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心,官术内幕》 第1章 战场孤狼,魂穿当代 “兄弟们!我们身后是家园,是亲人,我们只能向前,不能退!” 西风凛冽,残阳似血。 连长赵沧澜矗立在三角山高地上,眼中布满血丝,脸上满是尘土炮灰,军衣残破,身影孤高而悲壮。 四周,是战友倒下的身躯,是炮火轰炸的焦土。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味和血腥气,他们连队,已经连续数日打退了敌人凶猛的攻势。 现在,他们已经弹尽粮绝。 战士们疲惫不堪,遍体鳞伤,但他们的眼中始终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敌人又疯狂冲了上来。 这个黄昏,又重新被战火吞噬,无数的炮弹在他们身边炸响,尘土飞扬,泥沙飞溅。 “身虽战死,魂犹护国!” 赵沧澜嘶哑的嗓音在战场上空回荡,他昂起头,将最后一颗手榴弹投向敌群,步枪上插上刺刀,率先冲向野心勃勃的敌军。 “兄弟们,跟他们拼了!” 仅剩下的四个小战士,年纪不大,仅仅十八九岁,端着刺刀,满脸坚毅,毫不犹豫跟随连长赵沧澜冲了上去。 如此决绝,如此悍不畏死。 赵沧澜杀得眼红,每一刀都精准地刺向敌人的要害,刀光如电,鲜血瓢泼。 战场上回响着金属交击与骨头断裂的声音,在赵沧澜一拳打碎敌人头盔,脑浆子崩他一脸之后,敌军吓呆了。 赵沧澜手骨尽碎,血肉模糊,红白的脑浆溅在他脸上,还在微微跳动。 他咬着牙,举起鲜血淋漓的手,指着敌群,怒吼一声“杀!”像杀神一样猛冲过去。 一个孤勇者,撵着三千野心狼在战场上飞奔。 正在赵沧澜一人逼退敌方大军的时候,一枚重型炮弹轰一声在他身边炸开。 “连长!” 远处传来战友悲痛的呼唤。 此时,空间像被撕裂,时间似乎凝固,赵沧澜的身体被巨大的冲击力轰到空中,然后缓缓落下,像一片枯萎的秋叶…… …… “买票了买票了,谁还没有买票?” 车站里缓缓开出一辆金龙大巴,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胸前挂着工作牌,走在车厢过道里,检查还没购买车票的旅客。 一个一米八左右,理着平头的年轻人,突然从噩梦中惊醒,茫然地看向四周,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骤然大变。 我不是在战场上吗?怎么到了这辆大车上? 他打量着周围的乘客,他们的衣着打扮,堪称时髦,不像他记忆中所处时代里的人。 正疑惑间,忽然脑海中轰地一震,一段信息硬生生地挤了进来,他心中顿时翻江倒海,脸上露出惊骇的表情。 现在是2012年,他叫赵沧澜,与前世同名,是退伍的特种兵连长,此时正奔赴江零市,找军转办的王处长安排工作。 部队的生活,已经结束,以后的路,在地方官场体系中。 我现在是……转世,还是……夺舍? 在他斜前方的间隔的座位上,坐着两个青春洋溢,朝气蓬勃的女孩。 她们轻声地交谈着,一会耳语,一会嬉笑,一会挥洒活力,一会嬉戏打闹。 看样子,是两个暑假返乡的女大学生。 她们活泼的气氛,感染了车内的乘客,彼此互不相识的人,也开始友好地搭讪起来。 车厢里原本略显压抑的氛围,顿时变得生机盎然。 人与人之间,是多么的和谐自然。 他们的轻声低语,像溪流轻拂过卵石,交织成温馨的乐章。 赵沧澜透过车窗,只见宽阔的大道上,车水马龙,一辆辆轿车、货车有序地行驶。 道路两旁,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玻璃幕墙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远处,现代化的工厂厂房整齐排列,工厂周边,是一片片绿色的园林和休闲公园。 那场恶仗,我们打赢了! 这是我繁荣富强的祖国。 赵沧澜泪水朦胧了双眼,鼻子酸酸的,不觉哽咽起来。 这个视死如归的战斗英雄,终于在看到祖国的和平之后,泣不成声。 这时,一阵争执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 “你不买票,怎么还骂人,你给我滚下车去!”是那个胖胖的售票员妇女在教人做人。 “我都说我买了,就是弄丢了,你让我找找。”一个穿花衣的尖嘴猴腮年轻男子,满头大汗翻着背包。 “没买就是没买,还装什么,补票又不愿意,又不下车,你干脆去死吧。” 花衣男子脸色一冷:“肥头大耳的,你怎么不去死?” 胖胖的售票员妇女立马破防了,暴跳如雷,张牙舞爪扑了过去,对着花衣男子又抓又挠。 “谁是肥头大耳,你说谁是肥头大耳,啊?道歉,赶紧给我道歉!” 本该劝架的乘客,此刻都捂着嘴吃吃笑。 一个四五十岁有些发福的中年大叔道:“你戳到人痛处了,道歉吧,就像别人说你瘦得像吗喽,你也不会舒服。” 中年大叔不说还好,一说吃瓜乘客彻底放声大笑。 花衣男子忙不迭的道歉,忽然在屁股底下一摸,心中一喜,原来车票在这里,举着车票喊:“票在这里票在这里,我都说我买票了!” “哼!” 胖胖的售票员妇女白了他一眼,走向车头,走到一半,心下仍旧不忿,回头戳着指头:“瘦得跟吗喽一样,还说我?” 乘客又是一阵哄笑。 “……”赵沧澜苦笑,这不过是和平年代里一个小小的插曲罢了,这就是人间烟火气。战争年代里,国将不国,命不是命,谁会为这点鸡毛蒜皮的事争吵? 大巴车绕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晃晃悠悠驶出城区。 此时,车内原本活跃的氛围,随着话题的减少,与空调带来的氧气的稀薄,让人顿生疲惫,昏昏欲睡。 将要进入高速公路收费站时,大巴车猛地一个急刹,乘客们一阵惊呼,脖子像装了弹簧一样摇摇摆摆,人又变得精神了。 赵沧澜睁开眼,瞥向车窗,看见三个青年男子,农民工的打扮,各人手里提着一个猪饲料的编织袋,满脸焦急,招手拦车。 估计是在外打工的游子想妈妈了,要坐这最后的末班车回家。 冒着被吊销驾照与罚款的风险,司机迅速打开车门:“快上车,别让交警看到。” 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司机在外劳碌奔波多年,深知农民工的辛酸与艰难。 三人跃上车,动作敏捷,干脆利落,他们的身手,与他们质朴憨厚的乡土气息,似乎有些不搭。 同伙里有一个高大的青年,足足有一米九,淡漠地向司机表达了谢意。 那声音,宛如寒冬里的一缕冷风,透着刺骨的凉意。 第2章 匪徒劫车,英雄隐忍 三人买了车票,并没有急于落座,他们目光冷静而狡猾,在车厢里缓缓扫视了一圈。 车厢里以女性居多,男性有十三位,年轻的有两位,其中就包括赵沧澜,剩余的一位,就是刚才与售票员大婶起争执的花衣精瘦男子。 其余的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有的身形瘦削,却有精神;有的大腹便便,气质精明。他们穿着都较为讲究,看上去,像是往返两地的商人。 那两个青春靓丽的女孩,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扎高马尾的女孩还拿手机,时不时来个卖萌自拍。 三个农民工青年颇有深意的交换了眼神,嘴角挂着邪性的笑容,瞳孔深处闪烁着阴鸷与贪婪的微光。 对于这种笑容和眼神,赵沧澜最熟悉不过,前世在战场上,除了敌人恐惧的神态,他见过最多的就是敌人的这种嘴脸。 更何况,在新的记忆里,他是一个军区特种大队的连长。 曾屡次参与保卫来访的外国元首,以及应对国内多次紧急突发事件任务。 对各类暴力事件,有着深刻的理解和掌控。 鉴于职业的敏感,让他对恐怖分子和暴力行为,有着异常敏锐洞察力。 眼前的三个农民工青年,虽然用质朴憨厚的乡土气息,隐藏起他们的阴鸷气质,但却挡不住他们身上流露出的那股阴冷狠厉的戾气。 这种戾气,若非长年累月沉浸于逞凶作恶之中,很难孕育出来。 一股危险的气息悄悄在车厢弥漫。 然而,乘客对此却一无所知,他们有的靠着背椅闭目养神,有的用手机上网冲浪,有的歪着头,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 那两个叽叽喳喳的女孩也安静了下来,手指点着手机,大概在p她们的自拍照。 六十年前的那场仗我们打赢了,六十年后,居然还有这种宵小之辈来危害我们的国家。 赵沧澜不怕打架,再惨烈的架他都打过,就算这三个青年是穷凶极恶的暴力分子,而他也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志愿军连长。 而今又叠了个buff,现在他是退伍的特种兵连长,收拾这几个共和国恶虫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车厢里空间狭小,就像古话说的:螺蛳壳里做道场——施展不开。 就怕伤及无辜。 更何况,不知道这三个匪徒编织袋里的凶器是什么。 管制刀具,赵沧澜不惧,如果是枪,那就麻烦了。 车厢里都是些弱女子,弱男人,也不指望他们能帮上忙,只希望他们不激怒匪徒,保住自己的命就行了。 赵沧澜双眸微眯,假装小憩,观察着这三个人的一举一动。 其中一人守在车门旁边,一人缓缓走向了前排座位,还有一人悄悄向着驾驶座走动。 果然是老手。 赵沧澜立刻想出了应对策略,他有把握能以最快的速度干掉这三个人,这是他作为志愿军连长与特种兵连长的自信。 就怕这三个匪徒狗急跳墙,滥杀无辜。 乘客的生命安全,他不敢保证。 毕竟,他目前还不知道,这三人提着的编织袋里,装的是什么凶器。 赵沧澜没有轻举妄动,他冷静地注视着这三个人,他有足够的耐心和底气。 金龙大巴车渐渐远离人烟,行驶在荒凉的公路上。 当行至一个荒村的路口时,那三个质朴憨厚的青年,突然从编织袋里每人拿出一把大砍刀,长约五六十厘米,刀身在暗光中反射着寒光。 明显看见,刀刃刚刚磨好,吹毛立断。 他们露出狰狞的面目,将刀“当”一声在车栏杆上一拍,大声咆哮:“他妈的给我停车!通通不要动,谁动老子砍谁!” 当看见这三个匪徒拿出凶器,赵沧澜松了口气,还好,只是几把破刀。 一个匪徒把刀架在司机脖子上,喷着口水吼道:“你他妈没听见?赶紧给老子停车!” 司机心中懊悔不已,真不该动恻隐之心,让这三个孽畜上车。 这种事,他只在新闻中看到过,而今自己极可能会成为明天的新闻头条。 《震惊!金龙大巴惨遭血洗!三匪徒持砍刀肆虐,司机乘客命丧黄泉!》 司机不敢反抗,打转方向盘,乖乖将大巴车停在荒村路口。 车厢内的气氛骤然变得紧张,惊恐的情绪在乘客间迅速扩散。 男乘客们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忍气吞声,极力维持着表面上的镇定,心跳的鼓点却在他们耳边振响。 女乘客们吓得面无血色,身如筛糠。 在一片死寂中,传来几声女人的啜泣,颤抖而脆弱。 一个匪徒冲了过去,粗暴地抓着一个女乘客的头发,撞向前面座椅的靠背。 “你他妈再哭一声试试,看我不一刀砍死你,给老子他妈的收声!” 其余正在啜泣的女乘客,死命的捂着嘴,泪水在眼眶中悄悄滑落,浑身哆嗦。 赵沧澜沉着气,没有仓促行事。 从匪徒指挥停车的地理位置,以及大巴车出高速公路以来,他在路边观察到的可疑迹象。 他可以断定,这不是一时冲动的劫车,而是经过精心策划,有组织有预谋的犯罪行动。 “老子不想杀人,但是如果你们不配合,老子不介意杀人!” 那个一米九的匪徒,站在座位第一排,用刀指着一个发福的中年大叔,就是给胖胖的售票员妇女帮腔的那个。 “你,把钱拿出来,动作快点!” “哥,别这样,咱不做犯法的事,有话好好说。” 中年大叔声音颤抖,语气中带着商量的口气,尽管心甚是不情愿,手还是缓缓伸向身边的手提包。 “哥你老母,你可以当我爸!”一米九的匪徒重重地在中年大叔头顶拍了一刀。 人到中年,头已半秃,头顶的头发,都是八方支援拢上去的。 这时,刀风把支援的头发都给拍散了下来。 中年大叔惨叫一声,双手抱着头,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着。 “给老子起来!”一米九的匪徒恶狠狠吼道:“再不起来,老子叫你脑袋开花!” 另一名威胁着司机的匪徒,这时提着利刃凶残地走过来,瞪着眼,叫道:“大个,不要跟他啰嗦,他要是多嘴,砍一刀再说!” 在这一瞬间,车厢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一股肃杀之气在车厢内弥漫。 第3章 匪徒凶恶,女孩报警 “起来,不要装死!” 刚刚走过来的那个凶恶匪徒,一脚踢向中年大叔的腹部,然后抓着他的衣领提起来,啪啪就是两个巴掌,“你要钱还是要命?” 中年大叔一叠声的求饶,忍着痛,抓过身边的手提包,准备打开拿钱给匪徒。 “拿来吧你。” 还没来得及打开,一米九的匪徒凶悍地将手提包夺走,猛拉开拉链,将全部东西都抖落出来。 他抓起钱包,粗暴地掰开,让人看着都痛。 他从里面拿出一沓厚厚厚厚的钞票,粗略的看了一下,足足有一万多,冷笑一声,塞进自己的屁兜里。 这些钱,是中年大叔到省城卖货赚的钱,家里经营一个小作坊,跟老婆没日没夜地干,才赶在交货日送出这批货。 赚了钱,正想着回家跟老婆庆祝,没想到半路就被这会匪徒打劫了。 中年大叔心有不甘,扯着一米九匪徒的裤脚,哀求:“兄弟,你给我留点……” 匪徒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将钱包狠狠地砸在中年大叔的秃头上:“我给你脸了是吧!” 中年大叔闷哼一声,又捂着脑袋蜷缩在地。 他的秃头,经过匪徒三番两次的蹂躏,已经红肿胀痛。 他缓缓爬上座位,慢慢收拾被匪徒抖落的衣物,时不时摸摸头,发出痛苦的呻吟。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伙匪徒太猖獗了,简直无法无天,抢钱倒也算了,还恫吓欺辱人民群众。 赵沧澜怒火腾一下燃烧起来,手上青筋一根根暴起,正要站起来,忽然想到:这还不是动手的最佳时机,他们的人过于分散,不能因小失大。 他曾在雪山里埋伏一天一夜,也曾在复杂的突发任务中处变不惊。 这点小场景,还上不得台面,尚在掌控之中,不必太过于激动。 赵沧澜冷静了一下,又坐回座位,表现出一种事不关己的态度。 搜刮完中年大叔,一米九的匪徒将目光投向了胖胖的售票员大婶,恶狠狠道:“你刚才叫我买票了?” 售票员大婶埋着头,缩在座位上。 她本是个一个人能坐两个座位的人,此时,却缩成了压缩饼干,占着半个座位,偷偷把钱用手帕包着,悄悄塞进了内衣里。 “你妈的,问你话呢,肥头大耳的,还藏钱?拿出来!信不信老子一刀砍死你?” 乘客一听,都不约而同看了过去,肥头大耳可是售票员大婶的禁忌。 刚才的精瘦男子,只因一句肥头大耳,就招到了她猛烈的攻势,跟泰山压顶似的。 所有人都期待着售票员大婶的反击。 “大个,你去那边。”一个精壮的匪徒舔了舔嘴唇,走了过来,“这个让我来。” 说着推了一下售票员大婶,伸手去她胸口抢,售票员大婶吓得嗷嗷叫,乘客们更兴奋了:打他!打他! 售票员大婶死命捂着胸口,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匪徒,不停摇头,带着哭腔道: “求求你,不要抢我的钱,我是下岗职工,丈夫死了,好不容易找到这个工作,家里还有重病的老母亲,女儿刚上大学也要花钱,求求你们了。” 乘客们都低下了头,刚强的外表只是掩饰内心的脆弱与不安。 “他妈的,你想死是不是,给我拿来!” 匪徒一巴掌扇了过去,瞪着双眼,恶狠狠道:“瞎嚷嚷什么,拿来!” 二话不说把手伸进了售票员大婶的胸口,大婶的胸部甚是丰满,匪徒手上感觉到一团柔软,情不自禁捏了一下。 售票员大婶没有反抗,反而把胸挺了挺。 她觉得,只要顺着匪徒,让他们开心,或许,就会放过自己。 哪怕失身于匪徒,只要能保住钱,也是个好的结果。 什么都不重要,钱最重要。 然而,这帮匪徒的道德底线,就是没有底线,他们的血,是冷的,他们的性,是兽的。 精壮的匪徒并没有留恋她丰满的胸部,毫不手软,一把拽出包钱的手帕,手帕在半空中散开,钱飘了一地。 售票员大婶从座位上滚了下来,玩命地抢飘散在车厢里的钱。 其实,她是得了一种病,才会那么胖的,她也是个可怜人啊!司机摇了摇头,看着把钱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的售票员大婶,不由得叹了口气。 造孽啊,此刻,司机肠子都悔青了。 “他妈的,死肥婆,还敢在我手里抢钱?” 精壮匪徒大皱眉头,只有他们抢别人钱,哪有别人抢他们钱的道理? 不识时务的家伙! 匪徒照着售票员大婶的胸口猛地一踹,大婶惨叫一声,往后仰倒,头重重地磕在车厢地板上,咚的一声,挣扎半天起不来。 车厢里都是售票员大婶撕心裂肺的哀嚎声,乘客们的心如掉到冰窟里。 精壮匪徒握紧刀柄,上前一步,三角眼中凶光一闪,表情阴鸷,露出了杀意。 糟了,匪徒要杀人了。 赵沧澜握紧拳头,刚站起来,就被一米九的大个匪徒用刀指着,吼道:“你想干什么,坐下!” 与此同时,那个从驾驶位走过来的精壮匪徒,对着一米九的匪徒道:“大个,不要杀人。” 赵沧澜迅速分析目前的状况,他们没有杀人打的算,情况还不算太糟,现在动手还是有点早了,控制着情绪又坐了下来。 精壮匪徒踹了一脚售货员大婶的屁股,“再乱嚷,我绝逼剁了你!” 售货员大婶捂着屁股小声喑呜。 有了赵沧澜这样想出头的小鸟,匪徒谨慎不少,一米九的匪徒扫视车厢,看看还有谁不识时务,先给他一刀再说。 远远看见一个靠窗坐着的年轻女孩,用裙子作掩护,手指在手机上飞舞。 一米九的匪徒立刻感觉到不妙,飞速冲了过去,抢过手机,看了上面的内容,满脸狰狞,将手机砸在地板上,再踩上一脚。 然后粗暴地把女孩拖出来,重重摔到地上,气汹汹骂道:“你敢报警,老子一刀捅死你!” 女孩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滴在车厢地板,她倔强的对匪徒吼道:“你们会遭报应的。” “哼,报应?老子无恶不作,报应在哪?我们兄弟吃香的喝辣的,报应在哪?全村我家房子起得最高,报应在哪?” 一米九的匪徒揪着女孩的衣领把她拎起来,“我看看是谁报应谁?” 说着露出猥琐的笑容,“小妞长得挺漂亮,陪哥玩玩。” 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上下咸猪手,女孩推开他的手,死命挣扎,匪徒撅起嘴,要亲女孩。 女孩使劲扭动着头,躲避着匪徒的嘴,忽然“啪”地一声响亮,女孩扇了匪徒一个耳光。 车厢内忽然安静,全体乘客目瞪口呆。 三秒之后,一米九的匪徒嘴角一抽,满脸阴鸷,一脚踹倒女孩,拖着她的一只脚往车厢后面走,骂骂咧咧:“臭婊子,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今日就玩死你!” 第4章 乾坤已定,抱头蹲下 “统统滚到前面去!不要扫老子的兴!” 一米九的大个匪徒一手提着刀,一手拖着女孩的一只脚,朝着车厢跟后面的乘客吼道。 女孩脸色苍白,轻声啜泣,车厢地板上一路流淌着她的泪水。 乘客们又惊又怕,迅速从座位上起来,争先恐后挤到车厢前方。 另外两个匪徒,精壮的一个守着门,矮壮的一个威胁司机,见大个匪徒欲行不轨,嘴里噙着淫笑。 赵沧澜坐在最后一排,故意慢慢吞吞的,他心里已经有了对策,他有把握在不伤及女孩的情况下,制服大个匪徒。 “你怎么回事?活得不耐烦了?”大个匪徒用刀指着赵沧澜,狠厉吼道:“他妈的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还不快滚!” “马上走马上走,我在工地打工受了伤,腿脚有些不便。”赵沧澜缓缓起身。 好心的乘客远远的对着赵沧澜说:“小伙子,动作快点吧,他们真的会杀人。” 赵沧澜故意一瘸,倒向大个匪徒。 “他妈的!”大个匪徒不由分说一刀劈了下去,赵沧澜一步近身,动作快的像闪电,抓着他的手腕一扭,咔地一声,手腕骨折,夺下他的砍刀。 大个匪徒痛苦地嗷叫一声,不得不放下女孩,捂着受伤的手腕,看准赵沧澜就是一脚。 赵沧澜用刀背在他脚上轻轻一拍,大个匪徒嗷呜一声,坐到地上抱着脚,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 车厢内的乘客发出一阵惊呼,报警女孩连忙爬起来,蜷缩进旁边靠窗的座位,抱着腿,泪流满面。 之前与闺蜜私语谈笑的高马尾的女孩,大胆得很,拿出手机卡卡一顿乱拍。 精壮的匪徒见同伴被打了,举着砍刀冲了过来,面部扭曲,疯狂叫嚣:“大个让开,老子砍死他!” 赵沧澜不仅不躲,反而举起夺下的砍刀,迎了上去,当的一声刀锋相接,火星四溅。 乘客发出阵阵惊呼。 精壮匪徒手一抖,虎口崩裂,砍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赵沧澜飞起一脚,精壮匪徒倒飞出去,跌进人群。 乘客们连忙往后缩,让出一块真空地带,几个胆小的妇女,大声尖叫,拼命往人群里钻。 矮壮的匪徒见此一幕,一愣,一时间手足无措。 赵沧澜缴了两把砍刀,提在手中,目光看向最后一个匪徒:“我是特种兵连长,我命令你立刻缴械投降,投案自首,负隅顽抗是没有活路的。” 他试图亮出身份,让矮壮匪徒产生心理压力,瓦解他的歹心。 看着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两个同伴,矮壮匪徒持刀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脑门上细密的冷汗沁出。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从远至近传来,矮壮匪徒精神一振,朝大巴车窗看了出去。 两个青年骑着两辆摩托车疾驰而来,车后烟尘滚滚。 须臾,到达金龙大巴车前,摩托车还没停稳,两人就跳了下来,差点摔倒,站稳后从车后抽出砍刀,冲到大巴车门下,疯狂地拍着车门大呼小叫。 司机先前已经引狼入室,这时怎么还敢放着两个匪徒进来?他装傻充愣,假装没听见,任由两人在车外嚎叫。 乘客们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看情况这两人是车内三个匪徒的同伙,掐准时间来接应他们的,只不过发生了意外,车上有一位特种兵连长。 矮壮匪徒立马恢复了凶恶的模样,朝着车门外的两个同伙道:“你们快上来,砍死这家伙!”他用刀指着赵沧澜。 赵沧澜皱了皱眉头,声音洪亮:“你执意要做困兽之斗,那就怨不得我了!” 矮壮匪徒一阵紧张,他左右看了看,看样子是要抓人质,乘客立马警觉逃走,往车厢后面窜。 他看准之前秃头红肿的中年大叔,此人似乎被打傻了,人家都跑就他不跑,还傻不愣登地摸着红肿的秃头,于是,挥刀冲了过去。 没想到脚步刚动,一道身影出现在他眼前,胸口被重重撞了一下,像被一头牛撞到一样,后背撞到座椅上,滚了到车厢地板。 “这就是铁山靠吗?”乘客们瞠目结舌。 那个高马尾的女孩,仍旧不忘一顿手机咔咔乱拍。 矮壮匪徒倒在地上,哎呦惨叫,半天爬不起来,赵沧澜把他的砍刀缴了。 车门外的两个同伙见有如此威猛的人,都愣住了,不敢再拍门。 两人对视一下,立马跨上摩托车,疯狂蹬着启动杆,朝高速路口逃窜。 之前与售票员大婶发生口角的花衣男子,本来一直躲避,此时见乾坤已定,鼓起勇气,冲上去给那矮壮匪徒就是一脚。 匪徒凶残,狼受伤了仍旧是狼,一把抓住他的脚拖到地上,两人扭打起来。 花衣男子哇哇乱叫,频频扭头瞅向看热闹的乘客,气呼呼吼道:“是爷们就不要怂,跟我一起干他!” 男人们一直窝着气,这时听到一句煽动性极强的话,像打了鸡血,疯狂冲了过去,对着三个匪徒拳打脚踢。 那秃头红肿的中年大叔尤其威猛,双手举着他的手提包,一下又一下砸在那一米九的大个匪徒脑袋上,跳起来砸,发福的肚子一颤一颤的。 想着自己的一万多块钱还在他裤兜里,连他的裤子都扒了下来。 售票员大婶骑在精壮匪徒身上,破口大骂:“吃老娘豆腐,我打死你,老娘豆腐是那么好吃的?啊?” 张牙舞爪,又挠又抓,抓的他脸上伤痕累累,哀嚎连连,不断求饶。 人民群众一旦动员起来,就是惊天骇浪般的存在。 赵沧澜默默地看了一会,苦笑一下,没有阻住,既让乘客宣泄了怒火,又让匪徒吃了苦头。 过了三分钟,觉得差不多了,再打下去,恐怕会出人命。 “各位同志,差不多就行了,要是把人打死了,那就不好办了。” 打得正卖力的乘客一听,吓得停住了手,要是真把人打死了,底裤赔光都不够的。 不能只顾一时的痛快,而让自己悔恨千古。 看着半死不活的匪徒,他们也有些后怕,齐齐扭头看着赵沧澜,就像看着他们战场上发号施令的连长。 这时,赵沧澜耳廓一动,片刻之后,淡淡一笑:“警察来了。”转头对司机道:“师傅,开门吧。” 司机刚刚把门开启,就听见刺耳的警笛声迅速接近,两辆警车飞驰而来,后面跟了一辆慢悠悠的救护车。 警车还在滑行,三名警察已经从车上跃下,持枪冲进大巴车车厢,后面跟着一名举着记录仪的警察。 看到赵沧澜手里提着三把砍刀,三个青年奄奄一息躺在车厢地板上,浑身是血。 三个警察一齐把枪口对准了他,一声叱喝:“不许动,抱头蹲下!” 第5章 降伏匪徒,英雄贵姓 这就是我们共和国的警察。 赵沧澜眼眸转动,打量着这三个气质刚毅,正气凛然的警察,他们托着06式冲锋枪,近距离瞄准着他。 赵沧澜心下有所触动,我们的后辈还是挺有威严的嘛。 他手下一松,当啷一声,三把砍刀落到车厢地板上,他依言缓缓举起手,但却没按要求蹲下。 领头的警察眉头一皱,厉声喊道:“蹲下!” 拿着记录仪的警察镜头连忙跟上,怼着赵沧澜的脸拍。 这时,被赵沧澜救下的女孩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她抹了抹哭花的脸蛋,道:“警察哥哥,你们误会了,他是好人,他刚才救了我,要不是他,我就,我就……” 然后一扭头,表情变得凶巴巴,指着那三个半死不活的匪徒道:“他们才是坏人,把他们抓起来!” 车厢里的乘客,同仇敌忾,对着三个匪徒呸呸吐口水,车厢里七嘴八舌。 “警察同志,他们三个才是歹徒,抢钱的是他们,轻薄这个女孩的也是他们。” “是的,这个同志是个英雄,如果不是他,我们一车人可能连命都没了。” “呸!这三个吊毛,凶残得很,快把他们枪毙了。” “警察同志,这个小伙子是个好样的,保护了我们一车的人,你们可要表彰他啊。” …… 领头的警察看了一眼躺地上的三个匪徒,伤的都不轻,其中一个大高个,估计有一米九,此时缩成一只虾,手腕似乎断了,小腿上还汩汩流着血。 举着记录仪地警察立马跟了个特写镜头。 下手好像有点重啊同志,领头的警察看向赵沧澜,目光复杂。 警察收了枪,把医护人员叫上大巴车,给伤者包扎,在男性乘客的协助下,把大个劫匪抬上了救护车。 那两个伤势较轻的匪徒,被警察用枪顶着,一瘸一拐押到了囚车上。 然后把乘客全部叫下车,录了口供,单独问了赵沧澜几个问题。 只见领头的警察拍了拍赵沧澜的肩膀,朝他敬了个礼,然后坐上警车,拉响警笛,飞驰而去。 这一切,都被那个高马尾的女孩,记录到了手机里。 乘客们长长吁了口气,上车坐定,大巴车又发动了,继续朝着江零市驶去。 大巴车摇摇晃晃地开着,那个高马尾的女孩,轻轻坐到赵沧澜身边,朝他莞尔一笑,伸出手:“你好,大英雄,我叫程立雪,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赵沧澜扭过头,看向女孩,清澈的眼神,姣好的面容,笑的时候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扎的高马尾让她显得特别青春洋溢。 嗯,这就是传说中的美女爱英雄? 赵沧澜点头微笑,友好的跟女孩握了手,放低姿态:“名字什么的不必在意,我只不过做了我该做的。” 语气中有一种遁入空门,淡泊名利的意思。 女孩并不死心,继续问道:“刚才警察询问你的姓名,你也没回答,是有什么不便透露的隐情,还是想保持低调,做个无名英雄?” 程立雪问的问题有些尖锐,赵沧澜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摸了摸他钢针似的寸发,沉思片刻,道:“我是个军人。” 程立雪点点头:“我知道你是军人,难道军人不配有名字?” “??”赵沧澜佛心大乱。 “我都告诉你我叫程立雪了,按照平等交换的原则,你也应该告诉我你叫什么。” 女孩似乎有点咄咄逼人。 我们共和国的新女性,都那么自信独立的吗? 这是时代的进步,还是女性的崛起? 在我们那个炮火连天的年代,女孩吃饭都不能上饭桌呢。 赵沧澜正在感叹,忽又听程立雪嗔道:“你要再不说,我可要生气了,大英雄就能那么清高吗?我可不惯着你。” 这女孩端的是大胆任性,赵沧澜看了她一眼,只见她脸颊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清澈的眼中闪烁着不悦的光芒,轻轻咬着下唇,小手握成拳,好像随时要给赵沧澜来一下。 刚才匪徒行凶时,这女孩也是大胆得很,从头到尾拿着手机咔咔乱拍,也不怕匪徒一刀劈了她。 但是她又很聪明,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在拥挤的人群中冷不丁伸出一个手机,然后迅速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在千里之外。 “行,我们各退一步,你不告诉我你叫什么,那你告诉我你姓什么总该可以吧。”程立雪道。 看来不说是不行了,女孩子向来不好惹,赵沧澜表情肃然,淡淡道:“我姓赵。” 程立雪立马换了个甜甜的笑脸,露出了两个梨涡,“好的,赵英雄,我代表人民群众谢谢你。” 赵沧澜诧异程立雪脸色变换之快,就连川剧的变脸都有过之而不及。 在摇摆的车厢中,程立雪站了起来,走回她的座位,跟她同座位的好闺蜜又叽叽喳喳聊了起来。 赵沧澜呼出一口气,抱起胳膊,身体后倾,靠着座椅上,放空思绪,闭目养神。 赵沧澜回到县城,日头已经偏西,远山衔着夕阳,倦鸟已经归林。 他整理了一下记忆,特种兵连长赵沧澜,是江洲镇石桥村人氏,家里有一个哥哥,一个妹妹。 哥哥叫赵沧茫,前几年娶了个媳妇,花光了父母的积蓄。 去年分家出去了,平时在城里的工地打工,挣了点钱,起了一栋小楼,两口子日过得挺滋润。 妹妹叫赵芝芝,还在念大学,赵芝芝很嫌弃自己的名字,因为总有普通话不标准的人喊她“叫吱吱。”听着像叫老鼠,每次一听到,嘴撅得可以挂油壶。 父母年轻时也是响应改革风浪大潮的,在外闯荡多年,但由于农村人的淳朴,吃了不少亏。 年纪大了以后,就回到老家,守着一亩三分地,种种菜,养几只鸡鸭,赶圩日就到镇上卖些家里的土特产,钱赚的不多,勉强可以度日。 妹妹赵芝芝的学费,还是赵沧澜从部队寄回来的。 哥哥赵沧茫自从娶了媳妇,就很少给钱帮衬家里了,因为媳妇会不高兴,一提钱,脸拉的比马脸还长。 站在村口,袅袅的炊烟从各家的烟囱里飘出,赵沧澜认了一下路,沿着村中小道,走进了一个小院子。 “爸,妈,我回来了。” 正在烧菜做饭的老母亲从厨房走了出来,看见赵沧澜,有些意外,又有些高兴。 以为儿子是回来探亲的,笑吟吟道:“儿子,怎么不先写封信回来,你看……” 老母亲拍了拍身上的灰,兴奋地往屋里喊:“老赵,儿子回来了,你去宰只鸡!” 第6章 转业归来,前途迷茫 赵父闻声,脚步匆匆,从里屋出来,他正在摆弄着一台声音嘶哑的收音机。 出院子看见儿子,嘴角挂着抑制不住的笑意, “沧澜,你先回屋坐,我先抓只鸡,再去叫你哥买几瓶二锅头,咱父子今晚好好喝一杯。” 父亲似乎有太多的话要对儿子说。 这时,赵芝芝也从房间里透过窗户,看见了赵沧澜。 二哥对她向来是极好的,小时候无论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带着她。 村里的二狗子有一段时间老是欺负她,赵沧澜得知后,二话不说冲进二狗子家里,一顿爆锤,从此,就没人敢欺负赵芝芝了。 “二哥,你回来啦。” 赵芝芝扎着两根辫子,瓜子脸,长得钟灵毓秀,蹦蹦跳跳跑了出来,像个小女孩一样牵着赵沧澜进屋,海阔天空地聊着她在大学里的趣事。 赵沧澜放下迷彩背包,在前世,那个炮火连天,山河破碎的年代,他的父母兄弟姐妹都被扫荡的鬼子杀了,他躲在米缸里逃过一劫,六岁就参加了革命游击队。 专门负责迷惑敌人,诱敌深入的任务。 现在,他回到石桥村的家,立刻感到了有家的温暖,想哭怎么回事? 赵沧澜心里一阵感动。 饭桌摆在院子,一个炒青菜是院里种的,白切鸡是家里养的,炒腊肉是自己腊的,清蒸鲈鱼是隔壁老王鱼塘里捞的。 院子里气氛温馨,父子三人首先干了一杯酒。 “二弟,你这次回来,什么时候走?”赵沧茫夹了一筷子鸡肉,问道。 赵沧澜摇摇头:“我退伍了,找了军区领导弄了个转业指标,这几天我还要出去找工作。” 赵母不停地给儿子夹菜,眼神关切,“沧澜,部队里待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转业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当年赵沧澜从大学里特招到特种部队,是何等的光耀门楣,就连村里都给他们家送了两千块钱。 没想到才几年时间,就转业回来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问他也不说,犟得很。 赵沧澜夹起碗里的一块肉,慢慢咀嚼,仿佛每一口食物都带着沉沉的思绪:“妈,我没事,就是想家了。” “老弟啊,” 赵沧茫端起酒杯,与赵沧茫碰了一下,语重心长说道:“不是哥说你,你在部队,怎么说也是个连长,管着一号人,工作轻松,年纪轻轻,有的是晋升的机会,怎么就转业了呢?等你遭受社会的毒打,你就知道部队的好了。” 赵沧澜抿了一口酒,那辛辣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回忆,他又何妨不想在部队干一番事业,为国防献身呢? 那一次实弹训练,由于指挥员指挥失误,他们连队发生了意外,赵沧澜那时候出差在外,竟也被这件事连累了,他承担了一切后果,下放到后厨当炊事员。 原本胸怀壮志,渴望在部队挥洒热血,建功立业的他,却日复一日被日常的琐碎所困,每天弄吃的喝的,一身本事就没有了用武之地。 与其这样让青春白白流逝,年华催人老,短短几个秋,倒不如现在就脱下这身军装,趁着风华正茂,到地方施展拳脚,成就另一番抱负。 赵沧澜摇了摇头,淡淡道:“部队虽好,但我有我的打算,早转业未必不好,我现在年纪还轻,有很多路可以走,等老了再转业,恐怕就只能干保安了。” 赵沧茫平时在工地打工,跟工友闲聊时也听说过军官转业的事,他喝了一口酒,咂吧着嘴。 “老弟啊,我听说,现在的转业军官,想要进好一点的单位,也都在忙着送礼找关系,现在这环境,送礼是最好的诚意。” 赵沧澜脸色一凛,两世军人,性情刚直,他无法接受这种潜规则:“这是组织里安排的转业,送礼就是腐败了。” 赵父眉头紧锁,他放下手中的酒杯,语气里是过来人的沧桑: “沧澜,你哥的那个工程,我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通关节,这社会,有时候不讲究点手腕,寸步难行。” 赵沧澜放下筷子,眼神坚定:“爸,我在部队里学的就是正直与坚韧,这是军人的信念,不容玷污。” 哥哥赵沧茫长叹一口气:“老弟,你不要太犟了,有时候,人情世故比什么都重要。” 场面一时僵住了,父子三人默默喝酒。 赵母连忙打圆场,夹了一筷子菜到赵芝芝碗里,试图转移话题:“芝芝,你说你想暑假去打工,想好去哪里了吗?” 赵芝芝眨了眨大眼睛,带着少女特有的憧憬,道:“我想去酒吧打工,听说那里一个晚上就能赚好多好多钱。” 酒吧是什么地方,赵沧澜很清楚,他作为特种兵,曾经到酒吧抓过毒枭。 那里看似安静,其实水面下暗藏着混乱与骚动。 那是一个成年人尚且需要谨慎涉足的环境,更何况是涉世未深的妹妹。 哥哥赵沧茫几杯酒下肚,面色已经变得很苍茫:“酒吧好地方啊,是有钱人光顾的地方,最好赚钱,妹妹好眼光,大哥支持你。” 赵芝芝露出了单纯的微笑:“谢谢大哥。” 赵沧澜目光一转,语气坚决:“芝芝,你年纪还小,不了解酒吧里的复杂,那里充斥着各种诱惑和危险,尤其对女孩子,你不许去!” 赵芝芝有些委屈:“可是,我同学也去了,一个晚上就赚了一千块钱。” “就是一个晚上赚一万块钱,你也不许去!”赵沧澜斩钉截铁道。 赵沧澜有着军人的威严,严肃起来赵芝芝也挺怕他,低下头,小声道:“好吧我不去。” 接着,赵沧澜又对着父亲说道: “爸,暗地里的东西,我不熟悉,人情的弯弯绕绕,我也不懂,但你的儿子好歹也是个连长,不花钱找关系,不给人送礼,难道县里,就不给我安排工作了?” 赵父一阵沉默,连喝了三杯酒,默默走回屋里。 赵母抱怨道:“沧澜,你爸也是为了你好,他一生奔波,遇到过不少风浪。你在部队待久了,刚刚出来社会,不听老人言,恐怕会吃亏。” 赵沧澜两世军人,在战场上,在各种突发事件中,什么事都靠自己解决。 出色的人往往自信,甚至自负。 不多时,赵父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皱巴巴的一叠钱,回到饭桌上,喝了一杯酒,把钱平整齐,递给赵沧澜。 “沧澜,你找工作需要钱,这两千块你先拿着,我希望你用不到,但你还是带在身上,以备不需。” 第7章 父母担忧,一路顺利 赵父虽是个淳朴本分的人,但早些年在社会上走动,也知道托人办事,无利不起早的道理。 “沧澜,爸也没啥本事,只希望你能找个好工作,过上好日子,这点钱你拿着,买几条好烟送给领导,这不会有坏处的。” 赵父的粗糙的手中,紧紧捏着一大叠钱,十元五元分成一百一小叠,最大的面值是二十元,不容推辞地递到赵沧澜跟前。 这是父亲省吃俭用省下来的钱。 看着父亲花白的头发,黑黝黝的皮肤,深陷的眼窝,以及打了补丁的衬衣,这个铁血汉子差点就泪崩。 在部队的这些年,吃的喝的穿的都是国家的。 上面发的工资,除了供芝芝上大学,每个月给芝芝生活费,偶尔跟战友出去下馆子以外,基本没有花钱的地方。 几年时间,手上存了好几万。 父亲的钱,无论如何都不能要。 赵沧澜把父亲的铁锈一般的手推了回去。 “爸,这钱你留着,我不缺钱,你跟妈平时对自己好点,该吃吃,该喝喝,我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有分寸。” 赵父只道儿子是体恤父亲,说的是客气话,说什么都不肯把钱收回,推推搡搡的,僵持了好一会。 赵沧澜无奈,只好道:“爸,这样吧,这钱我就先收着,等我找到工作,发了工资,再还给你。” 赵父摆摆手:“不用不用,这些年都是你供芝芝上学,我们做父母的也很愧疚,我们没本事,虚度了大半生。” 赵母插话道:“你爸说的对,是我们拖累了你,你看你都二十好几了,我们也没钱给你找媳妇,现在你转业找工作,我们也找不到关系帮你,钱你就拿着,爸妈不能拖你后腿。” 赵沧茫道:“老弟,哥也帮不了你什么,钱都被你嫂子拿着,你要还认我这个哥,你就把老爸的钱收着。” 很显然,他的酒喝得已经被有点半醺了。 赵芝芝也着急地说道:“二哥,你就把钱收下嘛,自己老爸,还谈什么还钱。” 看着妹妹着急的要哭出来的样子,赵沧澜微微笑道:“好好好,钱我收下了。” 一家人又说说笑笑,觥筹交错。 赵母这时又有了一个心结:改天再找找村东头的刘媒婆,让他到别的村子留意一下,物色一个姑娘给儿子。 吃完饭,天已经黑了,夏季的夜里,萤火点点,远处时不时传来狗叫声。 赵沧澜的魂穿越了六十多年来到2012年,坐了一天的大巴,又加上在车上大战匪徒,身心都有些疲惫了,他洗了个澡,早早上床睡了。 明天要去县人事厅军转办,找王处长。 他不知道王处长安排给他什么工作,。 按照自身情况,他比较倾向于进公安系统。 毕竟自己是军人出身,平时跟公安部门接触与合作比较多,专业对口,也符合他的个性,适应快,也能充分发挥他的专长。 正想着,渐渐睡着了。 一夜无词。 赵沧澜在部队几年,长期的军队生活,让他养成了规律的生物钟。 当天边初露曙光,刚刚六点,他猛地醒来,这正是起床号吹响的时刻。 坐在床上,看向四周,恍惚间稍稍有些陌生,片刻,恍然大悟这是在家里,而不是在连队。 更远一点的,他此时还在雪山中与战友浴血奋战,大战美帝野心狼。 虽然时间还早,但此时却没有了睡意,他起床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在院子打了一套军体拳,然后走出院子,迎着朝阳,绕村子跑了一圈。 村里的几朵村花,有的在河边洗衣服,有的在做饭,还有的就是坐在屋前发呆,看到赵沧澜从她们面前跑过,有些意外:赵家的二儿子回来了? 这几朵村花,是赵母曾经托了刘媒婆介绍的对象,有一说一,她们对赵沧澜的外在条件和人品还是非常欣赏的。 赵沧澜身高一米八,身体结实,阳光帅气,经过军队的淬炼,性格坚毅沉稳,不是一般的阿猫阿狗可比的。 但是,她们却又很现实,不是嫌部队太远接受不了异地恋,就是嫌他们赵家没钱。 虽然村花们自视甚高,但也免不了对赵沧澜有一点点憧憬,她们表示,可以先做朋友处着,再看看日后发展。 赵沧澜虽然在军队久了,不谙情事,但好歹他也是个特招的大学生,知道这些村花的心思,于是,一个个的都懒得理。 回到家,赵母已经做好了早餐,她煮了一锅面,热了昨晚的剩菜。 今天儿子去找工作,她比赵沧澜还紧张。 她不停地嘱咐着儿子要注意仪表,跟领导说话要有礼貌,眼神要坚定自信,该花的钱不要省,该送的礼要大方。 赵沧澜吃着面,不断地嗯嗯啊啊,知道了知道了。 坐一边的赵父抽着烟,一语不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妹妹赵芝芝还没起床,就算她起床,也创造不了什么价值,还不如睡到自然醒。 赵沧澜一顿风卷残云,炫了两大碗面。 赵母的心情复杂而又深沉,看着儿子狼吞虎咽地吃着面条,那曾经稚嫩的脸庞此时又浮现在她心中。 小时候,赵沧澜最喜欢吃她做的面,她犹记得,儿子一边流着鼻涕一边冲着她喊:“妈,这面真香!” 一转眼,儿子就这么大了,稚嫩的面庞已变得硬朗坚毅。 然而,一念及儿子二十六岁了,岁月匆匆,还孑然一身,欣慰之余忽然又冒出一阵酸楚。 “妈,这面真香!” 赵沧澜自然而然又说起了这句话,抬起头,却看见妈妈眼中闪烁着泪光。 “妈,怎么了?” 赵母连忙用手抹着眼睛,“没啥,刚才煮面被烟火迷了眼睛。” 低下头,赵沧澜拨弄着碗里的最后几根面条,他当然知道母亲心里的忧虑。 离家前,赵沧澜站在镜子前,端详自己,一丝不苟的整理着衣装。 良好的仪表,不仅是对他人的尊重,也是自我形象的重要体现。 多年的军旅生涯,不仅塑造了他严谨的时间观念,也深深刻下了对外表整洁的原则。 赵沧澜背上一只黑色的胸包,出门的时候,父母像当年送儿子去部队一样,站在大门口,目送赵沧澜离开。 就连睡懒觉的妹妹赵芝芝,都披头散发跑出来朝他挥手:“二哥,一路顺利啊!” 第8章 县城问路,烟店买烟 六月徂暑,夏收时节,罕有农村人进城。 赵沧澜花了半个小时,步行到镇上,坐上一辆空空荡荡的班车,来到了古城县。 此时的古城县,在赵沧澜眼里,显得格外陌生。 这座千年的县城,经过几年的发展,耸立着很多高楼。 这些高楼,点缀在县城的天际线,与那些见证了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风云变迁的低矮建筑,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些现代建筑,傲然挺立于旧日的风景之中,繁华中增添了一丝古朴。 赵沧澜自高中毕业后,就再也没回过古城县,他走在街道之中,寻找着旧日的痕迹。 原来的小卖部已经变成了超市,曾经的网吧已经被一家饭店代替。 军转办在人事厅,人事厅在思贤路,可是,超沧澜却不知道思贤路在哪。 前面街角处,有一个拉着三轮车卖水果的中年妇女,在烈日的暴晒下,显得奄奄一息,用蒲扇不停着扇着风,时不时给摊上的水果浇浇水。 赵沧澜走了过去,微笑问道:“大婶,思贤路怎么走?” 大婶打量了一下赵沧澜,手上摆弄着水果,语气热情:“小伙子买果不?家里种的,包甜。” 赵沧澜想自己是来找工作的,不是找朋友的,提着一袋水果有些不方便,便道:“不买,我就问个路。” 大婶脸色立马变得冷冰冰:“不知道,你问别人去吧。” 说好的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那现在农村人的淳朴哪里去了? 赵沧澜知道她在说谎,也不好逼着人家盘问,茫然地站了一会,继续朝前走去。 这个时候,迎面走来一个染着黄头发的精神小伙,赵沧澜带着试试看的心理向他问路。 精神小伙甚是热心,噼里啪啦说了一堆:“你从这条路一直走,走个五六百米,就看见一个大酒店,酒店再往前走三百米,就是一个大广场,那里人多,你去问他们。” “……”赵沧澜差点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精神小伙嘻嘻哈哈逃走。 赵沧澜摇了摇头,城镇的变化日新月异,人心的变化也今非昔比。 一个戴着玳瑁眼镜,穿着白色短袖衬衫的老头,推着一辆二十八寸的老式凤凰单车缓缓走过来。 那神态和面容,特别是走路的样子,像个退休的老干部,赵沧澜心中一动,问他准没错。 上前一问,果不其然,老干部笑呵呵,一眼看穿赵沧澜找的是人事厅,他手往后指,道:“往前左拐,再往前右拐,你就看见老干部活动中心,人事厅就在隔壁。” 还是老先生靠谱,赵沧澜微笑着道了声谢,按着老先生指引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到了老干部活动中心。 只见活动中心报刊栏前,有几个老者戴着眼镜,浏览上面的报纸,时不时议论几句,表情郑重其事,好像看到我国的卫星又升天了。 赵沧澜从他们身后走过,无意间瞟了一眼,这一瞥,令他心中一震,报纸上一个人物肖像的特写,不就是他吗? 连忙凑近,仔细看了一下,新闻标题是《英勇无畏!英雄击退公交歹徒,拯救全车乘客》。 这是他昨天在长途大巴车上跟匪徒搏斗的报道,署名是见习记者程立雪。 赵沧澜顿时就笑了,昨天在车上一直缠着自己问名字的那个妹子,原来是个记者,怪不得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敢情是为了写稿子。 报道里把他描述成一个武林高手,“……说时迟那时快,一道人影闪出,快如闪电……两把砍刀砍在一起,火星四溅,犹如……一个飞腿,好比……就把歹徒踢飞了,就像……” 这种身临其境的描写,让读者也身临其境。 赵沧澜默默捂脸,阿雪的文笔不错,就是那几个“犹如,好比,就像”有些浮夸,我是正常人类,不是修仙的。 “现在这世道,三个人居然敢抢劫五六十个人,天理何在,公道何在,警察何在?” 一个穿着俭朴的老干部模样的老头忿忿不平,满腔义愤。 旁边一个老者眉头紧锁,猛抽一口烟,接过话茬。 “这些公安系统的后生,真正干事的没几个,都不管老百姓的死活了?居然让这几个歹徒猖狂,要是我还在,一个个我全处分了。” 站在前面的一个矮小精悍的老者,正端详着报纸上赵沧澜的头像,嘴里分析: “从报纸对这小子的身手描写,以及他的发型气质,还有胆量,我敢断定,这小子就是个当兵的。” 赵沧澜听说,连忙把凑进去的脑袋拔了出来。 矮小精悍的老者忽然注意到了这个人。 他看了看这个人头,又看了看头像,忽然惊咦一声,好像看见了唐僧吃肉,大声嚷道:“我去!我发现了什么?你不就是……” “不不不,我不是。”向来低调赵沧澜吓得赶紧逃走。 另外两个老头看向走远的赵沧澜,又看了看报刊栏上的头像,忽然变得激动:“是他是他就是他,似瓜似花众人夸!” 赵沧澜跑的更快了。 老干部活动中心旁边的一条街,就是思贤路,思贤路往里走不到一百米,就是人事厅,军转办就在人事厅三楼。 赵沧澜两手空空,站在人事厅大门调整了一下状态,正要进去,忽然想起老父亲的话。 有时候,递烟能增加跟陌生人的友谊。 他看了看街道两边,在人事厅的斜对面,有一家烟酒店,一个胖墩墩的中年男人坐在店外的躺椅上乘凉。 赵沧澜走进烟酒店,本想买一包8块钱的红塔山,想了想,还是精心挑选了一包20块钱的上等香烟玉溪。 这烟应该可以了,出手不算寒碜,他在部队从来没抽过那么贵的烟。 买好了烟,寻思着一会到军转办见到王处长,当着他的面拆烟在礼节上有些不妥,于是特意撕开烟盒,用食指在烟盒底部轻敲,香烟向上稍稍露出了头,便于取出。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这才把香烟揣进裤兜,准备离开。 胖墩墩的老板看起来忠厚和蔼,江湖经验非富,目睹赵沧澜的举动,立刻就有了判断。 这年轻人显然是初次来人事局办事的,举止神态,略显生涩,缺乏一些社会经验。 他满脸和气,笑着对赵沧澜说道:“小伙子,找领导办事啊?对面那帮人,眼光刁着呢,这烟,怕是差点意思。” 第9章 面授机宜,心中忐忑 赵沧澜微微一愣,想着这老板可以啊,果然靠近领导的地方,都会无形生出一种洞察力。 他报以微笑,明白这是老板的善意提醒。 心想这里面的规矩,可能跟他想象的不一样,不然老板不会这么说。 这老板开店的位置极好,想也是个有关系的,估计知道人事厅里面不少内幕。 “老板此言极是,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办事,还得多向你请教请教。” 一边说,一边从裤兜里掏出那盒已经给领导盘算好的玉溪,递了一支过去:“老板,请指教。” 胖墩墩的老板也不客气,笑眯眯伸手接过。 老板的牙齿有些发黄,接烟的中指和食指,有明显的烟熏痕迹,赵沧澜不觉心中暗道:“看来这老板也是个烟龄不短的主儿。” 他掏出火机,躬身给老板点上。 老板看穿了赵沧澜的心思,眯着眼吐了一口烟圈,想这小子还算开窍,不像别的来人事厅转业的军转干部,来到他这就颐气指使,还没当上领导,就开始吆五喝六了。 赵沧澜自己也点上一根,与老板攀谈起来。 “老板,最近来人事厅的军转干部,多不多?” 胖墩墩的老板躺在吱吱叫的摇椅上,吞云吐雾:“多也不算多,但每天都有,刚刚还有两个在我这买了两条软中华,大摇大摆进去了。” 赵沧澜拿烟的手一抖,这样看来,自己20块钱一包的玉溪,确实档次差了点。 老板见赵沧澜沉默,皱着眉头深吸一口烟,笑道:“小伙子,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转业了?” “嗯,”赵沧澜点点头,“我想找个钱多事少离家近的工作,部队太远了。” 他当然不能把真实情况说出来。 老板被烟呛了一下,咳嗽起来,“咳咳……小伙子,你这样子找工作,有点难哦,这种钱多事少离家近的工作,只有关系户能选。你不行,目前的优势,你就是年轻,我再给你一句秘诀:送礼是最大的诚意。” 这句话,父亲也对他说过,他当时还嗤之以鼻,没想到,送礼都已经成了天下共识了。 赵沧澜那一颗正直坚韧的心忽然有了些动摇,干脆听老板的,我也买两条软中华吧。 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自己把事做足了,成败就看天命了。 毕竟运气是一种很玄幻的东西,谁都说不准。 老板又神秘兮兮说了一些内幕消息,人事厅的运作以及军转干部的安置等等,但是话里话外都有所保留。 有些事,不能说得太细。 然后针对赵沧澜的情况,给出了几个找工作的建议,最后总结陈词:领导一定要巴结,送礼更不能少。 “原来此如。”赵沧澜叹了口气,对店老板刮目相看。 虽然赵沧澜认可店老板说的话,但他还是有自己的原则的。 赵沧澜心思细腻,他深知,店老板再怎么看着敦厚,始终有着商人的精明,所提的建议更多的是从他自身的利益出发,大局尚可,细处尚需推敲。 初次见面便贸然给他人好处,尤其是对一位尚未深入了解的人物,这在任何智者看来,都是不智之举。 尽管初涉地方官场,对各方面知之甚少,但他也有自己的一套处事原则。 在部队期间,他担任过连长,与各级干部有过接触,还处理过许多因小集体和个人利益引发的矛盾与冲突。 对于人性的理解,对于各种人际关系的微妙平衡,他颇有心得。 这些经历,塑造了他独立思考的能力,让他对自己的判断力充满信心。 尽管遭遇过一次队友牺牲的意外,但这并未动摇他对自身管理水平的信任。 正如历史上诸多伟人,即便是枭雄曹操,也会杀错华佗。 赵沧澜坚信,自己所带领的连队连续被评为先进荣誉,足以证明他的领导才能。 他一生光明磊落,没必要耍那种小动作,他有着自己的打算,没有听从店老板的建议给领导送厚礼。 对赵沧澜来说,军转办的王处长是男是女都没知道,万一主任是个女主任,不爱烟爱爱马仕呢? 贸然送礼只会显得自己很傻,很急功近利,甚至可能会让王处长产生对他不好的印象。 作为一名共和国军人,尤其是一名特种兵战士,钢铁般的意志与百折不挠的坚韧,早已融入他的血液。 他代表的不仅是个人,更是军人的荣誉与尊严。 在踏上地方工作岗位之前,他绝不会轻易放弃军人的优良传统,为了个人私欲而向他人低头。 他向来是以人格魅力征服众人的。 赵沧澜揣上那包已经拆开,并且抽了两支的玉溪,跟老板道了声谢,毕竟他跟赵沧澜说了那么多有价值的内幕消息。 然后穿过马路,走进人事厅大楼。 老板从躺椅上坐起,看着赵沧澜坚毅伟岸的背影,有些惆怅,他叹了口气,喃喃自语:“这小伙子真是固执,现在这社会,要懂得随机应变。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他随手拿起身边的《江零早报》,翻了一下,眼睛骤然瞪大,看一眼人事厅大楼,又看一眼报纸,语无伦次:“这这这,这大英雄,不就是……” 进了人事厅,赵沧澜在门卫处做了登记,沿着楼梯走上四楼,沿途,他注意到几个从楼上走了下来的男人。 他们虽然穿着便装,但看他们的气质与模样,疑似与赵沧澜一样,都是军转干部,年龄却比赵沧澜大得多。 他们的神态各异,表情丰富:有的人面带微笑,显得十分轻松;有的人则眉头紧锁,显得忧心忡忡;还有的人则面无表情,宛如一潭死水。 一个穿着海魂体恤的中年军官,神情有些沮丧,他走到楼梯的转角,狠狠踢了一下垃圾桶。 “咣!” 他似乎遭遇了不公,在宣泄心中的挫败感。 所有人都朝他看了过去,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赵沧澜在这“咣”的一声中,心中涌起了共鸣,作为同样一名军转干部,他也有这种压力与焦虑。 每年此时,对于所有军转干部而言,就是一场无声的战役。 他们渴望找到一份稳定而体面的工作,不仅是为了个人的前程与发展,更是为了家庭的幸福与未来。 然而,现实往往并不如人意。 赵沧澜心下不觉抖了一下,手心里沁出了汗水。 第10章 工作难找,送礼可成 这时,几个军转干部互相递烟,在楼梯间聊了起来。 “兄弟,分到了哪里?” “唉,别提了,我觉的现在的军转体制漏洞太大,拼不是个人本事,而是背后的关系。” “确实是,福利好的工作单位,有关系的随便挑,没背景的,只能分到那些无所事事的单位,除了看报就是喝茶,一天挨一天的混日子。” “可不是吗,要是分到清水衙门还算是运气好的,倒霉的,就会被分到乡镇基层,永无出头之日。” “说的是,我们这种军转干部下放到乡镇基层的,跟别人从政府部门下派的又不一样,别人是基层锻炼,是组织部门有意培养,我们这种,是安置任务,随便把你打发了了事。” “唉,是啊,一旦分到乡镇,晋升就难了,镇长才是正科,我们一辈子估计顶头了就是个副科。” “不要这么悲观嘛,就算是乡镇,我们好歹是个公务员,有铁饭碗,比大多数老百姓好多了。” “你那是不思进取!我们是为老百姓服务的,不是跟老百姓比谁过得好的!” 一个军转干部情绪激动,显然有大抱负。 在部队里,军官们为国家为人民服务,心高气傲,突然让他们到一个小地方,做一个普通干部,心里多少有点落差。 每个人都是有梦想的,不然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要是真分到了一个要钱没钱,又不能施展抱负的地方,难免不会让人感到沮丧。 听了这些军转干部的议论,原本自信满满的赵沧澜,这时候脑门也沁出了细密的汗水。 再看那穿着海魂体恤的哥们,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就更沉重了。 估计军转办的王处长,不是那么好说话。 曾经在战场上叱咤风云,把敌人像赶鸭子一样撵的赵沧澜。 曾经临危受命,在各种突发任务中,一向冷静果断的赵沧澜。 这时候,心里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一摸到裤兜里那包二十块钱,还抽了两支的玉溪,更绝望了。 早知道就听那店老板的了,不就是两条软中华吗?我买得起。 转念一想,我在恐慌什么?不就是找个工作吗? 就算乡镇基层,也是一份正经差事,只要本事够大,同样能施展大抱负。 如果工作真的不尽人意,无法在单位立足,大不了我去给大佬做保镖,听说现在的大佬对保镖的需求量很大。 就凭我的身手,一年挣个三五十万不过分吧。 区区一个军转办王处长,有什么好怕的? 赵沧澜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在连队,他是何等的刚毅勇猛,找个工作让他紧张成这样。 如果让战友们知道了,岂不笑掉大牙? 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态,赵沧澜昂首阔步,登上楼梯,走向四楼军转办王处长的办公室。 四楼的走廊空无一人,赵沧澜来到人事厅是早上八点,就算耽搁了一会,时间也还不晚。 这种寂静,似乎有些异常。 赵沧澜看了一下手腕上的绿色军用手表,还不到九点,他上来的时候,起码下去了十几个军转干部。 于是,不禁感慨,王处长的工作效率,对于外面的公务员,真是碾压般的存在,高得离谱。 不过,这么高效的工作效率,也极有可能是对军转干部安置的不上心。 站在军队转业干部安置办公室门前,赵沧澜整理仪容,挺胸收腹,抚平衣服,深呼吸,稳定情绪,抬起手,正要敲门。 突然他耳廓一动,听到门内有两个男人在交谈,似乎在做什么交易。 赵沧澜连忙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他也曾做过卧底工作,当时就是这么干的。 “王处长,请笑纳。”声音中透着谦卑与奉承。 “呵呵,小卢啊,有心了,但是我们上面有规定,一切按照规章制度办事,这钱你收回去,烟嘛,我就收下了。” “啊这……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会知道。”语调逐渐谄媚。 “小卢啊,你的事,我会安排,毕竟这是我负责的事,钱我是万万不能收,你们军转干部的难处,我都理解,你们的工作安排,我会尽力,若帮不上,也请勿见怪,我权力有限。” 王处长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看来这王处长,不是个坏鸟,做事有原则,收礼也懂得适可而止,不算太过分。 赵沧澜继续聆听。 “哎呀王处长,这区区两万块钱,我都送出了,怎么还好意思收回来?这是我孝敬您的,如果嫌少,我下次一定再备厚礼。” 小卢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狡黠。 忽然“砰”地一声,王处长拍了一下桌子:“你说什么屁话,这我能收吗?这是违反规定滴,赶紧把钱收回去,再不拿走,烟我也不要你的!” “那好吧,王处长不要,我也不勉强。”小卢语气怏怏,此时似乎正在把钱收起,“改天您要是有空,我请您吃个饭,希望王处长不要推辞。” 王处长似乎松了一口气:“好的,如果有时间,我会去的……”沉默一会,又道:“烟也拿走吧。” 然后赵沧澜听到窸窸窣窣背起背包的声音,小卢有些吃瘪的语气:“那就拜托王处长了,有时间我再联系您。” 脚步声朝门口走来,赵沧澜噌的一下将身一闪,迅速退出几十米远,假装从楼梯刚刚走上来。 办公室吱呀一开,一个将近四十岁的男人走了出来,不停地朝门内唯唯诺诺,弯腰摆手。 “王处长,您别送了,改日设宴,希望您赏脸。” “好的,慢走。”王处长含笑点头,目送小卢走远,转过身,返回办公室。 小卢从赵沧澜身边走过,赵沧澜微微一笑,故意问道:“兄弟,怎么样?” “嗯?”小卢抬起头,看了一眼,见赵沧澜两双空空,立马摇头。 “兄弟,你就这样来的?听哥一言,赶紧去买两条好烟。不然,说不定你就被打发到哪个山疙瘩里了。” 小卢是一个大胖子,走路摇摇摆摆,在部队里,罕见有那么脑满肠肥的军人。 赵沧澜推测这小卢,多半是出身后勤部门军用农场之类,笑道:“多谢提醒。” 小卢连忙解下背包,神神秘秘道:“你这时候去买,已经迟了,我这里正好有两条上等好烟,我让给你怎么样?” 赵沧澜佩服得连连拱手。 这家伙,送不出去的烟,还转手卖给我,想这小卢的生意头脑,在后勤部门或者军用农场的时候,倒卖不少东西吧。 第11章 意料之外,贵人举荐 从刚才意外听到的对话,赵沧澜已经意识到,军转办的王处长,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腐败,甚至有些清廉。 他婉拒了小卢的贿赂。 并且王处长把小卢送出来时,赵沧澜看到的不是一个大腹便便,脑满肠肥的腐化堕落官员形象。 王处长看样子五十多岁,中等身材,穿一件polo短袖灰色t恤,面容清癯,头发花白,梳得一丝不苟,说话声音中气十足。 “怎么样兄弟。”小卢使了个眼神道:“你那么年轻,我看你也是我部队系统的人,你我惺惺相惜,我也不想看你走弯路,我帮你一把。” 小卢把两条上等好烟递到赵沧澜跟前,就差塞进他手里了。 “不必了。”赵沧澜摆摆手,“我已经买了一包烟了。” 说着从裤兜掏出那包玉溪,“你看,花了我二十块钱呢。” 一副肉疼的样子。 小卢猛地瞪大眼睛,撇着嘴道:“就这?” 仔细看了一下,还是拆了包装的,便大摇其头。 “哥们,我也不怕跟你说,我两条好烟再加上两万块钱,王处长都看不上眼,你就一包二十块钱的玉溪,还是抽过的,你要是能找到工作,老子给你当马骑!”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赵沧澜微微一笑,“你先顾你自己吧。” 说完,大步往前走。 小卢看着赵沧澜的背影,不断摇头,“年轻人就是狂,不懂江湖规则,到时候哭你都流不出眼泪。” 默默把烟放回背包,嘴里叽里咕噜,走下楼去。 呵,小卢这思想,有很大的问题啊,要是在战争年代,不是个发国难财的就是个狗汉奸。 军队里居然也能培养出这种人,看来腐败的不是系统,而是个人思想。 走到王处长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门却开着,王处长在看着一份文件。 由此可见,刚才的门绝对是小卢特地关上的,个中原因,不言而喻。 赵沧澜用手指在难上叩了三下,道:“你好,王处长。” 王处长抬起头,打量了一下赵沧澜,眼中的疑惑渐渐变成确信,笑道:“进来吧,你就是赵沧澜?” 赵沧澜诧异王处长居然认识他,点了点头,走进办公室,“王处长认识我?” “随便坐。”王处长指了指沙发,然后起身,拿了一次性纸杯,准备给赵沧澜倒水。 赵沧澜屁股还没坐稳,此刻见状,连忙上前,“王处长,我自己来就行了,你太客气了。” 转眼注意到办公桌上,王处长的水杯里的水已经见底,随手拿过,为他满上一杯。 这个不经意的动作,如同春风化雨,让王处长另眼相看,那么多的军转干部到他这里,唯有赵沧澜懂得给他倒水。 他原以为特种兵出身的干部,都会带着一股子刚烈与固执,不好相处。 但眼前的赵沧澜,却有着不同于人的谦逊与周到,以及灵活与细腻。 这就是传说中的张飞绣花——粗中有细吧。 王处长颇感意外,嘴角浮现一抹微笑,对赵沧澜,油然而生出一种好感。 “赵沧澜啊。” 王处长语言温和道:“你的事我都已经了解,你作为今年里最年轻的转业干部,也是今年转业干部里学历最高的,嗯,那么,对于你的未来,你有什么样的规划和期待呢?” 对于王处长事先的关注与表现出来的亲切,赵沧澜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感触。 他的家族背景简单朴素,祖辈皆以农耕为生,没有显赫的社会关系网,也不认识什么权贵。 何以王处长对他这般热情? 赵沧澜思绪电转,回想起在军队转业前,政治处主任曾对他谆谆教诲,在军转干部队伍中,年龄是宝贵的资本,学历更是加分项。 在众多的中老年转业干部中,虽然说理应受到优先关照。 实际上占优势的,却是那些职务低,学历高,年龄小的转业干部。 王处长之所以表现得江山如此多娇,多半是看中了赵沧澜的年龄与学历。 当然,谁都不笨,大家都知道这一点。 等真正到了关键时刻,没有哪个军转干部甘愿沦为被动的棋子,任由命运摆布。 哪怕半点背景没有,也要千方百计找出一点关系来,甚至有人把族谱都搬出来认亲。 像赵沧澜这种一点人脉都没有,无依无靠的,罕见程度堪比珍稀物种。 不管你承认与否,在这个年代,大多数还是靠关系,这是不争的事实。 还有一种例外的,就是一些相对冷清的没人关注的特殊部门,喜欢吸收一些有干劲的新鲜血液,就会偷偷跟军转办事先沟通,希望分配一些年轻的,文凭高的到他们单位来。 估计就是特殊部门跟王处长打了招呼,所以对他显得格外殷勤。 现在王处长问他的规划与期待,就是想探探他的口风。 赵沧澜摸了摸裤兜里的烟,想现在应该是递烟的时候了,他恰到好处地摸出了玉溪烟,递了一根给王处长。 王处长笑眯眯接过,饶有兴致的看着赵沧澜,并不嫌弃赵沧澜的烟不够档次。 眼神中流露出赞赏之意,小伙子很懂事嘛。 赵沧澜帮王处长把烟点燃,然后坐回沙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他毫无拘束,像聊家常似的说道:“王处长,我赵沧澜明人不说暗话,你也知道,我是特种兵出身,从我的专业角度来说,我更倾向于进入公安系统工作,如果县公安局缺人的话,我很乐意去的。” 王处长并没有马上说话,他默默抽着烟,若有所思。 赵沧澜继续道:“我在部队的时候,经常跟公安部门合作办案,这种工作环境,与我的专业和性格高度契合,我进公安部门,能大大缩短适应期,加速实现自身价值。” “你说的很有道理。” 王处长缓缓开口,语调平稳,左手夹着烟,烟雾呈一条曲线上升。 半晌,又听王处长道:“沧澜啊,县公安局的门槛可能比较高,多数军转干部会被安排到乡镇的派出所工作,但凭你的身手与学历,进乡镇派出所就有些埋没人才了。” 赵沧澜沉思一会,知道王处长有别的安排,战术性喝了一口水,偷偷瞄了一眼王处长,只见他一脸慈祥的看着自己。 “王处长,你说的有理,如果你觉得有更合适我的地方,我听你的安排。” 赵沧澜觉得,王处长既然那么赏识他,给自己安排的工作,不会太离谱。 王处长仿佛经过了深思熟虑,深吸一口烟,嘿嘿笑道:“我给你举荐一个单位,是个县直部门,很多人求之不得,我觉得你就挺合适。” 第12章 虽不称心,心怀感激 王处长微微抬起头,目光如炬,凝视着赵沧澜,期待他的回应。 看见王处长这般关照他,赵沧澜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多少人来找工作,都是回去等消息,他赵沧澜一没花钱打点,二没后台撑腰,居然就有个现成的单位等着要他了? 如果不是他真的有过人之处,那就是王处长真的非常赏识他了。 只要不是乡镇,县直单位再怎么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赵沧澜微微一笑,诚恳地说道:“王处长,能得到您的举荐,我深感荣幸。虽然我对地方单位不甚了解,但我对您的判断充满信心。” 王处长见赵沧澜说话得体,心下甚是赞许,面带微笑道:“县机要局的秦局长,跟我交情匪浅,他单位里缺人很久了,屡次向我要人。” 说到这里,王处长停顿了一下,再次看向赵沧澜:“你大学学的是信息管理,这个第一专业也挺对口,在部队又是连长,有责任心。我向他提及了你的情况,他对你很感兴趣,如果你愿意去,我就跟他回话。” 机要局,赵沧澜有过了解,是党委系统,工作内容是保障信息安全,密码管理和各方面的保密,有着非一般的敏感性,以及特殊性,维护着国家的安全。 单位倒是不错,工资福利比一般单位高,只是工作强度很大,随时要保持高度的专注力和敏感性。 想想倒也符合他军人品性。 但是,赵沧澜打打杀杀惯了,缺了点坐性,多了点野性,保不准电脑一卡,他一拳打穿电脑屏幕。 这个是要心中有静气的工作。 见赵沧澜在沉默,王处长慈眉善目问道:“沧澜啊,你对这个安排怎么样?” 赵沧澜回过神来,笑道:“多谢王处长的举荐,我很满意,这可比乡镇强多了,只是我在部队闹腾惯了,就怕静不下心……” 王处长呵呵一笑:“你不要有这种顾虑,就像一个随地吐痰的人,进了人民大会堂也会收敛,环境会改造人。” 毕竟王处长身处官场那么多年,见多识广,看人看事都不会太离谱,甚至有独到之处,赵沧澜含笑点头:“王处长说的是。” “沧澜啊,听我说,我是欣赏你,才推荐你进这样的单位,机要局不错,更何况,以我跟秦局长关系,你很快就会出头的。要是去了乡镇,像你这种优秀青年,这才可惜呢。” 听王处长这样说话的语气,自己进机要局怕是十拿九稳了。 想不到自己的工作那么快就落实了,别的军转干部还有回家等通知,相比之下,自己挺幸运的。 这份幸运,说不定是上辈子斩妖除魔保家卫国换来的。 更重要的是,除了给王副处长递了一根烟,一分钱都没花,这说出去气死人。 回去要是跟老爸老妈说起,估计做梦都笑到合不拢嘴,白天出去牙齿都被太阳晒黑。 想自己之前真是多心了,跟烟酒店的老板一番研究后,把王处长想成了一个贪官污吏。 事实却是:自己与王处长仅仅是萍水相逢,却能在素不相识的情况下,帮他搞定了工作。 赵沧澜心中不禁一阵愧疚,暗自懊悔自己的狭隘与偏见。 人家帮了自己那么大一个忙,不表示一下实在过意不去。 想起包里带了两万块钱,以防找工作碰到贪官,迫不得已时用到,这时连忙拿了出来,要给王处长。 此刻他也有点哭笑不得,自己平生最讨厌送礼托关系走后门,现在自己也成了这种人。 不不不,这是不同的,他这是感激,是对清官的感激,赵沧澜心里想。 所以说,别人有情,自己不能无义,收到好处,还一脸的清高,这跟禽兽有什么区别? 付出,必须有回报,这是人间正义。 王处长连忙推辞,刚才的慈眉善目换成了一脸严肃:“沧澜,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是这种贪图小利的人吗?赶紧收起来,当我没看见。” 听了这话,赵沧澜不无钦佩的看着王处长,但他心里实在不甘,从裤兜里又掏出那包玉溪,递一根给王处长,然后把半包烟塞到王处长手里。 “王处长,我必须感谢你,不然我心里不安。” 边说边给王处长点烟。 “沧澜啊。” 王处长深吸一口烟。 “你的处境跟我相似,我也是农村出来的,我曾经也是军准干部,我知道农村人的苦,对军人也深有感情,你的档案我仔细看过,看到你,就想看到曾经的自己,你是个人才,不能埋没了。” 王处长说得语重心长:“机要局的秦局长,曾经是我的战友,我俩经常在一起吃饭喝酒,到了机要局你好好干,他会关照你的。” 县机要局,目前大都是女同志,秦局长有一次跟军转办王处长吃饭,发了些牢骚。 说女同志做事细心,工作效率也不错,这是很好的。 但是,整个单位平均年龄有点大,年轻人少,并且请各种假的也多,一个生理期就能请一个星期是的假,要是怀孕,产假就更长了。 有时候,有一些事还必须男同志来干比较方便,说的不好听些,可以当畜生来用,还没有产假,姨妈假,男同志任劳任怨,非常好用。 公考进去的大多数都是女性,本着公正平等原则,秦局长也不好不要。 苦恼之余,便把主意打到了军转干部身上,让老战友王处长特别留意一下,帮他物色几个合适的人选。 王主任对秦局长深表同情,表示可以帮忙。 于是,军转干部的档案刚到,王处长就一个个打开,仔细审查,眉头一直紧锁。 直到看了赵沧澜的档案,这才舒展了眉头,终于物色到了一个优秀的人才,于是乐呵呵跟秦局长通话,秦局长也很高兴,立马就把人定了。 “王处长,这半包烟你拿着,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无论如何我都要感谢你。”赵沧澜站了起来,道:“下次来,我给你带两条好烟。” “你这小子还真犟,不愧是个特种兵。”王处长笑道:“看来我不收也不行了,那我就等你的好烟。” 王处长也是个老烟枪,进门时赵沧澜就留意到,王处长的食指与中指有烟熏的焦黄色,给他送烟,正是投其所好。 定力再强的猫,闻到鱼腥味也会动动鼻子。 “我可跟你说好了赵沧澜,烟可以收,别的歪心思不要动,不然,别怪我翻脸了啊。” 王处长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故意板着脸道。 “明白了王处长。” 赵沧澜说着,把胸包收拾好,起身往门外就走。 第13章 偶遇校花,有缘无分 赵沧澜从人事厅出来的时候,日当正午,工作落实了,他的心情如这时的阳光一样灿烂。 走在大街上,他不急回去,以后他就在这座县城工作了,他要好好了解这个新时代的古城县。 自从读完高中,上了大学,进了部队,已经七八年了,他对这个县城已经变得陌生。 就连他就读的古城县高中,都已不似曾经的样子。 那时候,教学楼只有三层,教室没几间像样的,学校里长满杂草,每次大扫除都要去拔草。 对此,赵沧澜印象深刻,有一个女同学拔错了草,把副校长刚种的花给拔了,害得全班同学陪她去种花。 当年,赵沧澜看到那女同学一副委屈的样子,自己化身护花使者,跟副校长说花是他拔的,跟女同学无关。 副校长戴上老花镜愣是看了他半个小时,想这孩子春心萌动,有早恋的倾向。 这女同学拔错了花,何况长得也挺好看,被其他同学们调侃不如把他种到地上长成花赔给校长,说来说去,她就成校花了。 想到此事,赵沧澜忍不住笑了一下。 现在的古城县三中,几幢崭新的教学大楼拔地而起,校园环境焕然一新,再也没有杂草丛生。 赵沧澜站在古城三中大门前驻足了一刻钟,不知道以前的同学,现在都干什么。 正当他在古城三中抚今追昔的时候,一辆红色宝马在马路对面缓缓停下,车门打开,一个容貌秀丽,气质不俗的年轻女人走了下来。 她穿着白色连衣裙,在灿烂的阳光下,犹如一朵白莲花。 看见赵沧澜,忽然愣了一下,摘下墨镜,然后用一种专注而深邃的目光看着他。 赵沧澜忽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像爬虫爬过面庞,不经意四周看了一眼。 只这一眼,就看见了路对面的年轻女人,脸上不觉出现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 这一刻,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只有两人之间的目光交流。 “赵沧澜!” 年轻女子惊喜的喊道,然后从马路对面跑了过来。 风吹着在她身上,让风有了形状。 这不就是当年把副校长辛苦种的花,拔掉了的女同学吗? 七八年没见,居然变得那么前凸后翘,美艳动人了。 “邓秀月,真的是你。”赵沧澜也很惊讶,刚刚还抚今追昔想道这个女同学呢,一下子大活人就蹦出来了。 “嘻嘻是我。”邓秀月笑道:“七八年没见了你还认得我?听说你在江零念大学特招进部队了,还当了连长,你这次是回来探亲的吗?准备待多久?” 赵沧澜摸了摸他的平头,想不到七八年没见,她居然对我还如此了解,笑了笑道:“这次回来,我将在家乡度过余生。” “讨厌!”邓秀月跺着脚,漂亮的脸蛋假装怒道:“严肃点,人家跟你说正经的呢。” 赵沧澜耸了耸肩,“我现在很不正经吗?” 邓秀月也不笨,看赵沧澜一脸无奈的表情,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你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误啦,坦白从宽。” “我转业了。”赵沧澜老实交代道。 “啥?”邓秀月瞪着圆圆的大眼睛。 “你年纪轻轻的就转业了?部队里不是挺好的吗?怎么说你也是个军官,等你出了社会,找不到工作,你就会知道社会的残酷了。” “嗯,要不要我帮忙。” 邓秀月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性的说了出来,她了解赵沧澜的个性,怕伤到他的自尊。 赵沧澜豪爽的笑了笑,邓秀月能这么说,身后估计有一股强大的能量,但他记得邓秀月家庭条件挺普通啊。 他的目光往外延伸,看到了那辆红色宝马,心中有了几分明悟。 “不用了,谢谢你,我已经找到工作了。” “那就好。”邓秀月像是松了口气,“如果需要,我真的可以帮你的,你不要客气哦。” “上学时候的事我还记得呢。”邓秀月说出这句话,脸上有些红扑扑。 “那时候,我拔错了副校长种的花,那么多人,就你为我挺胸而出,那时候,我就觉得你是我的大英雄。” 赵沧澜只是嘿嘿的笑,“你还记得啊,我都快不记得了。” 其实他记得比谁都清楚,因为,他差一点就被副校长作为早恋的典型要抓起来了。 副校长教训的话犹在他耳际:“快高考了,你好好学习,不要胡思乱想,考不上大学,人家会看得上你?” “你现在在哪工作?”赵沧澜问道。 “我啊……”邓秀月神秘一笑,“我不告诉你。” “你还记得袁安吗?”邓秀月提起这个人的名字,有一种异常别扭的感觉。 “袁安?副镇长的儿子?”赵沧澜记得,高中的时候,袁安可是他们校园里的风云人物。 “他现在是副县长的儿子了。”邓秀月叹了口气,“他现在也是我的男朋友。” 她回首指着那辆红色宝马,“那辆车也是他买给我的。” “哦,那不错。”赵沧澜稍稍有点失落。 “赵沧澜,你知道吗?”邓秀月一脸认真的说道:“我从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你了。” 赵沧澜心中一震,那时候他也有这种淡淡的情愫,为什么那时候两个人谁都不说? 他心里一阵惋惜,脸上却异常平静,“是吗……” “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赵沧澜,我带你去个地方,不过,你要做我的车夫,嗯,你会不会开车?” “开玩笑,我连坦克都会开,你这辆小车,在我眼里就是个玩具。” 说着,两人朝着红色宝马走了过去,走到一半,赵沧澜突然停住脚步。 “邓秀月,你要带我去哪?” “你别问,到了你就知道了。” “不是,你现在是袁安的女朋友,袁安当年可是十分看不起我的,要不是我的脾气,他不敢惹我,十有八九就被他霸凌了。” 邓秀月沉思了半晌,一脸郑重道:“他不会知道的,其实我不怎么喜欢他,他追我,给我送各种东西,包括那台红色宝马,我迫于他家的权势地位,还有我爸妈的唠叨,就先答应他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赵沧澜,他才是她的英雄。 “快点上车,不要婆婆妈妈的。”邓秀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赵沧澜从来都是个豪爽的人,在部队里,更是养成了果断干脆的性格。 他坐上驾驶室,抓着方向盘,目视前方,道:“说吧,去哪?我能把车开得飞起来,让你感受坐坦克的乐趣。” 邓秀月坐在副驾上,笑得像个小女孩:“连长大人,请展示一下你的高超技术,让小女子开开眼界。” “连长大人,听我指挥,往前开,出发!” 赵沧澜一脚油门,车子呜一声窜了出去。 这个场景,被一个在小卖部买烟的男人全程看在眼里,恰好他又是袁安的一个马仔,他立刻给袁安打了电话。 “哥,你女人被人拐走了。” 第14章 平静之下,包藏祸心 袁安是个官二代,靠着自己的常务副县长老爸,在县政府谋了个职位,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副科级了,前途无量。 此刻,他正在县政府批阅地方文件,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是自己的马仔刘志仁。 刘志仁告诉他,你马子邓秀月跟一个男人,开车往江零市去了。 “什么男人?你可不要弄错。” 尽管袁安靠着老爸上位,但还是有点头脑的,此时显得异常的冷静。 “我敢肯定,绝对不是什么表弟表哥,这个男人理着一个平头,那种气质,一看就像个当兵的。” “当兵的?” 袁安沉思一会,想到邓秀月经常有意无意在他面前提起赵沧澜,平日里同学聚会,她还旁敲侧击打探赵沧澜的情况。 因此,他也知道赵沧澜从大学特招进了特种部队。 难道是赵沧澜? 袁安的目光落在今天的《江零早报》上,头条新闻是赵沧澜在大巴车上制服匪徒的新闻,上面刊登着他的头像。 这小子,一回来就撬我墙角,我岂能容他? 此子,断不可留。 袁安咬着牙,压着火气,朝着电话里道:“刘志仁,你给我盯着他们,有情况随时向我报告。” …… “秀月,已经快到江零市了,你还不肯告诉我要去哪里?再不说我可要掉头了。” 红色宝马疾驰在县级公路上,像一团火焰在滚动。 邓秀月把一缕滑到眼前的头发捋到耳边,“你知道更望湖吗?那里的景色不错,我带你去看看。” 更望湖是一个季节性的天然湖,在古城县与江零市的交界处,是一个当地政府开发的景区。 正说着,路边出现一块路牌,指着更望湖的方向。 赵沧澜一打方向盘,车子嗖一下拐了进去。 去更望湖的道路是村级道路,路不仅小,还坑坑洼洼不好走,路旁边就是山谷,山谷下是一条河。 开过坦克的赵沧澜,根本不把这条小路放在眼里,开得又快又稳,过坑洼之处如履平地,上个大坡如飞天。 谁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 邓秀月在车里吓得惊叫连连。 赵沧澜全神贯注的开着车,对邓秀月的尖叫声充耳不闻。 邓秀月悄悄地打量着他,那坚毅的侧脸与专注的眼神,让她再次怦然心动,天啊,怎么会有那么帅的男人。 一想到袁安那张比女生还白净的脸,跟个娘炮似的,精致是精致,好看是好看,但就是一点男人的气概都没有。 相比之下,邓秀月感到一丝失落,一抹忧伤。 坐在赵沧澜身边,就像依偎在苍鹰的羽翼之下,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与袁安在一起时,邓秀月内心就像一潭绝望的死水,清风吹不起半点涟漪。 在赵沧澜身边,她内心的火花噼里啪啦乱溅,喜悦与兴奋齐飞,脸蛋共宝马一色。 邓秀月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她后悔当初的决定,不该答应袁安做他的女朋友。 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袁安在她身上花了太多的钱,就连工作都是袁安帮她安排的。 一旦反悔,按照袁安的性格与权势,后果不堪设想。 赵沧澜刚刚转业找到工作,将来也会在官场的发展,得罪了袁安,他爸现在是副县长,势必会受到打压,永无出头之日。 这些念头,让邓秀月感到一丝恐惧,她决定在这次更望湖之行后,就跟赵沧澜断了联系,只有这样,才能他好,我也好。 不一时,赵沧澜驾驶着红色宝马到了更望湖边,,他看见前面地势开阔,游客的车子整齐排着一起,他一个漂移停在了停车线内。 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引得游客注目观看,纷纷惊叹叫好。 这刺耳的摩擦声,让车内的邓秀月热血沸腾,赵沧澜,他就是战狼里的吴京。 两人下车,缓缓走在更望湖边。 更望湖平湖如镜,倒影着天上的蓝天白云,山坡上绿草如茵,荞麦花盛开如雪,美不胜收。 “你知道为什么叫更望湖吗?”邓秀月停下脚步,看着湖光美景,幽幽问道。 “不知道。”赵沧澜舒展了一下身子,“来到这里,神清气爽。” “换一种眼光看世界。”邓秀月看着赵沧澜笑道:“就叫更望。”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常常一个人来更望湖,提醒自己换另一种眼光看世界,心情就慢慢变好。” “那你今天带我来更望湖,是不是代表着你今天的心情很不好?”赵沧澜若有所思问道。 “不,我今天心情很好,因为我遇到了你。” 邓秀月说着,忽然眼里的光就暗了下来。 “我在想,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一定不会走原来的路。” 赵沧澜看了看远处的红色宝马,知道邓秀月心里的纷乱。 “沧澜,你能不能抱抱我,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邓秀月犹豫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 赵沧澜无动于衷,邓秀月已经是袁安的女朋友,他跟邓秀月来更望湖,已经有些不妥,搞得自己像小三。 要是再把别人的女朋友搂在怀中,就有些违背公序良俗。 “沧澜,你是不是嫌我脏。”邓秀月一脸的失望,她幽怨的看着赵沧澜:“我没让袁安碰我。” 赵沧澜沉默不语。 “沧澜,我喜欢你,上学的时候我就喜欢你。” 邓秀月扑到了赵沧澜怀里,赵沧澜没有伸出手臂环抱邓秀月,也没有把她推开,他看着头顶的蓝天,默然无语。 更望湖经常有年轻男女求婚的场景,这个时候,游客们兴奋的起哄:“嫁给他,嫁给他……” 在这种热情的氛围下,赵沧澜缓缓搂紧了邓秀月,邓秀月眼泪瞬间就流出来了。 “沧澜,我愿意把我的第一次给你……” 她甚至已经想好了今晚在更望湖野战。 赵沧澜抚摸着邓秀月的头,轻声道:“别说话,我们好像遇到麻烦了。” 原来,两人相拥在一起时,远处一辆黑色别克车里,有一个人眼睛冒着火,几乎把牙齿咬碎。 他拨通一个电话,声音低沉:“刘志仁,兄弟们到齐没有,全都给我上!废了他,注意尺度,不要闹出人命。” 话说赵沧澜的话音刚落,只见不远处一辆停了许久白色面包车上,突然冲下来二十几个人。 他们肌肉硕大,身上的纹身龙飞凤舞,有的赤手空拳,有的提着钢管,恶狠狠朝着赵沧澜与邓秀月奔了过来。 游客们惊起一声声尖叫。 第15章 善无锋芒,便是懦弱 刘志仁是一个混混,初中就辍学了,每天在县城里晃荡,拜了码头,认了一个老大。 号称“城南小霸王。” 袁安在上高中时,就曾被刘志仁勒索,没想到这个“城南小霸王”踢倒了钢板,袁安的爹是副镇长,把他收拾了一顿。 后来,刘志仁脑子也活泛,觉得袁安的能量比他拜的老大强多了,于是俯首就成了袁安的马仔。 平时有什么事,只要袁安一声吩咐,刘志仁必定全力以赴,比给自己老大办事还上心。 袁安对他很是满意,刘志仁曾两次被抓进牢里,都被袁安给搞出来了。 这等恩情,让刘志仁感恩戴德,直呼其为再生父母,连爸爸都喊出来了。 刘志仁带着二十几个凶神恶煞,团团围住赵沧澜和邓秀月,吐一口痰,道:“小子,谁让你们大白天搂搂抱抱的?” 邓秀月吓得脸色苍白,把手拦在赵沧澜身前,颤抖抖娇叱:“你们是什么人?再不走开,我要报警了!” 刘志仁认识她,她却不认识刘志仁,这种见不得光的官匪勾结,袁安是不可能让人知道的。 “女人走开,我们不打女人。”刘志仁用钢管指着赵沧澜道:“这小子,自从来到这里,我就看你不顺眼了,伸过头来,让我打两棍解解闷。” 不打女人,那就好办,赵沧澜心里有了计较。 见邓秀月伸出手护着自己,赵沧澜有一丝丝感动,他笑着摇了摇头,伏在邓秀月耳边说了几句话。 邓秀月紧张的神色忽然变得云淡风轻,将身闪到一旁,道:“沧澜,你要小心。” “放心,我有分寸,不会下重手的。” “你说什么屁话?”刘志仁嘴角抽动一下,“我们二十多个人,还打不过你?小子,你自求多福吧。” “弟兄们,给老子上!” 刘志仁一挥手,好几个硬邦邦的大汉就举着钢管冲了过来。 赵沧澜眼神一凛,身形丝毫不乱。 在那几个彪形大汉冲过来的瞬间,他侧身一闪,巧妙地避开了最先袭来的钢管。 紧接着,他顺势抓住一人的手腕,用力一扭,那人吃痛,手中的钢管掉落。 赵沧澜迅速捡起钢管,朝着另一个大汉的腿部横扫过去,只听得一声闷哼,那大汉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都给我上!”刘志仁怒吼。 二十几个硬邦邦的大汉疯狂扑了过去,此时的赵沧澜,满身大汉。 各种出其不意的攻击接踵而至。 赵沧澜灵活地在人群中穿梭,手中的钢管左挡右劈,每一次出手都带着精准的力度和角度。 观战的邓秀月神经紧绷到了极点,突然惊叫一声:“沧澜,小心后面!” 一个大汉举着狼牙棒在他脑后砸了下来。 赵沧澜耳廓一动,猛地跳起,反身一记飞踢踹中那人胸口,那人向后飞去,撞倒了身后一片同伴。 刘志仁见势不妙,退到安全地方,神色慌张地掏出手机:“袁少,这人怎么那么猛,不是说普通的兵哥吗?” 袁安坐在别克车里,透过暗色的车窗往外看,原本脸色阴鸷的他,这时变得仓皇:“不要留手,给我嫩死他!” 刘志仁得了指示,转身吼道:“弟兄们,给我嫩死他,不要留手!” 二十几个彪形大汉突然像打了鸡血,将钢管一扭,豁然从里面抽出七八十厘米长的长刀,玩命地朝着赵沧澜乱砍。 邓秀月吓得哭了出来:“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赵沧澜却越战越勇,游客们惊呼连连。 “卧槽,这年轻人,身手不错嘛。” “岂止不错,简直就是战神。” “报警了没有?” “报什么警?现在是英雄打混混,打死他们才好呢?” 突然,赵沧澜一个神级转身,用钢管击中一人的肩膀,那人手臂一麻,钢管脱手。 赵沧澜趁势夺过钢管,两只手,双管齐下,如虎入羊群,打得那些彪形大汉叫苦不迭。 此时,场中局势已然明了,赵沧澜以一敌众,竟占了上风。 刘志仁惊呆了,二十几个硬邦邦的大汉,居然打不过一个兵哥。 他慌得连手机都不打了,远远朝着别克车里的袁安大喊道:“袁少,这小子辣么猛,怎么办?” 袁安阴着脸,他妈的这傻逼,脑子有坑?叫我名字干嘛,这不摆明了幕后主使是我? 他没理刘志仁,一脚大油门,呜一声把车开走了。 刘志仁瞬间傻眼,回头看着全趴在地上的兄弟,一抬眼,见赵沧澜向着他走来,像一个纵横沙场的大将军。 想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一不做二不休,咬着牙,朝着赵沧澜猛冲了过去,一个滑跪拜倒在赵沧澜跟前。 “老大饶命!” 当啷一声,赵沧澜把两根钢管扔在他面前,“滚!” 刘志仁手忙脚乱爬起,把面包车开了过来,招呼着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呻吟的二十几个彪形大汉。 “快上车,我们走!” 二十几个弟兄龇牙咧嘴,一瘸一拐,互相搀扶着爬上面包车,一脚油门,溜之大吉。 “沧澜,你没受伤吧。” 邓秀月担心地跑了过来,给赵沧澜上下检查了一下,松了口气。 赵沧澜以一敌众,非但没受一点伤,还把二十几个混混打得灰溜溜逃走了。 “这几个小瘪三,还伤不到我。” 经过这件事,二人也无心在更望湖赏景,在附近农家乐草草吃完饭,两人就驾车回去了。 赵沧澜驾驶着红色宝马,想这些混混只是冲着他来的,并没有动邓秀月。 他刚回来,并没有招惹到什么人物,所以,这件事,估计跟邓秀月有关。 邓秀月也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再加上后来一个混混头子朝着黑色别克喊“袁少。” 左思右想,感觉这件事十有八九跟袁安脱不了关系。 想不到袁安竟然是这种人,犹豫了一下,微微张口说道:“沧澜,对不起,我知道这件事是袁安干的,我回去就跟他分手,他太过分了。” 赵沧澜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在身上摸索一下,他在找烟,忽然想起身边坐着邓秀月,只好作罢。 他沉吟一会,缓缓说道:“如果这事是他干的,那也不奇怪,毕竟你是他的女朋友,看到你与其他人关系亲密,心里肯定不好受。” 顿了一下,又道:“换成是我,我也会不高兴的。” 闻言,邓秀月满脸的阴霾,沉默半晌,道:“沧澜,你太善良了,要不是你功夫好,刚才命就没了,你还替他说话。” 赵沧澜摇着头笑了笑,善良没错,但是善良没有锋芒,就是懦弱。 第16章 事出反常,必定有妖 乌飞兔走,白驹过隙。 自赵沧澜与邓秀月于更望湖一别,已一月有余,期间邓秀月一点消息都没有。 想着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袁安怎么说也是个政府官员,识大体,懂大义,更何况那种下三滥的手段也见不得人。 所以,估计他就当这件事没发生吧。 毕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他与邓秀月都好。 想到这里,赵沧澜松了口气。 他到机要局报到的时间越来越近了,这一个月里,赵沧澜请王处长和秦局长吃了一次饭,每人送了两条好烟。 机要局秦局长对赵沧澜非常欣赏,拍着胸脯说:“年轻人有能力,有才华,好好跟我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自此,赵沧澜进机要局已经板上钉钉。 这一天,端午刚过,他坐在院子里,啃着大肉粽,跟妹妹赵芝芝聊着南北划龙舟的新闻。 赵芝芝摇着大蒲扇:“哈哈啊哈,北方的龙舟笑死我了,南方的是救屈原去的,北方的是去见屈原。” 赵沧澜三口一个肉粽:“曹老板早就说了,北方不擅水战。” 这时,他接到军转办王处长的电话,让他明天到军转办一趟。 “二哥,你是不是要去办上岗手续了?”赵芝芝眨眨眼,有这样一个二哥,她还是有点骄傲的。 刚才接电话,赵沧澜听王处长的语气,有一种说不上的感觉,但这种感觉一晃而散。 以之前王处长的打包票,以及秦局长的欣赏,大概率是县机要局的事已经落实了。 他半开笑着对赵芝芝道:“我觉得这是岗前培训。” 在部队,赵沧澜对机要局有所了解,但不多。 想着入职以后能快速适应岗位,他每天都花半天的时间,到镇上图书馆恶补机要相关知识,阅读大量专业书籍。 一个多月时间过去,对于机要局的各种专业知识,已了然于胸。 第二天,赵沧澜一大早赶到县城,晨曦中的小摊上,赵沧澜点了三笼小笼包,舀了一碗免费的豆浆,一口半个地吃着。 斯哈斯哈好烫…… 吃完最后一个小笼包,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军用手表,还有半个小时,人事厅才开门。 赵沧澜心绪烦乱,也无心闲逛,放下筷子,付了钱,就朝人事厅走去。 在门口等了一会,王处长珊珊而来。 此时的王处长脸色凝重,不像往日见到的那般阳光灿烂,就算是笑,也只是皮笑肉不笑,非常不自然。 这是假笑。 赵沧澜心思敏感,对于王处长的前后变化深感疑惑。 王处长平时豪迈大方,今日何以显得如此心思重重?难道今天早上跟老婆吵架了? 见王处长心情不佳,赵沧澜也不好瞎问,默默地跟在王处长身后。 两人默不作声的走上三楼,一进办公室,王处长就把门关了,赵沧澜就更纳闷了。 王处长准备要对他做什么? “王处长,你这是……” “赵连长请坐。” 王处长一脸僵笑,非常客气地让赵沧澜坐下,然后给他倒水。 赵沧澜习惯性地递给他一根烟,王处长摆摆手苦笑地不肯接,反而从兜里掏出一包印着骆驼的烟。 硬邦邦笑道:“我老婆去米国玩,带回来一条骆驼烟,味道不错,给你一盒抽。” 赵沧澜对这骆驼烟也不陌生,他前世在战场上杀敌,在缴获的战利品中,就有骆驼烟。 倒反天罡啊,堂堂军转办王处长竟然给他送烟,看来事情有些不简单了。 赵沧澜也不客气,道了声谢谢,就把烟接过放到包里,同时瞥了一眼王处长。 王处长的表情似乎轻松许多,他又给赵沧澜递过来一根烟,然后帮他点燃。 此时,赵沧澜已经意识到事情的复杂性,他连忙站了起来,“王处长,你这是……” 王处长示意赵沧澜坐下,深吸一口烟:“这米国佬的烟,风味独特,劲头十足,我抽了四十多年的烟,这才觉得过瘾。” 赵沧澜轻轻抽了一口,他记得当年不知米国烟的厉害,猛吸一口,呛了半天,嗯,还是原来重口味。 “抽烟抽的久了,淡烟自然差点意思。” 赵沧澜坐在沙发上,一边搭着话,一边观察着王处长。 王处长今天可是太反常了,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现问题了呢? 赵沧澜眯着眼抽着烟,思绪电闪。 王处长欲言又止,满脸挣扎,然后猛抽烟,似乎在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 赵沧澜心下一震,突然意识到,自己进的机要局的事估计泡汤了。 自更望湖和邓秀月约会,与袁安的手下一战后,他就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袁安还留着一手,我说怎么那么平静呢。 是我小看他了。 王处长也是军人出身,为人正直,除了爱抽烟,礼尚往来会有暗示,别的没啥毛病,对于那些狮子大开口的官员,他算是个清官了。 见王处长一脸尴尬,赵沧澜也不愿让他为难,他说不出口,干脆我说吧。 沉吟半晌,他故作轻松地问道:“王处长,你找我来,不只是为了让我尝尝米国佬的烟吧,我的工作分配,是不是有变化?” 王处长愣了一下,硬邦邦笑了一下,深吸一口烟,以他的举荐与秦局长的赏识,赵沧澜进机要局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但万万没想到,在县里开的军转干部安置会议上,竟被常务副县长,同时也是军转干部工作安置小组组长袁呈序,在最后一刻换了下来。 一个军转女干部顶了上去。 按理说进机要局其实还是埋没了赵沧澜的才华,本以为袁呈序也是看中了赵沧澜是个人才,要把他分配到更好一点得单位。 没曾想袁呈序轻描淡写一句:“年轻干部需要更多的基层历练,以培养更全面的能力和视野。” 并且强调:基层工作对年轻干部的成长至关重要,可以让他们更好地了解国情民情,增强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 因此,袁副县长建议,将赵沧澜安排到条件更为艰苦的江洲镇工作,那是他的家乡,要有建设家乡的意识。 这样的锻炼,对于赵沧澜而言,是一种难得的机遇。 袁副县长讲完话,底下掌声一片哗哗哗哗哗哗…… 对此,王处长疑惑不解,大感意外,尽管如此,也跟着一群人傻傻的鼓掌。 会后,王处长不甘心,找袁呈序说了一下赵沧澜的情况,袁呈序对他一顿狠批,说什么不懂大局,不懂政治,只讲人情,人情能当屁吃? 弄得王处长狼狈不堪,尴尬不已。 今天,王处长抽着烟,正不知怎么把这件事跟赵沧澜说时,赵沧澜却已洞若观火,看出了王处长的心事。 第17章 李代桃僵,贬下基层 王处长心事被赵沧澜看穿,不由得微微一怔,暗自惊叹,这特种兵连长着实不简单。 这小子观察力翻非常敏锐,善于洞察人心,窥一斑而知全貌,一叶落而知天下秋,绝非等闲之辈。 王处长虽与他接触不多,但赵沧澜的行事风格于他非常对味儿。 根据直觉,他揣测,如果没有意外,这位年轻人将来必定非同凡响。 此时两人都抽着烟,两股青烟缠绕在一起,在不大的空间里交集弥漫。 办公室内的气氛变得微妙而凝重。 赵沧澜,进部队的第二年,仅仅二十三岁就当了连长。 更重要的是他只是一个农民的儿子,背后没有关系,朝中也没有人脉,如果没有真才实学,是绝对难以做到的。 这小子,绝不能小觑。 王处长沉思许久,心中甚是愧疚,同时也对赵沧澜即将埋没在乡镇的才华,而感到的惋惜。 实情是要说的,但要注意说话的方式,解释必须含蓄而明晰,免得在赵沧澜心中留下误会。 斟酌许久,忽又觉得,不如开门见山直截了当。 他曾经也是军人,非常不喜欢拐弯抹角。 于是,王处长重新整理了思绪,猛抽一口烟,将烟蒂压在烟灰缸重重按灭,脸色凝重道:“沧澜啊,我让你失望了。” 赵沧澜听了,并没有王处长想象的要失掉表情管理,他缓缓抽着烟,脸上不悲不喜,好像早就知道了似的。 “王处长,从这段时间我对你的了解,你并不是一个容易失信的人,这件事,我不怪你。” 赵沧澜说着,把手中的烟在烟灰缸里掐灭,然后静静地坐着。 “我能力有限,实在帮不了你,对不住了,小老弟。”王处长叹了口气,同时偷偷看了一眼赵沧澜。 如果可以的话,王处长甚至想把赵沧澜留在身边。 将这样的人才派往基层乡镇,实属浪费。 没有高层背景,恐怕前途黯淡,想在仕途上有所发展,更是难上加难。 虽然赵沧澜心中一阵失望,但表现出来的却是云淡风轻,虽然他想骂人,但一出口确是春风和煦。 “王处长,你不必自责,公务员是一种稀缺资源,很多人削尖脑袋都要挤进去,只有出类拔萃者,才是最后的赢家,只怪我自己不够出色。” 王处长揉了揉太阳穴,把稀疏的头发往头顶拢了拢,你不出色还有谁出色? 他明白,这是赵沧澜安慰自己的话。 心说这年轻人真是难得,本该是自己安抚他一下情绪的,没想到这小子的心理素质如此了得,好像是我自己丢了乌纱帽似的。 赵沧澜苦笑地摇了摇头。 以他前世今生经历的事,这点事还不足以让他情绪不定。 王处长斟酌了一下语气,故作轻松地笑道:“沧澜啊,你最近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人啊。” 赵沧澜心中一凛,虽然他早有预感,但听王处长这么一说,心中仍不免有一丝寒意。 他想起了更望湖与混混打架的一幕,袁安一直静静悄悄,还以为他怕爆出与混混勾结而冷处理,原来等在这节骨眼上给了他一闷棍。 这种权力的滥用,让超沧澜像吃了屎一样难受。 袁安身后还有他当副县长的老子,目前自己一无所有,在他们父子面前,就像蚂蚁站在大象面前一样渺小。 想到这里,他唏嘘不已。 他的命运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摆布,而那些手握重权之人,却可以随心所欲地改变别人的未来。 这太可怕了。 那些掌握权力的人,如果没有监督和制约,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 第一次,赵沧澜亲身感受到了权力私谋的恐怖。 在这种环境下,与其让坏人操控权力,不如自己争取权力,实现自己的理想,造福百姓。 争取权力未必不好,能把权力用在正道上,比以权谋私要好得不知多少倍。 不管在什么时候,赵沧澜总能在困境中找到力量,并坚持不懈,这是他最可贵的品质。 沉思良久,赵沧澜如释重负。 他能在部队里两年时间有一个小兵当上连长,他也有底气在底层一飞冲天。 对于王处长的疑问,赵沧澜不置可否,淡淡笑道:“王处长,我一个转业军人,刚刚回家乡,一直恪守本分,行事都是很低调的,哪里会招惹什么人。” 赵沧澜深知自己的困境,却不得不保持沉默。 他故意隐瞒了真相,这种事绝不能说,毕竟,他早就不是清澈单纯的大学生了。 王处长闻言,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他在军转办工作几十年,也不是好糊弄的。 当时在军转会议上,袁副县长对赵沧澜,好像可不陌生。 不然,别人的安置他都没意见,怎么到了赵沧澜,就跟猫逮到耗子似的反反复复指示了好几次。 赵沧澜又不笨,这种事一点就明了,他竟然还装糊涂,表现得如此平静,这份心机,藏得够深的。 年纪轻轻有这份城府,果然是个人才。 王处长尴尬笑了笑,道:“机要局的岗位你被人顶替了,你被调到到江洲镇去了。”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赵沧澜脸上还是掠过了一丝苦涩。 父母送他上大学,就是为了让他走出家乡。 江洲镇是个贫困镇,发展不好,赚钱又少,只盼着赵沧澜在外面出人头地,光宗耀祖。 没想到念完书,当完兵,又回到了江洲镇蹲着。 爹娘要是知道,恐怕会郁闷死。 赵沧澜迅速调整了情绪,但就那一闪即逝的痛苦表情,王处长已经看在眼里。 此时,赵沧澜虽表现的很克制,很冷静,但王处长清楚地意识到,听这个消息,还是对他有一定的打击的。 王处长惋惜地叹了口气,从米国带回的骆驼烟盒里摸出一根,扔给赵沧澜。 他琢磨了一下语气,安慰道:“沧澜啊,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事情的发展,与你最初的期望有所不同。” 他自己也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继续道:“有些内情,碍于各种因素,我不方便详细透露,想必你也有所了解。” “但我可以保证,这绝不是因为你个人的原因。现在,既然木已成舟,我们只能接受现实,向前看。” “你还年轻,有才华有潜力,乡镇就乡镇吧,我相信你无论到哪,都能干出一番成绩。” 赵沧澜半天没出声,默默抽着烟,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处长脑门青筋直跳,他叼着烟,按了按太阳穴,心下的愧疚更大了。 第18章 得之怡然,失之泰然 王处长默默地观察着赵沧澜,试图从他平静的表情上,捕捉一丝情绪的波动。 瞥了几眼,见赵沧澜淡淡的抽着烟,面无表情,心说以这小子的素质,如果还在军营混,说不定能拜上将军。 思量再三,王处长觉得,还是很有必要跟赵沧澜开诚布公谈一谈。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在烟雾缭绕中,他的话冒了出来。 “沧澜啊,你也别当我是外人,有话就直说嘛。” 王处长面带微笑,温和的看着赵沧澜。 “我没什么话好说的,既然分配到乡镇,那就乡镇吧,反正江洲镇是我家乡,我也挺熟悉的。” 赵沧澜弹了弹烟灰,苦笑道:“其实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好歹也是个工作,只是,我要听我爹妈的唠叨了。” 他看向王处长,开玩笑地道:“不知道王处长有什么高科技的耳塞没有,戴上像聋的那种。” 看到赵沧澜还能开玩笑,王处长钦佩不已,这小子确实有大将之风,不服不行。 王处长呵呵笑道:“你父母的心情,我倒也能体谅,毕竟我也是农村出身。” “他们辛辛苦苦把你从农村弄出去,考大学,进军队,只盼着你能在城市发展,没想到,又回到了原点,想必,他们一定很失望吧。” 说着叹了口气:“这就是造化弄人啊。” “看来我五行缺农村,县城固然好,乡镇也未必不好,我爱我的家乡,这没什么,既然如此,能建设我的家乡,这也戴白哦我不忘本。”赵沧澜说完,哈哈大笑。 看到赵沧澜如此爽朗的笑声,王处长知道他把心里的石头放下了。 这样豁达的年轻人,不仅他自己,就连他见过县里的领导都比不上。 袁呈序副县长跟他比起来,简直就是个吗喽,热带雨林的那种。 王处长趁此时机,把话题深入:“沧澜啊,县里的领导似乎对你很熟悉,那个袁呈序袁副县长对你很关注啊,你认识不?” 赵沧澜的笑容慢慢收敛,万万不能忽笑忽停,这样变脸太快,容易让人看出破绽。 他缓缓抽了一口烟,明白王处长这是给他暗示,笑道: “袁副县长啊,这可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县电视台,县报天天露脸,头条刘亦菲都抢不过他,我想躲着他都不行。” 见赵沧澜的玩笑开的没完没了,王处长佯装不悦道:“别给我打马虎眼,说正事呢,袁副县长是这次军转小组组长。” 尽管王处长言辞含蓄,没有点破,但赵沧澜也听懂了话中之意。 果然是袁安这个小王八蛋搞的鬼,让袁呈序这个老匹夫,在他的工作分配中搞了小动作。 既然王处长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要是再掩饰,就显得自己太不上道了。 “王处长,那什么袁副县长,我真不认识,但我跟他的儿子袁安,有些交情,他是我高中同学。” 赵沧澜点破不说破,以王处长在官场上经验,肯定能领悟其中的深意。 官场上的事,不能说得太透,要是给人留下把柄,将来恐怕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在官场上,利益恒久远,朋友永难存。 赵沧澜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做人须得有些城府,不能做傻白甜。 王处长立马顿悟,心下暗忖: 原来如此,向来听说袁安向来仗势欺人。 按照赵沧澜的性格,相必两人不对付,有了嫌隙。 袁安利用老子的权力,打击报复赵沧澜。 我说怎么一个县领导,对一个小小的军转干部那么在意,原来有这层恩怨在里面。 袁呈序这等做派,太丢分儿了! 听说袁呈序心胸狭隘,睚眦必报。 得罪了袁呈序,看来赵沧澜只能呆在乡镇,永世不得翻身了,只可惜了这个上等人才。 王处长气得把烟屁股都咬烂了,心下暗骂:“袁呈序这个老匹夫,以权谋私,年轻人的恩怨自有年轻人的解决方式,你护犊子也不是怎么个护法,太卑鄙了。” 不觉想起,自己在军转会议上顶撞过袁呈序,大热的天,不觉浑身打了个寒颤。 这老匹夫,估计要把自己跟赵沧澜归为一个阵营了,想自己的官途也到尽头了。 那天随便找个理由,把我贬到鸟不拉屎的地方,要钱没钱,要权没权,我就完了。 王处长把烟屁股摁到烟灰缸,揉了揉太阳穴,自己还有几年就退休了,他可不想退休之前还不得安生。 他越想越沮丧,唉,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双手在头上拍了拍。 赵沧澜发现王处长的异样,关切的问道:“王处长,身体不舒服吗?” 说着,一杯水递了上来。 这小子,确实懂事,有眼力,只可惜大好的前途,却被一个奸贼给葬送了。 “我没事。” 王处长强颜欢笑,说道:“沧澜啊,既然你没有意见,那就好好在乡镇干吧。以你的能力和素质,只要努力,机会总会有的。” 赵沧澜知道他面临着什么,知道这只是王处长的安慰之言,笑道:“为人民服务,无论在哪都是一样的。” 王处长充满赏识的眼神看着赵沧澜,对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并不意外。 “你有这样的想法,最好不过,年轻人吃点苦,有挫折,并不可怕,就怕一蹶不振自暴自弃。” 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好好干,将来发达了,不要把我这个老头忘了就行。” …… 赵沧澜回到家,果然不出所料,赵父还好,不说话,就一个劲儿抽闷烟。 赵母就不同了,一天到晚唉声叹气。 成日就巴望着儿子到大城市去,怎么兜兜转转,又回到老家。 不定时在赵沧澜耳边唠唠叨叨,说赵沧澜去找军转办找工作也不看黄历,不懂得挑个好日子。 她还拿老黄历来复盘,指着上面的日子,道:“你瞧瞧你瞧瞧,忌出行,忌求职,你偏偏就选这天去,你是要气死我?” 前段日子,听赵沧澜说工作分配到县机要局,老两口天天笑眯眯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看到一条狗都要打招呼,看到一只猪都觉得眉清目秀。 总之,心情好,什么都是好的。 现在,居然调到了江洲镇,江洲镇什么地方? 江洲镇在古城县角落旮沓,又偏远又贫困,要啥没啥,不说工资低了,能发工资就不错了。 说出来真是丢死人。 还指望着儿子升官发财,光耀门楣,这下好了,回来整天跟乡下这群文盲打交道,都二十六了,谁家好姑娘看得起? 第19章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在等去江洲镇镇政府报到的时间里,赵沧澜依旧像在部队里一样,每天早起,锻炼身体。 他总是绕着村子跑一圈,坚持做体能训练,反应训练,以及柔韧性训练。 原本还对赵沧澜有期待的那些村花,在得知他分配到了江洲镇之后,已经对他毫无兴趣了。 每当看到赵沧澜,她们总会指着赵沧澜议论:“别人都到大城市打工,他倒好,从大城市回来山沟沟,一点志气都没有。照这个样子,老婆都娶不上。” 这种闲言蜚语,赵沧澜当然不放在心上。 他帮家里干完农活,就到镇上图书馆看书。 学习,是一辈子的事,学习,是进步的阶梯。 前段日子,赵沧澜以为进机要局稳了,都找这方面的专业书籍看,万万没想到,出了幺蛾子。 煮熟的鸭子居然还能飞。 也罢也罢,就当前面看的书喂狗了。 想着人心邪恶,进镇政府之前,赶紧找几本厚黑学研究一下。 在此期间,邓秀月电话联系过他几次。 她说那天更望湖的事,她问过袁安了,袁安大怒,说朗朗乾坤,光天化日,居然有混混聚众闹事,抓到他们,全部关起来枪毙。 赵沧澜苦笑,没说什么,邓秀月还是太年轻。 对于她的邀约,赵沧澜全部推掉了,这是保护她,也是为了不连累自己,他还有爹娘,兄弟,妹妹。 再说了,邓秀月已经是袁安的女朋友,甚至,可以说是未婚妻。 对这一点,他还是很有分寸的,不能图一时之快而犯下男人犯下的错,更不能让袁安抓住把柄。 人生有诸多的无奈。 就算他有孙行者的本事,也没法对抗西天如来佛主。 赵沧澜当前实在是太弱了,毫无实力,面对袁副县长这样的强权人物,就好比螳臂当车。 目前要做的就是猥琐发育,让自己慢慢变得强大起来,不能再让别人主宰自己的命运。 要学会隐忍,然后找到机会,东山再起,以摧枯拉朽之势,把袁呈序父子踩在脚下。 这一天,赵沧澜到镇图书馆研究人际关系学,想不到一进图书馆,就在大门口碰到了程立雪。 要是程立雪没叫他,他还真不记得这个胆大心细的女孩子了。 那天,在返乡的金龙大巴上,程立雪冒着被匪徒殴打的风险,一顿咔咔拍照。 还以为她要发朋友圈,没想到登了报纸。 因为有在大巴车上的共同经历,此时两人一见如故。 聊天中,意外发现程立雪居然是他学妹,她是江零大学新闻系毕业的,目前在江零早报社实习。 来镇图书馆,是为了查一下关于江洲镇的历史资料。 “我知道有一家私家菜馆不错,走,我请你吃饭。” 看看也差不多到午饭的时间,程立雪扯着赵沧澜就走。 程立雪扎着高马尾,穿着白色体恤,牛仔短裙,有点婴儿肥,笑起来有两个酒窝,青春活泼,妙不可言。 赵沧澜站着不动,一米六几的程立雪扯不动他,立马拉下脸,凶巴巴道:“怎么?不给面子?” 这姑娘,是有点可爱在身上的,生气都能让人心动。 “呵呵。”赵沧澜微微笑道:“怎么好意思让你请客,你是外来的客人,理应是我尽地主之谊嘛。” “我说我请就我请,婆婆妈妈的,再不走我踹你!” 程立雪抬起白白嫩嫩的大长腿,吓唬赵沧澜。 哟,那么厉害啊,赵沧澜哭笑不得,长那么大,这是第一次有女孩子请他吃饭。 还是被逼迫的。 “行,那下次我再请你。”赵沧澜拱手相让。 这私房菜馆叫“大表姐私房菜”,午饭时间,人有点多。 两人找一个靠窗的地方坐下,点了几个菜,都是程立雪爱吃的。 “上次在客车上你说你转业军人,分配到哪去了?”程立雪眨着清澈的眼睛问道。 赵沧澜沉吟片刻,觉得这姑娘没有心机,也不想骗他,笑道:“安排到了江洲镇政府。” “啥?”程立雪瞪大眼睛,“怎么分配到这破地方?那辛苦你了。” 想了一下又道:“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赵沧澜一愣,程立雪看着傻白甜,其实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他也不能什么都说,人家傻白甜可是表面上的,自己要是真说了,傻白甜可就是他自己了。 于是摆摆手道:“建设家乡,也没啥不好。” “这倒也是,我呢最近要做个乡镇社会调查,所以到你们江洲镇图书馆查一些资料,我发现,你们江洲镇穷是有原因的。” 她双手抱胸,像的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得意洋洋。 “你调查到了什么?”赵沧澜有些好奇。 “这是机密,我不能告诉你,你到了镇政府上班就知道了。” 程立雪嘟着嘴,神秘地眨了眨眼睛。 “做记者奔波劳碌,压力很大啊。”赵沧澜夹了一块肉给程立雪,“多吃点肉,你比上次看起来瘦多了。” “胡说,我才没有瘦。” 程立雪脸上红扑扑的,忽然想起什么,道:“上次那伙匪徒,原来是惯犯,很多大巴车都被他们打劫了,偏偏在我们这辆车上翻车了,多亏了你,不然,连我也……” “没事,你可以踹他们的。”赵沧澜调侃的说道,“你刚才还想踹我来着。” 程立雪捂着脸:“我跟你开玩笑的。” “你的报道也太高调了,起码给我脸打个马赛克嘛,我一出去,就有人盯着我看,跟看猴似的。” 赵沧澜一边说一边看向程立雪。 “你见有谁给英雄打码的?” 程立雪没好气道:“我这是给你正名,你知道吗,那些警察在另一家报社被宣传成了打黑除恶的英雄,而你,被说成了协助办案的热心群众。” “新闻是靠事实说话的,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程立雪气呼呼的,一口咬掉半个鸡腿,满嘴都是油。 “这没什么。”赵沧澜淡淡笑道:“向领导邀功,这对他们来说有好处,人都是趋利的,这就是社会现实。” 吃完饭,赵沧澜想着借口上厕所,顺便把单买了,没想到被冰雪聪明的程立雪觉察。 两人为买单的事差点又打起来。 惹不起惹不起,赵沧澜退了下来,离别时,两人互相留了电话。 看着程立雪的背影,身姿窈窕,青春洋溢。 中午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宛如一朵灿烂的小花。 她走出不远,忽然回头,莞尔一笑,朝着赵沧澜挥手:“拜拜,拜拜呀!” 第20章 报到路上,又遇窃贼 去镇政府报到的那天,赵沧澜边吃早饭,边听着母亲唠叨。 老母亲喋喋不休,说现在工作不好找,镇上扒手混混有点多,要注意随身财物。 赵沧澜忙不迭地应承。 吃罢早饭,他挎上绿色军包,检查了一下报到通知和证明文件,走到院子,推出一辆自行车。 这是二十八寸的老式永久自行车,车架嵬峨壮实,铿锵有力。 只是年代久远,刹车链条啥的有些锈住了。 前几天买了些零件,费了老大劲才修好。 赵沧澜把推到村道上,拍了拍鞍座,小时候骑着它上学,现在又骑着它上班,其实自己从来没变过。 他推着车走了几步,左脚踩在左踏板上,右脚在地面往后蹬,然后右腿优雅地一跨,稳稳坐在鞍座上。 这姿态,潇洒之极,他站起来蹬了几下,朝江洲镇镇政府飞驰而去。 石桥村到江洲镇政府的那条路,坑坑洼洼,像青春期满脸青春痘的少年的脸。 这种脸面工程,满脸痘的少年还懂得求医问药,洗面奶用不停。 这条烂路,镇领导是怎么忍得住不修一下的? 现在全国上下都提倡想致富先修路,怪不得江洲镇全县最穷,原来是镇领导不作为。 一想到要与这帮领导共事,就有些头大。 赵沧澜扶着车把手,摇摆着车头,躲避着路上的坑。 自行车上下颠簸,震得他屁股疼。 一辆拉着猪崽的手扶拖拉机从他身边经过,黑烟滚滚,尘土飞扬,道路不平,颠得猪崽嗷嗷乱嚎,叫苦连天。 赵沧澜被尘土迷了眼睛,一张嘴,嘴里都是沙。 想着里镇政府不远了,一鼓作气,把自行车蹬得飞起。 到达镇上的时候,他已经灰头土脸,汗水从他脸上流下,混着脸上的尘土,就像一个泥人。 这时,意外发生了,只听咔一声,车链子掉了。 唉,出师不利。 赵沧澜翻身下车,把车推到路边杂货店前,蹲下来修理。 脸上的汗水沿着脸庞滴到地上,他时不时用衣袖擦拭。 早上出来穿的白色衬衫,这时已经发黄了。 杂货店的老板娘,五十多岁,风韵犹存,盯着赵沧澜看了许久,脸色很奇怪地道:“帅哥,热坏了吧?买瓶水喝喝。” 赵沧澜把车链子修好,口干舌燥,正有买水喝的意思,他的手伸进绿色军包,没想到手一伸进去,手指就从包底露了出来。 他脸色一变,连忙打开包看了一下。 绿色军包底部突兀地出现了一个小洞,刀口整齐,一看就知道是被刀片划开的。 钱包已经不翼而飞,里面装着两千块钱,是赵父前些日子给他的,因为都是零钱,想着不用找钱方便,所以先拿来用。 以后用自己的工资垫上,还给父亲,如果父亲不要,就给赵芝芝上学用。 想起早上出门前母亲千叮咛万嘱咐,要注意随身财物,没想到居然给她说中了。 赵沧澜哭笑不得。 万幸只是钱不见了,报到的材料都还在,赵沧澜舒了口气。 他朝着风韵犹存的老板娘微微笑道:“我不渴。” 老板娘苦笑,心说你都热得差点把舌头吐出来喘气了,你还说不渴,你是钱被偷了吧。 赵沧澜环视四周。 街上的人来来往往,一个个表情木讷,年轻人不多,大多数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 今天正好是圩日,赶集的人也多,以赵沧澜丰富的经验判断,不是这些人干的。 他的目光转向远处,注意到两个染着黄毛的精神小伙,他们正慌慌张张地朝街的另一端仓皇逃窜。 “做贼还把头发染得那么显眼,这不是二逼吗?” “帅哥,出门在外要醒水点,咱们镇上贼多,刚刚我是在提醒你。”风韵犹存的老板娘顿了一下,继续道:“进来洗把脸?自来水不要钱。” “多谢老板娘。” 赵沧澜一进杂货店里,老板娘立马换了一副神色,她努努嘴,朝着街角瞟了一眼。 “看到那两个小杂毛没?你修车的时候把包甩到身后,他们就割你包呢。” 赵沧澜洗着脸,淡淡道:“我知道了,他们跑不掉。” 老板娘摇着头道:“我劝你还是算了吧,那帮人在镇上坑蒙拐骗,逞凶斗狠,我们这些老百姓,遇上他们只能自认倒霉,算了算了,以后注意点就是。” “这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赵沧澜把包背好,出门跨上自行车,朝着那两个小杂毛疾驰而去。 老板娘目瞪口呆的看着赵沧澜远去的背影,叹口气:“完了完了,这人脾气就那么倔呢,这帮人是真敢杀人,阿弥陀佛,别又闹出一条人命来。” 那两个小杂毛得意洋洋走在人群里,手里拿着赵沧澜的钱包,正商量着准备去哪里快活一下。 忽觉得危险将至,不经意间回头一瞄,只见赵沧澜骑着自行车追来,吓得撒腿就跑。 集市上,人们纷纷闪避,镇上的治安环境向来不好,老百姓对此已经司空见惯了。 每逢出现这样的事情,当贼的往往没事,倒霉的都是跟混混纠缠的人。 上周有一个外地商人被混混捅了三刀,差点丢了性命的事,镇上的老百姓还历历在目。 看着赵沧澜有点面生,不像本地人。 有几个好心的老头老太冲着他喊道:“小伙子,不要斗气,丢财报平安,下次留个心眼就是了,犯不着跟他们拼命!” 打崩了牙齿和血吞,这不是助长混混的嚣张气焰吗? 要是不治治他们,他们会更加肆无忌惮。 决不能就这样算了,赵沧澜把自行车蹬得更狠了,非常不幸,咔的一声,这辆老古董又掉链子了。 赵沧澜空蹬了自行车几圈,无奈地把车扔在路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追了上去。 那两个小杂毛惊呆了,这家伙是什么人?奔跑的速度竟比蹬自行车还快。 其中一个小杂毛边跑边拿出手机打电话,呜哩哇啦地瞎喊一通。 赵沧澜猜测这两个小杂毛是在打电话摇人,心想着市集里人多,万一这两个小杂毛狗急跳墙,真的打起来,动刀动枪的,会连累老百姓。 于是,赵沧澜放缓了步子,在后面不疾不徐的跟着,等到了人烟稀少之处,在跟他们计较。 出了街口,前面是一幢烂尾楼。 烂尾楼面前是一大块空地,堆着各种建筑材料。 十几个形状各异的精神小伙,穿得花里胡哨,一个个摇头晃脑。 有的双手插兜站着,有的将手放在膝盖坐在钢筋上,还有的环抱双手,靠在垒起的红砖旁。 赵沧澜远远一看,就知道这就是那两个小杂毛摇来的帮手。 第21章 不良青年,小镇毒瘤 这十几个在工地上摆着pose的不良青年,自幼在江洲镇长大,对小镇都非常熟悉。 大部分初中毕业就不读书了,其中最高学历是高中,最低学历是小学。 父母长年在外地打工,疏于管教,于是发展成小镇毒瘤。 这些不良青年,好吃懒做,终日无所事事,在镇上晃荡。 不是聚在一起喝酒打架,放言哪条街是我罩着的,就是去骚扰漂亮的小姑娘,跟小太妹鬼混。 没有父母管教,爷爷奶奶又管不住,只能任由这些小子肆意妄为了。 年轻人做事冲动,好勇斗狠,做事不计后果,打架就玩命,动不动就操刀砍人。 镇上的老百姓一见他们就像见鬼,退避三舍,生怕触了霉头。 镇派出所警力有限,带所长一起,只有六个警察。 曾经有一起抢劫杀人案,主犯还差一天成年,仅仅只判了五年有期徒刑,其他同伙一两年。 坐牢对他们来说就像回家一样,哦呦,他们超喜欢里面的,里面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 放出来以后,又不会做生意,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只有去偷去抢这样子,才能维持生活。 派出所对此头疼不已,抓了他们几次,父母居然闹到镇政府来了,说他们儿子找不到工作,是镇政府的责任。 他们自己的儿子自己还不了解吗?都是老食芭蕉的孩子,本性善良,怎么会做坏事? 为什么在家就没事,出社会就变坏? 我们的儿子误入歧途,完全是镇政府的失职所致。 赔钱!! 如此无理取闹,镇委书记陆遇川与镇长黄良不堪其扰,心力憔悴,绞尽脑汁,始终无法找到有效的治理方案。 只好听之任之,只要不闹人命,就选择性失明。 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办公室,简称“综治办”。 他们三天两头就收到各种匿名实名举报,说这些小崽子一日不除,我江洲镇就永无宁日。 综治办也很绝望啊,他们擅长做上访群众的思想工作,但对于这些小崽子就显得力不从心了。 打不得,管不得,父母还会闹。 镇委书记陆遇川与镇长黄良都办不到的事,我们综治办又能如何? 这些问题不处理,不仅威胁到镇上老百姓的安全,还对镇里的投资环境,造成了极大的负面影响。 就在去年,有几家公司原本计划在镇工业园投资,但听说这些不良影响后,纷纷放弃了投资的打算。 这也成了小镇领导的一大块心病,还生虫的那种。 那两个小杂毛跑到烂尾楼工地,朝着那十几个不良青年说了什么,然后往后一指。 十几个不良青年动作迅速,撒腿就往一个方向跑。 赵沧澜正纳闷,想是不是前世在战场上,遗留的战神余威吓到他们了。 一念间,就见他们在巨大的排水水泥管的洞里,每人捡出一把砍刀,一窝蜂朝赵沧澜冲了过来。 路过的老百姓吓得抱头鼠窜,生怕殃及池鱼。 跑到远处,看着安全了,就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完了完了,这小伙子怎么得罪了这些人,怕是要被剁成肉酱了。” “这小伙子怎么不跑啊,反倒迎上去,真是个额愣头青。” “就是啊,手无寸铁的,上去就是送死,有哪个好人帮报个警。” “报警?现在打120 还差不多。” …… 这个时候,一辆黑色的比亚迪从县城方向缓缓驶来。 车内坐着一个男子,三十五六的年纪,穿着行政衬衫。 此人注意到这烂尾楼工地上人声鼎沸,喊打喊杀,便吩咐司机把车停下,按下车窗,环抱双臂,凝视着工地上事态的发展。 不良青年没料到赵沧澜非但不逃跑,还向他们冲了过来,一时间有些愣住,“他妈的,居然有不怕死的,兄弟们,砍死他!” 不良青年恢复了嚣张的气势,举着砍刀乱剁。 赵沧澜动作快如闪电,肌肉瞬间暴涨。 他巧妙地躲开了砍刀的攻击,看准那个偷他钱包的小杂毛,手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向他的下巴。 小杂毛嗷一声惨叫,眼珠几乎从眼眶中爆出,鲜血从嘴里狂喷,牙都掉了好几颗。 他双手捂着嘴,痛苦得倒在地上,整个身子扭成一团。 十几个不良青年打架从没吃过亏,这时,被眼前的一幕震慑住了,急忙往后退。 比亚迪车里的男人颇为赞赏地笑道:“这小伙子身手不错嘛,胆大心细,这些混混,也该有个人来收拾他们了。” “这个小伙面生,不像本地人,这些混混难缠得很,轻易不会善罢甘休,这小伙子有麻烦了。”司机道。 “不见得。”车里的男人玩味地说道: “我自信看人不会有错,要不我们打个赌,就赌你下个月的薪水。你赢了,我给你开两倍的薪水,你输了,就白干一个月,怎么样,敢不敢赌?” 司机嚎叫:“不!” 赵沧澜冷冷的环视了一圈十几个不良青年,弯下腰,从小杂毛的裤兜里掏出失窃的钱包,打开看了一下,一分不少。 他用钱包拍了拍小杂毛的脸,“你小子家里开弹药库的?连我的钱也敢偷,马上给我滚蛋!” 小杂毛忍着疼,连滚带爬逃走。 其中一名混混,非常讲义气。 他身材矮胖,满脸青春痘,手握一把锈迹斑斑的大砍刀,刀口还崩了几角,偷偷摸摸绕到赵沧澜身后,试图从背后偷袭赵沧澜。 赵沧澜是什么人?前世战神,今世全军五项全能连续五年冠军。 他后脑勺仿佛长了眼睛,一个侧身,矮胖混混的砍刀擦空,刀砍在了地上,泥土飞溅。 说时迟,那时快,赵沧澜一个膝击,狠狠顶在他的腹部。 混混顿时跪倒在地,口中呕吐不止,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浑身无力,只觉得天昏地暗,星星月亮乱转。 赵沧澜缴了他的砍刀,冷冷的看向那群不良青年,“还有谁不服的?” “卧槽,牛而逼之,太特么解气了,我看这些混混不爽很久了,终于有人能治他们了。” 比亚迪车上的儒雅的男人,顿时变得粗俗起来。 他握紧拳头,满脸兴奋,狠狠挥动一下:“干死他们!” 然后对着司机说道:“小李,这个年轻人是个人才,我要收到麾下,稍后你去打听一下,他是何方人氏。” 常言道:“双拳难敌众手。” 作为混混,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想着自己这边人多,又有兵器在手,怕他个鸟,一起上! 十几个混混嘶喊嘶叫,挥舞着砍刀,拍马朝着赵沧澜冲了过来。 第22章 喊打喊杀,惊动书记 看到混混们凶狠无比,举着砍刀朝赵沧澜冲了过来,跟黑帮火拼似的,吓得围观群众缩起了脖子。 “我滴妈呀!” 司机惊骇大叫:“那年轻人怎么还不跑啊,打架要懂得动脑子,不要硬抗,笨死了,再不跑就被剁成肉酱了!” 他一边说一边把目光投向车里的男人,这男人淡定得很。 三十五六岁的年纪,能有这份气度是很难得的。 这男人可不是一般的小老百姓,也不是镇里的企业家,他是江洲镇的一把手镇委书记陆遇川。 陆遇川书记调到江洲镇还不到两年,新官上任,本想大刀阔斧大干一场,走访调查以后发现,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更何况,还有与他有一直不对付的老镇长黄良,此人倚老卖老,处处跟他针锋相对。 这事以后再说。 陆遇川书记拿起身边的保温杯,慢条斯理抿了一口,透过车窗,看向远处的赵沧澜。 只见赵沧澜气定神闲,看混混的眼中似乎露出一丝戏谑。 “小李,你跟我多长时间了?”陆遇川书记悠悠问道。 司机脱口而出,“差不多两年了,如果不是您,我现在还在开大货车呢。” “两年了啊,时间不长也不短,我来到江洲镇也才堪堪两年,你给我开车两年了,怎么还跟个木头似的。” 司机跟个木头似的愣着不动,聆听镇委书记的教诲。 陆遇川点了点自己的脑袋道:“你脑子是装了浆糊了吗?记住,凡事,不仅要用眼看,还要用心看,就像你开车,没有十足的把握,你敢给我开车?” “生命是可贵的,人家也不笨,那小伙子要是心里没底,早就溜了,没有人会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 司机听书记一番话,胜读十几年书,挠着脑袋点点头:“书记的话,我最爱听。” 扭头去看那块工地时,只见赵沧澜勇猛无比,动作快如闪电。 眨眼之间,便冲到混混群中。 凭借着精妙的格斗技巧,出手如同鬼魅。 他巧妙地避开了砍刀的攻击,同时精准地攻击混混的要害。 远远围观的老百姓发出一阵阵惊呼。 “太好了,我看这些混混不爽已经很久了。” “打打打,打死他们丫的。” “不要报警,千万不要报警,谁报警谁就是人民公敌。” “对,120也不能打。” “他妈的,看得我热血沸腾,有谁跟我一起去帮那小伙子?” “得了吧,你去只会帮倒忙,你当啦啦队就好了。” …… 司机亢奋起来:“书记,你果然独具慧眼,混混们算是踢倒钢板了,我对你的敬仰,如同滔滔江水……” “不要拍马屁。” 陆遇川摩挲着下巴沉吟道:“不管这小伙子是哪里人,我要定了,要是把他放到综治办,我们江洲镇就太平了。” 混混们打红了眼,非要砍死赵沧澜不可,他们就不信这个邪,那么多人打不过一个手无寸铁的。 赵沧澜如同一头矫健的猎豹,在混混之间来回穿梭。 每一个动作都充分诠释了什么叫暴力美学,每一个拳头的起落都充满了力量,每一个步法都销魂至极。 混混们从主场的凶狠,变成了无能的愤怒。 从无能的愤怒,变成了鬼哭狼嚎的恐惧。 混混们手上的砍刀一一被赵沧澜夺下,场面一片混乱,一个个哀嚎连天。 司机谨记陆书记的教诲,远远观察了赵沧澜许久,忽然面露异色,猜测的说道:“书记,你看那个小伙子,像不像赵沧澜?” 半个月前,司机开车送陆遇川书记到人事厅取材料,遇见了军转办的王处长。 王处长对于赵沧澜的事心中有愧,于是跟陆遇川提起了赵沧澜。 说赵沧澜分配到了你们江洲镇,下个月报到。 他是这批军转干部最年轻的,在部队是特种兵连长,身高一米八左右,理着寸头,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不要认错了。 王处长甚至还殷勤地请陆遇川书记吃了一顿。 席间还说赵沧澜为人做事光明磊落,身手不凡,是个出色的年轻人,请陆书记多多关照一下。 从头到尾,司机小李都是陪在陆遇川书记身边的。 今天,在看到赵沧澜教训小混混,又想起今天正是赵沧澜报到的时间时,忽然想起了这一件事。 陆遇川书记皱了皱眉头,端详了赵沧澜好一会,一米八,寸头,军人气质,身手不凡,猛一拍大腿道:“就是这小子。” 此时,赵沧澜最后一拳砸在了一个混混的脸上,混混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整个工地为之一静,随后一片掌声响起,平时被欺负惯了的老百姓,像过节一样欢呼起来。 赵沧澜站在工地中央,呼吸平稳,表情淡然,仿佛刚刚只是一场轻松的热身。 混混们全趴地上,横七竖八的,一个个面颊淤青,鼻梁扭曲,痛苦地呻吟。 陆遇川长长呼出口气,面色凝重。 他身兼综治办主任,屡屡拿这些小混混没办法,镇里警力又有限,他们的爹娘又刁民。 镇长黄良就以这个事为由搞他,有事没事就给县领导打小报告。 说江洲镇的治安问题,严重影响了招商引资,阻碍了经济发展,还指责陆遇川作为镇委书记不称职。 现在赵沧澜调到了他们江洲镇,真是天赐良机,正好把他安排到综治办,以暴制暴,看看这些小混混还有活路没有。 整治了这些小混混,镇上太平,看黄良这个老杂毛还能憋出什么鸟话来。 话说副县长袁呈序真是个煞笔,赵沧澜这么优秀的人才放着不用,偏要把人家发配偏远乡镇,脑子简直被门挤了。 “书记,黄良这个人,阴险的很,当了三十年的镇长上不去,老书记调走了,他本以为能升上去,没想到你调过来了,年纪轻轻压在他头上,他哪里能忍?所以拼命地给你使绊子。” 司机小李说道:“现在,他看着你年轻,没他有资历,就想把你架空,他控制着镇里的财政权与人事权,要是赵沧澜到了镇政府,保不准把赵沧澜拉到他的阵营,我们就孤掌难鸣了。” 在官场中,司机与秘书都是领导的亲信,司机更甚,简直就是领导肚子里的蛔虫。 陆遇川年轻有为,也是个颇自负的人,哼一声道:“我是一把手,我怕他个鸟!” 他催促司机:“小李,你快去把赵沧澜叫过来,中午我要在大表姐家摆一桌,给他接风洗尘。” 第23章 礼贤下士,收入麾下 司机小李嘟囔:“书记,虽然赵沧澜这人不错,但是报到第一天就请他吃饭,这规格是不是太高了点。” 言语中流露出酸酸的醋味。 “小李,你的脑子怎么就拐不过弯来呢?”陆遇川一脸严肃,没好气说道:“我不请他吃饭,等着黄良请他吃饭?” 司机小李欲言又止,最后沉默不言。 “脑子是个好东西,看问题不要那么狭隘。”陆遇川接着说道:“你别看我在镇上是一把手,到了县里,连个屁都不是。” 陆遇川原来是县委办公室的一个科长,江洲镇员镇委书记调走时,县领导把陆遇川调到江洲镇当镇委书记,说是基层锻炼,对以后得仕途有帮助。 陆遇川走马上任之时,老镇长黄良格外热情,不仅给他换了辆新车,还专门给他找了一个司机。 虽然陆遇川早听说黄良妒忌心重,对他也有所防备。 但是初来乍到,也不好不给黄良面子,对他的好意暂时收下了。 虽然那司机话不多,人也勤快,但陆遇川用了一个月下来,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后来,因为在江洲镇烂尾楼的问题上,陆遇川与黄良的意见相左,各执一词,分歧巨大,甚至在会议上大拍桌子。 自此矛盾后,两人的关系日益恶化。 陆遇川看这个司机的行为愈发可疑,后来就查了他的底细。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原来这司机是黄良的亲戚。 好家伙,《三十六计》算是被他玩明白了,居然跟我玩阴的,还给我搞了个卧底。 这么低级的手段,他也好意思用,这种格局,难怪在镇长位置上坐了大半辈子,还是个镇长。 考虑到司机的特殊性,一直防着他自己也累,万一被这司机把自己的秘密捅出去,那可就糟了。 于是,陆遇川把司机给炒了,理由:开车太快,让领导没有安全感。 黄良知道了大怒,说陆遇川这是不尊重他,凭借着自己做了大半辈子镇长的底蕴,倚老卖老,独断专横,拉帮结派,试图架空陆遇川。 陆遇川三十三岁当镇委书记,年轻有为,又是上面放下来历练的,我特么镇一把手,怎么能让黄良随意摆布? 一面敬他年老,对他客客气气,一面谋划着如何应对。 去年清明回老家祭祖,遇上他远房的一个姑妈,远房姑妈得知陆遇川当了镇委书记,大喜过望。 他儿子李进高考落榜,就没了读书的心,去学开大货车,大成之后,去给一个开物流公司的老板开车。 不料这货车才开了半年,老板就破产了,没办法,竞争太激烈,人家有的物流还有飞机。 自此,李进在人力资源市场,找了半年的工作,都没有后文,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又不愿做保安。 这远房姑妈一想,这怎么行,这样下去儿子就废了。 整天托人找工作,这会儿见到做镇委书记的表侄,立马就抱上了大腿。 说李进这倒霉孩子,高考落榜,给人开车老板破产,找工作没人要,表侄做那么大的官,能不能介绍一份工作,最好是开车的,我家李进开车技术非常了得。 陆遇川正缺司机,既然李进会开车,又是自己的亲戚,用着放心,便叫他试驾一下,果然是一块开车的料。 于是收入麾下。 李进给陆遇川开了两年的车,见识增长不少,但由于出身底层,难免有一些小农思想。 一听要给一个当兵的接风洗尘,就有些不太乐意,毕竟自己是陆书记的亲戚,当年还没这规格呢。 “小李,我问你,当今世界,什么最重要?”陆遇川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口茶水。 李进给陆遇川开车两年,对陆遇川的脾气不说了若指掌,也能说了解了七八分。 陆遇春也是求贤若渴的好领导,不然也不与会对赵沧澜如此看重。 李进心领意会,自己确实是狭隘了,思想境界确实跟表哥没法比,超沧澜这一员猛将,怎么能错过? 他笑嘻嘻对陆遇川道:“领导,你给我说过多次了,当今世界,人才最重要。” “嗯,”陆遇川满意地点点头,“看来你在我身边没白待,去吧,把赵沧澜给我叫过来。” 李进连忙开门下车,朝着烂尾楼工地跑去。 赵沧澜在打趴最后一个混混之后,冷冷的扫视一眼,淡淡道:“还有谁不服?” 混混七嘴八舌:“服服服,老大,以后我们再也不敢了。” “不要叫我老大,赶紧给我滚!” 混混们忍着浑身疼痛爬起来,哀嚎声声,互相搀扶着慢慢挪着步子。 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看到赵沧澜凌冽的眼神,吓得一个哆嗦,摔在地上,又爬起来。 赵沧澜把钱包收好,转身正要离去,忽然一个声音喊道:“赵连长,请留步!” 脚下一滞,赵沧澜回头看去,只见一个个头不高的小年轻,喘吁吁向他跑了过来。 咦,还有个漏网之鱼? 拳头不由得捏了起来,忽然想到,他叫我赵连长,敢情是认识自己的。 赵沧澜打量着这小年轻,过往的面孔一个个在他脑海闪过,确定不认识,纳闷的盯着他:“你是哪位?” 跑来的正是李进,他看见赵沧澜捏起拳头,就刹住脚步,笑道:“赵连长,自己人。” 赵沧澜一听他说自己人,就想起上辈子在战场上,也有黄皮白心的冒充自己人,让吃了不小的亏。 看到赵沧澜疑惑的眼神,李进赶忙解释道:“赵连长,是陆遇川镇委书记让我来叫你的,我是他的司机李进。” 李进为了突出真实性,用手指了指在远处的黑色byd公务车。 “刚才,我开车和陆书记从县里回来,看见工地上有人打架斗殴,陆书记认出了你,特地让我过来叫你。” “陆遇川陆书记?” 赵沧澜记得军转办的王处长,那天曾提起过此人,说以后就好好跟着陆书记干,他已经帮忙打好了招呼,会关照你的。 原来他们早就接触过了,我的情况想必他们也都全知道了,难怪知道我是赵连长。 我还纳闷以为是以前我手下的哪个兵呢。 赵沧澜来镇上报到走的那条路,坑坑洼洼,破破烂烂,自行车都骑坏了。 到了镇上,又被小杂毛偷钱包,十几个混混拿刀砍他,警察还没个影,这里面的水很深啊。 当官不为民做主,地方复杂,治安混乱,想这帮领导估计都不是什么好鸟。、 他一来就把混混给打了,这是挑衅他们镇政府的权威啊,现在陆遇川叫他过去,估计不会有什么好事。 第24章 报到伊始,暗潮涌动 赵沧澜跟在司机李进身后,心里七上八下。 第一天上班报到,就在街上跟人打架,扒拉开了镇政府的底裤,还被镇委书记抓了现行。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官场上的各种小动作,在这种小地方,只会多不会少。 估计以后在镇政府,日子不会太好过。 想着跟司机李进旁敲侧击一下陆遇川书记的态度,做一些心理准备。 忽又想起那天在军转办,王处长忠告他,到了乡镇,要多做事少说话,不该问的事不要问,这是官场大忌。 司机可是领导的心腹,怎么会跟他说实话? 这显得自己毫无城府,被人小瞧了。 于是,赵沧澜只好作罢。 陆遇川坐在车里,看见赵沧澜走近,就打开车门,一只油光蹭亮的皮鞋从车里踏了出来。 司机李进连忙小跑向前,用手挡住车门框,服侍陆书记下车。 赵沧澜一看这情况,心里就不断叹气,小小的镇委书记,下个车都要讲究个排场。 又不是残疾老人,又不是妇女儿童,一个大老爷们,自己不会下车? “这就是我们江洲镇的镇委书记陆遇川。”司机李进向赵沧澜介绍道。 这陆遇川三十五上下的年纪,体格挺拔魁梧,比赵沧澜略矮一点点。 梳着大背头,乌黑浓密,脸不留须,面容刚毅而亲切。 上身穿一件白色短袖衬衫,胸口上别着一枚党徽,下身搭配一条黑色的西裤,衬衣的衣摆束进西裤里,黑色的皮鞋光可鉴人。 见赵沧澜打量着自己,陆遇川爽朗地笑了笑,伸出厚实的手掌,“赵沧澜,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这与赵沧澜想到的完全不一样,不过这陆遇川给人的第一印象确实不错。 他的言谈举止,不是那种庸俗之辈。 但人性是很复杂的,不能以初次见面的观感,去推断一个人的全部。 赵沧澜伸出有力的大手,跟陆遇川握了握。 有的人会在握手上较劲,是比如米国大统领川普,能把岛国的大跟班头头捏出内伤。 陆遇川友好握握手,点到即止,并没有过分较劲,赵沧澜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来给我下马威的。 “陆书记,我今天来镇政府报到,竟然在这里遇见你,真是荣幸。” 顿了一下,又道:“只是没想到被几个小混混割了包,忍不住教训了他们一顿,给您添麻烦了。” 说完端详着陆遇川,看他的反应,这也是一种试探。 如果陆遇川抱怨,那他就是一个怠政的狗官,不值得跟随。 陆遇川的表情有些尴尬,他坦率的说道:“说实话,这些个混混,搞的镇里乌烟瘴气,我一个头两个大。” “镇里的治安问题,一直是我的心病,能有人收拾他们,我是最乐意不过了。” 他看向赵沧澜,非常钦佩的说道:“赵连长身手不凡,我们江洲镇有你,是我们江洲镇之幸,我代表全体镇民欢迎你!” 说着,陆遇川再次伸出了手。 一边的司机李进微笑地啪啪啪拍手,这是对领导讲话的肯定。 想不到陆遇川年纪不大,就做了江洲镇的镇委书记,真是年轻有为,还不乏有一点人格魅力,而且没有官员包袱,礼贤下士,平易近人。 赵沧澜心中对陆遇川的那份疑虑与敌意,渐渐消散。 陆遇川心情不错,大手一挥:“小李,打马还朝。” 在陆遇川的公务车上,因为两人初次见面,不太熟悉,谈论的话题都不太深入,说的都是场面上的一些客套话。 更何况军转办的王处长叮嘱赵沧澜,在官场上言多必失,要秉承少说多干的原则做事。 陆遇川道:“军转办的老王,跟我很熟,要不是他,我也认不出你,这都是老王的功劳啊哈哈哈哈。” 见陆书记说起王处长,赵沧澜又放松了一些,王处长说起来对他不错,尽管被袁安设计分配到了乡镇,他还是教了他很多官场上的东西。 介于两人之间有共同好友,彼此之间的距离在不知不觉中又拉近了。 不多时,司机李进驾驶着公务车到了镇政府大门,他按了两下喇叭,门卫从值班室探出头,认出是陆书记的车,赶紧开闸放人。 车子驶入停车场,三人下车。 陆遇川笑呵呵,吩咐司机李进去大表姐私房菜馆订一个包间,然后与赵沧澜走进办公大楼。 办公大楼有六层,进出的人很少,与县市的政府部门相比,显得冷清许多。 小科员看见陆遇川,都停下来向他问好。 赵沧澜抬头看着这办公大楼,虽有些破旧,倒也符合乡镇的风土。 忽见二楼中间的一个窗户里,一颗光溜溜尖尖像子弹头一样的脑袋,在窗户边瞄一眼,即刻缩了回去。 这是啥玩意? 赵沧澜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就没动静了,大概是看走眼了,毕竟太阳那么大,晒得人头晕。 赵沧澜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跟随在陆遇川身后,上了三楼书记办公室。 路上一个女孩子,长得钟灵琉秀,婉婉有仪,穿着白衬衣,下穿到小腿三分之二的直筒裙。 她抱着一堆材料,笑容可人,对陆遇川道:“陆书记,您要的材料做好了。” “嗯,”陆遇川点点头,“放在我办公桌上就好。” 三人走进办公室,这女孩子看见陆书记带了客人,也很机灵,给他倒了杯茶。 赵沧澜双手接过,看了她一眼,没想到正对上这女孩子充满灵气的大眼睛,女孩子白皙的脸蛋刷一下泛起了红晕。 赶忙去给陆遇川泡茶,以掩饰她的羞涩。 看到这一幕,陆遇川摇着头笑了笑,这女娃子在他身边干了一年,做事有条不紊,从来没在他面前害羞过。 怎么见了赵沧澜,脸蛋就变成红苹果了?看样子…… 陆遇川笑了笑,给赵沧澜介绍道:“这是我的秘书,董溪儿,选调生,去年分配到我们镇政府,有什么不清楚的事,你跟她说。” 赵沧澜点点头,默默喝着水。 陆遇川又对着董溪儿道:“小董,这位是赵沧澜,军转干部,今天刚来报到,等会儿你带他到组织人事部去办理入职手续。” 董溪儿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好的书记。” 陆遇川似乎又记起什么,一拍脑袋道:“对了,小董,记得给小赵安排个单身宿舍。” “陆书记,这样是不是太麻烦你了。”赵沧澜很有礼貌的说道。 “客气什么,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慢慢地你就会习惯了。” 与此同时,赵沧澜进镇政府时,看到的那颗子弹头脑袋的主人 ,此时拨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一个声音说道:“黄叔,他来报到了?” “那好,这事就麻烦您了。” “嗯对,我爸不喜欢他,他太嚣张了,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一定要把他的这种嚣张气焰打掉!” 第25章 初来乍到,已入彀中 子弹头摸着他光溜溜的子弹头,皱着眉头说道:“这个人,道德沦丧,胆大包天,居然连我们小安的女朋友,都敢打主意。” “小安,你别着急,我先摸摸这小子的底。” 子弹头对赵沧澜的初次印象也不太好,刚才他听到陆遇川车子开进来的声音,朝楼下瞥了一眼。 一眼就认出了赵沧澜。 心里不禁骂道:踏马的这个赵沧澜,一来就跟他的死对头勾搭上了,岂有此理。 介于镇长的身份,本来还想小小惩戒一下他就算了。 现在,不干死他心里都不舒服。 黄良镇长越说越生气,光溜溜的脑袋骤然红了起来。 “踏马的姓赵这小子,刚到镇里就选边站了,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电话那头的年轻人声音沉稳,语气里对赵沧澜十分厌恶。 “黄叔,我知道你做事谨慎,但他实在是太恶心了,趁着他刚到镇里,还没有站稳脚跟,尽快找个机会把他嘎了。” “小安,你放心,你爸对我有恩,你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一定会替你出这口鸟气。”黄良镇长一拍桌子说道。 跟黄良镇长打电话的小安,便是袁安,他的父亲常务副县长袁呈序是黄良的老上级。 黄良发迹前给袁呈序当司机,那时,袁呈序还是县粮食局的局长。 好在黄良有些文化,文章写得好,经常在县报上发表一些豆腐块文章,马屁又拍得呱呱叫,袁呈序非常满意。 他调到市里时,给黄良搞了个办公室副科长的职务。 后来市里老领导退休,袁呈序被下放到古城县当常务副县长。 一直是副科长黄良见机会来了,有事没事就往袁呈序家里跑,袁呈序又找到了熟悉的味道,对他的马屁很是受用。 黄良抓住机会,大胆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袁呈序见难得有那么忠心的下级。 于是,通过暗中运作,黄良三年升三级,在江洲镇老镇长退休之际,把黄良推了上去,从副县长摇身一变,成了镇长 这一干,就是三十年。 “黄叔,我相信你的能力,我等你的好消息。”袁安道。 “这个赵沧澜,只是个愣头青,如果他真不知深浅,那我黄某人自然有办法让他明白,这里绝不是他可以撒野的地方。”黄良笑着冲电话说道。 袁安放心地挂了电话。 自从当了镇长,三十几年来黄良没有一天笑过,每天总板着张脸,跟个面瘫一样。 只有面对上级领导,才会重现他原来的巴结脸,非必要绝不会笑。 袁安是他老领导的儿子,自然不能摆脸色,他皮笑肉不笑,一挂电话,立马面瘫。 收放自如的笑容是他上位的基本功。 没有袁呈序,他黄良还不知道在那个犄角疙瘩蹲着呢。 所以,黄良一直铭感在心,逢年过节少不了提着干货去看望老领导,黄良自然对袁安也熟悉的很。 此时,赵沧澜在书记办公室,与陆遇川闲聊。 他怎么都不会料到,他刚到镇政府报到的是第一天,黄良与袁安已经密谋着如何对付他了。 即便没有袁安,以黄良得心眼,也会收拾赵沧澜一顿。 踏马的这个赵沧澜,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初来乍到,也不打听打听谁是镇里真正管事的,冒冒失失就跟陆遇川混在一起。 黄良看着窗外的艳阳天,冷哼一声:“陆遇川这小子,敢跟我斗,总有一天我把你赶出江洲镇,镇委书记的位置是我的,我才是一把手。” 书记办公室。 陆遇川抛给赵沧澜一根烟,笑道:“在我这里随便一点,有什么话就尽管说。” 赵沧澜把烟接在手中,并没听从陆遇川说的那样随便,毕竟他这是第一天见领导,一般的礼节总是要有的。 他摸出打火机,给陆遇川点燃香烟,然后再给自己点上。 陆遇川深吸一口,吞云吐雾,看着赵沧澜笑着点了点头,心说军转办老王,总说这小子有理节,知进退,这会看起来果然不错。 我给他烟,他先敬我,做事有条理,张弛有度。 我给他诚意,他给我尊重。 行事为人恰到好处,难怪毫无关系背景,入伍两年就能当上连长,确实非同凡响。 聊了一根烟的时间,说了些风土人情,政府工作的注意事项,陆遇川见时间差不多了,就拿起电话,通知了组织人事办,叫董溪儿带着赵沧澜去报到。 两人从镇长办公室经过,黄良抬起光溜溜的子弹头朝门外瞟了一眼,心里更气了。 居然路过镇长办公室而不打招呼,简直无法无天了。 这个人,我岂能容他。 黄良眯着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翳。 整个江洲镇政府大小干部,都清楚黄良心胸狭隘,整人不择手段,但凡跟陆遇川走得近得人,只要被他知道,都被穿了小鞋。 所以,所有人都不敢冒犯他。 毕竟,陆遇川是新任的镇委书记,根基尚浅。黄良是老镇长,根深蒂固,人脉宽广。 但尽管下属们对黄良在恭敬,黄良也从来不会轻易应允给下级好处,除非你先给他得到利益。 陆遇川就不同了,他比较大气,用人不拘一格,没有那么多复杂心思。 只要对镇里有益,能帮就帮,敢做善成。 说到底,乡镇干部谁都不容易。 介于此,尽管干部们明着疏远陆遇川,这也是怕被黄良穿小鞋。但在私底下,陆遇川人缘极好。 黄良对此早有察觉,本来陆遇川是镇里一把手,人事权本应在他手上,可偏偏是镇长黄良掌管着财政大权。 200块钱的报销,他都能卡你三个月。 要是几千块钱,他能拿到镇党委开三天会研究每一分钱的用途,说清楚才能通过,说是防止腐败浪费。 没钱寸步难行,陆遇川叫苦不迭,被黄良搞得一点办法都没有。 黄良的这种公私不分的态度,陆遇川感到非常无奈。 这导致他分管的诸多事务,因为资金的短缺,不得不暂停,无法继续进行。 在组织人事办公室办理完入职手续,董溪儿找到一串钥匙,领着赵沧澜前往镇政府的家属楼。 这钥匙一看就是很久没用,有一些锈迹,董溪儿找出来的时候,用手帕擦了又擦。 赵沧澜看到,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想这单身宿舍指不定荒废了好几年。 第26章 荒废宿舍,落地凤凰 董溪儿像个包租婆一样走在前面,得体的白衬衣,黑色开叉半身裙,臀如满月,身形柔美。 斑驳的树影洒在她身上,显得格外迷人。 令赵沧澜不由得想起一个有名的lsp说的话:女性的身体是一件美妙的艺术品。 那么如花似玉的女大学生,居然也愿意到乡镇工作,这觉悟,可不是一般人能比。 不说女孩子了,就算是赵沧澜自己,当初爹妈知道自己被分配到了乡镇,都郁郁寡欢了一段时间。 像董溪儿这种女孩子,气质长相绝佳,父母怎么舍得让她到这穷乡僻壤? 应该是选调生的缘故,赵沧澜想起来,刚才听镇委书记陆遇川说过,选调生录用后,要下放到乡镇锻炼两到三年。 赵沧澜跟在董溪儿身后,把目光投向远处,这一片是家属院,与镇政府大楼不远,环境静谧,绿化很好。 不多时,董溪儿把赵沧澜领到一幢有些破旧的家属大楼前,微笑道:“就是这栋楼,我带你上去。” 安排给赵沧澜的宿舍在三楼,走廊尽头的那一间便是。 董溪儿拿出钥匙,秀眉蹙了一下,这钥匙许久不用,只怕会断。 她小心翼翼将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扭,居然连锁也锈住了,她看向赵沧澜尴尬的笑了笑。 然后,董溪儿收起笑容,一脸严峻,屏着气,用力转动,钥匙在锁孔中卡住,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她一手抓着门把手,一手捏着钥匙,用力摇晃几下,但锁芯似乎已经完全被锈蚀,纹丝不动。 这应该是门轴上陈年的灰尘和锁上的锈蚀,把门给卡住了,董溪儿不得不使出吃奶的力气,漂亮的脸蛋憋得通红。 赵沧澜在一边看着,心里咯噔一下,想这房子估计已经荒废了好几年,并且从来没有人来打扫过。 “让我试试。” 他走上前,接过董溪儿手中的钥匙,试着用巧劲转动,转动几次,仍旧徒劳无功。 “不好意思啊。”董溪儿愧疚的说道,“要不,我打个报告让黄良镇长给你重新分配一间。” “打报告要多久?”赵沧澜停了下来,问道。 董溪儿沉默许久,考虑到黄良虽然是镇长,但对于陆遇川这边的事非常不上心,不自信的说道:“最快半个月吧。” 赵沧澜摇摇头:“算了,就这间吧。” 他观察了一下这门,决定换另一种方法,他用肩膀轻轻顶住门板,双脚用力蹬地,试图借助体重的力量将门推开。 然而,门板早已因为长时间的闲置而变得腐朽,再加上到处生锈。 当赵沧澜用力的一刹那,门框竟然发出了“咔嚓”一声,随后整扇门连同门框一起倒塌下来。 扬起一阵尘土。 董溪儿和赵沧澜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两人急忙后退几步,避免被倒下的门板砸到。 尘埃慢慢散去,赵沧澜和董溪儿对视一眼,两人都有点尴尬。 “啊这个门,我会尽快叫人来修的。”尽管不是董溪儿的问题,但她还是很负责地说道。 赵沧澜苦笑道:“只要你不说是我破坏的就行。” “哪能啊。”董溪儿见他这时候还能开玩笑,心里稍稍安定了下来。 赵沧澜踏入房间,一群蚊子嗡地冲了出来,好像是解除了封印,在赵沧澜头顶盘旋一下,不知去向。 一阵浓烈的霉味扑鼻而来,赵沧澜用手扇了扇,董溪儿伸手掩住了口鼻。 眼前的景象,让二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屋内的一切,都笼罩在一层厚厚的灰尘之中,时间已经在这里凝固了许久。 阳光透过半掩的窗帘,勉强挤进几缕光线,照亮房间的一角,其余部分,仍处于昏暗之中。 “不好意思啊赵沧澜,我也不知道这房间会是这样,这是黄良镇长指示安排的,我也没有办法,如果你不满意,我这就给你打报告去。” “不碍事,董秘书,我在部队,经常到各种荒无人烟的地方搞野外生存训练,什么恶劣环境都经历过,这里对我来说已经非常好了。” 说完,赵沧澜呵呵笑了起来,似乎并不以为意。 他心里很清楚,这件事,根本怪不得董溪儿,如果说真的有人为难他,那肯定是镇长黄良。 只是不知道他与镇长黄良素无瓜葛,为何在他第一天报到,就给他当头棒喝。 他心里虽然有疑惑,但也没问董溪儿,一旦表露出心迹,就显得自己太单纯了,以后更容易被人拿捏。 董溪儿也是个聪明的女孩子,显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的惊疑一闪而过,微微笑道:“条件简陋,那就委屈你了。” “说的哪里话。” 赵沧澜深知,董溪儿在百忙之中,特地带他来开门已经算是不错了,要是在别处,告诉你地点,去不去是你的事,与她何干? “董秘书,是我给你添麻烦了,我应该谢谢你才是。” 赵沧澜不急打扫房间,他打开了窗,就退了出来,让房间散散霉味。 他站在走廊,跟董溪儿随意交谈起来。 尽管初次见面,超沧澜对这个女孩子有一种亲切感。 估计是董溪儿在镇政府谨行慎言,又找不到说话投机的人,压抑了太久,忽然来了这么一位阳光帅气的小伙子,少女的情怀就复苏了。 无论赵沧澜说什么话题,董溪儿都很热情。 但唯独未提及任何工作上的事或镇政府的内幕。 那些话该说,那些话不该说,分寸感把握得极好,对于初次认识的陌生人的边界感也控制的很好。 董溪儿说话得体,举止从容,才二十二岁,就能有这份成熟与稳重,这令赵沧澜也是很佩服的。 她的父母都是一名知识分子,在中学教书,她本人是燕大汉语言文学毕业的,去年报考的选调生。 分配到江零市委组织部,再往下分,进入基层锻炼,服务期两年。 一个女孩子,刚刚毕业,就只身一人来到穷乡僻壤工作,举目无亲,她的孤独与失落,可想而知。 不过,与自己相比,她又是幸运的,她是选调生,省委挂了名的,然后由市委组织部派遣基层,辛苦两年,时间一到,就土鸡变凤凰了。 反观自己,很有可能一辈子就呆在乡镇了。 想着自己当连长的时候多风光,手下百十号兄弟,现在来到江洲镇,还得看人脸色。 真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 特别是那个黄良镇长,给我分配这样的宿舍,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了? 第27章 尽量低调,猥琐发育 赵沧澜不经意间,问起这宿舍以前住着什么人时,董溪儿眼神躲闪,忽然戛然而止。 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道:“时间不早了,你先打扫房间了,我联系个木工师傅给你装门。” 说完,轻盈地走了。 赵沧澜看着她的背影,臀如满月,身形柔美。 他走进宿舍,窗外的清风吹进房间,气流从门口流出,霉味已消散不少。 看着倒在地上的门板,先把它搬到门外,然后随手按下开关,头顶的日光灯眨了一下,仿佛睡了许久的人睁开了眼睛。 一张破旧的单人床摆在靠墙的位置,上面堆满了灰尘和蛛网,床上的凉席已经有了霉迹。 他甚至怀疑,在梅雨时节,床上曾经长过蘑菇,跳出过青蛙。 床边的桌子上摆放着几本书籍,书页已经泛黄,几本杂志,甚是眼熟,走近一看,原来是《读者》与《知音》。 旁边有一个破旧的台灯,灯罩上布满了灰尘。 一个卷纸散开着,上面有可疑的污渍。 赵沧澜连忙扔了出去。 这房间不知道以前住着什么人,刚才跟董溪儿聊天,内容触碰及这房间以前房主的时候,她明显躲避话题。 这个话题,也终结了他们的聊天。 敏锐如赵沧澜,当然注意到这个细节,想着初来乍到,在官场上好奇心不宜过重,以免引火烧身,也就把这话题略过。 对于这间宿舍原主人的往事,董溪儿当然了如指掌,但这个事可不能随便对人说。 这个房间,在半个月前,黄良镇长就已经安排好了,这是特意给赵沧澜准备的。 要是换成别人,一定是来之前就已经打扫干净了,偏偏是他赵沧澜,遇到了黄良镇长的特殊照顾。 董溪儿也只是遵从领导的指示办事,其它的话,她一个字也不愿多说,以免惹祸上身。 如果赵沧澜知道这间宿舍的原来住的人是谁,就凭他的胆识,估计也会被吓一跳,可能愿意睡桥洞都不愿住这间房。 房间角落里堆放着一些不可名状的杂物,连原形都辨认不出,可见这是被人破坏过的。 杂物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尘土,有的还有被老鼠啃咬过的痕迹。 墙面有几个硬物的砸痕,露出了里面的砖石,有的地方甚至有斑驳的类似的血迹。 窗户上的玻璃已经破碎,只留下几个残缺不全的碎片,报纸糊着。 特么的有人在这地方打过架? 虽然心里很不舒服,但这个想法在赵沧澜心里一闪而逝。 政府部门,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赵沧澜对政府部门还是很有信任感的。 房间角落里,有一个塑料红桶,一个簸箕和一把秃毛的扫帚。 赵沧澜将破烂玩意搬出屋外,拿起角落的扫帚与簸箕,清除蜘蛛网,彻彻底底将房间打扫一遍。 然后提起塑料红桶,到洗手间打了一桶水,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条干净的白毛巾浸湿。 擦拭那张长过蘑菇的床、书桌、椅子,还有墙上的污渍,。 房间慢慢有了变化,已经没有了初进房间时陈旧气息。 看了看那一扇窗,将糊上的报纸撕下,想着一会修门的师傅来了,顺便叫他装一块窗玻璃。 站在窗边,往外看了一眼,是一条江,叫沧江。 他们江洲镇,就因为这条江而得名。 江水在正午的阳光照耀下,波光粼粼,江边一堆钓鱼佬,顶着炎炎夏日在钓鱼。 干完活,赵沧澜从被割破一个口的绿色军包里,拿出三个月前买的那包玉溪烟。 在别人看来,这玉溪拿不出手,在他眼中,他是第一次买这么好的烟,舍不得抽,珍藏了三个月。 他抽出一根点燃,欣赏着窗外的滔滔江水,心情豁然开朗。 “既来之,则安之。吾心安处是吾乡,心安处,便是风景。城市固然繁华,热闹处也多了一份喧嚣。乡镇固然荒凉,沧桑处也多了一份寂静。” “都说乡镇不好,我就觉得挺不错嘛,天高云淡,江水滔滔,江洲镇,我来了。” 一根烟抽完,赵沧澜坐到床上,这床还挺结实,不会吱吱呀呀地响。 看看时间,已是中午,镇政府已经下班午休了。 想起镇委书记陆遇川说要请他吃饭,看着身上脏兮兮的样子,便提着塑料红桶到卫生间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听陆遇川说请客地点在大表姐私房菜馆,这个他熟,前段时间程立雪在那请他吃过饭。 赵沧澜坐在书桌前,想着一会董溪儿会来叫他的。 按理说他刚到镇政府报到,根都没扎下,应该是他请领导吃饭巴结一下才对,何以陆遇川对他这般热情? 难道是看在军转办王处长的面子? 王处长虽然跟他一见如故,但王处长的等级,也没到能让他赵沧澜一到地方,就收到镇一把手高规格欢迎的程度。 这件事有些蹊跷。 黄良镇长与陆遇川镇委书记,一个给他住最差的,一个给他吃最好的。 莫非…… 赵沧澜似乎想到了什么。 这两个领导之间的关系估计不太好,他极可能成了这两个领导权斗的牺牲品。 “嘶,如果是这样,那可就糟糕了,我吃了陆遇川的这顿饭,这就表明了我的态度,我站到了陆书记的阵营里。” “以后,恐怕黄良不会给我好果子吃。” 赵沧澜有些懊悔,连领导的底细都没摸清楚,叫去吃饭就去吃了? 感觉有点傻。 转念一想,陆遇川书记清风自己吃饭,乃是给了自己极大的尊重,镇长黄良还没见过面呢,就给他安排了这么一个破宿舍。 孰好孰坏,一目了然。 更何况,陆遇川怎么说也是镇里一把手,自己摆姿态拒绝,这可不是明智之举,以后还怎么在人家手底下混下去? 纵使不考虑个人的前程,至少也应过得顺心。 不然,时刻担忧领导给自己穿小鞋,岂不是难受至极? 与其如此,不如顺其自然,不要过于刻意抵触为好。 “以后尽量低调一点,不要在镇长黄良眼皮底下晃悠,以免被他抓小辫子。” 赵沧澜想了一下,决定不等董溪儿考虑来叫他了,被黄良撞见会有麻烦。 于是,他从床上拿过绿色军包,从里面掏出钱包,塞进裤兜里,独自一人走到楼下。 认了认方向,从一个侧门走了出去。 这时,一个身影从路边走出,悄悄跟在他身后。 第28章 鬼鬼祟祟,不可貌相 感觉有些不对劲,赵沧澜眼角的余光一瞥,那人影立马一闪,就好比土行孙遁地,瞬间不见。 他心里暗生疑惑,自己初来乍到,很多人都不认识,认识的人也并不十分熟悉。 更别谈跟人有过节了,究竟是谁在跟踪他? 难道是镇上的混混找人报复?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里可是镇政府家属院,混混再大胆,也不敢在衙门老爷面前动手,除非他活腻了。 这事,蹊跷的很啊。 赵沧澜不慌不忙,装着什么都没看见,在家属院的林荫小道上走着。 他拿出手机,想着打开前置摄像头,佯装看手机,向后录像,他倒要看看这个人是什么来头。 这时,手机偏偏响了,是个陌生号码,点开接听键,道:“你好,请问哪位?” “赵沧澜,是我,董溪儿,”一个如山间溪水般的声音道:“你在哪里呢,我刚才到宿舍没看见你。” 赵沧澜一听就知道是来叫他去吃饭的,微微笑道:“不好意思,我刚刚到街上买了包烟。” 他不把话点明,只说去买烟,总不能说我知道了,我在去吃饭的路上吧。 这显得自己就是个愣头青。 后面盯梢的人,似乎很想知道是谁给赵沧澜打的电话,给他打电话做什么,他连忙从垃圾桶后面窜出来,向前走近,快速躲在一个墙角里,伸出一只耳朵倾听。 赵沧澜有着出色的反侦查能力,对这人的举动感到好笑。 他边走边对着电话道:“我现在正赶回去,你等等。” “不用了,你在镇政府门口等着,我去找你。” 董溪儿说话的声音顿了一下,显然在匆匆往外走,“陆书记让我喊你去大表姐家吃饭,” 赵沧澜沉思片刻,觉得陆遇川书记这个饭局,绝不会只有他跟陆书记与董溪儿三个人。 这不符合自身利益规则。 于是试探着问道:“陆书记一个人过去的?” “陆书记跟刘副镇长,经发办魏主任,扶贫办钱主任,综治办岑主任已经坐车过去了,你等等,我快到镇政府大门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看来陆遇川是铁了心要把我拉倒他的阵营了,我还以为是我面子大,原来他早有谋划。 饭桌上的这几位领导估计就是陆遇川自己人,看这架势,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谈。 赵沧澜刚到江洲镇政府,不用细究,他也看出了陆遇川跟黄良有矛盾。 这事要是让黄良镇长知道了,不知会做出什么反制之计。 赵沧澜挂了电话,却假装还在听电话,身后盯梢他的人,虽然不知道是谁,但也隐约猜到是谁的人了。 他打开摄像头,往后录了十几秒的视频,然后装作没事人的样子,往镇政府大门走去。 那盯梢的显然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他的身影已经被赵沧澜拍到了手机里。 赵沧澜将录好的视频打开,看到上面的人影时,他有些惊讶。 他上午办理入职手续的时候,就是这个人接待的他,此人是组织人事办的吴干事。 吴干事这个人,给人第一印象是待人客气,看他跟别的同事关系也不错,不像是那种藏头露尾的人。 他跟踪自己是什么居心? 想不到这个长得忠厚老实的人,居然也干这些鬼鬼祟祟的事。 看来我们老祖宗说得好:人不可貌相。 赵沧澜刚到镇政府还不到半天,他就感觉到氛围的诡异。 陆遇川书记太过热情,董溪儿说话说一半藏一半,从黄良镇长办公室经过时,明显有一种肃杀之气,现在又莫名其妙出来个吴干事盯他的梢。 这小小的乡镇,实在不简单。 别的还好理解,就是这吴干事,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他只不过是个干事。 赵沧澜眯起眼睛沉思:我跟着吴干事素未谋面,无冤无仇,估计不是个人行为,他背后肯定有人,那他背后的人是谁?目的何在? 手里掌握的信息不多,赵沧澜也不敢做任何判断。 悄悄往后瞥一眼,吴干事居然还没放弃,他嗖一下闪开,躲在一个大树干后,探出一只眼睛。 “跟踪就跟踪吧,我赵沧澜行止无愧天地,坦坦荡荡,你不跟踪我,我还不好查出你的底细呢。” 到了镇政府大门,董溪儿已经等候多时,她并没有表现出不满的样子。 “走吧,陆书记已经打电话来催了。” 赵沧澜知道,只要他跟董溪儿去吃这顿饭,他的立场也就明了。 在官场上,站队很重要,你不能做个墙头草,虽然看着人畜无害,没有得罪任何人,但就错在你没有立场。 平时看着倒无所谓,但到关键时刻,你就会孤立无援,没人会帮你。 现在,镇委书记陆遇川给他伸出了橄榄枝,镇里的情况又那么复杂,难得有个欣赏他的人。 此时不站队,更待何时? 大表姐私房菜馆的老板,是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女人,名字倒没人记得,人人都习惯喊她大表姐。 这年纪的女人,最是肥美多汁,韵味独特。 赵沧澜和董溪儿走进大表姐私房菜馆,大表姐穿着包臀裙,一扭一扭的走了过来。 妖娆曼妙,曲线毕露。 轻启朱唇,微微一笑,娇柔的说道:“哟,董秘书,什么时候找了个那么帅气的男朋友。” 说得董溪儿俏脸一红,低下了头。 大表姐笑吟吟打量着赵沧澜,。 赵沧澜前段时间跟程立雪在大表姐家吃过一顿饭,大表姐记忆惊人,脸上闪过一丝惊异之色,调侃的说道:“小伙子,那么厉害呀,又换女朋友了。” 边说边向董溪儿使眼色。 董溪儿看起来跟这大表姐很熟,知道大表姐说话有时候不着调,其实这也是她店里生意好的原因。 有事没事就跟客人开玩笑,说黄段子,百无禁忌。 赵沧澜有些窘,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大表姐,你别开玩笑,人家是军转干部,今天刚刚来镇里报到。” 董溪儿脸色肃然:“陆书记他们在哪个包间?” 大表姐言笑晏晏:“是我多嘴多舌了,陆书记他们在楼上夏禾厅。” 向收银台招招手:“佳佳,快过来带他们上夏禾厅。” “不用不用,我们自己上去就行了。” 董溪儿拉着赵沧澜走上二楼。 这时候,一个人在饭店门口鬼头鬼脑地往里张望。 大表姐笑盈盈迎了上去:“哟,吴干事,你们是一起的?他们都在楼上呢。” 吴干事见暴露了,索性将计就计:“他们都到了?楼上都有谁?” 第29章 四根香烟,遭到刁难 大表姐只是个做生意的,对于当官的总会不自觉流露出一种曲意逢迎。 她对于镇政府内部的事情,了解得并不深,只在其他客人在跟她闲聊时,有时候会听到镇政府内部的一些风言风语。 具体是怎么样,她却并不清楚。 大表姐没有意识到吴干事的真实意图,只当是他们平常的饭局。 于是,就将楼上来了多少人,点了什么菜,后来又来了谁,都告诉了吴干事。 吴干事听了心下一喜,却故意装作吃惊的样子,瞪着眼睛道:“都是大人物啊,我一个小小的干事,何德何能跟这么多领导吃饭?我还是回家喝粥吧。” 说完,灰溜溜走了。 大表姐笑嘻嘻的,也没多说,只当吴干事想在领导面前表现,但又怕在领导面前出丑,所以没自信地跑了。 吴干事心情有点激动,踏马的终于给我抓住把柄了,他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左右看了看,走进一个僻静的角落。 待电话接通,吴干事压低声音道:“黄镇长,我有事汇报。” “嗯,有话直说,什么情况现在?” 黄良镇长刚在镇食堂吃完饭,抽出一张纸巾擦擦嘴,边接听电话边快步往外走。 吴干事花了十二分钟给黄良镇长汇报,黄良从一脸的面瘫,到最后咧开嘴笑了笑,瞬间又恢复面瘫脸。 “吴干事,你做的不错,情况我都了解了,你如果没吃饭的话,去镇上找个饭馆吃点好的,记得开发票,回来我给你报销。” 吴干事知道,这是黄镇长的一种隐晦奖赏,黄镇长轻易不会给人好处,如今他既然松了口,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走进了一家熟悉的饭馆,点了一碗十二块钱的牛肉拉面,开了一张三百块钱的发票,欢天喜地回家去了。 跟着黄良镇长混,升高发财是迟早的事,等组织人事办公室主任退休,这个位置非他莫属。 挂了电话,黄良摩挲着下巴沉思了好一会,喃喃自语道:“赵沧澜,才来报道第一天,就跟陆遇川穿一条裤子了,这个人,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不干死你我就不姓黄。” 想到陆遇川,他把牙咬的吱吱响,“陆遇川啊陆遇川,你玩的挺花的,上班期间聚众喝酒,前几天县里刚开的整风会议,现在你居然顶风作案,等着受处分吧你。” 于是,黄良一个电话打到了纠风办。 饭店的包间名称各异,赵沧澜和董溪儿走上三楼,一路寻找过去。 什么“春花”、“秋实”、“冬梅”等等。 两人走进夏禾厅,几个领导在包间的大圆桌上斗地主。 赵沧澜与董溪儿推门进去的时候,听见镇委书记陆遇川喊了一嗓子:“王炸!” 刘副镇长与综治办岑主任面面相睹:“要不起。” 另有两个领导在观战,看见有人进来,不约而同抬起头瞟了一眼,沉默着没有说话。 陆遇川笑吟吟把扑克牌收起:“收牌收牌,主角来了。” 他靠着椅背,向赵沧澜点头示意:“小赵,随便坐。” 赵沧澜见在座的都是有权有势的大人物,想着老母亲的教诲:见领导要谦逊有礼,你再有本事,没有领导的栽培,你就是个无根的小白菜。 赵沧澜掏出那包珍藏许久的玉溪烟,打开一看,完犊子,五个领导,只有四根烟,这可怎么办。 沉思一会。 算了,不发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赵沧澜把烟收了起来,一点都不慌,这就是战斗英雄的底气。 他尴尬地笑了笑,道:“各位领导好,我叫赵沧澜,请各位领导多多关照。” 刘副镇长平时就是个老烟枪,看见赵沧澜把烟拿出来,又收回去,对此非常不满。 就像被一个小屁孩看见了棒棒糖,却又不给他吃是一样的。 “你就是赵沧澜?怎么,我们不配抽你的烟?”刘副镇长道。 扶贫办钱主任也道:“烟都没有,你叫我们怎么关照啊。” 同时这也是对赵沧澜的一种测试,镇委书记陆遇川都把赵沧澜吹上天了。 说他做事如何得体,身手如何了得,人如何你聪明,是个天纵之才。 这些个领导就不信了,我偏挑你的刺,我就咄咄逼人,看你如何应对。 陆遇川看出了赵沧澜的窘迫,为了缓和一下气氛,笑道:“各位,小赵的烟拿不出手,抽我的吧,不要为难人家。” 刘副镇长还想乘胜追击,被镇委书记陆遇川瞪一眼,也只好作罢,毕竟,做人要懂得适可而止。 赵沧澜干脆把那包玉溪烟拿出来,道:“不好意思,各位领导,我的烟是不够分了,这是我的问题。如果你们是因为这点事,就对我有意见,这个饭,我不吃也罢。” 说完要走,其实,赵沧澜很清楚,这是专门针对他的下马威。 如果忍气吞声,就显得自己他太孬种,搞不好以后就被人拿捏。 此时,就应该硬气,这个饭,不吃也罢。 陆遇川见赵沧澜真要走,皱了皱眉头,道:“小赵,你这话说得就严重了,我相信刘副镇长不是这个意思,是不是,刘副镇长?” 边说边扭头看向刘副镇长。 刘副镇长连忙站起身,做挽留状,“小赵,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你是这饭局的主角,怎么能走呢。” 扶贫办钱主任也觉得自己失言了,从椅子上站起,过去将赵沧澜拉了回来,“小赵啊,来来来,我不好烟,我好酒,抽什么烟啊,对肺不好。” 他一边把赵沧澜推向椅子,一边朝着门口喊:“服务员,上菜!” “小赵啊,这几个领导都爱开玩笑,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陆遇川笑呵呵道。 “陆书记言重了,应该是各位领导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才对。”赵沧澜也没怎么在意,这正是他要的结果。 他把烟放在桌子上。 “各位领导,你们想抽烟的就自己拿了,是我不周到,我给你们点烟。” 这小子,果然是个人才,要是别人,估计吓得不敢吱声了,硬抗领导,有胆识,佩服。 在领导们的笑谈声中,很快酒菜就上齐了。 “服务员,来来来,把酒开了。”刘副镇长朝一个小姑娘招了招手。 这小姑娘看起来不大,像是打暑假工的女大学生,她快步走了过来,对着一个高档酒盒左看右看,上下其手,怎么都打不开。 小姑娘瞬间囧的满脸通红。 这是号称好酒的扶贫办钱主任带来的,这酒国内少有,前段时间有个人求他办事送的,据说是国外带回来。 刘副镇长看着上面绘着狮子头的精美包装盒,笑道:“这外国佬的东西,就是这样华而不实,盒子比酒还值钱。” 赵沧澜在部队时,有一次到国外维稳,曾经见过这种酒,当地的商界大佬就曾拿这种酒招待过他们。 他知道这种酒有个机关,不了解还真不会开。 “我来吧。” 赵沧澜走到服务员身边,将酒盒放平,在底部摸索一下,找到一个红色按钮,轻轻一摁,盒子瞬间就像一朵花一样展开了。 一瓶花里胡哨的洋酒出现在大家面前。 第30章 饭局敬酒,放浪形骸 酒盒子一开,众领导一阵赞叹。 这洋酒是扶贫办钱主任带来的,他一直珍藏着,也不知道这酒会有这样的机关,对赵沧澜更是佩服不已。 钱主任目光不经意一撇,看见那名服务员还站在包厢门口,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他忽然兴起,开了个玩笑:“小姑娘,今天的准备工作没做好啊,还有提升的空间,大表姐的培训工作做得不到位啊,你把她叫上来,罚酒三杯。” 小姑娘涉世未深,对于政府官员还是有些敬畏的,频频点头,手足无措,紧张的都要掉眼泪了。 “我……我这就去叫大表姐,啊不,叫老板娘上来。” “唉,小姑娘,他跟你开玩笑的。”陆遇川转向钱主任板着脸道:“人家小姑娘打暑假工的,你为难人家做什么。” 又呵呵笑着对服务员道:“小姑娘,别害怕,靠自己打工挣钱的都是好样的,你出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不用叫什么大表姐。” 小姑娘如蒙大赦,转身抹了抹委屈的泪水,感激地看了一眼陆遇川,匆匆走出了包间。 钱主任打着哈哈道:“我这不是活跃活跃气氛嘛。” “哈哈,老钱,你这哪里整的外国佬的高科技洋酒,把人家小姑娘都给整懵了,如果不是小赵在,我们就看着这酒干瞪眼了哈哈哈。”综治办岑主任笑道。 刚刚有些凝重的气氛,这时又活跃起来。 “董秘书,你看,钱主任把人家服务员给吓走了,就有劳你当一回服务员了,给大家倒倒酒好不好。” 刘副镇长笑着把酒递给董溪儿。 “好。” 董溪儿答应一声,起身接过那瓶花里胡哨的洋酒,走出位置,给镇委书记陆遇川第一个倒酒。 第二个是刘副镇长,最后一个是赵沧澜。 一圈下来,她又回到自己的座位,给自己倒了一杯营养快线,赵沧澜坐在她身边。 “陆书记,你是镇里的一把手,工作上我们都仰仗你,这第一杯酒,我们一起敬你。” 刘副镇长笑眯眯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众人见状,也都纷纷起立,举起酒杯。 赵沧澜初到官场,对地方官场的规则不太熟悉,董溪儿怕赵沧澜失礼,在举起营养快线的同时,用手肘碰了碰赵沧澜的胳膊。 赵沧澜对着董溪儿感激一笑。 心说董秘书有心了,她这是怕我在酒桌上出洋相呢,以后有什么事,多多向她讨教才得。 同时对刘副镇长的马屁功夫钦佩不已。 刘副镇长的这个马屁,非常自然,没有刻意的痕迹,这种技巧,需要在日常生活中反复练习才能掌握。 一般来说,酒桌上的第一杯酒,都是一起举杯,他却在这种非正式场合,巧借机会,把握时机,给一把手献殷勤。 这种社交手腕,实在是高。 目测这刘副镇长不超过三十岁,年少有为,能力不敢说高低,毕竟没见过他的功绩,但马屁功夫绝对是一流的。 陆遇川姿态不高,保持着谦和之态,他坐在椅子上,很受用地看了一眼刘副镇长,心说这小子,就喜欢你这一点。 “大家别这样,这第一杯酒不应该敬我,小赵才是这个饭局的主角。” 陆遇川的目光投向赵沧澜。 刘副镇长笑道:“在这里,你是老板,俗话说客随主便,第一杯酒当然不能抢了主人风头。” 陆遇川笑呵呵,见众人都没有坐下的意思,只好站起来,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干了。” 众人见大领导把酒干了,纷纷把自己的酒也干了。 “这第二杯酒,就像陆书记所说的,我们就敬小赵,恭喜我们江洲镇政府又添加新鲜血液。” 待斟满酒,刘副镇长又端着酒杯站了起来,看向赵沧澜。 赵沧澜还没坐稳,又被董溪儿拍起来,说实话,这种酒局,让赵沧澜感到有些不自在。 他举起酒杯,道:“我何德何能,让各位领导敬我酒,我也不会说什么客套话,这样,我先干为敬。” 干完第二杯酒,众人笑呵呵坐下,开始吃菜。 “陆书记,有个事真是让我头疼极了。” 刘副镇长用筷子夹了一块红烧排骨塞进嘴里,吐出骨头,有些抱怨的说道: “去年,水库维修的水泥费用,人家催了我好几次,一年多了,黄镇长还没结算给人家,就两千多块钱。” “这个是人家的血汗钱,无论如何都要给人家的,黄良这人,抓着财政大权,就以为钱是他家的了,表面答应着,就是不放款。” 刘副镇长边说边端起酒杯,“陆书记,我敬你一杯,我觉得这事,还是得由你出面,才能治一治这个黄良这个守财奴。” 陆遇川书记也不推辞,一口干了,吃了一口菜,道:“黄镇长这个人,固执不化,农民工的工资都敢拖,这件事,你早就应该跟我说,我去敲打敲打他。” 伸出筷子又夹了一块辣子鸡,不知想到什么,许久没放进嘴里,忽然道: “这笔费用,我先给垫上,政府都没诚信,会让人家老百姓心凉,以后,人家老百姓还怎么肯为我们政府做事?” 说完,才把辣子鸡送进嘴里。 喝营养快线的董溪儿听到这话,触动了心弦,觉得陆遇川书记是一个真正有担当的好领导。 为了表示她的敬意,起身走到包间酒柜旁,拿了一个新酒杯,倒上酒,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陆遇川身边。 “陆书记,我一般不喝酒,但你的正直和善良,值得我为你干这杯酒,如果镇里领导都像你这样,我们江洲镇早就脱贫致富了。” 经发办的魏主任呵呵笑道:“董秘书,你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我们还得向你学习啊。” “乡镇最能锻炼人才了,你们看,董秘书都学会喝酒了哈哈啊哈。”综治办岑主任笑道。 “乡镇工作不容易,在座的谁不是人才呢?”陆遇川很爽快,一口气把酒干了。 大家觥筹交错,轮番敬了一圈酒,忽然觉得少了什么,陆遇川目光看向赵沧澜。 赵沧澜在众人眼中,有些文静,显得格格不入,便笑着说道:“小赵,不要拘束嘛,在座的都是自己人,不要见外,大家一起喝酒吃菜,一起放浪形骸。” “这样的饭局,以后还会有很多,工作要做,酒也要喝,有时候,喝酒也是工作的其中一种。” 酒桌上,确实能解决很多问题。 刚才,赵沧澜就看到刘副镇长一年多未解决的工程款问题,就给陆遇川书记一句话搞定了。 陆遇川说喝酒是工作的其中一种,这话确实有那么点道理。 第31章 书记试酒,谋而后动 社会发展到现在,不显山不露水这一套已经吃不开了。 看起来,陆遇川今天意兴颇高,既然今天领导伸出大腿让赵沧澜抱,那他不抱就显得不知抬举了。 抱上领导大腿,少走两年弯路。 更何况在酒局上,也正是表现的良机。 看看领导酒杯空了,他一手拿起酒瓶,一手端着酒杯,走到陆遇川身边,给他满上,微微笑道:“陆书记,我敬你一杯。” 陆遇川呵呵笑道:“小赵,你今天挺文静啊,我没听说当兵的那么害羞啊,那么好的酒,你也没怎么喝,当兵的哪有不能喝酒的?你也就别藏着了,要不,跟大家打一圈?” 一边说,一边朝刘副镇长与扶贫办钱主任等几人,使了个眼神。 心思缜密如赵沧澜,立刻猜到了陆遇川的意思,他这是要试试自己的酒量呢。 国人骨子里都是含蓄的。 按照常理,第一次到这种场合,应该保持低调,喝酒要适可而止,以免酒后失态,让人摸清自己的斤两,笑自己肤浅。 但同时,过于拘谨也会让人觉得你是个土包子,没见过世面,一股小家子气,让人轻视。 做人嘛,就要恢弘大气,尤其是在这种场合。 赵沧澜观察着饭桌上领导的百态。 刚才敬了几轮酒,陆遇川喝酒非常爽快,至今未见有什么异常,说话条理清晰。 故此断定,陆遇川酒量还算可以。 刘副镇长每喝一杯酒,就吃菜垫肚子,扶贫办钱主任敬酒时,他居然推辞,此人,明显的不胜酒力。 经发办魏主任,喝酒就像猫舔似的,一次嘬一点,董溪儿刚才敬酒,他喝了半杯,又吐回去半口,此人,少则三杯,多则五杯,必倒。 综治办的岑主任,年纪最大,五十上下的样子。 自己喝了两杯闷酒,似乎心里有什么不爽的事,但又不好说出来,这人是个对手,但还差点。 赵沧澜心里已经有了谱,这些人的酒量,都不足为惧。 不过,也不能太出挑,不能干趴领导。让领导出丑,对自己没有好处。 这需要掌握一个度,既要陪领导喝得尽兴,又要在领导面前留下一个生猛的印象。 于是,赵沧澜给自己的酒杯倒满酒,淡淡笑道:“陆书记的批评,我接受。刚才我确实是沉默了些,有些失礼,现在我自罚三杯,再给每人敬一杯,不知各位领导意下如何?” 喝酒这种事,赵沧澜从来没输过。 远到上辈子,在战场上缴获米国佬的威士忌,在零下几十度的天气里,他跟战友当水喝暖身子。 近到今世在部队,每获表彰,就跟战友整几瓶白的,几粒花生米,偷偷跑到后山,喝一个晚上,第二天,战友起不来,他赵沧澜屁事u没有。 由此,他就知道自己的酒量深不可测。 他赵沧澜,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他甚至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刚才他一直沉默,不是拘谨,更谈不上害羞。 猛虎多数时候都是卧着不动的。 他只是不愿张扬,顺便观察饭桌上的领导百态。 这是赵沧澜在军队里养成的习惯,凡事谋而后动,不能一上来就喊打喊杀,丢了逼格。 陆遇川呵呵一笑,大手一挥,道:“小赵很实诚,就这么吧,照你说得来。” “陆书记,这样可就太便宜这小子了,我们喝酒他看着,我们喝的差不多了,他就跳出来跟我们拼了,自罚三杯还不够,起码给我们每人敬两杯。” 说话的是综治办的岑主任,此时他已经满嘴酒气,醉眼迷离。 这种场合,非常讲究上下级关系,说话更得注意分寸,大领导都同意的事,你一个小小的综治办主任插什么话,那么多事做什么? 别看大家能玩到一个桌上,看似相处融洽,但这种关系只是建立在共同的利益之上,人心都是复杂的,世上没有纯粹的友情,只要利益相左,迟早会铲除你。 大家都有些尴尬,综治办岑主任说出这句话,实在是欠妥当了。 坐他身边的扶贫办钱主任,瞥了一眼陆遇川,见大领导脸色不悦,赶紧用手碰了碰综治办岑主任。 岑主任酒到半酣,正在兴头上,没能领会钱主任的暗示,手一挥还想再说几句。 刘副镇长见陆遇川书记板着脸,怕岑主任再说话恐怕会惹恼大领导,连忙插嘴: “岑主任,你喝多了,别瞎闹,陆书记都同意了,人家赵沧澜跟咱们第一次喝酒,这么欺负新人不好。” 岑主任对刘副镇长的话不理不睬,在他眼里,刘副镇长二十七八岁,就是个小屁孩,靠拍马屁上位的,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怎么来教训我? 他摇摇晃晃站起来,一张嘴,满嘴酒气: “黄,黄良就是个人渣,不肯出钱,经费没有,我每天自费来来回回,顶着烈日,到乡下去做村民工作,累死累活的,他还指责我工作没做好,太他妈操蛋了。” 扶贫办钱主任也是因为经费问题,怎么扶贫都扶不起来,但他也没敢明着说,怕黄良报复。 而今岑主任借着酒意说了出来,正合他意,他正要附和,就听刘副镇长道:“这话不能在这里说,你的难处我们懂,你还是私下跟陆书记汇报吧。” 扶贫办钱主任看了一眼岑主任,目光中是一种同病相怜。 包间忽然一阵安静。 岑主任见陆遇川半天没说话,只好坐下。 陆遇川苦笑着摇摇头,赵沧澜瞥了他一眼,他的脸上史依弘令人捉摸不定的表情,显然刚刚岑主任的抱怨让他感到了不快。 这岑主任也是个老领导了,再干几年就退休了,官场上的规矩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懂,怎么在这个时候就管不住嘴呢? 看来黄良镇长真的不是个东西,都把一个老同志逼到这份上了。 赵沧澜沉思片刻,笑道:“各位领导,这样吧,敬酒规则不变,打一圈之后我再单独敬岑主任三杯,岑主任随意,这样行吗。” 见赵沧澜那么上道,刘副镇长甚是欣赏,他当年要是那么机灵,现在恐怕不止副镇长了,早把黄良这个老家伙给踢走了。 反观综治办岑主任,当了那么多年的主任,就好像没开窍似的。 他笑了笑,道:“赵沧澜是我们江洲镇来的新同志,这可不是部队,任着老兵欺负新兵。” 刘副镇长边说边看向岑主任:“赵沧澜喝几杯,你就得喝几杯,岑主任,怎么样?” 第32章 稳住别浪,意外来电 岑主任一拍桌子道:“行,我不欺负新人,就算他能喝十杯,我也能喝十杯。” 扶贫办钱主任见岑主任几杯酒下肚,就已经喝高了,拍着桌子逞英雄,再让他这样闹下去,恐怕就要抬着他回去了。 把酒喝成这样,作为领导,有些不妥,他瞥了一眼岑主任,正要说话。 哪知陆遇川作为压舱石,先他一步说道:“喝酒只是助兴,不是攀比,这样吧,赵沧澜喝三杯,岑主任喝一杯半。” 岑主任这时酒醒了七八分,意识到自己把局面弄得有点尴尬。 他看了看书记陆遇川,又扭头看了看刘副镇长等几个领导,一个个都满脸严峻,他脑门上沁出了汗珠。 岑主任赶紧自嘲地说道:“今天镇里进了新人,有些高兴,喝多了些,说了些心里话……” 刘副镇长又怕他说出什么不妥当的话来,忙道:“行了,岑大领导,喝酒就喝酒,不要在谈心里话了,赵沧澜那么爽快,你要表个态嘛,喝几杯你自己说。” 岑主任这时有些狼狈,抹了抹汗笑着说道:“实话实说,多的我也喝不了,一杯半显得锱铢必较,我就喝两杯吧。” 众人没意见。 赵沧澜提着酒瓶子一圈一圈地敬酒,把酒干掉了大半瓶,然而脸上却不见一丝醉意,镇定自若,好像从没喝酒一样。 相比岑主任,已经趴在桌子上酒意阑珊了。 陆遇川看着面不改色的赵沧澜,心下暗暗赞叹: 赵沧澜这小子酒量了得,看他那样子,再喝个一斤八两的不在话下,以后要是什么酒局,不妨把他带上,有了他打掩护,我也好稳坐泰山,减少压力。 看着钱主任带来的酒喝得差不多了,想着下午还要工作,喝多了影响不好,也就没有叫服务员再上酒。 陆遇川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时间尚早,他笑着对众人说道:“酒嘛喝差不多就行了,大家吃菜,大表姐私房菜在我们镇里还是挺有名的。” 众领导刚刚喝了赵沧澜的敬酒,肚子叽里咕噜的,都伸出筷子大口吃菜压着。 刘副镇长年少有为,刚刚结婚不久,就有了个还未满月的崽。 老婆生崽,一年来不得释放,又是意气风发之时。 作为一个年轻有活力的男人,欲望和挑战无疑是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潜意识里有一种猎艳的心态与征服欲。 董溪儿清冷的个性与美貌,让他心痒难耐。 平日里,他总有意无意接近董溪儿,尬聊。 刘副镇长怎么说也是个领导,虽然董溪儿很讨厌,但碍于他的身份,也不好说什么,只好不冷不热,爱答不理。 但这个事就激起了刘副镇长的征服欲了,董溪儿越不理他,刘副镇长就越是献殷勤。 舔狗就是这么来的。 你以为人家是舔狗?其实人家是有征服欲。 为了加重自己在董溪儿心中的分量,刘副镇长时不时就骚扰她一下,对她负责的工作大放绿灯,时不时说些骚话占些便宜。 酒过三巡,酒桌上的高潮部分慢慢降温,为了避免冷场,增加趣味,每逢这个时候,官场轶事与半荤不素的段子,粉墨登场。 看着桌对面清丽可人,文静娴雅的董溪儿,刘副镇长嘴角笑了笑。 董溪儿留意到里副镇长频频偷看自己,知道这厮又不怀好意了,她装着不知道,静静喝着ad钙奶,面无表情。 刘副镇长忽然来劲了,琢磨着怎么逗这个女人笑一下,展现自己的幽默魅力。 他清了清嗓子,笑道:“我讲个笑话,包你们笑掉大牙。” 一桌子人立马来了兴致,刘副镇长酝酿了一下,还没说自己先笑一下,然后道: “有一次,我手机没电了,到奶茶店问店员:这里有没有电源?店员答:我就是店员。我摇摇头:我说的是那种可以插的电源。店员大惊:不好意思,我们都不能插。” “哈哈哈哈哈哈……” 说完,一桌男人都哈哈大笑,刘副镇长大笑之余,偷偷看了一眼董溪儿。 董溪儿也领悟到了这个笑话的深意,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浅笑,脸红扑扑的,可爱极了。 刘副镇长挠了挠头,这董溪儿笑得太腼腆了,不够豪放啊。 他想了想,想起上个月到县里学习,在饭桌上听到的一个笑话。 接着说道:“我再说一个,超级搞笑。” “从前,在爪哇岛有一个村子,他们有一种刑罚叫biubiu……” “biubiu是什么?”经发办魏主任疑惑问道。 刘副镇长忍着笑,道:“biubiu就是用棍子捅皮燕子再拔出来。” “有一天村长抓住了三个偷红薯的人,村长问第一个偷红薯的人,你选择biubiu还是死?第一个偷红薯的人想谁他妈想死,我选biubiu。村长下令:拖出去biubiu一百下。第一个偷红薯的人回来痛苦不堪对另外两个偷红薯的人说,千万不要选biubiu,生不如死。第二个偷红薯的人想,他都能挺过来,我也能挺过来,为什么要选死。答:我选biubiu。村长下令:拖下去biubiu两百下。第二个偷红薯的人回来痛苦不堪对第三个偷红薯的人说,千万不要选biubiu,生不如死。第三个偷红薯的人一看,我的妈呀,这么痛苦,我还是选死吧。村长还没问他,他就喊:我选死!村长下令:拖出去,biubiu死他!” “哈哈啊哈哈哈哈……” 笑话讲完,大家笑出猪叫声,综治办岑主任吃的一口菜都喷了出来。 扶贫办钱主任反射弧比较长,悟了半天终于悟到笑点,笑得比谁都狠,捶着饭桌大笑。 刘副镇长特意瞄了一眼董溪儿,董溪儿捂着嘴巴,笑得花枝乱颤,刘副镇长见效果不错,还可以更进一步,准备拿出杀手锏,屎都笑出来的那种。 经发办魏主任平时也喜欢讲笑话,看着大家兴致正高,道:“我也讲一个……” 大家正在谈笑风生的时候,谁也想不到,县委政府里悄悄开出一辆纪检公务车,在县道上狂奔,朝着江洲镇大表姐私房菜馆驶来。 “魏主任的那个笑话,我也听过,过时的笑话就不要拿出来说了,你看,都没人笑哈哈哈哈哈。”刘副镇长哈哈笑道。 他再次瞄了一眼董溪儿,董溪儿倒是没被魏主任的笑话逗笑,反而被刘副镇长后面的话逗笑了。 刘副镇长甚是满足,我随便说一句话,都能让她哈哈哈哈哈。 突然,一串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陆遇川收起了笑容,从黑色公务皮包里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脸色倏然变得严肃。 赵沧澜立马意识到出现突发情况,或许与跟踪他的人有关。 果然刘副镇长神色凝重,把食指放到嘴边,嘘了一声,示意大家安静。 包厢里立刻鸦鹊无声。 第33章 通风报信,躲进厕所 “老陈啊,许久未见,怎么想起我这个老伙计了?”陆遇川装作很轻松的说道。 这个老陈,是陆遇川早些年在县委的老同事。 自陆遇川调到江洲镇当镇委书记后,老陈也升了官,目前是县纪委办公室主任。 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可以说,有着过命的交情。 平时有事没事,都会互相走动,喝点小酒,打打麻将,聊聊县委政府的事,很多内幕消息,陆遇川都是通过老陈得知。 就这么说吧,老陈就是陆遇川在县衙门的二五仔。 一般情况下,老陈都是用办公室的座机联系陆遇川,联络联络感情,除非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私事,才用手机。 这是他们多年来养成的默契。 故此陆遇川一见是老陈的电话号码,就有些警惕,连忙从座位上站起,走出包间。 “老陈,出了什么事,赶紧说话。” 老陈情绪激动,半嗔半怒道:“他奶奶的,你这是顶风作案啊,上星期才开的整风大会,三申五令说领导干部中午不得喝酒,你倒好,一回来就喝上了,赶紧散场,郭振带着人抓你的现行去了。” 陆遇川一听,脑子就炸开了,这饭还没吃多久,怎么纠风办就知道了? 这踏马是谁举报的? 包间里的人都是信得过的同志,绝对不会是他们,更何况,害了我,不也就害了他们自己吗? 陆遇川想了想,一时想不出是谁心肠如此歹毒,气道:“老陈,是谁特么在背后捅我刀子!” 老陈在电话那头直言不讳:“你该不是真喝醉了吧,人家要对付你,怎么可能让你知道是谁?” 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我提醒你,有能耐让纠风办专门派人到江洲镇抓你喝酒的,估计没几个人。” 陆遇川立刻把怀疑对象锁定了,正要说话,老陈打断道:“啥也别说了,赶紧闪人,他们估计快到了。” 说完,老陈不再与他啰嗦,直接挂断了电话。 陆遇川黑着脸,心想这件事八成是黄良这个王八羔子干的,纠风办这些人,不是一般人能搬得动的。 如果不是黄良动用了自己在县衙们的势力,天高皇帝远的,谁愿意大中午冒着大太阳跑来抓人。 纠风办虽然容易得罪人,但是让他们并不想得罪人,这种事,可大可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想起黄良与县委副县长袁呈序的关系,陆遇川一切都明白了,纠风办绝对受得到了袁呈序的指示。 来者不善啊,这黄良看来要决心整死我啊。 “黄良这老匹夫,断不可留!” 陆遇川一拳打在墙上,疼得他龇牙咧嘴,揉着手指,快步走进包间。 包间里众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猜测,忽然包间门被重重的推开,一张铁青的脸出现在他们眼前。 陆遇川眉头紧锁,嘴角紧抿,他正在克制着自己的怒气。 大家都知道出事了,但没有人敢率先发问,刘副镇长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问道:“陆书记,出什么事了?”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楼下嘀滴两声喇叭声,有车子拐了进来。 陆遇川大步走到窗边,撩起窗帘往下看了一下,回头沉声说道:“赶紧走,纠风办来抓人了,车子已到楼下。” 众人闻言,全都愣住了,这饭馆根本没有后门,要是从大门出去正好被逮个正着,难不成要从楼上跳下去? 这可是三楼啊,摔瘸了动静会闹得更大。 一时间大家都慌得手足无措。 赵沧澜两个月前,曾跟程立雪到这大表姐私房菜馆吃过饭,对这餐厅的格局有一定的了解,见大家都愁眉苦脸,便轻声说道:“都跟我走,我带你们出去。” 说完,自己先跑下楼去。 大家顿时傻眼,赵沧澜第一天报道,纠风办认不出他,他能跑出去,我们可不行。 陆遇川早上上班,见识过赵沧澜以一人之力干翻十几个小混混场面,深知他非等闲之辈。 他果断地对众人说道:“还愣着干嘛,别犹豫,赶紧跟上,出了事我负责。” 众人还在思索要不要把脸遮上,陆遇川恨不得一脚一个,怒道:“死到临头了还婆婆妈妈的,快走!” 然后自己率先跑了出去,跟着赵沧澜身后,董溪儿跟在陆遇川身后。 赵沧澜没有朝餐厅门口跑去,他把大家带到了一楼的厕所旁边。 他推了推男厕所的门,里面一个汉子瓮声瓮气吼道:“有人!他奶奶的拉个屎都不得安生。” 隔壁的女厕所门是掩着的,他妈的管不了这么多了,前途攸关,纠风办的人就要进来了,还管什么男厕所女厕所? 赵沧澜一点豫都不犹,果断推门进去。 只见一个女人一边看手机,一边蹲在坑位上尿尿,硕大雪白的屁股让众人直呼好家伙,赵沧澜这个人值得深交,带我们来看这等春光。 那女人猛可见冲进来一堆人,吓得尿都没尿完,提着内裤直接站了起来,满脸惊恐,正要大叫。 赵沧澜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箭步上前,死死捂住了女人的嘴。 那女人露出绝望的眼神,拼命挣扎,用尿湿的手去掰赵沧澜的手。 她穿的又是包臀裙,裙边被塞到了内裤里,露出的不雅 下身,让众人集体沉默。 都是女人,这样子不好,董溪儿连忙帮她把裙子整理好。 女人咿咿呀呀的,像一条蛇一样扭动,用手机去砸赵沧澜的手臂。 赵沧澜眉头一皱,轻声说道:“大表姐,你别误会,上面派人来查我们吃饭,我们要从厕所这里出去,你不要声张。” 大表姐听了,这才停止了扑棱,心想莫非你们要从下水道钻出去? 待大表姐情绪稍稍稳定,赵沧澜才把捂嘴的手松开,满手的口水,他打开水龙头洗了一下。 大表姐虽然已经是徐娘半老,但毕竟风韵犹存。 刚才被这些臭男人都给看光光了,有点羞人,脸不觉一红,俏声骂道:“用嘴巴说就行了,还动什么手,搞得我以为进了色狼,吓死我了。” 一扭头,见大领导陆遇川也在人群里,抱怨道:“你们搞什么名堂,我们这小餐厅可经不起你们折腾。” 陆遇川苦笑道:“别说了,我们也不想这样,你出去帮我们应对一下,有人问起,不要说见过我们,账单我明天派人来结,多给你两百块。” 大表姐笑盈盈的,道:“放心吧,忽悠人呢我最拿手,不会把你们供出来的,放心吧,就算那我这餐厅被他们封了,你们也不会有事。” 大表姐这个人的脾气,他们可太熟悉了,平时组个饭局,都是来这饭馆消费。 众人得言甚慰。 第34章 纠风行动,侥幸逃脱 赵沧澜迅速观察了一下女厕所的情况,还好,跟男厕所得格局差不多,窗子都往外开。 他把窗户打开,目测一个成年人通过不成问题。 窗户不高,他双手撑着窗台,敏捷地爬了上去,翻出窗外,在外面接应。 看赵沧澜这样轻松的翻了出去,大家心想这也不难嘛。 众人在官场里都养成了一个习惯,有事,领导先走,大家默契的定了次序,让镇委书记陆遇川先走。 陆遇川转身把厕所门锁了,外面的人一时半会进不来。 心里想着这帮下属是自己叫出来吃饭的,关键时刻自己先跑了,有点临阵逃脱,不顾人死活的意思。 于是开口说道:“别让来让去了,你们先出去,我断后。” 刘副镇长听陆遇川的,没有让来让去,第一个上去。 他学着赵沧澜的样子,双手撑着窗台,爬了上去,不料心慌了些,情急之下起势太猛,一头撞在窗框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又不敢叫出声。 综治办的岑主任刚才被刘副镇长呛了了几句,心里老大不爽,此时见他这样狼狈,不觉有点幸灾乐祸,噗呲一下笑出声来。 陆遇川瞪了他一眼,他才赶紧把笑憋了回去。 赵沧澜在外面见刘副镇长探出头来,连忙示意他往下跳。 后面的几人见刘副镇长撞到头了,到他们自己的时候,分外小心。 经发办魏主任与综治办岑主任已经顺利出去,一落地,一溜烟跑没了。 轮到扶贫办的钱主任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他身材有些发福,胖乎乎的,手脚笨拙,他一脚跨出窗户,不幸屁股太大被卡住了,进退不得,急得满头大汗。 这个时候,只听厕所外面脚步声渐近,大表姐跟纠风办的人周旋道:“唉唉,领导,厕所没人。” 纠风办的人当然不信大表姐的一面之词,走到厕所面前抓着门把手要进去,发现锁住了,冷冰冰道:“没人怎么把门锁了?快把门开了!” 陆遇川觉得这样不行,再耽搁全部都完蛋。 于是朝着钱主任的屁股一脚踹了上去,钱主任瞬间飞了出去。 本来赵沧澜在外面见钱主任被卡住了,抓着他的手脚往外拔,突然钱主任就掉了下来,像个死猪一样,差点被他压死。 钱主任胖胖的身子扭动几下,爬起来,迅速逃走。 董溪儿坏就坏在穿了裙子,动作斯文,,放不开,陆遇川扶着她慢慢爬上窗台,她蹲在窗台上,看着虽不高,但也不敢往下跳。 赵沧澜伸出双手,朝她点了点头,董溪儿闭着眼睛往下一跳,扑到赵沧澜怀里。 两团柔软贴着赵沧澜的身体,他身子不觉一抖,心想这起码是个c。 这种触电般的感觉,董溪儿也感应到了,她脸一红,连忙把赵沧澜推开,呆呆的站在一旁,等着陆遇川出来。 纠风办的人在厕所外面把门敲得震天响:“里面的人把门开了!” 事不宜迟,赶紧出去。 陆遇川从窗户里探出个头,见董溪儿傻乎乎站着不跑,咬着牙道:“董溪儿,你快跑呀,不用管我,他们在敲门了。” 董溪儿哦地答应一声,看了看赵沧澜,撒腿就跑,像只兔子一样。 赵沧澜看着探出头的陆遇川,轻声叫道:“陆书记,快爬上来,他们发现不对劲,会从饭馆里绕出来的。” 厕所的门被拍的砰砰响,纠风办的人不断喊话,“里面的人听不到吗?快把们开了!” 一向淡定的陆遇川此时脚都吓软了,慌得手脚并用,然而怎么都爬不上窗台。 赵沧澜见他如此,心说陆遇川平日里器宇轩昂的,做事老城稳重,怎么一个纠风办,就能把他吓得这般仓皇,看来此事非同小可。 这到底是谁把这事捅上去的? 江洲镇到县委政府几十公里,他们刚吃饭不久,纠风办就来人了,这工作效率,用在老百姓身上,不比搞掉一个领导好? 赵沧澜忽然在脑海中闪过一个人,没猜错的话,这事应该是吴干事干的。 难怪吴干事偷偷摸摸跟踪我,但他能量不大,背后肯定有主谋,就是不知道是谁。 这主谋,绝非一般人物,能跟陆遇川掰掰手腕的,只有黄良镇长,十有八九跟他脱不了干系。 赵沧澜刚到镇里报到第一天,他就敏锐地观察到,镇政府分了两派,陆遇川跟黄良不对付。 黄良当了几十年的镇长,就是上不去,陆遇川一个毛头小子,一来就是镇里一把手,他能忍? 做梦都想着把他搞下去。 更何况,整风大会刚开不久,陆遇川就请客喝酒,那是顶风违纪,性质非常恶劣。 这不正中黄良下怀吗? 如果陆遇川此时要是被抓住,肯定凶多吉少,估计乌纱帽都保不住。 官场上的明争暗斗,远比赵沧澜想象的残酷。 陆遇川真是糊涂啊,这顿饭还真不该请,那么聪明的陆遇川,怎么就这样失了分寸。 赵沧澜想着,这事乃是因他而起,陆遇川身为镇一把手,违纪的事他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专门为他准备的接风酒。 既然陆遇川肯冒着违纪的风险为他做到这一步,足见陆遇川义薄云天。 他怎么有义,我不能无情。 此时,陆遇川的脸变得坚定,看着身后被敲得震天响的门,想着自己估计跑不掉了。 他对赵沧澜说道:“赵沧澜,不要管我了,你快跑,要不就来不及了,你还年轻,要是被抓住了,会影响你的前途。” 赵沧澜非但没跑,反而从外面窗户又翻进了厕所,对着陆遇川道:“你要是被抓住了,江洲镇就少一个好领导了。” 陆遇川一阵沉默,有些感动,想着要说点什么,赵沧澜当机立断,道:“别说了,上!” 说着托着陆遇川的屁股,把他顶到窗台上。 “里面的人听好了,自己出来的,从轻发落,要是我们进去请你们出来,那可就公事公办了。” 厕所门外纠风办的人开始用怀柔战术。 陆遇川爬到窗台,听见声音,心说你当我傻吗,我要出去还能等到现在? 追兵在前,心下一急,直接跳了下去,只听砰一阵闷响,像一个包袱砸在地上,然后就是陆遇川痛苦的呻吟声。 赵沧澜连忙把脑袋探出窗户看了看,只见陆遇川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脚踝,龇牙咧嘴的,想叫又不敢叫,。 他赶紧翻身跳出窗外,蹲着抓起陆遇川的脚按了一下,陆遇川得脸立马痛苦像一张揉成团又展开的纸。 真是祸不单行,陆遇川脚崴了。 第35章 瓮中捉鳖,扑了个空 陆遇川强忍着脚疼,把赵沧澜推走,“小赵,别管我了,快跑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前世在战场上的一幕,忽然在赵沧澜脑海中涌起。 当年,无数的炮弹朝着他们镇守的阵地飞来,还是大头兵的他被排长推开,喊道:“快走,不要把命搭在这里,你还年轻!” 眼前这场景,跟从前何其相似。 “这不行,要走一起走。”赵沧澜没有理会陆遇川的话,抓起他的脚一阵金蛇狂扭。 他在特种部队里,也接受过一些正骨、简单清理伤口的培训,区区扭伤他还是能轻松应付的。 可怜陆遇川痛得脑门上沁出大滴的汗水,硬是不敢叫出声。 “好了。”赵沧澜把陆遇川的脚放下,道:“陆书记,你走走看。” 陆遇川抓起他黑色的公务包,小心翼翼站起来,尝试走了几步,虽然还有些疼,但走路完全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了,我们快走!” 说着,赵沧澜扶着一瘸一拐的陆遇川,两人沿着河边的树林小路走去。 路上赵沧澜几次忍不住想把陆遇川抱着走,“陆书记,我们这样走太慢,容易被人发现,我背着你走。” 陆遇川人高马大,心想赵沧澜背不动他,还在犹豫,赵沧澜二话不说,弓腰把陆遇川背起,迈开大步,蹭蹭往前狂奔。 陆遇川苦笑着摇了摇头,心说赵沧澜有情有义,胆大心细,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好好培养,以后必成大器。 大表姐私房菜馆女厕所前,纠风办的人已经有些不耐烦,镇党委书记兼纪委书记张本明朝着厕所门吼道:“里面的人是死了么?赶紧把门开了,听到没有!” 里面仍旧跟之前一样,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都说没人了,你们还这样大呼小叫,把我的客人都吓跑了,就是刚才我上厕所发现堵了,怕客人进去,才把门锁住。”大表姐在拖延着时间。 张本明瞪着大表姐,目眦欲裂,大吼:“胡扯,我明明看见有人进去了,你去把钥匙拿来,不然我就把门踹了!” 大表姐也不知道陆遇川他们逃出去没有,动作慢吞吞的,能拖延一分钟算一分钟。 “你凶什么凶,我又没说过不拿钥匙,你踹坏我的门,你要赔给我的,当官就了不起?” 她慢慢悠悠走进收银台,磨磨唧唧地这里找找,那里看看,假痴不癫道:“咦,我记得钥匙明明在这里,怎么不见了?” 张本明等得不耐烦,吼道:“找到没有,快点,磨磨唧唧的,。” “你吼什么吼,我不正找着吗?”大表姐依旧慢慢腾腾。 收银员小丽心想老板娘平时不这样啊,钥匙摸到手边了又拨开。 她是不是太紧张了,小丽心肠好,怕大表姐惹领导生气,滋溜拿出一串钥匙,“老板娘,钥匙在这里。” “……”大表姐用复杂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接过钥匙,慢悠悠走了出去,嘴里嘟嘟囔囔:“都说了,里面没人,就是不信,怎么会有犟的人。” 她把钥匙扔给张本明,冷哼一声道:“讷,钥匙拿来了,自己开。” 仿佛钥匙烫手似的,张本明又丢了回来,“什么态度,赶紧开,别故意找茬,跟组织作对是吧,你的店还想不想开了?” 大表姐听到这话,脸色一沉,毫不客气回应道:“你一个纪委,管得了我开不开店?我的店合法合规,要是哪天关门了,我就上访去!” 大表姐是有这个底气的,毕竟她现在逢场作戏,是掩护镇委书记陆遇川逃走,她的店要是倒了,陆遇川也有责任。 站在一旁一直没吭声的纠风办主任郭振,见一个政府官员跟一介女流争执,太丢分了。 眉头一皱,对张本明的急躁感到不悦。 “张书记,跟一个女人吵什么呢,没这个必要。” 他接过钥匙,抛给旁边的一个下属道:“你去开门。” 张本明冷笑一声道:“哼,我来个瓮中捉鳖,看你陆遇川往哪跑。” 待门一开,张本明就迫不及待往里看,见里面空无一人,不禁一阵失望。 大表姐终于松了口气,翻着白眼道:“我都说没人了,还不信我,我们生意人,最老实了。” 张本明仍不死心,嘴角一抽,走进厕所看了一圈。 注意到窗户开着,他心里明白了八九分,心说常闻人讲陆遇川属泥鳅的,果然狡猾。 张本明寒着脸走出女厕所,见纠风办主任郭振脸色也不好看,他带着任务出来,空手回去,对上级领导也不好交代。 而张本明也想着邀功请赏,讨好上级。 于是,他心下又生一计,连忙凑到郭振跟前,耳语了一番。 郭振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笑意,他轻轻敛眸,随即转身,对着身边的几个下属大手一挥:“我们走!” ………… 这个镇党委书记兼纪委书记张本明是镇长黄良的亲信,是黄良把他从科长一步步提拔起来的。 黄来还是副镇长的时候,就有意培植自己的势力,他当时物色亲信,一眼就瞧上了张本明。 张本明性格咋咋呼呼的,虽然有点轴,但胜在好操控,指东不走西,相当好用,也非常放心。 郭振带着几个下属,与张本明走出大表姐私房菜馆,走到各自的车旁,忽然停住了,谁都没有上车。 一阵沉默之后,两个人不约而同掏出手机,异口同声说了一句:“郭主任(张主任),请稍等一下,我打个电话。” 张本明是黄良的马仔,这件事成不成,都应该跟老上级汇报一下,他从包里拿出手机,一边拨号码一遍慢慢走远。 郭振在大表姐私房菜馆里没抓到陆遇川,他就开始思考,他来之前并不知道来抓的是谁,只听从上面的命令。 中午的时候,他正在食堂吃饭,接到监察局副局长的电话,说有镇干部在上班时间,公然违纪,在大表姐私房菜馆聚餐喝酒。 监察局周副局长义正词严的说:“这股歪风邪气,一定要严打,抓几个典型案列,在全县干部中公开曝光,以起到震慑作用。” 搞得郭振本来想派副主任去的,看副局长那么重视,只好由他这个纠风办主任出马了。 到了江洲镇才从张本明口中得知,要抓的人是镇委书记陆遇川。 他跟陆遇川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两人虽走的不是很近,但关系也还算可以。 这件事一出来,无疑是与陆遇川结下梁子了。 郭振越想越不对劲,这是有人要把陆遇川往死里整啊。 陆遇川身后的关系,他也是有一点了解的,他的叔叔是江零市政府办公厅副秘书长,有这么个靠山,自己可得罪不起。 于是,郭振就想着要给陆遇川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 第36章 各怀鬼胎,各打电话 张本明与郭振各怀心思,各打各的电话。 张本明:“黄镇长,是我,本明啊,现在说话方面吗?” 黄良在卧室里,穿着横竖条纹的睡衣,窗帘拉着,卧室昏暗。 他半躺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支未点燃的烟,显然在等待着什么。 忽然见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见是张本明,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得意, “本明啊,辛苦了,人抓到了?” 张本明的声音在电话那头颤抖,透过电流都能感受到他的不安与焦虑。 黄良生性敏感,立刻觉察到情况不妙:“本明,你这是怎么了?失手了?” 张本明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黄镇,我,我可能犯了个错误。” “别婆婆妈妈的,快说!” 电话那头,张本明的声音更加急促,“黄镇,陆遇川这个老狐狸,竟然在我们眼皮底下逃走了。\" 黄良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猛地将烟从嘴里拽出,狠狠地扔在地上,猛地从床上站起来,哗一下拉开窗帘。 中午刺眼的阳光射了进来。 他一脚把烟头踩灭,怒道:“什么?!他们竟然跑了?!你是怎么办事的?就这样还好意思跟我汇报??” 张本明吓矮了半截,声音里充满了愧疚,“黄镇,我,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 黄良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和不耐烦, “失望?本明,你这是在开玩笑吗?陆遇川不走,我就上不去,我上不去,你就一直在副职上待着。现在好了,陆遇川跑了,我们全都完蛋。” 以黄良的精明,肯定会知道陆遇川能猜到幕后的指使者是他。 整不死陆遇川,自己就危险了。 张本明忽然冷静了下来,“黄镇息怒,这事还有转机,我还有一个办法搞死他。”, 黄良转怒为笑,道:“本明,不愧是你,还知道留后手,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我等你好消息。” 电话那头,张本明谦卑的笑道:“承蒙黄镇的栽培。” 黄良挂电话,忽然想起什么,漫不经心地抛出一句:“那么,赵沧澜那小子呢?” 话刚说出口,黄良久觉得这话问的有点多余, 赵沧澜不过是一个刚刚来报道的新人,别说张本明,就连镇政府里的人,见过他的都不多。 没想到张本明一听说赵沧澜,立马找到了出气的地方,黄良不能骂,就只能骂赵沧澜了。 他立刻火冒三丈:“黄镇,就是这个赵沧澜,踏马的如果不是他,陆遇川他们根本逃不掉。” 黄良有些诧异,问道:“你以前见过赵沧澜?” “没见过,是包间的一个女服务员说的,她说他们带了一瓶洋酒,她打不开,是一个理平头的年轻人帮他开的,她说听人叫他赵沧澜。” 张本明把怒气全部甩出:“这服务员还说,她看见赵沧澜带着一帮人,从女厕所翻窗逃走了。这王八羔子,我想亲手宰了他!” 黄良冷笑道:“这小子不是省油的灯,怪不得袁副县长一直喊我盯紧他。” 见自己成功地把问题转移到赵沧澜身上,张本明心下轻松不少。 趁着黄良语气有些缓和,将锅全部甩掉:“黄镇,我跟郭震几个人一路上马不停蹄,我们赶到到时,他们已经逃走了,千错万错,都是赵沧澜的错。” “行了,我知道了,人虽然没抓到,但这事不能就那么算了,不然袁副县长那边不好交差。” 毕竟陆遇川上班时间喝酒这事,是黄良捅上去的,搞了那么大阵仗,结果无功而返,袁副县长要收怪罪下来,他也难堪。 黄良想起张本明刚才说的后手,道:“你的后手,可不可靠?” 张本明沉思一会,道:“黄镇,我们这次搞不死陆遇川,起码也要让他扒层皮,他人虽然从领导面前过去了,但不能从领导心上过去,要让他在领导心里留下点什么。” “我也是这么想的。”黄良就喜欢张本明这一点,什么都能跟他想到一块去。 “副镇长刘德凯、经发办主任魏成仁、扶贫办主任钱欢、总值班主任岑必豪他们都参加了,我们可以从他们身上下手。”张本明道。 黄良一听,十分满意,笑道:“我可什么都没说,这是你自己的法子,在处理他们这件事情时,注意策略和手段,避免不必要的冲突和矛盾激化。” 顿了一下又道:“毕竟,他们几个也是镇上的领导,不要让他们太难堪。” 得到了黄良镇长的肯定,张本明兴奋道:“黄镇,一会我马上打电话给他们几个约谈,他们逃得匆忙,还没时间统一口径。” 黄良非常欣慰,笑着说道:“具体情况怎么做,是你自己的事。” “黄镇你就放心吧,我保证完成任务。” 挂了电话,张本明上车坐好,思考着一些细节与话术,觉得此事须得跟郭震商量一下。 抬起头,看向郭振的车,郭振已经从车里走了出来,在小树林里打着电话。 赵沧澜背着人高马大的陆遇川,在河边的人行道上狂奔,忽然,陆遇川的黑色公务包里手机一阵狂吼。 “小赵,放我下来,我接个电话。” 赵沧澜往前又跑了一阵,看看四下没人,才把陆遇川放下。 陆遇川对赵沧澜的谨慎,很是欣赏,他下地走了几步,发现完全行动自如,心里又对赵沧澜的正骨手法佩服至极。 他坐在一块钓鱼石上,从包里掏出呱呱乱叫的国产手机,一看来电显示,陌生号码,不认识,一下警惕起来。 按下接听键,电话里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笑道:“陆书记,你好啊。” 陆遇川沉思片刻,这人好像对他很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疑惑道:“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陆书记,怎么连我都不认得了,我是纪委的郭震啊。”郭振带着盈盈的笑意道。 陆遇川眉头微微一挑,他没想到纪委的郭震会突然打电话过来,而且还是以这样轻松的语气。 要知道,就在刚才,他们可是刚玩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陆书记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怎么,不待见兄弟吗?”郭振呵呵笑道。 听他的语气,没有敌意,像是老友间的交谈,不像别有用心的意思。 陆遇川绰着他的语气开玩笑道:“原来是郭主任,稀客稀客,我这穷乡僻壤的,怎么劳驾您大驾光临啊。” 郭振心说陆遇川也是个人才,刚刚追着他跑的跟兔子似的,现在给他打电话,还揣着明白装糊涂。 果然领导都是擅长心理战的老鸟,他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说道:“陆书记,我就直说了,我是奉领导之命来查你中午喝酒的问题的。” 郭振开门见山说那么敏感的问题,陆遇川没有立刻回话,以防止被他套话。 万一手机录个音啥的,他就完蛋了。 第37章 卖个人情,消除隐患 正在沉默之间,郭振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的语气带着一丝玩味与无奈。 “唉,我来之前不知道是你,陆书记。老实说,我要是知道是你,打死我都不来,怎么能打扰陆书记喝酒呢,你说是不?我跟你谁跟谁啊。” 陆遇川听到这里,知道郭振对自己没有恶意,心中的疑虑稍稍消散, 他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丝释然:“郭主任,你我都是官场中人,你的苦衷我理解,其实……” 他本想说作为镇一把手,把组织上的话当耳边风确实不妥,喝酒也确实违纪了。 但话说一半就断了,毕竟人心难测,他不知道郭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万一他是钓鱼执法,手机录音,就是身上有一万张嘴,也抵赖不过去了。 陆遇川嘴巴一歪,赶紧换了个话题,语气中带着热情: “郭主任,辛苦你跑这一趟了,咱们兄弟许久不见,今天你就别想着着急走了,今晚咱们吃个饭叙叙旧,怎么样?” “呵呵,陆书记客气了,如果在平时,我是却之不恭,但是今天不行,公务在身,领导还等着我回去汇报呢。” 郭振的语气中带着三分歉意,七分惋惜,说到“领导”的时候,特地在这两个字上加重了声调,“导”字第四声。 借此提醒陆遇川,此事引起了领导也是知道的,他们都在关注着这件事。 大凡官场上:听出话里的意思,是一个官员的基本功;装傻充愣,也是一个官员的基本修养。 陆遇川是这两个基本功的行家,他当然能听出郭振话里的意思。 他心中明白,但表面上却装作不知。 “郭主任,那真是太遗憾了,等你哪天有空,我一定要请你喝一杯。” “好的好的,陆书记的心意我一定领。” 郭振笑着应承,完全释放善意:“陆书记,我郭振做事是有原则的,此事你大可放心,我这次到江洲镇,什么都没发现,没有任何顶风违纪的现象。” 陆遇川知道郭振这是向自己示好,笑道:“郭主任的工作能力向来是有目共睹的,感谢郭主任百忙之中来我们江洲镇办事,以后郭主任的工作我一定全力配合。” 郭振明白,陆遇川这是要在以后还他人情的意思。 他忽然又想到什么,赶紧补充道:“陆书记,还有个事,我不得不给你提个醒。” 陆遇川沉默着听着,想郭振这人做事滴水不漏,他必然还会知道设呢么内幕,且听他说说怎么个提醒。 “好,你说,我听着。” “陆书记,跟你喝酒的那几个领导,你得提前跟他们沟通一下,免得各说各话,露了马脚,张本明刚才跟我说,正打算找他们谈话。” “还有,餐厅那边也要特别留意一下,有个服务员不懂事,多说了几句话,张本明极有可能回头找她了解具体情况。” …… 赵沧澜站在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江对面那几个钓鱼佬,赵沧澜在宿舍窗户往外看时就已经在那里,现在还在那里。 河边的小树林深处,有一对情侣深情款款,时不时嬉笑玩闹,他耳力惊人,隐约听到女的说:“爱让人变得温软又勇敢。” 那男的果然立马变得温柔又勇敢,光天化日之下,对女的上下其手,有打野战的趋势。 赵沧澜赶紧把目光移开。 陆遇川接的这个电话,从他的只言片语中,赵沧澜就知道对方是纠风办的人。 居然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给陆遇川打电话,估计也是不想得罪陆遇川。 如果是打电话来核实情况的,那么一定是带着撕破脸的结局来的,看他们通话,有说有笑,应该是自己人。 在这个敏感时期,陆遇川顶着风头冒着违纪的风险,请自己吃饭,这份胆量和诚意,确实让人佩服。 在大表姐家厕所时,危急时刻,陆遇川两次叫他先走,且不说他是不是逢场作戏,拉拢人心了, 就说他真的被抓住,他的政治前途就不光明了,拉拢他还有什么用? 所以说,陆遇川真的是为赵沧澜着想,这份义气,实在难得。 赵沧澜望着江面的江水,想着现在陆遇川手上的人事权跟财政权被黄良架空着,就像被绑着手脚,做什么事还指望着黄良。 但就是这样,还有那么多跟着他,足见陆遇川的人品不错。 “他的人格魅力与领导才能还是不错的。”赵沧澜心说。 而黄良这个老东西,真是老而不自知,没几年就要退休了,他在镇长的位子上还能坐多久? 恐怕连他自己心里都没底吧,不然头也不会秃成那样子。 而陆遇川呢,年轻有为,才三十五岁,就已经是镇委书记了,还是个211大学生,前途一片光明。 赵沧澜心想,跟着陆遇川混,三餐吃肉,以后的日子肯定错不了! “陆遇川是个好官,是个想干实事的人,只可惜被一个心胸狭隘,自私自利的人压着。” 想到这里,赵沧澜忽然明白,他们江洲镇为什么这么穷了。 无论做什么事,如果没有一个好搭档,此事难成。 赵沧澜不禁看向小树林深处那对男女,无疑他们就是完美搭档,女的娇羞,欲拒还迎,那男的快成了。 陆遇川打完电话,朝着赵沧澜看了一眼,想着没有赵沧澜,他们一帮人都被抓个正着,就算郭振想帮他也不可能了。 郭振这个人,老实说,陆遇川跟他并不是很熟,也就是点头之交,为什么会帮他,有点想不通。 不过他说的那番话也不错,话中多有暗示。 陆遇川琢磨了一下,觉得镇纪委书记张本明,绝对是受了黄良镇长的私下指示,专门来抓他的。 现在扑了个空,这个老东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找那几个刘德凯他们几个领导谈话。 现在还没统一口径,如果其中有谁不慎说漏了嘴,透露了实际情况,问题可就大了。 事不宜迟,得赶紧串好口供。 他本想让赵沧澜给那饭桌上的几个人打电话对口径,又考虑到赵沧澜刚来,权重不高,怕没人听他的。 他站起来,走了几步,发现扭伤的脚居然完全好了,连云南白药都没用上。 心下对赵沧澜又佩服了几分。 陆遇川踱步走进小树林,开始一个个的给刘德凯副镇长他们几个打电话。 树林深处的那对男女,见有人闯入,忽然受了惊吓,女的尖叫一声,匆匆整好衣服,扔下男票,自己先跑掉了。 正在打电话的陆遇川皱了皱眉头:“卧槽,这里怎么还有人?吓我一跳。” 第38章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郭振挂了电话,远远看了一眼张本明。 张本明也打完了电话,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正在朝着他的车子走去。 想来张本明已经得到领导的下一步指示了。 郭振朝他挥手示意,然后上车坐定。 两辆车一前一后,开出停车场,不一时,便到了江洲镇政府。 他们乘坐的小车在镇政府大楼前停下,在下车后,张本明带领众人前往三楼的会议室。 众人坐定,张本明吩咐人给郭振几个人倒了热茶,笑容中带着一丝狡黠:“郭主任先休息休息,我马上联系他们几个,让他们过来进行调查。” 郭振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呸一下吐掉茶渣,一本正经,微微点头道:“嗯,尽快把他们叫来,不然他们几个人一串通,统一口径,就不好办了。” 说着漫不经心瞟了一眼张本明,他自己已经给陆遇川通风报信,你能问出什么来,那才有鬼。 心下却暗忖:江洲镇这个屁大点的地方,官场之间的关系居然那么错中复杂。 其实这件事可大可小,没抓到现行,回去给领导搪塞一下,事情就过去了,何必这样闹得鸡飞狗跳的。 吃饭喝酒,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对外宣传是这样,对内也是有一个弹性红线的。 郭振有些忿忿不平,昨天中午,县委几个领导,不正也是借着接待之名,在饭店包间大吃大喝吗? 这么倒了镇干部身上,就这般苛责? 这就双标了。 郭振也只是激愤难平而已,他也清楚里面的水很深,大家都是棋子而已,说错一句话就是错。 对于张本明突然提出要找吃饭的人调查情况,郭振心中也不甚满意,“这明明可以息事宁人了,却又没事找事,踏马的脑袋真是给门夹了。” 他本没有要求叫人过来了解核实,张本明却自己提出,这让郭振感到困惑。 郭振心中对陆遇川的处境感到同情。 “这事捅上去了,虽然对陆遇川不利,但也会累及整个江洲镇政府的官场名声。” 他知道,即使有领导看不顺眼陆遇川,难道其他领导就看黄良很顺眼? “这些人也太自私了,只顾自己往上爬,把这份心思放在为人民服务上不好吗?” 他摇了摇头,这场政治斗争让他感到疲惫,事实上,只要在官场上,就连他郭振也想着拼命往上爬。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那边张本明拨通了副镇长刘德凯的电话,面色严肃的说道:“我是张本明,你过来政府一趟,纠风办郭主任想找你谈话。” 副镇长刘德凯懒洋洋接了电话,一听是张本明的声音,心里就明白了,肯定是为中午在大表姐家吃饭的事而来。 想着张本明在镇政府里一直跟他对着干,他原本副书记的位置也是被张本明一顿操作抢走的,心里瞬间暴怒。 在在电话里重重呸了一声,差点被张本明给呸聋了。 张本明大叫:“你什么态度?信不信我办了你?赶紧过来!” 刘德凯冷笑道:“不巧得很,我身体不适,刚吃了药,浑身无力,躺床上呢,过不去了。” 张本明听到他那么敷衍的借口,想到自己级别比他高一点,是更何况,是他还抱上了黄良镇长的大腿,自然不惧刘德凯。 他顿时怒不可遏,大声吼道:“你就算是要死了,也得马上给我爬过来,你以为你中午做的事能瞒得过我?你就算不给我面子,郭振的面子你也不给?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赶紧滚过来!” 这家伙居然拿郭振压我,真他妈的幼稚。 刘德凯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喷发一般爆发出来,“滚你的坦白从宽!” 他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老子生病了,没空跟你废话!” 说完,吧唧一下挂断电话。 气得张本明双眼充满血红,手掌止不住的颤抖,脸色铁青,他猛地将一只手紧紧握成拳头,重重地砸击在会议桌上。 桌上的杯子都跳了起来。 “真是反了天了!竟敢跟我这样说话,你给我小心点!”张本明怒道。 郭振一边喝茶一遍摇头,心下暗忖:张本明肯定是吃了瘪,不然不会如此失态。 几句话就让张本明心态就爆炸了,难怪会被人小觑,刚才那番话实在太没水平,哪里像个镇领导的样子。 他看着张本明粗犷的外表,一副缺乏人文素养的样子。 不禁纳闷黄良怎么会重用这样一个草包。 郭振虽然是县纪委来的,不算领导,但级别比张本明要高,张本明当着他的面咋咋呼呼,跟个小学生一样,显然是对他缺乏应有的尊重。 郭振忍不住提醒道:“张书记,大家都是同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是要讲究策略,激化了矛盾不好。” “刘德凯那个王八蛋,不过是个副镇长,居然不把我一个副书记放在眼里,真是太嚣张了,回哦头我一定要他好看!” 张本明满脸横肉,此时就像一个杀猪的。 郭振叹了口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个张本明,实在没文化,想不通他是怎么混上纪委副书记的。 张本明在刘德凯那吃了瘪,又有了郭振的提醒,给经发办主任魏成仁打电话的时候,改变了方式方法。 语气缓和了许多。 魏成仁做人向来八面玲珑,不会轻易得罪人,尽管对张本明很是嫌恶,但表面上仍然装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哟,张副书记呀,我正在家修马桶呢,我中午跟陆书记请过假的,中午饭都没吃呢,你等等啊,下午下班前要是能修好,我一定赶过去。” 魏成仁的托词天衣无缝,圆滑至极,他没有说不来,但人家郭振也不可能等一个下午。 他没办法生气,只好咬牙切齿道:“算了,你忙你的吧,不要被屎溅一身就行。” 下一个电话他打给了扶贫办钱欢主任,钱欢更忙,他说他在乡下扶贫呢,一时半会回不去,要不明天? 张本明有些丢脸,气得要摔电话,这些人,摆明着睁眼说瞎话。 他故态复萌,在郭振面前破口大骂。 郭振皱皱眉头,不再理他。 刘德凯等三个领导,早就接到了陆遇川的电话,私下已经沟通好了的,他们自然不会回去。 张本明看着名单里还剩两个人,又拨通了电话,坚持不懈一顿瞎逼逼,最终把董溪儿与总总办岑必豪主任给叫来了。 董溪儿拒不承认自己中午喝了酒,她说她中午出去逛街买衣服,喝的是营养快线。 “你骗谁呢,我可是有目击证人的。” 张本明立马掏出手机,拨通了大表姐的电话。 董溪儿心下一惊,那个给他们包间服务的小姑娘,她可是什么都懂。 第39章 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董溪儿心说大意了,不觉一阵惊慌,漂亮的脸蛋却古井无波。 令张本明没想到的是,陆遇川早就已经跟大表姐通过气,说那服务员小姑娘口无遮拦云云,赶紧把人弄走。 大表姐是一个生意人,当然不敢得罪陆遇川这个财神爷,直接就把小姑娘给炒了。 故张本明打电话给大表姐的时候,小姑娘早就收拾好行李,哭哭啼啼跑回老家去了。 张本明没找到目击证人,对董溪儿无可奈何。 看着综治办主任岑必豪酒气熏天的样子,心下一喜,任你陆遇川心思再缜密,也有屁股擦不干净的时候。 岑必豪摇摇晃晃走进会议室,眼神迷离,脸上泛着酒意。 一边喝茶的郭振瞥了一眼张本明,看到到他那老鼠一般的眼睛,瞪得跟牛眼一般大,预感到一场激烈争吵即将上演。 郭振知道张本明的水平,一吵起来就好比骂大街,他可受不了这种。 于是,郭振面带微笑站了起来,对张本明说道:“张副书记,你们继续,我正好要去趟洗手间,一会回来要结果。” 他起身的同时,向旁边的下属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也离开。 两名下属心领神会,见岑必豪醉眼朦胧,料想也探听不出什么实质性内容,于是跟随郭振下楼,在树林中寻了个安静角落一边抽烟一边聊天。 郭振与两个下属离开不久,楼上的会议室便传来了火药味浓厚的说话声。 岑必豪嘶哑着声音,似乎打了个酒嗝,他晃晃悠悠地向前: “张副书记,这大白天的,也不睡觉,找我有什么要紧事?”他说话颠三倒四,眯眼问道。 张本明稳坐上首,目光如炬,直视着张志海:“你说什么屁话,别跟我打马虎眼,你说清楚,中午和谁一起在哪个饭馆哪个包厢喝的酒。” 岑必豪哼哼哈哈,眼珠子一转,看见会议桌上有一包烟,也不管是谁的,能不能抽,伸手就去拿。 张本明不爽地抬手挡了挡,声音严肃:“你还想抽烟?行,你老实交代,我给你烟抽。” 岑必豪把张本明的手拍掉,露出笑容:“你不给我烟抽,我心情就不好,我心情不好,就啥也不记得了,你想问什么,我都不知道。” 张本明见他说这样的话,就不像个正常人说的,心想此人确实醉了,而且醉得不轻。 所谓醉后吐真言,此时正好套他话。 于是换了一副脸色,笑盈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丢给他:“来,可以给你抽一根,抽完了老实交待。” 岑必豪点上烟,吐一口烟雾,眼神迷离,摇摇晃晃地说:“随便问,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不隐瞒。” 张本明听到“隐瞒”二字,冷笑道:“你这个酒喝得还开心吧,跟谁喝的?” 岑必豪挑了挑眉:“哪里开心了,我一个人在家喝酒,连个吹牛的人都没有,我心烦着呢。” 张本明的耐心似乎被耗尽,猛地拍打桌子,提高声音:“你耍我?你这是什么态度!不知道自己作为综治办主任,应该起表率作用吗?” 他又拍了两下桌子,吼道:“就你这玩意还骗我,别以为我不知道!” 岑必豪被张本明突如其来的呵斥吓了一跳,随即又摆出不屑的姿态:“张副书记,你也管得太宽了吧。我自己在家喝点酒怎么了?耽误你娶媳妇了?” 张本明针锋相对:“你别给我东扯西扯,我问你,那郭主任他们来查访时,你躲什么?” “躲?我躲什么?我就是不想和爱管闲事的人纠缠!”岑必豪反驳。 “你这是公然违抗命令!懂不懂这意味着什么!” 张本明怒不可遏,站起来,用手指着岑必豪。 岑必豪也毫不示弱,挺直了身子,一口烟喷出:“我违抗了什么命令?你要查,查就查,我有什么好怕的!” “你不怕?好,那我告诉你,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严重违纪,,你知情不报,我要向纪委上报!”张本明发出威胁。 岑必豪脸色微变,但依旧强硬:“上报就上报,我心底无私,不怕鬼敲门,我自己一个人喝酒,碍着你了?” 张本明冷笑一声,霍然起立,瞪着岑必豪:“你这是在挑战组织权威,等着瞧吧你!” 说完,他猛地推开门走出会议室,差点撞倒门外的工作人员。 岑必豪醉是醉了点,但也没有全醉,他的酒量还是可以的。 俗话说醉酒三分醒,他心里明白着呢。 张本明走出会议室,其实是他的一个计策,先把岑必豪晾一会,不然他还以为给他给他脸了。 过了 好一会,张本明怒气冲冲走了进来,手上搬着一把高高的椅子。 他把椅子一放,居高临下坐在岑必豪面前,表情睥睨,以此威压岑必豪,好像审问的是一个犯人。 岑必豪看的牙痒痒,一拍桌子站起来:“张本明,你有病?没事你坐这么高干嘛!” “哼,岑必豪,你别装蒜了,你不就比我虚长几十岁吗?别人买你的账,我可不买。” 张本明本身人也不高,双脚在椅子上摇晃着。 岑必豪拍桌子,他也想拍桌子,他一弯腰,差点摔下来,挣棱地坐好,道:“快坦白,别以为能瞒过我,说,你们到底几个人喝了酒。” “什么我们?张副书记,你的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吧,我一个人喝闷酒,哪来的我们,难道我见鬼了不成?” “岑必豪,你这个混账东西,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公然蔑视组织和领导的权威。” 张本明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他用手拍桌子不方便,老腰受不住,直接用脚踏着桌子噔噔响。 “真是反了你,领导在大会上三申五令,明确禁止中午喝酒,你居然把领导的话当耳旁风,自己一个人跑去喝酒,你这是公然违纪,罪加一等。” “张本明,你算老几?你不过是黄良身边的一条狗,你别扯大旗作虎皮了,我要是怕你我就不姓岑!” “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张本明怒不可遏,猛地一跃而起,从高椅上跳下来,挥拳向岑必豪冲过去。 岑必豪也不甘示弱,顺势一推,两人扭打在一起。 会议室里顿时一片混乱,文件散落一地,桌子也被推倒在地。 二人的争吵声仿若惊雷炸响,办公楼内瞬间不得安宁。 声音飘荡老远,惊醒了宿舍楼内午休的干部。 吴干事的宿舍离办公楼不远,在睡梦中,被这猝不及防的争吵声惊醒,坐在床上,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会, 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慌乱地朝黄良镇长得那幢家属楼飞奔而去。 第40章 假意劝架,打得越凶 黄良合着双眼,正在午睡。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打扰了他的清梦。 他轻噫一声,猛地睁开眼睛,像惊蛰的蛇。 想起之前张本明抓陆遇川失利的情况,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黄良从床上弹起身来,揉了揉太阳穴,走向门口,透过那小小的猫眼,看见了吴干事那张焦急万分的面孔。 吴干事眉头紧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滚落,眼神中满是慌张。 黄良的心猛地一揪,难道这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当即一把拉开门,急切地问道:“吴干事,怎么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 吴干事一见到黄良,脸上的焦急之色愈发浓烈,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几乎是语不成句: “黄,黄镇,大事不好了,张副书记和综治办主任岑必豪......他们......他们两个好像要拼命了。” 说着,他双手不停地颤抖,身体也跟着微微哆嗦。 黄良的脸色骤变,他知道这其中的原由,当即道:“吴干事,你赶紧先去控制住局面,我马上就到。” 说罢,他转身冲进卧室,快速换上衣服。 心中思忖:这两人可都是镇里的重要领导,倘若真的动起手来,恐怕就连他自己都有责任。 吴干事呆立在门外,要走不走,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事,毕竟他是搞人事的。 领导打架,帮谁都不好,弄不好就成了拉偏架,容易得罪人。 他犹豫再三,磨磨蹭蹭到了楼下,直到看见黄良的身影匆匆从家属楼跑出来。 吴干事忙不迭迎上去:“黄镇,咱们是不是得召集更多的人手过去?” 他一边说,一边紧张地搓着双手。 黄良眉头紧蹙,没好气道:“我们是去劝架,不是去吃瓜,人多了只会越搅越乱,咱们两个足够了,快走。” 说着迈开大步,朝着办公室方向飞奔而去。 郭振在楼下听到楼上的争吵声愈发激烈,好似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浪高过一浪。 他皱了皱眉头,心说知道他们会吵架,没想到还打起来了。 自己也不好置身事外,怎么说自己也是纪委的人,怎么能眼看着领导干部打架? 传出去都会被人说他郭振不管事,尸位素餐呢。 于是脚下生风,快步冲上楼梯。 当他来到会议室门口时,张本明那怒不可遏的吼声,如同滚滚惊雷在会议室中炸响: “岑必豪,你这个吊毛,口出狂言,目无法纪,我今天非打得你满地找牙不可!” 张本明双目圆睁,满脸通红,双手紧紧握成拳头,不住地颤抖。 岑必豪毫不退缩,他针锋相对,顶了回去:“张本明,你有种就动我一下试试,我保证今天就是你最后一天在这世上!” 他一边说,一边咬牙切齿,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两人之间的冲突已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会议室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致,仿佛空气都要燃烧起来。 两人对骂一阵,又打了起来。 文件好似纷飞的雪花,漫天飘舞,桌椅在两人激烈的推搡中轰然倒地,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郭振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忽听到楼道里有脚步声,知道是黄良过来了。 他脸上装出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样,额头上也故意挤出几道皱纹,大声劝解道:“你们不要打了啦!” 然而,郭振的内心却在暗自偷笑,他巴不得这场冲突能够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这样,他就能够把所有的责任,一股脑儿地推给张本明与岑必豪。 他清楚,只要没有铁证如山的证据,陆遇川就不会受到调查,自己就能借此机会,获取陆遇川的信任与感激。 纪委周副局长交代的任务他就圆满完成,同时也卖了陆遇川的一个人情。 这场看似糟糕透顶的局面,在他的精心布置下,竟然神奇地变成了一个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的双赢局面。 只是,他还得绞尽脑汁找到一个恰到好处的方式,回去向周副局长交差。 郭振心思电转,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他想到了一个既能满足周副局长的要求,又能让自己全身而退的绝妙计划。 他们的架打得好啊,我可以利用他们的矛盾,把原本是抓陆遇川喝酒违纪的事,转到他们的争斗上。 毕竟,刚才他听到了岑必豪说他心烦一个人喝酒。 此时,郭振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 郭振也不能袖手旁观,不然显得自己拱火一样。 他在边上越是劝架,张本明与岑必豪两人的斗志愈发激昂,好比两只癫狂的野兽。 张本明怒目圆睁,用手指着岑必豪破口大骂:“岑必豪,你个狗娘养的杂种,有种你再敢放一个屁试试!” “张本明,你他妈的就是个屁都不如的哈巴狗,你除了瞎哔哔还能干啥鸟事?” 岑必豪边说边把嘴里正抽着的烟狠狠往地上一砸,烟头在地上疯狂弹了几下,火星四溅。 张本明彻底像疯了一样,狂吼着猛地冲上前,照着张志海的脑袋就是一记重拳。 岑必豪还没反应过来,只听砰的一声闷响,脑袋就重重挨了这一拳。 他痛得捂住脑袋,感觉自己吃了大亏,怒火瞬间烧到了顶点,不顾一切地朝张本明猛扑上去。 郭振连忙大声叫嚷:“有话好说,别打架,打赢打输,你们都会受到处分的。” 他慌忙上前想要抱住岑必豪,却被岑必豪粗暴地一把推开,怒吼道:“你给老子滚远点,少他妈多管闲事!” 这下连他这个纪委的面子都不给了,郭振碰了一鼻子灰,干脆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岑必豪冲上去,照着张本明的脑门狠狠砸下一拳。 两人的拳头如雨点般你来我往,扭抱在一起,各自使足了吃奶的劲儿,都恨不得立刻把对方压倒在地。 俗话说拳怕少壮,最后还是张本明年轻力壮占了上风。 他把岑必豪狠狠压倒在地,骑在他身上,王八拳往岑必豪的头上招呼。 岑必豪在底下拼命扑棱,手脚乱蹬,一来年纪大,二来喝了酒,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只能像条濒死的狗一样嘶叫着,鬼哭狼嚎。 郭振见状,心里担心这样打下去会闹人命,赶紧冲上去抓张本明的手。 他刚抓住张本明的右手,张本明立马伸出左拳,朝着岑必豪身上猛砸下去。 岑必豪在底下拼命扭动,像一条蛆一样,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杀猪般嘶叫着。 看见有一只漏网之手,郭振又赶紧去抓张本明的左手,张本明打红了眼,又迅速伸出右拳。 张本明龇牙咧嘴,举起右拳准备再次砸下去之时,一个声音在办公室门口炸响:“都踏马给我住手!!” 第41章 权力纠葛,暗流涌动 会议室内,三个人听到这一声大叱,瞬间被镇住。 张本明与岑必豪打架的动作停在半空,扭过头,傻不愣登看向门口。 黄良镇长咬紧了牙,脸颊肌肉紧绷,透出一股凶悍之气。 他像一只啊地叫了一声的土拨鼠,怒目圆睁,瞪着眼,子弹头一般的秃顶,由于怒气显得红通通,跟火烧了一样。 “这两个活腻了的混蛋,竟然在这关键时刻给我惹出这么大的麻烦,这不是要把我推下火坑吗。”他心里咒骂道。 张本明顿时打了个寒战,刚刚还斗志昂扬得神态,瞬间就萎了。 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骑在岑必豪身上,连忙手忙脚乱地爬起。 岑必豪从地上挣扎起身,仍旧红着眼,摆出一副还要拼命的姿势,左右看了一下,拎着凳子就冲上去。 慌得吴干事紧紧将他抱住:“岑主任冷静。” 黄良嘴角一歪,大声呵斥道:“吴干事,别拦他,镇里的干部,整的跟街头混混一样,松开他,让他们打个够,打死了我报销。” 他洪亮的声音在屋内回荡,带着令人胆寒的威势。 黄良心想:哼,看你们还能闹出什么花样,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好好教训你们一顿。 吴干事略显犹豫,最终还是松开了岑必豪。 岑必豪拍了拍脑袋,揉了揉眼睛,定睛看去,好像刚刚看见黄良似的,突然清醒了。 然后把手里的凳子子丢下,打架他吃亏了,此时正好哭诉: “黄镇长,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是张本明先动的手,这小子,也不看看谁的资历高,动手就打,打得我浑身痛,你不惩治他,我绝对不罢休。” “别装了,你也不是什么善茬。” 黄良走到岑必豪旁边,鼻子一嗅,闻到一股酒气,一脸嫌弃地呵斥道:“大中午的喝什么酒,你还有脸在这里大吵大闹。” 他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屑与轻蔑:“你还手了吗?还手了就是互殴,你还管谁先动手呢。” 其实黄良内心非常清楚,要抓包陆遇川喝酒,就要从岑必豪身上下手。 他暗自窃喜,陆遇川啊陆遇川,没想到你也有失算的时候,留了个岑必豪的豁口,这次非好好整治整治你不可。 扭头见张本明傻愣愣站在一旁,暗暗递了个眼色,让他走。 张本明立即心领神会,急急忙忙溜了出去。 黄良转过头,向郭振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郭主任,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这真是让人扼腕叹息,真是有损我们江洲镇的形象,真是惭愧。” 话语中带着虚假与做作,他心里盘算着,这个郭振,刚才看他也不像个真正劝架的,不知道他想的什么,得小心应对。 “黄镇长,你言重了,领导不是神仙,菩萨也有怒目的时候,冲动点也属正常。”郭振笑着说道。 见郭振说出这番话,黄良稍稍心安,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郭主任,这事的影响实在太过于恶劣,我一定会把此事处理好,,给你与县里的领导一个满意的交代。” 黄良一面说着,一面偷偷观察唐明的反应,心中盘算着如何掌握事件的主导权。 郭振皱了皱眉头,一时间有些疑惑,不确定黄良的话是针对打架,还是陆遇川等人喝酒。 沉思片刻,随意笑道:“黄镇长,打架是你们镇内的事,我不干涉,你们自己处理,我不过问,也不会往上汇报的。” “打架的事,也算是我们镇里的一个家丑,我不偏袒谁。主要是上班时间喝酒顶风违纪的事,县里已经有领导关注此事,我不把这件事调查清楚,不好给上面领导交代啊。” 其实黄良对打架也没怎么上心,关键是喝酒的事,他必须要让郭振明白自己的意思。 说罢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猾,心里想着这个机会如果利用的好,就能搞掉陆遇川,自己的镇书记的位置指日可待。 陆遇川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想跟我斗,门都没有。 郭振心里咯噔一下,愣住了神,黄良这家伙,真的是打算对陆遇川下死手啊,何其歹毒。 他本以为,自己作为调查这件事的主要负责人,黄良会卖他几分薄面,听听他的意见。 可结果呢?对方压根就没把自己当回事,直接就越俎代庖了。 郭振越琢磨越觉得心里堵得慌,这种被无视的感觉让他十分不爽。 他脸上没显露半分不适,内心已经在计算自己的在黄良眼中的分量。 作为此次纠风的主办负责人,郭振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但话语中却暗藏玄机。 他缓缓地说道:“黄镇长,经过我们的初步了解,岑必豪主任中午的确喝了些白酒,这是他个人情绪不佳时的一时冲动。当然,作为领导干部,他的行为确实有失妥当,但考虑到他的心情和情况,我认为这事儿可以酌情处理。” 郭振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关键在于我们如何处理,既能体现出纪律的严肃性,又能体现出组织的关怀。我会回去向领导汇报整个情况,并尽量做做工作,争取将此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此话刚说个开头,就让黄良情知不妙。 待说完最后一句话,黄良一时间傻眼了,这话说的滴水不漏,他没想到郭振会来这么一手。、 本来黄良早有打算,想着亲自出马,打算从严惩处,狠狠整治陆遇川他们一番,以此在外彰显自己的权威和对纪律的坚定立场。 然而,他未料到郭振会以一种看似为江洲镇整体利益考虑的姿态,提前为事件定下了基调,设定了处理的边界。 黄良像是陷入了一团迷雾之中,心里堵得慌,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陆遇川这家伙,平时跟郭振也就是点头之交,而我,也算是跟郭震吃过几次饭的。 他居然还在这儿替陆遇川打掩护,想不通想不通,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看着郭振那副一锤定音的样子,这是黄良始料未及的,心里那个气啊。 不过郭振作为调查负责人,说的话似乎也在理,但黄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懊悔不已,心下苦笑。 早知如此,还不如让吴干事直接去现场抓拍,有了照片,往县纪委和县领导那儿一甩,铁证如山,说不定早就把事情搞定了。 有图为证比什么都好。 现在可好,黄良肠子都悔青了。 他心里就像有团火在烧,又像被无数根针扎一样疼。 这种纠结和愤怒交织的感觉,让他郁结在心,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第42章 狼狈为奸,麻烦大了 对于顶风违纪问题,郭振直接下了结论,黄良心有不甘,想着怎么翻盘。 郭振知道黄良的心思,想着赶紧离开江洲镇,免得黄良又有什么馊主意,横生枝节。 他佯装轻松笑了笑,伸手对黄良镇长说:“黄镇长,这事已经明了,我得赶紧返回准备报告,下午向局 里做汇报。” 黄良与郭振双手相握,虽然假惺惺,但语气上十分诚恳。 “郭主任,辛苦你了,我们江洲镇穷乡僻壤,还劳烦你亲自来一趟,多谢你的关心。咱兄弟二人许久没有一起吃饭了,要不留下吃个便饭,到时我送你回去?” 郭振笑呵呵道:“不了不了,黄镇长,我跟你也不是外人,不必那么客气,今天公务在身,多有不便,算了,下次吧。” 他在握手得同时,瞄了眼旁边的张本明,张本明一脸的冷淡,估计他因刚和岑必豪打架,,老上司黄良还没处理岑必豪,心里不平,寒着脸不吭声。 倒是岑必豪似乎并没有受到打架的影响,他甚至还打输了。 他乐呵呵,一步三摇走了过来,咧着嘴,带着一丝自嘲的语气。 笑道:“不好意思啊,郭大主任,让你看笑话了,那么快就回去了,欢迎下次再来江洲镇指导工作。” 郭振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他微微一笑,回应道:“岑主任,你这是哪里的话,我们的工作性质决定了,纪委到哪都是不会招人待见的,还谈什么欢迎。” 心里却暗暗替他叹息,他预感到,一旦自己离开,岑必豪很可能会成为黄良发泄怒火的对象。 在这场权力的博弈中,岑必豪似乎不可避免地成为了三方的牺牲品。 没办法,为了大局着想,只能做出一些选择,只希望陆遇川以后能给他一些补偿。 黄良把郭振送上车,直到纠风办的车子消失在扬尘中,看不见车尾了,他才冲吴干事摆了摆手:“吴干事,回去休息吧。” 吴干事刚走,黄良突然转头,目露凶光,冲向岑必豪。 岑必豪似乎预感不妙,后退了几步。 黄良二话不说,上前扬手就是一耳光,“啪”一声响亮,走到半途的吴干事都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下。 岑必豪被打的一个趔趄,脸颊上瞬间就泛起了巴掌大的红印子。 他被这一巴掌干懵了,他怎么都想不到,这堂堂的镇长,竟能如此不顾身份动手打人。 岑必豪的醉态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捂着被打红的脸,眼睛瞪得像铜铃,声嘶力竭地吼道: “黄良,你个狗杂种,你身为一镇之长,党的领导干部,竟敢这般无法无天,肆意打人,你他妈的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老子非到县里把你告得身败名裂不可。” 岑必豪一边吼,一边往前冲,似乎想要跟黄良拼命。 “放肆!” 黄良往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一丝惊慌,但很快又强装镇定,恶狠狠地说道,“你今天敢动我一下,我让你在这镇上永无翻身之日。” 岑必豪停了下来,这狗杂种真的说到做到,这样,他这辈子可就完了。 黄良见他冷静了下来,扭头冲着站在一旁的副书记张本明,阴阳怪气说道:“张副书记,你说句公道话,我刚才动手了吗?” 张本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呆若木鸡,他怎么也没想到向来老谋深算,以冷静着称的黄良镇长会如此失控打人。 很显然,这次岑必豪把他们的如意算盘给砸了,黄良镇长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看到黄良那平静的眼神示意自己表态,张本明立马咧嘴,露出八颗大牙,心里那股子得意劲儿简直无法形容。 黄良这这一巴掌就像是替自己狠狠出了一口恶气,舒坦极了。 于是满脸谄媚地说道:“黄镇,你可是咱们镇的二把手,有觉悟,有素质,怎么可能打人呢,这纯粹是无中生有的事。” 接着张本明转向张志海,冷嘲热讽道: “就算有,也肯定是你的脸贴到我们黄镇的手上,我看见就是这样的。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忘恩负义的东西,你要长点眼,万一再把脸贴到我们黄镇鞋底下,就不好看了。” 岑必豪此时反倒出奇地冷静,冷笑连连道:“好啊,黄良,你真是够无耻的,有种你把老子打死算了。” 他又指向张本明,“张本明,你别得意,你们这对狼狈为奸的狗东西,迟早会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给我等着。” 黄良怒不可遏,再次扬起手,作势还要打岑必豪,“我看你是活腻歪了,还敢嘴硬。” 岑必豪毫不退缩,把脸凑过去,“来来来,打啊,你今天不打死我,你就是孬种。” “哼。”黄良冷笑着把手收回。 “不敢打?孬种。”岑必豪捂着脸转身,大步流星地朝镇政府院子外面走去。 “岑必豪,你个杂种,给老子站住,谁让你走的?” 张本明见岑必豪转身走了,在后面像疯狗一样狂吼道。 岑必豪毫不理会,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快了。 “算了,本明,让这白眼狼滚蛋,这喂不饱的贪婪货色,想当初要不是老子罩着他,综治办主任的职位早就让陆遇川给踹了,他还不知足,嫌综治办经费少,简直就是个没良心的畜生。下午就召开镇党委会,把他往死里整。” 黄良镇长在后面,故意把话说得很大声,。 岑必豪虽然快步走着,但黄良那肮脏的话语还是传进了他的耳朵。 他脚步一顿,心里暗骂黄良这卑鄙小人,故意说给自己听,妄图离间他与陆遇川的关系。 岑必豪冷冷地哼了一声,他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陆遇川曾经跟他透露过。 当初陆遇川想让自己担任党政办主任,是黄良从中作梗百般阻拦,不让他从综治办调出来。 最后是黄良的亲信进了党政办。 这破事儿全镇人都心知肚明,黄良可真是阴险至极,尽想着混淆是非,要是自己不了解内情,还真可能被他误导了。 岑必豪头也不回走出镇政府大院。 纠风办的车子驶出江洲镇,郭振琢磨着要跟陆遇川汇报一下情况。 车上虽然都是自己的手下,但他这次是故意放水,保不准手下有特别正直的人。 于是就发了个短信。 陆遇川已经在家休养脚伤,忽然收到一则短信: “陆书记,我是郭振,已坐车回县城,情况已经明了,综治办主任岑必豪在张本明面前承认违纪。” 看到短信内容,陆遇川脑袋“嗡”一声,心里一紧,冷汗直冒。 暗骂:“岑必豪这蠢货,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在家装病,天王老子叫都别去,怎么被张本明几句话诓出去了,这下麻烦大了。” 第43章 心理暗战,弃车保帅 难道岑必豪这傻逼把我给卖了? 郭振这是要暗示我什么?要公事公办了? 陆遇川不忙回复,沉思良久。 想既然岑必豪都招了,我们这几个人也都跑不掉。 一人做事一人当,这饭局是我组织的,我一个人全扛下来算了,就不信黄良这个老家伙能把我怎样。 分析妥当,陆遇川回了个短信:“既然岑必豪都招了,那就公事公办吧,所有责任都是我的,不要为难其他人。” 郭振在车上收到信息,嘴角咧开一笑。 刚才他巧妙地玩了一把心理游戏,他刻意引导陆遇川的焦虑,就是为了让自己在陆遇川在心中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毕竟,人情这东西,一旦记住了,总有回报的时候。 他故意等了三分钟,才回道: “陆书记,你误会了,岑必豪同志已经把这个锅背了。为此,他与张本明打了一架,这份担当,实在难得。他一大把年纪了,不容易,陆书记以后不要亏待他就好。” 陆遇川看了一愣,心想郭振这人怎么说话说一半留一半,都短信联系了就不能一次性说完? 岑必豪的这种大公为私的牺牲精神,让陆遇川颇为感动。 他思索片刻,隐晦地回到:“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郭振看到这句话,正是他想要的结果,笑嘻嘻把短信息全删了,把手机放进公务包里。 陆遇川在另一头,也把短信全删了,不禁想起张本明殴打岑必豪这件事,腾地一下火气就冒上来了。 “姓张的,你别嚣张,仗着黄良撑腰是吧,等着我把黄良的腰都给你打断了!” 陆遇川情绪异常激动,他颤抖着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了好几次才点燃,差点把打火机给砸了。 他猛地地吸了一口烟,每吸一口,都仿佛是在把心中的愤怒往肚子里咽。 联想到张志海被打得嗷嗷叫的惨状,他心里就像被无数根针扎着一样,难受得要命。 “他妈的,” 陆遇川嘴里的烟才抽了个开头,就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他从嘴边狠狠地捏着烟嘴,就像捏着张本明的脖子。 然后,他使出全身的力气,将烟朝地上砸了下去,再加上一脚,骂道:“张本明你个王八羔子,一点素质都没有,打我的人,老子绝对不会放过你!” 一番发泄之后,他的心情稍微好转了一些。 但想到岑必豪的挨打与吃亏,他又感到十分愧疚,出于责任与关怀,他决定要去探望探望岑必豪。 拿出手机正要慰问一下,刚刚拨着号码,手机像通灵一样的响了,来电正是岑必豪。 那么巧。 陆遇川平复一下心情,接通电话。 “陆书记,我是岑必豪。” 电话一接通,岑必豪委屈的声音就传了出来,仿佛被人狠狠掐住了脖子,又带着抽噎。 陆遇川关切的说道:“老岑,有什么话慢慢说。” 岑必豪心里满是愤懑和不甘。 “陆书记,你可得给我做主啊,黄良和张本明那两个王八蛋,就因为我说话没顺着他们的意,居然对我下这么重的手,这跟黑涩会有什么区别。” 他擤了一下鼻涕,接着道:“张本明跟我打架也就罢了,我们是一个重量级别的,可黄良身为镇长,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打了我一个大逼兜,还放狠话说要收拾我。” 他哀怨的说道:“我这心里,别提多憋屈了,怎么说我也是陆书记的人,打狗也要看主人啊。” 岑必豪边干嚎边说,声音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岂有此理,黄良这老家伙也动手了,简直无法无天了,老岑,你先别慌,慢慢讲,你也真是的,我不是让你不要去的吗?” 陆遇川一听岑必豪情绪如此激动,生怕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赶忙柔声安抚。 “是这样的陆书记……” 岑必豪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详细细地跟陆遇川说了一遍。 陆遇川苦笑道:“你怎么就不听我的呢,我叫你在家装病,谁叫都不出去,责任我担,你呀你……” 岑必豪道:“陆书记,我是听你的,我压根不想出去,但是,赵沧澜却给我打了一通电话,跟我分析了一通利弊,我思前想后,觉得有理,就改变了主意,把喝酒的事全揽在自己身上。” 此时,张岑必豪心里那个悔啊,不停地埋怨自己: “我怎么就这么糊涂,听了超沧澜那小子的鬼话,以为能把事情扛下来大家都能平安无事,结果呢,自己被打得这么惨,还落得个要被处理的下场,我真是蠢到家了。” 陆遇川顿时恍然大悟,自己之前还一直疑惑呢。 他对岑必豪是极为了解的,这种弃车保帅的行径,非常不符合他的本性。 呵,原来这一切的背后,是赵沧澜搞的鬼。 岑必豪说到这里,陆遇川心中泛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又好气又好笑。 赵沧澜这个年轻人,脑筋转得快,鬼主意一个接一个,让他不得不佩服。 但是,陆遇川也明白,现在还不能轻易地重用他,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看看他的真正品性和能力。 赵沧澜给他的第一印象确实不错,聪明、机智。 但是人不可貌相,表面的做得好,不知心底怎样。 他还需要时间来深入了解赵沧澜,看看他究竟是何种材质。 如果能够妥善引导和利用,他无疑是一块难得的宝玉。但如果把握不当,这样的人物可能会变成一颗危险的定时炸弹。 岑必豪也是个犟脾气了,一般人可说不动他,超沧澜到底对岑必豪说了啥,能让他铁了心,站出来独自背了这一个大锅。 陆遇川随即问道:“老岑,你给我说说,超沧澜跟你说了些什么,你就信他?” “我跟赵沧澜说,是你让我装病在家,天王老子来叫都不去。他居然说,张主任,你听我一言,我仔细琢磨了,这锅还是你一个人背最好,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大家都平安无事,包括你自己。” 岑必豪说到这儿,气得直跺脚,心里把郑为民骂了个底朝天: “赵沧澜这小兔崽子简直坏透了,才来第一天,就敢对我指手画脚,他算哪根葱啊,我当时就火了,狠狠骂了他几句,就挂断电话,没想到,赵沧澜这小兔崽子就开始整活了。” 第44章 机关算尽,一语破局 话说赵沧澜与陆遇川在小树林分别之后,就回他家石桥村去了。 今天是报到第一天,各种生活用品都没带,他要回去收拾一些行李带到镇上政府宿舍来,免得又花钱买。 他在镇上杂货店的老板娘那找回了自行车,一步跨上,往家里蹬去。 心里一直分析着纠风办抓人的事,心想这时一定有人要整陆遇川,估计这事跟自己也有关系,吴干事跟踪他,绝对也是不怀好意。 这事,需要有人背锅才行,不然陆遇川他们,包括自己,都没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就在一个偏僻的水库边停下。 沉思了片刻,跟综治办主任岑必豪打去了电话。 岑必豪喝酒喝了半醉,从厕所逃出,刚回到家里,就接到陆遇川的电话,叫他在家里装病,谁叫都不出去。 陆遇川的电话刚挂不久,又接到赵沧澜的电话,赵沧澜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顶包,把中午喝酒的责任全部承担下来。 “这一个刚报到的臭小子,怎么轮到他对我指手画脚?”一怒之下挂了电话。 岑必豪皱着眉头,心情正烦闷,忽然手机又响了起来,他瞥了一眼来电显示,还是赵沧澜打来的。 “哼,这小子。” 他心中暗骂,本想直接挂断,但犹豫再三,还是极不情愿地接了起来。 “喂,赵沧澜,你小子又搞什么鬼?”岑必豪的声音中满是酒气和不耐烦。 “岑主任,我知道您现在对我没好气,但这件事情真的万分重要,你能不能先耐着性子听我把话说完?” 赵沧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切,但中气十足。 “我听你个der。” 岑必豪本已准备直接按下挂断键,可赵沧澜那近乎哀求的语气,让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好吧,你说,但你最好别浪费我太多时间,我头有点晕。” 身份地位不够时,示弱也是一种手段。 “岑主任,我跟董溪儿去大表姐私房菜馆时,发现有人跟踪我们……” 岑必豪心下一紧,忙问:“谁?谁那么大胆?敢跟踪你们?” “我现在不方便告诉你跟踪我们的人是谁,但请你务必相信我,这背后绝对有大阴谋,主要是针对陆书记的。” “你说我们早就被人盯上了?开什么玩笑,我们是临时组的饭局。” 岑必豪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充满了怀疑和不屑。 “岑主任,我不开玩笑。而且依我判断,这件事肯定已经捅到了县里某个领导那里。不然,纠风办怎么会大中午,由郭主任亲自带队过来抓现行呢?” “虽然他们没抓到现场,但这消息很快就会在官场上私下传开。到时候,整陆书记的领导肯定会觉得丢了面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定会把陆书记往死里整,。” “这……怎么可能?你小子别在这危言耸听。” 岑必豪嘴上强硬,但心里却隐隐有了一丝警觉。 “岑主任,我真心没骗你,我建议你主动承担责任,把违纪的问题揽下来。” “啥?你脑子进水了吧?让我去当替罪羊?你想得美。”岑必豪气得拍桌子,脸涨得通红。 “岑主任,你先别急。您听我解释,你只要把这件事全部承担下来,一来纠风办郭主任回去能向上级有个交代,不至于空手而归。二来你这样做还能保护陆书记和其他人不受牵连。” 岑必豪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内心激烈地挣扎着。 “你……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万一我被你坑了,我找谁哭去?”他的声音虽然依旧强硬,但明显有了一丝动摇。 岑必豪沉默了许久,内心激烈地斗争着。 “岑主任,你放心,我保证,这样做的好处远远大于坏处。而且,如果你不站出来,一旦把陆书记给牵扯进去,咱们几个人在黄良镇长的手底下,日子肯定水深火热,没法过了。” 岑必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眉头皱得更紧了。 “好吧,我会考虑的。但是你小子要是敢骗我,我绝对饶不了你。” “张主任,别考虑了,我绝对没有骗你的意思,快去吧,再晚就来不及了,你绝对不会有事的。就这样,挂了。” 电话挂断后,岑必豪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一会儿觉得赵沧澜的话简直是胡说八道,一会儿又觉得似乎有那么几分道理。 内心的矛盾让他坐立不安,最后,他接到了张本明的电话,一咬牙,摇摇摆摆的出门了。 …… “没想到这小子那张嘴皮子,厉害得能把死人说活,居然把我给说动了。”岑必豪苦笑道。 陆遇川听完岑必豪的讲述,忍不住笑出声来,心里寻思着,这赵沧澜还挺有能耐,竟能把镇上工作几十年的老前辈说得团团转,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赵沧澜这小子分析的倒也有些独到之处,老岑,你说呢?” 陆遇川笑着问道,可那笑容背后,却藏着对局势的深深忧虑和对黄良的忌惮。 “我还能怎么说,我都按他说的做了,当然觉得他的话有些道理,没想到结果把自己给坑苦喽。” “陆书记,你可一定得给我报仇啊,这脸都被打成猪头了,而且黄良还说要开大会处分我。” 岑必豪一脸痛苦,满心哀怨地诉苦道。 “老岑,我会替你做主的,黄良算什么,这都不是事,不过是一个镇长,能有我大?放心,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陆遇川说这话时,声音里满是自信。 但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和黄良之间的关系早已是暗潮汹涌,错综复杂。 表面上维持着工作中的合作,可私下里为了权力和利益,两人明争暗斗不断。 张茂松为人阴险狡诈,手段狠辣,自己稍有不慎就可能被他抓住把柄,置于死地。 而这次掌掴岑必豪的事,无疑又让两人的矛盾进一步激化。 有了镇一把手的承诺,岑必豪心里瞬间轻松了不少。 黄良只是个镇长,有陆遇川在,他动不了自己,最多背个处分。 岑必豪挂断电话,捂着脸爬到床上,想这一巴掌是还不回去了,心里多少有点郁郁。 正郁郁着,忽然又接到陆遇川的电话, “老岑,你那个脸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下午的班就不用上了,明天你把病历和医生的诊断证明都准备好,去财务室领一千块钱的补助,这笔钱是从我的镇长专用经费里出的,你不用担心。” 岑必豪听了,喜不自禁,万万没想到陆遇川对他如此仗义。 此刻,对自己还不回去的巴掌倒也接受了。 挂断电话,岑必豪忍不住哈哈大笑,然后用手指轻轻点着自己的额头,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搞笑的事情。 他自嘲道:“赵沧澜这小子,花花肠子真多,以后我得长点心眼,别哪天被他卖了,我还傻傻地帮他数钱呢。”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虽说被赵沧澜这小子忽悠瘸了,但此时自己跟陆遇川的关系,似乎比以前更亲近了。 那边陆遇川刚刚解决了心头的一件大事,心情正放松呢,没想到,却接到了黄良的电话。 第45章 唇枪舌剑,权力冲突 “这个老狐狸,阴险的很,打人也就罢了,还当众羞辱岑必豪,这会儿打电话过来,绝对没安好心。” 陆遇川眉头紧蹙,生理跟心理都有些不适。 心说我还没找他算账,他倒先找上门来了,太目中无人了。 岑必豪对陆遇川来说,是个忠诚的好同志,尽管为人处世不够圆滑,说话有时很直率,但本性善良。 镇里谁不知道,岑必豪是他陆遇川的人,黄良这般所作所为,这不是赤裸裸的挑衅吗? 岂有此理,简直欺人太甚。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必须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黄良和张本明怎么欺凌岑必豪,他必加倍奉还。 此事刻不容缓,即刻提上日程。 “陆书记,下午我们开个党委会,你不要迟到。”黄良声音冷漠,像在冰箱里冻了一晚上。 “什么党委会?”陆遇川语气冰冷,声音像在冰箱冻了两晚上。 “研究讨论处置岑必豪的违纪问题。” 黄良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而来,紧接着又道:“还有,顺便讨论一下那个……” 故意顿一下,道:“那个军转干部赵沧澜的工作安排问题。” 对于赵沧澜的工作安排,这是一个流程,是必须的,陆遇川没啥意见,但是岑必豪的问题,他就大有意见了。 “岑必豪?违纪?他违什么纪了?”陆遇川佯装一无所知,故作疑惑地问道。 “哼,违什么纪,岑必豪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中午在家酗酒,喝了个大醉,然后还跑到会议室撒野,殴打副书记张本明,我不过说了他几句,他居然当面冲撞我这镇长,简直无法无天,无视党纪国法,无视组织领导。” 黄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越说越愤怒,在电话那头咆哮道:“这种毫无素质的干部,若不从严从重处置,天理何在?” 黄良咆哮的声音把手机震得嗡嗡响,口水都能从话筒那头喷过来。 很显然,岑必豪这么一闹,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气得他暴跳如雷。 这种颠倒黑白的无耻行径,令陆遇川眼界大开,他的鼓膜被震得受不了,把手机拿离了耳朵,等黄良咆哮完,才重新把手机贴近耳边。 语气平静的回应道:“黄镇长,稍安勿躁,看你也是识大体的人,怎么这会就那么暴躁不安呢?” “我暴躁?岑必豪以下犯上,目无领导法纪,必须严肃处理,不管你在哪里,必须回来开这个会。” 黄良作为镇长,直接命令镇委书记陆遇川。 陆遇川依旧保持着平静:“下属对领导动手,确实恶劣。但我觉得,双方都在气头上,处理此事难免带有个人倾向,等大家冷静下来,再进行深入的调查和处理。这事先缓一缓,我们可以将会议安排在明天,这样也不算耽误时间。” 黄良的声音如同火山爆发,他咬牙切齿地质问道: “陆书记,你到底怎么回事?我作为一镇之长,手握处置干部的大权,你他妈的竟然敢质疑我?” “对付这种人渣干部,党委必须毫不犹豫地采取行动,把他彻底铲除,你还在磨蹭个什么?” 接着,他咆哮道:“今天下午的会议,必须按时举行,镇党委委员一个都不能少!谁敢缺席,就是跟我作对,我会让他付出代价!这是他妈的死命令!” “你特么给我闭嘴,黄良,这件事我也略有耳闻,别再在这里装腔作势了。” 陆遇川愤怒地打断,他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你以为你是谁啊?动不动就拿出领导的架子来压人,岑必豪确实犯了错,但你也不能光凭自己的好恶,就随意处置一个干部,我们身为镇领导,更应该以身作则,关心下属,而不是仗着自己的权势去欺压他们。” 陆遇川气得眼中冒火,他继续道:“这件事不能只怪岑必豪一个人,作为镇领导,我们也有责任。你这种专横跋扈的作风,我早就受够了,你最好给我收敛一点,别再以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 “陆遇川,你他妈给我说清楚,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仗势欺人?你不要试图用这种手段庇护问题干部,我要是捅到县里,你吃不了兜着走。” 见陆遇川在挑战他镇长的权威,黄良彻底失去了冷静,你是一把手又怎么了,要看谁在着这镇里的资历长。 “陆遇川,我告诉你,你不要自找麻烦。” 陆遇川冷笑道:“哼,还要捅到县里,你有种你捅。”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黄良,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掌掴人家岑必豪,谁给你的权利?不错,你现在是高高上的镇长,但你的修养与素质,离这个层次还差的远着呢。” 他的话如同冰冷的箭矢,直指黄良的软肋。 黄良怒发冲冠,他咆哮道:“陆遇川,你这是在质疑我的领导能力?你在这么跟我说话试试?” 他的声音充满了威胁和恐吓,几乎是在嘶吼。 陆遇川没有退让,针锋相对:“黄镇长,你身为党员领导干部,应该以身作则,而不是动手打人。你的行为已经严重损害了党委的形象,你不配当镇长。” 好嘛,这家伙想把我从镇长位置上拽下来? 黄良子弹头的脑袋像烧铁一样红通通,他几乎已经撕破脸:“陆遇川,你这是在跟我作对吗?我告诉你,你别想挑战我的权威,否则,你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他在威胁和恐吓,吼喉咙都哑了,他的紧握手机,青筋暴起,手机差点要被他捏碎。 陆遇川冷笑一声,平静地道:“下午的会,你想开就开,我不想掺和,随便你怎么折腾。” 说完,吧唧一下,陆遇川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黄良还想骂几句,突然手机里传出嘟嘟的忙音,心里的火撒不出去,差点把自己憋成内伤。 恨不得直接冲到家属楼直接当面对骂。 气归气,毕竟是多年的镇长,怎么着也修炼出一些手段防着人,。 黄良坐在沙发上,沉思了片刻,给吴干事打了个电话,吩咐他他在镇政府大院里,暗中盯梢陆遇川的一举一动,发现什么情况立即向他汇报。 但是,神出鬼没的吴干事,整个下午,一直到晚饭前,都没看见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陆遇川。 夜幕降临,吴干事给黄良打了个电话汇报盯梢工作,说一个下午都没见到人影。 黄良眉头紧锁,生性敏感的他猛然意识到,陆遇川可能已经不在镇里了。 他眼中不觉闪过出一丝不安。 第46章 心理博弈,静水深流 陆遇川挂断电话后,心中满是烦乱。 他与黄良的一场激烈的争执,两人各执一词,都触及了两人的根本利益。 为了避免再次发生冲突,连累下属,陆遇川迅速拨通了中午一起喝酒的几个人的电话。 “记住我说的,”陆遇川的声音显得格外严肃,“今天下午你们都别来上班了,就在家待着,尽量不要外出。” 他知道这几位同僚都是自己最可靠的支持者,必须保护好他们,以免被卷入这场纷争中。 交代完注意事项后,陆遇川点燃一根烟,独自站在落地窗前,思绪万千。 他担心自己与黄良两人在怒气未消的情况下,如果再次遇见,很可能会让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陆遇川又打了个电话,叫来了司机李进。 李进见到陆遇川脸色阴沉,不敢像平时那么轻松随便,便小心翼翼地问:“陆书记,咱们去哪儿?” “去市里。”陆遇川把烟头按灭,迈着大步走出了家门。 “一个下午都没见陆遇川?” 黄良摸了摸他的子弹头,眉头皱起的时候,连光头都起了褶子,跟龙脊梯田似的。 “他要是找领导打自己的小报告去了,那可就麻烦了。” 黄良思前想后,心情越来越糟糕。 “既然这家伙要打自己的小报告,那我也不能闲着了。” 他决定去找自己的大恩人,同时也是上级领导的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袁呈序汇报情况,寻求对应良策。 黄良面色阴沉地召唤来司机,催促司机快马加鞭赶到了县政府。 上班时间,县政府静静悄悄,没有镇政府人气旺盛,办事的老百姓没那么多。 踏入袁呈序的办公室,黄良立刻感到了一股压抑的气氛,他观察着袁呈序的表情。 他深知,这里的每一句话都影响一个人的前途。 未及开口,他便觉察到袁呈序那锐利的眼神,正紧紧盯着自己。 “阿良,看你这样子,似乎遇到了不小的麻烦。”袁呈序的语气平和,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黄良压低声音,将今日与陆遇川的争执一一道来。 袁呈序的眉头越皱越紧,但他并未立即表态,而是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阿良啊,你做事还是太冲动了,不够稳重。”袁呈序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 “你跟陆遇川吵个什么呢,表面上的和睦要维持,不要闹僵。毕竟,人家背后有市政府副秘书长陆兵撑腰,你俩要是闹得不可收拾,我日后怎么跟陆副秘书长打交道呢?” 黄良低着头,有些恍惚。 袁呈序继续说道:“你做事要多动动脑子。陆遇川说得也有道理,在双方都处于激动状态时,不要急于使用组织手段解决问题,否则很可能适得其反。” 黄良听出了袁呈序的言外之意,为了争取更多的支持,他决定抛出另一个筹码:“其实跟陆遇川起冲突也只是一个意外,主要是赵沧澜那小子,我还打算借这次机会处理掉他。” 听到赵沧澜的名字,袁呈序的眼神闪过一丝异色。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绿色的茶水,背靠椅子,沉默了片刻。 袁呈序的目光,停留在办公室墙上挂着的书法作品上,那幅由县财政局斥资¥:请省书法家协会主席亲笔书写的“春池嫣然”四个字。 他嘴角微微抽搐,眼珠在眼眶中快速转动,随后缓缓开口:“赵沧澜?就是上次你提到的那个小伙子吗?” 袁呈序的语气充满了不屑与傲慢,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展露无遗。 黄良从袁呈序的态度中,敏锐地感受到了某种意味,知道对方对赵沧澜有着特殊的关注。 袁呈序身为副县长,每日忙于处理全县各类事务。 若非相关之人,他通常不会关注如赵沧澜这样的年轻人。 然而,当黄良提及赵沧澜时,袁呈序心头一紧,想起先前军转安置时,家人的抱怨与不满。 儿子的女朋友与这年轻人关系非同一般。 当时,为安抚妻子和儿子,他已将赵沧澜调至偏远乡镇,意在小施惩戒,非是赶尽杀绝。 以为自此与赵沧澜再无交集,哪料老部下黄良来告状之际又提及此人,那股不悦感不禁再度涌上心头。 “是的,就是这小子。这家伙刚到江洲镇报到,就跟陆遇川勾结在一起,沆瀣一气,简直不像话。我看他哪有半点党员干部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个街头的痞子。” 袁呈序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很在意道:“呵,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黄良观察到袁呈序表面表现的很冷淡,实则内心关切,便大胆地说道: “我打算让他驻村工作,深入体验贫下中农的生活,接受劳动人民的熏陶与再教育。待他思想改造好了,再考虑他返回镇机关上班。” 袁呈序听罢,眉头紧锁,缓缓摇头:“阿良,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这样做手段显得太粗糙了,难免让人诟病。” “就先让赵沧澜在机关待一段时间嘛,观察观察再说,他就算是头猛虎,难道还长了翅膀不成?有我在,他翻不了什么大浪。” “你这样急匆匆地把他赶到村里去,不怕别人说你心胸狭窄,做事缺乏策略?你应该学会如何让人抓不到你的把柄。” “这一点,你确实不如陆遇川,再不改改,以后,有你吃亏的份。” 袁呈序平时极少抽烟,他批评了黄良几句以后,为了缓和气氛,他从桌上拿起烟盒,从中抽出一支递给黄良,然后自己也叼了一支。 黄良迅速拿起打火机给袁呈序点燃香烟,见他杯子里的茶水是空的,又为他添满茶杯。 看着黄良的动作,袁呈序吐出一口烟圈,轻轻摇了摇头。 心说黄良毕竟是出身底层,文化也不高,难免有些目光短浅,处理事情上也欠缺策略。 不过,看着老下属的份上,他还是决定给黄良一个忠告。 “阿良啊,你跟我也挺久了,我必须提醒你,你现在的做法,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你要学会利用规则,而不是违反规则。记住,真正的高手是不会留下痕迹的。” 袁呈序深吸了一口烟,吐出一条长长的烟柱,目光深邃地看着黄良。 “袁副县长,”黄良严肃的说道,“我会把你这个忠告,刻在脑门上的。” 他边说边指了指自己的子弹头,扮了个鬼脸。 “行了,没个正经。”袁呈序忍不住轻轻笑了出来,内心的烦躁仿佛也随之烟消云散,心情顿时明朗了许多。 “阿良,我再给你提个醒。” 第47章 老谋深算,步步为营 黄良听说袁副县长给自己提个醒,立马表现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领导的提醒,不提则已,一提必有其振聋发聩里的价值。 袁呈序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微笑,缓缓说道:“岑必豪不过是个小角色,你何必在他身上耗费精力?要不是你提及陆遇川顶风违纪,这等小事我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在你来之前,监察局周彪副局长和纠风办郭振,就已经向我汇报过情况了。归根结底还是你做事太磨叽,发现问题不及时上报,等你反应过来,人家早就拍屁股走人了。” 黄良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右手捏拳,在左手掌上锤了一拳: “我总觉得这里面透着古怪,陆遇川怎么就那么巧,能提前得知纠风办的行动?我觉得必定是有人走露了风声,这人到底是谁?” 袁呈序斜睨了黄良一眼,说道:“阿良啊,这就不需要你乱猜了。” “你这个人,向来如此,做事之前欠缺深思熟虑,事后又在这懊悔不迭,这次本是你拿捏陆遇川的绝佳契机,却被你生生给错过了。” 黄良小眼睛一瞥,正好看见刊登有县委书记林振国的县报。 《县委书记林振国严厉打击公职人员违规饮酒行为》 上面刊登林振国的讲话: 【我林某人早已三令五申,严禁中午饮酒,这不仅是对我个人职责的坚守,更是对公职人员纪律性的铁腕要求!然而,县卫生局的某些干部竟敢公然违反,酒后失态,对待群众恶劣至极,造成了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每思及此,我便怒火中烧,深恶痛绝至极!】 【这种行径简直是对我们政府形象的亵渎,是对人民群众信任的背叛!我许某人在此郑重宣告,必将对此类败类予以最严厉的打击,绝不姑息!】 【现在,任何企图逆流而动、顶风作案的人,都将面临最残酷的惩罚!你们若以为能逃过一劫,那就大错特错了!】 【我林某人将亲自挂帅,督导此事,确保每一个违反规定的人都受到应有的惩处,无一例外!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触碰我许某人的底线,就是走向自我毁灭的开始!】 黄良点了点新闻,道:“副县你看,我可是依照林书记的指示精神行事的,陆遇川这件事,只要在常委会上提出来,他这镇委书记的位置恐怕难保。” 袁呈序静静抽烟,没有说话,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着黄良。 “哦,我明白了,陆遇川跟邓县长关系匪浅,真要是出了岔子,邓县长不会袖手旁观的。” 黄良一边掐灭烟蒂,一边侧头小心翼翼地看着袁呈序。 袁呈序幽幽说道:“邓志飞县长之所以对陆遇川照顾有加,无非是看在他叔叔市副秘书长陆兵的面子上。可要是真出了大事,邓志飞也未必有能力保他周全。他和林振国书记一直势同水火,林振国定会借此机会打压邓志飞,从而树立自己的威信。” “更为关键的是,倘若林振国放过陆遇川,无异于自打耳光,威信扫地。不论换成谁,都不会做出这般自毁根基的蠢事。” 袁呈序的一番话让黄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这才明白县领导的心思果然高深莫测。 “袁县长,那咱们眼下该如何是好?难道就这么善罢甘休?”黄良将自己稀疏的头发,笼上了自己的子弹头,陪着笑脸问道。 袁呈序抬起眼,反问道:“那依你之见呢?” “我打算给岑必豪一个撤职处分,至于赵沧澜,就照您之前建议的,先让他在镇机关待上一段时间,等时机成熟,再寻个由头把他发配到村里去。我琢磨着就算陆遇川心有不满,也没法公然反对。” 黄良说完,目光时不时地偷瞄着秦守国,心里揣测着这样的安排是否符合他的心意。 袁呈序听了黄良的计划,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 “呵呵,阿良啊,你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呐,你看我,打了个盹,只要一天不学习,还真就比不上你这弯弯绕绕的心思了。” 黄良听到这话,心里虽说有些七上八下,但脸上仍强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微笑。 他心里明白,袁呈序对于岑必豪的处置必定有着自己的主张,只是这主张到底的深浅,他此刻还揣摩不透。 “赵沧澜的安排,那是你们镇里的家务事,我自然不好插手。” 袁呈序不紧不慢地说道,“不过嘛,阿良,你对岑必豪的处理手段,显得太过稚嫩了些。” 黄良一听,心里一揪,故意加重了语气说道:“岑必豪身为综治办主任,我把他调离岗位,完全是为了江洲镇的治安着想。” 袁呈序斜着眼睛瞅了他一眼,话里有话地说道:“阿良啊,你难道不清楚江洲镇的治安底细?县里可是把情况摸得门儿清。岑必豪在综治办主任的位置上,好歹还能维持个表面的安稳。” 见黄良一脸的迷惑不解,袁呈序干脆把话挑明: “岑必豪对于陆遇川来说,不过是一块临时用来挡挡的遮羞布。没有良好的投资环境,哪个企业愿意来江洲镇这种地方?镇里的经济要是上不去,他陆遇川想迈进县里的大门,可没那么容易。” “你已经是准备退了的人了,那么镇里的经济状况对你而言,影响确实有限。” “再说了,岑必豪成为综治办主任,是陆遇川的意思。如果你执意要撤换他,你又能找到谁来接替他的位置呢?” “就算你找到自己的人来代替他,综治工作很可能依旧毫无起色,到时候陆遇川岂不是要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你身上?” 袁呈序慢条斯理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狡黠与深沉。 黄良这才如梦初醒,赶忙满脸堆笑地讨好道:“袁县长,今天我可算是领教到您的高瞻远瞩了。怪不得您能稳坐一方,我却只能在这乡镇里小打小闹。” 一提到陆遇川,黄良的脸色瞬间变得像锅底一样黑,咬牙切齿地说道:“这小子,上任不过两年,就愈发不把我当回事了,我倒要瞧瞧,他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袁呈序见状,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悠悠地说道:“阿良啊,虽说没抓到现场,但也不能就那么轻易放过他了,我有一计。” 黄良顿时来了精神,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袁呈序,迫不及待地说道:“袁县,您快别卖关子了,到底有啥锦囊妙计?赶紧给我透个底。” 袁呈序将嘴里的烟掐灭,朝黄良招了招手,黄良立马凑了过去,袁呈序在他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 黄良听完,脸上立刻浮现出一副奸诈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陆遇川焦头烂额、狼狈不堪的惨状。 第48章 破局之行,叔侄对话 正如黄良所预料的那样,陆遇川确实去找了上级领导。 然而,他并未如黄良所想前往县里,而是命令司机李进驾车直奔市里。 对于那些基层干部而言,他们的职位低微,很少有机会直接踏入市政府的办公大楼。 每次他们驾车前来,都如同猫咪般小心翼翼,绝不敢轻易将车驶入省政府大院。 他们通常会在大门外的停车场停车,然后在传达室门口忐忑不安地登记,接着像耗子一样悄无声息地溜进去。 他们生怕一不小心触怒了某位领导,从而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陆遇川却与众不同。 凭借着与叔叔陆兵的关系,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踏入市政府的大门了。 当天值班的保安一看到车内的陆遇川向他点头,立刻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这位保安心里清楚得很,知道他是市政府副秘书长的侄子,同时也是江洲镇的镇委书记,自然不敢阻拦他的车,连忙笑着让他直接驶入大院。 市政府大门口车水马龙,大多是市直各部门和各县镇的领导。 他们来到这里,要么是为了向市领导汇报工作,要么是为了找相关部门办事。 当然,也有一些心怀叵测之人,试图借此机会与市领导和部门领导拉近关系。 那些手持文件夹或直接抱着资料文件步行进入的人,大多是县直部门中没有专车的科员、副科员以及普通办事人员。 下车后,陆遇川本想让司机李进一同上楼,毕竟叔叔陆兵也认识李进。 但考虑到此次前来是要与叔叔商讨机密事宜,最终还是决定让司机李进在车内等候。 陆遇川熟门熟路地来到了四楼。 这座市政府大楼建于九十年代初,外表看起来陈旧不堪,但毕竟是市政府所在地,依然透露出一股庄严的气息。 大楼内的楼道昏暗潮湿,让人感到压抑不已。 陆遇川猜测,当初设计这座大楼的领导肯定是个思想保守的老古董。 这种设计刻板至极,每间办公室的门都朝内开启,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同时又让人觉得死板、不知变通。 房屋的布局也极为糟糕,通风采光都差强人意,让人喘不过气来。 陆遇川心想:九十年代的政府大楼差不多都是这样,这是时代背景造成的。 那时候改革开放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人们的思想观念还没有完全解放,对新事物既害怕又疑虑,远不如今天这样大胆创新。 想到这里,他不禁感慨万分。 陆兵副秘书长的办公室门半掩着,陆遇川先竖起耳朵聆听了一下屋内的动静,然后又从门缝里偷瞄了一眼。 只见叔叔陆兵戴着眼镜,正专心致志地翻阅着下属送来的文件。 确认屋内没有其他人后,陆遇川轻轻敲了三下门。 这是他自己总结出来的拜访上级领导办公室的敲门方法: 第一声轻得如同蚊子哼哼,算是给里面的人提个醒。 第二声和第三声则稍微重一些,连续敲击,以防领导没有听到第一声。 “进来。” 陆兵头也没抬,继续翻阅文件。 陆遇川走进叔叔的办公室显得颇为自在,若是换成其他领导,他只能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等待。 陆兵抬头看见是陆遇川后,笑着说:“哈哈,小子,一听敲门声我就知道是你。” “不好好在镇里干活,瞎跑啥。”陆兵瞪了他一眼,打趣道,声音里充满了亲昵和一丝期待的笑意。 “渴了自己倒水。”陆兵指了指饮水机,“不用我给你倒吧。”。 “哪能让叔叔给我倒茶。” 陆遇川也不客气,给叔叔的茶杯里加了点水,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点燃了一根烟。 “我来沾沾官气。”陆遇川嘻嘻笑道。 陆兵自己很少抽烟,但也不阻止别人抽烟,见陆遇川递烟过来,他笑着说:“你这烟鬼,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陆遇川笑着回应:“叔,您还说我呢,您不也是为了身体才戒烟的吗?这会儿倒教训起我来了。镇里那些事情让我头疼不已,我不抽点烟放松一下,还不得憋死。” 陆兵最疼爱这个侄子,觉得他不仅长得像自己,脾气也和自己相似。 陆遇川做事认真、为人豪爽、头脑灵活,有时候为了达到目的会动一些小心思。 陆兵一直想着拉他一把,在官场上有所作为,但自己毕竟只是个副秘书长,能帮的有限,主要还得靠陆遇川自己努力。 陆遇川心里也清楚这一点,他从没想过依靠叔叔在官场上攀爬。 他从小就有远大的志向,想要干出一番事业,不想依赖别人的扶持,他要凭借自己的能力证明自己的价值。 这一点让陆兵很是欣赏。 两人开心地聊了一会儿家常后,陆兵突然话锋一转:“别兜圈子了,说吧,找叔有啥事?” 他拿起桌上的保温杯喝了一口,微笑着问道。 陆遇川手里夹着烟,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 陆兵的脸上露出了深思的神情。 他的目光变得愈发锐利,仿佛要穿透陆遇川的话语,洞悉其中的真相。 当陆遇川提及黄良对张本明的偏袒时,陆兵的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怒。 黄良这个人,是袁呈序的马仔。 袁呈序与他,关系平平,他回想起自己与袁呈序之间的种种交往,那些表面上的客套和背后的算计历历在目。 “黄良这家伙真是太过分了!”陆兵心中暗想, “黄良是什么样的人,古城县谁不清楚?就连市委常委里都有所耳闻,那个家伙作风不正、能力低下,仅仅是个小i科长上位,整天就知道阿谀奉承,只会给领导提鞋端杯,这样的人居然也能坐上镇长的位置。” “袁呈序不当人子。” 他深知袁呈序的为人,私心重,手段狠辣,这次竟然将主意打到了自己的外甥身上。 陆兵的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他在思考如何应对这一局面,既要保护自己的侄子平安无事,又要让袁呈序付出应有的代价。 陆遇川见叔叔一直沉默不语,心中愈发忐忑,心说应该留点时间来缓解老叔的情绪。 他平时也是被这个叔叔骂怕了。 正当他准备借尿遁来逃离这个紧张的氛围时,陆兵突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阿川,到哪去,给我坐好,你以为我是在生你的气?” 陆兵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袁呈序这次确实做得太过分了,他不知道你是我的侄子吗?这个混账东西,竟然敢骑在我脖子上拉屎,岂有此理!” 第49章 高手点拨,云开见日 陆遇川内心最为惧怕的,便是叔叔陆兵那严厉苛责的态度。 每当他犯下过错,不得不向叔叔求助时,那种战战兢兢,如临深渊的感觉总会让他胆战心惊。 然而今日,叔叔陆兵的回应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不仅没有丝毫的斥责之意,反倒对他称赞有加。 “叔,你是说我没有做错是吗?” 操鹏海坐在沙发上,腰杆挺得笔直,脸上堆满晚辈恭敬的笑容,眼中却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天居然没受到批评。 “这件事虽说不能全归咎于你,但我还是得给你提几个醒。” 陆兵轻抿一口茶水,随后拿起桌上的中性笔,轻轻敲击着桌面,脸上虽挂着微笑,可眼神中却隐约透露出一抹严肃之色。 陆遇川心里清楚,叔叔这是在肯定自己,悬在心头的那块巨石终于缓缓落地。 他身体微微前倾,全神贯注地聆听着叔叔的教诲。 “阿川啊,你要牢记,在这官场之上,波谲云诡,你喝酒这事绝对不能存有丝毫侥幸心理。” “官场如战场,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这官场,说白了,就是个名利场,每个人都在暗中观察,伺机而动。” “你站在领导的位置上,就像站在了聚光灯下,无数双眼睛在背后盯着你,有的羡慕,有的嫉妒,有的心怀不轨。一不小心,就可能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官位这东西,是稀缺资源,人人都想得到它,人人都要往上爬,竞争激烈得就像是妖精看见唐僧。你要时时刻刻保持警惕,一旦给人下可乘之机,你就离下课不远了。” 陆遇川摸了摸下巴,讪笑道:“叔,经您这么一说,我还真感到后怕了,这次真是万幸,逃过一劫。” 陆兵悠悠点点头,接着说道: “这次你算是逃过一劫,没被当场逮个正着。要是袁呈序那老狐狸抓住这把柄,他可不会手软,我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未必能保你周全。” “你可得明白,这事林振国书记可是三令五申,他那眼里不揉沙子的性子,我们都清楚。” “上次县里已经被纪委点名批评了,林振国那脸色,比乌云还阴沉。要是再来这么一出,那可真就是往火堆里添柴,火上浇油了。他那脾气,一旦发作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听到这里,陆遇川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焦急地问道:“叔,要是喝酒的事传到林书记耳朵里,那可如何是好?” ,。 陆兵不假思索,坦然道:“这件事藏不住,迟早会浮出水面,袁呈序和黄良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们还有什么不敢干的?我们得提前做好准备,别到时候手忙脚乱,他们的手段,可不能小觑,得时刻警惕着,别让他们钻了空子。” 陆兵起身走到窗前,看了看远处的车流,转身对陆遇川说道:“不过,只要没有确凿的现场证据,倒也无需过于担忧。” 他想了想,道:“好在现今已有人站出来承担责任,这件事暂且算是告一段落。只要岑必豪坚称是他在家喝的酒,即便有关你的流言蜚语满天飞,林振国也未必会全盘相信。他又不傻,既然事情已有定论,私下里再有对你不利的传闻传入他耳中,他或许会怀疑这是有人蓄意诬陷你。如此一来,你反倒安全了。” 陆兵目光柔和地看向陆遇川,带着一丝安慰的笑意: “别担心了,阿川,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我会亲自给程县长和林书记打电话。程志飞那边,你也知道,他女儿程立雪能在江零晚报社工作,那可是我一手安排的。至于林振国,我相信他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陆兵稍作沉思,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官场上的事情总是变化无常,就像俗话说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人能准确预见将来。” 这话像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陆遇川听。 陆遇川带着一丝好奇和关切,轻声问道:“叔,最近我听大家都在私下里议论,说你可能要担任政府秘书长,还有人猜测你会去县里当县长,这些传言到底是真是假?”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陆兵一旦升官,他陆遇川自然也会沾点仙气。 “阿川啊,官场上的事情总是变幻莫测,这些传言听听就好,不必太过当真。组织上自有安排,我们只需做好自己的本分。”陆兵笑着告诫道,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和。 陆遇川正要开口把这个话题更深入些,陆兵瞥了他一眼,轻笑着,巧妙地把话题一转,用轻松的语气问: “你之前提到的那个年轻人,叫赵沧澜是吧,你说他有两把刷子,只可惜啊,作为特种兵连长退役,没能加入公安部门,确实有些遗憾。” “你对他评价很高,我相信你的眼光。如果他真的有能力,我们就应该大胆地给他机会。用人之道,就要打破常规,破格提拔。” “否则那些有才华的年轻人,就很难展示自己的能力,等到他们真正有机会时站上舞台时,可能已经失去了最初的热情和锐气。” 陆遇川笑道:“老叔,你的想法真是高瞻远瞩,我完全赞同你的观念,要是所有领导都能像你这般就好了。只是有些领导总是盘算着自己的那点私利,在他们手下做事真是举步维艰。” 说着,眼中满是对叔叔的钦佩之情。 陆兵心如明镜,知道侄子话里话外指的是袁呈序,他轻笑着回应: “阿川,你那点小九九我还能不清楚?要是事事都顺着你,那我们这官场不就变成你的私人订制了?咱们得学会在这官场的大海里,用智慧做帆,找到自己的航道。基层是块磨刀石,工作虽然辛苦,但也是磨砺人的好机会,不要瞎抱怨。” 陆兵沉吟了一会儿,继续语重心长地对陆遇川说: “如果赵沧澜真像你说的那样是个人才,那袁呈序这次可真是下了一步臭棋了,这简直是给你送了个大礼。” “你可得抓住这个机会,知人善用,把镇上的治安搞好,再吸引几家有潜力的企业入驻。只要你把镇里弄好了,到时候我在他们面前说话也硬气。” 陆兵的话语仿佛给陆遇川注入了一剂强心针,让他的自信心瞬间爆棚。 他心里暗自庆幸,有叔叔这样的坚强后盾,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在叔叔的力挺下,原本压在他心头的重担似乎变得不再那么沉重。 兴奋的情绪在陆遇川心中蔓延,他的思绪开始活跃起来,筹划着一个宏大的计划。 第50章 再遇混混,已是大哥 赵沧澜骑着那辆破自行车半路又抛锚了,他不得不把这古董自行车给卖掉,花巨资买了一辆崭新的山地自行车。 这下,骑着山地自行车过哪些坑洼的路,就轻松多了。 回到家,为了让家人放心,也没把今天喝酒发生的事跟爹娘说,只说今天一切顺利,明天就正式上班了。 赵沧澜在家逗留了短暂的一晚。 第二天凌晨,当天边露出第一缕曙光,他便换上了舒适的跑鞋,来到了村外的小山坡上晨跑。 运动对他来说,已经不仅仅是锻炼身体,更是一种精神寄托。 每天若不外出奔跑一番,他总会觉得内心空落落的,仿佛生活失去了平衡。 只可惜无铁可撸,撸铁能使他更强大,肌肉就是力量的外在显示。 这也是在军营里养成的习惯。 当他带着一身汗水回到家中,赵母已经为他准备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猪肉面,上面漂浮着几片翠绿的葱花,旁边还放着他最爱的自家腌制的酸萝卜。 尽管现代厨房里各种电器一应俱全,但赵母仍然喜欢用传统的炉火烹饪,这不仅仅是为了节省一点电费,更是为了那份从柴火中散发出的家的味道。 此之谓“柴火味。” 赵沧澜的父亲和哥哥在一旁帮忙,将家里为儿子准备的被褥和床单,绑在赵沧澜新买的山地自行车后座上。 老两口对儿子在镇上工作心有芥蒂,本来他儿子是可以到县里工作的。 他们为此嗟叹了一个半月。 但事已至此,不得不接受了儿子到镇里工作的事实,怎么说也是个镇公务员,跟别人说起来,还是有点自豪的。 在他们看来,这比在家当农民要强得多,至少旱涝保收,生活有了保障。 告别了家人,赵沧澜踏上了前往镇政府的道路,乡间的小路依旧崎岖不平,可是他有新车啊,还是山地的,正适合走这种烂路。 骑着山地自行车的赵沧澜,如鱼得水,那健硕的身躯和敏捷的反应,要快就快,要慢就慢,甚至还能翘起车头颠几下。 而今,他对这一路的颠簸,简直不放在眼里。 镇上的街道依旧保留着古朴的模样,仿佛时光在这里缓缓地流淌着。 昨天还是热闹非凡的集市日,今天却已重归宁静祥和。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轻轻地洒落在青石板路上,为这个古老的小镇披上了一层温暖而又安宁的轻纱。 赵沧澜哼着小曲,骑着山地自行车,在狭窄老街的青石板路上悠然前行。 路过一个早点铺时,他一把刹车停了下来,准备进去买些早点,虽然在家里吃了一碗面,但这一路上蹬自行车又饿了。 刚走进早点铺,他就瞧见七八个染着黄毛,戴着耳环的小混混正往外走。 赵沧澜定睛一看,咦,这不正是昨天被自己收拾的那几个家伙嘛。 这几个混混一看到赵沧澜,眼神里瞬间充满了惊恐,仿佛见了鬼一般。 他们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脸色煞白,双腿像被铅块重重压住,想跑却迈不开步子。 赵沧澜倒是神态自若,只是心中暗自好笑。 他本没想理会这些混混,可又觉得既然碰上了,不如看看他们的情况。 那领头的混混,身高一米八左右,二十出头的样子,此时已经吓得面无血色,冷汗直冒。 赵沧澜只是朝他微微一瞥,这混混就感觉心脏仿佛被重锤猛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哀求道:“大哥,大哥,再也不敢了,饶了我们吧,饶了我们吧!” 赵沧澜皱了皱眉,这反应也太夸张了吧,说道:“起来,别在这丢人现眼。” 那一米八混混哆哆嗦嗦地爬起来,身子还在不停地颤抖:“大哥,您,您找我们到底有啥事啊?今天我们可没干坏事,早餐钱也给了。” 赵沧澜摇着头笑了笑,尽量让语气显得平和些:“别紧张,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随口问问,你们昨天被我收拾那一顿,伤得咋样?” “大哥,您太厉害了,我们都怕得要死。” 一米八混混牙齿都在打颤,说话都不利索了, “您那身手,简直就跟天神下凡似的,我们当时都懵了,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您给撂倒了,我们哪敢有半点反抗的心思啊。” 赵沧澜看着他这副怂样,无奈地摇摇头说道:“你倒挺识相,叫什么名字?” “大哥,我叫山鸡,今年二十二岁。”山鸡赶忙回答,眼睛都不敢正视赵沧澜。 “山鸡,这名字倒挺别致的。” “是的大哥,我小时候家里养山鸡的,他们就叫我山鸡了。” “别叫我大哥,我叫赵沧澜,刚从部队转业回来,昨天刚到镇里报到,居然遇到你们这几个不长眼的。” 赵沧澜一脸严肃,想着自己会进综治办,以后与他们接触会多一些,不妨先自报门户。 “我滴娘哎,大大哥,我就说嘛,怪不得你这么厉害,原来是特种兵。” 山鸡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声音里都带着一丝颤抖和敬仰:“我说呢,真伤人我们都差不多认得,就你面生。” “怎么,你们就是见我面生才跟我动手的?” 赵沧澜提高了音量,眼神中闪出威严。 山鸡吓得一哆嗦,连忙道:“大哥,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要是知道你是退伍军人,别说面生了,就给我一百个胆子,一千个胆子,也不敢跟你动手啊。” 赵沧澜冷哼地笑了笑:“算了,我就问问昨天你们几个伤得重不重。” “还好,大哥,就是有一个被你踢肿了。” “哪里被我踢肿了?”赵沧澜问。 “就那个地方被你踢肿了,撒尿都疼,走路一瘸一拐的,其他的都是小伤。” “哦?蛋碎了?”赵沧澜苦笑道:“怪不得……” 山鸡心有余悸摸着自己的胸口,“大哥,你昨天那一脚太凶残了,我飞了七八米远,到现在这胸口到还疼呢,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喘气都不顺畅。” 赵沧澜笑着说:“小兔崽子,你运气不错,昨天我怕出人命,仅用了两成功力,要是全力以赴,你这胸口就只见一个洞洞了,哪还有命在这跟我瞎逼逼。” 山鸡听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腿一软,差点又跪下去。 他声音颤抖着说:“大哥,你真是手下留情了,以后这就是你的地盘了,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给了我重新做人的机会。” 这时,早点铺里其他的客人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跟着山鸡的几个混混更是大气都不敢出,畏畏缩缩地站在远处。 山鸡朝后面一挥手,喝道:“你们几个他妈的赶紧给我滚过来,拜见大哥,赶紧的。” 第51章 施展绝技,整顿混混 赵沧澜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那个叫做山鸡的混混,他那一身浮夸的装扮,就是时下最流行的精神小伙的打扮。 头发染得金黄,金耳环闪闪发亮,破洞牛仔裤搭配着潮流豆豆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肆意不羁的气息。 然而,赵沧澜那锐利的目光,却能穿透这浮夸的表象,敏锐地捕捉到山鸡眼中那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机敏。 能让一群看似散漫的伙伴对他言听计从,山鸡必然有其过人之处。 赵沧澜心里暗自琢磨着,镇委书记陆遇川要把自己安排到综治办这事,大概是八九不离十了。 他明白陆遇川是期望借助自己的本事,来改善镇上那混乱不堪的治安状况。 这对赵沧澜来说,无疑既是一场严峻的挑战,也是一个难得的机遇。 自己的家乡小镇治安如此糟糕,如果不能施展自己在特种部队练就的本领,那曾经的那些历练岂不都浪费了? 一个人,再有价值,要是不能在被需要的地方发光发热,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昨天得到消息,今天上午镇里就要开会决定自己的工作安排。 综治办可是出了名的苦差,资源稀缺,任务繁重。 黄良那只老狐狸想必不会对陆遇川的提议有异议,毕竟苦差不是谁都愿意上的。 要是自己真的接下了综治办这一摊子,那么和这些精神小伙打交道,引导他们走上正途,就会成为自己首要解决的问题。 与其消极等待,倒不如主动出击。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但要整顿镇上的秩序,必须先弄清楚背后的黑恶势力。 倘若能够收服那些势力的大boss,其他的小喽啰自然也就不在话下。 看着山鸡在这群精神小伙当中的威望,赵沧澜推测,他极有可能是这个小团体的核心人物。 但考虑到山鸡不过二十一二岁的年纪,赵沧澜又怀疑,山鸡不太可能是镇上黑恶势力的真正老大。 不然仅仅对付十几个小混混,镇上的派出所不可能毫无办法。 赵沧澜的思绪如飞,忽然心中一紧,难道在这背后,还潜藏着更为庞大的势力? 看来,事情远远比表面看上去要复杂得多。 赵沧澜的心情愈发沉重。 紧接着,赵沧澜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内心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 多年的特种兵生涯,赋予了他极其敏锐的直觉。 此刻的他,就如同猎豹嗅到了猎物的气息。 镇上这错综复杂的局势,陆遇川肯定是心知肚明。 或许是因为自己刚刚到来,陆遇川没有跟他说太多,隐瞒了一些东西。 如今想来,陆遇川不惜冒险请自己吃饭,背后必有深意。 赵沧澜意识到,自己可能大大低估了陆遇川的意图,以及镇上局势的复杂程度。 山鸡的一顿招呼,精神小伙们都围了过来。 赵沧澜扫了一眼,他们的打扮甚是夸张,仿佛是从某个荒诞的戏剧中走出来的角色。 那个矮胖子,身上的脂肪堆积如同膨胀的气球,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却依然倔强地挺着胸膛,嘟囔着说: “大哥,你的拳脚功夫真是了得,除了你,镇上我们还没服过谁。” 紧接着,那个瘦如竹竿的混混,浑身上下没有几两肉,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但他那双眼睛却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大声嚷嚷着: “卧槽,老大,你特么太厉害了,教教我们几招吧。” 赵沧澜听到他称呼自己为“老大”,眉头微微一皱,这可不能这么说,引人误会不好,便道:“老大不敢当。” 山鸡见状,二话不说,直接一脚踹向瘦竹竿,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甘蔗,你是不是找打?叫大哥,叫老大我们大哥不爱听。” 甘蔗挨了一脚,却笑得像朵花,赶紧捂住嘴巴,不敢再胡言乱语。 赵沧澜看着这群活宝,心中五味杂陈,笑道:“别打架,都是自家兄弟,叫大哥我也不爱听,以后就叫我赵哥吧。” 这时,一个声音如公鸭嗓般刺耳传了过来。 赵沧澜转头看去,只见一个鸡冠头的小子,脸型瘦削得像一把锥子,眼睛溜圆,背弓得像个虾米,他嬉皮笑脸地说:“大,大……赵哥,我们平时都这么随性,你别介意啊。” 赵沧澜看着这群怪异打扮的小子,心里不禁感慨万分: 这些孩子的父母究竟是怎么教育的?年纪轻轻,不好好读书,不去找份正经工作,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怪不得搞得镇上鸡犬不宁。 就在这时,一个小混混突然跳了出来,满脸期待地说:“赵哥,听说你是特种兵出身,能不能给我们叫我们几招啊?” 赵沧澜听了这话,没好气道:“你们想得到美,这帮臭小子,就你们那点三脚猫功夫,就把镇上闹得鸡犬不宁了,要是有我的功夫,镇上还有人活着吗。” 说完,引得一群混混哄堂大笑。 “那,那给我们露一手总可以吧,让我们也见识见识你的厉害。” “这个可以,想看什么,说吧。” 赵沧澜把山地自行车停稳,轻松地从车座上跃下,目光炯炯有神。 心说先把这几个混混震慑住,以后才能更好的差遣他们。 几个混混相互对视,眼中流露出好奇与敬畏。 山鸡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说:“赵哥,你就随便露两手,给我们开开眼就行了。” 赵沧澜微微一笑,他的笑容中充满自信。 他弯腰从地上拾起一片枯黄的树叶,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站直了身子。 “那就给你们展示一下摘叶飞花。” 话音未落,手腕轻轻一抖,那片树叶如同出膛的子弹,划破空气,“嗖” 地一声,竟然直接穿透了不远处一棵树的树干,深深地嵌入其中。 一片小小的树叶,竟变成了无坚不摧的利器。 混混们瞬间呆住了,他们的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嘴巴张得老大,喉咙里发出难以置信的咕噜声。 山鸡更是惊得浑身一颤,手指着树干,结结巴巴地说:“赵……赵哥,这……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其他混混也纷纷惊呼起来,声音中充满了震撼和敬畏: “天哪!这还是人吗?” “赵哥,你的功夫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 “太牛逼了,我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赵沧澜笑了笑,他再次摘下一片树叶,这次他的动作更加随意。 只见树叶在他手中轻轻一旋,化作一道模糊的光影,瞬间将一根手指粗细的树枝切断。 树枝“啪嗒”一声轻响,跌落地上。 这一幕彻底击溃了混混们的心理防线,他们一个个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呆立在原地,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当他们终于能够发出声音时,整个场地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和欢呼声: “赵哥,你是真正的传奇人物。” “太厉害了,我们彻底服了!” “赵哥,你是我们的偶像!” 第52章 布下棋子,暗潮汹涌 混混们被赵沧澜的身手彻底征服,他们的眼神中闪起了泪光,充满了敬畏和崇拜。 “赵哥,你的功夫真是太绝了,你收徒弟吗?我山鸡愿意给你当牛做马。” 山鸡说着,眼神中甚至带着一丝恳求。 “赵哥,你那手法,简直神了,我也想学学。” 一个混混咧嘴笑着,眼中闪烁着羡慕的光芒。 公鸭嗓混混长啸一声,笑骂道:“你个煞笔,你以为你是谁,你想学就能学?人家赵哥是特种兵,十年寒窗苦读的,人家吃的苦你能吃吗?” “切,没文化。”山鸡白了他一眼。 “只要赵哥收我做关门弟子,我吃屎都愿意。”一个混混大喊着说道。 赵沧澜站在混混当中,心说目的达到了,但面上却不露声色。 他沉声道:“你们这帮臭小子,整天在街上干偷鸡摸狗的事,我真教了你们,镇上的老百姓都不用活了。” 山鸡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说:“赵哥,你不知道我们的处境,如果有你这本事,我们早就混出头了,哪还会在这里偷鸡摸狗。” 鸡冠头混混眼中闪过一丝迷茫,“赵哥,你不知道,我们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初中毕业,连高中都是职高,想找份体面的工作,没人帮衬,想进大公司,又没那个文化,进厂又吃不了那份苦,我们又能怎么办呢?” 赵沧澜听着他们的话,心中虽然有些同情,但也清楚他们的话中有逃避责任的成分。 他严肃地说:“年轻人要有志气,别总找借口,那些农民家的孩子,他们吃的苦比你们多得多,但他们依然坚持,你们就不能学学他们的坚韧吗?” 混混们被赵沧澜的话震住了,他们头一次听到有人这样直接而严厉地对他们说话。 矮胖子的混混低下了头,“赵哥,你说得对,我们从来没想过将来,只图个眼前快活,今天听你这么一说,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 赵沧澜点点头,“我知道你们不容易,但你们也要为自己的未来打算。我赵沧澜今天在这里和你们相识,也算是有缘。我不是要教育你们,只是说几句心里话。我在江洲镇认识你们,也是一种缘分。” 赵沧澜心中清楚,如果不是因为他有把握能够镇住这群人,让他们对自己心悦诚服,他也不会如此耐心地和他们交流。 对付这帮人,或许真的只有自己能够搞定。 正如俗话所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赵沧澜轻笑一声,故意挑起话头:“镇上难道没有工厂?在家门口工作,不是更方便吗,总比农民伯伯在地里日晒雨淋好吧。” “开玩笑呢?我就是因为受不了厂里的鸟气才出来的。” 公鸭嗓的混混大笑一声,脸上写满了不屑, “那个厂子烂透了,效益差得要死,在里面累得跟狗不说,连工资都领不到,给那种破厂子打工,还不如我现在这样自由自在混日子呢,又不用看老板那副臭脸,又不受他的气。” “呵呵,你这话糙理不糙。” 赵沧澜笑着转向公鸭嗓,“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目前工业园中的厂子效益都不好吗?”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玩味。 “为啥?”山鸡好奇地问,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狡黠。 赵沧澜一看就知道他在试探,这事就是他们干的。 “为啥?”赵沧澜故意拉长了音调,“你还问我为啥?你们这帮人在镇里做了什么你们没有点逼数吗?” 他环视一周,见几个混混面露惊讶,冷笑一声,继续说道:“那些效益不好的小厂我就不说了,人家大企业其实也看好我们江洲镇,想投资。结果一来考察,听说你们要绑架人家,拿刀吓唬人家,人家吓得直接跑路了,去年有两家大企业都是这样,这事是不是真的?” 赵沧澜这话一出,几个混混顿时慌了神,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赵沧澜怎么会知道这么机密的事情。 想着底裤被人扒了,索性就不隐瞒了。 公鸭嗓混混正要开口,旁边的山鸡不断地向他递眼神,努嘴。 那眼神中隐含着某种警告与恐惧,公鸭嗓只好闭上嘴,嘴角抽搐,显得有些慌乱。 赵沧澜看在眼里,心里明白了几分,暗自思忖:这里面果然有猫腻。 想着也该走了,他迅速转移话题,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算了,不提这些不愉快的事了,今天能和各位相识,真是猿粪啊。山鸡,你给我留个电话,以后有什么事,可以联系我,你们也是,有事可以通过山鸡兄弟转告我。” 赵沧澜扫了一眼那几个混混,笑道:“说不定有空我还能指点你们几招。” 混混们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纷纷催促山鸡:“山鸡哥,赶紧的,快给赵哥留个手机号码,赵哥这样赏识我们,那简直是祖坟冒青烟,天上掉馅饼的超级大好事啊!” 他们的脸上流露出了极度的期待和兴奋。 刚刚拿出手机,赵沧澜就来了一个电话,一看来电显示,是董溪儿。 他赶紧走到一边,接了电话。 原来是董溪儿见上班时间近了,却没见赵沧澜还没到镇政府,所以打了个电话了解情况。 挂了电话,赵沧澜与山鸡互相存电话号码,就各散东西了。 …… 踏入镇政府大院,赵沧澜猛地抬手看了看军用腕表,时针指向八点五十五分。 院子里死一般的安静,仿佛空气都被冻住,沉闷压抑之感,如巨石般压在心头。 赵沧澜迈着大步走向办公楼,楼上窗口时不时飘出乱糟糟的说话声,像在争吵。 他心里猛地一揪,暗暗思忖:昨晚给董溪儿打了电话,她提到今天上午会召开镇党委会,讨论综治办主任岑必豪和自己工作安排的问题。 看这情形,镇上的领导们此刻定在四楼的会议室里,为这两件事展开激烈的讨论呢。 自从昨天赵沧澜劝说岑必豪独自承担酒后失态的责任后,他就一直如坐针毡。 尽管他认定自己的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但真正施行起来究竟效果如何,他心里根本没底。 岑必豪的脾气,赵沧澜在酒桌上早就见识过了。 岑必豪是个硬骨头不错,但让他独自去面对领导的质问,镇长黄良和副书记张本明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必定会逼他说出全部实情。 这是一场暗潮涌动的较量,甚至随时可能升级为肢体冲突。 关键就看岑必豪能否咬紧牙关坚持到底。 倘若他在重压之下服软,那局面将会向不利于自己这边的方向发展。 而董溪儿在电话中,只是轻描淡写地提及岑必豪与领导之间起了冲突,具体细节却只字未提。 想到这些,赵沧澜立马骑上崭新的山地自行车飞奔而去,急匆匆地赶往宿舍楼。 跑上去一看,宿舍门居然也修好了,董溪儿的工作效率还是可以的。 他迅速地将行李一股脑搬进房间,便着急地离开了宿舍楼。 在路上奔跑着,朝着办公大楼奔去,去找董溪儿与岑必豪。 第53章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党政办的三间办公室布局各具特色。 主任的那间显得分外庄重,副主任与吴干事共用的那间则稍显拥挤,却也井然有序,而董溪儿与包干事共用的办公室则摆了一些多肉植物。 赵沧澜在走过董溪儿办公室之际,心头忽地一动,鬼使神差般地先溜到主任办公室门口,偷偷瞄了一眼。 屋内空无一人,他暗自揣测,党政办主任高盛天八成是到楼上会议室吵架去了。 他心中沉思一会,随即转身向董溪儿的办公室走去。 董溪儿的办公室门半掩着,这代表了随时有人出入,就像一张随时骂人的嘴,都是微张着的。 赵沧澜轻叩一下,里面响起一个甜美的声音:“请进。” 推开门一看,只见董溪儿独自坐在办公桌前,手指乱飞,日产万字,专注地敲打着键盘。 如果不知道她正撰写一份陆遇川的讲话材料,还以为她是在写网文。 董溪儿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白皙的脸庞在电脑屏幕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清丽脱俗。 “董秘书,你挺忙呀?” 见包干事不在,赵沧澜瞬间放松了下来,笑着走进去,顺手关上了门。 董溪儿抬起头,看了一眼,见他把门关了,脸上立刻泛起一团红晕,心如小鹿乱撞。 赵沧澜注意到董溪儿的神色变化,马上反应过来这门不该关,孤男寡女的有些尴尬,想要过去把门打开,又显得太刻意了,不够大气。 他只好故作镇定,继续保持着轻松的氛围。 董溪儿调整了一下心态,随即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你怎么来了?快请坐。” 赵沧澜走到包干事的办公桌前,直接坐到了办公桌上,然后故作轻松地问道:“会议开得怎么样?领导打算怎么安置我?” 董溪儿看着赵沧澜那随意的坐姿,心中有些无奈,轻声笑道:“坐椅子不好吗?让人看见了多不像话。” 说着,她还伸手轻轻拍了拍赵沧澜的肩膀。 赵沧澜本想把自己不拘小节的一面展现出来,以便把刚才关错门的举动掩饰过去。 见董溪儿这么一说,心想有些矫枉过正了,于是赶紧坐到椅子上,嬉皮笑脸地说道:“董秘书教训得是,我以后一定注意。” 董溪儿站起身来走到饮水机旁,倒了杯水递给赵沧澜:“喝点水吧,看你跑得满头大汗的。” 赵沧澜接过水杯的同时,不经意间手指触碰了一下董溪儿的小手。 董溪儿脸色刷一下红了,淡定地缩回手去,走回办公桌坐下,一语不发敲打着文字。 赵沧澜嘿嘿一笑:“这水真甜。” “胡说。”董溪儿用柔媚的目光瞅了他一眼,“都是一样的水,怎么到你嘴里就变甜了?” “不是水甜,是董秘书的服务甜。”赵沧澜嬉皮笑脸道。 “你好油啊。”董溪儿面无表情,继续打着字。 “唉,说正事。”赵沧澜咳嗽了一下,正襟危坐,道:“董秘书,刚刚你给我打电话,催我快点过来,十万火急的,是什么事啊。” “叫你回来就回来嘛,没事就不能打你电话?” 董溪儿调皮地嘟起粉嫩的小嘴,一双柳叶眉微微挑起,眼神中闪烁着俏皮的光芒,娇嗔地说道。 “啊这,董秘书,你别误会啊,我就是觉得你似乎有要事才这么催我的,所以这才好奇问一声嘛。” 赵沧澜摸了摸他的寸头,勉强的笑了一下。 董溪儿放下手中的工作,眼珠子滴溜溜直转,嘴角一弯,她的笑声如银铃般响起,身体也随之颤抖。 “哼,我逗你玩呢,要是没事,我干嘛费劲给你这忙得不可开交的赵先生打电话呀。” “哈哈,我就猜到了,董秘书日理万机,怎么会突然想到给我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打电话呢,这真让我受宠若惊。” 赵沧澜夸张地伸出舌头,紧跟着扮了一个有趣的鬼脸,把董溪儿逗得笑得合不拢嘴。 董溪儿笑得东倒西歪,捂住嘴巴说:“你这人嘴皮子真溜,就会逗人开心,你小心点,哪天我笑破了肚皮,到时候我父母可不会放过你。” 她继续笑了起来,笑声清脆动听。 “哈哈,笑破肚皮,那我可就知道你的花花肠子长啥样了,我想,要是做成九转肥肠也是不错的。” 赵沧澜说着,瞥了她一眼肚子。 董溪儿听了,用小拳拳捶赵沧澜的胸口一下,佯装生气:“你呀你,就那么重口味,净爱说这些不靠谱的话,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正当两人打趣逗乐时,董溪儿突然收敛了笑容,正色道:“好了好了,别闹了。是陆书记叫你赶紧回来,在镇政府办公室等着。没想到你还是来晚了,他们早开会了,陆书记交代我,开完会他要和你谈一谈。” 赵沧澜注意到董溪儿突然的正经,他也立刻收起嬉笑的表情, 认真地问道:“哦?陆书记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在心里默默猜测,陆遇川究竟要和他说什么重要的事情,难道工作得事又有变化了? 心里想着,不由得心情变得有些沉重。 楼上的争吵声越来越激烈,就像鼓鼓雷鸣,每一声都揪着人心,不安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 赵沧澜的心猛地一沉,他紧张地压低声音问:“董秘书,楼上这是要干架?怎么吵得这么凶?” 董溪儿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她像是一只警觉的小鹿,轻手轻脚地走到办公室门口,轻轻拉开一条缝,小心翼翼地往外看了看。 确认走廊上没有人后,她迅速关上门,回到赵沧澜身边。 她贴近郑为民的耳边,气息靡靡:“你还没听说吗?昨天综治办的岑主任和张本明副书记起了冲突,张副书记竟然动手打了岑主任。听说黄镇长气得给了岑必豪一个耳光。陆书记知道后非常生气,现在楼上可能正在讨论怎么处理岑必豪主任。” 董溪儿说话时,那种气息让赵沧澜心里痒痒,身上淡淡的香气让赵沧澜差点目眩神迷,他忍不住脱口而出:“哦,好香啊。” “你正经点啊。”董溪儿举起粉拳锤了一下赵沧澜,“我在跟你说正事呢。” “我也是在说正事啊。”赵沧澜把注意力放到了岑必豪被打的事情上,心中不禁感到一阵内疚。 但赵沧澜并没有觉得这件事自己做错,这种时候必须有人站出来承担后果。 只有岑必豪一人背锅,大家才会安全。 虽然这对岑必豪来说不太公平,但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似乎是最合适的选择。 思及此,赵沧澜决定去综治办看望岑必豪主任一下,向他表示歉意,如果有抽烟喝酒的要求,不妨满足他。 稍作考虑后,赵沧澜对董溪儿说道:“董秘书,你先忙你的工作,我有点事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第54章 背锅队友,负荆请罪 综治办位于办公大楼二楼的最西头。 赵沧澜从董溪儿办公室出来,楼道里安安静静,空无一人,心下松了口气。 他慢慢走在安静的走廊里,目光在那些半掩的门扉上游移,心中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这些门,既非关着,也非敞开,有一种模糊不清,模棱两可的态度。 它们既是隔绝也没拒绝,这种心理,也是当下官员的一种心态,非常微妙。 这些半开的门不仅是物质上的界限,更是心理上的暗示。 镇政府工作的透明度和开放性,并不如民众所期待的那般理想,欲拒还迎,欲迎还拒。 这样的环境,在无形中表露了官员的心态,让他们在不经意间形成了保守、封闭,甚至是官僚主义的工作态度。 赵沧澜觉得,政府的每一个举动,都与民众的生活息息相关。 因此,政府工作的公开与透明,是获得民众信任的基石。 这种半开门的状态,很可能在民众心中筑起了一堵无形的墙。 这道墙,让老百姓感到与政府之间存在着无法逾越的距离,甚至可能滋生误解和猜疑,阻碍官员与老百姓之间的和谐交流。 这种态度若不加以改变,可能会导致政府与民众之间的疏离,甚至加剧矛盾与冲突。 但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赵沧澜心想,再怎么想改革,也轮不到我这个小人物说上话,在官场上,我只是一个弱势群体,微不足道。 综治办岑必豪的门同样虚掩着,模糊不清,模棱两可。 赵沧澜敲门进去的时候,岑必豪正倚靠后窗上,手上夹着一根烟,一边抽一边竖着耳朵聆听着楼上开会的情况。 四楼的会议室有四间普通办公室那么大,恰好在综治办的上方。 楼上会议室里,镇委书记陆遇川和镇长黄良关于如何处置自己的争执声,声声钻入岑必豪的耳朵里。 岑必豪的心七上八下,神经绷得紧紧的,忽然听到敲门声,吓了一跳,手上夹着的烟都掉到了地上,忙转过身,沉声道:“谁?” “岑主任,是我。”赵沧澜走进来,反手关上门,看到他那惊慌的样子有些诧异,“你这是……” 见来人是赵沧澜,岑必豪那原本就阴沉的脸瞬间更加黑了下来。 他狠狠地瞪着赵沧澜,在地上捡起抽了半截的烟,沉着脸,低声怒吼道: “赵沧澜你这个臭小子!老子算是被你害惨了!你看看你给我出的这都是什么馊主意!” 他猛抽一口烟,恨恨道:“本来事情没这么复杂,现在倒好,我被架在火上烤了。我在这综治办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吧,现在却因为你的馊主意弄得我这般狼狈。” “我岑必豪在官场摸爬滚打几十年,啥场面没见过,却被你这愣头青给坑了。” 岑必豪越说越气,手中的烟也被他狠狠地按灭在烟灰缸里。 “岑主任,不要生气,我是特意来向你负荆请罪的。” 赵沧澜脸上依然带着笑,只是这笑中多了几分愧疚, “我之前电话里说过,你背了这锅,要打要骂,悉听尊便。” “不过,你陷入了这样的困境,是我没料到的,谁知道一镇之长还敢打人呢。我赵沧澜虽然只是个小人物,但也知道敢作敢当,既然是我让你变成成这样,我绝不逃避。” 赵沧澜边说边弓身把头伸到岑必豪的面前,一副任打任骂的模样。 看着赵沧澜识相,岑必豪先是一愣,随后那紧绷的脸稍微缓和了一些。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你小子啊,真不是个省油的灯,我在这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还没遇到过你这么能折腾的。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小子虽然馊主意多了点,但也算有几分胆量和担当。” 岑必豪说着,在赵沧澜的后背上重重地拍了一巴掌,这一巴掌看似用力,实则并无恶意,只是他表达情绪的一种方式。 “行啦,别在这跟我装可怜了,事已至此,骂你也没用,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岑必豪大马金刀坐在沙发上,与赵沧澜面对面。 他的两条浓眉拧成了一个大疙瘩,苍蝇到他那里都能被夹死,那模样就像是还沉浸在刚才偷听的楼上争吵中。 尽管赵沧澜试图回避打架这个敏感的话题,可岑必豪却像是非要把这事儿翻出来,时不时就爆出几句牢骚,仿佛唯有如此,才能让胸中的憋屈找到一个出口。 赵沧澜微微抬眼,瞥了一下岑必豪的脸,一天过去,他的左脸依旧肿胀得厉害。 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愧疚感,他在心里咒骂着黄良,觉得此人下手也太过分了,对老同志竟然一点情面都不留。 “岑主任,您这脸……” 赵沧澜一副十分关心的样子故意问道,其实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得很这脸是怎么回事。 岑必豪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肿胀的面庞,破口大骂道: “还不是被黄良那个混账王八蛋打的,他以为自己当了个镇长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哼!总有一天我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 岑必豪大声骂着,愤怒之极,简直要盖过楼上会议室的争吵声了。 赵沧澜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心里暗想,岑必豪嘴上倒是强硬得很,可实际上内心却显得那么懦弱。 他估计岑必豪这一辈子也未必真敢去找黄良算账,顶多也就是过过嘴瘾,发发牢骚罢了。 岑必豪不断地用手捂着脸,赵沧澜得目光也被他的手给带过去了。 这张脸确实跟猪头没什么两样了,瞥了一眼,不觉心里一阵酸楚。 这确实有点太不公平了,几个人犯下的错误却让岑必豪一个人来扛。 如果黄良只是简单地给他个处分或者批评两句,赵沧澜或许还能勉强接受。 可看到黄良下手这么狠,他心中那股正义之火瞬间熊熊燃烧起来。 赵沧澜向来有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豪情壮志。 此刻他脑瓜子瞎琢磨,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黄良这个老狐狸,为岑必豪出这口恶气。 然而,以岑必豪的个性,这话他可不能直接跟他说。 赵沧澜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巧妙地向岑必豪提及此事,不知不觉间,目光呆滞地盯着窗外。 听着楼上的争吵声,手不由自主地伸进裤兜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塞进嘴里。 看着赵沧澜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岑必豪忍不住笑骂道: “你这臭小子,没看见我坐在这儿呢,抽烟就只想着自己,我白替你们背锅了。” 第55章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赵沧澜坐在那儿,心里正盘算着什么,岑必豪的声音冷不丁地闯了进来,将他的思绪打断。 他愣了愣,然后像是从梦中惊醒,挤出一丝笑容对岑必豪说:“哪里哪里,你的锅可不会白背,你要有什么想法,可以跟我说。” 说完这才注意到自己手里紧攥着烟盒,而岑必豪显然是犯了烟瘾,在问自己要烟抽呢。 于是赶紧给他递上一支烟,并贴心地点上。 两人今天才是第二次见面,其实并不十分熟悉。 赵沧澜作为第一天上班的新人,心里总有些忐忑,怕多说多错,惹人不快。 岑必豪呢,虽在酒桌上斗酒百篇,指点江山,平日里却老实得很,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于是,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坐着,默默抽着烟,气氛里满是尴尬,时间能挤出水来。 岑必豪坐在那儿,看似没话说,心里却是波涛汹涌,暗流涌动。 他透过缭绕的烟雾,盯着赵沧澜,一腔的怨气难以平息,心下想: 这个赵沧澜,看起来一身正气,谁知心里却尽是些歪主意。 自己如今落得这般田地,都是被他连累的。 如果当初没听他的,最多也就是被通报批评,哪会像现在这样,被黄良和张本明当作出气筒,挨打受气,尊严扫地。 他越想越觉得委屈,自己在综治办勤勤恳恳多年,从未想过会卷入这样的是非。 如今却因为赵沧澜的一个主意,落得如此田地。 他的脸被黄良一巴掌打得肿,不仅是身体上的疼痛,更是尊严的践踏。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无辜的受害者,被命运无情地捉弄。 想着想着,不觉得看向了赵沧澜。 赵沧澜觉得这么坐着也不是办法,必须说话,把岑必豪的心思往报仇这方面引,这样也好帮他。 正要开口,却瞥见岑必豪正眼巴巴瞅着自己,嘴巴蠕动,似乎有话要说,却又有些犹豫。 赵沧澜知道他有话说,便止住了自己的话头,只等岑必豪开口。 过了半天,岑必豪才行下定决心似的开口道:“小赵,你知道黄良那个老狐狸的那一巴掌,就像一把钝刀子割在我心头吗?” 他斟酌了一下语言,又道:“你那个馊主意,让我陷入这种两难的境地,你知不知道我挨打的时候,心里那种滋味?” 岑必豪的表情痛苦而愤怒,眼中充满着怨恨。 “岑主任,你的心情我懂,我也没料到黄良会动手打人,你的苦衷,我感同身受。” 赵沧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愧疚, “这一切因我而起,你有什么需求,只管开口,我定当竭尽所能。” 一边说着,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期待,他希望岑必豪能感受到他的诚意,同时也抛出个话头,给他个线索,有意无意地暗示一下他。 在处理报复黄良和张本明的事情上,赵沧澜的心如同悬在钢丝上,一旦有任何闪失,自己就永无出头之日。 因此,在这个敏感的问题上,他必须谨慎,说话必须小心。 “小赵,你看看我这张脸,被黄良打成什么样了。” 岑必豪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睛无神,“他简直是个黑社会头子,哪有半点领导干部的样子。你鬼点子多,能不能帮我找个法子,让我也出口恶气?” 岑必豪酝酿了半天,终于忐忑地把报仇的计划说了出来,心说此仇不报,我岑必豪死不瞑目。 赵沧澜心中一喜,就等他这句话了。 他心中飞快地盘算着,这事若处理不好,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悄悄地打开了口袋里的手机录音功能,这种事情要做到万无一失,谁都不会是永远的朋友,必须为自己留条后路。 赵沧澜听到岑必豪这番话,心中瞬间轻松许多,早说就对了嘛,收拾黄良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他一定要让黄良这个老狐狸事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但赵沧澜更清楚,自己的目的并非真的要整治黄良,而是要让对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要让他懂得权力是人民赋予的,应当为民服务,而非滥用。 赵沧澜自己虽然没有实权,所以不方便明斗,但暗中出手,也能让黄良吃个哑巴亏。 然而,这些话他自然不能直接说出口。 赵沧澜故作糊涂,装作没听懂岑必豪的意思:“咦,岑主任,你这是在说什么呢?我怎么有点听不懂。” 岑必豪有些急了,他瞪了赵沧澜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 “你小子,别跟我打马虎眼,刚才不是还说要帮我吗?现在又装起糊涂来了。我知道,这种事除了你,没人能办到,就像昨天你跟我说的,你说喝酒承担责任的事,除了我,没人能做到一样。” 赵沧澜心中暗笑,面上却是一副苦相:“我滴妈呀,岑主任,你太高估我了,我哪有那个胆量敢去动领导,那不是自寻死路吗?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我只不过是个小人物而已。” 见赵沧澜推脱,岑必豪心中有些失望,但他也明白赵沧澜的顾虑:“你要是不同意,那当我没说,不过你给我记住了,这个人情你是欠我的。” 赵沧澜脸上掠一抹不易觉察的笑,他知道岑必豪这话意味着什么。 他连忙回应:“岑主任,你放心,人情这事我会记得的,你说的这事我确实无能为力,你自己就多费心吧。” 说完,他站起身来,作势要走,但又留了一步。 岑必豪急忙提醒道:“赵沧澜,这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绝不能有第四个人知道,如果走漏了风声,我第一个噶了你。” 赵沧澜心中一阵释然,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他说对了,这事,就算是自己爹娘,都不能说出去。 他转身对岑必豪点了点头,挺直了脊梁,一脸严肃地说:“岑主任,你放心,我赵沧澜向来言而有信,绝不泄露半句。” “我虽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但我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我曾是特种兵连长,虽然手段多了些,但绝无害人之心,也绝不会让好人吃亏,这一点,我可以拿我的人格担保。” 岑必豪被赵沧澜的话深深打动,他从那张破旧的沙发上站起身来,紧紧握住他的手: “非常好,你有骨气,我知道这事有点为难你,但有你这句话,我敬你是条汉子。” 岑必豪被赵沧澜这么一说,忽然觉得这个要求极不合理,甚至有点过分。 赵沧澜刚上班第一天,工作都没安排好,怎么就会对付黄良? 没答应他才是人之常情,要是真答应了,那才有鬼呢? 不仅自己承担的风险很大,而且稍不留神,就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令岑必豪不知道的是,赵沧澜已经在谋划整治黄良的事,他要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就像武林高手一样踏雪无痕。 他在等一个机会。 第56章 第二把手, 神气扬扬 镇政府的会议,上午八点半准时开始。 会议室足足有两百平,桌子是椭圆形的,中间还摆了一些鲜花,九位党委委员各就各位,此时在闲聊着。 往常开会,镇长黄良端坐在北端,身侧四人依次排开。 他坐姿沉稳,表情严肃,让整个场面充满了威严,仿佛一位坐镇江山的帝王。 明明他才不过是镇政府二把手。 通常这个时候,黄良就会微微扬起下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眼神扫视全场时,鼻孔朝天。 而镇委书记陆遇川则带领着另外五人坐在南端,面朝北方。 颇有一种两军对垒的既视感。 虽然大家对黄良这种小心思的做派心有不满,但鉴于他与副县长袁呈序的关系,又因为他的在镇里的资历,众人也只能选择沉默。 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张本明,对黄良镇长可谓是崇拜得五体投地。 他处处模仿黄良镇长的神态举止,从说话的语气到走路的姿势,都努力向黄良靠拢,那副谄媚的模样让人既无奈又好笑。 其他人私下给他起了个高大上的外号 “张东施”,意思是他东施效颦,却总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张本明却似乎对这个外号毫无察觉,依然沉浸在对黄良的盲目追随中。 此时,八点二十分,镇委书记陆遇川夹着笔记本,手里端着玻璃茶杯走进会议室。 除了黄良和张本明外,其他委员都已早早到场。 参加会议的领导有:镇党委书记陆遇川;副书记、镇长黄良;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张本明;党委委员、常务副镇长刘德凯;党委委员、副镇长郝正男;党委委员、武装部长王爱民;组织委员范建;宣传委员沈兰,九名同志。 另外,党政办主任高盛天也例行参加了此次会议。 组织委员范建眼尖,一眼就看到陆遇川杯子里色泽诱人的茶叶,忍不住打趣道:“陆书记,你这茶叶谁送的,色泽不错啊,哪天也让我们尝尝鲜。” 陆遇川爽朗地一笑,放下杯子,大方地说:“哈,这茶叶不算啥特别的,就是我们山里的草山附近,大家都会种的那种,我姐姐去山里拜访亲友,给我带了一斤,想喝的话,就自己来我办公室拿点去泡。” 宣传委员沈兰也跟着笑起来,调侃道:“哟,陆书记这么大方啊,看这几位大哥的眼神,都快要把你的茶叶盯出洞来了,等会儿会议结束,估计你的茶叶就要被一扫而空喽。” “哈哈,那大家可别客气,尽管去拿。” 陆遇川笑着回应。 这时,一直沉默的副镇长郝正男开口了:“陆书记,这茶叶有啥特别的功效不?比如说滋阴壮阳啥的。” 陆遇川白了他一眼,说:“你这小子,是不是夜夜笙歌,夜夜换新娘去了?还滋阴壮阳,我壮你个头。” 大家一阵哄笑。 正当大家笑不不迭声时,刚从县城休年假回来的武装部长王爱民突然插了一句:“说到喝茶,你们谁都比不过岑必豪,他的茶,茶叶比水还多,都不知道他是喝茶水还是吃茶叶。” 王爱民对岑必豪被打的事一无所知。 他这一开口,大家都愣住了,眼睛有意无意地看向镇委书记陆遇川。 陆遇川只顾喝茶,一声不吭,大家也都识趣地闭上了嘴。 王爱民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 他挠挠头,还准备再调侃两句,宣传委员沈兰赶紧给他使眼色,让他别再说了。 王爱民直来直去的,不解地问道:“沈兰,咋啦?我说错啥了?” 沈兰压低声音说:“你呀你,刚休假回来,不知道情况,别乱说话,这里面的事儿复杂着呢。” 王爱民吐了吐舌头,只好尴尬地翻开笔记本,装模作样地看起来,还不时抬头观察其他人的脸色,试图从中窥探出一些端倪。 就在这时候,会议室门外响起了一声咳嗽,众人转头看去,只见镇长黄良背着手,大模大样地走了进来。 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张本明和党政办主任高盛天紧随其后,一进到会议室,两人赶在黄良面前,一路小跑,在黄良之前赶到他的位置。 高盛天一手捧着黄良的茶杯,一手夹着笔记本,整整齐齐摆放在桌面上。 然后,他迅速拉开椅子,为黄良让出一条专属通道,仿佛在为君王开道。 黄良走近会议圆桌,高盛天便迅速将椅子推至他的臀部下方。 黄良一屁股坐了上去,抬起眼,看向在座的各位。 整个过程流畅得如同高配手机打王者。 从门口到座位的步数,高盛天都计算得恰到好处,就像一位严谨的数学家。 陆遇川见了,嗤笑一声,心说,黄良这出搞得,好像要登基一样,这点小把戏,还当自己是皇帝了,以为这样有威严,有气势,其实,只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副镇长刘德凯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暗道今天不可避免又是一场唇枪舌战。 岑必豪主动把喝酒的锅背了下来,不然,今天讨论的就是处置他们几个的问题了。 无论如何,他都会坚定地站在陆遇川这边。 副书记张本明是今天的会议主持,他看向黄良,等待他的指示。 黄良微微点头,张本明清了清嗓子,这才宣布开会: “现在开始会议。” “今天上午主要有两个议题:第一项,集中讨论确定军转干部赵沧澜的工作安置问题;第二项,深入探讨并准备提交关于综治办主任岑必豪中午喝酒,发酒疯攻击上级的处理建议。” 武装部长王爱民露出惊讶之色,心中恍然大悟: 难怪之前提到岑必豪的时候,大家一片沉默,岑必豪平时是个本分人,性情直爽没错,但向来胆小如鼠,怎么可能会对领导动粗呢? 想岑必豪年纪也大了,要说打架,他能打得过谁?倒不知道是谁打谁呢?这简直太荒谬了。 以他对岑必豪的了解,这其中必有误会,他见范建坐在他旁边,便侧身过去低声询问。 黄良目光如炬,扫了一眼王爱民与范建,拉着一张脸。 范建见状,对王爱民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以免引起黄良的不满。 王爱民只好作罢。 “昨日上午,赵沧澜已经完成报到程序,我与他会面交流了一番。” 在张本明宣布进入第一个议题的讨论时,陆遇川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鉴于综治办近年来工作任务日益加重,人力资源相对紧张,赵沧澜作为一名具备丰富经验和技能的特种兵连长,我认为他能够为综治办带来积极的贡献。” “因此,我建议将赵沧澜同志调配至综治办工作岗位上,在此,我请各位同志就这一提议发表意见或提出建议。” 陆遇川的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黄良身上。 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最终还是要由这两位主要领导拍板决定。 在座的没人敢轻易发言,以免得罪任何一方。 接下来就看镇长黄良如何表态了。 第57章 针锋相对,假痴不癫 “赵沧澜?” 黄良镇长皱眉,语气中流露出浓浓的责备意味,“他报到过了吗?为什么这件事没人向我汇报,你们眼中还有我这个镇长吗?” “黄镇长,赵沧澜昨天上午就已经到组织人事办报道了。”镇委书记陆遇川面色阴郁,语气不满,心说黄良这个老狐狸可真会装。 “吴干事经常往你那跑,我以为他已经向你汇报,再加上我有事耽搁,所以就没找人跟你说,请问,黄镇长对此有异议?” 陆遇川直视黄良,眼神不屑。 “赵沧澜究竟来了没有?”黄良假痴不癫,转向党政办主任高盛天,语气不耐烦。 “要是来了,叫他到我办公室等我!”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命令口吻,不容置疑。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确认一下。”高盛天慌忙起身,因为紧张差点把水杯打翻,手忙脚乱的把水杯扶好。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迈出一步,就被黄良粗暴地打断: “不用了,连人都不清楚来没来,你这个主任是怎么当的?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有何用?” 黄良的话语如同一把把利刃,狠狠刺向高盛天。 高盛天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心中既愤怒又无奈,想着黄良平日里对自己还行,这次确实是自己工作没做好。 他只好默默地低下头,忍受着黄良的责骂。 陆遇川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冷笑。 黄良果然是个老狐狸,就这样还装模作样? 暗中派人跟踪赵沧澜不是你? 你不过是二把手,就这样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真以为你可以一手遮天吗? “哼!要把赵沧澜调到综治办,绝对不行!” 黄良突然提高音量,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那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会议室中炸响。 “赵沧澜初来乍到,业务不熟,先去群众队伍中锻炼一下,安排到镇老年活动中心工作一年再说!” 黄良用不容置疑眼神看着在座的诸位,透露出一种霸道和专横。 陆遇川气得浑身发抖,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 “黄镇长,我坚决不同意把赵沧澜放到老年活动中心,整天那跟一帮老头老太打交道,对他来说根本起不到锻炼的作用,你这是故意打压人才,为了自己的私利而不顾镇里的发展!” 陆遇川的话语充满了愤怒和指责,两人针尖对麦芒。 “别人去得他就去不得?” 黄良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轻蔑,“老年活动中心是镇政府的直属单位,关怀老年人,岗位重要得很,毕竟你也有老的时候,不是吗?” “不要说了,我看这安排再合适不过了,你陆遇川不要总是自以为是,以为自己的决定就是对的,在这个镇里,虽然你是一把手,但也不能搞一言堂!” 黄良的话语中充满了强横和自负,他完全不顾陆遇川的反对,强行推行自己的决定。 其他党委委员们面面相觑,但心里都清楚得很, 陆遇川之所以冒着风险宴请赵沧澜,就是看中了他年轻,又当过特种兵连长,还有就是对付混混十分有一套,去综治办在合适不过了。 他怎么可能让赵沧澜去那种混日子的地方工作呢? 然而,面对黄良的强势,他们也不敢轻易表态,只能默默地坐在那里,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担忧。 “黄镇长,我坚决认为,赵沧澜应当优先任职于综治办。”陆遇川目光炯炯,语气坚定地说道,“他的实力,你们虽未亲见,但我深有体会。” 他故意看了一眼黄良,接着道:“昨日,镇上屡让我们头疼的小混混不知好歹,偷了他的钱包,赵沧澜不仅夺回失物,更在穷凶极恶的歹徒围攻下,展现出军人的顶尖综合素质,一举把小混混全歼,那等震撼场面,不是亲眼所见,我还以为是在拍功夫片。” 此言一出,犹如巨石投入平静湖面,激起千层浪花。 在场众人除了黄良和张本明死犟地撑着面瘫脸外,无不目瞪口呆,满脸惊愕,万万没想到赵沧澜的功夫如此了得。 “诸位,你们好好想想,如此人才,若不用于维护治安,反而放到老人活动中心无所事事,岂非明珠暗投,埋没英才?” “如今我们镇内治安堪忧,外商来一个走一个?经济发展受阻,不正是因为投资环境动荡不安吗?” “去年好不容易有大型企业要来投资,却因受到黑恶势力威胁而跑了,长此以往,我们江洲镇的前途在哪里?” 陆遇川越说越激动,声音洪亮,最后猛地一拍桌子,以发泄心中的愤怒。 “陆书记,你这话说得未免太难听。”黄良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也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会议桌上的水杯都跳了起来,让众人不禁一颤。 “我黄良作为江洲镇镇长,鞠躬尽瘁数十年,自认是个伯乐,岂会不识人才?” “正因赵沧澜年轻有能力,才安排他去老年活动中心历练,待时机成熟再提拔至镇政府,有何不妥?” “我的决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还请陆书记不要过于自以为是!” 黄良的呵斥声在会议室中回荡,试图压倒陆遇川的气焰。 张本明见状,连忙点头哈腰,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黄镇言之有理,赵沧澜年轻有为,确实需要基层锻炼,陆书记,你不必太过心急。” 副县长刘德凯心思缜密,看他们两人唇枪舌战,早已明白陆遇川与黄良的心思。 他心里想着,书记陆遇川渴望迅速改善治安状况,吸引投资,推动经济发展,以提升自身地位。 而黄良则见不得陆遇川得势,一方面想在公众面前压制对方,树立个人权威; 另一方面因赵沧澜与陆遇川关系密切,黄良心胸狭窄,导致他心生不满,想借机给赵沧澜一个下马威。 猜得虽然大差不差,但是,贼精的刘德凯也只猜对了一半。 实际上,乃是赵沧澜因为一个女人,得罪袁呈序父子,他们正想利用黄良之手,整治赵沧澜,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黄良也清楚,若一年后治安仍无好转,陆遇川必将失去信心,因此他决定将赵沧澜调往老年活动中心,是想彻底粉碎陆遇川的希望。 总之,黄良的真正目的是挫败陆遇川的锐气。 这一策略并非黄良独创,而是出自常务副县长袁呈序的暗室传授。 见张本明支持黄良,刘德凯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力挺陆遇川: “陆书记的建议切中要害,超沧澜这样的人才,只有在综治办才能发挥最大价值。” “我们镇的治安问题刻不容缓,不能再犹豫不决,与其让他在老年人活动中心虚度光阴,不如把赵沧澜调往综治办。” “黄镇长,请你立足现实,做出最明智的抉择!” 刘德凯的话语掷地有声,毫不退缩地与黄良对视。 第58章 明争暗斗,有何好处 此时,黄良挺直了脖子,眼神半闭,脸上的表情如同冬日里的冰霜,冷峭而阴沉。 副镇长刘德凯站在陆遇川那边,这让他心中颇为不爽。 他不屑地瞥了刘德凯一眼,心中暗骂:这个无耻之徒,没有我,你能当上副镇长?狗日的的王八蛋白眼狼。 刘德凯忽视了黄良的不满,他一边发言一边目光不时扫向镇委书记陆遇川。 陆遇川对他点了点头,表示赞赏。 “把赵沧澜放到综治办,这无疑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刘德凯接着说道,眼中闪烁着闪闪发光的五芒星, “正如刚才陆书记所言,据我所知赵沧澜是江零大学计算机系的高材生,更是特种兵连长转业的精英,他的实力毋庸置疑。他能轻松制服十几个持刀混混,这样的英勇事迹足以证明他的能力。请问,在座的各位,谁能做到这一点?” 刘德凯说到这里,他注意到黄良的脸色微微一沉,而张本明则是不屑地撇了撇嘴。 其他人都默默颔首表示赞同。 刘德凯见场面有利于自己,瞬间底气十足,他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大手一挥,振振有词: “赵沧澜的才华和实力,在镇里乃至县里都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军转办没有将他安置在公安部门,实在令人扼腕叹息。” “但对我们江洲镇而言,这却是天大的好事,军转办雪中送炭,为我们输送了一位对口的人才。” “我们把赵沧澜放到综治办,只要与镇派出所稍加配合,我不敢保证镇里的治安和投资环境会立刻焕然一新……” 刘德凯越来越激动:“但是,我绝对敢肯定,那些街头混混及他们背后的黑恶势力,绝不敢再肆意妄为,镇里的治安状况已经恶劣到极点,若再放任不管,我们的脊梁骨,会被老百姓会在背后戳断啊。” 副镇长刘德凯的一番话,深深地触动了在座的每一个人的心。 镇委书记陆遇川首先带头鼓掌,零零落落的,其他人也陆续加入,掌声此起彼伏。 就连一向倾向于黄良镇长的组织委员范建,也被刘德凯的言辞所感染,情不自禁地拍起手来。 黄良心中暗自恼怒,他没想到刘德凯会如此坚决地支持陆遇川。 他试图压制自己的情绪,但眼神中还是流露出一丝不满,居然连浓眉大眼的范建都叛变了,他猛地瞪了一眼范建。 范建心中一惊,急忙停止了鼓掌,双手尴尬地来回搓着,然后把头发往后捋了一下。 “讲得太对了!”武装部长王爱民紧接着发言, “镇里的混混我也挺头疼,刘副镇长的话直击要害,我们镇的投资环境确实亟需赵沧澜同志这样的干将来整治。” “看看其他乡镇的鸡滴屁都在飞速提升,唯独我们镇的鸡滴屁停滞不前,还不是因为镇里的那些牛鬼蛇神在作祟?” 其他几位委员也纷纷点头,对王爱民的观点表示认同。 黄良给张本明递了个眼神,张本明会意,张口就道: “你们这番言辞,看似有道理,细细一想,简直是荒谬至极!是,你们都对,难道黄镇长的见解就是错的?” “黄镇长作为镇党委的老同志,洞察秋毫,他的意见你们就能忽视?” “我绝不相信,单凭赵沧澜那小子一人,就能扭转镇里的治安局势,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这帮人岂不是显得很没用?综治办、综治委岂不是成了摆设?” “所以,在这个问题上,不要踩一捧一,更何况,赵沧澜还没上任呢,你们就这样确定?” 副书记张本明此言一出,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场的委员们心头一震,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他们暗忖张本明此番言论究竟意欲何为?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这是在公然挑衅镇委书记陆遇川,让陆遇川颜面尽失。 委员们的目光纷纷投向陆遇川,期待看到他的反应。 陆遇川却泰然自若地喝了一口水,轻轻瞥了张本明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张副书记,你这话可就扯远了。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如何妥善安置赵沧澜的工作问题,而非部门工作的好坏。” 随着陆遇川的话音落下,会议室里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委员们的表情各异,有的眉头紧锁,有的面露担忧,还有的眼神闪烁不定。 他们都知道,这场争论已经触及到了权力斗争的核心。 陆遇川清了清嗓子,意味深长地看向黄良,说话的声音掷地有声: “我不否认,综治工作在过去确实存在一些不足之处,比如,去年我们镇的治安事件发生率同比上升了10%,这显然是综治工作上的一个薄弱环节。” “正因为这些不足,我们才更需要加大对综治工作人才队伍的建设力度。” “我的建议是,先将赵沧澜安排到综治办工作,并且我计划直接任命他为副主任。” “我希望他能全身心地投入到综治工作中,真正承担起改善治安状况的重任。” “通过加强综治工作,我们希望能够将今年治安事件发生率控制在5%以下,为老百姓创造一个更加安全的生活环境。” “有没有问题?”陆遇川说完,直接看向黄良。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委员们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谁也没想到,镇委书记陆遇川竟然如此重用赵沧澜。 几个原本支持黄良的委员这下坐不住了,刚来就副主任,再过几天岂不是坐到我们头上? 于是纷纷将目光投向黄良,寻求支持。 陆遇川的提议,让黄良脸色铁青,鼻子都气歪了。 心说他这是明摆着要跟我唱反调,在江洲镇这么多年,还没出现过这种一天之内就给军转干部下任职命令的事情。 他这么做,无非是想向所有人展示他对赵沧澜的重视,同时在向我警告。 那我也应该警告一下这小子,别太过分,凡事要适可而止。 陆遇川这小子的这招确实高明。 他知道我不可能轻易答应他的提议,但还是要拿出来讲,无非是想给我施加压力,这是在跟我打明牌啊。 哼,难道我黄良是吃素的? 你要斗,我便斗。 不能让陆遇川这小子太跳。 不过,袁呈序副县长说得好,风物长宜放眼量,也不急于一时。 黄良在沉思,一时间没有回应。 在陆遇川看来,他并不惧怕跟黄良斗,你身后有人,我上面也有人, 就算斗起来,我也并非全无胜算。 陆遇川这样想着,忽然暗暗叹了口气:唉,但是这种争斗有什么意义呢?双方斗得两败俱伤,只会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要这样为了一时之气,而把江洲镇的整体利益都搭进去了,这对大家有什么好处? 第59章 临时议题,咄咄逼人 黄良看着陆遇川咄咄逼人的样子,觉的不说话不行,不说话就等于默认了,明面上就处于下风。 不管怎么样,不管什么话,只要是陆遇川的意见,必须反对。 不然,还以为我黄良怕他。 黄良是个目光如豆,心胸狭窄的人,虽然是笔杆子出身,他的视野被局限在了自己的小圈子里。 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狭隘,还自以为是地认为别人怕他。 如果他真这么想,那可真是大错特错了。 “简直是瞎扯淡!” 黄良猛地一拍桌子,声如洪钟, “赵沧澜做出什么成绩了吗?他何德何能当综治办副主任?就凭他打退几个混混?” “谁瞎扯淡?”镇委书记陆遇川毫不示弱,一掌拍在会议桌上,震得桌上的人心头发颤,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吱声。 “我说你瞎扯淡?怎么着?”黄良腾地从办公椅上站起,猛拍桌子,手指着陆遇川怒吼道,“你有本事就说出个所以然来!” “黄镇长,我再问你一遍,你看过赵沧澜的档案没有?”陆遇川强压着怒火说道。 “我看他档案干什么?看不看都一样放到老年中心,有问题吗?”黄良彻底变成了无赖。 “你……没看过就没有发言权。”陆遇川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 “在部队当连长期间,连队在他的带领下,连续五年被评为军区先进集体,三次荣膺全军优秀连队称号。个人更是荣誉无数,三等功六次、二等功四次,还连续三年被评为优秀基层主官。这些成绩是他辛勤付出,无私奉献的最好证明,难道不是货真价实的成绩?难道不是他应得的功劳?” 陆遇川的情绪愈发激动,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物品乱颤,怒吼道: “我们都是在党的阳光下成长起来的干部,都是党的忠诚战士,给他安排个副主任,充其量就是副股级,可他在部队本身就是正连级职务,这难道过分吗?” “县里市里的军转干部,一分配下来就降职的多了去了,这难道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黄良吼道。 “黄镇长,你这是在故意混淆视听,颠倒黑白,你这样的言论,才是真正的瞎几把扯淡!” 他隔着圆桌,指着黄良的鼻子,继续说道: “你身为党的干部,却对同志的成绩和贡献视而不见,只因为个人恩怨就对他进行打压。这种行为,不仅损害了党的形象,更是对同志的不公,我希望你能认真反思自己的言行,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 黄良镇长突然感到一阵口干舌燥,那些平日里挂在嘴边的奉承话和空洞的学问,在这一刻一点用都没有。 他对政策的生疏,在这场紧要关头,让他显得手足无措。 陆遇川的话语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直刺要害,让他哑口无言。 会议室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尴尬的氛围在每个人身边徘徊。 就在这时,党政办主任高盛天,心中涌起了一股冲动。 他记得自己是如何在黄良的提携下,一步步爬上这个位置的。 见到黄镇长如此尴尬,他思索着,想要说些什么来缓解黄良的尴尬。 副镇长刘德凯,是个猴精猴精的男人,他坐在陆遇川旁边,目光锐利,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注意到了高盛天的举动,知道他想说话,等他一开口,刘德凯就把他的话打断: “高主任,这不是你说话的地方,你只是列席,没有表决权,不要乱插嘴。” 他的语气硬邦邦的,跟晨勃一样,高盛天一下子就没说话的欲望了,害怕被干。 刘德凯在镇上是有些威望的老副镇长了,一般人还真不敢怼他,黄良假意喝着茶,瞥了一眼张本明。 副书记张本明接到信息,沉思一会,张口说道:“陆书记,你这话说得有些过了。” 他的脸色阴沉,心中有些慌乱,为了让自己镇定,他若无其事端起了茶杯。 打开茶杯盖子的时候,茶杯盖子与茶杯沿打架的叮叮叮声传入众人的耳朵,于是大家都知道他有点紧张。 张本明赶紧说出下一句话来掩饰。 “这件事本就不在今天、今天的议题之内,我们还是回到正、正题上来,讨论处理赵沧澜的安排处置的问题。” 张本明没想到,平时对黄良言忍让的陆遇川,今天却好像抹了印度神油,如此强硬。 想着想着,忽然想到了陆遇川背后的势力,这可是有市政府副秘书长罩着的人,心中不禁一紧。 照这么看来,陆遇川就不像他所想象的那样容易对付了,他不是那种任人摆布的棋子,更不是可以轻视的对象。 张本明在会议上发言时显得异常紧张,甚至有些词不达意,这与他以往的自信形象大相径庭。 他的小心翼翼让黄良感到颇为不满,黄良眉头紧锁,看来还是要自己上了开口便道: “你说够了没有,陆遇川,今天你就算把苏仪请出来,我也不绝同意把赵沧澜安排到综治办,更不可能给他副主任。” 黄良抬起厚重的眼皮,略带嘲讽地瞥了陆遇川一眼, “张副书记说得没错,这个议题你之前也没跟我说,现在突然在会上横叉一杠子,这不是胡闹吗?这本身就是违反程序的行为。” “有什么胡闹不胡闹的?都是人定的,就不能临时加个议题?我看挺合适,不要那么死板,不解决这个问题,下个议题就不能讨论,赵沧澜除了在综治办待着,哪里都不能去。” 陆遇川就是在胡闹,也知道自己的表演有些浮夸,这让众人有些惊讶,有点不符合他冷静理性的形象。 但一看他那严肃正经的表情,让人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众人不明觉厉,不禁心生寒意。 副镇长刘德凯一眼就看破了陆遇川这番故弄玄虚的表演,他心中窃笑。 陆遇川的意图就是要引起大家的注意,让大家认为赵沧澜必须留在综治办,从而加深这种印象。 黄良虽是个老狐狸,在心计这方面与陆遇川还是棋差一着。 刘德凯清楚得很,只要赵沧澜的任命在综治办,那么无论他去老年中心还是其他地方,本质上还是综治办的人,到其他地方算借调,陆遇川随时可以让他回来做综治办的工作, 这样一来,黄良想要针对赵沧澜,或者破坏陆遇川的计划就不算个事。 眼下的局面是双方各执己见,会议却还得继续进行,不能就此僵持。 这时必须有人挺身而出,提出一个能够平衡双方利益的妥协方案,让双方都能保全颜面。 这个重任,显然只有深谙陆遇川心思的副镇长刘德凯能够担当。 第60章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会议室上争执的声音此起彼伏,鸡同鸭讲,谁也说服不了谁,说到激情处,就差动手打架了。 直到双方说累了,稍作喘息。 副镇长刘德凯嘴角轻轻翘起,那抹笑容中似乎藏着深意。 他微微眯起眼睛,思索片刻后,缓缓开口道:“陆书记,黄镇长,你们这样争论下去,只怕一上午也无法达成共识,不如听我一言。” 一边说一边看向陆遇川,两人目光交汇的那一刹那,某种默契在他们两人之间散开。 陆遇川虽不清楚刘德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相信刘德凯会站在自己这边。 他不动声色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双手十指交叉,撑在下巴上,看向刘德凯,“刘副镇长你说。” 黄良见这家伙半天不吭声,这下出来说话,想必会有什么高见,他双手按了按太阳穴,满脸疲惫之色。 “哦,刘副镇长有高见,但说无妨。” 他抬头看向刘德凯,知道刘德凯跟陆遇川走得近,提出得建议肯定对自己不利,还没等他说话,就已经在心下想着要怎么反对。 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 刘德凯不慌不忙,缓缓道出自己的想法:“依我之见,不如先让赵沧澜同志在综治办挂职,人还是镇里的人,吃的住的都在镇里,同时让他下到老年人文化中心去锻炼,这样既能培养他的能力,又能体现党委的关怀。这样至少不会让一个新来的军转干部觉得我们排外,对我们党委产生误解。” 刘德凯说完,朝陆遇川与黄良两边看了看,眼神中带着一丝试探,不确定他们是否会同意自己的建议。 刘德凯的意见一石激起千层浪,让在场的委员们瞬间从沉闷的争论中苏醒过来。 他们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这想法妙啊,两全其美,互不得罪,很有建设性嘛。 此时,刘德凯的这个建议,就像一股清流,取代了众人心里的泥石流。 众人心中暗自感叹,这刘德凯脑袋大,身子小,面黄肌瘦,就像个小萝卜头,果然大脑袋有大智慧,关键时刻还得靠他。 嗯,呵呵,刘德凯正合我意,陆遇川嘴角微微一扬,脸上微笑一闪而过,连高速摄像机都难以捕捉。 对这个提议,陆遇川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但现在不宜表态,毕竟刘德凯是他龙华会的人,黄良这个老狐狸向来疑心重,如果自己立刻回应,恐怕会让他认为两人事先商量好的。 陆遇川默默喝着水,淡淡扫了一眼黄良,黄良似乎也对这个提议并不反感。 这样的结果,虽然不是黄良最理想的,但也在他所接受的范围之内。 在向副县长袁呈序汇报工作之后,黄良谨遵袁副县长的指示,没有贸然将赵沧澜下放到基层。 他原本是这么打算:首先让赵沧澜在综治办历练一段时间,熟悉工作环境和流程,随后再逐步将其调至乡下基层,担任驻村第一书记的伟大重任,并在这个岗位上磨砺一两年。 黄良的这番安排可谓用心良苦,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赵沧澜深刻认识到,冒犯袁呈序父子,并非儿戏,而是需要付出实实在在的代价。 同时,这也是他对袁呈序父子的一种忠诚回报,毕竟袁呈序曾对他有恩,他也愿意为维护他们的利益而肝脑涂地。 这样的安排是最好不过了,既能达到惩戒赵沧澜的目的,又能巩固自己在县里和镇里的地位,可谓一举多得。 而副镇长刘德凯在这场争论中,看似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实则是在刘德凯在为自己谋取利益。 他深知陆遇川与黄良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自己若能在其中巧妙周旋,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一方面,他提出的方案既给了陆遇川一个交代,让陆遇川阵营的人对他心存感激。 另一方面,也没有完全违背黄良的意愿,不至于让黄良对他产生反感。 这样一来,刘德凯在镇党委中的地位便更加稳固,无论双方谁占上风,他都能确保自己的利益不受损。 黄良其实也没想把赵沧澜弄到老年人活动中心,只是陆遇川在开会伊始,就提出把赵沧澜安排到综治办,还给他个副主任。 这特么的这还了得,简直不把我黄良放在眼里,他心里腾一下立马就火了。 敌人赞成的,我必须反对。 所以一时起意,就提议把赵沧澜放到老年人活动中心,这只是气愤之举,并不是让他本意。 更让人没料到的是,平时婶可忍叔也可忍的陆遇川,今天居然有豁出命的架势跟他硬碰硬,战斗到底。 这确实让黄良感到有些措手不及,让他进退维谷,因此一脚陷入泥坑。 这种局面,就像是他在棋盘上走错了一步,原本稳操胜券的局面,瞬间变得岌岌可危。 幸运的是,副镇长刘德凯的提议,恰到好处地解决了他的尴尬,这让黄良松了一口气。 这样的结果,已经在他的心理预期上了,如果再为反对而反对的话,恐怕这次会议将很难顺利进行下去。 实际上,上午会议的主要议程,是研究处理综治办主任岑必豪喝酒打架顶撞领导的问题。 若无法解决第一个议题,那么今天的会议很可能就卡住了,甚至需要中途休会,会议时间也可能会被迫延期。 无论处理什么事情,都宜速不宜迟,因为时间拖延得愈久,事情一淡化,效果就大打折扣。 处理岑必豪这事,也就失去了小惩大诫,杀鸡儆猴的初衷。 如果这一事件上报至县级部门,极有可能会受到领导的不满与批评。 对此,黄良认为应该尽快达成共识,尽快停止在这个问题上的争论。 他坐在南边,隔着会议桌,远远对陆遇川说道:“对于刘副镇长的这个方案,我个人认为是基本可行的,陆书记及在座的各位委员,你们是否有其他的看法?” 镇委书记陆遇川一直在等待黄良的答复,见他说基本可行,就知道他同意了这个方案。 说“基本”,就是为了给自己保留些许颜面,说明他有保留意见的意味,不把话说死。 陆遇川虽然非常赞成,但也不能表现得太过乐意。 他皱了皱眉头,沉吟了半天,靠着椅背,抬起头,一脸茫然,看了半天天花板,下定决心似的说道: “黄镇长都已经同意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异议,但是,我有句话必须事先声明。” 第61章 第二议题,情况有变 听陆遇川又有话说,黄良立刻警惕起来。 他眉头微皱,用鼻子哼了一声,半眯着眼睛,心中大骂:“陆遇川这王八蛋,总是不安分,一天天的屁事那么多,这次又想搞什么鬼?” 骂归骂,表面的工夫还是要做的。 黄良一派云淡风轻的姿态,嘴角挂着一丝微笑,说道:“陆书记,你有什么事,就说出来让大家讨论讨论,我们还是很乐意听你的想法的。” 陆遇川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知道黄良这个老狐狸,明明心里不爽,却装作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 呵,你有你的姿态,我也有我的策略。 他轻轻咳嗽一声,说道:“黄镇长,尽管要把赵沧澜调去老年活动中心,但他仍然是综治办的在编干部。综治工作需要他这方面的特长,如果有需要,他还得回来协助我们。” 黄良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不动声色地回应道:“陆书记,你这是在变相地把他调回来吗?” 陆遇川连忙摆手,脸上堆起笑容,说道:“哪里哪里,黄镇长,我只是觉得赵沧澜是个难得的人才,想让他发挥最大的作用。不过,既然他去了老年 中心,那就应该让他全力以赴,毕竟那里的工作也很重要。” 黄良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心中暗自得意:陆遇川想跟我斗,你还差得远呢。 他故作沉思状,然后点头说道:“嗯,陆书记说得有道理,人才不能浪费,这样吧,赵沧澜去老年院后,只要他不耽误工作,综治办如果确实需要他帮忙,还是可以商量的。” 心说跟你商量个der,到时候回不回得来还不是由我主张? 然而陆遇川听不到黄良的心声,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他知道黄良这是接受了他的提议,同时也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他连忙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那就这么定了,黄镇长,我相信在你的领导下,赵沧澜一定能够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陆遇川给足了黄良的面子,他相信委员们已经看出来了,他这是放低姿态,尊重黄良,毕竟他是镇二把手。 在座的镇党委委员们,看到陆书记和黄镇长都已经达成了共识,心中纷纷暗自松了口气。 他们一个个面带微笑,表现出淡定自若的样子,纷纷表示同意。 在他们看来,这件事情终于有了定论,也是一件好事,免得大家再为此争论不休,浪费时间。 张本明环视四周,见众人一致点头,但没有正式的投票表决,这会留下后遗症。 于是,他轻声提议:“这个议题,要不要投个票,表决通过一下?” 黄良笑了笑,摆出一副豁达的样子说:“既然大家的意见都一致,那表决也就显得多余了。” 大手一挥,对组织委员范建道:“范委员,你记录的时候,直接写上‘大家一致同意’就足够了,不必再写‘一致表决通过’。” 范建手中的笔停顿了一下,他心里明白,一致同意和一致表决通过,在纸上不过是几个字的差别,但在这些人的心里,却是权力游戏的一部分。 “一致同意”,说的是大家相互理解和尊重,是一种轻松的协商氛围,强调的是意见的和谐统一性。 “一致表决通过”,是一个正式的决定性程序,是所有参会人员全部表示赞成,没有任何反对票或者弃权票,显得更加严谨。 范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陆遇川当然明白黄良的这个小动作,这个老狐狸有点神经质,老是脱裤子放屁,神神叨叨的,总喜欢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做文章。 他觉得,只要赵沧澜是综治办的人,其他的都不重要。 镇委书记陆遇川坐在会议桌的北边,遥望镇长黄良。 他很清楚黄良的性格缺陷。 黄良这个人,非常情绪化,决策鲁莽,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炸。 赵沧澜本来那么优秀的一个转业干部,要进机要局的,却被那个副县长袁呈序流放到江洲镇。 本来想让他进综治办,大展身手,做出一番事业,造福江洲镇老百姓。 却因为黄良的私心,又把人家扔到老年活动中心。 这不是侮辱人吗? 黄良这一招落井下石,实在阴险得很,这就是要把赵沧澜摁在基层,永世不得翻身的举动。 这种行为暴露了黄良的目光短浅,只会讨上级领导心欢。 陆遇川也看出来了,黄良虽然气焰嚣张,但在镇党委委员中的支持者寥寥无几。 只有一个副书记张本明,这两人绝对是穿一条裤子的。 组织委员范建,只不过是依附的关系,说不定有把柄被黄良拽着,他才显得小心翼翼。 唯有党政办主任高盛天,对他唯命是从,唯唯诺诺,以他为榜样,但这个人,实在是微不足道,连表决权都没有。 这三个人,是黄良权力游戏中的筹码。 也可以说,黄良根本不会笼络人心,只会以权势逼人。 怪不得陆遇川跟叔叔陆兵他聊天时透露,副县长袁呈序最近忧心忡忡得很啊,盖因为黄良的领导地位正在动摇。 在这场权力的较量中,陆遇川知道自己已经占据了优势。 会议室内,第一个议题圆满落幕,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刚才争论的余波。 委员们交换着眼神,等待着接下来的议程。 主持会议的副书记张本明清了清嗓子,那两声“咳,咳,咳”在静谧的会议室里显得尤为突兀。 他的目光转向镇长黄良,带着一丝恭敬,征询着他的意见:“黄镇长,我们已经完成第一个议题,我们是否要继续进入第二个议题?” 话音刚落,刘德凯副镇长忽然张口说道:“黄镇长,我这边……” 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 “我这边坐得太久,屁股都坐出茧子来了,我建议大家是不是先中场休息一下,第二个议题稍后再议?” 黄良微微一怔,显然没有预料到刘德凯会在这个时候提出休息。 他的目光在会议室里扫视了一圈,似乎在评估着大家的情绪和反应。 委员们开始窃窃私语,有的点头表示赞同,有的在皱眉,有的面无表情,有的似乎在考虑接下来的安排。 副镇长刘德凯之所以在这个时候提出中场休息,是因为他想起了一个重要的事。 第62章 一举两得,妙不可言 黄良沉吟片刻,经过刚才的心理较量,他自己也有些乏了。 于是,缓缓开口道:“既然刘副镇长和大家都觉得需要休息,那我们就休息十分钟。” 他半眯着眼睛,声音冰冷,“十分钟后,我们继续讨论第二个议题。” 黄良抬起手腕,手腕上的浪琴表在灯光下闪过一道亮光。 他不经意地看了一眼,随即补充道:“现在是十点整,十点十分准时开会。”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了一阵窸窣的声响。 委员们纷纷起身,有的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表情,有的若有所思,有的脸色憋成猪肝色,直接跑出了会议室。 张本明和高盛天紧随着黄良,两人跟在黄良身后,目光严肃,一副狐假虎威的样子。 其他人也陆续离开了,唯有镇委书记陆遇川依旧坐在位置上,手中的香烟忽明忽暗,偶尔手指一弹,火星子就飞了出去。 他的眼神深邃,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这时,副镇长刘德凯见人都走完了,悄悄走到他身边,又看了看四周,确认无人后,便低声在陆遇川耳边耳语起来。 陆遇川的脸上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 沉声问道:“刘镇,你的消息真是神通广大,连这事你都懂?” 刘德凯嘿嘿一笑,神秘兮兮地说:“书记,天机不可泄露,反正我是从内部得到的消息,这事儿得暂时保密,等下开会,你留意我的眼色。” 十分钟时间,弹指而过,委员们各自解决了私事,重新回到会议室,神情严肃地坐回原位,等待着会议的继续。 待各位委员落座,会议主持张本明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响起。 他清了清嗓子,目光像往常一样,缓缓地扫过每一个人,最后落在黄良的脸上。 黄良微微点头默许,张本明习惯性咳嗽两声,宣布下一个议题。 “第二个议程,关于处理综治办主任岑必豪喝酒殴打辱骂镇领导的事。” 张本明将事情的经过加以渲染地叙述了一遍,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对岑必豪的愤怒。 黄良镇长待张本明发言完毕,缓缓开口,义正言辞:“岑必豪中午饮酒,非但不认错,反而跑到镇政府发酒疯,公然辱骂并殴打镇领导,行为恶劣之极。” “此事我已上报县领导,并得到批示,决定相关规定,给予岑必豪同志严厉的处分,望各位秉持客观公正的原则,畅所欲言,发表意见,提出处理建议。” 黄良结束发言后,副镇长刘德凯颇为意味深长地朝书记陆遇川投去一眼,嘴角微微扬起。 黄良见陆遇川沉默不语,便非常和善地笑着说道:“陆书记,你是镇里第一把手,理应带头发表意见。” 然而嘴上笑嘻嘻,心里却在得意:陆遇川你个混账玩意,你喝酒的事我没有证据,我就从岑必豪身上下手,那是你的人,我看你怎么应对。 以往的会议上,陆遇川一般都在最后一个压轴发言,总结陈词。 今天黄良却让陆遇川先说话,大家都有点不自在,都在猜测他的用意。 刘德凯素知黄良的行事作风,看到这个安排,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 他心想:都说黄良是个老狐狸,照此看果然不错,这种故意刁难人的做法,确实不地道,损起人来他第二,没人敢第一。 这镇政府中的人,各怀心思,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暗流涌动。 人心之复杂,犹如那桃花潭水深千尺,让人难以捉摸。 休会期间,刘德凯给陆遇川说的悄悄话,让陆遇川稳坐钓鱼台。 他知道,黄良就是借岑必豪的事,来敲打他。这使得他更小心翼翼地应对,以免一步错,步步错。 陆遇川轻笑一声,从容不迫,语气平和,却暗藏机锋: “事情怎么样,黄镇长和张副书记已经有了亲身经历,无疑为我们提供了处理岑必豪的重要依据。” 他扫了一眼黄良,只见黄良面无表情,陆遇川接着说道: “我觉得,二位领导对此事已有深思熟虑的决定,我在此表明我的立场,我完全支持黄镇长的决定,并期待听到你对此事的处理意见。” 陆遇川的话语看似在示弱,实则在试探黄良的反应,同时也是在打黄良与张本明的脸,两个人打一个岑必豪,居然还有脸说是被岑必豪给打了。 且不管谁打谁,这事一传出去,就低了名头。 他心中暗自冷笑: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 黄良听到陆遇川的话,心中一阵悸动。 这陆遇川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万万没想到陆遇川会如此巧妙地将球踢回,。 黄良一时间不知所措,眉头紧锁,心中盘算着如何回应。 如果仅仅对岑必豪给予一个警告处分,这会让人觉得我有所顾虑,似乎在说谎。 但如果处理得太重,又担心副县长袁呈序会不高兴。 毕竟他们有过闭门磋商的。 正在黄良进退两难的时候,他瞥了一眼张本明,张本明立刻怒气冲冲道:“我是受害人,我来说明情况……” 巴拉巴拉说了一堆, “就是这样,岑必豪公然违纪,攻击领导的事实确凿,这种人无法无天,我认为应当把他开除领导干部的队伍,不然无法平息众怒。” 张本明这么一跳出来,让黄良心中一喜。 这番话,黄良不方便说,由张本明来说再合适不过了,这正是黄良所期待的结果。 也是他精心策划的一场戏码,黄良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副得逞的笑容,现在就看你陆遇川如何应对了。 黄良在心中反复盘算着,若是陆遇川胆敢为了岑必豪跟他起争执,那他拿出杀手锏,那毫不犹豫地将这场纷争升级到县一级,让县领导处理这个事。 哼,就算我要准备退休了,我也要把你陆遇川扒一层皮。 我要让你陆遇川在下属面前彻底威风扫地,让众人看看,连自己人都护不住,以后谁还会忠心耿耿地跟着他。 黄良的决心和手段,这一点陆遇川比任何人都清楚。 虽然他有时会显得冲动,但在关键时刻,他的决策总是经过深思熟虑。 黄良不认为陆遇川不会权衡利弊。 倘若陆遇川服软,放下身段来求他网开一面,那他黄良就把准备过河的卒子,按捺不动。 然后顺水推舟,按照袁副县长的提议,轻描淡写给岑必豪一个小小的警告处分。 这本来就是他黄良计划中的事,开除岑必豪那是扯虎皮拉大旗,吓唬陆遇川的。 而他黄良的威信依旧会坚如磐石,牢不可破,同时还能从陆遇川那里收获一个大大的人情。 一举两得,妙不可言。 有了这份人情,陆遇川可就由他拿捏了。 想了这许多,黄良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他在心里暗暗得意。 黄良这么做,其实还有另一层深意。 “我倒要看看,在这件事情上,哪些人真心向明月,哪些人假意照沟渠,还有哪些人是墙头草,两边倒。” 第63章 成竹在胸,措手不及 眼下,黄良已经成竹在胸,对于陆遇川是先吐露心声还是后发制人,黄良早已不在乎。 只要陆遇川对自己的底牌一无所知,那黄良就牢牢抓住了主动权。 此刻的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盯着桌面上的资料, 悠悠的声音响了起来: “大家不要沉默嘛,又不是搞批斗大会,不就是处理一个违纪的干部吗?有那么困难?大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们向来是民主滴,谁来打响这第一炮?” 说完这句话,黄良这才懒洋洋地抬起眼皮,打量众人,眼神锐利如禽兽。 会议室里静得能听见心跳声,黄良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子弹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怎么了这是?大家都哑巴了不成?” 他开始点名,“王爱民,你是武装部长,处理这个事你有心得,你先开个金口,给大家带个头。” 武装部长王爱民向来谨慎,此时偷瞄了一眼陆遇川,只见他神色淡定得就像一潭深水。 王爱民心里直犯嘀咕:黄良和张本明两人明显是串通一气,铁了心要把岑必豪从综治办主任的位置上拽下来。岑必豪这是替陆遇川挡刀子啊,可陆遇川脸上为啥还能如此风轻云淡?这家伙的心思,真是比海底针还难猜。 既然陆遇川都没表态,自己也不好发表意见,免得两头不讨好。 于是,王爱民含糊道:“处理岑必豪这个问题,我的意见很明确,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尊重黄镇长和陆书记的决定。” 委员们一听,好家伙,心说这不等于没说吗?王爱民这么一个耿直的大汉,怎么也学会糊稀泥了。 武装部长王爱民与宣传委员沈兰,无论开什么会议,讨论什么问题,都不愿多放一个屁话,是典型的中立派。 与其得罪人,还不如坐山观虎斗,做吃瓜观众,这也是一种乐趣。 “还有谁要发言的吗?”黄良把目光投向了副镇长刘德凯,“刘副镇长,你来表个态?”。 刘德凯拨弄着桌上的茶杯,道:“不如大家举手表决吧。” 这次处理岑必豪的事件,从外界的角度看,无论如何都是黄良占尽了上风。 在党委会议上,副书记张本明态度坚决地提出,应当立即撤销岑必豪的职务,以示严肃处理。 而在此敏感时刻,副镇长刘德凯却在不经意间,将他从一些私下渠道搜集到的,关于黄良在处理岑必豪问题上的底线的机密信息,告诉了陆遇川。 黄良当然不知道这个事,仍然对自己的计划而得意洋洋,大家既然不肯表态,说明他的胜算是很大的。 特别是那几个中立派,稍一提及好处,就站他这边了。 “好,现在举手表决,同意岑必豪撤职的,请举手。”黄良扫一眼会场道。 率先举手的,是黄良阵营的人,副书记张本明,组织委员范建等几人。 剩下的顾左右而言他。 令黄良万万没想到的事,陆遇川居然也举起了手,同意撤职岑必豪,这让黄良大跌眼镜,一时间措手不及。 在座的委员们也颇感意外,这种做法实在不够仗义。 他自己做的事情不仅不敢承认,反而让岑必豪替他躺枪。 在这样的时候,陆遇川不仅没有站出来为岑必豪争取宽大处理,反而全力支持撤销岑必豪的职务。 这一举动,让陆遇川在中立派和像副镇长郝正男,这样不了解内情的人心中的威望,瞬间大幅下跌。 陆遇川那干脆利落的表决态度,像一记闷棍敲在黄良心上,失望瞬间弥漫开来。 黄良原想着陆遇川会来求他呢,好让众人瞧瞧陆遇川那落魄乞求的模样。 可谁能想到,陆遇川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同意了处理意见。 这让黄良满心困惑,如坠迷雾之中。 更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黄良的心情,像一条岸上的鱼一样挣扎了许久,最后只得在全体镇党委委员面前,做了出最终的处理决定。 其语调之沉重,仿佛在叙述一段不堪回首的历史。 “刚才啊,各位委员针对张本明同志提出关于岑必豪同志违反纪律饮酒,并且殴打侮辱镇领导得事情,进行了深入讨论。大家各执一词,各有高见,这也显示了我江洲镇在党的议事制度上是是民主公正的。” 黄良稍作停顿,继而说道:“岑必豪同志的行为实在是令人痛心和失望。作为一名党员干部,本应以身作则,严守纪律,可他却顶风违纪饮酒,还做出殴打辱骂镇领导这般恶劣的行径。这不仅是对党纪国法的公然挑战,更是对我们整个江洲镇良好风气的严重破坏。” 黄良喝了口水,接着道:“大多数人都觉着该给岑必豪撤职处分。实话说,按那党纪政纪的处罚条例来看,他这事儿啊,确实该受这么个罚。” 然而黄良心里清楚,按照副县长袁呈序的意思,不痛不痒地给岑必豪一个处分警告就行了。 正当委员们以为岑必豪被撤职板上钉钉时,黄良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脸上露出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 “不过呢,我作为镇领导,得有点容人的雅量不是?我心里头啊,先想着的是镇里的安稳大局。我和张副书记被打,那都是小事儿,微不足道。可要是影响了江洲镇的安稳,那可就是大事儿喽。此中道理,大家不可不明。” 黄良停了停,喝了一口茶水,忽感鼻中微痒,忽然打了个喷嚏,鼻涕都喷出来了,边上的张本明连忙递上纸巾。 黄良擤了擤鼻涕,不好意思道:“昨天受了些风寒。” 接着,他又缓缓说道:“回到会议主题上。” “嗯,岑必豪固然有错,但我们不能把人一棒子打死不是?他也是镇里的老同志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理当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所以我个人觉着,给他个警告处分得了,再报给县纪委纠风办,在全县通报批评一下。大家怎么看?” 陆遇川坐在那里,看着大家都愣住了,没人说话。 他提议道:“我看还是举手表决吧,同意黄镇长的意见的,请举手。” 黄良眼睛瞪得像铜铃,这下他更摸不着头脑了,这陆遇川是不是吃错药了。 陆遇川有刘德凯传递的消息,知道岑必豪一定会没事,只是黄良这个老狐狸,居然想出这一招。 虽然黄良想卖陆遇川的一个人情没得逞,但也把陆遇川搞得像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后来,综治办主任岑必豪听到这个结果时,脸上那表情简直比川剧变脸还要精彩,让他哭笑不得,喜怒交加。, 当他见到黄良的那一刻,心里那个五味杂陈,表面上还得装模作样地感激涕零,可暗地里都快忍不住破口大骂出声了:“妈的,看来这年头,就算真是个世外高人也抵不过这不要脸的东西。” 黄良是什么人,岑必豪清楚得很,但他万万没料到,自己无比信任的镇委书记陆遇川,竟然在镇党委会上投了副书记的票,把自己给撸了下来。 这事儿怎么想都觉得憋屈,跟陆遇川闹了好一阵子情绪。 幸亏副镇长刘德凯知道内幕,费劲巴拉地做了几回思想工作,总算是慢慢解开了岑必豪和陆遇川之间的心结。 第64章 得失之间,英雄本色 镇委书记陆遇川坐在自己的办公室,琢磨着怎么跟赵沧澜说这个事,人虽然是综治办的人,工作的内容却是伺候那些老头老太。 一杯茶喝完,想着走一步看一步吧,拿起电话打给了秘书董溪儿。 董溪儿在办公室,正与赵沧澜聊天,聊到开心处,董溪儿说了一个镇长黄良的笑话。 “我给你讲个笑话吧,就说镇长黄良去饭店吃饭,点了一份红烧肉。等菜端上来后,他发现肉很少,就叫来服务员说:‘我平常总强调做事要扎实,要有料,你们这红烧肉可不符合要求啊。这肉这么少,哪行呢?’服务员很淡定地回答:‘先生,您点的是红烧肉,又不是红烧猪。’哈哈,你说黄良当时得多尴尬。” 赵沧澜笑得前仰后合,“你可别乱编排黄镇长。” 忽然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董溪儿迅速接了电话。挂了电话,脸上露出些许遗憾。 “陆书记叫你呢,赶紧去吧,说不定有红烧猪等着你呢。”董溪儿笑着调侃道。 “瞎扯什么,你想吃红烧猪了,发工资我请你,”赵沧澜想了一下,道:“我的直觉告诉我,估计我的工作安排又泡汤了。” 说完仰天大笑出门去。 镇委书记陆遇川的办公室门虚掩着,这仿佛已经是约定俗成,还想把门常开或者紧闭着门门会影响他们工作似的。 赵沧澜轻轻轻叩门扉,三声清脆的敲击声在静谧的走廊中回荡。 此时,陆遇川正跷着二郎腿斜倚在沙发里,手中翻阅着收发员刚送上来的《江零日报》,一边看一边皱着眉头。 “请进。”陆遇川的声音平静,连头都没抬一下。 赵沧澜推门而入,一阵冷气扑面而来,大早上的其实空调也没必要开那么低。 “书记,你找我?” 陆遇川阅毕一篇专家社评,这才缓缓抬起头来,嘴角挂着微笑,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赵沧澜,别客气,坐吧。” “好。” 赵沧澜应声坐下,脱口而出:“书记找我,是不是我的工作安排有了眉目?”。 陆遇川没说话,反而指了指饮水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赵沧澜刚才在董溪儿办公室已经喝了足够多的水,此时没有喝水的欲望。 但他注意到陆遇川手中的茶杯已见底,便主动起身,拿起茶杯走向饮水机。 就在转身的瞬间,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江零日报》上的一个熟悉名字——见习记者程立雪。 赵沧澜心中暗笑,不禁感慨:这妹子,真是了不得,发展势头真猛,这么快就在大报上露脸了。 为陆遇川续满了水,回到座位上,却忍不住再次瞥向报纸上程立雪的文章。 《乡镇文艺黑幕揭秘:色情表演泛滥成灾》,文章的副标题《记者深入基层揭露乡镇文艺表演乱象》格外引人注目。 这妹子真是大胆啊,刚出道就揭秘黑幕了,也不拍被人打击报复。 正当赵沧澜想深入看一看时,只见陆遇川放下茶杯,眼神突然变得复杂,道:“赵沧澜,早上我们开了一个党委会,对你的工作安排有了决定。” 话说一半,陆遇川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神色中满是纠结与犹豫。 这个场景好生熟悉,这不是跟军转办王处长跟他说工作安排的时候差不多吗? 赵沧澜敏锐地察觉到了陆遇川的异样,心里猛地一沉。 陆遇川的脑海里,不断翻涌着会上关于赵沧澜工作安排的决定,心中虽不满,但也无可奈何。 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把这个结果告诉赵沧澜,既怕伤了他的心,又对这个决定感到憋屈。 赵沧澜越看越不对劲,难道连综治办都容不下自己? 若真是如此,那黄良也太狭隘了。 自己身为国家干部,难道连个容身之处都没有? 若真被逼到绝境,大不了辞职不干,另寻出路。 去给大老板当保镖又何妨?以自己的能力,还怕找不到饭吃?何苦在这江洲镇受这窝囊气。 陆遇川看着赵沧澜,心中满是愧疚。 他深知赵沧澜信任自己,可如今却无法为他争取到一个更好的安排。 他纠结着该如何开口,尽量委婉一些,既不想让赵沧澜失望,又让他接受这样的结果。 难道这就是命?赵沧澜这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这时也不得不相信他母亲的迷信手段。 屁的迷信手段,他只相信事在人为。 黄良也太阴险了,变着法子来整他,不干他一炮,就不是男人。 沉默片刻后,赵沧澜若无其事,微笑着说:“陆书记,事情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兜圈子,直说就好,我两世……” 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妈的,差点说出不出世的大秘密。 他调整了语气,道:“我是在枪林弹雨中走出来的,什么恶劣的环境没经历过?没什么大不了的,能活着,有个班上,我已经很知足了。” “赵沧澜,你有种,真是条汉子!” 陆遇川眼中闪烁着赞许的光芒,用力一拍桌子,铿锵有力地说道, “我陆遇川最欣赏的就是你这种不屈不挠的精神,这才是真正的男人应有的担当。” “但事情也没有你想想的那么糟糕,虽然你的工作有变动,但不必管这些小事,你是且是综治办的人,但是——” 对于陆遇川说的“是且是综治办的人”,赵沧澜之前就猜到了,陆遇川绝对会把他放到综治办。 但那个“但是”,就显示出事情有转折,难道是…… “能分到综治办,也正合我心意,我这人,喜动不喜静,整天在办公室坐着,好不如杀了我。” 赵沧澜说着,微微笑道:“但是陆书记,你的这个但是,却有点吓人啊。” “见你给还能说笑话,那我就放心了,”陆遇川道,“虽然你的任职命令下到了综治办,但实际上你需要去镇老年文化中心工作。” “啥?”赵沧澜惊讶地下巴都要掉地上了,“让我陪那些退休的老头老太玩耍?这也太……” 赵沧澜摇摇头,脸上不禁掠过一丝失落。 尽管他努力保持着镇定,嘴角还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他调整情绪,笑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黄镇长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安排?” 陆遇川想起赵沧澜来第一天,黄良就暗中派人跟踪他,心中充满了疑惑: “赵沧澜,在此之前,你是否在什么地方无意中得罪了黄镇长?” 他回想起黄良每次提到赵沧澜时,都是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陆遇川实在是想不通,难道仅仅因为一顿饭,就能让黄良如此强烈的反感一个新来的军转干部? 第65章 权利癫狂,面目全非 “那黄镇长怎么会那么反感你?” 陆遇川十分清楚黄良的为人,此人虽然心眼小,锱铢必较,但也有锱铢才能较啊。 赵沧澜无奈的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陆书记,我这才是来的第二天,除了收拾那群小混混,就是跟你吃了一顿饭,其他时间我都几乎没跟人接触,怎么可能冒犯到黄镇长呢?” “更何况,我一直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甚至连黄镇长的面都没见过,说我得罪他,可就离谱了。” “这样子?难道是跟我吃饭造成的?” 陆遇川边思索边慢慢喝了一口茶水,脸色肃然:“不对,那为什么你迟出来吃饭的时候,黄镇长派人跟踪你?” 说到这里,赵沧澜心中猛地一凛, 神色凝重:“哦,如果是这样,那我倒有点明白了。” 赵沧澜非常清楚,自己已经被卷入了陆遇川的势力圈。 在黄良的眼中,他也早已被打上了陆遇川阵营的标签。 若是想改弦易辙,进入黄良的圈子,对他来说,那只是痴人说梦。 所谓的中立,不过是一种自欺欺人。 更何况他对黄良那种自私狭隘的嘴脸,本来充满了不屑,即便得罪了此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既然被视为陆遇川的人,赵沧澜决定不再惺惺作态,干脆彻底投向陆遇川,依靠他的力量,作为自己的后盾。 在这个官场上,如果想有所作为,就必须学会权衡利益。 而所谓的中立,不过是一种软弱的表现,注定无法取得成功。 那些能够在官场上游刃有余的人,谁不是能在各种派系之间灵活转换的“变色龙”? 没有人可以真正保持中立,也没有人会撞南墙不回头。 一旦踏入官场,就像是进入浪潮中的一条鱼,如果不主动适应,就会被无情地吃掉,渣都不剩。 只有把自己变得更强大,变成鲸鱼,才能在这个浪潮中占据主动,让别人感到恐惧,自己却能游刃有余。 官场就像是一个名利场,如果不面对现实,就会不断地遭遇挫败。 如果你想成为一头默默耕耘的老黄牛,就得做好准备承受责备与孤独,否则要么被压抑至死,要么被气得崩溃,成为官场的牺牲品。 在这个官场上,稍有抱负之人,谁不想升迁? 官大一级压死人,此乃自古以来颠扑不破的真理。 无论你有多少才华,如果职位不高,就只能屈居人下,像个蝼蚁一样生活。 这和在学校里竞争成绩,在职场上比拼业绩,在商场上争夺利润没有什么不同。 在官场上,较量的就是官职和地位,较量的就是那份虚荣和权力。 赵沧澜两世连长,尝试过掌握权力的滋味,那感觉像是喝下了一杯烈酒,令人陶醉。 但他明白,若将这种权力用于满足个人私欲,最终或许会沦为阶下囚,那将是得不偿失的。 他宁愿放弃这种美妙却危险的感觉,如同放弃一朵带刺的玫瑰。 赵沧澜对权力的渴望,不是为私利。 是那种利用权力为民众办事的那种成就感,他享受的是用权力去打击坏人的过程,就像一个正义的骑士。 他追求的掌握权力,是自由施展自己的才华,在更宽广的舞台上实现自己的理想。 尽管他的目标与伟大人物相比,微不足道,但他追求的是成为一个正直的人。 这是赵沧澜一生的追求,就像一盏灯,照亮他在黑暗官场中的道路。 听到赵沧澜说有点明白,陆遇川不由得一怔,心里琢磨着: 赵沧澜与黄良似乎从未有过交集,他们之间怎么可能有什么矛盾?如果真是这样,那真是太荒诞了。” 陆遇川疑窦丛生,赶紧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跟我说说。” 赵沧澜望着陆遇川那急切期待的神情,心中暗道:既然自己已经在陆遇川的阵营里,这事也不能隐瞒了,不然显得自己扭捏,像个娘炮。 看那黄良的模样,估计也干不了多久,很快就要退居二线养老去了。 怪不得呢,他对老年活动中心那么惦记。 陆遇川正值壮年,其叔叔更是江零市政府副秘书长。 听董溪儿所言,陆遇川的叔叔年龄也不大,也就四十多岁,正是人生事业如日中天之时。 如此看来,陆遇川前途一片光明,只要跟着他不掉队,自己也不会在江洲镇这弹丸之地困多久。 赵沧澜斟酌了一下语气,神色郑重地问道:“陆书记,黄镇长与县里的袁副县长关系如何?” 此言一出,陆遇川一时如坠云雾之中,心中疑惑:这是什么意思?他们的关系当然如漆似胶,差点就干上了,这不是谁都知道的吗? 瞥一眼赵沧澜,但见他一脸肃穆,陆遇川暗想,这小子做事向来井井有条,断不会无的放矢。 忽然想到一个点上,陆遇川心头猛地一震,暗自揣测:难道跟赵沧澜有关联的是副县长袁呈序? 前段时间跟军转办的王处长吃饭,提及赵沧澜,席间不断叹气说袁呈序不当人子,自己还半信半疑。 如今看来,竟是真有其事。 至于其中有什么仇什么怨,王处长似乎也不甚明了,陆遇川此刻倒真想弄个水落石出。 沉思片刻,战术性喝了一口水,呵呵笑道:“赵沧澜,你这脑瓜子又在想什么?” “如果黄镇长与袁副县长两人如漆似胶,随时可能干上,那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赵沧澜直言不讳。 陆遇川大为惊讶,“你这小子,真不简单,原来你得罪的人是袁副县长啊,黄镇长跟袁副县长可是有恩典关系的,难怪……” 陆遇川一边叹气一边摇头。 赵沧澜露出一抹苦笑:“不,我不认识袁副县长,也没见过他。” 陆遇川更震惊了,心说好家伙,难道得罪的是市政府的领导?这我就保不住你了。 赵沧澜看着陆遇川像红绿灯一样变换的表情,道:“他的儿子我有点熟,他是我高中同学,而他现在的女朋友,恰好是我的初恋。” 接着赵沧澜将自己与袁安的江湖恩仇说了出来。 陆遇川这才如梦初醒,难怪黄良如此处心积虑要将赵沧澜逼入绝境。 除了赵沧澜一到镇里,就被自己率先出手拉到自己阵营,引起了黄良的不满之外。 那就是袁呈序特意叮嘱过黄良,要把赵沧澜的脑袋摁下,绝不能让他有出头之日。 毕竟赵沧澜辣么出色,就像黑暗中的萤火虫,那么鲜明,那么出众。 只要稍有机会,便有可能成长为参天大树。 这一点,正是袁呈序与袁安父子最为忌惮的,一定要狠狠地打压他。 听完赵沧澜与袁呈序父子的江湖恩怨,陆遇川心说仇恨使人面目全非,权力使人癫狂,果然不错。 第66章 难以掌控,如履薄冰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说黄镇长只是对你有些成见,现在看来,这背后的水,还挺深,远非我们眼睛所见的那般简单。” 陆遇川深深吸了口气,用手揉了揉眉心,语气凝重地接着说:“赵沧澜,就算你没跟我吃那一顿饭,黄镇长八成也不会轻易放过你。” “黄镇长原本打算把你打发到老年活动中心的那个旮旯里,是我据理力争,才让你得以留在综治办的岗位上。” 陆遇川说着,眼眸中掠过一丝苦涩,嘴角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不过你也晓得,他是镇长,权倾一方,我虽是书记,但有些决策可不是我个人能够左右的。” “会议的最后,我和黄镇长几乎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最后才达成了这个折中的结果。我是横了一条心要帮你,要不然黄良铁定会利用手中的权力,把你往死里整,这对你的前途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 赵沧澜听了,一股寒意从尾巴骨升到头盖骨。 他从未想过,权力的游戏竟这般险恶,强者可以为所欲为,弱者只能任人宰割,这世界的阴暗,都是人心的幽暗反映出来的,太恐怖了。 陆遇川察觉到赵沧澜的脸色微微泛白,知道他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他想了想,接着道:“赵沧澜,别太往心里去,你还得住镇政府,吃也在这儿,只是白天得去老年活动中心打卡。” 嗯,我年纪轻轻就每天去老年活动中心打卡了,不错不错。 陆遇川忽然咬着牙道:“沧澜,只要有我在一天,黄镇长就不敢对你太过分,最多会玩些小把戏,不会对你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陆遇川的话语中,对赵沧澜的称呼已经变得沧澜,这让他在寒冷的政治漩涡中感受到了一丝温暖,一份亲切。 他明白,陆遇川这样的称呼,无疑是在告诉他,我们是自己人。 赵沧澜深信陆遇川的承诺是发自肺腑的。 若非陆遇川伸出援手,自己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只能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尽管他能力出众,但在纷繁复杂的官场中,单凭自己一人之力是难以立足的。 “陆书记,你的恩情,我赵沧澜无以为报,有什么吩咐的,尽管跟我说。”、 赵沧澜知道,陆遇川叫他过来办公室,绝不仅仅是聊聊天,肯定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交代。 他心中明白的不得了,要想在官场这片深海中游刃有余,就必须抓住每一个机会,展现出自己的价值。 像他这样没有背景的人,要想出人头地,就必须比别人更懂得如何表现自己,让自己成为不可或缺的一环。 只有主动出击,才能在残酷的竞争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毕竟他很清楚,陆遇川也是在利用他,为自己的前程铺路。 此时,赵沧澜决定是时候向陆遇川表明自己的立场了,他需要让陆遇川明白,他赵沧澜已经坚定地站在了他的阵营。 他表情诚恳,语气坚定地说:“陆书记,你对我的关照,我铭记在心。我在部队锻炼出来的不仅仅是身手,还有一颗忠诚的心。如果有什么地方需要我,我赵沧澜定当全力以赴,不负你望。” 陆遇川听后心中暗喜,赵沧澜的表态正是他想要的。 他心想:赵沧澜这小子反应敏捷,知道形势对自己不利,立刻表明了忠心,这份聪明和决断力,比起那些畏首畏尾的中立派强太多了。 赵沧澜绝非等闲之辈,他在利用的同时,也会适当给予回报。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扶植一个人比打压一个人来得更有长远的眼光。 陆遇川微微一笑,掩饰住内心的思绪:“沧澜,你太客气了,大家都是为工作尽力,谈不上关照不关照的,把你放到老年活动中心,这也是权宜之计,总有一天我跑回把你调回来的……只是……” 他话语中透露出一丝遗憾。 赵沧澜捕捉到了陆遇川的情绪变化,他意识到陆书记可能有些难言之隐,有些话没说。 于是关切地问道:“陆书记,你似乎有些心事,不妨说出来,或许我能为你分担。” 陆遇川意识到自己差点失言,身为书记,可不能随随便便就把重要问题往外说,显得自己没心机。 他迅速调整情绪,转换话题: “沧澜,不管你在哪里,综治办的工作依然是你的重心,老年活动中心的任务相对轻松,未来综治办的工作将更加繁重,治安这一块必须大力整治整治了。” 赵沧澜听了心说果然如此,陆书记最头疼的就是镇里的治安问题。 只是,这种事,放在别人身上,是头疼的事,放在自己身上,就是手到擒来,易如反掌。 不过,除了自己的手段,还得需要陆遇川的配合与支持,才能扫清一路障碍。 他笑了笑,道:“陆书记,我自从进部队以来,什么样的苦都吃过,工作繁重没关系,别以为我进了老年活动中心就是个老头了。” 说着哈哈大笑。 陆遇川见赵沧澜无论在什么艰难的情况下,都能这样乐观,都能这样开玩笑,心下放松了许多。 他递给赵沧澜一根烟,自己也点了一根,从鼻孔喷出两股烟柱,郑重其事的说道:“沧澜,你是个值得信赖的人,我也不瞒你了。” 在烟雾缭绕的办公室里,陆遇川把烟灰轻轻弹到烟灰缸,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思熟虑的严肃。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沧澜,接下来的任务对我来说是个心病,对你来说是个挑战。” 他抽了一口烟,继续道:“但我绝对相信你,表面的困难我们可以克服,最主要的是这里面的水太深太复杂。” 陆遇川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绝对的信任。 随后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逐一道来。 赵沧澜听完,好像有一颗炸弹在他头顶炸开,心中惊骇不已。 他万万没想到,这里面的情况竟如此错综复杂,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这哪里是简单的事情,这简直就是银角大王搬来压孙悟空的三座大山。 这无疑是一场前所未有的严峻考验。 一旦自己掌控不住局面,极有可能引发一场无法挽回的灾难,甚至可能波及到整个江洲镇的领导班子的全体换届。 第67章 欺男霸女,横行霸道 镇委书记陆遇川沉吟片刻,向赵沧澜说起了镇上最让他头疼的两个地头蛇。 他们的名字足以让小儿止啼,一个叫“噬血狂魔”马魁,一个称“幽冥鬼王”范基霸,两人年纪轻轻,三十上下,却如两把尖刀,插进小镇的心脏。 “噬血狂魔”马魁,身高不过一米七,却拥有如蛮牛般强壮的身躯,浑身散发着浓重的血腥气息。 此人不笑则已,一笑却给人一种笑里藏刀的感觉。 双眼一直闪着红光,仿佛随时随地都看人不顺眼。 此人脑袋光溜溜,能照人影,下巴上的山羊胡须犹如钢针般锋利,每当他歪着头瞪视着你时,就像被一头猛兽盯上。 马魁曾在粤市的一个小区当保安,因为他面相不善,凶恶狡诈,令业主心生恐惧,特别是女业主,唯恐避之不及。 经理只好找借口将他辞退。 然而,三个月后,那经理却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经过一个小树林的时候,被一记闷棍击中头部,变成了植物人。 尽管家属重金悬赏,公安机关全力侦查,但此案至今仍石沉大海。 警方曾怀疑马魁是幕后黑手,却始终无法从他口中撬出半点真相,仿佛他的嘴巴被恶魔封印了一般。 “幽冥鬼王”笵基霸,身高一米七五,膀大腰圆,阴险狡猾。 他的耳朵上长着一颗豆粒般的肉瘤,宛如恶魔的印记。 双眼恹恹,如同困倦的豺狼,看人的时候,就像看到猎物,让人不寒而栗。 笵基霸肾力充沛,吊大阴狠,爱好人妻,以淫人老婆为乐,被他盯上的女人如同落入虎口的羔羊,无处可逃。 一个女人的丈夫一次回家,无意间撞见他淫人妻子,而遭到笵基霸追砍,当时正是晚上,他借着夜色的掩护侥幸逃脱。 没想到一个月后,那女人的丈夫,在工地上被吊车的吊钩意外砸到脑袋,整颗头颅都没了。 关于此事,有人说是笵基霸买通了吊车驾驶员,在吊车系统上动了手脚。 也有人称是笵基霸直接把将那男人绑起来,用吊钩往下砸。 然而,真相究竟如何?或许只有天知地知,笵基霸知了。 而这件事经过警察调查,居然是意外事故。 此事也成为了小镇居民心中永远的噩梦,挥之不去。 笵基霸曾经在海上黑社会混迹多年,有一次公安展开雷霆严打行动,他嗅到风声不对,连忙仓皇逃回家乡江洲镇,。 从此,他洗去了海上的风尘,再未踏足那片波涛汹涌的海域。 江洲镇有一条江,叫沧江,从江洲镇旁蜿蜒而过,静静流淌,孕育出一个美丽的天然水湾。 沧江旁边有一座山,盛产石灰石,这里的石灰石质地优良,色泽洁白,细腻光滑,仿佛是大自然的馈赠。 而这些石灰石,正是江洲镇水泥厂生产水泥的重要原料。 然而,这片美丽的土地却被马魁和笵基霸霸占了。 他们各自经营着一家水泥厂,由于江洲镇建筑市场规模有限,这十余家水泥厂之间的竞争异常激烈。 马魁和笵基霸这两人心狠手辣,惯于在背后使阴招。 其他几家水泥厂老板对他们畏惧如虎,退避三舍,惹不起躲得起,敢怒不敢言。 曾经有硬气的老板试图揭露他们的恶行,一纸诉状告到了镇委书记陆遇川这里。 马魁和笵基霸什么人?这种事他们能忍? 他们暗中找人把老板的正在读小学的女儿给绑架了,最后得了钱,还丧心病狂地撕票,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县里和镇上公安局,派出所介入调查后,却始终未能查出凶手。 明眼人都清楚,这必定是马魁和笵基霸指使打手干的,可县里和镇上的公安部门就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此后,再也无人敢上访。 镇上水泥厂的老板们知道这两人的手段,再也不敢与马魁和笵基霸抢生意,只能接些他们过嘴留下的小生意,勉强维持生计这样子,整日生活在恐惧之中。 就连外地的水泥商来买水泥,也没能逃脱他们的淫威。 马魁和笵基霸强行要求来人不准买别的水泥厂的水泥,否则就别想活着走出江洲镇。 外地来的水泥商没办法,只能忍气吞声,敢怒不敢言,下次不来就行了。 一拨新的外地投资商本来看好江洲镇的发展,来进行厂房等基础建设时,马魁和笵基霸放言,必须要用他们水泥厂的水泥,不然……。 然后还坐地起价,比别的水泥厂的水泥价格高一倍。 这种明目张胆的敲诈勒索,让投资商痛心疾首,却又无可奈何。 没办法,就当钱打水漂,不然,下一步还会有打击报复。 一时间,江洲镇成了投资商们的禁区,那些原本充满希望的投资商们,在听到这些触目惊心的消息后,纷纷打起了退堂鼓。 只要有马魁和笵基霸在,任何投资都将血本无归。 马魁和笵基霸的恶行,不仅让镇工业园的发展受到了严重阻碍,更让整个地区的投资环境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们的存在已经成为了一个无法忽视的毒瘤,急需彻底铲除。 去年,两位来自南方不信邪的投资者,以其雄厚的资本背景,计划进入工业园区进行投资。 却被一群以山鸡为首的小混混敲诈勒索,投资者在得知消息后,吓得连夜驱车返回老家了。 这一事件令镇委书记陆遇川极度愤怒,拍了一个晚上的大腿。 镇内的治安状况堪忧,陆遇川对此深感忧虑,急切地向书镇长黄良提出建议,要求对水泥厂的恶性竞争进行整顿,并改善镇上的投资环境。 然而,镇长黄良不仅反对这一提议,还坚持认为不应破坏现有的和谐局面。 他声称这些水泥厂均为合法经营,拥有工商许可证和经营执照,认为行业竞争是正常现象,是自然法则的体现。 黄良的这番话,论据充分,有理有据,使得陆遇川一时间哑口无言,陷入了困境。 镇委书记陆遇川上任伊始,满腔热情,年轻而充满活力,渴望在任期内大展一番宏图。 他想向县级领导证明自己的能力,当初有些人就对他的能力表示怀疑,他必须要做出一个功绩。 然而,由于镇长黄良这厮的反对,让陆遇川的计划难以实施。 尽管如此,他还是决定采取行动,带领综合治理办公室、工商、税务以及公安等部门对水泥厂进行突击检查。 不幸的是,这次行动,遭到了一群持刀的不法分子的威胁,最终不得不撤退。 在经过深入的调查和了解后,陆遇川认识到该事件的严重性和复杂性。 此事如果处理不当,可能会对他的生命安全造成严重威胁。 因此,他决定先把此事放一放,找个机会再灭了他们。 第68章 疯马大秀,小镇沸腾 如果说水泥厂的问题,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陆遇川的心头。 那么,那支打着艺术表演旗号的“镇南妖姬风情团”的表演团,无疑是一把锋利无比,而且淬满剧毒的利刃,深深地刺入他的灵魂深处。 这支所谓的“镇南妖姬风情团”,根本就是一群道德沦丧,毫无底线的不法之徒的“乡村疯马秀”的节目表演。 他们背后依附着极其庞大的黑恶势力,更有公安文化等部门中那些丧尽天良的腐败分子,为他们撑起保护伞。 没办法,事实上他们也爱看。 这使得每一次的打击行动,都犹如以卵击石,根本无法对其造成丝毫的损伤。 “镇南妖姬风情团”里,十几名从外省被哄骗而来的年轻漂亮妹子,她们满心欢喜地怀揣着演艺梦想,却悲惨地沦为了这群地痞流氓的赚钱工具。 她们在集市和乡间那简陋的舞台上,哼唱着不堪入耳的靡靡之音,做出极其妩媚,极具挑逗性的动作。 到了夜晚,更是开了大票,把“乡村疯马秀”推向高潮。 那场景简直让人大开眼界,瞠目结舌。 这种极其恶劣的表演形式,给本就荒芜贫瘠的农村文化市场,带来了毁灭性的冲击。 那种刺激,满足男人那不该有的好奇心,无数男人如同着了魔一般蜂拥而至。 上到八十老头,下到八岁小儿都被吸引过来,。 长那么大,从来没有那个女孩这样荼毒他们的心灵, 男人们的热情,大大地助长了这股歪风邪气。 由于有黑恶势力和腐败分子的庇护,这股歪风邪气越刮越猛,越猛越刮。 他们在江洲镇的乡村文艺市场上,横扫一切正规表演,赚得钵满盆满。 尝到甜头后,他们更变本加厉,甚至增加了私票表演。 并且还大摇大摆地跨乡镇巡回演出,将这文艺风潮扩散至各小镇区域,像瘟疫一般侵蚀着每一个地方。 陆遇川曾亲自带队进行打击,却屡次因为内部二五仔通风报信,而扑了个空。 更为严重的是,他还时常遭受黑恶势力的威胁和恐吓。 这种无法无天的行径,已经严重地破坏了当地的社会秩序和文化生态, 这个“镇南妖姬风情团”,如同毒瘤一般难以去除,成为了压在陆遇川心中一块顽石。 当陆遇川将玉玉在心的这两件事,一股脑儿地倾诉出来后。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涌上心头。 陆遇川静静地看着赵沧澜,窗外的风拂过他那张沉静的脸,显得格外凝重。 看得出,赵沧澜正在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那微微皱起的眉头,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纠结与考量。 陆遇川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烟,递给赵沧澜,微笑着说:“沧澜啊,是不是被我说的吓着了?我能理解,这些事情确实棘手。” 说着眼中忽然黯淡了下来:“如果你觉得为难,就直说,我不会勉强你,毕竟,我亲自带着人去也没把他们打掉。” 赵沧澜接过烟,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陆遇川的话里藏着对他的信任和期待。 赵沧澜紧紧地握住那支烟,仿佛握住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陆书记,你放心,”赵沧澜的声音坚定有力,“既然我答应了,就绝不会退缩,退缩不是我赵沧澜的风格,我赵沧澜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 陆遇川听后,脸上复杂的表情像被熨平了一样。 赵沧澜是个军人,是个说到做到的人,绝对可以值得信赖。 在这个充满挑战的时刻,有赵沧澜这样的人在身边,他感到无比的安心。 “好,沧澜,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陆遇川说着,又递过去一个打火机,火苗在黑暗中跳跃,照亮了两人的脸庞。 那小小的火苗,仿佛是希望的曙光,在这黑暗的时刻给人带来一丝温暖。 赵沧澜没有让陆遇川为他点烟,他站起来,弯腰过去自己点燃了烟,然后轻轻在陆遇川的手上敲了两下,表示感谢。 陆遇川为他点烟,却让他感到了一种深深的尊重。 在赵沧澜看来,陆遇川不仅仅是他的领导,更是他的战友,他们在这场艰难的战斗中并肩作战,共同为了江洲镇的未来而努力。 “陆书记,在做事之前,要先研究个策略,不能打无准备之仗。”赵沧澜沉吟着说。 陆遇川一听,就知道赵沧澜是个行家。 “沧澜,”陆遇川沉声说道,“这事我听你的,你在这方面的见识远超过我,如果需要我做些什么,尽管告诉我。” 他带着一种轻松的笑意,看着赵沧澜,心中突然闪过兵法上说:“车马未动,粮草先行”。 于是道:“沧澜,无论办什么事都需要花钱,没钱寸步难行,我先从镇财务室预支五千块钱给你,如果不够,到时再加。” 在别人看来,这两件事非常棘手,但赵沧澜觉得,这不过只是花自己的一点心思,费一点力气而已。 虽然目前尚未看到需要花大钱的地方,但他清楚,一旦动起来,说不定啥时候就冒出来一堆你想不到的开销。 秉持着公私分明,廉洁奉公的原则,赵沧澜决定暂且接受陆遇川提供的资金支持。 对他而言,金钱只是实现目标的工具,并非追求的终极目标。 他曾多次拒绝港台大老板的高薪聘请,因为他坚信自己的能力和价值,不应用金钱来衡量。 赵沧澜将这五千块钱视为公务经费,而非个人所得。 他决心将这笔钱用在刀刃上,精打细算,力求每一分钱都发挥出最大的效用。 于是,他对陆遇川拍着胸脯道:“既然书记如此信任我,我将不辱使命,合理使用这笔款项,毕竟,我知道镇里财政并不太好。 “我会好好地利用这笔钱,尽量给你省点钱,你就放宽心吧,我肯定会按照规矩办事,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赵沧澜在说出这番话时,内心深处也在权衡。 收取这笔资金不仅是为了让陆遇川安心,更是遵循了“收钱办事”的原则,尽管这笔钱并非用于个人私欲。 另外还有一点,如果陆遇川用这一笔钱来考验自己。 那么他正好反倒天罡,利用这个机缘,展现自己不私其利的品质,从而给陆遇川留下一个值得信赖的深刻印象。 看到赵沧澜一脸严肃,陆遇川不禁笑了起来, “沧澜啊,不用给我省钱,该怎么用就怎么用,只要你能把事情圆满解决,花多少钱都都不多。” 第69章 官家千金,丑事曝光 赵沧澜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心中却如同旧日江南水乡的细雨绵绵。 陆遇川的那份坚决,犹如旧一盏昏黄的路灯,虽不明亮,却足以照亮前行的路。。 这让赵沧澜让心生敬意,也觉肩上责任重大。 他明白,面对这两桩棘手之事,自己若稍有懈怠,实则有负陆书记的信任与重托。 在这间弥漫着烟草气息的镇委办公室里,两人交心的交谈,让两人的信任更坚固了。 即将与马魁与笵基霸等地方势力的较量,并不比他在部队中接到的任务轻松多少。 每一步都需走得小心翼翼,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干掉他们,不得心存侥幸。 陆遇川望着他,眼中闪过一抹无奈与自责:“沧澜啊,我这个书记当得实在是狼狈,镇里被黄良压着,外边的事,又力不从心,只能你一人来扛,实在惭愧。”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几分感慨。 赵沧澜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流露出一种超乎年龄的沉稳与坚定:“陆书记,此言差矣。维护镇上的安宁与稳定,是我们每一位政府工作者的共同责任,不是你一人之过。” “即便黄镇长不支持,我也会坚定不移地站在正义的一边。这种打黑除恶的事,我应付多了,自有分寸,我会全力以赴的,请你放心。” 陆遇川听后,眼眶微红,似有泪光闪烁,最终他笑了:“好,赵沧澜,你果然是个有担当的人。我会将你的事迹告知程县长,摆平这事,你就是镇上的一大功臣。” 提及程县长,赵沧澜的思绪不禁飘向了那份程立雪暗访的报道上,他扭头看了几眼桌子上的报纸。 陆遇川的目光随着赵沧澜的动作转向报纸,报纸上的标题特别醒目刺眼。 他轻声叹息,语气中充满了对江洲镇现状的无奈: “你看看,这都什么事,我们江州镇的艳舞风波竟然成了《江零日报》的头条新闻,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如果市里的领导知道了,我们怎么交代?” “真是让人恼火。” 陆遇川眉头紧锁,继续说道,“程县长的千金程立雪,竟然不顾及情面,辜负了我们以往的交情。她悄悄来到江洲镇进行暗访,把“镇南妖姬风情团”的事情全都曝光了,真是让人既愤怒又羞愧。” 赵沧澜听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陆书记,你说的县长千金是指谁?我可能没听清楚。” 说着掏了掏耳朵。 “就是程立雪,程志飞县长的女儿,现在在《江零日报》社工作说起来,当初还是我叔叔费了不少劲才帮她进了报社,但她却丝毫不念旧情,把我们镇里的丑事捅出来了,真是忘恩负义!” 陆遇川的话语中满是失望和愤怒。 赵沧澜心中惊讶,但脸上仍保持着笑容,心想:程立雪竟然是县长的女儿?她从来没有提过这个身份,真是没想到。 “怪不得上次她来我们镇里说要调查什么呢。”赵沧澜沉吟道,“真没想到程立雪有这样的背景,难怪我一直觉得她与众不同,原来她是官家千金。” “哦?你们认识?”陆遇川的眼睛一亮,似乎发现了什么。 “岂止是认识,我们还曾一起经历患难,一起吃过饭。” 赵沧澜接着说道,“我转业回来时,他也跟我同在一辆车上,我们遇到了歹徒,她不仅勇敢无畏,还帮我不少忙,后来,我的英勇事迹也因此登上了报纸,可以说,我是沾了她的光。” 陆遇川听后,脸上露出欣慰之色,通过这层关系,感觉与赵沧澜的关系更加亲近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你们之间很有缘份,下次见到她我一定批评她一下,让她明白什么是尊重与感恩。” 这个时候,陆遇川办公桌上的电话机,不合时宜地蹦跶出两声短促的嘟嘟声。 像是深夜里突然闯入的野猫,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他抬眼一瞅来电显示,脸色唰地一下变得跟窗外阴沉沉的天色一般无二。 随即他朝赵沧澜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别出声,自己则接过电话,声音压得低低的:“林书记,是我,陆遇川。” 说完,他整个人就像是被什么重物压弯了腰,姿态里透着股说不出的沉重。 赵沧澜心里头跟明镜似的,陆遇川这电话里说的林书记,八成是县委书记林振国。 作为下属与对上级的尊重,他缓缓起身,准备退出房间,给陆遇川足够的私人空间处理此事。 但陆遇川的一个眼神让他示意他留下,赵沧澜稍作犹豫,最终还是选择重新坐下,目光中透露出关切与理解。 心里头琢磨着,这接下来的戏码,怕是要比镇上的大戏还热闹。 电话那头,林振国书记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低沉而有力,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风,带着几分寒意:“陆遇川,今天的《江零日报》你看了没有?” 陆遇川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桌上那份报纸,程立雪那篇揭露江洲镇丑闻的文章,就像是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林书记,上午镇里事情多,我还没来得及看。” “你赶紧给我找出来看看,你们江洲镇这是唱的哪一出戏?我都替你们脸红。” 林振国书记的话里,满是责备和不满,还没等陆遇川回话,电话那头就只剩下忙音了。 陆遇川握着话筒,愣在那里,像是使了定身法,久久未能回神。 郑为民感受到这股沉重的氛围,故意轻咳一声,开口打破了沉默:“陆书记,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陆遇川缓缓将话筒放回原位,脸上挂着一抹苦笑。 “沧澜,看来这篇报道终究还是惊动了林书记,这背后的复杂情况,他又不是不知道,只是今日把火,烧得有些不同寻常,我猜,或许是市里的某些变动,让这事变得刻不容缓。” 他长叹一口气,眉头紧锁: “眼下,我们得快刀斩乱麻,我即刻前往县里,向林书记和程县长详细汇报,看看能否得到他们的理解和支持,共同应对这次危机。” 赵沧澜见状,心中五味杂陈,他轻轻拍了拍陆遇川的背以示安慰,并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递给他,同时用打火机点燃: “陆书记,你别太往心里去,这事,我们一起扛,我计划后天动身去市里,找程立雪谈谈,看看能不能从她那里找到突破口,至于那个见不得光的窝点,就定在下周赶集时动手,我们必须给老百姓一个交代,还他们一片安宁。” 第70章 官匪勾搭,暗室亏心 陆遇川接过烟,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似乎稍微缓和了一些,但眉宇间的忧虑并未完全散去。 他听了赵沧澜的打算,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好,我这就去黄良那探探口风,不管怎么样,我们政府这边得先有个动静,让办公室拟个文,明天一早发下去,让各部门都心里有数,确保行动有章可循。” 他顿了顿,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沧澜啊,你这一趟,务必谨慎,这个表演团背后,是外号‘幽冥鬼王’的笵基霸在操纵。” “那笵基霸,行事狠辣,不择手段,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我怕他会对你下黑手,再者,这水啊,深着呢,有些个部门里的人,跟那帮子人扯不清道不明。” 陆遇川压低声音,仿佛怕隔墙有耳: “我私下里打听到的,文化站那艾学瑞,还有派出所的万世雄,跟笵基霸关系匪浅,至于他们涉足多深,我还在调查中,这些信息对你而言至关重要,务必小心应对。” 赵沧澜一听,眉头拧成了个疙瘩,心里头跟明镜似的,这背后的网,比蜘蛛网还密,扯都扯不断。 县里林振国书记的沉默,让他意识到这背后的关系网远比想象中复杂,阻力重重。 他担心的是,马魁与笵基霸的手是不是已经伸到领导层里去了。 尤其是林书记和程县长,他们的立场万分重要。 “陆书记,你再帮我把把关,林书记和程县长,他们跟此事有没有瓜葛?在行动之前,我必须确认这一点,以便灵活应对。” 陆遇川想了想,实话实说:“程县长那人,我清楚,一身正气,眼里揉不得沙子,跟这帮人尿不到一个壶里去。林书记嘛,书生气重,原则性强,家里又是书香门第,我估摸着,他也不会跟地头蛇混一块儿。但别的领导嘛,就不好说了。” 赵沧澜一听,心里头算是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又绷紧了弦,他知道,要动这“幽冥鬼王”,得上面有人撑腰,还得防着下面有人使绊子。 “陆书记,既然县长和书记都是清白的,那我就敢放开手脚干了,不过,到时候还得靠这二位领导在关键时刻支持一把。”郑为民说得很诚恳。 他心里头已经有了盘算,打算先从外围摸起,把这张网给捋顺了。 赵沧澜想起了那个叫山鸡的小混混,这小子是个突破口,说不定能从他嘴里撬出点啥来。 可以用教几招绝招为饵,跟山鸡套套近乎,看看能不能钓到大鱼。 “山鸡这小子,说不定能成我的眼线呢。” 赵沧澜心里想着,已经开始琢磨着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陆遇川自县委书记林振国的电话训斥后,心中便如同被重石压住,喘不过气来。 是时候给那些黑恶势力来个了断了,不然自己进县里总有些抬不起头。 于是,便让司机李进驱车直奔县城政府,心中已下定决心,要向领导坦诚工作中的疏忽,并详细汇报,即将对江洲镇根深蒂固的黑恶势力,展开全面清剿的周密计划。 车开进县政府大院,陆遇川遇见了几个平日里熟络的同事,他们的眼神中透露一种怪异,让他心里生出一丝疑惑。 你看,就连他们也用别扭的眼光看人了。 陆遇川没理他们,走向县政府大楼。 到了三楼,他来到程志飞县长的办公室门前,停下脚步,见门扉紧闭,里头似乎有交谈的声音。 陆遇川没有立刻敲门,而是习惯性地朝对面秘书办公室望去。 只见县长秘书梁志君正埋头于一堆文件中,脸上挂着与年龄不符的疲惫。 那双平日里机敏的眼睛,此刻却显得呆滞,仿佛被堆成山的工作吞噬了灵魂。 陆遇川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怜悯,县政府的文件材料全部是他写出来的。 他缓缓走向秘书室,轻敲了敲门框,以示礼貌。 梁志君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迅速将一张红头文件塞进抽屉,脸上挤出一丝苦笑。 “陆书记,你来了,快请坐。” 梁志君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自然,但那声音里却带着前所未有的热情 陆遇川坐下后,心中暗自揣测,这小子今天怎么了? 平日里冷淡如水,今日却一反常态,对自己如此热情洋溢,莫非是准备高升了,春风得意? “程县长在忙吗?”陆遇川直接问道,时间紧迫,他没有故作姿态。 “在呢,在和公安局的廖局长谈话。”梁志君答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陆遇川点了点头,“那我等会”。随意在沙发上坐下。 他环顾四周,秘书室简陋整洁,每一件物品都摆放得井井有条,唯独梁志君那张疲惫不堪的脸,显得格外刺眼。 陆遇川不禁想起自己年轻时的模样,也曾为了工作夜以继日,但那份激情与热血,如今却被黄良打压得所剩无几。 他打趣道:“梁秘书,你是几天没睡觉了,我看到你我都困了。” 梁志君拿着一次性水杯给陆遇川倒了一杯水,道:“陆书记真会说笑,陆书记来找程县长,可能要等等久一些了,廖局长也是刚到不久,两人谈话才刚刚开始。” 陆遇川接过聊秘书递过来的水,笑道:“没关系,我等得起。” 梁志君想了想,忽然道:“陆书记,你要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我给你进去传达。” 陆遇川一听,就愈发奇怪了,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以前我来县里,他对我温温吞吞,不冷不热的。 这次竟然主动帮我传信,是不是有什么事有求于我? 正想着,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话说公安局局长廖开荣是程志飞县长的亲信,而自己正致力于根除江洲镇的黑恶势力,那么赢得廖局长的支持无疑是关键一步。 此刻,廖局长恰好在场,何不借此良机,当面向程县长表达这一意愿? 并且稍后还需向林振国书记汇报工作进展,时间紧迫,不容耽搁。 于是,他匆匆放下手中的水杯,在办公桌上抽出一张信纸,大笔一挥,然后细心折叠成一张小纸条,随后转身递给了一旁的梁秘书。, 笑道:“梁秘书,那就麻烦你了,帮我把这张纸条转交给程县长,感激不尽。” 梁志君二话不说接过,笑道:“陆书记不必客气,这事交给我了。” 看着梁志君今天那么通情达理,有求必应,陆遇川就更奇怪了,太阳不仅从西边出来了,还一次出来了俩。 梁秘书走后,陆遇川不觉在办公桌上瞟了一眼,看见办公桌抽屉没关牢,里面塞着一张信签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陆遇川嘿嘿一笑,恍然大悟。 第71章 鸡毛送信,陈述决心 程志飞县长正与县公安局的头头廖开荣密谈,门忽然被敲响了两下,然后就见梁秘书推门进来,显得有些突兀。 程志飞的脸色微微一沉,眉头轻轻一皱,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他接过梁秘书递来的那张的纸条。 梁秘书站在一边候着,程志飞缓缓展开纸条,目光扫过那几行匆匆写就的字,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淡笑:“陆遇川这小子,净玩这种小把戏,倒是学起古人送起鸡毛信来了。” 纸条上,陆遇川的字迹如同他的为人一般,直接而有力: “程县长,遇川敬上。玉岭之事,时机已至,特来禀报根除黑恶势力之策。闻廖局长亦在,愿当面共商大计。” 而程志飞心中,正被另一桩事搅得不得安宁。 今天早上,他前后接到县委书记林振国,和市政法委书记韩春明的电话,两人对于那《江零日报》上关于女儿程立雪的暗访报道,提出批评。 他召廖开荣来此,正是为了商讨如何平息这场风波。 程志飞轻笑一声,将纸条轻轻推给廖开荣,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 “说曹操,曹操还真就到了。我正打算让人去请陆遇川,他自己倒先送上门来了。说是时机成熟,我倒要听听他这‘成熟’二字从何说起。” 廖开荣接过纸条,目光扫过,嘴角也露出一丝笑意:“陆遇川这家伙,似乎胸有成竹,程县长,或许您可以听听他的高见。” 即叫梁秘书去请陆遇川。 梁秘书回到的办公室准备跟陆遇川回话,不觉看见陆遇川盯着半开的抽屉,信笺的一角写着无数的董溪儿的名字, 梁秘书脸色一变,连忙过去把落在外边的信笺塞进抽屉,锁好,心说完蛋了,春花秋月被人发现了。 呵,这小子,八成喜欢上了我们董溪儿,难怪今天对我那么殷勤。陆遇川笑而不语,看破不说破。 “陆,陆书记,程县长叫你过去呢。”梁秘书已经不太敢正视陆遇川。 陆遇川走到县长办公室,推门而入。 两位领导的目光立刻射了过来,看得陆遇川心里不自在,。 他心中惊了一下,迅速镇定下来,他看了一下自己,以为裤子拉链没拉好,确认自己并无不妥,这才在程志飞示意下,小心翼翼地坐下。 程志飞面容一肃,沉声说道:“来了。你说时机已到,那就说说看,你打算怎么收拾江洲镇这个烂摊子吧。” 话语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陆遇川沉思片刻,以一种朴实无华却直击人心的语调,向程志飞县长汇报起玉岭镇的综治工作。 此时,县公安局局长廖开荣也在场,他并未过多寒暄,直接进入了正题。 “程县长,我这次来,主要是想跟你谈谈江洲镇的黑恶势力问题。虽然县委县政府一直高度重视,但镇上的情况复杂,一直没能找到有效的解决办法,只能暂时采取观望态度。不过,最近情况有了转机。” 陆遇川话锋一转,脸上透露出几分自信。 程志飞心里盘算着半个小时后,要到市里参加招商引资研讨会,思索了一下,给予了一个简短的时间限制:“你讲吧,我听着。不过时间不多,就二十分钟。” 他挥了挥手,示意陆遇川继续说下去。 陆遇川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江洲镇的黑恶势力,一直以来是个老大难问题。但最近,镇上分配来了一位新的军转干部,名叫赵沧澜。他曾在部队担任特种兵连长,有丰富的防恐处突经验。我亲眼见过他的身手,一个人就能对付十几个持刀的混混,非常了得。我已经把他安排进了综治办,打算让他来负责解决这个问题,彻底铲除这股黑恶势力。” 程志飞县长听后,眉头微微一皱,这名字似乎有点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听过,他在记忆中搜寻了一番,并未想起什么。 他问道:“这个赵沧澜,是新来的?” “是的,程县长,他是今年才转业的。”陆遇川回答道,同时注意到程县长对这个名字似乎有些在意。 他本想提醒程县长,赵沧澜与你的女儿程立雪有些交情, 但转念一想,廖开荣局长在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还是选择了沉默。 房间内,余下的只有他沉稳的叙述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 县长程志飞从深思中醒来,目光重回清明。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时间不多了,于是对陆遇川说:“遇川,你的心情,我懂。治安与经济,是这片土地的命脉,也是百姓对我们这些为官者的期许。现在,镇子里藏污纳垢的地方,是时候该进行一番大扫除了。” “这里面藏着多少年的灰尘和龌龊,我都清楚,回避不是办法,你的决心,我支持。你去找林振国书记谈谈,听听他的想法。晚上,我们再好好合计合计。” 程志飞站起身,在办公室里缓缓踱步,走到窗边,看着镇里远方的车水马龙的道路。 这些势力根深蒂固,与一些政府人员纠缠不清,江洲镇多次上报,却始终未能根除,这其中缘由,错综复杂,难以言尽。 赵沧澜这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尽管身手不凡,但要单枪匹马挑战这个盘根错节,像老树根一样扎手的黑势力问题,恐怕是力不从心。 想到这些,程志飞皱了皱眉,转过身来,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忧虑: “遇川,黑势力的事,得慢慢来,不能掉以轻心,必须谨慎行事,避免采取暴力手段,否则可能会导致更加严重的后果,那样只会让这片土地陷入更深的黑暗。” 陆遇川点了点头,决心宏大:“程县长,你放心,我会小心行事,不让事情失控。” 程志飞从窗边走了回来,深深地看了陆遇川一眼,那眼神里既有信任也有担忧: “我不是不放心你,只是这事情一旦动起来,就不知道会牵扯到多少人和事,万一处理不当,后果难料。” 公安局长廖开荣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 虽未直言,但大家都有一种默契。 廖开荣与陆遇川都能领会到程县长的隐忧,那些潜藏于暗处的势力,一旦被逼至绝境,或将孤注一掷,报复随之而来。 于是,廖开荣挺身而出,声音铿锵有力: “程县长,陆书记既有此决心,我们公安部门自当全力以赴,系统内那些与黑势力有瓜葛的人,我自心里有数。” 廖开荣拳头一握:“这次,我要借这个机会,好好清理害群之马,还江洲镇一个干净的天空。” 第72章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县公安局局长廖开荣的话语,如同夏日午后的凉风,轻轻拂过陆遇川的心头,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舒畅。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对廖开荣说道:“廖局长这番话,真是让人如沐春风,日后若有难题,还得多多仰仗您。” 陆遇川心里其实憋着个事,那就是江洲镇派出所所长万世雄与黑势力的那点猫腻。 但他抬头看了看程志飞县长,只见他脸色平静如水,心里一合计,这事还是先别提为妙。 毕竟,刚得了廖开荣的支持,可不能转眼就给他添堵。 再者说了,赵沧澜那小子虽然厉害,可终究还是独木难支,得靠公安系统这把利剑才行。 程志飞县长对县公安局局长廖开荣的表态显得相当满意,他轻轻抬了抬手,看了看那块老旧的机械表, 淡淡地说:“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个会要开,我们今天就聊到这儿吧。” 廖开荣闻言,点了点头,便告辞离开了办公室。 陆遇川也向程县长打了声招呼,准备跟上去。 刚迈出一步,程县长在后拍了怕他的肩膀:“遇川啊,你留个步。” 陆遇川转过身来,一脸疑惑:“程县长,还有什么指示?” 程志飞县长沉吟片刻,道:“你回去之后,给我弄一份详细的方案出来,关于怎么整治江洲镇的那些个事,明天上午,我要看到你的方案。” 陆遇川一听,心里头顿时有了数,他点了点头,说:“放心吧,程县长,我一定给您弄一份漂漂亮亮的方案出来。” 从县长办公室出来,已经是下班时间了。 陆遇川想着这时要到县委书记林振国办公室去,已经见不到人,就只好往县政府大院外走,下午再去会他。 从办公大楼出来,正好看见纠风办的郭振也从另一头办事出来,想着郭振帮了他不少忙,选日不如撞日,干脆今天就请他吃个饭吧。 于是打了声招呼。 郭振本来绷着张脸,一见陆遇川,立马笑逐颜开,老远就伸出手,向陆遇川走来,两双手握在一起。 “陆书记,幸会幸会,你也来县政府办事?” 两人寒暄了一会,陆遇川笑道:“你中午哪里也不用去了,走,我请你吃饭去。” 郭振也不客气,笑盈盈道:“承蒙款待,有些话我还得在饭桌上跟你聊聊。”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找了个还不错的饭店,点了一些还不错的菜,本想再喝些还不错的酒。 奈何今天情况特殊,滴酒未沾。 饭桌上,气氛骤然紧绷,郭振的脸色变得阴沉。 他压低嗓音,却难掩话语中的怒火与急切,他对陆遇川说: “陆书记,你可得坐稳了你听我说,县委大院那帮子人,私下里正嚼着你的舌根呢,说你胆大包天,顶风作案,还让综治办的岑必豪顶包,说你这演的是移花接木的戏码。” 郭振边说边拍打着胸脯,那架势仿佛是在对天发誓: “你我兄弟情深,你得信我,这种背后捅刀子的事,我郭振是干不出来的,这事,我跟它八竿子打不着,否则当初也不会费力给你打掩护,你说是吧。” 陆遇川闻言,心中先是愕然,随即便是一种恍然大悟。 他回想起初入政府大院时的种种,那些别扭的眼神,原来都藏着别样的意味。 陆遇川脸上挂起一抹苦笑,心中暗自思量:这世道,真是人心隔肚皮。 幸好他叔叔早就料到此事,他淡淡笑道:“老郭,他说任他说,这事已经有了结论,就让他们蹦跶去吧。” 陆遇川心下清楚得很,这事肯定是黄良那个那个老狐狸干的。 他心中暗道:黄良啊黄良,你除了会暗箭伤人,还会个啥,既然这样,就别怪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酒虽未上桌,然而两人聊天,意已阑珊。 下午的阳光,懒散地洒在县委大院。 陆遇川走进了林振国书记的办公室,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言而喻的沉重。 林振国那张常年紧绷着的脸,此刻因怒意而更显棱角分明,仿佛能割开空气。 “陆遇川,你可知你惹了多大的麻烦!” 林振国的声音低沉有力,像在盛夏里又添了一把火,让陆遇川汗流浃背。 他低头不语,心中虽有千言万语,但也知道此刻争辩无益,只能默默承受这来自上级的怒火。 待林振国怒气稍歇,陆遇川才缓缓开口,将心中那个沉甸甸的计划托盘而出: “书记,我想彻底清除江洲镇的那些污垢,让那里重新见到光明。” 他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一股从来未有的自信。 林振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那是久旱逢甘霖般的喜悦,他早就想把江洲镇这事好好肃清了。 “好,你有这份心,我林振国便支持你。”他的话语简短而有力。 随即,他又补充道:“陆遇川,此事非同小可,一步错,步步错,我们必须谨慎行事,不能给那些躲在暗处的老鼠任何可乘之机。你记住,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都要直接向我或者程县长汇报,不能有任何的隐瞒和拖延。” 说到这里,林振国特意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深意。 陆遇川闻言,心中暗自点头。 这不仅仅是一场与黑势力的较量,更是一场政治与权力的博弈。 林书记的意思,是要避开县委副县长袁呈序,袁呈序分管的水利局与这事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旦让他察觉到什么风吹草动,只怕会生出更多的麻烦来。 “林书记放心,我陆遇川定当全力以赴,不负所托。” 袁呈序是古城县土生土长的干部,根深叶茂,关系网错综复杂,其势力在县直各部门间盘根错节,威望甚至超越了县长程志飞,成为了一个不容忽视的存在。 县委书记林振国与县长程志飞,数次策划行动试图铲除黑恶势力,却屡遭挫败。 由不得心中揣测,他们的队伍中是不是有二五仔,通过观察,怀疑到了袁呈序身上。 但却苦于缺乏确凿证据,二人对这位副县长既不满又无奈,只能暂且隐忍,这事态就这样僵持着。 陆遇川站在林振国书记的办公室内,他原本不打算提及赵沧澜之事。 但念及已向程县长透露,并且二人关系匪浅,恐日后程县长提及此事,让林书记误会,认为自己有所隐瞒,反而不美。 于是,他决定坦诚相告,将赵沧澜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这一举动,意外地在两位县领导心中为赵沧澜树立了良好的形象。 让赵沧澜的名字,悄然间在领导的心中增添了几分分量。 汇报完毕,陆遇川正欲告退,林振国却突然话锋一转,笑容中带着几分玩味: “遇川啊,我听闻你前几日中午,因饮酒之事被纪律纠风办抓了个正着,你非但不认,还让综治办主任替你背了锅,可有此事?” 第73章 加班熬夜,微妙情愫 陆遇川心中猛地一震,暗自思忖:这消息传得也太快了吧,黄良那家伙,莫不是恨我恨到骨子里,非要把我推进万丈深渊不可? 那家伙的心,简直比锅底还黑。 他瞥见林振国书记脸上的怒气,心里直打鼓:叔叔陆兵是不是已经给林书记透露了什么? 但转念一想,叔叔不至于这么糊涂,喝酒那档子事,他肯定不会提。 不管怎样,自己得装得像模像样,不能露出破绽。 陆遇川瞬间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仿佛自己真的是一只无辜的小绵羊: “哎呀呀,林书记,这事儿怎么这么快就传到你耳朵里?我自己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在背后捅我刀子,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我比窦娥还冤呢!” 接着,他又装出一副极其无奈的模样,继续说道: “林书记你不知道啊,那天岑必豪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自己在家里喝了几杯闷酒。纠风办的郭振主任还特意去找他对质了,他自己也亲口承认了。我可绝对没有让他替我背黑锅,郭主任心里跟明镜似的。” 县委书记林振国轻轻抿了一口水,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遇川啊,别去管那些闲言碎语,我了解你,事情得用事实来说话,我可不是那种听风就是雨的人,只是随便问问罢了。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顿了一下又道:“回去好好干,我和你叔叔关系不错,他也嘱托我要对你严加督导。我希望你能有所作为,让你叔叔感到自豪。” 西边的天际,晚霞铺开得像一幅绚烂的锦缎。 镇委书记陆遇川心情好得不得了,自己开着车,车载音响放着《命运交响曲》,回到了镇政府大院。 车子一停稳,他就迫不及待地给董溪儿打了个电话,让她把赵沧澜叫到办公室来。 赵沧澜刚一进办公室,陆遇川就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 “沧澜,我已经跟程县长和林书记汇报过了,他们对这事挺上心的,接下来就看你的了。今晚你得加班赶个初步计划出来,我明天一早要过目。程县长明天也要看,这对你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别掉链子。” 赵沧澜听说两位领导都支持这个打黑除恶行动,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就像打了鸡血一样。 他心想,这回得好好干一番,不仅要还给镇里一个清宁,还得让领导们看看自己的能耐。 赵沧澜浑身干劲,别说加班,就算不睡觉也要完成,他拍着胸脯保证:“陆书记,你放心,今晚我就算加班猝死也要把计划赶出来。” 陆遇川布置完任务,赵沧澜就急匆匆地联系董溪儿,说要借用她的办公室一用。 董溪儿听了,心里也有点小激动,这加班可不能白加,要给他弄出点火花来。 赵沧澜要在她的办公室加班,董溪儿心中泛起一股的微妙情愫。 她不禁想到,这阳光帅气的大小伙端坐于她的办公桌前,指尖轻敲她的键盘,那每一次敲击,都似在心湖投下石子,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这时她的脸颊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红霞悄然绽放。 董溪儿自己也许不知道,她对这浑身洋溢着阳刚之气的男人,已悄然萌生了异样的情愫。 她暗自思量,赵沧澜熬夜加班,肯定会饿,一饿肯定会吃。 于是,她傍晚下了班,就跑到超市,精挑细选,将各种各样的零食来了个大开会。 什么蛋糕饼干、巧克力朱古力、果冻喜之郎双汇火腿肠、还有国民第一美食辣条,无一不透露着她的细心。 她想了想,觉得还差点东西,便悄悄买了一包烟,混在零食里。 希望这细微之举,能在赵沧澜疲惫之时,成为一抹意外的温暖。 至于那栀子花香,本是董溪儿常用的香水味道,已经是她的私人印记。 她颇有心思地办公桌上喷了一些,仿佛以香气为笔,书写一封无形的情书。 期待赵沧澜能在这淡淡芬芳中,捕捉到她的细腻与关怀。 镇办公大楼静悄悄,赵沧澜推开董溪儿办公室的门,迎面飘来一阵淡淡的栀子的花香。 他不禁深吸一鼻子,打了个喷嚏,心说女人就喜欢搞这种有的没的,还不如点个蚊香。 虽然嘴里这样说,但却挺享受这种氛围的。 走到办公桌旁,见那抽屉半掩,以为是董溪儿下班匆忙没收拾好,就往里推进去,发现老沉了,干脆拉出来一看。 好家伙,满抽屉的零食大礼包,里面居然还有一包烟。 本来赵沧澜还有点纳闷,莫非董溪儿是个大吃货?办公室里零食不断? 平时来跟他聊天也没见她零食不离嘴啊。 忽然看见那包烟,心里恍然大悟,这包烟如同点睛之笔,让他确信,这些零食大礼包,是为自己准备的。 赵沧澜心中忽然涌出一阵感激,这女孩子真是心思细腻,害怕我晚上加班会饿。 于是对董溪儿的好感,如同春日里疯长的藤蔓,缠绕得愈发紧密。 看来,得找个机会约她一约才行。 在江洲镇某个不起眼的角落,有些小阴小阳的势力悄悄地藏着。 这对赵沧澜来说,收拾他们,不过小菜一碟,就是一般的清洁工作。 但是,当这场小风小浪不小心碰到了政府大楼的边边角角,他的眉头就不由得皱了起来。 于是,他沉下心来,开始像织网一样,把每一个小细节,每一条小线索,都细细地琢磨,精心地打磨。 赵沧澜两世军人,在战场上指挥战斗,陷阵杀敌。 在这世,又是个特种兵,与黑暗势力斗过不少回合。 那些岁月,在他心里留下了深刻的痕迹。 不管是打打杀杀,还是握筹布画,他都经验丰富。 这次行动,他巧妙地用上了战场上的计策,把焦点放在那些在法律边缘打擦边球的家伙身上,决心要搜集到每一份铁证,画出一张完美的擒魔地图。 至于那些和“白道”打交道的繁文缛节,他只是随意地勾了个大概。 他心里已经有了计划,等到天一亮,就向镇长陆遇川展示这份计划草稿,然后再根据他的指点,一步步完善。 他的键盘生风,噼里啪啦作响,手指不停,一两万字的方案一气呵成,用时三四个小时,比网文作者还牛逼。 这不仅是他对过去斗争的深刻总结,也是对未来挑战的周密准备。 每读一遍,赵沧澜的心里就更加坚定和满意,好像已经看到了那些小阴霾被阳光一扫而空的场景。 夜深了,他揉了揉太阳穴,用打印机打印了一份出来,只等着到天亮,亲手交给镇委书记陆遇川。 第74章 世之复杂,莫过人心 天还没亮,鸡都没打鸣,赵沧澜想着事以密成,这份方案,决不能让不相干的人看见。 于是,他悄悄走上家属楼,敲开了镇委书记陆遇川的家门,把他那份精心策划的“铲黑利剑”方案,交给了他。 陆遇川睡眼朦胧,一看到这份方案,立马精神抖擞。 他粗粗浏览了一番,心里立马像扔进了一颗炸弹,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方案详尽得让人挑不出毛病,逻辑严密得跟口罩封城似的,谁也跑不出去。 陆遇川啧啧赞叹,心里想:这份计划得列为机密文件,除了县里的几个大领导,其他人都不能知道。 这计划可是直接对准了马魁、笵基霸这些地方上的恶霸,一旦泄露出去,那可就跟往狼窝里扔火把一样危险。 要是搞砸了,不仅前功尽弃,自己也得跟着倒霉,想到这里,陆遇川不禁打了个寒颤。 赵沧澜这家伙真他妈是个人才,他的构想深远,手段精妙,连陆遇川这样的老练官员都得佩服。 有些搜集证据的点子,简直是天马行空,只有赵沧澜这样的高手才能想得出来,他的创造力和执行力,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陆遇川觉得自己真是捡到宝了,赵沧澜就像是江洲镇的救星,就像是久旱逢甘霖的庄稼地。 赵沧澜被袁呈序副县长下放到这儿来,对他自己来说可能是个意外,但对江州镇来说,却是个大转机。 陆遇川握紧了拳头,心里暗自高兴,自言自语:“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老狐狸黄良他们这次是逃不掉了。” 更让陆遇川惊讶的是,赵沧澜还私下里告诉他,昨晚他亲眼看到了一幕惊人的场景。 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陆遇川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昨晚,赵沧澜坐在弥漫着栀子花香的办公室里,敲击着键盘,手速快到只剩残影,把铲黑的大计打磨得像艺术品一样精致。 直到时钟懒洋洋地指向了凌晨两点,他按下打印机的开关,两份沉甸甸的纸张慢慢吐了出来。 仿佛新生儿的啼哭,宣告着正义的诞生。 然后,他把电子版的计划拷进了u盘,又加了个密码,然后像一个细心的盗墓贼一样,把电脑里的痕迹擦得一干二净,不留一点痕迹。 干完这些,他点了一支烟,烟雾在昏暗的灯光中缭绕上升,像他飘散的思绪。 他闭上眼睛,让疲惫的心灵在这片刻的宁静中休息,好像整个世界都随着这缕青烟,变得轻飘飘的,不真实。 烟雾散尽后,他拿起方案,烟和几包零食,边吃边下楼,准备回单身宿舍睡觉。 月光吝啬得很,只洒下了几片斑驳的银光,而镇政府的大院,静得像一片死海。 远处,几盏荧光路灯懒洋洋地亮着,像是夜空中的几颗老眼昏花的星星,努力睁大眼睛,却只能照亮自己的一小块地方。 正当赵沧澜穿过家属楼前的黑暗地带时,一阵不合时宜的脚步声突然响起,。 他心里一紧,迅速找地方藏身,最后选了一棵老树,身体紧贴树干,和夜色融为一体。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像是一只在黑暗中觅食的野兽。 在微弱的荧光下,一个噌亮的脑袋一闪而过,那独特的发型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赵沧澜看见这颗脑袋甚是熟悉,跟子弹一样又尖又光。 不用说,肯定是黄良,镇里领导中,只有他有这么有个性的头型。 黄良深夜出来,行踪这么神秘,他到底在干什么?赵沧澜心里起了疑。 忽然心里猛地一揪,暗自思量:黄良这家伙,可是我计划里的头号目标。 今晚他居然这么明目张胆地在我眼皮底下晃悠,想来他对我还没有所警觉,不然,肯定不会这么嚣张。 但转念一想,今天陆遇川书记去县里汇报工作,黄良和陆遇川那是水火不容,他怎么可能对陆遇川的行踪一无所知? 难道他真的嗅到了什么风声? 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可就麻烦大了。 赵沧澜的警觉性瞬间提升至顶点,他决定立刻行动, 他把手中的零食全部倒进嘴里,鼓着腮帮子两三口吃完。 然后像幽灵一样,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 江洲镇穷的叮当响,夜晚格外沉寂,政府为节省开支,夜幕低垂后,仅点亮几盏昏黄的路灯,勉强勾勒出道路的轮廓,为归人指引方向。 镇政府的大门前,正式的大门紧闭,但一旁的小铁门却半掩着,仿佛是特意为某些特殊人物预留的通道。 赵沧澜猫着腰,沿着漆黑的院墙根悄悄前进,紧紧地跟在黄良后面。 黄良那鬼鬼祟祟的样子,像是在黑暗中寻找食物的老鼠。 赵沧澜全神贯注,敏锐的捕捉着四周的声响,确认四周一片寂静后,才快速地朝大铁门移动。 离开政府办公大楼的阴影,黄良并未选择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招摇过市。 他就像化身为小八嘎的忍者,腋下夹着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公文包,紧贴着街道两旁店铺的暗影,忽闪忽现,步伐迅速而又谨慎。 他外表粗犷,但多年的官场浸淫,已让他身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种,一种带着乡土味的权威气息。 黄良这个人,性格中蕴含着一种难以捉摸的特质,时而直率得近乎粗鲁,时而又能在细微之处展现出深邃的城府。 比如那次,人事部门的吴干事因一时疏忽,将一个在编公务员的资料写错了政治面貌,又重新打印了一张。 黄良得知后,莫名其妙大动肝火,在全镇的干部大会上,让吴干事当众站在讲台上,一字一句地宣读自己的检讨书。 这一举动虽显严苛,却也无形中树立了黄良雷厉风行、不容失误的形象,使得干部们在面对他时,无不心生敬畏。 对于他布置的任务,更是丝毫不敢怠慢。 尽管镇委书记陆遇川以温和、亲民着称,深受干部们的爱戴, 但在黄良与陆遇川之间做选择时,干部们却往往更倾向于站在黄良这一边。 无论是通过投票还是举手表决,黄良总能赢得大多数人的支持,这让陆遇川气得想打人。 在各类绩效评估和领导满意度调查中,黄良也总是名列前茅, 这让陆遇川不禁在心中暗自感慨:这世上有两种东西最复杂,一种是人心,一种是黄良的手腕。 赵沧澜眉头微皱,远远盯着黄良胳膊下那个沉甸甸的公务包。 心里暗自思量,这深更半夜的,他还像是准备去处理什么紧急公务似的,难道他真的就是这么日理万机吗? 然而,赵沧澜根本不知道,在这个不起眼的公务包中,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第75章 无意跟踪,意外发现 黄良镇长在前面迈着悠闲的步伐,仿佛在公园里散步。 他那不紧不慢的步子,让赵沧澜愈发疑惑。 这黄良是不是有什么怪癖,半夜里出来瞎晃,试问有什么比睡觉更舒服的事? 他完全猜不透黄良这是在干嘛。 但既然已经跟踪他跟到一半了,就像箭已经搭在了弓上,干脆就继续跟下去。 就算黄良走进老鼠洞,他也要像猫一样观察着他。 差不多走了有一刻钟,赵沧澜想黄良这货是在梦游的时候,黄良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从包里掏出手机,动作里带着一丝急切,好像在给谁打电话。 接着,他的脚步也慢了下来,东张西望,好像在等什么信号。 赵沧澜心里一紧,心想:“不会吧,难道我被发现了?” 他赶紧像只兔子一样,一溜烟躲进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里,顺便买了包烟。 赵沧澜往外瞅了一眼,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了一阵低语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赵沧澜慢慢地走出便利店,躲在一个商店的阴影里。 只见一个高大人影,手里拿着一个手机,手机的亮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刺眼,正朝着黄良的方向走去。 那人影看见黄良,就把手机放下,手机的光在那人脸上晃了一下。 赵沧澜觉得这人的脸有点眼熟,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闪过各种记忆碎片。 片刻之后,终于想起来了,这人不就是几天前在镇街上遇到的混混山鸡吗? 赵沧澜心里一惊,心想:“踏马的,黄良这个老匹夫竟然和这帮混混有勾结,白天还装得人模狗样,晚上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事有点不太对劲。 堂堂一镇之长,怎么可能自降身价和这些小混混混在一起呢? 看这样子,山鸡像是来接黄良的。 难道黄良真发现了陆遇川的行动,黄良是来报信的? 强烈的好奇和不安交织在一起。 赵沧澜继续分析:山鸡是小混混的小头目,他上面肯定还有老大,这镇里有点势力的黑恶势力,也就马魁与笵基霸,看来,山鸡的老大就是这两个人了。 想到这里,赵沧澜心下一喜:想不到今晚竟然有此意外收获,绝对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赵沧澜心里一下子舒服了,我正要把黄良当成第一暗查对象,他居然自己撞上门来了。 黄良这个人,可谓流氓中的流氓,混蛋中的混蛋,败类中的败类,他竟然敢帮着袁呈序父子来整治我,这回可是踢到了铁板,你这是找错了对手。 就在赵沧澜暗自思忖的时候,黄良镇长跟着山鸡,走向镇西头靠沧江旁边的一家三星级酒店。 江水在晚风的吹拂下泛起层层涟漪,波光粼粼,与酒店玻璃幕墙上的光影交相辉映。 在江洲镇,天香酒店像一位孤高的贵族,俯瞰着周围的平民小屋。 虽然只有十五层,但在这片土地上显得格外突兀。 天香酒店的外墙,被银白的瓷砖覆盖,就连在晚上都反射着月亮的微光。 要是在繁华的古城县城或江零市,这样的建筑,或许不过是众多高楼中的一个,平平无奇。 但在江洲镇,它却成了一个地标,是小镇财富的象征。 天香酒店是马魁和笵基霸以水泥厂老板的名义,打造的大手笔。 它曾是镇上的明珠,年轻人的婚礼、宾客的宴请,都以这里为荣。 那时,镇上的工业园还生机勃勃,企业老板们也在这里找到了乐子,每逢周末,就在此挥霍他们的金钱与精力。 上级的工作组下乡,也常常选择这里作为他们的临时住所。 外地的船老板和货车司机,因为生意或疲惫,也在这里找到了他们的避风港温柔乡,酒店因此而声名鹊起。 但是,好景不长,随着马魁与笵基霸垄断水泥厂,导致镇上治安极致恶化,天香酒店的光辉也逐渐黯淡。 外地人开始对这里敬而远之,工业园也像被小孩遗弃的玩具一样,慢慢失去了活力。 那些曾经在这里挥洒汗水的船老板们,也纷纷转向了其他地方,天香酒店的繁华也随之烟消云散。 如今,这座曾经江洲镇的繁华象征,只剩下底层的四层还在勉强维持着营业。 上面的楼层,经过一番改造,变成了乡下人的临时住所。 那些曾经在这里欢声笑语的小姐们,因为没了生意,也像候鸟一样,飞向了更温暖的地方。 赵沧澜的目光随着黄良与山鸡的身影,看他们消失酒店的旋转门里。 果然不出我所料,黄良今晚绝对是密会马魁与笵基霸,密谋些什么。 赵沧澜正想着如何混进天香酒店,抬眼一看,混混山鸡居然又带着两个小弟走出酒店,吩咐他们在外守着。 这安保工作还做得挺像模像样的,赵沧澜心下冷笑,只是这样自己倒是进不去了,这可有点麻烦。 酒店旁的大香樟树,在夜风中轻轻摇曳着枝叶。 它们的影子投射在酒店的墙壁上,形成了一幅幅斑驳陆离的画面。 赵沧澜看见这些大树,心下暗喜:“这些树,可帮了我的大忙了。” 他没急着爬到树上窥探,只是静静地站在楼后,耳朵竖起,捕捉着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赵沧澜心里清楚,几个人密谈,绝对不会选在一楼。 二楼或者三楼,才是他们议事的地方。 就在这时,三楼最东头的房间,灯光骤然亮起。 赵沧澜心头一喜,猜得没错的话,就是那间了。 左右观察一下,见没人,他迅速朝那棵枝繁叶茂的大香樟树奔去。 他敏捷地攀上树梢,尽量靠近那扇窗户,好在香樟树树枝粗大,现在他离那窗口不过一臂之遥。 赵沧澜藏在树叶的阴影里,朝着窗口往里看。 但见一个相貌清秀的女孩,二十岁上下,穿着吊带短裙,走进房间,第一步就是过来拉上了窗帘。 赵沧澜气得暗骂一声。 虽然白色的窗帘看不清室内的景象,但还是隐约看得清女孩身体前凸后翘的轮廓。 不久,一个男人的身影隐约出现在房间内,不用猜,一看那头型的轮廓就是知道是黄良,只有他的头型是子弹头的模样。 赵沧澜心头一震,黄良这是要干什么。 他竭力想要靠近窗户,但香樟树与墙体之间的距离有点远,强行靠过去只怕树枝会断。 只好一只手抓着树干,一只手伸出去,把那窗帘撩开一道缝隙。 当看清室内的一刹那,赵沧澜瞬间瞪大了双眼,黄良这个淫贼,怪不得大半夜不睡觉在路上瞎晃。 想不到啊想不到,堂堂一镇之长,居然是个老色胚。 黄良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很快地脱光了了衣服,随手丢在了沙发上。 他腆着个大肚子,四肢纤细,好比青蛙的身材,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滑稽。 黄良随手从他的包里拿出一盒pyt,一颗蓝色小药丸,一口吞了下去。 这一幕,让赵沧澜不禁皱起了眉头。 第76章 暗中偷窥,原形毕露 赵沧澜目睹这一切,只觉得一股难以名状的恶心感涌上心头。 他的包里,居然还藏着这样的东西。 赵沧澜就像是突然嚼到了一颗未熟的青梅,令他牙酸。 透过窗帘的缝隙,赵沧澜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个女孩身上。 只见她手法娴熟地褪去了身上的吊带背心,比起黄良的猴急,女孩仿佛是在进行一场优雅的仪式。 灯光下,她的胸部在灯光映衬下傲然挺立,宛如两座待征服的小山丘。 黄良见状,如同饿狼嗅到了肉香,两眼一亮,搓搓手迫不及待地走了过去。 他快步上前,猴急地要扯掉女孩裙子,却被女孩以一抹羞涩的笑容婉拒了。 女孩抚掉黄良的手,自己慢慢把裙子褪下,充满诱惑。 不一时,两人便坦诚相见了。 女孩身形曼妙,腹部平坦如东北平原,臀部圆润有致,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丝多余的赘肉,简直是造物主的得意之作。 黄良开了一句黄腔,逗得女孩咯咯直笑,声音妩媚之极, …… …………(作者捂脸) ……他一把将……推……到……,……, ……嘿嘿笑着,扑……了……上去…… 赵沧澜坐在树桠上,喉咙莫名地干涩起来,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他了,让他感到一阵窒息,这场面,他活了这么大岁数,母胎solo二十六年,还真是头一遭见。 黄良此刻,不知道是怎样的天旋地转,美妙绝伦。 赵沧澜咬着牙,骂了一句:“黄良这老男人,净会糟蹋人家好姑娘。” 说完,他自己都觉得好笑,这特么也不是好姑娘啊,谁家好姑娘这样? 他想了想,拿出手机,想着拍下黄良的春宫图,以便日后拿捏他。 不料树枝咔嚓一声,竟要断了。 这时,偏偏有一个守门的小混混到树下解手,听到声音,吓了他一跳,尿了一手,他警觉地大喊一声:“谁在那儿?” 赵沧澜心头一紧,知道事情不妙,立刻从藏身的树上滑下,迅速逃离。 几乎同时,两个小混混闻声而动,提着明晃晃的砍刀追了出来,左右看一下,道:“怎么啦。” “有贼,朝那边跑了,快追!”撒尿混混道。 赵沧澜撒开脚丫子就跑,脑海中飞快地盘算着逃跑的路线。 往镇政府方向跑绝对不行,于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向镇外的江边飞奔。 酒店房间内的其他混混,也被外面的动静所吸引,纷纷拿起大砍刀,冲了出来。 在这夜深人静里,顿时响起一片喊打喊杀声。 赵沧澜不想被山鸡混混们认出,更不想让黄良这个淫贼发现自己跟踪他,并偷窥了他。 见混混追的紧,赵沧澜心中暗道:“这些小崽子,还想跟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哼,看我怎么把你们耍得晕头转向。” 他越跑越快,脚下的步伐如同踏上了风火轮,带动起一阵阵夜风。 那些混混,开始还气吞万里,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踉踉跄跄起来,混混远远看着前面的黑影,见追不上了,就呜哩哇啦大骂一通。 赵沧澜借着夜色掩护,悄无声息地穿过一条隐蔽的小径,重返镇政府。 他谨慎地观察了一下周围,悄然回到自己的单身宿舍。 走进宿舍,他没有开灯,更没有睡觉,而是立于窗后,像一个雕像,密切注视着家属院内的每一个细微动静。 月光稀薄,斜对面的家属楼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隐隐听见有人打呼噜的声音。 想今晚那些混混们动刀动枪的,大吵大闹,想必已惊动了不少人,尤其是黄良。 以他那多疑的性格,不可能对此毫不知情。 更何况,他干完那女孩后,此刻怕是已经或即将返回家属院,或许此刻正在跟马魁与笵基霸密谈。 赵沧澜推断,黄良深夜造访天香酒店,绝非单纯为了老牛吃嫩草,更可能是与某些见不得光的交易或密谋有关。 想到这里,让他更加坚定了收集证据的决心,只可惜刚拿出手机,就被人发现了。 看来要用专业的设备才行,想到陆遇川给的五千元,他心中琢磨着哪天到市里买一些窃听器材与针孔摄像头。 这笔钱虽不足以购得尖端设备,一般的也就可以了。 正当赵沧澜沉浸于思绪之中,家属院门口出现了一抹踉跄的身影。 那人走近路灯,露出光溜溜的子弹头,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耀眼。 赵沧澜心中暗自嘀咕:这黄良,难怪对陆遇川打击黑势力的决心总是半推半就,原来是他自己屁股底下也不干净,跟那帮乌合之众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 这世道,真是水深火热,暗流涌动,说不定还有多少见不得光的勾当藏在阴影里,等着哪天被阳光晒个原形毕露。 他琢磨着,既然撞见了这档子事,就不能当睁眼瞎。 明天一早,就直奔陆遇川那儿,把这盆脏水给他端过去,让他心里先有个准备。 毕竟,兵法上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至于接下来怎么动手,怎么把这潭浑水搅清,那就得俩人坐下来,好好琢磨琢磨,看看是智取还是强攻,总之得把这股子歪风邪气给压下去。 …… 此刻,赵沧澜站在陆遇川屋里,将精心筹划的行动计划递到陆遇川案前,并把昨晚的发现细细说了一遍。 黄良这件事,令陆遇川神色骤变,震惊之余,更添几分寒意。 他原以为黄良不过是贪腐而已,未曾想这老狐狸竟与黑恶势力有这种纠葛。 不仅如此,竟然还在夜深人静之时,去烟花之地嫖|娼,这是何等的荒唐与堕落! 黄良的所作所为,既隐蔽又狡黠,使得陆遇川多年来暗中调查,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 每次的专项行动,眼看天衣无缝,但偏偏就扑个空。 如今看来,这是黄良从中作梗没错了。 陆遇川面沉如水,心中波涛汹涌,他摩挲着下巴,沉思不语。 “陆书记,你看这次要怎么布局?” 赵沧澜心中已有计较,却仍谦逊地征询陆遇川的意见,对于领导,当然要尊重。 他们二人之间,已经有了同僚之谊,此刻又添了几分惺惺相惜。 陆遇川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此事不宜操之过急,黄良生性狡猾,只怕让他有所觉察。我先将这套方案送到县里给两位大领导审阅,看看他们的指示,再做定夺。” 他的话语间,透露出一种超乎寻常的谨慎与稳重,每一步都需深思熟虑,以免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提及黄良,不得不让人地想到副县长袁呈序,那名字如同冬日里的一缕寒风,让陆遇川不禁打了个寒颤。 坊间传闻,黄良曾领着地头蛇马魁与笵基霸等人拜访袁呈序,其目的不言而喻,绝非喝茶喝酒那么简单。 这背后的利益输送,只怕是早已织成了一张错综复杂的网,动黄良,就要直面袁呈序,这让人非常棘手。 第77章 权力私欲,妙不可言 陆遇川明白,一旦副县长袁呈序接受了贿赂,那么他就成为了那些地方恶霸的护身符。 更令人棘手的是,袁呈序还分管着江洲镇的派出所。 要铲掉镇上的黑恶势力,就得靠着公安力量,这样一来,事情一下就变得复杂多了。 要对付副县长袁呈序,必须要向县长程志飞与县委书记林振国报告情况,以获取他们的实质性的支持,而非空洞的口头保证。 否则,如独自冒险,九死一生。 袁呈序这位副县长可是头脑聪慧,狡诈多变的很。 他用手里的权势,想搞垮一个人那可是小菜一碟,而且手法高明,不留痕迹。 就像当初把赵沧澜贬到乡镇,借口找的那叫一个完美。 考虑到此处,陆遇川叮嘱赵沧澜道:“这事先不要声张,此刻最重要的就是留心注意黄良的动作,但切勿过于招摇,以免打草惊蛇。” “明白,陆书记,我会小心行事。” 赵沧澜听完陆遇川的指示,悄然回到宿舍。 此时,天尚未破晓,院内仍是一片寂静。 ………… 早上上班,镇委书记陆遇川在走廊看见黄良镇长,非常热情的跟他打了招呼。 黄良对他点了点头,心说陆遇川这小子,越来越懂事了,看来这人是不敲打敲打是不行的。 陆遇川说有事要到县里去处理,今天镇里的事就劳烦黄良大人了。 黄良也没在意,摆摆手,说去吧。 陆遇川叫上司机李进,驾驶着小车犹如一颗出膛的炮弹,直奔县政府而去。 人刚走,黄良便像一只刚吸饱了血的蚊子,心满意足地坐在办公室沙发上,嘴角挂着一抹淫邪的笑容。 他一边剔着牙,一边陶醉地品味着茶几下,那杯热气腾腾的上好龙井茶。 脑海中仿佛有一部色情电影的放映机,不断回放着昨晚那场令人神魂颠倒的欢愉时光, 那个妙龄女孩的肌肤如同象牙般细腻光滑,让他欲罢不能。 一拍浑圆的臀部,就如同果冻般震颤。 每当想起那些画面,黄良体内的荷尔蒙如同核弹爆炸般飙升,那玩意,就微微抬头以示敬意。 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就像登上了极乐世界。 他心中暗自感叹:权力这玩意真他娘的是个好东西啊! 要是我不是这个破镇的镇长,马魁和笵基霸那两个恶霸,又怎会如此慷慨地送来一个水灵灵的姑娘,供自己翻云覆雨呢? 昨晚,虽然闹出了不少动静,可黄良却一无所知,一来他已经沉浸在妹子的身上,二来在那个房间隔音效果非常好。 当他意犹未尽,舔着嘴巴走出房间时,也没有人向他提及发生的任何异常。 因此,直到现在,他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有人偷窥他。 马魁与笵基霸精得很,在他们的地盘上,发生这样偷窥的事,其实他们脸面也有点挂不住。 再加上笵基霸担心此事会引发黄良的恐慌,对自己也不好, 所以,特意严令手下混混们守口如瓶,不准对黄良说,就像对待国家机密一般。 马魁与笵基霸这次约黄良过来,就是特意是为了让他尝尝小八嘎女人的魅力。 原来,黄良曾在一次酒桌上与马魁与笵基霸闲聊时,趁着酒兴说起自己已经玩遍了各式各样的美女,唯独还没尝过小八嘎女人的滋味。 他说他觉得苍老师,波多野老师不错,要是能玩玩,不负此生。 笵基霸这家伙狡猾至极,暗暗记住了这件事。 后来,他不惜花费重金,从省城江零市的五星级酒店请来了一位会日语的绝色妹子,说是岛国来留学的,让黄良好好地享受了一番。 所以,黄良一直都以为这妹子,是岛国到东大留学的妹子。 黄良镇长悠然地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轻抿了一口香茗,嘴角微扬,却难掩心中得得意。 他的思绪,不经意间飘向了那位新来的军转干部,心中暗自嘀咕:“赵沧澜,这混小子,来了两天,连个屁都不来放一个,是故意给我下马威吗?” 一股莫名的不悦涌上心头,他猛地放下茶杯,发出清脆的声响。 随即抓起桌上的座机话筒,指尖在按键上重重敲击。 电话接通,黄良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他的子弹头闪闪发光,他的目光歪向向紧闭的办公室门,仿佛能穿透墙壁直视赵沧澜。 “郑秘书,你立刻,马上,把那个赵沧澜给我叫到我的办公室来。”话中带着冷漠与高傲。 郑秘书那头显然感受到了这股压力,声音中带着几分急促:“黄镇长,赵沧澜他……他刚吃完早饭就往老年文化中心去了,说是去报到。” “谁让他去那么早的?马上把他给我叫回来!”黄良咬着牙喊道。 “是是是,我马上去追他回来,您稍等……” “快!别让我等太久。”黄良挂断电话,冷哼一声,心中已暗暗筹划起如何给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军转干部上一课。 郑秘书不敢有丝毫耽搁,放下电话,跑着冲出了办公室,直奔楼下的停车棚。 他跨上那辆老旧的自行车,链条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如同他此刻焦急的心情。 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正值周五赶集日,热闹非凡。 郑秘书在人群中艰难穿梭,不时下车推行,生怕错过赵沧澜的身影。 他东张西望,在一片嘈杂的人群中中,他眼睛一亮,捕捉到了赵沧澜的背影。 赵沧澜正骑着崭新的山地自行车行驶在人群中。 郑秘书心中一喜,随即大声喊道:“赵沧澜!你给我站住!黄镇长有急事找你,立刻跟我回去!” 声音中带着几分不耐和焦急,仿佛一不留神就会让赵沧澜跑掉一样。 赵沧澜闻声转身,看见是郑秘书,一阵惊讶,这郑秘书可是黄良的秘书。 郑秘书名叫郑浩南,三十多岁,穿着白衬衫,带着黑框眼镜,样貌斯文白皙,有一种八十年代知识分子特有的朴素与睿智。 听到郑浩南喊自己名字,赵沧澜脸色微变,瞳孔骤缩,心中仿佛被巨石猛然一击,沉甸甸的。 他暗自嘀咕:“糟了,莫非昨晚跟踪黄良露出了马脚?难道他真的有那么敏锐的直觉?” 他迅速在脑海中回放昨晚的每一个细微动作,从街角的暗影甚至到到每一次呼吸。 最终确定:“不可能,他怎可能察觉?那些小混混连我的面都没见,他黄良,凭什么知道我在跟踪他?” 经过一番分析,赵沧澜定下心来,见郑浩南推着自行车走到跟前,笑道:“走吧,郑秘书,别让黄镇长等急了。” 街道比较狭窄,人群又比较多,赵沧澜主动请缨在前开路,他仿佛一名穿梭于市井的侠客,游刃有余。 这种情况下,郑秘书一般都是下车推着走,见赵沧澜稳稳得你在车上,不禁赞叹:“赵沧澜,不愧是特种兵出身,这么小的地方你还能骑在车上。” 赵沧澜边骑边笑道:“郑秘书,这点小场面算个啥。你看,这人缝里,就是我们的t台。我告诉你,就算空间再挤,我也能像条泥鳅一样滑过去,关键是要有那股子淡定和机敏。” 说着他轻巧地调整车把,车身几乎贴着行人的衣角掠过,而前方的人群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自然而然地为他让出道路。 这一幕,让紧随其后的郑秘书目瞪口呆,连连赞叹:“赵沧澜,你这身手,神乎其神的,我算是彻底服了。” 第78章 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正当两人一前一后,骑着自行车,行驶在市集上的时候。 喧嚣之中,一位老大爷突然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双手紧紧捂着口袋,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滚落。 他声音颤抖着,充满了绝望: “该死的小偷!我这苦命人,好不容易把家里养了十年的老母猪卖了,换来的这两千块钱,是给我那快要做手术的女儿的救命钱啊!哪个没良心的,断了我的活路,天理难容,天打雷劈啊!” 话还没说完,两个黄毛小子就像从地底下冒出来一样,嚣张地走进了人群。 其中一个耳朵上挂着个闪亮的耳环,一脚踹向老大爷的胸口。 老大爷像被龙卷风卷起的树叶一样,倒飞出去,轰然倒地,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一个躲闪不及的中年大叔身上。 那大叔吓得急忙往旁边一闪,老大爷却已经四仰八叉,重重地摔在了冰冷的青石板上。 咚一声发出了沉闷的声响,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这两个黄毛小子,一脸凶相,没有丝毫收敛的意思,反而更加嚣张地叫嚣: “老不死的,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老子今天就是看上你这点钱了,你能怎么样?再啰嗦,信不信我废了你!” 说完,他们抬起脚,皮鞋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直踹向老大爷老迈的身体,踢得他嗷嗷直叫。 赵沧澜一脚撑在地上,坐在自行车上,在一旁冷眼观察,心里暗自思量。 这些小子的打扮和前几天那帮小混混完全不同。 他们穿着黑西装,黄毛小平头,手腕上隐约可见的纹身,浑身散发着一股让人不敢小觑的邪气,显然是另一股更加隐秘且强大的势力。 郑浩南见状,脸色苍白,急忙拉住赵沧澜的衣袖,低声急呼:“赵沧澜,快走,别管这闲事,镇长还在等你汇报工作呢,这些人不好惹,万一牵连到你,后果不堪设想。” 赵沧澜玩味的笑了笑,轻轻挣脱郑浩南的手,道:“你先回去,告诉黄镇长,我晚点回去,今天这事,我管定了。”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晃,抬出一只脚,硬生生挡住了混混踢向老大爷的脚。 混混的那一脚来势汹汹,却因为赵沧澜的突然介入而硬生生顿住。 两人对峙,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周围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 在熙攘的市集边缘,一群围观的老百姓如同被捏长脖子的鸭子,看着即将上演的好戏。 他们心中暗自嘀咕:这年轻人,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敢招惹幽冥鬼王笵基霸麾下的两大狠角色,破浪仔与黑皮三? 这俩家伙的恶名可是响当当,谁听了不腿软? 破浪仔身材魁梧,瞪着眼睛,像座山一样压向赵沧澜,声音大得震得耳膜嗡嗡响。 “你是谁?哪个旮旯冒出来的,活腻歪了?” 赵沧澜哈哈一笑,身形挺立,宛如松柏,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今天要倒霉了,识相的,把钱乖乖拿出来,还给这位老人家,否则,就别怪我这双拳头不客气!” 他边说边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大拇指直指身后那位躺在地上的老大爷,姿态之潇洒,让这两个混混一时间有些愣住,随后眼露不屑,夸张的捧腹大笑起来。 老大爷见状,既惊喜,又满心忧虑。 他挣扎着起身,蹒跚走到赵沧澜身旁。 那双因岁月磨砺而变形的双手,紧紧攥住赵沧澜的衣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孩子,你快走吧,这些人咱们惹不起,钱我不要了,回头我再想办法。” 赵沧澜转过身,笑容温暖:“大爷,你放心,有我在,这钱,你一分不少地拿着。” 言罢,他竟从口袋中掏出一叠崭新的千元大钞,一共两千元整,不容分说地塞进了老大爷的手中。 老大爷惊愕之余,连忙推辞:“孩子,这怎么可以,你的钱我不能要。” 他试图将钱塞回,但赵沧澜的手仿佛铁钳一般,牢牢将钱按住。 这一幕,让围观的群众中一位老太太不禁感慨万千。 她低声对身旁的中年人叹息道:“唉,时代真是变了,想当年**他老人家在|位时,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哪像现在乱糟糟的?” “嗯,就是就是。” “要是他老人家还在就好了。” 一个中年大叔道:“好个屁!” 一群老头老太群起攻之:“怎么不好?你再敢说一句不好试试?” 中年大叔吓得不敢吱声。, 赵沧澜看着老大爷死活不肯收下自己的两千块钱,眉头一皱,又立刻舒展开来, 他指了指对面那两个人模狗样的混混,对老大爷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微笑。 “大爷,这钱就当是你的,拿好了赶紧去办你的事,这两个混蛋拿的钱,我保证让他们一分不少的吐出来。” 老大爷听了赵沧澜的话,心里一动,犹豫了一下,终于伸手接过了钱。 可刚接过钱,老大爷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就要磕头。 这一跪把赵沧澜惊得一跳,他连忙双手用力,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把老大爷扶起来,心说使不得使不得,这不是折我的寿吗。 他急切地安慰道:“大爷,万万不可,你拿着钱赶紧走,这事你老别管了,我是镇里的干部,如今见这两个混小子作恶多端,我若不管,天理难容,今天,我定要亲手教训这两个无法无天的小子,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王法。”, 赵沧澜之所以这样说,一方面是为了不让老大爷背上思想包袱,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显露出自己的官方角色,让老大爷明白这是政府的职责范畴,能够坦然接受帮助。 老大爷听了赵沧澜的话,眼泪汪汪,嘴里不停地感谢:“好官啊好官啊,我遇到了青天大老爷啊。” 一边说着,一边流着泪,脚步踉跄却又急切地朝着镇医院赶去,那里有他的全部希望。 站一边许久的秘书郑浩南,看到赵沧澜和那两个混混要打了起来,吓得脸色苍白,心脏怦怦直跳。 他双腿发软,战战兢兢地推着自行车往镇政府方向跑去。 一路上,他脑子里不断回放着那两个混混凶狠的模样,越想越害怕,恨不得立刻飞到镇政府。 还没看到镇政府的大门,郑浩南就像只惊弓之鸟,慌慌张张地东张西望。 就在这时,他突然遇到了镇委书记陆遇川的秘书董溪儿。 郑浩南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急忙冲上前,大喊着董秘书董秘书,大事不好。 然后语无伦次地讲述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 第79章 恶名昭着,不敌一脚 董溪儿踏着树下斑驳的树影,她刚刚到财政厅送了一份文件,此时迈着轻盈的步伐,不急不缓,带着一种特有的慵懒与娇媚,往镇政府大院走。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人影,摇摆着屁股,疯狂蹬着自行车,朝她这边驶来。 董溪儿定睛一看,这不是那个平日里总爱躲在文件堆后的,黄良镇长的秘书郑浩南吗? 此刻,却像是被什么猛兽追赶一般,惊慌失措地闯入了董溪儿的视线。 “哎呀妈呀,董秘书,出大事了!” 郑浩南气喘吁吁,脸色苍白如纸,仿佛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赵沧澜,他……他居然跟黑老大笵基霸手下的两大恶人,破浪仔与黑皮三,在老朱家的猪肉铺前干上了!” 董溪儿闻言,心下吃了一惊。 她虽然是个女流,但也知道,镇上的两大恶霸,一个是马魁,一个是笵基霸。 尤其是那笵基霸,手眼通天,破浪仔和黑皮三更是他的左膀右臂,横行乡里,无人敢惹。 赵沧澜刚来,怎么就惹上这帮人了? 单枪匹马的,居然就敢跟他们硬碰硬,恐怕凶多吉少。 “哦?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见郑浩南问三句放不出一个屁,董溪儿急得直跺脚:“你快说呀。” “那,那还不是逞英雄,一个老汉被抢了钱,他路过见了,偏要去管,结果,结果就被那俩家伙围着打起来了。” 郑浩南喘着粗气,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战战兢兢道:“你也知道,破浪仔和黑皮三,那可是嵩山武校出来的,身上功夫了得,专门给大老板做保镖的,听说身上还背着几条人命,坐过几年牢,赵沧澜这回怕是要吃亏啊。” 郑浩南一边擦汗,一边焦急地说着。 在这个小镇里,破浪仔与黑皮三的名声又臭又硬,没人敢惹,走到哪就像是两颗炸弹,随时会爆炸。 就算董溪儿两耳不闻窗外事,也听人说过他们恶名。 虽然赵沧澜是特种兵出身,身手不凡,前几天还听镇委书记陆遇川说,他以一敌众,打得十几个拿刀拿枪的小混混仓皇逃窜。 但在这个镇上,赵沧澜始终是身单力薄,双拳难敌四手,听说破浪仔与黑皮三,凶残无比,比他们的老板笵基霸还凶残,赵沧澜,危! 董溪儿心头一紧,像是被人揪了一下,情急之下,一把将郑浩南推开,抓过自行车车把,叮嘱道:“快去找黄镇长,情况紧急,要生大乱了。” 说完,她玉腿一跨,稳稳地坐在自行车上,双脚猛蹬,就是大家所说的,这么好看的腿,不蹬三轮可惜了。 董溪儿朝着事发地点奔去,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刚才脱口而出,没有深思熟虑。 黄良镇长对赵沧澜的态度,就像冬天里的冰,冷冰冰的。 要是他知道赵沧澜跟破浪仔,黑皮三起了冲突,恐怕不仅不会帮忙,反而可能心里偷着乐呢。 董溪儿心里一沉,觉得自己刚才的决定,就像没煮熟的饺子就吃,太心急了。 郑浩南被董溪儿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推得猝不及防。 他的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了几步,他的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试图抓住些什么来稳住身形。 他的眼镜滑落到鼻尖,差点就丢下来,他急忙腾出一只手去扶正。 眼神复杂地望着董溪儿远去的背影,骂道:“董溪儿我日,赵沧澜又不是你老公,你急个几把?” 太阳照在每个人的身上,在老朱猪肉铺前,老百姓提心吊胆地看着眼前的光景。 身材高大的破浪仔,从裤腰带上抽出一把匕首,拿在手上把玩,冷光闪烁,眼上凶光四射,看着赵沧澜不屑的笑,时不时向他吹起口哨挑衅。 黑皮三狂躁地冲进路旁五金店,拖着一把锄头冲了出来,吭地一下砸在青石板上,青石板像蛛丝一样裂开了。 他指着赵沧澜,狂笑中满是嚣张:“踏马个几把的,你是哪里冒出来的,敢来管我们兄弟的事,老子今天就废了你!” 赵沧澜立于原地,淡淡一笑,仿佛世间万物皆不入其眼:“今天天气不错,只可惜被你们两个人渣给破坏了,我不想打架,但你们要是不将那老大爷的两千块钱还回来,只怕今天,你们跑不掉。” “哟?”破浪仔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讶异,随即嘴角笑容更甚,手中匕首在手上乱转, “黑皮三,这小子挺拽,有点意思,我们就陪他玩玩,看看是他的骨头硬,还是我们的刀快。” 赵沧澜目光一闪,迅速扫过二人,这二人虽看似凶悍,但眼底的疲惫与酒色之气却难掩其虚。 他轻笑一声,拇指轻抚鼻翼,语气中带着孤傲与自信:“你们听好了,我数三声,你们要是不把钱还回来,这青石板上,就要多添两道跪痕了。” 话音未落,人群噗呲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扭头看去,只见人群中忽现一抹倩影,董溪儿推着自行车,笑靥如花,在看着赵沧澜。 赵沧澜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对董溪儿说:“董溪儿,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是女孩子该来的地方,还是快回去吧。” 董溪儿将自行车停好,走向赵沧澜,拉着他道:“赵沧澜,他们什么人你不知道吗?别逞英雄了,黄镇长找你有正事,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黑皮三却在这个时候凑了过来,他色眯眯地盯着董溪儿,嘴角流露出一抹下流的笑意:“哟呵,这小妞长得真带劲儿,胸是胸,屁股是屁股,来,让哥哥好好疼爱你一下。” 董溪儿气得浑身发抖,脸涨得通红,仗着身边有赵沧澜,她指着黑皮三骂道:“你这个臭流氓!” 黑皮三哈哈大笑,眨了两下色眯眯额眼睛,忽然脸色一变,挥舞着手中的锄头,恶狠狠地朝董溪儿冲了过来。 “小婊子,竟敢骂我,今天我要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董溪儿吓得花容失色,她紧紧抱住赵沧澜,身体颤抖得像一片落叶,。 “别怕。”赵沧澜拍了拍她的后背道。 黑皮三冲到离赵沧澜仅半步之遥时,赵沧澜突然动了。 他的身体如同鬼魅般一侧,右脚猛地抬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向黑皮三的手腕。 这一脚力量之大,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黑皮三的手腕瞬间遭受重击,锄头柄脱手而出,飞出数米远,重重地砸在地上。 痛得他五官扭曲,跪倒在地,捂着几乎断裂的手腕,发出凄厉的哀嚎。 周围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随即人群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掌声和欢呼声。 第80章 干得漂亮,有话直说 郑浩南秘书,瞧见董溪儿的背影渐行渐远,便肆无忌惮地暗骂了她几句粗话,占了口头的便宜。 日了几句之后,气倒是消了不少。 忽然想起什么,猛地一拍脑袋,哎呀妈呀!黄良镇长交代的事还没完成呢。 黄镇长此刻,肯定在办公室眼巴巴地等着自己带人过去呢,得赶紧回去回话。 郑浩南平时做事,向来小心翼翼,但就算小心翼翼,也免不了黄良挑着刺训他。 黄良那股狠劲儿,吹胡子瞪眼,简直就像要吃人,跟训儿子似的。 郑浩南心里想着,慌里慌张地甩开脚丫子,飞快地朝镇政府大院跑去。 他一边飞奔,一边在心里直打鼓:惹恼别人还好说,但要是把黄镇长给惹毛了,那我在这片儿可就混不下去了。 黄良这个人,心眼比针眼还小,疑心比秤砣还重。 郑浩南心里越来越发慌了神,他一个劲儿地往前奔,平时一路坦荡的办公大楼,这时偏偏有一块西瓜皮在路上。 郑浩南一脚踩了上去,脚底一滑,“啪叽”一声,摔了个四仰八叉,那模样就像一只翻了壳的乌龟。 此时,黄良正从办公室出来,准备去楼道尽头的厕所解决一下,听见楼下“砰”的一声巨响,好奇地探头瞅了一眼。 只见郑浩南在地上滚了几圈,从地上哼哼唧唧地爬起来,一瘸一拐地朝着办公楼走去。 黄良挠了挠头,心里琢磨着:这小子火急火燎地干啥呢?我不是让他叫赵沧澜去了吗?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郑浩南连滚带爬地跑上楼,直奔黄良镇长的办公室,“咚咚”敲着门,没听见里面有动静,一咬牙,直接推门而入。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郑浩南赶紧在房间里东张西望,瞅了瞅桌子底下,又看看门后,确定黄良确实不在。 他想到进来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轻轻虚掩,桌上的一杯茶还散发着热气,茶叶在水中轻轻舒展,显然是刚泡不久。 他猜测黄良可能只是临时离开,去厕所解手。 但是他等不及了,慌不择路地向厕所冲去,一边跑一边咋咋呼呼地大喊:“黄镇长,黄镇长,黄镇长~”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惊动了正在工作的同事们。 楼里办公的人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叫喊,有的笑得前俯后仰,有的则掩嘴偷笑,心里暗想:这郑浩南真是个冒失鬼,一遇到事就乱了阵脚,这次恐怕又要挨黄良的排头炮了。 就在这时,黄良刚从厕所里出来,正用手纸擦拭着手,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尖锐的喊叫声由远及近传来。 他的眉头紧皱,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怒斥道:“郑浩南,你鬼叫什么?整个办公楼都被你的大嗓门给震塌了,你想把鬼招来吗!” 郑浩南的脸色由红变白,尴尬得无地自容,他伸手摸了摸自己发热的头顶,又推了推滑落的眼镜,声音颤抖地叫道:“黄镇长,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啦。” 黄良的脸色“唰”地一下变了颜色,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急忙安抚:“郑秘书,冷静,冷静,别激动,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说。” 他紧张地环顾四周,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讨论不妥,便边说边快步向办公室走去。 一进办公室,黄良迅速转身,将门紧紧关上,他的心跳加速,急切地追问:“郑秘书,你详细说说,什么事让你这样慌张失措?” “黄镇长,大事不妙,赵沧澜跟街上的小混混破浪子、黑皮三打起来了。”郑浩南急得手舞足蹈,快速地描述了事情的经过。 刚刚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紧张的不得了的黄良,这时眯起眼睛,摩挲着下巴,整个人像老僧坐定一样平静。 他对郑浩南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郑秘书,你的汇报非常及时,表现的很出色,干得漂亮,这件事我已经了解了,你可以去忙你的工作了。” 看着郑浩南喜形于色地往外走,黄良又提醒道:“郑秘书,这件事事关重大,不要对外泄露,我会找人处理。” 郑浩南闻言,顿时如捣蒜般连连点头,向黄良保证:“黄镇长,我对你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吗?你大可放心,我半个字都不会泄露的,如果我说了,天打雷劈。” 黄良笑得满脸皱纹,挥了挥手,说:“以后凡事都要第一向我汇报,跟着我不会有错的,下去吧。” “好的,黄镇长。”郑浩南点点头,乐颠颠出去了。 郑浩南刚出去,门刚掩上,黄良的手机就响了起来,那首《向天再借五百年》的铃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 黄良对权力的痴迷是一日高于一日的,奈何没几年就要退休了,他恨不得再活五百年,手握权利五百年。 所以他对这首歌十分喜爱。 他瞅了一眼来电显示,上面只有电话号码,没有人名。 但黄良一看就知道是“幽冥鬼王”笵基霸打来的。 为了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提高自己官员的特殊性,同时也为了多听一会儿这首触动心弦的铃声,黄良故意等了好一会儿。 当唱到“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的时候,他才接通电话。 “黄哥,我基霸啊。”电话那头,笵基霸皱着眉头,语气有些生硬。 昨晚他特意为黄良找了个岛国妞陪他玩,虽说是冒牌的,但他觉得,此妞比岛国的还牛逼。 可黄良这家伙,不仅没有半句感谢的话,今天接电话还摆起了谱,这让他心里很是不舒服。 黄良早已猜到笵基霸找他的目的,他却假装不知道:“基霸老弟,你这电话来的可不是时候,我正要去开会呢。” 笵基霸半天没回应,黄良知道这小子肯定觉得自己怠慢他了,怕他生气,以后断了他的妞路就不好办了。 于是说道:“多谢昨晚的款待,基霸老弟,这岛国妞滋味确实不一般,我好久没有这样飘飘欲仙了。” 笵基霸听到黄良终于说了一句人话,心情稍微好转了一些。 笑道:“黄哥,咱们兄弟谁跟谁啊,你哪天馋了,我再给你安排一个阿媚林肯妞,我们干不过阿媚林肯,就干他们的妞哈哈哈。” 黄良闻言,想着电影里能把人憋死的洗面奶和坐地吸土的阿媚林肯妞,下意识打了个哆嗦,手摸着裤裆笑道:“基霸老弟,你太爽快了,一个怎么够呢。” 两人互相调侃了几下,突然话锋一转。 黄良笑道:“基霸老弟,你平时都是个夜猫子,白天从不见你的电话,怎么,遇到什么事了,有话直说吧。” 第81章 无法无天,不能报警 笵基霸抑制不住地恨恨说道:“黄哥,我就直说了,镇上新到的那小子,叫什么赵沧澜是吧。” “这小子,太特么嚣张了,来第一天就把我山鸡那伙兄弟给打了,念及你我情分,我姑且放他一马……” 说着愈发激动:“没想到这小子非但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今天又将我的保镖破浪仔与黑皮三也打伤,还胆敢扣留他们,甚至报了警。” 笵基霸大叫了起来:“这还有王法没有?简直无法无天了。” “我说黄哥,这小子究竟是何方神圣,那么狂妄无礼?”笵基霸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压抑的怒火问道。 黄良故意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是吗?真的吗?那他的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和基霸兄弟搞对抗。” 笵基霸道:“这还有假?怎么说他也是你们政府部门的人,你帮我这事给摆平了?我不会亏待黄哥的,最近市里新来有几个考瑞亚妞,到时我给黄哥带来尝尝鲜。” 黄良闻言,面上闪过一丝喜色,虽说考瑞亚妞全身都是整的,但毕竟没尝过,有点期待。 他呵呵笑道:“哎呀,基霸贤弟,这事确也是我始料未及的,那赵沧澜,到镇上两天,也没来向我报到,我是他的面都没见到,但这人跟陆遇川交情挺好,他跟我没什么关系。” 黄良顿了顿,接着道:“我实在没想到他前脚刚到镇上,就惹出这番风波,我也是头疼不已啊,你想怎么着尽管放手去做,我绝不插手,只是……” “只是什么?”笵基霸问。 “只是他以前是特种兵连长,是有点功夫在身上的,你还是小心点。” 说着黄良话锋一转,“不过还望基霸兄弟手下留情,不要让事态失控。” 笵基霸心中冷笑,这黄良还真是两面三刀,一边让我对付赵沧澜,一边又说什么也不管,一边又怕失态失控。 听他的语气,这老狐狸明显对赵沧澜也有敌意,要把我当刀子使。 笵基霸虽然知道黄良的心思,但是自己不报复确实忍不下这口气,于是故意试一下他,是不是他真的不想管。 “黄哥,今天是那赵沧澜主动挑衅,我笵基霸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从来受过这份气,要是连自家兄弟都护不住,我在这镇上岂不是成了笑话了?你若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就别怪我亲自动手了。” 黄良在电话那头听了,心中狂喜,就等他这句话了。 笵基霸要是真把赵沧澜给做了,不仅称了自己的心,说不定副县长袁呈序知道了,肯定也会感到痛快,对自己更加信任。 但同时令黄良头疼的是,笵基霸心狠手辣,一动手必下死手,赵沧澜绝无生还的可能。 残了倒还说得过去,要是镇里死了一个公务员,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到时,上面一旦查起来,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黄良这人,虽然长着一个粗鄙的皮相,但心机深沉得很,眼中满是算计。 尽管他内心极其渴望,借着笵基霸之手除掉赵沧澜,但他毕竟是个领导,政治敏感性还是有的。 直接动手绝非上策,尤其是面对笵基霸那样一个手段狠辣,不留余地的黑道人物。 他轻轻摩挲着自己那光亮可鉴的子弹头,仿佛在把玩一件精致的武器。 “基霸老弟,我们何必亲自动手呢?” 黄良的声音在电话中显得格外阴鸷,“刚才你不是说那赵沧澜报警了吗,他报的什么警?这警也是他能随便报的吗?” 笵基霸一时不知道黄良想说什么,立马竖起耳朵。 黄良说到这里,却故意停顿,让笵基霸恨不得钻进电话过来打他一巴掌,。 片刻之后,只听黄良缓缓说道:“你有没有想过,派出所所长是谁?他麾下的那些兄弟们,他们对赵沧澜,对你我,会听谁的?” 黄良故意说一半留一半,意思是我什么都没说,全部是你自己的主意。 笵基霸闻言,眼中精光一闪,随即爆发出一阵畅快淋漓的大笑:“哈哈,黄哥哥,你果然老谋深算,我差点儿就被那小子给气昏了头。” “对对对,就该让我们的好朋友万世雄,好好关照一下赵沧澜,让他知道,这镇上,谁才是真正的老大!” 挂断电话的那一刻,黄良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他往老板椅上一躺,椅子被他压得嘎吱作响,他张开双手,如耶稣拥抱人间,脸上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嘴里发出狺狺的笑声。 心里暗自得意:老子这招真他妈的高明,就是让笵基霸和万世雄这两个狗崽子互咬,我坐等收好处。 跟这群混蛋打交道心里就是不踏实,说不定哪天就把自己整进去了,还是得给自己留个心眼。 黄良又暗暗道:派出所的事老子才不管呢,那是县安公局的事,出了事也扯不到老子头上。 万世雄那狗日的吃了笵基霸多少好处,别以为老子不知道。 给笵基霸办事理所当然,别再烦老子了。 另一边,赵沧澜在实力上以雷霆万钧之势,两脚将嚣张的破浪仔和黑皮三两个混混打趴在地。 他们瘫软如泥,动弹不得,四周一片哗然。 董溪儿看见此情此景,心中涌动的敬佩之情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她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满眼星星地看着赵沧澜,心田中的花儿在蔓延。 董溪儿像个小女孩一样欢呼雀跃,穿过人海,跑向赵沧澜。 她靠近他,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与笑意:“沧澜哥,你刚刚简直帅炸了,以后出门,我跟着你,比米国大统领还安全,什么保镖都比不上你。” 果然是美女爱英雄,赵沧澜对着董溪儿眨了眨眼,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正经:“哦?那看来,我以后就独享董美人了。” 董溪儿脸颊微红,假装嗔怒地轻拍了他一下,嘴里却是娇滴滴地抱怨:“你真是个坏家伙,讨厌死了。” 说罢,她自然而然地挽起赵沧澜的手臂,准备离开。 但赵沧澜却站着没动,他从董溪儿怀里轻轻抽回手臂,不慎碰到什么,一段柔软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顿了一下,笑道:“别急,好戏唱完,总得给这场戏一个圆满的落幕,不然,别人还真以为我是以强凌弱了。” 边说边掏出手机要报警,董溪儿心中一紧,连忙拉住他的衣袖,“不,不能报警。” 说着将他拉到一旁,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温柔语调,在他耳边轻语了几句。 她的香唇几乎贴上了他的耳廓,那气息如同春风拂面。 听完,赵沧澜的动作不由得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第82章 计划开启,草绳灰线 董溪儿心思细腻,表达了自己的忧虑,而这些担忧其实也在赵沧澜的预料之中。 只是,赵沧澜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方案,竟会以如此迅速,而且出乎意料的方式开始了,这让他内心略感不适。 但凭借着过人的心理素质和卓越的适应能力,赵沧澜迅速调整心态,决定顺水推舟,将计就计。 他脸上荡起一抹笑意,对董溪儿说道:“董溪儿,这事你不用担忧,你要信我,等下派出所的民警来了,你就一问三不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回去只需如实地向陆遇川书记汇报情况就好。” 董溪儿眼中带着疑惑看着赵沧澜,在这个时候,这种情况下,赵沧澜深知此中细节不便深谈。 便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道:“你可能还不了解我,我可不是那种盲目行事的人,这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派出所那边,我自有分寸,你只需照我说的做就行了,不会有错的。” 见董溪儿仍显犹豫,赵沧澜进一步安抚道:“若是没有这点前瞻性,我又怎能在入伍两年就担任连长?早就在无数次挑战中被淘汰了。相信我。” 看到赵沧澜那踌躇满志,成竹在胸的神态,董溪儿心中的不安渐渐消散,一股信任感涌了出来。 她点了点头,温柔地说:“沧澜哥,你说什么我都信你。” 赵沧澜微笑着点头,抬起手正要摸摸她的头,伸到一半想起什么,又收了回来。 随后,赵沧澜拿起手机,拨通了110报警电话:“你好,110吗?江洲镇人民路东段附近发生斗殴事件,情况危急,请尽快出警,以免发生不可挽回的后果。” “这里是9号接警员,请你详细描述一下你那边的现场情况,以便我们迅速调派当地派出所前往处理。” 接警员的声音甜美而且专业,让人一听就恨不得多跟她聊几句。 但赵沧澜的心思已全然放在接下来的布局上,他按照接警员妹子的要求,简要而清晰地描述了情况,随后挂断了电话,静待警方的到来。 在街头地上,破浪仔和黑皮三两个混混脸贴着地,双手捂着肚子,假装痛苦哎呦哎呦叫着。 郑赵沧澜对他们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他清楚自己的力道,还不足以让他们躺地上动不了的程度。 这两个家伙就是在演戏,想要引起别人的同情。 他的脸上并没有显露出太多的担忧,反而显得冷静而沉着。 当看到赵沧澜拿出手机报警时,破浪子与黑皮三两人互相瞅了一眼对方,眼色变得极其诡异,脸上不经意间闪过一丝小人得志的神色。 …… 笵基霸挂了黄良的电话之后,立马就给派出所所长万世雄打了个电话。 “万所长,别来无恙,最近怎么没联系我啊,我可有一批好货哦。” 万世雄刚到江洲镇担任派出所所长时,满怀信心地发誓要整顿治安,为投资者创造一个安全良好的商业环境。、 面对局长廖开荣的殷殷期望,万世雄更是立下了军令状。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 万世雄的第一把火便是对准了长期扰乱镇民安宁的街头乱象,尤其是那些以小偷小摸为生的混混群体。 他迅速部署,精准出击,派出所的铁腕行动如同秋风扫落叶, 一时间,混混们纷纷落网,拘留所内人满为患,短则警示教育,长则深刻反省,社会风气为之一振。 这一举动,极大地削弱了马魁与笵基霸等地方势力的嚣张气焰,让老百姓看到了希望,人人拍手称快,觉得镇上来了个真正能干事的狠角色,他们终于可以心安过日子了。 面对万世雄的坚决态度,马魁与笵基霸虽心有不甘,却也深知硬碰硬绝非上策。 他们不得不放下身段,只好硬着头皮去找万世雄求情, 但万世雄秉持正义,软硬不吃,坚守法律底线,让二人觉得好没面子。 这可惹恼了两位地痞恶霸,他们决定暗中把万世雄做掉。 经过一番思考,觉得暗中做掉一个国家公务员,后果严重,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走这步暗棋。 于是,在采取行动前,他们还是决定先向镇长黄良请教对策。 黄良终究是走在领导位置多年的人,历经风霜,老而成精,对于如何对付那些表面风光,实则不堪一击的单位头头,他手段有的是。 看着眼前这两位手足无措的混混,他脸上漏出一抹深不可测的笑容,眼中闪烁着精光。 “看看你们这付模样,外界传得神乎其技,什么嗜血狂魔,幽冥鬼王,怎么对付个小小派出所所长,就跟个狗熊似的?这点风浪就让你们乱了阵脚,还黑涩会老大呢,我看是老鼠会老大。” “你们平时对付那些外地来买水泥的老板,不是挺有一套的吗?万世雄也没三头六臂嘛,怎么就吃瘪了?” 马魁闻言,尴尬中透出一丝谄媚,嘿嘿笑道:“黄哥,你是不知道,咱们在外头混,靠的就是一股子狠劲和地头蛇的威风,那些外地老板,再横也是无根之木,吓唬几下就服软。但这派出所所长,穿着那身皮,手里握着权,咱们这些粗人,还真不知该怎么下手,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先栽了进去。” 笵基霸附和着,苦笑中带着几分无奈:“是啊,黄哥,咱们这些招数,在他们眼里估计就跟小孩过家家一样,你这久经沙场,肯定有好法子,指条明路给我们吧。” 黄良轻轻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他缓缓站起身,背着手在屋内踱步,仿佛是在布局一场精密的棋局。 “你们啊,还是太直白了,对付这类人,不能硬碰硬,得用巧劲,用他们的规则来对付他们。” 他压低声音,语气中满是算计,“比如,我们可以从他们的软肋下手,找找他们的把柄,或是利用舆论,让他们的行为曝光于光天化日之下。” “再者,官场讲究的是人脉和关系网,我们可以巧妙地编织这些网,让他们自己陷入困境。” 说到这里,黄良松故意停顿,目光在两人间游移,享受着他们屏息以待的紧张气氛。 “当然,这些只是皮毛,真正的精髓在于洞察人心,知道何时该进,何时该退,以及如何不动声色地让对手自己倒下。” 马魁和笵基霸对视一眼,眼中既有敬畏也有渴望,仿佛看到了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黄哥,你真是高见,今晚的天上人间,我们一定安排得妥妥的,让你好好享受一番,就当是学费了。” 黄良哈哈哈哈大笑,用手指在空中虚画了两圈,语气中带着一丝神秘:“你们两个啊,就是懂事,我就传授一些门道给你们。” 接着,他故意做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抬起手向马魁与笵基霸轻轻一挥。 两人立刻把头凑过来,洗耳拱听。 第83章 钓鱼钩子,国产精品 黄良带着那么点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给马魁与笵基霸如此这般指点了一番。 马魁与笵基霸这两个混混界的大佬,听了他的话,眼睛里的光芒就迸射了出来,嘿嘿笑着,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次日,两个混混大佬在天香酒店,安排了一场酒席,由黄良出面,把派出所所长万世雄给请来了。 万世雄平时严肃得就像是个机器人,做事一丝不苟。 当他收到邀请时,心里就像是被猫抓了一下,痒了吧唧的。 他听说天香酒店是那两个混混的地盘,立马有了警觉,眉头皱得就像是个苦瓜。 心里想着黄良镇长是不是要给这两个人求情,这可不行,这不是蛇鼠一窝了吗? 万世雄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和混混打交道,难免落人口实,名声受损。 但是黄良这个人,手里有权,平时发命令惯了,稍不顺意就整人,万世雄纵然再大胆,也会有些顾虑。 此时的万世雄,就像是被迫吃了个苍蝇。 见万世雄谨慎,黄良又笑说席上还有其他的部门领导,都是熟人,不要见外,大家聚一聚,联络联络感情嘛。 就像是钓鱼的钩子,终于让万世雄半信半疑,走进了这场黄良精心设计的宴会。 在包间里,灯光柔和得就像情人的眼神,气氛温馨得像初恋的约会。 万世雄一看,果然如黄良所说,都是各部门的熟人,心里放松了一些,跟各位笑着打着招呼。 正当他暗自庆幸之时,一个穿着旗袍的服务员走了进来,美若天仙,前凸后翘,就像是从抖音里走出来的。 这个天仙,就是马魁与笵基霸按照黄良的意思,特意花大价钱从邻县请来的,叫做小美。 小美举止优雅,顾盼生辉,吐气如兰,她给万世雄递茶的时候,故意手不小心碰到了万世雄的手。 那一刻,万世雄的心就像是被电了一下,整个人一哆嗦,心跳得比兔子还快,一下子抓住了小美的手。 黄良在旁边,嘴角微微上扬。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墙角的摄像头上,眼神里充满了狡黠,就像导演在看着自己的电影。 在那个金碧辉煌的酒店深处,另一个房间里,笵基霸坐在监控屏幕前。 他的眼睛像猫头鹰一样敏锐,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嘴角挂着得意的微笑。 他转过头,对旁边的马魁戏谑地说:“黄良这老狐狸,看人的眼光真是一绝,我们这次算是大开眼界了。” “哟,看出什么名堂了?”马魁好奇地凑了过来。 笵基霸嘴角一扬,眼中闪过一丝阴邪:“你不懂吗?俗话说得好,不怕领导讲原则,就怕领导有癖好’。” 他努努嘴:“看那边,万世雄那老色胚,表面上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实际上心里早就飞到女儿国去了,小美假装无心碰了碰他,他立马就抓住了小美的手,分明是按捺不住了呢,黄良对着镜头下朝我们笑,可不是意味深长吗?” 马魁听了,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大悟,随即笑道:“基霸兄,你这观察力,我是真服了,来来来,我们继续看好戏,我可得好好学学。” 此刻,在宴会厅内,江洲镇派出所所长万世雄,正悠然自得地把玩着一个精致的煤油打火机,不时用余光扫视着在一旁细心服侍的小美。 她就像一朵盛开的白莲花,清丽脱俗,让这位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所长,也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温柔目光。 而这一切,都 被别有用心的黄良镇长尽收眼底,他不动声色地对着墙角隐蔽的摄像头眨了眨眼,与笵基霸互通心曲。 笵基霸见状,故意卖了个关子,问马魁:“魁老弟,看出点门道没?” 马魁盯屏幕着看了半天,终于看到了一个细节。 他猛地一拍桌子,恍然大悟:“基霸兄,这手真是高明,领导的心思,领导最懂啊,以后我们要想拉拢哪个领导,可得跟黄良多多取经。” 笵基霸听了,得意地一笑,招手示意马魁靠近。 马魁凑了过去,只听笵基霸低声耳语道: “万世雄这老小子,软肋明显得很,一是美女,看他那眼神,明显是对小美动了心思。二是这打火机,可见是个讲究人,爱享受。我们就从这两点下手,保证让他乖乖就范。” 马魁听得连连点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迫不及待地问:“基霸兄,快说说,具体怎么操作?” 笵基霸压低声音,详细布置了一番计划,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他的阴险。 马魁听后,笑得合不拢嘴,连忙起身,满心欢喜地去筹备接下来的好戏了。 在那个灯火阑珊的包间里,众人在黄良镇长的带领下,酒杯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喝得白日无光。 小美巧妙地穿梭于人群之中,目光永远落在万世雄身上,对他提供最精心的照顾,与最周到的服务。 每一次微笑,每一次递杯,都让万世雄动心。 不知不觉间,这个万年单身狗对小美动了情愫。 宴会结束,曲终人散。 小美带着小姑娘的娇羞,大胆地向万世雄索要了联系方式,那一刻,万世雄心说老子脱单的日子不远了,妈,您老人家要抱孙子了。 次日,一场精心编排的“英雄救美”老套大戏悄然上演。 在笵基霸的精心策划下,小美以昨夜回家被流氓跟踪非礼为由,拨打了110。 消息传到万世雄耳中,他怒不可遏,妈的老子的预备女朋友也敢动,活腻歪了? 他内心深处的正义感被触动了,亲自出马,将那个调戏小美的流氓,实则是笵基霸安排的演员,送进了拘留所七日游。 这一举动,无疑在万世雄与小美之间,架起了一座七夕的鹊桥,两人的关系因此迅速升温,举止更加暧昧。 马魁与笵基霸在幕后狂笑不止。 终于,一个风月无边的夜晚,小美在家里给万世雄打了一个电话,说好像屋外有坏人,我害怕。 万世雄一听这还了得,总有流氓想害我女人,立马就跑了过去。 到了小美家一看,坏人逃之夭夭,小美一把抱着万世雄娇柔的说你能陪我吗今晚,我好怕。 万年单身狗万世雄被这么一抱,胸前顶着两团柔软,整个身子都酥了。 两人纠纠缠缠,不知不觉就滚到床上……【由于法律法规及相关规定,以下内容不予展示。】 这一切,都被隐藏在暗处的孔针摄像机悄然记录了下来。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窗帘,完成任务的小美,却已带着马魁与笵基霸给的丰厚报酬,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拿到万世雄的国产偷拍精品avi,马魁与笵基霸拍着大腿,在幕后狂笑不止。 第84章 拉人下水,义字当头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马魁与笵基霸拿着复制好的国产偷拍精品avi的u盘,以及特地从国外托人买的镶金的都彭朗声打火机。 两人敲响了万世雄家门,万世雄睡眼惺忪,顶着鸡窝头,正在思念不辞而别的小美,一开门看是这两个地头蛇。 面上虽未显露波澜,但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几句寒暄过后,话不投机,气氛骤然降至冰点,他正要下逐客令。 马魁却以一种近乎挑衅的姿态,将那个国产偷拍精品avi的u盘,放在茶几边缘,嘴角一歪, 阴鸷的笑道:“万所长,作为主角,要不要欣赏一下你的作品?平时寂寞了,对着打飞机也是挺爽的哈哈啊哈哈……” 笵基霸阴笑道:“如果你不在意,那我们可就上传p 站让全世界老色批欣赏了。” 万世雄听了,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的目光在u盘上停留了片刻,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一旦这u盘的内容泄露,自己的仕途乃至名誉都将毁于一旦。 在权衡利弊之后,他不得不咽下这口恶气,暗自咒骂:“真是阴沟里翻船,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正当气氛紧张到极点时,笵基霸适时地打破了气氛。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礼盒,轻轻推到万世雄面前,笑容可掬:“万所长,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万世雄本欲拒绝,但转念一想,既然已落入对方圈套,何不顺势而为? 他强作镇定地打开盒子,只见一个金光闪闪,雕刻精细的打火机映入眼帘,其工艺之精湛,令人叹为观止。 他心中虽喜,面上却故作轻松,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看来,我这点爱好还真是把自己害惨了,不过,我喜欢。” 自此,万世雄彻底与匪为伍,成了黑恶势力的保护伞。 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他利用马魁与笵基霸提供的资源,以同样的方式,将他的上级领导县公安局分管江洲镇的副局长韦亮波拉下马。 韦亮波爱好古董,专门买了一套房收藏古董。 万世雄深知其好,便精心策划了一场“盗墓笔记”的戏码。 他让笵基霸不惜重金,找了一个祖上三代都是摸金校尉的盗墓贼,在一个汉朝的古墓里盗出一件金缕玉衣,送给了韦亮波。 韦亮波收到这份大礼时,除了震惊,眼中还闪过一抹贪婪,他深知这背后意味着什么,却也无力抗拒这份诱惑。 于是,公安系统的两道防线,就这样被马魁与笵基霸悄然瓦解。 江洲镇的治安,也因此变得愈发混乱不堪。 对此,镇委书记陆遇川毫无办法,无计可施,江洲镇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深渊,前途一片渺茫。 就在这一切看似毫无破解之法时,一位军转特种兵连长赵沧澜转业来到江洲镇。 此人如同一股清流,带着不屈的意志和坚定的信念,踏入了这片混沌之地。 派出所所长万世雄接到笵基霸的电话时,正悠然地坐在办公室喝茶。 他嘴角微微上扬,笑道:“你上次给我送的信阳毛尖,这茶干净清透,层次丰富,喝起来舌底返甘,基霸老弟你很有心嘛。” 笵基霸眉头紧锁,心里像是被一块石头压着,沉甸甸的。 心说自己都快被那个什么赵什么气炸了,而万世雄却还能在办公室里悠闲地品着茶,两耳不闻窗外事。 那茶,可是笵基霸亲自到信阳去,费尽心思从茶村里托熟人,花了大价钱才买到的。 这茶,不是普通的茶,是御上贡品,是那些达官贵人才能享用的。 听说老村长家,私下留了一点,笵基霸花了两千块钱一两,弄了个一斤。 现在,他能给万世雄喝个一两,这已经算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 笵基霸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万所长,这毛尖确实不同凡响,一般人都喝不到,你要是觉得不错,我改天再给你送点。” 万世雄听到这话,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宝贝。 他连忙说:“好,好,好,基霸老弟,不用改天了,赶紧给我送个半斤来。” 这个人贪起来真是不要脸,不过他贪了还好,就怕他不贪。 笵基霸哑然失笑,道:“哎呀,真是抱歉,万所长,今天真是不巧,兄弟我这边摊上事了,想要给你拿茶也得解决这边的事情不是?” 电话那头,万世雄所长嘿嘿地笑道:“哈?基霸老弟,你这话说得可就新鲜了,镇里还有你摆不平的事,逗我玩吧。” 笵基霸声音中夹杂着明显的不悦,怒气冲冲道:“万所长,我就直说了,镇上新来的那什么叫赵什么的,把我的两个手下打伤了,现在还在地上躺板板呢。” 派出所所长万世雄,向来有智多星之称,一听笵基霸那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对他的请求,已了然于心。 刚才接警时,接线员妹子警员轻描淡写说镇上有一场斗殴,其他没说什么。 此刻听笵基霸一说,让他不禁暗自惊叹,对这位军转干部的有了几分佩服,他当年也是这样好打不平的。 “基霸老弟啊,这江洲镇的天,谁人不知是你基霸老大的晴雨表?竟有人敢触你霉头,这不是自寻死路嘛!” 万世雄故作惊讶,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实则心中已盘算起,该如何应对这笵基霸的请求。 笵基霸闻言,脸色阴沉得想下大暴雨, 他嘴角抽动,眼中喷火:“哼,那新来的军转干部,叫赵什么的,自诩特种兵出身,傲气冲天。” “破浪仔与黑皮三不过是想讨口饭吃,竟被他三拳两脚收拾了一顿,这简直是不把我笵基霸放在眼里,不把我们这片地界的规矩当回事!” 说到这里,笵基霸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直跳,声音充满威胁: “我本想亲自做掉这个砸碎,但念及他是你们政府的人,不好下手,也怕牵连了你和黄哥。” “我知道,你们政府的人对付自己人很有一套,这件事就交给万哥了,你做事,我放心,让那杂碎知道,江洲镇谁说了算!” 万世雄闻言,心说这个笵基霸简直疯了,就算有一套也不能明着弄啊,他笑了笑道:“基霸老弟,你放心,你这一份信任,比那千金还重。” “咱们兄弟之间,讲究的就是个义字,这个赵什么的,既然不识相,那我就让他好好学学规矩,你瞧好吧,这事,我保证给你办得滴水不漏,让他后悔来到江洲镇。” 挂了电话,万世雄沉思片刻,拿起座机话筒,拨通了警员刘壮实的号码。 “壮实,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第85章 眼睛雪亮,随机应变 电话另一端,刘壮实拿着手机,点头哈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现场特有的急促与谨慎: “万所长,我带着弟兄们刚刚抵达现场,正在摸排情况。我们已经问清楚了,是镇里刚来的干部赵沧澜报的警,另外两个人是笵基霸那边的人,破浪仔和黑皮三,他们声称是赵沧澜打的他们。” “壮实,辛苦了。”万世雄听了轻轻点头, “情况该怎么样就是怎么样,范老板那边也专门跟我反映了,我们是公务人员,一定要谨记,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不论什么身份,违法必究,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法律是公平的,没有人可以享特权。” 万世雄心里明镜高悬,尽管话没挑明,但那话里的深意,却传递了一个明确的信号。 赵沧澜这个人,不管他是对的,还是错的,必须要把他带回派出所,关他十天八天的。 这不仅是给他一个教训,也是给笵基霸的一个交代。 毕竟,那些夜夜欢歌的美女,包间里的山珍海味,还有那些触动人心的礼物,都不是白来的。 万世雄之所以言辞隐晦,不明说,既是对刘壮实的暗示,也是对自己的保护。 万一这事出了岔子,刘壮实就是最好的替罪羊,而他万世雄,不过是负有监管不严的责任而已。 这些在官场的规则中,不过是轻描淡写的一笔,有人获利,就有人牺牲。 毕竟,在这个圈子里,谁不是在小心翼翼地保护自己的利益和地位呢? 官场如戏,全靠演技。 领导的每一句话,都可能被下属们反复咀嚼,寻找其中的真意。 在这里,上位者的每一次表态,都可能成为下属们解读风向的依据。 而那些触及核心机密的决策,更是需要精心编织的言辞来掩盖真实意图。 万世雄深知,在这场游戏中,稍有差池,不仅可能成为他人的把柄,更可能让他人踏着自己的尸骨爬上高楼。 因此,他的每一步,都不能有一点差错,既要在表面上维持秩序,又要在暗地里为自己预留转圜的余地。 刘壮实三十多岁,呆在派出所七八年,对万世雄的心思早就揣摩个透彻。 他知道自己的仕途与万所长的意愿紧密相连,虽故作懵懂,实则早已心领神会。 “万所长,你这是要我……”刘壮实试探性地问道。 “你小子挺机灵的嘛,但是我什么都没说哦?机会就是留给像你这样机灵的年轻人的,千万别让机会从指缝间溜走。” 万世雄故作严厉,给刘壮实画了个大饼:“副所长的位置,可不是靠耍嘴皮子就能坐上的,我给你铺路,你也得给我争气,懂了吗?” 刘壮实得到确切的回应,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道:“请所长放心,我刘壮实别的本事没有,执行万所长命令是我的天职,我保证完成任务,保证让你满意。” 万世雄听着刘壮实那掷地有声的保证,不禁哑然失笑,道:“你小子,就叫你不要耍嘴皮子,不过,事成了,放你一天假,你想干嘛就干嘛去。” 刘壮实嘿嘿地笑着挂了电话。 然而,等到他跟协警把现场情况调查清楚后,刘壮实就怔怔地站在案发现场,束手无策了。 他只觉肩头仿佛压着一块千钧重的巨石,压得他汗水涔涔。 刘壮实看了看破浪仔和黑皮三,又看了看赵沧澜,目光在他们之间之间来回游移,心中的纠结如同一团乱麻。 他非常清楚,这起事件中,破浪仔和黑皮三明显是错的一方。 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谁对谁错他们看得一清二楚。 要是真要将赵沧澜强行带回派出所,,实在是过不了老百姓这一关。 就算他咬着牙下定决心,一方面,极有可能引起周围群众的强烈不满和公愤。 所谓众火难调,这些百姓们的怒火可不是那么好平息的。 到时候场面失控,他不仅难以收场,要是被老百姓上个访投个诉,自己还可能受到处分,从而影响自己的仕途生涯。 另一方面,怎么说赵沧澜也是镇里的公务员,平日里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 若是因为此事结下梁子,日后在这小镇上相处该有多尴尬? 而且,赵沧澜的为人,他也有所耳闻,以前是特种兵连长,惊才艳艳,绝非那种无理取闹之人。 现在要把他带回去,他实在是找不到借口,。 再看看那两个在地上装死的混混,刘壮实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这两个混混背后的势力,就连所长万世雄也不敢太过得罪。 如果自己不按照万所长的意思办,自己以后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 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架在了火上烤的兔子,进退两难,无论怎么做似乎都不妥当。 就在这时,刘壮实突然灵机一动,决定给万世雄打个电话,将这个棘手的问题推给他。 他赶紧溜到一旁,掏出手机,拨通了万世雄的电话。 “所长,你听我说,这个情况处理起来很棘手啊。” 刘壮实非常认真的分析道: “我已经反复调查清楚了,主要责任在破浪仔和黑皮三身上,赵沧澜真的没理由带回去。而且,周围围观的群众都是向着他,我真的担心会出什么意外。要是引起众怒,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他试图以汇报的名义,将这个难题抛给万世雄,期望所长能改变主意。 然而,万世雄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句话把他呛死。 “你傻啊!”电话那头传来万世雄的责备声, “现场的情况你不比我更了解嘛,要随机应变懂吗?你的处理问题的能力真是……,他妈的,你搞不定我另外安排人去。” 万世雄有点生气:“你个傻逼玩意,这他娘的还需要我教你?副所长你还想不想要了,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我只要结果,怎么弄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万世雄吧唧一下便挂断了电话。 刘壮实握着手机,呆立在原地,心中愈发纠结。 他回头看了看赵沧澜,只见对方正微笑着向他伸出双手。 赵沧澜耳力惊人,并且在部队接受过训练,略懂唇语,刘壮实与万世雄电话里的交谈,他猜出了七八分。 “警察同志,毕竟是我把人给撂倒了,肯定得承担一定的责任,你的心思我懂,别犹豫,”赵沧澜说道,“你把我直接带走吧。” 第86章 犯了众怒,将计就计 见赵沧澜主动把手伸过来,刘壮实心中一阵窃喜。 心下暗道:“这赵沧澜真是识相,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既然这样,那就怨不得我了了,不过,得让他知道,这可是所长万世雄的意思,跟我刘壮实可没关系。” 刘壮实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的微笑,他对赵沧澜歉意地说: “赵沧澜,实在是不好意思了了,我本不想给你上手铐的,但万所长坚决要求把人带回去,我这边也是迫于无奈,只能遵从领导的指示。” 刘壮实伸手向腰间取出手铐,正准备给赵沧澜戴上, 这时,旁边的董溪儿急了,她挺胸而出,站到赵沧澜面前阻拦:“刘警官,你们警察黑白不分的吗?赵沧澜没做错什么,你不能带他走!” 董溪儿的话音刚落,围观的老百姓们瞬间炸开了锅。 他们的情绪如同火山爆发一般,愤怒的火焰在人群中迅速蔓延。 一个个义愤填膺,七嘴八舌地指责道: “你们这些警察怎么搞的?明明是那两个混混抢钱,坏人不抓,怎么反要抓好人呢?你们警察懂不懂法律?” “这些警察真他妈的,整天就知道欺负我们老百姓,好不容易出来一个好干部,还要被抓走,什么玩意!” 人群中有人愤怒地嚷道,“你们凭什么抓人?乡亲们,不能让他们把人带走!” 一石激起千层浪,有人开始提议采取更激烈的行动: “妈拉个巴子的,我们把派出所的摩托车砸掉!这些警察就知道占着茅坑不拉屎,根本就是不干正事,太过分了!” “对!砸了他们的摩托车!让他们知道咱们老百姓不是好惹的!”人群中有人附和道。 就在这时,一位年长的老者突然冲了出来,他的脸涨得通红,眼中愤怒的火花四射。 他挥舞着手臂,大声喊道:“你们这些警察,简直是瞎了眼!这小伙子为我们镇上做了一件大好事,你们竟然要抓他?你们还有没有良心啊!” 老者的话如同火上浇油,瞬间点燃了人群的愤怒。 有人开始捡起地上的石头,有人则冲向派出所的摩托车,准备将其掀翻。 整个现场一片混乱,愤怒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刘壮实与几个协警吓得锁起了脑袋,我滴妈呀,天要塌了。 眼看着局势越来越乱,赵沧澜赶紧给董溪儿使了个眼色。 董溪儿也是个聪明的姑娘,这才如梦初醒,想到之前赵沧澜的叮嘱,自己还是过于冲动了。 此时,老百姓的情绪,必须压下去。 赵沧澜深吸一口气,喉咙滚动,声音洪亮地喊道: “各位乡亲父老,大家请稍安勿躁,我坚信,派出所有能力,公正地处理此次事件,你们这样围攻警察同志,非但无助于解决问题,反而可能干扰他们的正常执法啊!” 老百姓中仍旧有人不服气,差点就有人喊:打倒riben帝国主义了。 赵沧澜见状,心里有些焦急,万一局势失控,自己的计划可就要泡汤了。 就在这时,他一眼瞥见到旁边那两个混混,他们看到人群激愤的样子,吓得脸色苍白,也不装死了,他们在地上爬了爬,正打算偷偷溜走。 赵沧澜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转向警察,高声说道: “警察同志,我个人没什么好说的,我愿意跟你们回派出所配合调查,但这两个家伙,也必须一起跟去,他们的事情没完,谁也别想从这里溜走,这笔账,我们得算清楚。” 听到赵沧澜的话,刘壮实心中一阵狂喜。 他暗自庆幸道:“哎呀妈呀,我怎么就把这两个混混忘了呢,只想着所长万世雄的话了,只把赵沧澜一个人带回去,还是赵沧澜聪明啊,把他们一起带走不就没事了吗?” 老百姓们被赵沧澜的大义凛然所感动。 他那挺身而出的英勇形象,帮助了那位老大爷追回了失去的财物,众人心中无不对他怀有深深的敬意。 同时,他们内心也为赵沧澜的安全捏一把汗,毕竟面对的是两个凶神恶煞一般的混混。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赵沧澜毫不犹豫地走到了前头,目光如炬,自信满满 他运筹帷幄,高声说道:“各位乡亲,请听我一句,这两个横行霸道的混混,必须受到法律的严惩,我愿意与警察一同去派出所,但前提是这两混混也必须一同前往,接受公正的处理。” 赵沧澜的话音刚落,群众中立即响起一阵阵赞同之声: “对,说得好,这两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必须一起去派出所!” “小伙子讲得在理,决不能放过他们!” “这两个狗东西,坏事做尽,关起来才趁我们的心!” 这正是赵沧澜期望的反应,顿时放下心来。 想着街头不宜久留,以防不测。 于是他拍了拍刘壮实壮实的手臂,一脸严肃道:“警察同志,别愣着了,赶紧走吧。” 刘壮实平生从未遇见过如此情形,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在赵沧澜的提醒下,他才恍过神来,赶紧指示协警去警用摩托车后备箱里取出手铐。 就在这时,破浪仔与黑皮三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冲破人群往外就跑,董溪儿还被他们推得差点摔倒,吓得惊叫一声。 赵沧澜反应迅速,立即窜了出去,大喝一声:“还想往哪跑。” 抓着破浪仔的手臂一个过肩摔,然后一个扫堂腿把黑皮三扫倒在地。 刘壮实抓住机会,迅速给他们戴上手铐。 此时,人群中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欢呼声与掌声。 赵沧澜看到群众脸上洋溢的喜悦,心中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想着如果不是自己反应敏捷,一旦让那两个混混逃脱,后果将不堪设想,甚至可能引发老百姓大规模的事件,那就要惊动市里了。 想到这里,赵沧澜不禁有些脊背发凉。 这计谋要是搞砸了的话,派出所说不定会给自己安上个煽动群众闹事的罪名,那可就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看来这次将计就计的策略,玩得确实是有些过于危险了。 两名协警带着赵沧澜,破浪仔与黑皮三朝派出所而去。 刘壮实回想刚才的经过,不由得对赵沧澜刮目相看。 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平平无奇,但处理问题的手段却如此机敏老到,有条不紊。 自己当了七八年警察,遇到的事端也不算少,但对这个案件,偏偏就有些力不从心。 要不是赵沧澜那看似无意实则有意的一番点拨,自己差点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 这一手是刘壮实从警以来玩得最漂亮的一次,一石三鸟。 既顺利将赵沧澜带回了派出所,这可是他自己主动要求的,怨不得旁人。 同时,万世雄所长肯定会对自己处理事情的能力表示满意。 而且,他也没有得罪那些混混,待会到所里把那两个小混混一放,他们说不定还会对自己感恩戴德。 唯一遗憾的是,那个赵沧澜糊里糊涂地就被摆了一道,无端受了这场罪。 刘壮实想到这里,轻轻叹了口气。 第87章 办案水平,平庸之极 在这个本该是充满人间烟火气的集市里,小镇的街头却笼罩着一层浓稠的气氛。 六道身影,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缓缓地朝着着镇上的派出所走去。 其中,最为显眼的就是那个双手被铐,却依旧面色淡然赵沧澜。 他的步伐不疾不徐,仿佛胸有成竹,一步步踩在小镇的青石板上。 在他们的身后,跟着的是一群表情各异的老百姓。 有好奇凑热闹的,有满脸担忧的,还有那些平日里躲在自家门后,对小镇上的一切洞若观火的居民们。 他们低声议论着,声音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哎呀,我刚刚听人说这平头小伙子是个好人?他怎么会被抓起来?”一位老妇人惊讶地捂住嘴巴。 “刚才他打抱不平,打了破浪仔跟黑皮三,这两个恶霸可不好惹啊。”一个从案发现场跟到此处的中年男子,压低声音说道。 众人听说,目光纷纷落在那两个走在最前面,一脸凶光毕露的混混身上。 一看到这两人,所有的交谈声都戛然而止。 这两个镇上的恶霸,平日里作威作福,无人敢撄其锋。 此刻,他们感受到周围投来的鄙夷的目光,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看什么看!找死啊!”破浪仔与黑皮三几乎同时暴喝出声,那声音中充满了威胁和恐吓。 人群如同被惊吓到的鸟群,纷纷向后退去,他们知道这两个恶霸,进派出所就像回家一样。 他们超喜欢里面的,里面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没几天就出来了。 老百姓深知这一点,害怕被惦记着,有的躲进街角的暗影里,有的藏进店铺的门后,时不时瞥一眼,窥探着这边的动静。 “天啊,妈妈,这两个黄头发叔叔真是太可怕了!”一个小姑娘吓得紧紧抓住母亲的衣袖。 “嘘,别出声,我们快走吧,不要让他们听见。”她的母亲低声说道,拉着小姑娘迅速离开了现场。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平静而温和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各位乡亲,都散了了吧,别看了,这真的没什么好看的。” 赵沧澜微笑着,他的目光温柔,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大家都回去忙自己的事吧。” 老百姓见赵沧澜说话了,英雄的话总是有一种号召力。 “是啊,我们老百姓还是别掺和这些事了。”一位大爷叹了口气,摇摇头走开了。 “唉,好人难做,生活还得继续,走吧走吧,我还要去买只鸭子煲汤。”另一个人附和道。 不过,还有一小撮爱吃瓜的人,一直跟着不走。 警察刘壮实见状,赶紧上前一步,对着他们挥挥手说道:“散了散了,这里真的没什么好看的。有我们在,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都散了。” 董溪儿一直默默地陪在赵沧澜身边,看着他被铐住的双手,心中五味杂陈。 尽管她知道赵沧澜是自愿被抓的,说这是他的苦肉计。 但看到他那孤寂凄凉的背影,心中还是忍不住一阵揪痛,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 赵沧澜察觉到背后有一种淡淡的哀伤,转头望去,只见董溪儿正为自己伤心溅泪。 他心中一软,快步走到她身边,轻声在她耳边说道: “傻姑娘,哭啥呢,这又不是上刑场,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多在拘留所待几天,正好,我还没进过拘留所,可以体验体验。” 董溪儿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哽咽着说:“你怎么能这么轻描淡写地说这种话?看到你戴手铐,我的心就难受。” “都是因为袁呈序和黄良那两个卑鄙小人王八蛋,他们一定会遭报应的!” “嘘,别乱说。”赵沧澜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后,低声叮嘱道:“今天的事是我自己选择的,我自有安排,不要扯到别人身上。” “才不是呢。”董溪儿红着眼眶反驳道,“如果不是他们搞鬼,你就会分到机要局,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就要怪他们。” 赵沧澜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你这个傻妞,如果没有袁呈序和黄良,我又怎么能遇见你呢?我这是因祸得福啊,早知道江洲镇有你这么个大美女,我的第一志愿就是投江洲镇了,还用得着他们绞尽脑汁把我搞到这里?” 董溪儿听后,嘟着嘴说道:“哼,赵沧澜,你讨厌死了,都这时候了还油嘴滑舌。” 说完,她也不理赵沧澜,气鼓鼓地快步向前走去。 警察刘壮实骑着警用摩托车,缓缓跟在两个混混旁边,久久不见赵沧澜走上来。 回头一看,看到赵沧澜还在和董溪儿打情骂俏,心中老大不悦, 大声喊道:“赵沧澜,你这小子在后面磨蹭什么呢?都这个时候了还泡妞,快点走,别耽误时间。” 赵沧澜淡淡地瞥了刘壮实一眼,他今天应对紧急事件的表现,能力水平实在是平庸之极,这样的人,难以赢得他的尊重。 不一时,六个人到了派出所。 万世雄所长抽着烟,悠然自若地从二楼踱步而下,恰好看见了赵沧澜一行人走进派出所大院。 他猛吸一口烟,惬意的吐了一口烟雾,看了一眼两个混混,暗暗递了个眼神,混混立马咧开嘴笑了。 然后瞟了眼赵沧澜,哼了一声,最终把目光定格在董溪儿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哟,这不是董大秘书嘛,什么风把你也吹到咱们这小庙来了?”万世雄故作轻松地打招呼,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 董溪儿面容冷峻,孤高傲冷:“万所长,我可不是来闲逛的,我出来办事,在路上看见你们把一个伸张正义的镇干部给抓了。” 她哼了一声,接着道:“我跟过来,就是要看看你们派出所如何秉持正义,维护公平的。” 对于董溪儿的直言不讳,万世雄并未表现出丝毫愠色,反而更加深沉地笑了笑。 “董秘书理言重了,维护治安,主持公道,正是我们派出所要做的,无论是谁,只要触犯了法律,都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他说得自己就像是海瑞似的,把烟嘴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狠狠地吸了一口, 扭头对办案民警刘壮实说到:“小刘,把人带到候问室,我稍后就到,亲自审问此案。” 第88章 目无法纪,无法无天 警察刘壮实把赵沧澜,破浪仔与黑皮三这三人带进了候讯室。 他沉吟片刻,神情严峻,随即召唤协警小潘过来,压低声音吩咐: “小潘,你上楼到值班室取钥匙,把审讯室彻底清扫一遍,确保一尘不染,然后准备一摞新的询问记录本,给所长泡一壶刚刚煮沸的热水。记住了,在所长面前要好好表现,这对你来说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协警小潘连连点头,说我一定完成任务,让所长满意,然后迅速离开了候讯室。 待小潘把所有事都做好之后,刘壮实到楼上所长办公室请示万世雄。 自从吩咐把赵沧澜带到候审室开始,万世雄就一直在打电话,足足打了半个小时。 刘壮实等在所长办公室门口,听到万世雄挂了电话,就敲门进去:“万所长,我把审讯室打扫好了,还给你煮了壶热水泡茶,等你下去审问。” 万世雄听了,点点头,像一只大公鸡一样,昂首挺胸下了楼。 在副所长丁武和警察刘壮实的陪同下,所长万世雄走进了审讯室。 本来万世雄在外面跟副所长还嘻嘻哈哈的样子,一进审讯室,立马变的威严起来。‘’ 瞬间从一个喔喔叫的大公鸡变成了一个令人敬畏的执法者。 审讯室内,气氛凝重,空气都仿佛浓稠许多。 万世雄将聚光灯啪一下打开,射到赵沧澜脸上,强烈的光线让赵沧澜皱起眉头,眼睛微微眯起。 他冷笑一声:“万所长,你们这是什么排场?以为是在审问阶级敌人吗?” 万世雄皱了皱眉,冷冷地说道:“赵沧澜,你给我收敛点,你现在是个嫌疑犯,这里不是你耍嘴皮子的地方。我们的审讯程序合法合规,你最好配合,别找不自在!” “行,那就不要浪费时间了,赶紧问吧。”赵沧澜微微笑道。 刘壮实在派出所十几年,每次审犯罪嫌疑人,嫌疑犯们一个个表现的都是惶恐与不安。 这次他看到赵沧澜所长万世雄面前,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展现出一种超乎寻常的从容与自信,并且嘴角一直挂着一抹不屑的微笑。 这让他非常不舒服。 刘壮实怒喝道:“赵沧澜,你笑什么?以为这里是你家的后花园吗?等会儿有你哭鼻子的时候!” 赵沧澜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这家伙不仅办案能力低下,情商也有待加强。 他缓缓收起笑容,冷着脸说道:“刘警官,有万所长在,你就不要狐假虎威了吧,我天生就这副笑容,难道笑容也成了犯罪的证据?请问,哪条法律,明文禁止了我在接受询问时不准微笑?” 这番话如同锋利的刀刃,精准地刺中了刘壮实的软肋,让他一时语塞,脸色由白转红,如同煮熟的虾子,一时间尴尬起来。 万世雄所长见状,想着赵沧澜太嚣张了,是他审问我们还是我们审问他? 警察的尊严岂容你这等嫌疑犯挑衅? 他猛地一拍审讯桌,震得桌上物品微微颤动。 万世雄声音低沉道:“赵沧澜,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作为嫌疑人,你应该明白自己的处境,别试图挑战警方的底线,你的每一个举动,都可能被视为对司法程序的蔑视。” 赵沧澜冷笑一声,直视着万世雄的眼睛。 “万所长,我尊重法律,也尊重每一位执法者,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即便是嫌疑人,也享有基本的权利,包括为自己辩护的自由。我并未做任何违法之事,自然无需畏惧,更无需讨好。” 此时,气氛已降至冰点,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 副所长丁武,个子虽小,但气势不减,他猛地站起身,瘦削的身影在这一刻仿佛被猪八戒上身。 他拳头重重砸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怒目圆睁,吼道:“他妈的赵沧澜,你这还有王法没有?现在是在审讯,不是辩论会,你再不老实,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赵沧澜双手戴着镣铐,脸上照着灯,淡然坐在审讯椅上,心中冷笑。 这群人民败类,简直丢国家的脸。 我好歹也是镇里的公务员,竟也遭如此待遇,倘若换作寻常百姓,岂不是要任由你们随意揉捏? 他笑容凛冽,眼如刀锋,朝着丁武副所长道:“丁副所长?呵,谁让你这么审讯的?文明用语会不会?” “我赵沧澜,特种兵连长出身,维稳战场、反恐前线、护卫元首,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你们这点手段,吓唬谁呢?” 他眉宇间骤起风雷,冷笑道:“问吧,各位大人物,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想用对付平民百姓的那一套来对付我,你们打错算盘了。有屁快问。” 万世雄所长感受到赵沧澜身上散发出的威信,居然有些心虚。 为了完成上头交代的任务,却也只敢硬着头皮,尽量保持威严:“赵沧澜,你老实回答,外面那两人,可是你打伤的?” “对,我打的,不然他们不长记性,怎么,有问题吗。” 赵沧澜毫不避讳,“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他们现在能不能从地上爬起来都是个问题。” “小刘,记录!”万世雄转头,看着发呆的记录员刘壮实,眼中闪过一丝愠色。 赵沧澜刚要开口解释他动手打人的原委,万世雄却“蝉曳残声过别枝”,转换了话题: “赵沧澜,你应该清楚,你不仅动手打了人,还造成了他人受伤,这已经违反了《治安管理处罚条例》。我们将依法依规,对你进行相应的处罚。” 万世雄心里清楚得很,这起事件的罪魁祸首无疑是破浪仔与黑皮三。 但赵沧澜的行为实在太过出格,太过胆大妄为。 他能言善辩,而自己却不敢深究,话一多,就怕一不小心便反客为主,陷入不利境地。 赵沧澜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万世雄只是随意问了一句自己是否动了手,便迫不及待地提出要对自己实施处罚。 办案也可以那么草率的吗?这简直是荒谬至极。 这哪里是在秉公办案,分明是在胡作非为。 赵沧澜仰天大笑,审讯室在他的笑声中动摇。 “万所长,你们这是在办案吗?还是在玩过家家,你们自己那么无知的吗?当自己是三岁小孩?只要不是傻子,打人总有个理由不是?你们连问都没问我为什么要打那两个混混,就要用治安条例来处罚我,你们派出所赶紧关门吧!” “放肆,赵沧澜,你越来越嚣张了!简直目无法纪,目无组织,无法无天!” 万世雄所长突然一声怒吼,从座位上猛地站起,用一双大手狠狠地拍在审讯桌上,震得整个审讯室都在颤抖。 第89章 没有背景,签字画押 赵沧澜丝毫不惧,神色不改,幽幽说道: “万所长,你可听好了,我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你要是真敢把我留在这过夜,我会让你这所长之位坐不长久,你可得掂量掂量,信不信由你。” 赵沧澜不屑地瞟了一眼万世雄,他双手虽被铐住,却在他那审讯椅的扶手上轻轻敲打出一段不羁的节奏。 万世雄见赵沧澜这话说得底气十足,突然愣住了。 他眯起眼睛想了一会,随即转头向一旁的丁武副所长使了个眼色。 低声问道:“老丁,这小子什么背景?难道我们之前得到的信息有误?” 副所长丁武嗤笑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 “背景?呸,他有个屁的背景,他就一农民的儿子,土里土气,能有啥来头?怕是仗着几分小聪明,在这儿耍横呢。” 万世雄听了,斟酌了一下,仍旧不放心,觉得还是找黄良镇长问一问比较妥当。 “你们等一下,我打个电话。” 说着站起来,拿起桌上的手机,走出审讯室,边走边拨黄良的电话。 电话那头,黄良一听是万世雄,心里便跟明镜似的,知道是为了赵沧澜那档子事。 心中暗自得意,哼,赵沧澜那小子终于落网了,看他还怎么嚣张。 得意之际,脑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段戏曲《霸王别姬》的经典唱段,不自觉地哼唱起来:“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 唱至此处,黄良意识到失态,连忙收声。 调整情绪后,将手机贴近耳边,故作镇定地问:“世雄啊,刚才那边怎么了?怎么突然没声了?” 万世雄刚才显然已经听到黄良的哼唱,说实话,唱的难听极了。 恍惚了一下,反应过来忙道:“哦,黄镇长,没什么,就是刚才有个小虫儿在耳边嗡嗡,被我给赶跑了。” 他边说边笑,试图缓解一下这突如其来的尴尬。 “哈哈,世雄老弟,你这玩笑开得可真够大的,说吧,到底什么事?” 黄良的笑声透过无线电波传来,听起来既爽朗又带着几分深意。 “黄镇,跟你打听个人,赵沧澜是不是前几天到镇里新报到的军转干部?” 万世雄所长在电话那头,语气小心翼翼。 “哦是的,赵沧澜,那小子怎么了?”黄良故作不知情,声音里却透着几分期待。 “他可真是个闯祸精啊,直接把范老板的两个保镖给放倒了,伤得不轻,现在正被我请到所里喝茶呢。” 万世雄故意卖了个关子,停顿片刻后继续说道,“黄镇,这事我觉得有必要跟你通个气,毕竟他是你的下属,想看看你的意思。” 黄良闻言,阴阴地笑了一下,表面却装得义正言辞。 “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才来几天就给我们镇添乱,万所长,你尽管放手去做,按规矩办事,绝不姑息。我们这地方,是讲法的地方,容不得他半点胡来。” “哈哈,黄镇果然英明,你放心,我这人办事向来公正无私。不过,赵沧澜这小子在审讯室里还挺横,说什么要是我敢动他,就让我吃不了兜着走,你听听,这像话吗?” 万世雄边说边笑,言语间满是对赵沧澜的嘲讽,说大话谁不会? 黄良一听,立刻推波助澜,语气更加严厉。 “岂有此理,太不像话了!他以为自己还是部队那套吗?在这里,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万所长,你尽管按规矩来,不用有任何顾虑。出什么事,我黄良在这里给你撑腰,太猖狂了。” 万世雄一听这话,心中大石落地,同时也多了几分对黄良的敬佩。 “黄镇,其实我还有个事想请教,你觉得,赵沧澜这小子背后,会不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势力?” 黄良闻言,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他?能有什么背景?不过是个从部队下来的普通干部,老家在石桥村,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这小子啊,是得罪了袁副县长的公子,才被贬到咱们江洲镇的,怎么,你还怕他翻出什么浪花来?” 万世雄一听,心中最后的一丝顾虑也烟消云散了,笑道:“黄镇说的是,我就是随便问问。他?哼,在我这里,什么都不是。” 挂断电话,万世雄满脸自信地走向审讯室,推开门,只见副所长丁武和警员刘壮实正一脸严肃地与赵沧澜对峙。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拍了拍丁武的肩膀,恶狠狠地剜了赵沧澜一眼, 随后转过头对刘壮实说道:“刘警官,这案子事实已经清晰得不能再清晰了,尽快把审讯笔录给我整理好,直接让这小子签字按手印,其他的程序,麻溜地给我尽快走完。” 扭头一见赵沧澜那一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模样,刚刚沉下气来的万世雄立刻火冒三丈。 瞪着牛眼冲赵沧澜吼道:“老子今天还就不信这个邪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军转干部,我堂堂一个派出所所长还收拾不了你了?真是自不量力!” 赵沧澜眯起眼睛,冷声回道:“万所长,你也就这点本事了,我赵沧澜记住了,我们走着瞧。” “哼,走着瞧就走着瞧,以为老子怕你?再不老实,就给你多加几个月的拘留时间。” 万世雄转过头对副所长丁武吩咐道:“老丁,把拘留时间提到上限,敢跟我们派出所作对,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说着,万世雄从兜里掏出一盒上等香烟,抽出两支,随手扔给丁副所长和刘壮实,自己也叼上一支。 刘壮实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掏出打火机,哈着腰给万世雄和丁武点上烟。 三人眉头舒展,吞云吐雾,你看我我看你,嘿嘿地奸笑起来。 赵沧澜被牢牢铐在审讯椅里,一动不动,也没想到要动。 他冷静地看着这三个为非作歹的恶警,在一起抽烟说笑,那得意忘形的模样,能把隔夜饭吐出来。 刘壮实嘴里深吸一口烟,夹着手指里,笑眯眯地把整理好的审讯笔录递给万世雄, 轻声细语地说:“万所,你帮我把把关,这记录你看怎么样?” 万世雄接过笔录,斜眼瞄了赵沧澜一眼,然后细致地阅读起来,笑容满面:“刘警官,你这办案手艺真是越来越地道了,水平很高嘛,我看这份笔录做得挺不错的,非常漂亮。” 说完,他随手把笔录本子递给丁武,乐呵呵说:“老丁,你也过目一下,后续的工作你得加把劲,务必今天让局里把手续批下来。” 丁武边看边点头,转头对刘壮实道:“没问题,刘警官,给赵沧澜签字,我们这事就搞定了。” 赵沧澜突然怒目圆睁,大声喊道:“你们这是栽赃陷害,休想让我签字,我告诉你们,我赵沧澜宁死不屈。” 万世雄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臭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再不签字有你好看的。” 赵沧澜却丝毫不惧,奋力挣扎着,大声叫嚷着:“你们这群丧心病狂的败类,总有一天会遭报应的,我一定会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万世雄三人看着赵沧澜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小子又是唱的哪一出,这前后反应落差也太大了。 第90章 板上钉钉,戏演八分 万世雄三人想着,就算你自称是什么硬骨头,落到这一步你也得哭爹喊娘。 “你喊个鸟,在我手上从来就没有过冤案错案。”万世雄对刘壮实使了个眼神,“赶紧让他签字画押。” 刘壮实找出红色印油,拿着笔录本与一支水性笔,走到赵沧澜面前,似笑非笑道: “赵沧澜,你的口供都在这里了,事实清晰,看完还请你在上面签字确认,不要继续在这里耗费时间了。” 赵沧澜心中早有计较,他继续生气地扫视了一眼笔录,脸色比之前更难看,愤然斥道:“这分明是一派胡言,全是你们编造的谎言,要我签字?没门!” “赵沧澜,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你还想逃避责任?” 万世雄声音陡然提高,“今天,就算你天王老子本人,这字你都得签,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不签不签就不签,你们能奈我何?……”赵沧澜学着女人耍泼,故意喊得很大声。 董溪儿一直在门外等着赵沧澜,听到审讯室里面赵沧澜声音越来越大,心中一凛,意识到这可能是赵沧澜传递给她的信号。 她迅速掏出手机,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却又突然停下,万万不可冲动,先一探究竟再说。 董溪儿转身,快步奔至审讯室铁门前,用力拍打着厚重的门板,焦急地喊道:“开门!开门!” 此时,审讯室里三个警察使出吃奶的力气,强行抓住赵沧澜的手指,拼命地往那醒目的红色油印上按去。 赵沧澜心中冷笑,就凭这三个家伙,也想抓得动自己?只要自己稍微一使劲,他们就会飞出去。 不过,他表面上却装作极其痛苦的模样,五官扭曲在一起,仿佛正在承受着巨大的折磨。 赵沧澜身体不停地扭动着,嘴里还大声吼叫着:“啊,你们怎么能这样,怎么能硬逼着人按手印的?我要告你们,我要到联合国告你们!” 赵沧澜看似在拼命抵抗,实际上,他却装模作样地把手缩回来两分,又送出去三分,准备按到印油的时候,又收回来一分。 什么时候按印,完全由他决定。 他就像一个高明的导演,导演着这场看似激烈的抗争戏码。 三个警察此时已是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他们使出了浑身解数,吃奶的力气使出来了,哦屎的力气也一起使出来。 他们的表情狰狞,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疯狂。 他们紧紧地抓住赵沧澜的手,哆哆嗦嗦地往印油上按。 这时,赵沧澜听见外面传来激烈的拍门声和呼喊声,他知道是董溪儿。 心中暗道:董溪儿这姑娘还真是机灵,仅仅一个暗示,她就能有这种领悟,这姑娘真是妙不可言。 得赶快让董溪儿把这个消息传递给镇委书记陆遇川,只要陆遇川得知此事,肯定会采取相应的行动。 考虑到这一点,赵沧澜这才装着精疲力尽的样子,勉强让指尖触到到红色印油上。 然后像一只死猪一样,任由万世雄三人摆弄。 三人将他的手指在油印上轻轻一按,接着又在签名处按了个手印,最后抓着他的手,歪歪扭扭签上了赵沧澜的大名。 刚签完大名,赵沧澜眼神一暗,整个人就焉了下来。 万世雄三人满意的看着审讯笔录,互相对视,心有灵犀,会心一笑。 所长万世雄瞥了一眼赵沧澜,,见他焉了吧唧的样子,冷笑道:“就这?还是他妈的特种兵连长?这是孬种兵连长吧哈哈哈。” 三个人互相对视,又是一阵阴恻恻的癫狂奸笑。 那笑声在审讯室里回荡,历史上所有的奸臣的影子,从他们身后站了起来。 赵沧澜冷眼看着万世雄三人,他们洋洋得意与丑恶嘴脸,令人能吐出隔夜饭,心中甚是愤慨。 江洲镇派出所落在这群人手里,那简直是对全镇的灾难。 警匪勾结,怎能期待他们为民服务? 治安日益恶化,民众不得安宁,投资者望而却步,经济又如何发展? 最终遭殃的,还是江洲镇的无辜百姓啊。 他暗自下定决心,只要自己还有一日在职,就绝不会坐视这等胡作非为横行霸道。 审讯室内终于恢复了片刻的宁静,然而,门外的敲门声却愈发急促而响亮。 之前,由于那万世雄三人正忙于强迫赵沧澜签字画押,对董溪儿的敲门声置若罔闻。 此刻,董溪儿见屋内迟迟没有回应,焦急之下,她加大了敲门的力度。 一双柔夷因此隐隐作痛,她在想,如果再不开门,老娘就用踹的。 审讯室里,万世雄,丁武与刘壮实一听声音是个女人,想到让他们派出所没有哪个女民警敢这么放肆,这人一定是跟着赵沧澜来的董溪儿。 万世雄眉头紧锁,董溪儿可是镇委书记陆遇川的秘书,轻易得罪不起。 但一想到赵沧澜的供词与手印已经在案,板上钉钉,大局已定,便朝刘壮实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去开门。 刘壮实上前,一把拉开沉重的门闩,门扉轰然洞开。 他对着门外焦急的董溪儿厉声喝道:“董溪儿,你这么大动静干什么?我们正在处理案件,你这样做是违反规定的你懂吗?” 董溪儿抿着嘴唇,眼里闪着怒火。 她毫不理会刘壮实,猛地向前一步,用尽全力推开了挡路的刘壮实,径直冲到赵沧澜的审讯椅旁。 她在赵沧澜身上端详了一下,确认他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后,才稍微放松了一些,蹲下身子急切地问道:“沧澜,他们没屈打成招吧。” 赵沧澜冷笑一声,道:“他们也配屈打成招?他们根本没搞清楚我是谁。” 就在这时,叮的一声,赵沧澜的手中似乎施展了什么魔法,手铐竟然奇迹般地自动解开,紧接着,哗的一声,审讯椅的锁也轻松被他破解。 他笑着从审讯椅上站了起来,瞟了一眼万世雄三人,脸上掠过一丝鄙夷。 董溪儿瞪圆了眼睛看着赵沧澜,她惊讶得用手捂住嘴巴,眼中充满了震惊,崇拜,还有一丝丝殷殷之情。 她万万没想到,赵沧澜不仅战斗力惊人,还有如此奇技淫巧。 审讯室内的三个警察顿时惊恐万分,他们眼珠子都给瞪出来了,全身僵硬,一点点退到墙角。 所长万世雄的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赵沧澜,你……你想干什么?” 丁武副所长脸色惨白,结结巴巴:“赵赵赵沧澜,你你你千万别乱乱乱来!” 警员刘壮实两股战战,打着哭腔:“别打我,这可不关我事!” 第91章 气势逼人,相同战线 审讯室内,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紧张的气氛让人窒息。 赵沧澜站起来,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 三位警察吓得挤进墙角,满脸的戒备与不安,如临大敌。 赵沧澜缓缓迈步,笑着向三位警察走去。 他的目光犀利,扫过每一位警官的脸庞,最后停留在万世雄身上。 看着万世雄紧张兮兮的样子,忍不住哈哈笑道:“看看你们没出息的样子,打你们我还怕脏了手,案子审完了也不让人喘口气,阎罗殿的小鬼都比你们有人情味。” 他轻轻抚摸着手腕上被手铐勒出的痕迹,董溪儿凑了过来,抓着他的手,心疼道:“痛不痛?” 赵沧澜经历过残酷惨烈的战斗,这点痛算得了什么,他立马换了个温和的语气,道:“痛。” “……”万世雄三人一阵沉默,换成他们,要是那么个美女关心,就算不痛他们也会说痛的。 赵沧澜活动活动手腕,看定万世雄道:“万所长,你放心,我这人向来讲规矩,不会乱来。我就跟董秘书聊两句,之后嘛,是关是押,悉听尊便。” 万世雄之前还调侃赵沧澜是个孬种兵,在见到他神奇的解开手铐脚镣,从刑讯椅上起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有眼不识泰山了。 他心头一紧,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尽管强行镇定,但声音仍有些颤抖:“快,快去吧,别磨蹭了,一会儿还得,还得……” 就在这时,副所长丁武忍不住插话:“赵沧澜,你别得意忘形,这里是警局,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赵沧澜闻言,转过头来,目光锁定副所长丁武,忽然展颜笑道:“丁所长,火气不要这么大嘛,我只是跟董秘书聊聊天,该进拘留所我还是会进去的。” 丁副所长被赵沧澜的气场震慑,怯怯躲到万世雄身后。 董溪儿冷哼一声,轻笑道:“沧澜,我们走吧。” 两人走出审讯室,留下三位警察在那儿大眼瞪小眼,敢怒不敢言。 万世雄回过神来,立刻对身旁的警官刘壮实低语:“你立刻准备材料,去县局跑一趟,务必今天把拘留证办下来。我随后就给韦亮波副局长沟通一下,让他催廖局长特事特办,不能让这尊瘟神在我们这儿多呆一分钟!” 刘壮实领命而去,万世雄这才松了口气,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反应迅速,没有让赵沧澜看出自己的慌乱。 赵沧澜与董溪儿漫步至派出所后院那片幽静的小树林中,四周被茂密的树叶轻轻环绕,仿佛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董溪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沧澜哥,你真的对这件事胸有成竹吗?我总感觉心里没底。” 赵沧澜眼神深邃,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计划确实在按我的预想推进,但刚才街上的老百姓的反应让我心有余悸,一旦失控,就可能演变成无法收拾的局面。”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要是演变成群体暴乱事件,所有的责任都会压在我身上,到时候,那就是一场漫漫的黑夜,三五年,甚至更久,我都可能无法翻身。” 董溪儿闻言,脸色骤变,双手不自觉地捂住嘴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恐惧。 她仿佛能看见了那个画面,赵沧澜被冰冷的手铐束缚,孤立无援,然后在暗室里缓缓回头看她一眼。 董溪儿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最终无法抑制地滑落,滴落在她颤抖的手背上。 “沧澜哥,如果真的那样,我们该怎么办?”董溪儿的声音哽咽,满是心疼与无助。 赵沧澜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温柔地掠过董溪儿的脸庞,最终定格在那片被树叶斑驳照亮的天空上。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董溪儿的背,试图给予她一丝安慰:“别怕,溪儿,事情还没到那一步,我会小心应对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静,按计划行事。” 说着,他从裤兜掏了好一阵,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纸巾, 从里抽出一张,递到董溪儿手中,眼神中充满了温柔:“来,把眼泪擦干,我们可是并肩作战的伙伴,不能轻易被打败。” 董溪儿接过纸巾,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痕,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她抬头望向赵沧澜,对他充满信任:“沧澜哥,我听你的,现在,我是不是应该给陆遇川书记打个电话,汇报一下情况?” 赵沧澜凝视着董溪儿,并没有立刻作答,而是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溪儿,我们先别急着行动,这件事,县公安局那边是绕不过去的,他们得有审批这个程序。等他们的材料一到县局,我们再出手,那时胜算更大。” 董溪儿一脸疑惑地看着赵沧澜,显然对他的决定有些不解。 她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这样做有什么特别的考虑吗?” 赵沧澜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现在先不跟你解释,相信我,我有我的理由和计划,如果事情顺利,我会详细告诉你的。” 董溪儿虽然心中充满疑问,但她对赵沧澜的信任却是毫无保留的。 她知道,赵沧澜既然这么说,必定有他的道理。 虽然她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但是却默默地在心里揣摩着赵沧澜的用意。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到一阵脚步声,扭头一看, 只见刘壮实手里拿着那本蓝皮的问讯记录夹,从审讯室匆匆忙忙走了出来,,朝着派出所办公楼的方向一路小跑。 赵沧澜目光犀利,立刻觉察到刘壮实的下一步动向。 他赶紧凑近董溪儿耳边轻声说道:“你现在开始留意刘壮实,一旦发现他开车离开,半小时后,你给陆书记打电话。” 董溪儿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她面色凝重地说:“沧澜哥,你放心,我就守在这儿,一步也不离开,死盯着派出所的大门。” 赵沧澜看着董溪儿为自己如此操劳,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董溪儿,真是让你费心了。” “哎呀,说什么呢?”董溪儿俏皮地笑了笑,“我们是一条战线上的人?怎么能说费心呢,你要是倒了,我的结果也不会好。” 第92章 牢骚太盛,老板肠断 见董溪儿说她结果也不会好,赵沧澜笑道:“不要胡说,我们都会好好的。” 赵沧澜想了想,挠挠平头,笑呵呵道,“如果今天事情能顺利解决,明天我一定带你到市里去吃河底捞,好好慰劳你一番。” 董溪儿眼珠子一转,调皮的笑问:“就这?到市里难道只为了满足口腹之欲?” “呵呵。”赵沧澜神秘地笑了笑,摆了摆手说:“除了口腹之欲,当然还有……现在可不能告诉你,到时候你便知分晓。” 董溪儿见赵沧澜眼神里透着一股子坏劲,心里顿时警惕起来,嘟起嘴警告道:“我看你一肚子坏水,你想干嘛,。” 赵沧澜只是笑而不语,董溪儿在心里暗自揣测,这个赵沧澜的坏主意究竟是什么。 突然,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脸立刻红了。 她心中不禁一阵悸动,似乎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有了一种莫名的期待。 就在这时,副所长丁武从审讯室走了出来。 他看了看小树林,老远就扯着嗓子大声吼道:“赵沧澜,你们两个咪咪摸摸的干什么?谈恋爱吗?话那么多。” 董溪儿见丁副所长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毫不示弱地回敬道:“丁副所长,你狗叫什么?你嗓门那么大怎么不去唱戏?乱抓人还有理了?你不让说我就偏说。” “溪儿,别再和他们争了,不值得。”赵沧澜的声音平静,温和对她说道:“按我说的做就行,不要打草惊蛇。” 他简短地交代完,没有多余的停留,转身稳步走向拘留室。 走到半途,丁武副所长突然冷笑一声,奓着胆子拦住了他的去路:“赵沧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告诉你,今天这事没那么容易解决。” 赵沧澜瞥了他一眼:“丁副所长,有什么问题可以直说。” 丁武冷哼一声,他已经回过味来:“哼,你扯虎皮做大旗是吧,你这小把戏,差点被你唬住了,私自打开手铐,罪加一等。” 赵沧澜笑而不语,这些个败类,仗着这身皮的身份,还真以为我不敢打他了。 董溪儿听到这话,顿时火冒三丈。 她冲上前去,大声反驳道:“丁副所长,人你们也抓了,案子你们也做好了,你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你个小丫头片子,这里轮不到你说话!”丁武气急败坏,他指着董溪儿的鼻子吼道。 赵沧澜一把将他的手扭下,“手不要乱指人,尤其是对美女。” 丁武没想到赵沧澜真敢动手,痛得哇哇直叫,“反了你反了你,竟然敢在派出所对副所长动手。”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所长万世雄走了出来,他扫视了一圈众人, 看到赵沧澜扭着丁武,心里一颤,面上仍强作镇定道:“都干什么呢?这里是派出所,不是菜市场!” 赵沧澜淡淡地把丁武放了,轻声对董溪儿道:“去吧,不要管我了。” 董溪儿点点头,回头朝着派出所大门走去。 走了几步,想着赵沧澜像犯人一样被这两个警察押着,心里又一阵难受。 便加快脚步,往前跑去。 ………… 派出所对面,是一个奶茶店。 董溪儿点了一杯珍珠奶茶,坐在店里的小圆桌旁,眼神不时地瞥向窗对面的派出所。 奶茶店的老板,是一个中年老男人,为人豪爽直接,喜欢跟顾客们聊些市井新闻。 看到董溪儿喝一口奶茶,就朝派出所看几眼,中年老男人见多了这派出所的事。 忍不住吐槽:“那个派出所,根本就是个贼窝,我们江洲镇现在这么乱,他们不管也就算了,居然还跟那些小混混称兄道弟,喝酒吃肉。” 董溪儿啜一口奶茶,想到赵沧澜就是为了整治江洲镇的治安而来的,微笑着说:“大叔,话不能这么说,总有一天,会有人把我们江洲镇治好的。” “治个鬼哦,谁能治得了他们?你看看镇长黄良的肚子,吃得那么圆,脑袋那么光,他还关心老百姓?他只要少一天不上馆子,不嫖不赌就谢天谢地了。” 听到老板的心直口快,董溪儿只能尴尬地笑。 如果不是为了观察派出所的情况,她早就离开了。 毕竟她作为镇政府公务员,也不好跟奶茶店老板一起发牢骚,不说话又不舒服。 董溪儿继续喝着奶茶,不怎么理会老板。 这个中年老男人看董溪儿挺漂亮,就是不爱说话,于是,就从展示柜拿了一块小蛋糕给她:“小妹妹,这个送给你吃,不要钱的。” 董溪儿忙一叠声的说谢谢老板。 中年老男人见董溪儿笑了,就继续他的话题。 他抱怨道:“唉,都说镇委书记是个好人,好人有什么用?就连小姑娘谈恋爱都不喜欢跟好人谈,我们需要的是一个顶事的人。” “这个镇委书记还是一把手,竟然被镇长压得死死的,政治场上是尔虞我诈,不是抢作好人,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们老百姓都知道这个道理,只有无能的人,才会被人说是好人。” 这个中年老男人似乎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董溪儿说。 听到中年老男人批评镇委书记陆遇川,董溪儿作为书记秘书,感到有些不舒服。 她激动地说:“你说什么呢,谁无能,谁被欺负?你不懂就别乱说,你的蛋糕,我不吃你的了。” 中年老男人被董溪儿的反应吓了一跳,看着她愣了半天。 董溪儿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紧解释:“不好意思,大叔,我不是针对你,你的蛋糕还是挺好吃的。” 董溪儿想给老板一个合理的解释,但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情急之下,董溪儿道:“大叔,你知道吗?最近镇政府在推行一项新的社区服务计划,旨在改善老百姓的生活质量。” 中年老男人听了董溪儿的话,好奇地问:“哦?是什么计划?” “这个计划叫……” 说到这戛然而止,这个计划虽然已经立项,但还在研究之中,可不能对外说。 一时情急差点说漏嘴了,低下头,默默嘬着奶茶。 中年老男人刚刚竖起耳朵聆听,没想到听到一半就没后文了,但人到中年,什么事也都能猜出一些。 他摇摇头说道:“小妹妹,我不管你是从哪里听来的,但是镇政府总是喜欢搞这些表面功夫,这种计划大都听起来好听,但都是些花哨的东西,有本事先把这派出所的乌烟瘴气给弄好先。” “你说是不是?” 董溪儿不置可否,中年老男人盯着她看了一会,道:“我看你有点眼熟,你是不是……我去镇里交罚款,好像见过你。” “啊,你认识我吗?”董溪儿连忙掩饰,“大概我也是去办事吧。” 这时,正好一辆公务车从派出所大院开了出来。 “大叔,我有事要走了,谢谢你的蛋糕。” 董溪儿立马两口把剩下的半杯奶茶喝完,跑了出去。 第93章 布局高手,匪夷所思 公务车从派出所大院出来时,董溪儿瞥见看见坐在驾驶室的人,正是警察刘壮实。 她迅速扫了一眼手腕上那块玫瑰金女式石英表,时针指向上午十点。 董溪儿心中默算着时间,按照赵沧澜的吩咐,十点半左右给陆遇川打电话。 想着半小时车程,刘壮实的车已经差不多到县城,董溪儿心中恍然大悟,难怪赵沧澜叮嘱自己,见车离去后半小时联系镇委书记陆遇川。 作为镇委书记秘书,董溪儿深知陆遇川的行事风格。 一旦陆遇川接到电话,肯定会想方设法将赵沧澜从拘留所弄出来。 而此中关键,必绕不开县公安局。 以陆遇川与县长程志飞的交情,他定会向程志飞汇报此事。 程县长对陆遇川信赖有加,关系匪浅,此刻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董溪儿想起陆遇川跟他说起过,县公安局局长廖开荣,他与县委书记林振国及县长程志飞皆交情都不错,尤与县长程志飞关系密切。 若程县长陈情于廖局长,把赵沧澜放出来轻而易举。 更何况,赵沧澜没犯什么原则性大错,派出所拘留他本来就站不住脚。 理清这一系列关系后,董溪儿对赵沧澜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她心中不禁赞叹:赵沧澜不仅才华横溢,文韬武略,且相貌堂堂,心思缜密,胆识过人。 他如同布局高手,对局势洞若观火,步步为营,常人只见一二,他却能预见六七步之遥,实属难得之才。 赵沧澜虽在为人处世上尚有提升空间,但其能力已是有目共睹。 初来乍到,便能迅速融入环境,化解顶风喝酒的危机,如今又筹划新局,其神秘莫测的作风更添几分魅力。 董溪儿总感觉他身上有一种难以抗拒的神秘力量,不断吸引着自己去探究,去理解。 如果赵沧澜能在官场上一展宏图,定能大放异彩,成为一方翘楚。 上天赋予他如此多的优点,正是为了让他在未来的道路上成就非凡,怎能不让人满怀期待呢? 董溪儿想到需要找个隐蔽的地方打电话,便匆匆离开,穿过一条隐蔽的小巷,直奔沧江水畔。 此时已经有了秋天的凉意,董溪儿紧了紧风衣,没多想便走向白桦林。 她找了一张林子里的长椅坐下,闲看了一会江边风景,看一眼时间,已经十点半了,于是拿出手机,准备给陆遇川电话。 正当她准备按下号码时,突然,一只冰冷的手从背后搭上了她的肩膀,吓得她惊叫一声。 她猛地转身,只见此人并不是陌生人,乃是组织人事办吴干事。 吴干事名叫吴四两,这人可是黄良的狗腿子,上次喝酒违纪的事他可谓是劳苦功高。 “哟哟,给哪个情郎煲电话粥呢?”吴四两直接抢了她的电话,笑嘻嘻看着她。 董溪儿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怒视嬉皮笑脸的吴四两。 “吴四两,你发什么神经!吓死人了!”董溪儿气不打一处来,怒斥道,“把手机还我!”。 吴四两不以为意,嘻嘻哈哈地翻看着手机通话记录,没见着什么可疑号码,这才还给董溪儿。 “董溪儿啊,你躲这儿给心上人打电话,还说我吓人,是你心里有鬼吧,哈哈。” 董溪儿暗自心惊,庆幸还没打出电话,要不然被吴四两这耳朵听了去,麻烦可就大了。 “吴四两,你怎么在这里?”董溪儿故意问道,想探清他的来意。 “哦,黄镇长急着要份材料,见你不在,就派我来找你。我到处打听,才知道你去处理赵沧澜的事了,这才追到江边来。” 吴四两收起嬉笑,一本正经地说着,但那双眼睛却不时在董溪儿身上游荡,从胸看到屁股,目光猥琐。 董溪儿看在眼里,心中非常厌恶。 特别是吴四两那副鬼鬼祟祟的模样,以及他那跟黄良有几分相似的子弹头。 看到他眯缝着眼,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董溪儿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娇喝道:“吴四两,你正经点,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吗?” “哈哈,看看怎么了?你又不是没穿衣服,美女本来就是让人看的,专家都说了,看美女能延年益寿,你不让看我就看别人去,有什么了不起。” 见四周无人,吴四两竟厚颜无耻地开起了低俗玩笑。 董溪儿闻言,又羞又怒,脸颊瞬间绯红,她一脚就朝吴四两踹了过去。 吴四两见状,哪敢逗留,吓得撒腿就跑,仿佛身后有猛兽追赶。 董溪儿追了几步,见吴四两那狼狈逃窜的模样,不禁噗嗤一笑,随即意识到事件不早了,连忙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准备联系陆遇川。 此时,吴四两见董溪儿没有继续追赶,便又嬉皮笑脸地折了回来,但见她满脸怒容,不敢轻易靠近,只在远处喊道:“董溪儿,走啊,怎么还站在那干嘛?” 董溪儿见吴四两去而复返,心中盘算着如何摆脱这个麻烦,突然灵机一动,佯装生气地问道:“黄镇长要的是什么材料?” “哦,是关于镇政府在推行一项新的社区服务计划稿,黄镇长急着要审,说上午就得报到县发改委去。” 提到黄良的事,吴四两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董溪儿闻言,心中有了计较,她记得那份电子稿昨晚已经写好,已经打印好放在办公桌上了,只是早上还没来得及送出去,就遇上了赵沧澜这事。 于是,她故作严肃地说:“材料就在我办公室的桌面上,你自己去拿。” 听到董溪儿的回答,吴四两心中明了她并不愿意与自己同行。 于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笑道:“行吧,那你就跟帅哥走,不过帅哥渣男多,小心遇上被骗财骗色,到时候你就知道我的好了。” “呸,吴四两,你说话能不能正经点?你有哪点好的。” 董溪儿瞥见不远处有一个厕所,灵机一动,一脸认真地说道,“吴干事,你先回去吧,我去方便一下,很快就来。” 董溪儿本还想补上一刀,你太丑我不想跟你走。 但转念一想,这样说话虽然能打击到吴四两,但怕就怕在伤了他的自尊,跟自己又啰嗦一堆,浪费时间,便没说出口。 吴四两见话送到了,也没有理由继续纠缠董溪儿,尽管他对自己跟黄良一样的子弹头脑门很满意,但他知道董溪儿对他这脑门可抵触了。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子弹头,心中暗自比较起董溪儿与自己追了老久的那个女生,心中五味杂陈,一个是云端仙子,一个是凡尘。 但就算是凡尘俗妇,也看不上他。 他暗自嘀咕:“这就怪了,我那么风趣幽默,怎么就没有女人喜欢我?肯定是钱不够多。” 见吴四两站在原地,一手摸着脑门,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董溪儿没好气地催促道:“吴干事,你不是说黄镇长急着要材料吗?你还不走?就不怕黄镇长生气?” “嘿嘿,董溪儿,你怎么就那么想赶我走?你是不是怕我偷看你上厕所?” 吴四两边说边做了个预备跑的姿势,他就知道董溪儿会发飙。 董溪儿被他的言行气得又羞又恼,拾起地上的石子作势欲掷。 吴四两已如惊弓之鸟,脚底抹油般逃开了。 望着吴四两那滑稽的背影,董溪儿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嘀咕:“就他这德行,是怎么进到镇政府工作的?这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看着吴四两已跑远,董溪儿这才放心地停下脚步,向着厕所反方向走去,边走边拿出手机,给陆遇川打了个电话。 第94章 局长威武,躲过一劫 在十分钟前,江洲镇警察刘壮实开着车,已经赶到了古城县公安局。 今日他肩负重任,要将整理好的案件材料提交给县法制科审阅。 法制科通过严格审核,证实没有问题之后,他立马带着盖有公章的文件,奔向三楼,去了县公安局副局长韦亮波的办公室。 韦亮波副局长虽然年近半百,但保养得好,看着很年轻,只是身材像乡下养了八年的猪。 特别是腹部,由于长时间的公务应酬,脂肪层层堆积,从来看不到自己的脚尖。 如果不仔细观察,还真有点像怀孕六七个月的样子。 这种身材在公安系统的领导层中并不少见,这是他们长期坐镇后方,运筹帷幄,很少参与一线行动造成的。 可以说,这属于工伤。 对于刘壮实来说,能有机会进入副局长的办公室,实在是千载难逢。 通常情况下,这类汇报工作,应该由江洲镇派出所所长万世雄亲自处理,以保持上下级之间的秩序和界限。 但是,这次情况特殊,刘壮实被委以重任。 万世雄所长深谙职场规则,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下属与上级领导的接触。 这样,既防止可能的负面消息泄露,损害自己的形象和地位,也因为他对系统内部晋升竞争有着敏锐的洞察力。 他害怕下属会利用这个机会与领导建立私交,从而在职场上获得不公平的优势,甚至威胁到他的职位。 然而,对于刘壮实,万世雄却放心的很。 这老小子不是个小年轻了,学历不高,业务能力不突出,办案水平更是平平无奇,加上性格稳重,没有强烈的升职欲望,所以在领导眼里并不是威胁。 正因为如此,万世雄才放心地让刘壮实代替自己,到县里与县局领导接触。 刘壮实警官站在副局长韦亮波的办公室门外,他并未像平时扫黄打非那般急躁,而是展现出对权力的敬畏之心。 这与官场中多数公务员的态度不谋而合。 他谨慎地环顾四周,确认走廊无人后,轻轻将耳朵贴着门,倾听着门内的动静。 隐隐绰绰间,女性的娇吟声透过门缝传来,凭借多年扫黄打非的丰富经验,刘壮实判断里面可能正在进行着少儿不宜的画面。 啊这,我这是发现了什么? 刘壮实心突突直跳,迅速后退几步,心里想着按照韦亮波局长这样的年纪,不超过三分钟绝对会出来。 现在且等一等,不能坏领导的好事,否则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已经十分钟了,门内的动静似乎并未有结束的迹象,这让刘壮实忍不住赞叹一声:韦局长威武。 不知不觉又过了二十分钟,刘壮实不禁焦急起来。 想起所长万世雄的嘱托,意识到不能再拖延,于是鼓起勇气,轻轻叩响了门扉,以提醒韦副局长外有访客。 敲门声后,门内打得狂声浪笑立刻没了,随即传来穿衣服窸窸窣窣的细微声。 他知道办公室里的女人要出来了,刘壮实心中一紧,害怕起来,这要是被韦副局长发现自己打扰了他的好事,他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情急之下,看见走廊尽头是一个厕所,他没命地跑了过去,躲进了厕所里。 他刚刚躲进厕所,就听见韦副局长办公室的门开了,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传来。 刘壮实透过厕所门缝偷偷观察,只见一位熟女缓缓走来,看见她的脸时,刘壮实大吃一惊。 这么会是她? 竟是江洲镇空巢娱乐城的老板娘梁丽花。 刘壮实以前在空巢娱乐城消费过几次,也抓过几次黄,与她有过几面之缘,深知这位女性在业界的影响力。 此刻,他恍然大悟,心说难怪空巢游乐城能在多次严打中安然度过,原来梁丽花背后有着副局长韦亮波这样的强大靠山。 刘壮实心里暗自惊呼,那些之前听到的风言风语,他原本压根儿不信,直到亲眼所见,才晓得真相往往比天还高。 那位风骚入骨的大美人,竟然是平日里板着脸,挺个肚子比孕妇还大的副局长韦亮波的姘头。 这一幕,看得刘壮实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这么些年来,刘壮实每次去空巢游乐城消费,都忍不住多看梁丽花几眼,一直把那女的当成心里的一颗白莲花,心里还曾想着这么搞到手。 此刻,见她以一贯的高贵冷艳姿态,从韦副局长的办公室走出来,刘壮实心里那个纠结啊。 忍不住轻叹一声,心里暗骂:“这世上哪有什么好女人啊,都是权色交易些破事罢了。” 等梁丽花那女人的高跟鞋声走远了,刘壮实才从藏身的地方钻出来,准备去韦副局长的办公室汇报工作。 可他转念一想,这时候贸然闯进去,说不定会引起韦副局长的猜疑。 于是,他灵机一动,决定先去洗手间蹲一会,等有人先汇报完了,自己再进去,这样韦副局长就不会怀疑刚才敲门的是他了。 刘壮实重新走进洗手间,正准备关门,没想到韦副局长也正好进来了,看样子是刚才的一炮,把尿意也提上来了。 幸好刘壮实反应快,两人正好错开,他赶紧轻轻关上门,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从门缝观察着韦亮波。 只见韦副局长尿完,打了个哆嗦,抖了抖老二,这时,厕所门口小南过期了一个声音。 “韦副局长,葛岭镇打算下个星期搞个‘扫黄打非’启动仪式,想请你过去讲几句话,这是他们送过来的文件,需要过目并签字。” “搁我办公桌上,我有空再说。” 韦亮波的语气冷硬得像块石头,丝毫没有往日的半分热情。 这让厕所外的局办公室主任整个人都懵了,心里直犯嘀咕:“平时韦副局长对我还算客气,今儿个咋跟吃了火药似的?对我这么冷冰冰。” 办公室主任不敢多想,连忙应承着,匆匆走了,把文件放到韦亮波的办公桌上,然后一脸懵逼的走了。 躲在厕所里的刘壮实听到这里,心里乐开了花,差点笑出声来,暗自庆幸:“哎呀妈呀,来个替死鬼,总算躲过一劫。” 韦亮波慢悠悠地走出厕所,没过多久,刘壮实就听见韦亮波的办公室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心想:“这肯定是韦亮波发飙了,八成是把办公室主任当成刚才坏他好事的那个家伙了。” 刘壮实暗叹自己的英明,整理了一下衣服,从厕所走了出来,然后装模作样地朝着副局长韦亮波的办公室走去。 他心里还在嘀咕着:“这领导发起脾气来可真是吓死个人呐。” 第95章 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刘壮实心中忐忐忑忑,走到副局长韦亮波的办公室门口。 深吸一口气,正要敲门,手指却悬在门上。 回想起之前自己敲门三下,惊扰了韦副局长的好事。 这次,得换一种敲门习惯,不然太过熟悉的敲门风格,会让韦副局长起疑。 于是,他轻轻叩了两下门扉,尽量与之前风格迥异,。 “进来。”韦亮波的声音沉稳有力,穿透门板,传进刘壮实耳中。 刘壮实推开门,只见韦亮波大肚子垂到凳子上坐着,人离办公桌起码有半米,把刚才副主任刚刚送来的文件,放在肚子上,聚精会神地审阅着,眉宇间透露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 刘壮实稳步上前,恭敬地唤了一声:“韦局长好。” 韦亮波缓缓抬头,目光掠过刘壮实略显紧张的脸庞,却并未立即言语,也未示意其坐下,只是稍稍点了点头。 气氛一时显得有些凝滞。 刘壮实顿时紧张起来,但是此行任务紧迫,不容有误,连忙自报家门:“韦局长,我是江洲镇派出所的警察刘壮实,特地前来提交案件审批材料。” 韦亮波对江洲镇的情况有所了解,对所长万世雄有些交情,满脸的严肃变得温和了一些。 他点了点头:“嗯,万所长已经提前告知了,材料给我吧。” 刘壮实赶紧把案子材料双手递了过去,“韦副局长请过目。” 接过材料,韦亮波一边翻阅,一边看似随意地问道:“万所长说你早出发了,怎么这会儿才到?” 话虽轻描淡写,却别有用意。 刘壮实猛地一紧,额头上冒出了汗珠,心说他这是拐弯抹角地试探我是不是刚才敲门的人呢。 不愧是领导,心机深沉盖世。 刘壮实心中又惊又慌,一面暗自佩服韦亮波的敏锐与城府,一面稳定心神,心说决不能露出马脚。 他表面不动声色,微笑着解释道:“韦局长,实不相瞒,路上遇到了一起车祸,道路被堵得水泄不通,我等了将近很长才疏通,这才耽误了时间。” 韦亮波闻言,盯着刘壮实看了一会,刘壮实不自然的笑了笑,“真是抱歉,让韦局长久等了。” 韦亮波撤回目光,漫不经心看着手上的文件,心说看刘壮实这样子,不像个撒谎的,想来刚才敲门坏他好事的,应该不是他。 于是话锋一转,将注意力重新拉回到案件上:“哦,以后要注意点,赵沧澜这个人,你了解多少?” 刘壮实一愣,心里不由琢磨起来,韦副局长这是什么意思,怎么问起我了解多少赵沧澜起来了? 万所长莫不是没把赵沧澜那档子事儿跟韦副局长讲明白? 可材料上分明写得清清楚楚,韦副局长却还来问自己,这是咋回事呢? 难不成又是在试探什么? 这么一寻思,忽然觉得韦副局长有些可怕,刘壮实决定谨慎回答。 沉思再三,他缓缓开口道:“这个赵沧澜也没什么背景,就是刚分配到江洲镇的军转干部。” 他一边说一边偷瞄韦亮波,见韦亮波脸色淡然,接着道:“他就来了两天,就在镇街上与人起了冲突,把对方给揍了,伤得不轻,镇派出所没有没因为他是镇里的公务员就偏袒,决定要依法拘留,给江洲镇老百姓一个交代。” 韦亮波听了,微微颔首,道:“江洲镇派出所的工作,做得很到位,不徇私枉法,不搞特殊,敢硬碰硬,这才是国家执法人员的榜样嘛。” 顿了顿,接着又说道:“材料嘛放这里,等会我去找林局长,争取下班前把拘留证批好。” 刘壮实赶忙千恩万谢,然后客客气气地说:“韦副局长,那我先出去了,有点事我还要去办,下班前再来找你。” 韦亮波挥挥手,“嗯,去吧。” 刘壮实刚走到门口,韦亮波想起什么,喊道:“等会,你留个电话,办好之后,我叫办公室主任通知你。” 刘壮实赶紧跑了过来,写下自己的大名与电话号码。 看着刘壮实走后,韦亮波副局长继续审阅桌上的文件,时不时眼神闪着一丝深沉。 一般递交案件审批材料,都是一层一级送上来的,必须要过局办公室。 对于江洲镇派出所派人的直接来访,虽然不符合程序,但韦亮波并未表现出异样。 虽说这样的处理方式虽不常见,却也并非不能理解。 对于赵沧澜的案件,他心中已有计较。 按照材料中所述,看似只是简单的打架斗殴,但他能感觉到其中隐藏的不寻常,能叫专人来送材料,这本身就不一般。 这说明万世雄所长对此案非常重视。 先前万世雄所长在电话里对他已经有所暗示,让韦副局长意识到此事非他亲自过问不可,而不是像平常的案件随意处理。 他没有追问万世雄更多细节,因为在这个圈子里,有些事情,不要说的太明白。 韦亮波站起身,踱着步,走到柜子旁,打开抽屉,取出一个锦盒,从锦盒中取出一个古董玉扳指。 他细细把玩一番,习惯性地套在大拇指上,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质感和历史的沉淀。 这古董玉扳指,是他权力的一个小小象征,也是他与某些人比如笵基霸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 毕竟这可是笵基霸花了大价钱,雇了摸金校尉从古墓里盗出来的。 “权力如流水,不流则腐。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他低声自语,声音平静,满面红光,嘴角含笑。 这两句话,是他多年官场生涯的总结,也是他内心真实的写照。 他明白,自己手中的权力是有限的,必须抓紧时间利用,否则一旦失势,就再也没有捞头了。 要在有限的时间里,能捞多少就捞多少,千万不要辜负自己。 韦亮波嗟叹了一会,将玉扳指摘下,轻轻放回锦盒里,将锦盒再放回抽屉。 然后,他回头拿起赵沧澜案子的审批材料,推开办公室门,走向县公安局局长廖开荣的办公室。 第96章 旁敲侧击,锋芒毕露 镇委书记陆遇川正与县办公室主任钟光福相谈甚欢,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瞥了一眼屏幕,是秘书董溪儿打来的电话。 此刻,他的心情并不好,因为原计划上午去见县长程志飞,没想到程志飞去参加一个招商引资的会议去了。 于是就在秘书办等了一下,没想到县长秘书梁志君从以前的闷骚,变得明骚起来,三句话不离董溪儿,搅得心烦意乱。 于是就去了县办公室主任钟光福的办公室。 陆遇川本对梁志君没什么好恶感,但是梁志君在他面前,总是旁敲侧击打听着董溪儿的事,这就让陆遇川有点烦了。 这小子的老子是市发改委主任梁万致,在县里也有些话语权。 今天早上,梁志君故意在他面前提起董溪儿,话里充满爱慕。 陆遇川心知肚明,这是梁志君在讨好自己,以便在他心里刷存在感,方便以后见董溪儿。 见梁志君没完没了的样子,陆遇川便借口说找有事要到县办主任钟光福汇报,借机摆脱了梁志君。 县办主任钟光福见陆遇川神色不悦,便知必有蹊跷。 他递上一杯茶,笑问道:“陆书记,有何烦心事?不妨说来听听。” 陆遇川苦笑着摇摇头,“还不是那个梁志君,整天在我面前晃悠,烦都烦死了。” 县办主任钟光福闻言,眉头微皱,“这个梁志君,确实不是个省油的灯,他老子梁万致在县里可是也是一方诸侯,我们县里的投资项目审批,多半得过他的手。” “是啊,”陆遇川叹了口气,“程县长选秘书时,梁万致亲自打电话推荐他儿子,程县长考虑到他是发改委主任,手里握着许多大项目,也就顺水推舟答应了。” 县办主任钟光福冷笑一声,“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就梁志君那点本事,哪配当县长的秘书?不过是靠他老子的关系罢了。” 陆遇川点点头,“没错,梁志君文笔不行,整天跟没睡醒似的,人又懒散,但话说回来,这些小缺点跟县里的经济发展大局相比,确实算不了什么。” “不过,”县办主任钟光福忽然压低声音说道,“我听说梁万致有意让儿子在县里锻炼几年后,直接调进市局当副局长。” 陆遇川闻言一惊,“真的假的?这梁万致把儿子的升迁都给铺好了。” 县办主任钟光福耸耸肩,“唉,谁不是呢?我当年要有这么个老子,我现在在就在市里了。” 两人正说着话,董溪儿的电话打过来了。 陆遇川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接通了电话。 听完秘书董溪儿的电话,陆遇川怒气冲冲地离开县府办办公室,脚步匆匆地走向院子深处一个僻静的角落。 看看四下无人,陆遇川声音沉声问道:“董溪儿,黄镇长知道这事了没有?” 尽管在电话的一头,董溪儿也能感受到陆遇川很生气,回答道:“书记,我没敢跟黄镇长说。我知道黄良镇长对赵沧澜有成见,万一他不帮忙,反倒添乱,让派出所去整赵沧澜,那麻烦可就大了。” 董溪儿心里盘算着,黄良秘书郑浩南肯定已经把这事告诉黄镇长了。 她想了想,觉的这事不能隐瞒,便道:“书记,郑秘书从头到尾谁都知道这件事,可能已经跟黄镇长说了,但是……” “董溪儿,对我不要把话说一半。”陆遇川见董溪儿欲言又止,有点生气。 董溪儿深吸一口气,直话直说:“本来黄镇长要找赵沧澜谈话的,结果赵沧澜没回去,他也没再派人去找。从现在的情况分析,黄镇长根本就已经知道了赵沧澜被派出所抓走的事。” “黄良这就是在装傻充愣,他分明是盼着赵沧澜倒霉。”董溪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 陆遇川眉头一皱,目光瞬间深邃,他沉声回应:“黄良的这点小心思,我岂能看不出来?他这是巴不得赵沧澜出事,好让他自己从中得利,赵沧澜在这个节骨眼上,绝对不能出岔子。” 否则自己的大计就要功亏一篑,陆遇川心里说道。 他沉思了片刻,吩咐道:“董溪儿,你做的好,现在你先回到镇政府,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不要露出任何破绽。我会采取行动,确保赵沧澜安然无恙。同时,我需要你暗中监视黄镇长,一旦他有任何可疑的动向,你必须立刻向我汇报,不得有误。” 董溪儿在汇报时很心机地留了个心眼,没说是赵沧澜让她给陆遇川打的电话。 她深知官场的水有多深,万一让陆遇川知道是赵沧澜的主意,不仅显得自己这个秘书没主见,还可能引起陆遇川的猜忌。 同时,她也想保护赵沧澜,避免他因这次事件显得过于锋芒毕露。 毕竟这种苦肉计,不是谁都能使出来的, 这让人觉得赵沧澜强势可怕,为了达到目的,兵行险着,不择手段。 董溪儿担心,日后陆遇川会对赵沧澜有所戒备,不敢对他委以重任。 董溪儿心里清楚得很,所谓“飞鸟尽,良弓藏”,保不准陆遇川大事一成,就有可能会过河拆桥。 尽管她了解陆遇川的为人,知道他不一定真的会这么做,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在这个官场就是名利场,官场就是利益为上,还是小心为妙。 陆遇川挂了电话,并没有从树林里走出来,他站立片刻,看了看时间,估计县长程志飞的会议还要开一段时间。 想着这个时间,江洲镇派出所的警察刘壮实,应该已经把案件材料送到了县公安局。 于是,又重新掏出手机,给县公安局局长廖开荣打了过去。 此刻,县公安局副局长韦亮波手持着批准拘留赵沧澜的文件,踏进了局长廖开荣的办公室。 这让廖开荣局长感到颇为意外。 由于副局长韦亮波与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袁呈序关系密切,平日里对局长廖开荣不屑一顾,总想着有一天彼可取而代之。 然而,今日韦亮波竟然亲自上门,与他商讨事宜,这让局长廖开荣感到有些不习惯,甚至有些措手不及。 没想到副局长韦亮波这一来,就跟局长廖开荣在办公室内争论得面红耳赤,差点就动手打起来。 第97章 你威胁我?不会签的 副局长韦亮波与局长廖开荣暗地里剑拔弩张,两人之间的暗战,几乎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韦亮波一心想要抓住廖开荣的致命弱点,以便将他从局长宝座上拉下马。 然而,廖开荣行事谨慎,清廉正直,让韦亮波始终无法找到确凿的证据将他扳倒。 由于廖开荣是县长程志飞的心腹,这让韦亮波更加恼火。 尽管程志飞是从外地调来的,根基尚浅,但他作为县长,对廖开荣的保护却是不遗余力。 韦亮波试图联合副县长袁呈序共同对付廖开荣,但也绝非易事。 一方面,廖开荣本身并无明显过错。 另一方面,县委书记林振国对廖开荣的人品和能力颇为认可,这使得韦亮波在扳倒廖开荣的道路上更加举步维艰。 为了达到目的,韦亮波不惜挑拨离间,试图破坏廖开荣与县长程志飞之间的关系。 然而,在关键时刻,县委书记林振国总是坚定地站在县长程志飞一边,让韦亮波的阴谋屡屡受挫。 副县长袁呈序虽然对廖开荣心怀不满,但在林振国和程志飞的联手支持下,他也无法对廖开荣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这使得韦亮波与廖开荣之间的较量愈发激烈,两人之间的恩怨也越发深重。 当副局长韦亮波踏入廖开荣局长的办公室时,廖开荣正埋头批阅文件,未有丝毫起身之意,正职的威严尽显无遗。 直到韦亮波咳嗽一声,他才淡然抬眼,目光掠过韦亮波手中的材料,心中已有了几分计较。 “韦副局长,有何贵干?”廖开荣声音平静,不带丝毫温度。 韦亮波对此并无意外,心中亦无波澜,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向来都是这样的。 韦亮波副局长为了掌握更多信息,刚刚又与江洲镇派出所所长万世雄通了个电话,这令他对赵沧澜更加忌惮。 赵沧澜的存在,对韦亮波自己在江洲镇的利益,个人的不可告人的秘密以及未来的仕途都构成了严重的威胁。 为了确保自己的利益不受损害,他决定采取果断措施,尽快将赵沧澜这个潜在的威胁彻底清除。 “廖局长,这是江洲镇斗殴案的审批材料,请你过目。”韦亮波递上材料,笑容里藏着深意。 廖开荣接过,粗略浏览,案件表面清晰,手续完备,无甚特别。 如果是别人送过来,廖开荣已经签字了,但韦亮波亲自送过来,他不免心中生疑,这案子或许并不简单。 他看了一眼韦亮波,见他的脸上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得意,廖开荣心中更加笃定这个斗殴案有猫腻。 廖开荣顿生不悦,放下笔,决定拖延一下:“韦副局长,我手头有急事需处理,这份材料稍后再说。” 韦亮波脸色微变,语气中透出不满:“材料我已经审阅,一切合法合规,签字盖章不过是举手之劳,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江洲镇正等着结果呢。” 廖开荣闻言,心中已发生疑。 一个副局长韦亮波对一桩小小斗殴案如此上心,实在罕见。 他目光微动,再次审视材料,赵沧澜这个名字似乎有所耳闻,在哪听过呢,却一时记不起。 廖开荣的疑虑更加深了,这其中必有蹊跷,他决定先不签,谨慎一些方好。 “韦副局长,这案子还需再议。”廖开荣语气坚定,不再让步,“签字的事,不急于一时。” 韦亮波的不满溢于言表,直言不讳:“这案子分明简单明了,廖局长推诿什么?不过是走个形式,签个字而已,很难吗?” 办公室内,气氛骤然紧绷。 啪! 廖开荣局长猛地一掌击在办公桌上,震得桌上文件微微颤动,他的眼神锐利如刀,直射向对面满脸不忿的韦亮波副局长。 “韦副局长,你这是在质疑我的专业判断,还是在挑战我的权威?作为公安局的负责人,我绝不允许任何案件被轻描淡写地视为‘走形式’,每一份文件背后,都是对法律的尊重,对民众的承诺!” 韦亮波冷笑一声,毫不退让:“陈局长,别拿大帽子压人,我亲自来找你,是因为这案子事实清楚,证据确凿,签字不过是例行公事。你若非要小题大做,耽误的是时间,影响的是老百姓对我们公安局的信任。” 廖开荣的脸色愈发阴沉,他站起身,逼近韦亮波,声音低沉而有力:“信任?你好意思说信任?我要是轻易签字,便是对职责的亵渎,对受害者的不公,你所谓的信任,难道就是无视程序,践踏原则?” 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紧绷到了极点,空气仿佛凝固。 韦亮波仗着背后有袁呈序副县长撑腰,不甘示弱,挺直了腰板。 “廖开荣,你少拿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压我,今天,这个字,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廖开荣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缓缓后退几步,回到座位,拿起桌上的材料,抖了抖。 “韦副局长,你是不是搞不清自己的身份?在这个公安局,我是局长还是你是局长?你这是在威胁我?” “我没有威胁你,你对案子不重视,我这是在督促你,局长就了不起了吗?我怕你不成?” 廖开荣意识到,在办公室内与韦亮波争执可能会带来不良影响,他决定采取更为理智的态度。 他挥了挥手,平静地说:“韦副局长,这个字我是不会签的,如果你愿意在这里继续讨论,那就继续,如果你觉得这里不适合,那就请便,我廖开荣没有时间陪你在这无理取闹。” 听到办公室内传来的激烈争执声,县公安局副局长杨知柏与局办公室主任余杰从办公室跑出来,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赶到了现场。 杨知柏作为外县调任的干部,自来到此地便与廖开荣局长保持着良好的工作关系,两人时常交流,相互支持。 而杨知柏与韦亮波之间,则是另一番景象。 两人都是下一届县公安局局长职位的潜在竞争者,表面上维持着基本的礼貌与和谐,实则暗流涌动,彼此之间明争暗斗。 不断寻找机会给对方制造麻烦,或是通过微妙的方式让对方在公众面前出丑,甚至是埋下隐患,以待日后爆发。 此刻,目睹韦亮波竟敢直接与廖开荣局长针锋相对,杨知柏心中不禁泛起一阵窃喜。 在他看来,韦亮波的这一举动无疑是在自掘坟墓,不仅损害了自己的形象,更可能因此激怒廖开荣,从而削弱其竞争力。 而自己,则可以借此机会进一步巩固与廖开荣的关系,为将来的晋升铺平道路。 杨知柏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他故意放慢脚步,让余杰先行一步进入办公室。 自己则紧随其后,准备以调解者的姿态出现,既显得自己公正无私,又能借机观察局势,寻找对自己有利的切入点。 第98章 突兀来电,冤案重审 “韦副局长,大家都冷静点,在这办公大楼里闹得沸沸扬扬,传出去,还以为我们局里搞内斗呢,影响多恶劣啊。” 杨知柏上前一步,试图以和缓的语气劝解。 但他的立场显然偏向局长廖开荣,这让副局长韦亮波心中更加不悦。 韦亮波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回应:“杨副局长,我的事不劳你费心,你还是管好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吧,我的事,我自会解决,不需要你来好心插手。” 杨知柏闻言,脸色微变,眉头紧锁,心中虽有怒火,却也知此刻不宜发作。 于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故作大度地说:“韦副局长,你这话可就严重了,作为局党委的一员,关心局内的和谐稳定是我的职责所在,我只是希望大家能和平解决问题,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韦亮波听罢,怒火中烧。 他深知杨知柏是廖开荣的得力助手,此时站在对方立场说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韦亮波愤然反驳:“杨知柏,你别拿职位当挡箭牌,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我韦亮波行事光明磊落,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你若是真心为局里好,就该学会闭嘴,别在这里假惺惺地装好人了。”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杨知柏被韦亮波的话刺得满脸通红。 正欲反唇相讥,廖开荣适时地介入,他轻轻摆了摆手,对杨知柏和余杰说道:“杨副局长,余主任,你们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杨知柏见状,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明白这是廖开荣在给他台阶下。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觉得自己还有些弄巧成拙了,还是早走为妙。 随后对韦亮波投去一抹冷笑,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韦副局长,凡事三思而后行,别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你……轮不到你来教训我,赶紧滚!”韦亮波被杨知柏的挑衅气得脸色铁青,大声吼道。 此时,局长廖开荣桌上的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他迅速拿起手机,瞥见来电显示是江洲镇镇委书记陆遇川,心中顿时恍然大悟。 赵沧澜这个名字,就是从陆遇川嘴里听到的。 他故意提高音量,笑中带意地接起电话:“陆书记啊,真是难得,你亲自来电什么事吗?” 陆遇川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紧迫:“廖局长,我想问问,关于江洲镇赵沧澜的那起斗殴案件,审批材料是不是已经送达你那里?” 廖开荣心中明镜似的,这通电话的用意不言自明。 他早就猜到,此案背后或许隐藏着复杂的利益纠葛。 并且早就知道副局长韦亮波与江洲镇派出所所长万世雄之间,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交易。 之所以没有动他们,就是顾及他们跟副县长袁呈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韦亮波站在一旁,察觉到廖开荣语气中的微妙变化,心中不禁咯噔一下,预感到事情可能要朝不利的方向发展。 “哦,陆书记,材料嘛,是收到了,有什么问题吗。” 廖开荣故意拉长音调,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韦亮波。 “是这样的廖局长,有人匿名告诉我,赵沧澜是被冤枉的,这是个冤案。当时有个老伯买菜时被抢了2000块,赵沧澜见义勇为收拾了那俩混混,责任在于混混。镇上很多人都可以证实这个说法,你不信可以派人重新去查下,就真相大白了。” 局长廖开荣听了,警示一般地望向副局长韦亮波, 随即继续与陆遇川通话:“陆书记,你反映的情况我已知道了,请你放心,我会亲自过问此事,确保每一环节都公正透明,不容有冤案错案发生,法律之下,人人平等,这件事,我会查明的。” 挂断电话后,廖开荣缓缓转身,直视着韦亮波的眼睛: “韦副局长,我想,作为公职人员,我们都应当时刻铭记自己的职责与使命。陆书记所提之事,并非空穴来风,而是关乎正义与公平的重大议题。江洲镇的案子,存在诸多疑点,我不能草率定案。” “廖局长,你这是什么意思?”韦亮波的语气变得尖锐而冷硬: “这案子,当事人都已经签字画押,定了案了的,你不信任江洲镇派出所的调查结果,反而听信一个书记的片面之词,你这是搞特殊吗?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就是句屁话?” “搞什么特殊?” 廖开荣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我是在履行我的职责,维护法律的公正,韦副局长,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权力比我这个局长还大?如果你认为我做的不对,你可以去市局,县委县政府,甚至省委省政府去告我!” 韦亮波被廖开荣的话激怒了, 他瞪大了眼睛,几乎是咆哮着说:“廖开荣,你别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在这个局里,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说了算,我韦亮波也不是吃素的,你当我不敢告你?” 韦亮波向来嚣张,但没想到那么嚣张, 廖开荣越发看他不顺眼了,必须杀一杀他的威风,有个鸟毛副县长撑腰就有恃无恐了? 局长廖开荣猛地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那巨大的声响仿佛要震碎周围的空气。 他双目圆睁,怒视着韦亮波,声音如滚滚惊雷般炸响: “韦副局长,你身为县公安局的领导,怎么能如此冲动行事?争吵能解决什么问题?我明确地告诉你,我知道你对我廖开荣有意见,有话你就直说,何必用这种方式跟我这个局长对着干?你好好摸摸自己的良心问问,我廖开荣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你为什么总是要跟我过不去?” 韦亮波被廖开荣这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刺激得怒火中烧,他的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大声怒吼道: “廖开荣,少在这儿跟我讲那些大道理,我什么时候跟你对着干?还不是为了案子,说我跟你过不去?你也配?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廖开荣冷冷地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冷色,“好,韦亮波,你还真是有种,既然你说是为了案子,那我就让你好好看着。” “看就看,有什么了不起?” 廖开荣紧咬着牙关,声音洪亮地说:“好,你不是一直催促我审批吗?现在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陆书记亲自来电说明情况,这个案子存在疑点,我决不能草率签字。关于江洲镇的这件事,我决心要彻底查清,直到水落石出。到时,我定会向全局同仁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说这话的时候,廖开荣的心中已然拿定了主意。 既然他已经向县长程志飞承诺过,要全力支持江洲镇镇委书记陆遇川扫黑打恶。 那么他就有责任,去帮助陆遇川清除公安系统内部可能存在的障碍。 廖开荣决定借着江洲镇这次斗殴案件作为契机,在县公安局系统内部展开一场大规模的清洗行动。 目标直接指向以韦亮波为代表的本地顽固势力,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如果错过了,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出现这样的时机。 看着韦亮波怒气冲冲地摔门离开办公室,廖开荣迅速伸手抓起桌上的电话。 手指用力地按下按键,拨通了江洲镇派出所所长杜邦宏的电话…… 第99章 千里官威,即刻放人 江洲镇派出所。 万世雄正在所长办公室抽着一根烟,心里盘算着等居留证一下来,把赵沧澜给关了,笵基霸那边的好处是少不了的,黄良镇长那边也会对自己重视起来。 这可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正想着,电话铃声急促地响起,万世雄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心头一紧,是局长廖开荣的电话。 “廖局长,你好,我是江洲镇派出所的万世雄,有什么指示。” 万世雄强装镇定地接起电话,心里却直打鼓:廖开荣怎么突然给自己打电话了?往常有什么事儿,不都是分管局长韦亮波传达吗?心里疑疑惑惑地接起了电话。 “万所长,有个案子我需要了解一下。”廖开荣的语气异常严肃,没有丝毫寒暄。 万世雄心里咯噔一下,心说难道陷害赵沧澜的事露馅了,这就麻烦了。 他恨不得掏出手机想向副局长韦亮波求援,但此刻局长廖开荣正向他问话,两边说着电话,这话让廖开荣起疑。 他往外看了看,想着如果此时副所长丁武要是路过,可以让他给韦亮波打电话询问一下。 但是,平时有事没事瞎逛的丁武,此时半天不见踪迹。 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见招拆招了。 “廖局长,你说的是哪个案子?”万世雄试探性地问道。 “就是你们今天送审到局里的那个案子。”廖开荣直截了当地说。 万世雄心中一紧,果然是这个赵沧澜,赵沧澜这个人怎么那么讨厌,他到底有什么能耐,还会引起廖开荣的注意。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编造谎言,试图将案情的来龙去脉解释得合情合理。 电话那头,廖开荣静静地听着,一边听一边冷笑。 他太了解江洲镇派出所的内部情况了,也早就想动一动万世雄这个位置。 但苦于有韦亮波明里暗里的保护,他一直未能如愿。 然而,这一次情况特殊。 县委书记林振国和县长程志飞已经明确表态,要求县公安局必须无条件支持江洲镇打黑除恶。、 如果不能拿下万世雄,换上自己得心腹,后面的工作恐怕就会阻碍重重。 廖开荣心中非常清楚,赵沧澜就算再厉害,但毕竟没有执法权,根本无法单独对抗江洲镇的黑恶势力。 而自己掌控的公安暴力系统则不同,只要怀疑黑势力有不法活动,就可以立即采取行动,让黑势力无处遁形。 想到这里,廖开荣决定加快行动步伐,他必须尽快把赵沧澜从派出所拘留室放出来,然后派出案件调查组进驻江洲镇。 一旦调查结果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他就会立即采取行动,拿下万世雄这个绊脚石。 万世雄握着电话的手微微颤抖,局长廖开荣的怒火仿佛透过听筒传递了过来,让他感到一阵阵心悸。 “万世雄,你竟敢在我面前睁眼说瞎话?”廖开荣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在电话那头响起,震得万世雄耳朵嗡嗡作响。 “我……”万世雄刚想开口辩解,却被廖开荣粗暴地打断。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整赵沧澜?你以为有韦亮波给你撑腰就能无法无天?我告诉你,今天你不把赵沧澜放了,我就亲自带人去把你这个所长撤了!” 万世雄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膛,他从未见过廖开荣如此愤怒。 那声音中的怒火和威严让他感到一阵阵寒意袭来。 “局长,我……这,赵沧澜确实是把人给打伤了,我可没有整他。” 万世雄强忍着内心的恐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你再说一句试试?你再胡说八道,我现在就拿你开刀。” 廖开荣的语气更加激烈,“马上给我把赵沧澜放了!” 万世雄感觉自己的双腿开始发软,他没想到廖开荣会如此雷霆震怒。 但他毕竟是个老江湖了,在公安战线混迹多年,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触碰到了廖开荣的底线,如果不赶紧服软认错,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是是是,局长息怒,我马上就放人。”万世雄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讨好和畏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传来廖开荣冷冷的声音:“万世雄,我希望你能记住你的位置,以后做事最好老实点,别再让我看到你耍什么花样。” 挂上电话,万世雄整个人都瘫坐在了椅子上。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隔着电话他都能感到一种官威的气场,这让他深刻地意识到权力的威严和可怕。 万世雄挂断廖开荣的电话,心乱如麻,此事绝非儿戏,走错一步满盘皆输。 于是,他按捺住心中的慌乱,决定先不急于放了赵沧澜,而是给分管他们派出所的副局长韦亮波打个电话,听听他的意见。 手指刚摁到电话上,一阵专为韦亮波设定的铃声,如同街上最靓的仔,跳到他面前。 万世雄一阵惊喜,深吸一口气,待铃声响了三声之后,缓缓接起电话。 “韦副局长,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 万世雄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颤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宛如孤舟上的人,向远方的灯塔呼唤。 “世雄,你在搞什么鬼,打了半天电话都占线。”韦亮波的语气中语气里透着不满,紧接着是一连串的责备, “你这回可是闯了大祸,连赵沧澜的背景都没弄清楚就贸然行事,现在好了,你踢到钢板上了,廖局长不仅要我们放人,还要彻查此事,你这不是给自己挖坑吗?你知不知道,廖开荣实际上是借着此事,来调查你们派出所。” 万世雄闻言,背脊一凉,声音更添了几分颤抖:“韦副局长,我刚刚也接到了廖局长的电话,要我立马放人,我这不是想着先跟你汇报嘛,想听听你的指示,所以暂时还没放人。” “嗯,他叫放你就放,跟他对着干可不行。”韦亮波的语气缓和下来,万世雄还是很懂事的,遇到问题还会找自己,凸显了自己的重要性。 “世雄,别怕,有我在,这天塌不下来,廖开荣算什么,你只需按我说的做,自然能化险为夷。” 万世雄闻言,心中稍安,镇定了不少,他本来是个极有主意的人,此刻却没了方向,问道:“韦副局长,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韦亮波轻笑一声,那笑声中带着几分自信与从容:“世雄啊,你这就是关心则乱,记住,无论他们怎么查,你只管一口咬定,所有程序都是合法的,赵沧澜的认罪也是自愿的。其他的,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至于廖开荣那边,他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万世雄听后,恍然大悟,连声称赞:“韦副局长,你真是高见,我这脑袋,再修炼个十年八年,也赶不上你的万一。” “行了,别拍马屁了。”韦亮波打断道,“快去把人放了,记得给人家道个歉,别让人家觉得我们不懂礼数,面子上的事,还是得做足的。” 说完,韦亮波挂断了电话,马不停蹄,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第100章 除恶方案,不同凡响 拘留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万世雄带着协警小潘昂首阔步走了进来。 他目光如刀,紧紧锁定在赵沧澜身上。 “赵沧澜,你可以出去了。”万世雄冷冷地说道。 小潘立马上前给赵沧澜打开手铐。 然而,赵沧澜却并没有如他所愿地表现出感激或者欣喜。 他喝退小潘,不让他解开手铐。 赵沧澜冷笑一声,缓缓站起身来,迎向万世雄:“万所长,你这是什么意思?想抓就抓,想放就放,你当我是谁?” 万世雄被赵沧澜的态度激怒了,他的脸色变得阴沉可怕:“赵沧澜,你别给脸不要脸,要不是廖局长亲自打电话,你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 “哦?是吗?”赵沧澜冷笑一声,“那么请问万所长,我犯了什么罪?你们凭什么抓我?又凭什么放我?” 万世雄被问得哑口无言,他恼羞成怒地指着赵沧澜:“你……你少在这里胡搅蛮缠,你到底走不走?不走继续待着。” 他明显忘记了韦亮波交代的的话,要对赵沧澜客气。 赵沧澜丝毫不惧万世雄的威胁,他上前一步,饶有玩味地盯着对方:“万所长,你以为你手握大权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告诉你,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一天你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万世雄气得张口结舌,恼羞成怒之下,他颤抖着手指向赵沧澜:“你…… 你这个无赖!你自己说的,人在做天在看,只要你敢再犯事,下次抓你我绝不手软!” 就在这时,赵沧澜突然笑了起来:“切!你以为你手握一点权力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下次谁抓谁还不知道呢?” 赵沧澜想着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懒得跟他啰嗦,便笑道:“既然万所长这么客气地放我出去,那我就不客气了,你过来,把手铐给我打开。” 万世雄给小潘递了个眼神,小潘正要过去,赵沧澜又一次把他喝退:“万所长,你过来给我打开。” 万世雄咬着牙,虽然他恨赵沧澜,但也有些顾忌他的背景,只好忍着气给他打开了手铐。 “我希望你能记住今天的话,你只不过是个小所长,别以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 说完,赵沧澜转身大步向拘留室门口走去,留下万世雄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 他指着赵沧澜的背影怒吼道:“赵沧澜,你给我等着瞧!” 赵沧澜却并没有回头,只是冷笑一声,继续向前走去。 ………… 在县长程志飞的办公室内,气氛凝重,时间都好像浓稠了许多。 江洲镇镇委书记陆遇川声情并茂,向程县长汇报着即将展开的铲黑除恶行动的新方案及其精心部署。 这份方案,由刚转业至江洲镇政府的特种兵出身的赵沧澜精心策划,字里行间透露出不凡的洞察力与执行力。 程志飞县长接过方案,逐页翻阅,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但始终保持着深邃的思考神色。 这让一旁的陆遇川心中忐忑不安,揣测着这份方案的接受度。 终于,乔县长抬起头,眼中闪闪发光,微笑着望向陆遇川。 “遇川,这份方案,确是出自赵沧澜之手?”声音沉稳而有力,透露出对方案的重视。 陆遇川连连点头,声音平静:“是的,县长,赵沧澜虽然刚到江洲镇不久,但他凭借在部队练就的敏锐与果敢,制定的这份方案既周全又具创新性,直击黑恶势力的要害。” 陆遇川信心满满地回应,心中暗自为赵沧澜的才华相当佩服。 县长程志飞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他向前倾了倾身体,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显得十分专注, “这份方案确实不凡,尤其是那些寻找证据的策略,既大胆又细致,显示出了高超的战术思维。赵沧澜的策划能力和执行力,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程志飞笑了笑又道:“这得益于他的军事背景和实战经验,为这份方案增添了不少亮点。” 陆遇川闻言,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他知道程县长对赵沧澜的认可,将为接下来的行动增添不少助力。 陆遇川向前迈了一步,补充道:“县长,你所言极是,赵沧澜不仅具备过硬的专业素质,更有一颗为民除害的热忱之心。” “我已多次与他沟通,分析了此行的艰难与危险,赵沧澜的回应,令我甚是佩服。我相信,在你的指导下,我们定能妥善利用他的特长,为江洲镇的铲黑除恶行动注入一股强大的力量。” 程志飞听后,神情更加凝重,他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双手背在身后,望着窗外的天空。 过了许久,踱步回来,拍了拍陆遇川额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遇川,你的决心我看在眼里,但我们必须谨慎行事,既要充分利用赵沧澜的优势,也要确保他的安全。” “这场战斗,不仅仅是对黑恶势力的打击,更是对我们治理能力的一次考验,我们要让江洲镇的天,真正蓝起来,让老百姓的生活回归安宁。” 说完,程志飞坐到了办公桌前,看着陆遇川,提出自己的见解: “赵沧澜的方案之所以厉害,在于它不仅局限于表面的打击,更触及了背后的官场腐败与保护伞问题。” 程志飞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正是我们长期以来未能彻底铲除黑恶势力的根源所在。因此,我们要借此机会,彻底清查,一举端掉这个黑窝点,还江洲镇一片净土。” 陆遇川听后,眼中的光立马闪烁了起来。 他挺直了腰板,郑重地向程志飞保证:“县长,请你放心,我一定严格按照你的指示行事,与赵沧澜紧密配合,确保此次行动万无一失。” 程志飞点点头,这次是个绝佳的机会,他押了大注,决定对以副县长袁呈序为首的那把保护伞施以猛烈的打击。 一方面,是为了发泄自己胸中的恶气。 另一方面,程志飞对于这种披着政府官员的外衣,在公众场合口口声声宣称要为党和国家,为人民献出无私奉献,背地里却成了黑势力的庇护者,干着偷鸡摸狗、贪污腐败勾当的伪善者,恨之入骨。 “我们不仅要打击黑恶势力,更要揪出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保护伞,让那些正义的阳光普照江洲镇的每一个角落。” 程志飞也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他觉得,像赵沧澜这样一个刚从部队转业的年轻干部,不可能将问题思考得如此深入细致。 但是,方案中对县级如何提供支持,如何操作等方面都有所涉及,虽然只是简单几笔,却精准地指出了关键点。 即使表述得颇为含蓄,但作为县长的程志飞,一眼就看穿了赵沧澜的深层意图。 程志飞心中不由得感到惊奇,暗自思忖:难怪我家那个向来傲气,难以驯服的宝贝女儿程立雪,从来不服自己,却对赵沧澜心悦诚服。 如此看来,赵沧澜的确不同凡响。 第101章 就算看破,也不说破 县长程志飞心中打着算盘,想要探个虚实,看看这个方案是否真的是赵沧澜一人之功。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赵沧澜绝非池中之物,确实是个可造之才,自己倒是想进一步观察并培养他一番。 心念及此,程志飞故意将话题引向陆遇川:“遇川啊,关于这次行动,你具体有哪些想法?县里该如何给予你们有效的支持?” 陆遇川听到乔县长这么一问,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激动与意外。 他未曾料到县长会如此直接地征询自己的意见,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难得的机会。 他摩挲着下巴刚刚长出来的胡渣,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既谦逊又不失自信: “县长,你高瞻远瞩,自然早已成竹在胸,我哪敢关公面前耍大刀啊。” 话语中既透着恭敬,也带着一丝试探。 他心里明白,县长既然开口询问,必定是有了计较,不会无的放矢地抛出这样的问题。 毕竟身为镇委书记,对于上级领导的深谋远虑和微妙心思,有着远超常人的感同身受。 程志飞展颜一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婆婆妈妈,让你说你就说,你我所站的高度不同,看问题的角度自然有所差异。” 程志飞换了一种轻松的语气道:“而你,身在基层,体会更为深切,对于基层的所需所求,你们心中最有数,今天,我就想听听你自己的真实想法。” 见程县长这么说,陆遇川也就不再客气,神色庄重地说: “县长,站在我们基层的角度,我认为最关键的是确保行动不受干扰,尤其是要警惕那些可能与黑恶势力有染的执法力量,比如镇派出所的某些警员。他们若被渗透,恐将对行动造成不利影响。” 说到这里,戛然而止,他本想对镇长黄良的重重疑虑也一起说出来。 但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在官场之中,言语需谨慎。 尤其是在涉及同僚关系时,直接指出黄良的问题,不仅会让自己陷入复杂的政治漩涡,还可能让程县长对自己产生不必要的误解。 尽管程志飞可能已经知晓他们之间的关系,但如果从自己口中说出,那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宦海沉浮,有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但说与不说却是天壤之别。 不说出来,别人就摸不清你的底细,会觉得你深藏不露,即便你可能并无多大能耐,但别人也会对你有所忌惮。 而一旦说出来,别人就会立刻看穿你,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还会从你的话中揣摩你的意图,想办法利用你或者对付你。 官场的险恶,说到底就是人性中阴暗与丑陋的一面,在世俗名利场中的集中展现。 “嗯,有点意思,继续说。”程志飞微微颔首,示意陆遇川继续讲下去。 “县长,那我就谈谈具体的建议。” 陆遇川郑重其事道:“我觉得把江洲镇派出所所长万世雄给调离到别的地方,或许能为我们接下来的工作扫除一些障碍。” 他看了一眼程县长,接着道:“如果,能从县公安局调派一位责任感和正义感更强的所长过来,我相信后续的工作会顺利很多。” “遇川,你的提议很有道理,我也正有此意。”程志飞点头表示赞同,并鼓励道,“你继续,还有其他方面的想法吗?” 其实,早上赵沧澜递交材料给陆遇川时,曾私下向他提出过一些敲山震虎,调虎离山的策略,其中就包括将万世雄调离或撤职的建议。 不过,陆遇川考虑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镇委书记,这种调离或者撤职的变动,自己力不从心。 如果这时候跟县长程志飞说,显得自己越俎代庖,便没有深入提及这些建议。 赵沧澜初生牛犊不畏虎,在方案之中巧妙地透露了自己的见解。 而陆遇川本人却选择了装聋作哑,对这个细节保持默不作声,没有对方案做任何修改。 陆遇川深信程志飞是个机智过人的人物,必然能从方案的字里行间察觉到深意。 他刻意收敛了自己的锋芒,不在这件事上表现得过于机智,以免激起程志飞的不悦。 因为这样做,对自己毫无无益处。 毕竟,这主意是赵沧澜出的。 陆遇川尽量将这种大胆,却极具洞见的策略布局归功于赵沧澜,看看程志飞对此有何反应。 有了这番考虑,陆遇川装着略带歉意地说:“县长,我暂时能想到的就是这些了,可能显得有些浅显,还望你多多包涵。” 陆遇川瞥见程县长眉头紧锁,心头一紧,暗忖自己的话是不是让程县长不太满意。 转念一想,要不然干脆把话明说了算罢了,毕竟现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这是他背水一战的机会,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况且,程志飞平日里待自己不薄,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就算说错了,相信他也会理解的。 想到这里,陆遇川咬咬牙,鼓足勇气,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不过……” “不过什么?”县长程志飞的声音里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领导人气场:“有什么意见尽管提,别三句话蹦不出一个屁。” “哦,赵沧澜确实提出了一些建议,从理论层面看,颇为吸引人,但在我看来,似乎并不太适合实际操作。” 观察了一下程志飞县长,见他若有所思,接着道: “我觉得他的点子太过宏大,未免有些脱离现实。考虑到我仅仅是一名镇委书记,对这些大计方针的影响力有限,最终的实施还取决于县长你的决断。” 顿了一下,接着道:“因此,我不免有些犹豫,不敢轻易向你汇报这些尚不成熟的建议。” 程志飞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几乎难以察觉的微笑,心中猜到了陆遇川欲言又止的内容。 他暗自思忖:这份方案果然出自赵沧澜之手,看来这年轻人思维严谨,行事周密,无怪乎二十三岁就能担任连长,带领的连队年年被评为先进,个人更是连续获得军事五项全能冠军,功勋累累。 程志飞心中不禁感慨:老话说得好,真金不怕火炼,是人才到哪里都会发光。在军队是杰出的人才,到了地方同样大放异彩。 “哦?赵沧澜到底给你提了什么建议,让你如此左右为难,犹豫不决?” 程志飞轻松地笑道,“大胆说出来吧。” 在程志飞的鼓励下,陆遇川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说道:“赵沧澜建议,让袁呈序副县长暂时不要分管公安这一块,改由你亲自负责。” 此言一出,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陆遇川紧张地看着程志飞,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程志飞微微眯起眼睛,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道:“这个赵沧澜,胆子可真不小啊。” 第102章 千万保密,暗处眼睛 尽管陆遇川心底非常赞成赵沧澜的这个建议,但一听程志飞县长这样说,暗自庆幸这话是借着赵沧澜的口说出来,对自己影响不大。 他从程志飞沉稳的眼神和微妙的神态变化中,并没有发现愠怒的表情。 想着开弓没有回头箭,陆遇川大着胆子继续道:“赵沧澜还提议,江洲镇派出所的县公安局副局长,很可能与地方黑恶势力有牵连,建议由你信任的人接替分管。” 看了看程县长,他一直沉默着,听着陆遇川的话。 陆遇川知道程县长是听进去了,于是接着说道:“至于江洲镇派出所,我认为有必要进行彻底整顿,可以将万世雄调至其他乡镇派出所任职,并由你信任的人担任江洲镇派出所所长。” “程县长,这一条建议,是我自己的一点浅见,你斟酌斟酌。” 陆遇川说完,坦然地望向沉思中的程县长。 一口气提出这么多方案,陆遇川顿时感到胸中块垒为之一清。 然而,一种莫名的不安感再次涌上心头,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程县长,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程志飞为人直爽,得知赵沧澜的构想与自己不谋而合,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年轻人顿生好感,仿佛高山流水遇知音。 他心中暗自思忖:“赵沧澜这小子深谙权谋之道,和我想法一致。只要他为人正直,为民请命,即使在官场上运用一些手段,也无伤大雅。权力斗争本就残酷,把权力交给正直的人,总比交给那些心怀叵测,自私自利的伪君子要好。” 看到陆遇川的眼神中,有着第一次见到他一样带着一丝敬畏, 程志飞温和的笑道:“遇川,你这是什么眼神?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拘谨,在这官场上,我程志飞还不至于对一位勇于进言的后生有什么偏见。”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官场的沉稳与练达:“年轻人能够深入思考这些问题,这是难能可贵的,赵沧澜的这些考虑,恰恰说明了他对工作的认真态度。” “这种精神,正是我们官场所需要的,这样一来,我对你们接下来的工作,自然是更加放心了。” “程县长,我还以为你会生气呢?”陆遇川听后,脸上的紧张神色顿时消散无踪,轻松地笑了起来。 “我有什么好气的?你们的建议非常中肯,有很强的实用性,我会稍作修改后,把报告呈给林书记,争取他的支持,你们就不必担心了,我自有分寸。” 说完,程志飞略作沉思,对镇委书记陆遇川强调道:“遇川,这件事千万要保密好,只限于我和林书记,还有你与赵沧澜知道,其他任何人都不许透露半点风声,明白吗?” “嗯,程县长,你放心。跟随你多年,这点规矩还是懂的,至于赵沧澜,你大可放心,他在军队执行过特殊任务,守口如瓶,不会随意泄露的。” 程志飞满意地点点头,目光投向陆遇川,若有所思地说道:“你叔叔对你寄予厚望,你一定要好好干,做出一番成绩,让世人看看,我当初没有看走眼。” 程志飞的话让陆遇川深受感动,他知道程县长能这样对自己坦诚,定有其深意。 当初程县长有意提拔自己,常务副县长袁呈序一直从中作梗。 幸亏程志飞得到了书记林振国的支持,自己才勉强在县常委会上获得通过。 这几年自己在江洲镇政绩寥寥,没有什么大的建树。 副县长袁呈序也常以此为话题使他难堪,让程志飞处境尴尬。 这如同一块巨石,压在程县长,自己以及市办公室秘书长的陆兵的心头,始终难以释怀。 今日程县长的这番话,发自肺腑,让陆遇川明白程县长这是在专门提点自己。 “程县长,请你放心,针对江洲镇的黑恶势力,我会按照这套行动计划进行。” “这一次,我一定要将其连根拔起,还江洲镇的百姓一个安宁和谐的生活环境,同时也为投资商营造一个安全,文明的投资环境。” “程县长,有了你的坚强后盾,我相信江洲镇必将开启一个新的发展篇章。” 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在向程志飞县长传达他的决心,既像是在表态,又像是在发誓。 程志飞县长面容严肃地点了点头,随后露出一丝微笑, 说道:“遇川,我对你有信心,看来袁副县长将赵沧澜安排到你们镇,对他自己可能是一次泄愤,但对你来说,却是一次难得的机遇,你可要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 他顿了顿,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陆遇川说:“人算不如天算啊,袁呈序恐怕没想到,他自己射出的子弹,不久就会射中自己的眉心。” 见到程志飞此时颇有兴致,心情愉悦。 陆遇川想起江洲镇派出所将赵沧澜关押的事情,心中一直有气,不妨趁着这个机会跟程志飞提一嘴。 这样,也可以让他了解江洲镇派出所所长万世雄的所作所为。 同时,他希望此举能激起程志飞的愤慨,进一步巩固他对江洲镇打击黑恶势力的支持。 想到这里,陆遇川突然转换话题,严肃地说道:“程县长,我还有一件事需要向你报告。” 程志飞看着陆遇川严肃的表情,心中一紧,急忙问道:“怎么了,什么事?” 陆遇川将赵沧澜如何在江洲镇派出所被冤枉关押的情况,以及自己紧急联系县公安局局长廖开荣的解救经过,一五一十地向程志飞汇报。 程志飞听后,愤怒之情溢于言表,他猛地在办公桌上拍了一掌,压低声音怒斥:“这些人简直无法无天,太过分了!我这就给廖局长打电话,看看是怎么回事。” 说着,程志飞抓起座机的话筒,迅速拨通了县公安局局长廖开荣的电话。 当听到廖开荣已经将赵沧澜释放的消息后,程志飞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他语气严肃地说:“廖局长,你立刻到我的办公室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谈。” 想到廖局长即将前来商讨自己刚才汇报的事项,陆遇川觉得自己留在这里不妥,于是站起来告辞:“程县长,既然你有事,那我先回去了。” “嗯,回去吧。”程志飞看着陆遇川转身要走,突然想起什么,喊住了他:“遇川,你回来一下。” 边叫着边自己站了起来。 陆遇川回头,走到程志飞办公桌前,只听程县长叮嘱道: “在江洲镇派出所所长的人事变动尘埃落定之前,你们先不要轻举妄动。” “若是提前惊动了对方,反而坏事,我会尽快安排好这件事,到时候,自然会有人通知你们具体的行动方案。” 当陆遇川走出县长程志飞的办公室时,只见暗处闪过一抹阴冷的寒光,一道目光悄然锁定在了他的背影上。 那双眼睛,一直盯着陆遇川坐上小车,才缓缓收回。 接着,一声阴鸷而冰冷的哼声,从那人的唇边吐了出来。 第103章 深谋远虑,心有忌惮 陆遇川的车缓缓开出县政府大院,行驶在回江洲镇的路上。 此时,谁也不知道,在二十多公里外的江洲镇政府里,正在上班的镇长黄良的手机屏幕骤亮起。 黄良看见这熟悉的电话号码,心下猛地一紧,临近下班,县领导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 看来领导肯定有紧要的事跟他说。 黄良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还没等他开口,便听到电话那头严肃的声音响起:“阿良,你现在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接电话。” 电话那头,副县长袁呈序的声音低沉而急促,每个字都铿锵有力。 黄良环顾四周,看向了副书记张本明。 张本明过来给黄良送文件,此刻按照黄良的要求正在收拾材料,感觉到黄良的目光,抬头与他对视一下,看见黄良一脸凝重,心下咯噔一下。 “黄镇长,怎么了?”张本明颇有些紧张地问道。 “本明,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个重要的电话。” 张本明闻言,赶紧起身退出门外,随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黄良谨慎得很,又过去打开办公室门两边看了一下,见张本明走远了,楼道里没有其他人,便把门关紧,反锁起来。 “袁县长,到底怎么了?这么急?”黄良压低声音,尽量不让一丝紧张泄露出去。 “江州派出所拘留了赵沧澜,这事你知道么?”袁呈序没有什么客套话,直接切入主题。 黄良一听袁呈序这语气,就知道这事绝对出了什么幺蛾子,他立马警觉起来,庆幸自己留了一手,没有过多插手此事。 面对袁呈序的问询,黄良并没有表现十分的紧张,他故作惊讶道:“什么?!江洲派出所拘留了赵沧澜?!要是你不说,我倒是一点都不知道呢。” 袁呈序作为副县长,是何等的精明,一个人在他面前只要一撅屁股,就知道他拉什么屎。 他仅凭电话中的语调与黄良微妙的反应,便已洞察几分真相。 虽然不能直接确定黄良是否直接参与,但他断定黄良对这件事必定知情。 “你真的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现在整个县里都炸开了锅了。” 黄良听了冷汗立马冒了出来,他保持镇定,手指却不由自主地收紧,几乎要捏碎手机。 “袁县长,这是派出所的业务,他们按法律程序办事,我虽然是个镇长,他们也不是事事都要跟我汇报的,更何况,我也不方便插手派出所的事。” 在镇政府那间静悄悄的办公室里,黄良正襟危坐,手中紧紧握着手机。 手机那头传来的是他的老上司, “阿良,别跟我兜圈子了。”袁呈序不容置疑的语气道,“你我也不是外人,这件事非同小可,你老实说,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 见袁呈序这么严肃,黄良感到一丝紧张,知道事情肯定不简单。 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自然,他勉强得笑了笑。 “袁县长,这事我略有耳闻。”黄良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赵沧澜那小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在此之前,他连小安的女朋友都敢撩,这回一到镇里就跟陆遇川狼狈为奸,这种人目无王法,太过嚣张,拘留他只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有时候我真想找个机会让他彻底消失。” 袁呈序并没有因为黄良的话而放松警惕,反而语气变得更加凝重。 “阿良啊,你看问题泽呢么就那么肤浅呢。” 袁呈序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深深的忧虑,“对赵沧澜这个人,你得格外小心,不能用寻常的手段对付他,你看这次,连县安公局的副局长韦亮波都无可奈何,临近下班,还找到我反映情况。” 黄良的眉头紧锁,心中开始泛起嘀咕,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赵沧澜竟然能够翻起那么大的浪,这人背后是不是隐藏着什么东西? 袁呈序继续说道:“就因为赵沧澜拘留的事,韦亮波跟局长廖开荣闹得不可开交。廖开荣死活不肯签字。你不觉得奇怪吗,按理说,他们俩关系再差,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小小的镇干部拘留问题闹得这么僵吧。” 黄良越听越觉得事情不对劲,他开始怀疑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隐情或者更大的阴谋。 “之后,廖开荣接了陆遇川的电话,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竟然亲自打电话让万世雄把赵沧澜给放了。” 袁呈序的语气越来越沉重,越来越忧虑, “这件事你必须高度重视,刚才我还看到陆遇川从县长程志飞的办公室出来,这两天他上蹿下跳,频繁出入书记和县长办公室,我看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很可能跟赵沧澜有关。” 听到这里,黄良突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毫无后台的赵沧澜,竟然能够引起这么多人的关注和重视。 他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是否正确,是否误判了这小子。 “袁县长,别太担心了。” 为了宽慰副县长袁呈序那颗紧绷的心,黄良拍着胸脯自信满满地说道, “一个从农村出来的穷小子,能成什么大气候?只要你点头,我立马让他卷铺盖走人。别说在镇里混不下去了,就算他回老家种地,我也能把地都给他铲了,跟我斗,还嫩点。” 然而,袁呈序却并不像黄良这么乐观。 他的眉头紧锁,苦笑地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警告:“阿良,你这是太天真,还是太低估了赵沧澜?事情绝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如果是无关紧要的小角色,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打发走。但赵沧澜,他可不是那种任人揉捏的废物,他的能力,他的手段,你在镇上都听说了吧?” “一旦他翻脸,那股狠劲,你我恐怕都招架不住,而且,他已经引起了书记林振国和县长程志飞的注意,甚至有意栽培。你现在还想动他,简直就是自找麻烦,说不定还会引火烧身,我们得重新考虑对策,不能轻举妄动。” 黄良握着电话听筒的手微微颤抖,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向沉稳老练的副县长袁呈序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袁县长……”黄良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甘和疑惑,“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军转干部吗?至于让你这么忌惮吗?” 电话那头的袁呈序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阿良,这不是忌惮不忌惮的问题,我的直觉告诉我,程志飞和陆遇川很可能要利用赵沧澜搞点什么大动作,你必须要小心行事,时刻保持警惕,一旦发现动静,必须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黄良挂断电话后,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他意识到,袁副县长的话绝非捕风捉影,而是经过一番深谋远虑的。 这个看似不起眼的赵沧澜,似乎已经成为了镇子上的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他突然意识到,陆遇川因为有了赵沧澜的加入,变得强悍许多,已经不再是那个任由自己摆布的小书记了。 这么一想,让黄良感到一阵心悸,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在这个镇子上的地位和影响力。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黄良决定采取行动。 下午一上班,他就迫不及待地打电话把干事吴四两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第104章 谁在偷窥,引鱼上钩 “四两啊,有个重要任务要交给你。” 黄良的表情异常严肃,“这段时间你要密切关注赵沧澜和陆遇川的一举一动,有任何异常情况,都要第一时间向我汇报,知道了吗?” 吴四两听着黄良的交代,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他知道,这可能是自己升迁的好机会。 于是,他连连点头,表示一定会完成任务。 “黄镇,我办事,你大可放心,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吴四两拍着胸脯保证道。 “好,去吧。”吴四两做这种事十分得心应手,黄良对他向来放心。 “只要跟着我,明年给你提个组织人事办主任当当。” “多谢黄镇长。” 看着吴四两喜滋滋地走出办公室,黄良的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他心里清楚得很,这个时候,自己必须尽快采取行动,谁的动作快,谁就能占据先机。 …… 午后阳光如刀般刺破窗户,斑驳的光影在陆遇川的办公桌上跳跃。 陆遇川刚踏进办公室,便急不可耐地召唤赵沧澜。 看到赵沧澜毫发无损地站在面前,陆遇川心中的巨石终于落地,脸上绽放出久违的笑容。 “沧澜,你可回来了。” 陆遇川热情地招呼赵沧澜坐下,眼中闪烁着关切的光芒,“在派出所他们没难为你吧?” 赵沧澜微微笑了笑,显得满不在乎:“他们哪有这个胆子?我堂堂正正,清清白白,怎么说也是个公务员。不过讲真,他们的审讯手段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陆遇川闻言,眉头紧锁,愤怒地问道:“怎么?他们对你动刑了?” “那倒没有。”赵沧澜摆了摆手,“不过他们的执法权确实有点大,进了派出所就得任他们摆布了,换作普通人,估计早就被唬住了,还好我胆子大,敢跟他们理论几句。” 接着赵沧澜把自己在派出所的遭遇说了一遍。 听着赵沧澜的描述,陆遇川极气得浑身发抖,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发出清脆的响声。 “太过分了!简直是无法无天!”陆遇川愤怒地骂道,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扭曲, “这哪里还是人民公仆,这哪里还像是我们党的干部?党 的光辉形象都被这帮败类给玷污了!” 赵沧澜看着陆遇川义愤填膺的样子,心中暗自点头,他欣赏陆遇川的正直和清廉,这也是他愿意辅佐陆遇川的主要原因。 如果陆遇川也像镇长黄良那样贪婪成性、鱼肉百姓,他宁愿去做保镖,也不会在陆遇川手底下做事。 “陆书记,别跟他们一般见识。”赵沧澜安慰道, “犯不着跟那些人生气,保重身体要紧,气坏了可不值得,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他们猖狂不了多久了,总有一天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陆遇川听了赵沧澜的话,心中的怒火稍稍平落了一些。 他拍了拍赵沧澜的肩膀说道:“沧澜啊,你说得对,我今天叫你来就是为了商量下一步的计划,我们要想办法收拾这帮王八蛋,让他们不能再逍遥法外。” 就在两人准备深入交涉时,赵沧澜突然注意到窗户上闪过一个人影,他轻声提醒道:“陆书记,稍等……” 说着眼睛朝窗口瞥了一眼,陆遇川会意,道:“沧澜,你出去看看是谁在偷窥。” 赵沧澜点了点头,然而就在这时,窗户上再次靠近一个人影,赵沧澜轻手轻脚刚拉开门,没想到那人十分警惕,像一只受惊的老鼠嗖一下朝厕所那边窜去。 赵沧澜装作没看见,不知道,没有人。 他呵呵一笑,不动声色地朝着厕所走去,进了厕所,一个人都没有,看来此人做事还是非常谨慎的。 赵沧澜观察了一下,厕所里有六个坑位,最里面的一个坑位是关了门了的,赵沧澜假装不知,坏笑着走到那坑位敲了敲门。 那人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看着敲门不停的样子,他只好捏着鼻子道:“有人。” 哪怕这个人声音做了伪装,但赵沧澜一听就知道是组织人事办吴四两。 吴四两这个人,疑神疑鬼,神经兮兮,拿捏他最容易不过了。 赵沧澜想了想,对着坑位里的吴四两说了一句话,然后,笑着地离开了厕所。 吴四两做贼心虚,听到这句话以后身子猛地一震,细细想了想,觉得此事一旦传出去,自己的仕途也就就此终结。 想着自己好不容易进了公务员的队伍,要是再出去,自己还能干啥,卖红薯都没人买他的。 想到这里,慌慌张张地从厕所里跑了出来,额头上满是冷汗,他的心跳加速,脚步加快,匆匆地朝着镇长陆遇川的办公室奔去。 “沧澜,看到是谁没有?” 陆遇川瞅着赵沧澜那抹意味深长的笑靥,满脸疑惑,政府重地,居然还有这种小偷小摸的人。 赵沧澜笑了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神秘:“陆书记,好戏即将上演,一分钟之内,那人就会主动过来坦白一切。” 话音未落,便见吴四两便如丧家之犬般闯入办公室,神色仓皇,进门便是“啪啪”两声清脆的自扇耳光。 “陆书记,我真是猪油蒙了心,你大人有大量,念在我为镇里鞠躬尽瘁的份上,饶了我吧。” 吴四两边说边懊悔,似乎觉得刚才那两下不够狠,又狠狠补了两巴掌,脸上顿时红肿一片。 “我对不起你,陆书记。” 陆遇川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头雾水,转头望向赵沧澜。 只见他咧着嘴笑吟吟的,心中更是疑惑重重:“赵沧澜,你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唱的哪门子戏?” 赵沧澜见火候已到,便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地对吴四两说:“吴干事,人嘛,总得有点底线,你那点见不得光的小动作,我也不想张扬,只盼你日后能回头是岸,现在,说说吧,为何鬼鬼祟祟地偷看我与陆书记?” 吴四两一听这话,身子不禁微微颤抖。 他知道,一旦说出真相,便是将自己推向了风口浪尖。 但转念一想,赵沧澜手中的把柄足以让他身败名裂。 权衡利弊之下,只得硬着头皮说道:“陆书记,都是黄镇长指使的,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此言一出,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吴四两知道,这话一旦传入黄镇长耳中,后果不堪设想。 但此刻的他,已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 赵沧澜给陆遇川递了个眼色,转而笑眯眯地对吴四两说:“说吧,黄镇长究竟对你有什么指示?” 第105章 将计就计,反间之计 吴四两站在办公室里,惴惴不安,畏首畏尾,想说又不敢说。 他低着头,翻着眼皮看了一眼镇委书记陆遇川,只见对方眉头微皱,吓得不敢再看。 陆遇川把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以安抚的口吻说道: “不要怕,这里没有别人,你吴四两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只是一时犯了糊涂,往后可别再被黄良当枪使,去做不该做的事。” 吴四两见陆遇川的态度有所缓和,心中的巨石稍稍落下了一些。 他脸上满是羞愧之色,开口说道: “黄镇长怀疑你们近期会对他不利,吩咐我盯着你们,还说只要我表现出色,明年过完春节就提拔我当组织人事办主任。” 陆遇川一听,瞬间便明白这不过是黄良的空头许诺。 组织人事办是何等重要得位置,以吴四两的能力与条件,黄良绝无可能将这个位置给予他。 黄良此人太特么狡诈了,显然是利用吴四两想往上爬的欲望,驱使他为自己办事。 在镇政府里,能够做到跟踪陆遇川和赵沧澜的,也就只有吴四两了。 他脸皮厚,胆子大,其他人还真做不来此事。 没想到黄良看似强势,做事粗暴,实则心细如发,洞察力十足。 把吴四两卖了,吴四两却还蒙在鼓里替他数钱,实在是阴险至极。 这些话陆遇川不能明说,吴四两看着可恨,其实却是个可怜之人,因为没有自尊,镇政府的人都不把他当回事,随意调侃他。 陆遇川对吴四两并无恶意,只是气恼他被黄良利用却浑然不知。 吴四两虽不靠谱,但赵沧澜觉得他有可用之处。 既然他已经向陆遇川和自己透露了黄良的情况,赵沧澜决定站出来,替陆遇川说出那些难以启齿的话。 不妨把吴四两拉到陆遇川这边,来个反间计,对付黄良。 赵沧澜思索片刻,笑着对吴四两说:“吴干事,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吴四两从来没有敢小看赵沧澜,连忙摇头摆手道:“没有没有,我从来没有小看过你。” “呵。”赵沧澜笑道:“你既然不敢小看我,那就会知道我的反侦察能力的厉害,实话告诉你,你第一次跟踪我喝酒的时候,我就察觉了,只是当时初来乍到,不想揭穿你。” 吴四两一听,惊得嘴巴大张,眼睛瞪得滚圆,望着赵沧澜:“赵沧澜,你也太厉害了,我以后肯定不敢了。” 赵沧澜笑着继续道:“别那么一惊一乍的,我们部队的特种兵都有这等本事,告诉你,以后不要跟踪特种兵,这要是在战场上,你的命早就没了。” 吴四两吓得吐出了舌头,呆若木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时,赵沧澜知道吴四两已经被镇住了,就算他再胆大妄为,也不敢再跟踪他们。 而且,吴四两的把柄握在自己手中,他不可能再听从黄良的指挥。 见吴四两彻底断了跟踪的念头,赵沧澜趁热打铁,抛出第二个计划:“吴干事,你难道没意识到,黄镇长一直在利用你吗?” 吴四两听了这话,一脸茫然,连连摇头:“赵沧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黄镇长怎么会利用我?不可能,你是在开玩笑的是吧。” “吴干事,跟了黄镇长这么多年,难道你真的一点都没看透他的真面目吗?” 赵沧澜微微笑道:“你记不记得,有一次开会,黄镇长打了你一耳光耳光,这不是传言吧?” 吴四两低头不语,显然对那次的耳光还心有余悸。 “你知不知道,黄镇长那不过是他为了立威,故意挑软柿子捏,而你就成了那只不幸的猴子。” 赵沧澜的眼神锐利,直击吴四两的痛处。 吴四两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如同被揭开的伤疤,让他无法直视。 他瞪大眼睛,尴尬与愤怒交织,却无言以对。 “吴干事,我并非想揭你伤疤,而是希望你能醒悟。” 赵沧澜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满脸真诚地望着吴四两, “你怎么说也是个老同志了,难道这些年来,从未意识到,自己一直是黄镇长手中的一枚棋子?他需要你时,甜言蜜语,用不到时,弃如敝屣。你想想,是不是这样?” 吴四两瞥向一旁的陆遇川,见对方点头,叹了口气道:“赵沧澜,你说得对,我也感觉到了黄镇长对我的冷淡,这些年,我确实没得到什么实质上的东西?” 赵沧澜毫不留情地指出,“你以为你能在组织人事办的位置上,是黄镇长的意思?其实是陆书记力排众议为你争取的。” “黄镇长原本想让你去乡里待着,是陆书记,念及你的才能与苦劳,才出手相助,这些,你难道都不知道?” 陆遇川默默抽烟,心中对赵沧澜的口才暗暗称奇,他原本只是借题发挥,未料到这番话竟有如此效果。 吴四两的愤怒如同火山爆发,他紧握双拳,泪水与怒火交织:“黄良,你这个伪君子,你骗我那么久,我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吴干事,生气归生气,适当的时候更要冷静。”陆遇川适时开口, “在这个圈子里,选择比努力更重要,我陆遇川虽不敢说能给你锦绣前程,但至少能让你不再受人欺凌,你若愿意,可以跟着我干。” 吴四两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他抹去泪水,坚定地说:“陆书记,我吴四两以前瞎了眼,跟错了人,从今往后,我唯你马首是瞻。只要有需要,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吴干事,你的决心让我看到了希望。”赵沧澜拍掌称赞,“记住,跟对人,走对路,才是关键,陆书记不会让你失望的。” 然而,吴四两心中却五味杂陈。 他深知赵沧澜的手段,也明白自己已别无选择。 但他更看到了一线生机,相比于黄良的日薄西山,陆遇川的年轻有潜力,前途无量。 他暗自发誓,一定要把握住这次机会,彻底摆脱黄良的阴影。 “陆书记,你放心。”吴四两的眼神变得坚定,表情变得严肃。 “现在我是你的人了,如果有什么针对黄良的事需要我做,尽管吩咐,我一定全力以赴,一定要好好整治这个吃人血的老狐狸。” 第106章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吴干事,真是个爽快人!” 陆遇川随手将烟盒掷于茶几之上,随即掏出打火机,为吴四两点上了烟,“来坐,我有话要跟你说。” 陆遇川在沙发上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语重心长地说:“老四啊,最近你得密切留意黄镇长的动向,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及时告诉我。” “你放心,陆书记,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吴四两听着陆遇川叫他老四,倍感亲切,这可是他爹妈才这样叫他。 此时,他心中如同吃了蜜一般甘甜,想自己已成为了陆遇川的心腹,实乃人生一大快事。 然而,陆遇川转念一想,黄良狡诈多疑,若吴四两与自己频繁接触,恐生事端。 于是补充道:“不过,老四,你无需直接向我汇报,找赵沧澜就行,他办事稳妥。” 陆遇川的这番话,既顾及了吴四两的面子,又巧妙地避开了直接暗示他向赵沧澜汇报的敏感话题。 但吴四两一听要向赵沧澜汇报,心中不免有些不悦。 他面色微变,偷偷瞄了一眼对面的赵沧澜,心中对这个刚转业便来镇里任职的军人并无太多好感, 但碍于形势,只得勉强应承:“是,陆书记,若有情况,我定会及时向赵沧澜汇报。” 赵沧澜察觉到了吴四两的不悦,连忙温言宽慰:“吴干事,你别多心,在官场上,我算是个晚辈,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向你请教吗,以后若有做得不对之处,还请你多多指教。” 说着,赵沧澜递上一支烟,并主动为吴四两点燃。 吴四两见赵沧澜如此会做人,心中的不快顿时消了大半,对这位年轻人的印象也悄然改观。 他心中暗想,赵沧澜自到镇上以来,便迅速融入了陆遇川的阵营,且屡建奇功,让黄良疲于应对,确实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 “赵干事,你太过谦了。”吴四两笑道,“我只是虚长你几岁,我们应该相互学习,共同进步。以后你有事尽管直说,不必客气。” 赵沧澜心中早已有了盘算,见吴四两主动提及,便顺势说道: “吴干事,既然黄镇长让你盯着陆书记,我们不妨来个反间计。以后你故意向黄镇长透露一些经过筛选的信息,具体透露什么,我会告诉你,怎么样?” “哈哈,赵干事,你这说的什么话,”吴四两大笑道, “我现在是陆书记的人,你的事自然也就是我的事,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直接电话或短信通知就行,我保证随叫随到。” 三人又闲聊了几句,陆遇川起身去卫生间,吴四两见状,立刻轻手轻脚地将门关上。 他快步走到赵沧澜身边,压低声音说:“赵干事啊,我那点丑事你可千万要保密啊,不然我这张老脸可真没地方搁了,我求求你了,要不我给你磕个头吧?” 说着,他竟真要跪下。 赵沧澜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认真地说:“吴干事,别这样,别人我不敢保证,但我赵沧澜是个有担当的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的事,我绝对守口如瓶。” 听到赵沧澜的保证,吴四两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挺直腰板,信誓旦旦地说:“吴干事,你真是我的大救星,只要你保密到底,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吴四两说到做到,如有违背誓言,天打雷劈。” 赵沧澜看着吴四两从油滑变得诚恳,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同情与敬佩。 他拍了拍吴四两的肩膀说:“吴干事放心吧,镇里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知道你的秘密。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我赵沧澜不是多嘴之人,绝不会让任何人从你这里套出半个字来。否则的话,我赵沧澜甘愿受罚。” “赵干事,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吴四两感动得热泪盈眶再次发誓, “从今往后,我吴四两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再也不做那等见不得人的事了,如有违背此誓,任你处置绝无怨言。” 陆遇川从卫生间归来,发现吴四两已离去,他随手给了赵沧澜一根烟,两人并肩坐在茶几旁的沙发上,默默抽烟。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需言语便能理解的默契。 他们的心思,都集中在即将展开的铲黑除恶行动上,这是当前镇里的头等大事。 陆遇川侧头望向赵沧澜,嘴角挂着一丝笑意,眼中闪烁着欣赏与好奇的光芒, “沧澜,你真不简单,吴四两那个老滑头,居然被你治得服服帖帖。快说说,你到底抓住了他什么辫子,让他对你那么忌惮?” 赵沧澜心中暗自思量,事实上,他并不知道吴四两的秘密,只是随口说了他男人都犯过的错误而已。 没想到,果真如此。 他微微一笑,巧妙地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前几天我偶然间发现了毛干事的一本旧笔记本,出于尊重隐私,我只翻了前面几页,感觉没什么重要内容就还给他了。” “可能是他误会了我,总觉得我看了什么不该看的,心里就一直对我有所忌惮。今天见他跟踪我们,我就顺势诈了他一下,说如果他不来坦白,我就把他秘密说出去,没想到他还真信了。” 陆遇川闻言,不禁对赵沧澜的机智和应变能力刮目相看,心中暗赞:“这小子,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把人忽的一愣一愣的,真是个人才。” 他哈哈笑道:“赵沧澜,你若是生在乱世,定是个能成大事的角色。有你在我身边,江洲镇的安宁与繁荣指日可待,袁呈序副县长把你送到这里,真是江洲镇的福气。” 赵沧澜连忙谦逊道:“陆书记过奖了,我不过是做了些分内之事。能在你手下工作,是我的荣幸。你为人正直,能力出众,我跟着你干,心里踏实。” 陆遇川被赵沧澜的忠诚所感动,他走到办公桌旁, 从抽屉里取出两包软中华,硬塞到赵沧澜手中: “沧澜,我比你年长十岁,就托大叫你一声老弟,这两包烟是中秋节,我叔叔从市政府发的福利中匀给我的,你拿去抽,别客气,这也是老哥的一点心意。” 赵沧澜推辞不过,只好笑着收下,心中暗自思量:“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在官场,保持正直的同时,也不必过于清高。” 两人谈笑间,陆遇川话锋一转,正色道:“沧澜,我今天去程县长办公室汇报了铲黑方案,他非常满意,还特别表扬了你,不过,程县长也提醒我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他采纳了你的建议,准备先调整几个关键岗位的领导,以免打草惊蛇。” 赵沧澜听到现在还不能行动,心里不免有些遗憾, 但随即呵呵一笑,道:“陆书记放心,我会利用这段时间做好充分准备,正所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我一定会把那些黑恶势力一网打尽。” 第107章 月色不错,江边走走 镇委书记陆遇川爽朗一笑,对赵沧澜说:“沧澜,跟你聊天,每句话始终不忘军人本色,真是好样的。” 他拍了拍赵沧澜坚实的肩膀,笑道:“我陆遇川就喜欢跟你这样直率,果敢的人合作。县长既然力挺你,我自然更是全力支持。” 说到此处,陆遇川脑海中闪过之前给的五千元活动经费, 他笑着补充:“沧澜,前段时间给你那五千元资金够用吗?不够的话,我再给你追加三千。清除江洲镇多年盘踞的黑恶势力,不投入是不行的。” 赵沧澜轻轻摩挲着自己干练的寸头,笑着回答:“陆书记,我粗略估算过,购买针孔摄像机、微型窃听器、录音笔、攀登绳索以及各类辅助设备,五千元勉强能够应付,但可能得在质量上就得打些折扣。” 陆遇川听了,面露忧色,道:“要买就买好的,不然就怕半路掉链子。” 赵沧澜摆摆手道:“也没啥,都能用,这些设备主要是为了取证,任务完成后都将销毁,没有必要过分追求高端设备。” 见陆遇川还在斟酌犹疑,赵沧澜进一步解释:“陆书记,你别担心,设备效果上不会有太大差异。除非遇到意外情况,但那种情况应该不常见。我们会尽量节省开支,确保每一分钱都用在刀刃上。” 陆遇川对这些专业设备虽不甚了解,但他充分信任赵沧澜的判断。 考虑到行动的复杂性和不可预测性,为了避免途中发生什么意外花钱的地方,他觉得五千块钱应该还不够,坚持要赵沧澜再带上三千元作为备用资金,以备不时之需。 赵沧澜心里有数,钱是够用的,但实在拗不过陆遇川的坚持。 无奈,最终还是前往财务室领取了这笔钱。 赵沧澜前前后后一共领了八千块钱,此事引起了财务室会计黄萍的注意。 作为镇长黄良的心腹,她敏锐地察觉到陆遇川资金使用的异常,并悄悄向黄良汇报了这一情况。 黄良听后,心中警铃大作,觉得此事非同小可,陆遇川与赵沧澜可能正在密谋针对他的行动。 立即打电话私下联系自己的关系网,在县委县政府内部寻求线索。 但县委县政府内部一切静悄悄,没有确切信息。 想着小心驶得万年船,黄良心中已暗自戒备。 凭借着多年的政治敏感,他预感到一场暗中的较量,即将拉开序幕。 他没有停下动作,也开始在暗处布局,准备应对陆遇川与赵沧澜的阴谋。 就这样,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悄然在江洲镇上空弥漫开来,各方势力暗中较劲。 一场关乎权力与正义的较量正蓄势待发。 …… 终于到了周末,黄昏时分,秘书办公室里,弥漫着一种慵懒而温馨的氛围。 镇委书记秘书董溪儿坐在桌前,眼神偶尔掠过电脑屏幕,却更像是穿过屏幕,飘向了远方的江零市。 她和赵沧澜约好了,明天要到市里玩。 董溪儿知道,赵沧澜最近被一系列琐事缠绕缠身,大麻烦没有,小麻烦不断。 他的疲惫与烦躁,董溪儿虽未亲身经历,却能与他共情。 她心中暗自决定,要用这次一起到市里玩的机会,为他驱散心头的阴霾。 同与董溪儿在一个办公室的干事黎小兰,母胎单身三十多年,但模样长得挺年轻,看样子也就二十七八岁。 黎小兰虽然单身,却自认为自己看破了红尘,看透了爱情。 此时,他正收拾东西准备下班,抬头见董溪儿神游天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呆在那傻乐。 黎小兰瞬间就明白了。 她轻轻一笑,以过来人的口吻打趣道:“溪儿大美女,是不是心里想着哪位帅哥呢?跟黎姐说说,让我这‘爱情顾问’给你把把关。” 单身狗给一个思春的姑娘出主意,单身狗敢说,不知道董溪儿敢不敢听。 董溪儿闻言,脸颊瞬间染上了两朵红云,她故作嗔怪地瞪了黎小兰一眼,却掩饰不住眼底的羞涩与甜蜜。 “小兰姐,你又取笑我,我哪里有什么心上人,不过是想着好久没回家,有点想家了。” 黎小兰笑得更加灿烂,仿佛看穿了董溪儿的小心思: “哟,还害羞呢?瞧你脸红得跟熟透的苹果似的,不过啊,咱们溪儿这么优秀,哪个小伙子要是能成为你的男朋友,那才是真的有福气呢。” “不要胡说,才没有呢。”董溪儿作势要打黎小兰。 黎小兰拿着包,嘻嘻哈哈跑了出去。 见黎小兰下班走了,董溪儿想了想,拿起手机,忍不住给赵沧澜发去了一条信息: “沧澜哥,听说今晚月色不错,能否陪我到江边走走?有些话,我想在月光下下对你说。” 赵沧澜在宿舍里,正在拼夕夕上浏览要买的设备。 看样子便宜,好评也多,但他还是不敢贸然下单,想着明天跟董溪儿到实体店买比较放心。 毕竟看得见,摸得着。 突然的叮的一声,收到了一条信息,划过去一看,是董溪儿发来的。 看到董溪儿发来的信息,他心头一暖,随即又苦笑,听说今晚月色不错,这是听谁说的呢? 女孩子找的借口还真是…… 细细想了一会,董溪儿的心意他懂,但自己目前的状态和身份,都不适合立刻回应这份情感。 于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回复:“董溪儿,今晚月色虽美,江边却暗藏危险。你如此美丽迷人,我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为了你的安全,还是留待明日市里之行,到时候我在好好陪你玩。” 后面加了个狗头。 发送完信息,赵沧澜放下手机,心中却五味杂陈。 他期待着董溪儿能理解他的意思,也害怕看到她失望的表情,但是按照董溪儿的脾气,肯定会回信息骂他一顿。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董溪儿的信息就来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董溪儿的回信并未如他所想的那样带着怒意, 反而让赵沧澜差点气得从床上跳起来,这条信息,让赵沧澜哭笑不得。 第108章 爱来不来,抢你肉吃 只见信息在手机屏幕闪烁,字句如刀: “赵沧澜,你的胆子被狗吃了?一帮混混拿刀怼你,你都不怕,我一个弱女子叫你赏个月,就能把你吓得魂飞魄散?你是怕什么?怕我吃了你,我都不怕你怕个鸟,你还是不是男人?今晚你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晚上八点准时在江边等你。你要是不来,我一辈子瞧不起你!而且,我会告诉所有人,赵沧澜是个胆小如鼠的男人,连一个女孩的邀请都不敢接受!” 赵沧澜看着短信,心说这个董溪儿,平时看着柔弱,嘴巴倒挺厉害的,这就是个激将法。 既然她敢这样挑衅我,故意激我,哼,二十几年来还没有那个女人敢这么小看我,决不能不能让她看扁了。 他咬着牙,一拳头重重的捶在床板上,床板咔嚓一声裂开。 赵沧澜跳起来,捏着拳暗骂道:“董溪儿,都是你害的,床板你要赔给我,不行,我今晚上必须会会你,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转一个念,想着董溪儿气他,他也气一气董溪儿。 “董溪儿,我不去你能把我怎么样?你能把我吃了?你有有本事自己一个人去,如果你不敢,那我赵沧澜也一辈子瞧不起你。” 赵沧澜正话反说,嗖一下把信息发了过去。 他想象着董溪儿在江边得冷风里孤独寂寞,战战兢兢的模样,不禁呵呵乐出了声。 此时,他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划,他想着晚上一定要好好捉弄董溪儿一番,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 他自言自语地笑道:“董溪儿,今晚你就哭吧,看你还小看我。” 等了半天,不见回音。 想董溪儿也气疯了吧。 晚餐时间到了,好巧不巧,董溪儿和赵沧澜在镇政府餐厅偶遇,两人都冷着脸,互不问候。 之前发的信息,现在想着有些尴尬,赵沧澜拿着饭盒,脚趾抠地,但他一想觉得自己好歹是个男人,应该宽宏大量一些。 为了能顺利进餐,他决定暂时不跟董溪儿计较,展示一下自己君子的风度。 当董溪儿从食堂门口迈着优雅的步伐款款走来时,赵沧澜一手拿饭盒,一手撑在墙上,故意站在饭菜窗口的必经之路上等着她。 他摆的这个pose他自认为是很酷的,等董溪儿一路过,赵沧澜就准备粲然一笑。 董溪儿知道赵沧澜的意思,但她并不回避。 非但不回避,她还故意抬头挺胸,像只昂首挺胸的天鹅般从赵沧澜身边走过,眼睛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赵沧澜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冷落和尴尬。 他收起笑容,耸了耸肩,摇了摇脑袋心想:“这董溪儿还挺有性格,一般的耍帅还真拿捏不了她,必须征服她,不然以后还真是要被这小丫头看不起。” 就在这时干事吴四两在一旁吃饭,正好目睹了这一幕。 这家伙自从下午被赵沧澜收编之后,就再也不敢跟赵沧澜玩什么心眼了。 此刻看到赵沧澜吃瘪的样子,他忍俊不禁,朝赵沧澜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然后埋头继续吃他的糖醋排骨,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见董溪儿舒展着柔夷,优雅地拿着印着hello kitty的饭盒,款款走向饭菜窗口。 赵沧澜屁颠屁颠跟在她身后,心里还盘算着在窗口这儿能不能挽回点儿面子,顺便给自己加加分。 赵沧澜站在董溪儿身后,清了清嗓子,故意咳了两声,那声音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 他满心期待董溪儿能回头看自己一眼,结果董溪儿压根儿没搭理他,连正眼都不瞧一下。 赵沧澜感觉心都碎成饺子馅了,心里直犯嘀咕:“这女人啊,冷漠起来,跟冰渣子一样。” 算了,吃饭要紧,他伸头朝窗口里张望,只见厨师老李拿着大勺子,端着东坡肉的盆子,正为最后一块东坡肉寻觅“婆家”。 赵沧澜自小就爱吃东坡肉,看到那块色泽红亮、肥而不腻的东坡肉,哈喇子都要流成河了。 他赶忙把铁饭盒伸进窗口,咧着嘴朝厨师老李笑道:“李师傅,你做的东坡肉可是一绝,这块东坡肉一看就好吃,给我了。” 老李是个五十几岁的中年人,矮胖身材,圆脸蛋,和气得很,最主要是做菜好吃,深受镇里干部们的喜爱。 他见一个面生的人急吼吼地要东坡肉,有点儿搞不清楚状况。 只听说镇里来了个军转干部,老李虽有所耳闻,但未曾谋面。 见赵沧澜问自己,他下意识朝窗外瞅了瞅,眼前的这对年轻男女,女的他认识,是书记秘书,这男的理平头,估摸着就是新来的军转干部了。 老李笑得像尊弥勒佛,一口地道的四川话说道:“那娃儿,我这东坡肉做得巴适得很,你吃了能带来好运气,说不定能找个好老婆哟。” 赵沧澜笑道:“李师傅,你这么说我就更要吃你的东坡肉了,不过你说的能找好老婆,我看可能吃一块还不够,算了吧。” 说着,他朝边上的董溪儿挤了挤眼,“李师傅,时代不同啰,现在的女娃子一个比一个精明,一个比一个厉害,哪还能像你以前那样当好老婆。”而且啊, 董溪儿听赵沧澜这么说,气得用力一挤,把赵沧澜挤到一边,那力气之大把赵沧澜挤了个踉跄。 然后她把印着hello kitty的饭盒伸了过去,用甜美的普通话说道:“李师傅,这块东坡肉我要了,反正有人就算吃了肉也找不到好老婆,你还给他干嘛。” 说着,她还朝老李递了个眼神。 老李当下会意,嘻嘻笑道:“那娃儿,你是大男子汉,凡事要让着女娃子,这块东坡肉还是给小董吃好啰。” “不行哦,女娃子吃太多肉会长胖哦,就像吹气球一样。” 赵沧澜故意带着哭腔说道:“李师傅,我吃不到东坡肉,就做不了男子汉,我要吃东坡肉,这可是我先要的,你把这块东坡肉给我吃好了。” 赵沧澜这样一耍泼,还真把老李弄得左右为难。 老李看了看董溪儿,又看了看赵沧澜,给董溪儿也不是,给赵沧澜也不是。 董溪儿见老李憨厚老实,自己暗示他多次了,他都犹犹豫豫的。 于是,直接伸手接过老李手中的大勺,把东坡肉装进饭盒里,然后打了两勺其他素菜,把大勺还给李师傅。 转头白了一眼赵沧澜,嘟着嘴调侃道:“哼,就你这小气样,还想跟我抢肉吃?我看啊,你连这点儿肉都吃不起,还是回家喝西北风吧。” 赵沧澜气得啼笑皆非,侧过身来,在后面用手指着董溪儿的背影,挥拳作势。 那表情痛苦得就像刚吞了一只苍蝇,又不敢明着说出来, 逗得厨师老李呵呵直笑,坐在餐厅吃饭的吴四两笑得前仰后合,差点儿把饭都喷出来。 第109章 江边赴约,草里有人 心爱的东坡肉被董溪儿抢走了,赵沧澜草草结束了晚餐,回到简陋的宿舍。 几口灌下了杯中的凉水,随即拿起手机,看着他跟董溪儿互发的短信。 信息停留在他给董溪儿发的“那我赵沧澜也一辈子瞧不起你”上。 忽然感觉有点好笑,他随手将手机扔在床上,百无聊赖中站起身,几乎是下意识地走向窗边,目光投向了沧江边正在落幕的日落。 今天是周末,尽管董溪儿在食堂抢了他一块东坡肉,但赵沧澜的心情却没有受任何影响。 董溪儿外表温婉如玉,内心却如悬崖边凌冽的风,她的那份倔强与不羁反而激发了要征服她的欲望。 窗外,小镇的景致宁静而美丽,远处寥寥的几个工厂的机器依旧轰鸣。 夕阳的余晖将江面染成了金色,偶尔几艘小船穿梭其间,勾勒出一幅生动的画面。 这样的时刻,正是情侣们漫步的好时机。 赵沧澜不禁想象,如果此刻能与董溪儿牵着手,并肩走在江边,那该是多么惬意的一幕。 然而,想到董溪儿那刚强的性格,他的心情又变得复杂起来。 他抽出一根烟,深吸一口,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逐渐暗淡,赵沧澜开始反省自己之前的行为。 他忽然感到自己错了,自己不应该用言语刺激董溪儿,他只不过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子。 在这个小镇,治安不好,夜晚就是混混的天下,并不安全,特别是对于单独出行的女性而言。 他担心董溪儿真的会按照约定,独自一人前往江边。 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他意识到,如果不去赴约,不仅会让董溪儿失望,甚至可能彻底失去这段关系。 赵沧澜明白,董溪儿是一个值得珍惜的人,即使未来两人无法成为伴侣,保持朋友关系也是非常珍贵的。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赵沧澜决定采取行动,不就是赴约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七点半了。 于是,赵沧澜穿上一件黑色薄风衣,从抽屉里取出一把从部队带回来的匕首,并带上手电筒,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 在确认一切妥当后,他轻轻地走出宿舍,朝着江边的方向前进。 小镇的夜晚安静而寒冷,大多数居民已经归家,街道上行人稀少。 冷风让赵沧澜打了个寒战,他紧了紧衣领,加快了步伐。 就在他行走之际,他突然意识到,董溪儿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间点邀请自己,可能不仅仅是为了简单的散步。 她作为一个政府工作人员,比社会上的普通女孩更稳重。 此次约他,或许有着更重要的事要跟他说。 这一点,他在短信上也隐晦的有所提及,只是自己没意识到。 想到这里,赵沧澜加快了步伐,心里想着,无论以后董溪儿对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要辜负她了。 赵沧澜在路上走着,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董溪儿,紧接着,白天与混混破浪仔和黑皮三冲突的场景在脑海中清晰浮现。 对于这些地痞流氓,赵沧澜了如指掌,他们的残忍与狡诈,即便是他这样的特种兵连长也需时刻保持警惕。 这类人一旦受到挑衅或丢了面子,报复起来往往不择手段,且极其隐蔽,令人防不胜防。 董溪儿不过是个柔弱的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怎能挡得住这些阴险狠辣的黑势力团伙? 想到这里,赵沧澜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担忧。 考虑到自己今天从派出所安然无恙地脱身,而镇长黄良又察觉到了他与镇委书记陆遇川之间的微妙关系。 赵沧澜心中一凛,预感江洲镇上,即将迎来一段复杂危险的时期。 黑白两道间的微妙平衡一旦打破,那些黑势力很可能会趁乱发难,报复他或他身边的人。 如果目标是自己,赵沧澜或许还能坦然面对,但一想到他们可能将矛头对准董溪儿,那可就完蛋了。 赵沧澜的心猛地一紧,他立刻掏出手机,拨通号码,联系董溪儿,但电话先是占线。 他一共给董溪儿打了三个电话,最后,电话里传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赵沧澜脸色一冷,心下更加焦急起来。 他知道董溪儿约他在江边见面,按照董溪儿的倔强的个性,她不会不去,但是具体位置却没有说明。 江边那么大一块地方,怎么找。 夜色渐深,果然有一弯月亮挂在天上。 赵沧澜想着董溪儿所说的今晚月色正好,心里不禁一阵感动。 他加快步伐,向江边的小路赶去。 一路上,他反复拨打董溪儿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他心中五味杂陈,既生气又担忧,“董溪儿这个笨蛋,生什么气啊,不知道自己危险吗?” 骂归骂,赵沧澜还是选择继续往前疾走,他多么希望能找到董溪儿,确保她的安全。 来到江边,赵沧澜在路边蹲下,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光查看时间,发现距离约定的八点还有一刻钟。 江边沿岸一段路,赵沧澜来回走了一下,看见一把长椅,就坐了下来,耐心等待。 同时四面观察,保持警惕,以防不测。 就在这时,远处草丛中传来了一阵嘈杂声和女子的挣扎声。 赵沧澜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他立马站了起来,悄悄走了过去,拨开草丛,向声源处望去。 只见三个黑影正推搡着一个誓死不从的女子,那女子拼命抵抗挣扎,赵沧澜心猛地一揪,“董溪儿!” 正要冲过去,忽然一脚刹住了脚步,“不可冲动,先看看再说。” 他又埋伏在在草丛中,眼睛朝那边看。 只听“啪”的一声。 一个黑影一个大巴掌扇了了那女子一个耳光,然后咒骂道:“死八婆,胆子不小,敢跟霸哥作对,你活得不耐烦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入赵沧澜的耳中,虽然女子口中被塞了东西,声音模糊,但赵沧澜凭借经验和直觉判断,这并非董溪儿。 “你他妈胆子够大,我们魁哥跟霸哥看得起你,才在你的破饭店吃饭,你竟敢偷听他们说话,还打电话透露给董秘书,你真是活腻了。” 他仔细聆听,结合男人的话语和女子的遭遇,脑海中迅速闪过几个关键信息:破饭馆、董秘书、江边…… 赵沧澜恍然大悟,被绑架的很可能是大表姐私房菜馆的老板娘。 大表姐的热情与开朗给赵沧澜留下了深刻印象,而她对书记陆遇川的特殊关系更让他对她多了一份亲近感。 此刻,看到大表姐身陷险境,赵沧澜的正义感和责任感油然而生。 他紧握匕首,准备冲向那三个歹徒,营救大表姐。 第110章 福大命大,我还活着? 此时,一个雄壮的歹徒的手机铃声刺耳地响起,几个歹徒正好行至他身旁。 一个歹徒面目狰狞,猛地挥手示意身边的人,几乎是吼道:“停,等仁哥打完电话再动。” 原本准备冲出去的赵沧澜又一脚刹住,退了回来,隐匿在路边的草丛中,气息几乎消失。 凭借着他超乎常人的敏锐直觉,知道这通电话必然关系重大。 他全神贯注地倾听,竭尽所能捕捉每一个细微的线索,不放过任何有用的信息,以确保自己能够全面了解局势。 此时,他知道大表姐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再者,有他在这里,这几个歹徒就算再穷凶极恶,再手段残忍,也休想伤害大表姐分毫。 赵沧澜的心理素质极佳,越是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他越是冷静得可怕。 他极其自然地侧身弯腰,身体紧贴地面,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电话里蹦出来的每一个字。 “阿仁兄弟,你们现在到哪里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冰冷刺骨的声音,语气中充满了无尽的杀意与凌厉的寒气。 “浪哥,我们哥几个已经在江边的树林里了,浪哥放心,这种小事,哥几个绝对办得干净利落,保证连个屁都不会留下,让一切死无对证。” 被称为阿仁兄弟的歹徒回应道,声音冷酷无情。 从他的话里听得出,这是个杀人不眨眼、心狠手辣、毫无半点人性可言的恶魔。 听到歹徒与对方的通话,大表姐彻底绝望,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在今夜落幕。 但她还不想死,于是,在原地疯狂挣扎。 啪!啪!! 两记极其狠辣且力道十足的耳光重重地抽了过去,大表姐立马栽倒在地上。 一道如利刃般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臭婊子,死到临头还敢瞎扑腾,等下就让你去阎王家报到。不作死就不会死,可怪不得哥几个心狠手辣。” 赵沧澜沉着冷静,像只狩猎的豹子,他下意识地紧紧握住手中的匕首,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静静地等待着机会,随时准备冲出去,将这些穷凶极恶,手段残忍至极的歹徒一网打尽。 “干得不错,阿仁兄弟,你办事我放心,钱钱不会少你们的。事成之后,立马给我离开江洲镇,躲他个两个月,等风头一过,再回来跟魁哥霸哥继续风光。” “浪哥放心,这点小事我哥几个熟得很,绝对不会出错的。” 阿仁挂断电话,嘴角露出一丝狞笑,转头对两个手下吩咐道:“哥几个,把这臭婆娘快点带到江边去,用绳子把她跟石锁捆一块儿,直接扔江里喂鱼去。” 阿仁忽然想起什么,对着其中一个脸上有一道刀疤的手下喝道:“刀疤,石锁你准备好了没有?” “仁哥,你就放心吧,那石锁我下午特地骑摩托运来的,没人瞧见。就搁江边那棵大榕树下,谁会稀罕那玩意儿啊,保证万无一失。”刀疤拍着胸脯保证道。 “万无一失个屁!快去大榕树那边瞅瞅还在不在,别他妈被那捡破烂的糟老头给顺手牵羊了,那糟老头穷得连屎都当成宝。”阿仁骂道。 “哈哈,刀疤,仁哥说得对,你就听仁哥的,赶紧去看看。”另一个手下笑着附和,顺手还拍了一下刀疤的屁股。 刀疤转身就跑,朝大榕树那边奔去。 这时,另两个歹徒推搡着大表姐往江边走,大表姐惊恐不已,拼命挣扎,仁哥狠狠骂道:“我草,信不信就在这里剁了你!” 就在这个时候,赵沧澜的手机冷不丁响了起来。 两个歹徒吓得一激灵,扯着嗓子大喊:“谁?他妈给老子滚出来!” 赵沧澜心说这电话可来的真是时候,此时一旦有半分迟疑,大表姐怕会有生命危险。 他猛地从草丛中暴起,一言不发,摁亮手电筒,手电筒的光芒如死神凝视,锁定在仁哥惊恐的脸庞上,狠狠砸向对方额头。 叫仁哥的歹徒立刻血花四溅,应声倒地,当场昏死过去。 另一名歹徒抓着大表姐,捏着她的喉咙,手下突然用力,要把她掐死。 赵沧澜见势不妙,如猎豹一般冲去,口中大声怒喝:“大表姐别怕,我来救你了!” 那名歹徒见状,顿时慌了神,急忙伸手去摸腰间的刀。 赵沧澜岂会给他机会,一个箭步上前,右手猛地抓住歹徒的手腕,左手顺势一记勾拳,重重地击中歹徒的下巴。 歹徒只觉得一阵剧痛,下巴仿佛要脱臼一般,手中的刀也随之掉落。 大表姐连忙跑开,在一旁咳嗽不止。 赵沧澜不给歹徒喘息的机会,右腿猛地抬起,膝盖狠狠地顶向歹徒的小腹。 嗷一声惨叫,那名歹徒痛得弯下腰,赵沧澜趁机一把抓住他的头发,用力向后一扯,歹徒的身体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那歹徒挣扎着想要起身,赵沧澜迅速跨坐在他的背上,双手死死地按住他的肩膀。 “你是什么人?”那歹徒拼命挣扎,但赵沧澜的力气实在太大,他根本无法挣脱。 “我是你们的瘟神。”赵沧澜腾出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那把随身携带的匕首,架在歹徒的脖子上,冷冷地说道:“再动一下,我就让你见阎王!” 歹徒感受到匕首的寒意,顿时不敢再动弹。 “嗯,就这样,不要动,我不叫你起来你不能起来。”赵沧澜道。 那歹徒惊恐地点了点头。 赵沧澜见着歹徒还算老实,站了起来,顺便踢了他一脚,这歹徒也不敢动。 此时,大表姐踉跄的跑来,他认得是赵沧澜。 此刻,她双眼中满是惊恐与劫后余生的庆幸。 她泪水如决堤般涌出,紧紧抓住赵沧澜的手,身体颤抖得如同风中的树叶,一句话没说出来,突然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赵沧澜能感受到她此时的恐惧,知道她血气上涌了。 他迅速跨步上前,把即将倒下的大表姐接住,伸出大拇指猛按他的人中。 按了好几分钟,大表姐这才缓缓苏醒过来,她看着赵沧澜,像是自问,又像在问人:“我还活着?!” 第111章 江边爽约,你个渣女 大表姐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那张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的脸庞,她知道这人就是赵沧澜。 前几天赵沧澜跟陆遇川一行人到她饭馆里吃饭,冷不丁带着一群人钻进女厕所,吓她一跳的就是他。 因此,大表姐对赵沧澜印象特别深刻。 赵沧澜看着大表姐,微微一笑道:“好了,大表姐,你安全了。” 大表姐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激之情瞬间涌上心头,话还没说,泪水如决堤般汹涌而出。 她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心中五味杂陈,她猛扑进了赵沧澜的怀抱,哇哇大哭。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那个叫刀疤的歹徒,手持寒光闪闪的砍刀,正向这边跑来。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慌与愤怒:“仁哥,虎子,出什么事了?” 虎子半死不活的,勉强支撑起身体,大声喊道:“刀疤,快跑!回去找浪哥,我们遇到硬茬了!” 赵沧澜见状,怒火中烧,他快步上前,一把揪住虎子的衣领,仿佛提起一只小鸡般轻松。 随后几记重拳毫不留情地落在虎子的腹部,将他狠狠摔在地上。 虎子趴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唤。 此时,赵沧澜忽然想到,现在发生的这一切,都源自董溪儿的那条短信。 如果没有董溪儿约她到江边来赏月,大表姐恐怕已命丧黄泉。 于是,他转头对大表姐说:“大表姐,这家伙已经不成气候,他们要弄死你,你过来,踢他几脚解解气。” 大表姐心有余悸,畏畏缩缩,看赵沧澜的眼神,她鼓起勇气,颤抖着走向地上的歹徒。 那边刀疤见同伙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踢,心中恼怒,竟狂妄地举起砍刀冲了上来。 赵沧澜眼疾手快,刀兵未动,仅以手中电筒为暗器,一甩而出,精准击中刀疤的面部,顿时鲜血四溅,砍刀脱手,刀疤痛呼倒地,哀嚎不止。 赵沧澜上前,揪起刀疤,厉声问道:“说,谁指使你们的?” 刀疤紧闭双眼,咬紧牙关,就是不说。 “行,你有种,不说是吧。”赵沧澜一脚把他踹得倒飞出去,撞在树干上,树上的倦鸟哗一声全飞了出去。 “说不说?”赵沧澜大步走去,拎起他的衣领,拖着往将江边走去:“不说我把你扔到江里喂鱼。” 刀疤一看这架势,感觉赵沧澜不是开玩笑的,哇的一声崩溃了。 为了保命,他颤抖着声音说出了真相:“是破浪仔,破浪仔指使我们干的……” 他详细讲述了事件的来龙去脉,包括马魁何笵基霸的密谋,以及笵基霸对大表姐的报复计划。 原来马魁与笵基霸在大表姐的小饭馆用餐时,谈话内容不慎被大表姐窃听。 后来,他们发现大表姐把消息泄露给了镇上的书记秘书董溪儿和书记陆遇川。 笵基霸决定给大表姐一点颜色看看,便吩咐破浪仔去处理这件事。 破浪仔转而把任务交给了这三人,说笵基霸答应事成之后每人奖励五万块。 赵沧澜听后,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回去告诉你们老大,这次我饶你们一命,但若有下次,绝不会轻饶。” 说完,他走向开局就差点领饭盒,现在昏迷不醒叫仁哥的歹徒,踢了他一脚。 确认其尚有生机后,转身对大表姐说:“大表姐,没事了,我们走吧。” 大表姐握着从歹徒身上找回的手机,刚才她在这几人身上找手机时,一碰到他们的身体,跟死人一样。 于是心中忐忑不安,她紧紧抓着赵沧澜的胳膊,声音中带着颤抖:“赵沧澜,他们……会不会有事?我会不会被警察抓起来?” 赵沧澜转头望向那三名倒在地上的歹徒,一个昏迷不醒,另外两个痛苦呻吟。 他轻轻耸了耸肩,嘴角勾起一抹轻松的笑意:“大表姐,放宽心,这种场面我在部队时见得多了,不会出大事的。” 处理完眼前的状况,赵沧澜本欲拨打110。 但一想到江洲镇派出所那些鸡鸣狗盗的作风,心中便生出一股无奈,最终决定还是避免麻烦,转而拨通了120急救电话。 挂断电话后,他小心翼翼地搀扶起大表姐,两人缓缓向小镇的方向走去。 走出不远,赵沧澜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夜的宁静。 他心中暗自嘀咕,刚才忙着打架没来得及查看,这会是谁呢? 从口袋中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董溪儿的名字。 赵沧澜的眉头不禁微微一皱,回想起今晚董溪儿主动邀约自己却爽约的事,心中涌起一股被戏弄的感觉。 他接通电话,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董溪儿,你怎么回事?说好的江边见面,人呢?你这是在耍我吗?” 电话那头,董溪儿的声音带着哭腔,显得异常委屈:“沧澜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赵沧澜的怒火未消,一连串的质问如连珠炮般发出:“你哭什么?我冤枉你了吗?不来可以,但你得接电话告诉我啊!为什么挂我电话,还关机?你总得给我个解释吧!” 大表姐在一旁见状,连忙上前劝解,眼中也泛起了泪光:“小赵,别怪董溪儿了,她可能是有苦衷的。让她把话说完吧,董溪儿是个好姑娘,不会无缘无故不接你电话的。” 赵沧澜想了想,觉得也是,虽然心中仍有不满:“她才不是好姑娘,她抢我肉吃。” 大表姐一听,破涕为笑,“你想吃肉,我家开饭馆的,你随便吃,你把电话给我,我跟董溪儿说几句。” “有什么好说的,她就是个骗子,骗我来江边,自己不来,渣女。”赵沧澜也没看大表姐,手一伸,“诺,手机给你。” 大表姐见赵沧澜也是个嘴硬心柔的人,苦笑着接过手机:“董秘书,我是大表姐,别担心,我没事,你怎么哭了。” 董溪儿一楞,随即开心道:“大表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你跟赵沧澜在哪里,我过去找你们。” “不不不,你不能来,这太危险了,要不是小赵碰巧在这里,我就被沉沧江喂鱼了。”大表姐一想起这事,有些后怕,又泪流岑岑。 赵沧澜见大表姐又哭了,就从他手中接过手机,对着电话那头董溪儿到:“你不要乱跑,在宿舍等着,我们马上去找你。” 挂断电话后,赵沧澜看着大表姐依旧有些害怕的样子,道:“大表姐,今晚你就别回家了,我送你去董溪儿那里住一晚,安全第一。” 大表姐感激地点了点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小赵,今天多亏了你,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不仅救了我,还给了我这么大的安慰。” 赵沧澜笑着摇了摇头,试图用轻松的话语缓解气氛:“大表姐,你福大命大,以后会越过越好,别忘了请我多吃几块东坡肉就行。” 大表姐被逗笑了,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东坡肉算什么,只要你愿意,我明天就给你安排。” 想了想,大表姐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对了,小赵,我家佳佳也快大学毕业了,她要是能看上你,你可别嫌弃啊。” 赵沧澜闻言,老脸一红,他想起董溪儿曾提起过大表姐的女儿,还在深州市读大学,长得水灵漂亮。 连忙摆手道:“大表姐,你开玩笑了,我这么大岁数了,佳佳还年轻,这不是老牛吃嫩草吗?我可不想耽误了她。” 大表姐却是一本正经地说:“年龄不是问题,男人成熟稳重,更懂得疼人。而且,我听说你妹妹也在深州市上学,说不定佳佳和你妹妹还是校友呢,缘分这东西,谁说得清呢?” 赵沧澜闻言,心中一动,确实,如果两个女孩认识,那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他笑着摇了摇头,心中却暗暗记下了这个缘分。 第112章 计划暴露,杀人灭口 夜色深沉,月光稀薄。 赵沧澜与大表姐从江边走回小镇。 两人刚踏入镇街主路,突然前面几道手电筒的光芒在夜色中胡乱扫射,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让赵沧澜心中一惊。 他以为是破浪仔找人来报复自己了,赶紧将大表姐拉在身后,低声道:“不好,那些歹徒的同伙找来了。” 大表姐心中颤颤,想不到刚躲过一劫,又来一劫,但一想到赵沧澜身手不凡,那份恐惧也就慢慢消散。 她紧紧抓住赵沧澜的衣角,偷偷向前窥视,试图辨认那未知的身影。 就在这时,一束强光直射而来,赵沧澜敏捷地打开手电筒,同样将强光射过去,双方在这一刻都眯起了眼睛,谁也看不清谁。 “小赵,前面好像是陆书记和董秘书。”大表姐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从赵沧澜身后传来。 “陆书记,前面是赵沧澜和大表姐。”董溪儿跟在陆遇川身后,看得比较清楚,她兴奋的叫了起来。 陆遇川听了松了一口气,快步上前:“大表姐,你没事就好,真是万幸。” “我没事,多亏了赵沧澜,要不是他,我就被沉沧江喂鱼了。”大表姐泪光闪闪,心里隐隐后怕。 陆遇川看了看大表姐,道:“大表姐,为了安全起见,你今晚就不回去了,跟董溪儿回镇里,在她房里休息一晚上。” 然后他看向赵沧澜,随即神色一变,变得严肃而低沉,“沧澜,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赵沧澜心中甚是疑惑,面上不动声色,却向着陆遇川点了点头。 他转身对董溪儿投去一个复杂的眼神,那眼神中既有责备,也有期待,最终沉声道:“你先带着大表姐回去,过后我也有话跟你说。” 董溪儿闻言,心中五味杂陈,乖巧地点点头,目送两人离去。 在镇政府院子外,陆遇川并未立即上车,而是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紧迫: “沧澜,情况可能比我们想象的复杂。我刚接到消息,笵基霸他们可能动手了,我需要你协助我深入调查。” 赵沧澜闻言,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使命感。 “陆书记,你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 赵沧澜的回答,像是在夜色中点亮的一束光。 就在这时,一辆120急救车“v5v5”地驶来,红蓝相间的灯光在夜色中闪烁。 陆遇川与赵沧澜对视一眼,赵沧澜道:“这车是我打120 叫来的,我把那三个歹徒打伤了。” 陆遇川:“……” “上车,我们在车上说。”陆遇川迅速做出决定,拉开车门,示意赵沧澜跟上。 而另一边,董溪儿带着大表姐回到宿舍,然后想着赵沧澜会有什么话跟他说,只怕会骂她呢。 两人钻入车内,待坐定之后,陆遇川轻咳一声, 沉声道:“沧澜,我们的计划,不知怎么回事,被黄良得知了,这事是刘副镇长跟我汇报的,若我所料不差,黄良极可能在我们行动之前,已有所准备。” 赵沧澜沉默片刻,目光深邃地望向陆遇川,缓缓说道:“若黄镇长确已知情,他必然会销毁所有对他不利的证据,包括人证。” “我推测,他可能会联合派出所所长万世雄,公开阻挠我们的行动,而在暗处,则会利用镇上的两大黑恶势力对我们进行阻挠、攻击,甚至报复。” “一旦形势对我们有利,黄良极可能采取极端手段,杀人灭口。” 赵沧澜此言一出,陆遇川不禁面色大变,惊道:“不至于吧?黄良怎么说也是一个镇长,他真敢这么做?” “很难说,”赵沧澜语气凝重,“黄良行事极端,心狠手辣,在危及自身利益之时,他很可能铤而走险,尽管此举风险极大,但一旦成功,便可死无对证,他自然能高枕无忧。” “照你这么说,黄良会对我们下手?”陆遇川瞪大双眼,难以置信。 “黄良或许不会直接动手,他可以叫马魁和笵基霸等人代他下手。” 赵沧澜在昏暗的车厢内凝视着陆遇川,冷冷道,“但是,还有另一种可能,为了自保,关键时刻,黄良和万世雄或许会转而对付马魁和笵基霸。” 此时,陆遇川已是一身冷汗,深知赵沧澜所言非虚。 镇上那几起不明不白的凶案,虽无确凿证据,但众人皆心知肚明,必是马魁和笵基霸那些人干的。 大表姐不过是偷听了他们的话,他们都敢杀人,更何况是关乎自身性命的大事? 若被逼到绝境,他们绝不会坐以待毙的。 想到此处,陆遇川浑身凉飕飕,颤声问道:“沧澜,你看我们该如何应对?我们得想个办法。” 赵沧澜心中早有计较,他早料到黄良会得知他们的计划。 黄良的关系网遍布县里,此事原本仅限于县委林书记、县长程志飞、他自己和陆遇川四人知晓。 连公安局局长廖开荣都不知道,却仍被黄良打探到了。 这个人不简单。 既然黄良已知行动计划,必然会有所防范,提前销毁证据、疏通关系。 要想动他,难度可想而知。 尤其这种有后台的干部,硬碰硬只会让自己头破血流。 与其如此,不如暂且放下,静观其变。 想到这里,赵沧澜无奈一笑:“陆书记,既然事已至此,那我们就暂时不动黄良,将调查取证的重点放在马魁和笵基霸身上。缩小打击范围,集中精力,只要除掉这两个人,后面再对付黄良就不难了。在打掉马魁与笵基霸的过程中,抓到黄良的把柄也不难。到那时,主动权就在你手中了,黄良还敢钳制你吗?” “嗯,沧澜你说得对。不过,现在如何获取证据才是关键,你有什么具体计划?”陆遇川仍感忧虑。 赵沧澜心中暗笑陆遇川过于心急,方案中已写得明明白白,却仍要追问。 但涉及自己的秘密手段,他自然不能直言相告。 于是笑道:“陆书记,此事我自有安排,为了保证任务顺利,暂时不便透露,请放心,我定能做到万无一失,你只管等好消息便是。” “你小子还真沉得住气。” 陆遇川笑道,“行,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放手去做吧,需要什么支持或帮助,尽管告诉我,我会尽力满足你。” 赵沧澜心中暗自思量:此次本想连黄良一并铲除,并非因其个人恩怨,实则是其太过自私,阻碍镇里发展,更阻碍了自己的仕途。 这种人地位越高,对地方经济的损害就越大。 再者,有黄良在,自己在镇里的发展必然受阻。 陆遇川虽是好人,但缺乏魄力和胆识,难以成为自己的坚强后盾。 黄良则顽固不化,任人唯亲,排挤异己,对于这种人,赵沧澜向来不屑一顾,更不愿同流合污。 只是黄良太过狡猾顽固,即便你做出再多成绩,他也视而不见,他只用那些与他关系密切,一丘之貉的干部。 副书记张本明便是典型例子,擅长拍马屁却无实干能力。 对于这样的人,赵沧澜只能敬而远之。 第113章 错发短信,宿舍秘密 此时夜色已深,周末的宁静被一阵急促的刹车声打破。 两人朝车外看了一下,只见一个醉鬼摇摇晃晃的挡在一辆小车前,司机打开远光灯晃了他几下,醉鬼才骂骂咧咧走开。 赵沧澜忽然想起,陆遇川不是回县城家里去了吗,怎么又折返回了小镇? 并且,他刚才与董溪儿手持强光手电,在小镇到处寻找着他与大表姐,这一幕,让赵沧澜心中充满了疑惑。 赵沧澜眉头紧锁:“陆书记,你在县里,怎么突然回来了?还知道大表姐出事?” 陆遇川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疲惫: “当时,我正与家人一起吃饭,大表姐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她说自己被不明人士跟踪,可能会杀他,说话时满是恐惧。” “我问是怎么回事,她说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说是自己遭遇绑架的线索,但奇怪的是,我翻遍手机,那条短信却如石沉大海,无影无踪。” “我正想着准备报警,董溪儿的电话就来了,她跟我说了大表姐发给她的短信内容,这才揭开了真相,原来大表姐无意间偷听了马魁和笵基霸的机密对话,被发现灭口。” “至于那条失踪的短信,”陆遇川沉吟片刻,“我猜测,可能是大表姐在慌乱中发错了对象,误发给了董溪儿。” 赵沧澜听了,幸亏有这样误打误撞,才成了我救她的契机。 但转念一想,若马魁与笵基霸真当场发现大表姐,立马就会做了她了。 怎么大表姐还怎么能晚上在街上走路?这背后的复杂情况,绝没有那么简单。 “陆书记,”赵沧澜道,“我们得重新仔细规划下一步行动,大表姐的事绝没有那么简单,我们就不能掉以轻心。” “我等下去找董溪儿,从她那里了解更多细节,同时,我们也需要制定一个周密的计划,既要保护大表姐的安全,也要彻底清除这股毒瘤。” 两人车内低语,策划着对抗黑势力的策略。 随后,陆遇川驱车离去, 夜色如墨,悄然笼罩着小镇,万籁俱寂之中,只余几缕微风穿梭于稀疏的街巷。 赵沧澜的心绪如潮,刚刚与陆遇川的对话,让他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 此刻,他已经回到了宿舍,坐在书桌边。 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敲打着桌面,似乎在寻找着解开谜团的线索。 突然,手机屏幕亮起,一条短信跃入眼帘,是董溪儿发来的信息:“沧澜,你回来了吗?到我房间来说事。” 赵沧澜刚想着要找董溪儿呢,她就发信息过来了。 于是,他迅速回复:“稍等,我马上过去。” 但他随即意识到,那边有大表姐在,这样的安排或许不够隐秘,于是撤回信息,改成:“不,你来我这儿,更安全。” 董溪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满心期待着赵沧澜的消息。 当那条短信映入眼帘时,她的心跳不禁加速,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她轻轻起身,尽量不吵醒沉睡中的大表姐,她披上外衣,打开房门,悄悄地走在寂静的走廊上。 她蹑手蹑脚的,生怕惊扰到其他人,更怕自己的半夜去赵沧澜宿舍被其他人察觉。 女干部职工的宿舍楼孤零零地矗立在夜色中,三楼的灯火稀疏冷清,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男干部的宿舍则位于二楼,与女干部的宿舍相隔一层薄薄的楼板,仿佛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而一楼,则是几间阴森森的车库和杂物间,墙上布满了斑驳的痕迹,仿佛隐藏着什么妖魔鬼怪。 曾经,这里也发生过一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强奸案。 几年前的一个深夜,镇里的小偷潜入了二楼女干事的宿舍。 他原本只是想偷些钱财,没想到女干事刚刚洗完澡回来,穿着贴身的睡衣,美丽动人,性感妩媚。 小偷一见,钱也不偷了,精虫立马上了脑,将她三两下扒光。 女干事的尖叫声划破了夜空的宁静,却没人来帮她。 此后,女干事只要一想起这事,她的脸上就会出现恐惧和绝望,整个人也情绪不稳定。 女干事有一个男朋友,是县领导的儿子,得知此事后,非但不安慰她,竟满嘴污言秽语,羞辱了女干部一番,最后提出了分手。 女干事在绝望中,割腕自杀,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而她去世的地方,正是赵沧澜现在所住的这间宿舍。 所以,他刚开始来看见墙上疑似血迹的痕迹,真的就是血迹。 自从那以后,这间宿舍便成了镇里干部们避之不及的禁地,而这女干事的灵魂,仿佛还徘徊在这个房间里,无法安息。 据说,每到半夜时分,总能听到女人的哭泣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声音凄厉而恐怖。 镇里的干部们都说这里闹鬼,没人敢靠近半步。 最终,这间宿舍被改造成了杂物间,用来堆放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赵沧澜来到镇里后,竟然被黄良安排住进了这间充满晦气的宿舍。 估计是赵沧澜阳气旺盛,他住进来之后,将房间整理得井井有条,干干净净,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草香味,让人心旷神怡。 更神奇的是,在这个充满虫蚁的乡镇里,赵沧澜的房间里竟然连一只蚂蚁都找不到。 这就让人觉得挺邪门的。 董溪儿曾经进过一次赵沧澜的宿舍,她惊讶地发现房间里竟然如此整洁舒适。 她在房间里逗留了许久,甚至有些舍不得离开了。 那时的她,已经完全忘记了这房间死过人。 董溪儿借着手机微弱的光,走到赵沧澜宿舍。 她担心敲门会被人发现,尽管周末大多数公务员都回家去了,但还有一部分人住宿舍。 要是被人发现自己半夜往男生宿舍跑,会大大地影响自己的形象。 于是决定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令她惊讶的是,门竟然没有锁,这就是赵沧澜给留的门了。 董溪儿心中暗喜,赶紧钻进房间并迅速转身锁上了门,发现没开灯,她压低声音道:“沧澜,你在吗?怎么不开灯?”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和空气中弥漫着的诡异气息。 她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沿着脊梁骨爬上心头。 突然,她似乎听到了微弱的哭泣声,那声音如同来自遥远的地狱,让人毛骨悚然。 董溪儿瞪大了眼睛,四处张望,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她的心跳加速,手心冒出了冷汗,她不敢再待下去,决定立刻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 然而,当她试图打开门时,却发现门竟然无法打开,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锁住了。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一阵冷风吹过,房间的角落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这时,董溪儿想起了这屋里自杀的女干事,眼前仿佛出现一具腐烂的女尸,她的脸上布满了蛆虫,眼睛空洞地盯着董溪儿,在诉说着她的冤屈。 董溪儿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冲向窗户。 第114章 互相伤害,神神秘秘 这个时候,灯亮了,赵沧澜故意发出一声神经质的怪叫。 “赵沧澜,你干什么?”董溪儿气呼呼的,“吓死我了。” 赵沧澜脸上闪过一丝调皮的笑意,从床上站起身来,轻声笑道:“董溪儿,怎么着,这就吓到你了。” 董溪儿气鼓鼓地跑到赵沧澜身边,嘟起嘴骂道:“赵沧澜,你这个大坏蛋,讨厌死了,装神弄鬼的,就会吓人家。” 说着,用她的小拳拳在赵沧澜胸口轻轻捶打了几下。 赵沧澜轻轻捉住了她的手腕,笑着说:“你这小骗子,小强盗,骗我到江边吹冷风,又抢我肉吃,明明是你讨厌,还说我?你赶紧告诉我,大表姐是怎么回事?老实交生,否则——” “否则什么,你能把我怎么样,哼!”董溪儿噘着嘴,傲娇的说道。 “我能把你怎样?呵呵呵呵……”赵沧澜伸出双手,朝董溪儿的玉峰雪山虚晃一下。 董溪儿脸色一变,啪地一下,把赵沧澜的手拍开,白着眼骂道:“你个大流氓,敢动我试试,我喊人可大声了。” 赵沧澜知道董溪儿是故作姿态,笑嘻嘻道:“你喊呀,你最好拿个喇叭来喊,让整个镇的人都听到,董美女深夜造访男宿舍,送温暖上门。” 听见赵沧澜调戏自己,董溪儿的脸一下子红得像个大苹果,她假装生气的扑向赵沧澜,学着赵沧澜,亮出龙爪手。 赵沧澜浑身腱子肉,董溪儿就像抓到钢板一样,董溪儿灵机一动,换了个目标,手往下滑…… 赵沧澜见势不妙,这样下去那根=\"@#¥%……&*()\" >。 他立刻捉住了董溪儿的手,笑道:“你好大的胆子,姑娘家的也不害臊,那个地方是你能随便抓的?我警告你,你抓我我也抓你。” 董溪儿青春洋溢,含苞待放,在这样的夜晚,又面对自己心仪的人,哪能不调皮一把。 见赵沧澜说你抓我我也抓你,她索性道:“来啊,一起互相伤害啊。” 这一下,赵沧澜的脸上泛起了红晕,心里暗自懊悔,今晚真是引火烧身,不应该把董溪儿叫到房间里谈事情,更不应该一时冲动去调戏她。 赵沧澜用力地移开董溪儿那柔软细腻的手,表情严肃地说:“董溪儿,我们不玩了,认真一点,谈谈正事。” 听到赵沧澜的语气变得严肃,董溪儿意识到再继续下去就没什么乐趣了。 虽然她心里渴望能有一些激情的火花,但这也需要赵沧澜的配合。 她虽然有那份心思,却没想到赵沧澜的意志如此坚定,竟然能在这诱惑面前保持冷静。 “刚才你跟大表姐回来,她有没有跟你提起过什么特别的事情?”赵沧澜一本正经道。 “陆书记跟我说,大表姐给他发了一条短信,但奇怪的是,陆书记却说他并没有收到这条短信,我们怀疑,她发错号码了。” 董溪儿沉吟片刻,缓缓道:“沧澜哥,我问过大表姐,她说她发了两条信息,一条是我的,另一条则是给陆书记的。” “奇怪了,陆书记那边没有收到吗?我在想,会不会是他的手机出了什么问题?他那部国产手机确实年头不短了,信号时好时坏,早该更新换代了。” “反观黄镇长,手机换得勤快,不是三星就是苹果。作为书记,陆书记也理应享受些现代科技的便利嘛,难道只有黄良才配得上三星苹果这样的手机吗?” 赵沧澜闻言,轻轻摇了摇头:“溪儿,你的想法我理解,但看待问题要全面些。陆书记坚持用国产手机,这背后体现的是他的清廉与低调。” “他不是买不起更好的手机,而是选择了一种生活态度,一种以身作则、不尚奢华的表率。这样的领导精神是难能可贵的。所以,以后我们私下里聊聊就好,千万别在陆书记面前提及此事,免得让他误会我们是在质疑他的品格。” 说着,他自然而然地替董溪儿拂去了眼前的一缕乱发,眼神里满是柔情与呵护。 “说的是。” 董溪儿轻轻应了一声,随后道: “我之前确实提过一次,建议他换个手机,但他没吭声,可能是觉得我管得太宽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现在,我也只是在你面前才会这么说。我才不会跟他讲这些,免得自讨没趣呢。” 董溪儿轻轻叹了口气,将大表姐发来的短信内容转述给赵沧澜,然后道:“我猜想,这大概就是她被那些恶棍盯上的原因吧。” 赵沧澜听后,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才说:“难怪那些恶势力一直计划要除掉大表姐,陆遇川看到这条短信肯定也会惊出一身冷汗。” 董溪儿点点头,继续说道:“是啊,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休息了,不过,我总觉得大表姐发这条短信可能是误发的,你觉得呢?” “我也这么觉得,回想起大表姐晚上在江边捡手机的情景,很可能就是这条误发的短信,让她陷入了这场危机。” 赵沧澜觉得差不多了,道:“好了,你回去休息吧,时间太晚了。” “好的。”董溪儿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正要开门,忽然想起什么,又回头笑了笑,道:“明天我们还去江零市玩吗?” 赵沧澜微笑着说:“去,怎么不去呢?明天正好要去市里处理点事情,顺便把你给办了,一举两得,多好啊。” “把我办了?你有这个胆吗?来来来,现在就办,看谁是谁办谁。”董溪儿笑着走了回去。 赵沧澜知道又说错话了,再这样下去,可真的就把持不住了, 连忙摆手道:“董溪儿,你怎么对那事那么感兴趣啊,我开玩笑的,回去睡觉吧。” “行,我不办你了,但是你给我说说,你到市里处理什么事情啊?”董溪儿好奇地问道。 赵沧澜笑了笑,说:“太晚了,不说了,明天去了市里,你自然就会知道的。” 董溪儿嘟着嘴,回头就走。 赵沧澜又想起什么,朝着董溪儿招招手,轻声道:“溪儿,你过来一下,我忽然想起有话要跟你说。” 董溪儿不清楚这个赵沧澜搞什么东西,弯腰凑近赵沧澜,嘻嘻哈哈地笑出声来:“神神秘秘的,搞得跟地下党接头一样,到底什么事啊?快说,我有点困了。” 赵沧澜说道:“你回去后,查看一下大表姐手机上的短信记录,看看她还给谁发了短信。如果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立刻给我发微信。” 第115章 救命恩人,两道黑影 董溪儿回到宿舍未及片刻,叮咚一声,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条短信跃入赵沧澜的眼帘,他猛然坐起,双眼圆睁,心中惊涛骇浪。 短信中,董溪儿的语言带着几分俏皮: “沧澜,刚探大表姐手机,她发了两条短信。一条给我,一条给‘镇黄’,我还以为镇黄是哪路神仙,细想才知是黄良,与镇记陆名挨一块儿,镇记陆估计是陆书记,估摸着大表姐激动之下,手滑了。哈哈,这迷糊劲儿!夜深了,快歇息吧,晚安好梦,你的宝,溪儿。” 赵沧澜读罢,一阵摇头苦笑,心中暗自唏嘘:一条短信,险酿大祸,正如古语所云,“失之毫厘,差以千里”。 细节之处见真章,不可不察,否则功亏一篑,悔之晚矣。 他轻叹一声,思绪渐沉,如冬日晨雾,缓缓笼罩全身,沉入梦乡。 次日,晨曦初破。 大表姐早早醒来,见身旁董溪儿犹自沉浸在梦乡,嘴角挂着甜甜的微笑。 她轻手轻脚地靠近,温柔地唤道:“董秘书,该起床啦,你不是说要去江零市吗,去江零市的路不近呢。” 董溪儿梦中正与赵沧澜缠绵悱恻,忽被唤醒,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咿咿呀呀一会,才道:“大表姐,这么早啊,我再眯会儿。” “傻丫头,不是说好今天去市里玩吗?晚了车都赶不上了。”大表姐笑着催促,眼中看着董溪儿,就像看着自己的女儿。 董溪儿这才猛然惊醒,抓起手机一看,时间已近六点,连忙跳下床,一边整理衣物,一边呀呀叫道:“哎呀,迟到了,赵沧澜要不高兴了。” 大表姐见状,道:“没事没事,要是赶不上车,我开店里的面包车送你们去。” “不用啦,大表姐,你店里忙,我怕耽误你生意。”董溪儿一边穿衣服一边穿裤子道。 大表姐笑道:“董秘书,你和赵沧澜都是我的再生父母,救命恩人,这点小事有什么,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董溪儿闻言,笑道:“大表姐,我哪算得上什么恩人,你言重了。” “不不不,我给你发了短信,要不是你叫赵沧澜去江边,他又怎么会出现救我?你是我的大恩人,这恩情我记下了。”大表姐的话语中透着真挚。 董溪儿闻言,心想只是巧合,当时我跟赵沧澜正闹着别扭呢,但这种巧合谁又说得清楚呢? 她却也不愿多言,只是以笑回应,心中却是对赵沧澜的情愫又深了几分。 “大表姐,你就别打趣我了,我去洗漱了,时间真的不早了。”董溪儿匆匆跑进洗漱间。 大表姐望着董溪儿的背影,嘴角微微露出一抹微笑。 董溪儿出门时,大表姐已经穿好了衣服,她心里放不下饭店里事,于是,跟董溪儿打了个招呼,便匆匆走了。 深秋的天气,此时天色溟蒙,董溪儿下了宿舍楼,借着昏黄的路灯,走到镇府办公楼前面的大院门口。 前院办公区一个人都没有,董溪儿看着院子外面静悄悄的街道,不禁打了个寒颤,呆呆站在原地。 她想起昨晚大表姐差点掉了性命的事,心里忽然一阵害怕,又退到女生宿舍楼下。 昨晚,董溪儿和赵沧澜商量,明天去江零市,为了避人耳目,董溪儿提出,她先出发到市里,然后在新华书店门口等他。 赵沧澜见董溪儿坚持要独自上路,虽心中有些担忧,但仍然尊重她的决定。 这妹子,向来好强,违逆不得。 此刻,面对静悄悄的街道,溟蒙的清晨,董溪儿的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害怕。 开始后悔起自己昨晚的决定,但她是一个那么倔的女孩,她不愿轻易退缩,更不愿在赵沧澜面前显得软弱。 想了想,就走出大院,准备走出铁门的时候,她又迟疑了。 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董溪儿噘着嘴,不情不愿地她从精致的包里掏出手机,给赵沧澜打了个电话。 “沧澜,你醒了吗?你真的忍心让我一个弱女子走吗?” 赵沧澜其实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虽说昨晚同意她一个人先走,但他心里还是有想法的。 早上五点不到,赵沧澜就已经起床了,董溪儿从宿舍走出去,他看得一清二楚,就算董溪儿不打电话来,他也会偷偷跟在她身后的。 此时,当电话那头传来董溪儿略带颤抖的声音时,赵沧澜笑了笑,女孩子有时候挺可爱的,又怕又装。 “董溪儿,别怕,你在院子里站着别动,我在你后面。” 董溪儿连忙往后乱看,没见人,又气又急,跺了跺脚,嘟着嘴道:“赵沧澜,你这个大坏蛋,明知道我害怕还故意逗我,限你五分钟内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就不理你了。” 电话那头的赵沧澜闻言,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连忙应道:“好好好,我马上到,你等着我。”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从办公大楼后面的香樟树林里走了出来。 短短几十秒,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四处张望的董溪儿身旁。 “溪儿,我来了。”赵沧澜在董溪儿耳边轻声细语,嘴角挂着一抹顽皮的笑容。 董溪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轻呼一声,连忙捂住胸口,转头见是赵沧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赵沧澜此时就如同星空中最亮的星,人群中最靓的仔,让董溪儿瞬间安心下来。 董溪儿佯装嗔怪道:“赵沧澜,你是个鬼吗,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差点把我魂都吓飞了。” 赵沧澜意识到自己的玩笑过了头,连忙上前,歉意地笑道:“溪儿,对不起,我错了,不该吓你,让我打自己一下,算是赔罪。” 说着,他轻轻地在自己脸颊上拍了一下,逗得董溪儿噗嗤一笑,气氛瞬间缓和。 “沧澜,你是属豹子的吧,速度那么快,不是说给你五分钟吗?怎么一眨眼就到了?” 董溪儿娇嗔地白了赵沧澜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嘿嘿,我这不是担心你吗?万一真有什么危险,我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而且,我还想多陪陪你嘛。”赵沧澜笑着回答,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赵沧澜,你真讨厌,能不能正经点。” 董溪儿娇媚地瞪了赵沧澜一眼,随即撒娇道,“我累了,作为惩罚,你得背我走一段。”说着,她做出一个准备趴下的姿势。 赵沧澜对董溪儿的撒娇毫无抵抗力,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毫不犹豫地蹲下身,双手向后摊开,等待着董溪儿。 董溪儿见状,也不再客气,轻盈地跃上赵沧澜的背,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脖子,两人就这样嘻嘻哈哈,聊着天朝着镇街口的汽车站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街上却有两道黑影,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跟随着他们。 第116章 第一桶金,土豪司机 清晨的曙光洒落在小镇的汽车站,候车厅内弥漫着一种静谧而又略带忙碌的氛围。 稀疏的乘客们或坐或立,有的眼神中露出没睡醒的倦意,有的精神饱满,闪烁着对未来旅程的憧憬。 停车场边,几辆长途客车静静停在停车场上。 天边露出了鱼肚白,夜色如同被晨风轻轻吹开的青纱帐,晨曦逐渐照耀这片大地。 客车内部,微弱的荧光灯下,司机们正做着发车的准备。 赵沧澜与董溪儿匆匆赶到,恰好赶上前往江零市的客车。 他迅速奔向售票窗口,购票后,赵沧澜紧牵着董溪儿的手,两人一同登上了准备启程的班车。 车厢内,有几位乘客坐在车里。 有的正吃着着简单包子油条小笼包,有的则忙着整理行装,还有一位年轻女性借着晨光,细致地补着妆。 赵沧澜坐在座位上,手指不自觉地触碰着真皮肩包,那里藏着陆遇川给的行动经费,八千元现金。 他摸着厚厚一叠,沉甸甸的,让他心中安慰不少。 转业后的生活,远比赵沧澜想象的要艰难,工资微薄,开支却如流水般不断,曾经的积蓄也在不经意间消耗殆尽。 回想起部队的日子,衣食无忧,薪水丰厚,还有那份为国家效力的荣耀感,让他不禁感慨万分。 如今,站在乡镇基层的岗位上,他深刻体会到了生活的艰辛与不易。 钱,这个曾经在他看来不那么重要的东西,如今却成了压他心头的一块巨石。 要想在这个现实的社会中立足,光有满腔热血是不够的。 物质基础,是支撑梦想与爱情的基石,没有钱的支撑,再美好的愿景也只能是空中楼阁。 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身边的董溪儿。 赵沧澜在心中暗暗发誓,要放下曾经的清高与骄傲,用实际行动去赚取人生的第一桶金,为自己和所爱的人打造一个稳固的未来。 不觉想起前天傍晚,赵沧澜刚吃完晚饭,意外接到一个电话,那是他的老战友打来的,曾经是他手底下的兵。 退伍后却站在了黑白两道的边缘,给一个亿万富翁当保镖。 他打来这个电话,给赵沧澜带来的是一个足以颠覆赵沧澜平静生活的邀请,一个大生意,暗杀毒枭头目。 报酬五百万。 由于他和另一位战友,给大老板做保镖抽不出时间,便想到了老连长赵沧澜,询问他是否愿意接手。 这五百万,如同诱人的毒药,让人既渴望又畏惧。 这是一桩非常棘手任务。 这突如其来的邀请,让赵沧澜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赵沧澜曾在部队与地方公安联手抓获毒贩头目,虽非首次执行此类任务,但以私人身份参与还是头一遭。 想到自己他身为镇政府官员,必须谨慎行事,以防消息泄露,影响声誉。 这几天,他一直在权衡利弊,还没有做出决定。 今日,他正好接着机会去市里走走,缓解一下内心的矛盾。 看在钱的份上,接下这个任务是迟早的事。 但必须先考虑周全,制定出详细的行动计划,并在最短时间内完成任务,以减少对自身的负面影响。 赵沧澜计划在市里游玩的同时构思计划的具体细节,待回来后再详细制定。 然后打算利用一整晚的时间,完成计划初稿,再慢慢修改,待计划成熟后便可付诸实践。 赵沧澜想到今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做,看着车子还没走,不禁感到有些焦虑,, 他抬手看了看表,已经早上快七点了,再晚就耽误时间了。 于是,他便对正在驾驶室内抽烟的司机说道:“师傅,时间到了,该出发了。” 司机看起来约莫三十一二岁,身材魁梧,留着一头长发,脖子上挂着一条粗大的金项链,一副土豪的模样。 土豪司机听到赵沧澜称呼他为“师傅”,显得有些不满,白了赵沧澜一眼,没有理会。 董溪儿见状,急忙凑到赵沧澜耳边轻声提醒:“沧澜,你太老土了,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大家都很现实,你应该称呼他为‘老板’,这样他才会搭理你。” 赵沧澜一听有理,自己在部队久了,还真不知道世界变化成这样,笑了笑,改口道:“老板,时间不早了,该出发了吧?我们还有急事呢。” 见赵沧澜再次催促,土豪司机心中越发不耐烦,回头瞪了赵沧澜一眼, 冷冷地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啰嗦?急个屁啊急?都上车了你还怕不开车?等我抽完这支烟再说。” 土豪司机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训斥,让赵沧澜感到十分不适。 他本想与司机争辩几句,却被董溪儿及时拉住并低声劝阻:“沧澜,别跟他一般见识。他懂什么。” 然而,董溪儿的话似乎被司机听在了耳中,他更加挑衅地对赵沧澜说:“要是想快,你坐什么班车?有本事自己买辆车去。” 赵沧澜忍无可忍,他看了一眼身边的董溪儿,有美人在旁,怎么能让别人欺负自己到头上来? 面子还要不要了?瞬间怒发冲冠。 他冷冽地回应:“同志,请注意你的态度,说话客气点,你以为那就你这一班车?” “哟,小崽子,你是什么来头,敢跟我这么说话?不想坐就赶紧给老子滚下去!” 司机突然猛地将烟头狠狠地砸向地面,火星四溅。 他怒目圆睁,从座位上腾地站起,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朝着赵沧澜步步逼近。 董溪儿急得满头大汗,她知道赵沧澜的身手了得,一打起来谁都不是让他对手。 看到司机摆出一副要动手的架势,她赶紧紧紧按住赵沧澜的手臂,急切地劝解道:“沧澜,别跟他一般见识,你千万不要动手,把他打伤了就不好了。” 司机一听,这是人话吗?更气了。 此刻司机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他捋起袖子,露出肌肉虬结的粗壮胳膊,眼中充满了挑衅。 赵沧澜腾一下站起来,正要迎战。 董溪儿急忙站起来,用身体挡住赵沧澜,同时用哀求的眼神示意他保持冷静。 她转身继续苦劝司机:“老板,你可千万别不知好歹啊,别看你身材魁梧,他真不是你能对付的,我劝你还是好好听劝,开车去吧。” “妈拉个巴子的,美女,你会不会说话,你这是在吓唬谁呢?江洲镇还没人敢在我面前撒野!就算魁哥和霸哥见了我也得礼让三分,就他这副怂样,我一拳就能把他揍扁!” 司机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赵沧澜的鼻子,满脸不屑。 眼见两人之间的冲突即将爆发,车上的乘客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往车下逃窜。 赵沧澜心中暗忖,发车时间已到,实在没必要与司机纠缠不休。 而且,真要动起手来,恐怕会惹来更大的麻烦,耽误正事。 就在这时,他灵机一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挑衅地说道:“老板,动手不值得,容易伤财气,你看乘客都跑下车去了,我们换个方式解决问题如何?” 第117章 和谐社会,以和为贵 司机见赵沧澜有所退让,以为被自己的气势吓倒了,顿时哈哈大笑。 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轻蔑:“他妈的,老子就知道你是个软蛋,怕了吧?怕了就赶紧给老子滚下车,别在这儿碍眼,你这种人,除了耍嘴皮子,啥本事也没有。”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车门,怒吼道:“你们两个狗男女,立刻给老子滚下去,别耽误老子挣钱!” 赵沧澜再也忍不住了,他站起身来,双眼喷火地盯着司机,怒喝道:“司机同志,你早餐是吃了屎了吗,嘴巴那么臭,你再骂一句试试?” “哟呵,还挺有种的嘛。”司机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看来老子今天得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话音未落,司机已经挥舞着拳头朝赵沧澜的脑袋砸了过来。 这一拳势大力沉,带着呼啸的风声。 赵沧澜却是不慌不忙,他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只见他握紧拳头,迎着司机的拳头就冲了上去,两人的拳头在空中猛地相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闷响。 司机只觉得自己的拳头像是撞在了一块坚硬的石头上,手都麻完,疼得他忍不住咧嘴,赶紧缩回了拳头,不停地甩动着。 赵沧澜却像是没事人一样,站在原地冷笑着看着司机。 他的脸上一副自信和从容,刚才的那一下拳对拳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司机被赵沧澜的眼神激怒了,他的脸上一会红一会绿,像红绿灯。 他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个狗日的,敢跟老子动手,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说着,他又挥舞着拳头冲了上来。 这一次,他的拳头比上次更加无力,速度也明显慢了许多。 赵沧澜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没有正面迎击,突然身子一侧闪过。 司机的拳头一下子砸空,还没反应过来,赵沧澜猛地伸手,像钳子一样抓住了司机的手腕。 他轻轻一扭,只听见司机哎哟一声惨叫,那只手已经被赵沧澜扭到了身后,疼得他眼泪直飙,惨叫连连。 这一幕惊呆了车上的所有乘客,他们没想到这个比司机矮了一个头的小伙子,竟然如此厉害,几招就把眼高于顶的司机收拾得服服帖帖。 一个个看着赵沧澜就像看着武林高手似的,眼中充满了敬畏和惊讶。 董溪儿深知赵沧澜的身手,她也不会担心会伤着自己,所以从头到尾都没下车。 看到赵沧澜轻松制服司机,她心中对赵沧澜的敬佩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她赶紧笑着出来打圆场:“沧澜,好了好了,冤家宜解不宜结,人家司机还得开车送我们去市里呢,你可千万手下留情了,不然我们都得困在这儿。” 司机见董溪儿出来调停,虽然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面子,但还有个台阶下,顿时怒吼道:“还不赶紧给我松手,你女朋友的话还听不听了,知不知道你弄疼我了啦。” 一个大汉说出这种话,实在是…… 车窗外的乘客们见司机服软,也纷纷劝道: “算了算了,小伙子,大家都是街坊邻舍的,何必这么较真呢?我们还要靠他开车去市里呢,你要是真把人家弄伤了,今天恐怕大家都走不了。” 赵沧澜见司机已经认怂,乘客们也纷纷帮腔,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 “老板,你可真是误会我了,明明是你先动手的嘛,我那……女朋友都跟你说了,和谐社会,以和为贵,可你偏偏要展示你的肌肉,唉,我这人最怕麻烦,可你非要把麻烦揽上身。以后啊,对乘客还是客气点好,毕竟这世上藏龙卧虎,高手在民间,今天你运气不错,遇上的是我,要是换个脾气差的,说不定你的胳膊就得唱断臂山了。” 他笑了笑,松开了司机的手腕。 司机疼得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他不停地甩着手腕,试图缓解疼痛。 只见他的手腕上,五个鲜红的指印异常醒目,就像是烙铁印在皮肤上,让人看着都觉得疼。 司机忍不住大声抱怨:“你这家伙下手也太重了,你到底是哪里来的,我在江洲镇从来没见过你,受教了受教了,你这样的硬茬子真是少见。”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个眼尖的乘客突然瞪大了眼睛,指着赵沧澜惊呼起来: “哎,等等,你不就是那天在车站,那个一个人赤手空拳,把那一帮拿着刀的混混打得落花流水的英雄吗?我的天,原来江洲镇真正的狠角色在这儿呢,今天真是见识了,真是失敬失敬,佩服佩服。”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惊讶和敬意,周围的乘客听到这话,纷纷投来好奇和敬佩的目光,对赵沧澜的身份充满了好奇。 赵沧澜见状,无奈地笑了笑。 他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然后说道:“各位,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今天咱们还是赶紧出发吧,别耽误了大家的行程。” 听说眼前的这位小伙子是那日在街头,以一己之力震慑群混的风云人物。 司机心中不禁暗自惊叹,还好还好,自己在适当的时候认了怂。 这个司机也是个对英雄人物很佩服的人,很遗憾自己未能亲眼目睹那场大战混混的好戏,他也只是事后从旁人口中得知。 如今,小镇上的茶余饭后都是谈论着这位新来的军转干部。 他的威名在短短时间里,如同野火燎原,迅速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司机也从小道消息听说地头蛇马魁与笵基霸要把他做掉,这时心中不免想道:“这小子眼神里透着股子不凡,马魁与笵基霸二人的算盘怕是要落空了,搞不好,这非但不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反而成了他们自掘坟墓的闹剧。” 司机此时不敢怠慢,把客车缓缓启动。 客车颠簸在坑洼不平的老柏油路上,朝着县城青阳镇的方向蜿蜒前行,随后驶上高速,向着江零市疾驰而去。 车厢内,气氛却异常轻松愉快。 先前赵沧澜与司机的冲突仿佛一阵轻风,瞬间被车窗外掠过的风景带走,留下的只有乘客们因司机难得的服软而生的释然与畅快。 大家或低声交谈,或笑声朗朗,整个车厢洋溢着一种难得的和谐与欢乐。 第118章 布置妥当,猎物入笼 赵沧澜坐在颠簸的客车上,想起先前司机讽刺他说有本事你买买小车啊,这话如同针尖般刺入赵沧澜的心扉,激起了他内心深处的波澜。 他背靠着座椅,双眼微闭,似睡非睡,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他正在思考,是不是要接那个暗杀毒老大的业务,这可是一个足以改变他命运的选择。 五百万,一个足以让人心动的数字,放在什么年代都是一笔巨款。 在他心中反复盘算,这笔钱,是他凭借自己的能力与勇气应得的报酬,不偷不抢偷盗,也没腐败,光明正大。 有了这笔钱,不仅得到了物质上的丰盈,更是心灵上的一份底气,让他在未来的道路上能够更加从容不迫。 赵沧澜的思绪飘向了更远的未来,他想象着用这笔钱作为启动资金,买几只股票基金,让钱生钱,开启自己的资本之旅,做大老板。 忽然一个哆嗦,不行,我们大a股不走寻常路,肯定会赔得个底朝天,万万不能买。 赵沧澜继续思考着,官场就是个名利场,庙堂与世俗是共通的,实力与资源是行走的基石,而他现在,正站在这样一个转折点上。 客车继续前行,窗外的风景如同他内心的画卷,一幕幕展开。 他想到董溪儿,这是个温柔坚韧的女孩,他来江洲镇的第一天,她就默默支持自己。 如果自己有车,就能避免今日的尴尬,给她更多的尊严。 虽然自己也挺喜欢她,但还不能说出口。 如果董溪儿真的答应了做她女朋友,那他就不能让心爱之人受任何委屈。 这份责任感,驱使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定,要赚大钱。 同时,他也明白,拥有私家车不仅仅是面子的问题,更是生活品质与效率的提升。 在这个快节奏的社会里,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 他渴望能够自由驰骋于城市之间,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都能游刃有余。 于是,赵沧澜心中的天平逐渐倾斜,他决定接暗杀毒老大的私活。 虽然五百万的酬劳背后隐藏着巨大的风险,但没有付出就没有收获。 他愿意用自己的智慧与勇气,去搏一个更加光明的未来。 赵沧澜思考的而这一切,董溪儿都浑然不知。 她轻轻转头,望向闭目沉思的赵沧澜,那份专注与坚毅,让她心生敬佩。 董溪儿偷偷地笑着,心中充满了对赵沧澜的欣赏与爱慕。 她不知道,此刻的赵沧澜,正酝酿着一场风暴,一场将改变他命运的风暴。 此刻,晨光微露,城市的喧嚣尚未完全苏醒,而一场暗流,却已在通往江零市的路上悄然涌动。 一辆老旧的白色马自达,悄悄地尾随着赵沧澜坐的那辆客车。 马自达里,坐着两个戴着墨镜的男人。 一人紧握方向盘,目光紧紧盯着前方的客车。 另一人则手持一部按键的老式诺基亚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义哥,猎物已入笼,正向江零市的繁华地带前行,你那边,可都布置妥当了?”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而略带兴奋的声音,言语间透露出一种狠辣。 “哈哈,破浪仔,你小子就放心吧,到了我江零的地界,那姓赵的小子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任由我宰割,你们霸哥出手还是比较大方的,我很满意,你就瞧好吧,我罗成义定叫他有来无回!” 电话另一端,一个光着上身的男人,慵懒地躺在豪华沙发床上,身旁依偎着一位年轻貌美,风情万种的女子。 他的话语间满是自信与不羁,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女子轻嗔薄怒,以柔荑轻推罗成义的额头,嗔怪道:“义哥,一大早的,声音那么大,也不怕吓着人,昨晚你可是折腾得我不轻,到现在还浑身乏力呢,你心里就只有你的兄弟情义,何时能多疼疼我?” 罗成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神秘兮兮地伸出三根手指,在女子面前晃了晃。 女子不解其意,以纤纤玉手轻抚罗成义的胸膛,眼中亮晶晶的:“义哥,你这是又跟妹妹打哑谜呢?这三根手指,到底藏着什么玄机?” 罗成义俯身,在女子红唇上轻轻一吻,笑道:“这次咱们要赚的可不止一点点,那姓范的乡巴佬地头蛇,为了除掉姓赵的小子,竟然肯出三十万,再加上昨晚那单,总共五十万进账,你说这生意值不值得做?” 女子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惊喜,随即用软糯的江零方言撒娇道:“义哥,那你可得说话算话,等钱一到手,就陪我去买那个爱马仕包包,好不好嘛?” “好好好,只要你让我满意,别说一个包包,就是十个也不在话下,来,咱们先办正事要紧。” 罗成义说着,再次将女子揽入怀中,两人的身影在晨光中交织出一幅暧昧而404的画面。 与此同时,客车缓缓驶入江零市汽车站,车门一开,乘客们纷纷下车。 赵沧澜与董溪儿等乘客都下完车,在人群的末尾,赵沧澜拉着董溪儿走出车站,脸上洋溢着初来乍到的轻松与快乐。 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场针对他们的阴谋,正悄无声息地逼近。 董溪儿感受到赵沧澜主动牵起自己的手,心中如小鹿乱撞,脸颊泛红,幸福之情溢于言表。 她依偎在赵沧澜身旁,两人携手步入江零市的晨光之中…… 在江洲镇与江零市之间的公路上,一辆破旧的白色马自达正缓缓行驶。 客车司机早就发现这辆车,他的眼神时不时地从后视镜中掠过,这辆白色马自达好像正在跟踪他们,司机显得异常紧张。 这辆马自达,司机很眼熟,这正是镇上出了名的混混破浪仔的车。 破浪仔那帮人,平日里横行霸道,但司机却从未拿正眼看他们。 尽管司机外表给人以霸道之感,实际上他内心善良,只是脾气火爆。 在江洲镇,马魁和笵基霸曾多次企图拉拢这司机做自己的打手,但他不愿与那些地头蛇同流合污,都被他严词拒绝。 他深知这些地头蛇的厉害,自己一个人无力与之抗衡,但他们也同样拿自己没办法。 因此,司机得以明哲保身,安稳地做着自己的生意。 然而,小镇上的治安状况却让他忧心忡忡,由于混混们的存在,客运生意日渐萧条。 早班车和晚班车几乎无人问津,尤其是那些到城里进货做小本生意的商人,更是提心吊胆,生怕身上的现金被地痞流氓抢劫一空。 司机对此深感无奈和愤怒,他眼看着小镇的状况一天不如一天,政府单位和派出所居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事,。 然而,最近镇里传来了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一个敢与地头蛇正面交锋的军转干部来了。 这个消息,让司机和小镇上的有识之士看到了希望。 他们期待着这位大英雄能够挺身而出,扫清这些恶霸,让小镇重新恢复安宁。 司机的心中充满了对稳定的渴望,由于做生意的关系,他对稳定的需求甚至比其他人更加强烈。 然而,今天早上发生的一幕却让他颇感意外,在自己客车上与他动手的,竟然是那位传说中的军转干部。 亲身体验过对方的厉害后,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佩之情。 就在刚才,当司机发现破浪仔跟踪自己的客车时,他感到十分惊讶。 他想不通,这些平日里与他相安无事的地头蛇,为何突然跟踪他。 难道,是因为自己与赵沧澜的接触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第119章 面恶心善,甩掉他们 司机沉吟半晌,恍然大悟,原来破浪仔的真正目标并非自己,而是车上那个和自己有冲突的小伙子。 就在赵沧澜和董溪儿踏出车站大门之时。 这位本想置身事外的司机,突然被一种强烈的正义感驱使,迅速离开驾驶座,疾步朝二人奔去。 “喂,朋友,请留步!” 司机谨慎地环顾四周,确定那辆可疑的白色马自达不在附近后,才放心地走向赵沧澜,低声喊道。 赵沧澜闻声,迅速转身。 看到是那位跟自己有过节的司机,看他眼神中不像有恶意,于是笑着说:“老板,有什么事吗?” 司机再次警惕地观察四周,然后给赵沧澜递去一个神秘的眼神,示意他跟过来。 赵沧澜心领神会,跟随司机来到车站一个较为隐秘的角落。 司机又谨慎的观察了一下四周,然后低声对赵沧澜道:“兄弟,出门在外,要多加小心,我刚才开车时,发现有辆白色马自达一直跟踪我,肯定是破浪仔那帮人的,我觉得他们可能是针对你,你得当心点。” 说完,司机不再多言,拍了拍赵沧澜的肩膀,就匆忙离开了。 远处的董溪儿目睹了这一切,心里不禁暗自发笑。 这两个人,上车时还剑拔弩张,下车后竟然能这么默契地站在一起,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打不相识”。 董溪儿见司机走了,朝赵沧澜走来,好奇地笑道:“沧澜,你们俩大男人,刚才神神秘秘的,到底在聊什么呢?” 赵沧澜脸上挂着认真的表情,轻描淡写道:“哦,司机就是提醒一下,说市里头小偷多,让我们注意看管好自己的财物,别被划了包。” 他故意隐瞒了真相,不想董溪儿为他担惊受怕。 董溪儿闻言,想起赵沧澜包里的那笔八千块钱巨款,误以为司机真的只是出于好意提醒, 便笑道:“看来这位司机还挺有心的嘛,刚上车那会儿我还以为他是个难缠的角色,现在看来是我误会了。” 赵沧澜朝董溪儿眨眨眼,做了个鬼脸。 笑着拉起她的手说:“溪儿,你的眼神可犀利了,不过这次你可看走眼了,那司机虽然脾气急了点,但心地还是不错的,能主动过来提醒,说明他是个热心肠。” 两人边说边走下车站的台阶,赵沧澜笑着问董溪儿:“溪儿,想去哪儿玩?哥带你去。” 同时,他不动声色地用眼角余光扫视四周,果然发现那辆老式白色马自达静静地停在不远处的街道上。 车内的人察觉到他的目光,迅速埋下了头。 赵沧澜心中冷笑,暗道这些地头蛇真是无处不在。 “沧澜,你不是说要去电子城买设备吗?我们快走,买完了我们去玩。”董溪儿摇晃着赵沧澜的手,笑盈盈地道。 可是这时候,有人跟踪着,赵沧澜哪还有心思买设备,他满脑子都是如何摆脱破浪仔的跟踪。 他不清楚破浪仔的目的,但心中已设想了无数种可能的危险情境,从车祸到暗杀,每一种都让他警惕万分。 “妈的,这些家伙真是阴魂不散。”赵沧澜心中暗骂,但表面上依旧保持着冷静, “想跟我玩?那就看看是你们先把我弄怎么样,还是我先把你们揪出来。” 他心中已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董溪儿,同时惩治这些黑恶势力。 赵沧澜的警觉性瞬间提升,他不时用眼角余光扫视着街道上的车辆,心中暗自戒备。 马魁与笵基霸等地头蛇为了维护自己的私利,手段之狠辣,让他深感愤怒,厌恶不已。 回想起自己被副县长袁呈序贬至江洲镇的遭遇,以及袁呈序与黄良的勾结,赵沧澜更加坚定了与这些黑恶势力斗争到底的决心。 赵沧澜明白,要想在这样一个被黑恶势力笼罩的环境中把它们一网打尽,难度堪比登天。 但越是艰难,他心中的斗志就越发强烈。 一定要给马魁与笵基霸等人以致命的打击,彻底铲除这股黑恶势力,让江洲镇恢复往日的宁静与繁荣。 “溪儿,我们先不不去电子城了,我先陪你去玩,你想去哪?” 赵沧澜温柔地牵着董溪儿的手,笑容中带着几分明媚。 董溪儿仰头望向蓝天,略一思索,突然兴奋地拍手道:“沧澜,我们去窝儿马买些零食,然后去灵龟山湿地公园划船吧。” “好,听你的,溪儿。”赵沧澜高兴地举起右手,笑呵呵地说,“今天我的首要任务就是陪你玩好,只要你开心,我什么都愿意做。” “沧澜,你真好,我要抱抱。”董溪儿撒娇地说。 赵沧澜微笑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瞥向了对街那辆白色马自达,依然静静地停在那里。 “溪儿,这里人多眼杂,当众搂搂抱抱的我不太习惯,等会儿到了灵龟山湿地公园,我一定抱着你划船,怎么样?” “好,沧澜,你说话算话,到时可不许反悔哦。”董溪儿笑得眉眼弯弯,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赵沧澜郑重地点头,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到时候只怕你会在我怀里赖着不想下来呢。” “讨厌,你就知道占我便宜。” 董溪儿佯装生气地瞪了赵沧澜一眼,两人的手紧紧牵在一起。 赵沧澜打了一辆出租车,与董溪儿钻入车内,出租车缓缓开走。 与此同时,白色马自达如同阴影般紧随而至,破浪仔的声音透着几分急迫:“大壮,盯紧了,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大壮猛地一踩油门,白色马自达猛然加速,紧紧咬住出租车不放。 破浪仔催促大壮一边跟着赵沧澜的车,一边又打了个电话:“义哥,目标人物坐着出租车,走在长岭路上,你准备好了吗?” “放心,我罗成义从来没失手过。”罗成义非常自信的说道。 赵沧澜瞥见后视镜中破浪仔的车影,眼神一凛,对司机低语了几句。 司机一听,朝后视镜瞟一眼,眼中立马就亮了,兴抖抖道:“哼,我的技术不是吹的,这事交给我,坐稳了,各位!” 司机大喝一声,一脚地板油,出租车呜一声,瞬间爆发出惊人的速度,猛地窜了出去。 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留下一串长长的黑色印记。 董溪儿被这突如其来的推背感惊得花容失色,她紧紧抓住扶手,道:“师傅,你……你开太快了,这样危险啊。” 司机一只眼看赵沧澜,另一只眼看着前面的路。 嘿嘿一笑,对董溪儿说:“小姑娘,这是你男朋友的意思,玩的就是刺激。” “沧澜,你到底在干什么?开那么快,我害怕。”董溪儿焦急地看向赵沧澜,眼中充满了恐惧与不解。 第120章 鱼入大海,大开眼界 赵沧澜目光深邃,眼色掠过出租车司机的驾驶位,只见他的手在档位间游刃有余。 在这狭窄的车厢内,每一次换挡,每一次转向,都透露出司机对这座城市的熟悉,与对车辆操控的精湛技艺。 赵沧澜看到如此专业的出租车司机,甚是赞赏,对他驾驶技术很有信心。 只要不出意外,安全性相当高。 他缓缓转头,目光落在董溪儿脸上。 董溪儿显得紧张,却故作镇定,眼睛认真的看着前方。 赵沧澜笑了笑,安慰道: “溪儿,别怕,有我在,闭上眼,享受一下风驰电掣的感觉,我们很快就到窝儿马了,到时候,你想买啥就买啥,你想吃啥就买啥。” 董溪儿聪慧过人,她看了看赵沧澜,从他的眼神,和说的话中察觉到了不同寻常。 她轻轻侧身,借由后视镜的反射,窥见了那辆紧追不舍的白色马自达。 瞳孔猛地一缩,董溪儿迅速回过身,声音中带着一丝微微的颤抖:“沧澜,后面那辆车好像在跟着我们……” 赵沧澜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冽,冷笑道:“溪儿,别担心,不用管他们,你好好坐车就行。” 扭头又对司机说道:“师傅,接下来的路就靠你了,市区的路你熟悉,尽量绕些复杂的路线,让我们给后面的朋友上一堂课。” 出租车司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更兴奋了。 之前,赵沧澜悄悄跟他说多加两百块钱给他。 这两百块钱,对他而言不仅仅是金钱的奖励,更是对自己驾驶技术的认可与尊重。 他嘿嘿一笑,脚下的油门踩得张弛有度,方向盘手,天下任我走。 司机穿梭于大街小巷之间,留下一道道令人眼花缭乱的轨迹。 “放心吧,兄弟,看我怎么给那小子上一课,以我对这城市的了解,就像我对自己家的厨房一样熟悉。” 司机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 董溪儿紧闭双眼,紧紧紧握着赵沧澜的手。 这个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事,她只相信赵沧澜。 不一时,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红绿灯正在读秒,就在那绿灯闪烁的千钧一发之际,司机胆大心细,争分夺秒,猛然一脚地板油, 出租车呜一下,如同离弦之箭般穿到马路对面。 红灯亮起,后面的白色马自达迫不得已,在对面路口紧急刹车,发出刺耳的嘎吱声,破浪仔眼睁睁看着出租车消失在视线之外。 他骂了一声,“他妈的”然后拍了司机大壮一下脑袋,“你这什么破技术,把人跟丢了,霸哥那边怎么交代?” 另一边,赵沧澜和董溪儿坐在车上,任由司机做主,巧妙地利用街道的曲折,灵活转弯,最后将出租车深深驶入车流之中。 就像鱼入大海。 几分钟后,他们驶入了一条平平无奇的小巷,司机再次加速,如同鱼入大海,往后一看,白色马自达连个屁都看不见了。 “哈哈,兄弟,我的车技怎么样,敢跟踪我的车,那帮家伙怕脑子有坑。” 司机得意地笑着,透过后视镜,他看到了赵沧澜赞许的目光,心中更是得意非凡。 “小姑娘,你不是要去窝儿马吗?我现在送你们过去。” “不用了,师傅,我们就在这里下车。”赵沧澜一边说一边从包中抽出两张崭新的百元大钞,轻轻放在司机手中。 “师傅,你的技术让我大开眼界,这点钱请务必收下,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司机笑着收下了这份意外的酬劳,心中暗自高兴,又能秀车技,又有钱收。 他按下喇叭,向赵沧澜和董溪儿挥手告别,随后出租车消失在街角。 “沧澜,你好大方啊,两百块啊,就这么给出去了?我看给二十块钱差不多了。” 董溪儿望着远去的出租车,心疼地嘟囔着。 赵沧澜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温和:“溪儿,有时候,安全比金钱更重要,你知道那辆白色马自达里坐的是谁吗?是江洲镇的破浪仔,昨晚我们让他的手下吃了亏,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破浪仔?就是那个抢卖猪老大爷钱的混混?”董溪儿闻言,杏眼圆睁,满脸惊讶。“沧澜,他们太可怕了?” 赵沧澜微微一笑,把董溪儿拉到身边,呵呵笑道:“他们再可怕,有我可怕吗?” 董溪儿娇嗔的打了他一下:“讨厌,什么时候都不正经。” 赵沧澜看了看四周,正好看到一辆绿色的出租车开过来,赶紧伸手拦着。 司机稳稳地将车停下,半探出身子,面无表情地问道:“请问,二位要去哪里哪里?” “我们要去窝儿马。”董溪儿道。 司机闻言,轻轻点头,示意两人上车后,便径直向窝儿马驶去。 车内,赵沧澜保持着高度的警觉,他的目光不时掠过车窗,扫视着外面穿梭而过的车辆。 每当有白色小轿车进入视野,他的眼神便会不由自主地凝重几分。 尤其是对那些车牌或是车型稍有特色的车辆,更是多留意几分。 途经汽车站出站口时,赵沧澜的目光猛地一亮,他看到了那辆熟悉的白色马自达。 那辆老旧的车身,两侧贴着的海浪的车贴,在车流中显得格外醒目,让人过目难忘。 正当他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时,一个意外的发现让他心头一紧,他们之前乘坐的那辆出租车,车牌号尾数为9898的,竟然从不远处迎面驶来。 这一瞬间,赵沧澜的脑海中闪过刚刚看到的白色马自达,他不由自主地往后视镜中望去。 这一望,让他心中一惊。 只见破浪仔的那辆白色马自达,不知何时已经悄然跟上了那辆9898出租车,两者之间的距离近得只要一刹车就有追尾的风险。 赵沧澜迅速反应过来,为了避免被破浪仔或司机察觉,他迅速抬手遮住了自己的脸,假装整理衣领,借此掩饰自己的身份。 与此同时,董溪儿也注意到了破浪仔的车。 她心中惊骇不已,连忙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赵沧澜, 压低声音焦急地说道:“沧澜,我看到破浪仔的车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第121章 调整计划,此人值钱 赵沧澜微微一笑,一边安慰着董溪儿,一边心中暗自盘算。 破浪仔若真追上那位司机,凭借他的手段,司机恐怕不会隐瞒他跟董溪儿的真实行踪。 为避免节外生枝,他迅速调整计划,决定更改目的地。 于是,他转向司机,道:“师傅,麻烦你改道,我们不去窝儿马了,直接去灵龟山湿地公园吧。” 灵龟山湿地公园,坐落于市中心,里面种着很多亚热带植物,与江零市政府大楼巧妙地呈九十度角相望,两者间的直线距离不过区区一百米。 然而,由于直接前往公园需绕道,赵沧澜心生一计,决定在市政府门前下车,利用便捷的地下通道直达公园。 这样,既节省时间又减少费用。 司机是个老实司机,他也懂得这个道理,非但没有趁机绕路加价,反而以诚相待, 赵沧澜还没说出来,司机反而笑着建议道:“二位若是要去灵龟山湿地公园,不妨在市政府前下车,穿过那条地下通道,虽然需要走几步,但绝对比绕路更快捷,还能省下不少车费,你们看怎么样?” 董溪儿听了,看向赵沧澜。 见他微笑地看着自己,便柔声说道:“沧澜,我们就在市政府前下车吧,走一走也挺好的,还能帮你省些车钱。” 言语间,满是体贴与温柔。 赵沧澜心中一暖,心说董溪儿真是个勤俭持家的好姑娘,随即向司机点头道:“师傅,就按照你说的,我们就在市政府门口下车。” 出租车开到市政府,缓缓停下,两人开门下车。 然而此时,不远处的林荫道上,一辆无牌面包车静悄悄地停在路边。 车内,一位光头青年,戴着鸭舌帽和墨镜,紧紧盯着市政府门前的每一个行人,每一个动静。 就像一只隐藏在草间的猎豹,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坐在面包车上的人,并非普通的青年,而是之前破浪仔联系的义哥,罗成义。 此刻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烁着阴鸷的光芒,心中想着今日双喜临门,一下子来了两笔生意,共计五十万进账。 罗成义虽然得意洋洋,但警惕得很,眼睛东张西望。 毕竟,行走在刀尖上的日子,每一步都需谨慎。 罗成义在江零市地下暗杀圈子,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他的业务非常独特,整个江零市独此一家。 他利用报废车辆,替各大老板消除眼中钉肉中刺,无论是制造车祸,还是精心策划的碰瓷,都是他的拿手好戏。 圈内人对他非常熟悉,只要有这种活,他总是首选。 罗成义从不在本地二手车市场留下任何买车的痕迹,而是远赴周边城市,从私人手中低价收购那些即将报废的车。 这些车辆经过他精心挑选,改装,外表立马焕然一新,但里面却暗藏玄机。 他把发动机车架编号全部磨掉,然后套牌。 谨慎如此,所以,做了那么多单生意,警方哈藕汁无法从车辆声找到嫌疑人。 罗成义狡猾得很,每一次作案,坚持一次只接一单。 这样既保持了行踪的神秘,也确保了计划的万无一失。 改装好车辆后,就选定地点,然后守株待兔,一切准备就绪后,便是那决定性的一撞。 撞完人后,他连车都不要了。 人立马逃之夭夭,享受一段纸醉金迷的生活,风声过后,又重新接下一笔生意。 近来,罗成义的生意异常火爆,五位神秘雇主接连找上门来,出价很高,这让他难以拒绝。 经过一番权衡,他最终挑选了两个目标,准备大撞一场。 雇主给他提供了详尽的情报,包括受害者的照片和行踪,而罗成义只需在指定地点等待,见人就撞。 赵沧澜与董溪儿从市政府对面走向地下通道,因为有了破浪仔的跟踪,赵沧澜非常警觉,他在下车后不断观察四周。 罗成义坐在车里,看到赵沧澜,忽然觉得挺面熟,有点像破浪仔的给的目标。 但他没有接到破浪仔的电话,只当是一个普通路人,也没有怎么注意。 毕竟,长得像的人多的是。 罗成义目前接的是另一单业务,雇主已经通知他目标准备出现了,所以没有过多关注赵沧澜。 一个雇主重金聘请他,让把一位从省城来市里投资的大老板撞死,但最好是撞成植物人。 这位大老板,不用说,就是商战的牺牲品。 根据线人提供的情报,今天上午十点,大老板将在市政务招投标中心,出席江零市百达国际广场项目的招标大会。 但在招标大会之前,这位大老板会先与市里某位显要领导,进行一次秘密会面。 罗成义的任务,就是在市政务大楼门前撞死他。 这次撞人的风险很大,不仅因为是大老板,更因为政府对这个投资商的重视。 无论任务成败,警方都会展开深入调查,一旦保密任务出现纰漏,就算他跑到爪哇岛也是不济事的。 风险虽大,但报酬是成正比的。 毕竟,罗成义就是靠着这种高风险的工作谋生的。 想到委托人承诺的二十万巨额酬金,以及已经到手的五万预付款,他非常兴奋。 他计划完成任务后,打算躲到外地的一个隐蔽出租屋里,包养几个妹子,快活一两个月。 罗成义是个很有专业素质的,知道人一旦撞错,就什么也都没了。 于是,他拿出两张目标照片仔细研究,看着看着,忽然猛地一惊。 有一张照片上的男人,跟走在马路对面,牵着美女手的陌生男子长得一模一样。 卧槽,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罗成义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和贪婪,这个人值三十万,比那个开会的大老板值钱多了。 他不禁一阵冷笑,仿佛看到了三十万酬金在向他招手。 作为一个撞人经验丰富的老手,罗成义对自己的眼力有着绝对的自信。 从业以来,他从未失手过。 因为,他在行动前,总是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确认。 此刻,目标就在眼前,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线人破浪仔打来的,说把人跟丢了。 “人跟丢了?没关系,我看到他了。” 罗成义已经不需要破浪仔的情报了,他已经锁定了目标。 他匆忙挂断电话,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迅速发动引擎,启动车辆。 此时,整辆面包车都在轻轻抖动。 第122章 你个废物,败事有余 多年特种兵生涯,铸就了赵沧澜敏锐的直觉。 此刻,一阵轻微的马达轰鸣声传进他的耳朵。 他即刻转头,目光立马就锁定在了一辆未挂牌照,闪烁银光的崭新面包车上。 面包车轻轻颤抖,在树荫的掩护下缓缓启动。 赵沧澜眉头一皱,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牵着董溪儿的手,迅速向最近的地下通道口跑去。 进了地下通道,见面包车并没有冲上来,紧绷的心才放松下来。 “或许是我太过敏感了,”他暗自思量,眼睛却往外看。 这辆车形迹可疑,听发动机的声音,明明是辆快报废的车,外观却跟新的一样。 直觉告诉赵沧澜,这车绝对有问题,即便不是直接针对他跟董溪儿,也必定有所图谋。 想了想,转头望向身旁的董溪儿,压低声音道:“溪儿,你注意到那辆银色面包车了吗?我觉得情况不妙。” 董溪儿闻言,顺着赵沧澜的视线望去,脸上闪过一丝惊疑:“沧澜,那是什么车?他要撞我们吗?” 赵沧澜微微一笑,那份笑容中藏着过往岁月的沉淀与自信:“溪儿,你真是个机灵的女孩子,就算不是撞我们的,也绝不会这么简单。” 说完,他再次环顾四周,警惕着每一个可能的变数。 就在这时,一辆bmw优雅地驶来,稳稳停在了市政府大门前。 车门开启,一位五十上下的中年男人走下车来。 身穿一件深灰色的修身商务西装,沉稳挺拔,西装面料质地上乘,阳光下微微泛着低调的光泽,显得甚是儒雅。 他气质非凡,被三位随行者簇拥着,与一位等候多时的领导秘书握手交谈,场面显得甚是庄重。 就在这时,罗成义的手机突然响起,一接电话,就有个低沉的男声道:“人来了,撞死他!” 接到指令,罗成义迅速调整状态,紧握方向盘。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挂档、松离合、猛踩油门。 面无表情,驾驶着车辆,像一头被激怒的猛兽,直冲向那位中年男子。 “董溪儿,情况危险,上高台等我。” 赵沧澜喊道,同时他敏锐地捕捉到面包车引擎的轰鸣。 董溪儿闻言,脸色瞬间煞白,但她迅速反应,按照赵沧澜的指示,跑向一旁的高台。 赵沧澜跑了出去,冲向了那群正在交谈中的男人。 他观察了一下,迅速分析出那辆银色面包车,其行驶轨迹正是要撞向中年男子。 “快闪开!车要撞过来了!”赵沧澜一声大吼。 众人闻言,纷纷转头,一脸茫然,赵沧澜再次喊道:“快跑啊,有车撞过来了!” 与此同时,面包车的引擎咆哮声传进他们的耳朵,众人这才慌作鸟兽散,向四周散开。 然而,中年男子却因身处人群中心,反应稍慢,他站在原地,刚要跑开,面包车已经逼近,吓得他一时间呆住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赵沧澜已经冲到了中年男子身前。 他用尽全力将男子推向一旁,自己则转身迎接撞上来的面包车。 周围的人群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就在这时,另一辆白色马自达轿车悄然出现在市政府门口,车内的破浪仔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那辆银色面包车他再熟悉不过,正是罗成义用来执行任务的二手车。 但令他困惑的是,他把赵沧澜跟丢了,还没给罗成义指令,怎么这会就撞起赵沧澜来了? 想了想,心说可能是罗成义通过照片认出了赵沧澜,然后一路跟踪至此。 抬眼一看,面包车居然转向了,马达咆哮,避开赵沧澜,冲向那一个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 破浪仔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又改变目标了? 此刻,他既担心撞不死赵沧澜,又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困惑不解。 在众人以为中年男人即将见马克思的时候,赵沧澜的肌肉突然膨胀,猛然加速。 他迅速跑到面包车前方,一个转身,拉着中年男人,以一个几乎不可能的角度闪过了那辆呼啸而来的车辆。 面包车几乎是贴着两人的身体掠过,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橡胶烧焦味。 一旁人群发出惊恐的呼声。 罗成义见状,心中大骇,他猛地踩下刹车,稳住车身,然后面包车突然一个急转,继续朝着赵沧澜与中年男子撞去。 两个都是该撞之人,一撞撞两个,多省事。 见面包车又冲过来,赵沧澜迅速把中年男人推向高处,然后迎着面包车跑去。 快到车前的时候,他猛地一跳,跳到了车顶,脚下一踏,车顶轰的一声,吓得罗成义手一歪,径直冲向了路边的绿化带,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撞击声。 罗成义知道任务失败了,恍惚了一下,觉得此时不走,大祸临头。 于是一脚油门倒车,然后加大油门,向西逃窜而去,留下一串刺耳的轮胎摩擦声。 不远树荫下,一辆考瑞亚现代轿车内,一名男子目睹了这一切。 他愤怒地捶打着方向盘,骂道:“罗成义,你这个废物,撞个人都撞不死,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的脸上满是阴鸷之色,对这次行动的失败感到极度不满。 “陈总,陈总没事了。”中年男人被一群人搀扶着从高台上下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深吸一口气,心有余悸的笑了笑。 随后转头看向赵沧澜,眼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中年男人轻声说道:“小伙子,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没有你,我可能就交代在这里了。”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陈总的手下们也纷纷围拢过来,关切地询问着他的身体状况。 在确认陈总安然无恙后,他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赵沧澜,眼神中充满了敬佩之情。 赵沧澜微笑着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没什么,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忽一回头,他的目光却不经意间落在了那辆白色马自达上,心里立刻就明白了。 就在这时,警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迅速逼近。 白色马自达见警车来了,立马点火想跑。 赵沧澜见状,立刻朝马自达奔去。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不知道赵沧澜要干什么。 第123章 好汉留步,请你吃饭 围在陈总身边的几个男子,眼神瞬间凝聚,表情有些愕然,不约而同地将目光看向赵沧澜,不知道他要干嘛。 白色马自达轿车猛地一摆,试图调转车头逃离现场,前方一辆黑色轿车正好也要调头,横亘在路中央。 马自达不得不减速,车内司机甚是焦急,恨不得飞过去。 赵沧澜身形一展,如同猎豹扑食,一拳挥出。 一阵清脆的爆裂声,马自达的车窗玻璃应声而碎,打碎了破浪仔的梦。 赵沧澜毫不犹豫,将手穿过破车窗,将车门暴力拉开。 破浪仔惊恐万分,没想到赵沧澜那么猛,脑子一片空白。 这时,他被一只铁钳般的手牢牢抓住,整个人被硬生生拽了出来,被扔在路上。 众人惊愕不已。 赵沧澜从头至尾都明白,这辆肇事面包车,绝对与破浪仔脱不了干系。 他将破浪仔像提小鸡般拖到那个中年男子面前,沉声说道:“破浪仔,老实交代,这面包车是不是你指使来撞人的?” 破浪仔脸色苍白,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大哥,你误会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心中暗想,反正车主已经逃逸了,要证据没有,要屁随便放,自己只要咬紧牙关不承认,天王老子也赖不到我身上。 赵沧澜冷笑一声,一拳把破浪仔打的像个虾公,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喝道:“别给老子装了,这车绝对是你安排的,你跟踪我一上午,以为我不知道?说!到底有何企图?”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群和中年男子全部一脸茫然。 怎么还来这么一出? 这种变数,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 就在这时,一位身材魁梧的警察大步流星地走来。 向站在一旁的市长秘书杨敬禾微微欠身, 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杨秘书,真是抱歉,我们来迟了,让你和各位受惊了,关于那辆肇事面包车,市局已经全力布控追捕,一定会给市委市政府一个满意的答复。” 杨敬禾身旁,是省城鹿野集团的陈总,他面容凝重,显然这场突如其来的危险,让他心有余悸。 杨敬禾接过话头,一脸严肃:“成局长,陈总此次莅临江零市参与投标,却遭遇如此恶劣事件,其性质之严重,非同小可,我希望公安机关能够迅速行动,给市领导,也给所有关注此事的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市公安局副局长成登宝,一直想攀上市长邱岳杰这个高枝。 然而作为副职,他鲜有直接向市长汇报工作的机会。 于是想通过市长的秘书杨敬搭起桥梁,攀上邱岳杰。 但两人之间关系浅淡,仅止于点头之交,让他感到颇为心有余而力不足。 今日,杨敬禾出现在报案现场,虽然不是什么好事,但却意外地为成登宝提供了一个契机。 一个能够加深与杨敬禾联系,靠近市长的契机。 程登宝立刻抓住这个时机,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向杨敬禾保证道:“杨秘书请放心,我定会全力以赴,哪怕掘地三尺,也要将肇事者缉拿归案,这种在市政府门前公然挑衅法律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嚣张。” 杨敬禾听后,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转而向成登宝强调道:“成局长,此事关乎我市营商环境的维护,必须彻查到底,绝不容许类似事件再次发生。” “江零市的发展离不开企业家的信任与支持,一旦他们感到寒心,谁还敢来投资?这将对我们的经济发展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 “因此,这不仅是公安局的责任,更是我们共同的责任,万不可掉以轻心。” 成登宝深知其中利害,连忙躬身应承:“杨秘书所言极是,我即刻部署行动,定将凶手绳之以法,给所有企业家一个安心的投资环境。” 言罢,一转身,看到赵沧澜正控制着一名黄发青年。 这黄毛,面容扭曲,叫苦连天的。 成登宝心中已有了几分计较,上前查问情况。 此时,杨敬禾看了看时间,担心市长邱岳杰久等,便催促陈正文:“陈总,邱市长已在接待室等候多时,我们这就过去吧。” 陈正文见黄毛已经被带上警车,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董溪儿几乎是飞奔过来,她目睹了赵沧澜英勇救人的那一幕,惊愕之余,眼眶泛红,心中百感交集。 她上下看了看赵沧澜,见他毫发无损,心中的得石头才放了下来。 董溪儿紧紧牵着赵沧澜的手,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沧澜,你是不是太冲动了,我差点以为要失去你了,你让我怎么向你父母,还有陆书记交代啊。” 赵沧澜听了,笑了笑,牵着她的手轻轻举起来,安慰道:“溪儿,别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嘛,看到别人有难,出手相助是本能,也是我的职责所在,就算心里害怕,但那份责任感让我无法袖手旁观,更何况,凭我的身手……” 董溪儿嘟着嘴,打断道:“是是是,你身手厉害,但是太危险了你懂吗?以后不许这样了。” “走吧,我们去公园。” 正当两人准备离开之际,鹿野集团老总陈正文向他们走来。 他回头朝着市长秘书杨敬禾摆手道:“杨秘书,稍等,我有几句话跟着小伙子说。” 陈总脸上挂着笑容,快步上前,叫道:“这位兄弟,请留步,我陈某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赵沧澜听见有人叫他,转过身,目光交汇处,两人默契的笑了起来:“陈先生,如果是道谢的话,那就不必说了。” 陈正文微微一笑,远远就伸出手。 先前,赵沧澜初见他时,就从对方沉稳的气质,不凡的相貌,以及身边随从的恭敬态度中,猜出这是一位非凡的成功人士。 赵沧澜耳力向来极好。 刚才,市长秘书与公安局副局长的对话,被赵沧澜一字不落听进了耳中。 于是,就知道了这位中年男士正是赫赫有名的鹿野集团掌舵人——陈正文。 鹿野集团影响力遍及a省,窝儿马仓储超市就是其旗下公司,老百姓的日常生活,都离不开窝儿马。 然而,这并不是因为这些光环,赵沧澜才救他。 他救人之前,赵沧澜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是出于本能。 面对陈正文伸来的手,赵沧澜报以同样温暖的笑容,两人的手紧紧相握。 陈正文直视着赵沧澜,诚恳地说:“兄弟,今天你救了我的命,这份恩情我铭记于心,我现在有些急事要处理,但中午无论如何,请你赏个脸,我请你吃顿饭,表达我的谢意,我会安排人稍后与你联系。” 第124章 不要乱跑,小心危险 陈正文转身,向一位约莫二十五岁的漂亮女生轻轻招手,女生提着公文包踩着高跟鞋咄咄过来。 陈正文吩咐道:“小苏,拿两张名片出来。” 小苏在公文包找出两张名片,递给陈总。 陈正文接过,分别递给了赵沧澜和董溪儿,笑容可掬地说:“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找我。” 董溪儿接过名片,低头看了一下,只见上面赫然印着“鹿野集团董事长 陈正文”的字样,心中不禁微微一震,随即心跳加速。 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赵沧澜今天救下的,竟是这位经常在省电视台露面,出席各类重要活动的鹿野集团掌舵人。 赵沧澜则显得很平静,他早已知道对方身份,但此时为了礼仪上的周到,笑道:“原来是陈董事长,真是失敬了。” “小兄弟,你我就别客气了,你是我的大恩人,我得好好谢谢你,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 赵沧澜笑道:“我叫赵沧澜。” “赵沧澜,好名字啊,那我就叫你沧澜,不介意吧。” “都行。”赵沧澜微微笑道。 陈正文点点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劳力士表,略带歉意地对赵沧澜说:“沧澜,真是不好意思,市长还在等我,我得先走一步,中午饭桌上咱们再详聊。” 陈正文转向小苏,吩咐道:“小苏,你记下沧澜兄弟的联系方式,然后去宝格丽酒店订个包间,档次要高,中午我要宴请沧澜兄弟和这位美丽的女士。” 说完,他向赵沧澜和董溪儿投去感激的一瞥,随后转身向一旁等候的杨秘书走去。 赵沧澜将手机号码给小苏后,与董溪儿缓缓步向灵龟山湿地公园的地下通道口。 两人的身影在晨光中拉长,显得格外沉静。 “沧澜啊,你这回可是真真的,做了件大善事,谁能料到,随手一拉,竟是鹿野集团那陈正文老总的命,你看他那感激的模样,我敢说,日后必有厚报。” 董溪儿轻挽着赵沧澜的臂膀,话语中带着几分轻快,却也藏着几分深意。 赵沧澜淡然一笑,眼神里透着股子朴实与坚定:“什么老总不老总的,在我眼里,都是一条命,救人一命,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哪还分什么高低贵贱。” “哎,沧澜,你这人呐,就是太过实诚,人家陈正文老总,就不是个普通人,你这恩情,他岂能不记?说不定哪天,金银珠宝就堆到你面前了,你看他那气派,出手绝对大方。” 董溪儿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着,试图让气氛轻松些。 赵沧澜闻言,脸色微微一沉,眉头轻皱,仿佛被什么触动了心弦: “溪儿,你这话我可不爱听,我救人,从没想过要什么回报,若是真为了钱,那还算什么救人?不过是场交易罢了,我赵沧澜,做事凭的是良心,讲的是道义,别的,一概不放在心上。” 见赵沧澜动了真格,董溪儿连忙收敛了笑容, 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语气柔和了许多:“沧澜,是我失言了,我知你善,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别往心里去,我们走,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说着,董溪儿故意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眼眶微红,仿佛真的哭过一般。 见董溪儿那俏皮样,赵沧澜的心头不禁泛起一阵怜爱之意。 他现在虽然非常需要钱,但却也明白,那救陈正文一命的恩情,绝不能成为他索取不义之财的筹码,这不是他的道。 在赵沧澜的世界里,赚钱得凭真本事,光明磊落,一清二白。 那些见不得光的钱财,只会让他的灵魂蒙尘。 董溪儿识趣地不再提及那敏感的话题,转而用她那善解人意的小心思,努力逗赵沧澜开心。 赵沧澜瞧着这丫头。 他很喜欢董溪儿那善解人意又带点狡黠的性格。 于是,忍不住将她轻轻揽入怀中,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笑道:“你这小可爱,真是会哄人,今儿个我就好好治治你。” 说着,他佯装要挠董溪儿的痒痒。 董溪儿最怕这个,连忙挣脱,边跑边笑骂:“你这大流氓,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乱亲人家女孩子,人家女孩子多难为情啊。” 她边跑边笑,那笑声清脆悦耳,如同山间清泉。 赵沧澜跟在后面,不紧不慢,脸上挂着玩味的笑。 他知道董溪儿的性子,这丫头机灵得很,定不会让自己轻易追上。 果不其然,董溪儿见赵沧澜快要追上自己,转身就往路边的松树林里钻去。 赵沧澜见状,连忙喊道:“董溪儿,回来,林子里危险,别往里跑。”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焦急和担忧。 但是,董溪儿却以为他是在故意吓唬自己,便头也不回地继续往里跑。 赵沧澜摇了摇头,心中暗叹这丫头的不懂事。 他知道林子里蛇虫鼠蚁多,万一董溪儿真遇到什么危险可就糟了。 但他也知道董溪儿的性子倔,不亲自跑一趟是不会回头的。 于是,他只好放慢脚步,小心翼翼地在后面跟着,生怕董溪儿有个闪失。 公园内,一条蜿蜒的水泥路如同银带,将灵龟山的苍翠与湖水的浩渺轻轻隔开。 湖面广阔无垠,四百多亩的水域在深秋里更显宁静。 尽管旅游部门已将其精心打造成水上乐园,然而前段时间这里有人落水差点淹死,所以这段时间湖面上有些沉寂。 自划船,游艇,水上自行车等游乐设施静静地躺在岸边。 董溪儿与赵沧澜,为避人耳目,特意选了这个季节,来到这处稍显冷清的水上公园。 灵龟山,虽不高耸入云,却以满山的松树和茂密的灌木丛着称。 山脚下,小路旁的灌木被修剪得略显稀疏,而越往深处,小杂树、杂草与树藤便交织成一片,显得野趣横生。 深秋里,秋风穿林而过,带着几分干冷,让人不由自主地裹紧衣领。 山上的绿意与枯黄交织,绘出一幅萧瑟而又充满岁月感的画卷。 赵沧澜望着董溪儿继续向山上奔跑的身影,终是停下了脚步,他大声喊道:“董溪儿,别跑了,山上危险,快下来吧,我不抓你了。” 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宠溺。 董溪儿闻言,回头望向赵沧澜,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她嘻嘻哈哈道:“赵沧澜,你来追我呀。” 她的笑声清脆,像秋日的暖阳,温暖明媚。 然而,就在这份宁静与欢乐之中,一辆黑色小轿车与一辆丰田面包车缓缓驶入了公园的大门。 董溪儿站在山上,好奇地指着那两辆车,对赵沧澜说道:“沧澜,你看,你不是说公园不能开车进来吗?他们就开车进来了。” 第125章 瞧不起我,往死里打 赵沧澜听说,立即往山下看,心头立马笼上了一层阴霾。 他救下鹿野集团老总陈正文的那一刻,便隐隐觉得此事非同小可。 那般显赫的人物,怎可能平白无故会被人用车撞? 这背后定有蹊跷,肯定是商业战场上的暗战,。 那面包车背后的主谋,也绝非等闲之辈,不仅财力雄厚,手段也必定狠辣。 毕竟,在这世俗名利场中,利益交织,竞争打压,甚至买凶灭口。 在没有亲眼见到对手倒下,交易就没算完成,酬金也不会随便交出去。 赵沧澜自己出手救了陈正文,无疑已触及了某些人的利益。 这让他不禁脊背发凉,意识到自己可能已被卷入了一场复杂的暗斗之中。 这幕后黑手是谁呢? 那凶手开着面包车没把目标人物撞死,幕后黑手很可能会迁怒自己,说不定此时正商量着报复行动。 自离开案发现场,进入公园以来,赵沧澜的神经始终紧绷着,对周围的一切保持着高度的警觉。 刚才车辆发动机的低沉轰鸣,赵沧澜已经听在耳里。 当董溪儿说有车进入公园时,赵沧澜立刻警觉起来。 那两辆车正迅速往灵龟山逼近。 他心中一紧,意识到情况不妙,立刻对董溪儿道:“董溪儿,快躲起来,有危险。” 董溪儿,听见赵沧澜呼喊,心猛地一揪,立马砰砰跳起来。 经过一系列的经历,董溪儿对赵沧澜的敬佩之情只多不少。 只要是赵沧澜说的话,她无条件地选择相信。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危险,董溪儿心中非常害怕,但她想着要跟赵沧澜一起并肩作战,于是,就要跑下山去。 “董溪儿,别下来,快躲进草丛里。”赵沧澜见董溪儿要跑下来,急得叫道。 在这个关键时刻,任何多余的举动都会引起敌人的注意。 董溪儿闻言,想着自己跑下去也只是给赵沧澜添麻烦。 于是强忍住冲动,左看右看,寻找隐蔽之处。 她深吸一口气,身体猛地一矮,躲进了茂密的灌木丛中,双眼紧盯着山下的动静,心中默默祈祷这些人不是为他们而来。 山脚下,那辆丰田面包车仿佛是弥勒佛的乾坤袋,小小一辆,从中竟涌出三十多个人。 他们手持棍棒和砍刀,发型五花八门,色彩斑斓,是秋日里最靓的仔。 这些混混并没有立即朝山上冲来,而是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某种信号。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而危险的气息,让董溪儿紧张的流下眼泪。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奔驰车缓缓开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 车门一开,两个身着黑色西服的年轻人在众人视线中,迅速绕到车后,打开车门,恭敬地站到一边。 一只穿着鳄鱼皮鞋的脚从车上踏了下来,一个身材魁梧,戴着墨镜,嘴里叼着雪茄的男人缓缓从车里出来。 显得那么从容不迫,那么自信满满。 董溪儿躲在灌木丛中,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 她瞪大了双眼,紧张地注视着山下的一切。 雪茄男下车站定,吐了一口烟圈。 随后,车上又下来一位打扮艳丽妖娆的女人,她穿着皮裙,踩着一双精致的高筒皮靴,一头波浪卷发,染成金色。 她身材高挑,容貌出众,她跟在雪茄男身后,神情倨傲。 在两名黑西服男子和那位艳丽女人的簇拥下,雪茄男缓缓向前走了几步。 这时,一个混混飞快地跑了过来,停在雪茄男面前,停下脚步,低头哈腰。 雪茄男叼着雪茄,吐一口烟雾,眯着眼,指着赵沧澜问那个混混:“黄鼠狼,就是这小子救了陈正文?” “没错,方哥,就他妈是这小子,那小平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绝对不会有错的。”黄鼠狼满脸谄媚的笑容,信誓旦旦说道。 “很好。” 雪茄男瞥了一眼赵沧澜,点了点头,扭头对混混说道:“黄鼠狼,你可得看清楚,命只有一条,死了就没有了,可不能弄错了。” 黄鼠狼心中一凛,连忙再次跑到赵沧澜面前仔细辨认。 确认无误后,跑回来报告:“方哥,绝对不会有错,烧成灰我都认得,就是这小子坏了郭总的好事。” 说着,黄鼠狼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提议道:“方哥,把他沉湖还是活埋?” 雪茄男冷笑一声,狠狠踹了黄鼠狼一脚,骂道:“黄鼠狼,你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吗?你以为这是儿戏?我们郭总是守法商人,做事得讲规矩,杀人放火那是恶霸才干的事。” “既然这小子想身手厉害,那就让兄弟们给他过过招,下手别太狠,给他点教训,断条胳膊腿就行了。” 说完,他悠然地吸了一口雪茄,瞟向身旁的娇媚的女人,朝她吐了一口烟圈,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动手啊,还愣着干嘛?”雪茄男朝着黄鼠狼说道。 黄鼠狼诺诺退下,准备跑去通知那群手下混混动手时,方哥身后的女人突然开口了。 她的头脑似乎比外表看起来更冷静。 “黄鼠狼哥,等一下。”她叫道。 黄鼠狼愣了一下,又退了回来。 方哥皱眉看着女人,以为她要为赵沧澜求情,不悦地说:“阿莲,别见了帅哥就发善心,你要是同情那小子,我今天就让狼狗上了你。” “呸,你这弱智,狗改不了吃屎的东西,你懂我要说什么吗?” 女人傲慢地抬起头,白了方哥一眼,然后转头对黄鼠狼说:“黄鼠狼哥,我看这小子不简单,你看,你们拿着刀枪棍棒的,他居然一点都不怕,肯定有所依仗的,我们的小心应对。” 方哥和黄鼠狼闻言,纷纷望向赵沧澜。 只见赵沧澜双臂环抱,嘴角挂着一抹冷笑,眼神一副不屑,根本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这瘪三他妈的,敢瞧不起我们。” 方哥得脸瞬间沉了下来,看到赵沧澜那副模样,顿时感到身心受到极大侮辱,面子在自己情人阿莲面前都丢完了,脸色变得铁青。 见赵沧澜脸上的嘲讽之色越发浓重,方哥心中涌起一股阴毒之意,顾不得郭总的吩咐,恨不得把赵沧澜当场宰了,才能解恨。 “黄鼠狼,给我上,往死里打,让他看不起我们。” 黄鼠狼一听方哥发话了,猛地往前跑,边跑边大喊:“兄弟们,通通给我上,砍死他!” 听到黄鼠狼的吼声,手持刀棍钢管的混混们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狂热。 纷纷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嘶吼着向赵沧澜冲了过去。 第126章 孤注一掷,发起冲锋 尽管董溪儿知道赵沧澜身手不凡,但目睹众多混混如狼似虎地朝赵沧澜扑去,她内心仍旧忍不住为他担忧。 她双手合十,默默祈祷一下赵沧澜必胜,赵沧澜平安无事。 然后,觉得还不保险,悄悄掏出手机,拨通了妖妖灵报警电话。 赵沧澜见混混们汹涌而至,他们冲过来,犹如草原上的牦牛一样猛。 赵沧澜冷笑一声,这么多人群起而攻之,何其壮观。 不过自己就两只手,确实难以招架。 然而,赵沧澜早已胸有成竹。 待混混们逼近时,他突然撒腿就跑。 这些混混见了,气势大盛,以为是赵沧澜怕了,狂吼着冲渣渣过去。 但有一点混混们大意了,他们平日里纵情声色犬马,体能无法与赵沧澜相提并论。 赵沧澜故意控制速度,与混混们保持一段距离,你快他就快,你慢他就慢。 他的策略很明确,先通过奔跑消耗混混体力,伺机打倒一两个混混,这样可以挫挫他们的锐气。 接着,赵沧澜会突然回头,来一个回马枪,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赵沧澜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用余光瞥见一个手持铁钢管的混混最嚣张,速度最快,几乎将其他混混甩在身后数十米。 于是他故意放慢步伐,把他引诱过来。 混混以为机会来了,大喊一声,挥舞着钢管猛冲过来。 就在钢管即将触及赵沧澜后脑勺的瞬间,他突然转身,一手抓住混混的手腕,另一手猛地夺过钢管。 赵沧澜紧握钢管,用力一挥,直接砸向混混的膝盖。 那混混痛呼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抱膝,痛苦地打起滚来。 赵沧澜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前奔逃。 这时,另一个持砍刀的混混快速逼近。 赵沧澜嘴角上扬,一个侧身踢腿,那混混猝不及防,面部朝下重重摔倒在地,两颗门牙瞬间被磕断,鲜血汩汩流出。 混混们见状,更加凶猛,纷纷怒吼着冲向赵沧澜。 赵沧澜眼神冷冽,他灵活地在混混群中穿梭,每一次出手都稳准狠。 他用钢管击打混混们的关节部位,让他们瞬间丧失战斗力。 有一个混混试图从背后偷袭赵沧澜,却被他敏锐地察觉。 赵沧澜一个回旋踢,正中混混的面门,将他踢飞出去几米远,重重地摔在地上。 董溪儿站在高处,目睹这一切,紧张得屏住呼吸。 她看着赵沧澜在混混群中左冲右突,每一次出手都精准无比,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崇拜之情。 董溪儿想,看来我的祈祷还是有那么点用的。 刚才还威风凛凛的方哥,此刻眉头紧锁,难掩内心焦躁。 “方哥,我早说过,这小子绝非池中物,咱们得智取,不可力敌,瞧瞧现在,一个个兄弟倒下,这都是用钱养的,这不是白白浪费了郭总的心血吗?再不收手,只怕局面不好收场。” 女人的话语中透露出她之前的先见之明,对着方哥瞟了一眼。 方哥听了,心里极为不爽。 一个女人怎么敢对我指手画脚的,骂道:“你这女人懂什么,净会添乱,要不是你多嘴,情况会变成这样?回去我就干死你!” 他边说边用力拽住女子的手臂,烦躁之气中流出几分淫邪之气。 女子见方哥固执己见,知道劝说无用,愤然说道:“好,既然你不领情,我走就是,真是好心喂了驴肝肺。” 言罢,她轻轻一转身,正欲离去。 方哥嘴角抽动,猛地一把拽住女子,怒喝道:“你懂什么,头发长见识短,如果我们都安然无恙地回去,郭总会以为我敷衍了事,到时候我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反倒是,如果我们真的打输了,他或许还能网开一面,不是我们无能,实在是那小子太过强悍,他救人的时候,郭总就在场,看得一清二楚。” 女子听方哥这么一说,觉得是有那么点道理,便不再争辩,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观看,只见赵沧澜已把将近一半的混混打倒在地。 局势逐渐明朗。 赵沧澜眼见自己已经占据上风,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决定再给那位抽雪茄的老大来个临门一脚。 他忽然转身,穿梭于剩余的七八个混混之间,边打边向雪茄男靠近。 心说在解决掉这些混混的同时,也给这个狂妄自大的家伙一个深刻的教训。 后方的混混们早已被赵沧澜的勇猛所震慑,个个气喘吁吁,斗志全无,纷纷让开道路,生怕被他一拳打飞。 混混们吆吆喝喝的,看似气冲牛斗,实则只是虚张声势。 它们跟在赵沧澜身后,显得非常狼狈。 赵沧澜偶尔回头一瞥,那些混混们立刻吓得连连后退。 这场景,非常熟悉,他曾在战场上,也是这样震慑敌军的。 赵沧澜大步流星地冲到方哥面前,猛地停下脚步,那架势如同猛虎下山,吓得方哥与旁侧的娇艳女子惊叫一声,不由自主连连后退。 他朝方哥挑衅的的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怎么,不是扬言要让我死吗?来啊,我就站这儿,有种上来,我倒要看看你们谁有这个胆子。” 说着,赵沧澜似乎打上瘾了,干脆将手中的钢管随手一抛,当啷一声吓了众混混一跳。 赵沧澜随即拍了拍手掌,眼神中满是不屑:“看好了,我赵沧澜今日就空手对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来啊,谁要是退缩了,那就是认怂的软蛋,有种的,赶紧给我上来,时间不多了,我没空陪你们玩。” 那些混混,看赵沧澜赤手空拳,有几个胆大妄为的,抓紧了砍刀,正要上前。 赵沧澜抬眸一瞪,混混就双腿打颤,连连后撤,这眼神的震慑力不是一般的强。 方哥见状,怒火中烧,他对混混们咆哮道:“你们这群废物!郭总平时白养你们了?现在正是表现的时候,给我上,要是谁敢退缩,回去后我亲自跟郭总汇报,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混混们一听说郭总,脸色更加惨白。 郭总手段狠辣,若是今日表现不好,回去轻则断根手指,重则就被打断腿。 混混们如今的局面,是前有狼后有虎,但一看赵沧澜似乎下手还不太狠,没有把人往死里打的意思。 想着要是这次回去自己不带点伤,跟郭总没法交代,在这里挂点彩,总比回去断掉一指的好。 于是,混混们决定孤注一掷。 他们咬紧牙关,手持凶器,再次向赵沧澜逼近,步伐踉踉跄跄,忽然一声大吼,再次向赵沧澜发起了冲锋。 第127章 蛇有蛇招,虎有虎招 这个时候,一辆闪烁着警灯的警车缓缓出现在灵龟山湿地公园大门,警笛声在宁静的公园入口显得格外刺耳。 警车内的电台不断传来110指挥中心出警指令,报告公园内有人群斗殴,情况紧急。 据目击者称,是许总手下的得力干将方哥,带着一伙几十人的混混,正在公园里围殴一个带着女孩的年轻男子。 几位辖区派出所的民警,面色凝重,他们驾驶着警车缓缓驶向事发现场。 他们清楚得很,这种涉及刀棍的打斗,如果处理不当,不仅可能造成更大的伤害,还可能危及自己的生命。 他们都是有家室的人,没有必要第一时间冲进这场混战。 只有在确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等到双方精疲力尽,形势明朗之后,再进行干预。 这样,既能避免不必要的伤害,也方便他们接下来的案件处理。 透过车窗,他们看到公园内人影绰绰,偶尔传来几声叫骂和打斗的声音。 而且,民警们知道这次事件涉及到许广龙。 此人不仅是江零市广龙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的大老板,更是一个在商界和政界都有着一定影响力的人物。 此人的名字,在江零市几乎无人不晓,黑白两道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因此,这次出警,民警们显得小心谨慎。 既要维护法律的尊严,又要考虑到许广龙的势力范围。 这无疑给他们的执法工作增加了不少难度。 许广龙初中都没毕业,就出来当混混,当年凭借着与在江零市建委担任科长的亲表哥钱能升的关系, 一步步从修补小工程的农民工,成长为房地产界的巨擘。 刚开始的时候,许广龙只是利用表哥的职务之便,接一些修补工程的零碎活计。 随着业务的扩展,他逐渐意识到权力的厉害之处。 认识到这一点,他开始不遗余力地支持表哥在仕途上的攀升。 许广龙用钱开路,广结人脉,为钱能升铺就了一条从科员到常务副市长的权力之路。 而钱能升也不负表弟所望,在官场如鱼得水。 两人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相辅相成,编织了一张庞大的关系网。 有了表哥这棵大树,许广龙顺势注册了江零市广龙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正式进军房地产。 他以其独特的笑面龙形象,在商场上游走于黑白两道之间。 表面上笑脸迎人,暗地里心狠手辣,他看中的大项目,只要有人跟他竞争,就把人干掉。 在他的强势操作下,江零市的许多重大工程项目都落入了他的手中。 其中包括了这次全省瞩目的百达国际广场项目竞标。 面对来自省城上京市实力雄厚的鹿野集团等强劲对手,许广龙狡猾之极,狠辣之极。 他一方面利用自己庞大的关系网络施加压力,迫使其他实力较弱的企业退出竞标。 另一方面,则暗中布置,准备在竞标过程中给竞争对手使绊子。 市委市政府也觉察到许广龙的动作,对此头疼不已。 但在许广龙与钱能升一明一暗的手段面前,他们找不到任何把柄。 商海浮沉,权力与财富从来都是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从来没有永恒的赢家。 虽然许广龙是本地企业,但却被上京市的鹿野集团抢了先机。 最后,鹿野集团强势胜出。 鹿野集团作为省内的大型企业,在东方大国五百强企业中占有一席之地,排名在二百多名,其资金和技术实力都非常雄厚。 相比之下,资产仅有十几个亿的广龙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就不是对手了。 许广龙清楚,在实力对比上,自己绝对无法与鹿野集团抗衡。 况且,鹿野集团老总陈正文背后的势力也不容小觑,这让许广龙不敢与之正面交锋。 就连江零市委市政府,也要给陈正文几分面子。 然而,蛇有蛇招,虎有虎招。 面对强敌,许广龙手段颇多,既然明着不行,那就来暗的。 前几天,许广龙通过内线得知,星期六上午,江零市市长邱岳杰将在市政府四楼接待室会见鹿野集团董事长陈正文。 于是,许广龙亲自策划,安排专门制造意外死亡的专家罗成义对陈正文下手,想要通过车祸将此人一头撞死。 考虑到这次撞的不是一般人,不管能不能撞死,许广龙答应会给执罗成义一个妥善的安排。 但让许广龙始料未及的是,就在罗成义几乎可以把陈正文撞死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突然出现,在他们眼皮底下把人给救了,这让他的计划功亏一篑。 许广龙暴跳如雷,愤怒不已。 他立马让手下方哥召集人手,要报复赵沧澜,以泄心头之恨。 几个派出所的警察平日里与许广龙的心腹方哥关系匪浅。 再加上他们都曾跟随灵龟山派出所所长参加过许广龙办的饭局,也从许广龙那里得到了不少利益。 因此,这次出警,他们并未打算公正执法。 这些警察心里明白,几十个个手持刀棍的混混围攻一个人,后果不是重伤就是死亡。 他们只需等待时机,收拾残局,然后装腔作势抓几个混混带回派出所。 至于后续如何处理,许广龙这位大老板有的是办法摆平。 然而,他们万万没想到,在打斗现场,局势竟然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这让他们惊讶得目瞪口呆。 面对十几个混混的猛冲,赵沧澜目光不屑,完全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赵沧澜看准第一个持刀冲来的混混,迎身而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的刀夺了。 只听咔嚓一声,那名混混的手腕被赵沧澜一脚踢断。 大砍刀落到地上,赵沧澜轻巧地用脚一勾,便将刀收入手中。 这一幕让在场的混混们惊恐万分。 原本他们打算趁赵沧澜空手时群起攻之。 毕竟,独行的老虎也怕群狼,将这小子干掉按道理说不难。 但没想到,一眨眼功夫,同伙手中的刀就落入了对方之手。 这小子赤手空拳时就如此骁勇善战,现在手中又有刀,谁还敢贸然上前? 于是,那些手持凶器的混混们一个个弓背弯腰,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赵沧澜,缓缓绕着赵沧澜转圈,无人敢再越雷池一步。 第128章 清新脱俗,青春无敌 赵沧澜手中的砍刀在阳光下闪过一丝寒光,他紧握刀柄,眼神锐利如鹰隼。 他翻转刀身,仔细端详着刀刃,随后用力一弹,刀片发出清脆的金属共鸣声。 赵沧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抬头望向对面的混混们,声音冰冷刺骨:“就凭你们这群废物,拿着这种破铜烂铁也想跟我打架?简直是自寻死路!” 话音未落,赵沧澜他右手拿着刀柄,左手抓着刀刃,沉声爆喝一声,浑身肌肉隆起,青筋暴起,衣服的扣子崩了一颗。 他用劲一掰。 “咔嚓!” 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响起,那把闪着寒光的砍刀竟然断了,断口处参差不齐。 赵沧澜握住断裂的刀柄,看了看断口处的痕迹, 眉头紧锁,微微冷笑:“现在的黑心商贩比黑社会还丧心病狂,连卖给黑涩会砍刀的质量都敢偷工减料,昧着良心赚黑钱,有点意思。” 他将手中剩余的半截砍刀当啷一声扔在地上。 混混们见状,一个个面如土色,手中握的刀棍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就像看到了来自地狱的阿修罗。 赵沧澜环视四周,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混混。 气势如同狂风骤雨,压得混混们惊慌失措。 他冷哼一声,淡淡道:“还不快滚?你们骨头有这把砍刀硬吗?” 赵沧澜眼神冷冽,扫视着眼前这群不知死活的混混。 混混们咬着牙,围着赵沧澜,既不逃走也不上前。 赵沧澜心里想着尽快解决这场战斗,否则耽误自己跟董溪儿的约会。 于是,他心中一动,计上心头。 “你叫黄鼠狼?”赵沧澜指着混混头子问道,“你们这群废物,还在等什么?赶紧上来。” 面对赵沧澜的挑衅,混混们面面相睹。 方哥气急败坏大喊大叫道:“他妈的黄鼠狼,人家都点你名字了,你还傻愣着干嘛?你赶紧给我上,不然回去有你好看,许总扒了你的皮!” 黄鼠狼没有退路,他握紧手中的刀,怒吼一声:“兄弟们,咱们跟他拼了,不然我们回去也不好过。” 话音刚落,黄鼠狼便带头冲向赵沧澜。 其他混混见黄鼠狼都搏命了,也纷纷举起手中的刀棍,紧随其后。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接触到赵沧澜的瞬间,赵沧澜却突然改变了方向,朝着路旁的灵龟湖跑去。 他边跑边喊:“有种的就跟我来!” 混混们一时不明所以,以为赵沧澜终于怕了,兴抖抖地追了上去。 当他们来到湖边时,赵沧澜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他们。 “你们这群蠢货,真以为我会跟你们这些混混拼命?”赵沧澜冷笑着说道,“既然你们都追到这里了,那就下去好好洗个澡吧!” 说完,他猛地一脚踢了过去,直接将黄鼠狼的刀击飞出去。 紧接着,他又是一脚踹出,将黄鼠狼踢入湖中。 黄鼠狼猝不及防,一头扎进湖里。 他本以为自己会游泳,不过深秋的天气,没想到湖水如此冰冷,而且深不见底,他挣扎着想要浮出水面,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重。 这黄鼠狼居然不会游泳? 这正合赵沧澜的计划,他对着众混混道:“你们老大要淹死了,还不赶紧下去救人?” 混混们闻言一愣,自己要是上前跟赵沧澜打,肯定身上不会有一块好肉,还不如顺着他的话,下水救人,免得挨打受苦。 他们互相看了看,然后毫不犹豫地跳入湖中。 有的甚至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就直接跳了下去。 赵沧澜站在岸边,看着这群混混在湖水中扑腾,心中暗自好笑。 那边方哥气得鼻子都歪了。 想着董溪儿还在山上,赵沧澜大声喊道:“董溪儿,你在哪里?” 董溪儿听到赵沧澜的声音,从灌木丛里钻出来,一边往山下跑一边答应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赵沧澜见她这样着急,担心她会不小心摔倒,赶紧提醒:“溪儿,小心点,别急,慢慢走。” 董溪儿听了赵沧澜的话,心中涌气一股暖流。 这个男人既温柔又细心,于是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地下山。 当她走到湖边的水泥路上时,立马撒丫子向赵沧澜跑去。 董溪儿今天穿了一双平底鞋,这让她跑起来像一阵清风。 她身姿挺拔,搭配着一双简洁的板鞋,紧身牛仔裤勾勒出修长的双腿,上身是一件米色的秋衣,头发齐耳。 整个人跑在秋风中,像一朵轻轻摇曳的小花,整个人显得清新脱俗,青春洋溢。 无论是从哪个角度观赏,都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叹,果然青春无敌。 董溪儿站定在赵沧澜面前,目光上下急切打量着他,眼中闪烁着担忧,声音略带哽咽地问:“沧澜,有没有哪里受伤?” 赵沧澜望着董溪儿,眼中满是温柔与笑意,他轻轻摇了摇头,安慰道:“放心吧,溪儿,我没事,这些小混混还不成气候,对我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伤不到我的。” 在那不远之处,雪茄男方哥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董溪儿吸引,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江零市的繁华与喧嚣,他早已司空见惯,那些精心雕琢的美,多是脂粉堆砌的幻影,经不起细品的推敲。 而今,眼前这女子,素颜如朝露,清新脱俗,恍若初绽的芙蓉,不染尘埃,让他的世界瞬间明亮了几分,不由自主地多停留了几许目光。 站在他身边的那位年轻的妖艳女子,心中五味杂陈,醋意横生。 自己虽风姿绰约,但岁月与过往的痕迹,早已在她身上刻下了无法抹去的烙印。 相比之下,董溪儿那份从骨子里透出的纯净与美好,如同未经世俗污染的清泉,让她自惭形秽。 尤其是她跑步的姿态,一看就知道是处女。 “哼,有的人啊,一见着漂亮姑娘,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她的话语中带着刺:“只可惜啊,人家名花有主,你没那能耐,也只能是干看着的份儿。” 方哥闻言,嘴角一抽,,转头望向她,眼中满是不屑,“你那张脸,涂得跟戏台子上的花脸似的,下次,你也给老子整个素面朝天的样子看看。” 他的话语粗犷,带着几分嫌弃,却也透露出几分真实。 妖艳女子被彻底激怒,声音尖锐地划破空气:“嫌我丑?那你去找你的清纯女大学生啊,没人拦着你!你以为我稀罕你?” 方哥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怒意如潮水般涌来。 “你给我闭嘴,再他妈多嘴,回去就让狼狗上了你!”。 这一幕,虽未直接落入董溪儿的耳中,但赵沧澜耳力惊人,听得一清二楚。 他心中暗自好笑,就这女人,也想跟董溪儿比? 第129章 我数三声,帮你净身 妖艳女人听了方哥的话,感觉收到了莫大的侮辱,骂道: “方俊泽,你简直禽兽不如,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这是个人能说出来的吗?从今天开始,你给我滚远点,我赵莲儿若再在让你上我的床,我跟你姓!” 妖艳女子赵莲儿话音未落,屁股一扭,转身便走。 雪茄男方俊泽见状,怒气冲天,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一把攥住她的胳膊,手起掌落,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响彻四周。 “你这个贱人,老子养你供你,你倒好,倒打一耙?”他骂骂咧咧,“你想走,想得美。” 赵莲儿奋力挣扎,跟方俊泽拉扯一会,蹲下身,泪如雨落。 方俊泽非但不停手,反而变本加厉,抬脚便踹。 这一幕,让一旁的董溪儿心生怜悯。 她轻轻扯了扯赵沧澜的衣袖,眼神中带着请求:“沧澜,那姑娘好可怜,虽然他跟混混是一伙的,但她也是弱女子,你能不能帮帮她?看她那模样,真怕会出什么事。” 赵沧澜闻言,微笑的看着董溪儿,这姑娘真是心地善良。 更巧的是,他听那女子自称赵莲儿,与自己同姓,名字又叫莲儿,跟董溪儿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份巧合让他对赵莲儿多了几分亲近感,赵莲儿一直是看热闹的,之前还还说替他了几句好话。 所以,赵沧澜决定帮他一把。 “好,溪儿,我听你的。” 赵沧澜温柔回应董溪儿,随即迈步上前。 此时,方俊泽嘴里叼着雪茄,一手死死地抓着赵莲儿的头发,将她的头向后仰起,使她无法挣脱。 他的另一只手在她身上猛砸,然后一脚踢向赵莲儿。 赵莲儿痛苦地呻吟着,在方俊泽的暴力下,整个身子颤抖不已。 方俊泽的皮鞋在她身上留下一道道痕迹,有的地方甚至渗出了鲜血。 对赵莲儿的痛苦,方俊泽毫不在意,他继续猛烈地踢打着她,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赵莲儿的哭喊声在空气中回荡,她的身体在方俊泽的暴力下变得越来越虚弱。 她的衣服凌乱,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赵沧澜迅速朝方俊泽走去,同时在心里盘算着,如果以解救赵莲儿为由收拾这个方哥,那么赵莲儿回家后可能会遭受更加严重的殴打。 不如假装是因为方俊泽派人报复自己,把自己惹怒了,所以出手教训他为好。 想到这儿,赵沧澜怒喝一声:“方狗贼,你竟敢派人报复我,今天老子灭了你!” 方俊泽听到身后的叫骂声,意识到赵沧澜冲过来了,连忙松开赵莲儿,准备逃跑。 他之前,亲眼目睹了赵沧澜轻松击败自己三十多个手下,自己大女人还可以,跟赵沧澜单挑,绝不是对手。 赵沧澜大步流星走去,一把揪住方俊泽的衣领,猛地一拳,打碎了方俊泽的左眼镜片。 方俊泽的眼睛顿时血流如注,他捂住眼睛,连连求饶:“兄弟,放过我吧,你要多少钱我都给,别再打了。” 看到方俊泽如此不堪一击,甚至不敢还手,只是哀求饶命,赵沧澜脸上掠过一丝鄙夷之色。 哼,这种老大也配称王?连个小混混都不如,小混混至少还敢硬碰硬,这家伙竟然如此胆小,简直不配做男人。 赵沧澜瞪着方俊泽,迫于自己的强迫症,考虑着是否再给他右眼一拳。 转念一想,如果真的把方俊泽打瞎了,恐怕会惹上麻烦。 毕竟,在江零市能混得风生水起的,背后说不定有什么势力。 要是真的把方俊泽打成重伤,自己又没有背景,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赵沧澜伸手摘下方俊泽的墨镜,瞟了一眼他的眼眶,他眼眶只是被眼镜碎片轻微划伤,没什么大问题。 赵沧澜稍微放心了一些。 这时,他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想到中午与鹿野集团董事长陈正文共进午餐时,可以送上一份特别的“礼物”。 赵沧澜悄悄从包里拿出手机,背对着方俊泽将其调至录音模式并锁定,然后又迅速放回包内。 一切准备就绪后,赵沧澜猛地揪住方俊泽的衣领,用力将他向后推去, 冷冷地说道:“方老板,你最好不要跟我耍滑头,你老实交代,是谁指使你来报复我的。” 方俊泽仰起头,眯着受伤的眼睛,咬着牙说道:“不好意思,你打我吧,我死也不会说的。” 赵沧澜听后,冷笑一声道:“哼,想不到你的嘴还挺硬,是个人才。” 话犹未落,赵沧澜突然抡起拳头,一拳打得方俊泽四脚朝天。 方俊泽痛苦地呻吟了一声,身体蜷缩成一团,咬紧牙关,道:“你有种打死我,别妄想我跟你说什么。” 赵沧澜见状,想这小子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环顾四周,发现地上有一把半截刀片,于是将方俊泽拖到刀片旁,弯腰捡起了刀片。 此时,方俊泽见赵沧澜手中寒光闪闪的刀片,心中涌起一阵恐惧 他心下清楚得很,这赵沧澜可不是在开玩笑,真的有可能会干死自己。 方俊泽的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你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赵沧澜冷冷地看着方俊泽,脸上故意挤出一丝狞笑。 是时候给这个家伙施加压力了。 赵沧澜缓缓举起刀片,手指在刀片上试了试刀锋,道:“我数三声,如果你不说出是谁指使你来报复我的,第一声我会在你的一条大腿上插一刀。数到二如果你还是不说,我会在你的另一条大腿上再插一刀。至于数到三,如果你还不肯说,那么就不好意思了,我会阉了你,让你永远玩不了女人。我说到做到。” 方俊泽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他的脸色变得惨白,立马用手捂着下身。 赵沧澜看着他摇头冷笑,“我现在开始数数……” 方俊泽一只眼睛看着赵沧澜,另一只眼睛看着他手中的刀片。 心下分析了一下,觉得这赵沧澜不像是在吓唬人。 刚才那照面一拳到现在还痛着,肚子五脏都被踢出内伤了。 看来这不说不行了。 但如果说出真相,许广龙那边也不好交代,肯定会找他算账,下场肯定惨不忍睹。 要是闭口不说,这个赵沧澜可不是设呢么好鸟,什么都干得出来。 到时候三刀下来,命根子就没了。 第130章 心存侥幸,全盘托出 在这个时刻,方俊泽想着赵沧澜也不是什么大恶之人,心里怀着一丝侥幸。 他既没有坦白,也没有否认,只是试图用沉默来拖延时间,希望时间能给他带来奇迹。 方俊泽的目光在四周游移,看到了自己手底下的几十号混混站在不远的地方。 他们的眼神空洞,好像对未来生活失去了兴趣。 这几十个混混神情状态各不相同。 有的刚从湖里爬上来,身体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有的像是膝盖受了伤,拖着一条腿,变成了瘸子。 还有几个托着骨折的手,一脸痛苦。 方俊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些混混正常的时候都不行,这时候就更指望不上了。 于是,他又看了看远处的赵莲儿。 她正蹲在地上,呜呜呜呜地哭,显然她更不会帮他了,刚才还自己还打了她。 即使赵莲儿不计前嫌,一介女流,要帮也没本事帮。 方俊泽曾经觉得赵莲儿是他的白月光,对她百般讨好,做狗做猫,后来就玩腻了,天天用大狼狗上她来开她玩笑。 今天他看到董溪儿,他才意识到原来董溪儿才是他的菜。 都是女人,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赵莲儿的美,都是靠化妆品和华丽的服饰堆砌起来的。 而董溪儿,则像是一颗自然成熟的苹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那种魅力,是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不是靠外在的装饰所能比拟的。 方俊泽又想到了市派出所警察,本来报警是最好的方式。 但他偏偏在出发之前,就跟警察打了招呼,说一会灵龟山湿地公园有人打架,你们不要插手。 现在正是要他们插手的时候。 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那些手下混混们要是机灵的话,应该回去报警。 可是他们已经对生活失去了激情,只是呆呆地站在一旁,没有人想到要去通知警察。 方俊泽很想提醒他们,但看着赵沧澜那凶狠的眼神,刚刚硬起来的脊梁,瞬间就焉了下去。 他的勇气就像被风吹散的烟雾,消失得无影无踪。 通知大老板许广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可是他知道大老板许广龙此刻可能正忙于竞标,他哪里敢去打扰。 赵沧澜似乎已经看穿了方俊泽的心思。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再次威胁道:“方老板,别白费心机了,拖延时间是没有用的,我数三下,如果你还不肯说出实情,这半截刀就会插进你的大腿,而且,我插进去之后,还会用力在里面搅动几下,那滋味绝对好受极了,方老板,要不要尝尝这种滋味?” 他的话语中没有一丝情感,就像是在描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方俊泽心想,刚才说数三下阉了他,现在数第一个数之前还要再数三下,难道这家伙是拼夕夕? 赵沧澜的表情,语气和动作都演绎得极为逼真,仿佛真的在进行一场严酷的审讯。 方俊泽被他的气势所震慑,内心开始动摇。 当赵沧澜开始数“一”时,方俊泽的心跳骤然加速,恐惧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当数到“二”时,方俊泽额头开始冒汗,手心也开始出汗。 赵沧澜敏锐地捕捉到方俊泽的恐惧,他知道时机已经成熟。 他猛地提高声音,厉声喝道:“三,快说!”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刀片已经高高举起,寒光闪闪,令人胆寒。 方俊泽看着那把悬在头顶的刀,恐惧达到了顶点。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此刻,如果再不说出实情,赵沧澜手中的刀片就要刺下来了。 于是,他赶紧求饶道:“不要,雅蠛蝶,我说,我说,大哥,我说,我方俊泽这辈子还没见过像你这么狠的人物,我服了。” 站在一旁的董溪儿目睹了这一切,她心里暗自好笑。 她知道赵沧澜是在故意吓唬方俊泽,她一直好奇赵沧澜如让方俊泽开口。 没想到用的居然是这种方式。 赵沧澜向董溪儿投去一个会意的眼神,然后用手中的刀片轻轻拍了拍方俊泽的脸颊。 冷冷地说道:“说吧,别想跟我耍花招。” 方俊泽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只能老实交代:“大哥,你今天不该插手鹿野集团董事长陈正文的事,你触怒了许广龙,你知道吗?” 赵沧澜皱了皱眉,他不认识许广龙,轻蔑地笑了笑:“许广龙是谁?” 方俊泽故意卖关子,试图吓唬赵沧澜:“许广龙是江零市广龙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的老总,他的背景可不简单,你救了陈正文,得罪了他,是他让我们来废了你的。” 赵沧澜听后,心中涌起一股怒火。 在他看来,这些所谓的权贵不过是些纸老虎,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赵沧澜冷笑一声,厉声道:“我管他是天王老子还谁,别给我兜圈子,直接说重点。” 方俊泽原本打算借助许广龙的名头来吓唬赵沧澜, 却没想到对方对此毫不在意。 他心中暗自嘀咕,许广龙背后的靠山是钱能升,青州市谁不知道? 偏偏是你赵沧澜不当一回事。 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乡巴佬,简直是无知透顶。 他苦笑一声,解释道:“许广龙的表哥可是市委党委、常务副市长钱能升,现在陈正文的鹿野集团和我们广龙房地产正在竞标江零市百达国际广场项目。” “许总一直对这个项目志在必得,但鹿野集团也虎视眈眈,所以,许总想在今天的竞标会之前,借机把陈正文弄成重伤,让他无法参加竞标。” 方俊泽暗自叹道:“只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破坏了我们的计划,许总对此火冒三丈,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 说到“碎尸万段”得时候,方俊泽是咬着牙说的。 并且还很有心机地把许广龙和副市长钱能升的关系透露出来,期待着看到赵沧澜惊恐的表情。 然而,赵沧澜听后却哈哈大笑:“钱能升这个名字挺有意思,钱能生的东西可多了,不仅能生,还能通神,看来我得努力挣钱了,不然没钱什么都生不出来。” 他的话中带着一丝讽刺,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 赵沧澜并不在意方俊泽提到的权贵关系,他对这些权势人物向来不屑一顾。 他觉得方俊泽故意搬出钱能升来吓唬自己,实在是有些可笑。 他没有继续纠结于这个人物,转而直截了当地对方俊泽发问:“许广龙是怎么得知我破坏了他的计划?他又如何指使你们来对我进行报复的?” 第131章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方俊泽不敢有丝毫保留,一口气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他说,在赵沧澜救陈正文的那一刻,许广龙和黄鼠狼就在现场。 黄鼠狼在事后跟踪了赵沧澜,发现他和女朋友一起去了灵龟上湿地公园,然后才通知同伙来对付他。 讲完这些,方俊泽吐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脸上一片轻松。 忽然转个念头,他浑身打了个哆嗦。 刚才自己揭露的可是许总那的黑料,这要是让许广龙知道了,腿都打断他的。 看了看赵沧澜,还是解决眼前吧。 “大哥,我真的全说了,没有半句隐瞒。” 方俊泽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他哀求地望着赵沧澜, “我求你了,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尤其是许总,不然我真的没活路了,拜托拜托了。” 看着方俊泽装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赵沧澜心中大骂他妈的狗贼,要不是老子身手了得,就丧命你们那些混混之手了。 而且这幕后黑手正是许总,你方俊泽却来求我保密,他特么脑子是被门夹了吗。 赵沧澜看着方俊泽,道:“方老板,我是个直性子,不喜欢拐弯抹角。” 用刀片拍了拍他的脸:“至于说不说,那要看你接下来的表现,我这个人,最见不得的就是有人欺压善良的老百姓,如果你愿意把许总和你以前做过的所有恶事都抖出来,我保证对你的话守口如瓶,否则,就怪不得我了。” 方俊泽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看赵沧澜的手段,他的话绝非儿戏。 要是拒绝,很可能会遭到他的毒手,他手中的半片断刀,很可能会插在自己的大腿上。 但是他跟许总的那些秘密,一旦全部曝光,天网恢恢,刑场上,免不了挨一枪。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方俊泽终于下定决心,这些个坏事,半个字都不能说。 想到这里,方俊泽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大哥,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可以放我走了吗。” 他心里早就打算好了,一旦放他走,立刻就得给市里的那位副局长程登宝打电话,把这小子给抓起来,到时候,想找什么罪名还不容易? 方俊泽在心里暗暗冷笑,想着这小子怕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跟我斗?你丫就是往火坑里跳。 看他穿的那身地摊货,绝对是个穷逼,绝对没什么后台能撑腰。 到时候,让他哭都没地儿哭去。 赵沧澜见自己的目的已达成,心里头也明白,自己在这地界上没什么根底,就算报了警,估计也动不了这些混混分毫。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倒不如早点跟董溪儿离开,省得又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他笑了笑,道:“方老板,慢走不送,今天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说罢,目光一转,只见方俊泽那张脸已经拉得老长,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他甚至连句客套话都懒得回,只顾着昂着脑袋,领着那一群混混上了车,一溜烟地开走了。 赵沧澜望着远去的车影,心中不禁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觉得这事不对劲。 董溪儿见方俊泽一行人驱车绝尘而去,慌忙走近赵沧澜,不安道:“沧澜,我觉得这事儿不对劲,我明明已经报了警,说灵龟山湿地公园有人斗殴,可到现在连个警察的影子都没见到,这不合常理。” 赵沧澜闻言,神色一凛,他的感觉果然没错。 “溪儿,你是说你报警了警察没来?” “是的,没见人来。” 董溪儿边说边紧了握住赵沧澜的手,“我刚看到他们追你,就立刻拨了110,现在算算,都快一个小时了,沧澜,我们得赶紧走,我感觉这群人不会轻易罢休,我现在心里很不踏实。” 说着话,董溪儿的眼眶已微微泛红。 赵沧澜的心也随之沉了下来,多年的特种兵经历,让他对危险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直觉。 他立刻拉着董溪儿,朝公园出口奔去,心里想着,这极可能是方俊泽布的一个局。 正当两人即将冲出公园时,远处传来警车的轰鸣声,几辆警车已稳稳停在了公园入口。 赵沧澜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身为曾经的特种兵连长,他对公安部门的运作再熟悉不过,这是国家暴力机器,威力非常之大。 他压低声音,对身旁的董溪儿说道:“溪儿,情况不妙,这些警察可能不是来帮我们的,而是方俊泽他们提前布局的一部分,和混混们硬碰硬还好说,但这些警察手握国家公器,行事难测,一旦被他们盯上,后果不堪设想。” 说着,赵沧澜的目光在四周扫视,看哪一条路跑的比较快。 董溪儿听了,心中一阵惶恐。 她二人在这座城市中孤立无援,要是赵沧澜真的被经擦带走,后果不堪想象。 “沧澜,这可怎么办?早知道这样我们就不来了呜呜呜……” 赵沧澜见董溪儿要哭了,知道自己的让她担忧了。 他搂着董溪儿的肩膀,微笑着说:“溪儿,有我在,别怕,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我赵沧澜向来福大命大,这次也一定能逢凶化吉。” 就在这时,只见公园门口,七八名警察手里举着枪,气势汹汹地向他们跑来。 方俊泽和几个受伤没那么严重的混混紧随其后,走路一步三摇,得意得很。 看见赵沧澜和董溪儿后,停下脚步,方俊泽对着一个警察头子道:“区所长,就是前面那两个人,那小平头打伤了我的人。” 见警察围了过来,赵沧澜干脆不跑了,他在董溪儿耳边低语了几句。 董溪儿听了,扑闪着眼睛看着赵沧澜,有些犹疑。 赵沧澜福田点了点头,转过身,面对着黑压压的一群人走了过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方老板,你这一手真是玩得漂亮啊,黑白两道通吃,还学会了恶人先告状,真是佩服。” 赵沧澜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充满了讽刺与不屑,“你雇了一群混混来对付我,现在却又把警察叫来当枪使,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束手就擒吗?” 此时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所有人都盯着赵沧澜。 方俊泽脸色阴晴不定,他没想到赵沧澜会如此镇定自若,甚至还敢当众揭穿他的阴谋。 区所长眉头紧锁,满脸疑惑看着赵沧澜。 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暂时不要轻举妄动,颇有意味地看着赵沧澜。 第132章 恶人告状,水平真高 “哼,你这小子,是谁恶人先告状了?你这嘴皮子倒是挺会颠倒黑白强,拿凶器殴打我们广龙房地产的兄弟还有理了。” 方俊泽抽了一口雪茄,继续道:“今天我们是来灵龟山湿地上公园团建的,你却把他们打成了这样,还反咬一口,说我们是黑社会?我看你是神经不正常,脑子被门夹了吧。” 方俊泽咬牙切齿,一脸愤慨。 随即转向灵龟山派出所所长区一守,语气中有几分得意。 “区所长,这歹徒公然行凶,你是个公正的人民警察,我们广龙房地产一直守法经营,没想到今天楚门就被人打,你可得为我们做主,还我们一个公道啊。” 区一守闻言,心中暗自合计,他与方俊泽的关系,那是相当的铁,从桑拿房到保龄球馆,再到更望湖的农家宴,哪次少了方俊泽的盛情款待? 这些背后的账,他区一守心里算得清清楚楚。 更何况,他自己这个所长的位置,离不开这些商界大佬的支持与庇护。 “方总放心,我区一守向来秉公执法,从不向恶势力低头,这个歹徒,绝对逃不出公正的裁决。” 区一守嘴上说得冠冕堂皇,心下却已将计划盘算妥当。 他轻轻拉过方俊泽,两人低声密语,眼中闪烁着不言而喻的默契。 “区所长,你真是高明,这手段,我服,这事儿就交给你全权处理了,许总那边,我自会美言几句,好处嘛,自然少不了你的。” 方俊泽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张开的手掌握成拳,表示一切尽在掌握中。 赵沧澜眼睛一瞥,敏锐地察觉到方俊泽与那位警察头子之间的微妙交流,知道他们在密谋着什么。 于是暗暗戒备,接下来,他们绝对会出什么花招。 他调整状态,将肩上的背包取下,递给身旁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的董溪儿。 轻声叮嘱:“溪儿,帮我拿好这个包,手机和钱都在里面,一定要保管好。” 董溪儿接过背包,目光不经意间与方俊泽那的眼神相碰,那种不怀好意的神态,让董溪儿心中一紧,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赵沧澜。 赵沧澜见状,柔声安慰道:“溪儿,别怕,有我在,没人能把你怎么样,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做就好,其余的,交给我。” 就在这时,区一守突然从腰间抽出手枪,对身后的几名警察大声命令:“弟兄们,给我上,把这个歹徒拿下!” 他突如其来的拔枪,让现场气氛骤然紧张。 这时,几名先前被打的混混蠢蠢欲动,想要上前助阵。 周围的群众开始议论纷纷。 区一守意识到围观人群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连忙向方俊泽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控制场面。 方俊泽立刻会意,冲着那些蠢蠢欲动的混混吼道:“你们傻逼了?你以为你们是警察?都给我回来,谁也别给我添乱。” 那些混混本就对赵沧澜心存畏惧,再加上方俊泽的一口一个傻逼的警告。 识趣地纷纷退了回来。 混混头目黄鼠狼,非常机灵狡黠,眼见人群越聚越多,知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是人是鬼他们看的可清楚了。 自家兄弟那副光怪陆离的模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显甚是扎眼。 这样下去没把赵沧澜怎么样,反而会引火烧身。 便悄悄溜到方俊泽身旁,低声耳语:“方哥,咱兄弟们这身行头,在这里站着可不是事,容易招风,我带他们回车里避避风头,顺便去医院看看受伤的弟兄。” 方俊泽听了,目光扫过那群奇形怪状的手下。 心说广龙房地产公司在江零市好歹也算得上个正经企业,让这帮乌合之众在这儿丢人现眼,确实不妥。 他嘴角勾起一抹赞许的笑,拍了拍黄鼠狼的肩膀:“阿狼,你小子越来越懂事了,快带他们走吧,记得照顾好受伤的兄弟。” 黄鼠狼一行混混迅速撤离,现场只剩下方俊泽与七八名警察对峙着赵沧澜。 几个警察正要走上去,方俊泽连忙凑近区一守,压低声音提醒:“区所长,这小子有两下子,兄弟们动手时可得小心。” 区一守冷哼一声,手中的枪在他掌心旋转,仿佛在炫耀着某种强大的力量。 他斜睨着方俊泽,眼中满是不屑:“他敢动?就让他尝尝子弹的厉害。” 言语间,一股霸道之气油然而生。 方俊泽笑了笑,心说一枪废了赵沧澜也正合他意,他早就巴不得想赵沧澜死。 连忙奉承道:“不愧是区所长,办案水平真是高,小弟佩服得五体投地,改日请和你喝酒。” 话没说完,他抬头见区一守神色微变,似乎对喝酒并不是十分满意,便又凑近几分,神秘兮兮地补充道: “当然,酒是一定要喝的,妹子也要玩,我听说天上人间又来了几个妹子,个个高挑白嫩,前凸后翘,事成之后,保证让区所长玩个个痛快。” 区一守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但随即又恢复正色,故作严厉地低声道:“俊泽老弟,公务要紧,这些私事咱们日后再议。”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走向前,手中的枪蓄势待发,赵沧澜要是敢动手,老子就一枪崩了他。 当几名警察像下山虎一样猛地冲过来,董溪儿忽然不怕了。 她身上挎着赵沧澜和自己的包包,着急地拦在赵沧澜的跟前,伸出双臂,道:“你们要做什么?不许抓他!” 董溪儿的声音响亮,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弱小。 见这突然冲出的漂亮姑娘,几个警察不由得愣住了。 他们身为男性,有一种本能的怜香惜玉之情,再加上不想与女性产生冲突。 因此他们并没有采取强硬手段,把董溪儿推开。 这时,在警察中,一名满脸疙瘩,眼神阴鸷的矮个警察,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意。 他眯起双眼,面容猥琐,带着威胁的口吻道:“嘿嘿,小姑娘,在这块地盘,我们就是法律,如果你不让开,那就是妨碍公务,到时候,可别怪我们连你一起带走,你再不走开试试?” 赵沧澜看着董溪儿挺身而出保护自己,心中非常感动。 但与警察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于是上前,将董溪儿拉至自己身后。 董溪儿却跟平时不同,此时显得非常倔强。 她挣开赵沧澜的手,眼中闪烁着泪光,声音哽咽地说道: “沧澜,别拽我,他们有什么资格抓你?你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该他们抓走?这还是不是法治社会了?” 第133章 举目无亲,孤立无援 见董溪儿泪水涟涟,几名警察不禁心生恻隐,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若是对付大老爷们,他们早就一个大耳瓜子扇过去,再加上几脚了。 若是个蛮不讲理的泼妇,几个人合力将她架走丢一边就是了。 但此刻,他们面对的是一位青春靓丽,楚楚可怜的大美女。 这让在场的男人们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了怜香惜玉之情,实在不忍心对她动手。 年长的警察上前一步,语气尽量温和地解释道: “小姑娘,你的心情我们理解,但调查程序是必须的,我们不会偏听偏信,会依据事实做出判断,如果你男朋友确实无辜,我们自然会还他清白,请你先冷静一下,配合我们的工作,让我们把人带走。” “不行,今天谁也别想把他带走!”董溪儿大声哭喊着,眼泪吧嗒吧嗒滚了下来。 她记起了之前在江洲镇上,自己眼巴巴看着赵沧澜被警察带走的情形。 这次,无论如何他都不肯让这些警察把赵沧澜带走。 说话间,董溪儿用衣袖擦拭眼泪,嘟囔着小嘴,显得十分生气。 她的抽噎声在空气中回荡,引得周围的人群纷纷侧目。 董溪儿用婆娑的泪眼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群,突然发现方俊泽正站在一旁偷笑。 他那副幸灾乐祸的嘴脸,让董溪儿怒火中烧。 她立刻伸出手指,指着方俊泽,对刚才劝说她的警察说: “就是他指使那些混混拿着刀来报复我们的,你们为什么只听信他的一面之词,却不肯听我说?如果要抓人,你们应该先把他抓起来才对。” 方俊泽在一旁悠闲地抽着雪茄,眼神一直在董溪儿身上游移,见董溪儿突然将目标对准他,便装作无辜地反驳道: “小美女,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什么时候指使过混混了?你这是诽谤,我可以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警察们对事情的来龙去脉心知肚明,此刻默契地选择了沉默,不愿卷入这场争执中。 他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齐齐看向目光区所长。 该怎么样,区所长说了算。 区一守手持手枪,站在警察队伍后方, 原本他也是对赵沧澜气势汹汹的,在见到董溪儿哭后后,突然收了脾气。 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竟不知如何是好。 方俊泽敏锐地捕捉到了所长区一守微妙的情绪变化,狡黠一笑。 他故意提高音量,以一种挑衅的口吻说道: “区所长,你可得明察秋毫啊,我们广龙房地产的员工无辜受害,医院里躺着的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我们许总虽忙于竞标,但对此事绝不会善罢甘休,为了真相大白,也为了维护正义,我建议这位美女也应接受调查,毕竟,她是现场最直接的见证者。” 赵沧澜闻言,眼神更加冷冽,他紧紧揽住董溪儿颤抖的肩膀,将她护在身后,语气冰冷: “方俊泽,你够无耻,我明明白白告诉你,她是我的底线,只要你敢让警察动她一根汗毛,你今天就会死在这里。” 方俊泽知道赵沧澜的手段,见赵沧澜寒刃般的目光直射而来,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但转念一想,自己好歹也是有一定地位的人,岂能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毛头小子吓住? 这不成了笑话吗? 他下意识地瞥向区所长手中的那把四六式手枪,心中顿时有了几分底气。 于是壮着胆子对赵沧澜吼道:“哼,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竟然敢在警察面前大放厥词,威胁我?咱们走着瞧,看看最后是你是在这里,还是我是在这里!” 区一守所长见二人无视他的存在,争执不休,顿感颜面扫地。 他怒不可遏,举起手枪,砰一声对着天空开了一枪,以示警告。 大声喝斥道:“有完没完?都给我住嘴,这里是我说了算!” 区一守所长原本打算直接让赵沧澜噤声,但环顾四周,发现已聚拢了不少围观群众。 心中暗想,在公众场合,维护公正形象至关重要,不能给人留下偏袒一方的印象,以免激起民愤。 于是,他调整语气,说出了一句听起来颇为公正的话。 方俊泽做事说话,向来流于表面,缺乏深思熟虑。 见区一守所长竟将自己与赵沧澜一同训斥,心中满是不忿,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对区一守的不满,甚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赵沧澜暗暗观察着方俊泽的反应,这家伙好像有点二,不过也好,这正是让董溪儿趁机离开的绝佳时机。 董溪儿手中的包藏着关键证据,必须安全送出。 否则一旦落入警方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他自己也清楚,得罪了常务副市长钱能升的表弟许广龙,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更令他担忧的是,一旦董溪儿被卷入其中,人在异乡,举目无亲,两人都将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作为一名曾经的特种兵连长,赵沧澜对警方的套路再熟悉不过。 当权力与黑恶势力勾结时,其力量足以轻易摧毁一个人的生活。 因此,他必须尽快采取行动。 想到这里,赵沧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转向区一守所长。 诚恳地说道:“区所长,我随时愿意配合你的调查,但我的女朋友是无辜的,将她带到派出所并无必要。” 他看了一眼方俊泽,只见他嘴角抽动,满脸黑线。 赵沧澜心中冷笑,接着说道:“欧所长作为所长,完全可以在此现场办公,既展现了你办案的公正,公平与公开,又能增强民众对警方的信任与理解,你看,这样处理是否更为妥当?” 区一守所长听罢赵沧澜的话,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他的目光在赵沧澜身上来回扫了几遍,似乎在重新评估面前这个人。 他微微点头,脸上的严肃线条开始有些松动,显露出了一丝考量。 赵沧澜见状,趁热打铁,进一步拉近与区一守的距离,笑道: “区所长,我在部队时也曾是特种兵连长,与公安部门合作的机会不少,当年和战友们一起摸爬滚打,风里来雨里去,那段经历让我对公安同志们充满了敬意。” 赵沧澜咳嗽一下,继续道:“当年每次和你们警察并肩作战,那感觉,就像是左手和右手,配合得天衣无缝,此刻,看到你就像看到家人一样亲切。” 第134章 淫个屁诗,立刻带走 方俊泽估计涩涩的事干多了,脑子就变得不好使,他始终无法揣摩透赵沧澜的真实意图。 他眼见赵沧澜与所长区一守交头接耳,打得火热,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溜溜的感觉。 忍不住高声对区一守说:“区所长,你可要擦亮眼睛啊,别被这小子的甜言蜜语给迷惑了,他这个人最擅长两面三刀,表面恭维,背后捅刀子,说不定现在心里正嘀咕着怎么损你呢。” 赵沧澜原本还担心方俊泽会揭穿自己的计谋,看到他竟然误以为自己在背后骂区一守,心中不禁暗自窃喜。 这煞笔,不是给自己机会扭转局面吗? 区一守听了方俊泽的话,心中却起了疑虑。 他反复思量赵沧澜之前的话,越发觉得这小子言之有理。 抓走他的女朋友确实毫无道理,毕竟整件事的起因和经过,都明明白白地指向了方俊泽他们。 这个女孩无辜受牵连,方俊泽企图让自己带走她,无非就是想占她便宜,邪恶用心昭然若揭。 作为所长,区一守自己的每一个决定,都可能成为公众议论的焦点。 他环顾四周,感受到围观市民们投来的不满和质疑的目光。 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被无限放大。 所以,他必须谨慎行事。 不能因一时的私心,而损害了自己的声誉和公众的信任。 区一守心里门儿清,即使他对董溪儿有所倾慕,但在这种公众场合,他还是必须保持公正无私。 绝不能轻易听信方俊泽的挑拨。 否则不仅害了自己,还可能落得个丢了乌纱帽的下场。 赵沧澜这小子,看样子不简单啊。 不仅机智过人,而且有着超乎常人的洞察力和应变能力。 他似乎在试图利用自己和周围的舆论,来为自己洗清冤屈,同时也巧妙地将自己置于一个有理有据的位置。 这人,果然狡猾狡猾的。 想到这里,区一守不禁打了个寒颤,再次仔细打量起赵沧澜来。 他暗自思忖:“这小子头脑灵活,神态从容,长相也不凡,将来必定不是池中之物,可惜啊,这次他得罪了许广龙,恐怕前途堪忧。” 区一守从赵沧澜的脸上移开视线,深思熟虑后,决定最为稳妥的做法是释放董溪儿,以免节外生枝。 他转而对董溪儿微微一笑,手指轻轻一挥,说道:“你自由了,我们不会将你带回派出所,你的情况已经说明,此事与你无关。不过,你男朋友打伤了人,我们需要他回去协助调查。” 言罢,区一守作为所长,以一种从容不迫的姿态,将手中的枪轻轻指向赵沧澜,随即对身旁的警察下达指令:“给他铐上,带走。” 听到赵沧澜被带走,董溪儿又着急了起来,大步上前,想要冲去阻止。 赵沧澜反应迅速,从背后一把拉住她的手,用力捏了捏作为信号。 同时目光与她对视,用量子纠缠术与她沟通,并在她手心轻轻划了两下,传递着只有两人能懂的信息。 董溪儿立刻心领神会,赵沧澜的暗示让她明白了当前的局势。 她强忍内心的焦急与不舍,默默退回到一旁,眼睁睁看着警察给赵沧澜戴上了手铐,眼泪又流了出来。 见董溪儿仍呆呆站着不走,赵沧澜趁着警察忙碌的间隙,侧过头,贴近董溪儿的耳边,用极低的声音快速说道:“溪儿,手机录音里有关键证据,快走啊,别耽误了。” 这句话让董溪儿瞬间清醒,她迅速转身,走了几步,又站在远处停住了。 赵沧澜心里清楚得很,此刻的方俊泽,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身上,他还没意识到自己被录音了。 但赵沧澜晓得,方俊泽一旦记起自己曾打开过手机,董溪儿的安全就岌岌可危了。 这段录音意义重大,甚至有可能让广龙房地产的老板许广龙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倘若这份证据落到了方俊泽的手中,董溪儿或许还能相安无事,可自己怕是要惨遭许广龙的最毒辣手段报复。 赵沧澜对这些人的狠辣手段再熟悉不过了,凡是威胁到他们安全和利益的东西,他们必定会毫不留情地铲除。 眼瞅着董溪儿噙着泪水,一步三回头地向公园大门挪步,赵沧澜的心情丝毫没有轻松起来。 他忧心忡忡,唯恐方俊泽会悄悄派人跟踪董溪儿,从而危及她的安全。 眼见方俊泽那边还没有什么动静,为了吸引大伙的注意力,给董溪儿的安全撤离创造条件。 他故意摇晃着腕上的手铐,发出叮当作响的声音,然后戏谑地大笑道: “嘿嘿,这手铐戴得还挺有情趣的嘛,看来我跟这玩意儿颇有缘分呐,以前我用手铐锁住罪犯,如今却被它锁住了我的双手,人生啊,真是比相声还逗,一不小心,就成了自己段子里的笑料。” 看看董溪儿还没走远,方俊泽色眯眯的眼睛一直盯着她,他干脆大声吟出一首诗: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注:文天祥《过零丁洋》)】 董溪儿听着赵沧澜那慷慨激昂的吟诗声,字字句句如重锤击打着她的心扉,她边走边回头,眼中泪光闪烁。 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她不断用衣袖轻拭,强忍着不让哭声溢出。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 赵沧澜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句诗都仿佛是他对过往经历的深刻总结,也是对当前困境的勇敢直面。 他的声音在人群中回荡,触动了每一个人的心弦。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这两句诗更是将国家的危难与个人的命运紧密相连,让人不禁为之一叹。 围观的老百姓们,原本只是旁观者,此刻却仿佛也被带入了那风雨飘摇的年代,与赵沧澜一同感受着那份无奈与悲壮。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 赵沧澜的吟诗声越来越高亢,他仿佛在用这种方式诉说着自己的心声,也在唤醒人们内心深处的正义感与同情心。 那些年纪大一些的男女,更是被深深打动,有的已经泪流满面。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当赵沧澜吟出这句千古绝唱时,整个现场都为之震撼。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对生命的无畏与对理想的执着追求。 人们纷纷投来敬佩的目光,尽管他们无法直接为赵沧澜做些什么,但那份精神上的支持与鼓励却是无比宝贵的。 所长区一守见状,脸色更加阴沉。 他没想到,赵沧澜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立场和决心。 区所长大声喝止道:“够了!你淫个屁诗啊淫!你做这种姿态给谁看,你当你是上刑场?立刻带走!” 第135章 拒捕袭警,一枪崩死 赵沧澜瞥了一眼公园门口,见董溪儿的身影渐渐消失,紧绷的心才略有缓和。 他的诗吟到“照汗青”三个字时,还想接着下一首。 就在这个时候,区一守一声怒吼打断了他,他朝区一守看了一眼,目露不屑。 赵沧澜心中明白,继续下去只会将自己置于更危险的境地。 虽然众目睽睽之下,区一守不敢公然施暴,但一旦被带入派出所,后果便难以预料。 几名警察粗鲁地推搡着赵沧澜,一步步向警车靠近。 与此同时,董溪儿已悄然乘坐出租车抵达灵龟山派出所附近,她隐蔽在街角,目光紧盯着派出所大门。 董溪儿心里想着先确定赵沧澜被羁押的具体位置,以便策划救援。 眼见警车尚未抵达,董溪儿心中不免泛起一丝忧虑,不知道警察是否会将赵沧澜带往此处。 她心中五味杂陈,对赵沧澜在江洲镇这几天所经历的种种磨难,感到愤怒和不解。 董溪儿在心里质问上天,为什么对一个那么好的人如此残酷,好像那些有特殊才能的人注定要走一条充满障碍的路。 她心疼赵沧澜的坚韧和沉默,这些日子的挫折,他从没对家人提起过。 如果他的父母知道了,肯定会非常伤心。 想到这些,董溪儿的眼睛湿润了,她蹲下来,双手抱头,小声哭泣。 但在她悲伤的时候,她并不知道,警车里的赵沧澜正在经历另一场无声的折磨。 在所长区一守的一个隐晦的眼神指示下,几名警察利用车厢内狭小的空间,对着坐在中间,双手被铐的赵沧澜一阵拳打脚踢。 赵沧澜就像被困在笼中,无法施展拳脚,被结结实实地打了几拳,他冷笑一声,道:“你们也就这点伎俩了。” “怎么,不服?”区一守又一个眼神。 七八个身形魁梧的警察,又如同饿狼般扑向了赵沧澜,有人捉手,有人摁脚,还有人紧紧抱住他的腰,拳脚如雨点般落在他的身上。 赵沧澜跟没事人一样,倒反警察们拳头打的生疼,赵沧澜想着不能表现得太过特别,太过强悍。 给他们点甜头,也能为自己的下一步计划做铺垫。 于是迎面朝着警察的拳头送了过去,一下中了几拳,鼻子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衣襟。 赵沧澜却咬牙硬挺,一声不吭。 先前那位曾劝董溪儿离开的警察,目睹此景,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同情。 他悄悄靠近区一守所长,声音低沉劝说道:“所长,差不多了吧,人还没正式拘留,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咱们都不好交代。” 区一守闻言,深吸了一口刚才在公园里方俊泽给的雪茄。 烟雾缭绕中,他眯起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老周啊,你这么心软怎么当得了警察?”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圈,道:“行,那就给这小子留点面子,但得让他长记性,明白得罪许总的后果,告诉他,这个世界不只是靠拳头说话的,有些人,他得罪不起。” 赵沧澜目光炯炯,透过模糊的视线。 他冷笑一声,道:“区所长,你们今天的所作所为,我赵沧澜铭记在心,你们不过是权贵脚下的狗,帮着他们欺压百姓,但记住,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今日之辱,我必百倍奉还。” 区一守一听,脸色骤变,怒火中烧, 他猛地吸了一口雪茄,对着手下怒喝:“听到没有?这小子还嘴硬,给我继续打,打到他服软为止,让他知道,在这地界上,谁才是说话算数的。” 狭窄的警车里,七八个警察又扑了上去。 但是,此时不同刚才,只听哗啦一声,赵沧澜居然挣脱了手铐,他一拳把一个警察从车尾打到车头。 警察们大惊,不知道他是怎么打开手铐的,一时间都愣住了。 “我想着你们是公职人员,让你们一下也就算了,没想到你们那么无耻,那就怪不得我了。” 一时间,警车内瞬间静了下来,警察们面面相睹,与赵沧澜不屈的眼神形成鲜明对比。 区一守见此情此景,惊得夹着雪茄的手猛地一抖,雪茄就掉在车地板上,他慌忙捡了起来。 怎么说自己也是一个派出所所长,我还治不了你了, 他厉声喝道:“赵沧澜,你不要乱来,你现在这是拒捕袭警你知道吗?我现在可以一枪崩了你!” 赵沧澜眼神睥睨,冷笑一声道:“你拔枪试试?” “你当我不敢?”区一守又怕又恼,慌忙掏枪。 老警察老周见事不谐,连忙上前拦阻了区一守,温和地劝解:“区所长,消消火,不能动枪,枪声一响,只怕会出大事。” 说着,警察老周贴近区所长耳畔,低声细语了几句,只见区所长面色微变,似有所悟,轻轻应了声“哦”。 随后,他重新抽起雪茄,转向众人。 笑容可掬地摆手示意:“兄弟们,收拾这小子不急这一时,回了所里咱们再慢慢算账,到时候让他哭都来不及,重新把他铐上。” 见同事们停下了动作,警察老周转头对赵沧澜厉声呵斥,眼神中却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暗示: “你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敢跟我们所长较劲,还不赶紧认个错,这样兴许能饶你一命。” 一边骂着,一边还不忘朝赵沧澜眨眨眼,传递着微妙的信息。 赵沧澜向来心思敏锐,面对这位看似严厉实则心存善意的老警官,如同阴霾中见到一丝光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感激地望向老周,用沾满血迹的手背擦了擦鼻子,然后自己把手铐又铐上了:“行,我不跟你们计较,开车吧,去派出所。” 这话说得,好像把人抓去派出所的是他,而不是别人。 赵沧澜性格刚硬,虽然话是说不跟他们计较,但要他向区一守低头认错,绝非易事。 为了不辜负警察老周的好意,也为了保持自己的尊严。 赵沧澜灵机一动,佯装疲惫,缓缓闭上了眼睛,靠在椅背上,发出了轻微的鼾声,仿佛真的进入了梦乡。 老周见这小子刚刚还生龙活虎,怎么一瞬间就睡着了?心中暗自惊异,想了想,随即又生出几分敬佩。 他明白,赵沧澜此举既是不愿向区一守低头,也是不愿让自己为难,故意装睡以避锋芒。 老周心中暗自叹息:这小子真是机智过人,鬼主意不少,是个人才,只可惜,得罪了许广龙这样的人物,进了派出所,估计牢底坐穿了。 老周为了帮赵沧澜化解眼前的困境,同时也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向所长区一守有所交代,便故意斥责赵沧澜: “这个小王八蛋,让他跟所长道歉,结果竟然昏睡过去了,他就是一头猪转世的。” 第136章 那个女人,给我追上 在深秋的风中,一辆警车呼啸而来,停在了灵龟山派出所门前。 警车内,气氛略显凝重,除了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只有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响。 警察老周的目光落在身旁闭目养神的赵沧澜身上,心中泛起一丝疑惑:这小子,这个时候还睡得着?是真睡着了,还是在故意装睡? 老周是个经验丰富的老警察,见多了人情冷暖,对人性有着敏锐的洞察力。 他轻轻叹了口气,先让其他警员下了车,称自己留下来处理这个硬骨头。 见车内没别人了,他伸出手,在赵沧澜的肩头拍了拍,低声道:“喂,小伙子,醒醒,派出所到了。” 赵沧澜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清明,随即对老周投以感激的一瞥,轻声说了声谢谢。 赵沧澜其实并未真正入睡,他一直保持着警觉,假装沉睡。 心中却盘算着这个老警察是的真心伸出援手,还是装个样子,用反间计对付他。 他想着,如果到了目的地后,这老警察依然关心他的状况,给他什么建议,那足以证明这老警察的诚意。 赵沧澜坐直了身子,正欲起身下车,老周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膀。 老周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严肃,他俯身凑近赵沧澜的耳边, 沉声说道:“老弟,你得知道,你这次惹的麻烦不小,许广龙那个人,黑白通吃,可不是一般人,如果你家里有些门路,最好赶紧让你女朋友去打点一下,不然,你下半辈子可能就毁了。” 赵沧澜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感激地望向老周。 心中暗忖:其实立志当警察的,多数是正义之士,虽然偶有败类,那也是少数。 今天自己虽然遭遇不幸,还好有老周这样的好警察相助,实乃不幸中的万幸。 他深吸一口气,对好警察老周诚恳地说:“周警官,真心感谢你的提醒,只是我是农村来的,家里确实没什么能依靠的关系。” 老周闻言,眉头微蹙,对赵沧澜的处境感到一阵不祥。 他略一思索,再次贴近赵沧澜的耳边,轻声细语地补充了几句建议。 赵沧澜听了不置可否,反而对老周低声说了几句话。 老周脸色一喜,看了看车窗外,故意提高了嗓门,佯装生气地吼道: “他妈的你这臭小子,还赖在车上呢,赶紧给我下来,睡得跟死猪一样。” 说这话时,他还不忘朝赵沧澜眨眨眼,两人之间默契十足。 赵沧澜立刻领会了老周的用意,连忙唉唉地应声而起。 假装被老周的怒斥惊醒,匆匆从车内走出。 董溪儿躲在远处那棵很显眼的香樟树后,探出半只眼睛,目光紧紧遥看着从警车上走下的赵沧澜。 那刺眼的手铐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刺痛了她的心。 她心里一阵酸楚,不觉得又有些激动,她多想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 但回想起赵沧澜的叮咛,心中的那份理智,终是压过了冲动。 董溪儿只能站在原地,远远地,无助地望着这一幕。 她端详着赵沧澜,发现他脸上有些伤痕,眼窝也有些微肿,心中立刻涌上一股愤怒与心疼。 不用想,她便猜到,赵沧澜肯定是在车上被打了。 这么一想,泪水瞬间哗哗流了出来,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紧紧咬着下唇,双手颤抖地提着两人的背包,另一只手则用力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压抑不住哭泣的声音,让自己变得更加不堪。 直到看见赵沧澜被两名警察推进派出所的大门,董溪儿才缓缓转过身,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老周将赵沧澜送入拘留室后,看着他落寞的样子,心中泛起一阵怜悯。 他知道赵沧澜没有背景,孤立无援,要是没有人帮他,必定必死无疑。 回想起自己之前给出的建议,老周心里也明白,心中不禁苦笑,那些建议或许只能暂时缓解困境,却无法真正解决问题。 倒是赵沧澜的主意,让他觉得有必要铤而走险一下。 老周暗自思量,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下定决心后,老周找了个由头,向正与方俊泽议论风生的所长区一守请假。 区所长没想到自己的手下吃里扒外,摆摆手,说去吧去吧,派出所不缺你一个。 老周心中暗喜,匆匆离开了派出所。 “肯定是他是他家老母猪生产了,不然不会这么急。”方俊泽与区一守这样聊着,哈哈大笑。 两人在派出所门外,又开始神秘兮兮的聊着天。 两人时而相视而笑,满是得意,时而压低声音,窃窃私语,仿佛正密谋着什么不可告人的计划。 他们的神情举止,贪婪的嘴脸,无一不透露出它们的沆瀣一气,让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在策划着什么不正当的交易或阴谋。 方俊泽与区一守一番眉飞色舞的谈论后,握手告别,各自离去。 而这一切,都被远处的董溪儿看在眼里。 她只走了一小段路,心中想着赵沧澜,于是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下。 望着派出所的方向,董溪儿忧心忡忡,对赵沧澜的安全甚是担忧,但也有自己身处异乡独自一人的孤独感。 两个人出门的吗,现在一个人走了。 董溪儿不由自主地再次回头望向那扇紧闭的大门。 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能有奇迹发生,让赵沧澜早日脱离困境。 正当董溪儿转身之际,方俊泽的身影意外地闯入了她的视线。 他正打开车门,准备上车,却无意间抬头,与远处的董溪儿目光交汇。 那一刹那,仿佛时间凝固,两人都感受到了彼此眼中的惊愕与不安。 董溪儿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她脑海中闪过赵沧澜包里的手机录音,恐惧如潮水般涌来。 董溪儿不敢多想,转身就跑,想着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她用尽了吃奶的力气跑。 方俊泽原本只是觉得见到董溪儿有些眼熟,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自己遗忘了。 然而,当看见董溪儿突然跑开的时候,脑海中瞬间闪过一道灵光。 他在灵龟山湿地公园被赵沧澜逼问时,好像看见赵沧澜拿出了手机。 方俊泽虽然没看到赵沧澜具体操作手机,但他凭借直觉断定,赵沧澜肯定在设置手机的录音功能,企图将自己说的话录下来。 尽管方俊泽一直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此刻看到董溪儿的反应,他几乎可以肯定录音就在她身上。 这份录音,关乎自己和许广龙生死存亡的大事 时间紧迫,方俊泽顾不上多想,急忙对司机喊道:“快,追上那个女人!” 第137章 追兵碌碌,藏身超市 司机愣怔片刻,显然没立即领会方俊泽的意思,目光在斜对面街道上的几名女性间游移,疑惑地问:“方哥,你看上的是哪一位?” “你这个白痴,什么叫我看上的是哪一位?你当我是高衙内了?” 司机懵懵懂懂:“那方哥,你具体指的是哪一位?” “你这个废物,真是没用,看见没有?就是那个背着两个包包,跑得跟逃命似的那个女人。” 司机看了一会,哦了一声道,用手指道:“就是她吗?我看到了。” 方俊泽怒不可遏,一巴掌重重拍在司机的后脑勺上,咆哮道,“你他妈的,还愣着干嘛?看到了还不快追?要是让她跑了,你的饭碗就别想保了!” 司机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一激灵,全身颤抖着猛打方向盘,车辆瞬间调转方向,油门轰鸣,呜一声如脱缰野马般朝董溪儿追去。 董溪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每次回头都见那辆车越来越近,恐惧如同寒冰般侵蚀着她的每一个细胞。 包里的那手机录音,不仅关乎赵沧澜的安危,更是她为他讨回公道的唯一希望。 董溪儿咬紧牙关,像疯了一样,不顾一切地在人群中穿梭,行人被她的慌张所惊,纷纷避让。 行人在避让的同时,不解的看着董溪儿,嘴里叨叨:“现在这年轻姑娘,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疯疯癫癫的。” 董溪儿的目光在街面上快速搜寻,希望能找到一辆出租车,带她逃离这个地方。 终于,她发现一辆出租车静静地停在路边,真是大吉大利,天无绝人之路。 董溪儿喘着气,飞快地跑了过去。 她跑在路上,看见车门缓缓打开,一位颤巍巍老人的一只脚缓缓迈出,踩在地上,另半边身子半天都出不来。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董溪儿心急如焚,恨不得直接把他拔出来。 要是等老人完全下车,她早就被方俊泽逮到了。 环顾四周,这是唯一的出租车,也是唯一逃跑的机会。 董溪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迅速在方俊泽即将逼近的车身与老人之间来回扫视。 最终,她一咬牙,做出了决定。 在老人尚未完全离开出租车的一刹那,董溪儿深吸一口气,猛地转身,用尽全身力气朝出租车冲去,同时大声喊道:“大爷,快下车,我要上车!有坏人追我!” 老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一愣,直接愣在车门上,上不上下不下。 想这老人不仅腿脚不便,脑子也有点迟钝。 方俊泽的车呼啸而至,停在了董溪儿的身侧,董溪儿急得要哭了。 “停车!”方俊泽急切地命令司机停车,自己则迅速推开车门,犹如二哈般跃出,直奔董溪儿而去。 董溪儿见状,情知搭乘出租车逃跑无望,便抓紧了赵沧澜的包,改变方向,撒开丫子,不顾一切狂奔。 还好今天穿的是平底鞋,她跑的很快。 眼见董溪儿并未如愿坐上出租车,方俊泽脸上掠过一丝得意之色。 他迅速转身,向司机挥手示意,让司机跟他一同包抄董溪儿。 董溪儿回头瞥了一眼,只见方俊泽已近在咫尺,距离不超过十米。 她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知道自己陷入了困境。 她咬紧牙关,一边飞奔一边搜寻着可能的逃生路径。 终于,她看见前方二十米处的一家大型超市,董溪儿灵机一动,超市人多,躲在人群中,有逃脱的可能。 “小贱人,你还跑?你再怎么跑也逃不出我的五指山!”方俊泽在身后紧追不舍,脸上得意洋洋。 董溪儿已顾不上许多,她拼尽全力朝着超市跑去,速度之快连她自己都感到惊讶。 怪不得呢,动物世界里兔子能跑那么快,要是不拼命跑,命就没了呢。 当她抵达超市门口时,她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身后的方俊泽,发现他已被自己甩开了近二十米的距离。 方俊泽素来习惯于乘车出行,唯一的体育锻炼就是在床上,肾又有点虚,才跑了不到五十米,他就感到气喘吁吁,身体开始亮红灯。 眼看着董溪儿即将逃进超市,方俊泽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 他对冲上来的司机吼道:“那他妈怎么那么慢,赶紧给我追,一定要抓住那个女人,否则你立马滚蛋!” 司机是个年仅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身强体壮,精力充沛,被方俊泽严厉一顿训斥,心里不舒服,想着要表现一下。 此刻,正是他立功赎罪的机会,他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声,随后,如同一支离弦之箭般向董溪儿猛冲过去。 董溪儿已经成功混入了熙熙攘攘的超市。 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在超市的货架间穿梭,她的心跳加速,汗水顺着额头滑落。 董溪儿假装在购物,目光敏锐地扫视着四周,寻找着最佳的藏身之处。 她首先躲到了一个摆放着各种日用品的货架后面,货架上的各种日常用品为她提供了一定的掩护。 她蜷缩着身体,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微弱,生怕被方俊泽和司机发现。 几分钟后,她听到方俊泽的声音在附近响起,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焦急,“他妈的,刚才我看见她在这里,怎么又不见了?真他娘的会躲。” 董溪儿的心跳得更快了,她屏住呼吸,尽量让自己融入周围的环境。 又过了一会儿,董溪儿看到方俊泽和司机分头行动,开始在货架间仔细搜寻。 她知道自己的藏身之处可能很快就会被发现,于是她决定再次转移阵地。 董溪儿小心翼翼地从货架后面探出头来,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她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堆满卫生纸的货架,那里人流量较大,或许能为她提供更好的掩护。 于是,她迅速从日用品货架后面溜出,悄无声息地钻进了卫生纸货架。 在卫生纸货架的掩护下,董溪儿蜷缩着身体,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她看了看四周,方俊泽和司机不知道到哪去了。 董溪儿长吁了一口气,渐渐呼吸变得平稳,她的心跳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她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咦,这不是董溪儿吗?老同学,你蹲在这儿干嘛呢?” 第138章 你真机智,多加小心 听到有人叫她名字,董溪儿的心猛地一颤,我只想安静地躲猫猫,不要打扰我啊。 她愣住了片刻,随即慌忙回头,只见一个眼熟的姑娘正在整理货架,此时正用一双疑惑的大眼睛看着她。 “朱小幼,怎么是你?”董溪儿心中一阵惊喜,一丝疑惑,两者交织在一起,拧成了一股复杂情绪。 他乡遇熟人,董溪儿的眼眶微微湿润,朱小幼是她高中时玩得最好的同学。 此时,她的思绪,瞬间飘回了高中时与朱小幼共同度过的读书时光。 那些日子,仿佛就在昨天,两人一起欢笑,一起哭泣,一起分享青春的喜怒哀乐。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段珍贵的友谊似乎也被岁月冲淡了。 董溪儿考上了大学,朱小幼却因为一分之差名落孙山,本想复读的她,却因为家里还有两个弟弟读书,而不得不出来打工。 此刻,面对朱小幼关切的目光,董溪儿既感到意外又激动不已。 仿佛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 这份喜悦,很快就被现实的紧迫感所取代。 董溪儿很清楚自己的处境,这个时候,不能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 身后那两个凶神恶煞正在超市里到处找她,随时可能被他们抓住。 想到这里,董溪儿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她感到一阵强烈的恐惧,她不安地左顾右盼。 就在这时,朱小幼很认真的看着董溪儿,带着一丝关切问道:“董溪儿,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听到朱小幼熟悉而温暖的声音,董溪儿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她强忍着泪水,慌忙地向朱小幼求助:“朱小幼,快帮帮我,后面有两个坏人在追我,如果被他们抓住就糟了。” 朱小幼听闻好姐妹遭遇险境,顿时义愤填膺。 她拳头一挥,毫不犹豫地说道:“董溪儿,你别怕,我这就去叫商场的保安来,把那两个坏蛋赶走,这种光天化日之下还敢欺负人的家伙,真是太猖狂了!” 董溪儿知道此刻时间紧迫,不能再在这里逗留。 要是朱小幼叫保安来,把方俊泽和他的司机赶走,那她就暴露行踪了,于是急切地说:“朱小幼,不能叫保安,你帮我离开这里就行了。” 董溪儿心中焦急万分,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朱小幼,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不要怕,我想想。”朱小幼瞬间陷入思索,她柳眉微蹙,认真地帮董溪儿想办法。 董溪儿左顾右盼,生怕这个时候被方俊泽和他的司机找到。 就在这关键时刻,董溪儿的目光无意中落在了朱小幼身上,呆呆看着她穿着的那件黄色超市工作服。 朱小幼还在冥思苦想,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董溪儿,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把你带到我们仓库躲一会……” “到仓库……”董溪儿摇了摇头,其实她早就有了打算。 她双眸一闪,紧紧抓住朱小幼的手,道:“朱小幼,不去仓库,我的时间很急,你快告诉我,你们超市的洗手间在哪里?快带我去!” “哦。”朱小幼想董溪儿可能憋不住了,不然刚才也不会蹲在地上。 好姐妹心意相通,她没有多问,立刻拉着她的手朝卫生间奔去。 进入卫生间后,董溪儿看到那些用木板隔开的隔间,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安全感。 她迅速拉着朱小幼进入其中一个隔间,并转身锁上了门。 朱小幼一脸懵逼的跟着董溪儿走,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还是乖乖跟她走。 “朱小幼,把你的超市工作服和帽子借我用一下……” 董溪儿压低声音对一脸懵逼的朱小幼说,“我现在需要乔装打扮一下,才能掩人耳目逃出去,否则我被抓到,后果不堪设想。” 朱小幼一敲脑袋开心的呀了一声,她终于恍然大悟董溪儿要干嘛。 她快速脱下自己的外套,摘下帽子递给董溪儿。 董溪儿立马换上,转眼间,她的形象大变,此刻就是超市服务员。 朱小幼看着董溪儿的新形象,忍不住笑了起来:“董溪儿,你可真机智,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现在没人能认出你了,不过还差一点,戴上它,就是我也不认识你了。” 说着从兜里拿出一个口罩,给董溪儿戴上。 董溪儿乔装打扮完毕,感激地向朱小幼投去一瞥, 轻声说道:“朱小幼,真是太谢谢你了,没有你,我今天就完蛋了,我现在必须马上走,情况很紧急,等风波过去,我一定来看你,到时候再详细告诉你实情。” 朱小幼含笑点头,语气中带着催促:“董溪儿,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多留你了,你得赶紧走,不然怕是要来不及了。” 董溪儿郑重地点了点头。 朱小幼看着她紧绷的神情,忍不住又叮嘱道:“董溪儿,我能帮你的有限,你自己在外面一定要多加小心。” “谢谢你,朱小幼。”董溪儿说着,给了朱小幼一个紧紧的拥抱。 随后,她轻轻推开隔间的门,确认四周无人后,迅速走了出去。 离开卫生间时,董溪儿刻意将鸭舌帽压得很低,手提着包,低垂着头,快步向前走去。 此刻,方俊泽和他的司机正在货架间忙碌地穿梭,急切地寻找着董溪儿的踪迹。 “找到没?”方俊泽问司机。 司机摇了摇头。 “那还不快去找?找不到人,扣你工资!”方俊泽吼道。 董溪儿因为内心的紧张和焦急,不敢抬头,只是埋头疾行。 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 就在她即将走出超市的时候,她不小心与匆忙路过的方俊泽撞了个满怀。 方俊泽本来就火,这时就更生气了,怒气冲冲地斥责道:“你这人怎么走路的,不长眼睛吗?” “对不起,对不起。” 董溪儿慌忙抬头瞥了一眼,当她看到方俊泽的脸时,心跳陡然加速。 她赶紧低下头,压抑着声音道歉。 幸运的是,方俊泽此刻正全神贯注于寻找董溪儿。 根本没有注意到眼前这个穿着超市制服,戴着口罩的超市员工就是他要找的目标。 他只是愤愤地抱怨了一句:“现在的服务员真是没素质,经理培训不到位。” 董溪儿走出不远,方俊泽嘟嘟囔囔的,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转过身,对着董溪儿背影叫道:“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董溪儿心里咯噔一下,完了,难道被发现了? 第139章 缓兵之计,飞天遁地 董溪儿冷汗冒了出来,此时她要是撒腿就跑,肯定跑不出去。 她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方俊泽与他的司机这两个大男人。 董溪儿心里琢磨着,这个方俊泽也不过在灵龟山湿地公园见过她一面,怎么现在自己都乔装打扮成这个样子了,他还认得出来? 这不合理啊。 见董溪儿站着不动,方俊泽以为是被他吓着了,他反而向董溪儿走了过来。 “你不要怕,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何况你也跟我道歉了。”方俊泽耐着性子说道,“我问你,你在这里,有没有看见一个个子挺高,背着两个包,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 董溪儿一听,松了口气,原来是打听她自己呢,只是方俊泽做梦都不会想到,眼前的这个超市服务员正是他要找的人。 董溪儿转过身,故意将声音压低,变了个音道:“超市里人多,就算看见,也不记得了。” “一点印象都没有?”方俊泽问道。 董溪儿假装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哦,好像见过,我从厕所出来,看见她好像进去了。” 方俊泽眯着眼,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这才合理嘛,怪不得在超市找不到她,原来躲到厕所去了。 他朝司机一挥手,道:“走,到女厕所去!” 董溪儿逃过一劫,拍了拍胸口,迅速朝超市大门走去。 方俊泽与司机找到了女厕所,他正要进去,不料一位妹子从洗手间内匆匆走出。 这妹子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帮董溪儿乔装打扮的高中同学朱小幼。 方俊泽瞥了一眼朱小幼,心中一动,想要从她那里探听洗手间内的情形,连忙唤住她。 笑容中带着几分猥琐:“小妹妹,你有没有见到一个背着两个包包,身材高挑,前凸后翘,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在里面呀?” 朱小幼目光在方俊泽及其司机间流转,瞬间明白了他们的来意,心中暗自为董溪儿的安危捏了把汗。 她情急智生,决定来一个缓兵之计,尽量为董溪儿争取逃跑的时间。 朱小幼假装回忆,眼神闪烁,随后眉头紧锁,仿佛真的想起了什么重要线索。 一本正经地说:“哦,对了,我刚才恍惚间确实看到一个提着两个包,前凸又后翘的女孩进去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她,你们是她什么人啊。” 然而,朱小幼话都没说完,方俊泽立马与司机一同冲进了女洗手间,根本不管里面是否有其他女性在使用。 洗手间内共有五个隔间,他们决定逐一检查。 方俊泽指挥司机上前尝试推开隔间的门,发现其中两个是紧闭的,而另外三个则未上锁。 司机推开两个隔间,蹲位空空如也,一股骚味迎面扑来。 方俊泽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大声叫司机打开第三个蹲位的门。 就在门推开的瞬间,一个老女人出现在眼前,她正蹲着尿尿。 那老女人看到一个陌生男人突然闯入,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惊恐地尖叫起来。 她手忙脚乱地提起裤子,一边往外跑一边愤怒地骂着:“流氓!你们干什么?连我你们都看,太过分了!” 老女人愤怒呼喊引来了在楼层巡逻的超市保安。 保安迅速上前,关切地询问:“大娘,你怎么了?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大娘焦急地指向女洗手间,气愤地说:“有两个变态闯进了女厕所,还胡乱敲打女厕的门,真是色胆包天,太吓人了!” 保安闻言,脸色一变,立即朝女洗手间跑去,同时通过对讲机紧急呼叫其他楼层的同事前来协助。 此时,方俊泽已经推开了三个蹲位的门,里面并没有董溪儿。 他看了看最后那两个厕所门,心中暗想,赵沧澜的女友必定藏在其中的一个坑位里。 他向司机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过去敲门。 司机心领神会,大步上前,用力拍打蹲坑的门,恶狠狠地喊道:“你个贱人,我们知道你在里面,赶紧出来,不然我们就进去了!” 门内的女子被这突如其来的粗暴行为吓得不知所措,她匆忙整理衣物,心中满是疑惑与惊恐,以为自己得罪了谁。 她小心翼翼地拉开门锁,准备开门解释。 然而,就在门缝微启的瞬间,方俊泽与司机已失去耐心。 年轻司机更是冲动,猛地一脚踹向门板,意图强行破门而入。 不幸的是,这一脚恰好与女子刚拉开的门相撞,巨大的冲击力让门板狠狠地撞上了女子的面部,她瞬间失去平衡,向后仰倒。 鲜血瞬间从她的鼻孔中涌出,场面触目惊心。 女人捂着脸,疼得嚎啕大哭起来,她的泪水在脸上流淌,混合着鼻血,形成了一道道红色的痕迹。 方俊泽和司机原本只是想找人,没想到却闹出了这样的动静。 他们看了一眼那个正在哭泣的女人,发现她并不是他们要找的目标,于是便顾不得她的鼻血和哭声,转身就要走向下一个蹲坑。 司机准备飞起一脚去踹门,却被方俊泽制止了。 方俊泽想起刚才因为他们的粗鄙,已经对这个女人造成了伤害,这次他决定要谨慎一些。 这里面的女人,绝对是董溪儿无疑。 他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正要过去敲门。 就在这时,方俊泽的目光落在了蹲坑门边上的一张纸条上。 那张纸条不起眼,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凑过去仔细看了看,只见上面写着:“此坑已堵,正在奋力抢修中,给您带来不便,敬请谅解。” 纸条上的字迹有些模糊,像是用铅笔写的,但却透露出一种无奈和歉意。 方俊泽非常失望,气得把手重重打在门上,对司机叫道:“我们走,真他妈的见鬼了,难道这娘们还能飞天遁地不成?” 他的声音在厕所里回荡,夹杂着女人的哭声。 他们瞟了一眼那女人,准备离开,那女人长得年轻漂亮,鼻血从嘴边流到下巴,此时她已经用卫生纸塞住了鼻孔,把血止住了。 但她的额头上肿了一大块,像个猪头。 她的双眼红肿,泪水还在不停地流淌,她冲上前去,一把揪住了方俊泽的衣领, 哇哇哭道:“你们两个伤了人还想一走了之?没门!不把我送到医院检查,你们就别想离开这里,别想!” 方俊泽向来傲慢与跋扈惯了,他哪里把这个泪眼汪汪的女人放在眼里。 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赤裸裸的鄙夷和不耐,他的声音如同寒冰般冷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你知道我这衣服多少钱吗?是你能随便抓的?再不动手,我把你手都打断,你这个疯女人。” 女人一听这话,火气更大了。 她也跟着方俊泽吼道:“你动我一下试试!你知道我这张脸花了多少钱吗?今天你要是不赔给我医药费,我让你坐牢!” 听见女洗手间内传来的激烈争吵声,二楼那位刚通过对讲机调度各层保安的保安队长,手持橡胶棍,冲进女厕所。 雷鸣般吼道:“乱喊什么?所有人,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听见了没有?” 第140章 我要公道,背后有人 流鼻血女人听到保安一声大喊之后,意识到在女洗手间拉拉扯扯不像话,急忙抓住方俊泽的衣领,将他往外拉。 见有保安冲进女厕所大吼,周围男女顾客也都好奇跟了进去。 女的就不说了,男的少有进女厕所的机会,这时怎么样都要进去看看女厕所到底几个坑,平时老是见她们排队。 方俊泽意识到形势不妙,只得任由这位女人抓着他的衣领拽出去,没有进一步反抗。 与此同时,董溪儿的女同学朱小幼,在成功将方俊泽引入女洗手间后,在外面竖起耳朵,留意着里面的动静。 听见里面传出争执声起后,便嘻嘻一笑,开心地离开了现场。 那个流鼻血的女人,冷静地从她的lv包包里取出一部纯白色的阿婆手机。 飞快在通讯录中找到一个号码,瞪了一眼方俊泽,果断地拨了出去。 而此时的朱小幼,已换上了一套新的超市工作服,站在不远处的货架旁,像个没事人似的,静静观察着那位女性打电话,心说好戏开始了。 方俊泽眼见那女子紧紧抓住自己的衣领不放,一边气哼哼地拨打着电话摇人,心中万分恼怒。 情急之下,他伸手欲夺女子手中的手机。 这时,一旁的保安见方俊泽还不老实,上前抓住了方俊泽的手臂。 厉声喝道:“你干什么,你已经把人伤成这样,还想抢人手机,你那么霸道的吗?” 一旁的司机见老板被欺负了,想着要表现一番,大吼一声挥拳便朝保安捶去。 保安见拳势来的凶猛,被迫松开方俊泽,转身与接了司机一招,两人顿时大打出手。 与此同时,方俊泽与女子的争执也愈发激烈,他竭力想要夺回女子手上的手机。 女子大哭大闹,大喊大叫,场面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喧闹声引来了远处的三名保安,他们飞快奔向洗手间门口。 见四人混战一团,新来的三名保安立即采取行动,一人加入与司机的缠斗,另两人则分别上前分开方俊泽与女子的争执。 年轻女人见方俊泽终被两名保安反扣住手臂,动弹不得。 她趁机再次拿起手机,带着哭腔拨通了电话:“呜呜呜姐夫,我是佳佳啊,我在利客隆超市上洗手间时遇到流氓了,脸都被打肿了呜呜呜,你快来救我,我好害怕……” 电话那头,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满是震惊与愤怒:“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打你,不想活了?佳佳你等着,我这就过去,敢在我的地盘上动你,我扒了他的皮!” 声音嗡嗡的,震得手机的喇叭都破了音,让女子不禁缩了缩脖子。 另一边,方俊泽与司机遭遇四名保安的围攻,一番互殴之后,他们被保安反扭着手臂,强行押往保安室。 那个叫佳佳的年轻女人紧跟其后,边哭边骂,说脸破相了以后怎么办,场面令人揪心。 与此同时,一辆警车如同脱缰野马,从江零市公安局的大院中呼啸而出。 车内坐着一位身材魁梧,气势逼人的男子。 他虎背熊腰,双眼赤红,满脸怒意,显然正被某件事气着了。 “小李,油门踩到底,红灯直接过,后果我承担。” 他向司机下达指令,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司机小李闻言,心中顿时有了主心骨,毫不犹豫地挂入高档,一脚油门踩到底,警车呜一声像一道闪电,疾驰而去,直奔利客隆超市。 一路上,司机小李连续闯了三个红灯。 这一幕,自然逃不过电子监控的法眼,很快便被传至市交警大队的监控屏幕上。 大队长路毛钱恰好上午在监控室巡查,见此情景,眉头紧锁,怒斥道:“谁这么大胆,开着警车闯红灯?知法犯法,必须严惩,把监控切过来我看。” 值班员将监控视频回放后,丁大队长却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原来是老成这家伙,今天这是哪根筋不对了,居然也带头违规。” 仔细审视了监控画面,路大队长若有所思:“老成平时可是遵纪守法的典范,今天连闯三个红灯,这一定是有急事缠身。” 他随即吩咐值班员:“这次老成的违规就记下吧,但记录不用保留,直接删了。不过嘛,咱们也不能轻易放过他,得让他请咱们喝顿好酒,不然他还以为交警大队好欺负呢。” 此言一出,在场的交警们纷纷会心一笑,凭自己本事从公安局副局长讨来的酒,不喝白不喝。 超市保安室内,保安正试图调解方俊泽与那女人的矛盾。 双方互不相让,一下子僵持住了。 方俊泽想着速战速决,立马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保安们面面相觑,心中暗自嘀咕:广龙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的许总许广龙,那可是江零市响当当的人物,其背后的势力网更是错综复杂,谁都不敢轻易招惹。 “阿妹,退一步海阔天空嘛,方总他真的有急事,去医院的事咱们可以商量,让他出点钱,你自己去好好看看,怎么样?” 刚才与司机有冲突的保安,此刻正努力扮演着和事佬的角色,心中却对方俊泽可能的报复心有余悸,想要通过妥协来平息事态。 然而,女子却丝毫不为所动,她红肿的脸庞映衬着带着恨意的眼神。 声音虽带哭腔,却异常坚决:“给钱就想了事?没门!你看看我这张脸,还像个人脸吗?不去医院验伤,他今天哪儿也别想去!” 方俊泽见状,怒火中烧,语气中夹杂着威胁:“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再胡搅蛮缠,别怪我不客气。” 女子闻言,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嚣张地将脸凑近方俊泽,嘴角肌肉抽动: “你才不知好歹,你再敢动我看看,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别人怕你,我可不吃这一套,告诉你,我上面有人。” 方俊泽望着女子那挑衅的眼神和自信满满的神态,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虑。 他隐约感觉到,这个女子或许真的有着不同寻常的背景。 一时间,他竟也被这份气势所震慑,原本的强硬态度竟有些软化。 方俊泽犹豫片刻后,从包里掏出了手机,指尖在拨号键上徘徊,最终还是决定不打扰正在招标会现场的许总许广龙。 他担心自己不仅没完成任务,反而添了乱,会招致许总的不满。 于是,他轻轻叹了口气,将手机重新放回包里。 “阿妹,这样吧,我知道这事儿让你受委屈了,我给你五千块钱,你先去医院好好看看,好不好?” 方俊泽说着,从钱包里抽出几张崭新的钞票,想以此平息事态。 然而,女人却并未如他所料地接过钱,反而眉头一皱,不屑地说道:“五千块钱?你打发叫花子吗?我稀罕你这五千块钱?我要的是公道,是尊重。” 方俊泽一愣,显然没料到女人会如此反应。 他连忙解释道:“阿妹,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表达我的诚意,希望你能尽快恢复健康。” 女人冷哼一声,非常坚决道:“诚意不是用钱来衡量的,你如果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就应该带我去医院,而不是用金钱来打发,我告诉你,我背后也有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第141章 工地搬砖,给我撑腰 方俊泽听了,心中暗骂这臭娘们,屁事怎么那么多,等下就拉去给狼狗上她。 他想了想,再次从钱包中摸索,这次直接抽出了一叠更厚的钞票。 略带尴尬地笑道:“阿妹,可能我刚才的五千块让你觉得不够诚意,这样吧,我加到一万块,你自己先去医院处理伤口,如果后续还需要什么费用,你只管拿着医院的单据来找我,我绝不推脱。” 女人瞥了一眼那叠钞票,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她并未立即接过,而是慢悠悠地说:“看既然你这么有诚意,一万块,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但你得记住,这可不是钱的问题,是态度。” 说着,她伸手接过那一万块钱,指尖轻轻摩挲着钞票的边缘,仿佛在品味着胜利的滋味。 随后,她又补了一句:“你以后做事还是悠着点吧,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好说话的。” 此时,女人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她匆匆瞥了一眼来电显示,迅速按下接听键, 语气傲娇:“喂,姐夫啊,你在工地搬砖啊?别担心了,哼,我是什么人,我已经自己搞定啦,你就不用过来了,好,你安心搬砖吧,挂了。”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看向方俊泽的时候一脸的傲慢。 方俊泽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恼怒。 原以为这女人背后有什么大靠山呢,原来不过是工地搬砖的。 他妈的,工地搬砖的竟也敢如此嚣张,还敲诈我一万块钱,真是狗胆包天,可笑至极。 想到这里,方俊泽脑门青筋抽动,他把手关节掰得咔咔响, 对女人厉声喝道:“臭婊子,你敢诈我?把钱拿来,信不信我抽你!” 边说边伸手抢过女人手中lv包,粗暴地把她的包拉开,拿出一万块钱,把包包丢回给她。 女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愣住。 她难以置信地望着方俊泽,明明刚才已经说好了的,怎么一分钟没到就翻脸了? 男人这种东西,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方俊泽与司机拿回了钱,转身离去。 女人越想越气,这不是侮辱她吗? 她赶紧跑过去,猛地拉住方俊泽的衣襟,喊道:“你怎么能这样?说好的事情说变就变,我的伤怎么办?今天不给我个说法,你们休想离开!”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与不甘,恨不得把方俊泽撕成碎片。 方俊泽自以为摸清了女人的底细,心无所惧,态度也随之变得更加放肆。 那女人伸手抓住他的衣角,他皱了皱眉头,挥手就是一个耳光,像在拍一只苍蝇。 这一巴掌,把女人塞在鼻孔止血的纸巾给拍飞了出来。 这下像是点燃了火药桶,女人的怒火瞬间爆发,她猛地抓起lv包,像用尽吃奶的力气,狠狠地朝方俊泽的脑袋抡去。 方俊泽眼疾手快,身体本能地一低,躲过了那女人的一击。 紧接着,他一脚踹向女人的腹部,力道之大,让她整个人向后飞去,重重地摔在地上,鼻血又喷了出来。 女人坐在地上,嗷嗷大哭,泪水乱飚。 方俊泽的心里却没有丝毫怜悯,反而更加愤怒。 似乎觉得这样的惩罚还不够解恨,冲上前,一脚又踹过去。 几个保安见钱也给了,两人也谅解了,原本以为这场争执已经画上了句号,却没想到方俊泽会突然翻脸,抢回那笔钱。 他们心里一阵叹息,这肯定是刚才女人的那一个电话,让方俊泽听出了端倪。 果然是万恶的资本家。 看着方俊泽又要殴打女人,他们赶紧上前劝阻,生怕事态进一步恶化。 此刻,女人哭得可伤心了,声音哽咽,心肝脾肺都哭出来了。 方俊泽见状,心中的怒火更是熊熊燃烧。 他指着女人吼道:“你这臭婆娘,每次见到你都让我心烦意乱,再敢哭一声,我就让人把你扒光扔到街上去!”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警服的中年男子,在几名警察的簇拥下,快步走进了保安室。 他的目光如炬,扫视了一圈现场,然后冷笑着问道:“方俊泽,你要把谁扒光扔到街上去啊?” 听到声音,正在咒骂女人的方俊泽回过头,一眼认出了来人是市公安局副局长程登宝,脸上立刻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 他心想,成副局长亲自来这里,肯定是许总的授意,特地来给自己撑腰的。 这下,他得好好整治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干脆将她弄进公安局关上几天,好好出一口恶气。 方俊泽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了笑容,仿佛春日里的花朵: “成局长,你来得正是时候,你看看这女人,不过是脸上的一点擦伤,竟然讹诈了我一万块钱,简直是无耻至极,把她抓到局子里,关上十天半个月,看她还敢不敢再出来招摇撞骗。” 他越说越起劲,却完全没有注意到成副局长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一阵红一阵黄,简直比红绿灯还精彩。 成副局长看到自己的小姨子脸上带着血迹,红肿不堪,顿时气得浑身发抖。 他抡起手掌,猛地朝方俊泽的脸上抽去, “啪”的一声脆响,方俊泽的脑袋被扇得几乎要在脖子上转上一圈,眼前金星直冒。 周围的三个保安,方俊泽的司机,包括方俊泽自己都惊呆了。 他们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都瞪大了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成副局长,谁也不敢吭声。 这时,那年轻女人从地上爬起来。 走到成副局长身边,泪流满面地喊道:“姐夫呜呜呜呜,你怎么才来啊,再晚一点,我就要被人打死了呜呜呜……” 直到这一刻,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妹子竟然真的是成副局长的小姨子。 听到小姨子的哭诉,成副局长的怒火再次熊熊燃起,他冲上前去,对着方俊泽就是一脚,嘴里怒骂道: “方俊泽,你这个混账东西,竟敢对我小姨子下手,我看你是活腻了!” 方俊泽万万没料到,眼前这位哭得稀里哗啦的女人,竟是成副局长的至亲小姨子。 若事先知晓这一层关系,别说区区一万块钱,即便是就是十万块钱,他也定当慷慨解囊,以表诚意。 虽然方俊泽在许广龙手下做事,但面对身为公安局副局长的程登宝,心中自是不敢有丝毫怠慢。 得罪这样一位权势人物,无异于自找麻烦。 回想起今日的各种事,方俊泽一脸苦涩,只觉得霉运连连。 他捂着脸上那五个清晰可见的指印,脸颊红肿未消,低着头向成副局长道歉: “成局长,我真是有眼无珠,没认出这位姑娘是你的小姨子,我要是知道,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造次,现在事已至此,但凭你发落,我绝无二话。” 说话间,方俊泽目光中满是不解。 他依稀记得那女子接电话时,分明是在说对方是工地搬砖的,说她自己搞定了,不用过来。 而今成副局长怎么就突然就来了,让他一时难以理出头绪,心中暗自嘀咕,莫非是自己听岔了? 实际上,方俊泽的记忆并无偏差,只是成局长的小姨子向来爱跟姐夫打趣。 程登宝每次家族聚会,都推说说自己很忙,比工地搬砖都忙。 于是,小姨子就把姐夫的工作戏称是工地搬砖。 第142章 改变方向,你跑我追 在利客隆的保安室,公安局副局长程登宝的面色铁青,毫不理会方俊泽道歉。 他目光冷峻,看得方俊泽浑身颤抖。 “五万块钱拿出来,给我小姨子看病,一分都不能不少。” 话语简短,却如重锤般落在方俊泽的心头。 方俊泽颤抖着手,将一沓钞票从包里拿出,“成局长,我就这一万块了,更可况刚才我跟你小姨子……” 成副局长接过钱,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转手就给小姨子,“还有四万,你是支付宝转账还是微信?” 方俊泽无奈,只好掏出手机,用微信给小姨子转了四万块钱。‘’ 小姨子破涕为笑:“嘻嘻嘻,五万块钱还是少的,你把我打成这样,你要去坐牢才对。” 成局长一听,立马下令:“把方俊泽给我带走,这种人,不让他在拘留所里好好反省,只怕他还会继续打别人家的小姨子。” 几名警察听令,迅速将方俊泽及其司机包围,扭在地上,然后押解着他们向警车走去。 朱小幼看完了这一场大戏,躲在零食货架里,嘿嘿的笑。 “我也是很机智的,我用一个小小的计谋,就能把这两个坏人惩治了一番。” 朱小幼眼中闪烁着机智的光芒, “嘻嘻,这也算是为董溪儿出了口气,还让她有机会逃离险境,嘿嘿,这顿饭,她是跑不掉了,嗯,我想想我要吃什么……” …… 董溪儿走出利客隆超市,迅速拦下一辆出租车,上车之后,她安心不少。 她想了想,拿出手机,正要拨打鹿野集团老总陈正文秘书小董的号码。 但忽然想起招投标服务中心并非安全之地,方俊泽及其同伙或许正虎视眈眈,等待着她自投罗网。 董溪儿的目光在城市的脉络中穿梭,最终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地方,她觉得这个最为隐秘。 那里,远离尘嚣,平日里静谧得仿佛能听见时间的脚步。 她果断地指示司机改变路线,向着那个绝妙的地方疾驰而去。 市体育中心,坐落在一座山脚下,她以前上大学的时候,经常有运动会演唱会啥的,她经常来这个体育场做志愿者。 那里要是没什么活动,周围都不会有什么人。 在那里,董溪儿可以暂时避开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安心策划下一步行动。 但谁都不会想到,就在董溪儿的出租车缓缓驶离市区,朝体育中心疾驰之际。 一个身着警服的男子,在熙熙攘攘的街头,不经意间从另一辆出租车的车窗缝隙中捕捉到了她的身影。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跟他所坐的出租车司机道:“师傅,麻烦你改个道,紧跟前面那辆车。” 司机虽心有疑虑,但面对警察的威严,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应承下来,心说他可能在抓坏人。 随着两辆出租车一前一后驶向市郊,司机心中的小算盘开始转动,他试探性地问道:“警官,要是那车出城了,咱还跟吗?” 警察仿佛看穿了司机的心思,道:“放心,钱我一分不少。但你要是把车跟丢了,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司机闻言,心中大石落地,笑道:“警官你放心,咱干这行别的本事没有,跟车可是拿手好戏,保证不丢。{” 出租车司机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大约二十米的距离,紧紧跟随在董溪儿乘坐的车辆后面。 车内,一位警察轻轻抚摸着手提包中的物品,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兴奋。 他心想,赵沧澜这家伙运气真不错,碰到了自己,这简直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若是换了别的警察,恐怕赵沧澜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董溪儿怀着紧张的心情,坐在出租车上一直思考,不知不觉就抵达了市体育中心。 她匆匆下车,朝着体育中心旁的小山快步走去。 后面的出租车紧随其后,警察付完车费,也迅速下车。 他下车后,观察了一下,见董溪儿正快速向山上飞奔,警察老周赶紧追了上去。 此时的董溪儿像只小兔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警惕性很高。 她走了几步,突然回头,看到一名警察正紧随其后,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想都没想,就撒丫子朝着山上狂奔而去。 她的身影在深秋的落叶的林间穿梭,留下一串串仓皇的足迹。 老周这下真的急了,如果让董溪儿跑掉了,自己手中的关键证据就无法送达。 证据无法送达,赵沧澜的命运也将悬于一线。 作为一个老警察,他知道目前唯一能救赵沧澜的,非鹿野集团的董事长陈正文莫属。 虽然警察老周清楚,陈正文在省里有着深厚的背景。 但在这个复杂的社会里,有时候关系网能起到决定性作用,但是有时候即便有关系,没有确凿的证据,也难以成事。 这是不争的现实。 老周心里明白,赵沧澜之所以陷入困境,完全是因为他曾救过陈正文的性命。 只要董溪儿肯向陈正文求助,他肯定不会对赵沧澜的困境置之不理。 毕竟,赵沧澜所惹的麻烦,都是为了救陈正文才惹上的。 凭陈正文得良心,他肯定会救赵沧澜,但要是救赵沧澜,老周手中的证据就显得至关重要。 他必须尽快将证据交给董溪儿,再由她转交给陈正文。 看到董溪儿因为自己的警察身份而惊慌失措,老周急忙边追边喊:“小姑娘,请等一下,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呸,我才不会中计呢。 董溪儿对老周的呼喊充耳不闻,只是一个劲地向前跑去,根本不顾自己的安危。 这一幕让老周陷入了真正的恐慌之中,一来怕她摔到山下去,二来就算她黯然无恙,自己这把年纪,也可能追不上她。 体育中心旁的小山只是一个小山包,翻过山顶,沿着一条蜿蜒的小路下山,就能到达山下的公路。 这条公路虽然位于市区,但由于两边没有商铺,所以并不算是真正的街道。 尽管如此,路上依然车水马龙,出租车络绎不绝。 所以,老周还有一个担心,就怕董溪儿坐上出租车离开,自己再想找到她就难如登天了。 想到这里,老周不禁加快了脚步,心里发了狠,哪怕今天跑得昏天黑地,也要追上那个跑得跟兔子一样的女孩子。 第143章 重要证据,引蛇出洞 老周今年五十三,虽已年过半百,却精神矍铄。 身为警界的一名老将,他常以身作则,参与一线执勤与高强度训练,体能丝毫不逊于年轻后辈。 今天,为了救一个人,老周卖着老命,以惊人的速度跑在山上,这妹子怎么就不相信自己呢? 老周已经跑的有点累了。 董溪儿回头一瞥,心中不禁一凛,这追来的竟是那位曾在赵沧澜冲突现场,温和地劝说她退让的老警察。 尽管老周面容和蔼,做事颇有分寸,但此刻老周的紧追不舍,让董溪儿心生警惕。 她觉得,老周这么明着的追自己,这背后定与赵沧澜的麻烦脱不了干系。 自利客隆超市逃脱后,董溪儿自认为行事周密,未曾想仍被警方盯上。 她断定老周来自灵龟山派出所,心想一旦被捕,她与赵沧澜恐将陷入更深的危机之中。 毕竟,他们这次得罪的,是江零市呼风唤雨的广龙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老总许广龙。 此人心狠手辣,背后又有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钱能升撑腰,她要是被抓住,九死一生。 眼见老周步步紧逼,董溪儿突然急中生智,一个转身,企图利用错综复杂的巷弄摆脱追捕。 老周见状,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丫头,别跑了,你再跑我就追不上你了,我是真心想帮你,不是来抓你的。” 为了让自己说的话可信,老周从怀中掏出一个朴实无华的黑色小u盘,轻轻摇晃。 这一举动吸引了董溪儿的注意。 董溪儿停下脚步,眼神中满是疑惑与戒备。 “丫头,这u盘里,藏着赵沧澜与那些混混冲突的全部视频证据,是赵沧澜出给我的主意,我冒着极大风险,从灵龟山公园管理处偷偷拷贝出来的。” 老周边说边喘,语气中透露着真诚,“快拿着它去找陈正文,他是唯一能救赵沧澜的人,赵沧澜的情况危急,我虽已退休在即,但看到他那样,还是忍不住想伸把手。” 言罢,老周毫不犹豫地将u盘掷向董溪儿,仿佛传递的不仅是一个存储设备,更是希望与救赎的火种。 董溪儿本想伸手去接,忽然想起什么,急忙缩手,任凭着u盘落在草丛上。 老周哭笑不得,“丫头,你这是怕什么,这又不是炸药。” 董溪儿盯着老周看了好一会,觉得他不像说谎,但还是犹犹豫豫地捡起u盘。 看见董溪儿捡起u盘,但她的眼中仍带着一丝疑虑, 老周轻轻挥了挥手,语重心长地说:“丫头,我理解你的顾虑,不强求你的信任。但请务必拿着这u盘去找陈正文,记住,无论谁问起这视频的来历,你都不能透露是我给的,否则,我就提前退休了。” 董溪儿望着老周那诚挚的脸庞,心中的疑虑逐渐消散,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警察同志,真的太感谢你了,等事情解决后,我和赵沧澜一定会亲自向你致谢。” “快别这么说,丫头,时间紧迫,赶紧去找陈正文吧,他的影响力大,定能助你们一臂之力,让赵沧澜少受些苦,这才是最重要的。” 老周眼神中满是关切,欲言又止地忍住了关于赵沧澜在警车内遭遇的细节,以免增添董溪儿的忧虑。 他再次向董溪儿挥手催促:“还站着干嘛,快去,这事拖不得。” 言罢,老周转身,缓缓向山脚下的路走去,步伐虽显蹒跚,却异常坚定。 董溪儿望着老周渐行渐远的背影,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她没想到,这位与自己素昧平生的老警察,竟能不顾个人安危伸出援手,这份恩情让她深感温暖。 她站在山顶,含泪大声喊道:“警察同志,真的太谢谢你了!你的大恩,我和赵沧澜永生难忘,请你保重!” 老周闻声回头,对董溪儿微微一笑,挥手示意她无需挂念自己,随后继续向山下走去。 那略显蹒跚的步伐,在董溪儿眼中却显得格外高大。 她恍惚间,竟在老周的身影中看到了自己父亲的影子,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待老周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山中,董溪儿决定不再东躲西藏,她相信老周的承诺,决定直接在山上联系陈正文的秘书小苏。 “苏秘书吗?我是董溪儿,有紧急情况需要马上和陈总沟通,我本想亲自去公司,但考虑到安全因素,我决定改变计划。” 董溪儿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急促,“苏秘书,你现在能来接我吗?我有重要证据需要立刻交给陈总。” 电话那头的小苏闻言,立刻紧张起来:“董小姐,你在哪里?我马上向陈总汇报,并安排人去接你。” “我现在在市体育中心附近的小山上,能快一点吗,我怕那些坏人找到我,我已经跑不动了。”董溪儿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 “明白,保持联系,我即刻出发。” 挂断电话后,苏秘书立刻向正在招投标预备会上的鹿野集团董事长陈正文作了简要汇报。 陈正文闻言,眉头微蹙,随即站起身,悄然离开会场,将苏秘书召至一旁的小会议室,低声布置了一番。 苏秘书心领神会,随即匆匆下楼,准备车辆。 到达招标中心楼下时,见司机老伍已将车备好,苏秘书环视四周,确认无异常后,迅速上车。 苏秘书虽然是一介女流,但头脑非常清晰,车开到一半,她想了想, 道:“老伍,改变路线,我们先不去体育中心,转去金花茶公园,注意,后面可能有尾巴,保持冷静,车速适中。” 苏秘书的声音沉稳而冷静。 老伍闻言,立即通过后视镜仔细观察,果然发现一辆黑色日产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后面。 多年的驾驶经验让他迅速作出判断,并按照苏秘书的指示调整路线。 “苏秘书,这辆车跟得挺紧。”老伍一边驾车,一边向苏秘书报告。 苏秘书微微一笑,心中已有了计较。 “老伍,别慌,按我说的做,我们来个引蛇出洞,让他们以为我们发现了他们,却又故意让他们跟着,到了金茶花公园,我再给你详细计划。” 随着车辆的缓缓行驶,黑色日产依旧如影随形。 苏秘书朝后看了一眼那黑色日产,从随身携带的包中取出手机,迅速拨打了两通电话。 待一切安排妥当,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转头对司机老伍温和地说:“老伍,我听说金花茶公园附近有一家咖啡厅,今天我们就去那喝杯咖啡吧。” 第144章 大变活人,耐心有限 老伍驾驶着小车,辆缓缓驶入公园内的停车场。 苏秘书的思绪飞速转动,计划着如何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既要享受这片刻的宁静,又要暗中调查那些不明跟踪者的真实目的。 “老伍,你先去把车停好,我先四处转转。” 苏秘书对司机老伍吩咐道,老伍点了点头。 他给陈正文开车多年,对苏秘书这个女孩子的冰雪聪明是很清楚的,知道她有着自己的打算,便没有多问,默默将车停稳。 苏秘书独自一人漫步在公园的小径上,时而驻足欣赏周围的景致,时而假装不经意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她的目光不时四处乱扫,看看那些跟踪她的车的人有没有跟来。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公园的一角,有一个外墙涂鸦的咖啡厅,位置偏僻而幽静,正是进行私下交谈或思考的好去处。 就是这里了,苏秘书顿了一下,往后看去,老伍奔跑着向她走来。 两人走进咖啡厅,一股浓郁的咖啡豆的香气扑鼻而来,让人心旷神怡。 女服务员面带微笑,温柔地迎上前来:“先生女士,你们两位是吗?” “是。”苏秘书答道。 “请问你们是要包间还是散座呢?” “包间吧,最好是靠近玻璃墙的。”苏秘书环视了一圈,注意到几个拥有玻璃幕墙的包间已被占用, 于是便提出了这样的特别要求,心中盘算着利用这个位置观察尾随车辆的动静。 “好的,二位,请随我来。” 服务员以她那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指引,引领苏秘书与司机老伍,走向一个较为隐蔽却又能满足视野需求的包间。 苏秘书步入其中,环视一周后,满意地对老伍笑道:“老伍,这位置挺不错,我们就定这里吧。” 老伍深知苏秘书的用意,感受到被尊重的同时,也报以笑容:“我听你的。” 苏秘书点了一壶蓝山咖啡,几个甜品,服务员微笑着退出包间。 老伍则借喝茶的间隙,用眼角余光留意着楼下动静。 不一会儿,他低声笑道:“苏秘书,你在这儿赏景,却不知楼下也有人正赏着你呢,跟你这样的大美女出门,我也备受人瞩目呢。” 苏秘书初时未解其意,笑着回应:“老伍,没想到你还有这等文采,随口就是佳句。只是你说谁赏着我们,我却是云里雾里了。” 两人正谈笑间,服务员端着泡好的咖啡进来,为二人没人倒了一杯,然后退出去。 服务员刚迈出包间门槛,一阵粗犷而沙哑的声音便如公鸭嗓般响起:“妞,刚才看见一男一女进来没?女的波大大的,屁股翘翘的,男的五大三粗,留着络腮胡。” 服务员听到那黄毛青年出口粗俗,心中不悦,本不想理他。 但是见他染着黄发,脖子上挂着粗俗的项链,耳垂还带着耳钉,知道此人绝非善类。 不说恐怕自己会惹上麻烦,于是抬手一指,低声道:“他们在这个包间。” 在包间里,苏秘书与司机老伍正低声交谈,气氛凝重。 老伍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他低声道:“苏秘书,我们喝咖啡,如果再有一场好戏看,那就更好不过了。” 苏秘书明白老伍的心思,盈盈笑道:“有什么戏看?” 老伍道:“你请我喝咖啡,我给你变个大变活人的魔术吧。” 苏秘书已经听到了外面黄毛的声音,正感到一阵不安,老伍这时说要大变活人,她立刻就明白了老伍的用意。 苏秘书点点头,“那我拭目以待。” 此时,窗外传来细微的响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中偷窥,苏秘书悠悠喝着咖啡,优雅冷静。 老伍站起身,悄无声息地绕到门后,包间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缝隙,一双闪烁着狡黠光芒的眼睛正往里窥探。 老伍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他迅速出手,一把抓住黄毛的黄毛,拽进包间。 黄毛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他的皮夹克在挣扎中扭曲变形,露出里面的瘦弱身躯。 老伍的大手如铁钳般紧紧扣住黄毛的喉咙, 冷笑着对苏秘书说:“苏秘书,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我的大变活人魔术是否令你满意?现在,轮到你来揭晓真相了。” 苏秘书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她本想暗中观察黄毛一番,没想到老伍直接把人揪出来了。 能给鹿野集团老总陈正文当司机,他的身手也是了不起的。 苏秘书端起咖啡壶,给自己续了一杯,转向黄毛,平静地问道:“说吧,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黄毛的目光闪烁不定,见苏秘书是个女的,不怎么把她放在眼里,切地一声,眼睛看向窗外。 老伍瞥了眼那黄毛小子,冷笑一声,嘴里不客气地说:“你个小兔崽子,还挺能装逼的,赶紧他妈的给老子开口。” 手上再一使劲,黄毛的脸瞬间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他知道眼前这女人没什么杀伤力,但掐着他喉咙的这个糙汉子,八成是老板的打手,不敢轻易得罪。 只能带着哭腔求饶:“哥,哥,你轻点,我这就说。” “快说!” 黄毛嘴角挤出一丝贱笑:“我们……我们只是见这个姐姐长得漂亮,所以才跟踪你们。” “他妈的,你给我老实点!”老伍一巴掌拍得他眼冒金星。 “说不说?” 此时的黄毛,眼睛里星星月亮乱转,只好道:“是我们老板叫我跟踪你们的。”关键信息却却又隐藏了。 此刻,苏秘书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迅速从随身携带的包里翻出录音笔,轻轻按下开关。 但是黄毛的回应,显然未能达到她的预期。 黄毛那份故作无知的态度,让她觉得,这小子并未吐露实情。 苏秘书盈盈笑道:“小朋友,别跟姐姐耍花样了,诚实点,我们的耐心有限。” 黄毛看了一眼苏秘书的黑丝大长腿,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再次辩解:“真的,我们就是好奇,想看看你们究竟要去哪儿,没别的。” 话音刚落,老伍那如铁塔般的身躯猛地一颤,粗壮的手臂毫不留情地挥向黄毛的脸庞, 啪! 一个大耳掴子扇了过去:“你他妈的,还在给我编故事?找不自在是吧?说,信不信我拧断你的脑袋。” 老伍的声音如同雷鸣,震得四周空气都为之一颤。 黄毛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震慑,眼中的恐惧逐渐取代了先前的狡黠。 他知道继续抵赖,只会让自己遭受更多的苦头。 于是,他低下头,声音颤抖着说:“好,我说,我说,大哥,我真的怕了,你别再动手了,我们其实是……”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最终还是选择了坦白, “我们盯上你们,是想摸清你们的底细,看有没有什么机会……” 第145章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黄毛年纪不过二十郎当岁,眼睛喜欢长时间往一个地方盯着,给人一种不太聪明的样子。 但他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对人情世故有着超乎年龄的敏锐。 他深知何时该装逼,何时又该示弱,心中自有一杆秤。 面对眼前的两个人,一个像刮骨刀,一个像李逵。 黄毛心里清楚得很,他们绝非等闲之辈,想要轻易蒙混过关,简直是天方夜谭。 若此刻硬碰硬,只怕会自讨苦吃,得不偿失。 当苏秘书威胁要给他点颜色瞧瞧时,黄毛脸色骤变,连忙求饶:“我说实话,但有个条件,就是不能被许总知道了,否则我小命难保。” 见这黄毛语气诚恳,苏秘书与司机老伍交换了一个眼神,觉得这小子也不敢撒谎。 苏秘书微微一笑,安抚道:“放心吧,小弟弟,只要你实话实说,我们保证不会向许总透露半个字。” 得到了这份保证,黄毛这才松了口气,缓缓道来:“我是许总的手下,他派我们几个来监视你们。 听说赵沧澜的马子董溪儿手上有对许总不利的证据,原本方俊泽去追了,结果让她跑了。许总担心证据落入你们之手,所以派我们盯着。 一旦董溪儿把东西交给你们,我们就打算硬抢,销毁证据。没想到,我们还没动手就被你们发现了,真是倒霉。” 黄毛说着,声音里竟带上了几分委屈。 老伍闻言,目光狠厉,死死地盯着黄毛,沉声问道:“你们几个人,谁是老大?” “我们有五个人,老大叫黄鼠狼,他现在还在车里。” 黄毛想了想,又主动提议:“要不,我把黄鼠狼叫上来,让你们也关照一下?” 没想到这黄毛,关键时刻居然还出卖老大。 老伍摆了摆手,一脸严肃地说:“不用了,你现在就下楼去,告诉黄鼠狼,就说没见着什么赵沧澜的女友。” 苏秘书接着补充道:“你下去后,嘴巴要紧点,别多嘴,万一让许总知道你透露了消息,后果不堪设想。” 这番话吓得黄毛脸色更加苍白,连连点头致谢,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包间。 待黄毛离去,苏秘书朝老伍使了个眼色,老伍这才收回抵在门框上的腿,让出了路。 不久,苏秘书的手机铃声响起,她一看号码,神色立刻变得凝重,迅速接起了电话。 来电显示是高经理的号码。 苏秘书心中一紧,这是她的一个计策,她跟老伍开车出来,考虑到会有人跟踪,于是就想了一个偷龙转凤之计。 叫高经理暗渡陈仓,十分钟后开车去体育中心接应董溪儿。 她接起电话,有些着急得问道:“高经理,见到人了吗?” “一切顺利,东西已经到手,我正往酒店赶,你们可以安心返回了。” 高经理的声音里透着轻松与兴奋,这让苏秘书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她朝窗外瞥了一眼,那几个混混依旧在外面徘徊不走,苏秘书心中又生忧虑。 心想在高经理安全抵达酒店之前,自己和老伍一旦回去,很可能会再次被他们的跟踪。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苏秘书电话中向高经理传达了新的计划。 “高经理,你先回酒店,我和老伍直接去招投标中心,我们打算在半小时后再回去,这样比较稳妥些。” 挂断电话,苏秘书与司机老伍驱车前往招投标中心。 抵达时,招标预备会的尾声已近,会场内气氛略显紧张。 苏秘书手提棕色真皮包步入会场,陈正文见状,向她轻轻招了招手,两人简短耳语后,苏秘书又匆匆离开,不知道干嘛去了。 与此同时,在灵龟山派出所内,赵沧澜被锁在审讯椅上,动弹不得。 赵沧澜知道,跟他们硬碰硬,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先忍一忍,小不忍则乱大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先猥琐发育。 他心中暗自发誓,今日所受之苦,他日必将加倍奉还。 待他出去之日,便是清算之时,绝不让这些恶警逍遥法外。 赵沧澜心里挂念着董溪儿,不知道董溪儿现在怎么样了,她是否见到了陈正文,把录音交给了他。 此刻的赵沧澜被困在派出所的深处,四周的高墙和紧闭的门,将他与外界隔绝得严严实实。 他对发生在外界的一切都一无所知,这种未知让他有些不安。 “赵沧澜,别硬撑了,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先动手打了广龙房地产的人?如果你不坦白,有你好看的!” 一个长着一双老鼠眼的警察出口问道。 他的声音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划破了审讯室的寂静,他的眼睛里着狡诈和得意的光芒,嘴角挂着的冷笑让人不寒而栗。 赵沧澜一如既往的镇静与沉着,他冷笑一声道:“我不是都告诉你们了吗,你们还想让我编什么?” “哦?是吗?”老鼠眼警官冷笑一声。 随即,向所长区一守朝投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区一守朝微微颔首,老鼠眼警官得到信号,立刻如狼似虎地扑向赵沧澜,手中的橡胶棍狠狠地砸向他的后背。 赵沧澜硬撑着挨了他一棍,痛得浑身一颤,硬是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他怒视着区一守,沉声道:“区一守,你给我记住了,只要我赵沧澜还有一口气,这笔账我一定会跟你算个清楚。” “哼,你还真以为自己能活着出去?”区一守朝狞笑着,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恶意和威胁, “告诉你吧,你得罪的是许广龙,副市长钱能升的表弟,不把你整得生不如死,他们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说着区一守脸色一变,喝道:“他妈的,打他,叫他嘴硬!” 区一守一声令下,周围的警员们如饿虎扑食般围了上来。 他们的拳头和脚尖如同雨点般落在赵沧澜的身上。 “欧所,这次咱们可是真解气了,我从来没打人那么爽过。” 老鼠眼警官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一边得意洋洋地向区一守朝邀功。 审讯室内立刻响起着他们的狂笑声。 赵沧澜咬着牙,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然后冷冷地笑了起来, “区所长,你们这群禽兽,今天没人喂你们吃饭吗?给我挠痒痒,有本事再过来啊,你们一个个我都记住了,我赵沧澜若是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哼,小子,你还是省省吧。” 区一守朝嘲讽地冷笑,“你的马子叫什么董溪儿是吧,现在恐怕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这么漂亮的妞,你说被许总的人抓住会怎样?嘿嘿嘿,你就乖乖地在这里等死吧。” 区一守抽了一口烟,继续道:“不过,你放心,我们可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死掉的,我们会慢慢地折磨你,让你尝尽人间所有的痛苦和绝望!” 第146章 罪上加罪,一枪崩了 赵沧澜看着这群恶警,听着它们的讥讽与嘲笑,心中直叹好好的国家,总是有些害群之马,苦涩地摇了摇头。 身体上的伤痛,于他而言,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皮外伤。 如果他要反击,将这些国家蛀虫制服,不过是举手之劳。 然而,他故意选择了隐忍,以此作为迷阵,心中暗自盼望着董溪儿能请来陈正文,助他脱困。 毕竟,他不愿因自己的一时冲动,将事态推向更加复杂的境地。 他赵沧澜是本事大,但不是不守法。 然而,当所长区一守说董溪儿已经遭遇不测时,赵沧澜的心瞬间像被重锤击中,整个人沉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绝望如同寒冰,一寸寸侵蚀着他的心脏,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与无助。 在这绝望的深渊边缘,赵沧澜的思绪却异常清晰。 他意识到,继续隐忍已无任何意义。 人固有一死,与其让这些恶警将他弄死,倒不如不如奋起反抗,为国家除去几个败类。 这将是他生命的最后一战。 于是,只听丁零当啷一阵响,赵沧澜仿佛神人一般,以惊人的技巧,解开了他手上的手铐与审讯椅的锁链,猛然间从椅子上站起。 他,要黑化了。 这一举动如同惊雷劈下,瞬间震慑住了审讯室内的所有警察。 他们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仿佛见到了鬼。 “赵沧澜!你,你疯了吗?想干什么!” 所长区一守见赵沧澜紧握双拳,步步紧逼,吓得浑身颤抖。 他的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审讯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区一守这辈子都没从见过这种情况。 赵沧澜此刻显得深邃莫测,令人心生畏惧。 几个警察初时的惊愕,瞬间转化为惊恐,老鼠眼警察见区所长危险,呐喊一声:“赵沧澜,你大胆,敢打区所长!” 赵沧澜的眼神如寒冰般锐利,朝他看了一眼。 老鼠眼警察想邀功,以惊人的爆发力冲向赵沧澜,“你敢动一下我们区所长,就是袭警,罪上加罪!” 他的吼声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 “又是你,刚才打我打的最起劲的也是你。” 赵沧澜目光微转,身形一闪,轻轻一脚,精准无误地踹在老鼠眼警察的胸口。 老鼠眼警察断线风筝般向后飞去,撞碎刑讯椅,重重摔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呻吟声不绝于耳。 “赵沧澜!你这个疯子,竟敢公然袭警!兄弟们,给我上,不要留手,往死里打!” 区一守见状,怒火中烧,对着其余警察咆哮道。 “袭警又如何?是你们这群败类逼我的。” 赵沧澜面对蜂拥而上的五名警察,毫无惧色,“今天,要么你们打死我,要么我替天行道,收拾了你们这群败类。” 话音未落,赵沧澜冲了过去。 他身形灵活,避开了第一波橡胶棒的猛击,随后迅速反击,拳脚生风,每一击都精准而有力,直击对手的要害。 警察们的攻击在他面前仿佛变得迟缓无力,只有被打的份。 审讯室内,拳风呼啸,脚影交错,赵沧澜以一己之力对抗着五名警察,占着绝对的上风。 五个警察微微退后,又惊又气,互相看了一眼,举起橡胶棒,又怒吼着冲向赵沧澜。 赵沧澜只是冷笑一声,他身形一闪,轻松夺过一个高个警察手中的橡胶棒,反手便是一记重击,精准地落在对方的胳膊肘上。 一声惨叫,高个警察的胳膊瞬间骨折,他痛苦地抱着手臂,脸色扭曲地蜷缩在一旁,再也无法参与战斗。 这一幕让其余警察大惊失色,他们没想到赵沧澜竟有如此强悍的战斗力。 恐惧之下,他们本能地后退,将赵沧澜团团围住,却无人敢轻易上前。 审讯室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所长区一守目睹了这一切,心中怒火中烧。 他从未想过,在自己的地盘上,竟然有人敢如此嚣张抗。 他感到自己的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一股强烈的报复心理油然而生。 老子一枪崩了他! 连忙伸手去腰间掏枪,当摸到枪的时候,忽然冷静了下来。 赵沧澜救的是省城有着强大背景的陈正文,其后台势力深不可测。 如果真的动了枪,万一事情闹大,自己恐怕也难以收场。 区一守心中暗自盘算,许广龙虽然后台有关系,但在这件事上,他未必能保得住自己。 而陈正文的后台,更是让他感到忌惮。 官场和商场上的种种传闻,都让他认识到这些大佬的能量之大。 想到这里,区一守不得不暂时按捺住心中的怒火,开始考虑如何妥善处理这场危机。 这时候,不能冲动,必须谨慎行事,以免引火烧身。 区一守心中虽暗自盘算着,利用许广龙的关系网或许能为自己留一条活路。 但面对赵沧澜这一特殊情况,他可不敢赌。 但此时为了维护自己在派出所内的权威与尊严,尽管不动枪,也不得不采取一些极端手段,不然震慑不住赵沧澜。 “都给我上!别让他这么放肆!打废了我负责!” 区一守怒吼一声,双眼圆睁,仿佛要喷出火来。 他的话语如同战鼓,又把手下的勇气激起。 他们虽然也怕死,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再次举起橡胶棍,向赵沧澜发起了冲锋。 赵沧澜目光一凛,动作却比他们想象中更加迅猛。 他身形如同鬼魅,瞬间蹲下,双腿如同旋风般扫出,一记凌厉的扫堂腿,直接将冲在最前的几个警察扫得人仰马翻。 他们看似凶猛,却连赵沧澜的衣角都未能触及。 审讯室内,一片混乱。 警察们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场面惨不忍睹。 区一守见状,脸色煞白,他从未见过如此凶残的打法,心中不禁生出一股寒意。 “赵沧澜,你……你不要过来啊?”区一守颤抖着声音,试图用言语来稳住对方。 但赵沧澜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他冷笑着一步步逼近区一守,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你说过,我活着走不出这个派出所,那么,在我死之前,总得拉几个垫背的。” 赵沧澜说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不仅是你,还有许广龙,他手下把董溪儿抓走了,你觉得我会放过他?” 区一守感到一股强烈的窒息感袭来,他慌不择路,跑向刑讯室门口。 赵沧澜一步赶上,伸手一拽,用胳膊肘勒住了他的脖子。 区一守拼命挣扎,想要挣脱赵沧澜的铁臂。 “住手!住手啊!” 区一守绝望地呼喊着,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但赵沧澜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他的眼神中只有冰冷的杀意。 第147章 不要冲动,有事相告 “赵沧澜,你冷静点,事关人命,你别冲动!你女朋友董溪儿,她……她其实安然无恙,我之前说的都是假的,你如果现在停手,我们还有挽回的余地,但如果你杀了我,那你就是自绝后路,一切都完了!” 所长区一守声音颤抖,几乎是在哀求。 赵沧澜对区一守的话半信半疑,以方俊泽等人的手段,要找到董溪儿并不困难。 刚才区一守说董溪儿被抓,让他心中一紧。 现在区一守又说董溪儿没事,这种反复无常的言辞,显然是为了保命而编造的。 “区一守,你给我听好了!” 赵沧澜的声音如同雷鸣,震得区一守心头一颤。 他双手紧紧钳制着区一守的头与下巴,只要他轻轻一用力,下一秒他的脖子就被拧断。 “你口口声声说我女朋友没事,刚才又为什么说她被抓了?你在玩我?信不信我叫你脑袋搬家。” 区一守感受到脖颈间传来的阵阵寒意,吓得脸色煞白。 他的泪水与汗水交织在一起,哽咽道:“赵沧澜,我真的没骗你,我……我只是……只是想吓唬你,让你别那么嚣张,你女朋友真的没事,我发誓,我要是撒谎,全家遭天谴!” 拿全家人性命发誓,看来董溪儿真的没事。 赵沧澜松了一口气,心下有一丝小小的喜悦。 但多年的江湖经验告诉他,不能完全相信眼前这个人的话。 他冷哼一声,沉声问道:“她现在到底在哪里?说实话,否则……” 区一守一听否则,就知道后面连着什么词, 于是赶紧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她确切的位置,但我听说……听说方俊泽在追她的时候,后来……后来他自己也被公安局给抓了,至于为什么,我真的不清楚啊!” 赵沧澜闻言,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方俊泽被抓,肯定是伤害了董溪儿,毕竟凭方俊泽在市里的关系,警局也对他恭敬几分。 他猛地一推,将区一守甩在一旁,怒喝道:“方俊泽为什么会被抓?是不是他伤害了董溪儿?你他妈给我说清楚!” 区一守被这一推,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他颤抖着声音回答:“我真的……不清楚具体的内情,但我知道,方俊泽那帮人平时横行霸道,如果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被抓也是迟早的,我希望你能冷静,先找到你女朋友才是最重要的。” 赵沧澜听到区一守的话,目光如冰,冷冽地直逼区一守的双眼,使得区一守感到一阵寒意,不得不低下头,避开那犀利的视线。 区一守心里明白,赵沧澜此刻对自己的女友情况一无所知,情绪波动极大,很可能因一时的冲动而做出杀了他。 自己的性命此刻就悬于赵沧澜之手,所长区一守内心充满了恐惧与担忧,仿佛自己正处于悬崖峭壁之上,随时可能坠入无尽的深渊。 正当区一守手足无措之际,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赵沧澜抬头一看,来者正是先前在车上暗中保护他的警察老周。 老周一进门,他看到几个同事鼻青脸肿倒在地上,有些惊讶,抬头一看,见到赵沧澜的动作,似乎随时准备对区一守下手。 老周心中一紧,急忙喊道:“赵沧澜,不要冲动,快放开区所长,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赵沧澜对警察老周颇有信任,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估摸着董溪儿或许安然无恙,于是稍微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但他并未立刻松开区一守,而是想要让区一守尝一尝濒临死亡的恐惧。 借此机会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明白随意欺压老百姓,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同时,这也是在向区一守传达一个信息。 即便一个人没有显赫的背景,但在绝境之中,也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即便是位高权重之人,也难逃一劫。 看到警察老周似乎有话要说,赵沧澜心中有数,老周定是掌握了董溪儿的消息,否则他不会如此言辞恳切。 再加上老周悄悄向他眨了眨眼,赵沧澜更是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他故意装作强硬的样子说:“有什么话就快说,我可不会放过这个狗东西,今天我一定要弄死他。” 区一守听到赵沧澜的话,额头上冷汗涔涔,带着哀求的语气说:“赵沧澜,我服了你还不成吗?我说你女朋友没被抓,你不相信,那我现在就让老周跟你详细说说。” 区一守言罢,向警察老周递了一个眼神,意在让他去劝说赵沧澜。 老周走到赵沧澜身边,低声说道:“赵沧澜,你先放开区所长,我可以向你保证,你的女朋友此刻安然无恙,她机灵得很,没有人能抓走她。” 注意到警察老周在不经意间,朝自己投来了一个默契的眼神,赵沧澜明白老周确实有重要信息要传达。 于是他松开了区一守,经过这一番折腾,区一守吓得浑身瘫软,直接跌倒在地。 几名受伤的警察缓缓站起身,将区一守扶到审讯桌前的椅子上坐下,只见他脸色仍旧苍白,两眼仍旧有着恐惧的神色。 警察老周迅速走到区一守面前,轻声说:“区所长,我去做一下赵沧澜的思想工作,这年轻人不同一般,我担心他会做出过激行为,那样就麻烦了。” 在这种情况下,区一守哪敢有异议,连忙点头同意,这家伙太猛了,他一刻也不想看到赵沧澜。 老周的话虽然有些夸张,但这也是为了避开所长区一守和其他警察的注意,他不想让人察觉到自己在暗中保护赵沧澜。 他的真正目的是向赵沧澜透露董溪儿的情况,告诫他不要轻举妄动,以免给自己带来麻烦。 警察老周从警三十多年,刚正不阿,所以年过半百仍是一名基层警察。 他无法容忍所里的警察与黑势力勾结,欺压百姓,谋取私利。 然而,作为一个势单力薄的老警察,他时刻都感到无能为力。 在这种整个派出所都腐败的环境中,为了生存,尽管内心痛苦,但在无力改变现状的情况下,他有时也不得不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甚至有时候自己也不得不腐败一下,贿赂和巴结区一守所长。 太过不合群,自己在所里就难以立足。 第148章 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老警察老周凭借其出色的工作能力,和灵活的处事手腕,在派出所内赢得了广泛的尊重与威信。 区一守见老周行事稳重,不失原则,加上其深厚的警务背景,并未刻意刁难。 每当所里收容到可能遭受不白之冤的嫌疑人时,老周总是挺身而出。 他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尽可能地给予帮助,力求减少不必要的冲突与伤害。 尤其避免所长区一守因偏见而采取过激手段。 今日,赵沧澜的被捕,引起了老周的特别注意。 他目睹了赵沧澜展现出的不凡能力与年轻潜力,心生恻隐。 不愿看这样一位有为之才,被这些同事所害。 于是,老周决定伸出援手,不仅为了保护赵沧澜免受不必要的伤害,更是为了维护正义与公正。 为了寻找对赵沧澜有利的证据,老周依赵沧澜所言,不辞辛劳,前往灵龟山湿地公园管理处,以调查案件为由,成功调取了案发时的监控视频。 他计划将这份关键证据交给董溪儿,希望她能从中发现线索,救出赵沧澜。 巧合的是,老周在街头偶遇了董溪儿,他立即跟了上去,并顺利把视频资料交给了她。 后来又担忧她被方俊泽等人抓到,逼问万般,把自己给供出来,带来麻烦,于是决定暗中保护。 直至亲眼见到董溪儿被陈正文董事长的人安全接走,这才安心返回派出所。 然而,刚回所里不久,老周听所里的人说,赵沧澜因为女友被抓了情绪激动,在派出所大战五恶警。 老周想着赵沧澜性情刚烈,若任由着他打闹派出所,恐将酿成大祸。 于是,他急忙赶赴现场,试图平息事态,同时向赵沧澜揭露真相,希望他能以理智面对困境,避免采取极端行动。 老周的及时介入与真诚沟通,最终使赵沧澜冷静下来,重新审视自己的处境,为后续的合法维权之路奠定了基础。 老周将赵沧澜拉到审讯室外一个隐蔽的角落,确保四周无人后,低声在赵沧澜耳边说:“赵沧澜,你要冷静点,不要冲动。” “我已经把你们在灵龟山公园打架的监控视频拿到了,并且交给了你的女朋友,她现在安全无恙,已经被陈正文的人接走了,相信很快,陈正文就会采取行动来救你出去,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心待在所里,别再做傻事,闹出人命来,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赵沧澜听到董溪儿真的没事,心中涌动的感激之情难以言表,长长舒了口气。 真诚说道:“周警官,真的太谢谢你了,你的恩情,我赵沧澜铭记于心,日后定当厚报。” 老周摆摆手,诚恳地说:“小兄弟,你别客气,我其实也是对区一守,方俊泽这些人的作风不满,看你小子是个可造之材,才冒险帮你一把。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不知道你和你女朋友具体是做什么的呢?” 赵沧澜感受到老周的真诚与仗义,决定不再隐瞒。 坦然相告:“我和我女朋友都是古城县江洲镇政府的公务员,今天来市里办点事,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 老周闻言,眼睛一亮,惊讶地说:“哦?原来你们是政府部门的干部啊!小兄弟,你这次虽然遭遇不幸,但也可以说是因祸得福。” 赵沧澜对老周的话感到有些摸不着头脑,苦笑问道:“周警官,这话从何说起?怎么就因祸得福了?” 老周嘿嘿笑着,故作神秘地反问:“你可知被你救下的陈正文是何许人也?” 赵沧澜轻轻摇了摇头,苦笑中带着一丝无奈:“说实话,我只知道他是鹿野集团的董事长,具体背景还真不太清楚。” 老周闻言,脸上露出了认真的神色。 说道:“你小子,这次可真是走运了,陈正文不仅是鹿野集团的董事长,也是常务副省长陈正武的亲弟弟,以后在仕途上,他要是肯帮你说句话,那你平步青云,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 说到这里,老周话锋一转,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说道:“小赵兄弟,我看你是个人才,将来必定能成大器,到时候可别忘了我这个老哥,记得拉我一把啊。” 赵沧澜知道老周是在开玩笑,连忙摆手笑道:“周警官,你就别拿我开涮了,人家是大领导,哪会记得我这等小角色,不过话说回来,不管我将来走到哪一步,你对我的恩情,我都会铭记在心,一辈子感激不尽。” 老周笑着拍了拍赵沧澜的肩膀,说道:“别客气,咱们都是朋友嘛,以后来市里,记得找我聚聚,喝两杯,聊聊近况,说不定,我还能给你出出主意,帮上点小忙呢。” 赵沧澜感激地点了点头,笑道:“周警官,改天一定拜访你。” 老周看了看时间,觉得不宜久留,便说道:“好了,小赵兄弟,你先进去拘留所待着,区一守虽然心狠手辣,但也不是没有城府的人,你救了陈正文,他不会轻易动你。我现在出去帮你打听一下董溪儿那边的情况,一有消息就通知你。” 望着老周那慈眉善目的面容,赵沧澜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记住每一个帮助过自己的人,将这份恩情永远铭记于心。 两人对视一眼,赵沧澜感激地笑了笑,然后转身朝审讯室走去。 与此同时,在市招投标中心的会议已经圆满结束。 陈正文与一众手下走出会场,随即乘坐专车前往了他们在帝豪酒店的下榻之处。 在回酒店的路上,苏秘书与司机老伍在车上,向陈正文讲述了赵沧澜不幸遭遇报复,被非法拘禁于派出所的境遇,以及董溪儿送关键证据的全过程。 陈正文听后,怒气难平,骂道:“这群畜生,简直是社会的毒瘤,为了私利无所不为,连我这种有深厚背景的人都敢下手,难以想象,他们对那些无助的平民百姓,会采取什么残忍的手段。” 他心中焦急万分,迫切渴望能与董溪儿会面,了解整个事件的全部细节。 特别是董溪儿手上那份证据。 陈正文非常清楚,这些证据肯定与赵沧澜息息相关。 赵沧澜对他有救命之恩,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无论面临多大的困难与挑战,都必须将他从派出所救出来。 第149章 若不方便,也能理解 “小苏,董溪儿没什么大碍吧?”陈正文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关切。 他的眉头紧锁,知道董溪儿此次给他送来证据,一路上都充满了危险。 “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过程实在是惊心动魄,就是一场现实版追捕。” 苏秘书的表情凝重,语气中透露出对董溪儿的担忧和敬佩, “她差点就被许广龙的手下抓住了,幸好董溪儿机智过人,跑进一个超市换上了超市营业员的工作服,巧妙地伪装并成功逃脱,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陈正文默默地点了点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董溪儿勇气可佳,也非常聪明和冷静。 他沉思片刻后,开口说道:“幸好董溪儿逃脱了,许广龙那种市井小人,心狠手辣,他在市里有着复杂的关系网,几乎可以为所欲为,赵沧澜此刻在派出所恐怕是凶多吉少。” 陈正文的目光转向司机老伍,说道:“老伍,加快速度,我必须立刻见到董溪儿,拿到那份关键的证据,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让赵沧澜脱困。”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这个孩子遭遇了这样的横祸,我有责任,不能坐视不管。” 随行的四名助手听后,心中不禁对陈正文的为人肃然起敬。 作为公司的董事长,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地位而沾沾自喜,反而始终保持着谦逊和亲切的态度。 他的助人之心更是让人感动不已。 陈正文曾经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听说了在他的建筑工地上中,有一名年轻农民工诊断出患有心脏病。 而他的家庭贫困得无法承担高昂的医疗费用。 为了救治丈夫,妻子不惜卖血筹款。 陈正文听后,毫不犹豫地从公司财务中拨出二十万,亲手交给了这位农民工的妻子。 虽然最终心脏病还是夺走了这名农民工的生命,但陈正文的善举却感动了整个集团的员工和无数百姓。 他的行为不仅展现了他的善良和同情心,更彰显了他作为一个企业家的社会责任感。 在当今社会,像陈正文这样既有权势又有谦逊之心的企业家并不多见。 他的下属们,如苏秘书、高经理和司机老伍等人,都为能跟随这样一位富有人性光辉的领导而感到骄傲。 他们在工作中也自然会全力以赴,尽心尽力为公司拼搏。 陈正文的集团公司之所以能够人才济济,业绩辉煌,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背景关系。 更是因为他具备了全面的管理能力,出色的领导魅力和高尚的品格。 当企业达到一定的高度时,背景关系已经不再是决定性因素,真正起关键作用的是管理者的能力和人格魅力。 因此,尽管有些官二代,富二代有着强大的后台支持,但由于他们的个人素质不足,最终往往会导致公司陷入困境甚至破产。 司机老伍听到陈正文的吩咐后,立刻踩下油门,车辆加速行驶。 不久之后,他们稳稳地停在了宝格丽酒店门口。 众人簇拥着陈正文进入电梯,直达二十五层。 董溪儿此刻正焦急地在房间内等待着。 她知道自己此刻的危险处境,因此一直待在酒店,不敢轻易离开房间。 项目部高经理在将董溪儿带到酒店后,特意为她安排了一个房间。 并在离开时再三叮嘱她,除非是陈正文一行人到来,否则无论谁敲门都不要轻易开门。 董溪儿牢记高经理的嘱咐,将自己反锁在房内。 她先是坐在床上,心中充满了担忧和焦虑。 她担心赵沧澜的安危,同时也为自己的处境感到不安。 她先是轻轻哭泣了一会儿,然后整理了一下心情,前往卫生间梳洗了一番。 董溪儿希望自己能够以最佳的状态,面对陈正文等人。 董溪儿是一个青春活泼的女孩子,她总是渴望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给外界。 然而此刻的她却无暇顾及这些,她漫不经心的洗了把脸,人也变得忧郁,脑海中依旧充满了担忧和不安。 她本想打开电视来消磨时光,但心情不佳的她频频换台,最终选择了静音。 她静静地坐在床边等待着陈正文的到来。 不久之后,门外传来了响动。 董溪儿顿时紧张起来,由于房间里没有猫眼,她无法看清门外的情况。 于是她赶紧躲进了卫生间。 门被推开了,几个人走了进来,三男一女。 其中一名中等身材的男子率先冲进了卧室,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后,他大声喊道:“董溪儿,你在吗?陈总来了。” 听到高经理的声音后,董溪儿这才放松下来。 她走出卫生间,看到了陈正文及随行人员,他们正微笑着看着她。 董溪儿的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笑容,这是她第二次见到陈正文,。 尽管第一次在政府门口时她内心充满了兴奋,但此刻的她却感到有些紧张。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向陈正文打招呼:“陈总,你好。” 陈正文的嘴角扬起一抹温暖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 他轻声细语道:“董溪儿,真是抱歉,因为我的事情,让你和你的男朋友赵沧澜受到了牵连和惊吓。” 他目光炯炯道:“我内心深感愧疚,请你相信,我会全力以赴,尽快采取措施,确保赵沧澜能安全离开派出所。” 董溪儿终于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陈正文作为鹿野集团的领航者,他的出现如同一缕曙光,照亮了解救赵沧澜的道路。 这份突如其来的希望,让她的心中充满了感激,期待着他救回赵沧澜。 面对陈正文的诚挚歉意,董溪儿连忙摇头,眼中闪烁着一丝倔强: “陈总,你无需自责,错不在你,真正应该感到羞愧的是那些为了私利不择手段、丧尽天良的人,我们期待着正义能够伸张,让这些败类受到应有的惩罚。”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与理智,举止间更显得落落大方,让陈正文不禁暗暗赞赏。 他注意到董溪儿的气质非凡,言谈举止间透露出一种不凡的教养,心中不禁好奇起这位年轻女孩的职业背景。 于是,陈正文带着一丝好奇与关怀,温和地问道: “董溪儿,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否告诉我你和你的男朋友是从事什么工作的呢?当然,如果这是你们的隐私,不方便透露的话,我也完全理解。” 第150章 幕后黑手,并不简单 听了陈总的话,董溪儿心中暗忖,在陈正文这样的精明人面前,隐藏与赵沧澜的真实身份并无必要。 毕竟他若有心,查起来易如反掌,再加上有求于他,借他的手救出赵沧澜,隐瞒身份实在没有必要。 于是坦然相告:“陈总,其实我和我男朋友赵沧澜都是古城县江洲镇政府的公务员,今天恰逢周末,便相约来市里逛逛。” 陈正文闻言,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幸会幸会,难怪小董气质不凡,原来是政府中的青年才俊,真是年少有为啊。” 董溪儿闻言,轻笑道:“陈总谬赞了,我不过是尽职尽责,拿国家薪水的小职员罢了,倒是陈总,年纪轻轻便事业有成,企业规模宏大,才是真正令人敬仰。” 陈正文被夸得心情舒畅,摆手笑道:“ 小董太过谦虚了,企业的成功,不是我一人之功,而是团队共同努力的结果,不过,话说回来,小董你的能力我挺欣赏,要不是你在体制内,我倒真想邀请你加入我们公司,共谋发展呢。” 董溪儿知道这是陈正文的客套话,便以玩笑口吻回应:“陈总真是爱开玩笑,你麾下人才济济,我这点微末之技哪敢班门弄斧,还是安心与赵沧澜在政府部门服务,为国家尽一份绵薄之力吧。” 见董溪儿聪明伶俐,并且巧妙地引导话题至赵沧澜身上,陈正文心中暗赞,点头表示理解,心中已有了计较。 陈正文心里清楚,这次的事件,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不仅让赵沧澜陷入了困境,也给董溪儿带来了大麻烦。 因此,他与董溪儿轻松聊天,不仅仅是为了安慰她,更是为了稳定整个局势。 董溪儿一旦情绪失控,不仅会影响到她自己,还可能给周围的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陈正文发现董溪儿虽然受到了惊吓,但依然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这让他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开始更加认真地思考如何解决赵沧澜的问题。 想到赵沧澜仍被关押在派出所,陈正文心急如焚。 他知道派出所所长区一守不干人事,赵沧澜此时,所住的境地必然非常危险。 事不宜迟,他转头对身后的苏秘书喊道:“小苏,找个电脑,把证据拷出来我看看。” 苏秘书也知道此事不能耽搁,立刻跑了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间,把u盘插到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 此时,陈正文和董溪儿又说了几句鼓励的话,说不用担心,赵沧澜一定会安全出来的。 紧接着一伙人就跟随陈正文,迈步走进苏秘书的房间。 就在大家刚到苏秘书房间门口,高经理提着的陈正文的公务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 高经理急忙拿出手机,恭敬地递给了陈正文。 “你好,陈总,你到酒店了吗。”市长邱岳杰的秘书杨敬禾兴奋地在电话中说道。 听到杨秘书话里的兴奋的声音,陈正文知道必定有好事发生,笑着问:“杨秘书,有什么振奋人心的消息?” 杨秘书笑着回答:“陈总,告诉你一件事,据上午抓的那名黄毛小子的招供,这小子是古城县江洲镇的地痞,因赵沧澜得罪了他们,便雇佣专业撞车手,计划在江零市趁赵沧澜不备将其撞死,然而,撞车手生意火爆,同时接了另一单撞你的任务,结果意外的是,你和赵沧澜走到了一起,你是撞车手第一个目标,最后阴差阳错,赵沧澜救了你。” 听到这里,陈正文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今天要不是赵沧澜,恐怕就去阎王家报到去了。 想到幕后主谋,陈正文怒火中烧,赶紧问道:“杨秘书,那个专业撞车手抓到了吗?” 杨秘书叹了口气,失望地回应:“撞你的人名叫罗成义,是江零市黑社会的小混混,目前尚未抓获,市公安局正全力追捕,一旦抓到,我会立即通知你。” 实际上,杨秘书和陈正文都清楚谁是幕后黑手,只是缺乏证据,不敢妄下结论。 再者,许广龙的背景复杂,杨秘书也有所顾忌。 原本打算提醒陈正文可以动用他哥哥的势力,但转念一想,他一个小小秘书,不能管的太宽,于是选择了沉默。 陈正文听后,心中五味杂陈。 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杨秘书,我理解你们的难处,但希望你们能尽快找到那个人。” 他的声音中并未有怒火,只是隐隐透着一丝无奈。 “陈总,请你放心,我会立刻向邱市长汇报,督促公安部门,加快办案进度。” 电话另一端的杨敬禾秘书,声音里满含歉意回应道。 “好,等杨秘书好消息。” 挂断电话后,陈正文的心情犹如江零市此刻阴云密布的天空。 他作为集团董事长,同时也是常务副省长陈正武的弟弟,怎么也没想到在江零市会遭遇这样的事情。 在他看来,一个市级的公安系统理应是强大的,若真全力以赴,抓捕一个已知嫌疑犯绝非难事,可等来的却是凶手尚未落网的消息。 杨秘书在电话里的声音,那声音中似乎带着一丝兴奋,仿佛已经抓住了凶手。 然而,实际上他们仅仅是知道了嫌疑犯的身份,杨秘书的这般表现,让陈正文觉得有些可笑。 陈正文摇了摇头,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 就在摇头的瞬间,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杨秘书并非沉不住气之人,不可能不清楚这样的消息会让自己失望。 或许,事情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杨秘书很可能是在代表邱岳杰市长,试图先安抚自己的情绪。 但这种方式,反倒有些弄巧成拙。 陈正文的思绪愈发清晰,他开始意识到,江零市的水或许很深,有些事情就连市长邱岳杰市长也未必能完全掌控。 杨秘书跟自己说这个消息,也许是因为不好意思明说,觉得此事难办,只能做到这一步。 他猜测,邱市长或许是出于对江零市面子的考虑,不好直接告知自己,而是通过杨秘书传达,让自己想办法走上层路线,给江零市公安部门施加压力。 陈正文心中渐渐升起一种预感,市长邱岳杰可能还没有完全掌控江零市的政局。 看来,许广龙背后的钱能升副市长,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第151章 真好福气,多多提携 陈正文站在宝利格酒店的25楼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心中早已有了计划,必须把钱能升这个人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只有这样,他才能在关键时刻,把他给干下来。 在陈正文印象中,邱岳杰市长一直是个正直的人。 在这场暗流涌动的权力游戏中,陈正文决定助他一臂之力,这不仅是为了回报多年的友情,更是因为邱市长在江零市的地位越稳定,对他自己的投资的好处就越大。 陈正文拿起手机,再次联系杨敬禾秘书。 他想要了解常务副市长钱能升的工作范围,如果钱能升真的掌管市公安局,那么他的猜想就得到了证实。 电话很快接通,陈正文和杨敬禾简短地寒暄了几句,然后突然转变话题,微笑着问道:“杨秘书,能告诉我钱副市长主要负责什么部门吗?” 杨敬禾作为邱岳杰市长的贴身秘书,对这种隐含的意思早已心领神会。 陈正文的话音刚落,他便明白了他的意图。 杨敬禾心中暗喜,陈正文这样的人物,果然是精明强干,许广龙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邱岳杰市长一直希望借助陈正文之力,将钱能升拉下马,现在看来,机会就在眼前。 杨敬禾秘书微笑着回答:“钱市长分管的工作可不少,包括公安、建委、土地、财政、交通等关键部门,他所负责的几乎都是权力部门,其他几位副市长对此羡慕不已。” “原来如此,看来钱市长的能力很强嘛。”陈正文笑道。 他原本还想从杨秘书那里探听钱能升在省里的背景,但转念一想,自己目前的身份和地位,直接向一个小秘书打探消息似乎不妥。 想要了解钱能升的背景,对他陈正文来说并非难事,还是回上京市再做打算吧。 陈正文和董溪儿等人走进苏秘书的房间时,苏秘书早已把将音频和视频证据,全部备份到了笔记本电脑中。 他刚走进房间,苏秘书回头微笑着说道:“陈总,我把文件都拷过来了,你过来看看。” 陈正文点点头,走到桌子旁的笔记本电脑前,司机老伍立刻搬来椅子放在他身后。 陈正文习惯性地道谢后,对苏秘书说:“开始吧,我要看看这帮流氓是怎么伤害一个手无寸铁的青年的。” 当视频开始播放,陈正文第一眼就看到了画面中几十个手持武器的混混,正追逐着赵沧澜。 他脑补联想到赵沧澜最后的遭遇,非常难受地闭上了双眼,内心充满了内疚。 因为自己的缘故,竟然让这个年轻人遭受了如此巨大的灾难。 此刻,他们的视线全都聚焦于屏幕之上,为赵沧澜紧紧揪着一颗心。 董溪儿身为事件的见证者,对其中情节了如指掌。 此时的她,心思早已不在视频之上,她担忧的是赵沧澜在派出所的安危。 董溪儿静静地站在一旁,沉默不语,只是细细观察着其他人的神情变化。 她期待能从这些人的脸上,看到对自己心目中的真男人赵沧澜的赞赏与钦佩。 司机老伍曾在武校学过几招,见状忍不住大声惊呼:“陈总,快看,赵沧澜这小伙子竟然如此厉害,转眼间就将对方撂倒在地了。” 他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仿佛亲眼目睹了一场惊天动地的英雄传奇。 陈正文被众人的惊呼声唤醒,睁眼便看到赵沧澜手持钢管,动作迅猛地在几人膝盖和手腕上击打。 那些混混纷纷倒地,痛苦呻吟。 陈正文激动地带头鼓掌,心中对赵沧澜的身手赞叹不已,仿佛看到了武侠小说中的绝世高手。 “小苏,把视频回放一下,0.5倍数播放。”陈正文急切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对赵沧澜身手的痴迷, “赵沧澜这小伙子的身手真是令人惊叹,我们得好好看看他的每一个动作,简直就像是在看一场惊心动魄的动作大片。” 在苏秘书操作视频回放的过程中,陈正文转身向董溪儿询问:“小董,你男朋友以前是做什么的?怎么会有如此了得的身手?难道他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武林高手?” 董溪儿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道:“他可厉害啦,以前是特种兵连长,刚刚从部队转业回来。” 陈正文闻言惊呼一声,心中更是对赵沧澜刮目相看: “难怪身手如此了得,原来是特种兵出身,这样的人在基层做公务员真是太屈才了,要是能聘请他当保镖,我愿意出年薪六十万,不,七十万,绝对比他在基层的工资高出许多倍,简直就是捡到了一个宝贝。” 陈正文阅人无数,心说这位小伙子身手如此了得,想必早已有人邀他担任保镖。 然而,他选择投身基层成为普通公务员,必定有着自己的深思熟虑。 赵沧澜看起来聪明机智,他不可能不清楚自身的价值。 方才自己试探董溪儿,也隐约感觉到赵沧澜或许无意成为自己的保镖。 人各有志,不可强求。 倘若他真心希望在仕途上有所建树,自己倒是可以适时助他一臂之力,这对他也是一种难得的机遇。 陈正文思绪万千,回过神来,面带微笑对董溪儿说道:“小董,你真是好福气,能找到如此出色的男朋友,以他的身手,恐怕没人敢轻易招惹你。” 董溪儿嫣然一笑,回应道:“陈总过奖了,如今这个社会,单靠武力是难以立足的,真正重要的是智慧和谋略,你才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陈正文听出董溪儿的奉承,坦诚地说道:“小董,你太客气了,虽然我自诩思维敏捷,但我也明白,我的成功离不开家族的帮助,至于赵沧澜,他的家庭背景可能差一点,否则也不会选择到乡镇工作。但我坚信,凭借他的智慧和能力,在仕途上必定能够大放异彩,毕竟他还年轻,未来就是你们年轻人的。” 赵沧澜得到陈正文的认可,董溪儿心中欢喜不已。 要是能借陈正文的关系,那赵沧澜在官场的发展必将更加顺利。 如今,赵沧澜已成为陈正文的救命恩人,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因此,董溪儿也不再拐弯抹角。 她直言道:“赵沧澜在官场缺乏人脉,要想取得成就并非易事,还需要陈总日后多多提携。” 陈正文微微颔首,但毕竟是商界大佬。 他没有把话说得太满,只是含笑道:“关键还是要靠自己努力,我觉得赵沧澜很有潜力,如果他真心想在仕途上有所作为,我在江零市的官场也有一些熟人,关系还算不错,倘若有机会,我可以帮赵沧澜引荐一下。” 听到这话,董溪儿心中涌起一阵喜悦,没想到陈正文竟然如此认真。 考虑到赵沧澜的能力突出,要是再能得到陈总的关照,对他而言无疑是锦上添花。 “那真是太感谢了,我代表赵沧澜先向陈总表达谢意。”董溪儿满怀感激道。 第152章 开门见山,把人放了 陈正文对赵沧澜起了兴趣,进一步与董溪儿交谈,要深入了解了赵沧澜的背景。 当得知赵沧澜不仅是特种兵连长,还是上京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有着六年的军旅生涯时。 陈正文不禁惊叹道:“赵沧澜文韬武略,真是令人意想不到,他在部队里如此出色,我相信他在地方上同样能够大放异彩,人才,无论走到哪里,都会熠熠生辉。” 听到陈正文对赵沧澜如此高的评价,董溪儿心中满是喜悦与自豪,暗自庆幸自己的眼光独到。 她心中暗暗比较,那些县委县政府里依仗父母权势,游手好闲的官二代们,与赵沧澜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那些只会炫耀家世,不思进取的男人,在她眼中毫无魅力可言,反而让她更加坚定了对赵沧澜的爱意。 她不屑地摇了摇头,心中对那些依靠父母庇荫,缺乏独立精神的男人充满了鄙夷。 在她看来,真正的男人应该像陈正文或赵沧澜那样,凭借自己的真才实学闯出一片天地,成功后不忘回馈社会,而不是沉迷于个人享乐,甚至做出伤害他人的行径。 想到这里,她微笑着对陈正文说:“真的很感谢你对赵沧澜的认可,我相信他听到你的夸奖一定会非常开心的,他就是这样一个值得敬佩和爱的人。” 此时,陈正文已经看完了相关的视频和音频资料,心中怒火中烧。 他愤怒地咒骂道:“许广龙这个混蛋,简直就是个流氓无赖,他竟敢对我下手,现在还想对赵沧澜不利,真是欺人太甚,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说着,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显然已经在心中盘算着如何为赵沧澜讨回公道。 陈正文站在时间的边缘,他知道,一秒钟的流逝都可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他轻轻转动手腕上的劳力士表,时间的指针指向了十一点零五分。 按照习惯,江零市的政府部门通常在十一点半下班,而他,要赶在十二点之前,把赵沧澜从派出所释放出来。 陈正文的心中已经有了计划,他要请赵沧澜共进午餐,并赠送厚礼,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陈正文觉得,自己如果连一个英勇的救命恩人都保护不了,那么他这个背负华夏五百强集团老总头衔的人,实则是对这个名誉的亵渎。 沉思了一会,陈正文对身边的秘书苏曼柔缓缓说道:“小苏,关于宝利格酒店的午宴,我们十二点整开始。” 苏曼柔迟疑了一下,对赵沧澜的状况有所担忧,她担忧派出所不会那么快就把赵沧澜放出来。 看着陈正文坚决的眼神,想到陈总做事向来有魄力,苏曼柔立刻意识到陈总自有其打算,便不再多言,立即去与餐饮部经理沟通。 “邱市长,你好啊,我是陈正文。”陈正文拨通了电话,他觉得有必要向江零市的政府领导通报。 不论邱市长是否能提供帮助,自己是必须向市长报告的。 “陈总,你好,听闻你中午有宴请,我刚好有事不能参加了,省林业厅的何副厅长过来考察,我本计划中午与你一同欢迎他的,既然你有事,我就不打扰你了。” 邱岳杰市长在电话那头爽朗地笑着说。 陈正文客气地道了声谢,笑道:“邱市长,我这边有些小事想麻烦你一下,不知你是否方便。” 邱岳杰听后,停顿了片刻,接着说:“陈总,你太客气了,凭我们之间的交情,不必这么拘谨,你尽管说,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会全力以赴。”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陈正文凝重的说道:“一个叫赵沧澜的小伙子,被灵龟山派出所抓起来了,经过我的调查了解,这孩子是无辜的,想请你跟公安局说一声,看能不能把他放出来。” 陈正文简短地叙述了事件的经过。 邱岳杰市长一听,愤怒不已。 他激动地说:“灵龟山派出所胆子不小,怎能随便关押人,我马上给公安局局长郭语臣打电话,看看他是如何带领队伍的,陈总,你等我消息。” 陈正文听邱市长如此说,他觉得市长似乎很有把握,于是感谢道:“那真是给你添麻烦了,邱市长。” 挂断电话后,陈正文未再多想,走进了房间,坐在沙发上,一边看报纸一边等待邱市长的消息。 邱岳杰市长放下电话,紧接着拨通了江零市公安局局长郭语臣的电话。 他向郭语臣说明了情况,郭语臣听后心里一震。 他立刻联想到市长的电话可能出自陈正文的请求。 因为赵沧澜的情况派出所已经上报,这倒霉孩子本身没有背景,市长不可能亲自打电话关注此事。 郭语臣是江零市本地人,他担任局长是因为钱副市长的提拔,所以一向对钱能升言听计从,对邱市长只是表面应承而已。 如果换作其他人,邱市长一个电话,他或许会碍于面子放人。 但现在,这赵沧澜,可是得罪了钱能升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放人。 钱副市长在江零市官场的威望很高,在市常委会议上,他振臂一呼,甚至能让市长邱岳杰变成光头司令。 况且,现在市直局委办和各县区的主要领导都是钱能升的人。 如果得罪了钱副市长,麻烦可就大了。 钱能升是市公安局的直接领导,他已经给郭语臣打过招呼,在事情未明之前,绝对不能释放赵沧澜。 郭语臣考虑到自己处境艰难,便婉转地回答邱岳杰市长:“邱市长,我一定按照你的指示办,但钱副市长之前向我交代过,在赵沧澜的事没弄清楚前,不能放人,你看,是否先跟钱副市长沟通一下?不然,如果两位领导因此产生误会,我可担当不起。” 邱岳杰市长听后,心生怒火。 他想到郭语臣平时与自己关系还算可以,但在关键时刻却如此不给自己面子,甚至选择站在钱能升一边。 看来,自己不能再心慈手软了,应该是换掉郭语臣的时候了。 第153章 覆水难收,见招拆招 在市府大厦的办公室里,邱岳杰市长脸色铁青。 他刚刚命令市公安局局长郭语臣释放赵沧澜,却遭到了对方的讨价还价。 邱岳杰怒火中烧,对着电话咆哮:“郭语臣,你这是跟我邱岳杰作对?我这个市长亲自给你打电话,你竟然敢打折扣?你难道忘了我是有权力撤你的职吗?我给你半个小时,不放人,我就要对你进行纪律处分,你这样阻碍政府工作,要你何用!” 郭语臣在电话另一端听着,心里一惊,虽然邱岳杰不是本地人,影响力也不及副市长钱能升,但毕竟是一市之长。 如果真的要罢免自己,也就一句话的事。 郭语臣知道赵沧澜的案子并不简单。 如果邱岳杰拿到了确凿的证据,即便钱能升出面,自己恐怕也难逃一劫。 他沉思片刻,苦笑着回答:“邱市长,你放心,我会放人的,不过,作为下属,我还是先向钱副市长报告一声,以免他有误会,如果我不经他同意就放人,恐怕他会责怪我。” “郭局长,你先给我放人,有什么问题,我担着,汇报不汇报,你自己看着办。” 邱岳杰说完就挂了电话,留下郭语臣在电话的另一端惊魂未定。 公安局长郭语臣立马意识到,这事情不能拖延。 他从未见过邱岳杰如此动怒,看来邱市长来者不善。 郭语臣赶紧拨通了钱能升的电话,向他报告情况。 刚才,郭语臣在电话中向邱岳杰保证会放人,不过是为了稳住邱市长,最终的决定并不在他。 他只是一个正处级的公安局长,面对市长和副市长之间的矛盾,他能做的只是上报。 让两人自行裁决,谁的嗓门大,就按谁的的指示行事。 “钱市长,我是郭语臣。” 郭语臣的声音充满了尊敬与亲密,又带着无奈与神秘。 钱能升听出郭语臣的语气,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他沉声问道:“郭语臣你小子,有什么事?” 郭语臣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平静地说道:“钱市长,邱市长刚刚打电话来,让我放人,我没有答应,你看……” 钱能升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道放谁,以为邱岳杰市长说的是别人,没有想到是赵沧澜。 见郭语臣没说清楚,他打断了对方:“放谁?你一个局长,说话怎么没头没尾的?” 郭语臣这才意识到自己忘了提赵沧澜的名字。 他赶紧解释道:“邱市长让我把赵沧澜放了,考虑到你特地交代过赵沧澜的事,我不敢擅作主张,所以向你请示。” 钱能升立刻明白了,赵沧澜这事,肯定是陈正文插手了。 他想到陈正文与自己表弟许广龙的竞标事件,心里极度不悦。 许广龙的房地产项目本是十拿九稳的,却突然被陈正文横插一脚。 如果许广龙拿到这个项目,轻轻松松就能赚几亿,而自己也能从中分一杯羹。 现在,陈正文的出现让钱能升的计划落空。 他恨透了陈正文。 现在,陈正文竟然还想通过邱岳杰放了赵沧澜,门儿都没有! 想到这,钱能升冷冷地反问:“郭语臣,你是公安局长,你说该不该放?” 郭语臣听出了钱能升的弦外之音,知道放人是行不通了,但邱岳杰那边又该如何交代? “钱市长,赵沧澜那小子无故伤人,当然不能放,不仅如此,我们还要起诉他,绳之以法。”郭语臣说道。 钱能升听了十分满意,笑道:“郭语臣,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只要你把公安系统守住,我不会亏待你。” 郭语臣听出了钱能升的承诺,心中热血沸腾。 钱能升才四十五岁,凭借他的手腕和头脑,市长之位迟早是他的。 如果能继续跟随钱能升,到那时,他可以谋求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的职位,名正言顺地进入市委常委。 想到这里,郭语臣满脸笑容,但表面上却一本正经:“谢谢钱市长的栽培,我会坚定地站在你这边,为你分忧解难。” “好,郭语臣,我知道你是个黑白分明的人,我今天算真正看清你了,你只要跟着我,自然有你的好处,没事就这样了,我中午去吃个饭,关于赵沧澜的事,随时向我报告。” 说完,钱能升准备挂断电话。 “等一下,钱市长,我还有事要报告。”郭语臣生怕钱能升挂电话,急忙提醒。 钱能升刚把电话从耳边移开,就听到郭语臣在电话那边嚎叫。 他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恍悟,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未卜先知的笑意:“是不是不知道怎么回复邱岳杰?” 郭语臣在电话那头,听到钱副市长一语中的,不禁笑出声来, 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敬佩:“钱市长真是料事如神,我正愁这事呢,邱市长那边,我实在不好轻易应付啊。” “应付?应付什么?不用应付。”钱副市长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腔调, “在真相大白之前,我们必须坚守原则,人自然不能轻易释放,他要是不问,你便静观其变,要是真问起,你就实话实说,你不用担心,他要是真有异议,让他直接找我就行。” 说完,他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郭语臣握着电话的手微微一颤,钱副市长的话虽然简短,却意味深长。 他既未明确指示让邱市长直接找他,又透露出一种有事让郭语臣先扛的的态度。 这话术,非常微妙。 钱市长显然不愿与邱岳杰市长交锋,这个问题,错综复杂,让郭语臣很是头疼。 郭语臣此时自己此刻已站在了风口浪尖,装聋作哑显然不是长久之计,毕竟之前跟邱岳杰承诺放了赵沧澜。 覆水难收。 放人,还是不放人? 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选择题,更是对他政治智慧与手段的考验。 深吸一口气,郭语臣决定直接面对邱岳杰,见招拆招。 他再次拿起电话,手指在拨号键上停留片刻,思考一会,拨出了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他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沉稳而有力:“邱市长,你好,我是郭语臣。” 电话那头,邱岳杰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郭局长,我之前交代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第154章 官威大发,给我滚蛋 郭语臣听了,心下颤了一下,稳定了语气,道: “邱市长,实在是难办,我刚与钱副市长沟通过,他明确表示,在赵沧澜殴打广龙地产员工一事未经彻查前,绝不能放人,非经他点头,谁都不得插手。” 郭语臣对这位江零市市长邱岳杰说话,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不由自主地试图将责任推给副市长钱能升。 邱岳杰市长听出了弦外之音,明白了郭语臣背后显然有钱照升作为靠山,故意抗衡自己。 看来,自己必须展现自己真正的官威了。 “很好,郭语臣,你连我这个市长的命令都敢违抗,显然,钱副市长的一句话在你那儿更管用,行,我现在明确告诉你,我可以让你立刻滚蛋,等着瞧。” 不等郭语臣反应,邱市长立刻挂断了电话。 接着,他给秘书杨敬禾打了个电话。 市长秘书杨敬禾按照邱市长的指示,拨通了市公安局副局长成登宝的手机。 “成局长,我是杨秘书,邱市长请你现在立刻到他的办公室去一趟,有要事商讨。” 成登宝从未踏足邱市长的办公室,此刻接到秘书的电话,心中不免有些激动。 虽然不清楚邱市长找自己所为何事,但能被叫到市长办公室商讨事情,无疑是对自己的极大尊重。 这是他在官场上从未有过的待遇。 成登宝立刻安排司机备车,步出办公楼,坐着他哇哇乱叫的警车,向市政府大院疾驰而去。 抵达邱市长办公室时,秘书杨敬禾笑脸相迎:“成局长,你来得挺快,邱市长心情不好,你可得小心点。” 成副局长推门而入,见邱市长背对着自己,在办公桌前气愤地大口吸烟,心说市长果然心情不好,自己得谨慎点。 他轻叩门板,邱岳杰市长在真皮坐椅中缓慢转身。 见到成登宝,挥手让他到茶几前的沙发椅就座,道:“阿宝啊,你来得正是时候,不用客气,随便坐。” 邱市长直接称呼成登宝为阿宝,让他有些受宠若惊,连忙上前问候,然后用探询的目光看着邱市长,心里七上八下,迟疑着是否就座。 邱岳杰看出了成登宝的窘迫,想到他与自己接触不多,紧张在所难免。 于是和蔼地笑道:“阿宝,叫你坐你就坐嘛,你盯着我做什么?我又不是美女。” 说完,他大笑起来。 成登宝见市长好像并没有心情不好,紧张感才稍有缓解,斗胆问道:“邱市长召见我,是不是有什么指示?” 市长邱岳杰从真皮椅子中起身,走到茶几旁,从一包特供烟里抽出一支,递给成登宝,笑着说:“来,抽根烟,放松一下。” 成登宝一直把烟拿着,不敢点烟。 市长邱岳杰呵呵一笑,亲自用打火机为他点上,“别紧张,抽烟没事的,我平时也不怎么抽,你看,你来了,我就陪你抽。” 成登宝见市长亲自为自己点烟,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他清楚市长肯定有重要事情要交代。 他激动了好一会,忽然想着自己身为副局长,副处级干部,在市长面前不能失态,以免被市长不悦。 邱市长叫自己来,肯定心里有了计较,自己不需要向邱市长问东问西,时候到了,市长自然会明说。 于是,成登宝索性默默地抽烟,留意着邱市长说话。 刚抽了三口,成登宝觉得和市长一起抽烟不妥,没大没小的,便将烟蒂在烟灰缸中按灭。 此刻,邱岳杰眯着眼,平静地问道:“阿宝啊,我记得你在副局长的位置已经快五年了吧。” 邱市长的话让成登宝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为之一振,他明白,领导这样问,通常意味着打算提拔自己。 他立刻将臀部向前挪至沙发边缘,昂首挺胸,双手放在膝盖上,仿佛回到了当年小学读书时听课的场景。 “报告市长,我担任市公安局副局长到今天刚好四年零十一个月五十六天。”成登宝一脸郑重地回答。 话说成登宝也是个转业军人,四年多的时间就当上了市公安局副局长,军人的作风一点都没改变。 毕竟他在军营里干了二十多年。 邱岳杰市长望着成登宝,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轻轻点头,赞赏地说道:“阿宝啊,你自从军队转业到地方,一直保持着军人的本色,这很难得。” 成登宝面带微笑,恭敬地回应:“军旅生涯二十载,那些日子早已深深烙印在我灵魂深处,成为我行事为人的底色。而今,能在这片新的战场上继续奋斗,是我莫大的荣幸。” 邱市长市长闻言,笑容更甚,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神秘与期待: “阿宝,记得你上次竞选局长之位,我虽有心助力,却未能如愿,这始终是我心中的一个遗憾。但命运总是偏爱有准备的人,现在,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正摆在你面前,你,准备好了吗?” 成登宝心中暗喜,他早有预感,邱市长可能会给他一个施展才华的机会。 他诚恳地说:“市长,我早已整装待发,只待您一声令下,在军队,我率领过千军万马,在警局,我也曾辅助局长披荆斩棘。我希望在您的领导下,为这座城市的安全与正义贡献更大的力量。” 邱岳杰市长轻轻弹了弹烟灰,笑着说:“阿宝,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起初我还担心你可能不太适应公安局的工作,但现在我对你是信心满满。” 他顿了顿,继续说:“今天我专门找你来,就说明我对你的信任。我打算换掉你们局的局长郭语臣,但目前还没找到合适的理由。作为副局长,你应该对他有所了解。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到突破口。” 成登宝对郭语臣的不满早已积压在心,此刻听邱市长提及,他立刻想到了方俊泽因殴打自己得小姨子而被拘留的事。 这无疑是扳倒郭语臣的一个绝佳时机。 他迅速权衡利弊,意识到这是自己升迁的关键时刻。 于是,他坚定地说:“市长,关于郭语臣的问题,我确实掌握了一些情况。我可以提供确凿的证据让他蹲大牢,之前由于钱副市长给他撑腰,我一直没有采取行动,现在有了你的支持,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邱岳杰市长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很好,阿宝,你尽快收集证据,我会为你保密,另外,你立刻安排释放赵沧澜,我相信你是了解情况的,不应该抓他。” 成登宝点头答应,随即向市长汇报了方俊泽因殴打自己小姨子被拘留的经过,并提到郭语臣试图干预此事。 邱市长听后表示支持成登宝的做法,并鼓励他继续深入调查。 “好了阿宝,你回去吧,记住我说的话。” 成登宝起立转身,告辞正要出去 邱市长想起什么,又把他叫了回来,再次叮嘱:“做事要讲究策略和方法,既要坚定原则,又要灵活应对,不要让人抓到把柄。” 第155章 突然造访,怎么回事 在灵龟山派出所内,空气中还残留着肃穆的气氛。 不久前赵沧澜大闹派出所,把几个警员打得进了医院。 此时,所长区一守的心头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他对赵沧澜的不服管教,满心愤懑。 于是,他向市公安局局长郭语臣详尽汇报了此事,字字句句间,透露出对赵沧澜的恨意。 郭语臣闻言,怒不可遏,他斩钉截铁指示,必须严格按照法律程序,即刻着手对赵沧澜实施拘留措施。 这一决定,如同寒风中的一声号令,让整个派出所的气氛更加凝重。 正当所内党支部委员会会议,围绕这一议题紧锣密鼓地讨论时,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打破了原有的秩序。 副局长成登宝昂首阔步走进派出所大门。 区一守的神情瞬间凝固,副局长成登宝与局长郭语臣之间的关系很微妙。 自己作为郭语臣局长一条船上的人,平日里对这个军转团长成登宝,自然多了几分疏离与轻视。 今天,成登宝的突然造访,让他分外意外。 区一守心中暗自思忖,成登宝平日里鲜少踏足灵龟山派出所,今天是什么风把他刮来了。想着自己刚刚抓了赵沧澜,莫非…… 区一守警觉起来。 原本打算等会议结束,对赵沧澜的拘留事宜作出最终决定后,再接待成登宝。 但是,成登宝作为市局领导,今日到来,即便只是出于礼节,也应给予足够的重视。 权衡利弊之后,他做出了一个决定,暂停会议,亲自下楼迎接成登宝,给予这位副局长应有的尊重与接待。 区一守快步走出派出所。 “成副局长,你好啊,欢迎莅临灵龟山派出所指导检查的工作。” 区一守见成登宝局长背手而立,神情严肃地站在警车旁,连忙加快脚步,上前几步,面带笑容地问候。 成登宝见区一守所长态度还算恭敬。 微微一笑,点头询问:“区所长,上午你们所里在忙些什么呢?” 果然是为赵沧澜的事来的。 区一守连忙解释道:“成局长,是这样的,今天上午,我们所里发生了一起突发事件,嫌疑人赵沧澜在审讯过程中,由于对我们的审讯方式表示不满,情绪失控,攻击我们几名民警,导致几位同事受伤,目前,我们正在紧急召开支委会,讨论对赵沧澜实施刑事拘留的相关事宜。” 成登宝上午刚在市政府门口,处理了赵沧澜救助鹿野集团老总陈正文的事情,对其中细节了如指掌。 因此,一听闻赵沧澜袭警的消息,他便立刻明白了其中的蹊跷。 这绝对不是赵沧澜的过错,而区一守的为人他也有所耳闻,狡猾多变,阴险无比。 如果不是将赵沧澜逼至绝境,他断不会做出如此举动。 成登宝推测,赵沧澜被捕背后定有隐情,很可能是受到了某些人的指使。 而区一守此刻的言辞显然是在故意回避关键问题,企图用袭警的罪名来掩盖真相。 甚至可能是想借此机会阻挠自己的调查。 想到这里,成登宝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瞥了区一守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 “赵沧澜这小伙子,我上午还亲眼见证了他英勇救人的壮举,为鹿野集团的陈正文老总解了围,这事儿还是我亲自处理的,怎么才过了半天,他就成了你们派出所的阶下囚了?” 区一守一听这话,心中顿时明白了成副局长的来意,果然是为了赵沧澜而来。 他暗自叫苦,因为局长郭语臣已经明确指示,无论任何人前来求情,赵沧澜都不能放走,否则自己的乌纱帽难保。 面对成登宝的质问,区一守只得硬着头皮,想要继续以袭警为由搪塞过去。 区一守连忙辩解道:“成局长,赵沧澜被拘留完全是咎由自取,他打伤了广龙房地产公司的十几名员工,幸好我们及时介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小子身手不凡,连我们所里的几位民警都差点没能制住他,还导致两名同事骨折,局长已经明确要求,必须立即按照法律程序对他进行刑事拘留。” 成登宝副局长嫉恶如仇,听着区一守的辩解,眉头紧锁,心中怒火中烧,刚想大骂一通。 想起邱岳杰市长的教诲,做事要讲究方法和策略,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住情绪,平和地说道:“赵沧澜现在被关在哪里?你把所里的党支部委员都叫来,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成副局长瞟了一眼惴惴不安的区一守,继续说道: “你赶紧给我安排,我想亲自和赵沧澜谈谈,他是个见义勇为的英雄,在依法处理之前,我们应该尽量做到人性化,不能让英雄对我们公安人员感到失望和寒心。” 成副局长此举,是想在众人面前让赵沧澜说出真相,以便自己找到合理的理由释放他。 区一守闻言,朝二楼会议室方向大声呼唤。 很快,指导员和几位副所长匆匆下楼,跟随区一守和成副局长前往拘留室。 值班民警迅速打开拘留室的门,区一守抢先一步进入,他偷偷地向赵沧澜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暗示他不要乱说话。 “赵沧澜,成局长特地来看你了。” 区一守见赵沧澜戴着手铐脚镣,坐在木板床上,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他。 区一守心中不禁有些不悦,于是冷着脸提醒道:“听见没有?” 赵沧澜对成局长的来意一无所知,听到区一守的话,只是嘴角微微上扬,做了个无所谓的表情,并未起身迎接。 “赵沧澜,你这是什么态度?市局的成局长亲自来我们所检查工作,还特意来看望你,你却连声招呼都不打,你太无礼了,我看你是不想好好配合,非要牢底坐穿了是吧?” 区一守的话语中暗藏玄机,表面上是在批评赵沧澜傲慢无礼,实则是在向成登宝传递一个信息。 赵沧澜连对市局领导都如此态度,对基层民警更不会有什么好脸色,试图在成登宝心中种下对赵沧澜的负面印象,让成登宝误以为赵沧澜被抓是他的问题。 同时,区一守也意图激发赵沧澜的抵触情绪,让他误以为成登宝是来施压的,从而不愿配合,不吐露实情,以此阻碍成登宝找到释放赵沧澜的理由。 然而,成登宝作为官场老手,对人心世故洞若观火,岂能听不出区一守的弦外之音。 他果断地举起右手,让区一守闭嘴。 随后转身对赵沧澜展露笑颜:“赵沧澜,我们这不是第二次见面了吗?说起来也算是朋友了,你见义勇为的精神,真是值得政府嘉奖啊。” 赵沧澜闻言,缓缓抬起头,他感受到了成登宝话语中的真诚与友善。 他抬头望向成登宝,那双眼睛中满是关怀与正气,让他觉得,这位副局长很可能是来帮助自己的。 为了确认这一点,赵沧澜直视成登宝的眼睛,成登宝对他友好地微微一笑。 感受到成登宝的善意,赵沧澜心中的希望之火被重新点燃, 他笑道:“成局长,你太客气了,我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什么精神值得嘉奖,救人一命,不过是举手之劳,没什么大不了的。” 成登宝微笑着点了点头,继续温和地问道:“赵沧澜,这派出所的日子确实不好过吧?能跟我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呢?” 第156章 证据被劫,事态严重 听到成副局长询问自己是怎么被抓的,赵沧澜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澄清自己,争取自由的关键节点。 周围的警察立马紧张起来,氛围变得很是微妙。 赵沧澜挺直腰板,开始讲述了自己如何救下陈正文,以及随后遭遇方俊泽报复,最终被拘捕到派出所的全过程。 成登宝听完,点了点头,心中已有了几分判断。 灵龟山派出所与程威龙势力之间的关系很不一般,区一守等人绝对存在滥用职权的行为。 成登宝心下忿忿不平。 他看着赵沧澜脸上未消的伤痕,不仅感叹,当权力机构与黑恶势力相互勾结,并且操控时,所产生的影响和严重是非常恶劣的,后果是难以想象的。 “区所长,”成登宝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区一守,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赵沧澜所说的情况,你还需要继续核实吗?如果真有其事,你们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你知道等待你的是什么后果。” 区一守面对成登宝的质问,心中有些慌,他自然明白成登宝就是专门来救赵沧澜的。 他强作镇定,冷笑回应:“成局长,你可别被赵沧澜的一面之词蒙蔽了双眼,他打伤广龙房地产员工是事实,现在却反过来诬告别人报复他,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所里的同事,看看他们怎么说。” 成登宝见区一守终于露出真面目,竟敢公然与自己对抗。 心下暗忖,这家伙居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非把这家伙打下去不可。 但此时又有一个问题,要是没有确凿证据,仅凭他个人意志,恐怕难以撼动区一守和他背后的局长郭语臣。 沉思一会,成登宝决定采取更为稳妥的策略,先确保证据在手,再行动不迟。 于是,成登宝故意对赵沧澜说:“赵沧澜,空口无凭,你指控他人报复你,总得有真凭实据才行。” 赵沧澜闻言,心中一喜,庆幸自己当时保留了录音证据,还拜托了老警察老周去灵龟山公园管理处拷了现场视频。 他自信满满地笑道:“成局长,你放心,我有证据,当时为了记录方俊泽的供述,我用手机录下了全过程。” 本想说视频证据也有,考虑到老警察老周的安全,便没有说。 “很好,有证据就好。”成登宝点头赞许, “我们公安人员办案,讲究的就是证据确凿,无论是证人证言还是视听资料,都是关键,不过,如果有现场视频,那就更完美了。” 提及视频,区一守心中一紧,立刻意识到灵龟山湿地公园的监控系统。 他连忙向身后的副所长使了个眼色,副所长会意,立刻悄悄离开,去处理视频资料。 然而,成登宝并未察觉区一守的小动作,他正专注于赵沧澜的证据问题。 “赵沧澜,你的证据现在哪里?在不在你身上?” 赵沧澜摇了摇头,笑道:“成局长,证据我转移出去了,但我可以让人立刻送来,能否把我的手机还给我打个电话?” 区一守见状,连忙插话,企图控制局面:“赵沧澜,你的手机是证物,你就别想拿,用我的手机吧。” 他边说边递出自己的手机,以此显示自己的大度和合作。 区一守背后的深意,赵沧澜岂又不知?他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你用我的。”成副局长道。 瞥见成登宝与区一守同时也在掏手机,赵沧澜便故意冷笑一声,对区一守道:“区所长,好意心领了,我还是用成局长的手机吧。” 成登宝对赵沧澜的机智颇为满意,心中暗赞其反侦察能力出众,脸上挂着赞赏的笑容。 “行,赵沧澜,你用吧,别嫌弃我这国产手机就行。” 说着,将手机递到了赵沧澜手中。 赵沧澜接过手机,注意到成副局长使用的是国产菊花,而区一守的手机是美帝阿婆,心中不禁对成登宝多了几分好感。 在他看来,作为市公安局的领导,有这份低调与务实,实属难得。 “溪儿,是我,沧澜,……嗯,我没事,不要担心,你现在立刻安排人,把我之前给你的证据送过来,市局的成局长在这里,需要查看证据。” 赵沧澜拨通电话,简洁明了地传达了信息。 董溪儿接到电话后,既惊又喜,连忙将这一消息告知了身旁的苏秘书和高经理。 而陈正文,早已从秘书杨敬禾那里,得知了成副局长前往灵龟山派出所,营救赵沧澜的消息。 他迅速作出反应:“董溪儿不能去,目标太明显,不安全,小苏,你和司机老伍一起去,带上视频和录音资料,路上务必小心。” 苏秘书和司机老伍接到任务后,携带了必要的防身器械,特意驾驶了一辆路虎越野车, 两人带着装有视频和音频证据的u盘,直奔灵龟山派出所而去。 路虎越野车缓缓驶至灵龟山派出所门前,不料被两名警察拦下,其中一位正是罗光亮副所长,他正是区一守所长派遣去销毁证据的关键人物。 罗光亮对警察老周的暗中行动一事毫不知情,他自信自己的行动天衣无缝。 除了灵龟山水上公园管理处内部人员,没人看过许总手下报复赵沧澜的现场视频。 此刻,他接到区一守的密令,要拦截下所有可能送到成副局长手中的证据。 于是,罗光亮带着一名同事,故意守在派出所门口,对一些可疑车辆和人员进行严格搜查。 当路虎越野车急停在他们面前时,罗光亮立即上前,大声要求司机老伍下车接受检查。 车内,苏秘书与司机老伍交换了一个眼神,把证据的包包递到老伍手上。 轻声道:“老伍,你下去应付他们,我留在车上。” 老伍点了点头,接过装有证据的包,准备下车。 与此同时,在派出所内一间无人的会议室里,一个人正紧张地拨打着成副局长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他压低声音,报告道:“成局长,是我,周确,情况紧急,陈正文的人正送证据来派出所,但被罗光亮带人拦在了门口,你得赶紧来,不然证据落到他手里就麻烦了。” 成副局长闻言,皱了皱眉头,这区一守也太大胆了,居然敢拦截证据。 第157章 好大胆子,自有公论 秘书苏曼柔在车内焦急万分,她连续两次拨打成副局长的电话,都提示占线。 额头上不觉渗出细密的汗珠。 心中暗自嘀咕:“这下糟了,要是证据真丢了,我这三十万的年薪怕是要泡汤了。” 她用粉拳愤怒地捶打着座椅,气哼哼的。 此时,副所长罗光亮与手下的小警察,正在对司机老伍进行全身搜查,把包包看了又看,身上搜了又搜,却一无所获。 罗光亮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不觉看到车内苏秘书焦急的神情,立刻指着她,命令道:“你,下来,我也要搜你的身。” 苏秘书心中一紧,但很快镇定下来,道:“你们凭什么搜查我们?有搜查证吗?这是违法的。” 小警察不屑地冷笑:“在这里,派出所就是最大的搜查证,别废话,快下来!” 说着,便伸手去拉苏秘书。 老伍见状,一步上前,一把抓住小警察的衣领,怒喝道:“你知道我们在谁手下办事吗?竟敢如此无礼!” 副所长罗光亮见状,怒不可遏:“我不管你们是谁,妨碍公务就是违法,我有权拘留你们。”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个威严的男中音从后方传来,如同惊雷般震住了所有人:“罗光亮,你好大的胆子!” 成登宝副局长大踏步走了出来,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气势,站在众人面前。 罗光亮猛地转身,见到成副局长,脸色瞬间变得谄媚:“成局长,你怎么来了?我们正在执行公务,为了安全起见,对进出车辆和人员进行例行检查。” 成副局长冷冷一笑,道:“执行公务?那请把搜查证拿出来给我看看,如果没有,你这就是非法搜查,会有什么后果你应该很清楚吧?” 罗光亮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支支吾吾道:“这……这个……情况特殊,我们……” “特殊也不能违法!” 成副局长打断了他,伸出手掌,语气坚定:“罗所长,请把搜查证交出来,否则,我只好依法逮捕你了。” 罗光亮一见成副局长亲临现场,心中本就忐忑不安,此刻被问及搜查证,更是乱了方寸。 他平时在娱乐场所搜查小姐,或者犯罪嫌疑人,从来不出示搜查证。 此时,面对成副局长的严厉质问,他只能支吾其词:“成局长,实在抱歉,我……我今天确实疏忽了,没带搜查证,你看……” 成登宝显然不想听他废话,他知道罗光亮的意图,低喝一声,打断了罗光亮的话:“还不快滚,下次再犯,我绝不姑息。” 罗光亮被成登宝的威严震慑,脸色苍白,连忙拉着小警察匆匆逃离现场,返回派出所院内。 待罗光亮一行人离开后,成登宝立刻转向苏秘书和司机老伍。 语气中充满了歉意:“真是抱歉,让二位受惊了,我代表江零市公安局,向二位表示最诚挚的歉意。” 苏秘书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成局长言重了,我们只是没想到灵龟山派出所的办案方式如此独特,难怪赵沧澜会被会抓进来。” 成登宝闻言,脸色微红,他知道这是对自己和整个公安系统的批评。 作为长期挂钩蹲点灵龟山派出所的领导,他深感责任重大, 于是诚恳地回应:“二位所言极是,江零市的公安系统确实需要整顿,请相信,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我们一定会尽快改善。” 这番话,不仅是对苏秘书和老伍的承诺,也是成登宝内心真实的想法。 他已经在心中暗暗立下誓言,一旦有机会担任市公安局长,必将对全市公安系统进行全面改革,清除腐败,整顿队伍,不负江零市五百万民众的期望。 当然,这番深意苏秘书和老伍并未完全领会,他们只是感受到成登宝的诚意和决心。 而成登宝此刻最关心的,还是如何尽快从他们身上,得到解救赵沧澜的关键证据。 因为邱岳杰市长,正焦急地等待着他的好消息。 “成局长,我们知道你此行是为了解救赵沧澜,我们特地将许广龙手下对赵沧澜实施报复性攻击的证据带来,这份证据至关重要。” 苏秘书边说边从ol套装裤袋中取出一只黑色u盘,郑重地交到了成登宝手中。 成登宝接过u盘,轻轻掂了掂,脸上露出了宽慰的笑容:“两位辛苦了,有了这份证据,事情就好办多了,请各位放心,我一定会妥善处理。” 他本想再寒暄几句,但意识到与苏秘书和老伍并不熟稔,便适时打住了话题。 转而说道:“如果没什么其他事,两位请先回吧,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苏秘书与老伍交换了一个眼神,点了点头,准备离开。 老伍正欲转身,苏秘书突然想起中午的安排,连忙对成登宝说道: “成局长,还有一事相求,如果赵沧澜能够顺利获释,麻烦你直接将他送往宝利格酒店如何?我们陈总跟赵沧澜有要事相商。” 成登宝作为老练的官员,一听便知其中缘由, 微笑着应道:“苏秘书请放心,我定会亲自安排,确保赵沧澜准时到达宝利格酒店,不耽误陈总的安排。” 话毕,苏秘书与老伍不愿再过多打扰,随即驾车离去。 成登宝目送他们离开,手中紧握着u盘,大踏步朝拘留室方向走去。 抵达拘留室门外时,所长区一守与两位副所长正低声密谈,见成登宝到来,三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停止了交谈。 “区所长,证据我已经在我手上了。” 成登宝举起黑色u盘,在区一守面前一晃而过,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如果事情真如赵沧澜所言,你们就等着给我滚蛋吧。” 区一守心中早有盘算,他不动声色地回应道: “成副局长,你手中的证据,其真实性尚待商榷,据我们所知,那不过是赵沧澜逼迫方俊泽所作的虚假陈述,只要方俊泽一口咬定那是被逼无奈下的谎言,我们自然不能仅凭此就释放他,毕竟,我们得对公众和法律负责。” 成登宝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不过是区一守等人的小把戏,却也不急于揭穿。 “区所长,事实真相自有公论,至于你所说的那些,还是等我把证据调查清楚再说,你让人搬台笔记本到拘留室,当着赵沧澜的面看,有疑问直接问他。” 第158章 划清界限,我数到三 区一守虽然是市公安局局长郭语臣的亲信,但在面对市局领导副局长成登宝时,他不得不收敛锋芒,不敢轻易违抗其命令。 毕竟,成登宝作为区公安分局的分管领导,其权威与影响力不容小觑。 一旦成登宝发怒,后果绝非他一个小小的所长能承受。 他面色阴沉,斜睨了一眼天空,随后对身旁的副所长罗光亮冷冷吩咐道:“罗副所长,听见了吗?成局长要看证据,你去找一台笔记本电脑过来。” 罗光亮是在区一守提携下,才得以晋升的副所长,对区一守自然是言听计从,没有丝毫犹豫,应声而去。 他刚走出几步,便看见了正坐在办公楼前花坛边抽烟的警察老周。、 老周的办公室恰好有一台闲置的电脑,罗光亮便不假思索地指向老周,以一种命令的口吻说道:“老周,快去,把你办公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拿过来给成局长用。” 老周今年五十多,比罗光亮年长十岁有余。 他历经风霜,阅人无数,对罗光亮这种只会溜须拍马,缺乏真才实学的副所长向来不屑一顾。 尽管长期以来,老周一直忍受着罗光亮的颐指气使,但碍于罗光亮叔叔在市公安局情报处的地位,他只能隐忍不发。 然而,老周今天敏锐地察觉到,成局长的突然到访,估计不仅仅是为了解救赵沧澜那么简单,背后似乎隐藏着更大的变局。 他回想起自己年轻时的雄心壮志,尽管岁月不饶人,但那份对正义的执着和对自我价值的追求从未熄灭。 老周不愿再让自己的才华和抱负被埋没,他渴望在职业生涯的尾声,能够抓住机遇,奋力一搏,不留遗憾。 成副局长的到访,让老周心中莫名涌起一股预感,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刚才,他主动给成局长打电话,提醒其到派出所门口接收证据。 这一举动,并非偶然,而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他相信,副局长成登宝会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此刻,老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盘算着如何利用成局长此次来访的机会,制造些波澜,以引起成局长的注意。 他希望借此机会,与所长区一守等人划清界限,展现自己的正义,让成局长看到自己的能力与价值,为自己的未来铺路。 若成登宝顺利晋升局长,他便能顺势而为,争取所长之位或是市局,区局的更高职务。 即便成登宝未能如愿,自己这一番老来叛逆也能给罗光亮这个副所长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日后不敢再轻易轻视自己。 想到这里,老周的眼中对罗光亮多了几分不屑。 他冲着罗光亮厉声喝道:“罗光亮,你少在我面前摆官架子,我虽然只是个普通民警,但在这所里摸爬滚打快一辈子了,见过的领导多了去了,哪个不是对我客客气气的?你不过才来几天,就学会指手画脚了,本事没见长,官僚气倒是一身,自己没长手吗?要拿东西自己不会去?” 罗光亮平日里习惯了对老周呼来喝去,内心深处总带着一份莫名的优越感,从未真正将这位没有背景的老同事放在眼里。 因此,当老周突然爆发,对他进行了一番劈头盖脸的斥责时,罗光亮瞬间被震住了。 这让他难以置信,那个平日里逆来顺受,老实巴交的老周,竟会如此大胆地对他发飙。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一时之间手足无措,愣在了原地。 老周发泄完心中的积郁后,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多年的怨气仿佛随着那一声声斥责烟消云散,他洞悉人的劣根性,预料罗光亮会因无法接受他的态度转变,而恼羞成怒。 于是,他趁势而上,一言不发地快步上楼,直奔自己的办公室。 在官场中,下级服从上级的命令是天经地义的事。 老周心里清楚,即便他与罗光亮之间有着诸多不满,但在这一刻,他必须保持冷静,不能让个人情绪影响到大局。 如果此时他与罗光亮发生冲突,不仅会让自己陷入被动,更可能给领导留下不听指挥,不服管理的负面印象。 因此,他选择了暂时退避,以行动来回应罗光亮的怒吼。 老周的办公室内摆放着两台电脑,一台台式机,一台笔记本。 他迅速拿起那台笔记本电脑,准备将其交给成局长。 而此刻,罗光亮也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愤怒地冲着老周的背影吼道:“周确,你他妈别倚老卖老,你给我滚过来。” 罗光亮一边吼一边怒气冲冲地走到老周面前。 几乎是指着老周的鼻子咆哮道:“周确,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我作为副所长,让你去拿个电脑,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老周面无表情,眼神中透露出不屑一顾,他用力将罗光亮推开一旁。 冷冷地说道:“让开,你不是急着要电脑给成副局长吗?我这就去送。” 罗光亮自恃在市公安局有靠山,叔叔与局长郭语臣关系密切,因此对成登宝副局长并不放在眼里。 此刻,他正怒火中烧,心想所长区一守也未必急需这台笔记本作为证据给成登宝,于是决定在气消之前,绝不让老周轻易离开。 他猛地抓住老周的衣领,恶狠狠地威胁道:“周确,你今天要是不当着所有人的面,向我罗光亮道歉,就别想踏出这个门一步!” 老周闻言,对他翻了个白眼。 他虽是个普通警察,但骨子里是有着傲气的人,向一个自己素来瞧不起的副所长道歉? 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罗光亮,你给我滚一边去,我不想和你纠缠,但我数到三,如果你还不放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老周一手提着笔记本电脑,另一手用力掰着罗光亮抓着自己衣领的手指。 罗光亮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更加嚣张地笑了起来: “哈哈,周确,你口气不小啊!我就不放手,我倒要看看你能拿我怎么样?有种你就数啊!” 第159章 目的达到,问题大了 老周心中早已筹谋多时,虽然罗光亮沉迷酒色,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老周还是选择智斗,而非硬碰硬。 他的目标清晰,就是要激怒罗光亮,将他引至成副局长面前,展现自己与这类恶警截然不同的职业素养。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罗光亮说:“罗副所长,你若是真心想跟我过不去,那我也奉陪到底,让我道歉,你做梦吧,我再说一遍,三声之后,你若还不放手,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老周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他开始缓缓数道:“一……二……三。” 话音刚落,他迅速而精准地扣住罗光亮的手腕,轻轻一扭,利用巧劲将罗光亮的手反折过来,疼得罗光亮嗷一声,连忙松开了手。 楼下的民警见状,知道两人动起了手,纷纷跑上来试图劝架。 老周趁乱挣脱了束缚,趁机向拘留室方向疾步走去。 罗光亮感到颜面尽失,怒火中烧,对着拉架的民警大吼大叫,威胁着谁敢靠近就跟谁没完。 民警们深知罗光亮的脾性,纷纷退避三舍,不再阻拦。 老周提着电脑,故意放慢脚步,不时回头挑衅道:“罗光亮,你也就这点本事了,你这种货色,还想让我当着大家的面给你道歉?简直是异想天开,我倒觉得,你应该先学会怎么做人。” 老周的言语如同一把锐利的刀,直刺罗光亮的痛处。 罗光亮被彻底激怒,不顾一切地追了上来,边追边骂,誓要让老周付出代价。 老周心中暗自得意,自己的计策正一步步实现。 他加快步伐,直奔拘留室而去,心中默念:罗光亮,你就等着自投罗网吧。 “周确,你这老不死的,你敢得罪我,我要让你看看马王爷几只眼!今天,你若是不道歉,我罗光亮就亲自来处理你!” 罗光亮气喘吁吁地追到拘留室门口,大声咆哮着,声音里满是愤怒与威胁。 此时,拘留室内,市公安局副局长成登宝,与灵龟山派出所所长区一守等人,被外面的喧闹声吸引,纷纷投来关注的目光。 区一守虽然对成副局长并无太多敬意,但在自己的地盘上发生这样的争执,还是让他感到面上无光。 他大步走出拘留室,厉声喝止:“你们有病?有病到医院去!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你们如此放肆!” 老周提着电脑,缓缓步入拘留室。 面对区一守的责备,他轻轻皱眉,解释道: “区所长,罗副所长让我取电脑,我本想说我腿不太方便,让他自己上楼拿,毕竟电脑就在办公室。可他一听就急了,非说我违抗命令,还要我当众给他道歉,否则就要处理我。我这也是没办法,只好去取了电脑,结果他还是不依不饶,抓着我的衣领不让我走,区所长,你说我能怎么办?” 老周边说边故意用手轻轻揉了揉腿,脸上露出几分痛苦之色,似乎在强调自己的不便。 拘留室内的众人,包括成登宝和区一守,都听出了刚才争执的缘由,对老周的说法并未提出异议。 区一守虽与罗光亮私交不错,但此时也不得不顾及大局。 他转向老周,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老周啊,你也是老同志了,罗副所长再怎么说也是领导,咱们得互相尊重,他批评几句,你就听听算了,何必跟他争执呢?” 老周闻言,并未直接反驳,只是微微低头,以示恭敬,心中却自有计较。 他深知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在成副局长面前展现了自己与罗光亮等人的不同,证明了自己并非与他们同流合污之人。 老周叹了口气,对区一守说道:“所长,你也听见了,我从头到尾就没想跟他吵,是他一直在那里嚷嚷。我真的只是说了句腿疼,不方便上楼拿电脑,他就这么不依不饶的。我这心里真是委屈,没想到罗副所长这么不讲理。” 成登宝在一旁静静观察,他对老周的为人早有耳闻,觉得此人正直且有能力,只是不擅长逢迎拍马,故而仕途不顺。 此刻,见老周被如此对待,他心中不禁生出一股同情与正义感,决定站出来说几句公道话。 正当罗光亮气势汹汹地准备再次发难时,成登宝沉声喝道:“罗光亮,你闹够没有?就算你有理,就这样得理不饶人?做人,要懂做人的道理。更何况,我还在这里,你当我这个副局长不存在吗?你的行为,让我对你这个副所长的管理能力产生了严重的质疑。” 罗光亮一听,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仗着叔叔与市公安局局长郭语臣的关系,平日里嚣张惯了,哪里会把成登宝放在眼里。 他怒视着成登宝,吼道:“你算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给你面子?今天周确不道歉,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成登宝闻言,脸色一沉,他没想到罗光亮竟会如此无礼。 区一守见状,迅速用眼角的余光瞥了成登宝一眼。 只见成登宝的脸色由青转红,由红转黑,显然已到了爆发的边缘。 他连忙向罗光亮使眼色,试图制止这场即将失控的冲突。 然而,罗光亮却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对区一守的暗示置若罔闻,反而更加嚣张地挑衅起来。 “副局长就了不起?副局长就是个屁!” 老周见状,心中暗自思量,此事因自己而起,若让成副局长动手,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毅然站了出来,决定自己承担一切后果。 他放下电脑,身形一闪,便挡在了成副局长面前,大声斥责罗光亮是个人渣,说着一拳就擂了过去。 “罗光亮,你欺人太甚!今天我就替所里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老周的拳头带着风声,狠狠地砸在了罗光亮的脸上,清脆的响声在拘留室内回荡。 罗光亮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得眼冒金星,短暂的愣神后,他怒吼着扑向老周。 但老周岂是他能轻易对付的? 凭借着多年的经验和过人的身体素质,老周轻松躲过罗光亮的扑击,一脚踹在其小腹上,将其踹得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了拘留室外的草地上。 区一守见状,连忙招呼所里的其他警察上前拉架,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贸然介入这场冲突。 在成副局长在场的情况下,区一守自己必须保持中立,以免引火烧身。 成副局长看着老周为自己出头,心中充满了感激。 他明白,如果自己真的动手,不仅会让自己陷入被动,还可能给局长郭语臣留下把柄,哪天就把自己给弄下去了。 而老周的出手,则巧妙地化解了这一危机。 对于两人的打架,要是局里追究起来,自己就在现场,在局党委会上也能说上几句话,老周顶多也就是一个处分。 罗光亮作为副所长,问题可就大了。 第160章 闹够没有,查看证据 副局长成登宝的目光在空气中轻轻划过,他似乎在搜寻某些痕迹,接着,他故意摆出不悦的神色,似乎在对空气发怒。 他瞪着区一守,训斥道:“你们灵龟山派出所,真是令我失望,堂堂公务人员,竟然当场打架,我必须向市局领导反映,提出对你们的处理意见。” 区一守的心一沉,他没有料到周确和副所长罗光亮真的大打出手。 而且还在副局长的眼皮底下下,这事一旦传扬出去,就算他与郭语臣局长关系再好,也难免对他有不好的想法。 毕竟,斗殴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原本成副局长对他的态度就颇为冷淡,现在派出所又出现如此丑闻,一旦成登宝向市局反映,势必对派出所今年的创优评选造成巨大影响。 区一守一边思考这些,心中忐忑不安。 现在,他意识到现在自己别无他法,只能向成登宝示弱,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成副局长将此事上报。 想到这里,区一守突然由怒转笑,他向成副局长笑着道歉: “成局长,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小人计较,这两个人的行为太不成体统,我有责任,是我平时疏于管理,成局长,你随意责备我都行,请你看在我们所里往日的功绩上,给这两位同事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好不好?” 见成登宝没反应,区一守舔着脸皮又道:“成局长,求你了,我知道我平时做得不对,我会改正的,请给我们派出所一个机会,现在是年底,我们所里一整年的工作都得到了表扬,不要因为这个事影响到年终的评选,我实在无法向全体同事交代。” 此时,围观的警员们都愣住了。 平时强势的所长区一守,一向与成副局长针锋相对,现在竟然对成登宝软了下来,这转变实在让人瞠目结舌。 然而,细细一琢磨,这也符合所长区一守的风。 他是一个视荣誉如命的人,派出所发生这样的丑闻,如果传到市局,那今年的先进荣誉可能就泡汤了。 区一守此时肯定不能坐视事态扩大,他擅长揣摩领导的心思,情绪又多变。 现在看来,如果区一守坚持与成副局长对立,他只会一败涂地。 所以他立刻对成登宝示弱,也是情理之中。 现场的情况,老周看得一清二楚,他被两名警察钳制住,没有反抗,只是默默地看着眼前成副局长的表演。 罗光亮有点二,还在破口大骂,看不出成登宝的用意。 区一守向副所长罗光亮咆哮:“罗副所长,你闹够没有?老周已经让着你,你还想怎样?搞得鸡飞狗跳的,你还有公安人员的样子吗?” 成登宝心中窃喜,这正是他预料中的结果。 他精心设计了这个圈套,没想到区一守真地落入其中。 他明白,即使区一守不求助于他,他也不会将此事上报至市局领导处。 尽管郭语臣知晓他与区一守关系不佳,平日里极少前往灵龟山派出所巡视,但灵龟山派出所终究是他负责的基层单位,若真出现问题,他也无法自保。 倘若郭语臣局长因此责备他,他只能忍气吞声。 官场本如此,许多事情不深入调查便罢,一旦深挖,只要你与受罚者或单位有所牵连,自然会引火烧身。 成登宝身为官场老手,曾担任领导职务多年,对此类规则了然于胸。 如今区一守向他低头,成登宝决定顺水推舟,给他个台阶下,同时,至少在此事上赢得人情,避免在赵沧澜的事情上,区一守不给他面子。 于是,成登宝摆出一副严肃的姿态,对区一守说:“好吧,区所长,看在你的份上,我暂且不追究此事。 “但我不希望灵龟山派出所再次发生此类事件,此事到此为止,我不再深究,你们自行处理即可,务必安抚好双方当事人,化解矛盾,防止事态恶化。 “你们需汲取教训,加强队伍建设,提高素质,否则,以后紧急任务,怎么敢交给你们执行?” 区一守听后,感激不已,连连鞠躬致歉:“成局长说得极是,我们必定遵循你的指示,严格管理警员队伍,尽职尽责,履行人民警察之职责。” 成副局长微微颔首,瞥了一眼老周,此刻老周也正好看着他,两人目光相触,心领神会。 老周从成副局长眼中读出了对自己的赞许,心中暗喜,庆幸自己机智的选择。 待局势基本稳定,成登宝微笑着说:“走吧,区所长,我们去拘留室,我还得查看电脑上的证据,准备释放赵沧澜。” 区一守猛然一惊,他刚才只顾着讨好成登宝,竟忘记了赵沧澜之事。 赵沧澜绝不能放走,这是郭语臣局长亲自叮嘱的。 区一守所长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他心想,这个u盘到底能有多大作用?虽然欠了成副局长一个人情,但他不能轻易放走赵沧澜。 如果郭局长知道这事,肯定会比知道打架的事情还要头疼。 区一守微笑着对成登宝说:“成局长,赵沧澜的事情,真的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但咱们得按规矩办事,得有证据说话。如果u盘里的证据不足以证明赵沧澜是无辜的,那恐怕我也不能私自放人,除非郭局长亲自点头。” 成登宝听了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感觉就像吃了苍蝇一样。 他暗想,区一守怎么就不明白呢?他这次是奉了市长的命令来提人的。 虽然没明说,但只要脑子没有什么大毛病的人就能猜到。 不然,他一个副局长怎么会亲自跑到这小小的灵龟山派出所来? 成登宝心里没底,不知道u盘里的证据到底能不能帮赵沧澜洗清冤屈。 就算方俊泽在现场什么都说了,但区一守如果较真起来,光靠这段音频也不一定就能让他放人。 如果再去找方俊泽和赵沧澜对质,那又得耗费不少时间。 邱岳杰市长把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要是不按时完成,就辜负了邱市长的信任。 老周在一旁,将成登宝的忧虑尽收眼底。 他回想起自己之前因鹿野集团的人送来证据,与罗光亮副所长的小小冲突,以及自己打给成登宝那通隐秘的电话,心中已有了几分计较。 见成登宝投来询问的目光,老周心领神会,轻轻点头,以示自己或许能助一臂之力。 成登宝见状,心里稍微有了点底。 他转头对区一守说:“区所长,废话就别说了,先看看u盘里的证据,现在我们都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内容,谈这些都没用,我们执法部门,讲究的就是实事求是。” 第161章 不要狡辩,他试探我? 在幽暗而狭长的拘留室内,区一守沉声吩咐紧随其后的老周打开电脑。 老周立刻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 屏幕在昏黄的光线下泛出一抹冷冽的蓝。 区一守亲自将u盘插入usb接口,可能有些紧张,插了几次都歪了,手法比国足射门的脚法还臭。 老周用鼠标点开,只见u盘中,两个文件夹赫然在目,一个是音频文件夹,一个是视频文件夹。 老周看到视频文件夹,心头一喜,暗自庆幸自己先前按照赵沧澜得意思,去把监控拷回来了。 成副局长与区一守对视一眼,皆是惊愕。 他原本以为这u盘里面只有音频,如今却意外发现又出现视频文件夹,心中不禁泛起疑惑。 他揣测这视频应该不是无中生有,应该跟赵沧澜有关,这不仅能给他洗清冤屈,更可能成为扳倒郭语臣的利器。 喜悦之情,悄然爬上心头。 老周那不经意的微笑,与成副局长脑海中的猜测不谋而合。 他暗想,这视频应该是老周的暗中布局,无论他背后有什么盘算,至少此刻,他站在了正义的一边。 成副局长心中对老周多了几分赏识,暗下决心,若他日能执掌大权,定不负老周这番苦心。 区一守看见视频二字,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他记得清清楚楚,已吩咐罗光亮前往灵龟湿地上公园,把那视频证据销毁。 怎么视频又重建天日了?这不可能啊。 他心生疑虑,向罗光亮瞥了一眼。 罗光亮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的神色,向区所长传达信息,视频证据他亲手删了,u盘中的视频绝不可能是打架视频。 区一守在罗光亮那自信的眼神中寻回了一丝镇定,他微眯双眼,看着成副局长,静待下一步的指示。 成副局长沉稳地站在老周身旁,语调不带一丝波澜道:“老周,先播放音频,让我们都听听里面的内容。” 老周依言而行,音频文件被轻轻点开,赵沧澜与方俊泽的对话清晰传来。 方俊泽的声音让成副局长心生厌恶,他紧咬后槽牙,强忍着内心的冲动,没有让愤怒形于色。 区一守听着方俊泽的声音,心底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对方俊泽愤怒,又轻蔑。 这人胆小怕死,竟然说出这种泄露机密的话,这段录音要是落入许广龙耳中,方俊泽的下场恐怕要被沉沧江了。 成副局长有意无意地扫了区一守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区所长,方俊泽的话已经很明白了,是许广龙在背后指使,赵沧澜的反击,不过是正当防卫罢了。” 赵沧澜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没有成副局长,他的这些努力都会白费,顿时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然而,区一守并未就此罢休,他话锋一转,针对赵沧澜发起攻击:“赵沧澜,你怎能断定方俊泽说的是真是假?或许他只是害怕你的威胁,才编造谎言以求自保。” 说着,他目光如炬,直视赵沧澜,仿佛要看穿他弄虚作假的招数。 赵沧澜冷笑一声,针锋相对:“区所长,你难道忘了你们派出所的审讯之道?有多少人在你的逼供下才吐露真相?人性本来复杂,趋利避害是本能,不错,方俊泽确实是在我刀下说的,你们逼供的就是真的,怎么我逼供了就成了假的?” 罗光亮见状,急忙站出,为区一守解围:“赵沧澜,你别再狡辩了,你自身难保,还想诬陷方俊泽?我告诉你,方俊泽虽然有时油嘴滑舌,但这次他说的话,绝对是你手段残忍吓着的!”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赵沧澜的不屑与敌意。 成副局长在内心暗暗佩服赵沧澜的辩才与逻辑,但同时也深知自己作为领导的立场,需保持中立与审慎。 他轻咳一声,打断了持续的争论:“各位,争论无益,此事需由市局专家介入,对方俊泽的供词进行深度剖析,真相自会大白。” 言罢,他有意无意地瞥向视频文件夹。 随即转向区一守,看似随意地问道:“区所长,除了这段音频,是否还有其他直接证据,能证明赵沧澜与广龙房地产员工冲突的具体情况?” 区一守闻言,心中暗自揣度,他深知电脑中视频文件夹的存在,也察觉到成副局长对此似乎有所察觉,却却故意不提及。 这让他不禁揣测起成副局长的真实意图,是考验?还是试探? 区一守迅速整理思绪,决定采取一个既能试探成副局长态度,又能掌握主动权的策略。 他故作镇定地对老周说:“老周,音频证据已经听取完毕,你暂且将电脑带回吧,至于今日与罗副所长的小误会,成局长已表明态度,所内自行解决,念你多年辛劳,此次便不予追究,望你与罗副所长今后能引以为戒,共同维护所内和谐。” 此言一出,区一守不仅巧妙地转移了话题焦点,还巧妙地试探了成副局长的反应。 他暗中观察,准备根据成副局长的任何细微反应来调整后续策略。 若成副局长无动于衷,便意味着他可能真的未对视频内容产生浓厚兴趣。 而若他有所动作,区一守便准备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u盘给吃了。 老周内心五味杂陈,深知u盘中的视频是扭转局势的关键,却也担忧其暴露可能带来的危险。 他迅速权衡利弊,决定采取一个既保护自己也推进调查的巧妙行动。 老周不动声色地执行了区一守的指令,但在合上笔记本之际,他故意将手中的蓝色u盘作为遗漏之物,自然地递给了成副局长。 同时心中默默祈祷这不会被视作过分之举,随后,他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离开了房间。 一旦安全离开,老周迅速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简洁而关键的短信发送给成登宝: “成局长,u盘内视频详录打斗实况。” 发送完毕后,他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但依旧保持警惕。 另一边,成登宝收到短信,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许。 他迅速删信息,避免留下任何痕迹,嘴角勾勒出一抹满意的微笑。 老周的机智与胆识,让他对这位下属刮目相看,以后自己要是当了局长,一定把老周提拔起来。 随后,成登宝故意提高音量,对着区一守说道: “区所长,我忽然想起,我手头的这个u盘里似乎存有与案件相关的视频资料,为确保万无一失,还是让老周把电脑带回来,我们一并审查为好。” 第162章 不利证据,正中下怀 区一守在听到成副局长提及u盘视频时,心头猛地一紧,他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一出。他暗忖,是不是成副局长已经知道了视频的内容? 成副局长故意等到老周离开后才提出要看视频,似乎是故意要搞自己的心态,这让他感到自己被戏弄了。 这种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让区一守心中涌起一股怒意。 然而,他深知自己此刻有把柄落在成副局长手里,发作不得,只得强压下心中的愤懑。 区一守清楚,一旦观看视频,自己再想找借口搪塞就难了。 到那时,不放人不行,否则只会更加被动,甚至可能因此触怒成副局长,这对他而言绝非明智之举。 既然成副局长已经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他也乐得顺水推舟。 他决定采取主动,立即释放赵沧澜,这样既能展现自己的决断力,又能避免进一步的麻烦。 之后,他会向局长郭语臣汇报情况,声称是成副局长掌握了确凿证据,自己迫不得已才放人,相信郭语臣局长会体谅他的苦衷。 想到这里,区一守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成局长,老周已经带着电脑离开了,我看这件事就算了吧,他毕竟是咱们局的老同志,别让他产生什么误会,视频看不看都无关紧要,我保证立刻让赵沧澜离开,至于郭局长那边,我会亲自去解释清楚,如果有什么责任,我愿意一力承担,您看如何?” 区一守的这番话让成副局长颇为满意。 实际上,在收到老周的短信之前,他对u盘里的视频内容一无所知。 但正是那条短信让他确信,视频中记录的正是赵沧澜与小混混的打斗场面。 成副局长暗自庆幸,幸好自己当时没有冲动地打开视频查看。 否则,不仅自己会陷入尴尬境地,区一守也会难堪,更重要的是,作为副局长,他很难妥善处理这一突发情况。 如果局长郭语臣得知了视频的存在,肯定会提前做好应对准备,这对他而言极为不利。 现在,他可以毫无顾虑地将这段视频呈交给邱市长。 这将是扳倒郭语臣的一记重锤。 届时,再辅以一些揭露郭语臣违法乱纪行为的证据,邱市长定会在市常委会上对副市长钱能升发起猛烈攻势。 当这份确凿的证据摆在常委们面前时,即便有人想要庇护郭语臣,恐怕也不敢公然表态支持。 否则,他们自己也可能面临被问责的风险。 看来,郭语臣的政治生涯即将走到尽头了。 成登宝内心悄然泛起一阵轻松,他预感到自己在公安领域的辉煌篇章即将翻开。 而这一切的契机,竟是出自赵沧澜之手,让他不禁将郑视为自己仕途上的贵人,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感激。 赵沧澜虽然一直闭目养神,却洞悉四周风云,对成登宝投来的目光心领神会。 他暗自思量:官场如棋局,步步需为营,多一个盟友便是多一份力量,成登宝此人,颇具潜力,日后若能深化交往,对自己以后得仕途,无疑大有裨益。 官场之道,不是清高,也不是随波逐流。 真正的智慧在于如何在坚守原则与灵活应变之间找到平衡。 清廉正直,固然是为官之本,但需要懂得顺应时势,以智取胜。 人脉,便是这棋局中的隐形棋子,升迁之路,需要人脉的支持,才能长久。 虽然在官场上,最看重年龄与文凭,但也不是绝对。 在官场这复杂的生态中,人脉的力量往往能超越这些硬性条件的限制。 规则由人定,亦由人破,尤其是在这重视人情往来的社会,人治的影子无处不在。 因此,即便是面对年龄与文凭的瓶颈,只要有足够的人脉支持,总能找到变通之法。 他意识到,为了在这个舞台上走得更远,不仅要提升自我,更要善于构建和维护自己的人脉。 在这个充满变数的世界里,唯有不断适应,勇于创新,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而那些为了梦想与追求,不惜一切代价,甚至调整自身条件以符合规则的人们,正是对这份信念的最好诠释。 赵沧澜在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生活的严酷现实总是让人不得不低头。 为了生计,为了追逐自己的梦想,他只能随大流,顺应这变幻莫测的世道。 他知道要是无法改变这个世界,那就只能调整自己去适应它。 他必须全心投入工作,尽量避免被卷入复杂的人事纠葛,这在学术界或许行得通,但在官场这片泥潭中,却显得太过理想化。 成登宝已经洞悉了视频的真相,他瞥见老周带着电脑离去,便巧妙地向区一守提出要求,让老周把电脑带回来,声称自己想看看里面的内容。 其实,他并不真的打算观看视频,而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暗示区一守视频中可能藏有不利于他的证据。 果不其然,区一守的反应正中成登宝的下怀。 他慌忙找借口推托,显然害怕成登宝窥探到视频中的秘密。 从区一守躲闪的目光中,成登宝敏锐地察觉到,区一守很可能已经猜到了视频的内容,他极力避免在成登宝和其他同事面前暴露自己的把柄。 成登宝意味深长地朝区一守笑了笑,说道:“好吧,区所长,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看视频了,也算给所里的老同志一个面子,时间不早了,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赵沧澜我就先带走了。” 言罢,成登宝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防水黑色军表,对区一守投以一笑,随即转向赵沧澜。 见到赵沧澜身上还锁着着手铐和脚镣,他转头对区一守说:“区所长,麻利点,赶紧叫人把这些东西从赵沧澜身上卸下来。” “你们这样处理案件,迟早会捅出大娄子,今天我就不责备你们了,只希望你们日后能在这方面多加改进。” 成登宝望着赵沧澜脸上的伤痕,心中涌起一丝愧疚,于是特意补充了这么一句。 “成局长说的是,成局长请放心,我们一定会认真整改,绝不让类似情况再次发生,我们也欢迎成局长随时莅临检查指导。” 此时的区一守表现得极为恭顺,想到成登宝手中握有自己所里的违纪证据,他决定暂时隐忍,不与之正面冲突。 第163章 为你效力,无比荣幸 成登宝将赵沧澜安全带离派出所后。 区一守所长拨通了局长郭语臣的电话,准备汇报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 “局长,紧急情况,副局长成登宝刚刚将赵沧澜带离了派出所……” 区一守的话语刚起个头,郭语臣局长立刻火冒三丈,打断道:“区一守!你他妈的是不是傻了?我再三叮嘱你不要放走赵沧澜?这是钱市长亲自吓得死命令,你让我怎么向上面交代?你简直愚蠢至极!” 区一守听得出局长语气中的失望与愤怒,但他强忍内心的苦涩。 等待郭语臣发泄完情绪,才缓缓开口:“局长,请你听我解释,我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出于对你和整个局面的考虑。” 郭语臣闻言,怒气稍减,但语气依旧严厉:“区一守,你现在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别忘了,你的位置是谁给的,我也能随时收回!” 区一守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局长,成登宝他不仅带走了赵沧澜,更重要的是,他已经掌握了我们的部分证据,包括方俊泽的录音口供和现场视频,我担心,如果强行阻拦,只会让事态更加恶化,甚至可能直接暴露我们的计划。” 这番话如同一枚重磅炸弹,在郭语臣耳边炸响。 他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对成登宝手段的愤怒与忌惮。 沉默片刻后,郭语臣沉声问道:“你确定这些证据都落到了他手里?” “是的,局长。”区一守肯定地回答,“我们必须尽快采取行动,要么设法夺回证据,要么提前布局,以防成登宝利用这些对我们不利。” 郭语臣听后,心中已有了计较,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好,我知道了。你立即安排人手,密切关注成登宝的动向,同时,我们也要开始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区一守,这次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妥善处理,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准备挂电话之极,区一守忽然听到电话里郭语臣怒吼的声音:“成登宝,这个混账东西,竟敢对我玩阴的,咱们就比比看,谁能笑到最后!” 局长郭语臣的愤怒之声传入区一守耳中,让他心中一阵窃喜。 原本因紧张而出汗的额头此刻变得干爽,他暗自庆幸:终于成功地把郭语臣的注意力引开了,否则自己还真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困境。 然而,区一守很快又感到一丝懊悔。 当时真应该让老周把视频备份到他的电脑上,毕竟自己没亲眼看过,总是不放心。 副所长罗光亮声称已经删除了视频,还有谁想到去灵龟山湿地公园管理处复制一份? 带着这个疑问,区一守拨通了公园管理处处长的电话。 得知除了罗光亮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前去复制视频后,他不禁懊恼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区一守满脸悔恨和痛苦,他自责道:“区一守啊区一守,你真是愚蠢至极,难道看完视频你就会死吗?被成登宝忽悠了一次,真是蠢得无药可救了。” 发泄完对自己的不满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咬牙切齿地说:“成登宝,你这个狡诈的狐狸,竟敢戏弄我区一守,这笔账咱们迟早要算清楚!” 正当灵龟山派出所所长区一守,正忙着与市公安局局长郭语臣通话之际,副局长成登宝已驱车疾驰,亲自护送赵沧澜前往江零市宝利格国际大酒店。 途中,成登宝难掩兴奋之情,他特意调整语调,让声音听起来既轻快又充满成就感。 随即拨通了市长邱岳杰的电话:“市长你好,我是市公安局的成登宝。” 邱市长一听成登宝那洋溢着喜悦的声音,心中便有了几分把握,爽朗地笑道:“阿宝啊,辛苦了,我交代的事情进展如何?” “市长,好消息,赵沧澜已经从派出所顺利接出,听说中午时分,陈总特意在宝利格大酒店设宴以示感谢,现在我正护送他前往酒店。” 成登宝的话语中透露出恰到好处的谦逊与自豪。 “哈哈,看来陈总对这位救命恩人真是格外重视啊,连我这个市长都未曾享受过如此待遇,陈总还真是偏心呢。” 邱市长在电话那头轻松地开了个玩笑,气氛更显融洽。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认真道:“阿宝,你干得漂亮,比起郭语臣局长,你的政治敏锐性和工作能力确实更为出众,政府要害部门正需要你这样有能力、有担当的领导者。你继续努力,未来可期。” 虽然邱市长并未直接言明,但字里行间透露出对郭语臣局长的不满,以及对成登宝寄予的厚望。 在电话中,出于保密考虑,邱市长的言辞较为含蓄,但成登宝同样作为领导,自然心领神会。 此番对话,无疑标志着成登宝已悄然成为邱市长的心腹重臣。 在副市长钱照升掌控的市政府内部,邱市长正悄然布局,积极培养自己的势力,准备发起有力的反击。 而成登宝的崛起,正是这一战略部署中的重要一环。 确实,成登宝的崛起对于邱市长而言,是反击战略中的一枚重要棋子。 若全市公安系统能被邱市长的人马牢牢掌控,那么长期困扰他的江零市黑恶势力问题将得到有效遏制。 这一后顾之忧的解除,无疑为邱市长进一步巩固权力,推进改革扫清了道路。 他信心满满,誓要逐步渗透并掌控其他委办局和县市区的主要领导岗位,安插亲信,逐步将权力从钱副市长手中夺回,实现自己的施政理念。 “市长,能为你效力,是我无上的荣幸,我将以更加饱满的热情和不懈的努力,不负你的期望与厚爱,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需要,我成登宝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成登宝的话语中既有坚定的决心,也有对未来的无限憧憬,这让邱市长深感满意。 话锋一转,成登宝神秘一笑,继续说道:“市长,我还有些重要的信息,相信你会感兴趣,希望有机会能向你详细汇报。” 邱市长闻言,笑容更甚:“好,阿宝,你办事我放心,找个时间,来家里坐坐,弄几个小菜,我们边吃边聊。” “多谢市长厚爱。” 成登宝的声音微微颤抖,这份突如其来的认可与亲近,让他激动不已。 长久以来在钱副市长阴影下的压抑,以及来自郭语臣局长的压力,仿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他意识到,自己的命运已经悄然转折,踏入了全新的篇章。 能受邀至市长府上共饮,这是何等的荣耀,即便是市管局的局长们,也未必能享有此等殊荣。 成登宝心中感慨万千,这份待遇对他来说,无疑是对他能力与忠诚的极大肯定。 “士为知己者死”,成登宝暗自发誓,从今往后,他将誓死追随邱市长的步伐。 不仅要在自己的岗位上兢兢业业,更要全力以赴支持邱市长为江零市的老百姓办实事、谋福祉,共同书写江零市发展的新篇章。 第164章 自诩车王,收下膝盖 驾驶途中,成登宝侧目一瞥,目光落在副驾驶座上的赵沧澜身上。 他带着笑意问道:“赵沧澜,你觉得我的开车技术怎么样?” 赵沧澜轻轻一笑,微微颔首,回应道:“成局长,你的驾驶技术确实令人钦佩,堪称警局中的佼佼者,但是,若与我相提并论,或许还稍显不足。” “哦,你这小子,是在挖苦我呢,还是真心赞赏?你将我与那些技术平平的同事相提并论,我倒成了佼佼者,但在我看来,你若真心赞美,不如让我见识一下你的驾驶技术。” 成副局长心中的愉悦尚未退去,因为邱市长的表扬而心情大好,这一切都归功于赵沧澜。 与赵沧澜的对话中,他显得既亲近又感激。 “哈哈,成局长,说到开车,我还真没遇到过几个能让我佩服的,刚才不过是几句客套话,让你开心开心,但若论驾驶技术,不是我自夸,环顾四周,若我称第二,恐怕无人敢称第一。” 赵沧澜这番话,实际上是在试探成登宝的气度,看他是否能接受直言不讳的批评。 如果对方心胸狭隘,可能会勃然大怒,但如果他是一个明智的领导,可能会一笑置之。 同时,赵沧澜也清楚,在公安局副局长成登宝这样的重量级人物面前,必须抓住机会展现自己的才华,这正是改变人生轨迹的关键时刻。 成登宝听到这话前半截,心中怒火中烧,他转头瞪了赵沧澜一眼,这小子竟然敢这样与自己说话。 他心想,要不是自己将他从派出所救出,这小子的命运将难以预料。 他本应心存感激才对,为什么还要说些不中听的话? 然而,成登宝毕竟是军人出身,他在军队养成的豁达胸怀并未改变。 他转念一想,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小子直言不讳,也是正常的。 那些心胸狭隘的领导可能无法接受这样的话,但对于他这个军人出身的团长来说,赵沧澜的话就像一剂清醒剂,让他保持清醒,心中坦荡,一心为人民服务。 如果因为一句话就感到愤怒,那么,他如果真的成为了局长,面对下属的不同意见岂不是要大发雷霆,置人于死地? 他成登宝并不是那种自私自利、心胸狭隘的平庸之辈。 想到这里,成登宝突然放声大笑,大声说道:“赵沧澜,你的话我爱听,你敢于对领导说真话,有胆识,我成登宝佩服你,现在像你这样敢于直言的人实在是太少了,许多领导都被甜言蜜语所迷惑,正需要像你这样的人。” 赵沧澜觉得既然已经说了真话,那就干脆把话说完:“成局长,说实话,正因为你不是我的直接上司,我才敢直言。没想到你非但不生气,还夸奖我,这表明你的胸襟宽广,具备成为优秀领导者的潜质。实际上,大家都明白,在直接上司面前,谁敢说真话呢?那不是自找麻烦吗?更何况,现在敢于直言的人,有几个能接近领导呢?” “哈哈哈,你这哪里是说真话,分明是在巧妙地奉承。你的奉承技巧真是高超,不着痕迹。”成登宝笑着说道。 赵沧澜摸了摸头,显得有些尴尬,正想解释。 成登宝瞥了他一眼,理解了他的意图,一边开车一边笑着挥了挥手:“你不必解释了,你的意思我明白。我刚才也是和你开顽笑的,你说的最后一句话很对,真正敢于说真话的人有几个能走到领导身边呢?除非领导真的能做到公正无私,善于反省,才能广纳谏言。但领导也是普通人,除了圣贤,又有谁能做到这一点呢?” 政界的浮华和虚伪,宛若一层迷雾,覆盖着几百万公里的大地。 许多权贵沉溺于甜言蜜语之中,耳畔充斥着虚假的赞美,即便在决策时明知故犯,也鲜有人愿意站出来指出。 因此,那些华而不实的政绩工程,面子工程层出不穷,挥霍着民众的血汗,却无人感到痛心。 成登宝沉思着这些话,目光凝视着前方,脸色变得严肃。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在赵沧澜面前表露了太多沉重,便迅速调整了情绪,转而笑着问道:“赵沧澜,你不是说你车神吗?你可别把牛皮吹破了。” 赵沧澜瞥了成副局长一眼,带着一丝俏皮回答:“成局长,车神不敢当,车王还是可以将就将就的。” 成登宝仔细打量了赵沧澜一番,从他那坚定的轮廓中,感受到了一种坚毅和执着的气质。 他似乎看到了一个成熟稳重,有主见且勇敢的人。 成登宝稍作思考,放慢了车速,笑着说:“好吧,车王,你来试试,让我看看你是怎么把牛皮吹破的哈哈哈。” 赵沧澜调整好坐姿后,成登宝心中仍有些不安,他笑着提醒道:“你会开车是肯定的,但你的技术究竟如何,我就不知道了,你一定要小心,如果不行就直说,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赵沧澜理解成副局长的担忧,微笑着说:“成局长,实战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就让我用这辆车,给你上一堂‘特技驾驶课’吧。” 话音刚落,赵沧澜便大喝一声:“成局长,坐稳了!” 话音未落,他猛踩油门,车子如同穿越时空的战斗机般冲了出去。 路上的司机们见到这一幕,惊得下巴都快脱臼了,纷纷紧急制动,有的甚至吓得把方向盘都扭断了,整个路面瞬间变成了赵沧澜的炫技专场。 作为一名曾经的特种兵,赵沧澜所接受的驾驶训练与普通驾校有着天壤之别。 无论是惊心动魄的倒车技巧、风驰电掣的过桥,还是凌空飞跃河流、极限漂移停车、原地旋转调头以及单轮行驶等高难度动作,他都游刃有余。 这些训练项目是由国际顶尖的反恐专家、汽车设计专家和特技表演专家共同研发的,旨在满足特种兵在执行特殊任务时的需求。 他们必须严格遵循一套严谨的训练标准,就像文物修复专家对待古董一样精细入微。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 因此,特种兵们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中,熟练掌握每一项交通法规,精通各种汽车的结构和性能。 他们的特技训练从基础到高级,反复练习了无数次。 一位路过的出租车司机看着赵沧澜的飙车表演,心中不禁轻视道:“警察就是太闲了,在我们面前显摆,不就是仗着特权吗?如果我想炫耀,肯定比他还快!” 话音未落,赵沧澜突然紧急刹车,并在原地完成了一个惊艳的720度旋转。 成登宝走在车上,差点吐了出来。 出租车司机被这一幕惊得差点当场昏厥,不由自主地发出惊叹:“我的天啊,这么牛逼的吗!哥们收下我的膝盖!” 第165章 你哪来的,老实交代 警车恰似一道不羁的闪电,倏地一闪而逝。 赵沧澜那脚下的油门踩得跟缝纫机似的,引擎的轰鸣像一头野牛在耳畔狂吼。 周围的司机与群众,通通瞪大了眼睛,那模样仿佛看见了外星人开飞碟。 短短几秒,赵沧澜开着警车,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外,只留下路人的一片错愕。 江零市公安局副局长成登宝,惊得如同坐着车从天上飞下来。 他大张着嘴,目瞪口呆地盯着赵沧澜,心跳如疯狂的鼓点,喘息声粗重而急切。 他的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仿佛刚刚目睹了一场超现实的神迹。 他磕磕绊绊地说道:“赵沧澜,你究竟是何方神圣?你绝不是地球人,是不是从外星球来的?坦白从宽,你究竟是干什么的?我从警多年,从未见过有人把车开得跟飞机一样,太特么刺激了,你是神还是鬼,我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呵呵呵,成局长,既然你这般诚心发问,那我便不再隐瞒。” 赵沧澜一边说着,一边驾着车风驰电掣般朝着帝宝利格国际大酒店的停车场疾驰而去。 他的动作娴熟得仿佛与车子合为一体,每一个操作都带着一种洒脱的韵律。 一个灵巧的刹车,加上一个帅气的漂移,车子稳稳地停在了车位上。 他神色肃穆,却又带着一丝不羁,向成登宝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嘴角微微上扬,大声报告道:“成局长,我乃 f 军区华夏特种兵大队反恐特战连一连连长赵沧澜是也。” 报告完毕,赵沧澜还朝成登宝做了个顽皮的滑稽表情,那模样瞬间逗得对方哈哈大笑。 成登宝推开车门,笑得前仰后合,几乎喘不过气来,大声嚷道:“赵沧澜,你果然不是一般人,我看你还是不老实,说,你是不是穿越来的?” 赵沧澜心头颤了一下,立马冷静下来,又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报告成局长,我是从五十年前的战场穿越过来的。” 成登宝哈哈大笑:“好啊,你是不是上班摸鱼看网文小说啦,老实交代。” 赵沧澜摸了摸寸头,呵呵地笑。 成登宝想了想,忽然严肃起来:“你这般年轻,应该肯定还在部队吧,难不成是回来探亲的?” 赵沧澜在军中时就有所耳闻,地方公安局的领导大多有军人背景。 看着眼前的成登宝,赵沧澜一眼便看出,他与自己有诸多相似之处,极有可能也是一位退役军官。 于是,他不再有丝毫隐瞒,笑着说道:“成局长,我刚从部队转业不久,如今在古城县江州镇政府工作,才报到没几日呢。” 成登宝曾是陆军第三炮兵团的团长,对军队的了解程度远超赵沧澜。 他心中暗自琢磨,赵沧澜在军中担任连长,年纪轻轻便展露出如此卓越的才能,前途明明一片光明,为何这么早就离开了部队呢?这实在让他觉得难以置信。 他微微皱起眉头,略作思索后,笑着说道:“你这小子,估计在军队里惹了麻烦吧,否则像你这样年轻,部队怎么可能随便让你离开呢?” 这话一出口,赵沧澜立刻想到成登宝现在是公安局副局长,推测他在军队里至少是副团级,说不定还是正团级呢。 于是,他决定实话实说:“成局长,你猜得没错,我确实是犯了错误才回来的,只不过我是替别人背了黑锅,我也曾意气风发,可如今,却落得这般境地。” 赵沧澜缓缓地将自己转业的详细原因娓娓道来。 成登宝听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唉,这些军二代真是害人不浅呐,自己训练无方,却把你这样的优秀人才给毁了,真是可恨至极。军队里的问题确实不少,如果上面不管,只怕情况会越来越糟糕。” 成登宝之所以敢于如此直言不讳,是因为他在团长任上一直行得正坐得直,没有任何把柄落在他人之手,内心无愧。 他对军队建设本就忧心忡忡,如今听了赵沧澜的经历,更是感慨万千,心中满是惋惜。 他轻声安慰赵沧澜道:“小赵啊,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想不想调到市公安局来,跟着我一起干?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在公安系统也一定能绽放出别样的光彩。在这新的舞台上,说不定你能再次找回属于你的黄金时代。” 赵沧澜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却也夹杂着几分复杂的情绪。 他望着成登宝那真诚而充满期待的眼神,深知这位副局长不仅是位老军人,更是一位惜才之人。 但转念一想,自己刚在江洲镇政府报到,贸然提出调动似乎不妥,且心中对基层工作的热情与责任也未尝消退。 他微微一笑,语气诚恳而坚定:“成局长,你的赏识让我倍感荣幸。在部队的日子,我学会了责任与担当,现在既然已经在江洲镇政府开始了新的工作,我想先在这里扎根,为老百姓做点实事。当然,如果未来有机会能为市公安局贡献我的力量,我绝不推辞。不过目前,我更希望能在基层锻炼自己,更好地服务于民。” 成登宝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他拍了拍赵沧澜的肩膀,笑道:“好小子,有志气!基层是块宝地,能磨砺人的意志,也能让你更贴近群众。既然你有这样的决心,我支持你。不过,别忘了,市公安局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赵沧澜对于那些模糊不清的话早已司空见惯,内心暗自立志,有朝一日进到市里,要做的是领导,而不是一个只知随波逐流,唯唯诺诺地看人脸色行事,疲于奔命的基层干部。 他与成登宝并肩抵达酒店之际,董溪儿及鹿野集团的另外三位同事迅速迎了上来。 董溪儿的目光仿佛有魔力,穿透了人群,直接落在赵沧澜身上,完全忽略了站在一旁的成登宝 这一幕虽让成登宝心中泛起一丝不悦,但转念一想,赵沧澜是他的男朋友,这样的举动也合情合理。 “沧澜,你怎么伤得这么重,真是让人心疼!”董溪儿快步上前,紧紧抱住赵沧澜,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语气中满是责备与心疼。 赵沧澜温柔地抚摸着董溪儿的背,轻声安慰道:“没事的,溪儿,只是一些小擦伤,很快就会好的。” “你的眼里只有情人,没有我们啊。”成登宝在一旁以轻松的口吻打趣道。 董溪儿听了,赶紧松开了赵沧澜,转向成登宝,含泪微笑,表达着由衷的感激:“成局长,真是太感谢你了,救了我的男朋友。” 成登宝哈哈大笑,摆手道:“董秘书,你太客气了,我们本就是同事,相互帮助是应该的,赵沧澜是个有潜力的年轻人,你可要好好珍惜,别让别人给拐走了。” 董溪儿闻言,俏皮地瞪了赵沧澜一眼,以半开玩笑的口吻警告道:“他要是敢,我绝对不会轻饶他。要是敢对别的女人有非分之想,看我怎么收拾他。” 话毕,周围的人都被这份威胁逗乐了,纷纷笑出声来。 意识到时间紧迫,成登宝话锋一转,对陈总的秘书苏曼柔说道:“苏秘书,陈总现在在楼上吗?我有些事情需要跟他说说。” 第166章 把门关上,私下谈谈 宝利格国际大酒店。 在四楼的豪华包间内,鹿野集团的掌舵人陈正文正与市长邱岳杰通着电话。 就在这时,副局长成登宝带着几位随行人员走进包间。 陈正文一边讲着电话,一边友好地向成登宝和赵沧澜微微点头示意。 通话结束后,陈正文走上前来,与成登宝和赵沧澜亲切地握手。 他想起成登宝曾救助过赵沧澜,便笑着对成登宝说道:“成局长,今日中午我恰好要宴请赵沧澜,你将他从派出所解救出来,功劳不小。今日中午,你就别安排其他事宜了,在此一同共进午餐吧。” 面对陈正文的热忱邀请,成登宝稍加推辞后,心中却明白,像陈正文这样的商业巨擘,常人难以接近。 如今陈正文主动相邀共餐,此等机遇实属难得,与陈正文建立更深厚的关系,定然是一件好事。 于是,成登宝决定将中午的其他事务延后,在他看来,确实没有什么比与全省闻名的商业领袖共进午餐更为重要的事情了。 况且,陈正文还是常务副省长的亲弟弟。 成登宝面带微笑回应道:“陈总实在太客气了,能与你一同共进午餐,是我的荣幸,恭敬不如从命。” 陈正文听后,看了看时间,恰好是中午十二点,随即吩咐秘书苏曼柔:“小苏,让服务员开始上菜。” 身家数十亿的陈正文为了感激救命恩人赵沧澜,精心准备了一顿稍显奢华的宴席。 菜品有佛跳墙,食材丰富,鲍鱼、海参、鱼翅等汇聚一锅,汤汁浓郁醇厚; 北京烤鸭,皮脆肉嫩,搭配薄饼、葱丝、黄瓜和甜面酱,香味四溢; 黑松露焗龙虾,龙虾个大肉肥,黑松露的独特香气与龙虾的鲜美相得益彰; 炭烤和牛,肉质鲜嫩多汁,纹理清晰,烤至恰到好处,入口即化; 还有法式鹅肝,口感细腻,搭配特制的果酱,风味独特。 此外,还有几样精致的甜点,巧克力慕斯蛋糕、草莓蛋挞等,以及新鲜的进口水果。 同时,准备了四瓶法国拉菲红酒。 赵沧澜起初以为这顿饭至少需要万把块,后来得知,仅菜品就价值三万两千元,四瓶拉菲红酒更是花费了二万三千元。 整一顿饭下来,即便打了八折,也耗费了整整四万多。 赵沧澜对此深感震惊,他想到有钱人的生活实在是奢侈,一顿饭的花费相当于一个农村壮劳力一年的收入。 他感慨这个世界的贫富差距如此之大,穷人为了生活苦苦挣扎,而富人却在追求更多的物质享受和新奇体验,且常常不知满足。 真是没想到,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这么大。 午后的一场盛宴绵延了一个半小时,陈正文心情大悦,酒酣耳热心情舒畅,脸上浮现出了微微的醉意。 在送走了公安局副局长成登宝之后,他把赵沧澜叫进了自己的豪华套间。 之前陈正文说要宴请赵沧澜的时候,心中便已明了陈正文的意图。 他也不推辞,带着礼貌的微笑,走进了陈正文的套房。 “赵沧澜,把门关上,我想和你私下里谈谈。”陈正文的声音温和而诚恳,透露出一种亲切的氛围。 注意到陈正文的水杯已经空了,赵沧澜迅速起身,为他续上了一杯热茶。 在陈正文的示意下,他坐在了陈正文沙发的对面。 陈正文对赵沧澜的敏锐观察和细致周到的服务感到非常满意。 面对自己这样的商界翘楚,赵沧澜展现出了非凡的从容和自信,这份从容不迫的态度让陈正文对他更加赞赏。 赵沧澜的气质非凡,英气十足,无论是外在的风度还是内在的气质,都散发着一种不言而喻的领导力,显然有大将风范。 带着这样的印象,陈正文凝视着赵沧澜,微笑着试图考验他的反应:“赵沧澜,你猜猜看,我今天为什么要特别请你过来呢?” 赵沧澜分析判断能力出众,直觉也异常敏锐,他早已想到陈正文可能的要求,无非集中在几个关键点上。 然而,赵沧澜并不打算在陈正文面前显摆自己的聪明才智,只是淡淡一笑,回答道:“陈总深谋远虑,非常人所能及,你的心思,我实在不敢妄自揣测。在这世上,除了你自己,恐怕没人知道你的心思了。” “你果然机智过人,”陈正文朗声笑道,“其实,我的意图你已经心知肚明,只是为了顾全我的面子,你才没有直接点破。” “小赵,你不仅是我的救命恩人,更是个极富智慧和洞察力的年轻人。在你面前,我就直言不讳了。现在,我想赠予你两份厚礼。但在揭晓之前,我希望你能承诺不拒绝,否则,我会感到非常遗憾。” 陈正文的话语让赵沧澜心中微微一动。 他没想到陈正文会在赠送礼物前就先设下这样的前提,可见其对人心理的洞察何其深刻。 赵沧澜思索片刻,便点头答应了。 陈正文见状,神情庄重地从包中取出一张支票。 递给赵沧澜:“小赵,这是一张一百万元的支票。虽然对你来说可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但对我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我希望你能用这笔钱改善生活,这也是我对你的救命之恩的一点心意。” 尽管赵沧澜心中已有预料,但面对陈正文的大手笔,他还是不由得心头一震。 当陈正文递过支票时,他急忙推辞道:“陈总,这实在太厚重了,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我万万不能接受如此贵重的礼物。” 看到赵沧澜坚决拒绝,陈正文故意皱眉,装作不悦地说:“小赵,你曾是军人,应该言而有信。既然答应了我,就不该反悔。收下吧,否则我可真的要生气了。” 赵沧澜的坚定拒绝反而让陈正文心中暗喜,他对赵沧澜的品质更加赞赏。 面对巨额支票而不为所动,这样的定力和品格确实难得。 这更加坚定了陈正文想要扶持赵沧澜的决心。 陈正文决心要将支票赠予赵沧澜,见对方执意不收。 他灵机一动,微笑着说:“小赵,如果你不接受这份礼物,那么第二份大礼我也将无法赠予你了。我相信,当你听到第二份礼物的内容时,一定会欣然接受,甚至可能抢着要呢。” 第167章 二份大礼,你猜是啥 陈正文的举止间透露着一丝神秘的韵味,他的笑容背后似乎藏着什么秘密,这激起了赵沧澜强烈的好奇心。 尽管心中对即将揭晓的第二份大礼充满期待,但面对眼前的百万支票,赵沧澜仍旧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他并不打算将其据为己有。 赵沧澜觉得,自己的价值不应该仅仅通过金钱来衡量,更不应该利用救命之恩来换取职位或利益。 只有通过自己的努力和智慧,才能真正赢得他人的尊重和认可。 看到赵沧澜的犹豫,陈正文故意露出失望的神情,语气中带着一丝激将: “既然你觉得这份礼物过于沉重,那么第二份大礼我也只好收回了。不过,这样的你,让我感到有些意外。” 赵沧澜捕捉到陈正文眼中的深意。 他明白,陈正文并非真的想要收回礼物,而是在用这种方式试探自己的决心。 他不愿因拒绝而伤害到这位真诚待己的老总,更不想错失了解第二份大礼的机会。 于是,赵沧澜做出了决定。 他微笑着伸出手,接过陈正文手中的支票:“陈总,你的诚意我感受到了,这份礼物,我收下。同时,我对你所说的第二份大礼充满了期待。” 陈正文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的光芒,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像是你的风格,赵沧澜,既然你已经接受了这份心意,那么接下来,我就要送出第二份大礼。” 说着,陈正文从包中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轻轻放在茶几上。 赵沧澜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份神秘的礼物上,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陈正文似乎早已料到赵沧澜会对这份神秘礼物感到好奇,他含笑问道:“小赵,猜猜看,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宝贝?” 赵沧澜苦笑着摇头:“陈总,你就别拿我打趣了,我可猜不出来,直接告诉我吧。” 陈正文脸上挂着神秘的微笑,从牛皮纸袋中取出了一本精致的蓝色册子,轻轻放在茶几上。赵沧澜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去,只见册子上赫然写着“投资协议备忘录”。 尽管赵沧澜心中已有几分预感,但真正看到这份文件时,他还是感到惊讶不已,不明白陈正文为何会送给他如此厚重的礼物。 “小赵,原本我是打算请你担任我的保镖兼司机,年薪八十万,但你女朋友告诉我你有意进入官场发展,我便私下调查了你的情况。 “得知你正在协助江洲镇镇长打击犯罪,这份执着和勇气让我深感敬佩。年轻人能有这样的抱负,实属难得。江洲镇我去过几次,虽然自然环境优越,但治安状况一直让我犹豫不决。 “之前我考虑过在那里投资中药厂项目,还特意邀请了几位省内专家去考察,但最终因为治安问题而放弃了。 “然而,今天你救了我一命,又得知你是江洲镇的干部,我决定改变初衷,在江洲镇投资三亿人民币建设中药材加工项目,并计划在古城县包括江洲镇在内的几个条件适宜的乡镇设立中药材生产基地。 “这个项目将以你的名义引进,作为招商引资的一项重要成果。我相信,这对你的政治生涯将是一次难得的机遇。” 听到这里,赵沧澜激动得眼眶湿润,他感慨地说: “陈总,你的善举真是太令人感动了。你不仅为江洲镇带来了经济发展的新机遇,还为当地居民解决了就业问题。我代表江洲镇的百姓向你表示最诚挚的感谢。如果镇政府领导得知这个好消息,一定会非常高兴。” 陈正文对赵沧澜的反应感到十分欣慰。 他欣赏赵沧澜的聪明才智和敏锐洞察力,更佩服他在面对如此巨大的利益时,依然能保持清醒的头脑,首先想到的是这份投资对家乡人民的积极影响。 赵沧澜的话语中透露出的责任感和使命感,让陈正文更加坚定了支持他的决心。 陈正文的眼中闪烁着温暖的笑意,他慈祥地看着赵沧澜,心中充满了感激。 他清楚地意识到,若非赵沧澜的及时相救,他可能早已命丧黄泉,所有的财富也将随风而去。 这次生死劫难让他更加珍视生命,也让他对金钱有了全新的认识,金钱终究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 陈正文本就不是一个过分贪恋财富的人,而这次经历更是让他对财富有了超然的态度。 他本就已经有了一个周密的计划,他打算向赵沧澜展示另一份更为重要的礼物,这份礼物就藏在投资协议备忘录的深处,他期待赵沧澜能够亲自去发现它的价值。 “陈总,这份礼物实在太过厚重,我感觉自己承受不起。”赵沧澜有些诚惶诚恐地说。 陈正文微笑着安慰道:“赵沧澜,你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投资江洲镇一直是我心中的一个愿望,只是过去因为种种顾虑而未能付诸行动。但今天,看到你的勇敢和智慧,我对你在江洲镇的工作充满了信心,因此我决定加大投资力度。” 看到赵沧澜似乎有些受宠若惊, 陈正文继续解释道:“赵沧澜,你真的不必想太多,作为商人,我追求的是利润最大化。如果这笔投资没有前景,我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只是恰逢其会,遇到了你,你的出现让我看到了江洲镇的美好未来,所以才做出了这个决定。这笔资金,即便不投在江洲镇,也会寻找其他投资机会,所以你真的不必感到有压力。” 听到陈正文这番话,赵沧澜的心情渐渐放松了下来。 他明白陈正文是在宽慰自己,但他的确感到轻松了许多。 他笑着说道:“陈总,你放心,只要有你在江洲镇投资,我赵沧澜就算拼尽全力也在所不惜。我一定会竭尽全力铲除黑恶势力,为江洲镇的人民和投资商创造一个安全和谐的生活环境。” 赵沧澜的坚定承诺让陈正文感到十分欣慰,他赞赏地说:“赵沧澜,很好,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现在,请你仔细阅读这份备忘录,如果没有问题,就在上面签字。 “之后,我们会去省司法厅公证处进行公证,确保双方权益得到保障。至于投资的时间表,备忘录上已有详细说明,所有项目将在两年内完成。 “当然,如果你认为时机成熟,我们也可以提前启动项目,具体操作权完全在你手中。” 赵沧澜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他深知陈正文给予了自己极大的信任和支持。 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尽快彻底清除江洲镇的黑势力,以不辜负陈正文的厚望。 为了家乡的繁荣昌盛,为了让乡亲们过上更好的生活,也为了回应陈正文的慷慨之举,赵沧澜下定决心要全力以赴。 赵沧澜小心翼翼地翻开《投资协议备忘录》,一字一句地仔细阅读。 当他读到某一段落时,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心中涌起了强烈的震撼,他万万没想到,陈正文会以这样一种方式来回报自己的救命之恩。 第168章 愿意接受,签上大名 在陈正文递来的备忘录上,白纸黑字地列出了十五条规定。 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是第二十一条:“鹿野药业公司的新项目一旦盈利,每年将提取10%的纯利润作为赵沧澜先生的永久性奖金,此奖金不受任何条件限制,任何人包括董事长陈正文在内都无权拒绝支付。” 赵沧澜的心情如潮水般汹涌,他眼中含着泪光,坚定地表态:“陈总,我必须拒绝备忘录中的第二十一条,这份厚礼我实在承受不起,恕我将无法签字。” 陈正文对此早有预料,他温和地笑了笑:“赵沧澜,我知道你会这样回答,但请相信,这份奖金对你来说并非负担,你救了我的命,这份恩情远超过任何金钱的价值。而且,根据专家预测,项目每年的纯利润将在八千万至一亿两千万元之间,10%的奖金不过是八百万到一千万元,对你来说并不算多。” 赵沧澜沉思片刻,严肃地回应:“陈总,不论金额大小,我都不能接受这份奖金,你已经给了我一百万元,这已经足够了,若再接受这份大礼,我将失去自己的原则。” 陈正文听后呵呵笑了好一会。 赵沧澜对他的反应感到困惑:“陈总,我是认真的,你笑我做什么?” “赵沧澜,你的正直令我钦佩,我明白你的顾虑,你是想凭借自己的努力成就一番事业。但你知道吗?在官场中,有时需要超越个人的情绪和利益,站在更高的角度去考虑问题。你当官的初衷是什么?是为了个人的权力和财富,还是为了更大的理想和责任?” 陈正文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赵沧澜的肩膀,问道:“赵沧澜,你能告诉我,你追求的政治理想是什么吗?” 陈正文的话让赵沧澜陷入了深思。 他意识到陈正文的话触及了问题的核心,他的确需要一个更广阔的视野来看待自己的政治生涯。 见陈正文站起身来询问,赵沧澜感到一股莫名的预感,似乎陈正文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 赵沧澜深吸一口气,认真地回答:“陈总,我从小生活在农村,亲眼目睹了农民的艰辛。因此,我一直梦想成为一名官员,希望能够改善他们的生活条件。我的目标是为民服务,为社会正义而努力。我坚信,只有无私奉献,才能真正实现自己的价值。” 陈正文听后,不禁大声赞叹:“说得好!这才是真正的公仆精神,正是因为你有这样的信念,你才更应该接受这份奖金,因为它不仅是对你个人的认可,更是对你所追求理想的物质支持。” 赵沧澜听后,心中一动,他开始理解陈正文的深意。 陈正文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作为一名官员,不仅要坚守原则,还要善于利用资源,为民众谋福祉。 “陈总,我明白了。”赵沧澜终于点头同意,“我愿意接受这份奖金,但我会将它用于支持江洲镇的发展,帮助那些最需要帮助的人。” 陈正文满意地点了点头,递过笔:“很好,赵沧澜,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赵沧澜接过笔,在备忘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好好好,哈哈哈。”陈正文拿着签着赵沧澜大名的合同,开心的笑了起来。 赵沧澜回想镇委书记陆遇川,曾经跟他提及的鹿野集团曾在江洲镇的投资考察,后来的突然撤资,心中充满了疑惑。 他好奇这背后的真正原因是否仅限于治安问题。 带着这份强烈的好奇心,他向陈正文提出了疑问: “陈总,我听说鹿野集团之前有意投资江洲镇,但后来却突然改变了主意,这背后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原因?不仅仅是治安状况那么简单吧?” 陈正文对赵沧澜的好奇心感到些许惊讶,同时也欣赏他的敏锐洞察力。 他微微一笑,开始解释:“去年我们确实对江洲镇进行了投资考察,对当地的治安状况有所顾虑,担心不良分子会对我们的投资项目造成干扰。 我们原本打算依靠当地公安的支持,但考虑到官场的复杂性,就选择了暂时观望。 当然,治安问题并非全部原因,更关键的是,江洲镇山区的农民们比较守旧,不太愿意尝试新的种植模式,同时我们还需与政府的林业部门协商,以置换部分林地。 幸运的是,由于我个人的一些关系,这方面的问题正在逐步解决,目前已经接近尾声。我们每年都会协助林业部门在其他荒山上进行植树造林,以此来补偿我们所使用的林地。” 陈正文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只要我们的企业能够顺利投产并获得盈利,植树造林就不是难题。如果实在不行,我们也可以出资委托林业局组织人员来进行植树。” “现在,我最关心的还是治安环境,江洲镇虽小,但背后的水很深。镇上一些领导的关系错综复杂,通过公安部门来打击犯罪活动面临着不小的困难,内部关系纷繁复杂,这反而增加了打击犯罪的难度。不过,赵沧澜,有了你的参与,我相信解决这些问题就有了希望。” 赵沧澜听后有些疑惑,笑着问道:“陈总,你为何这么说?难道说公安部门的力量还不如我一个人吗?” “赵沧澜,你的聪明才智我自然是知道的,你应该明白,现在的执法过程非常注重证据。如果公安部门能够随意抓人,那些黑恶势力早就被铲除了。” “但现实情况是,他们与公安部门内部的人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就使得通过正规途径清除他们变得异常困难。” “要想通过政府部门的正常程序来解决这些问题,可能需要相当长的时间,而我们作为企业,是等不起的。” 听到这里,赵沧澜已经完全理解了陈正文的意思。 他意识到必须尽快推动鹿野药业项目的启动,他相信这个项目前景广阔,否则陈正文不会如此急切。 赵沧澜心中也对自己的收益抱有期待,暗自希望项目能尽快上马。 想到这里,他看着陈正文,露出了会心的笑容:“陈总,你现在需要我做些什么,尽管吩咐,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第169章 困扰许久,都犯的错 听见赵沧澜这么说,陈正文抬起眼,笑着看了他一眼。 从赵沧澜的表情中,陈正文感受到他的坚决与诚意。 于是决定不再有所保留。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语气变得严肃而坚定:“赵沧澜,你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我希望你能够尽快行动,深入江洲镇得角角落落,搜集那些主要犯罪分子的确凿犯罪证据。” “我会的。”赵沧澜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专注与决心。 陈正文继续说:“一旦证据确凿,你立刻将材料直接交到我的手上,不要给别人了,我会即刻与省公安厅取得联系,他们会派出精干力量进行抓捕。” “这样做,我们可以最大程度地避免地方公安和某些领导的干预,确保行动的独立性和成功率。” 赵沧澜皱了皱眉,不安地问道:“你确定省公安厅的介入,能够彻底避开地方势力的影响吗?” 陈正文沉吟片刻,回答:“我相信,只要证据充足,程序正当,省公安厅的支持足以让我们突破阻力,我们必须确保这次行动的干净利落,不能有任何闪失。” 赵沧澜听后笑了:“陈总,如果能这样就再好不过了,而且,你的想法和我正好不谋而合,我这次来江零市的目的之一就是购买窃听器、针孔摄像机等取证设备。为此,镇委书记陆遇川还特意给了我八千块钱。不过,上午就误打误撞救了你,还没来得及去买。” “赵沧澜,看来我们真是缘分匪浅,这简直就是命中注定。” 陈正文半开玩笑地说,“这样吧,赵沧澜,你需要什么设备,尽管告诉我,我今天就让省公安厅的朋友为你准备一批最先进的,明天就派人给你送去,你觉得怎么样?” 赵沧澜听了,也不再客气,笑着回答:“那真是再好不过了,这样就省去了我自己去购买的麻烦,省厅的设备比我自己买的不知好上多少。” “好,赵沧澜,就这么定了,你列个清单,明天我会让人给你送过去,不过,这件事你一定要保密,万一提前暴露了目标,就不好办了。”陈正文叮嘱道。 赵沧澜心中暗笑:陈总,你在赚钱方面确实比我厉害,但在这种事情上,我比你厉害好吗。 然而,面对陈正文这样的成功企业家,又对自己如此慷慨,赵沧澜觉得自己必须保持尊重,并且这份尊重是发自内心的。 想到这里,他笑着说:“你放心,我一定会严格按照你的要求去做,确保任务顺利完成。” 陈正文听到赵沧澜的承诺,心中感到非常欣慰,笑着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相信你能做好。” 两人的对话接近尾声,陈正文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迟疑。 赵沧澜敏锐地捕捉到了陈正文的犹豫,他的好奇心再次被激发。 他耐心地等待着,想知道陈正文还有什么未尽之言。 见陈正文仍旧犹豫不决,赵沧澜主动问道:“陈总,你还有其他事情需要交代吗?如果没有的话,我打算和董溪儿就要回去了。” 见赵沧澜准备离开,陈正文终于下定决心,叫住了他:“赵沧澜,稍等一下,我还有一件私事想要和你谈谈。” 赵沧澜悄悄松了口气,现在两人也算是朋友了,只要陈正文愿意坦诚相告,无论所求何事,他都愿意倾听,并尽力相助。 “陈总,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吗?” 赵沧澜重新坐回陈正文对面的棕色真皮沙发上,目光闪过一点光芒,看着陈正文,微笑着询问。 陈正文感受到赵沧澜的诚意,思索片刻,决定以一种更加温和的方式表达自己的请求: “赵沧澜,我知道这个请求可能有些突然,我也不怎么好意思说出口,但这件事对我来说意义重大,我相信在你的帮助下,我能够解决这个困扰已久的问题。” 赵沧澜想了想道:“陈总,你放心,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赵沧澜的坚定承诺让陈正文感到无比安心,他轻轻咳嗽一声,说道:“赵沧澜,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随后,陈正文从身边的黑色真皮提包中,取出两张照片,神情略显忧郁地递给赵沧澜:“赵沧澜,你先看看这两张照片。” 赵沧澜接过照片,仔细观察起来。 其中一张照片上是一位美丽动人的女孩,拥有瓜子脸庞,皮肤白皙如雪,身着白色呢子大衣,一双犹如夜空般深邃的杏眼,闪烁着星芒,她正朝着远方微笑,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另一张照片上的男子面容狰狞,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疤痕,一道醒目的刀疤从眉骨一直延伸到下巴,脖子上挂着一条粗犷的项链,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阴冷而狡猾的气息。 赵沧澜只是匆匆扫了一眼男子的照片,没什么兴趣。 赵沧澜再次将女孩的照片翻上来,再次仔细端详,女孩的眼神中透露出的向往和期待让他不禁动容。 女孩的美貌让人联想到当红明星迪丽热巴,眉目间跟陈正文有些相似。 赵沧澜心中一动,猜测这位女孩可能是陈正文的女儿,于是问道:“陈总,这位妹子是你的女儿吧?” 陈正文苦笑了一下,点头承认:“赵沧澜,你眼力不错,她确实是我的女儿,名叫蓝小颖。我没把你当外人,在你面前我不想有任何隐瞒,小颖是我和省歌舞团的一位舞蹈演员所生的私生女。” 听到这里,赵沧澜心中不禁感到一丝惊讶。 他暗自思忖:陈正文竟然也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看来金钱和地位的确容易让人变成种马。 想着陈正文有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赵沧澜不由得反思自己,以后要是自己升官了,有钱了,会不会也会开后宫。 赵沧澜向陈正文表情很严肃,表现出自己见多识广的样子。 “陈总,我对你的故事倒是有些好奇了,你跟这位省歌舞团女舞蹈演员之间的往事肯定很浪漫吧。” 第170章 旧日战友,竟是逃犯 陈正文的目光中满是深沉的忧伤,那神情仿佛沉浸在一个无法挣脱的痛苦深渊。 他缓缓地向赵沧澜倾诉起自己的往事,如同揭开一道陈旧而又满是伤痕的记忆帷幕。 “沧澜啊,或许你会觉得我所做的一切荒谬至极,但你一定要相信,这背后的无奈与苦衷,是旁人根本无法体会的。” 陈正文的声音颤抖着,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他的眼神空洞而迷离,仿佛再度置身于那些不堪回首的痛苦往昔。 赵沧澜静静地聆听着,用无比温和的语气安慰道:“陈总,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你的经历纵然曲折坎坷,但请相信,时间终会慢慢抚平一切伤痛。” 陈正文微微点头,继续他那满是哀愁的回忆: “我的妻子,她来自一个无比显赫的家族,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长辈们出于政治利益的联盟产物。我们虽是从小一起长大,可彼此之间却从未有过真正的感情根基。她的任性妄为和极度的自我中心,让我们的关系愈发紧张。而婚姻中的另一道深深裂痕,便是那无法生育的残酷现实。” “时光悄然流逝,我们的婚姻已然名存实亡,我们各自忙碌于自己的事业,彼此间的距离如同隔着无法跨越的鸿沟。而在我的内心深处,始终有一个巨大的空洞,无比渴望着真正的家庭温暖。” “直到那个如同命运转折的夜晚,我在一次企业家联谊会上邂逅了蓝茵,她的美丽犹如璀璨星辰,她的热情似熊熊烈火,瞬间就将我打动。” “我们如同飞蛾扑火般,开始了一段见不得光的秘密关系。不久后,她为我生下了两个可爱至极的女儿,夏蓝小颖和华薇。她们就像是我生命中的璀璨阳光,给我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快乐与希望。” “然而,幸福的日子总是那样短暂得让人痛心,当我的妻子发现了这段关系,她的愤怒如狂风暴雨般猛烈,她的报复更是让人胆寒。她不仅对蓝茵发出恶毒的威胁,甚至丧心病狂地动用黑社会的残忍手段去伤害她。我至今都无法原谅自己的无能,我恨自己为何不能保护那个曾经给我带来无尽幸福的女人。” “蓝茵失踪了,她的离去如同将我的生活拖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我发疯般地四处寻找她,可始终没有任何消息。我清楚地知道,她或许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了。” “而我那可怜的小女儿蓝小颖,她长得简直和她的母亲一模一样,我的妻子对她的憎恶达到了极点,她的虐待让孩子的心灵遭受了无法想象的重创。我拼尽全力试图保护她,可我的力量却如此渺小,我的爱似乎永远都无法弥补她所承受的那些可怕伤害。“ “蓝小颖如今变得无比叛逆,她心中的怨恨如利刃般刺痛着我的心。她甚至以断绝父女关系来威胁我,除非我能找回她的母亲。我多么渴望能满足她的愿望,可我深知,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太晚了……” 陈正文的话语中满是无尽的悲伤与悔恨,他的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赵沧澜看着这位辉煌无比的企业家,此刻却伤心的像个傻逼,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同情。 听到这里,赵沧澜心中猛地一震,暗自思忖:难道陈正文是想让我去寻找小颖的母亲? 但他很快便否定了这个念头,毕竟以陈正文的强大能力,找一个人理应不难,又何必特意让自己去办这件事呢?或许陈正文所指并非此事。 赵沧澜紧紧凝视着陈正文,神色凝重地问道:“陈总,您就没有派人去寻找小颖的妈妈吗?” 陈正文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说:“她妈妈选择隐姓埋名,我想她定有自己难以言说的苦衷。我并未大张声势地去寻找,只是托朋友帮忙留意,一旦有消息便会告知我,我定会亲自去将她接回来,妥善安置。可至今为止,依旧没有她的任何音讯。” 陈正文的话证实了赵沧澜的猜测,他并非要自己去寻找小颖的母亲。 陈正文的话语中充满了深深的无奈和悲哀,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对过去的深深悔恨。 赵沧澜从他的叙述中感受到了那份沉重的情感,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陈正文心中的痛。 “当小颖听到她妈妈失踪的消息,她的世界仿佛崩塌了。她不再理睬我,转身离去,我知道她心中的恨意。我本以为时间会治愈一切,我愿意等待,相信她长大后会理解我的苦衷。” “但命运却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小颖选择了错误的道路,她和一个名叫曹国飙的黑社会小头目混在一起,用我给她的钱去供养那个无情的恶魔。” “曹国飙并没有真心待她,反而利用她,教她吸毒、赌博、跳艳舞,甚至让其他混混对她施暴。当我得知这一切,我的心如刀割,愤怒几乎让我失去理智。” “我利用省公安厅的关系,对黑社会展开了一场打击,我们抓捕了一批犯罪分子,但曹国飙这个狡猾的家伙却逃脱了。” “现在,小颖已经从大三辍学,正在戒毒所接受强制戒毒,我的宝贝女儿小颖,被那个恶魔般的曹国飙毁了,他在江洲黑社会中是个臭名昭着的小头目,做了无数坏事。” “他与上京公安人员勾结,每次严打时都能通过内部人员的通风报信逃脱。听说他曾是特种兵,非常能打,人也极其狡猾,反侦察能力极强。公安部门多次抓捕都未能成功,他手里还有枪,曾经打伤过一名公安干警。现在,他被列为公安部a级逃犯,但至今仍未被抓获。” 陈正文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他的眼中闪烁着泪光。 看到赵沧澜猛地一震,脸上闪过震惊的神色,陈正文仿佛早有预料。 他指着照片说:“赵沧澜,你曾救过我的命,我本不愿开口,但每当我想到我那无辜的女儿被那个禽兽蹂躏,我就心如刀割。你是特种兵连长出身,我相信只有你有能力帮我铲除这个祸害,我希望你能帮我这个忙。” 赵沧澜听到“曹国飙”这三个字,再得知他曾是特种兵,心中的震惊如同惊涛骇浪般汹涌澎湃。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大,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之前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另一张照片上的男人,并未深入观察,但现在听陈正文这么一说,一把抓起放在小颖照片底下的那张男人照片,仔细看着。 他的目光在照片上来回扫视,脸上的肌肉紧绷,呼吸变得急促。 果然,尽管照片上的男人脖子上挂着粗大的项链,头顶光溜溜,一道刀疤横贯眉骨至下巴,但赵沧澜还是从那双眼睛中认出了他。 曹国飙,那个在特种兵训练营实战演练中,将自己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战友。 若不是曹国飙那一推,自己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第171章 顾虑重重,偶遇故人 赵沧澜回忆着当年的情形,如果不是曹国飙把他推走,那颗手榴弹就会把他炸死。 一阵感慨之后,赵沧澜面带复杂地再次端详着照片中的曹国飙,自己比曹国飙年长几岁,在军营里,一直把他当弟弟看待。 想到这里,一股复杂而酸楚的情感从心中涌起。 他未曾料到,陈正文竟要他除掉的,竟是曾经在训练场上舍命救过自己的战友。 更令他震惊的是,曹国飙在特种训练营当新兵时,表现极为出色,人还有点斯文,训练非常刻苦,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然而,曹国飙退伍后的人生轨迹却令人扼腕。 赵沧澜怎么也想不明白,是什么力量将曹国飙推向了这条不归路。 照片上的曹国飙,除了基本轮廓依旧,其余已全然改变,眼神凶狠,脸庞黝黑,左脸上一道刀疤横贯眉骨至下巴,非常狰狞,令人不寒而栗。 看着曹国飙如此堕落,赵沧澜在惋惜的同时,也对他的未来充满了忧虑。 尽管赵沧澜是特招入伍的大学生,而曹国飙只是新兵,但在训练营的日子里,他们同在一个班,共同经历了许多,彼此之间多少有些感情。 更何况,曹国飙还曾救过他的命。 如今,他不但无法报答这份恩情,反而要亲手终结曹国飙的生命,这让赵沧澜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 面对陈正文那充满真诚、祈求和哀怨的眼神,赵沧澜感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启齿去拒绝这位曾经他救过其一命,又对他慷慨解囊,甚至计划投资玉岭镇,为家乡人民做出巨大贡献的企业家。 另一边则是曾不顾生命危险救过自己的战友曹国飙,如今却成了公安部a级通缉犯。 赵沧澜陷入了两难的选择,心里甚是痛苦。 陈正文敏锐地察觉到了赵沧澜的神情波动,刹那间心神一紧,不禁在内心深处疑惑: 我送了了他两分大礼,一部分是为了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另一部分则是为了让他帮我解决这个心头大患。 难道他对此有什么顾虑,不愿为我效力? 想到此处,陈正文以柔和的语气询问:“小赵,你似乎有些不适,能否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赵沧澜慢慢睁开双眼,竭尽全力挤出一抹微笑,用谎言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 “陈总,关于此事,我想好好考虑一下,毕竟这是我首次涉及此类事件,内心需要做好充分的准备,这绝非儿戏,而是关乎生死存亡的重大问题。” 听赵沧澜这样的回答,陈正文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下。 他能够体谅赵沧澜的心情,毕竟这是要他去执行杀人任务,需要时间来克服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此外,此事并非一蹴而就之事,需要给予赵沧澜足够的时间去权衡利弊。 因此,陈正文面带微笑地表示:“小赵,那么这样吧,你先回去,什么时候想清楚了,随时与我联系,若需我提供任何协助,请务必告知,我会尽全力支持你。” 赵沧澜微微颔首,内心深处如释重负。 他向陈正文道别之后,匆忙离开了豪华套房。 找到董溪儿后,他牵着她的手,如同挣脱了恶魔的束缚,逃之夭夭。 两人在路上走,观察到赵沧澜步伐中透露出的疲惫,董溪儿满心关切地问道:“沧澜,你还好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陈总有没有给你压力?” 言罢,她紧紧握住赵沧澜的手,停下脚步,用那双充满深情的眼眸注视着他。 赵沧澜轻轻摇头,以微笑安抚:“溪儿,别担心,我挺好的,陈总不会对我怎么样。” 董溪儿轻轻摆动着赵沧澜的手臂,仔细端详着他的脸色,嘴角挂着温柔的笑容说:“不对,沧澜,你肯定有心事,看你脸色这么苍白,别骗我,你的眼神已经告诉我一切了。” 董溪儿的敏锐让赵沧澜感到意外,心中暗自赞叹:这女孩真是聪明绝顶,我的心思竟然瞒不过她。 可是,该不该向她坦白呢? 赵沧澜心中有些挣扎。虽然两人之间已生情愫,但尚未正式确定关系,有些事情仍需谨慎处理。 更何况,陈正文交给他的任务极为机密,即便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能透露半句。 一旦消息泄露,不仅会影响他的前途,还可能带来道德上的谴责和法律上的麻烦。 面对董溪儿那充满期待的眼神,赵沧澜稍作思考后,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他微笑着说:“来,溪儿,我们去星巴克吧,一边喝咖啡,一边听我慢慢道来。” 董溪儿笑着点头,挽起赵沧澜的手臂,娇嗔道:“你居然还懂得星巴克,我就知道我家沧澜什么都懂,谁要是还说你是个土包子,我就跟谁急。” 两人手牵手,朝着前方的星巴克缓步前行。 就在这时,一辆红色的大众菠萝迎面驶来。 赵沧澜心中惊异,不由自主地望向车内。 他不禁暗自思量:这会是谁呢?自己在江零市并没有什么朋友,难道还有人特地来找他? 正当他思索之际,车门缓缓打开,一位身材高挑,姿态优雅,容貌绝美的年轻女子走了出来。 赵沧澜看清来人后,脸上顿时绽放出喜悦的笑容。 他原本今日的江零之行,也有找她的想法,了解一下她报道的“镇南妖姬风情团”的事。 因为陈正文的事情而改变了计划,取消了与她的见面。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 这位漂亮的妹子未等赵沧澜开口,便挥起粉拳轻轻打在他的胸膛上,眼中带着嗔怪与气愤:“赵沧澜,你这个王八蛋,来市里居然都不告诉我,是不是怕我花你的钱啊?” 赵沧澜欣赏这位妹子的直率,微笑着道歉:“程立雪,真是抱歉,今天我确实有些事情要处理,不然我一定会去报社找你的。” 程立雪看见赵沧澜脸上的淤青,本来感到疑惑。 听到他这么说,顿时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严肃的神情:“你真是好打不平啊,走到哪都跟人打架,我看你脸上的伤痕就知道了。” “呵呵,赵沧澜,你的身手我是了解的,通常都是你欺负别人,怎么今天你也挂彩了?真是让人难以置信。”程立雪调侃道。 听到程立雪的揶揄,赵沧澜与董溪儿相视一笑,回答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详细告诉你吧。” 程立雪注意到赵沧澜身旁的董溪儿,正含笑看着自己,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酸味。 她说道:“你今天又是英雄救美了吧,作为记者,我有权探求真相,你给我说说,我一定会为你昭告天下,让世人见证这段浪漫传奇。” 董溪儿身为女性,对女性心理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她察觉到程立雪话语中的醋意。 笑着化解道:“程记者,你就别打趣赵沧澜了,哪里有那么多的英雄救美?即使有,他也未必能排得上号呢,毕竟世上的男人那么多,大多数美女可不愿依靠他。” “呵呵,那倒也未必,我刚刚看见他牵着你的手甜蜜的样子,就知道他不是个省油的灯。” 程立雪打量了一番董溪儿,发现她美貌非凡,又忍不住调侃道:“哦,赵沧澜,看来你认识的美女还真不少啊,你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位美女?” 第172章 公平竞争,果断出手 赵沧澜被两位女士的戏谑弄得有些手足无措,只能无奈地苦笑道:“这位是董溪儿,我的……同事。” 程立雪嗤之以鼻地说:“同事?哈!赵沧澜,你当是演戏呢,满嘴没个真话,女朋友就是女朋友,还装什么?在姑奶奶面前就不要说谎了。” 话音未落,她戏谑地踢了赵沧澜一脚。 董溪儿心里虽然不太舒服,但也同意程立雪的观点,觉得男人应该直率一些。 看到程立雪站出来为自己说话,董溪儿心中涌起一股感激之情, 笑道:“程记者,你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对那些良心被狗吃的男人就应该踹他,走,我们去星巴克,别搭理他。” 程立雪眼中闪过一丝俏皮的坏笑:“这种胆小如鼠的男人,董溪儿,你还是别跟他走太近比较好,瞧他那畏畏缩缩的样子,一点担当都没有。” 她故意转过头,瞄了一眼赵沧澜的背后,然后故作轻松地笑着问道:“他应该没对你干过什么坏事吧?” 看到程立雪取笑赵沧澜,董溪儿忍不住笑出声来。 随后她转过头,瞪了赵沧澜一眼,笑着调侃道:“就是,看他那个畏畏缩缩的样子,他哪有那个胆子啊。” 说完,两个女人颇有深意的对视一眼,咯咯的笑了起来,可开心了。 然而,正当她们,开着玩笑的时候,一辆白色宝马停在远处,车内,四名男子正怒视着他们,眼神中充满了阴鸷和怨恨。 其中一名男子咬牙切齿地说:“这个赵沧澜,不过是个小乡镇来的土包子,竟然敢这么嚣张,身边两个美女,左拥右抱的,真是让人气得牙痒痒,安哥,我们是不是得给他点颜色瞧瞧?” 他们口中的安哥正是古城县副县长袁呈序的公子袁安,现任县委办副主任,因为老爹的原因,使得他在官场上声名显赫。 因为邓秀月,使得他与赵沧澜之间的恩怨情仇,变得错综复杂。 依仗家族的背景,袁安成功地将邓秀月从赵沧澜身边带走。 但邓秀月的心依旧向着赵沧澜。 今天,袁安陪同邓秀月游览江零市,不料却目睹了赵沧澜与镇委书记秘书董溪儿之间的亲昵场景。 这一幕在袁安心中激起了强烈的震动。 尽管邓秀月已经是他的女朋友,但对于董溪儿这样兼具美貌与智慧的女性,本来袁安还没什么想法。 但一看赵沧澜与董溪儿的关系,就点燃了袁安心中的嫉妒之火。 袁安曾设下陷阱,企图将赵沧澜发配至江洲镇,让他默默无闻,一辈子趴在江洲镇。 然而,赵沧澜凭借坚韧不拔的意志和聪明才智,在江洲镇赢得了镇委书记陆遇川的赏识,并与镇长黄良形成了微妙的竞争关系。 更让袁安无法接受的是,赵沧澜竟然泡起了董溪儿,看样子都快到手了。 愤怒在袁安心中沸腾,他握紧拳头,内心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他默默发誓,只要自己还在官场,就不会给赵沧澜任何翻身的机会。 他决心不断地羞辱赵沧澜,让邓秀月对他彻底绝望,同时也要让董溪儿自认为看走了眼,使她主动离开他。 在等待邓秀月从熙熙攘攘的商场返回的间隙,袁安心中酝酿出一个更为恶毒的计划来羞辱赵沧澜。 他对车内的三位朋友投以冷笑,讥讽道:“你们不是总说要公平竞争,追求董溪儿吗?现在董溪儿却成了赵沧澜这个淫贼的人,你们还有什么脸面谈论自己痴情?” 他的言辞愈发尖刻:“你们也是县里的官家少爷,哪个不是名声在外?可为什么连自己心仪的女人都守护不住?看看我袁安,邓秀月曾经多么迷恋赵沧澜,但我轻而易举地就将她夺了过来。而你们呢?三个大男人,却只能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别人夺走,真是既可悲又可笑!” “确实,安哥说得对极了!赵沧澜刚踏进江洲镇的地界,就跟董溪儿勾搭上了。我们可是从董溪儿踏进这个小镇的第一天,就开始对她穷追不舍,整整一年多的时间啊,还不如赵沧澜勾勾手指。这算哪门子的公平竞争?董溪儿是被姓赵的勾魂了吧。” 古城县县长程志飞的秘书、江零市发改委主任梁万政的儿子梁志君,语气中充满了讽刺和不甘。 “真是荒谬,你们两个算什么事?早知道你们对董溪儿毫无办法,我早就追她了。因为咱们关系不错,我才忍住了没立刻出手,这么迷人的女人,我们三个连她的手指头都没碰过,就被姓赵的上了,气死个人。” 人事局局长汪亮的儿子、团县委副书记汪帆,带着一丝责备和讽刺说道。 “汪帆,这事得怪梁秘书啊,那天我去他办公室串门,瞧见他一笔一划地在纸上写着董溪儿的名字,那副深情的模样,让我都不好意思去追追董溪儿了。” “说实话,不怕你们笑话,生日那天,碰巧董溪儿那天来县委组织部办事,我就趁机邀请她共进晚餐,她也答应了。原想着那天人声鼎沸,可以趁机让她喝醉,然后……可谁知道梁秘书竟然亲自开车送她去招待所休息,把我的计划全盘打乱了。” “我当时还以为他要生米煮成熟饭,但他守了她一下午,连手指头都没碰一下。这算哪门子的事啊?真是被梁秘书气得够呛。白忙活了一场,人家根本不买账。要我是董溪儿,也不会看上这种呆头鹅。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看来得狠下心来,该出手时就得果断出手。” 宣传部长莫怀仁的儿子、组织部干部监督科副科长莫飞一番话讲完,几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纷纷嘲笑梁志君。 梁志君被说得脸红脖子粗,对着莫飞反击道:“莫飞,你就知道挖苦人。我这叫尊重女性,懂不懂?哪像你,一见到美女就迈不开腿,难怪董溪儿连正眼都不瞧你一下。” “兄弟们,别争了,你们都是五十步笑百步,要是你们真心想赢回董溪儿,今天可是个绝佳时机,怎么样?我倒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三人兴奋起来,“快说。” 秦尊见三人已经上钩,心中暗喜,于是神秘兮兮地招招手,三人的脑袋立刻凑到了一起。 第173章 故意找茬,假装大方 袁安向梁志君、汪帆和莫飞透露了他精心策划的羞辱赵沧澜的计划。 三人听后都非常兴奋,认为这个计策简直是巧妙绝伦,坚信今天定能让赵沧澜在董溪儿面前颜面尽失。 接着,四人在车内进行了周密的部署。 袁安下车后,立刻拨通了一个电话,从他的神情中可以看出,他正在井然有序地安排着一些关键的事情。 不久,梁志君驾驶着一辆白色大众bolo,载着汪帆和莫飞,朝着赵沧澜、董溪儿和程立雪的方向驶去。 正当程立雪准备和董溪儿一起离开时,梁志君缓缓将车停稳,轻轻降下车窗,向两位女士热情地打招呼:“真是巧了,程立雪,董溪儿,你们这是出来逛街吗?” 梁志君故意装作没看见紧跟在她们身后的赵沧澜。 作为程立雪父亲的秘书,程立雪礼貌地回答道:“梁秘书,今天怎么有空出来?我老爸有没有让你回去帮忙?” 梁志君故作惊讶地笑着说:“程县长去省里出差,没带我一起去。今天闲着没事,就和朋友出来逛逛。怎么,这么巧就碰上你们两位大美女了?” 程立雪半开玩笑地说:“梁志君,你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啊?难怪别人都说你目中无人,这么一个大帅哥跟在我们身后你都没瞧见。” 梁志君装作一副茫然的样子,转头傲慢地说:“哪里有人啊?真抱歉,我这眼神儿不好使,真没瞧见。我就看到后面站着个土包子,没什么特别的,要是这样的人也算得上大帅哥,那我岂不是帅炸天了?” 程立雪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反驳道:“梁志君,你能说话客气点儿吗?别因为赵沧澜是董溪儿的男朋友就嫉妒成这样。据我所知,在很多方面你都比不上赵沧澜。” 梁志君讥讽地笑了笑,说:“我比不上赵沧澜?他何德何能跟我相提并论?我可是程县长的秘书,他算哪根葱?赵沧澜这个名字,在古城县的官场里我向来是闻所未闻,估计也就是个乡下来的小角色罢了,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此言一出,车内的三个男人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赵沧澜深知自己遇到了故意找茬的人,他只是淡淡地瞟了梁志君一眼,未作任何回应。 他从容地取出一支香烟,点燃后深吸一口,眼神冷漠而深邃地注视着梁志君等人。 根据程立雪之前的描述,赵沧澜推测这些人很可能是追求董溪儿未果的失意者,而且看他们这副架势,显然是有所预谋。 对于这些一贯嚣张跋扈的官二代,赵沧澜向来是鄙夷不屑的。 更何况,现在他已经结识了鹿野集团的董事长陈正文,自然更加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他并没有因此动怒,而是冷静地观察着事态的发展,试图判断对方的真实意图。 董溪儿对赵沧澜的性格很了解,担心他会因此事而发火,于是急忙走到他身旁,轻声向他揭露了车内那三位追求者的背景。 她轻声叮嘱:“沧澜,今天的烦心事已经够多了,无论如何,你一定要保持冷静,别和这些官二代一般见识,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董溪儿的心思极为细腻,为了保护赵沧澜的面子,她并没有直接阻止他与对方发生冲突,而是采取了更加委婉的方式提醒他,同时也在不经意间呵护了他那受损的自尊。 赵沧澜听了董溪儿的这番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意,他对这位既美丽又贴心的女子更多了几分敬意和深情。 赵沧澜淡然一笑,回应道:“董溪儿,我能理解他们的心情。自己昔日的女神成为了别人的女朋友,尤其是投入了我这样一个无名小卒的怀抱,他们自然会心生怨愤。不过,我并没有打算和他们争执什么。” 接着,他又补充道:“但是,我觉得他们今天似乎是故意针对我的,先让他们嘚瑟一会,我倒想看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董溪儿对赵沧澜的自信和从容颇为赞赏,他始终保持着镇定自若的态度,展现出一种必胜的姿态,给人一种安心可靠的感觉。 程立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董溪儿与赵沧澜嘀嘀咕咕,非常亲密,尽管她与赵沧澜是好友,但同为才貌双全的女子,心中难免泛起一丝微妙的嫉妒涟漪。 她略带几分不悦地提议道:“董溪儿,咱们别理他们,快走,星巴克的咖啡香气和精致点心正等着我们呢,这次我请客,快走啦。” 正当两人准备离去时,县长秘书梁志君、团县委副书记汪帆以及县委组织部科长莫飞从车上缓缓步下。 梁志君作为程立雪父亲的得力助手,虽不便直接出面阻拦。 但汪帆和莫飞却带着几分玩味的笑容,自然而然地挡在了两位漂亮姑娘的前方。 汪帆嘴角挂着淡然的微笑,说道:“程记者,我们都是董溪儿的追求者,按理说,她找到如意郎君我们应该高兴才对,今天这顿饭,自然该由男方来买单,赵沧澜作为董溪儿的男朋友,责无旁贷是不是?” 梁志君也附和着说道:“是啊,小雪,你可是写过文章赞扬赵沧澜的英雄事迹呢,所以这顿饭,就由他来做东最合适不过了。” 董溪儿听闻此言,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惊喜。 她未曾料到,那篇报道的撰写者竟是程立雪,而且程立雪还有着县长之女的身份。 于是,她顺水推舟,鼓励道:“程记者,今天的开销你不必担心,就让赵沧澜来承担吧。你对他的帮助那么大,他怎会拒绝这份心意呢?” 赵沧澜闻言,轻轻点头以示应允。 此刻,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心中早已洞悉了这三人的真正意图。 他暗自思量,自己手头既有八千元现金,又怀揣着一张百万元的支票,区区一顿饭钱,又何足挂齿? 程立雪深知赵沧澜家境并不宽裕,怕他请完这一次客以后可就吃土了。 然而,当众人纷纷提议应由赵沧澜请客,甚至董溪儿也加入其中表示赞同之时。 程立雪不禁感到困惑与不解,她疑惑地望向赵沧澜。 出乎意料的是,赵沧澜竟爽快地答应了这一提议,他微笑着对程立雪说:“好的,小雪,既然大家都这么提议,那你就别再客气了,两位女士请先行,想吃什么尽管说,不必为我省钱。” 见赵沧澜囊中羞涩,却仍表现得如此豪迈,梁志君、汪帆与莫飞三人不禁面露讥讽之色。 汪帆更是毫不留情地挖苦道:“赵沧澜,虽说乡镇的薪水微薄,但在美女面前,你倒是挺能装大方的嘛。今日看来你是得大出血一番了,我们选个高档点的地方,你敢不敢跟我们去呢?” 第174章 气急败坏,给他教训 看见这三个家伙居心叵测恶意要吃穷赵沧澜,程立雪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她的脸颊涨得通红,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大声道:“汪帆,你这是什么意思?以为自己有个当官的父亲就可以横行霸道了吗?你的工资和赵沧澜不相上下,人家好心好意邀请你吃饭,你却这般不识好歹,满嘴牢骚。既然如此,那你倒是自己掏钱啊!别总是仗着家里的权势来欺压别人。” “小雪,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想要沧澜请就请吧,一顿饭而已,就怕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董溪儿一边说着,一边挽着程立雪向星巴克走去,同时对那三位男子投以鄙夷的目光:“小雪,我们走,他们去不去跟我们没关系。” 程立雪想起车还停在路边,便提议开车前往:“董溪儿,我们开车去吧,我来开车。” “小雪啊,把车钥匙给沧澜,他开车可厉害了,让他送我们更合适。”董溪儿有点卖弄地说。 “哦,董溪儿,郑沧澜不过是个臭当兵退伍,会开车有什么了不起的?现在连穿开裆裤的小孩子都会开车了,董溪儿,你是不是傻,会开车也值得拿出来炫耀,你早晚哭去吧你。” 莫飞身为组织部科长,总是习惯在基层干部面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对郑沧澜极尽轻蔑之能事,嘴里叼着烟,眼神中透露出嫉妒和嘲讽。 “莫飞,你无耻!你以为自己在组织部就了不起?我就喜欢郑沧澜骗我,怎么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关你什么事?” 董溪儿愤怒地瞪着莫飞,毫不退缩地反驳。 莫飞原本以为董溪儿会因为他的身份而给他留些面子,但董溪儿的毫不妥协让他感到羞恼成怒。 他指着董溪儿威胁道:“董溪儿,有个性,喜欢被人骗是吧?好,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错。” 听到这话,董溪儿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气呼呼地准备反击。 郑沧澜走上前去,一把将董溪儿扯到怀里,二话不说亲了她一口,让在场所有男士目瞪口呆,差点气出脑溢血。 郑沧澜吻完后,带着冷笑对莫飞说:“莫飞,作为一个男人,你应该懂得自尊,而不是在女人面前说出这种毫无价值的话。你想让董溪儿怎么知道错?你给我说说。你不过是个小小的科长,连股级都算不上,你真觉得自己有资格说这种话?如果你想比试车技,我随时欢迎,你想怎么个玩法?” 面对赵沧澜那冷冽的目光和不屑一顾的态度,莫飞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震撼。 旁观的程立雪眼中闪烁着喜悦得神色,她向来对那些嚣张跋扈的官二代嗤之以鼻。 看到莫飞在赵沧澜的锐利讽刺下狼狈不堪,她内心的喜悦如同泉水般涌出,戏谑地挑衅道:“莫飞,你平时不是挺自负的吗?怎么不敢跟赵沧澜较量一下呢?” 言罢,她随手将车钥匙抛给了赵沧澜。 赵沧澜的话语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刺得莫飞面红耳赤。 他的父亲是县宣传部部长,自己又是县委组织部的科长,这个职位足以让全县的官员对他敬畏三分。 平时他在古城县走动,总是被人们的恭敬和奉承所包围,从未体验过如此窘迫的感觉。 虽然明知自己不是赵沧澜的对手,但如果此刻退缩,他将在董溪儿和程立雪面前颜面尽失。 莫飞气急败坏,狗急跳墙,挥拳直击赵沧澜的面门。 赵沧澜瞥见莫飞居然毫无征兆地动手,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 他在心里暗自思量,这些官二代实在是太过嚣张,依靠父辈的权势,无视法律法规。 今天在众人面前,赵沧澜不想与莫飞过多纠缠,尤其是在妹子面前,打的太狠会让她们觉得会有家暴的倾向。 考虑到莫飞的公务员身份,给他一点教训也就足够了。 在电光火石之间,赵沧澜紧紧抓住莫飞的手腕。 对方平时娇生惯养,缺乏锻炼,虽然表面上气势汹汹,实际上却软弱无力。 赵沧澜的手就像是一把铁钳,牢牢地控制住了莫飞的拳头。 莫飞感到极大的羞辱,双手动弹不得,急中生智每一脚踹向赵沧澜的裆部,心里暗暗得意说看你以后怎么对董溪儿干活。 赵沧澜见状,轻轻叹了口气,决定给对方一个深刻的教训,用手将莫飞的脚打下。 然后轻轻一扭,将莫飞的手臂反拧到背后。 莫飞痛得呲牙咧嘴,想着自己的身份,赵沧澜不敢把他怎样,挑衅道:“赵沧澜,你有种就把我的胳膊拧断啊。” 董溪儿看到情况不妙,急忙向赵沧澜使眼色,用她那细腻的手势示意他不要过于冲动。 程立雪却显得颇为淡定,她带着笑意观察着眼前的一切。 她曾亲眼目睹赵沧澜在公交车上与匪徒对抗的英勇举动,对赵沧澜的性格和能力有着深刻的了解。 她相信赵沧澜处事有度,不会轻举妄动,于是便静观其变,看赵沧澜如何处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莫飞。 赵沧澜看了看董溪儿和程立雪,随后放开了莫飞,轻轻一推,莫飞立刻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显得异常狼狈。 然后,他就躺地上装死。 “莫飞,别装了,我今天已经很客气了,如果不是看在程立雪和董溪儿的面子上,我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赵沧澜一边说着,一边拍打着自己的双手,戏谑地注视着地上尴尬的莫飞。 莫飞一骨碌从地上跳了起来,他的手指颤抖着指向赵沧澜,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赵沧澜,你真行,你真嚣张,等着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如果我不能亲眼看到你跪在我面前求饶,叫我爷爷,我莫飞发誓不再做人!” “莫飞,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在这大言不惭,” 程立雪毫不留情地讽刺道, “如果不是赵沧澜手下留情,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大言不惭?早就道医院呆着了,我真的不明白,莫部长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真是不知羞耻,把你家族的名声都败坏了。” 面对程立雪的连续讥讽,莫飞感到束手无策。 他深知这个泼辣女孩的厉害,加上她父亲县长的身份,更是让他有苦难言,只能指着程立雪,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完整的话:“程立雪,你……你……你——” 程立雪狠狠地瞪了莫飞一眼,厉声打断:“你什么你!难道我说错了吗?除了你那点可怜的家族背景,你哪一点比得上赵沧澜?你不是说开裆裤小孩都会开车吗?有本事你就和赵沧澜比比看啊!” 第175章 比试赌注,等你出丑 谁都知道,副团县委书记汪帆酷爱飙车,并且对程立雪一直心怀好感。 尽管程立雪对他有些冷淡,但自两年前偶遇还在大学校园的她后,汪帆对这女孩产生了浓厚兴趣。 他一度含蓄表白,却被程立雪斥责得无地自容。 自此了解到程立雪这名字下的傲骨,便不敢再轻易动心。 如今,程立雪提议让莫飞与赵沧澜进行一场车技较量,这不正中汪帆下怀吗? 汪帆心中的自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自告奋勇地说道:“哈哈,程立雪,你可打错算盘了,不就是飙车吗?我还没怕过谁?赵沧澜如果输了,必须给我磕三个响头,翻三个跟头,叫我三声爷爷。” 程立雪对赵沧澜的车技知之甚少,她只是听董溪儿称赞他的技术高超。 面对汪帆的自信满满,程立雪心里没了底,她回头看了看赵沧澜和董溪儿。 董溪儿深知赵沧澜的车技,她不止一次亲眼目睹过他神乎其神的车技。 她向程立雪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随后转向汪帆,冷笑一声:“汪副书记,我替赵沧澜做决定了,如果赵沧澜输了,他会照你所说去做,但你输了怎么办?你也得给他磕三个响头,翻三个跟斗,叫三声爷爷,是这样吧?” 见董溪儿代替赵沧澜发言,让汪帆心生不满,这妞真是气死人,他突然眼睛一亮,有了个主意, “董溪儿,这样吧,我也不为难赵沧澜,如果他赢了,我给他磕头,翻跟头,叫他爷爷,如果我赢了……” “呵呵,别说了,你不会赢得,你就等着认输吧?”董溪儿看到汪帆脸上的色眯眯的表情,明白他肚子里全是坏水,干脆堵了他的嘴。 汪帆眯起眼,轻蔑地笑了笑,摇了摇食指,然后摇了摇头,“我才不会输。” “赌注先说清楚了,”汪帆轻浮地笑道:“董溪儿,如果赵沧澜输了,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怎么样。” 听到这儿,董溪儿皱起了眉头,怒道:“你做梦,门都没有。” “董溪儿,你既然要让赵沧澜与人比试,总得让他先提条件吧,我认为这个条件不错,愿赌服输。何况做汪帆的女朋友很亏吗?汪帆是团县委副书记,大小是个领导,很多优秀女孩都想成为他的女朋友,他却拒绝了,这不比赵沧澜赢了,汪帆叫他三声爷爷,翻三个跟斗,磕三个响头轻吧,不是吗?汪帆显然他是真心喜欢你,才提这个赌约,你好好想想吧。” 县长秘书梁志君盯着董溪儿,一脸贪婪地咽了咽口水,在一旁插嘴道。 “董溪儿,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几个哪个不是响当当的人物,赶紧决定赌不赌,咱们没功夫在这儿磨蹭。” 莫飞瞧着董溪儿依偎在赵沧澜身旁,心头火起,出言不逊。 董溪儿正要上前一顿输出,却被赵沧澜轻轻拉住,他低声安抚道:“让我来处理,不给他们点教训,他们还当我们好欺负。” 赵沧澜挺身向前,冷声道:“汪帆,你胃口挺大,只可惜会卡了你的喉咙,你的赌注我同意了。但我要提醒你,万一你输了,不按照约定给我磕三个响头、翻三个跟头,再叫三声爷爷,我打爆你的脑袋。” “成交,就这么定了。”程立雪在一旁见赵沧澜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想起他在公交车上见义勇为的英勇,心中有了数。 她站了出来,故作威严地说道,“我来做公证人,谁要是输了不认账,可别怪我程立雪的笔不客气,明天就让你们登上江零早报的头条,标题我都替你们想好了。” 说着,还故意用力拍了拍手。 正当赵沧澜等人因飙车打赌而争执不下时,在对面商场的一个隐蔽角落,江零市县委办副主任袁安刚刚结束两通电话,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他心中暗盘算:赵沧澜,如果你能让我女朋友邓秀月彻底忘了你,把你调到江洲镇也就罢了,让江洲镇镇长黄良替你松松筋骨,让你在江洲镇老实点,日后给你留条活路,也算我仁至义尽,咱们从此各走各的路,互不干涉。 但你这小子贼心不死,还让邓秀月对你魂牵梦绕,我占有她多少次,她的心还是在你身上,看来她把你当成了男神,其实你不过是个渣渣。 为了得到邓秀月彻底对你死心,我必须抓住一切机会弄死你,让你在她心中的形象彻底崩塌。 到时候,看你在江洲镇还怎么混下去,最好你自己识趣辞职,去工厂拧螺丝。 正当袁安为自己的计划洋洋自得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袁少,你不是说你的几个兄弟会带两个女孩和一个姓赵的小子来吗?我都等半天了,怎么还没见人影?” 电话是江零市巴黎大道量版酒吧的孙经理打来的。 “孙经理,稍等片刻,我马上给我兄弟打电话问问情况,一会给你回话。” 袁安挂断电话,随即拨通了好友、组织部科长莫飞的电话,急切地问道:“阿飞,你们怎么还没来?孙经理在酒吧等着呢。” “安哥,他妈的那个姓赵的小子现在可嚣张了,竟然敢挑战汪帆的赛车技术,这可是个大新闻,你得赶紧过来看看热闹。要是他输了,董溪儿可就得归汪帆了,我这心里啊,真是又羡慕又嫉妒。”莫飞带着一丝讥讽和兴奋的语气说道。 袁安听到这个消息,心中顿时涌起了极大的兴趣。 他觉得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可以让赵沧澜出出丑。 虽然赵沧澜身手不凡,但在赛车这件事上,他很可能不是汪帆的对手。 毕竟,汪帆是市赛车队车手,一有时间就去苦练赛车特技,实力不容小觑。 袁安越想越兴奋,忍不住放声大笑,坐在凳子上,屁股也随之扭动起来,引得周围的客人纷纷侧目,惊讶地看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人甚至开始猜测,这个突然乱扭屁股的男人是不是屁股被凳子夹了。 “孙经理,我的几个兄弟现在遇到点状况,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来解决。不过你放心,下午的场子我全包了,绝对不会让你有任何损失。你只需要帮我处理好兄弟们的事情,以后酒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告诉我。” 袁安充满热情地拨通了巴黎大道量版酒吧老板的电话。 “没问题,袁少,您交代的事情我一定办得妥妥帖帖。我早就准备好了,设下了一个完美的陷阱,就等那个姓赵的小子上钩了。” 孙经理信心满满地回应道,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赵沧澜出丑的样子了。 第176章 预谋好的,让他难堪 袁安给赵沧澜挖了一个大坑,就等着邓秀月看他的笑话,于是,他急忙给邓秀月打了个电话。 “秀月,今天购物愉快吗?准备出来没有?”袁安尽量掩饰着内心的激动,平静地向电话那头的邓秀月询问。 自从邓秀月成为袁安的女朋友,她对他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即便两人已经建立了亲密的关系,邓秀月似乎并没有对袁安产生太多的情感投入。 在他们的亲密时刻,她总是显得有些被动,从未主动表达过自己的情感,这让袁安感到了一丝挫败。 他不禁反思,自己虽然得到了她的身体,却似乎并未真正赢得她的心。 袁安意识到,邓秀月的心中似乎还留有对赵沧澜的牵挂。 他留意到,每当提起赵沧澜的名字,邓秀月的眼神总会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今天,袁安偶然看到赵沧澜和董溪儿在一起,他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既可以让邓秀月彻底放下对赵沧澜的念想,也可以让自己在赵沧澜面前扬眉吐气。 “你就不能多等我一会儿吗?”邓秀月在电话中显得有些不悦。 袁安感觉到她即将挂断电话,于是他迅速提议:“秀月,我刚才看到赵沧澜和一些朋友在附近,他们看起来很开心。我想,我们可以邀请他们一起去巴黎大道酒吧坐坐,叙叙旧,你愿意一起来吗?” 袁安希望通过这次聚会,让赵沧澜在邓秀月面前露出自己的另一面,以此来消除邓秀月对他的最后一丝幻想。 电话挂断后,袁安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既担心邓秀月会因为赵沧澜的出现而改变主意,又担心她会因为不想面对尴尬的局面而拒绝。 邓秀月在电话那头沉默了。 她没想到赵沧澜今天也在城里,而且似乎已经有了新的恋情。这让她感到既惊讶又失落。 她犹豫不决,不知道是否应该接受袁安的提议,去见赵沧澜一面,还是应该拒绝,以避免不必要的尴尬。 袁安感觉到邓秀月的沉默,心中暗自窃喜。 他确信,自己透露的消息一定在邓秀月心中激起了波澜。 袁安感到自己的自尊心正在逐渐恢复。 他仿佛看到了邓秀月心中的天平正在向自己倾斜。他只需要再添一把火,让赵沧澜在邓秀月面前失去面子。 邓秀月陷入了深深的纠结。 她知道,如果这次不抓住机会见赵沧澜,以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 尽管她知道他已经有了新欢,但她仍然无法抑制对他的思念。 她回忆起赵沧澜因为袁安和他父亲,副县长袁呈序的不公正对待,被迫离开的事情,她的心中充满了对他的同情和愧疚。 现在,袁安的提议让她感到不安。 她不相信袁安会轻易放下对赵沧澜的敌意。 邓秀月越想越觉得不安。 她不知道袁安究竟在计划什么,她怀疑他可能在策划什么阴谋。 无论如何,她觉得有必要去保护赵沧澜,防止袁安的阴谋得逞。 她猜想,袁安叫她去,肯定不是为了看一场争斗。 袁安今晚的计划,极可能是要在金钱上让赵沧澜难堪。 赵沧澜家境并不富裕,袁安内心深处对赵沧澜有着轻视。 邓秀月心想,袁安今天可能会让赵沧澜在她面前失去面子,以此来削弱赵沧澜在她心中的形象,让她彻底放弃对他的念想。 在这一刻,邓秀月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寒意,她意识到,感情这东西,不是她能够控制的。 在男女关系中,要么彼此经历了风风雨雨,以生命相互理解,要么一见钟情,一个眼神就能触及灵魂深处。 想要通过手段去改变男女之间的感情,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邓秀月非常清楚,袁安为了赢得她的心,已经变得极其自私,这让她感到难以接受和理解。 她对赵沧澜的感情,是发自内心的喜欢,而不是为了迎合男性而装出来的。 如果不是因为袁安的父亲与县学校校长关系密切,她担心失去工作会让父母失望,她绝不会考虑与袁安这个自负,缺乏男性魅力的官二代有任何情感纠葛。 想到这些,邓秀月的心不禁一紧,她知道自己在感情上已经陷入了绝望,只能与她从未真正爱过的袁安勉强度日。 邓秀月心中充满了想要哭泣的冲动。 无法与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对于一个渴望爱情的女人来说,这是何等的痛苦。 面对现实的无奈,邓秀月只能叹息,别无选择。 这时,邓秀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赵沧澜,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的内心因为对赵沧澜的喜欢而微微颤抖。 她担心赵沧澜会受到袁安的侮辱,为了多带些钱,她匆忙退掉了之前看中的昂贵皮草。 在营业员失望的目光中,邓秀月迅速跑下了商场的楼梯。 到达商场门口,邓秀月朝停车的方向望去,发现袁安的车已经不在了,她四处张望,没有看到袁安的身影,于是从包里拿出手机准备联系他。 突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声音中带着冷漠:“秀月,你这么急匆匆的,不怕摔倒吗?没买衣服吗?” 邓秀月迅速转身,看到是袁安,没好气地回答:“不是你让我快点的吗?我怕你生气,所以没买衣服。” 袁安冷笑道:“秀月,你的小心思我还看不出来吗?你这么急着见赵沧澜,看来他在你心中比我重要啊。” 邓秀月听到袁安的讽刺,知道他看到了自己心神不宁的样子,心里不安。 于是反讽他:“袁安,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干嘛还这样讽刺我?你自己都说了,你和赵沧澜的恩怨都过去了,干嘛现在又提起?你还是个男人吗?” 袁安被激怒了,大声说:“对,我是不像男人,赵沧澜像男人,你去找他啊,还留在我身边干嘛?” 邓秀月见袁安声音太大,赶紧劝道:“袁安,别在大街上大喊大叫了,我知道你不舒服。你说要见赵沧澜,你自己一个人去,我不去,我先回家了。” 邓秀月准备拦出租车,这时袁安不乐意了。 虽然吃醋,但他决定让邓秀月看看赵沧澜的真面目,他要赵沧澜在三个女人面前丢脸。 袁安一把拉住邓秀月的手说:“想走?他们就在对面,来了就一起看看,看看他还把不把你当回事。再说,我一个县委办副主任还怕他一个乡镇干部?真是可笑。” 袁安说着,周围的人开始围观,邓秀月顾不上生气,拉着袁安往对面走去。 对面,赵沧澜和江帆已经商量好去江零市赛车俱乐部表演特技,输的人兑现承诺。 看到邓秀月和袁安走过来,赵沧澜很惊讶,心想:他们是预谋好的,袁安想让邓秀月看自己的笑话。 第177章 你若输了,女友归我 赵沧澜心里有些警惕,幸好自己带了陈总给的百万银行卡和陆书记给的八千块钱。 有了这些,无论袁安和官二代们怎么玩,他都奉陪到底,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邓秀月走近,深情地看了赵沧澜一眼。 赵沧澜迎上她的目光,他们曾经无数次深情对视,此刻,彼此内心充满了哀愁和感慨。 两人默默地看着对方,谁也不愿打破沉默。袁安看到这一幕,心里不快,故意说:“真是巧了,赵沧澜,没想到能在大街上碰到你,真是有缘。” 赵沧澜准备握手,袁安也伸出手,但在赵沧澜的手快要接触到袁安的手时,袁安突然像被电了一下,把手缩了回去。 袁安想让赵沧澜尴尬,但赵沧澜只是摇了摇头,大方地开玩笑:“怎么了,老同学,当了领导就不握手了?” 袁安傲慢得瞥了赵沧澜一眼,冷笑道:“赵沧澜,都是老同学,握什么手,搞这套干啥,还是不握的好。” “袁安,你不就是县政府办公室的副主任吗?你那手伸了又缩,是在表演什么戏码?你这是给谁看呢,摆什么架子,我要是赵沧澜,根本懒得理你这种装模作样的老同学。” 程立雪最看不上袁安这种平庸的官二代,肚子里没多少真才实学,却自视甚高。 看到袁安对赵沧澜的冷落,她故意大声嘲讽,为心目中的英雄出气。 “小雪,我真不明白,你们这些美女找对象怎么就不挑挑好的,偏偏看上郑这种既没钱又没地位的人,难道不觉得丢人吗?还帮他说话,图的什么?我们这几个,论家世,论背景,哪点不如他,真是不可理喻。” 团县委副书记汪帆看到程立雪为赵沧澜辩护,心里嫉妒得不行,不屑地瞥了赵沧澜一眼,直率又酸溜溜地说道。 董溪儿连忙转头看向赵沧澜,生怕他不爽。 没想到赵沧澜抬起头,看着天空,脸上显得轻松自如,嘴角挂着自信的微笑,偶尔低头,饶有兴致地站在一旁看着几人争执。 董溪儿见赵沧澜这副神态,知道他根本没把这些官二代放在眼里, 赶紧接过汪帆的话头说:“赵沧澜虽然官职没你们高,但他是个真男人,这个理由够不再说了,我们女人喜欢要的是自由而不是理由?怎么了。” “好啊,董溪儿,你敢跟我们对着干,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明天我就让汪帆把你调到鸟不拉屎的下头乡去,看你跟姓赵的这小子还怎么腻歪。” 袁安不敢跟程立雪发火,于是就拿董溪儿来开刀。 这时,赵沧澜终于开口了:“袁安,你今年几岁了,晒晒是三岁小孩吗?你似乎除了依靠你父亲的势力,并没有展现出自己的能力。你想要对付这个对付那个,对我这个初来乍到、毫无背景的军转干部来说,还勉强可以,但董溪儿,就凭你老子,可调不动她。” 赵沧澜冷笑一声,接着说:“袁安,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要总是纠结于这些幼稚的把戏。你们不就是想和我比试比试,让我出糗吗?今天我就奉陪到底,大家都很忙,别浪费时间了,好吗?” 赵沧澜话音刚落,一阵清脆的掌声响起。 程立雪一边鼓掌一边说:“各位先生们,你们听到了吗?为什么女人们更倾向于喜欢赵沧澜,而不是你们?听听他的谈吐,比你们有气魄多了,真是男人味十足。而你们呢,整天把官职挂在嘴边,总想着怎么整人,好像不炫耀一下自己的身份,不整几个人,就找不到存在感一样。我建议你们,像个真正的男人,去锻炼自己的真本事。” 程立雪的这番话让几个男人饭怒。 汪帆怒吼道:“程立雪,别以为你父亲是县长,我们就怕了你。别逼我们,否则你也不会好过。” “哦,有本事就来,还以为我怕了你们了,看看最后哭得是谁。”程立雪瞪了汪帆一眼,冷笑道。 这时,邓秀月看到几个男人羞辱赵沧澜,心里很不舒服。 但她作为袁安的女朋友,两边都不好得罪。 等程立雪说完,她赶紧缓和气氛:“大家都别吵了,我本来还期待看特技表演呢,不如我们现在就去赛车俱乐部吧。” 梁志君是程立雪父亲的秘书,他对程立雪有所忌惮,不敢多说什么。 这时看到邓秀月提议去赛车俱乐部,他也出来缓和气氛:“安哥,汪帆,莫飞,我们走吧,等赛车结束,我还等着赵沧澜请我们去酒吧呢。” 袁安刚才只顾着争吵,把这正事给忘了。 看到梁志君提起,顺势下台:“好吧,听梁秘书和秀月的,我们去俱乐部。” 大家这才停止了争吵,各自上了车。 赵沧澜和董溪儿上了程立雪的大众polo,赵沧澜开车,跟在袁安的白色宝马后,朝江零市郊区的三九音域赛车俱乐部驶去。 一路上,程立雪和董溪儿谈笑风生,气氛轻松愉快。 江零市是个人口不足百万的小城,两辆车很快就到达了市郊。 他们远远地看到了几栋造型独特的小楼、蜿蜒的柏油赛道、逐渐枯黄的草地,以及赛道旁最显眼的废旧橡胶轮胎。 程立雪作为记者,对赛车俱乐部非常熟悉。 快到目的地时,她不由得为赵沧澜担心起来。 她知道汪帆家庭条件优越,是县人事局局长的儿子,家里有五辆车,玩车是他的爱好。 汪帆在俱乐部接受培训的事情,程立雪也很清楚。 每次去采访,她都能看到汪帆在玩车,有时还能亲眼看他比赛。 虽然他不是俱乐部里最好的,但与一般选手相比,也算是相当不错了。 看到赵沧澜稳稳地驾驶着小polo,程立雪有些担心地问:“赵沧澜,你开车技术到底怎么样?如果没有把握,就不要和汪帆比了。他是俱乐部的车手,你赢了他,让他叫你几声也无妨。但万一你输了,董溪儿怎么办?真的做他女朋友?这有点亏,不应该冒这种险,我很担心你和董溪儿。” 程立雪的话让赵沧澜为之动容,他不正经地笑道:“小雪,如果我输了董溪儿,你就来做我的女朋友吧。” 说完,赵沧澜耸了耸肩,笑了起来。 程立雪不知道到赵沧澜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心里不禁一颤。 说实话,自从在大巴车上见到赵沧澜大战匪徒,她就对这个刚毅帅气的军人产生了好感。 经过几次接触,她对赵沧澜身上散发出的气质和魅力感到无法抗拒。 尽管她并没有爱上他,但心里还是不免有些喜欢。 第178章 车技花哨,哄小姑娘 今天中午,程立雪开车经过,目睹了董溪儿与赵沧澜的亲密互动,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波澜。 如果董溪儿不在场,程立雪或许只会将赵沧澜视为一个亲密的朋友。 然而,当她看到赵沧澜温柔地拥抱董溪儿时,程立雪心中突然萌生出一种想要占有他的冲动。 甚至在潜意识里开始将董溪儿视为潜在的情敌。 但程立雪毕竟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总是展现出一种豁达和直率的性格,即使心中有痛苦,她也会找一个无人的角落,独自默默地流泪。 即便心中有所波动,在赵沧澜和董溪儿面前,她依然保持着自己的本色,这让她赢得了许多人的喜爱,也不可避免地得罪了一些人。 就连董溪儿这个潜在的情敌,也对她颇有好感。 此刻,赵沧澜在董溪儿面前和程立雪开玩笑,程立雪心中涌起一种微妙的感觉。 但她仍然保持着严肃的态度,责备道:“沧澜,我们在说正经事,别在这个时候开玩笑。我警告你,你可不能辜负了董溪儿。” 程立雪转过头,对董溪儿微笑说:“董溪儿,你得给他点颜色看看,让我们女人也扬眉吐气一次。他真是太过分了,简直就是现代版的陈世美。看来,男人真的都靠不住。” 说完,程立雪捂嘴轻笑起来。 董溪儿觉得程立雪的话很有道理,便笑着上前假装要扭赵沧澜的耳朵。 赵沧澜笑着说:“董溪儿,别听小雪的话,你这么聪明,怎么还会上当呢?” 董溪儿听他这么一说,摆明了是说他不聪明,便更加生气,伸手向赵沧澜的腰部抓去。 赵沧澜急忙躲避,求饶道:“好了,两位美女,我认输了,我正在开车呢,别闹了,我愿受罚。” 程立雪笑着问:“说,你怎么受罚?” 赵沧澜一时想不出什么受罚的方法,眼睛转来转去思考时,被程立雪看出了心思。 程立雪提议:“沧澜,你也别受罚了,我一直想看你的车技表演,你给我们展示一下,让我给你打分,看看你有没有资格参加比赛。否则,把董溪儿交给江帆那种人,我会气死。” 赵沧澜正有此意,被程立雪抢先说出,两人有量子纠缠。 他大笑道:“小雪,你难道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什么你都能猜到。” “你才是蛔虫,我是神仙,你一张嘴我就知道你要说什么。”程立雪调皮地向董溪儿眨了眨眼,两人相视而笑,欢声笑语不断。 “沧澜,你就别啰嗦了,快给我们展示一下特技,小雪今天可是站在你这边,没给那些公子哥好脸色看,你得好好感谢她。” 董溪儿对程立雪印象深刻,不仅因为她的美貌,更因为她的直率和正义感。 赵沧澜也觉得今天多亏了程立雪,否则还真不好收场。 他回头对董溪儿说:“董溪儿,我和你的特技动作,你还记得吗?” 董溪儿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她知道赵沧澜指的是她曾与他亲密拥抱时,赵沧澜提到的部队经历,特别是汽车特技表演。 程立雪对这些特技感到非常好奇,拍手道:“沧澜,你跟董溪儿还有特技动作,快来个看看,让我掌掌眼。” 赵沧澜笑着说:“小雪,这个动作你的车恐怕承受不住,等会儿到赛道上我用别的车表演。” 到了转弯处,赵沧澜决定表演一个简单的漂移转弯。 程立雪和董溪儿兴奋地拍手。 “好的,两位美女坐稳了,我要加速了。” 赵沧澜说完,加大油门,polo车飞快地冲向转弯处。 路上车辆稀少,polo车几乎没有阻碍,直奔转弯。 赵沧澜猛踩刹车后打方向盘,拉手刹,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车头迅速平移后,指向转弯后的路面。 程立雪笑道:“沧澜,你太棒了,这些你在部队学的吗?” 赵沧澜点头,“漂移只是基本动作,真正的特技要看个人的悟性。” “原来如此,”程立雪兴奋地问,“最难的是什么动作?你在给我表演表演。” “老实说,要论难度,这还真不好一概而论,毕竟每个人的天赋和技能都不尽相同。我个人最欣赏的挑战是单轮原地360度旋转,这个动作对我来说挺刺激的。我习惯用右轮胎支撑,旋转一圈后回到原点。光是练这个动作,我就在部队里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至于漂移转弯,别人可能要练上一周,我却只用了半天就掌握了。” 赵沧澜谈完,脸上满是自信的光芒。 程立雪聆听着赵沧澜自信的描述,不由自主地点头赞同。 她回想起每次去俱乐部采访时,总能见到汪帆在练习漂移,或许他并不精通,否则不会总是重复同一个动作。 想到这里,程立雪兴奋地说:“沧澜,到时候在那些官二代面前大显身手,灭灭他们的威风,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技术。” 正当赵沧澜展示他的漂移技巧时,戴着墨镜的袁安在后视镜里瞥见了这一幕。 他转头看向正凝视着后视镜的邓秀月,轻蔑地笑道:“赵沧澜也就只会点花哨的漂移动作,为了提升自信,竟然在半路上玩起漂移,太幼稚了,这种小把戏哄哄小姑娘还行。” 面对袁安对赵沧澜的贬低,邓秀月选择沉默。 她记得在部队看过赵沧澜的车技表演,知道他的技艺非凡,因此她不打算提醒这些自负的男人。 她心想,赵沧澜肯定会让他们大吃一惊,让他们见识一下真正的特技。 为了不让袁安感到被忽视,邓秀月朝他微微一笑,这让袁安误以为自己贬低赵沧澜得到了她的认同。 随后,他和汪帆等人在车里又对赵沧澜冷嘲热讽了一番。 看到这情形,邓秀月忍无可忍,道:“你们男人不要太自信,万一输了脸上就不好看了。” 这时,县委组织部科长莫飞插话道:“就赵沧澜那点三脚猫的本事,汪帆怎么可能输?不可能的事,你们就放心吧,到时候他肯定会输撞墙。” 话音刚落,几个男人便放肆地大笑起来。 不久,车子抵达了赛车俱乐部的入口,两辆车相继停下。 由于梁志君是市发改委主任的儿子,俱乐部老板当年审批项目,多亏了他老子,梁志君自然也跟着沾了不少光。 今天,见董溪儿、程立雪和邓秀月几位美女都在,梁志君有意彰显自己与众不同的地位,他抢先一步走到了前面。 门卫对他并不陌生,带着笑容问候道:“梁少,今天怎么有空来玩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