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曹魏谋士,胜天半子》 第1章 曹操来了!哭天喊地高县尊! 公元209年,建安十四年元月。 朔方郡,临戎。 “丞相,临戎苦啊,时至元月下旬,朔方的风雪依旧未曾散去......” “下官听说,朔方郡内,除了临戎之外的城池,又被鲜卑人、匈奴人攻陷洗掠了一遍,百姓死伤无数。下官这样说,并不是在邀功,而是出于羞愧啊!” “丞相,临戎孤悬并州诸郡之外,朔方诸县之外,人丁凋敝、百姓孤苦,竟然穷苦到了连鲜卑人、匈奴人都不愿意过来打秋风,下官心中憋屈。” “每当下官想到临戎的百姓在隆冬之时,只能穿着单衣躲在四处漏风的茅草屋中取暖,只能以半碗杂粮粥水亦或是雪水充饥,下官的心都要裂开了!” 县府正堂,临戎县令高林握着刻刀,在竹简之上刻刻磨磨,时而冥思苦索,时而呓语连连,响起一阵怪笑。 “丞相,临戎北面便是黄河,自下官执掌临戎以来,每当冬雪消融之际、汛期之时,黄河泛滥,淹没临戎田亩无数,田地荒芜、贫瘠,哪怕下官带着县府上下务农,一年到头的收获亦不过勉强汤水果腹。就连下官想要饱餐一顿,也要前往那山林地头,挖野菜、打田鼠......” “下官心中痛啊!可是县府空虚,粮仓之中连只老鼠都见不到,即便下官有再多的不甘,也只有徒化悲愤。” “咳!县尊,你这是不是写的有些过了?” 高林左右两侧,不知何时多了两道身影,正是临戎县的县丞田斌、主簿江寒,此刻两人正揉着眼睛,看着竹简上的内容,暗自咂舌。 县尊这胡编乱造,睁着眼睛说瞎话,无中生有,指鹿为马的功夫有精进了。 “县尊!你以工代赈修建的河堤,将黄河之水牢牢地挡在了临戎北部,毫不夸张的说,称之为大汉第一堤坝也毫不夸张。” “县外流民,还有那些心慕县尊的游牧小部不断汇聚,让临戎的城池一扩再扩,相比县尊刚到临戎之时,不知广了多少倍。” “还有那粮食,县尊让城内百姓垦荒出来的良田,年年丰收,不提新建的粮仓,单单是那各家各户,谁家没有一到两年的积粮?” “哦?你们说的对,是某局限了,老是写这些,着实无趣了些。” 抬头淡淡回应了一句,高林丝毫没有停刀的意思,继续拿着刻刀在竹简上刻刻磨磨。 “丞相,临戎周边土地沙化严重,已经影响到了通行,官道年久失修,出现多处塌陷,下官**忧叹,夜夜辗转,不过......请丞相放心,下官还能坚持,定会为丞相牧守临戎,哪怕葬身于此......” 与此同时,通往临戎的官道上,一道马队正冒着寒雪,在泥泞的雪地中前行。 为首之人,面色黝黑,却带着说不出的高贵与威严。 此人不是他人,正是如今的大汉帝朝,最具权倾朝野之人,曹操! 自赤壁兵败,损兵折将后,曹操就返回了许都,处理战败抚恤、关中的动乱、以及朝堂之上那些汉室臣的反扑种种,已逾年关。 这一次曹魏损失太大,到了伤筋动骨的地步,即便曹操心有不甘,也不得不停下来休养生息,至少短期内无法发动大规模的战争。 因为不想看到孙刘两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蹦跶,又不想留在许都和那些汉室老臣扯皮,在麾下谋士的建议下,曹操离开许都,前往北地散心,顺便巡视如今北地的情况。 左右随行之人,除了十名虎卫之外,尚有许褚、贾诩、荀攸三人,以及曹丕。 “主公!” “嗯?文和,刚刚说过了,我们这次是微服私访,扮的是商队,提前换换称呼,莫要到了临戎露馅。” “诺,家主,这一路走来,泥泞不堪,官道不复,却如州府所言,临戎孤悬于外,只怕这座昔日朔方的重镇,真的已经破落了。” “父亲,贾先生说的不错,如果临戎不足百户,我们去了,也没有什么意义,不如折道向西,去五原、雁门那里转转。” 看着身上溅起的泥泞,曹丕深吸了口气,开口附和道。 “子桓,什么叫做没有意义?” “这里可是我大汉的疆土,如此贫敝,身为上位者不思改革,稳定一方,日后你们兄弟怎么从为父手中接过这份基业?” “朔方!往前细数百五十年,那可是真正的土地丰沃、牧草丰盛之地......” “主......不,家主,你看前方。” 正当曹操深陷往昔,打算给曹丕来一堂即兴教学之时,揣着暖炉,一直沉默不言的荀攸,面露震憾,伸手指向了前方。 那里,一条宽达四丈,足可以容下数辆马车通行,由未知材料铺就的大道,通往了远处的地平线。 “父亲,两位先生,你们快来,不一样,这路和我们以往走的不一样,甚至要比许都城内的官道要更加的结实平坦。” 曹丕带着两名虎卫率先冲了出来,落地的瞬间,曹丕惊呼出声,招呼曹操、贾诩、荀攸等人前来。 看着曹丕那有失方寸的举动,曹操微微挑了挑眉,曹丕的心性,看来还需要再磨砺磨砺。 “哼~有什么不同?” 落地的瞬间,曹操的声音戛然而止,与荀攸、贾诩一般,像曹丕那般,在黝黑的道路上来回横跳了数次。 “家主,你看那边,那边有个石碑!” 道路旁的石碑明显是经过打磨的,上面铭刻着数个大字“欢迎来到临戎,禁止逆行”! “这真是临戎?” 抬头看着石碑之外,他们刚刚走过的泥泞地段,再回首看了看那近乎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平坦大道,以及两侧遍布的茂林密树,曹操有些难以置信。 这就是州府之中,他们所说的民生凋敝、官道崩塌、土地沙化严重的临戎? “家主!我们和您一般,心中都有疑问,不如继续前行,等到了临戎城,了解具体情况后再说?” “嗯,去了再说!” 点了点头,曹操压下心中的疑惑,一行人再次前行。 第2章 给高句丽小娘送温暖,取某老山参来! 县府,高林依旧在竹简上刻刻画画。 田斌、江寒看不懂高林所想,但却觉得,区区一县之尊,根本匹配不上高林的才学、能力、器量。 像高林这种人,怎么说也应该是朝堂之中三公九卿那般的大人物。 “县尊!你为临戎做了那么多,让临戎从不足百户的破落之城,发展成为一座拥户七千的兴盛之城,建堤坝、兴水利、开民智、通官道、为百姓修缮新房......为什么不在奏报中说明?您不说出去,如何升官?什么时候才能封侯拜相?” “蠢!愚!愚不可及!” “在这乱世,升官有什么用?封侯拜相还不是虚的?这些年,这朝堂、这大汉十三州,死掉的诸侯,死掉的高官权贵还少吗?” “你们两个想想,是去了州府、去了朝堂,将小命交给他人好?还是说躲在临戎,做个地头蛇,日日酒足饭饱,搂着数个美娇娘日上三竿的好?” “大人深谋远虑,我们远不及也。” 听到高林发怒,两人相视一眼,顿时低下头连忙附和道。 谁让您官位最高,您说的都对。 “高林”严格来说是一名穿越者,在床上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来到了这个盛世,乱世! 建安十一年,曹操率军攻入并州,杀了高干之后,为了迅速稳定并州的局势,拔擢了不少并州本地士族、豪族子弟。 而高林,作为高干的族弟,同样在拔擢之列,只不过因为高干的原因,被发配到了朔方郡临戎这个早已不在大汉实际管辖范围的地方任职。 在得知他的顶头上司,是乱世之枭雄的曹老板后,高林越发的谨小慎微,毕竟,那位可是动不动就屠城灭族的主! 另外,往后曹魏、孙刘三大阵营还要打上个数十年,要是冒头的话,一不小心被卷进去,那可是要死人的。 他所写的书信,能送到曹操手中否?他不知道,也不关心。 但他知道,并州州府的那些上官,乃至许都得上官,应该是看的到的!之所以每隔两三月上书一封,就是为了告诉他们,临戎苦寒,不是你们这群养尊处优的世家士族子弟要待的地方,没有油水可捞,别惦记! 让我高林,在临戎发光发热,钉死在这里就行! 嗯!没错!就连他手中的竹简,都是他刻意为之。 身为穿越者,再次,怎么会不搞些草纸出来? “对了,县尊,听说红楼那边通过鲜卑人,从高句丽那边搞来了一批舞姬,其中还有您最喜欢的双胞胎,还没开苞,县尊您要不要先去尝尝鲜?” 见到高林发起呆来,田斌露出一副谄媚之色,开口问道。 “高句丽来的?双胞胎?咳~田斌,本官现在在干什么?” “呃!大人在处理......公务?” “没错!本官在处理公务,尔等岂能用区区女色来引诱本官?” “江主簿!” “大人,下官在这。” 看了一脸有些悻悻然的田斌,江寒挺着胸膛应道。 “去,找一匹跛马,寻一名上了年纪的士卒去将本官的这份奏报送到晋阳,给他讲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大人放心,小的必定将这件事情办的妥妥的。” 说罢,江寒双手接过高林递来的竹简迅速离去,只剩下有些不知所措的田斌杵在原地。 “田县丞,还愣着干吗?还不带路?” “嗯?路?大人什么路?您不是要处理公务?” “蠢!没看到本官已经将今日的公务处理完毕?身为一县之尊,临戎的父母官,本官怎能让那对从高句丽远道而来的小娘久等?” “快点,别耽误本官去送温暖,缓解她们的思乡之情。” “是......是,大人,这边请,坐我的马车。” 在高林前往红楼的时候,曹丕、荀攸一行已经到了临戎城外。 “这是临戎的城墙?” 仰望着那足足有三丈高的城墙,曹丕狠狠的咽了口吐沫。 谁他告诉他,他眼前见到的究竟是什么? 这城墙的高度,都超过了并州的首府晋阳,与许都、邺城这种城池比肩了。 “哼!有如此坚固的城墙是好事,面对鲜卑、匈奴人的劫掠,能减少不少将士的伤亡,但是......那个县令最好不是穷兵黩武,无视百姓贫苦之辈,不然本相......某一定不会放过他。” 听到曹操所言,曹丕、荀攸、贾诩等人面色一紧,感受到了曹操身上散发的杀意,在这位手中丢掉性命的又何止万千? 临戎令,自求多福吧! “诸位是第一次来到临戎?” 十数骑裹住不前,自然引起了不少行人的关注。 只见一名断臂老者,穿着两层冬衣,赶着牛车停在了曹操等人身前。 “哈~老丈说的没错,我等确实是第一次前来临戎,想要碰碰运气,做点生意。正好遇见老丈,正好向老丈讨教几个问题,不知老丈是否方便?” 在曹操的示意下,曹丕从怀中摸出数十枚小钱递了过去。 “嗯?先生这是在干什么?折辱老朽吗?” 看着曹丕手中的数十枚小钱,老者面色陡然变的阴沉起来。 正当曹操认为是曹丕给的钱太少时,只见那老者声音陡然拔高:“讨教问题就讨教问题,那这些小钱出来干什么?要某收下你们这些小钱,岂不折了县尊的颜面,让街坊邻里知晓,岂不会小觑我张老汉?” “哼!我张老汉虽然不堪造就,可也是上过战阵的人,和鲜卑人、匈奴人厮杀过,快快将你们手中的臭钱收起来,老汉我看见碍眼。” 看着张老汉那不似作假的举动,曹操忽然笑出生来。 “不错!有民如此,看来你们那县尊大人,是个好官。” “子桓,还不快将你手中的臭钱收起来,莫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那是当然,我们高县尊绝对是天下一等一的好官!论及仁义爱民,恐怕要比那名满天下的刘皇叔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到曹操称赞起高林,张老汉脸上立马浮现出一丝笑意,四周的行人也闻声聚了过来。 “没错!这个我们都可以证明,张老汉他说的不是假话。” “你们来临戎做生意,那真是选对了地方,别的不说,就说县尊大人这两年亲自入股开办的新厂,生产出了不少稀罕的玩意,吸引了不少漠北的人,鲜卑人、匈奴人、羯人、?羌人......甚至连更东边的乌桓人、高句丽人都不远千里来临戎做生意。” “多亏了这些人,我们讨一分伙计,除了种田之外,还能有不少收入。” “鲜卑人、匈奴人?过来做生意?” 曹操的心思顿时沉了数分,对于这些游牧民族,他是知道的,这些族群最喜欢就是做无本买卖,能动刀子的,绝不动嘴皮子。 他本能的察觉到,在这些百姓所描述的繁荣祥和之下,绝对有着未曾被揭开的黑暗。 高林!但愿你没有和这些外族沆瀣一气,相互勾连,否则......某一定会拔了你的皮。 “对了,老丈,我们脚下的道路是由何种材质制作......” 红楼!在曹操的低语声中,正在玩着一龙战二凤游戏的高林,只觉得一股寒意冲天而起,紧接着身子一软,摊在了床上。 看着身上我见犹怜,挂着泪痕的高句丽小娘,兴致再起,又感到一阵空虚感传来,有些索然无味。 “县尊,县尊可是乏了?” “不如歇一歇?等缓一缓再来?红姨叮嘱过,我们是属于县尊的,只要县尊想要,我们随时可以。” 男子最恨听到的是什么?可定是不行。 说话间,高林就抬身压了上去,不过却...... 难道是最近太频繁,肾虚了?不对,县尊我可是有节制的啊? 难道是有刁民要害本县尊? “红姨!红姨!” 在高林的呼唤声中,一名三十上下,风韵犹存的身影推门而入,目光在两名高句丽小娘的身上扫过,落在了高林身上。 “县尊大人玩的可还尽兴?” “红姨,去让田斌从我府上取两支从高句丽买来的老山参来,再找只老母鸡、弄些牛鞭、老鳖,县尊我要好好补补。” “某今夜不走了,派人将这里收拾收拾,某今夜一定要将场子找回来。” 第3章 雅舍白金瀚,高林纵下杀牛,该杀! 城外,在和四周的百姓寒暄过后,曹操、曹丕、贾诩一行人越过高耸的城墙,怀着疑问随意选了间谒舍,打算先安顿下来,等到稍作修整,再好好了解临戎的一切。 “白金瀚?这座谒舍的名字到有种说不出的雅致。” 谒舍的伙计将马匹安顿好后,曹操满意的点了点头,带着众人迈步进了谒舍。 不过,也就在众人刚刚立足的瞬间,面上再次带上了深深的震撼。 目光所及,整洁有序,屋内有不少身影,单是匈奴人、鲜卑人就占了半数之多,这些人下面坐着一个有实木制作的未知物件,围在四四方方的木质桌案前,不同寻常的是,这个桌案,要比他们寻常所用高出不少。 当然,这还不是最吸引曹操、曹丕等人注目的,真正吸引众人的是那桌案上,下方燃着碳火,上方冒着热气的铜锅,烟雾缭绕,香味弥漫,顿时勾起了众人腹中的馋虫。 “家主,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扫了一眼那些正在胡吃海喝的匈奴人、鲜卑人,许褚多了几分戒备,他是不怕,但是万一发生冲突,一不小心伤到了曹操、曹丕、荀攸、贾诩四人,那罪过可就大了。 “无妨!就住在这里。” 摆了摆手,曹操寻了一处相对空旷的地方,率先走去。 “伙计,给我们找几间上房,另外,将他们桌上的吃食,给我们来上三桌。” 趁着伙计下去张罗的功夫,曹操、曹丕等人,也从另外一名斟茶的小厮口中,解开了心中的疑惑。 “板凳?四方桌?火锅?再加上马路!” “家主,这临戎县的县尊,倒是个博学多才之辈,竟然发明出如此众多闻所未闻的东西出来。” 端着手中的茶盏,荀攸面带敬意,对于高林多了几分好奇。 “什么博学多才?在某看来,除了那个马路稍微有些用处,其余之物不过是一些奇技淫巧之术罢了。” 对于高林心中有所疑窦,曹操对于高林自然不会有什么好的评价,不过在那热腾腾的火锅,各种新鲜的蔬菜、肉食,以及各种叫的上来名字、叫不上来名字的蘸料端上来之时,喉结止不住的滚动了几下。 “各位爷,您们要的菜上齐了,汤底是菌汤锅,这酒是我们小舍酿的米酒。” “这里是羊肉、羊肚、鸭肠、牛肉、牛肚,今天刚宰的,新鲜着呢。” “牛肉?你们竟然敢违反朝廷定下的铁律私杀耕牛?该死!高林此子果然不是个好官!” 看着洁白的餐盘中摆放成火山造型的手切牛肉,曹操的话音中酝酿着无穷的怒火。 牛这东西,在秦汉的任一时代,都是珍贵之物,是百姓耕田吃饭的重要劳力,即便他位居高位,也未曾吃上过多少回,而且这其中大多都是受伤、老死的黄牛,何曾吃到过如此新鲜的? 白金瀚明目张胆至此,身为县尊的高林必定知情,或者......这背后就有高林的影子。 天下弥乱,百姓流离失所至此,有多少百姓食不果腹?有多少百姓被饿死? 高林身为朝廷官吏,不思为朝廷分忧解难,护一方安定!公然违背朝廷铁律,该杀!该杀! 不仅高林该杀,高氏一族,也该杀!!! 砰! 听到曹操所言,伺候的小厮面色一冷,可还不待他说些什么,另一侧的四方桌上,顿时响起一道道拍案声,只见十数名匈奴人、鲜卑人抽身而起,双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你们想干什么?这里是大汉的疆域,不是你们的草原,由不得你们撒野。” 见到鲜卑人、匈奴人的异动,许褚第一时间站了起来,左右虎卫均拔刀而起,护在了曹操、贾诩几人身前。 “我们知道这是大汉的疆域,这一点,不用你们这群无礼之徒提醒,再说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前来临戎,早已熟知县尊大人定下的禁令。” “只不过!你们千不该万不该折辱县尊大人,县尊大人纵然有千万不该,也不是你等可以点评的。你们......没有那个资格!” 见到双方拔刀而起,大有开战的倾向,闻讯而来的掌柜顿时向门口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对方心领神会,顿时朝外面跑去。 “咳~诸位,诸位壮士、诸位老爷,远来是客,何必把刀子亮出来?” “小舍可是小本买卖,遭不起诸位这样折腾,不如这样,小的让人奉上些精品米酒,给诸位降降火气?” 察觉到舍内的气氛愈发的凝重,掌柜强撑着心气,干笑了两声走了出来。 不能打!真打起来,坏了谒舍是小,传到县府,影响到临戎的名誉是大。 “莫掌柜的,我等也不是第一回见了,您应该清楚,我们的为人!没错,我们都是匈奴人、鲜卑人,不是汉人,可是到了这临戎,我们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也不愿给您老找麻烦,只不过......” “我们是在听不过这些汉人腹诽县尊大人!” “哦?阿奴史,是胆敢在背后腹诽县尊大人哪?” 谒舍的大门忽然被撞开,只见刚刚离去的小厮带着近二十名甲士蜂拥而入,人人披甲,其中近半数带着三连发的弓弩。 “见过陈曲长!” 看着涌入的甲士,一侧的匈奴人、鲜卑人瞬间将手从刀柄人挪开,变的拘谨了许多,至于许褚、曹操等人,则是瞳孔一缩,目光落在了那群甲士身上的甲胄及随身携带的制式装备上。 这些甲士装备精良,犹甚虎豹骑、虎卫这些精锐。 “诸位,看诸位气度非凡,应当不是北地之人,可是从中原而来?” 朝着掌柜、阿奴史等人点了点头,陈曲长迅速锁定了目标,快步走到了许褚以及一种虎卫身前。 “呵呵......陈曲长好眼力,我们确实从中原而来,一路向北,想碰碰运气做个买卖,您也知道,这世道太乱了,想要讨个富贵,不容易。” 见到曹操、贾诩闭口不言,荀攸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两位的脾性,注定了不是说软话的主,轻咳一声,朝着陈曲长拱手道。 第4章 曹操:这火锅满嘴喷香,一次睡两个? “做生意是好事!我们家县尊最喜欢生意人,无论是汉人,还是匈奴人、鲜卑人......只要愿意来做生意,临戎上下欢迎!” 屋内,陈曲长神色莫名,语气却渐渐重了起来。 “可是!做生意也该有做生意的样子,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先生应该是个读书人,应该比我明白这个道理才是。” “曲长说的是,只是我们初到此地,见到谒舍屠杀耕牛作为吃食,过于失态,某家家主情急之下才说出了一些君子之言......” 君不见,在荀攸向陈曲长解释之时,身后的曹老板,脸色已经变的铁青起来。 自从袁绍败亡之后,他曹孟德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耕牛?嗯?莫掌柜,你们的牛肉不是一直从匈奴、鲜卑购置的吗?什么时候开始购买耕牛了?莫不是被猪油蒙了心,忘了县尊大人定下的铁律?” “哎呦!冤枉啊!冤枉啊!陈曲长,你就算再给我十个胆子,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购买耕牛杀来卖啊!这些牛,是我从阿奴史他们手中买来的,早已钱货两讫。” 莫掌柜终于知晓了,导致这一切冲突的原因是什么,脸上带着说不出的委屈,这简直是无妄之灾,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啊! “陈曲长,莫掌柜所言非虚,我等有契引为凭。” 打开阿奴史递来的契引,陈曲长扭头看向了荀攸、曹操等人。 “看来是个误会!” “没错,是误会,真是叨扰诸位了,诸位的这顿饭,我们请了,还望诸位海涵。” “陈曲长,烦劳诸位跑上一趟,这些钱您拿着,带诸位兄弟吃吃茶。” 此刻,曹操、荀攸他们也明白,是自己搞了个乌龙,说话间,荀攸从怀中取出一个钱袋,放在了陈曲长的手中,不过让荀攸、曹操等人感到诧异的是,陈曲长只是掂了掂钱袋的重量,又随手抛给了荀攸。 “临戎铁律:为官为兵着,无论职务高低,不准收受百姓钱财。这些钱,诸位还是留着做生意吧!” “既然误会已经解开,那某也不再逗留了,只不过......还是要提点诸位一番。县尊今夜好不容易来了兴致,在红楼留宿,莫要再惹出事来,劳累我等兄弟到没什么,若是打扰了县尊大人的雅兴,我临戎县府上下......绝不会饶了他!” 听到陈曲长那略带威胁的话语,阿奴史等鲜卑、匈奴人连忙点头,至于曹操,则是双眸微眯,看向陈曲长的目光,既带着某种欣赏,又带着某种说不出的不满。 算了,区区曲长,能有这种心性也算不错了。 “诸位若是真心想要做生意,明日可前往城东一行,相比城南,城东那边的新鲜玩意更多些,如此......告辞!” “家主!或许这临戎县尊高林,真是个不出世的大才,当可一见。” 在见过陈曲长等一众临戎县的甲士之后,荀攸对于高林愈发感到好奇。 一路走来,在临戎县的所见所谓,完全与从州府那边了解的不同,什么贫瘠之地?什么户不过百?全他娘的扯淡。 高林能在朔方之地,将临戎经营到这种地步,必然是有真本事的。 “这个时候棺盖定论太早了些,一切等见过之后再说!” 沉吟一声,曹操摇了摇头,将目光放在了身前的四方桌上。 既然不是耕牛,那不妨过过嘴瘾。 “伙计,来为我们介绍介绍你们的菜品。” “这位爷,这是各种蘸料,香菜碎、大蒜、芝麻酱、香油......” “这肉不要涮的时间太长,否则会影响口感和营养......” 曹操、贾诩等人在小厮的指导下,有样学样,吃的大汗淋漓。 “家主,时至今日,某才知道何为美食,想想往日的那些吃食,攸只觉得白活了数十载。” 酒足饭饱过后,荀攸有些意犹未尽的打了个饱嗝,如果不是肚皮涨的厉害,荀攸觉得他还能与火锅大战一场。 “公达所言在理!此味只应天上有,世间难得几回寻。” “这火锅若是能开到许都,必然风靡许都内的勋贵、世家、士族,定然赚个钵满盆满。” 打了个饱嗝,贾诩一脸认可道。 “确实不错,或许是个赚钱的法子。” 曹操不缺银钱,但也很缺银钱!每当大军征伐,他都要来着裤腰带过日子,不然也不会留摸金校尉至今。 再说,那些许都城内的勋贵、世家、士族哪一个不是家财万贯,良田万亩? 每次找他们借钱借粮时都向他哭穷,以各种理由推脱,不赚他们的,赚谁的? “子桓,这件事情你记得提醒我下。” “对了,伙计!刚刚那名曲长嘴中提到的红楼,又是何物?” 不顾曹丕那兴奋的神色,曹操再次将注意力放在了高林身上,嗯,准确的说是和高林相关的事情上。 “红楼?嘿嘿......这位爷果然敏锐,我给您说,这红楼啊,可是咱们临戎最顶级的风月场所,里面的小娘有匈奴的、鲜卑的、羌族的、高句丽的......甚至还有从凉州那边买来的西域胡姬。” “听说,这次县尊留宿红楼,为了就是从高句丽新送来的两名高句丽小娘......” 砰!!! 客房之内,曹操见到曹丕关上房门,一脸厉色,右手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眼中带着无尽的煞气。 “公达,这次你怕是看走眼了!高林身为朝廷官吏,公然入股红楼这种风月场所,淫乱一方,这种人岂会是什么大才?” “家主!可需要许褚前往红楼,将那高林抓来?” 虽同为曹操的心腹,但许褚与荀攸、贾诩这些谋士不同,观念单一,那就是曹操喜的就是对,恶的就是错。 “咳~家主,暂息雷霆之怒,喜好女色,不过是人之常情,至于高林入股红楼之事,等我们明日细细查探,若高林真是为非作歹之徒,那就杀了!可是,如若不是,那岂不是冤枉了一名才学之士,有辱家主的声名。” 横在许褚身前,拦住许褚的同时,荀攸拱手劝道。 在他们之中,他可以去,曹操可以去,乃至贾诩这个老阴货同样可以去,唯独许褚不行,这位可是一根筋,若是去了,大概率会死人的。 “父亲,我觉得公达先生说的有理,不如一窥全貌之后再做定论。” 在荀攸、曹丕的劝说下,曹操终于压下了心中的怒火,高句丽的小娘他可都没摸过,更别说一次性睡两个了。 第5章 女子从商,看花了眼,懵了头! 转眼便是次日清晨,风雪停息,宽广的街道两侧,渐渐多了许多烟火气息。 因为内城禁止骑马,为了方便通行,曹操特意让人雇了两辆加宽过的马车前往城东。 “卖肉饼喽!新鲜的肉饼喽,刚出炉的......” “卖豆腐脑喽,新鲜的豆腐脑哦!” “包子,新鲜的酱肉包、羊肉包喽......” 一路前行,两侧的呼唤声不绝于耳,而曹操、曹丕等人身前,也摞了十数种未曾吃过的吃食。 “家主,我看这临戎城的物价虽然贵了不少,但百姓生活祥和,甚至与匈奴、鲜卑各部部众相处和睦,脸角的笑容更发生内心,在这乱世之中,可称得上一句世外净土。” 这一路行来,让荀攸对高林愈发好奇的同时,心中也多了一丝敬佩,他同样在郡县之中为官为吏过,心中清楚,临戎如今的繁荣究竟有多么难得可贵? 正因如此,荀攸才想保下高林,他日若能同朝为官,定能获益匪浅。 “家主,恕公达斗胆,若高县尊非大奸大恶之辈,还请家主留其一命。” “父亲!孩儿与公达先生一样。” “哼!某又岂是那是非不分之人?若高林真有真才实学,饶他一命又何妨?” 曹操脸色冷漠依旧,但心中对于高林的杀意已然消减不见。 如陈曲长所言,城东商贸之繁华,世所罕见,街道东西纵横、南北交错,到处都是药铺、茶铺、谒舍、珠宝首饰各种店铺,五花八门,看的人眼花缭乱。 当然,最吸引曹操、贾诩等人关注的是,在这来来往往的行人之中,穿着各种游牧民族服饰、高句丽服饰......各种外族人,就占据了来往行人的五成之多。 “家主,马车只能行到这里了,前面行人太多,若是驱车前行,恐怕要被堵在路中央了。” 行至街中,许褚掀开了车帘,拱手道。 “那就下来走一走,正好瞧一瞧,让这些外族人不远千里而来,趋之若鹜的小玩意。” 眺望着一眼望不到头的街道,曹操脸上带着些许复杂。 自桓灵二帝始,大汉势力一再衰弱,对于四方外夷的威慑力一降再降,不提兵强马壮,势力日盛的鲜卑人,就连受到大汉敕封的乌桓人、南匈奴,都逐渐撕破了脸,从听调不听宣,到肆无忌惮的劫掠大汉边境诸城。 如今临戎的热闹景象,恐怕也只有汉武、汉宣、光武几位帝王在位时期方可一见。 说话间,曹操、曹丕等人顺着涌动的人流,进入了足有三层楼高的杂货铺中,里面各种工艺品、日常用品琳琅满目,摆放工整有序,边缘更贴着各种标识、售价。 “香皂?这是什么?到有种花草的清香。” 曹操顺手拿起身侧最近的物品,放在鼻尖闻了闻,带着说不出的好奇。 “这位爷,这香皂是由本县县尊大人发明,可用来沐浴、洗衣,用过之后身上自带花草芬香,最受小娘们的喜爱。” “而且,价格实惠,算的上是物美价廉的通用货。不过,小的听说,若是贩卖的其他地方,或可获利数倍、乃至数十倍。” 说话间,一名样貌清秀的少女带着职业化的笑容,快步朝曹操走来。 “小娘子,这家店是你们家的?” 曹操露出一副自认为温和的笑容,继而问道。 “这位爷说笑了,小女子是穷苦人家出身,在这里不过是讨个活计,补贴家用罢了。” “女子从商?” 闻言,曹操、荀攸眉头一挑,脑海中下意识的浮现出高林二字。 直接告诉他们,如今有违常理的事情,和高林这位临戎县尊绝对脱不了干系。 说到底,这个时代并非后世,女子所行之事,无外乎相夫教子、做些纺织、?浆洗的粗活,鲜有在外抛头露面的,更别说从事商业这种“低贱”的职业。 “几位爷有所不解也是正常的,小女子虽未离开过临戎,但也市场听往来的商队提及,无论是大汉的其他州郡,亦或是外族占据之地,都未曾听闻女子从商!” “说起来,小女子能在这讨个活计,还多亏了高县尊,若非高县尊力排众议,让我们可以出来讨个伙计,或许小女子,还有小女子的家人早就在两年前饿死了。哪像如今这般,不仅穿着暖,吃的饱,还能补贴家里面,每月吃上五六顿荤食。” “若是我能在这里安安稳稳的再干上两年,就能为某家弟弟攒下一笔嫁妆,届时还能娶的上一位良家小娘......” 约莫一刻钟后,杂货铺的小娘,将曹操、贾诩等人送出了门,不过,此刻无论是曹操、还是贾诩、荀攸,都有种发懵的错觉。 一则是因为他们在杂货铺内见到了太多闻所未闻,稀奇古怪、光怪陆离的玩意,如那香皂、再如他们怀中摞成一摞诸如如琉璃般透彻的镜子,比许都城内最好的工匠做出的铜镜不知要清晰多少倍,甚至能看到他们脸上的汗毛,又如那由上等羊毛制作而成的牙刷,用来搭配使用的雪盐,又如那由纯羊毛织成,用来防寒的围脖,样式足足有数十款,关键是确实很保暖...... 如果不是随身携带的银钱有限,在刚才那小娘热情的推销下,他们大概会将整个杂货铺清仓。 当然,除此之外,最冲击三人的,还是女子从商这件事情。 女子从商,有违纲常,一旦传出,势必会遭到天下世家、士族,乃至寻常平民百姓的声讨、谴责,这一点毫无疑问。 可是......那小娘言语透着的幸福,对未来的憧憬。 还有那来来往往的客人,在交谈中对于那小娘的认可,乃至那杂货铺的掌柜,对于那小娘的无意间透着的认可与尊重,都让三人心中产生了一丝动摇。 是守在家里生死?还是打破世俗束缚,争一条活路?他们所质疑的,当真就是对的? “子桓,将这些东西都放到马车上,再多拿些钱来,这点东西回到许都可不够分。” “等逛完这城东,吾要去见一见那高林,解一解心中的疑惑。” 第6章 惊为天人的环卫司,付不起嫖资当死 “公达,文和,你们看前面是什么?” 顺着人潮,曹操、许褚、贾诩、荀攸四人走走停停,不断前行,直到路过一个岔口,曹操无意间瞥见了数道正在清理街道的身影,脚步一顿,顿时立在了原地。 “环卫司?” 看着前方那几道身影背后绣着的大字,荀攸眼里带着几分诧异,想破脑袋,也未曾回忆起,在大汉朝的地界是否有环卫司这个机构。 “仲康,去找个人问问,这环卫司究竟是干什么的?” 望着前方那数名环卫司的成员,在短短时间内将脏乱的街道清扫干净,曹操挑了挑眉毛,想到了一些事情。 “公达,文和,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这临戎城的街道,甚至要比许都的各条街道都要干净许都,就连天子居住的地方,似乎都比不上我们脚下的这条街道来的干净、有序。” “家主这一提,某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昨日的风雪足足到后半夜方才停歇,可是在我们出门时,路上的积雪已经被清扫到了道路两侧,攸之前还觉得是临戎民风纯朴所至,现在看来,应当和眼前这环卫司有关......” 在曹操三人谈论间,前去找路人询问情况的许褚,已经快步走了过来,不过此刻,许褚那偌大的双眸中少有的带着几分惊愕、敬佩之意。 “家主!两位先生!已经问清楚了。” “这环卫司是在两年前,由临戎县尊高林所置,归属县丞田斌直管。” “那高林于县府之中私设环卫司,可曾报州府知晓?” 懵然间,曹操再次想到了什么,直勾勾的看向了许褚。 “这......” 苦笑一声,许褚向荀攸投去了求助的目光,他啊,可是有名的粗人,怎么可能会想的那么细?问的那么细? 这不是在难为他吗? “咳~家主,依攸看,州府的那群家伙,定然是不知道的。毕竟,在他们眼中,区区临戎,户不过百,和灭了城没什么区别。” “仲康,快与我们讲讲,你探听来的有关环卫司的情况。” “诺!” 有荀攸解围,许褚暗中松了口气,旋即拱手朝着三人说道:“家主,这环卫司主要是负责临戎城内各个街道、水渠......卫生清扫乃至城内树木的养植之事,虽都是些不上台面的小事,但所辖之事种类繁多,但也正因为如此,才造就了临戎城如今的景象。” “仲康,你只看到了表面,想的过于简单了。” 似乎是听出了许褚言语间带着些许敬佩,曹操摇了摇头,语气变的沉重了些许。 “多一口人,就多了一张嘴,寻常百姓家如此,朝廷、州、郡、县各府同样如此。” “仲康,你可知这环卫司上下大约有多少人?” “小街二三,大街七八,这临戎城内环卫司的成员,不下八百于人。” “八百人?那么多?” 一侧,贾诩、荀攸同样被这个数字吓了一条。 即便是放在人口众多诸如冀州、徐州的各大县府,一县之地官吏、皂隶、县兵种种加起来,也不过在一千至一千五百之数。 而这临戎城,区区一个环卫司就有八百之众。 “仲康,你这夯货不通政务,你可知,多这八百之众,需要多发多少俸禄?需要增加多少赋税?这些东西,说到底还是要均摊到这临戎城的百姓身上。” “而且,似临戎城环卫司这种新设的机构,缺乏州郡监管,必定滋生贪腐......” 沉默了些许,曹操对高林的火气,再次大了起来。 如此肆意妄为,根本没有半分的敬畏之心,那高林不仅没将州府的人放在眼里,同样没讲天子放在眼里,同样......也没将他曹操放在眼里。 该杀!!! “呃,这......家主,其实,其实这环卫司并非像家主想的那般。” 见到曹操脸色变换,许褚知晓,这位又惦记上了高林,不过想到刚刚了解到有关环卫司、有关高林所做的一切,许褚闷哼一声,还是打算为高林在曹操面前争上一争。 “某刚刚了解过,这环卫司上下的俸禄,有三分之一是由县府承担,三分之由临戎沿街的各大商铺承担,最后三分之一,则是由临戎县尊高林从入股的各个产业、商铺的分红中支出,俸禄发放,均有县府主簿江寒亲自监管,登造在册,完全杜绝了捞油水的事情。” “此外,家主可知,这环卫司上下,上至环卫司主官,下至寻常的环卫司成员,都是何出身?” “呵呵......家主,看来这环卫司是得到了仲康的认可,竟然让仲康学会了卖关子?” 面对荀攸的调笑,许褚憨笑一声,挠了挠头继续道:“家主,两位先生!这环卫司的成员,大多都是临戎城的退伍、亦或是曾经在战场上厮杀落下残疾的老卒,亦或是这些老卒的家眷,以及城内较为贫困,没有生计营生的穷苦人家......高县尊此举,也是为了给他们一条活路,让他们能在这乱世之中,拖家带口的活下去......” “竟是如此?” 曹操面色一松,失声叫了起来,心中忽然多出了一丝愧疚。 这高林,他尚未见过,就不止一次的想要杀了他,杀他全家,着实过于武断了些。 “这样说,这高林倒也算是个干实事的人才,不过......糊弄上级,独断专行,胆子还是太大了些,必须要好好敲打敲打才能用。” 说话间,不远处的人流忽然涌动起来,朝着一座阁楼汇集,隐隐约约传来“打死人了”、“杀人了”种种惊恐的低呼。 “看来是出事了!” 皱着眉头,曹操收拢了心思,恰在这时,曹丕带着两名虎卫去了银钱赶来汇合。 “子桓,可知前方发生了何事?” “家主,是城内的另一家风月场所青楼出了命案,有人支付不起嫖资,被那青楼的护卫失手打死,已经有人去寻县府的人了。” 第7章 日上三竿,官商勾结?曹老板杀心狂飙 “县尊,县尊,醒一醒,出事了。” 这一年来,高林实现了前世身为社畜难以奢望的梦想,那就是每天睡他个日上三竿。 在红姨的呼唤下,高林搂着两名高句丽小娘,缓缓睁开了眼。 “嗯?发生了何事?” 撑着身子往后靠了靠,触摸着两侧的温润,高林依旧没有起来的意思。 “县尊,青楼那边出了命案,田县丞已经赶回了县府,江主簿正在下面候着,等待县尊返回县府公断。” 听到发生了命案,高林到清醒了许多,有些不舍的抽回了正在揉捏的双手。 “伺候我更衣,让江寒备好马车,我稍后就来。” 临戎县府,因为不差钱,县府同样经历过数次扩建,可即便如此,县府正堂之外,依旧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人群,其中有城内的百姓、如曹操等人这般的外来者,也有诸如匈奴、鲜卑、羌部之人。 对于其中大多数人而言,能亲眼见到高县尊断案,可远比去茶馆听说书先生说书要有意思的多。 “都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这高林还不来?夜宿红楼,怠慢公务,当真是个无可救药之徒。” “还有那青楼,若非高林入股青楼,为青楼撑腰,那些青楼的护卫,哪来的胆子敢将人殴打致死?” 时至如今,曹操已经明了了一切,心中对于高林的怒火,已经攀升到了顶点。 如果不是临戎孤悬朔北,距离并州州府太远,附近有没有朝廷的驻军,无兵可调,曹操早就许褚前去调兵,将连同高林在内县府上下官吏,抓了再说。 “某到要看看这高林会如何审理此案!若他敢包庇青楼,某定要将他拨皮抽筋,点了天灯。” 听到曹操夹杂着滔天杀意的低吼,曹丕缩了缩脖子,仿佛回忆起了某种阴影,至于许褚则是默默的低下了头,虽说他对高林还是有着不少好感的,可眼前这位主正在气头上,别说他,就算许都的诸位夫人全来了,都不好使。 又等了近半个时辰,县府之外,终于传来了马车行驶的动静。 “让让,都让一让,高县尊来了。” “县尊大人好!” “县尊大人,您还记得我吗?我是东大街的豆腐西施,您曾经吃过我的豆腐。” “县尊......” 听着门口传来的那一道道略带兴奋的声音,曹操铁青的脸色似乎有了些许变化。 “这高林,或许倒也并非什么极恶之徒,至少挺的民心的。” 不过,曹操的低语,也就到这,在越过人影,见到被众人拥簇的高林之后,面色再次变的铁青无比。 因为此刻,在高林左右两侧,紧紧跟随着两名长相相同的小娘,金丝玉楼、婀娜多姿,毫无疑问,这两位就是陪高林昨夜春宵一刻的高句丽双胞胎小娘。 “这就是红楼专门寻来的高句丽小娘?还是县尊大人懂得享受,要是这两位小娘子能看我一眼,就算是死,那也值了。” 看着那两名高句丽小娘,四周响起一阵骚动,发出阵阵惊叹。 这种极品角色,恐怕也只有中原那些大城之中,方得一见吧! “这个高林,早晚有一天要死在女人身上。” 曹操眼中厉色一闪而过,这高林简直比他还要荒唐,就算位高权重如他,寻欢作乐时也要遮遮掩掩,哪像高林这般张狂? 高林并不知晓,他在曹操心中的必死之罪,再多了一条。 “升堂!” 惊堂木重重垂落,发出道道沉闷刺耳之音,让堂外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堂下,死者陈伯的尸体被白布覆盖,右侧跪拜着数道身影,有陈伯的老母郭氏,也有青楼的老鸨,以及涉事的数名护卫。 “田县丞,你来将案发情况,细细道来。” “诺!县尊,死者陈伯,昨夜夜宿青楼,点了青楼四大头牌之一的红玉娘子......因为付不起嫖资,又不远找人担保,因而发生了冲突,意外推搡之下,撞到了青楼门口的石柱,不幸身亡。” 一侧,田斌将所了解到的案发经过,详细讲了一遍。 “可曾派仵作查验尸体?” “县尊,仵作已经查验过了,陈伯连月流于青楼,日夜寻欢,导致身体亏空,在遭遇轻微撞击之后气血逆流,方才身死。” “郭氏,田县丞所讲,可有异议?” 惊堂木一拍,高林朗声问道。 那郭氏又何曾经历过这种场面,当下低着头道:“田县丞之言,老身没有异议。” 好一个白嫖客!好一个轻微碰撞气血逆流!好一个意外! 曹操目光冷然,充满了杀机。 这高林,是真的打算在临戎之地,凭借手中权柄一手遮天了。 尚未问青楼老鸨,众多护卫一句,便偷换概念为陈伯之死定性,官官勾连、官商勾结,当真是无法无天。 “既然如此,那本官便下达判决!” “陈伯夜宿青楼,欲意白嫖,不甚推搡之下意外身亡,着青楼上下闭业修整十日,所欠嫖资一律清消,另赔给生母郭氏其上下老小钱二十万。” “青楼护卫犯有过失,追其次责,各仗责一百,监禁一月!” “青楼御下不严,以至发生命案,罚钱三十万交于府库,以示警戒。” “尔等可有异议?若无异议,此案便就此了结。” 在过去的三年间,高林不止处理过多少命案,早已轻车熟路,三言两语间,便为此案定下了基调。 “二十万钱?这郭氏还有她儿媳,当真是要发啊!” “闭嘴!那你的命去换二十万钱,你愿意吗?” 人群中,有不服气的小娘嗔怒连连。 “愿意,当然愿意!如果某这一条命,能换来家中上下未来衣食无忧,有什么不愿意的?” 正堂之外,看热闹的百姓议论纷纷,陷入到了巨大的喧哗之中。 曹操更被高林的判决,气的怒火中烧,大有摊牌的意思,可是却被许褚死死的拽着不放。 这里是临戎,不是许都!依高林在临戎的威望,若是逼迫过甚,难免将事态推向不可控的边缘。 “老身......没有异议,多谢县尊体恤。” “我等没有异议,一切听从县尊大人做主。” 听到郭氏的话,青楼的老鸨以及数名护卫,当下面色一喜,连忙匍匐在地。 虽说要受仗责、监禁之行,但重要比给陈伯赔命要强! “既无异议,江寒!” “县尊,下官在此。” “带上你的人,即刻前往青楼,将一应银钱清点清楚,登记在册。” “退堂!!!” 没有管堂外喧哗的众人,高林挥袖而起,转身搂着那两名高句丽小娘往县府后院走去。 见到高林、田斌、江寒一众县府高层离去,堂外的众人意犹未尽的各自离去,短短时间就剩下曹操、曹丕、荀攸数人。 “仲康,你这个夯货,还不松手,难道要把某的手腕扭断不成?” 冷哼一声,曹操在许褚的讪笑中,抽回被握的发紫的右手,淡漠的扫视了一眼不远处正堂上方牌匾上铭刻着的明镜高悬,发出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的笑声。 第8章 为母则刚,青楼的小娘都是苦命人! “仲康,即刻派出两名虎卫,持某虎符前往州府,去将驻扎在那里的虎豹骑尽数调来!” “临戎的县府官吏,已经没有救了!” “既然高林给不了临戎的百姓一个公道,那某就亲自来!那怕将临戎上下官吏杀个干净,某也要为临戎城的百姓,争个公道,争条活路。” 谒舍之内,曹操恨声连连,恐怖的杀意,犹如潮水般淹没了整个房间。 今日之所见所闻,已经让曹操彻底失去了耐心!深入了解,然后确认高林如何? 抱歉,他没那个耐心,也没那个功夫。 天下才学之辈何其多也?多一个高林不多,少一个高林,也决然不少。 他如今要做的,就是彻底清算,横推一切,让诸如高林这种杂碎,后悔生到这个世上。 “主公!” 见到曹操心意已决,贾诩、荀攸相视一眼,也郑重了许多。 “主公,依我等看,这件事情并非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在这之后,或许有所隐情!高林或贪慕女色、擅权独断,但绝不是智昏之徒。” “主公自可命人调虎豹骑前来,不过......我等还是希望主公能在虎豹骑到来之前,去一趟陈伯家中,孰是孰非,陈伯之母郭氏,定然能够讲个清楚。” 对于高林刚刚的表现,贾诩、荀攸同样心有不满,不过在见证过高林在临戎创造的奇迹之后,他们还是希望高林这种“奇才”能够活下来,日后必定能够为曹氏出的上力。 “那高林何德何能,竟让你们两位同时为他说情?” 看着贾诩、荀攸那郑重的模样,曹操沉默半响,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 在无碍大局的情况下,两位谋主的话,他还是要稍微听一听的。 “那就去见一见郭氏,也好绝了你们心中对高林的念想。” 陈伯之事,在短短两个时辰之内,已闹得人尽皆知,因而寻找陈伯家的位置,并没有花上多少功夫。 在越过数个街道,临近傍晚时分,曹操一行人在袅袅炊烟中,来到了一座低矮的小院外,土坯的院墙,蓬松的茅屋,与临戎这种繁华的县城格格不入。 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打破了院内的宁静,不过多时,郭氏满脸疲惫的打开院门探出头来。 “几位贵人有何高干?” 看着曹操、贾诩、荀攸几人的装扮,郭氏带着几分忐忑。 天知道,她那枉死的儿子,在死前欠了那么多的外债,就在县府的人将二十万钱送来不久,就已经来了数波讨债之人,如果不是主簿江寒尽数将此事拦下,恐怕县府送来的卖命钱,也难得保住。 “老人家莫要怕,我们路过此地,就是想要讨口水喝,还请老人家行个方便。” 说话间,曹丕熟练的掏出几枚大钱,递到了郭氏手中,却又被郭氏伸手挡了回来。 “听诸位贵人的口音,不似并州之人,既然远道而来,那就是客人,老身家虽然贫穷,可是几碗热茶还是招待的起的,诸位......请!” 茅屋要比想象中更加的破旧,呼啸的寒风,不断顺着门缝涌入屋内,屋内的摆件更是少到可怜,家徒四壁莫过于此。 屋内,郭氏的儿媳,也就是陈伯的未亡人,穿着修修补补的麻布衣,正端着一碗不知用什么熬成的糊糊,喂着两名两三岁大小的孩童,一男一女,面黄肌瘦,这还临戎城内,是他们第一次见。 “老人家,您的儿子死,难道不难过吗?为何不为他摆上祭奠之物?” 捧着郭氏递来的热茶,曹操动了动嘴唇,虽说这有捅刀子的嫌疑,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似乎陈伯这般独子,无论在那一家中,都是顶梁柱,为何......他们从郭氏等人身上,感受不到半分悲伤的情绪? “他,该死!” 听到郭氏的回答,曹丕、荀攸被热水呛了一口,看向郭氏的目光充满了不解。 这郭氏当真是陈伯的生母?陈伯这家伙,该不会是被捡来的,亦或是后娘养的吧? “老人家,陈伯毕竟是您的儿子,人非草木......” 斟酌着语气,荀攸想要劝说,毕竟在自幼接受儒家教育的荀攸看来,郭氏的表现,的确有违纲常伦理。 不过,还不待荀攸说完,郭氏的面色就变的铁青,声音隐隐约约夹杂着几分恨意。 “那个逆子喜赌好嫖,两年前欠下巨额赌债,逼的他爹不得不远走漠北行商,不幸惨死在马匪手中。” “而那逆子,在他爹死后,不仅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将我老陈家辛辛苦苦积攒的家业,变卖一空,以满足他个人私欲,更甚至......他为了偿还赌债嫖资,竟把翠娘卖给了匈奴人,如果不是县尊大人亲自带兵追击数夜,将翠娘救了回来,只怕早就沦为了匈奴人的玩物。” 说话间,郭氏缓缓转身,扶起翠娘,眼角带着汪汪泪痕:“可怜我的翠娘,那么好的小娘,虽说被救了回来,但却因惊吓过度,成为了一个哑巴!” “这都是那逆子害的!” “半年前,那逆子为了博青楼妓女一笑,又要卖了老身这对孙女,如果不是巡街的皂隶老爷察觉,或许我这对孙女,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受苦,还能不能活着。” “诸位贵人,你们说,那逆子该不该死?” “该死!死的好!!!” 曹丕拍地而起,带着说不出的愤恨。 不过,在察觉到曹操投来的目光后,脖子一僵,又坐了回去,他刚刚......貌似夺了老爹的风头。 了解到事情隐藏的真相之后,曹操忽然觉得,高林不一定要死。 高林所作所为,有违律法,但却在人情常理之中。 陈伯做出了那么多天怒人怨、鬼神憎恶的事情,他不死,谁死? “高林......高县尊知道这一切?” “县尊大人他,自然是知道的。” “这临戎的一砖一瓦,一家一户,都是县尊的心血,他又怎会不知?” “只不过清官难断家务事,那逆子没死之前,就算县尊想要插手,想要让我们老小解脱,也难以施为。” “高县尊他,是个好官!寻遍天下,也难得一见的好官。” 听到郭氏夸赞起高林,曹操总觉得哪里不对? “某听闻,这红楼、青楼都有高林的干股,若无高林在背后支持,这红楼、青楼也未必建的起来,你家儿子也未必沾染女色,卖妻卖女。” 思虑了半天,曹操终于想到了关键点,心中对高林的怒火,蹭的一下,又再次窜了起来。 说到底,导致这一切悲剧的黑手,不是他人,正是县尊高林。 “老人家,你不要怕,实不相瞒,我们是从许都来的,身后有人。捏死高林,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你不必畏惧高林!如果你对高林真有不满,不妨说出来,某一定会为你做主,给你讨个公道。” 面对曹操的蛊惑,郭氏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公道!这就是老身所期望的公道,能够那些银钱,和翠娘她们安稳的活下去,这便够了。” “诸位贵人,老身目不识丁,更没读过什么圣贤文章,不通晓大道理,但却能够分的对是非善恶,孰是孰非!” “虽不清楚几位贵人为何会对搞县尊抱有那么大的偏见,敌意!但高县尊他,确实是一个好官,好人!” “还有,那红楼和青楼的女子,也并非全是想几位贵人想象那般,说到底,她们同样是一群苦命人。” 在郭氏关上门的刹那,曹操摇了摇发懵的脑袋,吸了口凉气,恢复了清醒。 难道真是他错了? 第9章 朔方的风很大,曹老板被威胁了 “家主,既然已经知晓了原因始末,能够放过高林?” 游走于夜幕之下的街道,荀攸沉默些许,缓缓开口。 他能看的出来,郭氏所言,并非虚言。 这高林,不仅有奇才,更深的民心,绝对是一个大才。 在真正的真才实学面前,些许瑕疵,并不是不能接受的。 贪慕女色,那只不过是正常男人的本能。 就那他身边这位来说,最喜欢的,就是惦记别人家的漂亮小娘,追寻刺激。 至于专权、无视朝廷律令、弄虚作假......这天下诸侯都反了,高林这小打小闹,又算什么? “嗯?且再看看。” 犹豫了数息,曹操并没有给个准话,震了震袖,快步超前走去,不觉间走到了一条小路的尽头。 “诸位,跟了那么久,真是辛苦诸位了。” 夜月下,曹操负手而立,转身望向后方,许褚、曹丕以及随行的数名虎卫,近乎在同一时间上前,将曹操、贾诩、荀攸三人护在了身后。 只见,前方的阴影下,忽然亮起了不少火把,迅速将他们合拢。 “啪......” “不愧是从许都而来的贵人,这份敏锐的观察力,当真是让人佩服。” 火光的映照下,渐渐走出一道身影,立在了曹操等人身前。 “临戎县府主簿,江寒!” 在县府,曹操、荀攸等人曾见过江寒,哪怕只是惊鸿一瞥,依旧将高林的这个爪牙,记在了心中。 因而,还不等江寒自报家门,曹操已经道出了江寒的身份。 “不知江主簿深夜聚众而来,想要干什么?” 许褚已经做好了随时冲杀的准备,那怕江寒身后有不少甲士在,他依旧有绝对的信心,在数个呼吸间擒下江寒。 “这位壮士不要误会!某并没有动手的意思,要不然,来的就不会是这点人。” 担任临戎主簿以来,江寒见过不少鲜卑、匈奴、羌族......乃至朔方的勇猛之士,可是这些人,与眼前这个壮汉相比,着实有着不小的差距,单单那无形中散发出来犹如猛兽的气息,都让他止不住的心悸。 “某来这里,只是为了给诸位提个醒罢了。” “在这临戎,县尊大人......就是天,无论你们有再多的想法,再多的不满,最好都埋在心里。” “朔北的风很大,诸位若是逛够了,就早点动身返回许都的好。” “临戎,是县尊的心血,我家县尊呐,虽然好色了点,懒散了点,可他毕竟是我们所有人的县尊,县尊他并没有太大的野心,只想带着我们在这乱世之中,在这朔北,过几年安稳日子。” “我.....还有这临戎上下的所有人,都不会让任何人破坏县尊的小日子。” 江寒平和的语气渐渐变的深冷无比,双眸之中闪烁着抹不去的厉色:“如果有人非要这么做,那江某也只得违背县尊定下的铁律,送他们上路了。” 警告了曹操等人后,江寒并没有等曹操等人回复,挥手没入了远处的黑夜,带着数十名甲士迅速离去。 “某刚刚这是被威胁了吗?” 半响,曹操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有些愕然,不断在见到许褚点头后,忍不住的长笑起来。 “有趣!有趣!” “这临戎没白来,没想到这临戎除了高林之外,还有江寒这么号人物。” “区区一县主簿,竟敢威胁本相......哈哈哈!!!” 看着狂笑不止的曹操,贾诩、荀攸额头浮现道道黑线,不过旋即默然。 放眼这天下,这大汉十三州,也只有眼前这位,才会有如此的胸襟气魄,有容敌之量。 诸如那刘备、关羽、赵云,若丞相没有惜才之心,早就死在......等等,这个例子举的貌似不对。 这不是容敌了,这是资敌成患了! “走,先回谒舍,某对这临戎,当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对于江寒的威胁,曹操显然并没有放在心上,次日清晨,在路边连干了三碗羊肉汤后,曹操带着荀攸、曹丕、许褚,直接赶往了县府。 他要见一见高林!搞清楚,这临戎县尊,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你们要见县尊?” “看来,你们是没将某的话放在心上。” 县府正堂,江寒面色铁青,看向曹操、曹丕等人,带着些许寒意。 这些家伙,真当自己从许都来,便是大人物了? 忽悠下诸如郭氏这种没见识的百姓也就罢了,还敢在他面前装大尾巴狼? “呵呵!江主簿言重了,我们这次过来,主要是想和高县尊做笔生意,并没有其他打算,请江主簿放心。” 曹操不会自曝身份,但和高林打交道,自然需要一个有点份量的身份,于是荀攸就被推了出来。 虽没自暴真名,但一个颍川荀氏子弟的身份,也足够用了。 “阁下出身颍川荀氏?” 接过荀攸递来的铭牌,江寒瞳孔一缩,他虽自幼生在朔北,但对中原之事,并非没有了解,从高林口中,他与田斌了解到了不少有关天下诸侯、有关汉室、有关这天下顶尖的世家、士族的事情。 颍川荀氏,毫无疑问是大汉最为顶尖的世家之一,族内人才辈出,门下门生故吏无数! 按照县尊的说法,好在颍川荀氏没有称雄之心,信奉儒家法家那一套,学的是扶龙之术,而非屠龙之术。 否则,这天下间,必将多出一个不弱于昔日之袁绍、曹操的顶尖诸侯。 “颍川荀达!” 随便编了一个名字,荀攸朝着江寒拱了拱手,只见江寒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暖。 “见过荀先生!先生既然是荀氏子弟,自然一切都好说。” “我家县尊也对荀氏赞赏已久,特别是对荀攸、荀彧两位先生倾慕之至,今日能够见到荀先生,一定会十分开心的。” 没有在意脸色黝黑的曹操,江寒拉着“荀达”朝着左侧的位置走去。 “荀先生,若先生想要见县尊,恐怕要等上些时辰了。” “这两日,县尊为了临戎百姓日夜操劳,日理万机,这个时辰只怕还没起来。” “哼!高县尊只怕是日日笙歌,夜夜难眠吧?” 一旁,曹操听出了江寒的话中之意,忍不住冷哼一声。 这个混蛋,如此沉溺女色,也不怕肾亏。 对于曹操的讥讽,江寒只是冷漠的瞥了一眼,而后又一脸笑容的和“荀达”攀谈起来。 大约半个时辰后,高林方才披着厚厚的裘衣,打着哈欠来了正堂。 第10章 曹公奸佞比之董卓,犹过之而无不及 “县尊,这位是颍川荀氏的荀达先生,乃是尚书令荀彧的族弟!” 见到高林走来,江寒当下站起身,对高林介绍起“荀达”。 “颍川荀氏?” 盯着“荀达”打量了两眼,高林似乎来了兴致,脸上的慵懒之色一扫而空。 “前来朔方的世家子弟可不多,不知荀先生因何而来?” “到是叨扰县尊了,某这次是受孟家主相邀,本想走一走漠北,看一看有没有什么赚钱的营生,碰巧路过临戎,在临戎见了不少稀奇的玩意,若是能贩卖到中原、江东、荆楚之地,定能获利不菲,所以想和县尊做笔大生意。” “孟家主?” 顺着“荀达”所指,高林的视线落在了曹操身上。 虽说对高林心有不满,可在触碰到高林目光的刹那,曹操只觉得心神一颤,似有所感道:“在下孟曹。” “看来孟家主也应该是中原有名有姓的大商人,家底不菲啊!否则,可请不动荀达先生。” 对于“荀达”委身一介商人之事,高林并未太过在意,在这世上,人有着不同的诉求,有的是为了活着,有的为了享乐,有的只是为了自己某种特殊的嗜好...... 就连刘备这种汉室宗亲,都卖过草鞋,又何况荀达? 颍川荀氏是庞然大物没错,可是,这荀氏姓荀的,又何止百千? “江主簿,既然孟家主想要做生意,就由你来和孟家主对接,看在荀达先生的面上,可以适当的给些折扣。” “对了,荀先生,再过三日,我临戎将有一场盛大的拍卖会,届时将会流出一些市面上未曾见过的稀罕玩意,若荀先生和孟家主有意,不妨再等上三五日再走。” 见到高林的表现,荀攸、曹操相视一眼,流露出几分诧异。 不对啊!这种好色专权的家伙,怎么会对钱财不感兴趣? 想了半响,荀攸也摸不准高林的心思,值得开口岔过话题继续道:“某观这临戎富足安康,人丁兴盛,自进入并州一路走来,唯有晋阳能稳压临戎一头,似县尊这种有能力的人,为何不往上走一走?” “以县尊的治政之能,莫说放到州郡,便是去了许都,日后也能成为朝廷中枢三公九卿那般的大人物。” 一旁,听到荀攸所言,曹操、曹丕也来了精神,死死的盯着高林,同样想知道高林心中的真实想法。 人吗!就是那么贱,你越是不给,他(她)越是想要。 不觉间,县府正堂突然陷入到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正当江寒坐立难安,大脑飞速运转,想着如何为高林解围的时候,高林忽然长笑出声,如同看傻子那般望向了荀攸、曹操等人。 “出入中枢,三公九卿?......哈哈哈!” “荀兄,你出身颍川荀氏,自幼便学习扶龙之术,有着想法也是正常,某不怪你,不怪你。” 看着高林那犹如看智障一般的眼神,荀攸脸皮一抽,这种眼神他熟啊! 在许都,他看曹丕、看天子,还有那汉室老臣的眼神不就这样? “县尊这是何意?” 冷然一哼,荀攸脸上带着些许不悦。 身为曹氏一方,亦或说如今大汉明面最为顶尖的谋士之一,这件事情若是传出去,他的脸往哪挂? “荀兄见谅,见谅!高某一时没忍住。” “只不过,如今这天下局势纷乱,州府也好,中枢也罢,都不是个好去处。” “不知荀兄可曾细细数过,自董卓入关,掀了桌子之后,这朝堂之上的三公九卿,乃至地方的封疆大吏,究竟被杀了多少?” “说一句不合时宜的话,那可不就像寻常百姓家下饺子那般,一锅又一锅的?” “要某选,某宁愿待在临戎这一亩三分地,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到!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想睡什么样的小娘,就睡什么样的小娘......无外乎一句话的事情。” “可是去了许都,去了中枢呢?” “说句不好听的话,那里遍地勋贵、高官,一板砖下去,拍死的人背景官职就可能比我大,比我还深。” “我高林,小门小户,身子骨太弱,若是去了,指不定活不过三月,便死在了那里!” “我哪还敢去?不去,不去......” “这......” 互相瞅了瞅了,荀攸、曹操有些默然,总觉得高林说的都是些歪理,可仔细那么一想,却还是有几分道理在的。 许都得水太深!一般人,确实把握不住。 可是你高县尊是一般人吗?莫说放到现在,便是往前数个百十年,这种好色专权的手段,也是独一份的。 “咳!高县尊,这许都哪有您说的这般恐怖?它是我大汉朝如今的帝都,不是魔都!” “那里有天子,嗯~再不济也有曹丞相在,那些勋贵、高官,是不敢乱来的。” 曹操轻咳一声,面带肃然道。 “孟家主在和我开玩笑?” 摇了摇头,高林惋惜的看了曹操一眼,得,又是一个被封建思想祸害的残次品。 “造成许都权利之争,朝堂局势动荡的,不正是天子和曹丞相吗?” “再说!自曹丞相挟天子以令诸侯,迁都许都之后,所杀的高官、勋贵又何曾少了?” “在我看来,比之董卓,犹过之而无不及。” “放肆!!!” 听到高林的悖逆之言,曹丕吓的面色发黄,拍案而起,厉声不止。 天可见,你高林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令,没有任何的背景可言,怎么敢私议大汉天子和当朝丞相的? 再者!就算这是真的,这些话是能够摆到明面上,说给外人听的吗? “看来,高县尊对曹丞相似乎有所不满?” 招手让曹丕坐了回去,曹操凝眸望向了高林,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 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呢!何况他曹操。 敢当着他的面编排于他,除了他的白月光陈宫之外,高林算的上第一个。 “呵呵......孟家主不要往我头上扣帽子,诽谤丞相的帽子,甚至比诽谤天子的帽子还大,某小小一个县尊,可承受不起。” 曹操忽然觉得舒坦了不少,因为听话音,在高林心中,他的威势,似乎要比天子更甚。 一时间,曹操觉得高林的那张脸,似乎并没有那么让人憎恶了。 第11章 高县尊对钱财不感兴趣,曹丕眼热了 “曹丞相虽是宦官之后,但能有如今的地位,都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讨董檄文,举十八路之兵,破青州黄巾,灭吕布、讨徐州、西征张绣、北灭袁绍、征伐乌桓......天下诸侯多丧其手,兴屯田、招募流民、拔擢寒门子弟,唯才是举......称一句霸主,一声枭雄,毫不为过。” “当为天下诸侯之最!” 堂内,曹操听着高林的肺腑之言,脸上的阴沉一扫而空,近乎笑成了一朵菊花。 一侧,荀攸、曹丕面带狐疑的看着高林,心中在想,高林是不是已经识破了他们的身份,所以才先抑后扬,在这刻意等着那位。 “咳咳......高县尊所言在理,不过这天下,还有众多诸侯,诸如那刘备、孙权、刘璋、马腾等人,都算的上一世之雄,可与曹丞相并肩。” “要知道,不久前,曹丞相兵败赤壁,可是遭受到了征战沙场以来,最大的失败。” 父亲竟然考校起了高林?高林这是真入了父亲的眼了。 看向高林,曹丕念头一转,心思顿时活络了起来。 “孟家主倒是个有意思的人,商人能有此眼光的,可不多。” 看了一眼曹操,高林同样来了兴致。 没办法,临戎太小,田斌、江寒又非什么治国之才,有些话他闷在心里很久了,没地方诉说,所以才只能在哪些婀娜多姿的小娘身上撒欢,廖解烦闷。 “孟家主说的不错,如今这天下,还有众多诸侯!可是这些人......益州刘璋、汉中张鲁、交州士燮都只不过是守户之犬,不值一提。” “辽东公孙,虽有野心,但地狭民少,余力不足,只要曹丞相在一天,辽东公孙只能缩着尾巴当狗。” “哈哈哈......好一个缩着尾巴当狗!” 曹操的笑容,渐渐多了几分张狂,瞧着曹操那黝黑的脸庞,江寒心中充满了鄙夷。 在他看来,辽东公孙,或许如县尊所言,是曹操的狗,但这从许都而来的孟家主也好不到哪去! 用县尊的话应该是舔狗!舔而不得,是谓舔狗。 “那高县尊以为马腾、韩遂之流如何?” “凉州之地,大小诸侯众多,其中以马腾、韩遂为最,兵马强盛,猛将众多,加之此二人在羌族拥有莫高的威望,若是联手,可轻易拉起十数万精锐之事,自然是个麻烦!” “不过,此二人,成也如此,败也如此,人心不齐,安可进取天下?” 韩遂也好,马腾也好,充其量都能称得上一时之雄,但在诸如曹操、刘备这种天命面前,明显不够看。 “那江东孙权如何?” “江东孙氏据长江天险,未战已多三分胜算,但江东弊病太多,世家、山越、人口......充其量扼守一隅之地,哪怕穷尽江东数十年之力,最多也就打到淮河。” 摇了摇头,高林并未说的太多,想到曹氏四代君主,耗费数十年光阴,十数次大举南征依旧未曾攻入江东,神色有些默然。 在他看来,若这天下早点被曹氏所取,司马氏也就未必能够摘了曹魏的桃子,窃取天下。 届时,休养个十年、数十年,又岂会上演五胡乱华的祸事? “县尊?高县尊!” 见到高林有些走神,曹操不仅加重了语气。 虽说高林讲的相对简单,但这足以让曹操认可了高林的才能,若无胸中沟壑,为何会如此明了天下大势? 而且,曹操总觉得,经过高林这么一说,赤壁之战残留的阴影,似乎消散了许多。 大势在他,任凭群狼环伺,又有何惧之? “那县尊觉得皇叔刘备如何?可能与曹丞相并肩否?” 听到曹操提到刘备,荀攸、曹丕、许褚的脸色一时间肃重不少,身子不由前倾。 身为曹操的心腹,他们自然知晓,刘备此人,在那位的心中究竟有着多么的重的份量。 “刘备......若无意外,当为曹丞相一世之敌!也是曹丞相一统天下最大的阻碍。” 眼见曹操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阴沉,曹丕轻咳一声,当下说道:“县尊莫过于危言耸听了些,如今那刘备依附于江东孙氏方才侥幸占据了一隅之地,怎么会是曹丞相的对手?” “哈哈......对,这位公子这样说,那边这样吧!总之,这天下之事,乃是曹丞相与朝堂主公操心的事情,与我等没有太大的关系。” 对于曹丕的反驳,高林丝毫没有辩解的意思,或者是认为没有辩解的必要。 等到刘备以诸葛亮的三分天下之策,割据荆、益之地,那个时候,曹氏上下,自然会明白,谁才是曹氏一统天下最大的阻碍。 见到高林如此,曹丕只觉得心头一堵,连带着整个人都不好起来,那敷衍的语气,即便是傻子都听得出来好吧? 又寒暄了两盏茶的时间,在高林的示意下,江寒开始起身逐客,聊了那么久,荀氏的面子已经给到了,再不请他们走,难道还要请他们吃饭? 毕竟,这些家伙可是空着手来的,若是在请上一顿,岂不是亏大发了。 “诸位,那江某就送到这里了。” 县府门口,江寒嘴角扯出一缕笑意,拱了拱手,似乎有种解脱的感觉。 “咳,接下来的事,就要麻烦江主簿了,请江主簿放心,只要我等将东西贩卖到中原地区,好处自然少不了江主簿和高县尊的那一份。” “诸位有那份心就足以,至于好处吗?还是算了。” 摆了摆手,江寒果断拒绝了荀攸的贿赂,说话间,转身就要返回县府,不过却在迈步的一刹那,被曹操上前一步拉住。 “孟家主这是何意?” 皱了皱眉,江寒的语气带着几分冷漠。 “江主簿别误会,在下有一个小小的疑问,还望江主簿解惑。” “说!” “高县尊他,真的钱财不感兴趣?” “?” 脚步一顿,江寒眉毛一挑,扫视曹操、荀攸等人,带着些许傲然。 “看来诸位对于临戎的一切,了解的还不够彻底。” “某家县尊,虽不过区区一城之尊,但却聚集漠北诸部之财货,说句不好听的,便是那闻名天下的大商人,巅峰时期的冀州甄氏、徐州糜氏,也未必比的上某家县尊富有。” “你们说,到了这种层次,县尊又岂会对钱财感兴趣?” “咕噜......” 狂咽了数口口水,看着江寒离去的背影,曹丕眼中带着说不出的震憾,直觉告诉他,江寒没有说谎,或许这高林真的在短短数年之间,积攒了富可敌国的财富。 “父亲,这高林可是个大户,必须争取过来,将他死死的绑在咱们曹氏的战船之上。” 第12章 草原部族汇聚,临戎高端拍卖会 两日时间一晃而过,原本就热闹无比的临戎,变的愈发的热闹起来。 大批匈奴、鲜卑、羌族......大小部落,或聚数十、数百之众,全副武装的出现在了临戎城外,往来的散众更是多不胜数。 “家主,家主,快醒醒。” 正抱着枕头睡觉呼呼大睡的曹操,被许褚直接从床上拖了下来,也好在床头悬的没有佩剑,否则少不了要上演一场全武行。 “仲康?公达、子桓、文和,你们干什么?为何大清早的扰吾清梦?” 揉着生疼的手腕,曹操看向许褚、荀攸四人的目光带着些许不善。 “家主,我们要离开临戎了,现在就走。” 许褚的眼中,带着难掩的忧色。 “仲康,发生了何事?为何突然要走?” 冷静了下来,曹操带着些许疑惑,临戎自然是要离开的,不过不是现在,这些时日,他没少往青楼、红楼跑,去和那些外族小娘探讨人生,到有种食髓知味的新鲜感,不得不说,这些外族小娘和汉家小娘相比,确实狂野不少。 如果不是顾忌招来天下诽议,他都想在许都搞两座青楼、红楼! 况且,他昨夜都和那些小娘们约好了,想他当朝丞相,堂堂君子,岂可失信于人? “家主!外面来了许多漠北的部族,匈奴的、鲜卑的......还有哪些叫的上来名字,叫不上来名字的大小部族,实在是太多了,某虽只是粗略一观,但也能判断出,这些人加起来,绝不下五千之数,而且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褚怕......家主身份一旦暴露,届时......” 许褚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曹操却明白了许褚的意思,若真到了那一步,莫说一个许褚,再来几个,也未必能在五千精骑面前掀起多少浪花,更别说护卫他们冲出重围。 “家主!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是该先行离开了。” “若是家主他日想要再回临戎,大可带着虎豹骑随行。” 一侧,曹丕、荀攸先后开口,外族之人狼子野心,若无兵马威慑,十有八九是要出事的。 “高林呢?高林他们是如何应对的?” “吞吞吐吐的,是什么样子?” 瞧着曹丕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曹操没由来的生出了一丝火气,一脚踹在了曹丕的腿上,让曹丕一个踉跄,险乎跌倒。 “家主!高县尊他们与往常一般,城门打开,甚至就连城内的百姓,也是该出摊的出摊,该逛青楼的逛青楼......没有任何的异样。” 苦笑一声,许褚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解。 那可是五千外族精锐骑兵!这高县尊,究竟是心大到没边,还是说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高林竟然如此沉得住气?” 轻咦一声,曹操旋即恨铁不成钢的看向了曹丕。 “连高林这位一县之尊都没有慌,你慌什么?如此沉不住气,日后如何执掌曹氏?” “既然高林没有异动,那我们就不走了!难道你们不好奇高林口中,能将如此众多漠北部族吸引到此的拍卖会吗?” “而且!如果我们不辞而别,灰溜溜的离开了临戎,日后若是让高林知晓了我等身份,高林会如何看待我等?这临戎上下的官吏、百姓,又会如何看待我等?” “是说我曹操是个沽名钓誉、徒有虚名?还是说我曹操是个胆小如鼠、临阵脱逃的鼠辈?” 曹操似乎在一瞬间脑补出了高林,还有青楼、红楼的那些小娘看向他的鄙夷目光,看向曹丕的眼神愈发的不善。 “这人,你们丢得起,本相丢不起,要走你们走,本相至少也要等到明日这拍卖会结束,再行离开。” 在被骂了一通后,曹丕苦着脸逃了出来,双眸带着深深的无奈。 “两位先生,你们说这该如何是好?” “公子,家主的性子我们都知道,他决定的事情,就算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只能依着他了。” “仲康,稍后你再派两名护卫沿大路赶往晋阳,若是遇上虎豹骑,催促他们尽快赶来。” “至于子桓,你和我去城中转上一转,我总觉得高林此人,当有所筹谋,应当安排好了一起才对。” “文和,家主这边就拜托你盯着了,非常时期,就不要让他往青楼和红楼跑了。” 说话,荀攸也不待贾诩答复,拉着曹丕就往谒舍外走去。 只留下一脸苦瓜色的贾诩,那位......又岂是他这种手无缚鸡之力、没有丝毫姿色可言的谋士想拦就能拦得住的? 县府!对于临戎城的大动静,高林似乎早已习惯了那般,依旧日上三竿,方才来到正堂处理起公务来。 “县尊!这是前来参加此次盛会的匈奴、鲜卑各大小部族递上的拜帖,虽说被下官以县尊公务繁忙为由推托了,但这些部族的头目、首领,还是将礼物留了下来。” 看着高林,田斌面带讨好之意,抱着整整一大摞拜帖及各项礼物清单落在了高林的案牍之上,近乎超过了高林的头顶。 “不过是些金银财物,嗯?这个上等的狼王皮还不错,给我留着,其他的你们看着办,选几件稀罕玩意送到我的府上,其他的该入库的入库,该分发下去的分发下去。” 简单看了两眼,高林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的清单扔到了一边。 “拍卖会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那两尊东西,可曾备好?” “县尊,县尊让准备的东西,已经准备妥当,那些漠北部族,绝对逃不出县尊的算计。” “凡事绝无绝对之说!君不见,昔日曹丞相南征江东之时,天下人都认为曹丞相会犁庭扫穴,轻而易举的拿下江东,可结果呢?” “凡事深思熟虑,做好最坏的打算,总没坏处。” 敲打了田斌两句,高林旋即越过一侧的江寒,将目光落在了一名全身披甲的将领身上。 “张县尉,城中的治安如何?那些部族入城之后,可还安分?” 县尉张和,临戎城的大人物之一,是在高林主政临戎之后,跟着高林在尸山血海中一路杀过来的死忠,也是高林最信任的心腹之一。 “县尊,和已从城外的军营之中抽调了一千甲士加固了四门守备和城内巡逻的力量,那些部族不敢乱来的。” “那就好!我们封刀太久了,以至于让有些人失去了敬畏之心,但愿这次能够调出一些大鱼出来,也不枉我谋划一番。” 高林语气悠悠,但在那双眸之间,却涌动着深不见底的黑暗。 第13章 曹操:大丈夫生当如是,旗袍小娘! 傍晚时分,将临戎内外转了个遍的荀攸、曹丕才返回了谒舍。 曹操终归是没能出去浪,贾诩没那个能耐和底气去招惹曹操,但是许褚敢啊! 在贾诩的提醒下,许褚直接堵住了曹操的门,任凭曹操如此喝骂,都未曾打开一丝的缝隙。 “咳!公子,公达,你们回来了,如何?这临戎可还算安稳?” 见到荀攸、曹丕归来,贾诩直接将二人拉到了自己的屋内,若是让这两位在这个时候去找那位,少不要被骂个狗血淋头,毕竟......不是谁都像许褚那般,皮糙肉厚,耐得住恶骂。 “高县尊确实有所准备,单单是今天出现在四门甲士的数量,就超越了我们的预估。” 摸着胡子,荀攸回忆起今天见到的种种,对于高林愈发的感兴趣。 “文和先生,您今天是没见到,把守四门的甲士,都与我们那夜见到的......由江主簿所率领的甲士那般,兵甲尖锐、弓弩齐备,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若能举起三千兵势,当轻而易举的平推数千大军!” “看来,这高县尊果然如那江主簿所言,有万贯家财,不然可养不起这种精锐之军。” 瞧着曹丕那亢奋的模样,贾诩无语的摇了摇头,不过这不重要,他所在意的只有这临戎是否安全而已,眼下已经有了答案。 “对了!家主早早睡了,你们就不要过去打扰了,有什么话,或者听到什么动静,大可等到明日再说!” 贾诩的心情明显好上不少,提点了两句后,迅速送客闭门,躺在了床上美美的睡了起来。 ...... 次日清晨! 无数人流开始朝着临戎城最大的拍卖场汇聚,不过,临戎的拍卖会,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去的。 除了匈奴、鲜卑......这些部族的头目、首领之外,也只有那些前来临戎经商的豪商才有资格进入。 在与江寒照面之后,曹操、荀攸、许褚、曹丕、贾诩五人,也进入了拍卖会场,只不过随行的虎卫,与其他部族的大多数族人那般,尽数被拦在了外面。 “荀先生,今日的场面热闹了些,也拥挤了些,就烦劳诸位坐在此处了。” 为荀攸五人寻了处不前不后的雅间,江寒拱了拱手快步离去,今天是他的主场,他还有着太多的事情要做。 “如今盛大的场面,高县尊竟然没有来?” 与四处打量,双眸中闪烁着好奇目光的曹丕不同,荀攸在一进来,就在搜寻高林的身影,不顾哪怕他在会场之内,来回观望了数次,依旧未曾瞧见高林的半个影子。 “或许!高县尊公务繁忙,又睡过头了。” 身后,许褚嗡声说道,只不过,话音刚落,就被曹操狠狠剜了一眼,如果不是这个夯货,他又岂会对那些小娘爽约? 他也想睡过头啊! “咳!仲康,不会说话的话,就不要说话,没人强迫你。” 拍了拍许褚的肩膀,荀攸默默地往后退了两步,避开了曹操的视线范围,他可不想被殃及池鱼。 “这些外族部族,到是耐得住性子,当真是少见?” 眼前时间流逝,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超过了拍卖会开始的时间,参加此次拍卖会的众多匈奴、鲜卑......外族之人,依旧老老实实的坐在各自的席位上,未曾挑起事端,这种景象,到让贾诩感到无比诧异。 出身凉州的他,自幼和羌人、匈奴人打交道,自然知道,这些部族之人,耐心差到了什么程度,那绝对都是稍微不顺心,就要动刀子的莽夫。 说话间,入口传来一道清脆的脚步声,只见一道身影,搂着两名娇柔的小娘,缓缓进入会场之中。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莫说曹丕、贾诩,便是曹操的脸色,也开始剧烈震荡起来。 “鲜卑乞伏部,见过高县尊!” “鲜卑出连部,拜见高县尊!” “鲜卑伊娄氏......” “南匈奴铁弗部......” “匈奴赀虏......” “羌部......” “高句丽朴昌,见过高县尊!” ...... 会场之内,无数身影起立,数十上百道声音近乎在同一时间炸响,不断向高林行礼。 “高林他......何德何能?竟能让如此外部部族敬畏如此?” 曹操的面色潮红,眼下高林所受到的待遇,那可是他年少之时,做梦都想实现的事情。 “大丈夫生当如是!” 紧握着双拳,曹丕眼中透着某种渴望,不过仅仅持续了片刻,边暗淡了下去。 他的出身与地位,注定了他无法像高林这般。 “诸位!欢迎诸位前来临戎,高某希望在场的诸位,都能得到自己心仪的东西。” 寒暄了两句,高林搂着两名小娘,径直走向了早已准备的雅间之中。 “咳!诸位,既然县尊大人到了,那么这一次的拍卖会,正式开始。” 轻咳一声,江寒快步走到中央,拍了拍手,只见数名从青楼、红楼特意高薪聘请来的穿着高叉旗袍样式的小娘,端着数个托盘走出。 “这些小娘身上穿着的衣服到是不错,别有心意。” “临走之时,一定要弄上几件,要不说,还是高县尊会玩,每次来都能见到新鲜玩意。” 一时间,在场众人之中,有不少人将注意放在了那极具美感,又带着说不出诱惑的旗袍之上。 “接下来,由某来介绍第一件拍品......” “你们说,这高县尊,究竟有多么会挣钱?这三年间,又究竟积攒下了多少财富?” 雅间之内,曹操望着那一道道如走马观花,被众多漠北部族耗费高价收入囊中的珍贵物件,目光悠然,眼神不自觉的瞟向了高林所在的雅间。 高林的赚钱能力,远不是常人能够比的上,若是能将高林带回许都,或许每次大军征伐之时,他就不用再为钱粮发愁了。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便是两个时辰之后,不过会场的氛围依旧高涨,那些部族头目、首领,不仅没有丝毫的疲倦之色,反而愈发的亢奋,死死的盯着,那两尊被推上前台的未知拍品。 第14章 做局?天命异宝:九彩琉璃天狼! “诸位,这是本次拍卖会的重宝,倒数第二件拍品,也是县尊大人为诸部准备的礼物!” “江主簿,高县尊对我们的心意,我等心中清楚,自然感激不尽,不过......这个时候就不要说这些客套话了,快快将上面的红布揭去,也好让我等掌掌眼。” 下方,出连部的头目放声高喝,似乎下一刻,就要冲上去,瞧一瞧江寒口中的重宝究竟是什么东西。 瞧着场内再次躁动,江寒轻笑一声,扯下来托盘上的红布,露出一红一黑两个精心烧制的酒坛。 “这个是县尊名下的酒坊,新酿出的两种美酒,都是世间罕见的烈酒,一曰草原血,一曰女儿红!” 说话间,江寒直接打开了两个酒坛,刹那间两道截然不同的酒香弥漫了整个会场。 “好醇香的酒!绵香悠长,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酒。” “江主簿,此酒作价几何?如果要买,可有数量上的限制?” 啪!两道掌声过后,十余名侍女拖着托盘鱼贯而出,将一个个盛满美酒的酒盏递到了坐在最前的“大人物”的手中。 “呵呵......诸位,先不着急说价格,先尝过再说。” “咕噜!” 看着前方那一脸享受的漠北部族首领,曹操涌动着喉结,脸上带着不悦之色。 因为他们雅间所在的位置在中间区域,如此美酒,依次分发下来,也轮不到他们。 “哼!这高林着实目无朝廷!耗费大量钱粮酿制美酒不说,酿出之后竟然不在第一时间朝贡天子,就然让这漠北外族品尝,眼中可有天子?” 毫无疑问,曹操酸了! 虽没有暴露身份,但他身上自带的王霸之气,难道那高林、江寒就看不出来吗? “嘘!家主,噤声,小点声,莫要让外面的人听到了。” 如不过不是怕僭越,换个人,荀攸早就伸手捂上去了。君不见,他们雅间四周都是些什么人? 匈奴!鲜卑!......这些家伙,可都不是什么理性的人。 “诸位!这草原血与女儿红的滋味如何?” 对于酒,江寒懂得不错,但他知道,这临戎县府上下,喝过的都说好,这就足够了。 “江主簿,某愿意用两只羊兑一坛酒,只要江主簿愿意,某可先来一百坛草原血!” “乌那措!你到是会做生意,这美酒,又岂会区区两只羊能换来的?” 一侧,一名膀大腰圆的匈奴头目站起身,狠狠的嘲笑了刚刚开口的鲜卑首领两句,而后继续道:“江主簿,某愿意用四只羊兑一坛酒,各要它一百坛!” “江主簿!某愿用五只羊兑一坛酒......” 短短时间内,草原血、女儿红的价格在各部相互争买之下,不断上涨,最终定格在了八只羊一坛酒的价格! 不过,这个价格在曹操、荀攸等人看来,还是低了,如果贩卖到许都、荆州、江东等地,这一坛酒至少也要卖他个万钱,乃至数万钱。 “接下来,就是本次拍卖会的最后两件重宝,此物乃是某家县尊偶然所得的异宝!” “异宝?” 听到江寒如此评价,不少人的目光,再次落在了会场中央的两个托盘之上。 “此物,名曰......九彩琉璃天狼,乃是天赐之物!” 轰!红布滑落的刹那,两尊散发着九彩色泽的琉璃天狼仰天而立,似乎在抗争着命运的不公。 “天狼!!!” “果真是异宝!” “高县尊竟然能搞来这种天赐之物!” “混蛋!高林这个蠢货,为何会将这种东西放到拍卖会上?简直是头蠢猪!” 扫视着前方躁动的外族部族,曹操、荀攸、贾诩等人面色巨变,盛怒之下,曹操更是压低了声音,将高林骂了个千遍万遍。 草原诸部,大多都以天狼为图腾,这两尊天赐之物九彩琉璃天狼!放在草原诸部之中,那就和汉朝的传国玉玺那般,有着天然的权威。 一旦让这两尊九彩琉璃天狼流入草原诸部,除了会掀起无尽的血雨腥风之外,甚至可能在相互吞噬的战争之中,养出一个强大的草原部落,犹如......汉朝前期的匈奴那般,遗祸无穷! “若这草原,真的出现一个比肩昔日匈奴的强大部落,无论高林有多大的才能,吾势必杀之!” “不杀,不足以慰藉我大汉先烈。” 无论曹操如何愤怒,都无法阻挡眼下的大势。 不止是他,在场的任何一人,胆敢如此,都会被那些已经发狂的外族部族合力碾成粉末。 “江主簿,不!高县尊,这两尊九彩琉璃天狼我铁弗部要了,我愿出一千头牛,两千只羊,外加五百匹战马!” “我赀虏部愿出两千头牛,三千只羊,外加八百匹战马!” “呵呵......你们已经没落的南匈奴部落,就不要掺和这件事情了,这九彩琉璃天狼,又岂是你们这些人能够惦记的?” “县尊,这两尊九彩琉璃天狼,我鲜卑出连部要了!两千头牛,三千只羊,一千匹战马,外加我鲜卑出连部永久的友谊!” 场内,各部之间的矛盾愈发的尖锐,渐渐有小部族与小部族之间,演化成了大部之间的对立。 “我乞伏部对这两尊异宝同样感兴趣!县尊,我乞伏部愿出三千头牛,五千只羊,外加两千匹战马,一月之内可交货完毕!” “柯兀干,你们乞伏部想与我出连部为敌吗?” 望着场中火药味十足的景象,江寒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只是缓缓走向了那两尊九彩琉璃天狼,伸手右手,一不小心将其中一尊九彩琉璃天狼推倒在地。 咔嚓!刹那间,清脆的响声,使得喧哗无比的会场,刹那间安静了下来。 “诸位!时间不早了,这样争论,何时是个头?” “不过,眼下好了,如今这世上,就剩这一尊九彩琉璃天狼!还是那句话,天地异宝,价高者得!” “乞伏部,三千头牛,七千只羊,外加战马三千匹!” “我铁弗部与赀虏部,出四千头牛,一万只羊,外加战马五千匹!” 在明知大敌当前的情况下,铁弗部、赀虏部两个南匈奴的部族,联手站在了一起。 即便是傻子也明白!这世上唯一一尊九彩琉璃天狼的含金量,一旦被鲜卑得去,哪还有他们南匈奴部族的活路? “我......出连部......” 咬着牙,出连部的首领吭叽半天,也没吐出个价来。 铁弗部与赀虏部给出的价码,已经超过了寻常大部族的家底,出连部不是出不起,而是如果出了,那么出连部也就废了。 “废物!既然你不肯出价,那就滚一边去,不要在这里丢我鲜卑部族的脸。” “我乞伏部,出价五千头牛,一万五千只羊,外加战马八千匹!!!” “试问在场诸位,有谁比我乞伏部的家底更厚?出的价更高?” 一时间,目光交织,无数到视线落在了柯兀干的身上,就连曹操,也在盘算着,日后要不要出征塞外,在这些外族部族身上捞上一笔。 草原是穷!但是,还是有不少富裕的部族。 第15章 狗咬狗了!两千黑骑平动乱! 往日,但凡临戎城举行拍卖会,前来临戎的众多外族部族,少说也要在临戎城滞留数日,在大批量采购生活物资的同时,前往青楼、红楼好好潇洒几日。 可是这次!因为九彩琉璃天狼这件异宝的出现,这些部族都恨不得座下的战马再多生出四条腿来,能够让他们在第一时间赶回各自部族,与部族中的高层商量谋夺九彩琉璃天狼之事。 那可是真正的天命! 这草原上的大小部族,有哪一个不想一统草原,建立一个与大汉帝朝分庭抗礼的国度,占最丰沃的草原,吃最肥美的牛羊,睡最白净的女人? 深夜,县府!烛光摇曳,高林在听完田斌、江寒、张和三人关于近几日商贸、拍卖会营收、外族部族的动向后,眸光发散,似乎陷入了沉思。 见到高林如此,田斌三人也不敢再多言,只是放缓呼吸,老老实实的端坐在原位,生怕弄出那怕一点动静,影响到高林。 有些事情,不足以为人道!但是,他们清楚! 县尊这次下的棋很大,不仅将附近的羌人、匈奴人、鲜卑人、羯人算计了进去,甚至连整个漠北所有草原诸部,都会被拉近这个如深渊般的棋盘之内。 “报!!!” 堂外,一名甲士快步走了进来,见到田斌三人的目光投来,瞬间打了个激灵。 “县尊!三位大人,大事不好!” “乞伏部于城北三十里外遭遇截杀,柯兀干连同随行的族众尽数被杀,货物被劫掠一空,那九彩琉璃天狼,亦不见了踪迹。” “眼下,北返的鲜卑、匈奴、羯人诸部都认为对方谋取了九彩琉璃天狼,相互袭杀,已然乱成了一锅粥。” “哦!那些家伙那么快就动手了吗!” 上方,高林的笑声突然传来,带着几分玩味。 “陈县尉!” “县尊,末将在。” “轮到你出场了,从城外的大营中抽调两千精骑,火速赶往战场止戈!” “如果有人杀昏了头,不识抬举,你知道该怎么做。” “诺!请县尊放心,末将晓得!” 得了高林的号令之后,陈和也再逗留,朝田斌、江寒点了点头后,迅速离去。 “田县丞,去城卫军中抽调三百甲士,将城内的那些暗子都给我盯紧了!” “县尊放心,那些人,早已被下官派人盯的死死的,没有机会的。” ...... 临戎北三十里,黑夜之下,泥泞的地面上混杂着无数血水、残尸,各部之间的厮杀依旧在持续,战斗到这种程度,已经脱离了各部头目、首领的掌控,并不是他们凭借理性,喊几声停战就能中止的。 哒哒...... 远方的黑夜深处,马蹄阵阵,只见一道火龙以极快的速度席卷而来,抵达了战场边缘。 “某乃临戎县尉陈和,受高县尊之令前来止戈!诸位鲜卑、匈奴的头目、首领,请立刻勒束本部兵马撤出战斗。” 扶着腰间的战刀,陈和吼声滚滚,如若惊雷,不过......那些外族的族众,在听到他的声音后,却未曾有半分收敛,厮杀依旧。 “看来是我临戎封刀太久,让他们都忘了,在着临戎方圆数百里的地界,究竟是谁说了算!” 虽说有所猜测,可真见到匈奴、鲜卑诸部无视于他、无视于临戎、无视于县尊的禁令,陈和心中的杀意在这一刻彻底暴走。 “全军听令!随我冲阵,既然他们不听劝告,那我等就以武止戈!让这些匈奴人、鲜卑人搞清楚,在临戎的地界......谁才是天!!!” “吼!!!” 两千精骑在陈和的带领下,化作一道钢铁洪流,冲入了前方混乱的战场,一切横在铁骑前方的,无论是匈奴人,还是鲜卑人,都在顷刻间被碾碎。 “该死!是高县尊麾下的黑骑!这些家伙,竟然真的动手了!” “撤......快撤!不然的话,我们都会被黑骑杀掉。” 见到陈和动了真格,还活着的各部头目、首领,顿时只觉得一桶冰水从头浇到尾,泛起无尽的寒意。 临戎为何在朔方之地,在漠北诸部眼中超然物外? 除了各取所需之外,除了高县尊的手段之外,靠的就是高林一手打造的精甲精骑! 或许!在漠北拥有数万部众的大部落眼中,这不值一提。 可是,在朔方,在漠北那多如繁星的小部落之间,一直流传着一句话,那就是:黑骑满千不可敌! 仅仅用了半盏茶的功夫,陈和带着麾下黑骑就杀穿了混乱的战场,瞧着那狼奔豕突的各部族兵,陈和并未封刀,而在调头再次杀了回去,如此往复冲了三阵,杀的血流成河,杀的残存的匈奴人、鲜卑人噤若寒蝉,方才勒马封刀。 “陈县尉,莫要再杀了!莫要再杀了!是我等错了。” 看着那如长城山岳般横在前方的两千黑骑,不少外部部族头目、首领面色发白,在黑骑刚刚的冲阵之下,被吓破了胆气,来到陈和身前,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跪了下去。 “严格来说,诸位远道而来,都是我临戎的贵客!” “可是,你们不该违了我临戎铁律,在临戎的地界上妄动兵戈!” “县尉大人说的是,我等被猪油蒙了心眼,是我等的错,还请县尉大人高抬贵手,饶了我们这次。” 感受到陈和语气中夹杂的杀意,一众匈奴、鲜卑头目、首领再次俯下了身子。 直到如今,真正感受到死亡的那一刻!他们才恢复了理性,怎么就平白无故被蒙了眼呢? 就算那九彩琉璃天狼代表着天命,可那是他们这些小部能够掺和的吗? 君不见,乞伏部的那数百部众,在短短时间内就被抹除,死的不明不白! “哼!早知今时,何必当初?” “如何处置你们,某说了不算,你们是生是死,到时自会有县尊大人决断。” “来人!缴了他们手中的兵刃,全部给某带回临戎城,若有胆敢反抗者,杀无赦!!!” 第16章 堪比虎豹骑!高县尊简在曹心! “仲康!仲康!” 临近清晨,曹操忽然被谒舍外阵阵马蹄声惊醒,神色变幻,似做了噩梦那般。 “家主!许褚在此。”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会有战马嘶鸣?还有这源源不断的兵戈声,究竟是怎么回事?” 二十余年的戎马生涯,让曹操锻炼出了超乎常人的敏锐,外面的声势,绝不是三五百人、千八百人能够弄出来的,数量绝对在数千之众。 “家主!” 曹丕、荀攸、贾诩也在听到曹操的声音,先后赶了过来。 “家主,是那些匈奴人、鲜卑人......那么草原部族,根据某刚刚派人探得的消息,那些草原部族在离开临戎城后,为了争夺九彩琉璃天狼,在城北三十里外发生冲突,大小部族数十,皆备卷入其中,各方杀的血流成河、残尸遍地。” “在高县尊得知消息后,派县尉陈和率领两千黑骑急行三十里,数进数出,以武止戈,将那些还活着的匈奴人、鲜卑人尽数带回了临戎,外面的动静正是来源于此!” “两千黑骑?” 一旁,曹丕眼神错愕,带着某种难以置信。 临戎是繁荣不假,城高池深、百姓富足!可是,那可是两千骑兵,不是两百,寻常的县城,有谁能养的起两千骑兵? “没错!两千骑兵!不过,这似乎并不是黑骑的全部,按照虎卫探听来的消息,这黑骑的数量通常都保持在三千之数,只有黑骑之中有人战死、伤残,才会选拔新人补充。” “仲康!你应该还藏着什么没说出来吧?” 熟知许褚性情的曹操,在瞥了一眼之后,便知晓了许褚所想,在确认临戎无忧,挥袖坐回床上,沉声道。 “家主慧眼如炬!却又一点,直到此刻,褚依旧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家主知道,褚擅长的是步战,但也曾多次统率骑兵冲阵,对于骑兵之术还是有着一定的了解。” “就在刚刚,某曾下去一观,那临戎黑骑......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恐怕,不弱于家主耗费数年、耗费了无数钱粮一手打造出的虎豹骑。” “仲康,你莫不是在开玩笑?临戎养了三千骑兵已经够离谱了,你说这黑骑竟能与虎豹骑相提并论,这就有些更扯了。” 凉州出身,曾经投效于董卓、张绣的贾诩,曾经眼见见证过太多的精锐铁骑,凉州铁骑、并州狼骑,都是天底下顶尖的骑兵部队,可是......在贾诩心中,如果抛开数量上的多少不谈,放在同等数量之下,曹操一手打造出来,经历过无数战火洗礼的虎豹骑,绝对有资格去争一争那第一的位置。 区区临戎黑骑,怎么能与虎豹骑相提并论? “等先生见到了,自然会明白!” 许褚并没有与贾诩争论,而是在道出外面的情况之后,静静的立在了一旁。 “家主!” 沉吟了片刻,荀攸面上带着些许疑惑道:“某总觉得这件事情发生的太过巧合了些!特别是那两尊九彩琉璃天狼,那种承载天命的异宝,为何早不出现晚不出现,非要等到如此众多的部族聚集在此?” “那九彩琉璃天狼拍卖而来的牛羊、战马虽然是笔巨额财富,可是,以临戎的富足,以高县尊的家底,当真会在乎?” “公达的意思是?高林在做局?” 都是晚阴谋诡计的行家,经荀攸这么一提醒,曹操顿时明白了什么,脸色阴晴变幻,不过仅在刹那之后,阴云尽去,嘴角间勾勒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某对着高林,真的越来越感兴趣了!哈哈哈......” “对了!公达、文和,依你们看,这高林苦心孤诣布下此局,为的是什么?” “难道是为了引起这些部族之间的争斗,挑起草原的纷争?” “不对!以临戎如今在草原诸部心中的地位,高林没必要这么做!草原动乱,势必会波及临戎,一个弄不好,甚至会将整个临戎给卷进去,让高林三年的心血付之一炬,高林没必要这样做......” 沉吟间,曹操一直在站在高林的立场,揣摩高林的想法,可想破脑袋,依旧未曾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 “家主,我们对高林了解的太少了!高县尊此人,恐怕要比我们明面上看到的更加深不可测!” “不过,高县尊既然已经布下此局,那么接下来绝不会就此罢手!想要判断高县尊的目的,其实也很简单,只要我等静待些时日,等待高县尊出手就行!” “那尊九彩琉璃天狼,落到哪个部族之中,那么......这个部族,还有他背后或者同盟的族群,就是高县尊所谋划的目标。” “不愧是公达先生!褚听着,总感觉有那么些意思!” 往前挪了两步,许褚嗡声说道,不过却招来了荀攸略含幽怨的目光。 什么叫感觉有些意思?是指说了等于没说?还说他根本没说到点上? 一个武夫,懂得什么叫做谋略吗? “家主,某的意见与公达相同,静待高县尊出手便是,届时一观便知!” 见到身边的两大谋主都是这个意思,即便曹操心中起了直接摊明牌,去找高林问一问他究竟是怎样想的念头,也只得压了下去。 “那就依你们所言,再......等等看。” 高林,或者说以高林为首的临戎文武,并未让曹操等人等上太久,就在临戎百姓、来往的游商,还在震惊于陈和带领两千黑骑擒拿那些外族部族之人回到临戎之时,振奋于那盛大的场面之时,一道关于那尊九彩琉璃天狼的消息,在短短两三个时辰内,传遍了整个临戎,并在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临戎四周的诸多外族部族群居之地传播。 “羯人?” “高林的目标是羯人?” 屋内,曹操呐呐自语,眼中充斥着不解。 “公达、文和,说来,我们来到临戎之后,听到不少人提起羯人,可是据某了解,这朔北附近,多为匈奴人、鲜卑人、羌人居多,这羯族之人究竟是何时冒出来的?” 虽说曹操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大汉诸侯身上,可对于边境的外族,曹操同样有所关注,不说了如指掌,也算的上是知之甚多,都能说出个道道来。 “家主!严格来说,家主的疑惑,还与高县尊有关。” “和高林有关?高林才来朔北多少年?怎么会和羯族扯上关系?” 看着荀攸嘴角泛起的苦笑,曹操愈发的疑惑。 “家主,这羯部本是匈奴的一个分支,名曰:羌渠部,这数十年来,羌渠部实力不断做大,加上南匈奴派系林立、内斗不断,这羌渠部就脱离了南匈奴,迁移至朔北南部与长城以北的区域,在高县尊来到临戎之前,这草原诸部多以羌渠部或匈奴别部相称。” “可是!在高县尊在临戎站稳脚跟之后,就自己给羌渠部改了称号,曰羯部!久而久之,羯部之名,越传越广,加之南匈奴诸部瞧不上这背离族群的羌渠部,在暗中推波助澜,那怕羌渠部心生不满,也只得吃了这个哑巴亏,承认了这羯部之名。” 说话间,荀攸面上同样带着一丝异色,这高县尊虽居于临戎,但他所经历的风采,却不逊于他们。 “家主,话又说回来,某也同样疑惑于为何高县尊要将目标放在羯部之上,不过某总觉得......高县尊对于这羯部之人,似乎有种天然的厌恶。” 第17章 五胡之羯,华夏穿越者的必备执念 朔北南部,羯部群居之地。 泥泞的草地之上,阵阵马蹄轰鸣,数不清的羯部战兵在各部大小头目、首领的带领下,朝着族地集结。 “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大首领要让我们全部聚集于此?” “难道是要南下劫掠,亦或是东进侵入并州之地?也没听说那个部落饿到连饭都吃不起啊?这个时候积雪刚消,远不是长途征战的时机啊!” “谁知道呢!不过,大首领轻易不动,这次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必然是有大动作......” 在交接了带来的战兵,数十名大小头目、首领,一窝翁的涌入了位于核心区域的羯部大帐之中。 “吾等拜见大首领!!!” “都起来,这次召你们过来,是有件宝物给你等瞧瞧。” 扫视着下方的一众头目、首领,羯部大首领犹如帝王高座于上方,身前的桌案右侧摆放着一个由红色丝绸覆盖的东西。 “那是.......九彩琉璃天狼!是九彩琉璃天狼!” “这种天命异宝,竟然落到了大首领的手中!” 望着丝绸滑落露出的东西,大帐之内顿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喧哗,不知有多少头目、首领双眸刺红,闪烁着勃勃野望。 “看来你们这几日也听说了,没错,这就是临戎拍卖会上出现的九彩琉璃天狼!” “那也乱战之后,这尊九彩琉璃天狼落入了我部族人手中,日夜之内狂奔两百里,交到了某的手中。” 羯部的大首领,显然很满意下方众多头目、首领的表现,双眸愈发的幽邃。 “我羌渠部,沉寂的太久了!连高林那小小黄口小儿,都敢改我族名!” “如今天命所钟,我羌渠部......是时候承载天命,真正崛起了。” “某会带着你们横扫这草原诸部,恢复匈奴昔日的荣光,建立一个疆域、实力远超大汉,万世不朽的草原王朝......” “我等愿为大首领......不,我等愿为单于效死!!!” “单于?哈哈哈......好!他日某若真的成为了这草原之上的大单于,尔等皆可封王!土地、美女、牛羊......你们想要的,不想要的,都能得到。” 在各部头目、首领狂热的吹捧之下,羯部大首领明显飘了,似乎将自己当作了真正的单于。 “单于,请下命令吧!某扎合木愿为先锋!” “我等愿为先锋......” “即是如此,那本单于就不再客套了!诸位头目、首领且传令下去,明日清晨各部战兵开拔,某要破了临戎,擒了那高林小儿,夺了临戎三年来积攒的钱粮,以洗刷我羌渠部遭受的耻辱!” “我等谨遵单于之命!!!” ...... 作为高林棋盘上的棋子,羯部的丝毫风吹草动都瞒不过高林的,在羯部大首领带领三万战兵北上的那一刻,有关羯部的情报已经出现在了高林的案前。 与那些草原大部在临戎安插探子一般,高林这三年,同样通过钱财、美女、把柄......各种见的了光,见不了光的手段,拉拢了一些草原诸部的高层,让他们成为了临戎的眼线。 不然!那尊九彩琉璃天狼,又岂会那么巧合,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出现在羯部大首领的手中? “三万兵马!看来石阄是把羯部的家底全部都拉出来了。” 县府!高林眼中泛着寒光,左右两侧田斌、江寒的面色更是少有的郑重。 “县尊,下令吧!黑骑的弟兄已经做好了准备。” “那个等一等陈县尉,县尊还没开口,你就不要在这里拱火了。那是三万羯部大军,不是一万,更不是三千。” “黑骑虽然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但是想要以一挡十,还是勉强了些。” “县尊!以我看,石阄远道而来,携带粮草辎重有限,不如......磨一磨他的锐气,据城而守,等到羯部粮草耗尽,届时衔尾厮杀,同样会斩获不菲。” 田斌神色沉重,眼中带着忧虑临戎上下,明里暗里的底牌全拿出来,估摸着也就凑个七千步骑,出城野战所承担的风险实在太大。 “据城而守?” 高林略带冷漠的声音淡淡传来,让田斌心神一紧,不觉间低下了头。 “县丞大概是忘了,我们为何布下此局?” “临戎的盘子太大了,这三年来积累了太多的财富,足以让草原所有的部落垂涎。” “想当初,黑骑破灭草原大小诸部十数,杀敌无数,震慑了哪些对临戎抱有异心的部落,才有了临戎今日的安宁与繁荣。” “可是!杀戮之下的震慑,随着草原部族的发展,总会有消亡的那天,要向让临戎继续存在于朔北,将这份繁荣维持下去,唯有杀戮,杀的草原诸部血海滚滚、闻声而畏。” “你们认为,如若我们据城而守,就算破了石阄的三万大军,当真能镇得住草原诸部的勃勃野心?” “这......” 相互看了一眼,田斌、江寒都显得有些沉默。 镇!或许能够镇的住一些数百数千人的小部,但对那些真正立于草原掠食链顶端的大部而言,怎么可能镇的住。 那些家伙,可是真正的贱骨头,不把他们的骨头敲碎,那些家伙又岂会真正服软? “看来,你们心中是清楚的。” “将羯部即将攻打临戎的消息散播出去吧!让城内那些草原诸部的探子都动起来。” “另外!将草原令发出去了!召集那些曾经向临戎表达臣服的大小诸部。” “既然要打,那就一战定乾坤!为临戎再打出了数年,十数年的安稳出来!!!” “诺!” 这一刻,田斌、江寒不再有丝毫的犹豫,转身便与陈和走出了县府。 在羯部踏入临戎地界前,他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确保万无一失。 “羯部!呵呵......高林虽羸弱之身,也绝不会让百年后的惨状上演。” “石阄!就从你们先开始。” “五胡乱华!呵呵......” 望着空荡荡的正堂,高林喃喃低语不止,时不时发出病态的冷笑。 第18章 羁押汉民三千而返,烹之!羯当亡! “石阄要率领羯部的兵马攻打临戎?” 随着县府将羯部出兵的消息散落出去,整个临戎顿时陷入了风波之中。 不少草原部族的探子,更在得知情报的第一时间,混出了城,快马加鞭朝所在的部落赶去,想要在第一时间,将这个惊天动地的大消息带回部落。 战争!意味着利益的划分! 在这些暗探看来,无论是这场战争胜负如何,对于他们所在的部落而言,都是一个机会。 “羯部竟然出动了三万兵马?” “难道高县尊这是玩脱了,将自己给陷了进去?” 谒舍之内!曹操、贾诩、荀攸、曹丕得知这个消息的刹那,嘴角止不住了抽搐了数下。 这些时日,他们对羯部也做了不少的了解,同样知晓,三万兵马,大概是羯部能够动用的极限了! “虽不清楚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眼下看来,确实如此。” “家主,这临戎不能继续待下去了,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惊愕过后,曹丕脸上挂着深深的忧虑。 在他看来,羯部三万兵马围困临戎已成定局,即便临戎城坚池深,也未必能够撑到最后。 若是被羯部的人堵在临戎,那基本上是九死一生,完犊子。 “走走走......子桓,你除了劝为父走还会干什么?” 冷哼一声,曹操看向曹丕的目光中带着些许不满,曹丕的心意他知道,可是,如此干脆的说出来,日后外人如何看待他曹操? “咳!就算要走,某在走之前也要去见一见高林。” “高林虽然这把完脱了,可是能力还是有的,若是死在这里,那就太可惜了。” “家主,攸同样是这样想的!必要的话,可以将高县尊和那三千黑骑带离临戎。” 见到曹操开口,荀攸连忙附和,至于临戎如何? 若是临戎能撑到他们返回晋阳之后派来的援军,那一切都好!若是不能,自黄巾之乱起始,这大汉十三州,在战火之中覆灭的城池又何止数十上百? ...... “荀达先生!先生不趁着羯部尚未围困临戎之前赶快离去,到我这县府之中,可是有什么要指教的?” 看着下方整整齐齐五人组,高林令人奉上热茶后开口道。 “县尊,临戎形势危急,朝不保夕,县尊之才能足以定邦治国,何苦要与羯部死战,将自己置于九死一生之地?县尊不如随我等暂时离开朔北,请县尊放心,有我荀氏背书,县尊一到许都,必然身居高位,为丞相重用......” 隐晦的瞥了一眼曹操,见这位暂时没有直接道出身份的意思,荀攸轻咳一声,开始劝说起高林来。 “先生的意思是......让我抛弃临戎父老,苟全己身?” 高林的声音一下冷了下来,如朔北隆冬的寒风,即便是曹操此刻,也从心底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 他已经明白了高林的选择!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越是要保下高林,让高林为他所用。 “说到底,造成如今这局面的,不正是县尊您吗?” “如不过不是县尊您布下此局,谋算羯部,临戎又何至于此?临戎的百姓,又何故遭此劫难?” “贾先生!” 扭头看着突然开口的贾诩,曹丕失声惊呼起来,下意识的就想去捂住贾诩的嘴。 这个时候说这些,虽然是在激将,可是高县尊是什么人?当真会吃这一套? 一个玩不好,绝对会将高林逼上绝路。 “啪!!!” 曹丕想象中高林暴起失态的情况并未出现,在众人疑惑又略带惊疑的目光中,高林忽然拍掌笑出声来。 “真不愧是荀氏子弟!还有许都来的贵人!某的算计,竟然被你们在那么短的时间看破了。” “县尊,你知道的,贾兄刚刚的话,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既然话都讲开了,那就请恕某逾越了,还请县尊解惑......为何要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布下此局?” “还请县尊解惑!” 一侧,曹丕紧跟着附和道,比之曹操,他对高林的好奇心丝毫不弱,他同样想知道,高林脑袋里究竟是怎样想的。 “诸位以为这临戎城,在草原诸部眼中算什么?” 沉吟间,高林的声音再次恢复了往日的淡漠。 “肥肉尔!” “在那些草原的大部落眼中,这临戎城,不过是一块肥肉!” “眼下之所以没人动手,只不过是心生忌惮,又或认为强取临戎得不偿失,亦或是怕被别人摘了桃子。” “可是!这一天,早晚回来的。” “所以县尊是想用那尊九彩琉璃天狼挑起草原诸部的动乱,让草原诸部无暇顾及临戎?” 皱着眉头,曹丕眼中带着些许疑惑,关于这点,荀攸和贾诩也曾推测过,可是为何偏偏是羯部? “如果县尊真的想用那尊九彩琉璃天狼草原诸部的争斗,为何不将这尊九彩琉璃天狼暗中送到鲜卑、匈奴那些大部族之中?那样岂不是更容易挑起草原上的战乱!为何非要选择羯部?” 沉默些许,曹丕还是没有半分的思绪,道出他们几人心中共同的疑惑。 为何一提到羯部,这小子身上就带着那么重的杀意? 感受道高林身上逸散的杀机,曹操心中暗自腹诽,想着是不是羯部之人,曾经残杀过高林的至亲,所以才让高林对于羯部如此的敌视。 “为什么?” “呵呵......看来诸位对于羯部了解的并不多!” “要就让我来告诉你们,为何是羯部!” “建安元年,北地大寒,羯部牛羊死伤无数,导致部落缺粮,石阄率五千羯部精骑,劫掠北地,破数城,掠粮草无算,羁押汉民三千而返,烹之......粮荒之灾遂解!” “建安四年!石阄兴兵劫掠朔方郡,破临戎、三封、沃野数城,屠戮数千,掠良家女数百充为军妓,携百车财货而返!” “建安七年......石阄为训其子弓箭之术,掠汉民数百,以为箭靶,皆亡!” “建安八年!雪灾复起,石阄再次兴兵,劫掠边塞诸城,掠我汉家子两千余众,烹之......” “建安十年......” “诸位且说说,这石阄,这羯部......当不当亡!?” 第19章 大汉已崩!高县尊的怪异逻辑! “当亡!!!” 寂静的县府之中,陡然间爆发出一道夹杂着无尽怒火、恨意的咆哮,在荀攸、曹丕、贾诩等人阴沉的目光中,曹操身上散发着无尽的煞气。 “为何!为何羯部做出了如此多的恶事,为何不上报朝廷?不让朝堂诸公知晓?” “朝廷?” “孟家主,如今朝廷,还管得过来吗?” 冷笑一声,高林的脸上泛起一丝讥讽。 “大汉的疆域太辽阔了!北面有草原诸部,东北有诸如高句丽这般小国,西面有羌氐,难免有山越、南蛮......有着太多的外族,即便是大汉全盛时期,也要小心应对,更何况如今?” “如果这大汉国祚看似还在,可是,如今天下分崩离析,诸侯混战,民不聊生,我大汉之人口,更降到了有史以来的最低点,这朝廷......这天下诸侯,如何管的过来?” 高林嘴上还是积点德了的,并没有满口开喷,毕竟在历史上魏蜀吴三国,甚至就连西凉诸侯、辽东公孙,都有吊打外族的功绩。 只不过!高林这几句话,确实将曹操、曹丕、荀攸等人干到了沉默。 因为,他们清楚,高林说的没错,就拿曹操而言,就算他真的有这个心,当真敢毫无顾忌的倾力北上,和这草原部族做过几场吗? 结果大概率不敢的!那是要等时机的! 否则,一旦曹氏倾力北上,许都龙椅上那位,还有这天下的四方诸侯,必定会蠢蠢欲动。 “确是如此!” 沉默了许久,曹操心中多出了几分悲愤,如果不是诸如袁绍、吕布、刘表、刘备、孙权......这一个个野心勃勃之辈,他早已一统天下,重塑汉室荣光,何至于此? “如果这个理由还不够!那某还有一个,那就是羯部之贼,有窃汉之心,当亡!” “窃汉?区区羯部?” 看着高林那冷漠的神色,曹操、荀攸相视一眼,有些犹豫,你就算给羯部扣帽子,也要找个相对合理点的,窃汉......他羯部配吗? “不知高县尊可曾想好如何应对羯部的三万精锐?” “自然是打出去,和羯部野战,一锤定音!” 听到高林的答复,荀攸、曹操等人嘴角再次抽动了数下。 你是看不清当前的局势吗?真正势弱的是临戎,不是羯部,据城而守能不能撑到最后还两说,更别说野战,是嫌死的太晚,想早点去投胎? “咳......高县尊精通治政之术,不通晓军阵之事,也是常理之中。” “县尊,眼下敌强我弱,这个时候应当......” 压着心中的吐槽,曹丕轻咳一声,打算给高林上上课,只不过刚刚开口,却被高林无情的打断。 “我知道这位公子想要说些什么,无外乎打守城战而已!” “只不过,临戎没有选择,唯有在这一战中击溃羯部的三万大军,才有未来可言,不然早晚会被草原逐步吞噬。” “既然早死晚死都是死,为何不趁局势尚未彻底崩坏之际赌上一把?” “就为了日后尚未发生的事情,你就要临戎城内的数万军民作为赌注?” 曹操的声音突然高了几分,脸上更带着几分厉色。 在他看来,高林这种逻辑,甚至比昔日的董卓、袁绍更加的离谱。 “好了!诸位了面子,我刚刚给过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某都已经说了,诸位也不必再劝。” “道不同不相为谋,言至于此!临戎非久居之地,诸位还是早早离去。” “来人!送客......” 低喝一声,堂外顿时涌进了十数装备精良的甲卫,二话不说,将曹操、荀攸等人尽数请了出去。 “可恶!高林小儿如此不讲礼节,亏某刚刚还想救他一命,带来离开临戎,该死......死在这里也好。” 府外,看着离去的县府甲卫,曹操狠狠的跺着脚。 多少年!自他成为一方诸侯之后,何时被人强行请出来过?这简直是将他曹操的脸摁在地上踩! “家主,那我们现在要离开临戎吗?” 一侧,许褚翁声询问道。 “离开?仲康,你的意思是我曹操要灰溜溜的逃离这里?” 看着许褚,曹操面上带着些许不悦,只不过,这并不是在针对许褚,而是眼下的局势确实让他感到头疼。 “某决定了,不走了,至少......在确定临戎没有灭城之祸前,不走了。” “仲康!算算时日,虎豹骑应当就在这三五日抵达,再派出两名虎卫去催,一旦与虎豹骑接上头,让他们快马加鞭急行军,尽快赶到临戎,不必在乎战马的损耗。” “若事不可为,高林要胡来的话,某也只能强行接管临戎军政了。” “诺!” “子桓,公达,文和,你们三个跟着我走走,或许再过数日,就难见到临戎这繁荣的景象了。” 羯部即将攻打临戎的消息传开后,让临戎的气氛紧张了不少,不过远未到人心不稳、发生内乱的地步。 走在干净的街道,沿街的商铺依旧在营业,只不过让曹操、荀攸等人略感诧异的是,今日之街道商铺,抛头露面多是女子。 “阿父,你为什么非要如此的固执?我老赵家,有我追随县尊大战征战沙场就够了。” 不知过了多久,曹操、曹丕等人走到一处转角时,西侧的院落忽然冒出了两道身影,走到最前方的是一名看上去二十余岁、身材健硕的青年,后面则是一名上了年岁的老者。 “家主,你看他的手臂。” 说话间,曹操、荀攸几人的视线,不由落在了老者的左臂,哪里的衣袖随风而舞,空荡荡的。 “哼!小兔崽子,你阿父我跟随县尊征战的时候,你小子还不是男人。” “别看你阿父的左臂丢了,照样能骑马征战,舍老这条老命,干掉两三个羯部的骑兵还是绰绰有余。” “别在絮絮叨叨了,走快点,慢的话预备突骑营的人只怕都满了,只能去混个步甲了......” 老赵家的这对父子,不过是临戎城内无数百姓之中的缩影。 这一路走去,曹操等人见到父子相伴、兄弟相伴、妻送郎、母送子......的场面有何止数十之多? 直到亲自前往预备突骑营和步甲营走了一遭,曹操心中对于高林的那份闷气,似乎消散了许多。 因为,临戎的这些儿郎,虽有稚嫩、虽有方徨、虽有迟疑,却从来都没有对于羯部大军的畏惧。 百姓无畏至此,归其根结,毫无疑问在高林这位一府之尊身上。 “公达,等会儿你以荀氏子的身份再去见一见高林,就说在羯部退兵之前,愿意为他幕僚,顺便帮我们几个谋个身份,在虎豹骑前来之前,某要到看看这高林,究竟能够做到何种程度。” 第20章 开战,诸部盟约!曹操:操孟浪了 两日时间一晃而过,根据前方斥候传回的消息,石阄带着三万精锐已经进入了朔方地界,正在急行军朝临戎赶来。 “父亲!高县尊这次率兵出征,有我和公达先生相随就行,你还是留在临戎坐镇的好。” 谒舍,看着正在披甲的曹操,曹丕双眸挂着无奈。 眼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位和那位高县尊简直如出一辙,都是那么的固执己见,那么的爱胡来。 “子桓,你就不必再劝了,为父心意已决,你放心,有仲康在,就算真发生了什么,我也会安然无恙的。” “主公说的没错,公子,有许褚在此,主公不会有事的。” 此刻,许褚显然没有察觉到曹丕那幽怨的目标,拍着胸脯直接应了下来。 “走吧!算算时间,临戎的大军也该集结了。” 当曹操、曹丕、荀攸、许褚、贾诩带着数名虎卫感到城南的时候,大军已经集结完毕。 为了一战打断羯部的骨头,高林同样将所有的家底都拉了出来。 三千全副武装的黑骑! 两千预备突骑! 三千装备精良的步甲! 如今的临戎城内,仅有一千训练有素的在编步甲和不足三千之数的预备营步卒。 当然!这是临戎战争潜力尚未完全解放的状态,作为穿越者,搞个全民皆兵并不是什么难事。 越过天际的乌云,高林的目光从荀攸、曹丕几人身上一一扫过,最终定格在了曹操身上,似有几分迟疑,不过随着前方的号角声响起,双眸瞬间恢复了往日了冷静。 “大军开拔!!!” 临戎往南三十里外,便是河水分支,七八丈宽的江河横断南北,在抵达江北岸的同时,高林命大军化作数部,乘浮桥而下,而后一把火烧了数座浮桥。 “这高县尊莫不是要效仿韩信?背水一战?” 眺望着后方的烟火,曹丕只觉得眼皮一阵跳腾。 在他看来,高林越是如此,越是说明高林对于此战心中没底,至少没有十足的把握。 所以才采用这种极端的手段,向死而生,激发全军将士的凶劲。 “许将军!” 咽了口吐沫,曹丕下意识的朝许褚身边靠了靠。 “等和羯部交上手,如果真的事不可为,定然要在第一时间带着父亲离去,当然......如果还有余力的话,还请将军捎带上我,丕日后必有重谢。” “公子小点声!未逢战,何言败?” “若是被高县尊听到,只怕少不得要拿公子去祭旗!” “你放心,有仲康在,绝不会让主公,还有公子、两位先生受到伤害。” 恐吓了曹丕两句,见到曹丕老实之后,许褚才收回目光,轻飘飘的安抚了一句。 纵使他许褚是个粗人,也看得透彻,曹丕这位二公子的心性,还缺乏磨练,不然在曹昂死后,占着“长子”名头的曹丕,早就坐上了世子之位,又何必再与曹植、曹彰这些亲兄弟明争暗斗,天天受些窝囊气? “家主!我总觉得,高县尊应当还有其他后手,不然,绝不会如此平静。” 望着远方勒马而立,宛若观景的高林,荀攸涌着喉结,朝着陷入沉默的曹操低声道。 “某也是这样觉得!” “不止高林!还有他麾下随行的诸多文官武将,同样过于平静了......” 目光越过云层,望向苍蓝的天际,曹操忽然来了兴趣,他这一刻很想知道,如果在他没有干涉的情况下,高林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亦或是!以少胜多,逆风翻盘! 随着时间的流逝,气氛渐渐变的压抑,似乎天空的云层都沉降了数百丈,落在了众人的头顶。 在曹操、曹丕渐渐失去耐心的时候,江岸南侧西部,忽然响起雷音般的阵阵马蹄声。 “你们看,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曹丕失声所指,西部一望无际的原野之上,涌出无数大大小小的黑影,汇聚成一道黑色洪流,滚滚而来。 “是羯部的先锋骑兵吗?看来这石阄的动作远比预料中更加的迅速!” “难怪高县尊会将羯部视为大敌!” 感受着那扑面而来的威势,荀攸、贾诩瞳孔一缩,心中对于石阄多了几分正视。 “敌军距离高林的右翼兵马已不足三百丈,为何高林还不阻止麾下兵马布阵?是被羯部这突如其来的一手棋吓傻了吗?” 前方,曹操的脸色在变幻间黑成了锅底,在这一刹那,他似乎已经看到了高林兵败,麾下大军任由羯部骑兵砍杀,黑骑护卫高林狼狈而逃的场面...... “子桓,仲康,跟上我,不能让高林再这样肆意妄为下去了,老子今天要摊牌了!!!” 厉喝一声,曹操拔马而去,望着曹操的背影曹丕、许褚没有丝毫犹豫,带着数名护卫迅速跟了上去。 “高林!!!为何还不组织兵马列阵?难道你要让你麾下的数千将士枉死在此地不成?” 来到高林前方,若不是前面有数名黑骑挡着,曹操恨不得一马鞭抽上去,狠狠惩治下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 “孟家主,你胆敢直呼县尊的名号?莫不要认为你从许都而来,便可以如此不顾尊卑!” 冷哼一声,四周顿时有数十骑跃出,将曹操、曹丕、许褚等人围住。 “陈和!退下!不高怠慢了贵客。” “孟家主,还有诸位!如何排兵布阵,那是高某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在这里说三道四,静静的看着就好。” “也许......今天,将成为你们这辈子难以忘怀的回忆。” 淡漠的瞥了众人一眼,高林拔马西行,只见那汹涌的黑流,已经冲到了距离大军右翼三十丈的区域。 “赫山部赫山海携部族两百一十七骑,应盟约而来,为高县尊效死!” “呼兰部呼兰草女携部中控弦之士六十九骑,应盟约而来,为高县尊效死!” “瀚海部铁兰山携部众三百三十骑,应盟约而来,为高县尊效死......” “车固部......携部众一百三十骑,应盟约而来......” “黑水部携部众两百,应盟约而来,为县尊效死!” “铁沁部携部众两百零六骑,应盟约而来,为县尊效死!” ...... 青天之下,一道道嘹亮浑厚的声音远远传来,让高林的眉头舒展了不少,也让尾随在高林身后不远处的曹操、曹丕、许褚等人瞪大了双眼,张大了嘴巴,久久无语。 谁能告诉他们,眼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何如此众多的草原部族汇聚而来,要为高林效死? 还有!他们口中的盟约究竟指的是什么? 高林他,究竟何德何能,能在这些草原部族之中树立如此巨大的威望? 即便是大汉巅峰时期的卫、霍二将,也只是杀的敌人胆寒,绝没有如此高的威望! 猛然间,曹操触碰到了高林那一闪而过的眼神,下意识的想起了自大军开拔至今,高林的种种表现。 这他娘的分明是早已运筹帷幄,算到了如今所发生了一切! 有这数千铁骑的支援,这一战,临戎未必会输。 想到刚刚自己的失态,曹操黝黑的脸庞,突然骚的发红。 如果日后揭露身份,他该如何面对高林?高林又会如何看他? 第21章 二曹之争!黑骑杀疯了! “父亲!孩儿欲拜高县尊为先生,请父亲应允!” 数千诸部铁骑充为右翼,在稍作修整后,大军继续前行。 凝视着高林那若隐若现的背影,曹丕压不住眸中的炙热,拔马来到了曹操的身侧,躬身请求。 来到临戎之后所见种种,以及高林所展露的各种手腕,再加上那冥冥之中的警示,都在告诉他,无论如何都要将高林这种大才绑在他的船上。 有高林辅助,日后他必可继承曹氏的一切! “嗯?” 在曹操扭头的瞬间,曹丕顿时感受到一股沉重的压力,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瞬间凝固。 “高林,是为父相中的!” “只有吾死了,才是你的。” “孩......孩儿知道了。” 一侧,贾诩、荀攸听到曹操的回答,忍不住抬起了头,但转念一想,又低下了头。 那位高县尊,值得丞相如此看重。 可以预料,等高林入主丞相府的那一刻,曹氏上下的所有文武,不,乃至许都上下,都将为之侧目。 有曹操、曹丕两代人的看重,只要高林自己不作死,注定会站在曹氏乃至整个大汉权利的顶端。 “报......三里外出现羯部大批哨骑!羯部主力距离我军已不足五里!” 陡然间响起的号角声,让大军停止了行进。 高林将三千黑骑放在了前方,三千步甲列阵左翼,两千突骑充为中军,至于数千诸部铁骑,依旧充为右翼,拉开了阵势等到羯部大军的到来。 “哒哒......” 石阄并未让高林等人等上太久,仅仅过了片刻,三万羯部精锐裹挟着漫天烟尘而来。 “是黑骑......高林麾下的黑骑!!!” 虽说有哨骑的禀报,可真当羯部的众多首领、头目见到那飘扬的高字大旗,以及那如山岳横在大军前往的黑骑时,依旧产生了一阵骚乱。 黑骑的屠刀虽未落在他们身上过,可是......他们却见过黑骑的屠刀。 “除了黑骑,还有那些背叛信仰倒向高林的爪牙吗?” “这一战,只怕是一场恶战,如果真的开打......” 来之前,有不少部族首领、头目都将临戎当做了一块好啃的骨头,加上连日行军,那夜在九彩琉璃天狼和酒精加持之下产生的狂热也渐渐消退,恢复了理智,思虑之间,难免生出了几分畏战的念头。 “都给某闭嘴!” 听到耳边的议论,石阄面色一黑,眸中泛起狠辣的厉色。 “到了这一步,你们当真以为还有退路吗?别忘了高林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敢主动迎战,心中必定算计好了一切。” “如果无法赢下这场战争,你......还有你们所有人的部族,都将被黑骑屠杀殆尽。” “此刻,草原所有的部族都在看着我们!我等......唯有死战,唯有胜利!” “擂鼓!!!” “杀掉高林,杀光黑骑!能取高林首级者,可独领一部,赏战马百匹,美女三十人......” 草原上的战争,本就没有丝毫的大义可言! 高林不想开口,是认为没那个必要!至于石阄,则担心说不过高林,反被高林三言两语扰乱了军心。 “县尊!羯部的大军动了。” 中军!陈和站在高林右侧,冷冷注视着石阄派出的数千先锋骑兵。 用屁股都能想到,这是石阄抛出来用来消耗黑骑的饵料。 “去吧!做你该做的事情!不要在这些外族面前落了我汉家男儿的血气。” “诺!” 随着陈和带着亲兵前往前方,高林左右顿时空旷了不少,曹操、曹丕、贾诩等人,迅速上前,站在了高林的身后。 单从视角而言,高林中军所在的区域,了望整个战场,更加方便曹操等人见证这场大战。 “黑骑!!!” 在陈和的怒吼之下,三千黑骑拔马冲锋而出,手中经过多次改良的强弓仰天抛射,泛着黑光的箭矢,在急促的嘶鸣声中急速坠落。 临戎兵甲之坚,弓弩之利,名动朔北!弓弩的射程,同样超出了羯部太多。 仅仅第一轮抛射,就有数百羯部骑兵身亡! “俯下身子,收起你们手中的弓箭,这个距离......是破不开黑骑的甲胄的!” “冲锋,冲锋!我羯部,将踏着黑骑之血骨,制霸整个草原!” 在遭受了两轮箭雨洗礼,数千羯部骑兵终于冲到了距离黑骑十余丈的地方,可就在双方铁骑即将碰撞的刹那,三千黑骑突然一分为二,如游蛇般向两侧分离,没有丝毫停顿,直接杀入了羯部先锋铁骑两翼的薄弱之地。 “这陈和到是个统兵的将才,三千铁骑,在冲阵之时竟然能够做到这般灵活!家主,羯部先锋铁骑败了。” 了望着前方冲天的血气,贾诩双眸微凝,似带着几分诧异。 “这陈和,到是个不错的苗子。” 点了点头,曹操继续看向了前方。 这不过是石阄一次试探而已,虽存了消耗的心思,可石阄也不会在明知麾下先锋骑兵陷入颓势的情况下而无动于衷,任由黑骑屠戮。 与曹操猜测的那般,石阄在研判了局势后,迅速派出了五千精锐骑兵支援先锋骑兵,同时从左右两翼各分化五千骑兵,饶战场而行,袭击高林的左右两翼,大有一口将高林各部兵马尽数吞下的架势。 “来人!传令两翼,迎上去,延伸两翼纵深。” 近乎在第一时间,高林同样做出了应对。 “高县尊,右翼的诸部骑兵出击到没什么,可是......让左翼的步甲主动出击,所承担的风险是不是太大了些?” “一旦步甲在推进中被羯部骑兵扰乱了阵势,或会全军覆没。” 得益于从曹操身上学到的经验,荀攸并没有将话说的太死,还是给自己留了一丝余地。 毕竟!从在临戎之后,身边这位在对待高林的事情上,一直反转,不知被砍了多少次的脸,将面皮都近乎丢了个干净。 “荀先生所言在理!可是,某的将令已经发出去了,战场之事岂可随意变更?” “依某看来,荀先生还有孟家主都是胸有沟壑之人,既然有意,不妨替我前往左翼坐镇,也好避免真出了什么差池。” 收回目光,高林的视线在曹操、曹丕等人晦暗的面上一扫而过,旋即派人将众人护送到左翼。 那么多人在背后盯着,终归是有些不自在。 第22章 血战正酣!除恶务尽! “杀!!!” 癫狂的厮杀声震动着整个草原,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弥漫了整个战场。 在前军、右翼各部铁骑与羯部大规模骑兵酣战的时候,左翼的战场,却超乎了曹操、曹丕、继续等人的认知。 整个战斗,从一开始就呈现出一面倒的局势。 不过,被屠戮的,并不是临戎的三千精锐甲士,而是石阄报以厚望,期望能从高林左翼撕开一道裂口的五千骑兵。 “高县尊除了给这些步甲配备精良的甲胄、兵刃之外,竟然还为他们配备了护臂、圆盾、三连弩?” “培养一名这般的步甲,究竟要花费上多少的钱粮?” 看着不断向前推进的三千步甲,曹丕倒吸了数口凉气,目光不由瞥向了同样露出一副愕然之色的曹操、许褚等人。 这个时候他算明白了,刚刚为何高林会让他们来左翼“坐镇”,感情是早已胸有成竹,认为他们在身边唧唧咋咋影响心情罢了。 “培养出一名这种步甲,所花费的钱粮,绝不会少于培养一名合格的虎豹骑!” “如此精锐的步甲,恐怕昔日袁绍麾下的先登营、大戟士也多有不足,也许......也只有高顺麾下的陷阵营方可与之一战。” 沉默良久,荀攸只觉得口舌发干,三千足以媲美虎豹骑的精锐骑兵,外加这三千堪称天下顶尖的步甲,这当真是一个临戎能够养的起的? 当真是高林一手调教出来的? “虽说临戎黑骑、步甲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可是这场战斗,未必就如眼下看上去那么顺利!” “说到底,石阄还有他麾下的那万余本部可还没动!” 曹操的低语,让众人放松的心绪一时间提了起来,没错,羯部在兵力上的优势,确实高林还有临戎上下需要逾越的一座高山。 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战场陷入了某种僵持。 特别是前方的战场,随着越来越多羯部铁骑的合围,黑骑能够冲击的空间被无限制缩小,加上兵刃、体力、箭矢的消耗,黑骑不可避免的出现了战损,十骑、数十骑、百骑...... “单于,黑骑的冲锋的势头弱下来了,是时候收割了!” 石阄身侧,数名头目了望着前往的战场,神色激动。 纵横朔北的黑骑,今日就要陨落在他们手中了! 过了今日,他们这些人,也将踩着黑骑的血骨,成为名震朔北的大英雄、大首领。 “传令全军,随我冲杀,灭了黑骑,取了高林狗贼的人头,今夜夜宿临戎!!!” 轰隆隆...... 万马嘶鸣!上万生力军的加入,瞬间扭转了羯部精骑的士气。 甚至连左右两翼的战局,都开始发生细微的逆转。 “石阄出手了,高县尊只怕是要败了!” 深吸了口气,荀攸只觉得胸中发闷,有着说不出的郁气。 平心而论,高林能在二十二三的年龄,做到这般地步,已经是人才中的人才。 未必会逊色于那名满天下的诸葛亮、周瑜! “仲康,我荀攸一生少有求人!这一次,还请仲康务必保下高县尊。” “......” 面对极其郑重的荀攸,许褚没有回话。 这种事情还用说吗? 就算他许褚再如何莽,也看得出来,这高林在这几位心中的地位。 在曹操、曹丕、荀攸等人念头转动的间隙,战场再次发生了变化,高林将身侧的两千突骑尽数派了出去,身侧只留下了十数亲兵护卫,此外,右翼的步甲也开始强行抗伤,以最快的速度清缴残余的羯部骑兵,向前往战场的右翼穿插。 纵使开战至今,黑骑已经击杀重创了不少于四千羯部精骑,可是主战场羯部的兵马依旧有一万六千之数,在这种庞大的体量面前,即便是黑骑也要承受难以想象的压力。 派出所有能够调动的兵力,将敌我双方兵力比例拉至一个合理的水平线上,才能确保最终的胜利! 两千突骑,加上右翼步甲的策应,为黑骑分担了不少压力。 可是!石阄是铁了心要灭了黑骑,又岂会给黑骑喘息的空隙? 此刻从上空俯视,能够清晰的看到,无数羯部精骑犹如海潮旋涡,一点点蚕食着黑骑! 厮杀,在浓烈的血雾中不断焦灼,方圆数里的草原上,布满了无数尸体。 双方的兵马,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员! 战斗从正午,跨越了黑夜,石阄食言了,夜宿临戎成为了一个笑话。 临戎黑骑、步甲展现出的韧性,不仅让敌人感到心惊,便是曹操、曹丕、贾诩等人,也暗自咋舌,说不出的骇然。 如此兵马,称之铁军亦不为过! “天亮了!” 感受着双腿传来的麻木,荀攸望着天际出现的晨曦,语气低沉。 失去黑夜的掩护,羯部又将重新拿回兵力上的优势,胜负成败,只怕就在这一个时辰了。 “呜......” 沉闷的号角声,划过天际,临戎、诸部、羯部残余的兵马开始朝着各自主将所在的位置集结。 战斗至今,临戎突骑、黑骑、步甲减员超过四成,应盟约而来的诸部铁骑,战斗减员更是超过了五成之多。 要不是瞅见高林身后的大旗未动,只怕早就溃逃一空。 高林这边如此,石阄那里更不好受! 三万精锐,此刻战损过半,战死逾一万两千骑,伤者数千,同样到了所能承受的极限。 无论石阄,还是下面的各部首领、头目,此刻都明白,就算他们应下这场战争,也未必能够吞下临戎城,更别说制霸草原。 羯部元气大伤,至少也要十数年才能恢复! 那夜大帐内的豪言壮志,他娘的都成为了笑话。 “高县尊,厮杀到这般地步,已经杀的羯部上下胆寒,而今黑骑、突骑营、步甲的将士都已经到了极限,不如暂时撤兵,稍作休整,以图来日再战?” 望着高林的侧脸,曹操清了清嗓子开口劝道。 再打下去,羯部会残,黑骑、步甲这两支精锐同样如此! 想要恢复元气,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孟家主岂不闻除恶务尽?” “若不能一战荡平羯部,某又如何去面对那些战死将士的亡魂?面对应盟约而来的草原诸部?面对临戎的父老乡亲???” 高林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但这种语气,也让曹操、曹丕等人知晓了高林的心意。 心如盘山,不可动摇! 第23章 许褚执旗!大纛,向前,向前! 眺望着前方再次厮杀在一起的大军,高林沉默半响,转过身来,视线落在了许褚身上。 “这位壮士,可愿为某执旗?” 说话间,高林扬着手中的马鞭,指向了一侧的大纛。 古铜色的旗杆足有碗口粗细,高有数丈,深黑色的旗帜在狂风中不断作响。 “能为高县尊效命,是某的荣幸!” 瞥了一眼曹操,见到曹操没有反对,许褚迅速抱拳应了下来。 而后在高林、曹丕等人的注视下,迅速来到大纛下方,双臂用力,举起了这杆往常需要数名成年男子合力方能护持的大纛。 “单于,你看!高林的大纛......大纛动了。” “大纛动了?” 听到身侧头目的提醒,石阄一愣,下意识的抬起了头,视线越过战场,落在了远处那渐渐放大的大纛之上。 那个让他朝思慕想,多少日夜恨不得除之后快的人,竟然主动朝他所在的方向冲了过来。 可是,慢慢的,石阄惊恐的发现了一件事。 那就是,随着那杆大纛的缓慢前移,残存的黑启、突骑、临戎步甲,甚至是那些草原逐步的援军,都仿佛发了疯那般,如同草原受了伤的狼群,悍不畏死向羯部大军发起接连不断的猛攻。 在兵力上依旧占据优势的羯部大军,开始出现小范围的溃败,影响到了整个战争的走向。 “该死!疯子,高林是疯子!他麾下的兵马也都是疯子!” 石阄不安的嘶吼着,心中彻底熄灭了和高林决死的勇气。 他怕了!他是真的怕了! 冥冥之中的直觉告诉他,如果死战到底,要埋在这里的,很可能是他,而不是高林。 为了走到羯部的顶点,他献妻杀亲,不知受过多少屈辱,承受了多少苦难! 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临戎的儿郎们,随我杀敌......就算是死,也要给我在敌人的身上咬下一口肉来!!!” 身为主将的陈和,此刻已经杀红了眼,近乎失去了理智。 因为在那杆大纛出现的那一刻,陈和只觉得回到了三年前,临戎初定之时。 那时!为了护卫临戎百姓,初来临戎的高林,不知有多少次在即将兵败之时,向死而生,举着大纛冲锋陷阵,数次差点丢掉了性命。 或许,在很多人看来,高林带着大纛向前,对于临戎的部众来说是一种荣耀,可是对于陈和而言,是一种侮辱、一种无能! 因为他没能率军击溃羯部,赢下这场战争,所以......又一次的将高林推向了险境,不得不率领亲卫,引领大纛冲阵。 “杀!!!” 陈和身后,数千黑骑、突骑仰天怒吼,狂乱的杀意震动天穹,在短短半个时辰,硬生生杀穿了羯部大军,出现在了距离石阄本部不足百丈的位置。 “主公,此战......大局已定,是高县尊赢了!” “或许,严谨点说,是在高县尊超出我们所有人的预料,带着大纛冲锋的那一刻,这场战争的胜负就已经明了了。” 贾诩、荀攸沉默良久,他们心中同样有着疑惑,黄巾之乱之后,他们见过不少冲锋陷阵决死的将领、诸侯! 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在战场上有如此强大的统治力,仅凭一杆大纛,硬生生的扭转占据。 “高林,惊世之才!更兼有一身血性!” “文和,公达,等回到许都,我欲昭告百官,拜高林为军师祭酒,尔等以为如何?” 如果求贤若渴状态下的曹操,遇到有才之士时的眼神是一种状态! 那么眼下,曹操看待高林的眼神,已经超越了这种状态,近乎......与那宛城初见邹氏、下邳初见杜氏之时的深情相仿。 “合当如此!!! 在贾诩、荀攸同声附和的刹那,前方的战场同样传来了山呼海啸般的轰鸣,投降不死的呐喊,在一瞬间传遍了整个战场。 数不清被吓破胆的羯部精骑,纷纷扔下了手中的兵刃,匍匐在地,等待临戎军士的纳降。 当然,还有一部分眼见大势已去,却不甘沦为俘虏的羯部头目、首领,带着左右亲卫,趁着混乱冲出了重围,与石阄汇合到了一起。 “陈和,将步甲和突骑留下,羁押俘虏,你亲自带着黑骑,给我去追,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跑石阄。” 一路冲杀而来,高林见到了太多惨死的儿郎,在他心中,石阄早已是个死的不能再死的死人,又岂会容他多活一刻? “诺!县尊放心,石阄老儿,跑不了。” 轰隆隆!!! 马蹄阵阵,陈和带领的残存的黑骑,朝着石阄逃跑的方向迅速离去。 在稳定了局势,盯着麾下步甲、突骑、草原诸部将羯部降兵尽数控制之后,高林带着数百突骑,同样朝着陈和追击的方向赶去。 “家主,我们要不要也追上去瞧一瞧?” 曹丕脸上残留着些许潮红,见到高林领军而去,当下来到曹操身旁。 他要亲眼见证,高林所做的一切,亲眼见证,石阄还有羯部的落幕。 经此一战,让曹丕明白了,在许都时,那些围绕在他的身侧,攀龙附凤的士族英俊,都他娘的是花架子,与高林相比,简直不值一文。 “自然是要的!” “仲康,你手中的大纛可以还了,随我等前去一观。” 幽怨的看来一眼,紧握大纛,一脸肃重的许褚,曹操显得有些吃味,这个夯货,大概率是热血上头了,忘了他是他曹某人爱将的身份。 “黑骑!黑骑追上来了!!!” 石阄等人,终归是没能逃掉,仅仅跑了数里,就被陈和率领黑骑追杀,数次凿阵后,将石阄及数百羯部残部逼上了一座土丘。 注视着土丘上方惴惴不安的羯部残兵,陈和并没下令继续进攻,而是将黑骑分散开来,包围了土丘,静静等待着高林的到来。 随着高林带领数百突骑到来,土丘上方石阄的面色越发的苍白,死亡的气息,让他有种喘不过气的错觉,眼下度过的每一息,对于他来说,都是前所未有的煎熬。 “县尊!石阄就在上面!” 见到高林上前,左右黑骑迅速让出一条路来,瞧着前方的空隙,曹操、曹丕、许褚等人也迅速跟了上来。 “石阄,汝出兵之前,可曾想过此刻之场景?” 看着距离自己所在位置不过三十余丈的石阄,高林面上泛起一缕笑意朗声道。 “高县尊,成王败寇,又何必如此羞辱于我?” “是某败了!” “只要高县尊肯放我等一条生路,我羯部上下,日后定以县尊马首是瞻。” “等我羯部恢复元气,有我羯部护持,县尊于朔北定可高枕无忧,他日画地为王,亦不在话下......” 第24章 发誓的是高县尊,干我高林何事? “此僚,当夷其三族!” 望着还在蛊惑高林的石阄,曹操目光阴冷,充斥着阵阵杀机。 大汉异姓不得封王!这是传承了数百年的祖制,否则天下共击之。 君不见,昔日之董卓、袁绍,到死都没敢称王建府。 区区羯部,一草原外族,胆敢妄谈王命。 “可以!那便立下盟约,今日就暂且饶你一命。” 就在曹操盘算着如何夷灭石阄三族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刹那间让曹操、曹丕、荀攸等人心中一惊,呆愣在了原地。 等等!刚刚难道是他们出现幻听了? 高林他,刚刚究竟说了什么? 他竟然答应了石阄的请求! 难道是他们看错了?这个高林人面兽心?表面的一切,都是刻意营造的,内心深处,实际存着列土封疆,称王称霸的勃勃野心? “高林!!!” 强压着心中沸腾的杀意,曹操看向高林的目光此刻冰冷如雪。 他承认,是他看走眼了! 这高林有大才,可正因为如此,才要杀! 天下已经够乱的了,绝不能让高林这种野心勃勃之辈再冒头。 权且让你再活些时日,等到本相回到许都,看在你经营临戎的份上,自会给你一个体面。 察觉到曹操的异样,纵使对高林有着不小好感的荀攸、曹丕也只得低下了头,默默不语。 高林触碰到了规则,不是他们三言两语就能救下的,一个弄不好,甚至会将他们都牵连进去。 “单于,高县尊答应的如此痛快,会不会有诈?” “莫不是故意诓骗我等,让我等放下兵刃,而后派黑骑将我等尽数杀绝?” 见高林答应的如此痛快,羯部的众多首领、头目,面上带着些许迟疑,聚拢在了石阄左右。 “都给某小点声!莫要让汉人小瞧了我等!” 冷喝一声,石阄探身看向高林。 “高县尊倒是个爽快的人!不过,口说无凭,还请高县尊对天鸣誓。” “未想到,石首领倒是个谨慎的人!也罢,那便如何首领所愿。” “**汉临戎县尊在此鸣誓,只要羯部之人放弃抵抗,今日定会放过石阄及其左右部众,不伤其分毫,若有违背,当受天谴而死。” 见到高林向天鸣誓,石阄及其左右顿时松了口气,面上恢复了些许血色。 “将你们的兵刃全部放下,随我前去谒见高县尊。” 冷静下来,石阄眼角渐渐多了几分笑意,心思也活络了不少。 等着!等他羯部恢复了元气,势必会将高林剥皮抽筋,血肉炼成尸油点了天灯。 “吾等拜见县尊......” 前往,石阄残存的羯部众人乌泱泱的跪倒了一片,高林此刻并未察觉,在他背后,曹操目光幽寒,看向他的眼神不带半分感情。 “县尊之胸怀,世所罕见,请县尊放心,我等必然......” 抬头的瞬间,四周顿时响起了一道道谄媚的恭维声,不过,面对石阄等人这般舔狗姿态,高林并未有半分回应,而是扭头看向了陈和。 刹那间,金戈争鸣,在石阄等人,以及曹操、曹丕一众错愕的目光中,数不清的黑骑拔刀而出,肆意的屠杀着残存的羯部之人。 “高林!!!你胆敢背信弃义?别忘了,你刚刚发过誓的,你发过誓的!!!” “你不得好死!老天一定会惩罚你的,会惩罚你的。” “老子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下来......” 猩红温热的血液,溅的石阄满脸都是,石阄只觉得灵魂都战栗不停,一股腥臭的味道,从裆部传来。 “闭嘴!你的话太多了。” 猛然间,一道染血的身影出现在了石阄面前,听到石阄死到临头还在咒骂高林,陈和面色冷然,手中战刀轰鸣,直接砍下了石阄的首级。 “石阄死了!!?” 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实在翻转的太快,直到陈和挑起石阄的首级,曹操、曹丕等人才回过神来,满脸错愕的看向一侧的高林。 难道刚刚是他们武断了? 刚刚高林所表现的一切,都是在演石阄?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高县尊性格淡然,不是那种贪慕权柄的人。” “家主......” 自语间,曹丕的笑声戛然而止,因为曹操一巴掌已经拍了上来。 不满的看了一眼安分下来的曹丕,曹操甩了甩生疼的右手。 你知道,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 为什么刚刚为父对高林起杀心的时候你不蹦出来劝阻? 是没那个眼力劲,还是说想演一把为父? 让高林听见,高林会如何看待为父? 思虑间,曹操忽然心中一紧,面带忧色的向高林走去。 他差点忘了!高林刚刚可是发过誓的。 如果上苍真的降下惩罚......他身边又要多一个英年早逝的谋主吗? “高县尊!刚刚你,不应该发那种毒誓的。” “你若想杀死石阄,命令麾下骑兵围杀即可,也不会有太大的折损。” “那总归是要死人的,对吗?孟家主?” 或许是犁庭扫穴,一股荡平了羯部主力,高林的心情明显好上不少,在面对曹操时,罕见的多了几分笑意。 “黑骑、突骑、步甲营!这次大战,死的儿郎已经足够多了,能少死一个,总是好的。” “而且!刚刚向石阄发誓的是高县尊,干我高林何事???” “哈哈哈......陈和!迅速打扫战场,我们回临戎喝酒!” “诺!” 向石阄发誓的是高县尊,干我高林何事? 看着高林那洒脱的背影,这句话一直回荡在曹操、曹丕、荀攸等人的脑海中,嘴角忍不住抽动了几下。 貌似!这位在鸣誓之时,确实没有提及高林二字。 在整合了留在后方的兵马、俘虏之后,大军向北而行,响应盟约而来的诸部铁骑,同样在列。 仅仅依靠盟约,只能束缚诸部一时,而无法让诸部为高林所掌控...... 羯部主力降的降、灭的灭,空出来的草原,只剩下一群老弱妇孺等待区收割! 而这些地盘,高林需要有忠犬区牧守,护卫临戎的腹部。 第25章 虎豹骑来了!曹纯:毛都没捞着! 临戎! 当高林、陈和携大军带领万余羯部战俘返回之时,临戎震动。 虽说对高县尊有信心,可是谁让羯部的兵势太壮,逼的临戎儿郎老少皆兵,无论换做是谁,心里都会犯嘀咕。 可是如今,这跳腾的心,终于可以放进肚子里了。 “大开四门,恭迎高县尊回城!!!” 田斌、高寒沙哑的声音响彻临戎,在这两天一夜间,他们同样承担了无尽的压力,好在,如今可以松口气了。 “恭迎县尊入城!!!” “我临戎儿郎都是好样的......” “今日我红楼大酬宾,有家室的儿郎打五折,未曾婚配的小郎一应吃喝玩乐全免!” “小家子气!今日但凡出战的儿郎,来了我青楼,无论婚配与否,一应钱财全免!!!” ...... 在城门口堵了近半个时辰,将前来相迎的百姓尽数劝回去后,各部兵马迅速通行,就在高林收尾,打算进城的刹那。 远处战马轰鸣,只见一道黑色浪潮,席卷而来,转瞬便冲到了临戎城下。 “准备迎敌!” 虽说疲惫,但陈和还是在第一时间率领黑骑挡在了高林身前,城内越来越多的临戎突骑、步甲冲了出来,护卫两翼。 “家主,是子和。” 看着为首的将领,曹丕嘴角抽动了属下,来到曹操身旁,低声说道。 子和,是曹纯的表字! 作为虎豹骑的主将,曹纯亲自率部而来,显然是为曹操的安危考虑。 不过!赶来临戎,暗自松了口气的曹纯,此刻并不知道,他的出现,不仅没能让曹操安下心,反而让曹操的面色发黑,心有怒火却无从发泄的感觉。 临戎诸军与羯部大军血战正酣的时候你不到!如今大战已了,临戎大胜而归,你还冒头干什么? 是想让高林,还有这临戎上下的百姓看笑话? 在曹操、曹丕、高林等人打量曹纯的同时,曹纯也在人群之中寻觅这曹操、曹丕几人的身影,见到曹操、曹丕等人无恙,曹纯暗自松了口气。 不过,因为曹操在传令虎豹骑前来临戎之前有所叮嘱,所以曹纯并未上前与曹操几人相认。 “某乃虎豹骑主将曹纯,不知那位是临戎县尊,烦请上前一叙。” “虎豹骑!曹纯?” 和陈和相视一眼,愣了数秒,只见高林一脸玩味的望向了曹操、荀攸等人。 这几位的来头,貌似比他想象中还要大啊! 能够让曹纯这位虎豹骑主将亲自前来,这其中,定有曹氏或者夏侯氏的核心人员。 不过......想到这里,高林双眸微眯。 临戎与羯部开战的事情,不过过去了短短数日,虎豹骑怎会来的如此之快? 是在开战之前,就已经动身了吗? “某便是临戎县尊高林!高林见过曹将军!” 从和高林的攀谈中,曹纯也了解了如今的现状,面带愕然的同时,又带着说不出的尴尬。 如果不是中途迷了路,多绕了百十里,他们或许还能喝上汤,可是眼下,连根毛都没捞着。 “曹将军还请随我入城,难得将军千里来援,今夜合当不醉不归。” 回到临戎,高林就被田斌、江寒拉回了县府,羯部主力虽然灭了! 但是诸如伤兵安置、战死抚恤、战俘处置......有着太多的事情需要高林这位县尊去拍板! 一侧,在曹纯安顿好随行的虎豹骑后,乔装打扮,来到了曹操、曹丕等人落脚的谒舍。 “曹纯拜见主公!” “呵!” 面对露着一副讨好之色的曹纯,曹操冷喝一声,旋即转过身,不再看曹纯半分。 盯着曹操的背影,曹纯只觉得整个人都麻了,无助的望向了曹丕、荀攸、贾诩。 “咳!父亲,朔北地形复杂,道路难行,子和统率三千骑兵一路奔波,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不如就饶了他这次?” 听到曹丕所言,曹纯一脸错愕的看向了曹丕,眼角止不住的抽动着。 听听!子桓你刚刚说的是人话吗? 什么叫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这不是将帽子直接按在他的头上了吗? 这究竟是在帮他开脱?还是说在给他上眼药? 他这段时间离曹植那个自命不凡的家伙,可是相当远啊!应该不会被殃及池鱼。 “哼!念在子桓帮你说话的份上,这次的事情就算了。” “若再有下次,两罪并罚......” 敲打了曹纯两句,曹操缓缓坐下,继续道:“作为虎豹骑的主将,今夜高县尊势必会邀请你前去赴宴,切莫说漏了嘴,道破了我们的身份。” “主公!左右不过区区一个县令,主公若想收服于他,何不直接亮出身份?以主公今日的权势地位,天下贤能能有几个不动心的?又何必花那么多心思,在高林身边故意遮掩身份?” 哪怕曹纯想破了脑袋,也没搞明白,区区一个临戎县尊,为何值得曹操花费如此的心思、时间。 说句不好听的,便是丞相府内的那数位谋主,也没如此的殊荣。 “住嘴!!!” “子和,这句话出了这个门莫要再提,否则休怪某不讲情面。” 厉喝一声,曹操瞬间弹射而起,周身威势涌动,又将曹纯吓了一身冷汗。 “子和!你刚来临戎,对于临戎,对于高县尊还不甚了解,等你了解了这一切,就会明白......父亲为何如此看重高县尊。” “没错!这世间英才如过江之鲫,但像高县尊这般,允文允武,精通治政、商道的,纵观这大汉十三州,能与之比肩者,或不出五指之数。” 接过曹丕的话茬,荀攸满脸认可。 “这高林竟有如此能耐?” 暗自呓语,曹纯对于高林,同样多了几分好奇。 “子和可还记得入城之时见到的那些黑骑?” “那些精锐骑兵,论及素养、实战能力,可不弱与虎豹骑,而且其身上的装备之精良,较之虎豹骑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现在时间还早,子和大可去城内转上一转,一切自会明了。” 第26章 卑职高林,愿为曹家世代赴汤蹈火! 傍晚,临戎县府,灯火通明,隔着老远就能闻到烤肉、火锅等各种美食美酒的气息。 高林派人请来了曹纯和随行的两名虎豹骑司马!除此之外,让曹操略感惊愕的是,就连荀攸、贾诩、曹丕、许褚,还有他,这些假名之人,同样在受邀之列。 “主......” 县府门口,曹纯和两名司马与前来赴宴的曹操、曹丕、荀攸五人碰了个正着,长久养成的习惯,让曹纯三人下意识的绷紧了神经,迅速躬下了身子。 “咳!曹将军这是干什么?” 轻咳一声,曹操迎着门口甲士的疑惑的目光,连忙寻了借口遮掩道。 “孟某不过一介商人,虽与将军同从许都而来,但只不过虚长几岁,当不得将军如此大礼!” “几位,县府的诸位大人已经到了,就等诸位贵客了,有什么话,不如入座之后再说?” 在曹操、曹丕、曹纯等人进入正堂之时,田斌、江寒、陈和,以及在这里战争中立下赫赫战功的各级将领,以及被高林亲点的数名诸部首领,早已入席。 不过,高林还没到! 当然,这并不是吸引曹操、曹丕几人注意的地方,让曹操等人略感愕然的是,往日里坐在下方首位的田斌,今夜竟然坐在了第二席位,其后是陈和,然后是主簿江寒。 那个右首的位置,肯定不是留给曹纯的! “曹将军、孟家主、荀先生......还请入席,县尊马上就到。” 就在田斌招呼曹操等人入席的刹那,高林到了,一袭锦衣,漫步而来。 “高县尊!” “我等见过县尊......” 伴随着一道道声音,堂内的众人纷纷起身,就连刚刚落座的曹纯,也不得不随着曹操、曹丕几人站了起来。 “让诸位久等了,还请入座。” 扫视众人,朝着曹操、荀攸、曹纯等人点了点头,高林迈步而上,没有坐在往日县尊之位,而是坐在了田斌前往,右侧上首的位置。 “县尊,您这是......?” 瞧着高林的举动,临戎文武有所不解。 “今夜大宴开始之前,某要为诸位介绍几位贵人。” “虎豹骑主将曹纯曹将军,诸位应该已经知道了!” “曹将军跟随曹丞相南征北战,曾立下赫赫战功,虎豹骑更是天下少有的精锐骑兵......” 听到高林的夸赞,曹纯的嘴角强行扯出一缕笑容,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该笑! 若是在了解黑骑的情况之前,他曹纯不介意挺挺胸膛,可是......在一观黑骑军容兵甲之后,面对这种夸赞,他实在没底气。 要知道,临戎三千黑骑,靠的是高林一人一城之力打造出来的,而他虎豹骑,则是在曹氏近百万大军之中遴选出的精锐中的精锐。 背后站着大司空府、丞相府,有着朝廷资源的供给。 “高县尊言重了,曹纯不过丞相麾下万千战将中的一员,当不得县尊如此称赞。” “呵呵......将军何必谦虚?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天下人看在眼里,还请落座。” 瞧着曹纯那忐忑不安的摸样,高林意味深长的瞥向了一侧落座的曹操、曹丕几人。 夏侯、曹氏子弟,在曹氏势力之中,有多傲气,这数州之地的文武官吏都心若明镜! 曹纯今夜越是拘谨,越是说明了一些问题。 “这第二位,则是荀先生!” “不过,荀先生的名字并不叫荀达,而是叫做荀公达,不知......某说的可对?” “荀公达?” “县尊,您的意思是说,这位就是曹丞相的谋主之一,陵树亭侯荀攸荀公达?” 在高林话音落下的刹那,田斌、江寒面色一变,忍不住失声叫道。 “县尊,好眼力!” 颔首一笑,荀攸并没有因身份被揭开,显得有所错愕,就仿佛已经预料到了今夜的场景一般。 相较于荀攸的平静,曹操的情绪就要复杂的多。 时而激动、时而忧虑、时而忐忑,毕竟他还没想好如何面对高林! “这位壮士应该就是丞相麾下的猛将,关内侯“虎痴”许褚了!” “竟然是许褚许将军!” 陈和双眸微顿,带着说不出的诧异,不过转念一想,旋即又恢复了平静。 以荀攸在曹氏集团中的身份地位,让许褚亲自护卫,似乎也在逻辑之中。 “许褚见过高县尊!” 被点名了身份,许褚到直率了许多,双手抱拳,朗声笑了起来。 “这位......” 回了一礼,高林旋即扭头看向了贾诩。 “呵呵,还是某自己来吧!某乃贾诩贾文和。” “毒士贾诩!!!” 两侧的席位,陡然间传来一道惊呼,让贾诩的面皮不由抖动了几下。 对于一名文士而言,毒士可不是什么褒义词! “那这两位是?” 咽了口吐沫,田斌、江寒如机械版扭头看向了一侧的曹操、曹丕。 荀攸、贾诩、许褚!君不见这是什么配置? 那可是任何一州一郡的高官见了,都要抖上三抖的大人物。 “看公子往日的装扮,应该是二公子吧?” 盯着曹丕,高林眼中带着某种审视,能在曹氏数子之中脱颖而出,逼的汉献帝退位,建魏**,曹丕的能力、手腕还是有的。 不过......不是现在! “县尊知道某?” 泛起数分笑意,曹丕毫不客气的握住了高林的右手,那股热情劲,只看得众人眼皮跳腾。 莫不是这位丞相府的二公子,有龙阳之好? “咳!公子注意下形象,等到高某行过礼后再说。” 摆脱了曹丕的双手,高林深吸了口气,面色也郑重了许多,快步来到了曹操面前。 “汉朔方郡临戎县令高林,拜见丞相!” “丞相!!?” 闻言,堂内众人顿时惊的跳了起来,满脸愕然的看向曹操。 特别是江寒,吓得脸色发绿,他可没忘记,在曹操他们刚来临戎的时候,他亲自带人堵过曹操。 “县尊是何时看出某的身份的?” 看着高林那恭谨的摸样,曹操松了口气,亲自上前将高林搀了起来。 “不可言,不可语。” 摇着头,高林并未回答。 “丞相,请上座!” 曹操!刘备!这是无数后世男儿心目中的明主,虽说高林对于权势没什么欲望,可真到和曹操摊牌的这一刻,心中清晰难免有所起伏。 “诸位,请坐!今夜都是自己人,没有外人,没有那么多礼节。” “对了!高县尊可有表字?以姓名、官位相称,总感觉过于疏远了些。” 看着一众面露激动的临戎文武、诸部首领,曹操会心一笑,扭头看向了高林。 “表字吗?” 呓语间,高林的思绪渐渐远行,足足数十息才恢复了清明。 “丞相若是愿意,称呼我为子任即可!” “子任?” “县尊的表字可有何深意?” 察觉到高林语气中带着几分复杂,荀攸顿时来了兴致。 “公达先生可以将其视为某的信仰!仅此而已!” “子任!既然已知某身份,那某权且问上一句:子任可元跟随我前往许都,为曹某效力?” 见到曹操如此直白,堂内众多目光,瞬间落在了高林身上,有惊讶、愕然,也有深深的不舍。 “卑职高林!愿为曹家世代赴汤蹈火!!!” 第27章 许都!许都!拜为军师将军! 建安十四年,二月末。 在三千虎豹骑的护卫下,曹操、高林、曹丕一行人拉着近百车货物,抵达了许都城外。 这些货物,都是曹操从临戎带回的礼物,其中有临戎文武送的,当然绝大部分都是曹操本人自掏腰包买的。 与民争利、巧取豪拿的事情,曹操做不出来,也不屑于去做。 马车落定的刹那,早早等候在城西的文武百官、曹氏众人,顿时涌来,跪拜不止。 那种震耳欲聋的高呼,更在曹操走出马车的瞬间,达到了顶点。 “吾等拜见丞相!” “诸公请起!” 看着曹操那如沐春风的笑容,左右百官不知为何,松了口气。 人群之中,曹植的目光越过站在最前方的荀彧、程昱、曹洪、夏侯惇几人,掠过曹操,定格在了曹丕身上。 看二哥脸上的笑容,这次北上,和父亲之间的关系顿时缓和不少,也不知会不会与他们之间的世子之争带来新的变数。 “丞相......” 就在荀彧、程昱等人开口,打算迎着曹操先回丞相府的时候,一名身着锦衣,打着哈欠的青年忽然掀开幔帐,从曹操的马车中走出。 看着那面冠如玉的青年,文武百官的动作齐齐一顿,眼中多了几分惊疑。 这年轻人是谁?何德何能与丞相共乘? 没见到二公子都只能坐在后面破破烂烂的小马车上吗? 等等!难道说有妇之夫已经满足不了丞相了?这个青年,不会是丞相找的面首吧? “子任!某原本想着待到了丞相府再叫醒你,可是他们闹出的动静太大,吵醒了你?” 听到曹操话里话外的自责,以及对他们这番“辛苦”的指责,不少文武的表情直接崩了,就连荀彧、程昱都忍不住看向了不远处的荀攸、贾诩,直到两人面色平淡的摇了摇头,荀彧、程昱才将心放到肚子里去。 看样子,这名青年与丞相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他们猜测的那般! 只要不乱搞就行,其他的,都是小事。 前往文武百官的异样,自然瞒不过高林的眼睛,不过他能说什么?他能直接拒绝曹老板的热情吗? 丞相府!简单介绍后,曹操命人宰了数头猪羊、数十鸡鸭,并将从临戎带来的美食美酒尽数端了上来,羊肉片、手切羊肉、羊骨汤、各种羊杂、时蔬被端了上......在荀彧、曹植等人的惊憾中,一场饕餮夜宴,持续到了深夜。 直到这一刻,荀彧、程昱才明白,曹操前些时日快马传书,让他们在丞相府不远处腾出来侯爵府是给谁的。 “子任,时候不早了,某今夜就不留你了。子桓,你与仲康亲自带子任去府邸看看。” “子任!时间仓促,权且先这般准备,如果这座府邸不符你心意,等改日我亲自带你在许都转转,咱们一座府邸一座府邸的瞧,直到你满意为止。” 曹操喝的半醉,高林同样喝的头疼发懵,在朝着众人拱了拱手,带着曹丕、许褚迈步出了丞相府。 好在,曹氏阵营那些成名已久的谋士武将有多数不在许都,否则......他今夜势必要被人抬着出去。 “主公对于这高林,似乎格外的青睐?” 见到侍女一干人等尽数退下,荀彧撑着身子,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呵呵......文若!子任,世之大才也!等到日后你自会明白。” 想到自己在临戎时,以为各种事情、偏见,最终被啪啪打脸时的景象,曹操默默的回应了一句,便不再多说。 他曹操无故承受了那么多!那么荀彧、程昱等人,也不能少了。 想想日后荀彧、程昱这些谋主日后被高林啪啪打脸时,那种景象,叫他有种莫名的亢奋。 “对了!本相离开许都的这段时间,都城之内可还安稳?” “丞相在离开之前杀了那么多人,又有谁敢冒头生事?” “不过......这些人虽然老实,可也不干实事!丞相可还记得离开许都之前,曾让我等告知那些世家,派一些干练之才出来,用来填补南征之后造成的空缺?” “嗯?怎么?那些世家没有派人前来?” 冷哼一声,曹操面色一厉,周身泛着杀机,让左右诸如曹植、曹洪等人暗自垂目。 “非也!这些世家,都派了!” 说着,荀彧苦笑一声,似有些头疼。 “可是这些世家口中的“青年才俊”,都是些没有真才实学的庸才!论能力眼界,甚至比不上寻常郡县的刀笔小吏。” “如今丞相麾下各州郡的官吏多为世家士族填补,若是将这些人尽数退回去,少不得要给那些世家士族一些借口,引来不必要的非议。” “他们敢!!!” 厉喝一声,曹操重重的拍在案上,震得各种美味佳肴溅落一地。 “地方官吏人选,绝不可将就!否则,让这群没有真才实学的废物到了任上,不仅没有丝毫的益处,反而会为祸一方,祸乱百姓。” “此事暂且搁置!等日后再议。” “眼下某有一事吩咐尔等速去准备!” 不知过了多久,曹操才压下心中的怒火和对世家士族的愤恨。 “某欲以高林为军师将军,明日朝会当上奏天子,请下诏令。” “尔等在城东寻一开阔之地,加快建造祭坛,某要当着文武百官还有城内十数万百姓的面,为子任敕封!” 听到曹操的吩咐,荀攸、贾诩面色淡然,荀彧、程昱、曹植等人却忍不住惊呼失声,曹植更是蹦了出来,跪在了下堂。 “父亲!此事是不是要从长再议?那高林刚刚加入我曹氏,寸功未立,若与其军师将军之职,何以服众?” 在刚刚的夜宴上,他算是看出来了,那高林与曹丕之间的关系匪浅,近乎好到了穿一条裤子。 若让高林上位,那他那二哥,凭白多了一个臂力! “丞相,曹洪也是这个意思。” 一侧,曹洪、夏侯惇紧跟着站了出来,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骑在他们头上拉屎撒尿,开什么玩笑? 真当那小子是诸葛孔明吗! “哐!” 冷冷扫视着众人,曹操抓着身前的酒盏就朝曹植身上狠狠砸去,一声闷响,只见曹植额头渗血,面色瞬间变的苍白。 看着曹植那副惨样,曹洪、夏侯惇吓得瞬间噤声,偷偷摸摸的退了回去。 “鼠目寸光的蠢货!子任如何,岂是一个只晓得舞文弄墨的腐儒能够评价的?” “某!不是在与尔等商议,而是在告诉你们该干什么!” “若有再敢质疑者,那便是我曹孟德的敌人!” 第28章 这何止他娘的人才,这全他娘的人才 许都,城南校场! 得知高林前来,曹洪、夏侯惇一众将领第一时间迎了出来,不迎没法子啊! 且不说那一日夜宴的场景历历在目,单单是前几日敕封高林为军师将军的景象,就不知触动了多少人的神经,震慑了多少曹氏文武。 丞相是铁了心要为这个小白脸站台!指不定,丞相府的那位此刻正等着有人跳出来找茬,为高林立威呢! “诸位将军这是干什么?折煞高林呼?” 看着那乌泱泱涌出出的百余各级将领,高林吓了一跳,嘴角泛苦,足足用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将众将一一扶起。 得!他大概明白曹洪、夏侯惇的隐喻了!无非就是您是丞相看重的人,我们敬着您! 可是您也要知道尺度,该露脸的露脸,不该插手的不插手......各自安好。 “军师将军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要事要吩咐?” “没......就是受丞相之命,过来转转!” 暗叹了口气,高林毫不犹疑将曹操拎了出来,他总不能说是闲的吧? “哦!竟然是丞相之命?军师将军可要进校场一观?” 听到高林是受了曹操的命令,众将脸色愈发肃然,说着就要引着高林往里走。 “等等......咳,今日就算了,某突然想起来,丞相还吩咐了我一件紧急且又重要的事情去办,至于查探校场的事情,今日就算了。” “今日之见,诸位将军意气风发,待丞相得知,定然欣慰!” 去校场?往日也就算了!可就刚刚曹洪、夏侯惇搞出的阵仗和无形中透露的态度去看,他若进去了,这城南校场的万余甲士,势必会齐刷刷的下跪,等着他高林一个个去扶...... 那种场面,纵使只是想想,都感到痛苦! “公子,为何出来的如此之快?” 见到高林从校场走出,等候在外面的数名退伍黑骑老卒,瞬间迎了上来。 “咳!曹洪、夏侯惇几位将军正在整兵,某留在那里只会耽误他们的正事,走吧,回......不,去丞相府。” 想了想!高林决定去见一见曹操,这曹氏阵营的军师将军不好干啊!就算推脱不掉,也要讨个闲职,打卡上班,闲来无事,勾栏听曲,那才是成功人士的追求。 “嗯?咱们的军师将军来了啊!” 高林到丞相府时,曹操、荀攸、程昱几人正聚在一起,眉头挑的老高,显然在头疼着什么。 “呵呵,丞相,公达、仲德先生,为何如此愁容满面的?” 朝着曹操行了一礼,高林自觉的挑了个舒服的位置做了下去。 “子任有说不知,虽说丞相占据了数州之地,可是......” 苦笑一声,荀攸将世家士族玩的花花肠子如数告诉了高林。 “既然这些世家士族子弟不堪一用,丞相为何不从太学里面抽调一些太学生?这些人从小识文断字,也算是饱读诗书,足以解决眼下的困境。” 对于曹氏和世家士族的弯弯绕绕,高林并没有展现出太大的兴趣!有些东西,就算他不去深究也知道,无外乎曹操的出身、权势、霸道......侵占了触怒了太多人,除了利益之争,更多的还有理念之争,不然也不会像韭菜一般,杀完一茬,又冒出来一茬。 面对高林的询问,曹操、荀攸、程昱皆尽沉默,这种反映顿时让高林明白了缘由,当下嘴角一抽,有些无奈的吐槽道:“你们总不会想告诉我,如今的太常卿、太学祭酒,都不是丞相的人吧?” “子任慧眼如炬,一眼道破了症结所在!” “如今太常卿、太学祭酒都是闻名天下的大儒担任,每当丞相想从太学抽调人手时,太常卿总会以各种理由推脱......” 听到程昱的回答,高林无奈的仰过头去。 “这太常卿、太学祭酒昔日是谁捧上去的?这他娘的都是人才啊!” 心中对曹操,对荀攸、荀彧吐槽了一万遍后,高林才默默开口! 不过高林并没有察觉到,在他开口的瞬间,曹操、荀攸、程昱等人的面色一变,有些阴沉。 “子任这话粗鲁了!” “当时将任命两位大儒为太常卿、太学祭酒,也是出于为丞相宣扬贤名,招揽培养人才。” “培养人才?” “啧!培养人才没错!可拿着曹氏积攒的钱粮为谁培养人才,这就值得商榷了!” “丞相提拔了这两人,可听刚刚公达与仲德先生所言,太常卿、太学祭酒的政治立场,并不偏向于丞相这边,对否?” “没错!” 面对高林那探寻的目光,荀攸只觉得胆战心惊。 “如今这朝堂,不偏向于丞相,那就是偏向于天子!至于说中立?这世道当真有中立可言?” “太常卿、太学祭酒既然没有倒向丞相,在丞相陷入困境的时候提供帮助,那就是定然倒向了天子!” “公达,你说,这些年,在太常卿和太学祭酒治学偏帮之下,明里暗里究竟为天子培养了多少羽翼呢?” “丞相,下臣建议彻查那日向丞相建言敕封太常卿、太学祭酒之人,或许,那些人正是明白太常卿、太学祭酒不可能为丞相所用,才刻意为之。” 晃荡!一个踉跄,荀攸跌坐在位,一脸惊恐的看着高林,与荀攸一般姿态的,还有程昱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大佬。 这个锅太大,他们背不起啊! “咳......那个,子任!这个就不用查了。” 曹操的面色算不上好看,甚至带着些许尴尬、懊恼。 “这件事情,那日正是由某拍板,由公达、文若、仲德、文和......几人商量过,才做出的决定。” “......” “看来我刚刚说的没错!” “什么没错?” 曹操似乎听见了高林的喃喃自语,紧跟着问道。 “嗯?没什么,丞相你听错了。” 摆了摆手!高林心中再次吐槽起来,这何止他娘的人才,这简直全他娘的人才。 什么谋主?脑子呢?要脑子干什么的? 这种资敌的事情,也能干的出来? “罢了!认命了。” “丞相!丞相若是信得过我,不如将那些世家士族抛出来的“人才”交由我调教一二?” “某向丞相保证,最多一月,这些被世家士族抛弃的子弟,必然可以成才,胜任地方官吏之职。” “子任,这些人都是些庸才......” “行与不行,不如一月之后再说!” 见到高林如此执拗,曹操揉了揉脑门,应了下来,难的高林如此有干劲,做主公的总不能打消臣子的积极性。 “既然如此,那些废材,就交给子任了,需要什么尽可言语!” 第29章 书院开张!这就是尔等的出路! “南湖书院?” “什么鬼名字?也不知丞相命人将我等这些“人才”送到这里究竟要做什么?” 城南城郊,占地足有数十亩的府邸之外,赫然多出了百余道身影,这些人都是世家士族送给曹操,用来主政地方的“人才”。 不得不说,丞相府的属官还是相当的给力,仅用了三天,就按着高林的意思,完成了选址、居住、教材、夫子人选各种前期准备。 虽说府邸破了点,但胜在能用。 “军师将军到!!!” 在众人即将失去耐心的时,远处马蹄阵阵,只见数十骑拥簇着数辆马车,缓缓停在了南湖书院前方。 “军师将军?高林?丞相所看重的那个不学无术的小白脸?” “等等,他不去军中和那些莽夫厮混,来这里干什么?” “肃静!军师将军驾前安敢如此喧哗?” 马鞭空震,说话间数名骑兵拔马上前,将一众世家士族子弟吓的面色苍白,迅速闭上了嘴。 “陈言,小点声,别吓到他们!” 轻笑一声,高林掀开车幔下了马车,来到了众人身前。 “诸位的精神看起来还不错,看来这段时间小日子过得不错!” “咳!军师将军说笑了,不知军师将军今日将我们召集于此,究竟有何吩咐?” 有了陈言的威吓,这些世家士族废材瞬间老实了许多,收起了那心中的傲气,小心翼翼的问道。 “诸位可看到牌匾上那四个大字?即是书院,让你们过来,自然是为了读书啊!” “读书?这是军师将军的意思?还是丞相的意思?” “我等俱出身世家士族,虽算不上学富五车,但也都是自幼饱读诗书......丞相若瞧不上我等,不愿任用我等,给个明话就是,我等自去!何故如此羞辱我等读书人?” “没错!自我等前来许都,也有一个月的时间了,丞相未回许都之前,几位令君一直拖着不将我等下放,这倒也能理解!可是,如今丞相折返许都已有十余日......未曾想,我等的一腔热枕,竟然换来如此羞辱!” “也罢!既然丞相瞧不起我等,我等就此离去,某就不信了,这天下之大,难道还没有我等的用武之地......” 高林的一句话,如同捅了马蜂窝那般,让这百余世家士族子弟瞬间炸了锅,个个言语激愤,恨不得冲到丞相府,找曹操理论一番。 不过,高林表现的相当平静,就是静静地站着、看着,足足过了两盏茶的时间,见到众人安生下来,才莞尔一笑继续道“看来诸位都说够了,那不如听高某说一说?” “军师将军位高权重,手握滔天权柄,若是我等不愿,还能堵着你的嘴不成?” 人群中,有人不满的嘟囔的一句。 摇了摇头,高林轻笑一声,转身攀上了车顶,用脚跺了跺,确认不会塌陷后才道。 “诸位没有被各自家族察举孝廉,或保任一方,而是被打发到丞相这里,相比在家族之中过的不如意吧?” “军师将军究竟想要说什么?” 前方的世家士族子弟,面色急速变幻,显然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没什么!只是想告诉诸位,你们......这些所谓的“人才”,其实在你们各自主家、高层眼中,都只不过是一群不学无术、纸上谈兵的废物,用来恶心丞相的弃子罢了。” “你们都知道,昔年丞相如何起家!在这二十年的戎马生涯中,杀了多少人!若果不是这几年丞相修身养性,你们以为......等待你们会是什么?” “出任一方?别开玩笑了!就凭你们,你们也配!!?” “某来告诉你们,等待你们的只有死亡!或许,在你们各自主家、高层眼中,你们被丞相所杀,给他们送上一个借口,才是最好的结果,才是尔等存在的唯一价值!!!” “高林,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公然编排我等?说打底,你不也是一个没有真才实学,凭借丞相赏识才一步登天的幸运儿?” “没错!高林,别人畏惧你的权势,我们可不怕,给我们滚下来,不要用那种眼神俯视我们!你不配......” 高林的话,无疑在众人身上撕开了一个又一个的口子,将他们出身所带来的高傲踩的粉碎,刹那间,汹涌的怒火淹没了整个南湖书院,如果不是前方有数十骑兵护卫,少不得要上演一场全武行。 “怒了?怒了好!” “怒了,就说明你们还有承认自己是个庸才的勇气,还有拯救的可能!” “高林,你休想再继续折辱我等!老子不伺候了,走......有愿意走的,随某一起。” 蹭!!!刀鸣之音大作! 看着那闪烁着寒光的战刀,一种世家士族子弟顿时蔫了,接连往后退去。 “你们要走,那是你们的自由,高某不会拦着,不过......在那之前,都要听高某把话讲完,这是对高某基本上的尊重。” 似乎是察觉到了高林眸中酝酿的杀机,众人齐齐打了个寒颤。 “尔等都清楚,诸位尔等家世,少则百年,多则可以追溯到秦时,乃至战国时期,传承悠久,血裔众多,同代人多了,也就意味着你们这代人能够均分的资源有限,成就有限!汉室尚且如此,更何况你们?” “没错!诸位是自幼饱读诗书,可是那又能如何?没有家族的保荐,没有足以治国的真才实学,你们当真会有出头之日?依我看,去讨个账房管事、商铺掌柜的活计,或许偏远的地方当个穷酸的夫子,大概就是尔等日后的出路。” 想到高林描绘的场景,众人都抑郁了,脸色发青,若真到了那一步,当真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不仅其他世家士族之人会明面上瞧不起他们,就算他们的同族之人,也会对他们避之不及,冷眼对之。 可是,高林给他们讲这些,究竟想要干什么? 第30章 千军万马出刘备!做那人上人! “那......那在军师将军看来,我等该如何是好?” 站在最前方的约莫三十到四十岁的中年,声音颤抖,神色衰败的看着高林,带着几分迷茫,希冀! 在高林剥下他们身上套着的那层皮后,他们怎会看不清自己? 人才?如果他们也算的话,那老母猪都会飞了。 “问的好!” 高林双手一拍,声音带着几分振奋。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出自哪个家族?” “崔平,今年三十有八,出自清河崔氏。” “小的卢陵,前几日刚满三十五岁,出自范阳卢氏!” “清河崔氏?范阳卢氏?来头倒是不小啊!” 诧异的看了崔平、卢陵一眼,高林眼底闪过一丝怜悯,毫不犹豫的补刀道:“常言道,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两位都在临近四十的路上狂奔,如今一事无成、无所事事,想必私底下很焦虑吧?” “唔!如军师将军所言,小的何止是焦虑啊!莫说我那族兄族弟瞧不起我,就连某家夫人,都嫌弃于我,我们已经有两年多没同过房了......害的小的下面那玩意都萎了。” 崔平这一哭,瞬间让不少人面色发白,这些人显然有着同样的遭遇。 “军师将军,您一定要救救我,哪怕是刀笔小吏,小的也愿意,他日万死莫敢忘军师将军的恩情啊!” “哭!哭......崔平,还有你们,都给某憋回去!” “堂堂七尺男儿,哭成这样,传出去不怕外人笑话?” 喝骂一声,见到众人有所收敛,高林的语气缓和不少。 被瞧不起也就算了!但被夫人嫌弃,不让同房这就过分了。 鬼知道崔平夫妻各自如何解决生理问题的?在这世家士族的高墙大院之中,可从来都不缺少狗血剧情。 “某命人将尔等尽数带到此地,正是为了你们的前途。” “没错!你们现在是不堪造就,与那些真正的青年才俊而言,是废材中的废材,族人鄙夷、夫人嫌弃,甚至就连你们的子女,也许在成年之后,也会唾弃你们。” “可在高某看来,正是因为尔等一无所有,才有潜力!” “时势也罢!运气也罢!那万千汉室宗亲之中不还是出了一个刘备吗?想当初刘备以贩卖草鞋为生,吃了上顿没下顿,流离颠沛十数年,如今还不是成了一方诸侯?” “刘备区区一个贩履小儿都能逆风翻盘,做到如今的成就!他能做得到,为何尔等不行!!?” “诸位,岂不闻: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岂不闻: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你们往那里看!” 暴喝一声,高林伸手指向一侧的“教习”! “那里,就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丞相给了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进入南湖书院进行为期一个月的集训,而这些教习们,将教会你们地方官吏所掌握的一切法律、判案、税务......最终考核者,将得到丞相的重用!” “这是你们逆天改命的机会!若能通过最终考核,你们的同族,将不会鄙夷你,你的夫人,主动爬上你们的床,逼着你同房,为你生儿育女......那些曾经瞧不起你们的,鄙夷你们的,都将尊敬于你们!” “但高某要告诉诸位的是,一个月的时间很短,而你们,要学的东西太多,所以这一个月会很苦......痛苦到尔等无法想象。” “现在,轮到你们做出选择了。是选择留下来,活着通过这一个月的地狱集训,还是转身离去?” “你们放心!就算尔等就此离去,某也不会将你们视为懦夫,因为那都是男人的选择!” “这......” 经过高林的pua、洗脑式的灌输,百余世家士族子弟略显踌躇,相视一眼,纷纷陷入了沉默。 成不了刘备!哪怕是之事缩小版的,也够了啊! “军师将军!崔平愿意加入南湖书院,这一个月,崔平的命就交给军师将军了!” 咬着牙!崔平面带厉色第一个站了出来,他崔平要做男人中的男人,要让夫人主动找着他同房。 “某卢陵,愿意加入南湖书院!” “某太原王氏王羲,愿意加入南湖书院......某王羲势要做那人上人!” 突然响起的声音,如同鼓噪的声音形成的共振,短短时间内,百余世家士族子弟尽数跟着高林进了南湖书院。 高林将那些世家士族子弟拉入南湖书院的事情,根本瞒不过一些有心之人,比如汉室刘协、曹植、世家士族之人,虽然南湖书院外部有兵马守卫,靠近不了,根本无法得知里面的情况,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等待看高林笑话的心情。 “从地方找几个刀笔小吏,找个院子关上一个月就能成才了?” “呵呵......他高林,何德何能?简直比朕都会做梦!” 皇宫!听着不其侯伏典绘声绘色的描述,刘协丝毫不顾忌威仪,捂着肚子放声大笑起来。 “陛下说的没错!废物,只能是废物!如何能成才?” “若是高林能够做到,那太学的学生、博士,岂不是白读了那么多年书?” “说到底,还是曹操老眼昏聩了,任命高林区区一个黄口小儿为军师尚且不说,竟然将希望放在了那些废物身上?呵呵......那些废物如果真的有半分的价值可言,那些世家士族又岂会将他们如此轻易的舍弃?” 想到并州、冀州、关中等地的世家士族先后给曹操翻脸,刘协心中就说不出的畅快。 等到日后治下的世家士族皆尽反曹,曹操纵有百万雄狮又能如何?穷途末路尔! “陛下!等到一月之后高林闹出天大的笑话来,曹操势必又会求助于太常卿和太学祭酒,到时候,不如再散些棋子下去.......也不知等到日后,诸州郡吏皆为陛下肱骨,那曹贼又是何等脸色?” “哈哈哈......朕也很期待呢!” 第31章 成功学=劝学?曹植:高林当叫曹林 “丞相!如今子任在南湖书院集训的事情,已经闹的满城皆知了,甚至有不少地方已经开出了盘口!此外还有不少世家托关系到我这里,想要探探口风,问丞相究竟要干什么?” 丞相府!荀攸望着曹操,面露苦色。 树欲静而风不止,天知道高林一个个搞出的南湖书院,竟然能在许都城内掀起那么大的风浪? 天子派系!世家派系!士族派系!诸位公子的......这几天近乎将他的脑子搅成烂乎乎了。 “探口风是假!这些家伙,是等着子任闹出笑话来,看本相的笑话吧?” 冷哼一声,曹操将手中正在批阅的文书扔在案上,面带不渝。 “话有说回来,子任这段时间在南湖书院怎么样?以子任的能力,纵使最后结果不如人意,也应该搞的有模有样才对?” “算了,无论成与不成,都有本相兜底,权当给子任一个调剂,某倒要看看,等到一月期满,究竟有那些不开眼的敢跳出来。” 曹操将护犊子的性情发挥到了极致,显然已经做好了迎接高林失败,为高林收尾的准备。 “主公这几日没去过南湖书院?” 荀攸的眼神顿时变的微妙起来,曹操对高林如何,他可是门清,三五日不关注,这事......可能吗? “咳!公达你有所不知,自从某将从临戎带回的物件送给诸位夫人后,她们欢喜的很,也主动的很,某实在是抽不开身啊!” 曹操老脸一红,却给人一种意气风发、扬眉吐气的快感。 “左右今日天气不错,春风和睦,公达,你去叫上文和、仲德他们,我去让后厨准备些子任喜欢的吃食,稍后我们一同去南湖书院走上一遭!” “诺!” 心里对曹操点了无数小点之后,荀攸快步离去,多待一刻,他都有种文胆破碎的感觉。 丞相!你堕落了呐!男儿横行于天地,岂能被女色所束缚? 南湖书院。 见到曹操、荀攸、程昱、贾诩,以及在半道上碰见一起跟过来的曹丕、曹植等一众大佬前来,守卫在外面的甲士第一时间打开了紧闭的大门,将几人迎了进去。 “好了!你们身上的甲胄搞出的噪音太大,就不要跟着了,我们自己转转就行。” 眼见一众甲士乖乖退出书院,曹操才满意的转过身,不过,就在前行了十数步后,曹操、荀攸、曹丕等人齐齐的愣在了原地! 因为,在那通往正堂的道路上方,正扯着数十幅红色的横幅,上面铁画银钩写着一道道批语。 “要成功,先发疯?不顾一切往前冲?” “除了成功,你一无所有?” “拼搏三十日,敢叫日月换新颜?” “三周大考,一周模拟!” ...... “还是熟悉的味道!丞相,看来这些横幅上的文字,当是子任亲笔所写,颇有几分劝学的意味在里面啊!” 捋着长不过三指的胡须,荀攸、贾诩几人品味着其中的含义,不时颔首。 “以子任的水平,写出如此言简意赅、通俗白话的字句,倒也合情合理!不过,你们仅注意到了这些颇有深意的字句,却未仔细观察子任的字体。” “子任所用之字体,其字运笔灵韵,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当自成一派,有大家风范!若是钟繇在此,少不得要见猎心喜,与子任一教高下。” 曹操等人不知,高林的字体,乃是前世所涉猎的瘦金体,虽不及宋徽宗赵佶,但已颇得其中三昧。 听到曹操如此抬举高林,曹植本就酸溜溜的心绪,此刻更酸了!正想着如此给高林上点眼药水,好好报一报上次因为贬低了高林两句,就被自己老爹拎着酒盏狂砸的仇恨时,一条鲜红的横幅映入了曹植眼中。 “父亲,你们看那里!”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父亲,这高林好大的口气,竟敢堂而皇之的将这句话横在此处?孩儿在见他第一眼的时候就看出来了,这高林实则是个无君无父的悖逆之徒,就算不杀,也绝不可重用啊!” 曹植笑了!那嘴角掀起的弧度根本压不下去!高林这个狷狂的家伙,这次绝对死定了!少不得要被五马分尸。 不过,曹植此刻并未察觉到,在他背后,曹丕也笑了,笑的是那么的开心!看向曹植的双眸,似有几分讥讽、几分不屑。 “子健,闭嘴!如果不会说话,就给某滚回去!” “似子任这般大格局、大器量的人,岂是你一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能够随意置评的?” “再者,若子任只是拉个横幅,写了一段话就是无君无父之人?那本相又算什么?” “咳!三公子,你这次确实是孟浪了。以子任的能耐,若真有野心,早就成为一方诸侯,雄踞一州之地了,何苦跟着丞相返回许都,在这南湖书院教书育人?” “是啊!三公子,子任是个有大心胸的人,如此堂而皇之的写下这句话,只能说子任心中坦荡,是个真君子!” 眼见曹操、荀攸、贾诩先后为高林说话,曹植只觉得一口老痰卡在了喉咙里,憋的脸色发绿。 这种悖逆之言都能被你们圆回来?这高林究竟是谁?私生子吗? 等等!子桓、子建......子任!陡然间,曹植倒吸了口凉气,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曹操。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高林,不姓高,只怕姓曹,当时他这位酷爱人妇老爹的私生子。 不然,何至于维护至此? 曹林,当为他登上世子之位的大敌! 军师将军的职位,还有这超乎常理的信任,恐怕都是为了维护这二十几年的亏歉...... “丞相?公达......你们怎么在这里?” 不提曹植那杂乱的思绪,毕竟头上忽然多了一位兄长,一个争位之人,换做是谁都不会好受。 就在曹操等人继续前行之时,一道青衫身影忽然从一侧的阁楼走出,此人正是曹操派到高林身边,协调各种事项的丞相掾属和洽。 “原来是阳士啊,来的正好,正好带我们逛一逛这南湖书院,对了,子任呢?” 无视了满脸惊愕尚未回过神来的曹植,曹操一行人跟着和洽继续朝南湖书院深处走去。 第32章 专业课!高林恐怖如斯! “丞相,您看,这是书院学生休息的大通铺,南北通透,距离洗漱间不过三丈的距离......” 越过石阶,和洽带着曹操等人在书院内部穿梭,因为时间紧迫,大部分区域都保持着以往的风貌,尚未整修。 看着那从南到北,足足能容纳下二三十人的大通铺,曹操嘴角不由抽搐着。 难以想象,那些心气高傲,出身高贵的世家士族子弟,竟然愿意忍下这口气,住在这种比军营还要差的大通铺里。 子任的手段,又高又硬啊! “丞相,诸位大人,请再随我来?” “你们看哪里,那划出的环形跑道,就是书院学生的晨练之地。” “晨练?” “没错,晨练!军师将军说,想要成就一番功业者,必须文武并行,即便在武道一途没什么成就,但至少也能强身健体,否则......历经十数载苦读,好不容易有了出头之日,就病死踏上,那就太亏了。” “所以,凡我南湖书院上下,除了军师将军这位名誉院长之外,其余人等,晨起洗漱之后,必须先跑上五百丈......” 见到和洽退高林极致推崇,众人的嘴角止不住的抽动着。 不过,这种歪理邪说,似乎还真有着几分道理。 “若是子任早出生十数年,乃至数年,能与志才、奉孝相识的话,志才和奉孝他们两个,也未必会英年早逝,草草落幕!子任之言,字字珠玑也。” 曹操突然想到了戏忠、郭嘉,那种痛,人生有一次就够疼的了,而他曹操......却在短短数年之内痛了三次。 “说些来,那些世家士族的子弟进入南湖书院已有数日时间,也应当到了休沐的日子了?为何这书院之中见不到他们的身影?” 察觉到曹操的神色有些微妙,曹植在发现的第一时间,连忙岔开话题,想着挽救自己在曹操心中的形象。 “休沐?” 和洽的声音顿时拔高了几分,惊疑中带着不解。 “三公子真会开玩笑!” “这群本没有任何未来的可怜之人,如今好不容易抓住了一个一步登天,逆天改命的机会,哪还有心思去想什么休沐的事情?” “丞相!诸位大人有所不知,在这些学生刚进书院之时,军师将军定下的是保证他们每日四个时辰的睡眠,其他时间均用于学习.......可是,他们接触到军师将军特意为他们制定的教材、学习方法之后,联名奏请军师将军将每日休息的时间从四个时辰缩短到了两个时辰,甚至有更极端的学生认为,他们每日只需要休息一个时辰就足够了。” “一个时辰???高林这是将那些世家士族的子弟当牲口使唤吗?” 曹植惊呼一声,直接窜了起来,至于曹操、荀攸、曹丕等人,也都抽动着面皮,眼底流露出一丝恐惧。 每日只休息一个时辰?就算是骡子都扛不住...... 子任,恐怖如斯!恐怖如斯啊! “三公子此话何意?简直荒谬!” “若是等到一月之期满,他们未曾通过考核,届时他们想休沐多久就休沐多久!又有谁会去看他们一眼?” “军师将军只是有感他们意志之坚,不忍挫了他们的锐气,所以在深思熟虑后,才将每日休息的时间定到了两个时辰。” 和洽不屑的瞥了曹植一眼,难怪他在高林面前提到曹植之时,那位大人仅仅称赞了一句洛神赋便不再言语,如此主观臆断,如何继承的了曹氏的未来? “丞相,诸位大人,不如随我前去学堂一观?等丞相、诸位大人见到那些世家士族子弟,一定会因他们的变化吓上一跳。” “阳士如此信心满满,那我等自然是要去瞧上一瞧。” “子任若真能将这些庸才在区区数日之内脱胎换骨,合当大赏!” 望着和洽那自信的面容,曹操一脸笑意,心中莫名多了几分期待。 “丞相,您看!那四座阁楼,便是学堂所在,曰:术算堂、时政堂、税法堂、杂堂!” “所谓术算,讲的就是术算之道,乃是军师将军亲自授课,日常所讲包罗万象,远比《周髀算经》、《算术书》更加的精妙复杂。” “和大人,术算一道何其的博大精深,莫说他高林,就算是某、诸位先生,也不敢说能为人师!就算你跟军师将军关系不错,也没必要时时为他说话吧?” “依我看,这术算堂不过徒有其名,乃是高林拿出来装门面的。” “至于那时政堂、税法堂,恐怕也教不得什么。” 见到和洽将高林近乎捧上了天,曹植心中吃味,腹中邪火升腾,没有管住嘴再次讥讽道。 “子建......闭嘴!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诋毁子任?不想听,就给某滚回去,莫要扰了某的心情。” 这一次,曹操没有再选择性保持沉默,直接一脚踹上,将曹植踹到了一旁。 “子建!你今日是怎么了?莫不是昨夜又和你那些狐朋狗友聚会,喝多了?到现在尚未清醒?” “父亲日理万机,今日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前来南湖书院散散心,你为何屡次扰了父亲的雅兴?” 看着曹植那狼狈的模样,曹丕毫不犹豫选择了补刀! 子建,你这是在刀尖上跳舞啊!跳吧!再跳跳,世子之位......呵呵! “父亲,我......” 望着到自家老父亲那噬人的目光,曹植打了个寒颤,心中充满了憋屈。 “阳士,不用管他,你继续说下去,这术算堂某是了解了,那时政堂、税法堂、杂堂又教的什么?” “诺!” “丞相!税法堂和杂堂,讲的则是我大汉朝的赋税、律法,以及各种案件的假设、实操......用军师将军的话来讲,这些学生纵使懂而不精,但若是能这些东西死记硬背记在脑海中,他日当个一郡官吏也是绰绰有余。” “至于这时政,自然与政治相关,不过讲的并不仅仅是朝堂之事,诸如四方诸侯之局势,十三州之外的夷狄,乃至辽东之外、漠北以北、西域......等等国度、风土人情,均在此列!” “说实在的,若不是军师将军亲口所言,下官仍不敢相信,在我大汉帝朝之外,尚有如此众多的种族,如此辽阔的疆域。” “而且,这时政堂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 “阳士,还望解惑!” 见到和洽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荀攸、贾诩等人也是给足了面子,摆出了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 君不见,数日不见子任,就感觉错过了很多有趣的事情! “那就是洗脑!” “洗脑?” 相视一眼,几人又是懵懵的! “没错!就是洗脑,用军师将军的话来说,通过政治思想的灌输,能提升这些人对于曹氏的认同和归属感,未来就算成不了丞相手中的利刃,也决然不会伤到丞相。” “子任竟为某深思熟虑至此?” 曹操感动了,他本以为高林是抱着试试玩玩的心态,没想到啊!真将他曹操放在了首位。 “军师将军对于丞相的忠心,自然是日月可鉴!” “不过,还是有点可惜,因为军师将军说,想要塑造的一个人的思想,最合适也是最容易的年龄应在十三四岁之前,而这些人,大多都已成年,想要扭转他们的思想,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没有去管叹息不止的和洽,因为此刻,曹操、荀攸、程昱、贾诩似乎在同一时间想到了什么,齐齐愣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相互看着彼此。 不知过了多久,曹操才悠悠开口,面带苦涩的打破了这份沉默! “子任那日说的不错,在太常卿和太学祭酒的人选之上,我们当时的选择确实是错了,我等......都是子任口中的“人才”啊!” 第33章 好为人师?案例实操,惊呆了众人! 堂外,曹操、荀攸几人站在窗外,正好能清晰的瞧见站在台上侃侃而谈的高林,听到高林讲道的术算之道,眸中时不时迸射出几道炙热的神光。 “丞相,需不需要下官去将军师将军叫出来?” “不,不要打扰子任了!” “难得子任如此有干劲,就不要打扰他了。” 听到和洽的请示,曹操毫不犹豫选择了拒绝! 开什么玩笑!他曹操虽英明神武,但没那么容易从“人才”二字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这个时候去面对高林?他这张老脸往哪放? “走,我们去税法堂和杂堂转转!” 杂堂,曹操几人来到窗外时,堂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只见二三十名学生正翻着各种书籍,引经据典,想着如何破解教习给出的实操案例! “先生!那张屠夫卖肉之时,人来人往,必有许多目击者,大可将这些人尽数拿下,分别关押,而后以刑罚吓之,必有人站出来道明真实情况,届时自然可以查清楚,刘老儿手中的银钱究竟是偷来的,还是说那银钱本就是张屠夫的。” “范兄,此法不妥!不妥!说到底那银钱不过数百文,若将旁观者尽数缉拿,且不说费时费力,万一闹出舆情来,对于县里治安不利......依某看,不如将只羁押这张屠夫、刘老儿,关他个三五日,该用刑的用刑,届时自然有人熬不住率先松口,到时这个案子自然了结。” “哼!曹兄,范兄的处置方法未必合理,但在某看来,曹兄的处置方法更要比范兄的方法更加的不合理。” “某倒要问问曹兄,若是采用曹兄的方法,置公平正义何在?” “难道曹兄已经忘了,前两日军师将军所言?为官为吏者,不求清廉,但求问心无愧,求个公道吗?” ...... 看着堂内化作数个阵营,争论不止的世家士族子弟,曹操嘴角勾勒出一缕弧度,旋即转身看向了曹丕、曹植。 “子桓、子建,你们两兄弟来说说,若你们两个是主审官,该如何判决此事?” 听到曹操所言,曹丕、曹植顿时来了精神,他们都明白,这不仅仅是一时的兴起,而是在考教他们的治政之道,治政之法。 “父亲,孩儿以为,还是以刑罚论之,刑使人威、使人惧,郡县之中,诸如这鸡毛蒜皮的小案,多如繁星,若采用怀柔之策,不可长久......” “二哥!二哥的意见,子建不敢苟同!” “父亲,孩儿以为,治政之道当刚柔并济,采用刑罚治政,非为长久之计,如商汤、夏桀,再如暴秦......不都是因此而亡?这张屠夫、刘老儿之事,说到底不过是一件小事,当从中调和,大不了各打五十大板,将那数百文银钱分成两份即可!” 曹植似乎觉得自己已经拿捏了曹丕,深的曹心,话音落下的瞬间,也不待曹操点评,耸起眉毛挑衅的看着曹丕。 “都给老夫闭嘴!” 就在曹操脸色发暗,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堂内的教习终于受不了一众世家士族子弟的争吵,拍案而起。 “你们这些蠢货,白瞎了你们的出身!也白瞎了军师将军的一番苦心。” “军师将军编制的那些案例,你们看了吗?给你们讲的那些物理、化学知识,你们当真都听到心里去了吗?” “军师将军讲的那些东西,就连老夫也要废寝忘食的去学,去问!你们......” 杂堂教习气的身子打颤,不过就在怒火达到顶点的时候,想到了高林的叮嘱,又冷哼一声坐了下去。 “一个区区小案,就让你们方寸大乱,争论良久!” “就由老夫来告诉你们如何破解此案!” “我等惭愧,请教习直言!” 堂内的众人显然也是被教习突如其来的怒火下了一条,连忙坐回了各自席位。 “那张屠夫既然杀猪卖肉,手生必沾有油腥,那些银钱经过张屠夫的手,上面自然会沾有油腥,权可去取一桶温水前来,将银钱全部撒入桶中,油隔于水,若上方浮有油腥,那这钱自然是张屠夫的,反之......那银钱自然是刘老儿的。” “军师将军曾言,死记硬背只是最基础的,唯有融会贯通,才能走的长远!这句话,你们要铭记在心,莫要忘怀!” “教习所言,我等谨记!!!” “好了,下一个案例......” 窗外,曹操、曹植、曹丕几人听到教习之言,再次楞在了原地,特别是曹植,在回过神来的刹那,心虚的瞥了曹操一眼,迅速低下了头,心中默默念叨:“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我只是一只蛆,看不见我”...... “没想到,这个案子还能这么解!” 荀攸、贾诩、程昱几人面带惊色,高林这些时日究竟搞出了什么?油隔于水?还有刚刚那教习口中的物理、化学又是什么? “咳!主公,下臣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讲?” “嗯?” 看着贾诩那拘谨的摸样,曹操抚着胡须道:“文和何故如此生疏,你我之间,有什么事直说就是。” “说起来臣之子嗣,也到了致仕的年龄,可是我那小儿毕竟未曾到地方历练过,如果可以......臣想向主公讨个名额,从臣那长子来南湖书院待上一段时间,让子任调教调教!” “主公,臣也是这个意思!” 眼见贾诩开口,程昱没有丝毫犹豫,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有今日之所见,谁还会将朝堂、市坊之间的传闻当个事?不对,连屁都不是。 高子任,有好为人师的大才! 这些庸才经过高林的调教,即便不能全部胜任郡县官吏之位,但有个半数,还是手拿把掐。 “主公,算我一个!说起来,缉儿、适儿也是时候出来长长见识了,他日也好为主公,为曹氏效力!” 眼见慢了一步,荀攸连忙挤到众人身前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给子任说说,给你们要几个名额!” 转身的刹那,曹操毫不抑制的笑了,他曹操也要谋算谋算,将那些不成器的子侄送来几个。 第34章 曹氏二代们来了!先互殴一波! “夏侯充、夏侯楙?夏侯霸,贾穆,荀缉、荀适,程延,许仪?” 在百余南湖书院的学生奋起苦学的时候,高林近乎睡到了正午时分,才慢悠悠的从房间内走出。 可刚一抬头,就碰见了让他头疼的一幕。 “没错,这些可都是丞相心腹之臣的子嗣,都是丞相所重视的子侄,就交给军师将军了。” “丞相还说,他相信军师将军的能力,等一月之期到了,定会和军师将军彻夜不眠、不醉不归!” 在将曹操叮嘱的话一字不落的重复了一片后,丞相府的小吏拱了拱手,迅速离开了南湖书院,只剩下高林看着八九名成年的、未成年的,独自在风中凌乱。 “夏侯惇的儿子?” “夏侯充......夏侯楙见过军师将军!” “军师将军,俺爹是许褚,他老让我跟着你好好学,说是一定会有出息!” 搓着那明显要比高林宽出三指的手,许仪抖着一身腱子肉,嘿嘿的笑着。 “......” “贾穆,荀缉、荀适,程延!他们四个也就罢了,老爹是谋士,日后少不得要走这条路,再不济也当个文官。” “可你们呢?将门世家,未来都是冲锋陷阵的主!没事不去打磨武艺,跑来我这书院做什么?” 高林内心是抗拒的,这些二代们,年长的已经超过二十岁,年幼,比如许仪,看上去足有二十出头,可实际年龄充其量也就在十三四左右。 面对高林的吐槽,贾穆,荀缉等人都选择了沉默!显然是在来之前,就被自己长辈提点过,不过给高林找茬的机会。 “......罢了!一个羊是带,一群羊也是带!” “贾穆,荀缉、荀适,程延,你们四个,稍后去找和洽报道,先去时政堂,提升下眼界先。” “多谢军师将军!” 见到高林点头,贾穆四人连忙拜谢,而后根本不给高林反悔的机会,一路小跑朝着时政堂而去。 “至于你们四个!” 看着夏侯充、夏侯楙、夏侯霸、许仪四人,高林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曹氏阵营之中,能打能抗的一代战将不少,可是这些二代们,相较于一代而言,简直拉胯到了极致,能打的不过二三人,出去曹彰,这夏侯霸算一个,至于夏侯充、夏侯楙、许仪他日看上去官位不低,可是也不过是承袭父辈的余荫,连名将的边角都够不到。 “你们四个,先去两两对练,先把对方打的鼻青脸肿再说!” “等我想清楚了如何培养你们四个再说!” 挠了挠头,高林轻飘飘的扔向两句话,留下嘴角抽搐的四人,朝着一侧的术算堂走去......头疼啊! “那我们???” 四人相互看着,最终还是夏侯霸率先站了出来。 “充哥,要不,我们两个过过招?” 盯着夏侯充,夏侯霸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等等,许家子,你不要过来,不过过来啊!” “混蛋,小爷还要靠脸吃饭,你要敢打我的脸,小爷会记你一辈子的!” 看着一脸憨笑,朝着自己走来的许仪,夏侯楙不断后退。 ...... “这么说,子任是收下他们八个了?” 丞相府,曹操捧着文书,露出几分笑意。 “没错!荀大人、贾大人、程大人的儿子,被军师将军送往了时政堂,不过......貌似第一天就被那些世家士族的子弟打击的不轻,无论是策论、政论......眼界,均是完败,似乎有些消沉。” 偷偷的瞄了一眼右侧的荀攸几人,前来报信的教习小声说道。 听到贾穆、荀缉四人被那些世家士族抛弃的废材狂虐,曹操、荀攸几人眼中闪过几丝讶然。 “丞相,让那几个小子早点遭受挫折,也是好事!” “败的越惨,这也就说明他们在子任那里,能学到的东西越多,这对他们以后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作为久经风浪的顶尖谋士,荀攸、贾诩、程昱的面皮自不是一般的厚,不过心里却暗暗记下了,等南湖书院集训结束,少不得要上演一出“父慈子孝”的名场面。 “那充儿、霸儿他们四个呢?那四个混小子,应该让子任十分头疼吧?” 似乎是想到夏侯充、夏侯楙几人披着长衫、坐在学堂时那滑稽的摸样,曹操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 “怎么?难道他们四个还敢反了天?惹恼了子任?” 曹操语气霎那间变的凌厉起来,不善的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夏侯惇、许褚二人。 “那倒没有!” “只不过......” 说着,教习就将高林让夏侯充、夏侯楙互殴的事情尽数告知了曹操几人,这种事情注定是瞒不住的,故意藏着掖着不说,早晚会将自己拖下水。 “充儿和楙儿竟然败了?” 一侧,夏侯惇惊呼出声,面上带着几分铁青! 许仪、夏侯霸或许资质不错,可是论年龄毕竟比他两个儿子年轻不少,年轻也就意味着发育不全、气力尚未成长到顶峰,被两个十三四的小子骑脸狂殴,他老子面子上挂不住啊! “咳!丞相,看样子军师将军并没有打算让充儿他们学习术算、时政的意思,不如将他们四个放回来?由某来亲自操练一番,也好让他们长进点?” “那个......夏侯将军!将军不知,军师将军已经为四位公子制定了集训方案。” “而且!在建院之时,军师将军和丞相就有约定,除非书院学生自己放弃退出,否则......任何人都不得插手书院之事,哪怕是天子下诏,亦是如此。” 听出了夏侯惇的言外之意,教习深吸了口气,跪了下去。 这南湖书院,好不容易有了这般场景,学生教习同心,就等那一月之期。 若是此时有人插手,或许会引得那些世家士族打破规则下场......届时南湖书院势必会成为天下人眼中的笑话。 “丞相竟然许下了如此重诺?” 这下子轮到夏侯惇、荀攸等人不淡定了,谁能想到,曹操竟然会做出这样的许诺,甚至连那位名誉天子,都被拿来举例了。 第35章 一月之期已到!请敌方队友出题! 转眼又是二十日,高林与曹操所约定的时间,终于到了。 南湖书院! 除了曹氏阵营文武,尚有无数世家士族之人,朝堂老臣,以不其侯为首的勋贵,以太常卿、太学祭酒领衔的数百太学生,尚有因为开了盘口,想要一堵输赢的市坊百姓,近乎将整个南湖书院外围围了个水泄不通。 “未曾想,不其侯也来了!看来不其侯是受了天子的命令,过来看看热闹?” 在曹操未来之前,不少世家士族高层三五成群的来到伏典等人身侧,展露善意。 对于世家士族而言,只要曹操没有杀了刘协,改朝换代,那么汉室、刘协,都是有价值的。 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权臣被王侯、天子逆风翻盘,重掌大权! 刘协不死!未必不会有那么一天。 既然有价值,那面子上自然要过得去。 “太常卿!未曾想那高林小儿搞出的动静,竟连您老都惊动了。” 贵为九卿之一,名满海内的大儒,太常卿在出现的瞬间,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不少权贵、世家士族之人,不自觉的涌上前去,企图和太常卿、太学祭酒混个脸熟。 “太常卿,依您老看,这高林和曹丞相搞出的这出,能有效果吗?” “陈家主,这结果不是很明显吗?区区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将一群庸才变为足以胜任地方官吏的人才?那十年寒窗苦读不就成了一句废话吗?” “没错!这位仁兄说的在理,太常卿,诸位家主,依某看啊!这一次,那高林恐怕真的要名满天下喽......顺带着将曹丞相拖下水,可怜丞相一世英名啊!却毁在一个黄口小儿手中......” “说起来不怕诸位笑话,这市坊不是开了许多赌盘?某瞅了最大的盘子,也是赔率最高的盘子,砸了一千万钱,赌那高林必输,那百余废物一个也通不过考核。” “哦?看来徐兄这次是要发达了!今日达官显贵汇聚,更有太常卿这种名满四海的大儒坐镇,相比曹丞相也不敢徇私舞弊,故意放水......提前恭喜徐兄了!等会儿散了,徐兄可一定要请我等去吃上一顿酒水。” “好说,好说!!!” 无一例外,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寻常百姓,没有一个看好高林的。 “丞相到!!!” 铁骑开路,在曹操、荀攸、贾诩、曹丕等人抵达的瞬间,整个书院外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哪怕是百官,那些家世不凡的世家士族,此刻都屏住了呼吸,齐刷刷的看向了曹操所在的方位。 “丞相,看来今天应当会十分的热闹。” 粗略的一望,荀攸、贾诩等人便见到了不下百道熟悉的面孔,若是换做前来南湖书院之前,他们或许会有所担忧,可是而今......呵呵! 等着打脸吧!南湖书院的学生,还有高林,将会打脸所有人。 什么一月时间根本不可能?在那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 化不可能为可能!化腐朽为神奇!正是那位吸引人的地方。 似乎听到了院外的高呼,南湖书院紧闭的院门,在曹操走下马车的瞬间,轰然大开。 高林一袭锦衣立于前方,身后则跟着百余南湖书院的教习、学生,还有诸如夏侯充、夏侯楙这几位曹氏阵营的二代们。 “来了,来了!小姐,你看,站在最前方的应当就是军师将军高林,长的可真俊俏啊!” 人群之中,实则有不少官员拖家带口而来,更有不少明珠遮纱,紧紧跟随在自家长辈身后。 眺望着高林那张英俊、年轻到过分的面庞,不少颜控的适龄少女春心萌动。 “确实是一个俊俏的人......” “潇儿,你们几个都给我闭嘴,想嫁给谁都行,唯独高林不成。” “高林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你们真当这是件好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看着吧!今天就是高林折戟的日子......” “谁要敢和高林接触,休要怪某不顾旧情,将其逐出我们黄家。” 在一名名老父亲严厉的呵斥声中,高林一行人已经来到了曹操身前。 “高林见过丞相!” “我等......拜见丞相!!!” 声若雷霆,混尔如一!那朝气蓬勃的气势,到让不少世家士族高层为之侧目。 毕竟,那些抛给曹操的弃子,可是他们亲自挑选的,那些人究竟什么水平,他们自然再清楚不过了。 “起来,都起来!” “子任,今日就看你的了。” 在无数道目光交织之下,曹操一脸笑意,亲自上前扶起了高林,这般亲昵的举动,到让不少人瞳孔一缩。 曹操傻吗?能击败无数诸侯,横压数州,这种顶尖霸主,又岂会是个简单的人物? 在世家士族的高层,那些过来看热闹的文武百官看来,曹操此举有两个意思! 一是,曹操对于高林,还有那群废物有着十足的信心,认为这群废物当真能够逆天改命,通过考核。 二则是......曹操对于高林的恩宠,早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哪怕明知道高林今天会折戟沉沙,会连累他曹操名声受损,依旧选择给高林站台撑腰! “丞相放心,他们不会辜负了丞相殷殷之望!” “对了,高林尚有一事,还请丞相应允。” 高林对于自己的集中突袭类教育方式,还是有着十足自信心的,每天只睡两个时辰,若还不能有所成就,去改命的话,那这个世道,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今日之事,子任自可自决,不必请示于我。” 摇了摇头,曹操将主场还给了高林,自己带着荀攸等人向一侧走去,见到曹操一行人踏着四方步走来,刚坐下不久,等着看热闹的权贵瞬间露出一副苦色,苦笑一声,纷纷将刚刚摆置好的席位让了出来。 曹操走开之后,高林无奈的挠了挠头,今天要出的风头,似乎有点大啊! “诸位!虽然都是些生面孔,但高某知道,诸位之中,有名满海内的大儒,有底蕴深厚的世家士族的***,也有久经官场的能臣,都是学富五车、见识非凡之人......” “今日高某斗胆,请诸位推举出几位德高望重之人,作为主考官,来为某身后这群不成器的学生出题!” 听到高林所言,除了曹操、曹丕、荀攸、曹植几人,整个书院外围,瞬间炸了。 “狂!这高林实在是太狂了!实在是目中无人。” “呵!如果说高林让曹氏的人出题的话,还有暗箱操作的空间,至少还能通过几个,保存几分颜面,可是如今......呵呵,高林这是自绝于丞相,自绝于天下啊!” “稳了!稳了!老夫压的那一千万钱,总算稳了!高子任,等你死后,老夫一定会带着妻儿老小去你的坟头祭拜。” “太常卿,这高林实在是太猖狂了,简直视我等如无物!必须严惩......” “白家主,岂不闻天欲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有那么多大儒高官坐镇,高林今日,必败,必死!” “高林死则死矣,不过他从朔方带回来的那两名高句丽小娘可都是极品,务必要保她们一命,至少不能便宜了曹操啊。” “太学祭酒,就由你去走上一遭,去让高林感受下什么叫做绝望!我大汉数百年的教育体系,又岂是他高林那种班门弄斧的小伎俩能够撼动的?” 人群前方,太常卿抚着发白的胡须,扭头看向了身侧的好友。 第36章 自古权柄之争,是要见血的! “既然军师将军如此爽快,那孙某就当仁不让了。” 在无数饱含深意的目光中,太学祭酒孙林一步当先走了出来。 不过,孙林不知,就在他走到高林身前的刹那,曹操的脸色瞬间阴沉,一侧的曹洪、夏侯惇、许褚几人,目光森然,双手握的咔吱作响,犹如一头头噬人的猛虎。 “太学祭酒名冠海内,自然是合适的。” 笑着点点头,高林神色平静,似乎并没有将这位太学之最放在眼中。 “呵呵......这书院的学生之中,有我范阳卢氏的子弟,不过,正所谓举贤不避亲,算卢某一个!” “是范阳卢氏的卢老三,据说这卢老三三岁能诗,五岁成章,十三岁游学天下,十八岁儒道大成......这卢老三和太学祭酒往哪里一站,这南湖书院的学生,怕是难喽。” 卢氏老三的那点心思,自然瞒不过等着看热闹的文武百官、世家士族高层。 别看卢老三说的场面,等下下手的时候,绝对比谁都要狠。 此乃利益之争,立场之争!也是世家士族给曹操表明的态度:他们并不是任凭曹操拿捏的寒门,想要获得他们的认可与帮助,就拿出足够的尊敬与利益来。 “哈哈哈......军师将军到是自信,如此也算某一个!” 说笑间,又有数名老臣站出,每走出一人,势必会引起一道道惊呼。 “太学祭酒、卢氏老三卢闻、上上任太常卿......” 听着身侧教习的低语,高林双眸微微紧缩,为了砍他高林的脸,砍曹操的脸,这些汉室一脉、世家士族,还真是大手笔啊! 就算没有他问考于敌!等考核结束,这些名满海内的宿老也会一个个的跳出来,不断的找茬。 “父亲,看来,这些人是有备而来,军师将军这次只怕是要遇到麻烦了。” 曹操身侧,曹植一脸肃重,但心中早已笑开了花。 就算太学的结业考,闹出的场面就远没有眼前这般大......高子任,要栽跟头喽。 “静静看着子任的表演就是,莫要在这里煞风景!” 面无表情的瞥了曹植一眼,曹操却将那站出的数道身影死死的钉在了脑海中,这些人他日必将一一清算。 “军师将军放心,看在军师将军如此爽快的份上,我等也不会做的太过于过分。” “这样,我听闻军师将军在书院之中设立四堂,分别为术算、时政、税法、杂堂......那我等便以这四个方向出题,恰好我等正好八人,每人出两题如何?” “理当如此!” 面对眼前的几个老狐狸,高林并没有在言语上和他们过过招的念头,他们有他们的自信,而他......也有属于他的自负。 “诸位,请移步。” 在太学祭酒、卢闻八人移步出题的间隙,左右甲士涌入书院,将书院中的书案、笔墨纸砚尽数挪了出来,在得到高林的示意后,百余学生朝着曹操所在的方向行了一礼,迅速入席,从始至终,都没有显露出半分的慌乱。 对于太学祭酒、卢闻这种级别的儒家大佬而言,出题,不过是信手拈来的事情,仅用了半盏茶的功夫,八道考题便被传下,被专人誊抄后,发放到了每个学生案上。 “考试时间两个时辰,不要有压力,放心去做便是。” 粗略扫了一眼太学祭酒、卢闻几人出的题,高林就失去了兴趣,打了个哈欠,朝着曹操落坐的地方走去。 一些老生常谈,或借古喻今的题目,难登大雅之堂。 “子任,来,坐这里。” 见到高林走来,曹操一脸笑意,让人在自己案侧放了块垫子。 那种宠溺的姿态, “看来子任这表情,大概是对这场考试胸有成竹了。” 在曹操开口的同时,荀攸、程昱、贾诩等人也在打量的高林,只不过......高林那平静的姿态,让他们也吃不透高林此刻的想法。 就仿佛,比他们还像局外人那般。 “两个时辰后自有分晓,总之,他们不会让丞相失望。” 在无数细小的议论声中,时间如流水飞逝,转眼就过去了一个时辰,放眼看去,参考的百余学生大多都放下了笔纸,只余三五人还在收尾。 “果然,废物就是废物,就算给他们再多的机会,都成不了气候。” “此刻距离考试结束尚有一个时辰,不思如何解题,就这样放弃了......?我道那高林有何等逆天的手段,可是现在看来,不过如此!充其量也就是个哗众取宠之辈。” 察觉到考场的情况,卢闻冷笑连连,眸中充斥着三分不屑、七分讥讽,似乎已经看到了结局。 “可惜了!这些学生的资质,本来还算不错的,只是不知,被高子任这一搅合,被这区区几道题打击过后,还有没有面对未来的勇气......高林,害了他们啊!” 一侧,太学祭酒孙林长叹一声,带着几分惋惜,几分对于高林权势的不屈......明里暗里往高林身上泼着脏水,一时间到引来了不少心思叵测之辈的附和。 “祭酒,学生不服!” “他们与我等同样苦读十数载,熟读圣贤书!未来的路就这样硬生生被高林毁了,高林却有丞相撑腰,不会受到丝毫的责罚......我等不服!!!” “还请祭酒与太常大人,诸位大人主持公道,罢免那高林小儿,以赎其罪!” 在孔林、卢闻一名名德高望重前辈的推动之下,随行而来数百太学生齐齐暴动,声如雷霆,瞬间吸引来了无数目光。 “还知道你们读了十数年的圣贤书?往日里某叫你们的养气功夫,全都给老夫抛到了脑后!” 似乎察觉到了曹操的视线,孔林轻咳一声,瞬间板起了脸。 “且不说考试之结果尚未灌溉定论!便是这百余学生无一人通过,为高子任所累!” “那高林毕竟也是朝廷命官,位高权重,自有丞相,有天子处置,那用得着你们来操这个闲心?” 看着数百太学生憋屈,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孔林在转身的刹那,嘴角高高翘起。 大事已成!大势已成! 有这数百个愣头青冲锋在前,就算曹操,也要敢到头疼,不得不让步。 高子任,莫要怪我!要怪,就怪你从了的是曹操,而非天子! 自古权柄之争,天子与相权之争......可都是要见血的。 第37章 术算之题,鸡兔同笼,韩信点兵! “停笔了!最后那个家伙终于停笔了!” 前方,当最后一名南湖学院的学生放下手中的笔纸之后,四周顿时爆发巨大的喧哗。 刹那间,无数道目光落在了高林、太学祭酒孔林、卢闻这些人身上。 高林是成神,一飞冲天,还是跌落深渊,永世难以翻身!谜底终于要揭晓了! “军师将军,军师将军现在如果去向曹丞相请令,延后再批阅这些学生的考卷,尚还有挽回的余地,至少......也能保住军师将军的脸面。” 盯着高林那古井无波的脸庞,孔林、卢闻几人面带讥讽,阴阳怪气的劝着。 如果高林是个瞎子的话,还真说不定会将孔林几人当作好人! “几位都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高某的脸面如何?就不劳诸位操心了!有那个时间,还不如为自己选个风水宝地,免的死了连个葬身之所都没有。” “高林,你......” 高林的反击,让几人胸口一堵,险些喷出几口老血来。 “我?我怎么了?难道几位还要动手不成?” 轻蔑的瞥了几人一眼,高林不屑的转过身去。 这些老东西,如果真有血性,就算是死,老子也要溅你一身血的骨气,汉室又岂会衰落到这种地步? “竖子,竖子!!!” “祭酒,祭酒,消消气,眼下无数许都百姓、文武百官......还有那曹操正在看着,这个时候万万不能动手啊!” 眼瞅着孔林受不了这种折辱,拎着双拳就要上前,瞬间将卢闻几人吓了一个激灵,连忙拉住孔林快速往后退去。 若换作往日,打就打了,最坏不过让高林打回来就是了。 可是今日!若孔林刚刚那两拳真的打下去,打的就不是高林了,那打的是曹操的脸面。 就算他们背景深厚,就算不死,那也要褪下几层皮来。 “祭酒,权且让他得意一番,我就不信了,等到试卷批阅完,他高林还能像现在这般狷狂!” “你们到底批不批卷啊!就让我们这样白等着吗?” “你们要是不敢批卷,就滚下去!换几个有胆量有学识的来。” 眼瞅着孔林、卢闻几人在哪里拉拉扯扯,迟迟不去批卷,围观的世家士族之人、文武百官......乃至寻常的市井小民,逐渐暴动了起来。 一浪高过一浪的咆哮,不断冲刷着众人的神经! “祭酒,民意滔滔,我们先批卷,一切都批完试卷再说。” 感受着震耳的喧哗,孔林面色一惊,同样被吓了一跳,眼见众人再次递来的台阶,只得恶狠狠的盯着高林的背景,强压着怒火,带着卢闻等人朝批阅试卷的地方走去。 “祭酒,批阅百人份的试卷,尚需要不少的时间,不如在批阅之前,将几位所出的考题公之于众,也好让前来此地的士子大儒,还有我太学的数百青年才俊瞻仰一二......” 就在孔林、卢闻即将落座的刹那,太常卿面带笑意,缓步走了过来,长髯飘飘,自由几分风度。 “太常大人说的在理......理应如此!合当如此!” 仅仅是一个眼神触碰,孔林、卢闻几人就明白了太常卿的意思。 单单是批阅试卷,拿着结果去打高林、曹操的脸还不够,更要借着数百太学生,将高林彻底踩在脚下,让曹操认清现实。 试想一下,如果数百太学生,不说全部,就算只有半数能够将这八道题尽数答出,那也足以碾压一切,让什么狗屁南湖书院,成为赤壁之战以来,曹氏最大的笑话。 “呵呵......我先来!诸位,为了避免诸位在等待批阅试卷的时间过于无聊,经过我等商议,特将这八道试题公之于众。” “某所出之题,乃是术算之题,题曰: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呵呵,某所出同样为术算之题,曰:韩信点兵!某日韩信点兵,约有100人左右的甲士,甲士三人一组多出2人,五人一组多出4人,七人一组多出6人,乃问在场甲士几何?” “父亲!一上来就是鸡兔同笼这种难题,看来,他们是真的不想让这些南湖学院的学生考过啊!” 远处,曹丕听到那两名大儒道出的考题,面色狂变,连忙看向了曹操。 “子建,这两道题要你去解,可能解的出来?” 没有回应曹丕的低语,曹操而是揉着脑门,看向了曹植,显然同样感到头疼。 术算之术,不同于儒家真意,后者可以蒙、可以胡诌,可是前者......那可是有固定的逻辑的。 “这......父亲,你知道的,我擅长的是诗词歌赋,对于术算一道......不过,若是让我来解,花上点时间,应当是能够解得出来的。” 摸着鼻子,曹植讪笑着,却不敢去直视曹操的目光。 “丞相,不必气馁,就算术算一道失了先机,不还是有税法、时政、杂学吗!” 作为曹氏阵营的顶尖谋士,两道术算题,自然难不住贾诩、荀攸几人,不过......在评估了其中的难度,还有那些南湖书院学生的底子后,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显然同样不看好这些南湖书院的学生能在术算两题上有所作为。 在曹氏众人感到头痛的同时,不远处,两名气质非凡的青年,混在嘈杂的人群之中,饶有兴致的听着几名大儒道出的考题。 “仲达兄,这几道题若让你去做,大概需要多长的时间?” 看着身侧的司马懿,杨修笑声中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傲然。 “仲达迟钝,只怕不下两个时辰!” “不过,以德祖兄的才学,恐怕用不了半个时辰吧!” 干笑一声,司马懿将身子低了几分,过于张扬,并不符合他的处世之道。 “呵呵......以仲达之才,何需两个时辰?” “韬光养晦是好事!可是,沉寂的久了,就真的泯然众人了。” “司马懿!你知道某为何来寻你吗?” 对于司马懿伪装的姿态,杨修不屑的冷笑一声,身子愈发的挺直。 “某决定了!某要去三公子门下了。” “希望不久之后,你我能够真正交手的机会!” “男子横行,当乘风而起,而不是在这里看一些小打小闹打发时间。” 第38章 二元一次方程!来跟我一起读x、y “答曰:雉二十三只,兔一十二只!这答案倒是没错,只不过这卷面上的x、y、1、2、35......这些符号又是何物?” 就在书院外围的众多太学生、士子儒生正在掏空脑力解题的同时,主审术算两题的两名大儒,看着卷面上未曾见过的x、y......等众多符号,有些发懵。 “庞兄!这些符号,你可曾见过?” 倒吸了一口凉气,其中一名主审握着卷子,面色发白。 “某研习术算一道数十载,这些符号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虽不清楚这些符号究竟代表着什么,可是李兄,某刚刚粗略看了一下这些试卷,其中不仅鸡兔同笼一题的答案全对,就连韩信点兵的答案,也都全对,无一误差!” “今日,你我......可能要栽个跟头了。” “这未必!指不定是他们运气好,碰巧温习了类似的题目。” “是运气,还是实力,一探便知。” “来人,去叫......不,去请几位南湖书院的考生过来!” “不知两位先生唤我等过来何事?” 若是换做以前,这些世家士族的弃子,遇到诸如庞、李这两位名满天下的大儒,少不得打个寒颤,尽量往后站。 可是而今,在无数道目光交织之下,前来应答的数名考生腰杆笔直,不仅没有丝毫的怯场,反而在那种古井无波的平淡中透着一股强烈的自信。 “喂!你们看那边,有几名南湖书院的考生被叫过去了,难道是作弊的事情被发现了???” “黑子?!你们快过来看,这里有个黑子!” “作弊?作你娘的弊。你不看看,这四周有多少人?数千上万人是有了吧?” “上万双眼睛盯着,你给我做个弊看看???” 人群之中,有拥簇汉室、敌视曹氏的,自然也有忠心拥护曹氏的,这许都,这中原,如今为何安宁?只要有脑子,静下来想想就会明白。 “你......” 看着越聚越多的百姓,甚至还有不少甲士闻声赶来,刚刚开口的儒生瞬间躬着身子,快速朝远处逃去。 圣人有言,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他这样,绝不是胆怯。 “两位,发生了何事?” 一侧,太常卿以及众多世家士族高层,同样察觉到了异样,乌泱泱的围了过来。 见到前方的变动,曹操自然也坐不住了,带着贾诩、荀攸、许褚、曹丕,同样走了过来。 眼见聚集的大佬越来越多,庞、李两人反而冷静了下来,这种事情捂是捂不住的,只能选择躺平! “尔等试卷之上的x、y、1、2......这些奇奇怪怪的符号究竟代表着什么?” “还有!尔等在今日考试之前,是否研习过类似的题目?” “什么符号?” 瞧着庞、李那副郑重的摸样,太常卿、荀攸......乃至曹操,都抽出了一张考卷凝神看去。 “子任!” 看着卷面上的符号,曹操只觉得脑门生疼,下意识的看向了一侧的高林。 “丞相,这种事情,就让他们来解答吧!说到底,他们才是今日的主角。” 拱了拱手,高林拿着不知从哪顺来的折扇,嘴角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 花了一个月的功夫,就等着这一刻,看一群弃子咔咔打脸那群自诩为高贵的世家士族的高层、知识渊博的腐儒,其中的畅快,丝毫不逊色于逛红楼。 “丞相,诸位大人,诸位先生!在下范阳卢氏卢陵,就由在下来解答诸位的疑惑。” “如这位先生所言,这种鸡兔同笼、韩信点兵的题目,我们在考试之前确实接触过。” “我就说,不然这两道术算题他们怎么可能全都做对?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听到卢陵所言,庞、李顿时松了口气,有卢陵这句话背书,他们也算保留了一丝颜面。 “什么?全对?” 不同于庞、李二人的关注点,太常卿、曹操、曹丕......乃至卢闻等考官,此刻惊呼失声,下意识的交换手中试卷,左右翻看起来。 “果真是全对!!!” “怎么可能全对?这群家伙分明就是一群弃子,没有未来可言的废物,怎么可能会解的出来?” “难道这高林当真有鬼神莫测的能耐,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将这群废物训练成才?” “不!不,这一定是假的,一定是某昨天喝了兑了水的假酒还没醒过来,假的,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黑幕!黑幕!这一定有黑幕!” “等等,庞大儒、李大儒,你们二人该不是早就和高林串通好了,故意出了这两题,刻意来演我们的吧?” 听着周边的议论,卢闻攥着手中的试卷看了一眼卢陵,猛然转身恨恨的盯着庞、李二人,这算什么?眼前的这一切究竟算什么? “卢老三,你这是什么话?什么串通好了?” “在今日之前,我们根本没有见过军师将军,休要污蔑我二人!输就输,赢就是赢,这种底线我们还是有的。” “你......卢陵小友对吧!还不速速为我等解惑,这符合应当就是尔等解题的关键所在,对吧?速速道来,也好为某和庞兄洗脱嫌疑!” 如果不是介意卢闻的背景的话,李、庞二人指不定一巴掌已经扇上去了。 得罪了曹氏不说,如果再被卢闻泼了脏水,恶了世家士族,恶了汉室皇权,他们也真该考虑选个风水宝地将自己埋了。 “咳......诸位,与诸位一般,在进入书院之前,若是我等遇到鸡兔同笼、韩信点兵这类题,只怕头疼的要死!” “可是!在经历军师将军一月的授课,明晰术算大道之后,这所谓的难题......呵呵,不过尔尔!” “鸡兔同笼,不过是最简单的二元一次方程,在之上,还有二元二次,二元三次,三元三次......” “韩信点兵,亦不过最简单的公倍数罢了!” “至于你们见到的1、2、3......军师将军说这是阿拉伯数字,与我等汉字之中的一、二、三......等同,不过在术算一途上,计算更加的便捷!” “二元一次方程?,三元三次方程?阿拉伯数字?” 呓语声中,无数人瞪大的双眼,头脑发懵,刚刚他们究竟听到了什么? “那......那两个符号x、y呢?” “又代表什么?究竟该怎么读?” 不知何时,有数十太学生围了上来,满脸渴望的盯着卢陵,就仿佛某种虔诚的信徒,掀开了新世界的一角! 第39章 当为天下师!相权特许,我便狷狂了 “军师将军再开术算之道,为天下学子再指新路,当为天下之师!” 得知南湖书院百余学生在术算之题上皆尽满分,甚至不需要曹操去示意,曹氏阵营的众多文武开始为高林造势。 “军师将军之才德,足以媲美百家圣贤,当得起这天下之师。” “喂!你们听清了吗?丞相还有太常卿、太学祭酒......一众大佬都在称呼军师将军为天下之师!!!奶奶的,本就是过来看看热闹,没想到竟然那么劲爆。” “我听清楚,太常卿说军师将军足以比肩百家圣贤,百家诸子......说他的才学远不如军师将军......” 有些事情,只需要一个引起,对于曹氏而言,有着太多的爪牙去引导舆论。 在太常卿、太学祭酒孔林、卢闻一众大佬、世家士族高层惨白的面色中,四周的喧哗声越来越大,也越说越离谱,险乎将高林捧到仅次于孔孟、老子的地步。 “不是我说的,不是我......这和老夫没有半文钱的关系。” 此刻,无论是太学祭酒,还是太常卿,悔的肠子都青了。 他们不该来的,更不该掺和这件事情! 有曹氏的推波助澜,这场风波绝不会就这么平息,反而会在最短的时间内通传天下,届时......天子,还有那些敌视曹氏阵营的世家士族,毫无疑问会将帽子扣在他们身上,将滔天的怒火发泄下他们身上。 “就算这些南湖书院的学生在术算两题都有着惊人的成绩,但这并不意味着,军师将军,还有那百余南湖书院的学生就已经赢了!诸位,莫要忘了,我们出的可是八道题,眼下......不过刚刚校核了两道而已。” 看着身姿挺拔的卢陵,卢闻心中那叫一个痛!卢陵越是出色,越是说明他卢闻没有识人之名,等回了范阳,天知道族中的那些宿老会如何编排他? “那就继续审阅!左右在场的大儒、博学之士不在少数,审个百余份试题,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瞥了一眼高林,见到高林老神在在,曹操心中的底气越发的充足,大手一挥,直接点出十数名大儒,现场阅卷。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时间过的飞快,不过太常卿、太学祭酒......还有那些大儒的脸色却越发的难堪,就仿佛吃了一瓮苍蝇,想吐又吐不出来,难受!恶心! “诸位,结果如何?” 瞅着孔林、卢闻等人的神情,曹操已经知晓了答案,只不过碍于威仪,并没有呲笑出声。 “这......这,丞相,诸位大人,这些考生在时政、税法、杂学六题之上,虽未尽善尽美,都全部合格了!” “全部合格?开什么玩笑?你们当真没有审错?” 听到其中一名大儒的低语,四周众多世家士族高层,顿时惊呼出声,眸中充斥着质疑、愕然。 “试卷就在那里,诸位若是不信,大可去复核!” 说话间,就有数十道身影冲出,拿着案上的试卷仔细打量,不过仅仅过了半盏茶不到,这些人的神色就变的与孔林、卢闻一般无二。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杂学也就罢了!可是这些蠢货,为什么能在时政、税法上有如此的见地?” “崔平!给某滚过来,告诉我......眼前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像你这种废物,这么可能写得出如此有见地的论述来?” 清河崔氏的大儒开口了,目光骇人,没给崔平这位后辈子侄留半分情面。 “族......族叔,我......” 看着眼前的老者,崔平吓的浑身发抖,险乎瘫坐在地。 就在崔平即将崩溃的刹那,一个充满力量的手掌拍在了他的后背。 “军师将军!” “把腰杆挺直了,你不欠他什么,更不欠清河崔氏什么,没必要怕他。” “军师将军这是要管我清河崔氏的家事了?” 望着高林,清河崔氏的大儒恶狠狠的道,全无半分儒家风范。 “敢问阁下姓甚名谁?可是清河崔氏的家主?” “吾名崔皓,出身嫡脉......” “那就是说阁下并不是清河崔氏的家主了?” 高林陡然上前两步,目光也在一瞬间变的危险无比。 随后,众人只听“啪”的一声,才回过神来,只见高林已经一巴掌扇在了崔皓的脸上。 这一巴掌扇下去,不仅崔皓懵了,崔平懵了,连同曹操、太常卿......围观的众人都懵了。 还是在崔皓的尖叫声中,曹操、孔林、贾诩等人才回过神来。 “啊!!!” “你敢打我!你敢打我!” “高林,你该死,你该死!你可清楚,你打的是谁?你打的不仅仅是我崔皓的脸,更是我清河崔氏,是天下世家的脸。” “你死定了!就算丞相和天子都救不了你,我说的!!!” 怨恨、震惊、委屈、惊愕......千百种情绪在崔皓脸上一闪而过,如果眼神能够杀死人的话,恐怕高林早就被崔皓杀死千百次了。 “崔兄,慎言,慎言啊!” 眼瞅着曹操面色发黑,眸中杀机流转,几个与崔皓关系不错的世家高层瞬间冲了上来,想要堵住崔皓的嘴。 有些话,是这么个理,但不能直说啊! 你没看到曹操那个杀神就站在一边吗?这不是逼着曹操杀你? “崔皓,崔先生!你也太高看你的份量了。” 听着那熟悉的发言,高林被气笑了,毫不掩饰心中的不屑、讥讽。 “连崔氏的家主都不是,是谁给你的胆量在我面前大放厥词?又是谁给你的胆量,当着大庭广众之下,上万人的注视之下......折辱我的学生?” 啪! 众人只听一道清脆的响声,高林反手一巴掌再次抽在了崔皓的脸上。 “这高林......真狠啊!” 看着崔皓那红肿的侧脸,嘴角溢出的血迹,不少世家士族高层默默退后了两步。 “莫说高某抽你两巴掌,就算杀了你,你清河崔氏又能如何?” “杀我!他们敢吗???” 察觉到曹操,曹氏文武饱含杀机的目光,众人齐齐摇头,纷纷后撤。 “我知道你们心中都有疑惑,但某能告诉你们的只有,这一切都是你们眼中这些“废物”应得的,他们在短短一月之间,付出了超越常人数年的努力,才有了今日这般结果!” “某今日把话撂下了!有谁再敢随意折辱我南湖书院的学生,那就是与我高林为敌......问问我高林答不答应!” 说话间,高林一脸厉色,话音陡然一转! “某若是应了,你们去问问丞相答不答应。” “相权特许,我高林就是如此狷狂,尔等又奈我何!!?” 第40章 封高林:太学祭酒!自有我曹操宠着 相权特许,我高林就是如此狷狂,尔等又奈我何!!? 听到高林如此桀骜的发言,左右无数世家士族高层、文武百官,乃至于曹氏阵营的不少文武都为之色变。 他们看错了,这高林,不是一个不学无术之辈,更不仅仅是一个贪慕美色的废物,而是一个权臣、佞臣! “哈哈哈......好!好!好!” 就在连同曹氏众人都陷入沉默的时候,曹操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声如滚雷,传的老远。 相权特许!什么叫做相权特许?高林在这种场合公然说出这句话来,不就是认定了他曹操? 美!美哉!美哉! “子任,某说过,如果你能在一月的时间内将他们训练成才,某会送给你一份大礼!” “今日,到某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说话间,曹操猛的一拍手,只见一名丞相府的属官捧着圣旨快步来到了众人面前。 “高林接旨!” “下臣在。” 看着曹操手中缓缓延展的圣旨,太常卿、太学祭酒......一众世家士族高层眼皮狂跳,隐隐约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军师将军高林,教学有功,于朕、于社稷功莫大焉,特授予高林太学祭酒一职,令其司职教育,望卿为我大汉多多培育人才......” “下臣必不负陛下所托!” 捧着曹操亲手递来的圣旨,高林的眼神微微有了些许变化,在他看来,曹操就算要对太学、太常卿动手,也会采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没想到......这手腕竟然如此的猛烈!直白! “高林成了太学祭酒?那我呢?” 望着众星拱月,长着一副近乎让人嫉妒面孔的高林,孔林握着双拳,说不出的茫然,无助。 他堂堂太学祭酒,闻名海内的大儒,就这样被抹了? “曹操,你安敢如此专权?太学祭酒孔林有什么错?你竟敢说罢免就罢免?” 孔林的下场,让太常卿有种莫名的惊恐,直觉告诉他,今日的孔林,就是明日的他。 就算不为基友情,单纯的为了自保,也要保住孔林太学祭酒的位置。 “没错,丞相,太学祭酒的功绩,我等都看在眼中,这些年,确实为朝堂培养了不少青年才俊,丞相此举......孟浪了。” “没错!我等不服,太学祭酒没有丝毫过错便被罢黜,我等不服!丞相宠信奸佞,不惜迫害忠良,若他日事事如此,丞相何以服众?” 太常卿这一鼓动,再世家士族的高层暗中推波助澜,数百太学生顿时群情激奋,围了过来。 “尔等安敢冲撞丞相?莫要找死不成?” 噌噌刀剑作响,许褚、夏侯惇、曹洪带着数十甲士横在的曹操身前,远处,更有数百甲士奔袭而来。 “杀!我倒要看看,你夏侯惇杀的完吗?” “别忘了,那里还有成千上万的百姓,丞相......我等无意与丞相为敌,只希望丞相收回成命,以堵这天下悠悠之口。” “父亲!” 望着曹操那铁青的脸庞,曹丕、曹植吓了一个哆嗦,生怕曹操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在这里大开杀戒。 这倒不是他们二人心慈手软,杀,当然可以杀,所有威胁到曹氏阵营的,没有不能杀的,只不过在杀之前,必须找个由头,堵住天下士族、天下百姓的嘴。 “丞相,暂熄雷霆之怒,不可妄动啊!” 一侧,贾诩、荀攸、荀彧、程昱等顶尖谋士,也快步上前,想要稳住曹操。 “你们在干什么?” 就在态势进一步恶化的时候,高林动了,捧着圣旨横在了曹操面前。 “某的敕封文书是陛下所下,来的堂堂正正,尔等混淆是非,以下犯上逼迫丞相,究竟想要干什么?” “依我看,你们不仅没有将丞相放在眼中,更没有将天子威严......将大汉放在眼中!” “高林,你莫要往我们头上扣帽子,这天下人谁人不知,陛下他被......” “陛下被如何?” 看着卢闻,高林眸中一亮,声音不由大了几分。 “卢先生你倒是说啊!陛下究竟......他被什么了?” “陛下他......他......” 听到高林那亢奋的声音,卢闻打了个激灵,顿时惊醒,这话能说下去吗? 说天子只不过是一个傀儡,任命曹操拿捏? 那可是要死的,真说出来,那就是自绝于汉室,自绝于天子,自绝于那些打着忠心汉室的世家士族......范阳卢氏也保不住他。 “太常卿,既然卢先生说不出,那你来说!” “我......老夫......啊!痛煞我也,老夫的头好晕啊!” 连卢闻都明白了过来,太常卿又岂会不明白高林的心思,迎着那一道道极速反转,犹如看待猎物......曹氏文武的目光,太常卿咽了咽口水,干脆选择了装晕。 “太常卿晕倒了!快来人,快来人,去叫医者来。” 见到太常卿昏倒在地,人群顿时乱做一团,不少世家士族的高层,前来看热闹的文武百官,借着给太常卿腾地的由头,迅速抽身。 “都不说???太学祭酒,你是当事人,要不你来说?” 高林啧了一声,视线再次瞟向了孔林。 “我......我,军师将军说的都对,老夫......对陛下的任命,没有丝毫的意见。” “这敕封,乃是陛下之意,与丞相并无干连。” 看着曹操身侧那明晃晃的刀刃,自己身后化作鸟兽躲的远远的世家士族高层,孔林惨笑一声,犹如被抽干了精气神的行尸,跌跌撞撞的朝远方走去。 失去了太常卿、孔林的背书,失去了那些世家士族充当底气,数百太学生也瞬间哄逃一空,哪还有半分儒生的气度! “子任,还得是你,三言两语就破了他们好不容易聚集的大势......哈哈哈,走,今夜合当不醉不归!” “丞相!其实刚刚孔林他们有一点还真说的不错,子任他,还真有当权臣、佞臣的资本啊。” 捋着胡须,荀攸、贾诩满脸赞叹的附和道。 “哈哈哈......即便是权臣、佞臣,那也是我曹操的权臣、佞臣,由我曹操护着、宠着......哈哈哈!!!” 第41章 千秋华诞上干他! 高林赢了一月之期的赌局,并成为太学祭酒的消息,在极短时间内传遍的整个许都。 惊惧者有之,狂热者有之......当然也有大批咒骂高林圈外之人,因为高林赢了,不知有多少在外面盘下盘口,买高林必输的权贵、百姓、士族要倾家荡产,乃至于卖儿卖女去填补亏空。 “太常,这件事情您老不能缩着啊,这不是装晕能解决的问题,你老至少要站出来拿个主意啊。” “高林小儿奸佞无比,若真让他执掌太学,那以后那还有我等后辈子侄的出路?” 深夜,太常府内聚集了不少身影,有孔林这位上任太学祭酒,也有诸如卢闻、崔皓这种世家士族的高层。 让他们明着去跟高林,去跟曹操去干,他们没那个胆子,可是政治、权谋之争,向来都是见不得光的,背地里能够动用的手段那可就多了去了。 “老夫年纪大了,禁不起折腾了。” “你们今天也都见到了,那曹操对于高林究竟是什么态度?那可比对自己的子侄还要宠爱!” “再对高林使绊子,只怕......用不了多久,某也要落得个与孔兄一般的下场。” 对于这些世家士族的心思,太常卿通透的不能再通透了,扯去身上这层皮,谁还没点世家士族的背景? “你们若是再逼老夫,那就是将老夫往火坑里推,你们可曾想过?若是老夫下来了,你们该如何给你们身后的家族,如何跟陛下交差?” “这......那这该如何是好啊?” “若不想办法办了高林,老夫咽不下这口气啊!要知道,因为他,老夫可是亏了一千万钱啊!” “钱钱钱!那还不是你贪心所致?出气是小,将太学重新纳入我等的掌控,纳入天子的掌控之中,这才是头等的大事。” “如今曹氏已经够恐怖的了,若再让太学源源不断的为曹氏输血,想要搬到曹操,天知道要付出多么大的代价,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太学的执掌权决不能丢!这不仅仅关乎汉室的未来,更关乎我诸多世家士族的传承延续。” “诸位且想一想,依着曹操对寒门的青睐,若太学祭酒真换成曹操的心腹,数年之后这朝堂和地方州郡又是什么场景?难道你们能忍受的了......那些破落户再次骑在我们头上,向我耀武扬威?” “不能忍!绝不能忍!那种景象,老夫纵使只是想想都感觉头皮发麻......” “太常,为了我世家士族的荣耀,您老就站出来吧!” 看着群情激奋的众多老相识,太常卿只觉得心中堵得慌,这些家伙,是真的不打算放过他啊! 什么叫站在出来?那分明是让他早点罢官,早点去死啊! “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太常,不其侯来了。” 就在众人守着太常卿,等待他做出选择的时候,一名老仆快步走了进来,身后只见伏典漫步而来。 “我等见过不其侯!!!” “侯爷,侯爷来此,可是陛下那里有什么吩咐?” 虽说伏典挂的只是虚职,可在场的众人都明白,伏典代表的是谁,虽说对这位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侯爵十分不屑,但面上还是给了伏典足够的排场。 “陛下确有吩咐!” “诸位都知道,曹操的权势有多大,任命高林为太学祭酒也并非陛下的本意,而是陛下遭到了曹操的胁迫......着实没有办法。” “在我出宫之前,陛下曾说,太学是陛下与世家士族,与文武百官的太学,绝不能成为曹操培养羽翼的地方。” “话虽如此,可陛下的诏书都下了,那高林已经是太学祭酒了,我们还能做什么?” “连陛下都畏惧曹操,又何况我等?” 开口的不是外人,正是孔林,想到他为刘协付出的种种,孔林心中就有着万千不值,有着莫大的怨气。 在他看来,刘协心中若真的有他的位置,至少......在曹操拿出诏书之前,应当派人给他通个气,也好让他有所准备,不像今日这般,沦为许都万千百姓口中的笑柄。 “孔大人,依孔大人的才学,早晚会有被启用的一天,何必说这些丧气话?” “高林是成为了太学祭酒不假,可是......能不能坐稳这个位子,那就两说了。” “某听说了,高林在术算一道似乎有些天分,可仅仅精于术算,可坐不稳太学祭酒的位置。想要坐稳那个位置,他高林光有曹操的支持还不够,还要有足够大的文名,去压得住天下儒生。你们说,那高林小儿......有那个本事吗?” “高林自然是没有那个本事的!不其侯,您就直说了,陛下他究竟有什么安排?” 太常卿听懂了伏典话里的意思,暗松了口气,脸上不由浮现些许笑意。 有人站出来就好,就好!有天子授意,天子出头,他也就摘出去了,即便那位傀儡天子的谋划最终失败,曹氏、汉室,都怨不到他身上来。 “诸位,莫不是忘了?再过三日,就是陛下的千秋华诞!” “等寿辰那天,陛下打算邀文武百官前往皇宫赴宴,到时......我等只需广邀青年才俊、士子大儒,采用文战的方式,自然可以压的那高林抬不起头。” “你们说,若高林在陛下的千秋华诞上失了脸面,丢了文名,他还有脸去担任太学祭酒吗?” “妙啊!不其侯,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啊!到时不仅高林脸面尽失,无法胜任太学祭酒一职,就连曹操恐怕也会因此对高林心生不满......甚至一怒之下将高林分尸都有可能,一箭双雕,一箭双雕啊!” “这么说,那高林输定了?” 听着众人亢奋的声音,孔林眼底浮现几分色彩,若高林下来了,那他这个上任太学祭酒,是不是还有机会再次执掌太学? “不其侯,我这就回去写信,邀几名精通儒家真意、诗词歌赋的青年才俊前来助战!” “同去,同去......正好我有两个后辈子侄,眼下正是他们出力的时候。” 第42章 亲兄弟!半卷孔圣手札! “刘协明夜千秋华诞?特意点名让我前去?那么突然?” 高府,高林看着曹丕、荀攸、许褚三人,指着自己的鼻子语气中带着几分诧异。 “没错,子任你没见到,天子在提到你时,可是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你这次是简在帝心喽。” 回忆着不久前刚刚见证的景象,荀攸啧了一声,似有些意味深长。 “狗屁的简在帝心,我看是将我视为眼中钉还差不多......” “我刚刚夺了孔林太学祭酒的位置,某种意义上算是点破了刘协的算计,此刻他心里面怕不是恨我恨的要死。” “宴无好宴呐,这次去了,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拨弄着手中的折扇,高林面带不屑,刘协那小算盘,他隔着十里地都能听到。 “这有什么好怕的?左右明夜父亲也会去,就算天子有什么小心思,有父亲在前面挡着,他还敢乱来不成?” 说话间,曹丕伸手搭在了高林肩上,颇有种市井无赖的样子。 他对于皇权的敬畏并不来自于汉室、来自于天子,而是来自曹操对汉室最后的残念。 “倒不是怕,只是觉得有些麻烦罢了。” “对了,这次过来,父亲让我给你带来了数件朝服,都是请宫中那位专用的裁缝连日赶制的,至于另外两个盒子,装的则是父亲为你挑选......送给天子的寿礼,虽算不上珍贵,但也算得上中规中矩。” 时间转瞬即逝,转眼便到了刘协寿宴的时日,深夜,皇宫的大小通道,都挑上了大红灯楼,特别是今夜大宴的宫殿,金碧煌辉,到有着几分盛世的景象。 “太仆大人到......” “廷尉到!” “司徒大人到!!!” 似刘协这种夜宴的主角,都是压轴出场的,随着时间渐近,文武百官将带来的礼物送到内侍手中,开始入席。 “范阳卢氏到......进献玉珏两对,丝绸百匹!” “清河崔氏到......” “弘农杨氏到......” “那是......杨修?还有河东司马氏!太原王氏!” 看着突然涌入的各地世家士族高层、青年才俊,不明就里的文武百官有些发懵,谁能告诉他们,今夜......那位傀儡天子究竟要唱哪一出戏? “太常卿大人到......” “太尉大人到......” 随着三公九卿级别的大佬入席,夜宴的氛围顿时被推到了一个高潮,不少世家士族高层带着自己的子侄后辈,朝那些高官重臣、大儒名仕走去,场面一时间陷入了混乱之中。 不过,这种混乱并未持续太久,只听远处传来密集凌乱的脚步,唱名的内侍如同打了鸡血那般,不断嘶吼起来。 “大汉丞相到!!!” “五官中郎将......” “陵树亭侯到!” “关内侯、虎威将军许褚到!” “吾等拜见丞相!!!” 看着曹操身后站着的百余曹氏阵营的文武,不少百官、世家士族之人瞳孔紧缩,连忙低下了头。 “起来,呵呵......都起来,今夜是天子的寿辰,何必闹得如此严肃。” “陛下到!!!” 就在曹操威压四方,打算落座的刹那,刘协搀着皇后伏氏,在众多内侍的拥簇下从偏殿走出。 “吾等拜见陛下,祝陛下万年,皇后千年!” “子任,来,坐这里,这里视野好,等会欣赏歌舞的时候看的清一些。” 眼见刘协、曹操先后落座,左右文武、世家士族之人,方才找位置坐下,不过曹丕却带着高林从第二排挤到了第一排靠近中间的位置。 “嗯,这角度确实绝佳!看来子桓深得此道啊,你看,那名舞姬的腿是真的白啊,丰润凝脂,绝对能掐出水来......” 看着涌入中央的舞姬乐师,高林眼眸一亮,扭头看向曹丕称赞了一句。 “哈哈......子任若是喜欢,等夜宴结束,我让人掳了,今夜就送到你的府上!” 熟不知两人跳脱的言语,却让一侧的荀攸、荀彧、程昱......朝着那名舞姬都瞄了几眼的同时,额头浮现阵阵黑线。 理是这个理,但也要看看这是什么场合!那可是天子的舞姬......这种轻佻的话,能够当面说出来吗? “当真?” 高林低呼一声,怔怔的看着曹丕,那可是皇家御用啊!水嫩的很啊! “自然当真,子任放心,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 送上门的皇家舞姬,不仅能看还能用,这种好事高林怎么会拒绝,说到底他也是个随性的人。 “来,子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高林的亲兄弟了,来,某敬你一盏,不,敬你三盏,今夜你我兄弟说什么也要不醉不归!” “亲兄弟!?” 就在高林一脸亢奋,为曹丕斟酒的同时,坐在离两人不远位置的曹植,刚刚劝退了一群脑残粉,正好听到了关键词。 “亲兄弟!果然,我猜的没错,这高林果然是父亲在外的私生子,就是不知道,母亲他知道不知道这件事情!” “那么快就打算摊牌了吗?高林,不......曹林,看来你也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家伙。” “不过,任凭你再如何的奸诈狡猾,再如何的讨父亲欢心,这世子之位,我都不会让给你......” 在曹植杂乱的思绪中,宫中编排好的节目一个个轮换,那种震憾,远不是临戎城那小打小闹的场景可比的。 “陛下!” 就在最后一轮舞乐退下,不其侯伏典突然站了出来。 俯视着下方文武、众多世家士族,刘协双眼迷离,有种莫名的空虚,这些本该是他的,是他的! “呵呵,不其侯可有什么话要说。” “陛下,今日乃是陛下千秋华诞,今夜又来了如此众多的大儒名仕、青年才俊,何不让他们做几首诗赋为陛下祝寿,为夜宴助兴?” “下臣前几日刚刚得了半卷孔圣手札,谁若能顺了陛下心意,拔得头筹,下臣愿将这半卷手札拿出做个彩头。” “半卷孔圣手札?竟然是孔圣手札!” 听到伏典要拿那半卷孔圣手札做彩头,四周众多大儒名仕、青年才俊顿时躁动了起来,就连曹植也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姿态。 孔圣手札,那可是能够传世镇运的东西啊!就算里面记载的箴言早已现世,也不妨碍他们拿着去吹牛逼啊。 “陛下,我等以为不其侯此言甚秒,还请陛下出题!!!” 前方,曹操挑了挑眼皮,看着上方的刘协,似有些意味深长。 第43章 吟诗作赋!穷图匕现! “哈哈哈......既然众卿如此有兴致,那就依了不其侯的意思。” “谁若能拔得头筹,除了不其侯的那半卷孔圣手札,朕同样重重有赏!” 扫视着下方涌动的众人,刘协肆意的笑着,足足过了半响方才停息。 “丞相,丞相为了我大汉一统夙兴夜寐、劳苦功高,不如就由丞相来替朕出题,如何?” 说话间,刘协端着酒盏缓步而下,来到了曹操身前,露出一副拘谨孱弱的样子。 “陛下,即是为陛下贺寿助兴,又何必局限于什么题目?能讨陛下喜欢,那才是最重要的。” 在曹操看来,刘协玩这么一出,肯定有自己的小心思在里面,可是,那又如何? 一首洛神赋,横压天下十三州!就算这些大儒名仕想破脑袋,也比不上子建半筹,他曹操稳如泰山,早已立于不败之地。 “那便依丞相所言!” “不知那位大儒名仕、青年才俊先来?” “某来!” 远处一道暴喝,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范阳卢氏卢忠,拜见陛下,见过丞相。” “草民有赋一首,赠予陛下!” “竟然是范阳卢氏!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便做了一首赋,这卢忠思维敏捷,到是好生了得。” 看着一袭锦衣的卢忠,一些不明就里的文官眼神闪烁,生起了联姻的念头。 “诸君且听!乾坤既辟,日月同光,巍巍皇庭,万寿无疆......群臣拜贺,万民欢畅,山呼海啸,共祝君王......群臣稽首,共祝吾皇,千秋万代,永坐龙堂。天地同寿,日月同光,我皇万寿,永固金汤。” “好!好一个群臣稽首,好一个永坐龙堂!!!这卢忠不简单呐,他日必为我大汉翘楚,位列三公九卿之席......” 卢忠声音消散的瞬间,夜宴上的百官顿时炸了,在刘协嘴角高挑笑出声来的同时,不知多少世家士族的高层双眼微眯,深深的打量着卢忠身后的卢闻。 千秋华诞上的这出戏,他们早就收到了消息,同样找了不少族内大儒为今日出席夜宴的子侄提前写了几篇诗赋,不过对比之下,与卢忠刚刚背出的这篇相比,明显有着不小的差距啊! “陛下,草民太原王氏王霄,有诗一首,赠予陛下!” “至尊立皇极,式廓万年运。??翔阳历天度,循转岁无尽。??常人寿期颐,天眼等一瞬。??惟天眷天子,天子合天健。” “青州孔氏孔逊,今有一赋赠予陛下!” “大汉雄风,威震四方。山河壮丽,物产丰饶。皇帝英明,亲贤任能......国家昌盛,万民同乐。仁德兼备,深得民心......愿我大汉,万世不衰!愿我皇帝,寿比南山!” 随着一名名世家士族子弟下场,气氛逐渐攀升至了高潮,甚至有不少上了年纪的大儒,有感大汉数十年前的昌盛,同样吟诗做赋,曹操同样被勾起了诗虫,若不是自持身份,高低也要吟上两句。 “德祖兄,这夜宴如此热闹,何不赋诗一首?以德祖兄的才学,定可拔得头筹,再扬弘农杨氏之名。” 见到杨修巍然不动,依旧坐在席位上,不少依附于弘农杨氏这个庞然大物的士族子弟,犹豫再三忍不住开口催促道。 “差不多了!今日来了那么多大儒名仕,就算是我,也没那个信心,此刻站出来,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你们看那边!” 顺着杨修所指,众人看见了脸色泛红,露着肆意张狂之态的曹植。 “只怕三公子心中已经有了惊世诗赋,你们认为......某,还要在场的大儒名仕,有谁能在诗赋一道上比得过三公子吗?” 杨修一句话直接将所有人干到了沉默,呵呵......怎么可能比得过?在诗赋一道上,就是天花板。 “陛下,曹植有赋一首,献于陛下。” 眼见献诗的人越来越少,曹植拎着酒坛,不屑的瞥了一眼在场的众人,尤其是曹丕这位兄长,跌跌撞撞的来到了夜宴中央。 王者,总是压轴出场的! “曹子建!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慌什么,他曹子建再牛,那也只是一个人,我就不信了,曹子建的一首赋,能比得上我等百余首诗赋来!” 相较于不少涉世未深的世家士族年轻一辈的愣头青,那些大儒名仕则显得有些忐忑,鬼知道曹子建今天会不会爆种? 要再写出一篇比肩洛神赋的诗赋来,他们这些人,恐怕这辈子都会成为曹子建的陪衬。 “咳......陛下!” 眼瞅着曹植猛灌了两口,就要张嘴作赋,伏典连忙站了出来。 “不其侯有话要说?” 瞥了一眼伏典,刘协面带不渝。 “陛下,三公子的才学如何,天下人都知道!” “三公子胸中的诗赋一出,之前百余首诗赋必然黯然失色,对于参与夜宴的青年才俊恐怕也是个不小的打击。” 偷偷瞄了曹操两眼,见到曹操面色如常,伏典方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 “下臣以为,三公子的这首赋,不如择日再赠予陛下,今日......就暂且算了。” “算了?” 听到伏典的话,曹植向陷入沉思的刘协,有些发懵,脸色潮红,继而变的铁青! 这算什么?就好比如你和一个佳人正在行鱼水之欢,都到临门一射了,她突然说不来了,你愿意吗?愿意吗? “我......” “不其侯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既然如此,那今日就暂且委屈三公子了,等到改日,朕单独设宴宴请三公子。” 曹植刚要开口,就被刘协打断。 伏典、刘协的这般做派,虽然引起了不少曹氏文武的不满,可是......眼下夜宴正在兴头上,加上曹操只是转着手中的酒盏并未开口,众人也只得老老实实的坐回原位。 “除了三公子,可还有那位青年才俊愿意上前一试?” 见到曹植一脸憋屈的坐了回去,刘协双眼微眯,目光掠过高林,透着一缕笑意,要开始了! “陛下,今日我等带来的子侄后辈,能吟诗作赋的,基本上都站出来了。” “不过,在草民看来,在场的众多百官、大儒名仕之中,尚有一人在藏拙,若此人站出来,定可为陛下献上惊世之作。” “哦?此人是谁?速速道来!” 刘协,连同一侧的曹操,都恰到好处的露出一副好奇之色。 “陛下,此人正是名满许都,在短短一月时间,将百余庸才训练成才的......军师将军、新任太学祭酒:高林!” “我?” 正在与曹丕拼酒的高林,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身形陡然一滞,有些发懵的看向前方,怎么......这场夜宴不是快结束了吗?为何还要整到他的头上? 不提高林,此刻......盯着下方的那名世家高层,曹操、荀攸、贾诩、程昱几人的眼神一瞬间变的深邃了许多,哪还有半分的醉意? 对上了!我说这场夜宴给人的感觉为何如此奇怪!原来,天子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子任! 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后,荀攸、贾诩等人念头急转,想着如何为高林解围。 “陛下!子任他本就不胜酒力,如今已经喝多了,依我看,不如改日如何?” 轻敲着案面,曹操目光锐利,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那种让人窒息的感觉,让刘协好不容易聚起来的心气瞬间跌倒了谷底。 谁来救救朕!谁来救救朕!!! 第44章 演上了!文抄公要登场了! “呵呵......丞相,依老夫看,军师将军可是精神的很啊!丞相如此拦着,莫不是在害怕什么?难道是在担忧军师将军做不出什么好的诗赋来?徒热笑柄?” 经过长达一个半时辰的铺垫,眼看就要临门一脚,依附于刘协的汉室老臣怎么可能让曹操那么轻易的将高林摘出去。 当下有数名老臣站出,一面贬低高林,一面又吹捧高林,丝毫不给曹操继续开口的机会。 “喂,你们看,丞相沉默了,莫不是丞相对那搞子任真的没有信心?” “没有信心才正常对吧?那高林是谁?不过一边城小吏,年不过二十二三,没有接受过我等世家士族的教育熏陶,胸中哪有半点诗词经义?我看丞相正是心中清楚这一点,才开口拦着,避免高林在天子的千秋华诞之上闹出天大的笑话来。” 见到汉室宿老发力,不少世家士族高层紧跟着推波助澜,不少后辈子侄在他们的示意下,开始火上浇油。 “何止如此啊!我可听说了,那高林平日里不学无术,又极其好色贪财,出入府邸身侧必带着两名高句丽小娘,日夜宣淫。且其出手阔绰,动不动就掷金数十,你们想,区区一个边城县尊,哪来的那么多钱财挥霍?必是贪污民脂民膏所得!” “啊!王兄此言当真?若真是如此,如此道德败坏,行事毫无伦理纲常的人,有什么资格参与陛下的千秋华诞?又有什么资格担任军师将军、太学祭酒之职?” “若是让天下知晓高林的真实,只怕整个天下的士族百姓,都要嘲笑陛下、嘲笑丞相无识人之能啊!” “诶,陈兄说的不错,天子和丞相定然是被此子巧言令色蒙蔽!似高林这种奸佞小人,不杀难以绝后患啊。” 眼见众多汉室老臣、世家士族子弟窃语不断,说着就要给高林扣个帽子,砍了高林,曹操、曹丕、荀攸等曹氏阵营的文武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你们这些被圈养在许都城中,不识人间疾苦、尸位素餐的老家伙,怎识的高县尊之能?” 深夜,春雷炸响,荀攸一脸冷色的站了出来。 因为荀彧的缘故,荀攸虽是曹操的心腹,但在朝堂之上,却很少参与到曹氏文武与刘协、与那些汉室老臣的争斗之中。 不过!这一次,他忍不了。 在见证了临戎的不同,见证了高林以弱冠之龄所展现出的能力、谋略、气魄后,他只觉得许都乃是一个腐朽禁锢之地,如今的秩序、规则,早该在破灭之中迎来新生。 他视高林为知己,岂能看着这些被猪油蒙了心的老狗,要砍杀了高林。 “公达......” 不远处,荀彧看着荀攸眸中带着一丝复杂,过了良久才恢复平静。 这些时日交谈之,荀攸的改变他自是看在眼里的,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路要走,与他一般,荀攸没有阻拦他,而他同样没有资格去阻拦荀攸。 “陵树亭侯树说的不错!高县尊如何,还轮不到你们来评价!你们......没那个资格!” 在百官骇然的注视下,曹丕一脸冷冽,浑身散发着惊天杀意。 “高县尊虽不过弱冠之身,但在执政临戎的三年间,却让临戎一个户不过百的没落之城,在短短时间成为了一座拥民数万、拥兵数千的重城!” “尔等岂知,在朔方之地,那些草原诸位敬高县尊宛如神明,一张纸约便可招来十数部落、数千精骑效命!一战灭羯部,平压三万骑,其威之煌煌,就算尔等全部加起来,也比不上高县尊的一根手指.....” 在曹丕提到平羯之战时,那语气中蕴含着的对一众汉室老臣的鄙夷,就算傻子也能听的明白。 “二公子未免言过其实!” “没想到这高林不仅迷惑了丞相,就连陵树亭侯和二公子都被其迷惑了。” “此僚不除,朝堂难安,天下难安!” “陛下......” 说话间,那些汉室老臣带头,夜宴之上无数世家士族高层、青年子弟紧随其后,乌泱泱的跪倒在地,显然是想以大义来压制曹操。 “哈哈哈......哈哈哈......” 突兀响起的笑声,吸引了无数视线,因为就算是傻子,都能听清楚那笑声中带着的不屑、鄙夷。 “子任!” 看着抱着酒坛,缓缓走向前去的高林,曹丕、荀攸目光复杂,似带着某种羞愧。 “公达,子桓!多谢你们为某仗义执言,不过,有些话还是由某亲自来说比较好。” 冷笑一声,高林抱着酒坛咕咚咕咚灌了两口,眸中带着说不出的阴冷。 “一群庸碌一辈!想要压我文名,夺我太学祭酒的位置,大可直说,何必那么多弯弯绕绕?” “陛下!如方才那些庸碌之辈所言,高林不过一边城小吏出身,可是......臣下位卑未敢忘忧国,臣在临戎之时,就时常想着似下臣这般出身低微的肱骨之臣,何时能够见到陛下,见到陛下重振山河,为中兴大汉出力啊!” “而今,这个梦终于实现了!” “或许陛下一时半会儿还认可不了臣,甚至要听信那些奸佞之言,要打杀下臣,可下臣心中依旧无悔。” “下臣只知道,下臣还活着,下臣的心是热的,血还是热的!下臣之前在临戎时,为陛下流过血、负过伤、挨过饿、立过功,如今下臣同样还可以为陛下继续流血负伤,为陛下出力啊......” 不觉间!无数朝臣看向高林,眸中带着骇然。 这他娘的究竟要有多厚的脸皮?才能当着如此众多文武百官、世家士族,当着当今天子面说自己是肱骨之臣,还为天子流过血、负过伤?一个区区边城小官,被变着花样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好不好? “爱卿......爱卿的忠心,朕明白!” “这些年,真是苦了爱卿了。” 看着声泪俱下的高林,刘协能说什么?就算明知道高林是演的,他也必须仰着脖子认了。 “陛下!为陛下付出再多,臣下都觉得是应该的......但是,臣下绝不容忍这些庸碌之辈如此羞辱臣下,断了下臣继续为陛下出力的路子。” “你们这群废物,想打压似我这种肱股之臣、百官楷模,绝了陛下中兴大汉的前路,高某岂能如何你们的愿?” 看着一脸刚烈的高林,无数文武百官、世家士族都忍不住抽动着嘴角,就连刚刚为高林出头的曹丕、荀攸,此刻也缩着脖子做了回去。 哪有自己吹捧自己为肱股之臣、百官楷模的?子任!求求你做个人吧。 “尔等米粒,岂闻我皓月之辉!你们不是想压我文名吗?今天高某倒要看看,在场诸君,谁能压的住高某一头......” 狷笑一声,高林狂饮一口,将酒坛重重的砸在地上。 “诸君且听!”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第45章 高林的高光!天下才运某占四斗!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诸君,某这一首将进酒,比之那些废物所作的诗赋如何?” 看着跌跌撞撞,一脸醉意的高林,连同曹操、刘协在内的无数人接近失声。 他们,刚刚听到了什么? “好一个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好一个与尔同销万古愁!” “军师将军所作之诗,虽不同于我等常用的诗赋,却别有一番韵律,让人心声豪迈......当为今夜夜宴百余诗赋之最。” 半响,当众人回过神来,顿时有大儒拍案而起,看着高林眼神带着某种炙热。 “子任不仅在政事、商道、军势、术算之道上有所建树,就连这诗赋一道上,也有如此高深的造诣?” 虽说已经承认了眼前所发生的事情,可是......曹操、曹丕、荀攸、贾诩等人,依旧张大了嘴巴,残留着说不出的震撼。 “此诗,足以名传千古,某这“兄长”在文道一途竟有如此高的造诣!” 双眸微凝,曹植面带动容,仿佛是第一次看清了高林。 “诸位,此诗确实是世间难寻,不过......诸位难道不奇怪吗?军师将军不过二十二三,久在并州,如此写的出着豪迈之景?且着岑夫子、丹丘生又是何人?诸位又可曾听说过?” “依孔某看,这将进酒,未必是军师将军所作。” 不远处,孔林语气悠悠,望向高林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恨意。 “咳......说起来,某在一本古籍上确实看到过类似的诗句。” “军师将军,少年人想出风头可以理解,但也要脚踏实地,在座大儒名仕无数,想要蒙混过关......不可取,不可取啊。” 眼见不少人面带迟疑,太常卿轻笑一声,紧跟着开口道。 正所谓三人成虎,有些话说的人多了,那也就成为了事实。 “不止前任太学祭酒,就连太常卿都这么说......难道高林真的盗窃了他人诗句?” “看来是真的!某倒要看看,高林该如何圆这个谎,究竟还有和脸面担任太学祭酒一职。” “太常卿说这将进酒不是某所作!那高某倒要问一问,太常卿究竟在哪本古籍上看到过类似的诗句?哪些诗句又是何人所作?” 看着人模狗样,不说人话的太常卿,高林冷笑一声,这种老狗,还是早点杀了干净。 “说是古籍,但也是残卷,上面多有缺失的地方,老夫也记不清了!” 对于太常卿这种长期在官场打转的老狐狸来说,高林的逼问,并没有打乱太常卿的心绪,那平淡的语气,反而给了不少百官、世家士族增加了数分真实感。 “哈哈哈......哈哈哈......” “老狗!挣着眼睛说瞎话,早晚有一天,高某要亲手砍下你的狗头来。” “高林,陛下千秋华诞宴上安敢如此狷狂?若你真有那种本事,何不再作一首以证清白?若是没有,那就滚出这里,休要在这里大放厥词,污了我等眼睛。” “就是,有本事你再作一首出来!!!” 眼见一名汉室宿老开口,顿时有无数世家士族之人紧跟着附和,声如滚雷,震动了整个皇宫。 “哼!人多了不起吗?” “既然一首不够,那某就作十首,百首来!尔等废物庸才,竖着耳朵仔细听好了!” 狷笑一声,高林快步走到曹操面前,那狷狂的气势让曹操身侧的刘协忍不住一惊,下意识的后退两步。 “子任!” “丞相,无需多言,您就好好看着就是。” “丞相,借酒一用。” 淡漠的目光在刘协身上一扫而过,高林拎着曹操案上的酒坛猛灌起来。 “诸君且听!!!” “贵逼人来不自由,龙骧凤翥势难收。”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三州。” ...... “这高林,是真有真才实学啊!难道这将进酒当真是高林所作,是太常卿故意栽赃陷害?” 见到高林信口道来,便是一首气势磅礴的诗赋,不少大儒暗自咂舌,不过此刻任谁都不会想到,眼下他们所见证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个开始。 “天门中断楚江开,碧水东流至此回。” ......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 “从军行,军行万里出龙庭,单于渭桥今已拜,将军何处觅功名。” ......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 “某眼前的这个当真是子任???” 曹操麻了!他究竟从临戎带回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短短半个时辰不到,诗成数十首,让一侧负责抄诗的内侍数量增加了数倍不止。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多少首了?可过百首否?” 不知喝了多少坛酒,直到高林感到腹中撑得慌,再也喝不下的时候,才抱着空空如也的酒坛,满脸醉意的望向一侧正在抄录的内侍。 “过了!过了!” “高大人,一百三十二首了,一百三十二首了,已经超过了先前诸位大儒名仕、青年才俊们作诗的总数了......” 负责的抄录诗赋的内侍,虽是刘协的心腹,可是此刻看向高林,却是一脸的谄媚,就仿佛仆从看主子那般。 今夜,就算是个傻子,都会明白,高林要封神了!一夜赋诗一百三十二首,历数秦汉......不,就算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也觉无人能够企及。 这种天人,注定是要一飞冲天,名流万古的......天子也拦不住! “既然够了.....那就不作了,不作了。” 打了个酒嗝,高林晃晃悠悠的来到孔林、太常卿等人面前。 “怎么?某这些诗词如何?” “太常大人,这下你总不能说某的这些诗词,你还读过吧?” “军师将军......才如仙神,我等拜服。” 这一刻,没有人敢去直视高林的目光,是心虚,是羞愧......更是在绝望中的无力。 “哈哈哈......哈哈哈......” “服了就好!服了就好!!!” “诸位......回去前,某再赠尔等一句!为官为士者,当行天命!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重复着高林道出的这四句话,夜宴之上无数的大儒名仕、世家士族高层,甚至就连荀攸、贾诩、荀彧等人都炸了...... 这是什么?当为圣人之言! “哈哈哈......老夫白活了数十年啊!愧对诸位老师,愧对军师将军......” 孔林颠了,太常卿,还有那些汉室阵营的不少大儒名仕都颠了,仿若发了疯般,张牙舞爪的狂笑者,紧跟着纷纷吐血三升晕了过去。 “曹子建,世人皆道天下才运你曹子建独占八斗,今夜我高林夺你四斗,你可服气?” 这是高林昏睡前的低语,不过在场众人却听听的清清楚楚。 “服气!当然服气!” 盯着昏睡中的高林,曹植迅速低下了头,向高林行了一礼,他有种感觉,若他慢了半拍,他那老父亲的巴掌绝对会毫不犹豫、没有任何延迟的抽在他脸上。 第46章 谁家少女不怀春?血脉之谜,解了! 因为夜宴之上,高林前前后后灌了数坛美酒,导致高林在床上足足昏睡了两天。 可许都的风波,并没有因为高林的昏睡就此停息,反而在这两天内愈演愈烈。 军师将军、太学祭酒高林,于天子夜宴之上一气赋诗一百三十二首的消息在短短时间内传遍了整个许都,与此同时,高林所赋的一百三十二首诗词,也不知从那流传了出来,引的许都城中无数王公权贵、文人儒士、少男少女所追捧,所誊抄诗词的纸张一个时辰一个价码,近乎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丞相府,几名少女聚在一起,捧着笔墨刚干的书籍,目光迷离,脸颊更带着一丝难掩的熏红。 “原本以为高先生应当与荀先生、贾先生他们那般,是精通谋略之人,未曾想,高先生竟然有如此才气。” “嗯,姐姐说的不错,高先生在文学一道的造诣,绝不弱于三哥,或许......有过之而无不及也说不一定。” “我想,就算是三哥,一气做成十首诗也够呛,更别说像高先生这般,一气赋诗一百三十二首。” 左侧的少女托着红腮,言语间充斥着对高林倾慕。 这三名少女并不是寻常的丫鬟侍女,而是曹操的亲女曹宪、曹节、曹华,曹氏真正的明珠。 “看来节儿妹妹对高先生很感兴趣啊?怎么,节儿妹妹也到了思春的年龄了?” 看着曹节,曹宪没有丝毫遮掩的意思,点破了曹节的心思。 “我听说似高先生这般,身边也不过有领命侍妾,尚未迎娶正妻,若是节儿妹妹对高先生有意思,不如直接去告诉父亲......似高先生这般的诗圣人物,或许用不了多久,等到先生之名通传天下,不知会有多少佳人愿意倒贴。” “若等到那个时候才动手,只怕就晚了哦!” “姐姐,你在说什么呢?也不怕被外人听到。” 见曹宪说的如此直白,曹节娇嗔一声,顿时从头红到了脚底。 “咳......” 就在曹宪打算继续打趣曹节的时候,只听一声轻咳传来,紧接着只见曹操、曹丕、曹植、荀攸、荀彧、程昱、贾诩等人从一侧的墙角走出。 不要怀疑,这绝不是偷听,只不过是曹操几人刚刚碰巧路过,听到了曹宪三人在谈论高林的诗词,一不留神听到了一些少女的心思。 “父亲!!!” 望着曹操,不止曹节,曹宪、曹华的脸色也顿时变的红润无比......瞧二哥、三哥还有几位先生那微妙的神色,毫无疑问,刚刚她们三姐妹的谈话都被听到了。 “哈哈哈......似子任这种天纵之人,节儿有这种心思也是合理之中,莫说你们,换作为父,若是为父是个女子,恐怕也会对子任动心。” “节儿,等为父忙过这段时间,就给你和子任牵牵线,不过......子任这个人虽然温和,但却也固执的很,能不能获得子任的青睐,还要看你的本事。” 看着一脸笑意的曹操,曹植陡然间瞪大了双眼,父亲......你不瞧瞧您老说的是什么? 节儿她,节儿她可是高林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啊!还没出了五服。 曹植已经记不得,曹操、曹节他们后面说了什么,只是在离开丞相府后,如同一句行尸走肉,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公子回来了!公子,德祖先生已经在堂内等候公子良久了。” 在刘协千秋华诞的次日,杨修便投入了曹植门下,身为曹氏子,曹植自然清楚杨修背后的弘农杨氏究竟有着多么深厚的底蕴,如果能获得弘农杨氏的倾力相助,那他在世子之位争夺中,赢得牌面将增加数筹不止。 “公子这是这么了?可是丞相府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着曹植失魂落魄的模样,杨修顿时郑重了许多,快步走到了曹植面前。 莫不是丞相已经决定了要选二公子为世子? 别啊!他们弘农杨氏刚刚下注,还未战就输了? “德祖!疯了,疯了!父亲疯了,二兄也疯了......” 癫笑一声,曹植将丞相府的见闻没有丝毫隐瞒的全部告诉了杨修,这就是曹植的性格,虽优柔寡断,却用人不疑。 “等等......公子,你是说高林是您的兄长,是丞相的亲子?” 杨修的嘴角不断抽动着,看着曹植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 “公子!在高林来了许都之后,您可曾派人去并州查探过高林的底细?” “没!为什么要去并州刻意调查,高林的过往,他自己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 曹植有些发懵,旋即又明白的什么,语气中带着几分心虚。 “若公子派人去过,就不会有这种猜测了,那高林与丞相、与公子之间没有半分的血缘关系,再者那时丞相也没有作案的时间啊,公子可以将心放到肚子里了。” “真的?” “自然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 “再者,以丞相如今的权势地位,如果那高林真是丞相的子嗣,有必要遮掩吗?恐怕早就让他认祖归宗了。” “呼......不是就好,不是就好!不然,等某嘎了,真没脸下去去见我曹氏历代的先祖。” 得到肯定的答复,曹植面色好了许多,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睿智。 “这对二公子而言,或许是件好事,对于公子您来说......却也未必。” “德祖此话何解?” “公子,高林经天子夜宴一事,名声大噪,世人皆道其为诗圣,执掌太学已成定局!” 说话间,杨修话锋一转,继而说道:“公子可知,自那夜夜宴之后,有多少大儒名仕、青年才俊投入了丞相门下?” “这......某不知!” 干笑了两声,不知为何,曹植总觉得他今日面对杨修有点虚的慌。 “大儒名仕不下数十,青年才俊有识之士不下数百!高林这诗名一出,再加上南湖书院集训的那百余人,足以解决丞相麾下目前人才短缺的困境......” “而且!毫不夸张的说,如今的高林就是一块金字招牌,只要高林在丞相麾下一天,那么就会有源源不断的文人儒士投入丞相麾下。” “这是好事啊!有源源不断人才补充,我曹氏才会日益壮大。” 见到曹植依旧未曾反应过来,杨修无奈的叹了口气,相比曹丕而言,曹植在政治上的敏感度太低了。 “公子,别忘了,与高林最为亲近的,可是二公子,不是你啊!” “这些人因高林之名而来,而高林又与二公子交好,您说......日后争夺世子之位,这些人究竟会支持二公子,还是说......没有半分关系的您呢?” 听懂了杨修的意思,曹植的脸色瞬间变的煞白,额头不自觉的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来。 “公子!这高林,若能拉拢,务必要拉拢过来,最算不济,也要让他在日后的世子之争中保持中立......如果不能做到,日后有机会,务必要将高林拉下马来,让其再无翻身之日。” 第47章 推行全民教育?我要加价! “增设教育司,推行全民教育?” “子任!你刚醒就给某出了个天大的难题啊?” 丞相府,曹操看着刚刚睡醒不久,一脸空虚的高林,嘴角泛起阵阵苦色。 其实不止他,连同堂内的贾诩、程昱、荀彧、荀攸几位谋主,此刻都倒吸了口凉气。 “子任,你这是嫌天下还不够乱吗?且不说推行全民教育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财力,单单这个消息传出去,就能掀翻整个天下!届时,不知有多少世家士族、王公贵族乃至寒门要反?你这是刨他们的根啊!” 颤巍巍的端正茶盏,荀攸勉强抿了两口,压下那种眩晕的感觉,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公达,你说的我都知道!可主公想要平定乱世,还天下一个太平,世家士族,还有那州郡的豪强,都是一个迈不过去的坎,若不能彻底解决这个隐患,秦也好,汉也罢,乃至于主公以后自立**,都破不了这个轮回,无外乎数十年,数百年的问题。” “子任!休得乱说,我可没有**的想法,某的志远是中兴汉室,辅佐天下重振大汉,这种万不可再提。” 听到高林提到自立**,曹操心中一颤,在瞥了一眼脸色狂变的荀彧后,连忙解释道。 他曹操虽然有那个实力,但他心中尊崇的依旧是汉室啊! “啧......丞相,你有点言不由衷啊,罢了,不提便不提。” “总之,某刚刚提到的事情,丞相要给予支持,否则,某就回临戎继续当一个边境小城的县尊,坐看王朝兴衰、日月起伏,倒也自在。” 嗅了嗅鼻子,高林坐在原地,没有在意曹操脸上的苦色,丝毫没有让步的打算。 “子任,这话说的就有些严重了!” 一听高林要回临戎,曹操瞬间急了,也不顾荀彧内心的想法,连忙朝着荀攸、贾诩几人猛使眼色。 开玩笑!高林现在可是他掌心里的宝,怎么可能让他离开他曹操的视线范围之内。 “咳,子任,不要急吗!你刚刚提到的事情,听起来简单,但做起来也是千头万绪,让人无从下手!” “对了,你在临戎的时候,推行新事物不是经常搞试点吗?要不我们现在许都搞个试点,先从适应的稚童开始?如果可行,再徐徐推行,如果不可行,我们再商量的来?” 一侧,贾诩、荀攸、程昱几人先后开口,将刚刚想要起身离去的高林,劝回了位置上。 年轻人!不稳重啊!博弈懂吗? 就算事不可为,那也要争取啊。 “试点?” 在几人的注视下,高林沉默了许久,才面带挣扎的开口:“先推行个试点也不是可不以,不过......这不会为难丞相?” “不为难!不为难!” “就按公达、文和他们刚刚说的,先以许都为试点,挑选适龄的稚童!需要什么,子任尽快开口,就算把某的私库砸上,某也一定全力支持你。” 沉思了片刻,曹操满脸郑重的应了下来。 等些时候他为节儿和高林牵了线,让节儿再为高林生他十个八个大胖小子,他就不信拴不住高林的心,什么临戎?那不过是第二个家。 出了丞相府,荀彧、程昱各自散去,荀攸、贾诩却上了高林的马车,一路往高府走去。 在几人离去的同时,曹操转身去了后院,招高林为婿这件事情,赶早不赶晚,必须尽快敲定。 ...... “子任,你今天有些孟浪了,某知道你的心思,丞相也知道你的心思,可是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啊!” “公达是想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怕我出风头出的太过,引来世家士族、天下权贵们的敌视,对吧?” 看着荀攸那头疼的模样,高林却笑出声来,那还有刚刚在丞相府中一言不合就要跑路的严肃? “等等......你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在许都推行试点,重建许都的公学体系?” 听着高林的笑声,荀攸那还反应不过来,高林刚刚那一手以退为进,不过是争取他们让步的手段,最后的结果早已在高林的掌控之中。 “公学崩塌,百废俱兴!就算丞相真的有意,可单是许都,还有许都周边乡镇聚落的百姓何止数十万之众!更何况幽、青、冀、徐、兖......这些州郡?但那么多夫子、教习又从哪里去找?” “想要重建公学体系,培养的不仅仅是学生,还有一批干练的夫子、教习,非十数年之功不能竟全功!” “某还是那句话,重塑大汉的公学体系只是第一步,早晚有一日,某要让丞相推行全民教育......不为别的,就为我华夏族群人人如龙,人人都有出头的机会......” “子任,你......太狡猾了!” “不行,刚刚你可是真的吓了某一跳,必须要赔偿!赔偿!” “咳......” 就在荀攸打算继续说下去的时候,贾诩若无其事的咳了一声。 “不,是必须补偿我和文和,你府上还有不少从临戎带来的美酒对吧?今天必须全部拿出来,还有那火锅、烧烤今天晚夜也必须备齐了。” “放心,其他的不敢说,但酒肉一定是管够。” “不过,这酒肉也不是白吃的!据我所知,公达,你们荀氏之中应该还有不少大儒、年强一代的子弟蜗居在家不曾致仕对吧?” “你......你想干什么?” 听到高林话风一转,荀攸顿时警惕了起来,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绝对没按什么好心啊。 “荀氏一族常以治教闻名天下,历代以来,人才不断,位列三公九卿者不知凡几,若有荀氏一族大儒、子弟出任夫子、教习之位,定然能吸引不少志同道合之辈!” “子任这话没说完吧?” 一侧,一直沉默不语的贾诩,冷不丁的抛出了一句话。 “呃......” 看着荀攸眸中的警惕愈发的明显,高林摸着后脑干笑了两声。 “不愧是文和,没错,这其中还有一层意思。虽说重建公学,有朝廷但公学的费用也不是寻常百姓家能够负担的起的,等到招生之时,必然有无数父母心有疑窦,犹豫不决!” “可若有荀氏这种顶尖世家的大儒、子弟担任教习、夫子则不同,荀氏那可是明晃晃的金字招牌,不说学有所成,单单是能跟荀氏搭上关系,对平民百姓而言,就已经是鲤鱼跃龙门,值得光宗耀祖的事了,到时候招生......那还不是洒洒水?” “这么说,我这是自投罗网了?” 白了高林一眼,荀攸恨恨的咬了咬牙! “那些可都是我的叔伯子侄,一顿酒不够!我要加价!!!” 第48章 这局巅峰赛,高林必败无疑! 高林要在许都重启公学的消息,犹如一场风暴席卷了整个许都。 “高子任要重开公学?这个混账是疯了吗?” “陪那群养尊处优的太学生玩过家家的游戏,老老实实的去当他的诗圣,受万人敬仰不好吗?为什么,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充当曹孟德的走狗,为何!为何一次又一次的要站在我世家士族的对面?” 许都,某处宅院深处,数十名世家士族的高层齐聚于此,一名白发老者愤然起身,咆哮不断。 “高林是曹操的狗,这不是明摆的事吗?” “不过,这一次那高子任并非重开公学那么简单!我可听说了,高林这次在许都打算一口气开设二十座蒙学学院,每个学院招生一千到两千人年龄在七岁到十二岁的蒙生,就算保守来算,高林这一次招生的人数也在两到三万人左右。” “诸位,你们想想,这许都......众多世家士族、王公权贵、官吏子弟,就算加上寒门,能够凑出多少适龄的蒙生来?高林他这是想招纳那些卑贱的平民子弟入学,打压我世家士族啊!” “嘶......” 望着走向前方的范阳卢氏宿老,不少世家士族高层倒吸了口冷气。 “那高子任用心竟然如此歹毒?真是妄为诗圣,真是我文道之耻。” “白瞎了老夫的眼!亏老夫一掷十数万钱高价买了高子任的诗集,等回去老夫就将他烧了,从今日起和高林一刀两断......” “咳,几位族老,高林重启公学对我等世家士族子弟而言,确实是个挑战,不过......几位族老这般大动肝火,未免有些风声鹤泣、草木皆兵了吧?” “孙兄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讥讽我等?” 看着不远处穿着青衣的中年男子,不少人投来一道道凌厉的目光。 “不......不!非也,非也!几位族老,千万别往我头上扣帽子,我身子骨弱,遭不住啊。” “只不过啊,我在想,有曹操的支持,高林一口气建二十座书院并不是什么难事,可......诸位有没有想多,二十座书院,两到三万的百姓,又需要多少的教习、夫子?” “如果不是高林那夜赋诗一百三十二首,为曹操吸引了不少人才,那曹操连各州郡的官吏空缺都填补不了,眼下又从哪抽调千余人手,去教这两三万小儿读书?” “再者,退一万步来说,这些蒙生是高林想招就能招的来的吗?寻常平民百姓连一日三餐都是奢求,有多少百姓能出得起那个钱,让自家小儿去上公学?” “这......孙兄说的貌似有点道理啊!” “几位族老,看来是我们太焦急了,乱了分寸,高林不是要重启公学吗?那就让他去!” “我就不信,他高林一下子把步子迈的那么大,还真能成事?” “没错,让他去搞,等他弄不成的时候,我等在暗中推波助澜,定可以让高林身败名裂,届时就算他文气再盛,也只能灰溜溜的逃离许都,再无翻身之日。” 低语间,不少世家士族高层面色一松,高林......跳梁小丑尔,只要不比诗词,不足为惧! “你们还知道他文气盛!!?” “既然知道他文气盛,安敢小瞧于他?” 听到那时不时蹦出的笑声,刚刚开口的几名老者面色发黑,也不顾众人的身份,厉喝起来。 “你们可知?就在昨日,高林去了太学,十二名五经博士竭尽俯首,三千太学生在面对高林之时皆执弟子之礼!” “你们又可知?在高林与太学的博士、学生说出要重建公学体系之后,就有三名五经博士、六百太学生主动请缨?” “那些太学生,可有不少是我们的子侄啊......可甘愿为高林所驱使。” “什么!高林就如此轻易的执掌了太学?开什么玩笑?” “那些五经博士难道都是猪吗?骨气呢?难道他们真的愿意向高林这么一个黄口小儿屈服?为什么不知道联合起来一起反抗?” 刚刚那几名老者的脸有多黑,此刻众多世家士族高层的脸就有多黑,心中更是万马奔腾。 那些五经博士也就算了,自家的子侄成为高林麾下的马仔,成为看向自己家族的刀,这算什么?就算是下去了,也没脸见先祖啊! “高林小儿......安敢如此戏弄我世家士族之人,吾势必杀汝!!!” “咳,王兄,冷静啊!王兄!这种狠话咱们私底下说说就行了,千万别捅出去啊。以高林如今在文道上的地位,只怕你还没冲到高林面前,你王氏的老祖都会掀开棺材板冲出来胖揍你一顿。” “啊......让我们该怎么办?就眼睁睁看着高林如此狷狂?对了,太常卿呢?太常卿为何不出面?有他老人家出面的话,那些五经博士和太学生岂敢改弦易帜为高林效力?” 见王岑提到太常卿,不少世家高层嘴角一抽,脸色愈发的难看。 “你们有所不知,自那夜太常卿被高林吓的吐血三升后,惊怒之下卧病在家,哪怕宫内的御医都治不好,就在前日,太常卿已经上书请辞,并连夜离开了许都。” “什么卧病在床?我看那个老家伙分明是被高林吓破了胆,担心被清算而已。” “太常卿那个老家伙一走,我们可少了一个绝佳的棋子!要想制衡高林,只怕更难了。” 在之前世家士族与曹氏的博弈中,基本上是你来我往,半斤八两。 可是,自从高林来了许都,这两次博弈,均以世家士族的惨败收场,心中怎可能不怵的慌? “诸位,依我看,也无需那么悲观!” “有曹操给高林当靠山,要搅黄公学的事情,明面上的手段不行,我们还不能使点背地里的手段?” “诸位!等会儿回去,就各自派人将高林重启公学,意欲招纳平民入学的事情散出去,闹的动静越大越好......另外,在散播消息的同时加点料,就说军师将军、太学祭酒高林亲口许诺,凡平民子弟入学者,学费全免,并提供全纸书籍一套!” “妙!妙啊陈兄!只要我们将这些消息散播出去,闹的人尽皆知,届时就算是假的,那也是真的,陈兄这一手不知要让高林多花多少钱财?我倒要看看,他该如何向曹操交差,如何去填那么大的窟窿。” 说话间,又一名黑衣男子起身附和,眸中带着说不出的阴狠! “好是好,不过还不够狠。” “既然已经知道了高林要开公学,招纳大批的蒙生,那我等何不在高林有所动作之前......将许都城内有关蒙学的所有书籍、笔墨纸砚,乃至寻常的竹简、纸张全部扫荡一空囤积起来?” “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了这些东西,就算高林有夫子、有教习、有蒙生,又能教的出来什么?” “嘶......黄家主,此计高啊!!!就这么办!” “有我等联手,这局巅峰赛,高林必败无疑!” 第49章 兴泰造纸坊!曹操要卖女了! “大人!大人!大事不好了。” 高府!清晨时分,高林刚搂着两名高句丽小娘,还有曹丕前几日送来的那名他在夜宴上看长腿的舞姬,打算温存一番,就被门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个激灵。 “和大人,难道你不知道大清早饶人清梦会遭人记恨的吗?”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高林一脸阴沉的推开了房门,不善的看向和洽。 “呃......这!是小的莽撞了,不过,大人,我这里是真有急事向你禀报啊。” 干笑了两声,和洽只觉得有些遭不住高林的目光,连忙低下了头。 “大人,大人要建立二十座蒙学学院的事情不知为何在许都城中一夜之间就传开了!而且,如今这市井之间,到处都在传,大人所建立的蒙学,但凡入学者,学费全免,并将免费获得全纸书籍一套......” “嗯?那不是好事?” 看着和洽那惊慌失措的模样,高林微微皱了皱眉,语气极其的平淡。 “好事?” “大人!你知不知道这要多花费多少钱财?就算是太学生,日常教授的书籍也无法做到人手一套?即便真有,那也是他们在入学后自行购买竹简、纸张誊抄的......而且我们这次计划招募的蒙生,可是十倍于太学生。” “大人,你或许不清楚,在你在陛下千秋华诞之上赋诗一百三十二首之后,这许都的纸价、竹简都涨到了一个天价,就算将丞相府的私库都掏空,也买不来那么多的竹简、纸张啊?就算高价买来,又上哪去找那么多人去誊抄?时间上根本来不及,来不及!” 和洽急的哭了,丞相派他来给高林当助手,高林有诗圣的光环庇佑,他可没有......那么大的锅,他这小身边抗不住啊! “咳,小和啊!哭什么?不就是纸张和书籍的事情吗?此事简单!” “这样,你去打听一下许都最大的造纸坊在哪个地方?精纸能买多少是多少!哦,对了,顺便调查调查他们的背景如何?如果纸张太贵不划算的话,就派人去丞相府知会一声,将造纸坊给某盘下来!” “至于誊抄的事情,你莫要担心,等过段时日,某带你长长眼,让你见识下什么叫做知识的力量......” 看着高林那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和洽心里更慌了,造纸坊的效率他是知道的,草纸也就罢了,若是制造抄写书籍的精细纸张,莫说一个,就算将许都还有周边的造纸坊都算上,也难以在短时间内造出如此大批量的精细纸张来啊! “大人,我们要不再商量商量,实在不行,我们可以贴个告示澄清这件事啊......” “澄清?小和,你认为这件事情是三言两语就能澄清的?” “那些在幕后推波助澜的黑手,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澄清?凡事多动动脑子!” “别磨磨唧唧的了,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清晨我要看到结果!” 在将和洽赶出了高府之后,高林转身去了书房,有些黑科技的草图还是要提前画出来,世家士族?王公权贵? 这一次他同样要打脸所有等着看他笑话的人! 在去了许都城中最大的造纸坊问了精纸的价钱后,和洽第一时间去了丞相府,无他,太贵,绝对超出了他区区一个小透明的决策范围。 “子任真要将兴泰造纸坊买下来?” 盯着下方的和洽,曹操眉头不停的抖动着,实在是这兴泰造纸坊的掌柜给出的报价实在是太过离谱,即便是他都会感到肉疼,这件事就是在割肉放血啊! “是,这是高大人亲口说的,他还说让下臣明天清晨之前务必办好这件事情。” 见到曹操陷入沉默,和洽额头渗出道道冷汗,根本不敢抬头。 “下臣之前劝过高大人,让高大人张贴告示澄清此事,可是......” “没什么可是!既然这是子任的意思,就按子任的意思来办。” “仲康,你带阳士(和洽的表字)去一趟某的私库,去将兴泰造纸坊给买下来,还有,带上一些虎卫前去,将造纸坊内的工匠全部留下,等到明日子任去了再做定夺。” 买了!就这样买了!那么干脆!好歹亮出身份杀杀价啊! 看着曹操如此干脆的拨出数千万钱来让高林挥霍,和洽再一次懵了,同时也再次为曹操对高林的信任感到震撼。 这简直就是将那位当做亲儿子来养吧?不,就算亲儿子都没那么亲! 和洽不知,就在他跟着许褚离去的刹那,曹操面色一变,带着几分苦涩,那滑稽的摸样,却让刚刚坐在两侧,一直沉默不语的荀攸、贾诩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哈......” “公达,文和,你们就别取笑某了。” “哈哈哈......抱歉,抱歉啊主公,是我们失态了,就是鲜有看到主公露出这样的神情,一时忍不住,勿怪,勿怪啊!” 虽说嘴上说着抱歉,但几人脸上的笑容却没有丝毫收敛的意思,足足过了数十息,方才平复下来。 “笑够了就想想搞钱法子,光买这兴泰造纸坊或许只是一个开始,算上改建二十座蒙学学院,再加上那些蒙生、教习、夫子的各项费用,就算将某的私库,将整个丞相府都拆了也不够啊!” 曹操这一刻忽然无比庆幸,还要当初舍下面皮,驳回了高林推行全民教育的计划,不然现在......就算他操练起盗墓的老本行,此刻每天也只能喝稀粥了。 “咳,主公,主公是没钱,可是子任不是有吗?主公别忘了,子任他可是真的富可敌国啊!” “子任的钱......那是他自己的,某怎么好意思打子任的注意?” 斜了一眼荀攸,曹操目光一动,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咳!主公不是要撮合节儿小姐和子任吗?若是这件事定了,要他个数亿、十数亿的彩礼不过分吧?” “公达......你!!!” 看着一脸正气的荀攸,曹操险些一口气没上来,这是让他曹操卖女??? “咳......主公,公达所言在理,总之子任也不是什么贪财之人!此外,臣下觉得,主公可以让人将临戎的各种稀奇玩意都贩卖到许都,少不得要大赚一笔。” “文和说的在理,另外,主公,某觉得您可以在暗中开一个盘口,至于盘口吗!就赌子任能不能成事,依照子任的稳重,还有那些世家士族、王公权贵对此事的态度,少不得要坑他们一比......” “......” 见到两位谋主相互捧哏,思考着怎么坑人,曹操不由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天杀的,为何画风突然变了! 第50章 前往兴泰坊!采用流水化作业! 有许褚带着上百虎卫前来,再加上曹操的钱给的足够多,哪怕兴泰造纸坊背后确实有点背景,又算的上什么? 转让手续的办理,简直超乎常人的预料! 次日清晨,在和洽的陪同下,高林赶了个早,赶到了城南十里外的兴泰造纸坊。 “大人,这就是兴泰造纸坊,也是许都乃至方圆百里最大的造纸坊,有工匠大大小小近百人之多......” “除了誊抄书籍所用的精纸,兴泰造纸坊还生产草纸,刨去各项支出,日常每月的盈利约在两三百万钱。” 指着不远处依丘傍水而建的造纸坊,和洽一路嘀嘀咕咕不停,不断为高林介绍着有关兴泰造纸坊的消息。 “军师将军、太学祭酒到!!!” 马车刚停,前方就传来了一道嘹亮的高呼,但见兴泰坊的工匠伙计在虎卫的带领下,乌泱泱的赶了过来,躬身行礼。 “仲康,你这是唱哪一出?” 看着熊腰虎背,披着甲胄站在最前方的许褚,高林忍不住呲笑起来。 许褚这个榆木脑袋,看来也要开花了。 “哈哈哈......子任老弟的名气今非昔比,让他们瞻仰下诗圣的风采,沾沾文气,那是他们的福分。” “没错,这都是我们自愿的,能沾沾大人的文气,那是我们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迎着许褚投来的目光,兴泰坊的掌柜、工匠伙计不断点头,生怕说错了什么话。 “子任,兴泰坊上下百余号人,都在这里,一个不落,就等你来处理了,走......我们里面说。” “这高林搞出那么大的阵仗来兴泰造纸坊干什么?竟然来虎卫都出动了!” 在高林、许褚、和洽一干人等进入造纸坊不久,远处的密林下忽然涌出了不少身影,这些人都是众多世家士族,乃至于许都城中的王公贵族用来盯梢高林的探子。 此刻数十人聚在一起,你看我,我看你,却没一个人敢继续上前。 那可是虎卫啊!曹操的心腹!在虎卫面前,你敢多说一句,那群疯子绝对会装傻充愣,干净利落的砍了你。 “谁知道高林又要玩什么花样?总之在这里盯着就对了,我就不信了,高林还有虎卫能够一直待在这里?” “没错!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等他们一走,问一问那兴泰造纸坊的人,一切都将明了。” 低语的同时,众人看着头顶那越发炙热的烈日,齐齐树荫深处退了退。 天杀的,谁让他们出身低微,这就是他们的命!子子孙孙,世世代代! ...... 坊内,掌柜吴东苟着身子走在前方,为高林介绍着坊内的情况。 “大人,您瞧这里。” 一侧临水的区域,布满了各种闸刀、麻头树皮。 “这里是切麻,浸泡、处理造纸原料的地方,也是造纸的第一道工序。” “第一道?” “吴掌柜的,造这薄薄的一张纸,还需要好几道工序?” 望着不远处各式各样的工具,和洽面带疑窦,这个吴东,该不是想诳他们吧? “小和,别小瞧这区区一张纸,想要造出一张合格的纸来,可要经过切麻、洗涤、浸灰水、蒸煮、舂捣、打浆、抄纸、晒纸、揭纸九个工序,缺一不可!” “大人竟然知道如何造纸?” 听到高林如数家珍的将造纸工序一一道出,吴东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 瞬间将心底刚刚升起的,想要卖弄一番的心思尽数压了下去。 “略懂!略懂!” 把玩着手中的折扇,高林淡淡一笑,向一侧打浆的地方走去。 “果然,如传闻那般,军师将军、太学祭酒他......是天上星辰转世啊!不然怎么会懂的那么多?” 紧紧跟着高林的步伐,不少工坊大匠忍不住窃窃私语,眸中更带着某种难掩的炙热。 看着浆池中浑浊的浆水,高林伸手在里面搅合了一遍,看向手中的残余的草木残渣,微微皱眉。 “吴掌柜,去将你们近几日晾晒的新纸给我拿几张过来?” “是,是,小的这就是去。” 见到高林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吴东神经一崩,顿时感到了莫大的惶恐,那是他在主家身上从未感受到的压迫感。 吴东去的快,跑回来的更快,说着便将几张略微泛黄的纸张递到了高林手中。 摩挲着手中的纸张,看着纸张上分布不均的杂质,高林到没有显得太过失落,毕竟有着时代的差距。 而且,纸张这种精贵玩意,特别是造纸的技术,严格来说是在魏晋时期,大批人口南迁,才逐渐普及完善得。 至于说纸张泛黄,倒也不算太难,说到底,纸张主要由纤维素、半纤维素和木质素,只要能将木质素剔除,纸自然就白了。 “吴掌柜,按照你们现有抄纸版面的规格来算,工坊一日大概能生产多少张纸?” “回大人话,咱们兴泰造纸坊是许都方圆数十里最大的,坊内的工匠师傅,大多也都是熟手,算起来,每人每日能打精纸三百余张。” 吴东显然没明白,站在他面前的究竟是谁?紧紧过了数息,那嘴角上泛起的笑容就仿佛凝固了那般。 “只有三百多?” “那这样说,就算坊内的工匠师傅全上,一天也不过造三万张纸?” “不够!不够!按这种产量,就算攒到过年,也满足不了蒙学的需要!” “大人,一人一日生产三百多张纸,已经是坊内工匠每日劳作八个时辰所获,若是再增加时间,只怕......只怕他们扛不住啊!” 见到高林脸色变冷,吴东吓得身子一软,险乎瘫倒在地,可是想到那些日日夜夜跟着他打拼的伙计、工匠,还是强撑苍白的脸色向高林说道。 “八个时辰?你每天让他们工作八个时辰?” 高林语气中带了几分惊诧,看向吴东的目光中同样多了几分审视。 八个时辰,十六个小时!这吴东,是将这些工匠当牛马使啊!万恶的封建资本家! “吴掌柜的!我不管之前如何,可从今日起,某立下一个规矩!” “坊内无论是工匠、伙计,亦或是打杂的学徒,从今日起,每日工作不得超过六个时辰!” “人手不够,那就加人!效率不高,那咱们就改革造纸术,优化生产流程,采用流水化作业!” “流水化作业?” 这一刻,除了许褚外,所有人都是懵的,您这一张嘴就砍了两个时辰? 还有,那流水化作业究竟是什么鬼?还有那造纸术是您想改就能改的? “某高林在此保证,只要尔等尽心竭力,按照某的要求好好造纸,钱少不了你们的!总有一日,你们会挺起腰杆来。” 第51章 皇后思春了!将作监! 在高林离开兴泰坊时,许褚留下了数十虎卫看守! 看着那披甲执刃的虎卫甲士,滞留在外面的探子有些发麻,一直等到深夜才悻悻的离去。 可是,高林让曹操买下兴泰坊的消息,在高林可以的散播之下,在极短的时间内传到了许都城内......那些有心人的耳中。 “曹操豪掷数千万钱买下了荆侯他们合股的兴泰造纸坊?” 皇宫,刘协听着不其侯伏典带来的消息,疑惑中带着几分愉悦! 兴泰坊值几千万钱吗?肯定是不值的! 说句不好听,几千万钱换做平常,买两三个兴泰坊都足够了。 看到曹操吃亏,那就是他最快乐的事情! “是啊,陛下,这次荆侯他们几个,可是赚了个盆满钵满,又能添置不少上等的良田了。” 伏典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酸味,在兴泰坊开业筹建之前,荆侯几个王公权贵是找过他的,想通过他扯上天子的虎皮......呸,龙皮! 可是他当时对那每月几万钱、十几万钱的分红着实看不眼里,没有入股,早知道...... 曹孟德那个傻缺,脑子呢!高林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还不如早点找个棺材把自己埋了! “咳,说的不错,荆侯他们这次确实是赚了不少,不其侯,前些时日为了筹备朕的千秋华诞,朕的私库也花的差不多了,等会儿你亲自去趟荆侯几人的府邸,白赚了那么多钱,他们总要表示表示。” “......” 看着眯起双眼的刘协,伏典忽然有一万句话想吐槽! 他们王侯赚钱,给您有半文钱的关系吗?这不是让他舔着脸去打秋风吗?与强盗何异! 至于私库!千秋华诞您根本不亏好吧?光收的礼物都收到手麻好不好? “下......下臣知道了,下臣稍后就去他们府上一一拜访。” 压下心中对刘协这位妹婿的杂念,伏典快步出了宫殿,不过伏典并未立刻出宫,而是转身去了皇后伏氏居住的锦绣宫。 “皇后娘娘,侯爷来了。” 伏典进入锦绣宫时,伏氏一袭紫衣正捧着一本书籍坐在池中心的小亭内,读到深处时,脸颊泛红,眼中时不时闪过一丝迷离。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高大人胸中究竟要有多么高的才气,才能写出如此婉转的诗句来?也不知这首诗中为高大人所思念的女子,又长得是何等绝色?” “妹妹万不可说这种悖逆之言!” 听到伏氏的低语,伏典身子顿时一抖,只觉得一股寒意直冲天灵盖! 这算什么?他这位母仪天下的皇后妹妹要移情别恋其他男人了?春心萌动了? 开什么玩笑?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别说刘协不会放过他们,就连曹操,为了维护汉室仅有的脸面,也会痛下杀手的。 “兄长难道不觉得军师将军、太学祭酒高大人的诗词,很有韵味吗?每每读到深处,都让人有种灵魂共鸣的感觉?” 若是高林在此,瞧见伏氏那圆润挺拔的身姿,少不得要多瞄两眼,评上一句:皇后娘娘,紫色也很有韵味。 “那高子任的诗词,确实是独步天下!” “可是妹妹,如今你贵为皇后,早已不是阁中待嫁的少女,特别是深处这深宫之中,你身边不知被安插了多少眼线,一言一行,务必要谨小慎微,不然你,还有我整个伏氏早晚有一天会消失在这许都城中。” “兄长,我知道了,这些话就不要多说了!若不是为了伏氏一族,我又何至于听从父亲的安排,嫁给了刘协?从此成为笼中的金丝雀?” 察觉到了伏氏心中的怨念,伏典也不敢在这个话题上深聊,什么样的女人最可怕,毫无疑问......怨妇啊! “妹妹,你还是要将心思放在两位皇子身上,他们才是我伏氏,才是大汉的未来!希望所在。”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教导靖儿、斟儿他们的,若果没有其他事情,兄长就请回吧!本宫乏了!” 听到伏典依旧在说教,伏氏面上带着些许不悦,直接将伏典赶出了锦绣宫,而后再次捧起了高林的诗集。 “可惜了!似高祭酒这般大才,竟然委身于曹贼。” ...... 在许都城内的世家士族、王公权贵因为高林让曹操高价卖下兴泰造纸坊而狷笑嘲讽之时,高林并没有闲着,在曹丕、荀攸的带领下,去了将作监。 “将作大匠汪牡、将作丞陶习、左校令高固、右校令岑和,拜见二公子、军师将军、陵树亭侯!” 将作监位于许都城东,占地足有百亩之多。 董卓之乱前,将作监有大匠、各种能工巧匠数千人之多,都为汉室刘氏皇族服务!可是在董卓掌权之后,国都西迁,将作监的数千工匠逃的逃,死的死......能活到现在的少之又少。 而今的将作监,也是曹操迁都之后,重新组建,约有千人之多!只不过,不同时是,而今的将作监,不在为皇室服务,而是充当曹操打造军械、兵器的工坊。 “二公子,几位大人,你们来此可是丞相有何吩咐?” “某今日过来,只是搭个线,是军师将军、太学祭酒大人有事找你们。” 看着聚拢在身前的汪牡、陶习几人,曹丕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而后指了指身侧高林。 严格来说,今天过来干什么,他也不知道! 不过,有一点他晓得,那就是无论高林干什么,他打好辅助就是了。 “不知高大人有何事要吩咐?” “汪大匠,某这次过来,是想从汪大匠这里抽调十几个打铁的好手,要是给汪大匠带来什么烦恼,还请汪大匠谅解。” “烦恼?不!不!没烦恼!” “这将作监的工匠都是些粗人,高大人能来,那是我们的福分,也让我们将作监沾沾诗圣的文气,指不定日后子孙后代还能有人当个文官。” “大人稍后,我这就是让人安排,将将作监所有精通打铁的师傅尽数招来,让高大人仔细挑选!” “大匠,这跑腿的活,我们去就行,您在这里陪着几位大人......” 眼见有表现的机会,将作丞陶习、左校令高固、右校令岑和按着了汪牡,瞬间消失在了工坊深处。 第52章 供需理论!带我一把通天局! “高大人,将作监今天当值的,精通打铁的匠师都在这里了,一个不落。” 将作监!大约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将作丞陶习、左校令高固、右校令岑和便带着一众匠师出现在了高林眼前,细细数去,绝不下三百人之众。 “尔等还不拜见高大人,二公子和许将军!” 见到众多匠师杵在原地,汪牡不由轻咳一声提醒道。 “小民等人拜见高大人、二公子、许将军!” “高大人......多担待,这将作监的匠师们都是些粗人,甚至连寻常的百姓都比不上。” 听着那稀稀疏疏的响声,汪牡有些心虚的干笑了两声。 “某今日来此的目的,想必左校令、右校令、陶作丞已经给你们说过了,诸位都是直性子,某也就不都圈子了。” “某要在你们之中挑选十人,谁若能达到某的要求,月俸十倍,尔之子女,优先进入某所创办的蒙学。” “十倍的月俸!!!那干一年不顶上在将作监干上十年?” 听到高林的许诺,人群之中顿时炸开了锅,不少人看向高林的目光顿时炙热了起来。 “高大人,似我等这种卑贱之人,我等的子女真的有机会去上蒙学?” 虽说创建二十座蒙学学院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许都,可是对于那些生活在底层,勉强混个温饱的人来说,这道消息的可信度依旧为零。 “那是自然!高某的话虽然算不上一言九鼎,但也说话算话,高某说能上,那就是能上。” “如此,我等愿为高大人效力!!!” 不得不说,能被曹操招募到将作监的匠师,都是有着真才实干的,高林考核的内容,算不上简单,至少放在这个时代而言,算不上简单,在指甲大小的四方形铁块上淬火凿字。 即便是高林了解了一众匠师的水平后,刻意拔高了要求,通过考核者依旧有一百人之多...... “子任,你不是说只挑选十人吗?为何要了足足三十人?” 马车上,曹丕的眉头近乎拧成了一条麻花。 人多点其实无所谓,但是这十倍的月俸就有点顶了! 作为曹氏嫡系,他远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如今丞相府的私库的情况! 一个字:穷!两个人:很穷! 再这样造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连他们这些二代们都要开始节衣缩食了。 “总不能打消他们的积极性吧?难得将作监的匠师们如此热情?” “......” “子桓你放心,我既然要了他们,就会让他们发挥出应有的价值,不会白养他们的。” “至于他们的月俸,你也不必操心,他们的月俸,还有兴泰造纸坊匠人的月俸,都会从兴泰造纸坊的每月的收益中支出。” “子任的意思是说,兴泰坊能挣钱?” 荀攸双眸一亮,显然是听出了更深层次的意思! 闻言,曹丕也来了精神,一扫刚才的颓废苦涩,紧紧地盯着高林。 他们两个都去过临戎,亲眼见证过高林在商道上的手段,这大汉十三州,若非要在经商上拍个先后的话,那高林毫无疑问是魁首般的人物。 什么州郡的百年豪族,什么经商的百年家族......骑上十二匹马都撵不上高林挣钱的速度。 “挣钱?” 高林的语音一转,带着几分疑惑的意味,那高挑的眼神似乎在说:你们瞧不起呢? “当然挣钱!以后会比之前的兴泰造纸坊赚钱十倍、数十倍......乃至上百倍!” “不然,我为何要让和洽去丞相府,让丞相不惜耗费数千万钱高价买下兴泰造纸坊?” “咕嘟......” “真有那么赚钱?” 刹那间,曹丕脑海中闪过万千念头,可是想破脑袋,他也没有想到如何让兴泰坊在数年之内盈利十倍,更别说数十倍、上百倍的盈利。 “子任,求求你,告诉我!像兴泰坊这种固定产业的造纸坊,你究竟如何让他赚钱?” “子任,正所谓三人行......” 对面,荀攸的心也仿佛猫抓的那般,同样开口问道。 “也罢!总之到府上还有点路程,那我就为两位解释一番。” “如今这世道用来誊抄记录的无外乎竹简、绢帛、纸张!可相对于前两者而言,纸张更加轻便,书写更加的简单省事,也更容易保存,已经成为了绝对的刚需,之所以未曾完全推广开,从表面上来看,无外乎受限制于两点,一是产量,二是价格。” “影响产量的因素有不少,比如说各州郡造纸坊数量、大小、材料来源、技术等等!可在我看来,归根结底还是在于造纸技术的问题,现有的技术难以支撑规模化生产。” “至于第二点,也和第一点相关!如果产量上来了,不说完全替代逐渐、绢帛,但至少能够替代九成,供需平衡,或供过于求,形成买方市场,到时候纸张的价格自然就下来了。” “等等!” 眼见高林继续张口,曹丕下意识的忽略了自己还在马车之上,站起身结结实实磕到了车顶的横梁,当下捂着头倒吸了几口凉气。 “子任,你先等等......等我缓一缓!” “虽然我一时听不懂你说的供需平衡、供过于求......究竟是什么!可是,如果纸张的价格降下来,那兴泰造纸坊又该如何赚钱?” “眼下按照你的要求,兴泰造纸坊的人手在不断扩招,若是纸张的价格再降下来,只怕不亏本都难吧?” “呵呵......子桓,坐下,不要急,等我说完吗!这也是我为什么非要来将作监的缘由!” “于我而言,遴选造纸的原料,改进造纸技术,提高纸张的产量、平整度、洁净度,不过是信手沾来的事情,甚至我们可以造出更加精细的名贵纸张,以高出数十倍、上百倍的价格专门卖给那些爱撑面子的世家士族、王宫权贵、文人雅士,可那些挣的都是“小钱”。” “我高林,要做,自然要做那一本万利的买卖!” “......” 眼见高林又扯了半天,荀攸、曹丕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了两句,可终归没有再开口催促。 “我说过,许都的蒙学学院只是开始!随着招来的学生越来越多,通过抄书来满足每个学生一套书籍的需求根本不现实。” “抄书解决不了问题,那我们就印书!批量化、规模化的印制!” “等到书籍刊印出来,我会去找丞相商议,以朝廷的名义向兴泰坊进行采购,由朝廷财政出资,你们说,区区许都这一批或许就有两三万的学生,那若普及到青、幽、冀、并......等州郡,一年的需求量又该有多大?” “咕嘟......” 狂咽了数口口水,曹丕直接伸手抓住了高林的右手! “子任,虽然我不清楚你该如何解决印刷的问题,但是我知道一定会有办法。” “某只想问问,某现在入股的话,还来的及吗?” “看在我把天子御用舞姬给你搞出来的份上,让我参一成的股也行啊!” “实在不行,我再给你搞两个出来?” “咳咳......子任,正所谓君子......总之你要我一把通天局!我这一脉几代的富贵就看你了。” 说着,荀攸的屁股往前挪了挪,伸手握着了高林的左手。 第53章 时间将近!精纸出世! 时间飞逝,转眼便迈入了五月,因为农忙将至,就连太学的太学生们也放了田假。 这也就意味着,留给高林的时间更短了! 等到六月初,无论蒙学之事筹备的如何,都必须赶骡子上架,否则......高林也罢,曹操也好,都将沦为许都乃至天下的笑谈。 届时,君子曰:子不见,牛在天上飞。 兴泰坊!在高林接手之后,翻倍的不止是匠师的数量,匠师的月俸,还有兴泰坊的占地面积,足足翻了数倍不止。 “成了,成了!” 远处,揭纸处,陡然间爆发出了巨大的喧哗,顿时吸引了不少匠师前来围观。 “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喧哗?莫不怕惊扰了高大人吗?” 看着喧闹的众人,吴东阴着脸快步走了过来,说话间,也不忘朝着右侧的阁楼瞄上一眼。 “吴掌柜,是我等疏忽了,我等不是那个意思。” 听到吴东提及高林,众人同样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右侧的阁楼,声音顿时压了下来。 “不过,掌柜的,成了,成了!” “什么成了?” “掌柜的,您来看!经过高大人指点改革之后,高大人所描绘的那种纸张造出来了。” 两侧的匠师自觉的为吴东让开一条道路,看着众人亢奋的神色,吴东面带狐疑,不过还是快步朝前方走了过去。 然而,仅仅过了十数息的时间,吴东便如失了魂那般,杵在了原地。 “温润如玉,温润如玉啊!高大人果真是神仙转世。” 吴东充满老茧的双手,不断在晒板上那足足一丈见方的纸板上来回摩挲,脸上带着难以诉说的潮红。 奇迹!不!这是历史!他吴东的名字也要跟随高大人,在后世的历史上描下重重的一笔。 “掌柜的,按照我们现有的技术,不仅造出的纸张温润如玉,比之前更有韧性,关键是造纸的效率足足提升了十倍不止......” “闪开,我这就去告知高大人!” “吴小六,你在这盯着,在我回来之前,不准任何人再触碰这张纸,免得弄脏了,白瞎了这天赐之物。” 足足过了一刻钟,吴东才拉着睡眼朦胧的高林折返,这倒不是高林嗜睡,而是这几日,他在指导兴泰坊的匠师改革造纸技术后,同样没有闲着,在编制各种蒙学的启蒙书籍。 花费了那么大的功夫,若再让那些蒙生学一些四书五经、之乎者也,对于高林而言,根本没有什么意义。 在高林的计划中,这些蒙学生,不仅要学习四书五经这些典籍,还要学习术算、道法、简单的生物、物力知识...... 谋士者!善谋一时之利,更要谋百年之业! 等这些蒙生全部成长起来,绝对会成为他推行新政,对抗世家士族固有体系的中坚力量。 “这质感......倒也不错!” “来人,去取笔墨来。” 摩挲着手中的纸张,高林顿时精神了不少,命人裁下一方纸后,迅速让人准备好了笔案,在纸上挥毫泼墨默写了一遍将进酒! “好字!高大人的字好有神韵,简直要比吴掌柜的字好上千倍,万倍!” 吴东:“......” “李二苟,你要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嘴,我什么逼格?拿我跟高大人比?那不是拿芝麻跟西瓜比大小吗?” 说话间,吴东怯生生的看了高林一眼,见到高林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到自己身上,方才长舒了口气。 因为兴泰坊之前的主家都是王公权贵,身为兴泰坊的掌柜,他往日里也没少和那几位贵人打交道。 他可是知道,似那种站在权利至高点的“大人物”,最烦的就是......他们这种平民出身的蝼蚁,说些僭越的话,干些僭越的事情来。 “等等......掌柜的,你太高看你自己了!我李二苟虽然没读过书,但却知道那句话......是怎么说的?对了!是米粒之光岂可与皓月争辉!” “高大人就是那星空中的大日,而您......就是那小小的米粒!” “哈哈哈......” 看着吴东那憋屈的模样,不少匠师实在忍不住齐声放笑起来,不经意间,到打乱了高林的思绪。 “吴掌柜的字到不像你们说的那般差劲,字迹苍劲有力,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轻笑一声,高林扫视众人,为吴东解了围。 “都听见没有,某的字可是得到了高大人的认可!日后,就算你们求着本掌柜的给你们写家书,某都不带理你们的。” 得到高林的认可,吴东顿时像一条被扶直了尾巴的土狗,额头抬的老高。 “好了,吴掌柜的,你也少数两句!” “能在难么短的时间内造成成品,也多亏了在场的诸位日夜赶工,某在此谢过诸位了!” 言罢,高林也不顾众人反应,朝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 “高大人,您这是在干什么?我们受不起,受不起啊!” “是啊,高大人,您这是在折小的们的寿啊!” 四周的匠师,顿时向后退去,躲不掉更是干脆给高林跪在了地上。 自从高林来了之后,不仅每日工作时间锐减,月俸翻倍,就连每日的吃食都比之前好了数倍,基本上是天天见肉啊! 这要是受了这一礼,一不小心传出去,天知道他的脊梁骨会被戳成什么样? “......罢了!罢了!既然你们不要这些虚的,那某就来些实惠的。” “吴掌柜!” “欸!小的在这。” “记上,这个月坊内所有人,上到你掌柜吴东,再到大小匠师,小到庖厨的伙夫厨师,所有人的月俸在现有基础上翻上一倍。” “高大人,我们的月俸已经够高了......” “某高林,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出去的话,断然没有收回的道理。” “赏给你们的,你们就收下!如果嫌拿着烫手,那就交给你们的婆姨。” “我等多谢高大人赏!!!” 见到高林态度如此坚决,刚刚躲到后面的匠师,紧跟着那些尚未起身的匠师,乌泱泱的跪倒一地。 “吴掌柜,找一些礼盒,将这些纸张全部**起来!稍后某会书信一封,你亲自走一趟,将这些东西还有某的书信全部送到丞相府!” 看着再次投入工作之中的众人,高林将吴东拉到了一旁,眼神闪烁,显然在谋算着什么。 第54章 宰相门前七品官!给小姐送去! 次日清晨,天色未明!吴东奉了高林的命令,带着数十个**好的木盒,老早的来到了丞相府门前。 看着按巍峨气派,而今堪称天下权利至高点的府邸,吴东的心脏砰砰的跳个不停! 他有些后悔了,这虽然是一个在丞相面前露脸的机会,可是......他的气场根本撑不住啊。 “早知道就去将和洽大人请来了......” 在吴东的忐忑中,时间缓慢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前去内院报信的甲士方才折返回来。 “吴掌柜的,丞相醒了,邀您前往正堂见面,请随我来。” 宰相门前七品官!虽说眼下九品官制还没搞出来,但若是换做往常,似吴东这般的普通人,想要见曹操,简直是痴人说梦。 可在贴上高林的标签之后,就算吴东真是一个普通人、泥腿子,在丞相府门前的甲士眼中,吴东身上也是沾了金的“贵客”! “好,好的......烦劳大人领路。” 吴东跟随甲士进了正堂的时候,曹操正捧着一碗清粥,就这一碟垫着肚子,见到吴东低着头跪在地上,曹操迅速拔了两口,便让人将碗筷尽数撤下。 自从高林要搞蒙学学院,买造纸坊,曹操......不,整个丞相府的生活水平都在急速下降,节衣缩食,那都是最基础的。 “我听子任和子桓他们说过,你就是兴泰坊的掌柜:吴东,对吧?” “小的吴东,拜见丞相!” 虽说曹操语气温和,但是吴东根本没有那个胆子抬头去看曹操,只是俯着身子,低着头不敢有丝毫的异动。 “倒是个胆小的家伙!起来答话!” 瞧着吴东那谨小慎微的模样,曹操呲笑一声,缓缓摆了摆手。 “说吧,子任派你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是,丞相,高大人派小的前来,是为丞相送上一份礼物,另外小的还带来的高大人亲笔书信一封,请丞相过目。” 虽说站了起来,但吴东依旧没有挺直腰杆,只是半躬着身子,从怀中掏出书信举在头顶。 世人都知道,眼前这位虽然爱才,但也是个喜怒无常,动不动就要砍头的主! 在没走出丞相府前,他的这颗脑袋就悬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落地。 “哦?子任的书信?” 曹操的双眸顿时明亮了许多,只见曹操招了招手,自有甲士取了书信送到了曹操手中。 “还真被子任搞成了?” 半响,曹操在仔细阅读完高林的书信后,面的笑意越来越浓,到最后在吴东心惊胆颤之下,直接放声大笑起来。 “父亲,发生了何事,这大清早竟然让父亲如此开心?” 不知何时,门外多出了一道身影,只见曹丕走了进来,目光扫过吴东,带着几分探寻。 “是子任,子任在兴泰坊的这几日,带着兴泰坊的匠师成功造出了子任先前所描绘的精纸,并将造纸的产量和效率提升了不知多少倍!!!” “竟然那么快就成了?” 闻言,曹丕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亢奋,似乎听到了铜钱咚咚作响的轰鸣。 “来人,去将吴掌柜带来的礼物呈上来。” 得到曹操的示意,一名甲士迅速跑了出去,与守卫在府门的数名甲士,将吴东带来的礼物尽数搬了进来。 “丞相,二公子,你们请看,这就是兴泰坊造出的新纸。” 一侧,吴东打开一方礼盒,小心翼翼的将新纸捧出,递到了曹操案前。 “竟如此雪白?果真是温润如玉!子任诚不欺我!!!” 感受着新纸上光滑的触感,曹操、曹丕眉角尽是笑意,不过,两人如今的心思却不同。 曹操想的是他那投入的巨额钱财,还有回本的可能!至少没有打水漂。 而曹丕想的,完完全全是他以色诱之术从高林那拿到的一成干股红利。 接连打开数个礼盒,见到盒中的新纸皆尽相同,两人用了半响方才平复了那躁动的心情。 “父亲,时间不早了,今日的大朝会快要开始了!我们该动身了。” “对!是该上朝了。” “子桓,稍后命人带上两个礼盒,我倒要让陛下、让这文武百官都瞧瞧,子桓造出的新纸。” “他们不是想看子桓,想看某的笑话吗?我倒要看看,等会儿他们见到新纸的时候,还敢不敢幸灾乐祸?还笑不笑的出来!” “来人,去将这礼盒中的新纸抽出来一部分,给各位夫人、小姐送去!” 说话间,曹操猛然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继而补充道:“特别是节儿那里,着重叮嘱一句,这纸是子任所造。” “诺!!!” 曹操话音落下,顿时有数名甲士上前,将礼盒尽数带了下去。 “吴东!” “丞相,小的在。” “能跟着子任,是你十八辈子修来的福分,跟着子任好好干,等子任将蒙学的事情敲定,本相必为你加官进爵。” “请丞相放心,吴东必定尽心竭力,若有半点偷奸耍滑,必遭雷击!” “掌柜的,你怎么了?” 吴东走出丞相府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飘的,随行的伙计,足足喊了十数声,吴东方才回过神来。 “嗯?哦!没事!没事!” “小陈啊,掌柜的我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刚刚丞相他......” 皇宫,朝议大殿。 刘协端坐在龙椅之上,面色铁青,下方一众汉室老臣的脸色,同样算不上好看,整个大殿内的空气,都似乎变的无比沉重。 “陛下!曹操身为大汉丞相,无故缺席朝会,这是不将陛下,还有我大汉律令放在眼中啊!” “臣请治曹操大不敬之罪,罢黜曹操丞相之位,以儆效尤。” “啊!?” 看着出列的汉室老臣,不知百官炸了,就连刘协也懵了。 你想作死,别带上朕啊!朕要有那个本事,早就灭了曹氏全族了,那还用像今日这般,幽居于深宫之中? “薛爱卿,言重了!言重了!” “丞相为了我大汉,日夜操劳,丞相也许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等一等,左右没什么重要的事情,等一等也无妨。” 见到荀攸、贾诩、程昱这些曹氏阵营的重臣紧闭双目,根本没有答话的意思,刘协暗骂一声,只得强颜欢笑,将场子给圆回来。 忍!忍的一时,自有海阔天空的时候。 第55章 指帛为纸?曹操,你要学赵高吗? 眼见众人陷入沉默,刘协还有百官只得耐着性子等起来,又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在内侍阴柔的高呼声中,曹操领着曹丕才缓步走了进来。 “丞相到!!!” “丞相,您来了。” “我等见过丞相......” 见到曹操前来,朝议大殿内的氛围顿时活络了起来,不少文武百官纷纷向曹操示好,哪怕是阵营不同,立场不同,至少面子还是要给的。 “陛下,臣下来迟了,望陛下海涵。” “丞相这是干什么?” “丞相为了我大汉夙兴夜寐、劳苦功高,今日丞相来迟,一定是事出有因。” 看着刘协那谄媚的笑容,不少汉室老臣默默地低下了头,没眼去看,更没脸去看。 “还是陛下了解下臣,下臣这次来的那么晚,确实是有事耽搁了。” “子桓,还不命人将东西呈上来,也让陛下和朝堂诸公掌掌眼。” “哦?丞相还未陛下准备了礼物?” 看向内侍手中捧着的两方长盒,不少文武百官伸长了脖子。 在朝议大殿之上,百官之首的曹操给天子送礼,这事可稀罕到家了。 “丞相!不知丞相所献何物?看着装饰,莫不是那位大儒的真迹、书画?” “不!胡大人,依我看,这两方长盒中,装的应该是两柄宝剑才对?” 曹操还没有所动作,那些时常游走于曹氏阵营、汉室阵营的中立派,就已经升起了看热闹的心思,纷纷揣摩着......这面和心不和的“臣子”,究竟会送上什么样的大礼来? “诸位大人都猜错了,这盒子里面放的并不是什么古玩字畵、绝世名剑,而是兴泰坊刚刚造出的新纸。” “新纸?兴泰坊?那不是荆侯他们几个搞的造纸坊吗?” “呵呵......刘大人,你的消息也太落伍了,兴泰坊之前是荆侯他们几个的不假,可眼下早就被丞相府花数千万钱给买下了。” “什么?竟然被丞相府买下了?曹丞相什么时候也对这些奇技淫巧感兴趣了?” “非也......非也!丞相何等英雄人物?怎么会对区区造纸坊感兴趣?不过是高林所求,丞相恩宠高林,才花大价钱盘下了兴泰坊送给高林罢了。” “啊?那高林再不济也是诗圣般的神仙人物!怎么可以如此自甘堕落,去了造纸坊?” “谁知道呢?或许人家是自命非凡,觉得自己去了,就能逆转乾坤,在短时间内就能造出满足蒙学誊抄书籍所需的纸张来!” “诶!真是扫兴,扫兴!我道是什么稀罕玩意,不过是区区几张纸,这东西,老夫家里囤的多的是。” “冯中丞说的不错,不过是几张纸,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瞥了一眼尚未打开的木盒,不少文臣陆续收回来目光,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这朝堂,没有曹氏阵营和汉室阵营的互砍,还真是有些乏味的很。 “呵呵......诸位大人未免也太臆断了些,这兴泰坊造的新纸,诸位大人看都没看!岂可如此轻易下结论?” 听到众人的低语,曹丕刚刚接过木盒的双手猛然一滞,面上带着少许不悦。 这兴泰坊可是有他一层的干股!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曹丕多少也算兴泰坊的半个主人。 这是要干什么?是要他曹丕养家糊口的金饭碗? “猜想千次,不如一见!子桓,你还不速速将木盒打开。” “诺!” 得到曹操的示意,曹丕只得悻悻收回那噬人的目光,伸手打开木盒,将盒中的精纸取了出来。 “这是什么?为何如此雪白?不行......啊!老夫要晕了,老夫可是有雪盲证,见不得如此耀眼雪白的东西!” “......” 看着真的晕过去的一名汉室老臣,无数文武额头浮现阵阵冷汗,这老家伙......是要碰瓷吗? “来人!” “看不到黄大人晕了吗?还不速速将他叉出去,找盆冷水刺激下?” “咳!丞相,纸这东西,朝堂诸公谁没见过,谁都知道,纸张泛黄,何曾有过如此雪白的颜色?” “丞相莫不是在拿特制的丝绸、绢帛刻意戏耍我等?” 一侧,伏典阴着脸站了出来,语气冷然,带着丝丝寒意。 不过,或许就连伏典都没想到,在他话音落下的刹那,整个朝议大殿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刘协,还有众多汉室老臣,看向曹操的目光中多了一份骇然! 而荀攸、贾诩、程昱......等曹氏阵营的文武,眼中除了愕然,还有几分难掩的躁动。 如果那盒中的真的是特制的丝绸、绢帛!曹操为什么非要说是兴泰坊造出的新纸? 这种场景!不是和一个典故很像吗? “曹孟德!你......终于打算摊牌了吗?你终于不再压抑自己的野心了吗?” 龙椅之上,刘协浑身颤抖,眸中充斥着说不出的恐惧。 “丞相终于醒悟了!不......或许用不了多久就要换个称呼了。” 后方,夏侯惇、曹洪、满宠......一众曹氏阵营的文武面色渐渐泛红,那幽深的双眸中潜藏着无尽的野望。 “曹操,你想干什么?” “难道,你也想学一学赵高,要在这大汉朝堂之上,当真衮衮诸公的面,玩一出指鹿为马......不,是玩一出指帛为纸吗?” “是不是我等若说个不字?你就要将我等,将陛下斩尽杀绝?” 人群之中,有大儒出身的文臣喝骂!摆出一副决然赴死的姿态。 “曹操,就算你压的了我等,杀的了我等,你还能压的住、杀的了天下人吗?” “丞相!万不可学那赵高,为一时权利,徒留万世骂名啊!!!” ...... 看着神色各异的朝臣,听着那慷慨决然的骂声!曹操、曹丕都懵了。 什么指鹿为马?指帛为纸? 他曹操什么时候要做赵高了?不,呸! 他曹操手里有数十万大军,精兵良将无数,做什么赵高? 莫说十个赵高,便是一百个赵高都比不上他。 他曹操,要真有那个心思,早就坐在龙椅上面了。 “这盒子里面的真是纸啊!” 苦笑一声,曹操开口解释,不过越解释,却越显得苍白无力。 第56章 又打脸了!我们一定行! 眼见解释了半天,依旧没人相信,曹操直接命人将那三丈见方的纸张全部摊开。 直到让数名老臣亲手触摸,朝议大殿的骂声才陡然间停了下来。 “所以说......这真是兴泰坊造出的新纸?” 人群之中,有文臣低语,此刻低着头,生怕触碰到曹操的目光。 至于曹氏阵营的文武,此刻却仿佛霜打的茄子,有种莫名的泄气。 伏典等人不知,就在刚刚,夏侯惇、曹洪、许褚......一众曹氏阵营的顶尖武将,其实已经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一击必杀!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忠心汉室的臣工。 “咳......诸卿,你们误会丞相了,我大汉能有如今的景象,全赖丞相之功,岂可妄加猜测丞相之昭昭忠心?” 在确定了曹操不会拿自己祭旗,夺了自己的皇位之后,刘协的心态顿时放平了许多,在满朝文武复杂的目光中,赫然拍起了曹操的马屁。 “纵使高林造出了这种堪比绢帛的新纸又能如何?我可听说,高祭酒在接手兴泰坊后,可是扩张了不少人手,如此精细的纸张,造价必然昂贵无比,产量想必低的可怜。” “嗯?如果产量极低的话,能够产生的作用到是有限。” “呵哈哈......” 听到四周传来的低语,曹操锋锐的视线从那些交头接耳的朝臣身上一一扫过,继而在无数人诧异眼神中放声狂笑。 等等!这个笑声,为什么那么熟悉? 端坐在龙椅之上的刘协,心头泛起一缕异样,再次打了个寒噤。 这充满魔性的笑声,为什么听起来和曹操屠戮孔融、董承他们的时候如此相似? 依旧是那么的霸道!那么的胸有成竹! “是谁告诉你们这精纸的产量极低的?” “本相告诉你们,兴泰坊的造纸技术,经过军师将军、太学祭酒高林的改革后,不仅造纸出的纸张异常精美平整,造纸的产量同样提升了十数倍不止......毫不客气的说,如今兴泰坊的产量,要比许都方圆百里所有造纸坊加起来都要多。” 曹操冷漠的声音传来,那于无形中散发出的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机,让不少朝臣瞳孔紧缩。 “是了!一定是这样的。” “那高子任恐怕早就有了十足的信心,能够改革造纸技术,在短时间内大幅度提升纸张的质量和数量,所以才会说动丞相不惜一切代价买下兴泰造纸坊!” “这么说,我们才是他们眼中的傻子???” 一时间,不少朝臣脸色狂变,想到近些时日他们对高林、对曹操开办蒙学学院、买下造纸坊、默认要给所有蒙学生人手发放一套蒙学书籍......等等事项的嘲讽,暗中的推波助澜。 此刻静下心来想想,在他们嘲笑高林、曹操的同时,这两位,或许正躲在暗处,勾肩搭背的嘲笑他们。 “高子任!!!为何,为何如此大才非要投效于曹操贼子?若有他相助,陛下要振兴汉室,岂不是如虎添翼?” “郭大人,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自从高林来了许都之后,我们的明里暗里的所作所为,早就将那高林得罪的死死的了。” “不过,就算那高林改革了造纸技术,解决了纸张不足的困扰,又能如何?” “某就不信,他高林还能在距离蒙学开学不足一个月的时间内,找到如此众多的文士给他誊抄出数万本书籍来?” “妙!陈大人说的太对了!如今太学已经放了假,曹操麾下大多都是骄兵悍将,这群莽夫之中,能有几个识字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那高林想要在不足一个月的时间内,誊抄出数万本书籍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嗯!经陈大人这么一说,某的心情倒是好转不少,虽说从南湖书院之事开始,我们就一直被高林打脸,老脸就差被高林踩在脚下摩擦,但......只要能扳回一局,我等也未必不能将那高林赶出朝堂......” “对!我们一定行!!!” 因此曹操刚刚的话,整个朝议大殿再次陷入了混乱之中,有些朝臣相互之间的低语,并没有传到曹操的耳中。 不过,纵使没有听到,经久朝堂争斗的曹操,也能从那诸多汉室老臣,那些中立派的朝臣脸上判断出一些端倪来。 “咳,丞相!高祭酒为我大汉造纸如此精美的纸张,于国有功,当赏!” 朝会拖了那么久才开始,再上他总觉得曹操再憋大招,刘协实在是坐不住了,只想赶快结束这场朝会,躲到深宫之中。 “陛下,陛下莫不是忘了?高林刚被陛下敕封为太学祭酒不久,若再次封赏,恐有不妥!依下臣之见,不如将高祭酒此次的功劳暂且记下,等到来日,高祭酒在太学确实做出了一番政绩出来,再一同封赏。” 听到刘协要主动给高林加封,不少汉室老臣顿时站不住了,连忙压下心中的杂念,纷纷跳了出来。 如今的高林,在寻常百姓眼中,已经能够比肩古之圣贤、百家诸子了,名气大的惊人,就算是众多世家士族,都要小心对待,难以压制! 若再让那高林得到封赏,给他的名气叠加一层buff,那日后遇到高林,谁还招惹的起? 那只会让曹氏阵营的力量,变的愈发的庞大!想要搬到曹操,也将变的愈发的困难。 “陛下,诸公说的不错,子任年轻气盛,年纪轻轻就已身居高位,若在短时间内再次拔擢,对于子任而言,并非什么好事。” “不如,陛下就听了诸公所言,等到来日子任再立功勋,再行封赏......到时候封他个世袭罔替的侯爵,也能体现陛下天恩浩荡。” 面对众多朝臣的反对,曹操并没有打嘴炮,反而是一脸认可的应了下来。 改革造纸技术,算是大功,但是拔擢又能拔擢到什么地位? 在曹操看来,等到高林再次拔擢,至少也要混个九卿,混个侯爵之位坐坐! 其他的位子,对于他曹操,对于高林而言,都是一种羞辱! 第57章 纸轩连锁!礼乐准备,上热舞!!! 高林改革造纸技术,造出新纸的事情,不需要高林刻意去宣传,就被那些朝臣在短短数日之内,传遍了整个许都内外。 “子任,今日你叫我和公达先生过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兴泰坊!在坊内来回转了数圈,来来回回看了数次那些近乎堆成小山的新纸后,曹丕、荀攸才来到了高林落脚的阁楼之中。 “你们都是兴泰坊的股东,叫你们过来,自然是商量赚钱的事情。” 放下手中的毛笔,高林将案上笔墨未干的蒙学书籍搁到一边,看向曹丕、荀攸,嘴角勾勒出一缕笑意来。 “兴泰坊要开始盈利了?” 听到高林的回答,曹丕亢奋的双眼放光,自那日朝会过后,不知有多少王公权贵、世家士族的高层托关系找到他这里,想要花费难以想象的高价买上一方新纸...... 因为害怕影响到高林的布局,他还是强行克制给拒绝了! 本以为还有再等上一些时日,没想到,竟然如此之快。 “自然,这几日造纸的新纸,已经快将坊内的各个库房都给摞满了,自然要销售出去,清清库存,腾腾地方。” “而且,经过参加那日朝会的文武百官这么一宣传,新纸的热度已经足够了,是时候出现在市场了......” “子任,你就说怎么办吧?我和公达先生都听你的。” 看着热血上头的曹丕,荀攸不漏痕迹的侧了侧身子,也好在此刻没有外人,不然......让那些有心之人瞧见曹丕此刻的模样,少不得要运作一番,还世子之位,想屁呢! “我打算在许褚城中开四个纸轩,你们附耳过来,只需这般......” “妙啊!!!” 听着高林的叮嘱,不止曹丕,就连荀攸的眼神也愈发的璀璨,看向高林的目光带着浓郁的敬意。 ...... 数日之后,经过曹丕、荀攸、高林三人夜日继日的筹备,许都城内在一夜之间多出了四座纸轩来。 “什么?兴泰坊在城内一夜之间开设了四座纸轩?” 清晨时分,那些养尊处优的王公权贵、世家士族的高层,还未起床,就收到了兴泰坊下属一、二、三、四店要在今天开业的消息。 “那高林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虽说兴泰坊如今产量大增,但他现在要做的不应该是到处找抄书之人,尽快将那数万本书籍给誊抄出来吗?” 某座辉煌的府邸之中,有世家大儒咆哮,震动四方。 “兴泰坊的纸轩开在了哪里?老夫要亲自去瞧瞧!” 在众多王公权贵、世家士族的高层动身前往兴泰坊纸轩看热闹的同时,许都城内无数百姓同样在蜂拥而动,因为在兴泰坊纸轩开业消息传播的同时,同样有一道消息传播了出去。 那就是,在兴泰坊纸轩四个分店,前一千个登记个人信息的人,不分男女,不分贵贱,只要年满十六岁,都将获得兴泰坊无偿赠送的精纸两方。 如今许都城中的纸有多贵?就算沿街的乞丐都知道! 两方精纸,还是兴泰坊造的!这个白捡钱有什么区别?无外乎一个倒手的事情。 “郭兄,你竟然来那么早?” 太学对面,兴泰坊一号纸轩连锁店,门口老早排起了长龙,其中不乏因为凑不齐盘缠,未能返乡的太学生。 “顾兄你不也一样?” “如今这许都城中,谁不知道兴泰坊造的新纸,那可是连丞相和陛下都赞口不绝的珍品,似我等这种寒门子弟,根本没机会多瞅上一眼,眼下有机会白白获赠两方精纸,腿脚还不麻利点?” “你看后面,那排队的长龙只怕不下两三千人了!” “是啊!说起来,我们还是占了便宜,若是不是祭酒在太学对面开了一家纸轩,只怕......我们赶到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哈哈哈......说起来,我倒想看看,等许兄他们假期回来,得知此事后会是什么神情?” “叫他们给我翩,等他们回来,我也要好好给他们翩一翩兴泰坊的精纸......” “高大人,吉时将至,是时候开门营业了。” 太学门口的一号纸轩,是四个纸轩之中,占地最大,也是周边人流量最多的纸轩之一,换句话说,那可是许都城中的黄金地段,由高林亲自坐镇。 至于二、三、四号纸轩,则有曹丕、荀攸、和洽、吴东几人坐镇,以防有不开眼的借机挑事,生了乱子。 负责执行的,是高林从百名南湖书院中抽调的一名士族子弟,作为被家族抛弃的弃子,这名士族子弟并没有见过太大的场面,此刻额头冷汗直冒,说不出的紧张。 “那就开始吧!莫要慌张,一切按预先排练的来就行。” “诺!” “学生一定不会让祭酒失望!” “开门了,开门了!!!” 在一号纸轩开门的刹那,门外的长龙,还有那无数围观的百姓、王公权贵、世家士族之人,此刻都涌动起来,纷纷踮起脚尖,往前打量而去。 “给诸位见礼了,在冀州审计,字长河,蒙军师将军、太学祭酒高大人赏识,是今天的主事人。” “冀州审氏?那不是被丞相杀到快要灭族的审氏吗?” “高林的心到是大的很,竟然连这种人都敢用!当真不怕曹操心生猜忌,从而冷落了他吗?” 在一众世家士族高层念头转动的瞬间,审计忽然闪身走到了一侧,只见十数名身穿高叉旗袍,长相俊俏的小娘,从纸轩内款款走出,来到事先准备的红毯之上。 “咕噜......” “谁能告诉我,这些小娘身上穿的究竟是什么?好白的腿啊!又长又细......不行,我快把控不住了。” 一时间,无数男人,不论是那些王公权贵,还是下层的贩夫走卒,此刻都在不停狂咽口水,双眸仿若静止了那般,死死的盯着前方的那些旗袍小娘。 “诸位!为了答谢诸位前来,我一号纸轩除了准备了千人份的免费精纸之外,还为诸位准备了开业酬宾的表演......来,礼乐准备,上热舞!!!” 第58章 没人能够抵挡旗袍小娘的诱惑!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这高林安敢如此败坏我文道气运......端是不为人子!” 人群之中,有大儒面色潮红,愤然而起,遥望着前方起舞的一众小娘,恨不得挤到她们身上去。 “郑夫子,您老要不想看,就给我们年轻人腾腾地,我们想看啊!” 看着心口不一,身体无比诚实的郑姓大儒,有士族的年轻子弟面带不屑,说着伸手就要将郑姓大儒从站着的牛车顶棚上拉下来。 “别扯老夫,你们这些黄口小儿,不讲武德,不讲武德......谁来救救老夫,老夫还要继续看啊!” “诸位,且往后退一退,让出点空间来,接下来......将有我兴泰造纸坊一号纸轩的小娘们,为大家奉献热舞之:科目三!!!” 随着审计那跌宕起伏的高呼,伴奏的舞曲顿时一变,前往那些娇弱、水灵灵的小娘,在无数道炙热的目光中,缓缓伸出了藕粉玉臂。 “疯了,疯了!小爷今天要疯了,小爷决定了,小爷要追求她们,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 一号纸轩的场景,此刻正在二、三、四三座连锁纸轩上演,不提轩外那狂热的百姓、青年才俊、文人雅客,就连躲在幕后掌控局面曹丕、荀攸都看的目瞪口呆,下意识的抹了抹嘴角晶莹的液体。 “这些小娘,配上身上的穿着,论气质、身段,虽然还比不上皇宫天子御用的舞姬,更没有那种我见犹怜、春心萌动的触感......可是,为甚什么老夫的心脏在止不住的跳动?这完全是一群魅魔啊!” “一颦一笑,一扭一坐之间......都快将老夫的心神给夺走了!” 人群之中,不乏有上了年岁的老者,捂着心口激动的昏了过去,不过对于眼下盛大的场面而言,这只能算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波澜。 “看来,是时候去找子桓要几套高档点的衣服了,也知道......宓儿穿上这些旗袍,又会是何等的惊艳?” 阁楼之上,曹丕摸着下巴,幻想着甄宓穿上旗袍时的景象,激动的双眸放光。 “诸位......吉时已至,今天开业的娱乐活动到此结束,现在我们进入下一个环节!” 接连数个舞曲,足足花费了半个时辰,跳的香汗淋漓的小娘,终于在纸轩主事的高呼声中,在无数道意犹未尽、恋恋不舍的目光中退入了纸轩之中。 然而,这种失落并未持续多久,仅仅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只见刚刚那些进入纸轩的小娘,在换了一套淡紫色的抹胸连群后,再次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小娘子,看这里,看这里!小生出身河东姜氏,年方二十,尚未婚配啊!!!” “小的裴文,虽是寒门出身,但家中尚有良田数十亩......” “小娘子,能告诉我,你们身上这件,还有刚刚那件服饰究竟是从哪里订购的???” 在无数大儒文生、青年才俊自我推销的同时,亦有不少小娘冲到了前方,面泛桃红的询问着。 至于说穿给谁看?或许还要两说! “诸位,诸位!!!且静一静,静一静。” “我兴泰纸轩的诸位小娘,是和我兴泰纸轩签订过两年契约的,在服务期满之前,诸位就不要想了。” 一号纸轩!审计近乎喊破了喉咙,才喘着粗气,勉强压下了前方的躁动。 “至于诸位小娘身上的服饰,则是由军师将军、太学祭酒高大人亲手设计,诸位若是想买,等他日我禀明高大人后,再来答复诸位!!!” “什么?这两件极具冲击力和诱惑力的服饰竟然是高祭酒设计的?” 听到审计提及高林,寂静的氛围再一次被引爆。 “真不愧是“诗圣”,若是高祭酒能亲自为我设计一套这般的服饰,就算让我去死,我也认了。” 一时间,不知有多少怀春的小娘,低声念叨着高林的名字,面色酡红,说不出的迷离。 “竟然是高林亲手设计的!也对,高林本就是一个沉溺于酒色的浪荡子,深谙此道也没什么奇怪......恐怕,在这两套服饰于今日出现在众人视野之前,那高林不知道已经在他身侧那两名高句丽小娘身上实践了多少次了。” “可恶......高林小儿!!!实在是太让老夫羡慕了!!!若有这衣服的加成,老夫感觉还能以七十岁的高龄再奋斗个三五年。” “我决定了!” “子予,你决定了什么了?” 看着如同发了神经质那般,豁然跳了起来的同伴,身侧的数名同龄青年,满脸的疑问。 “高大人和丞相所开办的蒙学学院不是正在招人吗?我决定了,我要报名!我要去当蒙学学院的夫子......我要为高大人效命!” “等等,子予,难得见到你如此的热血,这是好的,可是你别忘了我们的立场,我们可是士族出身,若真去了,你觉得我们族中的长辈会饶过我们吗?少不得要挨上一顿家法吧?” “家法?莫说挨上一顿,挨上十顿,某也认了!就算家主前来都挡不住。” “你们换个角度想想!家主能给我我们如此俊俏的小娘吗?只要我们投入高大人的麾下,你说.......依我们的本事,做出点成绩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不是......” “那不就对了!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若我们干出点成绩来,届时如果我们向高大人请求,让高大人亲自为我们和这些小娘牵线,你们说......高大人会拒绝吗?” “不会!!!” 明白了其中的关节,几人声音顿时拔高了几分,仿若喝了春药,斗志高昂。 “子予,你说的不错,我们想要的,家主给不了我们。”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高祭酒那里,我也投了,只要能娶了其中一命小娘为妻,抛了这条命又算的上什么?” 第59章 营销套路!他把握不住! 兴泰坊四座纸轩,宾客高座,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足足持续了傍晚时分,方才因为宵禁的缘故不得不闭门休店。 而曹丕、荀攸、和洽、吴东四人,也在清点过今日的营收后,第一时间赶到了高府,将刚刚酒足饭饱,想要和三位小娘温存的高林,叫到了正堂之中。 “子任!子任!” “发了,发了,我们发了!!!” 指着吴东怀中捧着的厚厚账本,曹丕整个人都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 “子桓,淡定,淡定!” 瞅着面色潮红,近乎快要滴出血来的曹丕,高林轻咳一声,拉着曹丕坐了下来。 虽说这个时代没有各种添加剂,但谁也难以保证,曹丕会不会因为亢奋过来,来个脑出血啊! “子任!我要向你赔罪!我不该质疑你的!” “原本我以为,你的各种推销手段,乃至于那些小娘的热舞,都不过是打出兴泰纸轩的名声来,短期内难以变现,可是......见过你后续的手段之后,我才明白,我错的有多离谱。” “年卡!月卡!满减活动!还有那送货上门......子任,你简直开了古往今来商道又一先河啊!” “虽说这其中有不少年卡、月卡带来的营收,可那也足足有千万钱,千万钱啊!” 嗅了嗅鼻子,高林看着同样躁动的荀攸、和洽、吴东三人,有些头疼。 他倒不是不能理解,似曹丕、荀攸这般,从一出生就出生在世家之中,从来都没为衣食住行发愁过!越是如此,想要创业,干出一番事业的心也就越强烈。 可是......这反应是不是太大了些!也就他前世没有干过市场营销,不然......玩出的手段只会更花,搞个概念股空手套白狼什么,那曹丕、荀攸是不是要亢奋的在许都的大街上裸奔? “子桓若是感到愧疚,那不如再给我搞两个皇室的御用舞姬出来?” 瞧着曹丕那满脸愧疚的神色,高林可没有什么点到为止,见好就收的自觉,轻笑一声,意味深长的回应道。 “呃......这......看机会,看机会哈!” 干笑了两声,曹丕没敢去接这个话茬,且不说他上次将高林相中的那名舞姬弄出来,就已经引来了不少人的不满,最为关键的是,他现在可清楚,曹操要撮合高林和他的妹妹曹节。 这个时候他要敢再将一些女子往高林这塞,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就要犯众怒,被赶出丞相府换个地方住了。 “呵呵......某也只是说说笑笑,子桓不必真的当真,说到底,某可是一个正人君子,并非什么色中饿鬼。” 瞧着高林那自诩为正派人士的做派,曹丕、荀攸嘴角忍不住抽动了数下,和洽深深的低下了头不敢言语,至于吴东则是一脸崇拜的看着高林。 “对了,子桓、公达,明日我就要返回兴泰坊,这城内纸轩的事情,就烦劳你们盯着了。” “想来,有丞相府背书,再加上我们今日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应该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冒头挑事。” “子任,兴泰坊那边,不是已经步入正轨了吗?让吴掌柜在那盯着不就行了,你又何必凡事都亲力亲为?” 听到高林要去兴泰坊再待上一顿时间,曹丕、荀攸面带不解,在他们的认知中,眼前这主......似乎并不是那么勤快的人。 “我既然过去,自然是有要事的,非我不可!几位,眼下我们挣的都是小钱,等我把那个东西搞出来,那才是我们真正挣钱,细水长流的时候。” “这兴泰坊除了卖纸,还有挣钱的法子?” 曹丕、荀攸的眼神,霎那间又炙热了许多。 “有!那才是真正的一本万利。” 想到前世种种,高林的目光一时间变的幽邃无比,那何止是挣钱啊,简直和洗钱没什么两样! 最重要的,掌握了书籍编撰的权利,就等于掌握了新一代的思想,可以时不时的往里面加点料。 “子任,你尽管放心的去,城内的事情就交给某和公达先生,若真有不长眼的跳出来挑事,某一定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 兴泰坊的开业酬宾,足足持续了七天,在那些寻常百姓眼中,兴泰坊的四个纸轩,完全是赔本卖吆喝,根本赚不到钱。 可是,在那些有点知识储备的王公权贵、世家士族眼中,却看的无比透彻。 兴泰坊完全是一个销金窟,说日进斗金都不为过,短短七天,就赚了以往兴泰坊需要数年、乃至十数年才能赚到的财富。 丞相府!随着上层之间,有关兴泰坊经营情况的传开,一时间......不知有多少曹氏、夏侯氏的宗亲,在找不到高林的情况下,联袂来到了丞相府,其中不乏曹洪、夏侯惇这些顶梁柱石。 “怎么?你们也想在兴泰坊参上一股?” 扫视下方众人,曹操眉头高挑,似带着某种不满。 “丞相,这里没有外人,我们也就不来那些虚的了。” “阿瞒啊!你可知道那兴泰坊在这七天时间内赚到了多少?怕不下于数千万钱啊?就算造钱的效率,都未必有他们赚钱的效率高。” “那高林,虽说有些才气!可说到底只是一个外姓人,靠着你的宠信才有了今日的地位权势,让他去掌管兴泰坊如此挣钱的产业,他把控不住的。” “对啊,阿瞒,如此挣钱的产业,只有掌控在我们自己人手中,那才能让人放心。” 一侧,曹洪、夏侯惇杵在原地没有开口,但其他的夏侯、曹氏族人,特别是那些上了年岁的长辈,却仿佛没有读懂曹操的意思,纷纷开口说道。 “够了!这消息传的是真快啊!某也不过昨日才知晓,今日你们就一块找上了门。” 冷喝一声,曹操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这些蠢货,为什么看不明白?他们这是被人当枪使了,为的是区区一个兴泰坊吗? 不!躲在幕后的人,为的是离间他和子任的关系。 愚蠢!全他娘的一群蠢货! 第60章 财帛动人心!曹氏的蛀虫! “子廉、元让!你们的意思呢?也和他们一般?” 堂内,回荡着曹操手指敲到桌案的声音,感受到曹操身上传来的压迫感越来越重,曹洪、夏侯惇相视一眼,纷纷露出了一丝悔色。 这剧本的发展,和他们预估的不对啊! “阿瞒,我们两个......也是这个意思,兴泰坊的股份可以给子任一点,但决不能全部交到他的手中。” 犹豫了数息,曹洪、夏侯惇硬个头皮,低声的回应道。 “子廉、元让,你们两个是没有吃饭吗?声音为何如此低小?我曹氏的战将,就这般风采???” “你们也知道自己理亏?知道自己干的事情不地道?” “好!看在你们两个的面子上,某答应你们!” “阿瞒,我们就知道......” 听到曹操松口,不少曹氏、夏侯氏的族人面色一松,顿时笑出声来,目光闪烁间,似乎看到了成箱成箱的金银,还有那极具诱惑的纸轩小娘。 “你们也说了,兴泰坊今非昔比,能在数日之内赚上数千万钱,那兴泰坊的价值就不能按之前的来算,某做主了,给你们打个折,就按三亿钱来算,核算起来,一成干股也就在三千万钱。” “说吧,你们打算凑多少钱,买下兴泰坊的多少成干股来?” 眼见曹操话音一转,众人不仅有种梦境破碎的错觉,他们刚刚听到了什么? “咳!阿瞒啊!那兴泰坊说到底都是我们曹氏和夏侯氏的产业,怎么能......” “怎么怎么???我往日给你们的赏赐也不少,怎么?现如今你们难道连三千万钱凑不起?” 此刻,就算是傻子,都能听出曹操话中的戏谑,可是又有谁敢站出来? 至于钱!如果他们有钱,又何必盯上兴泰坊?历来赏赐的金银财宝,早就被他们霍霍一空了。 “看来......是真的没有钱啊!怎的?你们难道还真想空手套白狼?夺了兴泰坊的股份?” “不......不!阿瞒,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只不过,兴泰坊来钱如此之快,这种重要的产业,决不能落在高子任手中,任其掌控,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你好,想要帮你守住曹氏的基业。” 完了!听到背后几位夏侯氏长辈的回答,曹洪、夏侯惇身子一颤,目光从曹操那阴沉的脸上垂落。 完了!完犊子! 想白嫖你就说想白嫖,干吗非要给自己找个由头?难道你不知道阿瞒究竟是什么性情? “子任如何,还轮不到你们这些蠢货来操心!!!” “你当某不知道你们往日里都干些什么吗?你当某真看不清你们为何要图谋兴泰坊的股份吗?” “除了想白嫖兴泰坊的分红满足你们的酒色之欲,好纵享声色犬马,还盯上纸轩之中的小娘了吧?” 轰!霎那间,无数道惊雷在一众曹氏、夏侯氏族人脑海中炸响,脸色瞬间苍白,斗大的汗水不断顺着脸颊下淌。 这一刻,没人赶去正视曹操的目光,就连曹洪、夏侯惇也默不作声的侧退了数步,压力太大......臊的扛不住啊。 “丞相,我们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咚咚......一时间,堂内诸多曹氏、夏侯氏的族人尽数跪在了地上,有的甚至挤出了几点眼泪。 “某待子任如国士,子任待某如明主!” “你们这群瞎了眼的蠢货,看看这是什么。” 曹操的怒火一时半会儿是消不下去了,在将案上的东西尽数砸到一众族人身上后,厉喝一声,从一侧的木盒中取出一封文书,甩在了曹洪脸上。 “这是子任拟定的契约!” “兴泰坊的股份,除了子桓、公达事先投了一部分,各自获得一成干股外,余下八成,一成给了兴泰坊的匠师作为分红,用来激励他们为兴泰坊效命,两成被子任单独划了出来,用于蒙学教育,用来补贴那些家境贫寒的蒙学生,余下五成......子任尽数给了我!!!” “子任他,可是一成都没留!” “我曹操,我曹氏的未来,那里需要你们这群蠢货来操心!!!” 骂了一通,或许感到还不够解气,曹操快步上前,给了曹洪、夏侯惇一人一脚,将两人踹翻在地。 “这......这怎么可能!高子任怎么能舍得?那可是价值上亿钱的产业啊!” “这高子任脑子绝对有坑,正常人谁会这样干?” “你他娘的才脑子有坑!!!” 面对叔伯辈的长辈,曹操也没有留情,同样一脚踹了上去。 直到那痛苦的呻吟声如声乐般响起,其余曹氏、夏侯氏的族人才彻底绷住了嘴。 “都滚,都给我滚!如果让我知道你们之中有谁再敢诋毁子任,再敢打兴泰坊的心思,小心我剁了你们。” “咳!阿瞒,你放心,不会的,不会的......” 说话间,两名夏侯氏族人架起刚刚被曹操踹翻的长辈,与其余夏侯氏、曹氏的族人一溜烟的逃出了丞相府,只剩下还未回过神来的曹洪、夏侯惇。 此刻,曹洪、夏侯惇心中浮现无尽的怨念,不停诅咒着他们那些血亲同族!这一手玩的高啊,将他们两个扔下来顶缸,这是不管他们的死活了。 “你们两个还杵在这里干什么?怎么?是对我刚刚的决定不满?想要翻了天不成?” “不!阿瞒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我管你们什么意思!身为军中宿将,不知道避嫌,反而和族中那些尸位素餐的老家伙混在一起,成何体统?” “都给某滚回去禁足!没有某的命令,你们敢出府门,先迈哪只腿,某就打断你们哪只腿!” “滚!!!” 直到滚出丞相府,曹洪、夏侯惇还是有些发懵,这算什么?鱼没吃到,反而惹了一身腥? “来人,去取笔墨来!” 见到曹洪、夏侯惇两人离去,曹操足足站了半盏茶的时间,方才压下了心中的火气,开口唤来了丞相府的刀笔小吏。 拿起笔墨,在高林草拟的契约上修改起来,将自己的五成干股改成了三成,另外两成......则给了高林。 第61章 大汉再造,家族振兴,当自我辈起! 时间如流水,转眼步入了五月底,随着时间的临近,许都城再次变的热闹起来。 而今的许都城中,上上下下,上到天子,王公权贵,下到寻常百姓、贩夫走卒,都在议论着一件事情,那就是......大汉军师将军、太学祭酒,有着诗圣之称的高林,所开办的蒙学,究竟能不能开办起来? 虽说场地有了,夫子的话,在高林从太学之中忽悠了一部分太学生,再加上曹操给予的支援,勉强一比二十的地步,可教育这东西,并不能用简单的术算来算。 要知道,按照不久前由高祭酒草拟、丞相府签发的《蒙生入学方案》中提到的讯息,蒙学将分为五年制,一至二年,主修语文、术算、道法,三至五年除了上述三课之外,尚要修习武课、科学、杂学! 虽不清楚这道法、科学究竟讲的是什么?不过,听上去到时挺有牌面的。 一级数科的话,以高祭酒现如今准备的夫子数量,只能说......很勉强。 此外!还有蒙生束修、外界传闻中高祭酒要为所有蒙生准备一套书籍的事情,这些都悬而未决,尚没有着落。 “高大人是个好人啊!愿意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出头,可是......这个世道......” 望着不远处,距离蒙学学院不足数十丈外,不知哪位贵人开设的盘口,不少路过的百姓叹息不止。 虽说高林有丞相府的支持,可真认为高林能够最终办成这件事的人,还是少数! 毕竟,那不是两百蒙生、三百蒙生,而是将近两三、三万之数的适龄蒙生,要牵扯的关系、人财物,远远超乎他们的想象。 “什么好人?你们这群废物在瞎称赞什么?” “那高林离经叛道,竟然想让你们这群废物骑到我们世家士族的头上?开什么玩笑?你们也配?” “即便是大汉鼎盛时期,诸位帝王也要依靠我世家士族来治理天下,他高子任何德何能?” 似乎听到了百姓的低语,刚刚从盘口走出的十数名世家士族子弟,仰着头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双眸如刀子一般,在一众平民百姓脸上一一划过。 面对世家士族这种权贵阶级,寻常的百姓、市井小民本就处于天然的弱势,此刻虽然被辱骂,心中虽有不甘,但却没一个人敢站出来反驳一句......生怕触怒到这些世家士族的子弟,遭受他们的报复打压。 “一群扶也扶不起来的废物!” “就算那高林成功开办的蒙学又能如何?就你们这群废物,莫说读上五年,就算是读上五十年,该是废物还是废物。” “你们这群人,不,你们的子子代代,都是卑贱的命,别想着有什么逆天改命的机会。” “就算......有个万一,有朝一日你们之中的后代有人占到了我世家士族的面前,那也只能给我们当狗,充其量不过是稍大一点的蚂蚁罢了。” “哈哈哈......卢兄,骂的痛快,骂的痛快啊!!!今日当浮一大白,当浮一大白啊!” “卢兄说的不错,这群人就是卑贱的命,世世代代,亘古难变!还有那高林,再过几日,就是他高子任堕落神坛之时,届时我要看着他灰溜溜的滚出许都!!!” 轻蔑的看着眼前这些吓的瑟瑟发抖的百姓,十余名世家士族子弟捧腹哈哈大笑起来。 这就是血脉,这就是权势地位带来的权柄! 任凭他们如何辱骂,如何欺辱,这些贱民都不敢反驳半句。 “卢翔,崔坤,李虏!你们在这里狗吠什么?” “高大人岂是你们这群庸才能够折辱的?” “卢陵?崔平!” 听着这突如其来的暴喝,卢翔一众世家士族子弟面色一变,下意识的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不过在看清来人之后,瞳孔顿时紧缩,只见从南湖书院结业的卢陵、崔平几人,正和数十名太学生联袂而来,气势滔滔,完全是想干掉他们。 “卢陵......你,你们想要干什么?”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不要乱来啊!” 眼见卢陵等人二话不说,直接将他们围了起来,卢祥、崔坤等人顿时吓的面色苍白,哪还有刚刚半分的嚣张? “卢陵,还有你崔平,你们已经被家族踢出了族谱,说到底你们现如今和这群贱民没什么区别,不要太嚣张了!” “嚣张?哈哈哈......” 嗤笑一声,卢陵等人没有点到为止的意思,纷纷大笑不止。 “卢翔!你们这群蠢货也有害怕的时候啊!嚣张?我等便是嚣张,便是狷狂了,你们又能奈我何???” “至于你们口中提到的族谱?你们当真以为有那么重要吗?” “范阳卢氏不要我!那某就自己造出一个家族,早晚有一天,我卢闻,还有我所创造的家族一定会超过范阳卢氏。” “你们这群井底之蛙,如何知晓某在认识军师将军、太学祭酒之后所认识的世界?” “哈哈哈......卢兄,豪气!!!” 听到卢陵道出心中的野望,崔平还有随行的数名同样被世家士族抛弃的弃子,神色一怔,继而变的务必疯狂。 “那崔某也定下一个目标,有生之年,重造崔氏,说什么也要压清河崔氏一头!” “某也是......” “疯了!疯了!你们都疯了!” “你们这群疯子,你们当真明白你们在说些什么吗?” 卢翔、崔坤等人是真的被吓住了!这何止是离经叛道啊?这群人分明是要倒反天罡,将祖宗的棺材盖给撬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冷静下来想一想,卢陵他们说的......为何那么让人躁动呢? 为何!为何他们心中还有种小小的期盼呢? “大汉再造,家族振兴,当自我辈起!” “诸位兄台,一起出手,先揍这些蠢货一顿,为高大人出气!” “欸!跑啊!” “等等,君子有言......他娘的,你别打我脸啊!小爷还要靠这张脸去吃软饭......” 随着卢陵、崔平等人动手,宽广的街道顿时乱做了一团,一时之间,不知有多少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思开始朝这里狂奔,甚至将赶来的巡城守卫都挤到了边缘。 第62章 被哄瘸了!活字印刷术! 卢陵、崔平一干人等之间的争斗,最终以卢翔十余名世家士族子弟的惨败而告终! 准确点来说,如果不是巡城守卫怕闹出人命,将事情彻底闹大,及时出手,卢翔等人,能不能活着还是两说。 不过,虽说制止了双方的争斗,可巡城都尉却没那个胆子依法办事,将卢陵、崔平、卢翔等数十名参与斗殴的全部羁押起来。 一方背后站的是世家士族!而另一方......站着的则是如今许都名气最盛的高林,高林背后又站着的是谁? 真扫了那位的颜面,恐怕他们所有人今天傍晚之前都要下了大狱。 “来人,将他们给我尽数送回府上!” “至于他们......全部送到军师将军、太学祭酒高大人的府上。” “其他人,都散了,都散了!再在这里影响秩序,小心本将军尽数将你们抓了,在大狱中关上几日。” 眼见巡城都尉要来真的,周围密密麻麻正瞧热闹的百姓顿时一哄而散。 高府!巡城都尉亲自押着卢陵、崔平等人来到了高林的府邸,在和高林攀谈了数句,心满意足的离开了高府。 “祭酒,是我等冲动了。” 正堂,望着一身锦衣的高林,卢陵、崔平一众人等面露不安,孟浪了啊! 刚才打的的确很爽,可是现在想想,他们虽然是在为这位出气,但同样也是在为这位树敌,为这位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怎么?都感到后怕了?” 了解了事件始末,高林轻笑一声,却没有训斥众人的想法。 这些人之中,除了卢陵、崔平少数几人,大多都是年不过二十左右的年轻人,年轻人如果畏手畏脚,没有半分血气,那他才要狠狠训斥一番。 “学生等人不怕,只是现在想想......担忧会给祭酒带来麻烦。” “不错!这才是我太学,我蒙学夫子们应该有的骨气!” “至于说麻烦,他们如果敢明着来找我的麻烦,也就不会在背后拿着平民百姓撒气了。” 抿着侍女端来的茶水,高林目光幽然,似带着几分不屑。 “今天的事,尔等做的不错,莫要担心世家士族的报复。” “事情闹的再大,自有我来顶,我顶不住,尚有丞相去顶,若丞相顶不住,尚有数十万曹氏虎贲!天,塌不下来。” “好!好!哈哈哈......子任这话,深得我意。” 就在高林意气风发,在卢陵等人面前装逼的间隙,一道浑厚的笑声从府门远远传来,紧接着只见曹操带着许褚、荀攸、曹丕快步走了进来。 “丞相?!!” 看着曹操,卢陵、崔平等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让曹操亲自登门,这是何等的殊荣? “真的是丞相!” “我等拜见丞相!!!” “起来,都起来。” 眼见曹操径直走来,高林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的逼还有到高潮就被曹操喧宾夺主了,关键他还不得不将屁股下的位置给腾出来。 “丞相请坐,来人,再请四盏新茶来。” “子任,你可不厚道啊!这往兴泰坊一躲,就是半月之久,好不容易回来,也不派人去丞相府知会我一声。” “怎么?是没将某放在心里?” 听到曹操与高林之间的调笑,卢陵、崔平一个个瞪大了双眼。 等等!他们听到了什么?这是主公与臣下之间能够说的话吗? 丞相,究竟对高祭酒宠信到了何种地步? 还有!一侧二公子不断的点头是什么意思? “咳......丞相说笑了,那怎么会!下臣可是一直将丞相放在心中,并视为精神支柱,不断砥砺前行。” “您瞧,这不是碰到事了吗?若丞相再晚半个时辰动身,下臣就已经到丞相府了。” 干笑了两声,高林斜了一眼曹丕,这次回城,他所图的就是在蒙学开学之前过几天清闲日子,和府上的小娘们好好享受一下多人世界。 因而在回城之前,刻意乔装打扮了一番......这绝对是曹丕通过兴泰坊得知了他回城的消息,然后在第一时间透露给了曹操。 啧!真不愧是血脉至亲! “当真?” 抹着胡须,曹操眸中带着几分怀疑。 “自然当真!真的不能再真了。” “那就好!” 得到高林肯定的答复,曹操满意的笑出了声,他又不图高林的身子,图的不就是一个态度。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是叫卢陵、崔平......对吧?” 在高林身上得到了满足后,曹操也将视线放在了崔平几人还有一众太学生身上。 “丞相还记得我们?” 被曹操叫上名字,此刻顿时躁动了起来,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涨红。 历朝历代,那些站在权利顶点的不常常提到一句:简在帝心。 如今的曹操,不久差个名吗? 他们几个,这个简在帝心也没什么区别。 “本相怎么会忘?直到今日,本相尚且记得你们在南湖书院结业考试时的表现!” “今天的事情你们做的不错,没有给子任丢脸!” 卢陵、崔平这些小人物,他怎么会记得?之所以知晓,还是因为今天卢陵、崔平等人闹出的事情太大,那些风声在第一时间传到了他的耳中。 “日后蒙学开课,好好教书育人,莫要辜负了子任,还有本相的期待。” “请丞相放心,我等一定会竭尽所能,绝不会辜负丞相和祭酒厚望!” 卢陵、崔平等人的道行,还是太浅了些,区区三言两语,便被曹操哄得仿佛打了鸡血那般亢奋,精神抖擞的离开了高府。 “子任!眼下也没外人,是时候给我们交个底了吧?” “你这次突然回来,是不是先前你所描绘的活字印刷术已经搞出来了?” 没了旁人在侧,几人也郑重了许多,无论是曹操,还是荀攸、曹丕都死死的盯着高林,期望有奇迹发生。 “丞相......知我也!” “来人,去将我书房案上的书籍取来,让丞相一观!” 挑了挑眉,高林朝着门外吩咐了一声,也不多说,转身坐在了一侧。 第63章 传世瑰宝!曹操:给我梭哈! 许都,高府! 随着软装的书籍入手,整个大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只有那时不时响起的翻页声,诉说着活人的气息。 望着曹操、荀攸、曹丕三人,那惊骇的神色,高林嘴角一挑,却没有打断三人,只是稳稳的坐在位上,静静地等待着。 这一等,便是足足半个时辰......直到三人将六本书籍来来回回全部翻了一遍,才陡然抬头,双目炙热的死死盯着高林。 “子任?这就是你用活字印刷术刊印的书籍?” 书籍中字体如一、整洁有序的文字,至今犹如无数萤火在曹操脑海中闪烁,上前一步,曹操死死的拽住高林的右手,生怕高林说出个不字来。 “那是自然!等等......丞相,你捏疼我了。” 哪怕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高林也没拔掉曹操那犹如铁钳般的双手,谁知道曹操这种小矮子,哪来的那么大的气力? “子任,以兴泰坊如今的规模,一天能刊印多少本这样的书籍?” 还不等高林喘口气,荀攸又上前一步,抓住了高林的左右,将高林架在了中央。 “喂!别贴那么近啊!我告诉,告诉你还行?” “按兴泰坊现如今的规模,纸张、人力全部供应的话,一天大概能刊印七千到九千本左右......” “什么?竟然那么快?” 听到高林的话,曹操、荀攸、曹丕三人皆尽失声,直到察觉到高林那痛苦的表情,才缓缓回过神来。 “对不起,子任,我们的意思不是说你太快了,而是这刊印的效率。” 快?你全家都快?特别是你这种喜爱人妻的混蛋,次次不到五秒! 这种愤恨的话,高林也只能在心中骂骂了。 毕竟这种事情涉及到了男人的尊严,他敢在这方面扫了曹操的面子,那曹操就敢让他这辈子都举不起来...... “子任,此书当为传世瑰宝!!!” “某总算知道,为何你在面对世家士族时如此的有底气,说......你是不是早有准备,早就算到了这一天?” “对了,这种书籍,若以正常价格贩卖,一本大约需要多少钱?” 亢奋到顶点的刹那,荀攸好似想到了什么,一时间抓住高林左手的双手愈发的用力。 “算上各种成本,人工,外加运输、销售,还有预估的利润空间,综合下来约在两百钱到三百左右。” “小钱?” “当然是小钱,不然还是什么?” 见到三人的眼神逐渐变的狂热,高林忽然反应过来,想差的不是荀攸,而是他。 这种划时代的东西,在荀攸、曹操等人眼中,即便是卖上万钱,恐怕也是合理的。 “两百钱到三百小钱就能买上一本!哈哈哈......” “子任,某曹孟德今世能有你相助,是某一生最大的幸运。” 以曹操的眼界,又其会看不到高林的布局。 开办蒙学,只是挑动世家士族神经,打破固有教育体系壁垒的第一步,活字印刷术刊印的廉价书籍,才是真正的杀器,挥向世家士族,用来锁定胜局的关键所在。 此物一出,那些束之高阁、价格昂贵的教育资源不再为世家士族阶层所垄断,除非他们造反,将这个天下推到重来,否则......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平民、寒门子弟冒出头,逐步挤占世家士族之人所占据的官位、权柄、利益。 可是,那些世家士族高层,真的有破釜沉舟,重造天下的勇气吗? “咳,丞相言重了,能有丞相这般英明神武的主公,才是下臣的幸运。” 虽说有些吐槽的意味,高林还是昧着良心拍了两句马屁。 “对了,子任,这些书籍可是你亲自编撰的?” “区区蒙生,连字都认不全,这个时候让他们接触术算、杂学,还有你所编撰的道法、科学是不是太早了些?” 想想自己七八岁的年龄,再瞄了瞄手中的书籍,曹操有种莫名的心虚!那时的他大多数时日都在偷鸡摸狗,连论语都没读完一遍,若当时那个年龄遇到高林所编撰的这六本书,毫无疑问,他绝对会疯的。 “早?” “不早!一点都不早。” 摇了摇头,高林清楚曹操在担忧些什么。 “我所编撰的这六本书籍,里面的内容都是从浅入深,都是为了给他们打基础,真正难的还在后面。” “罢了......蒙学的事情,既然由你负责,我也就不操什么闲心了。” “总之,子任!想到什么就放手去干,天塌了,自有我曹操给你顶着!只要我曹操还活着,就没人敢动你。” 几人这一聊,便到了中午时分,眼见高林没有将他们留下吃饭的意思,曹操、曹丕、荀攸、许褚四人只得“恶狠狠”的吐槽了两句铁公鸡,离开了高府。 “子桓!” “嗯?父亲!” 看着脚步一顿突然转身的曹操,曹丕身子一滞,险些撞了上去。 “不知父亲有何吩咐?” “某听说,城中新开了不少盘口,在赌子任能不能将蒙学成功开起来?可有此事!” “这......的确有这种事情!” 回答的同时,曹丕暗中提高了警惕,心中盘算着是不是他私下里下注的事情被发现了? 说到底,他毕竟是丞相府的二公子,丞相府年轻一代最大的牌面,这种事情若是传出去......确实会折辱丞相府的脸面。 “父亲,我......” “好!好啊!” 就在曹丕犹豫了片刻,打算和曹操摊牌,准备挨上一顿臭骂的时候,只见曹操再次开口。 “这群蠢货自己找死,那也就怨不得他人了。” “有活字印刷术在,开办蒙学之事已成定局!子桓,等会儿你去相府支一千万钱来,全部给我押上去。” “这盘口的钱,不赚白不赚,简直和白捡的没有区别!” 瞧着曹操那兴致高昂的模样,曹丕、荀攸的嘴角仿佛失去了控制,不停的抽动着。 若丞相赌钱的事情传出去,只怕整个朝堂,整个天下都会震动吧? 第64章 开学了!诸位,随我一行!!! “伢子,还不快起来?今天是蒙学开学的第一天,若是去晚了,惹得夫子不高兴,小心将你开除蒙学。” 城东,破败的小院之内,炊烟袅袅,一名三十左右的妇人将睡得正香的稚童从床上拽了下来。 “娘!轻点,轻点啊,别揪我耳朵,我这就起来!” 说话间,伢子迅速挣脱了妇人的手,穿上了麻衣,攥着半块窝头就要往院外冲去。 “伢子,等等我......” 望着前方消失的瘦小身影,妇人苦笑一声,旋即摇了摇头快步追了上去......目光所及,只见周围邻里,有的母子同行,有的父子同行......握着蒙学学院的入学文书朝着标注的蒙学学院走去。 眼下所发生的一切,于许都城内城外而言,此刻都不过是一个缩影。 不提报名蒙学的两万两千适龄蒙生,单是随行的父母长辈都不下数万人,再加上那些看热闹的,于城中流动的人口,绝不下十万之众。 好在二十座蒙学学院都是经过高林、荀攸等人多番推敲,参照了布局、人口密度、交通种种因素,到未显得太过拥堵。 丞相府! 虽说时辰尚早,但丞相府正堂已经站满了不少身影,荀攸、荀彧、贾诩、程昱、满宠、刘晔、许褚......甚至就连被禁足的曹洪、夏侯惇都在今天被放了出来。 至于为什么聚集在此?目的很简单,那就是去给高林镇场子,同时......去瞧一瞧那些世家士族、王宫权贵彻底失败后的嘴脸。 “丞相到!!!” 小吏的高呼,让众人自觉分开两列,让出了一条道来,只见不远处,曹操一袭华衣,身后跟着曹植、曹丕,甚至就连曹节等一众女眷,都被叫了出来。 “吾等拜见丞相!!!” “丞相,我曹氏一方但凡在许都城内的重臣尽数在此,还请丞相明示。” “嗯!诸位辛苦了。” 微微点头,曹操目光一转,看向了许褚。 “仲康,子任去了那座蒙学学院?还有城中的那些世家士族高层,以及朝堂的王宫权贵,诸如不其侯等人,又去了何处?” “主公,子任先生去了一号学院,那些世家士族、王宫权贵,似乎早就知晓子任先生会去一号学院,俱已动身赶往一号学院。” “丞相,那些世家士族、王公权贵只怕不会轻易错过这个打压高祭酒的机会,要不要先派人去知会一声?让高祭酒暂避一二?” 即便在场众人都算的上是曹操的心腹之臣,从陈留之时便一同奋战至今的生死之交,但知晓高林底牌的,依旧是那极少数的几人。 听到那些世家士族、王宫权贵要找高林的麻烦,荀彧眉头微蹙,缓缓开口道。 按眼前这位对高林的宠爱,如果那群人真将高林逼上绝路,这许都城......势必会再兴起一场血雨腥风!届时,又不知有多少人要因此殒命。 相权之与皇权,之与世家士族之间的斗争,将会愈发的惨烈! 天下一统的夙愿,也将被无限期的推迟。 “呵呵,文若,你可太小瞧子任了。” “子任,又岂是他们想压就能压得住的?待会你且瞪大眼睛,一定会让汝大吃一惊的。” “来人,备马!” “至于诸位,今日就随曹某去看看热闹。” ...... 作为许都城内二十座蒙生学院最大的一座学院,一号学院外早已是人山人海,如果不是有巡城的甲士维持秩序,恐怕早已乱作一团,彻底堵死了南北街道。 临街的阁楼上,数名世家高层依窗而立,戏虐的目光从蒙院外的百姓......特别是那些平民出身的蒙生身上扫过。 “不得不说,那高林还是有几分能耐的,且不说他究竟能不能完成之前的许诺,为每一个蒙生都免费提供一套书籍,单单是今日闹出的场面,都足以让某高看他一眼了。” “有本事又如何?” “卢兄,你该不会是惜才了吧?这天下间有才能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他高林一个。” “要怪,就怪他自己,站错了队,跟错了人......今天说什么也要将他整的名誉扫地,灰溜溜的滚出许都,滚回他那临戎小城。” 一侧,一名锦衣男子,目光幽然,似有道道杀机萦绕。 如果不是顾虑曹操,害怕跳出规则之后给了曹操动用武力的机会,此人只怕早就用了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来。 “煌煌大势,高林此举犹如螳臂挡车,就算他有几分才学,那又如何?” “仅凭兴泰坊区区数百名匠师,还能造出数万本书籍来?” “等会儿等到高林颜面尽失,范某高低要上前损他两句,好好泄一泄心中的火气。” 在众多世家士族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等着看高林出丑的同时,以不其侯伏典为核心的汉室一脉的文臣、王宫权贵,同样聚在了一起,在挑了处视野开阔的位置后,静静等待着大戏的开幕。 蒙院内! 高林立于台阶之上,下方则是近百名夫子,年长的,约有五六十,年轻的,看上去面白须净,充其量也就是二十上下。 不过此刻,无论是那些老夫子,还是刚刚走马上任的新夫子们,都面露忐忑,似有着说不出的紧张。 他们都明白,今日之蒙院开学,与他们之前所经历的,截然不同! 且不说关注度,单是他们所教授蒙学的数量,和以往经历的都不在一个量级之上。 以往之私塾!或家族中的蒙课!多则不过十数,少则不过数人,可是如今...... “你们在紧张?” 高林温和的声音淡淡传来,仿佛带着某种魔力抚平着众人的心绪。 “祭酒!我等怕......会让您失望。” 迎着高林的目光,不少人面带愧色,生怕做的不好。 “失望?” “知道吗?当我们站在这的这一刻,我们就已经超过了历代圣贤,我们正在做的是历朝历代都未完成过的伟业......” “抬起你们的头,莫要让你们的学生看到你们怯懦的样子!” “诸位,随我一行!!!去为我华夏开辟一个新的时代!” 第65章 即将到来的高潮!饵料! “门开了,夫子们出来了!!!” 随着咔嚓一声,厚重的院在数千道目光的注视下轰然打开,只见诸位夫子一袭制式青衫,紧紧的跟在高林身后迈步而出。 “是祭酒大人!没想到竟然是祭酒大人亲至。” 或许那些世家士族,以及许都城中的王公权贵将高林恨的要死,可是对于许都城内的百姓而言,对于高林......只有感激、尊崇。 若果不是高林出现,他们的后代,子子孙孙,也将与他们一般,永远都处于阶层的最下游。 “高林果然在这里!” “事到如今尚如此高调!高子任已有取死之道。” 望着被上百名夫子拥簇在中间的高林,远处......不少世家士族高层,还有抱着同样心思前来的王公权贵们,目光闪烁,透着一股子寒意。 “祭酒......” “小民拜见祭酒,见过诸位夫子。” 随着高林等人走到前方,四周顿时响起山呼海啸的轰鸣,不止那些稚童,连同随行的父母长辈,都铆足了气力,想要吸引高林乃至诸位夫子的注意。 “诸位,诸位!且静一静。” “今天是蒙学开院的第一天,我等和高祭酒都知晓诸位的心情。” “不过,一切还是要按规矩、按流程来,还请诸位让自己家的稚儿拿着入学文书到诸位夫子这里报道,尽快入学......” 以高林如今的身份地位,这种喊唱买吆喝的事情,自然轮不到他来做,仅仅是一个眼神,便有数名夫子走出。 “夫子说的对,赶快让孩子入学才是正事......” “虎子,拿好你的入学文书,快去找夫子报道,你给老子记住了,这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若是不好好学,惹的夫子生气,小心老子打断你的腿。” “六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抢个位置,也好让夫子认识你......” 人群之中,有稚子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老娘一脚踹到了前面。 “哈哈哈......能在这战乱时期,得见如此盛景,足为平生啊!!!” 就在一切紧张有序的进行,诸位夫子拿着入学文书确认蒙学身份时,有数道身影越过人流,面带戏谑的出现在了高林以及诸位夫子身前。 “诸位要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替这两万多名蒙生,还有他们的父母向高祭酒讨个说法!讨个公道!” “说法?什么说法?这几个傻子在干什么呢?” “天杀,不要耽误我家娃儿入学啊!” 就在这几位世家士族推出来的旗子,意气风发的想要打高林脸时,四周的百姓却炸开了锅,各种问候全部对几人的祖宗用了一遍。 “贱民!贱民!你们这群贱民懂什么?小爷是在帮你们......都给我闭嘴,闭嘴!” 听懂百姓口中飙出的粗鲁言语,几名棋子的脸色顿时变的铁青无比,双目喷火,恨不得将在场的平民百姓尽数杀绝。 “呵呵......本相倒要看看,究竟是那个不开眼的,敢在今日找子任要个说法。” 马蹄阵阵,战马嘶鸣!一道冰冷、低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当众人回眸望去的刹那,身子一滞,无论是两侧百姓,还是出来闹事的几人,都骇然的低下了头。 在那视野尽头!曹操,还有曹氏阵营的诸多大人物,正在数百虎卫的拥簇下裹挟着滔天杀意逼近。 “丞......丞相!” “怎么?刚刚那股子嚣张气焰呢?怎么见了本相,连说话都开始打颤了,莫非......在你心中,本相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恶鬼不成?” “不!不,丞相,不是的......小的从来都没这样想过。” 咚!一个,紧接着全部,仅仅一个眨眼的功夫,几人就被曹操那骇人的气魄吓破了胆,如狗一般跪在了地上。 “来人,这几人刻意扰乱蒙学之事,背后必定有人指使,将他们拖入大狱查个清楚。” “告诉狱丞,只要不打死,想用什么手段......都可以!” “诺!” 得到曹操的指令,十数名虎卫顿时冲到了前方,不顾几人的哀嚎,拖着几人便要离去。 “不,丞相,丞相饶命啊!” “是我们不对,是我们被鬼迷了心窍,我们不该来找高祭酒的麻烦的。” “丞相!饶命啊!我们不想死。” “就当我们是狗,放过我们......高祭酒,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帮我们说说,饶了我们这次!” “为了高林,曹孟德今日竟然搞出了那么大的阵仗!这是铁了心要为高林出头啊!” 凝视着前方的动静,阁楼上不少世家士族、王公权贵面色阴郁,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 “怎么?莫非郭兄怕了?” “怕?开什么玩笑,莫说曹操没站到我的面前,就算站到我的面前?就算我真犯了什么错,曹操还敢杀了我不成?” “呵呵......我也就说说,郭兄血脉尊崇,背后有整个郭氏,曹操自然不敢对郭兄做什么。” “不过,某突然想到了一点,曹操越是如此,不就越证明了那件事吗?” 阴影之下,有人低语,犹如蛇蝎,跟人一种毛骨悚然的寒意。 “那件事?这个时候就别卖关子了。” “嘿!就是高林根本就没有准备书籍!正因为如此,他才将曹孟德请了过来,想凭借曹孟德的权势,将这件事情压下去。” “你们说,如果将这件事情挑开,掀起舆论,能不能将曹操也拖下水?” 一时间,众人双眸一亮,带着几分难以抑制的躁动。 “如果能借助这件事情,将曹孟德也拉下水,倒是个难得的机会。” “只要我等将声势造的够大,曹操必失民心,甚至会调和如今朝堂的局势,让天子占据主动......” “那几个蠢货指望不上了!再派些棋子上去,也都是同样的结果。” “诸位,轮到我们亲自上场了!” “为了我等世家士族的未来,也是为了天子,为了大汉的未来。” 第66章 罢黜高林之官位,赶出许都! “丞相,且慢!” 就在虎卫将那几人快要拖下去的刹那,一道道清朗的声音传来,只见清河崔氏、范阳卢氏、太原李氏、冀州......以及以不其侯伏典为首的权贵们,越过人群,来到了曹操、高林、曹丕等人身前。 “是世家的人,还有那几位......我见过,他们都是侯爵,这群大人物今日怎么也来了这里?” 伏典、卢闻一众的出现,顿时掀起了不少人的注目,抛开皇宫的那位不谈,这许都城中有权有势的大人物,至少来了半数了吧? “咳!公子,来者不善,我们还是往后站站的好。” 一侧,杨修小步走到曹植面前附耳低语,以他的才智、身份,又岂会不知这些世家士族的高层、王公权贵的显赫之辈想要干些什么? 不过,就算知道又能如何?即便聪慧如他,想破脑袋也没想到能够破局的妙策。 高林也好,丞相也罢!这次的跟头是栽定了! “嗯!” 淡淡的应了一声,曹植瞥了一眼曹丕,缓缓往后退了几步。 “怎么?不其侯、荆侯......诸位有话要说?” 望着逐渐汇聚的数百道身影,曹操嘴角缓缓上挑,鱼儿上钩了。 “丞相勿怪,我等只是碰巧路过这里,看到刚刚发生的一幕,想要说句公道话而已。” 高林的视线从众人身上扫过,定格在了刚刚开口的老者身上,老者锦绣罗衫、气度不凡,怎么看都是世家之中的大人物。 “那确实好巧啊!” “三五结伴倒也罢了,这三五百之众,可不是说凑在一起,就能凑在一起的。” 冷笑一声,高林毫不掩饰脸上的讥讽,丝毫没有给前来的世家士族、王公权贵留点脸面的打算。 “高祭酒,你的火气未免也太大了些!怎么?难道高祭酒是做了什么亏心的事情,害怕被他们几人点破不成?” “丞相,黄族老说的不错,身为朝廷忠良,自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们说句公道话,也在情理之中......” 见到高林面色发暗,不少世家士族高层心中愈发的欣喜,高林越是方寸大乱,那就越证明他们布的局没有白费。 “哼!” “不知诸位想说什么?你们认为的公道,又是什么?” “丞相!丞相!我们只是想问问高祭酒,为何当日给百姓许诺的......但凡入学的蒙生人手一套书籍,为何至今不见踪影?” “丞相,我等行事全凭一身肝胆,真不是在刻意找事啊?还请丞相明鉴!!!” 见到自己家的主子前来,那数名棋子顿时有了底气,转身跪倒在地,雨泪俱下,声音悲怆,颇有一种为了大义慷慨赴死的悲壮。 “书籍?” “我想起来了,我之前是听到有人这么说。” “如果要买的话,一套书籍恐怕是要花上不少钱的,如果祭酒他......” “你们在说些什么?高祭酒推动开办蒙学学院,能让我们这种平民百姓家的娃儿上的起学,已经是我们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怎么能将书籍的事情再推倒祭酒头上?” “大不了我们就少吃点,就算是攒,也要将娃儿购买书籍的费用攒出来。” 听着四周渐渐响起的低语,有上了年纪的老者敲着拐杖,为高林发话。 人虽然盲目!但同样有着将心比心之人! 相比城内城外诸多私塾开出的价码,蒙生入学所支付的费用,简直低到廉价。 这也是为何,在蒙学创办的消息传开之后,城内百姓虽有疑窦,但依旧扎堆不顾一切的将自家稚子送来的原因。 “七爷,我们也知道高祭酒为了开办蒙学付出了很多,可是......我们家的情况您也知道,孩他爹老早的战死,就剩下我一个妇道人家耕田织布养活孩子和两位长辈,我实在是挤不出来啊......呜呜!” 一人哭!百人哭!自黄巾之乱始,有太多的男儿战死沙场,余下的,能活着都已经是万幸。 听着那压抑的抽泣,伏典、卢闻等人面露喜色,似有着说不出的得意,而曹操、高林一干曹氏众人则略显沉默,尤其是曹操,不知为何,眼中的冷意一瞬间消散一空,有的......只是说不出的沉重。 “丞相,这些都是百姓的心声,还请丞相、高祭酒履行承诺,莫要失信于民,让他们空欢喜一场,乃至背上更重的负担。” 眼见火候到了,伏典、卢闻......随行的王公权贵、世家士族高层,还有混在在人群之中的暗子齐齐高呼,一时间,声如滚雷,近乎震动了半个许都。 “好、好......” 曹操目光再次变的深冷,就连语气中都带着几分寒意,随行的虎卫更是在刹那间握紧了刀柄,做好了武力镇压的准备。 “丞相,万不可乱来啊!” “今日聚集于此的百姓不知几何,若是强行使用武力,只会随了他们的愿,使得丞相民心尽失。” 察觉到身后诸如许褚、曹洪、夏侯惇身上散发出的杀意,荀彧面色一变,快步来到了曹操身前。 “文若,我知道!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拍了拍荀彧的肩膀,曹操并未在继续多说,而是径直走向了伏典等人。 不过,可笑的是,每当曹操迈出一步,伏典、卢闻等人都会下意识的后退一小步。 “你们说,某和高祭酒如若......不履行承诺,尔等又当如何?” “这......” 感受着曹操身上传来的摄人气魄,就连世家士族之中的一些老狐狸都为之胆寒,下意识的目光瞟向了伏典以及几位世家高层身上。 也只有这几位,背景足够,能够硬刚曹操了! “不是我等要如何!而是这许都万民,这天下万民。” “我等只请丞相给一个公道!” “若是不能,便彻查此事,罢免蒙学,以免为许都万民增添负担;罢黜高林之官位,将罪魁祸首高林......赶出许都!!!” 第67章 你能做到,某愿吃屎!某送女儿! “罢免蒙学,将高林赶出许都!!!” 一时间,聚集在院前的世家士族、王公权贵以及诸多暗子,再次齐声高呼,滚滚音浪不断朝着四周扩散,似有种冲天的怒火。 “将高林赶出许都......” 在诸多世家士族的鼓噪下,一些百姓纷纷“醒悟”,面带悲愤,同样加入了到了声讨高林的队伍之中。 “哈哈哈......好!好!真是好的很!” “本相没有找你们算账,你们反而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跳出来......” 曹操怒极而笑,衣袖狂阵,目光如刀,枭雄之姿显露无疑。 “主公!” 一侧,荀彧还想再劝,却被荀攸死死拽住,拖到了后面。 “文若,莫要再多言了,主公此刻正在气头上,谁也劝不住的。” “这些人是铁了心要将子任撵出许都,他们与主公、于我等之间,根本不存在丝毫缓和的余地。” “大势难逆,不如让高祭酒暂时离开许都,等到风波过去,再回来如何?” 一道略带迟疑的声音传来,只见曹植面带犹豫的插口道......不过,还不待荀攸、荀彧有所反映,就有上百道冷漠的眼光投视而来,其中不乏曹氏阵营的文武重臣,当然更多的还是蒙学学院的诸位夫子。 曹植又如何?丞相府三公子又如何? 就算你才气再高,地位再尊崇,只要站在高祭酒的对面,就不值得尊敬! “丞相!你听到了吗?这是我大汉子民的心声啊!” “还请丞相顺应民意,莫要逆天而行!!!” 啧! 望着前沿数位壮烈慷慨,近乎将吐沫星子喷到曹操脸上的数名大儒,高林咂了咂嘴。 这几个老登,若是放到前世去混迹娱乐圈的话,单凭这种演技,高低也要混个影帝当当。 “诸位一上来就说某完不成先前的允诺,要讨个公道?揪着某和丞相不放!” “在尚未搞清楚事实之前便说出这些悖逆之言,是不是太武断了些?” “武断???” “哈哈哈......高子任,你不就是会做几首诗?文不能治世安民,武不能安邦定国,你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那些愚民吹捧你,只不过是因为见识短浅,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区区一个黄口小儿,侥幸登的大雅之堂,本应该低头做人,你这边处处狷狂,到处惹是生非,有今日之下场,也怨不得他人。” 面对高林,诸多世家士族、王公权贵可远比面对曹操时要放的更开,各种侮辱性的词语,各种帽子,也不管适不适合,纷纷往高林头上扣。 “看来,是没得谈了!” 冷笑一声,高林的脸色顿时阴了下来,手里常常握着的折扇也不知何时扔到了一边,双手握的咯吱作响。 “谈?” “除非你高林跪下来,向我等,向我等身后的万民磕上一百个响头,再说谈与不谈。” “否则,你就从哪来,滚回哪里去!许都......天子之城,容不下你这种沽名钓誉的奸佞之臣!” “对!滚出许都,滚出许都......” 肆虐的咆哮,在曹氏阵营众人铁青的神色中,足足过了半刻钟方才平息。 “哈哈哈......秒啊!妙啊!” “我大汉朝,天子近身,有诸位这些肱骨,当真是妙不可言!” “高子任,你又在发什么神经?死到临头,还敢如此狷狂。” 看着狷笑不止的高林,伏典、卢闻一众人等气的面色发青,这个混蛋,真的以为有曹操撑腰就可以不把他们放在眼中吗? “诸位,某若完成先前的许诺,拿出足够数量的书籍,诸位该当如何?如何赔偿对某、对丞相造成的名誉损失和心理创伤?” 收敛了面上的笑容,高林上前一步,身体恰到好处的露出了一丝破绽,让伏典、卢闻等人认定高林此刻在故布迷阵、虚张声势,想要诈乎他们。 “哈哈哈......高子任,你又在玩弄心思,你当真以为你能吓的住我们?” “如若你能拿出......不,呵呵,是变出足够数量的书籍来,某愿吃屎!” 有七十岁大儒震袖上前,一脸决然! “某也愿,算我一个!” “带我一个!!!” “若高祭酒真能做到,某愿掏出一千万钱用于赔偿对某、对丞相造成的名誉损失和心理创伤,如何?” “某虽家财不丰,却愿意拿出五百万钱来!” “某原出百金......” “某有鸡蛋大小的夜明珠一颗,赠与你又何妨?” “某在许都郊外有一座五十亩的园子,若是高祭酒能够做到,便送与你。” “某膝下有一小女,年芳二八,身姿曼妙,听说高祭酒是色中饿鬼,若是高祭酒能够做到,某今夜就将小女送到你的府上,任你怜惜......” “哈哈哈......司中丞,豪气!高祭酒,某最近新纳了一方妾室,还未开苞,若是高祭酒完成许诺,赠与你又何妨???” “高林!若你能够做到,某就辞了官位,从此不再踏入许都半步!” “高丽,若是你能做到,某拜你为义父又有何妨?从此日日请安,夜夜为你祈福。” ...... 听到一众世家士族、王公权贵的“讥讽”,站在最后排的曹节,面色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苍白起来。 高林身边的女人已经够多了,若是这些人在将自己的女儿、妻妾送去......她日后若是与高林在一起,岂不是半月乃至数十日才能轮到一次? 都是好人啊! 扫视众人,高林面如冬水,但心中却早已笑开了花。 这些蠢货,虽然蠢了些,但的的确确都是好人啊! 即给他送园子、送钱、送珍宝不说,甚至就连亲生女儿还有刚纳的小妾都送了。 天予而不取,必遭天谴! 他高林说什么也要全盘接收了。 “还望丞相做个见证!” “有本相在,谁若不遵循诺言,本相必诛其三族!” 第68章 惊呆了所有人!你全家都是人妖! 望着依旧在死鸭子嘴硬,不见棺材不落泪,还想继续咋呼他们的曹操、高林,诸多世家士族高层、王公权贵这些身份显赫之辈,再次怒了,声讨之声震动天地。 “也罢,既然诸位上赶着要赠送东西于我,那高某就愧领了!” “不过,还请诸位记得此刻,诸位之所言,所怒!这一切......都是诸位自找的。” 扫视左右,高林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枚响箭对天而鸣,刹那间刺耳的轰鸣,在许都上空传开。 “高林,你想干什么?莫不是想尽数坑杀我等不成???” 眼见高林放出信号,伏典、卢闻等人吓了一跳,接连往后退去。 不怕猛的,就怕昏的,谁知道曹操、高林会不会昏了头,直接来一波武力镇压,血洗了这上万人? “诸位放心,高某是个读书人,不会动用武力。” 轻笑一声,高林背手而立,只是静静地望着前方。 看着高林此刻一副柔弱书生的模样,许褚、贾诩、荀攸、曹丕乃至于曹操,都止不住的抽动着面皮。 你高林或许算的上是个读书人,可是在你手上的人多了去了! 艮艮朔方,死在你高林手中的草原人怎也要数以万计。 咯吱...... 陡然间,远处的街道响起道道车轮压面的声音,循声往前,只见数十辆马车在数百名甲士的护卫下,穿过人群,来到了学院前方,停在了距离众人不足数丈的位置。 “丞相,高祭酒,书籍业已送到,特来交令!” “是书籍!” “莫非高祭酒早已准备了足够多的书籍?” 人群之中,有不少百姓暗自低语,望着马车上那一摞摞崭新的书籍,伏典、卢闻等人的神色瞬间变的紧张起来。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能!” “哪怕有曹操相助,调动了曹氏所有的力量,高林也绝不能在短短时间内凑出如此多的书籍来。” “而且,那闹出的动静,绝不可能瞒过我等的眼睛。” “对了!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这些书籍,其实只是高林在故布迷阵,一切都是徒有其表,某敢拿我全家上下老小的性命担保,这些书籍之中,都是些白纸......” “是极,某也觉得,范兄猜的不错!那种事情,怎么可能?这只不过是高林准备的障眼法,想要继续诈乎我等。” “高子任,你当真以为你这小儿手段,能蒙骗的了我等???” “你若是有那个底气,就撤去甲士,让我等......还有这数千百姓看一看你所准备的书籍。” “没错!高子任,你有这个胆子吗?” 在数名世家老者的撺掇下,人群之中再次爆发出巨大的喧哗,看向高林......连带着曹操的目光都多了几分质疑。 “这有何难,既然你们想看,就让你们看个够。” 冷笑一声,高林挥了挥手,那数百甲士瞬间退到一侧,留出了足够的空间来。 “高林,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知悔改!也罢,今天我等就当真天下人的面,撕掉你那张虚伪的面具。” “诸位,且随我一观!” 说话间,数位大儒面对讥讽,率先迈步而出,见到有人现行,左右诸多世家士族高层、乃至伏典这种身份显赫的王公权贵,同样紧跟着朝着马车走去。 “走,我们也去瞧瞧。” 见到数百世家士族高层、诸多王公权贵齐动,围在外围的百姓有胆子大的已经往车队后方走去。 “外表做工到是精美,还特意用了针线封装......就让老夫看看,这里面究竟写了什么。” 近乎在同一时间,有数百人拿起了高林所着的书本,打卡的刹那,一道耀眼的白光近乎闪瞎了所有人的眼睛。 只见书本内部两百余纸张,用的全部都是兴泰坊新造的新纸,剪裁的尺寸适中,当然......这不是最让人惊骇的,最让众人惊骇的是这些纸张之上所有的文字,字迹清晰有序,近乎是用同一个模具雕刻出来的,简直一模一样。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不信,老夫不信,他高子任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能在短短时间内弄出这般字迹工整的书籍来?” “会不会只有这上面的有字?下面的都是白本?” 就在伏典等人失态大吼大叫的时候,卢闻眉头紧锁,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 “对,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诸位,我们往下翻,往下翻!” 嘶吼的同时,数百人齐动,开始一本一本的翻看,只不过,每翻看一本,众人的心思就愈发的低沉。 一本,两本!十本!百本! 所有的书籍都工整有序,还是同一类...... “原来,那高林早已胜券在握,早就做好了准备。” “这样说,那我们刚刚的行为,在高林,在曹操眼中,岂不是就如同跳梁小丑那般?” “该死!该死!那高林竟敢如此戏耍我等???” 此刻被气昏了头大的世家士族高层,还有伏典等人,从来都没想过,如果不是他们非要找高林的麻烦,又岂会被高林狠狠的打脸? “高子任,你究竟使用了什么妖法???” “对了!你不是人,你是妖人......妖人!只要这样才能解释眼前的一切。” “你娘的才是人妖,不,你这个老登全家上下才是人妖,祖祖辈辈都是人妖!” “你这个老登,我诅咒你生孩子......” 高林显然是听岔了,此刻怒火中烧,也不再顾忌什么读书人的风范,对着刚刚开口的那名大儒就开始开喷。 他奶奶的爷爷的奶奶! 身为一个堂堂正正的爷们,最不能听见的是什么,一是不行!二不就是不是男人? “这......子任为何突然那么大的火气?” 看着破口开骂,完全没有之前温和儒雅风度的高林,荀攸、曹丕、曹植......乃至于后面的曹节都看傻了眼。 莫非,这妖人、人妖,还有其他含义??? 第69章 活字印刷术惊众人!呃,冒着热气的 “哈哈哈......这么样?是不是感到很意外?” “没错,就是这种表情!真是让人愉悦呐。” 扫视着面色铁青变换的众多世家士族高层、王宫权贵,曹操的心情说不出的畅快,嘴角上扬,露出一副享受之色。 没错,这种感觉真的很上头。 “你们这群蠢货,眼界有限,又岂会识得子任的厉害?” “就由本相来告诉你们,你们手中如今握着的书籍,正是由子任发明的活字印刷术刊印出来的。” “活字印刷术?高子任发明的?” “该死,着活字印刷术究竟是什么?为何如此神奇?” “竟然能够做到这种穷尽人力也无法完成的事情!?” 听到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高林所为,伏典、卢闻等人的神色越发的抑郁。 不过,不同于世家士族、王宫权贵,诸位蒙生学院的夫子们,曹植、杨修、荀彧、曹节......曹氏众多文武,还有外围的数千百姓,此刻都忍不住惊呼失声。 此刻!如果有人能从上空俯视的话,就能清晰的发现,眼前一号蒙学院因书籍引动的一幕,正在另外十九个蒙学学院上演。 “好了!诸位,要感叹的话等回到家里,有的时间让诸位去感叹。” “不过......在此之前,诸位还是遵循诺言,完成方才的许诺。” 曹操身侧,高林抚着不知从哪又变出来的折扇,满脸戏谑轻佻,目光灼灼的盯着伏典、卢闻等人。 “这......” 无论是伏典这般的王公权贵,亦或是卢闻这种世家士族出身的大儒,数百人齐齐变色,隐隐约约有些发绿。 刚刚说的那些,是因为他们下意识的认为吃定了高林,所以才那么的嚣张,若真拿出那么多的钱财,有送女儿送妻妾的,谁能抗的住? “咳!高祭酒学究天人,心胸宽广,是我大汉数百年难得一见的圣人,何必那么斤斤计较?” “总之,结果是好的,依我等看,不如散了?” “对,时间不早了,别耽误了蒙生入学,散了吧!散了!” 说着,诸多世家士族的高层,还有伏典等一众王公权贵就要离去,不过......有些事又岂是他们自圆其说就算完事的。 “铮!!!” 刀剑之音不绝于耳,随行的数百虎卫,连带着刚刚押运车辆的数百甲士,近乎在同一时间拔出了腰间利器,将伏典、卢闻等人团团围在了中间。 “丞相!高祭酒!你们想要干什么?莫非还要强迫我们不成?” 看着那明晃晃的利刃,众人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外围围观的百姓,更是齐齐向后退去,生怕招惹了麻烦。 “诸位夫子,烦请带着自己的蒙生入院,接下来的场面,不适合未成年观看。” “诺!” 虽然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相当感兴趣,毕竟,在这些世家士族之中不乏自己“可敬可爱”的长辈,但是高林的命令他们必须遵从,仅仅用了半盏茶的功夫不到,百余夫子就带着各自的蒙生进入了蒙学学院,那敞开的院门,在这一刻轰然封闭。 “诸位,诸位都是身份显赫之人,应当知晓君子一诺的道理。” “君子一诺,价值千金!” “某和丞相这样做,是为了保全诸位君子之名,更是为了护佑陛下的圣名。” “高林,你千万不要乱来,否则清河崔氏不会放过你的......” “啧!这个时候还死不悔改,果真是不知所谓。” 听着那一道道半妥协、半威胁的话,高林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还请丞相做主!” “子任,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只要不尽数杀了光了,天塌了,自有本相给你顶着。” “有丞相这句话,下臣的心就放肚子里了。” “高祭酒,是我们错了,我们错了!不如我等都各退一步,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 眼见高林、曹操一唱一和,杀意漫天,诸多王公权贵的腿率先软了。 “许褚将军!曹洪将军!夏侯惇将军......” 没有理会一众王公权贵,高林赫然转身,看向了许褚等十数位曹氏战将。 “末将在!” 许褚闻声出列,曹洪、夏侯惇诸将即便不想被高林使唤,可是在触碰到曹操投来的审视目光后,也只得悻悻的应了声,迅速上前。 “如果某刚才没听错的话,之前有人说......若某变出足够数量的书籍来,他们就吃屎。” “曹洪、夏侯惇两位将军,去准备几桶屎来。” “许褚将军,你带着剩下的将军们,去帮我将那些人揪出来。” “......” 听到高林的吩咐,曹洪、夏侯惇身子一颤,对视的刹那,纷纷读懂了对方眸中的意思。 故意的!这高林小儿,绝对是故意恶心他们的。 屎!那可是屎啊! 都怪族里面那群蠢货,如果不是他们蛊惑,又何至于招惹到高林? “怎么?” “两位将军莫非对某的安排有所不满?” 眼瞅着许褚一众战将已经擒回了几名想要开溜的老者,曹洪、夏侯惇依旧杵在原地,高林的语气不由冷了几分。 “不......我们这就去!” 似乎察觉到曹操脸上多了几分不渝,曹洪、夏侯惇苦笑一声,带着十数甲士连忙去寻找高林所要的东西。 “不!!!” “高林,你不能这样对我们,我是太原李氏的人,你不能这样对我......” “高子任!我错了,你不能这样做,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高祭酒,你就饶了我这条狗命,放过我这次吧?我不想吃屎,不想......” “高林!我乃世袭侯爵,你敢如此羞辱于我?莫不怕遭受天谴吗?” 被许褚拉倒高林身前的,一共十七人,有世家高层,也有王公权贵,不过此刻......这些地位权势非凡的大人物,一想到等会儿要吃屎,有的已经吓尿了。 生怕高林找茬,曹洪、夏侯惇去的快,回来的更快,仅仅用了半刻钟,还冒着热气的几个木桶就放到了十余名世家高层、王公权贵面前。 第70章 灌金汁!我高林就做一世佞臣! “哕......” 闻着空气中逸散的恶味,众多娇生惯养的世家士族、王公权贵们忍不住呕吐了起来,就连围观的百姓,也纷纷捂着鼻子向后退去。 要说最惨烈的,还是被羁押在粪桶前的十余人,哪怕只是惊鸿一瞥,都吓的他们将胆水都吐了出来。 “高林,汝安敢如此!?” 人群之中,数名大儒愤而高呼,恨不得将高林生吞了。 “来人,伺候这十几位贵人享受美食!” “不......不,把那粪勺拿开,离老夫远点!!!” 望着那距离自己嘴边越来越近的金汁,终于有人受不了这种心灵冲击,直接昏了过去。 “军师将军!有九个人激愤过度,昏过去了。” 拖着那九个犹如死狗一般瘫在地上的老者,负责执行命令的甲士低头禀报道。 “去!找几桶冷水过来,一桶一桶的给我浇,直到将他们尽数浇醒为止。” “无论你们用什么办法,我要亲眼看到......他们将曹洪、夏侯惇两位将军辛苦准备的东西全部吞下去。” “咕噜......” 远处,荀攸、荀彧、刘晔数名曹氏谋主,望着前方的场景,下意识的涌动了下喉结,目光不由自主的朝着贾诩、程昱二人瞄去。 高林如今所展现出来的行事手段,怎么看,都和这两位很像......一样的毒辣,让人心生畏惧。 “哕......高子任,就算你强行逼迫我等,就算我等受辱吃下了这些粪水,我等也不会屈服于你......你个佞臣,佞臣!!!” “不其侯,荆侯......诸位家主,救救我等,救救我等!!!” 任凭那些灌粪的世家高层、大儒喊破了喉咙,伏典、卢闻等人也没敢有半分的动作。 这高林,真是个千古无二的佞臣啊! 这粪,他是真敢灌啊! 若是高林将注意打到他们身上,让他们灌了一肚子粪水,那种场景简直想想都让人发狂。 死......好不容易有今日的权势地位,死是不能死的,可是活着,有可能比死了还要痛苦一万倍。 “呵呵......既然你们说我高林是佞臣,那我高林就做一世佞臣!” “佞臣也罢!忠臣也好.......总之,你们斗不过我,斗不过我!” 拢了拢手中的折扇,高林一脸狷狂,那嚣张的模样让不少人瞳孔紧缩,隐约间多了几分畏惧。 难道说,这才是高林的本质? 贪财好色只不过是高林刻意表现出来,用来遮人耳目的掩饰? “高子任用心之深,简直世所罕见!”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或许我们真招惹了一个了不得家伙。” 望着前方被一勺一勺强制灌粪的仁兄,不少世家士族的高层,身份显耀的王公权贵心中泛起了几分悔意。 可是!这世道,哪有什么如果? 若能重来,还有十八路诸侯什么事情? 若能重来,曹操早已赢下了赤壁之战,那还用看刘备、孙权到处蹦跶? “额,节儿,若是你受不了,不如换个地方躲躲,免得污了眼睛。” 一侧,曹丕强忍着心中的翻腾,扭头看向了身侧的曹节,心中对高林略微有些不满。 在他看来,高林玩着一手,本没有什么错。 只不过!能不能换个地方?换个时间? 当着节儿的面玩这一出,还说自己是个不世佞臣!接下来你让大舅哥我怎么撮合你和节儿?靠脸吗? “不,我要看着,我想要见证子任先生的一切。” “蒙学是子任先生废了天大的力气才促成的,为了让百姓的孩子有书读,减轻他们的负担,子任先生更是不辞辛劳屈居于工坊之内,造精纸,发明活字印刷术......那些人能有如今的下场,是他们自找的。” “......” 曹丕有些麻了,心中除了吐槽,还是吐槽。 这还是他的节儿妹妹吗? 那脸红个什么劲?提到子任,怎么就那么亢奋? 难道,是他多余了? 咚!!! 在无数人的煎熬中,足足过了半个时辰,那几个粪桶终于光了。 “啧!” “看来诸位都吃饱了,相信今日之事,能给诸位带来一点小小的回忆。” 望着那十数名眼神呆滞的吃粪者,高林嘴角勾勒出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弧度。 “不其侯!荆侯!司中丞......以及在场的诸位!” “你们刚刚的许诺,高某可是同样记在心里啊。” “哕......请高祭酒放心,某所允诺的五百万钱,明日日落之前就会送到祭酒的府上。” “某也是!明日......不,今日日落之前,某就会让人将某在郊外的庄园契约送到高府。” “司某......司某认了!今夜,小女就会出现在高府,侍奉高祭酒。” “还有某!某那房小妾,某会亲自送到高府。” 刚刚骂的有畅快,此刻心中就有多么滴血。 为了活着,为了避免被高林借机清算,他们也只能将钱财珍宝,将自己的妻女送到高林府上。 “早这么识趣不就好了!” 轻笑一声,高林的面色顿时柔和了几分,不过话音一转,却让人又心惊胆颤起来。 “还望这次,诸位能够信守承诺!” “否则,改日高某必定提着粪桶上门......” 今日所发生的事情,注定会震动整个许都,让无数权贵、世家士族、平民百姓都辗转难眠。 有了前车之鉴,接下来的数天,没有人敢再去触碰蒙学的眉头,哪怕心中再如何的不甘,也只能缩着脖子做人。 值得一提的是高府,这数日来,来来往往的马车不知几何? 单单摞在高府库房的现钱,就超过了一亿钱! 由诸多世家、王公权贵、朝廷官吏送来的妻女,更是多达二十余人。 不过,高林虽然好色,但也同样追求质量,挑了两三个处子留下服侍后,其余人尽数送到了丞相府,交由曹操处置。 第71章 风云再起!太常之位! 许都的宁静,朝堂的宁静,仅仅维持了半月不到,便再次被打破。 一是南边,孙权厉兵秣马,已经派遣小股精锐北上,大战硝烟弥漫;二是难道发生了天灾,暴雨倾盆,尤其是扬州北部,近乎成为了汪洋大泽,今年新粮入库之数,十不足一;三则是......就在数日前,曹操公然在朝堂上为高林请封,要高林担任九卿之一,如今尚且空缺的太常之职。 相较于前两件事,后者近乎引爆了整个朝堂。 汉室一脉与曹氏阵营的文武的骂战,持续了数日,甚至将那些对于高林心有戚戚的中立派,都拖下了水。 高林是什么人?妥妥的佞臣啊! 当一个小小的太学祭酒,就能嚣张跋扈到这种地步,若是让高林坐上那太常的位置,天知道会狷狂到何种程度? 届时,就不是逼着十数人吃屎,而是逼着他们所有人都吃屎。 皇宫深处,书房之内,虽已入夜,却聚集了不少身影。 有不其侯伏典、荆侯、太仆、大宗正刘艾、光禄大夫、执金吾丞......但凡刘协身边的近臣,能够叫的上号的,基本上都被刘协召集了过来。 “陛下!曹操已经让人传讯百官,明日要重启大朝会,高林担任太常之事......陛下就算继续装病,也拖不住了。” “朕又何尝不知?” 虽然养尊处优,但刘协的脸色算不上好,隐约透着几分苍白。 这几日曹氏阵营,还有中立派带来的压力太大了,接连数日他都没睡个好觉。 “诸位臣工,可曾想到破解之策,如若不然,等到明日大朝会曹操势必会胁迫于朕,到时......就算朕有千般不愿,也只能顺了曹操的心意。” 面对刘协略显希冀的目光,身侧众人纷纷低下了头,天子的意思他们岂会听不懂。 可,就连天子都扛不住曹氏带来的压力,想要低头!他们这些人,除了对高林不满,还有硬刚下去的必要吗? “陛下!”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连带刘协在内的众人吓了一跳,就当众人揣着火气,打算看看是谁,高低怼上两句时,望着那前行的身影,目光一滞,又迅速低下了头。 惹不起! “大宗正有话要说?” “陛下,老臣有的想法,就是不知当不当行。” “行与不行,总是个思路,大宗正不妨说一说,也许能群里群策,商量个法子出来。” 对于刘艾,刘协并没有抱什么希望,在他和刘艾相处的这十数年间,刘艾除了刻板,还是刻板,是个纯纯的老古董,精通的也只有皇家礼仪,儒学经典,指望刘艾为他出谋划策,他恐怕早就从这位位置上下来了。 不过,这些念头,刘协也只敢藏在心里,万万不敢说出来,说到底,如今愿意聚拢在他身边的人,已经不多了,汉室宗亲......更是少的可怜。 “那老臣就僭越了!” “下臣在想,既然凭陛下如今的实力,无法抗衡曹操,更改曹操的决定,那为什么不引入外力呢?” “外力?” “大宗正,仔细说说!” 一时间,有不少人眼神发亮,看向刘艾的目光似乎多了几分深意。 “诸位难道忘了扬州北部的事情?” “高林是有点才气,精通巧匠之术不假,可是他为官以来,可曾有过治政的功绩?九卿之位......” 书房内,烛光摇曳,没有人清楚接下来,刘艾、刘协、伏典等人究竟商量出来了什么对策,总之当众人离开皇宫时,远处的天际已经泛起了白光。 次日!大朝会! 为了阻击高林成为太常,汉室一脉、中立派系将有资格踏入这朝议大殿的官员尽数叫了过来,初一开始,曹氏阵营的文武就和汉室一脉、中立派系的官员掀起了声势浩大的骂战,直看的高林愣在了当场。 这朝堂上的老狐狸们,若治国治政或许真没什么本事!可是论耍嘴皮子,论甩锅,当真一个个都是好手。 “丞相!总之......军师将军、太学祭酒过于年轻,且无治政之绩,断不可出任太常一职!” “太仆大人,放你娘的狗屁!岂不闻甘罗十二岁封相?能力高低和年龄有什么关系?” “若是人人像你太仆大人一般,事事讲究论资排辈,那我大汉早就亡了!” “你......程昱,你敢诅咒我大汉国祚!?” “好了!都给本相闭嘴!!!” 眼见商讨了数日,汉室一脉,还有那些中立派系的文武官员依旧不肯松口,曹操也有些恼了! 这几日,他将高林带在身边,原本是想让高林瞧瞧他曹操如何权倾朝野,如何一言九鼎!可是现在呢? 区区一个九卿之位,他曹操还拿不下了? “本相以为,以子任的能力和功绩,担任一个九卿之位绰绰有余!” “丞相!!!” 就在曹操阴着脸,打算一锤定音的时候,又有数名上了年岁的汉室老臣蹿了出来,也不待曹操发货,直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跪在了曹操身前。 “丞相,我等皆知,高林是丞相的心腹之臣!” “丞相想要提拔高林,我等也没意见,可是......难道丞相真的确定以高祭酒如今的能力,真的能坐稳太常的位置?” “我等也不敢为难丞相!” “若是丞相非要让高祭酒担任太常之位,那就先让高祭酒证明自己的能力!有资格担任太常之位!” 眼见引子已经被抛出来了,坐在上方的刘协也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当下轻咳一声,缓缓开口道:“丞相,朕也觉得诸位爱卿说的......似乎有那么几分道理。” “我等同样如此!” 眼见刘协开口,一众汉室一脉、中立派系的文武官员纷纷开口,俯身而拜! “尔等想要如何?” 曹操的目光从刘协脸上扫过,定格在了一众汉室老臣身上,隐约间有杀机沸腾! 这朝堂,是时候再清理一番了! 第72章 外任合肥!上强度了,杨修司马懿! “丞相,陛下!” “如今扬州北部水患泛滥,更加江东军入侵,驱民北上,饿殍千里。” “若高祭酒真有能力,可敢前往扬州北部,任择一城,平水患、解灾荒,护佑一方百姓?” “若高祭酒能做到!莫说太常之位,就算丞相为高祭酒请封世袭侯爵,我等都不会多说上一句。” “臣等附议!!!” 刹那间,大殿之内百人齐呼,望着那一道道恨不得剥了自己的眼神,高林脑门浮出无数的黑线。 不是,这太常又不是他非要当的?有本事你们去找曹老板算账啊?为什么非要盯着他不放? 可是这些话,他也只能在心中吐槽吐槽,万不敢说出来。 毕竟曹操对他不错,别的不提,单单是蒙生学院开学那天,当佞臣的那种爽感,都让他有种上瘾的感觉。 “丞相!陛下!臣下愿往扬州一行!” 沉默了些许,高林深吸了口气,不得不站了出来。 刘协也好!这些百官也罢!如今已经将曹操架上去了,除非曹操真下定决心要和天子决裂,不然还是需要有个台阶的。 而眼下这个台阶,明显朝堂之上的汉室一脉、中立派系不想给! “子任,你......” 眼瞅着高林直接应了下来,曹操眉头一挑,心中对于那些阻挠高林担任太常的文武官员的火气越发大了。 “高祭酒不愧是我大汉的肱骨之臣!!!” “没错!高祭酒,我等看好你,如果是高祭酒的话,一定可以在扬州北部做出足够多的政绩来......” “陛下!高大人毕竟是我大汉的军师将军、太学祭酒,若出任地方,官职不宜过低,臣请陛下敕封高大人为合肥太守,主政合肥!” 眼见诸多汉室老臣顺着杆子往上爬,荀攸、贾诩、程昱......一众曹氏谋主脸色一变,本能的就要上前,不过却被高林伸手制止。 “丞相以为如何?” 刘协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定下基调,而是扭头看向了脸色阴沉到极致的曹操。 “可!” “既然丞相没有意见,那就随了高爱卿,还有丞相与诸位爱卿的意思,朕封高爱卿为合肥太守,前往合肥镇灾救民。” “陛下!” 就在众人暗送了口气,揣摩着大朝会是不是要结束的时候,大宗正刘艾一改往日一言不发的姿态,挥袖站了出来。 “大宗正可有要事?” “陛下误会了,下臣并非有事要奏,只是忽然想到......这九卿之位,毕竟事关重大,高大人一心为民,愿意前往合肥治政那当然是好的。” “可是,有些话还是要说到前面!就好比如,高大人在合肥治政期间,要做出的政绩达到什么标准他日才能担任太常之位?” “若仅仅是做点面子政绩,就坐上了太常之位,那这九卿之位......是不是太廉价了些?届时,这天下士民又该如何看待陛下与丞相?” “呵呵......年纪大了,有时候脑子不太好使!高祭酒,若是老夫说的有不恰当的地方,还请高祭酒多担待呐。” 刘艾似乎没瞧见曹操那恨不得撕了他的神情,而是笑呵呵,一脸人畜无害的看向了高林。 “看得出来,大宗正的年岁确实大了点,连说话都坑坑巴巴的!不过,下官对于大宗正还是很佩服的,毕竟像大宗正这般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人,还在为我大汉,为我汉室日夜操劳,实在是稀罕的很。” 高林能受委屈吗?当然能! 不过,那要看高林乐不乐意,情不情愿。 就算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的,今日在这朝堂之中被众多汉室老臣撩完一波又一波,高林心底岂会没有半分的火气? “你......” 听到高林的讥讽,刘艾险些一口老气没有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不当人子!这高子任当真是不当人子!完全没有半分尊老的念头! “子任说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大宗正的年岁确实是大了点。” 看着被高林气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刘艾,曹操满脸真诚的附和了两句。 “咳......” “陛下!丞相!” “其实,刚刚大宗正提出的问题,下臣倒是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既然不知,那就别讲。” 冷漠的瞥了一眼半只脚迈出的伏典,曹操一句话怼了过去。 这姓伏的,当真没一个好玩意,杀了老了,又蹦跶出来小的。 “这......” 看了一眼曹操,伏典哪敢吭声,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望向上方的刘协。 “咳!丞相,既然不其侯有话要说,不如听上一听?群策群力总归是好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汉吗。” “多谢陛下!” 听到刘协看口,伏典顿时松了口气,刚刚曹操带来的恐惧感,也在缓缓消退。 “陛下,臣以为可以满朝文武,亦或是我大汉的青年才俊之中选拔一两人同赴扬州北部,任择一地,主政一方!” “大可以一月,亦或是两月、三月......为期,等约定期满,召集百官评议几人政绩,若高祭酒真能压得过其余人等,自然可以担任太常之位。” “妙啊!” “陛下,臣等以为不其侯的提议甚妙,不妨一试!” 附和的同时,不少汉室一脉的文臣看向高林的眼神愈发的微妙,似乎已经看到了高林在合肥惨败收场的未来。 “那不知诸位爱卿可有适合的人选?” “陛下!” 刘协话音刚落,也不待曹操所有反应,又有数名汉室一脉的文臣站出。 “陛下,臣可推荐一人!此人姓杨名修,乃是弘农杨氏,老太尉杨彪之子,其人学富五车、足智多谋,足以出任一方。” “陛下,臣亦推荐一人!此人复姓司马,单名一个懿字,出身河东司马氏,其人胸有韬略、壑有千秋......亦可主政一方。” 听到那数名汉室一脉的文臣所言,站在队列后方的曹丕、曹植身子一颤,抬头的瞬间,都从对方的眸中看出了一丝不安。 杨修和司马懿!都是在不久前投入他们二人麾下的,算是曹氏的人。 为何......今日为何会被汉室阵营的人所举荐? 不止曹植、曹丕,这一瞬间,连同曹操、贾诩、荀攸......在内的曹氏文武,都感到了一丝不寻常。 上面那位,还有这些汉室一脉的文臣! 他们的目的绝不是为了阻击高林成为太常那么简单,或许......还想趁着这个机会挑起曹氏内部的争斗,如那:世子之争! 第73章 曹操的考校,冢虎出笼! 大朝会散了之后,众人并未各自打道回府,而是在曹操的示意下,前往丞相府,刚一落座,荀攸、曹丕几人就苦笑一声看向了高林。 “子任,你不该如此冲动的,扬州北部......尤其是合肥的烂摊子可不好收拾。” “扬州北部之地缺兵少粮,今年除了豫州之外,其余各州的收成同样算不上好,就算筹措粮草前往赈灾,那也是杯水车薪。” “哈哈......诸位,诸位着相了啊!” “某这个当事人都还没说什么,你们瞧瞧你们如今的脸色?” “这富有富的活法,穷也有穷的过法,放心吧!赈灾这套路我熟悉,出不了大乱子的。” 拍了拍曹丕、荀攸的肩膀,高林却显得风轻云淡,就仿佛只是一个看客那般。 “子任,我知道,依着你的性子,愿意前往扬州北部是为了吾的脸面,这份心思......我曹操记在心里。” 眼下木叶成舟,就算曹操心底有再大的火气,眼下也只得压着,优先安排高林前方合肥之事。 “眼下某要坐镇许都,轻易动弹不得,不过合肥那边,合肥前任太守蒋济、都尉张喜也都是干练之才,某会事先派人打好招呼,让他们无条件服从于你。” “子任!杨州北部那边,孙权磨刀霍霍,百姓离乱,人心更是难以揣测,若真事不可为......莫要去管什么百姓,什么城池!一定要活着回来!” 望着曹操那含情脉脉的眼神,高林有些默然,既然大家都知道扬州北部的局势不好,那就别给我立旗了!我还年轻,还没享受够这花花世界...... “诺!” 再与曹操聊了赴任合肥的这段时间,兴泰坊、太学、蒙学诸般事项之后,高林旋即离开了丞相府。 “哼!” 估摸着高林彻底踏出了丞相府的大门,曹操才收回目光,冷哼一声满脸不渝的看向了曹丕、曹植二人。 “说说吧?为何汉室一脉要将杨修、司马懿当做棋子?你们二人可曾掺和其中?” 曹丕、曹植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跪了! 和汉室一脉的官员勾结,尤其是坑害高林,这可是妥妥的送命题。 “父亲,你是知道的,我待子任如亲兄弟,怎么会害他?” “而且当初孩儿纳司马懿为幕僚的时候,可是征询过父亲的意思,是您点头应允的。” “嗯!” 瞥了一眼曹丕,曹操未在继续询问,其实在他心中,也不相信曹丕会做出与汉室一脉勾结,陷害高林的事情来。 且不说高林来了之后,诸如荀攸、贾诩这种级别的谋主,因为高林与曹丕之间的关系,对曹丕展露出了些许善意,隐约有下注的倾向。 单单是高林担任太学祭酒之后,兴泰坊带来的财源,还有那已卓见成效......庞大的人才资源,曹丕只要脑子不抽风,就绝不会对高林生出半分不该有的心思来。 “父亲!” 眼见曹操抬脚走来,曹植顿时一个激灵,生怕这天大的锅砸在他的身上。 毕竟,整个曹氏上下谁人不知,他曹子建对高林是颇有微词的? “父亲,你是知道孩儿的,我曹子建觉不屑于用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去对付他人。” “更何况,自从知道节儿妹妹对高祭酒有好感后,我躲都来不及,又岂会再去招惹他?” “就算你不会,可是......杨修呢?杨修可是弘农杨氏之人,杨彪的亲子!杨彪是什么人,你不会不知吧?” 曹操并不是心胸狭隘的人,可是对于外人,他常常抱有最大的警惕......杨修之名,他不是没有听说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默许了曹植任用杨修之事。 “父亲!孩儿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德祖他......他绝对不会背着我与汉室一脉勾结,更不会陷害高祭酒,请父亲明断!!!” 曹植明白,曹操心中对杨修已经动了杀心,宁可错杀、绝不放过,如果他不为杨修出头,哪怕杨修是杨彪独子,也会消失的不明不白。 “请父亲放心,某回去就告诉德祖,让他赴任之时谨小慎行,绝不会给高祭酒带来丝毫的麻烦。” “还请父亲饶德祖一命!” 曹植全然不顾疼痛,在地板上磕的咚咚作响,直到额头紫青,曹操才叹了口气,默默的转过身去。 “子建、子桓,你们回去之后告诉杨修和司马懿,让他们到了扬州之后全力以赴,正好让为父看看......你们的眼光如何!” “至于谨小慎行?那就不用了!他们两个想要压过子任一头......呵呵,还差的太远。” 面对曹操的安排,一侧的荀攸、贾诩、程昱诸多谋主都未吭声,显然抱着和曹操同样的观点。 杨修和司马懿或许不凡,未来或许能与他们比肩,可是若说能压过高林,那也就图个乐呵了。 “让某前往扬州北部赴任?与高子任一较高下?” 傍晚时分,杨修、司马懿分别从曹植、曹丕口中得知而来大朝会的事情,更得知了曹操的态度。 “难道在丞相眼中,我杨德祖就真的不如那高子任?” 府内,杨修端着酒盏双眼微眯,跃跃欲试,有种和高林一较高下的冲动。 对于曹植刚刚提到,曹操对他生了杀机之事,杨修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身为枭雄......曹操的做法,才算真正意义上的雄主。 “德祖,这次确实是你一展抱负的机会,就算比不过高林,那至少也要稳压司马懿一头!” ...... “前往扬州北部!真是件麻烦的事!” 司马府邸!司马懿从曹丕那回来之后,就坐在院子里,静静的看着天上的明月。 韬光养晦,苟到乱世结束,才是他之所求! 那些汉室老臣,这一把可谓是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在回来之前,曹丕还特意叮嘱了,让他压过杨修! 面对杨修这种级别的对手,藏拙......那就纯属于多想了。 而且!曹操的叮嘱来判断,这位怕是存了考校之意,即是考校他与杨修的才能,更是在考校两位公子的识人用人之能。 “说起来,还真是让人好奇啊!高子任,你究竟会如何破局呢?” 第74章 我跳给你看!合肥快崩了。 在得了朝廷的书面诏令后,高林并未在许都过多盘旋,仅仅是停顿了一夜,安排好高府的事情,就在次日清晨动身前往扬州。 不过,这一次不同以往,高林的马车中多了一位新人。 看着对面面容精致、身材娇柔的罗裙小娘,一股幽香传入鼻尖,不过此刻......高林可没有半分食指大动的意思,有的只是头疼。 “节儿小姐,合肥那边的局势并不稳定,就连我心中都没底,你与我同去是不是太冒险了些?” 曹节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是能够猜的到的。 虽说曹节长的我见犹怜,近乎能跟甄宓有的一拼,可是他高林,堂堂热血男儿、汉家儿郎,想要的是整个花海,而不是一枝花啊。 而且,放在正史来论,这位丞相府的明珠,再过数年,等到曹操除去皇后伏氏,这位就是正的不能再正的大汉皇后。 好吧!说实在的,皇后的身份对他而言,是有不小的吸引力的! “先生放心,来之前父亲和二哥都嘱咐我了,让节儿一切都听先生的!节儿不会给先生添麻烦的。” 也不知是不是离得太近,曹节的小脸圆润通红,让高林忽然有种心神荡漾的朦胧感。 “......罢了!” 高林知道,曹节他就算是撵,也撵不回去的,认命吧! “那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就请节儿小姐多多指教了。” 握着曹华的柔荑,高林默默感受着那不同常人的触感,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就算日后成为了曹操的女婿,曹操要敢打他老三的注意,那他就反了,回朔方做个草原王! “咳,刚刚节儿小姐说这一路上会听我的?对吧?” “嗯?” “那......站起来跳个舞瞧瞧?” 高林嘴角一瓢,马车内顿时安静了下来,等曹节反应过来后,顿时红到了耳根,哪还敢抬头。 “马车上的空间太小,等到了合肥,节儿再跳给公子看。” 听到曹节的回答,高林一愣,嗅了嗅鼻子,眼中带着诧异,貌似要实锤了,曹节竟然是个不谙世事的傻白甜。 ...... 扬州北部,通常是指江北的庐江、九江两郡! 赤壁之战后,江东军北上,侵占了庐江大部分城池,如今为曹氏所掌控的,也仅剩下九江郡和庐江郡北部的数个城池。 虽说步入六月中旬末,整个九江郡依旧淫雨霏霏,沿途不知有多少良田成为大泽。 这一路走来,让高林的心绪愈发的沉重,九江郡的局势,远比他们了解到了更加糟糕。 合肥!在高林、曹节将要抵达时,蒋济、张喜已经提前得到了消息,带着城内文武早早在北门等候。 “子通!你说这高林,真有丞相书信中说的那么玄乎?能够解决合肥如今的困境?” 城门右侧,张喜扶剑而立,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又带着几分疑窦。 若换作往日,他少不得要称蒋济一句太守大人。 可是如今,高林成为了合肥太守,若再用这个称呼,那就是在害蒋济了。 “虽涉及朝堂争斗,但丞相自有识人之能!而今的曹氏的诸多文武重臣,哪一个不是丞相亲自拔擢上来的?” “不过!某也不知,那高林有没有能力解决合肥如今的困境!” 说话间,蒋济的脸上带着几分抑郁,虽说他被撸下来,和朝堂争斗有一定的关系,但他清楚...... 这其中还有一层最为重要的原因在内,那就是曹操对他处理天灾的能力产生了质疑。 可是!谁能料到,眼见夏收火热,这江北的天就仿佛抽了风那般,突然间连下了将近一月的阴雨,搞的堤坝决口无数,田亩尽毁? “说的也是,如今且不说其他小城,单单合肥城内,粮价飞涨,相比往常,已经翻了数倍,远远超出了百姓的所能承受的极限!” “城中的富户豪商,特别是以陈、石、薛、周、孙为首的五大粮商,相互勾结,吞并了城内的小粮商不说,甚至与外地来的粮商达成了某种约定,每天只是定量放粮......利益牵扯之深,难以压制。” 不止蒋济,就连张喜这个武将脸上都带着深深的疲惫,天知道他们是怎么挺到现在的? 哪怕他们耗尽了脑力,用尽了手段,依旧无法改变合肥的困境! 武力弹压!不是没想过!可......城中粮商豪绅暗中圈养的私兵,甚至要比他这个都尉麾下的兵马都要多。 若高林没有逆转乾坤的手段,等待合肥的,只有毁灭!只有伏尸十万,饿殍遍地! “来了!来了!高太守他们来了。” 不知在这种压抑的情绪中等待了多久?雨幕尽头渐渐浮现一道道黑影,在马车停稳的刹那,蒋济、张喜不顾延绵的隐雨,快步迎了上来。 掀开车帘,高林挽着曹节的柔荑下了马车,目光落在为首的蒋济、张喜身上。 “蒋济见过高太守!” “都尉张喜,见过高太守!” 看着二人,尤其是蒋济,高林止不住倒了口凉气,他娘的,当个合肥郡守有那么大压力吗? 说起来,蒋济的年龄与他相仿,可现在看去,这哪像二十出头风华正茂的青年才俊?分明是个年逾四十的糟老头子啊! “这位应当就是曹节小姐吧?合肥之事,让小姐遭罪了。” “两位大人言重了!节儿身为曹氏儿女,理应为父亲分忧,何来遭罪之说?” 微微回了一礼,曹节抽回被高林把玩的右手,整个人都严肃了不少。 “蒋大人、张将军!两位都是家父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之臣,有些话,两位大人心中都明白!但是节儿还是要强调一句,从高太守抵达合肥的这一刻起,整个合肥城的一切权柄,军政治事,均有高太守掌控。” “若有违令不从、故意怠慢着,休要怪节儿到父亲那里高上一状!” “小姐放心!事关紧要,我等醒的,必定以高太守马首是瞻。” “高太守!小姐!城外阴雨潮湿,人多口杂,不如我等先回郡府?” 第75章 解决之策!封闭府库!克扣赈灾粮! “这么说来,合肥今年的新粮也就归仓了一成左右?” 郡府内!高林捧着热茶暖着身子,眸光深邃,似乎在思索什么。 “没错!严格来说不仅合肥,附近数城也都差不多。” “如今城内的粮价如何?城中百姓家中存粮几何?还有,那些遭受江东军驱逐,涌入合肥的百姓,而今是如何安置的?” 不知何时,高林当高林回过神来,手中的茶盏已没了半分热气,放下茶盏缓声问道。 “太守!截至昨日,城中的粮价为两百文一斛,如今合肥城内的粮店俱为陈、石、薛、周、孙五大粮商把持,这粮价每天都在涨,近乎一日一价。” “城中百姓,家有余粮者......少之又少,据我们所知,这些时日基本上都消耗干净了。” “至于涌入合肥地界的数万百姓,因为府库存粮有限,眼下只能在城外开设粥棚,勉强吊着他们的性命。” 堂内的气氛渐渐变的沉重,纵使是不懂政事的曹节,此刻也清楚,而今合肥的局势外忧内患,绝对是前所未有的糟糕。 “太守,可有破局之策?” “若能拯救合肥内外近十万百姓,蒋济定让百姓为太守刻碑立庙!” 见到高林迟迟没有开口,蒋济、张喜眼光渐渐黯淡,就在他们认为高林没有解决之策时,但见高林豁然起身,嘴角轻挑掀起一缕笑容。 “要解合肥缺粮之危,并不难!” “还请高郡守直言,子通代合肥上下先行谢过!” 说着,蒋济没有丝毫停顿,直接跪在地上,梆梆朝着高林连磕了几个响头。 虽说对这种繁缛礼节不感冒,但高林对蒋济还是有着那么几分好感在的,就论这份对百姓的热枕,在这乱世之中,蒋济绝对算得上是文臣中的清流。 似许都城中,那些围绕在刘协身边得了妄想症的汉室老臣,与蒋济相比连提鞋都不配。 “某有两策可解合肥之局!” “我知蒋大人忌惮陈、石、薛、周、孙五大粮商手中的私兵,心有疑虑!可在某看来,他们手中的数千私兵,却不值一提,弹指可破。” 听到高林那比大海还要大口气,蒋济、张喜瞬间冷静了下来,眸中多了几分狐疑。 他们有些怀疑,眼前这位会不会与赵括那般,都是个纸上谈兵的主? “两位,需知民情如潮,要想解决这五大粮商的私兵,只需驱使城外流民即可!” “高太守的意思是,放城外的数万流民进城?” “不可!” “此计万万不可!高太守,城外的流民都已经饿疯了,若是放任他们入城,必会生出大乱子来。” “谁知那些流民会不会畏惧五大粮商的私兵?转而掠夺城内百姓的积粮,乃至冲击府库......” 蒋济的脸色渐渐多了一缕青色,如果不是顾忌曹节在,他真想指着高林的鼻子问一问。 这叫良策?这如果能解决问题的话,他蒋济早就摆平合肥的事情了!那还有高林出场的机会? “蒋大人误会我的意思了!” 皱了皱眉,高林眸中带着几分超然的意味,又夹杂某种失落。 果然,这就是时代的局限性!哪怕蒋济学富五车、胸有韬略,但眼界的局限,让他难以预判未来的发展。 “我说放进来,并不是指的全部放进来。我等只需挑选数千拖家带口的青壮,以其妻儿父母为质即可!” 陡然间,蒋济、张喜只觉一股森冷的气息覆盖全身,让他们整个人战栗不断。 他们似乎明白了!只是他们没想到,慈眉善目的高林,竟然会如此的冷血,有失人伦。 “太守!以妇孺为质,驱使百姓血拼,岂是我等官员可为?” “若是传出去,我等定会天下士民唾弃!!!” 好在蒋济、张喜此刻未佩戴兵刃,不然热血上头,少不得要上演一出匹夫一怒,为民讨命的戏码。 “看来......你们不愿意采用第一个方法!” “那就用第二个方法吧!不过,高某丑话说在前头,从此刻起,郡府上下上至郡丞、都尉,下至寻常小吏、士卒,均要听我命令行事!” “接下来,有再大的疑惑、再多的不满,都给某藏着掖着,若有人唱反调?那就休怪某将其剐皮抽筋,斩首示众。” 蒋济、张喜相视一眼,有些懵了! 他们也就是不喜第一个方法而已,怎么就变成了他们选择了第二个方法? 还有!第二个方法究竟是什么?您到是说说啊? 瞄了瞄了脸色冰冷的高林,感受着那逸散的杀机,蒋济、张喜忽然有种感觉,难道......这个高郡守脑子有病? 迟疑了数息,蒋济、张喜没敢直接反驳,在摸清楚高林的性情之前,冒然冒头,谁知到高林会不会真的像刚刚说的那般,将唱反调的剐皮抽筋。 若真是如此,那死的也就太冤了! “张都尉,传某命令......从此刻起,封存府库,任何人均不得将库中粮食卖于城中百姓。” 此言一出,蒋济、张喜、曹节皆尽愕然! 这就是所谓的第二个方法?就算是三岁稚童也应该知道,这样干,只会将城内百姓逼上绝路,让好不容易维持至今的局势彻底崩坏。 “高林!” 蒋济眼前似乎浮现出百姓离乱的景象,心中怒火翻涌。 “高太守若是想拿蒋某开涮,直言就是,何必如此作践城中百姓?” “而今城中的粮食,单单是一斛,对于寻常百姓来说已是天价,若是封了府库,粮价必定再次暴涨,城中百姓手中的积蓄,又岂能买的起那五大粮商手中的粮食?” “你这是将他们往死路上逼!!!” “若你敢一意孤行,蒋某定会上书丞相,治你个专权迫民之罪。” 眼瞅着高林在蒋济的喝骂下,脸色冷了下来,张喜一步上前,直接捂住了蒋济的嘴,往后拖去。 “太守,子通他这是操劳过度,乱了心神,刚刚是在胡言乱语,您千万......千万别忘心里去。” “呜呜呜......” 蒋济说到底只是个文弱书生,哪怕用尽力气挣扎,也摆脱不掉张喜的束缚,渐渐的,泄了心气,瘫坐在了地上。 “蒋济!想解决合肥缺粮的问题,必要的牺牲,也是不可避免的。” “就算开了府库如何?合肥受灾日久,你可曾想过,这满城百姓,又有多少人能买的起官府的平价粮?” “你骂我,今日我不杀你!向丞相、向朝廷参我?那是你的自由。” “不过现在,对也好、错也罢,你们只需听命行事!不要逼我......动了杀念。” 一侧,听到高林那冰冷的话,张喜是真的有些怕!天知道这位从许都来的小爷,杀性为何如此之大,开口闭口就要杀人。 “高林,若因你之计让城内百姓横遭罹难,蒋某就算豁了这条命,也要参到你死!!!” “啧......” 看着分不清大小王的蒋济,高林不屑的笑了笑,缓步走到了曹节身边,若无其事的牵起了曹节的柔夷。 “蒋大人和张都尉可知丞相为何会派节儿小姐前来,而不是让其他人随行吗?” 听到高林的低语,望着曹节那通红、任君采劼的面孔,蒋济楞在了原地。 他哪能不明白,那位派曹节小姐前来,除了协助之外,恐怕还起了撮合的意思。 而且,从曹节的反应中他可以判断,曹节对于高林,是有些许意思的,正如那情窦初开的少女,怀春。 如果高林和曹节如果真的搞在一起,成为了丞相府的女婿!就算高林把合肥丢了,那一位也不会真的惩处高林,顶多就是苛责两句,雪藏一段时日,等到风声过去,高林......照样会身居高位。 说来可笑,但这就是现实,这就是大汉承袭数百年的体制,更是乱世之中的铁律。 “蒋济......知道了。” 惨笑一声,蒋济落寞的低下了头。 “从今日起,城外流民的口粮,由一天两餐改为一天一餐,而且只能让那些妇孺来领。” “我知道你们有意见,可是,某今日不想听!” 感觉到手中的柔夷有些僵滞,高林眉头一挑,叹了口气解释道。 “合肥缺粮,府库空虚,就算强撑着赈灾,那点存粮又能支持多久?某这般做,不过是为了争取更多的时间罢了。” “让这些妇孺来领赈灾粮,也是为了保护她们,就算为了官府的赈灾粮,那些心有歹念之人,也不会做的太过决绝,至少不会易子相食,至少会将吃的分给她们少许,不至于饿死......” “对了!一事不劳二主,蒋大人,就麻烦你去一趟陈、石、薛、周、孙五大粮商哪里,某要请他们吃饭。” 第76章 五大粮商齐登场!我就收受贿赂了! 周府。 “诸位家主应当都收到蒋济传来的消息了,那位新来的高太守让我等明日前去赴宴,商讨粮价一事。” 主位,周家家主周坤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语气中带着不屑。 “高林?又是一个与蒋济那般的黄口小儿,看来赤壁一战,的确伤了曹氏的元气,不然何至于接连让蒋济、高林两个毛头小子来合肥主政?” “说来,这个高太守也挺有意思!蒋济和张喜联手都没搞定我们,他一上来,就敢直接找我们商谈粮价之事?哈哈哈......真不知是该说他心有韬略呢?还说他不谙世事!” “一个愣头青罢了!只要让他吃些苦头,过段时间他自己就会安份下来。” “不过,某到是听说了一件趣事,这高林于今日颁下了一道政令,让人封了府库,当时若不是张喜带领镇守,吓退了群情激奋的百姓,恐怕这位高郡守上任的第一天,就要闹出大乱子来。” 捋着胡子,石家家主石昊面带讥讽的笑出了声。 “哦?那感情好啊!亏了这高太守,明日粮价又可以狠狠涨上一波了,只要把握好了这次灾荒的机会,日后整个合肥还不是我们五家说了算!” “说不定日后,我们也能混他个世家的名号,遗泽子孙,让子孙永享富贵!” “薛家主说的不错,若是真有那一天,某倒想瞧瞧那些士族的嘴脸。” 那一道道嚣张的笑声,震动了整个周府,丝毫不担心有人听到他们的悖逆之言。 当然,这也是这群地头蛇只知道盯着自己这一亩三分地,未曾抬眼看看整个天下,不然绝对会知晓高林在许都的所作所为,绝不敢如此狷狂。 “话虽如此,可是我听说,这高林有丞相府的关系,惹恼蒋济、张喜都只不过是小事,可是若是招来丞相府那位的关注,你们也都知道,那位动起手来,可是动不动就屠城灭族的主,单单是这些年被杀的文臣武将、朝廷勋贵,都只怕能铸京观喽。” 听到陈家家主提到曹操,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曹操戎马十余载,留给天下的只有恐惧。 曹操可是连皇亲国戚都敢杀的狠人,又何况他们这些“蝼蚁”? “那就......看在曹丞相的份上,给高林些面子?” “面子是要给的,不过就算他高林背靠丞相府,也不能挡了我们的财路!十文,一斛最多给他十文的面子。” “若是高林不知好歹,非要拿着丞相府来压我等,我等大不了反了,以粮食为饵,鼓动全程百姓破了郡府,裹挟钱财去投江东去。” “只要有钱有人,我等无论到了何地,都能横行一方。” 一侧,周坤面带厉色,俨然被眼前的利益蒙了心智。 “周家主说的不错,只要我等**,谁也不敢小觑我等。” “那就如此说定了,明日我等一同赴宴,去会一会那高林小儿!” ...... 次日傍晚!郡府! 正堂早早的摆上了一桌酒席,山珍海味、美酒佳酿应有尽有。 咚咚!!! 高林坐在主位,面无表情用手指轻敲着桌面,在单纯的消磨时间。 “太守,时间不早了,要不我派人去瞧一瞧?” 眼见天色已黑,陈、石、薛、周、孙五大粮商的家主依旧未曾到来,蒋济有些坐不住了。 “急什么?长夜漫漫,我们有的是时间。” “他们想来时、要来时,自然会出现。” “不必催,对了,将门口迎接的人全部撤回来,阴雨绵延,免得遭了风寒。” 瞧着高林那淡然的姿态,蒋济只觉得心中堵得慌。 这事情,哪有说的那么轻描淡写?若是这五大粮商放了鸽子,今夜没有一个到场的,等到明日,整个郡守府都会成为一个笑话。 城内的那些豪商士族,乃至寻常的百姓都会对郡守府失去敬畏之心,到时......才会是灾难的开端。 转眼又过了半个时辰,桌子上的饭菜早已冰凉,就在张喜也压不住心中的烦闷,打算说上两句时,门口的守卫快步走了进来。 “郡守大人,陈、石、薛、周、孙五大粮商的家主都到了。” “让他们进来!” 很快,周坤、石昊五位家主已经来到了正堂,个个衣着华丽,手上不是带着玉扳指,就算攥着两个鸡蛋大小的玉珠,连样子都懒得装。 “吾等见过高太守,见过蒋大人、张都尉。” “早听闻合肥五大粮食,均是富甲一方,如今来看,果然不凡。” 瞧着几人的装扮,高林不由乐了,在他看来,这所谓的五大粮食,就和五头待宰的肥猪一般。 这好是在合肥,曹氏与江东势力的缓冲地带,若是放在中原,陈、石、薛、周、孙五家,只怕早就被吃干抹净了。 财不外露这种简单的道理,竟还悟不明白? “太守说笑了,我们五家不过是挣些辛苦钱,之所以置办身上的行头前来赴宴,也是为了表达对太守您的敬重。” “对了!我等还为太守备了一些小小的礼物,还请太守大人笑纳。” 眼见周坤开口,自有随行的下人将五个紫檀木盒呈上,有百年老参、翡翠古玉,都是些能够迅速变现的值钱玩意。 “不错!五位的心意,高某收下了。” 使了个眼神,数名甲士闪出,将木盒尽数取下。 见到高林收下他们准备的礼物,周坤五人暗松了口气,脸上的笑意愈浓。 高林既然收下礼物,也就是说,高林并没有和他们撕破脸的打算,如此......他们能争取的东西,也就更多了。 “太守!朝廷自有律令......” 张了张嘴,蒋济想要提醒高林,不过去被高林瞪了一眼,落寞的坐了回去。 完了!一切全都完了! 收了这五件礼物,也就是将把柄递到了陈、石、薛、周、孙五大粮商的手里。 他千算万算都没想过,高林竟然是个财迷。 丞相!!!蒋济,有罪啊! 第77章 降价?谁说要降价!粮价给我翻倍! 郡府,觥筹交错,吃着生冷的佳肴,陈、石、薛、周、孙五大家主的心,却又沉了下去。 因为!高林表现的太平静了!完全不像一个年轻人该有的城府。 从过往和那些官吏、世家士族打交道的经验来判断,这位高太守,图谋甚大。 “咳,太守!” “我们知道,太守这次受到丞相和朝廷的指派,不辞辛劳前来合肥处理这个烂摊子,肩上担了莫大的压力。” “这月余以来,我陈、石、薛、周、孙五家,虽然为了救济城中百姓,不惜从外地高价买粮,低价卖粮,虽说折损不少,但看在太守大人面子上,我们五家愿意咬咬牙,在现有粮价的基础上再降十文。” “我石家同样如此!” “薛家亦然!” 瞧着周坤五人那一副慷慨为民的姿态,蒋济只感觉怒火中烧,肺都快炸了。 无耻!一个两个都是无耻之徒。 这些粮商的脸皮,究竟要厚道什么程度,才敢当着高林、他还有张喜的面说出折损、降价几字? 过去月余时间,这五大粮商所赚取的财富,绝对超过了他们数十年的积累......这分明是将他们当作傻子来耍。 杀!必须全杀了!男的尽数的杀绝,女的通通为妓。 “几位的心意,高某感受到了。” 淡然一笑,高林未在多说什么,自顾自的斟了杯酒,仿若局外人那般。 “这......” 一时间,周坤、石昊五人有些摸不透的高林的想法。 您到说说,这十文,究竟是合适,还是不合适啊? “周家主!” 迟疑了片刻,薛家家主朝着周坤使了个眼色。 “这......如果太守对于这个价格感到不满意,我等愿意再降十文......这已经是我等能够承受的极限。” 咬了咬牙!周坤在心底不断咒骂着高林。 他们送的礼物,高林倒是收的爽快,可是这个黄口小儿,做起事来,却没有丝毫的风度可言!这是要将他们吃干抹尽的节奏啊! 一侧,蒋济压下心中的火气,脸上多了几分凄凉。 二十文!这五大粮商确实给了高林莫大的面子,两口气直降二十文,要比他蒋济这月余时间干的都要出色。 可是!相对于那近乎天价的粮价,区区二十文,又算什么? 能买的起粮,吃的起粮的百姓,依旧是少之又少,这合肥城内,接下来不知有多少人要妻离子散,要被活活饿死。 “呵呵......某刚刚说了,诸位心意,某收到了。” “不过,诸位是误会了某的意思,从始至终,某可没说过要将粮价降下去啊。” 高林开口了,不过刚刚开口,就让陈、石、薛、周、孙五大家主愣在了原地,蒋济、张喜同样是一脸愕然的盯着高林,想要将高林的脑袋撬开,看看高林的究竟在想些什么? 局势糜烂,这个时候不降粮,难道还要继续涨价不成? 正在众人刚刚回神的刹那,高林冷冷的开口道:“本太守要求你们从明日起,将各家的粮价在现有价格的基础上再翻上一倍,谁要没经过某的同意,擅自降价,将粮食价格压到低于四百文一斛,那就是与本官为敌,与朝廷为敌!” “本官,一定会替天子宰了他!” “不得低于四百文一斛?” 周坤五人身子一颤,险乎高潮,他们这些老家伙,刚刚听到了什么? 这位高太守,竟然让他们在现有粮价的基础上翻上一番? 二百文一斛,就已经让他们五家赚得盆满钵满,好几代都花不完。 若是涨到四百文一斛!想到那叮叮作响的铜钱,周坤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太守大人,老夫上了岁数,耳朵也不好使了,能否让老夫再确认下,刚刚太守是说,要将粮价提到四百文一斛?” “本太守说的话,很难理解吗?” 冷然一笑,高林缓缓挑起了眉毛,露出一副不悦的神色。 “不过,这粮价虽然提升到四百文一斛,但其中所挣的差价,也不是尽数归于你们所有。” “本官要着提价的二百文的五成!” “高林!!!高子任!你听听你在说些什么?” “你竟然要与这些加上狼狈为奸?你当真是要将合肥的百姓逼上绝路,让他们尽数死绝不成?” 什么理智?什么狗屁丞相府的女婿?此刻全被失去理性的蒋济尽数抛在了脑后。 将手中的酒盏狠狠摔在地上,蒋济两步上前,直接揪住了高林的袖口,眸中交织着说不出的怒火。 “子通,你这是在干什么?速速放手!” 蒋济这一动,不仅将陈、石、薛、周、孙五大粮商吓了一跳,就连张喜,也吓的站了起来,连忙伸出双手拼命的将蒋济往后拉。 “干什么?哈哈哈......” “都尉刚刚没有听到吗?此子,要与这些奸商合谋,荼毒我合肥子民呐!!!” “张都尉,速去调兵,老子不忍了!” “今夜,老子就要掀翻了这座棋盘,什么太守?什么五大粮商?今夜通通打杀了干净。” “只要杀光他们这些喝人血的蛀虫,合肥百姓才有希望,才能渡过这次的灾荒......” “子通!闭嘴!别说了。” 望着高林那阴沉不定的面孔,张喜伸手直接堵住了蒋济的嘴,不过从那断断续续的咆哮声中,众人依旧能够猜到蒋济在骂些什么。 “太守大人,我等......请为我等做主啊!” 说实在的,周坤五人有些怕了!蒋济毕竟在合肥主政了那么久。 民心是有的,人脉也是有的!如果蒋济真打算掀了棋盘,他们即便能赢,结局也决然不会好到哪里。 那些肮胀的事情一旦捅到明面上,朝廷决然不会放过他们。 “诸位请起!诸位家主都是我合肥的豪商,合肥的中流砥柱。” “某作为天子亲自任命的合肥太守,自然不会放任蒋济如此胁迫尔等。” “来人!!!” 话音落下,堂外瞬间涌进十数甲士,森冷的寒意在堂内弥漫。 第78章 蒋济悖逆犯上!给我狠狠地打! “太守大人,子通他只是心忧城中百姓,都是些无心之言,还请太守饶了子通这次。” 看着那些冲入堂中的甲士,张喜心中一个突突,连忙将蒋济按在地上请罪。 “无心之言?” “呵呵......张都尉!难道你将高某当作聋子吗?” “一个被罢官免职的腐儒,也想杀了本官?杀了一心为民的五位家主?” “蒋子通,某看你是在合肥待的太久,莫要认为天高皇帝远,就没人能治的了你!” “哈哈哈......高林!你有胆的就杀了我,杀了我!” “我到要看看,你这种贪财之徒,他日究竟会有什么下场?” 见到蒋济挣扎起身,陈、石、薛、周、孙五大家主的表情顿时变的玩味起来,他们看出来了,高林、张都尉、蒋济三人的关系可谓是相当的微妙啊,不然早就动手了。 谁能想到,他们就是简简单单的过来吃顿饭而已,竟然能够看到如此精彩的内讧。 好在当初没有掏钱举个孝廉,不然到了官场,这脑子真未必够用啊! “来人!蒋济目无尊卑,悖逆犯上,给某拖下去......凌迟。” “等等!太守大人!蒋济纵有千万般不对,也曾为丞相立下过功勋。” “去岁,对了!去岁孙权带领兵马来犯,还是子通一纸书信诈退了数万江东兵马。” “还请郡守大人看在子通曾护一方安宁的份上,饶子通一命。” 扑通!张喜,如今合肥城中的二把手,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生怕高林真的杀了蒋济。 “张喜,你给某起来。” “我蒋济,纵使是死,也是清清白白无愧丞相!何需你在这里求此贼子?” “高林!丞相早晚会明白,他这次瞎了眼,某在黄泉路上等你!” 蒋济满脸厉色,带着无尽的怒火看向高林、周坤几人,恨不得将几人生吞活剥。 “拖下去!” 高林面色如水,挥手间数名甲士上前,直接将蒋济按在地上,就要往外拖去。 “等等!太守大人,还请听我等一言。” 见到高林要来真的,真的要将蒋济拖下去杀了,五大家主的小心脏一颤,连忙站了出来。 蒋济该死!但绝不是今夜,绝不是他们在场的时候。 蒋济的再次,也算简在相心的人物,高林与蒋济之间,那是内部争斗! 但若加上他们,意义就不一样了,曹操一个不高兴,他们还有全族上下,都要身首异处。 于曹操而言,弄死他们,或许就和寻常百姓家宰杀鸡鸭没什么区别。 “五位家主坐下说!” 看了一眼周坤,高林脸色稍缓,坐回了原位。 “太守刚来合肥赴任,杀生不详,不如依张都尉所言,暂时饶了蒋济这次?” “没错!太守大人,周家主说的不错,今夜我等相谈甚欢,何必因为蒋济坏了兴致?” 目光转动,高林将周坤五人的神色一一收入眼底,直到五人尽数开口,方才点了点头。 “蒋济,今夜是你走运,有五位家主宽宏大量为你求情!”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拉到堂外,重责一百杖,某倒要看看,这合肥上下,自今夜之后,究竟还有谁敢藐视本太守?” 左右甲士转眼便将蒋济拖到了堂外,拎着杀威棒,重重的轰在了蒋济身上。 “嗯?嗯!嗯......” “倒是有几分春秋士子风骨,给某再使点力,某要听出声来。” 眼见蒋济接连挨了数十棍,硬是没有惨叫出声,高林面带不渝,厉声喝道。 听着那沉闷的抽打声,还有那肉眼可见的血迹,陈、石、薛、周、孙五大粮商的家主尽数陷入了沉默,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一阵恶寒。 这就是上位者的权势,下位者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郡守!蒋济晕过去了。” 不多时,堂外陡然安静了下来,一名甲士快步走来,跪在了高林身前。 “一百杖打了多少?” “七十八杖!” “才七十八杖?不够!去,将蒋济给某扔到郡府柴房,盯着点,别让他就这么死了。” “等蒋济醒了,将剩下的二十二杖给他补上!” 听到高林那冷血无情的话,周坤五人迅速低下了头,不敢去看高林半眼。 高林这次,就算不将蒋济整死,也定然是要将蒋济整残废的。 一百杖!那可是一百杖啊!就算那些皮糙肉厚,见惯了生死的悍卒,挨上一百杖也要在鬼门关前走上一遭,又何况是蒋济区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腐儒? “糟心的人总算走了!今夜的事情,让几位见笑了。” “来,高某自罚一杯!” 见到甲士拖着蒋济消失在视野之内,高林朗笑一声,端着酒盏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心情看上去好上不少。 “太守言重了,能与太守同桌共饮,见识到太守的威严,那是我们的福分。” 有了刚刚那一出,五大粮食的家主愈发的识趣,连带着敬酒时,身子都低了半头。 “与本太守相识,确实是你们的福分!你们可知,某为什么要那五成的差价?” “太守千里迢迢来到合肥赈灾救民,那五成自然是太守应得的......” 面对高林突然的发问,周坤五人瞬间绷紧了身子,陪笑道。 这个时候,但凡显露一丝的迟疑,就是对自己身家性命的不尊重。 谁知道眼前这个疯子,会不会像刚刚对待蒋济那般,对付他们? “啧......非也!非也!这一百文,高某顶多拿走十文!剩下的,都会送予丞相,送予陛下!” “高某不拿,丞相怎么拿?丞相不拿,陛下又怎么拿?” “如今天下纷乱,丞相也好,陛下也好,日子都不好过,都需要钱呐!” 听到高林所言,周坤五人相视一眼,迅速低下了头,心中对高林暗骂不止。 这高林胃口之大,简直超出常人的想象。 “太守大义!” “我们五家愿意再拿出十文的利润来,单独赠予太守!” 第79章 蒋济奏血书!臣等请斩高林! 许都,皇宫。 在高林、杨修、司马懿分别前往九江郡后,许都各方势力在持续关注着合肥,以及杨修所去的下蔡,司马懿所去当涂,这三座城池的动静,甚至连这几日的大朝会,所讨论的核心都是有关三人到任的所作所为。 “报......合肥有奏疏送到。” 内侍尖锐的声音,暂时中止了大殿内的火药味。 “拿来,我来呈于陛下。” 看着身侧气喘吁吁的内侍,伏典夺过奏疏,说着要呈于刘协。 “不其侯,无须呈上来,正好丞相与百官都在,就大大方方的将奏疏所呈之事读出来,也好安了众卿家的心。” 龙椅之上,刘协疲惫的吩咐一声,便不再言语。 也不知曹操是不是在刻意报复,这数日以来,每日朝会不断,而且都散的很晚,很难好好睡上一觉。 “诺!” 打开奏疏扫视的刹那,伏典一愣继而笑出生来,不过似乎又察觉到有些不妥,面上当即挂上了一副沉痛的表情。 “陛下!这封奏疏是由前任合肥太守蒋济亲笔所写的......血书!!!” 血书二字一出!整个朝堂瞬间沸腾,曹操、荀攸、贾诩、程昱、曹丕诸多曹氏阵营之人眼皮猛跳,心中隐隐约约有种不安。 要知道,蒋济可是从出仕就贴上了曹氏的标签,而今蒋济一封奏疏直呈天子,而未先送到丞相府,这本身就不正常。 “继续说下去!朕倒要看看,在我大汉治下,究竟什么事情能逼的似蒋爱卿这般忠勇的文官奏上血书。” “陛下!奏疏之中提及的事情,都与现任合肥太守高林有关。” 朝堂的众多文武,一时间精神不少,就连刘协也一扫刚刚的阴霾无力,露出一副饶有兴致的表情。 蒋济!高林!这都是曹氏阵营的人啊!若是双方狗咬狗,狠狠的来一场内斗,那绝对会让曹操颜面尽失,那种场面,光是想想都让人觉得舒坦啊! “咳?与高太守有关?” “是的陛下!” 扫视殿内文武百官,伏典的声音拔高不少,仿佛在刻意的提醒曹氏众人。 “蒋大人一奏合肥郡守高林,独断专行,在抵达合肥之后,不顾城内百姓死活,勒令封锁府库,禁止售卖平价粮,导致城内粮价再涨!” “陛下!府库关乎一城之安危,特别是在灾荒时期,府库之稳定更是重中之重,高太守力保府库,看上去是断了平价粮,但却给合肥留下了逆转局面的余地,臣下以为,高太守这样做,不仅没错,反而是明智之举,理应封赏。” “有此刚毅果决的干练之臣,实乃我大汉之福,百姓社稷之福!” 一众汉室老臣尚未来得及落井下石,曹氏阵营之中已经有人站了出来,不管事实究竟如何?一本正经的猛夸高林。 “诸位大人,某尚未说话,诸位就算包庇高林,也等某将蒋太守的血书读完再说。” 强压着被曹氏文臣撩起的怒火,伏典的语气森冷了许多。 “陛下,蒋大人二奏高林!” “合肥太守高林,罔顾百姓死活,与城内陈、石、薛、周、孙五大粮商勾连,不仅未将粮价降低分毫,反而以官府的名义,让五大粮商将粮价在现有基础上翻上一倍,一斛粗粮不得低于四百文!” “四百文一斛?合肥的粮价竟然高到了如此离谱的地步?” “这么说,那合肥城中的粮商这些时日岂不是挣到了无数钱财?” 百官哗然,不少家底丰厚,有着世家士族背景的文臣武将,眼神闪烁,显然是动了某种不该有的心思。 “陛下!诸位大人!你们可知那高林其中充当了什么角色?又是如何向五大粮商,还有城中官吏解释的?” 伏典的声音再次拔高了几分,压下了殿内的议论,脸露出一丝悲愤入木三分,瞬间成为了所有人注意的焦点。 “陛下!那高林让五大粮商将粮商翻上一翻的目的,是为了借机掠夺钱财!他竟公然索贿,向那五大粮商索要了一百文的差价......” “什么?高林竟然从四百文一斛的粮价中抽走了一百文之多?” 百官之中有人暗自低语,带着某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羡慕。 合肥有户万余,百姓数万!高林单单是一天的抽成,又何止百万钱?这捞钱的速度,简直比铸钱还要快。 “不其侯,继续说下去。” 瞥了一眼,站在下方首位脸色阴沉的曹操,刘协心情愈发的愉悦。 “那高林......高林他竟然恬不知耻的说,这些钱是为丞相,为陛下拿的!他对那五大粮商说,他高林只抽十文,余下的都是丞相和陛下的!他不拿,丞相怎么拿?丞相不拿,天子怎么拿?” “混账!!!” 闻言,刘协瞬间跳了起来,双手重重的拍在了案上。 他也就是听热闹,图个乐子苦中作乐罢了!怎么就牵扯到他身上了? 什么他高林不拿,曹操怎么拿?曹操不拿,他这个大汉天子怎么拿? 听上去好像是他这个天子授意的? 这个帽子要扣在他的头上,后世该如何评价于他?夏桀商纣?妥妥的钉在耻辱柱上,万世难得翻身。 “陛下!这高林胆大包天,该杀啊!” “陛下!老臣当初一眼就看出了高林此子心怀破贼,是个大大的奸贼......” “陛下,臣下以为当下应立刻罢免高林所有官职,命人将其带回许都,于午门斩首,以警示各州郡吏。” “丞相,某早就说过,您是被高林蒙骗了,高林根本没有治政之才,更别说担任太常这种重要的职位了,如今一看,果真是如此!这才去了合肥多少天?他高林就敢打着您和陛下的名义胡作非为、巧取豪夺,若是时间长了,岂不是要像那孙权、刘璋、刘备一般,裂土封疆不成???” 那些汉室老臣自然不会放过给曹操添堵的机会,当下你一言我一语,将高林贬斥成了一个罪孽深重之人,更将曹操拖下了水。 “丞相!丞相为何不回答?” “难道是丞相舍不得高林此贼?还是说,丞相心虚了?高林之所作所为,本就是受到了丞相的指使?” “老狗,给我闭上你那张臭嘴!你若敢再胡言乱语,休怪某拔了你的舌头!” “呵呵.....我夏侯惇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个不开眼的,竟想浑水摸鱼,在丞相头上扣帽子。” 眼前曹洪、许褚、夏侯惇一众战将出头,那些叫嚣最狠的汉室老臣,气势瞬间萎靡了下去。 朝堂争斗的经验告诉他们,能和文臣斗嘴千次,也不要和武将莽夫硬刚一次。 第80章 与杨修相比,高林司马懿成了一滩屎 大殿!瞧着那些口口声声要拥护自己主政、中兴大汉的“忠臣”,被曹洪、夏侯惇几个眼神就吓的面色苍白,刘协就气不打一处来,咬的牙齿吱吱作响。 靠这群废物,他真的能够斗得过曹操?能够中兴大汉吗? “他们说的没错,丞相,您确实要表个态才对。” 压着心中的愤懑,刘协扭头看向曹操,斟酌着语气开口说道。 “表态?表什么态?臣下不太明白陛下的意思。” 虽然搞不懂高林为什么要逆向涨价,可是曹操明白一点,高林不是缺钱的主,临戎的产业、兴泰坊,若是高林想捞钱,挣钱的手段多了去了,而且每一个都要比从灾民身上捞油水,都要来的更快,更稳妥。 子任此举,必有深意! “丞相,这高林可是您举荐的人啊!” “如今闹出的那么大的动静,让朝堂蒙羞,让陛下蒙羞,丞相难道就不应该给个说法吗?” “这高林是撤是杀,还请丞相给个章程出来。” 百官中,有人得到刘协眼神示意,硬着头皮站了出来,不过每说上一句,都要瞅一瞅对面的曹洪、夏侯惇等曹氏武将。 “这是什么话?高林又岂是本相一人举荐的?” 嗤笑一声,曹操终于开口了,袖袍震荡,周身散发着道不明的威势。 “诸位莫不是忘了?下旨让高林担任合肥太守的,可是尔等与陛下。” 面对曹操的质问,刘协有些发麻,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 “诸位,这如何处置高林,还是要看陛下的意思。” “不过!有一点某还是要提醒下陛下,高林赴任不过短短数日,如果此时下旨免了高林合肥太守的职位,无异于朝令夕改,若是传出去,这天下士族百姓定会非议陛下无识人之能!” “......” 攥着双拳,刘协恨不得杀了人助助兴! 如今他还能坐在这个位子,靠的就是大汉正统的身份,靠的就是天下士族清流对于大汉朝的念想。 如果他的名声臭了!那么这个天下,心里向着他,愿意辅佐他重振汉室的人只会越来越少。 “丞相就不要为难朕了!是朕错了!还是由丞相拿个意见,看如何处置这件事情!” “毕竟,这干系到合肥内外近十万百姓,不是一件小事。” “那就静观其变,反正朝廷此刻无法调运粮草支援,不是吗?” 曹操的反问,再次将文武百官干到了集体沉默。 无论是谁,这个时候都不敢去接这个话,这个锅一个人是背不起来的,必须让朝廷去背,让所有文武百官去背! 若谁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恐怕曹操,还有龙椅上那位,会上赶着送上一份大礼。 “那就......静观其变!” “陛下!” 就在刘协深吸了口气,定下基调的刹那,伏典再次蹦了出来,手里依旧攥着那封血书。 “陛下!刚刚蒋济大人的奏疏,下臣还没有说完。” “还没说完?” 一时间,不仅刘协,就连伏典身侧那些知心的同僚,看向伏典的目光都开始变的诡异起来。 什么事情,为什么不能一口气讲完?这是要给敌人捅上一倒,再回波血的节奏吗? 不其侯!你究竟是陛下的人?还是曹操的人? 还说是,你不其侯的身子是陛下的,心......却是那曹孟德的? “继续......说!” 刘协语气低沉,已经带上了些许怒火。 “蒋大人三奏高林,言及高林视城外数万流民如猪狗,不仅将用于赈济灾民的粮食由一天两餐消减为一天一餐,还以城外流民妇孺为要挟,胁迫城外近万青壮冒着生命危险抢修堤坝、疏通河道、加固城墙,单单是三日内,就有不下百人劳累而死......” “还有吗?” 对于这第三条!刘协,还有朝堂百官都没有太大的反应,甚至在潜意识内认为高林做的没错。 乱世之中,人如牛羊!灾荒之年,人如猪狗!这不是常见的事吗? “有!有!还有一奏。” “蒋大人在奏疏中提到,高林目无尊卑,在合肥为任的这几天,竟然.......竟然让......” 看着奏疏中渐渐放大的一个名字,伏典额头渗出了一缕缕冷汗。 这事,是能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的吗?会被迁怒的,一定会被迁怒的。 “不其侯!吞吞吐吐的在做什么?难道你要让文武百官都等着你吗?” 见到自己最信任的左膀右臂,此刻如此失态,刘协冷喝一声,厉声催促道。 “是,是!陛下!高林在合肥为任的这几天,竟然让随行的曹节小姐为其日日跳舞,供其把玩!” “伏典,你在犬吠什么?安敢如此羞辱二小姐?” 当伏典说出曹节的名字时,就已经捅开了火药桶,霎那间,就有数名文臣冲到了伏典面前,轮着膀子就往伏典身上招呼,一时间,哀嚎声响彻的整个大殿。 “不!不是我,是蒋济,是蒋济在血书上写的。” “陛下!丞相!伏某刚刚说的句句属实,啊......别打了,别打了!伏某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都给本相住手!!!” 一道怒吼震慑了整个大殿,只见曹操面若寒霜,周身散发着阵阵杀意,走到了伏典的身前,二话不说就将那封血书夺到了手中。 不过,众人都没注意到,在曹操转身的刹那,嘴角似乎勾勒出了一丝笑意。 “这件事,到此为止!无论是谁,管好你们的嘴!若是胡言乱语,小心曹**开杀戒。” 看着暴怒之下的曹操,诸多文武吓的胆战心惊,连大气都不敢出,足足过了半盏茶功夫,见到曹操恢复冷静,才有人暗自松了口气。 “咳!对了,诸卿可有上蔡、当涂的消息?谁知道杨修、司马懿赴任之后如何?” 心中对曹操嘲讽了一番后,刘协轻咳一声,望向了百官。 “陛下,下臣这里有上蔡、当涂的消息,下臣本打算向陛下禀报的,刚刚因为高太守的事情,一时间险乎忘了。” “还不速速说来?” 面对刘协的催促,不少汉室一脉的文臣看向曹氏阵营文武的眼神,尤其是曹操、曹植、曹丕的眼神赫然多了几分深意。 “陛下,上蔡上奏的文书中提到,杨修大人在去了上蔡之后,以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城内的粮商、豪强富户,平抑粮价,将上蔡的粮价由一百七十文,在短短数日之间连续三降,降到了一百四十文。” “杨大人在奏书中提到,上蔡的粮价还能再降,在他离任之前,能降到一百二十文左右......” “数日便降了三十文?这杨修无愧弘农杨氏之名,当真是个神人啊!” 那名文臣话音落下的刹那,大殿内顿时爆发出了巨大的喧哗,就连曹氏阵营的众多文武,也纷纷侧目,与杨修的政绩相比,高林主政的合肥,如今当真是一滩屎。 “那司马懿呢?司马懿在当涂干的如何?” 瞧见曹操的脸色再次阴了下来,刘协只觉得整个人都处于极度亢奋之中,这种感觉,就仿佛成年礼时的初夜。 “回陛下!” “当涂那边,司马大人到没有太大的动静,粮价未降,也未涨!” “嗯?” 一时间,不少汉室一脉的文臣纷纷皱起了眉头,当涂虽不比上蔡那边,有他们的布局,暗中相助,但依司马懿的能力,还有司马家的能量,不当如此! “传旨!杨修治政有功,加以封赏。” “至于当涂和合肥那边,分别下一道旨意训斥一番,让司马懿和高林用点心。” 第81章 尊,他是天子!不尊,他就是乞丐! “诸卿......哈哈哈,你们可曾瞧见曹孟德在朝会上的脸色了吗?那可是要比女人的脸都要变的快啊!” “朕来许都至今,可是第一次瞧见曹孟德如此失态。” 书房,刘协笑声震天,伏典等人同样面带笑意,毫不掩饰对于曹操的讥讽。 高林那个废物在合肥的所作所为,杨修在上蔡的卓越表现,证明了曹操根本没有识人之能,任人为奸。 还有,曹节!那可是曹氏的沧海遗珠,也是最受曹操宠爱的子女之一,可是如今却被高林那个蠢货拱了!拱了! 给高林日日跳舞不说,还日日供其把玩!今日之后,曹孟德定将成为全天下的笑柄,为士族万民所唾弃。 “陛下所言甚是,曹孟德的今日的心情,只怕犹如吃了老鼠那么恶心。” “高林那个贼子这次是死定了!天下女子何其多也,他玩谁不好?非要去招惹那曹节!” “没错!此刻......只怕曹操心中已经恨不得将那高林大卸八块、剥皮抽筋,以泄心头之恨了。” 在群臣畅意的笑声中,刘协只觉得心脏一停,没由来的下意识摸了摸头发,他有种错觉,就在刚刚那一瞬间,他的头发似乎变绿了。 “话又说来,陛下,既然高林将合肥的粮价拉的那么高,那么我们运到九江郡贩卖的粮食或许可以往合肥倾斜了,若是我们能贩运一批粮食过去,定然可以赚的盆满钵满,在短期内积攒大量的银钱。” “有了这笔银钱在,陛下又可以在暗中培养出一批抗衡曹氏的力量来!” 冷静下来,有数名老臣拱手上前,眼底流露着某种贪婪。 他们是拥戴汉室不假,可是他们背后的家族、子嗣也要生存,这次合肥灾荒简直是上天赐予的机会,必须要狠狠地捞上一笔。 对于这些臣子的心思,刘协自然知晓,不过左右他有不损失什么,甚至能凭白抽成不少,念头转动便有了决断。 “贩运粮食的事情,就交予诸位来办了,不过......有一点朕要强调清楚,这件事一定要做的十分隐秘,万不可被曹氏的那些疯狗察觉,给了他们发难的借口。” “陛下放心,我们定会小心行事,不会让曹操察觉到端倪。” “嗯!诸位办事,朕自然是放心的,只是非常时期,还是要多加小心些。” “对了!上蔡那边的事情办的不错,如果粮价能降到一百二十文,有杨修在......高林就翻不了身。不过,这还不够,让当涂那边也动一动,适当给司马懿送点政绩。” “我倒要看看,届时杨修、司马懿均稳压高林一头,曹操该如开口继续向朕为那高林讨要太常之位!那高林......又有何脸面继续待在许都!!!” ...... 当涂! 县府之内,司马懿握着从许都八百里快马送来的旨意,眸色幽邃,似带着几分头疼。 在天下未靖之前,他不想太过冒尖,更不想卷入汉室与曹氏的政治斗争之中。 就算来了当涂,他的计算也是打算苟到最后,在收尾之时稍微做出点政绩,能够交差就行。 还有那高林,他虽没和高林正面打过交道,但他眼不瞎,那种人岂会是无智之人?眼下在合肥的种种举动,看上去天马行空、恶迹斑斑,但这其背后必有深意,一定是在布局谋划着什么。 在高林的底牌尚未掀开之前,他若贸然行动,做的太好,将高林比了下去,势必让曹操不喜,若是做的太差,把握不好其中的力度,甚至比杨修都差的太远,那就会影像他在曹丕心底的地位,乃至影像曹丕在曹操心中的份量。 汉天子,还有汉室一脉的那群老家伙,为什么非要锚着他,赶着他往前走? 就这样安安稳稳躺平,混个善终不好吗? 手中没兵没权,单占着大义的名头,真当自己能够争的过曹氏? “侯吉?侯吉!” 听到司马懿的呼唤,侯吉拎着大勺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少爷,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看着侯吉那滑稽的模样,司马懿忍不住笑出了声:“去,去将这些时日搜寻的与城内官吏、富户勾结的罪证尽数取来。” “另外,稍后取我印信去一趟县尉哪里,让他城内兵马尽数集结到城南校场听用。” 在司马懿打算动一动的同时,高林也收到了那封从许都送来的斥责旨意。 只不过,不同于司马懿摩挲着天子旨意读了又读,高林只是简简单单的扫了两眼,就当真蒋济、张喜的面将刘协的旨意当做废纸那般扔到了地上。 这种举动,瞬间将张喜吓了一个激灵,至于蒋济则是双目喷火,直接跳了出来。 “高林,你在什么?那可是天子的旨意!” “你怎敢......怎敢如此随意的扔在地上?你的心中,究竟有没有天子?有没有大汉?” “没有!” “怎么了?蒋大人难道还要替天子杀了我这个佞臣不成?” 呲笑一声,高林不屑的摇了摇头,若非蒋济还算个人才,单单蒋济瞒着他向许都上奏血书,告他一状之事......都够他将蒋济沉湖了。 “高林......你,你安敢说出这种悖逆之言!?” “你这是在为你招祸,再为丞相招祸!而今悬崖勒马为时未晚......” 蒋济有点懵,只感觉心里有些堵的慌,有种想吐血的冲动。 为什么?为什么这高林偏偏不按常理出牌? 那可是天子旨意啊! “我还有更悖逆的言论,蒋大人要不要听听看?” 一侧,张喜瞥了一眼高林,果断的捂着了耳朵,这种话是他一个小小的都尉能够听的? “天子!某尊他为天子,他才是天子!” “不尊他......他连城中街边的乞儿多不如。” “蒋子通!看来前几日给你的教训还不够深刻,来人......将蒋济拖出去,再打,打到他服软为止。” 第82章 谋士以身入局,当可胜天半子! “子通,你说你为什么非要和高太守对着干?” “如今你已经不是太守了,只是区区一个白身,高太守才是这合肥城的话事人,真正的掌权人。” 屋内,张喜看着趴在床上的蒋济,叹了口气,拿着上好的金疮药未蒋济涂抹着身上的创伤。 在高林来了合肥之后,合肥官场的风向陡然一变,往日里那些聚拢在蒋济身边献殷勤的各级官吏,有多远躲多远,如果没有他三番五次前来为蒋济涂抹秘制金疮药,蒋济早就死在了榻上了。 “哼!圣人有言,君子宁折勿弯!我蒋济就是要如此,我倒要看看他高林这种佞臣,能不能一手遮天。” “你看着吧!这次天子下诏斥责,下次再有旨意,就是要罢了高林的官职,将高林羁回许都受审......早晚有一天,他高林会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嘶......” 感受到臀上传来的力道,蒋济止不住倒吸了几口凉气,有些幽怨的回头看了张喜一眼。 “你啊!亏你还是个读书人,就连我这个武夫都看的明白,可你为什么就看不明白呢?” 无视了蒋济的目光,张喜一边维持着手上的动作,一边说道。 “都到了这种紧要关头,丞相依旧没有指示传来,你说为什么?” “无外乎两点!一是丞相对高太守有信心,确认高太守能够办好此事!如果是这样,你有没有想过......眼下我们所见到的一切,都是高太守刻意布的局?”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如果不是张喜动作够快,及时捂住了耳朵,蒋济那尖锐的咆哮绝对会撕裂张喜的耳膜。 “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就不可能呗!你那么大声音干吗?想震聋某的耳朵?” 张喜不满的哼了一声:“如果不是这一点,那么接下来某要说的,或许对于而言更加的残忍!” “子通,你想想,如今这天下,有谁比丞相的耳目更多?如今连天子都下了旨意,可是丞相那边依旧没有丝毫的动静,你说......丞相对于这件事的态度是什么?” “没错!丞相早就决定了要保下高林这位未来的“女婿”,哪怕洪水滔天,合肥倾覆!” “你啊,从一开始就走了一步烂棋,你把血书送给谁不好?你非要送给丞相最大的政敌:天子。说句你不想听的话,如今的天子只不过是一个摆设,就算给他胆子,他敢去和丞相硬刚吗?” “天子那份旨意,说白了,不过是恶心恶心丞相......” “不公!不公!苍天不公!这合肥万民......当真没救了吗?” 听着张喜的低语,蒋济双目通红,也不顾臀部的疼痛翻身而起,犹如一个疯子那般仰天长啸不止。 “都尉,都尉......” 就在蒋济声音消散,如同一具行尸走肉瘫伏在地的瞬间,数名张喜的亲卫急冲冲的跑了进来。 “发生了何事?可是城中有人闹事?” 用脚踢了踢蒋济,见到蒋济依旧没有反应,张喜无奈的摇了摇头,扭头看向了亲卫。 “不,不是!” “是......是城西,城西来了许多运粮船,还有运粮的车队,一眼望去,近乎看不到边际。” “是粮,都是粮!!!” “你说都是真的?” 张喜愣了数息之后,终于反应过来,上前一步抓着了为首亲卫的双肩,瞳孔瞪大,生怕刚刚听到的只是幻听。 “是真的,真的!都尉,你如果不信的话,去城头一看便知。” “走,走!” “你们几个,将他给我抬上,我们这就去城西。” 张喜的动作算不上慢,可是城西城外出现粮队的事情传的更快,在短短时间内就传遍了整个合肥,当他们赶到西门的时候,下方早已是人山人海。 “都尉!” “都尉......” 走上城头的刹那,数百守城甲士纷纷收回探向城外的身子,躬身行礼。 不过......此刻张喜那还有心思管这些?无论他,还是蒋济,这一刻都瞪大了双眸,不可置信的望着远处那飘扬的旗帜,还有那一望无际的车队、船队! “这......这怎么可能?” 蒋济揉了揉眼,又狠狠地掐了张喜两下,直到张喜吃痛的叫出来声,依旧如若梦中。 “是了!一定是高太守,一定是高太守的谋划!一定是的......” “来人,守好这里,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打开城门!我这就是向高太守禀报!” 伴随着心中那愈发强烈的预感,张喜有十足的把握确信,眼前他所见的一切,绝对和高林有关。 至于高林是如何做到的?他不知!但他迫切的想要从高林口中得出肯定的答案。 “等等......都尉,带上我,我也要去。” “若高太守真有谋划,蒋济定要当着高太守的面谢罪......” 蒋济是怎样来的,自然是怎样走的。 “你们这个时候过来干什么?” 当张喜带着被亲卫抬着的蒋济到郡守府的时候,高林正在欣赏曹节曼妙的舞姿,望着几人,高林脸色冷漠,挥了挥手让曹节暂时回了内室。 “太守!城西突然来了许多运粮船队、车队,如今已经在城郊驻扎了下来......” 干笑了两声,张喜硬着头皮,顶着高林那不善的目光,将城西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尽数告诉了高林。 “不急,再等等!再过些时日,还会有更多的运粮队伍前来合肥贩粮,传下命令,紧闭城门。” 城外贩粮的船队、车队果真是太守的手笔! 这一刻,张喜确定了先前的预感,蒋济更是在听到高林的话后,一个翻身直接伏在了地上。 他错了!错的无比的离谱! 单单他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就算高林杀了他都不为过。 天知道他这些时日的跳腾,会不会影响到这位的谋划? 若是如此,就算将他剐了都不为过。 瞧着蒋济那颤颤巍巍满是愧疚的样子,高林只是抬了抬眼皮,没有说半分客套的话。 这世道,怕的不是读书人!而是脑子里全是迂腐、浆糊的读书人。 张喜不知!蒋济也不知! 早在他宴请五大粮食的当日,就命人将定价四百文一斛的消息往江东、徐州、荆州散了出去! 他在合肥的胡作非为,说白了不过以身入局! 世人多愚昧,岂会知......谋士以身入局,当可胜天半子! 第83章 我要一成的好处费!废除官府定价! “什么?高林竟然要从我们这里要走一成的粮食?开什么玩笑?” 三日后,随着城外的粮队越聚越多,高林以蒋济、张喜为主,接待了来自于江东、徐州、荆州、豫州各地不下百数的粮队主事。 只不过刚刚落座,蒋济就抛出了一道惊雷,让一众粮队主事怒目圆睁、拍案而起。 “你们知道我们究竟运来了多少粮食吗?拿那么多,也不怕撑死你们!!!” “呵呵......老夫从商十余载,大江南北脚步近乎遍布大汉十三州,见过贪的,可从来没见过那么贪的,简直是闻所未闻。” “既然高太守诚心不让我等进城,那我等就不进城!我们就在这城外候着,我倒要看看,这合肥的余粮还能支撑多久?某相信早晚有一天,高林会连滚带爬的跪在我等面前,乞求我等进城卖粮......” “诸位想骂什么就骂什么!左右骂的不是蒋某人!总之,高太守的话我们带到了,诸位什么时候考虑好了,大可差人去西门送个口信。” “我等......就告辞了!” 扫视左右粮商主事,蒋济呲笑一声,与张喜转身离去。 在经过高林简单的解释之后,蒋济已经知晓了那位的谋划,商人趋利,如今的合肥就是一个捞金窟,那些粮商绝不会放过这种捞钱的大好时机。 别看城外这百余粮商态度强硬,可是......他们已经成为那位案板上的鱼肉,任人拿捏。 “可恶!这高林,还有那蒋济,实在过于猖狂,完全没有将我等......还有我等背后的大人物放在眼中!!!” “好了,诸位!骂也骂了,这个时候我们还是想想如何解决眼下的问题,想必你们背后的大人物应该也催促你们了,尽快将我们手中的粮食变现,完成主家的吩咐,这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事情。” “难道诸位真的要为了那一成的现粮,在城外和高林干耗着?” 冷静下来后,诸多粮商主事心中虽将高林恨的要死,但也不得不考虑眼前的现实。 “那周兄的意思是?” “在某看来,高林越贪越好,他不就是要一成吗?要就给他一成!” “其实在我看来,高林对我等已经有所收敛了,你们不会不知道吧?高林是如何对待城内粮商的?那可是足足一百文一斛的纯利!” “那......那就给他?” 人群之中,已经有不少粮商开始动摇了,有了对比之后,他们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给!不仅要给,他高林不是喜欢女人吗?再送几名小娘给他!反正他也狷狂不了多久。” 达成了共识后,百余粮商迅速行动了起来,拉向西门的粮车络绎不绝,足足用了一天半的时间,才交接了一成的现粮。 而高林,也履行了先前的承诺,不仅如此,还派蒋济、张喜出面,在城中为一众粮商以极低的价格购置了位置极佳的商铺。 随着时间的推移,特别是外来粮商带来大量新粮的冲击,让陈、石、薛、周、孙城内的五大粮商都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诸位的脸色看起来都不太好啊!” 周府!周坤看着一脸愁容的陈、石、薛、孙四家家主,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愁啊? “周兄,这个时候就别打趣我们了。那外地的粮商在太守的帮衬下已经站稳了脚跟,他们以来,就将粮价压到了太守定下的四百文底线,这几日来,我门的各大粮店卖出的粮食,还不到往日的半成!” “照这样下去,我手中剩余的旧粮,只怕是卖不动,要全部砸在手里了。” “石兄,你比我要好,某门下的几个粮店昨日可是连半斛粮食都没卖出去......” 眼见石昊开口,陈、薛、孙三家家主也纷纷摇头。 “诸位还是没说实话啊!也罢,那就由某来开这个头。” “粮食只是一方面,真正让诸位头疼的,只怕是那些外地粮商的胃口......对吧?” “据我所知,这些外地粮商为了买粮,可是什么都收!田产、地契......我们想得到的,想不到的,他们都敢收。” “若是换做正常来说,外地的粮商在贩卖过粮食之后就会离去,可这群人,明显抱着在合肥扎根的打算!若是让他们在合肥立下了跟脚,诸位,这合肥日后可就不是我等的一言之堂了......更甚至,等过个数年、十数年,我们五家之中谁还能继续留在合肥还是两说。” “周兄说的虽然直白了点,但确实是这个理!若让那些外地粮商在合肥置办了田产家业,那我五家在合肥数十年的经营定会毁于一旦,等百年之后有何脸面去见祖宗?” “那依周兄的意思,我等该如何破局?” 一时间,四人纷纷望向周坤,期望周坤能拿个主意出来。 “此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就看诸位舍不舍得割肉了。” “周兄!这个时候你就别卖关子了,你就说,我们该怎么办就行了,总之......我们五家同进共退!” “去找高太守,降价!不再由官府定价,让各大粮商自行定价!” “没了那四百文的红线,那些外地粮商势必会发生矛盾,到时候......我们只要坐山观虎斗即可!” 听到周坤的策略,石昊四人有些发懵,若自行定价,依他们手中的存粮更竞争不过那些外地的粮商,门下的粮店干脆闭店得了,还能省点工钱。 “罢了!为了家族......干了!” “我们这就去找高太守!让高太守下令破了这四百文的底线!” 郡守府!高林看着周坤、石昊五人,眼角泛着笑意。 这五个老狐狸要比他预料中更加沉不住气,竟然主动的找上了门,将打破平衡的刀亲手送到了他的手中! 这粮价一崩!五大粮商也好,外地粮商也罢,都将成为他手中的蚂蚱。 好人呐! “既然是五位家主的请求,看在我等的情分上,五位的请求某应允了。” “明日清晨,郡守府就会传下檄文,废除四百文一斛的定价!” 第84章 你懂以工代赈吗?高林垫底了! “太守!太守!!!喜事,天大的喜事啊。” 正午,高林刚刚用过午饭,就听到了蒋济那鬼哭狼嚎的声音,顿时皱起了眉头。 “呃,太守,是我失态了,我小点声,小点声。” 看到高林面上带着的不悦,蒋济亢奋的神情顿时一滞。 “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说完快滚。” “太守,是粮价,城中的粮价降了。” “在五大粮商降价之后,外地的粮商也纷纷降价,从刚开始三文五文的降,如今已经在五文十文的降,在我回来之前市场粮食的均价已经跌破了三百五十文一斛,照这种势头下去,傍晚之前必定会降到三百文以下.......” 见到蒋济脸上再次浮现笑意,高林有些默然,心中在想着要不要帮蒋济清醒清醒。 要知道,在他来之前,合肥粮食的市场均价也不过二百文一斛,就算降到了三百文,那也远高于实际的市场粮价。 算了!左右再过一两天,城内的粮价就会跌破两百文......摇了摇头,高林收敛了点,没有破坏蒋济此刻的心情,毕竟,接下来还要将蒋济当作牛马使唤。 “某知道了!城内的粮价还会再将,继续关注,莫要生了乱子。” “对了!稍后你拟个文书,某要在城外的流民之中招募八千青壮,修缮城墙,疏通城西和城南的河道,报名者除了一日三餐的干食之外,每日再发放五十文的工钱!若有表现优异的,本太守会赐予他们田产,准他们在合肥安家落户......” “太守,合肥的城墙去年......” “有什么意见都给我憋在心里,先按本太守的要求去做,一切等做完再说。” 眼瞅着蒋济又要谏言,高林神色一冷,直接命人将蒋济赶了出去。 什么层次?蒋济又岂会明白他在谋划些什么?至于解释......? 呵呵!你见过人给牛解释的吗?就算说,蒋济能在短时间内明白什么叫做以工代赈吗? 郡守府征召城外青壮入城的消息,犹如一道狂澜席卷了整个合肥,城外的粮商富户,还有外地的粮商们想破了脑袋也没搞明白,高林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们送给高林的钱粮装到自己口袋里不好吗?为什么要消耗在那些贱民身上? 要知道!那些贱民拖家带口、抛家舍业,身上根本就榨不出油水来。 “也不知这高林突然抽了什么风?合肥的城墙明明年前刚修缮过!真是有钱有粮没地方花了?” “想不通,想不通啊!” 虽说想不通高林脑子里究竟灌的什么糨糊,可放眼整个合肥城内,没有一个敢去找高林问问的。 招募青壮的进程,远比想象中更加的顺利,仅仅用了一天时间不到,八千青壮便尽数到位,甚至为了争夺这八千名额,城外的流民营甚至爆发了小股的械斗。 在城外的流民来看,这八千的名额,不仅是他们的活络,更是一家老小的活路......一天三餐干的,若是能够剩下个一餐两餐,也足以吊着全家老小的命了。 就在蒋济、张喜带着八千青壮按照高林的安排于城内城外大搞基建的同时,虽没有了蒋济的血书,但有关合肥的消息还是通过某种隐秘的渠道传回许都。 “陛下,上蔡在县令杨修与县府官吏尽心竭力之下,粮价已经降到了一百二十文一斛!” “陛下!在杨大人去了上蔡之后,上蔡城中每旬饿死的百姓由三百余人降至了不足百人,杨修治政有功,臣以为当于拔擢,以示嘉奖。” 朝会初始,汉室一脉的文臣就纷纷站了出来,为杨修请功。 杨修虽不是他们这边的人,可是谁让杨修是一把好刀啊!君不见,就连曹氏阵营的文武看向曹植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虽说为了说动上蔡城内的士族豪强付出了不小代价,但现在看来,这值啊。 “赏!大赏!” “当涂呢?合肥呢?司马懿和高爱卿那边可有消息传回?” 刘协笑意满满,有杨修在前,高林就算最终逆风翻盘在合肥真干出点了实事,担任太常的事情也绝对黄了。 不仅如此,如果来日操作得当,未必不能将高林军师将军和太学祭酒的官职撤了,省的见到恶心。 “陛下!当涂那边,这几日倒是发生了一件大事,县府之中的官吏与当地豪族相互勾结,暗中偷盗府库中的存粮高价转卖给城中百姓,不过所幸县令司马懿早有谋划,找出了铁证,将那数名官吏尽数羁押,城中豪族富户深感司马县令之才,自愿平抑粮价,如今当涂的粮价已经稳定在了一百三十文!” “一百三十文?那不是比上蔡那边仅低了十文钱?” “这司马懿之才,即便不如杨修,也是个可造之才,治政之才!同样当赏!” “不知丞相以为如何?” 在伏典将当涂的消息道出之后,大殿再次陷入了喧哗,刘协的嘴角更是高高挑起满脸戏虐的瞥向曹操。 “于国有功者赏,有过者罚,这是治国的根本!臣也以为杨修、司马懿当重赏。” 对于刘协的那点小心思,曹操自然心知肚明,不过......他不理解刘协在亢奋什么?司马懿、杨修说到底,可是他曹氏的幕下之臣呐。 “高爱卿呢?高爱卿这些时日在合肥可曾做出些许政绩出来?” “陛下!这些时日有不少外地粮商去了合肥,不过......” “不过如何?快说!” “不过高大人向那些粮商收取了一成的现粮,才准许那些粮商入城!在那些粮商入城后,粮价依旧为四百文一斛,合肥十万军民依旧深陷水深火热之中。” “佞臣!佞臣!” “陛下,丞相!这高林实乃不世佞臣,臣请罢撤高林一切官职,选任贤能之人前往合肥!” “高子任渎职至此,每在任上一日,合肥就要饿死数百乃是上千百姓啊。” “我等齐请罢撤高林,请陛下、丞相应允!!!” 一时间,汉室一脉还有中立派的文臣齐齐出列,声若滚雷,压向了曹操。 第85章 孙权抵达战场!曹操即将抵达战场! 丞相府! 自从朝会结束,踏入丞相府的大门,曹氏众人,尤其是曹丕、曹植这两个难兄难弟,就一直低着头,不敢去瞅曹操半眼,生怕被这位逮着机会,将在积攒的怒火尽数发泄在他们身上。 天知道那些汉室一脉的文臣是不是脑子抽了风,非要疯狂的上眼药,真当他们的脑袋是铁浇铸的,外人砍不动??? “咳!丞相,虽说不其侯、大宗正……他们有煽风点火的嫌疑,可也简介证明了合肥那边的形势不容乐观。” “合肥城内城外百姓不下十万口,远不是下蔡、当涂这种户刚满千数、人口数千的小城能够相提并论的!子任有大才,可是如今合肥的情况并非一人一智能够解决的。” “丞相,依下臣之见,不如找个由头将高祭酒调回来?再不济也要派些人手过去,帮助高祭酒稳住当今的局面。” 眼见荀攸、贾诩这几位都没有开口的意思,似乎并没有将朝堂的争斗放在心上,荀彧人有点发麻。 原则呢?为什么一牵扯到高林,一个个都开始装死人? 沉默半响,荀彧无奈的叹了口气,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文若,先坐下。” “今日叫你们过来,是有一件事要告诉尔等。” “据潜伏在江东的暗探来报,孙权已经决定率军北上,意图攻取江北之地,算算时间,孙权还有他麾下的七万水陆两师只怕已经渡过了越过了长江……兵锋直逼合肥。” “主公,卑职愿领兵马前往江北,必擒了那孙权小儿献于主公麾下!” “主公,臣愿为先锋……” 听到有仗可打,曹洪、夏侯惇……诸多曹氏战将纷纷跳了出来,一改方才的沉默。 “都安静点,安静点!” “仗要打,不过不是让你们做主将。” “某意已决,某要亲自领兵出征,迎战孙权。” 听到曹操要亲自领兵,不少曹氏谋主面色一变,有的生怕曹操去了之后再重演一场赤壁之战的大败,有的……诸如荀彧,就纯纯的在想,曹操这是趁着对江东开战的机会前往合肥为高林镇场子的。 这种可能性不仅有,而且相当的大,要不然这一位这几日朝会时为何如此沉得住气?那分明是早就有了预谋啊! “丞相,如今朝政刚刚稳定,丞相不易轻动啊!” “而且今天诸州夏粮的产量都算不上高,粮草紧张,根本无法支撑大规模兵马征伐!” “丞相若想对付江东,大可遣数员良将、万余兵马固守合肥,只要合肥重镇不失,孙权在江北之地难有作为……” “公达、文和、仲德……你们的意思呢?” “这……粮草的话,挤一挤还是能够挤出来的,至少满足三五万大军还是够用的。” “丞相若是愿意领军前往,那自然是好的。如今四方不靖,丞相若能大败孙权的七万大军,西凉、辽东、汉中那边想来会会安分许多,不敢再妄动刀兵。” “丞相!臣以为公达言之有理,除此之外,丞相出现在江北,也能稳定江北的民心,一箭数雕,百利而无一害。” “……” 眼见荀攸、贾诩再次化作舔狗,疯狂的谄媚,荀彧直接别过了头,没眼去看! 曾经刚正不阿的荀攸去了哪里?那个沉默不语,一语惊天的贾文和又去了哪里? “公达和文和说的不错,粮草紧缺?挺一挺也就过去了。” “要知道我们在陈留刚起兵时,可要比此刻困难十倍、百倍!可我们还不是挺了过来?” “这件事情就这么敲定了!曹洪、夏侯惇、曹纯、曹真......尔等速去准备兵马,大军三日后开拔!” “文和、公达、子扬随某前往,其余人坐镇许都......子建、子桓,某南下的这段时日,你们跟着文若、仲德他们好好学学如何处理政事,等到**胜班师,自有一番考校。” ...... 与曹操猜测的那般,在曹操整顿兵马的同时,孙权带着水陆两师七万大军,已经越过长江,进驻历阳。 “主公!” “主公......” 历阳城头,孙字大旗迎风呼啸,在孙权身侧,站着孙瑜、韩当、蒋钦、周泰、陈武、董袭诸将,气势昭昭,颇有种鲸吞江北的气势。 “子烈,这段时间辛苦了,如不是你在江北,此次渡江绝不会如此安稳。” 扫视左右,孙权意气风发,嘴角挂着难掩的笑意。 南郡那边的战事,基本上已经收尾,就剩曹仁带着万余残兵败将在江陵苦苦支撑,没兵没粮,就凭一群残兵又能支撑多久? 等拿下江陵,便可拿下整个南郡,上可北上轻取南阳郡,下可讨取荆南四郡,全取荆州! 而他领兵北上,若能拿下江北之地,便可虎踞荆扬两州......就算地盘依旧不及曹操,那也是妥妥的天下第二诸侯,有称霸之姿。 “一切全靠主公筹划有功,末将只不过是讨了些苦力。” 见到孙权的目光扫来,陈武精神一振,当即抱拳说道。 “主公!如今江北之地水灾刚消,饥荒严重,饿殍千里,人心慌慌!在过去的一两月里,末将多次率军袭扰阜陵、全椒、浚道三城,这些城池之中士民官吏多数西逃,城防形同虚设,主公若要在九江郡立下跟脚,可速派兵马前往,此三城定然不战而降。” “不知那位将军愿意辛苦一趟,取了这三城,为我大军北上西进铺路?” 朝着陈武点了点头,孙权旋即转身看向了孙瑜、韩当、蒋钦......诸将! “主公,末将愿往!” 一侧,还不待韩当这种老将开口,董袭已经抱拳站了出来。 “既然元代愿往,那自然再好不过。” “某予你五千兵马先行,待取了阜陵、全椒二城之后,进驻浚道!” “诺!” 在董袭离去之后,江东诸将并未散去,而是跟着孙权去了县府,阜陵、全椒、浚道这些小城只是开胃菜,只有拿下合肥这种重镇,以巢湖为基,他们才能在步战中和曹氏硬碰硬。 和曹氏大战之前,还需做好诸般谋算! 第86章 好一把顺风局!高林要下狠手了! “什么?曹操的麾下竟然也有如此奇葩的人?” 县府中,陈武将所知的情报尽数告知了孙权、孙瑜等人,尤其是有关合肥、有关高林,以及高林在合肥的所作所为。 在陈武一口气说完之后,堂内众人,哪怕是孙权都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曹操莫不是在赤壁之战遭受的打击太大了,患了失心疯?不然真么敢用高林这种人? 逆向涨价不说!还堂而皇之的收取贿赂,生怕天下不知道? 这种脑残若是出现在江东之地,就算不被他剁了,也早就被江东的世家剁了。 “主公,虽说听着有些新奇,但如果这高林真是那种贪财好色、挥霍无脑之人,那对于我们而言,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合肥如今缺粮少兵,人心浮动,大军若往,定可以速战速决,赶在曹操反应过来之前,攻取合肥。” 眼见韩当这种宿将都开口了,孙权的心思顿时活络了起来,有种难以抑制的冲动。 年前的时候,他被蒋济区区一封假信吓得连夜退兵,成为了一时笑柄,就远在荆州的周瑜都寄来了一封书信,责怪他不该冒然兴兵,更不该冒然退兵......那时,他的心那叫一个痛啊! 眼下,终于有雪耻的机会了。 等拿下合肥,进取九江郡,夺了整个江北之地,他倒要看看,那些江东的世家、文武重臣,还有周公瑾......谁还敢轻视于他? 他孙仲谋,才是江东真正的雄主,而非承袭父兄余荫、靠周瑜庇佑的庸主。 “诸将听令!” “主公!且听我一言。” 眼见孙权脑子一热就要轻兵冒进,孙瑜立刻站了出来。 “仲异?有什么事不能等等再说?” 虽说对孙瑜突然打断自己略感不爽,可是对于孙瑜这位堂兄,孙权还是十分看重的,可以说是江东诸多战将之中,除了周泰以外,最值得他信任的一个。 叹了口气,孙权只得挥手让诸将坐下,自己也跟着坐了回去。 “主公!某觉得合肥之事,或许并不像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还是谨慎些好。” “诸位都知晓曹操的能耐,即便曹操在赤壁折损了数十万大军,依旧能够吓得凉州诸侯退避,稳稳得掌控着北方还有中原的地盘,曹操将高林这种贪财好色、挥霍无脑的人放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上,必有深意!” “仲异,你说的是有几分道理,可是合肥就在眼前,此时不取,难道等到曹氏的大军到了再取?” “韩老将军莫急,莫急!听我说完,就算要取合肥,也不急在一时半刻。” “好了,都听仲异说话,届时有什么意见再提。” 眼见孙权再次开口,一众江东战将也值得耐着性子,等待孙瑜说完。 “主公,依我看,这高林或许是曹氏扔出的一个替罪羊。据我所知,今年豫州、徐州、兖州收成欠佳,至于江北更不用多说,淫雨霏霏,近乎颗粒无收。” “单单一个九江郡,就有民不下二十三万之众,曹操就算想要赈灾,也无粮可镇......” “所以这高林就是曹操跑出来的弃子?” “诺!” “不过曹操既然将高林放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上,定然在时刻关注合肥的局势,或许我等此刻的行踪已经被曹操所知......指不定曹操已经在合肥附近扎好了口袋,就等着我们轻敌冒进,一股脑的往里面钻。” “所以末将认为,攻取合肥还是稳扎稳打的好!” “末将建议,主公将七万水陆两师兵分两路,一路由韩老将军、周泰将军、蒋钦将军率领,沿江西进,直入施水,入巢湖,徐徐逼近合肥;一路由主公亲自统率,从陆路直接杀向合肥,如此......就算曹氏早有埋伏,只要我等后路不断,就稳立于不败之地。” “诸位以为如何?” 深思过后,孙权心中的躁动也平复了下来,目光转动间,看向了韩当、陈武几人,至于周泰......算了吧!那是比曹操身边的许褚,还有莽上三分的莽夫。 “主公!臣以为按孙瑜将军的建议,稳妥些。” “不过,除了孙瑜将军刚刚提到的,末将觉得我们可以联系下盘踞在庐江郡的雷绪、陈兰、梅成,此三人在庐江郡盘踞多年,拥众数万,和曹操一直不对付,若能说动此三人起兵反叛,攻取江北必多一大助力。” “可!那就这样办!” “仲异,你持我手令亲自走一趟庐江郡,其余诸将整备兵马,待两日后粮草辎重尽数抵达,兵分两路攻取合肥!” “这一把顺风局,某赢定了!” ...... 合肥!郡守府!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高林,此刻并不知道在孙权心中已经吃定了他。 或者说,就算高林知道,哪怕面对孙权的七万大军,高林也无所畏惧。因为,早在数日之前高林就已经做好了诸般谋划,就等着江东大军北上。 这几日,眼见粮价一降再降,再加上高林招募青壮,给了城外流民一条活路,蒋济终于卸掉了心中的大石头,走路都带着风,心情说不出的愉悦,往高林这里跑的愈发的殷勤。 “太守,今日清晨一开市,城内的粮价就已经跌破了一百五十文。” “不过下官听说,这个价格甚至已经超出了一些外地粮商的低价,有不少外地粮商已经联合在了一起,打算在这两日处理好在合肥收押的田产、房契后,将粮食运到其他地方卖......” “运到其他地方卖?啧啧......这群粮商想的也太美了些!” “这些粮食进了某的地盘,某可没打算再吐出去。” 听到蒋济的话,高林的眸中顿时泛起了一股冷色。 合肥还有周边的田地,今年注定是荒了,仅凭府库中的那点存粮,根本抗不到下一轮的收成。 那些外地粮食手中的粮食,可是合肥十万军民未来半年性命所在!想跑,哪有那么容易! “子通!前些时日我让你整修的堤坝如何了?” “已经按照您的吩咐重新修整......太守您要不去看看?” “看就不必了!你且附耳过来,我有事吩咐。” 第87章 合肥水陆通道突然塌了!高林的胃口 “什么?施水与巢湖交壤的河堤塌了?堵住了南下的河道?” 次日清晨!一道惊雷在刹那间传遍了整个合肥,一时间,近乎全部的外地粮商纷纷派出人手前往事发地点查探,可是最终的结果......却让他们有种莫名的惊慌。 “为什么早不塌晚不塌,非要这个时候?” “江东大军已经北上,如果被堵在合肥,被孙权逮到......” 人群之中,不少从江东、荆州而来的粮商面色发白,可以想象,如果他们就这样明晃晃的落在孙权手里,那就和嗷嗷待宰的羔羊没什么两样,孙权随便给他们按个资敌的罪名,都足以让他们人头落地,甚至将他们背后的主家都拉下水。 “那些徐州、豫州来的粮商刚刚派出去探查路线的人也回来了,不止水路,就连合肥通往外地的主路也不知为何发生了塌陷,最宽的通道仅能容得下一辆马车通行!” “该死!怎么会这样?” “瞎了眼的老天,这一趟钱没挣到,还想让我们将身价性命都搭在这吗?可恶,可惜了我那刚入门的第三房小妾,老夫还没把玩过。” “不!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如果落到江东的手里,天知道要遭受什么非人的折磨?” “呵呵......事已至此,怎么,郭兄,你还能带着你的钱粮飞出去不成?” 有人愤恨不安,有人心思闪烁,同样有不少人已经认命,打算钉死在合肥。 “飞是飞不出去!不过,若是我们能说动高太守,让高太守动用麾下的兵马、青壮为我等开路,或许我们能感到江东军到来之前,高林尚未封死四门之前......离开合肥。” “对!去找高林,只要高林动用数千兵马还有那八千青壮,绝对能够疏通道路!!!” “话虽如此,就算高林有那个能力,但你们认为......高林会愿意无偿的帮助我们吗?若要说动高林,只怕又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脑袋都快没了,还担心那点钱粮???只要活着,我们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死了,那可全都没了。” “想想你们的家人,想想你们的妻儿!如果在座的诸位都死了,亦或是身陷囹圄,他们能够平安无事吗?” “老夫可不想还没到半年,自家的妻儿就对别的男子改口,叫他人夫君,叫他人父亲......” 想到那种可能发生的景象,不少粮商主事面色发青,只觉得头上绿油油的。 “走,见高林!” “就算高林那厮要了某半数身价,某也认了。” 郡守府!当百余粮商带着厚礼一同来到郡守府时,并未见到高林。 “郡守大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的城?” “大约在一个时辰之前,太守大人得知堤坝塌陷的事情后,心忧如焚,在蒋济蒋大人的陪同下第一时间赶了过去......” 看着收了半块金子方才解释缘由的门卫,一众粮商主事的脸色愈发的难看。 大的贪,小的也贪!连区区一个守门的都敢向他们明目张胆的索贿。 还有那高林!似那种贪财好色的慵懒之徒,会心忧政事?开什么玩笑? 说河里的鱼会飞,都比这可信! “高林这是得知了江东军北上的消息,刻意的吊着我们,这是在待价而沽......想要我们大出血啊。” 高林的心思,瞒不过这群老狐狸,只不过就算他们心中明白,又能如何? 他们只是商人,无兵无权,在合肥更没有什么根基,根本没有丝毫反手的能力! “等着!高林既然想在我等身上放血,就绝不会看着我们陷入绝境,彻底没了希望,老夫倒要看看......他高子任这一次的胃口究竟有多大?” 百余粮商这一等,足足等了两天! 这两天的时间,江东军北上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合肥,甚至根据张喜派出的哨骑回报,如今江东大军距离合肥已不足八十里。 “太守!” “高太守......” 眼见高林回来,不少粮商主事在涌入郡守府正堂后,第一时间来到了高林身前。 “诸位这么火急火燎的来见某,可是有什么要事?” 细细的打量着诸多粮食主事的神色,高林轻笑一声,慢悠悠的问道。 “太守大人!眼下没有外人,有些话我们也就直说了。” “太守大人这些时日应该将我等的背景尽数调查清楚了,似我等之中,有三分之一左右是从豫州、徐州而来,余下的三分之二尽数从荆州、江东而来,眼下江东大军进攻合肥在即,合肥通往外界也意外中断,我们需要太守派出兵马,征召城中青壮,帮我们疏通北上南下的水陆通道......” “诸位的算盘倒是打的叮当响,诸位闻利而来,眼下在合肥捞够了好处,眼见江东大军即将到来,合肥即将化作鬼蜮,诸位就像脱身......呵呵!” 对于一众粮商主事的盘算,高林其实并没有太过的反感,商人天性逐利,趋利而避害,这本就是商人的本质。 就算是圣人也曾说过,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对于他们,也没什么好指责的。 “太守放心,我等都已经商量好了,绝不会让太守白忙活,我等......愿意将在合肥收拢的田产地契尽数送给太守大人,当作酬劳。” “当真?” 高林尚未开口,一侧的蒋济却忍不住了。 这百余粮商这些时日收拢的田产地契简直可以用海量来计算,若是能够吃下,就算低价折现,那也足够将合肥的府库堆满了,郡府上下两到三年都无需为吃喝用度发愁啊。 “既然诸位那么有诚意,那本太守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诸位放心,明日某就会派遣青壮为诸位疏通道路......保证诸位在江东大军抵达之前,带着钱粮离开合肥地界。” 斜了蒋济一眼,高林默默颔首,算是应允了下来。 只不过,高林心中如何盘算,又是一回事了。 区区田产地契,根本无法满足他的胃口! 第88章 半送半卖!屠刀即将飞舞! “太守,我们真的要答应他们的要求?” 粮商刚走,张喜就靠了上来,眼中带着深深的不解。 让损毁堤坝的是高林,断了四面八方道路的同样是高林......断就断了,正好能给江东军造成不小的麻烦,阻滞江东军的攻势,争取时间!为什么还要修? “.......” “张喜,你不懂就不要乱说,你知道他们刚刚送给太守的田产地契的价值吗?” “有了这些田产地契,太守大人他就可以......” “子通,不是张都尉不懂,而是你不懂。” 眼瞅着蒋济也掉在了钱眼里,毫无立场的向张喜说教,高林眉头一拧,直接将蒋济推到了一边。 蒋济是歪了,昔日的翩翩君子没了,要再将张喜带偏,他身边就没可用的正常人了。 “子通,你去五大粮商的府上走一趟,让他们前来郡守府,就说某有要事相商,有天大的好处要给他们。” “张都尉,继续加派哨骑查探江东军的情报,某要知道孙权的一举一动!” “诺!!!” 转眼便到了傍晚时分,听到有好处可拿,陈、石、薛、周、孙五大粮商的家主自然勤快的很,老早就在郡守府正堂侯着。 “太守到!” 在蒋济的提醒下,正端着茶盏神游物外的周坤、石昊五人瞬间回神,齐齐看向高林。 “诸位都不是外人,这些虚礼就免了,还是谈要事要紧。” 握着折扇,高林莞尔一笑,快步走向席位。 “太守,不知太守叫我等前来有何吩咐?我等必以太守马首是瞻。” “诸位如此信任于某,高某自然不会让诸位吃亏的。” “五位家主应该知道,今日那些外地的粮商来找某,为了打通北上南下的水陆通道,这些外地粮商可是给某送了好大的一份礼!” “说句毫不夸张的话,他们送给某的田产地契,足以买下十分之一的合肥城!” “不过正所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些田产地契虽然惹人眼红,但是要在短时内完成他们的嘱托,开辟疏通水陆通道,那也并非易事,需要大量的人力。” “诸位应该听说了,孙权带领七万大军北上,如今正向合肥杀来,城内的郡兵轻易动弹不得,那八千青壮,有五千被我派去了堤坝,疏通河道,剩余的三千人,想要打通陆路还是勉强了些......高某斗胆,想要借诸位家主麾下的私兵一用。” 听到高林要借用私兵,周坤、石昊五人面色一变,瞬间警觉了起来。 在这乱世之中,家里的私兵可是他们看家护院、安身立业的重要本钱,轻易动弹不得。 “这......” “诸位家主别忙着拒绝!我说过,高某是不会让诸位家主吃亏的。” “诸位应该知道,某身后站着的是谁?说句不好听的,无论合肥如何,哪怕落入江东军的手中,对于某而言,依旧没有什么影响,某早晚是要回许都的。” “某之所以应下那些粮商的请求,只不过是为了和他们背后的势必搭上线,日后许都为官,终有用到他们的时候。” “至于那些粮商送给某的田产地契,在某看来,不过鸡肋而已!” “只要诸位愿意将私兵借予我,在短时间内疏通水陆通道,让他们赶在江东大军到来之前离去......某愿意将那些粮商送给某的田产地契中的半数赠予五位家主,至于那剩下的半数,五位家主若是有意,某意愿折价出售,如何?” 说话间,高林拍了拍手,但见数名甲士抬着三个木箱走了进来。 在高林亲手打开木箱的瞬间,一张张田产地契喷涌而出,洒落一地。 “这......” 看着那满地的田产地契,即便是家底最为丰厚的周坤,此刻都瞪大了双眼,连眼都不敢眨生怕错过了什么。 如果他们五家能够将这些田产地契吃下,只要他们携手共进,那么他们......就是合肥的无冕之王。 无论郡守府的位置怎么变动,他们五家都不会受到丝毫的影响! 甚至,那些官老爷们,还要看着他们的脸色行事。 “太守,此事事关重大,我们要出去商量一下。” “那时自然,诸位请便,高某就在这里等着。” 周坤五人来去也就半盏茶的功夫,再回来时,目光沉稳,显然是商量出了满意结果。 “太守!我们五家共有私兵三千五百余人,我们愿意将这些人全部借给太守,甚至我们还可以发动我们五家产业下属的所有佃户、奴仆,听从太守调遣。” “不过......时间最多十日!十日之后,无论进展如何,太守都必须将这些人交还给我等。” 之所以定下十日期限,还是周坤几人不放心,没了私兵的震慑,他们就成了一块肥肉。 就算高林不动心,那郡守府的其他人呢?亦或是城内的其他富户呢? 一旦有人挑头,周坤有十足的把握确信,到时会有无数的人浑水摸鱼,从他们五大粮商撕掉一块肉来。 “十日就十日!” “五位家主如此敞亮,某若是斤斤计较,到显得太过小气,就这样定了!这半数的田产地契诸位家主稍后便可搬走。” 眼见周坤五人上套,高林脸上的笑意愈浓,只不过此刻正处在兴头上的周坤、石昊几人并未察觉到了,高林那深邃的双眸中正涌动了阵阵寒光,似要将人的灵魂吞噬。 “咳......那就多谢太守了!” “太守,不知刚刚太守的提到的另外半数田产地契折价出售,可还算数?” “算数!当然算数!” “这点小事你们等会和蒋大人谈就行!” “子通,那些田产地契的价格有个差不多就行了,五位家主都是实诚人,万不可漫天要价。” “太守,那些田产地契,就这样给他们了?” 见到蒋济、周坤几人离去,张喜一脸肉疼的走了过来,经过蒋济的科普,他才知晓那些田产地契的价值究竟有多么大。 可是现在,没了!都没了! “放心!最多三两日,他们怎么吃进去的,就要怎么吐出来......不仅如此,还有之前他们在百姓身上捞的油水,也要尽数给某吐出来!” “张都尉!五大粮商的私兵,就交给你了......万不可出了差池。” “请太守放心,到了某的手中,他们只有乖乖认命的份。” 第89章 粮我要,船我也要!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股阴云笼罩了整个合肥。 根据前方哨骑来报,孙权带着五万步甲已经进驻浚道城,随时都有可能西进进攻合肥。 合肥常备的兵马不过四千之众,如何能敌的过? 得知东面传来的消息,尚滞留在城中的一众外地粮商更慌了,再次找上了高林。 “太守大人,您可是答应过我们的,要帮我们疏通水路通道,可是如今江东大军转眼即至......” 望着百余陷入慌乱之中的粮商,高林眸色幽然,虽说心中有股将这群粮商尽数坑杀的冲动,不过在想到可能产生的影响后,还是按捺了下来。 这里,不是临戎,不是朔北!这些粮商同样不是外族,有些手段可以用,但却不能太过火。 “诸位,且静一静!” “高某既然收了诸位的东西,自然会履行承诺。” “不过,有些事情人算不如天算,就在昨日,河道在即将疏通之际,北部的堤坝有出现塌方,想要疏通,还需三五日的时间......” “什么?还需要三五日?那时江东军不是已经杀到了合肥城下?” “该死!我就说这灾荒钱昧良心挣不得,不吉利,这下可好,真是连身价性命都搭进去了。” 听到还需要三五日的时间,一众粮商主事顿时炸了,有的心理承受能力差的,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发了疯似的痛哭不止。 咚!咚...... 嘈杂的声音,让高林头疼烦躁不堪,当下脸色一冷,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砸在了案上。 见到高林发怒,众人面色一惊,再次安静了下来。 “依高某看,这堤坝塌的好,至少保住你们一条狗命。” “就在刚刚,某收到了前方传来的最新情报,孙权以韩当主将,周泰、蒋钦为副将,带着两万水师已经进入了巢湖,若是你们从施水南下,指不定和江东的两万水师碰的正着......到时,尔等的商船也好,船上的钱粮也好,还有尔等的人头,全部便宜了韩当、周泰等人。” “什么?江东水师的竟然如此迅速?” 数名从江东而来的粮商主事瞳孔巨震,失声惊呼,待冷静下来后,眼底流露出一丝庆幸。 好在堤坝塌了,不然他们还真有可能主动给对方送菜! 蒋钦还好点,可是韩当、周泰二人可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纯认死理。 “那我们不是死定了?” “诸位,某说过,某会履行承诺,虽然这水路走不得,可是路陆却可行,经过数千青壮这两日夜以继日的赶工,已经疏通了两条道路,一条通往徐州,一条通往庐江郡,诸位若是心忧江东大军,可速从这两条陆路离去......” “路陆可走?” “可是我们的商船和粮食怎么办?难道要扔在这里?” “不行,那可是我们的心血,还有那么多的粮食没卖出去,如果就这样扔了,我们回去之后如何面对各自的主家?” 想到折返之后可能发生的情况,不少粮商主事齐齐打了个寒颤。 若说狠辣,他们背后的主子对待自己人,说不定比江东、曹氏更狠。 “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难道非要我们死在这不成!?” “也不是没有办法,如果我们能将剩余的粮食迅速脱手,或许还能弥补不少的亏空,到时大不了我们直接将船沉了,带着钱财走路陆转道。” “呵呵......朱兄,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开玩笑?” “这合肥百姓手中的钱财基本上都被我们还有本地的五大粮商榨干了,那还有余钱来买粮?” “就算是有,我们上哪来的时间去脱手那么多的粮食???” “百姓是没有,不过......其他人未必没有!” 低语间,有数十道目光齐齐的落在了高林身上。 “高太守,我们知道,您将我们送给您的田产地契折价出售给了五大粮商,如今的合肥城,手上现钱最多的,也只有您了,烦请高太守看在这些时日我等相处的情分上,救我等一命......我等感激不尽!” “还请高太守救救我们。” 刹那间,堂内乌泱泱的跪倒了一片,陡然的反转,只看得蒋济、张喜二人神色发懵。 “也罢,既然诸位都开口了,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高某会竭尽全力,也好让你们回去之后能够交差。” “不过......有些话还是要说在前面,如今合肥积粮过多,就算是合肥的十万军民加起来,放开肚子敞开了吃,也要七八个月才能将这些积粮消耗掉,某能给到的价格,不会很高。” “这个我等明白!太守愿意帮助我等,对于我等而言已经是天大的喜事,我等怎么还敢苛求那么多?” 见到高林应下,不少粮商主事喜极而涕,望向高林的眼神多了一缕感激。 这高林骨子里虽然贪财好色,不管百姓死活,但还是讲信用,有担当的,人家收钱,那是真办事啊! “太守大人,您看这样如何?截止今日清晨,市面上的粮价是一百文一斛,只要太守大人能将我等手中的粮食全部吃下,我等愿意将这些粮食以七十文一斛的价格卖给太守大人。” 七十文一斛?还都是新粮! 听到这个价格,蒋济的身子因为激动近乎抖成了筛糠。 这个价格,比当初高林刚来时合肥的粮价要低了三分二啊! 就算放在丰收的年份,那也是妥妥的低价粮!买了,必须买了,哪怕是借钱都要全买了,这一刻......蒋济心中疯狂的咆哮着,如同发了情的野狗。 面对一众粮商期待的目光,高林并未在第一时间回复,而是起身在堂内不断踱步,像似正在做着艰难的抉择。 “太守大人!五文,我们愿意再让出文来,六十五文一斛!” 见到高林迟迟难以下定决心,有数名粮商咬着牙再割了自己一刀。 “不!七十文就七十文!我高林岂是那落井下石之人?” “不过,诸位需将水面的商船尽数留给我,如何?” “太守大人高义,那些商船......左右我等也带不走,就赠予太守大人了。” “爽快!” “子通,交割粮食的事情就交予你来处理,给你三个时辰,钱不够的话,就从某的私库调拨,万不可耽误了诸位的行程。” 第90章 井中蛙观天上月,一粒蜉蝣见青天! 在整个郡守府的倾力支持下,与百余粮商的交易简直超乎想象的高效,仅仅用了两个半时辰,蒋济就完成了所有粮食的交接和封存。 那些粮商,尤其是荆州、江东的粮商,更是在拿到大笔的银钱后第一时间离开了合肥,见到荆州、江东的粮商如此,徐州、豫州二地的粮商,也纷纷离去,在临近傍晚时分就撤的干干净净。 “太守!” 刚下马车,蒋济就踏着风火轮急冲冲的冲到了高林面前。 闻到蒋济身上,因为出汗过多产生的酸臭味,高林微微侧身,捂住了鼻子。 “太守,事情办妥了。” “所有粮食均已封存,城西河道上的商船某已派人严加看管,绝不会出任何的差池。” 感受着蒋济眸中火热,高林只觉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后退两步,距离蒋济更远了些。 这家伙,完全没有应有的自觉啊!难道他不知道他这种状态很容易给同性造成困扰吗? “太守,您是不是早就预料会有今天?” “收受贿赂自污声名,反向逆涨粮价,雇佣城外八千青壮,将田产地契卖给五大粮食换取现钱......这些事情,都是太守在刻意为之?” “哈哈......子通,任你才思敏捷,直到这个时候才看明白这些?说起来,你还不如我这莽夫看的通透。” 高林尚未开口,张喜却忍不住对着蒋济嗤笑起来,全身上下数十兆细胞都仿佛在说,你蒋济不过如此。 “某承认,是某先入为主,没有察觉到太守的谋划,并给太守造成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蒋济并没有和张喜斗嘴,只是怔怔的盯着高林,希望从高林口中得到他想知晓的答案。 “没错,正如子通你此刻所想的那般,这一切从一开始都某做的局。” “严格来说,在某前来合肥之前,就已经盘算好了一切!抬高粮价,吸引外地粮商前来,一切都是为了今日的收割。” “解一时粮价,解一时之忧,在某看来不过尔尔!某要做,就要为合肥弄来足够的粮食,让合肥城内城外十万军民能够安稳的渡过今岁......” “子通!你也是文臣,算是半个谋士,今日某赠一句话与汝共勉:谋士者,以身入局,方可胜天半子。” “胜天半子?以身入局!” 这一刻,蒋济只觉得脑海中无数惊雷炸响,似看到了万里混沌,嘴里不断重复着高林的话。 这究竟需要有多么强的心智?有多么的大的器量?才能说出这种话来? “哈哈哈......哈哈哈......太守!某蒋济之前以为某算是个人物,即使比不上曹公身边的荀攸、荀彧、贾诩诸位谋主,也是他们之下最为出色的人。” “可是,今日得窥太守心智,我蒋济才知晓......什么叫做井中蛙观天上月,一粒蜉蝣见青天!与太守相比,蒋济不过是一粒渺小到极致的尘埃。” “好了!这些话放在心里就行,没必要说出来。” 听到蒋济之言,高林又打了个寒颤,迅速堵住了蒋济的嘴。 “张喜,我让你准备的人手,准备的如何了?” 眼见蒋济安份了下来,高林旋即转身看向了张喜,眸中多了些许郑重。 “大人,两千甲士皆已到位,就等大人下令了。” “如此......甚好!” “子通,你也跟着来,是时候为合肥的事划上一个句号了。” 蒋济是有些懵的,他不知高林和张喜究竟在打什么哑谜,不过好奇心还是驱使他快步跟上了高林的脚步。 ...... 周府!在吃下那些田产地契后,以周坤为首的五大粮商的势必可谓是**到了数十年来,最为强盛的顶点。 在合肥城外数万百姓东拼西凑,置换粮食勉强果腹的时候,周府夜夜笙歌,大宴不断,陈、石、薛、孙另外四大粮商的高层近乎每夜都会来此一聚。 因为私兵被高林抽调一空,此刻周府门口仅有七八名护卫看守!这些护卫神色懒散,没有半分的警觉,似乎笃定了在这合肥城中,没有人敢来找周府的麻烦。 哒哒...... 深夜,伴随着凌乱的马蹄声响起,紧接着是无数道沉闷的脚步声、兵戈撞击的声音淹没了整个街道。 在一众周府护卫抬头的瞬间,一道道火炬长龙正向他们快速逼近。 “来人止步,你们是谁?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周府!就算是郡守高林来了,也要低着头。” 望着那一眼看不到头的甲士,周府的护卫虽然吓的双腿发软,可是想到如今府中正在谈天说地的那几位,还是硬着头皮对眼前的甲士呵斥起来。 “哦?某怎么不知,某来高府还要低着头啊?” 阵列中央,高林嗤笑一声拔马上前,扬着手中的马鞭往下一挥:“陈、石、薛、周、孙五大粮商抬高粮价,害死我合肥百姓无数,致使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其罪挡诛!周坤、石昊......暗中曲通江东,意图暗中献城,背叛丞相,背叛朝廷,其族当灭!” “来人!给我破门,周府上下男女老少一个不留,所有田产家财全部封存入库!” “破门!” 得到高林的指令,张喜拔出腰间的战刀第一个冲了出去,霎那间,血雾弥漫,两千甲士犹如潮水一般涌入了周府。 “太守!是我,我周坤啊太守。” “太守,我是石昊,您还记得吗?我给您送过一个玉麒麟!” 当喝的烂醉的周坤、石昊五人被甲士如同死狗一般拖到高林面前时,几人还没搞清楚状况,还想着和高林攀关系。 “拖下去,砍了!” 随着高林话音落下,左右甲士直接堵住了几人的嘴,长刀横劈,直接砍下了五人的首级。 “子通!” “这是某给你上的另外一课!善恶有报,终有轮回。” “没错,正如你脑海中现在所想的一般,打一开始,我就没打算给他们活路。” 第91章 主动出击,全速南下! 对五大粮商家族的围剿,足足持续到了次日清晨,哪怕杀声震天,却没有半个百姓站出来为陈、石、薛、周、孙五大粮商说句公道话,或许,对于大部分本地百姓而言,这个时候不烧高香庆贺一番,就已经是够矜持的了。 “太守,五大粮商的私兵皆尽臣服,从五大粮商府邸收拢的各种珍宝、财物,也均已封存入库......” 正午时分,在烈日的烘烤下,张喜披着血渍未干的甲胄,挎着金刀大步来到了郡守府。 “张都尉,辛苦了。” 指了指右下方的席位,示意张喜落座后,高林方才继续道:“如今外地粮商尽去,五大粮商已除,合肥之钱粮,前所未有的充实......按常理,本应该封赏一番,让你们好好休息几日。不过眼下,我们恐怕没有那个时间了。” “韩当、周泰、蒋钦带着两万水师即将横跨巢湖,最迟明日正午,就会出现在施水的河道上,而孙权所率领的五万步骑,虽说因为粮草辎重的拖累行程慢了些,但最多后天傍晚,大军必至。” 敌军将至,那沉重的数字直压的堂内众人喘不过气来,他们都清楚,不久后他们要面临的是什么!死战,前所未有死战。 “请太守放心,张喜就算是战死,也会守住合肥,不让江东贼子逾越城池半步。” “太守!蒋济不才,也愿提三尺青锋与江东军拼到底......” “......” 察觉到蒋济、张喜已经有了死志,高林翻了翻白眼,未开战先说死,吉利吗? “死到不至于,不过区区七万大军。” 摇了摇头,高林也不再过多的解释,直接开始了战前安排。 “子通,如今五大粮商俱灭,再加上那些外地粮商离去之后遗留了不少空宅子,给你两个时辰,将城南的流民尽数迁入城内妥善安置,如此,那八千青壮才会尽心效命,和江东军死战。” “诺!” “张都尉!算上五大粮商的私兵,那八千青壮,还有汝麾下的兵甲,能够调动的战兵约在一万五千之数,可对?” “没错!” “抽出两千人来,即刻去城外收集干木禾草,再将城内库存的火油全部运到河道的商船上。” “另外,从中挑出三千熟悉水性的军士来,明日丑时前往堤坝待命。” “太守,您要主动出击,与江东水师开战?” 就算蒋济、张喜再愚钝,也从高林的诸般安排在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当下倒吸了几口冷气。 那可是江东水师啊!在荆州水师覆灭之后,江东水师毫无疑问是天下最强的水师,没有之一。 “太守!凭借合肥现如今的粮草储备,足以据城坚守,何不封堵四门,等待丞相派遣援军前来?” 蒋济是有些迟疑的,虽说高林心智远非常人,可是政事不比兵事啊!若是败了,那可真就是一败涂地,再无回转的余地。 “子通,你的臀部刚好没几天,怎么......还想尝尝杀威棒的滋味?” “不......下官没有任何意见,全凭太守做主,您就是蒋济心灵的明灯,你指向哪,就算是死,某蒋子通也会毫不犹豫的冲过去。” 看着面色陡转,疯狂对高林谄媚的蒋济,张喜在别过头去的同时,暗暗竖起了大拇指。 “能进城了,能进城了!!!” 当城南门洞开的刹那,城外的数万流民瞬间躁动了起来,拖家带口的开始朝城门涌去。 “诸位乡老,别挤,别挤!人人都可进城,莫要扰乱秩序......” “囧囧,随我进城,进城。太守大人说了,似我等这种,如果能在与江东的战争中立下功勋,就可以留在合肥,不仅如此,还会赐给我们新的宅院田产,并免除我等三年的税赋......阿爹、阿娘、囧囧,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做到的。” “老乡,带着这个木牌,去找那边找郡守府官吏大人们,他们会带你们去落脚的地方,记得前往别走散了......” 在合肥城高效运转的同时,巢湖,远处的湖面上,数十艘艨艟、战船破浪而来,转眼即至。 “韩老将军,前面就是施水的入口了,而今天色将晚,我们要不要先靠岸驻扎下来,等到明日再入施水河道?” 眺望着不远处宽广的施水河道,蒋钦快步来到了韩当、周泰二人身前。 “等?为什么要等?” “区区合肥,弹丸之地,不过区区三四千兵马,连水师都没有。” “继续前行,太阳升起之前,某要看到合肥的城池......等到它再落之时,某要在郡守府中大宴军士。” 显然,似高林这种黄口小儿,还有蒋济、张喜这般的阿猫阿狗并没有被久经沙场的韩当放在眼中。 其实,还有一点,自从赤壁之战后,程普、黄盖这两位老伙计都在跟随周瑜在南郡征战,战功赫赫,威震江南,而他......却在赤壁之战后闲赋至此,孙权也好,还有新一代的战将们也罢,都认为他韩当老了,提不动刀了。 他,老吗? 合肥只是开始,他要在这次征伐江北的战争告诉孙权,告诉江东上下,他韩当未老,尚可战! “韩当、周泰、蒋钦这三个疯子,为什么非要连夜入河?就不能等到明日?” 施水的河道上,密密麻麻的商船正顺江而下,高林站在船首,眺望着远处的江面,在张喜的沉默中不断的骂骂咧咧,甚至将韩当几人的祖宗十三代都捎带上了。 谁曾想他哄着曹节刚刚睡下,就收到了哨骑的快报......非要那么急着送人头吗? “咳,太守,马上就到堤坝的拦截点了,因为在上游囤蓄了大量的河水,一旦开闸水流的速度要快上数倍不止,不如先回舱内,也安全些。” 过了半响,张喜察觉到了周围的士卒投来异样的目光,终于站不住了,硬着头皮扯了扯高林的衣角。 “回船舱?回什么船舱?” “张喜,难道在你眼中,某就是那贪生怕死之辈?” “呵......传某命令,将风帆升起来,全速南下,早日送江东水师归西。” “诺!!!” 第92章 火攻!火攻!一火尽葬两万兵! “看来传闻无误,那高林确实是个废物。” 施水河面,数十艘艨艟、战船逆流而上,韩当趁着朦胧的夜色,眺望着两侧的堤坝,沉默了许久有感而发。 “老将军说得对,不过在某看来,说高林是废物,那有点折辱废物了。” “就算是废物,也应该知道在战时,在战略要冲之地设置了望台,以便观察敌情。” “可是这高林,我们一路行来,连半个了望台都为瞧见,恐怕也只有等我们杀到合肥城下,那高林才会有所察觉。” 紧跟着韩当收回目光,蒋钦忽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也就是在曹氏,似高林刚出茅庐的黄口小儿凭借曹操的赏识才能主政一方,若是换到江东......呵呵! “公奕,韩老将军,你们有没有觉得,战船航行的速度好似变慢了?” 就在韩当、蒋钦放声嘲笑高林之时,周泰俯视着远处的河面,嗡声提醒道。 “幼平,亏你年少时曾纵横九江,如今风向朝南,水速、风向皆不利于我们,没什么好奇怪的,让儿郎们加把力气,等拿下合肥,城中钱货、女人,任凭他们挑选......” 有韩当的许诺,水师上下摇桨越发的卖力,速度顿时提升了数分。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际的边缘,那抹朝阳也渐渐探出了头。 “将军,你们看那边。” 远处一名士卒的惊呼,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当韩当、周泰、蒋钦循声望去的时候,只见北面宽广的河道上陡然间浮现出无数黑影,在汹涌的水流中劈浪而来。 “是船!好多船。” “是敌人,吹响号角,所有人准备接战!!!” 这个时候,韩当、蒋钦已经没有时间去想高林是从哪里弄来的那么多船只,他们想的只有如何以最小的伤亡抗下对方的这一波攻击。 “是时候了!张都尉,传令点火,各部依序徐撤到后方的商船上......昔日周瑜一把火烧掉了丞相数十万大军,今日某烧掉江东的两万精锐水师,也算是为丞相报了个小仇。” 在高林深邃的眸光中,星星之火燎原,刹那间两百多艘大小不一的商船被炙热的火光吞噬,在水流和北风的助推下,如同脱了缰绳的野马,朝着两万江东水师的战船直冲而去。 “是......是火攻。” “该死,快传军令,将各部战船、艨艟散开!!!” 刹那间,无数惊慌失措的哀嚎震动了整个河道,韩当、周泰、蒋钦三人的脸色,在火光的照耀下愈发的阴沉。 昔日,周瑜在赤壁放的那一把火,何止让曹军胆寒,就连他们这些江东将领......自己人,都生了几分畏怯的心思。 “来不及......幼平,你带韩老将军率后方战船速速离去,我在这里指挥前部,能挡多久,就挡多久。” 虽说两方船只相距尚有数十丈的距离,但是蒋钦依旧感受到了那炙热的火浪,这种火势注定会吞噬一切,根本挡不住。 “江东的儿郎们!!!随某死战!!!” “死战!死战......” 轰!在上万江东水师儿郎的咆哮中,涌动的火流转息而至,与前部的江东艨艟、战船相撞,刹那间,火蛇蔓延,数不清的江东儿郎被猛烈的撞击、肆虐的火焰吞噬了生命。 “韩老将军,快走,再不走,我们脚下的战船也保不住了。” “不!不!老夫不能走,主公将两万水师尽数交予我,而今惨败,我还有什么脸面再去面见主公?” “今日之战,实乃韩当之过,如果某听了蒋公奕的建议,立下水寨稳扎稳打,何以遭此劫难?” “韩当该死!幼平,你走吧,某要留在这里,与我江东水师的两万儿郎同生共死......” 见到韩当望着前方堪称惨烈的战场萌生了死志,周泰虎目一睁,直接出手敲晕了韩当。 “来人,看好韩老将军。” “其余将士听某号令,斩断风帆,全力向西,东岸必有敌军伏击,我们靠西上岸......” 身为玩水的行家,周泰在极短时间内做出了最有利的判断,在周泰的指挥下,数艘刚刚燃气火焰的艨艟冲破火海,迅速朝河道西岸靠拢。 “太守允文允武,您老莫不是天上的神人转世?” 凝视着前方近乎一眼看不到头的火海,张喜下意识的咽了口吐沫,如同机械那般,生硬的扭过头来,看向高林的眸中,带着说不出的畏惧、说不出的敬畏、说不出的狂热...... “闭嘴!” “什么神啊鬼啊的?老子是人,堂堂正正的人。” 肆虐的火流足足持续了两个时辰,直到视野之内的战船尽数焚毁,直到那些殒命的江东水师儿郎、损毁的战船、艨艟漂满了整个河道,才缓缓归于寂静。 “结束了!结束了!” “未损一兵一卒就全歼了江东的两万精锐水师......太守万胜!太守万胜!!!” 平静过后,高林身后陡然响起惊天的高呼,三千甲士振臂齐呼,声如惊雷拨云散雾。 “好了,矜持些。” “不过区区两万水师,况且......他们也没死绝。” 挥了挥手,高林扭头望向了西岸,只见那堤坝边缘,聚集了不少身影,粗略观望约在两三千之数。 “太守!张喜请战。” “只需两千甲士,张喜必能将那些江东残兵败卒尽数杀绝!” 看着张喜那意气风发、斗志高昂的姿态,高林眉头一挑。 “哦?莫不是某看走了眼?张都尉还是一个能与刘备麾下关羽、张飞、赵云,亦或是丞相麾下许褚、夏侯几位将军比肩的顶尖战将?” “呃......这,太守,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就我这水平,面对那几位估计都走不了十个回合。” 干笑了两声,张喜的目光有些躲闪,五六个回合报个整,也不算吹牛吧? “那你能干的过周泰?” “不能!” “碰上周泰,某可能活不过十个回合。” “那你能干得过韩当、蒋钦?” “......也不能!遇到他们两个其中任何一个,末将可能活不过二十回合.......” “那你去干什么?带着两千甲士去给对方叠buff?去送菜???” “这把火虽然不小,但你觉得能够烧死韩当、周泰、蒋钦这些玩水的行家?” “歇着吧!没有某的命令,别张嘴了,免得我忍不住揍你。” “传某命令,所有人齐声高呼:多谢韩当老将军送我等一场大胜!!!” “多谢韩当老将军送我等一场大胜......” 岸上,韩当听到那遥遥传来的高呼,面色一僵,周身气血倒涌,干脆吐血晕了过去。 高林小儿,不当人子! 第93章 气急败坏的孙权!曹操要来了! 城南,十里外,旌旗招展,营地绵延数里。 在孙权带领五万步骑抵达后,就在此立下了营寨,一时间哨骑四出,探查着合肥与江东水师的情报。 不过,还不等哨骑折返,周泰、蒋钦带着不到四千的残兵败卒就主动找上了门。 “什么?你们两个是说,那高林一把火烧掉了某的水师,两万儿郎就剩下四千人不到?” 听到周泰、蒋钦的解释,孙权只觉得双眼一黑,险乎跌倒。 废物!废物!全都是废物! “韩当呢?身为主将,他为什么不来见我?” 孙权癫狂的咆哮着,杀意弥漫,让陈武等人都下意识的低下头去,这个时候孙权正在气头上,谁劝谁完蛋啊! “主公,韩老将军遭逢大败后,又被那高林刻意气耍了一番,至今昏迷未醒。” 拱了拱手,蒋钦心中不由感叹,韩当这一次昏的好啊!火力全让他们承担了。 “哼!昏了就算完了?” “尔等让某如何向那些战死的儿郎们的家人解释?” 冷喝一声,孙权脸上厉色更甚,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相较于周瑜在南郡的纵横睥睨,他孙权这次出征未捷不说,反而损兵无数,真是将脸都丢尽了。 江东的那些世家士族,还有这江东上下的文臣武将该如何看他?庸主!守成之主?永远只能活在父兄余荫庇护下的废物??? “去,派几名医者过去,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不管想什么办法,就要将韩当将军救治妥当。” “陈武、董袭、周泰、蒋钦听令!” “末将在。” “即可整顿兵马,明日清晨,开始攻城。” “某......要拿高林的首级到施水河畔祭奠将士的亡魂,以慰他们在天之灵。” ...... 寿春! 在孙权厉兵秣马,准备强攻合肥之时,已经抵达寿春的曹操,收到了来至于合肥的战报。 郡府内,文武汇聚,许褚、曹洪、夏侯惇、曹纯、曹真、张辽、乐进、李典、臧霸诸多战将皆在此地。 谋臣那边,除了荀攸、贾诩、刘晔三人之外,同样多了两道年轻的身影,杨修、司马懿,被曹操下旨征召而来。 “丞相,如何?是不是江东大军已至合肥,合肥兵马不足战事吃紧?” 左右众人看着曹操握着来自合肥的战报,神色青红之间迅速变幻,久久不语,压不下心中的疑窦,开口问道。 “丞相,若是如此,末将愿率三千虎豹骑火速增援合肥。” “呼......” 良久,在过度的沉默后,曹操终于长舒了口气,方才看向了贾诩、许褚等人。 “你们说的不错,江东大军确实到了。” “不过......合肥那边的局势,远比我们猜测的要好的太多,太多。” “算了,你们自己看吧。” 又感叹良久,曹操直接将手中的战报扔给了荀攸等人。 “什么?子任一把火烧掉了两万江东水师!?” “合肥的兵马在短短时间内从区区四千人,扩充到了一万五千人?” “合肥屯粮充足,足以让城内十万军民放开肚子吃上七八个月???” 在细读了战报上的各种情报后,除了贾诩、荀攸、许褚还能绷得住,诸将都失声惊呼,就连杨修、司马懿眼底,都流露着说不出的愕然。 “丞相,看来从一开始,子任就已经布下了局!他早就猜到了孙权会领兵北上。” 一侧,荀攸握着战报,脸上带着说不出的感叹,高林之智近乎于妖。 “抬高粮价,与本地粮商同流合污,都是为了吸引外地粮商前来......子任要解的不是一时之忧,而是要彻底铲除合肥的所有隐患。” “还有!那些商船,子任也早就想好如何应对江东的精锐水师......” “高子任!当真有如此能耐?世上,当真会有如此奇人?” 在诸将的呓语声中,杨修、司马懿同样对高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相较于高林在合肥展现的手腕,他们在上蔡、当涂的所作所为,当真是小孩儿在玩泥巴。 “丞相......庐江郡急报!!!” 陡然传来的急促声,让堂内再次安静下来,撕开封有火漆的印信,曹操的脸色顿时阴了下来。 “雷绪、陈兰、梅成聚众数万叛乱,从了孙权,如今攻陷了龙舒、灊县、博安、六安,庐江局势糜烂......仅剩北部五城上掌控在我等手中。” “雷绪、陈兰、梅成贼子,安敢降而复反?” “主公,夏侯惇请战,末将愿率一万兵马前往六安,擒杀雷绪、陈兰、梅成一干贼子,收复失地。” 虽说有仗可打,但主动请缨的战将并不多,诸如张辽、李典、乐进这种五子良将级别的大佬,都在稳着。 相较于江东精锐,吊打雷绪、陈兰、梅成根本没什么难度?难度不高,能够讨取的功勋自然也有限。 “咳,主公,庐江郡同样也是重中之中,不如分兵两路,主公自带兵马前往庐江镇压雷绪等贼子,我和李典、乐进两位将军前往合肥,支援高太守,抗击孙权?” “丞相放心,有我等在,自不会让高太守和节儿小姐身处险境。” 眼见曹操沉默不语,张辽抱拳而出。 “咳,主公,某觉得,某愿随文远将军前往合肥,有虎豹骑在哪里,孙权定不敢乱来。” 曹纯眸色一亮,紧跟着站了出来。 闻言,曹操挑了挑眉,嘴角勾勒出一缕耐人寻味的笑意来。 “不!” “合肥哪里我亲自去,只有我亲自去救,子任才会感动,才会死心塌地的效忠于我。” “诸将听令!” “张辽、李典、乐进、臧霸,你们率领本部兵马前往六安,务必将雷绪、陈兰、梅成全给我杀了。” “其余诸将,即刻整顿兵马,明日开拔,火速支援合肥!” “某要让孙权小儿知道,子任是本相的人,他招惹不得。” “......” 听到曹操的吩咐,众人虽说各自领命,但心中却忍不住吐槽起来! 丞相,你变心了! 第94章 孙权要躺平?闻曹而退! “杀......先登者,赏百金,官升三级!!!” 破晓初始,孙权便急不可耐的指挥各部兵马,猛攻合肥。 肆虐的箭雨,伴随着投石车的轰鸣,在弥漫的硝烟下,数千江东步甲犹如潮水涌向城下。 “把盾给本都尉举起来,不要慌,合肥城高池深,他们轻易上不来。” 城头,张喜挎着腰间战刀,不断指挥着来来往往的甲士,显得底气十足。 合肥的城墙,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修缮加固了两次,特别是上次高林用以工代赈的法子命人加固,那些青壮为了博个活路,简直是拼了命的在干,将合肥城墙的防御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太守,这里有我和张都尉在这里盯着就行,要不您先回去休息?” 看着枕在曹节柔滑的双腿上,让曹节一遍喂葡萄,一边按摩......督战的高林,蒋济的心就堵得慌,干笑的两声,想要高林赶快离去。 这可是战时!城外还有江东的五万大军。 前方就是浴血奋战的将士,你享受也就罢了,可在这里那么明目张胆的,多少有些说不过去吧? “子通,你懂什么?” “本太守是他们的精神支柱,就算本太守往这一躺什么都不做,只要他们看到本太守还在这里,就会心安,就会拼命......张都尉,某说的可对?” 也不知张喜是不是一直竖着耳朵在偷听高林这边的动静,听到高林召唤,立马一脸谄媚的跑了过来。 “太守说的对,都对。” “蒋济,似你这种只知道挥笔泼墨腐儒,你知道什么?还不哪凉快哪待着去?” “饶了太守和节儿小姐的兴致,某张喜第一个不答应。” 看着张喜那决然的面孔,蒋济面庞一阵抽搐,张喜变了,昔日那个轻抚他臀部,给他嘘寒问暖的张喜已经死了......如今的张喜,只不过是高林的一个舔狗,比他还要能舔的舔狗。 “好了,子通,你去其他三座城门转转,虽说孙权将主力摆在了南门,其他三门也不得不防!如果没有异样,你就是城中转转,关心关心那些孤寡老人,还有那些丧夫的新寡妇......总之,让自己忙起来。” 蒋济噙着泪花离去后,城外江东军的攻势越发的猛烈,甚至连井阑这种重型攻城器械都出现在了战场......可是,哪怕周泰、陈武这种悍将带头冲城,也不过是多杀死些守城军士,根本无法占据城头。 “该死!这高林究竟从哪弄来的兵马?杀死一批,补上一批,当真是恶心到家了。” 傍晚!江东营帐,诸将在稍作洗漱过后,前来面见孙权,不过在想到今日的战事后,面色阴郁,心中积攒了无尽的怒火。 “定是曹操早有察觉,所以早就做好了准备,或许哪高林在合肥先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受了曹操的指使,在故布迷阵。” 经过一日强攻,折损了数千甲士后,孙权出奇的冷静了下来,合肥被高林造成了铜墙铁壁. 今日强攻不下,也并非指挥上的失误,再想想南郡那边,周瑜围着江陵猛攻都数个月了,也没见真的拿下江陵,顶多在奏报中写个今日斩首几何,明日斩将几何...... “分出一部分人手来,继续打造攻城器械,某就不相信了,我将士用命,还拿不下区区合肥。” “另外,子烈,排除细作前往北部查探曹氏的动静......我大军至此,曹操定会有所举动。” 孙权猜的不多,曹操动了,而且是前所未有的效率,在他攻城的第三日,曹操就带着两万精锐步骑出现在了战场,吓的孙权慌忙将营寨后撤二十里。 至于孙权抱有希望的庐江援军,雷绪、陈兰、梅成等部,也被张辽、臧霸率军堵在了六安,根本不敢动弹。 “丞相!” “父亲!” “丞相......” “子任,许久不见,你看上去清瘦了。” 郡府,当然众人见过曹操,认为曹操会一个扶起曹节时,却见曹操一个飞步上前,搀起了高林。 “......” 见到曹操没有先搀起自己,虽说搀起了自己的情郎,但曹节还是有种失落,朝曹操投去了幽怨的目光。 至于一侧的夏侯惇、曹洪、杨修等人,则是抽动下嘴角。 高林那白白净净的模样,哪有清瘦的样子?气色分明比许都更好了! “一切都是为了丞相,丞相,请上座!” 默默的抽出了被曹操紧紧握着的右手,高林干笑了两声。 “丞相,如今孙权刚刚立下新寨,不如让某率部夜袭一波,指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刚一落座,曹洪、夏侯惇就起身请战,似乎是生怕江东军当起缩头乌龟。 “尔等以为如何?” 没有理会曹洪、夏侯惇,曹操将目光望向了杨修、司马懿,显然是在考校二人。 “丞相,下臣以为,打不如不打。” “虽说夜袭可以打江东个措手不及,可于大局无碍,倒不如让将士们抓紧时间修整,等到明日出城野战......一锤定音。” 一侧,杨修剑眉微挑,也不顾曹洪、夏侯惇那吃人的目光,率先开口。 点了点头,曹操不置可否:“司马懿,你来说!” 见到堂内众人的目光向自己望来,司马懿暗叹了口气,他就知道,曹操带他们来前线不会有什么好事。 “咳......丞相,下臣以为,杨修杨大人说的在理,江东之中同样不乏豪杰,若是孙权拼着伤亡设下埋伏,冒然突袭反而会遭了对方的圈套,倒不如集结力量,堂堂正正一战。” “司马懿!你......” 眼见司马懿也反驳,夏侯惇、曹洪面上有些挂不住,当即厉喝起来。 “你们两个莽夫,都给某闭嘴。” “子任,你来合肥的时间长,某将兵权尽数交给你,由你来指挥,如何?” “丞相,不可!!!” 听到曹操这样说,曹洪、夏侯惇几人面色一变,失声惊呼。 高林有才是不假,可是让高林这种黄口小儿骑在他们头上......他们受不了,根本接受不了。 “丞相,你来真的?” 狐疑的看了曹操一眼,见到曹操不是在说笑,高林犹豫了数息应了下来。 有着两万体能嗷嗷叫的苦力,合肥的基建也能提上数个台阶了。 第95章 曹洪变了心!自己将自己吓蚌住了。 八月中旬,江北的天气依旧燥热无比。 不过,此刻必天气更加燥热的,是人心。 在曹操将兵权交接给高林之后,高林直接带着曹操带来的两万兵马躺平,往日除了操练,就是指挥他们搞基建,完全没有出城与孙权决战的征兆。 “不行,老子忍不了了,老子千里迢迢来这里就是打仗的,而不是修路的,我这就去找高林,他若再不出兵,老子就打断他的腿,让他再也不能走路......” 城南校场的营帐内,夏侯惇满脸怒火,双拳咔嚓作响,显然到了极限。 “同去,出了事情,咱们一起扛。” 眼见夏侯惇挑头,曹洪蹭的一声同样站了出来,他早就看高林不顺眼了,这一次就算不打残,也要给高林一个狠狠的教训。 就算他攀上了曹节,那也只是外婿,要有自知之明,凡是低着头做人。 “子和,子丹,你们来个也跟着来。” 见到一侧的曹纯、曹真站在原地,没有丝毫动弹的意思,曹洪挑了挑眉,催促了两句。 “呃......这,我突然想起来,丞相刚刚传令,让我带着虎豹骑陪他出去兜兜风,族兄,我就不陪你去了。” “诶,子和,你不提我都忘了,丞相刚刚派人传令说找我有事,既然如此,不如一同前去。” 拍了拍后脑,曹真惊呼一声,拉着曹纯就跑出了营帐,根本没给曹洪再开口的机会。 眼下高林恩眷正浓,这个时候去找高林的麻烦?那是给高林找麻烦吗?那分明是给自己找麻烦,找不自在啊! “这两个混蛋,竟然如此惧怕区区一个高林,简直是将我曹氏的脸丢尽了。” “对了,元让,我们还去吗?” “......” 夏侯惇陡然间瞪大了独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曹洪,等等,洪弟你什么时候也变成了这幅模样? “去,去他娘的屁,老子要去喝酒!” 冷哼一声,夏侯惇也不再搭理曹洪,径直离开了校场。 曹纯、曹真离开校场,并没有去找曹操,直接来到了高林府上,毫不犹豫的将曹洪、夏侯惇给卖了。 “这么说,夏侯将军和曹洪将军马上就要过来打断我的双腿了?” 想到曹洪和夏侯惇那彪悍的体格,还有自己的第三条腿,高林估摸了下双方战力,若是单挑,他或许还有机会,要是那两个家伙不讲武德一起上的话,他只有被锤的份。 “啧......张都尉,你去一趟丞相那边,将许褚将军借来几天。” “子通!你即刻拟道军令,让夏侯惇和曹洪带着他们的本部兵马出城,既然打某得注意,那就别修路了,全部给某出城垦荒去......违令不从者,军法从事。” “如果他们非要来硬的,那就休怪某将他一撸到底,从普通军士开始做起。” ...... “蒋子通,你区区一个低贱小吏也敢如此羞辱于我???” 当蒋济找到夏侯惇时,夏侯惇已经喝的烂醉如泥,听到蒋济传达的军令,直接就炸了,拎着酒坛就砸在了蒋济的身上。 “不......夏侯将军,这不是我的意思,这是军师将军的意思啊!我只是一个传令的喽啰......” 蒋济吓的都快哭了,双腿止不住的发颤,夏侯惇是谁?猛将、莽夫!那是比许褚将军都要莽的人啊。 “喽啰?呵呵!蒋济,你那里是一个喽啰?如今你傍上了高林,成为高林眼前的红人......不过,你当真以为有高林那个贼子撑腰就可以不将我夏侯氏,不将曹氏放在眼中了吗?” 说着,夏侯惇又拎着一个酒坛,就要往蒋济头上盖去。 “总之,夏侯将军,军师将军的军令我已经传达到了,您老爱去不去,有什么意见,您自己去找军师将军,小的就先告辞了。” “对了,曹洪将军已经带着本部兵马去了......小的奉劝您,还是不要给自己找不自在!” 看着那在瞳孔中渐渐放大的酒坛,蒋济一个哆嗦,没有丝毫犹豫撒丫子就跑。 “子廉,变了,变了!孟德变了,子丹和子和变了,就连你也变了......” 怪笑一声,夏侯惇扔下手中的酒坛,醉醺醺的朝校场走去。 曹洪、夏侯惇带着本部兵马直出南门的消息,被江东的探子第一时间送到了孙权耳中。 “什么?曹操出兵了?领兵的是曹洪和夏侯惇?” “主公,末将请战,一定将夏侯惇和曹洪二贼擒杀,献于主公帐下。” “主公,周泰请战!” “陈武请战......” 听闻曹操出兵,帐内的一众江东战将顿时躁动了起来,自从他们立下新营寨至今,足足过去了半个多月,在这半个月了,曹操仿佛乌龟那般,就缩死在城内,从未出城,让他们可是憋了一肚子的邪火无处发泄。 “曹操既然敢出城野战,那就杀一杀他的锐气,诸将听令......” 就在孙权带着数万大军从营寨杀出,急行十数里来到合肥城下的时候,眺望着远处那些正苟着身子正在垦荒的上万曹军士卒顿时呆愣在了原地。 “这是......曹军的士卒在耕田?” “这会不会又是曹操,不,是那高林搞出来的诡计?想引诱我们主动出兵,设计伏杀我们?” 随着数名战将的低语,孙权也拿不准了,因为眼前的景象实在是太诡异了,顺着历史往前翻翻都闻所未闻。 “说不准,不过,也有可能是他们在故布疑阵。” “主公,我们......要出击吗?” 一时间,周泰、陈武、蒋钦诸多战将纷纷看向了孙权,期望孙权能够拿个主意。 “不!再观望一番,曹操和高林并非无谋之人,这样做,必有深意。” 江东军这一观望,直接越过了中午,临近傍晚时分。 直到夏侯惇、曹洪领兵而回,孙权、周泰等人依旧是一脸懵,根本没看出曹操和高林的深意在哪里? 第96章 孙权撤兵!反转反转再反转! 接下来的数日,夏侯惇和曹洪都带着本部兵马,日升而出、日落而归,在城外的田地里辛苦垦荒,看的孙权、周泰等人愈发的狐疑,可还不等他们相处破局的手段,庐江那边就传来了数道坏消息。 “六安被破,雷绪、陈兰、梅成被张辽、乐进斩杀,麾下数万部众死的死、降的降?” “废物!废物!!!” “凭借地利竟然挡不住张辽、乐进他们的两万大军?这种废物,死了到干净。” 江东营寨,孙权看着一身风尘的孙瑜,神色阴鸷,沙哑的嘶吼声不断震荡。 雷绪、陈兰、梅成一死,庐江局势崩坏,不提不久前侵占的城池会陆陆续续回到曹氏手中,被江东长期占据的那数座城池只怕也难保。 更糟糕的是,一旦张辽、乐进诸将引兵来援,他......不得不退。 七万大军北上,横扫江北的豪言,彻底成为了一个笑话。 “主公,是时候撤军了,不然等到曹操回过神来,我们想走都难了。” 经过这些时日的修养,韩当的气色好了不少,只不过......韩当并未察觉到,在他开口的瞬间,孙权眼底赫然掠过一缕杀意。 老匹夫!都怪你!若不是你轻敌冒进,将水师折损殆尽,此战何至于如此被动? 负在背后的双拳,被孙权握的吱吱作响,可他清楚,诸如韩当、黄盖、程普这些跟随父兄开疆拓土的老将,他动不了,杀不得。 “呼......老将军说的不错,是时候撤了。” “传令各部,即刻收拾粮草辎重,连夜撤退。” “这一次拿不下江北,但还有下一次,等到某下次裹挟十万、二十万大军前来,某倒要看看......那高林、那曹贼,还挡不挡得住!” “我等愿誓死追随主公,一统天下,广大我江东基业。” ...... “嗯?孙权撤兵了?” 郡守府!当曹操、高林、荀攸等人得知这到消息后,陷入了短暂的呆滞。 “诺!末将已经派人去探查过了,江东军是连夜拔营而走,倾力南下,正往历阳城而去。” “丞相,某愿率领本部兵马追杀,还请丞相应允。” “丞相!曹洪请战。” “丞相,曹纯愿率虎豹骑前往......” 刹那间,乌泱泱的跪倒一片,再不追,江东军真的跑了,他们这次过来就真的连毛都捞到,还不如去庐江郡呢。 “子任,你觉得怎么样?” 眼见曹操径直看向高林,曹洪、夏侯惇心中一突,生怕高林将此事压下。 从这些时日高林的表现他们也是看出来了,这位有才华有能力,可是性子懒散的很,从始至终都没有和江东军死战的打算。 “嗯?” 高林轻笑一声,轻嗯了一声,殊不知这轻佻的模样,让众人心头一沉。 “咳!军师将军,下官认为,这个时候应当尽快下令追杀江东军,杀到他们胆寒,不到长江不封刀。” 一侧,杨修目光一闪,在司马懿愕然的目光中越步而出,顿时获得夏侯惇、曹洪一众战将的附和。 子建找的这位幕僚,倒要比子桓的幕僚,要强上不少......一时间,夏侯惇、曹洪心底纷纷泛起了异样的心思。 “嗯?” “呵呵......杨县尊这是在替某做主?” 不知何时,高林的脸色已经冷了下来,熟悉高林的荀攸、贾诩惋惜的看了杨修一眼,默默的别过头去。 为什么?为什么总有些年轻人,总喜欢自以为是,爱往刀口上撞呢? 你睁大狗眼好好瞧瞧,高林是个从善如流的主吗?眼下这种模式,妥妥的佞臣开大啊! “杨......杨修不敢,方才所言,只是为了曹氏,为了丞相。” “那杨县尊的意思是?某就不是为了曹氏?为了丞相喽?” “这......” 杨修有些麻了,虽说知道高林不是个遵循常理的人,但是你能不能不要问的那么直白? “答不上来?” “好!” “来人,杨修污蔑上官,以下犯上,将给他给某拖去重则三十!敢有言情者,一起拖出去。” 话音落下,顿时有数名虎卫冲了进来,熟练的往杨修嘴里塞了块抹布,直接拖了除去。 听到外面响起的沉闷声,夏侯惇、曹洪顿时打个了哆嗦,司马懿则是怔怔的看着高林,眼神愈发的复杂。 他......怎么敢的?难道高林真的没有将丞相放在眼中?真以为自己不会死吗? 半盏茶后,虎卫将瘫成死狗的杨修拖了进来,临走前还不忘了将那快抹布给顺了回去。 “杨县尊,服否?” 抬了抬眼皮,高林来到了杨修身前,淡漠的俯视着喘着粗气的杨修。 “服......杨修服了!还请军师......军师将军手下留情。” “早这样该多好?有傲骨是好的,可是也要分在谁面前?” “某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不然依着你的性子,早晚有一天会被丞相拖出去砍了。” “咳,子任!” 一侧,曹操听到高林往自己身上甩锅,有些坐不住了,他虽说对杨修看着不顺眼,可从来没想着剁了杨修,灭了弘农杨氏全族啊!他曹操是大汉丞相,可不是董卓那个魔王。 佞臣!比上面那位还有无法无天的佞臣! 还好,高林头上有那位压着,不然这满朝的文武百官、世家士族、还有着天下黎民,恐怕都要遭大难了。 这是除了曹操、贾诩、许褚、荀攸之外,在场所有文武的同一念头。 “咳!丞相、军师将军,末将觉得那些江东军不过是丧家之犬,追杀与否?并不重要。” “当下要做的,是完成军师将军的嘱托,在最短的时间内复垦大片的田地,恢复合肥的民生。” 有了杨修这个前车之鉴,夏侯惇、曹洪顿时改变了态度,毫不顾忌面皮的开始狂舔高林,只听的众人眉头齐跳,有种说不出的恶心。 “嗯!两位将军说的不错,恢复民生,才是首要之事。” “不过,凡事有序,也不急在这一时,江东军该追杀还是要追杀的。” “传某军令,留下五千新卒镇守城池,各部主将带上各自的人马,备齐三日干粮即刻出发。” “张喜,你也去!若有功勋,某在丞相这里替你讨个杂号将军!” 高林的反转,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就连曹操都愣了半天,当众人回过神后,齐声附和!而后发了疯的朝外跑去。 第97章 刘备起势!他日发兵两百万! 江东军在孙权的带领下败退的消息,在短短数日之内,传遍了大江南北两岸。 在孙权领军渡江之后,整个九江郡还有庐江郡的大部分区域,再次回到了曹操的掌控之中。 荆州,南郡,江陵城外。 周瑜打量着东面传来的情报,细腻的面庞上多了一丝苍白。 短短十个月不到,孙权带兵两征江北,未立丝毫功勋不说,反倒损兵折将,将江东好不容易攒下的家底,刚刚聚起的大势都快败掉了。 “大都督,程普老将军和黄盖老将军领命攻城了。” 就在周瑜斟酌着如何劝诫孙权,让孙权彻底熄了自己带兵征伐的妄想时,甘宁、潘璋大步走来,面上带着一丝急迫。 “混帐!我不是刚刚下令,各部大军修整,没有某的命令各部兵马不准妄动吗?” “程普、黄盖他们想要干什么?” 厉喝一声,周瑜拍案而起,脸上浮现一丝潮红。 为了辖制城中的曹**军,他与黄盖、程普分立两寨......或许是围城日久,这两位老将越发的叛逆,甚至因为他们,错失了数次拿下江陵的时机。 “大都督,有句话......末将不知当讲不当讲。” 犹豫了数息,甘宁面带迟疑抱拳说道。 “兴霸,你什么时候也变的如此优柔寡断了?在某面前,有什么话都可以直说。” “诺!” “大都督,某昨日在去城东大营的时候,听到程普将军麾下的部将抱怨,他们说......大都督在赤壁之战后怠慢了,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了,不然何至于一把火就烧掉了曹操数十万大军,而今却连小小的一个将领都强攻不下?” “还有人说,大都督这是怕功高震主,引来主公的猜忌,所以才迟迟不强取江陵......” “荒谬!!!主公视我如兄,我待主公如亲生弟兄,安敢胡言?” 在甘宁、潘璋的沉默中,周瑜脸色渐渐变的铁青,眸中杀机萦绕,显然是动了肝火。 “甘宁、潘璋,带上你们的亲卫,随我走一趟!某倒要问问程普、黄盖,还有没有那个能力执掌一军。” ...... 不知何时,整个江北陡然间安静了下来,南郡那边,周瑜围而不攻,九江、庐江郡这边曹操、高林指挥着两郡的青壮忙着修河道、大规模的垦荒,似乎整个天下,复归和平。 时间转眼到了十二月! 这种诡异的和平,再次发生了一丝波澜。 一是曹军贯穿了肥水、施水,打通了淮河与长江相连的水道,得良田十万顷,最多两年,九江之地不仅不会再成为曹氏的累赘,反而会成为曹氏不可或缺的粮仓。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在于......有了贯通南北的水道,一旦江东军再次发兵北上,曹操就可以借助水运,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兵马、粮草辎重运到前线。 自此之后,攻守易行,江东再想拿下江北之地,将要付出数倍的代价不止。 第二件事是刘琦死了,数万兵马,还有刘琦的地盘尽为刘备所得,这一刻,刘备身上再也没有了那道名为仁义的枷锁,开始显露自己的獠牙。 无视朝廷敕封,自行任命了尚未占据的荆南四郡郡守!在荆楚之地的威势如日中天。 第三件事!则是江陵。 在耗尽了粮草之后,曹仁无奈撤出了江陵,周瑜轻取江陵,而后在短短数日的时间讨取了整个南郡之地。 这座天下,似乎要变的更乱了。 合肥!郡守府。 在南郡的情报传来后,曹操也召集了麾下文武,商讨着下一步的对策。 周瑜占据南郡,江东一挽孙权战败的颓势,对于北方的威胁愈发的大了。 “丞相!眼下隆冬已至,并未与江东开战的时机,不如归去。” 贾诩、荀攸、刘晔谋主,在这个问题上,给出了同一的意见。 “子任,你的想法呢?” 点了点头,以曹操的眼界自然看得出来,眼下退回许都休养生息才是最忧的选择。 “丞相,臣认为公达他们说的不错,是时候返程了。” 听到曹操的呼唤,高林抬了抬眼皮,将手中的暖炉揣的更紧了。 江北地区的冬天完全不同于北地,阴湿潮冷,也不知是不是体质,亦或是习惯了北地的冬天的缘故,自入冬后,他已经感染了数次风寒。 “周瑜既然拿下了南郡,以周瑜的能力,在短时间内将南郡打造成铜墙铁壁并非难事,丞相若想讨取南郡,非二三十万精锐不能克竟全功。” “再者,丞相在赤壁一战,丧尽精锐,眼下各部将领麾下兵马,有超过八成都是新卒,在新卒未整训完成前,冒然出兵,只是给对方送人头罢了。” 见到高林不顾曹操那阴沉的脸色,毫不忌讳的将赤壁一战提了出来,众将齐齐打了个哆嗦,只觉得这江北的天,更冷了。 “子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就不能给我个面子,我不仅是你的主公,更是你未来的岳丈......” 苦笑一声,曹操低声抱怨了两句,便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 “主公!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主公若不正视过往,正视己身,岂不白瞎了主公的雄才大略?如何能平定天下?”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好一个以铜为镜,好一个以史为镜!子任,不愧诗圣之名,出口成章,近乎于道。” 一时间,曹操一扫刚才的低迷,当着众多文武的面长笑不止。 “丞相,解决孙权、刘备,不必急于一时,如今丞相占据着最大的地盘,有着最多的人口,只要稳稳发育几年,自可横扫一切。” “届时!十万兵马不够,那就三十万!三十万不够,那就发兵一百万、两百万!” “煌煌大势,就算再多出数个刘备、孙权来,这天,还是丞相的。” 两百万兵马!? 听到高林那滔天口气,夏侯惇、曹洪、张辽诸将只觉得心神战栗,惊悚的同时,对于高林所描绘的景象,又有了那么一丝期待。 第98章 朝堂争斗!政治权谋的妥协! 许都。 当曹操带领数万大军赶在年关之前返回时,整个许都的王公权贵、世家士族,尤其是皇宫中的那位,都开始抑郁起来。 这些时日,他们也都知晓了高林在合肥,在江北地区的所作所为,政绩累累、战功卓着! 与高林一比,杨修和司马懿在下蔡、当涂干的那些,简直就是小儿在玩过家家。 有此功绩在前,他们还挡得住吗?恐怕用不了就多久,他们就要称呼高林为高太常了。 事实也与他们猜想的相同,在次日清晨,曹操便迫不及待的召集文武百官前往皇宫。 虽说刚回来不足一日,但这区区不足一日的时间,也足够曹操了解这数月以来,许都所发生的一切了。 从荀彧、程昱嘴里,曹操得知了蒙学和太学的现状,那简直是培养爪牙、死士的摇篮啊!麾下诸多谋主更是对蒙学极尽赞美,这也让曹操愈发的急迫......要将高林推上那个位置,将许都这个蒙学试点,推向诸州。 “陛下!高林在合肥、在江北治政有功,活民无数,拓田十数万顷,为数十万军民所称道,更兼其火烧江东水师......战功赫赫,请陛下履行诺言,敕封高林太常之位!” “这......” 眼见曹操单刀直入,直接将他架了起来,刘协头皮不仅有些发麻,将求助的目光投降伏典、太仆、宗正等一众汉室死忠。 “陛下迟迟不决?莫不是有小人在陛下面前进了谗言,致使陛下想要反悔不成?” “需知陛下乃是九五之尊,一言九鼎!且不可被小人所误。” 在曹操的示意下,荀攸、贾诩、程昱......一众曹氏文臣纷纷站出,先扣了顶帽子下来。 闻言,伏典等人看向荀攸、贾诩几人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憎恨,脸色在刹那间变的铁青无比。 这近乎指名道姓的,骂谁呢?他们是天子近臣,近臣! “陛下,高大人要封,但是在封之前,臣以为有件更重要的事需要陛下和丞相裁决!” “征南将军曹仁兵败江陵,损兵折将、丧地丢民,致使江东叛逆占据南郡……臣请治曹仁战败之罪,以儆效尤。” “治罪?呵呵……不知大宗正想要如何治子孝的罪?” “是罢了子孝的官职?还是杀了他?” 冷笑一声,夏侯惇、曹洪、曹纯……一干曹氏阵营的武将纷纷暴起,随时准备溅血朝堂。 “是罢是杀自有陛下和丞相决定!” 咽了口涂抹,大宗正只感觉自己的双腿都在打颤,有种跪倒求饶的惶恐。 “大宗正言重了!曹操只不过区区一下臣,如何能替陛下决断?” “呵呵……在曹某看来,大宗正不是想杀曹仁,而是要杀我曹操!曹仁战败……尚且要罢要杀,那我曹操兵败赤壁,折损兵马无算,岂不是更要杀???” 曹操夹杂着杀意的怒吼,在大殿内回荡,眸中渐渐带了几分血色,犹如一头从地狱深处走出的恶鬼。 “不……丞相,下官不敢,下官真没这个意思,丞相,您就算给某十个,一百个胆子,某都不敢啊!” 大宗正真的被吓到了,双腿一屈,也不顾自己汉室宗亲的身份,当着刘协还有文武百官的面,面朝曹操跪了下去。 “咳……丞相,大宗正他并不是这个意思,你看,大宗正也道过歉了,这件事情刘到此为止,任何人都不准再提。” “自古以来,胜败都是兵家常事,曹仁将军兵败南郡,乃是大势难逆,非战之罪。” 斜了一眼大宗正,刘协心中充满了鄙夷,虽然出发点是为了他,为了阻击高林成为太常! 可是在混淆是非之前,能不能动动脑子? 曹仁何许人也?那是曹操的血脉兄弟,小时候穿一条裤子,你当着曹操的面要治曹仁的罪,杀曹仁,那不是老寿星上吊自己找罪受吗? 如果这不是朝堂,若换个地方,只怕早就被曹氏的那群悍将剁成肉泥喂狗了。 “陛下,臣知道大宗正是您的长辈,乃是汉室宗亲,可……越是如此,陛下在大宗正的人选上越应该郑重。” “臣下以为,如今的大宗正耳目昏聩、老眼昏花,已经没有那个能力再担任大宗正一职,臣请罢撤大宗正,另选贤能。” “不可!!!” 眼见曹操要对大宗正下手,伏典、太仆一众汉室死忠都是站不住了,纷纷出省喝止。 如果让曹操再立大宗正,这一次曹操绝对会换成自己的人,若是让曹操插手皇室一脉内部的事务,那他们还玩什么? 当今天子不听话,要搞事情? 简单!直接挑起皇室内斗,重新扶植一个傀儡皇帝就是了。 “大宗正一职历朝历代都是由天子任命,由皇室内部推选,丞相岂可妄言更替之事?” “没错!丞相您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皇室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 “就算大宗正有所不该,那也应该由天子,由皇室内部解决……” 见到曹操脸色依旧冷冽,没有丝毫松口的意思,伏典等人的心思愈发的沉重。 道理是他们刚才说的逻辑,可是曹操是谁?枭雄!数百年都难得一见的狠人。 他要想在大宗正身上泼脏水,那再简单不过了,最迟明天,大宗正就会被网织无数的罪名……而且都是难以翻案的铁证。 “丞相,某觉得军师将军、太学祭酒高林此次九江之行劳苦功高、政绩斐然、功勋卓着,确实有担任太常的能力……” “陛下,臣伏典,为高林高大任请封!” “此外,下臣以为,诸如曹仁、牛金、李通诸将,在南郡抵抗江东逆贼,劳苦功高,都应大加封赏,以振士气。” “陛下……吾等以为不其侯所言在理。” 刘协是没眼看了,他的忠臣,刚刚还对曹仁喊打喊杀,可是此刻……罢了,政治权谋本就如此。 “那便依诸位爱卿所言!朕……准了!” 第99章 江寒和张和来了!县尊一定很寂寞 临近年关,天越发的冷了。 皎洁的冰雪,近乎覆盖了整个长江以北的地区,许都更是遇到了多年难得一见的大雪,积雪尺深。 这种天气,对于许都九成九的人来说,都只能躲在屋子里避寒。 城北,一望无际的雪地尽头,渐渐多了出一道黑色洪流,正在逆着风雪朝许都赶来,待到近处才发现,这是一个庞大的车队,粗略估计不下百余辆,当然.....除了那满载的货物之外,更引入注意的还是车队两侧的数百骑士,虽被风雪侵蚀了全身,腰杆依旧挺的笔直。 “县丞,前面就是许都了,某还没出过这么远的门,这一路走来,可还真不容易。” 车队前方,传来一道混闷的声音,只见一名中年男子闻声从马车中探出头来,若是高林在此,定是要笑出声来。 因为这两人不是外人,正是自临戎而来的江寒、张和二人,准确来说,应该是县丞江寒、县尉张和,在田斌上台后,江寒的位置,自然而然的往上挪了挪。 之所以赶在年关之前来一趟许都,除了给高林送点物资、钱财,江寒、张和......还有整个临戎的军民,还是想看看高林在许都过的怎么样? 他们家的县尊懒散惯了,受不得半点的委屈,若在许都过的不自在,那这许都不待也罢! 在来之前,田斌、江寒、张和就聚在一起,不知做了多少预案,若高林真在许都过的低声下气,他们甚至都做好了将高林强行带出许都的打算,哪怕拼尽他们这一行数百人的性命。 “是啊!不容易。” “连我等这些吃惯了苦、受惯了累的,都感觉如此不容易,也不知县尊他孤身一人,在这茫茫许都又过的何等艰辛?心中又何等的孤单?” “来人止步!” 说话间,车队已经行驶到了北门城下,看着这庞大的车队,守城的甲士也不敢大意,顿时围了上来。 这种规模的车队,即便是放在夏秋时节都少见,又何况在这隆冬之时。 “诸位军爷,我们是从并州来的商队,行个方便,行个方便......这些钱给弟兄们买点酒暖暖身子。” 从马车中走出的同时,江寒手里拎了个钱袋,直接塞到了守城将的怀中,感受着那沉甸甸的份量,守城将的脸色顿时缓和了不少,这些人......上道啊! “驾......散开,都散开,几位公子出行,将路让出来。” 就在守城将打算走个过场,放江寒等人入城的时候,远处马蹄阵阵,数十匹战马转瞬即至。 “吁......” “瞎了你们的狗眼,为何还不让开?竟然挡诸位公子的路,莫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也不待距离最近的甲士反应,一道马鞭已经抽到了脸上,霎那间,鲜血横飞,直让人头皮发颤。 这就是许都?天子脚下? 看着眼前混乱的局面,江寒、张和心中一沉,对于高林愈发的担忧! 他们的县尊,可是手无缚虎之力的柔弱书生,若是遇到这种事情,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该怎么活啊! “某乃城门校尉李进,不知那位公子当面,竟敢让人肆意抽打守城军士?” 凝视着那嫣红的血色,李进面色发寒,那马鞭抽的不只是那名甲士的脸,还有他的脸,如果他今天不能为底下的兄弟讨个说法,日后还有谁会服他? “哼!区区一个城门校尉,怎么,也敢向诸位公子讨个说法?” “睁大你的狗眼往后瞧瞧,某身后的可是丞相府的曹植公子、曹彰公子、曹熊公子,夏侯惇将军的长子夏侯充公子......” “校尉!诸位公子要踏雪寻梅,出城打猎,奉劝一句,识相的就低着头做人,快点滚开,饶了诸位公子的雅兴,你可担待不起。” “你......” 指着眼前的家奴,李进气的浑身发抖,却不敢骂上一句。 曹植、曹彰、曹熊、夏侯充......这一位位公子,身后都有着滔天的背景,绝不是他一个个小小的城门校尉惹的气的。 别说抽一鞭子,就算是抽十鞭子,一百鞭子,他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让开,让......诸位公子现行。” 北门的将士不过两百余人,要散开很容易,不过江寒、张和所带着车队,要调转方向就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了,在曹植、曹彰一行人淡漠的瞥了一眼李进,越过城门后,又被车队堵住了去路。 “阿奴!” 望着前方的车队,曹彰皱了皱眉头,淡淡叫了一声,只见数名家奴骑马而出。 “诸位公子当面,你们这样让路,究竟要让到什么时候?” “快滚!!!” 在数名家奴的厉喝的同时,扬着马鞭就要往站在前方的江寒、张和等人身上抽去。 “啪!!!” 清脆的响声在寒风中震荡,只见那挥舞的马鞭被张和死死的攥在手中。 见到眼前这些卑贱的“商人”胆敢出手反抗,曹彰的家奴,还有李进一众守城将士都瞪大了双眼……满脸的愕然。 他们怎么敢的?要知道那可是曹氏!如今天底下权势最为鼎盛的势力。 “好!这是你们自己找死……竟然还敢反抗。” “啪!” 突兀的抽打声再次响起,只见张和夺了马鞭,反手一鞭便将身前家奴抽翻在地。 “护驾,保护诸位公子!” 张和突如其来的反抗,让随行的家奴、护卫顿时紧张了起来,刹那间,有二十余人跃马冲出,拔出腰间兵刃护卫在了曹植、曹彰等人身前。 就连李进等守城将士,也因为立场问题,暗暗将手放在的刀柄之上。 “你敢反抗?你竟然敢反抗?” “你死定了,死定了……曹彰公子绝不会放过你,你……还有你们所有人都要付出代价。” 捂着胸口,阿奴只觉得全身上下都在隐隐作痛,指着张和满脸阴狠的咆哮起来。 “这也就是在许都,若是在临……并州,似你这种骄横的奴仆,早就死了。” 冷战一声,张和扔掉手中的马鞭,也不在多言,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众人让出路来。 第100章 冲突!被曹彰打劫了! 城门。 见到张和并未暴走,反而相当识趣的让车队迅速让出道来,李进暗松了口气。 在许都的地界若敢对曹氏的公子们不敬,莫说区区数百人,就算是多上十倍,也会彻底撂在这里。 看在那袋钱的份上,他并不希望张和等人就这样白白冤死在他的面前。 “他,虽然只是最卑贱的家奴,但也是某曹彰的家奴。尔等区区低贱商贾,竟然敢打某的家奴,真是好大的胆子。” “今日,说什么也要给你们个教训,也好让人你们知道,这里是许都......天下的中枢,多的是高官显贵、权势滔天的大人物,不是王化难行的并州。” 陡然间,张和感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传来,那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顶尖武将才有的威压......望着面前徐徐逼近的曹彰,张和下意识的将江寒护在了身后,右手缓缓放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年轻!强大!桀骜! 这是曹彰给张和的第一感觉!这种气场,与漠北草原那些凶悍的猛将的完全不同。 “怎么?还想对某动手?” 嗤笑一声,曹彰骑在战马之上,俯视着精神处于极度紧绷之下的张和,眼底流露出一丝轻蔑。 并非他过度自负,亦或是目中无人! 虽然他年不过二十出头,一身的气力和武道上的技艺远未打磨到了巅峰。 但放眼曹氏,放眼并、幽、冀、徐、青......数州,纵观曹氏成百上千的战将,能在武道上碾压他的,绝不超过五指之数。 “哈哈......子文,对付区区一个无名小卒,又岂需你来亲自动手?” “我来,你且站旁边看着,也让你开开眼,见识下某的武艺。” 一声轻笑,夏侯充拔马而出,径直来到了张和身前。 “那厮,速速报上名来!” “并州张和!” “张和?某看汝应该叫做张呵......等会儿就让你好好呵呵。” “某乃伏波将军夏侯惇长子夏侯充,你也别说小爷欺负你这个外地人,说吧!马战,还是步战?” “只要你能胜过小爷,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若不能......你,还有你们所有人,都跪在子文的面前,给他磕上一百个响头赔罪。” “说话算话?” 看了一眼夏侯充,张和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曹彰身上。 夏侯惇的长子,来头是不小,可与曹彰相比,还是差了点意思。 “可!” “子文,他们千里迢迢从并州而来,不过是为了讨口饭吃,不如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何故因此浪费时间,白白饶了你我兄弟的兴致?” 听到曹彰开口,拿定主意要与张和等人为难,曹植不由蹙了蹙眉头,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打打杀杀,更厌恶的,就是恃强凌弱。 夏侯充和曹彰所展现的器量,着实有点给他们曹氏招黑了。 “子建,放心,用不了多长时间的。” “给他们点教训也好,面的进了许都之后,招惹到不该招惹的人,因此丢了性命。” 就在曹彰、曹植交谈的间隙,夏侯充已经翻身下马,和张和厮杀在了一起! 深冷的刀光激起道道雪芒,将两道身影尽数笼罩。 “杀!” 面对夏侯充横扫而来的长刀,张和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夏侯充的武艺确实不错,无愧夏侯惇子嗣之名......可,相比他和曹彰,这种经历过无数战场厮杀,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人来说,夏侯充的气魄还远远不够。 感受到虎口传来的阵痛,夏侯充也是越打越心惊,越打越丧气。 这究竟是张和太强了?所以才压制了他! 还说他,是他太弱了,他那引以为傲的武力,在真正的强者面前就是一个小菜鸡?所以随便挑个人厮杀一番,就兜不住底,露馅了? “阿充败了!” 数十回合转眼而过,在曹彰的低语声中,夏侯充手中的战刀应声而飞,在空中倒旋了数圈后稳稳的插在了雪地之中,嗡嗡哀鸣。 足足愣了数十息,夏侯充才回过神,平复了那复杂的心绪。 “啧......是某败了,某小觑了天下人。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 “张和,某记住你了,总有一天,我会超越你,击败你!” “若有再见的一天,张和愿意和公子再战上一场。” 眼见夏侯充没有借机生事,张和暗松了口气,朝着夏侯充、曹彰几人拱了拱手,自觉的站到一旁。 “阿充,你也不用泄气,以你的实力,就算是放到幽州军中,当个军司马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是你太弱,而是张和太强!他上过战场,经历过战场的洗礼,而你被元让叔父保护的太好了......” 勉慰了夏侯充两句,曹彰勒马上前,来到距离张和不到半丈的位置。 不同于方才的淡漠,此刻曹彰看向张和的眼神,隐隐多了几分兴趣。 “张和!有没有兴趣来我的麾下做事?” “只要你愿意投效于我,某可保证你在三月之内成为校尉,最多两年,便可晋升将军之位,如何?” 听到曹彰主动招揽起了张和,曹植、夏侯充眸中带着几分愕然!不是,咱们招揽人才就这么随意的吗? 至于李进还有那两百守城甲士脸上则是带着说不出的羡慕,有曹彰当作靠山,那未来可能得到的权势地位注定高到难以想象。 对于张和这么一个小小的商队头头来说,简直就是逆天改命,鱼跃龙门! “多些公子好意,不过张和已有其主,就不劳公子操心了!” 拒绝了?拒绝了! 这不是幻听,张和竟然拒绝了? 此刻,李进等人看向张和的眼神,和看待一个傻子没什么两样。 脑子究竟要有多抽的人,才会拒绝曹彰的邀请? “倒是个有趣的人!” “不过,本公子的好意,可不是那么容易拒绝的。” “你们是来许都行商的,对吧?” “那么......你们身后车队上的所有货物,都当作对本公子的赔偿吧。” 见到张和如此不识抬举,曹彰的脸色也阴了下来,嘴角一挑,直接开口要下了江寒、张和此行携带的所有货物。 “识相的,就不要乱动!” “你知道的,你不是某的对手。” 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数百骑士,曹彰淡漠的对张和说道。 “城门校尉!就烦劳你将这些货物尽数运到丞相府了。” “我们走......” 在战马的轰鸣声中,曹彰、曹植一行人迅速远去! “都冷静些,别忘了,我们此行来的目的。” “他想要,都给他,等将县尊带回临戎,害怕没机会复仇?” 低喝一声,江寒伸手将张和手中的战刀按回了刀鞘之中。 这一刻!许都的天,似乎更冷了! 第101章 卞氏麻了!他们的背景手眼通天! 在北门将士和丞相府的护卫搬运下,上千个木箱,近乎占满了丞相府的前院,如此大的动静,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诸如卞氏、杜氏、刘氏、环氏这些往日里鲜有迈步内院的夫人,又如曹宪、曹节、曹华......曹操众多的儿女,此刻纷纷来到了前院,有些懵懵的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木箱。 “这些都是什么?那来的那么多箱子?是谁让你们送来的?” 作为曹操的正妻,曹操不在,不谈公事的情况下,卞氏就是丞相府的天。 见到卞氏投来目光,李进迅速低下了头,念头飞速转动,怎么说?说这是曹彰公子巧取豪夺来的? 若他真的这样说,等风头过去,曹彰绝对会找个由头将他弄死! “咳......诸位夫人、小姐、公子,这是曹彰公子命我等送到府上的,至于更具体的,某也不知,诸位夫人可以等曹彰公子回来后,询问曹彰公子。” “既然东西已经送到,那我等也就不再逗留了,年关将至,北门任务繁忙,我等就暂且告辞。” 找了个由头,李进带着部下规规矩矩的行了几个大礼后,迅速出了丞相府,而后像撒缰的野马疯狂朝城北跑去,生怕卞氏等人再派人追出来问个底掉。 “嗯?这是上等的毛裘?这种触感,应该是白狐和白貂的皮毛!” “这件锦裘竟然用如此多的上等毛皮缝制,通体雪白,没有一根的杂质,说价值千金也不为过啊。” 一时间,丞相府内的所有夫人、小姐,都齐刷刷的看向了卞氏手中那件通体雪白的锦裘,透着某种渴望。 虽说她们出身显赫,往日里吃穿用度一样不愁,可是这种价值千金的宝物,莫说她们,就算是身为正妻的卞氏,也没得半件。 “瞧你们那渴望的小眼神,放心,这锦裘不止一件,不过......子文这次去幽州历练,真是长大了,这些礼物当真是费心了。” 将手中的礼物放下,卞氏又扭头朝另外一侧的木箱走去,见到卞氏的举动,杜氏、刘氏诸位夫人小姐纷纷围了上来。 玉石!金器!宝剑!珍珠!......随意打开一个木箱,都是珠光宝气,价值不菲,简直惊呆了卞氏、杜氏。 “我记得子文刚刚出府没两年,究竟在哪里弄来的钱,来置办如此珍贵的物件?” “姐姐说的不错,这种东西置办下来,何止万金?只怕要数万金都不止!” “就算是丞相,也无法一口气拿出那么多钱财来!” 听到刘氏所言,杜氏、环氏诸位夫人纷纷开口,看着眼前的各种宝物,有种心动,更多的还是迟疑。 “娘,你来看,这不是父亲上次前往北地之时,带回来的香皂、牙刷、胭脂、镜子......” 在一阵沉默中,曹宪、曹节几女打开了十数个木箱,只见数十种熟悉的物件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等等,诸位娘亲,你们看这是何物?” 说话间,曹宪玉指轻挑,从一个木箱中拿出一件由丝绸精心缝制的衣物,不是旗袍,又是何物? 江寒、张和跟了高林那么多年,称之为高林肚子里的蛔虫也不未过,自然清楚他们衣冠楚楚的高县尊的喜好,因此在从临戎出发之前,将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各种奇装异服都准备了数个箱子。 “宪儿,将东西放下。” 看着那熟悉的物件,卞氏脸色顿时阴了下来,有种说不出的威严,那种东西,她曹操面前穿过,身为正妻,有些话,曹操不方便给其他夫人说,但在她面前却毫无保留,因此......她清楚,这些东西都是谁捣鼓出来的,又都来自哪里! “来人!” “夫人......” 听到卞氏那带着几分严厉的声音,府上的护卫、丫鬟闻声顿时赶了过来。 “许管事,你亲自去一趟北门,给我调查下哪里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子文他,今天究竟做了什么?” “另外,再派出两队人手,一队去皇宫门口蹲着,一旦见到丞相,即刻将丞相请回来,就说府上有紧急的事情需要他来亲自处理。” “另一队!给我去找子文,一旦找到,务必在第一时间将他给我带回丞相府。” “其他人,将这些木箱全部给我封了,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妄动,违者家法从事。” “诺!” 看着卞氏那严厉的模样,众人齐齐打了个寒颤,他们差点忘了,眼前这位本就不是什么慈眉善目的主,不然......何以能在诸位夫人的环绕之下,长年稳坐正妻的位置? 前往北门的许管事,暗中扣押了两名小卒,从小卒口中得知了北门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在第一时间赶回了丞相府,将所探知的消息尽数告知了卞氏。 “并州?商队?” “如此说来,这一切都对的上了!那些人就是从临戎来的,应当是高太常的旧部。” 映证了心中的猜想,卞氏的脸色变的愈发的难看! 高林何许人也?除了是他丞相府未来的女婿之外,更是她那位夫君的心腹之臣,特别是在从合肥回来之后,曹操日日夜夜不知念叨了多少次“子任”,听的她耳根子都快生茧子了。 毫不夸张的说,在曹操心中,高林的地位甚至比肩,乃至超越了部分曹氏谋主! 转念,卞氏又想到高林那睚眦必报的性格,又为曹彰担忧起来。 有时候,武力悍勇并不是真正的强大,那些杀人于无形的谋略,亦或是堂堂正正的阳谋,那才是最致命的。 “去,去将府上能够动起来的人全部撒出去,去找子文,务必在丞相回府之前去将子文给我带回来!” “还有!许管事,你亲自去,去查查那些从并州来的商人如今在何处落脚,找到他们......将他们带回来,就说某要代子文,代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向他们赔罪。” 虽然许管事在心中暗自猜想过,这群从并州来的“商人”可能会有不小的背景,可是现在听到卞氏要替曹彰亲自赔罪,他才明白过来,他相差了,这件事情......或许要比想象的还要严重。 那些人的背景......或许真是手眼通天! 第102章 曹纯认出来了!桀骜不驯曹子文! 许都,城北。 虽说车队携带的货物尽数被曹彰掠了去,但江寒、张和等人身上还是随身携带了不少金子,在进入许都后,就盘下了数座相邻小院作为临时落脚点。 “怎样?可曾打探到县尊的住所?” 紧闭的屋内忽然被打开,一股深冷的寒风灌了进来,不过......这个时候,江寒、张和根本没有心思操心这个,而是齐齐望向前去查探情报的黑骑士卒。 “查到了!” “不过,县尊居住的地方,位于百官居住的核心区域,有巡城士卒每半个时辰巡逻一次,府外更有数十名精锐甲士层层守卫......想要摸进去与县尊接触,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喘了口气粗气,来报的黑骑士卒连忙将所探查到的一切,尽数告知了江寒、张和二人。 “竟然有甲士守卫?” 闻言,张和皱起了眉头,看来......不可能将县尊静悄悄的带走了。 “县尊,你在这里坐镇,某亲自走上一趟,看能不能找到接触县尊的法子!” 出了小院,张和在黑骑士卒的带领下乔装打扮,开始往高林府邸所在的区域赶去,恰好此刻天气好转,街道上陆陆续续出现了不少身影,到也未显得太过突兀。 不过,有的时候缘分这种东西就是妙不可言,难以捉摸。 就在张和摸到高府附近,来回观察的数次,眼见寻不到机会,转身离去的时候,正好与曹纯还有虎豹骑的三位司马错身而过。 “嗯?等等,将军,您刚才注意到没,刚刚过去的那人,给人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说起来,某也有这种感觉,可是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 望着张和消失的背影,两名军司马面带疑窦...... “刚刚那人我也看到了,说起来,我总觉得那人长的跟张县尉很像!” “张县尉?哪个张县尉?” 望着第三名司马,曹纯脚步一顿,好奇的问道。 “嘿嘿......将军,您说过的,放眼这天下,能入我们虎豹骑眼中的县尉,也只有临戎的那位张县尉了。” “临戎?等等,你是说,刚刚那人是张和?” 回忆起了那种熟悉感,曹纯顿时惊呼失声!张和不应该在临戎坐镇吗? 为何?为何会来了许都?那个方向......是高府,张和这次过来是为了见高林的? 若是要见高林,他又为何要乔装打扮? “陈司马,你去高府门口问问,张和有没有进过高府,你们两个,随我跟上去瞧瞧!” 沉默半响,曹纯望着张和远去的身影即将消失在视野之中,当即快步跟上。 临近申时,曹彰、曹植、曹熊一行人满载猎物而归,刚踏进丞相府的大门,就撞上了曹宪、曹节等人。 “兄长,您总算回来了!你可知?母亲将府上的护卫近乎全部散出府去寻您......” “母亲找我?” 听到曹华、曹冲几人所言,曹彰一愣,不过转念一想也并未放在心上。 他长年在幽州征战,如今好不容易回一趟许都,也许卞氏她们只是不想让自己跑的太远,老老实实的留在府上陪陪她们。 “嗯!为兄知道了,稍后我就去内院拜见母亲,对了......给你们瞧瞧我和子建他们这次外出打的猎物,今夜你们可有口服了。” 指了指身后被一众家奴拎在手中的雪兔、松鸡等各种野味,曹彰脸色露出些许自得,不是他吹,在弓马箭术、狩猎这方面,就算曹植、曹熊、夏侯充......还有那些家奴,他们所有人都加起来,都不如他。 “对了,这些货物之中,可有你们喜欢的?” “若是有喜欢的,看上什么尽管拿去!” 在吩咐身后的家奴将野味拿到后厨处理后,曹彰的双眸落在了院内堆积如山的木箱上,不过也就停留了数息就收回了目光。 他在幽州待了一年,自然清楚如幽州、并州这种边疆之地,与中原地区有多么大的差距,这些木箱数量虽不在少数,可想来......也不会有什么稀罕的玩意? “真的?” 闻言,曹宪、曹华等人有些意动,不过在想到卞氏的叮嘱后,又面带忧色的停下了脚步。 “兄长,你不知道,母亲上午的时候说了,没有她的吩咐,任何人不能动这些木箱......” 当众忤逆卞氏意思,就算曹彰有那个想法,也没那个胆子,不然让曹操知道,非要打折了他的腿不可。 “也罢,那我就先去见见母亲,等见过母亲,得了目前的应允后,再任你们随意挑选。” “彰公子,彰公子!” 就在曹彰抬脚的瞬间,一道低语响起,只见许管事越过府门,小跑的来到了曹彰身前。 “小的见过几位公子!” “许管事,您叫住某,可是有话要说?” 瞧着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许管事,曹彰眉头微挑,似带着几分不满。 “彰公子,还请借一步说话!” 瞥了一眼曹植、曹熊几人,许管事犹豫了数息,还是做出了决断。 “怎么说,那些人真有些背景?” 从许管事口中,得知了今日丞相府发生的事情后,曹彰眼底流露出几分寒光。 “可曾探查到那些人落脚的地方?” “彰公子,切不可乱来啊!” “许管事,你冒着被母亲责罚的风险,不就是想向我示好吗?以后......你,我曹彰罩了!” “好了,别废话了,快带我去!那些人究竟是什么背景,打上门去问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子建,阿充,你们先休息一番,我还有点事,去去就来!” 撂下两句话后,曹彰也不顾曹植等人的呼唤,带着许管事,还有一众家奴,径直出了丞相府! 不过,曹彰虽然自负,但也不会傻到就带着数十人前去。 在赶往江寒、张和等人落脚地方的同时,派人去了校场,调遣整整一千甲士前来支援。 第103章 险乎走火!曹彰被一巴掌扇蒙了! “破门!” 在张和尚未折回落脚的小院时,曹彰汇聚了上千甲士已经气势汹汹闯进了江寒所在的小院。 “曹彰......公子,吾等已经将所有的货物全部给了您,不知公子如此大动干戈,是想要做什么?” 不需要江寒有所指示,数百黑骑士卒在听到动静后已经化作两部,一部约有百余人翻过墙头来到了江寒身边,做好了随时厮杀的准备,一部约在三百人左右,扯下马缰翻身上马,在城外的街道集结,准备随时冲锋,杀穿曹彰的后翼。 “听说你们有些背景,本公子好奇,所以过来问问。” 没有在意江寒那铁青的脸色,曹彰抚着腰间的汉剑,上前数步坐在了院内的石凳上。 “公子误会了,我们只是从并州来的小商人,若真有背景,又何至于背井离乡,千里迢迢的来许都讨生活?” “看来......你们不老实。” “告诉某想知道的东西,说完,某就走!不然,就休怪某用强了。” 在许管事还有一众甲士眼中,此刻的曹彰霸道无比,无愧曹操的血脉,可是......在江寒看来,曹彰太自负了、太莽了,也就是在许都城内,若是换做在城外,无人之地,哪怕曹彰武力再强,数百黑骑堆也能将他堆成肉干。 “公子非要咄咄逼人不成?” “就算你是丞相之子,做事也要讲道理。” “我等一再忍让,公子却一再强压我等,公子需知,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本公子就是逼你们了,又能如何?” 呲笑一声,曹彰不屑的挥了挥手,顿时有数十弓弩手冲到了前方,瞄准了江寒身侧的黑骑士卒。 “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子文,住手!全部都本将住手。” 就在曹彰命令弓弩手放箭的刹那,一道身影快速冲进了小院,横在了前方。 “那是......虎豹骑的主将,曹纯曹将军。” 作为虎豹骑的主将,曹纯在诸军、在许都城中的名气丝毫不弱与夏侯惇、曹洪、夏侯渊等人,眼见曹纯挡在身前,一众弓弩手下意识的收起了手中弓弩,生怕一个不小心,射满了曹纯全身。 “子和,你怎么来了?” “子文,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你调集如此众多的甲士来此,究竟想要干什么?” “你可知道他们是谁?” 见到弓弩手收起弓弩,双方尚未发生械斗,曹纯深吸了口气,暗道一声侥幸。 好在他趁着张和去街道整合黑骑的时候,径直创了进来,不然......今天这件事情,不死上百人、千人,根本难以收场。 “正因为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我才来了这里,怎么?子和,难道你认识他们?” 曹彰挑着眉头看向曹纯,眸中带着几分讶然,曹纯他是知道的,素来以稳重着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说的就是曹纯这种人。 曹纯像眼前这般失态的样子,可真是少见。 “子文,你......你险些酿成大祸。” 听到曹彰的回答,曹纯胸口一堵,只觉得浑身发颤......曹彰,越来越莽了。 若不是出身在丞相府,这种莽撞的性格,早就被人剁了。 “江县丞,临戎一别,已有数月,今日的事情,还请江县丞多加担待。” “请县丞放心,今日之事,丞相府势必会给您,给高太常一个满意的交代。” 因为曹纯的到来,黑骑于曹彰带来的甲士并未发生战斗......就在曹纯将高林的消息告知江寒、张和,带着江寒、张和还有一众黑骑士卒前往高府时,曹操在散会后,也带着麾下的文武返回了丞相府。 “所以,你们和子文就抢了从临戎来的车队?” 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曹操的脸色顿时变的无比阴沉,犹如那冰川之下的万年寒冰,让人感到瘆得慌。 “父亲,不,不是我们......我们劝过子文,可你知道子文的脾气,我们劝不住的。” 得知清晨在北门他们遇到的那个商队,竟然是高林的人后,曹植身子一颤,顿时后悔今天出门前为什么不找卜上一卦? “哼,废物!你,还有你们,都是废物。” “主公,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按照几位公子所描述的,从临戎来的人,大概率就是张和和江寒,他们所带的护卫,应是黑骑无疑。” “曹彰公子不知轻重,调集甲士去寻他们的麻烦,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找到曹彰公子和张和他们,免得真的双方真的爆发冲突,若是闹出了人命,或者是让张和他们遭受了损伤......那事情就到了难以挽回的地步。” 一侧,诸如贾诩、荀攸这些谋主,心中不断腹诽着曹彰,这种脑子、这般嚣张跋扈,当真是他们主公生的? 至于夏侯惇,在理清头绪后,更是毫不客气走到夏侯充身前,一脚将夏侯充踹飞了数丈,足足在地上翻了数个滚才止住身形。 “孽障,真是瞎了你那双狗眼!” “父亲,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他们是先生的人,就算让我吃了熊心豹子胆,我都不敢去招惹他们啊。” 先生!是夏侯充、夏侯霸、贾穆这些二代们在南湖书院时对高林的尊称。 “父亲,我这就是去高府,向先生负荆请罪,乞求先生原谅。” 捂着被夏侯惇刚刚踹到的地方,夏侯充痛的龇牙咧嘴,好在是冬天穿的够厚,不然那一脚非要踹断他几根肋骨不可。 “父亲,诸位叔父,你们聚在这里做什么?” 就在夏侯充转身打算去高林面前请罪的时候,曹彰带着一众家奴踏入了府内。 “子文!你去干什么了?” “张和、江寒他们呢?” 看着曹彰,曹操心底第一次对这个曾让他无比骄傲的黄须儿生出了莫大的怒火。 “张和?父亲是说那些从临戎来的人?您问他们干什么?” “逆子,给我跪下!!!” 瞧着曹彰那若无其事的态度,曹操直气的肝疼,厉喝一声,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一巴掌呼在了曹彰的脸上。 “父亲,你......” “说!!!” “他们在子和的带领下去了高府!” 不仅身为当事人的曹彰有些懵,就连一旁看热闹的曹植、曹熊等人都有些发懵,这绝对是他们记忆中,曹操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对他们发那么大的火。 “仲康,将他们......所有人,全部给我绑了,随我去子任府上。” 在曹操的怒吼声中,整个丞相府都乱做了一团,绑人的绑人,搬运货物的搬运货物,好不热闹。 在曹操的盛怒之下,在外人面前,就算是卞氏就要低着头默不作声,不敢为曹彰出头,又何况其他人? 第104章 同席同食!曹操:打个儿子助兴! “张和?江寒?你们怎么跑许都来了?” 高府,当曹纯带着张和、江寒与一众黑骑士卒进入府邸,来到高林面前时,高林一脸愕然,紧接着面上浮现难掩的振奋、笑意。 虽说在许都这里,曹操、荀攸、曹丕对他不错,不似家人,胜似家人,可是......在高林心中,临戎才是寄托他心灵的地方,张和、江寒他们才是他真正的家人,嗯,还有爪牙。 “县尊,您真的当上太常了?” 和高林撞了个满怀后,张和等人,数百道目光齐齐的盯着高林,心绪难平。 “自然是真的,区区九卿而已!” “您还是曹氏的军师将军?” “嗯,没错!” “笨蛋,问这些干吗?” 见到张和接连不断的发问,根本不给自己插话的机会,江寒一恼,怒斥一声将张和拉到了身后,而后急不可耐的开口问道:“县尊,听说您搞上了丞相府的小姐,此事当真?” “咳......” 听到江寒嘴里的虎狼之词,曹纯有种想刀人的冲动,可是一想到高林许久不见故人,难得那么高兴,他要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他怕被身后的黑骑刀了,更怕被高林惦记啊! “虽未到临门一脚,但也算是八九不离十吧。” 摸着下巴,高林想到在合肥时曹节带给他的温润,点了点头。 等将曹节娶过门,就要收收心了。 “瞧你们的样子,应该还没吃饭吧?我知道你们有很多话想给我说,我们边吃边聊。” 拍了拍江寒、张和的肩膀,高林柔和的目光在一众黑骑士卒脸上扫过。 “来人,将府上的人全部叫过来,备宴!!!东西不够就出去买......今夜,某要与诸位兄弟不醉不归。” “子和,你既然来了,就不妨留下,吃完再走。” 仅凭高府上上下下,区区数十人,想要准备数百人的吃喝,那真是够吃力的。 不过,有金子开路,再难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仅仅半个时辰不到,附近的酒楼、谒舍就将各种肉食、酒水送到了高府。 在这段时间,高林也从张和、江寒,以及曹纯口中,得知了江寒他们在入城之时至今,所遭遇的一切。 “曹彰!啧啧.......你们放心,早晚有一天,某亲自为你们出了这口气。” 曹彰虽然是曹老板的儿子,乃诸子之中武力最盛之人,填补了曹老板的猛将梦。 可一码归一码!曹彰既然敢欺负他的人,那这一报,他早晚要还回去。 “县尊!我等就是受了口气,那曹彰又没闹出人命,至于那些货物虽值点钱,但对于临戎而言,也算不得什么,等到开春,我等再送来一批就是了。” “县尊在许都当官,岂可为了这点小事得罪了曹彰?引得丞相不悦?” 与之前一般,江寒、张和考虑问题的角度,从来都是以高林的安全为优先条件。 “这件事某心中有谱,来,不提这些不开心的,我们先走一圈。” ...... 在高府夜宴进行的时间,曹操带着夏侯惇、曹洪、荀攸......还有闻讯而来的曹丕,带着被捆成粽子的曹彰、曹植、夏侯充等人已经到了距离高府不足半里的地方。 摇曳的火光,透出曹彰那铁青的脸色,这他娘的,真是越想越憋屈。 放眼这天下,还有比他们曹氏更加尊贵的吗? 竟然将他绑了去赔罪,他的脸面这次算是丢尽了,日后该如何领军? “高林......我绝不会放过他!” 听到曹彰那犹如孤狼般的低吼,身侧的曹植打了个寒颤,连忙与曹彰拉开了距离。 我的大哥啊!咱能不能认清现实?现在已经够惨的了,若你真敢找那位报复......陡然间,曹植想到了昔日蒙生学院开院的那日,不知有多少权贵名流、大儒夫子被高林派人按着灌粪。 “给我找块布将他们的嘴给我堵上!” “如果不会说话,就不要开口。” 前方,曹操似乎听到的曹彰充满恨意的低吼,当下脚步一顿,投来一道森冷的目光。 听到曹操的吩咐,当下就有数名虎卫撕掉内衫,挨个塞入了曹彰、曹植一众人等的嘴里。 “......” 感受着鼻腔间传来浓烈的汗臭味,曹植只感觉胃里翻江倒海,他刚刚......分明什么都没说啊!他纯属被拖累的! 子文!你害苦了我...... 这一刻,曹植、曹熊心中,对曹彰充满了怨念,黑气缭绕,近乎形成实质。 “没人?” 来到高府门口,看着那空荡荡,没有一个守卫的大门,曹操心中咯噔一声,如果不是还能看见府内深处那灯火通明的余光,他近乎都认为高林因为曹彰的所作所为,已经跑路了。 “货物先放在府外,带着这几个蠢货,随我进府。” “丞相?” 正堂!见到曹操带着曹丕、荀攸、夏侯惇......还有那几个粽子前来,高林、曹纯、张和等人顿时放下了手中的酒盏,立正站齐。 “哈哈......子任在府上摆宴,却不通知我,未免太寒我的心了。” 看了看高林神色如常,又瞥了一眼喝的醺醉,乐呵呵的曹纯,曹操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他想差了!高林岂会是那种说将他抛弃就抛弃的人? “某实在没想到丞相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挠了挠头,高林露出一丝苦笑,他的高府不小,但也不大,瞧着曹操带来的人,也不知挤不挤得下。 “来人,上酒,再去各大酒楼、谒舍去催一催,酬金加倍。” 吩咐数名下人继续去购置酒食后,高林自觉地让出了主位,不过却在转身的刹那被曹操一把扯住,按在了位置上,与曹操同席。 “子任,今夜你就坐在这里,与我同席同食!” 曹操的话,顿时让众人一阵哗然,就算是曹丕、荀攸、贾诩、夏侯惇等人,都忍不住投来羡慕的目光,这种待遇,就算是他们都没享受过啊! 这是干什么?除了是对高林的信任、看重! 还在再给高林站在,这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曹植、曹彰等人,就算你们是我曹操的亲儿子,也不要来招惹高林。 至于张和、江寒,此刻只觉得大脑就要宕机了,不过......在回过神来后,又觉得这一切都理所应当,他们的县尊,无论走到哪里?本就应该被捧在手心。 “至于他们,就让他们跪在这里如何?” “如果你消气,那就打个数十棍助助兴!” 在曹植、曹彰苍白的面色中,曹操淡淡的招了招手,只见数名虎卫满脸狰狞的向他们走来。 第105章 又没钱了?开先河,特许经营权! 经过那夜的吊打,哪怕桀骜如曹彰,也明白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那个叫做高林的小白脸,他的确招惹不起!如今,不仅曹操不待见他,就连曹丕、曹植这些手足兄弟,也对他冷眼相待,至于曹节......更是三天两头的在卞氏、刘氏诸位夫人面前告他的状,呵,好一个夫唱妇随。 曹彰闹出的混事,对于曹操等人而言,只不过是年关之前的一个小插曲。 随着年关将至,他......还有丞相府上上下下的文武,有着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 如:各州郡县官吏政绩的评定、调任,文臣武将的封赏,军事战略上的讨论......等等,不过,相比这些,更让曹操、荀攸、荀彧等人头疼的,还是钱的事情。 虽说今年多了兴泰坊这个来钱的门路,能够补贴府库,但放到偌大的文武体系之中,多少有些杯水车薪。 “真穷啊!” 望着众多谋主案上堆积如山的竹简、文书,曹操颇为头疼的感叹了一句。 “诸位,看来这个年末,我们还要来紧裤腰带过日子啊!” “呵呵......丞相,这个我们心里有谱,其实从各地呈报上来的各项数据来看,情况已经比我们预估中要好上不少了。” 相比曹操脸上的苦色,荀攸、荀彧、贾诩等人,面上却透着几分轻松。 “说到底,还是因为某,若不是兵败赤壁,丢掉了荆州这富庶之地,我们也能过上几个肥年!” “可惜了,那些钱粮,如今都便宜了孙权、刘备小儿。” 听到曹操的低语,荀攸、贾诩翻了翻眼皮,以史为镜,勇敢面对失败是好的,可咱能不能别老是翻旧账啊......这个年头,听的耳朵都生茧了。 “咳......丞相,说到钱粮,何不将子任请来出出主意?” “自从当了太常之后,子任就宅在府上,往日里和府上的小娘快活,惬意的恨!” “丞相,公达所言在理!将子任拎过来出出主意,也顺便让他透透气......” 如果高林此刻听到荀攸、贾诩给曹操出的主意,大概率会跑到两人的府邸大骂一番,这个想到我,真是谢谢啊! “这合适吗?” 曹操有几分意动,又有些犹豫,主要还是曹彰那个混帐玩意搞出来的,虽说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一想到他将高林骗来许都时给出的承诺,他就心虚啊! “丞相!” 高林来了,准确来说是被荀攸这个不讲武德的老家伙带人拖过来的。 “子任,来,坐,快坐。” 斜了一眼荀攸,曹操连忙起身将高林按在了位上,乐呵呵的,那眼神就......就是在看女婿。 “丞相,来的路上公达已经告诉我了,其实要解决钱粮的问题......也不是没有办法。” 听到高林开口,诸如程昱、荀彧这种谋主都竖起了耳朵,如今这许都城内,谁让不知高林搞钱的手段?如果能从中领悟一二,最好占它一分半股,日后子孙三代也不愁吃喝了。 举个例,瞅瞅曹丕、荀攸二人,就是因为在兴泰坊占了一成干股,现在的日子可谓是有多滋润就多滋润,有多阔绰,就多阔绰!看的直让人双眼发红。 “子任,快,说说看。” “诸位应该还记得,张和、江寒他们此次过来,给我带来了不少临戎的“特产”,如果赶在年关之前将那些东西卖了变现,足以解决丞相一时之忧,让丞相鼓着腰包渡过年关。” “子任的意思是,要将临戎送过来的东西捐给丞相?” 皱了皱眉,荀彧、程昱几人死死的盯着高林,总感觉高林在藏着掖着,根本没动脑子。 “子任,这种方法只能解一时之忧,总不能让丞相年年都为钱的事情发愁吧?” “你小子一定有更好的方法,对不对?” 就在荀攸几人想着如何撬开高林的嘴时,荀攸已经架住了高林的右臂,咚的一声,在这大冬天里坐在了冰冷青石板上。 “......” “公达,松手!” “不,我不松,除非你再带我一把通天局。” “咳!子任,也带带我,我们可是至亲兄弟。” 眼见荀攸耍无赖,曹丕趁着众人尚未反应过来时,起身快步上前,一屁股蹲在了高林的左边。 “……” “松手,我说还不行吗?” 此刻,高林看向荀攸的眼神充满了怨念,都是这个老登,天知道佳人娇躯在怀究竟有多么舒坦? “来钱最快的法子,还是搞商业!临戎的各种商品多如繁星,要能贩卖到中原、关中、江南、川蜀等地,就能获取超乎想象的利润,所创造的价值难以想象。” “临戎的商品我等都见过,对于各州的士民来说,都算是奇货可居,可是要将这些东西全部售卖出去,不知要调动多少人力?耗费多少时间?想要稳定销路非数年时间不可竟全功。” 临戎的商品能够带来的利益,他们不是没有评估过,只不过……以曹氏现如今的状态,根本抽不出来那么多的力量去摊那么大的摊子。 “子任,你一定有解决的办法,对吗?” 面对曹操几人灼灼的视线,高林缩了缩脖子。 “刚刚文若其实也说到了点上,丞相这一脉确实没有足够的人手去售卖这些商品!可是,丞相没有,不代表其他人没有,这天下间,各州各郡有百年士族、数百年的世家……他们在各州郡经营日久,手里面有的是人脉、资源、人手。” “我们大可以独家特许经营的方式,将一县、一郡亦或是一州单个商品的售卖权以一年或是两年时间售卖出去,给他们留出利润空间,只允许他们在这些州郡独家售卖。” “常言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各州郡的世家士族都会主动的围上来,掏钱购买特许经营的售卖权,更有甚至,这些世家士族会因此绑到丞相的战车上,与丞相共进退……” 听着高林那犹如恶魔的低语,堂内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曹操脸上更是泛起难以抑制的潮红,近乎到了高潮。 第106章 信誉保证金!改革税制,摊丁入亩 “特许经营?子任之思,简直闻所未闻啊!” “不过,子任,你也清楚那些世家士族的嘴脸,若真的将一郡一州的特许经营权给了他们,天知道他们会将价格抬高到什么地步?” “没错,公达所言,不可不慎重考虑,虽说世家士族之中,也不全是坏人,可在利益的引诱之下,绝对会有不少人铤而走险,虚构账目、抬高物价......只要能想到的,就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 看了一眼荀攸,荀彧面色郑重的补充着,同样出身世家,他远比任何人的更加清楚那些人的下限。 “若文若、公达担忧这个,倒也不必,这个问题简单!在独家特许经营落地之前,我们大可以向中标的世家士族收取一笔高额的押金,亦或是信誉保证金,若是他们敢乱来,就将这部分钱全扣了......当然,在商言商,如果他们做的相当出色,等到特许经营期满的时候,这笔钱也可以给他们退了。” “总之,商品在我们手中,主动权就在我们这里。” 对于前世的营销套路,高林虽算不上手拿把掐,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有些东西,脑补一下,东拼西凑出来,就足以碾压这个时代了。 “妙!妙!妙啊!子任之计,简直妙不可言。” “何止是妙,简直是又高又妙......有此计,丞相就能在短时间内攒下无数财富,扩充无数的爪牙,朝堂乃至整个天下的局势,都将因此而变。” 拍案惊呼的同时,诸如荀攸、贾诩、曹丕,乃至于荀彧,都开始思虑着如何凭借和高林的这层关系,先拿下几个郡的特许经营权,争取在两三年内混个巨富当当。 “咳!子任,某还是有点顾虑,若是大规模的放开临戎的商品,他日若是被有心之人仿制,大规模的流入市场,到是......不仅会崩坏你所建立的特许经营局面,更甚至会冲击临戎,将临戎给卷进去......” 亢奋过后,曹操似乎想到了什么,脸颊一拉,犹如深闺怨妇那般,小心戚戚的坐回了原位。 “丞相,若是如此,那才是某求之不得的情况。” “子任,此话何解?” 看着众人,高林轻笑一声拔地起身,踢了踢身侧的曹丕,让曹丕挪出了位置,快步走到正堂中央。 “若临戎的商品被各地仿制,那也就意味着,各州各郡将建立数不清的作坊,这其中或许会有一部分利益流入世家士族,但对于寻常的平民百姓而言,也算是多了一条活路。” “更多的作坊,也就意味着更多的就业机会,有更多的人能在作坊中讨得一份生计,让他们还有父母妻儿在这乱世中更好的活下去......于民有利,丞相,何故忧之?” 听到高林的回复,这一刻莫说曹操,就是荀彧都愣在了原地! 如果说之前他们是对高林的谋略、能力震惊,此刻,完全可以说是被高林那胸怀天下的气魄所折服......可惜,这是乱世,不然若是放到太平盛世,高林怎么也要博个千古贤相的美名。 “子任绝私欲而利万民,气魄之广,我等拜服!!!” 在荀攸、荀彧、程昱向高林鞠躬之时,曹操已经来到了高林身前。 “子任,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这件事情,某准了,只要利国利民,我曹操必定全力支持。” “呵呵......丞相能这样想,那自然是最好的,不过,丞相也不必太过忧虑,就算各州郡都建立了仿制作坊,生产了大量的仿制品,也难以动摇临戎商品的根基。” “这话怎么说?” “难道这中间还有能够操作的空间?” 低语间,众人再次齐刷刷的看向了高林,如果不是人死不能复生,他们真想将高林的脑袋敲碎,一次性将高林脑子里的存货看完。 “说到底,这些商品毕竟是从临戎最先生产的,诸位想想那意味着什么?” 吊起了众人的胃口,高林却没给曹操、荀攸他们开口的机会,而是自顾自的说着。 “那意味着正统!正品!精品!” “那怕那些仿制作坊的商品做的再好、再精细,这天下人,尤其是那些有钱的世家士族、富户豪商,都会认为从临戎生产出来的商品才是最好的。” “这些人,有钱啊!他们要买,自然会买正品、精品!我们不挣穷人的钱,只挣他们的,也足以获取超乎想象的利润......” “丞相,我错了。” 怔了半响,荀彧如发了神经一般,看向了曹操。 “当时我不该拦着你,你能去并州,能去临戎,绝对是明智的选择。” “好在你把子任从临戎带来回来,不然......我根本不敢想象,日后子任若是站到我等的对立面,与子任为敌,那又该是让人多么的绝望。” “咳!知道错了就好,反正这件事情都过去了......” 眼瞅着荀彧主动认错,曹操心情愈发的舒畅了不少,这老小子认死理,能让他低头,啧......就算他贵为丞相,能够拿出去吹吹了。 “丞相,刚刚我说的,只是一些基操。” “接下来,某要讲的......成与不成,就看诸位的气魄了。” 沉默了些许,高林挠着头,还是打算一口气讲一些话全部讲了,免得过个三两日又被拉过来。 “丞相要向平定乱世、富国强兵,彻底摆脱钱粮的限制,除了广开源路,最根本的......还是要改革税制。” “田租、户调、力役、盐铁税、关市税......都需要改革,改革田税,摊丁入亩,广开商税......” “诸位,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天下未靖,不可妄动。” 扫视众人,高林的双眸中隐隐约约带了一丝压迫,直视人心。 “可是你们想过,等天下一统,再改革税制,你们还改的动吗?” “到时,不止天下的世家士族会群起反对,就连拥护丞相,因天下一统而封公封爵的王侯将相、新生权贵,都会站在税制改革的对立面......而这其中,或许就会有诸位。” “子任!” 轻呼一声,曹操脸色骤变,旋即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真如高林所言,在场的诸位日后或许真会因为利益,站在税制改革的对立面,就连他曹氏的儿郎们,或许也会如此。 第107章 拍卖会进行时!伏氏,是个妙人! 税制牵扯深广,就算高林给曹操讲了个通透,但于曹操、于曹氏的诸位谋主而言,也不是三五天就能下定决心的。 对于这点,高林到没有表现的太过失落,他所谋求的,本就不是一蹴而就,眼下只要将种子埋下,早晚有生根发芽的那天。 仅仅过了一日,大汉丞相曹操要借太学的场地举行拍卖会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许都,许都城内,但凡有点背景的世家士族高层、王宫权贵都收到了来自于丞相府的请柬,就连皇宫的那位,同样如此。 虽说不清楚拍卖会是什么!心中更对曹操没什么好感! 可是,上至天子,三公九卿,下至寻常的士族,没一个人敢在年关之前扫了曹操的面子。 这个时候给曹操找不自在?除非脑子抽了! 在丞相府这座庞然大物的高效运转之下,仅用了不到两日,太学便被修缮完毕,那足以容下两三千人的大殿,此刻星罗棋布摆满了席位......为了维持秩序,曹操从镇守许都的各部兵马中,抽调了足足三千步骑,其中不乏虎豹骑、虎卫这种精锐之师。 “大宗正!!!” “是不其侯来了......” “你们看,崔氏、卢氏、李氏的那几位到了!” “那是冀州审氏的如今的家主......” “今天来的大人物,可真不少啊!” 虽未到拍卖会开始的时间,已经有不少身份显赫之辈来到了太学之中,一道道惊呼之声,如同落雨此起彼伏。 “你们瞧哪里,曹植来了!还有他身侧,那是......曹氏黄须儿曹彰,也不知道今日这场拍卖会究竟要拍卖些什么,真是好大的阵仗啊!只怕这许都之中有头有脸的都来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距离拍卖会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那些身份显贵的大人物也纷纷到来......直到刘协和伏氏到来,直接将拍卖会开始前的预热推到了一个新的高峰。 “是陛下,还有皇后娘娘!没想到,曹操竟然将这两位也请来了。” “吾等拜见陛下,拜见皇后娘娘!!!” 在数道低语声中,山呼海啸般的高呼徐徐传开,若是放到大汉强盛时期,诸如汉武帝、光武帝执政之时,天子垂阶亲临这种事情,高低也要吹上一辈子。 “诸位请起,朕带皇后过来,也就是图个热闹。” 扫视大殿左右,刘协露出一副温和的笑意,不过在察觉到了已经到来的曹氏文武投来......饱含警惕的目光后,顿时收敛了不少。 今天,并非他的主场,曹操难得搞出那么大的阵仗来,今天若是抢了曹操的风头,只怕曹操多少会给他找点“乐子”。 “丞相到!!!” 就在刘协的屁股的刚刚碰到垫子,曹操带着高林、荀攸、荀彧、夏侯惇等一众心腹文武,就迈进了大殿,径直朝上首的位置走去。 “吾等拜见丞相!!!” “哈哈哈......丞相,数日不见,丞相的气色越发的好了,来,就差你了。” 见到曹操走来,刘协不顾众多文武百官、世家士族复杂的眼神,起身主动迎了上来。 “呵呵!陛下与皇后才是,精神愈发的好了。” 见到刘协如此识趣,曹操也不介意多给刘协一些面子,不过余光在扫过伏氏的时候,还是稍作停顿。 要知道,这位后宫之主的父亲,可是被他宰掉的。 就算这几年来伏氏表现的很乖巧,从来都没表现出哪怕一丝报仇的倾向......可是咬人的狗不叫,这种道理曹操还是懂的。 这后宫之主,早晚要换上一位! “丞相!陛下!时间不早了,是时候开始了。” 一侧,高林坐在靠前的位置,朝着那些向他示好的官员点了点头微微示意,目光就瞥向了前方。 按曹操的意思,是想让他来主持今日的拍卖会的,可是哪有人又当驴子又当马的? 解决问题的策略他出了,那执行层面的还想让他来......他只能呵呵了。 “是曹子桓!” “没想到,今天的拍卖会竟然由他来主持。” 望着走向中央高台的曹丕,不少人目光闪烁,显然在思考更深层次的问题! 曹操放着荀攸、荀彧、贾诩这些顶尖谋士不用,而在曹氏诸子之中选择了曹丕来主持此事,那是不是意味着,曹操已经在诸多子之中做出了选择,要让曹丕来当世子? “诸位!” “今日家父召集诸位至此,是有些新鲜的玩意要和诸位一同分享,请诸位放心,这些玩意,绝对能够让诸位大开眼界。” “今天的拍卖会,只有一个规矩,那就是价高者得。” “不论身份地位出身,只看出价!若有人想倚老卖老,仗着权势以势压人,还请诸位仔细掂量掂量......想清楚了再做决定!” 听着曹丕提醒,不少对曹丕有所了解的权贵、世家士族高层,此刻瞳孔微缩,透着几分愕然。 天知道这数月以来,那曹子桓究竟经历了什么? 言行举止完全没了往日的拘谨、怯懦,隐隐多了一分势,一分霸道,那是上位者才拥有的气势! “那么,请诸位一观,今天的第一件拍品:镜子!” 眼见两名身材高挑的小娘将一块披着红布的镜子端了上来,不少人都笑出了声。 镜子?呵呵......或许对于寻常百姓而言,想要打造一副铜镜,要肉痛上好久。 可是!对于他们这种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而言,镜子,算的了什么? 对于那刺耳的哄笑,曹丕不闻不问,只是淡淡的掀开了红布,当那清晰透彻的镜子出现在众人视野的刹那,整个大殿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刚刚笑得正嗨的权贵、世家士族高层,此刻仿佛被人掐住了嗓子,脸颊涨的通红,近乎要滴出血来。 “这镜子是用什么材质制作而成?竟如此透彻!” 陡然间,一道婉转犹如百灵啼鸣的声音传来,在高林的注视下,伏氏捂着红唇,满脸愕然的盯着那副镜子,诧异中带着几分渴望。 果真是个妙人!也对,长的丑了,如何能进的了宫? 在渐渐响起的无数道惊呼声中,高林摸着下巴,缓缓从伏氏身上收回了目光。 第108章 轻薄皇后?高林斗胆...... “第四件拍品,乃是一套由琉璃制作而成的餐具,色泽夺目、巧夺天工,说一句世间奇珍也不为过!” “起拍价,一百万钱,每次加价不得低于十万钱。” 随着渐入佳境,曹丕的控场越发的得心应手,各种抬价,不断从在场的权贵、世家士族高层的手中索取更高的价码。 “果真是巧夺天工,世间难寻,仅此一物,就足以传世啊!老夫出价两百万!!!” “某清河崔氏,出价两百一十万......” 瞧着下方台上掠过的一件件拍品,就算刘协这种帝王都有些心动不已,连续几次都差点按耐不下心中的冲动,要参与竞价。 不过,在想到他的私库的存钱后,心中难免泛起一丝苦涩,以各大权贵、世家士族给出的价码,就算他将私库掏干净了,也顶多拍个三四件罢了!这些好不容易攒下的家底,如果真花光了,那就真的空了。 “恭喜不其侯伏典伏大人,以七百万钱的价格排下这套琉璃餐具!!!” 就在刘协暗自神伤的时候,曹丕高昂的呼唤穿透了整个大殿,在刘协抬头的瞬间,只见伏典满脸潮红的走上前台,从两名小娘手中接过了那套琉璃餐具。 七百万钱!七百万钱!伏典竟然拿的出七百万钱? 刘协的脸色顷刻变的铁青无比,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这位大舅哥这几年可没少在他这里哭穷,说什么家里都揭不开锅,连祭祖的香火钱都掏不出来,就在不久前,因为在合肥被高林坑了一把,他看不过去,还派人送去了两百万钱救济...... 此刻,就算他再傻也该明白,伏典骗了他!试想一下,连和他有着连襟关系的伏典都敢如此,那些整日聚在他的身边,嗷嗷着要为他誓死效忠、光复汉室的“爱卿”们,又会如何? 沉浸在竞拍成功喜悦之中的伏典并未察觉到,他所效忠的那位天子,已经对他有了戒备的心思。 “第七件拍品,乃是一瓶香水,说是天赐之物也不为过,只要将这琉璃瓶中的香水喷涂在身上几滴,就会有各种草木花香,数日不散。” “曹丕公子,这香水真有你说的那般神奇?” “要知道,就算是沐花香浴,亦或是随身携带香包,也不可能达到您说的那种效果,就这小小的一瓶,随意喷洒几滴水......” “诸位不信,就算某说的再多,也是空口白话,既然如此,那就试上一试!” “不知谁来......” “除了子桓你身侧的两名小娘,还有皇后娘娘之外,满堂尽是男儿郎......高林斗胆,不如请皇后娘娘试上一试?” 就在曹丕开口询问的刹那,高林温和的声音缓缓传来,一时间,无数道身影纷纷看向了高林所在的位置。 这高林当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当着如此多人的面言语轻薄皇后娘娘? 有人心中惊悚,有人心中咒骂高林不止......可就是没有哪怕一人敢站出来驳斥高林的。 蒙学之事,合肥之坑,曹彰之事,犹见前车! 没有十足的把握,就算给他们十个胆子,都不敢再招惹高林。 “陛下觉得如何?” 轻咳一声,作为这场拍卖会的召集者,曹操扭头看向刘协,只见刘协那黄白的面色瞬间变的潮红铁青,在强行克制压制后,又恢复了正常色。 “高太常此言在理,这大殿内外,也只有皇后最为合适了。” 说出这句话,刘协仿若被抽干了力气,满是愧疚的看向了伏氏。 在两名小娘拿着香水快步走向伏氏的间隙,曹操的目光下意识的瞟向了高林。 直觉告诉他,高林对伏氏绝对有点意思,说起来,伏氏还不到三十岁,身体窈窕丰满,对于高林这种对于皇权没有半分敬畏的小年轻来说,或许真有着难以评估的致命诱惑。 不愧是他曹操相中的外婿,好胆魄! 在外人来看的轻薄,在伏氏来看,却并非如此。 因为日夜捧读高林所着的诗词,伏氏心底对高林自有一种难以对常人道的好感......高林这样说,正说明高林眼里有她。 女为悦己者容,当如是也! 不过,若是高林知道曹操、伏氏几人的念头,恐怕会失笑出声。 他心中,哪有那么的小九九? 他所谓的,不过借助伏氏皇后的名头,抬抬香水的逼格和价码而已。 试想,连名义上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用了都说好的东西,这天下间的贵妇小姐,又会有多少人趋之若鹜? 男人的钱,花在自己身上,可能会肉疼半分,可若是花在女人身上,说句如流水也不为过。 “陛下,您闻闻,这种香味,确实很独特,既有玫瑰的花香,又有幽兰的淡然,更有百合的芬芳......” 香味散开的瞬间,伏氏的双眸顿时变的璀璨明亮,望向那瓶香水的美眸中,带着抹不去的惊艳和渴望。 “这香水,当为世间珍品。” 随着刘协开口,四周的权贵、世家士族顿时躁动了起来,连皇后多说好的东西,他们不敢想,如果待会家中,那些娇妻嫩妾会如此的伺候他们? “曹丕公子,快快报价吧!” “此香水,今日将有三瓶分批瓶拍卖,一瓶百万钱起价,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二十万钱。” “某出三百万钱!!!” 听到那上涨的报价,伏氏眼神一暗,强行收回了目光,她虽贵为皇后,可手中却拮据的紧,以她的身价,是万万买不起的,除非将宫里的东西兜售了用来置换。 至于指望刘协给她买?她还不如做梦有人白送! 在曹丕的抬价下,第一瓶、第二瓶香水分别以八百万钱、九百万钱的价格成交。 眼见只剩一瓶,有些观望的世家士族高层,此刻也加入了喊价的行列之中......短短时间,就突破了一千万钱。 “一千两百万钱!” “陛下,今日皇后娘娘为香水扬名,臣斗胆将这瓶香水赠予陛下!” 听着那道熟悉的声音,千百道目光下意识的落在高林身上,这高林今日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 什么赠予陛下,你干脆说我要送给皇后娘娘得了!同样作为男人,我们都不好意思点破你那点小心思。 第109章 戎马十余载,老了还不能享受享受 “会收吗?能收吗?” 一时间,无数道目光落在了刘协、伏氏的身上,好奇刘协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是忍气吞声,收下这瓶香水?继续苟着! 还是说,难得雄起一次,和高林硬杠? “那就多谢太常大人,让太常大人破费了!” 就在众人望着刘协那阴沉的神色,渐渐要失控的时候,伏氏柔和的声音传来,只见伏氏收下那瓶香水,朝着高林点了点头。 收下了?皇后自作主张收下了? 这算什么?难道皇后对高林有意思?可是陛下在呢! 皇后这种行为,将陛下摆在了何处? “咳!似这种珍贵之物,皇后娘娘自然配得,子桓......是你疏忽了,早知道有这种好东西,就应该早点给宫里送一份过去。” 听到曹操为高林开脱,也给刘协留了几分脸面,殿内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 不过,曹丕此刻却有些发懵,等等,这个锅怎么能砸到他这里? 这东西是高林的,建议举办拍卖会的也是高林,要送香水的也是高林,为什么能扯到他的身上?难道亲儿子就是用来甩锅的? 曹丕有心吐槽,却没那个胆子说出来,只能命人拿出下一件拍品,将众人的注意力给拉回来。 “此物乃是香皂,有薰衣草、玫瑰、芙蓉......十数品种,此物可洗澡,用来清楚身上污垢,增加香气,同时也可以用来涴衣,祛除衣物上的油渍、污物,十块一组,一组起拍价一万钱,每次加价不得少于千钱。” ...... 整个拍卖会足足持续了两个时辰,直到数十种,上百件拍品尽数拍完,才落下帷幕。 对于一些权贵、世家士族的高层而言,他们认为自己在这次拍卖会上捡了大便宜,可是......只有曹操、曹丕、高林少数的曹氏阵营的核心才知道,真正捡了大便宜的是谁? 刨去商品的成本,抽点人手、布置会场的各项支出,曹操在短短两个时辰白嫖了数亿钱! 有了钱,年关的时候曹操的腰杆无疑硬气了许多,不仅为麾下文武补上了过去一年的亏空,还在年关之时,增加了数成赏赐......一时间,曹氏阵营在朝堂之上的威势蹭蹭上涨,吓得朝堂之上的中立派,尤其是汉室一脉的百官噤若寒蝉。 不过,拍卖会只是开始,曹操通过拍卖会已经将独家特许经营的消息传递出去了,接下来......将会有无数的世家士族、豪门权贵,在见识听闻、见识了那珍贵的商品之后,带着巨款上门。 那时,才是真正赚钱的时候! 时间如流水,转眼冬去春来,时间......终于迈入了建安十五年! 在大笔钱粮的投入下,蒙生学院在豫州、兖州、徐州、冀州的数座城池开始试行,虽说搞出的声势远不如高林在许都一口气建立二十座蒙学学院那么浩大,但在对于推行平民教育一事上,也算前进了一大步。 “丞相要在邺城建立铜雀台?” 二月末,正躲在太学教书的高林,被荀攸、贾诩、荀彧几人联手捞了出来。 在得知了几人的来意后,高林怔了数息,又迅速恢复了平静! “所以.......你们联袂过来找我,究竟想要干什么?” “子任!你可知若按丞相的按要求去建铜雀台,要征召多少的民夫?又要耗费多少的钱粮?” “这些时日通过特许经营的确是开了不少源,积攒了不少的钱财,可眼下各州各郡赈灾、新军整训、推行蒙学、招募贤能......哪一处不需要花钱?” “依着丞相的性子来,这种徒耗钱财,好不容易积攒下的那些钱粮,早晚会被丞相挥霍一空的。” “我们几个都试了,就算我等全去,都劝不住丞相,反而被丞相赶了出来,思来想去......如今这天下,能够劝丞相回心转意的,也只有你了。”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让我去捅这个火药桶?” 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高林看向几人的眼神多了一份异样,这几个家伙,这是将他当傻子了? 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他为什么去做? 再说了,他的人设是佞臣,不是忠臣! “子任,此时非你不可,走,我们这就去见丞相。” ...... 丞相府! 当曹操得知荀攸、荀彧几人再次前来,近乎下意识想要让人将荀攸几人堵在门口,可在得知高林也来了时,黝黑的双脸一拉,不得不将人放了进来。 只不过,刚一踏入正堂,荀攸、荀彧几人就被曹操狠狠剜了一眼。 “子任,你也是来劝我的吗?” 看着高林,曹操嘴角扯出一丝牵强的笑意,虽说他是君,高林是臣,可是那些钱都是高林设法挣来的,他要如此大手笔的开支,见了正主,如何不心虚? “不如这样,子任,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将铜雀台的规模再缩小三分之一,这样建造铜雀台的损耗的钱粮,也能降低三分之一左右,如何?” 还不等高林开口,曹操却撑不住了,率先做出了让步。 这种变化,让荀攸、荀彧几人眼神顿时一亮,将高林拖到丞相府,果然是最正确的选择! “子任,不能再降了,再降,那铜雀台就真装不了什么了?” 眼见高林迟迟不开口,曹操脸色的苦色越浓,语气中隐隐多了一分哀求。 “降?” “丞相,我可什么都没说......” 斜了一眼曹操,高林的目光在曹操身后案牍上的粗茶淡饭上停顿了刹那,摇了摇头。 “在我看来,丞相想要修建铜雀台无可厚非。” “丞相为大汉操劳的一辈子,戎马十余载,到老了还不能享受享受?” “这铜雀台不仅要建,还要按最顶格的规模去建......” 听到高林的回答,荀攸、荀彧几人神色一怔,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高林。 这算什么?背刺吗? 我和兄弟玩真心,兄弟反手背刺我? “嗯?啊!真的?” “哈哈哈......知我者,子任也!” 短短数息间,曹操的面色从疑惑、不解变成了狂喜,嘹亮爽快的笑声,刹那间震动了整个丞相府。 第110章 关中蝗灾!朝廷震动! 在被高林干净利落的背刺了一次之后,荀攸、荀彧、贾诩等人,顿时清醒了许多! 高林的脑回路与他们不同,人家有做佞臣的天赋,想明白之后,接下来的两三个月里,除了喝酒寻欢,几人硬是抗住了内心的冲动,没在高林面前谈论过半分的政事。 “报......” 八百里加急的文书,震动了许都,转眼便至皇宫。 “报!!!” “丞相,陛下,关中连月大旱,发生蝗灾,波及千里之地,请丞相、陛下速拨钱粮赈灾。” “什么?关中发生了蝗灾?” 听到那凄厉的急奏,整个大殿......所有参加朝会的百官顿时变的骚乱起来。 这些年,中原、江北、北方地区,地震、洪涝、旱灾连连,如今就连那些蝗虫也想来凑凑热闹,当真是多事之秋。 “诸位爱卿,肃静!” 看着即将失控的朝堂,刘协冷喝一声,眼神迅速瞟向了曹操。 “丞相,关中蝗灾牵扯甚大,如赈治不善,甚至可能波及司隶和兖州,还需要尽快拿个议程出来。” 对于自己有几斤几两,刘协还是十分清楚的!主持赈灾这种大事,如今朝堂之上有能力、有实力控场的,唯有曹操一人。 “诸位可有何良策?” 点了点头,曹操的眉头也近乎拧成了麻绳,他有点后悔了,当时他若是听了荀彧、荀攸等人的劝诫,不去盖铜雀台,还能省下大笔的钱粮去赈灾,可是眼下......众多权贵、世家士族送来的特许经营售卖权的例钱,已经被他花的差不多了。 而且,蝗灾不同于水灾、旱灾,水灾、旱灾过后,土地还是能够耕种的,最多一年半载就能恢复元气。 可蝗灾不同,若不能除根,延祸数年都是轻的。 “陛下,丞相,下臣以为,当下最紧要的,就是派兵封锁潼关,以免关中的灾民涌入中原。” “蝗灾一起,粮荒必来,关中数十万百姓缺粮少食,必定生乱......乃至举兵反叛,人心叵测,不可不防啊!” “陛下,臣以为郭大人所言极是,还是先派兵封锁潼关,避免灾情进一步扩大,至于赈灾之事,可以慢慢商议。” 刹那间,有十数朝臣站出,这些官吏无一例外,都是出身中原,尤其是司隶、兖州、豫州三地的中立派与汉室一脉的文臣。 “慢慢议?怎么议?” “你们这些蠢货,难道当真以为将百姓锁在关中,就能将蝗灾遏制在关中地区?” “别忘了,人不会飞,但是蝗虫可是会飞的。” “一旦数以亿计的蝗虫将关中的粮食吃光,它们就会越过潼关,席卷司隶、兖州,乃至整个中原地区,到时受到波及、百姓流离失所的,又何止是关中?” “呵呵......魏中丞,这种悲天悯人的话谁不会说?你有能耐,你倒是提出来解决办法啊?” “自我大汉立朝数百年来,各地发生蝗灾的数量加起来,怎么也有千八百起,可你翻翻史书,翻翻各州郡的史志,可又有谁真正解决过蝗灾?” “说到底,无外乎拨粮赈灾,吊着百姓的性命,免得他们绝了种。” “你......衮衮朝堂,你们怎敢如此乱言???” 眼见那群嗷嗷着封锁潼关的文臣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反而将蝗灾的脏水到处乱泼,魏中丞有些急眼了。 若真封了潼关,那关中数十万百姓,除了那些大族之外,基本上都要死绝。 他的家就在三辅,血脉姻亲可都在哪里! “够了!!!都给本相闭嘴。” “本相是让你们提出解决问题的办法,而不是在这里为了各自的利益相互拌嘴。” 怒喝一声,曹操环视众人,尤其是刚刚吵得最凶的那几名文官,眸中带带阴郁的煞气。 这些只晓得内斗平庸之辈,他日发生战事,必要拉倒午门外斩首祭旗,以振军威,也算是人尽其用了。 “文若,你可有何良策?” 见到百官安份了下来,曹操余光一瞥,看向了自己的谋主们。 出谋划策、运筹帷幄、治国安邦,能依靠的......只有这些人。 “丞相,按照文书上所说,关中之地的蝗虫,除了少部分聚集成群,席卷一方之外,大多数区域的蝗虫尚处于独居状态,丞相可在调集赈灾粮食的同时,下令让各郡县各级文武官吏组织人手捕杀蝗虫......虽说这对于关中的蝗灾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但好在廖过于无。” 皱着眉头,荀彧想了半天,到最后也没想处什么治本之策。 对于朝堂上的文武百官而言,听到荀彧的提议后,第一个念头就是呲笑,只不过碍于曹操在侧,只得压着声音不敢笑出声来。 让人去捕捉蝗虫?呵呵,开什么玩笑? 关中百姓拢共也就数十万,就算加上那些黑户,也绝不超过百万之数。 就算算上三岁的稚童,全都下去捉蝗虫,算他一人一天能捉百只,十天、三十天......几千万等等,貌似还真能捉到不少,减弱蝗灾。 这荀彧,见微知着啊! “嗯!某晓得。” “公达,文和,子扬......尔等可有何良策?” 曹操虽有些失落,但心气犹在,最坏的结局是什么? 无外乎将关中数年之功毁于一旦,大不了将一切推到从来!数年之后,再造一个关中治世。 “丞相,我......我等也想不出什么太好的方法来。” “蝗灾一成,铺天盖地,所到之处寸草不存,非人力能够扭转的。” “而且!最麻烦的是,一旦来了蝗灾,这些蝗虫就会到处产卵,若不能将这些蝗虫卵除掉,来年定会复起......除非天时有变。” “难道真的就没有哦办法了吗?” 见到荀攸、贾诩诸多顶尖谋士纷纷摇头,曹操还有那些心系关中百姓的文武脸色一沉,眸中景象变幻,似乎已经看到了关中百姓流离失所、蝗虫蔽空、百姓易子相食的惨状。 第111章 又跳坑了!我有一计可治蝗灾! “子任,你可想到了什么法子?” 就在百官沉默不语,等待曹操发号施令说散会的时候,曹操忽然转身,走到了正眯着双眼闭目养神的高林身前。 “曹丞相莫不是忧虑过度,乱了分寸?” “哼!这可是历朝历代无数先贤都没能解决的问题?区区高林?” “就算他懂得些诗词歌赋、奇技淫巧、经商之策......还能逆转天命,抗衡天灾不成?” 见到曹操向高林求助,诸如大宗正、光禄大夫、太仆一众高官忍不住低声失笑起来,曹孟德这是病急乱投医啊! “呵呵......诸位做个见证,那高林如果能够解决蝗虫之患,某愿将他高府的屎全部吃了。” “光禄大夫好气魄,算我一个!” 眼见光禄大夫周坊捧腹失笑,执金吾丞刘铭同样开口附和。 “既然如此,也算某一个!” 不少汉室一脉文臣的目光在众多曹氏文武身上掠过,看着神色铁青的荀攸、夏侯惇等人,又有数名汉室一脉的文臣站出。 不过,这朝堂群臣,并不是所有人都似刚刚那几人自我感觉良好,有的曾经在高林身上吃过刮落的老臣,此刻面色阴沉,隐隐约约有种不详的预感。 “天子当面,诸位可要信守承诺啊!” 在曹操期盼眸光中,高林缓缓抬头,锋锐的目光在群臣面上扫过,最终定格在了坐在最上方的刘协身上。 “陛下,臣有一计可定蝗灾,可使关中之地幽而复明。” “什么?那高林果真有治蝗的方法?还好老夫没有跟风,不然又要被强行灌粪。” “是啊!刚刚老夫也有一种冲动,不过还好冥冥之中有种心悸,按捺了下来,不然这次的脸面可就丢尽了。” 在群臣渐渐响起的议论声中,光禄大夫周坊、执金吾丞刘铭几人的面色瞬间发白,强撑着那慌乱的心绪厉声喝道:“高林,天子当面,百官当朝,你安敢胡言乱语?” “是与不是?等某说完,做完!一切都将一清二白。” “只希望,诸位莫忘了方才所言,不要逼高某用强。” 听着高林那淡漠的声音,周坊、刘铭几人的心态顿时崩了,直觉告诉他们,高林是真有那个把握的。 高府上下,如今怕不下数十人之多,再算上曹操派过去的虎卫,怎么也有百十人之多,就算只吃一天的量,就他们几个全上,恐怕也要吃上个十天半月。 “哕.......” 有人在疯狂的脑补下,似乎已经吃到了吐,直接当着朝堂群臣的面干呕起来。 “子任,别管他们,若真到了那天,某亲自绑了他们,将他们送到高府的茅房。倒时,不将高府的茅房吃干舔净,谁也别想活着出来。” “咳......子任,还是快点将你的计划道出,毕竟我们的行动越快,关中的那边的灾情就会越轻一些。” 见到曹操毫无当朝丞相的风度,在这朝堂之上与高林一起胡来,荀彧不由苦笑一声,连忙打断了曹操的恫吓。 “诸位,刚刚荀令君曾提到,如今关中大部区域的蝗虫,尚处于独居状态,尚未形成遮天蔽日的蝗群!” “陛下,丞相!臣请下旨,购买或征召兖州、豫州境内的鸡鸭送往关中,至于数量,不得少于十万只!” “呵呵......我道是什么高明的计策?让鸡鸭去灭蝗虫,何其的可笑?” “就算翻遍史书,恐怕也找不出高太常讲出的笑话来!” “高太常,没有办法就没有办法,谁也不会多说什么,何必打肿脸充胖子,故作高深?” “怎的?若是治蝗失败,高太常是不是打算将罪责推到那些鸡鸭鹅身上?” “高林,你也不过如此,黔驴技穷尔。” 寂静的大殿内,陡然爆发出巨大的喧哗,诸如光禄大夫周坊、执金吾丞刘铭等,在长舒了口气的同时,开始对高林冷嘲热讽。 就连曹氏阵营的文武,此刻看向高林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疑窦......拿鸡鸭鹅对治蝗,这听着可比道士做坛祈雨还要玄乎。 “都给本相闭嘴!!!” “在子任未说完之前,再有人刻意捣乱,休怪本相刀下无情。” 眼见曹操动了杀意,群臣顿时安静了下俩,只不过......看向高林的眸光中,还是带着说不出的讥讽。 “诸位身居高位,不食人间烟火,不知道这些连寻常平民百姓都知晓的常识......也不会奇怪。” “蝗虫虽危害巨甚,可它也有天敌,比如说青蛙、蜘蛛、各种雀鸟,还有我刚刚提到的鸡鸭鹅,这些都是蝗虫的天敌。” “如一只青蛙,一天可吃三四十只蝗虫,那么一只鸡鸭鹅,一天就能吃一百到两百只,乃至更多的蝗虫。” “如果将十万只鸡鸭鹅,乃至更多的鸡鸭鹅投放至关中地区,不仅可以节省大量人力生物灭蝗,还能在短时间内让鸡鸭鹅变的更加肥美.......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 “貌似......真如高太常所说,我记起来了,在我幼年时,曾去过族中的庄子上,那时我亲眼见过,鸡鸭鹅是真的吃蝗虫的。” 斟酌了片刻,大鸿胪韩嵩有些复杂的望向了高林,他想不通,似高林这种精通诗词、奇技淫巧的人,为何还如此博学,观察入微? 他若能早点回忆起来,或许今日在百官面前也能出一出风头。 “大鸿胪德行高尚,他说的话,定不会有假。” “可是,如果大鸿胪说的是真的,那岂不是说,高林他的法子真能治蝗?” 听着耳边传来的低语,一时间周坊、刘铭几人的脸色瞬间变的铁青,双腿发软,有种瘫倒的倾向。 高林此人,害人不浅! 既然有治蝗之策,为什么不早说?非要等到他们跳出来? “文若!征召鸡鸭鹅的事情交给你去办,不止兖州和豫州,徐州、冀州、司隶......能弄来多少就弄来多少,不论代价如何,本相要看到成效。” 第112章 吃蝗虫!油烹煎炸炒!可壮阳? “这第二步吗,同样与荀令君刚刚说道的内容相关!那就是组织人手捕捉蝗虫。” “不过,这些捕捉到的蝗虫可不是喂给鸡鸭鹅,更不是要扔掉......” 在众人的注视下,高林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有了光禄大夫周坊、执金吾丞刘铭这几个前车之鉴,群臣即使对高林这毫无新意的说辞感到轻视,也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再讥讽高林。 “咳!子任,捕捉到的蝗虫不喂鸡鸭鹅,也不扔掉,那留着它们干什么?” 察觉到高林投来的目光,曹操神色一肃,连忙捧哏。 “丞相问的好,留着它们自然是吃啊!” “吃!?” 此刻不仅曹操,大殿之内除了高林之外的所有文武官员,都没有来的感到了一股恶寒,有种反胃的感觉。 蝗虫那东西,也只有鸡鸭鹅这种畜生才吃,让人吃,开什么玩笑? “呵呵......高太常,某本不想当真百官的面驳斥于你,可是,你的提议简直可笑至极。” “这朝堂之上,但凡对于蝗虫有些了解的百官都知道,蝗虫有毒,人不可食,若冒然食之,轻者腹泻呕吐不止,重则命丧黄泉!” “什么?吃蝗虫会死人?” 随着数名官员上前佐证,整个大殿又变的乱哄哄的,犹如寻常市井的街摊。 “高林,你让关中的百姓吃蝗虫,究竟是何居心???” “陛下,高子任居心叵测,为一己之名,无视我关中数十万百姓死活,臣请下旨,罢黜高林所有官位,将高林流放漠北,不得召......永不能踏足我大汉半步!” “陛下,微臣附议!!!” 有人挑头,自然有人乐的落井下石,刹那间,就有不下二十位官员站了出来,声势滔天的讨伐高林。 “无知。” 环视百官,高林平淡的面色上多了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讽,冷笑一声,淡淡吐出两个字来。 “似你等这种庸碌之才,又岂会知道蝗虫的特性?” “蝗虫是有毒,不过,只有群居性的蝗虫才有毒,至于那些尚处于独居状态,基数最为庞大的蝗虫,它们有的......只有比鸡鸭鹅还要高的营养价值,这种蝗虫经过油炸、烧烤之后,不仅可以果腹,补充各种营养,甚至还有药用的价值。” “仅此一道,就能活民十数万之众......” “子任,此话当真!?” 虽说高林讲的,曹操同样闻所未闻,不过出于对于高林的信任,还是下意识的站位高林。 “自然当真!不仅当真,还保真!” “陛下,丞相,既然有人不相信,何不一试?左右派快马前往郊外捕捉点蝗虫过来,也耗费不了多少时间。” 说话间,高林的余光在刘协身上一扫而过,带着无尽的深意。 不得不说,让刘协活着,还是有点用处的。 这蝗虫若是让刘协吃了,天下士民又有谁会不信? 若是换做曹操,他还真有些下不去手,毕竟再过个年把,曹节有可能就成了他的正妻。 “既然如此,不妨一试。” “子廉,元让,你们两个亲自去走上一趟,速去速回。” “诺!” “丞相,刚刚太常大人曾言,这蝗虫还有药用的作用,在等待期间,不如找几名御医过来询问一二?” 曹洪、夏侯惇刚走,大鸿胪韩嵩就站了出来,不过韩嵩的本意并不是为了为难高林,只是想佐证这件事的可信度,仅此而已。 “来人,去将宫内的御医全部叫过来。” “诺!” 内侍去的快,回来的更快,连带着那七八名御医都是小跑进大殿的。 “我等拜见丞相,拜见陛下!” “相比内侍也给你说了,今日之事,事关关中数十万百姓生死,万不可妄言!那蝗虫当真能入药?” 摆了摆手,曹操快步走到一众御医面前,见到曹操如此,刘协还有殿内百官都伸出了脖子,生怕错过每个细节。 “丞相,高太常所言非虚,蝗虫确实可以入药,主治补养强壮、小儿疳积!” “什么,蝗虫真的可以入药?” “等等,补养强壮?该死,老夫昨日托陈御医开的壮阳药里该不会就有蝗虫吧?呕......” 听到那几名御医佐证,群臣再次躁动,下意识看向高林的目光,流露着些许惊悸。 莫非这高林,除了精通诗词、商道......有着种种顶尖的天赋之外,还精通药理? 若是如此,他娘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区区一个二十余岁的黄口小儿,脑袋里凭什么装了那么多知识? “高太常,果真天人也!!!” 攥着双拳,刘协下意识的说出了这句话,看着曹操有着说不出的羡慕,这种大能如果投效于他,那该多好啊? 那今天出风头的,就不是高林和曹操,而是高林和他......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曹操衣袖一挥,让众多御医退下,嘴角轻佻,心中似乎已经有了决断。 “丞相,丞相,蝗虫来了!” 等到了大概半个时辰左右,在凌乱的脚步声中,曹洪、夏侯惇拎着装满蝗虫的布袋闯入了大殿。 “来人,去取油锅来。” 听到曹操的吩咐,这一次殿内的内侍没敢动,有些无助的看向了刘协。 曹操这节奏,是要在大殿之内现炸啊! 这可是百官朝臣大朝会的地方,大汉最为神圣庄严的地方。 “按丞相的意思去办!速去速回。” 见到曹操向自己看来,刘协顿时打了个哆嗦,没眼色的狗东西,曹操吩咐的事情就麻利点去办,难道要让曹操因为这点小事来找朕的麻烦? “那个......麻烦内侍大人在取油锅的时候,那些盐、酱油......总之将厨房中的所有的调料全部顺来一份。” 看着快步离去的内侍,高林抬着手大声叮嘱了两句,吓得那名内侍一个踉跄,险乎栽倒在地。 这高太常,当真是无法无天了!真当这皇宫是自己的家了?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第113章 嘎嘣脆!臣,请陛下颁罪己诏! 大殿之上,油锅沸腾,看着高林熟练的将曹洪、夏侯惇捕捉来的蝗虫拔腿、去翅,迅速清洗过油,在炸的两面金黄后,撒上各种调料......闻着那弥漫的香味,甚至有人忍不住狂咽了几口口水。 “不知那位臣工先来?” 在炸完所有蝗虫后,高林端着盛满蝗虫的瓷盘,扭头走向了诸多中立派、汉室一脉文臣站立的地方。 所到之处,百官避退! 在没有人亲口验证蝗虫无毒之前,这些惜命的家伙,没有一个刚在曹操、刘协面前硬气一回的。 “太常,某来!” 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只见许褚迈着步子来到了高林身前,在向高林憨笑了一声,也不待众人反应,直接抓起一把塞进了嘴里,咀嚼了两口,尽数吞入了腹中。 “仲康!” 直到许褚打了个嗝,曹操才反应了过来,带着些许优色的看向许褚,这个憨憨......这朝堂之上,到处都是试验品,何必亲自上呢? 不过,曹操这种忧虑,很快就被高林不满的声音给敲碎了。 “......” “仲康,这新抓来的蝗虫就那么点,像你这样吃,根本就吃不出味道来,简直就是牛嚼牡丹,浪费!” 不满的嘟囔了一句,高林迅速将盘子后撤,说着拎着一只油炸过的蝗虫扔到了嘴里,嗯......这个椒盐味的,嘎嘣脆!一个字,真香。 “太常,这油炸蝗虫,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吃?” 这朝堂之上,胆子最肥的,毫无疑问是武将!莽夫! 见到高林吃的如此香,往嘴里扔了一个又一个,曹洪、夏侯惇、曹纯等人腹中的馋虫也被勾了出来,纷纷上前,从盘中抓了一把,学着高林的模样,一个接一个的扔到了嘴里。 “子任,给某留一些。” 见到夏侯惇、曹洪几人纷纷下场,曹操怔了片刻,在回过神来后,不顾百官劝阻,也往嘴里塞了一个。 “等等......这个味道,妙啊!完全不同于鹿肉、羊肉带来的鲜香。” “公达,文若......还有你们,都来试试,子任亲自掌厨的东西,可不多见。” 感受口中绽放的回味,曹操觉得有些意犹未尽,在朝着荀攸等人招了招手后,又拿了几个,扔进了嘴里。 “你们说,丞相他们是不是在演我们?” 看着吃的满嘴喷香的曹氏阵营的众多文武,光禄大夫周坊有些悻悻的说道。 “演?怎么演?光禄大夫,你没听到那咯嘣脆的响声吗?” “不行了!老夫站不了,高太常,给老夫留一个。” 随着一名老臣带头,刹那间中立派和汉室一脉的文臣之中涌出了不少人,瞬间将高林手中的瓷盘横扫一空,若不是高林手够快,只怕掌心攥着的那两只油炸蝗虫都给夺了去。 “这蝗虫果真无毒,油炸吃下之后回味悠长,当真如高太常所言,若能推行,可活命十数万!” 这一刻!朝堂群臣满脸敬意的看向了高林,说实在的,单凭高林首开吃蝗虫的先河这一举动,就足以让高林成为这次灭蝗赈灾的首功之臣。 等这件事情传到关中,天知道会有多少关中百姓为高林立祠,供奉香火。 “既然百官都见证过了,这独居的蝗虫无毒,那就传本相......” “丞相,请等等!” 见到曹操脑子一热就要拍板,高林在将手中两只蝗虫放到盘中的同时,连忙开口打断了曹操。 “怎么?子任,你还有什么补充的?” 扭头看着高林,曹操眸中带着一丝疑惑。 “丞相。” “这蝗虫可吃不假!有百官背书,也不假。” “可是,于天下的士民而言,仅有百官背书还是远远不够的,在刚接触这些事情之时,关中的士民肯定会抗拒,乃至反抗......若想将这件事情顺利推行下去,我们还需要一位至关重要的大人物背书。” 大人物?他曹操头上还有大人物? 仅仅愣了一息,曹操就明白了高林的意思。 好啊!这小子是要故意恶心陛下啊!难道是为了皇后伏氏? “陛下,高林斗胆,请陛下为了关中数十万百姓,为了赈灾顺利,将盘中仅剩的两只油炸蝗虫,当真朝堂百官的面吃下。” 看着高林手中的托盘,刘协的脸都绿了,不是被绿,是真的被气到了。 朕是天子,九五至尊,竟然朕吃虫子? 可是,刘协的目光扫过他的那些爱卿们,此刻只见伏典等人纷纷垂首,不敢为刘协出头。 高子任这是用的阳谋啊! 油炸蝗虫经过百官认证,是无毒的,天子不吃,就是不顾关中数十万百姓的死活,这个时候谁敢站出来?谁愿意去成为天子的替罪羊? “好......朕吃!” 再将瓷盘交给内侍后,那名内侍颤颤巍巍的端着瓷盘来到了刘协身旁,脸上带着哭腔。 要死了!要死了!等散了朝会,一顿毒打是少不了的。 天杀的,今天为什么是他当值啊? 在群臣的注视之下,刘协强忍着恶心,一口将两只蝗虫吞了下去,至于为什么要吞,那是刘协生怕自己当着百官的面吐出来。 “陛下心系百姓,当为圣君!” 看着刘协,高林俯身下拜,见到高林如此,大殿顿时响起了震耳的高呼。 “如此,赈灾之事就有丞相全权负责,退朝!” “陛下稍等,臣还有一件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 就在刘协想要逃的时候,高林再次开口,吸引了众多朝臣的视线。 盯着高林,刘协很想骂上一句,既然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那就别讲! 不知为何,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爱卿请说。” 压着心中的悸动,刘协在曹操的注视下无奈的坐了回去。 “陛下,自去年始,江北水灾,今年元月的日食,再加上关中的蝗灾,灾乱不断!此乃天道示警......而今这天下民心溃乱,惴惴不安。” “臣请......陛下颁下罪己诏,以昭天下,安万千黎民之心。” 第114章 以祖宗压之!被逼婚了! “臣请......陛下颁下罪己诏,以昭天下,安万千黎民之心。” 高林话音落下的刹那,整个大殿都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紧接着,陡然爆发出了巨大的喧哗。 “高林!!!你想要干什么?逼陛下下罪己诏,你莫不是要祸乱天下不成?” “高子任,你安敢如此大胆?是谁给你的狗胆,竟敢当着朝堂百官的面公然逼迫陛下!?” “高林,你敢折辱陛下,某势必杀汝......” 不止汉室一脉的文臣疯了,就连那些中立派,此刻也加入了讨伐高林的队伍之中,至于身为当事人的刘协,此刻更是目眦欲裂,恨不得将高林生吞活剥了。 高林今天敢逼他下罪己诏,明天是不是就敢逼他退位?睡他的皇后? 况且,这天灾人祸,与他何干?他只不过是曹操的傀儡,为什么要将这些事情都按在他的头上? 如今的他,已经够势穷的了,这罪己诏一发,天下必定哗然,届时......不知有多少士民要唾弃于他、背弃于他。 汉室幽幽,再无大兴的机会。 “子任,你......” 就连曹操、荀彧等人,看到高林的目光都多了几分愕然,虽说高林说的似乎有那么几分道理,可是当真百官的面,公然胁迫陛下,着实太大胆了些。 “陛下在迟疑什么?” “是在顾忌自己的名声?还是说陛下根本没将关中的数十万百姓放在眼中,认为他们并非陛下的子民?” 面对那群情激奋的讨伐,高林只是抬了抬眼皮,并没有搭理一众文臣,而是凝神继续看向了刘协。 “陛下身为刘氏血脉,可还记得历朝先祖之事?” “昔日汉武帝征伐匈奴,历时数十年,导致国内民生凋敝,经济消停,任用奸佞,酿成了巫蛊之乱......导致太子身死,可是汉武帝呢?他老人家并没有在乎自己的生命,而是颁下罪己诏通传全国,战争止戈,天下复安,才有了后来的孝宣之治!” “又如光武帝,初登大宝,喜好优劣,可在被忠臣劝阻之后,幡然醒悟,不以为耻,反而颁下罪己诏,重用忠臣,日醒己身......” “我历朝帝王能做的事情,陛下为何不能?” 眼见高林拿汉武帝、汉宣帝、光武帝举例,群臣都被干沉默了,这高林的脸皮真他娘的厚啊! 逼着陛下颁布罪己诏不说,还不忘了给自己贴个忠臣的标签。 陛下!对不起了,老臣......帮不了你了。 “陛下,臣以为......子任说的有些道理,还请陛下为了关中数十万百姓,天下之士民,颁下罪己诏。” 沉默半响,曹操终于开口了! 就连他,都不得不承认,高林这一手玩的是花活啊。 就算是他,如果给刘协换换位置,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毕竟高林将祖宗都拉出来了,如果不认,那就是不孝,不配为汉室子孙,更不配承袭天命! “好......朕,下!” 动了动嘴皮,刘协扫视着沉默的群臣,仿佛被抽干了所有气力,眼底充满了绝望。 ...... “子任,今天的事情......干的漂亮。” 马车上,曹操看着高林还有几位谋主,眼眸发亮,沉默了片刻,重重的拍了拍高林的肩膀。 等刘协下了罪己诏,汉室一脉的那些文臣,要好长时间夹着尾巴做人,他又可以清净许久了。 “丞相为何这么说?” “某只是为了关中的数十万百姓,并不是在刻意的针对谁!” “若换做是某,哪怕只能救上一人,某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绝不会为声名所累。” 迎着荀彧、荀攸、贾诩、刘晔等人投来或是复杂、或是敬畏......的目光,高林却一脸正色。 “而且,那个位子,又岂是那么好做的?” “哪怕是乱世皇帝,只要坐上了那个位置,就要承担应有的责任。” “嘶......子任,你这话,在我们面前说说就行了,千万不能在外面乱说啊。” 听到高林那对于皇权没有丝毫敬畏的话,荀攸倒吸了口凉气,荀彧的面色有些发黑,这种祸国之言,怎么能从朝廷大员口中讲出来? “某知道!不过......说起来,天子还是很可怜的。” “若身边有高人指点,一手好牌也不至于打的稀碎,更不至于被丞相压迫至此!啧......时运如此!” “......” “子任,怎么,你之前还有过其他想法?” 看着高林,曹操盯着满头黑线,什么不至于被他压迫至此?这不是明摆了说他曹操是奸臣、是枭雄! 他之所以变成如今的样子,还不是被刘协的无能,还有天下诸侯的野心逼的。 他手中如果不掌握那么多的权利,这天下,恐怕早就姓袁、姓吕亦或是姓孙了。 “丞相,子任都是无心之言,当不的真,当不得真。”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天子能够早一步接触到子任,以子任的才能,或许还真能相助天子击败丞相,重新掌权!继而,稳定天下。” “文和......” 无力的吐槽了一句,高林盯着贾诩,直到看的贾诩眼神发毛,干笑了两声,才收回了目光。 这老小子,这是在给他上眼药啊!不就是兴泰坊的事情没拉上他,有必要那么斤斤计较吗? 不过,说者无心,听着有意。 曹操看向高林的目光,刹那间多了一缕深意。 “子任,依我看,你和节儿的婚事,也不用等到明年了,等你从关中赈灾回来,就和节儿完婚。” “我知道,你小子玩的花!只要你玩的别太过分,我是不会多说什么的。” 显然,高林名义上的单身生活要结束了! “好......我知道了。” “等从关中回来,我会三媒六聘迎娶节儿过门。” 沉默了半响,高林只觉得前途有些昏暗。 曹节是好,可是一枝独秀,难以比得上满园春色? 第115章 长安!凉州入侵!赈灾安排! 关中,长安! 作为大汉昔日的帝都,哪怕董卓之乱开始至今,长安几经易手,遭受了无数的战火洗礼,这座昔日的巨城,依旧可见几分往日的繁华景象。 “报......高太常的车队距离长安已不到五里。” 城东,巍峨的城门之下,矗立着数百道身影,为首的乃是一名中年男子,身材高大魁梧,身上披着将领甲胄,此人正是征西将军,曹操的手足兄弟夏侯渊。 至于夏侯渊左右两侧站着的,则是如今的司隶校尉钟繇,被曹操任命坐镇长安,协助夏侯渊处理关中军政大事,至于另一位,腰直如剑,锋芒尽显的......乃是曹操的子侄,曹休,曹文烈。 可以说,关中权利最大的军政大佬,此刻都站在了城外等候高林。 “再探!” 扶着腰间的宝剑,夏侯渊抬了抬眼皮,淡淡的吩咐道。 按常理,似高林这种刚加入曹氏阵营的雏儿,是没有资格让他屈尊的。 可谁让在高林出发之前,丞相府的那位就连派了数匹快马,近乎叮嘱死了,让他尊敬着点,如果犯了差池,惹得高林这个小白脸不满,就让他滚回许都训练新军。 诶!他这样,只是为了曹氏,为了关中数十万百姓,绝不是为了区区征西将军的位置。 就在夏侯渊自我洗脑的时候,高林在曹纯及三千虎豹骑的护卫下,押着大批的粮草、鸡鸭鹅,已经望见了长安......这座不灭的城池。 “太常,长安到了!” 随着马车一顿,两道身影探进了马车,左侧四十余岁的,乃是曹操新任不久的丞相府主簿赵俨,至于右侧的青年,不是杨修又是何人? 长安位于京兆尹境内,而京兆尹又与弘农郡相接壤,别看弘农杨氏的大本营在弘农郡,但在附近的几个郡城,就如京兆尹、河东郡都有着不弱的能量。 叫上杨修,并不是高林对杨修有什么好感,纯属拉过来当工具人用的。 征西将军府内。 高林听着钟繇将关中的情况事无巨漏的尽数道出,微微挑起了眉头。 在他从许都赶来长安的这段时间,关中的情况又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除了蝗灾之外,有的地方甚至因为饿死的人太多,尸体没有及时处理掉,已经出现了瘟疫......再加上右扶风、左冯翊两郡难民不断朝长安靠拢,长安的府库基本上已经空了,只剩下少部分的军粮。 “高太常,除此之外,根据细作传回的最新情报,凉州那边,似乎有出兵的征兆,马腾、韩遂还有依附于他们的羽翼,此刻聚众五万,已经到了雍县,随时都有可能东击长安。” “蝗灾、粮荒、瘟疫、凉州入侵......啧,不得不说,征西将军、钟司隶,你们给我找了个好差事啊!” 揉着太阳穴,高林的余光扫过脸色有些发怵的赵俨、杨修,同样有些头疼,在他来之前,就已经梳理好了框架,有赵俨和杨修这两个工具人在,只要按照他的框架执行,基本不会有太多的问题,他也能好好的划划水! 可是现在?他只能呵呵了。 “马腾和韩遂你不用操心,我征西将军府麾下,有步骑三万,足以抵挡凉州军!” “只要高太常能解决蝗灾、瘟疫的事情,就已经算是帮了大忙了。” “等到事情结束,我夏侯渊必定会亲手上书奏报丞相,为高太常请功。” 听到夏侯渊所言,赵俨、杨修下意识的瞥了夏侯渊一眼,这种语气......完了,征西将军日后肯定是要在高林手上栽个跟头的。 毕竟,那位可是小心眼、睚眦必报,外加无法无天的主。 敢逼着陛下吃蝗虫、逼着陛下下罪己诏,当着陛下和百官的面轻薄皇后......小小的征西将军,啧,日后有好戏瞧了。 “既然征西将军都这样说了,那就按征西将军的意思去办,左右马腾、韩遂此次领兵东进,也只不过是为了试探,瞧瞧我曹氏的反应罢了,为来年大举入侵,乃至鲸吞关中提前做下预热!只要坚壁清野,用不了多久,凉州兵马自会退去。” 看着高林那若无其事的样子,夏侯渊和钟繇相视一眼,眼中多了几分诧异,高林刚刚说的那点,是他们在得知凉州入侵的情报后,拉着军中一众将领商量了整整一夜才得出的答案,没想到,高林只在顷刻之间,就看出了凉州军的意图。 “渊有一问,不知高太常是如何判定,凉州军此次出兵只是为了试探?” 见到夏侯渊开口,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高林。 “凉州之地羌汉杂居,论人口数量,羌部最多,其次是汉人,马腾、韩遂之流的本部兵马,虽说不过十万之众,可是......以他们二人的影响力,想要将羌族绑在战车之上,拉起一支十数万的羌兵并非什么难事。” “而且,眼下关中蝗灾横行,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如果马腾、韩遂倾力而来,聚集了二十余万大军,就算拿下了关中,又能如何?” “凉州本就苦困寒冷,粮草短缺,再拿下千里荒地,那不是给自己增加负担吗?” “与其说现在拿,倒不如等我曹氏收拾了关中的烂摊子再取,这种坐享其成的好事,岂不更划算?” “好了,该回答的,某也回答了。” “接下来,还是安排下赈灾治蝗的事情,毕竟灾情如火。” 眼见夏侯渊涌动着喉结还想说什么,高林直接伸手止住了夏侯渊的动作,扭头看向了赵俨、杨修、曹纯三人。 “赵主簿!” “太常,请吩咐。” “在来之前我就和丞相商量过,征召而来的鸡鸭鹅、粮草都会先送到长安城来。” “将鸡鸭鹅分散、调配到关中各郡县受灾区域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某会派五百虎豹骑协助于你。” “杨修!” “太常!” “你自幼在弘农长大,在长安也曾待过一段时间,对于关中各大世家士族的情况,远比我要熟悉。” “我要你从关中各级官吏中挑出一部分世家士族的人来,前往各郡县赈灾。” “为何是世家士族的人?从寒门亦或是平民出身的官吏中挑选,他们更加的清廉,让他们去赈灾,岂不更好?” 挑了挑眉,钟繇先杨修一步开口,疑惑的问道。 “钟司隶,某要的就是不清廉!” “这些世家士族的人或许会不清廉,乃至于贪墨,可是他们深受家族、官吏体系的熏陶,有自己的人脉、尺度,更加清楚当地的情况,让他们去赈灾,或许会损失点粮食,可是......也能吊着百姓不死,闹不出太大的乱子。” “可是,让那些清官去赈灾,可就不一定喽,稍后不慎,就会闹出大乱子,乃至逼的百姓反叛!” “这件事情,就这样敲定了。” “子和,你随我前往瘟疫发生的县城!” “至于钟司隶,就麻烦您老坐镇长安,统筹调配物资。” 眼见高林说完就走,钟繇、夏侯惇、曹休相互看了看,总觉得堵得慌。 这一位的性情,明显和荀攸、荀彧、贾诩诸位谋主不同,更加的随性啊! 第116章 平陵郝昭!治瘟策! 率先爆发瘟疫的地区,并未在京兆尹境内,而是在距离长安城百里左右,位于右扶风境内的平陵、茂陵二城。 高林、曹纯一路行来,沿途皆是荒芜,目之所以,良田皆被蝗虫吞噬殆尽,更有不少尸体伏尸各处,为野兽所吞噬。 钟繇口中昔日的繁荣小城,此刻更是恐怕荒凉,如果不是城头还有士卒来回巡逻,高林都下意识的认为这种城池已经成了一座荒城。 “来人止步!!!” “尔等何人,从何而来,来到平陵究竟有何目的?” 城上,随着一名黑甲小将探出身来,顿时有十数弓箭手瞄准了高林等人,警惕心十足。 “这位是大汉军师将军、太常高林,某来虎豹骑主将曹纯,今奉丞相之命前来关中赈灾,听闻平陵、茂陵发生瘟疫,特从长安至此,有钟司隶手书在此。” 曹纯拔马上前,举着钟繇手书,高声喝道。 “军师将军、太常?” “虎豹骑主将?” 听着那逼格极高的名头,守城的小将,还有一众士卒有些发懵,连忙收了手中的弓箭!这种大人物......不应该离平陵这种瘟疫区越远越好吗?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还请两位大人稍候,某这就去禀报......不,去叫郝县尉前来。” 等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平陵城门洞开,城上的士卒在一名国字脸男子的带领下,迅速上前,不过却没敢距离高林、曹纯太近,在三丈之外停下了脚步。 “平陵县尉郝昭,见过高大人、曹将军!” 郝昭? 望着眼前约莫三十四五左右的男子,高林眼底闪过一丝讶然,眼神在郝昭身上多停留了些时间。 毕竟这位未来可是一个凭借不到两千兵马,硬抗二十倍的敌军数日不退,逼的诸葛亮都要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狠人。 收回目光,高林驱马向前,不过就在高林前行的刹那,郝昭带着左右士卒齐齐往后退了数步,始终和高林保持着三丈的距离。 “嗯?郝县尉这是干什么?莫不是怕高某吃了你?” “高大人您误会了,只是平陵瘟疫如潮,末将也不确定我等是否感染了瘟疫,若是没有,那自然是好的,可是如是有!我等丢了性命倒是小事,可是若是将您还有曹纯将军卷了进来,就算杀上我们十次、百次都不为过。” 依郝昭的性格,自然不会刻意的去说什么客套话,而是在平陵爆发瘟疫的那一刻,在平陵县尊、县丞先后疫死,郝昭就已经决定了葬身平陵,从来都没想过独活。 “子和,让虎豹骑就地驻扎,你跟着我进城。” 深深的看了一眼郝昭,高林并未感叹什么,而是拔马向前,直接越过了郝昭等人,义无反顾的踏入了平陵城内。 “郝县尉,你还愣在原地做什么?还不快跟上去?” 转身叮嘱了数声,曹纯就要拔马追上去,不过在转身的刹那,见到郝昭等人依旧愣在原地不曾动弹半分,连忙开口催促道。 “快点跟上,如果想救平陵的话,救迅速将平陵的情况快点告诉高太常!” 在城内转了一圈之后,高林阴着脸来到了县府! 郝昭尽责吗?当然尽责! 对一个武将而言,郝昭能在平陵县***、二把手先后疫故之后,接过权利,封锁平陵,没让平陵的瘟疫朝着附近城池蔓延,已经算是做的不错了。 不过,可惜的是,郝昭根本没有分散隔离的意识,至于城内仅有的数名医者,能力范畴也仅限于治个风寒感冒、跌打损伤,面对这种突然爆发的大规模疫情,见到都吓懵了,更别说治了。 “几个事情!” 踏入正常,高林身形一顿,转过来,曹纯、郝昭还有随行的平陵城内的刀笔小吏,只感觉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迎面而来。 这,就是从许都来的大人物! 能在二十多岁的年龄坐上九卿之位,成为曹氏的军师将军,果真不是没有道理。 “请高太常吩咐,我等必定誓死效命!!!” “第一!从即刻起,平陵城实行分区管理。” “郝县尉。” “太常,末将在此。” “在城东清出来一部分宅院出来,将城中所有确定得了瘟疫的百姓......无论男女老弱、身份高低,全部迁过去,若有不从者,当场格杀。” “在城西同样选出一部宅院出来,将那些疑似得了瘟疫,如今尚未有明显病症者,迁入其中,尽数隔离半月,若半月之内无事,自可放其归家。” “怎么?有难度?” 见到郝昭杵在原地,满脸纠结,高林眼神一沉,带了几分冷意。 “不!没,没有问题,末将保证完成任务。” “第二!将瘟疫起始至今,平陵城内所有病疫百姓的尸体全部焚烧,至于已经土葬的,尽数挖出来,再烧一遍。” 听到高林所言,郝昭还有堂内平陵城的众人面色一变,隐隐有些铁青,一旦这位让焚烧尸体的消息传来,天知道整个平陵会有多么的混乱。 “我知道你们的顾虑,我华夏历代讲究个入土为安,可是......眼下瘟疫泛滥,那些尸体就是病原,如果土葬,就会污染水源,导致更大面积的瘟疫,非常时期非此法不可。” “我等明白。” “第三!子和,从虎豹骑抽出一千人来,前往附近的山上开采石灰石和木材,运到城外之后,挖几个大坑将木材和石灰石一起烧,等火灭了,将坑中的石灰运进城内,大街小巷,只要能洒的地方,全部给我洒上一遍。” “此外!派出一队精骑持我手令即可返回长安,让钟繇抽调粮食、药材、医者,用最短的速度送到平陵。我们之前错估了局势,平陵的瘟疫,远比想象中更糟。” “太常放心,我这就去办。” “郝县尉!” 见到曹纯离去,高林的视线再次落在了郝昭身上。 “带上你的人,将城中所有的水源点都给我摸透标记在舆图之上,特别是最早发现瘟疫的地方,以及最近经常爆出有人感染瘟疫的地方,重点给我查一查!” 说话的同时,高林负在背后的双手,不自觉的攥在了一起。 瘟疫不同于其他天灾人祸,他不是医者,只能从大方向上去消弱疫情的传播,至于说根治......他没有把握。 第117章 排查瘟疫源点!荒灾一屠夫! 平陵!当高林的治瘟策施行下去的时候,的确遭到了不小的阻力。 感染了瘟疫的怕死,那些没有感染的,则怕家人死,甚至闹出了数场械斗,不过在郝昭以铁血手段,镇压了一方本地的豪强后,整个平陵都安静了下来。 城中的百姓士民,按照高林划定的区域开始迁徙隔离,至于那些没有感染清醒的百姓,除了少数愿意充当志愿者的还可以在城内的街道上活动,余下的,则被勒令在家,不得外出房门一步。 虽说这种策略看上去毫无人性,但带来的效果,却立竿见影,短短五日不到,城内瘟疫感染新增的数量,就呈现了断崖式的下降。 不过,有些事,依旧束缚着高林,比如查找瘟疫起源点,又如:如何救治那些染上瘟疫的百姓,那可是足足两三千人,占据了平陵人口的半数。 不能不救,不可不救! 县府正堂,郝昭等人敬畏的看着上位的高林,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生怕影响到正在思考中的高林。 就在此时,曹纯噔噔快步走了进来:“太常,长安的支援的到了。” “统共来了多少医者?” 高林看着案上标记着密密麻麻红点的舆图,并未抬头,眉头紧锁有着散不开的忧虑。 “一共一十三人,钟司隶说,这是他能提供的最大的支持了!他尝试用铁血强制的手段逼迫那些医者前来,可是那些医者听说要来平陵治瘟,宁愿当场自刎,也不愿意前来......” “罢了,十三人就十三人,总好过没有,这个时候,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摆了摆手,示意曹纯起身,高林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子和,近两日我抽不开身,疫区那边,暂时交给你来负责,将从长安运来的药材、医者,尽快安排下去。” “太常放心,这些曹纯定会办的妥妥当当。” 在曹纯离去之后,高林盯着舆图楞了很久,直到郝昭等人感到双腿发麻,只见高林握着双拳重重的砸在了桌案的舆图上。 “郝昭!” “末将在。” “带上你的人,既然分析不出来,那我们就一个一个的查,一家一家的查。” 余音回响,舆图之上被朱笔圈画的数十个红圈,在模糊的视线中渐渐放大。 “开门!开门!” 巨大的敲门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在高林亲自带领下,郝昭带着数十士卒闯入一间间宅院,将院内的空地,水井,能够藏尸,不能藏尸的地方翻了个遍。 “太常,后院查过了,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井中也没有任何异物。” 望着院中那名躲在母亲怀里,吓得瑟瑟发抖的稚童,高林点了点头,身侧的士卒迅速在舆图对应的红圈之上,用朱笔划了个叉。 “走,去下一家。” 数个时辰内,高林、郝昭一众收遍了城北十余个可疑点,依旧一无所获。 这种看不到前路的摸索,让高林的脸色愈发的阴沉,假设......最有可能的假设不成立,那么他,还有整个平陵面对的现实,将会令人更加的绝望。 因为,那是以这个时代的科技发展水平,根本无法解决的事情。 “太常,要不您回去休息下,下面的事情,交给我去办?” 摇曳的火光,映照着高林那略显苍白的面孔,郝昭等人眸中闪过羞愧的情绪,虽说他们之前没有见到过类似高林这种级别的贵人,可是……那从长安、洛阳途径平陵的世家士族、高官权贵,他们也没少见。 可是,那些人与眼前因为根本没有丝毫的可比性,说到底,这还是因为他们能力不足,不然……何至于让这位跟着他们奔波? “不!继续查。” “我还扛得住。” 城西,靠近城墙的一座宅院,院子深处,断断续续的传来如枯骨厮磨的声音,不过,直到那令人恐惧的声音结束,也没见四周的邻居街坊登门。 “太常,这条街就只有这一座宅院还有人居住,附近的百姓,除了病死的,都感染瘟疫被隔离了起来。” “都感染了?” 看着眼前的宅院,高林眸中带着几分诧异,附近的邻居都感染了,这一家还活的好好的,莫不是产生了抗体?属于天选之人? 轰~ 在两名士卒合力撞击下,破败的木门直接被撞的粉碎,院门居住的主人在听到外面的动静,并未在第一时间出来,而是悉悉索索不知干些什么,大约过了半盏茶,才挑亮了油灯走了出来。 从屋里出来的是一名中年男子,身材微胖,在男子看到高林、郝昭等人的瞬间,脸色刹那间变的铁青,双眸更是多出了一丝惶恐。 “嘿......郝县尉,您老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男子显然是认识郝昭的,强压着心中的惊惧,面上挤出几缕笑意,来到了郝昭、高林身前。 “屠夫刘?” 皱了皱眉,郝昭身子一转,对着高林说道:“太常,此人乃是城中的卖猪肉的屠夫,姓刘名屠,家中......” 在屠夫刘心惊肉跳的打量着高林的同时,高林同样在近距离打量着屠夫刘。 一个屠夫,勉强糊日的底层家庭,竟然在这荒灾的年份吃的面泛油渍,倒是相当的有趣。 “屠夫刘,这位从许都来的大人物,高太常!” “今夜我们与太常至此,乃是为了排查瘟疫源点的事情而来,速去将你家中妻小叫出,接受排查。” “这!郝县尉,我家中的妻儿都死在了这次的瘟疫中,家里面就剩一个又瞎又聋的老母了,老母胆小,受不得惊吓。你瞧,我就是一个卑贱的屠夫,放到往日就杀杀猪,我们家怎么会跟瘟疫源点扯上关系......?” “要不,就算了,您老再去别的地方瞧瞧,就别在小的这里浪费时间了。” 干笑了两声,屠夫刘低着头,身子下意识的挡在了门前。 “查!” 荒灾之时,任何人性都值不得推敲,屠夫刘越是如此,在高林看来,越是可疑,如果要查......肯定能查出点什么。 “诺。” 得了高林的指令,郝昭也不含糊,挥了挥手,顿时有数名士卒上前按住了屠夫刘,其余人则分散到院内的各个角落,开始地毯式的排查。 “太常、县尉,我们在此僚的家中发现了肉食。” “大人,院角的土壤之前被翻新过,我们刚刚顺着深挖下去,发现了大量的碎骨。” “大人......” 随着越来越多的士卒将情报传来,屠夫刘的脸色越发苍白,双腿颤动不止,如过不是被士卒束缚,只怕早就瘫在了地上。 “这种荒灾的年份,就算是那些豪门都未必吃的上肉,能吃点蔬菜咸菜就嘴已经算是好的了,屠夫刘......你一个小小的屠夫竟然能弄来那么多肉食,不简单啊!” 看着框中的熟肉,高林面色阴历,夹杂的惊天的杀意,连身侧的郝昭,都有种心惊肉跳,想要逃离的惶恐之感。 高太常究竟察觉到了什么?还有,这屠夫刘小小的一个屠夫,究竟做了什么?竟然能招来这位的杀机! 握着腰间的剑柄,郝昭只感觉自己的脑子似乎有点不够用,不,应该说自从见了高林之后,就不够用了。 “这!太常,小的是一个屠夫,蝗灾刚起的时候,就留了个心眼,在家里多囤了点肉,不过吃光这些,就真的没了。” “刘屠!!!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敢蒙骗与我?” 高林舌战春雷,带着无穷的怒火,伸手抽出身侧一名士卒的战刀,锋锐的刀锋直指屠夫刘的眉心。 感受着眉心传来的刺痛,刘屠的双眸彻底被死亡的恐惧所笼罩。 “我且问你,你的妻子,还有你的两个孩子,究竟因何而死?” 第118章 杀妻屠子养母!反转,贼妇! “太......太常,您在说什么?小的刚刚不是已经说了,我的妻儿是得了瘟疫,早些天就死了。” 刘屠的瞳孔瞪得老大,额头不知何时,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是紧张!是恐惧!是对真相被揭露之前的惶恐。 “刘屠,你好大的胆子,到了这种时候,还敢蒙骗本官?呵呵......” 高林气极反笑,那犹如恶鬼的笑声,即便是郝昭听了,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小......小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郝县尉,您要为小的做主啊。” “就算是让小的死,也要让小的死的清白,千万不能拿着帽子随意往小的头上盖......” 刘屠是没那个胆子再去看高林,眼珠一转,瞄向了郝昭,打起了苦情牌。 “太常,您看......” “郝昭!” “末将在!” “我让你说话了吗?” 高林依旧握着刀柄,指着刘屠的眉心,那淡漠的声音,让郝昭话音一滞,犹豫了数息,还是低下了头,不再搭理刘屠半分。 “刘屠!” “你说,是人肉好吃,还是猪肉好吃呢?” “人肉?啊!太常,您就算是给小人十个,不,是一百个,一千个胆子,小的也不敢吃人肉啊。” 这一刻,刘屠看向高林的眼神,如同看一个怪物一般,他......究竟是怎么猜到的。 “还不承认?” “记住,这是你自找的。” 冷笑一声,高林手中长刀一转,直接切掉了刘屠的左耳,刺骨的疼痛,让刘屠握着飙血的左耳哀嚎不止。 “来人,去将屋内的老妇给我拖出来。” “不,不!你们不要动我的母亲,谁敢动她,我就杀了谁!!!” 面对郝昭麾下训练有素的士卒,就算刘屠常年杀猪积攒的一身蛮力,也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梆梆两拳过后,刘屠捂着肚子痛苦的瘫在了地上,至于前方的数名士卒,则如强盗一般,闯入了屋内,抓着刘屠母亲的头发,就将她拖了出来。 “啊啊......哑哑......” 如刘屠所言,他的母亲确实又聋又瞎,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老妇陷入了惊慌之中,双手在火光的照耀下,不断乱扒,似乎在寻找什么。 “滚开!你们这群混蛋,滚开。从我家里滚出去,滚出去。” “娘,娘......” “刘屠,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你的妻儿,是怎么死的!” “你最好实话实说,不然,本官不介意手上多出一条人命来。” 锵!高林手中的长刀嘶啸,在刘屠锥齿目裂下架在了老妇的上肩。 “我若说了,你必须保证,让我母亲活下去!不然......” “可以!本官以大汉太常的官位担保,绝不食言。” 高林没兴趣听刘屠的讨价划价,眉毛一挑,打断了刘屠的嘶吼,直接应了下来。 “是我,是我杀了我的妻子,还有两个孩子。” “你们眼前的熟肉,还有院角的那些碎骨,都是她(他)们的。” “混账,你竟然为了苟活,亲手杀了你的妻儿......并将她(他)们当作口粮!!!” 听到刘屠的话,郝昭终于明白了过来,眸中顿时泛起了道道血光,上前一脚,直接将刘屠踹飞,直到撞毁屋门才跌落在地。 “虎毒尚不食子,刘屠,你他娘的,连畜生都不如。” “哈哈哈......畜生???郝昭,你们这些当官的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贵人,岂会知晓我们这种卑贱之人的心酸?” “蝗灾一来,似我等这种讨生活的,彻底断了生计!” “郝昭,你可曾算过,自蝗灾开始,偌大的平陵城有多少人饿死吗?又有多少人卖儿卖女?” “你可曾想过,就你们给的那点赈灾粮,能熬出几碗稀粥吗!?” “你们以为我想吗???那可是陪伴了我十数年的爱妻,是我的挚爱,是我的亲生血骨啊。” “可我没办法,我可以不活,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老娘去死......我要她活!!!” 刘屠疯了,或许在他将挥起屠刀杀掉自己的妻儿时,就已经疯魔了。 看着刘屠那癫狂扭曲的面容,即便是郝昭,心底都生出了说不出的寒意,更别说寻常的士卒了。 “刘屠!生逢乱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难!你说的这些,并不能为你开罪。” “你说你是为了你的老娘,为了她不被饿死!可是,似你这种面泛油脂之辈,往日里没少吃吧?” “你啊!从来都不是为了你的老娘,而是为了你自己而活。你的老娘......呵呵,那只不过是你用来欺骗自己的存在。” “似你身上的这坨肥肉,若是宰了,能吃上很久吧?你若是为了你的老娘,该杀的,不是你的妻儿,而是你自己!” 撕拉!染血的铁器,在青石上缓缓划过,溅起四射的火光。 近了!高林每说一句,就踏出一步,当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已经来到了刘屠身前。 “刘屠,下辈子投个好胎,不要再来乱世了。” 轻叹一声,高林手中的长刀刺入了刘屠的心口,在挣扎过后,刘屠狰狞的面孔忽然放松了下来,似乎带着......解脱。 “玉儿,阿奴,狗蛋......我来了。” 见到高林干净利索的杀人手段,郝昭瞳孔一缩,直接告诉他,这位背后的故事,指不定不简单。 “郝昭。” “太常,您吩咐。” “将他(她)们一家四口,埋在一起吧。” 高林的目光,在那堆白骨上停顿了许久,她(他)们在临死前,应该很恐惧吧? “至于这个老妇,杀了!给我将她挫骨扬灰!!!” “啊!?” 听到高林的吩咐,郝昭还有随行的士卒顿时愣在了原地,眼中充满了不解。 “太常,这是为何?你刚刚不是已经答应了刘屠,要让这老妇活下去吗?” “郝昭,你认为,这老妇真如刘屠说的那样,是个又瞎又聋、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老家伙吗?” “杀了!!!违令者,以军法论处。” 面对高林带来的压迫感,终于有人扛不住了,握着手中的战刀,向那名老妇走去。 “不,你不能杀我......大人,你不能言而无信啊!!!” “你若违背誓言,上天一定会惩罚你的......” 随着死亡的临近,那名老妇终于撕去了伪装,沙哑的嘶吼,在黑夜中响起。 见到如此,郝昭等人又岂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给我杀了这个贼妇!!!” 伴着郝昭那震天的怒吼,数十名士卒一拥而上,瞬间将那名老妇砍成了肉泥。 第119章 破败的神庙!你们,把我吃了吧! 街道尽头,高林覆手而立,仰着头,凝视着天空的皎月,似有着挥散不去的郁气。 在前往许都之前,他并非没见过人吃人!可那,都是异族,他们视被掠去的汉人如牛羊。 可是!似这种为了活下去杀妻杀子,为了活下去装聋装瞎,欺骗亲子......作为推手的荒诞之事,今夜,他高林着实开了眼界。 “太常!” 不知何时,郝昭带着数十士卒来到了高林身前,在他们背后,则是在火炬中湮灭的废墟。 郝昭等人,不仅将那老妇挫骨扬灰,更将刘屠一家上下存在的痕迹,都消灭的干干净净。 “处理干净了?” 深吸了凉气,高林双眸恢复了往常的理性。 “处理干净了!” “今夜的事,若无太常在此,我等不仅会被那老妇欺骗,同样也会被刘屠玩弄于股掌之中。” “郝昭......在此谢过!” 语气一顿,郝昭双腿一弯,直接跪在了高林身前,见到郝昭如此,随行的数十士卒同样跪倒在地,对高林连磕了数个响头。 “都起来,乱世如此,谁都不想见到,遇到!” “郝昭。” “末将在!!!” “继续向前。” 经历了刘屠一家的事后,郝昭,还有随行的数十士卒,仿佛经历了某种蜕变,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意志的升华。 虽经历了长达的一天一夜的排查,哪怕身心俱疲,众人依旧没有停下脚步,不断排查着源点。 有可能发生瘟疫的源点数量,也从六十,到四十,三十......到最后的十。 城南! 当高林、郝昭带着数十士卒进入城南排查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次日正午,大日的笼罩瞎,举目所望,依旧是说不出的荒凉。 边缘地带,破落的神庙内,十数名瘦骨嶙峋的身影,正盯着中央篝火上方的铁锅,锅内白汤滚滚,时不时飘来带着腐烂臭味的肉香。 “再等等,这些肉埋得太久了,要多煮些时间吃着才干净。” 距离铁锅最近的,是一名看上去约摸十五六岁的少女,听到少女的话,两侧的小鬼们纷纷耐着性子,将头缩了回去。 “阿姐,县尉府的那群人,如今将城内能挖到的死尸全部都刨了,烧了,我们搜寻了好久,都没能找到新的尸体,阿姐......等吃掉这半只大腿,我们就只剩下那半只了,可能,撑不过两天了。” 沉默中,一名十二三的少年仰着苍白的面色,言语中带着深深的疲惫。 “阿姐,良哥儿,我听人说县府前几天张贴的通告,说是家里没有粮食的,可以在县府登记后领取口粮,要不......我们去试试?” “试?试什么试?谁让你们乱跑出去的?” 看着刚刚开口的那名小鬼,少女少年的脸色一变,少女更是怒不可遏的站了出来,出声呵斥。 “你以为县府的那群人会那么好?他们如果真的会做好事,我们又岂会成为孤儿?” “他们这样做,不过是想将像我们这样的孤儿,无家可归的下等人给骗出去,让后送到他们口中的隔离区隔离起来......说是隔离,但谁知道进了那些院子,等待我们的又会是什么?” “从县府的人建立隔离区至今,你们可曾看见,除了县府的人之外,有一个活人从那些隔离区走出来过?” “阿姐......你,你的意思是说,那些人都死了???” 一众小鬼显然是被少女的脑洞吓到了,低着头,不敢再提半句和县府相关的事情。 在这破败的神庙之内,他(她)们虽说吃不饱,但还能活上一段时日,不至于随随便便的死了。 “你们这群小鬼,这不是你们该操心的事情,食物的问题,我会和阿姐再想想办法,总之,天无绝人之路!” “好了,肉汤也差不多了,都起来排队,吃完之后,都赶紧去睡!睡着了,也就不饿了。” 随着一众小鬼一窝蜂的围了上来,锅中的肉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不过,无论是少女,还是少年,都没有去动那仅剩的肉汤,而是端起锅,朝着神像后面的后殿走去。 “阿姐,良哥儿,你们来了。” 当少女少年踏入后殿的刹那,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只见一名与少年年岁相仿的少女,躺在杂乱的草席之上,怔怔的看着两人。 “小环,你看我们给你带了什么。” 看着小环,少女少年眼底流出一丝悲凉,不过在察觉到小环投来的目光后,迅速调整了状态,嘴角扯出一缕笑意,快步来到了小环身边,将小环扶了起来。 “小环,趁热,你多吃点,好好的补补身子,等你病好了,我们还要一起玩。” 少女不知从那掏出了一个断了半截的木勺,将肉汤小心翼翼的喂到阿环嘴里,直到阿环一口一口的咽下,少女的眉头紧锁的皱纹,方才消失。 连续喝了十数口肉汤,小环伸出纤细的手指将木勺挡在了嘴边。 “好了,阿姐,我......我吃饱了,剩下的,你和良哥儿吃了吧。” “嗯?小环,你吃那么少怎么行?听阿姐的,把这些肉汤都吃完!怎么?难道你翅膀硬了?连阿姐的话都不听了?” 看着发火的少女,少年有些沉默,他知道,少女心中清楚,为何小环会这么说。 这该死的世道! “是啊小环,你就听阿姐的,将这些肉汤都吃了,你的身子太虚了,不吃东西怎么行?” “你放心,我和阿姐都是吃过了才来你这的。” “良哥儿,阿姐,你们别骗我了,你们何时吃饱过。” “就算我起不来,出不去,我也能猜的到,你们把自己嘴里的口粮都扣了出来,让给了我,让给了他(她)们。” “阿姐,是我拖累的你们,如果不是我......” “阿姐!我感觉,我快撑不住了,如果我死了,你们,就把我吃了吧!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