地火,乃是当下之火,如岩浆,但是最低级别的岩浆之火之能归位凡火之类,最高级的地火乃是火焰地脉之火,比如五行之精中的火焰,就是最高级别的地火,但是地火不见得就比天火神火圣火的级别低,混沌火就生于混沌之初,跟在混沌大地,乃是最原始也是最高级别的地火,其威能还要搞出天火神火圣火。天火则是由天生成,比如一颗火焰星球生成的火焰可称为天火。神火和圣火不是先天之火,但是被大修士改造之后,威力更是巨大无比,虽不是先天之火,但是单论威力,远超普通先天之火。 恰好,天赐的大世界有混沌火精,而且经过神武大帝的改造,堪称宇内第一火焰,就是红孩子! “大补啊!”,红孩子出现,望着饕餮盛宴,已经急不可待!红孩子大口吸食,如鲸吞牛饮,天赐则以圣火锻体,并将圣火精气引入到大世界火焰树内,那些火系生灵更是如过年一般,欢呼雀跃,自从来到天赐的大世界,这些火系生灵们天天胡吃海喝,很快一天天壮大,品级不断提升,都有希望涅盘重造的一天普通的野兽向玄兽方向发展,玄兽们则一步步进化,大有进化成高级玄兽之势,说不定就有一些人才,真正脱胎换骨,成为神兽,比如那只双翅虎,还有那只鸾凤。当然小彩得到的最多,现在浑身羽毛靓丽,气势恢宏,被伤害的本源正在一步步恢复。 光明教的两大神使就不淡定了,持续输出火力,大有体内圣火枯竭之势,但是那团圣火还是逐渐萎缩,后继乏力,两大神使彼此对视,不约而同的收了圣火,不过让他们毛骨悚然的是,圣火燃烧过后的废墟之下,天赐仍然站在那里,一只鸟站在他的肩头,还有一个红孩子愤怒的看着他们,好像责怪他们没有管饱。 两大神使还有很多底蕴底牌没使出,也没有受伤什么的,但是,就是这样,他们已经完全丧失了信心,他们像是被一种意外击中了脑袋,一瞬间一片浆糊,精神一下子垮掉了,这么多年,他们无往不利,哥俩合作甚至能跟大帝叫板,可是偏偏在这个天赐面前没有掀起一点水花,这让他们备受打击,连信仰都产生了怀疑,是他们不够强吗? 他们怀疑人生,但是天赐知道是怎么回事,天赐最不怕的就是火攻,能在地狱之火中平躺,能在雷池中淬体,能用混沌火复活灵魂的人,害怕你的圣火?可以说,并非他们不强,是天赐天克他们,克制的死死的。 两大神使心意相通,转眼离去,带走的是惊吓,留下的是无尽的造化,他们成全了很多人和兽,就冲这一点,天赐想留他们一命。 遥遥相对的是奥雅山山峰,距此直线距离不足五百里,天赐看着跃跃欲试的红孩子,和叽叽喳喳的小彩,耐心解释:“不要那么粗鲁,总得去了解一下真实情况,哪有一上门就灭人家满门的,还抢圣火,那里很可能有一尊大帝,若是毕修还在,圣火可不是那么好抢的。” 吕娘没有回来,据红孩子说吕娘见到了淑凤姐姐,就不想再回来了,跟随淑凤姐姐修行,现在人间界的天上,淑凤的凤来宫修行。 红孩子吵吵着下山找一个城池先搓一顿,吃饱了帮着天赐打仗,现在他对圣火教的兴趣比天赐还浓,圣火教,一定有圣火,而且一定是品级极高的圣火,那可是大补! 山下城池,叫做“梧桐城”,顾名思义,满城梧桐,其实天赐所在的山就叫梧桐山,距离梧桐城一百里不到。 这是一座风景如画的美丽城池,红孩子眼睛都不够用了,足以说明这里的人也很美! 凤来阁,好像很熟悉的名字! 第658章 梧桐城遇苏绣 梧桐城中凤来阁,天赐看着酒楼的牌匾,总感到有一丝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类似的名字。 红孩子先进入了酒楼,他在天赐面前不太敢放肆,所以并没有张牙舞爪,很低调,虽然动作快,但是不敢吵吵闹闹的,尽量显得自己很稳重,见到店小二,尽量小声,和颜悦色:“小二,上酒!” “得嘞!”,小二恭恭敬敬的将二人领到座位上,还看了一眼蹲在天赐肩头的重明鸟小彩,想摸一摸,被小彩一个炸毛拒绝,小二麻利的又擦了擦桌子:“二位,吃点什么?” 红孩子抢答:“你们店里最好吃的,不要太多四种就可以,然后上酒,你们店里最好最贵的酒!” 不多时,酒菜上桌,四样菜,小二一一介绍:“凤髓羹,其实是本地特有的火烈鸟的脑髓,搭配青山紫调制慢火蒸制而成,入口即化,口齿留香并且对修炼火属性的修士有极大的裨益;二龙戏珠,贵客也能看出来,并非两条龙,而是梧桐山特有的火蜥蜴去皮祛毒,经过腌制后,再附以火鸟蛋调制成型,这个珠子也不一般,乃是山上至少千年巨蟒的眼睛,有见识的人不会看不出来,我想贵客一定能辨认出真假;牦牛腿腱子肉,贵客一定很奇怪,西神域南部没有冬天,而这种牦牛在雪海之上生存,莫非假冒?非也,这种牦牛据我所知在整个西神域是唯一的牦牛,贵客知道奥雅山吗,圣山,圣山不知道多少丈高,但是在八千丈开始,就是另一幅景象,雪海茫茫,哪里就有成群的雪白牦牛,乃是神赐的品种,专门给我们这平民百姓解馋的,山上的神人下山,带过来牦牛,活的牦牛,给我们俗人换取一些山上需要的物资,说句题外话,奥雅山的大神们可不是不讲理的,从来不仗着修为欺负我们这小百姓,话再说回来,山上神仙给我们牦牛,我们为神人提供他们需要的东西,我们可不就有了最特产的牦牛肉了嘛;第四道菜,梧桐河大鲤鱼,你以为是凡俗的鲤鱼?非也,这种鲤鱼只有我们城外的梧桐河有,而且只有那五十里的一段河有,出了这个范围,你都见不到他的影子,而且它若是跑出了这段河流,就会水土不服,就会死去,你道为何?因为只有这五十里河段,河面若有火焰漂浮,河水温度比其他河段高出一倍,洗澡都不用烧水,挑一桶浇在身上,别提多舒服了。这种鱼不需要特殊调制,只需要蒸熟,至于味道,先天的鲜美,加一点调料都是多此一举,会破坏他的鲜美。至于这酒,乃是我们梧桐城唯一一家制酒的烧锅酿制,明月火烈酒,独此一家别无分号,不过这酒太过霸烈,一般人一口都喝不下去,若不是这位小顾客吵闹着要喝最好的酒,我都不会拿出来!” 店小二侃侃而谈滔滔不绝,天赐听得认真,红孩子听得晕头转向,小彩则跳到桌子上,尖嘴啄开酒封,尖嘴伸进酒坛,一点,然后马上缩回脑袋,一双小翅膀捂住了眼睛,并不断地咳嗦起来,并且钻到天赐的怀里一瞬间呼呼大睡了起来。店小二实在忍不住,大笑道:“你这么个小玩意敢喝这种酒,真让我佩服你的胆量!” 店小二道:“贵客请随意!”,说着离开了这张桌子,这时候也到了饭点,酒楼开始客满,店小二忙的脚打后脑勺,再也不搭理这一桌。 天赐看了看四个菜,以他的眼光看也是价值不菲,不知道要花多少银子,不过自己的身家足够丰厚,既然红孩子想奢侈一顿那就奢侈一把,无论是凤髓火蜥蜴雪白牦牛还是火鲤鱼都是不常见的稀罕物,至于这酒,天赐仅仅喝了一口就不再喝了,不是不好喝,是太不好喝,喝下去如喝火炭,灼烧的嗓子都疼,虽然这是修炼火属性的天级宝物,这一坛酒相当于一颗火焰丹,可助长修为,但是,喝酒就是喝酒,喝的是享受,这东西就是遭罪,没必要喝。不过若有时间,去看看酿酒人,他是以什么手段酿出这么暴烈的火属性酒来的。 红孩子则对这个酒有些偏爱,一边喝一遍赞不绝口,也难怪,他就是一团火,火与火相融,很容易对脾气,人家就是这种体质,就像大湖需要水,火山当然需要火。 小彩本源受损,虽然有极大的改善,但是也只是如同一个三岁的孩童,这种烈酒对她当然没有什么帮助,不过可以改造一番,天赐想起几种酿酒方,能将这种酒的口感改造,并且能让其火属性更加精炼,更容易吸收,这对小彩也有好处,所以,等吃过饭,真得去那个酒坊转一转。 天赐并没有时刻开放神识,就把自己当做一个普通人,所以,当三楼下来一个人站在台阶上看他的时候,他也没有注意,是一个女子,绝色,一袭青衣,有低调的奢华。她看着天赐,如同看着一个几世未见的另一个时空的人,不确定,但是还是有一种熟悉感,尽管很遥远,还是模模糊糊的呈现在眼前。 女子终于忍不住,轻款款走下楼梯,穿过几张桌子,来到天赐的桌子坐下,看着天赐,就那么仔细看,天赐也抬头,这时二人顿时呆住,苏绣! 天赐几乎惊呼出声,苏绣,西圣天下南朱学院的天骄学子,自己的师姐,后来被送到淑凤那里,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怎么来的?为何不通知自己? 苏绣一只手杵着自己的下巴,静静地看着天赐,眼睛都舍不得挪开,只是泪水滑落,成串的滴在桌上,流淌成河,不过笑容依旧刻画在脸上,精致的脸蛋,让人看着心疼。 红孩子也看向了苏绣,也极为意外,“苏姐姐?”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二人几乎同时开口,“你怎么在这儿?”,“你怎么来到了这儿?” 二人相视而笑,苏绣掏出手帕擦了擦脸,又看向天赐:“因为我想你,所以我来了!” 天赐看了看大厅客人,苏绣道:“上楼吧,楼上我有房间!” 天赐点点头,红孩子舍不得这一桌好菜,道:“你们先上去,我把这一桌子好菜都吃掉,可不能浪费,吃过后我去找你们!” 二人上了三楼,果然苏绣有一间单独的闺房,素雅大方,装修简朴但是干净的一尘不染,令人都不忍心踏足。天赐苏绣来到一张桌子前,相对而坐,天赐看着苏绣:“是你说,还是我问?” 苏绣调皮的眨巴眼睛,道:“我喜欢你问我!”,说罢低头娇羞,有小女儿态。 “你是如何来此的?为何落脚这里?”,天赐早就知道苏绣对自己的情谊,只不过自己装糊涂一直不给予回应,把她打发走送到淑凤姐姐身边也是为了避开她,但是很奇怪,她是怎么来的?为何落脚梧桐城? 苏绣伸出两个手指头,“这是两个问题,重新问,一个一个的问!” 天赐笑了笑:“好吧,你是怎么来到神界的?” 苏绣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又伸了一个懒腰,桌上出现两个精致的酒杯和一壶酒,给天赐倒上,“别急,多陪我说会儿话!” 天赐举杯看向苏绣,道:“如今的人间界恢复的比较快,按照自然环境胜过神界很多,你留在人间界才是最好的,而且我们这些人不需要渡劫即可飞升人间界的天外仙地,你应该留下的,那个时候把你送走,也是考虑到这一点!” “那里没有你,有你的地方才是最好的地方,哪怕是冥界轮回界甚至是隐藏地府,只要有你,就是最好的地方!” 天赐突然想到了,道:“明白了,你是通过走阴来的,这座城叫做梧桐城,淑凤和赵鑫也一定来了吧?他们在哪儿?” “没劲,这都让你猜到了,对我的到来你是一定没表现出惊喜,反而提到淑凤和赵鑫,你的都笑开花了,和姐姐姐夫比,我始终就是个外人!” 苏绣虽然语气调侃,但是失落是真的,她对天赐的思念可谓是刻在骨子里的,原本想着这一次见面天赐也如她想念天赐一样想念自己,但是现在,她感到冷,一颗心都快要细碎了,难道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天赐在想,这座城不会因为淑凤的到来才变成梧桐城,没错,淑凤也就是第一世的龙小心,喜欢梧桐,并且是心妈妈的唯一徒儿,心妈妈的本体乃是上古古凤,最初化形就在梧桐树上,而淑凤极为敬仰心儿妈妈,所以,近朱者赤,对梧桐树也异常的喜欢,曾经在北玄天,淑凤就曾经把她住的地方改称为梧桐城,回到人间界的天外天,又将自己的宫殿成为凤来宫,那么,淑凤来到神界,落脚之处定会早有安排,说不定是父亲给她留下的一座城,这座城就是梧桐城。 一定是这样。天赐笑了笑,父亲对唯一的女儿还是比较偏爱的,不像自己,这一路走来,忍受分魂之苦,一路打拼,纵横两界,回头一看,居然没有一座城是自己的,你说伤心不?不过天赐还真没伤心,既然淑凤和赵鑫落脚到这里,那么这里还就是一处家了! 天赐没有照顾到苏绣的感受,见苏绣神态有些不对,站起身,来到苏绣身后,从后边搂住苏绣的肩膀,下巴放在苏绣的头顶:“我和马小平,你爱谁?” 苏绣猛然回头,嘴巴上扬,嘴唇狠狠的印在了天赐的嘴巴上! 这莫非就是一吻定情? “啪啪啪!”,此处有掌声,天赐离开苏绣的嘴巴,转头看向鼓掌的人,可不正是赵鑫那货,还有淑凤站在门口,意味深长的看着天赐,似笑非笑。 苏绣大大方方的站起身,搂住天赐的脖子,再一次吻了吻天赐,道:“介绍一下,这是我相公,天赐!” 天赐来到赵鑫面前,一把搂住赵鑫,拍了拍他的后背,,又来到淑凤跟前,二人也轻轻拥抱了一番,淑凤推开天赐,笑道:“虽然是姐弟,但是,也会有两个人吃醋,都坐下吧,拉拉家常!” 红孩子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道:“楼下,楼下有人捣乱!” 苏绣道:“找我的,我去去就来!”,苏绣拉着红孩子下楼,淑凤赵鑫拉着天赐坐在桌边,淑凤道:“听说你要灭光明圣山,怎么拐到这边来了?” 天赐道:“也怪圣火教太热情,动用空间挪移之术硬是把我请了过来,我不来,岂不是让他们失望?” 淑凤道:“千万不要小看了圣火教,毕修虽然被父亲带走了,但是,现在的圣火教因为没有了毕修的压制,已经不是原来的圣火教,新任教主也不知从何而来,但是全面继承了火神毕修的底蕴,再加上神界法则限制不在,他已经迈出了一步,证帝了!” “毕修被父亲带走了?”,天赐奇怪,道:“父亲为何要带走毕修?”,天赐关注点不在于那家伙是否证帝,他知道,虽然神帝散道,打破了神界法则,大修士有了证帝的可能,但是自己可是神帝的徒弟,又是传承了神帝衣钵的人,而且自己是新一代法则的执行者,虽然他不想设限,但是,在神界想证帝,他一定会知道,他不想让人证帝,那就证不了,除非那个人原本就是帝境。 “不仅仅是毕修,还有地狱教的笪胆,光明圣教的傅光明,在父亲破开神界与圣界壁障的时候一起带走了,所以现在的三大教已经不是原来的三大教,教主都换人了,连我这座梧桐城也被他们觊觎,不过有父亲的余威在,再加上父亲留给我的底牌,纵使是帝境,也不敢对我怎么样。其实,我们落脚梧桐城,就是等你来,因为你迟早都要来,来的巧不巧,都得来!” 天赐皱了一下,站起身,“我下去看看!” 天赐出房门走楼梯,来到一楼大厅,此刻用餐的客人已经走光,在酒楼外驻足围观,大厅内有七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苏绣和店小二以及红孩子则在他们的对面站立,苏绣今天高兴,心情舒畅,对这几个苍蝇也格外耐心,不过七人中其中一个一袭白衫自认为很潇洒的男子的一句话,让苏绣瞬间暴走。 “嫁给我,凤来阁可存,不然,整个凤来阁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苏绣顺手拿起一个凳子,以最原始最暴力的方式,一下子将那人的头颅砸碎! 其余六人一惊,随即大骇,疯狂逃离。 就这?还想威胁老娘?苏绣放下凳子,拍了拍手,道:“今天歇业,打扫卫生!” 站在楼梯口并没有下楼的淑凤眯了眯眼睛,这个苏绣平时就是个好脾气,在自己面前一直唯唯诺诺的,今日这是怎么了,那可是梧桐城有名的纨绔,世家公子,姓黄,黄秀,其余那几个也都是梧桐城有名的大户人家子弟,平时威风着呢,往日来调戏一番训斥两句也就过去了,今日一下子忍不住了?淑凤看了看满不在乎的苏绣,又看看也有些目瞪口呆的弟弟,恍然大悟,这是有依仗了! 天赐看着苏绣,想起在南朱学院时候高冷的苏绣,又想起在那座酒楼苏绣安排的一切,呵呵,这位大小姐的脾气始终没变,温婉暴力,这是个矛盾体。 不过自己媳妇闯祸,当然自己来担,那几个家伙若是不服,那就好好说道说道呗! 酒楼关门,苏绣拍了拍手,像是拍掉了一身晦气,回头看向天赐,突然嫣然一笑,如迎春花开,让刚才还很暴戾的酒楼一瞬间有了温暖和吉祥。 “相公,你是不是生气了?相公,我脾气好着呢,你看我对你,柔情似水,至于那几个小瘪三,还想打老娘的主意,我弄不死他!” 酒楼打扫卫生,脑袋碎裂的黄秀被扔到门外,黄家很快就会来收尸,说不定顺便还要砸酒楼杀人。 果然,没有等多久,酒楼外已经被包围,一个中年人抱起脑袋稀碎的黄秀,竟然没有哭泣,而是交给身边人,一挥手,“杀,一个不留!” 第659章 黄蜂尾上针 上百人手持利刃开始破门而入,苏绣没有动,而是看向天赐,天赐一步迈出,随意一挥手,无数堵在门口的人被一阵风刮出老远,站在门口,看向一脸冰冷的中年人,道:“你知道你儿子为何会死吗?” 那中年人毫不在意门口的人,又一挥手,“先把酒楼烧了!” 远处早有弓箭手做好准备,大概五十名弓箭手,箭矢上点燃着火苗,拉弓...不过仅仅停留在拉弓阶段,五十八把硬弓生生折断,留下一地火苗,五十个人开始在那儿扑腾,灭火,邪门,弓折断,自己差点没被烧死。 天赐其实不知道苏绣为何对这几个纨绔有这么大的仇恨,就因为一句话就将人家活活拍死,不过他知道苏绣绝不是那种无缘无故杀人的人,之所以没问,就是因为那句话他也很不爱听,自己刚认的媳妇,居然有人要过来抢,还威逼,好像这个梧桐城是他家的,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中年人这才意识到守在门口这个小年轻很不简单,不过自己在这座城历经无数代,就算是那个已经走了的神武大帝在这里时候,也对黄家秋毫无犯,现在他已经走了,而且自己的背后可是还有你那么大的靠山,你们一个外来户,能牛逼到哪儿去? 淑凤款款来到门外,拍了拍天赐的肩膀,面向中年人,道:“黄家主,你的儿子是什么德行你自己应该清楚,不错,我们来到梧桐城的时日很短,不像你们这些坐地户,所以,我们一直在忍,黄公子屡次骚扰苏绣,多次打砸酒楼,欠酒楼多少饭钱我的账本都记录的很清楚,而且你也知道我的来历,你明明知道我的来历,还这样不把我当回事,难道你真当我怕你,我好欺负?” 黄家主看着淑凤,道:“此一时彼一时,不过现在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我知道是苏绣打死了我儿子,我现在要她偿命,我只杀她一人,不会牵连你们,但是,你们若是阻拦,我就会灭了你们酒楼所有人!” 天赐摇摇头:“刚才你儿子说了类似的话才被一板凳拍死,现在你又说这话,可见你们在这座城威风惯了,真不知敬畏为何物,提醒一下,在你死之前让你的靠山来一趟,不然,区区一个黄家真不够看,我给你时间,传信!” “相公,你知道我为何要杀你那个畜生吗?因为,他给我下过药,要不是淑凤姐姐,我就被他给糟蹋了,我当时就不想忍,但是我听了淑凤姐姐的话,今天你来了,我也就没有必要忍了!” 天赐皱眉,道:“还有这事?那他们就该死,什么圣火教,你们可能有所顾忌,我没有,那就杀了!” 黄家主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在这个梧桐城,他自认为他就是这里的皇帝,是跺一脚满城乱颤的角色,哪怕是淑凤这个大帝女儿,也不敢轻易对自己开启战端,今日来一个年轻小子,居然口气这么大,还让自己叫人,你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黄家主没有亲自动手,刚才被一阵风吹走了一拨,弓箭手折了弓,这些手段虽然惊人,但是他不在乎,谁还没有点本领,要不然也不会让大帝的女儿对自己忌惮,不敢轻举妄动,就凭自己的家族底蕴,岂是你们几个小年轻能抗住的? 黄家主又一挥手,这一次是天空,天空布展一张图,内有火焰,如同一片火焰之地,覆盖住整座酒楼。 天赐还没有动,红孩子已经冲入那张图内,黄家主脸上露出一副轻蔑之色,双手结印,驱动术法,那图急速旋转,一团团火焰就要从图中往下掉。 不过就要往下掉还是没有掉下来,那张图突然剧烈颤抖,像是不受控制一样,一个呼吸,那张图如同被烧毁的纸钱,灰烬在空中飞舞,随机消失殆尽,红孩子则笑嘻嘻的看着目瞪口呆嘴角流血的黄家主,道:“还有吗,尽管来!” 黄家主终于意识到不对,看向天赐,道:“我这幅烈焰图乃是宗门七宝之一,被焚毁后就会启动传信功能,你等着吧,你会付出代价!” “烈焰图?还七宝之一?”,天赐道:“你的宗门就是圣火教吧,我等着!” 淑凤有心儿妈妈的古凤传承,又经过两次涅盘,本身具有焚天焚地的本事,眼界不低,烈焰图一出现就知道这幅图是高仿品,不是真品,不过即便是高仿品,威能也足够毁灭梧桐城十次,只是他碰见了所有火的祖宗红孩子,这玩意在红孩子面前就是个玩具,玩够了吃下去也就是了。 奥雅山距离此地并不远,二百多里,这附近五千里方圆,可以说都可以被奥雅山辐射,去各处都是触手可及,而黄家主最大的依仗就是他的宗门,还有就是这里距离奥雅山太近,一个呼吸,要多少人有多少人。 这座城原本不叫梧桐城,叫红叶城,最初也不是满街梧桐,而是满街枫树,这里的枫树最大的特点就是一年如火,根本没有绿色黄色,一座城就是一座火红的火城,所以,俗名就叫火城。不过神武大帝来了以后,一切都变了,满街的枫树被移植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然后就是满街的梧桐树,说是要引金凤来,就在宗门的眼皮底下,神武大帝硬是把这座城变成了梧桐城,还说以后会有真正的天凤来到这里。不过还好,神武大帝除了改变了这里的面貌,并没有动这里的人,人们依旧过得好好的,该信什么信什么,该吃什么吃什么,而且,自从有了神武大帝,奥雅山那边的修士也从不到这里来狗仗人势,这里似乎成了世外桃源。 神武大帝有威风不表示别人也有威风,神武大帝走以后,圣火教有了新教主,新教主就不是特别买神武大帝的账,他就容不得眼睛里有沙子,几次要收回梧桐城,不过,以此碰到了赵老爷,被赵老爷毫不客气的拒绝,一次是派了两个大护法来到梧桐城,被天凤一顿火烧,给弄得灰头土脸,然后就处于相互戒备拉锯状态,在这过程中,黄家冲锋陷阵,不时对淑凤她们进行骚扰,不过这时候淑凤一直在克制,毕竟弟弟还没到,自己和赵鑫苏绣不是那个新教主的对手,打不过人家。 来人了,黄家主似乎根本没有在意儿子的死活,见到宗门来人比见到亲爹还亲,上前搭话,不过宗门的两个人见到天赐之后,一改高高在上的面孔,浑身颤抖,刚落地就飞身而走,像是蜻蜓点水,连过场都没走,场面话都没说,点一下就走了,走的那叫快。 黄家主刚刚做好的恭敬的手势还没有正式开始,人没了,他僵在那里,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是天赐知道,那两个家伙参与了对自己的围堵,侥幸逃离的二位,如今宗门那边正在探讨如何围杀天赐,得到宗门命令来到梧桐树助拳,谁知道这他娘压根就是鬼门关。 黄家主就郁闷了,好不容易盼着宗门来人,谁知道点一脚就走了,走的那个利索,好像压根就没来过。天赐看向黄家主,搓了搓手,道:“酒楼大门打碎了,留下一百万银子,你可以给你儿子发丧!” 黄家主本来想试试这个家伙的斤两,但他是个慎重的人,要不然这些年也不会仅仅停留在对淑凤他们的骚扰上,一狠心,扔出一个乾坤袋,道:“后会有期!” 黄家主令人将儿子的尸首抬起,慌慌张张的走了,来的时候气势汹汹,走的时候灰灰溜溜,这事得整明白,得问问宗门是怎么回事,儿子白死了?岂能甘心? 天赐拿着乾坤袋扔给淑凤,淑凤笑道:“我这么多年在这里都没有挣到一百万,你这一会儿功夫一百万到手,姐姐服你,不服不行!” 淑凤将钱交给赵鑫,说道:“酒楼还是太小,再加上一层,大门在再开一丈,我要让凤来阁变成梧桐城最大的酒楼!” “好嘞!”,赵鑫颠了颠钱袋子,拿出一部分钱交给了酒楼小二,“这事交给你了,酒楼暂停营业!” 梧桐城当然有赵府,赵老爷落过足的地方不可能没有府邸,没有赵氏商行,酒楼停业,那些事情交给打工人去做,淑凤带着众人回到了赵府,说不得这些日子要和弟弟好好团聚一番。 赵府依旧那么恢弘大气,天赐和赵鑫走在一起,问道:“赵伯伯这些日子可曾出现过?” “当然,前几天刚走,赵氏商行有萧宝坐镇,他可以到处去浪!”,赵鑫笑道:“只是苦了我娘,她一直在人间界不肯走,不过还好,有两个奶奶作伴也不孤单!” 两个奶奶指的是独孤秀的妻子,也就是自己的姥姥文红依还有自己的奶奶文美,三人很对脾气,在人间界的天外天建了一座西瑶宫,三个人都在那儿,还有不少人动辄去那里拜访,那里被打造成了仙池圣地,不下于刘白衣伯伯等人特意为父亲打造的择天宫,仙山琼阁,令仙人们趋之若鹜! 黄家就闹心了,死了一个儿子,黄家主的妻子跟疯了一样,就要找凤来阁报仇,黄家主对这个妻子和儿子其实很烦,都是那种能招惹是非的人,不但在府上颐指气使,拿下人不当人,动辄弄死几个让她稍微不顺心的下人如同掐死一只鸡,都不带犹豫的,搞得整个黄家像是地狱一般让人唯恐避之不及,甚至连找个下人都得去外地找,当地的人恨不得离他们远远的。现在儿子死了,也算是恶贯满盈,恶有恶报,黄家主虽然也心疼,不过也就心疼一会儿,自己儿子多,妻子也多,不在乎一个两个。妻子这么闹让他心烦,又不能杀了,所以带着两个人就走了,当然去奥雅山,告状去! 黄家主的妻子闹,疯了一样,但也不是真疯,他是鼓动丈夫去闹去杀人,丈夫不去,她除了一哭二闹三上吊也不敢去酒楼,窝里横的人往往都是怂包,真要较真,比谁都窝囊。 黄家真不是什么积善之家,比如一个黄秀的母亲,也就是皇家真正的主母桂秀珍就是个牙尖嘴利心胸狭窄之人,儿子死了,她除了苦闹,就是找茬,一夜之间,被她辱骂被她抽打的下人不下于几十个,撒泼打滚,口出污言碎语多了去了,很多人都不搭理她,离她远远的。偏偏有一个善良的人,也是号称黄家主的平妻,是黄家主真正的发妻,只不过不乐意争,或者说就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人,心甘情愿让位给桂秀珍,让她成为一家主母,自己则偏居一个小院,除了相夫教子其余一盖不参与。也正因如此,黄家主对这个平妻刮目相看,往往睡觉也愿意在这个妻子屋里睡,被桂秀珍辱骂为狐狸精。平妻也经常劝黄家主,让他不要冷落了桂秀珍,不过越是如此,黄家主对桂秀珍越是反感,一年到晚也不和她睡一觉,这让这个欲求不满的中年妇女更加变态,以折磨人发泄自己的不满,对那个叫红英的平妻更加尖酸刻薄,甚至把主意打到了红英的两个儿子身上,找茬,经常虐待。 两个孩子一个二十,一个十五,按理说这么大小子若是想反抗,十个桂秀珍也不是对手,可是这两孩子和黄秀截然相反,太乖巧,对那个大娘惧怕的要命,二十岁的大伙子,被人抽鞭子都不敢吭一声,任打任骂,绝不反抗! 儿子死了,桂秀珍的变态也到了极点,儿子一死,念想完全没有了,看到忙前忙后为黄秀发丧的红英的两个儿子越发嫉妒的发狂,我儿子死了,这黄家的财产眼看要变成两个小畜生的了,如何让她甘心,我好不了你们也别想好,得想个办法弄死这两个小畜生,让他们去地狱陪着我儿子,于是绞尽脑计,想方设法,要弄死这两个小崽子,顺便把那个狐狸精也弄死! 桂秀珍再变态,也会有几个心甘情愿被她驱使的人,比如管家张阿四,曾经被桂秀珍迷惑,被桂秀珍拉上过床,由于黄家主膈应桂秀珍,常年不和她同床共枕,这让桂秀珍极为渴望那种满足,便将主意打到了张阿四的头上,张阿四是拒绝的,怎么说那也是主母,自己主人的妻子,这事要是露出去,自己一百条命都不够死的。不过既然桂秀珍看中了,你还能跑得了?威逼利诱,甚至以向老爷告状说你张阿四强暴我为威胁,迫使张阿四乖乖就范,从那以后,就保持着不正当关系,一直到现在。 要说这个人贪心无限,当桂秀珍让他想办法弄死红英的两个儿子的时候,张阿四吓得魂都没了,后来,桂秀珍告诉他,你有两条路选择,一个是干,跟着我干,一不做二不休,把那两个小畜生做了,你我席卷钱财私奔,从此天高地远过神仙日子,一个是等老爷回来的时候,我就说你强暴我,让老爷马上弄死你,你选! 张阿四恨不得一把掐死这个老娘们儿,这么多年,他战战兢兢的和她保持不正当关系,心里没有一天安生,生怕暴露而死于非命,现在又这么逼迫自己,张阿四心里恨这个娘们儿,但是,又觉得那是一种天大的诱惑,弄死那两个家伙,然后远走高飞,好像也不错! 但是,要怎么弄死? 桂秀珍恶狠狠道:“一不做二不休,下毒,将院子里的人都毒死!” 第660章 黄家被灭门 张阿四吓出一身冷汗,疯了!这娘们儿彻底疯了! 张阿四纵然野心再大,也不敢毒死一院子人,何况黄老爷去了奥雅山,只要他不死,死再多的人也没用,不过看着这个疯娘们儿,张阿四只有点头同意一途,生怕这娘们儿发疯,把自己和他的丑事抖搂出来,那样自己不但名声臭了,而且会立即被碎尸万段。 张阿四与桂秀珍商量如何用毒,去哪儿找毒药,桂秀珍早就准备好了,一个小匣子,外表红色,镶金边,有一把锁,外人以为里边装的是什么宝物,其实里边就是毒药,看来这个疯女人想弄死大伙不是一天两天了。 张阿四接过药匣子,对桂秀珍表了决心,桂秀珍这边开始收拾金银财宝,此时她已经忘了院子里停放的灵柩,忘了她的儿子还没有下葬,所谓丧子之痛已经被仇恨掩埋,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杀死这些人,逃走! 张阿四来到后厨,有那么一刻他是真想投毒,一了百了,但是,已经去了奥雅山的老爷给他的心理压力太大,始终拿不定主意,他终究还是没有下得了决心,从后厨回到了大院子,见到二主母红英的两个儿子,张阿四看了一眼院子,见桂秀珍并没有在场,拉着红英的大儿子黄举文神叨叨的来到一处墙角,问道:“大公子,你对赵府的人可熟悉?” 黄举文不解其意,还是回道:“我和赵府赵鑫有过几面之缘,说不上是朋友,但是可以说上话!” 张阿四眼睛一直瞄着大院子,显得神情特别紧张,道:“大公子,我在黄家二十多年,你以为老奴是个什么人?” 黄举文道:“张伯对我皇黄忠心耿耿,当然没的说!” “你若信我,带着你的弟弟和母亲去赵府暂避一时,这个家马上就会大变天,说不定会有灭门之忧,大公子,听我一句话,赶紧离开,再不跑来不及了,只有到赵府避难才能躲过一劫!” 张阿四也不管黄举文是否听话,急匆匆离开,黄举文满脑袋问号,不过依旧不敢大意,拿不定主意就去找母亲红英,红英单纯善良,也不知道老管家所说的大难临头是什么意思,不过她总算不傻,联想到桂秀珍现在就是疯魔状态,难道是她想对自己和自己的儿子不利?桂秀珍不可怕,可怕的是桂秀珍的哥哥是奥雅山的人,还是一个高层,圣火教四大护法之一,不然桂秀珍也没有能力把自己一脚踢开成为正妻,但是尽管如此,红英仍然不相信桂秀珍会对自己和自己的儿子下手,多大仇多大恨,何况自己一直忍让,怎么也找不到对自己下手的理由。 张阿四来到桂秀珍的房间,桂秀珍已经打好包裹,看到张阿四到来,问道:“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你忘了给我钥匙了!”,张阿四将药匣子放在桌上,看着桂秀珍,此时愤恨已经占据上风,这个疯婆娘,这么多年始终让自己心惊胆战的活着,到现在还要拉自己下水,那么所行一不做二不休,弄死她丫的! 可能是太过紧张,张阿四双手颤抖,桂秀珍翻遍自己的身体也没有找到钥匙,低吼道:“你这个没用的废物,我明明把钥匙给你了,这点小事都办不明白,你可真该死!” 张阿四又被臭骂一顿,也翻遍了自己的身上,终于找出钥匙,颤声道:“我试试,是不是这把。” 张阿四双手急速颤抖,好不容易打开了药匣子,里边是一个彩色的玉瓶,桂秀珍怒吼:“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怎么不去死!” 张阿四拿起玉瓶,打开,稳了稳,往手心倒了一点,似乎是自言自语,“这些应该够了!”,桂秀珍道:“这一点,满城的人都够了,还不快去!” 张阿四突然扑到桂秀珍身边从后边一把搂住桂秀珍的脖子,然后另一只有毒药的手捂在桂秀珍的嘴上,怒吼:“我要你去死!” 桂秀珍瞪大眼睛,惊恐地表情只停留一会儿,便蹬腿倒地,张阿四如释重负,疯狂大笑,来到大院,像是疯了一样,看到黄举文还没有走,大喊,“还不离开!”,接着舔了舔自己的手心,眨眼间轰然倒地,一蹬腿,一命呜呼! 太意外了,人们惊慌失措,紧接着后院有人大喊:“大夫人死了,快来人啊!” 皇家大乱,一天死了三个人,而且家主黄秀不在,人们一时都失去了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乱套了,太乱套了,现在黄秀的尸体还躺在院子里,院子里又倒下一个管家,后院主母又死了,这往下该怎么办? 黄举文这时候已经傻了,刚刚大管家和他的一些私密言语他并没有在乎,但是,转眼间出了这么大的事,让他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大管家死了是小事,主母死了那可是惊天的大事,这个主母虽然是个疯婆子,在皇家几乎人人唯恐避之不及,但是人家有背景啊,奥雅山的人可不是人人都能招惹的,而且那个黄秀的大舅还是奥雅山圣火教的四大护法之一,皇家这么多年也是被人家拿捏的不要不要的,如今外甥死了,妹妹死了,人家不发疯才怪,这可怎么办?虽然这件事和自己和母亲和弟弟没有关系,但是,保不齐人家一怒牵连到自己,到时候连父亲能不能保得住自己还两说。 黄举文害怕,偷偷找到母亲,母亲这时候也在后院,老爷不在家,大管家死了,这时候哪怕是自己无能为力也得出面操持一下,维护局面,等待老爷归来。黄文举找到母亲,小声道:“大管家临死前对我说,让我们一家三口马上逃离黄家,去赵府避难,大管家肯定知道一些事情,要不,我们跑吧!” 红英奇怪的看着大儿子,道:“不是我们做的为什么要跑,而且跑了如何解释的清楚?心里没鬼跑什么?文举,你也老大不小了,如今黄家突遭劫难,就算是不为死去的人着想,也得为你父亲着想,这么大的事我们要为你父亲分担一下,别怕,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吩咐下人们,赶紧再去买两口棺材,人不能就这么晾着,不吉利,还是赶快入棺!” 黄举文一想也是那么回事,马上张张罗罗,派人去买棺材。黄举文回头又找弟弟,不过十三岁的弟弟似乎不见了,终究是个孩子,黄举文也没有在意,继续做他的临时家主,开始张罗所有事情。 不过也没多久,天空上落下三道身影,其中一人正是黄家主黄鹤翔,另一人正是大舅哥圣火教护法桂敏,还有一个看来也是护法级别,落进院子里,马上看到院子的不同寻常,黄老爷问道:“怎么回事?” 满院子的人都不敢回答,不过黄老爷已经看到院子里多了两口棺材,神色一愣,看见手足无措的大儿子黄举文立即吼道:“告诉我,怎么回事?” 黄举文立即跪倒:“爹,大娘死了,大管家也死了?” 黄鹤翔还处在震惊中,大舅哥桂敏来到棺材前,三口棺材,都被他暴力打开,看见其中一口棺材正是妹妹桂秀珍,吼道:“是谁?是谁杀了她?” 红英来到黄举文身边,生怕暴怒的桂敏对自己的儿子发火,道:“大哥,秀珍姐姐被毒死的,大管家也是中了毒,但是我们谁也不知道他们因何中毒,还请大哥明鉴!” 桂敏仔细看了看妹妹的尸身,又看了看张阿四的尸身,中毒而死是一定的,但是,随着妹妹外甥的死去,自己对黄家的指望也就烟消云散了,但是,自己妹妹就这么死了,黄家留下的偌大家业就这么便宜了你们三个贱人,那怎么行?黄家之所以这么多年存在,不是因为你们,而是因为我妹妹在这里,没有了我妹妹,黄家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桂敏本来是奔着赵府凤来阁来的,他并不知道两大神使落败的事情,黄家主跟他汇报就说来了个年轻人,无缘无故杀死了黄秀,这是个理由,马上对赵府下手,一举吞并赵府的所有生意和财产,相信教门那边也会抓住这里理由一举拿下赵府。桂敏觉得有理,和另一个护法商量,二人动用两个护法殿的力量来到梧桐城,就是要一举拿下赵府,现在两殿修士已经埋伏在赵府外边就等着一声令下攻打赵府,不想这边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外甥死了,妹妹也死了! “一定是你们下的毒,我知道我妹妹与你们不合,你们早有害她之心,既然如此,你们上路去陪我妹妹吧!”,桂敏神色愈发冰冷,看向红英和黄举文,红英大惊失色,“大哥,冤枉,我们并没有谋害大姐,大哥您应该好好查查,毒死大姐的一定另有其人!” “我妹妹没有别的敌人,只有你们,自从她进入黄家门,就受尽你的欺辱,这事她和我说了很多次,是我一直在压着,没有为她做主,这是我的错,我太心软了,让你们有机会害死了我妹妹,你们上路吧!” 桂敏远远对着红英和黄举文吐出一道掌力,黄鹤翔大喊:“不可,手下留情!” 黄家主一跃而起,挡在了妻子儿子面前,双掌推出,阻挡桂敏轰击而来的掌力,两股力道轰然对撞,大院顿时狼烟四起。桂敏知道黄家主会出手,他的目的就是彻底灭了黄家,绝不留情! 烟消云散,桂敏负手站立,而黄家主已经跪地,嘴角冒血,身后的红英和黄举文已经被余波震得魂飞魄散,死的不能再死。黄家主勉强回过头,将红影和儿子抱在怀里,道:“这么多年让你们受尽委屈,现在我才知道,他们都是畜生,桂秀珍是畜生,桂家人都是畜生,奥雅山上的那帮人也都是畜生,我就算再伺候他们,他们也把我当成奴隶,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他们自己人!” 黄家主回头,恶狠狠的看向桂敏,吼道:“桂敏,你这个畜生,我跟你拼了!” 黄家主引动秘法,浑身膨胀,跟着来的另一位护法喊道:“避开,他这是要自爆!” 二人升天而起,一声巨大的爆炸声震动了整个梧桐城,而黄家成为一个巨大的深坑! 二人看了一会儿变成深坑的黄家,别说是人,连三口棺材也不见了踪影,想必已经都被炸成灰了,这样也好,省事了,省得安葬妹妹,就让她安息在黄府中吧,那里是她的家。 下一个目标,赵府,桂敏对赵家发难的理由很多,最主要的理由就是你们杀了我的外甥! 唯一还有命的是黄鹤翔的小儿子黄举武,又名黄小武,那是被大管家支出去买贡品去了,虽然是个孩子,但是颇为懂事,这也要感谢那个大娘,没事就欺负人家孩子,让孩子从懂事开始就知道察言观色,就知道世态炎凉,就知道趋吉避凶,那个经常把他打的鼻青脸肿的哥哥黄秀不是什么好人,看见他就像是老鼠见了猫,怎么躲都挨揍,这回被人杀死了,他心里很痛快,高兴,不过表面悲戚,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大管家让他出去买贡品,出去一趟保住了命,看到自家方向升起了蘑菇云,一声爆炸差点没把他震倒,知道家里出了大的变故,不顾一切的往家跑,等他来到家里时,家没有了,变成一个大坑,连左邻右舍也都房倒屋塌,差不多倒了半条街。黄小武立即知道家里人都死了,说不定还会有人杀自己,斩草除根嘛,这事他懂,围观的众人不敢说什么,围在大坑边像是默哀一样,一言不发,受到波及的左邻右舍虽然怒火冲天,但是也不敢找人算账,把仇恨埋在心里,等到有机会有能力,什么桂家什么圣火教,灭了你们! 黄小武不敢哭泣,也不敢出现在众人面前,专门找陋街僻巷隐藏自己,他现在没有时间悲伤,有的就是保命,想方设法保命。 城内某处,又响起厮杀声,黄小武看向那处,有硝烟升起,那是赵府,赵府怎么也打起来了? 黄小武想起凤来阁的苏绣姐姐,那可是个好人,长得好看不说,还善良,黄秀经常去捣乱,但是苏绣姐姐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是黄家人而看不上自己,自己和伙伴们去凤来阁吃饭玩耍,有的时候苏绣姐姐还不要钱,还送好东西,伙伴们都喜欢苏绣姐姐,说不定苏绣姐姐能救我,现在赵府那边有战斗,苏绣姐姐不会有危险吧? 黄小武不放心苏绣姐姐,更想投奔苏绣姐姐,决定去看一看。 黄小武撒丫子向赵府方向跑,大街上惊慌失措的人都是往外跑,却见一个孩子往内跑,有好心人喊道:“小子,快离赵府远点儿,这时候还往那跑,找死吗?” 赵府,两殿人员足有两千多,看样子两殿人员几乎倾巢而出,得到命令后对赵府实施了猛攻,根本不顾及梧桐城是否受到波及,各种武器术法一股脑攻向赵府,不过赵府可不是一般的府邸,有赵鑫这个天才在,什么阵法摆不出?哪怕是飞舟来炸,也别想撼动赵府一分一毫。 所以倾泻而来的攻击落在阵法上如同小石头落进大海,没有引起一丝波澜,两位殿主站在高空,知道这个阵法一般的攻击很难破,但是用至尊级别的法术攻击呢?你还能挡得住? 二人同时结印,两条巨大火龙张牙舞爪的冲向赵府,喷射出的火焰将整座梧桐城的温度都抬升不少,梧桐城像是进入了酷热的夏天,比夏天还酷热,连梧桐树都像是要着火了一般。阵法有融化迹象,这给了两位护法极大的信心。 阵法内飞出不少木鸟一样的东西,确切地说就是木鸟,乌压压一片,对着围攻府邸的修士喷射出无数道寒光,那些修士根本来不及躲闪,被排山倒海的冷寒之光射杀一片一片。一个红孩子飞出大阵,来到两位殿主面前,大嘴一张,那些火龙居然身不由己的涌入那张大嘴内。 两位殿主惊讶无比,哪里来的怪物,会吞火! 第661章 攻打奥雅山 赵府内,院子里摆着一张桌子,一家人在那吃吃喝喝,不过,面对圣火教的骚扰,众人还是很生气,赵鑫驱动了成千上万的木鸟,红孩子冲出去吞火,淑凤要动,被天赐摆摆手阻拦,然后飞出了阵法。 两位殿主祭出的神圣火焰被红孩子吞食,二人正在奇怪,见一个年轻人站在自己二人面前,桂敏道:“想必你就是那个天赐吧?没想到你来到了梧桐城,两位神使居然没拦住你,看来是有两下子!” 地面上的战斗在木鸟们排山倒海一般的射杀下,两千修士基本被屠杀殆尽,另一位殿主看向地面,大出意外,看来他们大意了,这个赵府藏龙卧虎,那些木鸟显然是大炼器师炼制,而这个红孩子,更是了得,看不出来路,但是能生吞圣火,天克自己的火焰圣法,眼前这个年轻人连两大护教神使都没挡住,难道今日这梧桐城已经今非昔比? 草率了,另外一个护法生出退意。 “苏绣姐姐,我要见苏绣姐姐!”,一个半大小子突然冲到赵府门前,大声喊叫。 桂敏看向下方,突然一只手臂,抓向下面的黄小武,黄小武大骇,喊道:“苏绣姐姐,救救我,我一家人肯定都是被他们杀的,他们都是魔鬼!” 桂敏看向下方,一只手臂无限延长,抓向正在奔跑的黄小武,眼见大手已经罩住黄小武,但是一道剑光自桂敏肩头一切而下,桂敏大骇,转头看去,只见天赐正在看他,手中剑还在滴着血,道:“在我面前想杀人?你想多了!” 桂敏催动秘法,就要催生一条手臂,不过一切徒劳,秘法也没屁用,这条手臂就这样永久的失去了。桂敏这时候才知道天赐的可怕,颤抖道:“你,你真是那个天赐?” 另一位护法眼见地面上两千修士基本上全数死去,而且根本没有见到人,只是一些木鸟就弄得自己全军覆没,不但惊骇,更是后悔,已经找好了路,看着快要尿裤子的桂敏,突然一飞冲天,急慌慌的逃走了。 桂敏当然不会留在这里,天赐摇头,“他可以走,但是你不行,黄家发生的事你脱不了干系,不过我没有兴趣审判你,你死吧!” 天赐一剑斩掉了桂敏的头颅,用脚一踢,那颗头颅划出一道弧线,直奔黄家,落进深坑,无头尸体则被天赐焚烧成灰。 天赐看了看西边,一步迈开,落进城西一处大院。 “酒神宫坐山观虎斗,看了半天了,怎么现在又藏起来了?”,天赐来到大院,这时,大院内出现四个人,一字排开,正堂内,有人道:“迎接贵客进屋!” 四人马上闪在两边,留下中间台阶,天赐一步步迈上台阶,回头打量了一下院子,随即推门进屋。 “酒神宫的名号愧不敢当,这里只是一间烧锅酒坊,老朽只是个酿酒人!”,大堂内,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转过身,看向天赐,双手抱拳:“老朽杜林见过天赐公子!” 天赐扶起杜林,道:“在凤来阁用酒,我就怀疑是你老爷子在此,不过你特意改变了那个酒的配方,喝起来难喝至极,怎么?在梧桐城受气?需要隐姓埋名?” 杜林笑道:“惭愧,还是被公子猜出来了,前世老朽就以酿酒为生,有幸与神武大帝有了交情,来到神界隐居在此,也是神武大帝的安排,老朽可不敢违逆,老朽也难,上有神武大帝,下有近在咫尺的圣火教,老朽喝酒还行,打架就算了,所以,不得不隐居。还请公子见谅!” “这么说,老杜你在这个梧桐城只是酿酒?就没干点别的?”,天赐已经坐下,以酒代茶,二人推杯换盏。 “你也知道,老朽资质愚钝,本想跟着神武大帝一块去往圣界的,只是,神武大帝说,到圣界是披荆斩棘去的,随时都会九死一生,你一个酒鬼这么早去,是想早死早托生,再托生一次吗?呵呵,神武大帝一点都不给我留面子,那时候淑凤他们还没来,赵老爷也没来,这个神武大帝一手打造的城池总得有人看着,这不就把我留下了。我是不中用啊,你要是再晚来几天,说不定这座城就归了人家了。” 天赐对杜林拱拱手,道:“这么多年你在西神域隐姓埋名,很不容易,帮着我父亲守着这个梧桐城,是我们父子欠你的,天赐谢谢了!” 杜林赶忙拦住天赐,“你可别折煞我,要说感谢,如果没有你父亲,哪有我的转世重生,别说是我守着梧桐城,是梧桐城给了我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这一切都是拜神武大帝所赐,老朽可不敢担公子一谢!” 天赐道:“老杜你不用客气,这座城若是没有你暗中守护,早就不叫梧桐城了,你虽然不说,但是我也知道你的艰难,老杜你放心,现在人间界那边已经安稳,你想回到人间界传承你酒神宫道统,我送你回去,你若想在神界立足,传承你的道统,我就在神界给你立酒神道场,哪怕你要去圣界见见世面,我也答应你!” 杜林抹了抹眼睛,道:“这屋子怎么还有风了呢?”,转头看向天赐,道:“二公子说话就是中听,也不枉我守在梧桐城这么多年,老朽没有别的要求,未来天下大定,我要走遍九天十地,开酒坊,行不?” 天赐笑了笑,“那只有一个办法,我走哪儿你跟哪儿,因为,这天下没有比我走的更多的人,哈哈!” “就这么定了!”,杜林兴奋快要手舞足蹈了,他最大的心愿就是离开这座他都不知道待了多久的梧桐城,然后走遍天下,开酒坊,传播酒神道统! 杜林才是梧桐城名副其实的守护神,圣火教这么多年不敢过分滋扰梧桐城,除了神武大帝,就是这个不起眼的老头子,多少次,圣火教暗中试探刺杀,都被这个老头子轻易化解,多少次灭城危机,也是老头子震慑一方。 圣火教知道这个酒鬼,但是就是拿他没办法,不然,梧桐城也不会独立于外而屹立不倒。 现在天赐来了,他终于可以睡个好觉,卸下这副担子。 “老杜,你守在梧桐城这么多年,可以说和圣火教是邻居,对圣火教了解的详细吗?给我说说!”,天赐拿出两坛天蜀酿,打开,递给杜林,杜林喝了一口,道:“这酒还是那个味道,没有让我失望!” 杜林连喝了两口酒,抹了抹嘴巴,道:“圣火教教主原来是毕修,知道圣火教火神的来历吗?是有传说的,火神不是神界人,他是圣界人,第一次神战时,他在圣界趁乱盗取了圣界奥雅山的圣火,被一路追杀,迫不得已,趁乱来到了更乱的神界,换句话说他是神战的受益者,来到神界后为了供养圣火,创立了圣火教,与他后脚跟来的,是圣界的地狱教和光明教,在圣界同属于一个造物主的势力,本来是追杀毕修而来,但是,神战正如火如荼,到处都是战场,这些人虽然本事不小,但是他们也不敢在神界公开抛头露面,隐姓埋名的到处躲藏。后来神战后期,神圣至尊大帝和神武大帝联合封锁了神界与圣界,再加上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给宇宙打出无数深渊,两大界之间出现了天然鸿沟,所以这些人就更回不去了。” “毕修创立圣火教,追杀他的地狱冥主笪胆和光明之神巴德也回不去了,干脆就合作,创立三教彼此相安无事。后来,你父亲挨个挑战三大教,打败了三大教主,他们承诺在神界老老实实不搞事情,你父亲这才没有灭了他们。不过,这一次你父亲去圣界,怕这三个家伙不安分,就把他们带走了,所以,现在的三大教的教主并不是那三大神,而是你父亲走以后才露面的,其中圣火教现在的教主叫方格,来历极为神秘,不过他已经掌握了所有的圣火术,据说神通不下于毕修,是个可怕的人!” “圣火教除了教主,下面是两大圣火使,也就是两大护教神使,下面也是四大护法殿,四大护法,然后是八大火灵,四大护法殿每殿修士三千,不多一人不少一人,死了就补充,八大火灵分散在土叙帝国范围,主要是为教廷收割财富的,八大胜火灵权利不小,甚至还要超过四大护法,因为他们都是接触财富的人,往往势力更大。所以,要完全灭掉圣火教,并不容易,你端掉了奥雅山,还有那么多火灵的势力遍布人间,很难铲除!” 天赐点点头,道:“是很难,不过,我负责端掉三大教总坛,其余的交给神教,时间一长,那些人总会自己露出尾巴的,露头一个打一个,总会有清算完毕的一天。” “至于地狱教和光明教,我了解的并不多,对了,你准备怎么下手?”,杜林问道。 “没有计划,就是硬干,所谓的计划准备,在绝对实力面前也不够看,奥雅山就在那里,圣火教总坛就在那里,要端掉它,即便准备的再周全,你没有能力攻上去,甚至山都上不去,计划又有什么用?不过,我心里倒是有一些想法,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要留后路,最多是暂时舍弃梧桐城,退回武邑城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和杜林聊了一会儿之后,天赐告辞,回到赵府,虽然他说没有什么计划,但是也不能一点准备没有,现在奥雅山那边已经知道了他在梧桐城,圣火教一定也在谋划如何将赵府一网打尽,所以现在要快,决不能被动应敌,要主动出击,趁着圣火教还没有准备好,给他一个致命一击! 天赐传信北溟邱吉欧阳让司马荣华生,立即到圣火教外围埋伏,而天赐让赵鑫带上他所有木鸟,先给奥雅山来个狂轰滥炸,他则带着红孩子苏绣淑凤等人,直接从山脚下开始,一路杀上奥雅山,尽量多的消灭圣火教的有生力量! 说干就干,天赐天剑化飞舟,几个人冲天而去,目标正是奥雅山。 到了奥雅山上空,天赐已经发现北溟邱吉华生欧阳让司马荣等人已经到来,几个人也没有交流,但是一切尽在不言中,今天,就是要灭圣火教。 赵鑫留在空中隐藏,天赐等人到山脚,等待天赐从山脚开始杀起,赵鑫就放飞所有木鸟,管不管用,先来个先声夺人。 天赐红孩子苏绣淑凤来到奥雅山山脚山门,这时候山门处已经有无数人集合,看样子也是要整装出发,目的地不言而喻,就是梧桐城。天赐突然出现,等待命令的队伍皆有些吃惊,四个人突然出现,这是什么人? 天赐一声大喊:“神教龙天赐,前来拜山!”,一声呐喊,山峦震动,惊起无数飞鸟,天赐一剑劈下,集中在山门的人群被一剑劈开一条十丈通道,剑气上涌,携带雷霆之势滚滚上山,一路扫荡,巨大崇高的奥雅山从此多了一条山路,笔直而上,山路上寸草不生! 一剑,奥雅山震动,同时也让奥雅山的人如临大敌,山上大阵打开,有无数修士冲天而起,直奔山脚。不过,突然奥雅山上空有数不清的木鸟呼啦啦盘旋,如同无数乌鸦遮盖了整个奥雅山峰顶,然后就是狂轰滥炸,一簇簇寒光撕裂了整个遮蔽奥雅山的大阵,转瞬之间,奥雅山狼烟四起,一声声爆响,让整个山峰摇晃不已。 天赐从山脚开始,一剑剑横扫,剑气所过之处,树木森林被扫平,拦路的修士残肢断臂横飞,淑凤看了一眼红孩子和苏绣,淑凤化作一只火红的天凤,身形巨大无比,飘上山峰,天凤大嘴口吐火焰,火焰所到之处更是寸草不留。红孩子则化作一道红云,飘到了山峰之上,红云变得巨大,像是压在奥雅山上空的红布,红布中发射的无数火焰之剑,狂猛的射向了奥雅山。 苏绣手持一把燃烧着火焰之气的宝剑,嫣然一笑,“相公,我为你打头阵!” 苏绣跑到天赐前面,一剑剑挥舞,所有惊慌失措下山而来的修士被一剑剑清空,天赐笑了笑,持剑而上,倒是清闲,赵鑫的轰炸,天凤放火,红孩子发射火焰再加上苏绣施展的也是火性战法,一时之间,奥雅山变成了火红的山峰,那些修为浅薄的修士只有下山一途,又被天赐一一收割! 打了圣火教一个措手不及,仅仅是四个人,已经让奥雅山变成了炼狱,大修士们只有顶风而上,来到空中与红孩子天凤和赵鑫激战,随着圣火教大修士上天的越来越多,北溟等人也终于出场,奥雅山上空的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天赐一人一剑,阻拦了所有下山人,哪怕足有上万人一拥而来,都过不了天赐的剑气之墙,天赐上山的速度并不慢,一路收割,到山顶时,回首山下,已经一面坡的残肢断臂,血流成河。 上空的战斗距离奥雅山越来越远,燃烧的奥雅山也被扑灭,奥雅山主峰似乎没有受到一点波及,主峰广场上干净无比,被削平的山顶,地面铺设的青石板平滑整洁,矗立在广场中心的火神像高举火把,火把还在燃烧,似乎这把圣火可以燃烧到地老天荒。不过天赐知道,那神像下边一定就是那缕圣火,从圣界盗来的圣火,圣火不灭,神像那个火把就不会灭。 似乎所有圣火教修士都在打仗,这个神圣的广场反而没有了人,也不是一个人都没有,神像基座上站着一个人,一袭红衣,如一团燃烧的火。 天赐不用想就知道,那一定是圣火教教主方格! 天赐站定,对这个神秘的圣火教教主他也不敢轻视,三大教的神明虽然都被父亲带走了,减轻了他在西神域的压力,但是三个新任教主都极为神秘,连卫无影都没有他们的情报,不知道他们的底细,所以要重视起来,如同对待大帝那般的重视。 站在基座上的那团火逐渐熄灭了身上的圣焰,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人,二十几岁的样子,眉清目朗,十分英俊,但是天赐知道,到了一定的修为,容貌可以随意变化,这个样子不一定是他的本来面貌。 “你是天赐?” 第662章 活捉圣火教教主 “你是新任主教方格?”,二人几乎同时出声,看向对方,都十分小心。 “能问一句,为何攻打我奥雅山吗?” “我也问一句,为何拦我去光明圣山?” 二人都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方格走下基座,离天赐十丈左右的距离站定,道:“抱团取暖,你们在其他神域搞那么大的动静,我们也得小心,虽然知道你一定会来西神域,但是我们总得试试,看看,能不能保住我们得教门。” 天赐道:“自从我们决定与神教合作的那一天开始,我们就已经决定了,神界只能是神界,所有外来教门都必须滚出去,特别是来自圣界的教门,不允许留在神界。” “也对,圣界也是如此,虽然圣界有八大造物主级别的圣帝,但是最起码表面上他们都信奉一个更高的造物主,也不允许异教徒存在,所以,这一点我理解,不过,你得有那个能力,比如圣界就有那个能力,神界不行,假如两界再一次互通,神界能作为圣界的附属生存就不错了,一个不小心就会毁灭!” “听出来了,你也是来自圣界,也是神战的时候来到的?这时间可够长的,你没死,说明你有两下子,正好,练练手,将来到了圣界,我看看你这样的我能打几个!” 天赐没有祭出天剑,左右手捏了捏拳头,看向方格,道:“光明教地狱教的教主也是你们的人吧?要是他们一起来就好了,一起收拾!” 方格突然浑身散发火焰,一拳,燃烧着火焰之力的巨大拳头,击向天赐的面门。 天赐立即感受到那道拳力给予自己巨大的轰击之力,随即自己也立即周身笼罩一层火焰之力,出拳,同样气势磅礴,两拳对击,一团巨大的火焰冲天而起,在万丈高空,那团火焰爆开,万丈高空如同绽放出一朵巨大的火焰花朵,空间爆炸,在天空战斗的众人,全数被拍击出千里之外。 二人一拳相对,脚下腾出火焰之团,腾空而起,瞬间来到虚空,另一只拳头再一次相对撞击,二人的火焰防护罩在同一时刻爆炸,巨大的冲击波再一次向千里之外扩散。 二人双拳相抵,谁也不肯后退半步,方格眉心突显一朵火焰图案,天赐眉心马上出现一朵火莲,火焰火莲近在咫尺,相互融合,急剧膨胀,又是一声爆炸,二人这一次被灼热的气浪排开,相距百里,遥遥相望。 二人同时飞身而起,如两道红光,相向飞驰,两道红光再一次对撞,这一次威力更是难以形容,方圆百里空间已成黑洞。 二人同时被巨力弹开,如同两道流星之光,划破黑洞,二人站在黑洞两端,同时进入黑洞之中,黑洞瞬间被炸破,巨大的爆炸,即便是黑洞也难以承受其威力,这一片百里空间变成虚无。 北溟邱吉等人面对的上百至尊,被天赐与方格战斗的巨大冲击波冲击出万里开外,修为稍浅的圣火教修士,被一道道冲击波冲击成飞灰,众人的战斗也因此停止,淑凤收回天凤异象,与赵鑫红孩子苏绣远远的看着万里之外的战场,无一不心惊肉跳。 不用说,那处战场才是决定命运的战场,天赐胜则圣火教亡,否则...圣火教命运已定,天赐根本不会败。 天赐完全没有使用自己的其他底牌,只是以火行之力不讲任何取巧的方式与方格硬碰硬,甚至连天剑都没有使用,以火行之力为本钱,疯狂输出。 圣火教不是以火为底蕴为最强吗,我就是要用你的最强力量战胜最强的你。 北溟看了看虚空中的战场,对邱吉道:“师弟拖住了最强的人,那么这些人就不要再麻烦师弟了,这些人一个个都不能放过!” 北溟至尊突然祭出一座神殿,神殿砸向其中一伙修士,大概五百人,全数被他笼罩在大殿的雷光之内,北溟终于使出看家的本钱,祭出了他的雷神殿,他所圈定的那一方空间化为雷池,五百修士被笼罩在雷霆领域之内,难以逃脱。 邱吉一剑成域,将另一队五百修士笼罩在剑域之内,看样子是暗中和大师兄较劲,欧阳让司马荣华生则不约而同冲向另一队修士,大概也是五百多人,剩下的一队五百人则交给淑凤苏绣赵欣红孩子。划出四道空间,四处战场,皆圈定了领域,不死不休。 天赐与方格对战始终没有使用别的术法,无论方格什么样的攻击,只以火行一道的术法还击。而且越打术法越发精妙,越打力量越强,天赐精神力越发广阔无垠,向宇宙内扩展的无穷无尽,仿佛每一寸空间皆在精神笼罩范围之内,宇宙变化皆在一眼之间。 这是精神力的无限提升,会变成神魂之力的彻底蜕变,过去天剑讲过,凡是意识所到之处,即是力量所及,肉身所在,现在,精神力的蜕变让他彻底认识到了这一点,明明是隔空一拳,但是方格身前的空间被一拳爆碎。 天赐打的兴奋,几次方格想躲开攻击,都被天赐以拳力从诡异角度将他逼回,让他不能躲闪,只能一味的硬碰硬,不管方格用什么样的火焰之力,天赐就是一双燃烧火焰的拳头,一拳一拳的砸向方格,让他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天赐越打对火行一道的道法领悟越深,同时灵魂通道开启,同一时间,远在人间界的杨无双,龙小双,东神域在龙杨,克拉山周杨都站在虚空之上开启了灵魂通道,隔着界域和重重天堑,看着这场战斗。人间界红庙村火行神军炎炳坤,也就是北玄天下的火先生,北玄天下龙兴村五行观的五位五行之精之一的南方火帝红脸夏赤,此刻与龙小双在一起,通过龙小双的灵魂通道看向战场,激动的不能自已。 “炎叔叔,夏叔叔,借你们术法一用!”,天赐大喊,天赐的头顶,炎炳坤夏赤出现,二人压制住内心的激动,随同天赐一起结印,炎炳坤的天地之火,夏赤的天炎,天赐的混沌之火,三颗巨大的火球生成,齐整整砸向疲于应对的方格,三颗火球瞬间将方格笼罩,方格大惊失色,一道火焰之剑生成,劈向笼罩他的火团,不过,天赐夏赤炎炳坤同时念动经文,火团成牢笼,将方格牢牢的禁锢在内。 方格化成一团圣火,这是他完全炼化被盗来的圣火,向牢笼外冲击,天赐喊道:“两位叔叔,炼化他,他能助你们成为真正的火神!” 夏赤炎炳坤岂能不知这等机缘,那团圣火在牢笼内左冲右突,但是被最外围的混沌之火形成的结界阻挡,无论如何也冲不出去。二人知道机会难得,倾尽全力将自己的火行法术施加到方格的身上,一点一点的侵入,如同抽丝剥茧一般将圣火的精华炼化,吸收到自己体内。 那四处的战场已经结束,圣火教修士全数被杀,现在都围在此处战场。红孩子也知机会难得,不过没有天赐的命令他不敢靠前,搓着手,等那二位吃饱,自己去吃点剩饭也好。 淑凤搂住红孩子的肩膀,道:“你的机会比他们多,就不要和他们抢了,天赐把他们传过来,就是想把这么好的机会留给他们,你没看到吗,连天赐都舍不得吃一口,全留给了那二人!” 红孩子点头,也知道,那二位想蜕变为真正的神明,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那可是来自圣界的圣火,级别高过神界的天火不知凡几,和自己的先天混沌之火不相上下,算了,这个机缘就让给你们了! 天赐竭尽全力控制方格的反抗,让炎炳坤夏赤放心大胆的炼化方格体内那团圣火,方格想封闭自己的神魂肉身,不过,在天赐的混沌之火形成的利刃之下,勉强支撑,根本无法将圣火封闭,只能看着圣火慢慢流逝,慢慢的看着自己死亡。 天赐见方格生命力流逝,几乎失去了反抗之心,传音道:“释放圣火,我留你一命!” 方格点头,身形从火焰中化出,同时一团黑色火焰飘飘出现,方格手捧圣火,单膝跪地,将圣火拱手相让。 天赐撤去法阵,一招手,将那团圣火召唤到炎炳坤夏赤面前,道:“你们慢慢炼化,不急,我们在此等你们!” 天赐看到方格已经瘫倒在地,一个帝境级别的圣火教教主,此时神魂快要溃散,生命力急速流失,身上的衣服也变成黑色,头发则变得雪白,本来英气勃勃的小伙变得苍老无比。 天赐来到方格面前,一只手捂在方格的头顶,澎湃的生命之力注入,同时混沌紫气流转方格全身,苍老的方格肉眼可见变得年轻起来,直到气血完全恢复,方格又变回年轻人的样子,天赐才收手。方格单膝跪地,对天赐行礼:“多谢救命之恩!” 天赐道:“本想杀你,但是既然我父亲留你一命,那么我也留你一命,奥雅山已经名存实亡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不能放你走,给你找个好地方恢复身体!” 方格当然被囚禁到了大世界,这是个以火行证道的帝境人物,留着有用,说不定炎炳坤夏赤会从他身上能学到不少东西。 二人炼化完毕,只剩下感悟消化,待真正消化完这团圣火,他们可以成为真正的神明,可以证帝! 天赐将二人也放回大世界,二人临走前,也顺手带走了方格,就如同天赐所说,这个家伙是个宝贝,也是个宝库,从他身上能榨取出不少好东西。 奥雅山已经面目全非,那座圣象也已经变为一堆瓦砾,天赐等人回到了梧桐城,这一次,他们可以放心了,梧桐城成为一座安全的城池,不会再有大势力觊觎,至于黄家,已经烟消云散了,除了那个最小的夏小武。 赵府,北溟邱吉司马荣欧阳让华生与天赐等人相聚,当然要好好喝一顿,西神域的战斗虽然是刚刚开始,但是,已经有了一个好的开端,今晚就好好喝一顿,放松一下。 天赐与北溟乃是最先相识,感情格外深厚,喝的也格外多。 萧宝来到,这个家伙并没有掺和这一次战斗,天赐也没有告诉他,作为赵老爷的得力爱将,走的是财富一途,和曹升一样,都是经营赵氏商行。看见天赐,假模假样的拱手,天赐笑了笑:“别来这套,坐吧,想喝酒就直说!” “好嘞!”,萧宝坐下,拿过一坛酒,就大口喝了起来,道:“确切消息,地狱教并没有等着你上门,而是正在整顿人马,目标是武邑城!” 天赐愣了一下,两位姥爷并没有给自己传递消息,曹升也没有消息,那么萧宝的消息哪来的?若是通过赵氏商行的网络得来的,按理来说应该分享啊。 似乎看出了天赐的疑问,萧宝道:“姚少司传递的消息,他所在的地界世俗中属于高士帝国,地狱教总坛就在高士帝国魂断山,在西神域正西,再往西就是魂断渊,也就是整个西神域的边界,是大陆边界。姚少司现在正在西部开设赵氏商行,触角已经悄悄的伸向魂断山附近,我之所以率先得知,是因为姚少司知道你在这里,但是消息不确定,只是告诉我让你有个准备。” 天赐拿出卫无影给他的地图,摊在桌上仔细查看,果然,见魂断山在西神域的最西端,而武邑城九峰山在西神域的最东端,两者隔着十万八千里,但是,地狱教的势力在最东边居然如此之大,范围辐射如此之大,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有什么秘法,可以瞬间将力量投射过来。众人也在看,淑凤道:“一东一西,他们为什么要对武邑城动手,难道仅仅是为了报复你?” 赵鑫对着地图比划,然后拿出笔墨纸砚开始写写画画,低头沉思,道:“武邑城是西神域东部的一个核心节点,七圣山辐射的范围之内,只有武邑城可四通八达,也是走古道可通北神域南神域的枢纽,地狱教最擅长什么?你们想一想?” 淑凤拍了一下赵鑫的脑袋,怒道:“别卖关子,直说,你这个讨厌家伙!” 赵鑫揉了揉脑袋,笑道:“你们看啊,武邑城和魂断山之间隔着十多万里,却在一个水平线上,从这张图来看,从魂断山到武邑城就是一条直线,虽然中间隔着千山万水,但是恰好每一处山峦每一处大河,都有一座大城,这些城连起来,也都在这条直线上,你说巧不巧?正好,咱们赵家除了搞钱,还有就是建立地府,地狱教也是如此,地府的门户不在人迹罕至之地,一定在某座城的门户之地,隐藏那个在什么地方,但是总归要离大城不远,人口稠密的地方,不然收取亡魂死灵就会很费劲,而这些大城恰好从魂断山到武邑城之间,都在一条直线上,难道是巧合?你们也知道,长距离的来往,什么地方最快,当然天赐你的魂道除外,若不是破界而行,那一定是走阴来的最快,这一次我们来到西神域,不也是走的阴间之路嘛,地府建在哪儿,我们就可以瞬间到哪儿。对不对!” 众人皆面面相觑,天赐看着地图,豁然开朗! “所以,七圣山的某个地方有地狱教的门户!”,天赐敲了敲地图,一下子明白了。 天赐当机立断,道:“淑凤姐姐苏绣和红孩子留在梧桐城,我和赵鑫回到武邑城,另外,萧宝和你和姚少司不要中断联系,随时剑势魂断山的动向,随时向我报告!” 萧宝拍胸脯:“没问题,不过你们回到武邑城这一路也不近,路上要小心!” 苏绣想说什么,最后也没有说出来,只是拍拍天赐的胳膊,示意他可以放心离开,一切有我! 说走就走,天赐祭出天剑,和赵鑫一道,向东北方向飞驰而去。 第663章 欢迎来到摆渡城 天赐和赵鑫飞到了武邑城上空,天赐看向下方的武邑城,突然皱起了眉头,这座城现在有些诡异,咋看都像是一座死气沉沉的死城,不会出事了吧? 赵鑫也看向武邑城,也是眉头紧锁,职业习惯,开始演算,不过或许是道行还不到家,只是模模糊糊中,感到有一种阴森的力量遮蔽了天机,让他难以看透。 二人下落,从武邑城城门外开始步行入城,城门大敞四开,也没有什么兵丁守卫,二人来到城内,均感到一种透骨的寒意袭身,街道冷冷清清,即便偶有行人来去,行人也都是木然的,像是行尸走肉,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天赐开放天眼狐眼,只见满城阴灵飘荡,大部分懵懵懂懂的,这座城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座亡灵之城! 天赐心中大急,赵鑫也看出了这座城的异样,同样跟着天赐飞奔,片刻来到了赵府。 赵府,天赐来回乱窜,府内上百家丁侍女,均如同行尸走肉,按照日常的习惯,该干什么干什么,只是行动僵硬,一切都是下意识所为,满脸土灰色,没有一丝气血。天赐抓过一个侍女,侍女也没有反抗,整个身躯僵硬的厉害,仿佛一件瓷器,一碰就碎。 天赐将神识灌入到侍女神魂,侍女的神魂已经十去七八,现在她就是一副空壳,残留在她神魂中的意识,让她觉得自己很正常,并不是一个死人。 但是按照标准,她已经是一个死人,只不过残存的那一丝魂魄支撑着她的意识,让她和往常一样,继续着她的行为。 天赐来到自己的院子,没有找到两位姥爷,到了曹升的院子,也没有发现曹升。天赐马上来到城中,在一条街道上挨家挨户进门,都是如此,不知不觉,这座城的人都变成了死人,即便不是死人,也差不多了! 冯财陈家圣楚钱的家族均是如此,他们面对熟人天赐,也没有一丝表情,面对天赐的问话,他们没给出任何反应,甚至,楚钱坐镇钱庄,木然的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账本发呆,除此之外,似乎对一切都失去了感知。 这三个家伙可都是神皇境级别,居然也着了道,天赐在城中转了一大圈,几乎搜查了每个角落,这座城的人无一例外,全部如此。 天赐找不到两老头和曹升,也明白了为何姚少司传信给萧宝,一定是他给两个人都传信了,萧宝有反馈而曹升没有,这也解释了为何曹升没有反应。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三人都着了道,而且被抓走了! 能让一座城的人同时着道,同时抓走三个人,来人除了有绝对的力量,还有诡异的术法,能悄无声息抽走人的魂魄的,除了地狱教还有谁? 天赐查看完武邑城,与赵鑫同时飞到天上,此时再看武邑城,有无数阴灵如同缕缕炊烟缥缈而起,要向城外飘去,天赐想了想,一只手伸出,手掌心有澎湃的紫光散发而出,一道紫色光束笼罩了整个城池,阻挡了阴灵的外逃,是得阻止,不然当最后一丝魂魄被抽走,这些人都会变成真正的死人。 赵鑫知道天赐的意思,但是,此刻的他对这一切无能为力,天赐看似平静,其实杀机已经快要崩裂整个苍穹,天赐一怒,浮尸万里! 天赐收回手,又祭出一朵金莲,悬在紫色结界的上空,澎湃的生命之力在结界中流淌,给整座城注入了生命之力,使城内人的残魂得到滋养,不至于神躯溃败,到时候即便魂魄回归也无所依。做完这一切,天赐犹豫,自己肯定不能在这儿把守,于是让周杨龙杨过来,三人分工,龙杨周杨负责看守结界和金莲,天赐则去七圣山寻找地狱出入口,两位姥爷和曹升一定是被地狱教带走了。 有了周杨龙杨的看守,武邑城万无一失,即便地狱教调虎离山也不管用,只要一人,地狱教的敢出现,就一定会被横扫。 奇怪的是联系不上赵老爷,赵老爷对于幽冥一途有独特的方法,也许他能找到地狱教的地狱之门。 赵老爷去哪儿了? 天赐赵鑫来到七圣山,天赐仔细查看卫无影留下的地图,这张地图对七圣山标注的并不明显,标注的几处天赐都已经走过,除了火焰树不死树,当初搜魂殿付殿主逃生的那个地方显然也不是地狱之门,那么说明,当初的地狱教的那些人在七圣山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障眼法,就是为了掩盖真正的地狱之门。 七圣山七座山峰,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按照北斗方位洒落在群山之中,图上都有标注,七圣山之所以叫做七圣山盖因如此,但是,即便能看出七圣山七座山峰的排列有讲究,但是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为何是北斗七星,神界有星相学,而且一点不比仙界的差,学识源远流长,不过,七圣山和地狱教到底什么关系?地狱之门为何隐藏在这里? 赵鑫在空中查看七座山峰,比比划划的,心算推算,在脑海中构筑一幅星象图,七星与七座山峰对照,寻找天象和地貌的联系,过去了大概一个时辰,夜晚降临,天赐和赵鑫等的就是晚上,想从七星的天象中找到蛛丝马迹! 赵鑫屈指计算,道:“今天按照西神域的历法计算,十月初十,北斗七星斗柄开始转向,斗柄朝北...等等,我知道了!” 赵鑫大叫:“瑶光,是瑶光!” 天赐对天机演算一道也当然有研究,此刻回想着卫无影的地图,和赵鑫从魂断山一直勾勒到武邑城的那条线,好巧不巧,瑶光峰也在那条直线上。 二人对视一眼,一步迈出,莅临瑶光峰之上! 但是,瑶光峰就是一座山峰,地狱之门在哪儿毫无头绪,即便是天赐开放天眼狐眼,勘破一切虚幻,仍然看不透瑶光峰的真容,或许,瑶光峰就是本来的样子,怎么看都是那座山。 赵鑫自信自己的推算不会错,天赐也觉得不会错,问题是怎么找,去哪里找! “等!”,天赐似乎已经找到了答案,等就是等时机,瑶光峰既然隐藏着地狱之门,那就说明地狱教在此有重兵,他们不会不出现。 赵鑫道:“也许不用等,瑶光星的亮度在增加,今天是个好日子,既然瑶光峰与瑶光星相对,今夜也许是个好时机,瑶光星会有星光造访瑶光峰,那时,就是地狱之门暴露的时候,不过,他们会隐藏,会遮蔽那一刻,以防被发现,你需要在同一时刻,让天剑一剑破虚,刺破阵法,那时,地狱之门会露出来!” 二人站在空中,盯着瑶光星,都不敢眨眼,生怕错过那关键的一刻。 瑶光峰在暗夜中像是一只蛰伏的大乌龟,最顶峰并非笔直,而是伸向南方,像是乌龟的头颅,仰天长啸。 终于来了,天上瑶光星一缕星光如同流星,射了下来,二人目光锁定那缕星光,天剑已经出现,随着星光落下,天剑骤然出击,目标正是瑶光峰那个仰天长啸的乌龟头! 二人一瞬间飞驰而来,乌龟头一道黑色门户一闪即逝,就在一闪即逝之间,二人已经闪身而入。 像是进入一个黑洞,强大的撕扯之力即便是天赐也感到如万刃加身,天赐赶紧施展天笼神功,将赵鑫笼罩在天笼范围之内,他知道,赵鑫无论是神魂之力还是肉身强度,都不足以对抗这种撕扯的力量,用不了几个呼吸,他就会被搅碎成粉末。 天赐将天笼强化到极致,即便如此,天赐就像掉进无底的深渊,旋转的空间让他感到晕头转向,这不是正儿八经的地狱之门,无论是地狱教的修士还是阴灵,如果走这条通道都会被撕扯的毛都不剩,这个世上,能走过这条通道而安然无恙者,除了大帝,帝境都不行。 这地方也没有时间概念,不知道过了多久,二人像是被从黑洞甩出来一样,即便是天赐也感到气血不受控制的上涌,反而是赵鑫因为有天赐的全利保护,并没有太多的异样。赵鑫忍住恶心,道:“这里根本就不是地狱之门,而是这处地下世界的一个像是换气口一样的东西,妈的,恰好瑶光星的星光与这里连成一线,暴露了这里的位置,让我们误以为这里就是地狱之门,幸亏是你,换一个人绝对尸骨无存。” 天赐向身后看,所谓的换气口也消失不见,的确,正如赵鑫所说的那样,这里根本就不是地狱之门,二人的计算也没有错误,不过,地狱教显然知道这个漏洞,特意将这个换气口一样的位置调整到与瑶光星相对应的位置,要的就是如果有高人寻找地狱之门,就指向这里,骗你进入,然后一举绞杀! 真阴险!不过,好在天赐可不是一般的修士,硬生生从死门逆向而入,还真就进入了这处地府。 天赐坐在地上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看向周围,和他见过的地狱界冥界轮回界不同,这里似乎就是不一样的空间,空无一物,没有色调,没有任何参照物。 在没有任何方向感的空间,天赐也不知道该何处去,赵鑫摇头:“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走,这地方分不清东南西北,没有任何可以参照的参照物,目光所及,到处都一样,你说该怎么走?” 天赐笑了笑,道:“这种事情我可不是第一次见到,当初的人间地狱,佛家的地狱界,神教的炼狱,我都曾走过,在地府空间与外界之间总有一段真空地带,除非有阴差带路或者指引,很多阴魂因为找不到通往地府的路就在这样的空间徘徊,像是游魂一样,他们等待着阴差引路,一来二去,这里就是个缓冲地带...但是显然这里不是,阴灵也来不到这里,若我们能找到阴灵,就能找到通往地府的路。” “切,我也知道啊,可是在这里连半只鬼都没有,去哪儿找阴灵?” 天赐笑了笑,道:“我还真有办法,龙杨前一段时间得了阴阳球,里边禁锢着无数阴魂,这些阴魂已经无法进入轮回,龙杨把它炼制成了阴灵之王,这家伙对阴灵之气绝对敏感,跟着它,不愁找不到真正地狱所在。” 说话间,天赐眼前多了一个巨大的灵魂体,模样丑恶,威势吓人,一声嘶吼,能将这个空无一物的空间震颤的快要倒塌一样,天赐瞪了一眼阴灵之王,阴灵之王似乎有了灵智,看了一眼天赐,跪倒:“拜见我主!” 天赐道:“带路,去地狱!” 阴灵之王站起身,转身向一个方向走去,天赐和赵鑫跟随,赵鑫看着前边那个足有十丈高的阴灵之王,如同要压垮这个空间一般,小声道:“你确定你已经完全控制了他?” 天赐道:“当然,这个家伙是无数阴灵的集合体,那些无主魂灵都寄生在他体内,龙杨炼化他们,也是给这些无主的魂灵一个载体,也就是给了他们一个家,他们对龙杨或者说对我们只有感激,没有丝毫反抗之心,不然,一念之间,他们最后的残魂也会烟消云散,不但失去轮回机会,连最后的一点生存希望都没有了!” 阴灵之王在这个阴间地界如鱼得水,无论是这里的气息还是空间感觉,都让他感到十分的舒服。那家伙每一步迈开都足有千里距离,一会儿之后,没有任何参照物的空间变幻,前边有一座黑漆漆的山峦,天赐看到,那不是山峦,而是一座城,黑漆漆的一座城,随着地势蜿蜒而蜿蜒,就像是一座山一样,横亘在眼前。 天赐到这里是找人的,不但要找到俩老头曹升,还要找到武邑城数百万阴魂,怕阴灵之王惊动地狱之城,天赐又将阴灵之王收回大世界,与赵鑫隐藏生人气息,来到那座大城前。 大城雄浑广大,地狱之城的大门高耸到看不到上端,城门口有阴兵把守,与人间的城池不同,最起码这道门只进不出,可能与之相对的另一道门只出不进,从这道门进入,如果从另一道门走出,便是轮回成功,或者还有还阳成功的个例,总之,走一趟这座城就是走完一个轮回。 不过有很多阴魂成为永久的阴魂,它们沦落至此,或者不被允许再入轮回,或者有很多干脆成为大能的养料,进入这里,就是永久的死去,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这座城年代久远,即使是从第一次神战之后才有的这座阴间城池,到如今也已经无数岁月,这恐怕是神战之后,神界最古老的阴间之城。 进城,里边又是一个世界,没有阴森的鬼气,繁花盛开,绿柳垂荫。 天赐想起杨无双曾经无意间在梦中第一次进入阴间,进入轮回界,也是那么一条大路,路两边是垂柳,当时杨无双折了一根柳枝,做成柳笛,还以柳枝开路,心情极为畅快的走在路上,心情舒畅的令人流连忘返。 现在的天赐不是那个懵懂的杨无双,天眼能勘破一切,这里是现实与虚幻交织,你以什么样的心情进入这座城,这座城就给展现什么样子,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里就是凄风苦雨的地狱,但是对于天赐来说,无所谓,他看到的都是真实景象,这座城真实存在,是在外边世界的另一个世界里,在不同的空间之内。 这条路很清静,没有想象中那么繁杂,偶尔有一些阴灵,也是阴差,行色匆匆。前边还有一道门,比最外层的那道门矮一些,上书:摆渡城。 天赐看了看,见赵鑫有神魂散离之像,而他自己浑然不觉,一把将赵鑫扔进了大世界,摆渡城,灵魂摆渡,仅仅是一个门匾,就有摄取灵魂的能力。 紧闭的大门打开,里边涌出无数阴差,站在道路两侧,大门内有一道声音传来,低沉,令人心灵发颤:“欢迎来到摆渡城!” 第664章 阴间摆渡人 天赐大步走入摆渡城,摆渡城不是城,是一片汪洋,冥水无尽,阴灵挣扎其中,此起彼伏,沉沦于此,永不得脱。 一艘大船停在冥水之上,船头站着一个苍老的老者,双眉雪白,头发也雪白,满是皱纹的脸,甚至看不见眼睛,不过那一丝目光闪射而来,如同利刃穿破空间,让天赐感到浑身发冷。 果然不是一般的地狱之城,这里比想象的还要诡异。那老者是个船工,恭恭敬敬的请天赐上船,然后调转船头,向一望无际的冥水深处驶去。 天赐并没有问去哪儿,既然来了,问那么多也没用,显然,这艘冥船是要带着自己想去的地方,既然如此,那就顺其自然。 两位姥爷和曹升一定是被带到这里来,目的地也一定是能够见到他们的地方,凭直觉,三人没有死,而且,这三个人也轻易弄不死,想让他们魂飞魄散很难很难,大帝也不容易做到。 天赐站在船头,船尾是老人划桨,冥水中,无数阴灵从水中跳跃,要扑上摆渡船,但是皆被摆渡船无形的结界阻挡,有的不服气,凶狠的撞向结界,一触碰结界就化为飞灰,只是那些阴灵像是赌徒,把自己的最后一丝残魂都押在这一扑一跃上,只要能上了船,他们就能渡过冥水,走进真正的地狱,哪怕是接受审判,轮回为畜生,也比永世沉沦在这冥水中好。 天赐偷偷的打开灵魂通道,渡船的结界也被开启了一道缝隙,无数阴灵像是马蜂一样涌进天赐的大世界,大世界内,阴灵之王端坐在天赐圈定的范围内,海量的阴灵被其吸引,附着在它的身体上,像是一个蜂巢,吸引了所有蜜蜂寄居在内。 摆渡人看到这一切,并没有阻止,道:“冥水无尽,无主的阴灵无数,他们无数年挣扎于苦海,永不得脱,也许在你那里他们会找到归宿,即便不入轮回,总好过挣扎在这里,死不了也活不成。” 天赐并没有转头看摆渡人,道:“事有因果,这些不得轮回的人或许前世种下的因,得到了今日之果,我不是大救星,不是善人,我凭本心做事,收集这些阴魂也不是为了解救他们,我有一尊阴灵之王,这些阴灵可以壮大他的力量,吸收的就是这些阴灵的因果之力,若能净化他们的因果,彻底了断他们的前世之因,也许可以让他们进入轮回。但是,还是那句话,我不是普度众生的大善人,遇到了就做一些事情,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凭的就是我愿意而已!” “能消化因果的大能绝不是简单人,小公子,既然你不是阴魂,又能够以阳世肉身来到此处,你不是凡人,你已经超脱了轮回,何必还要趟这趟浑水?” “地狱教对阳间的事情插手太多,我看着不顺眼,仅此而已!” “公子刚才还说事有因果,想没想过阳世的因才导致今日之果?” 天赐关闭了大世界,阴灵之王的吸收已到极限,需要消化,道:“刚才老前辈你也说了,我是超脱了轮回的人,我的第一世死去之后,以天生地养重生,我又重生一次也没有走轮回,而是直接投胎,任何地狱都没有资格规定我的轮回路线,同样,西神域的地狱教也是如此。所以,因果对于我来说根本不存在,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守护的人间变得美好,不受各种势力教派的荼毒。地狱教本来可以和我共存,不过,他们的表现让他们失去了机会,他们明明知道杀不了我,却屡次三番实施各种截杀,现在又抓了我的亲人,让一座城成为死城,所以,地狱教我是非铲除不可,一个不留!” “这座地府已经存在了无数岁月,公子连这座地府也容不下吗?”,摆渡人叹口气,道:“他们在阳间做的孽,不应该由地狱来承担,还请公子手下留情!” “但是,你们地府事实上已经成为他们的帮凶,抽取一城人的魂魄,抓我亲人,他们已经蛇鼠一窝,为何要求我手下留情?地府可以存在,但是地府的人就不必存在了,到时候,会有接手这里的人,他们更合适!” 摆渡人没有再说话,冥船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跨过了茫茫冥水,来到彼岸! 冥水彼岸,又是一座大城,高耸的门楼,有无数摆渡船停泊,有无数阴灵涌进城池。 那些有幸没有沉沦于冥水的阴灵被摆渡船接引上岸,向城内涌去,天赐没有回头看自己这艘船的摆渡人,虽然不忌讳不能回头的说法,但是他感觉到不能回头,否则,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自己这艘冥船的摆渡人不简单,他怀疑就是这里的主人,否则也不可能说出那些话,而自己的话也已经表明了立场,二人可能因为立场不同要发生大战,但是绝不是在这里,只要回头,大战就会提前爆发。 他现在只想快点找到两位姥爷曹升还有武邑城数百万魂魄,将他们解救出来,其余别的事情暂时押后。 摆渡人看着天赐慢慢消失的身影,看了很久,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船和人都消失不见。 天赐抬头看看那个匾额,上书:冥府。天赐隐藏气息,和众多阴灵一起进入了城池。 入目所见,大门内呈现六道门户,呈圆弧形排列,门户上边有不同的图案,只有一道大门敞开着,敞开的大门由虚幻的流淌着纹路的虚影,似乎是一个虚幻的透明的蓝色人影,郁郁寡欢,似乎同情的看着涌进来的阴灵,那是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像是看透了无数因果,所以,表情沉重。 天赐跟着阴灵进入了那道大门,眼前又是一片世界,一条大路往前延伸,看不到大路的尽头,也不知道大路尽头是什么,就像是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尽头是什么样子,这条路的尽头也未知,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明明有很多阴灵,此时看不到一个,每个阴灵都像被隔离到自己的空间里,同样的一条路,只能看到自己的而看不到别人的。 天赐走在路上,细细体会着这条路,他想起在人间,有一些测算天机的人,或者算命先生,为别人算命,其实就是窥探别人的路,看过去看现在看未来,有的人试图改变别人的路,但是大多数情况下,难以改变,即便能改变,难道是你改变的吗?难道不是别人的路原本就是那个样子? 天赐确定,很多阴灵走这条路的时候,就是走一遍自己的人生路,对自己的人生做一个总结,然后等待未知的判决。那么可以肯定,前方就是所谓的裁决殿! 谁能裁决自己?一个地狱教能裁决自己?别说自己,就是两位姥爷也不是他们能裁决的,他们把姥爷抓过来,不是裁决而是有其他目的,其中一个目的无非是威胁自己。 这条路照不见自己的人生,在天赐看来这就是一条普通的路,路上散发出的压抑的气息,和一幕幕幻境,在他的眼中不过小儿科而已,他现在就是走过去,前方就是裁决殿! 不是每个阴灵都有资格进入这座裁决殿,那些阴灵也进不来,这条路能照见他们在人世的一切,然后自然被分配到各层地狱接受审判,通过六道轮回,进入他们该去的地方。 有资格通过这条路进入裁决殿的,都是轮回之外的,在这里,他们不受地域的裁决,这里就是一个中转站,通过这里,可以自由的轮回,甚至进入天堂。 这就是西神域地狱教的特点,三大空间:地域,炼狱,天堂! 裁决殿前,密密麻麻的的阴兵手持黑漆漆的宝剑,已经面向一步步走来的人,地狱教不止是明面上的人,还有无数阴灵化成的阴兵,知道天赐要来,已经摆好了阵势,冥主有令,格杀天赐于裁决殿前,所以,天赐一出现,阴兵们的黑剑已经发射出阴寒的黑色剑气,无数黑剑同时平举,形成的黑色剑阵已经铺天盖地的压了过来,让这一方空间充满无尽的剑气,不留一丝缝隙。 天赐突然浑身大放光明,同时,天剑化成百丈剑光,一瞬间将这一方空间照亮,浩荡的罡气同时澎湃而出,无数阴兵和那些黑漆漆的剑气在大光明的照耀下瞬间成为灰烬,天剑之光越发耀眼,百丈光柱撞向裁决殿的大门,大门应声而碎,同时,如一个光明战神,一举冲进大殿之内,光明所照,裁决殿内,一切都无所遁形,所有阴晦之物片刻化为无形。 天赐收回天剑,天剑光芒褪去,同时,天赐的大光明之身也回归平常,大殿内,除了几张宝座上的人,其余皆化为虚无。 四张宝座,每个宝座上坐着一个人,他们并没有因为天赐一剑灭了无数阴兵阴将而感到意外,早知道这个家伙不简单,如果那些阴兵阴将能拦住他甚至斩杀他,自己等人也不会费这么大的劲摆这么大的阵势,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也在掌控之中。正中间宝座上的一个人看着天赐,并没有那种气急败坏,心态倒是平和,看着天赐,道:“神武大帝的儿子果然不简单,你能进来,是因为我让你进来,否则,你也不会发现瑶光星的秘密,不过,有点意外的是,你竟能真的通过了那个可以搅碎星辰的逆向传输阵,没能在那条通道里弄死你,我还是感到有点意外!” 天赐看了看说话的人,道:“笪胆被带走了,那么你又是哪根葱啊?” 那人呵呵笑了笑:“不是刚见过嘛,看来你的眼力也不怎么样,这世上不是谁都能让我充当摆渡人的,我叫阿坦,天神哈迪的使者,笪胆是我的化身,我也是在神界地狱教的真正教主,呵呵,你父亲带走的只不过是我的化身,他都被我骗了!” “你确定你能骗过我父亲?一个从来不敢正面面对我父亲的家伙,能骗得了我父亲?难道你不怀疑他是特意把你们留给我的?” “也许是这样,但是,他可能要失误了,如果是这样,他可能对你太自信了,因为,我们三教不会放过你,我已经在我的地狱里给你留了位置!” “那么自信?”,天赐已经拿起天剑! “自信?不,是事实,因为自从你进入我的地界,就是进入了我的领域,我在这里就是天,就是法则!” 天赐转头看向另外三人,阿坦道:“那就介绍一下,我左边这位就是光明教教主普罗,和我一样,被你父亲带走的也是他的化身 ,右边这位是圣火教毕修,被你父亲带走的也是毕修...” “等等,方格不是化身?”,天赐想起被自己活捉的方格,有些不解。 “当然不是,方格是方格,是伙伴,随我们一起来到神域的另外一个圣帝,我们知道你抓了他,放不放无所谓。毕修的化身也被你父亲带走了,呵呵,这回对上号了吗?” 天赐点点头,看向左右侧的那个人,阿坦道:“我们在神界唯一的伙伴,卫峰,你应该认识,呵呵,想不到吧?武邑城卫峰,是我们的人!” 天赐看了一眼卫无影,卫无影似乎闭着眼睛,仿佛对眼前的一切毫不关心。 不过天赐心中大定! 卫无影游走于三大教之间,他才是那个隐藏最深的卧底,天赐对卫无影放心,有他在,两位姥爷和曹升不会有大问题,虽然他不可能明目张胆的救人,但是,用点小心机还是没问题的。 天赐一抖天剑,剑鸣如同一声高亢的鸟鸣,震彻整座大殿。天剑光明大放,无数剑气从剑身发出,一片排山倒海的白色剑气无差别攻向四人。 四人同时祭出秘法,一出手就是大招,黑暗之力,光明之力火焰之力同时发出,卫无影则是一道剑光,四股力量和天剑的光明剑域撞击在一起,没有震耳欲聋的爆响,五道力量侵蚀咬合,像是冲浪与反冲浪,然后如巨浪滔天,一道五颜六色的光瀑陡然冲天,大殿摇曳,不过这座大殿早已被四个个人的法域之力加持,滔天的巨浪并没有冲破大殿的屋顶,像是烟花四射,在上方绽放出绚丽的烟花。 天赐感到一股巨力砸到了自己的胸膛,不过双脚紧紧的固定在地上,一动不动,道:“想用法则领域禁锢我,你们想多了!” 天赐牢牢的站在地上,如同与大地镶嵌在一起,无尽的世界之力注入天剑,同时体内五行之力加持到剑域之内,毫不退让的与四种法则之力相持,绝不后退一步! 阿坦笑了笑:“你这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没听说过退一步海阔天空吗?退一步,卸力,你会好受些!” 天赐冷冷一笑:“凭你们,即便是四位圣帝,又岂能让我后退半步!” 天赐大世界之力无穷无尽,天剑极尽发挥自己的本源力量,那是一个星域的本源之力,尽管到目前为止天赐还不能用他全部的力量,但是只是九分之一的力量也足以媲美帝级。 四大圣帝的法域力量果然无穷无尽,他们只需要彻底压制天赐的剑域之力,将天赐彻底拉入自己的领域之内,天赐就会成为笼中困兽,本事再大也难以逃脱,不过天赐死战不退,法域之力与天赐的剑域之力形成僵持,也迟迟拿不下天赐。 果然小看你了,不过,这里是我的主场! 阿坦一只手维持着他的法域,另一只手迅速结印,上方,一道黑漆漆的大殿凌空而下,大殿内有无数阴灵像是瀑布一样砸向天赐的头顶,天赐无动于衷,突然一声怒吼,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天赐的头顶,一张大嘴吞向如瀑一样的阴灵,虚幻的大殿涌出的所有阴灵都被他吞噬的一干二净! “阴灵之王?不对,已经是鬼圣级别,看来你一进来就收服了这头鬼王,你小子,果然不简单!” 鬼圣吞噬干净所有阴灵,抬头看向下压的大殿,一拳击出,大殿摇晃,阿坦的心神也跟着摇晃了一下,仅仅是这一下,被天赐抓住了机会! 第665章 制服三大教主 天赐眉心天眼一瞬间化为实体,原本闭目的天眼突然睁开,一道紫光穿透四人的法域,如豪光射透虚空,射向阿坦。 阿坦大惊,瞬间化为虚无,与此同时他的法域消失,天赐抓住机会,一剑横扫,对面三人也凭空消失。 宝座上,继续端坐那四个人,看着天赐皆有惊悚之色,看着天赐的眉心,阿坦问道:“天瞳,你这不是天眼?” 天赐持剑在手,其实胸膛如擂鼓,肉身被灌入了太多的法域之力,如同快要爆炸一般。不过表面上云淡风轻,以九阳神功运转周天,压下上涌的血气,道:“准确的说,我这是混沌之眼!” 卫无影看向天赐,没有任何表情,不过天赐知道卫无影的意思,还不是好机会,他需要找一个机会,对三教主进行反戈一击。 天赐知道他的意思,但是,天赐现在有点来脾气,他想用自己的力量,拿下三大教主! 他不知道父亲为何只带走了三大教主的化身,而将本尊留了下来,不明白的事情,将来只有见到父亲才能弄明白,但是,既然父亲把三大教主留给了他,那就拿下他们,无论死活! 四人见天赐如此难缠,也有点出乎意料,四大帝级人物,在圣界可为大圣帝,天神,但是,在这里居然拿不下还未证帝的至尊,有些不服气,就算你是神武大帝的儿子,也不该这样强吧?这也太妖孽了! 四人对视,彼此心意相通,阿坦再一次祭出地域之殿,普罗第一次拿出大光明剑,毕修是一簇圣火,而卫无影还是那把神剑,阿坦这一次的地狱之殿并没有释放阴灵,而是释放黑暗之力,连同那鬼圣在内,将天赐笼罩在内。 黑暗中,有一道光明之力裂开黑暗幕布,对着天赐透射而来,接着一道圣火瞬间在黑暗领域中爆发,如同火山爆发一样,这还没完,天赐的头顶,卫无影的神剑一剑切下,这一切都在大殿制造的黑暗领域内瞬间发生。 鬼圣哀嚎不已,圣火光明之力都是他的克星,天赐瞬间将圣鬼扔进大世界,同时天笼护体,万法不侵,天剑破虚,一剑刺破领域,接着天赐化身粒子,附着在天剑之上,一剑出牢笼,一剑刺向地狱之主阿坦! 阿坦再一次惊讶,怎么就困不住这个小崽子?同时一个闪身,躲过天剑,不过,附着在天剑身上的天赐突然化形而出,一拳正中阿坦,一拳碎了阿坦的肉身! 阿坦魂体逃到大殿边缘,肉身一瞬间合成,不过汗如雨下,这一剑一拳,差点让他成为真正的鬼魂! 毕修普罗也倍感惊讶,这一剑一拳是对着阿坦去的,但是,他们感同身受,阿坦被碎了肉身,他们自己也感到肉身一阵哆嗦,这个家伙太凶悍了点,四种攻伐之力居然不但不能伤他,而且连困住他都做不到,一个至尊,怎么可能有这种战力? 阿坦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放心了些,肉身还可以,不影响战力,那么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要开大,再开大。阿坦看向另外三人,道:“不能再保留了,这个家伙若是胜了,我们都跑不了,杀了他!” 阿坦这一次没有使用地狱之殿,而是祭出轮回盘,吼道:“我送你去轮回!” 轮回盘悬在天赐的头顶,六道之力倾泻而下,天赐天笼笼罩,硬受六道之力,同时天剑一剑斩向轮回盘,无往不利的天剑居然一击不成,被涡流卷到轮回盘,被收入其中。 阿坦竭力维持六道轮回盘,试图将天赐也收入盘内,但是一时半会儿破不了天笼,喊道:“三位,别愣着,快攻!” 不用他喊,普罗的大光明剑已经一剑淼淼,穿向天笼,毕修的圣火之焰也化成火焰之剑,直刺天笼,卫无影手中神剑悬在天赐的头顶,竭尽全力向下穿刺。 四道无可匹敌的法则之力让天赐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天笼有溃散之势,一旦溃散,三把剑入体,自己的力量溃败,一定会被吸收到轮回盘中,到时候是被阿坦炼化还是活捉,那都要看阿坦的意愿。 卫无影想撤掉他的力量,不过一道淼淼传音告诉他,不要撤还要加强力道,他要在极尽的压迫之下,就在这里,证帝! 我天赐要在地狱界证帝,我要成为这里的幽冥之主! 天赐感受到四股巨大的力量压迫自己,快要将自己压爆,大世界澎湃的世界之力被调出,在阿坦的鬼蜮之内竭力撑起自己的世界领域,同时,五行之力极尽升华,金木水火土的五行之力开始向法则之力演化,五行之力化为实质,五条巨龙开始外放显现出来,在阿坦的法则领域之内盘旋而出,天赐忍住快要溃散的神魂,竭力支撑虚弱不堪的肉身,双手指挥着五条巨龙,一手托着另一只手的手肘,另一只手结无畏印,向前一指,吼道:“破域!” 一道指锋,初时细如牛毛,骤然放大,指锋化作丈粗的光柱,面对外围阿坦的地域领域一声炸裂,地域领域被豁然炸开,化作火球再一次爆炸,连同毕修的圣火,普罗的大光明剑和卫无影的神剑光辉,一瞬间被炸的无影无踪,天赐一跺脚,大殿地动山摇,四个帝级人物纷纷口吐鲜血,向四外翻飞。 天赐看了一眼头顶的六道轮回盘,盘旋的五条巨龙瞬间进入轮回盘,天赐也随之进入。 阿坦等人吐血不止,但是他们不能理解天赐为何主动进入轮回盘,阿坦看了看,勃然变色,他,难道想炼化我的六道轮回盘? 猜的没错,天赐之所以主动进入,是收到了天剑的信息,天剑要破六道轮回盘并不太费事,天赐破虚,可不简简单单的破虚,天剑有破坏空间法则的能力,六道轮回盘其实也是空间,天剑可以将那方空间的法则刺成虚无,但是,他没有这么做,告诉天赐,他若能炼化这个轮回盘,他能因此证帝,若能炼化整个冥府,他就可以成为这里的幽冥之主,取阿坦而代之! 阿坦终于还是坐直身体,调整呼吸,然后双手结圣印,催动轮回盘,试图将天赐天赐彻底炼化在轮回盘内,成为轮回盘的养料。 不过他刚一结印,催动术法,轮回盘对他发射过来的反噬之力令他再一次狂喷献血,雪上加霜,他神情萎靡,但是他可不相信有人能控制他的轮回盘,这东西已经成为自己道身的一部分,或者说与轮回盘早已经成为一体,难不成别人还能从自己的身体中夺走一部分零件? 他不服,但是,现在真有这种可能,阿坦全力争夺对轮回盘的控制权,但是,他感到自己的神魂像是被一点一点的抽离一般,帝境的法则之力也逐渐枯萎,大有溃败之势。阿坦神色慌张,喊道:“诸位助我一臂之力,我需要你们的魂力!” 普罗毕修卫无影闻言,坐在阿坦的左右两边和身后,同时催动灵魂之力注入到阿坦神魂之内,浩荡的魂力注入,阿坦顿时精神百倍,帝境魂力再一次到达顶峰,催动术法,开始驱动轮回盘,试图将天赐天剑全部在轮回盘内炼化。 天赐同样也在全力争夺对轮回盘的控制权,面对外面四人的澎湃灵魂之力的扫荡,天赐施展五行之力化作的巨龙开始吞噬轮回盘的空间法域,而且,天赐神海如浩瀚的宇宙,那些澎湃的神魂之力哪怕是惊涛骇浪,都被天赐的神海容纳,像是万川归海,万川终究大不过海,被天赐吸收到神海之内,逐渐炼化成为他神海的一部分。 四人都感到自己的神魂之力快速流失,但是轮回盘根本没有一点被夺回的迹象,过了一刻钟,四人都感到自己的神魂之力快要见底了,再如此下去,神魂都要崩溃,毕修骂道:“阿坦,快撤了神魂之力,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 阿坦也知道情况不妙,刚要撤回神魂之力,不过他骇然发现,自己的神魂已经不受自己控制,像是山洪暴发,一发而不可止! 不仅仅是他,另外三人全是如此,自己的神力不受自己控制,急速流失,至于流到哪儿,大家都心知肚明,是被天赐给吞噬了,难不成,自己无数岁月修炼的神魂之力,都要成为天赐的嫁衣? 卫无影大喊:“斩魂,切断神魂之力的通道!”,阿坦等人也知道,这种手段会彻底毁坏自己的根基,但是没有办法,若不斩魂,这样下去,不需要一刻钟,半刻钟,自己等人的神魂将彻底被抽空,自己等人将成为废物,再也没有恢复的希望! 四人当机立断,壮士断腕,魂刀出现在神魂当中,一刀将自己的神魂切断,这时候别说控制轮回盘,能断掉魂力输出,已经是万幸! 毁了根基,还可以重塑,但是根基不再,那就彻底玩完了! 四人快刀斩乱麻,如同自宫,切走了一大半神魂,四人彻底陷入萎靡状态,这时候别说恢复,能不晕过去,已经是很坚强了! 他们不敢昏迷,但是也逃不走,自己做的牢笼,囚禁了自己,现在连打开禁制的力气都没有,他们唯一的指望就是希望天赐没有能力夺走轮回盘,被轮回盘控制住,最好能困一段时间,自己等人恢复一些神魂之力,打开禁制逃走。 天赐天剑在六道轮回盘中吸取六道之力,连鬼圣也被拎出来帮忙吸收,鬼圣是鬼灵集合体,修为一步入至尊,对阴灵之力有天生的亲和力,在六道轮回盘内,有天赐保护不让他堕入轮回之道,他可以放心的吸收阴魂之力,一人一剑一鬼,硬生生将轮回盘的法则之力吸收,天赐更是最大的受益者,待六道轮回盘的法则之力被他吃干榨净,他的气息再也控制不住,天剑拉着鬼圣进入大世界,几乎前后脚,天赐浑身气息轰然大爆炸,天赐看见向外迅猛扩散的气息马上要崩毁整座冥府,立即收敛气息,硬生生将扩散的如同狂飙一样的爆炸压回在体内。 太惊险了,连卫无影都感到害怕,真怕一不小这个天赐一时六亲不认,把自己也炸成灰,另外三人更是惊恐万状,他们明显感觉到天赐的气息已经发生了质变,那是一种压倒一切的气息,仿佛他是这方天地的主宰,他们都是主宰治之下的奴仆,那种恢弘的神圣力量,让他们心里生不出一丝反抗,哪怕是全盛状态都生不出反抗之心,何况现在只剩下半条命。 天赐抖了抖身体,把帝境气息暂时压回体内,现在还不是渡劫的时候,在这里渡劫,将会毁了这个地方,他当然舍不得,还得把这个地方交给赵老爷呢。 天赐将卫无影毕修普罗抓进大世界,并封禁了他们,留下阿坦,当然是让阿坦指路,找到两位姥爷曹升和武邑城数百万魂灵。 阿坦早已经没有了抵抗之心,现在的他不想死,不想死就不敢惹怒天赐,没等天赐逼迫,就乖乖带路。 冥府后边的大门,被阿坦轻易打开,二人出了冥府,来到一处火焰山,就是喷射火焰的山峦,山峦前还有一道大门,上书:炼狱! 这一处地界似乎很少鬼灵,不过这是假象,无数阴灵在阴差的鞭打下,哀嚎着从炼狱之门进入炼狱之内。他们都不愿意来到这里,来到这里就意味着求出无期永不得脱,时时刻刻饱受炎火的炙烤和火鞭鞭打,每时每刻都魂魄溃散又重组,怎么打都死不了,那种极致的痛苦让沦落在这里的魂魄痛苦哀嚎,却挣脱不了。 阿坦带着天赐进入炼狱之门,一进入就发现是另外一幅景象,遍地硫磺飞火,无数个小型的火山口喷射火焰,岩浆从火山口流下,变成澎湃的火焰之河,无数阴灵挣扎其中,一道道喷射出的火焰变成鞭子,抽打到他们身上,一鞭将他们抽的魂飞魄散,然后瞬间重组,又被一鞭抽散,又重组,如此反复以致无穷,不用说,这种折磨搁谁谁也受不了。 天赐看了一眼阿坦,阿坦浑身一激灵,感到自己一少半的魂魄都吓得快要崩溃了,他知道天赐这一眼是什么意思,急忙解释道:“他们不在这里,通过这里有我开辟出的一处秘境,我将他们三人放在那里,有酒有肉,武邑城的数百万灵魂也都在一个小世界中,我是想拿他们逼迫你的,不敢直接杀了他们,所以你放心,他们都在!” 天赐看着阿坦,道:“现在你可以拿他们和我讲条件了,说吧,你要什么条件?” 阿坦摇了摇头,苦笑:“什么条件也不再提,天赐公子不必担心,我会把他们原模原样的还给你,至于我,天赐公子可以随意处置!” 天赐为难的看了看阿坦,道:“说实话,我是真想弄死你,但是,你这么一说反而让我不好意思对你下手了,放心,我不会杀你,我父亲没有杀你,我也没有杀你的必要,而且现在又有点理解我的父亲为何不杀你了,你还有点用,我的义父赵老爷就是创建新冥府的冥神,你又是地狱教的教主,你们专业对口,你若归顺他的门下,我保你平安无事!” 阿坦看向天赐,无悲无喜,一脸看淡的样子,道:“能活命已经是阁下天恩,我已经不奢求别的,听公子的,我愿意归顺!” 天赐道:“不要觉得委屈,赵老爷走的是冥道和财富之道,与你们三大教有相似之处,而且赵老爷乃是大罗金仙,也就是大帝,若他成功炼化神界冥道,他可成为造物主级别的大帝,你在圣界也不过是中层,中间还差着一个大帝级别呢,跟着他委屈吗?” 阿坦赶忙对天赐行礼:“阿坦谢过公子成全,阿坦诚心归顺,绝不反悔!” 二人如履平地一般掠过了无边炼狱,来到炼狱后边的另一座大殿,阿坦把这里称为登天殿! 大殿内,有三人正在热火朝天的喝酒,见到天赐和阿坦到来,独孤秀怒道:“怎么现在才来?” 第666章 炼化十八层地狱 天赐让阿坦把武邑城的数百万灵魂带过来,阿坦去了自己的秘境,天赐也没有跟随,也是对他的考验,阿坦这时候哪还敢搞小动作,在秘境中取出装有数百万魂魄的养魂葫,来到天赐跟前,道:“公子,若您信我,我负责让这些人魂魄归体!” 天赐点头,道:“我们一起出去吧,另外,我出去后要渡个劫,怎么也得通知这里的法则一声!” 阿坦无言以对,天赐公子把渡劫叫做通知,这也没谁了,反正自己是老实了,服气了,往后干脆就跟着那个赵老爷,绝不乱说乱动! 阿坦带着四人破开了这一处地狱界的禁制,没费多少功夫,就来到了外界,正是瑶光峰,五人飞到武邑城上空,这时候周杨和龙杨正在见识那朵金莲大阵,防止有人趁机作乱,不过到了一切平静,没有发生任何事情,而且,随着天赐修为的升级,周杨龙杨龙小双杨无双都已经跨入帝境,就等着通知法则一声,让法则降下雷霆洗礼,完成证帝的最后一步。 周杨龙杨也没有多说什么,各自回到自己的地界,准备渡劫。天赐收回金莲,收起大阵,阿坦的养魂葫则葫口倾斜,一个个虚幻的身影鱼贯而出,各自找到自己的肉身,完成了神魂回归! 武邑城顿时生机盎然起来。 然后就是天赐渡劫,劫云笼罩整个神界,天赐周杨龙杨在神界的不同地点开始接受雷霆洗礼,杨无双和龙小双则在人间界的天外天,也多过了帝劫,至此,五人齐整整的跨入了帝境! 只是马小平那边还没有动静,至今马小平还没有开启魂道,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 天赐想起瑶光峰对应的那座地狱,还没有炼化,于是跟赵老爷联系,赵鑫也被他放出来,赵鑫看了一眼阿坦,似乎认识,道:“怎么样?打一顿舒服了?” 阿坦斜了一眼赵鑫,道:“是公子的大义和人格征服了我,是他让我及时转舵,走上了正确的人生之路!” 赵鑫仔细看着阿坦,绕着他转了好几圈,由衷道:“这年头,像你这种脸皮厚的人已经不多见了!” 天赐等着赵老爷到来,同时与阿坦聊天,对于地狱教,他还需要了解的更多,天赐问道:“我这儿有一张地图,你看看,从奥雅山到瑶光峰,西南到东北一条直线,中间共有十八座城池,事情不会这么巧,告诉我,这条线意味着什么?” 阿坦看了看地图,道:“地图上标注的基本正确,从瑶光峰到魂断山一共十八座城,瑶光峰为地狱界入口,魂断山为出口,出口那边设想就是与圣界相连,在那里打通与圣界相连的空间通道。不过这些年一直没有成功,中间隔着破碎大陆挤压而成的破碎带和真空地带,我们始终没有能力打通那个通道。中间的十八座城就是收集各种阴灵死灵鬼魂的场所,因为这十八座城人口稠密,收集阴魂方便一些,都是我们炼制的小空间,也就是一个个地狱。在我们地狱教,有走阴间通道的秘法,从一座城到另一座城只不过须臾之间便可抵达,这也是为了我们方便行事。公子既然已经征服了地狱教,若是需要的话,也可以逐个炼化这些地狱而不破坏这些地狱,我与赵宣坛相识,那个时候并不知道他觊觎我们的地狱,都是以商人面貌出现,都留着自己的秘密,但是今天不同了,我既然已经归顺公子,我愿意将这十八座地狱都让出来,任凭公子处置!” 正说着话,赵老爷已经到来,其所在的空间,黑压压隐藏着无数灵体,赵老爷来到天赐跟前,拍了拍天赐的肩膀,没说什么,看了一眼儿子,踢了一脚,也没说什么,看向阿坦,阿坦捂着自己的屁股不动声色的稍微离开,躲在天赐的侧面,赵老爷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会让我失望,这么快证帝了?那谁?阿坦是吧,记得那时候我提醒过你,和我合作你会得到无尽的好处,你也是笨,只是以为是生意,其实我后边的话你就没听,我说的是,你家没我家大,要不要合并一下,当然我是领导你是兵。你还不信,以为我是吹牛逼,现在咋样?” 阿坦道:“我投靠的是天赐公子,至于你,呵呵!” “还不服!”,赵老爷看了一眼阿坦,“当初龙择天只带走你们的化身,你们以为你们的小动作会瞒过择天?择天带走你们的化身,而把你们的真身留下来,就是让你们可以放心大胆的完善你们的地狱,他早就知道,你们所做的一切都得交给他儿子,因为,他相信他的儿子可以制服你们,现在好了,让你们费心了,不过呢,还是那句话,地狱合并,我为主!” 阿坦心里实在不服,不过想起天赐说的话,赵老爷走的是地狱之道和财富之道,那就是造物主级别的大帝,现在自己等人仅仅是帝境,也就是中层,在圣界一抓一大把,再进一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每个造物主都在控制着成帝的数量,而且他们的法则限制极为苛刻,从圣帝到大圣帝的路都基本上给堵死了,更别说成为造物主。但是若是真跟着赵宣坛能再进一步,成为大圣帝,这个选择也不错。 但是还是不如跟着天赐公子,好像这是一条更粗的大腿,所以,他不想成为赵宣坛的手下,而是直接成为天赐的手下,这更让他舒服些。 不过现在还不是争论这些时候,天赐公子要挨个炼化这些地狱,还得靠自己,自己的那些属下不会轻易罢手,到时候免不了争执,自己在这个过程中,表现得好一些,或许真能打动天赐公子,成为他的跟班。 天赐让两位姥爷和曹升善后武邑城,自己带着赵老爷和阿坦再回瑶光峰,从瑶光峰开始,一直走到魂断山,二人彻底将这一路的地狱炼化。 再进瑶光峰地狱,阿坦表现极为顺从,将进入瑶光峰地狱的方法告诉了天赐和赵老爷,天赐看着那座瑶光峰凸出的那一道峰石,自己居然逆向而入,若不是自己这种底蕴深厚的人,普通的帝境也会烟消云散。现在掌握秘法,无非在瑶光峰阵眼以魂力形成钥匙,便能开启瑶光峰地狱结界,另一个世界便呈现在眼前,天赐念动刚刚学会的咒语,进入结界内,便是地狱之境,这一次真正的走了一圈瑶光峰地狱,将各处控制地狱界的阵脚全部炼化,成为自己可以控制东西,在神海大世界单独开辟空间,开始铸造地狱雏形。 赵老爷的方法与他不同,他不要如此炼化,他只需要得到这处地狱的承认,然后以自己的法则凌驾于这座地狱的法则之上,那么这座地狱就成了他的东西,很是霸道! 待两个人将瑶光峰地狱炼化,阿坦带着二人开始破开门户,并且告知了二人破开门户的办法,指着一处黑漆漆的山洞一样的门户,道:“前边就是去往剪刀峰的路径,对应的城池是清河城。再往前就是铁树峰,对应的是离城!” “剪刀峰,清河城,铁树峰,离城!”,天赐喃喃自语,看了一眼阿坦:“你们和佛宗有没有渊源?” 阿坦身体不自觉抖动了一下,随即稳住心神,道:“有,不过佛宗太过神秘,我们建立这些地狱的时候,有他们帮忙,但是,说真话,我们不知道他们从何处而来,只是他们说只是普度众生,并没有觊觎这些地狱,而且,我们也反复检查过,并没有发现佛宗在这里留下任何东西!” 天赐拿出地图,顺着直线比划,道:“剪刀峰,清河城;铁树峰,离城;孽镜峰,瞒天城;蒸笼峰,热河城;刀山峰,浣花城;冰山峰,冰石城;油锅峰,炽烈城;牛坑峰,牛蹄城;石槽峰,石槽城;舂臼峰,舂臼城;血池峰,白杨城;枉死峰,永兴城;磔刑峰,红日城;火山峰,火山城;石磨峰,石磨城;刀锯峰,不灭城。再加上瑶光峰武邑城,魂断山日光城,正好对应十八地狱十八空间,各山峰的名字正好全部与佛宗十八地狱对应,难道是巧合?阿坦教主,别告诉我这是巧合,你蠢到这点联想都没有!” 阿坦有些忐忑,虽然他没有对天赐说出全部实情,比如这些地狱虽然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但是,佛宗一定留有后手,但是以他对佛宗的一知半解,根本不足以知道神秘佛宗要做什么,他有小心思,也想通过天赐的手,找到佛宗留在这里的后手,只不过他害怕天赐不相信他所说的一切,所以,没有多说,也怕天赐以为自己和他耍心眼。 不过,现在天赐靠一张图,联想到了佛宗,又联想到自己炼制地狱时,肯定得到了佛宗的帮助,那么人家一定怀疑自己和佛宗有勾结,说不清楚,所以该不说也就不说了。 但是,他现在真的说不清了,天赐虽然没有立即制裁他,但是,对他的信任已经打了折扣。 神秘佛宗,手伸的够长的,这个在神界没有一点影响力的宗门,居然把手伸进了地狱教,而且,看这意思,把堂堂一个圣帝给玩弄的他自己都不知道是给人家做了嫁衣。神战之后,佛宗支离破碎,那么把手伸向阿坦的这一脉佛宗,又是哪一支? 天赐突然想起了明远,那个跟随老鼋他们一起来到神界的和尚,他来神界是来修行的?现在看来更有可能是寻找这一脉的佛宗! 天赐让龙杨把明远给传送过来,这个家伙该露出真面目了! 天赐并没有着急将明远放出来,而是直接将他扣押到大世界某处山洞,明远面色变幻,但是,天赐根本没有审问他的意思,直接出了大世界! 从瑶光峰地狱瞬间来到了剪刀峰地狱,赵老爷带着自己的阴兵已经去往剪刀峰地狱的深处,当然是收服和重组,这些事情不是一天两天能干完的,天赐则在阿坦的帮助下炼化剪刀峰地狱,尤其是注意观察地狱的各处细节,也没有发现佛宗留下的任何手段。 天赐没有停留,留下赵老爷等人押后,自己带着阿坦继续下一站,铁树峰地狱。 所谓的炼化,就是将整个地狱映照到大世界中,在大世界中开拓单独的空间,让整个地狱的空间在大世界中独立存在,换句话说就是复制,而不是将整个地狱收入大世界中。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可以通过大世界的空间地狱可以轻而易举的走阴,进入地狱,而且是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可以如此。天赐等人想成为三界之主,当然要控制人神鬼三界,而炼化就是一个必然过程,也是一种合道。 炼化的过程当然会发现地狱中的每一个细节,也正因如此,天赐对自己的怀疑有了怀疑,三座地狱,没有发现佛宗留下的任何踪迹,一点迹象也没有,难道佛宗真是做好事不留名? 不可能,以佛宗对信徒的贪婪,下这么大的功夫帮助地狱教创建这个完整的地狱,他们不可能不留下手段,至于为什么什么也没有发现,天赐还是认为自己的功夫不到家,若是父亲,可以轻而易举的发现佛宗留在这里的蛛丝马迹。 既然发现不了,干脆先炼化,十八层地狱全部炼化一遍,到时候总能看出一些猫腻。 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一层,魂断地狱,天赐炼化完成,终于有所发现。 天赐回头思考炼化这十八层地狱的过程,从第一层开始,都是将阴灵通过一次次的炼制,祛除阴灵灵魂中的杂质,使之成为一个纯净无暇的灵魂体,通过魂断地狱走向天堂,也就是所谓的极乐世界。整个过程就是一个度化过程,佛宗在帮助炼制十八地狱时并没有留下什么后手,但是,最终,这些干净的灵魂体都被送到了一个地方,那就是所谓的天堂,所谓的极乐世界,佛宗最终想要的就是这些纯净的灵魂体! 天赐明白了,正因为明白了,猜测出佛宗所图之大,完全不是阿坦这些地狱教的人所能理解的,阿坦他们要的是地狱的力量,而佛宗要的是灵魂,要控制的是这些经过了万千磨难之后变得纯洁无瑕的灵魂,至于要这些灵魂何用,得找到神秘的佛宗所在地,才能找到答案。 现在对应的是魂断山,山下光明城,那些纯洁的灵魂在这里消失,连天赐都没有发现他们的去处,想通过灵魂飞升的轨迹追踪佛宗的藏匿之处已经不可能,所以,天赐决定到光明城走一走。同时赵鑫也跟着天赐来到了光明城,当然还有阿坦。 很有意思,地狱教控制的这座城偏偏叫光明城,这种往往见不得光的教派非要给自己的老巢弄一个光辉灿烂的名字,令天赐很是无语。或许,光明教三大派系,本就是一体,这座光明城也是人家光明教的地盘。 说起来,自己在武邑城放言要直取光明圣山,结果到现在,先灭圣火教,又收地狱教,却偏偏把光明教放在了最后,可见世事变幻,连自己都不能规定自己的路线,很多事情都是被推着走的。 毕修和普罗以及卫无影都在大世界中关押,红孩子和小彩则是缠住了毕修和普罗,想要他们的本源之精,哪怕是一点也行,二人被天赐下了封印,浑身上下都动不得,任由一团火一只鸟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作为真正的神明,都是帝境的存在,啥时候受过这种侮辱?只是无能为力,任由一鸟一火索取,将自己二人折磨的有些快要奄奄一息了。不过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让二人满意,红孩子则嘲笑毕修,一个盗火贼,果然没有什么大本事,本源之火杂而不纯,吸收了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帮助,显得话里话外还有些嫌弃。普罗的光焰本源则成了重明鸟小彩的美食,一边吞噬一边咒骂,也是说话里话外嫌弃的不得了。这二人真要气死了,嫌弃就别吃啊,看把自己吃的,都小了一圈了,神魂都快要溃散了。不过这时遇到了救星,天赐,二人这个时候看到天赐就像遇到了救星,与那一火一鸟比起来,天赐看起来还是挺可爱的,最起码只要他能放过自己,解开着该死的封印,就不会受这一火一鸟的欺负,打不死它们! 天赐还真的放过了他们,并且解开了他们的封印,告诉他们可以回到自己的道场,二人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们更怕天赐在自己体内留下什么,只要离开天赐,就会“砰”的一声爆炸,自己把变成肉沫。 不走,最起码暂时不走! 第667章 明远和尚的来历 天赐只好把普罗和毕修又放进大世界,并且不再封印他们,告诉他们可以在自己的大世界里到处走走,去人间皆界看看也行,那里有一脉光明圣教的传承,就是阿芙阿荻阿加和黑暗神子那一脉,现在在人间界过得好好的。 龙小双还真就把他们传送到西圣天下西岭的光明圣殿,两脉合流,没准真能将光明教的传承补充完整,成为可以利用的一股力量。 天赐没有放阿坦离开,阿坦带着天赐和赵鑫来到了自己在魂断山的老巢,地狱教总殿。 不过,正如圣火教的总殿根基不在奥雅山一样,地狱教的总殿也在与魂断山相连的独立空间,阿坦怎么说也是帝境,作为地狱教的扛把子,能以一己之力扛起一个宗门,本领自然不小,再加上地狱教传承,开辟一个独立空间也不费劲。魂断山上有无数院落和建筑,气势如虹,但是这只是表面的,在云海之上,阵法遮蔽处,就是阿坦的空间,是他的私人领地,任何人都不得涉足,除非有他的允许。 阿坦教主回归,地狱总殿的人都出来迎接,不过只回来教主一人,还是让教主的手下们心惊,地狱教几乎所有的精锐都被教主带走了,说是去打天赐,如今教主和天赐一起回来了,却不见那些精锐,可见是教主败了。 阿坦当然在这里是绝对权威,没有敢质疑,人们除了礼拜磕头,什么也不敢问,更不敢问这个天赐为何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总殿,而且看那意思教主对人家还恭敬有加,难道是打服了?气势汹汹的去了,回来变成了哈巴狗? 阿坦带着天赐在魂断山转了一圈,然后以自己的神通开启了空间门户,带天赐赵鑫来到了自己的小世界。或许地狱教本身的修行与黑暗阴森紧密相连,这里一改常态,鸟语花香阳光普照,灵气稠密的能肉眼可见,小世界不大,但是也足有上万里方圆,无一处不是绿水青山,与地狱的阴森恐怖相比,这里的确称得上是天堂。 一处大殿,有身穿黑甲的士兵把守门户,见到阿坦教主的到来,全部单膝跪地,右手拍左胸,铿锵有力,低头,浑身散发浩荡的孔武之气。阿坦有些傲娇,看了一眼天赐,天赐仿佛压根就没看这些士兵,把目光投向远处,准确的说是斜上方四十五度,好像那个空无一物的地方要比这里的士兵更有看头。阿坦苦笑,自己引以为傲的东西,人家根本正眼都不瞧一眼,没劲,真没劲。 大殿上空,有很多美女飘飘荡荡,有的手提花篮向下倾洒花瓣,有的反弹琵琶,有的飞天而舞,很是热闹,像是迎接主人的回归,各显其能,极尽妖媚,让这片天地都显得仙气飘飘,格外的灵动。 阿坦站在大殿外,也不走,很显然是想让美女们把迎接的礼仪表演完成。天赐深知其意,脸上有笑容,这给了阿坦很大的鼓励,一拍手,那些飞舞的美女们飘然下落,来到天赐赵鑫跟前,变戏法一样变出花带,戴在二人的脖子上,然后又开始载歌载舞。 终于看完了表演,阿坦这才傲娇的领着天赐赵鑫二人进入大殿,这时候有不少女子开始迎接,端茶倒水,又开始张罗酒宴,长期在黑暗中的人其实很向往光明,比如这个小世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光明教的某个大能开辟出来的,谁知道是一个长期与地狱黑暗阴森打交道的人创立的。 三人喝茶,这个时候的地狱教已经没有可以拿得出手的人,一战掏空了家底,连个像样的能上桌陪吃陪喝的人都没有了,可不是只有一个教主全程陪同。阿坦心里苦,自己费心费力的花费无数岁月弄的家底,一下子没了,十八地狱变成人家的了,自己的属下几乎全数被灭,现在只剩下这个世界,难道在这里养老? 现在有时间,天赐终于可以问出自己的疑惑,即,当初父亲带走的为何是他们的化身而不是你们这些本尊。 阿坦道:“不是我们不想走,是你父亲不带我们,带走我们的化身,也只是一个指路的,当初都说好了,你来到西神域不会拿我们怎么样,谁知成这样!” 天赐笑了笑道:“我没想把你们怎么样,是你们想把我怎么样了,居然不欢迎我来西神域,搞了那么多花样,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们,没有你们的逼迫,我的证帝之路不会这么顺遂,看来我父亲是有意把你们留给我的!” 阿坦心里不舒服,龙择天到处吓唬人,还坑蒙拐骗,信了他算是上了大当,不过自己这些人本来就是人家的敌人,能让人家手下留情保住一条命也算是大恩大德了,不然,无论是神武大帝还是眼前这小子,要灭了自己等人还真不是不可能,只是未来回到圣界,该如何面对宗门?我这都背叛了,特别是毕修还是宗门的叛徒,即便回去了,能有什么好果子?留在神界?神界神教复兴不可阻挡,神教恢复元气的时候,自己这些人在神界还能安稳?神界待不安稳,圣界回去也是面临惩罚,上天入地,看来自己等人算是无立足之地了,现在就指望眼前这小子了,发发善心,哪怕是将来回到圣界,也不打算回宗门,跟着这小子,或许还能有一条活路。 天赐也在想父亲不带他们回圣界的含义,可不仅仅是留给自己磨刀,让自己有对手压制自己,使自己突破瓶颈这么简单,他是想自己整合三教,再与人间界的光明圣教整合,成为一股守护人间界的力量,这才是父亲最终的目的。 父亲之所以不告诉自己,当然是怕自己少了争胜之心,还把磨刀石用上就变成了朋友,太简单的事情,不利于自己成长。 磨刀石?天赐突然想起光明教左右使阿琳阿月,想起她说的,普罗与圣女阿娇分道扬镳,圣女带着一伙人去了西芒山,狐国的国主和胡婶以及泉婶和泉灵她们都在那里,父亲为何让他们去那里? 还有最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头绪,显然在西神域有神秘的佛宗存在,他们又在哪里? 还有,佛宗协助阿坦组建十八地狱,完事就完事了?那些被净化的灵魂去了哪儿?若是真的去了极乐世界,或者说极乐净土,那个极乐净土又在哪儿? 酒席已经摆好,阿坦打断了天赐的思绪,这个时候,天赐惊醒过来,与阿坦去了正殿用餐,天赐想了想,放出明远和尚又召回毕修普罗,小彩和红孩子也咋咋呼呼的出现,本来是冷清的三人宴会,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明远被天赐关押,这些日子好像不太好,本来一个山明水秀之地,对他来说变成了一个冷酷的牢笼,让他很不舒服,特别是看到天赐看着他的目光,感觉到冷飕飕的,一口饭没吃,就已经饱了。 毕修和普罗都熟悉这个大殿,也熟悉这个地方,都是帝境的存在,都有自己的空间道场,彼此经常串门,不过今天貌似这种串门变了味道,再也没有过去那样的从容和洒脱,像是被制服的犯人,心里纠结万分,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阿坦作为东道主,恭恭敬敬的向天赐敬了第一杯酒,毕修和普罗也跟着双手端杯,尽显谄媚之色,明远虽然不认识阿坦毕修普罗,但是,眼界还在,这三人可都是圣帝级别,三个圣帝级别的人都对这小子俯首帖耳,自己被关押这几天好像也说得过去。 天赐应付了几杯酒,看向毕修和普罗,问道:“你们与阿坦的地狱教三家不分彼此,又同时来自圣界,出身一个宗门,我问你们,当初阿坦教主创建十八层地狱,你们也是否知道有佛宗参与?” 天赐说这话的时候,神识主要观察明远和尚的反应,果然,明远和尚不动声色的外表下,一只右耳控制不住扇动了一下,就是这个小小的细节,被天赐抓住,天赐目光豁然一转,盯住明远,明远一下子手中饭碗掉在地上,一声碎裂,让所有人都感到吃惊。 明远和尚控制住颤抖的身体,双手做佛礼,“我佛慈悲,天赐公子神威盖天,贫僧震惊于天赐公子的神威,受惊吓尔!” 天赐转头,看着毕修和普罗,毕修道:“的确有佛宗参与,不过一人而已,是个道行高深的和尚,不知其来历,但是,对于策划地狱一道,颇有研究,而且,十八地狱的选址就是那和尚的主意,筹划好后,老和尚并未从头至尾参与地狱的建设,而是不知所踪!” 普罗也跟着点头:“说起来,那个和尚很神秘,并未告知我们姓名法号,不过阿坦手中的六道轮回盘却是那和尚所留,我们圣界的地狱教并没有所谓十八地狱,我们圣界的地狱教分三级,三个大空间,也就是地狱炼狱和苦狱,但是无论是阿坦还是我们,虽然得到了三大教的教义真传,但是我们创建的地狱级别不够,力量不足,所以阿坦和我们创建的地狱一直不完整,也正是这个时候,那个和尚来到,帮助我们们重新规划了地狱,这才成为现如今这个样子。” 天赐摇摇头,道:“你们这个地狱除了建筑之外仍然没达到轮回的目的,事实上你们都骗了,你们的十八地狱只是收纳阴灵,被你们炼化成为地狱之力的也是仅有一小部分,大部分阴灵都被层层净化之后成为纯净的灵魂被吸走了,你们这座地狱其实就是为人做了嫁衣,那些灵魂的去向,若我猜的不错,就在极乐净土。明远,你来神界,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指令,让你来寻找你们佛门的极乐净土?” 明远脸色苍白,沉默半晌,点头:“苦渡和尚召唤我来的,事实上他早已经来到了神界,他也在寻找极乐净土!” 天赐看着明远,紧紧的盯着他,明远汗如雨下,仿佛所有的言辞都苍白无力,自己内心的小心思已经如同落潮后的小岛,水落而石出,明远浑身突然绽放佛光,整个人如同在佛光中自燃,天赐信手一握,明远被强行带入大世界。 大世界内,明远自燃的佛光已经熄灭,天赐的大世界自成空间,隔绝一切施法,明远差点没自燃,不入大世界立时毙命,现在明远一身佛力十去八九,已经成为一个普通的凡人,若不立即修复根基,一身修为就算是毁了。 天赐为明远灌注混沌之气,修复他的根基,一个时辰,明远已经无恙,明远盘膝而坐,不敢直面天赐,天赐冷声道:“我有苦渡和尚的铭牌,我可以直入森罗殿,现在龙小双好巧不巧正在苦渡和尚的九华道场谈天说地,你却说他早已经来到了西神域,撒谎都不会,告诉我,你的来历,来到神界到底要干什么?难道真是寻找极乐净土?” 明远叹了一口气,道:“并非我有意撒谎,而是我受宗门之命这样说,我的宗门知道你们与苦渡大和尚交情匪浅,这样说的目的也是隐藏我的宗门的身份...” 明远看了一眼天赐,明远看着天赐灼灼的目光,又低下头:“被你在人间界灭掉的那些佛门,在佛界有巨大的影响力,其中一支正是号称地狱之王的拉贾,他与苦渡和尚分属两个阵营,苦渡和尚被正统佛门之祖佛祖奉为地狱教教主,而地狱之王拉贾不认可,他派遣的一支力量早就渗透来到了神界,但是久无回音,而我正是他派来寻找那一支力量的,我一个人势单力孤,这些年也并没有上心寻找。天赐公子,我虽然是地狱之王一脉,但是,我没参与过神战,请放过我!” “既然你这么怕死,为何刚才差点自焚?”,天赐问道。 “并非我自愿,拉贾大王在我的神魂中种下了一种神秘的烙印,只要我稍有反叛之心,就会自焚,我是没办法!”,明远无奈的摇头痛不欲生。 “地狱之王一脉,确实是第一次神战时背后捅刀子的佛门一宗,找他们还找不到呢,如今他们自己冒出来,正好找到他们,顺藤摸瓜,找到拉贾一脉的所在,彻底灭了他们!对了,你既然是拉贾一脉,可知他们道场的地点?” “我知道,但是,我回不去,想回去,只有找到拉贾派过来的人,才有可能回到宗门。” 天赐看了看明远,道:“你在我这里好好休养吧,你的命暂时保住了!” 天赐回到外边,三大教主还在懵逼状态,作为帝境人物,对于明远突然自焚也感到十分懵圈。 天赐看向普罗,道:“你的两个左右使看来早就和你不是一条心,你将如何处置她们?” 普罗摇头:“我都这样了,还处置她们?算了吧,天赐公子你说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天赐笑了笑,又道:“听说你觊觎圣女阿娇的姿色,才弄得光明圣教分崩离析?” 普罗脸色大变,“她们连这都告诉你了?不过确有其事,过去光明圣教在人间的道场一直以圣女为尊,信徒们叩拜的也是圣女,完全忽视了教主,我有些不甘心,所以想通过联姻的方式将她的信仰之力嫁接过来,想到了这个馊主意,不过我没有用强,她是害怕我用强所以才出走,其实我没有那么没皮没脸,她不同意其实也用不着走,我不会纠缠不休!” 天赐一笑,道:“在人间界西圣天下西陵,有光明教的传承还有黑暗圣教的传承,其实你们都是一家,那里有三圣女阿加阿芙阿荻,还有一个黑暗神子,那个黑暗神子和你差不多,也觊觎三大圣女,被揍了好几顿,皮青脸肿的,不过那货有个好脾气,脸皮还厚,知道如何死缠烂打,最后果然抱得美人归,要我说,你可以学学!” 普罗英俊的脸有些兴奋:“真的?” 天赐哈哈大笑,道:“现在是不是很急迫?好吧,本来想去你的光明神殿看一看,见你这么急,咱们就先去西芒山,哦,对了,你去过西芒山,是否见过从人间界来的狐国国主等人?” 普罗摇头:“我进不去,西芒山那边对我怨气很大,那里有非常严密的阵法,我又不想用强,所以,只到山下,并没有进入其中。” “那就去看看,那里可是有很多熟人的!”,天赐拿出地图,比划了一下,然后又将地图揣了起来,摆摆手:“走!” 第668章 地狱之眼 红孩子小彩和明远又进入了大世界,天赐与在大世界中的卫无影神识沟通,卫无影也表示暂时不出来,西芒山那边也有一座大城叫“绿城”,自己在那边也有一座医馆,到时候自己偷偷回医馆,他不想暴露目前的身份,而且,他与西芒山有联系,自己可以通过自己的线路知道西芒山的情况到时候能给天赐更多有用的信息。 三大教主没有各自返回自己的地盘,即便想回去,估计天赐也不会同意,而天赐也确实没有将他们放走的意思,最起码暂时不行,神教那边正在逐步蚕食三大教的势力,等到三大教彻底失去了对神教的威胁,那个时候,三大教主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他们就不得不彻底臣服自己。 天赐和三大教主都是帝境大能,区区万里,半天时间,已经莅临西芒山上空,天赐仔细搜寻了一下西芒山,并没有看到什么阵法,看了一眼眼神热烈的阿坦,阿坦也看向天赐,不明其意,天赐问道:“你所说的阵法呢?” 阿坦这才收回心思,仔细看了一眼西芒山,突然神色大变,化成一线光,落在西芒山山巅之上。 西芒山此刻寂静无声,偌大的山峦,一望无际的森林,没有听见一只鸟的叫声,连风都没有,显得十分诡异。天赐神识扫荡,看到是一片破败的宫殿,还有硝烟尚未散尽,显然,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天赐飞到那个山坡,驻足观看,这时看到,到处是残垣断壁,到处是冒着残烟的灰烬,只是不见尸体,甚至一只野兽的尸体也没有。 刚发生不久,最多三天。 天赐从半山腰一直往上走,试图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到山顶上那座塌了半边的大殿,天赐一步跃入,没有发现一个活人或者一个活着的动物。 太干净了,整座西芒山都太干净了,没有森林大火,甚至没有大面积的森林毁坏,但是,一大片建筑都变为废墟瓦砾,所有动物和人都消失不见。 天赐开放天眼狐眼,他不相信,若这里就是西芒山,是狐国的临时所在,以狐国国主的通天本事,断然没有人能让她们败的如此惨烈! 发生了什么?天赐的天眼狐眼看不出这里还存在任何生灵,太诡异了,而且这里没有幻阵,眼前一切皆为真实。 天赐坐在废墟上,仔细回想一些事情,狐国国主也称为圣皇的胡姬从当初的红庙村南边的松树林中的隐匿世界休养生息,到在人间界建立一片属于自己的国度,后来又来到神界,本来是要到克拉山落脚的,自己都不知道她们为何来到了西芒山,也许她们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来到这里?为何他们来到这里就与光明教圣女阿娇有了联系?是谁让狐国国主来到这里?她们如何与阿娇取得的联系? 阿娇显然是投奔狐国国主胡姬来的,如果说阿娇是为了躲避普罗来到了西芒山,那么胡姬她们就应该住在一起,这里的这一片宫殿就是她们的栖息之地,若说失踪,她们很可能一起失踪。 天赐沉思良久,看向身边同样百思不得其解的普罗,道:“你马上传信你的两个左右使,询问圣女阿娇有没有回到光明圣殿,或者最近有没有和她们联系过!” 普罗这才恍然大悟,急忙与左右使联系,不过,联系不上。 这时,众人都意识到了不对,西芒山外围变成废墟,光明圣殿联系不上,难道也发生了变故? 普罗其实对光明圣殿也没有什么感情,在他看来无非是一个暂时的道场而已,不过毕竟是自己一手创建的势力,如果平稳过渡给天赐,他还过得去,但是,若是无缘无故的被灭,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不管是神殿也好还是别的势力,如果趁着自己与天赐战斗趁机灭了他的老巢,他要说道说道。 难道是你天赐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趁着我与你纠缠的机会让神殿抄了我的老窝?普罗看向天赐的目光已经改变,做人要厚道,你不能这样。 天赐摇摇头:“别看我,不是神殿,神殿正在逐步蚕食你的势力不错,但是都是征服而没有灭门,算了,咱们去光明圣山看看,总要眼见为实。” 众人离开西芒山,又向光明圣山飞驰,其实两地不算远,直线距离也就五千里左右,神域最西端的一南一北,光明圣殿在南,不过一个时辰,四人飞临光明圣山,肉眼所见,满目疮痍,和西芒山一样,大殿被毁,无一活的生灵。 天赐反复感应他留在阿琳身上的神识印记,都没有反应,只能说明一点,她们或者死了,或者被带到了一个阵法内,或者远离他的地方,神识失效。 光明圣殿没有一个活物,连只兔子都消失不见,这种诡异的事情解释不通。 普罗带领众人进入自己的小世界,一切照常,那些留在小世界中的生灵和人都在,不过他们根本不知道圣殿山那边的情况。 光明圣山脚下二百里的地方有一座城叫做清辉城,乃是光明圣教附属的城池,四人来到清辉城,清辉城一切照旧,询问起来,对光明圣山上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堂堂一个圣帝,老巢被毁,所有人失踪,他居然一无所知,这种事情里里外外都透着不可思议,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悄无声息的做了这些事情? 天赐有一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这两处圣地被毁,一定是在自己与三大势力战斗的时候发生的事情,现在不知道哪个神秘势力为何要毁掉光明圣殿和西芒山,为何趁着普罗不在的时候将这两处圣地变成空城,不过现在他们好像已经被人带入了一个圈子,或者说就等着自己与三大教主离开的时候在他们的老巢搞事情,最容易让人怀疑的当然是神教,这样可以制造神教与三大教的矛盾,他们好趁机渔利。但是天赐知道,神教绝对没有对三大教总殿下手,那么会是谁? 天赐突然道:“返回魂断山,也许能抓住一个尾巴!” 阿坦也意识到了什么,四人二话不说,半个时辰,又回到了魂断山,不过外表看起来,魂断山一切正常,留在地狱总殿的人并没有发现有任何异常。 难道猜错了?天赐并没有轻易否定自己的判断,他认为可能那股神秘势力还没有来得及对魂断山下手,自己等人的速度太快,让那些人不得不终止了动作。 天赐传信赵老爷,告诉赵老爷,如果他的判断没错,这股神秘势力的最终目的就是魂断山,或者是整个地狱,让赵老爷不要离开地狱界,如果那股势力在地狱冒头,立即通知他。 天赐怀疑的是佛宗,准确的说是那股来到西神域的地狱之王的势力,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地狱之王是否已经亲自来到了西神域,他若亲来,还真有些麻烦。 最大的难题是怎么能找到那股势力,若是在地狱守株待兔很可能能等到一些兔子,但是,天赐显然不能等在这里,他现在表面看平淡如水,其实心急如焚,不说狐国国主消失了,胡婶泉灵和泉婶始终跟在国主身边的,她们是亲人,哪一个出现意外,对他来说都是不可接受的。 重生这一世,他对亲情友情更加珍惜,现在自己的一家人分散的七零八落,根本没有享受到那种亲人团聚的氛围,每一次见到一个亲人,他都倍加珍惜,特别是胡婶泉灵泉婶,自己小时候被她们呵护过,说是亲人一点不为过,所以他很着急,生怕她们出现意外。 既然判断出是地狱之王那股势力觊觎地狱殿,那么就得看好这个地狱殿,光明圣殿已经不存在,奥雅山毁在自己手里,毕修和普罗已经事实上没有了自己的老巢,现在只剩下地狱殿完整,所以,天赐让三大教主都留在魂断山,看守魂断山门户,武邑城那边的瑶光峰有二位姥爷,不过天赐担心他们的力量不够,通知神殿暂停对三大教的收编,去往武邑城,看守瑶光峰。 这样,十八城对应的地狱空间有赵老爷的无数阴兵,两端出入口的瑶光峰和魂断山有强有力的力量看守,即便地狱之王亲来,也有把握对抗。 而自己就是要找到失踪的胡婶等人,若是被地狱之王那一脉抓走,他需要找到地狱之王的势力究竟藏在哪儿。 赵鑫战力不足,但是精于演算,所以天赐还是决定将他带在身边,找人找地方这种事,赵鑫很擅长。 安排好一切,天赐没有停留,他带着赵鑫再一次返回了西芒山。 仅仅是几天时间,神秘势力哪怕做的再完美,他也不相信不会留下一点点的蛛丝马迹,刚才虽然探查过,但是总归是一扫而过,现在他需要辨别西芒山每一寸土地,找到可以那些可以让他辨别的蛛丝马迹。 赵鑫也没闲着,拿出一个罗盘,看天看山,看风水,这地方经过了一场战斗,地势虽然没有改变,但是气场一定会有所变化,特别是若有残魂停留,哪怕是一缕气息,都可以为他们提供线索。 赵鑫来到大殿的废墟处,登高望远,突然对正在扫描整个西芒山的天赐喊道:“天赐,快来这里,这里的气场有所改变,你站在我这里,演化时间神通,将这里的时空回溯,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赐一拍脑门,怎么没有早点想起逆流时间长河,回溯时间,哪怕是回溯到几天之前,也能看清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天赐来到赵鑫身边,看着赵鑫手里的罗盘,此罗盘并非普通的罗盘,可观测气场的变化,这里显然血腥气与其他地方相比格外浓郁,而且有丝丝缕缕不易察觉的意识尚未散落,可以被罗盘捕捉,所以可以确定,这里曾经有人的意识留在这里,也许是执念,一直没有散去。 那就回顾这里的场景,看看这里发生过什么。 天赐首先挥手在这个方圆大概一里范围的空间布置了结界,不让这里的气场扩散消失,然后开始启动时间法则神通,改变这个空间的时间流向,开放狐眼天眼,循着时间长河回溯,天赐的眼前,一幕虚幻的场景如同幕布开始浮现。 幕布震颤,画面不太清晰,不过天赐对于时间和空间的把控早已经不是普通帝境可比,天赐稳住了幕布,幕布的画面就像是倒退一样,从此刻开始回溯。 时间光影倒退,天赐加速回溯,直到看到一个画面,那是这座完整的大殿,天赐开始慢下回溯的速度,定格,又开始正向播放。 大殿巍峨屹立,大殿外风景如画,大殿外,有几个盔甲战将忠实的站在大门外,一双双眸子看向远方。 大殿内,狐国国主胡姬正在与胡婶坐在一张几案两侧,摆弄着一张图纸,泉灵和泉婶也在,不过是在一张绣台前,正在精心的勾勒一张类似于山水画的画作。 这时候,屋外突然刮起了大风,大树摇曳,就连大殿也有摇晃的迹象。胡姬抬头,看向窗外,胡婶泉婶和泉灵则有些变色。大殿外,忠实履职的盔甲护卫如同化作一阵风,被吸走,可以看出胡姬勃然色变,胡婶泉灵泉婶则站起身,只是还没有任何反应,一道虚幻的身影已经将他们三人卷起,并且不知将他们吸到了何处。胡姬来不及幻化变身,那道虚影已经伸出一只手,环住了胡姬的身躯,胡姬一拳击出,不过如同一块小石头投进了大湖,仅仅荡起一丝涟漪,就被卷进那人的怀中,胡姬明显要竭尽全力的变身,只是已经被突然禁锢,一切来不及了,胡姬一口鲜血喷出,那人随意一挥手,冲破大殿的房顶,破顶而出,然后,又有数十道这种白色的虚幻的身影从各个大殿飞出,各处大殿因此崩塌,硝烟乍起,只是几十道虚幻的身影已经渺渺冥冥,消失不见。 天赐极力追踪挟持胡姬的那道人影,只是即便竭尽全力,也看不清那人的真容。 天赐不甘心,一点天眼,天眼爆发两道光线,一举击穿了自己布置的结界,将回溯的空间扩大,一直追踪,哪怕是那痛欲裂,哪怕双眼血流如注,也没有停止。 那道虚幻的身影飞走,天赐追踪,但是在千里之外,一颗眼眸深邃无比,如同一个黑洞,从中射出一道幽光,直击天赐的天眼而来,天赐只感到自己的天眼如同爆炸一般,整个脑袋也如同爆炸一样,一声惊呼,满脸鲜血,倒在了地上,时间幕布也轰然爆散! 赵鑫赶紧将天赐抚在怀里,惊声呼喊,天赐双目鲜血直流,眉心处有一个血洞,像是要贯穿整个脑袋,面目惨不忍睹。 天赐盘膝而坐,竭尽全力调动生命之力和混沌紫气为自己疗伤,苦笑道:“我大意了,没想到,有人真的能逆时间长河,隔着时空来杀我!” 赵鑫大惊,道:“若真有这种本事的人,神界岂不是危险了?” 天赐疗好了伤,不过天眼狐眼暂时已经不能用了,就连肉眼也像是红眼病一般,双眼通红。 天赐道:“这是个十分危险的家伙,以前并没有暴露出来,无非两个原因,一个是我父亲始终在这里,另一个是他没有准备好,现在我父亲走了,他可能已经万事俱备,要动手了!” “依你看,那人是谁?”,赵鑫疑惑,神界,不可能有这样的大能,否则,岳父走了这么多年,他早该动手了。 “如果我没看错,那是佛眼,果然佛门已经在西神域要开始起势了,而且那颗佛眼的主人很大的可能就是地狱之王,因为,他的那只眼睛号称地狱之眼,能穿透时空,能隔着时间空间杀人,佛门有这种神通的人很少很少,而他恰好就是其中一个!” 天赐已经疗好了伤,虽然天眼狐眼暂时不能动,但是身体已经恢复巅峰,现在他需要找到那些虚幻人影的来路,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地狱之王虽然厉害,但是他不怕,反而战意升腾! 再灭一支佛宗,这件事他愿意干! 第669章 神秘大陆 天赐赵鑫出了西芒山,来到山外二百里的绿城,卫无影已经先一步来到绿城,既然山上没有线索了,那么就去山下,没准会有什么收获。 天赐觉得,自己和赵老爷炼化了十大地狱就等于绝了佛门地狱之王一脉的根基,如果他们需要源源不断的纯净灵魂,就必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十八地狱拱手让人,所以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将十八地狱重新抢夺到手里,一旦他们出手,就会露出马脚,而这正是天赐希望的。 只是不知这一天会等多久,天赐时刻都担心狐国圣主和胡婶她们,所以绝不能等待,他要主动寻找,主动出击,找到与佛门相关的东西,看看能否从中得到启示。 西神域无佛门,其实整个神界现在都没有佛门的影子,佛门势微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神教圣教对佛门都不待见,认为那是神秘学,无能的神秘,善于背后下手,很恶心人,看不上眼,所以虽然第一次神战佛门有一些宗门上赶着巴结神教圣教,在背后捅刀子,有过那么一段时间的辉煌,但是,用过之后,都对佛门唾弃,神圣至尊大帝更是干脆,神战还没完,就将在神界的佛门给绝根了。 绿城是西部边陲大城,属于俗世皇朝土叙国的一座城池。绿城名副其实,街道放眼望去,整洁的街道被绿荫覆盖,整座城也都被绿色包围,各种建筑都在绿荫之下,哪怕是门脸前都有树,绿树垂荫,不仔细看都看不到门脸。 天赐赵鑫二人在城中转了几条街道,并未发现有任何佛门的踪迹,天赐联系了卫无影,卫无影将医馆的位置传给了天赐,天赐按照指示,来到一条叫做“南河”的街道上,找到了无双医馆,卫无影正在出诊,见到天赐赵鑫二人进来,摆了摆手,示意二人稍等。 打发走了最后一位客人,卫无影示意打下手的医师关门。随后带着天赐赵鑫来到后院,后面就是卫无影居住的正房,两侧厢房住的是随从医师和一些打杂的。 小院不大,很符合卫无影低调的风格,不过不大的院子,两侧土地种的都是珍稀药草,而且品种繁多,天赐对药材当然有很深的研究,正因如此,他对卫无影的药学一道的高深造诣也是很钦佩,仅仅是这些药草,也不是一般人能认识的。 天赐看到左侧的药园里居然有一株曼珠沙华,也就是俗称的彼岸花,天赐停下,来到彼岸花前仔细观看,自己的大世界也有一些彼岸花,都在轮回界或者地狱界,这种花在阳世很难见到,因其不祥的寓意,很少有人栽种在自家院子里。 卫无影看着天赐,道:“这种花对于别人来说很少见,但是对于你来说却很普通,你为何对它有兴趣?” 天赐道:“卫伯伯,关于地狱之王你有了解吗?” 卫无影点头:“他是出现了吗?那个家伙很不简单,连佛祖都让他三分,是个表面慈眉善目,其实非常邪恶的家伙,走的是地狱之道,但是手段却是大悲手段,很拧巴但是他却结合的很好!” “那你一定知道地狱之眼吧?”,天赐看着彼岸花,问道。 “当然知道,地狱之眼是佛门地狱一道的神通,据我所知,佛门会此神通的一共三个人,佛祖,苦渡,地狱之王!怎么,你中了地狱之眼?这么说那个家伙快要来了,他知道你父亲走了,这是不把你当回事啊!” 天赐看着卫无影,卫无影也看着天赐,卫无影道:“你一定想问,地狱教的十八地狱为何有佛门的掺和,本来佛门在神界已经绝根了,但是为何地狱教还有佛门的影子?其实我来到神界,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寻找佛门这一脉的影子,当初神战的时候,你父亲要对佛门这一脉的人赶尽杀绝,只是那些家伙见机的快,老早就逃了,除了被杀的,还有一些漏网之鱼跑了,其中就有地狱之王这一脉。你父亲在神界的时候,这些家伙根本不敢冒头,所以找寻他们也难,你父亲知道,再加上你父亲也不是无所不能,就拿地狱教的十八地狱来说,你父亲也不知道有佛门参与,只是临走前知道了十八地狱有佛门的影子,只是找不到人,有心毁掉十八地狱,但是,你父亲又觉得这些地狱毁掉了可惜,未来能用得上。不过临行前,让我想办法找到这一脉佛门的影子。我是满神界的找,不过这一脉的佛门藏的太过隐秘,毫无线索。不过,经过我的推算,他们应该藏在西神域西边天尽头的另一个世界,只是我没有能力越过壁垒深渊,不能印证。至于西神域现在有没有一些佛门修士隐藏,我敢肯定,有,一定有!” 天赐想了想,道:“十八地狱其实缺少了最关键的环节就是轮回,阿坦他们也没打算建立轮回,只是想利用地狱的力量而已,最奇怪的是,十八地狱乃是十八个炼魂环节,到魂断山地狱则成为纯净的阴魂,而这些阴魂并没有转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连我都看不出去了何地,所以,我判断当初佛门帮助地狱教建立十八地狱,一定留下了手段,目的就是那些纯净的阴魂,但是,手段太高明,我看不出来。不知当初我父亲是否亲自下过地狱,他有没有发现这一点,或者说,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卫无影道:“我说过,你父亲虽然并非无所不能,但是我猜想他一定发现了什么异常。他临走时说过,带走三大教教主的化身而留下本体,其中一个原因是三大教的法统需要他们的本体维护,一旦本体消失,三大教的法统就会崩溃,到时候什么也留不下,你们来到西神域的合道之路就会有缺,我猜想,你父亲一定知道地狱教的秘密,但是,为了给你们留下完成的传承,故意没有拆穿,将事情留给你们。” 天赐心急,毫无头绪,狐国国主和胡婶泉灵她们时刻都有危险,西边天尽头,要不走一趟? 天赐还是决定走一走西边的天尽头,把赵鑫留在绿城和卫无影在一起,自己一个人独自向西而去。 天赐还是不放心,让周杨将龙小双和杨无双传送到瑶光峰,两头赌,以防两位姥爷不是地狱之王的对手,佛门一脉趁虚而入。 安顿完成,天赐这才放心,一路西行,并没有凌空虚渡,而是一路飞掠,遇见城池或者名山大川就炼化一番,吸收一些天地本源,壮大神海大世界。 终于到了所谓的天尽头,天赐看到,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海,由于天眼狐眼暂时关闭,仅凭肉眼看不到尽头,但是,能看到大海的地平线在肉眼可及之处仿佛陡然下陡,留下一道向下弯曲的弧线,弧线的对面,黑漆漆的如夜空,平视之处有繁星闪烁,以往看星需要抬头,此处看星可以平视,天赐知道,所谓的天尽头就是神界这个星球的边缘,如能腾飞出去,便是无垠的太空,或许是另一片大陆。 此地空旷无垠,更没有任何人,其实以天赐的本事,一路行来不觉得有什么异样,但是,修为不足至尊境,也走不到这里,所以这也是这里空无一人的原因。 难道渡过这片虚空,就是另外一片大陆?而地狱之王所创建的极乐净土,在这个天尽头之外? 天赐没有犹豫多久,化剑为舟,站在剑舟之上,贴着海面飞掠而去。 一进入大海立即感觉到与想象的不同,一进入大海所在的空间,天赐立即感到平静的海面其实并不平静,海风掀起的狂涛冲天而起,呼啸声如同有空旷的回音,令他都感到耳膜被重锤敲击一般,整个脑海都被一阵阵敲打。天赐不太在意,剑舟在浪尖上如闪电划过,片刻消失在大海深处。 大概飞驰了三天,飞过数万里,天赐停住剑舟,凌空俯瞰,和站在海岸上所见差不多,剑舟之下,大海如同瀑布陡然而下,向另一个地方奔涌而去,而大海的边缘就是空旷的虚空,天赐所在,就是虚空的边缘。 天赐极目西望,虚空深邃,不见底也不见远方,只有繁星点点,在脚下也在头顶和远方。天赐剑舟徐徐上升,直到进入无垠的太空之中,因为天眼狐眼关闭,已经看不清下方的情形,到处都是一片黑暗。 天赐只得降低高度,只比海平面高出千丈左右,向西飞掠而去。 飞了很久,天赐觉得空间撕扯之力越发强大,空间像是断层,一道道被错开。断层的破碎带就是两个空间的错层,不同的时空法则就是两种撕扯之力,将进入其中的一切都剪切一样。天赐乃是先天混沌体,身具各种法则之力,他可以抗住这种撕扯剪切之力,再加上天赐本身就是跨界破虚的本事,天赐可以很轻松的越过空间破碎带。 但是换了别人,除非大帝级别的大能,这种破碎空间能让他们粉身碎骨。 但是,如果地狱之王这个佛门一脉进入了西神域,他们又是如何穿越这个破碎地带的?那些修为不高佛门修士是怎么进来的?天赐猜测,他们一定有自己的办法,难道是空间传送阵?那么在西神域的传送门在哪儿? 天赐也不知道飞掠了多久,终于跨过了空间破碎带,来到了一团翻滚的雾气之前,天赐知道,这不是雾气,而是一座巨大的阵法,阵法充斥着雾气,雾气之内,一定另有乾坤,或者这就是他寻找的那块大陆,所谓的极乐净土。 天赐仔细观察这个阵法,雾气之团太过庞大,他所见只不过是冰山一角,天赐由于天眼狐眼关闭,看不出这个被一层雾气笼罩的阵法到底是什么级别,阵脚阵眼在哪儿,但是他肯定,这样走进去会受到攻伐,会惊动守阵人,不过这难不倒他,天剑可以破除一切壁障,他只需要化为粒子状态,附着在天剑之上,他就可以破虚而入。 天剑化作一道流光,天赐附着其上,一线穿入,所谓的结界屏障,挡不住天剑的穿透。 天赐天剑悄无声息的破界而入,果然这里是一方大陆,他落在一处森林之中。 天赐隐藏身形,向森林外走去,既然来到了这里,就得想办法确定这是什么地方,是不是佛土。 这是一处无人区,天赐飞行了千里距离终于飞出了这处山林之外,眼前一条大河,河水波澜壮阔,河道中,有帆船楼船货船,此处是一处港口,很多人,极为热闹。 天赐在此观察良久,有招揽渡船生意的人到处拉客,天赐盯上了一支大型商队,并且盯上了这个商队的头目,在不住不觉中使用移花接木之术,控制了这个头目,或者说与这个头目做了融合。 商队有自己的渡船,天赐接管身体的头目叫席荣,商队叫西河商行,这一次的生意是从大陆东段的几个地方采购的日用品运往西部的城池叫做霍尔海,将这些商品分散到霍尔海西河商行各处店铺售卖。 货物装好,商队上船出发,席荣站在甲板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身边过来几个人,其中一人道:“大哥,对岸接应的人是否到位?” 席荣转头看了看那人,道:“老二,我怎么感到不对劲啊,每次我们采购的地方和押运的路线都一样,每次都比较安全,为何这一次出了这么多事?这一路遇到多少劫匪了?死了多少人?不至于啊,我们又没有运送一些之前的物件,说起来都是一些日用品,怎么被那么多人盯上?” 老二也纳闷,道:“可不是吗?又没有什么违禁品,也没有值钱的货物,怎么这一次有那么多事?这一次走的不太平,这事太反常!” 席荣看着远处,双手紧握,紧张兮兮,货船的人则早早站在货船的四周,手里拿着弓箭,紧张的盯着周围,如临大敌。 河面宽阔,有数十艘船来回横穿,河面上不知不觉升起一层迷雾,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变得朦胧起来,席荣更加紧张:“好端端的,怎么起雾了?” 话音刚落,天空有嗡嗡声,席荣大喊:“有人放箭,趴下!” 果然,有无数箭矢破空而来,叮叮当当射在船板上,席荣旁边,老二抽出宝剑:“谁?哪路好汉,报上名来!” 一轮齐射之后,货船上来不及躲闪的船队人员又死了十之五六,这时,浓雾中远远看见四面八方有四艘船只靠近货船,货船的船工基本上被射死了,大船无人操控,在原地打转,席荣看见四周黑乎乎的船只靠近,一把抽出宝剑,向其中一艘船一劈,一道剑光划破了浓雾,硬生生将迷雾劈散,眼前如同一道闪烁着亮光的大道,剑气劈在眼前的大船上,让大船一下子一分为二! 老二惊呼一声:“大哥,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不过,现在正是在河中央,距离对岸至少还有几十里路,我就说这条水路更不安全,这不,照我的话来了!” 席荣一剑劈开迷雾一剑斩断一艘大船,解体的船只上有无数人落水,也有一些人直飞空中,对着货船猛扑过来,另外三个方向的船只则更是快速靠近货船,从四个方向以绳索钩爪攀上货船。 席荣持剑而立,飞过来的人好像害怕破坏货船,没有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一爪抓向持剑的席荣,那大爪子似乎是铁爪,闪烁着寒光,一抓在空中抓出五道金光,眨眼来到席荣面前,席荣似乎是下意识宝剑往上一撩,一道剑光恰好将来人一分为二,两片尸体掉落在船上,顿时鲜血汩汩直流,如同小河一样流在甲板上。另外一些人则不顾一切再向席荣冲杀,似乎不将他击杀誓不罢休。 席荣被缠住,喊道:“老二,快去开船,绝不能让他们把船抢走!” 老二其实也被几个人缠住,不过席荣变得勇猛异常,一个人大砍大杀,在甲板上绕着四周持剑斩杀刚杀到船上的人,老二极为惊骇的看着眼前一幕,他的大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席荣杀了一圈,眼看肃清上船的劫匪,不过,这个时候,有一道黑影如同鬼魅,似乎是凭空出现,一把剑已经放在老二的脖子上,那人一袭黑袍,头上也包裹的严严实实,声音嘶哑,像是特意伪装:“住手,不然,他死!” 席荣停手,看着黑袍人:“阁下,求财?” 第670章 诡秘黑袍人 黑袍人道:“这艘船我要了,你们可以跳水,我留你们一命!” 席荣看着黑袍人:“我们只是采购一些不值钱的货物,都是一些日用百货,这点东西犯不着杀人越货吧?” “少废话,跳不跳?”,那人微微用力,老二的脖子上立即流出鲜血,老二惊恐大喊:“大哥,这点东西不值钱,我们跳吧!” 说着哀求道:“这位爷,我就是个跑腿的,这些东西是东家的,丢了我也不心疼,放过我,无论是船还是货物,要啥给啥,你拿走!” 黑袍人宝剑指向席荣:“三个数,跳!” “一!”,老二吓得魂都散了,大哭道:“大哥,咱们俩没仇吧?快跳啊!” 席荣一头扎进河里。 “大大大王,大爷,我大哥跳了,这回你给饶了我吧?” “你的命保住了,跟我去船舵室,你来开船,按照我的路线行进。” 老二不敢反抗,这时候整艘船上只剩下十几个黑袍人带来的手下,货船的人则全部被杀,尸体扔进了河里。 二人来到操作室,老二掌舵,黑袍人则拿出一张地图和一只罗盘,说道:“向上游前行,要快!” 大船转舵,逆流而上,这时候迷雾被逐渐甩开,前面是涛涛大河,老二驾驶着货船,心惊胆战的加足马力前进,过了大概半个时辰,老二偷偷看向身边站着的黑袍人,那人抱剑而立,感觉不到一点呼吸,像个死人一样,这令老二更是脊背发寒,不过为了给自己壮胆,他还是大着胆子问道:“大大大王,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那人一双黑洞洞的眼睛射向老二,老二立即如坠冰窟,像是走到了死亡的边缘,神魂都像飞走了一样,马上转头看向河道,就是往前开。人家不说就别问,只是问这一句,自己差点被看死! 老二一直狐疑,自己这一次采购的货物像往常一样,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这个自己看不透的家伙为何要盯上自己的货船?还有,这一路上遇到几拨劫匪,若是这个家伙早点出面,货物早就丢了,根本就来不到这里,难不成就是为了把自己这个商队往这边赶? 老二想不通,索性就不想,只要能保命,管他是谁劫道,反正这一次之后,自己也回不到东家那里了,这些货物虽然不值钱,但是,一千个自己的身价也赔不起这次的货物,跑路算了。 天赐其实一直附着在席荣的身上,这会儿正隐藏在货仓中,躲开那些人的监视,进入了存贮货物的货仓。 是什么东西让黑袍人大动干戈不惜杀人越货?如果仅仅是百货物资,真就犯不着,那么这些货物里有没有一些隐藏的货物,被夹带进来?或者说连这个商队也不知道,那些至关重要的东西就藏在这些货物里? 偌大的货仓,至少有三千件货箱,被码在货仓之内,遗憾的是天眼狐眼到现在还没有恢复,不能透视这些箱子,难道要一个一个翻看? 想一想还是算了,一旦惊动那些看守人,就会弄巧成拙,不如就在这里等待,他们一定会卸货,然后跟着这些货物走就是了。 天赐干脆隐藏在这里,也没有等太久,过了一夜,货船靠岸,这时候进来不少人将箱子抬出去上岸,天赐隐匿身形,也跟着上了岸,这时看到,这里乃是一处港湾,但是极为隐秘,大河在这里拐了一个弯,两侧是悬崖峭壁,北侧的港湾像是被阵法隔离出来,经过一夜的调理,天赐的天眼狐眼已经恢复,这时可以清楚的看到,这处港湾确实被隔离出来,外人根本看不见这里。 箱子上岸,黑袍人站在货船上往下看,身边站着的老二则好奇的四处打量。黑袍人一只手抓住老二的脖子,老二惊恐万状:“大大大王,说好的不杀我的!” 黑袍人拎起老二,手一抖,老二化作灰尘,扑簌簌的随风而散。 心狠手辣,修为高深莫测,这个黑袍人不简单! 黑袍人让地面上的人将所有箱子都打开,三千箱子被打开,里边果然都是一些日用品,最值钱的不过是一些首饰之类。黑袍人飞到箱子跟前,挨个查看,从一只箱子里搜出一个坛子,一个普通的铁制坛子,黑袍人明显出了一口气:“其余物件你们运到白狼山,算是给白老大一点奖赏!” 黑袍人收起铁制坛子,一飞冲天,转眼消失不见,天赐紧随其后,隐藏身形,跟着黑袍人离开港湾,在空中飞掠而行! 至一处高山之巅,黑袍人突然停下,淡淡道:“跟踪我?你以为我没有发现你?” 天赐知道这个家伙不简单,连自己都能发现,只好不再隐藏,以席荣的面貌出现,道:“我还是要看看,是何方神圣,敢打劫我们西河商行!” 黑袍人静静地看着天赐:“你不是席荣?席荣没有这个本事,你是谁?” 天赐道:“看来你认识我,在我熟悉的人中,没有你这号人物,我很奇怪,你又是打劫又是劫船的难道就是为了那个铁坛子?再说,那个铁坛子什么时候混进我的货物里了?” 黑袍人不再废话,一把剑已经破空而来,仅仅是一剑,天赐立即感觉到这个家伙是个帝境,而且是巅峰帝境,不过暂时还没有看出来是哪家的帝境?圣教?神教?亦或佛门? 天赐没有出剑,身形微动,已经施展空间妙术,身影虚幻,躲过电射一击。 黑袍人蒙着脸,如果是露着脸肯定是惊讶的表情,不过没时间惊讶,天赐施展空间妙术的同时,一只手已经撤下黑袍人的黑袍,黑袍人的面貌立即大白于眼前! “东家?”,席荣惊呼出声! 东家淡淡的看着席荣,道:“席荣,你隐藏的好深啊,我没有想到,你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席荣压下震惊的神态,露出委屈的神色,道:“东家,我作为河西商行的大掌柜,归根结底是为东家做事的,这一次进货历经千难万险,很多兄弟被残杀,我也差点丧命,这一切原来都是东家安排的,东家,是席某哪一处做得不对吗?若是东家对席某有意见,大可说出来,席某能改则改,最不济你我分道扬镳就是了,怎么利用我们走货的机会,对我的兄弟们下手?东家是怕尾大不掉,我取你而代之吗?” 东家居然悄悄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席荣并不知道自己的秘密,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马上击杀他,彻底杀人灭口,一个是让席荣继续糊涂下去,往后还要利用他做点事。不过这个席荣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虽然他与席荣交往二十几年,认为自己对席荣知根知底,但是,席荣的武力大大超乎他的意料之外,这样的人往后还能不能利用,他心里也没底,但是看这意思,他想杀席荣,好像很难做到,既然如此,先装糊涂,有机会在弄死他! 天赐何尝不知道东家的小心思,道:“东家,你做什么为什么这么做我不管,也不关心,但是我有一点要求,这一次跟随我到东域走货的兄弟共计一百二十六人,如今都已经死去,我请求东家按照每人十万两白银给予抚恤,由我分给我的这些兄弟的家属,不知道东家答不答应!” 东家咧了咧嘴角,道:“河西商行这些年加在一起的纯利也没有一千万两,你这一张嘴就是一千二百多万两,你这是狮子大张口,而且,你的那些兄弟们一辈子的身价才值几千两银子?这样吧,每人万两,多一分不给!” 本来就是就地起价坐地还钱的事,席荣沉默了一会儿,道:“那就这么说定了,钱从商行出,东家你知道就可以了!” 东家看着席荣,总有一种马上打死席荣的冲动,不过忍住了,道:“你先回商行吧,继续你的职责,等我忙完这阵子,有些账咱们再好好算算!” 席荣孤身一人回到霍尔海,这一次走货可谓他的商行精锐全灭,货物全丢,损失惨重,东家雷源清这么做有目的,一个是隐藏的目的暂时不知,那个铁坛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显然那个东西很重要,混进普通货物里就是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第二个目的就是削弱自己的力量,这些年席荣的力量壮大,甚至整个商行只知席掌柜而不知雷东家,这让东家有了危机感,实现第一个目的的同时打掉席荣的力量,可谓一箭双雕,如果不是天赐入主席荣的身体,席荣也死了,这样河西商行就真正完完全全属于雷东家,自己行事更方便一些。 事实上河西商行除了雷东家是东家,占大头,席荣也在里边占有第二的股份,话语权很重,而且霍尔海有头有脸的人物有一些在河西商行也占有股份,这些加起来完全可以架空雷东家,这也是雷源清想灭了席荣的一部分原因。 天赐现在就是席荣,所以知道这一切并不奇怪,既然雷源清有了杀心,那就和他玩一玩,顺便探查一下,那个铁坛子到底是什么! 霍尔海是这个叫做“须弥大陆”的一座城池,很大,席荣有府邸位于霍尔海城西的七宝街,而雷家在城东的另一条街道叫做香木街。 席荣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来到位于城中心的河西商行总部。这里极为繁华,街道宽敞,人流密集,河西商行的大门楼如同衙门口,威严屹立,一个大院子,除了办公的地方就是接待客人的地方。 霍尔海商业发达,能在河西商行入股占有股份的除了雷源清席荣之外,主要有四大家,尤家许家何家吕家。席荣进入商行,来到一个大的会议室,召来属下,命令道:“你们马上请尤春许恒何冲吕文来到这里开会,我就在这里等待,让他们马上来到这里,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席荣坐在宽大的会议室里,等待着另外四人的到来,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把雷源清从东家的宝座上拉下来,是为兄弟们报仇,也是自保,现在他与雷源清已经撕破脸,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不多时,四人匆匆忙忙的来到,吕文喊道:“老席,你啥意思?这么着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席荣打发走属下,随手将会议室封闭,道:“今天开的是闭门会,很重要,涉及到我们每个人的身家性命,所以我请你们认真些!” 四人坐下,第一次看着这个平时很和蔼的人这么严肃,知道一定会有大事商量,所以也收起了玩笑之心,尤春道:“老席,你怎么这么严肃?你这么严肃我很不习惯,好像有大事要发生似的!” 席荣道:“大事,当然是大事。这一次走货,货物全被劫走,一百二十六兄弟全部丧命...” 还未等席荣说完,暴脾气的吕文“腾”的站起身,指着席荣吼道:“席荣,这一次是你亲自走货,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我怀疑你是私吞!” 席荣瞪了一眼吕文,怒道:“坐下,收起你的暴脾气,听我把话说完!” 吕文身体颤抖,双手握拳,显然很不服气,另外三人赶紧拉住吕文,许恒道:“你也是,你让人家把话说完不行吗?” 席荣拿出一摞卷宗,道:“这一次我亲自带队去往东洲采购一些商行售卖的货物,也是受东家雷源清的委托,按理来说这点小事是用不着我亲自出面的,但是,既然是东家的授命,我只好亲自走一趟,东家还让我带走了商行一百二十六名精锐护院,我意识到这一趟走货可能不简单!” 席荣喝了一口水,苦笑道:“果然不简单,这一路就没太平,遇到了三拨劫匪,路上就损失了五十多人,到了西陵河,货物上渡船,你们猜怎么着,又遇到了更大的劫匪,直接劫走了货船,杀了所有人,到一处神秘渡口,货物被搬空,抢走了。我与劫匪头领战在了一起,你们能想象到那个劫匪的头领是谁吗?你们猜,使劲猜!” 四人都看着席荣,吕文暴脾气又上来了,吼道:“妈的,又猜,猜你娘,快说,是谁?” 席荣瞪了一眼吕文,道:“是我们的东家雷源清,是他!” “这怎么可能?”,众人皆难以置信,吕文道:“席荣,你有何证据证明是东家干了这件事?要我说是你贼喊捉贼,贪墨了货物,栽赃给东家,你这是要造反吗?” 席荣一愣,又看向另外三人,另外三人看向他,保持着难以置信的神情,但是神情中的含义令席荣沮丧,这件事做的有些欠妥,操之过急,他现在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是雷源清做了这件事,而自己像是裤兜子进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席荣稳了稳心神,道:“我席荣与雷源清一起创建河西商行,二十多年,我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押在了商行,各位与我相处也有二十几年,商行兴则大家兴,我犯不着因为一点点的货物动歪心思,不值得...” “你要这么说,那雷大当家更不可能,他有病吗?打劫自己的商行?图什么?”,尤春坐在椅子上,反而平静下来,嘴角不经意露出狡黠的微笑。 席荣拿过卷宗,道:“本来,我以为各位这些年在商行也是鞍前马后劳苦功高,想着把雷源清那部分商铺财产清算一下,分给大家,现在看来,你们似乎更信任雷源清...等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席荣翻阅卷宗,越看越震怒:“好好好,干得好,我说这么点小事让我亲自带队,原来你们在家里把我的财产分得一毛不剩,哈哈哈,我服,原来你们一直把我当傻子耍,这一次,我死了一百多号兄弟,财产被你们瓜分的一毛不剩,干得漂亮!” 第671章 雷源清给席荣的选择题 席荣看着四人,四人并不知道席荣现在是什么情况,还以为是那个一直低调不声不响的大掌柜,四个人没有人在意席荣的愤怒,而是戏谑的看向他,看傻逼一样的看他,这个家伙,果然什么也不知道,其实这一次把他支出去,就是东家和他们四个人早就商量好的,本来是打算把他一起干掉的,谁知道这个家伙居然没死,连大东家出面他也没死! 席荣翻看了卷宗账本,坐在椅子上,双手捂脸,平静心情,足足一刻钟,席荣坐直了身体,拿开手,看向四人,问道:“我还没有回家,你们没有对我的家人下手吧?” 吕文嘲弄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对你的家人下手,你不回来,留着他们没用,万一你回来了,他们就是最好的人质,你说我们怎么可能不对他们下手?留着过年?” 席荣浑身关节爆响,整个会议室霎时间充满了一股杀气,杀气如万刃,让每个人都感到下一刻就会被千刀万剐。吕文大惊,吼道:“席荣,你敢动手?就不怕你的家人被一个个活剐?” 席荣一指点出,一道森然的剑气直接穿过吕文的眉心,席荣冷冷的道:“这么多人里,我就看你最不顺眼,你先去死!” 吕文身体直挺挺的坐在椅子上,像是一个雕像,既没有流血,也没有头颅炸裂,眉心一点红,像是朱砂印,极为好看。尤春许恒何冲惊呆的看向席荣,感到整个身体发凉,似乎下一刻就要进入地狱。 席荣道:“我不管你们信不信,这一次是雷源清劫道,并且把货物送给了白狼山,可能你们与雷源清早就做好了打算,你们都知道内情,也跟着雷源清对我下手,但是,我告诉你们,雷源清此人城府极深,深不可测,你们与他合谋,无异于与虎谋皮。我是与他合作时间最长的人,半辈子在一起,我以为我可以把性命交给他,可谁想到,他真的想要我的命,无非一家商行而已,嫌我碍事,分开便是,何苦下此毒手?今日他如此对我,难保明日不会如此对你们,若你们还是有点人性,帮帮忙,放过我的家人,你们无非是图财,无论是商行的还是我家里的,全数交给你们,只求你们放过我的家人,可不可以?” 何冲低头,尤春和许恒也不敢看向席荣,何冲小声道:“老席,我们也是被逼的,你没杀错人,最积极的是吕文,他该死,但是,你杀早了,你的家人是吕文藏起来的,连我们都不知道被关在何处。” 天赐不觉得寻找席荣的家人有多困难,他现在与席荣融合在一起,只要有席荣的血脉,就可以通过席荣的血脉找到席荣的家人,只要雷源清还没有对席家人动手,就可以救出席家人。 席荣还没等说话,会议室内突然充斥一股极强的威压,接着脚步声响起,一步一响,像是地狱的丧钟,一声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灵魂都快要崩溃。尤春许恒何冲三人已经趴在桌子上,虽然没有晕厥,但是已经屎尿失禁,充满阴森之气的会议室有出现一股尿骚气。席荣一挥手,那股威压瞬间变得无影无踪,会议室门口,雷源清站在那里,一袭黑袍,只不过没有蒙黑帽,一张白脸如同黑白无常的白无常,黑眼圈格外大,嘴唇殷红,像是抹了唇膏,妖艳而恶心! 屎尿失禁的三个人被迫醒来,这时候雷源清已经来到会议桌前,看着席荣,道:“你很让我意外,刚才你说的那些话都对,但是要说城府,我比你差远了,我没有想到你的本事这么大,连我都对你无可奈何,这样吧,他们都去死,你留下,我们继续合作,凭你我的本事,在须弥大陆我们可以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 尤春三人惊骇的已经快要魂飞魄散,尤春强忍着恐惧,道:“东家,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我们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做事,你不能卸磨杀驴,你不该这样!” 雷源清鬼魅一样闪身而过,路过尤春许恒何冲三人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人一巴掌,三人都化为碎屑,最重要的是,三人都没有灵魂外逃,在那一瞬间,三人的灵魂被雷源清吞噬,肉身化为碎屑,掉落在地,眨眼也连个尘埃都见不到了! 雷源清看着席荣,道:“做好选择了吗?” 席荣一摊手:“我还有选择吗?我的唯一条件就是放过我的家人!” 雷源清笑了笑:“放心吧,你的家人已经回到了家里,你也回去吧,以后,我们要好好合作,我们有大好的机会,成为这个大陆的主宰!” 天赐确定,这个雷源清并没看出此刻席荣的本相,他只是怀疑席荣为何有这么大的本事足以和他这个帝境巅峰的人并驾齐驱,为何这二十多年一直没看出这个席荣有这么大的本事,但是,他还有底牌,很多底牌,能收服这个深不可测的席荣继续为己所用,所以,天赐确定,这个家伙是真想利用自己干他那些野心勃勃的事情,那么这就是机会,不妨看看,这个家伙为什么要对席荣下手,难道仅仅是因为席荣对他构成了威胁? 但是可以肯定,席荣并不知道雷源清的谋划,包括那个铁坛子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到现在也不知道。 雷源清临走的时候告诉席荣,安顿好尤春许恒和崇高吕文和那些死去的一百二十六人的家属,若他们闹事,都杀了,这件事情算是对你的考验! 席荣呆坐了半晌,是天赐反复理顺这几天来到这个须弥大陆的所见所闻,他本来想在雷源清身上种下自己的神魂印记,但是觉得这样做很可能暴露,只好作罢。 席荣回到了家族,进入府邸,见到了家人,家里还有一个老父亲,老父亲令人通传席荣,让他到书房一叙,席荣对自己的老父亲极为敬重,二话不说来到了父亲的书房。 老父亲席文通,在霍尔海城是有名的读书人,席文通通文墨,有书斋还有一座书院,是在须弥大陆中域有名的书院,叫做“文通书院”,弟子无数,可谓桃李满天下,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人,这几天被莫名其妙的请到了一个秘地,包括家族人,又被莫名其妙的送回来了,今天叫儿子过来就是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席荣告诉老父亲,是自己这一次走货前叮嘱雷源清让他保护家人,怕自己发生意外连累家族。席文通不以为然,他知道儿子有些事情在隐瞒自己,道:“既然你不说实话我也不问,我被送到的那个秘地他们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他们以为我就是个读书人,眼界有限,没有防备我,但是,我看的清楚,那是吕家的一处秘地,是一座山,就在霍尔海城北的由旬山,你也知道吕家是什么的,那是一个刽子手家族,没事的话不要和他们搅合在一起,你没有继承我的衣钵我已经很失望,如果你再和那些人搅合在一起,你这个人就真的没救了,你好自为之!” 席荣被训了一通,点头哈腰的承认错误,这才从老父亲的书房里出来,但是明天呢?那些死去的人的家属又如何应对? 席荣没有去老婆的房间睡觉,而是在自己的书房里睡觉,因为,他现在不仅仅是席荣,还是天赐! 天赐想到,自己不能一直融合在席荣身上,但是,席荣这边极为重要,所以,天赐就以移花接木之术以自己的一缕神魂控制住席荣,让席荣成为事实上的天赐,因为席荣本身就是大至尊巅峰修为,而且所习武道极为特殊,像是人间界那边的儒家浩然正气,这样天赐又把自己的武道修为灌顶给席荣,硬生生的将席荣的修为提升到帝境,又为他封了天劫。这样,席荣的记忆全被天赐接收,席荣的肉身内则是天赐的神魂,席荣的神魂暂时处于休眠状态。 天赐离体席荣,化为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与天赐本尊的模样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并且气息内敛,不让人看出是否有武道在身。 天赐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进入雷源清的身边,能够成为雷源清身边的人最好不过,这样可以随时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但是雷源清是帝境巅峰,所以,天赐必须还得依靠移花接木之术让自己成为雷源清身边的那个人,难度比较大,第一步得知道谁是雷源清身边他最信任的人,第二步就是瞒天过海,成为那个人! 席荣那边,第二天一早,有尤家许家何家吕家的家属找上门,果然如猜测的一样,四大家族还有一些席荣手下精锐的家属都堵在席家大门,哭声震天,要求席荣出来,给一个交代。 席家老爷子席文通知道有人堵门闹事,下人们汇报了事情的原委,老爷子气的够呛,令人暂时先守住大门,不能让那些人冲进府里捣乱,又派人喊来席荣,先不问缘由,操起棍子将席荣打了一顿,然后下令,让他必须安顿好那些家属,哪怕是商行赔得倾家荡产,哪怕席家变卖财产,也要把这件事压下去! 席荣挨了一顿打,其实也是天赐挨了一顿打,在下人的陪同下来到大门口,这时候堵门的人像是见到了仇人,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冲向席荣,席荣身边当然也有护卫,还没等席荣脱身,忠心耿耿的护卫们就开始对那些闹事的家属们拳打脚踢,一时现场一片混乱,就连霍尔海的衙门也出面了,当然是将双方拉开,按照官府的说法,你得给人家席荣一个解释的机会,一句话没说上来就挠,那就是不讲理了。 官府的人将双方拉开,席荣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席荣摆摆手,让大家都跟着去商行总部,商行的事情去商行解决,你在我家门口闹事是怎么回事?别以为我他娘好脾气,如果谁再敢堵我家门,我他妈的绝对不惯着你们毛病! 席荣带着众人来到商行总部,席荣让所有人都站在院子里,不准人们进入办公区,他也站在大院子的台阶上,浑身散发一股气息,令人们不敢靠近他。 这些人是受指使的,是谁指使不言而喻,妈的表面上还要与我继续合作,背地里捅咕这些人闹事,不就是逼着我离开商行吗? 你不仁也怪我不易,你雷源清做初一我就做十五,席荣压制住院子里吵吵闹闹的声音,道:“从现在开始我讲述整个事情的过程和我的赔偿方案,我说话的时候,谁若是插嘴打断或者无理取闹,别怪我不客气!” 这话刚说完,吕家人就冒出来,怒喊道:“你以为你是谁,还不让插话,连皇帝都不搞一言堂,你算老几?” 席荣一眼看到正是吕文的父亲吕颂贤,席荣伸手一抓,隔着八丈远的吕颂贤被抓紧手里,往地下一摔,吕颂贤顿时被摔得浑身骨折,痛苦哀嚎,被席荣一脚踢飞,道:“还有谁?” 吕家人就要往上冲,席荣不惯毛病,拳打脚踢,顿时吕家人倒地一片,哀嚎声震天,席荣大吼:“都给我憋回去!”,吕家人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口气上不来,皆晕倒在地。 另外三家人则吓得连连后退,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平时脾气很好,家风很正,读书很多的家伙原来如此暴戾,看这意思,若是还这样闹下去,没准真会出人命。顿时大院里鸦雀无声,人们惊恐的看着席荣,等待着他的讲话。 席荣掸了掸自己的衣襟,仿佛掸去了身上讨厌的气味,看着院子里的人道:“还是那句话,我说话的时候都不要插嘴,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席荣道:“你们都知道,这一次去东洲进货是我带队,我是带着我的一百二十六名兄弟去东洲转了五个城池才算完成。但是,在返回的路上,我们受到了三拨截杀,死去五十多个兄弟,到了河口渡口,货船被人抢走,我和剩余的兄弟们在货船上与抢劫的人火拼,不幸的是,我们全军覆没,除我之外无一人生还。” “为什么你没死?”,吕颂贤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席荣看了他一眼,一指点出,这一次是来真的,吕颂贤眉心被一道气息一穿而过,死的不能再死! 吕家人刚要爆发,或者说刚要哭,席荣一跺脚,大院马上地动山摇,席荣看向吕家人道:“再闹,全部去死!” 吕家人愤怒的快要窒息,不过果然不敢吭一声,只是憋着怒火,他们还有一个指望,指望大东家主持公道,因为,这一次闹事,就是大东家让来的。 席荣继续道:“这一次货物被劫兄弟被杀,我作为河西商行掌柜当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我回到商行之后就找尤春许恒何冲吕文商议给予一百二十六名兄弟的家属补偿事宜,我和大掌柜商议的结果是每个兄弟发放抚恤金一万两白银。现在,我兑现若言,钟老,取库银,现在就发给大家!” “至于河西商行的安排,我的意见是,将雷源清名下股份我们五家平分,将雷源清踢出河西商行?为何这样做?因为,假扮劫匪抢劫杀害我一百二十六名兄弟的,就是雷源清!” “不要震惊,不要奇怪,事情还没完,雷源清进入会议室后,二话不说,尤春许恒何冲吕文就是被雷源清杀害,你们一定不信,那么现在我就给你们证据!” 席荣一手在身后一抹,留影石投放出一道幕布,幕布中出现的正是雷源清一掌震灭三人的场景! 席荣看向天空,吼道:“雷源清,你他妈的陷害我,杀我兄弟又将杀害尤春四人的罪责加到我身上,你以为我真的怕你吗?有种出来,你我当着父老乡亲们的面单挑!” “还有你们,受雷源清的指使去我家闹事,冤有头债有主,杀害尤春许恒何冲的是雷源清,当然,吕文是我杀的,我承认,所以,我决定赔偿吕家一万两白银,和我的那些兄弟一样!” 第672章 四大纨绔 河西商行的事情在席荣强势的压迫下有曲终人散的意思,当然,四大家族不甘心,但是事情明摆着雷源清才是罪魁祸首,但是不甘心敢找雷源清闹事?相对比而言,他们认为席荣好欺负一些,但是几经过这么一闹,发现不是那么回事,这个席荣手段更狠,一言不合就杀人,吕家老祖不就杀了吗?吕家敢放屁吗?委屈?忍着! 不过吕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现在雷源清和席荣已经明刀明枪了,吕家干脆就倒向雷源清,至于另外三家,他们虽然把雷源清恨到骨子里,不过,他们还是决定倒向雷源清,只要清算了席荣,把席家的财产平分,也算是安慰。 这社会就看谁的拳头大,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是认为雷源清的拳头更大,所以,哪怕是雷源清才是刽子手,他们也要把怒火撒在席家头上。 河西商行果然发放了一百二十六名兄弟的抚恤金,这一百二十六名兄弟都是席荣的人,说起来都有过命的交情,现在拿到了赔偿,也就没有心思再和席荣闹,他们都是小家小户的人,没有资格也没有胆量找任何一方的麻烦,有很多人拿到了赔偿,已经打算离开霍尔海,生怕以后霍尔海不太平,自己被殃及池鱼。 天赐作为局外者在天上观察了很久,奇怪的是他看到了雷源清,但是雷源清始终没有出面,这种情况下,雷源清不出面是对的,他辩解不清,和席荣打嘴仗反而落了下乘,再加上对四大家族他根本没当回事,想找他要说法,四大家族没有一个敢,他们宁可装糊涂,也不敢对自己有任何不敬的想法,不然,他绝对不像席荣那样只杀一人,他一怒,霍尔海都要血流成河! 天赐扮作游历江湖的小书生,不显眼,身背竹箱,一袭青衫,三七分头型,乌黑的头发整齐的抿在头上,乌黑发亮,走在大街上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东张西望,不时发出感慨:真大啊,霍尔海还真美丽啊! 那边的河西商行刚消停一点,天赐背着竹箱来到隶属河西商行的一个商铺,是专门卖鞋的一个铺子,叫做“青云升”,里边是一男二女,天赐进入铺子,特意抬了抬脚,脚上的鞋子很明显露了脚指头,衣服也有些破烂,看向一名女子:“姐姐,我想买鞋!” 那位姐姐看向天赐,虽然少年一脸风尘之色,但是掩不住清秀的脸膛令人心生欢喜,还有那一对乌黑明亮的眼睛,深邃的让人沉沦,头型还没有散乱,但是却有些灰尘,整个形象令人心疼。那女子马上笑应:“来来来,姐姐给你找一双试试,看看是不是合脚。” 天赐放下竹箱,坐在竹箱上,脱了鞋子,里边的布袜子已经破破烂烂,脚底有血泡,脚指头也鲜血淋漓,那女子拿了一双鞋来到天赐跟前,看到天赐的脚不禁有些心疼:“你是谁家的孩子啊,这是走了多远的路啊!” 天赐看到那女子要抓自己的脚给自己试鞋,赶忙缩回来,道:“姐姐不用,我脚脏,可别脏了姐姐的手!” 那女子硬是把天赐的脚拉到自己怀里,道:“你才多大,还不好意思,来吧,姐姐给你试鞋。” 别说,鞋的大小正好,不过袜子破烂了,这里不卖袜子,那女子道:“你在这儿等一会儿,姐姐去给你买一双袜子,另外后堂有水盆你去洗个头,在洗洗脚。” 女子走出了店铺,天赐不好意思,想要说一些客气话,那女子已经不见了踪影。另外一男一女也来到天赐跟前,女子问道:“你这孩子从何而来?怎么走了这么多路,把鞋都走破了?” 天赐见这里的人都很和蔼,笑道:“我是从通河城过来的,我叫杨小平,家里发生了一些变故,人都不在了,我是从通河城逃难过来的!”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男子带着天赐去了后堂,给这孩子洗一洗,顺便找两件旧衣裳换上,要知道通河城距离这里可是有上千里路,一个孩子一路奔波来到这里可是不容易。 男人三十多岁,叫韦德,先前出去给他买袜子的女子是他的大女儿叫韦红,留在店里看店的女子是小女儿韦兰,还有一个老伴在铺子的后堂负责一家的洗洗涮涮针头线脑,一家四口就靠这个铺子活着,日子过得有些紧吧,但是也算是过得去。 不过因为这一家有韦红韦兰姐俩,一个十八一个十六,在这条街上是出名的美人,所以,经常受到一些小混子小纨绔的骚扰,这让韦德一家不胜其烦,又不敢得罪人家,只好笑脸相迎,极尽谄媚,这才一次又一次的躲过骚扰。 这一次听说四大家族的家主被灭,韦德一家还偷偷的小酌了一杯以示解恨,心想着这一回四大家族能消停一些,那些小纨绔能收敛一些。 老大韦红买了袜子回来,天赐也正好洗完脸洗完脚,又换了一身旧衣服,也是普通的青色长衫,你别说,这一洗,小头型一整理,小少年的形象令人作舌,咋这好看呢? 韦红亲自给天赐换上了袜子,一边换还一边问,天赐只好把自己和韦德说的那些话又说了一遍,老二韦兰拍了拍天赐的肩膀:“喂,你多大?” “十六!”,天赐想也没想,随口说道。 韦兰一拍手:“太好了,我也十六,但是我肯定出生比你早,往后我就是你二姐了!” 天赐笑了笑,打开竹箱,从里边拿出一袋子散碎银子,看向韦红:“姐姐,鞋子加上袜子还有这套衣服都算上吧,多少钱?” 韦红看起来在这个家的地位比较高,也没有征求爸爸的意见:“你大老远的流浪到这里,一定没有去处,你就留在这里吧,想读书我送你去文通书院,想干活,你就留在这个铺子里帮忙,怎么样?” 韦兰一拍手,道:“好啊好啊,我家是姐姐说了算,姐姐要留你你就留下来吧!” 天赐看着一脸温柔的韦红,一脸天真的韦兰还有一脸憨厚的韦德,把那个钱袋子拿出来,塞进韦红手里:“姐姐,我确实无处可去,但是,住在你这里我觉不能白吃白喝,这里是二十多两银子,算是我的饭钱和住宿钱,你们若是不收下,我不会留在这里!” 韦红接过钱袋子,笑道:“为了不让你流浪,姐姐收下了!” 韦红对父亲说道:“爹爹,带着小弟去给他找一个房间,要不把西厢房的库房收拾一下,看缺啥少啥,给他置办一下,从此以后,他就是我们家里人了!” 韦德很听话,再加上他也确实喜欢这个少年,带着天赐去后院,安顿天赐的住处。 韦德的媳妇是个不到四十岁的女人,一看就是那种和蔼善良的人,都没问为何收留这个少年,帮助收拾房间,跟天赐说话也是慢条斯理的,语气极为和蔼。天赐当然对韦家一家人的热情很感激,一边感谢一边忙碌,或许得有一段时间要留在这里,当然不能白吃白喝,得让席荣对这一家多多关照些! 天赐这边刚安顿好,前边店铺就有了状况,有吵闹的声音,韦德赶紧去了前堂铺子,天赐也随即跟上。 当然是几个纨绔,今天又来骚扰这一对姐妹花。 也真是令人不解,你家家主都被杀了,还没入土为安,你们的心怎么那么大呢?就不能憋几天再闹事? 天赐来到商铺,见到两姐妹花有些狼狈不堪,花容失色,连衣服都不齐整,显然不仅仅是语言上的骚扰,还有肢体上的挑逗。四大纨绔像是进入白菜地的猪,尽情地撒欢。韦德怒吼:“住手,你们这几个畜生!” 这时候商铺外有很多人拥挤,都是小声议论纷纷,但是没有谁敢挺身而出,只是用小声议论表达愤怒。四大纨绔见到韦德到来,放开撕扯的俩姐妹,其中一人指着韦德的鼻子,骂道:“别给脸不要脸,本少爷说过多次了,是你们不识抬举,让她们做本少爷的小妾,是你们韦家几世修来的福分,像你们这种贱民,能让本少爷看一眼就是天大的恩赐,今天本少爷命令你亲自把他们送到吕府东院,给本少爷冲喜,识相的你现在就答应,别拒绝,否则,今天我不但要抢走人,还要拆了你的店铺,灭了你们夫妇!” 韦德将两个女儿挡在身后,尽量控制住怒气,道:“吕少爷,你我两家说起来有些渊源,虽然我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但是也是河西商行的一份子,我还曾跟着席老爷去吕府拜访过刚刚故去的吕爷,怎么说也是熟人,还请少爷高抬贵手,莫要欺辱我这种小门小户,放我们一马,我韦家感恩你的大恩大德!” 天赐看着韦德奴颜婢膝的样子感到心疼,这种小小的贫民百姓在官绅面前就是个屁,连一个家族的小纨绔都可以骑到他头上拉屎,看来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个社会,莫不如此,有权有钱就是大爷,就可以为所欲为。 吕少爷叫吕少卿,另外三个则是尤家的旁支许家的旁支还有何家的旁支,虽然不是嫡系一脉,但是都是一个大家族的子弟,身份地位自然不是韦德这种平头百姓可比,而吕少卿则是吕家正统苗裔,是刚死去的吕文的侄子,这一次吕文意外被打死,他父亲吕武已经以家主自居张罗大哥的丧事。而这小子吕少卿则因此感觉自己的地位蹭蹭提高了,如被册封太子一般,感觉整个人都飘了。虽然已经十八九岁,但是,那感觉就像是不成熟的傻逼,趁着家里热忙活丧事跑出来耀武扬威,强抢民女。 四大纨绔当然还带来了虾兵蟹将,见到韦德挡住自己等人,心中不悦,认为韦德不给面子不识抬举,一声断喝:“打他,抢人!” 十几个奴才蜂拥而上,一脚将韦德踹倒,又疯狂的冲上前对姐妹花下手,韦红大喊:“乡亲们,谁救救我们!” 店铺外,倒是有几个热血青年,刚进屋就被打出门外,并且被四大家族的奴才眨眼之间揍得人事不省,而韦德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身上不知道挨了多少揍,已经是满脸鲜血,浑身已经有多处骨折。姐妹花已经冲进柜台里,拿出剪刀,疯狂输出,只是杀伤力为零。 天赐忍住杀人的冲动,不动声色,但是已经施展领域之力,将四大纨绔十几个奴才圈禁在一起,然后扔出门外,重重的摔在地上,身体至少有七八处骨折,最主要的是神魂被重击,若是修养不好能变成痴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目瞪口呆,四大纨绔忍着剧烈的头痛,呼喊:“谁?谁?是谁?有种站出来!” 这时,一群衙门差役闯了进来,天赐看得清楚,这些人其实早就来了,就等着韦家反抗,然后找理由抓人,现在理由有了,他们马上出现了。 一个小小的店铺,至于搞这么多事情?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韦家,至于这么大动干戈?不能够,韦家不够格,这几个纨绔虽然顽劣,但是,家里正办着丧事呢,这时候没心没肺的跑出来调戏人家小姑娘?吕家有两个人命丧席荣的手里,不敢正面和席荣相碰,但是,这家杂货铺却是席家的资产,租店铺做生意的是韦德,惹不起席荣海惹不起小小的韦德?抢人耍流氓都是小儿科,是故意这么做,目的是将韦家一家老小抓起来,看你席荣救不救,救,看你怎么救?花钱免灾还是武力劫狱,花钱免灾就是认输,武力营救就是公开的与四大家族和官府为敌。 不过四大家族和雷源清漏算了一件事情,当然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间杂货铺临时来了一个少年,这个少年甚至都没有出面,没有被人看到,就足以改变结局。 十几个差役,就要对韦家人动手,不过莫名其妙的,人人都动不了,他们甚至都感到自己的生命力在流逝,然后所有人瘫倒在地,无论是先前四大家族的人还是差役,此刻的他们好像看到了自己生命的尽头,那是一种绝望,一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走进地狱的绝望。 不过他们没有进地狱,天赐只是把他们留在地狱的门口,让他们感受到无边的恐惧,在他们无边的恐惧中,席荣出现,什么也没有说,集中韦德一家四口,关了店铺,带着四人去了席家,席荣当着所有人的面道:“韦家是我席家的人,这间铺子是我送给韦家的,你们若有人胆敢为难韦家,就是为难我席家,这间铺子暂时关闭,韦德,跟我走,从此我家就是你家!” 席荣带走了韦德一家,韦红和韦兰四处张望,像是寻找什么人,席荣道:“别找了,他会来找你们的!” 隐藏起来的天赐撤销了领域,几十个人像是从鬼门关又回来了,虚惊一场,吕少卿大吼:“席荣,你的铺子遍布霍尔海,我看你能救几家?” 无论是他自己人衙役还是看热闹的人,看向疯狗一样的吕少卿像是看傻逼一样,那是一个连杀你吕家老家主现任家主的绝世狠人,你个小崽子居然威胁他,真的嫌自己命长? 果然席荣停住,吕少卿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快要进鬼门关的感觉,不过席荣只是顿了顿,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带着韦家一家四口向席家走去。 店铺已经关门,吕少卿恨得牙根直痒,不过,看向那间铺子,他还是没敢有任何动作,一边咒骂一边走回家。 不过,他这辈子注定回不去家了,他被一阵风带走,连同与他一起走的三大纨绔也没有发现吕少卿已经消失,或许是神魂不属,或许是惊吓的魂都没了,反正一个大活人在他们身边消失,他们硬是没有发现。 第673章 绑票 天赐带走了吕少卿,这种人是天赐最恶心的一种人,所以他连被关进大世界的待遇都没有,提在手里,消失在空中,一路向白狼山方向飞去,顺便将吕少卿所有骨头和筋脉震断,吕少卿从被抓住开始,就已经没有了人形。 为什么去白狼山,天赐始终没有忘记雷源清那句“赏给白狼山作为辛苦费”那句话,他确定,雷源清和白狼山有关系,并且可能是他豢养打手的据点,尽管白狼山表面上是山贼土匪。 之所以抓吕少卿,除了看他不顺眼之外,想抓住一个人质,恶心一下吕家,顺便要点好处费,也就是绑票。地点选在白狼山,就是想引出雷源清,尽管这个吕少卿可能不值得雷源清出面。 天赐临走前雷霆化箭,一箭钉在吕家灵棚上,然后灵棚上有一张条幅:一百万两,白狼山赎吕少卿,一天内,过时不候! 白狼山,天赐化作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隐藏于空中,然后将吕少卿定格在虚空,接着乾坤震动,白狼山因此房倒屋塌,大有倾覆之势,白狼山人皆抱头鼠窜,不知道因何故,地动山摇,好好一座白狼山,滚石滚滚,连同大树都被连根拔起,一阵飓风刮过,白狼山已经变成秃秃的山丘,一片狼藉。 人们在惊魂未定中看向空中,空中有一个人像是一只苍蝇落在玻璃上,固定在那里。 白狼山不是没有修士大能,这不有几个人才飞上了天,只是接近不了那个被固定的身影,他们不是要救那个人,而是确定一下那个黑点是什么东西,那个黑点所在的位置被一层光幕笼罩,那个黑点在透明的球体里边,若是人的话,不知是死是活。 几个人才确定有人到白狼山捣乱,只是这个捣乱有些过分,连个招呼都不打,先把家给拆了,不讲武德,不过找谁说理?连个人影都看不到,连骂的心思都省了,他们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找人上,要找到那个摧毁了他们家园的人。 其中一个人似乎接到了传信,也是,白狼山距离霍尔海城万里之遥,把人抓住后居然在白狼山交易,还限时一天,这分明就是难为人,而天赐之所以这么干就是想确定吕家和白狼山到底有无关系,现在确定了,有关系,这个接到传信的人正在命令属下人看守这个透明罩子,同时也知道了吕家被勒索一百万的事情,让白狼山先垫付,吕家人正在火速赶来白狼山,到时给白狼山双倍的谢礼。 可是白狼山刚刚被弄得房倒屋塌,放财宝的地方被掩埋,需要寻找宝库所在的位置。白狼山头领痛骂吕家,竟他妈的没事找事,但是也得给面子,于是下令所有白狼山的人开始翻弄倒塌的山头,最起码先把财库找出来,那都是钱,是大当家的家当! 白狼山居住足有万人,而且都是修士,要干点活也快,这不仅仅是半个时辰,崩溃的山头被挪到了一边,财库的位置已经暴露出来,开始挖洞。 天赐隐藏在虚空,一切尽收眼底,虚空上寻找他的人有三个按照神修的境界衡量是至尊境,其余六个为神皇境,地面上有几十个神王,还有一些神境,这个阵容所代表的势力足够威慑一座神殿,比如放在西神域,足以毁灭西神域神庭。 若是雷源清确实是这里的头领,雷源清带着这样一支队伍,只要自己不在神界,甚至可以横扫整个神界。 天赐扫描整个白狼山,发现了一些苗头,白狼山有阵法,只不过阵法被自己破坏,但是还有一处阵法保存完整,那是位于白狼山群山中的一处深渊,深渊中充满了雾气,雾气流淌其中,时而有黑气翻滚,时而有彩色的雾霭浮现,隔绝了一切探视,即便以自己的天眼狐眼,也很难勘破深渊的全貌,不过天赐可以肯定,那一定是白狼山最为重要的地方,白狼山所有的建筑都围绕着那条深渊所建,天赐一来就搞得房倒屋塌高山崩溃,但是滚落的石头却没有一块石头落进深渊,而是被排斥在外。 倒霉的吕家前后脚死了两任家主乎,现在新任家主吕武的儿子又被绑架,赎金倒是小事,吕家不差这几个钱,不过赎金的地点放在白狼山,这事就不小了,作为专门从事黑道生意,手中掌管暗夜刺客的势力,他不得不把事情告诉一直没有出面的雷源清。雷源清除了是河西商行的东家,还是白狼山的头领,更是自己家族的实际掌门人,不光是自己,尤家许家何家何尝不是如此?要说席荣想得太简单,居然要与自己等人合作吞了东家的股份,将东家驱赶出河西商行,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其实,河西商行除了他席荣的钱,其余的都是雷源清的钱,换句话说四大家族其实都是雷源清的附属,不过瞒着席荣而已。 雷源清知道吕家吕少卿被绑架到白狼山赎人,马上意识到是席荣搞的鬼,因为,席荣也知道白狼山的地点,他毫不怀疑,席荣一定怀疑白狼山就是自己的势力,将这次赎人的地点放在白狼山一定是发现了自己的什么秘密。所以,雷源清的第一反应就是先稳住绑架人,让白狼山先拿银子拖住绑架人,不是为了救那个废物,他死不死自己完全不在意,而是他要亲自出面,确定那个绑架人是不是席荣,或者席荣隐藏的高手! 雷源清先到席家转了一圈,虽然现在二人已经撕破脸,但是,自己去席家,席家不敢怎么样。去席家的目的就是看看席荣在不在,席荣在,而且,告诉他,这件事情不是自己做的,自己虽然已经和他撕破脸,未来必有一战,但是不至于搞这种小动作,何况吕家就是个畜生家族,坏事做尽,谁知道惹了哪些他们不应该惹的人?活该! 雷源清虽然确认了在席家的人就是席荣本尊,但是他还是怀疑绑架这件事就是席荣做的,不是他亲自做的,也是他隐藏的手下,白狼山如此重要,断不能有失,所以,他还是决定去一趟白狼山,将绑架人揪出来,将他的背后势力一网打尽以绝后患。 雷源清临走时吩咐吕武,调动吕家黑暗势力,对席家开始进行暗中刺杀! 天赐已经悄悄的让天剑开始破解那处深渊的禁制,自己则继续在虚空隐藏,等待着雷源清的到来。 白狼山终于开启了财库,按照雷源清的要求,一百万两现银,不拿银票,目的是给绑架者出难题,看看那人是否随身携带空间,以判断那人的底蕴。一百万两,整整十箱现银,摆放在残破的山坡上,白狼山有人高喊:“银子在此,请露面收银放人!” 天赐知道这些人的小心思,远远的已经看见雷源清风驰电掣一般向这里飞驰,施展袖里乾坤之术,轻而易举的收走银子,存放在大世界。此时,天赐所在的空间如沸腾的水锅,转眼之间雷源清已经到来,距离万丈,雷源清已经祭出一道剑光,撕开了天赐布置的禁制,同时一道领域如同大江大河一般,席卷向天赐,天赐马上暴露于天下。 天赐一展袍袖,一道更为恢弘的领域与汹涌而来的波涛一般的领域正面相撞,一道水幕一样的高墙突兀立起,如壁立千仞,直冲云霄,二人都不是多话的人,雷源清宝剑一劈,水幕一样的高墙立即被劈开,同时浩荡的剑光劈开虚空,将这一方空间一分为二。 天赐手中无剑,微一闪身,躲过撕裂天空的剑光,人如箭,射向携带雷霆之势的雷源清,一拳握于腰间,一拳出击,拳风形成巨大的火球,直击雷源清的面门。 雷源清剑势已成,来不及换招,单手持剑回挥收,同时另一只手握拳,与天赐正面相撞。 两拳相撞的瞬间,天赐趁着雷源清尚未回收的另一只手的空挡,握于腰间的拳头已经悍然出击,一拳再击雷源清的面门,雷源清急忙撤掉拳头的力量,闪身躲避,不过终究还是没有躲过天赐的拳头,一拳砸中雷源清的左肩,雷源清被击飞万丈,同时一口鲜血喷出,连神魂都受到了激烈的震荡。 武把式,雷源清吃了大亏。 天赐要的就是逼出雷源清的底牌,武把式占据上风,正是逼迫雷源清使出看家本事的时候,雷源清被一击而飞,天赐人如闪电,随身而上,距离雷源清不足一丈,再发一拳,这一次拳势更加凶猛,大有砸碎一方空间之势。 雷源清强咽下翻涌的鲜血,一剑横斩,要切掉天赐的拳头,不过,剑势未成,力道不够,未能阻止天赐的雷霆一击,一拳再一次砸在雷源清的左肩,雷源清被击飞高空,变成一个黑点。 天赐随即飞上,紧随不舍,调动空间之力,空间都被他卷成一道风龙,一击而出,呼啸着冲击还在空中飞行的雷源清。 雷源清自从出了第一招之后就再也没有时间反击,他像一个皮球,被天赐在空中踢得到处乱飞。围观的白狼山大能本来想参战帮忙,但是,面对天赐霸绝天下的武道气势,他们根本近不了天赐的身,甚至,他们早已准备好的术法攻击,都迟迟发不出来。 雷源清被打的晕头转向,他自从看了一眼这个须发皆白的老头之后就处于晕头转向的状态,那老头神出鬼没,似乎空间障碍对于他来说根本不存在,前一瞬在万丈开外,下一瞬已经踢了自己一脚后又到了另一侧,根本不存在轨迹,捕捉不到他的线路,比武道,自己远不是这个老家伙的对手。 不动用底牌不行,这个家伙的武道已经不是自己可以对抗的,难道这个老家伙只是精于武道?如此便太好了。 天赐不管不顾,见雷源清已经开始调动一种让人心悸的气息,刹车不及,一拳再一次击出,不过,这时候雷源清身前出现一道旋涡,天赐还未看清,就已经冲进旋涡之内。 天赐被卷入旋涡之内,天旋地转好一阵子,这才跌落进入一个充满血腥死气和混沌污浊的空间。即便是天赐,也被转的晕头转向,空间内的死气和污浊之气令他感到窒息,一进入,就感到这个空间将他所有的法术和修为都镇压,天眼狐眼也被压制的死死的,天赐知道自己这是进入了雷源清的空间世界。 天赐站起身,在毫无方向感的空间内前后左右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遍,这地方有点像他曾经进入的西神域地狱空间的那一段空白地段,毫无生机也没有任何阴灵,感受到的污浊之气和死气时时刻刻侵蚀着自己的身躯和神魂,像是吃进食物要消化一样,这家伙野心真的很大,居然要消化自己,也就是炼化自己。 天赐在空间内走走停停,他也不确定他是不是沿着一个方向走,但是,这个空间到处都一样,而且视线所及不足十丈,污浊之气令他像是进入恶臭的五谷轮回之地,即便封闭六感,那些污浊的气息仍然通过身体发肤潜入到自己的体内。天赐知道,自己现在修为被压制,若是一味的抵抗,自己光凭肉身之力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被这些死气和污浊之气侵染,但若是放任这些死气污浊之气进入自己的身体,自己的神体就会变成大粪坑,从内发酵的气息足以让自己爆炸。这时候他想起马小平收服的那个天蛤,若是那家伙在还在,管你们么气,一口吞噬,然后将这些死气和污浊之气转化为纯净的灵气反哺给自己,可以说那个天蛤就是一个作弊器,不管什么毒什么气,来者不拒。 天赐想念天蛤,也不知道马小平进入圣界之后变成什么样子,遇到什么困难,到现在灵魂通道也未打开,那家伙不是有意外了吧?按理说不应该,有父亲,同行的还有八位妈妈,这个阵容不说纵横圣界,可要说发生意外的几率也微乎其微。 想起天蛤,想起马小平,又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地狱,等等,有办法了! 他差点忘了鬼圣,现在鬼圣在他的大世界地狱空间中,只要把它请出来,这里的所谓死气污浊之气还是事? 大世界虽然也被压制,但是,天赐与雷源清的修为境界相当,虽然自己进入了他雷源清的主场,但是,想完全压制自己是不可能的,自己只需要开启大世界的一角,鬼圣出面,或者干脆将这些死气污浊之气隐入大世界的地狱空间,由鬼圣吞噬,那岂不就是破了雷源清的空间世界? 天赐干脆躺下,打开所有封闭禁制,放任那些死气污浊之气如惊涛骇浪一般疯狂涌入自己的体内。 雷源清当然时刻关注自己的空间世界,见到天赐倒地不起,那些死气污浊之气涌入天赐的身体,他终于放下心来,进入自己的空间领域,即便是大帝,也很难全身而退。 他在等待,等待那些死气污浊之气吞噬天赐,他便可以放心大胆的将天炼化,包括天赐的一切都将成为他的财产。 天赐一动不动,外边的雷源清高兴,他也高兴,鬼圣如见饕餮盛宴,疯狂的鲸吞牛饮,那些死气污浊之气对于一般人来说是致命之毒,但是对于他来说却是品质极高的营养,那是雷源清无数岁月的积累,那是财富,那是雷源清使用各种术法的力量之源。 雷源清感到了情况不对,他也发现了那些死气污浊之气疯狂地涌进天赐的身体,并没有对天赐进行瓦解,反而像为天赐提供营养,天赐的气息因而越发宏大,再这样下去,自己会丢失积累,甚至修为境界下降,更甚至自己会被吸干! 雷源清大骇,急忙调动领域之力,空间世界法则线骤然亮起,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将天赐掀出空间世界之外。 还没待够,更没吃够,鬼圣甚至都想冲出大世界暴揍那个小气的家伙,不过被天赐压制在地狱空间。天赐被掀出,雷源清也不好受,这一次让眼前这个老东西进入自己的空间世界,是一次致命的失误,修为最起码丢失了千年,尽管境界没有下滑,但是,底蕴的丧失,将让他很久很久才能补回来,若不及时补充,他这辈子都可能无缘大帝之境! 越是如此,他越想吞了眼前这个老家伙,只要吞了他,自己就可以立即证大帝,甚至直入大帝巅峰之境! 那时,他就可以一统须弥大陆,再也不用受别人的控制! 第674章 乾坤壶 天赐扫了一眼那处深渊,深渊现在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天剑已经传回消息,他已经进入深渊。 眼前,雷源清深吸一口气,然后双手结印,第一次说话,声音与天宇共振,整个空间开始高频振动起来:“冥路开!” 深渊处,骤然如波涛翻滚,深渊中的雾气开始蒸腾,一大铁坛子雾气中徐徐而出,铁坛口敞开,如同一道大门,恢弘壮阔,有天宇之音唱响,又有无数灵魂歌唱,似乎迎接远道而来的新的客人! “请君入瓮!”,是那个铁坛子,已经高悬于的上空,仿佛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热情的张开他的巨口。 天赐感到自己的神魂快速向铁坛内漂移,看来这个铁坛子又是一个空间,这个雷源清是想利用这个空间封闭自己。 这个铁坛子就是那个混进日用品里的坛子,天赐猜测,这个铁坛子的空间相当高级,一进入,其他空间世界封存,所以,他只能藏在随身空间之外,否则就会与别的空间有法则对冲,这也是雷源清要把这个铁坛子混在箱子中的原因。不过,这个铁坛子又有什么奥秘?也是能吞噬人的神魂,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特别之处? 雷源清站在空中,铁坛子漂浮在他的身边,巨大的坛口就像是一道空间之门,爆发出的空间力量让天赐都觉得站立不稳。雷源清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天地间突然响起震动天地的梵唱,一个个音符能祸乱人的神魂,雷源清须发皆动,显然是以大神通施展神秘术法催动神功,一个个音符化成经文,再成法则链条,眨眼间将天赐层层锁住,然后拖进了铁坛。 雷源清的嘴迅速张合,一道道音符喷薄而出,形成的金色字符将铁坛层层包裹,铁坛的口子则如同被关闭的大门,轰然一声,将铁坛封闭的严严实实,同时,字符链缠绕铁坛,紧紧的封闭住铁坛口。雷源清长舒一口气,原本乌黑头发变得有些斑驳,显然,为了封住天赐,他不惜动用秘法,而这个秘法的启动是以他的本源和寿命为代价的。 不过这一切都不是事,只要炼化这个老头,一切都值得。 雷源清手举着铁坛在空中漂移,来到雾气翻滚的深渊上方,他驻足深渊上方良久,显然是在开启阵法,深渊开启一道缝隙,雷源清飘然而入,他进入后,翻滚的雾气迅速恢复原状,再一次将深渊覆盖。 破败的白狼山,白狼山的几大至尊留下一些人清理残破的家,重建不重建不说,白狼山经营了无数年,每一个角落都是他们的汗水,都藏着财富,就这样丢掉殊为可惜,所以,哪怕将白狼山再翻个个,就要再寻找一遍,不能遗落一点好东西。 另一部分人则在几大至尊的带领下去往霍尔海,大当家已经吩咐了,他和席荣已经彻底翻脸,让他们去霍尔海,对席家实施灭门。 至于那个吕少卿,还不能死,虽然那小子是个傻逼,但是,傻逼好控制,吕家还要替白狼山卖命,再说银子都已经花出去了,顺便把人救下来,也是卖一个人情给吕家,好让他们继续卖命。 几大至尊以那个名叫东方白狼的为首,其实在雷源清入主白狼山之前,白狼山的一把手就是这个东方白狼,这也是那座山叫做白狼山的原因。不过,雷源清入主白狼山,征服了东方白狼,所以,东方白狼认雷源清为主,自己甘愿成为奴才,成为雷源清最忠实的手下。 几个人带着刚刚被治理一番醒过来的吕少卿飞往霍尔海,这一次他们下山,霍尔海注定要有一番腥风血雨。 雷源清举着铁坛子进入深渊,他降落在深渊的底部,这里绝不是一般深渊那样阴暗潮湿逼塞狭小,相反,这里像是一个大世界,鸟语花香风调雨顺,乃是一处洞天福地。 但是,若是没有进出这里的手段,一旦误入深渊,即便你有通天大能,就会深渊覆盖的那些雾气绞杀,即便能护住神魂不离,但是,你所进入的路线就不会是雷源清所走的这条路线,比如天剑自从下来,一直破虚破虚,不知道破了多少结界,但是始终飞行在凄风苦雨中,整个深渊就是一个地狱,无数阴灵在深渊底部沟壑中的河流中沉沦,像是挣扎在忘川中,不得脱身。 天剑破开层层迷障,他相信自己会走出这里,能有所发现,至于天赐那边,他一点不担心,那小子能着呢! 雷源清举着铁坛子一路飞驰,眼前场景变幻,到了一处祭坛,祭坛位于一处湖泊中,高九丈,有八条索链从湖水中斜拉而出,像是固定在祭坛上,铁链上,有一缕缕银光顺着铁链流向祭坛。现在祭坛上空无一物,但是,铁坛子轰的一下子落下,祭坛就有了物件,而且铁坛子骤然变得巨大,如有一座山。 雷源清纵身飞起,虚空盘坐在铁坛上方,开始双手结印,唱诵经文,不多时,八条铁链上,原本银色的光芒变得漆黑,顺着铁链快速爬向铁坛,整个湖泊祭坛铁坛,都有阴灵徜徉,同时有鬼哭声,那一缕缕肉眼可见的虚化的身影化作虚无的黑色光线,涌向铁坛,铁坛外围,那些虚幻的光线像是被吸入铁坛,消失不见,而外边是前赴后继层出不穷的虚幻阴灵,争先恐后的涌向那个铁坛。 天赐被吸入铁坛内,浑身被字符法则链捆绑,一进入铁坛内,浑身立即燃烧业力之火,这种火还不同于地狱之火,比那种火更为邪恶,专门炙烤人的神魂。天赐先是忍受这种炙烤,体会这业力之火的邪恶与本源,见到这种果业力之火果然对自己的神魂有侵蚀污染甚至吞噬的作用,也就不再体会,催动雷霆之力,先是将捆绑自己的法则链一举击毁,然后身化雷霆之躯,浑身闪烁闪电之光,将所有业力之火摒弃在外。 天赐并没有急着想办法逃出这个铁坛,铁坛自成空间,不能叫做铁坛,乃是某个大能炼化的一个空间世界,不过可能是被雷源清所用。 外界的阴魂不断的进入,不过现在的天赐浑身闪电,那是所有阴魂的克星,特别是还没有什么本事的阴灵遇到这种带有天劫性质的闪电,只要看一眼或者稍微一接近就会变成虚无,所以,那些阴魂绝对不敢靠近他,即便天赐的神魂像是一块巨大的肥肉,令他们趋之若鹜,但是,他们也只能逃避。 不过大世界的地狱空间的鬼圣不干了,强烈要求放他出去,他要收了那些阴魂阴灵,来壮大自己。 天赐收了闪电之躯,放出鬼圣,鬼圣立即兴奋地冲入茫茫无际的阴魂之海中,而那些阴魂像是飞蛾扑火,再也不管天赐,全部涌向鬼圣。 天赐感到清静下来,有时间仔细打量这方空间,前方,有一座山,山上有座庙,庙前坐着一个老和尚。 巨大的庙宇台阶足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阶,最高一层的台阶上坐着老和尚,老和尚身形巨大,与巨大的庙宇相比也没有小多少。老和尚端坐庙宇前,盘膝而坐,一手持莲花,一手结印,双眸看向庙宇下方如同尘埃的天赐,一声佛号,风云变色。 天赐看向大庙,便也看见了大佛,这是他来到神界之后,看到的真正意义上的一尊大佛,而且还不是在神界,而是在这个叫做虚弥的大陆,还不是大陆中,而是一方独立世界。 天赐看着大佛,将明远从大世界里放了出来:“明远,你走了那么久,找了那么多地方,这是不是就是要找你们这一脉的佛门在何处?你也看见了,可惜,你的佛门已经被人家炼化成一个小世界了,被人家封闭在一个铁坛子里,出不去了!” 明远哪能不知道?这就是他日盼夜盼的极乐净土,找到了,不过显然,连同那个小世界都已经成为瓮中之鳖。 “请君入瓮!”,天赐想起雷源清那句话,这一脉佛门,居然入瓮,被人家炼化成了瓮中之鳖。 大佛看着下边两个如同尘埃一样的小人儿,双目中露出悲天悯人的慈悲之色,天赐就见不得这一出,很是反感,一步登上台阶,这时台阶连同大殿都巨颤不已,天赐道:“佛家慈悲为怀,怎么不见慈悲在何处?这无数怨灵,无数阴魂,他们都有自己的因果,佛家以慈悲为名,擅自插手别人的因果,岂不知天道有因果?” 天赐一步步登上台阶,这个台阶有巨大的威压,那是大佛的领域之力,若是领域之力彻底消散,大佛也就被彻底炼化了,连同那座大殿,以及周边这些小世界,都会成为人家的营养。 大佛终于仔细看向天赐,一双佛眼如同穿透万古时空,大佛微张嘴巴,一串佛家字符从最初喷涌而出,字符从大佛开始形成一道金光大道,铺展向天赐,天赐一愣,随即明白了大佛的意思,拉着明远踏上了金光大道,眨眼来到佛前,大佛收了神功,变成一个正常人大小的佛陀,坐下莲台熠熠发光,脑后佛晕大日如轮,法相庄严。明远跪倒哭泣:“师尊,何至于如此?” 大佛摸了一下明远的头顶,又看向天赐,道:“因果报应,佛家最讲因果,但是也倒在了因果之上!” “虽然我被囚禁了无数岁月,但是,我能看得出,你是龙择天的儿子,你是小双吧?”,大佛看向小双,不再是悲天悯人,而是有一种高兴,有一种希冀。 因果报应,佛家擅自插手神战,得到了报应,致使整个佛门都进入了末法时代,但是,今天佛家要想得到善果,还得靠眼前这个因。 天赐坐在大佛的对面,讥笑道:“大佛当初因为我父亲拆庙毁寺,驱逐僧侣,一怒之下,在神战之时背后下手,美其名曰度化冥顽之辈,让佛光普照人间界,可曾想到,你的佛法最后让你作茧自缚?你佛在我们背后下手,你佛的叛逆又在你的背后对你下手,这不是善恶有报因果轮回吗?” 大佛低头,惨笑道:“执念,佛说放下,但是又有几人能放下?佛说人世五浊,劫浊,见浊,烦恼浊,众生浊,命浊,创极乐之土以渡众生脱离五浊之世,给众生一个安居乐业的净土。众生不以为然者,皆为逆道,沉溺于五浊世界中声色犬马,我佛慈悲,以大功力度化众生脱离五浊,本以为这是天大的功德,没想到,人之所以为人,哪能断六根而人人为佛?违背人性强求度人,种下的不是善因而是恶果。佛道中,有极乐,也有地狱,有天堂,也有阴间,善恶并存,存续有道,妄自干涉因果,可不就落得个末法下场?公子与佛家又有善因善果又有恶因恶果,不知今日缘分,会变成那种结果?” 天赐道:“这一世,我行走在天地之间,报的是前世因果,神战神明屠我苍生,圣教趁机吸血推波助澜,我所行之地,并未一味的报仇屠戮,当然,仇寇当面,屠刀毫不留情,人世间神道门圣道门几乎被我屠戮殆尽,神界上,见一座圣堂拆一座圣堂,凡是有前世之因者,这一世我必报之。神界神教,虽与我血海深仇,但是,他们已经归顺我人间界,我便吞下这份因果,给他们机会。我曾寻找佛门,要的也是了断因果,今日,大和尚,你我要不要了断?” 未等和尚说话,天赐又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而你们佛门最恶心的就是妄自以自己所谓的善心规劝别人宽容大度,对刽子手却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杀我无数苍生,转眼放下屠刀就受你佛门保护,曾有多少万死难赎其罪的恶徒,被你们收进佛门?曾经的地狱之王便是如此,以众生魂灵养自己的功德之力,进地狱之门剥离其轮回,你们明明知道他们罪恶滔天,但是,你们一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就把他们保护起来,如今,你们得到这样的恶果,你们是不是活该!” “更有一些邪僧,念歪经,荼毒人的灵魂,把人渡成木偶一样,受他们的精神控制,没有了自己的思想,他们的一切都献给了邪僧,这一切,难道不是你们纵容?我告诉你们,我人间界,神界,断不容这样的邪僧歪经,一间房子都不容!” “人间界一场神战众生死去十之八九,几乎灭种,要不是我父亲以大手段自创轮回,让众生重新有了复活的机会,人间界早已经不存在,人间界会变成宇宙尘埃,成为永远的历史,所以,现在不要跟我讲佛法,我不杀你已经是最大的善,我没有对佛门赶尽杀绝,已经是天大的恩情,所有众佛在我面前,没有讲法的资格!” 大和尚和明远皆低头不语,惭愧的无地自容! 天赐发泄了半天,终于还是回过神来,如今处在人家的天地中,还在极尽炼化,看大和尚被炼化这么多年,已经快要撑不住了,自己若是不想办法出去,最后也会是这等下场,于是收起愤怒的心情,问道:“你这么多年,就没有想办法逃出去?” 大和尚看到天赐不再提起那些令他难堪的往事,顿时来了精神,道:“我是被背刺之后一身佛功散去七八,这才被他们有空子可钻,这里的世界并非简单的世界,乃是佛祖炼化的一方世界,炼化成乾坤壶,那是至高无上的小世界,所有被装进来的人,即便随身携带大世界,也会被法则压制,你之所以还没感觉到压制,是因为你刚刚进来,乾坤壶需要进来许许多多的阴魂来炼化你的神魂,待进来足够的数量,乾坤壶封闭,你就会受到压制,炼化你需要多少长时间就看你能撑多久...对了,怎么不见那些阴魂?” 天赐并没有告诉鬼圣的事情,鬼圣现在如鱼得水,所有阴魂都被他吸附,现在正在炼化那些阴魂,眼下正是机会,破开封禁,逃出去,然后收了乾坤壶,这个乾坤壶可是宝贝,佛祖亲自炼化的,与乾坤图相比有的一拼。 天赐看了看大和尚,道:“趁着我现在大世界还没关闭,我将你收进我的大世界,待我破了这个乾坤壶,我就还你自由!” “谢谢了!”,大和尚激动莫名! 第675章 佛家幽冥之主夜摩 霍尔海城,吕家匆匆忙忙的给两任家主发了丧,吕武不敢忤逆雷源清的指示,调集他的暗夜刺客分三个波次对席家进行伏击。一拨直接攻击席府,第二波则隐藏在席府外的四周,第三波是在霍尔海席家各处商铺进行刺杀,让席府攻其必救,调出席府的人,以便在路上刺杀。 当然另外三家也都出场,否则,人手不够用。 席家人基本上都在席府,唯一不在家的重要人物是席老爷子席文通,他在文通书院。 吕家之所以没有安排人骚扰攻打文通书院,是因为文通书院盛名太盛,霍尔海不少家族子弟都在文通书院读书,而且席文通这个人声望颇高,那是个正派人,自带一种令人崇敬的气质。席文通对书院很上心,毕竟这是他的成果,一辈子就靠这件事活着,而且他的梦想就是将文通书院打造成须弥大陆最好的书院,让千里万里外的学子都到这里来读书,他要以文化,让那些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江湖修士静下来,让大陆安稳,让百姓们知礼守节。 席荣当然知道雷源清要干什么,事实上席荣对自己家极为放心,他的父亲是一个腐儒,但是他知道他的父亲绝对不是一般人,父亲并没有教给自己任何功夫,就是读书,但是,自己却有大至尊修为,为何有大至尊修为,那是因为父亲给自己找过好几个老师,有神道,有仙道还有佛道,这些老家伙和父亲关系极为密切,但是他们的来路神秘,父亲从来没有告诉过自己他们都是谁,反正从记事开始,他就受三大教的熏陶,这才有了如今的成就。 那三个老头这两天都莫名其妙的来到了府上,一天到晚就是闲逛,不过席荣明显看出,府上的上空,多了一层结界,很不明显,但是确实存在,联想到最近霍尔海城明显不太平,波诡云谲,大有一触即发之势,自己请不来三位老师,但是,父亲有这个面子,所以,可以肯定,父亲早就知道了一切,并已经做好了准备。 霍尔海城有席家商铺五十六家,分散的较广,这些铺子不隶属于河西商行,就是席家的私产,所以席荣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些铺子,东西被砸被抢无所谓,可别死人,是心疼,那都是自己人。 席荣带着席府武士修士,分散在五十六家商铺,作为护卫,这也是后来席荣最后悔的一件事,他怎么就没想着关闭所有的铺子,将所有人接到席府保护起来? 席荣将武士修士们分散开来,自己则在城内自家各处铺子乱窜,不过,他马上就会意识到,他还是轻敌了,五十六家铺子,就算他也照顾不过来。 何况现在,他所在的位置至少上百暗夜刺客,将他围困起来。 刺客见不得人,一些修为并不高的刺客不得不显出身形,至少七八十人,以鬼魅的身形刺向席荣,席荣当然不惧这些刺客,大手横扫,总有刺客跌落尘埃,不过那些修为高深的刺客却不是那么容易对付,就说那刺客的神出鬼没的空间之术,突然冒出来,一剑斩头,身后一剑刺向后心,再有十几把剑吸引席荣的注意力,让席荣有些疲于应付,施展领域之力,但是有两个家伙似乎境界不低,再加上剑术高超,总能破开他的领域,让他感到很难受。 天赐接管了席荣的身体,不过也就在这个时候,五十六家商铺同时遭到攻击,也就是眨眼的功夫,五十六家商铺被连窝端,席荣派去的那些护卫也没有逃过一劫,全部死去。 吕家刺客,这一次露出峥嵘,令全城震惊! 天赐接管了席荣的身体,也是在眨眼之间将上百刺客全数斩杀,不过他没有各处救援,因为来不及,他看到六尊大修士,都是大至尊级别,已经莅临席府上空。 六大至尊带着上千人,地面上无数燃烧着火焰的箭矢开始射向席府,天空上,六大至尊开始轰击结界,席府震动,连同整个霍尔海城都如遭地震,万众惊恐,霍尔海城一片混乱,如此下去,即便攻不破席府,霍尔海城都跟着遭殃。作为霍尔海城的城主府,这个时候显得很无能,他们就是龟缩,不敢出面,即便出面也没用,六大至尊,随意一人,一掌就能将城主衙门打成灰。 席荣出现,一掌掀翻了一位至尊,这个时候,席府内三大导师也冲出结界,一人引走了一位大至尊,而席荣只好面对三大至尊,老和尚远远的叮嘱:“小子,拖住他们,我们去去就来!” 席荣一把圈住三人,三大至尊有些意外席荣的战力,不是至尊修为吗?怎么看着不像? 三大至尊被席荣圈住,已经没有功夫继续攻击阵法,不过先拿下席荣再说,三大至尊,各出异象,在席府的上空,有恢弘的庙宇,有一条忘川河,有一望无际的冥海。 庙宇中,有无数虚幻的阴灵吼叫着扑向席荣,那是一种灵魂上的攻击,无数阴灵的嘶吼汇聚成的音波如同利箭,直射席荣的神海。忘川河惊涛骇浪,向席荣席卷而来,冥海中一个巨大的魔鬼踏浪而来,一掌遮天盖地,虽然都是虚幻,但是,那些力量却真实存在。 天赐没有出剑,也无剑可出,一拳砸向虚幻的庙宇,闪现雷电之身,雷电翻滚,无数阴魂因此化为飞灰,一拳击向迅猛而来的忘川波涛,将忘川河击散,同时祭出一朵金莲,金莲迎向铺天盖地的巨掌,一声爆响,那巨大的手掌被一轰而散。 三大至尊极为意外,同时法术被破,三人也同时感到一种反噬之力,皆口吐鲜血,不过三人并没有退却,多年的合作配合让他们可以在一瞬间摆出阵型,合力祭出一道术法,恐怖的阴雷从天而降,目标集中在席荣的头顶。 阴阳相克,席荣有雷电之身,阴雷正好可以克制,而且是三人合力,阴雷鼓荡,闷响能炸裂整个霍尔海。 席荣现在是天赐的神魂掌控,修为术法甚至武道,都可以与本尊比肩。席荣雷电之身硬抗阴雷,同时为了不波及霍尔海城,以身为笼,将三尊大至尊笼罩在自己的雷海之内,这样的对轰,所有的阴雷之力皆由席荣一人承受。 阴雷中有三条黑色巨龙盘旋,阴雷化作的巨龙,在席荣的领域中轰然爆炸,席荣的领域被一举炸碎,席荣也被炸翻,向地面坠落。 不过席荣脚下,突现一座莲台,莲台旋转,托举着席荣飞升,天赐头顶现佛宝塔,阴雷再化三条巨龙,盘向宝塔,宝塔骤然变大,如一道山峦,三条巨龙被撑爆,施展术法的三大至尊喋血,向四外掀翻。 席荣收塔,脚下莲台也消失不见,但是,头顶现一座巍峨的大殿,大殿中有四大神灵冲出,圈住三大至尊,同时施展神术,四道术法之光崩碎了三大至尊所在空间。三大至尊肉身几乎被崩碎,急忙向四外逃散。席荣再出仙术,乃是道家秘术的九字真言,九字真言化作巨大的牢笼,再一次将逃散的三大至尊圈在一起。 天赐就要崩灭九字真言,想一举摧毁这个空间,不过,一道如山巨影出现在虚空,虚空中,那如山巨影探出一只手掌,将席荣的九字真言组成的囚笼握于掌内,另一只手抓向席荣。 席荣顿时感觉天地凝固,这一方空间已经被无形的法则笼罩,下压的巨大手掌,不但要摧毁席荣,也要摧毁整个城池。 席荣幻化领域,一拳上击,与遮天盖地的手掌正面相撞,拳影瞬间爆碎,不过那只压来的手掌也化为虚无。 也仅仅是片刻的停顿,手掌再现,席荣毕竟不是天赐本体,肉身之力远不能与天赐本身相比,大手压来,空间寸寸虚无,而席荣的肉身也开始崩解。 席荣惊骇莫名,若是天赐那一缕神魂离开他的肉身,席荣马上就会化为虚无。 三大至尊被收走,同时巨大的手掌一直下压,天如同被压低,即便席荣竭尽全力保护城池,硬抗巨大的压力,但是,手掌下压的巨力还是有丝丝缕缕透出,霍尔海城也开始寸寸崩灭。 一道金光从城中来,那是一道丈粗的金光,从城中发出,速度并不快,所以人人都可以看见那道金光,那是一支笔,一只金笔,金笔发出的金光携带着浩然之气,拖曳着一条巨龙一样的痕迹,穿透了下压的巨大手掌。同时手掌崩灭,如山一样的巨人仿佛在另外一个时空发出一声好奇的惊讶声,“黄金巨笔?” 席荣压力顿时消失,同时向上看去,巨大如山的身影在一声惊呼之后,看向了另一方,那是白狼山方向,大手再一次凝聚,不过这一次不是对着霍尔海城,而是伸向白狼山,确切地说是那只铁坛子,也就是乾坤壶! 巨大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过消失的地方,那方空间如同沸水,空间都被蒸发。同一时间,席文通出现,看着那处消失的空间若有所思,转头看了一眼席荣,这个儿子让他有些看不懂,三个导师培养了他四十多年,的确青出于蓝,这令他大大的意外。 三位导师也出现,不过他们的对手都已经跑了,应该是回到了白狼山。席荣看了一眼在地面攻击的吕家黑暗刺客,也不废话,直接来到吕家上空,今日,定要吕家灭门! 巨大的身影在白狼山上空出现,空中那个乾坤壶被他一把抓住,同时看向炼化乾坤壶的雷源清,也是一把抓来,堂堂帝境巅峰,居然毫无抵抗之力,像是小鸡一样被那人抓在手里,然后巨大的身影,消失不见。 天赐甚至没有来得及反应,乾坤壶已经被封闭,大和尚惊呼,就算是被封闭无数年,也知道外边发生了变故,原本乾坤壶的封印还有一丝松动,若是眼前这个小子不扯淡,早点破封还有希望逃出去,结果这么一扯淡,失去了机会,乾坤壶被封闭的严严实实,现在就是一个完整的囚笼,将他们禁锢在内。 天赐此时已经恢复本体,他也没有算到会突然发生如此变故,刚才若是抓紧点,不和大和尚理论谁对谁错,早点破封出去,也不会落到如此尴尬境地,现在好了,感觉到乾坤壶已经易主,而且,一股更加浩荡滂沱的力量搅动乾坤壶大世界,整个乾坤壶世界如同遭遇大地震,动荡不堪。乾坤壶内,更为磅礴的力量在乾坤壶世界中流淌,像是时刻撕扯着他们的神魂,仿佛下一刻他们就会被抽空灵魂,变成空壳。 巨大如山的身影收起乾坤壶,一手提着惊吓的快要断魂的雷源清,一步出界,像是跨越时空一般,来到一座山巅。 这里是一处秘境,藏有金、银、琉璃、玻璃、砗磲、赤珠、玛瑙的的七宝池,藏有八功德水,池中莲花,大如伞盖,空中漂浮乃是无数琼楼玉宇,无数花朵飘落而下,梵音缥缈,无时无刻不洗涤着人的灵魂,天空的飞天,皆具佛门三十二相,法相庄严好生慈祥,像是不忍饱受五浊毒害的人,要渡他们往生极乐。 天赐被隔绝在乾坤壶里边,若是他能看到,必定大为吃惊,他费劲心机寻找的极乐之土竟在这里,七宝池中的景象更是让人大出意外,一朵朵莲花上,坐着一个个人,天赐都认识,狐国国主,胡婶泉婶泉灵以及光明教左右二使阿月阿琳,还有众多修士,但是若是天赐看到,更为吃惊的是,好久不见的小白猫大白鹅居然也在这里,还有红庙村南边那个红庙中的水灵之精,他们通过灵魂通道来到神界,进入西神域,没有想到,她们居然被渡到这里。 这些人盘膝坐在莲花上,像是进入了一种痴迷状态,梵唱一刻不停的洗练着他们的灵魂,莲台涌出的佛力时刻改造着他们的身躯,八功德水驱逐她们的妄念,塑造他们的五根,信仰根,精进根,正念根,禅定根,智慧根和五力,信仰力,精进力,正念力,禅定力,智慧力。 佛家大神通果然神通广大,不管你愿不愿意,入我佛门,便是我佛弟子! 也不知乾坤壶中的大和尚看到此处极乐净土作何感想,他被炼化入乾坤壶,可偏偏他的极乐净土还在这里。 如山大佛端坐空中莲台,两侧是十八莲台,每个莲台上站着一个人,大佛将雷源清仍在地上,十八尊罗汉一样的人同时发出一道佛光,在雷源清身上捆绑十八条金色光链,雷源清顿时动弹不得,大佛拿出那只乾坤壶,浮现于七宝池之上,看向被十八道光链捆绑的雷源清,道:“拉贾,因何叛我?” 倒在地上的雷源清正是地狱之王拉贾,而端坐莲台的这个是古神夜摩,掌管幽冥界,是佛门幽冥的霸主。 拉贾费力的抬头,看向夜摩,讥笑道:“我为你效劳无数岁月,我得到的不过残羹剩饭,你要纯净灵魂,我只能吃一些污浊的阴魂,感情我就是你的粪坑,你不要的东西都扔到我这里,而罪名都是我的,地狱之王?我稀罕吗?残暴自私,降灾,你想干的事都让我来干,你装好人,夜摩,我受够了,我要炼化那个世界,我要吞噬他们,我要成为大佛!” 拉贾费力的看向七宝池中的那些人,讥笑道:“夜摩,你就是个胆小鬼,你躲在须弥大陆不敢冒头,生怕一冒头龙择天就打死你,现在龙择天走了,你还是连神界都不敢去,在这里称王称霸,西神域的那些事情你敢做?若不是我,你能收来那里的纯净阴魂?也不敢杀我,杀了我,那十八地狱也就废了,你想去神界,你做梦去吧?” “哆!”,十八位罗汉同时一声怒叱,七宝池翻滚如潮。 夜摩摆了摆手,道:“拉贾,我知你不服气,本座也不会杀你,来人,让拉贾也到七宝池洗一洗!” 十八条锁链绷紧,地狱之王拉贾被投入七宝池! “想洗我,做梦!”,拉贾大吼,七宝池内,拉贾变成了灵魂体! 第676章 夜摩的阴谋 天赐知道外边发生了大的变故,感情这个乾坤壶被彻底封死,刚刚还可以和外界通过灵魂通道沟通,现在居然已经沟通不上,而且一股净化之力进入乾坤壶世界,那种蛊惑人心的净化之力更为恶心,好像有一个声音时时刻刻在你的耳边絮絮叨叨,令人心烦意乱,长此下去,纵使不被度化,也会被逼疯! 明远是佛家高僧,连他都受不了这种烦人的度化之音,像是被念了紧箍咒一样头疼欲裂,趴在地上捂着脑袋。大佛拍了拍明远的脑袋,念颂道:“彼等发心非少智者,有彼发心是大事者。所有欲生阿弥陀刹中者,当为一切众生发慈悲心,不生嗔恨,当生阿弥陀如来佛刹...” 天赐不用念经,几世修行,早已意志如钢,所谓度化洗礼对于他来说根本不在乎,他现在关心的是如何出去。 天赐看到明远痛苦的模样,于心不忍,将其再一次扔进大世界,看着大佛,道:“一个地狱之王根本不可能困住你,你因何被炼化入乾坤壶?” 大佛苦笑:“作茧自缚而已,我未成佛前曾立下四十八宏愿,第一愿便是:设使我当得成佛时,我国土中,仍有地狱、饿鬼、畜生三恶道者,我即不取无上正觉。你想一想,我国之中,怎么可能没有这三恶道?为了成佛,我自创西方极乐净土,摒弃三道,断恶根,将恶灵也度化成善灵,这样我的国土中就不会有恶道恶灵,所有人都善良,为那些愿意往生极乐的人提供一方净土。但是,这怎么可能啊?极乐净土也只是停留在我的世界中,世人摆不脱五浊熏染,即便佛法无边,也不能度化所有灵魂,六道轮回,怎么可能缺了三道?我的理想禁锢了我自己,极乐净土虚无缥缈,但是也因此得罪了人,地狱之王无非是一个打手,冥界真正的掌舵人是夜摩,我创极乐净土就是断了冥界的根,试想,若人人都去了极乐世界,地狱空无一人,那么地狱怎么办?冥界怎么办?我之所以被禁锢到这里,这是我的一劫,我是心甘情愿而来,通过这一劫我已经知道了,领悟了,我的极乐世界也要有底线,极乐净土不收那些拿着屠刀和放下屠刀的人!” 天赐没有听大佛别的话,只注意到了夜摩的名字,道:“这么说起来,现在乾坤壶突然变化,是夜摩的手段,他可是比地狱之王拉贾厉害得多,看来,我们要出去,很困难了!” 大佛叹道:“我是作茧自缚,不过,我的极乐净土也不是那么容易炼化的,我要的是觉悟,自我觉悟,现在我已经觉悟,他们就困不住我!” 天赐看着大佛,大佛微微一笑:“设使我当得成佛时,他方国土诸菩萨众,闻我名字,不现生即得达到第一法忍、第二法忍、第三法忍,于诸种种佛法,不能即得不退转者,我即不取无上正觉。我已经成佛,我已得无上正觉,我之世界无边广大,小小乾坤,岂能困住无边世界!” 大佛话落,大地震动,天空落下殊胜妙华,空中传出梵音唱响,所感召的佛国世界,开阔广大无有障碍,超然殊胜独特美妙,其所建立的国土久远恒长,乾坤壶再也困不住无边极乐世界,一声爆响,乾坤壶破碎,大佛应声而出,独立于天,看向夜摩,道:“夜摩,你的心太大了,乾坤壶也包容不了你的野心,我无兴趣渡你入彼岸,有要找你的人!” 天赐没有心情听二人说什么,争论什么,他现在是怒火万丈,自己一直在寻找的人居然在这里,他们的神魂正在弄遭受洗礼和净化,她们已经快成为一具具行尸走肉,只要洗礼完成,灵魂被净化,她们将忘记尘世的一切,成为夜摩手中的工具。 天赐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这方空间已经被愤怒的杀气笼罩,空间杀气形成的实质化为万千刀剑,穿梭于大殿前,甚至瞬间摧毁了这个所谓的极乐净土内的一切,当然除了七宝池,还有夜摩以及十八罗汉所在的空间,大佛叹口气,远远的避开,开启自己的空间,看着惊涛骇浪一样的杀气形成的刀剑之气,口中唱诵经文,佛家慈悲,但是不是所有的佛家都慈悲,他们号称不染红尘,却偏偏离不开红尘,他们所做的一切,美其名曰普度众生,却偏偏要改变众生的因果,一切都要按照他的逻辑生存,这难道不是一种偏激? “来战!”,天赐登天而起,夜摩没有动,十八罗汉同一时间飞天而上,围住天赐,佛法无边,天地都在佛法之内。 天剑未归,天赐身化万丈雷霆之躯,雷霆化剑,一剑横扫,天空顿时电闪雷鸣,惊天动地的雷声和耀眼的闪电,将天空变成雷电之海。 夜摩没有参战,他不确定大佛是否参战,这个心甘情愿进入乾坤壶,被自己炼化无数岁月的大佛,不知道他的功力还剩下多少,对自己的仇恨到了什么程度,他不敢参战,是怕大佛也参战。 天赐万丈雷霆之躯一步踩碎一方虚空,手中的雷霆之剑缠绕的雷霆巨龙在雷电之海中徜徉,十八罗汉各自祭出自己的秘法,也显万丈之躯,在雷电之海中纵横,更有英武的罗汉变成青面獠牙的恶魔,徒手抓向雷霆之龙,甚至抓住之后塞进自己的嘴内,生吞活剥一样。天赐一剑劈开那罗汉金身,还未等他元神逃离,拼着自己的后背被一道金刚掌拍中,一把抓中那罗汉的元神,也生吞活剥! 你做初一我就做十五,罗汉可以吞噬我的雷龙,我为何不能吞噬你的罗汉果?佛家最讲因果,这就是因果! 天赐口吐鲜血,不过一个急转身,身后偷袭的罗汉被他一剑将身躯斩为两段,又一掌拍碎那罗汉的头颅,抽出七神魂再一次吞下,天赐大喊:“我若成魔,天下无佛!” 天赐身中十几道术法,浑身上下已经染血重重,不过天赐开启世界之力,大世界内生命之力澎湃的涌进他的身躯,伤势瞬间恢复,体力更加澎湃,天赐的打法就是抓住一人往死里弄,各个击破,现在已经死了两个罗汉,其余十六人看到天赐的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惊悚的连连飞身而起,躲避天赐疯狂的攻击。不过他们想躲却躲不过,天赐这时候已经陷入疯魔状态,悍不畏死,所谓的术法攻击与他来说根本不起任何作用,即便喋血,仍然不改招式,再抓一人,硬生生将那人神魂抽离,然后生吞,这种打法,令人惊惧,同时,也增添了天赐你无穷无尽的战力。 十八罗汉只剩下十五个,罗汉们也已经进入癫狂状态,因为他们发现他们已经很难逃离,天赐绝不会允许他们逃离,天赐专门盯着想逃跑的人打,而且是不计代价的往死里打,罗汉们也熄了逃跑的心思,抛掉恐惧之心,开始玩命。 地面上,端坐的夜摩并没有出手,他一直盯着大佛,大佛问道:“你抓这些人干什么?你闲的?你知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他最在意的亲人?难道你真要逼他入魔?” 夜摩道:“他就是龙择天的儿子龙小双?很好,我去神界有希望了!” 大佛摇头:“夜摩,你这个人活的真是纠结,你自封幽冥之主,却偏偏恶心幽冥的环境,你想将幽冥打造成极乐之土,却偏偏幽冥与极乐互不相容,于是你就打造假的极乐净土,净化一切生灵的灵魂,试图改变他们的灵魂,成为你的极乐净土的一份子,不过,这份因果太大,你承受得起吗?” 夜摩道:“设使我当得成佛时,他方诸佛国土的一切菩萨众,若来化生于我清净国土者,究竟必定达到一生补佛位的等觉菩萨境界。这是你的宏愿,何尝不是我的宏愿?七宝池不是任何众生都能进来的,这是他们的机缘,但是,他们想要进我的极乐净土,就要抛却他们过去所有的罪恶,七宝池能净化他们得心灵,让他们成为真正无暇的灵魂,能在我的世界里永生,逃离轮回之苦,这有何不好?” 大佛摇头,“你所说的机缘 在他们来说是苦难,是恶行,他们在自己的世界里都有自己的活法,你用七宝池洗礼他们,等于未经过他们同意抢走了他们最珍贵的记忆,而且,你说的漂亮话隐瞒不了你的野心,你是让他们成为只听你话的傀儡,你想进入神界,他们都是炮灰,包括那十八个人!” “我心甘情愿在乾坤壶中被你炼化无数岁月,是反思我自己,我创造的极乐世界真的那么美好?恒河沙数的众生如果都是一个想法,都是我的想法,那个世界真就那么美妙?若所有人都成为极乐世界的人,世上轮回断绝,难道真的好吗?现在我明白了,我之极乐世界,是一种理想,是让人们有一个向善的动力,不是信我者就往生极乐,我的世界只收取真正有善根做善事的人,鬼有鬼道,该哪儿去的就要去哪儿,强行改变法则,最终会被法则吞噬,对了,你看看吧,十八罗汉只剩下八个了!” 天赐虽然浑身染血,但是气势越来越旺,手中的雷霆之剑越发杀气盈天,万丈法身越发气势浩然,再一次不顾其余法术的攻击,对准一尊罗汉,一剑劈下,天罚:雷霆万钧! 雷霆万钧的剑势改变了空间形态,雷霆巨剑劈下,那一方空间都被斩碎,同时,天空中密布的阴云被一道闪电撕开,闪电自天而下,一闪而过,惊天雷声震彻九霄,闪电过后,位于空间破碎带的罗汉根本没有逃命的机会,被天降雷罚一闪而过,化为飞灰! 天赐再引天雷,天赐所形成的雷海被天雷加持,更加令人惊心动魄,位于雷海中的七个罗汉,堪堪已经有一举被覆灭的危机。 夜摩终于忍不住,豁然站起身,身化法天象地之躯,一只大手伸进雷海之内,要将七个罗汉从雷海中捞出来。 天赐哪能让他把人救出,万丈雷霆之躯再化雷龙,雷龙张开大嘴,将这一方空间内的所有一切尽皆吞噬,当然也包括那七个罗汉。 夜摩大手抓了个虚无,自己最得利的十八罗汉被杀的一个不剩,暴怒不已,两只手抓向天赐所在的空间,天赐被禁锢在夜摩两只大手形成的牢笼之内,随着空间的寸寸湮灭,天赐也随之肉身崩溃! 大帝巅峰!按照仙界的衡量妥妥的混元大罗金仙,神界衡量就是巅峰大帝,佛界这边,就是大佛! 天赐吞噬十八罗汉的神魂,神魂之力暴涨,帝境巅峰一瞬间被推向更高峰,大帝瓶颈被打开,无穷的伟力爆发,一举摧毁了夜摩的领域,大帝气息冲天而起,让这一方宇宙苍穹都开始溃散。 “想在我的地盘证大帝,这里我就是法则,我要灭了你!”,夜摩已经没有了一切尽在掌控中的那种从容,十八罗汉被灭,伤了他的根基,想进入神界横扫神界,已经变得越发不可能。 难道龙择天的儿子都这么厉害?我不信! 无量大佛摇头,看向七宝池,道:“这些本来都是我的东西,我收回来不过分吧?再说,那小子这么在乎这些人,我救这些人,是不是个人情?” 无量大佛施展自己的极乐净土,一举将大殿七宝池等包裹起来,这些本来就是他自己的东西,收起来也极容易,不过看的夜摩目眦欲裂,吼道:“无量,你是铁了心要跟我做对吗?” 无量大佛一笑,并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道:“我收回自己的东西,谈不上和你作对,你不是要杀那小子吗?继续!” “在我的地盘证大帝,我同意了吗?”,夜摩一道天图遮盖苍穹,地狱界呈现,这一方世界变为阎罗道场,法则之力弥漫而开,这里变成夜摩的领域。 天赐雄浑的大帝之气被压制,好像要舒舒爽爽呼出一口气,被硬生生压回嗓子眼,憋得他极为难受,这种不吐不快让他感到整个身躯都如同压爆炸一般,双目赤红,天赐看向支撑天图的夜摩,一只脚一跺,身体直飞,一拳击向天图,夜摩双手一抖,天图泛起巨大的涟漪,涟漪的中心是巨大的漩涡,天赐一拳正中旋涡,但是,也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入旋涡之内。 夜摩施展无穷伟力,支撑天图,在乾坤壶炼化不了你,那是因为乾坤壶不是自己的东西,但是这幅天图乃是自己无数岁月炼化幽冥界得来,那是自己的东西,我的世界我做主,我就不相信,在我的法则之力炼化之下,你一个帝境怎么逃的出去。 无量大佛没有走,虚空那幅天图,即便是他也颇为忌惮,那不是一方简单的世界,而是幽冥界的核心,地狱的中枢,说不定那小子要走一走十八地狱,在任何一层地狱空间走不出去,那就真的完了。 大佛有些担心天赐,不过,这是天赐自己的劫难,这一关他非过不可,自己插不上手,即便能插手,也不见得能破了这方地狱空间,夜摩作为幽冥之主,佛门有一号,除了佛祖,他谁都不服! 天赐被吸入地狱空间,不过天赐就呵呵了,前脚在瑶光峰到魂断山刚刚炼化完地狱空间,现在你居然要把我关入这样的空间,想多了! 当然此空间非彼空间,不过法则一致,十八地狱无非十八个小空间,自己有同源法则,一个个同化,说不定能让自己的地狱法则更加完善。 所以,本来应该从第一层地狱开始就要经受无数劫难经受一遍地狱之苦的天赐,反而得到了更大的机缘,他反而不着急了,从第一层地狱开始,炼化天图内的地狱空间。同时,鬼圣出现,手舞足蹈,这里囚禁的无数无法进入轮回的孤魂野鬼,成了他的饕餮盛宴。 要说夜摩像大佛说的那样活的拧巴,本来他的主场在幽冥界,却偏偏喜欢极乐净土,他吸收那些纯净的灵魂来到自己创造的极乐净土,就是不想让那些不干净的阴魂污染自己的世界,他生在黑暗却心向光明,本来应该和鬼祟打交道,却一心想着极乐世界。这种拧巴可不就天赐的机会,若是在真正幽冥界,天赐想炼化人家的世界,那就是做梦! 天赐走的合道之路,融合了人间界的轮回界地狱界,在神界有融合了神道地狱空间,好巧不巧,临来这个须弥大陆之前,又炼化了佛门的十八地狱,夜摩不知道天赐已经炼化了那十八地狱,否则,他不会祭出天图,让天赐进入自己的空间,这等于肉包子打狗。 无量大佛也不知道天赐有这么多机缘,还在担心,一直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出手! 第677章 收取须弥大陆 天赐完全没有被天图中的地狱之力炼化一丝一毫,天图世界此刻在他看来就是一种旷世机缘,合道天下合道三界,这是夜摩把他想要的东西送到嘴边,都不好意思不要,不要人家非得给,这怎么好意思? 天赐从第一层地狱空间开始炼化,那无数阴灵也被鬼圣吸收,天赐要的是空间,将每一层地狱空间炼化入自己的大世界,所谓佛道融合,在他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外界,夜摩竭尽全力的调动天图,激发天图内所有的地狱空间之力,为的是一举将天赐炼化,成为他天图中的养分,你别说,若是没有天赐,若是鬼圣单独进来,鬼圣无穷的阴魂力量就会成为这天图的养分,不过此时不一样,有天赐,天图催发的力量全被天赐反过来吸收,给鬼圣一个专心吸收阴魂的场所,这对鬼圣可谓最大的机缘,走鬼道的鬼圣,经过此一举,完全可以证道,成为鬼帝! 时间过去一个月,天图没有任何变化,即便夜摩知道要炼化一个帝级人物,不可能那么快,但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就有些不正常,一般的魂灵,被天图炼化,每炼化一分,天图就会有相应的反应,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变化,都会让夜摩发现,不过这一次天图像是死了一样,没有一点反应,这让他感到不安,难道这小子神魂比自己还要高级?怎么可能?自己可是巅峰大帝,可以自创法则的存在,除了道祖佛祖神圣至尊大帝还有龙择天等有数几个人,还有谁的神魂比自己更高级更雄厚? 无量大佛也已只能看着天图,他现在可以肯定,这个夜摩,不但困不住天赐,很可能天赐反而会收了他的天图,谁炼化谁都不一定! 龙择天的儿子,第一世就是个无解的存在,这一世,难道还不如上一世? 那是不可能的! 一个多月的时间,天赐走完了十八地狱,炼化了这方天图世界,现在就出去,给夜摩一个惊喜! 天赐手中无剑,但是,以天图世界的法则成剑,天赐凝成更为高级一些的法则之剑,持剑一举穿透了天图,鬼圣已经成为鬼帝,一股浩瀚的鬼帝威压瞬间破开了天图,一人一鬼踏出天图,夜摩的这一方空间,因此颤抖不已,一个大帝天赐,一个新证鬼帝,法则之力浩瀚无穷,即便夜摩是这个空间的老天爷,也完全不能阻止一人一鬼崩塌了这方空间,法则消散,夜摩精心创造的世界寸寸湮灭。 好在七宝池河七宝池中的人早已经被大佛收了起来,天赐出来的一瞬间就知道七宝池不见了,无论是在大佛那儿还是夜摩那儿,他都要要回来,既然这个假冒极乐世界,毁了就毁了! 极乐净土崩溃,鬼帝疯狂叫嚣,他认识夜摩,也正是夜摩将他关押在地狱无数岁月,让他成为过滤器,为夜摩提供纯净的灵魂,自己吃糠咽菜,要不是天赐收留,他成不了鬼帝,更得不到自由。 夜摩怎么也没有想到天赐会破界而出,看这意思他不但破界而出,自己的地狱空间也已经与自己失去了感应,无数岁月的精心培植的世界却成了别人的战利品,说不上火那是不可能的。 夜摩上火,鬼帝愤怒,这俩货可不就打起来了嘛! 天赐没有急于插手空中的战斗,看向大佛,大佛知其意,从自己的世界中将七宝池放出,七宝池还在,七宝池中的人一个不少,天赐收起七宝池放进自己的世界,对大佛由衷的感谢,道:“我与佛家有缘,欢迎大佛来到人间界做客!” 无量大佛咧咧嘴,这会儿态度变了,与佛门有缘了,刚见面的时候看你那一出,恨不得整死我,不过也不能怪人家龙家人,佛门有一些分支确实不地道,背后捅刀子,让人家龙家恨透了,连累了整个佛门,对任何一个佛都没有好脸色。 鬼帝喋血,愤怒越大挨揍越狠,吼声越大,挨打越惨,刚刚凝聚的帝格都要被打散,不过那货宁死不屈,被一巴掌掀飞,又毫不示弱的进攻,一个跟头一个跟头的砸碎了虚空,眼看着神魂就要溃散,肉身一片片翻飞,再有几招,那货就真的烟消云散了。 天赐当然不能不管,一飞冲天,一把将鬼帝扔进大世界,同时一把光灿灿的金剑在手,一剑劈向夜摩,这一剑比之没有进入天图之前更为强横,一剑断空间,断法则,一往无前,直劈夜摩。 夜摩当然还有底牌,不过最大的底牌天图已经被这个家伙收取,自己赖以仰仗的地狱空间已经不在,除非到了真正的幽冥界自己的主场,还有更大底牌能制服这个家伙,现在,自己因为弄个半吊子极乐世界远离了自己的幽冥界,无从借力,可不就是被天赐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嘛! 天赐根本不留情,恨透了这个幽冥之主,这个家伙前世的时候就是仇人,这一世又掠走自己的亲人要炼化成为他的信徒,天赐根本不可能给他活命的机会,势必要彻底灭掉他,从肉体到神魂,让他烟消云散! 一剑横绝天地,一剑誓斩仇敌,毫不留情! 夜摩见到这一剑避无可避,只得再出底牌,一片冥海,其中一条百丈粗的黑蛇根本不躲避天赐横绝天地的一剑,一方面为夜摩抵挡无可阻挡的剑势,一方面张开大嘴,来个防守反击,要一口吞下天赐,不过想的好却做不到,天赐一剑劈下,百丈粗的黑蛇顿时被斩为两段,剑势毫无阻滞的切过巨蛇的身躯,对着夜摩头顶劈下,势不可挡! 不过这一剑还是劈空,一剑切过,空间分成两半,天赐看向另一处空间,一尊大佛盘坐在那里,似真似幻,夜摩就在他身边,骇然的看着被天赐一剑劈过的空间,那久久不能愈合的空间裂缝让他心惊胆战,若是自己不被人带走离开那里,自己就算是大帝,也必然被一剑劈灭! 天赐看向远处虚空,知道自己已经与夜摩不在一个空间,再看那尊大佛,天赐叹了一口气,抱拳行佛礼:“祖师!” 出现在那处虚空的正是佛祖,佛祖慈祥的看着天赐,道:“这一世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见你完全恢复我很欣慰!” 无量大佛也出现,对佛祖行礼道:“拜见道友,无数岁月,我有感悟,这一切都归道友成全!” 天赐迷惑不解,难道这一切都是佛祖与这位大佛的安排?搞什么鬼? 佛祖与无量大佛回礼,道:“道友法力无边,自创西方极乐净土,以信仰修行善行为手段,渡人往生极乐,本就是很好的教义,四十八宏愿更是让人钦佩,这一次以化身入世修行,想必已经得到更多感悟,大乘妙觉更为精妙,可喜可贺!” 无量大佛道:“道友袒护夜摩,不怕择天和眼前这小子怪罪?” 佛祖笑道:“这块须弥大陆是佛界沦落的碎片,我要将这块大陆送给这小子,想必他们的气也消了!” 天赐听着两位大佛的言语,知道自己就是个小字辈,不敢轻言莽撞,不过听到佛祖说要将这块大陆送给自己,咧了咧嘴角,道:“祖师,还是想把佛家道统带到人间界,您就直说呗,好像我占多大便宜似的,说真的,若是不看在您的面子上,人间界那边,我不会留一个和尚,更别说保留道统!” 佛祖笑道:“小家伙,别生气,我要告诉你,这事也是你父亲的安排,你又如何反驳?” 天赐拱拱手:“其实我听祖师的,您怎么说就怎么办!” 佛祖哈哈一笑:“你这小子,打小就讨人喜欢,现在还是那么招人稀罕,无量道友,你喜欢不?” 无量大佛尬笑,点头,喜欢,太他娘的喜欢了,罪过,心里也不能骂人! 佛祖看向天赐,道:“须弥大陆沦落至此,是一种悲哀,神战的时候,佛家也损失不小,这块大陆就是一块碎片,沦落到这里已经无尽岁月,这里孤悬宇宙之中,像是一座囚笼,人们只能在这一片大陆生存,求生艰难,他们需要走出去,走向更大的世界,这里虽然是佛界的一块碎片,但是佛教徒很少,不会因信仰教义与别的大陆发生冲突,我与你父亲早有商议,为了这块大陆的众生,我希望你把它带出去,与人间界的西圣天合并,给他们一个更大的空间,怎么样,小双,你会答应吧?” 天赐道:“请问佛祖,佛门种下的因,想要什么果?佛门一些门派在第一次神战的时候,欠下我人间界累累血债,难道我只能咽下这个苦果?” “你执着了!”,佛祖道:“其实他们已经吞下了很多苦果,比你想象的都多,我不为他们辩护,但是,这块大陆上的众生无辜,他们没有参与任何战斗,而且他们不是佛门信徒,他们只是百姓,你要做的这些事情,只是为你自己积累善因,小双,有的时候,该放下的还是要放下!” “好吧,但是,我只杀一人,就是夜摩!”,天赐看向佛祖身边的夜摩,浑身爆发无边杀气! 佛祖一挥手,将天赐的杀气消弭于无形,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可以成全你,但不是现在,未来你到了佛界,我会给你们一个公平的机会,只是现在不行,现在,夜摩不能死,他还有用!” 天赐知道,只要有佛祖在,他不可能杀得了夜摩,改口道:“既然是您说的,我暂时不杀他,但是,夜摩,你记住,哪怕是未来到佛界,我必杀你!” 天赐来到佛祖身边,佛祖知其意,道:“想收起这块大陆没有那么复杂,既然它是佛界碎片,那么它就是我的手指一样,准备好你的大世界,我把他给你送进去,未来如何安顿好它,全看你了!” “请佛祖稍等!”,天赐看向白狼山,给天剑传音,天剑如一道闪电,瞬间来到天赐面前,看见天赐身边的两位大佛,天剑酷酷的行礼:“两位佛祖,天剑有礼!” “无界!”,佛祖由衷赞叹:“择天没有让我失望,连天剑都达到了无界之境,择天又到了什么程度?” 天赐不解,看向佛祖,佛祖道:“无界不是一种修为境界,而是一种法则,确切地说是空间和时间法则,也就是宇宙法则,一方宇宙之内,无视界限自由来去,便是无界!” 天赐刚要说什么,佛祖道:“你是说那处传送界门,大陆收起来它也就没用了,不要管他,来与我上虚空,一起收了这块大陆!” 佛祖和天赐上了虚空,至无尽高处,天下下看,见大陆变成一块扁平巨石,漂浮在虚空,再看四周,即便天赐极尽开放天眼,也只见这个虚弥大陆果然像是被抛弃的孤儿,孤悬在外,天赐很佩服幽冥之主夜摩,居然为这么一个孤零零的大陆搭建一座传送界门,这得需要多大的工夫多么不凡的修为?巅峰大帝,果然不是盖的。 其实天赐不知道的一件事是,这个传送界门,可不仅仅是夜摩的功劳,还有拉贾,更有天赐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人,那就是他的父亲龙择天。 不过,佛祖没有告诉他这些,恐怕小双也不知道霍尔海城那个教书匠是谁,人家龙择天也没有告诉他的儿子,人家不说,自己也就不多言了。 佛祖让天赐打开他随身大世界的空间,佛祖探出一只大手,深入到大陆之下,轻轻的将须弥大陆托起,没有引起空间的一丝丝波动,将须弥大陆挪移到天赐的世界,就此,须弥大陆在人们的沉睡中,已经不是原来的位置。 天赐封闭了大世界,他对佛祖的神通由衷的敬佩,这才是大神通,自己合道天下,本以为搬山填海就是大神通,但是与佛祖轻飘飘挪移一块大陆相比,简直就是小儿科,自己的路还很远,现在远没有和佛祖道祖等大能相比的资格。 佛祖嘱托了天赐很多事情,不厌其烦,然后与无量大佛告别,带着一脸郁闷心不甘情不愿的夜摩走了,一步消失到不知何处。 天赐看向无量大佛,邀请大佛和自己走一段路,不妨去人间界看看,大佛道:“你也知道,到了我们这个层次,是不能随意破界走动的,我们是造物主,身带法则,到别的地界会引起法则冲突,除非我们自愿放弃放弃自己的法则,融于别的法则体系,方可以进入人家的地界,而且只能是暂时的,所以你看,那些造物主级别的大能,很少出现在别的宇宙,即使出现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这一点我很羡慕你父亲等人,融道,可容万千宇宙法则,到了他那个级别,真的就可以无视一切法则约束,只要找到空间之门,任何宇宙都可来去自由,决不受法则约束。但是,这样的人到目前为止,只有你父亲,也许,以后还有你!” “法则冲突,只是造物主之间的冲突,说白了就是我的地盘我做主,绝不允许别人觊觎,若是造物主之间想友好交流,法则壁垒就不是壁垒,可以自由来往,只不过谁也不开放自己的地盘而已。”天赐道。 “也对!”无量大佛点头,道:“等有机会,我也要像你父亲一样,到处走一走,希望我们无论是在人间界还是极乐净土,我们能再相见!” 天赐送走无量大佛和明远老和尚,进入了大世界,来到夜摩的极乐净土,那座七宝池旁,现在,七宝池夜摩的法则消失,由被炼化变为吸收七宝池的能量,由劫难变成机缘,可谓翻天覆地的变化,众人不仅完全恢复了自己被抽取的神魂,而且更进一步,就连拉贾,也因此受益,由帝境巅峰一跃成为大帝。狐国国主胡姬也已经破境进入大帝,小白猫摇身一变成为一只巨大的白虎,看这意思已经成为金仙巅峰,大白鹅则涅盘成为一只通天白凤,也是金仙,就连胡婶都已经成为金仙,泉婶泉灵还有则跨进仙人境,水灵之精则到了金仙巅峰,同样,光明教圣女阿娇迈入帝境,光明教左右使阿月阿琳则到了至尊境巅峰,这一次他们遭受劫难,却全数得到了旷世机缘,令人不得不感叹,世事无常。 天赐出现,众人皆睁开眼睛,最先扑上来的是大白鹅小白猫! 第678章 征服地狱之王 天赐见到了很久不见得亲人,当然还有光明教圣女阿娇光明教的左右光明使阿月阿琳,阿琳看向天赐,眼神古怪,问道:“是你救了我们?” 天赐看着阿娇,笑道:“很感动是么,要不说一句‘小女子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呵呵,然后我拒绝,你死乞白咧的纠缠我,然后我勉强答应...” “你去死!”,阿琳脸色羞红,上一刻还对天赐的救命之恩感动的不要不要的,这一刻那种感激已经烟消云散,这个家伙,好像对别人从来都是一本正经,唯独对自己爱开玩笑,怎么?我是爱开玩笑的人? 狐国国主胡姬看着天赐,道:“本来是到西神域碰一下运气,而且你父亲说过,西神域有我们需要的机缘,却从来没有想到机缘在这里,对了,这里是哪儿?” 天赐道:“这里是须弥大陆,乃是佛界的一块碎片,然孤悬星空,与人间界仙界神界圣界都不搭界,而你们所在的七宝池,乃是佛家宝物,是佛家冥界之主夜摩偷取一部分无量大佛的极乐净土炼化而成,若说机缘,对于你们来说确确实实是旷世机缘,你们没发现你的修为都暴涨了吗?只不过,这份机缘不在西神域而是这块须弥大陆,也许是我父亲早就猜到你们会有一劫,迎劫的地点就在这里。” 天赐一把抓出地狱之主拉贾,放在自己面前,脸色立即冰冷下来,拉贾拱手:“天赐公子是吧?这些人不是我抓来的,你不能不讲道理,现在你们人多,我干不过你们,但是你也别欺人太甚,我也不是好惹的,大不了我和你们同归于尽!” 众人都看向拉贾,觉得这个家伙是冒虎气,不说别的,现在在这里,一个天赐足以轻易拿捏他,何况还有这么多人,说狠话也不分场合,这要是惹恼了天赐,就算你是帝境巅峰又能如何?不过天赐没有动手,冰冷的脸反而缓和下来,道:“你们被夜摩炼化的时候,差点神魂被抽离,但是你们为何没事?那是因为我收取了整个须弥大陆,我改变了法则,将通过七宝池炼化你们的神魂改为滋养你们的神魂,拉贾你知道七宝池的作用,我能收取整个须弥大陆,就说明我就是这座大陆的主人,我是这里的法则,你在我的地盘和我发狠,你是不是很愚蠢?算了,我在这里若杀了你,是我欺负你。须弥大陆被我收起,现在就位于我的大世界中,我的世界之外,就是无尽虚空,你说我现在把你扔出去不知道你能不能找到一块大陆安息。” 拉贾不傻,急忙转换脸色,道:“其实我对你还是挺佩服的,若不是你改变了七宝池的法则,我们都将被炼化成为魂灵,还是没有一点杂质的那种,到时候,不是成为夜摩的奴才,就是成为他的营养,我不是个不知道感恩的人,只是你得给我机会,让我跟随你,效劳你!” 众人眼神奇怪的看向拉贾,拉贾脸色一本正经,用最庄重的表情说着最怂的话,说的理直气壮正义凛然,人们不得不佩服,原来认怂还可以用这样的表达方式,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给天赐整不会了,天赐拍了拍拉贾的肩膀,道:“我发现,你把我整没脾气了,算了,本来也没想杀你,就不吓唬你了!” 拉贾暗中长舒一口气,脸色再一次郑重起来,道:“天赐公子,须弥大陆和西神域之间有传送界门,既然你把整个虚弥大陆都收起来了,完全可以通过传送界门去往西神域,西神域的对接门户正是魂断山那处地域,往后不管你把须弥大陆放在哪儿,都可以通过传送界门传送到魂断山,只不过需要能量十分庞大,需要十分多的能量石,这些能量石可以是黑炭石,也可以是神晶,还可以是神魂能量,其中包括地狱的阴魂能量,我们得每一次传送用的都是阴魂能量,因为我们地狱一脉擅长的就是炼化阴魂。” 天赐点点头,道:“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我若想回归神界,不过一个念头而已!” 拉贾不明白,但是胡姬等人却是门清,天赐有六个神魂分身,大世界共享,可不就是一个念头就可以通过灵魂通道任意穿梭?这有点作弊,别人从一界到另外一界,无论是传送还是破界,要不花钱要不凭本事,特别是两界之间若有破碎带或者空间黑洞,别说破界而入,就连性命都难保,这也是须弥大陆这么多年没有很多人进入神界的原因。 天赐和大家聊天,走走停停,走马观花须弥大陆,来到一处城池,紧跟在天赐身边的拉贾道:“此城名曰‘锦观城’,乃是须弥大陆西部的一座城,城郊有一座‘孔雀山’,山上有一座寺院名曰‘孔雀寺’,里边供奉孔雀明王,香火极旺!” 天赐对拉贾这个活地图很满意,道:“我们也去拜一拜这尊佛母!” 拉贾赶紧头前带路,众人来到西郊孔雀山,在山门前,看到有不少陆续进山门进香的信徒,老远可以听见梵唱悠扬,整座山都仿佛沐浴在香烟之中,更有信徒一步一叩首,显得极为虔诚,天赐等人进入山门,爬上很高很多的台阶,进入了佛院,这时,有身穿僧袍的人拦住众人,道:“上香,香火钱每人十两白银!” 拉贾刚要说话,天赐拦住拉贾,顺手掏出一个大袋子,里边全是银块子,道:“算是我们这些人对佛母的一点心意,请收下!” 那身穿僧衣的人接过大袋子立即眉开眼笑,点头哈腰道:“施主大方,佛母会保佑你们,给你们带来好运!” 天赐要过来几炷香,分给每个人,就连已经化形为两个少女的大白鹅小白猫以及水灵神君都分得了一炷香,不管他们信不信,反正到了人家的地盘,上一炷香也算是礼节。 天赐进入大院,迎面就是一座大殿,大殿内供奉的正是孔雀明王菩萨,那菩萨一头四臂,菩萨形,手持莲花、俱缘果、吉祥果、孔雀尾,跨乘金色孔雀王。莲花表敬爱,俱缘果表调伏,吉祥果表增益,孔雀尾表息灾。天赐燃香,恭恭敬敬的将香插入香炉,不过在插入香炉的一瞬间,孔雀明王塑像崩塌。 人们惊疑,甚至纷纷逃散,天赐知道自己惹祸了,也跟着跑了,不过不是跑向院外,而是向佛院深处跑去。 跟随天赐的人也都纷纷跟着天赐跑,一些和尚也跟着往后院跑,有和尚喊道:“站住,佛门禁地,止步!” 天赐站住,后院是一座大院,有几座房子,正中是一座看起来是主持待的地方,屋里人出来,看着院子乱哄哄的样子,喊道:“发生了何事?你们是谁?” 天赐看向拉贾,拉贾往前一步,道:“那谁,那个清远法师在不在?” 那人似乎见过拉贾,疑惑道:“您是拉贾法师?师尊在屋里,不过师尊正在诵经,打扰不得,还请稍等!” 拉贾传音天赐:“我在俗世有法体,行走于世间,不瞒公子,我的法体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与我失去了联系,那个法体已经不受我的约束,我担心他会胡闹,他若做不好的事情,公子还是要怪罪我的头上,所以我要收回,公子,刚刚孔雀明王塑像崩塌,除了他受不了公子的香火,我还觉得这间寺院有邪门,这座塑像似乎有灵,认出了我,所以跑了!” 天赐点头,“所以,我才来到这里,你的法体很会搞事情,别等了,说不定那个清远和尚成了你的法体,见面自然一清二楚。” 拉贾等不得,一脚踹开阻拦的人,又一脚踢开房门,不过,屋子已经空空如也! 拦路的几个和尚进屋,不顾愤怒,也有些惊讶,刚才还在屋讲经说法来着,怎么此刻不见了人? “你认为你的法体到了什么地步?”,天赐问道。 “我分离法体的时候是刚进入帝境,如今已经上千年,我们也经常见面传信,他在凡间收集死灵,是死灵,不是我杀人,他修炼就是我修炼,我们可以共享,我刚入帝境巅峰不久,他斩断了与我的联系,说起来已有百年!” “百年,足够他做很多事情!”天赐皱眉,这是个隐患,非找到这尊法体不可,帝境,弄不好就是一尊大帝,放进人间界,将遗祸无穷。 天赐看几个和尚,和尚们并没有听见天赐与拉贾的对话,只是有些疑惑,这伙人是什么人?男男女女的,一看就不是什么信徒,其中一人开口:“佛门禁地,还请诸位远离!” “我是你们的大施主,刚刚你们收了我最少一万两白银,我这么大的施主何处是禁地?” “一,万两?”,那和尚有些惊讶,“谁收的?还不交出来?” 那些和尚听到一万两这件事,马上不再纠缠天赐等人擅闯禁地这件事了,马上开始找人,得调查一下,是谁收了这一万两! 天赐看向狐国国主胡姬,胡姬的狐眼比自己的高一个档次,毕竟自己这个是个拼装货,不及人家先天的东西,胡姬点点头,狐眼所见,一切虚妄暴露无遗。 “孔雀山之巅,彩云深处!”,胡姬道。 天赐走出院外,一飞冲天,飞向孔雀山之巅,拉贾紧紧跟随,其余人也都纷纷跟上,一道道祥光在空中拉出一道道瑞蔼彩线,进入了那彩云深处。 寺院的人看向天空,无不惊叹,这个时候,那些和尚们才知道,感情自己拦住了一堆神仙,这牛逼够吹好几辈子! 天赐等人进入彩云中,外边祥光瑞蔼笼罩的祥云,进入其中却感到彻骨的寒冷,而且是那种阴冷,眼前结界,也如一层薄冰,站在结界前,感到灵魂都要被冻僵,天赐看了看众人,对胡姬说道,“你们去别的地方,去灵湖那里,我把你们送过去!” 胡姬点头,这个地方她很不喜欢,小白猫大白鹅也很不喜欢,她们都是精灵属性,天生对阴邪的东西反感,更多的是不适应,他们都要离去,不过阿娇和光明教左右二使阿月阿琳没有走的意思,皆是光明之身,对阴邪阴冷的东西有抗性,而且她们觉得自己能帮上忙。 天赐送走了胡姬胡婶泉灵泉婶水精等人,然后天剑出现,一剑劈开结界,结界在天剑的剑威之下,如同雪崩一样塌方。 眼前呈现一个小世界,一片草原,上有一片竹林,竹林深处有一座竹屋,还有湖泊! 天赐看向拉贾,道:“你看看人家,比你会享受!” 拉贾觉得自己活的真不如法体,无尽岁月,自己就是夜摩的提线木偶,始终处于阴暗之中当牛做马,怎么一个窝囊了得! 竹林中有迷踪阵,不过这些落在几人的眼中就不过尔尔了,天剑刚要破坏,拉贾阻止道:“别的,给我留着,我要把他收起来!” 天剑看了一眼天赐,天赐点头,几个人这才按照阵法的路线走,一直走到了竹屋,正是阵法的核心之处。 不过拉贾的法体并不在屋,天赐让拉贾感觉一下,毕竟是他的法体,即便法体斩断了和本体的联系,也可能会有一丝灵魂共振,不过拉贾感应半天,一点反应没有,说明,这个法体确实和他断的干干净净。 无论任何空间任何世界,现在都在天赐的神魂空间中,那么天赐的空间法则都要高于进入其中的其他空间的法则,天赐想到一件事情,他在拉贾法体的空间之内,当然看不见法体本身。 天赐带着几个人又出了这处彩云之地,这一次,天赐直接以空间法则之力包围了整个彩云空间,强力炼化这处空间。 法则压制,天赐让拉贾出手炼化,自己协助,让拉贾收取这个空间。拉贾当然愿意,眉心涌出一团雾霭,向四周扩散,包裹整个彩云空间,再加上天赐的法则之网,不多时,彩云空间开始溃散,向拉贾的神海灌注。 有惨叫声,彩云空间逐渐化为人形,一个和拉贾形象差不多的家伙被空间法则之网紧紧捆绑,又被拉贾的雾气炼化。那人看向拉贾,吼道:“你是你我是我,你不能如此对我!” 拉贾没有丝毫动摇,法体的身影越发淡化,在哀嚎中,化为一团青烟,被拉贾吸入神海。 拉贾吸收完毕,道:“这个家伙道行不浅,虽未进入大帝,但是只差临门一脚,这一下倒是成全了我!” “你现在牛逼了,还跟我吗?”,天赐看着拉贾,玩味的一笑。 拉贾道:“公子莫要考验我,怎么说我也是大帝,吐个吐沫就是钉,其实,我早有反心,夜摩那个家伙是我的克星,这么多年,我是因为受他控制,很多事都是不由自主,现在我终于脱离了他的掌控,换回自由身,这一切都是公子给的,我是个知道感恩的人,还请公子相信我!” “以后不要再称呼我为公子,你可以直接称呼我为天赐!”,天赐拍了拍拉贾的肩膀。 拉贾十分感动,点点头,眼睛竟然有些发红。 天赐看了一眼一直偷瞄他的阿琳,道:“是不是很仰慕我?仰慕的话就说出来,我会感动的!” 阿琳“呸”了一声,转头,不过,耳朵根有些红。 天赐带着三人直接来到灵湖,叫上胡姬等人,一个眨眼,已经出现在魂断山上。 一众人出现在山巅,龙杨周杨看到天赐出现,周杨笑道:“看来我们都是小题大做了,你这一趟很顺利,还拐来了一尊大帝,还有三个靓丽的美女!要不我们分一分?这个阿琳很好玩,我带走行不?” 三大美女还有拉贾看向周杨龙杨,虽然这三人长得不是一模一样,但是任何人都会有那种感觉,那就是这三家伙是一个人! 阿琳看着周杨,拉住天赐的袖子,她不知不觉选择了天赐,这就暴露了她内心深处的小心思。 天赐看着二人,道:“你们各自回去吧,西神域还有很多事没解决,我要在西神域停留一段时间!” 第679章 天赐驾临凌虚城 天赐叫来了赵老爷,将地狱之王拉贾介绍给赵老爷,赵老爷已经知道天赐收复须弥大陆的事情,也知道这个地狱之王,说起来两人是同行,而且十八地狱就是拉贾的手笔,有这么个大神帮忙,赵老爷在西神域布局轮回界和地狱界能轻松不少,而且拉贾也不拒绝成为赵老爷的帮手,就这样,两人愉快的成为伙伴。 拉贾被赵老爷带走了,天赐问胡姬有何打算,胡姬说她还是打算回西芒圣山,西芒圣山那边多灵物,胡姬之所以走这么多地方,就是想收取灵物,然后都带回她的狐国,给灵物们一个家园,不受外来种族的欺辱,不被当做灵药或者宠物。天赐这才弄明白,原来狐国国主有这么大的野心。 不过这是好事,灵物是天下人趋之若鹜的宝贝,就拿小彩来说,神界的人见到一个影子就追踪了无数年,可见灵物是多么受人喜欢,当然这种喜欢对于灵物来说,就是灾难。 神界有灵物的地方不少,可有的忙,不过,几处大型灵物聚集地已经被天赐等人封禁,也是保护起来,等有一天,他们会把灵物交给胡姬,毕竟胡姬是狐国女皇,国主,而且还是金仙巅峰,狐国发展成为灵界,天赐也乐观其成。 阿娇圣女阿琳阿月也跟着胡姬走,胡婶想留在天赐身边,不过被天赐拒绝,天赐道:“我知道胡婶想照顾我,不过,我行踪不定,终日奔波,没有一个固定的地方,胡婶可能都抓不住我的影子,更别说照顾我了!” 胡婶只好作罢,阿琳看着天赐,刚要说什么,天赐笑道;“你若是想跟着我,我答应,不过你得当我的小丫鬟!” 阿琳怒道:“不是让我以身相许吗?怎么又成了丫鬟?我不干,我不当丫鬟,我要当...”,阿琳意识到自己说秃噜嘴,跺了跺脚,飞速逃离。 天赐笑了笑,他也不知道怎的,和别人不开玩笑,但是就想和阿琳逗弄一番,说几句调戏的话,感到浑身放松。 天赐留下赵鑫,通过地狱通道回到了武邑城,天赐回到赵府,两老爷子正在一起喝酒聊天,时间也果然到了两个月,天赐带回东临王世子安家赫还有楚钱之子楚锟铻,果然,虽然是短短的两个月,二人已经彻底脱胎换骨,成就神人境。 楚钱来到赵府,见自己的儿子有这么大的变化,心中狂喜,他觉得自己果然没站错队,没有跟错人,这个天赐就是他的贵人,是他楚家的贵人! 楚钱看向安家赫,道:“你父亲和我说,让你晚一些回凌虚城,现在凌虚城比较乱,三大教基本上被覆灭了,但是另外一些势力趁机站了出来,神教和一些大家族大宗门以及皇室起了冲突,争夺对西神域的掌控权,而且,还因此引发了几大国的边境之战,过去有三大教镇着,四大国和那些家族势力以及宗门都很老实,现在不一样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好是还是坏事!” 天赐道:“过去三大教强势,各种势力不敢争权夺利,那是因为有三大教镇压,他们从三大教中争取一些残羹剩饭就很知足了,现在三大教轰然倒塌,权利出现真空,可不就开始争夺了嘛,很正常,不过,西神域不能一直乱下去,神教要主导修行界,这是必须的,至于世俗,应该归世俗皇朝管,过去三大教凌驾于世俗之上,养肥了三大教,现在不行,修行界应该有修行界的样子。” 安家赫道:“我不能呆在这儿,我得回家,既然都成乱了,我更应该保护我的家人!” 天赐拍了拍安家赫的肩膀,道:“也对,不能遇到危险就逃走,家人处在危险之中,你在这里也待不安稳,我和你一起去凌虚城,若有必要,我就住在你们家!” 安家赫大喜过望,对天赐行礼,“老师您若是跟我一起去,我安家必然可以安然无恙,谢谢老师!” “我不是仅仅保你安家,对于我来说,西神域也是我师尊的心血,我不能让它乱下去,这些势力也是傻,以为没有了三大教的镇压他们都可以当一当主人,谁敢搅混水搞乱西神域,我都不会放过!” 天赐想起须弥大陆霍尔海城席荣,自己的魂相还留在那里,想收回来,但是犹豫了一番,还是决定暂时还是留在席荣那里,须弥大陆马上就要和人间界对接,天赐也怕须弥大陆生乱,决定留在那里一尊魂相镇守很有必要。 楚钱也要跟着回凌虚城,楚家在凌虚城才是一大家子,他也担心自己的家族在混乱中吃亏,而且,他的大本营就在凌虚城,楚家钱庄的根基也在凌虚城,他不能躲在这里,所以决定和天赐一起走,又怕儿子单独留在武邑城被有心人惦记,所以决定带着楚锟铻,并且请求让他跟在天赐身边。 说走就走,为了节省时间,天赐将赵鑫楚钱楚锟铻安家赫都放进大世界,然后御剑而飞,没多久便到了凌虚城外。 天赐放出众人,楚钱看着眼前巍峨大城,有一种游子归乡的感觉,作为楚家主脉的第一骨干,在外边打拼多年,甚至把异乡当故乡,如今再见这座城,居然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没有想象的那么乱套,也许现在还停留在小打小闹的暗流涌动阶段,凌虚城只是守卫多了些,守城官兵盘查比较严,楚钱当先走出,来到守城官兵跟前,拿出一袋子碎银,塞给守城将军,守城将军看向楚钱,立即露出笑容:“原来是钱大掌柜,这怎么好意思?” 嘴上说不好意思,动作够麻溜,不动声色的讲钱袋子塞进自己的腰包,道:“现在城里的人有头有脸的往外跑,您怎么回来了?对了,听说您府上有点小麻烦,我就不多嘴了,您快回去看看吧!” 楚钱道了一声谢,带着天赐几人快速入城,楚钱道:“天赐公子,我先回府上看看,过一两天,我请您喝酒!” “要不要帮忙?”,天赐问道。 楚钱摇头,“暂时不必要,另外,我还想让锟铻跟着公子,万一府上真有什么变故,我的鸡蛋不能放进一个笼子,还有,我要暗中查看一下,家里到底有什么事情连一个看门的将军都知道了,我怕人多会打草惊蛇!” 天赐没有没有再坚持,而是偷偷在楚钱身上留下了一道神魂印记,然后带着赵鑫楚锟铻跟着安家赫去了东临王府。 东临王府是一处巨大的宅院,位于城西,一处林木茂盛之地,东临王名义上是一个亲王,掌管一定的数量的兵马,但是这么多年一直闲赋在家,与世无争,不过人人都知道,东临王安秀根是一条潜龙,若有风雨,随时可掀起巨大的风浪,也正因如此,受到颇多猜忌,现任皇帝就对他很小心,明里暗里没少打压,就是为了不让他冒头,这座巨大的宅邸其实位于西郊,距离皇陵不远,这么多年,东临王其实就是一个守陵人。 安家赫有三四个月没有回家了,进了门直接大喊,父王,母妃,我回来了! 家丁下人们都冲了出来,下人们都知道这个小世子可是王爷王妃的心肝宝贝,东临王只有一个妃子,育二子一女,老大安家为,第二是个女儿安然,最小的就是安家赫。下人们看到世子回来,拉住嘘寒问暖,不过父母亲都没有出现,这让安家赫有些意外,大管家李晶道:“王爷和大世子都已经披挂,去往西部边塞楼桓,王妃则去了城内的神教堂为王爷和大世子祈福,小郡主也跟着去了,王爷和大世子从府上带走了一些家丁跟着去从军了,你又不在家,这几个月王府冷清了很多。” 安家赫奇怪:“从军?为何要从军?难道楼桓那边有战事?” “汉斯帝国那边也不知道抽什么风,调集大军向楼桓一袋集中,这么多年,四大帝国都很稳当,互不侵犯,现在倒好,都争着抢着要做西神域共主,这不,一纸皇命,任命王爷为西征大统帅,卸甲几十年,又披挂上阵了,还任命大世子为先锋官,好好一个家,就这样变冷清了!” 安家赫一边走一边听老管家李晶啰嗦,吩咐道:“李伯,去吩咐食堂做一桌子酒菜,摆在西厅,另外把我那个院子的另外两间正房都打扫一遍,我的两个朋友要在王府住一段时间。” 老管家认识楚锟铻,支支吾吾想说什么,不过还是忍住,叫走一众下人跟着他去忙碌了。 天赐一直在想老管家的话,脑海中浮现卫无影的地图,土叙国西部边陲楼桓与北部的汉斯帝国在那一带有接壤,最主要的是那里距离西芒山不远,距离绿城也不远,狐国国主胡姬泉婶和光明教阿娇圣女左右使阿月阿琳都在那里,两国把战场选在那里,恐怕不那么简单。现在西神域三大教,圣火教和地狱教已经不存在,而光明教基本没有伤筋动骨,而且还把总部搬去了西芒山,两大帝国在楼桓一带掀起战端,怎么看都好像故意的,不过,那里有狐国女皇,有光明教圣女阿娇还有左右使她们,世俗国的军队想征服西芒山恐怕力有不逮,当然,除非有隐藏的大能。 还有王妃去了神教堂祈福,那么神教的人是不是已经来到了凌虚城?得联系一下欧阳让师兄,详细了解一下西神域现在的情况。 在安家赫的院子,天赐赵鑫楚锟铻三人安顿下来,安家赫带着三人来到府内一座湖的旁边,湖的北面有一座房子,三层楼,北面就是山,山上郁郁葱葱,有无数山峰散落,安家赫告诉众人,那就是他们皇室安家的祖地所在,安葬着诸位安家老祖,而这里通常也是会晤各种重要客人的场所,临水靠山,是个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 天赐看向北山,云遮雾绕,有灵气流溢,若是猜想不错,这座山下的地脉就是龙脉,所谓龙脉就是山水形胜之地,乃是一处积累山水本源的宝地,是能助长家族世运的地方。 几个人并没有进入那栋房子,而是来到湖边的一处水榭,水榭位于大湖边,有走廊蜿蜒到湖中,悬于湖上,有栈道延伸,可端坐栈道一端垂钓,安家赫介绍道:“此湖并非人工挖掘,乃是北山泉水加地下水汇聚而成,湖水冷冽,在凌虚城这个常年酷暑的地方乃是不可多得的避暑胜地。要说还是先祖有眼光,看中了这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安居后世子孙,不过这里风景虽好,但是毕竟是一处皇陵,乃是历代不得意的皇子守陵之处,所以,来到这里的王爷基本上都是被发配的闲散王爷,不受重视的,很不幸,我父王就是这一代的闲散王爷。” 天赐道:“也没什么不好,所谓闲散,总好过挣扎于权力斗争之中朝不保夕,只要看开,此地胜皇宫百倍。” “也是!”,安家赫笑了笑,将一只鱼竿递给天赐,道:“此湖为冷水,其中有一种鱼名为狡鲑,是一种扁平身子的大鱼,长相凶猛,牙尖嘴利,可吃人,但是,这种鱼乃是一种阴寒属性的鱼,味道极为鲜美,适合于修行者食用,无论是阴寒属性还是火属性的修炼者,都可以从中提炼出自己需要的能量。不过这种鱼极难垂钓,特别是十斤以上的大鱼在我的记忆中,好像只有父王钓出过一次,其余都没有,哪怕是一斤左右的狡鲑都很难见到,我们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绝迹了!” 天赐看了看鱼竿,放回安家赫的手里,道:“既是这么难钓的鱼,用鱼竿已经钓不到了,而且,你说这种鱼能吃活物,一般的鱼饵已经对它不起作用,我倒是对这种鱼很感兴趣,待我去湖中看一看,到底还有没有你说的这种狡鲑。” 天赐漂移到湖中,赵鑫楚锟铻和安家赫相互看了看,也漂移到湖中,几个人在湖中滑行,天赐看了看几个人,道:“楚锟铻的修炼以锐金之力为主,安家赫你就是水属性,即水柔之力,这座大湖既然能野生出那种狡鲑,牙齿锋利如同利刃,那么这里必然有金系能量赋存,而这里水质寒冷,必然有水寒之精,不然在这个四季酷暑的地方岂能有这么大一片冷水湖泊,所以,狡鲑的存在必然有其原因,这一次,不但要找一找狡鲑,更重要的是找到那些本源元素,这对你们很重要。” 赵鑫当然明白天赐的意思,安家赫和楚锟铻二人听得有些发晕,不过既然是天赐说的,他们就无条件相信,跟着就是了,这个老师可是见多识广,说不定他真能在这里找到所谓的锐金本源和水寒本源。 四个人在湖面上飞掠,甚至没有停留,已经出了王府的范围,大湖越发靠近北山脚,山脚下有一座山洞,天赐带着三人直接进入了山洞。 脚下是水,头顶是山洞,从山洞进入,一股更为阴冷的寒气骤然扑面,即便是天赐都感到太过寒冷,另外三人已经调动不起灵力,感觉四肢都被冻僵了一样。安家赫想说什么,只是张不开嘴,一张脸马上布满了寒霜。天赐一挥手布置天笼,将三人笼罩在内,同时眼前一团莲花如同小太阳,发出耀眼的光芒,将山洞照的分毫毕现。 寒冷的山洞,冰凉的湖水,但是奇怪的是水未结冰,山洞四周的墙壁有水珠脱落到湖水中,发出叮咚的声响。天赐看向三人,三人此刻已经恢复正常,安家赫道:“忘了告诉老师,这里是皇族禁地,应该有禁制的,但是我没有见到老师破禁制,我们怎么就进来了?” “皇族禁地?”,天赐轻语,怪不得,皇家先祖必然不是简单人物! 天赐带着三人向山洞深处飘去,越往里边温度越低,不过对于天赐来说倒是不觉得什么,他只是感觉好奇,是什么原因让这里如此阴寒? 这是一处山内湖泊,湖水平静,像是一潭死水,不过天赐感觉到那种阴寒之力徜徉在四周,像是随时随地都要往毛孔里钻一样,普通人进入这里立即会被那种阴寒之力入体,阴寒的侵袭一瞬间就会让血液凝固,即便是神人境,也很难抵抗这种阴寒的侵袭,若不是有他的天笼保护,这三个人一定坚持不住。 眼前是更为广阔的湖面,金莲化作的太阳高悬上方,湖面上,一座巨大的平台就在湖面中央突显,上边是一口巨大的石棺! 第680章 神秘石棺 天赐看着石棺,石棺被一层寒气笼罩,那是从石棺中散发出来的寒气,即便是石棺封盖的再严实,一缕缕的寒气也从石棺的缝隙里冒出,而湖水和山洞之所以如此寒冷,大抵原因就在这口石棺。 天赐开放天眼狐眼,欲看穿石棺内到底有什么,不过,他看的不太清楚,石棺内寒气充斥,石棺似乎就是一个冰坨,厚重的寒气凝为实质,阻挡了天眼狐眼的窥探。 天赐想打开石棺看看里边究竟有什么东西,不过他看到赵鑫楚锟铻安家赫三人即使在自己的天笼里也瑟瑟发抖,就将三人收进了大世界。天赐看着石棺,知道这处平台有一座强大的禁制结界,想要进入平台,必先破除结界。 天剑直刺,看来毫无障碍的空间马上显化一座巨大的透明罩,天剑居然被阻挡,不过天剑像是来了脾气,退回十几丈,像是助跑,一剑扎进结界内。 结界轰然炸碎,极致的寒气轰然爆发,就连天赐也被这突然爆发的寒气洪流冲的后退百丈。天赐知道,若是任由这股寒流冲出洞外,别说湖水结冰,整个凌虚城恐怕也会变成酷寒之地。 天赐立即将整个山洞空间封死,不让一丝寒气外泄,不过这只是暂时的,想解决石棺外溢的寒气,只有干脆收走石棺。 天剑破了结界,天赐飞身上台,天赐摸了摸巨大的石棺,那股寒气令他的手顿时变得冰冷如铁,天赐以火精之气包裹了全身,双手搭在石棺一角,腰马合力,竟然第一时间没有撼动石棺,天赐来了脾气,身化百丈之躯,双手环抱石棺一头,一用力,将石棺抱起,扔进了大世界中一处山洞。 天赐闪身进入大世界,进入山洞,第一时间将山洞封闭,然后开始研究这口石棺,石棺的盖子看似与棺体严丝合缝,不过丝丝外泄的寒气证明并非无缝衔接,只是上边还有阵纹流淌,所以棺材盖不是那么容易打开。 天赐看了一会儿,天剑变成阵纹,覆盖在棺材盖原有的阵纹上,如同蚂蚁啃骨头,天剑啃噬阵纹,不多时,阵纹溃散。 天赐收回天剑,看着石棺,又担心石棺内的寒气侵蚀大世界,又将笼罩山洞的阵法加固一遍,这才慢慢的推开棺盖,随着灌溉的推开,巨大的寒气雾团升腾而出,一瞬间将整个山洞变成了冰雪世界,就连天赐,都变成了冰雕。 天赐催动火系之力,驱散了寒冰之气,弥漫在整个山洞的寒气变成雨水一般飘落下来,让整个山洞变得如同一方小湖泊,落在地上的水寒冷无比,就连天赐都感到脚下寒气透骨。天赐看着石棺内一坨巨大的冰块慢慢融化,原本云遮雾绕一样的石棺内的景象开始逐渐清晰。 如同水落石出,随着巨大冰块的融化,石棺内的景象已经一览无余。正因为一览无余,石棺内的景象让天赐大吃一惊:那是一副尸体,很魁梧高大,五丈长的石棺,那具尸体占据四丈之长,而这具尸体原本是包裹在冰块之内。 不过天赐看向的是尸体上一块拳头大小的一块白玉一样的晶石,晶石晶莹剔透,泛出幽兰之光,它是所有的冰寒之气的源头,将那具尸体包裹在冰块之中,也是它的杰作。 晶石幽蓝的光微微跳动,每跳动一次,晶石就会发出一小团冰寒之气,不过由于现在已经开棺,寒气外散,不被封于棺内,也就结不成冰,但是,晶石像是脉搏跳动的幽蓝之光一刻也不停止,像是给那具尸体灌输能量,保持着那具尸体的活性。 天赐没有拿走那块晶石,他知道如果贸然拿走这块晶石,很可能这具尸体会慢慢腐烂,彻底化为泥水,天赐很好奇这个人的身份,又是谁有这么大的手笔将这个人封印在石棺之内,并且靠着冰寒之气维持肉身不朽,而且,这块晶石就像能代替人的心脏一样,让这具尸体一直保持着微弱的心跳。 被封印的这个人不简单,能将他封印保存起来的人也不简单! 有无魂魄?天赐神识慢慢探入那具尸体的神海,神海一片朦胧,就连天赐也看的朦朦胧胧,但是,天赐可以肯定,这具尸体的神海仍然有灵,并且被封闭,再加上有晶石为他提供心跳,这具尸体确切地说不是尸体,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天赐若想知道这个人的身份以及他为何被封印在安家的祖陵,还得救活他。 天赐招来红孩子,红孩子和小彩叽叽喳喳的出现在面前,红孩子和小彩在大世界内玩的正疯,见天赐召唤第一时间来到天赐身边,红孩子喊道:“干嘛呀?人家正玩得好好的...嗯?这家伙是谁?没死?还真没死,怎么你要救他?” “我看出来了,这个家伙将自己的魂魄都锁死在自己的神海,保持魂魄不散,这个晶石乃是饱含生命之力的冰寒本源之精,维持他肉身不朽,其实有两种情况他能醒来,一种是他自己破掉自锁的封印,自己还魂,还有一种就是外力强制他苏醒,也就是破掉他的自我封印,不过一个不小心就会让他魂飞魄散,那可就真的死了...奇怪,这个家伙不入轮回,自我封印,难道他确定自己一定会醒过来?” “你怎么确定他是自我封印?”,天赐问道。 红孩子道:“我曾经为你为你家人好多人养魂,我对神魂太了解了,像你是被你父亲从战场中收集的一丝残魂经过无数岁月的温养,不让这一丝残魂溃散,温养到我的生命之火中,以我的生命力孕育你的残魂,你可以说就是一丝残存的孤魂,飘落到世界中。一个人死去,马上神魂离体,即便是有大能为其招魂,也有神魂离体的迹象,这个家伙不同,他的神魂根本就没有离体,一直在他的神海之内,你看那雾蒙蒙一片,就是封住魂魄不让其离体而成的封印,这种情况最大的可能就是自我封印,不过若是有那种级别极高的大能,还得擅长灵魂之力,才能以外力从神海之外将一个人的神魂禁锢并且封印,这种情况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人寿元已尽,求人将他封印,但是我看这个人神魂根本没有溃散的迹象,也没到寿元已尽,他却封闭了,这解释不通啊?” 天赐想了想,道:“暂时不管他,我们出去,将这个山洞封闭起来,先看看他能否自我觉醒,至于他的身份,既然他安置在安家的祖陵之下,与安家脱不了干系,到时候调查一番总会有线索!” “我真感动啊,我以为你又要抽取我的本源之力复活他呢!”,红孩子舒了一口气,小彩蹲在天赐的肩膀,道:“这是个陌生人,天赐哥哥不会牺牲你救一个外人的,是吧?天赐哥哥?” “那是!”天赐摸了摸小彩的脑袋,也摸了摸红孩子的头顶,道:“你们才是我的亲人,为一个外人,犯不上!” 天赐走出山洞,又将山洞的封印加固一遍,并且做了障眼法,这才带着红孩子小彩出了大世界,从那个山洞往外走,又回到了安家府邸,将赵鑫安家赫楚锟铻放了出来。 这时候王妃和郡主安然都回来了,来到安家赫的院子,听说儿子回来了,王妃急不可待的要见儿子,早早已经待在儿子的院子里,见到儿子回来,王妃慈爱的一笑:“你这个臭小子,离家那么长时间,你知道为娘的多担心吗?” 安家赫来到母亲身边,抱了抱母亲,道:“母妃,我给你介绍一下:天赐,我这一次去武邑城拜的老师,这位是大名鼎鼎的赵氏商行的少主赵鑫,楚锟铻我就不介绍了,他对我姐姐那点小心思谁不知道?” “找打!”,安然笑了笑,看向天赐:“虽然公子没来过凌虚城,但是你的大名早已经传遍了凌虚城,小女子仰慕已久,今日一见,果然公子令人仰望!” 天赐笑了笑:“虚名而已,安然公主有神女之姿,又亲切和蔼,才是真的令人仰慕!” 天赐看向王妃,抱拳:“王妃气度非凡,天赐钦佩!” 王妃笑道:“会说话总是让人舒服一些,不像我这个臭儿子,从小纨绔,不过跟随公子一段时间,气质大变,这才是最令我安慰的地方,谢过公子了,这里就是公子的家,还请不要拘谨,对了,酒宴备好,我们一家人就陪着三位公子喝几杯!” 几个人来到客厅用餐,当然很丰盛,红孩子似乎也真的转性了,再也不咋咋呼呼和女孩子嬉闹,而是极为乖巧的坐在天赐身边,小彩则蹲在天赐面前,看着一桌子丰盛的酒席,让天赐给她夹菜。王妃和郡主看着红孩子和小彩,面色精彩不已,灵物,是多少人都趋之若鹜的,尤其是有这么高智商的灵物,更是让人喜欢不已。安然是个性格爽朗的女子,和弟弟换了座位,坐在天赐身边,道:“这顿饭能不能我喂她?” 小彩叽叽喳喳的来到安然面前,叫道:“郡主是吧?其实我也是个郡主,我若化形,比你还好看,是不是天赐哥哥?” 天赐笑道:“你们都好看!” “敷衍,我看你就是敷衍,谁也不想得罪,其实都得罪了!”,小彩掀了掀翅膀,安然将一块肉放到小彩面前,道:“你就算不化形,也比我好看,要是化成美女,我还不得蹲在角落里没脸见人?” 听着一人一鸟相互吹嘘,王妃道:“灵物,令人起贪心,这一次楼桓战火何尝不是因为西芒山而起?” 天赐一愣,看向王妃:“愿闻其详,王妃多说说,我想知道这场战究竟为何而起!” 王妃道:“西芒山距离楼桓并不远,楼桓作为要塞始终被土叙国掌控,西芒山一代也事实上被土叙国控制,过去有三大教作为背景,西芒山一代是光明圣教的地盘,而且圣女阿娇也出生在西芒山,因而无论是汉斯帝国还是土叙国对西芒山不敢有什么想法,但是,自从三大教分崩离析之后,西芒山没有了光明教的威慑,让汉斯帝国起了心思,西芒山不仅仅诞生了一个圣女成为圣地,还是因为西芒山一带是一处神圣之地,多灵物集中,那里的灵物很多为上古异种,很多都已经化形,形成村寨,有人就猜测圣女阿娇也是神兽化形,只是不知道她的本体是什么,听说前一段时间汉斯帝国派出使者到西芒山,要求与西芒山成为盟友,允许他们自由进出西芒山,被圣女阿娇拒绝,惹恼了汉斯帝国皇帝,这才派兵要占据西芒山,不过土叙国显然也不能看着汉斯帝国入侵自己的地盘,有没有别的想法不说,但是也总要出兵阻挡汉斯帝国入侵,这不就打起来了吗,听说另外两大帝国保利国和高士帝国已经与汉斯帝国结盟,一起对付土叙国,现在的土叙国可以说是腹背受敌!” “其实都是奔着西芒山去的!”,天赐点点头,道:“王爷和大世子被调往楼桓,你的王府会不会有危险?” 王妃点点头:“我们这一家人其实就是守陵的,这一点我们有自知之明,不过王爷到底是武行出身,闲赋之前也做过帝国的大将军,还曾驻守过楼桓,这一次楼桓战事紧张,皇帝陛下又不得不启用王爷去往楼桓驰援,也好,若是王爷立下战功,说不定我们这一家就不用在这坟墓里生活了,哪怕是不当什么王爷世子,到乡下找个好地方,过一过男耕女织的日子,也好过整天和死人在一起。” 天赐心里暗道:“恐怕没那么简单,东临王住在西陵为皇家看守祖陵,祖陵却有那么大的秘密,如今那口棺材被自己收走,要不了几天,皇室一定会发现异常,说不定就要追查,到时候,那口棺材和那具尸体的秘密就一定会被揭开。东临王被支走,很可能皇室要动用那口棺材了,或者说那口棺材里的人!” 天赐并不太担心西芒山,现在的西芒山可以说底蕴极为深厚,有狐国国主,有圣女阿娇,有光明教左右二使阿月阿琳,还有已经成神的水君,而且还有大白鹅小白猫,一般的至尊进去都会有来无回,除非帝境,还得是巅峰帝境,但是,没听说西神域还有帝境的存在啊? 一顿饭吃完,天赐并没有回到自己的院子休息,收起红孩子和小彩,拒绝赵鑫等人跟随,出了王府,向凌虚城城内走去。 凌虚城很大,也很美,不过似乎气氛有些紧张,大街上巡逻的军队不少,甚至没有沿街摆摊设点的小贩,街上的人也比较少,似乎害怕一些什么,天赐的目标是位于东城区的一座神教堂,他已经联系了欧阳让师兄,在教堂见面。 天赐来到教堂大院,看到的是比较凄惨的景象,教堂破败,像是刚刚被洗劫一样,一些男女修士正在院子里无精打采的收拾残局,清理瓦砾和一些尸体,看来这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天赐来到大院内,看向一个神徒,问道:“怎么回事?” 教徒扔掉手中的砖块,看向天赐,道:“不知道是谁,至少上千人突然冲进教堂,打杀了不少信徒和教士,然后逃走了!” “教堂主教在哪里?”,天赐看向教堂,问道。 “主教大人也不知道去了何处,唉,你又是谁?别问这么多了,现在人人都想远离神教,越远越好,你还往跟前凑,小心被定性为恶教徒,抓起来!” “恶教徒?”怎么又出了新名词了?天赐传讯欧阳让,但是这一次传讯中断。 “有事了?”天赐感到不妙,立即传信北溟至尊和邱吉,二人很快回话,他们已经去了西芒山。 天赐刚出东临王府的时候,朝廷有一支禁军很快进入东临王府,并且软禁了所有人,当然也包括红孩子和赵鑫! 红孩子本来是要反抗的,但是被赵鑫阻止,赵鑫并非害怕,而是任由事态发展,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赐来到楚钱的府上,楚钱老早站在门口迎接,不过笑容牵强,明显心事重重。 “发生了何事?”,天赐问道。 “家门不幸,出了叛徒?”,楚钱悻悻的道。 “叛徒?”,天赐很奇怪,一个家族出叛徒,背叛了什么? 第681章 水淹东临王府 楚钱带着天赐来到楚钱的书房,说是书房莫不如说是账房,偌大的房间,靠墙排列着一排排柜子,上边堆满了账本,一张大桌子上也都是账本,二人进屋,楚钱不讲究,天赐更不在意,二人在大桌子对面而坐,刚要说话,外边有人喊:“家主,东临王府被围!” 楚钱豁然站起身,天赐也跟着站起来,二人没说一句话,向东临王府飞驰而去。 此时的东临王府被重兵围困,围着巨大的府邸,至少数万军队里外三层严阵以待,士兵皆盔甲长枪,气势恢弘,二人都是心情急迫,楚钱更是浑身化满金钱,一抖身,无数金钱一样的气息如箭排射而出,将那些包围府邸大门的士兵全部射穿,二人如风影,在兵士们来不及反应中,已经进了院子。 天赐开放天眼,已知楚锟铻安家赫赵鑫甚至红孩子等人 在那个临湖的大院,天赐一飞而至,东临王府所有人都被集中在湖边,被人层层围住。 临湖的房屋顶,有十几个人站立,见到天赐和楚钱飞到,似乎没有丝毫意外,神情自若。 天赐看了一眼房顶,按照神界的修为来看,房顶十二人皆为至尊境,其中一人已然半只脚踏入帝境,这是哪股势力,难道是朝廷? 土叙国,底蕴深厚啊,这些还可能只是一部分,怪不得四大神朝能在西神域传承日久而屹立不倒,最起码,神教就不是人家对手。 所以神教在西神域过得暗无天日,也不是没有道理。 天赐不认识这些人,楚钱看向房顶,认识其中一人,楚钱向高高在上的那人拱手:“镇北王,何以对东临王府下手?” 镇北王没有搭理楚钱,而是看向天赐,道:“在西神域搞风搞雨的就是你吧?龙小双?龙天赐?” 天赐看了一眼镇北王,看不惯他高高在上的样子,看向似乎被禁锢的赵鑫,赵鑫看着天赐点点头,红孩子则突然暴起,一道红光如灵蛇,瞬间击穿围在身边的所有士兵,天赐则同时施展神通,一方大世界虚影出现,东临王府的所有人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天赐一步跨出,来到房顶,十二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也被天赐一举收入大世界,并且被禁锢在一处深沟。 这个过程短暂到没有人能够反应过来,包围赵鑫等人的士兵被红孩子一举击杀,一个不剩,王府外那些包围王府的士兵根本不知道王府发生了什么事情,天赐看着一脸惊骇的楚钱,道:“说说你楚家,到底出了什么叛徒?” 楚钱咽下一口口水,道:“皇室要将我楚家在土叙国的所有钱庄收归皇家所有,不过经营权仍在我楚家,我作为家主,我们肯定是不同意的,不过楚家其他脉系被朝廷收买,已经暗中将凌虚城很大一部分钱庄已经偷偷转入皇家名下,为此,我和叛徒已经交涉,不过,他们有皇家做靠山,皇室大皇子安如水是背后推手!” 天赐道:“皇家这是要彻底收拾所有势力,尤其是你这个钱袋子,不用说,东临王也是被收拾的对象之一,被派往楼桓名义上是保家卫国,其实可能到了他们要收复那座皇陵的时候了!” 楚钱听不太懂,天赐又问道:你对皇家了解多少? 楚钱道:“安家作为皇家,历史也算是悠久,不过算起来也就三百年,前朝乃是古夏朝,那是真正的古朝,现在的四大古国其实都是继承了古夏的传承,分疆裂土成为四大王国,西神域广阔无边,古夏朝虽然鼎盛一时,但是若说一朝治一域,仍然力有不逮,到了古夏末期,出了一个昏君夏燕,将古夏朝弄得四分五裂,最多的时候分裂成上千小国,经过百年混战,这才形成四足鼎立的局面。四国中,其实以土叙国最为强盛,疆域从东到西占据了西神域最中间的一条条带,硬生生的将西神域分为南北两半,汉斯帝国在土叙国西北,保利国在东北,而高士帝国占据的是西神域东南的一块土地,算起来,土叙国的疆域和其他三国加起来差不多,可见土叙国之强势。” “土叙国兵强马壮,隐藏的势力也很多,不过他们之所以不与教门公开叫板,一个是因为他们顾忌三大教,没有信心能一口气灭了三大教,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害怕与三大教作对会给另外三大国机会,这也是这三百年西神域相对平稳的原因。” 天赐站在房顶,东临王府外那些围着王府的兵士仍然没有散去,天赐看向湖泊,湖面突然蒸腾起一阵水雾,水雾由一团迅速扩展,很快弥漫了整个湖面,接着急速向四周扩散,然后形成声势浩大的狂飙向整个王府席卷,水雾冷冽,所到之处空间都凝结成了霜,楚钱抱紧自己的膀子,紧张的看着湖面又看向天赐,天赐刚要有所动作,巨大的湖面突然冒出一个巨大的影子,像是一条大鱼的鱼鳍,鱼鳍拍打水面拍打出的水花驱散了水雾,果然是一条大鱼,足有十几丈,大鱼跃出水面,高出水面百丈,然后狠狠的下落,巨大的水花冲天而起,湖面惊起的波涛又砸落湖面,巨大的浪涛向四外滚滚而去,冲向王府,又迅速席卷过王府,王府外把守的士兵顿时成为鱼虾一样,被巨大的浪涛席卷而走,向城内奔涌而去。 随着大鱼的一下一下升高跌落,湖水如泄洪一般变成惊涛骇浪向城内冲去。 “哪儿来的大鱼?”,惊慌失措的人们都有一个疑问,幸亏东临王府距离城内比较远,而且有地势阻隔,汹涌的波涛滚过十几里开始变得弱小,不然,以目前的气势卷过凌虚城,凌虚城就会成为汪洋! 大鱼闹腾了一会儿,似乎折腾累了,隐伏回湖内,不过天赐看到,一个人在水雾升腾开始时,就向山脚下那座山洞冲了过去,如同一个雾影,寻常人看不见,但是根本躲不过天赐的神识,天赐看向惊骇莫名的楚钱,道:“你回家去吧,这座王府暂时是住不了了,放心,楚锟铻在我这儿很安全!” 楚钱看向已经变成一片汪洋的东临王府,暗道,幸亏天赐将王府所有人收进了他的大世界,要不然,王府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这种排山倒海的浪涛,即便是神人境,只有逃走的份儿,普通人甚至顶不住湖水的寒气,都会被冻僵,更谈不上逃走。 楚钱御空而行,向自己的府邸飞去,他觉得现在整个凌虚城都不安全,只有一处是安全的,那就是天赐的大世界。也幸亏自己的儿子在大世界。 天赐化为无形,穿越尚未平静的湖面,来到那处山洞前,山洞的禁制已经消失,显然已经有人进入,天赐无声无息的进入山洞,来到那处山洞中的湖面,那处存放石棺的祭台已经没有了石棺,当然石棺在自己手里,一个人影在祭台上徘徊,显然已经怒不可遏! 不过还没等他弄明白石棺为何消失,山洞剧烈震颤,坚固的山洞如遭地震,剧烈的摇晃让山洞发出末日一般的轰鸣,整个山体都瑟瑟发抖,坚固的山峰开始有滚石滚滚下落,砸入水中,山洞内也有倾覆的迹象,无数石头开始下落。那人怒吼:“你这个畜生!”,随即一飞而出,来到湖面,那条巨大的鱼再一次折腾,这一次似乎更加愤怒,发出的声音能震动百里,西陵,东临王府到底有什么怪兽,居然能折腾出如一次大的动静! 那人飞出山洞来到湖面,与大鱼相比仅仅是一个小黑点,但是,就是这个小黑发出的气势足以抗衡那条大鱼引发的惊天动地的气势,那人如一道光,从大鱼升出水面的腹部一穿而过,大鱼发出一声惊叫,不过更加愤怒,它体型太过庞大,再加上他现在似乎离不开这座大湖,只能在湖内来回折腾,那人如一把利剑一样,来回穿透大鱼的身体,不多时,大鱼已经千疮百孔! 天赐出现,大世界虚影闪烁了一下,大鱼消失,变成一条一丈长的鱼,在灵湖内沉眠。 大雨消失,山体湖水都开始平静,湖面之上,只剩下两道虚影遥遥相对! 那人看着天赐,天赐发现那人通体发出冰寒之气,像是从寒冰地狱走出来的魔鬼,不过样子很帅,三十多岁的样子,英姿挺拔,剑眉目朗,给人一种如山的气势。不过天赐肯定,这家伙绝不是三十岁左右的家伙,而是一尊大神,甚至是超越帝境的大神,活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大神! 很奇怪,西神域有如此强大的神明居然世人不知,哪怕是神教和西神域耀武扬威的三大教也不知,天赐认为,只要这个家伙愿意,足以一个人横扫西神域! 当然,父亲没走的时候和自己来了以后他没这个本事,可能是自己与父亲无缝衔接太好,让很多大能只能隐藏,就像眼前这个人一样。 天赐和那人遥遥相对,脚下刚刚平静的湖水已经变成坚硬的坚冰,温暖的凌虚城温度骤然下降,不过仅仅是一两个呼吸,温度开始变得正常,脚下的坚冰又成为湖水,然后两个人徐徐升起,升入千丈高空,一个人脚下是巨大的冰柱,一个人脚下是喷涌的水柱,那人不说话,天赐也不说话,同时伸出一指指向对方,一道寒冰之气将两人之间的一线化为冰刺,一道水线则穿向对方的脑门,二人像是较劲一样,谁也不躲闪,水线穿过那人的脑门,而冰刺也穿过天赐的胸膛! 那人一抖双手,大湖涌起的巨大波涛顿时如一道冰墙屹立于身后,然后向前一指,巨大的冰墙化百万冰刺铺天盖地刺向天赐。 天赐身后波涛滚滚,同样向前一指,百万水剑同样向对面澎湃而去! 默默无闻的二人皆动用神术攻击,而且都是单一的水属性力量,都是将水属性练到极致的人,对面的水属性练到极致,攻击力势不可挡,不比极致的金属性力量的攻伐力量差,而天赐同样如此,看似柔弱之水,形成的水剑可穿山,可破金! 冰刺水剑毫不相让的在空中相遇,水的力量居然可以如此狂暴,冰刺碎裂,水剑炸开,在二人之间形成的水雾居然如同热浪滚滚,向四外扩散,如狂飙,皇陵一带下起了大雨! 难以想象,看似平静的二人,似乎只是挥挥手,居然引起如此大的风浪,如同可以施云布雨的大神,在天空中肆虐。 二人越打越高,距离湖面越来越远,这时候他们还是像在水面一样,可以任意调动湖水的力量,在虚空中继续着凶猛强势的攻击,而且谁也没有服输的意思,也不改变打法,就像叫板一样,我非要在你最擅长的领域打败你! 一番攻击过后,天赐的耳边响起那人沉闷的声音:暂停! 天赐果然收起术法,二人眼前的混乱景象终于消失,二人距离万丈,不过彼此对视犹如眼前,那人背着手,如君临天下一般看着天赐,天赐则平平淡淡,无悲无喜,那人道:“你果然不一般,告诉我,祭台上那口石棺是不是被你拿走了?” 天赐道:“是!” 那人一愣,这么快就承认了? “交出来!” “不交!” “你找死!” “你没那两下子!” 对话极为简单,天地再一次开始变色。 不过浩荡的气势只是维持了一瞬间,那人突然泄了气势,道:“那口石棺对我很重要!” “你最起码得先告诉我,你是谁?”,天赐淡淡的说道。 “夏燕!” 天赐这一次真的很吃惊! 天赐不解,一个古夏朝最后一个皇帝,居然就在新朝的眼皮子底下,而且还在人家皇陵下边搞这么大的事情,是怎么办到的?再说,石棺中的人是谁?那个巨大的狡鲑怪物怎么就成了地下祭台的守护兽? 夏燕知道这难以让人相信,道:“我还有一个身份,土叙国皇朝怀南王安玉,确切地说我代替了安玉。” “今天镇北王带兵来到东临王府与我的目的不同,他们包围东临王府软禁东临王府的人,完全是为了那头狡鲑,那头狡鲑再进一步就可以化鱼为鲲,镇北王本来就与东临王不合,东临王虽然也知道这座大湖有一头狡鲑,但是他根本不知道这头狡鲑是何物,有什么用,但是镇北王知道,所以镇北王有多少次都想接管东临王府,目的无非就是那头狡鲑,而我也在乎那头狡鲑,因为他是我带来的,守护山洞并且这只狡鲑与那口石棺相互成全,狡鲑属性冰寒,发出的寒气可维持山洞内湖水的温度,可以让石棺内的混沌冰晶的消散速度大大延缓,同时,混沌冰晶消散的冰寒之气又成为狡鲑的养分,所以,只要有狡鲑在,冰晶消散的速度就会大大延缓,而那头狡鲑是上古品种,有现在已经是神兽,成鲲在即,镇北王听说湖里有狡鲑之后就开始盯上了,趁着楼桓那边开启战端,他向皇帝进言调开了东临王父子,急不可耐,想占据东临王府,名义是东临王在楼桓一带有叛国嫌疑,现在东临王和他的儿子安家为在楼桓已经被抓,就地关押了!” 天赐看着夏燕,道:“世人都说你是暴君,是亡国之君,生性残暴而又少仁寡义,好色无度奢靡无耻,你既然有这么大的本事,纵观西神域,你鲜有敌手,怎么没想着复国,却想方设法守着一口石棺?” 夏燕叹气:“史书都是后人和赢家写的,我无力辩解也无法辩解,不过,我不妨告诉你,安家本是我古夏朝的奴才家族,他们借力三大教和一些乱七八糟的势力,逐渐蚕食了帝国的肌体,逐渐渗透,造成朝廷千疮百孔,帝国不灭于外而灭于内,但是我也辩解不了,虽然到我当政的时候试图一改帝国颓废势头,但是,也正因为我的雷霆手段让他们一起起来造反,我被吊死城头,古夏最后一位皇帝就此离去,我难有扶大厦将倾的本事,亡国也在情理之内。至于复国,数百年风雨看世间,我已经看透了红尘,所谓帝王将相,无非过眼烟云。不过,我有心愿未了,复活我的父亲,就是棺中人!” 第682章 亡国之君夏燕 天赐一愣,看着夏燕,夏燕道:“没错,棺中人就是我父亲,古夏之所以离乱是从我父亲开始的,原因是我父亲对朝政不感兴趣,一心修行,他曾经数十年不上朝,走遍了西神域,拜访过很多神仙大能,然后得到一种修炼秘术,确切地说就是炼化那种极致冰寒属性的心法,以至于走火入魔,然后,将皇位传给我,自我封印,没错就是自我封印,这座山下山洞的一切都是他亲自布置的,那块混沌冰晶也是他从一位通天大能手中得来。他告诉我,即便我不在意夏家的江山,也要守护好他的尸体,因为,他肯定自己会有复活的一天。我有负父亲所托,江山弄没了,我不能再弄丢父亲,这是我一直活在世上的唯一理由,我知道你是谁,我知道石棺在你那里,请求你把他还给我!” 天赐点点头,道:“你我先去我的大世界再做决定!” 二人进入了天赐的大世界,先看灵湖,那头巨大的狡鲑此刻正在灵湖中修生养息,还有那个金兮兮的蛟龙也静静的卧在灵湖里,一望无际的灵湖被天赐分成几块,狡鲑占据的这一块被阵法隔离,封锁狡鲑发出的寒气,不过,现在才知道狡鲑需要混沌寒冰的滋养,天赐就带着夏燕来到封锁石棺的山洞,将石棺提出来,放入狡鲑修养的地方,并且形成了自我循环的小世界。 天赐带着夏燕打开了石棺,那块混沌寒冰仍然在尸体的胸口,尸体越发生动起来,看来距离醒魂已经不远。天赐看向夏燕,道:“现在你是决定将你父亲带回山洞,还是就在这里?” 夏燕由衷的对天赐行礼:“多谢公子相助,我父亲留在这里是他的造化,今日因为不明就里,对公子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天赐道:“你是个了不起的人,也是个有孝心的人,但是我也不希望你就此沉沦下去,你的一身本事没能就这样埋没了,你能在神界成就大帝之境,看来你是受过神圣至尊大帝的恩惠,可以说为你开启了神门,不然你也不会成帝,既然你和神教有渊源,我希望你为神教做点事,当然也是为西神域的苍生做点事!” “但凭吩咐!”,夏燕拱手。 天赐道:“西神域神教衰败,过去是受三大教的打压,现在又是朝廷,神教现在面临朝廷的迫害,如今连西神域至尊掌教都失踪了,我猜想是朝廷干的,你利用你的身份,确定我欧阳让师兄在哪里,是不是朝廷囚禁了他,当然,你不要暴露你与神教的关系,你还是怀南王!” “我明白,土叙国皇朝并不简单,这些年我虽然对朝政漠不关心,但是,情况我还是了解的,神教不敢在凌虚城冒头,冒头就被打压,欧阳让我认识,他也认识我,行走在俗世的时候知道欧阳让身份的并没有几个人,我是一个,朝廷中有几个人也知道,其中包括皇帝。而且,安家还有一个隐居的太上皇,走的是圣修的路子,很厉害,并不比我差!” “看出来了,一个镇北王就能带出来十几位至尊级,安家的底蕴深不可测,难怪神教在西神域名存实亡!” 先前还战的你死我活的二人转眼成了盟友,可见世事如棋局。夏燕告辞,天赐则回到了东临王府的院子,现在这里显然已经暂时不能居住,天赐将安家赫调出大世界,安家赫看到满目疮痍的院子,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天赐问他除了这处宅子还有无其他去处,安家赫摇头,满脸疑惑和悲伤,天赐想到了楚锟铻,楚锟铻看到东临王府的惨状,道:“我们楚家很大,虽然不如这里这么大,但是安排百十多人还是不成问题的,而且还是独立院落,不会委屈了东临王一家!” 楚锟铻带着天赐安家赫来到城东一处宅子,乃是楚钱购置的一处宅院,现在闲置,只有寥寥几个人看守院落,天赐把出家人都放了出来,楚家人刚开始不太了解情况,后来还派了几个人去东临王府看了一圈,确认东临王府已经被大水淹没,房倒屋塌,根本无法居住,东临王妃也无奈,只好暂时安顿下来,并让下人们到东临王府抢修,翻遍废墟,毕竟那里有很多财富根本没有抢出来,现在能捡多少算多少吧! 王妃越发落寞,现在东临王府因为这一场大水变得一穷二白,众人被软禁的时候,身上也根本没有钱财,可以说每个人除了身上穿的衣服,简直一无所有,这日子往后可怎么过?就这,天赐还没有告诉他们东临王和安家为已经被关押在楼桓,若是知道,这一家人简直就要如同面临末日一般,连活下去的勇气都会丧失。 不过事不大,楚家知道安家前来避难,楚钱亲自出面,派人拉来了生活物资,至于钱财,楚钱钱多的是,暂时先给王妃五十万作为临时用度,而天赐也偷偷的给安家赫一百万白银,算是暂时帮助安家渡过难关。 天赐拉着楚钱一个人到一处僻静之处,单独告诉了他东临王府的情况,告诉他东临王和安家为已经被关押在边关,你收留安家人,可能会得罪朝廷中的一些人,朝廷很可能对楚家发难,楚钱道:“我是个生意人,东临王是我的客户,客户遇到了困难我帮一帮是在情理之中,若是朝廷怪罪,就让他们怪罪好了,我接着!” 话说到这份上,天赐也心里下决心,保住安家渡过难关,若是有人落井下石或者火中取栗,为了自己的学生,他绝不会看着,土叙国朝廷若是做的过分,那就换一个朝廷! 也没等多久,第二天果然朝廷派来官员,先是封锁了大院,然后宣布朝廷旨意,说是东临王涉险造反,已经被羁押边关,东临王府的人皆为嫌犯家眷,收押至刑部大牢候审! 圣旨一宣布,众人皆懵逼,除了震惊疑惑还有害怕,昨日刚刚遭了灾,今日又变成嫌疑犯,难道天要亡东临王府?众人震惊之余,宣旨官员又宣布第二个圣旨,说楚钱擅自收留嫌犯家眷,所有楚家人就地软禁,首犯楚家家主楚钱即刻带入刑部受审! 官员所带来的衙差刚要冲进院子对安家人进行缉拿,天赐出现在门口,一把将钦差抓住,丢在一边,然后一挥袖子,所有衙差都被席卷出去,扔出很远,天赐道:“回去禀告你们的皇帝,神教教主龙天赐要保安家和楚家所有人,包括被羁押的东临王和安家为,若是东临王府和楚家有一人不测,皇帝绝对不会活过第二天!” 宣旨钦差也听说过天赐的大名,在西神域轻而易举的拆散了三大教,今日见到真人竟然在安家做客,哪会不知道其中厉害,爬起来,连一句话都不说,快速离去! 这事天赐揽到自己身上,可不是仅仅因为安家赫楚锟铻是自己的学生,还有就是他想试探那个朝廷对自己的态度,同时也把矛头引到自己身上来,让朝廷对安家楚家动手有所忌惮,因为自己说了狠话,安家楚家死一人,皇帝都要偿命。所以,皇帝一定不敢动这两家,若是想动,也只能动自己。 天赐进入大世界,来到禁锢那十二个人的深沟,看向那个镇北王,现在十二个人都被大世界法则控制,像是被牢牢捆绑,动弹不得,见到天赐到来,镇北王目光冷冽,道:“你莫不是那个天赐?我劝你赶快放了我们,朝廷与你并无冲突,难道你要和朝廷做对吗?” 天赐摇摇头:“看来你们孤陋寡闻习惯了,无论是至尊还是大帝,用这种威胁语气和我说话的人都死了,我见你,是给你机会,如果你不好好说话,我现在就送你去轮回!” 镇北王很不服气的继续盯着天赐,天赐随意又看了他一眼,镇北王低下头:“你问吧!” “你认识神教至尊欧阳让吧?告诉我他在哪儿?”,天赐又看向另外几个人,道:“你们谁知道都可以说出来,我承你这个情,可保命!” 另外那些人都看向镇北王,镇北王小声道:“深宫眉山,与我家老祖在一起!” “老祖,那就是还没死去的太上皇,有意思,难不成请我师兄去做客?”,天赐似乎是自言自语,但是听在镇北王的耳朵里就有另外一层意思,道:“自从三大教被灭,四国都对西芒山动了心思,我朝也不例外,不过想要独占西芒山,需要打败另外三国,还有神教,老祖出手,就是想利用欧阳让牵制神教,不让神教插手保护西芒山。” “神教六位至尊均已成帝,尤其是北溟至尊和邱吉,不是你们一个朝廷能对抗的,你们这么大的野心难道不怕灭朝吗?”,天赐道。 “所以老祖亲自出手,抓了欧阳让,同时也知道你已经来到了西神域,抓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威胁你!”,镇北王知无不言。 天赐摇头:“我来西神域时间不短了,走了很多地方,灭圣教收圣山,打散了几大教门,但是我对你们四大朝廷秋毫无犯,怎么你们偏偏要招惹我呢?” 镇北王道:“怕,我们都怕,天赐公子也不是没有在世俗改朝换代过,天赐公子若真是不插手世俗,只控制江湖教门,朝廷也不至于害怕,天赐公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喜欢的朝廷可不就说换人就换人吗,皇家有自己的情报来源,知道天赐公子是什么脾气,说实话,没有哪一个朝廷是清如水明如镜的朝廷,偌大的朝廷,乌七八糟的事情很多,昏庸无道的事情也比比皆是,越是这样的朝廷就越怕天赐公子,很不幸,我们安家朝廷就是这样一个朝廷,所以,自从天赐公子踏足西神域那一天开始,朝廷就不安生,虽然不敢直面天赐公子,但是,总要想一些办法,不能那么轻而易举的就认输吧?” “你又为何陷害东临王?为什么他去了楼桓也不放过他?” “这是帝王的平衡之道,我与东临王其实并无过节,但是他是皇帝的眼中钉,我不过是借皇帝的势整倒他罢了,对于我来说,东临王错就错在他不该住在皇陵,而那是皇帝让东临王住的地方,我得想办法让东临王从皇陵离开!” 天赐点头:“看来,你真是为那头狡鲑而来的!” 镇北王一惊,脱口而出:“你知道狡鲑?” 天赐无声的笑了一下,道:“我比你知道的还多一些,你可能都不知道,北山湖面的那座山洞!” “山洞?”镇北王犯迷糊,“我知道那头狡鲑的来历,我曾经偶然见过它,再加上我表面上和东临王亲近,曾经吃过小的狡鲑,也曾偶然见过那头大狡鲑的鱼鳍,我知道那是一头庞然大物,也曾翻阅山水经,经上说,狡鲑,狡蛟,性寒,吸食寒气,内有神晶,成年得道,可飞升为鲲,翱翔九天,与天地同寿,炼化之,引精入体,可成就天神,翱翔宇宙,万世不衰!” 镇北王继续道:“本来我也不确定那个家伙是不是传说中的狡鲑王,我将见到形体描绘下来,交给老祖辨认,老祖确认这就是传说中上古异种狡鲑王,令我盯紧,一旦有化鲲迹象立即通知他,他要亲自捕捉...不过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到凌虚城,还住进了东临王的家,我也是没办法,不得不提前动手!” 这一次什么都明白了,天赐挥手解开了十二个人身上的禁制,道:“我放了你们,至于你们以后如何做,我不关心,不过我告诉你们,那头狡鲑你们就不要找了,在我这里,你们回去后,若是你们的老祖问起,尽可实话实说,再有,你转告你们老祖,让他把欧阳让亲自送到东城楚家别院,若是欧阳让少了一根汗毛,他以及安家朝廷都会不复存在!” 天赐将那些人放出了大世界,现在他们就在楚家别院,看了一眼,十二个人甚至不敢跟天赐告别,飞速离去! 镇北王府,镇北王脸色像是便秘一样难看,内心也是纠结无比,惦记了几十年的狡鲑没了,费劲心机整垮了东临王变成无用功,几十年白忙活,让他愤怒又不甘心,但是又能怎么样?自己府上养的这些客卿,比自己还他妈的不争气,被人家关了一天,放出来心气都没有了,各自离去,不过你们以为你们跑得了?妈的,既然不能共患难,我凭什么让你们还享福?这些客卿都有黑料,留着他们早晚是个祸害,干脆将他们的资料交给神庭,神庭绝不会让这些大鱼逍遥法外成为巨大的祸患。 眼下需要去找老祖,把这一天经历的事情告诉老祖,天赐公子不是说了嘛,让老祖亲自将欧阳让送到楚家别院,不然,老祖要死,安家这个朝廷也将不复存在。 太他娘的窝囊,原来,一个人到了一定的成功度,真的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先去找老祖吧!镇北王长舒一口气,天塌下来,有老祖顶着,要死也是他先死! 镇北王出了自己的屋子,迎面碰见怀南王安玉,自己和这家伙没什么交集,虽然说都是一个家族的哥们儿,但是,这个怀南王历来不显山不露水,似乎无所事事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今日怎么主动上门了? 虽然关系并不咋地,但是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稀客,怀南王大驾光临实在令本王意外,不过不巧,本王现在有些急事,回头再聊!” 怀南王笑了笑:那可真不巧,本王也是刚刚在东临王府混乱之地回来,刚得到了一条狡鲑,想着和王爷一起喝点酒尝尝鲜,既然王爷有事,那就遗憾了! 镇北王看向怀南王,又看向怀南王怀里的透明鱼篓,“你去了东临王府?还得到了一条狡鲑?” 怀南王笑道:“东临王府今日热闹极了,大湖不知怎地就疯了一样泛起惊天骇浪,淹没了整个东临王府,我也是静极思动,对东临王府发生的事情很感兴趣,就去凑了热闹,虽然没有看到发生了什么,但是运气很好,居然捡漏捡了一条狡鲑!” “惊涛骇浪?淹了东临王府?”,镇北王脑袋有点不太够用,自己亲自带人去的东临王府,但是被天赐抓了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难道还有更大的事情发生? 第683章 安家老祖 镇北王一笑,道:“我的事情事情倒也不是很急,这样,我们老哥俩把这条鱼让厨房收拾一下,摆一桌子酒席,咱们聊一聊!” 怀南王安玉和镇北王安捷这两个平时基本没有什么来往的帝国两大亲王携手来到镇北王府的一处雅舍,对面而坐,怀南王看着镇北王的雅舍,仔细打量了一圈,笑道:“王兄雅致,这间雅舍果然不同凡响,像是书海,没想到以武力见长的王兄还是个雅人!” 镇北王应付的笑了笑,道:“后来东临王府发生了什么事情?王弟跟我说说!” 怀南王道:“我看到的也不多,我到的时候,那里基本上结束了,只是东临王府变成一片汪洋,东临王府的人早就撤走了,据说被楚钱收留...这个楚钱胆子倒是很大,敢受留朝廷要关押的犯人,不过我又听说保住楚家人的是天赐公子,对了,天赐公子你听说过吧?” 镇北王脸像是便秘一样纠结难看,这些事情刚刚发生,而且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生,怎么会不知道?而且现在他为了保命,变相的投降了天赐公子,但是这些事情不可能跟怀南王说,丢脸不说,而且若是怀南王有坏心思,将自己投降这件事说出来,说不定自己就会受到牵连,于是装作惊讶的样子,“有这事?这个天赐公子,太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了!” 怀南王道:“天赐公子在西神域大名鼎鼎,现在已经是西神域神教庭事实上的当家人,连欧阳让北溟邱吉他们都以他马首是瞻,这一次朝廷直接对上他,我担心朝廷扛不住,所以王兄,还是要早做打算。” “王弟何意?”,镇北王看着怀南王,看得很小心,怀南王笑了笑:“王兄知道,我是一个不喜欢掺和朝廷事务的人,当惯了闲散王爷,我不争权夺利,所以与几位王兄都没有利益冲突,掏心窝子话,我是怕王兄误入歧途,给自己带来不测的灾难,朝廷有多少力量我不知道,但是,我听说的天赐公子现在说是西神域第一人也不为过,朝廷若是没有必胜的把握,对天赐公子的态度还是要仔细斟酌,你我虽然关系不太近,但是毕竟我们都姓安,乃是一祖血脉传承,所以,我跟王兄说这些,完全是有感而发,对与不对,王兄自己斟酌!” 这时候酒菜开始上桌,最明显的就是那道清蒸狡鲑,十几斤的大鱼,占了半个大桌,镇北王安捷做出请的手势,并挥手将下人们斥退,哥俩开造,即便他们都是帝国贵胄,皇室宗亲,地位显赫权倾一时,这个狡鲑也很少吃到,所以二人还珍惜这只狡鲑,不言不语,一时间十几斤的大鱼被二人吃的一点不剩。 “王弟劝我不要和天赐公子做对吗?实不相瞒,为兄也不想对上天赐公子,不过,说句实在话,我本人就在船上下不来,不得不如此!” 怀南王点点头:“镇北王王兄,四大亲王,唯你安捷王兄为四大亲王之长,是皇帝最为倚重的,听说老太上皇对你也青眼相加,这条船够大够结实,也许是我多虑了,不过,我就是那么一说,你就那么一听,过去也就过去了,不打扰了,今天和王兄一顿酒话,心情也舒畅了很多,王兄,后会有期!” 怀南王告辞,镇北王蒙圈,这个从来和自己不太亲近的家伙带来一条鱼,和自己喝了一顿酒,说了几句看起来很掏心窝子的话,然后就走了,啥意思?你也没有说出你有什么目的啊?说出来,自己心里还有底,这给人整的,七上八下的,莫名其妙! 镇北王还是先去找老祖,事情必须得给老祖说明白,现在狡鲑没有了,在天赐公子那里,以后该怎么办。 镇北王来到深宫眉山,说是山其实就是皇宫内城北面的一座小山,林木茂盛,像是在皇宫内院单独开辟出来的一处世外之地,里边有一些建筑,但是这都是表面的,真正的核心之地就是眉山,确切地说眉山是一座空壳子山,整座眉山就是一个巨大的建筑。 镇北王有开启眉山的钥匙,可开启遮掩眉山的阵法,镇北王打开阵法,眉山的大门打开,他进入之后,大门又自动关闭。 整个眉山就是一个巨大的房子,里边有河流湖泊还有亭台楼阁,安氏王朝三百年,继承的是古夏的底子,连这座皇宫也不例外,都是古夏朝留下来的,不过,唯独这座眉山是安氏王朝建起来的,而且是这个老太上皇的亲自操刀弄起来的。 镇北王进入眉山内部,来到一处地下竹林,这里有清澈的河水,有一间茅草屋,老祖老太上皇就在这里隐居,像是个不问世事的大能,将自己屏蔽于尘嚣之外。 看似如此,其实不然,这个老祖,手眼通天,不出茅庐而知天下,一个眼神一个手势足以改变帝国历史,这个安家王朝的开创者,不知道活了多少岁月的人,也是一个活化石级别的人物,看不出他的修行走的是哪一条路,不过很厉害,最起码镇北王自己根本看不透老太上皇的深浅。 老太上皇钓鱼,身边有几个美女陪着,而且身边还有一个修士,正是欧阳让。 已经成帝的欧阳让此刻并没有被戴枷锁脚镣一类的东西,看起来是自由身,也跟着钓鱼,不过即便镇北王这种大至尊级别的人也能看出,欧阳让身上隐晦的闪烁出一条条隐线,有符咒一样的字符在隐线上时隐时现,那就是一种枷锁,禁锢了欧阳让的身体和灵魂。 镇北王出现在老祖身边,镇北王看了一眼欧阳让,对老祖行过礼,道:“我被天赐公子抓住了,他又把我放了!” 老祖钓出一条大鱼,扔到岸上,几个美女争先恐后的抓鱼,放进鱼篓,老祖看了看镇北王道:“他可不得放你回来,因为只有回来,他才能找到我!” 镇北王眼角抖了一下,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上涌,也跟着钓鱼的欧阳让则突然一笑,“师弟,你终于找我来了?” 天赐出现,就站在欧阳让的身边,一把将欧阳让收进大世界,然后看向老太上皇,道:“是在这里打还是出去打?” 老太上皇看着天赐,道:“没想到你以这种方式找到我,在这里,我能打过你,但是又舍不得,出去打,又怕打不过你,你这你叫我为难!” 天赐道:“想个办法不用打,你也就不用为难了!” 老太上皇想了一会儿,摇头:“恐怕不行啊,安家皇朝不是我一个人的皇朝,而且西神域不是我安家一家的西神域,定下来的事情不好反悔,四大皇朝好不容易团结一致共同搞一件事情,我若是反悔掉链子,那几个老家伙会骂娘的!” “那就打!”天赐没动,只是说了一句话,眉山突然消失,深宫大院内,从此缺少了眉山。 天空虚无,天赐与老太上皇遥遥对立,大帝,没错,这个老家伙是个大帝! 不过天赐并不在意,哪怕是又有三道帝级人物跨越虚无而来,天赐也没有在意。 另外三人出现,都对老太上皇拱手行礼,老太上皇道:“你们三个,三大国的老祖,当初你们协助我推翻了夏燕,我给了你们三块土地,让你们在西神域有了自己的帝国,现在神教死灰复燃,这个天赐公子要把现在的一切都推翻,来吧,让我们老哥几个掂量一下,这个天赐公子到底有多少斤两!” 天赐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四人,摇头:“不够,远远不够,凭你们,掂量不出我的斤两,四大帝国,每个帝国都有自己的传承和隐藏势力吧,不会就你们这几个人吧?” “不愧是神武大帝的儿子,口气够大,你等着吧,不会让你失望,在此之前,我们老哥四个,先放肆一下,还请天赐公子赐教!” 高士帝国老太上皇汉斯帝国老太上皇和保利帝国老太上皇都曾经是古夏朝重臣,当然都是土叙国老太上皇的左膀右臂,当初土叙帝国的老太上皇是古夏朝的大丞相又兼任护国大将军,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事实上掌控了古夏朝的军政大权,而另外三个人正是古夏朝三个主管军政的三部尚书,这四个人团结起来,推翻后期腐朽的古夏朝还真没费多大劲,然后四人按照约定瓜分了古夏朝,并平定了西神域各方势力,才有了今天四足鼎立的局面。 不过今天四国再一次团结在一起,对付的是同一个敌人,天赐公子! 天赐明白了,楼桓争端根本就是做局,目的就是四国共同出兵,对付的是西芒山,也难怪东临王这个实诚人,一到楼桓就被关押,傻乎乎的,还真以为要打一场自卫反击战呢! 率先出手的是高士帝国老太上皇,一出手就让天赐很意外,神术:雷霆之怒! 雷法,老祖宗是北溟至尊,如今的北溟神帝,不过他的神术一般不外传,这个老家伙是怎么会这等神术的? 天赐一剑挥出,以雷域对雷霆之怒,在另外一个空间,天赐分出一道分身,控制雷域,与高士帝国的老太上皇战在了一起。 土叙国老太上皇道:“听说你有五大分身,不分主次,皆为大帝之境,若是你把他们都召过来,我们四人可能真打不过你,但是,你如今这么托大,竟然让分身对抗我们,你也太小看我们了!” 天赐摇头,也不说话,一剑挥出,再出一道分身,主动攻向了汉斯帝国老太上皇,又出一道分身,带走了保利帝国老太上皇,然后看向土叙国老太上皇,道:“我还是很重视你的,亲自对付你!” 镇北王安捷也找到了这里,他一直想看看,天赐公子厉害到什么程度,自家老祖到底隐藏了多少本事,居然在神武大帝离开西神域之后,他就开始跃跃欲试! 天赐刚要动,虚空一阵震颤,怀南王安玉来到,一脚踏入,便来到天赐面前,道:“天赐公子,请把这个老东西让给我!” 镇北王和老太上皇皆看向怀南王安玉,镇北王道:“怀南王,你什么意思?” 怀南王安玉回身,转头,看向老太上皇,面容逐渐变化,一个神武英俊的面孔出现,老太上皇大惊:“夏,夏燕!” 天赐退到一边,这是一场复仇之战,天赐愿意成全! 天赐看向天空下方,镇北王安捷偷偷地瞄向天赐,他判断不出如今的形势,他当然希望自家老祖会赢,特别是那个怀南王突然变成古夏亡国之君夏燕,他知道,这场仗老祖必须胜,否则,不是自己的生死存亡的问题,而是一国的生死存亡! 也许是夏燕的余威至今仍未消散,那个曾经的帝王令眼前那位造反篡权的安家老祖一直处在震惊中迟迟缓不神来,以至于面对夏燕都有一些浑身颤抖,但是,他终究是一代枭雄,很快真定下来,死而复生又如何?历史就是历史,已成过眼烟云,如今是我安家天下,你一个死过一次的人还能颠覆了我安家江山不成? 安家老祖提起精神,一出手便暴露了他的根脚,一座黑漆漆的地狱神殿,让这一方空间成为地狱! 天赐瞪大眼睛,原来这个家伙和地狱教有勾连! 夏燕一挥手,眼前万丈水幕,骤然化为冰墙,冰墙再变,化为利箭,数十万上百万冰箭覆压了整个空间。 百万冰箭射进巨大的地狱宫殿,黑漆漆的宫殿骤然放射无尽的幽暗之光,地狱殿像是一只巨大的猛兽,张开大嘴吞噬整个空间,夏燕后退,地狱殿无形的大嘴吞噬了百万冰箭,也向夏燕吞噬。 夏燕后退数万丈,地狱殿的大嘴喷出的阴寒之气,瞬间将吞噬的冰箭如数还给夏燕,并且每一支冰箭似有阴灵,发出刺耳的尖叫,排山倒海一样射向夏燕。 “地狱的呼吸!”安家老祖口中念念有词,人在地狱殿的后边,驱动地狱殿发出层出不穷的攻击。 夏燕虽然有些意外,也很狼狈的退出数万丈,但是此刻稳定下来,眼前再出冰墙,将所有的攻击都阻挡在外,并且击碎了所有还击过来的冰箭。 夏燕手中多了一把长剑,寒光闪烁,似乎能冻结一方空间,即便远在百里外虚空的天赐都感到寒冷刺骨,首鼠两端犹豫不决的镇北王更是离得远远的,他现在决定,回到王府,带着家人,跑! 天赐没有搭理他,三个分身现在与三个帝境战的如火如荼,没有处于下风,天赐需要的就是分身能拖住三大帝境,他感觉到,有一些人正在接近这处战场。 夏燕长剑一出,天寒地冻,御剑,剑身更是突然爆发巨大的寒光,一剑,寒光在天际化出一道寒光 ,直刺地狱殿,地狱殿与寒光剑相遇,地狱殿被一击而碎! 不过安家老祖没有感到意外,作为古夏朝最后一位君王,虽然为亡国之君,但是夏燕可不是那种昏聩无道的君王,相反,他是一位难得的清明君主,更是一代人杰,是被认可的一位人皇,只不过古夏朝沉珂已久,病入膏肓,难以回天,再加上自己等人早就想取而代之,有心算无心,这才将这最后一位人皇逼到山穷水尽,自杀成仁! 地狱殿被毁,安家老祖再出奇招,一条冥河,横铺天空,波涛汹涌,沉毛不起,风飞无渡,这条河就是忘川,就是死亡之河! 冥河汹涌,带着澎湃的毁天灭地的气势,向夏燕疯狂吞噬。 夏燕未等冥河澎湃而来,脚下升起冰柱,一瞬间扶摇而上万丈,冥河席卷,气势滔滔,波涛与冰柱撞击,冥河之水如同沉重的泥浆,裹带雷霆之势,一举冲垮了冰墙。 夏燕手中长剑一劈,汹涌的冥河被斩出百丈空隙! 夏燕御剑而飞,一剑如闪电,划过冥河! 第684章 大表哥来了 安家老祖急速后掠,虚空都划出一道沟壑,夏燕一剑勇往直前,堪堪抵进距离安家老祖喉咙三尺的地方便再难寸进,安家老祖须发皆张,人如疯魔,一声“咄”如狮吼,震散了空间,也震散了夏燕无敌的剑势! 夏燕没有退缩,人平飞,与剑融合,人成为一把剑,一指伸出,如剑尖,穿透重重阻碍,洞穿了安家老祖挡在喉咙前的的一块盾甲,盾甲炸碎,一指一往无前,洞穿了安家老祖的喉咙。 安家老祖鲜血如线,身体后掠,气息顿时萎靡,不过也仅仅是一瞬之间,安家老祖气势猛长,身体如同换了一个人,瞬间拔高万丈,如同地狱里走出的魔鬼,惊了一方天地! 天赐瞪大了眼睛,这个安家老祖与地狱教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个家伙居然有一只鬼帝附体! 安家老祖幻化鬼帝之躯,如山岳,一只手掌伸出,手掌遮天,散发缭绕的黑气,一声大吼:森罗,镇压! 夏燕也立即施展通天彻地的神躯,一手调动空间之力,抽取无尽的寒气,在寒冰剑上一抹,寒冰剑立即化为万丈剑身,一剑劈下,那只镇压而来的手掌被一剑劈碎! 安家老祖另一只手随即拍下,夏燕来不及收剑,一拳击出,拳与掌毫无退缩的相撞,轰然爆炸,方圆百里空间如同塌方,空间破碎。 天赐轻点虚空,轻轻飘起,躲过灭世一般的余波,悬浮在战场上空,安家老祖与夏燕从塌方的空间中也跋涉而出,彼此对立,二话不说,两个巨大的身影此刻开始一拳一拳的正面轰击! 天赐看了一会儿,见这二人都已经陷入癫狂,不分出生死不算完,巡视另外三处战场,三个分身虽然占据优势,但是一时半会儿也拿不下三大国的老太上皇,远远的看见,有一些大修士正在向这里靠近,于是盯住保利国老太上皇所在的战场,信手借来夏燕施展神通带来的寒冰之气,凝成一把寒冰剑,一剑射出,正在与分身缠斗的保利国太上皇被一剑钉在虚空,化为冰雕! 接着是汉斯帝国的老太上皇和高士帝国的老太上皇,三个人整整齐齐的排列在虚空,被钉在那里,成为三座冰雕! 天赐收回三个分身,手中天剑劈开眼前空间,一步来到前来的几十个修士面前,一剑横斩,所有人立即飞身后掠,躲过这毁灭的一击! 天赐并没有要了这些人的命,一剑扫过之后,道:“站在原地,等!” 前来支援的修士们彼此看看,有不服气的,一步踏出,但是还没等做出任何动作,天赐一剑豪光射出,迈步的人被穿透眉心,接着整个身体扑簌簌变成粉末飘散空中。 众多修士吓得急忙后退,远远的躲开,现在他们也不敢走,因为天赐命令他们等,等的意思也是不让走,向前走向后走都是走,走可能就丢命,所以众修士站在原地,老老实实的等了起来。 夏燕和土叙国老太上皇的对战已经白热化,天赐发现,这个夏燕似乎只修一道,即水属性一道,而且修炼到登峰造极,举手投足,水属性之力变幻莫测,甚至能转换形态,虽然本质仍然是水属性,但是转换为金属性时,水变成利刃,切割时空,转换为火焰属性时,又成为火剑形态,但是附着在剑身上的火焰却更加极致的刺骨冰寒。反观老太上皇,会的挺多,刚开始一直用地狱之力对抗,这会儿又突然一变,开始动用圣火教的力量,要以极致圣火之力,化解鲜艳的极致冰寒之力,水火相克,就看谁底蕴更胜一筹。 老太上皇用的是一把火焰之剑,一剑直刺,而夏燕万变不离其宗,仍然是一般寒光冰剑,二人同时暴起,一剑直刺,毫不相让,两把剑在空中交错而过,并未撞击,而是交错之后恶狠狠的继续刺向对方的胸膛,这时候就看谁更狠,谁敢于置之死地而后生,也拼的是底蕴,一剑穿胸,谁死谁活,就看谁有本事给自己留一线生机。 剑尖交错,堪堪双剑进入对方胸膛,空间又雷鸣之声,像是罡风刮过之后形成的耳鸣之音,那是一种催命之声,更带给人无尽的恐惧之感,老太上皇在对方的寒冰之剑就要到跟前的时候,突然有一种濒死的恐惧感,到了还是他不敢硬拼,收剑,在空中硬生生滚身,夏燕的寒冰之剑贴着老太上皇的腹部擦身而过,极致的冰寒利刃,将老太上皇的衣服剖开,里边闪烁着幽灵之光的护身甲胄也被刺破,寒气入体,让老太上皇身体瞬间变得僵硬,老太上皇亡魂皆冒,不顾身受重伤,在空中不敢做任何停留,哀嚎着纵天飞驰,一刻也不敢留。 天赐没有阻拦,这种复仇之战他还是不掺和,不过就在那老东西走的一瞬间,也带走了一道天赐的魂记,老太上皇修为高深莫测,与三教撇不清关系,看来三教还有余孽,那就让这个老东西替自己找到这些余孽的藏身之处。 夏燕看向被钉在虚空的三个老太上皇,寒冰剑一扫,三个老家伙都化为寒光闪闪的碎屑,消失不见。 前来支援的修士们基本都已经吓尿裤子了,他们见识短,但是也知道眼前二人不是他们能对战的,跑不了,就只能等死,期待着那两个人发善心,放过自己的等人一命。 夏燕已经变成了夏燕,不再是安玉,他们认不出,夏燕看向他们,他们等待着裁决,这些人都是皇宫中皇帝的贴身护卫,他们能来到这里,说明皇帝肯定要站在他们老祖那一边。 还有,皇宫可不仅仅是这些人,还有隐藏起来的大能,连自己都未见过他们得真容,他们是皇城的守护者,皇城有一座大阵,大阵启动,可绞杀大帝级别的人物,而且,只要皇帝在皇城,他就是那里的主宰,有无敌之姿,这也是这么多年,自己一直不敢擅动的原因。 天赐虽然没有见过那个皇帝,但是对他也没有好印象,能派兵去西芒山抓灵物,以阴谋诡计陷害东临王,豢养这么多走狗,可见这个皇帝也不是什么好饼,不过眼见为实,皇宫得去一趟,还有,皇宫居然隐藏他的死敌,那个老祖居然囚禁欧阳让师兄,这些账都得算清楚。 天赐看了看夏燕,夏燕点头,二人极为默契的走在一起,一步便来到皇城上方,这个时候皇城护城大阵并没有启动,但是,皇城四门已经有至少五万守卫,将皇城守的严严实实。 二人从空中直接落进皇城最大的院落,正北就是大殿“太和殿” 二人落地,并没有隐藏身形,所以一落地,无数兵将就已经将他们团团包围,而且宣门外有无数兵将涌入,大殿内也有很多人冲出来,一时之间,这座皇宫大院至少集中了上万人。 那处天空,被命令原地等待的大修士们很尴尬,杵在原地,一动不动,有人不甘心,想迈步,只是更尴尬,居然迈不开步。 众人被晾在那儿,心情很不舒畅。 皇宫大院此刻比较肃穆,上万兵将挤满院子,就这,还时不时的有人往里冲,夏燕看了看天赐,天赐点头,夏燕一跺脚,一道巨大的涟漪掀起一阵狂飙,如同龙卷风,一瞬间将围在身边的兵将们掀出皇宫大院,皇宫大院顿时清静起来。 皇宫大殿在一阵令人心悸的的瑟瑟摇晃之后,终于稳定下来,这时候无论是院子里还是台阶上都没有了人,二人抬脚上台阶,皇宫大门打开,往里看,高高的皇座上坐着一个人,同样,皇座下面的台阶也坐着一个人! “我靠!”稳重如天赐,也不禁脱口而出粗口。 皇座上的人笑嘻嘻的看着站在大门口的天赐,开口道:“那个老不死的还没死,你还有脸前来见朕?” 夏燕瞪着眼睛,看着皇座上的人,他不认识,而且这句话也不是对着他说的,而是对着天赐说的,从两个人的表情看,二人认识,很认识! 坐在台阶上的人五十几岁的模样,耷拉着头,手里是一本破旧的算命书。 天赐进入大殿,夏燕也跟着进入,天赐看着皇座上的人,终于忍不住:“这都哪儿跟哪儿?” 皇座上的人终于端不住架,下了皇座,来到天赐面前,一把搂住天赐:“想大表哥没?” 天赐拍了拍大表哥的后背,推开这货,仔细看了看,道:“你这是弄哪一出?” 台阶上的人终于站起身,看着天赐,道:“他非要过过当皇帝的瘾,这不我就成全了他!” 天赐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大有哥,你这瞒天过海之术越发莫测了,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表哥刘钊东嬉皮笑脸,拉住天赐的手,道:“我是求着赵老爷把我送到西神域来的,你知道我找了好多年的媳妇都不随心,后来道狐国看中了泉灵,但是泉灵不搭理我,后来更是跟着狐国国主胡姬跑来了西神域,我和大有哥跟他们前后脚,也求着赵老爷来到了西神域,当然也去了西芒山,不过人家不见我,还把我挡在山外,我当然不甘心,就在西芒山附近的城池住了下来,寻思着想个办法能进山,后来西芒山出现变故,泉灵和胡姬她们都消失了,西芒山解封,但是我到了山上也只看到残桓断壁,我不知道他们去了何处,后来打听说你灭了三大教,也要找泉灵她们,不过你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也找不到你,但是我不甘心啊,就守在西芒山附近,后来胡姬她们回来了,不过虽在西芒山,但是改了地方,又布置了阵法,我还是找不到她们的落脚点,前几个月又逢四大国在楼桓纷争,最终都向西芒山进军,我经过调查,知道那些人最终的目的就是去西芒山抓灵物,特别是泉灵胡姬更是灵物中的极品,是谁都想惦记的存在,封锁西芒山,想找到进攻西芒山的路线,不过好像未能如愿。我听说你又来到了凌虚城,我可不就也来了,他娘的,这个朝廷居然敢对我的泉灵下手,我还能惯着他们?这不也就前些日子的事,我和大有哥偷入皇宫,抓了那个皇帝,并且将他软禁了,我变成他的样子,这都当了好几天皇帝了!” “你可真能闹,你知道这个皇宫藏龙卧虎吗?你稍微露馅一点,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天赐拍了拍大表哥的肩膀,对这个心大的表哥很无语。 “怕啥?这皇宫整天风声鹤唳的,都把主要精力放在你身上了,甚至连皇帝换人也没有人怀疑,对了,这几天的皇帝没白当,除了被你带走的老太上皇,还有一个老家伙,你猜是哪路的?仙界南天天尊一脉长生门的人,善于符箓阵法和炼丹,把这个土叙国皇帝给忽悠的都快成傻逼了!” 天赐摇摇头,道:“看来仙界始终贼心不死,他们也想插手神界,不过既然来了,就让他永远留在这里吧!” 天赐耳朵一动,突然纵身飞出,此刻从皇宫大院的后院飞出一道身影,很快消失在天际。 不过天赐天剑已出,化为一道光线,很快也消失在天际。 天剑明显比那道人影快得多,不多时已经超过那人,并陡然转身,剑尖悬停在那人眉心,将那人一步步逼回皇宫大院。 天赐看了一眼夏燕,夏燕点头:“的确如此,这家伙都快把皇帝的寝宫变成炼丹房了!” 那人被天剑逼回,落在院子里一动不敢动,他很怕这把天剑在下一瞬就穿透自己的头颅,始终看着天剑,脑门全是汗水,喊道:“饶我一命,我早就知道你冒名顶替了皇帝,我没揭穿,我有功劳!” “呦喂?那我得谢谢你啊!”,刘钊东来到那人跟前,道:“据我所知,去西芒山抓灵物就是你的主意吧?” 那人急忙道:“那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连老太上皇也贪心灵物,那可是可以炼制高级仙丹的灵药,有点权势的人都会贪心,不光是我!” 天赐没有兴趣听二人的吵闹,不过这个仙界的仙人不能现在死去,留着有用,于是将那仙人收进大世界,并且禁锢起来。 按照仙人的说法,对西芒山垂涎的可不仅仅是皇室,估计江湖术士修士甚至一些隐藏的大能都会跃跃欲试,这些人为了提升修为或者为了长生,什么损招都会想出来,现在还没有进入西芒山不代表一直进不了西芒山。 天赐让大表哥带着自己去软禁皇帝的地方,那是一处柴房,或者说是一个废弃的存放清扫工具的地方,大表哥就在那个废弃的工具房里掏了一个洞,就把皇帝塞进洞里,然后用柴草掩埋,外边还放上了工具。 大表哥将皇帝放出来,皇帝昏迷,并且奄奄一息,这么多天没死也算是奇迹了,禁锢了人家的修为,并且折断了人家的四肢,又一顿搜魂,把皇帝弄得像个呆傻的傻子一样。 这也太狠了! 弄出了皇帝,天赐给皇帝修理了一遍肉身,并灌注混沌紫气,一顿忙活,皇帝醒了,大喊:“何人敢弑君?” 天赐一巴掌又将皇帝打晕过去,然后提着皇帝又来到大殿,再一次弄醒皇帝,皇帝大喊:“何人敢...” 一个嘴巴,皇帝立即闭嘴! 天赐将皇帝扔在地上,问道:“这一次你们派去西芒山的修士有多少?” 皇帝昏昏沉沉,醒了一会儿神,这才看向站在身边的天赐和夏燕以及另外两个人,特别是看到刘钊东,目眦欲裂,恨得直咬后槽牙,恨声道:“你睡了我的后宫?” 这家伙的关注点就是与众不同,刘钊东一下子愣住了,我他娘的为了不暴露,你的后宫我压根就没进去过! 第685章 夏燕监国 刘钊东打了一下皇帝的嘴巴,“别扯没用的,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 皇帝似乎脑回路这才回归正常,但是脑筋似乎还是有些迟钝,看起来吃药吃多了,也是吃错药了,整个人都显得很不正常,“去西芒山?去那儿干什么?” 天赐和夏燕对视一下,看来这个皇帝不但药吃多了,而且,他这个皇帝压根就是一个傀儡,是一个木偶,帝国真正的掌权人根本就不是他,应该是那个老太上皇,换句话说,那个老太上皇根本就没有放过权,一直都是帝国真正的皇帝。 怪不得一个亲王都能决定出兵楼桓,掠夺西芒山,也难怪这个皇帝像是傻子一样一问三不知,看来,被装在大世界中的仙人压根就没安好心,说不定给皇帝吃药就是仙人与老太上皇联手做局。 倒在地上的皇帝突然像是癫痫一样浑身颤抖,鼻涕眼泪齐出,像是疯子一样抓住大表哥的衣服,喊道:“给我药,给我药,我受不了了,快点儿,朕的江山,朕的爱妃还有朕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快给朕药,我要吃药!” 天赐意外的看着满脸鼻涕眼泪的皇帝,看了一眼夏燕,问道:“你知道他这种情况多久了?” 夏燕摇头:“这个夏道已经有几年没有正经上朝了,有数的几次上朝很正常,没有发现这种情况,看他这状况,明显沾染了毒瘾,而且中毒已久,吃过药之后的飘飘欲仙都是幻觉,这些年他一定是在幻觉中生活,以为那就是神仙日子!” 得,看来从这个皇帝这里问不出任何东西,老太上皇走了,皇帝又成这个样子,偌大的土叙国不能这样下去,会出乱子,若是让有心人知道皇室的实情,说不定会生出异心,到时候可就大乱了! 天赐再一次看向夏燕,夏燕慌忙摆手:“我唯一的目的就是复活我的父皇,所谓江山所谓功名利禄,我早就看透了,别担心我,我现在压根没有复国的心思了!” 天赐摇头:“你现在是安玉,是土叙国怀南王,是四大亲王之一,帝国这个时候需要你出来收拾乱局,至于你父亲,放在我这里,你尽管放心!” 夏燕还要拒绝,天赐已经一巴掌将浑浑噩噩的皇帝拍为正常,皇帝用衣襟擦了擦自己模糊的眼睛,看向天赐,道:“你的画像我有,你能救我,还请天赐公子救命啊!” 天赐蹲下身,指了指已经变成安玉的夏燕,道:“我这一次来到皇宫,就是救你的,你现在已经不能正常主持朝政,而且,我要给你治病也需要时间,在这一段时间里,你需要一个主持朝政的监国,正好怀南王安玉就在这里,你亲自起草一份诏书,让怀南王安玉临时监国,主持朝政,而你要亲自去一趟西芒山,令所有王公大臣都要听从怀南王的政令,不得违抗!” 清醒的皇帝安道看向安玉,道:“六弟,你虽然不是我的亲六弟,但是,你我二人曾情同一奶同胞,感情深厚,如今朕深受荼毒之苦,若不再救治,可真就当神仙去了,朕这就起草诏书,让你监国,代朕行使一切皇权,六弟切记,一定要稳住江山,保住我安家的天下,如此才不会辜负安家的列祖列宗!” 夏燕一顿咧嘴,他娘的,你们的祖宗夺了我的江山。杀了我的族人,现在反过来让我保你的江山保你的家人,我这脾气有点控制不住,就算是我再无心天下江山,也没有这么整的,但是,他看了一眼天赐,天赐真诚的看向他,他是看出来了,天赐公子真的不希望天下大乱,天下大乱,对百姓来说就是一场灾难,作为当过皇帝的人,岂不知道江山社稷黎民百姓的重要性?而且看这意思,就算自己想杀了安家人,天赐公子也会制止,最起码现在不是时候,而且,这么长时间了,一些仇恨似乎淡忘了不少,于是只好答应,对于他来说,治理一个国家的事情不算难事,而且他对安家王朝的了解又是那么详细,可以轻易上手,那就勉为其难当一段时间监国亲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皇帝也是硬挺着毒瘾不发作,写下诏书,传给怀南王,然后可怜巴巴的看着天赐,天赐又将他拍晕,放进大世界的一处洞天福地,然后带着大表哥大有哥回到楚家别院。 这时候,楚钱也在,赵鑫和楚锟铻安家赫都在楚家别院,因为朝局不明,这些日子家族也因此分了派系,彼此甚至开始撕破脸,分家的呼声很高,而且主张投靠朝廷的人也不少,弄得楚钱焦头烂额,看到天赐回来,高兴的问道:“事情如何?” 天赐道:“皇帝已经任命怀南王安玉为监国,主持朝政,我已经与怀南王达成默契,朝廷绝不会碰楚家一分一毫,尽管放心吧!” “怀南王?监国?”楚钱一惊,这是啥时候的事?朝廷这是要变天吗? 的确变天了,皇帝被毒瘾荼毒,已经变成那个熊样了,老太上皇被自己打跑了,对了,还有那些修士,差点忘了,还被禁锢在天空某处,该放了,这些人掀起不了太大的风浪,而且,他们都是朝廷养的供奉,说不定对夏燕有用,于是对着天空遥遥一点,某处天空顿时吹过一阵风,而随着这阵风的刮过,那些人恢复了自由身。 至于那三个被钉在虚空的三个老太上皇,已经化为碎屑了。 东临王府也快恢复正常了,没过几日,东临王妃等人带人回府,一切从头再来,而天赐将赵老爷手下的天官曹升传来,让他在凌虚城布局赵氏商行,又从人间界调过来李东阳于连顾之画等数十人,将他们充实给夏燕,其实到这程度,土叙国基本上就是人间界的势力了! 安顿完土叙国的事情,天赐带着赵鑫大表哥大有哥还有非要跟随的安家赫与楚锟铻,向西芒山进发,而也是这个时候,消失很多天刻印在土叙国老太上皇身上的魂记再一次出现,正是楼桓方向。 天赐带着众人很快来到了楼桓,楼桓作为边塞也是军事要塞,是一座城也是一座大型兵站,东临王被软禁在这里,安家赫担心,担心朝廷关于释放东临王的命令还没有传到这里,这里的人早早的对自己的父亲和大哥下手,天赐理解安家赫的心情,所以没有耽搁,直接来到了楼桓。 楼桓外,空中,北溟至尊邱吉司马荣华生等带领千军万马此刻就在楼桓外围,阻挡四大国军队和修士出楼桓去西芒山,大小战斗日日发生,四大国的修士即便数量占优,但是始终没有突破几大神帝的阻挡,现在处于拉锯状态,北溟邱吉等人也没有对楼桓下死手,因为那样会有很多百姓和无辜的兵将丧生,所以,他们也只是阻拦,没有更好的办法。 天赐来到,放出欧阳让,欧阳让惭愧的看向另外几人,觉得自己是真的让人失望,自己的主场,自己却最先被人活捉,若不是天赐及时赶到,说不定自己就被人活生生的给炼化了,成为别人的养料。 北溟拍了拍欧阳让的肩膀,道:“师弟不要自责,有大师兄在,一定还你一个完整的西神域!” 北溟看着天赐,笑道:“你刚刚传信说你带来那个皇帝?他说话应该还好使吧?我们之所以始终没有攻打楼桓,就怕伤及无辜,若皇帝果然来此,若他说话好使,可让四国大军不战而退,那就再好不过了!” 天赐摇头:“没那么简单,土叙国还有个老太上皇,也就是土叙国的开国皇帝,那老家伙没死,而且一身修为已到大帝境巅峰,那个老家伙已经来到了这里,趁你们没注意进入了城内,现在他在城内就成为四国大军和所有修士的领头人,他不会认这个皇帝!” 邱吉摇头:“这么一说机会越发渺茫了,当初我就说一鼓作气杀入城内,以神教之名接管楼桓,不服者杀,你们却瞻前顾后,坐失良机!” 北溟瞪了一眼邱吉:“你就知道杀,这么多年你的脾气一点没变,若我们强硬攻城,乱杀无辜,与圣教有何区别?你暂且闭嘴,听听天赐怎么说!” 邱吉对北溟极为尊重,被北溟训斥也没有反驳,只是看向天赐,道:“如之奈何?” 天赐放出了皇帝安道,皇帝现在毒瘾基本上已经被驱逐干净,精神状态虽然没有恢复完好,但是总算不再鼻涕一把泪一把,看了看眼前状况,有点懵,怎么刚刚还在皇宫,现在怎么到了这里?这里又是哪儿? 天赐告诉安道这里是哪儿,什么情况,这个糊涂皇帝甚至根本不知道什么楼桓什么西芒山,有什么战斗,还关押东临王,所有的事情他都是稀里糊涂,可见这个皇帝做到这份上也真是没谁了。 按照天赐的吩咐,皇帝和天赐落在楼桓城外一处隘口,那里有众多士兵把守,从隘口开始就是结界阵法,想进入隘口就要首先轰破结界,皇帝站在隘口前,喊道:“朕亲自驾临,打开阵法,朕要进城!” 把守的兵将看向皇帝,没有人认识皇帝,有将军怒吼:“大胆!竟敢冒充陛下,来人,放箭!” 箭矢铺天盖地射来,皇帝也不是文弱书生,一展袍袖,箭矢席卷折返,一股更为浩大的气势将所有铺天盖地而来的箭矢反攻给隘口士兵,不过那些箭矢可以射出来,再返回去便受结界阻隔,在结界前化为灰烬,将军见状,怒吼:“还敢反抗,继续,射死他们!” 皇帝比较尴尬,看来自己也就在皇宫那一亩三分地耀武扬威,来到这里人家根本就不鸟他,天赐笑了笑,天剑出现,一剑刺破结界,接着一挥手,一道罡风拂出,一道狂飙席卷,将隘口把守的士兵掀飞,然后带着皇帝信步走进隘口,按照安排,北溟等人继续留在天空,以防止楼桓内的修士趁机逃走,或者冲向西芒山。 皇帝进入隘口,一边走一边大喊:“朕乃土叙国皇帝,尔等见到朕还不下跪磕头?” 隘口内,密密麻麻的士兵手持长枪,一层一层的阻挡天赐和皇帝去往楼桓城的路,这些士兵根本不认识皇帝,而且,没有长官的命令他们谁也不敢放任何人进城,成千上万的士兵哗啦啦的阻拦,长枪林立,寒光闪闪,有胆子大的,已经挺枪而上,接着有不少士兵呼呼啦啦的一排一排的往前涌,皇帝大怒:“朕就是皇帝,你们不怕朕杀了你们?” 天赐摇头,这个皇帝可真天真,莫不说他们不认识你,就算认识你,现在谁还敢认为你是皇上?没有长官的命令,你就算是真皇帝,他们也只能假装不认识。天赐与皇帝并排行走,那些挺枪而上的人距离二人数丈的距离,就感到遇到了巨大的阻力,而且随着二人的行走,所有士兵都如同被一股巨力推开,一层层包围的士兵被推出一条通道,这条通道一直延伸数十里,一直通到楼桓城。 天赐带着皇帝来到楼桓城下,皇帝喊道:“朕乃土叙国皇帝,打开城门,朕要进城!” 城墙上,一位将军看向下方,看到成千上万的士兵居然没有挡住区区两个人的脚步,而且似乎连挥动武器的能力都没有,又看向二人,将军认识皇帝,因为他是长期驻守楼桓的戍边大将军楼宇,还曾上殿拜见过皇帝,不过此刻他也不敢相认,因为他的后边就是刚刚来到这里的老太上皇,还有上百各国集中而来的修士,将军沉默了一下,道:“开炮,炸死他们!” 城墙上数百门神纹炮一齐发射,炮管射出的火球同时砸向天赐二人,皇帝大惊失色,我就说,这些家伙不会听我的,你非要让我来,我是真不想来,咋样?被炸了吧? 天赐知道城墙上有老太上皇,提着皇帝纵身飞起,同时天笼神功笼罩二人,在一朵朵的消炎的烟花之中扶摇而上,莅临天宇,手中剑从空中往下一划,城墙上至少上百神纹炮被一剑斩成碎片,剑指躲在城楼里边的老太上皇,喊道:“老太上皇,该你出来了!” 老太上皇无奈,率领上百修士齐齐升天,将天赐包围在中间。天赐一手拎着皇帝,一手持剑,对老太上皇说道:“这个皇帝是你的子孙,你说我是还给你还是以他为人质让你撤兵?” 还没等老太上皇有反应,皇帝大惊:“不行,不能还给他,我也不要做人质,你眼前这个老东西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快,把我放进去,放进你的大世界!” 天赐果然把皇帝放进了大世界,老太上皇一挥手,所有修士开始攻向天赐,天赐身法诡谲,捉摸不定,原本处在众人的包围之下,但是此刻已经没有了身影,众人攻击落空,不过老太上皇骇然,只觉得后脖颈发凉,像是受惊的兔子,一下子窜出,一瞬间窜入城内,消失在人海之中。 天赐没有着急追踪老太上皇,四面修士也没有感到他们的主心骨消失,还在竭尽全力的攻击天赐,不过这里的人最高修为是大至尊,远远不能与天赐相比,天赐一瞬间发动神圣领域,将这些人全数禁锢,喊道;“诸位,我是神教这一代的掌教至尊龙天赐,给你们一个机会,撤出楼桓,并且此后余生都不得骚扰西芒山!” 众人原本在天赐的神圣领域内已经有所觉悟,他们的生死只在人家的一念之间,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如今居然有活命的机会,争先恐后的喊叫:“公子饶命,我等听从公子吩咐!” 天赐撤了神圣领域,道:“你们这些人去城外找到欧阳让神主,告诉他你们投靠神庭,这也是我给你们留下的活路,去吧!” 天赐给北溟等传信,告诉他们,直接去西芒山山脚,真正的战场在那里。 天赐帮助安家赫找到被关押的东临王和安家赫的大哥,让他们在楼桓等待,自己解决西芒山的问题之后,就带他们回家,回凌虚城。 天赐通过种植在老太上皇身上的魂记,轻而易举的找到了老太上皇等人正在攻击西芒山姐结界的地点,透过结界,天赐看到了狐国国主等人,他们正在维持阵法,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第686章 劈死你 与第一次来到这里不同,狐国国主将她的宫殿又换了一个地方,换到了一处极为隐秘的大山深处,上一次,须弥大陆的佛宗的主要目的是对着狐国国主等人去的,地狱之王和冥界之主也主要是为了对付天赐,以狐国国主等人为人质,所以对西芒山的灵物并没有进行骚扰,可是这一次不同,四大国和四大国内隐匿的势力目的就是西芒山的灵物,所以,狐国国主把西芒山的人灵物都集中到了这里,对它们进行全力的保护。 灵物,无论是植物性灵物动物性灵物甚至气体或者其他形态的灵体,都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对人的修行帮助极大,而且有些灵物天生就是气运之体,若与之结下契约,可得气运祝福,可谓洪福齐天。过去,西芒山有神武大帝亲自保护,并且就在大山深处有神武大帝留下的结界作为保护,哪怕是大帝级别也很难找到,更别说进来,现在神武大帝不在,结界松动,再加上三大教也分崩离析,所以各方势力开始觊觎西芒山灵物,现在终于忍不住了,不惜以开启国战为名,云集西芒山,其实就是为了瓜分西芒山,活捉灵物。 一开始天赐并不知道狐国国主入主西芒山的目的,现在知道了,当然得保护这些灵物,西芒山并不大,远不如人间界的灵界那么大,狐国位于人间界的灵界之内,等这一次问题解决,不妨把西芒山都搬到人间界,与狐国合并,那样才能远离是非之地,保护这些弱小可爱的生灵的安全。 楼桓那边的所谓打仗,都是掩人耳目,现在那边已经被拆穿,楼桓战斗早就已经从轰轰烈烈变成偃旗息鼓,一大部分军队都向西芒山集中,人数得有五十几万,将西芒山围得水泄不通,天上更有飞舟不时扔下一颗颗神弹,空中隐匿的修士更是以术法攻击大山结界,保护大山的大阵不止一道,而是一层层的,从外向内布置九层,现在已经轰开了三层结界,大军从四面八方向内一寸寸推进,目的就是寻找灵物,不过由于狐国国主带着所有灵物已经退到最核心区域,暂时倒也没有什么危险,不过,整座大山不时地动山摇,令一些胆小的灵物时刻处于惊恐之中。西芒山的灵物并不多,集中起来不过十万左右,过去三大教摄于神武大帝的威严,对西芒山灵物并没有明目张胆的捕杀,但是也总会有一些不守规矩的人偷偷盗猎,致使西芒山灵物越来越少,若不是及时保护,这区区十万灵物也会在旦夕之间成为人类修士的口粮或者奴仆。 北溟至尊等神庭帝尊带着刚刚投靠神教的那些修士来到了西芒山,见到天赐,北溟问道:“你想怎么打?除了那个土叙国老东西,其余的我们包圆了!” 天赐道:“那老家伙很狡猾,他现在藏身的位置很微妙,在第四道结界边上,我若是在此向他进攻,他一定会借助我的力量破开这道结界,而且,距离核心越近,我越会投鼠忌器,所以如今唯有我偷入结界内,从里往外打他个措手不及,让他远离这里,我才能放开手脚。你们看到天上那些飞舟了吗?先打掉那些飞舟,引起他们的注意,引他们远离西芒山,离得越远越好。” 北溟邱吉等人点头,南朱司马荣欧阳让华生等人带着刚刚投靠的修士开始显露身形,对那些耀武扬威的飞舟展开攻击,五位帝境再加上众多至尊,一瞬间将天空形成一道术法之网,笼罩了飞舟飞行的空间,然后万法齐出,飞舟一架架在空中炸裂,不过片刻,所有飞舟被摧毁。 守在空中的修士见状,从四面八方开始围向北溟等人,人数绝对占优,更有几个帝级人物,攻势浩荡,北溟等人相互传音,边打边走,将数千修士引走。 当然还有一些没走的,和老太上皇一起隐藏在第四道结界周围,寻找结界破绽,他们对空中的战斗也不在意,反正即便攻破结界攻入核心区捉到那些灵物,那些炮灰也没有资格分到一只灵物。 天赐已经进入第四道结界内,第四道结界内,除了一些受惊的动物狼奔豕突,一些飞鸟惊叫逃走,内部无一只灵物,看来都已经被集中起来了,没有漏网之鱼,如果有,天赐就会放进大世界,说起来自己的大世界内的灵物也不少,比如克拉山那些动物玄兽们都已经开始进化,还有好几棵灵属的灵树,大黑大力他们的亲属也都在自己的大世界,那是一块单独的领地,是一块乐园。 天赐看到老太上皇他们一时半会破不开第四道结界,因此也就安心下来,天剑开路,直接来到核心区,他要见见那些人,确认他们安然无恙才安心。 天赐进入核心区,这时候感到这里像是换了人间一般,高大无比的大树,充满粘稠一样的灵气空间,到处都是跳跃的猴子还有凶猛的黑熊老虎,生龙活虎,无忧无虑,全然不知外边的危险,天赐的肩头,小彩和红孩子冒出来,像是回到了家一样雀跃无比。天赐外放紫色气息,那是一种对于灵物来说无比亲和的气息,一些胆子大的灵物已经跳出来,叽叽呀呀的向天赐涌来,看到小彩和红孩子更是欣喜若狂,不多时,天赐身陷动物灵物的包围之中,被热情的动物灵物弄得寸步难行。天赐像是拖着一溜车厢一样,向核心区中心走去,看到这里有一些木屋和广场一样的草坪,还有一片大湖,两位姥爷悠闲的钓鱼,光明神教的左右二使陪在身边,狐国国主不在,是带着一些人加固结界去了。 天赐将大表哥大有哥都放了出来,大有哥作为茅老道一丝魂魄转世,总是神神叨叨,一见到这里,开始推算,道:“我的姻缘在这里!” 胡婶等人似乎知道天赐来到,呼呼啦啦从一座木屋里跑出来,还有泉灵泉婶和水神,大表哥冲到泉灵面前,喊道:“小灵儿,我可想死你了!” 泉灵终于还是没有冲过大表哥的阻拦,被死乞白咧的缠住,气的脸色羞红,天赐与泉婶和胡婶行礼打招呼,走向大湖,喊道:“姥爷,我来了!” 俩老头看向天赐,表情灿然,独孤秀对武德康显摆道:“我就说,我这外孙不会丢下我们的,你还不信,罚酒三杯!” 武德康笑了笑,对天赐说道:“跟着你出来这么多年,好像没和你真正的在一起待过多长时间,嗯,除了你不大点的时候,现在过来,陪姥爷喝点酒。” 天赐来到俩老头身边坐下,从大世界里拿出三坛酒放在地上,给两位姥爷打开,一人一坛酒,天赐道:“这还是杨无双刚刚从天蜀国发送过来的,尝尝还是不是那个味儿?” 俩老头喝了一口酒,眯着眼睛吧嗒嘴,独孤秀道:“等报完仇,我要回人间界住一段时间,走一走曾经那么熟悉的人间,找到酒神探讨一下酿酒方法,往后我也开个酒坊!” 武德康嗤笑:“你可拉倒吧,就你还酿酒,算了吧,你那东西要是酿出来,肯定比尿还难喝!” 眼见独孤秀要反驳,武德康马上转移话题:“外边那么热闹,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不急,等北溟他们人来齐了,将那些人包了饺子,我就出去!” 这时候光明教左右二使阿月阿琳走了过来,阿琳看向天赐,眼神躲闪,又感到在气势上落了下风,狠狠的瞪着天赐,天赐看着阿琳,笑道:“你这是要把我记在骨子里吗?” 天赐伸出手指头,做弹指状,阿琳感觉脑门发紧,立即蹲在独孤秀身边,摇晃独孤秀的胳膊,语气有些撒娇,“姥爷,你看看他,老欺负我!” 独孤秀揉了揉阿琳的头发,笑道:“我这个外孙平时可是一本正经的,从来不和女孩子开玩笑,看来他是喜欢你了,要不你试试,我这个外孙人很好的!” “谁稀罕?”,阿琳笑脸有些红润,对着天赐挥了挥拳头,站起身跑到阿月跟前,不过眼睛总是偷偷瞄向天赐,脖子根都有些发红。 阿月摇头:“自己这个妹妹恐怕沦陷了,没救了!” 西芒山外,北溟至尊完成了对隐藏在天空的各路修士的合围,然后突然出现,不由分说向那些修士发起了攻击,霎时间,西芒山上空绽放朵朵烟花,爆炸声震耳欲聋,哪怕是刚才毁掉那些飞舟的动静都没有如此强大。 破除核心区阵法结界的老太上皇看了一眼外界,并不太关心外界的事情,现在他所有的心思都在这里,只要进入西芒山核心区,吞噬一些灵物,他就可以让老朽的肌体焕发青春,寿命更进一步延长,甚至有机会成为造物主级别的大帝,与天地同寿。这是一种野心也是一种执念,当人得到所有满足之后,他就会转向对寿命方面的贪婪,现在的老太上皇就是如此,现在他知道天赐已经来到西芒山,甚至可能已经进入了核心区,但是,贪婪让他无所畏惧,哪怕是和天赐打一仗,即便打不过死了,也要做最后一搏! 天赐将赵鑫大表哥大有哥留在核心区,自己出了结界,直接来到老太上皇跟前,二话不说,一剑劈砍,老太上皇面对不讲武德的天赐,还没有反应过来,被一剑劈翻,人如飞梭,急速后掠,堪堪避过天赐的第二剑,高喊:“结阵!” 说结阵,果然冒出来很多隐藏的修士,起阵,居然是一座黑漆漆的巨大宫殿,有很多黑色气体冒出,霎时间黑雾滚滚笼罩了一方空间,空间内有无数阴灵嘶吼的撕心裂肺,地狱殿,这居然是地狱殿! 天赐被包围在黑色雾气中,一时之间让他措手不及,虽然知道这个太上皇和地狱教一定有所关联,但是没有想到关联这么大,这根本就是一座完整的地狱大殿,形成完整的地狱空间,一个不留神,天赐居然被困在地狱大殿内。 天赐这时候明白了一些问题,当初从武邑城开始炼化十八地狱,经过十八地狱的洗练,所有阴魂被精净化,直到所有干净的灵魂被冥王收取,所有负面的阴灵都被剥离,形成地狱之力,本以为是被地狱之王吸收了,但是没想到大头在这里,在这伙人身上。 这么说当初建地狱的除了地狱之王难道还有别人?比如眼前这个老太上皇! 无尽的已经转为魔性的地狱阴魂从地狱大殿内扑向天赐,那些翻滚的黑色雾气在大殿外围形成了结界,天赐竟然一时不得出,而无数的阴灵像是无数饥饿的马蜂疯狂的扑向天赐,啃食他的灵魂和意识,那种如同强力腐蚀的力量让他有些神魂不稳,天赐竭尽全力稳住自己,任凭魔灵撕咬自己的神魂,神识一动,鬼帝出现,鬼帝见状,张开大口,如鲸吞牛饮,不管是黑色雾气还是无数魔灵,被一股脑吞食入腹,天赐也趁机缓了缓心神,天剑破虚而出,一剑将开始变淡的黑色雾团劈开一道缝隙,天赐趁机化风而出,然后不顾神魂虚弱,一拳轰向一个手持招魂幡的人,那人被一拳击飞,天赐借此挣脱了阵法范围,悬立虚空,大口喘气! 大意了,天赐感到自己大意了,差点没阴沟翻船,就在刚才的一瞬间,天赐的神魂之力被吞噬一半左右,到现在都有些虚脱! 老太上皇看到天赐状态不佳,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时候,与众人合力驱动地狱大殿,砸向天赐! 天赐召回天剑,一剑劈向下落的大殿,天剑无往不利,不过居然没有劈碎这个大殿,同时大殿内再一次喷射黑色雾气,再一次将天赐笼罩在内。 不过这一次天赐汲取了教训,天剑再一次劈开黑色雾气,天赐随之飞升而起,逃离了黑色雾团笼罩的范围,一朵金莲随即落下,金莲金光四射,搅动黑色雾气,金莲如旋转的太阳,驱散所有黑色雾气,同时,金莲之光将所有飞出大殿的魔灵皆驱散殆尽。 鬼帝现身,数十丈高浑身闪烁黑光的鬼帝拳如大缸,一拳砸向大殿,同时惊天的怒吼令人神魂好像都要被抽离,大拳砸向大殿,大殿颤抖,不过只是颤抖,丝毫没有倾覆的迹象。 天赐状态不好,但是不耽误他攻击老太上皇,天剑鬼帝在阵法空间内攻击维持阵法的修士,天赐则盯上了老太上皇,这个家伙当初和夏燕打的有来有回,以为他不过大帝修为而已,现在看来这个老家伙绝不简单,哪怕是大帝境,他一定还有绝活,只不过那一日没有充分暴露而已! 天赐盯住老太上皇,老太上皇干脆将维持地狱大殿的任务交给那几十个伙伴,自己则单独面对天赐,通过刚才的一击,他有信心可以拿下天赐,只要拿下天赐,在西神域这个地界,他就是王者,再无对手! 不过他想多了,哪怕是天赐因为一时大意造成失误,让自己魂力损失一半,也不是他可以拿捏的! 天赐动用了雷霆法身,浑身火花闪电,按理说,刚猛的雷电之力是所有阴灵之力的克星,所以,天赐的雷霆法身信手一点,便有一道雷电劈向老太上皇。 但是老太上皇似乎早有准备,并不太惧怕,身后出现一头黑色巨龙,像是地狱内的冥河出土,浑身携带冥河之力,一声龙吟,张开大嘴,居然将一道雷电吞噬腹内。 阴之极可以克阳,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那被冥河养育无数岁月的孽龙就是如此,属于至阴之力,就像水克火,但是若火的级别高过水的级别,火也可以凌驾于水之上,将水蒸发干净。 天赐越发对这个老太上皇好奇,看起来这个家伙绝不仅仅是老太上皇,他和地狱教脱不了干系,或者说他和冥王一脉也就是幽冥之主夜摩脱不了干系! 难道被极乐佛主带走的夜摩是假的?这个家伙才是真身?若果真如此,这个家伙居然能瞒天过海隐瞒过佛祖,这本事也太大了! 不过现在还没有逼出他的底牌,看不透这家伙到底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那就再逼一逼,打到他底牌尽出! 天赐看了看鬼帝和天剑那边,那边由于有完整的地狱大殿的支撑,一剑一鬼似乎一时半会儿拿不下那座大殿和那里的人,不过天赐不担心,一剑一鬼即便暂时赢不了,但是绝对不会有危险,那俩货底蕴深着呢! 天赐信手一挥,眼前一座雷池,上有雷山,无数闪电纵横,一道闪电你能吞噬,那么我就管饱,看你能吞多少! 雷池扩大,瞬间百里,老太上皇也在雷池范围之内! 劈死你! 第687章 真正的地狱之眼 北溟至尊看到天赐施展了雷霆领域,竟也把他们的战场囊括进来,大喊:“退!” 说退就退,北溟至尊率领的神教修士和投靠他们的修士皆飞身而退,四大国修士和那些隐藏势力的修士也跟着往外退,不过他们想多了,天赐的雷霆领域或者说雷池像是有智能控制,竟然将他们全数拉到了领域之内。 老太上皇睚眦欲裂,快速退到地狱大殿之下,并将他带来的所有人皆拉到大殿之下,地狱大殿在老太上皇的操控下,瞬间变得越发宏伟巨大,一座殿变得巍峨崇高,并且一股雄浑的力量向四外扩散,那种力量如同翻滚的巨浪向四外排开,裹挟着滔天气势,向天赐的雷池席卷而去。 天赐沐浴在雷池当中,身如游鱼,游到哪儿把雷池带到哪儿,纵然有澎湃的地狱气息阻挡,也不过稍微迟缓雷池移动的速度而已,却挡不住雷池的漫延,结果就是翻滚的雷池发出的无数道纵横交错的闪电开始无情的劈向雷池范围内的所有人和物。 天赐召回天剑,从雷池中扶摇而升,天剑一击击破苍天,天宇被炸开一道黑色的大洞,许是天赐的无礼激怒了上苍,黑洞竟然急速愈合,像是两道巨浪相向而行,轰然对撞,击出一道巨大的闪电,闪电撕裂而下,将雷池上方的空间撕裂出一道巨大的难以愈合的鸿沟,闪电劈下,与雷池的闪电撞击,雷池顿时变成巨大的闪电之球,在空中轰然炸裂,将这一方空间彻底炸成虚无! 天赐的这一波操作毁天灭地,巨大的闪电之球爆炸之后这里形成了虚无空间,不过并非彻底的虚无,那些底蕴浅薄的修士已经消失不见,但是一座大殿和一个人影还在屹立,就像是狂涛席卷之后,海中仍然屹立着万年不倒的礁石,而地狱大殿和老太上皇就是那礁石,狂风暴雨之后,仍然屹立在那里。 不过老太上皇极为狼狈,披头散发满脸漆黑,甚至一口吐出的气息都是一团黑烟。天赐毫不意外,这个家伙绝对与地狱教有莫大关联,他甚至可以确定,这个家伙很可能是真正的幽冥之主,夜摩。 如果真是他,那就不是那么容易灭的,说不得这家伙还藏着手段! 天赐驱动雷池,再一次引雷入池,一道更为粗大的雷电光柱倾泻而下,目标正是那座地狱大殿,老太上皇反而闪身进入地狱大殿之内,雷电光柱轰然在大殿上炸落,地狱大殿像是要解体一般黑气横飞,无数碎片也随之纷飞,不过雷电光柱消失之后,大殿仍然在那里,完好无损! “挺有才啊!”天赐喃喃自语,这座大殿就跟乌龟壳似的,结实得很,天雷居然奈何不得。 大殿没有给天赐很长考虑时间,突然飞升,不过眨眼之间变成了小黑点。 天赐岂能放过它走,一纵身化作流光,追击而去。 北溟等人马上跟上,他们害怕天赐有危险,那个老家伙和那座大殿显然不简单,甚至超出了他们认知的范畴,若不是前有龙择天,后有天赐,给那个老小子一段时间,西神域真可能没人治得了他! 天赐判断错误,大殿和老太上皇根本不是跑,而是急速上升的一定高度之后突然下落,像是大湖表面被从高高的空中投下一块巨石,天赐周围的空间被击出真空,气息如海啸,向四外排开,气浪席卷,将追踪而来的北溟等人掀飞数百里,而处于风暴中央的天赐,被突如其来的一砸,整个身体像是要被砸碎,整个人被砸落虚空。 不过天赐没下降百丈距离,硬生生以神域之力止住下落的趋势,然后一拳击向砸下来的大殿,比巨山还要沉重的大殿被天赐一拳阻挡,发出嘎嘎的声响,天赐一声怒吼,法天象地之躯出现,一个通天巨人,如山大手顶住大殿,另一只手则向大殿狠狠拍落! 不过大殿突然化作粒子大小,天赐一掌拍落,将虚空拍出巨大的气浪,天赐蓦然转身,远处,一个眼珠出现,没错就是眼珠,硕大无比的眼珠这一次发出的是席卷的漩涡,将空间搅碎,同时将天赐卷入漩涡拉入眼睛之内! 北溟神帝等人这才赶过来,看到了惊悚的一幕,北溟怒吼,纵身就要进入巨大的旋涡之内,只是旋涡消失,连同那只硕大无比的眼珠都消失不见! 天宇平静下来,老太上皇带来的所有人都已经死去,但是天赐也消失了,消失的毫无踪迹。 北溟等人像是呆傻了一样,望着远处的虚无,竟一时不知所措! 西芒山阵法处,最先赶来的周杨落寞的看着虚空,龙杨也随即赶来,二人皆默默无语,接到天赐最后的传信,二人几乎是瞬间来到了这里,只是只看见一瞬的画面,是那只眼睛消失的画面。 现在天赐一定是被隔绝在了一个特殊时空,与自己等人断绝了灵魂通道,就连他们也不知道天赐被带到哪里去了。 周杨失魂落魄,龙杨也好不了多少,除了马小平去了圣界之后断绝了所有联系,这一次与天赐断绝联系让他们感到极为意外,他们以为在神界没有任何一个大能能胜过他们,特别是还能斩断与他们的联系,自从到了大帝之境,遍观神界,就没有这样的大能,可偏偏现在出现了! 龙杨让周杨留在西神域,帮助天赐完成未尽事宜,让北溟等人继续整合西神域,而自己孤零零一个人上了虚空,寻找天赐。 围攻西芒山的人都已经散去,那些凡俗帝国的军队因为没有了修士们的指挥,他们对西芒山的任何一点攻击都没有意义,凡俗军队撤退,西芒山的到了安宁,西芒山核心区却笼罩着一种悲凉的气氛,就连两位姥爷也不喝酒,望着天,希望他们的外孙早日归来。 光明圣教两位神使阿月阿琳则更是如同丢了魂,特别是阿琳,脸上的泪水怎么也控制不住,那个一直和他玩闹的讨厌家伙,原来自己是那样的担心他! 泉婶泉灵也无语凝噎,那个无所不能的小子,难道真的遇到了过不去的坎? 好在有周杨,周杨现在变得和天赐一模一样,不过越是如此,越是令人伤心,天赐的几个分身一个都不能少,都是大家的心头肉。 鬼帝好像失去了家园,这个暴虐的大鬼现在更是六神无主,跟着天赐吃香的喝辣的已经习惯了,现在失去了那个家,他就真的成为孤魂野鬼了,好在有周杨,他也是天赐! 天赐被吸入眼睛内,进入到了眼睛内的世界,四周都是灰蒙蒙,看不到任何边际,没有光亮,但是这个世界并不是漆黑一团,到处都是灰色,不过随着呼吸,空间中弥漫的那种气息进入体内,就在自己的体内生根发芽一样长出不少鬼脸,有的满脸笑容,有的则狰狞无比,也就是说到了这里,天赐就像是一个载体,寄生了无数阴灵,等他所有的气海神海气府神府被栽种满这些阴灵,他就会变成一个容器,任由炼化他的人抽取他的阴灵之力。 “会的挺多啊!”,天赐关闭了神海大世界,以防被栽种鬼种,关闭了气府神府气海神海,又将整个肉身变成如同岩石一般,防止那些鬼种一样的小阴灵进入肉体,一番操作之后,他变成了没有修为的人,不能调动任何灵力。 但是,他还有肉身,先天混沌圣体,百毒不侵,就如同眼下,他的肌肤比钢铁还要坚硬,任何气息都不能侵入! 天赐变成金石之身,体重如山,站起身在眼睛世界走动,这方空旷的空间都会引起一阵阵震颤,天赐关闭了神海,连同肉眼都蒙上一层紫色眼罩,防止的就是那些死亡鬼气的侵入,不过这不影响他以肉眼看世界,这方混沌一般的大世界无边无际,看不穿,不过天赐并没有心浮气躁,一步一步踏出,让这个世界颤抖不已。 天赐凭感觉一直向一个地方走,走过一段就挥出几拳,灰蒙蒙的空间因为他的挥拳而被打出一团团向远处奔腾的气浪,而随着气浪留下的痕迹,天赐可以看到这个空间的一丝变化,如同用电筒向虚空照射,虽然照不远,但是最起码在百丈的范围内可目视清楚! 西神域天尽头,虚妄处,本来应该有一座大陆,现在没有了,老太上皇此刻站在天尽头,看着远处无尽的虚空,一座大殿随即出现,老太上皇站在大殿上,大殿横渡虚无,消失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一处星空,一个生机勃勃的星球,一处满是夹树的城池,一个欣欣向荣的地方,有一座巨大的佛院,佛院内长着一座山,可见这城池和这座院子是多么的巨大。 天赐还在眼珠世界里一拳一拳的开路,如果他看见这座城,看到城门楼书写的大字,他会知道,第一世的时候他到过一座名叫弥陀城的地方,是佛国一脉传承之地,这里的人都信仰一个叫做夜摩的幽冥之主,也是佛门这一脉的至高佛陀,这里才是佛门地狱教一脉的真传之地,弥陀城! 知道夜摩,但是今生再见,居然没有认出来夜摩的真身,看来极乐佛主也被骗了,真正的夜摩原来一直都在人间,偷偷地实现着自己的目的。 山就叫弥陀山,山上有白塔,七层,最顶端有一个圆环,有点像眼眶,果然,夜摩将眼珠拿出来,眼珠自动飞到眼眶内,并且严丝合缝,然后整座白塔就爆发出璀璨的光芒,接着有无数阴魂争先恐后的涌向白塔,从白塔内经过一级一级的净化,那些魔灵一样阴灵开始涌进眼眶之内,进入眼睛大世界。 而净化的阴灵则被端坐塔尖的人吸收,白塔神圣的光泽越发耀眼,在空中形成的祥瑞异象,令人沉醉! 弥陀城又到了最神圣的时刻! 弥陀城是一座信仰之城,弥陀山是一座圣山,幽冥之主夜摩是这里的最高信仰,幽冥之主不缺信众当然更不缺追随的大能。幽冥之主手下除了十八殿十八阎罗,经常露面的是五大阎罗使,也就是生使,老使,病使,死使,治罪使,五人常走世间,提醒人们世事无常,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夜摩开辟这方大世界,想要的当然是完善生死轮回,实现阳间与阴间的和谐伦常。 不过还有一个私心就是依靠轮回之力彻底实现超脱,超脱宇宙桎梏之外,实现真正的自由自在。他羡慕龙择天,尽管龙择天被红尘牵绊几乎透不过气来,但是,他能背负如此重压还能超然于外,打通好几界,来往自如,足见其本事已经不是通天,而是破天,他也想这样,但是,很多路对于他来说都是死路,哪怕是自己作为幽冥之主,也仅限于幽冥而已,幽冥成全了他,同时也困住了他。 所以,他一直很纠结,舍不得放弃幽冥打不破牢笼,就不能飞升天外,实现真正的大自由,所以他想办法将自己的能力扩大,比如模仿极乐佛主创建极乐净土,学着龙择天游走红尘,又学佛祖讲法讲经,但是无论是哪一种,都不适合他,他远远看不见超脱的大门。 他欺骗了极乐佛主,也欺骗了佛祖,留在人间,在人间和地狱里徘徊,试图找到自己的门路。这处星球其实就是他的一个试验场,要的是在生死轮回中悟到自己的路。 不过,眼下有捷径,就是炼化这个天赐,这个天赐浑身都是宝,集万千道法于一身,而且有轮回有红尘之力,这个天赐可以说要什么有什么,待将他炼化成纯净的灵魂之力,自己吸收,可以彻底的将他的东西变成自己的东西。 炼化一尊大帝,他没有信心,不过有了生老病死治罪五尊大使的帮忙,炼化也就时间问题。 天赐仍然一拳一拳的开路,不过他发现灰蒙蒙的空间多了很多阴灵,不要命的想要破开他的岩石之体钻入他的体内,甚至伴随着低沉的哀鸣声蛊惑天赐的意志。天赐意志何等刚强,不为所动,只是一拳一拳的开路,他不信,他走不到边缘,哪怕是自成空间,空间也会有边际,只要到了边际,他有信心破开边际,打碎牢笼,破界而出。 这里没有时间概念,一成不变的灰蒙蒙的空间似乎也看不到终点,不过天赐仍旧一拳一拳的开路,对准一个方向,执着的走下去。 空间内似乎又多了一种力量,天赐感到自己如同被一种力量拉入了时间长河,没错,就是时间长河,封闭的神魂似乎有所动摇,他似乎成了一个游魂,孤零零的徘徊在天上,确切地说是一把剑,他在那把剑的灵魂体内,望见了人间,看见了一个在井台提水的少女,然后他飞入了少女的体内,然后就是新生。 在这一瞬间,他的神魂被撬动,无数阴灵趁此机会侵入了他的身体,如同蚂蚁啃骨头,令他浑身发痒,而且灵魂被蚕食,让他坠入深渊。 “哆!”,天赐猛然觉醒,钉在原地,神识瞬间爆发太阳一样的光彩,瞬间将一切阴魂排出体外! 然后继续一拳一拳出击,打出一条光明之路。 不过又有一种力量袭来,他感到自己的生命力急速流失,如同义无反顾的走向衰老,控制不住,他甚至可以看到时间长河的尽头,那里有一座坟墓在等着他。 刚猛的铁拳因此变得软弱无力,还有两股神秘的力量让他感到自己像是一个垂垂老矣的濒死之人,那座坟墓越来越清晰,天赐无力的站定,只是依靠顽强的毅力让自己不至于倒下,只是他的病很严重,那种死亡之力甚至正在一步一步地将他拖进坟墓。 天赐真想进入那座坟墓休息,不过他知道,若是真的进入,他恐怕再也不会醒来! 不敢动用神识,不敢解封神海气府,所有的力量源泉都来源于肉身和意志,这是他最后的依仗。 身体虚弱,那些阴灵无时无刻不在觊觎着他的身体,天赐感到自己的肉身之力快要坚持不住了,他马上就会变成一个躯壳,任由阴灵入体,成为一个养魂的空壳。 最后的努力,就是意志,坚持,就是坚持! 第688章 命悬一线 天赐竭尽全力稳住自己的心神不至于让精神意志一泻千里,在这里,如果连精神意志都溃散,那可就真的要被炼化了,生老病死治罪五种玄之又玄的力量,前四种要摧毁自己的神魂和肉身,而后一种就是蚕食自己的精神意志。 天赐现在已经阻挡不住肉身被侵蚀,坚硬如钢的身体出现一块块腐霉一样的斑点,并且迅速布满了全身,然后肉身开始腐烂,随着天赐一拳一拳的击出,拳头上的皮肉也开始剥离,整块整块的往下掉,头皮头发也掉落,整个人变成骨架,骨架依旧一拳一拳的往前开凿,不过片刻之后,骨架轰然散落,至此,天赐终于抵挡不住地狱之眼的炼化,消失不见。 外界,老太上皇嘴角上扬,露出欣然之色,五大使者也稍微松了口气,炼化一尊大帝,而且还是这样天下无敌的大帝,让他们感到极为满足,这个天赐可是走合道之路的,肉身还是其次,他的道才是最大的无形财富,炼化其道,意味着那些道都是他们的,他们可以利用天赐的道,一举成为创世神! 六人陷入顿悟,感受天赐的道,道虽无形,但是当炼化出的道摆在眼前的时候,他们还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那条道就在自己的神海中出现,只要感悟,就可以嫁接给自己,成为自己的道。 地狱之眼内,天赐已经不存在,但是一个微弱的星光却始终顽强的闪烁,星光暗淡,但是像是夜中的萤火,总会给暗夜带来一丝希望的亮光。 阴灵们得到了天赐的血肉,这会儿一个个似乎要爆炸一般,一尊大帝的肉身其能量犹如一个世界,阴灵们因为自己的贪婪几乎要撑爆自己,不是几乎,是事实,现在爆炸就发生了,阴灵们像是一颗颗炸弹,爆炸开来,地狱之眼的空间发生的爆炸聚合在一起,也在一瞬间将这方空间撑得快要到极限,顿悟的六个人同时感到了惊悚,他们完全没有要控制地狱之眼的意思,因为他们同时确定,根本控制不住,他们闪身飞退,不过,这时候地狱之眼终于被撑到了极限,轰然爆炸,这种史无前例的爆炸,直接将六人掀飞出星球,这颗星球就是一颗爆炸的星球,星球上所有的一切在同一时间成为粉尘,这颗星球也变成一团巨大的气团! 位于天尽头的龙杨有穿越时空的天眼狐眼,隔着空间破碎带,他看到了那颗星球的爆炸,同时也感受到了令他心悸的灵魂共振,他毫不犹豫,公孙剑化剑舟,硬生生穿越空间破碎带,抵抗能将大帝神躯撕裂的空间乱流,穿越了空间,来到那颗还在爆炸的星球气团前。 同时,他看到了六道狼狈的身影,一个个皆被大爆炸炸得只剩下半条命,周杨看见,不顾自己因为穿越空间乱流也只剩下半条命,提剑而来,不说话,就是一剑劈下,目标正是老太上皇! 老太上皇没有想到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一剑被劈掉半个身子,惊悚尖叫着向另外五人后方躲藏,五大使者虽然也只剩下半条命,但是那是自己的主人不得不救,提起精神的五人将老太上皇挡个严实,让他有机会重塑神躯。不过龙杨显然不给他们机会,愤怒已经成为实质,加持到公孙剑上,一剑横扫,将空间切成上下两段,五人没有来得及动用术法,被切成两段,五人皆惊悚得魂飞魄散,这时候正在重塑神躯的老太上皇已经不顾残躯尚未重塑成功,急忙再一次运转神通,再出一大殿,一股脑将五人收在殿内,然后化作流光飞逝而去。 “跑?跑到宇宙尽头,也要不死不休!”,龙杨也化作流星一样的光线,穷追不舍,两道光在虚空中一前一后的飞逝,如两颗流星,向西天某处砸落。 龙杨的速度显然快过那座大殿逃跑的速度,龙杨如同一团燃烧的火团,如流星一般砸在大殿之上,大殿因此剧烈颤抖,并有解体之势,从中跌落出六人,残缺不全的五人再加上气息萎靡的老太上皇,六人散落在虚空,不过挣扎着迅速靠拢,围在大殿身边,老太上皇显然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小子如此厉害,按理说穿越时空乱流即便不死,也不可能还有如此大的力量,刚刚一砸,差点让大殿解体,自己等人被震散躯体。 残缺不全的五人极尽重塑自己的肉身,龙杨并没有第一时间攻击,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虽然他现在站着,但是也只能站着,穿越时空乱流要了半条命,刚刚全力一击,又几乎抽空了他所有力量,他现在也需要恢复,站着是为了威慑! 就这样,形成了诡异的僵持,六个人也看出来龙杨正在恢复自己的力量,并没有能力第一时间攻击自己,于是争分夺秒的恢复自己的身体,现在就看谁恢复的快,这是决定生死命运的时刻! 龙杨恢复,同时开启了灵魂通道,不过一刻钟,龙杨的身边多了周杨杨无双龙小双,周杨马上为龙杨注入浩荡的混沌紫气,助他恢复,杨无双龙小双则提剑攻向正在休养恢复的六人,六人所处的空间,顿时如开水一样沸腾起来,空间的沸腾让养伤的六人身体雪上加霜,大有解体之兆,作为地狱的人,他们第一次感到下地狱原来如此可怕,他们不是下自己的地狱,而是那两个小子为他们准备好的地狱,只要进入他们的地狱,那就是真的永生永世被地狱之刑千刀万剐,并且求出无期,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 纵使老太上皇现在一只脚已经跨入创世神的地步,但是他面临的是一种无解的下场,此刻身体被分解,神魂被抽离,地狱之门就在眼前! 不过这时候一只大手从天而降,将杨无双龙小双所有的攻击都挡在大手之外,大手被二人的攻击大有虚化之势,不过大手没有停顿,轻轻一握,将老太上皇等六人所在的空间托起,连同那座快要散架的大殿都一并收入手中,大手光芒万丈,耀眼了一方大空间,即便是杨无双龙小双周杨龙杨四人,也一瞬间被那无尽的光芒在片刻刺盲了肉眼,大手消失,天空一片宁静,四人看向天空一角,同时跃起,四道光线急速消失在天际。 四道光线穿透空间,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这里祥云流溢,灵气沛然,一座大山的山顶有一座大殿,闪烁着云蒸霞蔚一般的光芒,圣洁而令人心驰神往。 不过四人并没有沉醉其中,四道光同时穿过所有结界,瞬间来到大山上,面对一座巍峨的大殿。 四道光没有任何迟疑,闪电射入大殿之内,不过大殿瞬间消失,化作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佛,佛光普照格外晃眼,四人被佛光排斥在外,微小如草芥,不过四人几乎同时身形暴涨,化作法天象地之躯,四人四把剑,瞬间劈向大佛,大佛黄金大手伸出,一个横扫,席卷波涛,气势盖压天地,四人似乎并没有受气势所压,四把剑顽强固执的劈向大佛脑门,迸发出四道闪亮空间的火花。 大佛似乎被被四道无比刚猛的剑气所摄,气息渐缓,大手高举,再一次向四人压了下来。 不过四人神躯高大,四道剑气毫不退让的向大佛持续斩落,同时四只手同时握拳,对压盖而来的大手猛然一击,大手爆碎,同时大佛的脑门也裂出血痕。 大佛做佛门狮吼,一吼之威震动苍穹,也令四人的攻击微微迟缓,大佛趁此机会,瞬间消弭于无形,即便是四位大帝,也难觅其踪! 四人彼此看了看,不再做无用功,返回那个还在爆炸的星球所在的空间,四人站定四个方位,观察着那颗星球,他们都有一种感觉,似乎他们的兄弟没有死,而是正在星球的核心处涅盘。 爆炸的星球内,一丝微弱的光顽强的维持着那一丝光明不灭,那是生命最后的顽强,是由精神意志点燃的光亮,为自己的生命做最后的努力。 天赐始终有一份独属于他的清明,在这个混沌一般的星球内,他的这份清明给他带来的是无尽的痛苦,但是也带来了他能想象的到的希望,意志就像灯油,只要点燃意志的灯油,生命之火就会燃烧,他就会有活过来的希望。杨无双是天生地养,是经过混沌世界锻打的灵,他们都是,不管是重生还是转世,这种锻打让他们都受益,一颗星球爆炸而已,作为混沌第一灵,他不会被熄灭! 星球大爆炸作为引信,也点燃了天赐的精神意志,那一丝微弱的光亮也逐渐变得更亮更大,并且在某一瞬间,意志的光辉更像是一场比星球大爆炸还要宏大的一场爆炸,爆炸之后的混沌气团急速膨胀,甚至有形成更大爆炸的趋势,不过也就在那一时刻,膨胀的光团突然急剧萎缩,并且越来越小,最后形成拳头大小的一个点,那个点有无穷的力量被压缩在内,那种力量能让这一方宇宙崩塌。 四人看着,同时露出喜色,站在四个方位,以神魂为桥,搭向那个拳头大小的球,然后同时吸收,吸收小球内的无上伟力! 西芒山,俩老头狐国国主等人站在虚空,哪怕极尽所有神力开放眼界,也看不到天尽头,不过俩老头对自己的外孙盲目自信,他们觉得,这个宇宙之内,能杀死他们外孙的人压根就不存在。 光明教圣女阿娇和他的左右使也站在虚空,自从投入西芒山,她们认为她们给西芒山没有带来任何好处,反而尽是麻烦,他们是光明教的不假,但是,他们与圣火教地狱教也是同门,同属于一脉,而这一切都是三教带来的恶果,所以她们一直愧疚,感到对不起天赐,也对不起所有的人。 阿娇想起神武大帝对她说过的话,他说佛门有一密宗法门,其门主叫做魔罗,也自称“自在天主”或“天子魔”,其所为,在于夺取或断除人的生命、善根,小双若是在西神域有一难,必和魔罗一脉有关。 所以他带走了三大教教主的化身,而留下三大教教主本尊在世,原本是他希望若是儿子有难,以圣火延续儿子的生命不息,以光明为桥,以地狱之力开启轮回,接引他的儿子再一次入轮回而重生,不过,神武大帝算到了儿子有一难,却没有算到儿子会在哪里应劫,现在人没了,即便三大教的教主在此,又去哪里找到他的儿子? 说快也快,赵老爷出现,地狱之王就在他身边,同时地狱教教主阿坦,圣火教教主毕修,光明教教主普罗,还有方格皆来到西芒山上空,看样子得到神武大帝神谕的人不仅仅是一个圣女阿娇,还有三大教的教主以及赵老爷,赵老爷没有想到天赐这么快就会应劫,遇到了这一难,轮回界还没有铺到天外天,而且要找那个魔罗去哪找都没有头绪。 好消息是杨无双龙小双周杨和龙杨都去找了,而且杨无双龙小双周杨还是通过龙杨的灵魂通道走的,这一点俩老头看的门清,那四个小子在一块,能把天捅个窟窿,哪怕是阴曹地府九天仙庭,也困不住那几个小子,四人在一起,一定可以找到天赐。 三大教教主加上圣女阿娇还是决定做一件事情,这是圣女阿娇与光明教闹翻之后,第一次与三位教主合作,干什么,当然是搭建空中之桥,地点就是天尽头,按照地狱之王拉贾提供的天尽头地点,向虚无搭建空中之桥。 光明教教主普罗和圣女阿娇分别祭出一轮太阳和一轮明月,从天尽头的脚下开始,两道光开始伸向虚无,众人踏上光明之桥,一路前行,不过很快,他们走到了桥的尽头,这是一座断桥,到脚下,无论是太阳之光还是月亮之光,到了这里被齐齐斩断,没有一丝光亮射过前面的虚空。那是时空的破碎带,是时空乱流,能吞噬一切搅碎一切的时空乱流,纵使是大帝,也不敢涉足。 地狱之王来往于须弥大陆和魂断山是靠时空传送界门,时空传送界门从根本上来说是幽冥之主打造的,自己不过是帮了点忙,能穿越这个时空乱流的,幽冥之主可以,天赐他们也一定可以,但是眼前这些人不行,即使是快要到造物主级别的赵宣坛也不行! 赵宣坛不服气,从断桥一步跨入,不过眨眼间一声惨叫,他逃了回来,还只剩下半条命。 连他都不行,俩老头突然感到自己是不是太乐观了,天赐和龙杨若是穿过这处时空破碎带,是不是也已经早已化为齑粉了? 赵鑫善于推算,像个神棍一样,口中念念有词,还反复看星星,被赵老爷打赏了一个巴掌,我他娘的怎么说也是个大帝,怎么到了你这儿,就成了神棍了? 天赐的生命之火越烧越旺,此刻拳头大小的星球的星光开始暗淡,天赐的生命之光却越来越旺,天赐的形体已经出现,端坐虚空,拳头小小的星球位于天赐的腹部,天赐的腹部因而变得星光耀眼。 杨无双四人停止了吸收星球的混沌之力,让天赐自己炼化。 一声鸟鸣,小彩和红孩子居然穿越了空间,来到了这里。 赵宣坛他们不行,不意味着重明鸟不行,已经恢复八九本命神通的小彩能穿越时空乱流,并且准确的找到这里,红孩子变成一团火融入小彩体内,也跟着过来了,他觉得自己的使命就是以自己的生命之火挽救天赐他们,无论是他们其中的谁,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献出自己的生命。 小彩无精打采,显然她虽然穿越了时空乱流,但是一身神通已耗去十之八九,一头扎进龙杨的怀里,昏迷不醒。 红孩子看了一眼静坐虚空正在炼化拳头大小的星球的天赐,小手拍了拍胸脯,看来自己不用死了! 这里没有时间概念,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赐虚幻的身形已经凝实,并且,这处虚无的宇宙开始波诡云谲,浩荡的云气开始凝结聚集,这方宇宙的法则开始显威,一场浩大的天罚降落,瞬间淹没了一方宇宙。 没错,他们五人整整齐齐的跨入创世神的行列! 龙杨收起小彩,红孩子钻进周杨的神海,五个人五方天,共同迎接旷世天劫! 第689章 九峰山至尊大帝显圣 天赐在鬼门关溜达了很久,终于还是把最大的劫难变成了旷世机缘,一颗星球,无数被净化后的灵魂,那些像是木偶一样的灵魂在不生不死不灭中,得到了他们要的归宿,轮回。星球的本源被炼化,大世界中有了一颗星辰,和其余几座大陆相呼应,成为一方宇宙,大世界的规则越发完善,有了日月星辰,五行之力造就出了尘世,更有轮回和阴界,几个人都在这一时刻成为造物主级别的大帝,也就是真正的创世神,让他们真正站在了这个世界的最高端。 杨无双龙小双周杨龙杨天赐,五个同级别的创世神站在一起,哪怕是这一方广阔无边的宇宙,都显得渺小起来,眼前的破碎空间,被五个人以拳头凿穿,原本可以绞杀大帝的破碎时空,被他们打出一条通道,被他们的神力支撑,形成隧道一样的空洞,五个人,一鸟一火,穿越过隧道,已经看见了那座光明断桥,五个人凌空虚渡,落在断桥上,两位姥爷揉揉眼睛,五个外孙,个个已经让他们看不透,并且完全收敛的气息也让他们忍不住晃悠,没办法,这时候的五个外孙逼格太晃眼,连赵老爷也揉眼睛,其余的人更是不敢直视。 返璞归真,五个人终于可以自由控制自己的逼格,一瞬间成为普普通通的青年,对于过来接他的人,虽然什么事情也没有做成,但是,这份心意已经够了,何况都是自己人! 天赐看了看狐国国主,又看向圣女阿娇以及另外三大教的人,笑了笑,道:“神界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西芒山我要收走,到人间界与狐国大陆合并!” 狐国国主点点头,其实早就有这种想法,她之所以各个大陆走,很大的目的就是收取那些弱小的灵物,他的狐国很大,聚集的都是那些精灵,散落在各个大陆的灵物,经常成为一些修士的美食或者入药之物,当初神战之后,神武大帝为了复活一些神战的英雄,也没少屠杀灵物,为此他很是愧疚,此后多年,他在红庙村南树林开辟独立世界,让狐国国主她们隐藏在那里修生养息,也承诺未来天下大定,给灵物们一个独立的生存空间,并且绝不打扰。所以,这么说起来,灵物们是人间界的功臣,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现在天赐他们也是在兑现父亲留下的承诺,无论是西芒山还是克拉山的一部分,那些灵物的聚集地都将搬走,成为狐国的一部分。 为此神界北溟等人无异议,说到北溟邱吉南朱司马荣欧阳让华生,现在都已经是帝境,其中北溟和邱吉还是大帝之境,足可以保护神界的安全,不过现在最大的隐患就是幽冥之主一脉还有残余,这又冒出来个魔罗,他们虽然不在神界,但是从他们可以自由来往神界看,魔罗一脉也好幽冥之主一脉也好,他们若是对神界不死心,必然还会搞事情。所以,天赐等五人准备做一下分工,天赐仍然留在西神域,镇守神界,龙杨自告奋勇要去仙界与九位伯伯在仙界汇合,杨无双则带着狐国国主等人收取西芒山和克拉山的部分灵物聚集地之后,回到人间界,龙杨还想去一趟东神域找到石叮当等人,看看神圣至尊大帝的转灵情况,必要的时候跟着镇守在那里,不能让大帝出现一点意外,周杨则去找留在南神域的那些巫王蛊王,必要的时候将他们带回人间界,让他们继续传承巫神一脉。 几个人决定了下一步行动,其余人的人也各自与自己的想法,不过倒是阿娇阿琳阿月,如今下决心要跟着天赐了,两位姥爷也是,毕竟他们是看着天赐重生长大的,虽然他们五人其实是一个人,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道的分化,终究要各走各的路,虽然可以共享修为和手段,但是各自总要有自己的生活,比如媳妇就不能共享,社交圈子也越来越不一样,他们迟早都会成为他们自己。 至于三大教的教主以及地狱之王,都跟定了赵老爷,走的路差不多,更有共同语言,干脆将教门整合一下,正好也摆脱了圣界的掌控,都成为自由人,该有多好。还有鬼帝,已经成为赵老爷麾下大将,统御一方阴灵,将来的阴冥地界,会有他的一方神位,正儿八经的那种,有祭台的。赵老爷现在的势力,足以成为三大界中不可忽视的力量。 周杨找到了大力大黑,来到南神域,巫王他们现在将两界的巫术蛊术研究的比较透亮,相互借鉴提高,这可是一门神秘的术法,神巫和人间界的巫门术法融合,可不仅仅是融合那么简单,真有神鬼莫测的神通,修到极致,也可以有大帝的神通。 杨无双收了西芒山,给西芒山的灵物一个安全的地点,带着狐国国主等人回到人间界,并且开始融合狐国和西芒山以及克拉山的几个山头,现在的狐国果然有一方大陆的气派,山水林田湖草,野兽灵兽玄兽再加上灵物徜徉其间,妥妥的一个灵界,就是不知道比圣界的精灵界差多少。 北溟邱吉等人则在天赐等人放手的情况下,大刀阔斧的在神界恢复神教道统,不用说,现在的神教与过去截然不同,只是教义和信仰,不再干涉凡尘俗世的事情,更不允许以教代政,有的只是守护之责而没有掌控的贪婪。 三大教名存实亡,阿娇阿月阿琳舍不得离开神界,西芒山和三大圣山祖地又没有了,总得有个落脚之处,恰好天赐要在绿城暂时落脚,有卫无影和赵老爷手下几大神使的关照,萧宝等人已经将赵氏商行开到绿城,天赐干脆在绿城置办了大宅子,将风五娘等八位导师和淑凤和苏绣都接过来,再加上两位姥爷,也算是有了亲人团聚在一起。 为何选择绿城?因为绿城距离西神界天尽头不远,他得时刻监视天那边的变动,必要的时候,他得出去找消失的老太上皇和魔罗,那总是一种潜在的危险,若那俩货来到神界,除了自己和周杨,没有人能对付得了,北溟他们也不行,所以,他得向父亲那样,坐镇神界,直到把所有的麻烦都解决。还有就是得把土叙国等四大神国的事情安排妥当,还有一尊大神不能忘,就是夏燕还有被他安排在大世界山洞中的那口石棺,里边可是夏燕的父亲,复活他是天赐答应人家的事情,不能食言。 龙杨是个独往独来的人,不过他喜欢小弟龙龙,至于一直在灵湖中修养的金兮兮,他没太在乎。不过湖中多了一头巨大的狡鲑,这东西挺好,若是不能化形,吃了它! 龙杨回到东神域,来到九峰城,现在九峰城变化实在太大,都是爱享受的人,石叮当不用说,猿坤大黑牛老鼋都是爱喝的主,跟他们在一起的吕娘小日子也过得很开心,没有了暗无天日的日子,心情放松,三十多岁的人有返老还童迹象,宛如十八九岁的少女,令人看着就赏心悦目。 圣帝雅抒和王爷金龙现在抛却一切,也留在了九峰城,特别是圣帝雅抒还是韩左岭,韩左岭与王爷金龙又是师徒关系,抛却了立场之后,回归仙山,现在就是师徒关系而无其它,关系自然更加亲密。龙杨回归,最高兴的也是这两个人,怎么说呢?石叮当还行,猿坤老鼋和大黑牛就不太地道,经常捉弄两个人,圣帝如何?至尊又如何?你们现在都是寄人篱下,娘的不老实就削一顿,还不敢还手,因为有石叮当那尊先天大神搁哪儿杵着,那可是比大帝还厉害的家伙,也是和神武大帝一样,第一次神战都没死的有数几个大能之一,有这个家伙在东神域镇场子,谁敢胡闹! 不过玩笑归玩笑,其实圣帝雅抒和金龙不走自然有不走的道理,九峰山这个地方是一处圣地,石叮当亲自创建的圣地自然不简单,并且石叮当还有一手好的酿酒手艺,曾经在仙界闻名遐迩的猴儿酒就是他的杰作,就冲这酒,已经困住了二人。 龙杨回归,龙龙像是跟屁虫一样不离左右,恰好金兮兮也出关,金龙宝贝的什么似的,甚至有点低三下四讨好女儿,不过现在的金兮兮似乎脾气大改,对这个俗世的父亲再也不排斥,真有一种尽孝好女儿的模样,令金龙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九峰城外九峰山,是一处云遮雾绕的圣山,被石叮当加持的阵法保护的密不透风,寻常人也看不出这座山有什么特别,不过进入山中便有一种山不是山的感觉,完整乾坤大世界,灵气充沛,每一棵草甚至都有化灵的迹象,大山常年有圣音隐隐回响,便是山中野兽久闻这圣音,也有开化的迹象,总之到处都是盛景,神圣的气息让人感觉到无限的敬仰。 石叮当之所以这么用心,是因为神战后期,神武大帝和神圣至尊大帝心灵相通之后,联手做了不少局,也坑了很多圣界佛界的大能,石叮当就是其中一份子,他是最了解两位顶天人物是如何做局,终于保住了神界,并且驱赶了圣界,将佛门的一些脉系更是坑的惨无人道,最后不得不灰溜溜的退出神界。石叮当到后期不经常出面,但是却与至尊大帝关系越来越好,至尊大帝散道,要不怎么是石叮当第一个寻到至尊大帝养魂之地,那俩人有默契,而且石叮当神魂中还有至尊大帝的一缕魂。 来到九峰山,一处高耸入云的峰顶,飞鸟不渡的地方,但是灵气如轻烟升腾,向峰顶集中,峰顶并没有什么祭坛之类的东西,倒是有一棵树,没错,是一棵不死树,要说至尊大帝也会找地方,纵观整个神界,除了西神域那地方有一棵不死树成为白妈妈的养魂之地,这里是唯二的一棵,其他地方还真没有发现有不死树的踪迹。 龙杨不是马小平,按理来说不是至尊大帝的徒儿,但是,龙杨也是马小平,马小平做的一些事情他们都得认,所以龙杨规规矩矩的敛衣行礼,行的是弟子礼,就这么一拜,不死树一阵晃荡,不死树中显现一个虚影,确切地说是一个小娃娃,极为虚幻,但是一出现便有圣音环绕,而且整个不死树有圣光缭绕,要不是石叮当的遮天阵法,这道圣光足以扩散到整个神界,直冲九霄惊动三界。 小娃娃的虚影浮现在不死树上,看着对他恭恭敬敬行弟子礼的龙杨,有笑容,那是一种与小模样极为不相称的慈和笑容,声音如天籁,道:“乖徒儿,你都造物主了?就差一点赶上我了!” 这时候老鼋猿坤大黑牛等人才发现龙杨的底蕴的确已经深不可测,但是他们不敢想,无非到了大罗金仙,也就是圣人,不过经过至尊大帝这么一说,众人这才恍然大悟,这个家伙哪是大罗金仙,妥妥的大圣人,混元大罗金仙! 龙杨将这一次去西神域遇到的事情和至尊大帝说了一遍,特别提到幽冥之主和魔罗自在天主,至尊大帝道:“神战后期,若是没有你父亲,不要说圣教,就是佛门我们都难以抗衡,幽冥之主是佛门地狱教的一脉,自称九幽之主,那家伙极为不简单,功法邪门,却以佛门正大光明的法门行邪恶之举,很难缠,而那个魔罗,与佛祖是同一时代人,他与佛祖二人就像是一枚硬币的两面,佛祖主张善和修,魔罗却断人善根,阻人修行之道,信徒信仰他就可以了,不用什么修行,到时候他自会接引信徒到彼岸,所以,他的信徒更多,更能迷惑人,有时候所显示出来的力量连佛祖都忌惮。那个家伙差点没在神界站住脚,若是他在神界站住脚,神界就不会是神界了,而是佛界,或者干脆就是魔界!” 龙杨这时候想起来天赐进入那颗星球所遇到的一切,的确,幽冥之主收集信仰的灵魂,引渡到他创建的星球上,确实剥离了邪恶之魂,留下了干净的灵魂,那些灵魂没有好恶,有的就是不知所谓的自在,其实都是痴傻一样的人,在没有七情六欲中,贡献自己的信仰。最后,幽冥之主被魔罗救走,幽冥之主和魔罗一定有关系,至尊大帝这么一说就明白了,他们走的都是同一条信仰之路,说不定幽冥之主是魔罗的手下。 等着吧,等天赐真的能抓住幽冥之主和魔罗的蛛丝马迹,他们一定会将这两支佛脉铲除! 龙杨想到一件事情,问道:“师尊可曾知道夏燕?” “夏燕,不记名弟子,古夏朝最后一任君王,他没有死,还在土叙国,不过他活着不是为了争权夺利,而是想复活他的父亲,他的父亲到后期迷恋长生之术,荒废朝政,将一个破烂不堪的朝廷留给了夏燕,夏燕对朝政同样不感兴趣,赶鸭子上架当然没有什么好下场,被夺权了,然后夏氏家族基本上被屠杀待尽。至于他和为师的渊源是在他逃亡之后,算是我传给了他神通吧,他对水法一道有天然的悟性,专攻水属性神术,他复活他父亲的办法是我提供的,包括那头狡鲑也是我给他的,你也知道,我身负重伤,表面上维持着造物主大帝的境界,其实就是一个空壳子,而你父亲为了保住神界,很多事情他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两个人都是威慑,不能将自己深陷某个泥潭,至于那个太上皇,幽冥之主的本尊,我们都没有搭理他,也是不想弄到僵持,把佛门引进来,主要的还是我们没有精力四面出击,圣界来的,本土的圣教已经够我们忙活的,幽冥之主那一脉对神界有野心,他们不想把佛门招进神界和他们争利,但是,我们若是逼得太紧,说不定把幽冥之主惹急了,他就会引佛门入神界,所以,在他们没有敢大张旗鼓的搞事情之前,我们对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我们成全夏燕,也是想到关键的时候,给那个老太上皇致命一击的!” 龙杨由衷的佩服至尊大帝和父亲,无尽岁月,神界神庭眼看着就要全面覆灭,却硬生生坚持下来,没有被圣教和其他势力彻底断绝,其中除了武力威慑,还有就是这等算计,这二人其实已经算到了一切,包括自己等人进入神界之后的种种行动,其实都在他们规定的轨迹上,包括至尊大帝散道,那个时候选择散道,是紧紧的把自己和神界捆绑了,躲都躲不开! 至尊大帝幽幽叹息:“小双,幸亏来的是你们,若是你的那九位伯伯,神教说不定已经彻底绝根了,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来吗?是你父亲给他们下了死命令,为此他们和你父亲有了隔阂,我希望你回去后,和他们解释一下,你要知道,这种误会持续下去,是要命的!” “所以他们把火撒到了仙界,这一次我就是要去仙界,我相信我的九位伯伯,他们会理解我父亲,也会理解您!” 聊了一会儿,龙杨发现至尊大帝有些疲倦,只好告辞。 去仙界,也该去了! 第690章 挨揍 “牛又发疯了!”六岁的小孩子漫山遍野的追着发疯的黑牛,不过腿短,纵使疯狂的追赶,也撵不上那头牛,黑牛真不知道发什么疯,可能是嫌弃路边的草不好吃,扭头就往一块刚长到没脚面的田地,是一处麦田,绿油油的,沁出芳香,黑牛跑进麦地,就是一顿狂啃,吃几口还戏谑的看一眼六岁的孩子,见小孩子一个跟头一个跟头的追过来,滋滋嘴,露出大板牙,一溜烟又向麦地深处狂奔。 “小平,你他娘的又上我家麦地放牛,看我不打死你!”,来了三个孩子,大的十几岁,小的八九岁的样子,大的去追牛,两个小的则摁住小孩子,一阵拳打脚踢,小孩子被踢得满脸是血,不过因为自己理亏,也不敢反抗,只是哀嚎:“我不是故意的,是那牛不听话!” 大小子终于抓住了牛,不过牛有牛脾气,和大的较上了劲,大小子拉住绳子,用力往回拖,黑牛则是梗着脖子往前跑,一头牛拉着一个半大小子在麦地里闹腾的乱七八糟,要说半大小子也是个牛脾气,哪怕是黑牛将他拖得浑身衣衫破烂,手脚都拖出了血,依然不撒手,到最后一个腾空,半大小子闪身来到牛头前,双手抱住牛头,伸腿使绊,用尽浑身的力气,嗨的一角力,竟然黑牛摔出一丈远,半大小子牛脾气不是盖的,一手紧紧勒住缰绳,一手成拳头,对着黑牛就是一顿爆锤,竟将黑牛棰的的“哞哞”哀鸣! “别打我的牛,要打打我吧!”,叫小平的小孩子一边被拳打脚踢,一边大声呼喊。 半大小子像是打服了黑牛,硬生生将黑牛拉起,拉出麦地,又是一顿拳打脚踢,将大黑牛硬生生的打的瘫倒在地。 半大小子打服了大黑牛,似乎还没有出完气,看着被两个弟弟教训的小孩子,一手将小孩子提起,用力往地下一摔,然后就是雨点般的拳头专门招呼小孩子的脑袋,打到小孩子似乎好像没气了,这才罢手。 半大小子出了气,心疼的看着自家麦地,又看看瘫倒的黑牛和似乎没了气息的小孩子,带着两个弟弟扬长而去。 “大哥,不能打死了吧?怎么说都姓马,三叔要是知道了,不得报复咱们?” “他敢!”半大小子握了握拳头,“三叔一家和咱们家不对付,我早就想教训他们了!” “大哥你真厉害,连那头牛都干不过你,啥时候我也能像你这么厉害就好了!” 半大小子想了想,道:“我们赶紧回家,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爸妈要是问起来,就说不知道,啥也不知道。” “你不是不怕三叔吗?瞒着作甚?”,老二不解,看着大哥,老大道:“不是怕,要是那小子真被打死了,我们岂不是成了杀人犯?你们也知道,爷爷那个老不死的可是稀罕这小子呢!” 这个村叫做马梁村,一个村子的人都姓马,附近十里八乡的人姓马的得占一多半,马梁村姓马的其实都是一个家族,不过远近而已,这三个小子的父亲和那个小孩子的父亲是亲哥们儿,三个小子的父亲是老大,而小孩子的父亲是老三,老二早就不在村子里了,听说去了很远的地方,有很大的出息了! 小孩子叫马小平,六岁,因为家里条件不好,人口又单薄稀少,只有三口人,父母加上小孩子,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人口少地也少,好地都被老大一家占了,而老三一家只得到山脚下零星的几块山地,基本上是年年种年年欠收,一家过得紧紧巴巴,青黄不接的时候,甚至还饿肚子。 为此父母经常出去进山打野食或者采一些山珍药材卖了换几个钱花,就把家里唯一的一头牛交给小孩子照看,没办法,岁数小也得干活,不然,牛还不得饿死! 小孩子挨揍不是一次两次了,从记事开始,他就觉得大伯家的人给他带来的阴影让他感到无比的可怕,村里孩子不少,不过都不和他玩,也没有孩子敢和他玩,和他玩的孩子基本上都被大伯家的孩子揍过。小孩子被揍了几次之后就长了记性,离大伯家远远的,见到那三个叔伯哥哥更是像是耗子见了猫,尽量缩着身子不让他们看见自己。 就这样还是躲不开,经常挨揍,这一次又是自己理亏,大黑牛闯祸那不就是自己闯祸?挨打也是活该,不过,换句话说回来,这打的也太狠了! 小平觉得自己被那一摔浑身都像散架了,也不知道骨头断了几根,特别是现在脑袋被揍得已经膨胀,两只眼睛也肿的跟包子一样,牙齿被打掉好几颗,鼻梁骨也断了,最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好像被打的都散了,喘气都感到浑身疼。 大黑牛也好不到哪儿去,那个半大小子似乎天生神力,一头至少八百斤以上的牛,硬生生被他摔了一跤,拳头如铁锤,打在身上是真疼。大黑牛龇牙咧嘴,好几次想站起身,不过没有站起,一点点蹭到小孩子身边,大眼睛竟然有泪水滚落,伸出舌头舔着已经晕厥的小孩子的脑袋和脸,它突然觉得很愧疚,大颗泪珠止不住,低沉的哞哞声似乎表达着他的悔恨。 大黑牛为什么不顾小孩子的拉扯一定要跑进这块麦地里祸害人家庄稼?有原因,大黑牛不是不懂事,他是想报仇,替小孩子报仇,那三个小子经常欺负小孩子它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他想通过这种方式为小孩子报仇,却没有想到为小孩子带来了更大的祸端 ,它悔恨,心疼,它哭了,哭的情真意切! 天快擦黑,父母亲终于找到了孩子,父亲牵牛,母亲抱着孩子回家,母亲一路泪水,父亲沉默不语,家里冷锅冷灶,父亲将大黑牛拴在牛棚里,无声无息的开始烧火做饭,母亲则坐在床上,怀里抱着孩子,无声的哭泣。 一夜就是在这样的凄风苦雨中度过,第二天,父亲拉着牛闷声不响的出了门,母亲从身后问道:“你要干什么?”,父亲道:“把牛卖了,换几个钱,让小子去上学,无论文武!” “可是,你把牛卖了,家里的活怎办?拿什么种地?” “我当牛,我也不能亏了我儿子!” 母亲泪水滂沱! 一夜的浑浑噩噩,小孩子终于醒了,还在母亲的怀里,看着母亲还在泪流满面,小孩子忍着疼,给母亲擦泪水,“妈妈,我不疼,我已经好了!” “告诉妈妈,是谁把你打成这样?” “不是谁,是我放牛的时候一不小心掉进了山沟,连牛也掉进去了,我们是好不容易才爬上来的,路过那块地的时候,忍不住晕倒了!” 母亲紧紧搂住孩子,哭出了声! 母亲将孩子放在床上,道:“你先好好躺一会儿,别乱动,妈给你做饭去!” 小孩子乖巧的点头,平躺在床上,一身骨头断了很多,连内脏都被重击的快要烂了,脑袋比平时大了三圈,那种肿胀的感觉让他疼的死去活来,不过小孩子很懂事,强忍着疼痛,乖乖的躺在床上,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他开始做梦,梦见一位女子,那种亲切感让他想喊妈妈,那女子看着小孩子,泪流满面,抚摸着他的头,又摸遍了他的全身,那感觉让他觉得似乎浑身哪儿都不疼了,连断的骨头都似乎好了,而且觉得脑海前所未有的清明,浑身轻飘飘的,有前所未有的放松。小孩子极为高兴,看着泪流满面的女子,问道:“你是我妈妈吗?” 那女子点头:“我是你妈妈,孩子,记住,我是你妈妈,记住我的样子,未来有一天,我们会相认的!” 梦散了,小孩子醒了,奇怪的是,这个不长的梦让他感觉自己所有的伤痛都好了,浑身的骨头都恢复完整,连剧痛的脑袋也恢复到正常。 小孩子坐起身,握了握小拳头,又下了地,来到厨房,喊道:“妈妈,我好了,我去放牛!” 母亲惊奇的看着小孩子,小孩子已经跑进了牛棚,又跑出来:“妈妈,牛呢?” 母亲跑出屋子,一把抱住孩子,上上下下轻轻的捏了捏:“真不疼了?你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小孩子蹦蹦跳跳,显示自己真的好了,然后焦急的问道:“黑牛,大黑牛呢?” 母亲神态有些黯然,问道:“小平,你愿意上学堂吗?” 小平马上道:“愿意!”不过话刚说出口,马上改口道:“不愿意,放牛好,我愿意放牛!” 母亲又要掉眼泪,自己为什么要生这个孩子?自己和丈夫为这个孩子带来了什么? 小平找牛,这时候院外进来一个女人,长得一副刻薄像,身边还跟着两个八九岁的孩子,看见活蹦乱跳的马小平,有些意外,不过瞬间冷脸:“老三家的,你的牛祸害了我家庄稼,你看着办,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大嫂?我家牛祸害你家庄稼?啥时候的事?”母亲 一脸懵,看向儿子,问道:“小平,昨天是你放牛,黑牛进入你大娘家的地了?” “没有!”马小平说的斩钉截铁,“昨天我是去山上放的牛,我和大黑牛还摔进了山沟里,身上都摔伤了,我那俩哥哥都看到了,是不是?” 本来小孩子心里装不住事,对于昨天哥哥暴揍马小平的事,哥俩很害怕,生怕那小子真的死了,若是被人知道是哥哥打死的,说不定摊上多么大的事,所以战战兢兢的将这件事告诉了母亲,母亲也很害怕,真怕惹上人命官司,这不是过来探风的,没想到那小子活蹦乱跳的,一点事没有,放心之余,以进为退,先下口为强。 “大嫂,祸害你家地是我们理亏,不过我家小平昨天的的事情我也不会善罢甘休,事情的原委我也总要查清楚,你说吧,要赔你多少钱?” “就你这个穷家还能赔多少钱?再说了,什么昨天的事情?你这话里夹枪带棒的,我怎么就听不懂?你儿子摔跤了难道是我儿子推下去的?我也不指着你赔钱,就是告诉你,往后你们离我家远一点,粘上你们就晦气,家走,看见他们就恶心!” 那孩子没事,那孩子也没有把实情告诉他父母,这让大娘放下心来,吓唬一下,就是为了不让那婆娘没完没了的调查,她是不怕,但是也总是好过被人家盯上闹腾。 最主要的是,这一家子虽然穷,但是,家里那个老不死的老爷子很喜欢这孩子,这要是闹大了,他们真怕是扛不住! 小孩子并没有纠缠他被揍了的事情,怕是已经忘了,他现在就是找他的大黑牛,看不见大黑牛,他像是丢了魂一样。 父亲回来了,马小平看到父亲,第一句话就是,牛哪?大黑牛哪儿去了? 父亲看见小孩子一夜之间活蹦乱跳,有些意外更有惊喜,蹲在小孩子面前心疼的抚摸着孩子的小身板,最蠕动了半天,说不出话来,面对孩子的询问,父亲转移话题:“小平,到了上学的年龄,你要读书,你要习武!” 马小平极为懂事,已经知道了大黑牛的下场,眼中含泪,道:“爸爸,其实我可以一边上学一边放牛的!” 父亲将马小平搂在怀里,摸着孩子的脑袋:“小平,是爸爸无能,让你受委屈了!” 马小平摇头:“是我劲儿小,拉不住大黑牛,我若是像大伯家大哥那样有劲,我就不会拉不住牛进入他家的麦地,我就不会挨揍了!” 父亲浑身颤抖,孩子不经意的话,让他心疼,更让他怒火万丈! 马小平失魂落魄,吃饭的时候只是低着头一口一口的吃饭,眼泪默默地流进了碗里。 这顿饭,父母二人也是在眼泪中吃完的,贫贱夫妻百事哀,连累了孩子,让他们感到羞愧,感到无法面对这个孩子。 父亲吃完饭,来到了大哥家,大哥一家人对来人没有一点好脸色,大哥马先看见弟弟进来,冷着脸,“有事?” 孩子的父亲马前看了一眼满脸嫌弃的嫂子还有三个有点害怕又有恃无恐的孩子,终于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质问的话,看向马先,道:“大哥,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说吧,借钱没有!”马前甚至连里屋都没有让弟弟进,站在屋门口,挡住了弟弟。 “我东山口和西面坡那几亩山地我想卖给你,价钱你看着给就行!” 大哥这才正眼看了一眼弟弟:“怎么不过了?活不起了?” 马前苦笑:“我想让小平上学堂,卖了大黑牛,还差点,我想把田也卖了,凑一凑!” “上学?”马先嘴角一撇,“马梁村比你富裕的人多得是,又有几个孩子上得起学?还上学,就你那孩子你还指望他光宗耀祖?” 马前忍住心中的怒火,道:“不说别的,就说大哥有没有心买,你若不要,马梁村还有几百户人家,我问问别人去,只是,我考虑那毕竟是祖产,卖给别人怎么说也不如卖给大哥,即便便宜一些,祖田还是在咱们自己家族手里,到时候就算父亲知道,也不会说什么。” 马先还要再说什么,女人从屋里出来,插话道:“二弟还是有情义的,还有家族观念,但是先得说清楚,你若是狮子大张口我们可不买!” “不会,大哥大嫂,为了让小平上学堂,我卖了大黑牛,还差十两银子凑够,大哥也知道我那几亩田能值多少银子,大哥我不要多,就十两!” 马先一愣,知道那几亩田虽说贫瘠,但是怎么也值五十两,三弟只要十两,确实是卖血价,刚要说话,女人冷脸:“五两,多一文没有!” 马前真想将那女人拽过来暴揍一顿,不过还是忍住,低声下气道:“大嫂,十两,我只要十两,我没有多要,你...” “别说了,你爱卖给谁就卖给谁,你也说了,那是祖田,你若真卖给别人,我这就找老爷子说道说道,我看看你和老爷子怎么交代!” 面对女人的咄咄逼人,马前叹口气:“那就听大嫂的,五两就五两吧!” “那你就把地契拿过来,咱们一手钱一手货!”马先道。 马前从衣袋里拿出地契,递给大哥马先,马先看了看,道:“进屋,签字画押!” 哥俩在屋里郑重其事的画押签字,做好了交接,马前拿着五两银子,与大哥告别。 没过几天,又以五两银子的价格,将房子院子也卖给了大哥,就这样,马前一家三口,男人推车,上边只有一些简单的被褥锅碗瓢盆,离开了马梁村。 马前为了不丢人,是夜半偷偷走的,没有和任何人告别,他毅然决然的离开了,离开了这个让他感到冰冷无情的家和这个乡村。 最近的镇叫做沐枫镇,不过这一次马先的目的地并非沐枫镇,而是百里外的沙河镇,那里有附近百八十里有名的学堂,比沐枫镇的学堂不知好处多少倍,当然学费也贵很多,还有一点,就是沙河镇马前有结拜的兄弟,是一个大户人家,樊家,这一次其实就是投靠结拜大哥去的。 父亲推着推车,母亲抱着儿子,一家三口告别了伤心地,经过一个半夜加一天的步行,终于到了沙河镇! 第691章 离家出走 结拜大哥叫樊家臣,亲自接待了结拜兄弟,并把马前一家安排在自己不住的位于镇西边的一处老宅,樊家臣很热情,亲自带人给马前一家安顿好了住处,并且还给他接济了一些粮食和必要的生活用品,马前感激涕零,樊家臣拍着马前的肩膀:“见外了,见外了,我们哥俩是什么关系,生死兄弟啊,兄弟有难处,我这当大哥的现在还有条件,能帮一把是一把,将来,兄弟你翻身了,说不定还能拉扯大哥一把,我们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樊家臣看向马小平,蹲下身摸着孩子的头:“你就是为了这孩子才答应到我这里来的吧?过去这些年,我一直邀请你来帮我,你死要面子活受罪,一直不肯答应,为了这孩子,你这才放下架子,你啊,可真是,跟大哥太见外了...这孩子长得太好看了,来叫一声樊伯!” “樊伯!”马小平恭恭敬敬的行礼,樊家臣心花怒放:“这孩子 ,我说马老弟,干脆,让这孩子给我叫爹,管你叫爸,行不行?” 马前憨憨一笑:“孩子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他还小,不懂事!” “小气!”樊家臣摸了摸孩子的脑袋,站起身道:“你也知道,学堂不是那么好上的,好在你马姓还算上等姓氏,学堂还是可以收的,贱姓连学堂的门都不让进,这几天,我给你张罗一下,让孩子尽快入学,另外,学费的事情你也不用操心,既然我要给这孩子当爹,我就得有个做爹的样子,孩子在学堂的一切开销,都我出了!” “大哥,这怎么可以,我把家里的房子和地都卖了,孩子上学的钱已经够了,就不麻烦大哥了!”马前推辞道。 “别说那些没用的,就这么定了,我喜欢这孩子,愿意为他花钱,你就不要管了,对了,你明天就到我的兵器铺,我打算把那里的生意交给你,挣多挣少的无所谓,够养活你一家三口就行,不用考虑给我挣钱!” “你们忙吧,我就不打扰了,好好安顿下来,明天,大哥给你一家接风!” 樊家臣告辞,女人看着马前,问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一个结拜大哥?” “先忙,做点饭,这件事以后再说!”马前开始卸车,将屋子又收拾一遍,一家三口安顿下来。 第二天一早,樊家臣又来到宅子,道:“马老弟,今天就送孩子到学堂,那边我已经打好了招呼,学费都已经交上去了,今天咱们俩就送孩子去上学!” “这么快?”女人似乎有点不舍,樊家臣笑道:“弟妹这是不舍吗?学堂离这里也就是几条街,孩子也不住学堂,天天回家,又有什么舍不得?” “让大哥见笑了!”女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理了理孩子的头发,叮嘱道:“小平,到了学堂一定要听先生的话,好好学习,不要调皮捣蛋!” 马小平用力点头:“妈妈放心,我一定听话,好好学习!” 樊家臣和马前带着孩子来到位于镇东边的学堂,学堂的名字也简单,就叫沙河学堂,从几岁的孩子都十几岁的孩子都有,当然几岁的孩子都是刚入学的,然后一步步从低年级升入到高年级,也不是每个孩子都能按部就班的一步一步的升入到高年级,学习成绩实在差劲的,或者供不起学费的,半途辍学也有很多,当然,如果你实在有钱,哪怕是成绩一直是零,也能一步步的升入高年级。 学堂的主管叫大学师,下面还有很多老师或者称导师,一个镇几万人,适龄能入学堂的孩子从小到大加在一起也就一百多人而已,主要是学费太贵,一般家庭供不起,比如大伯家那三个孩子,按理说大伯家条件不太差,但是,没有一个能上这座学堂,可见沙河学堂门槛之高,主要是学费门槛太高了,一般家庭供不起。 大学师是个女子,三十多岁,有一种让人敬服的气质,不高傲不冷漠,但是那种自然而然的气质就让人不敢有丝毫的亵渎,眼前站着大学师,樊家臣和马前则毕恭毕敬,大学师看着眼前孩子,破例蹲下身:“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马小平!” “几岁了?” “六岁!” “为什么要来沙河学堂?” “我爸爸叫我来的!” “想学什么?” “习武!” “为什么要习武?” “不受欺负,保护爸妈!” 大学师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叫过一个年轻人,“编入你们班,重点习武!” 年轻人拉过马小平的手,道:“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老师,不过我这个班是要住校的,你若是想家,除非学堂放假,否则你不能离开学堂,懂了吗?” 孩子还没说话,马前犹豫,道:“孩子还小,这...” “这是我这个班的规矩,承受不了,我不会收,爱哪儿去哪儿去!”年轻老师面色不悦。 “爸爸,没关系的,我愿意住在学堂,放假的时候,我会回去看你们!”马小平说的极为认真,让年轻人脸色缓和下来,拉着马小平的手走了! 大学师看着孩子,孩子刚刚的几句话让她怦然心动,这孩子太懂事了,才六岁,情商太高,令人心疼。 大学师看向马前,道:“我这个学堂学费太贵,我也看出来了,你的家庭条件不是太好,能凑够这些学费,肯定是卖房子卖地,但是这也仅仅是第一年的学费,往后还有好几年,你有把握供得起?不过若是这孩子争气,每学年都能在考核中进入前五,我会给他免除学费。” 马前抱拳行礼:“我不指望孩子给我省学费,只要他在这里过得平安开心,能学到本事,我就满足了,所以请大学师多多关照!” 大学师看了一眼樊家臣,樊家臣刚要说话,大学师淡淡的道:“你们回去吧,这个学堂不是外人长时间待的地方!” 二人谦卑的与大学师告别,大学师转身走了,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走到一半,她犹豫了一下,拐到一处小院,这里有一座大房子,确切地说是一间教室,她站在教室外,就那么站着,但是整个人如同融于虚幻之中。 领走马小平的年轻老师叫做顾林,拉着孩子的手进入了教室,教室中的孩子们正在一笔一划的写字,顾林拉着马小平的手站在讲台上,轻轻拍了拍桌子,学生们都抬头看向讲台,顾林道:“介绍一下新同学,马小平,年龄六岁,比你们都小一两岁,他就是你们的弟弟,你们要多多帮助他!” 马小平看向同学们,十分礼貌的行了一个礼,道:“请哥哥姐姐们多多关照!” 同学们不约而同的鼓掌,表示欢迎新同学,顾林指了指前排一张桌子,道:“林小欠,马小平和你同桌,你学习比较好,来的也早,马小平功课跟不上的地方,你要多多帮助!” 马小平来到桌子边,对林小欠行行礼,道:“请你多多帮助我,给你添麻烦了!” 林小欠赶紧站起身,帮着马小平摆正了凳子,让马小平坐下,道:“往后我们就是同学了,我们相互帮助!” 顾林看了看教室中的学生,道:“今天还是不习武,认字,因为不认识字,就看不懂修行功法,看不懂就学不会,而且,即便将来你们长大了,学武不成,还认识字,也够你们讨生活的。今天还是学二十个字!” 学生们摆正纸笔,坐姿端正的看着黑板,顾林在黑板上写下了二十个字,读道:“古之真人,其寝不梦,其觉无忧,其食不甘,其息深深。”学生们跟着朗读,读了几遍之后,顾林让学生们开始一笔一划的书写,照猫画虎。 马小平毕竟是第一次提笔写字,连握笔的姿势都不对,学着黑板上的字一笔一划的书写,但是,怎么写,也写不直,弯弯曲曲,一张纸被写的弯弯曲曲乱七八糟,不过马小平并不气馁,为了不浪费本子,就在一张纸上一直写写画画的,神情肃穆而认真,大半堂课,一直在一张纸上勾勾写写,也就是半堂课,他的手居然稳定下来,二十个字能整整齐齐的写下来,直到在第二篇纸上,二十个字,居然有了端端正正的样子。 顾林一直悄悄的站在马小平的身后,当他看到马小平笔尖上居然有一缕气息飘动,吃惊的目瞪口呆,这孩子居然懂得写字运气,或者说以气运笔,这孩子是妖孽吗? 半个时辰的课程结束,顾林让学生们休息,自己则出了教室,教室外,大学师露出身形,问道:“那孩子怎么样?” 顾林道:“妖孽,我从未见过如此妖孽的孩子!” 大学师点点头:“重点培养,照顾好他的安全,我们学堂能否更进一步,就看这些孩子的了!” 下课了,马小平还在座位上比比划划的,林小欠看着马小平,道:“你来晚了几天,前几天我们都学了一百二十个字了,要不我教教你!” 马小平笑道:“那可好,那就麻烦你了!” 林小欠拿出本子,从第一页开始,教马小平识字,一百二十个字,马小平全记住了,为了省纸,他一直在桌子上用笔比划,直到自己确定能写下来,才在本子上开始书写,一笔一划的,极为认真,林小欠在一边看着,赞叹:“马小平,你可真聪明,你刚来就比我写得好!” 马小平笑了笑,这些字他不知道其中含义,但是,认字嘛,先要认识,然后会写,等老师讲解的时候,再明白什么意思也不晚。 马小平上学的第一天,学的很认真,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在马梁村,一头大黑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回了家,不过那个家已经柴门紧锁,大黑牛在院外哞哞的叫,也不见屋子里有人出来。 大黑牛瞪大眼珠子,感到十分奇怪,心里着急,一下子把柴门拱破,跑到院子里,见房门紧锁,又把房门撞开,里里外外找人,但是一个人都没找到,大黑牛在院子里发疯,叫的凄厉。大黑牛这么一闹腾,当然惊动了人,左邻右舍都跑出来,当然也包括大伯家三个孩子,老大马青文看到大黑牛把院子祸害的不成样子,怒从心头起,从路边捡起一根棍子,冲到院子里,对着大黑牛就是一顿输出。大黑牛眼睛已经发红,正是动怒的前兆,面对狂风暴雨一般的棍子不躲不跑,就那样瞪着马青文,马青文对大黑牛更是愤怒,棍子都打折了,见大黑牛依旧不躲不跑,只是用极为愤恨的目光瞪着他,鼻孔中出的白气甚至像雾一样,马青文脾气更是控制不住,棍子断了,换了一把锄头,对着大黑牛的脑袋砸去。 大黑牛叫声更是凄厉,凄厉中含有滔天的愤怒,猛然冲向马青文,双角插进了马青文的胸膛,大头一甩,将马青文甩到了房顶。 大人们惊呼,马青文的两个弟弟更是惊恐大叫,大人们冲进院子,有人上房救下马青文,有的则纷纷拿起棒子棍子锄头镐头等,对着大黑牛胡乱打去。大黑牛更是愤怒,牛脾气终于控制不住,叫声惊天动地,闻之令人胆寒。大黑牛狂奔,左一头右一头,将满院子的人顶的到处乱飞。大黑牛冲出院子,村里的大街上人越聚越多,其中包括闻讯而来的马先和他的媳妇,听闻儿子被牛给顶了,双角都插入胸膛了,女人的哭喊声已经不是声,像是狼吼。急忙扑上前,抱住儿子,哭的天昏地暗。但是光哭也解决不了问题,这孩子现在浑身血糊糊,胸口两个大洞汩汩冒血,再不抢救,这孩子的人命就保不住了。 有人拉来了马车,沐枫镇上有医馆,赶紧把孩子送到医馆抢救要紧。 大黑牛挣脱了围堵,虽然浑身是伤,但是气势如虹,居然没有人敢靠近,大黑牛发疯一样跑了,跑出一溜烟。马家老爷子姗姗来迟,听说了血案,赶紧来到了三儿子的家,大声吼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老三跑哪儿去了?” 老大马先没工夫搭理老爷子,更对老爷子居然不先问孙子的情况而询问老三去哪儿了感到气愤,和大哭的媳妇上了车,向沐枫镇赶去。 村子里还有好几个人被大黑牛顶伤,不过问题不大,大黑牛除了对马青文毫不留情,对其他人还是角下留情的,不过得跑,否则,被愤怒的村民抓到,晚上就会变成炖牛肉。 老爷子叫马延龄,在马梁村颇有威信,不过是表面上的,大部分村民对马延龄不以为然,这个老家伙善于伪装公正,善于端着架子,在村子里是个谁也不愿招惹的存在,他有三个儿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对大儿子一家有些偏袒,好地还有好房子都给了大儿子,老二因为从小就被一个神秘人带走了,至今没有音信,也就等于没有了这个儿子。至于老三,他是看不上的,不过对马小平那孩子还可以,也只是还可以,钱什么的一文不给,因为,好东西都给了大儿子。 老三走了,连个招呼都没有和他打,他居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走了,这让村民们更加瞧不起他,村里人都知道这个老东西偏心,处事不公,对三儿子好像也没什么感情,三儿子远走他乡,连这个父亲一声招呼都不打,足见他这个父亲做的有多失败。 马延龄询问村民,村民摇头,谁也不知道马前去了哪里,估计是前天夜里连夜走的,没有惊动任何人,说起来走的时间不长,骑快马找一找没准能找到,你在这里喊有什么用,另外你跟谁喊呢?惯的毛病! 村民散去,不再搭理老爷子,老爷子大骂,骂三儿子,也骂村民,骂儿子是没良心,居然抛下自己这个父亲不管了,骂村民,骂的是你们这些人更是狼心狗肺,我三儿子平时人缘好,谁家的忙都帮,你们居然不知道我儿子去哪儿了,简直岂有此理! 胡搅蛮缠的人,总会找到胡搅蛮缠的理由! 第692章 修炼 沙河学堂条件还是比较不错的,比如低年级的有一个院子,院子里是教师,同一个院子还有宿舍和食堂,不用出院子,就解决了吃喝拉撒的事情,孩子小,有好几个保姆一样的导师时刻陪护,像是奶妈一样细心呵护,也难怪,这些孩子在山河镇附近百里之内都是非富即贵出身,马虎不得,即便像马小平这样的,也是花了大价钱的,再说,人家马小平的干爹也不简单,樊家臣可是沙河镇首屈一指的大户,樊家祖上也是贵族,身份尊贵着呢。 和马小平一个宿舍的另外三个小伙伴,有两个并非沙河镇人,也是外边镇子上花大价钱来的,还有一个好巧不巧,就是樊家臣的贵子,樊中升。另外两个,一个叫纳旭明,一个叫尤寒。 都是孩子,最大的樊中升八岁,另外两个都是七岁,最小的马小平六岁,孩子们在一块,没有什么高贵低贱的意识,玩到一块就是好朋友,这不,第一晚四个孩子就开始成为好朋友了,学着大人的样子拜把子,老大自然是樊中升,老二是纳旭明,老三是尤寒,马小平理所当然的老四。 最小的马小平是个学痴,第一天来,因为害怕被拉得越来越远,即便是回到宿舍也是比比划划的学写字。不过两外三人不以为然,觉得放了学就应该好好玩,看见马小平有点不合群,劝道:“放了学该玩就玩,听大人说这叫劳逸结合,你总是这样,也太不合群了,我们是结拜兄弟,要玩就一起玩。” 马小平终于收了心思,抱歉的笑了笑,道:“我来得晚,落下了功课,所以我想多学一些,赶上你们,等我赶上了你们,我们就一起玩!” 樊中升觉得有理,他是老大,想的自然多一些,对另外两个小兄弟说道:“既然如此,我们这两天就不玩了,帮着马小平把功课补上来,然后我们就可以一起玩了!” 说干就干,四个小伙伴头顶头,围着一张桌子,拿出纸笔,三个小老师,一个上进小学生,极为认真的开始学习。 宿舍外,保姆阿姨们来回溜达看孩子,大学师和年轻的老师顾林一起来到宿舍看孩子,并清点人数,看人少没少,到了马小平的宿舍,见四个孩子极为认真的写字,大学师凑上前看了看,也许是孩子们太认真,也许是大学师的动作太过轻柔,孩子们没有发现有人来,还在认真的写字。不过让大学师大吃一惊的是,马小平那孩子一笔一划的写字,笔尖有气韵流出,写出的字有淡淡的紫色光晕,当然孩子们看不见,她和顾林却看得清清楚楚,这孩子上学第一天,居然凝气了,并且凝气的品质极高,乃是前所未见! 大学师悄悄退走,来到宿舍外抹了抹自己白皙额头的细微汗水,轻声道:“我见过他父亲,就是一个普通的凡人,没想到他的儿子居然有先天之气,难道真是那个马前的儿子?” 顾林道:“不管怎么说,能有这个孩子是我们的运气,若是这位孩子像是我们想象的那么妖孽,可以跳级,让他提前参加大选!” “说实话,我还是真舍不得,好不容易有这么个妖孽,想留在手里捂一捂!”大学师莞尔一笑,又摇头:“但是,我们想早日离开这里,没有成绩,我们始终还会困在这里,这么一想,那孩子早日参加大选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马小平没有注意到大学师和老师在时刻关注他,这小子就是个学痴,每天二十个字已经满足不了他的求知欲,下课后偷偷找到顾林,要求再多学一些。 顾林当然也不保守,按照他和大学师的设想,如果这等妖孽早日成熟,能够参加一年多以后的大选,那就最好不过,所以,他们不怕拔苗助长,只要你有能力,使劲学,学的越多越好。 马小平就像开窍一样,一本书,没用几天已经会读会写,而且,刚刚上学三个月的马小平,已经将《圣义》、《经要》等厚厚的课本已经完全通读掌握,甚至能背诵! 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妖孽,大学师和顾林已经被征服,现在他们决定,让马小平跳级,到中班,同时跟着跳级的还有林小欠樊中升纳旭明尤寒,因为这是个小家伙居然也如同开挂了一般,跟上了马小平的速度,提前完成了低年级课程。 三个月进入中级,开始接触修行,顾林也跟着成为中级班的老师,中级班也是三十多人,加上马小平来的五人,中级班刚好四十人,除了他们五人,其余都是十四五岁的孩子,也是一茬一茬淘汰下来以后留下的天才。 其余三十多人已经开始了正统的修行训练,而马小平五人还没有接触过修行的门槛,自然要开一些小灶,给他们开小灶的就是顾林。 顾林拿着一本秘籍,在学院的一个树林里,将那本书翻开,然后像是投影一样将书中的内容开始投放到幕布上,一个个金色的大字,在洁白的幕布上整齐排列。顾林道:“字你们都认识了,下面我给你们讲字的含义。” “这本秘籍是沙河学堂独有的秘籍,叫做,<内外经>,又称<九天圣诀>,讲的是修行入门的一些门径,人们修行,第一步就是要以自身为媒介,引自然之气入体,养内府,养神魂,以气炼肉身炼神魂,所以修行人第一步就是要懂得如何凝气,如何运用气。凝气的同时,与炼体同步进行,凝气分为五个阶段,第一阶段凝气入体,这个阶段达到气灌五内,在气府中形成气团才算小成。第二阶段改变气团质量,为白色或者是无色气团,第三阶段达到银白,第四阶段达到金色,第五阶段达到紫色。不过也不能一概而论,有的即便达到圣帝境界,气团质量不高,上限有限,即便达到了圣帝境界,战力有限,一辈子最高也只能到圣帝,也就是说气团的质量越高,将来的潜力越打,造物主之所以成为造物主,他们在最开始修炼凝气质量至少要到紫色气团,再高的就是传说中的圣源之气,那是一种传说中的存在,是先天的,很少有人能从后天修炼中得来。所以造物主极少,能创世的神灵很罕见。凝气的同时炼体,炼体不仅仅是锤炼肉身,还有锤炼神魂锤炼血液,这种炼体,其实在肉身之外形成一个肉身小世界,即便你当下肉身被毁,只要灵魂还在,重新凝聚的肉身依然具有被毁之前的所有能力。所以,凝气炼体是基础,更是一辈子的事情,哪怕是到了圣帝境界,依旧进行凝气,有的基础不好天赋有限的人,凝气质量不高,但是一直不放弃,哪怕是境界提升了,依然可以改变凝气质量,就是想让自己再进一步。” 顾林一边讲解,一边将自己的气府气团凝结出一滴,在手指尖上,那是一团银白气团,光鲜亮丽,上面隐隐约约有金色丝线流淌。 马小平瞪着一双大眼睛仔细观察顾林的气团,感到很神奇,顾林看着马小平,道:“凝气有什么用?当然是在炼体的过程中,以气扩筋脉,以气调神魂,以气锤炼血液,所以整个炼体过程,不单单是锤炼肉身,要把气结合到修炼过程中,等到气、体、血脉、神魂成型,就是初步完成了筑基,才算是修行的开始。” “现在,我们学堂,完成筑基的人还没有,高年级的学生最多的是炼体九重,但是即便到了炼体九重,想要筑基成功,除非是特别的天才,至少一多半的人终其一生都迈不过筑基的门槛,只能是一个武把式,庸碌一辈子。” “所以,我们向更高学府输送人才,必须是十八岁之前筑基成功,过了这个岁数,就失去了深造的希望。” 十八岁之前完成筑基,自己等人还小,应该能赶趟,这是五个人的想法。 顾林道:“但是你们五个人不同,你们都是三个月完成了初级课程,这是别人需要至少三年才能完成的,所以,我对你们五个人抱有希望,我希望你们在我的培养下,一年完成筑基!” “一年?”马小平顿时感到压力山大,顾林看向他,意味深长的道:“他们四个人跟你在一起,只要你能在一年内完成筑基,他们也能,所以小平,不要放弃自己也不要放弃他们,老师对你抱有最大的希望,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马小平郑重其事的点头:“顾老师,我们听你的,你让我们怎么修炼我们就怎么修炼,我们不怕吃苦!” 林小欠樊中升纳旭明尤寒四人也重重的点头,八九岁的孩子,已经知道自己肩上的重担,老师如此信任自己,那就好好修炼呗,没什么可说的。 顾林开始按照《九天圣诀》凝气功法开始教孩子们运气路线,修炼课也正式开始。 马小平按照运气路线图开始凝神运气,以意识引气入体,就在一瞬间,树林刮起了一阵风,空气如流,形成一众蝴蝶扇翅膀的效应,树林大树摇曳,甚至小草的都向马小平等人所在的方向拜伏,空气中似有无数小雨滴,洒落在五人身上,一丝丝开始沁入五人体内。 顾林吃惊的看着马小平,确切的说是马小平引气入体,马小平就是那只扇动翅膀的蝴蝶,引来了天地之气向马小平集中,其余四人都是沾了马小平的光,第一次修炼,居然可以引动灵气风暴,改变了修炼空间的气场,这是多么妖孽! 顾林见五个孩子都进入了那种心无旁骛的修炼状态,心中感叹之余,也凑到马小平身边,进入顿悟状态。 大学师早就来了,一直听顾林讲课,也发现了异状,挥手布置了阵法,将树林与外界隔离,然后也凑到马小平身边,开始修炼! 修炼就忘记了时间,天已经黑暗下来,但是这片树林像是下毛毛细雨一样,淡淡的雾气一直笼罩着树林,学堂很多人都发现了树林的异常情况,不过他们没有进入树林,也是因为进不去,他们在外围感受到了树林中充满了浓郁的灵气,感受到了那方小天地的变化,知道那是有人修炼引起的天地异象。 可能是大学师,或者是顾林,因为只有他们才是这个学堂最顶尖的人才,看不透他们的修为,只知道,他们是很远的地方来的,在这里的学堂教学,就是为他们宗门培养天才,吸收到宗门中。 一夜,顾林醒了过来,大学师也醒了,四个孩子林小欠樊中升纳旭明尤寒也都醒了,只有马小平保持着一种怪异的姿势,双手举过头顶,掌心朝上。 大学师看着马小平,叹气道:“跟着他修炼,我们都会是受益人,不过这件事不能扩大,不能让所有孩子跟着他修炼,引起的轰动越大,对孩子越不利,保密吧,不要说出去,包括樊中升你们,一定不要说出去!” 林小欠樊中升纳旭明尤寒点头,他们虽然懵懵懂懂,但是既然是大学师嘱咐的,那就得听话,谁也不告诉,跟谁也不说。 马小平醒来,是因为这个空间的灵气已经被抽取一空,得需要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吸收不到灵气,他自然就会醒来。顾林看着马小平,道:“饿了吧?我们去吃饭!” 五个孩子早已经饿了,听闻顾林的话,跟着顾林去了食堂。 修炼了十几天凝气,马小平的紫色气团可以实现外放,顾林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个孩子的妖孽成都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连林小欠四人跟着马小平沾光,也已经能凝结气团,不过品质暂时只是白色而已。 已经实现了第一阶段,当然马小平直接到了第五阶段,接下来就是炼体。 九天圣诀第二篇,炼体篇! 炼体分三步,皮肉,筋骨,血脉。 炼体的过程也是进一步凝气的过程,顾林开始认真讲解炼体的要诀,行气方式。然后对马小平等人说道:“按照九天圣诀的功法,从今天开始,对你们进行体魄的锤炼,过程有点苦,你们准备好了吗?” 马小平五人高声喊道:“准备好了!” 顾林满意的点点头,拿出铁铐脚镣一样的东西,只是没有链子,让五个人过来,在五个人身上戴上五个环形铁块,脖子上也被戴上了一块环形铁。这东西看着不大,但是上边有圣纹流溢,每激发一道圣纹重量就会增加数倍。不过第一次炼体,顾林并没有给孩子们激活圣纹,只是铁块本身的重量就足有五十斤左右,虽然只有五十斤,但是对于刚刚修炼的八九岁孩子来说重量不小,特别是还有一个仅仅六岁的孩子。所以孩子们戴上铁块后都显得很艰难,觉得如同身负重压一样。顾林看着龇牙咧嘴的孩子们,道:“现在开始,每日绕着树林跑十圈,跑不完不允许睡觉吃饭,提前跑完,提前吃饭睡觉!” 十圈,每圈至少五里,五十里,对于负重的孩子来说可谓有些残忍,不过五个孩子,都眼睛冒火,显得信心十足。 顾林开始计时,孩子们迈着沉重的脚步开始跑步。 大学师又来,看着孩子们跑步,对顾林说道:“也不要太过心急,要徐徐而来,这些孩子毕竟身体还稚嫩,操之过急怕是要伤了他们得基础!” 顾林转头看向大学师,道:“七师姐,我们来到这里多少年了?十年了吧?你都三十二了,我也已经三十岁,我们等不起,等不起下一个十年,宗门那边几乎快要把我们忘了,再不回去,我担心我们真的会被赶出宗门,再说宗门派系错综复杂,咱们的师父又自身难保,如果这一次大选,咱们还是不能让宗门满意,我们还有脸赖在宗门?没了宗门支撑,我们就是没了根的浮萍,任由那些人打压,我们还能有活路?” 大学师叹口气:“悠着点,即便是拔苗助长也要有个度,另外,这几天我要炼一些丹药,给这几个孩子炼制一些凝气丹和锻骨丹,不过沙河镇太小,药材缺乏,我要进山,采集一些药材,他们几个就交给你了,特别是要保密,他们的消息,仅限于你我知道,绝不能外传,以免有心人惦记!” “知道了七师姐,你也要小心,沙河镇虽然不大,但是那座山不简单,里边可能有妖物,遇到不可敌千万不要逞强!” 第693章 蔡花逼迫老公公 沐枫镇马梁村,马家大院,也就是马先父亲所住的老院子,作为沐枫镇第一大户,当然有自己的气派,高门楼,高院墙,西院有马棚牛棚,还有好多羊,长工就有十多个人。 不过这样的富庶人家,居然能让三儿子过得一贫如洗,能让三儿子感觉没活路而被逼走,乡里乡亲的都感到不解,也对老爷子马延龄感到不屑,为富不仁,到任何地方都被人所不齿,而这个老爷子就是这样的人。 三个儿子,二儿子从小就被带走了,这一点众说纷纭,二儿子从小跟老三一样不受待见,老爷子说被圣人带走了,是去攀高枝了,到底是不是那么回事没人知道。老三更是不告而别,一走便是杳无音信。现在家里只有老大,现在这个院子里,除了老爷子马延龄说一不二,老大也有崛起之势,有点挑战老爷子权威的意思。 被牛挑伤的马青文还躺在床上,不过无大碍了,两个小的马青武马青云有些无所事事,他的母亲为此没少着急上火,大的都十五了,马青武九岁,马青云八岁,按理来说都到了上学的年龄,但是,可恶的马先居然让这么小的孩子开始干活做工,一点不为孩子的将来考虑,让人忍无可忍。 晚上,马先和老婆蔡花炒完饭,趁着热乎劲儿,探讨起了孩子的前途问题,说着说着,两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高,最后是厮打,蔡花打不过马先,胡乱穿衣服跑了,跑到了马延龄的老院子,一阵吵闹,整的马延龄老两口也没有睡好觉。 蔡花冲进老爷子的房间,不顾老两口还躺在床上,大哭大闹:“我嫁给你们老马家快二十年了,当牛做马,我得到了什么?为你们老马家传宗接代,干活像牛马,吃的连狗都不如,马家良田千亩,你的大儿子才分的几亩?你们宁可把良田租给佃户,也不给你儿子,你看看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老大马青武都十五了,到现在大字不识一个,难道让他一辈子当个文盲?还有青武青云,都八九岁了,也到了上学的年龄,那么大的小孩子难道就开始下地干农活?连个学费都舍不得出,难道让我们一辈子给你当牛做马?” 天还没有亮,老两口被狼狈的堵在被窝里,想起床又怕走光,不起床也不知道这个臭娘们儿还要在这里发疯多久,都是有脸面的人,这么大的声音吵吵闹闹,肯定会引起乡亲们的注意,这不院外已经有很多人驻足围观,院内长工更是蹲墙根听声,时而窃窃私语时而会心一笑,本来仇富是普遍现象,特别是这种为富不仁的富人更是招人痛恨,要不是家里实在没有地,没钱花,鬼才愿意给你这个老不死的当长工。 老爷子马延龄躺在床上,唉声叹气,不敢起床也不敢和儿媳妇对骂,生怕这个虎娘们儿上来虎劲儿掀开自己的被子。气的浑身发抖,大骂道:“马先,你他娘的死了?还不给我将你家娘们儿弄回去?” 马先其实早已经来到院子,偷偷摸摸藏在一处墙角,听着媳妇对父亲破口大骂,心里没来由解气,哥仨,那两个都走了,只剩下自己一个老大,但是老不死的迟迟抓权不放,千亩良田,自己不过百亩,你都快进棺材了,难不成要把那些良田都变成你的坟地?没这么干的,对老爷子他也恨。 老爷子马延龄终于还是压住火气,问道:“老大家的,你到底要干什么?想要什么你说!” 蔡花说道:“过去那些事情暂且不提,今天我就要跟你老说一件事情,现在老二老三都走了,给您养老送终这件事还得落到我们头上,田地的事也暂且不说,我的三个孩子都大了,老大青文十五了,错过了最好的读书年龄,我们也不指望他了,他有一把子力气,帮着他爸干些农活也就行了,但是青武青云才八九岁,正是读书的年龄,我也听说了,沙河镇那座山河学堂是神人办学,在那里若是学习,说不定会有出息,他们有出息也是给你们老马家增光,我没有别的要求,听说您老人家人脉比较广,您去给我们活动活动,让青武青云进沙河学堂学习,听说那座学堂学费极贵,我们是花不起的,还请老爷子给他们两个出学费,这件事若是您办到了,我和马先会尽孝您的膝下,陪着您,给您当牛做马也行,将来您有那么一天,我们也会给您风光大葬,不让您丢了脸面,老爷子,您别生那么大的气,怎么说我的三个儿子是您亲孙子,他们有出息也是您老人家脸上有光,您是个讲面子的,出来进去的,孙子有出息,也是给老马家光宗耀祖,您说是不?” 老爷子是有名的守财奴,他对儿子孙子甚至老伴的感情都不深,稍微看上眼的小孙子马小平又消失不见了,所以他更是看重钱,在他的眼里,只有钱才是最亲的,其余都是扯淡。听见儿媳妇居然让自己花钱供那两个小崽子上学,还要上那么好的学堂,顿时发怒:“想得美,还让我花钱,你们也不是没钱,凭啥让我花钱?想都别想,滚出去!” 看见老爷子动怒,蔡花却一点也不紧张,嗤笑道:“老爷子您也别说那话,您老这老胳膊老腿可是扛不住事的,未来还需要我们这一门为您养老送终,这时候您不出钱不出力,不积攒点德行,未来您老就算是躺在屋里躺在院子里我们也不会看一眼。最后问您一句,这钱您花还是不花?” 老爷子实在气不过,豁然起身,不顾走光,拿起枕头对着儿媳妇砸去! 蔡花立即大喊:“你这个老不死的,我就知道你对我有邪心,忍不住了?快来看看啊,这老东西要强暴我!” 老太太也不顾走光,爬起来大喊:“老大媳妇,你就积点德吧!” 蔡花越发控制不住,打开房门,大喊:“乡亲们快过来看看,这个老不死的居然想爬灰!” 老爷子急忙又缩进被窝里,同时也将老伴拉进被窝,丢人,实在太丢人,马延龄捂着脸,大喊:“马先,给我滚进来!” 马先先是将蔡花推出屋子,并且骂了几句,然后进屋,道:“爹,您看这事也不怪蔡花胡闹,您都多大岁数了,七十多了吧?您留着那些钱干什么?为您的孙子花点儿,难道不应该吗?” 马延龄捂着脸道:“你去把你媳妇劝走,两个孩子上学念书的事,我去活动活动,学费我也出了,别让她闹了!” “得嘞!”马先屁颠颠的走了出去,顺便拽走了婆娘,并对围观的人一顿打骂,骂走了围观人,二人回到自己的院子,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还彼此击掌以示庆贺! 就这样,老爷子被自己的儿子算计,还真就去了沙河镇,沙河镇除了第一大户樊家臣,还有第二大户林家林拱,也就是林小欠的爷爷,这二人年轻的时候曾经有过交情,这一次老爷子马延龄为了不丢面,带来了很多礼物,提出了要求,并表示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要不怎么说老将出马一个顶俩,这件事真就成了,学堂那边,大学师和顾林也没有将人拒之门外,反正人家愿意花钱进学堂,自己在这边办学堂也确实需要钱,十年前来到这里办学,开始三年宗门那边还给一些资助,三年后若是没有筑基的天才,就断供了,办学实在艰难,这才以高额学费收取富贵人家子弟,维持学堂的正常运转,等到自己培养出筑基天才,就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到宗门。 几天后,老爷子马延龄带着儿子马先,三个孙子赶着两辆马车来到沙河学堂,至于老大为何来,那是因为老大已经大了,能赶车,他也是为了送两个弟弟,他虽然羡慕两个弟弟能入学堂,但是不嫉妒,毕竟那是自己的亲弟弟,而且,自己也过了入学的年龄,错过了就错过了,没办法弥补。 马延龄先找到了林拱,林拱带着一行人来到学堂,马青武马青云的学费都已经收了,当然要留下来,顾林看了一眼忙碌的马青文,愣了一下,问道:“你多大了?” 马青文老实回答:“十五!”“没上过学?”“没有!” 顾林看向马延龄,道:“这个老大也可以留下来,学费减半!” 马延龄一愣,同时感到像是又要从他身上刮了下来一块肉一样的疼,看着顾林,道:“这孩子蠢笨的要命,除了有一把子力气,其余一无是处,老师莫非想将他留下来打杂?” 马先气愤的看向父亲,又看向顾林,道:“老师若看得上这孩子,那就留下来,学费吗,您说多少就多少!” 林拱也跟着劝,“顾老师能看中你这个大孙子,说明你这个大孙子必然有你所不知的天赋,留下来吧,花点钱,也不会埋没了孩子的天赋。” 就这样,三个孩子都留了下来,老二马青武老三马青云被安排到初级班,而老大马青文被直接插进了高级班! 送走了马延龄马先爷俩,顾林兴致冲冲的找到了大学师陆巧七,喊道:“师姐,师姐,我发现了一个先天武圣体,了不得,实在太过了不得,这一下我们有希望了!” 大学师陆巧七急忙跟着顾林来到高级班所在的大院,看见了离群索居显得很孤独的马青文,眼睛也是一亮:先天武圣体,先天之力! 陆巧七看了一会儿,抑制住心中的兴奋,说道:“你的武道不如我,这孩子交给我,我要亲自培养!这一回我们真的能翻身了,那五个再加上这个,一年后的大选,就是你我翻身之时!” 顾林笑了笑,这个师姐很自信,要讲体武一道,自己自信能胜过师姐,不过他也不想争那个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对那个孩子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看不上,特别是他那双阴沉的眼睛,仿佛藏着很多事,给人一种极为危险的感觉。 一个月的负重跑,孩子们已经适应了最初的重量,顾林给孩子们的铁块激活了第一道圣纹,重量增加一倍,同时不再让他们围着树林跑,而是去了学堂外的一座山,那里也是学堂的一处训练基地,有临时营地。 负重跑山,不是爬山,顾林亲自带着五个孩子跑山,先是在山脚跑,然后选择了一条慢坡跑上山,最后是沿着一条陡峭的山路一直往上跑,要一口气跑上山。 顾林陪着孩子们,一边跑一边告诉他们呼吸的节奏和跑步的节拍要协调,通过大运动量,打开所有体内窍穴和皮肤毛孔,让身体时刻排出体内浊气,同时让身体吸收体外的灵气,这就是边炼体边凝气,让凝结的气团的品质再进一步改善,提高。 顾林在孩子们的身后跟着孩子们,他看到,马小平身上有淡淡的紫气发散,并且凝而不散,像是一件虚幻的紫衣,笼罩在马小平的身上,同时,外界的灵气也被这件紫衣吸附过来,让马小平整个人就像包裹在雾霭之中,整个人都变得虚幻。 顾林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的感觉,这个孩子每天都会让他感到措手不及,这孩子明明还没有到炼体大成境,但是,这孩子浑身上下散发的气息,甚至连筑基境都要自惭形秽,而且,他几次观察马小平的气府,里边居然有一团混沌一样的紫气蒸腾,这是要塑造大世界的雏形吗?可是他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炼体境,还没有筑基啊? 不过他想仔细研究马小平气府的状况,越看越朦胧,最后泪水模糊了双眼,再看时,已经将他的感知力屏蔽在外,什么也看不见了。 激活第一道圣纹仅仅三天,孩子们已经适应了这个重量,看起来,很轻松,顾林给孩子们激活了第二道圣纹,但是轮到马小平时,顾林一狠心,偷偷一次性激活了五道圣纹,也就是同时激活了六道圣纹,重量一下子达到六倍,三百多斤,一个六岁的孩子,三百多斤,顾林都感到自己胡闹,生怕把这个孩子给压垮,不过他看到马小平神情的时候,再一次惊讶,那孩子一点反应都没有,似乎没有感到重量增加,反观林小欠樊中升纳旭明尤寒四人,眉头紧锁,身体有些颤抖,不过孩子们都很要强,看着马小平跟没事人似的,也挺起胸膛,挣扎着继续跑山,跑最陡峭的山路。 又是三天,孩子们被激活第三道圣纹,而马小平直接被激活了九道圣纹,但是三天后,这场负重跑山对马小平已经失去了意义,也很可能从来就没有意义。 林小欠登四个孩子继续负重跑,马小平被开了小灶,那是一处沼泽,面积大概方圆五里,顾林二话不说,将马小平扔进沼泽,道:“从今天开始,你要在这个沼泽中每天游十圈,我在一边看着你,若你累了想上来,我会拉你上来,但是我希望你一口气游完十圈,记住是游,不是跑或者走,因为在这里你跑不了也走不了,只有游,同时这里的吸力极为强大,一个不小心就会没顶,老师不会见死不救,所以你就放心大胆的在里边游,至于这样训练的好处,等你体会到的时候自然就会体会到。” 马小平想脱掉衣服,也想去掉那些铁块,顾林摇头,“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老师,这点重量对于你来说不是问题,老师若想救你,别说这点重量,就是一块千斤巨石压在你身上,老师也会救你上来。” 第694章 杀了你全家 马小平跳进沼泽,立即感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吸力要将他拽入沼泽深处,马小平感到,自己无论怎么扑腾,自己都沉底,并且四周粘稠的泥浆阻力之大,让他根本施展不开四肢。马小平有些慌乱,眼看着泥浆到了脖子,淹没了鼻子,他求救一般看向顾林,顾林却不为所动,直到没顶,泥浆将马小平全部掩埋,顾林这才有点急,难道真的是自己太过心急了? 顾林刚要有所动作,不过淹没马小平的泥浆处,冒出一团巨大的泥浆团,仿佛从泥浆中窜出一头龙,一声沉闷的吼叫声传来,接着那团泥浆飞向空中,马小平也跟着飞身而出,像是一条飞鱼,在沼泽中快速游动起来。 顾林张大嘴巴,看着快速游动的马小平不可思议到脸都变得扭曲,这处沼泽地是一个极为危险的地带,别说一个没有筑基的孩子,就是一个筑基巅峰的人,也做不到在这片沼泽中自如游动,而且,他已经被吸到沼泽之中,他是怎么做到一跃而出的? 十圈,马小平很快游了十圈,并且好像还没有过瘾,越游越快,最后居然是贴着沼泽飞掠,泥猴一样的马小平,像是一只小燕子,一点一点的点击沼泽,真正的身轻如燕! 大概一百圈,马小平上岸,浑身泥水,对着顾林灿然一笑,顾林拉起马小平的小手,来到一处小溪,让马小平脱光所有的衣服下河清洗,自己亲自给马小平洗干净衣服,对河里洗刷自己的马小平问道:“小平,你是怎么做到的?” 马小平笑道:“我感到我身上有一股力量,我只要将那股力量调动出来,那股力量就会托举着我,不让我沉沦,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可以重如山岳也可以轻如鸿毛,我想跳出来的时候,那股力量会带我跳出来,还能让我随意的控制自己的身体滑行或者飞行,老师,那股力量就是集中在我丹田气府中的力量,他可以任由我调动!” 顾林无语,良久,说道:“从明天开始,他们四个也不跑山了,你带他们在这块沼泽里游泳,你负责教他们并且保护他们,直到他们都能像你一样可以在沼泽中自如游泳,才可以进行下一步训练!” 顾林看到马小平痛快的点头,叹气道:“你不能把他们拉得太远,要让他们跟上你的脚步,哪怕是能看到你的背影也行!” 大学师陆巧七则把全部精力投入给马青文,马青文虽然刚刚十五岁,但是长得人高马大,显得特别成熟,嘴巴周围已经长满了小胡须,更显得马青文有些孔武,从没有接受过正规训练的他,肌肉如虬,浑身有一种令人窒息的爆炸力,就连大学师也感到那是一种令她都感到心惊的力量,仿佛只要他火力全开,就有一种一拳开山的力量。 这是一种先天的力量,是一种天赋,陆巧七看中的就是他这股惊人的力量,他不用修习术法,仅靠这种力量就足以撼动天下。 陆巧七是个炼丹师,先前为马小平等人炼制了凝气丹和锻骨丹,这一次又专门为马青文炼制通脉丹,她要彻底理顺马青文的脉络,让他本来就异于常人的筋脉进一步拓宽,变得越发坚韧粗壮。 马青文也没有让陆巧七失望,武痴本性让他彻底沉浸在修炼之中,正规的训练,极大的激发了他的潜力,让他的先天武圣体开始变得活跃,气血汹涌澎湃,呼吸的气息都如同牛一样,粗壮有力。 说到大黑牛,大黑牛再一次来到了马梁村,站在大门紧闭的小院门前,不喊不叫,只是静静的站着,看向院内,想象着屋子里有个孩子跑过来,牵着它,走向绿草地。 大黑牛终于确认,这家人搬走了,他感到失落,感到伤心,他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到它心心念念的小主人,它一步一步的失魂落魄的离开村庄,专捡没人的地方走,一路走一路吃,他也怕买它的那户人家遇见它,把他带回那个危险的地方,因为那家人似乎不是为了让他耕地干农活,而是有别的目的,很吓牛,让它不得不跑。 大黑牛在马梁村北面的山地往东一路而行,大眼珠不自觉的流出泪水,它想念那个孩子,那孩子让他感到亲切,小家伙对自己也好,经常搂着自己的脖子,即便是自己祸害人,故意气他,他也从不真的跟自己生气,脾气好,而且知道心疼牛。 马小平等五个孩子现在经过五个多月的训练,结束了野外训练营的训练之旅,现在眼瞅着到了冬天,他们回到了学堂,但是他们五人也没有回到班上,只是住的地方换到了中级班的宿舍。 五个月持续不间断的修炼,也让五个孩子感觉到了疲劳,顾林也心疼几个孩子,说放假一天,让他们回到家里,和家里人团聚一天。 马小平当然高兴,父亲母亲都在沙河镇,离家不远,樊中升的家与马小平的家离得更近,俩人又是好兄弟,当然要一起回到镇上,林小欠也是沙河镇人,也打算回家看一看,纳旭明和尤寒是别的镇上的孩子,家离得远,一天时间也没有必要回家,就和马小平樊中升林小欠一起回到镇上,铁哥们儿,作为东道主,樊中升怎么也要表示一下。 顾林当然不放心这些孩子,但是为了不打扰孩子们的兴致,他只是偷偷地跟随保护。 马小平等人在樊中升的带领下向学堂外走去,走出中级班的院子,路过小班的院子,马小平其实这一路都心无旁骛,默念九天圣诀,现在他已经开始知道了第三篇的内容,筑基篇。 马小平心无旁骛,但是有两个孩子却看见了马小平,正是马青武和马青云,他们看到了马小平的背影,哥俩极为吃惊,怎么这个马小平也在沙河学堂? 马青云刚要追上马小平,被马青武拉住,马青云疑惑地看向马青武,道:“二哥,那是小平,打个招呼啊?” “打什么招呼?”马青武愤恨的握了握手:“就是他家的大黑牛差点没把大哥顶死,跟他打什么招呼?” “可是那是牛卖了以后的事情,和马小平无关啊!” “你懂什么,他家和咱家历来不和,他妈和咱妈更是仇视,咱爸也从来不搭理他们一家,大哥更是和他们仇深似海,跟他没什么好打招呼的,走,去找大哥,告诉大哥 马小平也在沙河学堂!” 马青云摇头,觉得不应该这样,不就是那老牛祸害庄稼嘛,大哥还差点把马小平打死,人家马小平都没告诉他爸他妈,也从来没和家里人闹过别扭,凭啥一直和人家过不去? 哥俩来找大哥,不过大哥不在,哥俩进了高级班的校园感觉很压抑,到处都是人高马大的大孩子,至少比他们高一头,而且看着他们都很不屑,其实不仅仅是对他们,风声已经传出来了,那个马青文一来就成为大学师的亲传弟子,不用上课,大学师给他单独开小灶,孩子们都是有嫉妒心的,看到这俩小子知道其来历之后,更是不屑,有一帮半大小子凑了过来,听说这俩小玩意要找他大哥,气不打一处来,当时就是一顿胖揍,参与人数众多,好像高级班的人都上手了,把俩孩子揍得晕倒在广场上,人事不省。 老师们后知后觉,将俩孩子送进学堂医馆,只是俩孩子下手太重,身体多处骨折,看来得需要治疗一段时间。 下午的时候,大学师带着马青文回到了高级班的院子,听说了这件事,大学师怕马青文忍不住怒火要惹事,急忙说道:“你不要急,这件事交给我,我会调查清楚,给你们一个交代!” 马青文似乎根本不在乎这件事,神色极为平静,道:“大学师您不必要为这点小事操心,孩子嘛,打打闹闹很正常,死气沉沉的还叫孩子吗?” 大学师放下心来,觉得马青文懂事,放下心,不过还是去看望俩孩子,了解事情的过程。 马青文说他还要修炼,就暂时不去看弟弟了,大学师也没有多想,一个人去了学堂医馆,她不知道,平静的马青文如一座蛰伏的火山,很快就要爆发。 马青文来到高级班教室,正在上课的老师看向他,知道这是一个被大学师单独训练的天才,很奇怪他为何来到教室,刚要说话,却被马青文推出教室,然后被反锁了门,教室内马上传出此起彼伏的哀吼声,老师用力拍打门,喊得声嘶力竭。也没过多久,教室门打开,马青文缓步走出,老师进入教室,教室一片哀鸿,桌椅板凳一片狼藉,三十多个学生没一个能够站稳,全部倒在地上,吐血的呕吐的,捂着肚子哀嚎的,不过还好,没死人。 马青文也来到学堂医馆,看见倒在床上的两个弟弟,神色平静,大学师也没有发现马青文有什么异常,道:“放心吧,他们没有大碍,修养几天就会恢复如初,你不要给我闹事,事情,学堂会解决!” 马青文似乎没有听到大学师的话,看向两个弟弟,问道:“你们为何到高级班找我?不好好学习,难道不想学了?不想学就回家,不要在这儿浪费钱。” 老二马青武忍着疼,道:“大哥,其实,我们找你是想告诉你,我们看到马小平了。” “马小平?”马青文皱皱眉,看向大学师,大学师点头:“没错,他比你们来的还早一些,你们应该认识吧?都是来自马梁村。” 马青文笑了笑:“没错,我们是兄弟,他的父亲与我的父亲是亲兄弟!” 陆巧七感慨道:“马梁村,你们家族出人才啊,你们是沙河镇学堂的天才,我希望你们都要好好在这里学习,还有半年时间,天武圣界北域圣天宗百学堂学子大选,我希望你们都能进入大选,都能进入宗门,给我们沙河学堂争光。马青文,你是最有希望的,我希望你珍惜这段时间,你现在距离武道筑基境不远了,就差临门一脚,即便你为你的弟弟的事情生气,我也不希望因此影响了你的修炼,相信我,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马青文道:“不需要了,若是您不将我驱赶出学堂,我一定会参加大选,为沙河学堂争光!” 马青文也不再看两个弟弟,走出了医馆。 五个孩子意犹未尽的从家里往回走,马小平尤其高兴,看见了爸爸妈妈,他们现在都很愉快,活的充实,特别是父亲,经营着那家兵器铺,生意很红火,兵器铺是前店后场的 模式,马小平不知道父亲居然懂得铸器,并且手艺高超,还能维修残破兵器,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兵器铺的生意由冷清变得红红火火,而且,父亲大名已经传遍方圆百里,人称马大师! 但是最近马小平修炼闲暇之余,总是在幻想中或者夜梦中看到大黑牛的影子,若是大黑牛没有卖掉该多好,一家人就可以在沙河镇团聚了。 几个人打打闹闹的回到学堂,在学堂大院门口,马小平看见了一个人,一个他不想看见的人。马小平并没有躲开,看见马青文,站住,马青文看到马小平,走了过来。林小欠等人看到身材高大的马青文,又看着他面冷若水的脸,觉得他不怀好意,尽管受到马青文气势的压迫,还是纷纷挡在了马小平身前,樊中升问道:“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马小平将身前人推开,来到马青文身前,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林小欠奇怪问道:“他是你大哥?怎么好像要吃人的样子?” 马青文看着马小平,马小平一点也不示弱,仰头看着马青文的脸,马小平道:“马青文,自我记事开始就受你们一家的欺压,而且每一次都是你揍我,特别是上一次,我浑身的骨头断了无数,内脏被打的肝肠寸断,即便如此,我还是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我爸爸我妈妈,我不明白,你们一家为何那么仇恨我们家,你们哥仨为什么要揍我,可我从没有招你们惹你们,告诉我为什么?” “没什么就是看你们一家都不顺眼,这个理由够吗?”马青文神色平静,看了一眼围在他周围的樊中升四人,“这是我与他的个人恩怨,与你们无关,都给我离远点!” 樊中升等人并没有躲开,反而已经拉开了架势,马青文不屑的看了看四人,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过一会儿你们爬不起来的时候,不要怪我!” 林小欠气愤道:“你得有十五六了吧,马小平刚刚六岁,以大欺小,你算什么本事?我瞧不起你,你就是垃圾,小人!” “嘴欠,该打!”马青文一个箭步冲上去,对着林小欠一个大嘴巴。 “啪!”一声脆响,林小欠没有躲开,她没有想到这个人高马大的家伙居然身形诡异,冲上来的线路极为刁钻,像是一道魅影闪了两下,自己的脸上就挨了一个嘴巴。 林小欠捂着脸,眼泪含在眼圈里,怒目而视马青文,刚要说话,一道小小的人影如同飞过来一样,快如飞鸿,一拳砸在马青文的脑门,接着一阵暴击,小拳头雨点一样落在马青文的身上,人飞起数丈之高,一脚踩在摇摇晃晃的马青文的头顶,不过没有往下踩,另一只脚猛的踢在马青文的嘴巴上,电光石火之间,马青文不知道挨了多少拳多少脚,身体摇晃,脑袋发懵,摇摇晃晃站立不稳,樊中升等人趁机一拥而上,对马青文展开了一阵狂轰滥炸! 隐藏的顾林本来早就想出来,但是看到林小欠挨了一嘴巴之后,他反而不想出来了,他要看看,他一手教导的这几个小伙伴是什么样的心性,值不值得他付出的心血。 他没有失望,更令他震惊的是,马小平一顿眼光缭乱的输出让他都没有看清马小平的招数,但是那一拳一拳力道刚猛的让他都骇然,这是六岁孩子吗?身上还带着好几百斤的铁块,能飞起数丈高,而且身形诡异,速度让他都感到头昏眼花,看不清路数。 马小平拉开对倒在地上的马青文暴打的三个小兄弟,对马青文说道:“我不管你为什么这么恨我,但是我保证,若你对我的家人我的兄弟姐妹有任何不利,我会杀了你全家!” 第695章 大黑牛的战斗 这时候的马小平令人不寒而栗,整个空间都充斥着一股肃杀之气,小伙伴们不由自主的躲开,一边观看的顾林更是冷汗淋漓,现在的马小平在他的眼里就是一个小杀神,一个能捅破天的杀神,这个小小的身体里究竟有着怎样的力量,能让天地为之变色! 马小平小手拉着趴在地上马青云,还为他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道:“大哥,学堂内禁止学子之间厮杀,好好看看学生守则,不然,我担心你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开除!” 马青云站起身,摸了摸马小平的脑袋,笑道:“大哥知道了!” 马青文尽量稳住自己的身体,挺直腰杆,向学堂内走去。 马小平五人则回到了中级班宿舍,各自歇息。 顾林找到了陆巧七,陆巧七也正因为马青文打了高级班所有学生的事情闹心。顾林看着陆巧七,道:“师姐,你猜猜我看到了什么?” 陆巧七瞪了一眼顾林:“有屁就放...有屁也憋着!” 顾林混不在意,道:“我看不透马小平,你刚才说马青文一人将高级班所有人暴打了一遍,但是我看到的是马小平一人将马青文揍的找不着北,自始至终他都毫无还手之地,单方面被虐,牙都打掉了!” “啥?这是啥时候的事?那小屁孩这么猛?这才几个月,脱胎换骨了!” 顾林摇摇头,“哪来的脱胎换骨?也许人家本来就这样,我们运气好,碰巧遇上了他,这小子的打架的套路我都看不懂,速度太快,我都不能捕捉他的痕迹,很奇怪吧?就算是从娘胎里开始修炼,也绝不会达到他这个水平,要知道,一个六岁的孩子身上还负重六百多斤,能飞起四五丈高,还有,那片沼泽地,那小子只是适应了一盏茶的工夫,就能在沼泽地中如飞鱼一样穿梭,速度我都自愧不如,师姐你说,这小子是不是有问题?” “怎么你怀疑他是某个大能转世?”陆巧七道:“不要深究这些有的没的,他只是个孩子,他只是我们的学生,是给我们带来希望的学生,保护好他,一定不要让他发生任何意外,现在我就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哪怕是学堂其他学生都成为他的垫脚石,我也在所不惜!” “怎么师姐,对马青文失望了吗?”顾林叹道:“从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来看,马青文城府深厚,不过秉性不行,为人冷血,我怕是会养虎为患!” “不管那么多,我们需要的是他能被以天才的名义选中,只要他们被选中了,我们就脱离了苦海,至于他们进入宗门以后的事情,他们是何秉性,与我们无关,那是宗门的事!” “不到五个月了,马青文依旧由我带着,那五个孩子还是由你带,最好用三四个月时间,让他们都完成筑基,去宗门大选之前,我们做一次内部测验,看看这些孩子中,还有没有隐藏的黑马,一起筛选出来!” 顾林笑道:“师姐你太贪心了,如果马小平被选上,以他七岁的年龄完成筑基,在通过宗门考核,完全是震古烁今的存在,只他一个,就足以让你我二人一飞冲天!” 顾林先是带着孩子们学习筑基篇的内容,然后详细讲解,讲到何为筑基时,顾林对照九天圣诀的内容和一幅图画,说道:“有了凝气锻骨炼血阶段的之后,就要开始筑基,何为筑基?筑基就是打基础,基础不牢,建筑的高楼就会不结实,一遇到震动就会房倒屋塌。炼体三阶段,你们的基础很牢,都已经凝气了,马小平已经是紫气,你们四人都有转向金气的迹象,你们的筋骨皮肉打造的也很牢固,血之力更是有沸腾迹象,这时候就向筑基方向努力了。圣诀云,百日筑基,炼精化气,炼气化神,通过爆发训练继续打磨血脉筋骨,同时继续聚气成团扩充丹田气府,以静坐坐庄,积累能量,通过与外界的神气沟通,得到天人感应,在百日内,在丹田气府中形成筑基台,或者气团衍生出混沌模型,就算筑基完成。筑基完成后,你们可以自观内府,可以看到不同的气团雏形,再进一步就可以生长圣胎,孕育圣丹,是为筑基境的下一阶段的开始,圣丹境,只有到了圣丹境才算是初步褪掉了凡胎,进入了修行的大门。” 孩子们神情专注,他们不懂得修行,但是通过细读经文和图片以及吃透老师的讲解,他们按部就班的开始一点一点开辟自己的气府,这个时间需要打坐静修。 顾林将树林世界继续加固了结界,并且亲自看守,到树林外的一条河抓鱼,为孩子们做烤鱼。 马小平按照修行路线,将气府内的气团向四周扩张,并且引动外界灵气灌注气海之内,同时也没忘了将丝丝缕缕的灵气引入到小伙伴们的气海之内。 一切水到渠成,一个时辰,马小平气府如同一个混沌世界,内部紫气蒸腾,马小平在不知不觉中,神海开始有所变化,大世界仿佛露出一角,他感到他可以看见一片天,虽然不大,但是顿时如同开了更高维度的视角,看见了另外一个世界。 这是神气同修,气海扩展,神海开始破角。 马小平感觉自己的气府开始扩张,无尽的紫气蒸腾其中,像是孕育着一个生命,他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拇指肚大小的小人端坐气海之中,如同小太阳,光芒四射,将气府照耀的圣洁而明亮。 马小平不知道这是什么,他不知道,他其实已经越过结丹,直接凝聚圣婴,到了圣婴境! 而顾林也不过是圣婴境而已! 马小平的气海紫气越发浓郁,包裹了圣婴,只有马小平自己能看见,外界一律看不到,哪怕是到了圣人境,也看不穿一个六岁的孩子,居然化婴,成就了圣婴境! 即便有神秘力量封锁了马小平的圣婴,不过天空中的乌云还是开始聚集,只是那些劫云像是无头的苍蝇不知该将天劫雷霆降落在何处,天空黑云压城,里边酝酿的雷电如同要毁天灭地一般,它在寻找,寻找目标,然后有些发疯,似乎要将整个天武圣界北域都要扫过一遍一般,不过,这个时候,似乎有一道剑光从南向北割裂,厚重的劫云被一道剑光割裂,然后那些劫云被生生劈碎,散落,能掀翻整个北域的雷电,也因此变成了哑巴,不甘心的退去。 烤鱼的顾林震惊的看着天空,从劫云出现开始,他以为会是世界末日,也不知道是谁,显然是一个异数,为天地所不容,天道降下雷劫,显然是要抹杀那个异数的存在,不过似乎有一种堪比天道的力量,硬生生一剑逼退了天道,让他偃旗息鼓,说不定,现在,某处空间,正在发生一场旷世之战。 连天道都不知道找谁遭雷劈,所有人更不知道究竟是谁能引起天道的抹杀。反正不可能是沙河小镇,这里最高级的修炼师就是大学师陆巧七,圣婴境巅峰。 一个圣婴境,没资格引来雷劫,而且,她早已经过了引来雷劫的时刻。 百日筑基,树林中有阵法隔绝,学堂内的某处单独被隔离出来的另一方空间,是一个小木屋,一阵惊天动地的震颤,一道爆发的气息,掀翻了木屋,高大威猛的马青文,如同把憋着的一口气终于吐出,浑身气息爆发,一举掀翻了木屋,一拳挥向前方,前方,一棵水缸粗细的大树被他的一拳的拳罡击成粉末,马青文,筑基完成! 大学师陆巧七也在静坐中被气浪掀出数十丈,她惊骇的看着马青文,马青文如同一头猛兽,双目赤红,哪怕是她自己看着都胆寒,完成筑基的马青文,已然脱胎换骨,先天武圣之体,已经开始激活。 陆巧七毫不怀疑,刚入筑基境的马青文,自己不一定是对手! 不过不能用自己做试验,北山山峦深处有猛兽,足以和筑基境媲美,打野兽,也是为他通过实战夯实基础。 百日筑基,树林那边的五个孩子也都完成了,和师姐想的一样,顾林也带着五个孩子去了北山深渊,实战才是最好的磨练。 陆巧七带着马青文深入北山深渊一处广袤的密林,这里有野兽出没,先不说那些大型猛兽,黑熊老虎,现在已经过了短暂的冬天,温度很高,所以各种毒蛇已经出笼,这一路,马青文赤手空拳已经不知道撕碎了多少条巨蟒毒蛇,甚至他生吃毒蛇巨蟒,到现在嘴边多殷红血渍,看着瘆人,就连陆巧七都感到头皮发麻,到现在,她终于意识到,这个马青文像是一个魔鬼,令人恐惧胆寒,不过,她安慰自己,还有两个月,他们将去宗门大选,她要的只是这个家伙被选中,然后就再也不和他来往。 一片空地,绿草很高,突然几头大黑熊窜出,一头老虎也跟着从后面跑出,像是一头老虎追着几头黑熊跑,马青文目光炙热,战意骤然提升,一个箭步拦在狂奔的几头大黑熊跟前,不过大黑熊根本没有和他战斗的意思,难道是怕后边的大老虎?马青云干脆放过那些大黑熊,直接奔到大老虎跟前,正要挥拳出击,不过大老虎也跟他们没有和他战斗的意思,稍一侧身,狂奔而去,仿佛后边有一个可怕的东西,连它都感到恐惧,疯狂逃命。 马青文纳闷儿,不过看向后方的时候,他的眼睛骤然一缩,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场景,一头大黑牛,正在悠闲的吃草,看着马青文,目光不善! 马青文看到了大黑牛,陆巧七也看到了大黑你,正因为看到了,她才感觉到不可思议,大黑熊和老虎疯狂而逃,只有大黑牛在这里悠然自得,这让她震碎了三观,一头牛什么时候这么牛逼了! 马青文双目如同着火,仿佛看到了不共戴天的世仇,一只脚一跺,一道气浪从脚下排开,气浪滚滚,引起风声大作,马青文魁梧的身躯化作一道黑光,拳罡更是硕大如山,一拳击向悠闲吃草的大黑牛。 “马青文!”陆巧七不是担心马青文,而是要阻止马青文,你一个武者,跟一头牛过不去干什么,它又不是猛兽! 大黑牛看着猛扑过来的马青文,硕大的双目泛着淡淡的仇恨和不屑,马青文硕大的拳影已经猛击过来,目标正是牛头。不过大黑牛并没有躲闪,牛头直接对着拳影冲撞而来,大黑牛“哞”的一声,叫声惊天动地,轰隆的对撞声更是震耳欲聋,马青文一拳如同击在重山上,拳骨有咔嚓的声响,整个人像是一个小黑点,被挑向高空! “马青文!”陆巧七来不及多想,纵身高飞,在空中接住马青文,缓缓落地,这个时候,她的三观彻底被震碎,一头牛,挨了如山一拳,啥事没有,只是一顶,就差点要了马青文的命。 马青文挣脱了陆巧七的怀抱,顽强的站在地上,只是忍不住双腿微微颤抖,右拳鲜血淋漓,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染红了草地。“马青文,你怎么样?” 马青文看了看自己的拳头,伸出舌头将自己拳头上的血舔干净,陆巧七发现,马青文的手似乎已经复原,拳头上泛起淡淡的黑光,整个人气势陡然再变,有一种令她都恐惧的力量让马青文瞬间像是又变了一个人,威压充斥这片天地,似乎天空都要塌了下来。 大黑牛昂着头看着马青文,大嘴唇微微咧了咧,似乎是一种嘲弄,马青文被激怒,整个人如同一道箭光,直射大黑牛。 一拳再一次砸向大黑牛的头颅,大黑牛有牛脾气,后弓步,往前一蹿,巨大的脑袋再一次和拳头撞击,有清晰的喀嚓声,大黑牛仰身倒地,马青文则后飞,撞断一棵大树,口吐鲜血,单手撑地,看着大黑牛,如同困兽! 大黑牛被一拳击翻,大肚皮朝上,翻了好几个滚,这才站起身,大黑牛似乎急眼了,不顾头顶伤痛,对着马青文冲刺! 马青文似乎有一口气上不来,一直没有站起身,单手撑地,嘴角的血汩汩往外冒,眸光闪烁着兽性之光,那是一种嗜血的兽性,令人不寒而栗。 陆巧七大骇,若是让这头牛再一次顶到马青文,马青文若是扛不住,即便不死也会要了他半条命,这是耽误大事的事情,她不能不阻拦,高呼:“马青文,快逃!” 陆巧七也是兼修武道,但是她即便再自信,也知道单凭武道他连马青文都打不过,何况是这头蛮不讲理的大黑牛。陆巧七出剑,最拿手的横天九剑,第一剑,斩妖! 剑势一成,一道弧光切向疯狂而来的大黑牛,弧光之刃似乎切过了大黑牛的身体,将它切为两半,但是,也许是幻觉,大黑牛毫无阻碍的冲了过来,两只大角插进了陆巧七的胸膛,昂头举向空中,一甩,陆巧七被刷出百丈开外,生死不明。 若是陆巧七还清醒的话,他就能感觉到他的学生马青文该有多厉害,自己以修为压制,已然仅用半个回合,就一败涂地! 凭什么一头大黑牛这么厉害? 大黑牛怒目看向面不改色的马青文,一人一牛,似乎要展开最后一搏! 不过最后一搏并没有发生,大黑牛突然看向马青文的后方,硕大的泪珠突然滚滚而落,“大黑牛?!” 马小平和顾林以及林小钱等人出现,马小平越过马青文来到大黑牛身边,抱住大黑牛的脑袋,一人一牛脸贴脸,居然如同他乡遇故知,亲热的彼此热泪长流! “师姐?”顾林看到远处晕厥的陆巧七,飞跃而去,抱起师姐,师姐胸膛被鲜血染红,面如金纸,奄奄一息。 马青文无悲无喜,看了一眼马小平,其余人连看都没看一眼,缓慢地向山外走去。 马小平放开大黑牛,跑到大学师身边,小手摁住大学师的胸膛,一股紫气化成的生命之气澎湃的灌注到大学师的体内,这是他的大黑牛惹的祸,他不能不管。 大黑牛看了一眼走远的马青文的背影,转头,来到陆巧七身边,将马小平顶在一边,大舌头,开始舔舐陆巧七的胸膛。 第696章 出发 顾林背着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还在昏迷不醒的陆巧七,身边跟着马小平等人,草地里还留着那头依依不舍的大黑牛,这次试炼以虎头蛇尾告终。 之所以不带上大黑牛是因为没法带,一个学堂怎么可能给你盖一个牛棚?父亲的兵器铺子到处都是铁,大黑牛也不能在那里待,母亲在樊家帮忙,也没有时间放牛啊,大黑牛暂时先留在这里也挺好,草多,饿不着。 不过这一次大黑牛好像惹事了,差点顶死大学师,现在大学师昏迷着,若是醒了,会不会惩罚大黑牛?也不对,好像大学师打不过大黑牛。 不过大黑牛也够操蛋的,牛脾气上来,六亲不认! 顾林也是没工夫搭理大黑牛,现在七师姐还在昏迷,得赶快回到学堂医馆治疗。 不过这一次进来也不是没有收获,那几头大黑熊和一头猛虎,被林小欠樊中升纳旭明尤寒一顿揍,最厉害的马小平连手都没伸,猛兽们被揍的毫无还手之力,这座山里最厉害的也就是那几个猛兽了,再待下去也没有必要了。 距离大选还有两个月,宗门距离这里足有三千里,现在就得动身了,学堂内的大比根本没有必要,除了自己这五个人,再加上一个马青文,没看到有谁筑基。 就是不知道七师姐的伤能不能尽快恢复,可得快点儿,要不真耽误事了。 回到学堂,陆巧七醒来,挣脱着下地,感觉自己体内似乎有一种极为宏大的能量,跃跃欲试的要破关,她不知道因为什么,体内圣婴已然大成到跃跃欲试,出窍境就在眼前! 陆巧七不顾顾林的询问,道:“他们几个人放假三天,给我三天时间,然后咱们就走,另外看一下马青文,他今天伤的不轻,只有三天时间,我们不能耽搁路程。” 陆巧七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小院紧闭,布置了阵法,然后进入闭关状态。 孩子们听说要给他们放假,当然高兴,不过马小平不打算离开学堂,顾林要去看望马青文,他也要去看看,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一个家族的兄弟,你打我一次我打你一次,也算是公平,难道一辈子为敌? 再说为啥为敌?我就是一个六岁孩子,我从没得罪过你,为何你一直和我过不去? 林小欠见马小平不走,也决定不走,不就是看一个病人吗,看完了一起走,一起回家。 马青文没有在学堂医馆,而是在自己的宿舍,他的宿舍也是一个单独的小院子,和大学师邻居,这也是高级班嫉恨他的原因之一,一个初来乍到的家伙,竟然一来就是大学师的亲传弟子,而且还是独门独院,这怎能让同是十五六岁的孩子们心理平衡?花一样的钱,你怎么就那么能? 说起来无论是大学师还是顾林,的确犯了处事不公的毛病,他们几乎不搭理别的学生,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六个孩子身上,冷落了别的学生,这股气不敢撒在大学师和顾林身上,可不就得撒在马青文身上,也怪马青武马青云倒霉,进了高级班的院子,揍一顿也算是让他们解解气,没想到,那个马青文如此厉害,一个人挑翻了所有人,这让他们备受打击,也老实了很多。 天才有特权,你若是天才你也有特权。 六个孩子都不走,顾林也没有办法,林小欠四人回到宿舍等马小平,马小平跟着顾林来到了马青文的小院子,马青文正在院子里练举重,两个巨大的石碾被穿过一条巨粗的铁棍,足有千斤,被马青云一下一下举起来,好像毫不费力的样子,这哪是受重伤?分明一点事没有啊! 马青文看到顾林和马小平,只是瞥了一眼顾林,把目光集中到马小平身上,看了一会儿,继续练他的举重,旁若无人。 这性格实在不讨喜,顾林都想一走了之,从见到这家伙第一面就不喜欢他,要不是他对自己有用,才不搭理他呢。顾林忍住气,道:“大学师委托我来看看你,看来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放假三天,你可以带着你的两个弟弟回到马梁村待两天,然后赶紧返回学堂,三天后,我们要去宗门大选,别耽误了!” 顾林转身就走,不过马小平没走,而是来到马青文面前,掏出一瓶丹药:“这是我省下来的回气丹,你收着!” 马小平将丹药放进还在举重的马青文的衣兜里,转身就走。 “那头牛几乎拆了马梁村!” 马小平回头,马青云再也不看马小平,继续举重。 顾林脸色阴沉,拉着马小平走出了马青文的小院子。 马青文看着马小平的背影,愣了半天,没有说话。 马小平和樊中升等人又出了学堂,这一次顾林仍然远远的暗中跟随,五个孩子,都先到了樊中升的家,樊中升做东,在家里请小伙伴们吃了一顿大餐。马小平的母亲就在樊家 ,也不是仆人,因为樊家臣根本没有将柳青青当做仆人,只是在家里干点活,帮着家里忙上忙下,和樊家臣的媳妇尤凤更是情同姐妹,姐俩好的跟一个人一样。 孩子们回来,都是亲人,即便是尤寒和纳旭明也不见外,虽然他们都是别的镇子的人,但是也都沾亲带故,特别是尤寒,论亲戚,尤凤是尤寒的姑姑,不是亲姑姑,但是也不远。纳旭明则跟樊家也是表亲,很近的那种。 吃过饭,马小平要去兵器铺,樊家臣和几个小伙伴也要跟随,五个小伙伴又来到兵器铺,马前看见马小平,笑的很憨厚,他极为喜欢自己的儿子,要不也不会宁可倾家荡产,也要供儿子读书习武。 马前要过曾经给儿子打造的剑,道:“最近有点好料,爹再把那把剑重新锻造一番,将来会有用的。” 马小平拿出剑,马前仔细端详这把剑,有些意外,这把剑跟在儿子身边这才多长时间,居然有了一丝灵性,虽然不显,但是,跟随儿子随身温养,剑骨竟有淡淡的紫光。 儿子的气团是最高级的紫色气团,这他知道,而且,跟在儿子身边的这几个小家伙居然都借了儿子的光,凝结的气团大有进化之势,连一把剑居然也跟和沾光,马前感叹,仿佛自言自语,说的话也让人听不懂。 马前来到锻造室,随身拿出一块黑乎乎的铁块,看样子很重,剑放在铸器台上,那块黑铁则拿在手里,仔细段想着,似乎考虑从哪里下手,马前双手突然燃放一团幽兰的火焰,火焰颜色变幻不定,不过颜色越来越深,小伙伴们惊呼,手着火了,大叔,你的手着火了,快灭火! 马前像是显摆一样,双手揉搓着铁块,深蓝色的火焰将铁块也燃烧起来,马前来到一个石槽前,手中的铁块已经开始融化,铁汁流进石槽,石槽有了一半铁汁,马前像是变戏法一样,将铸器台上的剑吸了过来,放进石槽内的铁汁中,然后双手像是搓洗衣服一样,以铁汁当水,以剑为衣,就在那石槽中开始来回揉搓那把剑。 小伙伴们已经呼吸都快停止了,这一幕幕,太过不可思议,那可是火,能将铁块融化的火,他就放在手上,而手一点事没有,他是怎么做到的? 认知之外,小伙伴们惊讶声此起彼伏,连马小平都感到惊讶,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原来这么厉害。 石槽冷却,一把剑变成一根宽条棍子,马前拿着不像剑的剑,开始在铸器台上叮叮当当,每一次敲击,都有一簇火苗激发,铸器台像是放烟花,火花四溅。 马小平的神海似乎又被揭开一个小角,他看到了那把剑的秘密,似是而非。 不过神海像是吹过一阵风暴,让他的神识开始苏醒。 兵器铺外边,孤零零的马青文远远的看着兵器铺,没有什么反应,不过他的身边又多了一个人,顾林,顾林看着马青文,一只手已经握紧,对于马青文的跟踪,他早就知道,若是马青文敢对马小平不利,他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哪怕是一举将马青文击杀,也在所不惜。 马青文看了一眼顾林,冷漠的脸没有变化,不过在顾林的耳边他说了一句话:“我若想杀他,你拦不住!” 顾林看着远去的马青文的背影,突然头皮发紧,就在刚刚的一瞬,他感到自己就像是进了鬼门关。 转眼两天已过,马小平五人回到了学堂,恰好陆巧七出关,此刻的陆巧七如同换了一个人,明明站在那里,却如同隔着很远,整个人的气质出尘,缥缈梦幻,顾林大吃一惊,“七师姐,你居然突破了?而且你的幻影术到了第三层?” 陆巧七这才逐渐将身体凝实,理顺了一下头发,道:“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了吧?现在就出发!” “不是明天吗?”顾林奇怪,“用不着这么急吧?” 陆巧七摇头:“要走就出其不意,你应该知道,我们这一路不会太平,百镇学堂大选,就算我们再小心,这几个孩子的事情恐怕也早已传出去了,那些与师门对立的那些师伯师叔势力麾下的学堂弟子们,不会看着我们平安的把他们送到宗门,这一路他们会用尽各种办法将这些孩子扼杀,也包括我们,还有这一路充满山贼盗匪,还有各种与圣天宗对立的势力,他们也不会坐视我们把一个个妖孽送到宗门。师弟,过去的宗门大选都由宗门派遣飞舟或者虚空舟把人接过去,但是今年不同,宗门早就通知,让各处学堂自己把学生送过去,你以为是宗门穷舍不得花钱?并不是,今年不同,从我们上路的那一天开始,大选考核已经开始,这一路就是试炼,也是考核,遇到生死危机,只能靠我们自己!” 马青文也来到,今天的马青文背了一个绿竹箱,不像马小平等五个孩子,只是简单的背了一个包,里边除了换洗的衣服什么也没有。 顾林看向马青文,道:“这一路数千里,马青文,我需要你照顾好你的这些弟弟妹妹,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他们,我请你帮助他们!” 马青文根本不看顾林,看向大学师,淡淡道:“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一行人出了学堂,一路向南。 晚春,大地已然葱绿,马小平走的有些纠结,想起父母,想起在大山里的大黑牛,他觉得有些空落落的,早知如此,应该好好和他们告别的。 有感而发,看到葱绿的大地就想起了大黑牛,他知道饿不着大黑牛,但是就是想他。 孩子们终于还是忘记了离家出走带来的失落感,从未出过远门的他们,被辽阔的大地和天空吸引,心性也逐渐放飞,融于大自然,那是一种心灵的自由。 顾林拿着地图,边走边看,道:“三千里,按照我们的脚程,每日最少要走五十里,期间还要翻越十座大山二十条大河,这还不算遍布其中的未知的地方,这样走不行,我们得想办法弄一辆马车,至少三匹快马,趁着没有意外情况发生,要尽快赶路,把时间省下来。” 陆巧七点点头,“前边就是得胜镇,我先走一步,按照你说的,买三匹快马一辆马车。” 至于为何没有在沙河镇买这些东西,其实就是为了不惊动人,走的动静越小越好。 他们走路的地方距离得胜镇还有二十里,二十里对于已经是出窍境的陆巧七来说不算远,也就是一盏茶的工夫,顾林看着师姐远去,道:“我们也加快速度,趁着天还早,多赶一些路!” 顾林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你们还在带着负重呢,现在除掉,这个时候不是磨炼的时候。” 几个孩子被去掉了负重,五个人顿时感到一阵轻松,其实这些负重对他们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之所以没摘下来,其实他们早就习惯了,如今去掉负重,还是感到无比的轻松,仿佛一下子得到了大自由,随意一步,就可以一飞冲天似的。 果然,去掉负重的五个孩子比着赛似的撒欢,五道小身影,如五道惊鸿,飞掠而去。 马青文看着五个孩子,摇摇头,大步迈开,在他们身后一步不落的紧紧跟随。再后边是顾林,顾林看着马青文留在地上清晰的脚印,感到头皮发麻,这个家伙果然不简单,单纯肉体之力,单纯的步行,居然可以达到如此速度,自己若不是调动灵力,加持疾风步法,还真跟不上这个单纯步行的家伙。 这也是个怪胎,不过他的不喜欢蒙蔽了他的双眼,让他下意识的看不见马青文的妖孽程度。 也没有多长时间,到了得胜镇,这时候恰好陆巧七赶着一辆马车,后边跟着三匹马来到,一行人二话不说,顾林陆巧七马青文三人骑马,马小平赶车,后边车厢里是林小欠樊中升纳旭明和尤寒,穿过得胜镇,向南一路飞驰。 大概跑出二百里,太阳逐渐西沉,至一处山脚,停车停马,今夜恐怕要夜宿山脚,一行人找到了一块空地,将随身携带的衣服摊开,随便吃了点东西,睡觉,养足精神,明天继续赶路。 五个孩子笔直的躺在自己铺开的衣服上,顾林不敢睡觉,和师姐准备上下半夜轮班值守,师姐先到车厢里睡觉,马青文则放下绿竹箱,也不见他把绿竹箱打开,靠在一棵大树下,怀里抱着绿竹箱闭眼,也不知道是修炼还是睡觉。 晚春的夜还是有点凉,林小欠蜷缩着身体,脑袋扎进马小平的怀里,马小平轻轻的脱掉自己的上衣,就将林小欠包裹起来,像是大人搂着孩子,搂住了林小欠。这一场景让顾林看了很无语,刚刚迈过七岁门槛的马小平,在这五个孩子中最小,却是最懂事的那个,心细而且脾气好。 提到脾气好,顾林想起脾气不好的马青文,看向那棵树,不过他大吃一惊,马青文不见了,只是绿竹箱还在,难道是去方便了? 后半夜的时候,陆巧七醒来,顾林告诉她马青文出去得有一个半时辰了,至今未回,陆巧七也很着急,道:“你继续守着他们,我进山去找一找!” 不过还未等她动,从山上跳下来一个人,两手各夹着一头野鹿。 第697章 小胖子尚小云 “你去打猎了?”陆巧七惊讶的看着马青文。 马青文不动声色,将野鹿放在地上,再一次进山,这一次很快出来,抱着一摞干木,不声不响的搭建篝火,顾林立即明白了马青文的意思,急忙提着野鹿去了河边。 陆巧七跟着马青文搭建烧烤架,问道:“你怎么想到打猎?” 马青文看了看陆巧七,摇头,“若是凭你们两个,我们根本走不到宗门!” 陆巧七一呆,“你为什么这么说?” 马青文开始点火,道:“你虽然比我大十五六岁,但是,在我眼里,你像个孩子一样不成熟,都不如我那个弟弟!” 马青文下巴指了指睡觉的马小平,这是陆巧七第一次听到马青文说这么多话,而且说的是这么气人的话! 没办法,无论是她还是顾林,接到宗门任务来到沙河镇之后,整整十年,虚度光阴,一无所获,他们一心一意的想培养出天才,但是十年,几乎让他们失去所有信心。不但如此,光阴虚度也让他们逐渐失去了锐气,失去了进取之心,而且,对一切都产生了得过且过的想法,直到遇见了这几个孩子。 不过这一次为了早日赶到宗门,他们走得急,也确实一切都没准备好,比如露营,比如一路上的吃喝。 马青文可能是指他和顾林根本没做好走的准备吧,但是那也不至于说我没有一个七岁的孩子成熟吧? 最气人的是,马青文说完这句话就没有下一句了,我哪儿不成熟,你倒是说呀! 放屁放一半,你他娘的不嫌憋得慌! 孩子们睡醒了,开始闻到野鹿肉的肉香,马青文还烧了热水,直到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那个绿竹箱的秘密,都是一些做饭用的家伙还有一些调料等等,简直就是一个小型厨房。顾林虽然对马青文有天生的反感,但是这个时候不得不佩服,这个讨厌的家伙心细如发,连这一路露营野餐的事情都想到了。 马小平其实很了解马青文,自从自己记事以来,没少挨这个家伙的欺负,不过这个家伙却对他的两个弟弟极有耐心,从来没有训斥过,而且这个家伙极能干活,家里的活地里的活里里外外的都是一把好手,就是这么个人,却对自己死活看不上,自己比他小那么多,他为何要看不上自己? 众人吃完,马青文开始收拾,将剩下的鹿肉和那头还没有吃的野鹿装上了车,然后默默的骑上马,开始继续赶路。 马青文的无声无息行动,其实就是已经给众人做出了示范,该走了。 顾林和陆巧七彼此看了看,仅仅一天,他们觉得自己的领导权被剥夺了,被那个沉默的家伙在无声无息中剥夺了,现在他好像才是领队,才是这些人的主心骨,众人都以他为首,哪怕是顾林陆巧七也要听他的。 前边的路不能再走小路,因为有车有马,崎岖的小路肯定不便于赶路,速度要慢得多,只好走大路,而且在前边带路的马青文也根本没有走小路的意思,率先走上大路,一条官道。 顾林和陆巧七其实很不愿意走大路,从现在开始,百镇学堂送学子参加宗门大选的,就会越来越多,随时都可能碰见,那些对自己有敌意的学堂不说百分百会找茬,但是恶心人的事情肯定少不了,沙河镇学堂,乃是北域北部百座学堂里一直是倒数的存在,很让人瞧不起,过去的十年,也不是没往宗门送过人才,但是可怜的一两个,还都死在了路上。 大路上人自然不少,南来北往,有商队,也不乏走南闯北讨饭吃的流浪人,还有几波劫匪,不过都是小打小闹,顾林一个人足以摆平一大堆。身后,有一队人马拉着一路烟尘从陆巧七顾林这支队伍一跃而过,不过闯过去几十丈又勒马停下,一个人回身看向陆巧七,露出难以捉摸的笑容,“呵呵,原来是陆大美女,哟,人还不少嘛,六个孩子,哇,都是几岁的孩子,我说陆大美女,你这是凑数啊还是在哪儿找的妖孽啊?” 顾林脸色阴沉,手已经握在剑柄上,前面的四个人整齐站定,其中两个是十五六的少年,与马青文一样大小,另外两人明显和顾林差不多,三十岁左右,可能与顾林陆巧七角色一样,是被发配到镇上学堂的宗门弟子。 陆巧七神色不变,道:“丁山,你赶路我也赶路,就不要找事了,平平安安到宗门不好吗?” 叫丁山的人笑道:“陆大美女,这话就见外了,你我数年不见,都在山旮旯窝着,好不容易见面了,不亲近亲近怎么能对得起同门之谊,我看这样,我们打个赌吧,就让我的两个弟子与你的弟子友好切磋一番,我胜,你嫁给我,你胜我嫁给你,如何?” 陆巧七还没说话,顾林剑已经出鞘,一剑横扫,扫向丁山的腰部,丁山竖起一把阔剑,挡住剑光,道:“顾林,给你这么多年机会,看样子你也没有拿下陆大美女,你是真不中用啊,你退出吧,我来,今夜就成全好事!” 顾林还要出剑,被陆巧七阻止,道:“也行,不过赌注改一改,我输,嫁给你,你输,我要你的命!” 和丁山在一起的另一个年轻人道:“怎么说也是同门,打生打死的不好,要我说,什么嫁什么死的不吉利,这样吧,我们输,这两个孩子交给你,你输把这些孩子交给我们,输的一方掉头回去,接着培养孩子,如何?” 陆巧七点头,“如此也好,让你的两个学生一起上吧,我只出一人...马青文,你上!” 马青文摇头:“我不会比武,我只会杀人!” 马小平从车上跳下来,刚要往前走,被马青文一巴掌打的退后,马青文瞪了一眼马小平,道:“樊中升,尤寒,上!” “沃日啊,两个八九岁的孩子,你们真舍得,去,你们两个教教那两个小弟弟,注意,别打死了,有可能,他们是你们的师弟,下手轻点!” 顾林刚要说话,樊中升和尤寒已经挺身而出,对面十五六的少年也从马上跳下来,一人一把大刀,看样子很沉重,玩味的看着对面两小孩,其中一人嗤笑:“断奶了吗?吃奶吃出的筑基?” 樊中升皱眉,对尤寒耳语,“你揍左边那个,我揍右边那个,三个回合,打残他们!” 俩小子两把剑,突然同时鱼跃而出,两道剑光如闪电,格外刺目,剑尖的剑气带着金色的光芒,速度快到空气有爆燃之声,金色的金光也如同燃烧一样。两个戏谑的少年在这一刻惊呆,他们甚至还没有从玩笑中惊醒过来,剑尖已经指向了他们的喉咙,剑气甚至让他们感到他们可能没有了下一个呼吸,惊恐的双腿打颤,不过他们没有死,樊中升尤寒同时变招,改刺为拍,双剑拍双脸,清脆的声响更是令人牙酸,不错,那两人干脆利落的向后倒飞,口中鲜血划出的弧线很优美,惨叫声也撼人心魄! 不用三个回合,樊中升尤寒二人彼此看了看,心中不解,是自己二人太厉害了还是对面的人太废物? 丁山沧啷抽出大刀,胯下马一跃而飞,咫尺距离,眨眼刀光已经劈下,顾林和陆巧七大吼,尔敢,不过距离稍有些远,阻拦不急,樊中升尤寒更是被一刀锁定,眼看就要一刀将两个孩子分尸,即便旁边的那个人也阻拦不及,愤怒大吼:“丁山,我羞于你为伍!” 不过刀光只到一半,丁山的头颅已经被拧下,他的身后马屁股上站着马青文,谁也没有看到马青文是怎样在电光石火之间来到马屁股上,又在一瞬间拧掉了丁山的头颅的,这速度根本就超出了人们的认知! 丁山的同伙李邛一句羞与你为伍救了他一命,否则,李邛也会在一瞬间没命。 马青文扔掉了丁山的头颅,看着目瞪口呆的顾林和陆巧七,道:“走吧!” 李邛看着陆巧七等一行人从他们身侧离开,三人皆如同徘徊在地府门前,那种恐惧让他们神魂不守,因为到现在他们也不明白,丁山怎么就丢了脑袋。 陆巧七回头看向那三人,马青文冷冷道:“你不会真要那两个废物吧?你若想要,我走!” 樊中升尤寒林小欠纳旭明上车,在车厢里,四个人也面面相觑,那一次在学堂门口,我们把马青文揍了,他不会报复我们吧? 他们现在才知道,自己等人与马青文相差太远,他们揍马青文,人家马青文根本就没还过手! 现在仔细一想,好像人家马青文根本就没在意他们,事后人家也没报复,他们以为是马青文怕了他们,其实,是人家根本不稀罕搭理他们! 妈的,这个马青文,可真够吓人的! 这一切,马小平看的清清楚楚,马青文的快让打出乎意料,但是更加出乎他意料的是马青文的提前预判居然如此之准,提前知道那个丁山要干什么,所以已经悄无声息的消失,眨眼便来到了顶上的身后,所以,丁山举刀的同时,他也掉了脑袋! 马小平自认也有这个本事,但是不会向马青文那样,如此的果决! 陆巧七和顾林其实这个时候已经不知不觉的将马青文作为主心骨了,不单是因为这个家伙刚猛果断吓人,还是因为这个家伙有一种让他们看不透的气质,在他的身后,就是安全,还有省心。 这一路上,马青云在无声无息中做了很多事情,做饭,烧水,找野外露营点,遇到劫匪,往往是他先行一步,肃清所有劫匪之后,安静的等着其余人的到来,从来不说一句废话,更没有让别人感激他的意思。 后边又跑来一驾马车,赶车的也是一个青年,不过这驾马车有些特别,或者说拉车的马有些特别,天武圣界北边草原寒冷地带,出产一种大型马匹,通体金黄,只有嘴巴是乌黑色,耳朵不大,一直支棱着,这是一种俗称“黑嘴”的马,乃是马中神兽,据称这种马有腾空驾云的本事,不过那都是传说,谁也没有见过飞腾的马,但是从侧面也证明这种马是多么神奇,而且这种马极为名贵,一般势力买到不到,也养不起! 但是偏偏就有这样一匹马拉着豪华马车,风驰电掣。 也是越过陆巧七顾林马青文等人,也是在前方勒住马,回头,青年看向陆巧七和顾林,惊喜道:“七师姐,八师兄!” 陆巧七和顾林看到那青年,也笑了,“小九?你也被发配了?在哪儿?我们怎么不知道?” 叫小九的停住马车,站在马车后方,抱拳:“七师姐八师兄,我是两年前去了荷塘镇,其实离你们并不远,不过一直很忙,没有和你们联系还请不要见怪啊!” 七师姐驱马向前,拍了拍那年轻人的肩膀,“宝贝嘎达,师父怎么舍得把你也弄出来?怎么样,有成绩吗?” 年轻人笑道:“你们把我当宝贝,师父他老人家才不稀罕我,两年前就把我撵下山,再说这也是宗门的传统,我也不能特殊,不过我运气比较好,刚两年,遇到一个,土属性圣体,还兼具金属性和雷电属性,都达到了先天级别,去年完成筑基,不过筑基世间错过了去年的大选,今年已经到了圣丹境,进入宗门内门绰绰有余,我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这时候,一个小胖子的身影从马车后边钻出来,小胖子,长得喜兴,看见自己的导师和别人聊天,道:“九儿,都是熟人吗?呦呵,还有一个比我还小的,天才吗?喂,你叫什么名字?你长得好像仅次于我,你我一见如故,拜个把子吧,来,到我的马车上来,我这马车我就跟你说吧,里边啥都有,吃的喝的,要不是九儿不让,我都把家里的妹子带出来解闷儿...九儿,跟你说多少次了,别跟我甩脸子,瞧瞧你那张脸,跟拉不干净似的。” 陆巧七和顾林呆呆的看着一脸抽抽的九师弟,我靠,这就是你收的徒弟?八岁左右吧?九儿?什么鬼? 一脸抽抽的九师弟嗔怒:“没大没小,来来来,见过七师姑八师伯,没礼貌的东西!” 小胖子跳下马车,对陆巧七和顾林行礼:“七师姑八师伯...七大姑八大姨,巧了,我还真有七大姑八大姨,不对啊,呵呵,弟子这厢有礼了!” 这孩子谁家的,怎么像个小纨绔? 还没等陆巧七顾林回话,那孩子已经来到马小平的马车前:“呜哇,你还会赶车啊,我叫尚小云,今年八岁,你叫什么?今年几岁?” 尚小云跳上马车,跟马小平挤在赶车的位置,抢过马小平的鞭子,道:“走吧,别因为叙旧耽误时间,你这一路催催催的,到这个时候又不着急了,真是的!” 九师弟很无语,这孩子这一路好几次把他都气岔气了,不过也没办法,这可是宝贝嘎达,要不是宗门不允许家属送行,那一家子能派一支军队护送,人家在荷塘镇,势力却是遍布北域,一个超级大家族的嫡系血脉,比皇子还金贵着呢,打不得骂不得,可不就得生闷气! 没办法,三匹马两辆马车一起赶路,前边两匹马在左右,中间一辆豪华马车,后面跟着一辆普通马车,马车驾驶位挤着两个孩子,一个小胖孩子甩鞭子,很有意气风发的样子,马小平没办法,这个位置实在太小,想将那小胖子赶走,人家又不走,只好将就着,很难受。 这一次马青文押后,这一路,马青文不像是参加大选的,倒像是护送的。 又到了快到天黑,一行人没有按照小胖子所说进入城中找什么客栈,而是依旧在一处山坳露营,好在天气越来越暖,而且越往南走越热,晚上露营也不冷了,只是需要点燃篝火,吓唬动物和驱赶蚊虫。 自从贴上马小平,小胖子尚小云就跟着马小平寸步不离,豪华马车让给了林小欠,自己和马小平躺在草地上,聊天,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话,不睡过去就是聊,口干舌燥也挡不住小胖子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