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笔:万人迷那还不完的桃花债》 第1章 系统开启 (避雷:人物有ooc,女主开金手指,有玛丽苏不合理桥段,轻微all向,乙女文,但女主带点腐女属性,本文无男男cp,时间线混乱,求不喷,把你们的脑子交给我吧) “三叔,你说我、潘子、大奎、小哥和你加起来咱们一共几个人?” 无邪举着手电数着墙面的影子,声音有些颤抖。 “你小子是书读傻了还是被吓傻了,五个,找潘子说话去,别来烦你三叔。” 无三省白了边上的吴邪一眼,摇了摇头半蹲下身仔细观察着面前的七个棺材。 “可是三叔,咱们这多出来一个影子!” 无邪说到后面,声音有些控制不住的放大,无三省仰头一望,也觉得脊背一寒。 妈的,总不会真遇鬼了吧。 当下听见声音几人僵直着身子没敢回头望,全望向墙上的影子,确实数目不对,而且有个头大的特别突出。 一片寂静中,那畸形的“大头娃娃”还左右晃动了它的大头一下,无邪咽了咽口水,甩了个无助的眼神给吴三省。 在这种氛围下第一个受不了的就是潘子,他举起枪转过头高喊一句: “他奶奶的,你爷爷我跟你拼了。” 然后砰的一枪打出去,打碎了个陶罐。 “这丫是个人!” 潘子狠狠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带着点后怕的说道。 此时无邪一行人也已经抄好家伙转过身了,果然看见一个胖子胸前揣着一把铁锹、脸上也全是后怕。 刚刚那个大头是这胖子在头上套了个罐子。 张麒麟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一边的吴邪却忍不了,骂出了声:“你个死胖子,哪里来的,躲在这不出声,刚那一枪能把你打死!” “嘿,怎么说话呢,胖爷我还是先到的。” 王胖子勉强撑着语气,汗滴却从额头滑落,要不是他闪的快,刚刚那一枪就要把他爆头了。 妹妹不知道晃到哪里去了,这群人又带着枪,见势不妙,必须跑啊。 刚刚这群人被他吓了一跳,现在估计心里都冒着火呢,盗墓贼哪里有良心,一对多,这不是妥妥的要被黑吃黑嘛,他还是先示弱的好。 想到这,王胖子脸上的笑容撑大了几分:“这位小哥,我看你年纪轻轻的,就下地来,也是家里不容易,实不相瞒,胖子我上有老下有小的……就不陪着你们在这玩了。” 王胖子先是举起双手,语速很快的朝无邪他们示弱,他们这堆人里,也就刚刚出声的那个小伙子看着脸嫩好欺负,还能关心胖爷被枪打到,算是良心未泯的。 而且这小子喊他们队伍里那个领头的叫三叔,别管这声三叔是不是亲的吧,想来在队伍里也是有几分面子的,先拿捏住了他,也就能暂且拿捏这群人了。 见那小子果然皱着眉面色犹豫,边上的人也都不说话打量他,王胖子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连忙冲着他们来的那个甬道跑了出去。 这地方他们既然走过了,那总还是安全的吧,他得找个安全地方去等他妹妹。 “遭了,那个棺材!” 张麒麟见状眸光一闪,匆匆留下一句话就拔刀追了过去。 “小哥!”无邪在急得大喊,张麒麟还全当没听见。 “行了,小哥有分寸的,那胖子伤不了他,咱们继续找路吧。” 无三省见张麒麟离去也不惊讶,只是拍了拍无邪肩膀稍作安慰。 这边一切步入正轨,那边王胖子心心念念的妹妹,情况却不怎么好。 王月初,也就是王胖子的妹妹,其实她上辈子不叫这个名字,只可惜一场车祸,等她醒来的时候,就变成了王月半的妹妹王月初。 王月初再活过来的时候,已经六岁了,只可惜发了场高烧,六岁前的记忆都没有了,这也方便了王月初的浑水摸鱼。 长兄如父,王月初是王月半手把手带大的,刚开始,王月初在知道自己哥哥姓王、在潘家园有个古董店、还经常从事一些非法地下活动的时候,还是很慌张的。 盗墓笔记她虽然没有完整看过,但大致人物和故事还是记得的,她就这么惴惴不安的过了十几年。 哪怕有主角光环护体,王月半该受的伤也是一点没少的,月初更担心因为她这个剧情线里不存在的妹妹,会让王月半受到更多的伤害,可要她阻止铁三角合体? 未知比已知更可怕,王月半父母早逝、年少当家、青年创业,有能力又热爱冒险,不狠狠栽一个跟头是不会停止下墓的脚步的。 与其让他一个人在不知道哪个墓里死去,不如让他跟着命运和他们汇合。 至少,有张麒麟,和没有张麒麟时的无邪,都还能给她老哥的生命安全上道锁的。 本来,王月初是这么想的,她软磨硬泡喊着王月半把她带进了七星鲁王宫。 毕竟,这是所有故事的开头,也算是所有故事中,比较安全的一个墓,王月初必须亲眼看着王月半和他们汇合,如果没有能力改变,那她就要确保王月半能在正确时间、正确地点和他们相遇。 可是,在她踏入墓穴的那一刹那,脑海中忽然响起一道声音:“叮,墓底乐园系统欢迎您的到来。” 穿越了十几年,她的系统终于出现了。 不过,谁家好统叫墓底乐园的啊,是不是过于阴间了。 王月初一时喜一时忧,加上不知道是不是系统还有缓冲内存的关系,她的头也越来越痛,她只能放慢脚步,让王月半在前面探路。 王月半只以为是月初头次下墓,害怕所以不敢前进,他当然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这墓的地图早就泄露了,否则他也不敢带妹妹冒险,当然要是这次能彻底吓得月初再也不提下墓的事,那是最好。 只是没想到,这墓里还有其他人,王月半也只能祈祷月初听到了声音,别冒头。 “亲爱的宿主您好, 恭喜您在穿越十八年之后终于开启了系统。 时间紧迫,下面是墓地乐园的使用说明,请您尽快翻阅: 1.墓底乐园是一款集打怪采集经营为一体的大型综合类游戏系统,拥有最快的升级速度、最硬的氪金手段和最完善的未成年防沉迷系统。 2.玩家可收集墓底特色动植物原料及先人遗失物资到商城购换商品,也可根据氪金渠道通过商城小助手购买商品。 3.系统提供的物资背包只能存放墓底原料及商城物资,不能与现实通用。 4…… .………… 199.…… 祝福宿主在新的世界玩得开心、过的顺心,完成初始任务后会有墓道小精灵引导宿主更好的享受游戏过程。 最后请点击左下方领取新人礼包,系统已超过十年最长待机时间,需要休假,假如宿主遇见生死难关,麻烦在右上角点击卸载按钮。 其余时间,若遇问题,麻烦在工作日的8:00-11:30,14:00-17:30选择有效途径进行投诉。” 月初闭上眼,莫名觉得这系统有股老成社畜的味道。 但,来都来了,就让她看看新人礼包里有什么好东西吧。 一个有集装箱大小的采集空间,一把金属制成伞,伞柄里还可以抽出一把剑,还有剑术精通和格斗精通。 其实,这个新人礼包,还挺人性化的嘛,月初看了看右上角的商城开启资格,需要初始金币呢,怎么现在新人礼包都不送金币了吗,所以自己,真的是主角吗? 第2章 惊扰血尸 (因为从七星鲁王宫开始写的,所以可能女主的存在感一下子不是那么高,我会尽量给女主戏份的,但也要让王胖子他们有铁三角的羁绊。) 月初还在熟练格斗和剑术技巧,这边的王胖子却是真真切切看完了一场大戏,武松打虎也不过如此了。 事情还要从几分钟前说起,他顺着刚才那群人来的甬道一路狂奔,本想先避避风头,再找路过去。 虽然这边的地图早就被泄露了,可王胖子还没那么大能耐拿到完整版,只是个简易版的,还放在月初那里。 毕竟这墓里早就有东西流出去了,早就有人试过水,估计机关也毁的七零八落了,要真是出点什么事,月初聪明,一定能跑出去。 可没想到,那群人竟然一点也不肯放过自己,他还以为自己能跑掉,没想到在这么缺人手不该分头行动的盗墓行动里,那群人还能分出个小伙子来追杀自己。 看后面那个蓝衣服的小哥,举着刀跟在自己后面一路小跑,除了最开始喊了句“停下”外,再没说过别的话。 停下,王胖子是傻子才会停下,停下被人砍吗,王胖子看人的眼光还没怎么出过错,那小子手上一定沾过人命。 我的好月初,难道哥哥就要折在这里了?真不该带她来下这趟浑水的,他的存折藏在哪里,银行卡密码设了多少都没来得及告诉月初呢。 这可怎么办呀,王胖子偏头看见了一个棺材,打算拼一把。 张麒麟追到刚刚的墓室,他们来的时候,这个棺材的盖子一个在动,是里面的东西迫不及待的要出来,当时张麒麟阻止了。 但现在……张麒麟瞥了眼躲在棺材后面的人影,淡淡了说了声:“出来。” 妈的,王胖子在心里暗骂,猪鼻子插大葱,跟谁装相呢,还出来,看胖爷我不一根雷管炸死你。 能带着自家妹妹出来,王胖子也不是毫无准备的,这棺材刚好做自己的掩护体。 只是,还没等王胖子行动。 就听见一声巨响,一个棺材盖子就落到了自己面前,王胖子心都提了起来,转头一看,棺材里的正主跳了出来。 不是,合着刚刚那个出来不是和自己说的吗? 王胖子的惊呼声都被极致的恐惧压在了嗓子里,那东西浑身发黑还在滴血,像是被剥了皮的枯死木乃伊,又一个劲的咆哮,王胖子被吓了一跳,他只敢弯着腰仰着头,一步一步偷摸摸的往后退。 这东西,能正常看见人吗? 王胖子一个劲的给那个蓝衣服的小子使眼色,这时候就别在那摆poss了,上啊,刚刚追人不是追的很溜吗。 张麒麟撇头望了王胖子一眼,起身一个飞踢,把已经跳出棺材的东西踹到了墙上,王胖子刚要叫好,那东西就和没感觉似的又冲那小哥冲了过去。 这他娘的真是粽子成精了。 王胖子心里暗暗叫苦,把他的宝贝雷管掏了出来:“蓝衣服小哥,你避远点,看胖爷我不炸死他。” 张麒麟有些诧异的回望一眼,没想到刚刚给这胖子使眼色他居然没跑,其实甬道就在后面,原路返回哪怕遇见吴三省他们好歹可以交流,要留在这,那是真的九死一生。 张麒麟皱了下眉,闪身避开,那雷管虽然让那东西受了点伤,可也彻底惹怒了他。 王胖子没想到,他不用雷管还好,一用雷管还捅到马蜂窝了,那粽子就像疯了一样朝自己飞奔过来。 王胖子只能溜着他绕圈圈,期间那蓝衣服的小哥几次上去纠缠,可那个粽子就是欺软怕硬,一个劲的追着王胖子不放,连他的衣服外套都被粽子扯掉一半,幸亏是把背包放胸前了,不然最后几根雷管也保不住了。 王胖子不敢往甬道方向跑,虽然这个说有点对不起蓝衣服小哥,可是,月初还在后面,他不能赌万一他不能把这粽子搞死,这粽子会不会顺着甬道遇见月初。 “小哥,不然你先跑吧,我这里还有几根雷管,到时候我一起用上,就不信不能把这东西的头炸开! 大不了胖爷我和他同归于尽,就是我还有个妹妹,她还小,要是你路上碰见,能不能帮忙照顾下。” 王胖子喊的声势浩大,其实还没打算真死,当然了,万一操作不当,他确实有可能陪着粽子就走了。 所以话先说在前头,让这小子先走,他在后面用雷管,不然就这小哥东一刀西一刀的砍,要砍到猴年马月去。 至于把雷管交给这小哥,他先跑?王胖子觉得不靠谱,先不说这种场面能不能内讧吧,要是这小哥心里不服,用完雷管没等这粽子死直接跑了呢。 他们可还有一堆人等在后面,王胖子还不想结大仇。 况且王胖子没小哥的胆量,拿个冷兵器就敢和粽子干上,要是这小哥跑的再快点,自己哪怕跑出去了也说不定要被这粽子抓回来,还会把防身的雷管丢了。 事关他妹妹的安全,这粽子必须被拖住,这事必须由他亲自动手王胖子才能放心。 没想到,可能是胖爷说的太真挚感人,那小子听见这话,喊了句:“闭嘴”,手上好像又有了力气,刚刚那刀能进肉三分,这次就能进八分了。 这次王胖子不说他装了,人小哥是真有本事。 “你先走,自己的妹妹自己照顾。” 张麒麟皱着眉难得说了句长话。 王胖子咽了咽口水,看张麒麟手起刀落,那粽子的一条手臂就被砍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潜能力被他感天动地的兄妹情激发出来了,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浪费时间的时候。 “好小子,仗义,要是胖爷能活着出去,请你喝酒,这还有两根雷管,你看着用!” 王胖子吸了吸鼻子,把背包甩到地上,他知道要是这小哥需要肯定能拿到手,然后一溜烟跑了回去,既然有人愿意拖着,他也得去把自己妹妹找回来身边了。 第3章 初遇 王月初还没来得及感受完全控制身体肌肉的感觉,就听见远处传来爆炸声。 她收起笑容,把新人礼包里那把金刚伞插到背包里,匆匆往声音传来的地方赶去。 她只记得七星鲁王宫时铁三角没人出事,可盗墓笔记是照着无邪的视角写的,在无邪看不到的地方,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麒麟是不爱用热武器的,在墓道里热武器也不一定有他那把刀方便。 那最可能引起这次爆炸声的就是她哥哥王胖子了。 不知道格斗精通是不是还增加了身体素质的提高,月初跑的比任何时候都快,顺着歪七扭八的甬道,月初看见了还在和那具血尸战斗的张起灵。 地上不远处随意摆放着她哥宝贝非常的背包,里面装着他淘换来的雷管,王胖子没敢让月初背,就怕走火。 现在,背包还在,她哥却不见了。 要不是在自己面前的是张麒麟,这个还保留了一丝良心的人。 王月初此刻怕是已经心急如焚了,照着现在的情况看来,估计是老哥先跑了。 看起来,铁三角也不是一开始就情比金坚的嘛。 月初勾勾唇角,看着眼前被系统标注为可收集的血尸手臂,缓缓从身后把伞中剑拔了出来。 反正,来都来了。 张麒麟察觉到身后有人出现,有些疑惑的放缓手中的攻击,这个血尸虽然不足为惧,但他想一个人独自待一会儿,背后之人不知是敌是友,更让张起灵犹豫。 他跳起一脚踹在血尸胸口,血尸又一次被他逼退到墙角,空中一个翻身下落后、退了几步,转头正好看见边上那个一脸诧异盯着自己的姑娘。 漂亮,是张麒麟脑海中闪过的第一印象,下一秒,他的视线就被她手中的剑吸引,那剑比一般的剑更细长,但瞧着不是软剑,是一眼能看出的锐利冷硬,在昏暗墓室里闪着凛冽的寒芒。 和这个面带笑意的姑娘并不相配。 这个人?总不会是刚刚那个胖子说的妹妹吧,她,可看不出哪里需要自己保护。 “小哥,你是故意留了个人头给我吗?” 见张麒麟紧闭双唇、游移不定的望向自己,王月初心里却升起股豪情来,迫不及待的想试试手中的剑锋不锋利,或许她能在小哥面前装一波大的。 她几个踏步踩上棺材的边框,一个借力跳跃起身,手中的剑就朝着角落中已经被打怕了的血尸挥去,等她站定,血尸的脑袋也落了地。 何止是锋利,简直是神兵。 月初欣喜的耍了个剑花,那上面脏污的血液滑落到地面,反手将剑插进背后的伞骨,这才又转身面对张麒麟。 望着面前笑的一脸张扬的姑娘,张麒麟也勾了勾唇角。 是他看岔了眼,这姑娘长得柔,可内核却是坚硬的,干脆利落的出手、毫不犹豫的挥剑,那种冷漠却叫人热血沸腾。 人漂亮、剑漂亮、剑法也使得漂亮,没有不配,非常相配,她们二者的矛盾构成了一种新的和谐。 “这位小哥,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见我的哥哥,是一个很和气幽默的人,刺猬头,比我高那么多。” 月初把手举过头顶,笑着问张麒麟,就仿佛这是路边最普通的一次相遇,她只是个和哥哥失散的小女孩,而不是在这个硝烟未散的墓室里。 张麒麟沉默了一下,总感觉这小姑娘的形容和自己看见的那个胖子有些微妙的不同,可看着她真挚的笑脸,张起灵又释然了。 假如他有一个妹妹,大概也会表现的比在外人面前更和善点吧。 张麒麟微微点头,眼神往刚刚王胖子离去的方向一瞥。 “是那边吗?” 月初拿手指了指,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又有些为难的看看张麒麟:“小哥,你下地也是要摸宝贝吗?不知道咱们同不同路呀,不如一起走好不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她都这么讲了,张起灵可不能不同意呀,否则,她的初次成果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收进系统空间呀。 在这个围绕盗墓展开的世界里,她身为王胖子的妹妹,本来也不是能安稳脱身的人设,现在有了墓底乐园系统,虽然说听名字坑了一点,奖励好像也没小说写得多,但比起普通人,自己的生存难度总算是降低了的。 张麒麟抬眼望着她,缓慢的眨了下眼睛,倒是让月初所剩无几的良心痛了一下。 她是知道张麒麟恐怕想独处一下的,虽然不记得为什么了,可无邪的盗墓笔记里,张麒麟总是会这样突然在墓里消失,月初的提议相当于是把张麒麟刚刚装模作样回来杀血尸的努力给白费了。 月初的眉头开始皱了起来,看来她的血尸材料只能等下次获取了,为什么系统就不能隔空收取呢,分明她可以靠着空间隔空取物,但收集外面的物品却一定要自己的躯体和东西相接触才能把东西收进空间里,不知道这个不方便的功能能不能投诉。 “好。” 看着面前的人可怜巴巴的皱起了小脸,张麒麟点了点头,率先冲着那个墓道走去。 他理解她的防备心,这是很正常的,哪怕是自己,也不习惯不熟悉的人在自己身后,容易被暗算。 月初看着他离去,有些兴奋的瞪大了眼睛,赶忙跑到血尸边上用脚碰了下他的尸体,路过拿她哥哥背包的时候又顺便把地上那根断肢也收了进去,收入金币5000和血尸肉x10。 yes,再来个血尸,她就凑够一万金币,能打开系统商城了,她果然就是主角。 听着后面女孩蹦蹦跳跳的声音,张麒麟的脚步也不禁变得轻快。 “噢,这是我哥的背包,我帮他背一会儿,等咱们碰见了我再给他。”看见张麒麟侧身朝自己回望,月初快走几步追上他,拍了拍胸前的背包说道。 “小哥,你饿了吗?要不要吃面包?我哥包里还有,你不用替他省,既然你们刚刚碰见了,他包里的雷管还没用完,那一定是你在那个鬼东西手下救了他,多吃他几个面包,到时候让他啃压缩饼干去。” 月初从王胖子背包夹层里掏出两个面包,自己打开往嘴里塞了一个,又帮张麒麟撕开一个递了过去。 张麒麟顿了顿,接过面包咬了一口,才见月初长呼一口气继续吃东西,看着她笨拙的拉近关系,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好笑。 第4章 汇合 月初和张麒麟走了没多久,又听见一阵枪响声,月初条件反射般的拔腿往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 果然,和无邪、王胖子他们盗墓的话,是不需要专门去找人的,只要等着听哪里最热闹,哪里就有他们了。 也不知道被火烧的尸蟞是什么味道的,是烤蛋白质味还是带了毒的腥臭味呢。 月初虽然跑的很快,心里倒不十分担心,此刻张麒麟和系统都在身边,要是等下还不能保证她倒霉老哥安全的话,那真是长白山的青铜大门都要关不住了。 “死胖子,你别往地上滚,那虫子咬人。” 月初听见声音,料想那个胖子喊的是自己老哥,只是说话人的声音很是粗犷,感觉不太符合她对无邪的刻板印象。 “你奶奶的,要不是你那小三爷火折子往我身上扔,胖爷我能着起来吗?” 王胖子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这个叫潘子的家伙就知道马后炮,还让自己别打滚,不打滚就不打滚,他还不乐意滚呢。 无邪倒是满心愧疚的不敢说话,刚刚那群尸蟞来的太迅猛,潘子为了保护自己受了点伤,他却在用火折子的时候不小心把火撩到那胖子身上了。 现在他一边帮胖子灭火,一边还要用火把恐吓那群尸蟞,也是分身乏术。 “老哥?什么着起来了,我带着水呢。” 突然上面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隔着一个洞口,声音有些失真。 王胖子听见这声音,却一改刚刚半死不活非暴力不合作的样子,有些激动的朝上面喊道:“妞妞,你别下来,下面有大虫子,危险的很。” 月初从上面往下面看了一眼,还挺高的,这也没有支撑物,下面还有尸蟞,要把他们拉上来是不现实的了,还不如下去多杀两个尸蟞呢。 “老哥,别挡在洞口,我身上有装备。” “那你扔下来吧,人别下来!” 王胖子的话还没说完,月初就抓着那个大洞的边缘往下面一抻,再一跳,平安落地。 “哎呀,妞妞!” 王胖子看自家傻孩子笑呵的下来了,赶忙举着火把往她那边挥舞,就怕她被虫子咬到,只是还没等他挥几下,那洞口上又下来一个人,正是刚刚那个蓝衣服小哥。 那小哥是有点特殊能耐在身上的,他用匕首把自己的手一割,再那么一甩,血珠四溅的同时,刚刚凶的不行的尸蟞也像碰到天敌一样退去了。 张麒麟见尸蟞退去还不放心,迅速在四周摸索了一番,突然一脚冲着一个墙角狠命踹去,吴邪他们反应过来也连忙跟着一起踹。 王胖子的铁锹刚刚跑路的时候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了,只能和妹妹对视一眼拿着火把将一些还不死心、隔着鲜血撒过的地面还蠢蠢欲动的尸蟞烧死。 不一会儿,他们踹的地方就出现个可供人通过的小洞,一群人从洞里钻出来,跟着张麒麟绕了好一段路才在一个拐角停下来。 “小哥。” 无邪带着潘子围过去,有些内疚的看着小哥又一次为了帮他们放血,但心里总算有了主心骨的感觉。 “哎呦,这血流的,可招人疼。 妞妞,还不把纱布拿出来,愣着干嘛!” 还不等月初反应过来,王胖子径直从月初身后的背包里找了瓶矿泉水和一圈纱布出来。 然后殷勤的走过去,强硬的抓着张麒麟的手,亲自帮忙洗了,还不忘在下面垫两块纱布免得水弄湿地面,最后才用纱布包的严严实实的。 无邪愣愣的看着他堪称专业的动作,还来不及疑惑,就见他笑眯眯的把刚刚用来接污血两块纱布叠起来,一块自己塞进了口袋里,一块给塞到了他喊妞妞的那个姑娘手上。 这一番操作,吃惊的何止是无邪他们,就连月初也有点脸红,但下一秒,她还是很诚实的把纱布当帕子一样塞进自己的衣服口袋,这东西,寻常可得不到。 王胖子见月初把纱布藏好了才放下心来,虽然不晓得这血驱虫的原理是什么,但不可否认,这是个好东西来的,像那个潘子的血就没有这个效果。 想到这个,王胖子把手里剩下的纱布和水扔给潘子,那小哥算是他的救命恩人才要亲手换药的待遇,至于这个潘子,要不是他们人多势众,加上自己妹妹在身边不能硬碰硬,胖子非得和他干一仗不可。 潘子倒是有点惊讶,没想到这个看着市侩的胖子还有做好心人的时候,但这种时候说推辞的话也没意思,所以只是颔首说了句“谢了”。 “那个,你们好,我叫无邪,在杭州开了家古董店,这是潘子,还有小哥,我们是一起来的,不知道两位怎么称呼,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潘子正在处理伤口,其余几人也在抓紧时间休息,吴邪却突然介绍起了自己。 王胖子看出这小子估计是想套话,但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面皮太薄,最后又说不出口的感觉,只是他居然还敢和自己妹妹搭讪,这是让王胖子没想到的。 自己的妹妹花容月貌、倾国倾城,这姓吴的小子哪里来缘分能和自己妹妹见面,也是想瞎了心了。 “那我也自我介绍一下哈,免贵姓王,江湖上人称王胖子,你们喊我胖子、胖哥、胖爷都行,要是之后来北京潘家园,可以来找我。” 王胖子爽朗地开口,却见那个叫无邪的目光还黏在自家妹妹身上,不禁皱了皱眉,咳嗽了两声,才继续说道: “至于我边上这位德貌兼备、文武双全的好姑娘,是我妹妹,你们喊她王小姐就行了,不用太客气。” 月初感觉有些荒唐的轻拍了下自己哥哥的手臂,又上下仔细打量了下无邪,才说道:“我对您是没什么印象的,不过我大学是在杭州读的,可能路上碰见过也说不准。” 说起来,月初和无邪还是还是同届同系,只是不同班而已,这自然是月初知道自己来盗笔后,精神紧张、走投无路似的给自己上的又一个保险,但此刻的无邪只会认为是缘分。 “我家小三爷是浙江大学建筑系毕业的高材生。” 大概是见不惯刚刚王胖子敷衍吴邪的回答,这回潘子看无邪盯着人家小姑娘发愣,主动接了话。 “嘿,这踏马还真是巧了,你们同个学校还没见过?怎么现在你们学建筑的都流行来倒斗了?!”王胖子有些感慨的说道。 他读书时成绩是不好的,最叫他称道的就是自己拉扯长大的妹妹没染上他不爱读书的陋习,本以为平安送进大学出来过得清清白白的,没想到还是跟着自己下地盗墓了,就这样还能碰着同学,也是真的巧了。 “你是几班的?我怎么好像没见过你。” 此时的月初像是他乡遇故知一般绽出一抹笑容,她自己是知道这笑有多假的,但无邪不知道。 这阶段的他不负天真之名,一听月初这么讲,亮着眼睛就凑过来讲话了,月初仿佛能看见他头上毛茸茸的耳朵和身后摇晃不停的尾巴。 第5章 合作 (女主设定是对盗墓笔记的内容不太熟,但能知道个大概剧情,对剧情人物没有大的偏爱,但有上帝视角的“主观偏见”) 王胖子看不下去无邪在自己妹妹边上献殷勤,搭着无邪肩膀一个转身,说是要聊聊男人之间的话题。 一群人刚刚才并肩作战过,加上无邪和月初的同学关系,现在的气氛还是很和谐的。 “小哥,你说接下来咱们往哪里走,我们听你的。” 潘子包扎好伤口,从包里取出块压缩饼干,咬了几口后问道。 现在三爷不在,小三爷虽然也能做主,但这是无邪第一次下墓,潘子不想给他太多压力。 王胖子他们终究是半路结队的,这要是小三爷不在,恐怕王胖子早被三爷半路上解决了。 “是啊,小哥,接下来咱们走?” 月初笑眯眯的接话。 “妞妞,咱们自己……” 王胖子点点月初背后的背包,本想说他们走的,但看见月初脸上身上都沾染了墓底的灰尘,又闭了嘴。 还是跟着他们走吧,至少那个小哥的武力值可以相信,而这个天真无邪的愣头青少爷,在队伍里既说的上话又是妞妞同学,看他笑的一脸谄媚相,大不了胖爷压堂货少拿点,只要不闹太大的矛盾,他和妞妞从这墓安全离开的机会就变大了。 “我知道的,老哥,就知道咱们心有灵犀。” 月初看出王胖子眼神里的心疼意味,做出有些受不了肉麻的讨饶表情。 把她后面的背包拿了下来,从里面掏出一份打印过的简易地图。 “小三爷,我和老哥来这墓之前得到份地图,不如您和这位小哥帮我们看看,也做做参详?” 月初蹲在张麒麟身边仰起头,拿着地图冲无邪招了招手。 王胖子在边上咧着嘴巴笑,摆出一副他们家他妹妹说了算的样子,又一刻不停的去和潘子打交道。 显然,他妹妹和他一样机灵,一下子就找准了这堆人里说话有用的那两个。 潘子当然是没意见的,也不觉得被低看或是冷落,他本来就是忠义当头的人,三爷不在那就由小三爷做主,在他看来是理所应当的事,要是有人看重他胜过看重无邪,他才会生气。 要他不是这种人,无三省也不敢把无邪单独放给他照看,要知道此刻的无邪,除了满肚子不知道用不用得出来的知识,在墓下基本没有竞争力。 一个不好,就容易被推出去挡枪,就像黑瞎子那些永远付不出尾款的顾客一样,倒霉的没处找理去。 无邪只是涉世不深,用后来人的话讲,还是个清澈脆皮大学生,但他自小跟在无三省身边,也绝不能把他当傻子看。 他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月初的意思,能够双赢绝对比两败俱伤要好。 “月初,我这里也有个地图,是从一个古籍拓片上复印下来的,只是这张图更多还是记了这个墓穴的位置。 我们进来后,发现那张拓片上记得和里面真实的墓道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你也是学建筑的,不然咱们一起看看。” 无邪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以一种绝不藏私的方式递了出去。 月初干脆和张麒麟一样坐了下来,又伸手把无邪拉了下来,三人围成了一个小圈,她是因为和自家老哥势单力薄,加上有心和无邪他们交好,才交代了情报。 却没想到现在的无邪这么实心,其实不管他那个图有几分真,都不必拿出来给他们,社会上可没有绝对公平的信息交换,万一自己和哥哥只是空手套白狼呢。 月初把自己的地图和无邪的地图怼到一起看了起来,唇边还有溢出的笑容没收回去,和无邪这样的人合作,还是很让她放心的。 真诚不论在什么时候都很打动人,尤其是在你自认心虚,旁人依旧以诚相待的时候。 如果说之前她只是因为小说的刻板印象,觉得张麒麟和无邪是好人,有利可图,所以要交好。 不过真的相处下来,月初却觉得即使自己什么内幕也不知道,只是因为张麒麟和无邪本身,她应该也会喜欢和这样两个人交朋友的。 月初低头去看两份地图,这一看还真看出几分门道来。 她早知道老哥会来这七星鲁王宫,所以私底下就在留意探听山东古墓的消息,不过她那时候办事,也是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主要也是怕那个无所不知的汪家或者类似无三省之类的人察觉异样。 也不知道算不算上天不负有心人,在众多零散琐碎的消息里,还真让她淘换出了这张七星鲁王宫的地图。 哪怕不知道真假,她仍耐心研究了很久,不过就她和老哥两人进来后的情况而言,这张地图的含金量确实上升了。 也正因为曾经研究过,所以和无邪的图纸摆在一块,她也能说出几点大概来。 她这图纸和无邪的图纸都是真的,不同时代的真,这墓本来就被改动过多次,周穆王、鲁殇王、铁面生,光月初知道的已经有三个了。 更不要说还有一直神秘的张家、藏在暗处的汪家和九门希望叠buff版无三省,月初虽然没有理由但很有信心的怀疑这个七星鲁王宫早被走烂了。 但这话显然不适合现在说出来,月初不该知道这么多内情,所以她只是提了提年代远、历时久、墓中墓的原因。 “可惜我还不能确定我们现在具体在哪个位置。” 无邪捧着两张纸,有些为难的说道。 他尽力去回想比对刚刚从墓室里掉下去的地方,只是因为后面跟着小哥一路上绕了好几个弯,黑暗里他的方位感并不算特别清晰,他虽然对这个拐角有所猜测但不敢确定。 这边的拐角刚好能分出两个不同的方向,可地图上只有一条路,这让无邪有些犹豫,这要是走错了会浪费很多时间,而且万一路上再碰见尸蟞,也不可能一直让小哥放血啊。 现在不是他一个人在冒险,加上又有了一个地图,成功率分明上升了,但没有十足把握,他不好轻易开口,万一拖着别人走错了路怎么办。 张麒麟沉默的看了半天,伸手往两张地图上各指了一下。 无邪见状面色一喜,这和他心里想的一样。 月初瞄了一眼,出于对张麒麟的信任,拍了拍无邪的手腕,也十分肯定的对他点点头,然后转头冲着王胖子喊道:“老哥,准备准备,咱们找好路了。” 犹豫就会败北,路总要先走一下才知道对不对的。 第6章 化险为夷 无邪和张麒麟拿着地图走在前面,潘子走在最后,月初和王胖子反而被夹在了中间。 王胖子有些不适的挠了挠脖子,转头又看见自家妹妹背后那把伞。 这伞看着是有点年头的老东西,通体漆黑,伞面与伞尖有零星的金色,伞柄上似乎刻了一些暗纹,因为没有展开,看不大清,低调而又奢华。 大概是妹妹和自己失散的时候在这墓穴里捡的,只是现在周围还都是外人,所以王胖子也不说破,万一他们要来分东西怎么办。 不过这伞看着也是个装饰品,伞面都闪着金属的光泽,显然不适合下雨天真的撑出去,不过伞顶的这个头怎么做的如此锋利,若是少了这些伞骨伞面,看着倒像是把剑的样子。 他妹妹高中读书时就报过学校里的击剑课,高考填志愿的时候又死活要从北京去浙江,暑假被自己压着学了两个月的女子防身术,海报上说课程里跆拳道、截拳道、柔术、擒拿都应有尽有的。 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他看月初的花架子还是摆的出来的,早知道当时给月初报名长跑了,现在自己和月初算是被包围了,万一这群人内里藏奸呢。 王胖子实在不喜欢被包抄的感觉。 潘子看前面那个胖子走路都走不安稳,时不时的就要回头看一眼,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胖子,我走不动了,你来搀着我点。” 月初有些好笑的往后面瞄一眼,她和张麒麟来的及时,分明潘子只是胳膊上受了点伤。 但看自家老哥乐呵呵的往后面走,也就没说话,前面的无邪倒是听见声音有些担忧的往后看了好几眼,直到月初给他使了个眼色才回过神来。 见王胖子终于可以安心走路了,潘子抱胸冷笑了一下,前面月初背包上硬是插了把伞进去,本来放水杯的那块地方都被戳穿了,亏得尼龙包结实那把伞才没掉下来。 这显然不该是月初来前自己带的,要是这伞重要到下墓都扔不下,不可能不找个东西包起来,就像前面小哥身上那把刀,估摸着是从三爷那拿走之后,还没来得及定做刀鞘,但也被小哥用布包好了背在身上,可不像月初这么随意。 “三叔?!”黑暗里分不清时间,等到光亮传来的时候,无邪发现自己似乎站在一个山洞里,而外面仍是山体,只不过被掏空了,他三叔和大奎正低头围在一下石台前面。 月初顺着无邪的视线往下望,果然是无三省和大奎头靠着头不知道商量什么,可能是无邪的声音来的太过突然,无三省抬头的时候分明没什么表情,但月初总觉得他偷感十足,像是要做什么坏事却被人逮住了一样。 大概是两张地图的效力非凡,也可能是因为她实在是运气太差,毕竟好不容易攒完钱想躺平却遇见了穿越,投放地点还是女人不得好死的盗墓笔记,穿了十八年才开启了系统,怎么算,运气都不是很好的样子。 所以月初一路上再没碰见什么怪物,跟着老哥兢兢业业、偷偷摸摸杀得那些尸蟞也只收回了三分之一不到,原来以为一万金币很容易攒到,却原来只是她以为。 她讨厌这种波澜不惊的盗墓生涯,说好的杀怪选手一下子变成了跑图老狗。 但很显然的,无邪非常的高兴。 他左右观望,似乎想找根顺手的藤蔓滑下去,有种原始人刚降服四肢的美感。 无三省看看上面的无邪,有些丢人的捂了捂额头,但同时,他被手掌遮住一半的目光也顺利的移到了边上那个胖子和那个小姑娘身上。 “无邪,平时就叫你多练练,你看现在连个小姑娘也比不了。” 趁着他们往下爬的功夫,无三省双手抱胸乐呵呵的看无邪爬藤蔓,一边不着痕迹的挡住大奎,让他把刚换出来的东西藏进自己背包里。 月初听见声音往上面一看,果然无邪还在上面一点一点的往下移,如果不看速度的话,走的还是很稳的, “三叔,这时候你不说风凉话会死吗,刚刚你跑哪里去了,怎么一眨眼我就找不到你了。” 无邪咬了咬牙,虽然有连个小姑娘都比不上的羞赧,但无邪不是看不起女孩子的人,而且自己也是真的疏于锻炼,所以只是和无三省拌几句嘴,但三叔突然在墓里消失这件事,无邪还是要追究一下的。 “我看你是看壁画看的太入迷了,分明我喊了你好几声,自己耳朵不好还倒打一耙啊。 大侄子你能不能快点,看人小哥都到下面了,还能不能行啊。” 无三省放大了声音,一脸无辜的甩甩手,又见无邪在上面晃晃悠悠的,这可是无家的命根子,要是真摔在这里了,怕是无二白能咬死自己。 无三省摇了摇头,拉着大奎往无邪那走了几步,要这小子真的掉下来,好歹有个人能垫在下面。 无邪捏紧了拳头,听无三省在下面倒打一耙也没有说话,但下一秒他又没忍住骂了声娘,真是邪门了,怎么这么用力的拉着这根藤蔓没事,稍微握下拳还能把这东西捏断了呢,是不是太脆弱了,别是来碰瓷的吧。 “无邪!” 无三省见吴邪一个后仰,心脏差点没骤停,大喊出声。 张麒麟见状皱了下眉,向上观察了一下,觉得站在那个位置的大奎一定能把人接住,为了避免差错,他也往那里走了几步。 无邪慌忙中又用手抓住了一根藤蔓,但他还没来得及笑,就发现藤蔓自发的缠住了他的手臂,把他往空中拉去。 月初仰头,确实无邪有时候的运气是不太好的,但这坏运气要是能给自己,那可真是太好了。 他手里抓着那根藤蔓,被系统显示了可收录。 月初也不继续往下爬了,左手把藤蔓拽紧,腿往石壁上一踹,拉住藤蔓的同时往后一荡,右手拔出自己背后的伞中剑,一划一搂,最后一个后空翻完美落地。 无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月初带到了地上,而黑暗中,藤蔓的一部分,也被月初神不知鬼不觉的收进了系统空间。 无三省带点疑虑的看了月初一眼,下一秒又笑着走上前去。 第7章 多疑 “我滴个乖乖,现在北京培训班这么给力的吗?” 王胖子看着面前的这一幕有点愣神,等反应过来又把无邪从月初怀里捞出来。 “妞妞,你抱着这么大个人,手没事吧?” 月初甩了甩手,笑了下:“没事,倒也不是很重。” 吓得王胖子用手捏了捏她的胳膊,没见喊疼也没见变形才放下心来。 月初也有些诧异,她做的时候只是觉得能做到就这么干了,现在看来系统给的格斗精通和剑术精通还是很管用的嘛。 她身后那把金刚伞通体是玄铁打造的,真摆在一起比张麒麟那把刀还要重几分,虽然伞中剑细长,但系统的灌注的剑术功法里,有挺大一部分是一只手用伞中剑进攻,另一只手用伞面伞柄防守的,可能是为了让自己能更好的使用金刚伞,所以她的力气也像bug一样变大了,当然这一点月初是不会去投诉的。 王胖子围着月初到处检查自家孩子有没有受伤的时候,无三省也围着无邪绕了起来。 不过无三省从来不是个善良人设,望着自家耳朵泛红的侄子,嘴巴却是毫不客气的:“我说我的大侄子欸,你怎么能弱成这样,回去和王萌两个少吃点泡面,多跑个几圈,不比你那香菇鸡汤面营养。 看看人家小姑娘,英姿飒爽,再看你,哭爹喊娘,你三叔年纪大了,受不得你二叔打骂了,你行行好,回去多练练吧。” “三叔,我还没有哭爹喊娘呢!”无邪气的跺了下脚,刚刚被月初抱着他一动也不敢动,骤然被双脚着地还有点僵硬的感觉。 “那你回去别告状。”无三省摸了摸下巴,望着无邪的眼里终于多出点慈爱。 “我想要你书房里那个元代大青花瓷盘,不然我就告诉奶奶你把我扔在墓里不管我。” 无邪扬起一抹假笑又迅速落下,凑过去和月初道谢。 “艹,这死小子到底像了谁啊。”无三省骂骂咧咧的撤回一抹心疼,回头看潘子正傻看着自己,又噎了一下。 “别看我,我可教不出来,一定是跟着黑心老二学坏了。 你跟我说说,那小女侠和那胖子是怎么回事?打哪儿来的,这身手可不多见啊。” 无三省望着凑过去献殷勤的侄子,语气里还带点笑意,但潘子当然不会认为无三省这是在高兴,三爷从不喜欢计划外的东西。 于是潘子把刚刚的经过和无三省详细讲了一遍,虽然尽量没带个人的情感色彩,但还是被无三省觉察出几分。 “看来你还挺喜欢这对兄妹的。” 潘子有些恶寒的挠了挠头,声音里还带着颤抖:“三爷,你可别磕碜我了,我就是觉得,虽然挺巧合的,但那胖子和小三爷同学之间的感情还是挺真的。 况且,要是他们真的不安好心,那刚刚月初小姐藏着身手不动就行了,反正这点高度掉下来死不了人的,何必这么快的跳出来救小三爷呢,连我都没反应过来呢。” “嗯,有道理,只是,这天底下还真有完全不像的两兄妹吗?” 无三省瞥了潘子一眼,见那边王胖子拉着无邪开始碎碎念,也凑上去做了个自我介绍。 至于大奎,让他围着张麒麟吧,反正也问不出什么东西。 月初看了一眼对着无三省笑的谄媚的自家老哥,有些了悟的点了点头,看来无三省这些年在道上也没白混,能让自家老哥这么殷勤的,要不是能赚到大好处就是那人有大能耐。 “月初小姐的身手惊人啊,我活了这么久,见了这么多人,这样的反应速度和矫健身手,一双手都点的过来。” 无三省笑眯眯的夸赞月初。 “嗨,可能是我家妞妞天赋异禀吧,您是不知道,我从小就注重她的身体素质和教育文化的培养。 别看我是个大老粗,但是妞妞可是正经浙大毕业的,每年暑假,我都给我家妞妞报班,什么武术啊,跆拳道啊,泰拳啊,数不胜数,这女孩子嘛,肯定是要学点防身的东西的。” 王胖子哈哈大笑,拍了拍月初的肩膀,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理解,真是文武双全,不像我家侄子,就会背背课本,不像令妹,这带出来多省心啊。” 无三省也跟着笑笑,顺便瞟了吴邪一眼。 “也不省心,女孩子家家,我还是希望他干点轻松干净的活,像我们刀口舔血的……但是吧……她非要……” 月初耸了耸肩膀,不动声色的从王胖子身边跑开,跑去无邪边上看他研究那个石台。 “我老哥,有时候话有点多。” 月初看了眼边上的无邪,虽然总有人说认真的男人最帅,但在墓底这么幽暗的地方,看见人面无表情的研究东西还有点怵人。 担心他是因为被家人贬低然后有些不高兴,所以过来打打圆场,其实月初觉得这个还是很正常的,谁都不会喜欢邻居家的孩子。 “啊?不会啊,我觉得胖子说话还是挺有趣的。” 无邪低头笑了笑,王胖子虽然初看吵吵嚷嚷的,但真的相处起来,做人说话还是很有分寸的,比如刚刚,他分明看出来自己不好意思,所以特地拉开自己解围的。 虽然大舅哥手段粗暴,但他妹妹的美貌确实需要人保护。 无邪其实是记得月初的,并不只是眼熟而已。 建筑系一共才两个班,月初一个女孩子在这种学科里,根本就是鹤立鸡群一样的存在,加上她长得漂亮、成绩又好,出名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大学里和月初搭讪的男生也不少,只是没人真的能和月初交上朋友而已,每次聊起月初,宿舍里总有莫名的鬼哭狼嚎,其实月初就是很漂亮很受欢迎,没什么不敢承认的。 可是,无邪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学四年了,他连一句话都不敢跟她说,两个班拍毕业照,他们班排在月初班级的后面,可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拍完照片,戴着学士帽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 这是大学里,他们距离最近的一次,无邪到现在都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跳在耳边回响的声音。 本以为是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月初也只是自己从来不敢开口的秘密,但命运弄人,他们居然在这里相遇了。 这一次,总该是对的时间对的地点了吧? 无邪侧头指着石台上的雕花和月初解释上面的意思,再昏暗的墓室,也掩藏不了他脸上春心荡漾的笑容。 第8章 商城打开 “哟,两位小同学研究出什么了呀?” 无三省站在无邪身后咬了咬牙,要说这世界上最了解无邪的人,无三省说第二,很少再有人能抢第一了。 无邪啊无邪,自己在那边担心人家伤害他,他倒好,送上门去献殷勤,那声音端正温和的像下一秒要去主持新闻联播了,还真给他装起来来了。 无邪说话的声音顿了顿,他自然听出了无三省语气中的阴阳怪气,转头带了点挑衅的说道:“三叔,刚刚您和大奎两个在这边看出什么了呀?” “哼,我和大奎没看那些东西,你们看上面躺着的两个东西,别凑那么近!” 无三省扬扬下巴,示意众人看石台上躺着的两个人。 得了允许,王胖子终于可以不用装毫不在意,眼珠一转,拉上张麒麟就往石台边上靠,这个看着和无家牵连的不深,可以拉拢。 刚刚说好了墓里能带出去的东西三七分,大头在无家三爷那边,胖子也不好乱看,现在既然人家起了话头,那胖子也要看看这两个正主身上有没有压堂货。 月初也顺着无三省的视线望去,那个女尸也就罢了,估计是还没尸变的关系,只有身上的一些首饰和胸前抱着的一个紫金盒子可以采集。 但那个戴了面具的男尸,却和刚刚的血尸一样,全身都能被采集,就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瞒过这群聪明人的视线。 [系统!系统!快醒醒,我之前提交的投诉你们受理了吗? 能不能隔空采集,游戏里收取战利品都只要站在圈里就能自动拿了,我非得碰到这些东西才能动手吗? 这样为了避人耳目,游戏要损失多少材料啊,系统!系统!你醒了吗?你怎么睡得着的呀!] 月初在脑海里一个劲的呼唤系统。 [别喊了! 允许你赊账先开商城,五千金币可以买一个道具让你能隔空采集二十米内物资。 我借你一万先开商城,你到时候还我两万就够了。] 月初不禁拍了拍脑袋,她想知道这样能不能把里面那个厚颜无耻的系统晃晕,这说的真不是人话啊。 高利贷见了都要认输啊。 [没有时间限制,反正你要还我两万,借不借?不借我睡了。 石台上那个青眼狐尸,是个珍稀物资,能换7500个金币呢,只可惜地方太空旷,你很难神不知鬼不觉的采集啊~] “妞妞,怎么了?头痛吗?” 王胖子的目光在那两具尸体上停留了一会儿,见自家妹妹突然拍起了脑袋,有点担忧,他就说嘛,无邪那么大一个小伙子,万一把他妹妹砸坏了怎么办。 “没事老哥,我就是觉得,这个男尸身上怪怪的。” 月初笑了一下,赶忙转移话题。 [借!] 7500,这么高的佣金,她一定要把东西收走,万一有什么奖励掉落呢。 无邪听见月初的话,有些好奇往那个男尸身上看去,除了戴了个面具,并无特别之处,反而是那女尸,尸身千年不腐,又穿着华丽,看着地位更高。 但这男尸能和她躺在一起……无邪情不自禁的凑近,这男尸的眼睛怎么是睁着的?绿色异瞳,难道是古时候的外国人? 无邪觉得自己的脑子也昏昏的,否则怎么会看见月初抱着一个外国人的胳膊对自己笑呢,该死的绿眼珠子小白脸,快把月初放开,无邪不禁冲了上去。 商城一开,月初只敢草草扫视两眼,然后就把系统特地置顶的20米内隔空取物买了,然后发现这个技能用多了会消耗精神力。 相当于一般游戏显示的蓝条,蓝条会自己缓慢回升,但要是想好的快一点,有一瓶500金币的精力药剂可以选择,能治伤的回血药剂一瓶也是500金币,这二者看着倒还算公平。 杀一个血尸能掉落血尸肉10块、金币5000,一只普通尸鳖能掉落尸鳖肉1\/100块、金币20,这些在系统里都是升级技能用的原材料,把她的格斗精通升级成格斗大师,需要这类原材料100块。(被这两段绕糊涂的,可以看下段评,里面的图片是我大致的设定,之后还会再增加东西的) 同时,她也能看见别人头顶的蓝条和血条,该说不说,张麒麟的血条是真厚啊,但他的蓝条是不是太低了点,只有普通人的一半,还有一半根本是灰的,连补都补不上的感觉,基本上这边每个人的蓝条都是满的呀,张麒麟总不会连他们都不如吧。 不对!无邪的蓝条怎么降得这么快。 月初拔出剑,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上前两步,拉住无邪的领子往后撤的同时,一剑捅进了那个男尸的脖子里,手腕往上一挑,那男尸就尸首分离了。 快速、果决,无三省在心中暗暗叫好。 用眼神拦住焦急的潘子,无三省亲自从月初手里接过自家侄子,拿手拍了拍他的脸蛋,不知道看见什么了,脸颊红扑扑的像是在做什么美梦。 “大侄子,醒醒!我不是叫你别凑那么近吗?这下好了吧,中招了!”无三省无奈的凑到无邪耳边大喊。 “唔~月初,你?” 无邪睁开迷蒙的双眼,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他刚把月初从那个该死的外国绿眼珠子男狐狸精手上抢回来,怎么三叔突然出现了, “行了,还能认人,你真得谢谢人家,要不是人月初小姐,你的魂都要被那个青眼狐尸吸走了。” 无三省见无邪醒来,没好气的拍了下他的额头才把他放开。 刚刚那一切,都是幻觉? 无邪猛的回头,再看石台那边,手贱的大奎已经把那男尸头上的面具摘了下来。 面具下竟然是一张闭着眼睛的没毛狐狸脸,无邪不清楚这张脸之前的眼睛是不是绿色的,可他确实被这张脸逼出满身的冷汗。 “我原来还以为青眼狐狸只是个传说,今儿个真是长见识了,都成干尸了还这么牛逼。” 王胖子先是确认了自家妹妹没出事,然后对着那男尸啧啧称奇。 之前听说过青眼狐狸,说是原来有个盗墓贼拿了不该拿的东西,生的小孩长了一副畸形的狐狸样,后面洗心革面,重新把东西给墓主人还回去了,小孩的样子却定好改不了了。 之后有人说青眼狐狸有迷惑人心的能力,但王胖子只以为是那东西长得太过崎岖,见过的人都被吓到或是做噩梦的缘故,没真的往非自然的方向去想。 王胖子也是下过好几个大墓的人,但在此之前,他走的墓除了机关凶险点,还真没碰上什么棘手的鬼东西,这个墓也确实是头一回。 谁能想到,一具干瘪的青眼狐尸,死不瞑目的睁眼也能迷惑人心呢。 无邪也是心有戚戚,期期艾艾的凑到月初边上道谢,她又救了自己一次。 王胖子看在他刚刚脱险的份上,本想忍一下算了,但看他笑容撑的老大完全没感觉有阴影的样子,王胖子还是没忍住把他拉走了。 第9章 绰号 (再次排雷:本文和盗笔本身的剧情、设定是会有差异的) 无邪先前被无三省嘲笑了两遍,这次打定主意要让他开开眼界。 一番小心谨慎的操作,还真叫他成功从女尸嘴里拿出了钥匙。 无邪有些得意的扬扬眉,冲着无三省挥了挥手里从女尸身上拿到的盒子,又拿着钥匙去开锁,却发现盒子里面还有个盒子,而且里面那个似乎是密码盒来的。 无邪又苦着一张脸,得意不了三秒,转动手里的盒子不知道如何是好。 月初望着他笑了笑,碰了碰王胖子的肩膀,让他去安慰下失落的小狗,至于盒子里的东西,月初没什么兴趣,反正真真假假的,她也只在乎自家人的命。 月初觉得,既然她能看到张麒麟头顶的蓝条,那是不是代表这蓝条是可以继续生长的,就像只要有血条的怪都是能打死的一样,要是把张麒麟的蓝条补满,那他是不是就不会被天授了? 或许月初可以帮他们跳过艰难的过程,直接把一群人送去雨村养老,但要补足这蓝条,又要有足够多的金币,说好的氪金通道也没打开,也就是还得下墓,合着又被闭环绕进来了。 月初撇撇嘴,走到张麒麟边上。 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喊错的外号,无邪偷偷喊张麒麟是闷油瓶也是一点也没叫错的。 从认识到现在,这人是不是就和自己说了一句话?用了一个字! 月初皱着眉回想,不希望自己冤枉了张麒麟,毕竟穿越重生后,靠着自己比实际大的芯子,从幼儿园开始就是一众老头老太太们的心头爱,未语三分笑,秒杀一切同学邻居不必解释。 这还是头次自己示好却得不到回应的。 张麒麟感受到月初的目光,有些疑惑的回望过去,见她只是望着自己这边出神,又抿唇理了理帽子。 无邪他们摆弄了许久也打不开那个盒子,最后一致决定先把东西放进无邪包里,王胖子也不是全无收获,女尸身上那个很重璎珞和珠宝腰带被无三省摘下来给了王胖子。 他就笑的心满意足,也不去探究那紫金盒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了,至于那个大奎东张西望的,也被王胖子瞪了好几眼。 “小哥,你看前面那棵大树,刚刚还把小天真缠住了,指不定有什么宝贝藏在里面。” 王胖子得了好东西,见无三省他们除了紫金盒子还是两手空空,也有些不好意思,加上来之前,他是听说了这墓里有金缕衣才来的,就撺掇着张麒麟去看。 他算是看出来了,在这墓里,最有本事的还得是这个不说话的小哥,前两年听说长沙那边的陈家当家老太爷,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两个夹喇嘛的好手。 一个是被喊瞎子一个被喊哑巴,要价奇高、身手奇好,近一年倒是没听见什么消息,王胖子还以为是进局子了,现在想想,但凡在古董这条道上混的,总逃不过九门,这陈家和无家都是九门里的,合作的比旁人更密切也说不准。 九门虽说近些年不如王胖子刚出道那时候有名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像北京,不就压着谢家和霍家吗,王胖子在潘家园那也不是真的偏安一隅的,要是连道上人都认不清,也就不提开门做什么生意了。 天真无邪,很容易就知道王胖子喊的是谁,无邪有些不适应的皱皱眉,感觉王胖子给自己取个天真的绰号有些滑稽,他也是二十好几的人,可是见在场的没人说话,他也不好反驳。 不过就是王胖子故意坏心眼的作弄而已,可能带点取笑的意思,但本意不过是因为刚拿了两个东西有点拿人手短的意思,所以故作亲近而已,无邪没必要去驳这个面子。 所以也跟众人去看刚刚把他吊起来那棵树,也真是奇怪,虽然之前听说过会有雨林里会有因为受惊而蜷曲的藤蔓,但能把人拉的这么紧、吊的这么高的,无邪还真没什么印象。 “都说了让你好好看书吧,你爷爷那本笔记你还得多看。” 听了吴邪刚刚的见解,无三省翻了个白眼,无邪能看他爷爷的笔记,无三省当然也能看他老子的笔记,无邪看的那个版本里,还有很多是无三省后面添上去的呢。 “这是九头蛇柏,虽然笔记里没多提,你也得有个印象,古代王公贵族死了,养这个防贼的不少。” 然后无三省又看着无邪不说话了。 “我记得!一般这种树边上的天心岩粉,可以治它,只是,这和爷爷笔记里的有点对不上。” 无邪想了起来,但看看这么高一棵树,又有些疑惑,只是见三叔摇着头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又闭了嘴,可能是树有品种、有大小吧。 月初在后面听的跃跃欲试,她对什么可能藏着的好东西没兴趣,她感兴趣的是这个九头蛇柏。 刚刚帮无邪的时候砍断了一截收回系统空间了,但显示是收集不足,月初估摸着是收的不够多的关系,她迫不及待想多搞点收起来,刚欠了两万的外债,之后还得帮小哥续蓝条,她真的很缺钱。 “那咱们就往那边去吧,我和小哥去前面开道,我看这树根底下还挺多藤蔓的,要靠近那些岩石取粉末也不容易,万一我们被缠住了你们还能接应。” 月初笑着走上去,见二人还想把潘子喊上,又连忙劝阻:“还是别了吧,我和小哥两个人就行了,你们再研究研究这个石台上刻的花纹,要是能研究出什么呢。 我不大懂历史,但我老哥在潘家园开了个小店,历史故事说的头头是道的,让他跟着你们。” 说完月初给张麒麟使了个眼色,他这人看着冷,但其实要是组队的话还是很好说话的,也不会偷奸耍滑,还沉默寡言,有他在,老哥也不会担心自己出事,这群大男人也能丢掉安全氛围下抹不开的面子,让自己这个女孩子去干活。 张麒麟沉默的跟到月初身后,又低头拉了下帽子,所以刚刚,他没感觉错,这个女孩子就是一直在看他。 (感情线,感情线作者一直有点苦手,大家还是日常里找糖吧,我不会具体标注,前期可能是有点平淡的,不会是那种一来就爱的难舍难分的,我感觉感情线还是要有点铺垫的。 避雷:这是乙女向梦女文,all向,所以不能保证人物是否,因为我觉得这个无法避免,我只能尽量让每个感情线不显得突兀,然后假如看的人多的话,大家可以提名下喜欢的人物,因为可能会跨时间段的写的很长,如果看的人少的话,就可能会砍掉一些线,暂时是有穿越时空或者跨越空间的一点小想法,然后穿书就是为了避免遗憾的,所以不会有大虐点。 比如黎簇这些沙海的人物还是会出现的,因为是梦女嫖文,反正我喜欢的角色,女主都要碰到,这篇不是大女强,也不是娇妻,如果你感觉我哪部分写的特别娇妻了,可以评论指出来,可能是因为我文笔不好造成的误会???(??? ??)??·爱心发射) 第10章 做好事 (避雷:本文有各种私设,即使有和原文不一样的,请多点耐心看下去。 会对剧情人物友善,不过不是保姆型女主,只是女主站在上帝视角会对某几个角色有所偏爱,双方都在试探付出,因为不打算写虐文,所以女主会一直天真,给她开了光环的,不用担心她的异常被人发现。) 张麒麟确实不是个爱讲话的人。 但绝不代表他是瞎子、聋子或者是好糊弄的傻子。 尤其是在墓里,能瞒过他的动静就更少了,所以看边上的月初做的那些小动作就、很明显。 其实五步里少两根藤蔓,还算谨慎,张麒麟也只能这么评价。 反正他没有叫破,哪怕有点无奈,甚至还有意无意的替她遮掩了几分。 若说奇谲诡异的事情,张麒麟这两年在墓里见得不少,甚至连他自己的身世都是不能说出口的事情,虽然有大部分原因来自记忆的残缺,可也是因为张麒麟清楚知道自己的特殊,所以张麒麟并不怕月初展现出的能力。 或许特殊的东西总是相互吸引的,或许月初会知道自己曾经是谁,否则她为什么谁都不喊只喊自己呢。 他对月初这种能力甚至是持期盼和包容态度的,就像他非常急迫的想找回自己的记忆一样,这不是什么执念,只是因为恐慌,因为一种说不出口的什么都不知道的茫然,是夜半梦醒拼命回忆却什么也想不起来的痛苦,他就像被世界抛弃了的幽魂。 没有从前,也没有未来。 要不是因为陈皮对他能力的莫名熟悉,还有黑眼镜曾说四十几年前就在柏林见过自己,他也不会长期的留在陈皮手底下办事。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将会是谁,未知的恐惧好像谁都不能免俗,他无意弱化自己,但有时仍会觉得自己几乎是没有引线随处飘飞的风筝,短暂被世界牵引又被随手放飞。 他没办法主动的停在哪个地方,然后安顿下去,他无法扎根不能盘旋,只有在墓里那些闪回的记忆片段让他有片刻的安宁,哪怕里面大都充斥着血腥和背叛。 偶尔可以交心的不过是黑眼镜这个室友,但那人不靠谱的时候总比靠谱的时候多,加上他自己都是满身的秘密,张麒麟不愿增添他人的负担。 说来可笑,他有时真的期盼再看见一个同类,并不一定是什么长生不老的人,只是可以不掺杂利益聊天的人,哪怕他的话很少,可他有时确实也想说几句话。 月初,这个小姑娘就很奇怪,头一次见到自己就是笑,那是张麒麟记忆中很少见的不掺杂厌恶、忌惮、恐惧、谄媚的笑容,因为工作的特殊性,张麒麟很少看见还能说的上清白的人,也很少看见这么清澈的人。 当然黑眼镜第一次见到自己也是笑的,但就黑眼镜形容他们是老友重逢,初次相见的记忆被自己丢了,况且他笑的吊儿郎当的近乎癫狂,张麒麟都不愿意猜当时黑眼镜到底在想什么。 在张麒麟少的可怜的回忆里,月初成了少见的一开始就对他保持友善且暂时看不出是否想利用他的人。 无家那个小子最开始勉强保持了友善,后面因为自己不爱说话又总是拿眼神腹诽自己,再到后来又觉得愧疚崇拜,是个有点蠢呼呼的好人。 可月初,和无邪似乎又是不同的,但真要张麒麟讲是怎样的不同,他又讲不出。 他只知道,他会尽力保护月初的秘密,毕竟,在那么多的人中,甚至她的哥哥也在其中,她还是选择了自己,这种选择,又怎么算不上一种信任呢。 张麒麟不是个烂好人,但他总是不愿辜负别人的信任。 “老哥,你快来看,这里还藏这个棺材!” 差不多到了树根底下,月初才抬头像是刚发现九头蛇柏里的东西一样冲着王胖子挥手。 刚过来时月初的精神确实有点紧张,担心万一张麒麟说出去怎么办,或者他要对自己出手怎么办,万一他不是无邪的盗墓笔记里描绘的那样怎么办,反正就是事到临头又觉得有些后悔。 可她已经参与了这场游戏,当然没打算只是做个局外人,她才是主角好不好。 况且张麒麟本身也不普通,他是自己选定的豁口,出于对书本的信任和对张麒麟这个人总行踪不定的原因,月初真的冒了险,又明显又不明显的伸出试探的脚。 但是结果,比月初预料的更好,她从没有哪刻像现在一样这么深切的感受到沉默寡言的魅力。 想着想着,月初的就放松了下来,还有心情冲着张麒麟笑,可惜张麒麟依旧只是理理帽子低下头,等哪天他们熟了,月初一定要问问他每次理帽子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 可以说月初毛茸茸的小试探得到了阶段性的大成功,唯一可惜的就是收获太小,一米的九头蛇柏能换10个金币,灵液10滴,而灵液据系统所说只是一种能强身健体的营养液而已,月初暂时没办法试验这种灵液的功效。 等到人都围过来了,她又开展精神力把石台上那个青眼狐尸收进系统空间,她发现只要不是频繁使用,这么一两次对蓝条的损伤并不算大。 现在她有金币9600,肉21块,灵液100滴,她思索了一下,欠系统的外债可以下次再还,但是张麒麟却不容易逮到,兑换了五瓶回血药剂和五瓶精力药剂,还剩下4600的金币,够她的不时之需了。 本来月初以为这药剂会是一般游戏里看到的那种很大一瓶,拿到手才发现就只有风油精大小,瓶口倒是开的很大,估计也没两口能喝。 月初看见的那个所谓棺材,被王胖子纠正为棺椁,但因为卡在树的中间,还得往上面爬几步,为保证安全,一群人拿起匕首就去磨石粉了。 至于月初和张麒麟,在王胖子的大声关照下,可以逃开这项机械的工作。 “小哥,这些给你,红色的受伤的时候吃,蓝色的头晕的时候吃。” 月初见没人关注这边,拍了拍张麒麟的背包,小声的说道,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张麒麟解释他的蓝条比别人少这件事,只能用头晕做借口,她总担心张麒麟的脑子会因为频繁的失忆留下后遗症。 张麒麟有些诧异的看她双手捧着十瓶红红蓝蓝的玻璃瓶递给自己,本想问一下,但见她偷偷摸摸的缩在自己的阴影里,有点可怜又有点好笑的模样,就张不开这个嘴了。 想道谢可又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轻易道谢反而不真诚,最后只是应了一声,垂眸接过东西塞进背包里。 又想和她说自己会好好用的,可看她像是完成了什么大任务一样松了口气往王胖子身边跑,头也不回,张麒麟也不禁跟着叹息一声。 第11章 开棺 月初和张麒麟偷摸摸进行交易的时候,无三省同样眼疾手快的给自己不省心的侄子嘴里塞了颗好东西。 “唔!” 无邪正在收集天心岩粉的时候,嘴巴突然被他三叔拍了一下,张嘴还来不及骂娘,就被无三省往嘴里塞了块东西。 无邪从来没怀疑过他三叔会害他,但是怎么讲呢,这回他嘴巴里的东西真是入口就化,极咸极苦,都不用他自己咽,那东西就往他喉咙里冲进去了,比他幻想中的毒药还厉害几分。 无邪泪眼汪汪的看向无三省,就见他三叔笑的跟什么似的,还拿根指头竖在嘴巴前示意无邪闭嘴。 “大侄子,好东西,你就放心吃吧。” 无三省小声说完,嘻嘻笑了两下,又拍了拍无邪的肩膀,然后才正经了神色把天心岩粉往自己身上抹。 得亏是他眼疾手快,把那青眼狐尸牛皮腰带上的麒麟竭给扣下来了,至于什么金银珠宝的,还是小道,给了王胖子他们也没什么。 无邪控制不了心里的好奇,但看周围围着的人,也只能收了声,带着点奇怪的跟在无三省身后绕了几圈,试图看出点啥。 月初是从头看到尾的,主要还是无邪头顶突然开始增长的血条和蓝条吸引了月初的视线,速度还不慢,只是看着还没长完,或许等他们下次见这个血条和蓝条就会稳定下来了。 盗墓笔记月初是没看完的,但七星鲁王宫这篇的记忆,月初还是有一点的,或许无邪刚刚咽下的就是麒麟竭了。 据说吃完这块麒麟竭,无邪体温升高后的血液,能有小哥血液的一半功效,之后无邪能十年如一日的保持清新脱俗小郎君,出水芙蓉弱官人的外貌,甚至到了沙海那时候还能被梁湾形容虽然年轻,但眉宇之间有沧桑感,估计都是麒麟竭的功效。 只是,月初读书的时候都是囫囵吞枣、一知半解,看小说就更随意了,她记不清这个麒麟竭是不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了,反正她现在有了系统,商城里的东西也还没完全刷新出来,不管她老哥是想多年轻几年还是多活几年,想来都是有别的办法的。 至于麒麟竭,还是让无邪自己吃吧。 月初笑着从王胖子手上接过天心岩粉,还给小哥递过去一把,虽然他不一定需要,但人情这东西,谁嫌多呢,你看现在她老哥去小哥边上晃荡,就已经不会被他暗戳戳的避让排斥了。 无邪没从三叔那得出答案,有点心虚,他是真的没有想过他三叔会不会害他这个问题,既然三叔说了这是好东西,又偷摸摸的塞给了自己,甚至连拿着带出去的功夫都等不了,那就绝对是好东西。 只是这样的好东西,给自己吃仿佛有些浪费了,加上现在无邪已经自觉和月初他们是好朋友了,前面还说好了和他们三七分账的。 不过无邪心虚归心虚,但他毕竟是占便宜的人,要他喊破自家三叔对他偷摸摸的优待,吃里扒外的装善人,那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只是心里记下了这件事,顺便笑着给王胖子多分了几把石粉,他的体积大,又给别人分了一些,万一不够用了是要遭罪的。 王胖子眼神在无邪和月初身上飘了两下,虽然接受了好意,但是要同意无邪和月初接触,那是不可能的。 就无邪那春心萌动的样子可瞒不了几个人,尤其是在疼爱妹妹的哥哥眼里,男人那都是危险生物,就连那个不说话但算是救了自己两回的小哥,王胖子都要过去插一脚打断一些奇怪的氛围,更不要说无邪这个生瓜蛋子了,他可不是什么容易讨好的大舅哥。 “我的天啊,三爷,看来这一趟赚大发了。”大奎跑上去摸了摸青铜棺椁。 无三省觑了他一眼,淡笑着不讲话。 大奎总是在有好处的时候跑的很快,加上脑子不大好,身手也一般,从某些方面来讲,是很让无三省放心的人。 只是,无三省的目光飘到无邪的背包上,大奎能让自己放心,却不能让自己信任,这么多年下来,自己能信的人已经一个巴掌都没有了。 大奎,他知道自己从青铜棺椁里拿了东西,也知道自己又放了新的东西进去。 虽然现在他能装着不记得这件事,但无三省不会去赌他能不能一直装不记得。 “别叽叽歪歪的,还是快点开棺。”潘子笑骂道。 张麒麟正想上前两步,却被无三省若有若无的在前面挡了一下。 王胖子接过大奎手里的撬棍,上前仔细打量了这铜铸的棺材一眼,还真是一条缝也找不到,他来了兴趣,万一这里面真藏着什么金缕衣呢,那可是秦始皇都找不来的宝贝。 月初没去管张麒麟和无三省之间的眉眼官司,见吴邪没跟着大奎潘子他们干粗活,反而是蹲了下来观察棺椁的底部,便也跟着往那边看。 “小三爷,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无邪认真的时候是很认真的,突然自己耳边传来这么一句话,吓了他一跳,好歹还记着自己在什么地方,所以只是速度极快的转了下头又尽力控制住不动了。 “月初?你叫我无邪就行了,别喊我小三爷,怪不好意思的,你别是在取笑我吧。” 无邪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已经懒得探究刚刚在看见捧着脸冲自己歪头的月初的时候,是不是又红的不成样子了。 “我没笑你,我只是觉得,这种环境里喊你小三爷,特别有感觉。” 月初又蹲着挪近几步,这下子不用无邪挡,她也能看见无邪的脸一下子泛红了。 感觉、什么感觉,哪怕知道月初没有那个意思,但无邪还是有些口干舌燥,脑海里闪过一些大学电脑硬盘里见不得人的东西。 无邪突然站了起来,倒是吸引了众人了目光。 “怎么,你小子看出点什么了?” 无三省被无邪的一惊一乍唬了一下,等反应过来脸色不好的开口。 他来之前当然是什么都准备好了的,哪怕张麒麟现在还替陈皮四阿公打着一份工,但他都给张麒麟机会和他们分开了,是他自己没把握住,那怪得了谁。 可是现在又不能和陈皮撕破脸,所以无三省还是给了张麒麟一些信息的,顺便告诉他自己换的东西不会打扰到陈皮的计划,反正张麒麟这人也不真见得就是死心塌地给陈皮干活的,果然有了借口就躲后面去了。 “我!我……我觉得这有点不大对劲。” 无邪同手同脚的往青铜棺椁上摸了几下下,没想到下一秒,一阵机械轰鸣声,他随便点了一下的的竟然真是个机关,这棺椁被打开了。 第12章 金缕玉衣 无邪顶着众人惊讶的眼神咽了咽口水,也装不了云淡风轻的样子了。 苦着一张脸:“我真没想到,这东西真能这么打开。” 本来无邪是想等大奎他们撬开一个角再跟着去搭把手的,而且青铜棺椁上的纹路也确实让他着迷,没想到偷个懒的功夫,还真让他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他是真想不到,这个看着挺实心需要好几个大男人一起撬的青铜棺椁,实际上这么好开,现在看着大伙围着他好像看什么稀奇玩意儿一样,无邪有些绷不住了。 潘子最先反应过来,哈哈大笑:“小三爷,就算之前没想到,现在也碰着了,还是小三爷您运气好。” 无三省睁了睁眼睛,自家这侄子是有点邪门的身上的,要不是自己知道这青铜棺椁怎么开,就他和大奎两个人也不可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把东西都换好。 早了怕被别人拿到,晚了怕被发现,还没等他因为把别人耍得团团转而沾沾自喜,自家侄子就这么水灵灵的把棺椁按开了。 这一下子,万一拿的太轻松,无邪发现里面的东西是假的怎么办,毕竟这棺椁这么容易开的话,里面的东西也很容易被换。 无邪、无邪,取名字的时候不都说了让你不要邪门的吗。 可表面上,无三省还是用差点把吴邪拍散的力气狠狠拍着他的肩膀表示赞许。 “里面这个漆木的棺材,会不会也有机关?” 月初也是很懂得捧场的,见她哥恨不得把脸凑到棺材上,就撞了王胖子一下,这场合里,还是要收敛点,不管是看本事还是看经验或是看权力,有底气大声说话的还得是无三省。 果然王胖子是很通事理的,顺着劲就收回了打探的眼神,他也不想引起矛盾,哪怕心里对里面的东西有所猜测,但是表面上分东西的还不是他,无三省在道上还是很有名的,不管是家族底蕴还是他自己能耐,都不是他们兄妹俩能抗衡的。 要是他自己一个人也就算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怎么作死也没个陪葬的人,可现在他还有个妹妹,这就是最厚的盔甲、最大的软肋。 无邪这下子摆手了,刚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他也没摸索出什么东西,至于里面这个,这里还这么多人呢,他要是搞错了,岂不是要被笑话,无邪还是有点包袱在身上的。 他把目光投向了张麒麟。 这个小哥不管是进墓之前的积尸地,还是用手把墙上的砖取下来,或者是和棺材里的粽子交流,重逢后又大战尸蟞、带着他和潘子脱困,反正都很靠谱的,加上发丘天官标志性的两根手指,无邪内心里对这个小哥的信任感还是很强的。 至于三叔,他能不看自己的笑话就要谢天谢地了,实在不指望他此刻出面来出什么主意了。 张麒麟先是愣了一下,虽然十分的不明显,但月初以她从不需要戴眼镜的视力担保,他绝对愣了一下。 然后张麒麟才上前,直接站到了里面那个漆木棺材的前面,然后伸出两根较常人更长一些的手指,从棺材的衔接处伸了进去,看着很轻易的就把漆木棺材开了条缝。 然后直接把手伸进去,往上猛的一抬,那漆木棺材盖就被掀了出去,沉默迅速又犀利。 除了力气大,小哥心眼也挺好,那棺材盖飞出去的时候一个人也没砸到。 轰隆一声,这棺材盖确实是挺重的,但远没有到需要张麒麟出手的地步,于是月初又见无邪的脸红了起来。 当然现在除了月初没人在乎这点小节,他们的目光全被棺材里那具包裹着金缕玉衣的尸体吸引住了,这画面实际上有些阴间,就连小哥也是双眼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月初觉得应该比自家老哥眼里的金钱符号稍微高尚些,像张麒麟这种本身能活很久的人,估计是理解不了为什么会有人宁愿躲在棺材里一年一年的蜕皮,也不肯自然死去的,至少那样还体面点。 她觉得张麒麟肯定不觉得活得久是多让人羡慕的事,因为他少有的能切实感受到长生痛苦的人,总有人觉得长生意味着得到,可那未尝不是失去的开始。 秦始皇都找不到的金缕玉衣当然是有些不普通的用处的,比如一个快死的人进去,他能靠着五百年一次的蜕皮,缓慢实现还老还童和长生不老, 那边的无三省他们已经靠着棺材里的死皮开始推测那具玉佣活了多久了,是的,这里面的人还有呼吸,月初甚至怀疑那东西跟扑棱蛾子或许已经没有生殖隔离了。 只是要这么讲的话,显得她过于高高在上、不近人情了。 但人,有时候就是不那么公平的,就像张家的所谓长生,就像谢连环半生隐姓埋名、无三省一生漂泊不定,但他们所求的答案,九门里的未知力量,月初现在就能告诉他们。 而长生,只是一个过于普遍的愿望,那里面躺着的那个人,或许称得上是先行者,哪怕月初觉得这只是玉片上的辐射造成的错误理论,君不见这书里连西王母都不能离开陨玉吗。 一个希望即将落空的失败者,倒是让月初生出点不该有的愁肠来,在她还没得到系统的时候,可是能把自己的成绩从三流民办卷到浙江大学的人,而这只是为了能和书里的主角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善意联系。 你能从那点微弱的呼吸里看出玉佣的执着,看久了甚至会有点渗人的感动,生命,真的是很神奇的东西,而求生,更是每个生物的本能。 眼看着张麒麟伸出手干脆利落的拧断了里面那个人的脖子,月初反而松了口气,有种现实回归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刚刚过于沉浸了。 玉佣里的东西不能带出去见人,可他还在呼吸,单纯从人道主义的理论出发,这样一个陌生人还有活着的权利,但要真把他带出去了,他就会从快要死的人变成实验室里的那个东西,谁也不知道会因为他牵扯出多少的风波来,所以需要有人干脆的做一个决定。 月初没去抢这个人头,一来玉佣里的人还没尸变,杀了对自己没好处,那玉衣更是辐射产物,月初能观察到围着棺材那几个人的血条和蓝条在缓慢的下降和回升中来回拉扯。 二来张麒麟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人,他可能并不需要有人添油加醋的帮他做决定,况且,谁能保证你做的决定一定比人家好呢。 月初还记得自己穿书发现来了盗笔之后的惴惴不安,因为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主角,可是悬疑恐怖类小说的主角,下场总归是不大好的,哪怕她现在有了系统,但也没打算冲去西伯利亚和汪家硬碰硬。 无邪对这件事的质问,惊醒了月初的胡思乱想,不过,就月初的仔细观察,这可能不是质问,这只是一种意外发生时的茫然失措哪怕他也不知道要是意外不发生他该怎么处理那个玉佣,但不妨碍他用这种方式排遣内心的惊慌。 可能还有点,一直拯救他,被他当做好人的张麒麟,突然暴起干脆利落杀人的惊诧,当然这可能性不大,毕竟无三省的生意,一直也不算干净,不过无邪是个做事需要理由的人,哪怕他的理由边界其实有点黑白不清、模棱两可。 无邪,大概就是被墨水一点点浸染的白纸,但不管怎么染,中心又总有一点白色,可因为他的出生背景,哪怕一点也不干预,也是有一半黑色被折起来藏在底下的。 想到这,月初又有些怜爱无邪了,因为之后超出他预期的事还会有很多,而张麒麟,他当然也不会和无邪计较,无邪才经历了几件事啊,要是他和别人一样问都不问才让张麒麟惊讶。 “你想知道的都在里面记着。” 这还是月初头一次听张麒麟说那么多话,还别说,虽然他一直不说话,但嗓子一点不哑,声音也挺好听的。 第13章 尸蟞王 (我有时候想,这么多盗笔同人,大奎得死多少次| ??? )?) 无三省听言给无邪使了个眼色,让他把紫玉匣子里的东西拿出来。 无邪仔细看了这份帛书,有些为难的冲无三省摇了摇头。 “三叔,凭我的能力,也只能看懂其中的两三段。” “没事,那你就把这几段翻译出来咱们听听。” 无三省咧着嘴笑了一下,果然他对自己大侄子的了解没有出错,这种东西造假可不容易,既要让他懂又不能让他太懂,其中的度,全靠无三省把握了。 这世界上除了他,还有谁比自己更了解无邪呢,没有的,不可能再有了。 然后月初听了一段你爱我、我爱他、他背叛他的故事,唯一值得注意的不过是那个疑似盗墓贼的鲁殇王和他手上据说能号令阴兵的鬼玺而已。 至于别的内容,月初并不是很放在心上,一力降百会,她最主要的还是得提升自己的实力,阴谋诡计这类活,她固然想参与,在背后搅弄风云什么的一听就很酷,说不准还能有个背后的野心家之类的称号掉落。 可是,月初深知自己自以为是的偏见,哪怕是她一心想护下的老哥,有时候都逃不过她对王胖子这一角色人物的固有认识,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月初根本懒得体会这些人物细枝末节的感情,哪怕在没有系统之前,她都敢暗戳戳的凑到无邪周围去,虽然说是赌但其实就是觉得自己能捏准此时无邪的心软。 她自己就是个变数,哪怕还不知道自己的蝴蝶翅膀究竟能煽动几级的飓风,可要是有什么好人变成了坏人、坏人变成了好人,难道靠她记了三四分的剧情能改变什么吗。 这些麻烦的,伤脑筋的事,还是让他们原住民自己去解决吧。 月初现在突然感激自己是来了这么久之后才觉醒的系统,这好歹让她有了那些真实感,让她能不那么肆意的插手别人的人生。 她有些担心之后自己会变得越来越狂妄自大、忘乎所以,与众不同或许会不可避免的滋生狂妄,保持谦逊和低调是很难的。 月初还不愿意丧失理智。 “哎呀,这么看来,这个铁面生也不是什么好货,妞妞,你说对吧。” 王胖子见准时机赶忙插话,虽然身为盗墓贼、土夫子,这些称呼喊起来一个也不够大气,但他自认是有些绿林英雄的豪气在的。 连秦始皇都求不到的长生,要是让一个背叛旧主、鸠占鹊巢的铁面生得了,那才真是倒反天罡。 于是,铁面生的死就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了,至于这铁面生祖上是不是和小哥有仇,小哥为什么出手还那么干脆利索,就没有人在乎了,反正铁面生是罪有应得的。 “是啊,都是几千年前的老黄历了,随着历史就让他们灰飞烟灭去吧。 只是老哥,这玉佣要怎么办,拆开来运上去要是拼不回来了,就失了好价格,可一整个运出去……也不知道墓道里那些尸蟞群散了没有。” 月初撇撇嘴,并不掩饰自己对金钱的渴望,若非如此,她一个花季少女跟着兄长盗墓干什么,总不能和人家说她老哥注定了是要盗墓,然后死情缘丢兄弟扔产业,年纪一大把了孤苦伶仃的从北京去福建养老,开设一群单身汉的农家乐吧。 不过卖货分钱也是在场绝大多数人的目的,无邪那个古董店但凡还交得起水电、发的出工资,也不会一日三顿的吃泡面了,幸亏吴山居有他二叔兜着底,不然这小老板连王萌都要养不起了。 故而都目光灼灼的望向无三省,这位爷可是在道上卖出过不少稀罕货的,运宝贝的能力就是王胖子也自愧不如。 无三省见状思忖片刻,拿手电往上面照了照。 “你们看,上面有光射下来,我们可以背着玉佣上去,至于里面的尸体,这具玉佣只是有点难打开,但不是完全打不开。” 无三省勾起一抹志得意满的笑容,指挥着大奎忙碌起来。 不过几下的功夫,刚刚看着严丝合缝的玉佣就被拆了开来,就在无邪一脸惊奇的想偷师他三叔本事的时候,突然感到身后有一阵拉扯感。 他微微偏头,就见月初盯着他上方的一点发愣,眼神里带了点惊慌。 无邪犹豫着弯腰往后面退,直到看着月初松了口气才敢直起身看,不知何时,大奎的正对面飞着一只鲜红的虫子。 而刚刚还在边上没有插手的小哥已经站到了大奎身后,他虽然还没拔刀,但足够气势汹汹。 “妞妞,这是咋了。” 王胖子和潘子本来站在一边侃大山,在他们看来,这一趟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了,潘子是退伍军人,王胖子他爹当过兵,从某些方面来讲还是挺有话头的,既然已经谋划起共同分赃了,那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没想到一抬眼就看见无邪姿势奇怪的被他家妞妞扯着领着领子往后面退,两人还都是神情凝重的样子,要不是潘子还在边上,王胖子已经想把他的雷管掏出来了。 此时众人也都发现了不对,无三省是很精明的,早在对面的无邪开始后退的时候也跟着往后退开了,只是大奎…… “是尸蟞王!” 无三省大喊,同时拉着还浑浑噩噩不知道发什么呆的大奎就往后面退。 大奎只觉得刚刚靠近三爷的时候嗅到了一股有点刺鼻的味道,再清醒过来就是被人拉着往后面扯,他当然要反抗,双臂挥舞间就被那只色彩艳丽的虫子叮了一口。 再之后,他觉得喉咙很痒,挣扎着想说话却涌出血来,张麒麟见状阻止不及,只能放弃大奎拉着无三省后退几步。 无邪惊慌中大喊一句大奎,被月初掐住手稳在了原地。 大奎此刻浑身泛红,那血色像是能从皮肤下破土而出,加上一个劲的吐血,显然是救不回来了。 “这该死的虫子!” 王胖子有些火大,任谁在成功前夕,突然受到这种惊吓,都是忍不住脾气的。 “别碰他,也别碰虫子。” 张麒麟冷声警告道,尸蟞王估计是从玉佣的头里钻出来的,在里面憋了这么久估计还没醒,所以晃晃悠悠的找不准人的方向。 但现在已经见了血了,要是杀了它即刻就会有成百上千的尸蟞飞来,可要是不能妥善安置,它毒性非凡,这里的人不够它叮几次的。 “这是尸蟞王,毒性大,普通人触之即死,就连大奎身上那点毒都可能会染开来,可要是杀了它,这种昆虫的生物信号会召唤来无数的尸蟞给它复仇,咱们得想办法把它捉住。” 一群人一边跟无头苍蝇躲避绕来绕去的尸蟞王,一边听无三省讲解。 月初望了一眼九头蛇柏的上面,提议道:“既然这样,我们就按原计划,快点往上面跑,顺着这棵树看能不能直接出去,老哥,你袖子绑紧了。” 月初也不装什么好人,书里他们能在杀了尸蟞王的情况下逃走,这次一定也可以。 况且无邪吃了麒麟竭,并不怕尸蟞王的叮咬,张麒麟更是如此,至于无三省和潘子,月初拉着王胖子的一只手直接往上面爬,只能祈求无三省确实是神机妙算了。 第14章 脱困 见月初他们已经攀着九头蛇柏往上爬,除了感觉有些空落落的无邪外,其他人都很好的调整了心态。 不过顷刻间,无三省帮着潘子把拆好的玉佣背上,拉着无邪就往上面爬,张麒麟就在最后跟着断后。 月初他们都爬到洞口了,不知道是命中注定还是那只尸蟞王命里有一劫。 下面无邪突然大喊:“三叔,我手好像碰上什么东西了。” 然后就是一阵翅膀震动的声音,那群尸蟞也跟着爬了上来,而且比人的速度更快。 月初眸光一闪,让王胖子去拉潘子和无三省,自己则趁着他们没注意,又往下跳跃了几步。 “妞妞!” 王胖子一个没注意,就看见自家小妹以常人追不上的速度从安全的地方往危险的地方跳,那一刻真是心跳都骤停了一瞬。 “他奶奶的,我妹妹还在下面呢,你们要干什么!” 王胖子拧住潘子往下面倒汽油的手,一路看着像个老好人的他此刻凶相毕露,掏出背包里的雷管就怼到了无三省面前。 “不说你妹妹,我侄子也在下面,我们不会现在点火,但等他们跑上来了,也不能叫下面的尸蟞跟着。” 无三省也没料到刚刚跑的比谁都快的月初此刻能重新下去。 但不得不说,这让无三省对月初的评价稍微升高了些,他命里不信巧合这种事,但凡是出乎他意料的人,都不会让他喜欢。 更不要说在离浙江几千公里外的山东碰到自家侄子的北京同学,他妈的还都是倒斗的,还就是这么巧的在同个时间去盗同一个墓。 投胎都没这么巧的,无三省早有疑虑,只是碍于无邪不好声张,但此刻,月初愿意为了他侄子往下面跑这一趟,让无三省消除了一些疑虑后又多了点新的疑虑。 但这些更不好和外人说,显得他多斤斤计较一样。 自作多情,当然是很难避免的,因为要是没有理由,为什么要重入险境呢,又不是傻子不知道好赖。 只是无邪还来不及感动,就被月初拎着跳了上去,尸蟞肉虽少,但架不住它量大啊,况且在张麒麟砍断血尸肩膀的时候,月初就发现自己是可以抢别人的战利品得了。 “小哥,无邪安全了,你也快点上来。” 快到树顶,月初又喊了一声,可不能让张麒麟的血把那群尸蟞吓走了,等人都到了上面,王胖子才放开潘子让他点火。 月初站在洞口往里面看,确实是一片火海了,九头蛇柏上沾着火是不能收走的,幸好那些尸蟞死了大半,她控制着精神力游走,最后收获了一波,只可惜收集大量散落的尸蟞,算是精微操作,耗费的蓝条比收狐尸、藤蔓这种大,一个没注意,她就蓝条耗尽倒了下去。 “妞妞,咱们发了!” 月初再醒过来是在医院里,医院的检查结果说是血糖偏低,至于昏倒,可能只是疲劳过度。 王胖子老半天没喊醒妹妹,加上他也是有野外生存知识的,要不是糖水什么的都喂了几波,人还没醒,也不会在山火焚林的当头跑来医院。 幸亏月初醒的及时,不然就凭现在的无邪还劝不住王胖子,保管搞出一次医闹来。 月初是清楚自己底细的,见已经恢复了大半的蓝条,清楚了这东西是指数增长的,反正近期没打算下墓,也没买精力药剂。 盘点完自己的金币有,肉24块,灵液100滴后,月初还是躺在病床上露出个疲惫的笑脸,早知道就偷点懒了。 正是在这时,王胖子拎着粥回来了。 月初拿眼神问了一下,王胖子把粥拆好摆好,才接着说道:“无家做事蛮地道的,那个玉佣,分给咱们200万,剩下的钱说是等玉佣拍卖出去了再三七分账。” 这个年代的200万,确实算赚了一大笔,加上无家有拍卖行的人脉,也不怕玉佣卖不出好价格,所以月初跟着王胖子傻笑了几声,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无邪他们已经走了?咱们啥时候启程?” 月初尝了几口王胖子带来的粥,看来又是她哥去宾馆借厨房自己做的,这味道真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无三爷急着走,不知道是不是又探听了什么大墓的消息,无邪还留了个号码,让你检查结果出来了和他报个平安,那小子走时候眼泪汪汪的,还真记着你下去一趟的恩情。 咱们等明天最后一个检查结果出来再走,不过妞妞,你真没感觉别的不舒服?背你下山的时候,你那把伞,潘子无邪他们两个轮流背还累的不行,别给你压坏了。” 王胖子从桌上果篮里掏出个苹果,在衣服上擦了两下后嚼了一口,看到房间角落里放着的那把伞,有些后怕的撇撇嘴。 月初看了眼被她家老哥特地找了个匣子装起来伞,仰起头笑道: “嘿嘿,老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训练强度,那都不算什么,之前只是没机会展示。” 王胖子被噎了一下,摇了下头没有说话,确实,月初的锻炼从小就没怎么停过,也不知道哪来来的那么强的毅力,总感觉身后好像有东西追着她一样。 上学的时候也参加过好几次长跑比赛,但王胖子只以为是兴趣,真没想到有一天他的妞妞能徒手拎起一个大汉还毫不费力。 不过现在出来一趟,看着妞妞又好像放松了一些,不过也确实,此时的王胖子已经不怕自家妹妹单独出门了,只要不是有人用使一些下作手段,他妹妹能出其不意的秒杀市面上大部分人类。 不过看月初兴致勃勃的存无邪的号码,王胖子又有点不爽的给她削了个梨递过去!试图转移下注意力,虽然无邪这个人还算可以相交,但他妹妹要是太高兴,那也不行。 “对了,那个蓝衣服小哥呢?” 月初按着手机突然想起来张麒麟。 “不知道,下山路上就没碰见了,估摸着是从别的方向绕远了。 对了,之前宾馆大妈给你换衣服的时候,从你衣服口袋里找出两瓶跟风油精似的东西,一瓶蓝的一瓶红的,小玻璃瓶装的,虽然造型不怎么样,但口封的挺坚实,这么一路晃都没碎。 我也给你放柜子里了,要是你喜欢啥香水之类的东西,到时候回北京,哥给买一大柜子。” 第15章 山东后续 “哈喽,哑巴哥哥,你终于回来了,让瞎子我好等啊” 张麒麟刚回长沙,就被陈皮带走询问了一番,回来又被黑眼镜堵在了小院门口,他有些不解的皱皱眉。 这其实是很没必要的,因为种种原因,张麒麟和黑眼镜其实就住在同一个小院里。 哪怕是北京黑眼镜那套在谢雨臣名下的小四合院里,也照样有张麒麟的一个房间。 黑眼镜这么殷勤的等待,只会让张麒麟觉得大事不妙。 “瞎!” 张麒麟甩去警告的一眼,让黑眼镜不要作怪。 “哎,瞎子我可怜啊,真变成空巢老人了,等了你那么久,有些人连个反应都没有啊。” 黑眼镜唉声叹气的坐到桌子前,见张麒麟不理会自己继续擦他那把刀,又叹了口气。 “说起来,你这把刀,我原来还见过的,要不是我历经万难从你老家祖宗棺材里把它找出来,现在这刀还不见天日呢。 你难道不打算也给我点辛苦费吗?这次出去,四阿公开价多少?无三爷开价多少?卡都拿到手了吗?密码还记不记得?要不要我替你保管?总不会就这么一把刀就把你敷衍了吧?” 张麒麟擦刀的手顿了一下,下一秒又转身背对着黑眼镜继续擦刀,黑眼镜没脸没皮惯了,不搭理他就好了。 “好啊你个哑巴!等下,你别是脑子又出问题了吧?” 黑眼镜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戳了戳张麒麟的肩膀,又被他避过。 “说事。”张麒麟的声音又冷又硬,但是语气里又真切的透露着无奈。 “咳咳,是这样的,三爷那边开价这个数,说是之后请我去海南保护一下小三爷,还说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裘德考那老头儿估计也会出手,能收两份钱。 只不过嘛,花儿爷那边也出了单生意,你是知道的,我还欠着花儿爷好几年的房租呢,这也不能不去啊,实在是档期撞了。 不然这样,你这次不是正好和那个无家小三爷相处过吗,你去海南,我就抽三成做介绍费就行。” 黑眼镜伸出五个手指在张麒麟面前晃了晃,试图告诉张麒麟这是个很合算的买卖,无三爷的信用在他们这种高人眼里还是很不错的,更不要说还有裘德考这个冤大头兜底,怎么都不会亏。 张麒麟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黑眼镜,然后缓缓把刀架到了黑眼镜脖子上。 “行吧,全给你,我不拿抽成。” 黑眼镜收回笑脸,语速标准的像科幻电影里机器人。 然后下一秒,张麒麟的刀真的收了回去。 “不是,哑巴?你咋了,外面有人了?你就真的和我计较这一星半点儿的,你看你这些年喝我的吃我的用我的,你这是一点良心都没有了啊。” 黑眼镜咋咋呼呼的站起身绕了两圈,然后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张麒麟。 “之前,卡,还回来。” “什么之前的卡,没有了,早就用完了,咱们吃的喝的用的哪一个不花钱啊,今时不同往日了,你不懂,现在的钱已经不值钱了,那几千万够干个什么的呀~……” 张麒麟把刀插进陈皮给的刀鞘里,然后转身出门,不等黑眼镜抱怨更多,径直走回自己房间。 之前月初给的两种药,他都试过了,效果很好,得付钱。 “妞妞啊,你说,我是接哪笔生意比较好啊。” 刚回到北京的王胖子也有点愁苦。 这单子要不然就不来,一来就哗哗的来,真是让人不知道怎么选。 月初探出头望了眼桌子上的文件,一单是个外国单子,但不用出国,只要去海南就行,据说是个海底墓,但不需要王胖子找地方,开价也十分优渥。 第二个是谢家的单子,要去山东,据说是个诸侯墓,多余的消息谢家没给,但是酬金也很丰厚。 月初记得无邪第二次见王胖子是在海南,加上七星鲁王宫和海南墓的时间线不远,估计王胖子最后还是选择了海南那单的。 但月初也能理解王胖子的犹豫,因为谢家,在北京,确实是很说得上话,谢雨臣虽然年纪轻,但他的威严也不是谁都敢打破的。 说起来,月初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在盗笔的世界,也是多亏了谢雨臣。 那时候她哥刚盘下潘家园的这个铺子,可谓是意气风发,但也有了长胖长膘的趋势,王月半这个名字不够威风,被人取了个王胖子的诨名叫着,那时月初年纪还小,放学后就呆在店里写作业。 那是初中的一个暑假,月初他们隔壁店闭店了一整天,这在当时客流量很大,边上店主又很贪财的情况下,根本就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直到傍晚,夕阳很漂亮,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了店门口,打开门从车上下来的,在月初视角看那是一个穿粉色衬衫的小男孩,和当时的月初差不多年纪,可这种有些老成的装扮在他那张精致脸蛋的衬托下并不显得突兀,有时候气势真的是一张很玄妙的东西。 然后,安静了一整天的店铺里传来了哭泣声和求饶声,老哥说是那家看店的老板吃回扣被抓了,又说分店可不好开,那老板算是被杀鸡儆猴了。 再之后就说起刚刚进去的那个小公子,说是八岁当家,本来以为会被溺死在谢家的漩涡里,没想到靠自己又硬生生走出条别的路,还说那小公子看着威风实际命苦,不管他生意做的多大,也绝对不会让自家妞妞变成那小公子一样的。 之后边上那个店就换了个店主,解雨臣每个季度会过去查一次账,倒不是每次都穿粉色衣服,只是不管他穿不穿,对月初来讲都没差别,穿什么也改变不了他的本质。 不过当时他穿着粉衣服从车上下来的那一幕,确实一度成为月初的噩梦,潘家园的王胖子,谢家年少当家的谢雨臣,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 可梦醒了怎么办呢,不还是只能锻炼身体,免得因为剧情里没有王胖子妹妹这个角色就被炮灰,或者被疑心很重又特别关注无邪的汪家人取代。 每次谢雨臣来查账,就像在提醒月初时间又过去几个月了一样,那是一种真的有勾魂使者在后面追的即视感。 月初陷进回忆,没来得及回答,边上王胖子又接了一个电话:“喂,三爷,对,是我,王胖子啊,怎么着,您有什么吩咐?” 等月初回过神,就见王胖子拉着她语重心长的劝道:“妞妞啊,之后老哥去海南,你帮老哥去一趟山东吧。” 王胖子在心里暗暗咬牙,无三省什么好手找不到,偏要找他,上次在墓里自己也没出什么力啊,绝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到无邪那小子不合时宜的依依不舍,王胖子觉得自己内心已经有了答案。 是的,像他家妞妞这么好的姑娘,就是很容易被人看中的,但他是绝对不会把自家好姑娘送到无家那头猪面前的。 为了避免之后妞妞找他,还是给她找点事情干吧,反正谢家的生意,从谢当家上位后是出了名的靠谱。 这也就不用犹豫了,他们一人去一个地方,两头赚,啊不对,加了无三省的账,那就是三头赚。 (月初这次和黑眼镜还有解雨臣一起行动,不去海南,可惜要错过秃头版小哥了。 要是有人想看的话,也可以先去山东再去海南,我拉一下时间线,看大家吧,这两个都写上其实也不妨碍什么。 大家可以留言在这边,想要海南线的赞1,不要的赞2,到时候走完山东线我回来看段评,哪个多写哪个,没人留言的话,我就偷下懒,春秋笔法略过海南线。 (* ̄3 ̄)╭) 第16章 缘分 王胖子这边的答复很快,两边都同意了。 只是谢家那边终究有两句闲言碎语,王胖子算是在道上混了几年,安全出了几个墓也是有点名气的,可他妹妹又算怎么回事啊。 不是说能安全从一个墓里出来就算有本事的,看他们之前队伍的配置,无家三爷和他侄子,加上手底下两个得力的伙计、还有道上赫赫有名的哑巴张保驾护航,这根本就是人家无家权利交接、老带新。 就这样去的墓,能是什么难走的墓,别是瞎猫撞上死耗子,碰运气跟着无家出来的吧。 还一分都不肯打折的要价这么高,别是来坑他们谢家的吧。 谢雨臣闻言冷冷的望了手下来回话的人一眼,那人不知自己是说错了话还是被迁怒了,只敢低头一言不发,书房里的气氛就更加凝滞了。 “你出去吧。” 看手下人走的那么快,还不忘轻手轻脚的关门,谢雨臣有些无奈。 他也不是故意要吓唬手底下的人,只是可能少年时为了立威,杀了太多人,导致自己杀气上涨、信誉下降,哪怕有时候为了展现亲和穿了粉衣服,还一直柔声细语的表现儒雅,但还是没能挽回形象。 他又不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做什么对他战战兢兢呢。 王月初,很陌生的名字,只是自她平安从山东回来之后,这个陌生的名字怕是会逐渐变得有名了。 谢雨臣拿起电话,给无三省打去一个电话,一来是要了解下这位陌生的王月初,二来,他也想知道怎么无三省突然就带无邪下墓了。 谢雨臣不是迟钝的人,或者说,他过于敏锐了,所以在无邪跟着父母回杭州之后,就没有再联系过无邪。 无一穷夫妻俩专注文学研究,无二白接手洗白产业,无三省虽然还在道上混的风生水起,但也很久没有扩充产业了,加上自己跟着师傅学艺、认识谢家人脉忙的团团转的时候,无邪还在校园里乖乖念书。 谢雨臣就猜到,无家怕是不希望无邪掺和到九门的事情里来了。 其实这也能理解,毕竟当初吴老爷子娶的是他爷爷的表妹,那是杭州有名的官家小姐,比谢家这种沾满铜臭气的还好一些,既然能做官当然不会想去做贼。 而自己亲缘淡泊,年幼失怙,不得已必须撑起谢家,早就是在泥里打滚洗不干净的了,又干什么用江湖仇怨去沾染清清白白的无邪,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他也不想连累任何人。 尽管这几年,谢家和无家还有合作,他们两家更是多年姻亲,就像他养父谢连环和无三省,长得就跟一个人似的,这样的缘分也让两人的关系比一般人更近,只可惜现在一死一生。 谢雨臣不愿意这种悲剧发生在自己和无邪身上,干脆利落的就像小时候从没见过无邪一样,可这,不代表谢雨臣不关心无邪。 恰恰相反,九门这一代里,他和无邪就像一体双面的镜子,他比谁都希望无邪能干干净净的过完一生。 等挂了电话,谢雨臣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金刚伞、伞里剑,都是要双手配合用这一个兵器,非得经过长时间的训练,也必须有个好师傅,单靠自己两只手那么练,是练不出成果的。 但并没有听说有谁擅长这个兵器,而王胖子……他家的店就开在了谢家的包围圈里,有什么动静还真避不开谢家的耳目。 本来那条街连着有五个铺面都是谢家的,只是当年谢连环身死,谢家有人借机生乱,有人浑水摸鱼,这铺子才低价到了王胖子手里。 本是想买回来的,毕竟也是谢家的产业,况且那铺面的位置很好,哪怕是在潘家园这种竞争很强、同类商品很多的古玩一条街,也一直在盈利,王胖子真是占了便宜才能买到这个旺铺,正常情况下,就是再多出两倍的钱,谢雨臣也是不会让的。 当然了,有些东西你卖出去一个价,要收回来又是另一个价,可谢家也不是做慈善的,强买强卖在那年头也是很常见的事。 不过,王胖子家除了他就没别人了,又带着个拖油瓶妹妹艰难求生,有次谢雨臣查账路过,他妹妹穿着校服歪着头在柜头里面支了个凳子写作业,收音机里还咿咿呀呀的放着刘海砍樵。 北京人爱听京剧的多,收音机里放花鼓戏的还是少,王胖子妹妹就在那跟着哼,这人实在没有唱戏的天赋,偏偏还自娱自乐哼的很开心。 谢雨臣突然就不想破坏这种安宁了,在北京做生意,也不是件容易事,大不了等王胖子亏本了、支撑不下去了,谢雨臣再把这铺子盘回来呗。 也没必要专门去买,以当时谢家人过于霸道、又爱欺下瞒上的做派来讲,要是谢雨臣想收回这个铺子,下面的人指不定会自作主张的搞起什么事,也免不了得和王胖子起矛盾,人家是正经捡漏买到的铺子。 谢雨臣能处理吃里扒外的谢家人,却不会去迁怒不慎卷入其中的王家人,所以之后十几年,他也就当忘了这件事。 只是没想到,那时看着背影挺瘦弱一个小姑娘,现在会被无三省那个老滑头赞许功夫不错,没有十几年的苦功夫不可能有那样的矫健,谢雨臣想想还觉得命运弄人。 若是他当时收回铺子,王胖子要重新打拼才能安稳下来,不管师傅是谁,这个月初小姐恐怕也不能安心练武,这么说来,怎么不算一种缘分呢。 不过显然谢连环的想法和他不一样,在谢雨臣看来是谢家铺面包围了王家,但在谢连环看来是王家铺面插进了谢家,未尝就不是一种反客为主的手段。 所以在十几年之后,自问时机刚好的当下,王胖子去了山东认识了无三省一行人,当然结果就是什么都没试探出来。 只是谢雨臣不知道这点,此刻的他正在吩咐人抓紧编织一个剑袋,也好当做见面礼,总不能他们下墓还让人家牺牲一个背包的,况且就无三省的形容来看,那金刚伞的重量不一般,恐怕市面上不容易买到合适的剑袋。 不管怎样,王家小姐好歹是救了无邪的人,就无三省所说,挥剑斩藤蔓的身姿很是飒爽,那样的神兵总不能连个容身的地方都找不到的。 第17章 出发 (文中地名有虚拟?(??v??)?) 月初没想到自己刚从山东回来,就又要去山东了,这对她的屁股实在是一项不小的考验。 盗墓一般都会带点过不了安检的东西防身,比如潘子的手枪、她老哥的雷管,这些东西不是不能去当地的黑市的买,只是人生地不熟的,多少还是怕被坑或是被抓。 而张麒麟的黑金古刀和自己的金刚伞,就更加可遇不可求了。 既然过不了安检,中国这么广袤的土地,走陆路,那真是铁腚成功的。 当初她和老哥去山东的时候,是租车过去的,两个人轮流开车搞得腰酸背痛,无邪说他们是一路辗转各个黑大巴到的山东,但好歹路上一群人都能好好的睡会儿。 据说潘子腰包里有几乎大半个中国的大巴司机名片。 比如从杭州到上海,不从大巴站上车,商量好在杭州高速路口上车,钱直接给司机,还少了大巴公司在里面抽成,一般司机都会愿意干,方便熟客也算赚点外快,然后再从上海到江苏,面包车、大巴都有。 无邪提起的时候还很震惊,只是说已经把那些名片拍照留档了,需要的话可以再发自己一份,还挺贴心的。 只是没想到这次跟着谢雨臣去山东,却用不上那些号码了,一路转车被送上私人飞机的月初不动声色的咽了咽口水,解语花呗当真是名不虚传。 不过这样的安排也说明了一件事,谢雨臣非常急切的想要山东墓里的某一样东西,否则不会动用私人飞机,这种方式牵涉到的人更多,行踪也更难隐藏。 对已经发现谢家有些人存在异心的前提下,谢雨臣搞这一出就不确定是在钓鱼还是真的失去警惕心了,毕竟就从他们的身手而言,跳车活下来的概率怎么也比跳飞机活下来的概率高。 月初用手抚摸着边上的剑袋,脑子里不着边际的揣测身边谢雨臣的意图。 谢雨臣实在很大方,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五彩斑斓的黑色的布料,里面不知道是编了什么金线还是铁线进去,摸起来并不像普通布料那样柔软,反而有点坚硬。 可它看着又确实只是布料的样子,月初不自觉拿指尖拧了拧,冰冰凉的也不会起线,滑滑的上面似乎还绣了些花纹,总不会是什么福禄寿之类的东西。 好像是朵花,谢家的人还挺贴心的,这确实挺适合女孩子背的。 谢雨臣面色有些微妙的看月初的手指在剑袋的暗纹上滑来滑去。 他当时吩咐了下面的人找个承重好些的剑袋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吩咐的不够细,剑袋送上来的时候上面用暗纹编了许多的海棠花,这是他惯常会给自己用的东西上面打的标记。 因为师傅促狭,给他取了个解语花的艺名,道上的小花爷、花儿爷就是因为这个名字延伸开来的,而解语花又是海棠花的别名,不知什么时候起,谢雨臣又习惯的用上了带海棠花的器具。 这其实没有什么,只是一个巧合,他应该提前问下王小姐有没有喜欢的纹饰的,只是海棠花而已,也代表不了什么,这都什么年代了,又不是什么需要避嫌的东西,天底下喜欢海棠的人多了去了。 可能是因为王小姐太沉默了,她不像她哥哥,偶尔自己去查账的时候碰见,他也能从隔壁绕过来遛弯。 因为她不说话,只是沉默的抿唇坐在那里,像一尊有点腼腆的菩萨,所以她每个漫不经心的动作才让人浮想联翩。 谢雨臣决意打破这种寂静。 “王小姐这兵器可攻可守,倒是少见。” 话说完,谢雨臣就有点后悔,大概是刚刚看剑袋看的入神,现在说话也就牵连着带了出来。 他送王月初剑袋,已经是在告诉她,自己一是大致对她已经有些了解,二是赞赏她的能力,其中包含的意思复杂,但到底是欣赏赞叹大过示威警告的。 毕竟无家与自家的关系,只要有心的人不会不知道,两家之间消息互通有无也是正常。 可现在自己再这么一问话,她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在打探她的消息? 不论古今,土夫子对自己的身家底细还是挺看重的,自己这么问,是不是有些冒犯…… 月初倒是没想那么多,反而喜滋滋的用手翻转了几下她的金刚剑,看来系统人还挺好,可攻可守,还少见,每个点都是戳中了月初的心窝夸的。 游戏装备嘛,可不是又要漂亮又要实用,上次她翻了系统商城,只要20块肉和5000个金币就能升级金刚伞,伞的十七根伞骨里还有细剑,还能发射出去,里面有和伞面一样材质的细线连接,射出去还能收回来,这不和天女散花一样,月初马不停蹄的就升级了。 还有这个低调不失奢华的剑袋,她也很喜欢,简直就是白送的皮肤,只是可惜,升完级,她又给自家老哥备了五瓶回血药剂、五瓶精力药剂,现在自己只剩下600个金币、四块肉,和100滴不知用处的灵液了。 还是要和这些老板打好关系的,希望他们能看到自己的实力,多带自己下墓,否则欠系统的两万金币是真的要还不出来了。 她还看中了一个跑酷技能,只要一万金币就行了,上次能拎着老哥他们跳跃行动,其实更多还是靠着对剑招的运用,比如起势前握剑起跳什么的,她不过是把剑换成了人而已,也算卡了一下bug,但要是去更崎岖的地方,这一招就不够用了。 “谢当家不用喊我王小姐,叫我月初就行,我这兵器倒也没有您说的那么好,不过用来防身而已。” 月初回答的还是有些谦虚的,但她活泼喜悦的语气,已经暴露了她的内心。 谢雨臣有些哑然,这位王小姐和她那个内心精明的哥哥,确实不大一样。 但看她目光灼灼,满是真诚的看向自己,谢雨臣一时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只能笑笑:“那月初也不用叫我谢当家,叫我……” 说到这,谢雨臣又有点卡住了,他不是一定要想这么多的,但是到他这个身份,能正经称呼他的人已经很少了。 像他手底下的人或者比他地位低点的人,一般喊他花爷、谢当家,像黑眼镜这个不着调的因为过分拿人手软,虽然算半个朋友,但也吊儿郎当的喊自己花儿爷。 像霍老太太和他师傅这种辈分高又亲近的,也能喊一句谢子、小花。 朋友,霍秀秀或许算一个,但她年纪比自己小,一般喊自己小花哥哥,吴邪也是,他也直接叫自己小花。 可是,小花这个名字,怎么和面前这个带点疑问、看着十分乖巧娴静的姑娘说呢,她连听话都只能听最表层的话,万一她不知道自己的艺名,这么讲会不会有点轻佻了,自己岂不是又要解释一通。 学校里一些不熟的人,倒是会循规蹈矩的喊自己谢同学,可这称呼要是被月初喊到外面去了,又像什么样子。 谢雨臣一时哑然,头一回在称呼上有种进退两难的感觉,此时他只以为是在名字上为难,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面对月初的时候要想那么多。 “那我也叫你雨臣?可以吗?” 月初看他哽住,有些好心的回应道,确实,小花这个名字对不熟的人来讲,可能有点太娘儿们唧唧了,谢雨臣再怎么说也还是个年轻人,比无邪还小一岁呢,在外面可能也是要面子的。 第18章 民宿 黑眼镜的眼神一向不错,尤其是在晚上,但此时他却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从车上下来的一对男女,如出一辙的矜贵、精致还有藏在眼底的傲慢、倦怠。 男的背了个包,女的身后似乎背了把大伞,都是登山装,但两人就跟情侣出游似的,悠哉的不像是之后要下墓的人,黑眼镜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打扮,这身皮衣会不会江湖气太重了。 花儿爷的矜贵是可以理解的,他或许苦过,但绝没有穷过,真金白银养出来的底气,加上后天自身实力和权力的加持。 在他这个年纪能有这种气质的,黑眼镜也就在几十年前自家王府的铜镜里见过,不过彼时他还是金尊玉贵的蒙古小王爷,八国联军也还没打进北京城。 那时的自己当然有高傲的本钱,像他们这种人,都不用怎么观察就能在人群里找到同类,像张麒麟,他就不是这种目无下尘的人,有时候黑眼镜觉得张麒麟甚至称得上是圣人。 扛起一个不属于他的千年阴谋什么的,带着悲天悯人的固执。 但现在朝自己走来的这对男女绝对不是这种人,黑眼镜不用细闻,现在的气氛够演好几场傲慢与偏见了。 达西是有显而易见的傲慢,可伊丽莎白的偏见,不也是傲慢的另一种表现形式吗。 黑眼镜借着墨镜下的双眼仔细打量了下朝他走来的少女,白净漂亮、挺拔自信,闲庭信步、仿佛身上背的真的只是一把普通的伞,而不是杀人的利器。 哪怕略微卷曲的长发在背上不安分的晃荡,衬的那腰更细更柔,可她的人却走的很正,是一种不会轻易被风吹倒的镇定。 无三爷可真是阴魂不散啊,不就多出现一个小姑娘还要自己做个碟中谍的好好观察,这样的小姑娘,怕是身上的刺都长倒钩,自己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老眼昏花,哪儿还能看出点什么啊。 “呦,黑爷,怎么着,这是又没钱开房等着我来支援啊?” 谢雨臣老远就看见蹲在民宿门口的黑瞎子,两个大红的灯笼下蹲着这么一大坨黑不溜丢的东西,想到之前黑眼镜死皮赖脸、要钱不要命的行事作风,谢雨臣可不会自作多情到觉得黑眼镜守在这里是为了等他。 不对,可能真是在等他,不过是在等他的钱包。 谢雨臣越想越气,等自己都要跨过门槛了,黑眼镜又不开口拦自己,更气了,停步转头冷不丁的就开始嘲讽他。 趁此机会,月初也能光明正大的看黑眼镜一眼,这位和张麒麟可不一样,虽然都活了很久,但张麒麟的记忆时灵时不灵,有时候看着他暗藏迷惘的双眼,月初还会忍不住怜爱他。 可黑眼镜,这才是实打实的百岁老人,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月初可不想试探这人到底积累了多少生活经验,是不是还持有常人的同理心。 所以哪怕猜到了民宿前面蹲着的就是黑眼镜,刚刚月初也是尽力目不斜视,不敢多看一眼的,谁知道这种人会不会早活成变态了。 要是刚刚月初还觉得一路坐车上山有些疲倦,那她现在已经是完全清醒了。 月初歪了歪头,这黑眼镜的墨镜还真是遮光,一点也看不出他墨镜下的眼睛。 清澈潋滟、顾盼生辉,黑眼镜真觉得自己被民宿的这个破灯笼晃花了眼,果然,他还是适合去更黑的地方。 黑眼镜像是有些不适应的向后倒了倒身子,然后扶着民宿大门起来,此时完全看不出他利落的身手。 “咳咳,怎么会呢,我早就开好房,也给您二位留好了房间,发票也还留着,就等着花儿爷您报销了。 只不过,现在那民宿里,乌烟瘴气的,瞎子我势单力薄的,担心露了怯,就没待在里面。” 谢雨臣看黑眼镜说是怕露怯,实则嘴角带笑,一副轻松恣意的样子,就明白他的话里掺了水分。 又见黑眼镜含笑着把头转向月初那边,十分明显的不再说话,谢雨臣又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黑眼镜看着荤素不忌,实际上是有些古板的,比如此刻,他分明是在等一个介绍。 “月初,这是黑眼镜,姓齐,道上也有人偷摸喊他黑瞎子。 瞎子,这位是王月初小姐,三爷介绍的好手。” 谢雨臣说这话的时候还有点亏心,其实他当时没想着找月初,这单大概不会很险恶,加上无三省那人奸滑得很,所以他是想找王胖子下墓,顺便打探下无邪的情况的。 结果来了个月初,确认完她不会拖后腿之后就,谢雨臣也懒得去退单,之后看在无邪的面子上又补了个见面礼,但到底是有点动机不纯的。 他担心黑眼镜不知道内情,毕竟他和黑眼镜两人一起出马的墓,除了做苦力的打手,很少需要再多个高手什么的,万一黑眼镜低情商到说漏嘴,嘴里不着四六的问点让人家小姑娘尴尬的话,那也败坏他谢家的名声。 所幸,无三省这人神神叨叨的,但在道上还是有几分信用的。 月初有些腼腆的伸出友谊之手,嘴角却不可自抑的扬起抹笑意,完全一副受不得夸的样子,确实,她现在已经是个高手了,被称作好手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黑眼镜轻轻笑了下,逗小孩儿似的握了握月初的手,然后转身在前面带路。 “行,那我托大,直接喊你月初了,咱们进去就行。 我前面定了个套房,放心,什么洗漱间都是单独分开的,不耽误事。 只不过,这民宿里还有两波人,我看都是冲着咱们的目的地来的,现在正气势汹汹的争锋相对呢,之后呢,咱们就是……” 黑眼镜话说到这有些犹豫,摸了摸下巴,毕竟自己这边人少,他也懒得和那两群人起矛盾,停下又细细打量了谢雨臣和月初一眼。 “之后,你们就是来旅游的兄妹,我就是导游,你们要小心别露了口风。” 行吧,就这两人通身的气质,说是兄妹也不违和。 “那雨臣,那这一路上我就喊你哥哥?黑爷,称呼您齐先生可以吗?” 月初点点头表示理解,出门在外,像他们这种盗墓的,既要防止被同行盯上,也要防止被官家的人盯上,还是低调点好。 她本身有个哥哥,所以也不觉得喊哥哥有什么尴尬,只不过,这辈子她和无邪同年,只比无邪小两个月,谢雨臣比无邪小一岁,按理讲,应该她喊自己姐姐才对。 只不过,局势不由人定,小花爷是肯定不会喊自己姐姐的,反正已经是在装嫩了,也不在乎再多装点了。 嚯,雨臣,黑眼镜的脚步略顿了顿,脑海里不期然的闪过刚刚月初剑袋上的海棠暗纹,这还真是,关系挺好啊。 难不成三爷不是在防备月初,是担心小三爷被花儿爷挖墙脚? 第19章 争吵 “齐先生,您等的人到啦?” 月初他们刚进去,前台小妹就非常热情的迎了过来,看来在等他们的时候,黑眼镜也没闲着就是了。 “是啊,这么晚了,我还担心他们租的车子在下面迷路了呢,万一这两位顾客出事,那我的旅行社就得黄了。” 黑眼镜抚着胸口,看起来非常后怕的样子。 “哎呀,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齐先生可不能说这种话,我们还指望像齐先生这样的能人多带些顾客来旅游,这样我们也好多赚些钱啊。 齐先生,那您之前点的菜,咱们是给您送套间去,还是就摆在大厅里吃?” 前台小妹笑着摆摆手,说的话似乎是民间驱除霉运的俗语,只是这人的口音倒不像山东本地的。 黑眼镜笑了下:“你们民宿找的位置好,开在这半山腰的进山口,后面就是连马群山(地名,随口捏的,不要细究),不管是过去的还是回来的,这么多人可不缺生意,我前年也带团队来过,那时这间民宿还没开起来,他们就没您老板聪明。 且说不上指望我的话,我一般也不乐意带小团,这不是我之前开健身房,我们旅游社里能走这条线的人少,您是知道的,这山又高又险,要不是像我身后这两位老板似的读书要收集昆虫,要不就是傻不拉几一定要去山顶看个日出的,没有坐大巴车上带旅客逛逛景点来的舒服。” 瞧黑眼镜越聊越上头,手支在前台收不回来,谢雨臣不禁咳嗽了两声。 “好了,下回聊,我先带老板他们去房间休整一下、放下东西,你记得把餐摆到那几个玻璃窗边上,我们还能看看湖水什么的。 不然就我们那个房间后面是山石,前面是石子路的,也不是说不好吧,看久了还是没有意思,比不上湖面有时候还落几只小鸟。” 黑眼镜冲着谢雨臣抱歉的弯腰笑笑,才带着他们继续往里走。 穿过大厅,后面就是一个人工湖,再从湖面桥上穿过,才是一间间民宿的房间。(评论里有草图) 等到了房间门口,月初见黑眼镜从门框夹缝里取下根头发,又在每个窗户前绕了一圈才坐下,不禁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间民宿有问题?” “说不准,这个民宿据说是今年才开的,老板和服务员招的都是外地人,而且每隔一段时间,这民宿就会组织自己的员工进山野炊。 就连刚刚那个前台,手臂上都是肌肉,我总觉得不靠谱,在我住进来之后,又来了两队人,就住我们房间两边。 这房间我都检查过了,是干净的,没放什么监听设备,但我还觉得开民宿不过是明修栈道而已,自从前年这山后面发掘了一个诸侯墓之后,大大小小的进山的土夫子不少。” 黑眼镜长手长脚的瘫在房间沙发上,刚刚缩着身子蹲在那里的疲劳仿佛一下子都消散了。 “山东历史底蕴深厚,古墓众多,连马群山算是泰山山脉的分支,在这附近也是风水宝地,你之前说我们和那两队人目的地相同?” 谢雨臣有些疑惑的抬了抬下巴,示意黑眼镜解释。 “我来之前去了我们要去的地方踩点,周围已经有几个盗洞了,只是打洞的人估计还没找到入口。 至于这两队人,看着争锋相对,但又非常默契,我来之后也是一队红脸、一队白脸的打探消息。 不过也可能是我先入为主的带了偏见,今天你们两个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进山了,人烟稀少,要是那两队人真的有鬼,正好一起解决了。 您二位,就委屈个今晚,当回游客吧,起码别让那群人今晚就下手,我还想好好养精蓄锐呢,这些人应该没有一个想惹出事情对薄公堂的。” 黑眼镜冲着谢雨臣挑了挑眉,示意在进山之前不要太过张扬。 “老大,等咱们干完这一票,之后就是天高海阔,富贵荣华啊。” 大厅里,月初刚尝了一口据说是当地特色的扒鸡,就听见这么一句。 当即感觉有些无味的停下筷子,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往谢雨臣那边靠了靠,这扒鸡比杭州的还难吃,绝对不是本地厨师。 “哥哥。” 月初的话还没来得及讲,就被谢雨臣轻咳一声打断:“别害怕,出门在外别管人家的事,都不是同路人,你尝尝这个芙蓉肉片,味道还是不错的。” “是啊,小妹妹,别害怕,哥哥我们不会把你吃了的。” 大厅里是没设包厢的,说话的声音也挡不住,刚刚隔壁桌说话的人听见谢雨臣说话,估计是气不过,也跟着起哄往月初他们这桌瞧。 “说什么呢你们!” 谢雨臣倏的站起来,颇为凶狠的瞪着刚刚对月初吹口哨的男子,但月初觉得这怒火远没有她最初见他那次来的真实。 起了矛盾,月初也能正大光明的打量坐着的那堆人,五个彪形大汉,说话那人手上、脖子上都有遮不住的疤,嘴上花花,看起来还真不算清白。 “哎呀,老板,别管人家,咱们吃咱们的,什么报警,不报警,就一群小混混,老板您和他们计较什么啊。 这不是还要上山找蝴蝶吗,别和他们耽误时间,我叫人把餐端回房间去,这都一群流氓,老板您和小姐都是文化人,为几句话去趟警局,多不划算啊。” “我看他们就不清白,还干一票,他们谁啊那么威风!” 黑眼镜站出来把谢雨臣拉了回去,一边拉一边不算低声的劝,谢雨臣踉踉跄跄的被拉回座位上,嘴上还不住的抱怨,月初看的目不转睛,差点没忍住唇边的笑。 “嗨呀,你们和几个学生仔计较什么,看人家小姑娘吓得,这路上碰见,那都是缘分,别喝醉了闹事,你,和人家道个歉,小姑娘,您也别见怪,他们几个喝醉了撒酒疯呢,和您没关系。” 这时一直沉默的另一桌人中,一个看着很稳重的穿polo衫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边说话还边很和善的冲着月初笑,那桌也是一群男人,就这个看着穿的挺商务的,也是褐色皮肤身上带了点肌肉的样子。 月初没从那男人眼里觉出善意,有些害怕的往谢雨臣身后躲,很羞涩的样子,这时黑眼镜摆手让他们回去,剩下的他去解决。 月初跟着谢雨臣迈出大厅的时候,那前台和服务员都过去那边劝人了,黑眼镜一个人像是被人堆埋住了一样。 “别担心,之后大家晚上都能睡个好觉了,黑眼镜三教九流的人都能打交道,有我们两个不懂事的客人在,他也能和人家多点话聊。” 谢雨臣侧头看看月初,盗墓贼可不只是对死人出手,在墓里动手还怕损害古物,在上面动手就只用解决尸体,要是连这民宿都是黑的,那他们表现得越莽撞,这群人才越不敢轻举妄动。 第20章 清晨 山里的鸡总是叫的特别早,月初睁眼的时候,天才蒙蒙亮。 昨夜有服务员送了新的菜到房间里给他们,好一通道歉,说是他们服务态度不够好,殷勤的不合乎常理。 不过那扒鸡的味道还是那样,鸡也死的冤枉。 等她和谢雨臣吃完,再过了半个多小时的样子,黑眼镜才满身酒气的回来,人倒还是清醒的。 说那两队人估摸着就是一起来的,昨夜月初粗略数了,十几个,都是青壮年,看来是真得到了一些确切的消息,才会这么多人一起过来。 天色已晚,他们浅聊了几句也就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等月初出门的时候,就看见黑眼镜正端着一盘馒头、几碟小菜放到套房客厅桌上。 谢雨臣正坐在桌前看一份文件,见月初出门也点点头打了个招呼,这倒让月初有些不好意思,两人已经整装待发不知道起来多久了,别是自己耽误了他们。 谢雨臣见月初有些踌躇,就笑了下: “挑自己喜欢的吃点,昨天半夜,有一半人摸黑就上山了,还有一半人还没动静,估计是等我们呢。 我们不用那么急,有人在前面打头阵也挺好,等上了山,总能把人甩开的。” 月初点头坐下,拿了个馒头在手里啃,这馒头还挺实心的,咬一大口就有点噎挺,小菜又咸的咸、淡的淡,总之没有一个适口的味道,这家的厨房真的不行。 黑眼镜在边上看的直想笑,他也是富过的,只是之后流落江湖吃了些苦,看见月初现在这难以下咽还不得不咽的样子,倒没觉得她娇气,只是觉得有点好笑。 其实谢雨臣也吃不惯,但他装的很好,这点他就比不上月初招人喜欢,黑眼镜舀了一勺小米粥放到月初手边。 时间一晃,还真是几十年就这么过去了,之前,他也吃不惯很多东西,下一秒,他又觉得自己矫情,恶狠狠的咬了一口馒头,活像这东西和他有仇似的。 谢雨臣抬眼看了还在吃东西的二人一眼,把手上的文件推了过去,自己也慢悠悠的开始剥鸡蛋。 月初看着看着,突然指着文件上的一个地图问道:“这个仅供参考的地图会是真的吗?” 黑眼镜隔着墨镜和谢雨臣对视了一眼,然后嘲笑道:“一般扫坟才带地图,下墓带什么地图,要真有,那说明好东西早被人掏光了,墓主人连造墓的工匠都要杀光,怎么还会留一份地图,你当这是造房子,还把几室几厅布置好啊。” 黑眼镜是真的觉得有点无语,上下嘴皮子一碰,中间歇都不带歇的。 谢雨臣有些责备的看了他一眼,人家也不是正经土夫子出身,经验少,但人又不傻,有些话点到即止就够了。 “一般坟墓的位置可能会有地图,但墓里面都是没有的,这个仅供参考的图片,也是谢家的伙计根据当时朝代推测出的,诸侯王墓穴的一个可能的规模,实际的还是要到墓底下才能知道。” 谢雨臣说完又嚼了口鸡蛋,这家店也就这东西还能吃了。 “这样啊,上次,我跟着无三爷他们下墓的时候,分明无邪手上是有地图的,我还以为……算了,估计那也是个例吧。” 月初摇了摇头,继续翻文件,据说有村民在这边后山挖出过南宋的文物,山东这块区域在南宋那个时候,是不是还在东夏国的范围里啊。 金末元初……月初皱着眉,深恨自己的历史储备不够用。 谢雨臣又和黑眼镜对视了一眼,此刻他觉得嘴里的鸡蛋干的很,无三省这老东西到底在干什么?他正经的吗,墓里的地图? 哪家好心的盗墓贼找了墓之后,不先把里面的东西搬完,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去把整个墓逛了再画个地图出来? 就是封墓的工匠有朝一日幸运的不用陪葬跑出来了,也干不出这么缺心眼的事,盗墓,难道不是未知的刺激吗,他当这是玩游戏寻宝啊。 你看看,带坏几个好苗子,只希望无邪没被带到沟里去,否则九门的赫赫威名啊,抬出来都贻笑大方。 “齐先生,这么早出门呀,今天的早饭还好吃吗?今天有鱼,要给你们留一条吗?糖醋大鲤鱼,很好吃的。” 前台那位操着南方口音的小妹又活力四射的开始打招呼。 “那就来一条吧,留条大的,今天我们要去山里找昆虫,你看我身后背的,我觉得能直接把昆虫做成标本带下来。” 黑眼镜冲前台歪了歪自己身上背的包。 “哎呦,那还是辛苦喔,我记下了,齐先生大概几点回来呀?”前台的目光扫过这三个男女,来的时候这小姑娘就背了把遮阳伞,现在出门却三个人都背着包。 虽然女孩子背的看起来比那两男的少,可是头发也盘起来了,脸上也没化妆,虽然这兄妹俩穿着黑色的登山服还挺有型的,可总有哪里让自己觉得不对劲。 月初察觉到前台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对着正在和前台交涉的黑眼镜翻了个白眼,很不耐烦的样子。 “那说不好,要是运气好,我们五六点就回来了,要是运气不好,我们可能要在山上多留儿会,用光吸引一些趋光性强的昆虫,那可能就是半夜了,不知道姐姐你们晚上提供宵夜吗? 而且标本的展翅和整姿也最好不在野外做,我们回来的时候不可能把标本直接带下来的,齐先生,您背上就是多背了几个装蝴蝶的玻璃瓶而已,我们身上都背了的,实在不行,倒时候我们再多付你几百块,但等下捉昆虫的时候你可别这么多话了。” 谢雨臣见状冲着黑眼镜歉意的笑笑,但也没反驳月初的话,只是揽着月初的胳膊往外面走。 只留黑眼镜和前台面面相觑,然后黑眼镜反应过来冷哼一声追着月初他们走去:“艹,大城市来的公子、小姐,就会窝里横。” “云姐,咱们跟吗?” 一直坐在大厅吃饭的一群人站起来对着前台问道。 被叫做云姐的前台瞥了其中说话的那个一眼,说道:“跟什么,我们自己的事不干了?盯着点就行,就两个愣头青,还是尽量避开,别和他们拉扯,免得真把警察招来。 你们尽快上山和耗子他们汇合,要是感觉不对,也别硬碰硬,先把那丫头抓了,总不会真丧良心到带着姑娘去干挖坟掘墓的事吧。” “那云姐,您不也是姑娘嘛。” “怎么?不服啊!老娘是你妈,你以为天底下像老娘这样的一抓一大把?别来讨骂。” 云姐环视一周,放缓了语气:“厨房留个人,其他的都等信号分批上山,要是那三个回来,稳住他们别让他们报警,要是这关头谁坏了事,东西没找到,老娘把你们都削成人棍。” 第21章 进山 别看民宿里才住了这么些人,但休息日从周围来爬山的人却是很多的。 看着他们的装备,月初突然觉得,自己一行人连个登山棍都不拿,也是有点突兀的。 月初的思维有时候就爱随处发散,她的左顾右盼让谢雨臣不自觉绷紧了身体,总担心是不是身后跟了一些他没发现的眼线,没办法,作为一家之主,谢雨臣实在没办法完全抹灭良心的说谢家的人完全没问题。 哪怕每年都要搞死一批、送走一批、新招一批,但是谢雨臣总觉得家里还是有批人不对,无三省叫自己疑心别太重,但他无家近年来多的是失踪的伙计,还没见他找新的人手。 总不能发展的跟陈家、霍家似的,尾大不掉也是麻烦。 黑眼镜却是吭哧吭哧的笑笑,手往身后背包里掏了掏,拿出两根折叠登山棍出来递给月初。 “拿着吧,这份黑爷不收你的钱。” “死瞎子。”谢雨臣明白过来,黑眼镜这次不收钱是因为自己之前已经付过买装备的钱,要是月初不拿着用,这对登山棍还指不定被黑眼镜卖到哪里去呢。 月初又左右看了一眼,有些激动的甩了下登山棍,和伸缩光剑似的,哚哚点地的声音让谢雨臣鬓角青筋跳了下,他此刻看着黑眼镜脸上的墨镜,都觉得那是自家的。 “分你一个。” 月初还在自顾自的活泼,摆弄了一会儿后又失了兴趣,虽然登山棍两根一起用更能节力,但是她看路上的人都把这当拐杖用,加上她本身并没有这种需求,一直拿在手上还有点怪怪的。 还给黑眼镜总觉得哪里不对,干脆把其中一根递给了两手空空的谢雨臣。 “那几个人,走的好快。” 月初的目光又被前面几个眼熟的身影吸引。 “看来,他们的目的地也很明确。” 谢雨臣接受了月初的好意,但只是把登山棍握在手里,并不像月初似的把它用成了拐杖。 “没事,我知道一个捷径。” 黑眼镜冲着两人笑笑,将两人往不那么常用的上山路线上走,他们的目的地还得翻过这座山,这也是民宿那些人为什么防备黑眼镜的原因之一,别人都是从山下来的,只有黑眼镜,是背了好几个背包从山上下去的。 没钻进他房间翻包,已经是那群人仅存的不想把事情闹大的良心了,对他们而言,黑眼镜一个人,抵不过民宿真刀真枪的几十个人。 从这种角度看,黑眼镜和谢雨臣他们想把这群人在野外解决掉的心思,就有点狠辣了,可偏偏,在场的三个人没一个觉得有问题。 月初的世界,从真到假再到真再到假,几乎把她身为正常人的心理底线给磨没了,就像现在的无邪,随便在墓里看见她和老哥,就能交朋友、还会在乎生命可贵的无邪,等到十年后也能被喊一声无小佛爷一样。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月初早分不清了,她本来以为自己重生前的生活是真,穿越后的世界是假,可十几年的生活,十几年的感情付出,再假的东西也变真了。 可在她为了这份真实付出努力,想要改变一些痛苦,想要让哥哥不那么遗憾,想要自己能好好在这个世界扎根的时候,系统又来了,它仿佛再告诉自己,你看,又被骗了吧。 哪怕这一次,优势站在了月初这边,她也不再高兴,她担心哪天又有什么毁灭她世界观的东西再次出现,没有拿剑把所有亮血条的人都杀了,已经是月初对这个操蛋世界最后的尊重了。 真假已经不再重要了,这踏马的就是个游戏,有本事再来个人把世界线掰直啊,她月初就是上帝,她会和她的哥哥,在这个该死的破世界里活的风生水起。 月初就像被所罗门封印在铜瓶里的魔鬼,刚开始,她对这个世界充满希望,哪怕她前世的死亡来的突如其来、莫名其妙,但在王胖子的疼爱下,她并不担心在一个陌生的世界从头再来。(点击段评,在线观看黑化魔鬼的三个誓言。) 可等到她发现自己是穿越进了盗笔的世界里,她开始绝望,她不想跟在一个剧情人物身边,那太危险了,哪怕是最人畜无害的王萌在十年之后都能绑架黎簇,但情感的羁绊又让她不能狠心离开王胖子。 当然了,身为王胖子的妹妹她最要担心的,还是隐藏在暗处的汪家会不会把她取而代之,到时候她的哥哥变成了铁三角的一员,那她呢?她会不会悄无声息的死在哪个角落,她就这样胆战心惊的活了十几年。 甚至连她哥哥,月初也不敢去倾诉,她该如何与王胖子解释一切,告诉他所在的世界只是一本小说?一本没有她的小说?万一他不承认自己是王月初,不承认自己是他妹妹怎么办,她只是个鸠占鹊巢的幽灵而已,那她会失去一切。 压力,进退两难的压力像水球一样包裹着月初,而在她终于成功的迈出了那一步,想要掺和进铁三角的事业里,至少不该是一个能被轻易取代的无名小卒的时候,系统又来了。 可它来的太晚了,要是再早点,在她最开始惴惴不安、无依无靠的时候来,那或许,一切又是不一样的,现在的月初,眼里只有自己和王胖子两个真人,其他的,不过是更为偏爱的npc而已。 不过至少,这世界现在还有一个她不能伤害的人,她需要在乎感受的人。 哪怕她所认为真实的世界,又一次在她面前倒塌了。 对于有些存在,月初并不发自内心感激,她的心里喂养了野兽,咆哮着想把一切撕毁,她无法得到满足,因为未知的恐惧一直萦绕在她心头。 真好,张麒麟就不会这样想,他好像对每个陌生人都还抱有善意,真不知道等他的记忆恢复,他还能有这样的善心吗。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用剑捅死每个在她面前亮了血条的人。 (月初:一个矛盾的好人,不完全的坏人,藏着淡淡的死感和微微的癫感,天知道,这真是个甜文女主来的。) 第22章 动手 (避雷:男主他们,都不算好人,前面已经预告过了哦,都是混黑的带血玫瑰,文中描写有夸张成分,所有尝试都不建议现实做。 另:因作者工作原因,更新一般为2000~4000字不定,但每次作者收到礼物累计到10元后会有加更,请把免费的为爱发电砸给我吧???(??? ??)??·爱心发射) 看着不远处的篝火,月初心里有种尘埃落地的感觉,黑眼镜这么多年江湖没白混,这群人确实是来和他们抢东西的。 “怎么说?我去杀了他们?” 黑眼镜靠着大树,掏出了腰间的匕首,墨镜下的双眸盯着月初有些激动的小脸。 黑眼镜做不来带奶娃娃的事,也不找同伴,他可能会欣赏一些人的善意,但这些善意动摇不了黑眼镜。 与泛滥的善良相比,黑眼镜更钟爱难啃的骨头,费尽心力吮吸出来的那一点才是无上的美味。 黑夜要开出专属于黑暗的花朵才足够惊艳。 他做了几十年的独行侠,这两年算是多交了谢雨臣和张麒麟两个朋友,但就算如此,黑眼镜也从不多加干涉他们的决定,就像他不希望别人干涉自己的决定一样。 月初不在他必须迁就和保护的名单里,她的身份对黑眼镜也毫无威慑力,但此刻他们不得不并肩作战,那月初对外人的态度将决定黑眼镜对她的态度。 “万一见血了,就太引人注意了。 我带了来之前哥哥给的迷香,到时候偷偷投进他们的篝火里,把这群人都绑了。 万一有漏网之鱼,咱们三个人也能悄无声息的拧断他们的脖子。” 月初从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是几袋纸包包着的迷香,说到底,他老哥对她一个人出门还是有很多不放心的。 想到这,月初勾起的笑容更加甜蜜。 “那活着的人怎么办?”黑眼镜转移了视线,有些试探的发问。 “活着?怎么会有人活着,等晕了把他们埋了不就成了,再把那堆帐篷直接踢倒,撒点灰上去做旧,就能变成废弃的,反正我看这一路上山的人,来露营度假的也不少。” 月初说完看看谢雨臣,妄图得到他的肯定,她对出钱的人还是有最起码的尊重的。 谢雨臣有些难言的看看面前的两人,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变成人堆里最善良的那一个。 月初把他的沉默当成了考虑,就碰了碰黑眼睛的手臂。 “齐先生,我们刚刚过来那里不是有几个土坟吗?我看那里的土还挺新,不然我们先去把那里刨开来,反正那些正主都在山壁开的洞里用水泥封死了,坟包不过是做做样子的,这么做也不惊扰亡人。” 月初说完还很肯定的点点头,那些土又松又好挖,虽然需要背着几个昏迷的人一段时间,但又不是背死人,月初觉得他们这点体力还是有的。 “月初!先等等。” 眼看着月初要把她的塑料袋打开,谢雨臣赶忙出声阻止。 黑眼睛见状嘴角的笑容越咧越大,唯恐天下不乱的说道:“花儿爷,我觉得小月初考虑的非常贴心,或许可以一试啊。” “别捣乱。”谢雨臣皮笑肉不笑的对黑眼镜勾了勾嘴角,转头看向月初时又整理好情绪。 “不用在这些人身上浪费心力,他们估计已经有先遣队下墓了,上面留的这几个不过是用作掩饰和接应的人手,民宿里肯定也留了人。 要是直接把他们杀了,就怕外面的人狗急跳墙,反正已经是傍晚了,等下给他们下点迷香让他们好好睡一觉。 顺便借用一下他们挖出来的路,等进了墓里,七拐八绕的这群人也追不上我们,要是碰见墓里的人,再动手不迟。” 谢雨臣拉着身边两个阎王走远了一点,幸亏是没靠太近,否则怕是那堆人已经感受到杀意了。 “黑瞎子,等下你摸黑把药包投到火里去。” 月初还有些不愿放手,谢雨臣不顾她的挣扎把塑料袋抢过来拍到黑眼镜怀里。 “凭什么是我?” 黑眼镜有些苦恼的嘟囔,又收获了谢雨臣的一个眼刀。 还凭什么是你,就凭你带坏小朋友,人家之前分明是会安顿好兄长后不顾危险跑回去救人的好姑娘,才和你待多久啊,就喊打喊杀的。 谢雨臣觉得自己的眼光不会出错,当年能自娱自乐悠然长大的小姑娘,虽然练了一身好本事但寡于言辞、笑容腼腆、直白单纯的月初,一定是被这个死瞎子给带坏的。 “行行行,这种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活,还是非得我去啊。” 面对谢雨臣控诉的眼神,黑眼镜感觉自己读懂了他的意思,给人家剑袋上编的什么暗纹海棠,一点不符合人家的气质,绣莲花、百合多好,别以为他看不出谢家织品的手艺,自己家里还有两个用来装匕首的兜子呢,暗纹的墨镜霸气极了。 谢家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眼睛比自己还瞎的小九爷,迟早败坏谢家家业啊,谢连环,你可睁眼看看吧。 森林里的天暗的很快,三人找了个离那营地不远的下坡躲着,或许是因为饭点,也没人出来周边巡视,等月初吃完两包苏打饼干,黑眼镜已经扔完药包回来了。 “你哥哥有没有说多久起效?” 黑暗里,黑眼镜看的总比旁人更清晰,他准确的从月初包里把仅剩的一包苏打饼干拿走,拆开了还不急着吃,等月初摸黑在包里翻找,才张口咬下,墨镜遮掩了他眼中的笑意。 月初瘪瘪嘴,这可是那个民宿里为数不多好吃的东西了,略微思索过后回答:“五六分钟吧,只是那边范围太大,可能要等一会儿。” 黑眼镜于是点点头不再说话,又把刚刚挂脖子上的帕子取了下来,作势要还给谢雨臣,被他躲过去之后笑着自己收回去,真丝的,不拿白不拿。 再过了大概十几分钟的样子,三人分前后往那营地跑去,火光依旧,但里面静悄悄的并没人讲话。 篝火边胡乱倒着七八个人,篝火上面悬着锅里的水已经煮干了,瞧着是趁着饭点被一网打尽了。 黑眼镜熄灭了篝火,月初和谢雨臣分开往帐篷里检查有没有漏网之鱼。 月初看着面前趴在帐篷桌子前的前台小姐姐,有些无奈了叹了口气,哪怕她走到外面篝火边上在躺倒呢。 月初走进帐篷,一手压住前台刺过来的匕首,一手往那前台的脖子后面狠狠一捏,颈动脉堵塞、大脑缺血应该能真晕吧。 前台挣扎了几秒钟,最后匕首怦然坠地,黑眼镜听见声音进来看,正巧看见月初面无表情的把手从前台脖子上移开。 要不是胸廓起伏,黑眼镜几乎要以为前台已经死了。 “我去把外面那些人的后脖子都敲一遍。” 对上月初望过来清凌凌的目光,黑眼镜讪笑着掀开帐篷往后面退,怎么有种被哑巴张看着的感觉,分明之前还在装甜妹的呀。 第23章 暖风 月初他们起初弓着腰钻进那群人挖开的洞里,只是没走多久,踏进的地道就越来越宽敞,有种就是该被人踩的感觉。 这群人得知这里有墓之后一定谋划了很久,也挖了很久,这条道哪怕不通进主墓室,那也离得不远了,该去干土木工程的。 他们或许知道一些外界不知道的消息,而且势在必得,否则也不会投资这么大,谋划那么久,也许这才是刚刚在外面,谢雨臣不愿意把那些人杀死的理由。 万一是认识的有关联的同行,死在里面能说是人各有命,但死在外面就是要结仇的。 能花钱搞一家民宿在这里探查定位,花一年时间只为了找一个可能存在的古墓,这种耐心就足够说明背后之人对这里的看重了。 运气也是真的不好,种了一年树好不容易到要摘桃子的时候了,不速之客又不期而遇了。 这么看来,其实不管留不留手,这个仇已经是结定了,除非谢雨臣大方到愿意把这墓里的宝贝拱手相让,否则怕是难解。 当然了,要是背后的人还不够格被谢当家的放在眼里,那又是两说。 黑眼镜拿钱办事,加上他眼睛的便利,自然是走在最前面探路的,甚至他的手电都只往地下挥,一点也不掩饰他眼睛的异常。 不过让月初没想到的是,在背后随时可能有人追上来的情况下,谢雨臣居然愿意垫后,这真是奇怪,谢雨臣出钱总不是为了找一个玩伴,现在这样倒是让月初觉得无用武之地。 摸鱼确实很爽,但在老板就在身边的情况下,依然叫月初提着一颗心。 哪怕对于他们三人来讲,相差这点距离其实不会有特别大的区别,但被人护在中间的感觉,还是挺舒服的,这和人的强弱无关。 突然,月初感觉黑眼镜的脚步顿了顿,她有些警觉的往前面墓道里照了照,依然是被挖出来的直道,看不出和之前的差异。 月初又侧耳倾听,除了他们三人的呼吸声,也没有别的声音,又拿手电往地上晃了晃,仍然看不出特别。 黑眼镜突然错身贴着墓道让开一点,望着月初低声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太对?” 月初有些苦恼的皱眉,但黑眼镜不至于在这种地方和别人开玩笑,于是往前跨了一步,站到黑眼镜刚刚站过的地方微微闭上双眼,想感受到黑眼镜所言的不对。 “温度!我感觉,有股暖风。” 月初抬起眼皮望向前方,在墓道里出现暖风实在不是个好现象。 哪怕她生活常识不够,也知道死肉在温度高的地方待不长,那些墓主人也不是傻子,死都死了还要去养一个微生物循环系统。 这种情况的产生,要么是他们没找对地方,挖坟墓挖到温泉水脉了,要么就是前面用了一些热武器,还得是大量巨型的才能让月初站在这都感觉到温暖。 只可惜刚刚月初还以为是这堆人挖洞口时用了土炸弹做辅助,才忽略了空气里弥散的硝烟的味道。 月初都能想到的东西,黑眼镜他们两个盗墓老手就更能想到了,只是没想到刚刚上面那群人连把枪都掏不出来,炸药的储备却是不少。 月初三人艺高人胆大,不约而同就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不管怎么样,都在同一个墓道里了,这样的热闹是不得不去凑一凑的,也好掌握最新一手的资讯,万一是怪物和人斗起来了,他们也方便去坐收渔翁之利。 再走过一个拐角,手电筒能照到的空间就更大了,只是,月初在这个墓室和那群人挖的地道中间,找到了火药存留,还有一些断臂残肢,却没有看见人影,也没有看见可供收集的怪物提示。 再往墓室里走,地上还散落着一些金银珠串,这仿佛,就是一场分赃不均搞出来的内讧。 可是,这里还不是主墓室,整个墓室周围不过摆着几个箱子和一些石佣,他们筹谋了那么久,付出的绝对比地上那些东西多,怎么会眼皮子浅成这样。 “这里肯定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否则这群人不该这么快闹起来。” 月初觉得这其中一定有鬼,只是又抓不到头绪。 她有些烦躁的拿手电筒晃了周围一圈,有什么是她这个尊贵的游戏玩家不能知道的呢。 “这些石雕的样子,还挺稀奇的。” 谢雨臣突然将手电的光对到某具石佣的脸上,这些照着人类身高雕刻出的守卫,没有脸。 在这种黑暗里,月初也说不清是把脸雕刻的过于清晰吓人,还是像这样刻出了脸的基本轮廓却不肯雕刻五官更吓人,总之,她心里有点毛毛的。 月初不是一个胆子很大的人,穿越前更是连盗墓笔记都没看完,秦岭那段基本上是跳着过去的,也绝不去深思老痒的真假。(ps:真没人和作者一样觉得秦岭的那种气氛描写,让人心里毛毛的吗((((;°Д°))))) 总之,哪怕她提起杀人面不改色,搞死怪物也好像驾轻就熟,但她的胆子就是不大,怕很多的东西,又怕自己的实力不够强,又怕一些玄之又玄、不能宣之于口的东西,连个借口都找不出来。 黑眼镜在黑暗中把月初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也幸好是有墨镜收敛了他的笑意,否则他怕是要忍不住嘲笑一通。 仿佛这样就能忽略刚在帐篷里他被月初那一眼威慑住的事情。 “全都没有脸。”月初的手电在每个石佣身上都短暂的停留了一会儿。 哪怕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月初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她或许可以略过书上自己不喜欢的内容,但生活里有些坎该过就是要过的。 “有没有可能只是为了省略步骤?” 黑眼镜不动声色的站到月初边上,要是这石佣要是一时半会儿看不出玄机,就不要纠结太多。 黑眼镜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反正该来的总会来的,躲也躲不过,你要到人家家里偷东西,也不能怪人家使出手段防你。 而世界上也多的是弄不清楚的事,没必要纠缠在几个没脸石佣身上,想多了还让人家小姑娘做噩梦,万一这个墓主人就是爱好奇特呢,也可能就是那时候的爱好风尚也说不准。 第24章 危机 听完黑眼镜的话,谢雨臣也不多追究,用手电把石俑上下左右都敲了个遍,还仔细看了愣是找不到一道标记才肯罢休。 “看着,倒像是少数民族的风格。” 月初见谢雨辰忙活一通也没找到什么不对的地方,不禁出声转圜,她们新时代儿女是这样的,见不得人尴尬。 确实,虽然没有五官,但这些石俑的穿着发型都不是中原人的样式。 “那正好说明我们没找错。” 谢雨臣放弃了在石俑身上打转,将目光投注到周围零散摆放着的箱子里。 箱子的制作没用上特别好的木材,但经历这么多年也没有被腐蚀,甚至表面涂料已经鲜艳光泽,仔细闻还能嗅到一些花朵腐败的味道。 不算臭,可怎么也算不上好闻。 谢雨臣拿帕子抵着把箱子打开,手电一照,金子的光芒就映入眼帘。 这些东西,绝对算得上是当时的顶尖工艺了,哪怕放到现在,仍然不改光辉,靠当时的手艺要有这么高的含金量,也不是件容易事,这仿佛正映照了谢雨臣的那句话,她们找对地方了。 东夏公主墓,是谢雨臣想抵达的目的地。 传言陈皮在多年前曾在一个广西被一个苗寨首领伤了双眼,几乎就是瞎了,陈皮出手大方,所以他手下围了一堆亡命之徒,但和他的大方一起出名的就是他的狠辣。 谁敢在老虎头上拔毛,要不是他的眼睛真的出事,绝没有人敢传出这种话来,可偏偏,这流言没人管的传了三个月,等到第四个月,陈皮好端端的出现在大家面前。 别说瞎了,他简直像是开启了第二春,身法、体力不仅没有随年纪增长而减弱,反而越来越强。 传说,他就是在一个东夏国的古墓里,找到了能救命的东西。 本来,谢雨臣对这个传言嗤之以鼻,要么当时陈皮夸大了眼睛的伤势用来清除那些有异心的人,要么就是那时陈皮真的落难去外面治病了。 至于从墓里得到什么活死人、肉白骨的东西,都是盗墓贼,还不如说是从墓里拿了什么过亿的宝贝去国外找医生了更靠谱。 但这两年,谢雨臣却开始对自己当初的判断产生了疑问,陈皮出手大方所以黑眼镜一直在他手下干活,这听起来非常正常,但真的让黑眼镜去陈皮手下的契机却是因为陈皮承诺会帮黑眼镜治眼睛。 陈皮这人确实有很多的缺点,背叛师门、屠灭村庄那都不用多提,但他唯一有个好处就是一口唾沫一口钉,只要他做出了承诺,就一定会去实现。 绝不会做说给你一百万最后只肯给十万这种蠢事。 更让这事来的真实的是陈皮近两年又开始找东夏国的古墓。 想到陈皮这两年愈加矫健的身体和师傅九十几岁时的状态,谢雨臣也开始寻找东夏国古墓的消息。 哪怕二月红已经活了101岁了,可谢雨臣依旧觉得不够,要是师傅死了,这世上,谢雨臣就真的再没有亲人了。 算命的讲自己是贵人,可年幼失怙、血亲成仇,谢雨臣真没看出来自己贵在哪里了,哪怕是贵人不贵己,也不该是贵在那群巴不得自己横死街头的亲戚头上吧,他就不能把自己师傅的命留下来吗? 东夏国的遗址太少,他们能获取到的信息也太少,谢家也碰上过几次几次东夏国的古墓,可那些人的身份太低,陪葬品也只是平平。 只希望这个据说被东夏国国主喜爱的公主,她的陪葬里能有什么好东西吧,哪怕只是零星半点记录那神药的线索也好啊。 谢雨臣翻找的入迷,但里面那些金银珠宝,就只是非常普通的珠宝而已,木箱上也没有划痕刻迹。 反而是黑眼镜盯着墓室墙上的壁画有些好奇。 月初往后退了几步,好让手电的光能更大程度的照亮壁画;“好大的蜈蚣啊,这公主爱好还挺奇特的,可要是蜈蚣的话,腿是不是太长了点,这有点像是我吃剩带鱼留下的刺,还有长有短的。” 谢雨臣抬眼望去,一个多足巨型生物的石雕赫然就在眼前,看得出来,雕刻者尽力想把这东西往威严庄重的方向去雕。 只是蚰蜒哪怕放大数百倍,也只是蚰蜒而已,与神龙、凤凰这种神话生物还是有些区别的,甚至论雕刻的繁复来讲,还不及雕个巨蟒来的摄人。 “这可能不是蜈蚣,是蚰蜒。”黑眼镜拿手比划了石壁上生物的几个步足,他和谢雨臣追查东夏国遗迹的时间更久,确实有几个东夏古墓里出现了这种生物崇拜。 比如中国的图腾龙,可能就是从蛇发展起来的,每战胜一个部落就取他们的一部分放到自己的图腾上,驼头、鹿角、牛耳、龟眼、虾须、蛇身、鱼鳞、蜃腹、鹰爪,总之图腾一说历史悠久。 “那这石俑没有脸,蚰蜒没有头的,是不是也太不吉利了,虽然只是一个墓,但不是都说事死如生吗? 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结,而是一种新的开始,要不是这样,那些达官贵族的墓葬也不可能养活这么多的盗墓贼了。” 月初的手电晃了一圈,也没找到那个蜈蚣的头,反而闪到了刚刚看过的石俑身上。 “你们,还记不记得这些石俑刚刚的位置?” 月初有些疑惑的皱眉,分明刚进来的时候系统没有标注石俑能回收,怎么刚才那一瞬间,她好像看见那些石俑的血条了,而且系统显示可回收的金线也在这石俑上绕了一圈。 月初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担心生变,她把谢雨臣拉到了自己身边。 “怎么……” 谢雨臣突然被一股大力扯着背包,还来不及说话,就听见几声风吹起来的声音。 是刚刚的石俑动起来了,它们根本就是在地面上滑行,因为速度过快带起一阵风声,而刚刚自己站的地方已经被石俑占领了,要不是月初拉了一把,恐怕自己已经被撞飞了。 谢雨臣还来不及和月初道谢,就看见站在刚刚自己位置上的石俑,头扭动了一下,原本空白的五官里就像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一样,分明是坚硬的石块却扭动的像没固化的水泥。 可谢雨臣他们来不及多看,因为那些石俑全部动了起来,横冲直撞,他的第一个反应是顺着那边的墓道跑出去,但其中一个石俑就像有意识一样牢牢守在那里。 月初抽出自己的金刚伞,握着伞柄狠狠朝石俑砸去,她的伞中剑太细,刺和划怕是无法对石俑造成伤害。 但是,没有用,这些石俑身上没有一点损伤。 第25章 保护 (之后用[]来表示心理活动。) 要照常理来讲,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且不提她的金刚伞在商城介绍里是用削铁如泥的最新材料加上天外玄铁打造的,就从金刚伞需要一个成年男子弯腰才能背起的重量来讲,这么狠狠地砸了一下,怎么可能一点伤害都打不出。 难不成一个石俑还会锁血吗,月初反而来了兴趣,心里发狠一定要把这东西弄碎,她越来越讨厌这种超出她预期的东西了。 她更加大力的朝石俑挥舞,但那鬼东西纹丝不动,依旧飞快的朝自己推进,月初被逼到了墙上,不好发力,胡乱抵在石俑身上想借力越过石俑跳下去,却发现自己的金刚伞好像黏唧唧的陷进了石俑里面。 谢雨臣拿出他的两节龙纹棍组装好,往石俑身体的各个部位打去,试图找出这东西的破绽。 黑暗里,谁的视力也没黑眼镜强,他直接直接掏出了枪往石俑脑袋上射去,子弹陷进了石俑的头里。 “这东西在变脸!”黑眼睛突然喊了一声。 月初还来不及反应,那颗由黑眼镜射进去的子弹就被石俑用同样的力弹射了出来,幸好是黑眼镜察觉不对躲得快,否则真就折在这里了。 [系统,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月初在脑海里大喊,此刻那些石俑的血条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忽闪忽闪的,而是和月初平时能看到的一样,稳定成了巨厚的一条,不过这东西没有精神力,根本和大街上横冲直撞没有刹车的汽车一样,还他爹的能反弹。 [水泥精。]系统机械化的声音从脑海深处传来。 月初惊的连手上的动作都慢了一拍,虽然盗墓笔记的生物有些不怎么靠谱,复制人更是把月初吓得好几天没敢碰铜制品,但这东西是不是过于违背科学定律了。 [你骗我!说好建国之后不许成精的,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这座墓,离现在七百多年总是有的,你也说了是建国后,况且,这世界上有你,有我,怎么就不能有水泥精了?你还是快点把这东西解决了,往后一路上你还会碰见更多东西的。] 系统的声音里透着些许疑问,仿佛真的不清楚为什么月初还会笃信建国后不成精这句话。 艹,果然这破系统背景就是不对,月初踩到石俑身上跑来跑去,她还以为终于是好运降临了,合着是上天给主角的又一次磨炼吗? 她就知道,瞧她现在都有无邪的待遇了。 ok,很好,月初在心里发誓,我会让你们知道,我确实就是那个打不倒的天命之女,小小水泥精而已。 [告诉我要怎么解决它。] 月初绷着脸,一边在脑海中发问,一边要躲避没有刹车的石俑,一边还要劝慰自己只是卧薪尝胆,白送的外挂不用白不用。 [这种妖魔精怪,最怕的当然是瑞兽血脉喽。] 系统在月初的脑海中微微一笑,语气还是十分的平静。 [我去哪里给你找一个张麒麟来?!] 月初气息有些不稳。 [商城里卖提升血脉的东西,只需要100万金币,或许是你消费水平没到,所以还没解锁而已。] 系统还是慢悠悠的,月初却已经被水泥精追了三个来回了。 [要多少?]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白泽、麒麟、螣蛇……都是一百万金币,算你欠我一百二十万金币,我私下买了送给你。] [青龙,打个折,前面欠的两万给我抹了。] 月初不禁咬紧了牙齿,这破系统是真黑啊,为啥别人的系统都是那种好骗的小乖乖,她的系统就那么难搞。 [概不赊账,把你的血涂兵器上,这次绝对能损耗那个水泥精的血条。] 系统做成了一笔大生意,语气里还带了点淡淡的愉悦。 [怎么什么感觉都没有,你确定到账了吗?] [您的系统已下线,有事请工作时间联系,若遇紧急情况,请按强制卸载键,不要拖累您的系统,祝您旅途愉快。] “去他爹的!” “你们围过来,掩护我!” 月初起身两下踩到一个水泥精头顶,这些东西真的成精了吗,一点神智也没有,因为月初在它们伙伴头上,居然两三个围过来相互撞击,一点也不把同类放在心上,只想把月初撞下来。 黑眼镜和解雨臣闻言没有犹豫,围到月初站的石俑边上,替她抵挡那些撞上去的石俑。 他们也没找到好的破解办法,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月初身上,现在进退两难,要是动用雷管什么的,只怕就和前面那堆人一样,没伤到石俑,自己先被炸死了。 月初拿左手往金刚伞的伞檐上转了一圈,锋利的伞面直接割破了她的左手,她忍着痛一只脚踩着水泥精跳起来,一边左手持伞柄,右手持剑,按着机关就将伞面里藏的十七根细剑射了出去。 右手沾满了刚刚向下拔尖时左手留下的血,刚好便宜了自己脚下这个水泥精,月初下落的时候顺手就把细剑往它的头盖骨捅了进去。 刚刚还让他们没有办法的石俑,现在倒真像水泥似的融化开来。 月初轻巧落地,再按动开关,那十七柄细剑就被伞中连着的玄铁细丝收了回来。 寂静中,黑眼镜墨镜后的眸子微闪:“看来下次,得在你打架的时候离远点,免得被机关误伤。” “怎么会,分明是你们靠我最近,藏在我的伞下才最安全。”月初有些奇怪的反驳。 手上的伤口痛了起来,她又从包里拿出之前小哥怕她不够用塞回来给她的回血药剂喝了进去。 这还是她第一次用这东西,效果很好,伤口一下子就愈合了,看来之后要不是重要的人,不能给他们用系统里的药剂了,否则变数太大。 谢雨臣没有黑眼镜在黑暗中分外灵敏的视力,但现在手电筒一照,也全都看清了。 “为什么要救我们?” 谢雨臣有些不明白,月初有这本事,完全不需要暴露,只要躲到他们精疲力竭被水泥精撞死,或者把血抹匕首上从那个通道离开,不管是跑出去还是自己寻宝,都比把自己的特殊暴露在他们眼中要更安全。 谢雨臣想起先前无三省说的,月初会在安全后跑回去找无邪,哪怕是无三省自己,也只是站在上面替无邪加油鼓劲而已,难道她真是个烂好人? “您会问黑眼镜为什么救你吗?” 月初有些生气的反问,她和黑眼镜一样是收了钱的,怎么是不相信她的职业道德吗,这第一单生意要是黄了,之后还怎么出去见人。 而且这水泥精是之前盗墓笔记里没有的,月初怀疑是因为自己,才引来了变数,既然是她的责任,她当然要把这些东西解决掉,逃避责任的天命之女,那也太丢份了。 有张麒麟的特殊在前,她这应该也只是小儿科而已,谢雨臣的爷爷还营救过张麒麟呢,他们谢家总不至于重启人体实验,加上自己还有挂,还有关系。 凭谢雨臣和无邪之间的关系,无邪之后和自己老哥之间的关系,还有自己对无邪那点救命之恩。 确实无邪凭实力考上了自己两辈子才考上的浙大,加上离开张麒麟的十年间把道上的人都玩的团团转,也是颇受他三叔真传的,但现阶段的无邪还没有那么疑神疑鬼,月初觉得靠着无邪的关系,谢雨臣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至于黑眼镜,他自己不被抓去研究就很好了,还想对她怎么样吗? 思来想去,又不会有危险,收了钱当然得救人,她这点道德还是有的,总不会是谢雨臣看她是个女孩子,之前有在偷偷的看不起她吧(-?_-?) “我明白了。” 谢雨臣有些羞愧,原来她早就把他们当成朋友了,这才没有隐藏自己血液的特殊,还在他们面前喝下了这么珍贵的药,这种像野兽把软肚皮露出来一样交付的信任,反而让谢雨臣哑口无言。 第26章 愧疚 人心是最难测,也最不可控的东西。 此时,见月初沉默着前进,谢雨臣脑海里却遏制不住的开始有各种设想。 像谢雨臣这种人要是觉得旁人对自己有好感,那绝不会是自恋,而是他明察秋毫、洞若观火。 多疑的人总是想的要比别人多,也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揣摩人心的习惯。 此刻谢雨臣想说几句话缓解刚刚误会,要是自己在费劲力气救人,却得到一句之后质问后,怕是会直接掉头走人的。 哪怕他年少当家,也算经历过很多的刁难,但谢雨臣的脾气真算不上好,他看不起的人,就是死路边上谢雨臣都要嫌弃碍眼,可但凡是他看中的人,那又是刀山火海都愿意一起闯的。 她刚刚说您,又把自己和黑眼镜做对比,是不是有什么时候自己没处理好她和黑眼镜之间的关系,叫她觉得厚此薄彼了? 他不知道月初现在在想什么,可他却觉得自己不该问那一句,总是把一句话拆开来分解着一字一句抠碎去理解的谢雨臣,想着想着还真有些愧疚。 其实理智在叫嚣着他根本不需要在乎月初的感受,可理智这东西又不是每时每刻都有用的。 都说英雄救美,看上了就以身相许,看不上就结草衔环。 或许事情坏就坏在,一个风华正茂、神采飞扬,一个青春靓丽、意气风发,黑眼镜仍在慢悠悠的走在前面,仿佛之前种种都不足以撼动他陈旧的内心。 只不过,月初那稀奇古怪的血,还真得去查查,别是老张家遗落在外面的血脉吧,那可真是搞笑了。 他就说上次张麒麟回来的时候不太对,都知道要自己存私房钱了,他能有什么用钱的地方啊,难道张家人之间还有什么外人不知道心灵感应? 张麒麟要担起族长的责任去养小孩儿了?这可真是个冤大头啊。 黑眼镜摇了摇头,手电一如既往的往地上胡乱扫去,他并不需要这点光。 “这路上还有一些脚印,看来那群人里,还是有人活下来了的。” 月初的调解能力倒是很快,或者说这世界上已经很少有事情需要她绞尽脑汁的去想去思考了。 此刻,她盯着被黑眼镜手电照亮的地面说道。 这些地道应该就是几百年前的匠人挖的墓道,哪怕三人并行也不觉得狭窄,只是这墓道过了那么多年,难免有些沙尘堆积。 那些脚印在那个墓道口是还有些杂乱,到现在清晰明了的两排,看来这几个活下来的人没受大的伤害。 “嗯,只要有人在里面吸引刚刚那些石俑的注意,反应快点的趁机跑出来不是问题,只是在里面的人面对几面夹击的石俑,生还的可能性就会变小。” 黑眼镜淡淡的应声答道,这种方式不是什么秘密,而从刚才墓室的地面和此刻墓道的地面这两种不同的材质来讲,或许墓主人并没打算在石俑那关把人都搞死。(墓室的图片在段评里,担心没写清楚,感兴趣的可以看一下,不过我画技很垃圾。) 月初有些无言的应了一声,她对机关的了解少,她哥虽然走过的墓多,但一般也是像卸岭力士一般,依托人多暴力拆除的机关。 从这方面讲,自己肯定是不如谢雨臣和黑眼镜的,而刚刚他们二人却没有丢下自己直接跑出去。 最后石俑守得这道墓室门虽然不大,但月初知道谢雨臣练过缩骨功,要是挤一挤一定能出去,而黑眼镜只要扔自己在门边上吸引最后石俑的注意,也能跑出去。 他们之间的默契、关系都比自己强。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没那么做。 “虽然跑掉了,但看来也没跑多远。” 谢雨臣的手电的光晃到了前面躺着的尸体,从他们躺到的姿势来看,这三个人绝对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发射出来的弩箭射穿,然后又被边上甩过来的木桩砸倒。 当然,也可能有被直接砸死的。 “能理解,一般人一辈子也就碰见那一个邪门的墓室了,况且刚刚那一路都没出事情,掉以轻心的觉得这墓主人黔驴技穷也是有可能的。 看来还是咱花儿爷明智,这种墓还真需要几个蹚路的。” 黑眼镜伸了个懒腰,终于来了兴致似的去看那些机关。 月初有些谨慎的跟在后面,弩箭肯定是从这墓室上头那一排屋檐里射出来的,只是不知道新的墓室里面有什么,光这道朱红色的大门就透着不凡,真是皇室才有的气派。 就可惜是造在这种没人能看到的地方,所以在屋檐的打造上非常的敷衍,哪怕是在出箭口打几个兽首呢,也遮掩一下。 前面那群人真是一点也往上面看啊,其实箭孔都挺明显的。 看完了前面,再看左右两遍,都拿铁链栓着木条,木条两端还嵌着铁皮,有点像是古代开疆拓土时用来撞击城门的那种撞城木,这几根小了很多,但是这种木头被铁链吊着从高处落下,那力道非常容易就能把人的内脏、骨骼挤破。 为了放置这种机关,两边的墙面都被掏了大洞,可以确保这些悬挂着的撞城木失去束缚后能以极快的速度向墓道里的人冲过来。 而且间隙很小、木条很多、高度不一,最高的在黑眼镜的头顶,最矮的就到月初的小腿肚子,基本上要想原路返回也根本来不及。 双管齐下,要是这些人是差不多身位走过来的,估计就是都死在这里了。 但是看这些墓道的地面,却看不出大的差异,一时之间也不能确定机关是不是都被前面那伙人用完了。 月初只敢跟着黑眼镜的脚印,一步一步的走。 但谢雨臣就没烦恼,他的龙纹棍刚刚拿出来后就没收回去,在墓里飞檐走壁、不着地的下墓拿宝贝,正是红家的绝技,而谢雨臣深得二月红的真传。 靠着龙纹棍的几次助力,谢雨臣还比月初他们提前到那墓前。 说实话,月初有点羡慕,她真的想把商城里的跑酷技能买下来。 但是又欠了系统的债,刚刚那些水泥精,在他们出墓室后不久被月初收了起来,可一个才5000金币,和血尸一个价,还有不知名的灵液20滴,刚刚那些加起来才11万金币,灵液440滴,倒是能喝好几口了。 她还撒了那么多血,月初一边觉得亏,一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买了跑酷的技能,一来二去,她又只剩下十万零600个金币,四块肉和540滴灵液了,还有122万的外债。 想到这,月初不禁叹了口气,黑眼镜却以为她是嫌慢,不怀好意的从口袋里摸出两颗路上捡的石子,往刚刚的路上丢过去。 然后如愿看月初的眼睛在黑暗中越睁越大,别说,这小孩还挺可乐的。 月初听到几声呼啸而过的风声,随声音望去,那地面上新射出的箭矢箭尾还在微微颤动,月初以为是一次性的撞城木,有几根也勾着尸体被收了回去,然后又被极速的放下,再换另外几根撞城木被收回去又掉下来。 看着有点复杂,但其实速度很快,月初算是看出来了,这墓主人就喜欢这种又快又大力的机关。 第27章 开门 等回过神,月初才发现黑眼镜这是故意在吓唬自己,不禁带点气愤的回望他。 黑眼镜却只是挑了挑眉,转身研究怎么去开门,现在的小孩子啊,一点也不好玩了,禁不起逗,自己好心和她分享经验还要被瞪,瞎子真是可怜啊。 “我还以为在古墓里,不会用到这么大的木门。” 月初抬了抬头,感觉这门能让两个自己竖着通过,很有地面上那种高门大户的感觉,但在都是青砖石壁的墓底下,这门就感觉有些突兀。 “西汉以后,随着砖被大量应用到墓室的建造,工匠开始使用耐腐的砖砌起四壁,墓顶也像造拱桥那样用砖砌起来,墓室变成一个大而空的房子,里面放置灵柩和葬器。 在这种墓室里,出现了可以出入的砖门或木门,当然这些门并不是全部由木头制成,有些可能是砖砌的门框配合木质门板,就像这种。 还有一些缩微概念的门窗,那些门窗就不算真实存在的门,而是作为象征性的建筑配置,可能是彩绘或者木构的形式,用于象征墓内空间的连通。 不过,东夏国,在这方面的资料倒是很少。” 谢雨臣毕竟家学渊源,说起这些来也头头是道,黑眼镜抱胸朝四周观望,之前也没见过花儿爷这么热心,果然还是瞎子太过全面的关系。 其实月初上课的时候也会接触到相关的知识,只是她们的侧重不同,对真实陵墓的了解终究没有谢雨臣他们深刻。 “空心的。” 黑眼镜轻轻扣了两下门,有些空洞的声音在墓道里回响,黑眼镜皱了下眉,狐疑的向身后看去。 “我没用那么大力啊。” 他有些不解,不禁怀疑这会不会是另一个陷阱的开始。 “先推门看看,反正我们是不会后退的……是吧?” 月初看了边上也有些紧张的谢雨臣一眼,毕竟这次行动是他策划的。 谢雨臣点头应了一声,自己拿了块帕子捂在口鼻前面,示意月初两人也这么做,封闭的空间里有什么,谁也不知道,万一吸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会很麻烦。 之后好歹还和外界通的不远,就是有什么东西,算上岁月挥发,大概也被前面的人吸干净了。 但越往里面靠,空气就越不流通,家族记载里,有不少吸入毒气或是肉眼看不清的昆虫植物,隔了很久才病发死亡的伙计。 虽然说门是空心的,但却很难推开。 “里面有门栓,这墓主人到底是想让我们进去送死还是不想让我们死啊,防这么严的吗。” 黑眼镜眼尖,从被推开的一小条缝里发现了门后扣着的木条。 “有可能,人家只是不想被打扰,你们各推一边,我试试能不能把里面的东西挑起来。” 谢雨臣停了手,拿起边上的龙纹棍,怼在两扇门的中间跃跃欲试。 月初想了一下,从身后掏出金刚伞直接砸了上去,她觉得可能还是这个比较快。 果然,虽然刚刚没能把水泥精怎么样,但是砸一个空心的门,还是绰绰有余的。 “嚯,真有你的。”黑眼镜竖了竖大拇指。 哑巴张爱他的黑金古刀爱的跟什么似的,别人碰一下,想借来杀个羊还要被骂滚,月初却愿意把她的伞拿出来砸门,很好,本来用细剑来串羊肉串就很合适。 月初本想伸手进去把那个门栓撑开,却被谢雨臣挡住。 “我总觉得,这个空心的门不符合墓主人之前的做事风范。” 月初望着挡在她面前的龙纹棍,默默后退了一步,确实,这墓主人酷爱又快又重又大的东西,就连射出就要报废的箭,也做的比一般的箭更长更粗,很难不怀疑这个空心的木门有鬼啊。 最后谢雨臣还是把他的龙纹棍伸进去怼了一下,里面有木头落下的声音,但龙纹棍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收不回来。 “里面有人在拉我。” 谢雨臣双腿略张,用力一拉却没有用处。 黑眼镜皱眉把月初拉到身后,同时用力向谢雨臣那边的门一踹,谢雨臣趁机把龙纹棍收了回来。 月初听见一声愤怒的嚎叫,这声音比刚刚自己瞪黑眼镜那眼有威慑力多了,凄厉的像是被毒哑了嗓子的人,低沉愤怒又尖锐刺耳,人类怎么可能发出这种声音。 月初把手电放在地上,光源冲着墓室,将剑从伞里抽出来,伞面也被她撑开,她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视力也没有黑眼镜好,但在墓底,那些生物的血条可比任何东西都要亮。 门已经被踹开,但里面大部分黑黢黢的,刚刚嚎叫的生物并没有跑出来,这不禁让她想到了固定在之前那间墓室的水泥精。 除了她杀死的那些,这一路上就再没水泥精存在的痕迹,或许有什么命令让它们就守在那一个墓室。 黑眼镜在前面观察,月初跟在最后,她金刚伞的伞面足够在暗器或者攻击来临的时候护住自己和谢雨臣。 黑眼镜虽然不受黑暗干扰,但为了身后那两个人,还是老老实实把手电举着往墓室四周照去,他的手枪已经上膛,就等着那东西送上门了。 第28章 马猴 月初往四周环顾,一眼望去,这墓室除了他们进来时的那个入口,并没有别的出口,就像一个密室。 这样一来,刚刚拉住谢雨臣的东西,对他们而言反而是个好消息,因为有活物就意味着有生路。 月初虽然下墓的经验少,但这一路上碰到的是有些盗墓贼一辈子也碰不到的东西,单以她不够充足的实操经验和对盗墓笔记的读书心得而言。 正常活的东西不可能在空气稀少没有食物的地方生存,哪怕是在海底墓里出现过的海猴子也能靠着机关去海面上晃几圈。 而尸变则需要契机或者时间,比如她杀得第一个血尸,那个被剥了金缕玉衣的周穆王,还有海底墓里的小旱魃、一心寻找陨玉的陈文锦,啧,这盗墓世界里稀奇古怪的东西凑一凑没准能新写本山海经出来。 月初的脑子还在神游,但身体却在听见一道熟悉的破空声时举起了左手的伞。 “这东西,跳的还挺高啊。”黑眼镜望向墓室右上方的一个角落,那里攀着一只似狼非狼的东西。 “原来养看门狗已经有这么多年的历史了吗,还挺聪明,又会拉东西又会从上面偷袭。” 月初从伞后偏头,看向刚刚被自己用伞抵出去的东西,它此刻已经调转了身型,站在墓室上方的斜角,试图与他们对峙, “山东有童谣:红眼绿鼻子,四个毛蹄子,走路啪啪响,专吃小孩子,这东西有点像是马猴,看着像是有了神智的样子。” 谢雨臣握紧了手里的龙纹棍,慢悠悠的念道。 “我还以为这就是吓唬小孩儿的东西,没想到还真有看见的一天,确实不像普通的狼,只不过,现在时代变了,爬到上面去也不顶用了。” 黑眼镜举起手,子弹还没射出,唇边的笑意也没落下,月初就听到后方传来响声,还有一只马猴藏着,迎面朝着黑眼镜的扑咬过去。 这俩真是成精了,还知道相互掩护了。 黑眼镜一个下腰、偏头,子弹就准确的打进了上面那只马猴的脑袋里。 没等他翻身把下面藏着这只处理掉,月初拿伞将马猴往回一勾,同时谢雨臣的龙纹棍落下,她右手的剑也精准的刺进那只马猴的咽喉。 可惜,两个人的速度都太快,不能确定是谢雨臣先把那马猴的头打碎了,还是自己的剑先刺进马猴的身体。 “很帅嘛,你们。” 黑眼镜把枪插回腰上,不禁鼓了下掌。 “你也是,腰很好。” 月初点了点头,毫不亏心的收下称赞,还美滋滋的夸了下黑眼镜,要不是他反应及时,也不可能给她们空出场地处理下面这只马猴。 不用顾及自己的队友受不受伤,出手也能畅快很多。 她真不是故意调侃自己吗,黑眼镜有一瞬间很想说点什么,但看月初很正经的把剑收回去,又只能无言的呼出一口气。 这丫头虽然不是哑巴,却有让别人变成哑巴的能力啊。 第29章 玉璧 人精似的谢雨臣当然看出了黑眼镜的不自在,但这话要是点开来大家都尴尬,人小姑娘看着压根就没多想。 他们三人认识的时间还短,谢雨臣还是想保持点形象的。 “这墓主人总不会真造个密室吧,之前封门的工匠又是从哪里出去的?看着周围也没骸骨啊。” 黑眼镜讪讪转移话题,边说着边和月初他们拉开距离,能让他吃哑巴亏的人虽然不多,但在场这两个刚好在这范围里面。 月初回墓室门口把手电捡回来,刚刚他们行动全靠这点光了,现在危险消失,也能好好看下这件墓室。 月初对这墓室的典故和历史不感兴趣,只是拿手电晃悠着找可能是出口的地方。 这间墓室和之前那间就很不一样,之前那个里面除了一些装珠宝的箱子,和四面墙上的不明石刻,就是那些用来看门的水泥精。 而这间墓室,就豪华多了,墓室的四面墙也不是砖块,而是有光泽的玉样的东西。 这件墓室里没有了守门的水泥精,但刚刚两只马猴可能真是什么陪葬,墓主人在东西两个角各造了类似神龛的东西,现在里面空无一物,可照着大小和里面掉落的毛发分析,估计就是那两只马猴的窝。 除此以外,这间墓室中间立着一块金丝楠木做的屏风,正面刻着蚰蜒,反面刻着一些字符,黑眼镜他们也破解不出,只是先拍了照,这么好的木头居然不用来做棺材,还刻那么丑的蚰蜒,真是暴殄天物。 再之后就又是一些箱子,还有些人偶,只是胡乱倒放着,还有些被打碎了,可能就是那两只马猴干的,这墓里怎么能养活畜生呢,刚刚的金丝楠木上也有很多划痕,墓主人居然也没做防范。 而墓室顶部的四个角向内凸起,有点像是变换了形状的古建筑的飞檐。 但那种设计常用在亭、台、楼、阁、宫殿、庙宇的屋顶转角处,外面的屋檐上翘,形如飞鸟展翅,轻盈活泼,是为了扩大采光和排泄雨水的。 但这里这四个,显然不是这种作用。 月初把手电再往上往里照去,四角飞檐上供奉了一些,看着就不太光伟的佛像,应该是佛像,赤裸的大肚子、飘逸的外袍、脖子间挂着硕大的珠串,只是五官刻的有些狰狞,倒像是妖鬼,跟寺庙里那些怒目金刚也不能比。 月初的手电在这里停留了一会儿,就让谢雨臣他们研究去了。 “东夏国应该信奉萨满教更多,一些部落或族群喜欢雕刻、绘制特定的神像、图腾,作为祭祀、参拜的对象。 比如上面四个角上供的那几位,虽然看着有点邪性,但还真说不准就是萨满教徒干的。 这些神像或图腾可能代表自然界的某种力量、祖先或英雄人物,倒不一定绝对是神佛。” 黑眼镜在下面举着手电,谢雨臣身段灵活,更适合爬上去拍照。 他家之前也有人信萨满,黑眼镜虽然不虔诚,但好歹有点了解。 月初点点头,和这两人比,自己对历史就显得不太精通了,不过这方面哪怕是和自家老哥比,月初也是多有不及,所以也不多想这两人有没有开屏的意思,只觉得他们人挺好还带讲解的。 月初的手抚摸上墓室四周墙上的玉璧,一丝彻骨的凉意从她的指尖往上蔓延,简直称得上冰手,要是能拿出去,估计又能卖一大笔钱。 只是这触感……忍着凉,月初又把手放到墙上摩挲。 “这上面刻了东西,非常小一个个的,但是间隔很平均,摸着不像是什么图案,倒像是什么文字。” 月初转头说道,放下手时,手掌已经通红,她握了几下拳,那种僵硬的感觉并没有缓解。 这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这么冰?! 第30章 拓印 黑眼镜走过来看了一眼,又拿手电筒怼在墙上照了照,确实像是刻着字。 只是这些字密密麻麻又很小,加上是凹面刻的,在黑暗里并不明显。 月初眼见着黑眼镜从包里掏出油墨和白绢布,没忍住还是笑了一下。 一般情况下,贼不走空,真有什么需要拓印的东西,都是直接把墙把石头撬了带走的。 当然还有像边上金丝楠木那种,又大又有价值还不能拆开带走的,也可以等到他们把这里清理干净之后,雇人再下来把东西拉走。 像她哥店里在卖的一些上年头的家具柜子,还有前朝贵妃用过的梳妆镜,也不是她哥一趟就搬上去的,只要不是像无邪那么邪门,走一个墓毁一个墓的,有点体量的盗墓贼同一个墓多进几次也是有的。 就像民宿那群人,他们也不可能第一回就把伙计全派下来,总要先有人来趟趟路的,再分批次把东西运上去的, “你别笑,你就说我这东西有没有带对吧。” 黑眼镜难得的被她笑的不好意思,但手下的动作并没有放慢,那几卷绢布很快就印满了墙上的符号。 “我记得,你家里那个瞎子算命的招牌,用的都是这种布吧。” 冤大头一边和月初把纸绷直摊在地上晾干,一边拿眼神瞥着黑眼镜。 “要不说这种布质量高,瞎子就喜欢用呢,等上去之后,你可得再给我买个十卷八卷的,我打算再开辟个瞎子按摩的新副业。 带出去风吹日晒的,普通的布可用不了几天就要变黄,招牌还是要做的像样点,到时候我赚钱了,请你们吃炒饭。” 虱子多了不愁,看的人多了不羞,黑眼镜咧着大牙冲着谢雨臣笑,墨镜都遮不住他的得意。 谢雨臣假惺惺的笑了下不搭话,黑眼镜是懂怎么得寸进尺的,突然,他的目光停在月初的手上顿了一下。 “你的手怎么回事?” 月初有些迟疑的握了握手掌,并没有什么不对,刚刚那种僵硬的感觉已经消失了。 “什么?有哪里不对吗?” “刚刚你的右手一直在抖,你没感觉到吗?” 哪怕月初否认,谢雨臣还是继续说道,握剑的人,手应该是最稳的,怎么可能那么抖呢,之前月初也没这种表现,别是在墓里中招了吧。 月初尝试着放松了下右手,继续去拿绢布,果然手在抖。 她抬头向石壁望去,却发现黑眼镜的蓝条在缓慢的往下降,再看那些绢布上的字,果然越靠近后面的就有一些重影。 此刻黑眼镜也停了下来,墓里任何一个人的得失都关乎整个整个队伍的安全,要是不把伤害月初的东西找出来解决掉,下一个中招的就可能是他和谢雨臣。 只不过,似乎自己已经中招了,黑眼镜抬手,发现他的双手也在微微的颤动。 “这墙有问题。” 谢雨臣反应过来,靠过去看,被月初阻止,谢雨臣的蓝条和血条都没掉,说明他还没受到伤害,已经有两个人出事了,不管最后用不用得上她的药剂,还是省着点花吧。 “我只有右手碰过这面墙,也只有右手在抖。”月初望向黑眼镜。 他有些严肃的回想了一下:“我拓印的时候,双手都碰到过墙面。” “我碰过绢布,但是暂时没感觉自己有问题。”谢雨臣看了月初一眼,也跟着回答,他并没有一定要上前的意思,但偶尔被人拦一下,居然也不觉得冒犯。 现在情况就大致明朗了,可那墙上到底是什么东西让月初她们的手颤抖不止呢,之后会不会继续损害到别的地方,都不知道。 第31章 示好 月初看着眼前,沉着无言的去检查墙面的黑眼镜,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施恩的机会。 或许刚刚,不该拦住谢雨臣,这样自己还能再多一重保险。 黑眼镜其实是个外热内冷的人,这和张麒麟有很大的不同。 要是你在野外碰上张麒麟,哪怕非亲非故,但你只要和他没有利害关系,留你一条命是没有问题的,甚至要是你的求生欲望足够强烈,张麒麟还可能顺手帮你一把。 而黑眼镜,他却不是这种人,哪怕确认你是好人、哪怕救你不耽误什么事,他更大的可能只是换一条路离开,这其实和谢雨臣还有点像,只是他冷漠的更不明显,这和谢雨臣为了保持家主的威严,有时不得不展现自己雷厉风行的一面还不太一样。 黑眼镜拥有持续长久不间断的痛苦,他的人生可以说就是失去的过程。 八旗子弟、少年富贵,他的出身曾是那个时代很多人难以企及的终点。 但碰上家国巨变,不得不出国避难,曾经引以为傲的一切都要被打碎重组,等到再回国,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甚至时移世易,他连能寄托的东西可能都不再有了。 不一样的东西,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时代,而经历一切了这一切之后,他却被留在了原地。 岁岁年年花相似,年年岁岁人不同,他经历过那么多人、那么多事,但却一样都留不住。 隔世经年,那将是长年累月的痛。 张麒麟的痛苦是未知,是他再也回忆不起从前,只有莫名的愁苦围绕着他,是一次次被人伤害还要重蹈覆辙,灯蛾扑火,但他没法制止自己探寻的本能。 他的人生一次次的循环往复,没有人记得他,他也不记得任何人,要是没有无邪、胖子,没有能叫他心安的人、心安的地方,他的人生将是一出宏大的悲剧。 而黑眼镜的痛则是因为太过清晰,太过已知,他知道自己在失去什么,但他无能为力,哪怕他的身手人人称道,但哪怕穷尽人力。 他也阻止不了时光的流逝,每一个与他相遇的人,最后都会离他远去,留他一个人在原地,而他却连遗忘也做不到,他站在故事的开头,但依旧看到了结尾。 于黑眼镜而言,多一条缘分,多一点牵挂,反而更是折磨,而在七情六欲里挣扎的人,到底能承受多少次折磨呢。 像他这样的人,普通人是不会被他放在心上的,更不要和他交心,期待他的友谊,他的心才是真的经历了千锤百炼,最后像钢铁一样冷硬。 他或许曾经有朋友、有亲人,但都失去了,只留下一个他,明明是最热闹的,却也是最孤寂的。 月初从知道穿进盗墓笔记后,就一直在有意识的结交善缘,在获得系统后更是如此。 她必须承认,自己给张麒麟治疗用的东西,就是希望张麒麟能恢复记忆,或者说不再失去记忆,能牢牢记得自己对他的每次恩情,记住她哥给他的每一次温暖。 而尸蟞的收集也并没有那么着急,把老哥送到安全的地方之后,连句交代的话都来不及多讲的跳回去,她其实就是在害怕无邪自己爬上来。 她就是害怕变数,害怕失去,害怕死,哪怕这命是多出来的,她也绝不肯浪费,不愿放过任何一次能和主角交好的机会。 之前是她没有底气,所以哪怕靠近无邪,也做的偷偷摸摸,哪怕当时老哥不说她和无邪之间那点联系,总有一天她也会自己提起的,出门在外,尤其是在动荡不安的环境里,故旧总是更让人相信的。 但现在她有了底气,随之而来也有了更多的变化,比如那该死的和世界观都不太和谐的水泥精,变化也带来了新的危险。 她不算个聪明人,身为身处其中的人,也无法确定什么决定对她而言最好,但经过她多年的观察,加上前世看书的记忆,她知道什么对她是最无害的。 这几个现在和无邪做朋友,或是之后会和无邪做朋友的人,都是有共同利益、共同敌人,都是应该拉拢,拉拢后可以放心的,这是她站在上帝视角上确定的东西。 哪怕他们混黑,哪怕他们现在或是即将杀人不眨眼,哪怕连无邪都可以为了覆灭汪家无视十七条干净的生命,可他们对自己人而言是安全,只要月初有办法走进这条安全线内,旁人的死活,和她一个破穿书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真的只是个想活下去的普通人来着。 “黑爷,喝药吗?”月初朝黑眼镜扔了一瓶精力药剂。 见黑眼镜有些好奇的拎着手指间的小蓝瓶看,月初假装翻包从商城里又买了一瓶,当下金币就剩下一万零一百了,每一块金币都可能是之后的一条命啊,月初的心在滴血。 但也只能告诉自己,这是必要的投资,虽然黑眼镜比张麒麟难讨好的多,但张麒麟有可能失忆啊,反正都有可能是肉包子打狗,那也不介意再大方一点了。 等她喝完,黑眼镜才不慌不忙的也拆开药剂喝了下去。 哪怕先前看过她喝那种红色的药剂治伤,但他没想到这种蓝色的药剂效果也这么好,几乎是药刚下肚,就能明显体验到一种精神焕发的感觉,甚至连他的肩膀也一瞬间轻了一下。 他闭眼细心感受了一下,那种轻松的感觉又消失了,可他知道那不是错觉。 黑眼镜从上俯视着脸上善意的笑容还没收回去的月初,只觉得她的肌肤在黑暗里也白得发光,和动画里带了光环的天使似的,这素白干净的小脸怎么就能长一双那么乌亮活泼的双眸呢,确实招人稀罕,也和这环境一点不搭。 太容易相信别人,可是要吃亏的,黑眼镜微不可察的掀了掀嘴角,到底是记下了王月初这个名字。 月初惊奇的看着黑眼镜的蓝条突然猛涨了一大截,然后又落回正常人的水平,所以平时,他的蓝条其实一直没满吗?难道是他家也有什么特殊血脉,就和张麒麟那灰了一半的蓝条似的。 不过也是,毕竟是能背女鬼那么多年的人,普通人可承受不了,要是他的蓝条能和张麒麟中和一下,可能那女鬼还不一定就这么赖着他不走了,一个移动大血包,这谁能不爱啊。 但也真是奇怪,那女鬼压着黑眼镜,最后他得了眼疾、甚至有可能引起颅内变化,生死也就在一线间了,但这伤害,看样子也被归在了蓝条这。 而自己和他分明是中了暗算,手上颤动不止,之后也可能引起身体上的损害,但这也是伤害蓝条,要用蓝瓶治,说好的精力药水呢,总不会只有见血的才能用回血药剂吧。 系统到底是怎么区分红条、蓝条两种伤害的? 神经伤害?神经不算肉体吗?那张麒麟的天授,真的能靠精力药剂治好吗,总不会是概念的回血、概念的精力吧,那……难道自己还占到系统便宜了! 第32章 机关 “你这药……卖吗?” 黑眼镜略微思索了一下,头转向月初的方向。 “材料很难找,要是之后有多余的,我第一个通知黑爷。” 月初非常真诚的笑了笑,但并不打算轻易给他,得来太过轻易的东西不会被珍惜。 黑眼镜这个人太神秘,又难以讨好,自己并不是什么天真善良的人设,装也装不了一辈子,现在太过殷勤,难免叫人家怀疑目的。 而且500金币一瓶,也不算便宜,当时系统说好的氪金通道也没打开,她现实卡上是有钱,但塞不进系统,黑眼镜想用钱来购买,她岂不是要亏本。 至于坦白系统秘密,让黑眼镜他们帮忙杀怪,这种行为对张麒麟可能有用,但对黑眼镜他们却未必有效。 信任的交付是要有个度的,从这方面而言,她会对张麒麟交托更多的信任,而黑眼镜与谢雨臣,或许这样的信任对他们也是种负担。 “好,我可记下这话了。” 黑眼镜也没有过多纠缠,不拿出来也是正常,要是愿意把东西拿出来,黑眼镜倒还要掂量下自己能付出什么了。 反正他们绝不会只相处这么几天,来日方长,黑眼镜也没那么着急,只是先表达一个态度。 只不过,没有标准的定价,他这次拿到的报酬也就要让小花帮自己打到月初卡上了。 正因为不知道那让自己肌肉震颤的什么,会对他造成怎么样的伤害,所以那份药的价值才更不可估量,而月初的善意也显得格外真挚。 黑眼镜确实很爱赚钱,有时候还会欠谢雨臣一些债,会仗着张麒麟爱忘事从他的金库里昧点钱,但那都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还得起,不管是他能付出的体力劳动或是他这条命,到时候都可以还回去。 他虽然看着不着调,但心里却有笔算的比谁都清楚的账。 虽然干不来谢雨臣意气上头时的仗义疏财,但也不会轻易欠下什么外债,损阴德。 不过,对一些蠢货硬要送上门的东西,他也是来者不拒,这种人不被黑眼镜放在眼里,当然也算不上是能和黑眼镜平等交往,需要你来我往维持体面的人。 要真说高傲,就是谢雨臣也不一定比得上黑眼镜,毕竟他幼年出生学习、养成世界观的那个社会,还是他们贵族制定王法的社会。 这次月初他们也不分工协作了,三人小心翼翼的把墙上的文字拓印了下来。 月初发现有文字的就这么一面墙,剩下几面虽然也暗刻了纹路,但那些纹路上有祥云有高山,还有蚰蜒,怎么也不像是字,仔细研究的价值似乎也不大。 但以防万一,他们还是把三面墙都涂黑、留下暗刻的白纹后拍照留存了。 “不在这,该不会这里其实没什么暗道,那个门栓,会不会是和门一起做好,在门安在墓道里之前的?” 月初脚下的这块地板已经被她蹦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但就是没有发现什么暗道或是机关,月初也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变得不耐烦。 谢雨臣看她在边上一蹦一跳,面无表情的脸上写满了崩溃,不禁软了下心肠。 墓底可不是什么小孩子过家家的地方,要想成功夺宝,技巧、耐心缺一不可。 “你去边上歇一会儿,等下我再来检查你那块地方。” 说完,谢雨臣半跪在地上,打光仔细观察地板间的异同。 刚刚那几面墙都被他们翻过了,黑眼镜凑到中间那块金丝楠木的屏风边上细看,这么突兀的立在中间,总不会一点异样都没有吧。 “我来帮你搭把手。” 月初本来已经坐在门槛上休息,但看见黑眼镜一个人抬起了屏风的一边,又觉得这人实在暴殄天物,之后要是能带出去,卖给那个多疑老三,指不定能赚多少钱,叹了口气还是凑过去帮忙,这队伍没自己不行啊。 黑眼镜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手扶着屏风不放下来,就等着月初来抬另一边。 “这里,怎么滑滑的?” 月初抬起她那边的脚,手不自觉的滑动了两下,然后就听见刚刚刻字的那面墙发出沉重的声响,这墓室后面还有一个墓室。 月初有些新奇的放下屏风,举起自己的两只手看了又看,没想到,自己还蛮有天赋的呢。 “看什么呢,也是被你捉到死耗子了。” 黑眼镜路过月初身边,见她傻兮兮的,没忍住用手把她的手拍了下去,这还是他头次那么主动的去接近别人。 谢雨臣也觉得有些荒谬,没想到他翻了那么久,最后被月初手滑找到了地方,但他自认没黑眼镜那么贱的手,不过苦笑两声率先往那墓室走去。 月初反应过来,有点生气,他就是嫉妒自己如有神助,跟在黑眼镜身后叫嚷着:“你说谁瞎猫呢!” 又想找谢雨臣主持公道:“老板,你看他,破坏队内和谐,这你难道能忍?要扣他工资。” 第33章 冰室 “这温度,是打算给尸体保鲜吗。” 谢雨臣像是被寒气冲到了,微向后仰了下身子,修长的脖颈、飘逸挺拔的背影还有转头时皱起的长眉,某一个瞬间,月初觉得自己还蛮理解无邪小时候想娶谢雨臣的想法的。 新墓室的门口,不需要人进去,就能感受到森森凉意,带着凉意的冷空气从里面翻涌出来,他们站的地方都升起了白色的雾气。 稍微用手电筒打点光进去,里面就亮的不行,只从门口看,里面的东西都像挂着一层白霜似的。 “也可能是冷冻,不过这道墙的阻隔做的很好,刚刚我们一点也没发现这后面有居然藏了一个冰室,只是这玉石虽厚,但看这水汽,按理说,刚刚这道墙不可能一点异常都没有啊,地底的空气也足够湿润,却连水珠都没有。” 月初先是回了谢雨臣一句,下一秒她就被这墙的材质吸引住了视线,原本她以为这墙应该和周围那几个一样,都是石壁上贴玉片。 可现在整面墙翻转过来,留出两个能过人的通道,可以看出是整块的玉石,而且又大又厚,粗略望过去竟比月初的肩膀还宽,这还真是天家富贵啊。 月初见猎心喜,感觉自己建筑魂又熊熊升起了。 “先别进去。” 谢雨臣边说边停下了脚步,后面追上来的黑眼镜也顺势拉住了月初的胳膊。 “刚刚你们都是玉墙后开始手部不自觉颤抖的,可要是那温度真的冷到你们接受不了,也就不会中招了。 刚刚我们也检查过,几面玉墙上并没有涂东西,那会不会,这道玉门后面的东西透过墙,损害了你们的身体? 再进去之前,还是先把面具手套都戴上再说吧。” 谢雨臣看着已经蔓延到他脚边的冰花建议道。 刚刚他们三人隔着绢布碰玉墙,都没有中招,这样说来,物理隔绝还是有用的。 “防毒面具?我们有带这个东西吗?” 月初记得她的包里只有几瓶水、酒精、绷带、面包、雷管、绳子和一些不占空间的杂物,她的包看着鼓鼓囊囊的,里面的东西却不算多。 他们这些团队是这样的,总要留点空间给墓底下的宝贝的,背轻点的包既符合外界对他们身份的认知,也是黑眼镜他们对自己的照顾。 但有人背轻的就要有人背重的,盗墓的工具总不能真的一点不带,这年头也不流行用手刨坟了,工兵铲什么的总要带上吧。 而谢雨臣的包里还背了一个大的相机,估计是为了把墓底下的东西拍的更清晰,而黑眼镜,在刚刚塞了那么多绢布的情况下,也不太可能放防毒面具了吧。 “九成新的面具,在黑眼镜的嘴巴下,能原价甚至高价卖出,你说我们有没有带?” 谢雨臣说话间,黑眼睛已经从包里掏出了三个防毒面具。 “进口的,压缩版,可能效果差点,但价格贼高。” 黑眼镜笑眯眯的把面具分到了月初手上,心里却在滴血。这可能是他和谢雨臣盗墓开始,占便宜最少的一次了,不仅佣金要交出去,装备也不能私藏,早知道,刚刚抓两把黄金走了。 第34章 主墓室 月初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要不怎么说一物降一物呢。 说起来,盗笔里,不管是张麒麟和无邪还是黑眼镜和谢雨臣,本就是呼声很高的cp。 哪怕无邪大学时有异性初恋,谢雨臣和霍秀秀在最初也有点苗头,但最后站在他们身边的,还是这两个好队友。 这一路走来,谢雨臣和黑眼镜之间也是默契非常,虽然无邪和张麒麟眼瞧着还没发展,但架不住大张哥人格魅力非凡,谁能抵挡住被三番四次的英雄救美啊。 忧郁的气质、神秘的背景、超强的武力,再加上险恶环境下的相互照料,一次次多巴胺分泌,爱情不就这么水灵灵的向他们走来了吗。 虽然黑眼镜气质不太对,但严肃起来的时候也是很能唬人的,而且他连给自己买个防毒面罩,面罩上的镜片都是定制的黑色,怎么不算神秘呢。 月初防毒面具下的眼神歪了歪,不自觉笑出了声,然后就被一直保持警惕的黑眼镜和谢雨臣围了起来。 “月初?你没事吧?” 谢雨臣突然听见月初呵呵的笑声,有些愕然的转身看她。 因为月初表现得一惯靠谱,所以和月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在墓室里笑起来相比,更大的可能性是她在别人没注意到的时候中招了。 黑眼镜显然也是同样的想法,此刻已经弯腰,隔着透明镜片仔细观察起了月初的眼睛,看一个人有没有丧失神智,观察那个人的眼睛就是最快的办法。 月初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这辈子她虽然也算是北方大妞了,但是身高是一直没怎么长,167已经是她青春期坚持不懈的锻炼、喝牛奶才得到的高度了。 但这高度,和黑眼镜比起来就有些不够看,加上月初身上的肌肉虽然紧实、爆发力也够,但是并不够健硕,那小肩膀就肉眼观察和黑眼镜的根本不能比,就连偏瘦的谢雨臣对月初都带点体型压迫,更不要说黑眼镜了。 看着月初不自觉瞪得溜圆的眼睛,就像是被冒犯了领地的大猫,还是那种毛茸茸的,看着很可爱,平时仰着高傲的小脑袋凑过来亲人,但等到别人真被吸引着去摸,就要炸毛警告的那种。 黑眼镜被自己的想象逗笑,笑着开口:“没事,这丫头现在看着眼珠子还很灵活。” 月初先是有点不适应的往后面退,等反应过来黑眼镜说了什么,又带点不爽的瞪了他一眼,绕过黑眼镜、谢雨臣,自己往这冰墓室里面走。 “那当然了,有什么好看的,我正常着呢,不过是看见里面那个冰棺,有些激动而已,这东西我还是头次见,说不定很值钱呢。” 这话倒是真的,就是黑眼镜墓底作业这么多年,也从没有在除雪山外的古墓里看见这种规制的墓葬。 这个墓室和先前他们的看的所有墓室都不一样。 它被摆成了女子闺房的模样,梳妆台、储物柜、软榻、桌子、小椅、灯台、盥洗盆架、屏风、花瓶、字画、冰鉴、香炉、小书柜……甚至墓室靠墙处还摆了一张床。 而刚刚,月初看见的类似的冰块的东西,其实也是因为这些器具上覆满了白色的冰霜,远远望去白茫茫的一片,就像冰块似的。 但凑近了看,依旧能从冰霜下面看出它们原本的颜色。 若不是墓室四角冰鉴中堆放着的冰块还在冒凉气、墓室中间还有不容被忽视冰棺、加上器具上结出的冰霜,一开始进来的人恐怕真会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里面这些东西,在时光的变迁下,已经不仅仅是艺术品那么简单了。 看样子,他们已经到达了主墓室。 第一个引起他们注意的当然是墓室正中摆放着的冰棺,就像月初说的,这个棺材要是能运出去,那价值该是无法估量的。 可是,哪怕视线被棺材吸引,他们还是决定先去探查墓室里摆放着的四个冰鉴。 冰鉴通常由内外两层组成,外层为鉴,内层为缶,两层之间留有较大空隙,可用来放置冰块,而缶则用来盛放食物或酒浆。 这种双层结构的设计,在古代,既能够用来缶里保持食物或酒浆的凉爽,又能够利用冰块融化时释放的冷气来降低周围环境的温度。 可是什么样的冰块,能在存储量这么稀少的情况下,数百年而不化,还能使墓室里别的东西也开始结冰,甚至刚刚只是打开了墓室门,那寒气就渗着门逃了出去,叫谢雨臣他们脚边都飘出了冰花。 而这样的冰鉴,它里面那层又会藏着什么东西,总不会是什么美酒佳肴了,毕竟死人吃不了活人的东西,可要是香火蜡烛,也没必要放进冰鉴里,这么几个一看就不平凡的“盒子”里到底藏了什么宝贝,实在很难不让人去好奇。 此时三人都已经戴上了手套,月初因为知道自己身上有青龙血脉,所以抢先伸手去开冰鉴中间那个缶上的盖子。 都是祥瑞血脉,张麒麟的麒麟血脉可以百毒不侵、百虫不近、驱邪除祟,月初的青龙血脉理论上也可以,而且从某种角度而言,龙这种生物比麒麟寄存了更多的信仰,在华夏大地上,月初血脉的运气要比张家那些惨兮兮的小麒麟更好。 只不过因为她的血脉是在碰见水泥精那时候刚得的,加上刚获得血脉就流了血,像他们这种血脉的恢复本来就比常人要慢,刚得来的血脉其实交换还没完全完成,就先受了伤,也没有足够的疗愈时间,所以刚刚月初才会被那玉门伤到。 这些也是她刚才进来后用后方的马猴尸体换了4000块金币、20块肉后,硬是把系统揪出来做了一次售后客服才问出来的,或许是为了报复,系统还嘲笑她浪费药品,说只要再等一会儿,等她的血脉缓过来,那点伤害就能恢复了。 那时候她是真的想拥有投诉的权利啊,月初还是要点面子的,这件事注定只能成为系统和她之间的秘密。 不过既然知道自己受到伤害的机率比黑眼镜他们要少,哪怕不能立刻百毒不侵,之后也能代谢出去,月初就不会让黑眼镜他们瞎出手,免得到时候还要浪费她的金币。 至于要是里面万一被墓主人出其不意的放了什么暗器,三人身手差不多,能避过去就都能避过去,不能避过去也就不在乎受伤的人是谁了,反正最后肯定是月初出特效药。 500金币看着多,但加上刚才两只马猴换到的奖励,月初现在已经有个金币和24块肉,换点伤药还是容易的。 在墓底要是受伤流血,万一感染那可不是说着玩的,回血药剂是必不可少的,月初也不打算为了隐瞒特殊就抠抠搜搜。 万一到时候她或她老哥受伤,拿出伤药吨吨吨的灌,到别人受伤就没有伤药,这些心眼子成精的人怕是心里会有计较。 月初可不希望自己成为被他们防备的人。 反正颜色不一样,大不了就说精力药剂比回血药剂贵呗,解释权不还在她身上嘛。 第35章 冰蚕 见月初出手,黑眼镜和谢雨臣放在身侧的手也举了起来。 这倒不是为了阻止,大家彼此清楚自己的身手,虽然谢雨臣二人有时会不自觉的照顾月初,但那不过是同等阶层下两人良好品格的体现。 是他们想照顾月初,而不是月初本身需要照顾。 轻视和绅士的界限,他们二人还是分得清的,既然月初出手那就是她有这个把握,而他们二人举起手,也只是为了更好的策应,而不是以珍重保护的名头去扼杀月初的发挥。 月初出手很稳也很快,她发现只要把每次握拿东西想成是握剑,就能自动卡上bug。 看着盖子被安全打开,黑眼镜和谢雨臣也松了口气,果然握剑之人的手就是稳。 打开盖子的一瞬间,月初差点犯密集恐惧症,一堆细长的虫子这趴在盒子里面,甚至它们的身子还有点波浪的起伏,大概是在呼吸,月初几乎是把手上的盖子扔到了地上。 其实单看一个也没什么,只是这么多个趴在一起,密密麻麻的相互覆盖,月初根本就克制不了身上鸡皮疙瘩的迸发,哪怕这些东西上面鲜红的血条十分抢眼,月初还是接受不了。 “冰蚕?” 黑眼镜有些惊异的看着盒子里的东西。 “那不该是白白的,胖胖的,看着很可爱的东西吗?这些,你怎么不说是蚯蚓呢。” 月初有些嫌弃的揉了揉胳膊。 谢雨臣也不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但还是看着盒内逐渐开始活动缠绕起来的虫子解释道: “晋朝王嘉的《拾遗记·员峤山》中描述的冰蚕长七寸,黑色,有角有鳞,以霜雪覆之,会作茧,长一尺,其色五彩,织为文锦,入水不濡,投火则经宿不燎。 你看这几根虫子,有鳞有角的,和王嘉的描述很像,虽然比记载的更长一点,但《拾遗记》里也不曾记载这冰蚕还有冰冻的能力,加上活了这么久,有些变化也是理所当然的。” 月初怪叫一声:“哇哦,我一直以为这本书只是志怪小说而已,怎么现实里真能出现这种东西,它的重点难道不该是吐丝作茧,造出水不浸火不着的布料吗,怎么有人把它当移动冰源使用的吗。 长得也太磕碜了吧,而且怎么这种奇异的能力,比算的上是神话层面的东西了吧,我只听说过能在雪山生存的蛾子,但真没听说过能把一个地方变成雪山的虫子。” “我看这东西很有研究价值啊,其实你们看,这小东西除了黑了点,头上有小角,身上覆鳞片,瞧着还是很精致的。” 黑眼镜倒是不嫌弃,抓出一条冰蚕放到手心仔细观察,又伸出手把东西碰到谢雨臣和月初眼前。 “手冰不冰,凉不凉,想不想颤抖?” 月初勉强接受了这话,单看是还过得去的,就是那堆盘旋在一起显得尤其恶心,稍微把脑袋往后面伸了伸,眼睛已经有点习惯这团蠕动的东西,只是她有点怀疑刚刚她和黑眼镜的中招和这些冰蚕有关。 “没有感觉,不然我把手套摘下来试试?”黑眼镜虚虚握了几下拳,又感受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不要了,你傻不傻,既然没感觉,那或许说明刚才我们中招和这东西没有关系,或许是墓主人在那墙上涂了什么毒药也说不准。 带几条出去喊人找人研究研究就行了,难不成你真打算以身犯险啊,这里的冰也不知道怎么保存的,要真是这小东西的功劳,怕是你的手刚碰上它就得变成冰块,然后掉下来,到时候谁也来不及救你。 只是就目前看来,你的手套也没有变化,你的手也没有感觉,可能这东西,是和冰块结合起来保持墓底低温的?” 月初没想到黑眼镜还有舍己为人的一天,还想拿手去试,也不知道他有几条命,果断的出声阻止。 “拿去,再找几条出来包起来放一边,等出去的时候再给外面套个袋子放些冰块,看能不能把它们活着带出去,要是不行,就带几只死的上去。 至于缶里这些,先把几个冰鉴都打开看看,要全是这些冰蚕,就先把这盒子里的消灭掉,看看周围环境会不会有变化。” 谢雨臣说完看了月初和黑眼镜一眼,见他们都没异议后点了点头,把手里的袋子递给黑眼镜,然后转身去研究墓室里别的东西。 “我赌他是嫌恶心所以不愿意上手。”黑眼镜看着月初笑了下,不怀好意的把手里的冰蚕往上举了举。 月初有些无奈的点点头,这两人加起来也是一两百岁的人了。年龄都长在黑眼镜这边了,怎么这人竟然还学不会包容,实在太幼稚了。 不像小哥,在无邪心目中永远那么可靠,那么多看书的人顺着无邪的视角爱上了张麒麟,足以证明无邪的心意,只不过,张麒麟的靠谱是真的,无邪自认为的愚笨却是假的。 想到这,月初也懒得牵扯进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还是去墓室的另一个方向检查,给他们留出点空间。 今天也是成人之美的一天啊。 见月初不在乎的转身,黑眼镜有些疑惑的把手里的冰蚕提起来细看,看它努力在自己手上攀直了身子,有些苦恼的抿了抿嘴巴,也没变啊,还是那么丑。 在这个墓室里,月初终于算是认识到古人对事死如生的重视了,他们是真的认为人死后还有魂灵存在,哪怕到了地底下也要永享尊荣的。 就这梳妆台打开,珠宝首饰整齐的罗列着,胭脂盒里也装满了胭脂,历经数百年,依旧色泽红润,用手指沾点出来也能在手套上轻易化开,仿佛是这冰室赋予了胭脂永远湿润的能力。 月初把东西塞进自己背包,哪怕她不是专业的,可这里的温度能让梳妆台都结起冰霜,隔着手套拿手一擦,上面就有了一块块透明的冰片,而这胭脂一没被蒸发、二没被冻住,时隔多年依旧像新做出来的一样,里面的材料肯定不是普通的材料。 黑眼镜跟在月初后面,见她只是拿走几个装东西的小瓷器,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瞧了她一眼,这应该就是主墓室了,估计最好的东西都藏在这了,现在不拿东西,等什么时候再去拿。 他们是探路兵,对这种财宝那是见者有份、能拿多少都算自己的,要是他们靠佣金过活,又何必下墓,去国外做雇佣兵岂不是每天都有生意,还是太年轻了,生活经验不够丰富的缘故。 黑眼镜又拉开月初推回去的柜子,从里面抓了好几把金银放在背包里,又从梳妆台上捞了一些看不出用处的小瓷瓶放包里,保不齐哪家太太有收藏这些东西的癖好,还能卖个大价钱。 第36章 新生物 墓室里已经被月初她们搜刮了一遍,没有异常,看来最大的秘密还是藏在中间那个冰棺里了。 越靠近这个冰棺,温度就越低,想到刚刚冰鉴里的那些冰蚕,月初的脚步突然有些踌躇。 冰鉴里的冰块可比不上这么冒着寒气的冰棺,虽然越靠近,越能看出来这个冰棺的制作用的不只是冰块,似乎是在一个透明棺材外裹了层冰块,那些晶莹剔透的冰块牢牢的把一个乳白色透光的棺材藏在了里面,远远看去浑然一体。 但在人类丰富想象力的作用下,月初已经止不住的开始脑补整个冰棺里都是冰蚕的画面了。 黑眼镜往边上瞥了一眼,只看见月初突然停顿的脚步和微垂的头顶,毛茸茸的发顶在一日的奔波下翘起了几根不安分的呆毛。 他不着痕迹的移到月初前面,微侧身子挡住了月初的视线,弯腰往冰棺里看去,只有一具看不清面目的尸体,他微松了口气。 冲着对面的谢雨臣仰仰头,不需要交流,两人默契的拿出铲子往外面的冰层上砸去。 长臂宽肩窄腰,黑色冲锋衣包裹着抡动铲子时带动的肌肉,月初老实的站在黑眼镜身后,不着痕迹的咽了咽口水,握着手电的手不敢多晃一下,有时候,男人的帅气就来的很莫名其妙。 月初偷偷撇了撇唇瓣,男色祸人啊,人生在世,免不了有被激素控制的时候,她不自觉垂下眼,欣赏美色只是每个人的本能而已。 冰块被他们一点点凿开,哪怕月初大半身子被挡在黑眼镜身后,身上的冲锋衣还是不可避免的沾了一些飞溅出来的冰屑,它们在冲锋衣上倒是化得很快。 月初的目光飞向最开始的那个冰鉴,果然那里面的冰蚕死了之后,那个冰鉴里面堆着的冰块已经开始化了。 等黑眼镜他们停手,那个冰棺上面那层冰块已经被清除干净了,此刻藏在里面的棺材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这棺材的制造材料果然不是冰块,而是被打磨的极薄的玉片。 月初小心翼翼的把手覆盖上去,还要担心会不会一个用力,就把这层玉片弄碎。 到了这个时候,里面那具尸体的面目也清晰了很多,隔着这层薄薄的棺面,他们差点以为里面的人只是睡着了。 上次看见这种尸体,还是在七星鲁王宫,那个石台上的女尸,一开始的面容也是栩栩如生。 看来这个墓主人,也掌握了让尸体防腐的办法,只希望这次开棺,月初看见的不要再是有起伏的身体了。 谢雨臣和黑眼镜又对视了一眼,两人分站到棺材的前后两面,用匕首撬开口子后,轻轻把这玉片样的棺材盖移到了地上。 开棺的一瞬间,极重的寒气蔓延开了,棺中女子瞧着十六七岁,面容宛然如生,还能看见她脸上细小的毛细血管,和她的嘴唇一样是青紫色的,要不是神色端庄安宁,这人简直像是被直接冻死的。 而移开盖子,月初他们也能看见剩下棺材的厚度,果然是被打磨的很薄,甚至没有月初的半个指甲盖厚,整个棺材都是这种被打磨的很薄的玉片。 有那么厚一个玉石大门在身后,他们也不会认为是墓主人缺少玉料,只能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才故意打造了这样的玉棺。 “这就像一个大型的冰鉴。”月初的视线在女尸身上绕了几圈。 墓室就是一整个大的冰鉴,而这个最薄的玉棺就是里面那层缶,二者之间用墓室里这些没有化去的冰块填满。 周围那些小型冰鉴的缶里藏着冰蚕,二者相互作用,让冰鉴里那几块冰块保持了几百年不化,那这女尸身上又有什么东西,让棺材外层的冰块一直不化呢。 而且月初还有一些说不上来,但就感觉不那么正常的地方,不是说事死如生吗? 棺内女尸虽然穿着华丽,白色的袍服腰带上挂着足金的装饰,衣服肩部、下摆都用金丝银线绣着兽纹,有点像古代祭祀用的衣服。 而她的梳妆台上分明有那么多的胭脂,死前应该是个爱美的女子,可死后却连妆容都没有,素面朝天,连眉毛也没给她画,有种又重视又不重视的感觉。 “那有没有可能是她不能化妆?” 月初提出质疑后,谢雨臣和黑眼镜默默观察了半晌,最后谢雨臣的把手伸向女尸脖子上挂着的那个吊坠。 一个神龛样式的盒子,放在女尸身上的时候一动不动,但到了谢雨臣手上,那盒子里的东西就像受到了刺激一样往外面撞。 于此同时,刚刚还乖顺没有声响的那些冰蚕,也从剩下三个冰鉴里爬出来,往月初她们这边蠕动,但凡是他们爬过的地方,都结起了厚厚的冰层。 所以最后还是到了玄幻界面,月初掀了掀眼睛。 下一秒,还没等他们把神龛样式的吊坠打开,谢雨臣突然浑身抽搐着倒下,吊坠落在地上碎开,里面钻出条白白胖胖的虫子,这倒更像是月初印象里被神话了的冰蚕。 但此刻她无心纠缠,因为解雨臣的蓝条飞快的往下掉,他的脸色也变得青紫,身体蜷缩在一起,眉毛上结起冰霜,嘴里涌出鲜血,像是马上就要被冻死或是呕血而死了,这一切几乎是在一瞬间发生的。 哪怕他们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也没抵御住那只虫子的攻击。 黑眼镜反应过来,转身掏出枪,往那只逃窜的虫子身上打去,可是它移动速度飞快,纯白的身子藏匿在那些冰蚕新结出的冰块里,又有黑色冰蚕不怕死的掩护,几个呼吸间,黑眼镜失去了那只虫子的踪迹。 而月初假装把手伸进包里,实际上飞快的往商城里兑换了一瓶回血药剂和一瓶精力药剂,她绕过棺材,谢雨臣身上已经结出了薄薄的冰层。 拿手剥开冰层,谢雨臣牙关紧闭,紧急关头,月初不得已卸了他的下巴才把药灌进去。 听见清脆的咔嚓一声,已经站到他们身边掩护的黑眼镜嘴巴一酸,一边搜寻那只跑掉了虫子,一边打黑色的冰蚕,百忙之中还不忘给清醒的谢雨臣投去一个怜悯的目光,哪怕对方看不见他墨镜下的心意,但他自认为心意已经到了。 月初见蓝药生效,谢雨臣身体舒展清醒过来,又连忙给他灌了一瓶红药下去。 谢雨臣内心是感激月初,只是他此刻的内心和他的下巴一样无力,从月初怀里站起来,谢雨臣面无表情的把自己的下巴合上,像他这样周全的人,只是轻声说了句多谢就把目光移开。 月初有些不好意思的眨眨眼,她没想到红药真的就只是回血,居然连一个小小的下巴脱臼都治不好,回想起刚刚粗暴的动作,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抽了抽鼻子,她还以为能直接治好的。 “你刚刚什么感觉。” 见谢雨臣也加入射杀黑色冰蚕的队伍,黑眼镜的压力小了一点。 “就感觉冷和痛,然后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刚开始意识还是清醒的,但等到控制不了身体的蜷缩倒下之后,我的头也开始痛起来,明显感觉思维变慢了。 幸好月初的药给的及时,不然我真就在这里变成冰棍了。” 谢雨臣往下面甩了甩手,才感觉紧贴身体的衣服被展开了一些,估计是刚才身上结的冰化了。 聊天并不耽误谢雨臣射杀黑色冰蚕,那些东西倒是很容易死,子弹往密集处多打几枪,一死能死好几条。 现在黑色冰蚕死的差不多了,就剩下那只白胖的虫子不见了踪影,而墓室也比刚才多了更多的冰块,那东西藏身的地方更多了。 只希望它和那些黑色冰蚕一样,受不得热,否则真等它跑出去了,月初他们想捉回来就难了。 虽然还不知道这是什么生物,但从它的杀伤力和被挂在墓主人的脖子上看来,这东西身上绝对有秘密。 “你们看,尸体化了。” 月初的话没有夸张的意思,尸体在失去吊坠盒之后,身上的冰霜就开始消退,现在,棺材里除了尸体身上的衣服首饰,还剩下一大摊血水、化了一半的尸体和一些裸露的白骨。 在他们目光的注视下,这尸体就像冰块一样一点点化开,可疑的是居然一点味道也没有,就像只是化开了一滩血,而不是人类的真实血肉一样。 第37章 成精了 谢雨臣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不敢想象,要是刚才没有及时服下月初的药,是不是最后,他也会像棺材里的女尸一样,整个人变成一个大的冰块,但凡温度变化或是离开那条虫子,就会化成一滩水。 此刻他的脸色不可自抑的沉了下来,不管是谁在面对这种生命威胁的时候,都难以保持好心情。 这时候下巴上的疼痛已经不再别扭了,要不是月初眼疾手快,没有一丝犹豫的拿出药品救了自己,他都不一定能活着,这种几乎把人整个冻起来的伤害,但凡晚一秒就可能多一种后遗症。 谢雨臣侧头郑重的和月初说了一声感谢,他知道在那样紧急的情况下,月初的干脆利落反而是她真挚善意的最佳体现。 他不应该因为自己一直是拯救者的形象,就不适应被他人拯救,说实在的,能被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不错,否则,他也不会特地下来这墓里想给自家师傅找个续命的法子。 只是现在看来,刚刚跑走的虫子,除了让尸体保持原样外,并没有长生不老的作用,除非使用者不介意自己在不老的同时直接死去,否则绝不可能用这种虫子来拯救自己的生命。 而现在的棺材除了血水就只剩下女尸身上的衣服首饰,再没有别的线索,要是他们不能把那只虫子捉回去研究,剩下的希望就只有包里被拓印下来的文字了。 月初的目光快速的游走在每个冰块之间,她比谢雨臣和黑眼镜强的地方在于,她能看见每个活物的血条,但凡那只虫子敢露头,她就得把它捉回去。 她还没有见过蓝条这么长的生物,她倒是想知道,现在的世界里,是不是真能孕育出可以和人沟通的精怪。 突然,月初的眼神某一处停了下来,她弯腰,捡起那个神龛吊坠中较大的一块,谢雨臣初拿这个吊坠的时候并没有出事,是等吊坠颤动之后才出事的。 月初怀疑那个吊坠盒并不是密封的,那虫子能依靠缝隙向外面传递物质,所以女尸能被一直冰封而不融化,但是吊坠盒对这只虫子也一定有抑制作用,否则谢雨臣刚摘下盒子的时候就应该出事。 观察到月初的动作,黑眼镜、谢雨臣两人也把目光放到了那个墙角。 “你那两种药还有吗?” 黑眼镜看了看地上的碎片,最大那块被月初捡走了,剩下的碎屑已经不足以把那种胖嘟嘟的虫子重新装起来了。 “管够。” 月初低声应了一句,她没想到打脸这么快,前面还说不能给黑眼镜药品,现在又药品管够的,只是此刻没人在乎这些,三人默契的往那个冰块包抄过去。 路过其中梳妆台的时候,谢雨臣还往上面掰了一块木料下来,虽然不确定是只有吊坠盒的能阻隔伤害,还是只要是木料就可以,但他可以试一下。 黑眼镜则举着枪,要是那虫子宁死拒捕,他也能成全它。 他要的是东夏墓穴里治疗陈皮眼睛的东西,对什么活死人或是长生不老的传言没有多大兴趣。 谢雨臣想多留二月红几年的想法,黑眼镜谈不上支持或反对,反正等谢雨臣撞了南墙,会知道回头的,二月红已经百岁高龄,还有一个记挂了很多年的亡妻,就连棺材都定好了,瞧着没有特别渴望活下去的想法。 谢雨臣不过是剃头单子一边热而已,黑眼镜会尽力把那只一看就不正常的虫子留下,但万一危及生命,他肯定是先选人命的。 其实这只虫子长得还是很可爱的,只是它的智商似乎不怎么高的样子,就连速度也像是在刚刚的冲刺中被消耗了一样,月初还以为会迎来一场大战,没想到很轻易就把虫子赶到了剩下的大半个吊坠盒里。 只是中间耗费的时间长了点,月初三人蹑手蹑脚的,走一段就歇一段,只怕它改变了位置,没想到这小东西根本就没反抗。 [小青龙,你是来救我的吗?对不起,刚才没认出你的气息,我不是故意伤人的,你不要杀我呀,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小青龙,你相信我啊,这些人类都是很坏的,你不要助纣为虐,我们修行不易,我都还没修成人形呢,就被抓来了,要不是他们求我,我是不会把那个死人冻起来的。] 月初起身的动作停了一下,目光转向手里那只胖嘟嘟的虫子,听着脑海里奶声奶气的声音,舔了舔嘴唇,这他爹的还真成精了啊。 [系统,你还在吗?你家被人偷了。] [小青龙,你在和我讲话吗?这不是我家,是坏人把我捉过来的,我的家才不在死人身上呢。] “怎么了?”谢雨臣有些担心的出声道。 “没事,只是没想到,刚才阵仗这么大,现在又这么轻易就得手了。”月初在防毒面具后面做了个略微有点夸张的表情,让边上的两人松了口气。 “别揣手上了,万一这东西又伤人就麻烦了,你把整个吊坠盒子放这里面吧。” 黑眼镜伸出来一块木板,正是刚才谢雨臣掰下来那块,现在里面已经被套了个洞,月初把剩下的吊坠盒连着那只胖虫子放了进去,黑眼镜又拿出块小木片把洞盖上,那绳子绑了好几圈之后塞进了塑料袋里,又把塑料袋扔进了另一个装着冰块的塑料袋里。 [小青龙,你放我出去吧,我刚刚只是一下子被吓醒,才不小心伤到边上那个人的,我一心只想修炼啊。 我们都不是人,我们才是一伙儿的,你说话呀! 小青龙,你理我一下,你再这样,我就要闹了!我不要被关起来了,小青龙!你放我出来呀,你不要当听不见啊!] 黑眼镜拎着的塑料袋开始剧烈的晃动,他没有坚持,直接把袋子扔到了地上,又把腰间的枪重新拔了出来。 要是这东西在闹事,他只能直接把它杀了,现代生物的文明会不会进步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没有能防治这虫子的具体手段,很多人会因此丧命,他们不可能把希望都寄托在月初的红药和蓝药里。 “小青龙,你怎么和人类站在一边啊。” 那塑料袋晃动了一会儿,那只胖虫子从里面爬了出来,黑眼镜眼疾手快的开了枪,下一秒却听见一个孩子的质问声。 “我刚才好像听见有人说话了?小青龙在喊谁?”谢雨臣猛的看向那个塑料袋子,语气里带了点恍惚。 “小青龙没喊人,是我在喊小青龙!你们这几个蠢蛋,为什么又要把爷爷我关起来! 小青龙,你肯定是被人骗了,你只是修炼成人而已,又不是真的人,你怎么不帮我呀。” 月初出手捏住冲着自己跳过来的胖虫子,有些茫然的看向四周,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事情。 “你是、小青龙?”黑眼镜语气有些微妙的看向捏住虫子的月初,他还以为她是小麒麟来着,怎么现在的瑞兽都成堆出现了吗? “我不是,我没有,我不知道,你们别听它瞎说,我和它不是一伙儿的。” 月初连忙摇头,第一次体会到了百口莫辩的感觉,捏住虫子的手却没有松开,她确实买了个青龙血脉,但她本质上还是人啊,怎么就被开除人籍贯了呢。 第38章 献忠 谢雨臣瞄着月初肩膀上那只嚣张的小虫子,忍不住咬了咬牙。 这虫子自称雪山大王,修炼了一千年,拥有无上法力,它不欲害人性命,只要他们把它和小青龙放了,就能一切既往不追,要不然,就算冒着渡雷劫遭天谴的风险,也要把迷惑了小青龙的人类杀死。 而它口中心心念念的小青龙,则是在自己眼线下一日日长大的月初,简直是笑话。 现在的谢雨臣已经选择性的忘了虽然王胖子的铺子开在他家铺子边上,但他并没有时刻关注王月初成长的这一事实。 他只是想不明白一个好端端在众人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月初,怎么就变成了这只胖虫子嘴里的小青龙,好像一下子就把月初和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远了。 这只刚刚差点杀了自己的胖虫子,现在还打算蛊惑月初,仗着月初是女孩子心软,妄图用它非人的身份哄骗月初。 谢雨臣又一次选择性忽略了前不久月初就提出要把民宿那伙人活埋的计策,只把白眼一个接一个的往胖虫子身上扔去,碍于这虫子现在还趴在月初肩膀上,他到底是忍住了没把内心的吐槽骂出来。 “小青龙,你多大了,你爹娘呢,怎么不在你身边?是不是这两个人骗了你?” 雪山大王拿头撞了撞月初的冲锋衣,发出簌簌的响声。 “他们没骗我,你为什么喊我小青龙?” 月初想知道这只虫子到底知道多少事情,也想让谢雨臣他们相信自己的……无辜? 反正照雪山大王的话来算,在他一千多年的修炼里,至少有七八百年的时间都是在这座墓穴里度过里,这么多年,脑子应该也糊涂了吧,要是不糊涂,也不会被人从雪山移到这里了。 “什么为什么?就像你一出生就是青龙,我一出生就是雪蚕一样,你是青龙,所以我喊你小青龙啊,不过你们青龙一族就是得天独厚,我闻你气息,好像还不及我年长,竟然已经修成了人形。” 雪山大王挂在月初肩膀上翻了几圈,好像是这么多年的吊坠盒生涯,让他此刻尤其的活泼。 “我不是修成人形的,我本来就是人,一出生就是人形的。” 沉默中,月初微微侧头,黑眼镜的手则是一直扶在枪上,他担心要是这只雪蚕得不到满意的答案,会暴起伤人。 良久,雪蚕慢慢直起身子,虽然看着依旧是晶莹剔透,胖嘟嘟的身体勉强称得上一句玉雪可爱,但墓道里气氛因为沉默开始沉重起来。 三人已经停住了脚步,但凡雪蚕不满意这个答案要伤人,他们就要在尽力不伤及月初的情况下想办法把他杀死。 他们盗墓贼,最不怕的就是天地因果报应,就算你修炼千年,只要被他们找准机会,一样得去见阎王。 杀气沸腾中,雪蚕把头重重趴在了月初肩膀上。 “那你可能和我认识的小麒麟一样,不是天生的青龙,只是祖上哪一脉有青龙血统而已,只是你的血脉比较纯正,让我以为你就是青龙化身。” 雪山大王在心里叹息自己的聪慧,他已经发现了身边这两个男人的动静,果然小青龙就是被胁迫的吧,可恨现在不在雪山,否则他就能直接带着小青龙逃走,不用再和这两个男的虚与委蛇了。 人类,真是坏东西,雪蚕一点也不喜欢。 “小麒麟?”月初有些奇怪的反问,在这个世界,一提到麒麟,她能想到的就是张麒麟,就是张家。 “是啊,我记得当时,我修为还不够高,还不能张口说话,他的血脉也不够纯,我们不能心灵感应,小麒麟带着一堆人来找我,我一直试图和他沟通,但是他们以为我要伤害他们。 后面又来了几只假凤凰,这个我是不认得,他们根本就和凤凰扯不上关系,他们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我的能力,为了让里面那个公主能体面的保持原样,把我关进了吊坠盒里。 我听到他们说,等到这个坟墓再开,公主的父亲会把她带走复活,可是,这公主早就被冻成冰块了,根本不可能再活一次。 外面吊坠盒的封印其实早就松动了,我本来想跑。 但是假凤凰们给公主挑了个风水宝地,能帮助我们修炼,加上我醒来后一直在里面喊,却没有一个声音回应我,我就想着等等看有没有人来接公主,等情况分明了再出去。” 月初皱了皱眉,雪蚕的一番话,不仅涉及到了几百年前的张家人,也涉及到了汪家人,让她一时也分辨不清真假,反正现在能说话的就剩他一个了,当然也不会有人去揭发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了。 “那你现在出去之后打算干什么?回雪山,你离开那些冰块还能修炼吗?” 月初三人见雪蚕只是怏怏的趴在月初肩头,看不出攻击的欲望,对视一眼后决定继续往外面走。 听见月初的话,雪蚕根本来不及忧伤,头转的比谁都快,他好不容易攀到了一个真神兽,才不会走呢,等到时候月初化龙飞升,他就是龙宫的一员大将,也不必辛辛苦苦修炼熬飞升,最后不知道被分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像雪蚕天生弱小,自古以来都被当做吐丝织茧之物,要不是近些年灵气下降,他的根脚怎么也称不上大王,要是今天不抓住机会,他就算真回雪山修炼,也不知道几万年才能得道。 趁现在小青龙还小,他可得好好和她打好关系,尽快脱离人类的魔爪,找个风水宝地修炼去,故而有些焦急的说道: “你不要我了吗?被关了那么久,我不想再一只妖独自过活了,你是瑞兽,我跟在你身边,不耽误彼此修炼的,按我如今的年纪,也早不需要依靠雪山了。 只是可怜我一批徒子徒孙,他们才是不能离开雪山的,被假凤凰捉来布阵,没有雪山精魄,连意识都被湮灭,活的不比尸体强多少,更不要提修炼了。 小青龙,你就把我留在你身边吧,你知道的,像我这样的,是伤不了你的,留我在你身边怎么也是一份助力。” 月初想到那些冰蚕,确实可怜,被人从雪山抓过来,死了之后被她收进系统兑换,现在自己有个金币,25块肉,还要多亏了这些徒子徒孙的贡献,一下子就把给谢雨臣花的钱赚回来了。 想到这,月初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确实,自己的血能诛邪,离的越近,月初越能感觉到自己对雪蚕的压制作用,想来就是要杀他,也不过是损失自己的一点鲜血而已。 第39章 离开 剩下的时间里大家都没有讲话,对于要不要留下雪蚕这件事,选择权一直也不在他们手上。 只要他不提前发起进攻,谢雨臣和黑眼镜就不可能冒着月初受伤的风险去攻击他,就怕打老鼠伤了玉瓶儿。 这个活了快千年的生物,已经长出了人的意志的生物,和他撕破脸是最不明智的选择。 “小青龙,小青龙,外面有人的气味,你要小心啊。” 雪蚕小声的在月初耳边提醒道,谢雨臣和黑眼镜对视一眼后果断掏出了枪,月初也从身后把剑拔了出来。 看来是之前民宿那伙人在这里守株待兔了。 从黑眼镜和谢雨臣突然警惕起来的神情里,雪蚕意识到外面的人可能真是小青龙的敌人,他把头一歪,在看见亮光之后,从月初肩膀上蹦跶了出去。 “哈,你们这群坏人,看我冻死你们!” 谢雨臣和黑眼镜的枪并没有用武之地,雪蚕用三秒冰封十个人的战绩让他们庆幸之前没有贸然对这小东西动手。 不管月初是不是有什么防范手段,但这小东西想跑大概是很轻易地事情,这么看来他刚才说自己只是被谢雨臣吓到,不是故意伤人的话也有了可信度。 雪蚕有些疲惫的双手叉腰,这下子小青龙肯定就会相信自己对她的善意,等她之后飞升建造龙宫,自己没准还能提升血脉,做一员大将镇守海底,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雪山大王的虫设图在段评里,就是斗罗2里的天梦冰蚕,没变红发之前,我觉得蛮可爱的(?ˉ??ˉ??)) “你不是说,你修道,不伤人性命的吗?” 月初对这个送上门战力武器很满意,只是看着面前倒了一地的冰人,又免不了升起怀疑。 现在这年代鬼神遁走,她要是没有挟制雪蚕的手段,万一之后它背叛或是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情,悔之晚矣。 [五十万金币可以买一份契约卷,你现在向我借的话,只要给我一百万,我就能把事情帮你办妥。] [你要扣五十万的手续费?真够亏心的,大白天的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月初咬了咬牙,没买,暂时,她就一直把这雪蚕带在身边吧,万一之后控制不住,她再借钱买卷。 “是的呀,小青龙,我不杀人的,我只是在冰冻这块土地的时候,连带着把这几个人也冻起来了而已。 就像去爬雪山,雪崩而死也不能怪别人啊,我要生存的嘛,刚出墓底太阳太大了,我肯定是要造个冰面出来缓一下的。 小青龙,你不用担心我,之前要不是被吓到了,我肯定不可能直接攻击人的呀,而且他们没死,只是被冻成冰块睡着了醒不过来而已。 要死的话,还要再等一段时间,他们才会被饿死,要是有人愿意给他们喂东西,他们还可以睡好长一段时间呢,小青龙,你放心吧,我肯定不能把麻烦扯到你身上。” 合着就真是精神伤害,直接变成植物人呗。 “那之前雨臣为什么会吐血?”月初有些不解的问道。 “唔,他呀,他吓到我了,我一个没注意,可能伤到他内脏了吧,本来我想把他和傻公主一样直接冻成冰块的,这样的话他倒地的时候整个人都能碎掉了,要不是因为我闻到小青龙的味道,他肯定不止流血那么舒服的。”雪蚕顺着月初的裤腿重新跳上了她的肩膀。 这么多年了,他都要以为这些神兽都随天地元气减退消失了,没想到在这里被他碰见了一位血脉这么纯正的,他必须抱牢大腿,从此走上虫生巅峰,谁来了也劝不住。 “之后你直接喊我月初就行了。” 月初抿抿唇,看来自己对他还是有利可图的,否则自己也不到这么长串的解释。 “好的!月初!” 雪蚕的在月初肩膀上跳了两下,觉得自己马上就能赶超那两个傻站在边上的人类,成为小青龙座下的超级大将,龙宫都有一个龟丞相,但是就现在的灵气,哪里养的出大乌龟呢,他看蚕丞相也很不错的样子。 “你们两个傻小子,还不把这些东西处理掉,到时候等我走远了,这些冰块可是会融化的。” “遵命,雪山大王。” 这小东西长得花里胡哨的还挺会使唤人,黑眼镜笑呵呵的把枪插回去,没有第一时间把这些人处理掉,而是先和谢雨臣展开了一次搜身活动。 月初看着躺在最中间的那个民宿前台,拿舌头顶了顶牙齿,倒是没想到她会倒地的这么快,要是没有系统,自己可能也会这样猝不及防的死去。 收起没有必要的伤害,月初把前台的每个口袋都掏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东西,这年头居然连手机都不带身上,是能成大事的人啊。 三人抬起头,显然都没发现什么东西,最后只能把这十个人塞回帐篷,又在帐篷里搜了一遍没发现东西才算死心。 今天的天气很好,野营很适合起火,只是这群人不能死在这个盗洞口,月初没想到自己来这一趟,最累的居然不是在墓里的时候,而是在解决尸体帮他们转移阵地的时候。 幸好雪蚕的冰不妨碍这些人身上着火,否则他们还要在想个办法处理尸体,背对着身后熊熊燃起的浓烟,谢雨臣还很好心的打了火警电话。 起火点也选在了溪流边上,现在才二月份,再高点的山上还有积雪,帐篷里又堆着烧过煤炭的火盆,要是民宿背后的人不想暴露他们派人上山的目的,一氧化碳中毒、失火后没有及时逃走将是最体面的死亡理由,否则真的追查起来,这么一群人上山的理由就很难藏了。 下了山,他们本该被专车送往医院,谢家的生意做的很大,在多地的私人医院都有股份,帮谢家干完活后,还能免费得一次体检,这既是对亡命之徒的施恩,也是为了预防从墓里带上来什么疾病。 只不过,月初和黑眼镜没有这个需求,在没有重伤的情况下,他们的身体情况不太好被外人知晓。 谢雨臣对此接受良好,先把他们送回酒店后,自己去了医院,检查结果很好,就连之前他练功后的一些暗伤都被修复了。 想到月初给自己喂得药,谢雨臣还额外给了医院一笔封口费。 (山东线马上走完了,之前在十五章末尾段评里有个投票,大家可以转回去点下赞,之前投票的人太少了,超过十五个人点要看的话,下一卷我就写西沙海底墓,有话痨版张麒麟和阿宁出没,低于十五个人的话,我就春秋笔法带过海底墓,让铁三角自己发展下感情,投票截止后天晚上十二点前?*??(ˊ?ˋ*)??*?) 第40章 回北京 “怎么,电话还没打通?” 黑眼睛看着边上有些着急的月初问道。 “嗯,像我们这样的,要是手机不在服务区都还好些,偏偏是电话无人接听。” 月初握着手机有点焦躁,哪怕先前已经知道她哥南海之行最后的结果是安全的,但是因为这次下墓出现的种种,她的心还是静不下来。 由于职业的特殊性,她早和老哥约好了,不管是谁下墓前都先给彼此发个短信,等出来了再发个短信。 这样既报了平安,也防止两人电话在墓底惊扰到脏东西,虽然照现在的信号而言,这些电话也不可能打通,但当初他们就是这么约定的。 可是如今,她进去、出来的短信都已经发过了,老哥那里却还没有一点消息,若是他没有下墓,看见信息肯定会给自己打电话的,要是他下墓了,在下墓前也肯定会给自己发信息的,哪怕是去借手机,也绝对会给自己报个信的。 谢雨臣眉梢微动,想到自己现在没有暗伤,健康的有些过分的身体,也出声加入了话题。 “别担心,你哥哥是老江湖了,不会这么轻易出事的,你知不知道你哥哥是被谁邀去夹、干活的?” 黑眼睛见谢雨臣靠过来,乐了一下后,也接着谢雨臣的话对月初说道:“对,就是这个道理,有可能就是老板脾气差,不让你哥和外面联系也说不准,你只要说你哥在哪个地方,谢家的生意天南海北的都有,小花爷肯定能帮你把你哥的下落查出来。” 成年人交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把握人与人之间的分寸感,宁可冷漠一些也不要过于热情,这是黑眼镜和谢雨臣一直以来的习惯。 对土夫子而言,每一次行动都应该是保密的,他们二人这么讲或许有些冒犯了,所以话出口后,见月初没有搭茬,就有些悻悻的闭了嘴。 月初倒是没想那么多,从一开始,她发现自己是王胖子的妹妹之后,嫩牛五方就已经是她看中的队友,不会变的,只是她在想是把老哥接到的任务说的详细点还是简略点。 “我倒不是特别清楚我哥这次的老板是谁,好像说是外国的队伍,去探的也是一个海南的一个海底墓,出价还很高。 本来我哥是在雨臣这单和海南那单之间犹豫的,后来无家三爷打了电话过来,老哥接完电话就让我过来这边了。” 月初把她明面上清楚的都说了一遍,至于海南墓的具体情况,就连她老哥都不一定清楚,她要是提前说出来的话,反而奇怪。 月初对他们似乎总有种特殊的信任,谢雨臣听完后点了下头,道:“这些线索就够了。” 然后就去边上打电话,神情是一人独处时的严肃。 “这墓……”黑眼镜似乎也有话说,但看到月初转投过来的认真目光,又觉得直接打包票的话似乎显得不够认真,可偏偏黑眼镜一看她就觉得这人可怜兮兮的,眼巴巴的望着打电话的谢雨臣,像被雨淋湿的猫崽子似的。 “如果是在海南的话,你哥应该会安全的,我有个认识的人也要去海南,我怀疑是同一笔生意,有他在,你老哥肯定能平平安安的回来。” 黑眼镜拍了拍月初肩膀,海南、国外的队伍、无三省,这几条线连在一起,大概就是之前自己接到的另一个生意没跑了。 心里暗骂无三省不当人,这人的多疑的毛病还真就是治不好的,这次也不一定借着那几个老外的壳子干什么事呢。 只不过,无三省老奸巨猾,但凡你有真本事,跟着他干活能省去很多麻烦事,同样偶尔也要忍受下无三省带给你的麻烦事。 王胖子先前和他们碰到了一起,不确定是不是就这么看上的王胖子的实力,想收入麾下了,但无三省的队伍,在他不同意的情况下,确实很少有风声传出来。 幸好这次自己把生意推给了张麒麟,有这个老好人在,月初哥哥的安全也有了保证,至少张麒麟不会像自己一样拿别人挡枪,哪怕王胖子没有月初讨喜,但只要不得罪张麒麟,这人能帮一把还是会帮一把的。 “我已经打过电话了,谢家的伙计在海南的伙计会留意你哥哥动静的,只要一有消息我就告诉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要稳住。 可千万别像葫芦娃救爷爷似的,一个接一个的往妖怪洞府送,我们先上飞机回北京了,已经约好了古文字的专家,看能不能把白绢上的文字翻译出来。” 谢雨臣转身回来,对着月初安抚笑笑。 “你们别冤枉妖怪,没有好处妖怪才懒得捉人呢,妖怪洞府里也不养人,你们人类还爱自相残杀呢,可不能把什么坏事都推给妖怪。” 月初发绳上的雪蚕突然插话,它自从下山后精神萎靡了好一阵子,说是没想到现在的灵气比之前更少了,然后整天挂在月初身上做个挂件配饰什么的,现在冷不丁的又出声,唬得黑眼镜往周围神经兮兮的观察了一下。 “我的雪山祖宗诶,您可闭嘴吧,您这要是被发现了,那是真得被人类抓回去了。 瞎子我可是知道很多得道高人的,到时候请一叠黄符,就是月初也护不住你。” 黑眼镜靠到月初身后,声音有些低沉的警告雪蚕,多年前那场浩浩荡荡的官方盗墓活动还历历在目,人性的贪婪是最不可控的,当年他在齐八爷的庇护下,算是没掺和进这事情里,可不代表他就不清楚那些弯弯绕绕。 单单他和谢雨臣,当然没办法拿这只修炼了千年的雪蚕怎么办,可要是动用官方的武器,真枪实弹的来一场演习,只要送进去的人命足够多,这只雪蚕总会被捉到的。 黑眼镜还不想好好活了这么多年之后,被这个关了几百年的土老帽的妖怪拖累。 [哼!死瞎子,小青龙,你看他,他人坏!现在还敢威胁妖怪!] 雪蚕前面两只手抓着月初的发绳轻轻用力,这个讨厌的瞎子竟然敢在小青龙面前侮辱自己的实力,活该他就这么瞎着,还请符纸,什么符都不可能把他身上的脏东西驱走。 自己才是小青龙麾下第一得力助手,臭瞎子就只能说说大话而已。 第41章 文字专家 飞机上,月初挡不住困意睡了过去,雪蚕从她发绳上爬下来,悄无声息的移到黑眼镜身边。 雪蚕天性活泼好斗,但是当年高手太多,像他们这种跟脚打也打不过人家,总是被捉去吐丝,还被人认为是温驯的生物。 雪山大王修炼了两百多年,忍受了多年的寂寞,终于是被他修炼出了一些名堂,在雪蚕一族的青壮力都被人捉去吐丝后,他的本领反而凸显了出来。 只是他还来不及大干一场,又被汪家人捉去封印起来守墓,等到他醒来后,不管怎么呼唤,再也没有听见别的雪蚕回应,在他身边的只有墓中那些还没来得及进化的冰蚕。 这二者之间的差距,就跟人和大猩猩之间的差距差不多,如今的雪蚕虽然已经算是修炼有成,但是外界的灵气实在太少了。 难怪小青龙不承认自己是青龙,这么点灵气,养一个雪蚕都稍显不足,要是没有身边神兽气息的滋养,他怕是过不了几年也得沉睡消散,更不要说是养一条青龙了,在他那个年代,这种神兽就已经看不见了,有的不过是带着少量神兽血脉的人而已。 但就算是那样的人,因为灵气不够,身上也会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像是他之前遇到过得一族带有麒麟血脉的人,血脉纯正的那几个总会忘事,受不到灵气滋养就是这样的。 反而是一些血脉稀少的,世界上的灵气刚好还够养着他们,能让他们的身体素质比一般人好,得到一些麒麟血脉的优势。 这就像是胃口小的瘦子和胃口大的胖子,前者你一天给他一个馒头也够吃了,后者你一顿给他一个馒头都不够吃,还要营养不良。 而小青龙怕是身上的纯正血脉返祖了,否则那时他不会认为小青龙是神兽化人了,这样的血脉要是有机遇,离化龙就是临门一脚了。 但是这种血脉的缺点也很明显,自己只要在她身边,吸收她溢散的灵气就能活下去,而她却需要比别人更多的灵气滋养。 雪蚕指望着月初破碎虚空、建造龙宫,然后自己鸡犬升天,是绝对不能让月初半路夭折的。 而这个瞎子,他身上养着一只很凶的女鬼,也真是稀奇,人鬼殊途,要把鬼留在人间,除了阴气,灵气也是必不可少的,而在灵气这么少的情况下,这只女鬼一路上没有被太阳晒死,就这么在瞎子背上趴了一路。 要是自己能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小青龙的口粮不就有了吗。 黑眼镜睁开假寐的双眼,这只虫子为了不打扰月初睡觉,反而蹑手蹑脚的发出了动静,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在雪蚕眼里,他和谢雨臣是蛊惑了月初的小人,哪怕雪蚕再不想承认,他们暂时都是一伙的,所以雪蚕特地表现出了他的无害。 “你要干什么?” 黑眼镜伸手捏住了雪蚕,有月初在身边,他可以暂时对这个小东西放心。 “本大王趴累了,过来走一走,你捉我干什么!” 雪山大王倒打一耙确实是一把好手,见黑眼镜皱眉把自己放回扶手上,他又摇着头爬到黑眼镜的靠背上,那头悬空点了点黑眼镜的脖子,怎么,这只女鬼不和自己交流呢。 黑眼镜见他十几分钟了也没搞出什么事情,只是和抽了羊癫疯一样在自己的靠背上扭曲的转圈圈,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看起来不大聪明的样子。 那边岁月静好,这边的谢雨臣只能压低敲击键盘的声音,一大家子的生计都背在他身上,他只能抓紧时间工作。 总有人在背后酸谢雨臣的成就都是因为有二月红在背后站台,可要是谢雨臣自己没本事,谁又能真的替他把谢家扶起来呢。 谢家能发展壮大到现在这个局面,他的功劳是不容忽视的,这些琐碎的时间,别人可以休息,他却不行。 刚下飞机,还来不及去吃点东西,谢雨臣就带着他们坐车去了谢家的一个院子,说是古文专家已经在那里候着呢。 黑眼镜哀嚎了一声,谢雨臣只当没听见的和月初介绍东夏历史。 还是这一路上不被他身后女鬼待见的雪山大王,拿前面两只小手拍了拍黑眼镜的肩膀,算是安慰了黑眼镜一下。 “东夏国的官方文字应该是汉字,曾经在吉林省图们市的一个遗址中发现过一个“南京路勾当公事之印”,它的印文就是九叠篆书,可以表明东夏国在某些官方场合使用的就是汉字。 只是东夏这个国家的历史记载并不算多,它是发展在金朝末年的女真政权,那时女真文已经逐渐衰弱,元代以后,女真文逐渐变成了死文字,或有一些和满文结合,被满文取代。 女真文分女真大字和女真小字,女真大字仿照契丹大字和汉字创造,结构比较复杂,而女真小字更是参照契丹字创造,其字形更加复杂,而且有些灵感直接从女真大字而来,破译难度也更高……” 说话的人是个穿着中山装,头上有些白发,脸上戴着黑框眼镜,一看就非常学者样子的古文专家。 谢雨臣介绍说这人姓王,和谢家合作过很多次,不管是能力还是为人都可以信任,在他翻译出这些白绢之前不会离开谢家。 月初站在黑眼镜身边,吃着他推荐的谢家厨房做的最好的一次青椒肉丝炒饭,一边看那个古文专家和谢雨臣斡旋。 “他的意思就是这个很难翻译。” 黑眼镜见月初皱眉,就轻声在月初耳边提醒道。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这一趟白去了?” 月初有些苦恼的放下盘子,可惜雪蚕不识字,不然就能让他认一下了。 “没事,怎么也少不了我们的,只不过是这古文专家想多找几个同门,多赚一笔钱而已,花儿爷可不在乎这点东西。 况且谢家的人已经出发了,估计那座古墓里的东西,过不了多久就能上市了,怎么也亏不了咱们的。” 黑眼镜见月初真的有点担心,笑着安慰了一下。 “行了,他们那边也聊的差不多了,你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就行,等下让花儿爷请咱们吃夜宵去。”黑眼镜扔下他手中已经吃干净的盘子,凑到桌子身边和谢雨臣低声商量着什么。 “还吃?我以为这就是正餐了。”月初有些惊愕的撇撇嘴,果然看见那个古文专家笑着把白绢带下去研究,一副谈好价钱、心满意足的样子。 [小青龙,我在那个什么专家身上闻到了假凤凰的味道。] 等到古文专家离开,一直沉默的雪蚕才在月初脑海中开口。 第42章 奇怪的气味 [味道?你说是假凤凰,那你闻到的味道是怎么样的?] 月初猜测雪蚕口中的假凤凰就是汪家人,可是汪家和张家不一样,他们的延续不靠血脉的传承,最明显的特征是背后的鸽子血凤凰纹身,和张家的麒麟纹身一样,遇热就会显现。 但要是用纹身的气味去辨别汪家人,是不是有些勉强,而且雪蚕之前接触所谓的假凤凰应该是那个东夏国公主下葬的时候。 当时她以为雪蚕说的是汪臧海本人,毕竟那个时候和东夏国后人抓汪臧海去修云顶天宫的年代差不多,汪家既然用凤凰作为他们一族标志,可能正是先祖汪臧海和凤凰有什么关联也说不准。 但现在想来,雪蚕从没有说捉住他的人是汪臧海,只是自己靠着对盗笔的一知半解先入为主了。 可是那个时候,汪臧海已经成立汪家了吗?已经知道了张家的秘密并且将成为汪家人的条件标准化了吗? 假凤凰的味道,这实在有点抽象了。 可是想不通的事情,月初也不会勉强自己一定要知道。 要是雪蚕真能辨认这种味道,岂不是更好,之后汪家人在九门就无所遁形了,她和老哥也就更安全了。 [你直接把话说出来吧,不要讲我和你这么交流过。] 现在的汪家可是九门的心腹大患,自己和老哥这种牌面上的人还不被人家放在眼里呢,现在内奸已经安插进来了,雪蚕也已经提醒了,之后的事当然是让谢雨臣自己去着急了。 至于雪蚕会不会是多年前汪家埋下的暗棋,这会不会又是汪家的一个局,月初倒觉得没必要那么草木皆兵。 要是他们真能和雪蚕沟通,也不会把他当做冰箱扔在坟墓里了,想办法从它嘴里套出修炼秘法,或是想办法解剖他、研究他,那样长生不老岂不是更快。 西王母能研究人蛇共生,汪家怎么不能研究人蚕共存呢,何必苦哈哈的和张家作对,最后还被无邪一锅端呢。 “这不可能,王叔很多年前就在谢家做事了,他上大学的钱还是谢家付的,不可能背叛谢家。” 谢雨臣突然听见雪蚕的话,有些荒谬的皱起眉。 “那我不知道,反正我闻到了假凤凰的味道,你们爱信不信,本大王还不屑于在这种事情上说谎。 臭小子,看在你之前被我误伤的份上,我就允许你这一次的冒犯,难道撒谎对本大王有什么好处吗?” 雪蚕在月初肩膀上恨恨的跳了两下,要不是小青龙的意思,他才懒得多话呢,假凤凰一族都可凶可精可团结了,这样能拧成一根绳的家族已经很少见了,是能成大事的,今天这个更是被腌入味了,和他一路上过来所闻到的人的气味都不同。 “花儿爷,先别着急嘛,雪山大王也没说什么,这所谓假凤凰的味道,虽然来的巧了点,但也可能这王专家是当初捉住雪山大王之人的后人。 这沧海桑田的,同一种气味并不能代表什么,万一真是当时的后人,没准他还有别的东夏墓的消息呢,不一定就是坏事啊。 只不过,我记得你对谢家的旧人一向是不怎么关注的,怎么对这个王专家的印象这么深刻?” 黑眼镜赶忙出来消火,从他的角度上看,雪蚕是他们才认识不久的,那王专家却算得上谢家的家仆,以疏间亲,当然不够明智。 可是,话说回来了,那雪蚕为什么谁也不冤枉,就去冤枉一个王专家呢,况且以雪蚕的本领而言,根本也没必要把一个王专家放在眼里。 他甚至不把自己和谢雨臣放在眼里,难道是月初指使雪蚕说的?但还是那句话,他们这么做总要有个目的吧,反正黑眼镜是看不出来害王专家对他们会有什么好处。 虽然话是雪蚕说的,但月初完全是一副状态外的样子,虽然这雪蚕看似和月初亲近、黏着月初,但谁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谢雨臣倒是没有怀疑月初,只是顺着黑眼镜的话回答为什么他会对王叔的印象那么深刻。 “因为王叔很念恩情,几乎谢家上下都知道,当年他上大学读不起书,是我爷爷慧眼识珠,资助他上的大学。 后来他毕业,又到了谢家工作,怀孕的妻子难产死了、一尸两命,他就没再续娶,算是看着我长大的。”谢雨臣说着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声音轻了下来。 王叔这些年很安分,交给他的活也能很好完成,除了偶尔有些贪财外没别的毛病,但钱是谢家最不值一提的东西,谢雨臣不把这个当做是王叔的缺点。 可他无儿无女,也没有别的兴趣爱好,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呢。 谢雨臣当然不愿意因为一个妖怪的几句话就怀疑他,但是上位者当久了,疑心这种东西就像是在灵魂里生根发芽了一样。 他们到底是雇佣关系,王叔顶多算是谢家干的比较久的老人,谢雨臣付出了报酬自然是要看见回报的,他一年几百万的把人养着,每次让他出手还会额外给分成,可不是想给自己找个爹的。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已经起了疑心,当然还是要查清楚的好。 “然后他就把你当半个儿子那么看待?你们谢家资助读书的人也不少,每个都像王叔那么念恩吗?”黑眼镜推了下自己的墨镜,语气有些玩味。 在他那个年代,还流行家奴、家仆,但哪怕是对相处很久的下人,也有很深的分寸感,他不会认为有哪个下人在自己身边干久了就能和他称兄道弟。 朋友就是朋友,亲人就是亲人,下人就是下人,如果不能掌握好这个度,把人心养野了,那就是驭下无能。 “走吧,吃饭去,看来青椒肉丝炒饭已经不足以堵住黑爷的嘴了。” 谢雨臣双手举起,一副无奈的表情。 “这个真不是我说,你家厨师挑青椒的品味太差了,一点青椒味都没有,今天也只比之前稍微进步了一点点,下次我亲自炒给你们吃,那味道才正宗。” 知道谢雨臣的意思,黑眼镜点到即止,没有再去触他的霉头,其实他也不是很喜欢插手别人家事。 “肯定会有甜点的吧,我现在只能多给甜点再留出一个胃了。”月初揉了揉肚子,觉得谢雨臣请客的话,她还能再塞一顿。 “本大王想吃酥山,凉凉的甜甜的那种。” 雪蚕没有讨人厌的自觉,一个蹦跶从月初肩膀上跳到了谢雨臣肩膀上,完全一副不记仇,也不在乎别人记不记仇的样子。 第43章 平安 谢雨臣那的调查结果很快,一个礼拜不到,那个王叔就因为办事不够干净暴露了。 虽然还没查出来背后的人是谁,但是不妨碍谢雨臣把这几年和王叔交往密切的人都查了一遍,还真又被他找出来一个同样背后纹着凤凰纹身的人。 盯着眼前两具尸体,谢雨臣都要被气笑了,居然还是死士,没想到21世纪了,还能看见为了保密自杀的英雄人物。 “谢家从上到下,都再查一遍。” 谢雨臣转着手里的蝴蝶刀,一股深深的寒意浸上心头,他有种预感,谢家的奸细绝不只有这两个。 “花儿爷,您最近动作可真够大的呀,可是好多人向瞎子打听您呢。” 谢雨臣刚从外面回去,迎面就撞上了刚接完电话的黑眼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谢雨臣把王叔揪出来的关系,黑眼镜和月初身边出现了盯梢的人,那些人技术不错,也没有所谓的假凤凰味道,但是因为这些气息重复出现在月初身边,被雪蚕逮了个正着。 在这波事情结束之前,谢雨臣干脆邀请了黑眼镜、月初到家小住,雪蚕也过上了一日供应五餐冰激凌的好日子。 反正,黑眼镜在北京的四合院一直在谢雨臣名下,也没付过房租,而月初家里没人,总不能王胖子还没联系上,又让月初失联了,这次能抓到内奸也还要感谢雪蚕的仗义执言,两个房间而已,谢雨臣还是很大方的。 “怎么,想赚笔外快?”谢雨臣玩笑着回话。 “可别,这钱瞎子可不敢拿,万一扯进您的家事里,那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黑眼镜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谢雨臣,看着名片上一个硕大的谢字,谢雨臣勾了勾嘴角,是什么让家里这群米虫觉得自己又有了爬起来的资本呢。 “黑瞎子!你是不是偷摸摸给小雪多喂了冰激凌了,他最近都变重了。” 年轻人的感情,发展的总是很快的,虽然黑眼镜怎么也回不到青春年少时了,但得益于他长得没代沟,在地面上又总是挂着笑模样。 双方都有意亲近,关系变好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只不过这人稍微熟一点就暴露了自己猫嫌狗憎的本性,什么东西都要去逗一下,在发现雪蚕贪吃爱玩的性格后,总是拿冰激凌什么的去哄他,还一哄一个准。 “冤枉啊,瞎子我~” 话还没说完,黑眼镜就看见月初手上的雪蚕,怎么就一个晚上不见,本来连月初半个手掌都不到的雪蚕,现在已经有月初一个巴掌那么大了,这下黑眼镜是真的失去了辩驳的力气。 “花儿爷,你家冰激凌里掺激素的吗?” 看雪蚕还趴在月初手上呼呼大睡,黑眼镜看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把雪蚕接过来放到自己手上。 “怎么可能,是不是吃了别的东西,怎么突然长得这么大?” 谢雨臣也被吓了一跳,戳了一下雪蚕的肚子,邦邦硬。 难怪月初要不高兴,雪蚕虽然活了很久,但是他的体型和行为总是让人忽略他的年纪,加上长得跟个小宠物似的,又对月初各种谄媚讨好,月初是肉眼可见的对这小东西上心了。 “今天他一整天他都没精打采的,喊他也不应,只是积食而已,我想着他都是几百岁的人了,没想到还是这么让人操心。” 月初瞪了黑眼镜一眼,又望着黑眼镜手上的雪蚕叹了口气,亏她还特地去找了系统,以为这小东西是要变异了,结果人家说是积食了,真是,让人说什么好呢。 “哈哈哈哈,那他消食之后还能变回来吗?我保证绝对不多喂了,怎么这小东西的消化道这么奇怪的吗,喂了好多天了,怎么突然长这么大了。” 黑眼镜感受到月初的眼神,有些心虚的把雪蚕护进怀里,可能是这几天过得太轻松了,他也是真没想到事情发展会是这样的,不过有件事他倒是想到了。 “对了,你今天下午三点的时候打你哥电话试试,他应该能接到。” “真的!麻烦黑爷了,下次请你吃饭!”月初有些不敢相信,连忙看手机确认时间,前两天谢雨臣说谢家的伙计在海南看见过王胖子,人没事,但是能打个电话确认下就更好了。 黑眼镜拿手指摸了摸雪蚕的头,墨镜后的眼睛看着月初突然绽开的笑容也弯出了一道好看的弧线。 雪蚕抬眼看了看黑眼镜,又往他手心里凑了凑,冰激凌是撑不到他的,但是沟通无效后被他啃了一大口的女鬼可以。 只不过,这女鬼也是道行高深,又碰上了一个能无限续杯的黑眼镜,靠自己一口一口的啃怕是能吃好久。 “你消息很灵通嘛。” 看着月初激动跑上楼去等时间,谢雨臣似笑非笑的看了黑眼镜一眼。 “那也不是……” “你和无三省联系上了?” 黑眼镜刚要狡辩,谢雨臣的话就问到了命脉上。 “三爷确实找我问了点事,但是这些天的事情,不该说的我是一个字也没说嗷,你可别冤枉我。” 黑眼镜确实用了一些手段找到了无三省,但他保证无三省从他嘴里知道的,最多就是外界传言的那些而已。 “故弄玄虚,死老头前几天还在传自己失踪了,最近又和裘德考混在了一起,也不怕被逐出家门。 不过,谢家的伙计说看到王胖子三天前上船了,那队伍里还有一个无家小三爷,倒是无三省还下落不明,你们也是神通广大,这也能联系上人。” 谢雨臣翻了个白眼,也没去追究,起身离开,这一天天的,内忧外患能忙死他。 “对了,去山东的伙计回来了,你能分到这个数,确定都不要,全打到月初卡上?” 谢雨臣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冲着比了个手势后说道。 “当然,瞎子我这点信誉还是有的。” 黑眼镜双手抱胸,妄图表现得潇洒一点,至少没有那么肉痛。 “你这家伙,做事牢靠点,人家还是小姑娘呢。” 谢雨臣眼神有些奇怪的上下打量了黑眼镜一眼,这家伙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在金钱方面向来是只进不出的,突然这么大方一下,倒真让人不太适应。 “我又不是禽兽。” 看出谢雨臣玩笑里的认真,黑眼镜有些无奈的扶了下墨镜。 第44章 套话 等谢雨臣那边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出门也没尾随的人了,月初就回了自己家,潘家园好赖也还有个铺子要管,哪怕里面没什么真东西,也没自己下墓一次得到的佣金高,可这是她和老哥这些年全部的心血。 外面小摊上人来人往的,但正经进店的却没几个,不过月初等的也不是这批游客,她期盼的是哪天来个傻老帽,最好是个老外,身边再随身带个貌似聪明的行家或是鬼精的翻译,那种人是最好骗的了。 “妞妞!哥哥回来了!” 月初正低头想着呢,就听见店门被推开的声音,抬眼一看,正是她老哥带着无邪进门了。 想到刚刚自己想的客人模板,突然觉得有些好笑的勾勾唇角,要是这两人搭在一起进店,怕是店家今天就赚不到什么东西了。 “老哥……你黑了。” 分明先前去杭州读书时,和老哥能分开小半年也没什么事情,这次不过分开了小半个月,突然看见他,话里反而带了哽咽,其实本来也不觉得自己有多想他,可现在人明晃晃的站在自己眼前,那点矫情的情感就堵不住了。 “臭丫头,你哥我去海南,怎么可能不黑。” 王胖子见月初红了眼眶,好悬也没憋住自己眼睛里的水花,拿手轻轻拍了拍月初的头,他们兄妹两相依为命,他都不敢想,要是自己真在墓里出点事,月初要怎么办。 这次海底墓的惊险,实在让他心有余悸。 “你看人家无邪,不还是老样子嘛。” 月初抽了抽鼻子,见他破坏气氛,有些羞恼的转过头去,可能亲人就是这样的吧,没见的时候有点想,等见了又觉得烦。 但她也没有兴趣叫边上那个目光灼灼的狗狗眼看戏,直接把话题转了过去。 “我和天真这种奶油小生怎么能比,人家天真丽质难自弃,别说是去海南,就是去火焰山走一圈也不见得会变黑。” “胖子!” 无邪听王胖子嘴上花花,连忙没好气的踢了王胖子一下,见月初含笑的点头,仿佛是在认同王胖子的话,又涨红了脸,老半天不知道反驳什么。 “天真。”月初咂摸了一下这个绰号,看来她老哥这是成功攀附上无家这棵大树了。 这绰号虽然不够威风,但和现在的无邪还是很般配的,即使无邪和传统的好人也搭不上边,就像他们店里好歹能找出几件真东西来,万一碰上识货的最多被骂一句奸商、要价高。 但在无邪的吴山居里,就是一件真货也不可能存在的,这小老板在普通人群里已经不是一般的心黑了,也难怪生意总是开不了张。 只是呢,和身边一堆杀人不眨眼的老油条比起来,他这样的,还真就是西湖边上唯一纯净的白莲花了。 “好久不见了,月初。” 刚踹了王胖子一脚,趁着他夸张的在那里跳脚的功夫,无邪连忙和月初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这次出去,还麻烦你照顾我家老哥了,到了北京,等下我带你去吃正宗的老北京涮羊肉。” 月初早从上次电话里知道了王胖子和无邪碰到了一起,只是没想到王胖子会把无邪带回来,但是不管怎么样,在中国人面前提吃饭总是不会错的。 “没有没有,胖子也很照顾我,要不是他,我可能真得死在里面了。” 月初略一挑眉,她记得在西沙海底墓的剧情里,两人相互之间搭把手是有的,可要说这两人谁对谁能有救命之恩,那这两个半斤八两的、似乎也还到不了那个地步。 要说张麒麟救了他们两个很多次,那月初还是信的,可她老哥在见了无邪两面之后,真的慈悲心发作,赚了个救命之恩出来?听起来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月初把疑惑的眼神投给了王胖子。 “哎呀,咱们两个出生入死的,这点恩情就不必挂在嘴边了,你先坐着,替我看会儿店,我和妞妞去泡杯茶。” 无邪点点了头,知道他们兄妹许久没见肯定是有话聊的,干脆抱着包坐到柜台后面发呆。 “妞妞,这不是走之前,你给我拿了几瓶药嘛,我就给无邪用了一下,他当时被海猴子挠到了,我就想着死马当活马医了,不过我没说那药是你给我的。” “哦,那没事,你给他用就完了。” 月初没想到王胖子拉自己进来就为这点事,愣了一下后点了点头,往杯子里抓了几片茶叶就把热水冲了下去,她是不会泡茶的,反正就这么将就着喝吧。 “哦oo~”王胖子突然发出了很婉转曲折的一声应答。 “这么说,你承认那药是你的喽?这么好效果的药,哪里买来的?还有咱们上次碰见的那个小哥身上为什么也有这药。 是你给他的,还是他给你的,你们两个私下偷偷联系了?王妞妞!你最好给我说实话,真长本事,那东西你是怎么得来的!” 越说到后面,王胖子心里就冒出了真的恐惧和火气,月初不是个平凡的孩子,他迫切的想知道,在他没有看顾到的地方,月初会不会已经被别有用心的人接近了,她会不会瞒着自己在做危险的事情。 月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按理说,她不该这么犹豫。 可是从小到大,王胖子一直很宠爱自己,但凡是自己想做的,他不管怎样都会想办法替自己达成,除了上大学那段时间,他们几乎没有分开过,要不然初入异世,记忆全失的自己也不可能和他关系那么好。 但要告诉王胖子真相,她却又不敢了。 因为按照盗笔细枝末节的线索探究起来,王胖子从小玩真枪长大,他的父亲可能与军队有联系,同时,他双亲早逝,早早下乡,没有受过正规的教育,全靠打拼在潘家园占了有了一席之地。 而自己,是被王胖子拉扯长大的,可从小到大、王胖子也没带她去扫过一次墓,双亲早逝,到底早到了什么时候,月初开始并不知道。 但事实是藏不了一辈子的,她知道了墓园位置,也偷偷去祭拜过。 墓碑上的时间记得很清楚,他爸妈死的时候,自己还没出生呢。 所以说实话,是不可能的,王胖子本来养的就是一个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难道现在要再告诉他这个妹妹身体里的灵魂又被换了一次吗?他会怎么看自己呢? 但要让她对王胖子说谎,也是张不了口的,他们两人就这么僵在了那里。 “哥,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月初低下头,这下子眼眶是真的红了。 第45章 妥协 (设定王胖子出生在1965年,现在是2001年,王胖子36) 难捱的沉默中,王胖子率先败下阵来。 他连直接问都不敢问,更不要说是逼月初说她不愿意说的事了。 1977年,自己十二岁,爸妈早都走了,为了讨生活,也是为了避难,在人人都想返城的时候,自己托大院的一个叔叔帮忙改了年纪,下了乡。 在路上他捡到了当时被扔在路边的月初,那是一个一看就有很多故事的襁褓,要是带走她绝对会有很多麻烦。 可是她一直在哭,哪怕牛车走出了二里地外,王胖子耳边好像还能响起这道声音。 从此,父母早亡,留在王胖子身边的就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她从来不是什么拖油瓶,而是自己的生活的希望。 从十二岁到三十六岁,王月初占了王月半人生的三分之二,早就是分不开的了。 王胖子着急的用袖子抹了抹月初的眼睛,叹了一口气,说道: “不想说哥就不问了,你就告诉我,这些东西会不会让你有危险?” 王胖子想起了当年从月初襁褓里拿出的那块青铜虎符,那东西一看就不普通,当初上面还沾着血,这么些年来他一直在害怕,会不会月初的家人突然找来,那些人会不会给月初带来麻烦。 这么多年下来,他就知道这青铜器是真东西,但从来不敢细查,就怕真把什么亲人或者仇人招来,心一直悬着也不敢叫月初知道。 现在月初突然拿出这些东西,可能也是好事,总之,王月半和王月初一听就还是兄妹,月初也没瞒着自己,只是不和自己讲真相而已,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会,我会保护好自己,哥哥。” 月初笑着拧了拧王胖子的袖子,幸好没有水滴下来。 “唉,拿你没办法,走吧,这次去南海,哥哥还发现了不少好东西,都给你留着。” 王胖子有些无奈的抖了抖袖子,知道月初大了也还是要脸的,也不多说什么,把杯子往托盘上一放,端着就外面走。 月初笑眯眯的跟在后面,有王胖子和无邪出马,竟然还有从墓里拿出来宝贝的一天,简直无法想象。 古董店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大有人在,王胖子开这家店也是销赃的目的大于赚钱,加上多年来对月初身份的怀疑,店里一直没招人。 现在刚从海南干了笔大的回来,正是志得意满、身体疲倦的时候,他更乐意歇上一天,跟自家妹妹吹嘘下他在海底的英姿,再跟她炫耀下自己的收获,等到晚上,有朋友和亲人在身边的酒也绝对比平时更好喝。 放下杯子,王胖子下巴一抬,也不多招呼无邪,两人几次出生入死下来,这么点默契还是有的,然后就往门边上去关门,今天胖爷歇业,得好好休息一下。 只是没想到,他这正要关门,门口就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一个穿着跟个大黑耗子似的,墨镜皮衣皮裤,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正要推门进来,老大一个人把光都挡住了。 还有一个剃了个大板寸,鼻梁上架了副眼镜好像是要斯文一下吧,耳朵边还挂个耳环,只是挺高一个人瑟缩在后面,怎么看怎么有鬼。 这两个来古董店倒不像是来买东西,反而像是来销货的。 王胖子目光一利,挡住来人推门的手,虽然脸上带着笑,但眼里还是带了些警惕和不悦:“今天关店了,要是有事儿,您明儿请早。” 黑眼镜放下手沉默了一下,端详了一下王胖子,突然笑道:“王老板?您回来了,前段时间我还找人联系过你呢。” “你谁?” 王胖子的话还没说完,黑眼镜就从缝里钻了进来,跟在他身后那个戴眼镜的三角眼也顺势挤了进来。 “黑眼镜!”“老痒?” 月初和无邪的话同时传来,几人还在懵逼对视,黑眼镜已经接过王胖子手里的钥匙替他把门关上了。 然后驾轻就熟的坐到了无邪旁边的位子上,对着月初举了举手里的杯子,示意她不用管自己。 王胖子轻咳了一下,走到月初身边,比起那边已经抱上泪洒三圈,好似老友重逢的无邪和老痒,这个能直接厚着脸皮坐下喝茶的墨镜男更让王胖子介意。 “这人谁啊,这么不客气?”王胖子拉过月初的胳膊小声问道。 “黑眼镜,就是那个,你们道上喊黑瞎子的人,这次谢家的单子我和他一起出的,虽然看着混不吝了一点,但人还是很好的。 在墓里,他还不辞辛劳、不畏艰险、无私奉献,是个靠得住的人。” 想到转到自己账上的钱,月初昧着良心夸了黑眼镜一句,只不过这人确实把每一单都算的很清楚。 自己救了他一次,他把佣金都给了自己,然后他们成了朋友,自己就变成了他在北京除谢雨臣之外的另一个冤大头。 虽然莫名其妙,但月初感觉自己偶尔似乎也能理解他的意思。 上门喝茶或是蹭几顿饭那都是常态,不过也亏得他上门频繁,回去的时候经常顺手就帮自己把别人的眼线解决了。 月初算是少了很多麻烦,哪怕月初不惧怕那些麻烦,但是隔三差五的来几个人盯梢,也够让人不爽的。 但是既然跟无三省和谢雨臣扯上关系了,那麻烦也是避免不了的。 王胖子微微咂舌,黑眼镜他是听说过的,但是黑眼镜和好人,这两个根本不搭噶的词连在一起,还是让他的神色僵了一下,尤其是发现自家妹妹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更让他觉得不对劲。 黑眼镜要是靠得住,就没那么多找他办事的老板连尾款都付不出来就折在下面了,每次都能平安出来,本事也是真有的,只是能够正确降服并使用黑眼镜的老板,道上也没几个。 王胖子胆大心细,却没有心宽体胖到敢全无防备的跟黑眼镜出同一个单子,所以两人并没有正面撞上过。 月初没让他琢磨多久,推了推他的肩膀让他泡茶去, “你不是说有事要离开北京一趟,这么快就回来了?” 见那边聊的正欢,月初干脆坐到了黑眼镜对面。 第46章 老痒 (这章是作者互动收益达到10元的加更,每收到10元都会有一次加更,在这本书完结前长期有效,有时间看广告的宝宝可以点下免费的用爱发电。 这是昨天好不容易存下的稿子,先发出来了,等下晚上应该还会有两章的更新,谢谢各位宝子支持(?′3`?)) “喏,那个,我的任务对象,谢子扬。 谢家的旁支,当年有次出任务,他爹死在墓里了,他娘一个人把他拉扯大,说是本来不想掺和进谢家的事情里,算是清清白白的长大了。 结果前两年不知道跟哪里来的外人出去倒斗,被阴了一道,东西没到手,人还进局子了,这次花儿爷彻查谢家上下,发现有几个奸细挺关注他的。 刚好,这小子关够时间到放出来的时候了,花儿爷就叫我护送这小子一程,想看看到底有什么特殊的。 我去的时候他正和别人打完一架,浑浑噩噩的躺大街上呢,不知道是不是局子里受锻炼了,差点被他逃掉,一路上也不安稳,走到半路叫嚷着要找无邪。 好不容易算是悄无声息的把人带回北京了,谁问话都不管用,怎么也是谢家人,他爹又是为了谢家牺牲的,还和无邪交好,加上也在局子里待了那么久,花儿爷担心别给这人逼出什么毛病来,就叫我盯着点。 我就是想着你哥跟无邪一道去的海南,刚好过来碰碰运气,但你别怕,这小子早上才被教训过,现在又真让他碰上无邪了,估计心满意足能安稳段时间。” “合着这是冲着天真来的呀,关系真够可以的,出事了第一时间就想着是找天真。” 正巧王胖子泡好了茶,顺嘴就插了这么一句,又从端出来的果盘里抓了把花生递给黑眼镜,果盘里花生瓜子蜜枣酥糖什么的放了一大堆,基本上店里能找出来的王胖子都堆上去了。 招呼无邪是很简单的,他们生死之交,要是真快饿死了无邪自己会吱声。 但月初的客人来了,虽然看着人不怎么样,王胖子不怎么喜欢,可最基本的待客之道和表面功夫还是要维持一下,怎么也不能给他妹妹丢脸。 倒是让黑眼镜愣了一下,挺长时间没看见这种质朴的招待方式了,木着脸说了句谢谢,难得的有点扭捏的感觉。 似乎这些年,是很少接受这种不带什么目的的招待了。 “天真,过来坐,来吃点瓜子花生什么的,别一个劲的聊天,口渴。” 王胖子见那两人还聊着呢,不禁出言打断道,但是瓜子花生岂不是越吃越渴,月初低头笑了笑,看来她老哥不怎么喜欢这个老痒。 这事倒也不是王胖子看不起蹲过局子的人,说实话,就现在房间里这几个人,但凡来个人打个电话,一个也逃不掉,这个刚从局子里出来的老痒没准还安全点。 让王胖子觉得不对的,是老痒半路上忽然要找无邪的事,这不是明摆着祸水东引,欺负老实人嘛,他自认是讲义气的人,海底墓里的几行血字还历历在目。 “无三省害我,走投无路,含冤而死,天地为鉴,谢连环。”这句话写明了无家和谢家有仇啊。 就算之前是亲戚,等这话被人知道了,绝对得成仇人,王胖子虽然也和无邪拌嘴,也有意见不一的时候,但大方向上还是很肯定无邪为人的,是个能托付后背的人,可不希望无邪扯进这些争端里。 “老痒,来,和你介绍下,这是王胖子,我兄弟,这是月初,我大学同学,也是王胖子妹妹,这是老痒,谢子扬,我发小。” 无邪拉着谢子扬走到桌边,把自己认识的都介绍了一遍。 老痒也像是反应过来了,学着无邪的样子介绍道:“这……这是……黑……黑……黑眼……眼镜……是……谢……谢家的……伙计。” 黑眼镜冲着无邪点了点头,并没有反驳的意思,他现在确实还收着谢家的钱呢。 倒是月初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头,老痒的口吃有这么严重吗,她记得在小说里,老痒只是嘴巴有点不利索,但特别会忽悠人,可不像现在,几句话停顿这么多次,是装过头了还是故意恶心人呢。 “这是无邪,我好……好兄弟。”果然,说起无邪,老痒的话就通畅了很多,人看着也多了点底气。 黑眼镜勾勾唇角,友好的跟无邪握下手,他还没恶趣味到和无家小三爷杠一下,况且这结巴虽然说的慢了点,但也说清了,自己还是谢家的人,有事情得找谢家算账。 无邪虽然察觉出了异样,但心里并不怎么在乎,本来紧张就是有可能造成口吃加重的,况且老痒就和自己说,这黑眼镜为了抓他那是不遗余力,用了挺多手段的,老痒只是介绍黑眼镜的时候结巴了一点,又不是什么大问题。 况且老痒在牢里待了几年,估计说话的时候也少,不一定就是故意的,一想到这,无邪心里还有点过意不去。 老痒是他发小,当年老痒大学毕业,在他的铺子里干过一段时间,老痒爹走得早,是家里老娘一个人带大的,又穷自尊心也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当初总拿爷爷下斗的故事去和他炫耀,他几年前就被骗着跟一伙人倒斗去了。 后来进了局子,刚开始自己也去看他,但这小子自尊心强,可能是不好意思,也可能是死要面子,总是拒绝会面,时间一长,自己后面又搬了家,就这么断了联系。 现在他一出狱就来找自己,虽说有逃避谢家的意思,但无邪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老痒和自己不一样,他爹死了之后,他娘拉着他出来自己单过,日子过得再穷也没向谢家张过一次嘴,估摸着里面有点事情。 自己虽然说不上话,这些年跟谢家也几乎不走动,但是从海底墓出来之后,也去查了无家和谢家的一些业务,怎么也算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要是老痒实在不愿意回谢家,他也能说上几句话。 几个半生不熟的人坐在一起,其中几个还相互看不上眼、甚至有点仇怨,按理讲气氛该是尴尬的。 但耐不住黑眼镜、王胖子在人前是绝不冷场的人,老痒有点结巴,但忽悠人很有一套,反而因为说话结巴有时候还像是带点真诚的说漂亮话,而无邪呢,看着挺老实的,但心里的歪主意可不比别人少,卖假货的时候也能舌灿莲花的推销,总之,表面上看这四个绝对都是e人。 一时之间,气氛居然还蛮好的,四个人也算是同行,聊起天来也是无拘无束,月初就在边上磕几个瓜子,偶尔插上几句话,不热络也不生疏,反正有王胖子这个哥哥在,也没人能专门凑过去和月初说话。 几人聊的上头,当即决定晚上出去一起吃饭,可能茶桌上能说出来的话还是太体面了,得去酒局上才能放开了交心的说。 月初看着时不时焦急转头望一眼无邪的老痒,拍了拍袖子里藏着的雪蚕,看来今天晚上他是不能出来吃冰激凌了。 第47章 秦岭 酒过三巡,老痒就开始装醉了。 “无邪,你那算什么呀,你是不知道我去秦岭,那……那才是真的惊险。” 月初低下头偷笑了一下,其实老痒这三分醉演的真够可以的,她也不愿意打断人家的表演,虽然秦岭一直是月初前期看盗笔时觉得最恐怖的一节,但今时不同往日了,此刻她还真想看看那个所谓的物质化,到底是什么东西。 况且,在场好奇的可不只是她一个呢,黑眼镜绝对从在她家店门看见无邪开始就把录音打开了。 看来谢雨臣也能知道他想知道的事情了,只不过这样一来,这剧情可是真的不知道要崩到哪里去了。 无邪有些不服气的瞥了老痒一眼,他去的地方还不够刺激?女傀!血尸!海猴子诶!他有些无语的看向王胖子,希望他出来给自己作证。 王胖子装作不经意的撞了一下无邪的肩膀,有似笑非笑的看了黑眼镜一眼,直觉这里面有鬼,难不成这黑眼镜这么久都没问出来的东西,被他们一顿酒给套出来了?还是在黑眼镜都在场的情况下? 但人家话都碰到嘴边了,不让说也不行啊,无邪被王胖子这么一碰,打了个激灵,酒也醒了几分。 “小兄弟,你说咱小三爷去过的地方不过尔尔,不知道你之前在哪儿发财,拿了多少冥器呢?不如也说出来,叫咱们几个都开开眼。” 老痒本来都快趴到桌子上了,听见这话,又抬起头,迷蒙着双眼看了王胖子一眼,又转头直勾勾的盯着无邪,笑了一下。 “那里,到处都是青铜器,有、那——么老大的一棵……一棵青铜树,有几层楼那么高,什么埃……埃及金字塔的,都弱爆了,那里,那里就是财富的海洋,嗯呵呵呵呵……” 老痒说完身子又滑了下去,全靠无邪眼疾手快拉了一下才没躺到地上。 无邪刚想说老痒吹牛,还埃及金字塔呢,他喝高了吧。 然后就被老痒抓住了手腕,那力道,完全不像一个喝醉酒的人。 “无邪,你不是总说,你眼力劲好,什么古董财宝,看一眼、就知道值不值钱嘛,你……你来看看,我耳朵上这个,这个铃铛、值不值钱呀。” 老痒歪着头斜了无邪一眼,叫他浑身打了个激灵,觉得背上都起了一阵寒毛,这下子酒是真醒了,他怎么觉得老痒有点,阴森森的。 王胖子性子急,也不装,见老痒说完话就趴桌子上了,干脆走过去想拿手拨弄一下老痒的耳朵。 月初连忙站起身把他的手捏住,秦岭出来的青铜器有点邪门,她有些记不清那东西离开秦岭还有没有效果了。 记不清的事情总不能让她老哥冒险,放开手咳了一下:“看看就行了,别伸手摸了,别把人家吵醒了。” 黑眼镜懒洋洋的翘起二郎腿,抬眼看了边上的月初一眼,他总觉得月初此刻紧张的有些过分了。 不过,金字塔那么高的青铜器,瞎子还真没开过这个眼。 “无邪,你快来看,这铃铛是不是有点眼熟啊。” 无邪还在怔愣间,被王胖子拉了一下手臂,回过神也往老痒的耳朵上看去。 无邪皱着眉揉了揉眼睛,今天还真是撞鬼了不成:“这不就是之前我在尸洞和海底看见过的铃铛吗?” 无邪咽了咽口水,和王胖子对视了一眼,又转头看向老痒,气氛到这里完全沉静了下来。 “小三爷之前见过这东西?不如咱们展开再聊聊?” 黑眼镜来了兴趣,难不成这里面还有故事? 无邪看着黑眼镜笑了一下:“见是见过几个相似的,不过我刚刚细看了下,好像花纹不大一样,可能是那个年代,钟爱这种青铜器吧。 巧合而已,对了,老痒醉成这样,要不要我们帮忙和你一起抬一下?醉酒的人死沉,一个人怕是有点费力。” 无邪不是很相信黑眼镜,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作为月初的朋友,肯定也有可取之处,只是现在他们碰到一起喝酒吹牛是没问题,可要聊正事,那就有点过界了。 见套不出更多的话,黑眼镜也不勉强,站起来伸了伸懒腰,看来是自己在这影响人家讲话了,想着抬起老痒的肩膀把人半抱了起来。 没事,无邪不说,他还可以去问哑巴。 只不过无邪的嘴还挺紧的,刚刚他是讲了山东鲁王庙、也讲了西沙那个海底墓,其间不乏神秘惊险的地方,但不管是张麒麟还是月初的特殊之处,他是一点也没露口风,看来酒量还是不错的。 “哎呦,你们这老友相见,新的联系方式换了吗?这小子一路上找了小三爷好多次,您最近不离开北京吧?” 黑眼镜又笑着问了问,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个手机,联系方式无邪倒是没有顾忌的,张嘴就报了一串数字。 “对了,等老痒酒醒了,你一定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出了饭店门,刚拐进一个街道,黑眼镜就撒了手,见老痒踉踉跄跄的靠到墙上,嗤笑一声:“你这是打算给人下套?” “没有,我这不是,在告诉你们,你们想知道的吗?”老痒仰起头,咧着嘴笑笑。 秦岭,他是一定要带无邪去的,要是谢家也想插手,他当然也没意见,多几个人就当多几个保镖了,免得无邪走不到最后,反正,他也阻止不了别人送死啊。 “那铃铛,真的只是相似?” 王胖子在海底墓时就听说过了尸洞的事,只是没想到,这铃铛会接二连三的出现。 “看不准,我得再问问,不过,有八九分像了。”无邪摇了摇头,但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 “去他娘的,哪有那么巧的事,我们刚回来,这老痒就带着消息上门了?可真是邪门。”王胖子又闷了一口酒,他不喜欢青铜器,那些东西总能让他想起月初身上带着的青铜虎符。 谁知道这青铜铃铛查到最后会查出什么东西来,王胖子看了眼边上开始无聊发呆的月初,又问了句:“那个老痒,他靠得住吗?” “这人嘴上花花,小毛病是有的,不过我和他一起长大,他不算坏人。” 无邪举了举酒杯和王胖子碰了一下,回想起老痒,只记得他调皮捣蛋总是替自己背锅,还有老痒妈妈会做天底下最好吃的西红柿炒蛋。 王胖子鼓了鼓腮帮子,又看向月初:“那黑眼镜……” “不可靠的人里最可靠的,可靠的人里最不可靠的。”月初会意的接过话。 第48章 整蛊 “是你自己说,还是要我请你说。” 谢雨臣坐在沙发上,看着满身酒气走进来的老痒皱了皱眉,这两天他的蝴蝶刀上已经沾了太多人的血,要是老痒能合作,他也不想多擦一次刀。 “哈,谢当家的消息可真快啊,也是养了一条……啊!你他妈……” 老痒嘲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的黑眼镜踹到了谢雨臣对面的沙发里,老痒想借着酒劲多骂几句,又在谢雨臣的目光下讪讪住了嘴。 他及时清醒了过来,谢雨臣不是好惹的,这个当家人可没有不杀同族人的规矩。 他最多是想发泄一下,要不是谢家冷眼旁观,当年他也不会为了钱去倒斗,甚至来不及见他妈妈最后一面,现在一切都要结束了,谢家又出现了。 老痒心里有气,但没想着真和谢雨臣闹翻,他还想着等无邪在秦岭复活他妈妈之后,买张船票和妈妈出国,去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他不能招惹谢家,也不能引人注目。 老痒端正了坐姿,看起来像是要服软了。 谢雨臣眼皮一抬,原本穿着一身粉色都盖不住杀气,现在虽然是简单的换了件黑色体恤在身上,但看着更凶了。 漂亮的人沉下脸来,就像是极其冷冽的雕塑,带着非人的冷漠,而他身边还站着一个随时能把自己脖子掐断的人,老痒还真不敢赌自己明天还能不能看见太阳。 “我会把能说的,都告诉你们。” 见二人皱眉看向自己,老痒又急匆匆的解释道:“没有不能说的,只是有些东西我也搞不清楚。” 谢雨臣应了一声,冲老痒点点头示意他先说。 …… “妞妞,你醒了吗?咱先吃了早饭再睡?” 听见外面的敲门声,月初猛的睁眼,反应过来后皱着眉蹭了蹭枕头,昨天真不该喝酒的,隔天醒来头老疼了。 “老哥,等我一下。” 月初应了一声,王胖子是一类很典型的家长,你熬夜可以,吃夜宵也随你,但是只要他在,三餐正餐绝对少不了,你可以吃完了回去接着睡,但你不能把胃饿坏了。 在王胖子看来,孩子不吃饭,那就是天大的问题,但凡有点条件,他都会尽可能的让月初吃好,不过这也可能是因为月初小时候奋力喝羊奶的样子太可怜了,导致王胖子一直怕月初吃不饱。 “老哥,准备了这么多啊。” 月初看着桌子上琳琅满目的堆着,觉着他对吴邪还真是蛮用心的。 瞧瞧:羊肉烧麦、猪肉大葱包子、糖火烧、焦圈、豆腐脑、羊杂汤,这是把周围能买到的都买了回来啊。 “天真!干嘛呢,上桌吃饭了。” 王胖子示意月初先吃,又大声喊了吴邪一声。 “来了,胖子,你这地方整挺好的啊。” 无邪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王胖子和月初的家就在潘家园铺面的楼上,上面的空间很大,王胖子他们隔出了好几个房间,还留了一个大大的客厅和厨房。 如果说他们楼下那间铺子里,一百件里留了一个真货,那这楼上,就无邪的目前的眼力来看,还没发现假货。 “傻看什么呢,要是喜欢,等下胖爷借给你拍个照,爱拍几张都行。” 王胖子看无邪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么些年,他还是给月初攒下了一些嫁妆的。 无邪无语的笑了一下,凑到餐桌旁和月初打了个招呼,倒是十分不客气的拿起一个包子,端起一碗豆腐脑就要开始吃。 王胖子从厨房出来正好看见了,连忙喝了一声: “放下放下,这是你的嘛就拿,我家妞妞一天不喝豆腐脑就难受,这特地给她打的。” 月初虽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染上了这毛病,但还是顺着王胖子的意思把豆腐脑接了过去。 无邪有些无辜的看了一眼桌上,虽然不喜欢一大早就喝羊杂汤,但看着好像也没得选了,正要伸手去拿,又被走过来的王胖子伸手打断了。 “这给胖爷我准备的,昨晚陪着你们喝酒,早上可得喝完热乎的解下酒。 拿着,这是特地给你准备的,老北京特产,不能让你白来一趟。” 说话间,王胖子把手里的碗递给无邪,又抢过羊杂汤喝了一大口。 “这是什么?豆浆?怎么这个颜色、黑豆磨得吗?” 无邪拿手指碰了碰碗边,总有种不太妙的感觉,又俯下身闻了闻:“这什么味道啊。” “豆汁儿,你尝尝,咱北京特产,不喝它你就等于没来过北京,富含丰富的维c、粗纤维和糖类物质,清热解毒、健脾开胃、还能增强机体抗病能力、降低胆固醇…… 提起来没有一个人说它不好的,你就喝吧,绝对毒不死你。” 王胖子夹起一个烧麦塞进嘴里,又伸手把放焦圈的碟子递给无邪,含糊着说了句:“来,搭配着吃,味道可美了。” 还是难得见王胖子这么殷勤,无邪皱着眉头,怎么也不敢下嘴,他抬眼望望月初,这王胖子不会是在整他吧。 月初好悬没把笑憋住,但是看外地人喝豆汁儿,那算什么整蛊,分明是他们友情的美好象征,多健康一东西,粽子喝了都得跳出二里地去。 月初给了无邪一个确切不移的眼神,见无邪真的端起碗,实在忍不住又把目光投了过去,月初能坐摊子上,看外地人喝一整天的豆汁儿。 “唔!”这他娘的什么东西啊,刚入口,无邪的眉眼就整个皱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吐,一直斜眼观察战况的王胖子就把焦圈塞进了无邪嘴里,硬是等他咽下去了,才把手放下来。 “胖子!月初~”无邪有些震惊的指着王胖子,又难掩委屈的看向月初,仿佛不敢相信月初会骗他。 月初有些不好意思的转头,竭力抿了抿嘴,先是对王胖子表达了肯定,又安慰了无邪一下:“老哥,下次小哥过来我们也请他喝豆汁儿吧。 你也别生气,你想,这么健康的东西,它能好喝吗。” 无邪被噎了一下,沉默了半晌,又开口道:“下次我亲自端给小哥,不然就这么放在边上,小哥肯定会闻到味道不对不去喝的。” 月初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伸出手和王胖子、无邪击了下掌,果然,人类的本质啊~ 第49章 上门 “来来来,我们给瓶仔打个电话,他怎么回事啊,一回家就什么消息都没了,这是把我们兄弟抛在脑后了呀,那可不行奥,胖爷我提醒提醒他。” 提起小哥,王胖子来劲了,这手机号码还是无邪强拉着小哥的手机存进去的,昨天他们到北京,一下车就给小哥打电话,结果小哥好半天了一言不发,最后憋出来一个嗯字。 等电话挂掉,过了好一会儿,他俩手机上又多出来一条信息,就发了安全两个字。 这真不是王胖子要有意见,要不是小哥的超高武力值做担保,他真得以为小哥是发生什么不安全的事了,最后两人磨牙嚯嚯只能得出一个小哥是真不会交际这么一个结论。 总不会是因为不想理他们所以才不说话的吧,只是小哥戴着面具的时候话不是挺多的吗,怎么真像无邪说的,摘下面具、帽子一戴,就变回闷油瓶本体了? 说干就干,只不过电话打过去却没人接。 “小哥这是,背着我们偷偷去接活了?” 王胖子有些奇怪的转了转手机,他们也没分开多久啊,这么快又有新单子了?不愧是小哥。 “对了老哥,你是怎么把无邪拐到北京来的?” 见二人担心起来,月初赶忙转移了话题,昨天她边上的黑眼镜可是给小哥发了很多条信息,她有种预感,他们马上就要重逢了。 “害,咱们朋友之间来往,怎么能说是拐呢。 对了,我还没和你说我们在海底墓发生的事呢。” “昨天饭局上你们不是提了吗?”月初愣了一下,没想到无邪他们会愿意把事情和自己说。 “那都是给外人讲的,还有好些我们没讲的呢。” 王胖子先是否认了一下,然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了,跑去房间里把他们昨天带回来的背包拿了出来,拿了几颗晶莹玉润的珠子递给月初把玩。 “我和天真、小哥,这次去海底墓,真是碰见邪门的东西了,在海上的时候就不安稳,等到了海底,还被人暗算了,带我们过去的那个小娘儿、咳,那个领队阿宁,她可真黑啊。 去之前给我们的消息根本就是假的,但是我们和小哥那是谁啊,哪怕前期被蒙了,拿捏几个怪物和那个黑心领队还是绰绰有余的。 反正在墓里也碰见了一些危险吧,但那都不算事啊,你哥我现在好好的呢,不过呢,就是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王胖子说完冲无邪扬扬头,示意是到他出场的时候了。 望着月初看过来的专注眼神,无邪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赶忙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不让自己说的太磕磕巴巴。 “我们这次去的海底墓应该是明朝汪臧海的墓,但是不确定我们碰到的是不是他的尸体,那是个会在墓穴里养旱魃、海猴子的狠人,在墓里我们知道了有云顶天宫这么一个地方,就在长白山,那里可能有个大的墓穴。 而且在山东鲁殇王墓里出现过的蛇眉铜鱼和六角铃铛,同样在海底墓出现了,而六角铃铛上的花纹和老痒耳朵上那个很相似,还不知道三者之间有没有关联。 三叔失踪了,我所知道的他最后一次踪迹就是在海底墓,我得把他找出来,跟他问清楚一些事。” 无邪说到这顿了顿,王胖子见状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稍作安慰,虽然无邪不相信他三叔会杀解连环,但王胖子在墓里见惯了人性,有时亲生父子尚且要反目成仇,更不要说是不同姓的表兄弟了。 “我来北京,一是因为胖子从海底墓带出来几颗鱼眼石,虽然没有夜明珠那么值钱吧,但全卖了换几个别墅是没问题的,那个大客这两天过来北京考察,正好可以约着见一见。 加上有个网站刊登了我三叔的一条信息,我查到那个ip曾在北京出现过,我就更想过来看看了,无家在北京虽然不出挑,但也有几个人手,只希望这次能有我三叔的消息。” 说到这,气氛有些沉郁,月初有些怜悯的看向无邪。 他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从小不叫他参与家族事务,一直练的瘦金体,故意培养出的执着,有意放纵出的好奇心,所有的一切,在他出生继承了吴老狗的体质之后就已经被安排好了。 没有偶然,只有处心积虑,九门要用无邪把藏在暗处的汪家吊出来,他的一生不过是被刻意安排的巧合。 就像是楚门的世界里的主角,所有人都想来控制他,所有看似是他自己走的路,实则都是被安排铺就过的。 一直被利用的无邪,逃不掉的陷阱和牢笼。 无邪垂垂眼眸,他能感觉到对面的月初在看自己,但他没好意思看回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月初为什么要看自己,只是不自觉的逃避她的目光,又希望她的目光能长久的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王胖子没察觉出二人微妙的气氛,月初总是会看着一个地方发呆,带着不自觉的孤独和迷茫,他都习惯了。 他之前也问过,但月初总表现得很无所谓的样子,他起先担心是不是月初无父无母在学校被欺负了,但观察了很久也没发现,反而是月初凭一己之力孤立了别人。 后面发现自家月初比别人家的孩子都聪明,他又去咨询了心理专家,说有些聪明孩子确实会这样,智商不一样玩不到一起,可能等长大了,会更融入人群。 自己也是野蛮生长的王胖子在观察别人情绪的时候总是很敏锐,反而对这个一直放在手心里疼的妹妹没办法,太过亲密的关系有时反而对变化后知后觉。 王胖子利索的开始收拾起碗筷,想着今天中午是买条鱼还是买只鸡,其实妞妞两个都爱吃,一起买了三个人估计也能吃完。 “老板,怎么今天还不开门呀?再等下去瞎子可要在你家楼下吃午饭了。” 黑眼镜的电话打破了月初和无邪之间的沉默。 月初接起电话听见声音后,又看了一眼来电信息,确认是黑眼镜后感觉有些奇怪,现在才七点半不到,从他那个四合院开车到潘家园得一个多小时,这人不是一向不喜欢早高峰的吗。 “你在下面等着,我来给你开门。 老哥,我先去楼下开门,黑眼镜来了,说不准又是昨天那个老痒上门了。” 第50章 谈妥 “黑爷,这么早就上门了?可不像你平时的作风啊。” “没办法,谁让瞎子收了钱呢,总是要帮人家把事情办好的。” 黑眼镜顺手帮月初抬了下里面的伸缩门,又递给她一袋子冰棍,等进了门还不忘帮月初把门关上,看来今天又是歇业谈正事的一天啊。 “你再这么喂下去,我怕小雪要直接跟着你回家了。”月初扯开袋子一看,笑了下,对着后面的老痒点了下头,这人和昨天比起来,萎靡了不少。 “别!瞎子可养不起那个小祖宗。” 黑眼镜夸张的退了两步,他有时能感觉到雪蚕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肩膀会轻一下,虽然不知道原理是什么,但他很愿意结一份善缘。 只是平时拿点东西上供可以,但要真的养那只雪蚕,黑眼镜到底没艺高人胆大到这种地步,没有能绝对钳制雪蚕的手段,黑眼镜也只能是叶公好龙了。 老痒跟在黑眼镜身后看着,他没想到昨天下手那么狠的人,今天能带着这么一张笑脸。 他揉了揉自己的腰,昨天被这死瞎子踹了一脚,今天差点爬不起来,还小雪?那是谁啊,这两人不会是有什么奸情吧。 昨天无邪吃饭的时候,连转桌盘都一直看着这姑娘的筷子,就怕人家夹不到菜,还从杭州跑来北京,难道真是自己记性变差了,连无邪这小子的春心萌动都看错了? “黑爷,老痒,你小子昨天喝那么醉,今天还爬的起来啊。” 无邪冲着黑眼镜打了个招呼,又过去搂着老痒坐到桌子边,茶已经泡好放桌上了,虽然就呆了一天,但他已经能反客为主,连王胖子的好茶藏在哪里都知道了。 “去、去你的,我昨天那只是……是发挥失常了,等下次你看……看我不把你喝倒。” 老痒拍了无邪的肩膀一下,他很高兴见到这个兄弟,在谢子扬的记忆里,无邪是少数看得起他一直跟他玩的人,虽然这小子焉坏,总是出坏主意让谢子扬去执行,但现在想起来也是一段难忘的回忆。 “你小子就吹吧,我还不知道你几斤几两,怎么着,今天过来是打算和我仔细说说你耳朵上的铃铛了?” 无邪把茶杯端到老痒面前,昨天突然被老痒重重的握了下手臂,晚上睡前他还能想起当时老痒斜眼看他时的清醒。 无邪觉得昨天的老痒不太对,他说的那些话就跟钩子似的故意吊着自己,怎么就能有这么相似的铃铛呢。 “妞妞,这拎的是什么呀? 嚯,这么多冰棍,你仔细吃了肚子疼。” 王胖子刚从楼上下来,探头看了眼,见是一袋子冰棍,眉头就飞快的蹙了蹙,没让月初感觉出一点不对。 正巧月初拿着冰棍上楼打算放冰箱里,这才想起来还没来得及跟老哥讲自己房间里的雪蚕呢。 “没事,不是我吃,不对,不单是我吃,等下你们商量完了,我给你看个好东西,算是我这次出发最大的收获了。” 看月初神神秘秘的样子,王胖子挑眉笑了笑,自家妹妹说的好东西,一定是要捧场的了。 只不过这次她第一次单独跟着别人下斗,等下得和无邪说一声,不管看见什么东西,都先夸一下,不能打击妞妞的积极性。 可别像他跟自己说鱼眼石和夜明珠的差别似的,差点让他以为好不容易带出来的东西不值钱了。 下面聊着聊着,虽然两方都有组队一起去秦岭的想法,但矛盾还是少不了的,一时之间楼下就开始嘈杂起来,月初也不急着下楼了,反而先去喂起了雪蚕。 反正她肯定是要去秦岭看看的,况且有她老哥在,去秦岭那就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雪蚕在边上啃冰棍,月初一边咬着冰棍一边拿着电脑查女真文的资料,雪蚕很喜欢带果味的冰激凌或是冰棍,月初自己反而更喜欢白糖棒冰。 查着查着,月初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研究女真文的学者不多,能让谢雨臣放心交托白绢的就更少了。 前两天黑眼镜还说谢雨臣把白绢分成了好几个部分让不同的人去翻译呢,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了。 [小青龙,为什么你哥哥身上没有青龙的味道啊。] 吃着吃着,雪蚕还是没忍住好奇问了出来。 昨天那个胖子进门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只不过那时月初很高兴,后面又人来人往的,他也不方便出去,等晚上月初喝的脸蛋红红的,还是王胖子背着上楼的,雪蚕就没好意思问。 [小雪,之后可不能再提这个事情了哦,也不要在他们面前再讲什么小青龙之类的话题,他就是我的哥哥,这是不会改变的事情。] 见月初少见的沉下了脸,不止是之前舒展的眉头皱了起来,就连一直翘着伪装甜美的嘴唇也紧紧抿在了一起,她担心不能像谢雨臣那样喜怒不形于色,只靠一点所谓气势的变化就让人害怕,所以将不高兴表现得尤为明显。 这样严肃的表情,配上月初一下子冷下来的双眼,一下子就让雪蚕浑身开始发抖,他感觉好像自己是触到月初的逆鳞了。 月初可能不知道,像她这种身上带着神兽血脉的人,于雪蚕而言天然就有灵魂上面的压制。 “什么?我留下看店?老哥!我也要去秦岭!” 等黑眼镜他们谈完事情、定好时间,王胖子才把月初喊下来。 就那么点时间,可不够月初去一趟超市的,上门就上门吧,还带什么东西呢,王胖子就见不得一些黑黢黢的猪还妄图拱他家的白菜。 你说送点水果,搬箱牛奶,拿点大众的礼物过来就算了,拎一袋冰棍算什么回事啊,显得你和妞妞多亲近啊,这才几月份啊,吃什么冰棍啊。 还有昨天关店门,从哪里练的这么驾轻就熟啊,王胖子对黑眼镜的存在非常的不爽,但他没敢点破,就这点温水煮青蛙的手段,他家妞妞是看不透的,最后也只能是白献殷勤。 “妞妞啊,这真不是我不让你去,是你不知道,刚才那几个人吵的老凶了,那个结巴还说,不管怎么样一定要让无邪去秦岭。 你说说,这合理吗?就无邪那不够人家打一拳的身体素质,都有谢家坐镇了,结巴还专门带个拖油瓶啊,白给无邪送钱吗? 这里面肯定有鬼啊,哥哥怎么能放心你这么过去呢,你得在外面接应我们,况且咱们这店也总要有人看着才行啊。” 王胖子苦口婆心的劝道,他得把月初和黑眼镜分开来一段时间。 你看之前,无邪一看到月初就两只眼睛欻欻得盯着自家妞妞,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那点小心思,自己都不好意思去说他,就怕他一下子上头表白。 但是中间这么分开了一段时间,理智上头回来了,虽然眼睛还是亮晶晶的,但好歹不敢直勾勾的盯人看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只要你不和妞妞点破,就她这个愣劲,绝不会可能想到别人喜欢她,想当初,那么多早恋的红线,全是王胖子给剪断的,他对这个可老有经验了。 第51章 误会 (刚刚发现互动收益又到了可以加更的时候了,谢谢各位宝子的支持,凌晨激情码字,熬夜根本就戒不掉啊~ 存稿即将告罄,但幸好明天可以休息,虽然十一没有假,但祝你们国庆玩的开心,30号晚上不出意外还会有两章的,先放加更。 这本书完结前,作者每次互动到达10元都会有加更的,有时间看广告的宝宝可以点一下为爱发电哦,众志成城,作者本人超爱被金钱催更的感觉(*′▽`*)) “这样啊,那要是危险,我就更要去了。 而且人家也不一定就是有坏心,那老痒是无邪发小,肯定知道无邪读书好、人又机灵、在墓里光靠蛮力是不行的,无邪肯定也是不可或缺的。 况且你看,人家从小不在谢家长大,哪怕姓谢,也不一定就信任谢家,这时候想和朋友待在一起,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这说明无邪值得信任啊。 这样吧老哥,我看啊,你和黑眼镜两个人都太要强,怕是相处不好,而我呢,虽然经验不足,但武力值挺高,我们这次还是让我去秦岭,老哥你呢,就留在外面接应我们。 我跟无邪一定能和谢家好好合作,到时候给你带个压堂货回来,怎么样?” 月初顺着王胖子的话点了点头,然后冲无邪眨眨眼,示意他帮自己说话。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而且月初武功多好啊,到时候我肯定会盯着谢家那批人,绝对不会让月初出事的。” 无邪连连点头,身后好像有条尾巴能甩出虚影似的。 “我去你的,你小子刚才不是这么说的啊,到底站哪儿边的呀。” 王胖子也噎了一下,但也不可能朝月初发火,瞪了一眼无邪威胁道。 无邪耸了耸肩膀:“我真觉得月初讲的没错嘛,我支持她。” 笑话,他堂堂无家小三爷,除了他二叔,还没怕过什么人呢,大舅哥和未来亲亲老婆起矛盾,哪里是选择题,分明就是判断题,王胖子错,月初对,就是这么简单。 月初见无邪支持,笑的就更开怀了,只留王胖子气呼呼的坐在一边。 “哥,哥?你真生气了,你别担心啊,我肯定不会出事的。 你等下,我给你看我这次下墓得到的宝贝,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最最亲爱的哥哥这次一定也会在秦岭保护好我的对不对?” 月初戳了戳王胖子的胳膊,凑到他身边去撒娇。 “你别转移话题,还没同意你去呢。” 王胖子双手抱胸,不是很合作的样子。 “小雪,快来,让我哥哥看看你的本事。” 月初勾了勾嘴角,既然用事实说服你,那就只能借助神话了。 “来了来了,月初,你想我把谁冻住啊。” 突然一道童声的出现,让王胖子和无邪都吓了一跳,谁家小孩儿混进来了? “看这边看这边,本大王在这呢。” 一只虫子从月初口袋里钻出来爬到了她肩膀上,现在正双手叉腰,不可一世的看着无邪和王胖子。 没想到,小青龙说自己是她的宝贝呢,嘻嘻,他绝对不会让小青龙丢面子的,是的,他雪山大王就是小青龙最好的伙伴、最得力的助手。 王胖子感觉自己身上的血液都僵了一下,他和无邪两人呆呆的对视了一眼,突然伸手掐了无邪一下,问:“疼吗?” 无邪拍开王胖子的手,捂住脸,磨了磨牙:“当然痛了,你怎么不掐自己试试啊。” 王胖子看了一下被拍开的手背,确实是痛的,这他娘的居然不是梦。 王胖子一下子跳了起来,伸手拍了下月初的肩膀:“你是个什么东西,快从妞妞身上下来。” 月初侧了侧肩膀避让,赶忙出声阻止:“哥,没事的,这是我下墓的时候碰见的、嗯、碰见的一个有意识的妖怪,你相信我,下墓之后他可有用了。” 王胖子手一顿,看见那虫子乖乖的趴在月初肩膀上看自己,又咽了咽口水。 他有点想把家里偷藏的c4找出来,可是对于妖怪这种东西,中国人的想象是很多的,好妖坏妖、能呼风唤雨的大妖、勉强修出人形的小妖、报恩的白狐、思凡的白蛇、还有东北的五仙儿,总之,王胖子见雪蚕不撕破脸,一时之间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得确定这妖怪想从妞妞身上得到什么,非我族类、怎么可能真的那么温驯乖巧。 雪蚕知道王胖子在月初心中的地位,从始至终不敢反抗。只在月初肩膀上不断的闪避王胖子挥过来的手,一人一虫还要顾及月初不会被伤到,画面实在有些着急。 等到反应过来去拉月初的无邪被雪蚕扑面抓住了他的眼镜,几人这才消停下来。 无邪忍住就在嘴边的尖叫,小心翼翼的把眼镜摘了下来,这时候他突然庆幸自己视力不太好,偶尔要仔细看东西的时候会戴下眼镜,要不是这样,这只妖怪虫子怕是要直接趴自己脸上了。 “你突然跳过去吓人做什么?” 月初按了按雪蚕的头,把他从无邪眼镜上揪下来,见两人勉强保持着平静,连忙和他们讲自己在东夏公主墓碰到的事情。 当然了,一些必要的修辞也是必不可少的。 夸大黑眼镜和谢雨臣的功劳,减少自己的出场,她还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青龙血脉,还是先把事情瞒着吧。 雪蚕的臣服也变成了他看中月初的武力值,需要她带自己下墓吸收阴气修炼,同时会负责保护月初的互惠互利。 显然这样的利益关系,更让在场的两个奸商老板放心。 半个小时过后,王胖子算是勉强放松了心情,还有闲心拿起刚才黑眼镜送来的冰棍喂给雪蚕吃。 一口一句雪山大王喊的比黑眼镜还殷勤。 王胖子就知道,那个黑眼镜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不是传说武力值也很高,打架下墓贼啦牛逼,怎么不敢养这雪蚕,让他妹妹养就算了,还不忘拿着东西过来讨好雪蚕,这不是打算撬他妹妹的墙角是什么,估计等确认雪蚕安全无害就会把雪蚕带走吧,现在只是不好估计雪蚕的危险吧。 他刚才还以为这是又来了一个看上自家妞妞的倒霉蛋,没想到是个居心不良打算等妞妞把雪蚕养出人性后来摘桃子的混蛋。 真不是个东西啊,果然这些经年倒斗的土夫子,根本就没有真心这种东西,狠狠避雷了。 第52章 人选 有雪蚕这么一个能讲人话的非人生物存在,一切就都好商量了。 至于月初嘴里的雪蚕会保护她的话,王胖子是一句也不信的。 不知道谢家的能量够不够大,他能不能把c4从家里带出去,或者去秦岭再造几个c4出来。 他要把真理打倒在炮火之下。 “所以黑眼镜他们那边出几个人啊?” 月初见王胖子开始打电话买物资,转过头去问无邪,看来老哥是真的不放心谢家啊,居然都打算自己准备东西然后走报销了。 她记得之前和阿宁去海南的时候,老哥都只带了一个包的,难不成是黑眼镜在外面传谢家人的坏话了? 不至于吧,虽然谢家人有些是很屑没错了,但是有谢雨臣盯着,又经过一轮清洗,现在的环境应该还是不错的。 说起来,走报销的话是不是能报假账啊,月初诚心祈祷,看在这一切都是黑眼镜带坏她老哥的份上,谢雨臣应该也会睁只眼闭只眼的吧。 毕竟京城解语花,一人赚钱五人花。 “啊?”刚刚还看偷看月初笑脸的无邪因为她突然的转头差点没反应过来。 愣了一下后说道:“黑眼镜说除了老痒,谢家会再出一个人,保证是个好手,加上我们三个,这次应该是六个人一起出发。” “好手,难道这次雨臣又要跟着去?他不是还要忙家里的事吗? 六个人?所以你们之前就是同意我去的?刚刚是在耍我!”月初盯着无邪要他给个解释。 “没有没有,是那个黑眼镜把你算上的,胖子没同意,说还要想想,我是一直很支持你去外面看看的,所以一开始就把你算上了。” 无邪连忙挥挥手,他可是一直站在月初这边,而且只有一点点看好戏的意图,绝不能被她误会。 月初应了一声,不去和他计较,不过好手?那肯定就是谢雨臣了吧,难不成叛徒这么快就处理完了,是一个活口也没留着逼供吗,不应该啊。 麻烦原谅月初对谢家的偏见,在她为数不多的盗笔知识里,谢家除了谢雨臣,其余的单拎哪个出来都不行,再没有一个人能比谢雨臣还全能了。 “雨臣,是在说花儿爷吗?”为了学黑眼镜的儿化音,无邪这个南方人真是把舌头都顶到上颚了。 这种冷不丁的询问让月初呆了一下,好小众的文字,你们谢无两家不是互为外家吗?这么生疏的吗? 所以刚刚在下面,你是一点也没管谢家现在话事人的身份吗…… 虽然很想看无邪“你不是个女孩子吗?”的疑问,但要是一起出发的真是花爷,被他所认为的发小遗忘,还要在她哥和老痒面前丢脸,很难保证他不会迁怒啊。 “是啊,小花,你小时候应该见过吧,九门二爷、二月红的徒弟,你们小时候应该一起玩过才对,之前和雨臣见面他还提起过你呢。” 为了老哥的安全,月初忍痛放弃了看戏的打算。 只不过,虽然月初已经收敛了恶趣味,无邪却从不让人失望。 “小花?那不是个女孩子吗?!”无邪像是想起了什么,双目圆睁,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惊恐。 要说谢雨臣的话,无邪的记忆还有些模糊,但要说小花,他却能想起来,小时候在谢连环还没死之前,谢家和无家过年总要相互拜访的。 那时候九门之间也经常走动,到了年底一群差不多大的孩子里,确实有个叫小花的妹妹,但当时年纪太小,他已经记不清那孩子的大名了,可是那人的五官却还能依稀浮现在眼前。 那分明就是个漂亮的小姑娘,自己小时候还想着把这个妹妹娶回家,虽然等回家后没过几天就把这事抛在脑后了,但当时是真的抱着谢家门槛哭过的,但这跟谢雨臣、谢当家又能扯上什么联系呢。 难不成是谢连环死后,谢家那群人为了找个当家人,逼着小花去变性了,竟然这么古板封建吗! “谁?谢家当家人、那个小九爷? 是了,你们都是九门的,不过无邪,我劝你之后别在人前这么说,绝对是要被笑话的。 花儿爷从小就拜了二月红为师,据说还在家里养了个戏班子,兴致上来了还能在台上扮一曲,但绝不是个姑娘。 八岁当家,能撑起这么大个家族的谢雨臣,那心性绝对比一般人狠厉。” 王胖子被无邪突然有些凄厉的喊声吓了一跳,看不明白这小子怎么一副女神下海了的样子,但有月初在的场合,他的心神总是被她这边牵扯着,于是在打电话的空隙抽出了一点时间给无邪解答。 见无邪皱眉想不通的样子,月初感觉好笑的同时,也有些感慨二人的命运。 这两人一个是谢家小九爷,一个是无家小三爷,但一个八岁当家,必须和那些被称作是他叔伯的人争斗,连窗户上都要挂黑布,不能被人看穿他的心意、恐惧和喜怒,小九爷最后变成了当家人,贵人不贵己,午夜梦回时偶尔是不是也要想起童年。 一个是无家小三爷,看着好像双亲皆在、家族宠爱,不叫他插手家族事务,只让他清清白白的做人,可其实,他被养出来的天真无邪,只是为了叫他干干净净的入局,让白布一瞬间被染黑,成为九门最锋利的那把箭,直射汪家大本营。 身在九门,家族的重担总是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被扔了过来,这两人没一个是幸福的,亏得谢雨臣还从来不敢联系无邪,以为这样,他们两个身份相似的人里至少有一个能活的轻松自在。 在看见无邪被九门一步步推着走的时候,谢雨臣是不是也看到了曾经那个年幼的、干净的、无助的自己,所以谢雨臣再把无邪给养一遍,似乎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糟糕,这么一想竟然有点难过,月初看着无邪还在那里转脑筋,一副踌躇的想不通但却不敢问的感觉。 “六个人一起去,队伍倒不算太大,可以说是旅行团,不过那个老痒说的地方有那么多宝贝可以分吗?谢家的出场价可不低。” 月初实在懒得为难无邪,干脆转移了话题。 她知道这人就是个倔的,怕是晚上要抓心挠肝的睡不着,去把小花是男是女这件事搞清楚了,可怜的潘子,除了要找无三省,还要应付无邪随时无厘头的求助。 但是其实这样也还不错了,至少他现在还能和潘子纠结这些小事,等之后九门的计划越来越成功,无邪会不可避免的失去现在的一切,天真不在,潘子也不在。 无邪闻言抬起头想了一下,老痒这人虽然忽悠的功力不错,但编一个一听就很假的实话却很难,要不是他疯了,要不就是真有其事。 “当然,如果老痒的话没掺假,那秦岭的东西,我们几家恐怕还吃不下。 而且老痒说的那些,假如不是他在野外吃蘑菇被毒傻了,是绝对编不出来的,他还没那个水平。 秦岭自古以来被誉为中华龙脉,说不准真有一些诡谲奇事。” 无邪大着胆子点了点雪蚕的背脊,手就像陷进了什么qq糖里一样,这还真是拥有温度的生物。 第53章 妥了 不管谢家有多少人想浑水摸鱼,趁机把谢雨臣拉下马,但只要谢雨臣这个主心骨在,谢家的能量就不可估量。 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谢家当家人这个位置,真的不是谁上谁都行的。 谢雨臣的靠谱程度,在潘家园店门口出现那个蓝衣带刀的身影后到达了巅峰。 南瞎北哑都出马了,区区秦岭,还不是手拿把掐。 那是非常普通的一天,老哥还忙着准备这次去秦岭要准备的物资,能过安检的不能过安检的都不重要,反正他们能开车,最主要的还是怎么把一个背包的空间最大限度的利用起来。 饼干肯定是要装的、水也是不能缺少的、雷管是多多益善的、纱布是见缝插针的、洛阳铲要可拆卸的、绳索挂钩是配套的…… 因为可以报销,王胖子难得的体会到了黑眼镜那种什么东西都要买一点的快乐,幸好月初只需要背个空包跟紧王胖子,等着下墓分宝藏,否则这种就像是给蛇套了一个龟甲的操作,太破灭她的形象了。 无邪则是在这几天里成功把她哥带上来的鱼眼石推销了出去,这口才真不是吹的,那外地老板被哄的一愣一愣的,月初差点以为慈禧嘴里那颗夜明珠被他们弄上来了。 这经商天赋,还有那一套套小词,吴山居最后到底为什么交不起水电费的谜团可以暂且扔在一边,但月初前面柜台的位子是一定要让给无邪坐一坐了。 虽然无邪可能破无家的财,但把他移出吴山居,放进潘家园,那是真的如鱼得水啊。 月初每天只需要端着茶在二楼窗边看看风景,就好像能听见楼下金钱到账的声音。 正是在这种悠闲的时刻,清晨的雾气已经散尽,阳光毫无阻碍的倾泻而下,潘家园高矮不一的建筑阴影中,张麒麟从中走出,来到了她家楼下。 金色的阳光打在他的的蓝色帽檐上,勾勒出轮廓分明的脸庞,系统强化过得视力好的过分,否则月初怎么能看见他下垂睫毛上的那点光辉。 背上不仅有一个黑色的双肩背包,还有一把刀,身前斜着绑着跟包带,诡异的还让人感觉乖乖的有点可怜,月初有些后悔,昨天不该熬夜查资料,竟然能把猛兽认成猫咪。 张麒麟敏锐的察觉到上面的人在看他,或者说他早就知道月初的目光会投向自己,简直就像是电影里被慢放的镜头一样,他抬眼看见了那个一直对自己微笑的姑娘。 “啊啊啊!小哥!” 无邪从柜台狂奔出去,就像是没栓绳子的狗子,月初从窗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来今天又是关门歇业的一天啊。 虽然短暂的被张麒麟迷惑了一下,但月初知道,之前黑眼镜说的谢家再出一个人,恐怕讲的不是小花,而是雇佣了张麒麟。 他们是真给老痒面子啊,她记得原来剧情里一个无邪就把事情解决了,现在这一出简直就是杀鸡用上了宰牛刀。 老痒要想在这种阵容里,安全离开秦岭、带着被物化出的妈妈出国隐退,对他们来讲,这难度不亚于沉香劈山救母时二郎神要放的海了。 难办哦,小无邪,这次你的发小要怎么逃才能离开啊,老痒这一把真是玩大了。 “小哥,你怎么来了?还有上次怎么不接我们电话,就你发的安全那两个字,要不是你身份对不上,我都想报警找你了。 小哥,小哥,你咋不说话啊小哥。” 无邪围着张麒麟就把人迎了进来,张麒麟微微看了无邪一眼,难道他是在明知故问? “小哥?” 月初故意放大的,有规律的脚步声在身后传来,张麒麟听见声音后转身站住,正好二人的视线就对上了。 无邪在二人之间眯了眯眼睛,随后就看见张麒麟冲着月初点点头,应了一声。 不是……无邪歪了歪头,看着张麒麟的脖子,这喉咙里真的就这么发出声音了?他怎么能区别对待呢?你最好是在展现自己所剩无几的绅士风度,而不是想成为我的情敌。 想到在海底墓揭了面具后张麒麟对阿宁的态度,无邪低头躲在张麒麟身后做了个鬼脸。 “小哥,你先坐,我先给你泡杯茶,咱们慢慢聊。” 月初连忙给王胖子发了个信息,让他晚上多带点好菜回来,也是呼唤他快点回来,她好像不太擅长和小哥交流,但是两人也不是全无默契所以没话聊。 只能讲,月初还没丧良心到让无邪在这里看她和小哥玩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在有张麒麟的队伍里,月初需要两个及以上的e人才能打破自己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的尴尬。 在面对他的时候,月初总希望挑一些安全的、不容易出错的、可以展现内心善意的、不会被误认为冒犯的话来交流,可能是看盗笔的后遗症吧。 在无邪的眼里,张麒麟是被神化的人,而读者只能借助无邪的视线去窥探张麒麟偶尔展现的灵魂。 因为太想表现得好,所以反而有了顾虑,月初一直觉得自己对小说人物是没什么偏爱的,但张麒麟…… 她也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在听海底墓那一段的时候,她真的想把张秃子的面具偷过来,随时就能给小哥用上。 其实和他们展露内心没关系的,既然小哥能和黑眼镜玩那么多年,月初怎么能够相信小哥的清白呢,那将是对黑眼镜最大的冒犯。 月初忍不住勾了一下嘴唇,正想把舞台交给无邪,就见无邪仿佛意会到了什么,正在无奈的点头。 “我去泡茶,你们慢慢聊吧。” 无邪驾轻就熟的拐进边上的茶室,心里虽然有点沮丧,但还是在果盘里给月初抓了好几把她喜欢的酥糖。 怎么,分明他和他们两个才更熟吧。 月初张了张嘴,但没来得及阻止无邪离去的身影,不是、你走了,我和小哥聊什么呀。 望着已经坐好抬头看向自己的张麒麟,明明没什么表情却让人觉得无辜乖巧,他甚至还不忘把自己的背包卸下来,月初感觉有些荒谬的笑了笑,其实这人,是知道自己在别人心目中的形象的吧。 真糟糕,居然会被不经意放刀的动作蛊到。 第54章 做饭 (谢谢我各位宝宝的支持,又开始了作者最爱的加更环节,连载期间每次互动收益达10元会有额外加更噢。 有时间的宝子可以看下广告点下为爱发电,这篇文不出意外会很长,宝宝不用担心加更催垮作者,不存在的。 虽然作者老板是个假期葛朗台,但只要摸鱼做得巧,日更6000不是梦,或许哪天能遥望下8000(?ˉ??ˉ??) 晚上不出意外还有两更,爱你们呦,么么哒(=????? ? =?????)?) 听到小哥来了,王胖子激动之下又多买了两个菜,虾先买一兜子,鱼也给挑一条,鸡得买一只,还有大肘子也给安排上,清炒黄牛肉配点芹菜,解腻的酸菜汤也能溜溜缝……全是妞妞喜欢吃的菜,人多就是好,也不用担心有剩菜了。 喜滋滋的拎着菜回家,开车路过卖给游客的豆汁儿小摊时又停了下来,都是兄弟也不能厚此薄彼,专门给小哥带一碗回去。 到潘家园的时候,楼下的铺门还没关,只是本来挂着欢迎光临的牌子翻了个面,现在是暂停营业,王胖子看着这个不禁勾起了一抹暖暖的笑容。 看王胖子回来,双手拎满了东西,月初连忙跑过去接,刚要把东西放到柜台上,发现刚刚坐的好好的两个人也跟在她屁股后面,有种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的天真。 “呦,你们这是要给胖爷开欢迎会啊。” 看着他们三个一窝蜂的围过来,王胖子没忍住调侃了一下,看三人跟三个小鸡崽子似的忙的团团转,几个菜啊还相互递来递去的看,真不能指望他们干什么事了。 这时候好像也不需要寒暄了,还是先吃饭重要,王胖子突然感觉到了生活在他肩上的重量,但甘之如饴。 年幼失怙的他早就习惯了早当家和好好的照顾月初,就像如果月初待在楼下,她就绝不愿意让自己从后门绕路回家一样,都是毛病,反正也改不了,也不想改。 “上楼吧,今晚给你们做好吃的。” 王胖子大手一挥,绕到他身后去关门的月初连忙响应。 厨房里,本来是他和妞妞两个人,一个洗菜,一个做饭,多和谐啊,结果加了一个无邪又加了一个张麒麟,一下子地方就变挤了。 王胖子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插着腰,稍微观察了一下后下了决定:“无邪你洗菜吧,不要给我肘子里配那么多冰糖,用不上嗷,鱼边上那碗醋也不要,你留着给虾调个蘸料吧,关于做菜,你不要有太多想法。” 王胖子拿着锅铲点了点肘子配料盘里的冰糖,示意他去掉一半,杭帮菜也不以甜为主啊,无邪这小子怎么回事,菜都做不明白,还敢偷看他家妞妞,真是完蛋。 然后严肃的目光又转向了张麒麟,见他也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王胖子轻咳了一声:“小哥,你去把那个鸡给砍了吧,一半做炒鸡一半白切,那个、洋葱什么的也切一点?鱼也得改个花刀……” 别看王胖子私底下和无邪吐槽张麒麟戴上帽子就是个闷油瓶,和他伪装张秃子的时候一点儿也不像,但他也只敢背着人偷偷的喊。 正经看见小哥,那是多说两句都有些心虚,还是看见小哥不反驳,甚至还能点两下头给个回应,王胖子后面才敢继续大着胆子吩咐。 看见月初也乖乖看着自己,好像等吩咐的样子,王胖子一下子就笑了出来。 “好了,厨房里的事情我们几个男人忙就够了,妞妞你闲着去外面洗几个水果,坐客厅看看电视吧,等下就能吃饭啦。” 这么多年做饭,王胖子虽然算不上大厨,但绝对是世界上最符合月初口味的厨师。 菜都上齐了,月初三人又像嗷嗷待哺的小鸟在餐桌前面坐好了,王胖子郑重其事的端出了今天的最后一份大菜,专属小哥的加热版豆汁儿,饭前喝一碗,营养消化好吸收。 画面好像重演了一遍,张麒麟嗅到了味道,喝之前也征询似的看了月初一眼,当时害吴小狗时一点也不亏心的月初这次难得的有些犹豫。 但心里的好奇战胜了那点怜悯,她憋着笑冲他坚定的点了点头,张麒麟好像是扯了下嘴角,那是在笑吗? 月初还没反应过来,张麒麟已经放下碗了,还是那副镇定的面色,她的视线忍不住下滑停在他的喉结处,可哪怕盯着他滑动了喉结,也没见到张麒麟的变脸。 “刚刚你有看见小哥皱眉吗?”月初转头看向无邪,得到他一个快速且不甘的摇头。 月初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太专注于小哥的喉结了,以至于忽略了他脸面的表情。 张麒麟抬眼看了月初一眼,慢条斯理的夹了一块白切鸡放进嘴里,带着王者般的蔑视,仿佛看透了一切。 等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张麒麟略带嫌弃的把那碗豆汁儿往王胖子方向推了推,同时冷冷的瞥过去一眼。 “好了,你们两个死小孩,这下玩够了,吃、吃饭吧。” 王胖子缩了缩脖子,连忙出来打圆场,心里却在滴血,小哥,你是真能憋住啊,这不是拿我们当外人吗,但是既然装到了那就不能生气了嗷。 这下张麒麟是真的弯起嘴唇笑了下,虽然那笑容很快消失但还是被月初捕捉到了,既然会思念,又怎么会不懂孤独呢,张麒麟不是个石头啊。 吃完饭,月初瘫在沙发上吃水果,厨房里的洗碗机承受了它出厂以来最大的一次工作量,可能之后得换个大的洗碗机了,会在家里吃饭的已经不止她和老哥两个人了。 明天就是要汇合启程去秦岭的日子了,王胖子还在拉着无邪对他的进货单子查漏补缺,绝对要把所有可能用上的都买了,万一有漏的等到西安还能补上。 而根本待不住的雪蚕早就偷摸的爬到了张麒麟身边,小嘴叭叭的就把知道的都吐出去了,没过半个小时,已经一口一个小麒麟喊的比谁都亲热了。 这家伙一向胆大,张麒麟也一副适应良好的样子,两根手指捏起雪蚕就放在手里打量,后面好像确认这东西无害了,也不管雪蚕在他的手臂上打滚乱爬。 只不过是在雪蚕试图在他肩膀上啃梨子的时候阻止了一下,其余时间,张麒麟真的算是很纵容这个小东西了。 月初懒懒的拿起遥控换了个台,果然还是喜剧片好看。 第55章 上车 一大清早,天还没全亮,趁着潘家园铺子都没开门的时候,月初他们出发了。 看见靠着车前盖站立的黑眼镜,月初反射性的去看了一眼无邪,很好,有他在,坐金杯就是自己的命运。 她记得之前和小花干活的时候,坐的还不是这车呢,这怎么不算是此一时彼一时呢,这次行动需要这么保密的吗。 无邪当然不可能知道月初在想什么,见月初转身还殷勤的问是不是落了什么东西在楼上,好像马上就能贴心的上去帮忙再拿一趟似的。 月初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也没什么,只是突然很想念谢雨臣而已。 算了,金杯也挺好,这么多个人,这么多的背包,对它而言都不算事。 王胖子友善的和黑眼镜打了个招呼,虽然这人在他的感觉里有点危险,但好歹他不惦记自己妹妹,谁家好人上门的时候只记得给宠物带吃的呀,于是用眼神示意月初等下去坐副驾驶。 很好,先把无邪这个殷勤分子和小哥这个不安定因素隔开,他还没问为什么小哥能和自己一样得到妞妞的伤药呢,居然还比自己拿到的还早,胖爷我棒打鸳鸯的手段还没完全使出来呢。 月初有些尴尬的舔了舔嘴唇,她哥确实有些不信任黑眼镜,和外人出去他也喜欢自己开车,但是也别表现得太明显了,自己也不可能直接在副驾驶把开车的人干掉吧……不能的、吧? “你们吃不吃包子,早餐铺子还没开呢,早上我哥刚蒸好的。” 趁着无邪他们往后备箱塞行李,月初从包里掏出两个纸皮袋子递给老痒和黑眼镜,开启了自己的破冰之旅。 说起来还有点舍不得,她哥包的包子皮薄馅大、皮上都浸着油润的汤汁,老好吃了,但黑眼镜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是很讲究的,他肯定是吃过了来的,而且他还要开车,多拿一袋做做样子而已, 自从得到青龙血脉后,月初发现自己的饭量比之前大了一点,她哥似乎也发现了,早上多给自己装了几袋包子让她路上吃,美曰其名是穷家富路,不要委屈了自己。 老痒从月初手上把袋子一把拉了过去,然后结结巴巴的说了句谢谢,看着他手上的纸袋都被扯开了一道口子,月初也客气的笑了笑。 这人,不会是后知后觉的开始害怕了吧。 黑眼镜也跟着去拿,但经过了老痒那一下,月初有些条件反射性的捏住了手里的袋子,黑眼镜扯了一下还没扯出来,一下子给他整笑了。 “我就拿一个,不全拿你的。” 黑眼镜本来只是给个面子拿一下,没想到被月初虚晃一枪,反而来了兴趣,刚刚他都闻到香味了,怎么也得捞一个尝尝。 “我没有不让你吃的意思。” 月初沉默了一下,从纸袋里挤了一个包子上来,手微微往上抬不至于显得太不情愿,黑眼镜哼笑一声,低头叼走包子往驾驶座走去。 徒留月初待在原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的样子,这男人,刚刚是不是对自己嘲讽的笑了一下,她可是把自家老哥辛苦为了自己、手工制作的大白面包子都贡献了一个出来啊。 居然连个谢谢都没有,月初瞪着黑眼镜的背影磨了磨牙。 王胖子正巧看见这一幕,在心里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啊,什么s男人(我担心这个字它不过稿,但是大家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字吧(???)),竟然使美男计,哼,他还懒得养那只半夜偷开冰柜的胖虫子在家呢。 他家妞妞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眼睛里见不得脏东西啊,怎么受得住这种勾引,就这几步路都要走成台步了,太悬浮了,全天下就你最痞帅嘛! 王胖子后悔了,这么看来还是无邪的胜算小点,得让妞妞坐无邪边上,不!让妞妞坐无邪和张麒麟中间,这两个相互制衡,再和黑眼镜二对一,包赢的。 等上了车月初才发现这辆金杯竟然是被改造过得,驾驶座后面是几个并排的柜子,里面放了一些饮料零食和一个小冰箱,原本第一排的座位被改成了一个小的桌子,上下高度可以调节。 月初试了一下,把自己的椅子整个放平,再把小桌子放低,跟单人床也没什么两样,后面的椅子则全被拆掉,里面估计放着自家老哥的c4和雷管吧。(要是大家看不明白的,这个段评里有图哦,作者手绘,诚意满满(??w??)?) 小花不一起下墓的第一天,想他,真不愧是解语花呗,就是靠谱。 王胖子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自己安排的位置,满意的点了点头。 小哥跟妞妞坐一会儿,小哥话少,安全,无邪隔着一个过道和老痒一起坐,让他和发小好好叙叙旧,万一小哥话变多了,就隔了一个过道,无邪也能随时插话,自己真他娘的就是个天才。 像副驾,还是太累了,得一直陪着驾驶座的人说话,妞妞嗓子要累的,还是让自己代劳吧。 喜滋滋的晃了下脑袋,发现车还没开动,王胖子有些疑惑的转头看向黑眼镜,正巧他也转头过来看自己,大白天的带一个墨镜,装酷,王胖子瘪瘪嘴,笑了一下:“怎么还不开车?” “你安全带没系。”黑眼镜抬了抬下巴,见王胖子把安全带系上,墨镜后藏着的眼镜又看了下后视镜:“亲爱的女士和先生们,欢迎乘坐本次黑瞎子专车,本车开往西安,为了您的安全,请系好安全带,不要在车厢内随意走动、讲话,车辆即将起步,请坐稳扶好……” 月初没忍住笑了一下,从后视镜里看到黑瞎子的墨镜,突然觉得这个墨镜好像一下子变得亲民起来了。 张麒麟默默的抬眼看了一下黑眼镜的座椅,然后伸手拉了拉帽子。 只有老痒还一个劲的和无邪聊童年往事,车开出去还没一个小时,经过老痒的提示和无邪的补充,月初对老痒母亲的印象,已经从一个单独拉扯孩子长大的母亲,变成了做番茄炒蛋很好吃、中等身材、看着很温和、头上留着一个辫子、会替孩子道歉、给孩子的朋友补衣服,的一个坚强与善良并存的妇女了。 月初不介意老痒在她清醒时的聒噪,也不在乎老痒想利用无邪复活他妈妈,但是老痒居然一口也没动自己给他的包子,月初愤愤的把手里的最后一口包子塞进了嘴里。 第56章 挑拨失败 服务站刚下车,老痒就跟着无邪进了厕所。 “不是,老痒你干嘛呀,我这……” 无邪甚至没来得及站到便池前面,就被老痒拉着进了一个隔间。 无邪刚要发火,就被老痒捂住了嘴巴,他有些警觉的对老痒点点头,示意自己会闭嘴。 “老痒,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难道真的有人跟着我们?” 无邪内心一凛,原来黑眼镜和他们商量的时候就说过,这件事需要保密,虽然黑眼镜没明说,但最近道上关于谢家的传言不少。 根据潘子告诉自己的情况,再加上无邪自己的猜测,谢家怕是想借着老痒再吊一吊内奸,虽然老痒说除了自己姓谢,根本不认识别的谢家人,但从今天出发的时间和车辆都能看出来,黑眼镜他们并不完全相信老痒的说法。 “无邪,咱们跑吧!你不觉得那……那个月初和小、小哥很危险吗? 等下我们趁他们吃饭的时候,把包拿走就跑吧,你相信我,就算只有我也能带着你一起去秦岭的。” 老痒有些焦躁的搓了搓手,因为无邪可能还记得他妈妈的样子,是复活他妈妈必不可少的条件,而谢家,包括谢雨臣这群人,只是为了让他们的秦岭之行更加安全而已。 他妈妈是必须复活的,可无邪,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老痒暂且不希望他出事,最好就是能两全,所以只要无邪跟着,和谁结盟都没关系。 只是那个叫月初的,她让自己感觉正的有些发邪了,其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就发现了,只要和月初待在一起,自己就特别不舒服。 一靠近她,老痒就觉得心虚、心神不宁,甚至今天他都不敢开口拒绝她的提议,哪怕只是柔声细语也让自己感受到了恐惧,要不是自己一直关注月初,又正好坐在无邪身边,都不会发现无邪这小子的异常。 但他不喜欢月初,从一开始见面就不喜欢,哪怕无邪喜欢、他也不喜欢。 可是在谢家的看管下,他只能低头接受和王家兄妹结盟,上次他已经试探过了,谢子扬在谢雨臣心里压根就没有一点地位,一个开车的保镖都能踹着他的腰打他,他甚至没有发出声音的资格。 谢家这么多年不出现,现在出现估计也只是为了他带出来的那点消息,老痒不敢真的反抗,就怕泄露自己身上的秘密,勉强撑着虚与委蛇,要不是黑眼镜带着,他都不可能在喝完酒的第二天再去潘家园见月初。 但假如只是这样也就算了,现在谢家居然又找了一个哑巴过来,那个人给自己的感觉也非常的不好,刚刚在车上,那两个人坐在一起,老痒需要极力控制自己才能保证自己保持正常、而不是直接跳车逃跑。 那两个人,给老痒的感觉非常的不好,分明,自己只要带着青铜铃铛,这些人根本就不可能杀死自己啊,但怎么会感觉,这么危险。 无邪见老痒有些粗暴的拽了拽自己的耳朵,心里一堵,他怕是在牢里碰见什么事了。 像老痒这样又结巴、又不善于和别人动粗的人,恐怕是在牢里受到歧视或者虐待了,现在一出来,精神都有点不正常了,看见生人太紧张了。 他知道老痒心里怨谢家,可能对谢家信任的月初跟小哥也不太喜欢。 当时老痒他爹死在谢家的一场内斗里,被派遣去倒一个凶名在外的古墓,生还的人十不存一,老痒父亲死后只有那么一点赔偿金,加上老痒他妈执意要带着他离开谢家,母子俩的生活有些艰难。 否则老痒也不会因为自己吹嘘爷爷厉害的几句话,就跟着别人去倒斗,要说他现在这副样子,谢家和自己都有点责任。 但那不足以成为老痒怀疑小哥和月初的理由,他们都是好人,确实是武力值很高,但他们绝不是不讲理的人,无邪虽然能理解老痒想要离开这个队伍的原因,但绝不会苟同这个的想法。 等之后,老痒会明白,小哥和月初才是队伍里最靠谱的人。 无邪叹了口气,拍了拍老痒的肩膀安慰道:“老痒,你别自己吓自己了,小哥虽然看着冷漠了一点,但他人还是很好的,而月初,她跟我是同个学校的,人又温柔本事又高,你看她今天早上还记得给你带早饭呢。 你别看他们带着刀带着剑什么的,但那只是武器而已,他们绝不会随便拿这些东西来砍你的,你啊,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没准到了墓里,你还要等他们救你呢。 而且你看,谢家准备了那么久,这次的路费和装备钱都是他们出的,还有那个黑瞎子,他就是个督工,你觉得就凭我们两个,跑得掉吗? 他们连我们的目的地都知道,就算跑掉了,之后也会遇上了,没必要这么快撕破脸啊,老痒你听我的,你先让我上个厕所,然后我们两个就坐谢家的车去西安。 之后一路上,你要是再感觉哪里不太对,我们也得到了西安再跑啊,现在才开出几里地啊……” 见老痒一时不插话,无邪趁机把他推出了隔间,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两人待在同一个隔间,哪怕什么都不干,也让人觉得尴尬,只不过老痒这家伙,也确实过于紧张了,亏他还以为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呢,看来之后还是要多观察一下。 小哥和月初虽然不是坏人,但也不是圣人,有本事的人总是有脾气的,他不希望自己的发小招惹错人,引来超高武力值的男女混合双打,根本是一点胜算也没有啊。 “那好吧,那无邪,我先去把东西背……背起来,要是你之后想……想通了,直接跟、跟我说,” 老痒说完话又匆忙的跑出去,他得趁黑眼镜还在加油没下车的功夫先去把包拿下来。 “他怎么把包背上了?” 月初一边递过去一碗饺子一边问无邪,这服务站的东西不怎么好吃,很普通速食饺子的味道,完全比不上她老哥做的。 无邪叹了口气,在月初边上坐下,想不通为什么月初都这么善解人意了,老痒居然还怀疑她,可能这就是老痒单身太久了,已经有点变态了吧,但身为兄弟,无邪肯定也不能这么拆他的台。 “他就是,体力有点弱,所以先把包背着适应适应,就个人爱好吧。” 无邪笑了一下,努力给老痒打下圆场,在他的记忆里,老痒的缺点就是看着有点油头滑脑的,但人还是很机灵的,怎么感觉进了局子一趟,人都变呆了。 第57章 路上 (老样子,先发一张加更,晚上会有正常更新的两章,谢谢各位宝子的支持还有评论互动,都很可爱,刷到的都会看的,好多宝宝的评论脑洞都很可爱,爱死你们了(☆′3`) 连载期间每次互动收益达10元会有额外加更噢,有时间的宝子可以看下广告点下为爱发电,因为还在上班,所以更新的时间不稳定,宝宝们可以晚上八九点看,那个时候一般会有两章放出来了,当然喜欢熬夜的宝宝什么时候看都可以。 请和我多多互动吧,单机写文真的好寂寞,不要养肥作者,你们的催更评论就是我写书的动力啊,爱你们,么么么( ̄e ̄@)) 虽然出发前黑眼镜的黑瞎子专车喊的十分卖力,但从北京到西安也不可能只让他一个人开车,无邪开金杯,那也真是在合适不过的选择了,直接上手都不需要熟悉。 黑眼镜偏头看看了边上的老痒,他还在玩他那个破包,在发现老痒到了车上都还要把这个包放在胸前,防备心已经到了非常明显、藏都不藏的地步,黑眼镜就直接放弃了怀柔政策。 哪怕不清楚为什么老痒会被谢家那几个内奸盯上,但他现在身上带着一个古墓的消息、还跟无邪扯上了关系,小花还等着靠老痒顺藤摸瓜,在没调查清楚之前,是不可能放老痒离开的。 希望这次带着老痒来秦岭能钓到大鱼,否则在二月红身体越来越差的当下,黑眼镜只能祈祷上天保佑老痒不要惹到谢雨臣了。 黑眼镜拍了拍老痒的肩膀,冲他笑了笑,露着口大白牙,也是平常微笑会有的弧度,却硬是逼着老痒往窗边缩了缩。 哪怕隔着一道墨镜,但老痒还是感受到了黑眼镜的目光,尽管老痒在心里安慰自己那只是错觉,手却还是不自觉的抱紧了怀里那个背包,寄希望于这点重量能带给他安全感。 黑眼镜有些无奈的挑挑眉,看来他的威慑力一如当年啊,转头一看,月初已经靠着座椅睡得不知道天地是何物了。 他算是发现了,这丫头在车上是醒不了一点的,跟小孩子似的,刚开始能醒着也是多亏了她哥那点零食吊着神。 无邪的车技就没他好,他开车的时候月初的头晃得还没那么厉害,只不过,这么晃居然也不醒吗,要是在外面坐车还那么不设防可是很危险的呀。 黑眼镜的墨镜藏住了他一切的柔和情绪,但嘴角那抹与平日不同的弧度却骗不了人。 这样长久的注视,才真的让人难以忽视,原本看着窗外天空的张麒麟敏锐的侧头看了黑眼镜一眼,在黑眼镜打招呼之前,他又垂眸看了眼被安全带绑着睡得东倒西歪的月初。 然后伸出手把月初的头扶正,靠到了自己的肩膀上,继续转头看向窗外,简直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黑眼镜的笑容沉了下来,舌尖舔了舔上面的尖牙,好像被挑衅了呢,刚刚张麒麟是没发现自己,还是装作没看见自己啊。 黑眼镜不高兴的撇过头,你这家伙手指不是很长吗,你去啊,去把月初的座椅放倒啊,没看见小花特地定做的桌子,改造的座椅啊,别害怕吵醒别人啊,偏头睡多不舒服啊,这么下去颈椎要得毛病的啊,我…… 知道自己没有立场,所以黑眼镜心里骂的很脏。 无邪在前面突然的一个急刹,让月初的身体控制不住的往前一倒,哪怕张麒麟极快的伸手护住了月初的头,她还是被惊醒了。 无邪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被迫醒来的月初,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啊月初,刚刚我好像看见路上有条狗跑了过去,没注意就把刹车踩了,不然你把桌子放下去睡吧,还有挺长一段路呢。” 王胖子也睁了睁迷茫的双眼,有狗吗?他刚刚怎么没看见,难道是刚刚没忍住打瞌睡了,王胖子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幸好没流口水。 “啊,好。” 月初脑子还有点缓不过神,慢悠悠得应道,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包子吃多了,有点晕碳了,听着她哥在前面和无邪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一下子就没忍住困意。 无邪看着她乖乖的把前面的桌子调矮了一点,边上小哥帮忙的时候还不忘说声谢谢,然后放平了座椅,等到她头一歪看着眼睛又闭上了才重新启动车辆。 老痒有些奇怪的看了眼边上的人,这人怎么从坐上来开始就高兴一下、不高兴一下的,现在又在高兴什么,真是无语,谢雨臣是找了个疯子来看自己吗,果然谢家对谢子扬没有一点感情。 张麒麟抿了抿嘴角,转头看向窗外,车里的气氛和刚才相比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他们开车的速度不算太快,加上零几年的道路情况没有后来那么好,彻夜不停的在高速上行驶,在一个下午终于到了西安。 “咱们先挑个宾馆,好好吃一顿睡一觉,等明天先找个向导再进山。” 王胖子伸了伸懒腰,越往里面开,这路就越陡,连他家妞妞那么爱在车上睡的人都躺不住。 “选那个宾馆怎么样,我看他们家院子挺大的,人住的也不多。” 无邪的目光搜寻了一下,终于在一排招待外地人的宾馆里选中了一个,身为无家小少爷,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他挑东西的眼光还是尽量往好了选的,绝不会无缘无故委屈自己。 几人没有异议的走到门口,月初看着里面来回进出的几个人,沉默了一下,无邪真是不辜负他邪门的称号,这几个操着广东口音的男人,不会就是原着里的泰叔那伙人吧。 这次老痒一出狱就被黑眼镜带到了北京,他们准备东西的同时小哥赶过来,中间其实没耽误几天功夫,就这样也都能遇到,难道剧情大神出手干预了。 “怎么了月初,你不喜欢吗?” 无邪见月初脚步变慢,目光注视着大厅里正在喝酒猜拳的一群人,有些担忧的问,大厅里刚到西安正在吃饭的人不少,但才下午就醉醺醺的还真不多,看着不像什么正经人,要是月初不喜欢,换个宾馆也没什么关系。 “不用,西安有丰富的历史和文化遗产,天南地北过来旅游的人很多,别的地方估计也差不多。”月初回神摇了摇头。 还不等无邪多说什么,前面的老痒已经转身开始喊他了:“无邪,无邪,你……你跟我过来一下,我、我们一起走。” “怎么还和小孩子似的,出来旅游还手牵手啊。”王胖子转头看老痒缩着肩膀等无邪,笑着去揽了揽老痒的肩膀,黑眼镜还一直在他身后呢,这老痒可别连累了无邪。 第58章 同行 “哑巴,喝酒那群人,不太对。” 大厅里那群人这么嚣张,黑眼镜当然不会忽略,只是他得盯着老痒不要搞事情,大厅里这些人只能让张麒麟注意下了。 张麒麟抬眼看了一圈,微不可察的点了下头。 “西安,让我想想,葫芦鸡、温拌腰丝、奶汤锅子鱼这些总要点上的,你们看看,还要点什么。” 王胖子把菜单递过来,每个人都看着点了道菜,只有老痒很紧张的样子,反复去看刚刚在喝酒那桌人,也顾不上点菜。 “别看了,那群人都看过来了。” 无邪靠近老痒推了推他放桌上的胳膊,早知道刚才让老痒坐对面去了,总比像现在这样鬼鬼祟祟的要好。 “不是,无邪,他……他那群人不太对。” 老痒被那桌的人望了一眼,转身时不自觉缩了缩肩膀,他刚刚经过那群人的时候,感受到了青铜树的力量,这种能量他再熟悉不过了。 他沉思半晌,还是决定把这件事说出来,要是他们和自己目的相同,路上的变量就更大了。 无邪听见这话不自觉的直了直腰板,控制住自己想要回头看的欲望,想到他先前还说小哥和月初不对劲,又觉得没什么担心的必要。 “哪里不太对?”无邪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最近老痒的状态不太对,有点神神叨叨的,他们办事还是需要低调一点。 “那群人身上还带着土腥气呢,而且一定见过血。” 黑眼镜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镜,他的声音不大,但桌上的人足够听的分明。 “这都是怎么看出来的?” 无邪倒是没质疑黑眼镜的话,只不过这种所谓的土腥气、血腥味,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无邪在无家也见过不少据说手上沾过血的人,平常生活的时候,见到的应该都是正常人,但他是真的分不出这两种人之间的区别。 黑眼镜噎了一下,这该怎么解释,说他观察人类那么多年养出的眼力? “你花钱买吗?我那有一本《人类观察手册》,你通读五遍,差不多就能看出点差别了。” 黑眼睛摸着下巴有些不确定的讲,但他讲这话也不算心虚,这么些年来,除了经常忘事的张麒麟和不把人命当回事的月初,被他看错的人还没几个呢。 “这是谁的书?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无邪信以为真,他看过的书不少,但也没想起来这是谁的书。 “我写的,现在还只是手稿,你要是看的喜欢,麻烦帮我出版一下。” 黑眼镜笑的露出了八颗牙齿,墨镜直直对着无邪,让他连白眼都没好意思翻上去。 “不用了,我还是自己慢慢观察吧。” 无邪只当他是在开玩笑,也客气的笑笑。 黑眼镜一看就是个莽汉,单从他的外表来看,实在看不出他还有那么风雅的爱好。 “几位,我看你们一直在看我们这边,不然一起喝杯酒,相见也是种缘分。” 那边注意到老痒的目光的一个老头端着酒杯走了过来,见月初他们桌上只有几瓶饮料,也丝毫不尴尬的搭着老痒肩膀和他碰了一杯。 老痒身子一激灵,低下头没有说话,这老头身上有青铜器。 “缘分缘分,来我们干一杯,我这朋友是个收藏爱好者,又爱赶潮流,看见你身边那两个小兄弟身上的短褂实在很喜欢,看着像是客家服饰,客家族人分布在广东、福建、江西这些地方更多,几位不是本地人?” 王胖子端着汽水就站起了身,走到那老头边上碰了一下。 “啊,是啊,我们从广东那边过来的,你们几位呢?也是过来旅游?” 那老头的目光在桌上的几个人身上扫了一圈,停在老痒的青铜耳环上顿了顿。 “是啊,我们从北京过来的,你看我这小兄弟,你看他的打扮就知道,比较喜欢一些老东西,这西安不是古董市场很繁荣嘛,他一定要过来看看。” 王胖子也注意到了那老头的眼神,也不藏着掖着,估计真给黑眼镜猜对了,这还真是同行。 “哈哈,这东西做的挺真的,什么年代的东西?看着有些眼熟啊。” 老头来了劲,盯着老痒的耳朵不放,脸上还是挂着笑容,眼里的精光却已经藏不住了。 “哈,什么好东西,他去了潘家园一趟,那老板说这是秦朝的,花了一万二,我们还以为是被骗了,怎么,您有经验?我这小兄弟还捡了漏不成!” 王胖子也睁大了眼睛,拿手去碰了碰老痒耳朵上铃铛。 老头倒吸了一口凉气,呵呵一笑退了出去:“这我也没什么研究,就是随便说说的,您看我这,打扰你们吃饭了,西安古董市场还是挺多的,几位有好几天能逛了。” 王胖子还没来得及发挥,这老头就走了,一下子还摸不到头脑,他冲着月初摆了摆手:“我这还没正经出力呢。” 月初盯着王胖子头上的蓝条,缺了一块,但人看着还是很正常,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的样子。 她冷冷的看了眼老痒,刚刚那老头过来的时候,他一句话都不敢说,而等老哥伸手的时候,他也是连想办法避开的动作都没有。 月初不管他心里是有什么顾虑,只觉得老痒确实是活够了,反正他只是一个复制体而已,甚至连她的系统都不收这人的尸体,可见廉价。 黑眼镜也跟着月初的目光看了一眼老痒,靠在椅子上勾起抹玩世不恭的笑容。 “黄师爷,那群人怎么回事?” 一个穿着藏青色短褂的年轻男人问老头。 “不知道哪里来的愣头青,估计是运气不错被他们在古董摊上捡到漏了吧。” 黄师爷轻嗤一声,非常轻蔑的样子。 “不会是装的吧?” 年轻男人还有些顾虑,他们的成本可不多了,要是这次还不能回本,之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不可能,刚刚那个胖子摸青铜器的动作连点犹豫都没有,而那个年轻男人,你看他那副胆战心惊、疑神疑鬼、眼底青黑的样子,估计没多久好活了。” 黄师爷抿了一口酒,非常胸有成竹的说道。 他刚刚还以为是那个戴眼镜的三角眼发现了自己,现在看来,估计是不知道青铜器怎么使用,被反噬了,至于多看自己这边的几眼,黄师爷也只以为是老痒神经粗乱时不自觉的行动。 他知道青铜器的厉害,那可是能吸魂的宝具,王胖子刚刚的举动确实消减了他的怀疑。 “老痒?你怎么了,被吓到了?” 无邪看见老痒低着头,有些担心的问道,老痒呆了一下,收起脸上不小心带出来的杀气,他想把那个老头身上的青铜器抢过来,只是这话,没必要和无邪讲。 第59章 全员恶人 秦岭,则西起昆仑,中经陇南、陕南,东至鄂豫皖-大别山以及蚌埠附近的张八岭,东西长约1600公里,南北宽约300公里。 加上历史底蕴深厚、古墓众多,要是只靠他们几个人找,怕是几年也找不出个结果来。 而老痒上次来这里,先是跟着旅行团,再是跟着他那个带他的江西老表,加上几年的牢狱生涯,他也只记得大概的地方了,要是能去那附近可能还能想起来,但要他带路,怕是难了。 他们本来想第二天去古董市场问问,有没有本地的向导,没想到谢雨臣早就已经料到了,第二天一早,谢家在陕西的伙计就帮忙找好了一个本地导游。 前面旗子一举,月初一行人就真的像是过来旅游的了。 靠着老痒的描述,导游小李确定了一个叫大蛇山的地方,幸好那里还有几个风景区,他们刚开始的行踪还不容易暴露,车开了大半天,他们才进了大蛇山风景区。 这里的人不算多,除了门口卖票的,竟然连在这里摆摊卖水的人都找不到,但是月初在山脚的停车场发现了一辆他们之前在宾馆看见过的车。 看来那个看见老痒耳朵上铃铛的老头果然也是冲着他们的目的地来的,月初笑了一下,要不是这老头,老哥也不会贸然去碰那个青铜,既然这么巧碰上了,刚好也把命留下来吧。 王胖子见月初盯着其中的一辆车不动,也跟着看了一眼,挺贵的一辆进口车,王胖子上一次看见还是在今天早上,他拍了下月初的肩膀,示意她不用担心。 昨晚回去之后,妞妞让他喝了一瓶那个蓝色药剂,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照着做了,那个蓝色药剂他还没用过,倒是在海底墓的时候,见小哥回忆往事的时候喝过一次。 之前妞妞说万一头疼头晕的时候喝,又看小哥喝完之后,连说故事的速度都变快了,他还以为是补脑的,没想到妞妞说他是被那个老头给暗算了,还让他不要再碰老痒耳朵上的铃铛。 王胖子不是很清楚为什么自己一碰就要喝药,老痒整天整天的戴着却没事,但他知道,要是南瞎北哑和他妹妹一起出马都拿不下的墓,那这天底下也没有什么人能拿下这个墓了。 三个多小时,他们一直跟着向导在密林里晃,这里山形复杂、山路难走,就是本地人,也不可能送他们一路直达,只能说是尽量不出错而已。 到了傍晚,向导说今天恐怕到不了老痒说的地方,他们就没继续往前走,找了个地方打算堆个篝火,因为老痒将那个地方渲染的太过危险,除了必要的武器,他们连帐篷也省略了,只带了几个睡袋而已。 等张麒麟他们把篝火点燃,王胖子从包里抓了几把脱水蔬菜放到上面煮水的锅里,等水一开就放了几包面条,再加上几个午餐肉罐头和一点香辛料,虽然条件有些艰辛,但是也要荤素搭配让妞妞吃饱。 王胖子边想着边把他特地给月初带出来的那个大碗拿了出来,等分完一波又往火上煮了一锅水。 月初正在埋头苦吃,在家里的时候,老哥并不准自己多吃泡面,他觉得油太大、还有防腐剂,觉得不健康,就连上大学他都要一天好几次的来问。 但是出来了可就没有家里那个条件了,这调料虽然不是方便面包,但面条是啊,四舍五入,月初一点也不嫌弃,吃的可开心了。 但是一阵草木晃动声打断了月初的美好吃饭时光,她抬起头,和对面的张麒麟对视了一眼,只是还没来得及做反应,黑眼镜突然在边上抬起了枪。 砰的一声,一个人的惨叫声响起,月初他们往那个山坡上赶去,一个男人捂着流血的大腿倒在那里,显然也知道自己跑不远了。 无邪有些惊叹的看向黑眼镜,这人的枪法真准啊,而且还是在晚上,他都没看见黑眼镜瞄准,就随意的抬起手来了那么一下,那个偷看的人肯定都没反应过来就被射中了膝盖,连逃跑都只能用一条腿。 黑眼镜慢悠悠的跟在后面,眼神没离开过跟在无邪身边的老痒,大蛇山人烟稀少,但是这年头并不缺少偷猎者,要是有附近村庄的人大晚上的听见声音肯定会避开,要是不避开一定要撞上来的,现在这里能作战的可不止自己一个人了。 张麒麟和月初是不用提的,王胖子一路上讲的那些关于炸弹的知识也不是一个门外汉能知道的,加上他申请采购的那批子弹,哪怕只是单纯的莾上去也能达到火力压制的效果了。 还有那个奇奇怪怪的老痒,刚刚在河边这人一定要多走两步往僻静处试探,自己依靠平时的力量去拉他,竟然一下子还拉不住,加上这人走了一路也只是喘的很厉害,但脚步是一点也没变慢的,黑眼镜觉得这份体力还是有点奇怪的,他可不像无邪,能信什么在监狱里锻炼了之类的鬼话。 至于无邪………… 黑眼镜觉得既然就连向导的背上都有一把猎枪,那队伍里多一个无邪关系也不算大,大不了到时候去问三爷多要一份看护费,还是他赚了。 所以黑眼镜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开了枪,既然来偷窥了总要带点礼物回去的,否则岂不是显得他们不懂礼貌。 来而不往、非礼也。 “这不是那两个广东仔中的一个吗?” 无邪虽然武力值不高,但他胆大的很,见来人捂着腿被黑眼镜射中了就直接跑了过去,完全没有想到这人会从另一个被腿压着的手下面掏出一把枪来。 又是砰的一声,子弹擦着无邪的耳朵向后射去,危急关头,月初拉住无邪的手躲了过去。 张麒麟目光一利,一脚踢了过去,广东仔的右手受到猛烈的撞击,手里的枪也握不住了。 这人既然玩枪,对子弹上膛声肯定很熟悉,王胖子趁广东仔转头去看右手的功夫,把上了膛的枪抵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等黑眼镜看见不对加紧跑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广东仔满头大汗的举起双手,右手呈现出不正常的扭曲,看来是被张麒麟踢断了。 向导不着痕迹的往后面退了一步,他只是来做导游,偶尔看见小动物了就兼职赚点外快,但是人命,他是不沾手的。 第60章 问话 (我爱午休,不知道午休是哪个天才发明的呢,反正不会是时间管理大师葛朗台老板吧(?_?|||) 是的,这又是一张加更,本书连载期间送礼互动每到10元会有加更哦,有时间的宝子可以看广告点下免费的为爱发电哦,感谢各位宝宝的支持,最爱上班摸鱼了,根本戒不掉(n???????????n)) “你、你……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老痒从地上找了根还看得过眼的树枝就冲了上去,直直把树枝插进了广东仔的大腿伤口里,要是无邪死了那他妈妈也回不来了,他所有的努力就都要白费了。 他这么久忍着那个小哥,忍着月初,忍着那个黑瞎子,差点都因为这个蠢货混蛋功亏一篑了,老痒阴恻恻的开始用力,寒风里带来的血腥味让他享受般的多呼吸了几口空气。 王胖子看着广东仔开始汩汩流血的大腿觉得有点肉痛,要是无邪正面来看看老痒现在这副面目狰狞的死样子,绝不会认为这个在监狱里历练了回来的老痒跟他之前认识的老痒还是同一个人。 时间是会改变一个人的,挑别人流血的伤口猛戳也是够黑心的了,跟无邪形容的那个虽然滑头但还是重情义的老痒已经不一样了。 月初见危险解除,撒开无邪的手就要走过去,人太多了,看热闹都占不到好地方,况且要是这人真能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也方便她对那个老头下手。 当时看见老哥碰了那个青铜铃铛之后跑的很快呐,回去还能那么高兴的跟别人谈笑风生,自己要找死就不要怪她愿意成全了。 只是月初还没走过去,就被无邪反手拉住了手腕,另一只手也飞快的握了上来,刚开始并没有抓的很紧,但夜风从两人相握的地方灌进来,无邪的掌心就贴住了月初的掌心。 干燥温暖的两只手在一瞬间相碰,恍惚间就有人烫人的温度,月初有些不适应的往外面抽了抽手。却被无邪攥紧。 “月初,别走太近,那个人还会用枪,很危险的。”无邪有些担心的拦住了月初,连开棺起尸都不磨灭盗墓热情的小三爷现在竟然怕起了一个被废了右手的活人…… 月初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抬头去看此刻和自己靠的很近的无邪,发现他是真的在紧张,额角的汗都要滴下来了。 帅哥总是让人怜爱的,估计无邪也是第一次碰到这么近的和死亡擦肩而过的感觉,会恐慌也是正常的,月初抿了抿嘴,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 也不可能说你是主角,死不了吧,毕竟现在穿越的是她,或许她才是主角了呢。 沉默了一下,又试探着抽了抽手,这次倒是抽出来了,月初安慰般的拍了拍无邪的肩膀,“没事的,我哥哥会保护我们的,再说了,那还有小哥和黑眼镜呢,那人能有多大的本事闹事啊。” 张麒麟已经退后来到了二人中间,理了理帽子看向月初,说道:“问话。” 月初看了一眼那边围着的一群人,有好友差点被打穿额头的王胖子,有下手狠厉保证不留线索的黑眼镜,还有一个失去理智光想着泄愤的老痒和事不关己的向导。 确实,问话这种重任只能交给自己了,月初像是接受了什么任务一般点点头,再不去阻止,老痒虽然是有行动的,但他快把那人的大腿戳烂了,还一个劲的鼓捣,总要停一下让别人有个讲话的机会吧。 月初可不怕老痒的癫狂样子,再不正常,血条还好好的在那里呢,除了别人的血条都是一红一蓝两条,而他的只有一条,前半截是蓝色的、后半截是红色有点奇怪之外,月初不觉得他有什么值得人另眼相看的东西。 奥,杀他的时候最好避着点无邪,不然会影响自己和老哥在他心里的形象的。 无邪看着小哥跟着月初往人堆里走,走之前还疑问的冲自己眯了眯眼睛,知道再装下去也没什么用的无邪有些无奈的抹了下额角的冷汗。 他也不算骗人,刚开始他确实是在后怕的…… 月初蹲下来从老痒手里把树枝拽了过去,见他一下子反应不过来的敢瞪月初,王胖子拿着枪挤过来把老痒怼了出去,这双目赤红的可别吓坏了自家妞妞。 “你叫什么?从哪里来的?来这干什么?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月初回忆着小时候看的警匪片,大概就是这么问的没有错,总算是把需要问的给列出来了,要是这广东仔还是不肯回答,那她也只能继续把场子交给老痒严刑逼供了。 王胖子见面前的人像是被折磨出了血气似的梗着脖子不讲话,有些愤怒的拿枪拍了拍他的头,枪口一下下的擦着他的眼睛过去,广东仔实在害怕这把枪走火。 “别打了别打了,我、我说……” 广东仔叫李桥,他有个弟弟叫李栌,带他们来的那个老头江湖上人称黄师爷,还有几个是黄师爷带来的打手。 他们两个本来只是道上的小混混的,靠收点保护费什么的过生活,后面被一个大佬看中,做了大佬的小弟,开始涉及抢家劫舍的生意,然后大佬被抓走判了死刑,他们没成年,只是被连带着去牢里蹲了几年,等再出去,倒是过了一段洗心革面的日子。 但是这样来钱太慢,之前的活计也不敢干了,就跟着人挖坟掘墓,也算赚了一些钱。 就给家里开了个小铺子,结果就他们出去干活的功夫,家里的老头子被找过来寻仇的人砍死了,钱也被人抢光了,老头子的遗产只剩一卷写了看不懂文字的麻布,他们几年下来也算长了几年见识,怀疑是古董,就想着卖出去换钱。 然后就遇到了黄师爷,他在广东那边的盗墓行当里还挺有名的,带着个老外过来看货,他说这卷麻布是个藏宝图,要是能破译出来地址,肯定能挖出大墓,到时候就是一大笔钱。 这样的话只做一次买卖就不合算了,他和弟弟当下就反悔没卖了,抢回麻布就跑,后面他们又找上了黄师爷,一起组队过来这边找宝藏了。 …… 这边的审讯上了流程,那边的黑眼镜又贱嗖嗖的退了几步,靠近正在边上听故事的无邪。 深沉夜色里,无邪的神色竟然有些冷漠,他固然算不上坏人,但因为交朋友的立场问题也不可能是纯正的好人,对于差点杀掉自己的人,他唏嘘于这人的命运,但在这人只是忍受一番折磨看着还死不了的前提下,无邪其实是一点也没有心软的, “哟,怎么着小三爷,刚刚那一下还怕不怕,要不然黑爷安慰你一下?” 无邪像见鬼似的离黑眼镜远了远,黑眼镜见状更来了兴致:“小三爷,要是你真害怕也没关系的,可以来黑爷这里靠一靠,绝对安全的,但是小姑娘的手就没那么可靠了,不建议握太久喔。” 要是黑眼镜现在摘下墨镜,估计还会冲自己眨眨眼睛以示真诚,无邪被自己的想象恶心到了,对着黑眼镜皮笑肉不笑的敷衍了一下,转身去找老痒谈心,他才是真的还在后怕的那个人,要是不开导开导,无邪怕他不一定能撑到他们找到那个古墓了。 第61章 守株待兔 “行了,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是没用了,咱们准备准备刨个坑,把这小子埋了得了。” 王胖子见李桥把话说完,拍了拍屁股站起来,又把月初扶了起来,然后看向周围的人,好像在争取什么同意一样。 无邪和王胖子算是下了两次墓,先前在海底墓的时候王胖子也叫嚷着要把阿宁杀了,但最后也没动手,所以也跟着周围的人一起点了点头,好像非常赞同的样子。 当然这也不完全是为了配合胖子演戏,无邪虽然不是嗜杀的人,也不愿轻易伤害他人,可他也不是什么圣人或者傻子。 李桥为了活命,对自己的经历绝对有所美化,可就是这样,无邪还是从这些话里看出了很多矛盾之处。 他说他只是打家劫舍、却能惹来要砍死父亲的仇人,看他的的态度也只是自认倒霉,没有说什么报仇的后续,这么一看这人的立场就很微妙,做贼心虚的可能性也很大。 无邪自己就是开古董店的,虽然店里摆的都是假货,但万一真有自己看错眼的东西被人家低价买走了,那也只能自认倒霉,自己本事没到家就不能怪人家赚钱。 而李桥做生意的时候却中途变卦,见利忘义,这和他做人时说要洗心革面,最后却只是从打劫活人财改成了偷盗死人财一样轻率,并不可信。 还有刚刚李桥开枪的的时候毫不犹豫,不像是手里没沾过血的。 要么他是在赌万一能射杀自己,会让月初他们暂时乱了阵脚,利于自己更快的跑路,但他都伤成这副德行了,自己这边这么多人,他能跑多远,真当演电视剧死了一个自己就能让月初他们只顾着伤心了?这么看的话,李桥人不够聪明。 要么就是知道自己跑不掉了之后要拖个人下水,可他们有人有枪,要是真打算一开始就杀了他也不会等到他跟前才动手,既然一开始没有动手,他就还有谈判活命的机会。 但李桥不管是出于展示自己不好惹的目的,还是为了表达他心狠手辣的态度,在他们只是打伤他大腿,远远称不上你死我活的时候就贸然动手,那就是这人凶性在前,不能不防。 哪怕是他认个怂,说自己只是不小心闯入,出来上厕所和队友失散了,不确定他们是好是坏所以不敢上前只是偷窥呢?万一他们放下防备,再出杀招也来得及啊。 从他刚刚忍着老痒的虐待,连挪动屁股往后躲都不敢的情况来看,他不是那种不会认怂的人啊,但要说认怂,这人这么久了除了豆大的汗珠,是真的一滴眼泪都没掉,也算是个汉子。 无邪实在有些想不通李桥是怎么想的,李桥也远没有重要到需要他去冥思苦想,无邪自认还算不上聪明人,绝不可能站在李桥的角度把所有事情想全,所以也不折磨自己,反正胖子还没动杀心呢。 只不过就算此刻胖子不是在演戏,而是真心要杀李桥,无邪因为前面的原因也不会觉得多可惜就是了。 所以他这次的点头是真的毫不心虚,李桥没成年就学坏,确实让人感慨命运,但决定都是自己做的,他不是没有过回头的机会,只是他控制不住的再犯而已。(上面这些都是无邪的心理活动,只是他的看法,全书人物会有ooc,求不喷哈) 无邪不着痕迹的挡在月初前面,三叔说过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在道上混的人,他们那么多年没死,绝对有保命的手段,万一这小子软硬不吃,真打算鱼死网破,月初还是离远点好。 王胖子有些惊诧的看向无邪,不是你小子看着浓眉大眼的,紧要关头在想什么啊,他还以为他们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的早就有默契了呢。 无邪这会儿点头是什么意思?真杀了?不是你在海底墓对阿宁不是这个态度的呀!!你最好是因为怀疑阿宁有你三叔的消息所以不杀。 王胖子瞪着无邪把月初拉到了自己身后,臭小子办事还有双重标准呢,男的杀女的不杀?算胖爷我看错你了! 几人沉默的关头,李桥忍不住了,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根本不需要什么争端,完全相信眼前这群人会把自己杀了。 “别!别杀我!我还有用,我弟弟他们一定会来救我的,到时候你们可以一网打尽,我们也可以再谈谈,他们身上还有藏宝图。 我就说那个黄师爷看错人了,你们几位来这一定听到过什么风声,我能把藏宝图给你们,你们留我一条命。” 李桥冲着他们咆哮道,像是最后的殊死一搏,瞪大了眼睛冲每一个人望去。 “藏宝图?那我们去把你弟弟和那个黄师爷捉来不就好了吗?有什么必要留你一命?刚刚枪响,你又那么久没回去,怕是你弟弟他们早跑了,还是你能提供他们下一步的藏身地点啊。” 黑眼镜笑了笑,对着李桥扬了扬下巴,逗狗似的态度非常轻松。 黑眼镜和人相处,算是有点耐心的,但那耐心也真是只有一点,他不在乎打草惊蛇,反正就算那群人先进了墓里,最后也只能是像前面民宿那群人似的去探机关而已,要是机关弄不死他们,那瞎子也有本事搞死他们。 因为够强,黑眼镜有十足的底气支撑他目中无人的傲慢。 “不可能,他们绝对会来救我,那块麻布,我剪了一半放自己身上,就算是为了钱,他们也一定会过来的。” 李桥左手撑着地,有些疲惫的仰天笑了笑,笑完又冲着他们挺了挺胸膛。 王胖子右手拿着枪,左手去摸这人的短褂,从一个开口很小的内兜里翻出了一块麻布。 王胖子怀疑的退后两步,把那块麻布在张麒麟和无邪之间先传了一遍,见两人摇头,又拿给黑眼镜和老痒看了一眼。 看着眼前几人摆明了一头雾水没有收获,李桥又扯了扯嘴角,知道自己这条命暂时算是保住了。 “行吧,你们这次过来带了几个人,都带了什么武器装备?” “六个人,除了我和我弟弟,就剩个黄师爷还有用,剩下三个都是黄师爷雇来保护他的,估计有枪…… 大佬,你们只需要守株待兔就好,黄师爷胆子小的很,不可能和那群雇佣兵分开,我弟弟人又聪明,不会单独过来。 等你们拿到藏宝图,只要放我离开就行,我腿受伤了,也不可能继续下墓了,就拿这半块藏宝图和能看懂上面文字的黄师爷换一条活路。 我只是偷看了你们一次,偷袭也没成功,罪不至死吧?我保证不会把你们的事说出去,事情真传出去,我也讨不了好的……” 第62章 夜袭 黑眼镜提议直接把那半张麻布地图留下,留个尸体下来做诱饵就行了,反正那队人肯定会为了地图过来冒险的,地图是在他身上还是在他们身上都没差别。 “不!不会的!我弟弟很聪明,要是我死了他肯定看得出来,到时候一定会跑的,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麻布上不止一个宝藏地点,你们相信我,暂时,暂时先留我一命!” “既然宝藏地点很多,你们为什么专门挑秦岭?”黑眼镜瞄了一眼边上的老痒和无邪,状似无意的问道。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是黄师爷决定的,他能看懂地图,说这的宝藏最多,我们就是出了图。 本来是想要挟黄师爷帮我们办事的,但是那死老头身边跟了好几个雇佣兵,后面是他说觉得我们两兄弟够狠,想跟我们合作,我们就过来了。 我们没读过书,真就是那老头说什么我们就信什么,你们要图要人,都去找那老头,留着我,留着我要是到时候那死老头不说实话,我告诉你们,你们杀了我,我弟弟一定会报警的,到时候大家一起死!” 李桥的话暂时说服了众人,黑眼镜给他大腿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后,将他捆起来带去了篝火那边,地面上的血迹也要尽快处理,免得引来什么野兽。 月初捧着面汤已经变凉的碗可怜巴巴的看向王胖子,王胖子于是意会的点点头,又原样煮了一锅。 “呵,你们是出来郊游的还是来干正事的,饭做的那么香,谁都知道这里来人了。” 李桥看了眼又加了面汤聚在一起吃东西的众人,闭了闭眼睛香味还是从鼻子里传了进来。 “啧,臭小子想吃了就直接说,装模作样,你爷爷这边都是高手,你就是知道这边来人了还不是只能被绑在这?” 王胖子嗤笑一声,凑到李峤身边大声的嗦起了面条,直到听到这人肚子咕咕作响才大笑着离开。 至于分他一碗,那是不可能的,这小子狠着呢,万一给他吃饱了,岂不是自找麻烦,况且他家妞妞还不够吃呢,哪里有余粮给外人。 王胖子有些感慨的摇了摇头,或许还是因为他的厨艺太好,才让这小子熬不住被发现了,哈,真是没办法,人太优秀了。 因为李桥的关系,今夜得随时防着有人来偷袭,几人干脆也不躺睡袋了,无邪和向导守前夜,王胖子和老痒守后夜,这样大家都能休息会儿,无邪和老痒之间也能隔开。 至于剩下三人,可以说是队伍里武力值最高的,当然要养精蓄锐,不能竭泽而渔。 一个无邪和两个无邪,在武力值上的差别或许不大,但能使出全力的张麒麟和不能使出全力的张麒麟,那差的可就不是一星半点儿的了。 几人往身下垫了点东西就靠着树睡了起来,过了一个小时,营地周围渐渐安静了下来,李桥拿脚碰了碰坐在边上的向导。 除了这个人眼生一点,其余六个人都是他们在宾馆里见过的,李桥也看不出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不敢轻易的开口说话。 刚刚差点被自己打中的小伙子,不知道和队伍里其他的人之间有没有龌龊,但至少是一颗心都牵挂着那个背对他躺着的小姑娘的。 眼神一下也不错开的看,荡漾的有点过分了,加上刚刚他们说话间的称呼,这小姑娘跟那胖子是兄妹,要是自己跟这家伙搭话,就有至少三个人要知道他的谋划了。 就算要赌,李桥也不可能上必输的赌桌,现在只能指望这个带猎枪的男人了。 刚刚一堆人拿着武器指着自己的时候,就这个背着猎枪的男人退后了两步,或许他是不认同那群人的看法,但既然愿意跟着这种人冒险,那肯定也是贪财,只要许以重利…… “小兄弟,你……”李桥的声音压的很低,语气里还带着轻柔的蛊惑。 “快起来,是熊来了!” 向导听到李桥说话的声音,先是无语的往边上蹭了蹭,然后转过头不去看他的目光。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正在山坡上移动的一个点里,虽然看着像是个人形的生物,但依他这么多年在山里人经验来看,不是人,是黑熊。 黑熊能轻易地拍碎野狼的头骨,它们的奔跑速度也相当快,每小时可达50到60公里,咬合力强大,能够轻易咬碎猎物的骨骼,爪子锋利且长,能够撕裂猎物,关键皮够厚,要是一枪打不死,惹怒了这个东西,它的攻击会更加迅猛。 关键这东西有时候不是单独出现的,他就有朋友在打熊皮的时候,被另一只黑熊在后面偷袭,脑袋跟西瓜一样被打开,脑浆都被掏出来吃了。 月初原本躺在地上,听见声音后腰腹部肌肉瞬间绷紧,左腿弯曲点地,整个人跟弹簧似的站了起来,带起一阵轻微的风声。 她往周围看了一眼,因为有血条的关系,除了黑眼镜,现在就她看的最清楚了,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耽误的时间有点长,血腥味传了出去,来的黑熊还不少。 黑眼镜已经射了两枪出去,从黑熊眼眶只穿过后脑,一举拿下两只黑熊。 还有三只听见枪声也不避让,反而像是被激怒了一样飞快的跑过来,无邪拉着老痒站在最中间,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握了一把枪。 月初和张麒麟对视一眼,分开往不同方向跳跃出去,他们得在黑熊接近这里之前把他们干掉。 月初抽出背在身后的细剑,一脚往黑熊的颈部踢去,那黑熊倒退两步,却还不至于倒下,像人一样握住月初的脚踝,想把月初拉起来旋转。 月初皱了下眉,绷直腰腹,另一只脚直直踹到了黑熊的肚子上,趁着它吃痛咆哮,支撑不住重心往后倾倒的功夫,月初又整个人用力,上半身保持平衡,下半身不动,直直的把黑熊压在了脚底下。 不管黑熊倒地时带起的尘土,月初将剑从黑熊大张的嘴里刺了进去,然后跳跃离开。(段评里有月初杀死黑熊的图片 ) 又酷又帅,一场兼具速度与美感的杀戮就此结束,月初偷偷在心里开起了谢幕仪式,等月初转身,发现张麒麟已经把他那边黑熊的头砍了下来。 篝火周围也倒地了一只黑熊,只不过那只比较惨,刚刚月初听到过一阵枪响声,估计是被众人合力打死的,黑眼镜就抱胸在后面看戏。 月初面上突然升起一阵热意,突然感觉自己的动作有些花里胡哨,早知道,直接跳起来往黑熊的眼睛里刺进去就算了。 该死的熊瞎子,都怪它长得太壮了,自己才没忍住,想熟练一下剑术……绝没有臭屁炫耀的意思(?_?)。 第63章 偷袭 (来了来了,又到了喜闻乐见的加更时刻,连载期间每次互动收入到达10元会有一章加更哦。(* ̄3)(e ̄*) 今天和朋友聊天被老板娘抓到了,喜获200乐捐,真让人难过? – _ – ? 讨厌的老板,讨厌的老板娘,讨厌的小公司全是皇亲国戚,月休两天,国庆都不放假,感觉干不下去了。 有啥工作可以经常摸鱼呢,被痛批了,好难过? ??? ??? ?又是翻开boss的一天,i人好想干居家客服啊。) 向导有些同情的看了李桥一眼,这下这人该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敢搭理他了吧。 说实在的,他本来只是震慑于谢家的威势,但是现在,这队伍里有三个能单挑黑熊的人诶,知道这是什么含金量吗。 向导默默地把惊恐缩成一团的李桥拖到一边,希望这人之后能安稳一点。 王胖子看出了妞妞的尴尬,但谁能懂此刻哥哥内心的得意呢,当年培训班的钱花的真值,当然,肯定也是因为妞妞足够努力的关系,王胖子简直都要热泪盈眶了。 他家妞妞真能干,王胖子见月初走过来连忙迎了上去,伸手拍了拍她身上的沾染的尘土,要不是手边没有毛巾,王胖子恨不得把脸都给她洗了。 月初有些害羞的躲了一下,她哥眼里的自豪太明显了,虽然小时候也经常被哥哥夸,但她现在已经长大了,大家都还在呢,老哥可别夸的太过分了。 而且……月初眼神从已经坐下开始擦刀的张麒麟身上掠过,他杀熊的速度比自己快,而且连熊头都被他整个砍下来了,在这人面前耍酷,自己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月初月初,你好厉害啊,刚刚就那么欻欻几下,你就站到了黑熊身上,你是怎么做到的,我都差点以为你要摔倒了呢,没想到你就这么站住了。 还有你第二下踢腿,是怎么做到的,全靠腰的力气吗?简直就跟飞起来了一样……” 王胖子还没来得及张嘴说话,无邪就已经凑上来说个不停,把王胖子的台词全占了不说,还把王胖子挤开了。 月初双手捋了捋自己两边额角散落的头发,唇角还在尽力遏制不自知的微笑,就像是给自己顺毛的小猫,眼睛睁的大大,溢出了藏不住的笑意,带着不明显的矜娇。 黑眼镜望着远远走过来的月初,不自觉放开了抱胸的双臂,但当他看见边上叽叽喳喳的无邪,又马上回过神,撇过头去踢了一脚刚被安置好的李桥,没好气的问道: “你说,怎么我们运气就那么好,正好碰上了这五只黑熊,还都是身强体壮的,不会是你的人在什么地方搞鬼吧。” 李桥闻言身子抖了一下,低着头没敢说话。 黑眼镜眼中闪过狐疑,原本他只是随口说说,但这人的反应实在不对劲,难不成这人真知道什么内情? 月初走近刚好听见这话,想到刚刚那群黑熊时,他们的蓝条特别低,而且几只黑熊蓝条的位置都差不多,本来她还以为黑熊就是这样的。 加上现在才开春不久,熊可能冬眠才醒,有些损伤也是存在的,但现在想来,都只有这么一点蓝条,而且几只熊皮毛油光水滑的,也不像是生活不好的样子。 月初看了看周围,着重注意了一下老痒的目光,果然,这人也是低着头、缩着肩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样子。 “说话。”黑眼镜的语调沉了下来。 李桥咽了咽口水,抬眼看了一圈周围,说话的声音有些虚:“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不过,黄师爷在广东出名,是因为他能知道一些别人看不到的消息。 刚开始他出名是帮一些大佬催债,不管那些欠债的躲到哪里,就算是躲进下水道,黄师爷也能把人找出来。 后面发展成找东西,只要你给他一个图片,或者是几句能形容那个东西的话,他就能给你找出来,古董他也能找,当时他曾放话在广东没有他找不到的人或东西。 我不知道他这种能力是哪里来的,但是他家里养了很多的老鼠,我有一次,还看见他在和老鼠说话,至于这些黑熊是不是他干的,我就不知道了。” “你是说驭兽?”无邪有些惊叹的出声,目光盯着李桥,他此刻的表情也有些惊疑不定,但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正在心虚。 “小哥……”无邪突然想起来之前张麒麟在墓里还能和尸体对话,而且从海底墓的经历来看,小哥活的时间比他们都久,但外表却还是那么年轻,对于这种有些奇异的事情,他有心询问一下小哥。 只是一个转头的功夫,刚刚还在擦刀的张麒麟已经不见了,王胖子人也消失了。 月初警觉的看了一眼周围,突然目光停到在了远处的一个灌木丛上,月光稀薄,只能勾勒出灌木丛大致的轮廓,其余部分融进了周围了黑暗中无法看清,但那里有系统提示能收取的东西。 “刚刚,王老板和那个小哥说要一起去上个厕所。” 月初挑了挑眉,目光投向向导指的位置,正是她看见提示的地方。 不约而同的,她和黑眼镜都往那里踏了一步,看了眼还在发呆的老痒,月初扯了下黑眼镜的皮衣下摆,瞥了一眼老痒,有无邪在这,她不好对老痒评论太多,还是让黑眼镜在这里留守更适合。 黑眼镜也跟着月初的动作看见了老痒,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冲着月初点了点头。 然后月初就像一根离了弦的箭,往灌木丛冲去。 “不是?万一小哥和胖子真一起去上厕所呢!” 无邪无言的张了张嘴,然后被黑眼镜的一声嗤笑打断,好像隔着墨镜都感受到了他的鄙夷。 月初的视力在青龙血脉的作用下已经有了极大的改善,她跟着零星的血迹往前面跑去。 或许刚刚老哥他们是发现了不对借着上厕所的借口跑出来抓人的,要是偷窥的人能听见他们这边的声音,说明刚才他们一定离得很近。 “老哥!” 月初跑出去没多久,血迹消失,但是空地上已经能看见杂乱的脚印了,远处打斗的声音也变得清楚,又跑了几百米不到,正巧看见有人冲着王胖子打了一枪。 第64章 活捉成功 (请不要细究打斗场景,就、作者瞎想的,我感觉会很酷的样子,实际操作大概率是不行的,请各位宝宝不要尝试(?°?°?)) 这是一场人和狼的大战,无邪没有猜错,那个黄师爷恐怕真的会驭兽,月光下,这么多狼围在一起战斗却连一声狼嚎都听不见。 三个打扮的干净利落的壮汉散在四周,中间是蓝条几近于无的狼群,粗略一数有三四十只的样子,和那几只黑熊一样,都是肌肉发达、四肢强健的,最中间被包围的就是她哥哥和张麒麟。 张麒麟听见声音,往后瞥了一眼,右手握刀朝扑过来的狼脑袋劈去,左手一把拉住王胖子,紧接着,一招鲤鱼打挺,张麒麟的腰部一扭,双腿猛蹬地面,两人就离开了子弹的击中范围,也跳出了狼群的包围圈。 与此同时,月初打开身后的金刚伞,抽出细剑,将伞面甩了出去,不需要去看伞面飞行的轨迹,直直朝着在她哥背后放冷枪的那个人飞奔过去,她知道那里会有人能接住它的。 飞驰而去的伞面割开了子弹、被放开王胖子的张麒麟握住,他的悟性很好,左手的灵活度也不错,一手劈狼的同时,还能用金刚伞阻止朝他们二人射来的子弹。 被月初放在金刚伞面内休息的雪蚕也被她顺手扔了出来,雪蚕被她惊醒,几只手脚牢牢的抓住伞里凸起的部分,要不是雪山大王机灵,怕是金刚伞伞面已经被它冻起来了。 雪蚕躲在伞里,借着张麒麟用伞面护住王胖子的时候,整个身子用力蹦到了王胖子手上,一旦有狼靠近攻击范围就把它们薄薄的冻上一层,速度慢下来王胖子开枪就更加游刃有余了。 它虽然生活经验不多,但这些日子经过月初他们的教导也知道自己不能出现在人前,在没法确定敌人能全部死光之前,它就是小青龙最后的底牌(骄傲挺胸)。 见战场上多出一个人,刚刚袭击王胖子的壮汉调转枪头,将目标瞄准了月初,可惜他小看了月初被强化后的体能,在只需要对付他一个人的时候,子弹也阻挡不了她前进的步伐。 那壮汉还来不及后退跑远,就被月初踢掉了手中的枪,一剑划过咽喉而死。 月初看了眼还在不停射击,脚步却开始往后面的退的两个壮汉,目光一利,绝不让这两人跑了。 她跳起来后脚踹在树干上,靠着一点借力在几棵大树间跳跃,这个人比之前那个更沉着些,等月初靠近后才迎面射来一颗子弹,而不像前面那个人似的妄图用火力逼退月初。 月初一个侧身,一招燕子抄水降低了重心,手好好抬起,挥舞出去的细剑抹断了那人的手掌,再反手一刺,正中太阳穴。 那边张麒麟他们也把狼群处理的差不多了,刚刚那三个潇洒借着畜生势力放冷枪的人里已经倒下了两个。 剩下最后一个有些腿软的跪了下来,甚至连没有子弹的枪都扔了出去,双手高举,摆出国际投降手势,眼神一个劲的瞟向右边,他不过是拿钱办事的雇佣兵,不可能把命贴在这里。 张麒麟会意的往右边密林处追去,慢了一步的王胖子看了眼手里的雪蚕,一枪结束了那人的生命,他不能拿自己、拿妞妞的安全去赌一个雇佣兵是不是发现了雪蚕的秘密。 等到月初和王胖子赶到的时候,张麒麟已经把黄师爷和李栌捉到了。 此刻张麒麟正踩在一个年轻人的背上,月初的伞面被他收了起来、插进了李枦脸朝向的那片地里,他的刀则停在了李枦后脑勺上。 见月初他们追来,张麒麟只是微微侧头,轻松的从那个已经放弃挣扎的李枦身上跳下来,抽回月初的伞面递给她。 刚刚妞妞踩熊、现在你踩人是吧,王胖子自觉已经看穿了张麒麟的装酷手段,但架不住妞妞已经双目泛光的从他手里接过伞面。 张麒麟绝对知道自己怎么样最帅。 王胖子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劝了自己好几遍妞妞还没开窍了,才转头看向另一边倒着的那个老头。 黄师爷正是他们之前见过的那个老头,比昨天的见面比起来,这看着更苍老干瘪了一些,他正靠在一棵树旁边艰难的呼吸,手心还有鲜血留下来,看来月初最开始见到的血迹就是他的。 离他不远处的地上有一根沾着鲜血的青铜树枝,上面纹路繁复,现在看着都已经浸满了鲜血,想到盗笔里作用很多的青铜器,月初觉得这或许正是他能控制那些野兽的办法。 “喂,小子,爬起来,把这老头背上,跟我们走。” 王胖子看了一眼现场,觉得这地方也不能久留,这么多血,要是再惹来什么野兽那真是累死人了。 月初在背包兜里找了找,也没翻到什么能包住这根青铜树枝的东西,正蹲着犹豫间,张麒麟从边上递过来一只露指的手套,上面还带着他的温度。 月初偏头往上面看了一眼,张麒麟还特地把干净的那只接下来递给了自己,她冲着张麒麟笑了下,隔着手套把青铜树枝握在了手里。 “老哥,你们是怎么发现他们的?” 王胖子拿着枪走在李枦身边,时不时催促一声,月初追上去问他们刚刚是怎么发现这几个人的,张麒麟跟在后面慢慢踱步。 “咳,是小哥发现的,当时他从他那只黑熊身上掉出来一个监听器,认不出来是什么东西,指给我看,我就知道咱们周围肯定还藏着一群孙子呢。 你哥我眼睛多灵啊,小哥稍微指点了一下,我就看见了咱们营地边上那个灌木丛晃的不大对劲,也不像是什么风吹的。 我就和那向导说出来撒尿,带着小哥就往那灌木丛钻,就这死老头还想躲呢,手都划出这么大的口子了,还觉得躲得掉。 但我和小哥也害怕打草惊蛇,就想一网打净,跟着那点血迹就跑过来了,结果这孙子不知道拿他那破血做了什么法,我们就被狼群包围了。 幸好我家妞妞聪明机智,拯救哥哥于水火之中,等回家了哥哥给你做爱吃的雪绵豆沙,豆沙馅外面裹一层蛋白糊,等炸的蓬松绵软,再给上面撒一层绵白糖,甜滋滋的,你之前可喜欢了。” 王胖子舔了舔嘴唇,倒给自己说馋了,看见边上李枦的脚步慢了下来,又没好气的踹了一脚。 第65章 献祭 “喏,就是这老头在后面搞鬼,我和小哥亲眼所见,他就这么划拉了一下自己的手,就从山里涌出来一群狼! 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小哥划、咳咳,我们小哥杀那群人都废了好一番功夫呢。 而且这死老头邪门的很,那群狼出来之后,他肉眼看着就比之前老了,就像、就像是拿寿命交换了能力一样。” 王胖子咳了两声,都是划手、都是流血,差点把小哥的秘密秃噜出去,幸好自己反应快。 老痒有些不屑的看了眼被绑在一起的三个人,甚至有些放松的舒展了一下手脚,他还以为是什么高人,结果只不过是个不知道青铜器到底怎么用的人。 怎么会有人真的拿鲜血去献祭,只为了换一个不痛不痒的驭兽能力,要知道,起死回生才是青铜器的正确作用,真是暴殄天物的几个人。 老痒贪婪的目光盯着月初手里握着的青铜树枝,要是,要是他能把这根青铜器拿到手,那他的记忆没准就能回来一点了,他没准就能靠自己回忆起妈妈还没死的时候,那也就用不上无邪了。 老痒咽了咽口水,他离开青铜树太久,记忆力开始变差了,要是再没有东西补充能量,恐怕马上就会失去所有记忆,但是那怎么可以,他是谢子扬、是老痒、有一个叫无邪的朋友、无邪能帮自己复活妈妈,不能忘,绝对不能忘…… “老痒,你盯着看什么呢。” 无邪拍了一下老痒的肩膀,那个黄师爷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现在已经昏过去了,黑眼镜正在给他做包扎,至于李枦,在他哥的指挥下把麻布拿出来之后,就和他哥两个人在那里抹眼泪,眼看着是问不出什么了。 老痒有些慌张的目光从月初手上移开,落到那个黄师爷身上:“我、我只是没想……那……那个黑眼镜看着也挺专业的。” 无邪微松了一口气,目光从月初的白皙的手上移开,他也没想到黑眼镜看着糙,但止血技术和包扎技术都很可以,像是学过什么野外生存训练似的。 相处的时间长了,除了黑眼镜的脾气依旧让他看不过眼外,黑眼镜的形象却已经在他心里拔高不少了。 一个晚上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这都快要后半夜了,为了明天的事情还是需要养精蓄锐的,他们干脆拜托了向导守夜。 明天早上几人就会分开,向导带着李家的兄弟下山去和谢家人汇合,得让谢家的人在审一道,看看有没有遗漏没说的信息,要是运气好没准还能有个活命的机会,而他们则带着黄师爷继续往前走。 只要麻布和翻译到手了,那向导的作用就不大了,至于黄师爷愿不愿意说,那他们自有本事撬开这人的嘴。 月初也把雪蚕塞在了更方便他出入的口袋里,要是晚上再发生什么突发情况,或者向导撑不住睡着,雪蚕也能顶用一会儿。 清晨,月初有些艰难的睁开双眼,血脉改变了她的体力,但恐怕改变不了她热爱赖床的习惯,怎么在哪里都睡得着呢,月初在河边拿帕子敷着脸的时候还是想不通这个问题。 早餐依旧是面条,王胖子特地多加了两罐牛肉罐头给妞妞改改口味,也算是给向导送行,李家兄弟照样是没得吃的,不然怕向导一个人盯不住他们。 黑眼镜还特地跟向导说已经发信息给谢家人打好招呼了,一是为了防着李家兄弟半路找事,要让他们有点顾忌的东西,山脚下还守着一大批人呢,别以为能跑掉。 二是为了给向导撑腰和醒醒神,黑眼镜一惯是信不过别人的,只不过情势到了,他们也不可能带着有异心的伤兵上路,只能这么凑合着办事。 “吃点吧。” 王胖子端了碗面条递给黄师爷,这人就是放了点血,怎么看着好像马上就要一口气喘不上来的感觉,别是在装相吧,昨晚这人流的血也不算多吧,人李桥晚饭早饭都没吃,还能瘸着条腿下山呢,这人可别半道死了。 “不是,这位爷,我都说了我配合,我也想找到那份宝藏,您就给这么点儿,这里面能有两筷子面条吗? 你也不用多给我,像装给那位小姐似的给我装一碗就够了。” 黄师爷接过碗看了一眼,从地上拿了两根树枝挑了挑碗里的面,一块肉都没有也就算了,连面都给的那么抠搜。 他看那小姑娘都开始续第三碗面条了,这胖子还一个劲的给人碗里夹肉,怎么到自己就剩一碗汤了。 “有的吃就不错了,你爱吃不吃,少吃点又死不了,况且这都不少了。” 王胖子翻了个白眼,喂太饱跑远了怎么办,这就是个引路的,又不指望他干什么活,喂多了到时候还给了搅动风云的力气,还想抢妞妞的饭,真是不知所谓。 月初顿了一下,顶着众人的目光又狠狠地塞了一筷子进嘴巴里,这老头真不识相,之前从来没人点出过她吃饭多。 之前因为他害得老哥受伤,自己还没来的及给他点颜色看看,这人居然还敢蹬鼻子上脸了,等他们找到那棵青铜树,这死老头就等着吧。 [小青龙,你别管那老头的话,我记得传说里青龙一顿得吃几万斤那么多呢,一口能把方圆数里的鱼虾都吞下去,你这吃的还算少了。] 雪蚕敏锐的感知到了月初的不悦,连忙开始安慰道。 他也是看过几部电影的蚕了,女为悦己者容这回事还是知道一点的,就连当年西山上那只狐狸精都不喜欢别人说她身上有味,更不要说月初还是个没长成的龙宝宝呢,不吃饱怎么有力气长大啊。 “月初,你别吃的太快了,对胃不好,要是还饿的话,锅里还有点呢,我们都给你剩着。” 无邪的注意力总是偷偷放在月初身上,看她突然一下子改变了进食的速度,连忙安慰她,也冲着黄师爷翻了个白眼,这人话真多,害得月初都不能好好吃饭了。 月初停了一下,手里握着的筷子都在颤抖,不是……无邪前期有没有那么直男呢?他有病吧! 黑眼镜没忍住笑了一下,亏他之前还觉得无邪把无三省装傻那套学了个九成九,没想到大清早起来,还能撞上小三爷脑子不灵光的时候,合着有时候这人不是在装傻是真的有点傻吗? 月初皱着眉转向黑眼镜,略带质疑的瞪着他,直到他把自己那该死的贱笑收敛住了才移开眼。 一直沉默的张麒麟起身去锅里把最后一碗面盛走了,他觉得月初大概不会想继续吃下去了。 第66章 石坑 (我来了我来了,这张又是加更哦,谢谢各位宝宝的大力支持,在本书连载期间,每次互动收入达10元,大家就会获得加更一张。 有时间看广告的宝子可以点下免费的为爱发电哦,么么么(?′3`?) 然后发现最近写书评的宝子多起来了,谢谢各位宝宝的喜欢,彩虹屁可以多来点,作者爱看,但这本是同人,宝宝打评分的时候不用打满分,我害怕被关小黑屋也不要太低,我怕别人不点进来看(? ? ?? ) 爱你们,希望你们能经常回来追读,千万不要养作者,会被冷暴力养死的(t_t)) 黄师爷虽然内心不忿,但是被捉到了也拿月初他们没办法,本来目的地也是青铜古树的他,妥协的非常快。 加上月初他们对地图非常放手,虽然现在青铜树枝不在身上,他驱使不了大的野兽,但家里养了很多年的老鼠早就有了灵性。 等到太阳西沉,暮色昏暗的时候,他们终于到达了老痒说过的那个石坑,一个巨大的向下凹陷的的石坑,四周的坡面被修成了阶梯,一百来阶是肯定有的,粗略看着有点像古罗马的斗兽场。 据老痒所说,当初他就是在石坑的底部往下面挖了几米,带走了自己耳朵上的青铜铃铛。 之后和江西老表绕路又挖了一个盗洞,钻进去之后看见了比房屋还高的青铜古树,他们被吓了一跳,知道不是他们能吃下的东西,慌忙的跑出来想再找些帮手一探究竟。 结果被秦岭的老乡发现举报了。 只听老痒这一番话,那石坑与他们打盗洞的地方必然不会离得太远,只是这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的经历留下阴影了,现在整个人趴在石坑最底下的那个洞口,那棵所谓青铜古树的树冠处贴着哭泣。 也是,好几年的牢狱之灾呢,就连王胖子都没忍心说风凉话。 之前老痒他们试过从树冠开始挖,但是挖了十几米也不见空地,只能看见青铜古树的树干,所以才从另外的地方去打了盗洞。 月初他们也怕在这上面挖的太多反而把下面淹没了,一致同意明天清晨开始往老痒之前挖过的盗洞里进去。 无邪在周围一个劲的拍照,他本来还以为老痒说的话里会有夸张的成分,真没想到这么写实,这地方要是面世,绝对能带动整个大蛇山的旅游经济。 无邪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跑过去拍那些散落在四周的雕塑石俑,虽然有些已经破碎了,但从完好的部分来看,这地下肯定有还会有好东西。 这里在很多年前,绝对是一个集文化、祭祀、娱乐为一体的重点场所,站在中心往上面看,上百阶梯构成了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加上密集茂盛的古树遮蔽了大半天空,月光洒在人身上,是无言的渺小。 王胖子已经拉着小哥开始生火做饭了,此处是两个悬崖中的一个盆地,加上生长了众多古树的关系,水汽凝聚,非常的潮湿,捡来的木柴不容易点燃。 王胖子拿匕首削了几根树皮之后看上了张麒麟的黑金古刀,这些枝干剥皮之后,还是能烧一烧的。 在黑眼镜的狂笑声中,张麒麟目光一利,抢了黑眼镜身上的黑金匕首后闷闷不乐的坐了下来,至于他的黑金古刀则被好好的藏在了身后。 月初远远看着,护着她的金刚伞又跑远了一点,在她老哥喊她吃饭前是不打算接近那块地方了。 说起来,黑眼镜和张麒麟打架还是很赏心悦目的,那种你来我往的交锋绝不是被慢放的镜头能比的,可惜的是两人都没有用尽全力。 黑眼镜的匕首被挟持了,万般无奈的坐在张麒麟身边紧紧盯着自己的匕首,那肉痛不像是作假的。 转头一看,黄师爷正盯着青铜古树的树冠发呆,月初一屁股坐到了他的身边。 “还没问,你为什么一定要来找青铜古树?” 月初当然不会信他说的什么宝藏之类的话,或者说在知道他拿青铜树枝驭兽之后,根本没人会信他的假话。 “你们根本就不懂,我才是天选之人,天子和天女会保佑我,我们遵循千年前父辈的经验,用血脉创造辉煌,万兽皆听从我的号令,我们从古树离开,就像孩子离开母亲,我们的每一次回归,就是凤凰的涅盘……” 黄师爷不屑的看了一眼月初,然后开始喃喃自语,越说脸上的表情就越狂热,但声音却开始低了下去,最后的话哪怕是月初此刻的听力,都有些难以听清了,她甚至怀疑这个人最后到底有没有说话。 “妞妞,来吃饭了。” 那边王胖子站起身开始喊,月初也懒得继续和黄师爷讲话,这老头子实在有些邪性,说什么从古树离开回归的,既然如此,等进了里面自己肯定成全他落叶归根。 “那两人干什么呢,不吃东西了?神神叨叨的。” 王胖子喊了几声,但不管是老痒还是黄师爷都没有反应,就像被什么东西给降住了一样,他有些晦气的啧了一声,围进月初他们的圈子里蹲下。 “今天晚上,大家都注意点,我觉得他们不太对劲,那个老痒,什么回事啊,是不是高兴过头了?” 王胖子端着碗靠近无邪,他对老痒有意见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因为无邪,自认表现得还算是正常,但今天这人的状态真的不太对。 都是盗墓贼,装什么狂热文青啊,眼泪流了得有大半个钟头了吧,至于嘛。 “小花查到,谢子扬母亲应该在他出狱前几天死了,尸体一直就在他们家里,好几天了都没人发现,谢子扬估计刚出狱回去的时候就发现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声张,尸体也没处理,照样摆在家里,他是在家里住了几天之后跑出来,被我在大街上逮到的。” 黑眼镜垂下眼眸,不确定老痒是受到刺激太大、所以疯癫了没有收尸,还是想留着尸体做什么起死回生的实验,实在是这些年见过的事情太多,黑眼镜已经没有多余的情绪留给同情了。 “啊这……”王胖子有些语塞,看向无邪见他也是一脸茫然,就知道老痒肯定没和他说过,相依为命的亲人去世,自己连最后一面也没见到,这谁受得了啊。 要是自家妞妞出事,王胖子觉得他也会疯的,至于和尸体相处几天,那也不算什么大事了,死后让人家多聚聚怎么了,难道死了她就不是自己的亲人了吗。 无邪突然感觉一股热气直冲上眼眶,他没想到老痒的妈妈已经死了,拿着一路上老痒还一直跟他聊阿姨的事,那个时候老痒不知道有多伤心。 老痒和他妈妈两个人是如何的相依为命,无邪是知道的最清楚的,要是阿姨真的死了,无邪简直不敢想象老痒最近有多难过,可自己,有时候竟然还会怀疑他的目的。 无邪抹了把眼泪,抽了抽鼻子,他真不是个人…… “瞎!” 张麒麟见无邪冲着老痒跑过去的身影,有些不赞同的看了黑眼镜一眼。 “哎呀,你先别生气,我也不是专门要挑这时候说的,只是之前不是没有好的时机嘛,况且,你们真的不想知道那个老痒的目的是什么? 我们的感情都太假了,老痒怕是不会说实话啊,只有无邪才有可能知道,是什么东西、能让老痒连给亲生母亲的葬礼都来不及办也要出来找。 这难道不是舍本逐末吗?假如他跟他妈妈的关系真的那么好的话,怎么还会来找当初害他坐牢见不得母亲最后一面的东西,要是关系不好,无邪又为什么表现得那么焦急。 很有趣,不是吗?” 黑眼镜吃完了面条,碗一放,双手向后撑住后倾的身体,目光移向围着老痒不敢说话的无邪,唇边的笑容遏制不住的变大。 第67章 黄泉 “走了老头,吃完我们该上路了。” 王胖子甩给黄师爷两包压缩饼干,昨天老痒和黄师爷都没吃东西,要是这家伙半路倒下了还有点麻烦。 他们已经去找过老痒说的那个盗洞了,不知道是不是时间太久,被人堵上了,老痒又是一副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样子,他们也没好意思逼老痒回想。 无邪也只能望着老痒叹气,他基本上能确定老痒是收到的刺激太大,人已经不大好了,也不敢跟他聊他妈妈的事情,只是打定主意等回去了就送老痒去看最好的医生。 没有盗洞的线索,他们能依靠的就是这个神神叨叨的老头子了,昨晚这人念叨着什么古树能赐予他们不灭的力量,狂热的不行,也不知道什么力量能让他连吃饭都可以省略了,难怪老的这么快。 黄师爷冷哼了一声,这些从来没有见过神迹的人怎么会懂,在古树周围,他们只需要祈祷就能生存。 此刻他倒是觉得那个耳朵上戴青铜铃铛的人顺眼起来了,接近古树就该这么虔诚。 他们这一支自有记载开始,就靠青铜树枝指挥万兽,这是天子、天女传授给他们的技能和责任,还有别的族人分管河流、草木生长、房屋建造…… 他们平时不能直接接触青铜器,因为那会无端消耗人的精气,是无用的浪费,但只要用血脉中的力量用心祈祷,青铜树枝就会给予他们呼风唤雨的力量,这就是献祭。 但是献祭会加剧人的衰老、加速人的死亡,可是天子、天女早就给他们留下了生路,只要在最后一滴精血撒尽之前,回到故土,去到青铜古树的中心虔诚祈祷,那里有让你重获健康的东西。 黄师爷虽然还没去过,但他的父母已经试过了,只是承天恩泽者,会逐渐忘记过往,重新开始不需要担负责任的漫长一生,这是天子、天女的恩泽。 他们会在遥远的极西之地开始新的人生,不能带走之前引以为生的青铜器,任何族人也不得前去打扰。 他们就这样代代相承,黄师爷觉得自己也到了要去见祖先的时候了,在来之前,他已经掰下了一截青铜树枝留给儿子,他们一族的血脉会代代相传,只可惜自己就不能回去看了。 他会逐渐忘记自己的曾经,忘记他曾掌握过多大的力量,得到过怎样的恩典,但黄师爷认为这恰恰就是天子、天女的智慧,哪怕是旧时的王朝世家,也不过传承几百年,而他们一族的存在,则更在三皇五帝之前。 而至于这些试图玷污圣地的人,黄师爷会将他们放血在青铜古树前来洗清他们身上的罪孽,只可惜那两个姓李的被他们放跑了,否则,胆大包天敢把他们圣地当成藏宝地点的罪人血脉,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黄师爷的目光落到了老痒的青铜耳环上,至于这个罪人,他早就被青铜器吸走了大半精力,不足为惧,等回到古树怀抱,这人也会被古树影响,没准还会成为自己的帮手呢,那将是他的荣幸。 “这家伙,是不是……” 看黄师爷一个人在前面走的飞快,还时不时地对老痒赞许的点点头,王胖子拿食指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悬空转了几圈,他真觉得这姓黄的老头脑子不太正常。 “去去去。” 无邪有些应激的推了王胖子一下,他还指望着出去之后带老痒去看医生呢,他们只是精神有问题,那是病,治一治就会好的,可不能让老痒觉得他们在歧视他。 老痒原来是最要自尊的人了,要是知道自己现在是这副样子,不知道会有多伤心呢。 “我去!这是什么东西。” 无邪望着眼前的虚影,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一个个穿着兽皮、高举青铜树枝的人都是什么东西,是鬼吗? 月初也跟着皱起了眉,虽然整本小说没有完全通读,可她也记得在这里,无邪应该看见的是不言骑的首领,这些野人是什么鬼啊?他们蹿到哪个片场去了? “这世界上有很多地区因为受到磁场的干扰,就有可能出现这种海市蜃楼的现象。” 黑眼镜带着众人退了几步,二战的时候,他在d国学解剖,也旁听过几次物理学的讲座,那时候的d国是国际强国,类似m国的费城实验在私底下也做了不少。 加上他这么些年盗墓,也算有点见识,见到这些东西倒不是很慌张,只不过要是能避开还是避开的好,毕竟谁也不知道科学尽头到底是什么东西。 [系统,说话,咋回事儿!] 月初趁着大家躲避虚影的功夫,连忙在脑海里呼唤起了系统。 [抱歉,此处不是墓底、乐园,超过系统执业范围,如在游戏过程中遇问题,麻烦拨打1……0号码进行咨询。] 系统的声音一如往昔的专业,却听得月初额角青筋都收不回去。 [那你告诉我你读的那一串省略号里的数字都是哪些?!] [抱歉,涉及系统机密,请恕我无法解答。] 月初冷笑一声磨了磨牙,该死的系统,算它狠,就祈祷别让她找到投诉按钮吧。 “呵,少见多怪,这是祖先之灵。”黄师爷瞥了月初他们几眼,一点也不惊慌的后退几步,优雅的像是在行礼。 “不是你这孙子怎么看什么都叫祖宗啊,妞妞,不怕,这就是磁场的问题。” 王胖子见月初抿着嘴站在后面,连忙安慰道。 “继续走吧,你们要找的地方还在前面呢。”黄师爷笑了笑,昂首挺胸的走在前面,爸爸妈妈确实没有欺骗自己,自己马上就能够到达圣地了,祖先的灵魂会一路跟随。 越跟着往里面走,月初他们就越觉得热,也听见了哗哗的水声,等到了石道尽头,他们就看见了一道黄色瀑布从上面倾泻而下。 月初拿手往里面一探,是温热的。 “黄泉!我们到黄泉了!穿过黄泉,就能获得永生!” 黄师爷仰天狂笑,眼角都沁出了泪水,那种癫狂的感染力叫无邪也觉察出了几分伤感。 几人或看着黄师爷发呆、或看着黄师爷表演,下一秒,他就毫无征兆的顺着那所谓黄泉跳了下去。 “这孙子,他娘的电视剧看多了吧,真当这是地狱了?” 王胖子骂了一声,连忙从包里翻出绳索,可别带坏了妞妞,下面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呢,稳着点下去比较好。 第68章 跳崖 月初他们腰上挂着绳索,也顺着瀑布往下滑,这是一个极高的悬崖,滑到一半,月初又看见了几道铁锁在这里悬着,瀑布也从这被引成了一道有些宽阔的地下河。 已经在他们的位置上,已经能够看见刚刚一跃而下的黄师爷正趴在河边的石滩上休息,只是他们绳索的长度已经不够,离触底却还有一段距离,温度也越来越热,雪蚕已经有些受不了的探出头来。 [小青龙,这是铁锁的布置好奇怪,只是我有点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见过了,你要小心一点啊。] 雪蚕从月初的口袋里探出脑袋,观察着河面上的铁锁,一股阴邪的感觉扑面而来。 月初应了一声,思索着这点距离,似乎先荡出去再荡回来也未尝不可,只是这样的话,万一上面的铁钩不够牢,就有可能直接摔进河里,月初虽然会游泳,但是她也不想湿着衣服走接下来的路。 老痒却已经迫不及待的跳进了河里,他的准头比众人预估的要好,跳下去的时候估计瞄准的是其中一根铁链,落水的瞬间抓住了铁链,在湍急的地下河中攀着铁锁游到了岸边。 接着下去的是张麒麟,他直接放手纵身一跃,在半空中连续两个干脆利落的翻身,让他越来越靠近河面,也越来越靠近他原本看中的降落点,最后轻盈的落地踩在了铁索上。 看着张麒麟在下面堪称忧郁的抬头回望,黑眼镜掀了掀嘴角,暗骂一声:“够会耍帅的。” 就在张麒麟从铁索上跳跃去岸边的时候,黑眼镜扯了扯手上的绳索,一脚踹在崖壁上用后冲力把自己射了出去,然后干脆的放手下落,最后双腿微张稳稳的站在了铁索上。 黑眼镜有些得意的冲着望过来的月初笑了笑,右手上举在空中打了两个花圈,左手收在身后,在右手下落回收按到胸口的时候,微微侧头躬身,简直像是舞台剧的谢幕。 然后从铁索上直接跑到了岸边,瞧着对面张麒麟看过来的眼神,黑眼镜还有心情举起右手打个招呼,悠闲地不行,要不是铁锁沉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们简直要以为那就是平地了。 “孔雀开屏!”无邪恨恨不甘的拽了拽绳子,防止自己情绪激动之下不小心掉到河里去,和边上的王胖子对视时,两人眼里都要冒出火来了。 前面已经有两个打样的人了,月初自然也不甘示弱。 月初预估了一下距离,也像黑眼镜一般一脚踹到了崖壁上,就像在鲁殇王墓救下无邪那次似的,单手把自己荡了出去,右手在绳索上快速的绕了两圈,用力往下一拽。 人往外的同时、上面的铁钩滑落掉了下来,月初下落的同时手里的绳索带着铁钩被甩了出去,一下子圈住了王胖子的腰把他拽了过来,有了她哥体重的冲劲,月初不需要翻身也被撞到了河面上。 等王胖子落地的时候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是、刚刚妞妞拉他的时候他松了下手,怎么人就在下面了呢。 人在铁索上晃了两下,想不通的事情王胖子就没有多想,摇摇晃晃的跟着月初走到岸边,现在,还在崖壁上吊着的就剩一个无邪了。 无邪咽了咽口水,向下去看从岸上探出脑袋看向自己的几人,他们不会是指望自己一个人,就这么不沾水的走到岸边吧?实不相瞒,他已经快抓不住绳索了。 “直接把他套下来?感觉不一定能成功。” 月初有些为难的拿手蹭了蹭下巴,她能在半空里把老哥套下来,完全是因为他自己也还有一个下落的力,自己也在他的后方,在某一个时刻他们是成一条直线的,这力道是顺着的,她哥算是直接撞到她手里的。 而月初要做的不过是带着他哥找准位置下落而已,但是要自己站在原地,直接把无邪拉过来,就比较困难了。 她站的地方比较矮,可是无邪一旦放手,下坠的速度就会很快,要在无邪下水之前,在半空中把他拽回来,这又不是放风筝,地心引力可不是闹着玩的。 除非无邪能在空中骤停,那自己就能顺利的把他拉进来。 看到无邪就这么掉在上面,王胖子的良心还是有点不安的,刚刚他和无邪还是难兄难弟呢,下一秒自己就被妞妞拯救了。 虽然妞妞确实很厉害不用多说,但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愧疚的。 月初感觉自己好像幻听似的,刚刚张麒麟是不是叹了一声气? 张麒麟捡起月初扔到地上的绳索,谢雨臣财大气粗,专买贵的虽然免不了被人坑,但有些时候也能买到品质不错的好东西。 比如能承载自己和黑金古刀重量的绳索,张麒麟重新跳了出去,站在铁索上,将带着铁钩那面甩了出去,直接缠到了无邪那根绳子上,两根绳子也差不多无邪爬到崖下了。 黑眼镜看着倒是有点像四阿公经常用的那个九爪钩的招数,看来最近哑巴的记性挺好的呀。 等到无邪爬到崖底了,王胖子连忙伸手去接,还殷勤的围着无邪给他按了按手臂的肌肉。 “既然都下来了,那就走吧,磨磨唧唧的。” 黄师爷翻了个白眼,在河里游了一圈,他人也比刚才清醒多了,早在生好了火,老痒都已经蹭着把衣服烘了个半干,结果就看见一群人孔雀开屏似的下来了。 一个两个的,一点也不尊重圣地,他总会叫他们吃教训的,只是在此之前,得先带他们去古树面前谢罪。 “哎我说,老头你人还真是不错啊,竟然那么久一直在下面等着我们,还找了柴生了火,别是爱上你胖爷我了吧。” 王胖子嬉笑着打量了一下黄师爷,心里疑窦丛生,这人看着是被他么胁迫的,之前在外面还两次召唤野兽过来作战,现在却能安稳的在这里等人。 这人的处事态度,还真是分裂啊。 “前面还有很多危险呢,要是没有你们,我怎么找得到宝藏啊,况且,你们一个两个的这么厉害,我老胳膊老腿的,也跑不过你们啊。” 黄师爷笑了笑,再说到自己老胳膊老腿的时候还抬了抬眼睛,完全不在乎的样子,娘的,看着更邪性了。 第69章 猴群 (加更、加更、加更,我爱加更,哈哈哈哈哈,本书连载期间每次互动达10元,就会解锁加更一章,有时间的宝子可以看下广告点点免费的为爱发电哦(* ̄3 ̄)╭ 今天中午被投喂了很好吃的蛋挞,温柔善良厨艺好还会投喂别人的女孩子真是宝藏,又是难过自己不能把厨艺绝佳的小姐姐娶回家的一天,要是可以天天都吃到小甜点就好了(⊙…⊙)) “这老头不对劲,之前还放了两波野兽来袭击咱们,现在却这么安分,等下要是情况不对,咱们就给那老头一个痛快的。” 王胖子跟在后面,抬起手在自己脖子上划了划,并不避讳无邪和月初。 身为盗墓贼,他确实需要点东西保证自己不成为没有情感的怪物,为了心里那点光明的区域也乐得看见无邪和妞妞还拥有做人的底线。 只不过,对他而言,伤害和被伤害是充斥在生命里不能避免的议题,在无法两全的情况下,肯定是伤害别人保全自己来的更划算,这点妞妞做的就不错。 而无邪,王胖子看他虽然也点头在听,但眉头却不自觉的蹙了一下,就知道他还需要历练,不到最后关头他总想着能两全其美,不过,王胖子并不会逼迫无邪。 因为他这样的脾气,真的下墓了对自己的好处反而更多,他希望妞妞能冷酷无情,也早就想过了,万一他这个做哥哥的出事了,哪怕妞妞最后被骂丧尽天良也没关系,只要妞妞能好好的活下去就行,连着他的那份一起。 但无邪,他其实是高兴看见这人身上所展现出来的良心的,这样他才敢安心把后背托付,只是这种小心思不能被放在台面上,善良已经是很难得的品质了,王胖子不能要求无邪只对着他们善良,然后对另一些人恶毒,那太泯灭人性了。 只能够看无邪对他们的态度,同样交付足够真诚的反馈,叫他的善意在他们身上多停留一段时间,最好是让无邪对他们的善良压过对别人的善良,要是这么说起来,王胖子还觉得自己的算计有点冷酷。 他拍了拍无邪的肩膀稍作安慰,这当然算是一种在自己心里标好了价码的互换,可要说完全没有真情实意,那也是不可能的,王胖子恰恰是看准了无邪内心的柔软,才会用交托信任的方式和他成为朋友。 只不过出发点,不单单只是看无邪这个人顺眼而已,他交朋友那也是精挑细选过的。 “艹他娘的,这都是什么东西!猴子成精了吗!”王胖子掏出枪往四周射去,边开枪边骂:“死老头,你把我们往什么地方带,你家祖宗给猴子戴的面具啊!” 月初几人背靠背的站在一起,面前是一群带着面具的猴子,月初拿剑抹了其中一个的脖子,但那猴子还能扑过来挠人。 她又想了一下,拿剑挑开那猴子的面具,发现那只猴子早就成干尸了,有什么东西从猴子嘴里钻了出来,恐怕控制这些猴尸的还是那嘴巴里的东西。 像是什么大的虫子似的,月初喊了一声:“攻击它们的嘴巴,里面有东西在控制这群猴子。” “别打!你们别打!那是护棺圣兽,你们这群罪人!把我的树枝还给我!” 见他们没多久就处理了好几只猴子,黄师爷尖叫起来,眼睛瞄准了老痒耳朵上的青铜铃铛,发疯似的扑过去抢。 张麒麟脚步一顿,月初一看就知道他是打算放血了,连忙拉住他的胳膊,低声道:“还没到这种地步。” 然后挥剑出去,连续划破了两只猴子的面具和嘴巴。 月初不知道张麒麟的记忆恢复了多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每次都能回想起自己这能驱虫辟邪的血脉,但是,这不是什么好记忆,难道会有人以自己能为别人放血驱虫为荣吗? 他们现在分明还撑的下去,黄师爷和老痒打就打好了,也还没闹出人命,就算有什么损伤也还在可接受范围之内,有什么必要追求完美的去牺牲自己呢。 拜托,这里可是集齐了南瞎北哑外加自己这个被天命眷顾的主角,就这样还要眼睁睁看着张麒麟放血,难道神兽血脉是什么很贱的东西吗。 她给张麒麟回血药剂确实有让他保护哥哥的私心,但那不是为了给他自残的,分明有这么强的武力值,为什么要用伤害自己来达成目的呢,就算慢一点又怎么样呢,他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吧。 “怎么?心里美滋滋的吧。”见月初生气的跳出圈子和猴群搏斗,黑眼镜接替她的位置来到张麒麟身边,防止这人因为突然的分神被猴子围攻。 黑眼镜和张麒麟相处的时间当然比月初要久,但他们都是不轻易插手别人命运的人,虽然并肩作战,也少有什么温情时刻,两人只是互相兜底而已,有成年人不用明说的界限感在那里。 你要用什么方式解决,那是你的事情,要是你后面撑不住了,我也会想尽办法帮你。 可是,似乎月初并不是这种人,分明单看外表在某些时候是有些高傲出尘的,可是明明自己也会选择放血保全众人而不是自己逃命,却还要阻止张麒麟同样出于善意的举动。 黑眼镜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小了一点,还是不告诉张麒麟这件事了,免得他过于感动。 老痒的耳朵被扯得鲜血直流,但好歹是保全住了耳朵上的青铜铃铛,黄师爷见几人不停手也只能咬开自己的手指把血抹到老痒耳朵上去指挥猴群退下。 “你他娘的阴我们!” 王胖子扯起黄师爷的衣领,往他脸上狠狠揍了一拳,这人真是不教训不行了,就不说万一他们没有那么强,黑熊和狼群就能让他们全军覆没了。 就说这次,这人嘴巴里喊的什么护棺圣兽,他分明知道这群死猴子会出现在这里,却没有提醒,还是等他们识破猴子身上的弱点,开始杀猴子了才开始着急。 就这样还不忘把他的青铜树枝要回去,拿不回树枝又去蹭老痒耳朵上的铃铛,王胖子现在看这黄师爷是万分的不爽,就想狠狠的揍他一顿出出气。 “你知道些什么,最好尽快说出来,要是真死在这里了,我们可不会帮你收尸,到时候那群东西卷土重来,你没有青铜器,像这些猴子一样被寄生可不要怪我们没有事先提醒。” 黑眼镜拿匕首挑起一块地上的虫子凑到黄师爷面前,这就是刚刚从猴子嘴巴里钻出来的东西,应该是一类寄生虫样的生物,从嘴巴进去控制猴子的大脑,哪怕是尸体也能被操控。 那群猴子身上还有精美的面具,加上这老头说的什么护棺兽,这么多猴群,肯定是被人为创造出来的。 无邪和王胖子凑在一起,一个打光一个拍照,这些猴子脸上的面具看久了还有些恐怖的美感,就是看不出朝代。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那两张麻布上写的,我保证,之后都不会有这种东西了。 这群猴子的存在,只是为了保护上面那个棺椁而已。” 黄师爷和老痒在打斗中无可避免的被猴群挠伤了几处,他本来想在这群人慌乱的时候拿回青铜树枝,重新掌握话语权,只是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找到圣兽的弱点。 毕竟人总是会害怕被打倒了还能继续爬起来的生物,没想到,这群家伙倒是冷静的很,黄师爷无奈的叹息,他确实没那么多时间跟他们耗下去了。 第70章 乐园支线开始 (忘记有没有避雷过这条了,现在赶快避雷一下: 本文有穿越元素哦,带着盗笔角色穿越这种,不只是说主角一个人穿越到不同的空间时间,还会带着比如小哥、瞎子他们穿越,然后时间线有私设哈。 成年小哥和幼崽小哥什么的,太戳本人萌点了,系统从这章开始可能存在感会稍微高点了哦,各位宝子还记得当初系统第一条自我介绍吗?(???)?优雅)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棺椁?去,你去把它打开。” 王胖子惊叹的看向面前的青铜棺椁,在巨大古树和光洁石台的映衬下,单独摆放着的青铜棺椁是那样的摄人眼球。 诡异、冰冷、尊贵,这几个词搭在一起,一般不会产生什么好东西,可他们是盗墓贼,越诡异越冰冷越尊贵,他们能获得的价值就越多。 王胖子深吸一口气,把黄师爷拉过来让他去开棺,这一路听着老痒画的大饼,又跟着这个一看就不老实的黄师爷。 王胖子是越走越觉得整个事情就跟个圈套似的,要是再看不见什么真东西,他是真的要没有耐心了。 黄师爷咽了咽口水,看向身后的众人,显然他们都没什么意见,这群人真不是东西,但他除了在心里骂几句,并不敢反抗,等着吧,等他到了圣树前面。 月初他们跟着黄师爷缓缓走近那个青铜棺椁。 青铜棺椁外是繁复的花纹,实在难以想象在几百甚至几千年之前,那些人是如何把这东西铸造出来放到这的。 王胖子突然目光一利,难以控制的用手抚摸着青铜棺椁上的一个缺口,这个形状实在太熟悉了,王胖子心里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自从带着妞妞下墓后,层出不穷的青铜器让他恐慌,这次老痒又是带着青铜铃铛的线索来的,不止是无邪想找出他三叔的秘密,王胖子也想知道妞妞身世的秘密,所以他把当初妞妞身上的兵符也带来了。 原本,这只是鬼使神差下的一个行为,可是现在……王胖子的呼吸变得急促,他把手伸进自己的口袋里,那块青铜材质的虎符就被他收在了那里。 “我们打不开,打开这个需要钥匙,钥匙你们知道吗。” 黄师爷也贪婪的摸了摸青铜棺椁,翻了个白眼,这个棺椁只有族长、天子和天女有钥匙打开,里面躺的也只能是对族里有大贡献的人,并且要在人没死之前进棺。 只可惜,那些该死的不言骑,逼得族长他们打开棺椁将这种恩惠、给一个不知名的小兵用了。 “钥匙?”黑眼镜盗墓这么久了,还是头一次听见这种笑话,真当他们是来做客的不成,“哑巴,给他们开一个看看。” “你们!野蛮人!” 黄师爷恨恨的瞪了他们一眼,但阻止的意愿并不大,这棺椁只有等到天子、天女归来,拿着正确的钥匙打开棺椁,里面还活着的人才能带着记忆继续生存,并和天子、天女一起长生不老。 那钥匙是青铜古树已经死去的枝干打造而成的,要知道青铜树本没有灵魂,也不会生长和死亡,他们也只能想办法扳断枝干来打造器物。 可那把钥匙,却是古树老去时自然掉落的枝丫,那简直就是神迹,里面蕴藏了巨大的能量,就算是他们族人在身边也根本发现不了踪迹,只有天子、天女才能保管钥匙,掌管生死。 可要是强行破棺,里面的人就活不了多久了,要是他们真能开棺,没准自己还能躺进去,那样,他连记忆都不会失去,黄师爷痴痴的笑了一下,心里忽然就有了不一样的期盼。 要是他们开不了棺材,那死了就死了,要是他们能开棺,那自己就想办法躺进去,反正里面只是一个外族小兵而已。 黑眼镜不置可否的弯了弯嘴角,黄师爷的话已经没多大信任额度了,不管他喊不喊,盗墓贼哪有不开棺的。 黄师爷不着痕迹的往边上避了避,眼睛一直盯着张麒麟伸出的手,右手那两根奇长的手指在青铜棺椁上划过,忽然停在了某处。 一阵机械运行声,棺椁被打开了,只是里面空无一物,别说财宝,就连尸体都看不到。 “你们是谁!” 忽然,月初身后传来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同时,一柄青铜古剑已经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大概用剑的人彼此之间是有感应的,青铜古剑的主人给自己挑了个最合适的敌人。 月初顾不得说话,侧头避开,转身的瞬间拔出身后的细剑,袭击她的是一个身披盔甲的古装男子,挺拔修长、苍白凛冽,头上绑着高马尾,不像现代人,也不像活人。 “月初,他没有影子!” 无邪顺着月光看了一眼地上,那个站立着的男人没有影子,他慌乱射出一枪,被男子侧身避过。 月初挥剑冲着男子刺去,张麒麟刚想出手就被黑眼镜拦住,“正打的有来有回呢,咱们的剑法可不一定有人家精通,刚好给月初练练手,要是情况不对,再出手。” 没有影子,那就是鬼喽,黑眼镜藏在墨镜后的眼睛默默睁大,月初总是那么神奇,叫他有点想知道有没有杀鬼的办法了。 张麒麟的血对他脖子上那个女鬼没有用处,那月初呢,会不会有别的办法? 王胖子看了一眼战场,很好,妞妞不会受伤,也没有人注意自己这边,然后偷摸摸的从兜里掏出了那块青铜兵符,他一定要试试看,这个兵符和这个棺椁能不能对起来。 又是一阵轰鸣声,青铜棺椁重新合上了,刚刚和月初对打的人也消失不见了。 “你这个贱人怎么会有钥匙!” 黄师爷忽然咆哮着推了王胖子一把,语气里全是信仰碎裂的不可置信,王胖子双手高高举起,像是闯了什么大祸被发现了一样,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黄师爷那力气大的差点就把他推到了石台外面。 月初因为忽然中止的战斗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连忙跑过去扶起哥哥。 “你爷爷的,要造反啊!” 王胖子回过神,手里捏着兵符不敢让妞妞看见,人就开始跟着黄师爷对骂。 “你手里,你手里怎么会有我族圣物!”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黄师爷吸引了过来,王胖子有些慌张的冷笑了一下:“你他娘放什么狗屁!” “啊!!!” 黄师爷扑过来就要抢王胖子手里的东西,无邪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因为离得近也很快过来要帮王胖子的忙。 月初舔了舔嘴唇,别是老哥在她没看见的时候,从哪里捡了东西吧,但是红蓝血条也没有变化啊,她有些不解的想让王胖子先打开手让大家看看。 就算是老哥先拿了东西,难道还有人敢从他们兄妹手里抢东西不成? 争斗中,王胖子手里的兵符被甩了出来,月初见状连忙去捡,拿到手的那一瞬间,月初的神智有些恍惚,一束白光把她包围了起来,她整个人被白光包围着悬浮了起来。 她已经有半个身体被带着离开了石台,眼睛也闭上了,要是那白光不给力,她可能会直接掉下去,一瞬间,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叮! 墓底乐园游戏支线开启,收获乐园开启关键道具。 您好,我是您忠诚的乐园系统,这是一款集打怪采集经营为一体的大型综合类游戏系统,拥有最快的升级速度、最硬的氪金手段……] 第71章 我们最好能成神 月初再睁开眼,面前是一群野人,身边是牢牢握住她手腕的黑眼镜。 野人被一个穿着较为得体的男人领着正朝这里跪拜,但现在那些人都站了起来,每个人的眼里的情绪都不同,有茫然、欣喜、质疑、排斥、恐惧、贪婪,甚至是饥饿,有人看着她和黑眼镜还吞了吞口水。 周围围满了人,月初的手向后伸了伸,摸到了她的金刚伞才算放下心来,但就是这样也引起了一阵惊呼。 她根本来不及问为什么黑眼镜会出现在这里,眼前突然就出现了一个屏幕。 [亲爱的玩家你好, 这是乐园支线一:您需要在这个不知名的朝代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 任务一:现在这群村民正在祭祀上天,期盼风调雨顺,您的突然出场打乱了他们的仪式,请让村民接纳你。 完成任务即可获得合法身份。 祝您游戏愉快。] “月初。” 黑眼镜发现了月初的目光虚无,轻声喊了她一句,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他们要是再没有反应,这群野人能冲上来把他们吃了。 站在最前面的这群人手里都拿着武器,没有衣物遮蔽的上半身是健硕的肌肉,这里很像是他们之前暂歇的那个石坑,现在四面台阶上都围满了人,几百上千个,怎么会有那么多野人的聚集。 而他们此刻站立的地方是一个在黑眼镜看来有些简陋的高台,开始分不清自己和台上的牛羊到底哪一个是祭品了。 哪怕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黑眼镜也禁不住捏了一把冷汗,这里到底是哪里,又是什么把他们送来了这里,他们能安全逃出去吗,周围还有没有伏击的野人。 但心里越是害怕,黑眼镜面上就越镇定,他带着笑容,尽量不着痕迹的找出能够突围的地方,只是在几千双眼睛的注视下,他们的每一次呼吸和转头,似乎都会迎来激烈的议论声。 黑眼镜尽力去听那些人在讲什么,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他还是期盼着这些人是可以交流的,因为假如交流变得困难,那和平就难以促成。 “瞎子,你害怕吗?”月初动了动手腕,黑眼镜可能没察觉到,他拉人的力气在慢慢变大,只是挣脱后月初没有远离,反而主动用手拉住了黑眼镜的手,希望这点肢体接触能让他有安心的感觉。 说不出来是因为环境的危险还是因为这个举动的突然,黑眼镜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可能有点儿。” “我们冲出去?”黑眼镜试探性的问道,月初身上猛烈发出的白光让他们来到这里,万一月初知道点什么,那就让她做主。 或许是月初他们的出声让前面的人有了灵感,那个唯一能把全身遮起来的男子来到了高台下面,向他们大声的发问:“卄卆卐卄升卆卐卄卅卌卍卐卄卆卅卐卄升卆卍卐厶卄卆卐。”(你们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之后“()”表示野人说的话。 非常好,刚刚他们听不清这群人在讲什么,并不是因为他们站的太高太远,而是确实就是,语言不通而已,黑眼镜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 这就是一群愚昧的、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做法的野人,最糟糕的是,他们还真把自己和月初召唤过来了。 “不,我觉得,我们最好是能成神。” 月初思索了一下她现在拥有的东西,刚刚杀了那些被寄生的猴子后,她现在还有个金币、肉225块、灵液500滴和欠债若干,而一瓶回血药剂只需要500个金币。 之前有四十滴灵液被月初喂给雪蚕了,据他反馈那东西能让人强身健体,长期服用可以延缓衰老,自己还没来得及找机会给哥哥用。 谁能想到这个鸽了自己十八年的破系统还有第二种形态呢。 黑眼镜看了一眼月初,莫名的理解了她的意思。 对世界的认识还不够的人来讲,鬼神崇拜是最能让他们投鼠忌器的东西,就连一些王朝的掌权人,也避免不了寻仙问道的诱惑,野人对神明的崇拜,这现场才会有这些一看就是祭祀用品的东西。 要说装神弄鬼,没什么比活死人、肉白骨更有说服力了,更巧的是,他曾亲眼见过月初手上那个红色药剂的效果,惊为天人。 根本不像是现在科技能创造出来的东西,曾经黑眼镜用医学研究说服自己不去探究,毕竟自己身上还背着一只鬼,科学还是玄学对他而言也没什么不同,都不能够解决问题。 “你划我一刀。” 黑眼镜笑了笑,忽然想知道这群野人看见自己伤口迅速恢复时的神色,大概那时候他们的攻击力就不会这么强了。 “不了,还是我自己来吧,要是等下有人试图攻击我,你就用枪打死几个。” 月初又握了下黑眼镜的手稍作安慰,红枣和大棒必须同时出现,抱金小儿是没有好下场的。 月初没有说出口的是:哪怕是神,也有主次之分,现在他们有两个人,因为任务的关系,她得占据主导地位,能用一瓶药水解决的事情,就没必要多浪费一瓶。 神迹只有发生在她的身上,她才是神。 或许是因为月初二人的沉默,观看的野人开始大着胆子围拢过来,脸上也不自觉表现出更强的攻击性,他们想知道这两个长得白白嫩嫩的、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并没有什么纳头就拜或是机灵友善的问好,那些似乎都太为难他们了,他们贫乏的大脑里,甚至连畏惧都还需要大祭司的带领,那是这群人里少有的聪明人。 不知道是因为进化的不够完善、还是因为长期的劳作,这些人和月初他们有很大的不同,不管是他们更白皙的肌肤还是更优越的五官,好像都显示了他们是根本不同的两类人。 月初松开黑眼镜的手,从腰间拔出匕首,往左手上狠狠划了一刀,刹那间鲜血直流,月初强撑着没有皱眉,若无其事的样子死死盯着那个穿了衣服的男人。 下面那群野人变得更加暴躁、无畏,仿佛将他们当作了天神恩赐下来的口粮,是的,褪了毛的羔羊,也是白白嫩嫩、红红软软的,难道是食物直接送上门了吗? 黑眼镜突然被松开的手不自觉在空气里握了握,其实,他皮糙肉厚的,也不怕疼的,他没法保证月初不受伤,但是这样无谓的伤害,为了保护自己而受得伤害,却让黑眼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们是一起出现的,那就是一体的,可现在月初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伤害。 展示伤口的时候月初一直盯着那个看起来像是祭司的男人,她又伸出了右手,凭空出现一瓶鲜红的玻璃瓶,野人还没见过这么晶莹剔透的东西,好奇的眼神望了过来。 这个东西是怎么忽然出现的呢?祭司眼里闪过一丝警惕之心,然后月初单手拧开瓶盖,将红药灌进嘴里,下一秒,她的伤口愈合。 然后她回收了回血药剂的瓶子,目光从那个祭司身上收回,高高扬起头颅,轻蔑众人、不可一世。 “啊~~(她的伤口愈合了,她是什么东西?是神赐下的药吗!)”突然有个一直靠在祭司身边的人走近了两步,神态狂热但没有畏惧。 黑眼镜抬手直接一枪射中了那人的眉心,这下,再没有了说话的声音。 “(是神!是神听到了我们的祈祷,他们是天的子女!不得冒犯!)” 祭司或许看不了病,但是辨别一个人死没死还是很容易的。 他带头跪了下来,身后几千野人也跟着跪了下来,此刻,他们低着头,再不敢窥视。 第72章 安慰 (加更加更加更,谢谢各位宝子支持,每天撅起一张嘴就是亲亲,么么么么么么mua! (*╯3╰) 在本文连载期间每次互动达10元都会有加更哦,有时间看广告的宝子可以点点为爱发电,因为存稿空空所以也不用担心作者的存稿,正在加油码字中?(???)?优雅 还有希望宝子们可以经常互动,不然我不知道你们的喜恶,担心一个人闭门造车把人物写的崩过头了,要是你们看到什么巨大的雷点也一定要告诉我啊,我看看后续能不能改的正常点。 最后,亲一下吧哈哈哈哈哈哈,好像提太多请求了(* ̄3)(e ̄*)) 当语言沟通的桥梁难以架设之时,人类不得不转而倚仗肢体语言来传递信息、表达情感。 月初和黑眼镜被非常恭敬的请到了一处简易棚屋里,当然这是站在月初和黑眼镜的角度上讲的,事实上,与他们一路走来见到的其他屋子相比,这间棚屋已经是难得的住所了。 棚屋的顶部由几层紧密编织的茅草覆盖,既有效地遮挡了雨水,又让屋内保持了良好的通风,墙壁则是由粗细不一的树枝和竹竿交织绑扎而成,形成了一个既坚固又透气的围栏,墙面上挂着一些晒干的植物和兽皮。 棚屋的门口挂着一扇用藤条编织的门帘,中央铺着一张由兽皮和干草铺成的床铺,旁边则摆放着一些石器和木器,以及几个用陶土制成的简单餐具,墙角还堆放着一些干柴和备用食材。 这样看来,这个部落已经基本掌握了建筑技术、储存技术、陶瓷制作工艺、兽皮处理技术……他们的智商或许比月初想象的要更高一些,大概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我……”等人都出去了,就月初和黑眼镜两个人面面相觑,她有心想先和黑眼镜解释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这件事是因她而起,按理说,是该她来承担责任的,只是,月初自己都还有些糊涂,她的墓底乐园系统,怎么一下就从里面分出了一个乐园系统出来呢,而且乐园的声音跟之前那个墓底乐园的声音也不一样。 一定要说的话,乐园的声音似乎要更年轻一些。 [多谢宿主夸奖,事实也确实如此,我和墓底那个老抠门可不一样,我们是两个统哦,合在一起才是墓底乐园。 您放心,在乐园里的时间流速跟在墓底里的时间流速是不一样的,只要宿主完成了支线任务,我和墓底做好协商,您还可以回到之前过来的时间点。] 新出现的乐园也更加活泼,比如眼前闪烁的光屏,这样极力彰显存在感的东西,墓底就不会去用。 其实,说它声音年轻,倒也并不是完全在夸它…… [为什么会出现乐园这个支线任务?还有你们说的氪金渠道、投诉按钮,到底在哪里?] [第一个问题涉及游戏程序,无法回答。 氪金渠道是烧纸,不需要真金白银,只要有人在墓底处为您烧纸,乐园这就能收到钱了,一比一充值哦。 投诉按钮的使用规则:宿主需在墓底按动墓底的投诉按钮,在乐园按动乐园的投诉按钮。 只不过因为某种原因,两处的投诉键装反了,现在我手上有墓底的投诉按钮,可是在乐园按的话,投诉发不上去的。 那个,请问您真的要投诉吗?假如现在卸载游戏的话,也回不去现实了哦……] [你的意思是,要我哥,在我没死的时候,就能想起来给我烧纸,然后就能氪金?] [是这样的亲亲。] [你们这,有没有托梦的渠道。] [很抱歉,没有呢,亲亲。] ………… 看月初刚还说这话,下一秒就目光呆滞的盯着眼前那片虚无,眼球会偶尔呆板的转动一下,黑眼镜脑海中蓦然间闪过一个词——天授。 这是他与张麒麟失散又重逢后,在一个西藏老者嘴里听到的一个词,当时的意思大概是在讲张麒麟的多次失忆,是由于天授损害了他的灵魂,张麒麟为了避免再次受到伤害,就忘记了脑海中痛苦的记忆。 确实,谁也看不到张麒麟在天授中得到了什么好处,要是真的那也只是在被上天戏弄而已。 而在现代的医学研究中,这种行为还可以有更科学的解释——逆行性遗忘。 作为失忆症的一种特殊类型,指的是患者对某一特定时间点之前的事件或经历无法回忆,但对该时间点之后的信息则能够保持正常的记忆能力。 到现在为止,他仍然搞不清张麒麟的天授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家人传的神乎其技的东西在黑眼镜看来不过是一种难以治愈的家族性大脑疾病的遗传。 可现在,他的眼前有了一个疑似正在被“天授”的人,黑眼镜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这样称呼,但很显然的,月初正在和一个旁人无法接触的东西交流。 就像他有时候,能和他后背上那只沉默的女鬼,单方面的吵起来一样。 “黑眼镜,我想说……” “不用了。” 月初刚想说话,却被黑眼镜打断。 “要是很难解释,那就不不需要解释了,你没有必要朝任何人去解释任何东西,反正,我们总会回去的,事情也会解决的,对吗?” 黑眼镜带着安慰的拍了拍月初的肩膀,倒让想好借口的她有些不好意思。 “是,但是,我把你带来了这里,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当然应该给你个合理的解释。” 月初望向黑眼镜,看着他此刻正经的不行的脸庞,也拿出了更加郑重的态度。 但黑眼镜笑了笑,觉得月初实在有些天真,可怜到连谎话都编不完全。 只是合理的解释而已,又不是真相,他这一辈子听的谎言已经够多了,实在没必要去为难一个小姑娘,要是不能讲那就不讲,他还没有心急到一定要去扭一颗不愿意的瓜,然后两败俱伤。 黑眼镜富贵过也潦倒过,但还没有什么境遇真的把他打败过,所以,不重要,他也不想听月初的谎言,不管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他都宁可月初不说。 他们的时间还很长,哪怕是在一起沉默,也好过月初养成用谎言哄骗他的习惯,需要真相的时候,他自己能去找。 或许是因为黑眼镜身上的秘密太多,他也惯用转移话题躲避不愿意讲的往事,所以他能很宽容的看待月初的为难。 “不是你非要带我过来的,是我一定要拉着你,才会跟你一起出现在这里,一定要讲的话,大概是我自作自受?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说到这里黑眼镜差点没忍住自己的叹息声,他真是昏了头了。 原本他一直觉得自己很清醒,在底线范围之内,肆意纵容自己对月初那点不需要说出口的、好感。 他甚至能拦住急着上前帮忙的张麒麟,用为月初好做借口,足够理智的观看她和那个古装男人的打斗。 但是,在月初被白光包围,半个身体都开始消失的时候,就连身上一直跟着的雪蚕都从她兜里被迫坠地的时候,黑眼镜也没想到自己能大胆到直接伸手去捞她的手。 为什么要那么做呢,黑眼镜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莫名其妙。 要不是自己横插一手,或许此刻出现在这里的,就是挣脱黄师爷连滚带爬追过来的王胖子了,这样,大概月初也不至于要忧虑怎么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了吧。 月初有些感动的点点头,她没有想到,原来黑眼睛竟然这么、善解人意,逃避虽然可耻但超级好用,其实月初的内心确实还没做好准备和任何人坦白一切。 第73章 艰难前路 “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黑眼镜虽然感慨,但他不是个会任由没用情绪控制的人,所以回神很快,其实来的不是王胖子也好,万一是王胖子,这兄妹俩相依为命,没准还真不在乎怎么回去呢。 但现在她和自己在一起,那是一定会急着离开这里的。 [叮!亲爱的玩家您好: 乐园支线一任务二开启, 您已获得了正式身份,质朴的村民似乎认为您是天的子女,将您当做天神顶礼膜拜、肆意索取。 为了巩固身份,开拓信仰,您需要为相信您的村民解决山猴扰民的困境。 任务完成后,您将初步获得话语权。] [我刚刚看商城里有语言精通,我要买这个。]月初思索了一下,觉得肯定还是要想办法交流一下,不然到时候让这些人怎么想,天神下凡只是为了杀死猴子泄愤?太掉价了,月初简直不敢想后世的神话故事会怎么形容这件事。 [亲亲,这边余额不足哦。 虽然你可以随时打开两个商城,但墓底的金币和乐园的货币是不能通用交换的,而且因为乐园的权限不够,暂时也不能帮您进行贷款业务呢。 亲亲,午休时间到了,我就先下线喽,祝您生活愉快。] [我****……] 月初有些荒谬的笑了一下,但转头看见黑眼睛缩手缩脚的坐在石凳上,又飞快收拾了情绪,现在她就是主心骨,绝对不能自乱阵脚。 “我们要……” 这边月初开始和黑眼镜简单概括他们要做的事情。 那边的王胖子他们已经快急疯了,雪蚕不敢在外人面前说话,也害怕小青龙哥哥注意到自己,他也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一觉醒来,就闻不到任何一点小青龙的气息了。 就好像月初从来没有在这里出现过一样,此刻就算雪蚕愿意跟狗一样去寻找月初的味道,那也来不及了。 还从来没有哪个龙宫的大将,会连自家主君的下落都找不到,雪蚕趴在月初的背包上,王胖子挥拳打一下黄师爷,他就颤动下身子。 “我妞妞呢!” 黄师爷被揍的已经快看不清五官了,要是他求饶讲几句话可能还不会被打的那么狠,但偏偏他笑的好像知道什么似的,就是一言不发。 激的王胖子下手更狠,偏偏又因为他的态度还不敢把他打死,刚刚一直在争抢兵符的黄师爷还任由王胖子下手,只有被打的受不了了才还一下手,一副失魂落魄的贱样。 老痒在边上看着几个男人,痛苦似乎在他们身上具象化了,不管是跑上跑下好几次、但每次都无功而返、呆坐一边冥思苦想的无邪。 还是不顾危险把半个身子探出石台、一直摸索不停找寻机关、在黑暗里把帽子越戴越牢、不肯让人看清表情的蓝衣小哥。 又或者是和黄师爷撕打成一团,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巴里都含着血、但就是不肯停手、挥拳都要成习惯性动作的王胖子。 他们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月初和那个黑眼镜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的事实呢。 不过没关系,走了一个月初他也能赔他们一个月初,走了一个黑眼镜他还能造出一个黑眼镜,反正他们都没亲自死在这些人面前,记忆那么深刻,到时候活过来的人依旧是惟妙惟肖的啊。 “我!我想到办法了,我知道、知道怎么让他们回来。” 老痒呵呵笑着举起手,他已经要迫不及待了。 一群人的目光瞬间都落到了老痒身上,无邪连做表情的力气都没有了,有些阴沉的看向老痒,不明白他此刻的喜悦从何而来。 所以这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之前知道老痒母亲死亡的他们,只能高高在上的怜悯一下老痒,担忧一下他的精神状况,但现在轮到他们失去重要之人了,才发现自己连类似老痒的正常都保持不了。 “所以我们,要先做那些原始人的免费劳力?” 因为他们现在所处的房屋,黑眼镜默默把这些人的称呼从野人变成了原始人。 他摸了摸下巴,从腰间掏出了他的枪和子弹,这些还要用来震慑那些听不懂人话的原始人,不能轻易动用。 可是这样他身上还称得上有杀伤性的武器就剩下一把黑金匕首了,但是使用它的话,就算杀猴很快,刚刚二人伪装出来的高高在上的形象也毁的差不多了。 不能小瞧任何有智慧的生灵,尤其是在他们学会使用工具之后,已经完成了一定阶段量变到质变的过程。 他们或许还处在蒙昧迷信的阶段,但也不是每个人都不敢质疑上天的,尤其是刚才那个领着众人跪拜的祭司。 他之前是掌握了大家信仰的人,要是自己和月初没有足够的好处让他低头,那现在他能领着人叩拜,之后也能领着人来把他们打倒。 神仙魔鬼就全靠祭司那张嘴了。 也不知道这个把他们打包送过来的传送机制在搞什么鬼,除了他和月初佩戴的一些武器外,所有背包都和雪蚕的下场的一样,被留在了秦岭,让他连用炸弹开山都演示不了。 神的威能难道要靠他能瞬间用匕首划破三个猴子的脖颈来展现吗,那群原始人努努力或许也不是不能做到,远远达不到可以称神的境界。 黑眼镜简直想在地上打个滚,装神棍他可以,装神……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月初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山猴扰民,刚才有这么多人能围着她和黑眼镜,现在却找不到一点人手去处理猴子吗。 还是说因为有什么限制,让猴子不能被处理呢。 “先按兵不动吧,看那些人后续的行动,人跪神佛总是有所求的。” 月初听见外面的脚步声,端正姿势收敛了多余的表情,沉静低垂的眼眸确实有几分神性。 进来的依旧是那个站在最前面的祭司,他端着两碗糊糊和一些野菜野果,身后跟着的是刚刚站的比较靠前的两个人,手上端着一些肉类,水煮的、炙烤的还有生切的,一眼望过去还是很丰富多样的。 他们低头弯腰,将部落中最好的美食献上,对着想象中的神明露出了最脆弱的脖颈。 然后,端菜的两个男人离开,只剩下祭司一个人陪在这里,恭敬柔顺的态度让月初他们一下子分辨不出来他的目的。 是为了隔开月初他们和别人的交流,还是担心他人冒犯到月初二人呢。 第74章 初步合作 雨,也就是大树部落的祭司,看着桌上对坐着的月初和黑眼镜,深深地低头企图藏住内心的贪婪,但呼吸间依旧感觉有足以燎原的野火在体内生长。 他是祭司,他的父亲是祭司、父亲的父亲也是祭司,他们帮助治疗族人的疾病,占卜族人的婚丧嫁娶,代替族人祈祷风调雨顺,稳定族人的偶尔失控的愤怒和恐慌,在这个部落里,他们不是神,却代行了神的权利。 他们曾千万次的向天地、向众神祷告,但是都没有得到回应,他们才是这天底下最清楚神是不存在的人,神本身就是他们的谎言。 可是,今天,凭空出现的两个人,两个能逆转时间、愈合伤口,随手一指就取人性命的人,他们还能称之为人吗?要是他们不是人,那是什么?天神? 不,不是,不应该啊,神是被自己捏造出来放上供台膜拜的象征?是和水壶盘碗同时烧制而成却因为形状受人跪拜的陶土? 神是依照他们的形象捏造出来的伟力。 这二人不能是神,但他们是神的使者,是神的子女。 要是他们不愿意承认,也可以是神的敌人,是神降下来考验人民力量的灾祸。 雨抬眼偷偷看了两眼糊糊,就算是神,应该也可以接受驯养,假如是神,就不会受到伤害。 雨他们一家能稳坐祭司的位子,享受部落里最好的房子、吃到最美味的食物、得到最大的话语权,可不是因为他们有最虔诚的信仰。 黑眼镜端起糊糊搅动了两下,舀起一勺仔细看了看,有些无奈的对月初说道:“你看边上这个人,他绝对没有干过伺候人的活,也从没有试过低着头、垂着眼的观察别人的神色。” 月初:“哈?” 她有些不解的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质疑,确实,黑眼镜那个时候,确实身边的奴婢奴才都是极会看眼色的,清朝也可以说是中国五千年封建权利的巅峰了。 但是黑眼镜出生那个年代,他不是出去做过留子吗?那是几几年的事情来着……懂了,难道是贵族还理所当然的享受着最高等的服务? 黑瞎子墨镜下的眼睛切实的看了月初一眼,面上却依旧挂笑、不动声色,脑海里忽然有些自得的闪过若是今天不是他在这里,那月初肯定要被人害了的想法。 只是下一秒,他又想起了月初手上那些神奇的药剂,就收回了这种自我遐想,她并不需要自己。 黑眼镜总是在这种月初需要自己和月初不需要自己的想法之间来回拉扯,然后一不小心就把本该控制着一点点给出去的情感全部在瞬间变成了伸向月初的那只手。 可惜,他好像现在才反应过来,他有些过界了,他根本没必要探究这种真相。 可事情坏就坏在了月初青春靓丽,而自己勉强还算神采焕发,曾经用来轻笑谢雨臣的话变成了扎到自己身上的回旋镖。 黑眼镜举起勺子作势要喂雨一口,其实穿越这种东西,突然一下子的神奇境遇,还是挺能让人内省的。 看着一下子被突然凑近的勺子吓到的祭司,还有他一直摇头表达拒绝时的坚定,月初有些遏制不住的笑了一下。 黑眼镜,一个总是在恐怖片和喜剧片之间无缝衔接的男人,偶尔能客串下正剧也正经不了几分钟。 看起来,这碗一看就不怎么好吃的糊糊里面,放了些人不能吃的好东西啊。 月初按住了祭司的脖子,逼迫他靠近黑眼镜的勺子,也是,这里应该连奴隶制都还没发展起来,怎么斗的过经历了封建制、半封建半民主制、民主制的黑眼镜。 这中间隔着好几千年的演化呢,不管是真心驯服的人还是渐生反骨的人或者是完全自由的人,黑眼镜应该都见过。 对了,蒙古那个时候,是不是还有农奴制度来着?月初抿了抿唇,黑眼镜的生活经历真的很复杂啊,那他察言观色的技能应该点满了,祭司的这点演技确实还不够看的。 不愧是系统认证的质朴村民,一直高高在上的身份优势好像让他过于智珠在握,聪明的太明显了。 “(不!不要给我喝!这是给、给天神的贡品,只有天神才有资格吃!)” 雨扭动的身体,他清楚这碗菜糊糊里装了什么东西,里面是从大树上磨下来的粉末,绝对不能喝下去,要是喝下去了,他就一辈子也不能离开大树,只能听大树的号令了。 这两人在杀了阿木之后不是挺温驯的样子吗?指点他们往哪里走就往哪里走,一点好奇心也没有的待在房间里,父亲说,这样的人最好控制了,怎么会突然这么暴躁。 月初抬起头和黑眼镜对视了一眼,天知道他们隔着墨镜到底能商量出什么,但见祭司大喊大叫,两人同时远离了祭司。 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的雨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气,真应该感谢自己为了防止别人偷看所以从不让族人在他房子周围逗留,否则这时候他怕是要丢脸了,到时候连他身为祭司的威严也会消失。 这两个人知道大树树末的作用?怎么可能,这个秘密只有他家的人才会知道,一向是在每任祭司之间代代相传的。 两张面无表情的漂亮五官还是很有威慑力的,雨在地上缩着脖子往上面看,原先月初他们的出场就已经足够震撼,雨能够在自我说服下拿出看家本领试图反抗几乎算是赌上一切的尝试。 但他们甚至还没吃就发现了不对,而雨还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错,这曾经是他无往不利的手段。 但现在他只能低头,刚刚已经承认了他们天神子女的身份,他们也没有像处决阿木一样杀了自己,那就还有机会, 雨又一次恭敬的跪了下来,但这次,他的反抗情绪弱了一些。 “(天神,饶恕我的罪孽。 大树部落遭猴群袭击,族人胆战心惊,迫切需要天神的力量来拯救我们,下属只是太过担心,有人冒充天神的身份。 请原谅我的无礼。)” 雨低下头,鼻子几乎贴近了地面,月初反射性的去看看黑眼镜的神色,他显然比自己更能看懂一个人的真心。 黑眼镜愣了一下,弯起唇角冲月初点头。 这种态度,与他之前身边那些战战兢兢的奴才相比起来,虽然还不够柔顺,但好歹是能看得过去了。 黑眼镜可没有那种在原始社会实现社会大同的伟大理想,他只想尽快达成月初的目的,然后回到现实世界。 第75章 牌位 (加更加更加更,本书连载期间每次互动达10元都会有加更哦,有时间的宝宝可以点点免费的为爱发电(* ̄3)(e ̄*) 国庆假期结束了,好多宝宝都回去上学了,评论区一下子会冷清下来了,希望要月考的童鞋没忘记把脑子带回去?(????e ???? ? ) 现在想想还是读书那时候好,没想到我也到感慨这句话的年纪了 o(╥﹏╥)o ) “你们几个怎么回事啊,就打算这么在秦岭待着不回去了?” 谢雨臣从北京赶来,看见坐在石台上的几人,难得的不知道说些什么话,把身后跟着的几个伙计挥退,自己慢慢上了石台。 这三人的照片他早在资料上看过的,王胖子也算是撞到过几次,加上谢雨臣自己又是易容的高手,所以虽然此刻三人胡子拉碴的,但要把他们认出来并不难。 “你谁啊。” 王胖子抬起满是红血丝的双眼,话语里满是暴躁和不耐烦,是他们想待在秦岭吗?是秦岭不让他们走,要是离开了秦岭,他连等妞妞的地方都找不到。 而且,而且,刚刚那么多个妞妞,那么多个妞妞在喊自己哥哥,可是他能认出来,那些一个都不是他的妞妞,充其量不过是一些卑劣的仿冒品。 但就是这样,亲手杀死那些仿冒品对王胖子造成的心理伤害也是巨大的,他现在是在疲惫极了,他的妞妞,他从小一点一点带大的妹妹,他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谢当家?” 还是无邪的反应更快,虽然来人穿着白色登山服,跟潘子和他讲的谢雨臣总穿粉色衣服不怎么一样。 但谢雨臣这么多年五官没有大变,加上来人虽然风尘仆仆但难掩矜贵的气质,他们这次行动又是谢家赞助的,要认出谢雨臣并不算难。 “你喊我小花就行了,用不着这么生疏,咱们小时候也是一起玩过的。”谢雨臣冲无邪笑了笑。 “谢当家,哦,我知道了,来找茬的?你们家那个谢子扬,死了,老子动的手。” 王胖子挑了挑眉,仔细看了眼,确实是谢雨臣,原本这小花爷下来查账的时候他见过,只不过现在这人更瘦了,跟他原来见过的丰姿冶丽相差甚远。 他家妞妞之前也提起过谢雨臣,好像和黑眼镜去山东的时候,这三个人关系还挺好的。 一想到月初,王胖子脸色就更加阴沉了,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竟然敢骗他,死有余辜。 “呵,我倒也不是来找茬的,只不过,受人之托来办点事情,月初和瞎子到哪里去了?” 谢雨臣有点恍然,但并不是非常惊讶,总得发生些什么才能让这些人在秦岭待了那么多天也不下山啊,不过,只是谢子扬的一条命,听起来也没严重到这个地步,月初和黑眼镜又为什么不见了。 谢雨臣本身也不算相信谢子扬,只不过碍于他是谢家人的身份,加上他爹死的凄惨、硬是给他换出了一个清白的身份,所以谢雨臣才不能轻易处置老痒。 但真要讲起来,谢雨臣私下处理的叔伯兄弟也不少,一个旁支的谢家人,死了也不会引起他太多的情绪波动。 解家就是棵大树,为了保证树木的茁壮成长,总是要修剪掉一些枝丫的,只一味地让它野蛮生长,也得不到好的结果。 只是兔死狐悲,他身为当家人,还要顾虑着点底下人的心情,有些事情不能做的太明显。 不过无邪的性子,这些年他虽然没有切实体验过,可是偶尔无三省上门谈生意的时候,三言两语间也知道这个侄子被他养的有些天真率性,此刻这人对老痒的死也一言不发,看来里面是真的有故事了。 “受人之托?” 无邪的脑子缓慢的转了转,想不通谢雨臣能受谁之托,一般不都是谢雨臣托别人办事嘛,有谁能让谢雨臣亲自出马办事啊。 但他好歹是把王胖子拉住了,他现在已经听不得月初的名字了,只是靠一口气吊着在秦岭死等而已。 其实现实报道里也有过像月初和黑眼镜此次消失一样的事件,无邪就看过一篇报道:1968年,一对夫妇在阿根廷开车行驶时,突然遭遇白雾包围并昏迷,醒来后发现自己已在6000公里外的墨西哥。 但谁也不知道月初他们会在哪里醒来,而且他们的消失不算突然发生的,是月初接触到青铜虎符后发生的,他们只能等在秦岭求一个奇迹。 “嗯,我师傅让我来找你们,说是要在找到你们的地方,给故人烧一盆纸钱。” 谢雨臣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无邪想了一下,能被谢雨臣喊师傅的也只有二爷二月红了,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他还是理了理情绪寒暄道:“是二爷?他身子骨可还坚朗?” “师傅三天前仙逝了,留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这个。” 谢雨臣再开口眼里明显带着痛色,王胖子有心骂一句晦气,但是想到这人跟红二爷也是相依为命,如今也是天各一方,话就在嗓子眼里吐不出来了。 王胖子拍了拍小哥伸过来按住自己胳膊的手,他不会冲动的,等到妞妞回来,她不会想看到自己朋友和哥哥结仇的,一个老人家的遗愿,王胖子还没那么无情到一定要破坏。 “啊,那二爷的葬礼?”无邪呆呆的应了一句,怎么二月红跟谢家这么不分彼此?早就预料到了谢子扬会死? “师傅让红家的人操持,并不准我上手。” 解雨臣叹了口气,从背包里把一个包袱取了出来,这是师傅走之前亲手包起来的,他还没敢拆开来看,只不过想着是烧纸,就又买了一些香火纸钱放在包里。 无邪张了张嘴,这下他没话讲了,当初爷爷火化的时候身边也不准留人,那已经够让人难过的了,小花连他师傅的葬礼都不能亲手操持,甚至都不能参加,急匆匆的要赶来秦岭解决事情。 无邪的心里有些愧疚,小花和二爷的感情,这么多年不是祖孙也胜似祖孙了,虽然无邪不敢承认,但要不是他三叔当年和谢连环下海底墓,要是谢连环没有在那次行动里死去,小花不会那么辛苦。 谢雨臣打开包袱,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雕刻精巧的牌位,上面用金粉刻着“月初”两个字,谢雨臣的表情僵住了,猛的抬头问道:“月初呢!” 刚刚这问题他已经问过一遍,但没人愿意回答,现在又这么情绪激动的反问,无邪皱了皱眉站起身望去,他觉得包袱里的东西有古怪。 “胖子!你快来看!” 无邪惊叫出声,他好几天没好好吃饭喝水了,刚刚只是声音有些喑哑,但现在看见包袱里的牌位,却是完全的破了嗓,浑身的汗毛也竖了起来。 为什么,二月红让人祭拜的故人居然是月初?只是同名?可为什么一定要到这个石台来祭拜,小花找到他们的地方、不就是月初消失的地方吗? 第76章 到账 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祭司,月初抿了抿唇,思索怎么样的手势才能既不失优雅,又能准确的表达出意思。 [亲亲,您的充值已到账,一共20兆,请问亲亲还要购买语言精通吗?现在打折只需要10亿就能购入哦。] [哪儿来的钱?] 月初皱了下眉,刚刚这家伙还说不能赊账,现在又充值到账了? [这边检测到大多是您哥哥烧给您的。] 月初听后一愣,下一秒泪水就刷的从眼眶里落了下来,老哥觉得她死了?都开始给她烧纸了?呜哼哼哼~ 这该死的系统不是说时间流逝不一样的嘛,她还以为就是她这里完成任务然后下一秒,她就能出现在哥哥身后,然后跟他说只是不小心踩进了一个魔术机关。 那边的时间到底都过去了多久,怎么、怎么都开始给她烧纸了,老哥,老哥现在就只有她这一个依靠,他该有多难过多绝望才会给自己烧纸啊…… [该死的狗系统,你们****……] [宿主,宿主,您先别骂啊,要是我们不调时间,您就收不到这笔充值,没有这笔充值,您任务就很难完成,您任务完不成,您就回不去,您回不去,您就……] 黑眼镜有些惊慌的看着月初的泪水落下,眼里染上了和月初相似的茫然和无措,这是怎么了呀。 黑眼镜有些焦急的从兜里掏了掏,好悬才给他翻出来一块帕子,他已经很久没有带帕子的习惯了,上次去山东谢雨臣给他用了一块,谢家出品,柔软吸水,就是不能洗,金贵的不行。 这次出门黑眼镜特地去谢家库房里翻了好几块带在身上,想着万一受伤了还能擦擦血什么的,没想到最后会用来给一个小姑娘擦鼻涕。 黑眼镜感觉有些荒谬的用帕子擦了擦月初的脸蛋,等眼泪被他突然的动作打断,又把它盖到月初鼻子下面等着,直到胳膊被打的啪啪作响才笑着放手。 [啊!黑眼镜这个混蛋……给我买一个语言精通!] 月初羞恼的接过手帕,自己擦了擦鼻子,也顾不上伤怀了,得尽快完成任务尽快回去,她是一刻也不能和黑眼镜待了。 “(也就是说你要我们帮你驱赶猴子?)” 月初想到之前系统发布的任务,试探的问道。 “(是的,天女,我们需要您的力量将那群扰人的猴子消灭,我们曾经见猴子可怜,为它们提供住处和食物,没想到它们现在肆意掠夺我们的财产,还咬死了我们的孩子。)” “(可以,我们同意你们的请求,只是猴群野性难驯,又不通人性,我们会帮助你们驱逐猴群,杀死其中的一半,只是今后……)” “(我们将永远供奉天子、天女,大树部落一日不灭,您与天子一日不亡。)” 月初没想到这人这么上道,应了一声,让祭司先出去,他们还需要准备。 雨没有想到刚刚还好像听不懂他们说话的天女,现在居然就能和他们交流,而且还宽宏大量,承认了他下属的身份,也不对他进行惩罚,只需要供奉就愿意帮忙。 他不禁有些好奇的向上瞥了一眼,却看见了月初有些泛红的双眼。 雨低下头,觉得自己懂了,是天女见族人苦难,不忍落泪,使上天怜悯,二者得以交流。 “那个……” 月初看向坐在边上的黑眼镜,捏了捏手里的帕子,感觉在这种情况下根本瞒不住什么东西啊。 “所以我们和他算是达成了协议?接下来去干什么呢?” 黑眼镜看了一眼帕子,他没有戳人家伤口的爱好,就这么着吧,小姑娘刚才哭的挺可怜的。 “这些钱烧过去,妞妞真的能收到吗?她是不是真的收到过钱,所以让你师傅这么给她烧纸?” 王胖子有些不确定的怼了怼火盆里的碎纸,谢家家大业大的,怎么也不多准备点。 万一下面通货膨胀、货币贬值,这么点钱够妞妞干什么的呀,也不知道烧点汽车手机什么的、再不济给烧点银元美钞啊。 他这么久不睡觉,不知道是不是妞妞托梦没找对地方,怎么安排了这么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过来烧纸,呸呸呸,什么托梦,不是托梦,是托付。 “我也不确定,况且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你怎么确定就是烧给……妞妞的。” 谢雨臣没想到王胖子接受的还挺快,他就不怕月初是真的死了吗?虽然这件事情确实是透着点诡异。 “我……要不是给妞妞的,你家长干什么大老远的叫你来这里烧纸?闲的没事干了?没准我家妞妞就是在几十年前迷路了而已。 你不是说你师傅曾经有个叫王小姐的好朋友吗?可能那就是妞妞,穿越时空的多了去了,你那就是少见多怪, 天真,你之前不是还说,那什么1990年出现过一架在1955年失踪的航班吗,里面的乘客和飞行员都没有变老。 或许我家妞妞就是碰上什么虫洞、黑洞了,她一定还活着的!这天底下不能用常理解释的事情多了去了,老祖宗传下来的让我们烧纸供奉,那也是不会错的……” 王胖子把写着月初的牌位抱在怀里,紧紧的不肯放手,他可以不确定,但是不准别人不确定,妞妞就是一下子没找到回家的路,但她总会回来的。 天真说的没错,这不单单是牌位,这是个长生牌位,是保佑妞妞健康平安的,他得给妞妞多准备几件衣服,还要给妞妞买帽子。 虽然妞妞爱漂亮,但万一她头发花白了也不能任由她用那些染发膏,还是戴帽子算了,就算头发白了,妞妞也是最漂亮的小老太太。 谢雨臣忍了忍,看在无邪一个劲的拉自己的份上,到底没管这个陷进自己思维里的王胖子。 确实,之前红家的老管家跟他说起过王小姐,说王小姐剑耍的很威风,人也很和善,说当年只有她和夫人能降的住陈皮,只是随着夫人早逝,王小姐也消失不见了。 在红家,夫人和王小姐都是不可言说的禁忌,谢雨臣没想到,现在他能掀开历史的一角,去探寻几十年前的故事。 “二爷来之前还有没有交代别的话?” 无邪也打起了精神,总算是有了点研究的方向,都亲眼看着月初消失不见了,穿越也就不那么虚假了。 只是黑眼镜跟月初一起走的,怎么没听见黑眼镜的消息呢?看了眼对着牌位擦了又擦的王胖子,无邪摇了摇头没有问,有希望就好。 “当时,师傅让我放心,当时我以为、这是对我说的话。” 谢雨臣现在有些不确定的看了牌位一眼,这个放心,或许不是对他说的。 第77章 探秘 [叮!亲爱的玩家,恭喜您完成任务二,猴群已经散去,您为村民解决了麻烦,村民承认了您的地位。 任务三:村民小河发现了大祭司雨的秘密,他惊恐万分,但是求救无门,请您帮助他解决困难,将秘密大白于天下。 警告:大树村牵涉非法造人业务,请您揭开祭司的假面,停止罪恶的活动。] 月初没有让那群原始人跟来,她和黑眼镜两个人在晚上趁着夜色出门,接连捣毁了好几个猴子窝,这里的猴子确实多的不像样了,而且给月初的感觉还很不好。 不过她之前也没具体了解过猴子,可能灵长类动物和别的动物相比,确实会多一些智慧吧。 等到第二天清晨,雨过来送饭就看见门前堆放着的猴子尸体,他小心的在门边上敲了敲,得到允许后才掀开帘子进去。 “(天女,感激您与天子的恩德,族人为了欢迎二位的到来,在今夜准备了篝火仪式,祈请二位的赏光。)” 雨低着头非常温驯纯良的样子,月初却因为任务的提示对他再一次升起了疑心。 只是篝火仪式她还是会去的,在村里获得初步的话语权,本来就是她完成任务的奖励。 “非法造人?这技术真够牛的。” 黑眼镜撕着手里的肉条,泡进糊糊里,虽然样子不怎么好看,但味道确实还可以。 昨晚他和月初在这个深山老林里跑了很久,除了周边几个围聚在一起的原始房屋,一点现代的痕迹都没有,现在却冒出了什么非法造人活动,也是有够荒谬的。 难道连无菌意识都不一定知道的原始人,已经知道怎么克隆了?这笑话也真够冷的。 “也不一定就是科学造人。” 月初思索了一下,想到盗笔里奇奇怪怪的人兽共生,确实是年代越往前的玩的就越野。 西王母人蛇共生、万奴王人和蚰蜒共存,这么看来汪臧海还算比较清醒的,直接挖掘张家的长生秘密可比做那些实验靠谱。 月初扯了扯嘴角,突然想到这是在秦岭,这里还有一棵能够凭空造人的青铜树,难道所谓的非法造人是在说这个? “晚上还有晚会,你先休息会儿,我守着,下午我再睡。” 黑眼镜收了碗筷放到门边,两人都一夜没睡,要是晚上睡眼惺忪的出场,怕是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身份就假了,他戴着墨镜就是闭眼也没人能看见,月初就不一样了。 月初点头也不推拒,虽然两人现在还没说开,但显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还不知道得在这里待多久,不可能一直不休息的。 黑眼镜听着耳边月初逐渐悠长的呼吸声,唇角慢慢拉平,其实黑眼镜独处的时候,脸上也没那么多表情。 他慢慢擦着手上的匕首,外面有个脚步声来来回回的在门口响了好几次,但是这间屋子原来是祭司在住。 他来的时候也观察过,或许是为了保证神权的神秘,这周围没有靠的特别近的人家,不管是取水还是外出打猎捡柴也都不会靠近这里。 看起来,刚刚月初说的那个什么小河,自己送上门来了。 黑眼镜又侧头听着脚步声的离去,没有阻拦的意思,还不到最好的施恩时间。 睡梦中的时间过去的很快,月初本来以为自己会睡不着,至少不应该睡得那么快,就像她刚知道自己到盗笔世界的时候一样,总是会被自己的想象力惊醒。 没想到现在房间里还有另一个呼吸声,她却能睡得那么熟,装作不经意的抹了抹自己的嘴角,很好,没有发现口水。 黑眼镜装作没发现月初的动作,嘴角衔着笑意,等月初在桌子前坐好了,才从门边让开。 指挥村民递进来的碗放到了桌子上,没想到在原始社会还能实现一日三餐,能看的出来这些东西是精心准备过的。 而在送饭的人里,有个忍不住偷看他的小男孩引起了黑眼镜的注意,这个脚步声今天上午他听了很多次。 月初没料到黑眼镜还有这收获,眼睛亮晶晶的望着他,非常信任的冲着放东西的小男孩开口:“(你,有疑惑想向我们倾诉?)” 小河放下碗,有些木愣的望着眼前的女子。 她的肌肤比羊奶还白,她的眼睛比黑鸟的羽毛还要动人,一下子就发现了他的困惑,她的声音就像风滑过河面那么轻柔,她和他们族人有那么大不同。 祭司说她是天女,是神的女儿,会为他们部落带来和平与财富,而祭司将成为他们与天子、天女之间沟通的工具。 他们一出现就为族人报了仇,把那些好像杀不尽的猴子给处理了,但小河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天女是被迷惑了。 小河跪了下来,声音颤抖着说出了他内心的秘密。 他不敢去看边上的天子,天子的双目被乌云遮蔽,祭司说他主掌杀伐,要是有人违逆上天,天子就会取走他们的性命,与之相比,会为了族人的痛苦落泪的天女,才有可能心生怜悯,解答他的疑惑。 为了解答二月红送来的牌位上到底是谁的秘密,王胖子一行人跟着谢雨臣回了北京。 他们最开始相信了老痒的话,跟着他到了那棵青铜古树边上,结果发现确实是能看到月初了,一下子出现了三个月初和三个黑眼镜,这谁受得了啊。 最后老痒道破了青铜古树能物质化东西的能力,要是直接用皮肤接触青铜树,你的所思所想就有可能成真,就连人也可以复制重生。 只是这样的人,一辈子不能摘下青铜器,也不能离青铜古树太远,否则就会死去、枯萎,然后不知道哪句话触动了黄师爷,两个人在打斗中跌落,身体被青铜树枝贯穿。 在王胖子他们以为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在老痒尸体的边上又出现了一个活着的老痒,他挣扎着要爬上来找无邪复活他的妈妈。 哪怕无邪告诉他老痒的妈妈早就死了也不管用,就像是有执念一样一直纠缠,最后王胖子一枪了结了那个磕磕绊绊爬过来的老痒复制体。 但他们也就这样失去了月初的全部线索,谢雨臣的出现让这件事重新有了转机,既然二月红死前还嘱托谢雨臣来秦岭,那红家一定知道什么消息。 第78章 始作俑者 (加更一章,本书连载期间互动到10元都可以收获一章加更哦,谢谢各位宝子的大力支持,爱你们,亲亲(=????? ? =?????)?) 随着小河的讲述,月初算是基本明白他的意思了。 小河看到了祭司用大树“生产”了猴子,他怀疑源源不断在部落里做乱的猴子是雨指挥的。 月初叹息一声,看来那个所谓的大树,就是她们要去秦岭找的青铜古树了,所以在这个时候,青铜古树就已经存在了。 老痒能在千年后发现青铜古树可以物质化的能力,千年前的雨也发现了这个秘密。 等到小河离开,黑眼镜看了月初一眼,问道:“很棘手?” 月初点了下头,要是她的猜想是真的,只要青铜古树存在一天,它可以将人的内心物质化的能力就不会消失,总有人会发现这个秘密。 将秘密大白于天下,停止罪恶的活动。 是说要将青铜古树的能力公之于众?然后还得阻止这些人使用青铜古树? “怎么样才能不让人去许愿机下面许愿?”黑眼镜有些奇怪的开口。 月初连忙点头,这不是要和人的天性作对吗。 “先吃饭,船到桥头自然直。” 黑眼镜眼珠一转,堵不如疏,只要分到的利益足够,让一小部分人愿意保护这个秘密就够了。 只是这样,付出的代价也将是巨大的,而且要完全停止罪恶也不太可能,不过可以在罪恶出现的同时就消灭罪恶。 在许愿机前面放上围栏,告诉他们许愿是有代价的,奴化他们的思想,牺牲一个部落的千年万年去保全这个秘密。 舍一部分人去保全更多的人,只要得到的比失去的更多,计划就能推行。 黑眼镜不确定月初愿不愿意这么做,因为在她的描述里,青铜古树实在不像个好东西,害人害己。 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月初一样看待青铜古树的,只需要付出一点代价而已,快饿死的人哪有资格嫌弃米饭里掺沙呢。 黑眼镜小时候的课业其实是学的不错的,《道德经》中提到:“为道者,非以明民也,将以愚之也。民之难治也,以其智也。” 那些推行统治策略的人,并不是为了让百姓变得明智,而是为了让他们变得愚昧。百姓之所以难以治理,正是因为他们有了自己的智慧和想法。 愚民政策,恰好是他们这些老封建统治阶级的拿手好戏了。 “你有想法了?” 月初能感觉到黑眼镜身边的气氛低沉了下去,他绝对是想到了什么,但是没和自己说。 “你是个好人吗?”黑眼镜受不了月初的突然凑近,笑着往后面仰了仰身子,手指抵住月初的额头。 她的眼睛一下子睁的溜圆,微微上挑的眼尾让她更像一只伪装无辜的小猫,黑眼镜手指没敢用力但她已经机灵的停在原地,这还真不是个憨的。 “我当然不是,你怎么能这么侮辱我呢。” 月初万分肯定黑眼镜绝对是想到了什么,将黑眼镜触碰自己额头的手拉了下来,紧紧握在手里,然后很严肃的摇了摇头。 什么好人坏人,她可是玩家,不拘泥于这些小节的,所以快点把他损人利己的办法说出来吧。 这下黑眼镜是真的被逗笑了,抽出手把她的小猫爪子拍下去。 “嗯,我需要先休息一下,等看到了那个所谓大树再说吧。 至于这位恶人,你记得把桌子上的碗收拾下扔门口去,免得那些原始人还要进来。” 黑眼镜伸了下懒腰,顺着心意打算卖个关子,他确实也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几位是来找王小姐的信息的?” 年近九十的红府的老管家拄着拐杖挡在了红家书房前面。 “虎爷,麻烦您通融一下。” 谢雨臣连忙去扶老管家,虎爷和师傅一样,都是看着自己长大的,要是他出面,自己不能不给他这个面子。 无邪拉住王胖子的胳膊,提醒他不要冲动,这毕竟是在别人家里,真闹起来人家直接把他们扫地出门,再想进来就难了。 “这书房里没有王小姐的信息,你们回去吧。” 虎爷的态度堪称坚决,将谢雨臣的手拂开,哪怕是老主人的离去也没有削弱他的底气。 “死老头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故弄玄虚的把人引来,现在装什么清高!” 王胖子忍了一下,还是没忍住,这人早早等在这里,又一口一个没有王小姐的消息,把他们拿捏得死死的。 他们都是九门的人,要给这个什么虎爷面子,王胖子却是不羁的,他只有一个妞妞。 “谢当家好威风,带着人来你师傅家里逼宫?噢,我忘了,二月红无后,你这是过来接收财产来了? 可我怎么记得二月红遗产里说要把家里这些东西全捐了,红宅留给他那几个老不死的下人啊。” 僵持间,院子外面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 丧礼已经办完,红家应该没有外人了才对,细雨寒风中,这人的声音有点失真,谢雨臣皱了皱眉,转身望去,想知道是什么人敢在红府大放厥词,当着面的触他霉头。 在王胖子看来举着伞进来的也是个老不死的,油纸伞、中山装、身材笔挺、头发花白,这是人过九十老来俏啊? 只是王胖子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讲,原本站在一边的张麒麟站出来挡在了他前面。 “四爷?真没想到您会过来。” 谢雨臣的眉头飞快的展开,给了他这个多年前叛出师门的师兄一个好脸色,虽然不知道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师傅提起陈皮的时候语气复杂,不单单是厌恶痛恨。 这么多年,红家和陈家在私下的合作也没断过,而红家人既然能让他进门,谢雨臣这个谢家人当然不能多说什么。 陈皮冷嗤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伤到过眼睛的关系,他瞳色较浅,但非常有神,浅灰的眸子扫过他们的时候就像被野狼盯住了一样。 陈皮的目光在张麒麟身上顿了顿,然后像是有点嫌弃的划开,单从这一眼来看,是怎么也看不出张麒麟原来在他手底下做过事,两个人都太冷漠了。 第79章 死而复生 月初和黑眼镜看着眼前在火把照射下、散发出金灿灿光芒的青铜古树,连呼吸都慢了几分。 看来,这个青铜古树的建造时间距今不远,还没有氧化的铜制品有着堪比黄金的光泽,鬼斧神工、天地造物。 在它的面前,所有的人类都太渺小了,黑眼镜有些理解那个祭司之前的想法了,若是他之前一直身处在这个地方,且能使用这个东西来实现自己的私欲,那么,唯我独尊的想法就不在稀奇。 只要猴群一直存在,人们就会一直需要祭司的存在,不管是靠祭司的神威喝退群猴,还是靠祭司的伤药治愈猴群的挠伤。 养寇自重,这要是放在后世,雨绝对是个让君王头疼的将领。 在这金光的映衬下,月初和黑眼镜的容颜不可避免的显得更加圣洁,他们脸上没有初见大树的畏惧,仿佛真的是神的使者来到了人间。 雨站在他们身前,张开双臂,要求众人跪拜他们新的神明。 黑眼镜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抬手,雨来没来得及感受痛苦,就这么轰然倒下。 “(安静!)” 在底下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月初往前迈了一步,像计划好的那样,她在众人面前划破了自己的一点皮肤,将手贴在了青铜树上。 月初的记性不错,下一秒,另一个雨重新出现在了空地上,这个雨虽然有原来祭司的外貌,但他执行的却是月初的思想。 “(祭司有罪,窃取权柄,但念在他往日的功劳,神赐予祭司新生,功过相抵,雨将离开大树部落,往西方极乐之地开启新的生活,祭司由小河担任。)” 有时候夸张的肢体动作在说话的时候能更快的说服别人,新的雨一把火点燃了之前祭司的尸体,火光中,两人的身躯有一部分的重叠,只是一人躺倒一人新生。 在月初看来篝火晚会算是毁了,但是对于原始人来讲,狂欢才刚刚开始。 月初示意小河去解释雨之前犯下的作孽,并且告诉他们明日她和黑眼镜会送新生的雨离开部落,剩下的时间,就交给他们去验证雨的真假吧,反正在青铜树周围,雨不会那么快消失。 <火光中,在天子、天女的注视下,我们族人见到了第一个重生的人,天亮后,他将遵循神的旨意,独自前往西方开始新的生活。 但在神的保佑下,我们相信,他是前行者而不是放逐者,因为神,原谅了他因私心犯下的罪孽。 因为神,大方的分享了祂的权力,自此以后,大树的能量才开始彰显,我们眼前的愚妄才开始消散,人开始真正掌握了他们的命运。——大树神授祭司:河> “你确定那个小河会向所有人说出雨的事情?” 看着一点没有改变的任务界面,月初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相信我,他还会添油加醋的。” 黑眼镜有些得意的侧头看了看月初,依据他的经验看来,没有哪个胜利者能忍住篡改史书的愿望,越要保证自己的正统,就越要打倒前面的标杆。 只不过,雨到底是被他们亲自复生的,为了避免那个新任小河的权柄过大,他们展示了青铜树的使用方法,流血祈祷的伤害是最大的,但他们会认为这是最正统的。 等明天之后,他们还要想办法把一个个权柄分开,每个人分管一点能力,并告诉他们这是神的旨意,要是越权,就会有天灾人祸,等人半死不活,再让他们自我复制,杀死前一个,驱逐到远离青铜树的地方。 他们的记忆会慢慢消失,生命力也会慢慢消失,他们可能亲手创造了一个个张麒麟那样的悲剧,不过反正离开青铜器的复制人活了不了太久,应该也不会悲伤太久。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黑眼镜闭了闭眼睛,把刚刚那些嘈杂的想法抛在脑后,黑暗中,他能更轻易的观察到月初的表情。 从苦恼皱起的眉头到不自觉瘪起来的嘴巴,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可惜刚刚那瓶红药,反正不可能是在感伤大树族人的未来。 他们确实都不是好人。 黑眼镜轻轻笑了一下,笑声消散在风里再听不清,在这里,月初和他才是相互依赖的唯一真实。 在红宅,一群人的气氛就这么僵了下来,在陈皮的沉默里,谢雨臣向王胖子他们介绍了一下陈皮阿四,九门四爷、陈家家主。 不过或许也不需要介绍,在道上混的没一个敢忽略陈皮的威名,而在无邪持续了很长的童年里,陈皮甚至是九门长辈用来恐吓小孩儿的借口。 比如不快点睡觉就会被陈皮抓走了,撒谎骗人的话陈皮会把你的脑袋拧下来,不好好读书之后就要去陈皮手底下干事了……非常长的一段时间里,无邪甚至对陈皮这种药材都心有余悸。 而陈皮则不需要谢雨臣介绍面前这些人,用他老人家的话说,就是没一个需要被他看在眼里。 对于一些甩甩手就把一切都抛之脑后利落离开的人,陈皮可没有爱屋及乌的想法。 有记忆的才是那个人,没有记忆的只是空壳而已。 “你们想知道的信息在我这里,只是,想知道答案,得付出一些代价。” 陈皮的视线近乎恶毒的在这群人身上来回扫视,下一秒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坏主意一样,放出了一个钩子。 “四爷。” 红府管家的话里有不赞同也有哀求,但陈皮并不是个会在乎别人想法的人,就像某些人说的那样、年纪越大脾气越坏,冷哼一声转身而去,他对人的耐心也不怎么好。 “虎叔,你真的不能告诉我们吗?” 谢雨臣最后做了一次挽回,虎叔的年纪和陈皮差不多大,肯定也知道些二月红年轻时的往事。 “二爷下了令,他的书房在他死后不准任何人进去,而王小姐,更是几十年前就有过封口令,只要是红家人,就不准谈论王小姐的事。 但是四爷,他也不一定清楚王小姐的事,若是小九爷不肯放弃,还请一定小心,四爷的脾气不算太好。” 虎叔垂下眼,照旧守在门口,他眼睛的余光能瞟见王胖子脖子上藏着的那只雪蚕,可他知道,这还不是他认识的那一只。 第80章 回归 月初最近爱上了数自己的任务奖励,虽然系统说了它会拉时间,但黑眼镜和她毕竟的在这里生活了两个多月,也攒下了不少奖励,从开始的鸡肋奖励到后面的像模像样,也是经历了一些过程的。 黑眼镜不愧是在封建社会顶层生活了很久的人,分化拉拢的小计谋一套一套的,导致她最近的奖励多的不行。 看着部落里开始用青铜器许愿的人越来越多,黑眼镜还算是良心未泯的指定了几个身强力壮的人统一祈祷,有点像小队长或者小头目的样子,美其名曰只有他们配向神祈祷。 原始人那种癫狂的样子,月初真的怀疑黑眼镜是从黄师爷身上获得了灵感,不过在月初他们两个所谓真神的注视下,受到伤害的原始人在一个不至于让部落灭忙的范围内,这也算是件好事。 而乐园系统甚至已经开启了队友送礼模式,能把一些技能送给黑眼镜,虽然黑眼镜并不知道月初单方面把他拉成了自己的队友,总之月初还是掩耳盗铃的没有说出真相,黑眼镜愿意怎么猜那就是他的事了。 两个多月,她愿意帮黑眼镜把他身上的女鬼除掉,自我感觉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当然了,可能也藏了那么一点封口的私心,但她至少算是做好事了不是吗。 在黑眼镜肩上女鬼消失的瞬间,青铜树上掉下来一块有点像是扭曲鬼影的块状物,黑眼镜知道月初这是假借青铜树的能力在掩饰什么。 但他好处都已经占到了,并没有刨根问底的想法,捏着那块有点像女鬼的青铜块,黑眼镜有些不爽的啧了一声,但是这掉下来的东西倒是没有青铜树的能力。 黑眼镜几乎是像扔垃圾一样把青铜块扔给了小河,随便他怎么处理这个鬼东西,总之他是不会放在身边了。 小河倒是对这块东西非常的恭敬,两个月的时间已经足够黑眼镜在旁观中熟悉原始人的语言。 他告诉小河这是青铜树上掉落的废料,得永远镇在地底才行,哪有能重见天日的鬼呢。 看着小河诚惶诚恐的点头,黑眼镜笑着冲他摆摆手让他随意点。 和月初这个一直待在房间里的天女比起来,他这个天子似乎过于活泼了,但他们并没有接受过传统的神学教育,在他们的脑海里,神并没有固定的性格和习惯。 这么说来,其实月初有些过于小心了,但这种谨慎总是被人认知为成熟,他还听到过原始人说他是弟弟、月初是姐姐的言论,简直倒反天罡。 本来是当笑话说给月初听的,没想到反而让她想起了王胖子,黑眼镜抿了抿唇,大概是最近的日子过得太轻松了,让他一时有些走神了。 月初冲黑眼镜笑了笑,但她的眉心还皱在一起,支线已经完成了,但提示他们离开的东西却一直没有出现,这种时候,哪怕是月初也忍不住想搞一搞求神问灵那一套了。 她的手指从青铜树上划过,只要放空思想,这棵青铜树就没有威力,但是下一刻,一声清脆的金属砸地声,一块金黄色的兵符落到了他们面前。 好像有点有些眼熟了,月初停顿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像是确认不是梦一样,把那块兵符从地上捡了起来。 下一秒,脑海里是熟悉的系统播报声,眼前又是迷蒙的白雾,在小河的惊叫声里,昏昏沉沉的月初朝黑眼镜伸出了手,她有预感,他们能回去了。 小河就这么看着天子、天女携手而去,他握着手里的人形青铜器,浑身的血液像是僵住了一样,下一秒,他用青铜器的锐利处化开手掌,贴到了青铜古树上。 一块完全一样的青铜兵符出现在他手上,只可惜,握着这块兵符,他也不能随天子、天女飞升而去。 他不能成为天界的神,但能在人间成为宣扬神理念的人。 <大树有灵,产下钥匙,天子、天女携钥匙破开天门,重归天界。 走前,嘱托祭司埋大树废料于地底,护佑族人万年,我们于火中重生,废料淹溺于水中,日夜祷告,感念二神恩德。 祭司得神允许,掌生死权柄,在神归来前,大树族人皆需守护大树百年。——大树神授祭司河> 任何时间,都不缺少有野心的人,在月初和黑眼镜没注意到的时候,小河已经对君权神授无师自通。 祭司只在神的下面,现在诸神退去,又到了祭司登上舞台的时刻,不同的是,这个祭司是由神亲口指定的、最正统的那一个。 小河认为除非再出现两个神,否则没有什么能把他推翻,只要他依旧有掌握生死的权利,那么那些剩下一些细枝末节的好处并不会过于影响他。 而且他可以用神的旨意砍去一些没必要的能力,神明只是要他们守着大树,并不是说让他们滥用大树的能力吧。 只是那些被选中的人有点难办,他们肯定不会放任自己独享权柄的,幸好只有他看见了他们的离去。 黑眼镜很惊讶于月初竟然会向自己伸出手,就他这些日子的观察,月初说自己不是好人这句话简直不要太真实,这还是他与她独处两个月之久,才反应过来的。 她不光光是对待原始人冷漠,其实对他这种真实存在的人也不见得多温良。 要是被她乖巧可爱的外表蒙蔽,绝对会和他之前一样,犯很多不能回想的自作多情的错误。 只不过,人,但凡会思考,就是难以避免的会认为自己是特殊的。 虽然月初冷漠,虽然她这些日子在自己面前装都有点懒的装了,但她还是把自己身后的女鬼处理了,所以黑眼镜还是很乐观的认为,月初可能只是善良的不自知而已, 总之,她能在最后关头想起他,而不再是自己难以遏制的拉住她,已经是一个非常大的进步了。 黑瞎子别的东西不多,但是时间很多,两个月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二十年,只是两个月瞎子就能让月初帮自己把背后的女鬼处理了,真是不敢想要是月初和自己相处两年,她是不是到哪儿都得带着自己了。 这可真是甜蜜的负担啊。 第81章 衣服 (加更加更加更,每次互动收益达10元,作者会安排加更一章,谢谢各位宝子的支持,爱你们(* ̄3 ̄) 本文有私设,有好多私设,全是私设,可能人物是这么个人物,但是出场方式、最后结局、曾经经历都会有变动,再次避雷,希望不要有宝宝因为避雷离开我(?_?)但这个文它不走正剧风的,我怕宝宝们说我诈骗,但我真的没说过这种话 要是感觉哪里和原着不一样,不用怀疑,就是作者改了(o﹏o?)虽然现在大体是跟着时间线走的,但是并不会着重描写墓里的内容,请各位宝子放心,不恐怖哒) “妞妞?!”王胖子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个人影,有些惊讶的喊出声,但因为之前声音太大导致雪崩的教训,又拿了一只手捂在嘴边,站起来的时候还有点颤颤巍巍的。 一个音重一个音轻的,像是看见了什么不敢打破的美梦,他们一群人围在这个冰屋里,虽然冻得不行了,但应该还没到出现幻觉的地步吧。 月初环顾四周愣了一下,果然她的系统就没有靠谱过。 不过问题不大,雪山、张麒麟、无邪,还有一个一看脾气就不怎么样的老头儿,除了谢雨臣的出现有点突兀外,一切都在计划中。 月初一个飞扑就挤进了王胖子的怀抱里,等真的喊了声哥哥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里也带着点颤抖。 “妞妞,真是妞妞啊,你可吓死哥哥了。”王胖子带着手套的手不住的揉搓月初的后脑勺,顺便把眼泪也擦到了她头发上。 这丫头小时候一遇到事情就是这样子,有错没错的先混过去再说,仗着他疼她就有恃无恐。长大了还是这样。 只是这一回,确实是他没预料到、小时候在妞妞襁褓里的青铜兵符能有这个效果,要是早知道,他绝不会把这东西带去秦岭的。 这一次不仅是他在担心受怕,妞妞肯定也很害怕,而姓陈的老头子虽然没讲什么实话,但从漏出来的那点口风里也能发现可能真和妞妞相处过,这是这几个月来唯一让他宽慰的事情,至少妞妞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还好好的活着。 现在月初一下子扑倒自己怀里,肯定也有逃避问话的想法,但王胖子又自责又担心,根本也不可能逼她。 一看妞妞现在的打扮,王胖子就发现这不是民国那时候的款式,他更害怕之后妞妞还会离开,一时间复杂的情绪竟然难以掩饰。 “月初!”无邪反应过来,连忙拽着小哥凑了过去,但只是围在边上,想说什么又不敢说什么的样子,光看着就让人觉得心焦。 月初在原始社会过了两个多月,当然不可能不换衣服,现在身上这件衣服就是那些原始人赶工出来的。 照着祭司的款式更多了几分精致,加上后面他们能使用青铜器,这身衣服直接进化了好几百年,但现在看着显然还不合时宜。 要是月初和黑眼镜现在往横店一站,那就是一场精美汉服大秀,为了保持格调月初的衣服上还有镶金的纹路,看着就不够平易近人了。 这边感动的一塌糊涂,那边黑眼镜和谢雨臣之间的交流就简单多了,点点头就算打招呼了,墓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加上还有外人,言多必失。 黑眼镜抬了抬鼻梁上的墨镜,忽然凑到了刚刚月初瞥了一眼后就没多看的老头子身边,语调夸张,声音真挚: “天呐,四爷,这冰天雪地的,怎么把您给请出山了。” 外人陈皮懒懒的抬了一下眼皮,目光从那边的八点档移开,浅灰的眼睛从黑眼镜脸上的墨镜划到他那身和月初极为相配的汉服上去,冷不丁的笑了一下。 “你这么穿倒是不怕冷。” 分明是很平淡的一句话,但陈皮就是能用他漫不经心的语调把这变成一句嘲讽,加上他分外看不起人的眼神,整个人就像是被酸水浸透了的恶毒老头。 有些话真是经不住说,早知道也叫那些人给自己整张兽皮了,谁能想到那边一个夏天,这边回来就变成冬天了呢,月初直起身子缩了缩肩膀。 “哪儿能不冷啊,这不是硬撑着没敢讲吗?怎么,四爷这有衣服能舍我一套?” 黑眼镜笑了笑,想着陈皮阿四的身高和自己还是差不多的,有件薄款羽绒服不漏风就行,自己身上这件虽然不挡风,但给月初裹上也能成点事。 “拿去穿。”陈皮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偏头冲他边上那个背包指了指。 黑眼镜确实听说过,陈皮好像祖籍是江南的,尤其怕冷,要是去什么雪山上的墓,自己身上穿一套不够还要往包里放一套,但他以为那只是传言,没想到还有赚到这便宜的一天。 王胖子他们也从包里翻了翻,几个大男人好悬凑出两件干净的外套,赶忙给月初披上了,这就是他们睡觉的时候盖一盖的,保暖的效果还行,关键是有点重,穿着走就很累,既然妞妞都已经回来了,王胖子又敲起了退堂鼓。 “不是,四爷你这衣服是不是带的太不合身了?” 黑眼镜拎起包的衣服看了看,半个自己都塞不进去,王胖子往边上瞥了眼,眼睛一亮,连忙走过去攀交情。 “哎呦,这谁选的衣服啊,我看我家妞妞穿着刚刚好。” 王胖子从黑眼镜手里把衣服抢了过去,又把脑袋往包里探了探,速干保暖内衣、冲锋衣裤、羊毛袜、高帮防水登山鞋、保暖帽、雪镜、厚手套,加上黑眼镜手上的羽绒服,齐活了嘛这不是。 “四爷,要不说您是这个呢。”王胖子竖起了大拇指,“咱们这些年轻人还真就比不上您思虑周全,我看这衣服给黑眼镜那也穿不了,不然……” 又不知道哪个词刺痛了陈皮,他有些倦怠的合合眼:“拿走,累赘。” “欸,谢谢您嘞。”王胖子冲陈皮殷勤的点点头,老人家,就算脾气差点儿,那也不能跟人家计较,真就是吃过的盐比他们嚼过的饭还多。 王胖子他们拿厚衣服和月初那件外袍给她搭了个简易的换衣间,在这种温度下,可别把人冻着了。 谢雨臣看着陈皮闭目养神的样子,暗自咂舌,他可没忘陈皮是用王小姐的消息把他们组织到这里的,又看了眼无奈的黑眼镜,有些幸灾乐祸的冲他指了指。 “门口那儿还有个死人,你把他衣服剥了过来里面烤烤火。” 黑眼镜挑挑眉,搓了搓手掌,笑着往边上走过去,“行吧,这儿还真是来巧了,黑爷不挑,能穿就行。” 第82章 烤红薯 这衣服月初穿上果然很合身,就像是为了她选的一样,几个去过红府的人的不约而同的看向火堆旁的陈皮。 但他也只是冷淡的掀掀眼皮,看了一眼月初后又一言不发的伸出手烤火。 “哥,这老、……这人谁啊。” 月初扯了扯王胖子的袖子,想到自己怎么也算是受了人家一件衣服的恩惠,及时的改了口。 心里隐隐约约的有个猜测,但又感觉不太对。 刚刚粗略的看了一眼,只觉得这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但现在仔细的多看了几眼,反而觉得不对劲。 陈皮阿四怎么也是八九十岁的人了。 可是这个人虽然胡子、头发里都掺着白色,但是他没有老人斑、也没有过多的皱纹,就像是未来电视剧里那些不走心的扮老妆一样。 但是他的眼神老练沧桑,加上眼角还是有细纹的,倒是不至于让人怀疑他的年龄,就是让头一回和他见面的月初觉得有些奇怪而已。 “这位是九门的四爷,陈皮陈阿公。”王胖子拉着月初坐下,碰碰她的肩膀,让她不要盯着人家看。 他们在家其实讨论过九门,王胖子怕月初管不住自己的表情,实在是陈皮阿四的口碑,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很一言难尽。 总的来讲,就是能形容的陈皮的,不是中性词就是贬义词,要从里面找出一句完全的褒奖,实在是太难了。 想来陈皮自己也知道旁人私底下是怎么传他的,很不屑的哼了一下,慢悠悠的往火堆里添了根湿柴进去,黑烟直直冲着斜对面的王胖子而去。 陈皮野外生存的经验不错,黑眼镜也跟着陈皮夹过几次喇嘛,虽然人狠但也是真的有本事,突然这样扔了根湿柴进去,倒是让黑眼镜多看了一眼。 “四阿公,这是我妹妹,月初。”王胖子拍了拍月初的肩膀对着陈皮介绍道。 黑眼镜本来就在陈皮手底下做事,虽然陈皮对他的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了,但至少是不需要多介绍的。 “我知道,王小姐嘛。”陈皮勾了勾唇角,就真的只是牵动了他右脸的几块肌肉,讥讽又邪恶的感觉扑面而来。 谢雨臣和无邪对视一眼,显然王小姐这个词让他们脑海里的某根神经跳了起来,这个王小姐,在之前的老九门,到底扮演的是怎么样的角色的。 因为陈皮拿着一根木棍往火堆里拨动的关系,呛人的白烟升起挡在他和月初中间,隔着火光,月初看不清他说出那声略带轻佻的王小姐时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 但心里总归有点不得劲,有点疑惑的皱眉看向王胖子,在外面都是怎么宣传我的,怎么这人的语气这么怪? 月初不明白为什么好像能在一个刚认识不久的老头身上感觉到有些呛人的恶意,她有些生气的磨了磨牙,方才突然面对王胖子时不知道如何解释的惊慌,在陈皮的小动作下已经全然变作了怒火。 玩家的字典里可没有尊老爱幼之类的话,况且陈皮的血条还挺厚的,这些人里竟然也就小哥和黑眼镜能比一比,看的月初双手痒痒的。 “拿去吃。”陈皮从火堆里抛了个东西出来,滚烫的红薯在半空中被张麒麟接下,又在陈皮冷冽的目光中放到了月初脚边。 月初被吓了一跳,拉起张麒麟的手看,他带着露半指的黑皮手套,幸好王胖子给他们选手套的时候挑的都是加绒的,但就是这样,他握过东西的四指也有些发红。 王胖子心有余悸的瞄了一眼,真是幸好小哥练功的时候,手上磨出的这点老茧了,但凡换个人拿,都得被烫掉一层皮。 张麒麟有些不适的收回手,虚虚握了握拳,偏头理了理帽子。 无邪有些后知后觉的惊呼出声:“啊,红薯可以吃了?月初快尝尝,这是之前我们从老乡家里挑了带上来的,可甜了。” 月初有些不屑的哼了一声,有什么好吃的,这么重,不如背两把面条,山上都是雪,都不需要找水源,直接煮了就能吃。 无邪还不知道自己被陈皮刚刚的举动牵连了,兴致勃勃的也去里面挑了一个红薯想扒开来吃,唔,虽然芯里还没烤出蜜来,但整个热烘烘的带着甜味,也很好吃。 月初动了动鼻子,烤红薯的味道是真香啊,又隔着已经散去的白烟看了一眼低头剥皮的陈皮,算了,孤寡老头,也挺可怜的,不和他计较。 月初从地上捡起那个灰扑扑的烤红薯,外面有一小层已经碳化了,用手抹掉那层灰,是有些焦黄的一层酥皮,月初把红薯分开两半,里面的芯黄澄澄的,分开的时候好像粘着蜜糖似的,里面的水都被黏唧唧的,一看就很甜。 软糯香甜、入口即化,月初看了看周围,他们挑的那几个都没自己手上的这个好,她手上这个不仅是长条形的还圆滚滚的,简直就是最标准的烤红薯范本嘛。 看着边上的月初又傻乐起来,王胖子松了口气,看来也不是不能继续组队,至少,这个陈皮真的挺了解妞妞的,要是探了这个墓,能知道月初还没发生的过去,那也是赚了。 毕竟,要在民国和老九门的人混到一起,说明妞妞的运气真不怎么样。 “老哥,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月初吃饱喝足,总算是挑起了话题,因为不想让别人问自己,所以就先问别人。 王胖子咀嚼的动作僵了僵,连忙给对面的无邪打眼色,他和妞妞太熟了,要是撒谎的话会被看出来的。 只是这次妞妞看着没去民国,不知道和黑眼镜晃到哪个朝代去了。现在就和妞妞讲她之后会去哪里哪里,实在有点晦气了,他还想着能在陈皮这里问出点内幕避免之后妞妞的离开呢。 “你还记得我们跟你说过的那个海底墓吗?当时里面有线索指向这里,加上我们在网上查到了一点三叔的线索,很巧的也在长白山出现过,我拜托胖子、小哥他们跟着我来找人。” 无邪接收到眼神也反应过来,还没有准数的东西,说了也只是自寻烦恼。 况且他说的也不是谎言,他确实在这附近找到了三叔的线索,只不过是陈皮先找他们要来这里而已。 第83章 前进 (有宝宝怕虐?在这里,我赌上自己的人格尊严发誓,绝对不虐,作者没那个文笔也没那么能力,最后是大团圆一家亲,这就是几十年小小的挫折和等待(/_\)大怨种 说起来,这本书已经十八万字了,马上二十万字就能开始多书名实验了,要准备五个书名,宝宝们有什么好的想法吗?能让我厚着脸皮白嫖几个集思广益的书名吗(n???????????n) 书名要在十五字以内,亲亲各位宝宝(☆′3`)) 无邪讲故事的能力不错,事情也不算复杂,月初点了点头,虽然他们一路上也死了好几个人,但是大体的线并没有走歪。 在她的系统那么不靠谱的情况下,在她不确定那个乐园之后会在哪里开启的情况下,让王胖子跟着无邪他们,至少不会丧命。 乐园系统给的奖励虽然多,但是并不能现实里使用,幸好墓底给的奖励什么时候都能打开,不然月初真要骂爹,哪家系统做的他们这种贱人模样。 现在是晚上七点,该死的系统又开始休息了,人不如统啊。 “万奴王,九龙抬棺?哎呀,四爷,这瞎子可是真有兴趣了,我就不先下山了,您看看咱们这个价钱怎么商量? 这向导都死了,来的路上您又损失了两个伙计,看来这雪山确实危险啊,只是既然瞎子碰见了,那肯定不能让您一个人进山啊,多危险啊。” 黑眼镜听的兴起,大腿一拍,冲着陈皮就开始推销自己。 他和哑巴虽然在陈皮手底下干活,但那些钱也只是买他们的优先选择权而已,加上陈皮给的报酬确实是道上有名的丰厚,所以才好像他和哑巴这两年一直在陈皮手底下干活似的。 但他们和潘子、贰京这种的区别还是很大的,真的出马那肯定是得另要算钱的,在场的大老板除了陈皮还有一个谢雨臣,但黑眼镜先问陈皮,自问这鲜明的态度足够感谢陈皮这些年付的工资了。 一个人?月初咂摸了一下黑眼镜话里的意思。 已知,黑眼镜和张麒麟现在明面上还是陈皮的伙计,谢雨臣和无邪和陈皮都是九门的人,谢雨臣和陈皮也算是同个师门的人,陈皮还抱过小时候的无邪,甚至连她老哥来这都收了陈皮的一笔钱。 但就是这样,陈皮在这些人里也还是孤身一个人,月初有些好奇的侧头望望陈皮,想知道这人是怎么把自己的人缘嚯嚯成这样的。 一把年纪了,也挺不容易的,看来还是要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像她老哥这样,虽然朋友不多,但等到陈皮这把年纪的时候,绝对不能混成他这样。 陈皮对上月初好奇张望过来的眼神,停顿了一下才把目光淡淡的转开。 大眼睛就是这点不好,眼里藏不住事,原来陈皮讨厌她目光里的怜悯,那就像是被划开的银河,泾渭分明到没地方找人说理去,但原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人就连可怜的情绪也懒得奉献。 真会骗人啊,王小姐。 “我拿一半,剩下的你们平分。”陈皮淡淡的对着黑眼镜开口。 王胖子拉了拉月初的胳膊,让她回神去听他们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 刚刚妞妞和陈皮的对视,让他觉得不太对劲,眼睛,是最能表达情绪的五官,嘴巴可以骗人,但眼睛里藏的东西瞒不住。 王胖子不知道民国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但不管是什么,都已经过去了,或许像二月红那样把所有东西封存起来才最合适。 第二天一早,月初是在香味中被唤醒的,她抽了抽鼻子,绝对是她老哥的手艺,睁开眼睛就想跟她哥哥讨食,挣扎的转转身,但冰屋里就她和陈皮两个人。 怎么守在火堆旁的又是陈皮?难道他很爱看火?还是年纪大了觉少?老哥他们呢、出去洗脸了? 听见睡袋被打开晃动的声音,他转身看了眼月初,目光在月初嘴角处可疑的沉默了一会儿,“醒了?你哥焖了红薯饭。” 正是清晨,月初的想象又被陈皮打破,本来还有点迷蒙的回不过神,但发现他的目光,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巴,糟糕,头一次见面就出丑了。 等陈皮转身回去,月初急忙用手擦了擦嘴巴,也没东西啊?这家伙怎么回事,老眼昏花了? 在背后狠狠地瞪了陈皮一眼,月初才拿着毛巾出去。 陈皮笑了一下,拿了勺子在锅里轻轻搅拌了几下,想到某人爱吃糖,又往里面撒了一把糖,这东西虽然颜色不怎么好看,但味道还是很好的。 饱饱的吃了一顿早饭,他们才熄灭火堆,外面风雪已经停了,趁着身体还热乎就要抓紧赶路。 昨天有场小型的雪崩,他们的向导就是那时候死的,没有了向导,他们只能凭着之前向导给的线索找路。 无邪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陈皮给每人分了一袋白糖,要是体力不支好歹也能撑一会儿,这是前面几天没有的待遇,看来他也知道在雪山上没有向导没有方向是多么寸步难行的事情。 不过无邪内心并没有多害怕,一来他们人手充足、物资丰沛,二来昨天清晨,小哥突然朝着山里的方向跪拜,这让无邪一下子反应过来张麒麟的年纪,还有他曾经去海底墓的经历,或许小哥知道些什么也不一定。 [小青龙,这下面有东西!] 安静了一个晚上的雪蚕终于看见了戴罪立功的希望,连忙扯了扯月初的头发,害得月初差点滑了一跤。 “就是这了。”陈皮突然在一处雪原上停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突然离去吓到了雪蚕,还是把自己上司弄丢的名声打击到了雪蚕的自信心。 哪怕月初平安回来了,家伙还是沉默了很多,昨天晚上也只是偷偷的从老哥那里凑到自己身边,所以他刚刚在自己脑子里叫出声的时候自己差点没反应过来。 月初左右看了一眼,偷偷拍了拍藏到她头发底下的雪蚕,没想到陈皮还挺有眼力见的。 雪蚕生长于雪山,这个环境对他的帮助是最大的,雪下面藏着什么东西,也能知道个大概,但陈皮能在冰天雪地的一片白茫茫里找到正确的目的地,真是不容易。 一片欢欣热闹中,只有雪蚕默默地叉腰记下了这份仇恨,要不是这个陈皮,小青龙一定会温柔的夸夸自己的。 第84章 巧遇 (加更、加更、加更o((*^▽^*))o本文没有特别跟剧情线,所以会有不一样的地方请各位宝宝谅解,亲亲*???????么么哒。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收益达10元就有加更一章,有时间的宝宝可以点一下免费的为爱发电,谢谢大家。 今天礼拜五,不知道国庆节去上学的宝子们有没有放假了,希望你们没有被周测、月考打倒?(?? )?) 早知道了目的地是雪山,无邪他们准备的东西很齐全,镐子、冰铲、无烟炉,甚至还有生姜、食盐,总之他们一群人很顺利的将雪层剥开,向下取了十几米的冰出来。 从白天到黑夜,才隐约看见下面的一点黑色,但他们还得继续挖,这冻土层一铲子下去震的人手腕疼,月初觉得还不如上面的冰块好拉,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她体力消耗一部分后错觉。 长白山海拔高度多在1000米以上,主峰为白云峰,海拔2691米,他们站的这个地方虽然不是最高点,但要凿出这么大的一个洞,还是把一群人累的气喘吁吁的。 无邪已经很明显的不行了,抱着个氧气袋在那里大喘气,和王胖子两个人相互靠着坐在一起,颓废的不能更颓废了,黑眼镜则是趁机想靠上去偷懒,结果被陈皮的一句连女人都不如硬控,唉声叹气的继续干活。 张麒麟和谢雨臣更加要脸,拎着冰铲只能看出呼吸粗重了几分,面上倒是看不出疲惫,就连一把年纪的陈皮也是站的笔直,睥睨他人。 为了王家人最后的面子,月初深吸一口气,继续低下头猛干,绝不能被小瞧了。 这一整天他们就吃了几块压缩饼干,抿了一点白糖,幸好还有早上煮的热水,也能暖暖身子,王胖子他们也没有多歇,稍微能喘上气了就过来接着干。 终于,在天上月亮挂上去的时候,他们挖出了一个通道,陈皮的指的地方确实没错,这下面有纵横交错的通道。 月初走在最后面,让雪蚕找准时机把上面那个洞口封起来,虽然这里人烟稀少,但也不能不防。 况且雪蚕看了一些挖冰,也在她脑子里喊了一天属下没用,不能为小青龙破开冰层,不知道自己离开之后老哥给他看了点什么,怪肉麻的。 “先在这里歇一晚,等明天我们再往前走。”陈皮朝四周环顾了一圈,这是一条岔道,不知道通往何处,他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保持体力。 虽然温度是低了点,但这地底下的通道和他们之前走的墓室并没有不同,所以哪怕是无邪也没有升起什么害怕的情绪。 为了吃口热的,他们包里的柴火一直没舍得扔,虽然重了一点,但在这里能热热乎乎的吃上一顿,比什么都强。 况且也就这么一顿了,等再往里面走,就得轻装简行,没有可以支撑他们带着物资滑行的冰面,这些东西就太累赘了。 想着要把东西全扔了,王胖子还有点舍不得,干脆把带不走的吃的全部一锅煮了,正好多了妞妞和黑眼镜两个人,也不怕吃不完。 谢雨臣一辈子没吃过卖相这么差的一锅乱炖,但味道竟然出乎意料的不错,他还在那里小口小口的品尝,这边的月初已经续上第二碗了。 黑眼镜没忍住乐了一下,见月初警觉的瞄过来,又拉平了嘴角,幸好有碗挡着,否则怕是逃不过被教训一顿。 和月初相处了两个多月的黑眼镜对她的食量有了更深的了解,当初吃完一盘炒饭就嚷嚷着吃不下的月初,现在能够连喝三碗糊糊外加五盘烤肉,那些原始人还觉得他饭量大,黑眼镜连喊冤的地方都没有。 “大侄子?” 饭刚吃完,他们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从右边的通道里传来,正在几人严阵以待的时候,突然传来的声音让他们暂时放弃了拔出武器的动作。 无邪看见无三省更是直接扑了上去,热泪盈眶的表现没比昨天的王胖子和月初差多少。 “无三省?你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了。” 陈皮看了一眼从无三省身后走出来的洋鬼子,幸亏是吴老狗早死了,否则看见无三省现在跟着无家的敌人跑来跑去,怕是能气的跳起来。 “四叔!您怎么也在这啊。” 无三省忽略身后的阿宁和那群外国雇佣兵,挣脱无邪直直的就要向陈皮阿四扑过去。 “滚远点。” 陈皮冷冷的抽动了一下嘴角,往边上避了避,真亏得无三省喊的出口,居然不嫌恶心,也是哈,无家人,多的就是这种没脸没皮的货色,歪脑筋多的能在脑子里打架。 陈皮皱着眉不想再和无三省说话,他最烦和这种人相处,想不通有什么事情是杀人解决不了一定要用谈话解决的,一个不小心就被绕进去了。 “三叔?!你怎么会和阿宁他们在一起,还有潘子!你不是说不知道我三叔的下落吗?合着你们几个联合在一起蒙我呢!” 无邪见无三省连叙旧都没有,就想着逃开,一下子来了火气。 拉着无三省后背的衣服就把他拽了过来,这些日子他和王胖子上山下海的,体力已经算是很有进步了。 况且三叔又不是月初,完全不用留面子,今天必须让他把事情解释清楚。 “大侄子诶,我怎么会瞒你的,这不是事赶事儿的,我一下子也没办法和你解释清楚,不过你又是怎么过来这的? 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有些事情你们小孩子家家的不要参与,怎么还把你四阿公请出来了……” “你一直不出现,我当然得来找你啊,况且也……” 无邪说一句话,无三省就有十句话等着堵他,无家确实有一脉相承的厚脸皮和狡猾,无邪也算是青出于蓝,但是无三省毕竟比无邪大了那么多岁,又是亲自把无邪教出来的,三言两语间他们二人的主次就掉转了。 “你们两个说够了没有。” 等在后面的阿宁没了耐心,直接一把枪掏出来抵在了吴三省脑门上,潘子刚冲无三省跑了两步就被阿宁身后的雇佣兵拿枪围住了。 第85章 诱惑 陈皮目光一利,手中飞出一颗铁弹珠,阿宁的枪直接握不稳掉在了地上。 这就像是开战的信号,等到硝烟散去,阿宁和她带来的八个雇佣兵已经全倒在地上了。 “小三爷,是阿宁他们挟持的三爷。” 月初有些震惊的皱出一个鬼脸,幸好自己对着墙,否则真要破功了,潘子现在也是了不得了,演技见长啊。 哪怕在场的人都对这句话打个问号,但无邪却没有怀疑,皱着眉质问阿宁,一叶障目也不过如此了。 真想知道在他心里无三省和阿宁都是怎么个形象,竟然这么快就信了。 “三爷,这么些日子,好吃好喝的我们可没亏待你,你先找到我们老板说要合作,现在又把我们带到了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阿宁气的脸颊通红,月初瞧着她打理的很好的短发都在刚刚的争斗里被打乱了,有点可惜的啧了一声,要不是遇上的是无三省这个老狐狸,阿宁绝不至于这么狼狈。 看她现在还有力气在身后偷偷摸摸的拉手榴弹的保险栓就能看出来了,这人能在裘德考手下闯出来,靠的绝不是她美艳的外表和被裘德考资助过几年的情分。 “你不然当心点?虽然是为了威胁我们,但是惹火烧身就不好了。” 月初轻轻按住了阿宁的手,同时也挡住了她退回去的路。 阿宁僵了一下,在众人的目光里,只能松开手让月初拿走她手里的手榴弹。 像她这种人,当然不会干什么同归于尽的蠢事,成王败寇也不是很需要理由,就算只有她一个人,也能办好她老板交代的事情。 只不过,无三省这次做的太过火了,裘德考财大气粗又一直关注九门的消息,阿宁只是扫了一眼就把里面的人确认了个大概。 王胖子、谢雨臣、陈皮阿四、黑瞎子、哑巴张,还有一个应该就是王胖子的妹妹,最近刚刚出现,但是也跟着无三省和谢雨臣走了两个墓了。 阿宁知道一个女人,要在盗墓这一行里脱颖而出非常的困难,付出的努力和要牺牲的东西绝不是靠着男性的怜惜就能解释过去的。 可以说,除了无家的小三爷,这队伍里带出去没一个孬的,八个外国雇佣兵,什么枪林弹雨没有闯过,愣是没撑过十分钟,她要是再不表点态,怕是真被人当软柿子捏了。 但现在看来,似乎这表态也没什么用处,阿宁垂头皱着眉,像是完全放弃了抵抗。 “各位,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无三省毁约在先,我不得不拿出一个态度,绝没有针对哪一位的意思。 我家老板姓裘,他雇佣了这么多的外籍军人、耗费了这么多的财力精力,绝不会甘心无功而返,这次考察国内的冰川,我们也是有正经身份的。 不管各位是去找明器或是灵药,还是单纯为自己的好奇心解密,这都没关系,我老板非常有诚意与各位精诚合作。 恰好,我手里还有一些这里的线索,有一些只有我知道的秘密,只要我活着,无三省与我们之间的合作依旧可以做效。” 从月初的角度能看到她几乎没有毛孔的侧脸和说话时微微震颤的喉部皮肤,阿宁在向自己示弱?月初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站起来的时候还有点恍恍惚惚。 陈皮冷哼了一声,突然想到了霍家那群女人。 他看了眼无三省,示意他把自己的麻烦事解决掉,反正有无家人在的地方,一般人的脑瓜子再怎么转也灵不过他们,万一真闹出什么事,再把人都杀了就行。 至于要不要让阿宁跟上来,陈皮还真没有什么意见,张麒麟留了手,八个雇佣兵里还有两个活着,正好,算上阿宁还有三条命能来试陷阱,大概也够了。 月初还是感觉有点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真的觉得阿宁说话的时候目光若有若无的瞟着自己。 错觉吧,总不会是阿宁觉得同为女人,自己就会对她留手?不应该啊,自己是直女来的,对阿宁可没什么兴趣。 况且,月初自认还是挺了解阿宁的,要是她没有在沙漠里死去,后面指不定还要跟着裘德考干出什么事来。 阿宁的标签一直都是狠辣忠诚,就连无邪这个鼎鼎有名的蛊王也没能策反阿宁,自己何德何能敢去同情阿宁。 月初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退到了王胖子身边,至于无邪那里,自然还有无三省给他编借口,闹不出什么事,她只需要跟着干就可以了。 [小青龙,那个大洋鬼子,有假凤凰的味道。] 雪蚕闻到味道偷偷拨开一点月初的头发往外面看,看到阿宁身后那个摇摇晃晃站起来的雇佣兵时,扯了扯月初的头发。 月初突然转头看了一眼谢雨臣,她不确定要是告诉谢雨臣这件事,他是会查到裘德考就结束还是能顺藤摸瓜找到汪家人头上。 不过,这是他九门的劫难,跟自己的关系也不大,说难听点,只要等她的系统完全稳定下来,她可以直接带着她老哥跳出九门、汪家和张家的怪圈。 只要等到她那两个该死的系统稳定下来。 月初拉了拉谢雨臣的袖子,示意他把耳朵侧过来,还是把麻烦事丢给谢雨臣吧,她不想替他们思考。 谢雨臣突然被月初扯了一下,还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距离自己和她上一次见面,已经快过去半年了,不同于这些时间一直和她还在接触的黑眼镜,不同于一直站她身边随时帮忙应对危险的张麒麟,也不同于一见到她就摇着看不见的尾巴凑上去的无邪,谢雨臣感觉到了一点生疏。 他们当然是朋友,从她在山东毫无隐瞒的救了自己之后,他们就是一辈子的朋友了。 当然谢雨臣也可以靠着他还算不错的情商随意插入哪个话题,但是,这一整天无数个开口的机会,谢雨臣都错过了,这是他主动的退让。 友情或许没有唯一性,但爱情必须有排他性。 谢雨臣独立敏锐、温和现实、果断坚韧,一旦看上了什么东西,就一定能拿到手。 可他现在看上的好像不是东西,而是一个人,一个被所有人的目光围绕的人,一个和老九门关系匪浅的人,一个可能随时脱身让自己找不到的人。 他该怎么画地为牢,才能让活泼的小鸟一直停留在这个时代? 再次看见月初的时候,她一袭黑色华服,跟黑眼镜站在一起简直就像是一对儿,她含着泪花朝她哥哥怀里扑去的时候,谢雨臣的脚步也不可控的移动了一下,但最终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无邪和张麒麟围过去。 第86章 荧光 月初不知道此刻的谢雨臣在想什么,她只是有些不耐烦于他突然的发呆和不配合。 月初直接用力拉了一下谢雨臣的胳膊,凑到他耳边把雪蚕的发现一说,直到看见谢雨臣表示理解的点头,她才撒开手。 或许人就是会不自觉的在优秀的人身上放大自己的期望,在月初心里,谢雨臣就是那个很靠谱的,哪怕是上次他没去秦岭,也能把他们一路上的生活都安排的妥妥的。 之后更是斥巨资帮无邪他们摆平新月饭店的事,虽然把所有的麻烦事都扔给谢雨臣确实让月初有点心虚。 但月初保证,她绝没有因为谢雨臣会每个季度下来查账、还会提醒她时间的流逝,就开始报复他,只不过是能者多劳,她这也是因为看好谢雨臣的缘故。 月初很好的说服了自己,肯定的点点头。 谢雨臣看着月初还跟着他的点头一起赞许地点点头,就像有样学样的小朋友,还是没忍住自己的笑脸。 这可不是他要做什么,是月初自己先走过来的。 那边无邪和无三省谈的热火朝天,当陈皮这个人梗得很,他是懒得听这种东西,拍了拍衣服留下一句你们守夜就在火堆旁给自己找了个暖和的位子。 既然无三省他们从右边进来没有结果,那明天就直接从左边出发,也算是少走了一段歪路,陈皮的心情还算不错。 月初在陈皮身后挥了挥拳头,这人走路就走路,干什么还一定要从自己和谢雨臣中间挤一下。 知道的是因为他后来叛出师门,因为二月红的关系和谢雨臣也不怎么对付,不知道还以为他是看不惯自己呢。 要不是妙龄少女暴打九旬老汉实在有损形象,月初一定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他对自己的爆装备之恩,在他早上偷笑自己的时候已经没有了,真以为自己真的发现不了他在偷笑吗。 说起这个,月初还有点不高兴,其实妞妞小时候的照片是有点胖的,哪怕是她来了之后,高烧了几天掉了点肉,脸上也还有婴儿肥。 好几次她侧躺着睡觉,脸颊上的肉被挤在枕头上,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就能发现枕头上有口水印记,月初十分要脸,发现之后有意控制了自己的体重和睡觉姿势。 但奈何王胖子总说小孩子胖点可爱,而且她哥好像真的不觉得她胖,就愿意给她做点大鱼大肉的补身体。 要不是自己爱漂亮,后面又因为谢雨臣的出现有了锻炼身体的好习惯,她还真不一定抵抗得了王胖子十年如一日的美食攻略。 现在虽然睡觉也不流口水了,但是在野外睡得不好或者睡得太好的时候醒来,她总也改不了摸一摸嘴角的习惯。 虽然外人不会知道这些事,也不可能拿这件事来笑话自己,但今天早上,陈皮的目光切切实实的就是停在自己的嘴角边的,伟大的玩家当然有权利迁怒了。 月初有些疑惑的把睡袋放到陈皮的不远处,这人还挺会挑地方,找的地方又暖和又没有烟。 第二天月初起来之前,还特地装作不经意的转了转头,直到感觉嘴角擦过了发丝,就算真的流了口水也一定已经被擦干净了,才慢悠悠的睁眼。 一睁眼,又看见陈皮那个死老头子坐在她头那边斜眼看着自己,嘴角还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绝对是在讥讽。 啊!!!这死老头,他什么时候坐过去的。 “妞妞?醒啦?快起来吃东西吧,别说这群洋鬼子带的东西还挺齐全的,全是进口的东西,过来尝尝鲜。” 王胖子挥舞着他的大勺子,完全忽视了边上阿宁投过来的目光。 上次海底墓的事情他还没和阿宁这小娘儿们算账呢,现在就靠她自己把两个歪瓜裂枣的兵,可吓不到胖爷。 等到出发的时候,阿宁和她的两个手下直接被绑住了双手推到前面。 王胖子见状给陈皮竖了个大大的拇指,要不说人老成精呢,那都是宝贵的生活经验。 他们之前在海底墓的时候,就因为阿宁在前面踩机关受了一番冤枉罪,现在双手都被绑起来了,这威胁也就小了很多,至少不可能挟持他们队伍里的人去前面挡箭了。 这冰川底下的隧道非常的绕,而且可供人通过的地方不大,月初还能正着身子往前面走,但王胖子却已经要缩着肚子侧着身了。 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的样子,他们才终于走出这条隧道,出口是一处悬崖。 用手电打光看不到对面,崖壁之下,也是一个幽暗深邃的世界,他们抛了一个照明弹下去,下面有很多纵横交错的甬道,就像迷宫一样,蜿蜒曲折地延伸到未知的地方。 四周崖壁下面还有很多黑黢黢的洞口,照明弹看不全洞口的内部,但那些洞看着不像是人为开凿的,因为洞口非常小,但密密麻麻的就像人身上的针眼。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阴冷的味道,悬崖边扑面而来就是一股寒意,耳边有水滴声、风声、还有一些窸窸窣窣辨别不出来的声音更加剧了人对未知环境的害怕。 但让月初感觉不适的是刚刚那颗照明弹,让很多挂着血条的东西从下面的洞口里爬了出来,同时王胖子他们也听到一阵动物攀爬的声音。 陈皮皱了皱眉,在黑暗中冲着黑眼镜使了个眼色。 黑眼镜身上的女鬼是被月初解决了,但他在黑暗里看的比别人更清楚的能力却保留了下来,白天的视力也恢复到了正常的水平,这一波也是该感谢下女鬼小姐的馈赠了。 黑眼镜有点高兴的扬扬眉,随意拉了其中一个外国雇佣兵到手上,拉住他手上的绳子一脚就把人踹了下去。 很快,一阵惨叫声传来,等再把人拉上来的时候雇佣兵的大半条腿已经鲜血淋漓了,还有数量不少的发光爬虫正趴在他腿上啃食吸血,速度极快,黑眼镜不得不用匕首打断了它们的聚餐。 而悬崖下面,像是突然亮起了一盏盏小夜灯,尝到了血的爬虫身上泛起了荧光,星星点点的散落分布看的人心头一寒。 “是蚰蜒?”谢雨臣举着火把观察了一会儿,语气里带点不确定,从那个山东古墓回来之后,他有意的翻阅过蚰蜒的资料,这些虫子看着就是蚰蜒的样子。 “可是蚰蜒,吃人吗?”无邪的语气有些惊疑不定,难道是这些蚰蜒也成精了不成? 第87章 冰封 (加更!加更!加更! 请不要养肥作者啊,很容易把人养死的(?.?)今天背着老板请假出去面试了,难以形容的一次经历,想进厂了。 上上个月的工资还没有发,从上个月三十号拖到现在了,我们公司是下个月的30号发工资的,说这个月底八月、九月的工资一起发,很难评价,但已经想跑路了。) 这个雇佣兵显然活不过来了,现在正在用外语破口大骂,就连王胖子这种暴脾气也只是听着没有去打断他,骂的越狠、挣扎的越厉害也只是死的越快而已,未尝不是件好事。 就连无邪也没空感怀他的逝去了,他的心在这些日子中冷硬了很多,背叛、杀戮他都经历过了,他深知每个选择是他们自己做的。 事情既然已经造成了,只能向前看,这里还活着十多个人,让更多的人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有可能是变异了,但更大的可能是豢养的,你们看我们周围的土地颜色和崖壁外面这块不一样。 而且这些虫子离开人体到了上面之后十分焦躁、一直再往下面爬,或许是有人在这里倒了什么药。 但现在的抑制效果都已经开始减弱,隔着人体和血液,这些蚰蜒就没有大的反应。 也就是说,哪怕我们把这些土涂到身上,要是一路过去碰上更多的蚰蜒,被咬食的几率还是很大。” 谢雨臣仔细拿手电照了照周围,发现他们所站地面的颜色比附近的颜色更深,他不确定这是设计者给他们留的一点善心还是为了让人放松警惕的陷阱。 暂时他们站在这里还是安全的,谢雨臣长呼一口气,他更冷酷,完全忽略了雇佣兵的下场,要不是哑巴张留手,这些人昨天就死了,活到现在已经算他们多赚了一天。 (小青龙,我可以帮你把这些脏东西都给冰封起来,但是长白山底下有火山,再下面一些的我可能办不到,不过那些离你近的小虫子,我肯定能帮你解决了。) 雪蚕在月初的袖子里翻滚了一下,可算是到她的主场了,从今以后,小青龙将会重用他,他就能发挥真实实力、当上龙宫大将、走上虫生巅峰了。 月初没忍住笑了一下,因为下面的范围太大,她一时还没想起来雪蚕,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主动。 [好,那就全靠你了,我就知道还是你靠的住。] 月初把自己的袖口拉大了一点,方便雪蚕从里面钻出来,同时也不吝啬夸奖,她还是知道功臣是需要顺毛捋的。 “先往前走走看吧,这边气温那么低,还有这些颜色不一定的土,这些蚰蜒不一定敢直接爬上来,等走到前面了,要是没路了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月初右手搭在黑眼镜肩膀上,左手搭在谢雨臣肩膀上,又各自拍了拍表达了肯定。 她觉得自己的暗示已经够明显了,雪蚕当时就是在他们眼前出现的,自己又专门提醒他们,要是还不能领悟,那就有点过分了。 月初把雪蚕放了出去,又拽了拽自己的老哥,他们这么多年的默契,老哥把她的安全看的比自己都重,雪蚕这个保命手段他不会忘记的。 甚至还不忘那眼神瞥了瞥张麒麟,他可别给她搞什么放血活动,到时候还要花钱买药,还要想办法在无三省和陈皮两个老狐狸面前隐瞒,那就太费事了。 谢雨臣还愣了一下,黑眼镜已经很快的站起身了,顺带拉着谢雨臣跟了上去,至于那个外国兵,只能怪他运气不好了。 和月初那两个月不是白待的,虽然月初有故意隐瞒系统的一些事情,但两辈子也没怎么体验过人心险恶的月初对说瞎话这种事情并不算擅长。 偶尔月初也会念叨她那条雪蚕,说要是有他在,当时也用不着自己割血了,后面好像还拿到了什么奖励,估计能把雪蚕一直带在身边了,傻乐了老半天。 但这些事情黑眼镜都只是听着,然后暗暗的记下来整合在一起,也没有具体和月初求证,只不过她突然提到了温度,黑眼镜脑海里就闪过了那条雪蚕。 于是一群人默契的继续往前走去,也不再停留,倒是无邪想张口被无三省捂住了嘴巴,他可比自己大侄子更能读懂气氛。 比他们武力值强的多的人都没意见,几个还需要人保护的就更没话说了,只是小声的让潘子做好准备,要是不对劲就带着无邪从通道里跑回去。 阿宁整个过程都忍着没敢多看那个倒在地上的雇佣兵,现在又被陈皮逼着在前面开路也没有怨言。 甚至还能拿眼神威慑边上不服气的雇佣兵,这种时候实在应该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怎么还能一惊一乍的。 带着善意的提醒让雇佣兵闭了嘴,他也去过危险的地方,但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生物,蚕食人的速度比食人鱼还快,现在躺在后面的那个人已经没有下半身了,幸好自己当时没站在黑眼镜边上。 现在又让他们去探路,不就是摆明了让他们去死吗,可惜语言不能激起这些人的同情心,他手下挣脱绳子的动作没敢停,至少不能死的那么冤。 阿宁见状松了口气,能笼络一个是一个,他们本来就被俘虏了,要是还内讧就更加麻烦了。 下面的荧光肉眼可见的多了起来,不管是变异生物还是未发现物种,到了这个数量对他们而言都是极大的威胁,要是铲除不了,就只能用别的东西吸引它们的注意力,然后让部分人转移。 弃车保帅,阿宁自己也用的很熟练的,看黑眼镜他们熟练的动作,完全不把人命当回事的态度,她只能更加小心,下面的东西只用两条人命显然不够填的。 交易只有在和平的时候才能发展,要是无三省他们都自顾不暇,绝对会舍弃自己手里的消息自顾自逃命,命肯定是比钱重要。 况且因为那个死胖子提起上次在海底墓的行动,现在他们根本不肯相信自己,反而很怀疑自己会在路上阴他们,虽然他们的防备没有错。 但她不能坐以待毙,之前还觉得只要能跟着他们进到主墓室,就还有商谈的余地,现在的伏低做小都是为了更好的让他们放松警惕。 但现在,阿宁看不出来这群人要如何逃过这一劫,他们不可能就一直留在原地不往前走,也不可能掉头回家。 要是阿宁自己,会选择杀几个人,然后放血给更多的人寻找逃生机会,她舔了舔藏在嘴里的刀片,要是情况不对,她必须马上跑。 他愿意乖乖跟在自己身边最好,逃命的时候还能有个人垫后。 在阿宁他们没注意的地方,雪蚕已经冰封住了冲着他们而来的大部分蚰蜒,能自封雪山大王的他也不是全无底气的。 第88章 新的洞口 无邪战战兢兢的跟随大部队走着,尤其潘子还拉着自己坠在后面,离月初和小哥越来越远,哪怕还有谢雨臣跟在后面也不能让他安心啊。 走到一半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好奇心,拿手电往后面照了照,就看见他们过来这一路的悬崖边上已经结起了浅浅的冰霜。 他恍然抬起头的同时,就看见小花带着点疑问的皱眉看向自己,他有些懊恼的晃了下头,是雪蚕。 或许是雪蚕长得太人畜无害,又没展现过具体的能力,平时不是埋进冰激凌里就是抱着冰棍啃,明明刚才想起妖怪的时候还想起雪蚕了,但正经关头反而把他忘了。 “蚰蜒的生活温度通常在20c-25c左右,温暖的气候才有利于蚰蜒的生存,之前可能是活人的体温惊扰了那些东西。 这里毕竟还靠近上面的冰层,或许那些蚰蜒嫌冷不愿意上来,果然往前走还是对的……” 无邪也只是丧气了一会儿,想到阿宁为人是比较机敏狡猾的,现在她在前面探路,虽然不一定会发现雪蚕,但还是先打个补丁减慢她怀疑的速度比较好。 惹得无三省有些奇怪的回头看了他一眼,这小子突然奇奇怪怪的瞎猜什么呢,至于知道内情的人则是一言不发的憋着笑,陈皮更是停都不停,只当没有听见。 阿宁倒是没有怀疑,甚至还松了口气,无邪嘛,他确实是话很多又很敢猜的,难得的是他还有点做人的道德。 虽然他前面面对那个雇佣兵的态度比之前冷漠,但人随大流是很正常的事情,在狼堆里,怎么也能养出点血性了。 况且要是这么久他还像最开始那样,一点成长都没有,阿宁才要好好思考下这个人伪装的目的呢。 “没路了。”悬崖的尽头,阿宁停了下来,她的前面就是山壁,峭壁削出,一点空隙也找不到。 月初掏出匕首往上面敲了敲,确实都是实心的,难道是走错路了?可是前面无三省说的分明是绕了好几条路才碰到他们的,也就是说之前他们都失败了。 “你们看那边,那些爬虫是不是就少了很多?” 黑眼镜左看右看,终于找到了他们在侧下方的一个洞口,人的趴下来才能看到,是个人能钻进去的圆洞。 要是蛇类或者爬虫类就能很轻易的爬过去,但人的身体太僵,崖壁又太光滑,这不在正下方,就算用绳子把人放下去了,想搭到那个洞口爬进去还是有些困难的。 尤其是在人臂力不够的情况下,滑着过去就更难了,再加上这里的土质情况,并不足以支撑他们在上面搭一个铁爪,前面的人可以靠上面的人力拉住,但最后一个人要怎么下去呢。 黑眼镜看着无邪和王胖子犯起了难,别人要爬过去不难,但这两个人的臂力不知道够不够,还有月初和张麒麟的武器,一般的人拉不住他们两个,更不能先放阿宁和那个雇佣兵下去,万一他们在前面暗算他们,从这崖壁掉下去那就是一个死。 正在一群人沉默思索对策的时候,谢雨臣淡淡的开口:“我先下去探探路。” 他评估了一下他们到洞口的距离,问题不大,总要来个人先下去看看才能知道下面的情况。 从包里抽出绳子就往腰间系,他把绳子的的另一端往月初手上递,这里确实不适合打桩,要是桩子打歪了到时候更危险,反而不如人力稳。 “哎哎哎,我来接着,另一端就缠在我腰上,妞妞你拉着哥哥,今天我就是这个人形木桩,绝对不让花儿爷您掉下去,妞妞力气小,万一拉不住手打滑就完了。” 月初正要伸手,王胖子就插进了她和谢雨臣中间,这小子不太对啊,递根绳子递出了牵巾的感觉。 不如也不要用绳子了,他去帮忙找一根大红绸缎,两人这么一牵,直接拜堂成亲算了,想什么美事呢臭小子,我不知道你还不知道男人嘛。 怎么不把绳子递给黑眼镜啊,是因为太熟了不好意思麻烦人家吗。 谢雨臣有些无奈的勾了勾唇角,要是他说自己只是单纯觉得月初能双手舞动那么重的伞和剑、力气不错,会有人信吗。 但他也不纠结,卸下了身上的背包,看着绳子在王胖子腰上系好,月初也站在王胖子身前把绳子拉好了,才小心的攀着悬崖开始下落,要是一开始用的力太大,怕是上面的人反应不过来。 谢雨臣练过缩骨功,能靠着一根棍子在墓里一直不落地,飞檐走壁的能力也很不错,上面的人几乎看不清他的操作,人就已经在钻进那个洞口了。 又过了十分钟,谢雨臣才重新探头:“里面的路通的,你们可以下来。” 月初把谢雨臣解开的绳子拉了回来,正打算往自己腰系,陈皮一言不发的接过了绳子,也不绑在腰上,一只手拉着就往下面跳。 月初好悬才把他拉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这老头就跟壁虎似的跳进了洞里,搞得自己心跳好像都停了一下。 好装啊这老头,居然耍帅。 月初有些委屈的转身看向王胖子,王胖子立刻会意的哄道:“咱们妞妞也跳,哥哥撑得住,不过咱不学人家,还是把绳子往腰上系一系,你看花儿爷那不是刷刷刷的也很快嘛。” 月初于是满足一笑,把绳子狠狠地抽回来之后捆到了自己腰上,张麒麟自觉的顶替了月初的位置站到王胖子的身前。 因为上面是自己老哥的关系,月初忍着没好意思耍花活,否则高低要来个空中翻身试试。 已经过来了三个人,月初拉着绳子,让他们先把各自的背包用绳子划过来,她刚刚也感觉到了,背着她的伞剑悬空的时候,就一直再往下面坠,老哥他们万一被背包带着掉下去就完了。 看着传过来的背包,月初想了下没把绳子放开,“老哥,你把你那端绑到那个外国佬身上,再往他身上接一根绳子,万一他爬不住,我看看能不能把他拉过来。” 要是可以的话,她老哥和无邪就有着落了,先拿个洋鬼子试试水。 第89章 又见蚰蜒 到底那个洞口离悬崖不算太远,掌握拉人和送人的规律之后,一群人很快都走到了洞里。 值得一提的是,最后过来的那个人是张麒麟,他是没有人拉,直接拽着月初他们这端的绳子就跳了下来,因为崖壁光滑的关系,张麒麟拔出刀在崖壁上刺了好几次才稳住下落的速度。 然后拽着绳子就这么爬了上来,简直就像是在平地行走,他的脸上完全看不出震惊和害怕。 月初承认之前腹诽他装的话有些过分了,这人有时候是真帅。 等到了这个洞口,再走了二十分钟不到的样子,他们又碰到了一面土墙,和上面的崖壁不同的是,这面土墙是空心的。 总算是到了无三省他们的擅长领域,领着那个外国佬一顿往外铲土,终于看见了一点光亮。 但这实在称不上什么好消息,月初宁可里面全是黑的,空无一人的墓室突然亮起了灯,也不知道这年头流不流行冷笑话。 从外面往里看,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墓室四周墙壁上覆盖着斑斓绚丽的彩色壁画,壁画上的图案繁复而精美,应该是东夏国的古迹,画的人物却并不穿东夏国的服饰,但这一组图绝对讲述着一段古老而遥远的历史,四面画壁非常的连贯。 墓室顶部是一个圆形的仓顶,看得出建造者尽力想把它造的如苍穹般广阔,上面好像还雕刻着象征星辰与日月的图案,使得整个空间更添一份庄严与神圣,总算能看出一点天家威严。 当然能让无三省这种见多识广的人都呆住的,绝对不止是这间墓室的布置。 在墓室的正中央,静静地躺着一副青铜棺椁,这棺椁古朴而厚重,最令人震撼的,莫过于棺椁周围那九条栩栩如生的龙形雕塑,或腾云驾雾、或翻江倒海,仿佛随时都会腾空而起,呼风唤雨。 可是不知道墓主人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的爱好,在这九条龙之中,有一条巨大的蚰蜒静静地趴在棺椁之上,把整个青铜棺椁压在下面。 它的身体庞大而扭曲,就像是一截枯枝般静静地趴在青铜棺椁之上,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生命力。 它的身体一节一节地蠕动着,就像是在进行某种古老而神秘的仪式,那些节肢上的细毛在黑暗中泛着绿色的幽光,宛如无数细小的眼睛在注视着周围的一切,也照亮了整个墓室。 当它缓缓地移动时,那些节肢会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就像是古老的石磨在缓缓地转动,它的身体扭曲着,就像是一条正在舞动的巨龙,带着一种毛骨悚然的诡异感。 哪怕他背对着月初他们,也足够震慑人心,洋鬼子的惊呼被他无三省堵住,哪怕刚刚拆墙迁土都没有吵到这只巨兽,他们还是害怕有声音惊扰到了它。 要是这只蚰蜒吃人,怕是他们还不够它两口吞的。 无三省有些担忧的转头,果然在场的人都闭着嘴没有反应,大概还在犹豫从那个角度突围,最后还是陈皮翻了个白眼,骂了声废物就从洞里钻了进去。 月初慢了一步,但也连忙跟上,她简直不敢想,要是能把这只蚰蜒杀了,她能赚多少个金币,遥望一下一万不是梦吧。 陈皮往边上瞥了一眼,果然是月初,她总是在不需要她积极的时候积极,再往后一看,又一连串的跟进来好几个人,果然都是废物,还需要一个女人冲在前面。 陈皮从身后取出他的九爪钩,好似漫不经心的往蚰蜒身上一甩,直奔蚰蜒背对他们的头部而去。 但是刚才为了爬洞才解开束缚的洋鬼子已经开枪射了出去,巨大的枪响回荡在众人耳畔,黑眼镜骂骂咧咧的去夺雇佣兵身上的枪,这人职业是个惯偷不成,分明枪之前都被收缴了。 受到惊吓的蚰蜒身体宛如一条绿色的巨蟒,身体在空中灵活地扭曲,躲过了子弹也躲过了九爪钩的锋芒。 蚰蜒终于转身直面了他们,它身上的足肢在空中挥舞,发出嗖嗖的声响,它的尾部不再是轻轻的摇曳,而是猛的一转,就像是一根巨大的鞭子,随时准备给予敌人致命的一击。 月初紧握细剑,剑尖轻点地面,后腿蹬地、身形就如同幽灵一般瞬间加速,直冲向蚰蜒,月初跳到了蚰蜒身上,细剑在空中划出一道璀璨的银色轨迹,剑尖直指蚰蜒的要害。 蚰蜒似乎也感受到了来自月初的威胁,它猛地抬起头,九对足肢迅速舞动,企图避开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月初的剑只能插进它的右眼,蚰蜒猛烈的晃动身子,月初一个后翻回到地面。 但失去一只右眼的伤害似乎并不能对蚰蜒造成致命的伤害,它扭动的更加厉害了。 月初看了一眼冲上去的张麒麟,不甘心就被这么抢了人头。 想到已经回到自己袖子里的雪蚕,眼睛一亮,又踩着棺椁跳了上去,这次,她让雪蚕偷偷冰封住了蚰蜒,并没把它完全定住但也延缓了蚰蜒晃动的幅度。 月初放弃细剑,直接撑开了她的伞面,双手握住伞柄,抵着蚰蜒的脑袋和身体的连接处就用力的旋转,锋利的剑刃划破蚰蜒的甲壳冲着它下面的血肉沉去。 蚰蜒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身躯还不甘心的扭动了几下,最后头首分离,这只枪打不进的怪物最后还是死在了月初手上。 哪怕伞面上染上了腥臭的血液,但月初还是很快乐的看向王胖子。 这实在值得一个巨大的夸奖,王胖子骄傲的冲上去,从包里找出纱布擦了擦妞妞身上的衣服,那点溅上去的血被王胖子很快的收拾掉了。 他现在可不敢碰妞妞那把伞,谁能想到就连伞的边沿也这么锋利啊,也是铸造的材料好,月初挥动伞剑就像是甩雨水一样把那些血水甩了下去。 阿宁坠在后面,盯着月初没有出声,虽然早就猜到了月初本事不俗,但没想到这么不俗。 “大侄子啊,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天呐,还是同个学校的。” 无三省的瞳孔缩了缩,虽然早就见识过月初的本事,但他感觉现在的月初和他最开始在山东见到的时候比,实在是进步了很多。 第90章 壁画 (加更加更加更,又是喜闻乐见的加更活动,本文连载期间,每次互动达十元,都有一章加更哦,有时间的宝子可以点点广告,爱你们(☆′3`) 今夜终于可以休息一天了,码字空闲的时候翻一翻boss上有没有捞我的老板,赚钱真难啊。 真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上大学的时候父母还能每个月给我零花钱,自己赚钱了才发现根本没得剩,不过也可能是我自己赚的太少了(?_?) 我爱钱、钱爱我,希望各位宝宝都能赚大钱,变大款,然后给我送大礼,哈哈哈哈哈,轻轻擦拭我的算盘珠子mua! (*╯3╰)) 无邪看了一眼无三省,有些不服气的哼了一声:“那你怎么不看看人家四阿公,人家刚刚从悬崖过来的时候怎么走的,你又是怎么爬的,就这样你还自称壮年呢。” 见无三省在陈皮边上一时半会儿的不敢反驳自己。无邪有些得意的摇了摇头,凑到那个巨大蚰蜒边上去凑热闹。 他记得蚰蜒是有毒的,而且一般有十五对步足和一对颚足,怎么这只有九节?九这个数字在中华文化里被视为极数,阳数中的至阳,代表最大、最多、最高、最远。 在道家哲学中,“九”是循环不息、生生不已的象征,历劫是九九八十一难,药丸得是九转金丹,咒语还有九字真言。 总而言之,在期盼长生的帝王墓里,天生一只活了很多年、长的非常大、步足还是九对的蚰蜒,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一直到无邪离开,无三省都还没有回过神来,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要不是他是无家独苗,无三省绝对要想法子把他嗓子毒哑了吃吃教训才行。 但现在面对陈皮不怀好意的的审视,无三省却只能讪笑两声,解释孩子还在青春期呢,可没有说您老的意思,就算有,那也是夸您老当益壮呢,长篇大论的解释了一大通,就怕陈皮觉得无邪讽刺他老。 陈皮自觉近两年脾气已经变好了不少,但还是没忍住从手里扔出了一颗铁弹子,有些人,确实是欠教训。 直到无三省不受控制的单腿跪倒在月初面前,也不知道自己又哪里说错话了,他还觉得自己已经客气的不行了。 月初先是被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又忍不住面带笑意的想把无三省扶起来。 她的五官灵敏了不少,当然发现了无三省投注过来的目光,探究的意味过于浓厚了,不过是看他算是在夸自己的份上所以没有计较而已。 只不过靠近了无三省,月初才觉得有些不对,这老九门的人,还真保养的都挺不错的,这无三省但凡把胡子刮一刮,皮肤再白一点,说他三十出头完全没有问题。 怪不得汪家人要盯着九门呢,先是陈皮再是无三省,都是个顶个的显年轻,无三省该有四五十了吧?天天风吹日晒还要东躲西藏的居然也能保养的那么好,也是不容易啊。 “没事没事,谢谢你啦。”无三省往后面避了一下,正好潘子跟在他后面搭了把手,无三省非常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好像已经力竭体弱到了极点。 要不是无三省在十几年后,还能靠着短信把身患绝症的无邪骗去雷城,月初就真的要相信他这一番表演了。 “你们看这些壁画,我怎么看着这么不对劲呢。” 无邪可没空去管三叔的事情,这么大年纪了,还东奔西走的,动不动就玩失踪,也不管家里人担不担心他,就该被教训一下。 蚰蜒死了,它身上的光芒也在逐渐减退,他们使唤了那个外国兵把蚰蜒推到一旁,然后几人开始围着四面壁画观察。 “这不是画的挺好的嘛?颜色还挺鲜艳的,难得这么多年了,蚰蜒也能忍住不破坏墙壁,它们不是最爱爬墙的吗。” 王胖子摸着下巴,看着壁画上的小人,倒看不出什么不对。 “你们看,我们要来的是东夏国的帝王墓对吧?但这壁画上怎么关于东夏国的元素这么少?” 无邪指着其中两面壁画说道,事实也确实如此,要说边上的两面东夏国人还有点存在感,那这一面上的东夏国人就跟陪衬似的,不,可能也不能说是陪衬,而是站在了较低的位子上。 一般壁画上人物的大小和高低并不是完全和现实里一样的,尤其是一些王公贵族的存在感,会被画师有意的放大,表示独一无二的尊贵,但这两面墙上的东夏国王竟然比一个穿着简朴的人还要小。 要知道前面两面讲述东夏国和蒙古国之间的战争,灭亡东夏国的是一个蒙古族将领,但东夏国王画像的大小和蒙古国王的大小还是一样的,而那个蒙古族将领可能是因为身份比较低,也就比壁画上的小兵稍大点。 而无邪点头肯定了月初的猜测:“这边有四面墙,这两面,大概就是当年东夏国被元朝所灭的场景,有幸逃脱的东夏国遗民在长白山的深处建立了一个新的统治政权。 倚仗地形优势,也可能是当时的元朝疆域过大,总之,元朝没有发现东夏国,很多年之后,应该是这些遗民选出的新王即将死去,他们就找人修建了这个墓。 到此为止,一切都是说得通的。” “那这两面墙呢,这上面讲了什么东西?你也给剖析剖析。” 见无邪还有空停下来喝水,王胖子有些着急的问道,见识了那只巨大的蚰蜒,王胖子猜测这里绝对有他的压堂货。 虽然最开始来这里不算完全自愿,可是现在,又是在历史里被遗漏的王国,又是新的政权,他们还养了那么多的蚰蜒,那被保护的一定不会是普通的东西。 “这面墙,第一面画的似乎是,新王下葬之前,族人离开了长白山,外出给新王找来了一个风水大师,我猜测,那人就是上次海底墓的主人,并为新王打造好了墓室。 本来一切都应该到此为止,可是,突然出现了一个西行远游的人,他应该是迷路了,也可能是记忆模糊了,你们看他的头是破的,但人还是好好的站着的,如果这个描绘的不是真实,那就有可能是隐喻他的脑子有病,暂且称呼他为神秘人。 这个人身后还有两个虚虚的人影,应该是人的形状,但是没有露出完整的身体,只是悬空的在神秘人的身后,在壁画里的占比虽然没有这个神秘人大,但是站的却比他高,有点像是西方油画里的站在人后面的神。 总之,这个人成了新王和风水师的座上客,他手里,好像拿着一个棍子,有可能是在隐喻指点江山?之后,他加入了修建陵墓的行动,而且在里面占据主导地位,获得了新王和风水师的尊重。” 第91章 双层 (顶锅跑过,避雷:有私设哈,早就提过这边陈皮是主动叛出师门,不是被逐出师门的了,可不敢瞎写,就是作者乱想而已?(????e ???? ? )) 听着无邪的形容,黑眼镜颇有些微妙的轻啧了一声,应该是错觉吧,他把目光投向月初,显然这人没发现一点儿不对劲,还在津津有味的听无邪讲故事。 他记得,当时是把那些复制人往西方赶的吧,难不成真有叛逆的偷偷往东边来了? 秦岭西面地形更为复杂,有更多陡峭的山峰、深邃的河谷,加上气候多变,更可能出现极端的天气情况,就像暴雨、暴风雪什么的。 当时黑眼镜他们指点原始人向西,本来就是为了让自然环境送原始人最后一程而已,天灾人祸,一个几千年前的原始部落能存在多久呢? 就算是现在,秦岭西面还有类似鳌太线这样的高风险徒步线路,在现代人的重重防护之下,每年依旧要死很多人。 那些被迫赤手空拳的原始人也活不了那么久,就算有一两个漏网之鱼也传承不下来,不用自己吓自己,当做是一场体验感更加真实的游戏就算了。 黑眼镜收回思绪,难道是和月初两个人的时光太放松警惕了,所以精神有些紧张了? “然后呢?” 王胖子听的兴起,无邪又停了下来,连忙又问。 “没有然后了,壁画里就讲了这么一段。” 无邪摇了摇头,有些可惜的叹道,对他之后好奇心旺盛的人而言,不能完整的了解一个故事,一知半解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张麒麟把手放到壁画上,黑眼镜猜测他可能是因为想到那个神秘人或许记忆力不好,所以才更加关注。 想到这,他越发觉得所有没有文字的想象都是主观的,就像无邪猜那个神秘人脑子上有个裂口可能是记忆模糊,未尝不是因为他知道张麒麟生活经历,所以无意识的联想到了一起。 而自己也是因为那人身后的两个人影想到了自己和月初,但两个身影也可能是神秘人的父母、恩人,总之一切还都只是猜测而已。 张麒麟皱了下眉,他觉得这层壁画摸起来的感觉不太多,他站立在壁画前面,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并没有说直接穿墙而过,但他还是从壁画上剥脱下一层颜料来。 无邪有些可惜的惊呼,下一秒又趴近了凑上来看。 “胖子!你来看,这下面是不是还有一层!” 无邪的声音有些激动,他发现彩色的壁画下面似乎还有一层,下面这一层的颜色就没有那么鲜艳,隔着一个小小的缺口至多能看出来上面一些黑色的线条而已,比上面这层壁画的笔锋要粗犷很多。 陈皮没有什么保护文物的想法,就一个字,拆。 无邪拍了一些壁画的照片,才组织大家想办法把上面那层壁画挂掉。 那个外国佬还想凑过来看,被谢雨臣阻止,他想知道这雇佣兵是怎么和谢家的内奸扯上联系的,但要是这人再这么没轻没重,在无三省和陈皮手下,他和阿宁都活不长。 刚才他贸然开枪,已经让陈皮不爽了,谢雨臣觉得陈皮没有用九爪钩直接抓破他的脑袋,已经是陈皮这么多年修身养性的成果了。 说起来,陈皮这个人,是很怪的。 当年师傅在陈皮微末时收他为徒,后来更是一手帮助他坐稳了九门四爷的位置,虽然他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师傅也不认可这种行为,但并没有驱逐他出师门。 师傅总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对陈皮是有感情的,说这话的时候,师傅脸上还会挂着笑容,只是很快又会转变成其他的复杂情绪,谢雨臣无法看懂。 而在师傅的描述里,陈皮虽然有这样那样的不是,但在谢雨臣看来,这些话里竟然还有算是重情义的描述。 而确实,陈家这些年虽然在道上风评不好,但对于红家的人,甚至算得上客气,就连谢家的人过去谈生意,成交的概率也很大。 并不像道上传言的那样,陈皮欺师灭祖、叛出师门,从此不再和红家来往,对少有的能看到红家部分账册的谢雨臣来讲,这些传闻实在是太假了。 只是以上种种完全不能说明陈皮是个好人,只能说他可能良心未泯,甚至有可能在和师傅唱双簧,但是对着一个总是坏事的外国佬,谢雨臣自认在陈皮这还没那么大的面子、足以保下一条人命。 而且因为陈皮和二月红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谢雨臣也不愿意因为谢家的一个内奸,去向陈皮服软,要是这外国佬真要寻死,那他也只能从裘德考身上重新调查了。 阿宁抱胸坐在一旁,尽力减弱自己的存在感,就像在她在海底墓里时一样,无邪这群人虽然不是铁板一块,但现在说话声音更大的不是好人,她只能等待机会。 无邪的猜测她听了,最上面那层壁画无邪也拍照记录了,她只是没参与讨论,但并不是全无收获,先看下面这层壁画里有什么信息,等到他们开棺之后,再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她现在坐的位子很方便跑路,这也是一面空心的墙,希望棺椁里的东西凶一点,这样她就能先离开,至于之后的东西,等这群人分散开了,她可以再想办法抢。 一个古代国王的墓,不可能只有这么一个墓室,她要先跑出去,然后再做打算。 要在不破坏下面那层壁画的前提下把上面这层壁画拆掉,力气太小下面的壁画显现不出来,力气太大壁画可能直接被毁掉。 历经了数百年的墙面非常脆弱,要干好这件事,非常考验人的耐心。 其他的人也就算了,小哥一年到头也说不了几句话,一看就很有耐心;无邪对他感兴趣的东西总能投注非一般的热情,得到比较好的结果;谢雨臣、黑眼镜、无三省、潘子和她老哥,算的上是老江湖,对这种细致活也是得心应手。 反而是陈皮,一大把年纪了蹲在那里,手也不抖、人也不动的能干一两个小时,真是让月初有些惊讶,他一看就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 “一边儿玩去,挡到我光了。” 陈皮往边上瞥了一眼,不懂自己的老态龙钟有什么好看的,但她的目光又实在难以忽视。 “哈。” 月初翻了个白眼,她才没有在玩,虽然自己速度慢了点,但也是在好好干活的好不好,真是一个有偏见的死老头,你就祈祷自己不会落到我手上吧。 (陈皮和妞妞,算是比较明显的欢喜冤家,就是陈皮戏弄了妞妞,妞妞回到过去又欺负了陈皮,然后陈皮又戏弄妞妞,陈皮是在“报复”妞妞,妞妞也是在报复陈皮,设定的是头追尾的那种循环,你是我的因也是我的果) 第92章 弱点 等到月初啃完三袋压缩饼干,这四面墙才处理完,不过让人的失望的是,只有那张画着神秘人和他背后两个小人的那面墙上的壁画是双层的。 其余三面墙都是很普通的单面壁画,虽然有些可惜宝贵的文化遗产被破坏,但是做事嘛,哪有次次成功的,况且有无邪在,还指望给墓里留什么东西啊,棺材本都保不住。 “月、月初,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呀,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无邪就不像陈皮,他对自己的皮相很有自信,当然也不会有什么不好意思,发现月初在看自己,瞅准机会就上来搭话。 他虽然酷爱解密,但暂时还没有让别人来猜测他内心的坏习惯,也不喜欢被误会,能直给就绝不拐弯抹角,有什么话最好能当场就掰扯清楚。 当然了,如果是月初此刻还不够喜欢他这种话就不必说了,他也还不是个瞎子。 他不过想提醒一下月初,刚刚她确实是在注视着自己,而不是在看其他的人,万一月初刚刚真是被他吸引了呢,那可一定要快点点破,无邪不喜欢误会。 “啊,没有啊,挺干净的,不过,那面墙上的东西,你们能看出来记载了什么吗?” 月初当然不能说自己正在内心吐槽他,匆忙的从无邪脸上一扫而过,虽然有点灰扑扑的,但无邪的脸确实没受一点影响,这种热情洋溢的笑脸让边上的人看了心情也忍不住变好。 在场的人里,也就无邪还有这种笑容了,是完全真诚轻盈的笑容,加上无辜的略微下垂的狗狗眼,睫毛长长的在那里扑闪,看着就更憨更不被人设防了。 “当时我跟着几个古文教授破译过一些金文,但是只能认出其中的一小部分,还做不到完全通读。” 谢雨臣看了一眼正在对视的月初和无邪,皱了皱眉打断道,提议先把照片拍下来,等出去后在解答,只是这样,他们就得在全无准备的情况下开棺了。 “小花你什么时候也精通金文了?” 无三省有些奇怪的问道,从小到大给谢雨辰传授知识的人,当然都是各行各业的好手、文学大拿。 只不过人的精力终究有限,既要学武唱戏又要经商交际,还要学习驭下之术、管理偌大的谢家,谢雨臣的时间也不比普通人多。 在无三省的印象里,谢雨臣虽然对文学古籍有研究,但似乎并没有接触过金文才是。 谢雨臣被无三省突然的问句打断了一下,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回了句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谢雨臣对无三省这个老狐狸可没有什么好感,只觉得他故弄玄虚的一直逗着无邪,拉着无邪走上了老九门前辈的老路,却没有起到带领的作用。 谢雨臣平等的讨厌所有不负责任的家长。 无三省只能自讨没趣的摸摸鼻子,转而发难阿宁:“阿宁姑娘,你不是说你有线索吗?现在总可以拿出来了吧。” “这和我们之前说好的不一样,无三省,我还没有......”可是阿宁的话还没有说完,迎面就打来的两颗铁弹珠。 是陈皮出的手,“我的耐心很差,线索和命,你只能留一个。” 阿宁有些艰难的避开了攻击,她当然知道陈皮的耐心不好,但她更怕的是就算她把线索说了出来,这群人也不会给她留一条命的。 “月初?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我愿意告诉你线索,只是我希望你能保证我接下来在这个队伍里至少保持和你们相同的权利。” 该软的时候就要软,该硬的时候就能硬,阿宁一直很会利用自己的女性优势,这一次也是一样,直接把目光瞄准了月初。 面对女人,阿宁同样有一套示弱手段,说实在的,在敌我立场上,男人和女人在阿宁这的待遇都差不多,甚至看着弱小的女人会更让她警惕。 可是女人在一堆男人的场景里,又往往会维护另一个女人,就算是阿宁自己也不例外,除非她很肯定对面的一定是敌人,否则在其他的情况下,阿宁很乐意帮助另一个女人。 她从小在国外长大,像她这样一个瘦弱的亚洲女人,能在那些白人、黑人的训练营里稳坐第一,最后被她老板带在身边,阿宁的能力和毅力都不容小觑。 而在这一路上,她除了认同月初的实力在这群男人之间也算顶尖,还发现了月初的话在队伍里同样管用。 这是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但阿宁不觉是错觉,这群人对待月初的态度是不同的。 就像当初在海底墓的时候,阿宁选择劫持无邪,而不是王胖子,也不是装成张秃子的张麒麟一样。 阿宁总是有能力,一眼就发现这个队伍里最薄弱的、也最被人在乎的点。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同意这件事?” 月初饶有兴致地问道,难道自己身上装了什么她看不到的圣母光环,不管怎么看,无邪都比自己好糊弄吧。 见阿宁不回答,月初也无所谓的点头,没事,玩家没有信誉这种东西。 现在的情况是大家都挺想知道阿宁那条线索的,那就成全了她,要是东西不值阿宁的命,这人该死她也不会拦着。 阿宁有些放松的长舒了一口气,刚刚还只是无所谓的在威胁自己的陈皮,现在盯着自己的眼神,恶毒的像是要流出黏稠的毒汁。 虽然她已经做好了哪怕月初同意,这个老头子也不会同意的想法,但只要队伍里有一半的人能看在月初的面子上不动自己,阿宁的安全就能保障。 但陈皮此刻的表现,就好像要是月初真的答应了,他就也一定要同意一样,在月初的身上,这个臭名昭着的四阿公似乎还有一丝底线。 他好像一只暴露了真面目之后被关进笼子里的恶犬,明明是主人要惩罚他,却还是觉得是因为外人的告状才害的他在主人面前露馅。 隐形的牵绳已经陷进了他的脖颈,却还无所察觉,不在乎真正阻碍他天性的人是谁,只是责怪别人的揭穿、责怪自己没有装好。 阿宁边想着边勾起抹恶毒的嘲笑,难不成这月初是陈皮的私生女?或者是外孙女?否则他怎么这么大反应。 说起来,和王胖子相比,眉眼有些阴郁的陈皮和面无表情打量人的月初某些角度还是有些像的,他们的眼尾都是上挑的,斜眼看人的时候带着遮不住的嘲讽。 第93章 三个故事 (加更加更加更(づ ̄3 ̄)づ) “喏,就是这个,里面记载了汪臧海被西夏万奴王的手下抓了为他修炼陵墓,汪臧海从中发现了万奴王长生不老的秘密。 只不过里面没有说清楚到底是什么秘密,只知道汪臧海当时很惊恐,打算修建完陵墓就想办法逃跑,也不想再探究万奴王长生不老的办法了。 没想到这个时候,来了个从西面过来说要去西面的人,那人手持青铜法器,自称能预知未来,且那人的家族里有比万奴王更好的长生之法。 起先万奴王并不相信,但那人歃血为誓,万奴王就信了,并将那男子奉为座上宾,只是那人记忆时好时坏,说的话也时真时假,汪臧海与他深入交谈却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消息。 只探听到那人的祖先曾在火光中涅盘重生,万奴王想获得另一种长生之法,就放了汪臧海与那个手持青铜法器的人,要求他二十年内必须重回长白山,否则就派兵就抓捕他。” 阿宁说完从身上摸出块蛇眉铜鱼冲着月初他们丢了过去。 “那个在网上和我聊天的是你们的人?” 无邪捡起地上的蛇眉铜鱼,仔细观察了一下,从这么小的一个东西,居然能记载这么多的东西?他怎么没有看出来。 “什么聊天?”阿宁有些奇怪的皱眉。 “好了,大侄子,让我看看这东西有什么玄妙的,你这丫头不会是在和我们扯谎吧。” 无三省接过无邪手上的蛇眉铜鱼仔细看了看,重量倒是没错,但怀疑的眼神还是瞟向了阿宁。 “我编一个故事有什么好处呢,只是这上面记载的文字很少,是我老板找了专家才破译了上面的文字,又根据一些资料做出的合理猜测。 如果你们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把光打到这东西上面,你们这不是有人认识金文吗,不如让他也认认,反正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希望你们能遵守约定。” 阿宁把头往边上一撇,企图找到墙上的裂缝,老板需要长生不老的秘密,要是这群人能破译些真东西出来,也是好事情。 无邪和无三省对视一眼,拿着手电筒就往蛇眉铜鱼身上照,经过几次旋转,一段金文就这么被他们投射到了墙上。 月初在阿宁的讲述中终于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转头去看黑眼镜,但这家伙仗着戴着墨镜别人就看不清他的目光,一点反应都没有的靠在墙上,看不出来是醒着还是睡着了。 居然敢和她装傻,月初磨磨牙,猛的凑了上去,眼睛对眼睛的突然靠近,让黑眼镜直接破功,没憋住笑了笑,这还有人呢。 “姑奶奶,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你总要给我点时间想想吧。” “我想问什么你倒是清楚得很,你当时不是说,内忧外患一起来,那群人活不了多久吗?”说到后面月初的声音小了点,蹲在黑眼镜身侧凑近了他的耳朵。 “这有一两个漏网之鱼也是难免的嘛,不过,你倒是很确定我们是回到了过去啊。”黑眼镜也学着月初的样子凑近她的耳朵。 因为他坐着也比蹲着的月初高出一小节,隐约能感受到对面人的目光,用手将月初的头压了下去,抬眼看去,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看过来的张麒麟。 黑眼镜偏头笑了笑,从张麒麟的角度看起来,就像他把头搭在了月初的头上一样。 月初哼了一声,推开黑眼镜靠墙坐回去,“我也不清楚,你给我点时间考虑考虑要怎么和你说吧。” 张麒麟将目光从对面移开,看起壁画上的金文,他脑海里好像有这种文字的记忆。 “哼,我这也还有一块,谢家的小子,你也拿去看看吧。”懒得看边上两个人的耳鬓厮磨,陈皮站起身,难得脾气很好的把口袋里的蛇眉铜鱼送了过去,顺便脚还非常不小心的踢了黑眼镜一下。 那边谢雨臣他们已经把阿宁的那块蛇眉铜鱼和无邪的蛇眉铜鱼都拿了出来,现在又看见陈皮的这一块,更加兴致勃勃的讨论起来,他们发现这三块蛇眉铜鱼上文字,和墙上的一部分文字有重合。 加上阿宁说的那些话和第一层壁画,勉强能拼凑出一些事情。 “这一块,好像是在说万奴王的长生,但是为什么要说他是怪物呢,还有这个字,好像是多的意思,是说万奴王活的时间太长了被人当做怪物了吗? 不对,应该不止如此,这个怪物是汪臧海的形容,他确实不认同万奴王寻求长生的方法。 这一块是说汪臧海走进了一道门里,发现了一个秘密,似乎是发现了什么长生的秘密?他就把东西记载到了蛇眉铜鱼上,希望他的后人能继续探秘,剩下的就不清楚。 而阿宁的这块,我所能看到的就是汪臧海被抓来修墓,也确实是遇见了一个人,确实有崇拜敬仰之类的词,但更多的就不清楚了。 只是什么样的歃血为盟,能让一个帝王立刻相信一个陌生人所谓的长生之法呢?” 谢雨臣一边看墙上的金文一边说道,说到最后又想起了之前阿宁说的故事,有些疑惑的皱皱眉。 他作为谢家当家人,身边也会围上来很多毛遂自荐的人,但要是没有真的本事,不足以让自己随便相信一个外人的能力,更不要说什么歃血为盟了,要是有人去他公司楼下放一碗血然后他就能相信那个人,那谢家大概率已经破产了, “可能是那个年代的人很质朴?” 无邪也有点想不通,但很快他就像自我说服一样提出一个说法。 这世界上没有逻辑的事情很多,怀疑阿宁她也不可能再说什么实话了,而破解金文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完成的事情,只能先把神秘人取信万奴王的事情略过不谈。 月初被无邪的猜测硬控了几秒,青铜树枝和歃血为盟居然都没能让无邪有一些联想吗? 也对,可能黄师爷在他们心里只是一个神志不清的傻蛋,但对于经历了乐园两月之旅的月初和黑眼镜而言,这段话简直就是一种命运轮回的明示。 第94章 信任 不过月初还稳得住,游戏的设计总有它的道理,她身为玩家,总能知道真相,况且,黑眼镜都那么淡然的坐在那里,难道自己连他都不如吗。 月初抿了抿嘴巴,她能想到神秘人是怎么取信于万奴王的,玩的不过就是用血祈祷的把戏,说明当初他们的规定也不是全无用处。 要是黄师爷真是那些原始人的后代,那么至多就是那些原始人带着青铜树枝流落远方了。 可他们并没有发现其实不需要用血,只要有足够丰沛的想象,越靠近青铜古树,他们所能使用的力量就越大。 说明她和黑眼镜的误导还是有效果的,青铜树枝虽然有奇异的能量,可要是离开青铜古树太远,时间久了也就只能维持复制人的生命而已,可他们依旧会缓慢的遗忘过去。 而青铜树枝一旦脱手,死亡就会降临,ok,小场面而已,她稳得住。 听到无邪的话,无三省也是没忍住叹了口气,他告诉自己没关系的,孩子还小呢,本来不就是希望他干干净净的嘛。 虽然既想要无邪相信一切,又想要无邪怀疑一切,但无三省知道,这其实是很难实现的,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他唯一想不到的不过是二月红会把谢雨臣教导的这么出色而已。 “我们开棺吧。” 无三省环视了一圈,他们在这这么久了,棺椁里也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来里面的东西还不算凶,在这瞎猜也不是个事,不如直接看看万奴王的真面目。 王胖子已经坐边上歇了很久了,那个外国佬戏多的不行,听着无邪他们讲话,一下点头一下摇头的,听的很入神的样子。 时不时还问他长生不老是不是真的,你们中国真是神奇,历史真是悠久,王胖子啃着面包也是没事干,干脆和他侃大山,不着边际的聊。 反正实话是没有的,打发打发时间而已,现在无三省喊开棺,他就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这外国佬问题太多,就算是王胖子也有点招架不住了。 一群人围了过去,这下总算是能好好的观察一下这具九龙抬尸棺了。 说起来万奴王这小子的胆子也可真够大的,一个小小的长白山政权,国灭了那么多年了,东躲西藏的从元朝苟到了明朝,真把自己当成天下之主、九五至尊了。 王胖子搓了搓手掌,那什么长生不老的故事裘德考他们听听也就算了,虚无缥缈得很,不如胖子的压堂货有意思。 说起来这已经是王胖子第三次看见青铜棺椁了,自从和吴邪相遇以来,这种青铜制品的出现频率非常之高,他王胖子也是马上要过上好日子了。 他睁大的眼睛盯着小哥,眼里有信任和期盼,就等着小哥开棺了,在这群人里,虽然还有陈皮和无三省这两个老前辈的存在,可最能让王胖子信任的还是经历过好几次生死的张麒麟。 张麒麟沉默的上前,就想他之前无数次做过的那样,哪怕没有别人的期望,张麒麟也会上前,只不过,有人在边上等着自己、依靠自己的感觉又是不一样的。 张麒麟很难用语言去形容出因为利用所以推着他向前,和因为信任所以簇拥他上前的差别在哪里,但是,他虽然不会因为前者难过,却会因为后者动容。 张麒麟的手缓慢的在青铜棺椁上移动,突然停在了其中一条向上张开的龙嘴处,众人不自觉屏住了呼吸,都在担心影响到张麒麟的发挥。 “先等等。”陈皮突然出声打断了张麒麟的动作。 众人有些不解的看过去,就见陈皮从他的背包里拿出了一对像是弯刀的东西,还在不解间,陈皮已经把两个弯刀拼在一起变成了一把大的剪刀。 然后慢悠悠的把大剪刀靠到了青铜棺椁处。 “行了,你就这么开棺吧,要是有任何不对,我就剪下你的手,弃车保帅。”等做好了一切准备,陈皮顿了一眼,看着张麒麟示意他开棺。 毕竟这人武力值太高,要是里面真有什么东西?叫张麒麟变尸了,或者是让他中毒死了,对他们这个队伍的损害都是巨大的。 还不如先把这大剪刀准备好,要是有什么不对,陈皮一定眼疾手快的把张麒麟的胳膊剪下来。 这也是他们张家会用的手段吗,他不过是有样学样而已,绝没有公报私仇的意思,也不存在吓人的想法,他陈皮绝不是这种人。 张麒麟有点疑惑的看了陈皮一眼,但并没有反对,顺从的站过去被无邪和王胖子拦住。 王胖子还是第一次知道这种规矩,心里涌起一阵恐慌,张着嘴就要去骂陈皮,这死老头乌鸦嘴什么呢。 无邪他们不是张家人,也不知道张家人用手开棺的时候发生过多少次意外,更不知道出现这种意外的后果是直接断手,要是握剪刀的人有坏心呢,要是握剪刀的人看错了小哥的反应呢? 小哥就这么白白的断手了? 但他们的话还没出口就被月初拦住了,她好像确实看到过这种设定,要是真出事,断手总比丢命好,只不过,这剪刀可能还是让别人握、小哥更放心些,总不能让人家心惊胆战的干活吧。 月初看了看无邪,不行,要是真出事,就这人肯定舍不得小哥断手,就他现在这心理素质,可别哆哆嗦嗦的拿不住这把剪子还打扰小哥工作。 再看看她老哥,也不行,面红脖子粗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去找制定这规则的人算账,有他在,小哥更干不了这活。 “我来,不然我来握着剪刀,要是小哥你感觉不对,就喊一声。” 月初站过去从陈皮手上把剪刀接过来,这群人里,小哥肯定更信任自己,自己可是主角啊,况且自己有药,万一小哥出事,她就直接上药水。 而且她记得张麒麟没有断手的经历,反正只是握一把剪刀站到张麒麟身边而已,很轻松嘛,也没有她的伞剑重。 陈皮被月初占了位子也没有生气,只是轻轻挑了下眉,她还真的很喜欢干这件事啊。 黑眼镜又看了一眼已经把手伸进机关里的张麒麟,虽然这哑巴一句话也没有,但他竟然感觉这人心情挺不错的。 第95章 空棺 张麒麟不愧是盗笔第一靠谱人,青铜棺椁很快就开了,只是,里面空无一物。 经历过秦岭事件的几人连忙往后面看去,没有鬼魂的存在,真是幸好。 那棺材里面的人去哪里了? “不是说万奴王有了长生不老的办法,难道是他长生不老了,所以没用上这个棺材?” 无邪一边靠近月初,担心她再一次突然消失,一边又说出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猜测,这万奴王好好的棺材不躺,跑哪里去了。 既然不在棺材里,那他放那么大个蚰蜒守棺干什么。 王胖子也有些失落的皱皱眉,看来这次不仅没有解密完成,连压堂货都拿不到。 至于妞妞会不会突然离开,王胖子反而没有那么担心,一来现在妞妞身边没有那个青铜兵符,妞妞不是看见空棺材消失的,是拿到了自己之前一直保存着的青铜兵符才消失的。 二来,他这次已经做好了准备,身边也没有人阻挡他的路,要是还什么白光蓝光绿光的,他都会马上抓住妞妞的手。 只要他和妞妞不分开,不管去哪里,他都能把自家妞妞养的好好的。 这次和黑眼镜消失了小半年,妞妞都有些瘦了,但人家黑眼镜跟他们之间的关系,两人能相互依靠着回来就很不错了,也不能指望他把妞妞养的多好,这种技术活还是要靠自己。 虽然其实这两个月黑眼镜瘦的更多,但总不能指望一个哥哥去心疼和自己妹妹一起消失的臭男人吧。 “你小子是不是傻,看看棺材里有没有别的机关,怎么一张嘴就是神神鬼鬼的东西。” 说话间,无三省拍了拍无邪的肩膀,怎么这小子一时半刻儿没看住,突然迷信起来了,长生不老的人不是没有,但是也没必要因为长生不老这个前提的存在就忽略别的东西。 无三省叹了一口气,极力避开陈皮投过来的眼神,他在那一眼里看到了极深的嘲讽,仿佛在说,这就是你带出来的好苗子? 无邪啊无邪,三叔大半辈子的名声可都在你身上了,要是一定要丢人现眼,一定要说清楚哪些是无二白教你的,哪些是无三省教你的,他是不会帮人背黑锅的。 无邪现在变得这么无厘头,肯定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关系,他分明记得自己教的是摆事实讲证据啊,可没教他瞎猜。 谢雨臣听见这话又白了无三省一眼,递给无邪一把匕首,让他仔细看看里面有什么机关。 大概和小时候受到的教育有关,谢雨臣反而对他看得上人很有耐心,他自己接受的就是揠苗助长的教育,哪怕二月红在尽力给他较为轻松的童年。 但压在谢雨臣肩膀上的担子也是一直存在的,他不仅要想办法对付家里那些为老不尊的长辈,也要想办法撑起那些指望着他生活的谢家人的期望。 他虽然对自己严格,但对一些人又出奇的宽容,他不是完全的冷漠,对自己认同的人反而是最赤诚的一个。 像之前在山东他会维护月初,因为知道月初是刚入行,所以也有意带着她了解墓底的知识,现在看见无邪有些懊恼,又用行动支持无邪亲自探究青铜棺椁的秘密。 无邪接过匕首,在青铜棺椁里敲敲打打,突然,匕首好像割到了一条缝,无邪抬起头看了众人一眼,示意可能碰到了机关。 无邪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有些紧张的把匕首插了进去,又是轰隆一声,这个棺材跟他在海底墓时碰到的棺材似的,从下面开出了一个小口。 也对,照理说,这两个地方都是汪臧海督造的,有相似的地方也是理所当然的。 无邪拿出手电照去,黑魆魆的一片,下面好像很深很吸光的样子。 他错身让开位子,好让三叔往下面扔一颗照明弹下去,就连一直在墙边时刻准备着逃跑的阿宁都往棺椁处走了几步,但是,她也很好奇,这面墙的背后到底是什么。 “我去,这万奴王,可真富啊。” 在青铜棺椁底下,是另一间很深很大的墓室,照明灯打下去是一片金光闪闪,都是黄金珠宝,王胖子咽了咽口水,合着万奴王是把财宝藏他棺材底下了。 王胖子把绳子往身上一绑,就想爬到下面去找宝贝,又被月初一把拉住。 “怎么了?妞妞,这也不是很高啊,不用担心我,等下我给妞妞找几颗夜明珠上来玩玩。”王胖子被拉了一下,不以为意的安慰了一下月初。 “老哥,先别下去,我觉得下面的声音不对,你们听是不是有一道粗重的呼吸声?” 月初皱着眉提示到,她看到那片漆黑中非常显眼的血条,这么长的血条照月初的经验来看,绝对有大怪。 最关键的是这个大怪的蓝条非常短,不足他血条的十分之一,剩下的全是灰色的,有点像是月初第一次看见的、小哥头上的那根蓝条。 只是小哥那时候的蓝条好歹只是灰了一半,这个是只剩了一点蓝色,她有些担心下面藏的是一个叠了失智buff的大怪,用理智换了绝对的武力。 这要是爬下去,一个不好那就是送餐上门、羊入虎口。 无邪刚靠近打开机关的时候也听见了这种声音,但他当时只觉得是风声,现在被月初这么一说,还真的更像是呼吸声的样子。 “再扔枚照明弹下去。” 陈皮下墓用一个莽字就能大致概括他的风格,他也不是没有脑子,只是大部分时间都懒得用,就用很直线的思考方法,多想一步都嫌累。 之前无老狗还评价陈皮为九门最难相处的人,就是因为脑子里路太多的人和脑子里路太少的人说不到一块儿去。 你跟他说吧他不一定懂,你不跟他说吧他直接上手。 无邪在他爷爷的笔记里翻到过这句话,在无老狗的心里,陈皮和墓底下那些怪物也差不了多少。 所以现在听到陈皮的话,无邪一点吃惊的感觉都没有,反正照明弹不在他手里,无邪又把目光投向了他三叔,是跑还是走,就全靠您自己斟酌了。 无三省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有些窒息,“那要是下面真有怪物,把那东西惹毛了怎么办?” 陈皮有些奇怪的反问了一句:“本来就有怪物啊,你扔个照明弹下去怪物不就被引上来了吗?磨叽什么呢,还是你愿意直接下去冒冒险啊? 瞎子,把那人扔下去,先看看效果,要是怪物引不上来,确实也只能下去。” 说着,陈皮把目光投向了刚凑过来看热闹的外国佬身上。 第96章 万奴王 (加更加更加更,谢谢各位宝宝的支持,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到10元,会有一章加更,有时间的宝子可以看看广告,爱你们(*^3^)\/~☆) “好嘞。” 黑眼镜先是往下面看了一眼,依靠他的视力能看到金银珠宝堆积成小山,而在下面那个墓室的角落里,还有两根黑色触须隐隐约约的伸出来,难道又是一只大蚰蜒? “不要!no!no!no! 别杀我!你们已经杀了我的兄弟了,他已经白白的死了,什么意义都没有! 你们,中国kongfu,厉害,不要杀我,求求不要杀我,这是没有意义的牺牲!拜托了,要是下面真有东西,我帮你们一起杀。 不要送我下去送死!” 外国雇佣兵开始和黑眼镜在墓室里绕圈圈,黑眼镜假模假样的追了几步,刚才这人掏枪的时候自己就想把他处理了,还是谢雨臣给拦下的。 谢雨臣自然也没瞒着自己,把雪蚕跟月初的话一讲他也就明白了。 所以要是现在能给这家伙一条活路,黑眼镜也不会吝啬到一点水也不放,其实这人之后要是被送到谢家,可能还不如死在自己手上干脆。 “四阿公,不然我们就再投个照明弹下去吧。 要是里面那东西真活着,又很危险,我们何必给他送饭,还给他补充了能量。 好歹是条人命,让他死的更有价值点吧,万一真上来个怪物,再把这人放上去也能撑一会儿。” 无邪看那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又被黑眼镜追的满屋跑,最后还是张嘴求了情。 倒不是他真有多么善良,舍不得一个偷袭过他们的人死,只不过是觉得人命不该这么随意的被当做一个诱饵随意浪费。 再者,黑眼镜的枪法他是见识过的,就算需要送双眼睛下去,断手断腿的又怎么不能送下去呢,黑眼镜跟着这人绕这么多圈,不管是前面刚杀了一个人想歇歇手,还是因为单纯的不想对这人动手。 无邪觉得自己劝这么一句,也不算突兀,果然,陈皮也只是冷笑一下,斜眼瞟了黑眼镜一眼。 “瞎子,别玩了,你来投个照明弹下去。” 听见这话的外国佬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转头看黑眼镜是不是真的就这么停手了。 “好嘞,四爷,瞎子这就过来。” 黑眼镜笑了一下,路过外国佬的时候还伸腿踹了他一下,然后施施然走到棺椁边上,仔细看了一眼,把照明弹往那两根触角边上投了过去。 这次总算是扔对了地方,那趴着沉睡的怪物像是被激怒了一样,抖落了身上的财宝,从金山下钻了出来。 他回头望了黑眼镜他们一眼,大吼了一声往缺口处爬过来。 “都退后!” 黑眼镜喊了一句,率先退后两步把匕首拿到了手上,得把那东西引上来,才有足够大的打斗环境。 在众人的沉默里,一只拥有十二只手的生物缓缓从棺椁中探出了它那不同寻常的身躯,众人四散在墓室角落观察着这个庞然大物。 这生物的身体构造超越了常规的理解,十二只手臂错落有致地分布在躯干四周,每只手都灵活而有力,指尖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某种未知的能量。 它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深邃的暗绿色,表面覆盖着细小的甲壳,在昏暗的墓室中泛着幽光,给人一种既神秘又威严的感觉。 这是个人与蚰蜒共生的躯体,身体修长,节肢分明,体表覆盖着坚硬的甲壳,每一节都闪耀着金属般的光泽,上面还有一些布料的碎料,随着他的行动飘动。 他的头上戴着一个头盔,勉强看得出这是个人类的头,但现在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从嘴里发出喑哑破碎的嘶吼。 从这个眼熟的头盔里,无邪发现了他的身份。 “万奴王?!”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叫出声,难怪汪臧海不认同这人长生不老的办法了,在见到这个怪物之前,怕是谁都想不到会有人放弃人的理智把自己和动物连到一起。 无邪莫名的有些恶心,但现在也不是他多想的时候了,因为那个怪物听见声音已经向他飞快的爬了过来。 月初见状看了一眼离无邪不远的王胖子,连忙飞奔过去想要阻止,但那万奴王爬动间,尾巴直接碰倒了青铜棺椁,迎面砸来的棺椁阻挡住了月初的步伐。 黑眼镜离无邪更近,刚刚那条蚰蜒的甲壳就无法用子弹打中,就算是死了,那甲壳也坚硬非常,所以黑眼镜干脆放弃了用枪,反而是匕首更加顺手,只等着爬到万奴王身上将匕首插进他节肢间的软肉里。 于此同时,远远站着的陈皮一把将王胖子拉到了身边,隔着无邪甩出了自己的九爪钩,谢雨臣则更关注那个外国佬的阿宁的动向,站在他们中间看二人企图用射枪转移万奴王的注意力。 张麒麟则站在无三省和潘子前面伺机而动,所有人都在等着最开始的一击。 因为有黑眼镜的掩护,无邪惊险的从万奴王和墙角的缝隙间挤了出来,见状张麒麟和月初也加入了黑眼镜和万奴王之间的战斗。 这人有十二只手臂,身躯也比前面那只蚰蜒更加灵活,哪怕有枪声在干扰万奴王,还有一边观战的陈皮不停的拿九爪钩往万奴王的眼睛处试探,三人第一阶段的进攻竟然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倒是往万奴王的身上砍了几刀、武器也好几次插到了他的肉里,但这怪物就跟感觉不到疼痛似的。 月初也叫雪蚕减缓了这怪物的行动,但是他的弱点居然不在中枢神经存在的地方。 十几分钟下来,张麒麟和月初已经用刀和伞面砍下了万奴王的三只手臂,但这怪物完全没有疼痛避让的行为。 黑眼镜在心里惊叹了一下,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脚抵着墙根,一脚重重的踹到了万奴王的头盔上。 不管万奴王怎么行动,这头盔总是不动如山,早就让黑眼镜看的不爽了。 没想到反而是这一脚,好像终于找到了万奴王的弱点,他面具下面的头开始剧烈的摇晃,躯体也开始剧烈的摇晃。 月初一时不察被甩了出去,在空中一个转身才勉强稳住身形,万奴王却像是受不住痛一样在墓室里横冲直撞,阿宁原先看中的墙角被他撞出了一个大洞。 整个墓室剧烈的晃动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塌了,阿宁见状从那个洞口钻了出去。 在摇晃中,月初滑到万奴王的身前,细剑向上从他的脖子前面的甲壳缝隙里穿过,直直捅进了万奴王的脑子里。 第97章 失散 “快走,这里要塌了!” 月初收回剑还来不及多喘口气,就被陈皮向后拉着钻到了一个洞里,月初也听见了陈皮的话,知道他这是好意,没有反抗的就被陈皮拉着衣领扯了出来。 刚退进甬道里没有几米,轰隆一声,他们原先待的墓室已经整个倒塌了,月初有些无奈的笑笑,看来她老哥心心念念的压堂货没有了。 月初抬眼望去,脸色一沉:“我哥呢!” 现在这甬道里只有她和陈皮,就连她老哥也不见踪影。 月初有些不可思议的回想,她分明记得自己是在看见万奴王往她哥那边撞过去,自己才着急的晃过去要杀了万奴王,而那个时候陈皮正在她老哥边上。 怎么现在,她哥不在了,陈皮还在。 月初拽过陈皮的衣领,面色凶狠,好像下一秒就要把陈皮杀了祭天:“你不要告诉我,我哥还在里面!” “不会,刚才万奴王在墓室里乱撞,撞了好几个洞口出来,当时你和万奴王斗的正凶,王胖子当然也不可能在边上看着。 只是最后那几分钟,墓室已经坍塌了一半,无三省他们都往不同的洞口钻出去了。 我看见你哥被潘子拉着和无三省他们一路走了,因为你附近也有个洞口,我就拉着你过来了。” 陈皮说的很镇定,月初半信半疑的瞥了他一眼,带点疑惑的问道:“我还以为要是墓室坍塌,四阿公会头一个走,居然跟着我留到了最后?” 陈皮盯着月初看了一会儿,脸上瞧不出什么情绪,然后缓缓的皱起眉,语气里还带着不解,说道:“别作妖,直接喊我名字就好,突然这么喊我,怪渗人呢,我又不是不回答你。” “那你别转移话题,跟着我干什么?”月初懵了一下,想不通这人的关注点怎么突然飘了,别是这人根本没看见她哥跑哪里去了吧,或者,他跟在自己身边,想得到什么好处? “谁能跟得上王小姐啊,就是巧合而已,那群人我一个也不信。”陈皮有点嘲讽的勾勾唇角。 “难道你竟然会相信我?”月初有些荒唐的笑了一下,这人一口一个王小姐带着说不出的嘲讽。 摇了摇头朝着甬道前面走去,她必须相信她老哥,一定能在墓室里照顾好自己,等着自己和他团聚的。 与其和陈皮这个老狐狸浪费时间,她还不如尽快出发去找哥哥,刚才墓室倒塌的声音她倒是听见了的,甚至能趁机把前头那条蚰蜒和死掉的万奴王收回系统空间。 一下子收获颇丰,欠了那么多债,也就先不想着还了,月初把自己心爱的跑酷精通给买了下来,虽然仗着身体机能,她比普通人强了很多。 但从悬崖下爬进洞里的时候,她还是发现自己的动作不如谢雨臣那般灵活轻盈,甚至没有陈皮的快捷自在,简直不能忍。 买了跑酷技能后,她的平衡、跑步、移动技巧、跳跃能力、翻滚和落地技巧、攀爬能力、悬挂和摆动技巧甚至力量和灵活性都有所上升,赚的不能再赚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那两个怪物的消失。 陈皮见月初不信,也不觉得意外,慢悠悠的跟在她后面,他并不担心,自己和她还会有很多的时间,只不过,这人实在养不熟,又很小心眼,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瞎了眼看上她了。 陈皮像是想到了什么,陈皮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竟然非常温暖。 “这里的甬道怎么弯七扭八的。” 月初有点生气的拿脚踢了一下甬道的墙,他们已经走了半个多小时,她和陈皮两个人的速度都不慢,这些甬道歪歪扭扭的,但是却没有别的分叉口,就这么一条不知道通往哪里。 “你刚才有没有看见我哥是从哪个方向离开的?” 月初有些不甘的问陈皮,见陈皮摇头月初又有些不甘的叹了口气。 要是她哥是跟着张麒麟走的或许月初还没这么着急,跟着无邪走也行,虽然他邪门了一点,但她哥那么多年也没被克死,或许还能在半路上碰见无邪。 可跟着无三省走,虽然月初一再告诉自己老哥不会出事,但她还是有点担心,无三省当初在云顶天宫的时候,是不是受过很重的伤? 她记得在这里无邪和张麒麟分开了一段时间,再之后就是一群人去塔木陀那个沙漠的事了,都怪她那个时候看书太囫囵吞枣。 根本也不爱看那些墓室里的机关怪物,只追求一点惊险紧张的氛围,唯一稍微认真看一下不过是无邪每次结束后的总结。 最喜欢的竟然是无邪在心里对张麒麟的评论,和每次张麒麟神仙般的救场,当然了,一些惊险刺激的桥段她也还记得一些。 比如一滴血让女傀下跪啊,海底墓里禁婆的头发啊,阿宁踩机关反水啊,老痒突如其来的身份揭秘啊,无邪收到的两卷恐怖录像带啊,张麒麟混进阴兵队伍啊…… 但她就是不看细节,当时在云顶天宫,无三省到底是什么时候受伤的?不会是在他们这次失散之后吧,他们原来失散了吗。 在安静幽闭的环境里,人就会变得浮躁,尤其是心里有牵挂,前头又不知道有什么的时候。 陈皮突然拉了月初一下:“有声音。” 月初有些警觉的侧侧耳朵,根本就没有听见声音,不禁怀疑是陈皮受不了自己的念念叨叨在蒙自己,她的身体素质可是经过了血脉改造提升的,怎么可能陈皮能听到的声音她听不见呢。 “耐心点听。” 陈皮见她就像是只竖起耳朵的兔子躲在自己的身旁,声音也不自觉软了下来,不过像他这样的人,身边不会有兔子也容不下兔子。 所以陈皮很快就清醒过来,用手克制的碰了碰她的头,示意她把耳朵贴到墙上。 “是脚步声?!”月初有些惊喜的抬起头,正好撞进陈皮浅灰色的眼睛里,他的眼睛湛然有神,里面还有没来得及藏起来的笑意。 月初瞪大眼睛仔细揣摩了一下……看着还是蛮温柔慈爱的,她愣了一下,难道这人是把她当成陈文锦了?对了,陈文锦是他女儿还是孙女来着?无三省和陈文锦是不是还有一段儿,这么算起来,难怪这一路上无三省这么听陈皮的话…… 陈皮不知道月初在想什么,只是发现她看着自己的眼珠走神了一下,然后像是发现了危险的食草动物,拔出剑守在了自己的洞口前面。 难不成,这人谎话连篇,但说喜欢自己眼睛颜色这一句居然不是假的? 第98章 死了 月初背对着陈皮,心里反而一些心虚。 可能正是此刻和她老哥失散的关系,月初反而有些理解陈皮的古怪脾气了。 想他一大把年纪了,头发都白完了,女儿也失踪了不在身边,当年带着女儿出去的小黄毛却一个劲的在自己眼前晃悠。 七老八十正是安享晚年的好时候,二月红在陈皮这个年纪已经金盆洗手好多年了,可陈皮还要辛辛苦苦的爬雪山、挖盗洞。 带着一群不被他放在眼里的生瓜蛋子一起盗墓,月初只要稍微想想,也不是不能理解陈皮总是一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做派。 他虽然说话也不是很好听,哪怕自己跟他提了叫他月初就好,他还是延长着声音故作老派的喊自己王小姐,但说到底他也是民国生人,可能只是为了表客气,不是有意讥讽的。 而且、好像、假如,她没记错的话,是不是陈皮就是死在这里的? 月初舔了舔嘴唇,难得的良心发现,站在陈皮身前细听,脚步声越来越近,虽然听着这声音估计来的是个落单的人,但好歹说明这附近是相互通着的,月初总算是有点放心了。 “啊!ms.王,是你们,真是太好了。” 可惜,月初的盼望落空了,来的是那个外国佬,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也没被墓里的石块砸死。 刚才打斗的时候,她还曾瞥到谢雨臣就在他和阿宁身边,想来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的,怎么现在,这人还活蹦乱跳的? 谢雨臣竟然把他跟丢了,也没趁机审问一下他?万一这人活不到出去的时候,岂不是白白放过了一个汪家奸细?哪怕是问点裘德考的消息出来也好啊。 陈皮皱着眉看过去,这洋鬼子乱吼什么呢,叫的他头疼。 “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皮见月初面色不善的收了剑,站起身走到月初身前,洋鬼子就喜欢动手动脚的,他可别想碰到月初。 “我、我就是,那时候墓快塌了。 我就跟着谢当家和阿宁队长一起出去了,只是我们走了一会儿,遇见了个分叉路口,队长要我出来探路,那我也不能反驳啊。 但是等到我返回去的时候,队长和谢当家已经不见了,我只能顺着路一路找过来,没想到居然碰到了你们。 王小姐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呀,这墓里这么多怪东西,我一个人可活不下来呀,我就是想跟着队长他们赚点小钱,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们中国人的事情,没必要牵扯我一个m国人吧?” 外国佬显然有点怕陈皮,在月初面前缩了缩身子,惹得陈皮更加更加不舒服,掀了掀嘴角露出一口白牙,森森然泛着冷光,威胁的瞪了外国佬一眼。 手上的动作也不停,往外国佬身上又扔了好几颗虫子过去,本来只是给这家伙下点方便追踪的东西,但既然他这么不识趣,就不要怪自己让他生点小病了,苗人的小虫子就是好用,下次还得抢点回来。 “你们组织人来中国盗墓现在还想拿外国身份来说事?”月初惊讶于外国佬的厚脸皮,汪家人能有什么好东西,月初很是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你从那条路过来,没再碰见别的什么人?”月初有些质疑的看向那个外国佬。 但显然,月初也问不出什么,这人仗着自己外国人的身份,说不了两句就吞吞吐吐的说自己不明白月初的意思。 月初翻了个白眼,但找老哥要紧,她也只是让那人带着他们原路返回,至少现在她知道前面终于有分出去的路了,这外国佬好歹能避免他们原路返回塌方的地方。 “啊!这是什么!” 汪家人果然打算干坏事,月初顺着外国佬手指的地方看去,但是还没看见什么东西,原本在她边上走的好好的陈皮突然捂着脖子倒下了。 月初连忙拿剑一挥,把他脖子上的蚰蜒斩落,可是陈皮已经倒着靠在甬道上,死前他的手还向上伸了一下,月初下意识的握着他的手蹲下去,阿宁被毒蛇咬死好像也没这么快。 是不是过于戏剧性了?她记得陈皮只跟着二月红学了武功,不是因为年纪大了没有学戏?怎么最后一下的动作里还能看出点戏曲的影子。 她有些不解的看着陈皮,这人、不会是死了吧?可是、他的血条还好好的啊!他不会是在装死吧?可又是为什么呢。 月初凑近陈皮,探了探他的呼吸,没有呼吸;又摸了摸他的脖子,没有跳动;月初不死心的凑到他胸前去听陈皮的心跳,也没有心跳…… 什么鬼!陈皮,你小子在搞什么啊! 月初实在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甚至拿手在陈皮头顶挥了挥,这已经不是难不难过的问题了,而是她的系统有可能出问题了。 只是这在外人眼里,就是月初伤心过度,已经不敢相信事实了,甬道里的风很凉,陈皮就连体温也很快降了下来,看着真就是个死人了,可月初还是盯着他头顶的血条看。 又在心里问了系统好几遍,系统的回复都是没有问题,又去问了雪蚕,但雪蚕只能感觉到陈皮好像真的没有了气息,应该能算是个死人了。 外国佬将手搭在了月初肩膀上,试图安慰月初:“王小姐,你不要太伤心了,人死灯灭,就让陈老先生好好的走吧。” “洋鬼子!你他娘的手放哪里呢!” 王胖子好不容易跟无三省他们跑出来了,就看见妞妞蹲在陈皮身前,两人靠的极近,而那个洋鬼子还敢把手搭在妞妞的肩膀上,简直就是放肆。 “老哥?”月初见王胖子过来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但她很快就站起身,指着陈皮问王胖子,“你看陈皮,他不会是死了吧?” 王胖子虽然有些惊讶,但也走上前去看,还真是没气了,他咽了咽口水,没想到陈皮居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在了这里。 看他衣衫不乱,面色也只是苍白了一些,靠坐在甬道边上,就像是睡着了,这陈老爷子确实不一般,就算死了也是体体面面的,只是,再体面这人确实就是死了。 无三省被潘子扶着也过来看,摇头叹息几声,又问那条咬死人的蚰蜒在哪里,分明之前的蚰蜒也只是啃人吃人而已,根本也没有那么大的毒性啊。 月初仔细看着无三省的脸色,看不出是不是九门做戏故意哄骗汪家,毕竟他的叹息和哀伤都刚刚好的样子,没有特别的表现。 要是没有血条,她当然愿意相信陈皮是死了,可是,血条还明晃晃的挂在上面,陈皮好的很呢,难不成现在还有什么流传下来的龟息大法? 第99章 八卦 (加更、加更、加更(づ ̄3 ̄)づ) “妞妞啊,人死不能复生,确实这些日子陈老爷子也很照顾我们,不过生死有命,想来陈老爷子出发之前也是考虑过得。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后悔的,要是你实在伤心,咱们就在这把老爷子就地掩埋了。 对了,三爷,这四阿公死在这了,您看我们是不是要给他拍个遗照或者视频什么的证明一下,这出去之后陈家不会找我们麻烦吧?” 王胖子看妞妞伤心,心里也不好受,拍拍妞妞的肩膀安慰道,陈皮这一路上对妞妞的照顾他这个做哥哥的都看在眼里。 不管是很合身的衣服、特地挑出来的番薯、足够七个人吃的食物,还是额外加糖的番薯饭、半路上突然开始提供的白糖、对妞妞那称得上宽和纵容的目光。 甚至是刚才万奴王出现的时候,照着陈皮的个性居然不是推自己出去挡枪、而是站在自己身边时不时还帮自己转移下位置。 一个是巧合,难道桩桩件件都是巧合吗,王胖子还不至于傻到说连这么明显的善意都看不出来,也就妞妞可能习惯了直来直往、也没有揣摩别人心意的习惯,所以看不明白陈皮这种别扭的性格。 妞妞现在还不知道,陈皮在某个年代可能还会是她的好朋友,还会是一个足够了解她的朋友,万一他们之后相遇,他不想妞妞想起陈皮的时候,觉得低他一等或者心有遗憾。 月初叹了一口气,转头看了一眼无三省。 无三省有点诧异的抬抬眼,下一秒又觉得自己已经领悟了月初的意思:“没关系的,咱们给四爷拍个照,让他入土为安吧,至于陈家那些人,说起来大多也是一群乌合之众,见利则聚、利尽则散,不会来找麻烦的。” “那陈家嫡系会不会有意见?”月初还想再挣扎一下,虽然不知道这老橘子皮搞的什么鬼,但眼睁睁看着他被活埋,好像也说不过去。 陈皮在搞什么,他们老九门的人又在搞什么,难不成也知道汪家存在了?这是覆灭汪家的一环? 月初的眼神飘忽了一下,她记得,是不是、大概,无邪发现汪家的、还是那些海外张家人发现汪家的? 老九门的人原来也设局想抓过汪家人吗?他们不是都已经年老体弱、也是要退休的年纪了吗,要是陈皮都已经知道汪家,甚至还想用假死设计汪家的话,那后面还有无邪、无三省什么事啊。 “啊?”无三省愣了一下,想到月初不是九门的人,可能对陈家的了解比较小,解释道:“四爷他早年收养了几个儿子、女儿,只是这些年,跟着四爷下墓,那群人死的死、伤的伤。 现在陈家权力最大的除了四爷,就是四爷几年前收的义子、一个叫陈四的年轻男人,我们之间没打过交道,不过四爷对此人虽然看重却并不亲近。 据说这人不管是样貌还是脾性,和四爷都是很像的……爱憎分明,想来陈家得乱一段时间,那人恐怕没时间追究。” 无三省在形容陈皮的时候微妙的停顿了一下,好像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人的冷情冷性一样,九门的人虽然没见过陈皮是怎么爱人的,但是见识过陈皮怎么对待仇人,足够陈皮吃好几弹匣的枪子儿了。 “啊这,陈老爷子还活的蛮孤单的哈,但人家亲、亲戚之间,有这么大仇嘛?” 王胖子抓住了无三省说陈四和陈皮样貌相像的话,觉得老人家这把年纪了突然还要再认一个义子,保不齐就是年轻时候留下的风流债。 风流债好啊,就陈皮那个性格既然能留下风流债,那说明和他家妞妞就没啥关系,也不至于之后万一两人再相见,凑在感慨什么君生我未生的遗憾了,他家妞妞要高高兴兴的长大、快快乐乐的到老。 和陈皮比起来,无邪都顺眼很多了,说起来,自己也真是最近神经太敏感了,见着个稍微姿色还算可以的男的就觉得他们喜欢自家妞妞,实在是以己度人、王婆卖瓜了,幸好没人知道,否则胖爷在道上都混不下去了。 其实陈皮这个年纪也算是喜丧了,活了那么久也算活够本了,王胖子一下子觉得心气顺了起来,唯一担心的就是陈家小子要找他们算账。 “咳咳,这位小四爷,还没个正经身份呢,四爷之前的养子养女,能在四爷手底下干那么久,也是有些本事的。 况且这次行动,无家和谢家的人都有参与,九门同气连枝,问题不大。” 在人家尸体前八卦人家的家庭情况,无三省还是有些不适应的,让潘子稍微整理下陈皮的仪容,无三省背过身小声的和王胖子讨论起来。 “那行吧,那咱们就给四爷挖块地出来,专业就是干这个的,一定给四爷修的板板正正的。”王胖子安心的点点头,确实,无家和谢家都要脸,有他们顶着呢。 [小雪,给地面加点冰,或者加固一下,别真让他们把人活埋了。] 月初有些无奈的看看陈皮,这要不是自己在这,陈皮就得体验一下假戏真做的感觉了。 “王小姐,你看我们之后怎么走出去?” 那个外国佬像是黏上了月初一样,又跟在月初身边问。 月初啧了一声,觉得这人看不懂眼色实在有点恼人,陈皮假死要不是演给自己看的,要不就是演给这个人看的。 要是老九门的人有办法把汪家除了,那她哥也就不用跟着无邪反复的冒险了,要是有时候来了兴致,就去墓里玩玩,总比和汪家斗智斗勇安全。 所以月初是真的很想把这个外国佬平平安安的送回汪家的,只是现在看这人凑上来,还笑的那么开心,难不成真以为他把自己当傻子糊弄成功了? [小雪,给他内脏上点强度,能活个两三个月就差不多了。] 月初指挥着雪蚕伤害了这人的内脏机能,心里才舒服不少。 说起来,小雪的能力也蛮能卡bug的,之前还说自己不能轻易伤人性命,但刚出公主墓就直接把人冻得半死了,现在又几乎把这个汪家人废了,但他就是能坚称自己没害过人命。 月初觉得自己还是挺欣赏小雪这种处事态度的,至少不内耗自己。 第100章 爆破 王胖子见月初不耐烦,走过去挡住了那个外国佬。 “我和三爷是往右边那个岔道口过来的,你是从左边那个岔道口过来的,妞妞就是从我们之前待的那个墓室出来的。 但我们几个都绕到一起了,但是还没有找到别的出口,说明这可能是建造者故意这么干的,我们走的这几条路是密封的,这汪臧海,也真是损到家了。 所以啊,咱们现在就只能靠胖爷我这么多年的倒斗技术,和无与伦比的爆破技术了。” 说话间,王胖子已经掏出了雷管,示意可以炸出一条路来。 就在王胖子四处敲墙找路的时候,那边的无三省却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三爷,这土不对劲啊。” 潘子的手被铲子震的发麻,却连铲子的一半都挖不进去,上面的冻土好像也没那么硬啊。 月初有些心虚的撇过脸,心里偷偷给雪蚕的靠谱点赞。 边上的大卫也凑上去帮忙,确实是铲不开,要是可以,他想直接把陈皮的头割了带回去,但是现在在场的人里,肯定没人会同意他这么做。 只能算了,虽然自己冒险杀了陈皮让王月初有点怀疑自己,但既然没出手,自己就还有机会,陈皮的身体都开始僵硬了,肯定是死了没跑。 自己只要再找机会把王月初杀了,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这个人,曾经多次出现在家族观测的历史里,但是每次停留的时间都不长,面貌也不会发生变化,但在建国之后这人就没怎么出现过。 本来以为又是一个长生者,没想到跟着探查无邪的外族人却在几个月前发现了她的踪迹。 顺着她和她哥哥查起来,却发现她的一切生长踪迹几乎透明,都是有迹可循的,甚至每一个成长阶段他们还能找到对应的照片。 只是因为这兄妹二人被二月红藏在了谢家的包围圈里,才让他们忽略了正在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情,所以,这个在民国的时候,搅乱了他们很多计划的王小姐。 终于在这么多年之后,被他们查明了身份。 经过家族的计算,王月初可能不是长生者,而是时空旅行者,大卫混进了阿宁的队伍里,目标一是杀死陈皮阿四,目标二则是杀死王月初。 他本来以为王月初不一定会出现在这里,但果然家族的计算不可能出错,王月初还是出现了,而且看着和陈皮还不是很熟的样子,这么说来,或许真能阻止她回到过去。 大卫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要是没有王小姐搞得那些破坏,他们汪家现在该是多么伟大的家族啊。 现在的老九门,除了霍仙姑还在北京,齐铁嘴出国后就失踪了、剩下的人全死光了,新旧交替、权利更换,不堪一击,正是往里面塞人的好时候。 要不是杀了谢雨臣和无邪之后可能出现的变数太大,这么好的机会大卫简直想一网打尽。 “我找好位子了,不是,哥几个怎么回事啊,这么虚?” 王胖子往前走了一段路,终于在离这里五十米远的那个拐角口听见了不一样的声音,他做好了标记就回来找月初他们。 结果回来一看,好嘛,就掀起了这么薄薄的一层,就是用来藏张海报都费劲,更不要说是埋人了,他家妞妞也就算了,怎么无三省这种挖地老江湖都马失前蹄了呀。 无家和陈家有仇吗?也没听说啊。 “可能是这冻土层太硬了吧,老哥,不然我们把包给陈皮留在这,里面应该能证明陈皮身份的东西,要是之后陈家人愿意回来找他,那也有个对证。” 虽然不确定长白山底下的冻土层有多厚,但月初说它是冻土层也没人反驳,也不能真的为了一个刨不出来的坑一直在这耽误时间吧。 实在不行,就让那个自告奋勇的外国佬背陈皮一段时间,万一他能出去,陈家没准还能给他一笔钱呢。 “哦不不不,上帝啊。 我虽然爱戴上帝,但是背着这么一个、人,我怕耽误你们。” 大卫连忙摇头,他只是自告奋勇给陈皮挖块墓底而已,怎么也是死在自己手上的,但既然挖不出来那也只能算了,他还有别的任务呢,不可能带着这么一个拖累。 月初走前回头看了陈皮一眼,盗墓贼的背包里工具还是很多的,陈皮应该是自己有打算能跑出去的吧。 感到庆幸吧陈皮,幸亏你东西准备的多,他们没有舔包的兴趣。 无邪跟着黑眼镜在甬道里乱晃,突然听见轰隆隆的一声,停顿了一会儿,接二连三的又响了好几次,无邪眼睛一亮,赶忙向声音传来处赶去。 “不是,小三爷,你干嘛去呀?” 黑眼镜有些莫名的拉住无邪的背包。 “你不懂,这声音,肯定是是胖子搞出来的。” 除了胖子,他就没见过有谁身上能带那么多雷管的。 无邪走了两步没走脱,被黑眼镜扯在了原地,他有点羞恼的转身把自己包拽回自己怀里。 “这么大的动静,要是塌方了怎么办?” 黑眼镜见无邪是真的着急,也是真的很有礼貌的站在原地等自己问话,稍微有点无奈。 “那我得去把胖子他们挖出来啊。” 无邪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苍白,语气倒是坚定的很。 “小三爷,实话和您说了吧,我收了钱的,三爷托我照顾您,你可不能让瞎子结不到尾款啊。” 黑眼睛虽然还是那样吊儿郎当的笑着,但无邪却敏锐的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这人似乎是在威胁他。 无邪于是也冷了语气,也不管什么礼貌不礼貌的了,快步往声音传来处跑去的同时还不忘补了一句。 “我三叔自从上次失踪之后,无家为了找他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二叔已经说了,等找到三叔那些钱都要让他补回去,恐怕你的那笔尾款是没人给你结了。” 黑眼镜笑了一下,好小子,软硬不吃啊,但还算有点样子,至少知道要回去找人。 他慢悠悠的跟在无邪后面,他只比无邪高一点,但是就算无邪跑起来,黑眼镜用这个速度竟然也能不远不近的坠在无邪后面。 “月初!” 黑眼镜在拐角处突然听见前面的无邪大喊,他低头骂了一句,到底没忍住跑了起来,他记得当时分明是陈皮把月初拉走了呀,这两个冷兵器是怎么搞出那么大动静的。 第101章 青铜门 等到黑眼镜狂奔到场,才发现月初只是身上染了一些灰尘,最脏的那一块还是她用自己手背蹭开尘土的脸颊,越抹那块灰灰的范围越大。 可爱是有点的,可怜倒是没有发现。 黑眼镜松了口气,看着无邪磨了磨牙,这人一惊一乍的,还是缺少锻炼。 “月初,你怎么和胖子走到了一起?” 无邪离开墓室前是想就近追着他三叔他们出去的,但是就差了那么一刻,他三叔把王胖子拉走后那块地方就塌了,他就只能跟着黑眼镜一路走过去。 但他的记忆力不错,那时候月初分明没和三叔他们在一起。 “唉,无小少爷,你可别提了,四阿公死了,我们才和王小姐的哥哥重新相遇,我也和谢当家他们失散了。” 大卫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点激昂,无邪以为是他在抱怨路程艰难,但月初却觉得这人是在对一无所知的无邪炫耀自己杀死了陈皮的功绩。 月初没忍住皱了皱眉,虽然还没怎么和汪家人接触过,但她已经开始讨厌汪家人了,这种小人得志的感觉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他每一次假惺惺的安慰劝导都像是嘲讽,真是好样的,尊贵的玩家已经决定,要是之后再碰见汪家人,一定要教他们学乖。 “四阿公死了?” 无邪有些震惊,就连黑眼镜一直笑着的脸也罕见的沉了下来。 “是啊,哪里突然蹦出来一条蚰蜒,然后……小小的一条,但好像剧毒无比,四阿公也是一时没注意啊。” 大卫还在那里绘声绘色的讲述着,潘子顺手把他装着蚰蜒的袋子找了出来,这就是刚才咬死陈皮的那一只,他们决定带着这东西和尸体的照片送去给陈家,至于陈家派不派人来接回尸体,就不是他们能管的了。 “你之前被四阿公针对,现在倒是一点也不记仇啊。” 黑眼镜的舌尖抵了抵上面的尖牙,看惯生死的他难得的有点不爽,陈皮出手还是很爽快的,难得的老板啊,没想到居然会被暗算。 黑眼镜可不相信,空旷甬道里突然跳出来一条蚰蜒,也能让陈皮这个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人反应不过来。 又是什么样的毒能比当初雪蚕冰封谢雨臣的速度还快,月初并不是那种吝啬于药物的人,所以这些人,究竟想干什么呢。 黑眼镜也是在陈皮手下干了好多年的,这人的脾性,就算不能说完全了解,但知道个七七八八还是没问题的。 这还是他第一次发现陈皮这么有耐心,光靠自己逗猫样的跑法和无邪的两句求情,还不足以让陈皮放弃对这外国佬的杀意,除非陈皮从始至终就没想过把这外国佬杀了,否则事情就无法解释。 “唉,人死债消,我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黑眼镜挑了挑眉没有讲话,发现月初本来带点苦恼板着的脸居然抽动了一下,发自内心的觉得这个什么大卫是真的很有本事,他还是第一次见月初这么无语呢。 无邪和无三省既然汇合了,月初他们跟着走就行了,黑眼镜跟在月初身边问道:“你就不觉得手痒?” 有些东西是怎么藏也藏不住的,陈皮之前的性格可以说是别扭冷漠,但绝不是这次这种无害的表现方式,他和月初刚回来的时候,一堆人都在明里暗里的观察陈皮,他就觉得不对劲。 黑眼镜没少借着脸上墨镜的优势观察这些人,看起来月初和陈皮好像互不相干、硬说起来还有点不对付,但陈皮对月初很有优容,而月初对陈皮,至多也就是因为摸不清感觉有点讨厌,绝没有到动手害人的地步, 可没有月初的帮助,这个大卫是怎么成功动手的呢,黑眼镜决定再观察看看。 “人死债消,我也不是小气的人。” 月初挑眉冲着黑眼镜笑了一下,黑眼镜像是领悟了什么,也放松了身体跟上去,合着这是已经预判完死期了。 月初他们这次找的路没错,越走前面的路就越宽阔,只是越走这片地也越暗。 月初和王胖子相互扶着往前面走,免得被碎石绊倒,至于无家叔侄这种多言好奇还非常多疑难搞的人,就当是留给黑眼镜一个表现得机会算了。 “小花!” 无邪突然看见了前面石头后面躲着的人,有些惊喜的喊了一声。 “嘘。” 谢雨臣先是环视了一圈,见人还没来全,拿手指在嘴前比了一下,示意他们四下散去躲到石头后面。 又对着月初和无邪说道:“我和那个大卫分散后,跟阿宁一起碰上了那个张麒麟,跟着他就来到了这里。 只不过我们紧紧跟了一路,到了这里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一个转身,张麒麟就不见了,这边上面有一些带着青铜面具的怪鸟,刚才我和阿宁一露头,就被它们啄了好几下。 但是坐的离这些石头近一点,藏进阴影里,那些怪鸟反而不攻击我们,我当时看它们全脸被青铜器覆盖的样子,还以为是靠听觉辨别我们在哪里的。 但是我们在这石头周围和到甬道那个出口为止,不管是出声还是走动,那些怪鸟都不会攻击我们,一旦靠近那个青铜门,那些鸟就会扑过来。” “那你们能确定小哥还会在这里吗?” 无邪跟着皱皱眉,对于现在的他而言,任何有与武力值有关的事情都和他挂不上钩,无邪已经有点习惯了。 所以干脆也不问那些怪鸟的攻击力怎么样,总之在这队伍里,有种只要人多混混就能过关的感觉。 “他一定会来的,这个门后面藏着秘密。” 阿宁看了眼人群,最后把目光投向了那个青铜大门。 壮观宏伟,这大门的高度竟然和上次他们在秦岭见到的青铜古树差不多,简单点讲就是一眼望不到头。 无邪他们趴的那个位子还是比较靠前的,不过还不足以看清上面的纹路花纹,无邪跃跃欲试的想凑近看看,做成这个样子,不会真指望有人能打开它吧。 月初不觉得有什么东西是玩家不能够去看的,青铜门,这才是盗笔必须的打卡地点啊,月初碰了碰无邪的胳膊,从背后抽出了她的伞剑,两人对视一笑。 第102章 乐园二次开启 (加更加更加更,谢谢各位宝子支持。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十元可获得加更一章哦,亲亲亲亲(* ̄3 ̄)╭?) 于是众人就看着月初和无邪缩在金刚伞下面,稳步朝青铜门迈进。 等他们一离开这些巨石范围,那些怪鸟就会俯冲下来啄人,但是月初一手转着金刚伞面,一手拿着细剑。 等那些鸟靠近张嘴的时候就一剑往它们嘴巴里捅,死鸟就像落花一样在金刚伞周围坠落,就连那群怪鸟好像也生出了理智似的,只敢盘旋在月初他们周围。 王胖子一开始吓了一跳,这两人哪儿来的那么多好奇心,万一那些鸟嘴有毒,被叨一下可不得了。 不过看见妞妞杀鸟跟闹着玩似的,也就放心了,反而是妞妞边上的无邪时不时要惊呼赞叹一下,胆子小就别凑上去了,王胖子有点无奈的摇头。 剑影如风、剑光如织,无邪几乎不能移开自己的视线,他拿着手电筒为月初照亮周围的视角。 哪怕月初的目光一直跟随着空中的怪鸟,留给他的只是不自觉板起的有些严肃的侧脸、和偶尔用余光不经意的一瞥,但无邪硬是靠着他专业的捧哏手段,让月初嘴角的笑意无处潜藏。 有了月初和无邪的示范,几人纷纷往头上顶了东西,又掏出了手枪,黑眼镜、王胖子和那个外国佬做一组,阿宁、潘子、谢雨臣和无三省做一组,一路火力压制的跟在二人身后。 “小哥!” 突然,在伞下为月初打灯的无邪远远看见了从空地上飘出来的一队人影,小哥恰好就在其间,他有些不可置信的叫出声来。 那队人走的快且无声,都是黑色的盔甲,惨白的皮肤,一看就不是人的感觉,而小哥,也苍白着脸混在中间,嘴巴蠕动不知道是在说话还是念咒。 这对无邪的冲击是非常大的,难不成小哥中邪了?他一边顺着月初的动作不停的躲避那些怪鸟,一边又忍不住的去看小哥。 自从张麒麟那队人出现之后,空中的那些怪鸟好像也收到了守卫的信息,从开始三两只、七八只的攻击,直接变成了成群结队的撞击。 它们一股脑的冲过来,好像完全失去了之前保持旁观的理智。 “王小姐,小心你的身后!” 在这种时候每队人都只能够盯着自己眼前这片黑鸦鸦的怪鸟,保证自己这边的安全,哪里还有观察别人战斗的心力,这个外国佬突然盯着妞妞做什么? 哪怕是在这种危机关头,听见外国佬喊话的王胖子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见妞妞没有被影响,他警告性的踹了一脚边上的人,力气用的不算大。 现在这种时刻他不想闹出别的事情让妞妞分神,但要是这外国佬还不安分,下一次他会直接把这人踹出去。 但是这人却直接顺着他的力道滚了出去,大叫一声开始拿着枪向空中胡乱扫射,这次没有人站在他的背后策应,外国佬很快就被怪鸟包围,那黑魆魆的一团往更远处滚出。 王胖子和黑眼镜背靠背的站在一起,见状皱了下眉,难道他刚刚匆忙的踹的真有那么大力?但是眼前又是一群怪鸟冲来,两个人就连换弹匣的功夫都变少了,王胖子也就无暇细想了。 月初的伞和剑都是武器,特别是她的伞,能护住她和无邪的同时,还能靠抡和挥一下子击落好几只怪鸟,速度是别人的好几倍。 嘈杂中,她和无邪且战且进,离青铜门的距离也越来越近,突然一阵阴冷的空气袭来,青铜门开了,那些怪鸟的攻击也更加有力。 青铜门开的声音让她不由自主地分了心,一只狡猾的怪鸟瞅准了时机,从她的视线盲区猛地钻进了伞下,尖锐的喙直冲着无邪而去。 不过无邪也算闯了好几个墓,对匕首的熟悉在增加,反应速度也快了不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刺穿了怪鸟的咽喉,一时间鲜血四溅。 月初甚至只来的侧侧头,脸上也无可避免的被溅上了血珠,电光火石之间,月初听见身后的一道破风声,雪蚕来不及呼喊,身后偷袭射来的子弹被他急停在空中落下。 那人似乎没想到子弹会在半空中突然滑落,又连续开了几枪,这次都是冲着无邪去的,直到弹匣里没有子弹了才扔掉枪开始往回跑。 月初将她左手的伞面抡了一圈,挡下了那些子弹,是那个该死的汪家外国佬。 月初深吸了一口气,忍了一下实在没忍住,正好王胖子他们移到自己周围,月初喊了一声老哥,利用伞面的掩护,把无邪推了过去。 青铜门什么时候都能看,但红名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砍的。 月初快跑几步就要追过去,只是天不遂人愿,在张麒麟和那队鬼影踏入青铜门的瞬间,一阵吸力从青铜门内传来,月初的身影再次消失在原地。 月初脑海里重新响起[欢迎开启乐园系统……]的同时,月初来不及疑惑乐园的开启时间和开启条件,只能在这两个系统交替的时候,握紧了手里的雪蚕,用上了之前在乐园获得的奖励。 看着眼前的一片荒地,和被自己拽在手里气息有些不稳的雪蚕,月初知道自己又一次卡bug成功了,在墓底系统关闭和乐园系统开启的瞬间,她利用契约道具把雪蚕给带了过来。 [亲爱的玩家您好: 乐园支线二开启, 在本轮游戏中,为了小世界历史的正确发展,您需要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救下正确的人。 任务成功后,获得本世界身份。] 月初向四周环顾了一圈,这破地方之后还能搞个战斗出来?怎么搞,出来一群野猪和一个人对打,然后她把那个人救出来? 虽然玩家就是上帝,但是点兵点将也不可能告诉她什么人该死什么人不该死啊。 [那个能活下来的人,有特征吗? 我这次回去,应该还赶得上把那个什么大卫碎尸万段吧?] 月初在脑子里喊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她抬眼看了一眼天上,很好,太阳这么大,这些系统恐怕又开始午休了。 [我要等在这吗?你们这个游戏怎么连个引路都没有啊……] 月初叹了一口气,把还没反应过来的雪蚕塞进口袋里,这么大太阳,她也不是很想在这破地方等着,他爹的,真让人生气,别让她知道是哪个不该死的快死了。 怎么这么笨,连命都保不住。 第103章 找到你了 此刻月初和雪蚕正坐在一棵大香樟树上,远远的能看到周围有群小孩往河边赶去,难不成,这就是乐园说的那个任务? 看着那些人穿着民国的衣服,月初沉默了一下,盗笔世界有谁年轻的时候被人约架差点被打死的、难道是黑背老六? 他好像是个沉默寡言的独行刀客来着,一看就是很能得罪人的类型,不过他是不是西北人来着?这里的环境倒不像是西北。 [小青龙,你竟然已经能破开时空了吗?真厉害! 我活了那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像小青龙这样,有责任心、有能力、有……] 雪蚕喜滋滋的扒拉上月初的手指把她好一顿吹捧,他不是龙,当然也不知道龙的具体习性本领。 只不过是在修炼时听到边上的人谈论过还有龙族存在的时候,怀念一下那时众妖汇集、共享天地灵气的时候。 雪蚕一族天生根脚不好,不要说是龙了,就是什么狐妖、狼妖、鸡妖,修炼的时间长了,也能不费力的把他们捉去,各族有各族的修炼之法,雪蚕其实并不敢多探听小青龙的秘密。 真龙的本事就是和雪蚕讲了,靠着他自己肉体的强度,也不可能轻易破开时空的,雪蚕曾在传承中看到过龙的虚影,一道看似轻飘飘的龙息,就能将他们吹出几千里远。 小青龙现在年纪还小,血脉又足够纯正,说不准正是她长辈留给她的保命法子,舍不得真龙一族灭绝,才让小青龙有了在时空里来去的本事。 毕竟现在的天地灵气,虽然比不上他那个年代了,但比原来小青龙待的时代是要多些的。 不过雪蚕也只是猜猜,主上的秘密他可不会去探听,修炼之法也是要看跟脚合适与否的,有这时间,不如多和小青龙撒娇几句,或是趁机多吸收些天地灵气。 大佬吃肉他喝汤,雪蚕心里可有成算了,之前听王胖子说小青龙的生日是八月十五,正是团圆的好时候。 只是可惜那时候小青龙不在身边,他还给织了一个帕子呢,还没来得及送出去,不过也不要紧,今年再多吃些冰棍,他努努力织副手套出来。 小青龙连穿越时空都舍不得自己,之后有了龙宫也没人比得上他,雪蚕觉得自己更有动力了,抱着月初的手背蹭了蹭头,美好的生活就在眼前了。 雪蚕不停的吹捧打断了月初的观察,她的嘴角忍不住的上扬,想不通怎么会有人不喜欢真心实意的吹捧的,完全忍不住沾沾自喜啊。 雪山大王根本就是个奸臣苗子嘛,月初心满意足的点点雪蚕的额头,不得不说,这种快乐一下子让月初在陌生的世界放松了下来,雪蚕也不多问,只是一个劲的夸夸,体验感比之前黑眼镜那次可强多了。 等雪蚕闭了嘴,月初才又把目光投过去,这群穿着粗布衣裳的青少年已经聚到了河边,月初决定等这群人全部半死不活了,再出场把这群人分开。 反正救下来就行了,现在无邪还没出生呢,那人要是命大,靠着配角光环,应该也足够他在只剩一口气之后重新逆袭了吧。 正午的太阳刺眼的很,波光粼粼的河边,一群十五六岁的青年把一个看着十岁不到的小孩围在了中间。 月初微微挑眉,刚刚一群人围在那里还看不出来情况,现在这么一搞,c位就很明显了嘛,围攻……难不成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逆袭套路? 真不是她说,那个被围着的小孩虽然看着势弱,但是不管是他直挺挺绝不弯下去的腰还是他过分坚毅的眼神,都比周围那群人更像主角,看来她的目标很明显啊,省功夫了。 月初这么想着却没有轻易出手阻止,她能阻止这一场斗争,但是之后等她走了,要是这群人再聚起来,那底下的小孩儿可不是每次都能有一个带着任务的玩家来救他的。 孩子还年轻,受点伤也好的快。 乐园应该不会低素质到,把一群仗着年长人多欺负小孩的败类人渣判定成历史重要人物的吧。 沉默中,那群青年先出了手,他们从袖子、背篓、腰带上拿出了自己的兵器,全是锋利的九爪钩,寒光闪烁,月初脑海里突然蹦跶出陈皮的名字。 那小孩子的身形很灵活,虽然是被围攻,但丝毫没有慌乱,他的九爪钩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时而化作一道银光,巧妙打打四面八方的攻击,时而猛然反击,令围攻者不得不连连后退。 就算那群青年有人数上的优势,但一时半刻也拿不下一个孩子,月初倒吸一口凉气,这人是陈皮的既视感更强了,就这还需要自己救吗。 月初本来以为不过是一群小孩子聚在河边过家家,没想到各个出的都是杀招啊,时间一长,小孩的体力明显开始下降,人数的优势开始显现,双方陷入了僵局。 月初跳下树奔向河边,还是凑近点更方便观察。 与此同时,被围攻的小孩子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瞅准了一个空隙,身形暴起,如同离弦之箭,不顾身边可能袭来的危险,手中的九爪钩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取一名领头少年的咽喉。 这个年代穷苦人家的孩子不安稳,吃不饱穿不暖也就算了,随时还面临生死的危险,在这种氛围下长大的孩子,就算只是半大少年也比之后在和平年代长大的成人更狠。 而一把石灰粉,就足够让势均力敌的双方形势逆转。 等到月初赶到的时候,有两个人捂着脖子倒在地上,一看就是死了,身边还围着几个少年,满脸的惊恐,但系统没有提示任务失败,所以月初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就没再管。 让她惊讶的是刚刚还隐隐占据上风的小孩此刻一只手捂着眼睛,一只手拿着九爪钩乱挥,身上已经有了很多血迹,身边还围着一群少年时不时地拿九爪钩去撕扯一下他的皮肉。 就像一只被围困的小狼,獠牙不足以撕裂敌人,反而被围在中间戏弄。 这么多人的围攻,就算是用同归于尽的打法,这小孩也活不了太久了,而周围那些人只要退走就能把这眼睛废了的小孩扔在这里。 月初有些无语的笑了一下,看来任务对象就是这小孩儿没错了。 第104章 灭口 (私设私设私设~作者顶锅飘过~) 月初一手握伞一手握剑就冲进了包围圈里,锋利的细剑划过连接九爪钩的绳子,又用伞面将那个小孩护到了身边。 “不要怕,我是来救你的。” 月初皱了皱眉,握着伞面的手打了个转,避过那个小孩因为武器被毁后伸过来的手。 这招掏心爪要不是月初躲得快,怕是雪蚕已经出手冻人了,不过月初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孩是正经练过的。 而周围那群人也就是熟能生巧而已,要不然也不会一群人围攻这一个还落于下风要用偷袭的手段了。 月初抬起那小孩的头细细打量了一会儿,这五官果然能看出陈皮的影子,老九门的重要人物,要是他死了确实会影响盗笔小世界的发展。 她来了兴致,捻了捻陈皮脸上的粉末,是石灰,难怪这人没有跳水逃跑。 石灰,应该不会和植物油发生反应吧? “你叫什么名字?”月初最后再确认了一遍。 “陈皮。”那小孩皱着眉,虽然受着伤,脸也被人抓着,但是语气还是差得很,是他没错了。 月初放开他后假装掏兜,从乐园系统里找了一瓶洋甘菊花油出来,还贴心的把瓶盖拧开了递给陈皮,虽然陈皮当时冲她扔番薯,但月初还不屑于欺负一个眼睛看不见的小孩儿。 “拿着,倒进眼睛里用衣服把石灰擦掉,之后去河边洗洗眼睛。”见陈皮温顺的接过东西不发一言,月初还有点桀骜不驯的人终于低头了的快乐。 至于她的回血红药?还是让陈皮吃吃苦头吧,她这也不是小心眼,要是真不行了她肯定会拿红药出来的,只是陈皮万一、一定是个小白眼儿狼,她岂不是要暴露了。 这瓶洋甘菊花油还是黑眼镜帮她完成某次任务后的奖励呢,可以用来擦手按摩做香薰,也不知道乐园系统发着东西干嘛。 让她和黑眼镜能在原始社会睡个好觉?反正月初一直用不到就扔系统里了,没想到便宜了陈皮。 瓶子才一靠近,陈皮就闻到了一股苹果的甜味,同时还有点淡淡的青草香气,陈皮低下头嘲讽的笑了笑,看来是个娇小姐,出门还带着这种、香水? 这东西可贵,陈二毛子就有一瓶香水,但他觉得那味道香的刺鼻,和奶奶出殡的香火纸钱味融在一起,叫人作呕。 远没有这瓶来的香甜,没人会用这么贵的东西来害自己的性命,于是陈皮很放心的把东西倒进眼睛里。 周围的人被月初给镇住了,理智回归,终于发现现在又死了人又失了武器,当然想跑,可是回去之后怎么办,他们会被村里大人打死的。 一下子死了两个有爹有娘有亲戚的孩子,可不是什么小事,要是他们能把陈皮捉回去,那可能还没什么事,要是不行,这里好多个无父无母的小孩会因为闹事被赶出村子。 在月初和陈皮说话的时候,一群人还傻站着不敢走,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处理,刚才围着尸体边上的人带着武器返回来,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观察着月初。 他们在村子里长大,以捉鱼捉螃蟹为生,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镇上,见过最新奇的人是去沪市青帮讨生活,后来西装革履返回家乡的陈二毛子,还没见过月初这种人。 穿着外国人的衣服,手里拿了一柄伞一把剑又像是古代小说里的女侠,那皮肤一看就是没干过苦差事的白,像是娇生惯养的一出手却把所有人都镇住了。 对了,和现在缩在她身边装乖的陈皮一样白,但陈皮不是个识相的,这人就算救了陈皮也讨不到好。 破庙里都是陈家村无父无母的小孩,陈皮是在他五六岁的一个大雨天流落到破庙的外乡人,偏他有个看他长得好就特别照顾他的死老太婆,把他从破庙里接了回去。 之前那个老太婆活着的时候,陈皮都不需要出来河边找东西吃,只要多喊几句奶奶就有热饭吃。 之后老太婆死了,她儿子陈二毛子回来奔丧,走之前和陈皮待了好几天,又把老房子留给了陈皮,还让他进了陈家村的族谱,虽然最后抛下陈皮又回了上海,但凭什么这个外来的小孩运气那么好。 后来陈皮又学着他们到河边摸小鱼小蟹吃,这河边的东西都是有定数的,以在村里还有亲戚撑腰的几个人做头,剩下的大多是父母死了、房子被炸了,寄宿在破庙里的少年。 也是后面这群人最讨厌陈皮,本来以为死老太婆死了之后,陈皮总要回破庙里,没想到他还越过越好了,一堆人就撺掇着要来给陈皮一个教训。 至少不能傲慢的自己吃自己过了,破庙里的小孩多,陈皮怎么也该把那老房子分出来大家住,反正那本来也不是他的,每天捉到的鱼和螃蟹也要上交一半,他一个人吃不完占那么多干什么。 其中一个领头的少年见月初没有第一时间杀人,还觉得月初只是什么看不惯他们行为的过路人,或许还可以交流。 沉默间,一个少年站出来张了口:“姐姐,你不要觉得我们欺负他,他不是什么好人,我们也是逼不得已的。” “是啊是啊……”那人说完后,周围的少年也都出声附和道。 一下子领头的少年更有了底气:“姐姐,你不知道,这小孩和我们抢了好几天的地盘了,说话还特别难听,他还克死了他奶奶,吃老人家绝户,他还、他还杀了人,就地上这两个,都是他杀得,要是之后人家父母知道了,肯定会把这小子弄死的……” 月初听了一会儿,终于知道为什么任务还不提示完成了。 “这里是哪里?” 月初侧侧头,她得确定离长沙远不远,她记得二月红是个体面人、大概吧,书里写二月红看不下去陈皮的嗜杀把他赶出了师门。 不过她老哥说陈皮是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叛出师门的,那可能是因为道上的传言不可信吧,总之,要是离长沙太近,为了陈皮拜师前的名声,月初动手不能太狠。 “舟山,这已经是舟山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月初要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大着胆子回答。 舟山啊,那离长沙还挺远的,不能让他们把消息传回村里啊,反正陈皮也不会一直留在浙江。 虽然陈皮人不怎么样的,但也蛮惨的,从小没人疼、到老了有儿子或者孙子也不能认、一把年纪还要盗墓、还要装死、之后可能还要隐姓埋名为了九门干活。 看着他踉踉跄跄往河边去的背影,月初叫雪蚕把这群人都冰封了之后挨个给他们脖子上开了个口子。 第105章 鸡同鸭讲 等陈皮处理完眼睛从岸边回来,就发现刚刚围攻他的那群人,现在都已经变成了尸体。 虽然他在后面没有再听见那群人讲话之后,心里已经有了预感,但他还是想不通为什么月初会这么干脆利落的动手。 陈皮眼里闪过一丝忌惮和不解,在离月初五步远的地方停下:“你把他们都杀了?” 陈皮觉得这女人有点疯,刚刚她和那群人之间聊的好好的,又突然把他们都杀了,和自己素不相识却又愿意把这么贵的香水给自己治眼睛,叫人摸不着头脑。 可偏偏这人又实力高强,要是自己一句话说的不好,这人恐怕也要在自己身上戳个窟窿,一想到这个陈皮就有点烦。 月初环顾四周,不知道陈皮为什么要明知故问,就应了一声:“嗯,怎么样?还挺干脆利落的吧,你怎么这副表情?是觉得我不该杀他们呢?还是想要自己动手啊?” 陈皮于是皱着眉头紧紧的抿了一下唇,还是个小孩子的他果然表情丰富很多,月初于是了然的点点头,颇有些纵容的说道: “哦,现在尸体都还完整呢,我这里有剑也有匕首,你喜欢哪个?拿去捅人解解气。”月初看了眼陈皮的身后,要不是刚才自己动手的时候把陈皮的武器也一样毁了,她可是不会出借武器的。 陈皮愣了一下后,有些嫌恶的撇过头:“你想要我做什么?” 月初捏着下巴,有些奇怪的打量了陈皮一下,没想到陈皮这么小年纪就已经知道一分价钱一分货的道理了,很识相啊。 “难道我非得要你做点什么,你才能安心吗?就不能是我心情好,看你长得可爱,顺手帮你一下,你奶奶不是就很愿意这么帮你吗?” 月初笑眯眯的给自己抬了抬辈分,又想起这人阴阳怪气的喊自己王小姐的事情了,这次非要叫他对自己恭恭敬敬的才行。 陈皮握了握拳,仰着脖子回道:“他们死了我会很麻烦,奶奶养我、我给奶奶养老,一早就商量好的,我给陈二毛子做儿子,才有饭吃。” 所以你并不是在帮我,而奶奶和他之间也互不相欠的,陈皮恶狠狠的盯着的月初,试图警告她不要得寸进尺。 “唔,那要是你这次能活下来,会放了这群人吗?”月初看了看陈皮,不管那个奶奶是为了不叫陈皮有心理负担才这么说,还是真的就是单纯的利益置换,至少陈皮没有在这段相处里感觉到什么情意。 陈皮无言的沉默了下去,显然他不会放过那群围攻自己的人。 看着陈皮之前被石灰伤到泛红的眼眶,这人分明坏得很又叫人觉得苦得很,月初暂且没了逗他的兴致。 天生坏种还是少的,幼年时受到的教育才是真的跟随人的一生,怎么也改不掉的,看来得尽快把他送到二月红身边。 瞧瞧小花就知道了,风度翩翩、温文尔雅、霞姿月韵、夭矫不群,二月红还是很会教育人的,陈皮虽然年纪大了点,但还是掰一掰吧,万一呢。 月初想到墓室里陈皮那双灰色含笑的眼睛,越想越觉得时不我待。 不过……月初俯下身仔细观察了一下陈皮的眼睛,原来那双漂亮的灰色眼睛不是天生的吗?当时看着也不像是白内障啊。 虽然陈皮不喜欢月初刚才那种可怜人的目光,但现在这种没把别人当人看,单纯注视着观察的目光也让陈皮脖子一凉:“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你的眼睛,原来现在还是普通的黑色啊。” 月初也没有瞒陈皮的意思,她是真的感觉有点可惜,虽然她初见陈皮的时候,这人的皮相已经开始老去,但那双灰色眼睛还是让人印象深刻的。 不管是讥诮还是柔和,用那双眼睛看过来就显得动人很多,有些可惜了,她还以为那是天生的呢。 “它本来就是黑色的,你认错人了?”陈皮的语气有些奇怪,月初听不出来他说这话的心情的如何,只是看着他板起来的脸讪讪直起了腰。 “你不是问我要你做什么吗?我要你陪我去长沙、反正你在这里也待不下去了吧。” 月初指了指躺在周围的死尸,任务还没完成,看来虽然延缓了事情发生的时间,但是陈皮的危险还没消除。 确实这么多人的消失是不可能瞒得住的,虽然陈皮还是一个小孩子,这些人的死也不是他亲自动手,但是哪怕有一丝的怀疑,也足够让失去孩子的父母对陈皮出手了。 但月初是不会反思自己的,她还帮陈皮省事了呢,要是之后让他自己动手,是不可能再把这群人这么齐的聚起来了。 陈皮思索了一下,回了一句:“我要回去一趟。” 月初没所谓的点头:“需要我陪你回去吗?” 她现在好歹是个大人,要是陈皮愿意求一求她,她也不是不可以陪着陈皮走一趟。 陈皮扯了扯嘴皮,冷声回了句不需要。 看着陈皮的身影消失在河边树林里,月初伸了伸懒腰,对着陈皮背后的雪蚕挥了挥手,没想到这人小时候还是个酷小孩呢。 月初坐回香樟树上,过了一会儿,看着村子上方突然冒起了黑烟,有点担心陈皮是不是出事了。 陈皮这身手,要不是被围攻,不至于出什么大问题啊。 又过了半个小时,月初都要以为陈皮是不是要抛下自己跑了,正打算进村看看的时候,陈皮背着一个包袱原路走了回去。 很好,这孩子,一看就很守信誉。 [小青龙,这小子本来想跑,被自己赶回来了!] 月初从树上跳下来,盯着陈皮眯起了眼睛,她还以为是雪蚕被发现了才爬到陈皮的肩上,合着是陈皮要逃跑被发现了呀。 月初伸出手,自觉立了大功的雪蚕立马蹦哒到月初手心,对着陈皮耀武扬威的叉叉腰。 “不要拿这种东西监视我。” 陈皮对雪蚕没什么害怕的情绪,倒是让月初有些没想到的。 这人心理状态还挺强的,从月初见到他开始,这人从没表现出害怕紧张的情绪,哪怕是被围攻的时候,他表现更多的还是愤怒,像是被惹毛了的野兽,但是一点也不愿意退缩。 “那你就别跑啊。” 月初皮笑肉不笑的掀掀嘴角,不是都说陈皮一口唾沫一口钉,说下的话从不轻易改变吗,要是能留到见到二月红的时候,她一定要给陈皮的课业多提点建议。 第106章 使唤 “我们接下来去哪?” 天色渐暗,他们已经离开了陈家村的范围,看着月初漫无目的的往前面的走,陈皮有点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他本来还以为这人是个什么娇小姐,没想到是个妖精,身上还带着个没修成人形的小妖精,不过,她难道也是虫子吗?看着不像啊。 倒是像戏台上的狐狸精,会挖人心那种。 “长沙啊。” 月初侧侧头,不知道陈皮又打算干什么,这时候她真的需要一个二月红,她分明记得在哪里看到过说陈皮对二月红很是敬重的,甚至不准别人说他的坏话,那这两人的关系在前期应该还可以吧。 “那你为什么往这边走,方向反了。” 陈皮淡淡的提醒道。 “哈?臭小子,你别蒙我,舟山到长沙那么远,我们又不可能走着去,我现在是去找能坐车的地方。” 月初愣了一下,又很快的反应过来,她虽然不认路,但是问题不大,等她碰上一个能认路的人问问就行了,这不是一直没遇见人嘛,她也不能领着陈皮再回村子里啊。 雪蚕说这人把他的房子都给烧了,真是有够偏执的,烧了也不可能让别人住吗,二月红,你在哪里啊。 “绕过陈家村后山出去,再走一天半,有个码头可以直接去上海,上海有火车,哪里都可以去。” 陈皮停了下来,脑海里回想了一下陈二毛子曾经说过的话,他已经感觉到了这人的不靠谱,难怪需要有个人陪她去长沙,原来是不认识路啊。 “你还能回陈家村吗?那些人的尸体怕是已经被发现了。” 月初最后嘴硬了一下,她不愿意在陈皮面前露怯,她这次难道不是过来翻身做主的吗? “绕过陈家村、等我们上了船,他们就捉不到我们了。” 陈皮抬起头盯着月初,黑且深的眸子直直盯着月初,十岁上下的孩子脸上还带着稚气,眼神却固执坚定的不行。 “那就走呗,你前面带路。” 月初有些尴尬的咳嗽一声,不过此时的陈皮倒是比在雪山时懂事很多,至少是没有看着月初的尴尬发笑了,这让月初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 再路过那片樟树林,里面嘈杂一片,陈皮带着月初从边上绕开,没有往河边去。 现在正是傍晚吃饭的时候,刚刚围攻斗殴那群人里虽然大多是破庙里死了爹娘的,但是父母俱在的也有。 本来村里起火那些爱看热闹的小孩一个都没出现也就算了,现在到了吃饭的点也不回家,当然就有家长找出来。 这河边既宽敞又是小孩常聚的地方,虽然不通海,但是从里面摸些小鱼小虾的也能改善下伙食,本来家长都是很支持的,谁也没想到会在这边发现这群小孩的尸体。 当下村子里就热闹了起来,跟陈皮家被烧只有邻近几户人家救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这事陈皮和月初是不会管的。 他们现在正在抓紧赶路,那些人怕是很快就能反应过来陈皮消失离开的事情,他们要在村民报官之前离开舟山,否则怕是不好上船。 “从舟山去宁波行不行,为什么一定要去上海,难道你是想去投奔你那个养父?” 月初本想日夜兼程,但陈皮的年纪并不足以支撑这么高强度的赶路,无奈,月初只能跟着陈皮在后山找了个山洞休息,让雪蚕在边上守着。 这里说是山洞,其实不过就是山坡上空出来的一个窟窿,月初把自己挤进洞里,她和陈皮两个人面对面正好能塞进去,幸好陈皮现在身量小,两人不至于有脚碰脚、腿碰腿的尴尬。 陈皮抬头看了月初一眼,一道响亮的声音从他肚子里传出来。 月初本来抱着胸闭着眼,听见声音忍不住笑了一下,她促狭的看看陈皮,发现这人梗着脖子,除了耳根有一点点变红之外,整个人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下。 “别说我虐待小孩,给你,拿去烤了吃,我要最好看最大最甜最软的那一个。” 月初忍痛从乐园里买了一小筐红薯出来,幸好上次她哥烧的钱足够多,否则月初还真不舍得买,就连在原始社会她都没带着黑眼镜开小灶,陈皮真是占大便宜了。 陈皮看着女妖精从半空里变出了一筐红薯,呼吸暂停了一下,再一次反应过来对面这个人不简单,有点后悔前面试探性的逃跑,现在这人在自己面前装都不装了。 陈皮凑过去把筐子抱在自己怀里,从里面翻找出两个圆滚滚胖乎乎的红薯,想了想又找了两个椭圆长条的,然后又随手拿了几个看着就弯弯绕绕的红薯出来。 这红薯怕是他们好几天的口粮了,陈皮不觉得这女人会在别人面前变妖法,也不觉得明天早上中午这女人会停下来弄东西吃,他必须早做准备。 陈皮接下他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个比较新的九爪勾,挖出一个三四十厘米深的土坑,又在周围地上抓了些干草和枯枝铺在底部。 接着,小心翼翼地把红薯排列的放好,中间留出一点空隙,估计是为了方便热量均匀渗透,月初那几个红薯被他很小心的夹在那几个不好看的红薯中间。 之后,陈皮又在红薯上覆盖了一层细碎的干土,月初看不懂这一步的作用,但她只是眼巴巴的等在边上。 陈皮把一堆干柴堆在土坑上面,然后又沉默的看向月初,要是有烟有火,那些村民恐怕会发现他们,妖精应该有办法隐瞒的吧。 月初挺直腰板想了想,把目光投向了雪蚕,雪蚕叹息一声,跳到山洞上面凸出的一个小土块上。 “你们点火吧。” 雪蚕的语气有些无奈,等到陈皮一点火,他就在这个高度把空气中的水汽冻起来,黑烟也被他冻住然后下沉被月初拿着树枝搅散。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月初鼻子间弥漫着越来越浓郁的红薯香气,她频频用眼神示意示意陈皮,红薯应该已经烤得差不多了,终于在瞄到第十眼的时候陈皮有了动作。 他用木棍轻轻拨开覆盖的土层,露出那些被烤得表皮微焦的红薯,这次不需要陈皮扔过来,月初已经迫不及待的从里面挑了一个圆滚滚的红薯出来。 还是熟悉的味道,陈皮的手艺一如既往的还可以啊,月初有些幸福的笑了笑,吃甜甜的东西总是让人心情很好。 第107章 新身份 (加更加更加更,亲亲(* ̄3 ̄)╭?) 月初和陈皮踏上了从舟山前往上海的小船,等到船大概开出去几百米远,乐园系统终于传来任务完成的声音。 看着出现在自己手上的卡片,月初有些不理解的把它反复翻转了几遍。 [这就是我的任务奖励,一张空白卡片?我的新身份呢?这是让我自己填的意思吗?] 月初在脑海里询问乐园系统,她想确认一下是不是乐园搞错了。 这时代是有些乱的,要是没有说得过去的身份,万一路上遇见官兵的搜查询问,就会很被动,月初不喜欢麻烦。 [是的,亲爱的玩家,这是一张身份卡片,只要你身上带着这张卡片,所有人都会默认你的身份,不会怀疑你真假。 你可以在心里设定你卡片上的身份信息,建议不要为自己设定太多的条条框框,越简略效果越好。] 月初挑了挑眉,这倒还比较有意思。 陈皮看着眼前的妖精一下子皱眉一下子高兴的,默默抱紧了自己的包袱,这妖怪抠门得很,船票居然花的是他的钱。 直接把他卖了好久螃蟹、鲤鱼攒下的钱花了一半,他偷偷瞪着月初发泄内心的不满。 “看什么看,小孩子家家的手里存那么多钱干什么,况且我还给了你一筐红薯呢,那些钱该我用的。 对了,上次问你是不是要去上海投奔你养父你还没说呢,你可别想半路跑了,我下手可不会留情啊。” 月初顺着陈皮的眼神瞪了回去,上次自己问陈皮这件事,他像是看傻子似的看了自己一眼,所以这几天一路上忙前忙后的事月初都扔给陈皮干了,就连买黑船票的钱也是陈皮付的。 不过月初当时没身份嘛,只能多花点钱了,况且,要是那些村民已经报案了,真拿着陈皮的身份去买什么船票,怕是到上海他们就会被捉起来。 月初绝不是小气的人,就像她刚刚给自己定的身份是归国探亲的王小姐,而这个亲人当然指的就是她可怜的外甥陈皮了,只要别人不怀疑自己归国王小姐的身份,就不会怀疑陈皮王小姐外甥的身份。 按理来讲,应该就是这样的,月初虽然还没试过,但她对自己卡bug的能力非常放心。 “陈二毛子在上海有女人有儿子,只是没和他老娘讲。” 陈皮冷冷的勾了勾嘴角,乌篷船里只有她和陈皮,但她没有细看陈皮眼底的情绪。 虽然有点想犯贱的问问是不是陈二毛子不要他了,但这要是实话,对一个十岁的小孩来讲,就有点伤人了,他们毕竟之后还要相见呢。 不过没关系,她记得二月红大陈皮好几岁呢,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也不用去稀罕那个不要他的陈二毛子。 虽然名字里都带着二,但显然后面能被陈皮真心敬重的二月红更靠谱一样,她也不求二月红把陈皮教成小花那样,有小花的一半她就谢天谢地了。 要是她这次回去之后,真能看到陈皮的改变,那就是她穿越时间在前,时空改变在后,要是看不到陈皮的改变,他还是那个阴阳怪气的老橘子皮,那就是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这将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她之后对乐园系统的态度。 也不知道陈皮假死完了准备干什么,偷偷潜入汪家,还是像谢连环一样在世人面前变成死人好方便做事呢。 要是自己这次回去的时间足够的准确,不然就废大卫的一双手意思意思得了,还是要让他回去给汪家带消息的。 希望陈皮早点完事,好让她尽快看看二月红的成功,哪怕还没见过二月红,但因为谢雨臣的存在,月初对此人的评价很高。 等到陈皮和月初两个人到长沙的时候,陈皮兜里的最后一分钱终于用光了,看着在城门口收取过路费的士兵,陈皮的脸色沉了沉。 “已经到长沙了。”陈皮暗示了一下边上的月初。 他已经没有钱了,本来是想等陪着月初到了长沙之后,两人就分道扬镳的,但他没想到月初那么能花,他甚至把陈二毛子给的十块大洋都花出去了,但月初就跟有透视眼似的,总能发现他手里的余财。 而现在,自己一点钱也没有了,要是月初把他扔在这,那陈皮真的只能出去抢劫了,但陈皮也不想自己走,所以暗戳戳的开始套月初的话。 这人总不会突然在这时候,过河拆桥吧。 月初在确认完陈皮的窘迫后,慢悠悠的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拿出了几块大洋放在手里给陈皮瞧,陈皮恨的咬了咬牙,死鱼样的眼珠盯着月初就不动弹。 本来他也有这么多钱,而月初炫耀完了就高兴了,毫不在意的拉着他走进长沙,也不回答他说的什么到长沙了之类的暗示,反正他的钱都被自己抢过来了。 对陈皮这种报复心尤其强烈的人而言,哪怕对自己有一定的忌惮,他也肯定想让自己吃个教训,现在到了长沙已经不需要月初拉着他了,而是没有钱的陈皮一定会跟着自己。 月初非常肯定的点点头,所以也不去猜陈皮话里到底有几分想走的意愿。 此时的月初身上的装扮在上海已经全换了一套,就连她的伞剑也收回了系统空间里。 月初现在的穿着打扮已经很符合、此时大家对于归国大小姐的刻板印象了,白色纱裙小洋装,还有加上珍珠项链和耳环,还有她在上海花了一个下午烫的头发,说好的要赶路,等到了上海又流连在商场里出不来。 而站在她身边灰扑扑的陈皮,身上穿的还是之前的粗布短打,手里拎着两个大大的编织行李箱,与其说是外甥,不如说是小厮、家仆。 陈皮有时也是真的想不通,这人是怎么做到鬼话连篇的,居然敢说她是自己姨母,她和自己哪里像了。 路上碰见的那群傻子也肯信这谎话,天底下哪有把自己外甥钱全部掏光的姨母,陈皮沉默的腹诽了一路。 “进去吧,别说姨母不疼你,进去挑件衣服,过两天我带你去听戏。” 走到了一处裁缝铺前,月初非常好心的抬了抬下巴,顺便给自己也挑起了布料,既然要听戏,那肯定是要换身好看的旗袍了。 第108章 戏迷 月初看着裁缝铺里送来的衣服,连忙自己试穿了又让陈皮换上,只是等陈皮扭扭捏捏的换好衣服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又换来了月初的无情嘲笑。 “陈皮,你看着好土啊哈哈哈哈哈哈。” 月初此刻身着一袭墨绿色的旗袍,上面有大片的红黄两色相间的牡丹花纹,色彩浓郁雅致,宛如夜幕下悄然绽放的牡丹。 她乐不可支的拿手撑着头,七分长的大袖滑落到手肘,露出一截细腻白净的肌肤,在酒店黄色壁灯的照耀下闪着玉样的光泽,身后是白色的遮光纱帘,阳光只能透进来一点,沉静和活泼很好的融合到一起了。 旗袍的剪裁很好,修身却不贴身,月初本来斜靠着象牙圆桌坐在椅子上,见陈皮因为她的话停在了房间门口不肯过来,无奈的放下二郎腿想冲陈皮走过来。 又想起了最开始的两次见面,陈皮不是睥睨众生就是警惕防备的样子,现在突然看他这么拘谨绅士的打扮,嘴角的笑意就怎么也放不下来。 或许是看笑话的意味太浓,墨绿色高跟鞋放下的时候撞到了她的小腿肚子,然后她又哎呦一声的笑出来。 陈皮站在原地忍了一下,突然直冲着酒店大门而去,月初有种不好的预感,拽住陈皮的后领子问道:“你干什么去?” “我去杀了他们。” 陈皮可能没有见识,但是土包子是什么意思还是知道的,这姓王的妖精花了那么多钱定做衣服,裁缝铺明明说是最时兴的款式,他们骗人了,该死。 “可别,其实吧,也没那么土,就是有点,有点古板,你明白这意思吧,没说你不好,但是我们去听戏,你选西服做什么,砸场子去吗。 算了算了,人家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在意这点小事的,不过早知道你会选西服,那我就不挑旗袍料子了,你这家伙怎么总是和我对着干。” 月初知道陈皮不是说玩笑的,连忙按住他的肩膀,上下仔细打量了他的衣服后说道。 其实也没有那么土,只不过是月初习惯了陈皮和她一样穿冲锋衣、或是穿黑色短打的模样,现在突然看陈皮的领结死死攥住他的脖子,一身黑色的小西服穿在他身上,哪怕剪裁得体,也过于规矩和正式了。 一下子嘴快,就把土字说了出来,现在好了,把小孩子给惹毛了。 “那你去换了。” 陈皮皱着眉怀疑的看向月初,大概是这些天一直没有新的任务,月初拉着他在长沙城里好一通乱逛,把他的胆子也给养大了,现在已经能忽略月初的妖精身份开始提要求了。 “那可不行,这是我为了听戏特别定做的,况且上海买来的衣服洗了几次都旧了,那些料子根本也不能洗,我在长沙新做的全是旗袍……” 听着月初的辩解,陈皮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低声骂了句骗子,就推开她的手自顾自往桌子上吃早饭去了。 等喝到牛奶的时候又狠狠了皱了下眉,挑来挑去没办法拿了根油条啃起来,这女人难道是什么熊瞎子变人吗? 甜豆浆也就算了,牛奶里也要加糖,来了长沙这几天,不是吃糖油粑粑就是玫瑰汤圆、甜酒冲蛋,今天又是红糖粑粑、桂花米糕、流心豆沙馒头,像是几辈子没吃过糖一样。 “你快点吃啊,要是去迟了赶不上开场,今天中午我们就去吃臭豆腐,就是上次你路过捂着鼻子的那一家。” 月初从柜子里挑了串长点的叠搭珍珠项链戴上,又找了个剔透的翡翠手镯来搭衣服,翻出来一个珍珠小包,往里面塞了大洋美金还不够,见缝插针的挤一些金戒指、红宝石、珊瑚手串进去。 乐园系统里的货币可以兑换这里的钱币,现在大洋还没怎么贬值,她随随便便就买了很多东西,可惜了带不走,到时候都留给陈皮算了。 月初皮肤生的白、眉毛也细细长长的刚刚好,不需要敷粉描眉,涂点口红就已经艳美绝俗了。 陈皮冷嗤一声,觉得她不像是去看戏,忙上忙下分明是要去见情郎,于是也不应声。 喜欢男人的女人可没什么好下场,不仅要被丈夫抛弃还会被儿子嫌弃,一大把年纪了还要指望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原来就连妖精也不能免俗情情爱爱的东西。 到了戏院门口,早有在门口迎宾的小厮殷勤的等好了,喊着王小姐您终于来了,就把月初和陈皮引到了大厅最中央的好位子上去。 小厮珍重的接过月初随意扔过来的大洋,才乐呵呵的重新回门口去。 这位王小姐在他们戏班子里可出名了,红家在长沙场的底蕴深,打探消息的人也多,自然知道这位王小姐从五天前来了长沙,就每日都来戏班子的买票处询问。 问什么呢,就问今日二月红上不上台,每次也不白打听,大洋美金甚至是珍珠宝石,身上有什么就随意的打赏。 二月红是他们戏班子的少主,从半年前登台后,一下子爆红了长沙,在湖南这一块也算小有名气,只是没想到还能引来外地的戏迷。 本来他家少主这个月只定了初一十五三十这三日登台,奈何王小姐出手实在阔绰,又生的花容月貌、楚楚动人。 听见二月红今日不出场也不生气,照样和和气气的给赏钱,实在是把门口卖票的伙计都给收买了,就怕把这么一个大主顾给放跑了。 众人软磨硬泡之下,少班主硬是被他们请出来多加了一场戏。 陈皮在桌子上挑挑拣拣的,选了块咸味的点心塞进嘴里,又喝了盏热茶,才略略放松了身子,总算这天底下也不全是王妖精这种人。 月初打开自己的珍珠小包,惹得周围的人倒吸了几口凉气,这是从哪里来的小羊羔,腰包是真鼓啊。 二月红还没上场,月初已经往上面扔了好些大洋美金上去了,封赏撒钱的不少,但这么扔的实在没见过,也不管台上人唱的是好是坏,好像是兴致上来了就往上面扔点东西。 就像扔的不是钱,只是什么泥土瓦砾似的,手上的本事也不错,扔的时候都是往台边上轻巧的甩上去,既砸不到人也碍不了事。 “你们刚刚瞧见没,那小姐的珍珠小包,真是了不得,竟然有什么深,里面的钱就跟掏不完似的,真是大方。” “欸你们说,我们这都是大洋美钞,要是少班主上台,她是不是得把包里的那些珍珠宝石都给扔上来了?” ………… 才演了两出戏,整个后台的人就都知道二月红今日来了个超级阔气的戏迷。 第109章 撒赏 陈皮已经没有心情吃东西,更没有心情看戏,他偏过头看向月初的珍珠小包,想知道这人什么时候会停下这种举动。 还记得一路来长沙,她花光了自己所有的钱,现在却为了一群戏子,直接扔了那么多银子出去,陈皮内心有些不忿。 “唔,是刘海砍樵,陈皮,看戏呀,别看我,看我也是不可能把东西给你的。” 月初捂了捂自己的小包,要是陈皮拿了钱跑了怎么办,在她成功把陈皮塞进红家之前,给他用可以,让他拿钱却不行。 陈皮于是又冷冷的哼了一声,说的好像谁稀罕一样。 二月红已经登场了,现在演的正是刘海砍樵,旦角扮演的胡秀英去掉了原来半边脸的狐狸形象,改成了俊扮花旦造型,手里的道具也由手帕换成羽毛折扇,既不失神怪的仙气又不失村姑的野气。 服饰以白色、粉色为主,款式是裙加裤的样子,更展现婀娜多姿的体态,唱腔高亢优美、欢快兴奋。 二月红的身形和谢雨臣差不多,都有些瘦削,但不管是恰到好处的肩宽还是流畅的身体线条都让他们的秀美恰到好处。 上挑着的眼尾从台上望过来的时候,真就像是狐狸成精了一样,妩媚得很。 光看五官,陈皮也是很适合唱戏的,怪不得之后二月红会收下他做徒弟,至少样貌是很过关的。 看到外面戏牌子上写今天二月红演刘海砍樵的时候她还有些奇怪。 不记得是从哪里看来的了,好像是二月红唱过霸王别姬,于是二月红唱京剧的印象就在月初的脑子里刻下了,等看了戏牌子才想起来,这是湖南,二月红家的是花鼓戏班子。 就算之后二月红喜欢京剧,也上台演京剧,但在他年轻还没接过戏班子的时候,唱的确实可能是花鼓戏,虽然有些可惜看不到他的贵妃扮相。 但刘海砍樵也很不错,当年在潘家园,老哥从摊子上淘换了一个收音机回来,东西不算贵,有点作旧的样子,放在台子上做摆设用。 其中有个波段在傍晚的时候总是放花鼓戏,她喜欢在做什么抄写作业的时候放,刘海砍樵这一出她还能跟着唱几句呢。 老哥说她唱的不错、很有花鼓戏明快活泼的灵气,只是后面学校文艺竟演,歌声还没传出教室就被班里老师淘汰了。 现在想想,那时候老哥表情夸张可能不是在感慨她的天分,而是在伪装不知道她的天赋有限。 月初笑了一下,等二月红唱到“刘海哥,你是我的夫哇”的时候,连忙抛了个镶着红宝石的金戒指上去,已经换了那么多钱出来了,不用掉也带不走,不可能全留给陈皮的,月初可不是委屈自己的人。 二月红在台上出了下神,趁着转身稍微收敛了下嘴角的笑意,虽然这出戏不是悲剧,但是现在也还没到角色笑的那么开心的时候。 刚才后台还在猜这位娇小姐会不会在他上台的时候直接扔珠宝上来,没想到真被那群人猜中了。 二月红今年刚过二十,情绪收敛的还不是那么好,有人喜欢他的戏,当然叫人高兴。 “刘海哥你带路往前行哪。”月初又扔了几颗红宝石上去,好像说二月红喜欢红色,她恰好买了一堆这种小东西把玩,这几天正好玩腻了。 这么说吧,乐园里的一个亿够换好几匣子金条了,却连泡面的一包调料都买不到,也就怪不得月初报复性消费了,她之前有二十兆,也就是二十万个亿,就这么点东西是怎么也花不穷她的了。 “我把你比牛郎,不差毫分呐。” 于是两串珊瑚手串也轻巧的落到了台上,别说后台趴着看热闹的伙计,就是二月红也忍不住呼吸暂停了一下。 “你若与我成婚配,男耕女织过光阴。” 月初从包里翻了翻,找了块红翡翠雕鸳鸯的圆牌子扔上去,这鸳鸯头顶上面还带了一点绿色,当时看的新奇,但现在也没什么意趣了。 只希望二月红收了东西后能好好的对待陈皮,把他教的懂事可爱些,可千万别养成之后那种别扭古怪的个性了。 二月红家明面上是戏班子,私底下却用戏班子做幌子,南来北往的干土夫子的活计,上到唱戏拉琴、下到打杂化妆,他们的眼神可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这鸳鸯牌一扔上来,二月红的耳根就红了,一个年轻的漂亮姑娘连着几日专门要听你的戏,出手又那么大方……幸好是有浓妆在前面挡着,否则怕是要丢人的,后台那几个不安分的更是你捅捅我、我戳戳你的指着台上的东西看戏。 “千斤担子我担承。”这时月初随便扔上去的红玉扳指也有了不一样的意头,陈皮看着台上那戏子望过来的眼神,盈盈润润的像泛着水光,突然觉得刚刚的糕饼有点腻味。 “刘海哥,你一定要来啊!” 陈皮都来不及阻止,月初已经把她的珍珠小包扔到了台上。 在台下突然升起的赞叹声里,陈皮的质问好像也没那么明显了,“你就这么直接都扔上去了?” “是啊,里面就剩了一些珍珠,要是不连着包一起扔上去,里面的珍珠滑出来了伤到人就不好了。” 陈皮这下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恨恨的又喝了一盏茶,行叭,傻女人都是这样的。 边上一直关注这边的小二见状连忙赶过来把茶水添上,这可真叫人开眼, 刚才扔上去的包里除了大小不一的圆润的珍珠不用说,美钞银元也不在少数,还能看见各色宝石,真是熠熠生辉啊,伙计觉得自己今天真是看见财神下凡了。 等上午的戏散了,月初略向后伸了伸腰,她这也是听过二月红唱戏的人了,可以不能拍照,否则怎么不算是名场面打卡呢。 陈皮看月初一上午跟冤大头似的往上面扔钱,第一次发现原来唱戏的这么赚钱,台上的那些,他就是捉一辈子螃蟹也赚不到,一口气闷在肚子里,看见月初还勾着唇傻乐,就更难受了。 见边上人开始起身了,月初也扶着椅子站了起来,可惜不能看陈皮吃臭豆腐的样子了,身上没零钱了。 第110章 暧昧 (加更加更加更(づ ̄3 ̄)づ 今天确认公司的钱大概真的在股市赔光了,已经有两个老板的亲戚已经不过来上班了。 观望着打算辞职了,又怕前两个月的工资要不回来 o(╥﹏╥)o ) 陈皮起身的时候还不忘把桌子上最后一块咸味点心捞起来拿在手里,不带走点什么他实在觉得亏。 瓜子花生也被他吃的七七八八了,桌子上的绿豆糕云片糕不合王妖精的口味,不够甜,也不合陈皮的口味,太甜了。 “这位小姐,我们少班主请您去后台一叙。”突然一个拎着纸袋的伙计走过来拦住了月初他们。 月初愣了一下,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流程,有些苦恼的回了句:“可是我这次没有带花来啊。” 来传话的伙计也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这几年外国是有这么个做法传进来,听完戏之后送上一捧花,表达对戏剧的喜欢赞赏。 但这位小姐今日花的够买满屋子的花,说起来,还是他们自己国人爽快大方,因此笑道:“用不着呢,我们这没这个规定,您带着小公子过去就是了,大家看得出您对戏剧的喜爱呢。 小公子,刚刚见您喜欢吃胡椒饼,想来是喜欢咸味点心的,少班主特地让人包了一袋胡椒饼和一袋灯芯糕过来,灯芯糕带点辣味不知道您喜不喜欢吃。” 话说完,把手里两提纸袋递给了陈皮,又顺带着提了提少班主细心的优点。 “是吗?”月初有些惊讶,确实,她还是很支持传统事业,他们家从她哥哥这一辈开始就可支持传统古物了。 陈皮有些担心月初不愿意过去,靠近几步捅了捅她的腰,虽然自己听不明白戏,但这妖精花了多少钱他是知道了,就去后台看看呗,他们花了钱的。 那一兜子钱,都够买好几个陈皮的命了,这妖精虽然做人做的不怎么样,总是使唤他又爱开他玩笑,但她也算是救了自己的命、而且一路上也没短了自己的吃喝、到了长沙对他也算是阔绰起来了。 陈皮没有受过正经情感教育,看着情感淡漠,也理解不了你对我好所以我对你好的逻辑,所经历的一切都更像是一种最浅层直接的利益交换。 但是当月初给的足够多,又一直以一种长辈身份自居的时候,陈皮就会有一种她是不是和自己算站在一起的错觉。 所以哪怕觉得她的脾气很古怪,但陈皮也并不嫌弃她。 月初跟着引路的人到了后台,在一片沉默微笑问好中,终于到了专门留给二月红的休息室里。 此时的二月红已经摘掉了头上的发饰,换了一身白色长衫,上面绣着几支红梅,树枝曲折蜿蜒,并不是纯黑色,里面似乎夹着深褐色,更显逼真。 遒劲的枝干上,点点红梅傲然绽放,像是燃烧的火焰,红的足够热烈纯粹,花瓣边缘还绣着晶莹的露珠。 与大街上千篇一律的黑白灰三色长袍比起来,二月红身上这件已经称得上花里胡哨了,但二月红很好的把这件衣服压住了。 从铜镜里二月红能很明显的看出月初对自己的欣赏,他笑的弯了弯眼睛,转头看向月初,月初却稍微抬抬手,示意二月红先忙自己的事情。 矜贵秀气、温润俊逸,等到二月红卸完妆,月初才领着不耐烦的陈皮上前,陈皮年纪还小,当然欣赏不了男子在镜前卸妆时那种漫不经心、慢条斯理的美感。 而且月初能很明显的发现二月红状似不经意间投过来的目光,唱戏的人想要表达情感实在太容易了,她不觉得自己是在自作多情,因为谢雨臣看她的目光就不会这么的、多情? 月初在心里玩味了一下,终于想到了一个她觉得还算合适的词来形容二月红眉眼间的风流。 不过也是,无邪那边似乎都是一群给子,不管是二创还是她自己看书,那些细枝末节的情感可瞒不过月初,所以月初能很好的跟他们成为无关风月的朋友。 但二月红却是书里认证过的曾有过红颜知己,又讨过老婆的异性恋,月初这个年纪,当然可以用打量男人的眼光去打量二月红,也不介意二月红用看女人的眼光来看自己。 在对视中,月初确定果真没有哪个年轻人能拒绝漂亮多金的富婆,她还从没有在哪个人身上感受过如此露骨的情意。 虽然或许二月红错误的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她不是那种用钱包戏子的人,但是烛影摇暗,她不介意这种误会多持续一会儿。 当然了,以月初这种情商,也不能指望她去主动理解别人藏在内心不敢开口的情绪,或是比较一下她全然不觉、懵懂无知时别人的感受,和她为那人一掷千金、在那人面前巧笑嫣然的威力。 王胖子觉得只要不说破就不可能有人戳破别人和月初之间的窗户纸,但偏偏,戏子最重要的就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二月红根本不需要说话,就已经把所有不能表达的都表达尽了。 见二人面对面还迟迟不说话,陈皮板着脸凑到二月红和月初中间,虽然一言不发,却打破了这对成年男女之间的微妙的气氛。 “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请王小姐和王公子吃一顿午饭?” 虽然不知道月初的名字,但从月初订票留下的信息里二月红也知道了她的姓氏,并没有明知故问的意思。 只是因为月初和陈皮略圆的眼睛和上挑的眼尾,还有二人虽然布料做工不同,但看着足够昂贵的衣服里,二月红错误的预估了二人的身份。 “我不姓王!”陈皮有些不悦的皱皱眉,眼睛瞪起来试图震慑面前的青年。 但平时和二月红接触的亡命之徒不少,加上月初在吃的上面没亏待过陈皮,这人脸颊上已经有了圆滚滚的肉,所以二月红只觉得这小孩一板一眼的有点可爱。 “对不起,是我喊错了,我可以知道你姓什么吗?”二月红没有起身,凑近陈皮望着他的眼睛,非常尊重的样子。 “陈,我姓陈。” 陈皮侧了侧脸,他答应过奶奶姓陈,那就绝对不会改的。 面前男人刚刚涂脂抹粉,身上居然还带点香香的味道,但他的语气已经不自觉柔和了下来,月初心里暗暗为二月红叫好,还得是他啊。 第111章 疑点 “那月初,我们明天见?” 吃完午饭,二月红很有礼的把月初和陈皮送到了酒店门口,月初当然没有意见,微笑着点头。 当陈皮在席上接受二月红夹过来的第一口菜的时候,她的第二个任务就开启了,促成陈皮拜师二月红。 所以她现在可不是漫无目的的玩了,是为了任务和二月红正大光明的接触。 看着边上月初很高兴的模样,陈皮突然冷哼了一声。 “你又怎么了?今天的戏听的不高兴?还是饭吃的不高兴?我看你连吃带拿的和人家相处的很好啊。” 说着,月初还拿手轻轻的勾了一下被陈皮拎在手里的纸袋,去饭店的街上,二月红还给陈皮买了几个他认为小孩会喜欢的玩具,陈皮也板着脸收了,她看着二人相处的还算和谐。 “你为什么告诉他你的名字?” 陈皮有点不高兴,他本来也不是个会掩饰情绪的人,能忍到回酒店才发作,已经是个奇迹了。 月初盯着陈皮看了一会儿,有些得意的笑道: “他也告诉我他的名字了呀,互通姓名是礼貌好不好。 难道你是在吃醋我把名字告诉了二月红没告诉你?” 见陈皮捏着袋子的手已经开始颤抖,好像下一秒就要把东西砸到自己身上了,月初又连忙改口: “哎呀,咱们两个可是生死之交,就不要在意这点小事了,况且你喊我王小姐不是喊的挺高兴的吗,况且我是你的长辈,你直接喊我姨母就好了,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 哄了没两下,月初又想起来之前老橘子皮冷笑的喊自己王小姐不肯改口的时候,忍不住又气了气陈皮。 果然人都是幼崽期好玩,就算是陈皮也不例外。 “我没有!”陈皮拧着脸,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自己喊过她王小姐了,果然是个记性不好的笨妖精。 陈皮拎着东西坐到沙发上,不知道想什么的低下了头,跟个小蘑菇似的,又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想到等完成帮陈皮拜师之后自己就能回去了,月初还有点舍不得这个好欺负的小豆丁,等陈皮混到四阿公的时候就是个坏脾气老头了,谁也惹不起。 感慨了一下世界上再也不会有比自己更和善的玩家之后,月初也跟着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毫不见外把二月红送给陈皮的小玩意儿从兜里掏出来把玩。 这些可都是看在她打赏那么多的份上换回来了,让她玩一玩也是应该的。 “少爷,您今天看着很高兴啊。” 老管家见二月红笑着从门口踱步进来,看了看天色,有些稀奇的说道,自从老爷去外地之后,少爷就像是撒了欢的鹰在长沙城里闲逛。 还带着家里几个老伙计去把长沙周围的几个大墓都走了一遍,前两天还跟着几个朋友去花楼喝酒,虽然最后狼狈的回来,说那些姑娘粗俗的很,不如回家照镜子。 眼瞧着是要把公子哥的不良风气都学起来了,红家虽不算高门大户有这样那样的规矩,但吃喝嫖赌是败家之本。 哪怕少年人有这样那样的好奇心在所难免,但老管家已经做好了写信给老爷告状的准备了,怎么今日反而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碰到件很奇怪的事。” 二月红在凉亭内坐下,老管家连忙端了茶水点心放上去,怎么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少爷,其实喜欢心疼的很。 “我今天碰见了一个北京口音的姨母和一个浙江口音的外甥。 姨母说外甥今年九岁了,正是启蒙读书的好时候,外甥倒是没反驳,只是很不服的样子,我摸了骨,那孩子只是长得矮,但是至少该有十一二岁了。” 二月红端起茶盏轻嗅了一下,好像故弄玄虚似的,老管家于是猜到:“难不成是拐子?” “不可能,这姨母长得花容月貌,外甥也是玉雪可爱,而且大的那个一掷千金毫不心疼,小的那个处事不惊、从容不迫,看着都不是小家子气的人。” 二月红想起今日月初和陈皮的表现,淡淡的又把老管家的话给否了。 “您说的那位一掷千金的,不会就是您中午请出去吃饭的那位小姐吧?” 戏班子发生的事情可瞒不住在红家干了大半辈子的老管家。 “正是呢,我起先还以为真是自己戏唱的好,吃了饭才发现,那姑娘可能对我的皮相有点意思,但对戏就没那么喜欢了。” 二月红说起这事颇有些郁闷,虽然今日和月初聊的投契,但这人平时听不听戏还是很容易看出来的,这就不是个戏迷,可出手却比一般的戏迷大方多了。 “那就是、美人计?可是领着孩子来做什么呢?” 老管家警觉了起来,他们做土夫子的最是知道,珍贵的东西往往藏在危险的地方。能让他家少爷夸一句漂亮的人可不多。 “我也不知道,但谁能舍了这么一个美人出来呢,要是我有这么一个美人,可舍不得叫人看,我最近也没招惹谁啊,竟出这种杀招?” 二月红有点想不通的摇了摇头,若是月初真是什么美人计,那愿意玩火自焚的人可多了去了,他红家也不过是在长沙这块小有名气的而已,哪里值当人家千里迢迢的这么下套呢。 “好少爷,您不如直接告诉我您怀疑什么吧,我好写信跟老爷讨个办法。” 老管家示弱的弯弯腰,难道是老爷这次要盗大墓的消息泄露了? “唉,您这次可冤枉我了,我是真看不明白,这么大的投资,想从我身上获得什么回报呢。 不过啊,您也别担心,我已经约了他们明天去游湖,一定能打探出来。” 二月红拍了拍长袍下摆,有些得意的冲老管家挑了挑眉,大概因为长得好,老管家忍住了动手打人的冲动,有些无奈的喊了一声:“您这不是都觉得是个套了吗?怎么还一定要往里面钻啊。”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棋叔可别冤枉我,我只是觉得,天下掉馅饼不太真实而已。”二月红连忙站起身反驳,凉亭也不待了,打算回房间挑一挑明天的衣服。 “那您还非得把馅饼捡起来尝尝有毒没毒啊。” 老管家在二月红身后反驳道,把二月红一点也没动的糕点连着茶盏一起收回托盘里。 第112章 游湖 被老管家暗地里吐槽贱得慌的二月红一大早准时出门了。 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红绸的长袍、领口袖口缝着蕾丝、下摆处还有金色镶边,照老管家的话讲就是新郎官穿的都没少爷今天花哨,要不是二月红皮肤白身段好还真撑不起这件衣服。 年轻气盛的二月红就像他挑衣服的品味一样,热烈的毫不掩饰。 身为红家的少主,他有怜贫惜弱的一面,也有果决杀伐的一面,但因为父亲还在,只是偶尔出面做决定的二月红,还带着涉世未深高傲,对阴谋诡计的了解也局限于纸上谈兵。 现在父亲外出,突然来了个带着秘密的漂亮女人,哪怕冒着危险,二月红也想一探究竟,美人计而已,二月红自己也很擅长呢。 只不过二月红嘴上这么说,等真看见了月初就又把脑子里原来的试探规划给忘了。 “红官,咱们走吧。” 月初今日身着一袭深蓝色中袖旗袍,身上绣的是几只杜鹃鸟在花间飞舞的图案,姚黄色的锁边,衣领边是翅膀图案的嵌丝硬花扣,用了黄玉镶在上面。 左手上戴着一串南阳金珠,头发用一根素玉簪子挽起来,在耳边自然散落一些碎发,手里拿着一幅绣了蓝色绣球花的团扇,扇柄坠着一块蝴蝶样式的黄翡翠。 手腕柔和的转动,她的秀发也微微飘动,二月红觉得比昨日全梳上去的烫发更自然好看。 再看一边的陈皮,依旧是黑色的小西服,手里捧着月初的点翠工艺的小包,二月红的笑容不禁僵了僵,这可真是富贵逼人啊。 陈皮坠在两人身后,听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谈天,有些不自然的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那女人在上海的时候还那么喜欢洋装,现在一到长沙,又穿起旗袍了,真是喜新厌旧。 等上了船,早备好了各色点心茶水,二月红泡茶的手艺不错,也能唬住几个人,先给陈皮递上一杯,又给了月初一杯。 水雾在二月红眼前凝结,月初看他跟画中人似的,似真似假、温润如玉。 轻笑着接过茶盏,不理会边上陈皮鄙夷的眼神,给他夹了块最近自己喜欢吃的奶糕过去,用眼神警告他最好不要张口。 陈皮看二月红比月初还妖,偏偏两人你来我往笑的一个比一个甜,狠狠地咬了口奶糕,果不其然被腻到了。 陈皮虽然不通情感,但与生俱来的占有欲让他开始不喜欢吸引了月初注意的二月红。 这男人根本就不知道月初是什么,只是因为月初给了他一些钱,赏了他一点好脸色,就巴巴的凑了上来。 廉价的臭男人,玩的什么把戏,陈皮有些气闷的看着眼前被水雾拢着看不清面容的二月红,高挺的鼻梁若隐若现,那双眼神却直勾勾的盯着说话的月初。 但因为有雾气的遮挡,反而雾蒙蒙的显得很婉约动人,陈皮拿月初没有办法,却能直起身子挥散那团水汽。 “你做什么?手不要了!这水汽烫的很。” 陈皮突然的动作打断了月初和二月红之间的眼神交锋,月初扯着陈皮的领子把他拉回来,弱小的外表放松了月初的警惕心,多日的相处里她已经开始自己没注意的时候照顾陈皮。 “拿着玩吧,别打扰大人讲话。” 月初把手里的团扇移到陈皮面前,知道这人固执得很,要是等下再有水汽起来,用扇子扇比用手好多了。 “刚刚我们说到哪儿了?” 月初转过身回看向二月红,她这种看似重视其实没把他们谈话放在心上的态度让二月红的笑容一僵,温和的笑容差点挂不住。 “之后月初是打算在长沙定居吗?” 二月红很快整理好了情绪,虽然月初身上有些疑点,但她和陈皮之间这种又熟又不熟、又亲又不亲的相处,其实挺符合她说的许久不见的姨母和外甥之间的关系的。 况且北京人嫁到浙江、改不掉的京片子都可以理解,就是陈皮的年纪有些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冒充亲戚骗了月初的,现在这小孩看自己的眼神,就好像自己是要把他亲妈拐走的奸夫一样。 二月红对月初真的挺有兴趣的,就是因为有兴趣才会和她慢慢周旋,要是没有,土夫子的家里还有很多刑具呢。 他们可不算什么良善人,只是为了在长沙城里立足,轻易不能和外人撕破脸皮,开戏园子更是要广交善缘,这些年才仿佛成了积德之家。 其实哪怕没有陈皮这个疑点,二月红可能也会说服自己约月初见面的,只是要是月初是冲着他家的什么东西来的,可能二月红会更放心。 月初的出现,冲击力太强,二月红是唱戏的,反而很吃这种千金博一笑的把戏。 但哪有这么好的馅饼留给自己吃呢,强烈的情感冲击让年轻的二月红不知所措、患得患失。 所以月初的目的就有点重要,她一入长沙就直接来自家戏班子门口打听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呢? 要是她真的是个普通戏迷就好了,二月红在说服自己相信月初方面有自己的节奏,但月初对他好像真的很无所谓的样子,那就让人有些不高兴了。 “那倒还没决定下来,浙江是个伤心地,陈皮是回不去了,我想带着这孩子多转转,只是他年纪也大了,我也害怕耽误了他的学习成长。 其实我这个做姨母的,也就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长大,最好是能像红官你一样,温文儒雅、文质彬彬、博学多才、平易逊顺,可不能牛头左性的。” 二月红没想到自己在月初这的评价还挺高,笑意一下子漫上眼角,竟然有些收敛不住。 “我看陈皮很是乖巧,也不至于就移了性子,只是不安定下来确实影响孩子的成长,长沙地处湘江之畔,湘江蜿蜒流淌,岳麓山风景秀丽,植被繁茂,非常适合居住。 况且长沙交通便利,要是陈皮之后长大,想去哪里都方便得很,其实月初可以考虑一下、是不是要安定下来。” “红官这是在邀请我?” 月初没想到事情发展的这么顺利,看来二月红和陈皮之间,确实有一段师徒的缘分,恕她直言,乖巧和陈皮就搭不上边。 第113章 拦路 (加更加更加更(づ ̄3 ̄)づ 老板可能真的工资发不出了,但我的新工作还没着落,今天找老板娘提了离职,她说工资要晚点发我,问我能不能干到月底,三个月的工资一起发,可以给我打了个欠条,说不会欠我钱的。 突然想起来当时她找我乐捐时的快乐嘴脸,幸好我没钱玩股票,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啊……希望各位看文的宝宝家庭美满、身体健康、学业有成、工作顺利、财源广进。) “你不要我了?” 回去的路上,陈皮突然停了下来,手里还拿着月初的小包和团扇,看着倒是乖乖的很惹人疼的样子。 月初看似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黑色高跟鞋在古巷里发出清脆的叩击声,她应该没有说的那么明显吧。 但下一秒她又反应过来,玩家怎么会有错,当然也不需心虚,月初挺了挺腰说道: “你又不是我的东西,谈什么要不要你的话,当初咱们不是说好你送我到长沙的吗?我们可没约好到了长沙之后要怎么样,你别是自己想跑要倒打一耙吧。” 陈皮狠狠地咬了咬牙,果然,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人想要自己,他们不是把自己当拖油瓶就是把自己当替代品,原来妖精也和人一样。 陈皮沉默了半晌,把小包和扇子放一只手拿着,另一只手破天荒的去牵月初垂着的右手。 她的手柔软纤细漂亮,除了没留指甲外,根本就不像是练剑,也对,人才会在身体上留下痕迹,妖怪身上怎么会有痕迹呢,而人短短的一生也不会在妖怪记忆里留下痕迹。 什么妖怪报恩的故事都是假的,刘海砍樵也是假的,只有自己抓住不放的才是真的,亏他还以为这是什么前世的缘分,就像她在听完自己叫陈皮之后,明明态度就变好了。 月初僵了一下,陈皮少有这么示弱的时候,她这个人就是吃软不吃硬的。 而陈皮和她之间的关系也没到红名的地步,甚至因为猜测陈皮之后会为了九门设计汪家,完全是在减轻她老哥的负担,月初也愿意把他当做一个脾气有些古怪的队友。 她对队友还是很宽容的,只是这任务也不可能不做,月初难得的在陈皮面前蹲了下来,有些生疏的揉了揉陈皮的头,他还是个孩子,而自己根本也教不好一个孩子啊。 “你不要怕,我保证,二月红会是个很好的师傅人选,你还有很多时间和他磨合呢,你原来不是也挺喜欢二月红的吗? 你看雪蚕就知道了,我和他,我们才是一起的,你不能跟着我们走,昨天的戏你看了吗,现实里都是人妖殊途的。” 月初把藏在她袖子里的雪蚕捞出来逗小孩儿玩,别以为自己没发现,他刚被雪蚕赶回来的时候,内心还颇为不忿,心里指不定就在偷摸摸的骂自己呢。 当然了,也有可能再猜自己的身份,没准就是自己吓到自己,服软的太快,居然对她升起依赖来了,亏她还以为陈皮还一直在讨厌自己呢。 没想到,自己还挺受欢迎的嘛,见陈皮不说话,月初主动的拉着陈皮的手走回酒店,反正也没几天好相处了。 之前在雪山的时候,陈皮看着也不像认识自己的样子,不知道自己这次回去,他的记忆里会不会出现自己。 或者这个小陈皮和那个老橘子皮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这小孩只是乐园系统支线里的一个npc。 二月红是哼着小调回去的,红府离湖边的距离比月初他们酒店离湖边的距离更远,加上这些日子他父亲在外地倒斗,二月红每日有空都会去戏班子里坐坐。 月初他们正是知道了二月红的习惯才拒绝了他送人回酒店的好意。 但这并不耽误二月红的好心情,往日台上音准极佳的名角,此刻一首小调哼的断断续续,但是其中欢欣愉悦的情绪却顺着空气飘散开来。 月初说她很信任自己,说希望陈皮和自己一样,说想让自己有时间多教教陈皮,四舍五入,自己就要和月初一起带小孩了。 嘿嘿,他和月初和小孩……二月红的调子随着脑海里的想象更活泼了几分。 突然,二月红听到了后面传来的一阵脚步声,这脚步声不重,但有点像是冲着自己来的啊。 二月红依旧哼着调子,只是那声音渐渐轻了下去,他又往巷子里多走了几步,那脚步声的频率居然和自己差不多。 二月红笑了一下,他的暗器练的很好,突然一个站定转身,手里的刚从墙缝上捡到的石块就射了出去。 “陈皮!怎么是你?” 二月红见陈皮甩出九爪钩,打乱了射出石子的轨迹才在心里轻呼了口气,幸好他只是试探性的出手,没有用上袖子里带的暗器,否则陈皮九爪钩的速度还不够快,差一点就要伤到他了。 但陈皮并不回答二月红的话,沉默的往前跑了几步,将九爪钩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色的轨迹,每一爪都试图往二月红的心口、脖颈而去。 接二连三的攻击和陈皮的闭口不言让二月红有些愤怒不解,虽然不会对陈皮用暗器,但二月红的手上功夫不错。 他抓住陈皮攻击中的一道破绽,将他的九爪钩拉到了自己手中,失去武器的陈皮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警惕的打量着二月红。 他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弱不经风的戏子武功居然这么高强,但也发现了二月红没有对自己下杀手的意思,所以他还站在原地,目光游移在二月红的脖子和心口处。 陈二毛子走的时候,教了他几招掏心爪当做是对自己看顾奶奶的报酬,他在思索,要是靠近二月红能不能把九爪钩从他手里抢回来。 “陈皮!我再问你一次,为什么跟着我。” 二月红沉下声音,手里的九爪钩被他绕到手上,陈皮预估了一下,抢回来的概率不大,但他能看出来这个笨男人对自己没有杀意。 “你去和月初说,你不喜欢我。” 二月红怔愣了一下,不解的看向陈皮:“为什么要我去和月初说?而且我没有不喜欢你,我愿意和月初一起照顾你。” 陈皮握了握拳,直接对着二月红冲了过去。 第114章 告状 坐着黄包车去红府的路上,月初有些疲惫的拿手捂住了她的头。 想她在学校读书的时候,每次家长会她老哥都是高高兴兴的去、快快乐乐的回。 她没指望陈皮和自己一样优秀,反正自己待不了多久就会走,陈皮的脸丢不到她王家。 但谁能想到,这还没拜师呢,还没把陈皮塞进红家呢,他就先上门挑衅了,这么一来,他还能顺利进红家的门成为二月红的徒弟吗。 陈皮为什么要半路去伏击二月红啊!月初拿手捶了一下头,这小子不是应该躺在酒店的大床上午睡吗。 居然被叫家长了,她王家的脸,都被陈皮丢尽了。 “王小姐,您没事吧?”老管家看着一脸崩溃的月初,觉得自己之前怀疑她可能是有点太草率了。 哪怕月初已经极力掩饰,但从她听见自己来意后根本控制不住长大的双眼、骤然加快的呼吸和咬牙切齿的微笑,还有此刻坐在黄包车上都坐立难安,甚至还要用手掩饰丢脸的行径…… “没关系,红管家,真是、让你们见笑了,那小子没惊着红先生吧?他从小被我惯坏了。”月初勉强端庄了笑容,她最大的弱点就是要脸。 要不然,大学四年,那么多的机会,她也不至于一个招呼都不敢和无邪打,其实无邪的相貌气质,在浙大也算少见,但凡自己不那么要脸,搭讪还是不难的。 并不全然就是说害怕被无家怀疑所以一步也迈不出去,要是她这么想,当初也不会填浙大建筑系了。 天知道,建筑系根本不是人读的,建筑史、建筑构造、建筑力学与结构、建筑识图与制图……最好还要会点哲学、社会学、经济学……艺术、历史、地理学的小知识。 这么多苦她都吃过来了,但就是无法在众目睽睽之下搭个讪。 大四实习完之后,她感觉自己已经略通社会上的人际交往知识,对脸皮厚度的掌握也是如鱼得水,虽然比不上现在但也不算差了。 可是拍毕业照的时候,那么好的机会,她还是非常做作的从无邪身边跑了过去,本来她还打算和无邪撞个肩膀,一不小心把手里的鲜花扔到地上,然后获得一个碰瓷聊天交朋友的机会。 可是,她做不到,她就这么和无邪擦肩而过,鬼知道拍完毕业照之后有什么好跑的,迎风飞扬的不是发丝,而是她怎么也不肯丢掉的面子。 无邪……这人太多话了、也太天真热情了,她应付不来这种社交悍匪,要是可以,她希望天底下都是小哥这种不爱说话的人,面对这样被动的人,她才有可能莾上去。 红管家观察了一下月初,唔,这话里还有亲有疏的,看来不仅是生小孩子的气,就连大人也一并气上了。 这样的人,感觉真的不是很藏得住事啊,怕是现在家里被少爷逮回来的那个小崽子都比这姑娘稳得住。 难怪少爷一定要来蹚浑水,就算是陷阱也要走,合着是觉得自己胜算很大啊。 所以自己这老胳膊老腿的,为什么要这么如临大敌的出来接人呢,或许真是他们多心了。 可能王小姐是无辜的,她多年在外,没准就是外甥被人掉包了呢,所以年纪才对不上。 只是把这话直接告诉一个娇滴滴的小姐,那也太伤人了。 年轻人,总以为自己才是最聪明的那一个,就连他们家少爷也不能免俗,反正今天陈皮袭击少爷被抓,王小姐也来了,让他们自己谈呗。 正好也到地方了,红管家快走几步先下了黄包车,然后走到另一边扶了月初一把,笑道:“陈皮小少爷稚气可爱,我家少爷还是很喜欢的,况且那点小打小闹,还谈不上惊吓。” 分别把钱付给两个黄包车夫,红管家又连忙领着月初往红府走,想来这位小姐此刻是没兴致观赏红府门前景色得了。 本来月初过来的时候,以为自己会见到陈皮被吊起来打,或者至少是被冷落在一旁关起来的场景,只要不是特别的过分,月初都能够理解。 因为要是有人半路伏击自己,那自己是不会给那人留命的,陈皮也就是命好,碰上的是二月红,又仗着年纪小或许能逃过一些责罚。 但她怎么也想不到,陈皮居然还有脸在人家家里吃点心,还喝茶,还让边上的小丫鬟扇风?! 陈皮一身小西装就像个矜贵的小少爷,二月红坐在上面慢悠悠的喝茶,看到月初来了连忙站起身迎过去。 月初的脸腾的一下就变红了,她有些疑惑的看向红管家,不是说是陈皮伏击二月红无果吗?红家是来找她算账的是吧。 “月初,你来了?” 二月红有些欣喜的站起来,陈皮怏怏不乐的放下手里的糕饼,红管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还是先挥挥手让丫鬟们下去,然后自己守到门外。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红家这么多年的体面,可不能毁在他家少爷手里。 月初讪笑一下,瞪了陈皮一眼,但这人只是满不在乎的偏偏头,这又让她有点生气,反而是二月红看见了陈皮有点泛红的眼圈。 这人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满不在乎,不过也能猜到,要是陈皮真的这么镇定,也不会因为月初暗示的只言片语就迫不及待的来找自己算账了。 轻轻往边上一个侧身,挡住了月初看过去的视线,不管如何,陈皮还是一个小孩子,还是自己喜欢的人在意的一个小孩子。 想来陈皮也不想被人看出脆弱,才故作倔强姿态,在这二人面前,二月红不在乎成为一个善解人意的好人。 “红官,真是麻烦你了,我没想到陈皮居然这么大胆,你没伤到哪里吧?” 红管家侧了侧耳朵,嘴角抽动了一下,守在门前的身影更加挺拔,他家少爷学了这么多年戏,还真是没有白学,这声红官就比刚才的红先生亲近很多了。 一般而言,自己带着这种坏消息上门,王小姐正是应该表达自己和少爷亲近的时候,也好缓和两家的气氛,毕竟是她家小孩先惹祸的。 但那时候,她喊少爷红先生,一下子就撇开了关系,好像在陈皮这边站定了。 但现在嘛,红管家暗自叹息一声,也不是他红家故意欺负小孩子,确实是陈皮无礼在先。 第115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没事,陈皮没有对我下死手,只是有一些擦伤而已。” 二月红温柔一笑,不经意的露出自己手腕上被九爪钩划到的痕迹。 那是他当时把陈皮的九瓜钩收在袖子里,后面为了防止陈皮冲过来的时候被九爪钩伤到,手腕往后面退的时候钩伤的一点皮肉。 陈皮从椅子上跳下来,依旧站回月初身边,他知道自己给月初惹麻烦了,不过算这个戏子识相,希望月初不要认为自己是有意的,虽然月初早知道他不是什么乖小孩。 但这还是他们相遇以来自己头一次,这么明目张胆的忤逆月初的意向。 “这么严重,怎么不去上药。” 月初拉过二月红的手,低下头有些心疼的说道。 这伤口上的血都已经凝固了,拜托,也不至于把她当傻子看吧,月初忍不住叹了口气,她可不是那些只知道二月红戏子身份的花痴。 月初连盗笔都不能完全熟记,对老九门的印象就更少了,可她会猜啊。 谢家是商贾出身,老九门时靠倒卖古董为主,有些功夫但自己不轻易出手,老哥吐槽过他们家最开始的下墓手段就是靠人命垒出来一条路,虽然会破解机关但保险起见依旧靠人命去填。 后面老九门四散全国各地,谢雨臣训练了一批好手,加上装备精良、报酬丰厚,这些年也算在盗墓界打出了一些、好名声。 谢九爷会些拳脚、医术,但在谢九爷死后,在谢家内部争斗不休的时候,月初猜谢雨臣能从谢家学到的,除了算计人心的本事,别的怕是不会太多。 可是小花的武功还是年轻一辈的翘楚,易容术、缩骨功、蝴蝶刀、龙纹棍、轻功、传言他能靠着这根棍子一直在墓底下飞檐走壁而不碰地面…… 陈皮阿四,好像拜入二月红门下的时候年纪已经大了,至少比现在大一点,按理说已经过了学武最好的时候。 但她记得陈皮在雪山时一手铁弹子的暗器使得不错,那时他用九爪钩的招式也比现在的更多更阴狠。 红家这一大家子表面是个戏班,实际上却从事盗墓活动,二月红在老九门中排名第二,仅次于张大佛爷,可见其家族地位和威望之高。 身为谢雨臣和陈皮阿四的师傅,月初觉得自己对二月红的身手还是有一定认知的。 就算此刻陈皮尽了全力、动了杀心,现在的他根本不可能打的过被红家精心培养的少主。 二月红有二十年打下的武力基础,月初在来的时候已经做好陈皮鼻青脸肿的准备了,没想到倒是恰恰相反。 事出无常必有妖,月初觉得自己不能在行家面前演戏,突然有点难过她的外置大脑黑眼镜不在身边,要是他在,靠着他满腹的阴谋诡计,一定知道二月红为什么突然不符合身份的卖惨。 是有什么陷阱吗?二月红他、为什么这么做啊! 要是他能像当时勾引自己那样,表现得那么明显就好了,可自己现在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就怕眼里的质疑漏了馅。 月初表面上只是拢着二月红的手腕哀叹,美玉有瑕,实在叫人心折,又把陈皮拉的更近一点,要是打起来不能叫人抢了人质,借口让他好好看看自己做的好事,好一顿道歉。 “嘶,我真的没事,这点伤只需要涂点药,用不了几日就会好了。” 二月红见月初如此心疼自己,温柔的看着月初的头顶,被月初握住手腕的手一动也不敢动。 至于什么用暗器的不能被人抓到手啊,手腕上的关内穴和关外穴被击打会失去力气啊的话,已经被二月红抛之脑后了。 月初那么心疼他,怎么会伤他呢。 月初听到二月红压抑着的痛呼声,拉着二月红坐下,嘴上更殷勤的道歉,手继续压着二月红的手腕,幸好伤在右手,要是二月红真的反抗她就直接把他的手腕掰折。 大不了后面花几个金币给他治一下,应该不会有什么痛苦,月初也有点难过,她还以为自己和二月红算是半个朋友,还是有点子暧昧的朋友。 一想到二月红可能根本没那个意思,她在自作多情,二月红还可能偷看她的笑话,其实包藏祸心,月初…… 月初用左手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陈皮,你可不要装哑巴,快来跟你红叔叔道歉,怎么这么顽皮呢。” 陈皮出手的时候到底说了什么,二月红看着光风霁月的,居然开始卖惨了……想当初她在原始人面前割血都能忍着面无表情,二月红居然忍不住? 陈皮仰头斜眼看了二月红一眼,他在巷子里可不是这种表现的,但现在月初在场,他技不如人,也只能硬邦邦的回了一句对不起,但全程也没再看二月红一眼。 他害得月初惹麻烦了,他认,但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对不起也不是冲二月红说的。 “说,为什么要去拦你红叔叔。” 月初看出了陈皮的口不对心,但她也没有在意,只是继续走程序,二月红和自己才认识两天,但陈皮这小子跟在自己身边大半个月了。 “唉,这个还是我来说吧。” 二月红叹了声气,用手揉了揉陈皮的脑袋,又对着月初温和的说道:“可能是陈皮不太喜欢我,他想让我来找你,和你说我不喜欢他。 我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但想着可能是我突然的出现,让他有些不适应了,但是没有关系,时间还长,陈皮总会接受我的。” 这话不止月初听懵了,门外红管家也听懵了。 怎么回事?他们不是要拆穿陈皮和王小姐外甥年纪不符的消息,然后趁虚而入,用他们的深明大义、以柔克刚,把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崽子踢出局,收获一个少奶奶吗? 怎么现在听着,倒像是少爷打算将错就错,先降服这个小的,再软化这个大的,然后进门当人后爹、啊不是,当人后姨夫啊。 不太对劲啊,红管家准备侧耳再偷听看看,少爷这么确定这个假外甥比真外甥有用? 是了,真外甥也不在他们手上,王小姐一看就那么天真,用假外甥先登堂入室,之后二人成亲,再给王小姐寻亲也来得及,反正红家不缺养一个小崽子的钱。 “接受你?” 月初有些愣愣的,惊喜怎么来的这么突然,原来二月红这么快就看上陈皮了?他们果然是命中注定的师徒。 第116章 拜师 (加更加更加更(づ ̄3 ̄)づ爱你们 看见各位宝宝的话了,我也有点担心老板娘骗我,但是也在那里干挺久了,要是真要不到钱我肯定会去申请仲裁的,亲亲各位宝子,谢谢你们关心(? ??°?? ?)?) “你希望陈皮接受你?”月初又有些不可置信的反问了一下。 二月红笑着点点头:“是啊,陈皮他还是个孩子,可能面对生活里突如其然出现的人或事,反应会有些大,但这不是他的错,小孩子很多都会这样。 我很理解他,我也不希望陈皮害怕我,不管之后我们关系怎么样,我都希望能和陈皮成为很好的朋友。 况且他这个年纪的孩子,确实也需要一个正常男性长辈的引导。” 二月红有些羞涩的滑过月初的脸庞,他觉得自己几乎已经是在明示了,也希望月初能领会他的意思。 月初曾经说的希望陈皮之后跟自己一样,要是自己能帮忙照顾陈皮她会很高兴,这些意思自己都能理解。 他二月红怎么也是顶天立地一个男儿,月初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当然不会逃避,况且不只是月初,自己对她也颇有好感。 月初他们是在湘潭下的火车,在韶山玩了两天才坐车来的长沙,红家的伙计已经去打听过了,月初的归国探亲的身份都是真的。 这两年火车站查得严,要是身份不对,不可能一路从上海到湘潭,一点问题也查不出。 除了陈皮的年纪不太对,但他已经叫人去浙江查了,看是不是月初出国后她姐姐家出了什么变故。 但这些都不是现在最重要的,不管是月初和陈皮,双方对彼此都有感情,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一时半刻也斩不断情感联系,二月红觉得他怎么也该有些表示了。 连陈皮都看出月初对自己的不同,让这个小孩子安全感不够的来攻击自己,要是自己还装傻,未免太不负责任了。 月初倒吸了一口凉气,二月红,她误会他了,不愧是能教出小花这么善解人意、妥帖细致的人,这境界就不是常人能比的。 再看了陈皮一眼,其实这小子三庭五眼长得都挺在线的,二月红或许一开始就想让他跟着唱戏,而经过今天,又发现陈皮的武术或者体质也还可以,一下子就起了收徒的心思。 很合理啊,虽然自己自作多情以为能在游戏里和npc春风一度的念头没有了,但她的任务就要成功了。 月初记得谢雨臣的戏就是跟着二月红学的,她也依稀记得,陈皮因为年纪太大还是嗓音不行,没有跟着二月红学戏。 择日不如撞日,在二月红发现陈皮没有唱戏天赋之前,这就把师徒名分定下。 “好!”月初有些感动的握住二月红的手,他真是个好人,居然愿意以德报怨。 “陈皮,你跪下,这就拜二月红为师。” 二月红还来不及表演一个羞红了脸颊,突然就听见了这句让他脸色煞白的话。 “啊?” 在陈皮嘲讽的目光里,二月红显得有点呆呆的,门口的红管家勉强扶住了墙才没有倒下。 月初还在那里兀自点头,顺便用眼神示意陈皮识相一点,见二月红惊喜的都不知道怎么是好了,月初又冲他肯定得点点头。 “红官,你放心,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要是陈皮之后敢不孝顺你,敢干什么叛出师门之类的事,你就告诉我,我一定教训他。” 月初甜甜一笑,等任务一完成,二人真心实意的拜师成功,自己马上就走,不可能被人告状成功的。 至于自己曾经那些丢脸的情情爱爱的想法,也会在这个支线里结束,再也不会有人知道。 “哦。”二月红魂不守舍的点点头,姨父也是父,这区别倒是不大,难道是自己太过主动,让月初不好意思了? 看着月初红扑扑的笑脸,她还在一个劲的鼓励陈皮,二月红又觉得自己悟了,一定是这样的,月初虽然是从国外回来的,但肯定也还有女孩子的羞涩在。 有一个师徒名分,也方便她和自己进一步的接触,他们两人也更光明正大,否则一个戏子和一个戏迷的接触,在婚前长时间的接触,也确实不像话。 而月初不知道自己土夫子的身份,自己在这方面也想徐徐图之,不愿意吓到她,虽然唱戏的身份也高不到哪里去,但他好歹还有个戏班子。 二月红虽然一直不在乎世俗言论,不觉得戏子哪里低下,但也知道如今世人的看法,她能让陈皮拜一个唱戏的做师傅,足以表达她的心意。 当然他也不会真的教陈皮唱戏,他的年纪已经有些大了,就是学也不一定能学出什么好结果,倒是可以教他一些拳脚功夫。 二月红心里还打着挟陈皮登堂入室的想法,越想越觉得自己和月初是心有灵犀,于是也很高兴的看向陈皮。 要是陈皮真不愿意拜师,二月红觉得自己也不是不可以拿陈皮的骨龄说事,月初不清楚陈皮的年纪,难道陈皮自己也不清楚吗? 或许正是因为陈皮清楚,他才会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赶走自己,因为他的生活里只有月初了,可是二月红还不是那么小气的,只要陈皮愿意,他们就可以成为新的一家人。 他还没有小心眼到容不下一个孩子,二月红也学着月初把手搭在陈皮的另一边肩膀,手掌微微用力,是安慰也是威胁。 “陈皮,你不要有负担,我怎么样都可以,不管你拜不拜我为师,我相信月初都不会生气的。 就算你不愿意拜师,月初也不会因为我离开你的,我只是希望能加入你们,能有个更好的理由照顾你们而已。” 二月红觉得应该把找月初的真外甥的事情提上日程了,陈皮好像有点倔,不好拿捏。 “……”陈皮张了张嘴,又沉默的呼出一口气,他看不懂月初和二月红的意思。 难道月初让自己拜师,不是打算扔下自己离开?怎么月初那么高兴也就算了,二月红也那么高兴? 他之前不还在勾引月初吗,就这么轻易地就要放月初走了……还是月初没有和二月红撒谎,要是自己不乖她真的会来帮二月红算账。 她还会继续留在自己身边,之前只是因为不高兴吓吓自己? 见二月红柔柔的看过来,月初连忙对着陈皮点头,又把自己还没喝过的茶递给陈皮,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主动推动任务的npc,二月红,真靠谱啊。 陈皮看了看月初,又看了看二月红,像是伸出了试探爪子的一样,完全没有雪山上的孤狼气质。 良久,陈皮跪下举起了拜师茶,二月红是有真本事的,只要不是月初想走,他也不愿意错失这个机会。 第117章 登堂入室 月初端坐着等待任务成功的提示音,陈皮拜师这件事来的太突然了,她还没有给他留个纸条什么的告诉他自己把钱都剩给他了呢。 但他就算不知道应该也会拿着用,不会傻到把东西留给酒店的吧。 只是等二月红喝完拜师茶、陈皮重新站了起来,脑海里任务成功的提示还没有响起,能让她离开的白光也没有出现。 虽然提前有了预感,但等到三人真的面面相觑的时候,月初还是忍不住生气,这两个家伙,居然那么不诚心实意。 月初把目光移向陈皮,肯定是这小子拜师不诚心,真有他的,居然都学会伪装了,本事真是大了。 “月初?怎么了吗?” 见月初突然看着陈皮出神,二月红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高兴,没有辜负他父母的嘱托,总算是把他交到一个可靠的人手里了。” 月初装模作样的拿手指蹭了蹭眼角,又把陈皮拉过来继续说道:“陈皮啊,你可得记住姨母的话,之后你就是二月红的徒弟了,要听他的话,要……” “没事,孩子还小呢,总会懂事的,咱们不必过于担心。” 二月红见陈皮已经开始皱眉了,不禁出声阻拦道,他虽然没把陈皮当正经徒弟,只把他当做月初的附属。 收他为徒,也只打算先教导他一些粗浅功夫,所以见月初殷殷切切的叮嘱陈皮,自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加上收陈皮为徒本来就是想让月初高兴,要是因此激起陈皮的逆反心理,和月初闹起来,反而让月初心烦就不好了。 月初有些感动的看向二月红,要是陈皮也能这么省心就好了。 “那红官,我这就去给陈皮收拾行李,晚上就让他搬过来,听说学戏每天都要很早起来吊嗓子的,可不能把陈皮的基本功落下。” 月初不怀好意的看了陈皮一眼,既然这家伙不省心,就别怪自己做事不地道了,感情是可以培养的,陈皮和自己同吃同住了快一个月的时间,这人就已经能别别扭扭的过来牵手了。 把他和人格魅力拉满的二月红住一个月,想必就能诚心的拜师学艺了,到时候自己再功成身退也可以,别以为她没看到初见二月红的时候,这小子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 也免得人家把陈皮当成别人不要的拖油瓶,这小子自尊心可重,要真是这样,红府可没那么多人命赔给陈皮,二月红恐怕也会后悔收下陈皮。 “这自然是好,只是陈皮住进来了,那月初你……” 二月红看了陈皮一眼,巧妙的把话停了下来,想听听月初的打算,难不成还会有意外之喜? “我当然还住酒店,没关系的,我钱多的很,再住一段时间也没问题。” 月初不设防的答了一句,陈皮皱着眉紧紧的抿着唇,瞪了月初一眼,然后眼神就这么一直看着不肯移开了,月初当然是没有陈皮倔强的,有些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问道: “你又怎么了?还不高兴?” 月初想着自己被陈皮刚才真挚的拜师礼唬了一下,以为任务就要成功了,结果只是个乌龙都没怎么生气,陈皮居然还有脸生气。 “你想把我扔下自己走?” 陈皮盯着月初的眼睛,就想要个回答。 “怎么会!”月初立刻反驳,这小子怎么说话毫不顾忌,亏她还担心自己走了之后他没大人撑腰被欺负,看来不是白担心的,就这情商,绝对要被欺负。 “你要练功,当然要住的近一点,红府离酒店这么远,一大早的黄包车夫都没出门,难不成你每天半夜走着过来? 我嘛,就是先在酒店住一段日子,等我在红府边上找到合适的房子,我再搬过来,绝对不叫你寄人篱下的好不好?” 月初说的诚心,陈皮却只是半信半疑。 二月红轻轻笑了一下:“倒也不必如此麻烦,陈皮年纪小,叫他一个人住进来,舍不得你也是正常。 不如这样,你和陈皮都住进来,我家人少,西边儿有个小院还空着,里面有七八间空房,再添几个丫头仆从,比你们住酒店舒服。 平时进出也可以走边门,但院子里有独立的灶台,和府里虽然是连着的、可关起门来就成两家了,对外只说是国外回来寻亲的表小姐,我保证不会叫人传闲言碎语。 至于你们在红府边上的房子,我也叫管家留意着,只是这附近几条街住的,大多是在长沙有些底蕴的名门望族,我知道你们并不缺钱,只是一时半刻要找个合适的房子,也不容易。” 二月红循循善诱,陈皮又是悬悬而望,月初是从现代来的,对现在的规矩也不大了解,只以为二月红一番话单纯是他为人体贴。 既然二月红不嫌麻烦,她和二月红算是朋友,那住进红府当然也没什么关系,她之前也在谢雨臣的院子里住过,无邪也在她家住过好长时间,对此适应良好。 自然也注意不到二月红听见她答应时嘴角遏制不住的甜蜜笑容了,红家不是正经为官做宰的出身,但多年盘踞长沙也是一股豪强势力,规矩虽然不算严苛但也不是没有。 未婚女子、非亲非故、愿意住进他家。 二月红刚刚听见陈皮问话时有些不解的心又安定了下来。 二月红虽然还没当家做主,但他武功高强,又一直是做下任家主培养的,有他发话,红府里的下人自然不敢多嘴。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别的府里丫鬟仆役惹出事,最多是再被卖出去,或是打一顿赶出去,但是在红府惹出事,这条命是绝对不会被浪费的。 带出去只说是外地唱戏,然后死在地底的那个墓里,最后回来报一个山匪劫路、客死他乡,这么大个家族、干的又是见不得光的事,光靠施恩肯定是不长久的。 所以哪怕是在心底猜测王小姐和自家少主之间的关系,惊叹王小姐妆盒里竟然这么重,靠他们身为土夫子的直觉,稍微晃动几下就能听出里面大部分珠宝的声音,少爷真是有福气啊…… 但面上这些红府下人却是一句也不敢多言的,更不要说把月初的事情传到外面去了。 第118章 生日 “陈皮,你想吃点心吗?” 在二月红家住了七天,月初也越来越不耐烦,心情不好的月初只剩下了逗弄陈皮这么一点乐趣。 她坐在陈皮前面,今天二月红给他布置了任务,要先站两个小时的马步,真是太惨了。 二月红看着温柔,但做师傅的时候居然是严肃那一挂的,二月红没有从吊嗓子开始教陈皮。 反而借口戏台上需要做些有武术技巧的表演,像是在磨陈皮性子似的让他站一上午的马步,下午又给他喂招,把陈皮安排的根本没有空闲时间。 月初一边为陈皮哀叹,一边拿起一块玫瑰蜜豆卷放进嘴里,果然,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应该吃点甜的。 陈皮看了眼坐在回廊下面的月初,趁着翻白眼的功夫让睫毛上的汗珠自然落下,最近红府的点心是越做越甜了,要不是还有两道咸味点心一如往昔,陈皮都要以为是厨师换人了。 他没去搭理月初,这几天的经验教会陈皮,月初这人就是你越搭理她就越来劲,反而让她觉得没意思了自己就停下了。 “陈皮,陈皮皮?皮皮~ 你闻闻香不香啊,很好吃的哦,反正现在你师傅也不在,你是想尝尝我右手的核桃酥还是左手的玫瑰蜜豆卷呢。 经过我持续不懈的努力,现在红家的玫瑰蜜豆卷的味道可是好了很多呢。” 越是看陈皮这个小豆丁认认真真的板着脸,月初就越想逗他,她拿了两个糕点放到陈皮鼻子周围晃来晃去,香甜的气息就一直绕着陈皮飞舞。 陈皮没忍住咽了咽口水后别开脸,分明不是那么想吃,但就是抗拒不了这种气味。 月初指着陈皮的喉咙哈哈大笑,在陈皮回望瞪过来的时候又把核桃酥塞进了自己嘴巴里。 “你……”是不是有病! 陈皮的话还没说出口,月初就已经把她强烈推荐的玫瑰蜜豆卷塞进陈皮嘴巴里了。 看他叼着糕点跟叼着毒药似的,月初又是一阵大笑,二月红正是在这种时候拎着篮子进门的。 见陈皮缩着脖子把糕点飞快的咽进去,月初飞快的把核桃酥藏到身后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二月红也装着什么都没看见一下让陈皮去边上休息一下。 陈皮的根骨实在不错,虽然刚开始二月红只想教他些粗浅功夫防身,但时间长了,陈皮又是个死性子,只要你吩咐了就能实打实毫不偷懒的行动,二月红反而真有了几分爱惜之情。 加上他本就对月初有些想法,看见月初和陈皮两个人玩闹,虽然不免觉得二人幼稚,但是心底里还是高兴的。 见月初看过来,二月红又抬了抬手上的篮子,里面有两瓶黄酒和一篓螃蟹。 “今天是你生日,咱们一起吃螃蟹喝黄酒行不行?” 月初有些失神,但很快反应过来,是了,她原来聊天的时候提起过,自己的生日是在八月十五,因为和中秋节的假日赶在一起,她和老哥总是一起过的。 没想到,先是因为乐园系统的初次开启,稀里糊涂的错过了一个生日,又因为乐园系统的第二次开启,突然要过一个没有老哥的生日。 本来她都没有注意这件事了,没有老哥的生日算什么生日呢,况且,就月初猜测的,她不过是老哥捡回去的小孩,可能八月十五根本不是她的生日。 与二月红真挚的笑脸比起来,月初内心反而有些兴致缺缺。 但她也不是扫兴的人,怎么也是别人的一片真心,月初沉默了一下,笑着问了一句:“今日中秋,红老班主还未回来?要是能赶得及,大家一起过中秋也好,不必专门庆祝什么生日。” 二月红把篮子递给身后听见消息从厨房跑出来丫鬟,像是没发现月初突然突然的走神,有些落寞的说道:“今日十五,想来正是有人家请父亲去唱戏的时候,大概也是赶不回来吃饭的了。 如今红家就我一个人,陈皮是我徒弟,咱们勉强算作一家人,要是你与陈皮有别的安排,那我一个人吃月饼,也没什么关系。” 陈皮此刻正坐在廊下喝水,突然听见二月红这么说话,呛了好几声,月初也不好当做看不到二月红的表情,连忙反驳道: “没有的事,我就是怕你们麻烦,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在外面庆生,你愿意来当然更热闹。” 陈皮拿袖子抹了抹嘴巴,当然更热闹~这妖精是不是太久没过生日了,有那么高兴吗? 陈皮拍了拍藏在胸口里的草编蟋蟀和草编雪蚕,自觉底气很足,他的钱都被月初花完了,要是再说什么生日礼物不好,他也没钱送别的了。 [啊!小青龙怎么办,怎么今天就十五了,也没人说啊,我,我的礼物还放在家里呢……] 拽着月初袖子的雪蚕在月初脑子里大喊了几声,说到最后还有点茫然。 月初低下头,隔着捏了捏雪蚕,没忍住笑了一下。 [怎么,就你小胳膊小腿的还给我准备了礼物,别是去敲诈无邪他们了吧。] [我才没有,都是纯天然我手工制作的,为了这个礼物,我还连续吃了好几个礼拜的冰棍积攒能量呢……] 月初有些无奈的叹息一声,好吧,看来还是她老哥承担了所有,之前家里冰箱里可没那么多冰棍的存货,为了这个小东西,现在底下一整层已经全是冰棍了。 陈皮嘴里磕哧磕哧的啃着螃蟹,看着边上二月红拿着剪子一顿捣鼓,在二月红连肚子上的肉都没扒拉完的时候,陈皮已经啃完一只螃蟹了。 月初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边上的两个人,她在家也没用过蟹八件,虽然她和她老哥这些年生活的不错,但是家里只有两个人,吃起东西来也没什么形象,一般也是像陈皮一样直接咬的,只不过速度没有陈皮快罢了。 虽然二月红并不知情,但要月初在自己觊觎过美色的男人面前吃螃蟹,月初抬眼看了看月亮,一定非得在八月十五这种时候让螃蟹这么肥美吗,她真的很爱自己的面子啊! 陈皮虽然不被允许喝酒,但是热乎乎的姜茶是管够的,他拿起姜茶猛灌了一大口,把嘴里一些螃蟹壳的碎屑也顺带着咽了下去,突然有点后悔没让人往里面加点糖,有点辣嗓子。 抬眼一看,月初还愣着没有动手呢,皱皱眉跟着月初看了眼天上的月亮,不怎么看的明白,给月初挑了个比较重的螃蟹之后,自己又拿起了第二只。 舟山靠海,水资源也丰富,在场的人里论吃螃蟹还真没人比得过陈皮,本来九爪钩也就是为了抓这些东西造出来的。 第119章 醉酒 (加更加更加更(づ ̄3 ̄)づ) 虽然陈皮确实是好心,月初看了眼被陈皮扔到自己碗里的螃蟹,要是自己能有陈皮这种厚脸皮就好了。 算了,她不说,谁能知道自己居然垂涎过二月红的美色呢。 月初拿起螃蟹做了做心理暗示,最后还是没忍住拿起了边上的工具,她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不能像陈皮似的那么不给主人家面子了,人家工具都拿出来了。 没用过蟹八件还没见过蟹八件吗,幸好位置合适,偷看下二月红进行到哪一步了。 “来,月初尝尝看,我觉得八九月的螃蟹蟹膏饱满、口感丰腴,品酒赏月吃蟹也是人生乐事,又正好是你生日,来,我敬你一杯,岁岁生辰共欢宴,愿君年年伴笑颜。” 二月红将自己剥好的蟹肉换到月初面前,又笑着举起杯子和月初碰了一杯。 在月初仰头喝酒的时候,陈皮停下了咀嚼的动作,小孩子在这种饭局里插话的机会很少的,所以陈皮只是盯着二月红前面的碗里,那是他特地挑给月初的螃蟹,绝对是最好看最好吃的那一只…… 陈皮的舌头在嘴巴里没滋味的动了动,突然觉得螃蟹壳有些硌牙,月初这个没眼光的,红薯要挑最甜最漂亮,怎么螃蟹就挑不明白。 他选的那只最大最重颜色最鲜亮,往日拿到集市上去卖,这种螃蟹他能多卖出好几个铜板,不识货的家伙,那碗里的蟹黄一定是苦的,二月红刚才拿的那只母蟹一看就还没发育成熟,哄哄外行人,就算浇了姜醋汁也没用。 陈皮拿了块月饼放在嘴里啃,就等着看月初不高兴的脸色,她可是连红薯里有络丝都要嫌弃自己没眼光、烤红薯技术不够好的人,就算在二月红家里月初不会表现得那么明显,但她圆溜溜的眼睛里可藏不了太多东西。 但等了很久,等着月初和二月红一杯杯的推杯换盏,等到陈皮把面前一盘腻死人的月饼都啃完了,等到月初两颊染上红晕,嘴角挂上傻笑,陈皮等待许久的翻脸还是没有出现。 “陈皮啊,你以后可一定要跟二月红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孝敬他。 可不要学一些牛头左性的坏习惯回来,也不要太倔强了,没有大人在身边,见人三分笑走在路上才不会挨打。” 月初一只手撑着下巴,凉亭上挂着的红灯笼闪着柔柔的光亮,拢在她的身上,叫这个杀人毫不留情的妖精也温柔了很多,陈皮有些无语的点点头,这家伙大概是醉了,就当是哄她高兴吧, 酒不醉人人自醉或许说的就是这种环境,二月红也学着月初一样懒懒的用手掌撑着下巴。 见月初教育陈皮,还颇有兴致的跟着点点头:“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把陈皮当做亲、亲儿子一样照顾。” 二月红带着七分醉意,勉强在亲外甥三个字脱口而出之前改了口,其实说亲儿子也不算错。 要是之后他和月初有个孩子,就算那孩子不爱笑也没关系,脾气差点也没关系,二月红会保护好那个孩子的。 他盯着陈皮无奈的小脸,陈皮的眼睛像月初,唔,鼻子,鼻子挺高挺的,嘴巴、嘴巴也不厚不薄的,耳朵……耳朵也挺正常的,有了,脸型,陈皮的脸型挺像自己的。 月初侧着耳朵反应了一下,又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你可以的,你、你就是我碰到过的、最靠谱的人……” 没去管二月红更加柔和荡漾的脸色,月初笑了笑,又拿手指去戳陈皮板着的脸蛋:“皮皮、皮皮你也笑一笑呀,这可是我、费尽心力给你挑的好师傅呢,你不高兴吗?不高兴也没用,你现在只能听我的。” “别玩了,我没有不高兴,我、挺高兴的。” 这句真是实话,陈皮感受到的温暖不多,月初勉强算一个。 他记不清自己的父母的脸了,他是在陈家村的河边掉下去的,当时也是在一艘船上,男的嫌弃女的脑子不好,别人送钱都不知道收,女的骂自己瞎了眼,看上一个孬种,吸大烟还卖老婆。 两人推搡中,动了刀见了血,陈皮被推进了河里,不会游泳的他硬是狗刨游到河边活了下来,身后没有呼唤他也不想回去。 四五岁大的身体,拖着湿透的旧衣服走到了陈家村的破庙里,别人说他是逃荒来的,肯定父母都死了,他不承认也不否认,或许这样讲他的心里更舒服。 在破庙里的时候,陈家村的那些小孩也并不会因为他年纪小本事弱就心疼他,河边摸来的小鱼小虾被抢去也是常有的事,后来那些人被自己揍了几顿也就老实了。 后面认识了奶奶,她丈夫扔下她走了,好不容易孤儿寡母的在村子里长大,儿子又扔下她不管了,她就自己出门找了个孙子。 但奶奶年纪大了,脑子一下好一下不好的,她原来是不会打人也不会骂人的,说是村子里最贤惠温柔的,但她会打陈皮也会骂陈皮,唯一好的是打骂完她会道歉,她也会给陈皮做饭吃。 陈皮倒是也不介意,因为他亲妈打不过他爸的时候也会选择打他,那时候他连热饭都没得吃,后面奶奶死了,陈二毛子回来奔丧,但是那男人不需要自己……再后来就遇见了月初。 像月初这种不靠谱的大人,甚至还需要自己动手照顾,陈皮当然不可能把她当娘,而且母亲这个词在陈皮这不算什么褒义的话,也没办法依靠她,但是他很喜欢和月初待在一起的感觉。 吃饱穿暖、没有仇视,这就很好了,他不介意月初是妖怪,因为这个妖怪没有伤害过他。 但感动不了多久,月初就整个手掌靠过来怼在陈皮脸上,陈皮有点无奈的拿手扶住月初的手腕,这家伙绝对是醉了,等到她明天想起来肯定又会觉得很丢人,到时候恐怕还要发脾气。 月初的手指还在不安分的乱动,好像陈皮的避让是在和她做什么游戏一样,二月红靠着凉亭的柱子,看着二人玩闹,感觉眼皮有点点加重,没有挣扎的闭眼睡去。 希望梦里也是这片欢声笑语,其实有陈皮这么一个徒弟也挺好的,他也挺高兴的,他会好好的照顾陈皮,好好的照顾月初…… “妞妞!” 王胖子靠着无邪在青铜门前守着,他们刚经历完一场大战,正躲在怪鸟攻击不到的地方休息,没想到月初突然在白光中出现砸到了自己身上。 昨天看见一阵白光闪过,月初的身影就像当初她在秦岭消失一样、消失在青铜门内,本以为又要等上好几个月,没想到今天妞妞又浑身酒气的回来了。 第120章 雪山后续 “妞妞?妞妞!” 无邪半梦半醒中还没反应过来,喃喃自语两句话又猛的惊醒,看见王胖子怀里躺着个穿红色旗袍的姑娘,撑起身子把头探了过去。 “月初!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无邪伸出手去,想碰碰月初的脸,他不会是还在做梦吧。 “去去去,都没洗手呢。” 王胖子赶狗似的把无邪的手挥开,又珍惜的把月初往怀里拢了拢。 这次月初回来穿的不错,衣服首饰也终于是近代的了,虽然醉着但是脸上还是有微笑的,大概率没有吃苦,这样就够了。 无邪失落的收回手,转身去包里翻了几件厚外套出来,没直接递给王胖子,自己在一边用衣服铺了窝,等王胖子把月初小心翼翼的放进去,又轻轻的给月初盖了件厚外套,这才重新和王胖子坐在一起看着月初。 一顿操作下来,无邪也没了睡意,盯着青铜门突然骂了一句:“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啊。” 月初被白光带走后,那个外国佬也失去了踪迹,小花和黑眼镜去追了,但是没有结果。 后来黑眼镜提及好像他们都不惊讶月初突然的消失,小花就拉着黑眼镜不知道说了什么,当天就下雪山离开了,无邪猜肯定是又回红家去找老九门之前的线索了。 陈皮的死也需要有人回去解释,小花认为这是个借机在陈家探查的好机会。 小哥进了青铜门的事也被大家看见了,阿宁当然想要研究青铜门,只可惜她如今的信誉太低,被三叔敲晕后,和潘子两个人一起带她下山了。 他和王胖子则打算再观察几日青铜门后再离开,上次月初的消失手里好歹还拿了一块东西,勉强算个诱因,但这次的离开,却可以说是毫无征兆的。 还有小哥突然进青铜门的举动,都让二人觉得不同寻常,索幸食物足够,他们也掌握了怪鸟攻击人的规律,加上三叔他们留下的枪支弹药,够他们撑几天的。 只是没想到这次运气这么好,月初这么快就回来了,这次还是直接从原路返回的,无邪看着王胖子唇边满足的笑容,略舒了一口气,好歹是重新有了骂脏话的力气。 “啧!”王胖子赶忙捂住月初的两边耳朵,一边冲着无邪嫌弃的哼了一声,吵吵啥啊,孩子正睡着呢。 无邪笑了笑,手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在王胖子放手坐好后又凑过去月初边上,亲自捂住了月初的两边耳朵。 无邪的动作出现的突然,也没有王胖子照顾人的经验,月初有些不舒服的转了转头,无邪又快速的把手举过头顶,像是犯了错之后不知道如何补救的小孩似的。 王胖子叹了口气,虚虚的拢住了月初的耳朵,瞪了无邪一眼,低声说道:“你想说什么?” 看月初这身装扮就知道她那边肯定不止过了一天,现在又醉了,自己手边连解酒的蜂蜜都没有,要是睡得不好明天肯定会不舒服……无邪这小子最好是有事。 无邪于是轻声喊了一句:“小雪?雪山大王!你在吗?” 王胖子眼睛一亮,也反应了过来,目光殷切的看向月初的两个袖口,半晌,一只胖嘟嘟的白色虫子爬了出来。 这慢悠悠的速度早就没有了当初蹦跶到自己眼镜上的活力,无邪在雪山大王面前伸了伸手掌。 雪蚕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道他们不去问小青龙的话肯定会来问自己,当然,也可能是又问小青龙又问自己。 月初感觉有点冷,缩在厚衣服里面的脚趾动了动,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呢,陈皮这家伙,不会狠心到就这么把她扔在外面凉亭上,连找个丫鬟搭把手都不肯吧。 月初有些受不了的睁开眼,要是自己就这么躺在那凉亭里,她发誓一定会让陈皮付出代价的。 好黑啊?……这里、月初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看见一个宽阔的背影蹲在那里不知道在干什么,而那身影的前方就是巨大的青铜门。 “老哥!老哥、老哥、老哥,我好想你啊!” 月初怪叫一声,一下子扑到王胖子肩膀上,昨天她还在过没有老哥的生日,没想到今天一睁眼就看见她老哥,这运气简直不要太好啊,月初埋头在王胖子的衣领上蹭了蹭眼泪。 她好想老哥啊,带着一个陈皮月初才更知道当初老哥带着自己的不容易,陈皮这个狗脾气,自己根本看不懂他为什么生气为什么难过,也就自己惹他不高兴的时候的怒火是清晰可见的,其他时候就全靠猜。 月初真害怕把他养成一个变态然后到现代来折磨她啊,想到这,月初心里不知道是期待还是好奇的问了一嘴陈皮。 “妞妞,你还好吧,陈皮不是已经死了吗?就死在前面那个甬道里。” 王胖子向后抓住月初的手把她拉到前面,给她递了杯刚才用热水泡的糖水,内心里对月初这一次去的时代已经有了猜测。 “哦,我记得他脾气挺差的。” 面对王胖子,月初的表现比面对二月红时还不如,只能干巴巴的问。 王胖子眼里闪过一丝心疼,怎么妞妞就出去了一趟记性还不好了呢,又为什么突然对陈皮有了兴趣,这可不是件好事。 就算是去了陈皮年轻的时候,遇见了陈皮年轻的时候,但那现在都是一群死人了,他家妞妞可不能因为一群死人耗费时间。 “你要问什么就直接问我吧。” 王胖子叹息一声,想不通自己怎么就成了被问的一方,希望无邪能从雪蚕身上套点话出来,还有陈皮的尸体,希望也还在那里,这才过了几天,雪山气温也那么低,尸体应该还没臭吧,妞妞也不可能穿着旗袍高跟鞋下山啊。 到时候把陈皮的衣服扒下来给无邪,再把无邪的扒下来给妞妞,他比妞妞胖太多了,把衣服换上去也漏风。 不过无邪他们怎么去了那么久,有雪蚕这么个不科学的帮手在,自己又把路说的那么清楚,无邪总不至于在里面迷路了吧。 这路也不远啊,距离他们相遇的爆破点右边不远就是陈皮的尸体,无邪不至于左右手不分吧。 “那老哥,我真问了,你还记得陈皮第一面见我,他说了什么吗?” 第121章 没有改变 “所以,竟然一点都没有改变?” 月初有些惊奇的叹出声,王胖子一下子就理解了她话里的意思,妞妞大概真是穿越时空回到了过去。 而且应该和他们猜的一样,恰巧和陈皮相识了,所以想知道他们此刻的记忆有没有发生改变,妞妞是担心牵一发而动全身。 “妞妞,你再和我说说,你那个回到过去的经历。” “哦。”看着王胖子严肃的面容,月初只能磕磕巴巴的告诉了他自己似乎先是穿越回了原始时代,又穿越到了民国,脑海里有时候会闪过提示音,就像是玩大型游戏一样,好像每完成一个任务就能收获一些奖励。 至于自己穿越十八年,在成为王月初之前还有个身份,在现实里还有个墓园系统之类的话则被月初省略了。 王胖子满眼心疼的看着月初,一般情况下,他总能很快发现月初的谎言,像是什么和学校里的朋友玩的不错了,半夜没有偷吃的糖了,出门一日三餐也在准时吃了…… 但偏偏是这次,在月初断断续续、战战兢兢的讲述里,王胖子完全沉浸了进去,只顾着心疼那时候月初身边连个靠谱的人都没有,就这么被丢在过去,害怕、说不清、磕磕绊绊就变成了正常的事。 王胖子不希望妞妞因为过去的、挽留不住的人或事难过,陈皮未尝也不是这么想的,或许,不告诉妞妞他们猜测才是最好的,穿越时空这件事的概率终究是太小了。 而且妞妞第一次去了古代、第二次去了民国,也就是说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停留的时间、空间,与其让她束手束脚的担心改变了所谓的历史,因为一群死的不能再死的人难过,不如顺其自然的发展。 就让她以为,那些只是过于逼真的游戏、幻境,她走进的也只是相似却不相同的时空。 妞妞被卷进时空乱流里已经够可怜了,那道声音的目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要是还要她去周全所谓的历史命运,那这要求就过于高了。 除了妞妞,王胖子还没有从天上捡到过馅饼,他实在担心那道命令妞妞的声音不怀好意,而他一切的目的也不过是妞妞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能好好的活下去。 他后悔了,不该为了满足妞妞的好奇心、探究妞妞身世的目的,就这么放纵了妞妞和他一起下墓,还以为靠着自己这么几年的经验就能护好妞妞。 怎么也没想到这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多科学难以解释的事情,是他夜郎自大了,可他也明白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了,结束权就不在自己手上了。 那就顺其自然吧,王胖子揉了揉月初的头,说道:“所以,我记忆里的陈皮和你记忆里老年陈皮还是一样的,在我的印象里,他并没有表现出曾经与你相识。 按理说,要是你那么和他相处了一个月,还是他拜入二月红门下的契机,那他再次看见你,或者说再次看见一张和当年一样的脸,不可能那么无动于衷的。” 月初也跟着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不过这样也好,要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陈皮长成了现在这个模样,那岂不是说她一点作用也没发挥出来。 哪怕提前把陈皮送去了二月红身边,陈皮还是变成了可恶的老橘子皮,也不该一点也没朝她想象中的老绅士发展吧。 要是这么说起来,肯定是因为陈皮太固执太难教的缘故吧。 “pi嘶,pi嘶……” 王胖子听见声音转头翻了个白眼:“无邪,你在做什么?” “咳咳,胖子,你过来一下,我有点事情和你说。” 无邪不自然的在原地踮了踮脚,见月初看过来,还有些拘束的冲她挥挥手笑了笑。 王胖子和月初对视了一眼,月初率先转移了目光,给王胖子和无邪一个单独交流的机会。 王胖子虽然觉得无邪这副表现肯定没憋什么好屁,但还是顺着他们的意思,走到了洞口准备听听看无邪打算说点什么。 “陈皮的尸体不见了!” 无邪还藏不住事,凑到王胖子耳边有些激动的小声呼喊,雪蚕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这家伙已经这么一惊一乍的走了一路了。 已经从被外国佬偷走做人体实验到尸变、假死、复活了,想象力还挺丰富。 雪蚕蛄蛹着回到小青龙身边,他迫不及待的要告诉小青龙,在面对无邪整整两大箱的冰棍诱惑中,他一点关于小青龙的消息都泄露出去。 [小青龙……无邪……坏……我……好……] 月初觉得自己已经充分理解了雪蚕的意思,打量着那边和她老哥说悄悄话的无邪,这家伙很行啊,私下打探她的消息,还打算和她隐瞒陈皮尸体消失不见的消息。 不过陈皮的速度也是够快的,万一那个外国佬杀个回马枪,肯定会引起汪家人的注意,只希望就像老哥说的,小花他们能顺利把陈皮死去的消息带回去吧。 反正九门得乱一段时间,就算是陷阱,汪家人也一定不会放过这个能够随意安插人手的好机会。 “这消息,你有什么好专门把我喊过来说的,直接走过来讲不就完了,妞妞又不是不能听。” 王胖子没好气的拍了无邪一下,亏他还以为是什么事,雪蚕早就检查过了,陈皮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肯定是被那个外国佬偷走了。 那个裘德考想长生想疯了,保不齐就想研究一下那个万奴王的人虫共生,刚好陈皮是被蚰蜒咬死的,外国佬这一路损失了那么多人,不拿点东西回去肯定交不了差啊。 “不是,那你看月初穿的,她会不会已经碰见过陈皮了,那、那她会不会难过啊……” 无邪拉住王胖子,有些担心的说道。 对于月初可能在民国出现过、并且和陈皮认识的猜测,无邪当然也有,现在看月初这身装扮回来,当然会担心要是月初知道陈皮尸体消息,怕是会不好受。 王胖子上下看了无邪一眼,没想到这小子猜的还挺准,说起来,有些事确实要串串口供。 关于二月红死前让他们给月初烧纸的事,关于红管家口里的王小姐的事,关于陈皮在月初在的时候脾气比较好的事情……都需要瞒住了。 第122章 下山 (加更加更加更,谢谢各位宝子的支持(づ ̄3 ̄)づ) “事情就是……你说我们之后怎么办?” 从这几次的经历来看,王胖子还是挺认同无邪智商的,有摸不准的事情出现,当然也愿意问下无邪的意见。 “先顺着老九门的消息去查,可惜我爷爷的笔记里没有记录月初的事,所以不确定月初在那个时候到底都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 但是我们必须做好月初还可能离开的准备,月初穿越时空的秘密,我觉得和青铜器、或者是说青铜器周围的磁场有关系。 但是既然有雪山大王这种不够科学的东西,我们也只能继续观望,第一次月初离开的时候,雪山大王没有跟去,所以那个力量,应该是比雪山大王更强的才对。” 无邪给出了一点猜测,当然还有一些没有依据的话,他没敢多猜。 冥冥之中,他觉得那幅壁画上画的那个拿着棍子的人,还有汪臧海,他们之间肯定还有别的故事。 而小哥又为什么要进入青铜门,汪臧海走进去的那个巨大的门,是不是就是这个青铜门,都是巨型的青铜器,青铜门和青铜树之间是不是也有他们没发现的联系。 但是光靠猜,是没有办法把故事补全的。 “青铜门从我和小哥离开后就再没有开过?” 月初有些转头看向走回来的二人问道。 “是,那群怪鸟倒是日日守护。” 王胖子往前面的火堆里又添了几根柴,妞妞已经回来了,但是小哥还在里面,他本来还想过这次会不会是小哥和妞妞一起离开的……小哥现在难道还在青铜门里? “不然我们去试试看能不能把青铜门推开?” 月初看着远处的大门跃跃欲试,无邪咽了咽口水,“当日我们让三叔和潘子抵御怪鸟,一群人试着一起推过了,但是那门一点反应也没有。” “也没有机关?”月初又接着问道。 “没有找到,那后面就像是被堵死的山体一样,也不知道到底藏着什么东西。当时这青铜门打开,就像是电视剧里的鬼门大开一样,除了白雾就是漆黑的一片。 而且那时候青铜门开的轻飘飘的样子,虽然有沉重的响动,但是活动的很灵活,可是小花和三叔,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也没发现异常。 我和胖子昨天也一边用雷管杀鸟一边观察,除了看不明白的花纹,别的什么也没发现。” 无邪垂着头轻轻摇了两下,小哥在进去之前好像是想和他说话的,但是他却不明白小哥要讲什么。 “那就再去试试嘛,来都来了。” 月初兴致勃勃的站起身,又拍了拍雪蚕的脑袋,月初一手握剑一手握伞,雪蚕就趴在伞面最高处,等怪鸟撞过来的时候,来几只就冰封几只。 没有外人在,从石堆到青铜门的路他们走的尤其快,月初的伞也终于有一次只是单纯的做一柄伞,等着怪鸟从伞面一只只滑落。 王胖子对着边上的无邪骄傲的挑了个挑眉,看到没,这是他家妞妞,今天他们都是占了妞妞的便宜,省了好多弹药呢。 至于月初回来的时候就穿了身旗袍,关于她的伞剑之前到底藏在哪里这件事,王胖子和无邪已经学会睁只眼闭只眼了,穿越都有了,袖里乾坤好像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一道深沉而有力的轰隆声在寂静的暗夜里传开,青铜门被月初推开了一个小缝。 一点冷气飞快的泄了出来,月初好像被迎面而来的阴冷气息打了一下,她有些惊诧的松开手,转头向王胖子看去:“刚刚,这个青铜门,就这么开了、是吧?” 月初还有点不可置信,这门不会是假的吧,怎么一推就开了,感觉还没有她家铺面的那个伸缩门难拉。 “你再试试?” 无邪也有些恍惚,但这两人是有点像,在一群人都在巨石堆边上犹豫万全之策的时候,他和月初就能顶着月初背后那把伞直接冲过来,这个莽撞劲还是挺像的。 月初于是不客气的点头,甚至仰起脖子故作得意的动了动肩膀,下一秒,熟悉的轰隆声,这门又开了。 无邪开心的惊叫一声,又让月初放下手,自己和王胖子两个人试了试,推不开,和他们之前的感受一样,无邪的半个身子都已经贴到门上了,这门也是纹丝不动。 王胖子也被他们两个闹得来了兴趣,于是,月初又分别领着他们两人的手各开了一次门,这才终于消停了下去。 月初轻轻的又把门开的大了一点,她本想探头进去,又觉得这一番做派已经比不上她这个可以徒手开青铜门的天命之女了。 轻咳一声,月初手上一个用力,本以为门会被直接推开,没想到在里面好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一只手突然从里面把住了青铜门的边,这手指奇长的手指暴露了来人的身份。 “小哥?!” 月初抬头,就见张麒麟带着帽子从里面飞快的钻了出来,然后自己的手也被他不着痕迹的从青铜门上面拿了下来。 张麒麟抬眼轻轻的看了月初一眼,月初沉默了一下,后退一步,还是把舞台还给她老哥和无邪吧。 都是他们撺掇着自己开门的,要是骂了他们就不能骂我了。 几人面面相觑沉默了半晌,小哥有些无奈的垂眸,他没想到他们会在这等他,更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吵…… 张麒麟无法形容他在青铜门内听见连续几道开门声的感觉,只是轻声说了句:“下山。” “走走走,下山下山。” 见小哥和妞妞都平安回来了,青铜门里有什么对王胖子而言反而不是那么重要了,没看见小哥才进去这么一天,身上就全是血了嘛,虽然看情况不是小哥自己的,但也够危险的。 那还进去干什么,先休整吧,等着给小哥和妞妞当拖油瓶吗,反正这门这么好开,大不了之后找大炮来轰了这破地方。 “不对,小哥,这青铜门咱们就这么放这了?里面有什么宝贝吗?我们要不要给上个锁什么的,要是再有人把这里推开了怎么办?” 张麒麟有些逃避的闭了闭眼,不是每个人都能随便推开青铜门的,不,是没有人能这么推开青铜门,他看了眼月初心虚的不知道往哪里摆的手,无言的摇了摇头。 难不成,他们还想把青铜门抬到别的地方去吗。 无邪和王胖子照样躲在月初的伞下,而张麒麟只是把他手上的伤口露了一点出来,那些怪鸟就自然的避过他了。 月初盯着张麒麟受伤的手,猜到这家伙肯定在里面放血了,不禁皱了皱眉,看来这青铜门里的东西不好对付啊。 要不是无邪和老哥还在,她也不打算和张麒麟起冲突,真想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第123章 老乡 月初下山的时候有些狼狈,神兽血脉虽然提高了她的身体素质,但到底还是个凡人。 身上裹着牢牢的裹着几件大袄子,但月初体力好,这么重重的压下来几层至少保全了体温。 但是脚就真的没有办法了,月初没走出几步,就感觉自己的脚趾头几乎就是要僵掉了。 但为了不叫老哥他们担心,月初还是当没事人一样继续走,反正她有药,只要在脚趾头断掉之前及时喝药就可以了。 月初规划的很好,但她没想的是,走在后面的张麒麟会一把把她给抱起来,抱孩子似的手法,体温下降脑子反应不怎么及时的月初就这么坐到了张麒麟的胳膊上。 和里外三层裹的厚厚的月初比起来,张麒麟的身躯在视觉上更瘦一些,但这人的手臂却牢牢的环住了月初,叫她感觉不到一点震动。 “小哥?你……” 无邪的话还没讲完,就被月初垂下来的、有点僵硬不敢动弹的双脚吸引住了视线。 那双穿着红色镶钻高跟鞋的脚,在雪地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脚背绷得笔直,有点像绷紧了的琴弦,精致但有力量感,隐约可见的青筋,在冷白的皮肤上非常明显。 但此刻,低温下的皮肤透出一片淡淡的绯红,就像是扑了一层淡红色的腮红在脚背上,叫无邪的心咯噔跳了一下。 这是脚被冻伤了,王胖子已经反应过来在包里开始找布,虽然最后只找到几卷纱布,但总比没有强。 王胖子脱下月初那双中看不中用的高跟鞋,顺着月初的露出来的一点脚踝,把纱布分别缠到了月初的脚底。 无邪想来想去,把衣服上多余的帽子拆了一个下来,又割了王胖子的一个帽子,虽然两只脚放在一起会更暖和,但万一遇上什么事,还是分开来包更容易跑。 无邪颤颤巍巍的把帽子包在了月初已经包好纱布的脚上,寒风明明吹动的是纱布,却像是把他的心也连着吹了几遍,无邪的脸像是被冻伤了一样火速红了起来。 分明只是一点点脚踝的洁白皮肤而已,但那种好像把住月初双脚的情境足够让无邪气血翻涌,幸好现在没人关心他的心情。 王胖子还用绳子在月初袄子的下层捆了一下,让风更不容易进去,又硬逼着月初喝了一瓶回血药剂才略微松神。 这药在海底墓的时候,他们三人都用过,月初第二次开启乐园支线的时候还在可惜忘记给老哥多塞几瓶药剂了,没想到他还没用完。 “小哥,等等要是你累了,直接把妞妞扔我背上就行。” 王胖子对着张麒麟感激的笑笑,这是在雪山上、海拔又高,王胖子并不逞强说一定要自己背着妞妞。 万一他一个没背住,那就是两个人一起滚下雪山了,到时候妞妞不方便行动,反而更多麻烦。 “对了小哥,你背上这把刀要不要我们帮你杠一下?我包里还有几根木柴,拿绳子捆了丢在地上,再把你的刀放上面,我和无邪两个人顺着雪山能拉着下去,不费事。” 王胖子拍了拍无邪的肩膀,后者连忙点点头,示意自己这点事情肯定能干。 但张麒麟只是微妙的沉默了一下,然后低下头抱着月初往山下走,不管是把月初放下还是把刀交给王胖子他们,他都不愿意。 月初一手拢在张麒麟另一边的肩膀拉住他的衣服,一手握住张麒麟按在自己腿上的手臂,隔着厚厚的衣服袄子,月初并没有什么暧昧的想法,只是控住这自己的核心,至少不要过于耽误张麒麟走路。 张麒麟都走出好几米了,无邪和王胖子连忙跟上去,但所有人都小看了张麒麟的体力,他一路走到山脚老乡家门口,脚步愣是一点也没慢下来。 无邪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有些羡慕的叹息一声,觉得人骨和钢筋的差距在小哥身上已经被抹平了。 “哎呀,阿正,又要麻烦你们了。” 王胖子敲开了老乡家门,这是之前他们来的时候,陈皮带他们认识的一家老乡,这人曾经在陈皮手底下干活,是难得的活着从陈家脱身离开的人。 他们这一路的物资大多是在阿正家买的,就连向导也是阿正介绍的,只可惜死在山上了,三爷他们下山的时候,应该,已经付过丧葬费了吧? “没事没事,这有什么麻烦的。”阿正没所谓的笑笑,扯动脸上的伤疤动起来,古铜色的脸上还有一片挡不住的高原红,看起来十分憨厚的样子。 他身后有个十来岁的小孩扒着他的身上的衣服躲在后面,小小一个瘦瘦的,皮肤倒是白,脸颊上有浅浅的红色,只露出一个头来观察他们,目光游走在张麒麟和月初身上。 “嗷,这是我家小孩,放假回来了,你们喊他阿灿就行了。” 阿正揉了揉阿灿的头,把他推出来见人,王胖子当然也知道此刻自家妞妞的装扮比较少见,但他家妞妞要脸呢,被人看久了是要害羞的。 “啊,孩子这么大了,瞧瞧这细皮嫩肉的养的多好,一看就长得机灵,你几岁了?读几年级了?在学校……” 王胖子于是笑着夸了小孩几句,本来想给点东西转移下小孩的注意力,但从口袋里摸来摸去就摸出来一根烟,只能苦笑着递给阿正,这一趟确实没拿到什么好东西,还是快点进门比较好。 阿正混过江湖,当然不是木讷的人,也就是长了一张憨厚的脸而已,办起事来还是很老道的,否则也不能在陈皮手下全身而退。 现在回乡还养了这么大一个儿子,一边领着他们进门,一边就冲着屋内喊了一声:“媳妇,今天家里来客了,给咱大妹子挑件新衣服出来……” 然后屋里又出来一个扎着一根黑色麻花辫的女人,皮肤比阿正白一些,脸上有自然的红晕,一看就是保养过的,笑起来眼睛眯着很温和的样子。 [小青龙,阿正夫妻身上的味道,和我之前闻到的不一样了,还有这个没见过的小孩儿,他们现在身上都有一股假凤凰的味道,但是小孩儿身上的味道淡一点。] 雪蚕的语气里带了点难过,上次来这家的时候,那个阿正会做很好吃的冰棍,里面就是单纯的牛奶和蜜豆。 说是冻着给他家崽回来吃,但也不让小孩多吃,要闹肚子。拿出来待客的时候他老婆还偷偷的冲阿正翻了个白眼。 小哥和无邪那份都被自己讨过来啃掉了,可甜了,但是那对夫妻,现在好像换人了。 第124章 离开长白山 张麒麟把月初送到里间放下,阿正老婆把衣服放下后还朝月初友善的笑笑。 月初轻轻按了下雪蚕的头,示意他暂且不要轻举妄动。 月初是有点双标在身上的,老哥已经够累的了,现在的汪家应该已经被装死的陈皮、找内奸的谢雨臣、两个无三省和海外张家人盯上了。 而无邪他们还没摸到张家人的边呢,有什么必要专门和老哥解释下汪家人的存在,没准用不了十年,汪家就覆灭了。 老哥知道的多了,不仅要被盯上,还会来问自己是怎么知道的,怎么算都是一笔麻烦账。 反正这是在长白山脚,阿正他们家的房子虽然还在村子里,但可能是因为之前混黑的缘故,和村里相处的不大融洽,是建在村边上的,冬天里从山上跑几只饿狼下来,也是很正常的。 [你去山上赶几只饿狼下来。] 月初换好衣服,才把雪蚕从被子底下掏了出来。 [可是我,也使唤不了狼族啊,那些未开化的动物,我们还不能交流……] 雪蚕的语气有些失落,月初却一点不慌。 [拜托,你是谁啊,你可是赫赫有名的雪山大王,等我们快走了你就上山,然后把那些饿狼吵醒、激怒。 把它们别的路堵死,一路给它们赶下山,等到了这之后,你再把这几个人冻一点起来让饿狼咬,然后再化冻。 要是之后狼群不上山,你就大喊,这种山脚下的村子,现在肯定还藏着猎枪,有防备的情况下应对几只狼应该不是问题。 我到时候就在镇上的大巴站等你,就是你之前说连冰棍都买不到的地方,这样行吗?] 月初挠了挠雪蚕的下巴,看着他高兴的点点头后才把雪蚕藏回自己的袖子里。 “姐姐,请你吃冰棍。” 等月初出来,阿灿正把盘子放到桌上,听见月初掀门帘的声音,拿起一根冰棍就递给月初。 “谢谢你啊。” 月初接过阿灿手里的冰棍塞进嘴里,看着阿灿甜甜的笑出来,也跟着笑了笑。 现在长白山的天气,都不需要冰箱,把牛奶往模具里一灌,扔到外面几个小时就能收获一大堆冰棍,在房间里一边烤火一边嗦冰棍,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这家人是会享受的,只是这样的美事,现在被他们这群鸠占鹊巢的人给享受了。 月初咬了一口冰棍,冷冰冰的一大块冒着寒气,好像一下子黏在了她的嘴巴里,月初不满意用舌头给冰棍换了个位子,直到冰块在她嘴里化开那点甜味才后知后觉的冒上来。 这甜味来的太克制,像是担心小孩子蛀牙似的只肯摆一点点蜜豆,月初不算喜欢,连带着也不喜欢面前这个因为分冰棍、被自家老哥拍着肩膀说能干的小孩。 阿正他们的招待很客气,王胖子和无邪好好的喝了顿长白山特产的人参酒,就连张麒麟也喝了好几杯,月初却没有喝酒的兴致,一整顿饭光顾着观察老哥他们头上的血条有没有变化了。 第二天王胖子走的时候还不忘在枕头底下塞点钱,算是感激人家的殷勤招待,也希望自己身上能沾点善缘。 等之后他把妞妞身上的事情搞清楚了,就金盆洗手,也找个地方好好过日子,还要攒点钱,要是能娶个媳妇再生个小崽子就最好了。 能像阿正他们一家现在这样就很好,不过他家准备零食的时候得准备两个口味的,小崽子的不能太甜,小崽子姑姑的要甜一点。 也多亏了自己一直监督着妞妞,否则她可别想有这口好牙。 “那阿正兄弟,我们就走了,你们也别送了,外面冷,屋子里暖和。” 月初坐在三轮车上,冲着又躲到阿正身后偷看自己的阿灿笑着挥了挥手,只是笑容里没有多少善意,反而带着恶意的嘲弄。 哪怕是最后一面,月初面对讨厌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无邪,怎么着,再回北京和胖爷一起玩?” 小三轮上,王胖子揽着无邪的肩膀问道。 “不了,再有不到一个月就过年了,我怎么得回家一趟,否则我奶奶明年得一直念叨我了。 况且今年九门发生了那么多事,二月红死了,陈皮阿四也死了,九门同气连枝,彼此私下都有生意往来,我二叔恐怕也忙得很。 三叔走前还一定要我回去搭把手呢,堂口里的伙计到年底也都得发钱,每年都得大盘账,对了,我三叔还没回我消息,也不知道他们把阿宁带哪里去了,能保证她闭嘴吗……” 无邪摇了摇头,嘴里念叨起年底要忙的事,想到无三省,又觉得有些头疼的翻起手机。 “那小哥,你呢,你回去跟我们过年吗?又平安过了新的一年,可得好好庆祝庆祝。” 王胖子算了一下日子,确实时间紧迫,一月二十二就过年了,现在都十二月底了,跨年晚会都要错过了。 张麒麟收回了望向天空的视线,想了一下,去年,他是和黑眼镜一起过的年,两个大男人,把中午熟食店买回来的菜重新热了热,喝着酒就把日子对付过去了。 也没怎么庆祝……张麒麟垂下眼还在沉默,王胖子已经把手抬了起来,大着胆子揽过了张麒麟的肩膀,笑道:“好,就这么决定了,今年小哥跟我们一起过年!” “啊!胖子,你偷跑!”无邪指责王胖子偷偷讨好他们共同的金大腿。 王胖子得意的摇摇头:“哈哈哈哈哈哈,比不上你们家大业大的,过年忙得很,亲戚邻居的一大堆。 小哥就不凑这个热闹了,我们家就我和妞妞两个,加个小哥正好多点人气,妞妞,你说是吧。” 月初也笑了一下,非常赞同的点点头,有小哥在,她想老哥就不用纠结过年的时候买什么菜,想吃的都能买上。 糯米藕、拔丝地瓜、雪绵豆沙、红豆糯米饼、甜酒鸡蛋小丸子……都让老哥安排上,边想着,月初又朝小哥甜甜的笑了笑,笑得比她脑子里想的甜食还可爱。 张麒麟侧了侧头,手又不自觉的拉了拉帽檐,唇角微微泛起的笑意还没被人发现就挡了起来。 第125章 备年货 (加更加更加更,谢谢各位宝子的支持,爱你们(*?′?`?*)?) 之前吴邪说的二月红离世的消息虽然让月初遗憾了一下,但二月红也这把年纪了,之前谢雨臣也预告过这消息,月初对这事看的还挺开的。 虽然那几天和二月红玩的挺高兴的,但月初既然知道了乐园支线和自己这边的世界也不连着,对于二月红死亡的消息就感触不大。 一定要说有什么可惜的地方,那就是没看见过老年的二月红,说起来就老年陈皮那股精神头,勉强算是有点小帅的一个老头,月初也想看看风华绝代的二月红年老之后的模样。 头发花白?每条皱纹里都是故事?温柔酿成的经年美酒?一个慈祥绅士的老爷爷? 月初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一下,希望二月红死了之后真能得偿所愿和丫头重新相见吧,他在书里的妻子是这个名字吧? 说起来二月红眼光真不好,自己穿旗袍那么漂亮,结果他看中的居然是陈皮,要不是确认他是异性恋,也没有特殊癖好,月初差点怀疑自己的魅力。 虽然知道爱情不是光靠脸的,但是二月红也太不看脸了吧,难不成是因为他自己太好看所以反而更看重女方内心了。 但是自己已经恶毒的这么明显了?不会吧,她对陈皮蛮好的了,除了使唤他烤红薯、打水、跑腿、洗衣服、剥核桃、拎东西、逗他玩……之外,她也不算做的过分吧。 月初拿手指抵了抵自己的脸颊,带了点哀怨的叹息一声,不是因为男人,只是因为自己的魅力。 “妞妞,你带小哥出去买点糖、买点你喜欢吃的零食回来,明天腊月二十三要祭灶神,可以买的甜一点,我再去那边看看年货。” 王胖子冲着月初和张麒麟指了指左边的路,自己飞快的朝右边走了过去,在买食材买年货这方面,妞妞和小哥都没有自己专业,带着他们两个太累赘了。 但凡其中任何一个眼睛瞟到什么东西,王胖子都想给买下来,昨天上午出来买面粉食油这些东西的时间,王胖子还买了他们家几年都用不完窗花对联和能跑到北京郊区放一整晚不停歇的爆竹烟花。 王胖子觉得今天不能再这样了,他一定要严格按照自己制定的标准执行,不能看他们两个人眼巴巴的看过来就心软。 让他们自己出去买点零食嚯嚯就完事了。 月初跟着王胖子已经有了买年货的经验,祭拜灶王爷要买哪些东西也是驾轻就熟。 腊月二十三是民间祭灶的日子,说是这天灶王爷要上天汇报这家人的善恶,为了让灶王爷上天多说好话,就用糖瓜来祭灶王爷,让他嘴巴甜一点,多说甜言蜜语,保佑这户人家明年顺顺利利。 除了糖瓜,家里当然也要准备点别的糖果,年糕、面条、茶叶也都要买,通常这些被称做“祭灶五宝”,分别寓意着甜蜜幸福、年年高升、长命百岁和清净无为。 这么一想,他们要买的东西还挺多的,月初领着张麒麟就往前面走,不指望这个脑海里没多少记忆的人能提什么意见,她虽然没这人活得久,但这人的过年记忆肯定没自己多。 “小哥,你尝尝这个糖瓜,够不够甜?” 月初自己拿起摊位上被敲碎的糖瓜品尝的时候,还不忘给后面的张麒麟投喂一块。 “小妹,我们家的糖瓜,灶王爷尝了都粘嘴巴的啊。”虽然摊位很忙,但摊主还是能抽出时间跟月初搭话。 这种热闹是张麒麟没有感受过的,他品味着唇齿间麦芽糖和芝麻的香气,微微点了下头。 月初满意的让小贩称了几个装起来,有她和小哥都认证过可以的糖瓜,想必老哥也挑不出茬来。 说起来,小哥竟然也喜欢吃甜的,她本来还以为小哥只喜欢吃鸡肉呢。 昨天中午他们在一家东北餐馆吃饭,小哥直接就点了一道雪绵豆沙,幸好后面他们翻了菜单是真有这道菜,才松了口气。 这道菜费功夫得很,中午那么忙,专门点这菜有给厨师找麻烦的嫌疑,自从王胖子学会之后月初就很少在外面点了。 要是小哥不喜欢吃糖,就他那点记忆,是从哪里翻出来的菜名呢,而且昨天那厨子不大行,她还没有在哪家店里吃到过这么合她口味的雪绵豆沙。 连她老哥这个算是适应了自己口味的人都嫌腻的慌,可想而知是有多甜了,但小哥面不改色的就吃了。 吃完还问为什么那上面不撒白糖,其实月初都觉得这味道已经刚刚好了,没想到小哥还挺有品味的。 老哥在家做的时候也喜欢给她这份上面专门撒点糖,因为老哥吃不了太甜的。 这么看来小哥肯定和她一样都喜欢吃甜的,和口味差不多的人出来买东西吃,实在是件很让人高兴的事情。 月初又去她经常买的糖葫芦摊子上给小哥买了串苹果的,平平安安讨个彩头吧。 等到汇合的时候,看着小哥身上大包小包的挂了一大堆,他家妞妞手上也提着几个袋子,王胖子就知道这次的零花钱还是给多了。 王胖子以前还想不通,为什么妞妞要脸的很,但她又不怎么在乎别人的眼光,昨天看了小哥顶着老板想刀人的目光、硬是又打包了一份雪绵豆沙才知道,这都是强者才有的心性。 虽然后面边走边吃的只剩下他家妞妞,但王胖子觉得当时小哥若无旁人点菜的行为,实在有大将风范。 而看小哥现在,虽然穿着最普通的黑色棉衣,但是身上花花绿绿的一大堆硬是消解了不少属于高手的气质。 王胖子几乎是怀着一种愧疚的把小哥身上的包装袋都取下来放进车里,还记得刚见面的时候,小哥一把古刀在手,再看现在…… 哪怕自家妞妞给自己塞了个冰糖葫芦,也阻挡不了王胖子突如其来的叹息。 张麒麟自己反而没什么感觉,一来这些东西不给他造成重量上的负担,二来他感觉今天学到了很多知识。 像是二十四要扫尘、二十五接玉皇、二十六割年肉、二十七宰鸡赶大集、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 在张麒麟的记忆里,好像都没有这种欢快的记忆,而月初虽然一直走在自己前面,但她又会经常的往后面看,就像是怕他不小心走丢或是不小心被人撞到一样。 原来自己也不是不喜欢热闹的。 第126章 可怜的假象 月初是在王胖子他们在厨房准备年夜饭的时候看见黑眼镜的。 老哥让她出来找不知道丢哪里去的猪毛钳,摸到窗户边的时候月初瞥见了那一大团黑色的人影。 他不是早上来的,也没有卡在傍晚出现,而是选择在午后的寒风里,基本没什么人走动的时候,在他家对面铺子的墙角处抽烟,从散落的烟蒂来看站的时间还挺长的。 月初看了眼自己的手机,没有消息,也没有未接来电,靠在那边低头抽烟的人忧郁的根本不像是黑眼镜。 但那身换汤不要药的皮衣套装和墨镜也不可能是别人了,就算黑眼睛侧着身月初也能从上面看到他优越的肩宽。 除夕这天,潘家园基本上的店面都关门了,虽然这条街上也有几户人家跟他们一样,选择直接住在了自家店铺的楼上,但那到底是少数。 加上这边好几年前就禁放烟花炮竹了,所以现在这条街上,哪怕外面的天还亮堂着,但大概除了北风咆哮而过的声音,是听不到别的动静了。 说实在的,这种氛围,很不黑眼镜。 尽管月初也说不好黑眼镜适合待在什么样的地方吧,但在她模糊的想象里,可以是有烟有酒有一大堆人的,热热闹闹的欢聚一堂;也可以是在一个闲适的小院里,熏点檀香放点音乐,自己一个人在摇椅上安静的喝茶吃点心。 但不可以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这里,然后又在别人没有发现的时候默默消失。 月初板着脸,打开了窗户:“黑瞎子!今天小花家不管饭了吗?” 黑眼镜倏的一下转头望过来,手里的烟被他仓促间用手直接掐灭,月初家里正开着灯,窗户打开的时候,那暖调的橙色光晕好像把房间里的温暖气息也一并送了出来一样。 他有心想回句话,却从鼻子和嘴巴里呛出几缕烟,原来刚才竟然忘记了呼吸,黑眼镜一辈子有过很多狼狈的时刻,但今天这种出糗的样子,依旧是少见的。 “你在下面等着,我给你开门。” 看黑眼镜在下面狼狈的用手挥烟,月初笑了一下,虽然觉得这人不是那种会直接逃跑的性格,但还是忍不住多嘱咐了一声才带着钥匙下楼。 王胖子听见声音从厨房里往外面看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冲着张麒麟说道:“煮饭的锅里再加一碗米吧。” 张麒麟沉默的点点头。多加了一碗米先在锅里泡着,切菜的声音依旧规律轻盈。 月初下楼的时候烟味已经散的差不多了,黑眼镜难得的说得上是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像是犯了错惨遭面壁的学生一样。 “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就穿一件皮衣,你也真是不怕冷。” 月初摆了摆手,虽然穿着羽绒服并不感觉寒冷,但还是缩了缩脖子示意黑眼镜快点跟上。 虽然这人已经熟门熟路,他们家的锁估计也防不住这人,但月初总是觉得该下来接他一下。 好像中国人在喜庆的日子里,就是心比较软、比较好说话的,哪怕月初觉得自己对这些人的了解都不算深刻,但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月初,好像也再没有哪个人能清楚他们内心的纠葛和曾经的经历。 小哥在过年的时候无处安身,黑眼镜其实也常年流离失所,只是因为这两人太过强大,他们身上那点脆弱反而被忽视了。 黑眼镜跟在月初身后,慢慢被引到了月初家里,在月初看不到的地方,黑眼镜目光沉沉的望着她的后背,笑容越咧越大,早就说过了,太容易相信别人,是要吃亏的。 等到黑眼镜上楼,他刚才那副有些忧郁无言的样子已经完全消失了,非常活泼的和王胖子、张麒麟打招呼,甚至还敢偷吃王胖子特地留给月初做零食的酥肉。 王胖子对待他就像是对待妞妞上门做客的同学一样,虽然他还没招待过妞妞的同学,但也把放在柜子里的果盘什么的收拾了出来,然后让黑眼镜安心的多吃点,又急忙的钻进厨房了,年夜饭一刻也离不开王胖子。 “你胃口还挺好的啊。” 月初翻了个白眼,挤到沙发上把自己的酥肉抢了回来,她刚刚居然在同情这个家伙,也是瞎了心了。 “还行吧,主要是你哥哥手艺好。” 黑眼镜欢快的嚼了嚼东西,长臂一伸,从月初抱着的盘子里又拿了几根塞进嘴里。 看见月初绷着的小脸还哈哈笑了两声,不过过犹不及,他并没有专门提自己今天刚回北京,还什么东西都没有吃。 “怎么比得上小花家的大厨师呢,你最好只是过来蹭顿饭。” 月初瞪了黑眼镜一眼,有些警觉的端详着黑眼镜的脸。 这家伙别是除夕晚上还带来了什么古墓里的消息吧,她对红家、陈家的葬礼到底怎么办的可没什么兴趣,他要是敢在大好的日子里扫兴,自己就敢直接把他从二楼扔下去。 就当是祭奠自己逝去的那几根小酥肉了。 “花儿爷今天办的可是场鸿门宴,瞎子我一个人就不去凑热闹了,怕被误伤。” 黑眼镜稍微想了一下,露出个有些微妙的笑容,谢家今天晚上可是要死很多人了,这种除旧换新的家务事,自己还是少插手为妙。 月初有些恶寒的把盘子塞到黑眼镜手上,这人说话的空隙已经伸了好几次手了,盘子都快空了。 月初打算溜进厨房帮她老哥尝尝菜,她们家只有两个人,虽然大部分节日都照着日历两个人一起过,但是小规矩上并没有很严苛。 小时候自己就搬个板凳在老哥边上择菜,每次老哥烧好了一样就给她盛点出来尝尝咸淡,除了一整条的鱼在上桌前不能破坏外,没有什么东西是月初在厨房里吃不到的。 她认为,今天这种时刻,还是应该让张麒麟和黑眼镜两个老朋友聚一聚,反正小哥在厨房里也不可能偷吃菜,白瞎了这么好的位置。 “我真就单纯来吃顿饭。” 在张麒麟平静无波的目光注视下,黑眼镜投降般举起了双手,手里还抱着刚被他吃空的盘子。 “瞎。” 张麒麟的语气里有些无奈,自己并不关心这个问题,但黑眼镜有时喜欢直接避过一些问题,每次他这么做的时候,谁也拿他没辙。 第127章 年夜饭 “好吧,不管是陈家还是红家,嘴巴都闭的很紧,关于王小姐的事情一个字也问不出来。 新上任的陈家当家人,那个陈四……他完全不认陈皮之前说过的话,总之线索是断了。 小花正在和新月饭店的人交涉……那家饭店之前的主人和老九门的人交情匪浅,但现在还没有结果,这些事情,你们确定都不告诉月初?” 黑眼镜小心的把盘子放好,看了眼厨房里的月初,抵了抵眼睛上的墨镜,他的眼睛虽然已经治好了,但是戴墨镜的习惯却留了下来。 况且他眼睛的问题,在很小的一个范围内不算秘密,他还没打算要因此泄露月初身上的特殊。 “那你呢。” 张麒麟轻声的反问,他自己就饱受记忆和回忆的困扰,对于自己曾经的探究欲望不比任何人少,要是由他来回答,他其实是希望月初知道这些事的。 月初并不是脆弱到需要过度保护的人。 只是王胖子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他们连这背后的运作逻辑都不知道,要是和月初说了,反而会叫她束手束脚。 尤其是在月初并不是孤身一人,她还有一个哥哥的情况下,要是将这些零星真相告诉了她,反而会加重她的心理负担。 万一她为了贴近历史的发展,为了这些人的顺利诞生成长,反而弄巧成拙了该怎么办。 她的未来,是他们难以插手的过去。 “你知道的,我最不爱管闲事了,不过要是月初想的话,我倒是很乐意陪她去不同的时空看看,反正瞎子孤身一人,去哪里不可以呢。” 黑眼镜笑了笑,虽然他尽力跟着谢雨臣去查了关于王小姐的往事,但他显然不把这些放在心上。 他们可是共犯,造孽的事做的也不是一桩两桩了,再多来几次又怎么样呢。 张麒麟看着黑眼镜,突然应了一声,他也是孤身一人,去哪里都可以,他觉得自己的记忆已经好了很多,隐约能回想起来的东西越来越多,或许哪一天,他就能全部记起来了。 黑眼镜还没搞明白他答应了什么,就看见张麒麟站起身端菜去了,黑眼镜习惯性的扯了扯嘴角,这真不能指望哑巴多说几句话。 这顿饭黑眼镜吃的还是很高兴的,只不过是又一次刷新了他心目中哑巴张的形象而已。 黑眼镜敢保证,从前真没有发现这人竟然还爱吃甜,要早知道他喜欢,原来陈皮堂口发过的那些甜品他都能无偿送给哑巴张,这可是黑眼镜难得的大方了。 但他分明记得原来这小子在陈皮的堂口聚餐的时候,尝到过一次玫瑰奶卷,那也是甜的过分,自那之后,就没见哑巴张吃过点心了。 但凡有选择的情况下,哑巴张肯定不会吃甜的,今天倒是改了性了,不管是月初夹过去的拔丝地瓜,还是那道糯米桂花藕,居然都面不改色的吃完了。 这真不是黑眼镜在故意挑刺,王胖子做饭的水准其实非常在线,哪怕黑眼镜的舌头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不是一般的挑嘴。 但也不能不承认王胖子做的菜是好吃的,只除了这些甜食…… 真的就是好几十年前的口味,随便哪个拎出去都能做茶点,需要配茶喝才不腻的那种,上一个这个爱吃甜的还是陈皮阿四。 但是尝王胖子别的菜,不管是炖肉还是炒鸡,都是咸辣适中,里面的甜味都非常的淡,真的只是起点提鲜的作用。 唯有几道甜食放糖非常没有标准,是多吃一点能让人生糖尿病的水平,黑眼镜于是把目光转向了月初。 原先在原始社会的时候可没有发现她的这个习惯,端了什么就能吃完什么,看着也不挑食。 但现在桌上这一盘雪绵豆沙基本上被她一个人包圆了,月初感受到了黑眼镜新奇的注视,顺手也给张麒麟夹了一个雪绵豆沙过去,扬扬下巴表示自己的不贪心。 不爱吃甜的人,当然理解不了她此刻的心情,要不是逢年过节她老哥也不会纵容她一下子吃这么多甜的。 她都已经是二十好几的人了,要是传出去在家里居然还要被兄长管控甜食的摄入量,那实在是太丢范儿了。 要不是小哥也爱吃甜的,今天她哥肯定不会一顿准备那么多甜食的。 张起灵终于尝到了之前王胖子在秦岭说过的雪绵豆沙,上面还撒了绵白糖,不是特别特殊的味道,和上次在外面餐馆上吃的差不多,不过上面撒了一些绵白糖,嘴里的甜味确实能保持更久,口感也更丰富一点。 张起灵面不改色的咽了下去,抿了一口白酒,下一筷子还是很诚实的夹起了王胖子做的炒鸡,他对食物没有特殊的爱好,那天点菜也只是因为突然想起王胖子曾经说过月初喜欢。 倒是月初以为他们两人口味相同,这几天给他投喂了不少甜的东西,发现张麒麟来者不拒之后月初就更愿意投喂他了。 吃完饭,黑眼镜忍不住给张麒麟竖了个大拇指,桌上好几盘甜口的菜,都是他和月初一起解决的,没点水平的人还真吃不下去。 张麒麟对着黑眼镜淡淡的瞥去一眼,收盘子的时候顺便就从黑眼镜的手上撞过去了。 黑眼镜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认为哑巴张本人对这种程度的调侃接受度良好,至少这次没把刀架自己脖子上。 除夕夜的晚上肯定是要守岁的,王胖子还提前准备了饺子备在冰箱里,原来两个人的时候,他和妞妞只能看看央视的跨年节目,现在凑齐了四个人,总算是能把王胖子珍藏了许久的麻将找出来了。 “晚上给你收拾间房间出来?” 又胡了一把的月初心情大好,面对给她送钱最多的黑眼镜重新有了好脸色。 小哥的记性不好,据说在黑眼镜这存了好多卡,她老哥也作证了道上的一条传言:哑巴张的酬劳可以由黑瞎子代收。 于是今晚小哥输得所有钱都算在了黑眼镜头上,而小哥作为月初的上家,在打麻将这方面被月初吃的死死的。 黑眼镜抬头看了对面的张麒麟一眼,轻轻的摇了下头,“我的新衣服还放在小花家的别墅里,明天起来必须要穿的。” “古板。”月初摇头吐槽了一句,没敢说自己和老哥给张麒麟挑了件大红色的新衣服,打算明天起来骗他穿上。 第128章 意外来客 牌局在十一点半差不多就散了,黑眼镜吃完宵夜,在漆黑的夜色中离开了潘家园,但他的内心并没有遗憾。 这样来去匆匆的一点美好对黑眼镜而言或许才称得上恰到好处。 黑眼镜知道自己只有这么赶回去,才不至于生出舍不得的心思,哪怕这段记忆会被他反复怀念。 谢雨臣的电话在十一点五十五分时候打了进来,于是无邪只能听着“……您拨打电话正在通话……”的语音留言,转而给王胖子送来新年祝福。 “你那边在放烟花?” 月初听见谢雨臣那边的欢呼叫好声,还有烟花上天的声音,觉得多买几套房子还是很有好处的。 “是啊,我等下给你拍烟花的照片发过来,对了,上次我们离开的急……” 谢雨臣的笑容一顿,看着眼前被炸开的残肢略有些为难,觉得大概称其为烟花并没有什么毛病,毕竟他确实是挑着新旧交接的时间将那些人渣送上了天。 只是这种图片当然是不能发给人家小姑娘看的,电话还没来得及挂断,谢雨臣就对这边上的人轻声吩咐了几句,总之半个小时内,总要让月初看见几张漂亮的烟花图片的。 幸好他们这是在郊区,现放大概也来的及。 无邪的准备则充分很多,半个多小时之后,月初的手机才终于能打进电话,但月初的信箱里已经有很多张无邪拍的新年照片了。 难怪这人之后敢自称摄影师,其实技术还是非常不错的,只不过没想到无邪过年穿的也是红色系衣服,看起来是在很用力的逗老人家开心了。 不知道骗小哥说穿红衣服是传统之类的话,再拿无邪这张自拍照做证据够不够,应该是可以蒙混过关的吧。 虽然他们也给小哥准备了一件藏蓝色的羽绒服,但是过年诶,她每年都跟着老哥穿红的,两个小红人之间夹一个蓝色的也太突兀了。 「抱歉月初,发照片的时候太不小心,把我自己的照片跟着发过来了,当时我身后的烟花太好看了,忘记转摄像头了,要是你不喜欢可以删掉。」 和无邪通完话后正在翻信息的月初愣了一下,放大了无邪的那张自拍图,大概是他右上角那一点亮堂堂的白色、在现场看起来确实是漂亮的吧。 但在月初看来,这就起了个给无邪打光的作用,和占据页面不足十分之一的焰火比起来,显然是眼睛亮晶晶的红色新衣服小狗更夺人眼球了。 「没关系,我也觉得挺好看的。:)」 虽然不怎么赞同无邪对于烟花的审美,但是为了能让小哥穿上不符合他气质的大红色羽绒服,月初是不会删除这张照片的。 “大侄子!你干嘛呢笑的贼兮兮的,快点回来吃汤圆啦,你那碗都要冷了……” 无三省话还没喊完,就被无二白瞪了一眼,“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不让人放心,让小孩子多交交朋友。” “妈,无二白说我是老光棍!” 无三省放下勺子就要凑到无老太太身边理论。 “你们两个!大过年的都给我安分一点。”无老太太收回了笑容,对这两个一直不结婚的儿子没有办法,冲着大儿媳妇招了招手,一家子团圆的时刻她不想上手打孩子。 “你好,请问这里是不是有一位姓张的老板?” 这天,月初正坐在下面看店,张麒麟过完年之后没几天,接了个电话就匆匆离开了,怎么会有人打着找张先生的名号找来他们这里? 月初不期然想到了盗笔的尿性,碰了碰袖子里还在午睡的雪蚕。 [小雪……] [没有假凤凰的味道。] 雪蚕已经知道了月初想要问什么,仔细嗅了嗅空气中传来的味道,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 “你好,你先进来吧?你是刚来北京的吗?这边老板不姓张,姓王,不过我家在这条街上开店很多年了,要是你找错了路,我们可以帮你指一下。” 月初看了看进来的人,这是一位身材魁梧的藏族大汉,身穿一套传统的红色藏族服饰,头戴一顶绣有繁复花纹的红色毡帽,进门的时候被他顺手取下捏在手里,他的脸上带着高原特有的红晕,眼神深邃而坚定。 “妞妞?” 王胖子整理完货物从后面出来,就看见一个彪形大汉站在自家店门口,穿的是少数民族的衣服。 但他脖子上红玛瑙的项链、手上带着的大金链子、腰带上系着佛像的护身符,都闪耀着金钱的光辉。 哪怕风尘仆仆,但王胖子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大客户啊。 面对突然窜出来的王胖子,那大汉也有些惊讶,带点防备的退了两步,手捂在胸口处像是藏了什么东西一样。 “老哥,他来我们这找一个姓张的老板。” 月初对着王胖子使了使眼色,张这个姓虽然不少见,但是潘家园的这条街,附近的都是谢家的店,除了他们一家姓王的,周围姓张的也就一两户,要单纯只是走错了地方倒还好说。 “噢,找张老板啊,你有带着找张老板的地址吗?我给你瞅瞅。 不过小兄弟你是要过来卖货还是来买东西啊,潘家园的店都差不多,不是非得要张老板的话,王老板也可以帮你看看啊。” 王胖子笑了笑,主动又冲着那大汉迈了几步。 “不需要,我找张老板,张麒、麒麟,张老板!” 或许是不熟悉汉语的关系,藏族大汉的声音有些磕巴,但面对王胖子此刻的靠近,他捂着胸前的袍子挺了挺胸膛,带着自然生长的野蛮气息,声音粗直。 “什么麒麟貔貅的,我不认识,我们这是王胖子,王老板你知道吗,你走错店了。” 王胖子警觉的看看面前的人,他在海底墓的时候知道了小哥的名字,也知道小哥活了很多年失去了很多记忆,别是什么道上的仇家找过来了吧。 但是他们怎么会知道小哥来过这里,语气还这么笃定。 “不可能,我知道他在这里,他来过这里,你让他出来,我有我阿妈给写的信。” 那大汉皱了皱眉,瘪着嘴看向王胖子的时候还让人觉得怪可怜的。 “你阿妈又是哪位啊。” 王胖子不爽的叹了叹气,打算和这小子好好聊聊,一看这人就是个直肠子,看着脾气不大好,但也没有高声说话,王胖子有火气有怀疑,也只能暂时放一边。 第129章 金刚 “我阿妈叫扎西拉姆,照顾过他,我,我叫次仁多吉,是来讨债的,张老板他们说好会报恩的。” 藏族大汉虽然在椅子上坐下了,但他手按在袍子上,一副异常防备的样子,偏偏你问他什么,他还会认真的回答你。 虽然看起来汉语不大通,非常笨拙的样子,但月初看她老哥的状态应该是有些动摇了,否则直接就把人请出去了,也不会留客。 “行叭,次、次仁多吉?那你怎么确定那个张老板在我们这里,又有什么信物。” 王胖子坐在次仁多吉前面用眼神上下打量着他,算不上友好,但次仁多吉并没有被冒犯到的感觉。 听到王胖子喊他的名字是有些磕绊,还说叫他多吉就好,次仁是长寿的意思,多吉是金刚的意思,金刚是“坚硬的、无坚不摧的、威力无穷的武器”的意思,他阿妈希望他健康、长寿和勇敢。 “金刚,这名字还挺衬人的,” 王胖子凑到月初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当然不是夸次仁多吉的意思,大概是在嘲讽次仁多吉看起来没什么脑子而已。 不知道这个藏族小伙子有没有看过1933年那部叫做《金刚》的电影,她老哥大概率是在说多吉像电影里那只巨大的猩猩。 或许是没有,因为听见这话的多吉有点高兴的笑了一下,从包里翻出来一张照片,推到他们面前,王胖子看了一眼有些生气的把多吉的领子拎了起来。 “你们他娘的派人跟踪!” 月初拿过照片看了一眼,难怪老哥这么生气,照片上正好是小哥被他们哄着穿了红色羽绒服出门那天。 偷拍了他们三个穿着一样的红色衣服从这边后门上街时的场景,非常低的像素,只能勉强认出来是他们,看来偷拍的人没敢跟的太近,甚至没有拍出她十分之一的美貌。 她和老哥除了彼此之外没有别的亲戚,大年初一也不需要走亲访友,他们一般是去街上看舞狮逛庙会,消磨一天的时光。 带上小哥就有意思多了,虽然他不说话,但偶尔眼神里能冒出点新奇和喜悦来,可能是之前忙着找记忆赶路,也没怎么好好享受过时光,心酸又可爱的感觉。 那天早晨老哥照例给她发了一个红包,又说照小哥的年纪,也该给她一个红包。 只是因为小哥业务不熟,所以小哥可以用实现月初一个愿望来抵,于是他们就掏出了准备好的红色羽绒服。 本来除了新年讨个好彩头的意思外,也是想整一下小哥,毕竟他一看就不大适合红色,结果穿上之后的效果却突出的好。 但用她老哥难得掉书袋的话讲,小哥气质偏冷,眉宇间透露出一种不易察觉的疏离感,就像是与世隔绝的孤傲之雪,但这种清冷并未与身上的红色羽绒服产生丝毫的违和。 羽绒服的轻盈温暖,与小哥的沉着冷静形成了有趣的对比,冷酷又温暖,那天小哥就是整条街最靓的仔。 而用月初的话讲就是,小哥生的白净清秀,身材又好,哪怕穿个破布也能直接上t台走秀,这次属实是她和老哥低估了小哥的颜值,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因为换了件红衣服的关系,敢在大街上偷瞄小哥的姑娘一下子就变多了,原本王胖子只需要对付月初身边的狂蜂浪蝶,没想到换了个打扮的小哥一下子有了那么多目光灼灼的欣赏者。 只有她老哥,可怜兮兮的跟了一路,哪怕和他们穿着一样的衣服,也没被当成一路人,一整天都做了背景板。 可即便如此,那天也是他们回忆里玩的很高兴的一天。 然后现在出现了一个憨子,拿着这张照片,好像在说,我们一直看着你们在玩呢,这简直就是挑衅吧。 “不、不是,照片是别人给我们的,说这里能找到他!不是我们拍的!你不要打人啊,你们认识张麒麟,不跟我讲,骗子!” 多吉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猛的推开王胖子,自己也捂着胸口朝后面退去。 王胖子被气的笑了一下,他开店那么多年还没人敢骂他骗子,这还真是头一遭。 “行~我们认识张老板,不过他现在人不在这里,你空口白话就说要来讨债,难道还指望我们帮你联系人啊。 还有你说的别人是谁?是谁把照片给你们的,又是谁指点你来这里找我们的?” 王胖子见多吉越退越后,担心他把自家的柜子给撞翻了,闷闷不乐的坐回椅子上跷起二郎腿,抬头看多吉停下了脚步才松了口气。 “我,我有证据,但你们要先联系张麒麟。”多吉看了眼王胖子,又看了眼绕到自己身边的月初,虽然这两个人都没有他强壮,但他还是像被惊扰到了的小动物一样,往空的地方挪了几步。 “行行行,给你联系,你先得给我们看证据。” 王胖子举起手机放到耳边,没多久电话接通,就说了扎西拉姆和多吉的事情,边说还边怀疑的看向多吉,没过一会儿,王胖子挂了电话,冲着多吉抬了抬头 “行吧,我联系过小哥了,他说是有这么一回事,只是时间太长了,我们怎么知道你到底是不是那个拉姆的小孩。” “我当然是,我有信,你拍过去给张麒麟看。” 月初看那个多吉竟然直接就信了,有些荒谬的睁了睁眼睛,她哥明摆着就没打电话啊,难道真的只有她能看出老哥的演技差? 多吉好像是松了一口气,从怀里把他藏了很久的信取了出来放到桌上。 王胖子伸手想去拿,却被多吉挥开,“你们只能看,我不能把东西弄丢了。” 王胖子和月初对视了一眼,看着多吉把信纸展开。 “你他娘的逗老子玩啊!这是藏文!是藏文吧?我们怎么看啊!” 王胖子拍了下桌子,和月初对视一眼确认是藏文后,看着信纸上的蝌蚪文发怒。 “你们看这个标记!这个是之前张麒麟画的,你们看这里。” 多吉也急了起来,指着信纸最底下的一个小角着急的说道。 王胖子有些质疑的看了一眼,好像确实有点像小哥会做的标记,半信半疑的又掏出了手机。 “行吧,我再给你问问。” 这次王胖子是真的打通了电话,但是只能听见对面人的呼吸声,王胖子就知道小哥估计又忘了,然后又在多吉认真的目光下给小哥拍了张照片过去。 这次小哥终于出声讲了句:“留下他。” “竟然是真的?”王胖子挠了挠头,“多吉,你解释一下,这信纸上写了什么?不会是什么卖身契之类的东西吧……” 第130章 目的 多吉又把信纸收回了兜里,说道:“不是、不是,只要他帮我们把那群家伙赶跑,就不是。” “你……”王胖子按了按自己的人中,突然朝天哀叹了一声,“行吧,小哥,合着你已经把自己卖给别人了!” 在多吉面露愧色的时候,王胖子直接站起身,猛虎扑食一般,甩开多吉的双手,把信纸抢了回来。 等到多吉反应过来想回来抢的时候,月初的匕首已经横在了多吉的脖子上。 “小兄弟,我劝你最好是乖乖坐着,等着你口中的张老板回来,咱们再慢慢谈。 要是你敢轻举妄动,我们这家铺面虽然不大,但藏尸体的地方还是找的出来的。” 月初冲着王胖子挑了挑眉,王胖子立马挺直了腰板,应了一声:“说的没错,这是你自己送上门了,可不要怪我们没事先提醒。 要怪,就怪找你送信过来的人吧,你知道我国的农奴制是什么时候废除的吗,我告诉你,就是在……很久之前,就没有这回事了。 你们是来求我小哥办事,最好给我摆正姿态,这个卖身契,我先给你收着,等小哥看完之后再销毁。” 月初赞许地点了点头,觉得这才是他们盗墓黑社会的正确打开方式,之前可能是他们太温柔了,现在居然派了这么个愣头青来敷衍他们。 “1959年之后,就没有农奴制了。” 多吉被匕首挟持着不敢乱动,但不妨碍他用白眼表达对王胖子的鄙视。 “行,算你小子……有见识。” 王胖子嫌弃的拿了一卷麻绳把多吉捆了起来。 “你们会有报应的,你们不是好人。” 多吉骂骂咧咧的,眼睛里好像都盛满了泪水,看的月初还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她作证,老哥这次绑人的时候,捆的真的不紧,这已经是很温柔松散的绑法了。 只是多吉并不知道,他眼睛一闭,眼泪刷的就从眼眶里流了下来,嘴巴里还在喃喃自语一些估计是佛经之类的话。 月初有些受不了的把匕首移开,就怕他的泪水滴到自己手上。 “你都多大了,还哭,你们藏族男儿不是流血不流泪的吗?” 王胖子磕着瓜子,有点受不了的往多吉手上塞了一把,虽然多吉被他绑在了椅子上,但是低下头,还是能磕到瓜子的,他都这么绑了,怎么还要哭。 “这是谁说的,一点也不真实……”多吉在自己肩上抹了抹眼泪,鼻子抽搐了两下。 得益于张麒麟并没有离开北京,所以多吉其实并没有被绑多久,只是之前还叫嚣着找张麒麟的人,在张麒麟真的出现后,反而只敢躲在一边看他,连上前搭话都不敢。 “小哥,你看的懂上面写了什么吗?不会真是你的卖身契吧?” 王胖子凑到张麒麟身边去看那张信纸,说是信纸,但其实更像是公司抬头纸,最顶上是用红色印着的“格尔木疗养院”几个大字。 这是月初和王胖子少数能认出来的几个字,纸张已经泛黄僵硬,虽然之前看着是被好好的保存在了信封里,但用处看着不怎么大的样子。 良久,看完信纸的张麒麟好像想起了什么,对着多吉说道:“你们希望我去做什么?” “不是,小哥,你真打算去还债啊,东西都被我抢回来了,还有这个必要嘛。 我看这小子行踪鬼祟,还有人在背后偷拍我们,万一是陷阱呢,我们真的就这么跟他走? 格尔木疗养院,这是什么地方,小哥你以前还住过这种地方啊,是当时找了护工没付钱吗?我可以给你补上啊……” 月初的视线在多吉和张麒麟之间游移,所以不跟着无邪这个主线走的话,还真有挺多意外剧情的啊。 很少看见张麒麟一下子能说这么多话呢,那信纸上到底记了什么呢。 “我们家那里,出现了吃人的怪物,陈文锦找到了我们家,让我带着东西来找你,说你会帮我们。 我本来不太相信,但是阿妈一定让我过来,原来,这么多年了,竟然不是照片拍错了,是你还那么年轻。 所以,你会帮我们把那个怪物,消灭掉吗?” 多吉看着张麒麟,眼睛里有疑惑、畏惧和排斥。 王胖子见不得这个,也不和小哥碎碎叨了,冲着多吉翻了个白眼,有些后悔刚才还给了他一把瓜子。 “嘿,我说你小子,小哥这叫驻颜有术,还有,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怪物啊,这活你们该找奥特曼,不该来我家小哥,看把你们给能耐的。” “陈文锦还活着?”月初也有些诧异的出声。 她是知道陈文锦的,书里写她是陈皮阿四的女儿,是无三省的恋人,后来吃了尸蟞丸,为了防止自己变成禁婆,爬进了西王母宫的陨玉里。 只是,在这个时间段里,陈文锦在明面上是个失踪了的死人,现在居然有人正大光明的打着她的旗号过来找人,也是稀奇。 “这人谁啊,听名字还挺耳熟的。” 王胖子见月初有些惊讶,就凑过去问。 “应该是陈皮的女儿、无三省他女朋友吧?你上次从海底墓回来的时候,不是跟我说了那支科考队吗?” 月初也冲着王胖子睁了睁眼睛。 “啊!噢,是她啊,对哦,那、那我得去联系下三爷,看看他知不知道自己老情人还活着。” 王胖子反应了过来,又想到关于海底墓的事情中,他还没和月初说,无三省杀了谢连环,于是整个人有些心虚的开始按手机。 “别。”张麒麟按住王胖子的手摇了摇头,看着多吉应承了一句,“我和你走。” “小哥?!”王胖子有些惊讶,本来这件事就透着古怪,现在又多了个失踪的陈文锦搅局,小哥居然都不多考虑一下。 “那我也要去!”月初跃跃欲试的举了举手。 “你去干什么啊,也给人家卖身为奴去啊。” 王胖子无语的摇了摇头,像按小猫爪子似的把月初的手按了下去,然后月初躲避了一下又把手抬了起来。 “报告,我要去监督这群人,不能让他们把小哥给卖了,万一他们虐待小哥怎么办,我也要跟着。” 王胖子思索了一下,妥协道:“行吧,那我跟你们一起去,要是一定要卖,还能谈个好价钱。” 第131章 扎西拉姆 (有私设,月初后面穿越有改变一部分历史,所以格尔木疗养院的事情,并不就是月初所认为的那样。 她站的是对剧情一知半解的读者视角,并不知道历史因为她的存在已经发生了改变,求不喷(づ ̄3 ̄)づ) 黑车上,多吉被迫挤在了张麒麟和王胖子中间,好好的一个穿金戴银的大汉,可怜兮兮的抱着胸缩着脚。 其他乘客都忍不住要多看几眼,只是目光瞟到了边上抱着刀闭目养神的黑衣小哥,又会收敛几分。 月初隔着过道自己坐一个位子,但是今天的车上太吵了,她不是很睡得着,希望出了北京能换个大巴坐。 月初边想着边嚼了嚼嘴里的香蕉片,为了避免浪费,老哥把过年没吃完的零嘴都带了出来,月初这一路上是有的吃了。 等到月初一路上吃完了两大袋果干、三斤山核桃、四大包酥糖和五罐肉干,他们一行人才终于到达了格尔木。 “你们跟我过来吧。” 多吉他阿妈之前是格尔木疗养院的护士,现在退休了,就住在之前分配的房子里,在离格尔木疗养院不远的一个巷子里。 多吉他爸爸是在他小时候出车祸死的,肇事司机逃逸了,提到这个的时候,多吉还没忍住用藏语低声说了几句话。 从小哥非常微弱的一个皱眉里,月初认为多吉肯定是说了点脏话。 “我还以为你们会住在那种帐房里。”王胖子拿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这么些日子,他们和多吉之间的关系,不好不坏的也算能相处下去,偶尔王胖子还能和多吉聊两句。 “没有,我们没有牛羊,我会替人放牧,但是家里出事了,我和老板请了假。” 多吉摇了摇头,大概是回了家,还挺客气的请他们进门。 这房子果然是上世纪的风格,地方并不大,和多吉一身的金银首饰有极大的反差,里面迎出来一个老妇人,大半的头发已经白了,她的身上就朴素不少,在月初看来和这个筒子楼更搭一点。 看起来,这个憨憨的小伙子最近发了笔不义之财啊。 月初和王胖子对视了一眼,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而小哥只是站在原地,垂着眼睛任由那个老妇人观察他,看起来好像是适应了这种对待一样,抿着嘴巴看不出什么表情。 要是现在观察他的是多吉就好了,那月初就能揍他一顿出出气,而不是任由一个老人仗着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就像观察异类一样小心的观摩着小哥的行动。 月初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将小哥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他们可是黑社会来的,不需要在乎什么礼貌。 张麒麟被拉着坐下的时候,眼睛不自觉睁大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月初会突然这么拉着他坐下。 在他的记忆里,这种好奇的打量甚至都算不上冒犯,他甚至能够理解那些人对自己的害怕和误解,看起来至少比利用和垂涎好一点,但偏偏就是会有人注意他自己都不放在心上的事情。 张麒麟虽然说不好此刻自己内心的感受,但他还是很顺从的跟着月初坐下了。 月初的速度让王胖子都猝不及防了一下,不过这么多年兄妹,王胖子还是很配合的坐到了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很不好惹的样子。 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坏人要装坏人,但既然妞妞有这个兴趣,王胖子也不是那种扫兴的家长。 “说吧,你们兴师动众的,把我们找过来,到底要干什么。” 王胖子的大身板和刺猬头在此刻非常的有威慑力,扎西拉姆收回了打量的目光。 在多吉的搀扶下坐到了月初和张麒麟的对面,眼神落在他们两之间的空地上,略微回想了一下,说道:“张老板,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她的普通话说的比多吉要好很多,娓娓道来的时候,声音里还带点沧桑的故事感。 见张麒麟没有反应,拉姆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69年的时候,我在格尔木疗养院做护士,那时候您是我的病人,因为大脑受伤入院。 您在格尔木疗养院住了好几年,那几年间都是我在照顾您,后来,您出院了,您出院那天半夜正好是我值班,您说过不会连累到我们。 也给我们留下了那张信纸,上面写了拿着纸张的人找到您,可以得到您的一次帮助。 因为这张纸的存在,我安然活到了退休,这都应该感谢您的恩德……” “等等等等,这都是什么事啊,哪家疗养院出院的时候是半夜啊,还有好几年是多少年,什么死不死的。” 王胖子见张麒麟已经紧紧皱起了眉毛,连忙打断了拉姆的说话。 “你是,谢九的人。” 张麒麟像是想到了什么,抬起头冲着拉姆看去。 “是的,后面谢九爷给了我一笔钱,让我能顺利把儿子养大,我很感激他。” 拉姆点了点头,并不否认,她知道自己已经拿了足够多的东西,当年谢九爷给的就是卖命钱,本来当年她偷偷帮忙把张麒麟运出去,就是犯了纪律,是要被处理的。 但是因为张麒麟写的这张信纸,在同事的周旋下,她的命被保住了,这张纸也被交了上去。 可是,现在有人拿她儿子的命来威胁她,她只剩下这一个儿子了。那群人手上还拿着这张纸,她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找上张麒麟。 月初越听越气,她记得书里的记载,张麒麟在格尔木疗养院里的时候,分明一直在被抽血做实验,护士当然不可能是主导者,但至少也是为虎作伥中的一员。 后面可能是被谢九买通,在帮助张麒麟逃跑的时候出了一份力,但她也已经得到自己该得的了,对于张麒麟那些年的痛苦,她不说愧疚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有脸来要求张麒麟做事! 月初觉得自己已经算是没有道德的人了,但是没想到这个世界上没有底线的人比比皆是。 “需要我做什么。” 月初生气的拍了张麒麟的手臂一下,他怎么这个时候这么多话啊,真的很讨厌,这种过于圣人的表现,你什么约都要去完成吗! 因为月初的态度,王胖子也同仇敌忾的瞪着拉姆他们,至于瞪小哥,那是不可能的。 小哥能有多少记忆,他也是受害者好不好,而且王胖子也没这个胆子瞪他,除了妞妞,王胖子现在认识的人里,还没人敢对张麒麟横眉冷对、动手动脚的。 第132章 夜探疗养院 “他奶奶的!我看那小子穿金戴银的,结果居然连顿饭都不招待,真抠,我们还要饿着肚子来帮他们办事,真是倒反天罡……” 王胖子将手电举在面前,打量着这家已经废弃了的疗养院,嘴巴里还在不停的抱怨多吉一家招待不周。 “他们就算敢请客,我也不敢吃。”月初有些不高兴的踹了地上的石子一脚,这地方看起来荒废很久了。 就连地面上都是一层厚厚的沙土,那个发热门诊的牌子都快掉下来了,就像是动画里片那种摇摇欲坠、挂满蜘蛛网的破牌子一样,但偏偏这房子看起来还牢固得很。 “那倒也是,不过谁稀罕在他家吃饭啊,等事情办完了,胖爷带你们下馆子去。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那饭里有没有下药,万一我们今天吃了一碗,明天还要还他们七碗八碗的,岂不是亏大了?” 王胖子连忙附和起妞妞,又带点心虚的看了张麒麟一眼,小哥知道自己说这话是无心的,没有针对谁的意思吧。 对于拉姆一家,王胖子其实没多大感觉,虽然上门的方式奇葩了一点,背后恐怕还有人撺掇不怎么单纯,但说到底就是挟恩图报而已。 道上这种事情多了去了,只要不是贪心的过分,只要不是惹出的麻烦难以解决,王胖子不轻易发表言论。 虽然他不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当然看小哥的样子估计本人也记不得多少了,但是需要在人的遮掩下半夜离院,还是在疗养院这种地方,加上小哥特殊的体质…… 王胖子觉得自己能猜个七七八八,要真如他所想,那就是大恩。 既然这张信纸是真实存在的,那上面的话就是小哥那个当下愿意做出的承诺,现在人家只是带着承诺找上门来了,其实也不能算错。 因为王胖子也是这种有恩必偿的人,既然小哥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们当然只要舍命陪君子就够了。 朋友之间,也忌讳过度的插手彼此的决定,王胖子和张起灵是朋友,甚至是能叫着一起过年的朋友。 出于对这份友谊的珍视,王胖子会跟着张麒麟来冒险,而想必张麒麟也不会介意王胖子金盆洗手。 他对张麒麟没有这种保护过头的心态,既然张麒麟想干,既然自己不放心,那就陪着他去干好了。 只不过同情和怜爱……王胖子没有别的意思,但这是张麒麟诶,除了可能被骗,还需要担心别的地方吗? 担心这位据说一滴血让女傀下跪、和粽子对话、一刀砍断血尸手臂、放血尸蟞不敢近身、剪刀腿能直接拧断海猴子脖颈……易容缩骨样样精通的张麒麟。 王胖子觉得大概是小哥人畜无害的样貌,才让自家妞妞有了小哥很脆弱的错觉,幸好他家妞妞只是嘴上不满意,行为上并没有阻止小哥。 否则,王胖子真的就要带妞妞去看看眼科,配副眼镜之类的东西了。 王胖子摸了摸下巴,直接插进了张麒麟和月初中间,不行不行,他妹妹可不能心疼男人啊,心疼男人是要倒霉一辈子的。 月初有些奇怪的看了王胖子一眼,左右看了看也没发现什么危险,不知道她老哥怎么突然就凑了上来,但她还是很友善的给老哥留了个位子。 “所以说,那个什么会吃人的妖怪,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们疗养院搞出怪物来了吗?” 王胖子的手电筒在房子里乱晃,没有一点突然挤进小哥和妞妞中间的尴尬,其实站在这两人中间还挺有安全感的。 “要真是吃人的妖怪,那还好了。” 月初叹息一声,真是什么怪物杀掉就行了,但万一是什么阴谋诡计,岂不是像被扯开了一根线头的毛线团,后面还指不定跟着什么东西呢。 张麒麟在这种环境下总是特别的镇定,不需要多说什么,只是一层一层的找上去,不管是什么东西,最后都会被他找到的。 在顶楼的一个病房门口,张麒麟的脚步开始变慢,他的脑海里有一些闪回的记忆片段,但他没办法把这些片段连起来。 王胖子已经打开边上房间的门走了进去,这里不是主楼,他们来的时候也查了一些信息,既然小哥是脑部受伤住院的,当然是从住院楼开始找起了。 而月初,她时刻准备着迎接那个变成禁婆的霍玲,她有些想不通,哪怕实验最后没有结果,也没有必要直接把失败的实验成果留在疗养院里吧。 “妞妞,你看这些封条,我怎么感觉上面的字这么眼熟呢。” 王胖子从一个柜子上扯了张纸条下来,从他们进疗养院开始,已经发现了无数张封条了,不知道是不是看太久的关系,王胖子觉得上面的字迹有些眼熟。 “瘦金体,大概都差不多吧。” 月初跟着进来瞟了一眼,看这个房间里没有什么暗格机关之类的东西,也随便老哥半个身子趴里面翻箱倒柜的找,她感觉老哥已经完全把找吃人妖怪的事抛在脑后了。 月初又晃荡到门外,让她去看看小哥发现什么了吧。 “小哥?” 月初进了隔壁房间一看,张麒麟不在里面,她皱了皱眉,一下子就将身后的剑抽了出来。 如果要正常下楼,小哥必须路过刚才老哥那个房间,可要是没有下楼,就这么一个一眼就能看穿的房间,小哥还能跑到哪里去呢。 月初又往里面走了几步,在一个病床的角落里,发现了类似脚刹的一个东西,踩上去之后,靠墙的地方又滑了一道门出来,门后面是向下的楼梯,有点阴森的感觉。 看起来,这是之前疗养院用过的暗室,在病床上用力扯了一下,把栏杆拿下来压在了那个脚刹上,免得等一下老哥过来看不到他们着急。 月初顺着楼梯向下,在拐角处,看见蹲在墙边不知道正在研究什么的张麒麟。 “这是什么意思?有危险?” 月初走过来,用手电照了一下,是一个倾斜的s型标记,她是知道小哥下墓的时候会做标记的,书里说小哥在疗养院里住了二十年。 于是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之前小哥留在这里的标记。 “不是危险,是,保持警惕。”张麒麟的目光往楼梯的更下面看去,他好像真的在这里住了很久。 第133章 张家古楼 楼梯的尽头是个小房间,这里面的医疗器械就少了很多,床也是很正常的样子,有书桌、床头柜、甚至还有台电视机。 打眼望去,看着竟然还有点温馨,假如这房间不是在走了好几层楼梯下来的密室里,假如那些楼梯上,没有被小哥拆下来的一个个狠毒机关。 这确实是个好房间。 张麒麟先是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在月初看来他似乎是在试图寻找自己的记忆,月初抬眼看了眼张麒麟头上的蓝条,已经有三分之二和普通人差不多了。 还剩下三分之一是灰色的,月初记得她当时只给了张麒麟五瓶蓝药,这人后面还偷偷还回来一瓶,过年的时候,这人头顶的蓝条还在缓慢的增长,但是这一路过来,确实蓝条就没动过了。 月初想了想,手在兜里假装掏了一下,很不走心的换了瓶蓝药出来递给张麒麟。 月初不指望蓝条补满之后张麒麟的回忆能回来,她心里清楚蓝条补满之后,可能张麒麟回忆的速度会加快,之后或许也不会再失忆,但已经损坏那么久的记忆能不能全部回来,月初并不敢保证。 不过月初也仅是希望小哥之后能一直记着她老哥而已,可别进青铜门一趟最后只认得无邪的一个,救人的时候最好能多记点他们的恩情,先把她老哥救出来。 因为这件事,月初对小哥的待遇已经比对无邪好很多了,希望他不要因为最近彼此的关系变好,就傻到问自己的蓝药是哪里来的。 无邪头上的血条和蓝条在吞完麒麟竭之后已经大致稳定了,两个都增长了一大截,不过血条的末端有一个小黑点。 大概是麒麟竭的副作用,不过月初现在没有要治好他的打算,这跟月初的冷漠或许有一点关系,无邪还没有重要到月初忍不下他血条末端的黑色,但她也不是真的那么小气。 只是一来她知道这大概是麒麟竭带给无邪的副作用,可能是之后引发他肺癌的诱因,但这些毛病之后会在雷城被治好。 二来麒麟竭带来的好处和坏处都太明显,月初担心治好无邪之后,麒麟竭的特殊作用也会消失。 麒麟竭给原本脆皮的无邪,加了层盔甲,虽然这盔甲戴久了会刺进肉里,但长远看起来,无邪的血偶尔能避祟、血条也变厚了、遇见毒虫也有了一半存活概率了。 相当于给她老哥减少麻烦了,这么好的东西,一定要逼出体内吗,老哥在海底墓的时候,已经给无邪用过红药了,但他血条末端的黑色没有消失。 她给无邪的茶里滴过一滴灵液,黑色有变浅一点,但那一整天无邪都在咳嗽,他的血条也开始上下飘动,第二天早上,黑色照常存在,血条稳定没变,无邪也不咳了。 月初的猜测是只要灵液足够,是能把麒麟竭逼出来的,但是无邪身上的半成品麒麟血也会失去作用,所以,只是一点副作用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张麒麟愣了一次,这次他没有伸手,只是说了句:“头不晕。” 月初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家伙不会真的乖到头晕才喝药吧,她试探着逼近张麒麟,但这人不闪不避的,就是很平常的看着自己。 这反而让月初有点不自在,“喝吧,头不晕也可以喝,补身体。” 月初转过身去翻柜子,好像人在尴尬的时候就会特别的忙,张麒麟看着月初的背影,突然笑了一下,拧开瓶盖把药吞了进去。 月初从他们认识开始,就是活泛主动的性子,现在这种不好意思的样子,倒是少见。 不过幸好,月初并没有真的生气,他还以为因为自己答应扎西拉姆的请求,月初不高兴了呢。 “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月初从床头柜里翻出了一个盒子,盒子打开,里面赫然放着第一次开启乐园支线的那块兵符,不对,好像不怎么一样…… 月初拿起兵符仔细看了看,和之前她拿的那块很像,但是这块的重量不对,像是仿制品。 张麒麟也凑过来看,月初就想将兵符放到张麒麟手上,刚才他还在这里回忆过去,难道这之前是他的房间? 只是他们指尖相触的时候,一道白光闪过,再睁眼,他们已经到了一个树林里。 看着面前张麒麟不解无辜的双眼,月初叹了口气,合着这波,是冲她来的。 “……这里、好像是、” 月初在脑子里疯狂喊乐园系统,这小子大中午的怎么敢休息的啊。 “张家古楼。” 月初还没想好找什么借口,张麒麟突然看着山下面的一个小黑点说道。 “唉,前面那两个,你们也是回本家过年的?” 后面突然传来一阵呼喊声,月初转身一看,是一辆坐满了人的牛车,上面的男人大多穿着黑色的长袍马褂,女人穿着黑色棉布旗袍,但和月初之前穿的那种改良版的旗袍不同,这种有点像是围了一件棉被在身上。 月初和张麒麟没有躲避,要这车上的真的全是张家人,他们大概是跑不了多远的,更不要说,这附近就是张家的大本营了。 “你们,穿的挺大胆的啊,从国外回来的?这一路过来,那些官兵竟然没拦你们?” 刚刚说话的男人驾车来到他们身边,上下打量着他们,看到张麒麟右手的时候,神色放缓,看到他背上的那把刀,又觉得有些眼熟。 但是对张麒麟这个人的相貌,倒觉得非常陌生,不过就算是在张家,也不是每个人都能练出发丘指的。 虽然自己没见过这个人,但张家也分本家和外家,寿命长加上派系族支众多,有不认识的人也是正常,不过这个发现暂且让张隆景松了一口气。 他又去观察边上的月初,张家的女孩子虽然少,但每个人都是经过刻苦训练的,倒是很少看见手上连茧子都没练厚的张家人,不过看到月初背后的玄铁大伞,张隆景又打消了一些疑问。 月初有些不适应的躲在小哥后面,颇为头疼的戳了戳张麒麟的肩膀,示意他出去交际,这么多张家人,支线任务也没开启,真是让她心焦。 第134章 张海客? 张麒麟谨慎的点了点头,于是对面那男人笑了一下,示意身后的挤一挤,接着说道: “兄弟,你们也别继续走了,跟着我们上车挤一挤吧,虽然看着近,但真要走过去,也是一大段路呢。” 月初看了张麒麟一眼,这次轮到张麒麟拉着月初在他们腾出来的位子上坐下了。 车上的人好奇的打量这两个半路上车的人,张麒麟则看着其中一个被人抱着的小孩出神。 “可爱吧,来海客,叫叔叔和叔母?张海客,别咬你的肉干了,跟长辈打打招呼。” 抱着小孩的女人爱怜的揉了揉小孩的头,又笑着对张麒麟和月初试探道。 张家人确实是分支很多的,有些外家的孩子可能一辈子也回不了张家古楼几次,并不是每个张家人都能获得来本家拜年的机会的,一般没有大事,成年的外家人不会回本家。 张家又是族内通婚,而本家那些老家伙,也不会放任本家出生的女孩子一直待在外面。 所以这大概是对外家的鸳鸯,或许是要成婚了?所以回族内报备一声,这倒是有可能的。 “叔叔好,叔母好。”张海客看了张麒麟和月初一眼,下一秒又无趣的把肉干塞回自己嘴里。 张家的人本领大,性子也比一般的人独,像张隆景这家愿意出声打招呼的还是少数。 张麒麟的脸红了一下,月初的脸白了一下。 张海什么?什么海客?张什么客啊? 这个小豆丁,他有五岁吗?她这是穿哪里来了啊,乐园系统,你怎么睡得着的啊! [抱歉,我亲爱的宿主大人,我们这边好像是出故障了。 你开启乐园拿的钥匙,好像不大对啊,我没有在这个时空发现需要完成的任务,或者是需要采集的东西…… 那个,宿主大人,请问你还能自己回去吗?] [你他爹的最好给我想清楚了再回话! 什么叫钥匙拿错了,你们开启需要钥匙吗? 秦岭那个乌龙我就不说你了,那块兵符勉强算钥匙,但是在长白山,我好端端的在追杀一个洋鬼子。 什么时候碰过该死的钥匙!你们不还是开启了系统,我不还是完成了任务。 别玩赖!把老娘送回去!] [对不起,宿主大人,我们正在抓紧解决这个问题,请给我们一点时间。 青铜门里有制作钥匙的原材料,当时任务紧急,我们就将您传送进了乐园。 但是您这次接触到的钥匙,确实是个仿造品,乐园并没有开启这一时空的支线。 请您在陌生的时空中保全自己,乐园系统祝您身体健康、生活如意。] 月初皱了皱眉,乐园的系统听起来确实十分严肃,可是现实里,有谁会去仿造开启乐园支线的钥匙呢,是有人跟她一样拥有开启乐园的系统,还是已经有人知道了她穿越的秘密? 月初脑海里略过黑眼镜的面孔,到现在为止,他算是有些清楚自己的人,还有老哥,因为害怕这个问题伤感情,她一直没敢问是谁让他在秦岭给自己烧纸的…… 所以,除了张麒麟和无邪,自己竟然也享受到了这种被窥探的待遇吗。 张麒麟瞥了身边的月初一眼,以为她是在担心身份的问题,轻轻把手搭在了月初的手上。 “不是,是为了回来验证身份,我在外面遇见了她。” “噢,这样啊,别担心,我一看这妹子就觉得亲切,一看就是咱们张家人。” 前面赶车的张隆景跟着补了一句,张家确实也有这样的规矩,大概是因为家族太大,这么多年其实发生过不少的叛乱,不少张家人流落在外。 但张家的血脉每一个都弥足珍贵,只要把祸头子处理了,其他的人在本家接受教育之后,就可以既往不咎。 而流落在外的张家人在外面生下的孩子,只要血脉足够纯正,也可以重新回张家上族谱。 传言本家的张家人之间是有血脉感应的,也不知道这个小哥跟这位姑娘是不是这个例子。 至于说在年节的时候,有人想要浑水摸鱼的走近张家本家,张隆景觉得这还是做梦比较快。 “别怕,妹子,就算不是,我们也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只不过你可能会忘记一些事情。” 抱着张海客的女人叹息一声,但知道了月初可能不是张家人,她的语气也就没有那么热络了,不过看着张麒麟和月初握在一起的双手,她只能在心里祈祷还能在拜年的时候看见他俩。 张家人不与外族通婚,很多年前,一个张家人带着一个苗族女子回来过,那女子练蛊很有一套,又是当药人养起来的,血液同样能驱虫,只是没过最后一关。 要是那对情人愿意分开也就罢了,族里可以不追究他们故意隐瞒的罪责,但偏偏他们死也要在一起。 张海客终于有些好奇的看了张麒麟和月初一眼,显然张家的规矩就连他一个小孩子都清楚。 月初冲着张麒麟打了个眼色,这能瞒过去吗,要是不行的话,她可以用雪蚕先把这群人冰起来,反正这次没有任务。 不用怕得罪人,躲到乐园他们把bug处理完送她回去就行了。 张麒麟也轻轻对月初眨了下眼睛,让她不用担心,他觉得大概是没有问题的,验证仪式的时候身边不会有太多人,依靠他们的身手,把人暂且拿下没有问题。 在验证仪式确认你是张家人之前,除了族长和几个长老,不会有别的人在场,而且现场就准备了能模糊人记忆的青铜铃铛。 加上老宅有准备最齐全的易容工具,到时候他和月初可以易容了再混出去,而且他们在这里生存,肯定也需要一些钱财的。 现在这座山周围估计都是赶回来的张家人,除了老宅还安全一点,躲得地方多一点,别的地方都不一定安全,反而会被盯上。 等到那些长老反应过来,他和月初估计早就跑出去了,到时候易容一摘,天高海阔就不容易被盯上。 有发丘指的奇装异服的张家人,已经上山了,却在年没过完之前匆忙下山,肯定会被盯上,张麒麟不愿意伤人性命。 张麒麟自觉已经安抚好了月初,就继续看着张海客吃东西,他总觉得这个小孩有点眼熟。 第135章 混进来了 (看过书的小天使们麻烦默念私设二字,没看过书的或是没看完书的小天使们,这些私设不影响观看,亲亲*???????么么哒) 那是非常深沉的一眼,月初唯一能看的出来是张麒麟想跟她说些什么,但是她又实在看不懂。 月初出于对自己能力的信任和对张麒麟人格的基本了解。 勉强决定按兵不动,先等等看。 只希望到时候张麒麟动手之前至少知会她一句,哪怕只是个“打”也好。 张麒麟应该不会,一言不发的动手,然后等待他们两人之间的默契来解决这件事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不要怪她进去之后把里面的小闷油瓶子偷出来了。 张海客现在这个年纪的话,张麒麟应该已经在本家了吧,圣婴的谎言应该也被拆穿了。 真可怜,先是被装成活了三千年的圣婴捧上神坛,又被汪家人揭露真相跌落神坛,连说话都不会的年纪,被迫承载了两个庞大家族的期望。 张家指望他凝聚千年的信仰,汪家指望用他打破信仰,最后被当做弃子随意的养在本家,连名字都没有一个。 真该死啊,这群人。 反正是个没任务的支线,也不会影响到现实,不然把小小哥偷出来玩一下? 月初和小哥被人从侧门带到了一个祠堂里,一路上接触不到什么人。 “你叫什么名字?” 张家大长老看着眼前的男子,觉得有些眼熟但又认不出来。 “张灏。” 正在月初提心吊胆的时候,张麒麟念出了一个让她有些耳熟的名字,这不是小哥之前和她老哥去海底墓用的名字吗?咋回事,真有这个人啊。 “张灏?张海琪的报告里写你死在厦门了。” 张家大长老上下打量了张麒麟一眼,张灏是张海琪在南洋档案馆招收的孤儿,张家人丁减少,他们迫不得已用这种方式维持各地的基本运转。 所以这人最开始取名没有被排进张家人的辈分里,但是在一次出任务的过程中发现这人的血同样能驱虫,因此怀疑他是流落在外的张家血脉。 加上他的天赋很高,张海琪不过是指点了几句,居然就这么练出了发丘指,原先张海琪打来报告,是要让张灏回来证实一下血脉真假的。 只可惜,在一次行动中,张灏掉进了马六甲海峡,自此生死不知。 “被人救了,侥幸活了下来,不过伤到了脑子,有几年浑浑噩噩的。 后来被卖到了广西,在墓里恢复了一些记忆,姐姐说过要一定让我回本家一趟。” 张家大长老的面色放缓,确实,张海琪对家族的忠诚无需多言。 “那你身后这个小姑娘呢?” “她叫月初,我们在一个墓里认识的,她的血和我的血一样,就想一起回来看看。” 张家大长老沉默了一下,看了下躲在张麒麟背后的月初,广西那边,苗族的姑娘很多,有些是当做药人养起来,血或许能够驱虫,并不一定是麒麟血的功劳。 就连张家本家,也没有那么多血脉纯正的人,虽然还有驱虫的能力,但能力的强弱有很大的区别。 今年的运气怎么可能那么好,一下子找回来两个血脉足够纯正的张家人。 只是,张灏当时的失踪,和张家的叛徒有关系,到底是张海琪一手养起来的,大长老也不想寒了她的心。 “你们跟我来吧,要是验出来不是,你还记得后果是什么吧?” “无意进入,混淆记忆扔出去;有意混入,死。” “嗯,不过你……到时候我会写信给海琪,让她来把你接走。” 张家大长老在张麒麟回答之后沉默了一会儿,其实到底是有意混入还是无意进入,是很难查清楚的,冒充的下场一般也只有一个,这也是为什么不让别的张家人在场的缘故。 总要给他们留点希望的,难道要告诉他们张家上下都是刽子手吗,倒也不是不行,就是,影响不大好,族里还是有天真质朴的好青年的。 原来小哥话多的时候,是真的能说出来这么多话啊,居然不需要戴个面具之类的就能讲这么多话啊。 月初跟着张麒麟身后拉了拉他背在身上的刀鞘,所以他们到底什么时候动手啊,她的血虽然也能驱虫,但是真的不是麒麟血啊,张家特殊的认人方式不至于搞错吧。 就这么一个石盘,能验出什么来…… 月初有些怀疑的看向面前的东西,这是一个类似于砚台的东西,大概有月初两个手掌那么大,黑色镶金边的材质,里面雕刻的是一只硕大的踏火麒麟。 大长老取来一碗血,倒在石盘上,那血液顷刻间就被石盘吸收,什么也没留下,又讲石盘放到了一盘血液当中,石盘吸收完血液还是原来的样子。 月初觉得这可能不是什么石头、砚台,这大概是海绵做的。 “这是我族传承千年的密宝,可以用各种血液喂养,但只有麒麟瑞血滴在上面,它们才不敢吸收。” 合着这里面藏着的,还有可能是活着的东西?月初突然有些好奇的在脑海中问雪蚕。 [小雪,那东西是死的还是活的?] [好像是活的,里面应该是密密麻麻的吸血虫、一类的东西,确实可以用血喂养,算是苗疆蛊虫的一种。 就算是药人的血液对他们也没用,一般是用来惩罚苗疆的叛徒特别培育的。 按理来讲,好像只有瑞兽的血能克这些邪物。] 瑞兽的血……月初想了一下,那岂不是自己的血也可以? 张家人盘踞了几千年,是不是除了他们本家的麒麟血,就没见过别的瑞兽,难不成小哥和雪蚕一样察觉到了自己的青龙血脉,这么酷的吗? 张麒麟给了月初一个安心的眼神,他已经看见房间里的青铜铃铛了,等到他验完血,大长老放松警惕的时候,他就站到大长老身后,到时候他们两面夹击。 就算大长老的武功不错,有他和月初在,在极短的时间内把大长老控制住应该也不是难事。 月初也似懂非懂的给张麒麟使了个眼神,行叭,她了解了,试试呗,她的青龙血脉应该也不是白买的吧。 第136章 就这么水灵灵的改姓了? (不吵架、正经讨论,但我觉得张家老大一个家族,虽然做事不怎么地道,但是家教还是有的。 我看的书里,放野的时候,没看到哪个小张骂小哥是野种,也可能看的太囫囵吞枣,漏掉了,反正在这篇设定里没这回事。 小哥当时和张海客是一群外家出去放野,他们都不怎么了解本家的事情,我也不知道野种的结论哪里得出来的。) 就是现在! 张麒麟站在大长老身后对月初点了点头,一手扶上了刀柄。 月初也点了点头,拿起匕首给自己放了点血,石盘上的结果和刚刚小哥的一样,血液浮在麒麟图案上没被吸收。 这虫子果然没智能到辨别麒麟血脉和青龙血脉。 “好啊!真是太好了!” 大长老高兴的转过身,没想到一下子回归了两个血脉纯正的族人,只是这笑容在看到张麒麟握着刀柄的手时僵了一下。 以他这么多年的经验来讲,万一这姑娘验血不成功,张灏这小子绝对是打算对自己动手的。 不过算了,要是这两人感情好,刚好趁热打铁,相互牵制,多生几个麒麟小崽子出来,也算壮大家族了。 只不过他们两个的思想教育工作还是要做的,张家人必须以家族至上,念在他们之前流落在外,大长老不介意用些怀柔手段,希望海琪教出来的孩子不会让他失望。 “这几天过年,你们就在老宅住下吧,等过了年,会有家里族老教你们规矩的。 嗯……年初一吧,让你们上族谱,之后,还是叫张灏和张月初吧。 去外面逛逛吧,也认识认识族里的人,刚回家也认识认识新朋友。” 大长老转过头不去看张麒麟,对着月初憋出了一个笑容,家里血脉纯正的女孩子少,可不能把人吓跑了。 等出了祠堂的门,月初才发觉过来不对劲,拉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张麒麟停下,试探着问道: “小哥,你刚刚为什么想拔刀呢?难道你是对我不自信?” 张麒麟……他没好意思说从来没有信任过,不对,不是没信任过,他很信任月初的武力值。 张麒麟看着月初,眼底有一丝歉意,她是什么时候发现她有可能是张家人的呢?自己怎么就没有注意到这点早点和她相认呢? 张麒麟回忆了一下和月初相遇后的事情,得益于他近来变好的记性,那些记忆变得分外清晰,原本疑惑的点在此刻也有了解释。 月初在鲁王墓和自己相遇的时候,他就觉得月初是在观察他,当时张麒麟认为,是因为月初有让物品消失的能力,也察觉到了自己的特殊,所以才拙劣的试探自己,想找个同类。 但现在看来,是因为他一开始就在鲁王墓展示了自己驱虫的能力,所以拥有同种能力的月初才注意到了自己。 当时黑眼镜还试探的问过自己知不知道月初血液的特殊之处,但是因为自己没碰到过黑眼镜嘴里的石俑,加上月初手中作用奇妙的红药和蓝药,还有王胖子与月初之间亲密无间的关系,反而让他忽略了月初有可能是张家人的事实。 张麒麟见到过王胖子受伤的样子,也知道王胖子没有驱虫避害的能力,可这种事情,月初只会知道的更清楚。 张麒麟不知道月初是在什么时候发现她和王胖子的不同,但一个无人可依的小姑娘在发现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哥哥并不是亲生的时候,心里肯定是会有害怕震惊的, 所以,在月初知道她和王胖子其实没有血缘关系,在她发现了自己的特殊,在她朝自己接近的时候,自己竟然一点也没发觉吗? 张麒麟当然动手杀过人,同样也不是每次都被动还击,肯定也有主动出击的时候,但他身上又有很高的道德感、很重的慈悲性。 或者真的可以用神性去形容张麒麟,他并不是完美无缺的,但他好像从来不会辜负任何人的期待,哪怕这种期待在大部分时候会损伤他的自己的利益。 所以当他错误的认为,月初曾向他做出类似求援的暗示,但他却习惯性的视而不见的时候,张麒麟是真的觉得自己对不住月初。 面对月初的问题,他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与其说他没有信任过,不如说他完全没有想过。 索幸月初早就知道了张麒麟的性格,见他沉默不言的看向自己,也没觉得哪里不对,摇了摇头把目光转向坐在廊下的那个少年。 他们张家的孩子是每个都是这样的吗,都喜欢抬头望天? 月初这么想着,就这么问了,张麒麟顺着月初的目光望过去,有些怔愣的张了张嘴,不是,是只有他这样。 “唉,小哥,这小子和你长得还有点像啊。” 月初拉着张麒麟走过去,但那孩子并没有被他们打扰,靠着柱子望着天,小小白白的一团缩在黑色的棉衣里,神情恬淡。 “你好可爱呀,宝宝,你叫什么呀。” 月初有些好奇的蹲到小孩身边,也抬眼看了看天空,除了蓝天白云,什么也没有。 她对不哭不闹的幼崽会有非常短暂的疼爱之情,尤其是长相出色的孩子更能收获她的喜爱。 哪怕是陈皮这种年老必定成屑的家伙,月初都是疼爱过的,甚至想过把那个支线的钱财全部留给陈皮,更不要说这种一看就是乖崽崽的三头身小孩了。 大概是月初肉麻的称呼让这小孩受不了了,他非常纡尊降贵的转头看了月初和张麒麟。 他先是冲着月初摇了摇头,然后沉默的和张麒麟对视了一眼,确认张麒麟没有什么想问他的话之后,又转头回去继续看天。 “他现在还没有名字。” 张麒麟的话让月初和那个孩子都愣了一下。 “什么?”月初一下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转头诧异的看了张麒麟一眼,那个小孩却只是把下巴埋进了衣领里,照旧一言不发。 但张麒麟只是看着廊下的小孩,思绪渐渐飘远,他已经恢复了一部分记忆,虽然还没有系统的整理过,但他也认出了面前这个孩子,就是当年的自己。 可惜要让月初失望了,这个时候的自己,并没有一个专门用来称呼他的名字,不管是叫他小孩、小子、小鬼,好像都是可以的。 月初先是看了那小孩一眼,然后又看了张麒麟一眼,目光就在他们之间来回的转动。 “怎么会没有呢,他应该叫小官。” 月初有点难过,她并不是非常把npc命运放在心上的人,也早就知道张麒麟的命运,可是看见张麒麟像局外人似的这么评价自己的时候,她还是有点难过。 第137章 保护 张麒麟还来不及说话,一个小孩就冲进了小张麒麟和他们之间。 “你们两个要干什么!欺负小孩吗!” 张海客老远就看见这两个大人围着一个小孩不知道在说什么。 而那个小孩子被逼着靠在柱子上,转着头看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等眼泪倒流。 虽然不认识这个小孩,但他认识这两个大人,说是回来认亲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张家人。 现在看他们围着这个小弟弟,张海客就觉得不对劲。 他不能任由这两个大人一起欺负他的本族同胞。 “谁欺负小孩子了,你说话讲点理好不好。 哦,我记得你了,你叫张海客对不对,你不怕我去你妈妈那里告状吗!” 月初站起身,一下子就用身高压制住了张海客。 张海客自小在外家长大,天性比张家本家的孩子要自由活泼很多,虽然才五岁的年纪,但在父母的教育下,他的内心兼具正义感和对张家的忠诚。 哪怕月初和张麒麟看着比他大那么多,哪怕有些本家的孩子高傲自大,但张海客并没有畏惧和犹豫。 他不会因为自己是外家的人,就对本家的人卑躬屈膝,在他看来本家很多孩子并没有他过得自由舒服,也不会因为本家的孩子大部分不好相处,就对小张麒麟的苦难视而不见。 “你这个小屁孩,胆子倒是很大啊。” 月初蹲下身,仔细看了看张海客,其实这小屁孩长得也蛮可爱的,要是长大了估计也是个周正的帅哥,只不过后来居然把自己整成了无邪的样子,真是可惜。 “你在看什么,阿姨,你都一大把年纪了,也懂点事吧!弟弟,我们走。” 张海客往后面退了退,不知道月初为什么一脸欣赏的看着他,虽然张家是内部通婚,但是,他们年纪差的有点大哦。 “海客?你在那里做什么?” 张隆景看了眼自家倒霉孩子,在本家的地盘上,拖拽本家的小孩子,还被大长老看见了,张隆景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把张海客养的太大胆了。 “我在……”保护弟弟,有大人在欺负小孩。 张海客转头,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自己老爹前面的那个长袍男人,带着一顶小瓜皮帽,看着很不好相处的样子。 “海客,过来和大长老见礼。” 张隆景冲着张海客招了招手,但张海客又转头看了眼边上很白净漂亮的小弟弟,犹豫着不肯放手。 说话的间隙,大长老和张隆景已经走了过来,大长老并不介意一个外家孩子的失礼,还是小孩子呢,虽然确实该教教规矩,但大过年的,张家还没有在这个时候训孩子的传统。 “哦,隆景,我和你介绍,这是张灏,这是张月初,都验过了,是我们家的好孩子。” 大长老指了指月初和张麒麟说道。 “真好,我们在外面的时候遇上了,我一看就觉得是我们家的,这下过年又热闹多了。 这是张海客,我儿子,五岁了,人小鬼大的,海客,快叫叔叔、姑姑。” 张隆景爽快的笑笑,先是附和了大长老一通,又相互介绍张海客和月初。 “爹,那这个弟弟叫什么啊。” 张海客已经拉着小张麒麟站到了地上,先是木着一张脸跟月初、张麒麟打了招呼,又迫不及待的拉着小张麒麟问张隆景。 “这……” 张隆景愣了一下,带点问询的转头看向大长老。 大长老笑笑,说道:“这天色也不早了,你们在外面逛逛就回房间去吧,晚上有宴会,都不要忘了参加。” 说完,大长老转身就走了,一点也没理会刚才张海客他们的发问。 气氛于是一下子僵了下来,小张麒麟虽然没说什么,但他垂下去的头和一下子黯淡下去的双眸,还是展现了他内心的失落。 “小官,他叫小官了。” 月初一下子把小张麒麟抱了起来,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又揉了揉他的头。 “你这个怪阿姨,不要随便给弟弟取名字啊,刚才弟弟都没和你们说话。” 张海客感觉无语的拿头撞了一下月初的腿,但是在一片僵局里,在他内疚自己是不是问错话的时候,这个怪阿姨能站出来说话,还是挺有担当的。 “好啊,你刚才是不是就在偷听我们讲话了?” 月初装作不经意的把小张麒麟塞进了大张麒麟的怀里,又一把搂住了张海客,伸手一点也不见外的挠人家的痒痒,幸好张隆景也是个心大的,完全不介意的在一边笑。 “我看弟妹很喜欢小孩子呢,你们这次回来不如把婚事也上报一起办了,多热闹。” 张隆景笑着对张麒麟调侃道,显然在张家有些扭曲的成婚规则下,张隆景将一起回来认亲的张麒麟和月初看成了一对儿。 张隆景又握了握张麒麟怀里小张麒麟的手,发现手还是暖和的,也就放了心。 本家是有这样的孩子,父母在倒斗的时候时候死了,就统一养在一个小院里,要是有没有孩子的本家人愿意,可以去里面领一个当做自己的孩子。 这些孩子有的有名字,有的没名字,都是家族统一照管。 张隆景在外面长大,是个乐天性子,身处的环境还有张家内部的思想教育,虽然觉得大长老转身就走的做法有些古怪,但也不会多问。 见张麒麟皱着眉,红着耳根不说话,张隆景理解的笑笑,拍了拍张麒麟的肩膀。 “好了,海客,跟叔叔和姑姑再见,我们要回去换衣服了,晚上还要一起吃饭呢。” 张隆景冲着张海客喊了一声,张海客像得了什么圣旨一样,从月初的手下逃脱出来,跑回张隆景身边抓着他衣服的下摆。 “弟弟,那我先回去了,等晚上我再来找你玩。” 张海客心心念念他那不说话的小弟弟,走之前还不忘在张麒麟身边蹦跶几下,看到小张麒麟没有不舒服的窝在张麒麟的怀里才安心离开。 月初喘着气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想不明白怎么一个挠别人痒痒的活动,会让她自己也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等转过头,就看见一大一小两张非常相似的面孔看着自己,虽然都没有什么表情,但是那种安静淡然,让月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第138章 怎么会没有偏爱 也不知道小张麒麟到底是受重视还是不受重视,他们就这么一路抱着他去祠堂后面的大堂吃饭,期间是有几个人假装无意的来观察情况,但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 或许是因为她和张麒麟在这堆人眼里,是刚回归本家还没参与家族派系争斗的、清白的人,所以在种种目光的监视下,他们有了与小张麒麟亲近接触的机会。 月初于是想起来,张麒麟圣婴的身份虽然是被汪家人揭穿的,但是张家人内部也早就有了分崩离析、各自为政的前兆。 就是本家的人里,对张麒麟的态度,也是小半想保护他、大半想除去他。 想除去他的人里有汪家的奸细、有圣婴计划破灭后粉转黑的族人、也有一力支持家族渴望污点消失的张家人。 而愿意保护他的人,也并不是因为相信张麒麟是能拯救他们救世主,只是因为他们有尚未磨灭的良知和内心的一点愧怍。 这是两种完全不能够抗衡的力量,最好的处境也只是夹缝中求生而已。 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张麒麟茁壮的长成了自己身边的模样,替那些破坏他生活希望的人撑起了新的希望。 真是讨厌,这是什么圣人张麒麟的展开…… 坐在十人围坐的圆桌上,月初用一种周围的人听得到的声音和边上的张麒麟窃窃私语:“你们过年的时候好冷清哦,和我家一点也不能比。” 虽然张家过年的时候人多,但真的比不上他们家热闹,虽然热热闹闹的摆了那么多桌子,坐了那么多的人,但他们聚在一起居然真的就是吃饭,也不喝酒聊天。 而那些没有父母的张家小孩,也有单独的一桌,那里有个年纪稍大的婆婆坐着照顾他们,要不是月初提前把小张麒麟按在了自己怀里,怕是他就要被带去那里了。 “嗯。”张麒麟想了一下,最后赞同的点点头。 虽然张家过年的规模大,但确实算不上热闹,甚至因为不能暴露本家老宅的地址,连月初喜欢看的烟花也放不了。 除夕那天,他坐在月初身边,瞄到了谢雨臣和无邪给她拍的照片,哪怕没有人、照片里也是欢腾的热闹绚丽,但是在张家、尽管坐满了人、表面上却只有一种声音。 月初于是满意的笑了一下,这里当然比不上她家过年的氛围了,她已经带小哥体验过最热闹得了,这点小恩小惠根本收买不了人心。 听见声音的张家人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月初,又看了眼边上的张麒麟,觉得过完年之后,等待这两人绝对是张家最严格的思想教育。 反而是张海客很赞同的点点头,“我也觉得不如我家的热闹。” “海客,多吃点,这就是你家。” 张隆景深吸一口气,给张海客碗里夹了一筷子肉过去,皮笑肉不笑的嘱咐道。 又转头看着月初和她怀里的小张麒麟,笑着和张麒麟建议道: “说起来,阿灏你和这小子长得倒是像,说不定之前祖上关系近呢,要是你们喜欢,之后和大长老说一声,带着养也没什么。” 因为是张隆景带着月初和张麒麟进来的,加上知道他们是刚认亲,怕二人没有相熟的朋友,吃饭的时候也吆喝着坐一桌,倒也是热心肠。 月初今晚没什么吃饭的兴致,自己吃比不上给怀里的小小哥夹东西吃好玩,小小哥和小哥一样,给什么吃什么,很好养活的样子。 但是他吃到喜欢的东西,会咀嚼的更慢,好像要把所有味道都珍惜的尝干净了才咽下去,月初一筷子一筷子的夹,根本停不下来。 “爹,我觉得我长得也挺像弟弟的,你觉得咱们家能再养一个吗?” 张海客的耳朵时刻注意着这边,听见张隆景的话后,反应的比张麒麟他们还要快。 月初于是更仔细的看了张海客和小张麒麟一眼,确实,他们两个长得也挺像的,不管血脉远近,到底还是能看出点亲戚关系的。 “养你一个都养不起了,还再养一个,吃你的去吧。” 这就是拒绝的意思了,月初甚至都来不及捂一下小张麒麟的耳朵,等看见小张麒麟还是乖乖的用筷子刨碗里的饭时,月初又稍微松了口气。 倒是张麒麟还给小张麒麟夹了块白切鸡过去,大概是因为这人主动亲近人的时候少,小张麒麟抬起头仔仔细细的看了张麒麟一眼,才继续低头吃东西。 张海客看着他们三人的举动瘪了瘪嘴,于是被看不下去的张隆景拍了一下头,他们是外家,每隔几年才能回本家一趟,大长老不一定愿意把这孩子托付给他们照顾。 而新回来的这对小儿女,年轻、血脉纯正、背后没人、对家族的归属感不强,要是能用养孩子把这两人拉扯在本家,接受张家更正统的教育,大长老会高兴的。 反正张家人的寿命长,一二十年也只是弹指光阴而已。 “你们是我爹娘吗?” 送小张麒麟进院子之前,这个一天没说过话的小孩突然拉住了月初的袖子不想下去。 “不!不是!你有亲娘的。” 月初被吓了一跳,她年纪轻轻、花容月貌的,做人家的姨母、姑姑也只是因为她有些恶趣味而已,针对的还是幼年期的陈皮和张海客。 可平时大街上但凡哪个小孩敢不叫她姐姐,都是会被她偷偷记恨的,怎么一转眼,居然还有人想喊自己娘了。 只不过,等话出了口,看见小张麒麟几乎没有掩饰的皱眉失落,月初抱人的手突然就僵住了,只因为她反应过来自己怀里的是幼年时的张麒麟,不是一般的普通的npc,而是被她偏爱的npc。 她想张口说些善意的谎言,但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开,而白玛的母爱也不该被自己玩闹的举动遮掩,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正有深沉的母爱在等待着他。 月初心里想把小张麒麟放下,身体却诚实又狼狈的把他圈在了怀里,她是不是做错事了,要是结果是不好的,是不是一开始就不应该去打扰他? 月初不知所措的看向张麒麟,本来以为张麒麟会和自己一样难过,没想到他反而笑了一下,很温柔的笑了一下。 第139章 属于自己的秘密 (三十万字了,撒花(??′?`??)?) 月初还没有在张麒麟的脸上看到过这种笑容,柔和的就像是……就像是水中一触就碎的月亮,但等到风平浪静,这一抹亮色又会千年万年的垂怜世间万物。 [乐园!要是我说我想把一个孩子带回去养,行不行啊?] [宿主,半夜加班,我就不跟你要加班费了,但是,不可以,失去重要人物,世界时间线会无法发展,你不可以带走支线中的任何一个人。] [可是我之前在幼年陈皮的时间线里也出现了,时间线不是也发展的好好的吗?] [宿主,假如可以的话,请把世界当成一副巨大的棋盘,上面的棋子不能多、也不能少。 他们如何在棋盘上跳舞,世界不会在意,只要不是偏离时间线偏离的过分明显,世界不会发现。 世界容许误差存在,但是失去重要人物,时间线无法开展。] 张麒麟从月初手里把年幼的自己郑重的接了过来,放到地上后,轻轻揉了下这孩子的头。 他好像是在看自己,又好像只是在看一段老旧的回忆。 “你有自己的父亲、母亲,不用去羡慕别人,就在不算远的将来,你也会有自己的朋友,会有人试图去理解你的喜怒哀乐,小官,活下去慢慢的长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张麒麟给了幼年的自己一个拥抱,放纵着小时候的自己推开自己的肩膀跑开。 “小哥,对不起。” 月初看着小张麒麟跑开,独自一人奔向漆黑的夜色里,心情一下就低落了下来,像是繁华落幕后凸显的更加赤裸的寂寞。 不过她好歹还记得张麒麟才是被戳中伤口、更需要安慰的那一个,语气里也有几分反思的意思。 “为什么要道歉?” 今晚明明没有喝酒,但张麒麟觉得自己有些醉了,话也多了起来。 他本来也不是哑巴,只是因为他生活的环境不怎么需要他说话,也不怎么需要他的存在感,所以话就少了,但别的能够帮助他生存的训练,他一直完成的很好。 “因为,我给了他不必要的欢喜?” 月初听着张麒麟的反问,不自觉睁了睁眼睛,然后有些气弱的回答道。 显然不只是张麒麟自己在诧异他突然的变多的话语。 “但高兴过就是高兴过,他今天很高兴,这样的高兴足够他支持很久。 妞妞,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必要或者不必要的事情,难道人要因为希望渺小就自陷绝望吗? 他不会怪你的,他只是有点不好意思。” 看着张麒麟认真的双眼,月初感觉自己脸颊一热,“你干什么突然和我老哥一样喊我妞妞啊,感觉怪怪的,我不是说你不能这么喊,就是,你怎么突然那么多话啊。 而且你和他又不一样,你怎么会知道他高不高兴啊,或许,他是在生气,是在气我这个陌生人没有理由的逗了他一天。” 看见张麒麟诧异的眼神,月初拿手背碰了碰脸颊,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心跳加速。 果然,这就是一群npc吧,张麒麟……张麒麟现在是因为打着张灏的名号所以才那么多话吗。 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想到西沙的秃头张灏,月初还是没忍住笑了一下,倒是冲淡了她内心的尴尬。 拜托,这可是张麒麟,是她在盗笔最熟悉的npc,想一下张麒麟的人设,自己怎么能对张麒麟、生起遐想?! 张麒麟突然面对月初一大段又急又快的话,稍微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在月初的概念里,他和幼时的自己竟然不能算做同一个人。 明明心里觉得,自己和幼时的自己不是一样的人,却还是对着他道歉。 所以,她只是把这里当成一个不可控制的幻境、或是相信这里是所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的一个时空分支? 那么,她所有的歉意,只是因为担心自己难过,是觉得戳中了自己的痛点所以道歉,而不是因为她有可能辜负了一个孩子的期待? 张麒麟认真的看了月初一眼,开始想月初她有没有发现自己不自觉的差别对待。 不管她有没有发现,张麒麟心底竟然因为这种发现而感觉高兴,因为她只在乎自己的这种心情而无法抑制内心升起的甜意。 [宿主,准备一下,bug修好了,咱们能回去了! 对了,恭喜您兄长的充值的四十兆到账了,下次回乐园记得查收哦。] “小哥!” 月初身上闪起一阵白光,张麒麟目光一利,伸手拉住了月初,这一次,不再是他看着黑眼镜拉着月初消失了,他好像拽到了自己不能再放开的东西了。 白光消失之后,刚才寂静一片的大门后面,钻出来一个沉默的小孩,他小心的站到刚才月初他们站过的位子上跳了两下。 是实心的,所以,不是父母,是、来实现愿望的神仙? 那神仙还能听见吗?他还可以许愿吗……他没有不高兴,他只是不知道接下去要说什么,他只是希望,哪怕不是父母,他们也能经常回来看他。 “老哥,你在干什么?!” 再睁眼,月初他们又回到了之前的房间,月初就看见王胖子他正背对着自己用一个铁盆烧纸,铁盆外面还有一个刻着王月初的牌位。 “妞、妞妞!” 王胖子听见声音,还有点不敢相信,转头一看果然是月初,才跺着脚站起来,就要去拥抱他半个小时没见的妹妹。 “老哥……我、还没死吧,这是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啊!” 月初绕过王胖子,不可置信的把刻着自己名字的牌位拎了起来,就一个巴掌大小,倒是很方便携带嘛。 该死的墓底、乐园,它们还能再不靠谱一点吗! “我消失了很久吗?” 月初的声音有些危险,两根手指拎着自己的牌位,好像下一秒就要去和谁干仗一样。 “没有没有,事情是这样的!是……” 王胖子把求救的眼神投向张麒麟,但只收获了张麒麟一个无辜的垂眸。 “是这样的,你听我我说啊妞妞,这不是,你之前说,你那个和黑眼镜消失那次,手足无措、饥寒交迫、饥肠辘辘…… 然后突然收到了一笔钱,一下子缓解了你的燃眉之急,我盘算了一下,那个时间,我正好在给你烧纸啊。 我就想着、诶,万一这一次也是一样的情况吗,这不就是巧了吗,我刚烧纸,你就回来了。” 王胖子把月初手上的牌位抢了回来,还十分珍惜的用袖子擦了擦,然后塞回自己的包里,就怕这东西被月初给收缴了。 “我当时有说这么多嘛?” “那,那就是上次黑眼镜,在你第二次消失的时候,说的吧……” 第140章 线索 “所以我们找了那么久,那个所谓的,会吃人的怪物,到底在哪里啊。” 王胖子挤在月初和张麒麟之间哀嚎,这一次,他绝不会让自家妞妞离开他的视线半步! “多吉他们好像一直也没说,那个怪物到底吃了什么人,是吧?” 月初也绕的有些无聊了,他们就找到了两盒录像带,这里还没有播放器,现在就剩下一个主楼还没看,哪怕是把霍玲这个禁婆收获了也好啊。 上次没赶上去海底墓,她还没见过禁婆呢,不知道禁婆能换多少金币。 至于线索什么的,她真的不记得剧情里那些线索是怎么集齐的了,就记得最后大部分都到了无邪手上。 所以他们辛辛苦苦的找来找去,都是为了让无邪能在无山居里偷懒吗,内心不忿的月初,已经过了找到游戏线索会高兴的年纪了。 现在的她,只想找个温暖的大床好好的睡上一觉。 “陷阱。” 张麒麟突然淡淡的出声,但他的脚步不停,依旧朝主楼走去。 月初叹了一口气,没办法的跟了上去,天知道,这人和自己一样,一天没休息,到了多吉家听完了拉姆的一顿逼逼赖赖,就马不停蹄的来了疗养院。 来了疗养院之后,又和她在乐园支线里过了一天,为了不让张家人怀疑,他们连手上的伤口都没有去管,就这么一直待到半夜然后回来。 还是回到疗养院之后,自家老哥发现了伤口,两人才想起来治一下还能挤出血的伤口。 然后又是一顿翻找,现在天都要凉了,这人到底是怎么保持清醒,能让自己的懒劲一点也不发作的? 真是绝了,体力真好啊。 她就不一样,虽然身体上还没那么疲惫,但是心累,就是想睡。 “那,要是陷阱的话,小哥我们要不要回去找他们算账啊。” 王胖子跟着小哥走了几步,才从小哥坚定的步伐里反应过来刚刚这人说了什么。 张麒麟摇了摇头,已经没有必要了,既然有人引他们过来调查疗养院的事情,那肯定就是布置好了的。 就算回去查,也只能得到一个,或许不是吃人怪物、但这里就是不对的结论,还不如把事情查清楚,看看背后的人到底想让她们干什么。 与此同时,躲在主楼窗户后面看着他们走来的陈文锦,也有些无语。 她的时间快到了,身上的变化已经克制不住了,必须进到西王母的陨玉里,才有可能抑制这种变化,继续清醒的活下去。 但是他们之前的研究,关于那个“它”的记录,也必须找个信得过的人托付。 她挑来挑去,选中了无三省,单单一个无三省还不够靠谱,她还需要张麒麟和自己里应外合。 虽然张麒麟此刻的记忆恐怕有缺损,但是只要给他们足够的交谈时间,陈文锦有把握凭借手里证据,让张麒麟暂时相信她。 但是,为什么,王胖子和他妹妹也会出现在这次的行动中。 她让多吉那个傻子找机会去北京找张麒麟,他到底是怎么去找的。 悄悄地把人引过来难道很难吗,张麒麟最喜欢失踪了,这次怎么会被王胖子和他妹妹盯住的! 陈文锦无可奈何的摇了下头,把自己的日记本往怀里塞了塞,在显眼处留下了几个记号,就从另一个方向翻墙而出了。 她得找找别的切入点,有这两个人在,张麒麟可不好糊弄了。 也不知道无三省把无邪培养的怎么样了,足够像齐羽了吗,藏在九门那些人,会相信无邪就是实验成功活下来的齐羽吗? “是风声?” 月初微微侧头,好像听见了一道存在感挺强的窗户扇动的声音。 这种老房子的窗户不是左右平推的,而是能朝外面推开,用一根粗铁丝勾住固定的那种老样式,要是推开窗之后不用粗铁丝固定住,窗户就会在风的作用来来回的动。 “我记得,我们从二号楼过来的时候,这半边的窗户都是关好的啊。” 王胖子皱着眉回想了一下,又想起多吉上门的时候拿来的照片,和月初对视了一眼,朝着声音传来去跑去。 “小哥,这是你认识的人吗?” 王胖子指着墙上的一些记号问道,这些记号看着和小哥之前在海底墓留下的记号有些相似,刚才去妞妞消失的那个密室的时候,路过的楼梯上也有类似的标记。 而这个窗沿上只有一半有灰尘,朝里面的这面窗户和粗铁丝上,也没有风吹日晒留下的铁锈,所以这面窗户是刚刚打开的。 加上墙上墨迹未干的记号,王胖子觉得自己刚才想的没错,就是有人在盯着他们。 就是不知道是敌是友了,观察完墙上的痕迹,王胖子转身看向张麒麟。 张麒麟想了一下,回了一句:“海底科考队。” 王胖子先是因为原皮张麒麟一下子说了那么多个字吓了一跳,下一秒反应过来又多问了一句:“阿宁那群人?她不是被三爷带走了吗?这么快就出来搞事情了!” 张麒麟看了王胖子一眼,也没说是不是,只是轻轻眯了一下眼睛,然后打着手电转身去找新的线索。 “老哥,人家说的应该是,好几十年之前,无三省那个时候的事情了。” 月初倒是反应了过来,只是没想到说出自己的猜测后,张麒麟突然神色复杂的看了自己一眼。 月初于是不解的看回去,她哪里说错了吗?一九八几年的事情,到现在也有十几、二十年了吧? 张麒麟的手电照到了一处向下的暗门,光在那里停了很久,门上有一个比较复杂的英文标记,月初认不出来那是什么意思。 或许又是小哥之前自己的组的一个什么词也说不准。 王胖子往那里走过去,想推门进去看,张麒麟却把光转向了别的地方。 “回去。” 张麒麟像是想到了什么,顺着窗户打出去一道光,天色渐渐亮起,手电的作用其实已经不大了。 但这束光指的方向,正是他们之前来的那条路,也是多吉他家的方向。 张麒麟一手抓住窗沿,直接向下爬去。 月初正要跟上,被王胖子拽着往楼梯口走回去。 “走走走,妞妞咱们走正门,多吉那边有小哥去,肯定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第141章 麦芽糖 “老哥,等一下,我好像接到了小哥的电话了!” 月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的手机,又确认了一遍号码和名字之后急忙按下通话键。 这实在不是她没有见识,而是小哥的电话号码从出现在她的电话簿里之后,一直都没再亮起过,她有时候都怀疑自己存了个假号码。 张麒麟不像无邪,有事没事的发一些杭州的照片过来,就是今天他那个叫王萌的伙计,给他的泡面里少加了颗卤蛋,他都要感叹人心不古。 然后洋洋洒洒的发一长段信息过来,确认自己看完信息之后还能打电话过来继续说,只不过那时的话题就会变成进他家店门的顾客多没眼光,那么多假货没一件看中的…… 也不像谢雨臣,虽然存在感不高,但每隔几天就会打个电话过来问候一下,好像非常规律的在判断你还有没有活着一样。 聊天内容从最初的帮他盯一眼周围几个谢家的铺子,到现在的偶尔帮他参详一下花鼓戏和京剧的戏服首饰。 也不像黑眼镜,要不然就消失好几天不出现,等到他出现之后,就要完全占据月初的社交时间,好几天里月初都腾不出时间去和别人交际。 因为这人一发信息,就能发百十来条,几句话能凑成一篇短信的事,他非要分开了一句一句的发。 你要是不回他,还能开启一个句号一个句号的短信轰炸,直到你回复他之后才能继续开启话题,要不是年代不对、真的适合去玩微信,月初总会怀疑这人抠下来的钱是不是都交给移动了。 而张麒麟的手机号码,是月初的电话簿里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是真的一次也没有亮起来过。 突然接到电话,居然还有点受宠若惊,天知道她这种人,其实最害怕的就是接到没有准备的电话了。 “喂,小哥,怎么了吗?”接通后月初连忙发问,就怕小哥那边是出了什么事情,王胖子也凑过来听。 像这种一直不用手机的人突然打电话过来联系,反而让人觉得不安。 “快走!回车站等我。”张麒麟的声音依旧沉稳,只是王胖子兄妹依旧能从中听到一丝焦急。 “难不成是多吉他们那里出了什么状况?”王胖子猜测道。 “不管,只要小哥没出事就行,上次无邪给了我一堆黑车老板的名片照片,我先去把司机联系好。”月初稍微想了一下,又很快的放弃,既然小哥让他们去车站,那就去车站呗。 “小哥,发生了什么?我们现在就走吗?”王胖子见张麒麟从远处过来,连忙迎过去问。 车站门口,黑车司机还没到,先过来的是背着吉他包的小哥,月初留心多看了一眼,小哥的刀应该被收在吉他包里了。 他身上那件外套也不翼而飞,就留了里面一件黑色的修身长袖,大概是长得好,随便穿点什么都有艺术家的气质。 “多吉他们死了。”张麒麟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月初还是敏锐觉察出了他话语里的愧疚,或许在小哥看来,这两个人是因他而死的局外人。 他仿佛习惯了、把不属于他的责任都揽在身上。 王胖子皱了皱眉,觉得这背后的局铺的有点大了,直接用人命打招呼可不多见,上一个在道上这么干的,尸体已经在长白山消失不见了。 那两人必然不会是小哥杀的,极有可能是先他们一步离开疗养院的那人动的手,小哥去的时候,恐怕多吉母子已经死了。 所以小哥才要改换装扮,大概也是害怕他们成为嫌犯,所以才这么着急的不让他们回多吉家。 王胖子陷入了沉思,而月初,盯着张麒麟的肩膀、手臂和腹肌,也陷入了沉思。 往常小哥都穿着外套,倒是看不到这么明显的薄肌,月初抿了抿嘴巴,突然觉得有点渴,转身往车站附近的小摊处走。 王胖子骂了一句:“他奶奶的!难道是那群人窝里哄了?不过没关系,不重要。 就算真是窝里哄,那个人既然引着小哥过来格尔木,肯定还有后招,我们等着应对就行了。” 月初能看出来的事,王胖子自然也能看出来,只不过在王胖子心里,多吉一家也算不上无辜,大概就是拿钱办事,最后没本事只能拿命抵债的恩怨情仇而已。 要是那家伙一开始就把实情告诉他们,有小哥和妞妞在,绝不至于死这么快,加上小哥愿意承认,他们家是有正经恩情可以图谋的。 路都是自己选的,王胖子认可他们讨债的行为,也不觉得他们牵扯进道上的事情被灭口有什么不对。 月初从路边的小贩手上买了几个糖片,塞给老哥一张,又塞给小哥一张,这东西哪儿都有的卖,过年的时候她也买了几十张。 只是加了色素的麦芽糖,压扁之后用一张透明塑料纸包着,全是花花绿绿的颜色,除了甜味没有别的味道。 月初不怎么会宽解人,有时候还会推小哥出去讲话,只希望这糖能稍微让小哥舒心一点。 这是他自己说的,任何一点高兴都算是高兴,那任何一点甜也都算是甜,多吉他们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 而他们的死除了让张麒麟更深的卷进这件事情里,没有别的任何好处。 背后的人显然对张麒麟有所认识,知道小哥外冷内热,觉得他会为了那对母子的命追查下去。 就算是为了这两条人命,小哥也会顺着那人给出的线索继续查下去了。 月初磨了磨牙,她又想到了陈文锦,老橘子皮不是个好东西,他教出来的小橘子也不是个好东西。 幸好自己把支线里的小陈皮早早地送去二月红那里了,至少会有一个小世界的陈皮,能披上一层小绅士的光环吧,她别的也不奢求,至少、她花钱买的那小西装不能全是摆设吧。 “那我们,先回北京查事情?” 王胖子啃着糖片试探道,他大本营就在北京,那多吉既然在北京出现过,那他曾经在哪里逗留过总要查一查的。 “杭州。”张麒麟思索了一下,给出了一个不算意外的地址。 “也对……”当年三爷就是从海底科考队出来了的。 王胖子赞许地点了点头,本来想多说几句,却被麦芽糖片黏住了嘴巴。 天气转暖,这糖片也不脆,他吃东西还喜欢整个塞着吃,现在一整个在他嘴里糊成了一团,为了场面不过于埋汰只能减少说话的字数。 也就小哥和妞妞,斯斯文文的把糖片隔着塑料薄膜叠了叠,然后当棒棒糖似的含在嘴里,吃的干干净净的。 妞妞嘴角还憋着笑,这坏孩子从小除了爱看人喝豆汁儿,就爱看人吃麦芽糖粘牙了,偏偏自己也改不了吃东西风风火火的性子。 “多买几张,给无邪带点特产尝尝。” 王胖子舔着牙,不像是给人送特产,倒像是要上门砍人。 第142章 抵达杭州 “天真!天真!快来,看我们给你带什么来了。” 虽然还没正式来过无山居,但是确认完地址正确的王胖子扯着嗓子就进门了。 就剩下还没那么社牛的月初和张麒麟留在门口。 “胖子!你带妞妞过来看我吗?” 无邪正躺在椅子上无聊的听王萌玩扫雷,听见王胖子的声音连忙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笑容也一下子浮现在脸上。 最近月初回消息的频率减慢了,也不知道她在忙什么,难不成就是为了来杭州给他个惊喜? 这不年不节的、难道是月初对自己之前从三叔手里淘换来的元代大青花瓷盘感兴趣,有可能,这东西自己要了大半年,终于从三叔手上蹲过来的。 上次他发信息炫耀的时候说的什么来着,纹饰繁密,具有规整、均衡的审美倾向,体现了伊斯兰装饰艺术的风格,尺寸达40厘米以上……再背一下,等下不能露怯。 王胖子的脚步顿了一下,看见无邪的快乐好像一下子也减少了很多。 “是麦芽糖!想什么美事呢。” 王胖子扯了扯嘴角,许久未见的无邪一下子好不顺眼是怎么回事。 “妞妞不来吗?”无邪有些失落的接过王胖子手里的袋子。 “叫什么妞妞啊,你应该叫她王小姐。” 王胖子不满的龇了龇牙,但是无邪已经看到后面走进来的月初和小哥了。 “月初!好久不见,你来看我们上次聊过的瓷盘吗?……哦,还有这个麦芽糖,月初你要吃吗?” 无邪凑到月初身边一路把她迎了进去,又从袋子里掏了个糖片出来,隔着塑料纸飞快的叠好递给月初,又给自己叠了一个。 喜滋滋的含着糖棒,一整套见花献佛的小招式,完全不在乎刚才王胖子的话,追老婆、脸皮不厚可不行啊。 “月初,这就是王萌,我和你讲过的,现在在无山居看店。 王萌,这是月初,你叫她王小姐就好了。” 无邪把塑料袋放到柜子上,冲着在电脑前站起身手足无措的王萌解释道。 “咳咳!”王胖子最先进来的,现在却扔在了最后面,赶忙搞出点动静。 “噢,这是月初的哥哥,也是我的朋友,王月半,江湖人称王胖子,这是小哥张麒麟。” 无邪连忙会意,在不涉及老婆的时候,大舅哥也是需要讨好一下的。 “王小姐好,王老板好,张老板好,你们坐、你们坐,我去给你们泡茶。” 王萌紧张的站起来,作为无山居的镇店神兽,无邪曾经跟他讲过一些他下墓冒险的故事。 其中关于他自家老板的那些光辉事迹或许有加工的元素在,信一半也就够了,但是这三位的含金量却是很高的。 王萌只想安安分分的收银,可不想知道太多他们的事情,这三个人要想对付他,那都用不了一分钟。 他虽然又收二爷的钱、又收三爷的钱,但他真的是一心为老板的好伙计,还想多活几年为老板多干几年活呢,可不想说错一句话就被送走啊。 这些朋友,还是让老板自己招待吧。 王萌嘴上说着害怕,心里也说着害怕,但从他粗线条的做事来看,月初是一点也察觉不到他害怕的。 无邪看了一眼被端上来的茶,觉得有些奇怪,什么时候无山居还有钱买枸杞了吗? “王萌,我之前准备的茶叶呢?” 无邪看了一眼缩回电脑前面的王萌,又看了眼杯里有些碎的枸杞,这家伙不会是被骗了吧? 把他上好的茶叶换成了这些碎枸杞?他杯子里的居然还是最碎的!他好歹也是给王萌付工资的老板好不好。 不过,月初杯子里的那几颗看着成色还可以,可以原谅一下王萌。 “上次三爷过来,被三爷带走了,他说小孩子家家的不用喝这么贵的茶。” 王萌回想了一下,按着鼠标漫不经心的回答。 “呵。”无邪翻了个白眼,早知道他就拿两个瓷盘回来了,这该死的老狐狸,耽误他事儿了,那是他上次在王胖子家喝完之后特地买的,就是为了等妞妞他们来的时候招待人家的。 “那这枸杞哪里来的?三叔给的?” 无邪抿了一口茶水,寡淡无味,不禁翻了个白眼,三叔自己是个光棍,还想让他打光棍,看他不和二叔告状去。 “咳,那什么,老板我拆了你几包泡面。” 王萌扫雷的手不敢再动了,他没想到老板居然会问这个,但是好像撒谎也不怎么来得及的样子。 “你吃呗,几包泡面……”无邪在月初面前还想装一下大方,下一秒又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冲着王萌皮笑肉不笑的的勾了勾嘴角。 “你拆的不会是料包里正巧有枸杞的香菇炖鸡面吧?” “我拆了整整十包才凑出来这么几颗枸杞……老板,我用之前,还洗过了的……” 王萌的声音越来越虚,看着无邪越来越红的脸颊,月初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行,你,这几天就把你拆了的那些泡面全部吃完! 走,月初,不喝了,我带你们去外面餐馆吃。” 无邪强撑着凑出一个笑脸,顾念着他的面子,月初死死掐住了老哥的衣服才不至于失态,难怪无邪一天能吐槽王萌那么多次,合着是真的有素材啊。 “吃吧,都是杭州特色菜,对了胖子,这个是杭州特产——西湖醋鱼,为了这个,我特地选的靠窗的位子,你探头出去就是西湖了。” 无邪指着一条醋汁勾芡的鱼说道。 “你们这吃鱼还得专门看着西湖吃?不愧是江南文人哈,讲究!” 王胖子有心想夸一下无邪,虽然他不支持无邪和自家妞妞,但要是自己二十几岁的时候,在心上人面前出丑,那是得自闭好久的。 月初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醋味,口水不自觉的翻涌上来,但她却不怎么敢尝试这道杭州名菜,她看着小哥面无表情的脸,和无邪对视了一眼,率先夹了一筷子过去。 “小哥,你先尝尝。” 无邪想到月初也是在杭州读书的,或许早就尝过这鱼的味道了,拿起茶杯挡在嘴边,尽力遮了遮笑意。 “哎哎哎,没事,我帮你尝尝。” 王胖子不自然的看了无邪一眼,要是在心上人面前丢脸之后,发现自家兄弟弯道超车了,肯定更难受了,无邪罪不至此啊。 小哥尝了尝,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倒是王胖子的整张脸一下子缩了起来。 “呕、……yue……yuer” 王胖子梗着脖子把嘴里的鱼肉咽了下去,实话实说,没有那么难吃,但是很酸,非常酸,酸里带点点腥。 他算是知道为什么要用草鱼了,或许是只要刺足够多,就没人敢大口吃,那种老陈醋的冲劲,也就一下子上不来…… 王胖子在脑海里想了很久,还是没办法给这条鱼找一个借口,好啊无邪,真有你的,亏他刚才还心疼这小子! 第143章 录像带 “老板~” 看见无邪一行人回来,王萌有些讨好的从电脑前面站起来笑笑。 “喏,拿去吧,给你打包的炒饭。” 无邪摇了摇头,把手里的打包盒给王萌递了过去。 “嘿嘿,谢谢老板,对了老板,有你的信,我给你放柜子上了。” 王萌笑了笑,就知道自家老板厚道,幸亏没真吃泡面,否则就浪费这份虾仁炒饭了。 无邪有些惊讶,这年头谁还会给自己写信啊,拿起信件一看,居然写着是张麒麟从青海格尔木寄过来的。 “小哥?你们之前去青海了?你还专门给我寄信了,寄了什么啊,明信片?难道刚才那个麦芽糖居然不是你们最后打算带给我的东西!” 无邪边拆边笑,摇了摇信封,里面的东西还挺大的。 月初不着痕迹的缩了缩身子,实不相瞒,来无山居之前,他们先去了无三省的堂口,现在身上已经有一份工钱了。 月初缩在沙发里,王胖子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看向张麒麟,最后,还得是小哥靠谱的承担所有。 “没有。”张麒麟淡淡的回了一句,从脸上看不出破绽。 “不是你?那是谁!” 无邪感觉有些奇怪,直接撕开了信封,里面是三盘录像带。 这就有些奇怪了,月初记得他们之前只找到两盘录像带,全都交给无三省了,其中还有一盘根本就没有内容,怎么现在又多出来一盘。 “录像带……王萌,去仓库里给我翻个能放录像带的机器出来。 小哥,你真的没有印象吗?会不会是你之前寄给我然后忘了?” 无邪拿着录像带跟着挤进沙发里,但张麒麟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无邪分明从中感受到了鄙夷,行吧,不是小哥就不是小哥呗。 “三个录像带都是一起寄过来的?信封挺大啊。” 月初倾身过去看了一眼,又和小哥对视了一眼,什么也看不出来,又和自家老哥对视了一眼,是一样的茫然。 月初叹了口气,早知道,当年就把盗笔背下来了。 “不是,是两个信封,只不过上面都是写的张麒麟从青海格尔木寄过来的,两个信封应该是两个人写的,两个笔迹我都很陌生。 只不过寄的都是录像带……对了,你们三个之前是去哪里旅游了吗?还记得给我带麦芽糖片。” 无邪应了一下,掂量着手里的录像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有啊,从北京给你带的,让你尝尝北方的糖和南方的糖有什么不同嘛。” 王胖子接收到月初的目光,立马反应过来回答道,幸好刚才在饭桌上,他们讲的都是过年时候的趣事。 虽然去青海这事告诉无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无邪这人吧,眼里藏不住事,要是他像自家妞妞那样,武力高强,旁人轻易不敢招惹那还好说。 偏偏他脸皮薄,人也好欺负,除了糊弄糊弄手上不沾血的平头老百姓,别的人想拿捏住无邪的心思实在是太容易了。 况且,三爷加了钱的,王胖子自认为这点道德还是有的。 “老板,你看看这个还能不能用。” 王萌虽然做事懒散、有时候脑回路还有点奇葩,但是竟然还记得用纸给播放机擦灰,月初看着居然还有点感动。 “这是一卷、雪花啊。” 王胖子双手抱胸,对于这卷已经看过的录像带不感兴趣,就像捧哏一样,念叨过就算了。 “再试试这个?” 月初杵了王胖子一下,等到时候无无邪反应过来生气了就完了。 “好。” 无邪笑眯眯的接过月初手里的录像带,并没有因为前面的这卷录像带生气。 既然已经把录像带寄过来了,那肯定有它的作用,假如内容不在录像带上,或许就在录像带的盒子里。 但无邪并没有贸然的提出这个假说,一来要是再丢脸一次,他真的会想死,二来这东西寄过来的目的摆明了不单纯,无邪也不想扯月初他们下水。 做朋友的来找自己玩,把他们往阴谋里扯算怎么回事,哪怕这信是用了张麒麟的名义寄给他的,他最先怀疑的,也是既认识自己又认识张麒麟的人。 比如阿宁,三叔说从长白山下山的时候,在争打中被这女人跑了,这女人完全无法交流,打斗中他们还划伤阿宁的脖子,之后碰见怕就是死敌了。 对于阿宁的生还,无邪还是高兴的,人命总是珍贵的,但一想到她有可能把月初和小哥的秘密泄露出去,无邪又觉得有些可惜。 “卧槽,无邪你快看,有鬼啊!” 又是一段漫长的雪花点,屏幕里突然闪现一个人影。 这摄像头好像是放在镜子前面的,他们能看见一个长头发的女人飞快的移动到梳妆台前,然后拿起一把木梳就开始梳自己的头发。 一下两下三下……突然,那女人眼珠子很僵硬的往摄像头这边看了一眼,哪怕是第二次看,王胖子身上还是冒起一阵冷汗。 他目光期待的看向无邪,想看看这人的反应,没想到这次的无邪镇定异常,完全没有之前的菜鸟样子。 无邪颤抖着手把播放器的进度调到前面那一个,按键的时候还感觉里面那个女人盯着自己。 大概是在墓底下碰见过非自然事件的关系,他真的有在害怕这东西变身贞子直接爬出来,可是月初还坐在后面。 镇静,无邪,镇静,小哥能直接让女傀下跪,就算是女鬼也不用怕,就当是在看恐怖电影了,外面日头那么大,什么邪祟也不敢出现的! “你们看,这张脸像不像霍玲!” 终于调到了自己满意的片段,无邪指着画面中的女人问王胖子和小哥。 “好像是有点像哈。” 王胖子凑近了看,虽然黑眼珠大了一点,眼睛边红了一点,嘴巴颜色浓了一点,皮肤白了一点,但这五官,和他们之前看见的海底科考队成员中霍玲的脸,还真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相像。 “这肯定是阿宁搞得鬼。” 无邪烦躁的皱皱眉,海底墓、长白山,这人没完没了似的。 “小三爷,这是已经看起来了?” 月初听见声音抬头看了一眼,是阿宁悄无声息的进来了,依旧是利落的短发,黑色内搭加皮衣皮裤。 只不过脖子上绑着老大一块纱布,说话的声音也很沙哑,像是嗓子里卡了块石头,听起来就很痛很艰难的样子。 第144章 私心 “阿宁?这录像带是你寄过来的?” 吴邪突然警觉的站起来盯着阿宁,脚步移动间不自觉的把月初藏在了身后,全然不似他平时表现出来的好好先生的模样。 要让月初来评价的话,就好像是狗崽子突然有了狼性一样,不过也是,他本来就是杭城小奸商的嘛,或许和善好说话才是他待人的假象。 无家养的狗,其实很凶的啊。 “唔,可以这么算吧?”阿宁的目光飘向桌子上放着的两卷录像带,略挑了一下眉。 “里面应该有一卷是我寄来的,只不过剩下的是谁给你的,我就不知道了。” 虽然阿宁也知晓现在在无邪他们心里,她的话可信度不高,但黑锅是不可能背的,她就用张麒麟的名义寄了一卷过来。 阿宁的手不自觉的摸上了她脖子上的纱布,这是她受伤后养成的习惯,疼痛能让她更清醒。 无三省那个老东西下手真够精准的,割喉没让她死,但是伤了她一半声带,一般人可做不到这点,她知道这是无三省警告她闭嘴。 原因大概是他们觉得自己的心思被摸清了,更好合作、也更好控制。 阿宁对裘德考确实是忠心耿耿的,假如有必要,阿宁这条命也可以随时死在任何一个不知名的墓穴里。 可她和裘德考之间,也不是没有间隙,阿宁只有这一个老板,可裘德考身边却可以有很多个阿宁一样的人,哪怕那些人没有阿宁得力,但假如没得选,那只要够用就行了。 无三省只需要问阿宁是想活还是想死就够了。 这人自小就不是个让人省心的性子,甚至精明的有些讨人厌,要不是因为他足够聪明狡诈,早不知道被砍死多少次了。 他给了阿宁一个理由,隐瞒一些消息不算是背叛她老板,只是在忠于老板的同时,给自己留条退路而已。 阿宁看起来是很懂合作的,要是这世界上真有长生不老,那也不是她老板一个人能吞下的东西,利益至上,偶尔的合作也不是不可以。 长生不老这东西阿宁最多是半信半疑的,反正她也不在乎有没有,像她这种有一天活一天的人没那么大的渴望。 只是她老板信,所以阿宁就常年奔波在各个古墓里,经常只能找到一些细枝末节的线索。 这次去长白山,最多就是无功而返,老板并不会因此就生她的气,因为长生本就难求,只不过肯定会有人借机想踩着她上位就是了。 而王月初的突然出现、消失,哪怕告诉给她老板,也不过是让他分神而已,这又不是长生不老的秘籍,自小在裘德考身边长大的阿宁当然有选择性汇报的权利, 调查鲁黄帛和张麒麟已经足够麻烦了,没必要再加一个神出鬼没的王月初了,所以在无三省的暗示下,阿宁真的闭嘴了。 她可以当做没看到,至于别人会不会把消息传出去,阿宁也不会管。 她只报告了张麒麟进入青铜门的事情,还有万奴王长生不老的实验。 只不过如她所料,老板对这种人虫共生不感兴趣,而在长白山的事情结束后不久,老板就收到了一卷录像带。 里面是个正在爬行的类人生物,这么说,只是因为那视频里人的五官,四肢都是人的模样,但是他的眼睛却是完全兽性的,所能做出的动作更不像是普通人类能完成的。 而视频拍摄于一九八五年,那个人的脸和现在的无邪长得一模一样,这不得不让她老板怀疑,无邪和那个人之间的关系。 再加上一些人阴谋论的吹捧,无邪就成了他们调查的新目标,为了试探,取出录像带里的东西后,她就把录像带以张麒麟的名义寄给了无邪。 虽然不确定王月初有什么身份能让无三省出手回护,看的比无家的独苗还紧,但阿宁没有在老虎头上拔毛的爱好,想来张麒麟这个名字也足够让无邪重视了。 同时他们也派人去青海格尔木调查消息,皇天不负苦心人,算是有了一些小小的线索,加上阿宁一些小小的手段,就得到了一张调查许可证。 西王母,这是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在神话传说里,西王母被描述为“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而善啸 ,蓬发戴胜”,是司天之厉及五残的神明。 不过后来她的形象开始逐渐转变,变得更加雍容华贵,在更多的传说里,她成为了掌管长生不死药、罚恶、预警灾厉的长生女神,嫦娥奔月时偷吃的灵药就是西王母赠予的。 而在青海,昆仑山脉东段的柴达木盆地,他们找到了疑似西王母真实存在过的证据。 一个古代部落的女首领,是母系氏族社会的首领,可能是西王母国的女王兼神权代理人,自称是天帝的女儿。 这个形象也被记录在《穆天子传》当中,而老板先前用来寻找长生不老方法的鲁黄帛,传言正是周穆王编写的,而他也得到了西王母赠送的长生不老药。 “那这张录像带就是你寄来的了?” 无邪听见阿宁的声音,有些不忍的放缓了语气,这并非是因为所谓的善良。 这只是健全者对欠缺者不幸的一种表达方式,一种教养良好的体现,一种出自上位阶级不自觉的伪饰。 无家三门守一丁,无邪本身又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古董店小老板,他有被宠坏的本钱,也有自私凉薄的一面。 显然无邪潜意识敏感的察觉到了上次三叔说的,“阿宁伤的不算严重”只是个谎言,但无邪无意说破这件事。 面具戴久了就摘不下来了。 谁又能说教养良好、单纯亲和不是无邪的一张假面呢,人是很复杂的生物,你向他投注什么他就能反馈什么,大多数普通人其实是看不懂自己的。 “是它,怎么,小三爷看完了吗?有没有什么感想?” 阿宁声音沙哑,发声也有些吃力,但她并不示弱于人前,依旧是原来的语气,也不肯因为喉部的疼痛就少说一句话。 无邪挑了下眉,阿宁的到来总给人一种来者不善的感觉,月初还在这里,无邪总忍不住想提醒下阿宁,要知道什么话能问什么话不能问。 从这方面看,他确实是无三省一手带大的侄子。 “还没有,不如,你给我讲讲里面有什么,省得我一遍遍的看。 哦,忘了你嗓子不舒服,那就陪我们再看一遍吧。” 无邪抛了抛手里的录像带,重量倒是没错的。 第145章 分道走 看完阿宁送来的录像带后,几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下来。 有刚才霍玲的那张录像带做预防针,他们不至于害怕视频里那个穿白色病号服的男人,哪怕他爬行的动作再阴间,他们也能皱着眉看下去。 让他们沉默的,只是因为视频结尾,这男人露出来的脸和无邪的脸一模一样。 “无邪,里面这家伙,长得和你一样啊。” 一片沉默中,王胖子率先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可能是,易容?” 无邪思考了一下,想起了小哥在海底墓时戴着的那个面具,当时他一点也没反应过来那个秃头中年男子就是小哥。 “可按照时间来算,应该是视频里这张人脸,比小三爷的脸更早出现。” 阿宁沙哑的嗓音再次响起,这正是她过来找无邪的理由。 “怎么?你是怀疑我的脸是假的?”无邪有一种被冒犯的不爽,还带点看见“自己”奇异爬行的惊恐。 “那倒不是,只是……” 见阿宁嗓子都那样了,还一个劲的想用语言试探,无邪也不是什么魔鬼,干脆用天色做借口送客人了,说道: “这样吧,你也别猜了,我帮你问问我祖上有没有和我长得差不多的亲戚。 看这视频,年份不算远,我去问问我三叔就知道了,至于别的事情,那我也帮不了你。 你看这天也不早了,无山居也没什么好招待的,要是你不嫌弃,倒还有几包香菇炖鸡面、你吃吗?” “不必了,要是小三爷想到什么,尽管联系我,有偿,总不至于叫你们这么多人,只能吃泡面。 对了,张先生,这是给您的名片,青海格尔木,有单生意不知道张先生愿不愿意做?” 阿宁说完把名片往桌子上一放,又咳嗽一声,突然蹦出这么一串话,对她的嗓子也是种挑战。 但见无邪几句话不离他三叔的样子,也知道自己恐怕是问不出什么了,阿宁虽然有些失望,但还不至于做出过激举动。 反正,无邪这边,也不过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来试探一下而已,有结果当然好,没结果也不算可惜。 唯一让阿宁没想到的,是之前在海底墓的时候看着还很好糊弄的无邪,在今天展示出了不同寻常的攻击性。 不对,在长白山的时候,无邪就已经有这种苗头了,只不过是在一堆恶人里,显得没那么明显而已。 今天在无山居,无邪的地盘,原来在墓底耀武扬威的一群人,都随无邪做主,才让阿宁更加清楚意识到,当时在海底墓会不忍心搭救敌人的小三爷,已经有把文明人的外衣脱掉的趋势了。 看了眼手表,还没到下午一点,正好她也还要去找个人,实在没忍住冲无邪翻了个白眼才走。 “王萌,给我找把起子出来。” 等阿宁一走,无邪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坐回沙发上,一只手拿着一个录像带上下掂量,好像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天平。 王胖子见状连忙起身,一看无邪的样子,就知道他恐怕从录像带里得到什么线索了。 但他可是连价格都和三爷谈好了,是要做后手的,还是别太了解无邪这边的情况,免得到时候表现得太不热情,惹得无邪怀疑。 “小天真,先不忙,是这样的,胖爷我最近接了单生意,不方便带着妞妞……” “那让月初留在无山居呗,我这房间很多的,绝对不让月初吃一点垃圾食品,我每顿都能带着她出去吃健康的。” 王胖子的话还没说完,无邪眼神一亮,连忙接话,就差拍着胸脯喊一声大舅兄了。 王胖子有些不爽,虽然他确实想把妞妞留在这。 一来就像三爷说的,这几次倒斗,他们王家兄妹算是打出了一些名声,虽然本来胖爷在道上就是赫赫有名,但耐不住妞妞的优秀也难以掩藏,两兄妹忽然一起失去踪迹,肯定会被有心人盯上。 道上从来不缺想黑吃黑的人。 这二来有小哥在,留在这妞妞不需要干什么脏活累活,表面看起来,又有个人在正大光明的保护无邪,算是无三省这边的钱没白拿。 “这,正是我想拜托你的啊。” 王胖子咬了咬牙,无邪,感谢你有个好三叔吧。 月初见状笑了笑,就无邪这个性子,估计拆开录像带一看,就会忍不住赶到青海去,这无山居的特产泡面,自己还真吃不了几顿。 无邪听到月初的笑声,耳朵一热,摸着头嘿嘿笑了一声:“那胖子,也不耽误你事情了,快去吧,再等一下赶上晚高峰就不好了。” 王胖子有些一言难尽的看了眼无邪,又给月初做了个随时联系的手势才离开。 “钥匙和字条,柴达木东路46号格尔木疗养院?” 看着从录像带里拆出来的东西,无邪微微皱眉,有妞妞在,他不是很想错过二人独处的机会,但是他的好奇心又完全被这个地址点燃了。 “小哥?刚才阿宁是不是说有青海格尔木的生意找你做?” 无邪突然拿起名片晃悠到张麒麟面前。 张麒麟点了下头,虽然估计裘德考的给价会更大方,但他已经收了无三省的钱,要在无邪去格尔木的时候保护好他。 显然哪怕无邪还没启程,但是所有了解无邪的人都知道他绝对不会乖乖待在无山居的。 “不如这样吧,小哥你先接下阿宁的生意看看,我怀疑咱们之后的目的地是相同的。 我那里还有个元代大青瓷,我刚从三叔手里淘换来的,可漂亮了,要是小哥喜欢,我给你包好了寄家里去?” 无邪讨好的向张麒麟建议,他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虽然和小哥关系不错,但是求人帮忙肯定是要付出点代价的。 和小哥谈钱那就太俗气了,虽然很不舍他的元代大青瓷,但这是一对的,他三叔那还有一个,那个成色更好,下次把那个拿到手在和月初鉴赏吧。 月初原本看戏的目光微微睁大,这可真是无三省侄子能想出来的主意。 好像在哪段剧情里,确实有无三省安排张麒麟和黑眼镜在阿宁队伍里做卧底的剧情,无邪的话说的虽然不是那么明显,但意思还是差不多的,这可真是一脉相承啊。 不过,无邪居然能想到给张麒麟送钱,也真是不多见,一送还送这么大手笔,月初都有点嫉妒了,要是张麒麟不愿意的话,她很愿意去跟阿宁毛遂自荐。 张麒麟眼神微妙的游移了一下,好像之前是听到了无邪要和月初一起看瓷盘,所以,她喜欢这种东西吗? 接收到张麒麟求助的目光,月初连忙点头,示意他自己愿意替他去阿宁那里打探情况,裘德考财大气粗的,可比跟无邪坐三蹦子强。 第146章 棺材里的黑眼镜 “好。” 张麒麟点头淡淡的应了一句,盘算着好像之前自己还有两张银行卡放在黑眼镜那里,下次找机会也得要回来。 瓷器,要是月初喜欢的话,他好像记得哪里有一大堆。 “很好,那就这么决定了,王盟,给我定最快飞青海格尔木的机票。 对了,月初,你这些天就住在无山居吧,有什么想吃想玩的都带着王萌,他虽然武力上帮不上什么忙,但付钱拎包还是很可以的。 王萌,之后的钱都往账上走,无山居关店几天也可以……” “等等?你不带我去吗?” 月初还没从损失一个元代大青花瓷盘的失望中走出来,这边无邪又打算抛下自己,他休想让自己失去无三省那笔工资。 “可是我还不知道前面是什么情况,万一有什么危险……” “你是觉得,有什么危险,是你一个人能面对,而我、不能应对的?” 月初的语气有些微妙,不是她故意打算嘲讽无邪,只是事实如此,容不得她不说,连无三省都有勇气承认他家侄子的武力值没养好,怎么无邪还羞于承认呢。 直面她王月初的优秀难道很难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胖子之前不是说……” 听到月初这么担心自己,无邪的耳根就有些热,只是胖子才把妞妞交给自己照顾,他也不能刚答应人家转头就反悔啊。 不让妞妞跟着她老哥去下墓,跟着自己去探什么危险未知的疗养院?这也不像话啊,况且阿宁都找上小哥了,那之后的旅程肯定不简单啊。 “不行!我们家是我做主的,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就跟着小哥去向阿宁要份工作,我相信阿宁还是很愿意雇佣我的。” 月初看出了无邪的意思,在他的话没说完之前出声打断,然后有些危险的眯了眯眼睛,这人,最好不要打什么偷跑的主意。 无邪被月初看的脸红,虽然还是担心之后王胖子不让自己和月初玩,但是假如月初真的那么担心自己的话,假如一定要在大舅哥和老婆之间做选择的话…… “那行吧,不过月初,我这里没有大瓷盘了,你喜欢缠枝牡丹的小杯子吗?我库房里还有一对。” 月初觑了一眼看着有些可怜巴巴的无邪,知道这人也是有把她老哥的话放在心上的,他们到底还是瞒了无邪一层。 故而非常大方的摇了摇头:“不用了,你负责这次的机票钱吧,就当是赔罪了,平时自己也吃点好的吧,一整天的吃泡面,武力值可是不会上升的。” 月初发誓,她绝没有羡慕无邪想什么时候吃泡面就能什么时候吃泡面的意思。 “好。”无邪应得更加温柔,虽然没阻止月初跟他一起走,但是阴差阳错把小哥暂时调走了,好像也不错啊。 王萌的工作态度还是值得表扬的,至于工作能力嘛…… 他充分给月初展示了无山居一天三顿泡面的财富实力,无邪这个时候应该还没赔那么多钱吧,谁能告诉她王萌究竟是怎么选了这么一条麻烦的路线的。 比他们从格尔木去杭州的时候还麻烦,还不舒服。 月初满脸黑线的站在格尔木疗养院前面,脸上还有尚未掩饰好的复杂。 “等我回去,一定给王萌扣工资!” 无邪揉着腰和肩膀,恨恨的咬牙,说王萌不贴心吧,他把每一站的司机都联系好了,甚至体贴到从车站到疗养院的三蹦子司机他都能找好。 但要说他贴心吧,他真的选了众多道路里,最快速最经济适配的一条,这一路的颠簸下来,哪怕无邪有打算先撑着男人的面子,但手还是不自觉敲上了肩膀。 “我是无邪,家在杭州西湖……” “无邪,你现在还有录视频的爱好了吗?是打算之后把你的经历书写成册?那可以少记录点你的心路历程,多记录一点下墓干货吗?” 月初看无邪在给他自己录像,还非常高兴的凑过去比了个耶。 “不是,是我三叔教我的,说留点证据下来,万一之后这地方来人,好有人给我收尸。” 无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月初沉默了一瞬,看着无邪堪称热情可爱的笑容,突然有一点不忍心。 “没事,不用录了,有我在,你这一趟绝对不会出事。” 月初说这话的时候是毫不心虚的,上次她已经探过一次疗养院了,也就剩主楼的几个房间没有查过,保护一个无邪不是问题。 但她万万没想到,无邪能这么邪门。 他们两个人就这么好好的走着,结果无邪第一眼就看中了主楼,一路往上走,就来到了上次他们唯一没开的那道门前。 推开门,又是一道向下的楼梯,下面似乎又是密室,还是一整排收拾出来的密室,然后无邪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月初实在难以形容她此刻心里的感受,或许无邪不该叫无邪的,这个名字还是太邪了,无邪可能压不住,不如叫无失踪、无意外、无伤亡什么的还吉利一些。 他到底知不知道,此刻,在这里,自己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啊! “去他爹的,疗养院底下还压一个棺材?挺别致的啊。” 月初上下打量了一眼。 [妞妞,里面有人的气息啊,好像是……] “无邪,你他爹的自己钻什么棺材啊!” 月初还来不及等雪蚕把话说完,就把棺材推开了一点。 里面伸出一只戴了半截皮手套的手,直接把没有防备的月初拉了进去。 这不是无邪该有的力气,月初目光一利,来不及拔剑了,干脆顺着力道钻了进去,同时单手成爪冲那人的脖子上抓去,这还是之前小陈皮给她的灵感。 “姑奶奶,是我!” 黑眼镜一个翻身就把月初压在了身下,一手掐住月初的手腕举过头顶,两条腿牢牢的禁锢住了月初试图踢起的腿。 黑眼镜没想到自己只是想逗一下月初,结果差点就被月初掐脖子了结了,月初的力气他还是有些了解的,能挥起那柄伞剑砸人,拧断一个人的脖子不是问题。 “黑眼镜!你、你干什么躲到棺材里!你有病啊!” 第147章 有四个人在的场景 (本来想上图,但是出于一些众所周知的,关于本人在绘画技术上的限制,还是大家自己想象吧。 除了手,真的啥也没碰到,审核老大放过我?(????e ???? ? )) 得益于黑眼镜比月初高的多的身板,他们此刻的姿势实在称不上雅观。 月初平躺在棺材底部,说平躺或许也不是那么恰当,因为她简直就像是被黑眼镜拥抱挤压着。 一只手被黑眼镜按着束缚在身侧,一只手被黑眼镜高举过头顶,黑眼镜跪在她的身上,像是把月初整个拢在了身下,但黑眼镜跪的又不是特别正,反而叫人看的脸红。 从上面看,除了嫩生生的一点手臂露了出来,月初其他被衣物包裹着的皮肤都和黑眼镜纠缠在了一起。 黑眼镜一边的膝盖牢牢抵住月初的胯骨,小腿向内挤住月初的大腿,另一边的腿在打斗中略向下移,两人的膝盖相碰,小腿与小腿相黏。 反抗中,月初和黑眼镜都出了真力气想制服对方,如今一下子泄力,姿势就显得有些糟糕。 从月初的角度,抬头也只能看见黑眼镜的喉结和轮廓分明的下巴,月初不自在的咽了下口水,背后是存在感极为明显的伞剑,她有些不适的动了动手腕,将上面的手从黑眼镜手下抽了回来。 黑眼镜的手掌有些失落的回握了一下,下一秒,他微微侧头,手掌抬过头顶,身体又往下压了几分,虽然离月初还有好一段距离,但是炙热的体温好像隔着空气传了过去。 “嘘,有人。” 黑眼睛的声音虽然轻但是很稳,与之相反的是他伸手重新把棺材盖好的动作,又急又快。 “不是小哥就是无邪喽,怕什么。” 月初也跟着轻声回了一句,黑眼镜没有把棺材关死,透过那条小缝,正有手电筒的光一下一下的打进来。 月初一边伸手绕过黑眼镜的脖子,压住他的肩膀借力,一边轻轻抬起上半身,想把棺材盖打开,在这种幽暗狭小的空间里,彼此的呼吸和动作被无限的放大。 月初本来以为黑眼镜会避开,没想到他只是略微低头看向月初,像是不明白月初要干什么似的。 另一只手带点禁锢意味的按住月初的手背,灼热的温度透过黑眼镜的指尖传递过来,月初的手心也带了点潮湿的空气。 月初疑惑的侧头望去,但黑眼镜只是用下巴叩了一下月初的肩膀,示意她先看戏。 “玉皇大帝、如来佛祖、上帝耶稣保佑,不小心路过,不小心路过,无意冒犯,我绝不开棺,里面这位爷咱们各自安好啊……” 虽然隔着一块木板,导致声音有些失真,但这显然就是无邪的声音,月初可没法想象小哥对着棺木祈祷的样子。 月初冲黑眼镜挑了挑眉,她知道黑眼镜能看清她的表情,这人的目的不会就是为了等在这里看戏吧。 “鬼啊!” 刚才飞快跑走的脚步声又重新跑了回来,无邪好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了,月初轻啧一声,把另一只手也从黑眼镜的手下抽回来。 一手揽着黑眼镜的肩膀,一手就要去推棺材盖。 “小哥!是你吗?” 无邪激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月初疑惑的唔了一声,本来要推棺材的手也缩了回来,打算再探听一下情况。 月初毛茸茸的头顶擦过黑眼镜的肩膀,最后停靠在黑眼镜的脖颈处,黑眼镜每次低头的呼吸都能闻见月初发丝上的香气。 他苦笑着摇了下头,正人君子般目视前方,一手按在棺材内壁上,一手撑在棺材底部,他现在几乎可以确认,月初好像是没把他当男人了。 月初的把耳朵贴到棺材内壁上,好像小哥和无邪他们也蹲到了这边,沉默的空间里,外面偶尔打进来的光亮中,黑眼镜脖子上用铁链和红绳挂着的东西吸引了她的目光。 铁链上挂着的铁牌月初大概知道是什么东西,就是一块定制的无事牌,后面在别人的建议下,又刻上了abo三个字母,然后在a上面刻了个圈,大概是血型的意思。 红绳下面这块黑色小木牌是什么,红绳和铁链交织在一起,还挺色气的,月初没控制住好奇的手,勾住那根红绳就把木牌扯到了眼前。 黑眼镜想阻止,但是在清醒状态下月初越靠越近,他们的下肢纠缠,呼吸交织,黑眼镜不知道自己的四肢应该怎么摆才能不露怯。 谁能想到,逗人成了吓人,拉扯间反而有了暧昧,黑眼镜的心静不下来,可是他看月初却好像完全没有感受到那种慌乱的氛围。 这幽暗寂静中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只是黑眼镜的兵荒马乱、张皇失措。 挺沉的一块木料,细闻还有股淡淡的木材香气,边上似乎是用刻刀或者什么凸出的笔墨勾勒出的几笔花纹,难不成也是一块无事牌?黑眼镜还挺、迷信的啊。 月初把牌子放到光透进来的地方细看,木牌上被人用金色颜料画了一个牌位出来。 “你他爹的,刻我的牌位干什么!不嫌晦气啊!” 月初推了黑眼镜一把,同时棺材盖被外面听见声音的张麒麟掀开。 无邪突然有种,小哥是在掀被子的错觉。 从他的视角来看,月初和黑眼镜抱在一起直起身,月初挣扎着要踢人的腿被黑眼镜压住。 但下一秒,还在揉头的黑眼镜看见他们,这人还有闲心把下巴靠到月初肩膀上再歪头、挥手、打招呼。 无邪看不到月初的脸,也看不清黑眼镜墨镜下的情绪,但这种好像游刃有余的骄傲叫无邪的眼底红了一下。 “妞妞,门要破了,那禁婆要跑出来了!” 无邪上手推开黑眼镜的肩膀,一把拉起月初搭在那人肩膀上的手,虽然不常健身,不过仗着年龄优势,无邪身上还有有几块能看的肌肉的。 至少现在,完全不耽误月初顺着他的力气跳出棺材。 黑眼镜看了眼被无邪腰带牢牢系起来的铁门,笑了一下单手撑着棺材跳了出来。 “禁婆?我可以啊!” 月初有些激动的就要回身杀一个禁婆涨点金币。 只是头刚转过去,就被张麒麟用手掌推了回来,顺便手也被牵住了,一顿七拐八绕的,月初跟着张麒麟跳上了阿宁他们停在门口的面包车,她的金币也离她远去。 第148章 吃醋的n次方 车上。 月初死死的盯着边上的张麒麟,他,刚刚为什么不让自己去把那个禁婆处理了。 他们当时有三、有四个人在,不管是她还是张麒麟自己,还是黑眼镜,哪一个难道还杀不了一只禁婆吗? 那又不是有成千上百只禁婆等着来围攻,就一只,张麒麟为什么要阻止自己? 噢,她知道了,是因为里面那只禁婆是霍玲。 这家伙可能还记得当年在海底墓的时候,霍玲还亲了他一口呢! “阿宁,你们这装备齐全的打算去哪里啊?” 不同于月初被张麒麟先送进面包车的待遇,无邪是自己硬跟着追上了这辆面包车,就挤在张麒麟边上,对面是黑眼镜。 他见车里没人说话,月初又一个劲的非常专注的、旁若无人的看着小哥,看的小哥都不好意思的戴着帽子脸红了,不禁出声想打破僵局。 月初听见声音,颇有些了然的挑挑眉,轻哼了一声转头看向窗外。 还是她少想了一层,也有可能不是记挂着当年被霍玲亲的那一口,是记挂着不要在吴小狗面前表现得那么不念旧情吧。 张麒麟,算她错看你了! 月初有些气闷的盯着窗户里的自己,不明白损失一个禁婆到底有什么好生气的。 不过在那个没有星星没有月亮也没有烟花的夜晚,那个在自己心里都很难受、却还是第一时间考虑着月初心情的人,他第一次单纯以一个人的形象而不是npc的形象出现在了月初的心里。 只不过这件事情,或许是谁也不知道的秘密。 哪怕那股悸动被月初压住了,但两个人的秘密怎么也不可能被简化成一个人的心事,那天四目相对时,不自觉发愣的可不止一个人。 或许正是因为这种心动还不够清楚,还能被压抑,所以月初很快被窗户上不高兴的自己吸引,四十五度角微微侧脸仰头,这窗户上的自己,怎么生气也这么好看啊。 “我们去哪里不重要,不过小三爷之前不是说,不清楚这件事吗,怎么这么快就找到格尔木疗养院来了?” 阿宁脖子上的纱布已经被揭下来了,但伤到的声带难以复原,脖子上也留下来愈合的疤痕,她只能用粗糙的气声和无邪交谈。 不管别人听的难不难受,反正阿宁说的挺高兴的,她并不是因为嗓音就自卑的人,相反,用嗓音换命这个行为,对她而言是笔再划算不过的生意。 “哦,我也就是,得到了一些线索而已。” 无邪心里还记挂着刚才自己出声后,月初突然表现出来的不高兴,现在见月初重新高兴起来盯着窗户上的自己傻乐,才回过神来。 只不过再失神,关于他在疗养院里找到陈文锦日记本的事情是不可能和阿宁讲的,在这种情况下,阿宁越不清楚他的底牌,他才更好谈生意。 “看起来吴老板收获很大,不知道......” “如果你真想知道........” 无邪一边分神应付着阿宁,一边忍不住三番四次的看向黑眼镜的腿。 黑眼镜坐在三人对面,准确的来讲是在张麒麟和无邪的对面,他懒散的伸着腿,几乎就要踩进对面二人的区域里,但又恰好的停在了他们还能忍受的范围内。 加上这人一年四季戴着个墨镜,所以谁也看不清他到底在看谁,仰头微笑着靠在座椅上,甚至不确定他是睡着了还是醒着的。 无邪只能咬着牙忍了又忍,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在下车的时候狠狠撞了下黑眼镜的膝盖,虽然他自己也挺疼的,但是心里很爽。 月初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下了车还不忘打量两个人的膝盖。 和暂时能强撑着的无邪不同,黑眼镜根本不需要推,哎呀一声,肩膀就靠上了月初的背。 “好痛啊,小三爷可真是练武的好苗子啊。” 黑眼镜的手搭在月初伞剑的剑柄上,头靠在月初的头上,这些日子的相处已经足够他试探出月初对亲密行为的接受程度。 这真不是他说,现在王胖子又不在,表现得再靠谱有什么用,难道要去和月初保二争一?谁家过日子天天和自己夫人针锋相对啊。 就月初这个笨脑瓜子,刚才在车上能做到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还敢盯着张麒麟出神。 实在是个冷情冷肺的,就是个把别人搞得小鹿乱撞之后,还能拍拍屁股走人的小坏蛋。 黑眼镜于是在对展现自己的存在感这件事上,有了刻不容缓的危机感。 “啊?你打算教无邪练武吗?” 月初确实记得黑眼镜和无邪有一段师徒缘分来着,所以,居然是无邪突如其来的桀骜不驯的脾气,对了黑眼镜的胃口? “什么?他?” 无邪有些恶寒的抖抖肩膀,难以想象自己喊黑眼镜师傅的场景,简直就是噩梦。 月初不理解无邪的抗拒,在她看来,黑眼镜虽然缺点不少,但就武力值而言,是真的很可以的,要是无邪能早点习武,也就能少拖累她老哥一点。 虽然无邪这一年里,在各个古墓里极限逃生,什么攀岩、长跑、游泳、潜水什么的都熬过来的,看着身板比他大学时候好多了。 但只要人想进步,就能更进步,为了老哥的生存机会,月初不禁出声劝道:“无邪,其实我觉得真的可以,黑眼镜虽然看着不靠谱,但应该会是个好师傅的。” 黑眼镜笑眯眯的在月初头上点了点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要是教了无邪,无家好不容易洗白一点的名声,总不能沾上欺师灭祖、觊觎师娘的污点吧。 “我才不要。” 无邪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但他又知道月初肯定是为自己好,要不是为自己好,当初见面月初不会在九头蛇柏下救他、也不会冒着危险从树顶跳下来、不会告诉他雪蚕的存在、不会又一次跟着自己来冒险…… 但是,跟着黑眼镜学武? “我去找阿宁商量一下之后一起走的事情,看她这装备那么齐全,肯定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消息……” 无邪轻咳一声,还是决定直接跑算了,反正月初不可能拉着自己拜师的,不就是学武,找谁学不是学,这不是还有小花、小哥,再不济他还能跟潘子、胖子学怎么打枪、怎么搞爆破。 黑眼镜,呵,滚一边去吧。 第149章 故弄玄虚 “能有吴老板和王小姐一起参与这次行动,当然更好。 只是,不知道最近王先生在忙什么?如果方便的话,我这也不介意多付一个人的钱。 有生意,大家可以一起做,从北京过来青海,好像也要不了多久。” 阿宁看了眼帐篷里的人,突然有种和上次在长白山一样被包围的局促感。 他们这种生意,只要利益够大,是不怕别人分享的,但是很怕成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里的螳螂。 要是一般人也就算了,他们也不会在意队伍里谁的亲戚在干什么。 但偏偏阿宁去无山居的时候,月初他们都在,现在就缺了一个王胖子,他也不像无三省似的有自己的队伍能自己做主,怎么会离开他的亲妹妹和好兄弟独自行动? 只要价码合适,阿宁不介意多带几个人,这队伍里光雇佣兵就有二十几个人,再多一个王胖子也不会怎么样。 要是价码不合适,这群武力值高强的“顾问”,可能还是在地面上真刀真枪的好杀,真等到了墓底下,万一碰上什么险要机关,阿宁也清楚这些雇佣兵的实力。 不够张麒麟他们一刀砍的。 阿宁到底是有点不放心,也可以称之为女性的直觉,他们队伍里武力值最高的,就剩张麒麟、黑眼镜和王月初,关键这三个人私交还不错…… “怎么你……”这么关心我哥? 月初本来是想这么说的,但转眼一看,阿宁到底也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就匆忙改了口:“不巧,我哥前段时间和别人定好了行程,改不了,否则像阿宁小姐这么大方的雇主,我一定叫我老哥一起过来。” 月初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在帐篷里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 “没关系,之后总有合作机会的。” 阿宁于是也笑了笑,突然的提问没有得到她想要的回答,看来也只能找在北京的人查一查了。 阿宁是领队,大事小情她都一应接手,得益于月初他们超高的武力值,队伍暂时的休整和搭帐篷之类的杂活有下面的雇佣兵干,一行人也能坐在搭好的帐篷里休息一下。 无邪也能顺带着在帐篷里歇歇脚,虽然还没决定好要怎么提升自己的武力值,但无邪已经因为这种特殊优待动心了。 黑眼镜是不可能的,月初这也是抹不开脸的,只能缠着小哥让他给自己想想办法,哪怕一天蹲一小时马步也是可以的。 于是黑眼镜就要嘲笑绝对无邪吃不了苦,一小时马步提出来都嫌磕碜,月初捧着饮料看戏,张麒麟看着地面发呆。 正说话间,门外突然传来汽车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没过一会儿,阿宁就扶着一个穿藏袍的老人从帐篷外面走进来。 “这是定主卓玛,还有她的儿子儿媳,几年前,她曾作为陈文锦科考队的向导,带领他们进入塔木陀。” 阿宁看着尊老爱幼的行为做得很好,亲自把定主卓玛扶着坐到帐篷里面,只不过从定主卓玛儿子扎西脸上那敢怒不敢言的表情上推测,他们似乎对阿宁并不满意。 阿宁从包里掏出来一个盒子,里面正是她委托黑眼镜在格尔木疗养院里找到的瓷盘,几片拼凑起来正好能作为去塔木陀的地图。 “这瓷盘怎么少了几块?”阿宁拼着拼着感觉有些不对劲,略带质疑的眼神瞥向了黑眼镜。 黑眼镜连忙举起手臂大喊: “哎,冤枉啊!瞎子我辛辛苦苦才找到这么一个盒子,周围确实是没有看到过别的瓷盘碎片了。 既然他们那么清楚疗养院里有地图碎片,怎么还需要我们去找,好端端的把东西送疗养院去干什么。 瞎子真是可怜啊,干活还落不到一句好……” 阿宁皱了下眉毛,从皮夹里掏出好几张钞票才让黑眼镜闭了嘴,然后又对着扎西说道:“问一下定主卓玛,这几块瓷盘足够我们进入塔木陀吗?剩下的瓷盘我们还能去哪里找?” 定主卓玛是个老藏人,汉语并不熟练,身边也离不开她儿子做翻译。 定主卓玛眼睛往那个没拼好的瓷盘上看了一眼,冲着扎西说了几句话。 “哎呀,我就说嘛,我的妈妈年纪已经是很大了,你们这次找的这个地图又不够完整,就一定要去塔木陀啊,不去行不行?”扎西为难的叹了一口气,觉得这事情有些难办。 阿宁的匕首已经掏了出来,直接插到了扎西手边。 扎西于是叹了一口气,最后给出了一家超市的名字,说完还要警告一声:“阿达叔可不大方,你们不一定能从他手里把瓷盘拿回来。” 月初听着听着不禁升起疑问,所以到现在为止,他们连去塔木陀的地图都没有找到。 到底是哪个鬼才想出来的主意,把这个瓷盘分开这么多片,他们到底是希望有人找到塔木托,还是不希望有人找到塔木托? 如果不希望的话,为什么不干脆把瓷片销毁,如果希望的话,又为什么把瓷片分开存放。 月初这么想,于是也就这么问了出来,“所以这个瓷盘地图到底是谁想出来的办法?还有为什么一定要分几个瓷盘片出去,你们是在搞故弄玄虚这一套吗?” 扎西磕磕绊绊了好一会儿,最后也没找出个理由来,只能嘴里用藏语念叨着一些话,面上看起来还很不服气的样子。 “行呗,那我们这就启程了。” 黑眼镜因为月初这种较真的态度笑了一下,不就是为了隐藏秘密、保护队员,但又不肯让秘密真切的消亡嘛。 看了眼坐在定主卓玛身边,一直搀扶着定主卓玛的儿媳妇,黑眼镜赶忙拎起月初往外走,再问下去,怕是有人要记恨月初了。 陈家收养儿子女儿,可是和养蛊一样的,能在陈皮阿四手下混出名堂的陈文锦,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月初挥动手臂想要拒绝,这天也不早了,她还等着吃晚饭呢。 “这里的路实在太陌生了,瞎子边上很需要一个会看地图的人,想必王小姐不会拒绝的吧?” 黑眼镜揽着月初的胳膊走出去,脚趾头硬是被她踩了好几脚,还是保证了一定在超市里把这一沓钱都给月初花出去,这小姑奶奶才满意的上了车。 第150章 小花入场 “所以,这就是,那个超市?” 看着眼前的小店,门口堆了一些汽水瓶子和玩具,柜台后面放着烟,不需要站在门口就能知道里面大致卖什么东西, 月初不满的鼓鼓嘴,看来黑眼镜在这花不了多少钱了。 “嘶,不是我说的,是那个扎西说的。” 黑眼镜挑了挑眉,干脆利落的甩锅。 “不然我把小店里的糖都给你买了?等回去以后再请你吃饭、好不好?” 黑眼镜看着车里的后视镜,不着痕迹的把脖子上的红线往衣服里藏了藏,见月初杵着下巴满不在乎的点头,又把绳子往外面拉了拉。 还没等他开车下门,小店里就走出来一个完全不符合场景的年轻人。 穿着一件粉色的衬衫,扣子解开了几颗,一条银白色的领带松松垮垮的系着,衣袖半挽,一只手上拿着瓶刚开的汽水,里面晃晃悠悠的插着根吸管,一只手上拿个手机低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有点像是宿醉的浪荡公子哥,随手在街边买了瓶汽水解渴,独成一道风景。 下半身是笔挺的黑色西装裤和黑色皮鞋,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偏偏腰上一条有巨大银标的亮色皮带,把腰勒得紧紧的,月初看不出是什么牌子,只觉得落日的点点余辉下,一闪一闪的晃得眼睛疼。 忘了是从哪里看来的一句话,说看一个男人性不性感,第一眼看的就是他的胯,月初原来觉得是无稽之谈,现在脑子里却不可抑制的翻腾着这句话。 有点想吹口哨,于是就这么做了。 谢雨臣皱着眉抬头,他从青海刚下飞机就火急火燎的参加了一场会议,会议结束又马不停蹄的根据收集到的线索找到了这里。 算起来已经差不多两天没睡好觉了,整个人都怏怏的提不起兴致,刚才还装了一把冤大头,花两万买了两块瓷片,被小店老板当傻子看了好几眼。 心里烦燥的不行,唯一宽慰的是知道大约能赶上黑眼镜他们的队伍,借鸡生蛋是生意人惯爱用的手段,想必裘德考一定不会介意的, 但是要是现在出来个什么小混混说些不长眼的话,谢雨臣估计能不顾体面的直接上手。 只不过等他看清来人,烦躁就消失了,好吧,就算是小混混,那大概还是要分一下可爱还是不可爱的。 “月初,你怎么会在这里?”谢雨臣快步走过来,顺手就把还没喝过的汽水递了过去,他不爱喝这个,刚才不过是为了和老板开启话题随意买的,月初倒是挺喜欢这种甜味饮料的。 月初也迫不及待的打开车窗,趴在窗户上笑脸盈盈的看过去,抿着吸管喝了一口,还是冰镇过,不禁提高了对这家小店的评价。 “我和无邪一道出来的,正好查线索和阿宁的队伍查到一块儿去了,无邪说之后先和阿宁的队伍一起合作。 然后我和黑眼镜就过来这家店找线索了,对了,你一个人过来的吗?也是找到什么线索了?” 月初有些期待的看向谢雨臣的后方,或许是因为这身粉色西装太靓,月初终于回想起主线来了。 她记得盗笔原来蛇沼部分好像是没有谢雨臣出场的,虽然长白山也没有,但老哥说那时候他追查自己离开的秘密,刚好和小花撞上了,所以就一起去了长白山。 那这次没有自己这只蝴蝶的因素在,谢雨臣还是出场了,所以是二创?那也是有可能的,盗笔确实是很火,有个她比较喜欢的版本里这次小花应该是和秀秀一起出场的。 那霍秀秀呢,还在后面吗?聪明伶俐、古灵精怪,她还蛮喜欢这个角色的。 对了,她还是霍玲的侄女,霍仙姑说过她和霍玲长得像来着是不是? 月初不自觉磨了磨牙,她的思绪有时候绕来绕去的,自己也理不清头绪。 “找到两个瓷片,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的线索,看起来,我们又能同行一次了。 只不过我确实是一个人来的,比不得你们两个路上还有照应,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我的黑眼圈都藏不住了。” 谢雨臣也趴过来,凑近让月初看他眼底的皮肤,得益于两人间隔两三天一定联系一遍的频率,月初并不觉得谢雨臣的这种亲近举动突兀,只是内心稍感失落,因为,霍秀秀没有出现? 这个世界好像、越来越真实了。 黑眼镜在驾驶座嗤笑了一声,看着谢雨臣指着他眼下那点青黑色抱怨,好像车门是他们的之间的银河鹊桥似的。 见月初这憨货居然真的上手去摸,黑眼镜不爽的啧了一声:“那看来花儿爷是又有笔生意可以跟我们谈了,这两块瓷片正好是我们这次来的目的。” 黑眼镜略微有些气闷,不过好歹是保持着体面转移了话题,虽然知道结果大概不会变,但突然有点后悔之前和谢雨臣提及的青海的只言片语,让这家伙自己一个人开车过来了。 更后悔把月初顺道带了出来,早知如此还不如让她留在营地里,至少人多的时候,谢家小九爷还是很要面子的,不至于直接牵着人家姑娘的手撒娇。 “那真是太好了,只不过我累了一路了,我那辆车还停在那里呢。 正好你们这两个人,不然分一个过去帮我开开车?也算是咱们提前合作了。” 黑眼镜转过头,解开安全带俯身过来,顺势把手搭在了月初的肩膀上:“那不如,小花爷来我后座躺着休息一会儿,让月初过去开车?” “不太好吧,我那车是德国最新进口的,我担心月初万一有哪几个按键不知道怎么用,反而耽误时间。” 谢雨臣的目光在黑眼镜的胳膊上停了一下,然后又笑着伸手扶了扶月初的脑袋,直接打开了车门。 “走吧月初,帮我一下,车里准备了你上次吃过说喜欢的零食,就当这一趟的报酬了?” 不知道为什么,月初竟然感觉这气氛有点紧张,怎么回事,这两人吵架了? 月初小心的侧头去看黑眼镜。 黑眼镜拿两根手指点了点月初的笨脑袋,真是有些难搞哦,亲自把月初这边的安全带解了,才笑着说了句:“路上别吃太多零食,晚上还要吃正餐呢。” 第151章 嫉妒 无邪听到远处的吵闹声,才看见和月初一起下车的小花,他手上还拎着月初的零食袋子。 月初喜欢吃零食这件事倒不是什么秘密,自己只是在他们家住了几天,就发现月初有事没事的要从果盘上抓点东西吃。 虽然王胖子总说糖吃多了不好,零食不健康,但是他藏茶叶的的橱柜里,还藏了好些肉干、果干和酥糖,看得出来都是精心挑选过勉强防腐剂没有那么多的食品。 月初在他们回来之前,有段时间住在小花那里,这种习惯根本就是藏不住的。 不过稍微让吴邪有些在意的,是谢雨臣专门带了那么多零食过来。 无邪还算是有点眼力见的,单这一路坐车过来也知道,这附近并没有大型商超,小包零食的种类也没那么丰富,这些东西只有可能是一开始就放在谢雨臣车上的。 而小花,在这些时间的相处里,也能看出来是个有些挑剔,并且因为从小学习戏剧的关系对食欲称得上克制,他为什么要在车里藏那么多自己不会去动的零食。 之前去秦岭的车,也是小花准备的,上面的柜子里,也正好有此刻月初正在吃的这种小饼干,那是月初最先吃完的零食。 无邪轻抿了一下嘴唇,答案好像很明显。 但他倒不至于因为这里多了一个人就破防,相反,他还挺高兴的,因为,又多了一个人能吸引月初的注意力。 无邪曾经无数次细数过月初曾经为自己做的事情,每当他这么做的时候,甜蜜和苦涩就会在心里交织,哪个都无法占据上风。 只是因为他清楚,他这么细数的原因,是因为他不够自信,不够自信月初在乎他,不够自信月初喜欢他。 但只有一遍遍地将这些事情摆在他的面前,才能勉强说服自己,月初的心意和自己一样,她只是有些迟钝。 自欺欺人大概就是这样的,无邪实在太清楚了,他们之间,少了一些、古怪的氛围。 是那种,两两相望就能擦出火花,哪怕互不干涉也有炭火熄灭后的硝烟味,他会因为月初的视线而发热滚烫,但是月初好像只会避让和尴尬。 可是这种奇怪的氛围,无邪今天亲眼看到了,出现在了小哥和月初的身上。 哪怕前一秒黑眼镜和月初那样亲近,但是在车上的时候,月初心心念念的注意点,并不在黑眼镜身上,而在小哥身上。 估计黑眼镜自己也发现了,所以在车上的时候,他几乎是用一种称得上强硬的姿态,让他那条碍眼的长腿越境。 有点像是动物被侵犯领地后的回击,一种试探的挑衅。 无邪曾思考过是不是亲近之后的故作冷淡,是不是在外人面前月初因为女孩子的羞涩故意避嫌,但是,下车后,月初并不因为黑眼镜的亲近而感到焦虑。 于是无邪又意识到,黑眼镜跟他一样,都只是一厢情愿而已,他并没有和月初之间擦出足够让月初在意的火花。 所以哪怕黑眼镜的行为让无邪非常不爽,但在他拉着月初离开的时候,无邪并没有阻止,因为并不需要。 小哥的威胁才是最大的,而且他和月初之间,很可能只剩一层窗户纸了。 小哥可不会善良到让女人靠着他的肩膀入睡,但去秦岭的车上,是小哥特意揽过了熟睡中月初的头,而月初也不会莫名其妙的生他和黑眼镜的气。 这两人,一旦说开,那就是郎情妾意、情投意合了。 幸好,小哥是个哑巴,甚至无邪猜测,因为某些未完结的陈年旧事,小哥甚至不敢开口。 那就很好办了,得先把月初的注意力从小哥身上引开。 就像他去秦岭时踩下的那脚急刹,就像他在刚刚的车上,打断月初对小哥的注视时说的话。 之后,他也可以一点点的把月初的目光、拉回来。 明明,他们认识的那么早,就连黑眼镜和谢雨臣都能蠢蠢欲动,他又凭什么不能争一争呢。 “月初,吃东西吗?” 见月初要被谢雨臣领着进帐篷见阿宁,刚把火堆点燃的无邪赶忙站起身挥了挥手,等看到月初从谢雨臣手上接过零食袋子,一蹦一跳的往这边来,无邪才笑着坐下。 “小哥,小花也过来了,不知道他是查到了什么才过来的,等下我们交换下情报吧。 我总觉得,背后引我们和裘德考还有小花过来的人,藏着什么坏心思呢。” 无邪转头看向张麒麟,就见他正好收回看向月初的目光,里面透着不自知的温柔,如果能给小哥也戴个墨镜就好了。 “无邪,煮什么好吃的呢,好香啊。” 月初拎着袋子挤了过来,见篝火上的锅子盖着,不禁出声问道。 沙漠里昼夜温差很大,确实还是坐在火堆旁边比较舒服。 “是阿达他们家乡的番茄洋葱牛肉汤,我帮他们看个火,这群人说是晚上一起喝酒。” 无邪抬了抬下巴,掀开盖子给月初看了一眼,阿宁那支队伍里有一半外国人、一半中国人,外国那支是更专业的雇佣兵,中国这边似乎是道上比较有名的淘金队伍。 看起来谁都不怎么服谁,加上还有类似他、小花、定主卓玛这种游离在队伍边缘的人,想要之后下墓有基本的默契和团结,一些促进交往的活动也是必不可少的。 “洋葱和牛肉,嘿嘿,好香的啊。 对了,他们喝酒你记得少喝一点哦,别到时候被人家坑了。” 一掀开锅,煮熟洋葱甜甜的香气和煎过牛肉的焦香气味就扑面而来,因为没有老哥在,月初已经做好了在野外吃不到什么好东西的准备,没想到阿宁这边是带着伙头兵上阵的啊,裘德考是真富啊。 见无邪小心的用篝火增减柴火,月初又忍不住多叮嘱了一句,感觉现阶段的无邪在她的印象里,好像很容易被欺负的样子。 “好,我就是凑个热闹,肯定不多喝。” 无邪心里有些熨帖,颇有些愉悦的笑了笑,小哥本就寡于言辞,月初又有些孩子心性,要移开她的注意力,其实不难。 无邪又拿锅铲小心的在锅里搅了搅,火大,要是糊锅就不好了。 这笑容直到谢雨臣和黑眼镜陆续走出帐篷,朝着这里走过来后才逐渐收敛。 第152章 喝酒 “来来来,大家举一个!” 阿宁队伍里的阿达是个会活跃气氛的人,那个装满酒的搪瓷杯抬起放下好几次,脚边就堆了好几罐啤酒瓶。 黑眼镜笑着举了一下杯子,根本不需要别人劝酒,自己就能一杯接着一杯的喝,这人对于酒的品质还是有点计较的,找了好几瓶白酒过来。 喝酒就跟喝水似的,一大口一大口的往下面灌,见自己看他,还要作势往月初的饮料瓶里倒酒,讨厌得很。 谢雨臣是会喝酒的,只是他更傲慢一些,这种举一个的敬酒并不足以打动他,他有自己的节奏,听的高兴了才慢条斯理的抿一口酒水,好歹是给了面子,没有一口也不动。 月初放心的移开视线,她之前跟谢雨臣吃过饭,这种喝法是喝不醉他的。 无邪看起来是最好说话的,好几个人过来拉着他喝酒,被他用酒量不行应付过去,实在拒绝不了的,就喝口啤酒对付一下,但就算这样,在火气的熏蒸下,无邪的脸还是一下子红了起来。 眼睛也总是朝他们这边看来,不过月初知晓无邪的酒量,这人就是喝酒容易上头,但这点酒不至于让他丧失理智,况且他喝酒前是吃过饭菜的。 于是月初看好戏般看着他在里面演不胜酒力的戏码,还能举起饮料跟他隔空碰一杯。 三言两语之间,也不知道是别人套了他的话,还是他套了别人的话,这时候无邪看起来和忠厚的小狗就不大像,倒像是装乖的狐狸。 张麒麟用着喝白酒常用的小玻璃杯,坐在篝火旁边,看着很有分寸的样子,但其实不怎么有分寸。 一般别人举杯三四次之后,他才会喝一次,不过月初早就发现了,张麒麟喝酒很有特点,喝的又快又急。 每次酒杯触碰到他唇瓣的那一刻,他就微微仰头,一口就能把杯中的白酒饮尽,没有丝毫的犹豫与停顿。 吞咽时,月初又刚好能看见他紧绷的下颌线紧绷,还有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滚动喉结,虽然喝的次数不多,但是能给人一种他喝的很干脆、喝的很多的感觉。 这么看起来,要是他不愿意,在外面喝酒倒是不用担心被人劝酒,因为这给人一种酒量蛮好的错觉,一直劝喝不醉的人喝酒也没什么意思。 至于为什么酒量好是错觉,那是因为月初觉得张麒麟绝对是喝醉了,否则怎么敢拿起酒瓶往自己的饮料杯里倒酒的,拜托,难道他看不出自己现在还在生气吗? 虽然他皮肤白皙、眼神清澈,但月初想这人绝对是醉了,要不然依照这人平时的性格,是不会这么主动的。 张麒麟有些不解的望向月初,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看着自己喝酒、看的很起劲、好像很馋的月初,会拒绝这次倒酒。 他记得,月初是会喝酒的,过年的时候,她虽然没醉,但小脸喝的红扑扑的,很可爱。 所以,月初是还没有消气? 张麒麟有些失落的顿了顿手,这就想把酒瓶收回去。 他是知道月初有时候对一些怪物算是非常积极的,就像是他们刚遇见的时候,月初就会偷偷的收九头蛇柏的触须,但是他没料到月初会因为一个怪物生气那么久。 张麒麟思索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月初心情好点,好像、倒酒这一条就行不通。 “真讨厌,磨磨唧唧的。” 月初见张麒麟竟然直接把酒瓶收了回去,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又有些不满意,她又不是魔鬼,这么害怕干什么。 这人,怎么喝醉酒之后还是这么任人摆布的性子,好像脾气很好怎么也不会生气似的,和他喝酒的时候,那种干脆利落的样子一点也不一样。 月初撇撇嘴,主动扶过酒瓶,往自己的饮料里加了一点酒,她是会喝酒的,甚至酒量还不算差,只不过老哥不在的时候,她不常在外面喝酒。 不过既然张麒麟,喝醉了还记得拿酒瓶给她赔罪的话,倒不是不能原谅他。 月初有些不爽的想着,算是便宜张麒麟了,谁让这人是个哑巴呢,也不可能指望他说抱歉的。 “对不起。” 张麒麟手上还抓着酒瓶,就看她自己拿手抵着瓶口,一点点往自己杯里倒酒,满意之后又一点点把酒瓶在他手里扶正。 就像是被小猫挠了一爪子似的,不疼,但是特别痒。 “突然、道什么歉啊,你又没做错什么。” 月初看着张麒麟酒醉后有些湿润的双眼,疑惑这是不是火光太盛的错觉,但嘴上还是很大方的原谅了张麒麟。 算了,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要杀禁婆拿奖励的,从小老哥也告诉她,不知者无罪嘛。 “等回去之后,我把瓷盘给你。” 张麒麟看月初别别扭扭的笑,疑心是不是说对不起还不够诚心,突然想起之前黑眼镜说,道歉最诚心的就是送钱。 不过他的钱还存在黑眼镜那里,尾款看阿宁这队伍的样子,也不一定能结到,不然就把之前无邪承诺给自己的瓷盘给月初吧,反正、本来也是想给她的。 “那个元代青花大瓷盘?无邪说他三叔很宝贝那个呢,有一对的,无邪只要来了一个,好像很艰难的样子…… 你不会是喝醉了,在蒙我玩吧?” 月初来了兴趣,凑近一点想看看张麒麟是不是真的醉的脑子不清醒了,那东西可贵呢,要是真给了她,这人出来一趟可就全白干了。 张麒麟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坐在月初斜侧方的黑眼镜就笑着把酒杯伸了过来。 “也给瞎子倒一杯呗,我这的喝完了。” 看见递到自己眼前的酒杯,月初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在众人靠谱的衬托下,黑眼镜随意喝酒的行为就显得不那么靠谱。 谁还能记得这是在野外,明天这群人还要继续赶路啊。 张麒麟就被灌醉了,元代的古董都说送就送了,幸亏是送给自己的,还不算醉的太离谱,那要是黑眼镜被灌醉,是不是元代的古墓说探就去探了。 月初翻了个白眼,“没有了,我们这也喝完了。” 说完,两根手指敲了一下黑眼镜的手腕,很好,舒服了,让他刚才突然拿手指点自己。 黑眼镜看着月初的举动,唇边的笑意加深了一点:“行吧,你说不喝就不喝呗,瞎瞎真是可怜啊,出门了还被人管。” 谢雨臣坐在一边,慢悠悠的又抿了一口酒,黑眼镜总是喜欢玩弄这种暧昧的文字,只不过,目前看起来,局势还是很分明的。 一个晚上足够谢雨臣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行动了,于是笑了笑,跟着黑眼镜移开的话题又移了一下: “是无三省之前从新月饭店拍卖走的元代青花吗?我记得那有一对儿……” 第153章 出发柴达木盆地 第二天一大早,月初是被外面拆帐篷和生火做饭的声音吵醒的。 她真是无法想象,昨天这一堆人里,除了少数几个没喝醉的,其余的人看起来都是醉醺醺的,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早醒来还能爬起来的。 月初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很好,六点半,至少天已经亮了。 “王小姐昨天休息的怎么样?” 月初叼着一次性牙刷来到一片空地上,紧接着阿宁就蹲到了自己身边。 她有些惊讶阿宁会起的那么晚,在她的感觉里,好像阿宁是那种倔强的、非常会以身作则的领导。 大概因为她女人的身份,阿宁对她自己的要求还会更高,就算是在长白山阿宁被他们挟持的时候,这人做事也很有条理,时刻准备着反击作战。 倒是少见阿宁有这么懒散的时候,竟然醒的比队里的人还迟。 “还不错,你这嗓子就这样恢复不了了吗?” 因为不知道阿宁突然搭话的目的,月初就勉强把阿宁的话当作关心,当下也不端着架子,虽然她说的话有戳人伤口的嫌疑,但这还真就是自己想不通的问题。 月初借着漱口的动作不着痕迹的看了眼阿宁的头顶,一般人的红蓝血条是相等的。 上次她看见阿宁的时候,这人最后有一小节血条是空着的,就是人带伤在身的样子。 本来以为这次再见,要是她的嗓子不恢复,头顶的血条会像小哥的蓝条一样,后半节变灰,没想到,是血条直接变短了一小格。 也就是说这伤口不能恢复、还影响到了阿宁血条的长短……只是声带而已,有这么严重吗? 她于是又想到了小哥,这人之后不久会跑到陨玉里面去,出来后会再一次失忆,但小哥头顶的蓝条还没补完。 她本来是打算守在陨玉外面,等小哥一回来就给他嘴里灌蓝药,直到把蓝条灌满,但现在看见了阿宁的血条之后,她有点犹豫了。 陨玉对人的伤害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呢,万一小哥的蓝条直接变短了怎么办,她的红蓝药没有增长红蓝条的作用啊。 “医生检查是声带受损,靠现在的医疗条件是很难恢复了……” “月初,你们聊什么呢?” 阿宁的话还没讲完,无邪就拿着矿泉水瓶挤到他们中间了。 月初还没想好把阿宁的声带重新割开放血、看血条能不能重新增长的计划可不可行,就被睡得呆毛乱翘的无邪吸引了视线。 “你昨天倒是睡得很香啊。” 月初没想到今天起得比自己迟的人那么多,笑着看向无邪的头顶调侃他。 “嘿嘿,喝了点酒,前半夜不知道为什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后半夜或许又睡得有点熟吧,今天差点起不来,头发也乱糟糟的。” 无邪有些苦恼的用手理了理头发,心里倒不十分在意,他出来前照过镜子了,虽然是有些乱,但多亏了父母给的一张好脸,看起来并不邋遢。 “别搞了,刷你的牙吧,越弄越乱。” 月初笑了一下,拧开无邪带来的矿泉水,倒了一些在自己手上,潮湿的手掌抚过他翘起来的头发,柔软但不安分的发丝重新变得服帖。 好吧,月初承认,这幅场景下的炸毛小狗还是挺可爱的,有种小时候玩芭比娃娃的错觉。 无邪垂着头,感受着月初的手在他头顶的动作,手指不经意蹭过的耳朵开始发烫,他笑着想吹捧月初,寄希望于她的手能多停留一会儿。 “谢谢月初,还是你细心。” “哼,那当然了,不过我之前头发短的时候也这样过,都是小问题了。” 月初得意的仰了仰头,最后轻拍了一下无邪的头顶,搞定,重新变成顺毛小狗了。 “你们聊什么呢?” 或许是因为马上要去探险的关系,谢雨臣今天换了另一套衣服,粉色体恤内搭加一件白色的外套,下面是白色休闲裤和米色粗绳编织的腰带。 谢雨臣是打理完自己才出来的,有种打理的很干净的帅气,笑的甜甜的有种清纯男大的感觉,和昨天好像有点颓废的浪荡公子哥是两种不同的感觉。 他背对着阳光弯腰朝无邪头顶看去,月初甚至感觉自己能闻到他身上香香的味道。 “说无邪一觉起来头发不受控制了。” 月初笑了一下,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又问道:“你呢,小花,你昨天休息的还好吗?” 月初的目光在谢雨臣的眼下停留了一会儿,看着黑眼圈是没有了,她可不希望有个疲劳驾驶、拖后腿的队友。 “还不错,虽然晚上风声有些大,不过帐篷里倒是很暖和,你……” 阿宁神色微妙的看了眼低头专注洗脸的无邪,还有越过无邪开始直接和月初交谈的谢雨臣,说起来,分明是她先来的吧,怎么突然一下子,有种被挤出来的感觉呢。 黑眼镜坐在板凳上远远的看了一眼对面的热闹,又看了眼抱胸坐在一边闭目养神的张麒麟,非常不满的啧了一声:“哑巴,看起来咱们这种老人家,要是不努努力怕是插不进年轻人的话题了啊。” 张麒麟睁眼皱了下眉,不清楚黑眼镜又在发什么疯,目光略过对面的月初时有一丝恍然,然后直接站起身离开。 黑眼镜没忍住笑了一下,道德感太强的人就是不行哈,不像瞎子,百无禁忌。 “这片沙漠很漂亮的,之前几位老板都没有来过?” 阿达坐在副驾驶说话,他是美国雇佣兵,算是阿宁队伍里中文说的不错、比较会交际的一个人,昨天一个晚上足够让他和无邪之间的感情突飞猛进。 虽然到了生死关头,这两个人肯定会背刺彼此,但不耽误此刻他们二人的交际。 “那倒是没有,中国漂亮的地方太多了,我们也没办法一个个走过去,阿达你之前来过这里吗?和中国别的地方比起来怎么样?” 无邪看了一眼身边的月初和谢雨臣,见二人都是闭目养神,私下没有交流才继续和阿达交谈。 “哈哈哈哈哈哈,那倒没有,中国我还有好些地方没有去过,不过沙漠嘛,金子很多,只要是金子多的地方,阿达都喜欢。” 阿达哈哈笑着打圆场,和无邪说话怎么都好,就是受不了他有时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试探。 “停车!有沙暴!” 对讲机里传来张麒麟的声音,月初和谢雨臣不约而同的睁开了眼睛。 第154章 分散 虽然张麒麟提醒的很及时,但耐不住有人作死。 昨天喝酒的时候,雪蚕就提醒过自己这队伍里有很多汪家的人,但因为人数实在太多,所以月初也没去管。 只不过是在今天上车的时候,避开了汪家人开的车而已,谁能想到,汪家人在沙暴来临的时候都那么惜命,阿宁的这两个外国手下却这么大胆。 要不是后面谢雨臣掏出匕首逼停,怕是这两人还在追求刺激,想试试汽车能不能穿过沙暴中心?简直有病! “怎么样?” 月初下车理了理衣服,刚才阿达那个蠢货还开窗感受大自然的暴风洗礼,导致她整个人都是灰扑扑的。 “死了。” 谢雨臣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刚才那人刹车踩得太晚,车是整个撞到了沙漠里的巨大岩石才停下来了。 他们能从后座挤出来,但前面驾驶座的两个人却已经没气了。 无邪深吸了一口气,但是此时的他已经不是刚入行的生瓜蛋子了,除了感慨一声人世无常,又顺便感谢了一下老天保佑,至少他和他在乎的人都没有死。 “接下来我们怎么走?” 月初有些焦急,他们和阿宁之间的距离似乎隔得有点远了,雪蚕已经感知不到活人的气息了,加上沙漠天然对雪蚕有压制作用,他此刻没精打采的在自己口袋里缩成了一团。 “我身上有指南针,要是阿宁他们没偏离最开始的方向,或许能找回去。” 无邪从兜里掏出他的指南针,幸好,还没坏。 谢雨臣则从前面的车座里把呼叫机找了出来,试了一下后摊了摊手:“可能是没信号了。” 月初把后备箱里的物资翻了出来,至少水必须装上,虽然雪蚕能让空气中的水分结冰,但要不是山穷水尽,月初觉得没必要耗费他的体力。 “还不错,他们车里水装的挺多的。” 月初略松了一口气,把箱子里的矿泉水平分到三个背包里。 “我们三个还是挺默契的嘛。” 无邪笑了一下,想要缓和一下刚刚死了人的气氛。 月初应了一声,没看出来无邪的好意,反而是谢雨臣突然笑了一下,他突然想到之前,月初提出来要把民宿那些人全部杀了,黑眼镜在一边煽风点火,还是他把人给劝住了。 无邪虽然是好心,但是大概月初是很难领受这份好意了。 开车的时候感觉彼此之间离得也不远,被风卷着在沙漠里乱晃的时候,也不觉得之后很难找回去。 直到他们走了很久,太阳越来越大,前面还是没有人烟,疲惫才涌了上来。 月初比他们略好一些,特殊血脉的加成让她的身体素质好了不少,只不过多年普通人的生涯,心累还是避免不了的。 “无邪!” 看着前面无邪猝不及防的跪倒在地,月初有些担心的拽了一下他的领子,然后撑住无邪的肩膀把他扶了起来。 “月初?我没事,咱们继续走吧。” 无邪的唇角有些开裂,他晃了晃手里的矿泉水瓶,又喝了一口水,才重新打起精神,幸好,包里还有水,因为还有希望在,所以无邪的精神看着还好,只是身体上有些疲劳罢了。 “逞什么强啊。” 月初微微叹气,相处了那么久,她还能不知道无邪的体力吗,把雪蚕掏了出来,把无邪瓶里的矿泉水冻成冰块之后贴在他的脸上。 无邪舒服的喟叹一声,这温度稍微让他清醒了一些。 “早知道带个帐篷来了,到时候帐篷一搭,就等着小哥他们来救我们。” 月初看了眼边上的谢雨臣,也照样递给他一瓶冻好的矿泉水,顺便开了个玩笑,希望能让二人稍微精神一点。 至少,他们的后盾还是很坚强的,小哥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找过来的,精神鼓励法有时候也是有点作用的吧。 “小哥、小哥也不是万能的,我们还是要靠自己走出去。” 无邪怔愣了一下,看着月初的笑脸,心里有些酸软。 谢雨臣嘴角含笑,还来不及道谢,就听见了无邪的话,这下子是真的来了精神,将矿泉水搭在额头上,小心的观察着月初的神情。 “嚯?真没想到,天真你还有这觉悟啊。” 月初惊了一下,看盗笔的时候还真没注意,原来无邪在小哥在的时候,就这么有决心了吗,顺口就把王胖子一直挂在嘴边的无邪外号喊了出去。 确实小哥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小哥也是万万不能的呀。 见月初虽然含笑点头,但神情里依旧是满不在乎的样子,无邪咬了咬牙,发誓这次回去,一定让他三叔给他找个好点的师傅学点武术。 看无邪被噎住的样子,谢雨臣抑制住自己想笑的冲动,走过去接替月初把无邪扶住:“走吧,咱们继续往前面走走,没准他们也在朝这里走过来。” 不知道是张麒麟在前面的激励作用,还是原本有些颓靡的小花突然又充满活力的扶住了自己,无邪硬是又撑着走了半个多小时,直到看见远处缓慢靠近的两道人影,才忍不住瘫软着坐到地上。 本来他们重新驻扎的营地离这里不远,只需要五百块的运费,黑眼镜提出可以背着无邪走一段。 “小三爷,真的不需要瞎子帮忙?要是没有现金也没关系,瞎子这里也接受欠条的。” 黑眼镜看了眼和谢雨臣搀扶在一起的无邪,虽然都是在硬撑,但两人的状态还是有好有差的,无邪看着、已经是不太行的样子了。 “不需要,就那么点路,我能自己走。” 无邪恨恨的又喝了一口水,怎么也不肯示弱。 “行吧,最近的生意真是难做啊。” 黑眼镜感叹了一下,又看向月初:“那王小姐呢?需不需要瞎瞎特别服务一下,可以打折哦。” 月初颇为认真的看了黑眼镜一眼,直到看的黑眼镜有些不自在的揉了揉鼻子,才笑了一下,突然带着她背上的伞剑就跳到了黑眼镜的背上。 虽然不知道无邪在坚持什么,可是月初显然没有这种坚持,也没有外人在,又不是需要耍帅的场合,花点钱就花点钱吧,就当给孤寡老人募捐了。 “哎呦,这可真是位千斤小姐啊。” 黑眼镜苦笑着弯了弯腰,他可算是知道月初背后伞剑的重量了。 第155章 魔鬼城 “啊啊啊啊啊,黑瞎子!你敢说我重!” 月初的双手死死的箍住了黑眼镜的脖子前后摇晃。 “天地良心啊,瞎子冤枉啊,这可是你自己要误会的。” 黑眼镜笑着咧了咧嘴巴,故意直起身子好像想让月初掉下来,但手还是牢牢的抓住了月初的两只脚踝。 “哼,我决定了,你只能收到一半的钱。” 月初虽然被惊了一下,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核心力量也比普通人强,两条大腿直接夹住了黑眼镜的腰,一只手向后掐住黑眼镜的脖子,一只手绕过黑眼镜的锁骨把住他的肩膀。(审核大哥看清楚,就是,猪八戒背媳妇而已,没有任何违规内容,段评里有这种背法的图片) “唔。” 黑眼镜抬起脖子闷哼一声,月初的手刚好卡早了他的喉结处,虽然用的力气不大,但死穴被擒住的感觉并不好受,黑眼镜只能仰着脖子,吞咽了一下口水,艰难的滑动了一下喉结,想将自己从这种窒息中拯救出来。 “看起来,王小姐觉得自己只值二百五。” 黑眼镜仰着头轻轻的喘息了一下,正好月初趴在他肩膀上,闻言又捶了他肩膀一下。 “你才是二百五呢!” 谢雨臣鄙夷的看了黑眼镜一眼,认识这么久,才发现这人上不了台面的死动静真的很多,但偏偏月初看起来还挺吃这套的。 所以、虽然慕强,但是也能看到男色的诱惑吗? 无邪硬是撑到了营地才瘫倒在行军床上,这下是真的站不起来了,幸好阿宁那边的人也是死的死、散的散,才给了他足够的休息时间。 “醒了?吃点东西吗?” 见无邪醒来,谢雨臣给他递了一包压缩饼干过去,就今天这个情况,阿宁出去找人了,恐怕需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吃晚饭了。 但之前他们体力的消耗太大,刚才睡着还好,醒来再不吃东西怕是会被饿到。 “谢谢,月初呢?” 无邪接过饼干咬了一口,谢雨臣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看见月初带着两个碗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无邪,你醒了啊,快来快来,喝粥,没想到黑眼镜做饭的手艺居然不错诶。” “是嘛,还真是看不出来。” 无邪神情有些微妙,黑眼镜这人一看就不会下厨的样子,没想到这粥倒是熬的有模有样。 要知道野外厨具简陋,煮粥要想不糊锅也挺难的。 “是吧,我也没想到,不过他手艺蛮不错的,我刚才喝了碗加了白糖的,味道刚刚好。” 月初也点点头表示赞同,把粥分别递给了无邪和谢雨臣。 “唔,这、”谢雨臣皱了下眉,看到月初疑惑的表情,又笑了一下,“这粥确实还挺甜的。” 无邪看谢雨臣的样子,有些小心的塞了一勺子进嘴里,何止是挺甜的啊,还挺咸的呢,说怪味倒也不至于,但就是,挺难下咽的。 “怎么着,黑爷手艺不错吧,考虑到二位爷刚才在沙漠里暴走,瞎子特地给你们这两碗加了点盐、又加了点糖,喝完就不会乏力了。” 黑眼镜笑嘻嘻的走进来,看见无邪和谢雨臣端着碗,邀功似的多加了一句。 “我谢谢你啊。”谢雨臣翻了个白眼,何止是不再乏力,他觉得自己现在打人的力气都有了,绝对是黑眼镜这人在整他们。 等到明月高升,阿宁也没找到她车队里的人,虽然万般无奈也只能放弃,月初粗略的数了一下,还行,这里的人死了三分之一的样子。 虽然好像也有几个汪家人消失了,但总体而言,含汪量还是上升了。 就这样摆烂吧,要是现在把这些汪家人干掉,怕是阿宁手底下就不剩多少人了,汪家人的野心挺大的啊,月初印象里这家人总是和张家、九门过不去,现在看起来还盯上了裘德考的公司。 真是中外通杀啊。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继续出发了,死了的人已经死了,但活着人还要办事嘛。 “队长,前面对讲机有声音传过来。” 车的速度当然比人更快,没过多久,他们就行驶过了昨天月初他们出车祸的地方。 没过一会儿,车队又停在一处土城前面,倒不是他们找对地方了,而是领头的那辆车里的对讲机传出了声音,假如估计的不错,可能前面有之前阿宁失散的队友。 “这前面是魔鬼城啊!我们不能进去,那是被神抛弃的地方,而且那些人也不一定是被卷进魔鬼城里了嘛,可能就在前面、哪个路口。” 扎西不愿意进魔鬼城,但是看着远方的荒漠戈壁,一望无际、看不到任何车辆,推脱的话就有些心虚。 “什么魔鬼城,我只知道我兄弟在里面!这么近的距离,难道我们不进去找吗!” “是啊领队,我觉得还是要找找看,总不能没死在墓底机关里,大家都死在地面上吧……” 几人下了车,就看见阿宁的阵营里已经开始内讧了,一群人说应该进去找一下队友,一群人说应该继续往前面走。 月初确认了一下,说要进去前面找的,都是汪家人,绝对没好事。 “这里还有个人!手还是温的!” 无邪就是这么邪门,在众人为了要不要进那个魔鬼城争论不休的时候,他就在离魔鬼城入口不远的地方找到了一个被掩埋的人,手还好巧不巧的伸在上面。 这下,哪怕只是为了表面功夫安定人心,阿宁也必须往魔鬼城走一趟了。 但不知道是她女人的第六感再一次出现了,还是她觉得场面有些失去控制了,她竟然打算只带着无邪进魔鬼城。 这不是邪门他妈给邪门开门,邪门到家了吗? “你这是怎么想的啊。” 月初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她还没见过这么找死的。 阿宁笑了一下,非常满意月初担忧的表情,说道: “谢当家是一个人加入我们团队的,我当然不能带着谢当家冒险,否则出了危险,我很难向谢家交代。 虽然魔鬼城里很危险,但留在这里也不一定安全,哑巴张和黑眼镜都是我花了高价请来的,当然得请二位在这里坐镇一下。 里面可能有我的兄弟,我作为领队,当仁不让应该进去给大家找一个交代。 至于无邪嘛,我相信,只要带着他,要是之后我们在这个土城里遇到什么危险,王小姐肯定会进来救他的,对吗?” 第156章 最后人选 阿宁的话音刚落,除了被外人肯定地位的无邪脸上略带羞涩,还有些高兴之外,其余人的脸色都算不上好。 当然月初也除外,因为人无语的时候确实是会笑了一下的。 说实在的,要不是阿宁选的人是无邪,她准备带进魔鬼城里的队友还有汪家人,其实她这个算法也不算错。 “怎么?裘德考放你出门的时候,没叫你带上脑子吗?” 黑眼镜不爽的咋舌,不是,他把自己和月初的关系都摆的这么明显了,阿宁是从哪里看出来月初肯定会跑进魔鬼城救无邪的。 靠他们的脑补吗?眼睛不好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有眼不识真鸳鸯的蠢货。 嘶,月初向后仰了仰身子,虽然黑眼镜说话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笑,也是柔声细语的没叫声音传太远,但无可否认他这句骂的是有些狠的。 毕竟这人做生意的时候阿宁小姐长、阿宁队长短的,嘴巴还是挺甜的,可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几乎把和谐的假面直接撕了下来。 但偏偏,这次行动是阿宁他们花了大价钱请的黑眼镜和张麒麟,干他们这一行是这样的,你本事大声音才大,否则真金白银也带不进地府花。 而黑眼镜虽然长得年轻,平时也不怎么着调,但算起来、他和裘德考才勉强算是一辈的人,放在正经场合,黑眼镜没兴趣逗小孩儿玩的时候,阿宁也只能低头听黑眼镜的教导。 这么一来,他也不算是倚老卖老,因为黑眼镜是真的老。 所以,刚才、阿宁是哪句话惹到黑眼镜了呢,他不想在外面坐镇?自愿进去给自己找点活干?黑眼镜什么时候有这种美德了。 月初拧着眉,想知道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话,该死……大学生怎么能吃瓜都吃不明白呢。 谢雨臣环视一圈周围人的神情,在学戏的人眼里,这些平时不易被觉察的小表情其实分外明显。 从张麒麟的抿嘴皱眉到无邪的抿嘴偷笑,从黑眼镜的唇边的恶劣假笑到月初眼中的兴致盎然。 虽然阿宁难看的脸色不是那么重要,但是这场还是要圆一下的。 话僵在这里可不行,黑瞎子这混蛋,可是会直接掀桌的,要是让月初看出来他是在吃醋怎么办。 谢雨臣轻笑一声,像是没听见黑眼镜的话一般,对着阿宁说道: “正因为我是独身而来,所以才更要小心,万一这所谓的魔鬼城里藏着些什么。 阿宁队长选择带着你的队友和……无邪进去了,我的意思是,那魔鬼城里万一有什么线索宝贝,不全是阿宁队长的了吗?” 月初闻言眼神一亮,不愧是小花啊,一针见血、一下子就抓到重点了,可不就是嘛。 无邪是众人眼里的战五渣,不管阿宁的借口再冠冕堂皇,但这魔鬼城地貌崎岖,万一真有什么宝贝也不一定,从里面跳下悬崖不就真的找到去西王母宫的雨林了嘛。 阿宁人多势众,无邪肯定占不到便宜,而无邪占不到便宜就是他们占不到便宜,等之后这群人再遇见危险,他们还要进去救人,这是赔本买卖啊! 所以,黑眼镜是因为看见了这一点,所以才这么不高兴啊,也对,黑眼镜贪财的嘛。 况且她老哥也和她解释过,因为下地探墓的不确定性,为了保命,很多老板都是先付定金的,最后结尾款的。 而尾款虽然是早都定好的,但万一墓里有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为了防止有人临阵变卦、铤而走险,是有可能增加分红的。 这下子月初也不笑了,盯着阿宁就想找她要个解释。 “谢当家未免太过小心了,这个扎西也说了,是魔鬼城,被神抛弃的地方!我们也不过是进去里面找失散的队友。 哪里来的什么宝贝,要是真有,这么大个土城伫立在这里,还轮得到我们吗,莫非是谢当家知道什么消息?” 阿宁看了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黑眼镜,虽然早就预料到了这群人光靠钱是养不熟的,没想到黑眼镜真和传闻里一样,油盐不进。 不过亡命之徒是这样的,不相信别人,别人也不相信他。 这人虽然爱钱,但要拿捏他,光靠钱恐怕真没什么效果,阿宁的目光于是又在月初身上又绕了一圈,继续说道: “那这样吧,我也不管谢当家到底知道什么内情,这次进魔鬼城,除了我和我的队员,还有无邪之外。 我还想邀请王小姐和谢当家一起同行,我想这样,勉强该是大家都能接受的结果了吧。 王小姐和大家合作了那么多次,就算是不信我,几位也应该相信她吧?” 月初先是挺了挺胸,然后又看向阿宁:“那带我就带我一个也够了,为什么还要带上无邪?” 你就这么想让无邪去开棺吗? “要是没有他,这魔鬼城地域复杂的,我也担心王小姐直接丢下我啊。”阿宁有些可怜的看向月初,虽然月初武力值高强不好控制,但是幸好,无邪的武力值不行。 阿宁虽然嗓子不好了,但她的眼神还是不错的,一眼就看出了队伍里人品最贵重的自己。 月初轻咳了一声:“那就这样吧,进去找人吧,要耽误下去,里面的活人都要变成死人了。” “哦,无邪,你别忘了在包里多放两瓶水,我还有几句话要和小哥叮嘱一下。” 月初扯着张麒麟走到一边无人空地上,左右观察了一下,确认除了戴着墨镜的黑眼镜看不清眼神之外,别的人都没敢看过来,才捂着嘴靠近小哥说话。 “小哥,等下要是我老哥跟过来了,你可一定要保护好他啊,要是他发现我没和你待在这里,真的生气的话,那你就拖拖时间,等老哥不生气了再来找我们。 对了,这些,你都放身上,这个蓝色小瓶里的药,你不要等头晕了之后再喝,就,一天喝一、喝三瓶,这个红色的药,照样等受伤了就喝。” 为了给她老哥留点面子,月初说话的声音没敢太大,说完又从兜里掏出一个塑料袋子,里面装了她昨天兑换出来红蓝药。 无邪这人太邪门了,和他下地必须要早做打算,万一乐园系统又半路出bug,万一陨玉的威力太强,她得先把小哥的记忆补全,这样至少她老哥的安全就有保障了。 第157章 小心思 (ps:剧情人物没有上帝视角,他们知道的,就只是他们视角里能看到的哦,亲亲(′e` )?) 看着月初他们押着扎西进魔鬼城的背影,黑眼镜靠到张麒麟身边,探头看了一眼被他捏在手里查看的袋子。 “嚯,这里面红红蓝蓝的小瓶子可真多啊,还藏在塑料袋里,真可爱啊……哑巴张,福气不错嘛。” 见张麒麟没有反驳的抓紧了手里的袋子,黑眼镜长呼一口气,笑着靠在土城边上坐下。 当初,他向月初买药,这个笨妞妞说什么来着,噢,是材料很难找啊~ 所以现在,是因为哑巴张的命比旁人贵,还是因为材料又一下子变得好找了呢,小骗子,你最好祈祷是后者。 走在前面的月初当然不会知道,因为她对黑眼镜实力的充分信任,反而让这个家伙心里不痛快。 不过大概月初知道了也不会影响什么,因为最近黑眼镜的心情确实是忽好忽坏的,月初可没有触霉头的爱好。 “扎西,你堆得这个东西有用处吗?要是有的话,你堆得高一点啊,这样的话,之后要是需要后面的人跟上来,他们还能找个路什么的。” 月初见扎西行踪鬼祟的在那里堆石块,叹息一声让他大大方方的做。 这么明显的小动作,大家也不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真的没什么必要。 “这是朵帮,你们汉语叫玛尼堆,是寓意着吉祥、祈福和禳解的,可以祈求保护和庇护,去除灾祸,不是普通的石头堆。” 扎西有点不高兴,但还是耐着性子和月初解释道,没有办法,他的妈妈还在阿宁手上呢,对阿宁都要尊重的人他就更没办法了。 “那这么说倒也没错,要是能让之后的人找到我们,也算是一种幸运嘛。” 无邪笑着回复,刚才救回来的人还有气,阿宁已经安排人把他送到大路上等待就医了,想到这个,无邪觉得自己走起路来都有劲了。 谢雨臣跟在后面想了一下,从地上捡起了一个石块,在土墙上刻画了一道箭头,想了一下又在箭头下画了一朵小花,阿宁这个队伍神神叨叨的,还是留个心眼比较好。 他并没有帮别人救队员的善心,进来这个魔鬼城也只是话赶话刚好碰到一起了,这结果至少比月初发现黑眼镜有可能喜欢她要好一点。 谢雨臣不怎么喜欢未知的东西,未知意味着难以控制,而他也不喜欢被人探知,甚至病态到需要用黑布把窗户蒙上,任何一点外露的心意都会变成别人攻击他的利刃。 除非有什么东西是他喜欢到,不必顾及暴露的危险、哪怕顶着枪林弹雨也要得到的,否则谢雨臣不会轻易吐露心事。 而现在的月初,恰好是谢雨臣想要的,他从小就知道,喜欢就要得到、得到就要争取,在商场沉浮,就要有别人不敢有的野心,认准目标,然后盯死那个目标。 生意场上可没有能相让的利益,好东西谁都喜欢,掠夺才是他们的本色。 无邪、张麒麟和黑眼镜三个人,唯一让谢雨臣比较介意的,反而是黑眼镜,因为他和月初有未知的秘密。 谢雨臣和无邪不一样,或许是因为从小无家把无邪养的太好,无邪想要的太纯粹了,他甚至容不下月初眼睛里不时闪过哑巴张的面孔。 可谢雨臣并不在乎,因为他想要的更多,他的目标也更清楚,他要的是之后能一直和月初走在一起,他想要的是淘汰掉他们所有人之后留在月初身边的唯一名分。 所以谢雨臣不在乎月初之前对谁有好感,也不在乎她之后还有可能和谁在一起,反正最后,月初都会回到他这里。 万一月初在开窍的同时、醒悟自己才是最适合她的那一个当然更好,假如不是,那也不需要太着急。 谢雨臣的耐心好的很,他需要的是最保险的方法,月初现在还太懵懂了,她甚至看不懂别人喜欢她,那又怎么去学会爱别人呢。 其实,本来黑眼镜是个很合适的人选,嘴巴甜会表达,性格主动能率先出击,身上有官司、眼睛有病、背后有秘密,很适合给月初的爱情启蒙,然后被炮灰在见到王胖子的前夜。 可惜,黑眼睛和月初之间有他不知道的秘密,他们消失的那小半年,让差不多时间认识月初的自己和黑眼镜,最终拉开差距的那小半年,谢雨臣如鲠在喉。 与之相比,偶尔因为和王胖子关系近才被月初纳入保护圈的无邪、略有点男性魅力但绝对麻烦缠身的哑巴张,都不足为惧。 情欲只是最低级最原始的欲望,哑巴张能让月初看入迷,难道他谢雨臣就不能?那也太小瞧戏子的眼睛了吧。 “啊。” 无邪突然被前面的石头别了下脚,虽然没被崴到,但月初还是被吓了一跳,不至于吧,真这么邪门的嘛? 想到之前雪蚕说青龙的血脉百邪不侵,月初连忙停下转身扶了无邪一把。 “你没事啊,这地方石子多,走路的时候当心点,别还没进魔鬼城呢,你先见魔鬼了。” “嘿嘿,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好像路有点不平。” 无邪踢了踢脚,幸好没真的伤到,否则真要耽误事了。 谢雨臣走到另一边扶住无邪,关切的说道: “无邪,我来扶着你吧,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走路的时候不爱看地下,对了月初,你不知道吧…… 小时候无邪来我家过年,看见我穿一件粉色的戏服,还说要娶我呢,这小子一见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儿。”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这事儿我还真不知道。” 月初看着面前羞红脸的无邪,心里啧啧称奇,她真的有试过阻止小花说这件事的,在无邪和小花见面之前还特地科普过谢雨臣的性别问题。 没想到最后张口的居然不是无邪,而是小花自己。 只能说邪门就是这样的,无邪命里有这一劫啊。 “那也是你小时候打扮的是在太娘儿们唧唧的原因吧。” 无邪扯了扯嘴巴,基本可以确定谢雨臣说话的动机不纯。 “有吗?月初,你可要说句公道话,就是我之前发给你看过的那件粉色绣海棠的戏服,你还有印象吗,跟那件差不多……” 阿宁不着痕迹的退后了两步,幸亏是这地方路够大,否则还真站不下这么多人。 (初级修罗场安排:无邪盯张麒麟,谢雨臣盯黑眼镜,黑眼镜无差别盯所有人,小哥只在乎月初) 第158章 鬼船 “快!前面有船!”阿宁派出去在前面路口探路的人回来了,只不过带回来的不是队员的消息,而是满脸喜色的跑回来说前面看见了船。 “不行!我们不能继续往前面走了,就算要走,那也一定要避过去! 这是鬼船,你们知道什么是鬼船吗,是送葬的船,里面有鬼的,进去了就不可能活着出来!” 看到卡在两个岩石之间的巨大船体,扎西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边劝阻他们上前一边往后面挪动身子。 “什么鬼船?你说清楚!” 阿宁皱着眉把扎西拉了起来,她看了眼四周队员的脸色,知道不进去看看肯定是不行的。 这群人跟着她就是为了钱,而盗墓贼的钱,就是从这些稀奇古怪的地方淘换出来的,幸亏是这干掉的古旧的船体,要这里横着的是个棺材,怕是阿宁已经拦不住开棺的人了。 只不过,这也不是坏事,金银财宝在这些地方,秘籍神丹应该也在这些地方。 扎西躲到无邪和月初身后,背过身去双手合十,估摸着是在祈求什么保护神的庇护,听到阿宁问话,百忙中回答了一下: “鬼船嘛,就是鬼船啊,不吉利的,阿宁老板,这下你出多少钱我都不会进去的了,咱们绕绕路离开吧。 你的那些队员不会在鬼船里面的,要是他们进了鬼船,那就是死人了,也救不回来了。” “你!” 虽然在月初的视角看起来,阿宁好像谁都能踩一脚似的,但是在普通人眼里,阿宁的威慑力还是很强的。 阿宁一个不爽的目光,阿宁的队员就把扎西揪了出来,也不知道扎西是怎么想的,要是无邪躲到月初后面,可能阿宁还顾虑几分。 但扎西?除非他能躲到无邪的身体里,那阿宁还能忌惮一下。 “你们也别抓着他了,又没什么用,这鬼船应该就是古代船葬后遗留下来的墓穴,千年万年,原本河流经过的地方干枯,变成了沙漠,这船就露了出来。 或许他们当地之前就有船葬的习俗,就像棺材在普通人看来不详、不让家里小孩靠近一样,习俗代代相传,到扎西这歪曲成了鬼船。” 零几年的时候,大学生还算少见,而会来盗墓的人,又大多学历不高,他们看着好像不怎么看得起文化人、但关键时刻又愿意听他们讲话。 当然前提得是那个文化人不会断他们的财路,无邪说的话并不能改变这些队员的想法,但他们又确实是看在各种面子上停住脚步。 “你的意思是,这就是个大棺材?” 其中一个押着扎西的队员插嘴问道,一群人对视之间隐隐有了笑意,哪里有盗墓贼怕棺材的呢。 “不,我的意思是,里面藏着一个棺材,还有,你们可以把扎西放开了,他就是个带路的,开棺也靠不上他。” 无邪一眼就看出了这群人在想什么,只不过,他自己对这个地方也挺好奇的,既然来都来了,扎西不愿意进去就不进去呗,他们还有这么多人,不缺开棺的好手。 押着扎西的人看了阿宁一眼,见她点头,才骂骂咧咧的把扎西放开。 “诶诶欸,对讲机里的声音更清楚了,所以老三他们果然在这里,那个神神叨叨的臭小子在撒谎?” 一行人踏进鬼船,因为知道这可能是个墓,所以没有一个人愿意落后。 只是没想到,越靠近古船的范围,对讲机里声音就越大,倒是让这群人想起来他们本来的目的是找人,不是来找宝贝的了。 有些心虚的队员打了说话的队员一下,连忙抓着人就要去沙堆里刨人。 “快别傻乐了,老三半个身子都陷在里面了!” “啊!鬼鬼鬼!有鬼影!” 虽然知道这一趴没什么鬼怪,但这两人突然的嚎叫出声,还是让月初的脚步迟缓了一下。 谢雨臣有些无语的看了眼前面的两人,侧身往月初身前挡了一下,手往船壁上敲了一下,破开一个口子,里面靠着光影装神弄鬼的纸人就无所遁形了。 阿宁没忍住咬了咬牙:“都别一惊一乍的,看看人家多镇定,这就是一些纸人,被外面的阳光放大了影子而已!” 一群队员盯着被老三砸出来的旧船大孔点了点头。 而无邪和月初不约而同的挺了挺胸膛,当然了,小花就可以代表他们,他们都和小花一样,可镇定了。 谢雨臣没有办法的走在前面,那个老三也被队伍里的刨坑好手给救出来了,还有两口气在,估摸着死不了。 不过那个老三还真有几分运道,估计是沙暴的时候被卷了在这里掉下来的,这是一艘经过多年风吹日晒之后的古船,风沙顺着老三砸出来的洞口掉了进来,把老三埋在了里面。 而老三的下面就是一个古旧的棺材,这个棺材用的木料比外面船体用的就强多了,要是没有风沙做掩护,这老三的脊柱直接撞上棺木,怕是人就活不了了。 “嘿嘿,队长,咱们怎么说,开棺?” 其中一个阿宁的队员看了月初他们一眼,又小心的走到阿宁身边问道。 “那就开呗,听说九门里藏的都是挖坟掘墓的高手,不知道小三爷和谢、不知道小三爷能不能让我们开开眼见。” 阿宁本想捎带上谢雨臣,但是在他暗含杀气的注视下,又笑着改了口,没办法,再不找人立立威,她这队伍很难带啊。 出来办事,手下没高手不行,但手下全是高手也不行,手下不仅全是高手还都挺团结,那更不行了。 真是老天保佑,阿宁看得上的队友里,既有容易拿捏得无邪,还有队伍不安定因子月初,要是没有他们两个,让哑巴张、黑眼镜和谢雨臣三个人一条心? 找不找得到西王母宫先另说,怕是西昆仑都要被他们打下来。 呦呼,看来无邪的名声很大嘛,阿宁,你这真的是认真的吗? 月初苦笑着把手按在了后面伞剑上,那还能怎么办呢,难道在众人面前阻止无邪? 就算无邪可以不要面子,难道自己还不要面子嘛,杀个起尸的粽子不难,但要是被人发现她王月初居然害怕无邪开棺,那捡起来的面子就戴不回去了。 第159章 开棺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十元会掉落加更哦,请各位宝子动动发财的小手,有时间的点点免费的为爱发电吧,亲亲(* ̄3 ̄)╭?) 无邪开棺之前,有些不确定的看了月初一眼,本来是想得到月初一个肯定的眼神,没想看到的却是月初把手放到伞柄上的这一幕。 不是!这是为什么啊! 他哪次开棺表现得不靠谱了,当时在那个鲁殇王墓,就说是不是他把那个青铜棺椁打开的吧,虽然有巧合的成分,但就说那个棺椁有没有完好无损的打开了吧。 他本来想在月初面前表现一下自己靠谱,没想到月初打响了背刺他的第一剑,确实时刻握剑是很保险的行动,但那个时候小哥开棺的时候,月初可不是那个态度啊。 那个时候月初拿着那个琵琶剪,手都不带抖一下的,那才是真的信任。 无邪有些委屈的看向月初,这次确实是真的委屈了,一点装模作样的意思都没有。 “无邪,加油,我相信你。” 月初被无邪看的良心有点痛,有些心虚的把左手搭在了无邪的肩膀上,虽然无邪邪门是被大家盖棺定论了的,但确实他好像还没来得及碍到自己什么事情、吧? “哦。”无邪的唇角翘了翘,好吧,月初这也是谨慎做事的关系。 “无邪,要是你害怕的话,不如让我来吧,我之前好像看见过差不多的棺材,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谢雨臣也把手搭到了无邪的另一边肩膀轻轻叩了两下。 “没事,这棺材怎么开,我也清楚,小花你要是担心的话就躲我身后吧。” 无邪笑着回了一句,并不因为谢雨臣突然的出声怀疑自己。 “好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话说完,谢雨臣把手从无邪的身上移开,同时给月初使了个眼色。 月初于是了解的点点头,对哦,虽然月初自觉自己的青龙血脉用来镇压邪祟挺好的,但是把手搭无邪肩膀上确实不太合适,本来技术就时好时坏的,别再给他耽误了。 谢雨臣见状眼底的笑意加深了几分,他很喜欢月初对他的信任,乖巧点头的样子总能让他幻视一些柔软温暖的小动物。 无邪深吸一口气,小心的在棺材四周摸索了一下,然后朝阿宁他们点点头,示意她的队员来推棺材。 “等下,这里有根线,先把线挑出来。” 打着要叫月初刮目相看的心思,无邪观察的尤其仔细,果然在棺体和棺盖的连接处发现了一根细线。 若是继续开棺,导致这根细线绷紧,里面恐怕就会有机关射出来。 “把口鼻都捂住,手保持这个状态不要动,人往边上避一避不要靠棺材太近,别打搅无邪破坏机关。” 谢雨臣说完,从口袋里找出一块帕子先递给了月初,又给自己围了一块,看向无邪的时候,见他已经把口鼻捂在了衣服外套里,这才放下心站到无邪斜后方策应。 这是最方便在无邪发生危险的时候把他拽回来的地方,他的另一边就站着月初,但凡出现意外,他和月初总有一个能把无邪捞回来。 说到底,吵归吵、闹归闹,谢雨臣并没有要害无邪的心思。 无邪屏住了呼吸,小心用匕首割断了绳子,下一秒,砰砰几声,有箭矢破棺而出,无邪顺着谢雨臣和月初的力道往后面一退,迅速地下蹲。 其中几道箭矢迎面而来,月初下腰挥剑将射出的箭矢砍断,谢雨臣侧身挥掌而出,转眼功夫,手中已经握了好几只箭矢。 阿宁本来就站在后面,发现情况不对立刻往外面两个队员身后一避,等到箭矢被处理完才重新站出来。 过了一会儿,再没有听见别的声音,无邪才松了一口气,幸好这箭头是从棺体内向两边射出,防的就是在两处推棺材的盗墓贼。 要是直接从棺材下面射出来,那不管是蹲下的自己还是那群趴下的队员怕是都危险了。 “你们刚才有没有看到?刚才那个人,她好像还活着!不不不,就是她好像是刚死,但是怎么突然就变成干尸了呢……” 刚才趴到地上的队员兴冲冲的继续开棺,只是等棺材全部打开之后他又有些失落。 因为刚才在开棺的过程中,他亲眼看见那个女尸的皮肤饱满白皙,当时他就在猜测是不是这人嘴里有什么定尸珠之类的东西。 他虽然没有看见过,但曾经有土夫子找到过,私下交易得来的钱足够他换个身份出国富裕的过一辈子了,只是等棺材一开,这女尸就干瘪了。 无邪也有点奇怪,但他没有那队员这么多的心思,只是打着手电猜测道:“可能是直接开棺破坏了棺内的平衡,等下我们再翻翻看棺材里有什么吧,这些棺材壁上的画,似乎在讲一个贵族少女患病死亡的故事。” “既然是贵族少女,为何她的衣服并不合身,难不成真的是返老还童药?” 阿宁用手悬空测量了一下棺内女尸的身形,虽然变成干尸之后身形有所萎缩,但衣服和身体不至于这么不合身。 而她的服饰也合乎无邪对她贵族身份的猜测,但要是贵族,更不应该穿着不合身的衣服下葬,那就是女尸在棺材里发生了某种奇妙的变化? 无邪抬头看了阿宁一眼,摇了摇头,说道:“我还以为返老还童药是让人重活一次的,而不是,死后让骨骼萎缩。” “可能只是失败的人体实验。”谢雨臣淡淡的插嘴,他的目光长久的停留在棺材外的花纹上。 “既然有失败,说不准就有成功的!”阿宁眼睛一亮,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 月初微妙的看了阿宁一眼,要说成功的长生,假如裘德考愿意之后一直待在陨玉里不面世的话,好像也不是完全不可以,只不过这样的长生图啥呢? 谢雨臣也摇了摇头,当初他执着的想要为师傅找一味续命的药,等到后面师傅去世的时候,看到他脸上满足的笑意,谢雨臣才觉得那些执念也不过就是执念而已。 无邪跟着谢雨臣的目光望去,用手擦了擦棺材盖子,然后皱起眉,有些疑惑的问道: “小花,你来看这些纹路,我怎么感觉这些像是后来画上去的? 月初,你有没有觉得,这几个花纹非常的眼熟?” 月初瞄了一眼后点点头,似乎,和长白山的壁画有点点相似,但这两个地方天南地北的隔这么远,年代也不一样。 “我上次回去查资料,明朝洪武年间,特使汪臧海曾出使塔木陀。” 谢雨臣叹了口气,他感觉近期的几个墓穴,汪臧海的出现频率都太高了,他刚才甚至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第160章 尸蟞王出击 (私设私设,有私设,亲亲*???????么么哒) “艹他祖宗的,这姓汪的怎么阴魂不散的。” 无邪撇过脸低声咒骂了一句,显然他也感觉,好像从他盗墓开始,汪臧海这个名字就如影随形了,他愿意理解有些时候,有些历史人物会经常出现。 但是他的存在感是不是太高了一点,无邪并没有研究汪臧海生平的打算啊,怎么,难道他们这样一个泱泱大国,除了汪臧海竟然找不出别的风水术士? 小花是根据鲁黄帛的线索找过来的,而他是因为三卷奇怪的录像带卷进来的,还有陈皮硬是要带他们去的长白山,三叔和张麒麟走过的海底墓,鲁王墓的青铜铃铛…… 不算还好,这么一算,越来越像是有人在借汪臧海生事了。 月初没忍住笑了一下,等到无邪迷茫的看过来,被那双眼尾略略下垂的狗狗眼一看,更加忍不住了,躲在谢雨臣身后好半晌才把笑容憋住。 实在是那群汪家人状似迷茫实则恼恨的眼神太可乐了。 “抱歉无邪,我,就是感觉,你一本正经骂脏话的感觉,蛮可爱的哈哈哈哈哈哈。” 月初扶着谢雨臣肩膀的手有些颤抖,可是汪家人还看着呢,好歹得给他们祖宗一个面子吧。 谢雨臣笑着反手搭上月初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像是要扶住突然被戳中笑点的月初一样,嘴巴微微蠕动了一下,最后还是放弃了。 无邪的这些手段,就算他们知道,那也是不可能去用的。 “咳,这里有些陶罐,队长,不然我们带出去看看里面有什么吧。” 汪洋背对着无邪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怕在这里把尸蟞王放出来他们也活不下去,他是真的想把这些陶罐直接打碎。 无邪、王月初,呵,都给他等着吧。 他记得家族曾经开展过人体实验,吃过尸蟞丸的人外表青春永驻、身体恢复能力会增强,只是可惜因为这些人最后都会尸化变成类似禁婆的怪物,所以依靠尸蟞丸的长生方法被淘汰了。 当年在海底墓被喂了尸蟞丸的那些人,都被转移进了格尔木疗养院,除了张麒麟因为他家的血脉,尸蟞丸对他不起作用,所以家族放过了他之外。 当年那批海底科考队员里还有一个叫齐羽的家伙,他曾经被困疗养院,最后又自己逃了出去。 当年在格尔木疗养院的尸蟞实验有很多种,但那些试验品身上尸化的副作用依旧存在,只是变成了不一样的禁婆而已,并没有完全消除,也没有完美的长生。 可是无邪,他的这张脸,和当年在逃离疗养院、不知实验结果的齐羽一模一样,甚至连他的笔迹都和齐羽的一样。 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证明他们在齐羽身上的实验成功了,就值得汪家他们冒险试探无邪了。 会不会这个无邪就是齐羽,是不是齐羽的身上有什么长生的基因,他现在的身体还和普通人一样吗……太多的问题困扰着汪家人。 可是在那位领导死后,汪家的权利被大大的削弱了,已经无法直接用特权控制九门的行动了。 而无老狗的鼻子又有读取费洛蒙的能力,万一无邪就继承了那种能力,那他对汪家而言,就不够可信,这会不会是九门发现他们之后的一个局? 但偏偏,利益巨大,万一返老还童的实验真的成功了呢? 可偏偏无家三门守一丁,无家小三爷的身份,让他身边不缺少暗中保护的人,加上下墓之后,无三省又给他搜罗了一众好手帮忙,所以哪怕是汪家要接近无邪,也非常困难。 他们只能一次次的迂回试探,希望能从无邪最真实不作伪的反应中看出些什么。 这些陶罐里就是培育尸蟞王的头颅,要是无邪真是齐羽,就算他被尸蟞丸咬了,应该也不会死,除了张家人,就剩吃过尸蟞丸的人被尸蟞王咬到不会出事了。 就算是他们,也必须提前注射血清,等被尸蟞王叮咬后还要再按时注射好几次血清,才能从尸蟞王霸道的毒性里活下来。 希望无邪不会让他们失望,不过假如他不是齐羽,就他刚才冒犯汪家的一番话,也足够他死一万回陪葬了。 搬了几趟,一行人总算是把陶罐都搬出来了。 “队长,你说这罐子里会不会有什么宝贝!” 阿宁的队员又开始撺掇着她开罐子,月初退后了一步,又拉住无邪和谢雨臣又往后退了一步。 看起来,邪门的也不只是无邪,还有愿意相信无邪和汪家人的阿宁啊。 “怎么了?” 不同于无邪傻愣愣的被月初抱着胳膊往后面扯,谢雨臣还能转头的朝月初发问,顺带抛去一个柔情似水的目光,可怕的很。 “对啊,月初你害怕吗?不用怕,我刚才搬的时候研究过上面的图案了。 这些陶罐应该是古代用来装俘虏的人头的,现在里面估计只剩下白骨,或者是干瘪的人头了,没关系的,不要怕。 阿宁那些队员喜欢就让他们搬出来好了,还是有一定的历史价值的……” “啊!” 无邪的话还没说完,人群里突然传来惊呼声,是一个陶罐不小心打碎后从里面钻了一只血红的虫子出来。 还没来得及等阿宁控制现场,那虫子就咬死了其中一个队员,倒下的队员又打碎了更多的陶罐,陶罐里又冒出来虫子。 要不是刚才阿宁为了避嫌离月初他们远,这虫子已经飞过来这边了! “是尸蹩王!大家快跑,被它咬到的人救不活的!” 无邪瞳孔紧缩,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扯着月初就往后面跑,谢雨臣还是头一次看见这种生物,回头看了几眼,果然阿宁队伍里的人基本都倒下了。 剩下的四散奔逃去了其他的方向,就一个阿宁还紧追着他们不放。 月初虽然早知道会发生这事,但因为心里的顾虑并没有提出来,她不明白为什么含汪量这么高的队伍会发生砸碎陶罐、几乎把阿宁整个队伍祭天的惨事。 现在转头一看,果然,那些汪家人身上还有残血,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死,所以,他们是故意这么做的,只是目的…… 啧,月初不满的动了一下舌头,迈动双腿,一下子就跑到了无邪前面。 大概就是要试探无邪这个倒霉蛋吧。 无邪跟着月初跑的飞快,他双眸亮晶晶的盯着月初的侧脸,感受着月初飞扬的发丝偶尔飘动到他脸颊的触感。 他好像回到了那年拍毕业照的时候,梦中数次跑过他身边的月初,在这一次紧紧的攥住了他的手。 第161章 不靠谱的乐园 “王小姐不会是知道什么吧!所以刚才拉着人躲得那么远?” 阿宁边跑边问,虽然气息不乱,但是受伤后略显粗糙的声音在风中乱晃。 “阿宁队长为什么这么说?别是自己手下惹出了事情,反而想推卸责任吧。 假如月初早就知道,有什么理由瞒着我们呢,又为什么要纵容你的手下把陶罐砸了,导致我们现在这么狼狈?” 谢雨臣学戏时经过高强度的训练,加上他又习武,边跑步边说一长串的话对他而言并不算费劲。 月初咳嗽了一声,因为她也没谢雨臣说的那么无辜,所以干脆不发一言,免得真被这群人精看出来自己在隐瞒什么。 “你、你们……这个时候,还吵、吵什么啊!阿宁,你不如好、好好想想怎么、安全回去交差吧。” 无邪喘着粗气,他没想到都这种时候了,阿宁还有空计划着往月初身上泼脏水! 整整十几分钟绕来绕去的全是破石块的山路,要不是月初一直拉着他,他可能已经被尸蹩王给追上了,现在一说话更加没气了,假如他也像尸蹩王一样有翅膀就好了。 这已经够让无邪心烦的了,阿宁居然还一点也不理解月初的苦心,无邪真是想不通,月初这么好的姑娘,阿宁怎么能狠心这么冤枉她。 要知道月初兜里那只雪山大王,有数百年的修为,当时在长白山直接把那整个崖壁的蚰蜒都给冻了起来。 那是已经修炼成精的妖王,和尸蹩王这种东西的差别还是很大的,但是月初到现在都没有动用雪蚕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留阿宁一命吗! 毕竟像小哥这种还能勉强接受成基因突变啊,血脉传承啊,但雪蚕那是真的妖,那肯定是不能随便暴露在外人面前的,假如阿宁知道了。 依照这人的精明程度,用什么障眼法的说法掩饰,或是妖不能长命百岁之类的谎话,肯定是盖不过去的,阿宁肯定会想办法找雪蚕给裘德考要修炼秘籍的。 一旦雪蚕面世,就算月初说她什么也不知道,那也来不及了,思来想去,为了大家不被牵连,就连无邪都觉得,还是杀了阿宁最保险。 所以他们现在这么辛苦的逃命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阿宁,还不是因为她逃命的时候一定要跟在他们身后,现在她竟然还在那里怀疑月初,真是没有良心! [小青龙,需要我帮你把后面那些虫子冻起来吗?] [不用了不用了,你休息吧,万一那些汪家的眼线趴在哪个地方偷看怎么办,在沙漠里你检查不到太远的气息,我们还是保险一点。 实在不行,我就放放血呗,反正我已经装过张家人了,就让汪家人继续记恨张家去吧。] 月初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突然她看见了一个山壁里的小洞,似乎能躲进去两个人的样子。 “无邪!缩着点身子。” 月初喊了无邪一声,然后把他推进了山洞里,又伸手拽着阿宁把她推了进去。 谢雨臣看着月初着急忙慌的把无邪和阿宁推了进去,略挑了挑眉,脱下外套把洞口遮了起来,果然,自己才是最适合与月初并肩而站的人。 阿宁还在震惊月初的牺牲精神,无邪却以为是月初终于打算动用雪蚕了,于是也把自己的外套扯下来堵在洞口,绝对不能让阿宁发现异常。 “月初,直接用雪蚕吧!” 见月初居然掏出了匕首,谢雨臣目光一利,不明白她为何做这个选择。 月初摇了摇头,直接将血撒了出去,她的青龙血经过这么些日子的融合,可是威力大增,这些小东西根本不值得称道。 “不喝药吗?”见月初想要将外套扯下来,谢雨臣实在不解,月初为什么不隐瞒自己的特殊呢?又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目的吗? 月初拿帕子将手包了起来,摇了摇头,万一之后再遇见尸蹩王可以继续用,至于她,汪家至多猜测她是流落在外不知身份的张家人,反正她这具身体的主人也确实不是王胖子亲生妹妹。 至于更多的的底牌,她不希望被汪家发现。 见无邪挡在门口,阿宁也不勉强,观察起这个土洞来,这里虽然风大水少,但这个洞看着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这是什么东西?阿宁捡到了一块光滑的青铜石块,看着有点像是虎符之类的东西,她拿在手里把玩,这东西的材质看着有些特殊啊,这个裂纹,是铸造的什么特殊花纹吗? “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月初看了看满眼无辜的无邪,又看了看拿着一块眼熟青铜制品的阿宁,忽然觉得大概可能也许真有书灵之类的东西。 否则,该怎么去解释无邪的邪门呢? 阿宁手里的这块兵符不是就是开启乐园的钥匙吧?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我也认不出来,你要看看吗?” 阿宁狐疑的看了月初一眼,直接把兵符抛了过去。 刹那间,白光升腾,谢雨臣和无邪紧紧的抓住了月初的双臂。 “所以,这里,是哪里?” 无邪看着眼前昏暗的环境,还有这熟悉的土腥味,心里有个猜测已经浮出了水面。 谢雨臣则饶有兴致的看向周围的环境,所以,这、就是月初和黑眼镜之间的秘密? “大概、是哪个墓里吧,嘿嘿。” 月初尴尬的启唇笑了笑,小心的把无邪的手和谢雨臣的手都给拍了下来。 完了完了完了,一个是十万个为什么的化身,一个是商界笑面虎,该死的乐园系统,你还能更不靠谱一点吗? [亲爱的宿主,您好: 恭喜您再一次收集到一个开启乐园的钥匙,希望您在本次旅途中生活愉快,天天开心,这是您之前到过的一次支线,任务将随机触发,请您留心系统消息。 ps:假如这是您的愿望,乐园义不容辞。] 什么我的愿望?我的什么愿望?不是!宿主没有人权的嘛,该死的乐园,你不至于真的还能更不靠谱吧? “前面有人的声音,我们去看看!” 一道冷静沉着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月初拉着无邪和谢雨臣躲到一个棺材后面。 紧接着另一道更加年轻但是略显阴狠的声音,仿佛对前面的人有些不满似的,说道: “这里还能有什么活人?要真是活人,那就是凶手!何必再给他们留命。” 第162章 久别重逢 月初拉着无邪和谢雨臣躲在一处棺材边上,想着之前乐园说过的话,这是她曾经到过的支线。 看这墓室的样子和那两个人的交谈声也不会是原始人那条支线,小小哥那条线的话,她才去了一天,而且乐园一直不肯承认那条线来着。 所以应该是…… “陈皮,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这么呛人,佛爷也是好心……”有一道有些无奈的温和声音传来。 无邪有些激动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陈皮?他不是死在长白山了吗? 谢雨臣的呼吸也轻了几分,佛爷,在几十年前北京俚语的黑话中称小偷为“佛爷”,用来讽刺小偷像千手千眼佛一样,也有千手千眼,四处偷窃。 但是在九门,对于佛爷的称呼就专指一个人——张启山、张大佛爷,这句佛爷就是尊称,因为一夜之间从山中将一颗巨大佛头搬回了家里得名。 而他在九门中,不管是威望影响还是城府能力皆是数一数二的,师傅评价他是九门中少有的能干大事的人。 谢雨臣幼年的时候倒是见过张大佛爷一面,只是他那时已是暮年,大权在握显得慈悲仁和,看着倒像是一个普通的老人。 “谁?!” 陈皮眸光一凛,九爪钩被他灵活的甩出,如灵蛇一般,直奔着月初他们藏身的地方而去。 他的耳朵没有张启山的灵,刚才只不过是因为看不惯张启山故意出声,没想到这里面还真躲着几只小老鼠。 自觉在张启山面前丢人了的陈皮出手并未留情,虽然看不清棺材后面躲着的那几个人,但对陈皮而言抓人脑袋就和在河里抓螃蟹一样简单。 但是抓螃蟹的时候要顾虑着螃蟹的外观完整,否则卖不出好价钱,抓人脑袋的时候就用不着了,要是头颅能像西瓜一样崩裂才够完美。 月初啧了一声,偏头躲过攻击,还有心情叮嘱无邪和谢雨臣:“先别出来,要是情况不对,我包里有一把老哥塞给我的枪。” 月初叹息一声,她不是已经把陈皮早早地送去二月红府上教导了吗?怎么这人出手还是这么莽,这么没有顾忌,你看清了吗你就动手。 要是对面是个高手,就你这么个拉仇恨的方法,是怎么平平安安活到九十几岁的,躲张启山那个混蛋后面去啊!冲那么快做什么。 一击不中,陈皮见来人还有心情说话,收回九瓜钩后又迫不及待的将它重新甩了出去。 “陈皮!你要是再不住手,别怪我把你的的破九爪钩割断!” 月初跳起转身,金刚伞顺势打出,打偏了陈皮回收九爪钩的力量轨迹,她没有拔剑,心里还记挂着几个月前见过的那个小陈皮。 齐铁嘴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长沙城谁人不知二月红府上的陈皮,这就是个被人惯坏了的小少爷,偏偏这小少爷手段狠辣、武功高强,除了他师傅谁的面子都不给。 现在居然有人喊着陈皮的名字,说要把他的九爪钩割断,认真的吗? 是哪家小姐得了痴心疯下墓来了,陈皮手里的几副九爪钩可不是市面上那么用麻绳编织的便宜货。 那是二爷花了大价钱从九爷那里购买的好材料,内芯是最柔韧不过的钢筋铁丝,外面包了一层麻绳的皮而已,曾有高手试过在过招的时候用匕首划破那层麻绳的皮。 结果割不断里面的铁丝,九爪钩倒像是被调转的蛇头,一下子抓破了那人的半边脸蛋,连眼珠子都没留下。 二爷看着光风霁月,但实际上是用暗器的一把好手,你要是和陈皮正经对打还没什么事,要是以为能用武器斩断陈皮的九爪钩的麻绳,就绝对会被藏在麻绳里的铁芯回弹打脸。 偏偏到那个时候,你还只能自认倒霉,谁让直来直去的陈皮小少爷、也控制不好突然被打歪方向的九爪钩呢:) 齐铁嘴躲在张启山和张日山的后面,在火光中看着向他们走过来的姑娘,嗬,这面相……难怪今天出门的时候卦象上说他红鸾星动、命犯桃花。 所以,是他命中注定的娘子找上门了啊,齐铁嘴暗暗探出来一点身子,又被张日山拦在身后。 这女人不太对劲呀,为什么陈皮在她出现后,一直站在佛爷和自己侧后方的陈皮会突然上前挡在他们前面呢。 张日山可不认为陈皮是想帮他们挡住什么攻击啊,恰恰相反吧…… “皮皮,你别突然这样子看我嘛,怪渗人的。” 月初见陈皮突然上前几步,然后就僵着身子站那里不动了,虽然她上次走的时候是没来得及道别吧…… 但是、陈皮现在都已经这——么高了,不至于还记恨这点小事吧,她记得自己之前对陈皮还算不错呢,给他吃给他穿的…… 月初不自在的缩了缩脖子,其实,她倒也不是那么想和陈皮相认,实在不行打一架吧,干什么眼眶红红的看着自己,是不是张启山那个火把缠的不好,起烟了啊。 她就知道,像张启山这种混蛋,能把小哥囚禁在格尔木疗养院二十年,还开展什么“张麒麟计划”、妄图去张家古楼破解长生谜团。 就这种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懂得怎么缠火把吗,看把她家皮皮熏得,眼睛都红了。 所以,这两个军装男人,哪个是张启山啊,官位高低是不是得看肩膀上的牌牌啊,月初的视线游移在张启山和张日山中间,飘忽不定。 唯有陈皮听着她有些颤抖的声线,和越迈越小的步子,脸色更加不好,本来就紧紧抿着的嘴巴咬的更紧,情绪外露的让张启山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陈皮是二月红家千尊万贵养起来的少爷,谁的面子都不给,脾气也不屑于掩饰,但他的情绪大都是淡淡的,可能一个不爽手里的暗器就抛出去打人了,像现在这样、难掩激动的样子,真是少见。 “哪里渗人了,我看是有些人良心未泯、做贼心虚吧,你看谁呢,看我!” 陈皮本来想撑着面子等月初过来,没想到她竟然不远不近的停在那里不肯上前了,咬了咬牙,还是自认倒霉的不满上前。 算了,他和这家伙计较什么,早知道这人没心没肺的了,居然在中秋夜离开,又隔了这么多年才回来,真有她的。 第163章 糟糕的叙旧 “嘿嘿,皮皮,没想到你这都会嘲讽人了,看起来这些年红官教你的不少啊。” 月初见陈皮低垂着眼眸觑着自己,虽然表情不怎么痛快,但身体却诚实的对她没有半点避让,甚至有意的挡住了后面几人打探的目光。 不知为何反而更加心虚了,扯了扯他的袖子讨好的笑笑,希望他看在自己送他去二月红门下学习的份上,至少把这份嘲讽人的力气使在别人身上吧。 她看张启山这混球就挺合适的,她记得陈皮确实应该和张启山挺不对付的来着。 不过该死的小屁孩,怎么突然长这么高了,这要是之前,她还能直接按着陈皮的肩膀让他认输呢,现在却不可以了。 不过这布料摸着还是挺舒服的,看起来陈皮这几年是吃穿不愁的。 “啊!有虫子!” 正在陈皮思考要不然就原谅月初算了的时候,无邪突然跳了起来。 当然这也怪不了无邪,愣谁看到密密麻麻的丝线样的红色细长条的虫子从棺材里飘出来,甚至直接黏到了他身上往他肉里钻,都会有这种尖叫的。 谢雨臣已经算反应快的,直接掐住了无邪的手腕,又划破了无邪的手指,想把那些虫子从血里挤出来。 月初心里一惊,糟糕,怎么忘记无邪在墓里安生不了几分钟的体质了。 “别上手!” 见谢雨臣还想隔着一个帕子揪住那些虫子,月初眉头一皱,直接把手里的帕子解了下来。 还行,伤口还没怎么愈合,不需要额外多划一刀。 月初张开手掌,将伤口重新崩裂,鲜血流到无邪的手上,将那些虫子逼了出去。 月初尽力控制着表情,才没有在众人面前表演一番龇牙咧嘴,她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在手背上划一刀算了,她当初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划手掌啊! “这!” 围过来的几人中,张日山有些震惊的上前,被张启山拦住,两人神色微妙的看向月初,不知在想什么。 陈皮就直接很多,直接捞过月初的手臂,骂了句:“你傻啊用自己的血,不就是几只虫子吗?要是实在治不好,把手砍了一样能活。” 月初被噎了一下,没好气的回了句:“好啊,那我现在砍了你的手,倒是要看看你怎么活。” “为什么要砍我的手,就因为这两个小白脸?王月初,你不要太过分,这两人谁啊!” 陈皮不解的看向月初,眼角还有没散完的红色,看起来实在有些委屈。 齐铁嘴见月初不可置信的瞪着陈皮,两人似乎还要再吵,连忙插嘴问道。 “诶诶欸,各位爷,咱们能先不吵吵嘛,也先别叙旧了,这还是在墓里呢,就算是不尊重先人。 那也要尊重下这几只还在蠕动的虫子吧,这些是不是就是害了那些村民的罪魁祸首啊?” “什么破虫子,也配做罪魁祸首?” 齐铁嘴又看了一眼出声的陈皮,见他斜着眼看站在姑娘身边的两个男子,分明是在说什么小门小户出来的,也配和他争,就心里一梗。 这下齐铁嘴算是明白为什么卦象上是命犯桃花、暗生煞气了,合着是因为未来娘子太受欢迎的缘故,但是,这是他齐铁嘴命中注定的正缘欸,肯定不能就这么放弃啊。 “不行,这墓我不继续往下面走了,张大佛爷带了这么多的亲兵来,路我们也探到这了,剩下的这些棺材还是让人抬起上面检查吧,我还有事,不奉陪了。” 陈皮从身后包里掏出一卷纱布,说话间就把月初的手掌整个裹了起来,我行我素、一点也不理会旁人的目光。 张启山的目光划过月初、无邪和谢雨臣,最后又落到了正给月初包扎的陈皮身上,最后淡淡的说道: “若是你想走,我们当然不会拦你,只是这位姑娘和这二位公子,是在这墓室里发现的,我怀疑他们和灵芽镇村民被杀案有牵连,必须带回去审查。” 陈皮翻了个白眼,毫不示弱的盯着张启山,冷笑一声,质问道: “张启山,你什么意思! 那些村民自己下来盗墓没做好准备,死就死了,跟月初有什么关系?要是你这个长沙布防官做的没有油水了,我倒是可以施舍一点。 至于这两个行踪鬼祟的男人,看他们的打扮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货色……” “什么叫我们不是正经货色,我们穿什么了?” 无邪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白色衬衫和小花身上的粉色的中长袖,很正经啊! “这有你们说话的份吗!” 陈皮的眼神剜了一眼衬衫里面连件内搭都没有,怕是一阵风吹过能把这贱人没几两肉的肚子给露出来,加上无邪跑动中因为慌张,不可避免的露出了部分的锁骨,陈皮连话都不想多说。 又白了一眼露着好看手臂肌肉线条、露出整个锁骨和光洁脖颈的谢雨臣,这个就更不要脸,也就码头上杠包的苦力穿这么少,他是吗?! “怎么就没有了?陈皮,你不要太过分了,嘴巴这么毒等老了之后是要有报应的。” 月初叹息一声,陈皮啊陈皮,别说我没有劝过你,得罪老九门新一代的掌权人,对你之后没好处啊。 “你因为这两个没名没分的小白脸诅咒我?!” 陈皮不敢相信的扬了扬眉毛,这下子别说眼尾的红色,就连眼底都泛起水光了。 “不是不是,怎么没名没分呢,他们……”月初看了一眼面露期待的无邪和谢雨臣,感觉这两人的名字实在有点烫嘴。 “他们、他们一个叫天真,一个叫、叫、海棠,怎么会没有名字呢。” 月初讪讪的笑笑,头一次既不敢看身前几人的脸色,也不敢看身后几人的脸色。 “噢~花名啊,在哪儿处高就啊。” 陈皮冷嗤一声,嘲讽的瞥着无邪和谢雨臣,虽然几人身高差不多,但莫名看起来就是陈皮的气势更盛几分。 这下子就连还沉浸在思绪里的谢雨臣也冷了脸,瞪着陈皮眼里迸发出杀意。 月初深深地叹息一声,觉得假如三个男人一台戏的话,陈皮一个人能演三台戏,怎么,难不成二月红真教陈皮学戏了? 月初无语、月初摆烂、月初咆哮: “啊!烦死了!这样吧,张启山?是吧?就你,对,你先把我们三个抓回去吧,我和陈皮是无法交流了。 对了,你们这群人,不会搞什么屈打成招这一套吧?要是这样的话……” “他们敢!” 陈皮拧着眉,直接威胁出声。 第164章 再相见 (民国的时间线好难理清,稍微算了一下,感觉每个人之间差的岁数有点大了,同时单身出场、并且可嫖的可能性太小了。 所以大家听我号令,快点把脑子扔一扔,时间线你们都当私设就好了,不然人嫖不完,亲亲(づ ̄3 ̄)づ) 从墓里出去的路上,看着好容易歇下不再继续争吵的月初和陈皮,齐铁嘴这才小心翼翼的插话想缓解气氛。 “没想到王小姐和陈皮关系这么好,很少看见他说这么多话啊。” 月初迷茫的“啊”了一声,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像——我好久没看见少爷这么笑了。 这么早的时候就有管家文学了吗,不过月初还是有些好奇的问道:“那陈皮一般会说什么?” “嗯、哈?哦-哼!呵……” 齐铁嘴稍稍的学了几下,惹得陈皮没好气的啧了一声:“你学猪叫啊,哼哼唧唧的。” 月初却看着陈皮咧了咧嘴角,好像,他们刚认识的时候,确实陈皮就是这么表达情绪的。 “看我做什么,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回来看一眼。”陈皮不自然的撇过头去,扯着月初胳膊的手不自觉的用力。 “没什么,我就是看这些年,红官把你养的挺好的,还挺会说话的。”月初没想到几个月不见,虽然陈皮和她想象中有一点长歪了,但至少是会和人交流的。 假如冷嘲热讽也算的话…… 陈皮愣了一下,快步走了几步,迎上外面等着的那些红府的人,叫他们快点回府传口信,就说、王小姐回来了。 看着跑远的陈皮,无邪和谢雨臣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那种杀人的目光离他们远去了,只是……看着逃避二人目光的月初,他们对视一眼摇了摇头,看起来,他们离真相,还有点距离呢。 因为陈皮的缘故,张启山虽然内心有怀疑,但也不敢真的就把这三人下狱。 毕竟这人混不吝的性子是整个长沙场有名的,一对父女不过是在红家戏班门口支了个摊子卖面,就被他用奸细的借口驱赶走了。 更不要说关于月初那能驱虫的鲜血,他们的内心隐约还有一些猜想,要真是张家人,张启山虽然对张家本家的感观不好,但张日山是本家出来的,他不能完全不顾虑张日山的感受。 不同于在路上表现得完全不见外、已经能和无邪、月初聊上几句的齐铁嘴,张启山的探查进度可以说是十分的微弱。 等到他们到了张启山的官邸,茶都上来了,他才看着月初问出第一个问题:“月初小姐是姓王?” “呵。”陈皮坐在沙发边的扶手上,垂眼看着月初笑了一下,带了点说不明白的嘲讽意味。 这家伙当时和自己一见面,就一定让自己喊她王小姐,现在却被人怀疑起姓氏的真假来了。 “有什么问题吗?”月初翻了个白眼,觉得张启山这个混蛋真不是一般的讨厌,管这么宽干什么,居然还敢怀疑自己姓不姓王,她当然姓王了,王胖子的那个王。 “我之前听说,有两个人回本家认亲,其中一个姑娘也叫月初、二十岁上下、身后背着一把黑金伞,只不过那两人就在家里呆了一天,第二天就消失了。” 因为月初对张启山的不满,张日山的内心有了几分计较,这确实像是张家内家人的作风。 月初仰头微微向陈皮靠近了一点,这可有点难办哦,怎么,两条支线的时间线竟然还是连在一起的呢? 这像话嘛! 陈皮会意的侧身挡了挡张日山的视线,带着敌视的目光上下扫视着张日山。 “不知道,月初小姐,作何解释?” 张启山步步紧逼,月初皱着眉忍了忍,最后还是没忍住,丧良心的张启山,你背叛张家也就算了,确实张家人办事不怎么地道。 但是你还囚禁暗害、对小哥的遭遇冷眼旁观,我还给你解释? “我需要做什么解释吗?我说了,本人姓王,我想张大~佛爷还是喊我王小姐比较好,我们还没亲近到可以称呼名字的地步吧?” 月初不爽的咂舌,眸光不屑的略过张日山定在张启山的身上,她和陈皮一高一矮的坐着,相似的上挑的眼尾倾泻着相同的傲慢。 “月初!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从外面传来一阵焦急的脚步声,来人根本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欣喜着急,直到真的看见了月初,才几步小跑着进到客厅。 月初条件反射性的起身,看着二月红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这人看着,比从前更成熟了几分,原来还带着几分年少气盛,但现在的眼角眉梢已经酿成了醉人的韵味。 “月初!” 二月红眼底根本看不见其他人,他甚至无法辨别这是过于逼真的美梦还是现实,消息传回红家的时候,他根本来不及反应,跟着传话的小兵就过来了。 眼下再一次切实的握住了月初的手,二月红才真切的笑了出来,眼中全是露骨的情意,眼尾带了点点嫣红。看的月初也忍不住红了脸颊。 真的,谁能拒绝三十岁左右,风华正茂的二月红呢?二十岁的他就把自己钓的不要不要的,差点自作多情的以为这人喜欢自己呢。 怎么才这么点时间不见,二月红还换了个新风格啊,虽然是老友相见,月初也很高兴他没有责怪自己当时的不告而别,但是这手真的也没必要握的那么紧,她都要出汗了。 月初眼神飘忽不敢乱看,只觉得呼吸间都能感受到一股热气,绝对是刚才二月红跑过来时带起的风,还带着淡淡的暖香…… 无邪和谢雨臣也跟着月初站起身,观察这个快步走进来的男人,哪怕只是踏入客厅也像是在演什么舞台剧,一举一动都魅力非凡。 他穿着暗红色的福字长袍,像是旧时光里走出来的翩翩佳公子,长袍的剪裁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流畅的线条,既不过分紧绷,也不失其潇洒飘逸。 他的目光热烈的像是只能装得下月初一个,半老徐娘、风韵犹存,无邪总算是明白这两个词的含义了,一个男人竟然真能漂亮成这样…… 谢雨臣嘴唇微动,师傅两个字含在嘴里吐不出来,竟然有些狼狈的侧过头不敢多看。 月初做了非常大的心理建设,才把自己的手从二月红手里抽出来,她微微平复了一下心情,竭力撑起端庄的笑容,说道:“红官,好久不见啊。” 只是那亮晶晶的双眼,不自觉勾起的微笑和脸颊边泛起的淡淡的红色,才让旁观者知道她的内心恐怕不如表现得那么平静。 第165章 靠谱 “好久不见,怎么回了长沙也不先来找我,还是被什么事什么人挡住了脚步?” 二月红抬头看了张启山他们一眼,又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擦了擦月初不小心沾染了灰尘的额头,然后举起被陈皮用纱布裹起来的左手,轻叹了一声: “怎么出门在外,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竟然还受了伤,就这么包一下顶什么事,不如和我回家去,总要好好上点药才可以啊。” “嘿嘿,其实也不怎么疼的。” 月初没料到自己抽回右手,二月红又举起了她的左手,可是见二月红望着纱布的眼神,心疼的好像要哭出来了,月初就忍不住想去安慰一下。 “傻样,怎么会不疼。” 二月红被月初逗笑了,点了点月初的额头,怎么十年过去了,这人不变老也就算了,看着连心眼都没怎么长。 能帮忙做主的人都来了,她还不知道告状,离了自己的这些年,她都是怎么过得啊。 二月红理了理月初的发丝,眼神在她的冲锋衣和靴子上多看了几眼,然后转向张启山,说道: “听说佛爷在灵芽镇找出了几具有寄生虫的棺材,真是可喜可贺,看起来灵芽镇村民莫名死亡的案子可以告破了。 天色也不早了,不好继续打扰府上,我就先带着月初回去了,假如之后这案子,佛爷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照样找我这徒弟就好。” “二爷,这三人是在灵芽镇古墓中被发现的,于情于理,至少也要审问一番。” 张启山见二月红这就准备把人带走,有些意外的蹙眉,二月红一向是好说话的,这样强硬的态度可不多见。 他于是对月初的身份更相信了几分,陈皮和月初看着年岁相当,若说是小时候认识的朋友也说的通。 但月初和二月红之间,看着就差了些年岁,这些年在长沙,也没听说二月红身边有什么红颜知己,但这一上来就动手动脚的,必然关系匪浅。 但要说二月红畜生到对一个小孩子下手,那也不可能,只能是因为这个月初是张家人,她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变老。 二月红隔着月初看了无邪和谢雨臣一眼,然后很快的把目光收了回来,好像完全不在意一般,说道: “佛爷,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您此次去灵芽镇的目的,是为了调查那些村民的死因,而不是为了找不慎误入古墓的人。 那些死去的村民在进入灵芽镇古墓后,都在出来后的第三天,全身焦黑的死去,而您此次过去已经找到了之前没有见过的寄生虫。 只需要去牢里提一个死囚,等待三日,相信那些村民的死因就能浮出水面了。 只有月初他们,我记得第一个村民死亡时间是在一个月之前,难道他们还能在古墓里不吃不喝的待上一个月吗?” 话说完,二月红虽然脸上还带着笑,但这笑容显然和面对月初时的笑容不同。 “哪怕不是凶手,但他们私闯古墓……” “佛爷,若是灵芽镇的村民想要赔偿,你就叫他们来红府找我,若是私闯古墓有罪、我想在场的人里,多的是比月初罪孽深重的人。” 张启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二月红直接打断,此刻他的脸已经沉了下来,语气里掺杂着几分狠意。 张启山表情不虞,但是红家在长沙确实是地头蛇一般的存在,这些年二月红黑白两道齐开花,加上还有手段狠厉的陈皮在旁协助,俨然是长沙城内的庞然大物。 他虽然有布防官的名号,但要是真和二月红结怨,到时候依着重庆高层的意思,跌倒的还不一定是谁。 张启山自认还算个合格的政客,利益相关,有时候不得不退让几步,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成立九门。 “好吧,九门亲如一家,二爷开口我没有不依的道理,只是假如后续需要调查……” “若是月初的问题,佛爷尽管来找我。” 民不与官争,况且这两年他们相处的还算不错,二月红也不想和张启山撕破脸,见他语气放缓,笑意又重新浮现。 只不过之前因为张启山嘴里算上了无邪和谢雨臣,所以二月红说话间也把这二人与月初捎带着一起。 现在张启山愿意放人,二月红就明确他只关心月初,也只保月初后续的问题,话里话外暗示张启山假如之后有情况,对这两个男人的处置他不会插手。 张启山人精一般,眼神绕过月初,直接看向无邪和谢雨臣,刚才这个叫天真的小子会被虫子攻击,而这个叫海棠的没有划自己的手,这两人身上仿佛是没有麒麟血的。 但那些虫子在天真的身上,攻击的速度其实是减慢了的……张启山于是给张日山使了个眼色,既然不让他们明着查月初,那就先查查这两个小子吧。 现在这年头,国不国、家不家的,他也是真的不愿意再被扯进张家人的恩怨里了。 “那我们走吧……不是,这两个人也要和我们一起回家吗?” 陈皮长松了一口气站起身,但见到月初身后紧跟着的两个男人时又有些不爽。 显然,在场的人里,除了月初傻乎乎的任由二月红做主,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陈皮这个做徒弟的也不明白师傅的意思。 他没有要压着无邪、谢雨臣好随时给月初顶罪挡枪的想法,他就是单纯的不愿意让这两个男的一直跟在月初身后。 “对了,这两个小兄弟有地方歇脚吗?假如没有,红府还是有几个房间的,之前月初离开之后,是一直和他们在一起吗?” 二月红先是警告的看了陈皮一眼,出门时还不忘打探月初这几年的消息。 “啊?算是吧。” 月初出门前还愣了一下,没想到张启山这混蛋的底线这么圆滑,就几句话的功夫,就轻易的把自己放走了。 她还以为照着张启山多疑的性格,这个人的调查肯定要持续很久呢。 不过很快她就双目亮晶晶的重新把视线追回到了二月红身上,不愧是自己给陈皮选的师傅,就是靠谱! “哼。” 陈皮冲天翻了个白眼,不明白月初为什么会选择把他扔下,然后带着这两个小白脸上路。 刚才竟然还需要月初割血救人,也不知道妖精放血之后对修为有没有什么损伤,看样子还不是第一次了…… 第166章 回家 “好了陈皮,我之前是怎么教你的,对待客人、咱们要客气一点,可不能失了礼数。 二位小兄弟在哪里高就啊,我看着、倒是有几分面善。” 二月红盯着无邪的脸走神,如果说之前的话只是寒暄,那最后这句倒真有几分真心。 月初闻言提了一口气,对喔,她怎么忘了,谢家因为谢九爷有好多个小妾、家大业大,所以后代之间的长相不是那么相似。 谢雨臣虽然是过继给谢连环的,但到底是谢家的血脉,和同辈长的不像,但大概和谢九爷是有几分像的。 而无邪,更是被霍仙姑认证过和无老狗长得很像的,只是、无邪是不是还和齐羽长得一模一样来着,齐羽是齐家的小孩吧。 这老九门、还、挺乱的哈。 “这天底下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师傅你还老说我的眼睛和月初的眼睛一模一样呢。” 陈皮扯了扯嘴角,还面善,面善个鬼啊,分明两个人看着都很可恶。 “之前,你们两个不是说一个是姨母,一个是外甥吗?” 提起这个,二月红还真有几分生气,亏他当初还以为是月初被哄骗,却原来被骗的一直是他。 “啊这,红官,你都知道了呀。” 月初有些心虚,完好的右手狠狠地拍了拍陈皮的胳膊,绝对是这小子暴露的。 “好了,别打孩子了,回家吧。” 看着月初状似着急,但其实完全不慌的样子,二月红也有些无奈。 但好在等了这么多年,他早就学会了自我安慰,月初这么做,不正好说明她相信自己的人品嘛。 这才不惜撒谎也要带着陈皮拜入他的门下,至于月初是不是因为完全不在乎自己,所以才一点也不怕谎言暴露,二月红觉得没有这种可能。 假如月初完全不在乎他们,当初为什么给陈皮留下这么多的财宝吗?这些年下来,他帮着陈皮靠那些本金,钱生钱。 哪怕陈皮日后不善经营,也绝对饿不死自己了,月初就算不在乎人,也不该不在乎钱吧。 二月红压下心底的惶恐,脑海里浮现着当年月初在台下豪掷千金的一幕,最后浮在脸上的,依旧是甜蜜的笑容。 之后一路上,陈皮作为司机,总是板着脸,时不时的冷哼一声,好像从他师傅出场之后,这男人就失去了和月初交谈的权利。 而无邪和谢雨臣,在三番四次插不进去二月红和月初之间的交谈后确定,这师徒两个绝对是在针对他们。 到了红府,又被二月红安排人带下去梳洗,而月初去的依旧是她和陈皮之前住的那个小院,这下子三人去的方向就完全相反了。 无邪有些焦虑的左右张望,被熟悉红府布局的谢雨臣勉强拦下。 “师傅是很重情、念旧的人,这老宅的布置和师傅在北京的四合院一样,月初、他们或许就是朋友。” 等下引路的丫鬟退下,谢雨臣才整理好思绪对着无邪解释。 “朋友,就刚才他们那个表现,我……朋友、就是朋友嘛。” 无邪没来得及口出狂言,突然想起来二月红也是谢雨臣的师傅,于是飞快的改口,就是两人的笑容都有些勉强。 “既然来了,先看看是怎么个情况吧,我先前是调查鲁黄帛才追查到塔木陀的,鲁黄帛上的线索很凌乱,但有我发现有些古墓,我们的上一辈曾经去过。 我出发之前,还碰见了你三叔,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叫我不要追查、管好谢家,那个时候,我就怀疑无三省知道什么内情……” “我三叔?!” 无邪有些惊讶的插话。 谢雨臣点了点头,继续和无邪分析道:“这一次我们能来这里,也算是机缘巧合,鲁黄帛是我在谢家书房翻到的,老九门里,你爷爷是最先找到鲁黄帛的人。 只是其中的大部分真迹都被裘德考骗走了,只留下了一些拓本,我那的线索也不算多,但正巧就能和阿宁她们碰上。 陈皮阿四那么大年纪,已经出发长白山,他要找的,真的是什么东夏国的长生秘籍吗? 要是这样,在看见人虫共生的万奴王时,照着他的性格,就会直接原路返回。 不要和我说什么墓室坍塌的话,陈皮十几岁开始跟着师傅下墓,找准时机抛下我们离开不是难事…… 总之,这次能回来老九门,我觉得我们的很多疑惑都能得到解答,至于月初和师傅、不管怎么样,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我学艺的时候,很少听起师傅谈及师娘,只知道师傅眼里的师娘,柔弱可怜,离了师傅就不知道如何生活,是个很不让人放心的性子。 就连最后那段时间,师傅都记挂着要把他的棺材放的比师娘的高些,这样才好让师娘一直靠着他的胸膛。 但是你看月初,我瞧她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了。” 谢雨臣笑着摇了一下头,总之,先定个目标吧,不管师傅现在如何想,从后世而来的谢雨臣,十分清楚晚年的师傅可没有师娘陪伴。 月初跟着陈皮来到她之前的房间,上一次来的时候,这里的设施还比较老旧,洗澡甚至需要丫鬟好几趟的抬热水到浴桶里。 但现在,还是和之前房间差不多的装饰,但是衣柜后面,被人重新隔出了一个房间,安装了新的淋浴喷头和浴缸。 这简直就是新时代的进步。 哪怕月初不一定会回来,哪怕月初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但她重新踏入这间房间的时候,里面甚至没有灰尘或者老旧木材的味道,很显然的,有人一直在打扫这个房间。 月初的视线划过梳妆台,那里多了很多她原来没见过的首饰,她有些顾虑的回看了一眼陈皮。 “看什么?都是你之前喜欢的首饰,但是很久没人戴,前段时间换了一批新的。 原来那些在下面的柜子里,今年还没来得及送去保养,你那些珍珠项链,太久没戴,有些变黄了,我淘换了一批新的。 衣柜里衣服,是照着你之前的尺码买的,只是,你是不是变胖了?要是这样的话,你还是穿洋装吧,旗袍上身太显身段了。 那些旧衣服也收在边上柜子里了,布料和样式都旧了,你要是喜欢……” 陈皮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月初扑着拥抱住了,迎面而来的不是陈皮记忆里带着苹果甜味的青草香气,而是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和墓道中有些阴冷的湿气。 但反而是这样的气味,让陈皮的更多了几分真实的触感,他嘴上说着好臭啊、快去洗澡,双手却很诚实的把月初揽在怀里,耳边是月初冲锋衣被堆叠发出的簌簌响声,是真实抱住了人的声音。 第167章 对比 虽然月初义正言辞的告诉陈皮,像她这种如花似玉、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是不可能变胖的。 但确实,这离过年还没过去多久,家里的年货也才在去青海的路上吃完…… 最后月初还是诚实的换了一件米色蕾丝镂空碎花的洋装长裙。 月初在镜子前面转了转,其实她的肉还是挺乖的啊,都长在了该长得地方,实在是陈皮这小屁孩不懂得欣赏吧! 月初不屑的摇了摇头,又在梳妆台上翻了翻,虽然她之前的珍珠项链被换掉了,但现在柜子里面还是有挺多珍珠首饰的,明明知道珍珠要是长时间没人戴是很难保养的…… 算陈皮这小子有良心,她当初可是给他留了好几箱黄金呢。 抛去那点多余的感动,月初喜滋滋的拿了一条镶了大钻石的珍珠项链戴到脖子上。 这钻石大的像假的一样,水珠般垂下,倒像是珍珠泣泪一般,正好贴在月初锁骨下方的一点点,下面是她被蕾丝遮住隐隐约约露出的一点肌肤。 耳饰跟着项链一起选了带钻石元素的,长长的银制流苏下是一颗颗小碎钻,在白炽灯下散发夺目的光芒。 手上的伤已经被月初用红药修复好了,反正陈皮都看见过雪蚕了,想来二月红应该也知道内情,但既然他们不问,那自己就可以大胆一点咯。 出门前还不忘在手腕上缠了一串和田玉的佛珠,营造出豪奢中带了点温润低调的感觉。 这年代因为战火纷飞,中西方加速交融,这样在现代看来,上街有点点夸张的装扮反而符合当下一些人醉生梦死的品味,有一天活一天嘛。 月初虽然不喜欢这个年代,但这种带点复古华丽感觉的各种漂亮衣服,又真的很戳月初的心巴,像是玩真人版的奇迹暖暖。 旋转着走出门,就看见等在外面的陈皮,他似乎也洗了澡,换了刚才下墓那身布衣,穿的有点像是民国那些西式学院的制服。 全黑的西装外套,没有系扣子,露出里面白色的衬衫,衬衫虽然系到了最顶上的那颗扣子,但是没有系领结也没有戴领带,头上还带点未干的湿气。 虽然月初很不想这么形容,但事实就是,她居然从陈皮的这身装扮上感受到了很浓的学生味,也真是见了鬼了。 “不是,你怎么穿成这样啊!” 陈皮本来靠着柱子半眯着眼睛在等月初出门,但看见月初的打扮,有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想推着月初进去换衣服,又不敢上手。 “你一个毛头小子懂什么,这就是这么穿的啊。” 月初不解的避了一下,陈皮这家伙一说话就破功,刚才乖乖的样子果然是假象吧。 “不是,这衣服买的时候分明还有个外套的,你这露胳膊还露……不行不行,快进去把外套披上!” 陈皮的眼神很快的略过月初的锁骨和颈间的项链,神色有些慌张。 “什么啊,再穿一件蕾丝外套,我不就和电视机上的花布一样了,我不要! 况且,胳膊怎么了,你又不是没看见过,我之前穿旗袍不是也露胳膊吧,小古板,快吃饭去吧,我饿死了。” 月初不耐烦的绕到陈皮后面,推了推陈皮的后背。 “那是我小时候,现在我都、我都已经长大了。” 陈皮的手向后伸,拽住月初想把她往前面拉,这女人之前离开他们到底是怎么在活的啊,怎么能比自己还糙。 她知不知道男人和男孩看一个女人的角度是不一样的,从前他当然不会因为她光洁的肌肤、柔软的腰肢和身上馨香的体味就脸红。 可他已经成年了,已经是半夜能做梦的青年人了,已经知道男女有别了……难不成,是之前那两个小白脸骗她?! “就算你长大了,你也还是什么都不懂,而且我必须反驳你一下,虽然我可能有点点变重了,但是我绝对没有变胖。 长在腰上、腿上、脸上、胳膊上的肉才是变胖,但是长在别的地方的肉,那都只能是丰满,是体态健康的证明。 而你,装大人的小陈皮,你离长大,还有那——么大的一长段距离呢,省省你说教的口水吧,我换过得衣服比你年纪还多,我是绝对绝对不会穿那件电视遮布的!” 月初拍了拍陈皮的手腕,转身离开的时候稍微有些后悔今年过年的时候没去烫头,否则她就可以把她高傲的发尾甩到没有品味的陈皮的身上。 而不是只能像此刻一样把头发挽起来,凭白矮了几分气势,月初将她的米白色中跟小皮鞋跺地哒哒作响,才觉得扳回一城。 虽然突然离开有点对不起陈皮他们,但陈皮想要翻身做主人的过来管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进了饭厅,月初就看见了从主位上迎过来的二月红,他此刻已经换下了那身上了年纪的人才穿的暗红色长袍,重新穿上了大红的点缀了缠枝牡丹花样蕾丝的长袍。 二月红白皙的肌肤和优越的骨相在年轻时就能撑起这样过分鲜艳的红色,更不要说这些年权势养人,升级成红家当家人的二月红身上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 有些艳俗的红反而衬的二月红人比花娇,至少月初就完全无法移开视线。 他们两个站在一起,虽然一个是中式长袍,一个是西式洋裙;一个艳丽,一个含蓄;但偏偏因为两人同样出色的外貌,叫这二人的相会显出几分相得益彰、相辅相成的感觉来。 饭桌上,月初、陈皮和二月红三人坐的这一边,虽然打扮各不相同,但到底都是精致的、不突兀的。 另一边的无邪和谢雨臣,在耀眼的白炽灯下,就有点格格不入了,因为他们现在身上穿的,是陈皮新做的练功服。 红府家大业大,二月红心疼小孩,练功服洗不了几次就会被淘汰,倒也不至于浪费,一般是存在别的地方,放不下了就拿出去施舍乞儿。 因此一年四季,红府里准备的最多的反而是陈皮的练功服,要是有什么客人来留宿,也不至于叫他们穿旧衣服。 而练功服的特点,就是灰扑扑的,看起来十分的不起眼,也是有了无邪和谢雨臣身上的黑色做对比,月初才发现陈皮身上这身黑色布料竟然还透着光泽。 看着月初惊诧的看向陈皮的眼神,二月红笑了笑,对着无邪他们说道:“二位见谅,家里没有准备适合二位的新衣服,只能委屈你们暂且穿一穿家里新做的练功服了,之后有时间,我再叫陈皮带你们去挑新布料。” 无邪他们身上的衣服确实是全新的,要是没有陈皮和二月红此刻身上的衣服做对比,倒也不算委屈。 第168章 晚饭 假如不是谢雨臣知道自家师傅往日做事能有多细心的话,怕是真能被这话给唬过去。 无邪和谢雨臣的相貌都不差,虽然和这布满白炽灯的欧式装潢餐厅看着不太匹配,但细看一个温和天真,一个神清骨秀,在简单练功服的映衬下,也是英俊自然的。 但偏偏,他们坐在了二月红的身边,那夺目的大红色让月初根本分不出目光给无邪和谢雨臣。 而若是想看黑色的,月初边上还有一个陈皮,他不和无邪一样身上还带着温驯纯良的气质,五官也不像谢雨臣那样柔和英气。 陈皮的眼睛在幼年时和月初的很像,长大后的眼型虽然比月初的更加狭长,但每当他瞪眼或是惊诧的睁眼时,这双眼睛和月初的眼睛就非常相似, 除此之外他的五官硬朗端正,用现代人的话讲陈皮算是浓颜,加上时代和他自身的经历,这人的气质冷峻凶狠,眼眸微阖间难掩邪气。 二月红拿他当亲儿子看,但二十岁上下的青年并不知道怎么教导一个已经养成基本三观的少年,两人跌跌撞撞的磨合,二月红并不对陈皮遮掩红家生意的特殊,有时甚至会让陈皮挑大梁耍横。 所以陈皮并不像谢雨臣一般收敛着杀气,现在虽然穿着学生装、用半干的柔顺短发掩饰,但整个人静下来还是冒着凛冽寒芒。 若是喜欢看黑色,那陈皮的这抹黑绝对比无邪和谢雨臣加起来还要浓烈,至少存在感是仅次于二月红的分明。 于是二人听见二月红的话,内心五味杂陈,好半晌不知道要回什么话。 谢雨臣从没有想过,年轻时候的二月红居然是这个样子的。 但见二月红一脸关怀的看着他们,出于家教的关系,也不可能真的把话晾在那里。 于是无邪笑了笑:“其实也不必麻烦的,我们穿练功服就行了,不好叫二、叫二爷破费。” 无邪的二爷爷都到嘴边了,还是讪讪改了口。 陈皮抬着头无声的笑了一下,还算满意这两个人的退让。 在他看来,师傅等了月初那么久,就连自己在师傅在场的时候,都不是很好意思和月初多说话,这两个小白脸进门当然更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哎呀没事的,红官为人很大方的,而且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我在陈,我之前在这边的银行里还存了一些,绝对够我们三个人花用了。” 月初见无邪甚至不知道怎么称呼二月红,有些幸灾乐祸的笑了笑,等看到边上有些沉默的谢雨臣时,又不好意思的收敛了一下。 她记得谢雨臣和二月红的感情是很深厚的,只是可惜这时候的两人还不认识,而且这个也不是之后谢雨臣的师傅,他只是乐园支线里的一个npc。 自己可以因为现实中张启山对小哥的摧残,就去迁怒乐园里的张启山,但她不希望小花因为现实里对二月红的感情,就移情乐园里的二月红。 二月红因为月初说的“我们三个”,脸上的表情略僵了僵,但他很快整理好情绪,又对着无邪他们敷衍了一句: “是啊,你们千万不用和我客气,府里要是有什么不周到的,不管是告诉我、陈皮还是月初,都可以解决的。” 并不需要听到这二人的答复,二月红又转头看向月初,问道: “对了月初,你还喜欢手上这串和田玉的珠串吗?这串的品质虽然不是最好的。 但是每颗珠子连接处用金色颜料刻了佛经,我想着若是你回来看见,也算讨个好彩头。” 月初惊诧的笑了笑,现在那院子属于陈皮。她还以为房间里的东西都是陈皮置办的呢,有些新奇的撩起手串看了看,果然有些篆刻的细纹。 “是吗?这是你给我挑的啊,我都没注意,还以为这些流光溢彩的是什么细小的花纹呢,竟然是佛经。 谢谢红官,我早该想到的,陈皮可没有这么好的品味……” “喂,我看你不是也挺喜欢脖子上的项链的吗?虽然挑旗袍这些我不如师傅,但这件洋装,撇开你说的那什么小外套,不是也很好看吗?” 陈皮有点不服气的反驳。 “呵,你还有脸说,你也就挑挑这些浮夸的首饰了,还有你这件衣服,那么多蕾丝,全靠本人天生丽质,才把这些东西撑了起来。” 月初拿手指不住的戳了戳陈皮的胳膊,这小子怎么在二月红这住了这么久不涨情商啊,连话里的亲疏都听不明白。 “来,月初,尝尝看家里的新菜,之前的厨子回乡了,不知道这些菜还合不合你的胃口。” 二月红起身给月初舀了一碗汤递过去。 在红府做厨子的工钱还是不错的,但是厨子总是留不长,到后面只能给厨房安排了好几个掌勺的大厨。 长沙人嗜辣,府里的下人多是在本地找的,但二月红因为唱戏,口味比较清淡,这点上倒与浙江过来的陈皮相处更为和谐,但是大厨却需要既会做重麻重辣的菜,又能做清淡鲜甜的菜。 还有一点,二月红为了嗓子,也不常吃甜食,偶尔加餐的糕点要甜味非常的淡,可是陈皮吃的糕点,要么是咸味点心,要么就是比常人更甜几分点心。 红府对待下人也算客气,每日都有下午茶点发放,那时候又要做正常的口味,总之,厨师需要经常改换菜谱,实在是耗费心力。 好在是现在专门请了好几位大厨,才把红府厨房频繁换人的动作停了下来。 其实这饭桌上,咸的辣的甜的酸的都有,假如能忽略月初和二月红之间的欢声笑语,无邪觉得自己也能吃的挺满足的。 “二位,天黑不好认路,不如让陈皮送你们回院子吧。” 二月红脸上还带着与月初交谈完后的快意笑容,对待无邪和谢雨臣也更多了几分客气。 “不用了,今天还麻烦你们去张启山那里捞人,好好休息一下吧,这府里我也挺熟的,我领他们回去就行了。” 月初看着今天晚上显得有点沉默的无邪和谢雨臣,觉得还是应该给他们一点点解释的,否则拖得时间长了,怕是这两人真要生气了。 二月红愣了一下,眉心不自觉跳了跳,说道:“那也好,你对这里也是在熟悉不过的,这么多年院子的摆设布置也一直没变过,只是记得多提盏灯,夜深了,小心别跌倒。” 第169章 提问 “你们、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走在去无邪和谢雨臣院子的路上,原本蹬蹬作响的小高跟也不再跳跃,沉默了一路,终于在他们进院门之前,月初把话问出了口。 实在是无邪和谢雨臣两个都是,有好奇心,甚至算得上有点子多疑的家伙,现在四周无人,他们居然能忍住一句也不问自己? 真是见鬼! “那,月初可以告诉我们什么呢?” 谢雨臣不着痕迹的挡了挡无邪,抢先开口问道,不希望过于咄咄逼人的追问将月初的勇气吓回去。 大哥不说二哥,一脉相承的师徒其实在某些地方是很像的。 比如二月红今天在张启山的家里,根本就是护犊子一般把月初圈在了他的包围圈里,吃饭的时候也是舀汤夹菜剥壳、时时关注,就差把饭喂到月初嘴边了。 就像、在谢雨臣的心里,哪怕成年的月初表现得再靠谱,哪怕他清楚的知道很多时候,就月初的武力值压根也不需要别人的保护。 但是在大部分时候,谢雨臣脑海里浮现的月初,总是当年那个自娱自乐的小姑娘,那个还没见上面,就让谢雨臣心软的女孩子。 假如月初有哪里不对了,那肯定是黑眼镜把她给带坏了,本来人家文文静静的跟着兄长谋生,是再乖巧不过的了。 就比如,二月红因为担心十来年不见的月初,因为他的质问导致二人之间的关系更加生疏,所以他一个劲的粉饰太平,从细枝末节处探问月初这些年的变化,绝不肯直接多问一句。 所以,谢雨臣心里虽然有那——么多的疑问,但他也能保持风度暂且压下,他和无邪不适应,月初也不一定就如表现得那般如鱼得水。 反正他有手有脚、五官灵敏、心智健全,有什么需要知道的,他自己也能查清楚。 不过就是穿越时空而已,从秦岭时王胖子表现来看,月初也是受害者,不能因为她比自己多几次穿越的经验,就怀疑她吧。 或许她第一次穿越时空的时候,比他们还要无措,如今自己和无邪能靠着月初的关系,在陌生的时空立刻吃饱穿暖,得到一个称得上安全的暂居地,已经很好了。 要是月初对他们有什么歹心,依照现在月初和陈皮、师傅之间的关系,谢雨臣不认为他和无邪能活着离开红宅。 既然不是敌人,那就是朋友,而谢雨臣对待朋友,一向宽容。 “啊?我能告诉你们什么……告诉你们,好好的在这里活一段时间,之后我们、一定能回去的。” 月初愣了一下,觉得这发展实在不太对。 黑眼镜这人,总有种能活活、不能活死了好像也没关系的感觉,端的是非常潇洒恣意的姿态,他不问,似乎也没什么。 反正自己的行动也逃不过这人的目光。 而小哥,他寡于言辞,在月初看来这人还有点随遇而安的意思,在小小哥的那条支线,自己其实算是跟着小哥行动的,这人不问,大概是不知道从何问起吧。 但是,无邪,一个能因为好奇心决然入局的人;谢雨臣,一个做事计划条理分明的人,他们,竟然也不问? 难不成是乐园系统在冥冥之中给他们下了什么精神暗示?还是现在大家都活的这么随意了吗? “好,那我们就在这里好好的活一段时间。” 谢雨臣跟着就点了点头,唇边还带着一点笑意,仿佛是被月初不可置信的眼神逗乐了。 “就这么简单?” 月初疑问的声音上扬,看向无邪的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无助的感觉。 无邪双手叉腰看向月初,尽力营造出很严肃的氛围。 “好吧,那月初,接下来我要问你的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 月初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就知道无邪这小子不会轻易放过她,竟然还有种心安的感觉。 “关于穿越时空这件事,是你能操纵的吗?” 月初飞快的摇了摇头,当然不能够啊,她还要时常吐槽乐园的不靠谱呢,那个什么开启支线的钥匙,也不知道都分布在哪里,她一碰到就直接开支线了,这也不算她的锅吧。 “好,那你穿越时空过来的时候,是主动拉我们的吗?” 哈?月初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当然没有了,每次都是他们拉自己好吧,这和她有什么关系,是这群人好奇心过剩一定要跟着自己吧。 这么想着,月初还颇为理直气壮的挺了挺腰杆,绝对没有,她除了带上一个雪蚕是主动的,其他时候她甚至都没来及反应,更不要说抓个人陪自己开支线了。 “ok,月初,这样穿越时空的活动,会让你受到额外的伤害吗?” 月初有些抗拒的往后仰了仰身子,思考了一下,才又一次摇了摇头,这就是游戏里的一个支线而已,怎么伤害她呢,当然万一boss血太厚,受伤是有可能的,但无邪问的是额外的伤害,其实她在现实里也免不了会受伤,所以应该不算吧。 “很好,最后一个问题,月初,你会抛下我们伤害我们吗?” “当然不会,你们把我当什么人了!” 月初有点生气,只要他们不和自己的老哥做敌人,她肯定不至于说和他们两个动手。 “好了,我问完了。” 无邪被月初最后突然的反应惊到了,几乎是弹跳着收回了自己的双手,也不敢装什么正经了。 无邪是一个非常有好奇心,非常喜欢刨根问底的人没有错,但他的好奇心其实是专对于一些事物的,人性中的惰性让他很好的避开了一些他无法想通的事情。 假如他真的事事好奇,那为什么不去做个科学家。 正好研究下人类起源、星辰变化,大米是怎么成长的、母猪是怎么生产的,怎么让子弹射的更远、怎么让人类活的更久,找找地球之外有什么、宇宙之间还藏着什么…… 说到底,无邪只是个好奇心旺盛的、普通人。 他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他甚至能很好的接受雪蚕这么一个妖怪的存在,而不是去探究为什么世界上会出现雪蚕这么一个妖怪,是不是还有别的妖怪,灵气是什么,修炼是什么…… 他在乎的,也不是穿越时空这件事背后藏的秘密,或是这件事能否为他获利,而是月初能不能一直安全的回归现实。 “那,你们之后,都没有疑问了?” 月初微侧着头,担心他们是不是受到的刺激太大,一时之间有点接受不了了。 “没有了,快点回去休息吧,你不是也累一天了吗?” 谢雨臣无奈的把手里的灯笼递给了月初一个,叫她回去的时候小心些。 本来就是他们早有预料、心甘情愿的跟上来的,又不是月初强迫他们过来了,现在再把自己当成什么被牵连的受害者,去质问月初,那也太没品了吧。 第170章 月饼 被无邪拐着弯开导了一番的月初觉得自己又行了,脚步也重新变得轻盈。 确实啊,又不是她逼着他们跟自己过来的,况且她是玩家诶,有什么好和他们解释的。 就算是朋友那也有隐私吧,这世界上,除了她老哥,别人哪里来的权利过问她的事情呢。 无邪他们人还挺好的,想挺开的,不过也确实了,她这点穿越时空的小毛病其实也无伤大雅啊。 之前为什么把这件事看的这么严重,果然还是因为老哥在身边,过得太沉浸式了吧,人生嘛,最重要是开心了。 她可不想有一天还要被黑眼镜嘲笑,自己不如他想的明白什么的,那才是真的丢人。 自觉想通一切的月初非常潇洒,一手拿着一个灯笼乱晃,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心情可以说是非常的美妙。 有种、逃过一劫、劫后余生的感觉,哈哈哈哈哈哈。 “你很开心嘛。” 突然,不远处的黑暗里传来一句幽幽的问候,月初被吓了一跳,欢快的高跟鞋踩地声倏的停止。 “陈皮?你怎么会在这里!” 月初拎着灯笼照过去,就看见陈皮坐在廊下,一脚踩着廊下的石凳上,一脚踩地,整个人斜靠着柱子,视线朝着院门望来。 “这是我的院子!” 陈皮额边的青筋蹦了蹦,怀疑是不是月初在故意转移话题。 但看月初在火光照耀下天真纯稚的的面庞,陈皮又只能像自证清白一般回应她的话。 “所以,我是说你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去睡觉,要在这廊下吹风啊!小孩子这么晚睡是要长不高的知不知道。” 月初踢踢踏踏的靠近陈皮,顺手给他递了一个灯笼过去,大晚上的一个人坐在这里,也不点灯,这是真不嫌冷清啊。 “我觉得,自己已经够高了。” 陈皮接过灯笼站起身,拿手比划了一下自己和月初之间的身高,确定现在月初需要穿着高跟鞋才能跳起来够到自己的头顶,便有些恶劣的低头冲她笑笑。 “小屁孩才这么在乎身高呢。” 月初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略过陈皮就要往屋内走去,白瞎了她刚才的心软。 “等等,我还有东西没给你。” 见月初不再继续和自己拌嘴,陈皮的脸色僵了僵,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油纸包递给月初。 “这是什么?我可告诉你,我刚吃过晚饭,如果不是什么特别好吃的东西,我是不会吃的。” 月初矜持的笑了笑,陈皮这小孩还蛮贴心的嘛。 “月饼?为什么送我月饼?而且只有一个,你这是小看谁啊,我还能吃十个。” 月初有些不解的咬了一口,虽然这个(嚼嚼嚼)月饼还蛮好吃的(嚼嚼嚼),但是总感觉月饼是要在中秋节才吃的东西,难道是她太古板了?(嚼嚼嚼) “你上次,不是没吃月饼就走了吗?” 陈皮皱着眉,见月初把整个月饼吃完了才舒展眉头。 他不明白为什么当日月初走的那么匆忙,想来想去觉得可能是那天自己吃了一整盘月饼的关系,应该给师傅和月初也留一个的。 要是那天她吃了月饼,是不是就会留下来和他们团团圆圆的待在一起了? “嗯?有吗?不过谢谢你哈,还挺好吃的,下次准备宵夜的时候可以多准备几个,我能吃完。” 月初有点想不起来,她就记得那次她能直接吃一大勺蟹肉,二月红的手好像整顿饭都没怎么歇过。 见月初团吧团吧纸袋就要走,陈皮又开口补了一句:“对了,师傅可能会约你明天早上去踏青,你可不要睡过头了。” 显然陈皮还记得之前月初赖床的事情,除了偶尔赴约二月红的时候,这女人能提前爬起来。 一般安全情况下,他们住在一起的时候,早饭是吃不到一起的,要等到陈皮开始吃上午点心的时候,这人才会慢悠悠的从房间里晃出来。 “行啊,明天踏青你也去吗?不过他自己怎么不来说。” 月初点点头同意,反正还没开始任务,那就去玩一玩吧。 陈皮挑了挑眉,轻咳一声,还算这女人记得自己,只不过踏青他是去不了了。 “不了,我还要去学校,明天早上去不了了。 师傅又不是那种不得体的男人,怎么会大晚上的等在姑娘家的房间门口呢,你不要因为和那两个小白脸相处久了,就忘了男女大防。 师傅明天应该会再来找你一下的,我就是提前和你说一下,让你做好准备,免得到时候邋里邋遢的样子被师傅瞧见了。” “陈皮?你、你还要去上学啊~” 月初歪头看了看陈皮,还嫌看不清的举起灯笼仔细打量陈皮的神情,这人不会是被绑架了吧……真的假的,所以他身上这身真的是什么学校的制服吗? 陈皮、读书,天呐,还得是二月红啊。 “干什么,师傅捐了一栋楼给学校,我要是不去,那钱岂不是白花了。” 陈皮推了一把月初的灯笼,啧了一声后仰首挺胸的离开。 月初留在原地挠了挠头,总觉得,在她的印象里,陈皮应该带着刀去学校把那些捐款抢回来才对,竟然真的能安分的坐在课堂里,太邪门了。 是不是因为无邪跟着过来的缘故,所以这支线发生啥异变了呀。 月初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太可怕了,她得好好睡一觉清醒一下。 第171章 齐铁嘴 第二天,特地早起换了一身嫩青色旗袍的月初没等到二月红的踏青邀请,反而是在吃早饭的时候碰上了不请自来的齐铁嘴。 “八爷?您可真是稀客啊,怎么想起过来府上了?” 二月红扯着嘴角笑了笑,心里猜想这齐铁嘴不会是得了张启山的授意,特地过来他这里打探情况的吧? 月初他们不过是从墓里被人揪出来了而已,九门里面那么多的土夫子尚且没什么事情,怎么就他们被盯上了。 昨日月初回来,二月红忙着去把她接回来,又要吩咐厨房下人,免得月初回府之后被怠慢,还来不及和陈皮好好聊聊。 二月红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打算等陈皮回来再和他仔细聊聊,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消息。 齐铁嘴飞快的摇了摇头,拿了身后包好的油纸袋出来,然后凑到月初身边坐下,笑道: “不是稀客不是稀客,我刚好路过府上,恰见紫气东来,掐指一算,今日正是过来做客的好日子。 您瞧,我还在路上特地买了洞庭春的油饼,还请二爷饶我一杯茶喝吧。” “平日见你三过红府也不入,还不知道陈皮哪里就惹得你不喜了,今日倒是积极得很,我只怕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见齐铁嘴已经坐下,二月红一时也做不出撕破脸皮的事,只能刺他几句,想着怎么也要叫他羞一羞的。 “哎呀,二爷,真不是我说,是您那徒弟的面相实在古怪,我……” 齐铁嘴看向被他话语吸引的月初、无邪和谢雨臣,反而手指点着桌子不说话了,眼珠一转,换了话题: “对了,还不曾自我介绍,我是齐铁嘴,九门里行八,在相面上颇有几分心得。” “你还没说呢,陈皮的面相怎么了?” 月初盯着齐铁嘴,支线里的陈皮和现实里的陈皮,在月初心里的地位是不一样的,况且陈皮现在还去学校念书,看着比书里形容的乖多了。 月初总觉得他该有个更好点的结局,结果这齐铁嘴却对他的面相支支吾吾,月初知道齐铁嘴算的灵,所以面上更带了几分认真。 “这个嘛……”齐铁嘴眨了眨眼睛,真不是他故意拿乔,只是现在陈皮的师傅还在这里呢,陈皮又是个小煞星,要是把他的面相传出去了,他齐铁嘴在长沙也就差不多混到头了。 虽然不至于被赶出去,但之后算命摊的生意怕是难做了。 “有什么好支支吾吾的,都说了,你之前那评语我压根就不信,既然她想听,告诉她也行。” 陈皮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拎着一袋豆沙包,拆开来递给月初一个,就自顾自的从桌子上找起别的早餐来了。 “你不是读书去了吗?!” 月初看向陈皮,没空理会听见这话后开始咳嗽的无邪和谢雨臣,眼里还带着几分质问,难不成是孩子不学好,逃课了? “我去了,然后又回来了。”陈皮耸耸肩,很自然的样子。 “你是去你们学校门口逛了一圈吧?” 月初皱着眉,根本无法理解陈皮话里的逻辑。 反而是谢雨臣有几分意会,他年少当家,虽然还有师傅帮忙撑腰,但师傅到底不是谢家人,谢家人的事务还是需要谢雨臣自己做主的。 要管理那么大的家族,当然不可能像普通的孩子一样,准时的上下学,当年他读书的时候,师傅还专门给学校捐了款,他一般都是学期前和学期末去学校点个卯,然后参加一些重大的考试就能拿到毕业证书了。 考上大学之后,是他自己捐了个图书馆,除了开学典礼露了面,感受了一下普通学生的生活,他去学校的时候很少,甚至连毕业典礼也因为公司突然出事没来得及参加。 见月初睁圆了眼睛,二月红连忙出声,免得这两人聊半天都聊不到正题上。 “月初,陈皮这些年很是乖巧,不过除了在学校上学,他也还要练功,所以平日只叫他去学校里听讲半天,只要各项考试能通过,并不要求他一直呆坐在学校里。 这段时间,城里不太平,学生上街游行示威、抗议静坐的不在少数,学校已经停课好几天了,我托了他老师每隔几日给他布置课业,今日他就是去学校交作业的。” 二月红有时候也是真的想不明白,月初平时和人交谈的时候,待人接物并没有失礼的地方。 虽然有时稍显稚嫩,会被人看穿目的,但显然是有良好家教的,有时候也能你来我往的用话语交锋,不算绝对的迟钝。 而陈皮,这孩子虽然行事上有些一根筋,语文考试也总是不合格…… 但是他有野兽一般的直觉,拷打逼问的时候,一下子就能发现哪个伙计撒谎骗人,那个伙计还有所隐瞒,甚至在这方面,称得上狡猾多疑。 怎么这两个人凑到一起,反而话就说不明白了呢。 月初见陈皮有二月红撑腰,有点不自在的给陈皮夹了筷小菜到他的粥碗里,说道: “哦,那你早点解释吗,还要劳烦你师傅帮你说话。 不过你就去交个作业,最多再等老师批改,拿份新作业,这么早出门干什么,我还以为你整天不回来呢。” “今天老师要去街上组织游行,我就提前回来了,不过都这么晚了,你们,你们不出去外面逛逛吗?我听别人说长沙城外很多花都开了……” 陈皮手里还拿着油条,眼珠在月初和二月红之间转悠。 二月红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昨天自己喊管家额外准备些外出游玩要准备的糕点,却被陈皮看出了目的,只是看向正埋头苦吃不敢抬头的齐铁嘴,也知道今天是没法出去了。 “本来是打算邀请你去城外看看风景的,只是今日家里正好来了客人……” “没事没事,二爷,刚好我也想去城外,最近有好多小情侣踏青,我带上自己的招牌,也能赚点零花钱。” 齐铁嘴闻言,飞快的抬起头笑笑,示意二月红不会理会自己。 “不是,怎么哪儿都有你啊。”陈皮不爽的咂舌。 “啊对了,方才你说陈皮的面相是怎么回事?”月初于是跟着提问。 第172章 算命 “其实这面相倒也没有,原本应该是浮萍一样的命运,自幼孤苦无依,偶得机缘眷顾,风光一时,然,命理有定,福祸相依,终陷囹圄。 且与之亲近之人,亦会为他所累……” “老八!” 见齐铁嘴越说越多,二月红警告性的出声。 “不过不过,现在这命格已经变了,也不知道是哪位前辈帮忙改的,之后陈皮的命运已经改了。 只是,我修行的不到家,看不出来之后陈皮的命运如何,虽然肯定不会比之前更差。 但是我命轻,这也是怕多担因果,所以先前才一直避着陈皮。” 见一群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他,齐铁嘴连忙把剩下的话说完,就怕今天不能平安离开红府。 “噢,那没事了,没准还是好事呢。” 月初很容易就被齐铁嘴的话安抚好了,至于改了陈皮命运的高人,那肯定就是自己、外加一个二月红了。 陈皮见月初又把两颊塞的鼓鼓的,好像天塌下来也没有烦心事的模样,没忍住笑了一下:“我本来也说没有事的,就是师傅比较信这个。” 齐铁嘴闻言,豆浆也不喝了,油饼也不吃了,直起身子胆子又重新回来了,有些焦急的说道: “唉唉唉,这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不可不信啊,昨日你们面上都有尘土,看的不甚清楚,不如这样,今日我替你们相面吧。 我一般可不轻易出手,要是没在我铺子里买够东西,一般人我是不会出手的,但是今天我就只收一文钱,就当是开张了。” 这是传下来的老规矩了,算命不收命金则等于白送人一条命,对来算命者晦气,对泄露天机者亦晦气。 当然,若是来算命的人:阳寿将尽、大祸临身且无法避免、再无好运之类的话,倒是可以斟酌着不收钱。 无邪和谢雨臣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低下了头,关于齐铁嘴的传闻,他们都是听说过的,现在这人要给他们相面,不知为何心里居然升起几分心虚来。 这人,会不会看出来他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啊。 月初倒是对这种东西很感兴趣,齐铁嘴诶,这可是被认证过的神棍,她倒想看看是不是真就这么灵。 “先算我先算我,不过我身上没带一文钱,拿这个镯子抵钱吧。” 月初高高的举起手,就怕无邪和谢雨臣跟自己抢,没有带零钱,就把手腕上的镯子薅了下来,这帝王绿的镯子还是她上次来的时候买的。 原本以为都该被陈皮卖了换钱了,没想到这小子还挺良心,除了一些容易老化的珍珠首饰外,她首饰盒子里的宝贝一样没少、甚至还被人额外增添了许多。 幸好因为这镯子和她今天衣服上的盘扣很搭,被她戴在了手上,否则要送陈皮他们给自己后添的首饰出去,月初还真不大好意思。 “哟呵,这镯子,成色真好,这几年可是少见了,不过倒也用不着这么贵的,不然就给我……” 齐铁嘴的目光克制的在月初身上游移了一圈,最后讪讪的放弃。 南洋金珠的项链?也是价值不菲,不能拿;食指上的镂空羊脂玉戒指?这倒是价值不贵,但是现在外国人结婚流行交换戒指,不能拿。 耳环?太亲密了吧,怕是还带着姑娘身上的温度呢、让姑娘摘耳环未免太过轻佻、虽然这镯子也…… 齐铁嘴的手在镯子上跳动了两下,像是东西烫手似的,然后在距离镯子十几厘米远的地方停下,说道: “这找我算一次命,用不了这么多钱,二爷,若是关系亲近,就是垫付也没什么……” “没关系,本姑娘命贵,你只管算就是了,这都是小东西,不用麻烦红官。” 月初摆摆手,她在乐园花的钱都是从商城兑换出来的金子,便宜的很,本来住在二月红家就是麻烦人家了,怎么好再让人家破费呢。 二月红脸上的笑意淡了淡,齐铁嘴往常虽然多话,但可不是不知分寸的人,因为武功不高,甚至说话算得上谨慎。 而齐铁嘴算命的规矩也是严苛,他被称为长沙第一算,算得极准,而且只给买货的人算,叫做送算,当日请他给陈皮算命,可是耗费了很多金银的。 更不要说什么出去城外帮小情侣算命了,总之,这人今日有些不对劲啊。 “那好吧,我这就替姑娘瞧瞧。” 齐铁嘴终于笑眯眯的把目光投到了月初的脸上,算人不算己也是他们的规矩之一了,加上他本人其实也更信人定胜天,如果提前知道将来会发生的事就没什么意思了,其实很少算自己。 但偏偏昨日就是鬼迷心窍的算了一下,没成想算了个正缘出来。 齐铁嘴的目光略过月初的额头,天庭饱满、无杂纹损伤;眉毛纤细弯秀,婚后定能家庭和睦;山根挺直、鼻头微翘、眼角含情、唇边带笑……真漂亮啊~ “老八?你看出什么来了?” 见齐铁嘴的目光逐渐游移,二月红可不像无邪和谢雨臣,对齐铁嘴还有几分迷信,立刻拍了拍齐铁嘴的肩膀,让他回神。 “哦哦哦,我再看看,再看看……” 齐铁嘴回神,轻咳一声后端正了神色,只是越看,他的眉毛就越皱在一起,和方才含笑轻松的模样完全不同。 这下别说是无邪他俩了,哪怕是说着自己不信什么命格学说的陈皮也跟着提了一颗心。 “真是奇怪,我怎么看不透呢?” 齐铁嘴说着,又不自觉的看向陈皮,这人十五岁之后的命运,也像月初一生的命运似的,像是被拢在了迷雾里。 “二爷,不然我再替您算一次吧?” 齐铁嘴这下子镯子也不好意思收了,反而看向了二月红,他有个猜想继续验证。 二月红愣了一下,除了上次帮陈皮相面,少见齐铁嘴这么纠结的时候。 “不了,好命扛不住三算,我的命,年少时父亲找人帮忙算过了,就不劳烦八爷了。” 齐铁嘴摩挲着手指,又想看无邪和谢雨臣,问道:“那二位小兄弟?” “不不不,我们小时候也算过命了,不多算不多算。” 无邪连忙扯上谢雨臣摆手,要是此刻地上有条缝,他真想立刻钻下去,好躲开齐铁嘴的视线。 齐铁嘴,于是又摇了摇头,将视线移回到月初身上,手上也不自觉开始了掐算。 “齐先生!” 看着突然口吐鲜血的齐铁嘴,月初连忙避开,这人怎么回事,怎么吐血反而血条没有变化、头顶的蓝条却一直掉。 难不成真是什么大师?算到她是玩家、突破不了次元壁被惩罚了? 第173章 逛街 “我们,就那么不管齐、八爷,真是没事吗?” 最后,月初还是领着无邪和谢雨臣,跟着二月红出来逛街了,因为齐铁嘴算着算着突然吐血的事情,月初突然就对这个神棍有了敬仰之心。 只不过,虽然齐铁嘴的蓝条可能因为她直接下降了一半,但是月初没打算给他蓝药。 更不会做什么偷偷摸摸帮人家治伤的蠢事,他们王家虽然只有两个人,但也是挟恩图报的,从不白做好事,其实那个帝王绿镯子,做报酬也已经足够了。 “没事,陈皮会帮忙送他回去,最近他在熟悉堂口的生意,是该让他见见世面了。” 二月红温柔的笑笑,希望陈皮能依靠被称作煞星的处事方法和他野兽般的直觉,查出齐铁嘴突然呕血的秘密。 要是与月初的命格无关还好,若是有关,定要逼问出来,否则等张启山知道了,还指不定用这神神叨叨的借口办什么事呢。 虽然齐铁嘴这人嘴上说着没什么事,离开红府的时候手里还攥着月初强塞过去的镯子,笑的很不值钱的样子。 但齐铁嘴这么些年在长沙经营下来的名声不假,二月红并不能像月初一样天真可爱、单纯善良,就这么相信齐铁嘴说的什么牙龈出血的谎话。 月初摇了摇头,虽然她不是很擅长这种交际场上的往来,但是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的样子,问道: “这话说的……但是他这个九门八爷在你这出事,作为红家当家的二爷,真的不用出面吗?” 二月红挑了挑眉,满不在意道: “没关系,陈皮的话就是我的话,况且九门亲如一家,我相信八爷不会同我计较的。” 然后才话锋一转,语气里是藏不住的真挚: “倒是你,这么久没回来,我们挑的那些衣服也不知道还合不合你的心意,总要自己出来看一看。 最近裁缝铺里流行一些南洋过来的衣料,我倒是觉得不如我们的湘绣精致,但是你也可以挑一挑,还是挺新奇的。 今日老八突然呕血,你也需要压压惊,逛逛街买点东西,刚好调解心情,正巧,天真和海棠的衣服也要新做。” 其实此时老九门的关系,因为还没有共同展开长沙保卫战、抵御外敌;也没有二月红、陈皮师徒二人称霸两门;谢无两家联姻加深关系;联手盗墓四姑娘山;谢雨臣拜师二月红……此时的老九门远没有之后流传的和谐。 张启山组建九门,一是想聚集盗墓高手,共同探索古墓,获取财富权势。 二是利用九门的势力和影响力,在长沙及周边地区树立自己的声望地位。 三是利用九门的力量,在动荡的社会局势中,维护地方稳定安全。 一群人推举他做九门之首,也是因为有官家的人在前面领头,官商贼三者结合,从盗墓到销赃有完整的产业链。 因为有共同的利益才站在一起,私底下就难免有各色交锋,红家能在长沙盘踞多年,本就是地头蛇一般的人物。 加上二月红这些年经营得当,家族虽然办事低调但名声在外,黑白两道都有人脉。 齐铁嘴一向跟在张启山身后摇旗呐喊,谁知道他今日过来红府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还叫破了近来小情侣爱去城外踏青,导致这两个叫天真、海棠的贱男人拿乔,在月初耳边一口一个不好打扰吧~ 二月红虽然脾气是好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没有唾面自干的涵养。 叫陈皮去送,已经够客气的了。 “嘿嘿,还麻烦你陪我们出来,多不好意思啊。” 月初笑笑,听出来二月红话里的意思是她更重要,这话其实说的也不错,这是因她而起的支线,当然是她更重要了。 而且,二月红侧身弯腰,温言微笑的样子,还有点点撩人,月初就听的挺开心的,打算等下也给他和陈皮挑几件好的料子。 “是啊,看街上人的反应,二爷倾慕者颇多,陪我们出来逛,实在大材小用。” 谢雨臣沉淀了一个晚上,终于清醒的认识到,师傅是师傅,但是他们共同过往记忆的师傅、还不是师傅,师傅之后一直没有师娘在身边,月初不可能是师娘…… 为了他们两个都能好好的,谢雨臣觉得自己有义务站出来打断他们之间黏糊糊的氛围。 说实在的,有点碍眼了。 无邪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谢雨臣敢直接开口,但下一秒,他很快的反应过来,也没给二月红反应的时间,直接问月初: “月初,我们还没穿过、料子这么好的衣服,感觉帮女人、帮人挑衣服的经验也没有二爷来的丰富,到时候你能帮我看下我那些颜色穿的好看吗? 我看街上的人穿的都灰扑扑的,色彩也没有二爷穿的那么鲜艳,我是不是要穿什么米色白色的才更加得体,不那么显眼啊。 当然了,二爷肯定穿什么都是一样耀眼的,您之前是名角儿嘛,名气肯定很大,就算穿的灰扑扑的,街边那些小姑娘肯定也是喜欢的。” 对不起啦,二爷爷,不是我忘记您拜年时候总会给他们准备的糕点糖果,只是,你们真的不合适。 月初都说了,就生活一段时间,他们就会回去的,我也是为了你好,早点去找真命天女吧,不要总把眼神晃在月初身上打转。 说句真心话,真的很难欣赏这种黏唧唧的眼神。 “啊?这样嘛,其实男人的衣服都差不多啊,你们要是喜欢的话,可能等下穿点长袍体验一下?” 月初还没从谢雨臣的话里反应过来,就听见了无邪塞给自己的一大段话。 但是吧,无邪,虽然浙大毕业、偶尔独当一面,但是真的就能给人一种,他好像什么事都会办砸的感觉。 只要这样子的无邪不出现老哥身边,月初心里还是有点怜爱的。 “其实二位长得一表人才,街上的……” “啊,月初,不然我们先逛逛这家裁缝铺吧,我觉得这里的氛围还挺古色古香的。” 无邪直接拉着月初就进门了,绝不给落单的二月红任何一个解释的机会。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174章 闲谈 等真的进了裁缝铺,奇迹妞妞的游戏已经不足以满足月初了。 她很快就在无邪左一句“没想到还能这么搭配”,右一句“就知道月初你品味最好”的赞美声中迷失。 发现谢雨臣虽然不主动但也从不拒绝,递给他衣服料子都能顺从的贴到身上展示后,于是更加一发不可收拾的开始了闪耀邪邪和无限花花的尝试。 直到走进了第五家成衣店,无邪终于是熬不住嗓子的沙哑,坐在一旁沙发上开始喝水了。 “天真先生之前也听戏?” 二月红正坐在无邪身边,见他喝着店家端上来的茶,手上还拿着一块糕点,看着姿态大方,不由的出声问道。 “听戏?这个倒是不常听,我经常听歌,偶尔听听京剧。” 无邪愣了一下,不知道二月红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很诚实的回答。 “噢,天真先生听歌剧,月初倒是爱听戏,当日我们初见,我唱的就是一曲刘海砍樵。 对了,天真先生知道刘海砍樵讲的是什么吗?讲的是勤劳孝顺的刘海与修炼千年的狐狸精胡秀英克服重重困难,喜结连理的美好爱情故事。 月初很是喜欢,陈皮说那日她将带出来的金银财宝都打赏了,是少见的大方。” 二月红淡淡一笑,心里有了计较。 他倒是说呢,这两个兔崽子突然吹捧他是个角儿,合着也是不安好心。 虽然这年头戏子的身份不高,不过二月红从不以自己的身份为耻,要是有人不长眼的敢冒犯出声,那二月红也一定让他们吃个教训。 但对待月初的客人,就不能那么粗鲁,不能废了他们有眼无珠的那对招子,只能暗戳戳的就开始表达当年月初对自己的喜爱。 这其实也是因为时代观念的不同,对无邪而言,他那个时候歌星、巨星、影星、明星层出不穷,戏子也不是什么贬义的词,他是真心肯定二月红的能力。 至多是在圆场、表达友善的同时,偷偷和月初表达一下他们的可怜窘迫。 最多最多就是在小花说的话的基础上,再上点二月红受女孩子喜欢,沾花惹草不太可信的眼药,但要说戳着二月红的身份说不匹配月初,那倒是没有的。 “那,红先生唱的是刘海?” 无邪思索了一下,觉得不能让话掉到地上,但是让他肯定月初喜欢二月红,那也不大可能。 “是狐女胡秀英。” 二月红瞥了无邪一眼,这人还说自己偶尔听京剧,真是没有什么戏曲常识。 “噢~其实,你说古往今来为什么总爱写什么妖精仙子抛弃一切,和一个普通男人相知相守的故事呢。 感觉像是一群穷酸学生酒喝多了之后的梦话,人家好好的漂亮妖精、高贵仙女,为什么要跟着一个凡人耕织种田啊。 靠他们纯朴善良的内心?但是难道就没有同样善良的男妖精、男神仙可以选了吗? 天底下哪个皇帝会把自己闺女配给一个穷酸举子啊,我是说,没准丞相家的儿子读书也一样厉害呢。 每隔几年就能出一个状元,但皇帝才生几个女儿啊……” 二月红听的眉梢直跳,哪怕无邪态度诚恳,但二月红只觉得无邪每句话都在意指他和月初不够般配,不由得出声打断: “天真先生,我看他们挑完了,不如你也过去选一选吧,我看那身花色也挺适合你的。” 等到无邪凑上去和蜜蜂一样围回月初身旁,二月红才端起已经凉了的茶水喝了一口,好半晌,骂了句“聒噪”出来。 最后月初他们是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去的,无邪和谢雨臣身上的衣服也被换了下来。 现在一个穿着米色的长袍,一个穿着粉色的长袍,和月初他们站在一起,总算不像先生太太身后面容姣好的小厮了。 天知道,二月红在第一家店听见有眼力见的店员问:“先生,这两位伙计的衣服是和您太太的衣服一起算账?”的时候,二月红甚至有把整条街买下来的冲动。 只可惜,得益于王胖子的良好教养,月初大部分时候做事,还称得起局气二字,说话办事还是规矩得体、礼貌大方的。 所以今日消费统统是由王小姐买单的。 “陈皮,你回来了?快来看看,我给你买了件新的西装。” 等到陈皮回来的时候,月初他们已经懒散的靠坐在沙发上休息了大半个小时了,见到陈皮,月初觉得自己又来了精神,女孩子买东西真的是会上瘾的。 “不会是粉色的吧,娘儿们唧唧的,我才不稀罕。” 陈皮讥诮的眼神划过坐在月初身边的谢雨臣,这府里除了他师傅,很少能看见这么鲜艳的颜色,他怀疑是这人不满昨天的练功服,故意摆脸色。 毕竟,陈皮的习惯就是,从不用任何对待好人的目光看待外人。 正是他这种,举目为敌的思想,阴错阳差的帮他避过了很多灾祸,甚至有人夸赞他的阴险狡诈。 这也是之前二月红没有想到的,他原来一直担心陈皮太过一根筋,总有一天要死在什么温柔陷阱里。 没想到,陈皮能够愣到没有危险敢近身。 毕竟对他小意温柔的,那是暗藏祸心,要除掉;对他不假辞色的,那是存心不良,不能留;对他谄媚讨好的,那是心怀鬼胎,必须杀;对他平和温驯的,那是人心叵测,不得不防。 若不是月初送陈皮过来时他人还小,二月红都担心陈皮在这世上怕是没有一个敢相信的人了。 但是确实,除了他和月初,陈皮看谁都不怎么顺眼,所以二月红有时候甚至能够理解陈皮的桀骜不驯。 毕竟他看谁都觉得刺挠,你不显眼还好,陈皮也就把你忽略过去了,可你稍微存在感突出一点,那就像露头的地鼠,不打一下,陈皮总不安心。 “粉色怎么了?我很喜欢粉色啊。” 月初说完轻咳了一声,其实因为小时候谢雨臣隔几个月来查一次账的习惯,月初并不怎么喜欢粉色。 看到粉色甚至会不自觉的心跳加速,好像期末考试即将到来的紧迫感就会席卷全身。 但是现在月初手握系统,加上小花穿粉色确实人比花娇,她已经差不多能适应粉色了。 月初翻了个白眼,从盒子里她挑了很久的西服成衣找了出来,这颜色和陈皮之后的眼睛很像,她看到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我给你挑了件银灰色的西装外套,你快去换上试试,可新潮了,要是哪里不合身到时候再让绣娘改动一下,绝对比你身上这件黑色的要酷……” 第175章 提议 陈皮拿着衣服离开前,还非常不屑的看了谢雨臣他们一眼。 虽然他没有跟着一起去逛街,但月初也并没有忘记他,这让陈皮心里莫名高兴。 谢雨臣轻轻摇了摇头,只有输家才会这么没有风度,拿着茶盏就对身边的月初笑道: “其实各花入各眼,不管什么颜色,总有人喜欢讨厌的,我倒不是很在意。 月初挑的这件很漂亮,我觉得合我的心意就好,陈皮虽然和我们眼光不同,但这都是正常的。” 那句诗是怎么说的来着?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品味这么好?月初知道吗。 无邪圆溜溜的眼珠在眼眶里转了一圈,是藏不住的聪明伶俐,立马就顺着谢雨臣的话出声: “其实我倒是觉得,不一定是看衣服不舒服…… 月初,我和小花人生地不熟的,也不好一直在二爷家打扰。 不然我们三个暂且搬出去吧,等之后回去了,我再把钱补给你?” 月初家虽然只有她和王胖子两个,但是她老哥从来没有疏忽过对她教育。 月初虽然心里对恩情什么的锱铢必较,就怕小哥失忆报错了恩,但那只是因为她对于盗笔世界的不放心和对她及她老哥人身安全的担忧。 总来的来讲,月初在金钱上并不是小气的人,遇上高兴的时候,被人背后念叨冤大头的时候也不是没有。 现在听无邪那么问,哪里还能忍着不说话,当下就承诺道: “什么钱不钱的,我们朋友之间不必说这个,一点小钱而已,不用还!” 二月红非常短促的笑了一下,好小子,这是要和他玩釜底抽薪这一套啊。 于是皱着眉,有些为难的问道: “天真?是不是刚才在路上,因为我们之间的话,让你心里不太舒服了?怎么好端端的就要搬出去? 现在的世道不太平,你和海棠两个在长沙人生地不熟的,我怎么放心让你们两个单独出去住呢?” “无、天真?你和二爷起了矛盾?” 谢雨臣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是啊是啊,怎么回事啊?” 月初也有点不敢相信,在她看来,无邪好不容易能来老九门一趟,应该心里还是高兴的吧? 这可是为数不多的,能让他亲眼看见自己爷爷日记本里面的人物的机会啊,难道对于这些风华正茂的盗墓前辈,无邪竟然没有敬仰敬佩,反而还拌嘴不成。 不应该啊,假如无邪对这些盗墓高手全无兴趣的话,他不可能长大后跟着他三叔下墓的啊,总不可能是对他爷爷书里的血尸、粽子感兴趣吧。 那要是这样的话,他就该去研究什么外星异形,也不会跟着他爷爷的日记和他三叔的冒险故事来做土夫子了。 一般都是因为先喜欢,什么酷炫拽霸狂的武侠人物,然后喜欢他们的潇洒恣意,喜欢他们的武功招数,然后再到喜欢武功、练武功的吗? 总不会有人,是因为喜欢练武的辛苦、然后才开始喜欢什么武侠人物的吧?比如因为喜欢挖地所以才喜欢盗墓的人……应该不多吧…… 就连她自己,从鲁王墓回来之后,面对她老哥三番四次的拐弯抹角的试探,除了超高的武力值作保,那都是昧了一点良心。 死命吹捧了一番类似“我最喜欢哥哥了”、“哥哥是我从小最崇拜的人”、“我也要和哥哥一起奋斗”……之类的话,才让老哥毫无怀疑的放手她踏入这一行的。 “啊?什么时候?” 别说谢雨臣和月初不怎么明白,其实就连无邪自己都不那么清楚,他什么时候和二月红聊的不好了吗? 没有啊,他们不是谈的挺开心的啊。 迎着众人不解的目光,二月红宽容一笑,说道: “是这样的,月初。 方才天真小兄弟在路上和我聊刘海砍樵的故事,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当时他认为,这曲目太不现实,不明白它流传下来的意义,认为人与非人的、另一种生命之间,不应该存在感情。 不过我觉得,真情是无价的,就算哪天,月初你突然变成什么蛇妖之类的,我肯定也是会继续……和你做朋友的。 所以一时之间,倒没有继续与天真深聊,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故,让他觉得我招待不周了……” 冤枉啊!无邪猛的看向月初,实在不希望她跟着误会自己,他是真没想到,二月红这么会说话。 只有冤枉他的人知道他此刻有多冤枉! 好吧,他承认,他确实是有那么一点提醒的意思,但那是因为月初总是要走的,二月红和月初根本就是两个时代的人,他不愿意他们有君生我未生的苦难而已。 二月红死的时候,月初还在秦岭盗墓呢,但是,他表现得很明显吗?没有吧! “嘶。”月初倒抽了一口凉气,无邪,什么时候这么猛了。 竟然敢抨击国粹,在花鼓戏名角儿面前,不赞同曲目传承的意义;还在二月红这个连盗笔作者都认证过的恋爱脑面前,说人妖不能相恋? 他怎么敢的呀。 虽然无邪可能是会有那么一点自卑的情绪,觉得凡人或许配不上这个神仙吧。 毕竟在他身边,不是长生不老的小哥、黑眼镜,就是年少有为的谢雨臣、狡诈老成的无三省…… 还有优秀的她,跟凭借一己之力在北京站稳脚跟、培养出优秀妹妹的她老哥。 自卑确实也算男人很好的美德吧,至少他没把自己浙大毕业、铺子没倒挂在嘴边,这个是值得赞许的。 但是,那戏剧就是戏剧嘛,人家二月红多年学戏,唱的就是爱恨嗔痴、痴心错付,花好月圆、比翼双飞,让让他怎么了。 但看着二月红忧愁的目光,月初连忙否认,无邪,感激你是在二月红面前说这话吧,二月红多温柔啊,但凡你敢在小花面前抨击国粹,你看他会不会放过你吧。 月初笑了笑,身为二月红和无邪共同的朋友,她必须得说几句话了: “怎么会,肯定不是啊,红官你的人品、你的为人处世我都是知道的,谁看了能不喜欢,天真他肯定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责怪你的。 而且像他这种初出茅庐、没受过社会打击的公子哥,他知道什么爱情呀,人妖怎么不能相恋了,那真情至上嘛。 别说人和妖怪,就是人和白狐、和血族、和凤凰,只要喜欢,那都可以! 天真肯定不是因为这个才想搬出去的!是吧?” “那天真,你们还想搬出去吗?” 二月红征询的目光投向无邪,要不是因为这人想着把月初也拉走,他倒也没有那么介意这两个人离开红府。 无邪咬着后槽牙,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不,我就是,担心打搅了二爷,既然您都不介意,那我们也只好厚着脸皮,暂住了!” 第176章 恶客 第二日,几人正在吃饭,管家突然匆匆进门,凑到二月红耳边说道: “老爷,张大佛爷来访,人此刻正在书房。” 二月红虽然还没有子嗣,但是已经有陈皮这么一个亲传弟子,加上这些年红家的生意也有部分是陈皮在打理,于是二月红父亲死后。 二月红就从少爷成了老爷,陈皮也从小少爷变成了少爷。 “师傅,怎么了?” 见二月红神色不对,还在和月初拌嘴的陈皮连忙扯过头去问。 虽然他是为了不让那两个奇奇怪怪的小妖精靠近月初才一直和她讲话的,但是有师傅在的时候,陈皮总会不自觉的心虚。 二月红拿帕子擦了擦嘴角,冲着陈皮微微摇头,然后环视一圈,尽力叫众人都感受到他的尊重,才说道: “没事,你们先用餐,我去书房接待一下客人,天真、海棠,你们慢用,就当自己家一样。 如果有什么喜欢吃的,尽管叫下人多做些送上来,千万不要客气。” “红官,假如是冲着我来的,你千万不要瞒我。” 月初耳朵灵敏,加上二人座位靠近,这声禀告当然瞒不过她。 只是,不知道是受限于时代,还是因为从小学习传统戏剧,或是因为二月红从小被寄予厚望、要传承照顾家族的关系。 他被塑造成一个家族的保护者,而他也确实长成了这个样子。 剥开他那些温柔似水的话语和善解人意的表面,二月红其实是个缺乏人际沟通的一个人,他有时候会不自觉的帮别人做决定。 哪怕这些决定对别人有好处,但这对于穿越前是蛋蛋后现代人,穿越后是独一无二的玩家的月初而言。 其实会感觉,是有一些微妙的大男子主义的倾向在的,或者说是一种封建大家族族长的既视感。 他有比如男孩子可能需要更强壮一些,女孩子更需要保护之类的想法。 并不算是贬义的形容,因为二月红确实有保护人的能力。 而在和人的相处中,二月红也会不自觉的将自己放在保护者的位置上,他善于安排调度各方人手,同时身上也带着莫名的责任感。 其实小花身上偶尔也会有这种特质,但是因为谢家远远没有红家和谐,因为红家的权利交接比较平和,二月红对红家的族人下属,也有更深的感情、更强的保护欲, 而小花就更有社交距离一点,从这点而言,二月红的贴心就不如小花的贴心更让月初接受。 不过这也可能是因为小花虽然也混黑,但是多年之后的祖国内地,到底没有现在这个时代的炮火硝烟吧。 不同时代的人身上会有不同时代的烙印,这师徒俩虽然相似,但仍有不同。 因为战争乱局,哪怕二月红在当下已经是少有的尊重女性的男人。 但他的保护,还是更倾向于将自己爱的人藏在身后,放在玻璃保护罩里,然后独自在外面承担风雨。 大概一根筋的人偶尔都会有一些莫名的直觉,月初虽然无法准确将二月红带给她的种种复杂感受准确的形容出来。 但月初却能大概判断假如是二月红的话,他会怎么应对之后的事情。 所以月初偶尔也会担心他过于充足的保护欲,反而会弄巧成拙,因为好像在二月红眼里,自己和陈皮都是需要保护的人。 简直是不可思议,自己也就算了,陈皮这死小子,怕是他自己都不敢认自己是个好人吧。 “好,不管是什么事情,我一定先和你商量再说。” 二月红拍了拍月初拽住自己衣袖的手,微微颔首。 虽然月初看二月红还是旧时的姿态,但都过去十年了,再尖锐的石头,都被磨光滑了,再大的火气,也酝酿成了更加黏厚的岩浆了。 二月红在和陈皮相依为命的十年等待中,也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二月红了。 就像陈皮自月初走后,再没有吃过月饼,等到月初回来还要亲眼瞧着月初把月饼吃完,才能勉强确定这一次自己没有吃光大家的团圆、月初不会因为忘记吃月饼就忽然消失一样。 二月红的追爱行动也在放缓,时间足够二月红酿成一坛美酒,只要月初回来,他就有更多的耐心,毕竟,这人走的时候,连句音讯都没有。 但二月红就这样为了那一折刘海砍樵,没名没分的等了这么多年,他差点以为等不回来了。 只是,才回来两日的月初,身边还跟着两个小妖精的月初,当然还无暇注意二月红的这点变化喽。 “佛爷,今日怎么匆忙登门,莫不是那些村民的死因已经清楚了?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二月红走进书房,见张启山正坐在窗边赏景,面容平和,看不清在想些什么。 “你走之后,我挑了几个死囚,死因确实是那些虫子,只是可惜,已经死去的村民不能复生。” 张启山微微垂眸,唇边笑意渐淡,眉头轻蹙。 二月红觑着张启山的神色,试探着问道: “确实可怜,虽然那些村民是、自己进墓中探险,但进去的大多是村中青壮之人。 也是艰难时局才叫他们铤而走险,不然这样,我牵头捐款一百大洋,总要叫活着的人能好好的过下去的。” “这赔款一事,如何能叫二爷操心,长沙军民,本就是我这个布防官的责任。 只是经过调查,这些村民是被人逼着进墓的,并不是他们的本意,还有几个活着的,扔在遭受折磨。 之前您府上的月初小姐,帮助那个叫天真的小伙子驱虫,不知道……” 二月红拍了一下桌子,怒道: “哦?是何人所为,竟然逼迫无辜村民,先前佛爷创建九门,定下了规矩,道上竟然还有人如此大胆!” 张启山撇了撇头,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张日山顺势接话:“是四爷水蝗。” 二月红本来心中已有猜测,听见这个答案倒是并不意外,水蝗武功不错,人也够蛮横,前些时间还挑衅过霍家。 闹出这种动静也是正常,只不过,原先佛爷曾说过九门之间,互帮互助,此刻的目的……真不好说啊。 “那佛爷此次登门,是为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掉落,亲亲(=????? ? =?????)?) 第177章 巧合? 张启山带着张日山告别二月红,谢绝了管家的领路,从书房出来后不久,就在小花园的一个凉亭里看见了月初。 “王小姐这是在等人?” 张启山见月初身前摆着一壶茶和几碟点心,看着不像是一个人能吃完的份额,当日蠢狗一个守着她的陈皮也不在,正好上前攀谈。 他们玩政治的人是这样的,讨厌任何超过预期、逃脱掌控的东西。 像月初这样突然出现的,和自己身世还有些相关的人,但凡出现了,张启山就不会让事情不明不白的过去。 张启山算是有过颠沛流离的生活,掌控欲甚至比谢雨臣还严重,毕竟谢雨臣更多的还是怕人看穿他、怕自己看不穿别人。 而张启山,只怕自己无法掌控他人,至于自己会不会被别人掌控,张启山倒是从没想过。 他如今在长沙获得的一切可以算白手起家,但成功来的并不艰难,自然会有天命在我、傲视一切的想法。 就这样他还能拉下脸组建九门,还能在跟二月红发生不愉快的第三天就重新上门,还能微笑着保持谦逊的态度、跟之前给他甩过脸色的月初打招呼,甚至还记得要喊月初王小姐, 有这份忍功,他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月初坐在石凳上,手撑着下巴挑了挑眉,侧头看了一眼张启山和张日山过来的方向,说道: “张大佛爷这是,特地绕路过来堵我的?” 从红家待客的书房出来到大门口有两条路,一条更为笔直、路也更近,是条专门接待外客准备的路,几乎不与红家内院相连,一般管家领路和客人回程都是走那条路。 而现在这一条路,从书房出来,需要绕过小花园,再往大门口走,这其实已经在红家人的活动范围内了,毕竟也不能让二月红每次接待完客人之后,都重新走到大门口再回府一次吧。 张启山身为九门之首,当然是有可能被二月红邀请着在红家游玩过的,只是月初不认为这人在没有二月红的陪同下,还饶有兴致的在红家晃一圈再离开。 “我更愿意称之为——巧合。” 张启山毫不见外的坐到月初对面,甚至还端着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月初的嘴巴飞快的瘪了瘪,上下打量了一眼张启山,有些嫌弃的问道:“有没有人说过你的行为有点油腻了?这种老掉牙的搭讪借口,就没必要说了吧。” “假如王小姐对巧合不感兴趣,不如我们谈些你感兴趣的?” 张启山直接略过了自己听不明白的意思,像张启山这样的人,在面对月初几乎没有掩饰的讨厌时,也很难问她油腻到底指什么,分明来之前自己照过镜子,今日的打扮一如往昔得体。 但能听得出来,这个词大概被月初歪曲了,而且肯定不是什么好的意思,张启山也没有自取其辱的爱好。 只是对这个态度不逊的张家族人,张启山难得的涌起了一点无奈的情绪,她甚至不愿意承认自己姓张,但是多年前却走进张家本家认亲,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感兴趣的?” 月初玩味的笑了笑,然后迅速拉下脸。 “张大佛爷又知道什么了,怎么,你已经变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吗?” 张日山不满的皱眉:“你、王小姐何必口出恶言。” 月初翻了个白眼,简直不想和这两个自说自话的主仆废话,怎么能有这么讨厌的人,要不是这两个在此时还算是重要剧情人物…… “我好端端的坐在这里,是你们先过来说些有的没的、又没有重点的话好不好,怎么,难道还是我请你主子坐下陪我聊聊天的吗? 快点,有事说事,说清楚之后,别再来打扰我,更不要来我这个攀什么亲戚,晦气得很。” 月初又想起被张启山哄着和九门合作,然后又被关进疗养院的小哥,忿忿不平下直接捏碎了手中的茶盏,然后颇为嚣张的起身伸手在张日山面前拍拍手,掸去了手上的灰尘。 张日山垂眸看着她一番动作,茶盏的灰尘纷纷扬扬的撒落在他眼前,脚还钉在原地不肯相让一步,但脑海里却忍不住浮现出一只嚣张跋扈的小猫的形象。 说起来,张家人,因为长生和自小锻炼的武功,傲慢无礼的不在少数,就是张日山自己,除了信服佛爷以外,对外人也是不假辞色的, 但像月初这种发脾气却还能耐着性子跟他们交谈,作怪也像是撒娇的,倒是少见,但张家的女孩子,一向金贵。 “攀亲戚?看来王小姐很清楚我之后打算说的话了?” 张启山侧身看着月初和张日山打闹,这和张家严苛的训练比起来,实在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闹脾气。 张启山心里明白,虽然张日山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也跟着他一并叛出了张家,但是他不像自己,和张家其实并没有仇恨。 至多是看不惯张家腐朽的规矩,加上年少气盛,又有国外新潮思想的涌入,或许是想跟着自己做出一番事业,叫张家人知道,内家并不就真的比外家尊贵。 但有这样一份心,又怎么能说张日山真的发自内心的厌恶张家呢,更多的,怕是他自己也不一定清楚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吧。 况且现在张家人才凋敝,日山的血脉比自己纯正,当年曾有内家人想带日山回去纹上麒麟,但是被他拒绝了。 哪怕张家腐朽陈旧,但是张家的底蕴不容忽视,加上还有张家人长生的血脉做依靠,其实日山的退路比自己多。 “佛爷?我已经说了,月初不可能用血帮助那些村民解决虫祸,也答应会帮你问月初是否有别的解决方法。 不知现在佛爷为何在此处堵截月初?莫非是我在书房说的话,还不够清楚!” 二月红正巧出来找月初,就听见管家说张大佛爷也往花园这边过来了,虽然没听清这几人在交谈什么,但二月红还是先出声维护。 “你还想利用我的血?你怎么不用自己的!怎么不用张日山的!你他爹的挑着人欺负啊!” 月初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张启山,这家伙真不是个东西,张家那些老古董的族老欠他的,可小哥不欠他的,自己也不欠他的,这混蛋可真敢想! “我没有。”张启山当即否认,他当时不过是用这句话试探月初的地位,提醒二月红之后最好与他合作。 但真的用月初的血给那些几乎活不下去的村民驱虫,张启山是真没想过,那些村民都快死了,不值得让自己冒着不被张日山认同的风险去得罪月初、二月红,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178章 可爱 最后张启山和张日山几乎是被老管家扫地出门的,要不是二月红眼疾手快的拦了一下,怕是泼到张启山脸上的就不只是他杯子里的茶水了。 月初可能会舍不得那几碟新做好的甜点,但肯定舍得茶壶里滚烫的茶水。 能让张启山只是被泼湿而不是被泼伤,二月红真的是做出了努力的。 车上,张启山正在拿帕子擦脸,虽然刚才已经清理过了,但是他总忍不住重新再擦一遍。 张启山的脸上沾过水也沾过血,但是被泼茶水,这还是头一遭,若月初这次使的是什么正经百八的攻击,那张启山还有反抗的余地。 若是月初再多问两句,那张启山也有法子据理力争,把黑的说成白的也是一个合格政客基本的素养。 但她偏偏一言不发的泼水,这可真是一副弱小女子的做派,杀伤力也不强,虽然有侮辱人的嫌疑,但旁观者又不多。 张启山甚至都不好意思和她计较,一个大男人,要是连这点心胸都没有,那传出去真是要笑掉大牙了。 “你笑什么?” 擦完了脸,斜眼就瞟见张日山在边上憋笑,张启山没好气的问了一句,帕子也被他不自在的收回兜里。 “没有,我就是觉得她,挺可爱的。” 在张启山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张日山还不自觉的笑了两下。 这确实是张日山的实话来着,张家人高傲,张日山也不遑多让,从某些角度上看,他甚至比张启山还要傲慢。 在他眼里,除了张家人本身,其他的人别说是被他敌对了,而是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 所以张日山只能跟在张启山身边做个副官,除了因为他确实比张启山更目中无人、懒得变通外,普通的那些高官和将领也不能叫张日山心服,更不要说驱使张日山了。 当然这种傲慢,也不仅是张家人特有的,黑眼镜懒得装的时候其实也是这样。 他甚至能像模像样的写一本《人类观察手册》出来让无邪投资出版,对于这些长生太久的人而言,或多或少,其实并不觉得自己和普通人类算是同一种生物。 只有将自己脱离普通人去看,他们漫长的人生才不会绝望。 平等,于张日山而言确实张家的内家与外家之间需要平等,不能与外族通婚,对张家渴望自由的小辈而言也并不公平。 但若不是张启山的能力心性足够优秀,张日山也不是那种会为别人叫屈的人,破坏规矩和外族通婚被赶出去的张家人也不止张启山这一支。 但是张家人和其他人之间,就谈不上平等了,更不要说张日山这些人从小训练,奉行的就是弱肉强食的规则。 所以普通的女人,根本不被张日山放在眼里。 而月初和那些自小被严苛训练的张家女人比起来,哪怕武功高强、几招逼退陈皮,但并不轻易动武。 生气了也只是捏杯子吓吓人、高声骂两句、泼点不烫的茶水,甚至还会用血救人,反正被泼的也不是张日山。 所以站在他的角度上,月初确实是难得的生机勃勃,也能被称作活泼可爱。 张启山等了一会儿,见张日山还不改口,发现他居然真就是这么想的,不禁有些错愕的说道: “这样吧,哪天我给你放个假,你去九爷那里看看眼睛,肯定不会被外人发现问题的。” “佛爷!” 张日山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但是他们和月初之间,确实是他们先上前试探的,那人家只是泼泼水怎么了,不痛不痒的。 红府,收拾完地面,二月红看了眼还在生气的月初,笑了笑,转头吩咐道: “管家,重新上壶茶来。” “要是还不解气,晚上咱们偷偷出去套张启山的麻袋,打他一顿给你出出气好不好?” 二月红向月初推了推桌子上的点心,挺好,泼人的时候,一点也没伤到点心。 月初拿起一块桂花米糕,笑了一下: “别了吧,你不怕之后张启山给你穿小鞋啊。” “我猜,只要事情不闹大,他不会和我撕破脸。” 二月红冲着月初侧侧头,挑挑眉做了个搞怪的表情。 “那我也猜,这人不是真心想抽我的血去给什么村民驱虫的。 不过他用这件事威胁了你什么?假如事情难办的话,你还有我、有陈皮,并不是一定要依从张启山办事的。” “这、你怎么会这么猜?” 二月红这下真有些惊讶了,在他看来,月初不是那么敏锐的人。 加上月初和张启山看着不太对付,而他刚才也确实是关心则乱,担心张启山真的追着月初的异常不放,才急匆匆的出言。 按理说,月初不太可能在这种情况下,看清张启山背后的目的啊。 “那是你不了解张启山。 要是说这人打算用我的血,用我的情报去给什么重庆、南京、延安的长官救命,那是有可能的。 不过是一群村民,算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物啊,还能让张启山费劲心思的来得罪我? 况且我又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小角色,要是他把我逼急了,他和他副官的那点破事,我也要抖搂出来。 况且,我还有你帮忙撑腰,张启山再怎么混蛋,还不至于连得失都算不清楚的。 给他泼杯水冷静下就算了,这种人,要是真的结仇,只有杀了他和张日山,才能让我安心。” 二月红看着月初,眼底不自觉流露出喜悦欣赏。 虽然月初之前在他面前表现得就像是个、稍微多金一些的戏迷,一个留洋归来的大家小姐。 但在二月红这种三教九流都打交道的人眼里,月初身上的自信大方又是那么明显,并不需要逞凶斗狠展现能力,但站在那里的存在感就是不容忽视。 加上这么些年,对她突然在红府消失那晚的调查,和对陈皮的各种旁敲侧击,二月红基本肯定月初不是普通人。 还有她这次回来时的打扮和身上的血腥气,甚至彰显着月初的危险,好像她和原先自己认知里的并不一样。 可她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依旧还是文弱的老样子。 这还是头一次,月初这么明显的在他面前展露锋芒。 “那个,吓到你了吗?其实,我平时也不是那么偏激的。” 见二月红迟迟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月初有点不自在的解释了一下。 对哦,这人好像是喜欢那种温柔贤淑类的姑娘哈。 “没有,我觉得很好。” 二月红呆呆的笑了笑,觉得,好像这样的形象更符合,那年台下,她为自己豪掷千金的霸气。 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看见了什么喜欢的宝贝,手上却动作不停的把包里带来的真宝贝全扔到了台上。 也不在乎这种冤大头的行为会不会被人看成待宰的羔羊。 他有时候想,万一那天他没把月初他们喊来后台,这傻姑娘走不了几步就会被知道消息的流氓堵在半路上打劫。 不过现在看来,自己当年,好像多虑了,她把自己保护的很好。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收益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179章 中断的表白 被人肯定心里当然是很爽的,更不要说王胖子从小执行的就是夸夸教育,月初哪怕有前世的记忆,这么多年下来,也变成需要顺毛捋的“乖”孩子了。 半大的孩子并不知道正经的父母该是怎么样的,但比大多数父母要好的是,他只是站在更大的孩子的立场上,把认为好的都给月初,把他曾经缺失的也都补给月初。 他对月初唯一的期许只是希望她能好好的活着。 王胖子父母早逝,留下了少量的钱财和补偿金,但坐吃山空是活不下去的,他主动报大年纪去乡下讨生活的,就是因为乡下有田,怎么也饿不死。 但是在城里,没有成年的小孩,要不然得去孤儿院,要不然连带着父母遗产一起被收养,因为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里,没有收入是真的很难养活自己。 本来王胖子自己也是随随便便的活,他对自己的要求最开始也只是不要变成乞丐,但是有了妞妞之后。 他对自己反而有了更多的要求,妞妞需要安稳的生活,妞妞最好能回北京读书,如果妞妞没出息那哥哥一定要有出息…… 他好好的养大了自己和月初。 月初在家里,多吃了一碗饭,那是“妞妞太棒了,之后一定是大力士!” 帮王胖子择菜,那是“妞妞太知道心疼人了,都学会帮哥哥的忙了!” 考试得了好成绩,除了“妞妞真是太聪明了,哥哥以你为傲……”之外,还要带出去吃一顿肯德基。 总之,在王胖子这么多年的教育下,妞妞成功成长为了现在自信心爆棚、配得感很高、喜欢听好话的模样。 “噢,我还以为你会不喜欢呢,因为感觉,你会喜欢更、乖一点的。” 月初托着下巴,手指贴着发烫的脸颊,嘴边还带着笑意,声音里除了淡淡的骄傲,还有点扭扭捏捏的羞涩。 实在是,二月红肯定的看向自己时的目光太温柔了,所以说,和唱戏的对视,根本赢不了嘛,他看茶杯都很深情啊。 这怎么能怪自己误会呢,是二月红先释放错误信号的,老是让她感觉自己在玩什么乙游。 况且这只是乐园的一个支线,自己偏爱一个异性npc怎么了,她也到了这个年纪了呀。 况且,官配这不是还没放出来吗? 这是二月红先勾引她的,一个成年的、漂亮的、单身的、绝对是异性恋的男人,含情脉脉的注视着你! 成年人之间,那来点暧昧怎么了嘛~ “怎么会呢,不管你是什么样子的,我都喜欢!” 二月红的笑容依旧平淡,但他的话却让脑海里正在做斗争的月初笑容一顿。 “哈?”月初呆呆的看向二月红,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 [乐园!乐园!你在吗! 二月红不守男德!他要和我谈恋爱! 快来啊你们,这里有主角崩人设了!] [宿主,宿主,你先别急啊。 本来主要角色有变动就是很正常的。 只要人不死,剧情能顺利进行就行了。 这样吧,等剧情真的不对的时候,我再来找你啊,这个时间点,我才刚开始上班呢。 等我缓缓进入状态再说。] 乐园飞快的应付完宿主下线,月初心里暗骂天下的系统一般黑,但脸上却诚实的扯出抹带了点不敢相信的、窘迫的笑容。 她就是玩玩的,难不成,二月红认真了? 真的假的,看起来她的魅力挺大的嘛,嘿嘿~(?ˉ??ˉ??) 二月红没忍住又笑了一下,然后偏过头,没再暗送秋波,但依旧是欲说还休: “干什么突然这么看我,我还以为,是我们之间的默契,又重新出现了呢。” “默契,我们之间?” “是啊,你把陈皮交给我抚养,还把钱都留给了陈皮,我还以为……” “师傅!我们回来了!” 陈皮领着无邪和谢雨臣从外面回来,问了管家才知道月初和师傅来逛小花园了,等到了花园,发现月初罕见的红着脸没敢看二月红的眼睛,陈皮不知道为什么就喊出了声。 一定是因为王月初突然怪模怪样的缘故,她平时不是最喜欢目光灼灼的盯着师傅看了吗,今天怎么突然不看了。 “你们回来了,昨天落在外面的东西没丢吧?” 二月红额头的青筋不受控制的跳了跳,飞快端起红家家主的架子。 “没事,这两人大惊小怪的,长沙谁还敢偷偷把红家的东西昧下来啊。 逛街丢个东西还要女人陪着去找,真是没……” 在月初严肃的注视下,陈皮讪讪住了口,轻咳一声后又问道:“师傅,怎么你们光吃糕点不喝水吗?那些下人怎么办事的,上个茶这么慢!” 二月红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陈皮无奈道:“有可能是因为他们比较懂怎么看人眼色行事。” “什么眼色?我们要看谁的眼色?家里要来客人吗,不然我们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陈皮虽然不解,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 二月红无奈的摆摆手,算了,和陈皮计较什么呢。 “没事,你去让管家上茶吧,记得嘱咐多拿几个杯子。 天真、海棠,咱们一起在外面坐会儿?昨天忘了这么多东西吗? 我看这几个袋子有点眼生啊。” 谢雨臣拎着袋子上前,从里面拿出个盒子打开,里面正是一条白色长裙。 “我们去裁缝铺的时候,正好看见他们上新的衣料,就又给月初买了一些。 你昨日不还在说,没看见适合搭配蝴蝶胸针的衣服,你看看这条,上面……” “噢,看着很配月初呢,你们带去的钱够吗?要是花的不趁手了,可以去账上支。” 二月红欣赏的看了看眼前的洋裙。 虽然是普通的白色,但是上面不仅用了西方传来的蕾丝技艺,里面丝绸的内衬看着还是苏绣的工艺,阳光下有若隐若现的花朵在蝴蝶蕾丝的下面,算得上新奇。 无邪摸着头憨憨一笑,凑到月初边上,说道: “没事,昨日月初私下贴补了我们好几块金子,我觉得能用很久了。 虽然这次是借花献佛,但是等之后回去了,月初,我再给你挑漂亮衣服啊。 胖子之前还说你是衣架子,昨天看你试了那么多衣服,每件都展示的好好看,一直穿冲锋衣多可惜……” “噢,其实也还好吧,也没我哥说的那么夸张。” 月初本来还有点不自在,但看无邪和谢雨臣好像没发现什么,就又挺直了腰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180章 搞事任务 [宿主,任务出来了。 帮助张启山查明灵芽镇村民之死的真相。] [你现在,进入工作状态了?回过神了? 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才泼了张启山一杯茶,大骂他无耻小人啊…… 现在你又要我凑上去帮张启山,查真相,乐园,你但凡早两个小时说呢?] [......] [乐园,别装沉默,难道我不要面子的嘛!] [那玩家不都是翻脸不认人的嘛,我觉得,您不如就当修炼一下内心?你就把这些人都当成npc。 拜托了宿主,您也不想一直待在这个支线里吧,那任务就是任务嘛,我也没办法改的。] [他们不一直是npc嘛!乐园~] [......] “月初,怎么了?” 突然见月初拿着茶盏开始走神,二月红有些担忧的问了一句。 陈皮怀疑的目光略过无邪和谢雨臣,怎么月初突然就不高兴了? 不应该啊,他看这两个小白脸哄人挺有一套的啊,跟年轻时候的师傅还蛮像的。 “嗯,是这样的,我是在想,刚刚是不是对,张启山太不客气了。 其实吧,虽然他这人是,阴险混蛋小人没错了,只是,其实不牵扯,不牵扯一些利益的话…… 他还是挺有爱民之心的,是吧?” 月初想了好一会儿,才憋憋屈屈的想出了一点点张启山的优点。 这人,之后不还参加抗战了吗,夸一下就夸一下吧,但这不代表月初真的认可张启山的为人。 真的这么无私,你自己去探张家古楼啊,你把张日山献上去帮上司寻求长生啊,干什么要来嚯嚯她家小哥。 月初抿着嘴,想起这条线和之前那个可爱的小小哥的线还是连在一起的,她决定了,在这个支线完结之前,一定要狠狠地给张启山一个教训。 万一能让这里的小哥少受点苦呢。 “你怎么了?生病了?” 陈皮将手背贴上月初的额头,觉得实在有点荒谬。 刚才这人,不还在声讨张启山吗?还活灵活现的展示了一下她是如何,趁着张启山没有防备,直接泼茶的。 还有张启山不可置信的神色,甚至是张日山突然瞪大的双眼,都被她表演了出来。 刚才那个叫天真的小白脸还好一顿夸,那个叫海棠的也是端茶倒水非常殷勤,结果这人自己突然改口了? 拿他刚才的赞同点头都白费了呗。 “哎呀,没病没病,你就说他是不是,还算有良心吧。” 月初拍了拍陈皮的手腕,语气里还带点心虚。 “这就算有良心了?那他不是布防官嘛,他应该做的。” “那天底下贪官也还很多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年头多乱啊,张启山这都算不错的了。” 陈皮本想反驳几句,没想到还没开始说呢,月初反而像是说服了自己一样,真觉得找到了张启山的优点。 有鬼,绝对有鬼,难不成那个张启山勾引月初了? 之前和师傅最开始见面的时候,月初也是这么维护师傅的。 什么二月红也不容易,你不懂,之后一定要孝敬他,要懂事,要表现的好一点,就算二月红真有哪里让你觉得不舒服了,你要私下偷偷的违背,不能当面忤逆…… 陈皮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大声道: “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你要抛弃我和师傅?” 他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环视了周围一圈,这几个小白脸模样也没变啊,师傅也还是一样俊秀啊,月初口味变了? “你疯了吧!”月初猛的站起来,然后非常恶寒的抖了抖肩膀。 “我!还有那个张启山?怎么可能! 这种混蛋,白送给我暖床我都嫌膈脚!” “你还想让他暖床?!” 月初痛苦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推开同样站起来的陈皮后重新坐下。 “这样,你先不要说话,等我把话说完。 总之,我和张启山,是不可能的! 但是那些村民是无辜的,我觉得,要把事情调查清楚!” 月初坐的板板正正的,双手交叠在一起,坐的比学堂里的学生还要乖巧,只是她说出来的话,就让边上的几个男人感觉血压有些升高了。 月初什么时候这么在乎人命了?真没看出来啊。 谢雨臣神色微妙,果然就是张启山那个为老不尊的撺掇的吧。 二月红只是静静地听着,并不表态,反而是无邪,看起来有点感兴趣的样子,凑到月初身边问要从哪里开始查起。 陈皮被迫闭嘴后,眼神不屑的看向无邪,这种谄媚姿态,他是不可能学的。 “那我们从哪里开始查?这事不就是水蝗搞的鬼吗?” 陈皮有些不自在的重新坐了回来。 “水蝗?” 月初有些不解的重复了一下,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 二月红沉吟片刻,对着月初解释道: “水蝗如今在九门排行老四,一手铁弹子打得比枪还准,九爪钩可以勾回十几米外的生鸡蛋,且落地不碎。 武功高强,只是为人桀骜,在九门中除了他自己并无交好的家族,前段时间去霍家提亲,被霍仙姑赶了出来。 然后在道上安分了几个月,今日张大佛爷来府,说是询问了村民,是水蝗暗中驱使他们进灵芽镇古墓的。 他同时作为布防官和九门之首,虽然想处置水蝗,但也需要确凿证据,之前专门为红家戏班裁衣服的铺子就在灵芽镇。 红家对那里有几个人手,或许张大佛爷也是出于这个原因,先来找了我,也托我暗中调查。 不过陈皮,你是如何确定就是水蝗搞鬼?” “咳,水蝗行事一向毫不顾忌,知道他的行动,不算难事。” 陈皮清了清嗓子,板着一张脸答道。 月初看了看二月红,又看了看陈皮,然后才笑道: “对哦,那个水蝗怎么会的和你差不多,而且又是四爷,难怪皮皮你一直盯着他。” “我还会耍棍子,还会轻功,怎么都比水蝗强,他有什么资格和我比。” 陈皮翻了个白眼,虽然不知道月初说的又是四爷是什么意思,但是说水蝗会的和他一样,那就让陈皮不舒服了。 水蝗当然不配,但是不可否认的,陈皮确实是因为水蝗和自己的相似之处,才让他不爽的盯了水蝗很久。 “当然当然,你是最、你是除了你师傅之外最厉害的,水蝗算什么东西。 那么那些村民就是水蝗害得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已经是九门四爷了,还不满足啊。” 月初笑眯眯的看了二月红一眼,得到同样温柔的一笑后,又陪着陈皮同仇敌忾。 虽然大家都不是好东西,但是关系有亲疏,她一听就觉得水蝗这人不行。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181章 奇怪的虫子 陈皮仰着下巴不屑的轻哼一声,但是眉眼间带着几分笑意,冲淡了他身上带点阴郁的气质。 月初自觉哄好了小孩,心里也蛮有成就感的,况且还有了一个人名,其实那些村民,可能就是被逼着去探路了而已。 [乐园乐园乐园,别装死。 是水蝗害得村民,快让我完成任务。] [宿主,请认真对待任务,顺着关键人物水蝗继续调查。] 月初不甘的鼓了鼓脸颊,有些不满的哼了一声,查查查,张启山拯救世界了吗,怎么任务还要围着张启山转啊。 “然后呢。” 和几个沉默的人比起来,陈皮显得尤为主动,无邪虽然也有心跟着月初探查,但是他对这个时代老九门发生的事情也不太清楚,跟月初进度一样,想插嘴都找不到机会。 “你还想我继续夸你一下?” 月初有点奇怪的反问,然后什么呀。 张启山不是已经找了红官来查探水蝗犯事的线索吗,她跟着他们查,在里面摸摸鱼就好了啊。 总不能真指望她努力的帮张启山的忙吧,这家伙早就知道水蝗,还让红官偷偷摸摸的查,其心可诛。 她刚才还说他爱民如子,真是丢人,怕不是那个水蝗惹到张启山了,他要暗中下毒手吧。 不过,倒也不是不行,水蝗被踢出九门,那皮皮不就可以上位了吗? 在月初突然亮晶晶的目光下,陈皮不太诚实的翻了个白眼,兀自镇定了神色。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专注的看着自己。 分明之前,她只会这么看着师傅。 想到这,陈皮偷偷瞄了二月红一眼,见他好像什么也没发现似的,依旧含笑等着他们说话,才松了口气。 “说正经的呢。”陈皮轻声提醒了一句。 月初挠了挠头,不知道哪里不正经了,声音里带了点犹豫,说道: “好吧,正经的就是,既然张启山已经叫红官暗中调查了。 那我就只能拜托红官如果知道了什么线索,一定一定要和我分享一下啊。 还有就是,我还想查探一下之前的棺材,我总觉得,那些虫子不太对劲。” “不对劲?”无邪奇怪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之前被谢雨臣划开的伤口已经结痂了,他好像没感觉哪里不对啊。 “嗯,最好是能让我现场再看一眼。 不过你的手应该没事,就是那些虫子,我觉得那种活力,和那个棺材有些不搭。” 月初抬头看了一眼无邪的血条,挺稳定的,就是因为伤口没愈合,有一点缺口,还有就是那个黑点,似乎变大了一点。 月初回想了一下,来的第一晚她就问过了,虽然现在不在墓底系统里,但是她依旧可以先把墓里的东西收集到系统空间里进行兑换。 但是,当时在墓里伤到无邪的那些虫子不能被收录,乐园说,假如按照墓底的判定,是那些虫子沾染的墓底尸气不够,所以不能收纳。 那就很奇怪了,因为那墓确实是古墓,而棺材上的虫子,却沾染的尸气不够?月初只能猜测是有人最近把那些虫子放进去的。 本来月初对这件事不感兴趣,多问一句也只是怕墓底系统出现会妨碍到她的bug而已,但既然现在乐园要查真相,那这个疑点就不能放过。 “可以,我让手下人先去灵芽镇探查看看,除了那些将死村民的口供,最好是能找出水蝗的人徘徊灵芽镇的证据。 等理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再和你说。 至于查虫子、应该也是可以的,只是那几具棺材都被张大佛爷带走了,要是月初想查的话,恐怕还得找他一趟……” 二月红想了一下,反正他本来也要顺着张启山的意思查一查,现在不过是要查的更认真一点,倒不是难事。 只是月初和张启山,刚刚才闹了不愉快。 张启山能屈能伸,当然能忍,可是月初能忍住吗? 不过见月初态度坚定,二月红也只能依从,她突然的态度改变,总是有原因在的,难不成还有什么功德之类的说法? “二爷,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请您尽管开口。” 无邪也跃跃欲试,虽然到了陌生的时代,但是他对这些事情的兴趣一向是很大的,况且关乎人命,无邪也想知道那个水蝗为什么要连续加害那么多人。 其实从他们当初跟着张启山一行人从墓里出来的时候,就能看出来这个墓不算难盗,从盗洞到墓室的距离也不远。 假如是为了里面的陪葬品,那水蝗早就可以动手了,但他却三番四次的送人进墓里,看着还没打算自己正经去墓里看一看,那他探墓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呵。” 陈皮笑了一下,虽然没把你能帮上什么忙说出口,但在场的人已经很好的意会到了。 二月红没理会陈皮的小动作,只是对着无邪他们歉意的笑笑,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 “不然这样吧,在长沙认识陈皮的人太多了,可是还不怎么认识你和海棠。 我让陈皮挑几个眼生的伙计给你们打下手,劳烦你们分别去灵芽镇和水蝗的地界上打探下风声。 看水蝗这几个月干了什么、和哪些人接触的比较深,灵芽镇里有没有出现过水蝗的人手,还有灵芽镇那个古墓的事情。 现在灵芽镇有张大佛爷派去的士兵把守,不会太危险,若是被人发现,你们只管报红家的名字出来。” 二月红问询的看向众人,反正这两个臭小子一天到晚的话那么多,让他们去打探消息倒是正好。 “师傅,我也能去打听消息。”陈皮有些不服气。 二月红震惊的睁了睁眼,不知道陈皮哪来的自信,“别说了,你没这个可能,若是二位小兄弟为难,我再叫管家重新选人就是了。” 陈皮严刑逼供的手段是可以的,但是去外面打听消息,那恐怕真是要打草惊蛇的。 这孩子为人有些固执,假如被他盯上的人不肯说实话,陈皮是真的会动手的。 “既然二爷愿意相信我们,我们当然愿意一试。” 谢雨臣挑挑眉,觉得查一查也不妨事,本来他和无邪就想查查老九门之间的往事。 但是他们初来乍到,要调查也没有借口,还可能被当成奸细,现在有了切入点,徐徐图之当然更方便。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182章 门铃 离张启山府邸不远的街道上,月初的脚步慢了下来。 “你不会是怕了吧……” 陈皮看着月初的样子,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二月红预感到这两人恐怕又要闹起来,不着痕迹的避了避,他分明记得自己把陈皮教的挺乖的啊。 虽然陈皮偶尔面对敌人暴躁了一点,但那是因为他足够维护红家,维护自己这个师傅,但面对寻常人,陈皮不说话的时候还是很拿得出手的。 长沙城里,除了一些不识货的、早死的、该死的蠢人之外,也就一个齐铁嘴因为卦象的关系躲着陈皮。 剩下的人,对陈皮好歹有个英雄出少年的夸赞。 什么时候这么孩子气了,大街上和姑娘拌嘴,关键还吵不赢。 二月红有时候真的觉得是不是自己老了,怎么就插不进去话了呢。 他虽然这么想着,但脚步却随着月初和陈皮慢了下来,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明显。 “谁说我怕的,我就是感觉,这条街还挺漂亮的,走慢点消消食。” 月初斜了陈皮一眼,怎么也不肯承认,是因为要她去和一个她看不惯的人低头,所以心里不舒服。 陈皮挑着半边的眉毛,干脆转过身看着月初的脸倒着走,说道: “可是离我们的午饭,已经过了三个小时了。” “那就是我刚才坐车坐的不舒服,身子骨僵住了。” “你是说本来我们可以一路坐到张启山家门口,但是你偏要半路不到就下来,然后晃来晃去在路上买了一些华而不实的珠宝之后…… 你还身子骨僵住了?活动了那么久,你真的僵住了?” 月初停下了脚步,磨着后槽牙瞪着陈皮,手里是她新买的镯子、项链、胸针、戒指…… 不能扔、不能扔、不能扔! 陈皮这个小屁孩,他知道什么大人的面子,怎么能理解自己焦虑到想花钱的心情呢,这个家伙根本就是个目中无人的小混蛋。 其实月初觉得自己也没那么在乎,可是、可是到时候张启山那个混蛋肯定会在心里笑话自己的,早知道任务缓两天再说了,反正乐园也没规定完成时间。 到时候他们肯定会想自己是前倨后恭,啊啊啊啊啊啊~烦死了! 月初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的甩向陈皮,幸亏他平时接师傅的暗器已经接的足够顺手了,否则真把东西摔了,月初还得生气。 二月红眨了眨眼睛,劝道: “其实,要是你不想去,也可以我先进去和他们交涉一下。 张大佛爷日理万机的,想必也不是一定要,亲眼看着咱们探查那些棺材。” “你也觉得我怕他?” 月初的语气平静,二月红却暗道不好,果然不该打扰月初教育孩子的,情况好像有点不太妙啊。 月初握了握拳,狠狠地撞了一下陈皮的肩膀,走到张启山庄园的门口,就开始刷刷刷不停的按门铃。 守门的卫兵看见跟在月初身后的二月红和陈皮,也当做没看见月初好像泄愤般得按门铃动作。 这时候的门铃技术还不够先进,声音并不好听,甚至是有些刺耳,其实有守门的士兵在,这门铃大多数时候只是个新潮的装饰,他们也没想到,这庄园会有一天一直围绕着门铃的响声。 “还愣着干什么?去禀告啊。” 因为刚才似乎是真的惹怒了月初,陈皮不敢当面叫她别按了,只能臭着脸对守门的士兵吩咐道。 也不知道师傅为什么这么能忍,难道是在戏班子里听了太多的敲锣打鼓声,坏了耳朵?居然就这么任由月初泄愤,还是,师傅也被吓住了…… 不会吧,师傅不是最有办法对付月初了吗…… 难不成他也怕月初? “陈皮,你笑什么?” 二月红看着边上的陈皮,语气虽然没变却透着危险。 “我没笑,我就是,脸有点僵,活动活动。” 月初侧头歪了陈皮一眼,微不可察的翘了翘嘴角。 “二爷?哪儿阵风把您吹来了。” 听见门铃声的张府管家疾步从远处的房子里出来,正好和跑去禀告的士兵撞上,半路上才知道是二月红带着徒弟跟在一个姑娘身后上门了。 这可真是,他们家佛爷最近得罪二爷了吗?怎么这门铃声有种来者不善的感觉,而且这姑娘又是什么身份。 二月红也就算了,他有时候怜贫惜弱,扮的好一副菩萨心肠,偶尔走在路上还知道礼让行人,有外地人不知道他的身份走在他前头也不会计较,大气得很。 但是他那个小霸王的徒弟就不一样了,要是有人敢让他师傅伏低做小,或是表现得有丁点儿不尊重二月红,轻则被暴打一顿,重则重伤殒命啊。 现在,陈皮和二月红都站在这个姑娘的后面,反而像是两个护卫。 管家不着痕迹的抬眼望了望天空,没错啊,太阳还挂在天上呢。 管家不敢耽搁,开门将人迎了进来。 “有些事要找佛爷商量,他在家吗?” 二月红笑眯眯的递上去一袋糕点,月初拎了那么多东西上门,要是不留一些在张家,怕是之后想起来,又要觉得丢面子了。 既然张启山说九门亲如一家,那当然也不需要送什么贵重的东西了。 毕竟今天上午他上门的时候,不仅没带东西,还把月初惹怒了,然后又莫名的哄好了月初,居然能让她为了一群不认识的村民奔走。 希望这几袋绿豆糕不合张启山的胃口。 而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月初,此刻站在二月红边上,散漫的打量了着张启山的庄园,默默计算张启山是不是偷拿民脂民膏了,难道完全是靠盗墓攒下的家业? 她没记错的话,张启山逃来长沙的时候还挺落魄的啊,果然盗墓是暴利行业啊。 她老哥当年也是这么攒下潘家园的铺子的,只是,和张启山的庄园比起来,就差很多了,果然张启山是贪了吧。 这庄园还带了点西式的风格,不知道那些棺材被张启山放到哪里去了,总不会真的摆在家里吧,张家人那么百无禁忌的吗?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183章 琵琶剪 月初一行人捧着茶杯等了半个多小时,张大佛爷才带着张日山从门外匆匆赶来,接披风、脱手套一气呵成。 然后大步迈过来,坐到主位上笑道:“要是没记错,今日早晨咱们才见过,莫非二爷已经找到了线索?” 张启山说话的声音没带一点喘,实在看不出他是接完电话之后立刻从办公室坐车回来的,就是为了在工作日的下午招待突然到访的二月红等人。 更让他意外的是,早上那个冲着自己耀武扬威的姑娘也会跟来,他还以为,姑娘家,在泼完人之后,重新见到那个人,总该有些愧疚的。 没想到,这姑娘也是个能成大事的料子,如今坐在她家沙发上,双手捧着杯子,一口一口的缀着热茶,看起来实在自得得很啊。 见自己看她,还能睁着她迷茫的大眼睛瞪过来,好像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看她一样,一根毛茸茸的大大的五股辫垂在她耳边,显得整个人更乖巧无辜了。 这反倒让张启山感觉有点不适的伸了伸脖子,总觉得衣领上还残留着水渍,哪怕他已经换了一件衣服了。 月初又低下头喝了一口水,假装发现张启山的目光之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的不是自己一样。 张日山就站在张启山身后,虽然垂着眼,但不妨碍他将月初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于是他的嘴角很轻微的翘了翘。 好像当你觉得一个人可爱之后,这个印象就很难改变,哪怕只是喝水,也感觉是不是她杯子里的就特别甜一样。 不过这当然也可能不是张日山的错觉,因为月初有时候会往热水里掺点白糖,她觉得反而比蜂蜜更顺口,要是能再放几颗蜜枣,那就更好了。 虽然她不常这样麻烦别人,但喝点甜的就是能让人的心情更加平静,这是月初多年来的习惯了。 而张启山家的管家又是一位类似红府管家的老人,柔和了眉眼之后还带着慈祥的感觉,只要月初歪歪头、再甜甜的笑一笑,家里同样有小孙女的老人就会笑呵呵的满足她微不足道的愿望。 二月红没理会张启山的明知故问,离泼水事件还没过去几小时,张启山担心他们过来找事也是正常的。 “水蝗的线索还没找到,只是我们想先来看看那些害人的虫子。 况且,我们的老本行也不是查案的,当然是先开棺看看情况,更加保险。 总要知道水蝗为什么要把那么多人送进墓里的,若是为财,照着水蝗的个性,不可能这么久一点风声都没有传出来。 填了十几条人命进去,倘若连块大洋都没摸出来,那他是真不用在九门混了。 但是灵芽镇古墓里的情况陈皮也和我说了,里面不是什么王公贵族的墓,若不是为财,我就怕水蝗背后还藏着一个真凶。” 张启山恍然大悟般笑道: “这自然没问题,还得多谢二爷如此费心,只是,王小姐也要参与开棺吗?” 月初放下空空的杯子,笑着眯了眯眼睛,说道: “你们还没开棺啊,为什么?是害怕吗,看起来,张家的本事还没学到家啊。” 虽然张家那群老封建也不算什么好东西,但张家人既然能培养出一个小哥,那底蕴还是丰厚的。 张启山他们比不过小哥虽然是件正常的事,但是不妨碍月初用这件事来恶心张家的两位叛徒。 张启山:“……” 张日山:“?” 月初:(???)? 被人小看的滋味是绝不好受的,被曾经背叛的家族的族人小看,那就更不好受了。 于是月初如愿以偿的看到了张启山的冷脸微笑,他的眼眸沉沉,虽然看不清里面的情绪,但绝不是在高兴。 而张日山更是绷着张脸,无言以对。 他们能说是因为又要一天里调查突然出现的王月初,还要忙长沙城里军政事务,还要接待告密水蝗的霍仙姑,观察实验死囚的情况,记录没死村民的口供……太忙了吗? 可是张家人抬了棺材上来,却不开棺,又确实很难解释得通。 “佛爷,这次让我来开棺吧。” 张日山抿着的唇角让整个人显得更为严肃。 月初深吸了一口气,拿手惊讶的捂住了嘴巴,声音却还是清晰的传了出来。 “天呐,那个棺材连张大佛爷都不敢开吗?” 陈皮看了一眼边上眼睛已经弯成了月牙的家伙,总算知道这家伙之前为什么走路这么慢了,是因为以为做好了犯贱被人家打出去的准备了吗。 不过,有他和师傅在,也不可能让别人真对月初动粗就是了。 要知道师傅的暗器百发百中,这既要求了修炼者有高超的技巧,也要求了他动手的速度。 但这样一个暗器高手站在离月初不到一米远的地方,愣是没拦住月初突然泼出去的水,甚至连改变下杯子里水势的走向都做不到。 稳稳的让水落在了对面张启山的脸上,要说张启山是因为慌张和意料不到,所以闪避不及。 难道师傅也是因为这样所以发愣吗…… 陈皮今天第一次发现了张启山的优点,他还蛮宽容的,甚至没有责怪师傅,也希望他能一直这么宽容吧。 不然真的和张启山、张日山动手的话,还是有点麻烦的。 “张大佛爷,你开棺确定不用个琵琶剪吗?我看这个棺材的机关好像也在里面啊。” 月初站在二月红身后探头探脑的看,棺材上肉眼能看到的虫子都被人赶进玻璃瓶里了,现在这口棺材倒是干净的,只是从外面推不开。 “王小姐,对张家的本事倒是很了解啊。” 张启山斜着瞧了月初一眼,淡淡的语气里带着丝丝无奈。 但他是不喜欢用琵琶剪的,他有这个自信,就算是棺材里真有什么不得了的机关,他也能让自己的手逃脱,或者自己喊人砍断手臂。 但是在开阔的地方用琵琶剪的风险就太大了,需要用麻绳将琵琶剪和马匹绑在一起。 要是开棺的人面色有异,就让边上的人敲响锣鼓惊马,马向外跑去的同时带动琵琶剪的开合,一下子就能把人的手臂平整的切割开来。 但是风险太大,任何一点动静都有可能惊马,可能好好的一只手就这么被剪了,而哪怕掌握琵琶剪的不是马、是人,张启山也不会放心。 他早就习惯了怀疑一切,真的没有把自己的手臂交托给别人的习惯,这场戏就算月初愿意看,张启山也不愿意演。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184章 被忽视的挑衅 二月红和陈皮看了张启山和月初一眼,心里有些猜测不好说出口。 本来他们就在猜测月初的身份可能是什么奇异鬼怪之类的,毕竟陈皮当年,是真的见过会开口说人话的虫子。 加上月初回来后,和之前一模一样、一点也没有老去的容貌,心里关于月初身份的猜测就更加坚定了。 但是有些事情是禁不住三番四次的被提及的。 不管是最开始,月初三人被带回张启山的官邸,他们之间关于张家的交谈。 还是张启山对于月初血液的探究,又或是现在,月初他们提及那个所谓张家时的熟稔。 都让这对敏锐的师徒,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陈皮依旧认为月初是个妖怪,但是万一是什么被张家人供奉的妖怪,或者是什么修炼了多年不怕阳光的女鬼,也说不准。 张启山好像是从东北过来的吧?东北是不是有那个什么五仙来着,但可惜陈皮对这些地区志怪故事不算特别了解,只是大概记得黄皮子讨封之类的故事。 月初难不成也是从东北过来的,然后被张家人捏住了把柄?陈皮怀疑的看了张启山和张日山一眼,心里已经开始翻涌杀意。 和陈皮比起来,二月红的猜测可能还靠谱点,张启山到长沙已经八年了。 但是现在仔细的看了看这两个人,好像也没怎么变老啊。 虽然说有权势的男人老的慢,少做表情的人也会老的慢,但是老的慢不代表没有变化啊。 或许是因为张启山和张日山两人平时积威太深,加上长的高、又有帽子做掩饰,很少会有人正大光明的盯着这两个人不老的容颜的观察。 所以他们才一直没发现,他们两个人的异常...... 月初抱胸点了点头,不理会张启山话语里的讥诮,只是继续问道: “张大佛爷真的不需要琵琶剪吗?我虽然看过这东西,但还没有亲眼见过这东西的用处呢,假如需要,我可以帮你拿剪子啊。” 张启山和张日山二人闻言愣了一下,张日山甚至在月初坚定的目光下问询的看了一眼站在棺材旁的张启山。 琵琶剪这东西在张家的盗墓手段里,算是比较常见的。 所以月初说的什么没有见旁人用过琵琶剪,却能清楚的喊出这个东西的名字,还知道它的用处…… 哦,不是没见过琵琶剪,是没见过琵琶剪生效,张启山偏偏头,差点被张日山这个被迷昏了脑子的家伙带过去了。 王月初分明是在说还没看见过有人真的在琵琶剪下断臂,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断臂呢。 在自己家里,对自己说这种话,她确实欠点教训。 但是现在月初还躲在二月红的身后,就探出了一个头,哪怕嘴上挑衅个不停,但身体很诚实的在害怕自己生气。 有种自己脸色一变,她就会望风而逃的感觉,更不要提站在她身前的二月红和陈皮,一定会继续无脑的护下她。 她就像是一只被关进了笼子里的白色长毛大猫,分明因为她做错了事,才被关进了笼子了。 但就是能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用可爱绵软的嗓音在里面骂主人不够识相,然后用她软绵绵、暖烘烘的皮毛做诱惑。 让主人放她出来继续给家里柜子沙发增添图案,反正让小猫认错是不可能的。 要是主人一时不同意也没关系,因为她会仗着主人心软,直接穿过笼子宽宽的缝隙,走到主人腿边用毛茸茸的尾巴打人。 要不是此刻月初针对的人是自己,张启山怕是已经心软。 反观自己这边,张日山已经被人家拿捏住了,竟然真的想给月初拿个琵琶剪出来看看,果然,男人,就是这么靠不住的东西。 “你去把剪子拿出来,这次就拜托王小姐,帮下忙了。” 张启山咬牙切齿的笑了笑,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但他知道月初就是想看见这一幕,果然,她双手背在身后,挺着腰杆就应了下来。 算了、赌一把吧。 张启山这么多年政海沉浮,也不是没有胆子的人。 他就赌月初只是为了吓吓自己,并不敢真的把他的手砍下来。 本来月初只是为了看戏,就多撺掇了几句,没想到这两个人看着沉默寡言,但意外的好说服。 月初握着手里的琵琶剪,上下开合了两下,刀刃相互交叉,发出锋利的声响。 张启山的胆子很大嘛,他是真的不怕自己直接动手? 月初玩味的笑了笑,拿着琵琶剪走到棺材前面,将琵琶剪张开贴好,往日她拿着伞剑一点不慌,但今日这手却抖得厉害, 她双手撑着琵琶剪,脸上虽然挂着一抹甜美的笑容,但却挑衅的冲着张启山挑了挑眉头。 来啊,既然你不肯先认输,那就看看咱们两个谁怕谁呗。 面对这场面,最先撑不住的是张日山,他没想到,月初连琵琶剪都握不稳,分明之前,看她抱着剪子上下开合的时候,很有力气的样子啊。 但是佛爷的手都已经伸进棺材了,此刻再说要把琵琶剪拿走,或是找匹马来拉着琵琶剪都不大合适。 而且月初看起来,很容易生气的样子,她是好多年前回张家认亲的,可能小时候并没有经历张家那样严苛的训练。 这琵琶剪她可能真是第一次看,这也算是张家下墓重要的道具,她心情激动也是难免的,但是这样的话,手臂的颤抖就很难止住。 张日山只能靠近月初,扶住她的两只胳膊,让她不至于真的泄力把佛爷的胳膊砍下来,也是为了给她一些鼓励。 月初:o-o 月初有些惊讶的看着托住自己两个手臂的张日山。 他并没有选择直接擒住自己的双手,这样的话就算自己放手或者双手合拢,他都能很快的反应过来,保住张启山的胳膊。 他只是很克制的把手托在自己的两个手臂下面,成了自己支撑的一个节点,能让自己不那么费力的握住剪子,可他却要耗费更多的力气。 同时,这种五指张开上托的动作,并不能阻止自己在最后关头、手部发力剪断张启山的胳膊。 他竟然真的相信自己只是没有力气吗?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185章 金桔蜜饯 月初突然感觉自己的良心有点痛。 她有时候不愿意和npc相处的太久,尤其是还有点人格魅力的npc,或者说是立绘很漂亮的npc。 因为他们身上真能闪烁人性的光辉,虽然狠狠心也不是不能杀了他们,只是在无伤大雅的时间里,月初就会丧失分辨真假界限的能力。 比如在月初的感觉里,张日山应该是张启山绝不会动摇的附庸,任何与张启山为敌、对张启山不客气的人,就会在张日山这里得到同样的敌视。 比张日山自己更常出现的称呼,是张启山的副官,在月初的想象里,他甚至不该有自己的情绪、感情、人格,他应该完全是张启山的附属品。 假如张启山死了,那张日山就是他的遗产,是他人格的延续,是会活成张启山模样的穷奇商会会长。 但是,现在的月初,隔着交握的双手,真实的感受到了张日山自己的情绪。 其实真假并没有那么重要,因为不管怎么样,月初都还好端端的活着,她可以把一切都看作是真,也可以把一切都看作是假。 只是这种,自己是真、自己老哥是真,其他人是假的想法,能带给月初更好的心理安慰。 更让她的每次行动都理直气壮,不必背负道德的枷锁,能让她更清醒的活着。 一定要说的话,月初穿越之前,是比无邪还要普通太多的普通人,别说人命,就是鲜活喷涌的鲜血都很少见。 被王胖子抚养之后,这个不算清白的盗墓者,是真的把自己这个妹妹往无忧无虑的普通人的方向去养的。 或许在王胖子看来,她是因为从小到大过得太天真的,所以才会漠视人命,因为她并不知道人命的珍贵。 就像因为无知快乐去虐杀动物的小孩子,他们往往在动物一动不动死去的刹那痛哭,因为这个时候他们的同理心才开始痛苦挣扎,而只要一直不觉醒这份同理心,他们就没有痛苦。 而月初,则是在穿越后的十几年里,才生成了自己顽固的三观,那就是,只把她自己和王胖子看做真实,其他的人,都可以为了他们的幸福而牺牲。 王月半是王月初留给自己的人性支点。 十年时间,能把天真逼成邪帝,还要时不时的被黎簇逼问“你有病吧?!”,月初不认为那个时候的无邪还算个心理正常的普通人。 所以为了不让自己变成第二个无邪,月初一直在选择性的逃避一些问题,她甚至懒得回想自己忽略的一切,因为她正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自己。 但是相处的越久,再厚重的乌龟壳也有了缺口,感情是人最无法控制的东西。 月初十几年间和每个相遇的同学、老师、邻居都保持着绝不深交的关系,她除了哥哥没有朋友。 但是现在,她似乎,是有了几个朋友的。 所以她对感情的控制,也开始变得无力。 分明,那天是可以当做没有看见黑眼镜的,是可以假装没看出来张麒麟难过的,是可以忽视陈皮、二月红布置房间时的用心的,是可以不在乎无邪和谢雨臣的心情、跟着二月红去长沙城外开新地图的…… 月初突然觉得没意思,本来想在张启山成功把手拔出来的时候吓他们一下的,现在也没了心情。 机关已经解除了,推棺材盖这种活也不需要张启山他们干,一群人避开棺材周围,免得亲兵打开棺材之后,被里面的机关、毒气或是毒虫误伤。 “管家爷爷,再叫人给我倒一杯水吧,麻烦多加点糖!” 月初把琵琶剪随意的扔在棺材上,也不去看棺材里开出了什么,反而缠着管家再给她一杯糖水喝。 张启山到边上洗了洗手,盯着月初的背影眯了眯眼睛,这人的心情还真和小孩子似的捉摸不定啊,一下高兴一下不高兴的。 他无奈的摇摇头,问道: “我记得厨房里是不是还有一些冰糖金桔蜜饯,要是王小姐喜甜的话,可以叫他们往杯子里加几粒?” 月初转过头狐疑的看了张启山一眼,这人还真是,挺大方的哈,要不是知道他的真面目,差点就被唬过去了。 “麻烦管家爷爷了,往里面多加几颗,我很能吃甜的。” 月初转过头冲着管家笑了笑,然后像是丧失了对棺材的兴趣,随意的靠在墙边打哈欠,眼泪汪汪的还怪可怜的。 张启山于是又吩咐道: “管家,顺便装两罐子,等二爷走的时候让他们带走。” 月初被张启山的宽容吓到了,一个战术性后仰,结果撞到了自己的脑袋,捂住头揉了揉,她就知道张启山没安好心,看,害得自己撞到了吧。 二月红倒是有些惊讶,本来以为,这两个人哪怕不成为死对头,私下的相处也不会太和谐。 怎么现在看起来,一个包容一个吵闹,气氛也没那么针尖对麦芒了。 难不成今天自己家里那壶水还有这种神奇的功效?虽然有些怀疑月初和张家之间的关系,但二月红并不乐见这几人关系的改善。 于是笑问道:“倒是让佛爷破费了,我记得佛爷之前不爱吃糖,怎么还在家里备上蜜饯了......莫不是好事将近?” 张启山挑了挑眉,摇头笑了一下:“二爷可别开我玩笑,家里规矩严,至今没找到意中人。 若是二爷好奇,我叫管家也给你准备一杯金桔蜜水,想必就能尝出来,是霍家的手艺。 霍仙姑昨日来过,讲的就是水蝗的事,两家地盘离得近,总有些摩擦,红家与霍家都是都是长沙的老牌家族了。 你又和霍仙姑自小相识,不若也帮我劝劝她,九门亲如一家,虽然水蝗不得她喜欢,但是面子上总是要过得去的,不能叫外人看了笑话。” 二月红抬头看了张启山一眼,有点看不出来他说这些话,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大家都知道,月初看文是囫囵吞枣的,所以文中她对人物的看法,是抱有一定偏见的,并无完全正确,也不是原着的“真相”。 只是为了推进本文剧情的进行而已,作者好脆弱好容易emo的,求不被喷,爱你们呦。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186章 培养皿 二月红淡淡一笑,正想解释自己与霍仙姑一个孩子不可能有什么,霍仙姑和陈皮差不多大,什么自小相识,那是自己看着霍仙姑从小长大的。 他又不是水蝗,为了与霍家拉近关系,丧心病狂的想娶比自己小了十多岁的姑娘,霍仙姑才成年就敢上门提亲,难怪要被霍家不顾九门体面的赶出来。 霍仙姑是霍三娘最看好的小辈,一直带在自己身边教养,就算之后不成为霍家家主,那也是下一任家主身边的左膀右臂。 水蝗是因为地盘和霍家近,又想欺负女人,又不敢真的提亲作为家主的霍三娘,就想在霍仙姑身上做文章。 怨不得人家孩子昨日上门来告状,这其中怕是也有霍三娘在背后推波助澜,看佛爷到底有没有偏向。 这些事佛爷未必不知道,所以他说自己与霍仙姑自小相识,实在是借机在给他扣帽子,但二月红话到嘴边,又犹豫了一下。 因为他虽然和霍仙姑差着年纪辈分,但是霍家还真有一个能和他称得上青梅竹马的人,正是霍家三娘霍锦惜,现任霍家家主。 霍家女人当家,家主不外嫁,生下的孩子也得姓霍,况且如今这年头虽然比之前自由宽泛了,但对女人依旧不够友好。 而近年来,因为战乱的关系,无数大小势力涌入长沙,要是想在这里站稳脚跟,娶一个当地人绝对是最快的方法。 要是能吃绝户,娶没有父母兄弟做主的女子,将她们的财产霸占一空,就更加妙了。 霍三娘掌管霍家,更怕遭到暗算,她与二月红从小相识,就放出了霍三娘痴恋二月红的故事,以此做借口驱逐乱蝶狂蜂。 加上二月红不知为何还未娶亲,长沙城里关于他们的谣言就更多了。 男人不会尊重女人,就算那女人比他强大许多,依旧觉得只要靠无耻手段将人讨作老婆,就能随意处置那个女人和她的财产。 但男人会尊重另一个男人,霍锦惜扯着红家的旗子,虽然仍免不了被一些癞蛤蟆打扰,但是拒绝人多出了正经的理由,毕竟谁也不想同时得罪霍家和红家。 在外人看来,他们就像是被家主的位子困着的牛郎织女。 二月红不是不知道这些猜测,只是从没正经澄清过,一来没人敢亲自问他,况且他担心等不到月初,确实没有娶亲的心思。 二来霍锦惜与二月红是幼年相交的朋友,女子立世艰难,流言蜚语对女人的伤害更大,霍锦惜不惜自污保全自身,他一个男人,难道还在乎清白不成。 而以上种种,张大佛爷这种人精不会不知道,他提霍仙姑,自己还有法子和月初解释,可他要是提霍三娘,那解释起来就困难了。 二月红气闷,但见边上的月初看过来,虽然心里没鬼,依旧觉得事情难缠,就怕他张口解释,张启山又祭出一个霍三娘来和自己辩驳。 虽然这两日自己的言辞不够客气,但张启山也没怎么相让啊,这人还可能和月初有点亲戚关系,说这些话有没有深意呢…… 但这些思索也只在片刻之间,还没等二月红想好万全的说辞,就听见边上开棺材盖的亲兵惊叫: “这!这是什么!” 张启山目光一凛,没有了给二月红姻缘添堵的兴致,反正解释不出来也算是一种解释。 皱着眉扯开在棺材边喊叫的亲兵,俯身过去看。 就见棺材中的尸体,勉强保持着生前的样子,静静地躺在那里,它的身体已经变得干瘪,皮肤紧紧地贴着骨架,显得异常苍白。 然而,不需要细看,就能发现那皮肤之下,蠕动着无数细小的虫子。 这些虫子像是贪婪的食客,不断地啃食着尸体内部的肌肉和器官。它们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道令人毛骨悚然的黑色条纹。 隔着几乎透明的皮肤,尸体的肚子鼓胀得像一个即将破裂的气球,仿佛随时都会有虫子破体而出。 那些虫子在尸体内部翻滚、扭动,发出细微而令人作呕的声音。 它们已经完全占据了这具尸体,将其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虫巢,空气里也很快弥漫出一股恶臭味,说不好是尸臭还是虫子分泌的臭味。 月初瞄了一眼,现在那些虫子已经显示可以收录了,所以之前那些虫子,不是从棺材里面的尸体里长出来的,而是被人放进棺材里用尸体养着的。 月初没忍住捂着嘴巴快步走了出去,实在是太恶心了,这种蠕动蜷曲密集在一起的,吃尸体的虫子,比小雪的那些虫子虫孙恶心一千倍。 月初在洗手间站了好一会儿,也没吐出什么东西来,幸好不是吃完午饭过来,不然恐怕在棺材边自己就撑不住了,那就太丢人了。 她也不愿意再回那个停了棺材的小房间,就站在外面呼吸新鲜空气,还是等二月红他们调查完,自己听个结果算了。 “喝点水吧。”二月红端着杯子递给月初,玻璃杯里沉着几颗青桔,一股酸甜的味道扑面而来,让月初的精神放松了许多。 “谢谢,里面怎么样?” 月初苦着脸,明明是她提出来要看虫子和尸体的,没想到最先撑不住的也是自己。 “没事,佛爷叫人挑了一些出来先养着,就和之前棺材边搜刮起来的那些放在一起。 等之后拿到了水蝗把柄再去问他,看他认不认识这些虫子……” “之前,棺材边上的那些虫子,似乎是里面虫子的幼年体,里面那些才是成熟的虫子。” 月初点了点头,喝了两口温水,又补充道。 二月红皱眉想了一下,领会了月初话里的意思。 “你是说,有人拿棺材里的尸体养虫子?” 月初双手拿着杯子点了点头,这种爱做实验的行事风格,让她想到了汪家人,只是这两天在张家和红府晃悠,还没看见汪家人出现。 “我是这么想的,但是我想不通的是,要是有人拿尸体养虫子,那又要送活人进墓里干什么,不怕事情败露吗?” “有可能是,是想看看,活人是不是也能养那些虫子……”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187章 老套路 月初并不知道张启山他们打算怎么调查那些虫子的来历。 反正对付墓里的东西,张家人的办法总是很多的。 因为下午张启山意味不明的话,二月红并没有多留,他需要调查一下张启山、张日山和月初之间的关系,才好继续和他们相处了。 往日张大佛爷为了展现随和也会和大家玩笑调侃,但是像下午那样失去分寸的时候,却是没有的。 而且,明明是月初与他之间不太对付,但二月红总觉得这火气是冲着他来了,若是为了月初受罪,那二月红也甘之如饴。 可是张启山和月初之间的关系,竟然看着还有些缓和了,真是见鬼。 晚上吃饭的时候无邪和谢雨臣没有回来,他们确实是不太会被人联想到红家的生面孔,但也因为太过陌生,恐怕要在外面多晃悠几天后才好打探消息。 吃完饭,本来陈皮是该和月初顺道回院子的,只是这家伙不知道也要去忙什么,大晚上的居然还要出门。 哎呀,忙啊,都忙点好啊。 月初背着手,有点不痛快的踹踹墙根,还把下人扫到墙边的小石子踢出来,然后又踢回去,她在月光下一蹦一跳的,每一步都敲击出清脆的声响,也算自得其乐。 其中一颗特别圆润的小石子收获了月初别样的喜爱,她低着头抬起脚,轻轻一踢,石子便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月初的视线跟着石子游走,最终轻轻触碰到了不远处一双男士的布鞋上。 二月红正静静地站在一座小巧的拱桥之上,他换了一身米白色长袍,显得温文尔雅。 月初记得二月红酷爱红色,倒是很少见他穿这么淡雅的颜色,只不过在夜晚的中式小花园里,好像穿大红色是有点恐怖哈。 月初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笑了一下,不过以二月红的相貌,怕是很多人都愿意和这么一个红衣艳鬼来一段人鬼情未了就是了。 二月红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石子,又抬头望向月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温柔的笑意。 他没想到,大概是上天都在帮他们,本来他还在犹豫,是不是要趁今日无人,与月初解释下霍仙姑的事情,又怕此地无银三百两,反而被误会。 虽然陈皮看出他有话和月初说,特意避开了,但二月红觉得自己内心,还做不了是不是要晚上去月初院子里打扰她的决定。 “红官,你怎么在这里呀。” 月初有点快乐的跑上小桥站到二月红身边。 二月红笑着垂眼看向月初,说道:“因为我想来找你。” 二月红笑的有点无奈,大概他必须承认,他其实不算还没想好,因为月初喜欢小花园的风景,回院子的时候,十有八九都会走这条路。 他只是,有些害怕自己的心意得不到月初的认可。 “找我?找我做什么呀?” 月初有些惊讶,她背着手,侧身抬头想看清二月红的神色,却只能看见二月红盯着水面出神,好像有点紧张的样子。 “我其实,是想找你解释一下,今日在佛爷家里,他说的我和霍仙姑的事情,并不是真相,我和霍仙姑也没有什么一起长大的情分,我确实见过幼年的霍仙姑,但我也不可能和她产生什么感情……” “噢,这个呀,我早就知道了,不会误会的。” 月初认真的点了点头,霍仙姑她了解啊!那个在书里会说无邪和无老狗一模一样的老太太,到时候据她老哥猜测,霍仙姑喜欢的应该是无老狗才对。 和二月红能有什么关系,霍家,和二月红有点联系的,应该是霍三娘吧? 月初眯着眼睛想了想,也没想到关于霍三娘特别的戏份,感觉霍三娘存在感不高来着,她是不是痴恋二月红然后被拒绝的那个人来着? 二月红观察着月初的神色,发现月初是真的相信他,才如释重负的笑了笑,同时耳根也弥漫上红色,他没想到,月初会这么信任他。 心神激荡之下,二月红又说:“我还想和你说一件事,其实长沙城里一直有有传言,我与霍三娘……” “噢噢噢,这个我也知道,你也不可能会喜欢霍三娘的嘛。” 月初没忍住得意的笑了笑,有种料敌在先的感觉。 她没有这时候女子笑不露齿的习惯,也不是温婉贤淑的女孩子,笑起来非常有亲和力,又甜又得意,让人忍不住也想跟着她一起笑。 二月红愣了一下,目光停驻在月初亮晶晶的双眸上,方才他还在感慨二人缘分深厚,但是现在又遗憾夜色太暗,寻常月光不足以完全照亮月初的面容。 他真想看看月初说这话时的神情,或许感情就是这样的,患得患失。 他前一刻还在欣喜月初对他的信任,但后一刻,又担心是不是因为月初不在乎他,所以也不在意那些谣言。 但是,要是完全不在意,又为什么会知道他和霍锦惜之间的传闻呢,二月红舔了舔嘴唇,心里实在有些焦虑。 也不觉得智珠在握了,他有些失礼的向着月初又逼近了一步,寄希望于如此能看清月初脸上细微的表情。 “月初,你是不是……” 月初被猝不及防的靠近惊到,就想往边上退一点,但是她在民国时,因为贪靓爱漂亮,大多数时候穿着高跟鞋,突然的避让让她的身子不自觉歪了歪。 但是她核心很稳,她有自信能靠自己的能力稳住,可是边上心急的二月红却不这么想,他匆忙的向后伸了一条腿想支住月初,又伸手揽住了月初的腰,防止她摇晃, 月初匆忙的抬头,看着二月红的侧脸,他烫人的体温透过薄薄的旗袍布料传到月初的身上。 月光下,穿着米白色衣服的二月红像是被披上了一层月光,这下真是惨了,怎么就是,这么老套的偶像剧的发展趋势呢。 月初连忙站直身体,捂住胸口,只感觉心脏跳动的厉害,所以说,这一招跌倒搂腰,真是百试百灵,老套的桥段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除了好笑,竟然还有些甜蜜的恍惚。 “你刚才,想问我什么来着。” 月初目光直直的看向河面,怎么,还感觉有点紧张呢。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188章 表白 二月红也背过手,面对着河面,干咽了一口口水。 “我……”我本来想问你是不是不在乎我。 二月红的话堵在嗓子里没说出来,好像这么说的话,是不是太幽怨了。 “什么?” 因为二月红那个“我”字太小声了,惹得月初回望看过去,刚才他说话了吗? “我心悦你,我,我想问问你的意思。” 二月红僵着身子,就要到而立之年,反而像个毛头小子似的,往常会的那些手段都抛在脑后了。 平时用来广交天下文豪戏子的言辞也用不出来了,声音也变得沙哑了。 也不想着要试探、要温水煮青蛙、要给月初思考清楚的机会,就这样,在月光下,直接说了喜欢。 “我、我的意思?” 月初也好像是学舌的鹦鹉,她心里想着,二月红应该是有官配的,要是他真的喜欢自己,真的就这么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而不是继续和自己暧昧的话,那人物就ooc,那世界线怎么办…… 可是,系统还没有提示错误;可是,这些npc都在一个个变得越来越真实;可是,他直直望过来的眼神,竟然真的叫人觉得坚定真挚;可是,自己似乎,真的对他,有些好感…… “我……” 月初想说话,也想说自己也挺喜欢他的,但是二月红的目光实在太滚烫了,他好像把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在这双眼睛里向着自己看了过来。 期盼、祈求、喜爱、忐忑…… 月初突然觉得自己的语言可能有点轻薄,她的感情大概也不够深厚。 要是她对二月红一点感情也没有,或许,她就该直接应下来,但是,二月红是不是,也算个人呢,她应该用更真实的态度对他吧? 久久等不到回答的二月红垂下了眼眸,眼底是不愿让人看出来的失落。 “没关系,我……” 二月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月初扑了个满怀,温暖和幸福就这么钻进了自己怀里。 月初紧紧的搂住二月红的脖子,脸埋在二月红的锁骨处,力道大的让他不得不弯腰迁就。 本来,月初不想同意的,可是,二月红失望的样子竟然让她的内心升起惶恐和害怕。 她不想就这样和二月红算了,她不想二月红失望,她不想之后和二月红相处,要变得陌生。 不想要什么真实了,她就想要此刻的二月红,她不要和朋友吵架闹别扭,然后一个人孤零零很凄惨的回去。 不就是暧昧对象要个名分吗?大不了她问问乐园能不能存档呗。 月初觉得自己大概就是这么自私的人,哪怕知道未来的结果大概没那么好,哪怕她也没有想好周全的办法。 但是就这么抱住了他,像是抱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和未来的幸福,又在他怀里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嗅了嗅二月红身上香香的气味,向另一个不安者汲取安全感。 “月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二月红的手还悬在半空不敢碰她,就怕是自己自作多情会错了意,但心却已经雀跃的飞了起来,等待一个肯定的答案。 月初在二月红怀里飞快点了点头,她并不说话,毛茸茸的头顶擦着二月红的脖颈,这种痒痒的感觉让二月红的幸福有了具体的感受。 他从胸膛里发出低沉的笑声,伸手把月初整个拢在怀里,低下头爱怜的蹭蹭月初的侧脸。 疯狂的喜悦无人分享,他只能更紧更紧的抱住月初,夜风再凉,有情人的相拥总是暖的。 小院前,月初才和二月红依依不舍的放开牵在一起的手。 “那我进去了。” 月初的笑容大大的,甜滋滋的,手指还不安的碰着二月红的手指,一下一下的,像是在琴键上跳舞,说着要进去了,但是脚步又不肯动一下。 “好啊,那我也先走了。” 二月红跟着月初笑了出来,骨节分明的大手忍不住勾着月初纤细的手指摩挲,但是月初没有先离开,他也不愿意离开。 月初:ヾ(@^▽^@)ノ “那我真的要走了。” 月初的食指勾住二月红的食指,声音依旧软绵绵的在撒娇。 “嗯,你先走,我看着你进去。” 二月红又迈步朝着月初贴近了一分,但这一次月初没有惊慌的避开,而是笑嘻嘻的把手指重新插回二月红的手指内。 两人又和来时一样十指交叉,感觉这场分别简直能持续到天荒地老。 “那……” “咳咳。” 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将月初的话堵了回去。 月初瘪瘪嘴,翻了个白眼,该死的陈皮,早不回来晚不回来的。 她第一次谈恋爱,和男朋友玩一下依依惜别怎么了嘛。 月初不满的鼓了鼓脸颊,转过身去拉二月红的另一只手:“那我就先进去了,但是,但是你明天早上会来接我的吧?说好的要一起去踏青的哦。” 院子里的咳嗽声越来越大,二月红低下头笑了笑,他不太理解月初同住府里也需要别人接的浪漫心思,心却诚实的因为月初的依恋而感到欣喜。 “好,我明天一定早早地等在这里,咱们一起出去……” 第一次谈恋爱的月初简直像是有肌肤饥渴症一样,明明表白的是二月红,她却表现得更加粘人,真的进院子之前,还要抱一下才肯入睡。 二月红轻轻的揉了揉月初的头发,又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心里像是涌着一股活水,不停的冒着让人心酸软的活泉。 他好像,真的把在他心里跳了好多年的小鹿带回家了。 “好端端的,你咳嗽什么啊!” 等月初亲眼瞧着二月红的背影远去,她才关上门,怒气冲冲的瞪向躲在门后面的陈皮。 “大晚上的,我受寒了。” 陈皮不满的撇撇嘴,明明应该高兴的,但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沉着一股气。 “受寒了~”月初怪模怪样的摇了摇头,笑道:“我看你不是受寒了,你是嫉妒了吧?嫉妒你师傅拥有了这么可爱美丽大方善良的女朋友。 可怜的单身虫,不要怕,要是之后有什么喜欢的女孩子,可以找师娘我帮你参详参详啊,保证不棒打鸳鸯哦,嘿嘿。” 月初说完,跳起来弹了陈皮一个脑瓜崩儿,破坏别人恋爱的坏孩子是要接受惩罚的,不过要是他这次还喜欢那个丫头的话,她倒是很愿意想办法成全他们。 “师娘?” 陈皮看着月初的房间亮起了灯,不知道为何,又咬牙重复了一遍,语气凛然。 (对不起,月初是个屑。 骂我吧,别恨妞妞(?????_?????)她不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为好多个男人动心的女人(?.?)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189章 光明正大 “为什么今天没有玫瑰奶卷?” 陈皮的目光在餐桌上搜寻了一会儿,然后发现自月初回来后,日日都有的玫瑰蜜豆奶卷今天没上桌。 红府的丫鬟小心的抬了一下头,今日借住在红府的两位公子不在,月初小姐也和老爷一起出门赏景,说是要去外面吃早点,不在家里吃。 陈皮少爷不爱吃甜的,除了每年中秋一定要准备一桌子甜食准备祭月神娘娘外,也不见他对甜食有什么喜好。 但这并不代表陈皮对甜食就没有要求,有时候想起来会夹一筷子,若是做的不够甜了,厨房还要挨骂,要是做的过甜了,厨房也要挨骂。 那么多的大师傅,试验了好几年,才试出来一桌挨骂最少的方子。 可即便是这样,要是今天刮风下雨、烈日乌云,总之就是陈皮少爷今天不高兴了,那么昨天还能吃下去的糕点,今天用一样的方子做出来还是要挨骂。 感觉陈皮少爷要不是看厨房做白案的师傅不顺眼,就是看甜味糕点不顺眼。 所以往日陈皮少爷一人吃早饭,他们准备的早餐大多是咸口的,这样最保险,陈皮少爷对于别的食物倒不是很挑剔, 但是这种解释的话,丫鬟当然不敢和陈皮说,她又不是月初小姐和老爷,对这位陈皮少爷还是很怕的。 “是因为,今日老爷与月初小姐出去赏花,厨房想着月初小姐喜欢这道点心,等到下午他们快回来的时候,热热的蒸一笼出来最好吃。” 丫鬟的声音有些颤抖,她虽然是红府的丫鬟,但之前月初小姐没来的时候,她们大多是在外面的书房给客人奉茶,或是干点轻便洒扫的活。 闲着的时候去厨房帮帮忙,或是去帮忙搓洗衣物,还能和小姐妹一起谈天说地,笑一下哪位大厨又被逼走了。 很少进来伺候主人家,红府就两位男主子,他们也不是四肢不勤的浪荡子弟,往日近身的多是跑腿的小厮,对是否要丫鬟伺候并不热衷。 但是月初小姐来了之后,院子里的小厮就少了,她们这些人也被管家匆匆训练后,承担起来了在内宅端茶、送水、跑腿、洒扫……之类的活计。 “呵,她在外面难道还会饿着自己,要你们穷献殷勤。” 陈皮翻了个白眼,随手拾起桌子上的一个油条噙在嘴里,带着不知名的火气快步离开了餐厅。 不就是出去踏青吗,连饭都不在家里吃了。 出门在外的,甜甜蜜蜜的月初和二月红当然不会知道陈皮的腹诽的。 不过就算是这知道了,他们这对新出炉的爱侣也不可能在约会第一天带上一个电灯泡的。 其实月初和二月红也一起出门逛街的次数也不算少,不管是带着陈皮游湖,或者是带着无邪、谢雨臣出来买衣服。 月初和二月红两个人总能因为二月红的一些小巧思站在一起,并肩而行。 但是今日,荣升成月初男朋友的二月红,就不必考虑这些了,他只需要站在一边,月初的手就会牵过来。 也没有会抢着和月初说话的小白脸在场,哪怕是在街上,他们也能亲密的靠在一起,月初会因为发现小摊上新奇的小东西,踮起脚凑到二月红耳边和他分享微小的快乐。 二月红可以揽着月初的肩膀,带着她避开街上突然蹦出来的自行车,护着她穿进拥挤的人潮。 二月红本来就是唇角带笑的温润公子,今日的笑容更是怎么也止不住。 于是就有眼尖的小贩围上来,推销他家的好东西。 今年城外踏青是年轻人之间的风尚,为了这些有情人身上的钱袋,小摊主们不畏艰辛,早早地赶到城外,总要叫他们赚一些钱的。 二月红满心的爱怜更不知如何施展,只是紧紧的攥着月初的手傻笑,甜言蜜语也不知道该怎么讲了,好在还记得出门前管家的叮嘱。 男孩子,要大方些。 于是今日红二爷不管对的贵的,只要月初的眼神多扫一眼,就得伸出他的右手挑挑拣拣,然后大手一挥,劳驾全部打包送去长沙红府。 至于另一只左手,它今日的用处就是跟着月初的好心情乱晃,但想必在场的都是机灵的人,必然是知道今日左手要比右手珍贵有用很多。 所以从红二爷右手捧着的钱袋里拿完钱之后,不仅会贴心的把钱袋拉好,还要送上几句类似百年好合、永结同心、郎才女貌之类的夸奖。 反正这袋子里的大洋还很多,足够填满城外的小贩的胃口了。 月初拉着二月红从成堆的小贩和天作之合的背景音中脱身,才感觉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 转头一看二月红,他右手食指勾住钱袋绳子的一角,将钱袋在半空中绕了一圈,只凭单手就把钱袋收好塞回了怀里。 见自己望过去,还能无辜的眨眨的眼睛冲自己笑,还有些少年的潇洒,倒是让月初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都,不嫌羞的吗?” 月初避过目光灼灼的摊贩,拉着二月红走到一旁,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羞什么?咱们天作之合,之后必然生活圆满,都是明眼人自己愿意夸的,我可没逼他们说实话。 况且我们是正经谈恋爱,不怕别人说,夸的人越多越吉利,之前都要在街上撒三天铜板让他们说吉祥话呢。” 情场得意的二月红有些少见的活泼,加上他还穿着自己喜欢的红色衣服,快三十岁的人,却好像一团热烈燃烧的火一样撞进月初的眼底。 没人能不爱这种温暖,初春的风还有些寒凉,但是月初和二月红交握的手却是那么温暖。 “哪里来的规矩,太古板了吧。” 月初笑着斜了二月红一眼。 “也对,我们是自由恋爱,撒钱确实是旧例了,不然回去的路上,我们给陈皮他们也带点东西回去,让他们沾沾喜气。” 二月红说起自由恋爱的时候嘴角还翘了翘,本来就亮的眼睛好像透着光一样。 他本来受得就是老派的私塾教育,可是一想到自由恋爱等于两情相悦,等于月初也同样喜欢自己,二月红就觉得心里热热的。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190章 秀恩爱 “哎呀,我怕只怕他们不稀罕我们这点小玩意儿。” 说着月初便又没忍住笑了笑,往日里二月红买东西,要嫌翡翠的色不够浓,珍珠的光不够亮。 但今日买东西,是这个草编的蟋蟀也有新意,那个手雕的木簪也算精致。 就他今日这种欢喜的冲昏了头的品味,自己放在家里把玩把玩还好,若是真送出去了,恐怕就要遭外人耻笑二月红的品味了。 “好好好,既然你说不送,那这些东西就通通由我们自己保管着,之后再选别的送他们。” 既然谈了恋爱,那就是有人管的了,二月红从谏如流,没有什么不愿意的。 见二月红点头含笑,月初没办法的摇了摇头。 “走啦,走啦,说是赏花踏青,结果光顾着听这些小贩说好话了,知道的是你红二爷财大气粗,不知道的怕是要笑话咱们两个憨了。” “我可不怕他们笑,没有的人才被笑,我巴不得他们都知道我今日高兴。” 二月红拉着月初的手腕,凑到她耳边,好像死猪不怕开水烫似。 “你……” “先生给太太买束花吧,看太太花容月貌,鬓边再插朵花肯定就更漂亮了。 祝先生太太幸福美满,白头偕老。” 月初娇嗔的白眼还来不及翻出去,就有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姑娘捧着一束野花跑到月初他们跟前。 长沙城外,春日里野花的品类多的很,那小姑娘手里拿的也不过是一些扎起来的野花,只要肯费心思,这些花用不了十分钟,就能采一大把。 不过小姑娘打扮的干干净净,嘴巴又那么甜,花扎的也是干净利落,颇有几分野趣,所以这种生意也做的起来。 骗的就是城里来的有钱人,不不不,是城里来的有情人。 买花的小姑娘在心里偷偷的笑了笑,这些可都是财主。 果然二月红笑了一下,伸手进怀里就要把钱袋拿出来。 “只有先生可以送太太,太太不能送先生吗?” 月初看着小姑娘成竹在胸的偷笑,大概是心情好,也有了逗弄小孩子的兴致。 “太太也可以送先生,一个人手上拿着一把花,那就更加恩爱甜蜜,折煞他人了。” 卖花的小姑娘愣了一下,时下女孩子多温婉含蓄,卖花一般也选男子说好话,女子都是站在一旁含羞带怯的就收下了。 碰上已经成婚的夫人先生,就是夫人含笑等着先生递给她,还少有看见女子主动来问的。 只是卖花的小姑娘到底脑子灵活,三言两语就又预定出去一束花。 “好吧,这花多少钱?” 拎着花的小姑娘咧嘴笑了笑,从篮子里挑了挑,抱了两束出来。 “不贵,我给先生太太挑包的最好的,先生太太买两束,收二位九个铜板就好了,祝福太太先生天长地久!” “你这小丫头嘴巴倒是甜。” 月初将手从二月红的手里抽了出来,今日约会,为了给男孩子一个表现得机会,她没带钱袋,但是女孩子身上首饰多的很,摘个素银戒指下来也不费什么事。 将戒指放到小姑娘的篮子里,然后拿了一束花抱在怀里,月初又冲着二月红仰了仰下巴,点了点小姑娘手里的另一束花, 二月红立刻会意,只是他也没带铜板,又舍不下长长久久的好意头,仔细的数了九块大洋出来递给小女孩,然后才拿了另一束花过来。 “太太,用不了这么多钱。” 小姑娘看着手里的戒指和大洋僵住了,不是不想要钱,只是拿那么多钱,她也有些亏心。 “你拿着就是了,今日我们高兴,给你沾沾喜气。” 月初侧脸看着二月红,就见刚才还在说什么光明正大、不怕别人笑话的男人已经悄悄红了脸颊。 二月红强自镇定的瞥了月初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水光融融。 “嘿嘿,谢谢先生太太赏的喜钱,祝先生太太白头偕老、百年好合、心心相印、永结同心……” 见月初二人真心给钱,小姑娘连忙把钱收在了怀里,一连串说了好几个祝福词才跑开。 “喏,这花送给世界上最温柔体贴、英俊潇洒的二月红先生,希望你能接受世界上最漂亮可爱、美丽大方的王月初小姐的喜欢。” 月初低头嗅了嗅手里的野花束,然后笑着递给二月红。 这下二月红的脸是真红了,他乐不可支的接过月初手中的花束,分明之前收到过更珍贵更漂亮的礼物,但他此刻的心神就是被这束据说有月初心意的野花吸引住了。 二月红一手抱着一束花,脸上的笑容不再夸张,但垂着眼柔柔的看过来,满满的都是情意。 “你不把应该属于我的花送给我吗?” 月初轻咳一声,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低下头戳了戳二月红的胳膊。 “那,这束花送给我最最可爱的王月初小姐,希望您能一直垂怜小人。” 二月红抿嘴笑了笑,将花束捧到了月初面前。 “走、走了,赏花去啊。” 月初的声音磕巴了一下,等以后有机会,她要让二月红怼在自己耳边,说一整天的情话。 这嗓音,太作弊了。 “那都是些什么东西?” 陈皮正在花园里打拳,就看见管家一趟趟喊人从门口搬东西进来,都是些小玩意儿,但管家偏要人一个个的送,组成了一小支长长的队伍往返于门口和大厅。 管家嘴上还不住的说着当心、仔细,倒是勾起了陈皮的好奇心的,就是墓里的古董宝贝也不见管家这么上心的。 “哎呀,陈皮少爷,这是老爷和月初小姐叫人送回来的,您瞧这个草编的蟋蟀、活灵活现;这个陶瓷娃娃、精巧可爱;还有这个拨浪鼓,诶,童趣欢快!” 管家看见陈皮,连忙跑了过来,然后又招招手,从队伍里喊出来几个端着托盘的人,他就这么一个一个的形容了一下。 说到最后,还拿起拨浪鼓摇了几下。 陈皮应了一声,见管家脸上喜气洋洋的,又添了一句:“都是些寻常玩意儿,有什么可宝贝的。” 管家哈哈笑了两声:“我的小少爷哦,这您就不懂了,寻常好啊,老爷离世前就盼着少爷过一过寻常的日子呢。 老婆孩子热炕头,那日子多有盼头啊,哎呀,不说了,我先把这些东西整理起来收着,等下我还得去库房里看看。 要是家里办喜事,那可是一大笔花销啊哈哈哈哈哈哈,我得替少爷先准备起来。”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191章 和谐早餐 这日月初和二月红是在外面吃完了晚饭才回来的,陈皮心里不舒服,郁郁的吃了半碗饭就躲回院子里去了。 等到夜色漆黑,天上的星星慢悠悠的开始上勤,月初才沾了点酒气的从外面回来。 陈皮站在廊下,见月初拎着灯笼进来才松了一口气,只是说话的语气免不了有些怪怪的。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哎呀陈皮,怎么你最近总喜欢这么冷不丁的说话啊。” 月初捂着胸口,虽然是责怪人的意思,但是脸上还有未散的笑意,至多是有些惊讶。 可是陈皮却觉得有些委屈:“你们晚饭也没回来吃。” 他是想师傅和月初在一起,这样他也能和月初在一起,但他不想师傅和月初单独在一起,更不要提两个人刚在一起,就把他抛在家里了。 他现在觉得自己实在是有怨没处诉,本来是和师傅说好,有事情也不瞒着师傅的,但是陈皮又觉得他这些话不能和别人讲,就这么憋闷了一天。 陈皮皱着眉,面容看着有些冷酷,月初却觉得他是不是越来越会撒娇了。 月初上下打量了陈皮一眼,看起来二月红对陈皮真的很上心。 否则照着上次见面那个别扭老头的性格,肯定不会来诉说自己内心的不爽的,陈皮虽然是抱怨,但是也是挺诚实的嘛。 月初心情好,自然能在心里夸二月红和陈皮,也能说几句软话哄哄孩子。 “那你也要理解理解我们嘛,谁家情侣刚在一起的时候,不吃烛光晚餐的啊。” “烛光晚餐?” 陈皮疑惑的挑挑眉,现在都流行什么电灯,这名头倒是新奇。 “是啊是啊,来两份牛排,再开一瓶红酒,中间放一排蜡烛,再请个拉小提琴的在身边拉一曲梁祝。 有情人隔着烛火相望……” “也不嫌熏眼睛。” 还没等月初形容完,陈皮就嗤笑一声,样子十分欠揍。 “你懂什么,这叫仪式感,朦胧的美,青涩的恋爱都是这样的。” “不如今天晚上的炖牛肉好吃。” 陈皮扯扯嘴角,转身离开。 月初不可置信的在陈皮身后挥了挥拳头,要不是看在这臭小子对自己还算孝顺,她离开那么久还给她打扫房间的份上,月初肯定不会放过他。 陈皮这种小古板老古董,他懂什么浪漫啊。 别人谈恋爱都是这样的,这可是自己的初恋的,当然什么都要享受一遍啊。 牛排怎么就不好吃了,还有黄油的香味、还有黑椒酱的辛辣,还有不会弄脏嘴唇的优雅。 烦死了,明天她也要吃炖牛肉,里面还要放牛蹄筋,吃两大碗肉汁浇饭,香死他! 月初恨恨的翻了个白眼,高跟鞋踢踢踏踏的向着房间而去。 “红官,你尝尝这个,这个也好吃。” 饭桌上,月初先给二月红夹了个她喜欢的玫瑰卷,笑盈盈的支着下巴,等到二月红闻弦知雅意的给她舀了一碗豆浆,才喜滋滋的开始吃早饭。 “没有手似的。” 陈皮昨天还盼着这两人回来吃饭,但等他们真回来了,心里又不高兴了。 他寻思着桌上也没新菜啊,而且管家办事一向得力,每个人面前放着的,都是他们喜欢吃的菜,用得着这么帮来帮去的吗。 况且他们家,除了月初,还有谁喜欢吃甜的啊,又是玫瑰酱、又是糖煮的蜜豆,还要额外加奶加糖。 快十年了,也没见师傅吃过那么甜腻的糕点,倒嗓子。 “陈皮,你怎么还不吃饭,是需要我喂你吗?” 月初拿起糖罐,往豆浆里撒了几勺,又用勺子搅了搅盛着豆浆的碗,这个破电灯泡,不懂浪漫就算了,还碍眼得很,小情侣之间的把戏,轮的到他来说嘴吗。 月初有些危险的眯了眯眼睛,警告陈皮最好顺着他给的台阶就下来,否则就不要怪她往他的豆浆里撒糖了。 她说到做到,之后红府都只准有甜豆浆,甜豆腐脑,甜的番茄炒蛋,陈皮最好不要逼她(?_?) “啊,那不用了……怪、怪恶心人的。” 陈皮不自在的扯了扯耳朵,惹得月初没忍住又翻了个白眼。 不是,你恶心什么啊,又没人真的喂你,别来搅和我的福利,我还想让红官喂蛋糕呢,还要让他哄自己喝燕窝粥,任何小情侣之间的把戏,她都要! “来,陈皮,你爱喝皮蛋瘦肉粥,多吃点。” 二月红笑了笑,站起身,伸长了胳膊给陈皮递了一碗粥过去。 陈皮这孩子,有时候还是少说点话比较好。 陈皮:(⊙?⊙) 月初:o-0 月初不满的鼓了鼓脸颊,瞪大了双眼看向自己才出炉没几天的男朋友,不管,她就是要男朋友围着自己转。 二月红坐下笑了笑,陈皮看着看着还觉得有几分贤惠的感觉,恶寒的低下头喝粥,不想再看两人之间的小把戏。 二月红将一盘桂花糕端到了月初面前,亲自用公筷夹了放到小碟子里递给月初,说道: “月初,你尝尝这个桂花米糕,上面的干花,是去年我院子里那棵桂树开花,我亲自摇下来的。 我记得你走那年,还说要一起去摇桂花,只可惜我们没凑上好时间。 对了,我还让人做了些桂花蜜存下来,只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这桂花糕的夹心里放着的就是了。 你尝尝,我特地叫厨房根据你的口味改了方子,试试看喜不喜欢。” “红官这么贴心,肯定很合我的口味。” 月初甜蜜的笑了笑,转过头的时候,脑袋后面毛茸茸的蝎子辫不客气的蹭着陈皮的肩膀、甩到他的脸上。 陈皮啧了一声,趁着月初没注意,从她发尾上扯了一朵鲜花下来,不知名的小野花而已,香的恼人。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192章 有客上门 昨日的陈皮在家里等了一日,今天等到了,反而不肯在家里多留,不满的吃了半盘月初喜欢的玫瑰蜜豆奶卷,才恨恨的离开。 “实在不行,我们想办法给陈皮找个小媳妇管管吧,就他这个脾气,真是难搞哦。” 月初撇了撇嘴,在她看来,陈皮不算挑嘴,因为曾经感受过饿的滋味,所以他什么都吃,只是在有的选的情况下,这人更喜欢咸鲜口味的罢了。 而今天,正好就是有的选的时候,月初对着远去的陈皮眯了眯眼睛,心疼的摸了摸自己发尾上的小花,这是她特地编进去给红官看的。 有必要让陈皮感受下有有后娘就有后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她可不是娇滴滴的红官,有的是本事和手段。 “不如咱们把霍仙姑介绍给他怎么样,我觉得必须霍仙姑这种脾气的,才降得住陈皮。” 月初:o( ̄▽ ̄)d 月初撑着下巴想了一下,觉得自己真是个恋爱天才,虽然不可能真的体验到当人后妈的滋味,但是恶毒师娘这个身份也差不多吧。 而她亲爱的男朋友就是那个因为爱情,被迫眼盲心瞎,认不出身边的毒蛇,还对毒蛇宠爱有加的昏庸师傅。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带感的人设哦,月初喜欢,月初想要。 “咳咳,霍仙姑?!” 二月红被月初的提议吓了一跳,想起之前陈皮和霍仙姑几次偶然的碰见,只觉得眼前一黑。 虽然这时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规矩还没怎么改,二月红当然也可以插手下陈皮的婚事。 但他觉得,这风险太大了,他还没过几天好日子,于是连忙放下碗劝道: “月初,不然咱们还是另外选个人选吧,霍仙姑和陈皮,都太强势了,这两个人碰在一起,怕是要玉石俱焚。 况且这两个孩子,之前也遇见过很多次,看不出来他们有互相瞧对眼的时候,我们都是自由恋爱,就不要安排陈皮的恋爱,不然是要被骂老封建的。” 陈皮和霍仙姑,岂止是两个人都太强势这一个问题,根本就是谁也看不上谁,要是针尖碰麦芒,那没准还能发展出一段欢喜冤家的感情来。 这两个人根本不交流,不是这个勾唇冷笑,脸上的讥诮遮也不遮,就是那个仰头闭眼,连被人家看在眼里的资格都没有。 这都不是冤家,而是仇家。 “好叭。” 月初瘫倒在二月红肩膀上,她不是不听劝的人,前提是你要有二月红的外貌、声音和他温柔的态度。 二月红笑着揉了揉月初的脑袋,一点没有被占便宜的感觉,只是庆幸管家教出来的人很懂眼色,在刚才陈皮离开的时候也跟着走了。 他们红府,或许只能存在陈皮和月初这两个看不太懂眼色的人吧。 想到月初昨日说的,以为当初他是看中陈皮的筋骨才把他们留下来的,简直让二月红脸上的笑容都差点撑不住。 但是,二月红拿下巴蹭了蹭月初的额头,月初天真纯稚些也没什么,不管是什么,他都会替月初先想着的。 “好啦,别担心陈皮了,再吃点别的东西,酒酿圆子怎么样?” 月初眼睛亮了一下,靠在二月红肩膀上的身子也僵了一下,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放轻了声音撒娇: “我不要,除非红官喂我,否则我才不要吃。” “好,我喂你,再额外添勺糖?” “不用了,只要是红官喂得,就已经很甜了。” 月初觉得自己真是个谈恋爱的天才,各种语录都能信手拈来,头埋进二月红的肩膀上嘿嘿笑了两下。 二月红感受着胸膛的震动,也跟着笑了起来,哎,月初这么依赖自己可怎么是好啊,她根本离不开自己嘛。 走出门的陈皮,看着巷子口的那辆黑车皱了皱眉,这个方向,说不是往红府走的他都不信啊,而且这个司机,看着很眼熟的样子啊。 陈皮走了过去,冲着后座敲了敲,里面的白色帘子被拉开,车窗降了下来,里面坐的人正是霍家现任当家人、传闻中二月红的忠实爱慕者——霍锦惜。 “你来这干什么?” 陈皮的态度有些警惕,他也早听过长沙城里传言,虽然师傅和他解释过,那是霍三娘立世困难,并不是真的想嫁进红家,师傅也不喜欢霍三娘。 但是陈皮对霍三娘的态度一直不好,他就像是为了月初坚守领地的狼,看见霍家人的身影就忍不住炸毛咆哮。 二月红在场的时候,还只是无视人家,二月红不在场的时候,霍三娘根本不能从陈皮这得到什么好脸色。 也正因如此,霍仙姑一直看陈皮不爽,要不是霍三娘私下劝着,她肯定要给这个不敬姑姑的人一个狠狠地教训。 “陈皮,好巧啊,吃完早饭了吗?我今日正要去你家拜访。” 霍锦惜向上打量了陈皮一眼,颇为宽容的笑笑,虽然她坐着陈皮站着,但从气势上看,一点也不落于人下。 这是她的这种态度,让长沙城里的传闻经久不衰,仿佛人人都在笑她巴不得要嫁进红家,这才跟着二月红捧一个小屁孩的臭脚。 虽然霍锦惜还是更喜欢大权独揽的感觉,但是传言有利于她,所以她对待陈皮一直是很温柔的。 况且陈皮心狠手辣,又有二月红撑腰,未来前途不可限量,霍锦惜认为自己也是在帮霍家积蓄人脉,总比她也冷嘲热讽的上前得罪人要强吧。 “师傅今日有事在忙,不方便待客。” 一个徒弟半个儿,加上二月红多年对陈皮的培养纵容,他确实可以帮他师傅做点微不足道的决定。 “哦?难道真是金屋藏娇……” 霍锦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皮突然成爪攻过来的手惊到了,她连忙向后躲闪,皱着眉看向陈皮。 “可是我说错了什么?” “别去打扰他们,也别乱说话!” 陈皮狠厉的出声,然后又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一样,冷着脸匆匆的离开。 霍锦惜玩味的挑了挑眉,她原先还以为,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是因为恐惧自己的地位不保,所以才对接近二月红的女人不假辞色。 但是现在看起来,他对新出现的这个女人,好感度还挺高的嘛,至少比自己这个逢年过节都不忘给他送份礼物的人要高。 “去,把拜帖递给红家门房,就说霍锦惜上门拜访二爷和夫人。”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193章 霍锦惜 红府接到拜帖,二月红倒是不见惊讶,只是先让人在外书房接待霍锦惜,自己则拿着拜帖和霍府下人求见时说的话,来和月初证明清白。 ——你瞧,那霍锦惜都喊上夫人了,拜帖上也写了请见二月红心上人,他和霍锦惜之间,那是再清白不过的了。 “这封拜帖还蛮有意思的嘛,不过,我和你可没成亲啊,你别在外人面前坏我名声。” 月初哼了一声,将拜帖重新拍回了二月红的手上。 果然,二月红别说是生气了,笑容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假如女朋友因为别的女人和他生气了怎么办,先不慌,肯定女朋友绝对是爱自己的。 然后把自己惹出来的麻烦解决掉。 只是,听门房的话,霍锦惜这次过来或许不是麻烦,因为霍家当家人一直识相得很。 与其让长沙民众传言二月红另有所爱、红霍两家反目成仇,不如传霍三娘成全爱侣,红霍两家一如往昔。 二月红相信,霍锦惜应该是个聪明人,她知道怎么选对家族最好。 “好好好,我……” 月初:(Ω口Ω) 二月红应承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了月初幽怨的眼神,他的脑子极速转动,连忙哄道: “我的意思是,咱们之后肯定是会成为夫妻的,霍三娘的拜帖递的也不算错。 只是我的王小姐千尊玉贵,红二必定是要将一切都准备齐全才好求娶,绝不敢轻薄无礼。 待霍三娘到府上,我一定狠狠谴责与她,说清缘由,对外只能说红某在热烈的追求小姐,肯定不让外人传咱们俩的闲话。” 月初见二月红这么上道,眼底的笑意就更浓了,觉得他果然有生活情趣,她愿意将今日最佳戏精男友的称号颁给他。 至于未来,嗳,玩家倒不在乎这个,今日有酒今日醉嘛,只是身为男朋友,二月红心里有计划就更好了。 嘿嘿,她眼光真好~(* ̄︶ ̄) 月初笑着偏了偏身子,嗔道:“我可没说怪你怪她之类的酸话,只是姑娘家的名声不可不注意。” 是的是的,虽然她昨天出去赏花的时候,认了小姑娘说的先生太太之类的话,但是她说可以,别人拿这个事情来羞她就不可以。 这实在是一个等人来哄的姿势,果然月初还在椅子山给自己留了半个位子,二月红笑了一下,双手扶上月初的肩膀,将她揽进了怀里。 “那是自然,王小姐天真烂漫、冰清玉洁,能看上红某已经是大恩大德、无法报答了。 怎敢坏了姑娘名声,只是不知红二何日能携礼上门……” 女朋友总是出其不意的逗你一下怎么办,当然是满足她的兴致了。 可惜月初还只会纸上谈兵,真的等到二月红弯腰贴到她的肩膀上,说话的时候热气还能扑到她的耳朵边上。 就有些受不了的侧侧头,一扭身将脸埋进了二月红的怀里,整个人缩成一团被二月红搂住,嘴里还得告饶: “好了好了,不是说还要出去见客人吗,你可不要再说了。” 等到月初从二月红怀里起身的时候,早上梳的好好的头发也散了,脸上也红扑扑的冒着热气,嘴角虽然挂着笑,眼底却有些羞恼。 月初气呼呼的拿手理着头发,今天也是倒霉,碰上这对手贱的师徒。 算了算了,快三十岁的男人了,好像是不能逗得太过分了。 “我先给你挽发,没事,时间还早,再让霍三娘多喝一盏茶水。” 二月红笑吟吟的扶上了月初的手腕。 “二爷。” 听见门口处传来动静,霍锦惜起身抬头望去。 二月红一如既往的骚包,总爱穿些艳色的衣服,近几年不知道是人老了,还是心气低了,常穿暗红色衣服。 齐铁嘴那个不着调的还夸奖是低调沉稳,霍锦惜就不太能欣赏。 今日倒是换回了他的艳红色衣服,不过也能理解,就像小姑娘爱俏、女为悦己者容一样,二月红陷入爱情也不过是凡夫俗子。 瞧他身后的姑娘就知道了,二月红是要好好保养下自己了,否则就要被骂老牛吃嫩草了。 霍锦惜欣赏的目光划到月初的身上,她已经是快三十岁的人了,加上虽然没成亲,却也有几个入幕之宾,女人成熟的风韵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而月初,生活的年代比较和平,从小王胖子又给她营造了不需要费心的生存环境,加上现在系统在身、万事无忧,看着本来就比真实的年纪小。 又有血脉的加持,比张家人的长生不老也不差什么。 霍锦惜看她就跟看自家的小侄女似的,扎着一个毛茸茸的大辫子,上面还别出心裁的编了几颗翡翠进去,穿着翠青色的旗袍,不施粉黛、清新逼人。 装嫩的二月红和她站在一起,也勉强算是相配,霍锦惜目光游移了一下,有些嫌弃的瞥了二月红一眼。 正是因为他们一起长大,她才有些心痛,也不知道哪家水灵灵的白菜,被这头黑心的猪给拱了。 这些年要不是他纵容着陈皮,那小子也长不成现在这嚣张的样子。 霍锦惜想的很多,但是在月初他们看来不过就是对视了几眼而已。 但是月初对面前这个穿着打扮非常温柔的女人还是挺有好感度的,除了陈皮,谁能拒绝这么善意的微笑呢。 霍锦惜平日里要管理霍家,还要和九门其他的家族合作过招,偏爱烈焰红唇这种有气势的打扮,但她今日过来,却是为了示弱交好。 她不知道自己会见到怎么样的女人,也不知道被二月红看中的女人心胸够不够宽广,但她无意和红家结怨。 昨日二月红叫人送了几个小玩意给仙姑,她叫人打听了才知道,二月红和一个女人出城赏花,还因为小贩的几句好话,买了很多东西。 所以霍锦惜今日过来时就只是淡淡的描了一下眉毛,希望亲和力能高一些。 毕竟红霍两家交好多年,她也已经做了好多年的霍家当家人,地位稳固,加上现在年纪大了,旁人都开始求娶她的侄女了。 此时也是时候和红家分割了,她霍锦惜也不是什么痴男怨女,二月红已经给了暗示,当然要过来为他们二人证明清白。 身为女人,她是最知道女人的,嘴上再不在乎,心里也是不好受的,哪怕没有二月红的多此一举,她也会上门的。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194章 澄清 “霍当家请坐,这位是王小姐,王月初,这位是九门霍家的当家人,霍锦惜。” 二月红先是抬了抬手,等将人介绍好了之后,又拉着月初在霍锦惜对面坐下,只不过,他让月初坐在上首和霍锦惜面对面,自己则坐在更靠近门的那一边。 月初哪怕是现代来的,但是也知道在这种中式装修的房子里,对于他们这些半封建的人而言,位置是很重要的事情。 二月红这么做不单单是为了和对面的霍锦惜避嫌,更是将自己摆在了比他还高一些的位子上。 不管怎么样,姿态做到了,就是很讨人喜欢的。 霍锦惜显然也意识到了二月红的意思,虽然心里笑话她这位认识多年的老朋友,现在也是被人掐着软肋了,但心里却还是欣赏的。 霍家女人当权,也更能体会女子的不易,都说要不是霍家的男人是软脚虾,怎么也轮不到她们这群女人上堂,还说霍家阴气重。 男人,好像永远无法直视女人的能力,还爱给同类的无能的找借口,这么比起来,霍家那些承认技不如人的软脚虾反倒更值得被她养着。 所以她才知道二月红这种不介意在外人面前伏低做小的样子有多难得,毕竟多的是男人说,你要在外面给足我面子,在家里我怎样都随你。 面子,又不是靠女人的伏低做小就能凭空长出来的,有本事的人在哪里也不会被埋没。 所以二月红能被调教的这么好,想必王小姐是下了功夫的,毕竟二月红从小是被宠坏了的,不管是对他寄予厚望的族人,还是爱他爱的跟什么似的戏迷。 否则也教不出那么傲慢的陈皮,近两年至多是沉淀了一些,但骨子里的清高是藏不住的。 而这个叫王月初的姑娘,也没有任何受宠若惊的表现,不像时下的女人,男人们帮她做点事情,就要盛赞什么绅士风度,表现一番自己的低自尊。 霍锦惜看不起那些人,就更喜欢腰板挺得笔直,敢直视打量自己的月初了。 于是冲着月初点了点头,笑道:“王小姐不必客气,叫我三娘就好。” “那三娘也叫我月初就好了。” 月初上下看了霍锦惜一眼,也笑了一下,女人之间的友谊总是来的莫名其妙,大概是因为她们能更细致的分辨生活中的善意和恶意吧。 这个看着眼睛亮晶晶的大姐姐,就很好亲近的样子。 “那我就不客气了,月初,我今日过来,一是为了恭贺二爷终于找到了意中人,再不与我这个单身的妹妹相互依傍,抵挡外面的狂蜂乱蝶了。 二来,红家与霍家世代交好,我比红二哥小几个月,自然是要先来拜见嫂嫂,否则之后也不敢上门了。 这是我特地在霍家铺子里选的一对白玉鸳鸯玉佩,精致小巧,胜在意头好,二哥与嫂嫂若是喜欢,挂在脖子上做个吊坠玩也好。” 霍锦惜见月初说话大方,心下也松了口气,知道不必特地避嫌了,这位王小姐是个心思明净的,没有因为流言蜚语就对自己生出偏见。 不过这样也好,其实就算将自己和二月红撇的一干二净,红家与霍家依旧要做生意,现在可不是女人被关在家里的老时候了,要是当家主母心眼太小,那红家的未来真叫人担忧。 现在红家和霍家的合作也算是多的,毕竟现在外地人太多,她们这些本地的势力就需要抱团,看月初态度亲善,立刻哥哥嫂嫂的喊个不停。 陈皮眼高于顶,又对自己的师傅过分推崇,像他这样的人,大概不会明白自己虽然欣赏二月红,却不会喜欢二月红的心思吧。 竟然还巴巴的过来警告,真是小孩子心性,这么看起来,比不上自己教导的仙姑。 只是,哪怕有二月红的爱屋及乌,能让陈皮维护,这位王小姐虽然年纪轻,但心性手段也当的起自己喊一声嫂嫂了。 只可惜,她家仙姑的脾气太强硬,这么看起来,或许比不上王小姐的云淡风轻。 月初有些惊讶的睁了睁眼,但很快的反应过来,斜了二月红一眼后笑道: “让三娘破费了,倒先不急着喊我嫂嫂,先前没想到长沙城内的消息传的这么快,我这还没备好回礼。 不知三娘喜欢什么,改日我们一起出去逛逛,碰见好看好玩的首饰,也能买着一起戴。” 霍锦惜捂着嘴巴笑了笑,幸好月初不说什么无功不受禄的话,她对这个小姑娘倒是越来越喜欢了。 对嘛,有来有往才能互帮互助啊。 于是也不吝啬于表现二月红对月初的重视,若是这一对有情人能成,也挺好的。 “长沙的消息传的可没那么快,是我这个哥哥,昨日送了一些城外的小玩意儿过来给仙姑把玩。 虽然仙姑是我的侄女,从小要喊二哥一声叔叔的,但是从也没见过二爷这么有心,还知道送女孩子喜欢的玩具。 于是我就叫人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原来是月初在边上提点着。 是我家仙姑孩子脾气,先收了她二叔的礼,那我可不得替孩子把人情做好吗?这还是头一次听见二哥和哪位姑娘关系亲近呢。 我就乐昏了头,现在一想你们还没成婚,我却送了一对儿礼物出来,这么一算,确实是我亏了,想必日后还要再备上一份礼。 这可不成,改日出去,我得狠狠宰你一刀。” “好呀好呀,别替我省钱,什么金玉古玩,你要是看得上了,都尽管和我说,绝不让你吃亏。” 月初也跟着霍锦惜笑了笑,这人的话说的这么明显,又这么动听,真是让人喜欢。 她还没有什么女性的同龄朋友,霍锦惜这个人还蛮好玩的。 “喏,二哥,这可是你听见了的,不成不成,不能改日,今日咱们就出去,让二哥拎包,说好了要给我买礼物,那可要好好的挑一挑。” 霍锦惜笑着站了起来,一把挽上了月初的胳膊,她原先看着老成稳重,但此刻靠过来,又像是和月初一样的同龄小女伴。 月初当然笑着点头,至于还没新鲜两天的男朋友,感觉也没身边这个大姐姐香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195章 合拍 “师傅,月初呢?今天那两个小白脸回来,她回来吃饭吗?” 二月红从书桌前抬起头,看了一眼陈皮:“之后在月初面前,注意些,别喊人家小白脸。 我去霍家接月初,既然天真和海棠回来,你喊厨房多做几个菜。” 说完,二月红迫不及待的站起来,距离上次霍锦惜来红府拜访已经过去三天了,但这三天比三年还难过。 天知道为什么他亲爱的可爱的天真的无辜的女朋友能和霍锦惜玩的那么好。 这已经是月初早出晚归离开红家、去霍家和霍锦惜消磨时光的第三天了。 而他这个现任的男朋友,自封的未婚夫,板上钉钉的未来夫君,这三天除了将月初送去霍家、再把月初从霍家接回来外,已经没有了别的作用。 原来二月红感觉能和月初心意相通,简直就跟做梦一样,但他没想到这梦能醒的这么快。 月初甚至已经两个晚上没回家吃饭了。 二月红闭了闭眼睛,快步离开书房,今天那两个小白脸回来,他一定能把月初带回来的,顺便,这两人被自己引出去那么久,也该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地位了。 而月初当然是不知道二月红的这些小心思的,这几日跟在霍锦惜身边,她觉得自己学到了很多。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同龄的朋友了,小时候她嫌弃学校里的女孩子太幼稚,等到上大学之后,她又觉得很快就要开启剧情,交朋友什么的都可以缓一缓。 等进了盗墓这一行,她唯二见过的适龄的、能多说两句话的女人就是阿宁和霍锦惜了,不过阿宁她立场不分明,自己不杀她已经是大发慈悲了,就不要说能培养出什么感情了。 而霍锦惜,她是支线人物,又是九门的人,和二月红他们的立场也一样,加上她长得漂亮、人也亲和,这就是最好的交朋友的人选了。 所以月初这两天新鲜感上头,有点沉迷于这种和小姐妹一起玩的感觉。 而霍锦惜自小也是被当做家主培养的,家里有年龄相当的下属,对她不是毕恭毕敬,也带着察言观色的感觉。 况且她作为家主,和族人之间也得留点距离感,要是真有人犯上,她心里也不舒服。 而长沙城内其他的女子,要不然还不配站到她面前说话,要不然就是性子不讨霍锦惜喜欢。 像月初这种各方面都合适的玩伴,霍锦惜也是第一次遇到,为此,这几天她连公务都推给霍仙姑去忙了,就是想和月初体验一下平等交友的感觉。 反正,二月红家的陈皮早就能独当一面了,她家仙姑也不能落后太多。 她和月初之间,总要聊一些女人之间的话题,仙姑性子强势、脸皮薄,还喜欢一板一眼的喊自己姑姑,有她在也不太合适。 她作为姑姑还是要点脸面的。 只不过霍锦惜并没发现,月初偶尔和她交谈时的诡异停顿就是了,所以迄今为止,霍锦惜没有发现能和她聊男女话题的月初还是个纸上谈兵的新瓜蛋子。 得益于后世的互联网,月初能知道的知识确实吊打此刻世界上大多数的人。 而让月初没想到的是,霍锦惜虽然没成婚,但她有两个固定的男伴,除此之外偶尔还要出去换换口味。 月初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突然觉得手里的茶水就不够香了,真是当代武则天啊,男宠什么的,很难不去羡慕。 “干什么这么看着我?” 霍锦惜看着月初亮晶晶的双眼,有些不好意思的侧了侧脸。 谁能想到这个小丫头眼睛这么尖,居然能看出来昨天和前天晚上陪她们吃饭的人,和她都有点关系呢。 霍锦惜还不是敢做不敢认的人,只是感觉这么说,确实是有点带坏了二月红未来的夫人。 心里也有点担心月初会不会觉得她不守妇道,她还蛮喜欢这种能和人不掺杂利益胡乱聊天的感觉的,不想这么快就失去一个朋友。 但没料到,月初会满眼崇拜的看向自己,倒是让霍锦惜觉得有点对不起二月红了。 “没什么,我就是感觉姐姐活的清醒潇洒,很佩服。” 月初竖了竖大拇指,男欢女爱本来就是男女双方都该享受到的事情,只要不是出卖自己的身体,月初对从一而终这种事情没有严格的要求。 她只是觉得,要是碰到了喜欢的非他不可的人,那两个人一生一世一双人也挺浪漫的,要是碰不上,那么能够接受自己、享受快乐也是蛮好的。 只是她没想到,这么多年之前的霍锦惜能有这样的觉悟,她自己的人生,只要不是浪费堕落,要怎么过那都是她的选择。 其实在更遥远的年代,面首男宠本来也不算少见,只是后面的人越来越封建,而现在虽然有国外新潮思想的涌入,但女人还处在被压迫的地位上。 所以霍锦惜这样的女人才更让月初喜欢欣赏。 “你啊你啊,你这张嘴真是让人喜欢。” 霍锦惜识人是很有一套的,她当然能看出来月初没有撒谎,当下两个人窝在沙发上窃窃私语,嬉笑间时间就过去了。 霍锦惜还在犹豫晚上是和月初一起去吃广东菜还是东北菜,门房就来回禀,二月红过来接人了。 “这男人啊,太粘人了也不行。” 霍锦惜摇了摇头,心里有点可惜,她这么好颜色、好脾气的妹子,怎么就被二月红这个老头子给拴住了呢。 “有些朋友啊,还是要摆正自己的位子才更讨人喜欢。” 二月红进来时正好听见霍锦惜说话,当下就出声反驳。 “哈哈哈哈,二哥难道是和我一个女人吃醋了,巴巴的上门请人,莫不是不相信月初?” 霍锦惜对月初使了个眼色,手指又在脸颊上划了两下,用于耻笑二月红的粘人。 二月红翻了个白眼,坐到月初的另一边,捧着月初的杯子喝了两口蜂蜜水才开口说道: “你别拿话来挤兑我,是今天家里回来两个客人,才早早地来接月初,可没有不相信谁。” “哦?那二哥就是一点也不想我们家月初了?什么客人来访,能让二哥这么着急的来找人啊。” 霍锦惜的眼睛往茶盘上绕了一下,这人别是来抹黑霍家名声的吧,她茶盘上杯子茶壶都有,热水也能随意取用,怎么就可怜到要两个人喝一杯水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196章 请客 “是天真和海棠回来了吗?” 还没等二月红回答霍锦惜绵里藏针的问话,月初就先有些激动的转身握住了二月红的胳膊,脸上的表情称得上激动。 无邪和谢雨臣为了调查水蝗和灵芽镇的事情,已经出去五六天了,虽然和二月红的恋爱初体验让月初乐不思蜀,还有新交的朋友霍三娘吸引着月初的心神。 但她的任务还要靠着无邪和谢雨臣调查的线索呢,她虽然不怎么愿意帮张启山,但她还要回去见她哥哥呢。 “天真、海棠?” 霍锦惜小声的咂摸着这两个名字,谁家正经好人叫这个名字啊,她又看了二月红一眼,果然这男人的笑容都僵住了。 不过月初倒是没有发现,依旧很高兴很惊喜的样子。 二月红眸色加深,拿手抚了抚月初的脸颊,笑道: “是他们,之前我拜托他们去调查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他们出去了好些天,我们作为主人家,也该为他们接风洗尘的。 况且,咱们之间的关系,我想也不该瞒着你朋友,是不是该正经准备个宴席招待二人?” 霍锦惜趁着俯身倒茶的功夫,又观察了一下月初的脸色,能看出她的表情也微不可察的僵了一下。 霍锦惜是九门中唯一一个女性家主,她头脑灵活,善于利用自己女性的身份,将弱点转化成优点,在别人注意不到的时候,默默发展自己的势力。 同时得益于她身为女性,天生细腻的心思和后天环境对这种特性的加强,她很会观察别人。 如果此刻坐在这沙发上的是别人,不一定能看出二月红的试探,只不过,月初的僵硬还是很容易被发现的。 至少,现在捧着月初的脸蛋,好像笑的毫无阴霾的二月红,绝对能发现她的犹豫。 “天真和海棠是谁?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俊才,能被二哥如此记在心上,又是月初的朋友。 实在让人好奇,我能不能也参加今天的接风宴呢?月初和二哥总不至于舍不得一顿饭吧?” 霍锦惜戳了戳月初的腰,也让她有了个理由离开二月红的视线。 “当然可以了,有大美女坐在饭桌上,怎么样心情都会很好的,他们才不敢介意呢。” 月初笑着向后抓住霍锦惜的手保证道,然后又询问的看向二月红,毕竟红府是他家,还是要问一下的。 “当然可以,只要是月初的朋友,都可以来。” 话说完,二月红又低声对着月初说道:“我们家是你做主,多请一个朋友,少请一个朋友,你决定就好。” 霍锦惜挑了挑眉,笑道:“那可好,早听说二哥家的厨子,天南海北的都有,这下子我是不必考虑晚上吃什么了。” 霍锦惜是真的开心,也是真的想见见能让二月红不舒服还要忍着的朋友到底是何方神圣。 已知,他们不反驳俊才,那两个人是男的,或许还是年轻英俊有手段的男人;也是跟月初关系更亲近的朋友。 能让月初开口在新朋友面前保证,这两个旧朋友不敢介意,月初岂止是能做红家的主,也应该能做那两个朋友的主,说明这两人平时对月初应该是百依百顺。 还有红家那个脾气很差的小少爷陈皮,二月红和月初提都没提,说明陈皮对月初的态度也应该是尊敬的。 这可真是,让人好奇啊。 无邪和谢雨臣坐在餐桌上,并不诧异霍锦惜的存在,几人相互介绍吹捧了一下就在一张餐桌上吃饭了。 反正在他们的记忆里,霍锦惜也根本没有存在感,他们记忆更深刻的,是霍家那位老太太霍仙姑,霍锦惜这个人,只知道是个很合格的霍家家主。 其他的印象就没有了,反正他们都在二月红面前绕了那么久了,再来个老九门的霍锦惜认识他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让他们诧异且不舒服的,是今天月初和二月红之间熟稔的姿态。 并不是说他们之前就不熟,只是像今天这样,你帮我夹一筷子菜,我帮你舀一勺汤的日子很少有而已。 应该说,之前都只有二月红他们伺候月初的份,月初至多是高兴的时候,或者尴尬的时候,给他们每个人各夹一筷子才逼他们闭嘴。 哪有这种你来我往那么和谐的时刻啊,二月红背着他们上位了?不可能吧!他们甚至不是一个时代的人,这事情王胖子知道吗? 无邪怀疑的眯了眯眼睛,也给月初舀了一碗鱼汤,站起身递了过去,可恨现在圆桌上还不习惯配上转盘,他和小花都快被发配边疆了。 “今天你吃了好些辣菜,喝点鱼汤缓缓吧。” 月初咽了咽口水,笑了一下:“好啊,谢谢天真。” 老天保佑,谈恋爱一时爽,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一个无·王胖子好友·邪,她只是在支线里谈个恋爱,这人不会回去和她老哥告状吧? 虽然她老哥并不没有不支持她谈恋爱,甚至在高中的时候,还会问她学校里有没有长得帅的小帅哥,可以说是很开明的家长。 只可惜那个时候,自己嫌弃高中的男生幼稚麻烦,加上为了考浙大,根本无心情事,所以她老哥一直很遗憾不能有个妹夫来折磨一下。 但是依照月初对她老哥的了解,她老哥是怎么也不可能接受二月红的,一个在他眼里,棺材都到了地底下的家伙,肯定不在她王家的入赘名单里。 不过,本来这种支线恋爱,就不是能被家长发现的啊,无邪这个天真过头的家伙,不会和她老哥告状,说她欺骗良家男子的感情吧? 陈皮隔着一个霍锦惜,盯着鱼汤讥讽的笑了笑,出声说道:“月初现在有人舀汤,你们也该注意一点,别乱献殷勤。” 霍锦惜转头看了陈皮一眼,她喊月初也就算了,毕竟自己不算是红家人,陈皮这个对着二月红一口一个师傅,喊的那么孝顺的人,也叫月初,胆子挺大的啊。 “陈皮,你什么意思、呀~ 别人给月初的是别人的心意,我给月初的是我的心意。 就是夹菜舀汤而已,又不是什么值得说道的事情。” 无邪刚开头的话有点冲,或许是这几天盯着水蝗的码头,不小心染起来的坏习惯,但是他很快就改了口,皮笑肉不笑的盯着陈皮。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197章 饭桌上 陈皮这几天的心情本来就不好,除了没敢在二月红和月初面前表现出来,就连红府的下人都得避着他走。 现在看见无邪说话的时候,还拿他可怜巴巴的眼神去瞟月初,心里就更火了。 “不值得说,那你们别做啊,她又不是没手,再说还有我师傅帮她呢,还轮不到你们的心意上桌。” “不知道我们哪里得罪了陈先生,竟然连给朋友帮忙递点东西都要被排挤。” 谢雨臣叹了一声气,知道看陈皮是没什么用的,看月初也只是增加她的烦恼,直直的看向二月红笑道。 “其实……” 月初刚想说话,就被一旁看戏的霍锦惜狠狠揪了揪衣服。 她的傻妹子啊,男人吵架,她们女人插什么嘴啊,等吵出一个最合心意的、或者说的最有道理的那个之后,再来整理战场就够了。 现在出声,你不管偏心哪个都没道理啊,霍锦惜克制着自己的嘴角不要疯狂上扬,但眼底的笑意是遮挡不住的。 三个男人一台戏,四个男人,她连去歌厅都不敢请那么多人陪酒,还得是她妹子啊,厉害! “你们别怪陈皮无礼,说起来,他也是为了维护我这个师傅。” 二月红接收到谢雨臣的目光后笑了笑,虽然陈皮的突然出声是他没预料到的,但是既然已经把话扯出来了,那他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对,没错,他就是月初的男朋友,唯一能光明正大给月初夹菜舀汤、打理各种大事小情的人。 看着二月红略有些快意的笑容,谢雨臣心里突然涌起一点不祥的预感,倔强的扯了扯嘴角:“二爷何出此言呐。” 二月红挑了挑眉,端正了姿势,握上月初摆在桌上的手,说道: “这也不是我和月初想瞒你们,只是话到嘴边,不知道如何讲。 我与月初,前几日便在一起了,二月红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 既然在一起了,肯定是盼望着一生一世的,陈皮从小被我惯坏了,对我维护颇多。 并没有针对哪位的意思,只是月初之后终究是会有家室的,未婚男子也该注意一些。” 霍锦惜于是如愿观察到在场几位男士的脸色都不算太好,就连陈皮这个看似立场鲜明站在二月红一边的小家伙,此刻也在恨恨的刨饭。 比对面那个什么天真、海棠的表现是要得体一些,但是埋头苦吃,而不是跟着他师傅炫耀,从某些角度而言,已经足够说明一些事情了。 要是陈皮真的不屑于参加这种口角争锋,他就不会在一开始挑起战火了。 霍锦惜惊疑的看向陈皮,和此刻得意过头的二月红比起来,陈皮倒是隐身了,难不成这个嘴毒的家伙,竟然还是块璞玉不成? “二爷怕是多虑了,我们与月初之间的关系,用不着避嫌,就是她哥哥在这,我也是能给她夹菜的。 朋友之间,只是相互帮点小忙而已,二爷总不该如此小心眼,还要限制月初的交友吧?” 无邪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看起来有些不悦。 而听到他提及自己老哥,被霍锦惜拉着的月初也不敢装死了,连忙开口: “哎呀,没事,什么菜我都能自己夹到,红官肯定也没有别的意思,怎么可能限制我交朋友呢,今天你们回来,他很高兴呢。 他就是,就是年纪比我们成熟点,更注意男女大防嘛,觉得他更方便帮我而已,就是我们谈恋爱了嘛,那肯定和你们这些单身的人不一样了。” 月初瞪了无邪一眼,把她老哥拉出来那就有点过分了啊,又给谢雨臣使了使眼色,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二月红、陈皮他们是民国人啊,他肯定比我们封建一点的啊,怎么平时这两个人这么机灵,一到紧要关头,还变得呆傻起来了。 “我倒是不知道,月初还有个哥哥,原来是娘家人,这还真是红官无礼了,这一杯酒,向你们赔罪。” 二月红看了月初一眼,语气里带点幽怨,好啊,这坏丫头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又是没和自己讲过的哥哥,又是嫌弃他老,还没恩爱几天呢,他就要成糟糠之夫了。 只不过,他到底占着名分,不好和这两个不知道扯了什么大旗小白脸计较。 “二爷客气了,倒也算不上什么娘家人,就是月初的朋友而已,这年头自由恋爱层出不穷,不管最后成不成,但到底都是一桩美事。 月初的哥哥我也见过,性格爽朗大方,若是有机会见到二爷,肯定也会欣赏二爷的气度。 这次是我们平时习惯了照顾月初,没想到会惹得二爷不悦,我们也该罚酒的,怎么好意思责怪二爷。 之前是不知道月初和二爷之间的关系,现在知道了,之后我和天真,肯定是会注意的。” 谢雨臣在底下踹了无邪一脚,然后笑着举起了酒杯,不就是敬酒嘛,谁不会似的,他可还记得,等王胖子去红府的时候,师傅祭拜的灵堂都已经收拾走了。 月初感激的看了一眼谢雨臣,果然这种时候,还是要靠小花啊,虽然她偷偷谈恋爱肯定会让这两个跟着她穿越过来的人恐慌。 估计是害怕自己太过沉浸,会不肯回现代吧,但她哪怕已经考虑到了,还没没有想到这气氛能刀光剑影成这样。 还是小花好啊,识大体,稳重! “好了好了,你们这敬来敬去的,菜都要凉了。” 霍锦惜揉了揉肚子,这要憋笑也是挺难的,这种好戏居然只能自己一个人看,实在是太可惜了。 早知道,带仙姑过来见见世面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明天别忘了和我一起去逛街啊。” 月初将霍锦惜送到了门外,她今日喝了几杯酒,看着有些微醺的样子,虽然知道霍三娘的武功应该还可以,但是月初和她相处了这几天,还是有点担心她的。 “好好好,你回去的路上小心,叫你家司机开车的时候也慢点,记得让人泡杯蜂蜜水解解渴。” “好了好了,你的关心,还是给别人留点吧。”霍锦惜有些受不了的摆摆手,又看了眼跟着月初送出来的几个男人,见他们只是送到门边,还是给她们留了说话的空间的。 于是笑着凑到月初耳边说道:“其实吧,依我看来,这群人里,最能干的还得是陈皮,把握好机会啊。” “什么鬼?”月初直起身看了眼霍锦惜,这人装醉啊?陈皮怎么能干啊,这人语气怎么怪怪的,是普通的能干的意思吧? “你明天来我家,我告诉你呀。” 霍锦惜弯着腰笑了笑,吃了一顿晚餐,霍锦惜也算看出来了,她这妹子,还有的学呢。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198章 孙勤 送走了霍锦惜,陈皮他们总能感觉月初看向自己的目光好像怪怪的,无邪差点没忍住就要同手同脚的走路。 这倒不是说他们怕被别人看,只是很少这样被月初赤裸裸的目光注视,还有些不大习惯。 其中最不爽的大概就是二月红了,他好不容易谈上的女朋友,还没恩爱甜蜜几天,先是被霍家的女人哄走了,错过了最恩爱甜蜜的时光。 现在又回来了两个恬不知耻的小白脸吸引女朋友的目光,就连搬出了自己新任男朋友的地位,他们依旧敢借着朋友的名头乱献殷勤。 所以,霍锦惜走之前,到底和月初说了什么,才让她突然把目光转移给其他的男人。 只不过,现在这堆人站在一起,是没人敢直接质问月初的。 就连刚刚才发现,自家女朋友还有个哥哥的二月红,也没敢多问一句,就怕被一边的无邪和谢雨臣抓住口角、钻了空子。 女朋友的家庭情况之后也多的是时间了解,但要是被这两个人挑拨离间成功了,那怕是之后再没有机会解释了。 二月红就是有这种预感,这两个看着年轻的小伙子,比自己当年可是强太多了,两个人联合在一起,你帮我我帮你的。 比陈皮这个时不时就会拖后腿的帮手可强太多了,要说之前这两个人,还不一定是一条心,那现在有了自己这个目光明确的敌人之后,怕是比之前更难搞了。 真是失算了,二月红怎么也料想不到,这两个人能这么不要脸,完全不在乎月初已经有男朋友了。 而月初则大大咧咧的,一点顾虑都没有,虽然对二月红有点愧疚,但是谈恋爱又不是结婚,也没谁规定一定要把自己的族谱都背出来吧。 实在不行的话,到时候就亲亲红官,跟他撒撒娇嘛,反正他这么温柔,肯定会原谅自己的。 况且她也没去追问二月红的家庭情况啊,谈恋爱,最重要就是开心,所以这点愧疚很快又被好奇打败。 反正,月初是很会逃避的,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几人回到待客的客厅里,下人已经退下了,中间茶几上也摆好了各色茶点和茶水,甚至还有上次月初去张启山家里喝过的青桔蜜茶。 霍锦惜走了,他们也能理一理这些日子,对水蝗的调查结果了。 “这次你们出去查到了什么?” 月初捧着水杯率先发问。 “水蝗那里倒是没有大的消息,只说是他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灵芽镇古墓后面藏着大的宝藏。 所以才几次三番的叫村民进去查看,他的目的并不是灵芽镇的那个古墓,而是藏在古墓里面的宝藏。 这件事他手底下的人似乎都很清楚,也和水蝗一条心,希望被他们送进去的村民能够找到什么机关,好让他们大赚一笔。 这群人本来对这个消息半信半疑,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个村民被墓里机关害死的事情,反而对这件事深信不疑。 水蝗手下人还在猜测是不是佛爷和二爷也知道了什么消息,想要争抢宝藏,这几日,水蝗手底下的人算不上安分。 对了,还有就是,水蝗两个月前帮了一个从外地过来长沙逃荒的人,那人现在已经混成了他身边的副手。 水蝗探索灵芽镇古墓的时间,也能和那个副手出现的时间对上,副手叫做孙勤,一直跟在水蝗身边,很是神秘。” 谢雨臣说完话后,喝了杯茶润了润嗓子,才示意他们继续说。 “水蝗还会救人?” 陈皮冷嗤一声,觉得这里面绝对有鬼。 二月红也跟着皱了皱眉,思索片刻,解释了一句:“水蝗为人冷酷,且无利不起早,他不太可能因为好心救一个逃荒过来的人。 刚不要说那个人能在这么短的时候内,就得到水蝗的看中,变成他的副手了。 很有可能关于灵芽镇宝藏的消息就是那个孙勤告诉水蝗的,只是陈皮和张大佛爷他们下去都去墓里看过。 并没有找到所谓的宝藏机关,那个孙勤的目的,实在让人看不透。 不过海棠,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到这么多消息,真是辛苦你了。” 二月红眼里透出几分淡淡的欣赏,他本来并不指望着这两人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不过是想找个能把他们和月初暂且分开的借口而已。 如今查出个孙勤,倒是意外之喜。 无邪与有荣焉的笑了笑,也跟着开口说道:“灵芽镇的村民,也是在两个月前,被陆续送去灵芽镇古墓里的,这个时间,倒是能和海棠说的时间对上。 不过在那之前,也有一些爱好偷奸耍滑的村民去古墓里面小偷小摸,虽然没有大的收获,但是他们来回都很安全,偶尔也能赚点宵夜钱。 而两个月前就有水蝗的人,上镇子里挑选村民,不是青壮年还不肯收纳,说的也是灵芽镇古墓里藏着别人不知道的宝贝。 那些村民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虽然不信有什么大的宝藏,但是因为水蝗出价很高,加上之前古墓中没有危险。 所以村民还是很愿意敷衍水蝗一趟,进去里面一趟赚点钱的,可是一个月前断断续续的就出现了一些无故死亡的人。 然后事情才被捅到了佛爷和二爷跟前,若是村民没有撒谎,那么我们是否可以怀疑,这个古墓被人动了手脚? 而且这个古墓的存在时间并不长的,至多就是这百年内的墓,之前我们出来的时候,也不觉得这会是个机关险峻、暗藏宝贝的古墓。” 月初的任务在他们提到那个孙勤的时候就上升了一大截。 月初看了看周围的人,然后说道:“既然如此,那个孙勤就非常可疑,之前我和红官他们去张启山的府邸查探那些棺材。 发现那些虫子很可能是被人为放进棺材里养起来的,棺材外面的虫子不是从里面爬出来的,而是放的时候洒落在外面的。 会不会是这个孙勤借水蝗的手在搞什么,邪恶的人体实验? 我们先把这个名字交给张启山,让他自己去查一查吧。” 月初说完,举起手里的杯子和他们各碰了一下,宣告了这次茶话会的结束。 “红官,你今天不用送我了,我和天真、海棠他们有话要说。”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199章 夜谈 二月红还来不及说一声好,就看见月初推着无邪和谢雨臣的肩膀跑了出去。 陈皮站在二月红身后,小心的观察了一下二月红的侧脸,然后同样沉着脸看着月初他们离开。 “那个,无邪,你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我哥哥的吧?还有小花,你也应该会支持我,不会因为心疼二月红,就移情到红官身上吧?” 走出客厅不远,月初一只手圈着一个人的脖子,基本是悬浮着挂在两个人身上,小心的观察他们严肃的侧脸。 因为担心月初往下面掉,无邪和谢雨臣甚至不敢走的太快,小心的侧着点身子,好让月初的攀爬行动更加顺利。 “这件事情,我需要考虑考虑,月初,你没想过等之后我们回去了,你和二月红之间的恋爱怎么办? 到时候你一个人回了现代,二月红当然可以在这个时代,重新找个和他身份匹配的贤妻良母成亲,但是你,根本无法控制穿越的时间。 你不觉得,这样将时间浪费,太对不起你了吗?我简直不敢想,要是王胖子知道自己的妹妹如此卑微的祈求一个民国老男人的爱情。 他该有多心痛,这对二月红而言,可能只是一段风流往事,但是月初,你怎么办呢,是要一直为了二月红穿越时空,还是要抛下王胖子,一直留在这里。 不管怎么样,付出了真心,最后受伤的都是你啊。” 无邪停下了脚步,双目忧伤的冲着自己看过来,月初忽然觉得自己就是那种八点档的苦情女主,还是最深情最可怜的那一种。 可是,她只是谈个恋爱而已,后果又那么严重吗? 月初从无邪和谢雨臣的后背上下来,人站到了实地,心却还落不下来,她感觉,无邪是不是把她想的太好了,这让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样和无邪解释。 像她这种玩家,是没有真心这种东西的。 但无邪看着月初有些迷茫的双眼,内心就更加柔软,他觉得自己有义务把误入迷途的月初喊出来,她和二月红是不会有结果的。 “其实无邪,我就是想,在这个时间里谈一个恋爱,我觉得,应该上升不到那个价值去吧,这种事情,不需要麻烦我老哥,我自己能解决的。” 月初揉了揉鼻子,确实无邪说的很有道理,就是这个时间段嘛,她就是谈一段没有结果的恋爱嘛,无邪应该会知道自己的意思的吧? 月初冲着无邪眨了眨眼睛,可怜巴巴的样子让谢雨臣心生警惕,不能就这么被她混过去。 “月初,感情是很难控制的,我知道你年纪还小,一时禁受不住诱惑,对我师傅这种年纪的人、有遐想是很正常的。 只是月初,就像是无邪说的那样,我师傅之后还会有自己的生活,他还可以娶妻生子,但你怎么办呢。 你现在可能认为,等回去之后,生活还是照样过,但是假如你忘不了呢? 之后我们回现代,或许会无可避免的遇上红家的事情,说起师傅中年时或者老年时的事情,但是你呢,总不能靠着怀念过日子吧? 毕竟,我师傅和你,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啊,而且日后,我记得师傅还会娶妻,他将自己的妻子保护的很好。 你听到这些,难道不会难过吗?长痛不如短痛,月初,我宁可你现在难受一点,也不希望你沉浸在注定失败的感情里。” 月初鼓了鼓脸颊,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 让他们觉得受伤的一定会是我,而不是二月红呢?难道,我真的有这么善良? “但是这里的红官是不一样的,你们没有发现吗? 现在的陈皮分明见过我们,但是后面我们在雪山的时候,他根本就没表现出来和我们认识。 这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不会搞混的,我只是想谈个恋爱而已,不可能为了恋爱要死要活的。 拜托你们了,不要告诉我哥哥,我会悄悄把这个事情处理好的,要是连你们都觉得我会受伤。 简直不敢想象,要是老哥知道了,他可能得去找神婆帮我驱邪了。” 月初像是想到了神婆围着自己拿袖子叶撒盐的场景,有点恶寒的抖了抖肩膀。 “但是月初,其实……” 无邪见月初还一直认为雪山的陈皮和现在的陈皮不是同一个人,情急之下就想将这个误会和她解释清楚。 他不想月初体会君生我未生的痛苦。 “其实你们这样是不会有结果的。” 但是谢雨臣拦住了说话的无邪,目光探究的投向月初的表情,不肯放过一丝细节,他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但是我不需要结果,我就是想和红官谈个恋爱而已啊!” 月初有些崩溃,分明自己只有一个哥哥,怎么现在搞得,好像这群人都能来教育自己几句了。 谢雨臣舒展了眉头,确认了月初的脸上只有苦恼不解,就像是小孩子被迫失去了心爱的玩具,但没有为情所困的不舍和怨怼,心里反而高兴起来。 他之前,还觉得黑眼镜是那个让月初开窍的人,现在看来,注定活不到和月初再见的师傅,岂不是个更好的人选吗? 谢雨臣挡住了无邪质问的双眼,温柔的笑了一下:“月初,其实只要你想好了,我们不会阻拦你的。 只是你年纪还小,经历的也没有我师傅那么多,我师傅可以及时抽身而去,我就怕你沉溺情爱。 毕竟,王胖子只有你这么一个妹妹,要是你留在这里不回去了,我想他的生活真的会没有盼头的。 但是话说回来,只要月初你能控制自己,谈个恋爱而已,又不是什么犯了天条的大罪。 我和无邪,有什么权利阻止你呢,我们只是希望,你未来能够幸福罢了。” 月初眼睛亮晶晶的点了点头,那她肯定能幸福的啊,还是小花人好,她感动的拍了拍谢雨臣的肩膀。 “那你晚上再和无邪好好说说哦,我就先走了,我保证,我的恋爱,肯定不会耽误咱们回家的。” 月初说完,从谢雨臣身前歪了歪身子,露出一张脸冲着无邪笑了笑,然后立刻转身跑走。 “小花,你为什么不阻止月初,你明知道……” 无邪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谢雨臣拉着往院子里走去,这小子咋咋呼呼的,确实要和他好好说道说道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00章 判断标准 第二天一大早,月初还记挂着昨天晚上霍锦惜偷偷和她说的那句话,早早地就起来了。 开门出去的时候正好碰见早上锻炼回来的陈皮,额头上还挂着汗珠,脸上除了锻炼后的红晕,还粘着几缕头发,喘着粗气,从清晨的雾气里走了回来。 俗话说——女要俏,三分孝,男要俏,一身皂。 陈皮的练功服,在欧式布局的餐厅里,确实是格格不入,但是在这种中式庭院里,越过红色大门大步走进来的黑衣男子,是完全符合这个时代气质的相得益彰。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陈皮勾了勾嘴角,莫名就让人觉得他是在嘲讽什么,也把母爱差点变质的月初从道德的边缘拉了回来。 月初翻了个白眼:“我平时起的也不算迟啊!每次我都能赶上早饭!” 月初等着陈皮,觉得自己在二月红家已经是很客气了,原来在家的时候,有时候休息日,她老哥都得在九点才能把她喊起来吃早饭。 而他们家因为楼下的古董店,老哥有时候大早上要去开店门,休息日的早上,她和老哥的早饭都不能凑到一起吃。 虽然红府新造的这个欧式餐厅离她这边的院子更近,但是也要走好几分钟,她都没抱怨,陈皮还嫌弃她起的晚,简直是倒反天罡。 “那是你不知道,在你回来之前,我们是几点吃饭的。” 陈皮慢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见月初瞪圆了眼睛,嘴巴还紧紧的抿着,有着不自知的委屈。 反而不知道接下去的话该怎么说,其实这个时间点吃早饭,也不算太迟。 陈皮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算了,起来了就去餐厅等着吃早饭吧,今天天气还挺好的。” “哼,你以为我是你这种讨嫌的单身汉吗?红官会来接我去吃早饭的!” 月初皱了皱鼻子,冲着陈皮吐了吐舌头,然后啪的一下就把门关上了,今天还是有点冷,等下出去的时候加件外套吧。 旗袍外面套件宽大的开衫毛衣,应该也挺温柔的。 陈皮不解的皱了皱眉,他?讨嫌! 无语的陈皮冲着月初紧闭的房门皱了皱五官,这家伙才是不是好人心吧。 今天的饭桌上,异常的风平浪静,二月红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和月初牵手进来时的姿势搞错了。 怎么昨天还让他如临大敌的两个小白脸,今天那么安静,二月红有些不安的搅了搅手里的豆浆,确定糖化了之后才把碗递给月初。 然后又看了陈皮一眼,这几天陈皮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不是失落难过、就是暴躁无言......算了,看来这徒弟是指望不上了,还得他自己来。 二月红盯着无邪和谢雨臣缓缓开口道: “这几天麻烦天真和海棠了,只是水蝗的事情暂且还没出结果,二位可能不能在长沙城里乱逛。 如果不嫌弃的话,我让陈皮陪着你们练练武,锻炼下心性,除了水蝗那块地界不能乱走,其他地方,有陈皮带着,不会有危险的。” “好啊,那就麻烦二爷和陈皮了。” 无邪乐呵呵的笑了笑,好像昨天甩脸抬出月初哥哥的不是他一样。 “不麻烦,总要好好招待客人的。” 二月红温声应道,心里却奇怪这两人居然没想跟着月初行动。 “对了,红官,我今天要去找三娘逛街,你送我去霍家吧。” 月初使唤起男朋友来是毫不客气的,当然二月红面对这种指示也高兴的很。 本来他是月初的男友,月初就是该依靠自己啊,尤其是在这两个试图越俎代庖的小白脸面前,二月红觉得自己需要撑住成功者的气度。 “你今天怎么过来的这么早?” 霍锦惜伸了伸懒腰,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梳妆,只是随意的在睡衣外面披了一条宽大的披肩,然后懒散和月初窝进沙发里。 虽然已经是春天,但是霍锦惜的房间里还有长长的毛绒地毯,窗户边上还有先换上的炭盆,让整个房间不管是视觉上还是感觉上,都让人觉得暖乎乎的。 昨天微醺的状态,让霍锦惜享受了很美好的一个晚上,要是月初来的再早一点,可能管家就不会直接让她进内室了。 不过显然,这丫头没有这种避嫌的自觉。 霍锦惜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仔细观察了一下月初,发现她确实没被昨天餐桌上的明枪暗箭影响到,才笑着倒在月初怀里。 从月初这个角度,能看到的东西真的很多,她红着一张脸,小心的扯了扯霍锦惜身上的披肩,甚至把自己身上的外套都贡献出来了,才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话。 “那个,你昨天晚上说的能干是什么意思啊?是说陈皮武功最厉害还是怎么样啊?” 月初有时候也是个好奇心过盛的家伙,加上脑回路清奇,就像是被困在一堆毛线团子里的小猫,扯出了一个线头之后就怎么也绕不出去。 “哈哈哈哈哈哈,你不会一整个晚上没睡好,就在想这个东西吧?” 霍锦惜被月初逗笑了,她直起身子上下打量了月初一眼,见月初非常认真的回望过来,竟然还觉得良心有点痛,不是吧,二月红是不是真的不行啊。 “你有没有觉得,二哥的年纪,有点点大了?” “啊?不至于吧,三十而立,正是男人最好的年纪啊……” 月初的声音在霍锦惜奇怪的笑容下越来越小,在现在互联网的熏陶下,她虽然没真刀真枪的上手过,但也确实称不上是单纯的女孩子。 “你说的,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月初感觉自己隐隐的猜测成真了,但语气里还带点不可置信,不是,昨天霍锦惜是让她把握住陈皮吧?她和陈皮?这怎么能扯到一块儿去呢! “当然是啊,不然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我的妹子啊,你要知道,男人最鲜嫩、最好的时间,就那么几年,和陈皮比起来,二哥确实,不够年轻了。 不过二哥这些年一直练武,肯定比普通男人是要强一些的,但是年纪在这,怎么也比不得年轻人身上的蛮劲。 况且,二哥是白长年纪,又没长技巧,若他不是二月红,我真的觉得妹子你不该吊死在这棵树上。” 霍锦惜理直气壮的点了点头,真不是她有偏见,要不是感情作祟,谁会不喜欢年轻人呢。 “那,为什么是陈皮?其实无、天真和海棠和他年纪也差不多啊。” 月初皱着脸,不明白霍锦惜为什么单看中了陈皮。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说呢。”霍锦惜拿起身前的披肩挡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冲着月初眨了眨眼睛,问道: “你不觉得,像我二哥和那个海棠,他们的身躯太单薄了吗?包在长袍里,除了修长挺拔,我觉得没什么看头。 还有那个天真,看起来更是文文弱弱的,还一脸乖乖仔的模样,看着花样就不是很多的样子,没准还比不上前面两个呢。 不像陈皮,跟小狼崽子似的,冷着一张脸,瞧着可凶了,这才是能咬死人的男人呢。” 霍锦惜点了点月初的额头,也不知道这丫头想到了什么,小脸通红,要不是这人已经被二月红叼回家了,她可真想带人出去见见世面。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01章 再遇 “三娘,好巧啊,你们今天也出来逛街啊?” 齐铁嘴看见月初和霍锦惜的身影,肩上还扛着他那个卜卦的招牌就蹭蹭蹭的跑了过来。 “老八?你不在你家铺子里,到这里来做什么?” 霍锦惜上下看了一眼齐铁嘴的装扮,笑了一下后问道。 九门经过张启山的组织,在长沙城内的势力颇大,虽然不像后世那些黑道,一条街一条街的收保护费。 但是九门在长沙,是有心照不宣的势力划分的,比如灵芽镇,就有红家的伙计守在那里。 哪怕二月红没有正经把灵芽镇算进他的势力范围内,但是那里出事,大家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二月红。 所以当日灵芽镇村民无故死亡的事情频繁发生,张启山才会去找二月红要说法,二月红才会派陈皮和他们一起下古墓查探事情真相。 而她在得知水蝗私下搞鬼的时候,也选择让仙姑去找张启山揭发,而不是直接掺和进水蝗或是灵芽镇的事情里。 一来仙姑的态度就是她的态度,水蝗前段时间得罪仙姑的事情,满长沙都知道了,这也算对霍家的挑衅,霍家很是不满,找人盯着水蝗但没有对他动手已经是对九门的尊重。 二来既然张启山是九门之首,他就有责协调九门矛盾,水蝗的手伸得太长,先是挑衅霍家,又得罪红家。 霍锦惜没有事先找二月红通气,也是在给张启山面子,但若是他只享受权利而不出面承担责任,那之后霍家也不必给张大佛爷面子。 同理,张启山重新找二月红再查水蝗,也是对二月红的提醒和信任——即我相信红家与水蝗没有联手搞事情,你快点把自己地盘上的事情搞清楚,不要耽误我找水蝗的麻烦。 正因为长沙的势力是这样的错综复杂、盘根错节,所以霍锦惜这些日子带着月初逛街游玩,选的不是红家的势力范围,就是霍家的势力范围。 这样万一月初在哪里出事了,也是红家、霍家的事情,就不必要再牵扯上其他的势力。 二月红若是在场,自然可以带着月初在长沙随意玩闹,出了事情也是他红家自己负责,但是霍锦惜并不想承担二月红的怒火,除非月初真在霍家的地盘上出事。 于是月初这些日子,一直是在霍锦惜认为安全的地方玩耍,今天也是如此,这条街上至少有十几家二月红的铺子。 要是这样还能出事,那二月红和陈皮也不必要在长沙混了,只是会在这条街上碰上齐铁嘴,是她没有想到的。 齐铁嘴虽然武功不行,但是他胆子也小,平时除了在他自家铺子附近晃悠,就是去张启山名下的铺子里转悠,很偶尔的时候,会上谢九家喝喝酒。 除此之外,在没有人陪同的情况下,他不会去别的地方乱晃。 霍锦惜抬头望了望周围,也没走错路啊,还是什么时候这长沙的势力重新划分了?齐铁嘴一直是最怕陈皮的了,他居然敢来红家的街上摆摊,真是稀奇。 “我就是一个地方呆腻了,出来附近转悠转悠,也汲取下天地灵气,这对我们算命的来说很重要呢。 对了,月初小姐,我们好久没见了,上次在红府是我技艺不精,让你受惊了,要是之后你还有什么想让我算的事情,都包在我身上了,就当是我给你赔罪。” 齐铁嘴嘿嘿笑了下,摘下鼻梁上架着的用来增加神秘气息的黑色圆片墨镜,带上一副圆框的近视眼镜,热烈殷勤的目光直直的投向月初。 “齐八爷,确实是好久不见了,不知道你的伤怎么样了?自上次分开后,还来不及去探望,真是抱歉。” 月初抬头看了看齐铁嘴的蓝条,已经恢复过来了,才松了口气,真是糟糕,这几天玩的太高兴,完全把这个人忘记了。 “好了好了,我已经全好了,上次离开之后,二爷还让陈皮送礼过来了。 本来就是我自己逞强,那卦最后也没算好,实在不好意思收二爷那么多东西,况且你上次还送了我一个镯子。 所以要是月初之后有事情需要我帮忙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齐铁嘴有些高兴的直了直身子,说道月初的那个翡翠镯子时,脸上还有点羞涩的神情。 霍锦惜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这一下子就从月初小姐变成月初了,老八这算盘打的挺快的啊。 “是什么镯子这么值钱,让老八都这么喜欢,这人可是被称作神算子的,寻常人家上门,得在他家铺子里买足了东西,才能得到他的一个送卦。 眼光那是高的厉害,月初你别是涉世不深,被老八给骗了,他可精着呢,你看看这下子二爷送了礼,你又送了礼。 不知道当日老八给你算的是什么卦,要是觉得不值,正好今日撞上了,咱们狠狠宰他一刀出出气。” 霍锦惜觑着齐铁嘴的神色,这家伙看着在九门里是最好说话的,人也随和爱开玩笑,加上不会武功,看起来好像谁都能捏一下似的。 但是他卜卦筹算的本事,世上无人能出其右,加上人机灵又有眼光,广结善缘,能和他交好的都是有真本事的人,所以这人哪怕看着幽默风趣,但他这样随和的一面,也不是谁都能欣赏到的。 要是真有人把齐铁嘴当做可以随意糊弄的傻子,那才是真的傻子,霍锦惜自己有时也会用示敌以弱的手段,所以反而更能看破齐铁嘴藏着的傲气。 这个人的傲气不来自于他的武力,而来自于他能看透一切、俯视万物的潇洒,这人确实是八面玲珑,但像现在这样直接倒贴上来,还是少见。 要知道就算是张启山的吩咐,齐铁嘴有时都要出门躲一躲,拿乔谈点条件,像这种“有事需要我帮忙,一定要告诉我”之类的话,和油滑的齐铁嘴实在不搭。 他之前的气质,分明是“我算到了此事不行,你们自作孽可别带上我。” 霍锦惜这么想着,挎着月初胳膊的手微微用力,就想看看齐铁嘴之后的表现,而齐铁嘴也真没让她失望。 乐呵呵的就看着月初回答道: “好啊好啊,其实我的品味也挺好的,不然我陪你们逛逛吧,要是有什么需要拎的,也只管交给我。” 霍锦惜笑了笑,冲着月初使了使眼色,让她带上齐铁嘴。 这个齐老八,之前要是碰到了人,连手上竹竿绑着的招牌都不乐意拿,不是手酸就是有碍观瞻,十次里有九次要使唤佛爷的副官给他做苦力。 变着花样的示弱,像今日这样积极的时候,在霍锦惜的印象里还没出现过。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02章 接人 等到月初他们又花钱收割完一家店,正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正巧看见一辆黑色轿车从他们面前急驶而过。 昨晚长沙城下了一点小雨,这条古街人来人往,排水系统也不够好,黑车的轮胎滑过地面的小坑,一道黑色的水渍就留在月初的鞋上。 月初还来不及皱眉,那辆黑车就又倒了回来,顺便又在月初的鞋子上留了一道水渍。 “你怎么在这?上车,我顺便带你回去。” 陈皮打开车门走了出来,皱着眉看了霍锦惜和齐铁嘴一眼,然后冷着声音喊了句“霍当家、齐八爷”,就算是打了招呼。 按理说,如今的陈皮还是二月红徒弟,霍三娘和齐铁嘴都和他师傅是一辈的,陈皮怎么也该客气些。 只是霍锦惜这些日子霸占月初,齐铁嘴又不知目的的凑到月初身前,让陈皮心下烦躁,本来就敷衍的表面功夫就更敷衍了。 只不过,因为陈皮一直都是这么目中无人的,他们今日也自觉没有招惹到陈皮,所以霍锦惜和齐铁嘴竟然也不觉得他这种态度有多大的问题,只以为是红家遇上什么棘手的事情了。 “那月初,我们改日再约,这些东西我替你放车上去。” 齐铁嘴笑嘻嘻的对着月初说完,又冲着陈皮点了点头,就将东西放到了后备箱里,见齐铁嘴今日倒没有做出什么黏黏糊糊的举动,陈皮的脸色好了许多。 等月初和霍锦惜打完招呼,才拉着月初的胳膊上车。 “老八,你知道月初和二月红在一起了吧?” 这时候的路小、人多,人群拥挤的时候,车的速度也没有多快,霍锦惜还能看见月初的手伸到陈皮肩膀上狠狠打了几下。 听见霍锦惜的问话,齐铁嘴有些迷茫的睁了睁眼睛,然后有些失落的应了一句: “我当日就感觉二月红对月初不怀好意,只是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在一起。” “那你现在知道了,是什么感受?之后不会还要向月初示好吧?那可是要得罪二爷的。” 霍锦惜笑了一下,感觉月初来了之后,长沙场都热闹了许多,最重要的是,她真的爱看这种天之骄子相互扯头花的场面。 男人斗起来,和女人也没什么差别嘛。 “唔,恋爱嘛,又不是结婚,结婚还有离婚的呢,做人做事,不能那么封建。 而且,陈皮都敢,我有什么不敢的。” 齐铁嘴哈哈笑了两声,扛起自己的招牌,换回自己的黑色圆片墨镜,又晃荡着离开了。 “啧啧啧,二哥啊二哥,你这次怕是真的当局者迷了。” 霍锦惜愣了一下,然后感叹般叹息了一句,陈皮这家伙,到底是自己都没发现,还是真的就一根筋到藏也不藏呢? 只不过,陈皮的爱恨都太明显了,加上他这些年在二月红的爱护下,谁都愿意给他一些面子,要是他真的明白自己的所思所想,怕是这长沙城,才真的要乱起来了。 只希望二月红不要一叶障目,至少,得在陈皮发现这件事之前,将这个苗头给掐断。 “怎么了,又有谁惹你不高兴了?” 陈皮刚上车,肩膀就挨了月初的两下打,他斜着肩膀的,问话的语气有些着急。 可以想到,要是面前真有一个惹了月初的人,陈皮肯定会毫不留情的出手。 月初无语的瘪了瘪嘴,蹬脚翻了个白眼。 “还没玩够?但是马上都要吃晚饭了,你又要和霍三娘一起吃饭?外面的菜又那么好吃吗。” 陈皮倾身过来观察了一下月初的神色,见她抬眼看着天上,不禁猜测道。 月初啧了一声,又转过头去不理他。 陈皮又想了一下,问道: “那是因为我接你所以不高兴?师傅去忙水蝗的事了,毕竟那人也是九门的四爷,要是再由我出面的话,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陈皮,你往下面看,看见什么了?” 月初没了办法,翘了翘自己的米色小高跟鞋,早上穿出去是好好的亮皮鞋面,结果现在上面都是黑色水渍,任何一个爱漂亮的姑娘心情都会不好的吧? 月初虽然没有洁癖,在墓里的时候,挖土刨坟、钻洞攀高也都能干,但是不耽误她在平时生活的时候,希望身上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 陈皮看到了月初灵活的伸出来的一点鞋面,有些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女人真是麻烦,他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呢。 皱着眉观察了一下,然后伸手一捞,直接把月初的两条腿并在一起,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 月初惊慌的捂了捂自己旗袍的下摆,因为怕走光,也没敢挣扎,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座椅上转了半圈了。 “陈皮!你作死啊!”月初不解的骂了陈皮一句,这家伙怎么说都不说一声就动手。 结果就看见陈皮冷冷的瞥了自己,还低声骂了一句麻烦,然后拉着袖子伸出手,非常粗鲁的拿袖子擦了擦她的鞋面。 因为水渍已经有些干了,陈皮捏着月初膝盖的力气不自觉变大,头也低下来凑近月初的鞋面细看。 他这一番动作,倒是让月初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不是,你擦鞋拿个帕子擦嘛,这么搞的话,好像她多不做人一样,还逼人用衣服擦她的鞋子。 等到两只鞋子都干净了,陈皮才抬起头得意的冲月初挑挑眉,平时的阴郁气质被他的笑容打败,这才有了点少年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看他这副样子,月初忽然就想起来了,霍锦惜说的那声能干。 有点不自然的把腿从他身上移开,又觉得陈皮是不是小时候被人欺负的太狠了,搞得自尊那么低下的样子,只是一双鞋子而已,她也没有那么金贵。 心里反倒有点闷闷,鞋子虽然干净了,人却提不起兴致。 “你平时出门的时候,好歹带个帕子什么的啊。” 月初拉过陈皮的袖子拿手拍了拍,这小子是不是过的太糙了,她记得红官、小花他们都会随身带帕子的啊。 “噢。” 见月初板着脸,陈皮也低低的应了一句,见她的指尖染上了灰尘,陈皮又抓着她的手往自己衣服上摸了摸。 “陈皮,你对自己好点吧!” 月初没了办法,又狠狠地拍了拍陈皮的肩膀,这人真是,让人没有办法……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03章 又见发丘指 “红官去张启山府上了?那天真和海棠呢?” 等回到红府,果然是快到吃晚饭的时候了,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餐具了。 “跟着一起过去对质了。” 陈皮被月初赶着先回房间换了衣服才出来,身上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汽。 “唔,那水蝗的排面还挺大的。” 月初翻开任务界面看了看,果然这个任务进度已经上升了一大截了。 “哼,那老家伙是个狡猾的,他直接把身边那个孙勤推了出来。 绝口不提自己在灵芽镇干的那些破事,只说是被蒙蔽的。” 陈皮一边说着,一边给月初舀了碗汤。 像这种小事,一般都是二月红在做,但是二月红不在的时候,陈皮也能很顺手的接上。 毕竟从前他和月初两个人相处的时候,月初总喜欢拿这种小事来“刁难”他。 只不过月初会在二月红面前表现得好像是个好长辈的样子而已,现在这人可能是忘了,也可能是觉得他长大之后不好玩了。 反正陈皮早就知道月初这副德行了,否则当初也不会一句话都不说的就离开,哪怕是叫醒自己道个别呢。 原来月初买那种洋裙子的时候,还要陈皮给她提裙摆,笑话陈皮是个小矮人,她在镜子前面提着裙子转圈,就要陈皮也跟着提着后面的裙摆跟着她转圈。 梳完头之后,还要陈皮在她身后捧着面小镜子帮她看脑袋后面的发夹戴的正不正,就连来长沙的路上,还会因为白天走了太多山路,晚上吃饭的时候就不肯好好的吃饭,一定要耍赖等别人哄她。 肯定会靠在山壁上,等着陈皮吃完之后把替她晾好的汤再吹一吹,然后才能喂给她,懒得恨不得陈皮能帮她把晚饭吃了,一点不顺心就拉长声音“皮皮、皮皮”的叫老半天。 村子里那只总会在晚上讨饭吃的胖猫都没月初会撒娇。 其实今天陈皮胸口袋子里放了帕子,只是因为担心月初着急,又怕她一个劲的在司机面前喊他“皮皮”,所以想都没想,就直接用衣袖帮她擦了。 在那个当下,陈皮并不认为他的衣袖就要比他的帕子尊贵,他只是想更快的解决让月初不高兴的难题,于是就那么做了。 本来,这是个连陈皮自己都注意不到的问题,偏偏月初好像大受感动一般,让他多关心一下自己。 陈皮的脑子不爱打转,耐心也不怎么好,除了二月红和月初,世界上能让他思考的东西很少。 但是他的一些直觉很灵,而当时月初的表现,能让他不需要思考的感觉到,月初是因为他才心潮翻涌,月初是在心疼他。 陈皮还以为,当年她费心救了自己,就是她对自己最大的情意了。 但是看她今天抿着嘴生闷气的时候,陈皮才发现好像并不是这样的,他朦朦胧胧的感觉到——是不是月初还能更、在乎自己一点。 虽然陈皮注意月初的情绪,帮月初干他力所能及的事情已经是一种习惯了,但是在月初因为他的这点习惯,表现出感动心软的情绪的时候,陈皮还是会不知所措。 如果月初,还是像原来那样,随便的揉下陈皮的头当奖赏,然后下一秒就让陈皮帮她给橘子剥皮、把苹果切片的话,陈皮可能还没这种感觉。 但是这次回来的月初,会因为自己打扫整理下她的房间就热泪盈眶,会因为自己给她买几件衣服首饰就抱住自己,会因为自己帮她擦一下鞋子,就软下音调的对自己说话,让自己要多自我关心…… 分明在陈皮看来,这些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但是月初却因此额外的奖赏了他。 大概月初和陈皮都不会明白,养狼的时候,如果给的正向反馈太多,反而会助长兽类的野心、增大他们的胃口。 “那那个孙勤岂不是死定了?水蝗还是九门的四爷,要是肯赔偿,张启山这种人应该不会让他偿命。 但是那个孙勤,就一个普普通通外地来逃荒的副手,岂不是分分钟就要被张启山斩于马下,然后杀鸡儆猴?” 月初听完陈皮的话,幸灾乐祸的笑了一下,虽然水蝗和孙勤没有得罪她,但是他们占了陈皮之后的位子,月初照样看他们不舒服。 只是,水蝗这么轻易的就逃脱了责罚,还是让她感觉不舒服。 陈皮耸了耸肩膀,说道: “谁知道呢,不过听说那个孙勤还没死,那人好像中指是食指特别长,是什么发丘中郎将的后代? 总之大概是能够下墓破机关吧,张启山大概是舍不得杀那个人的。” “发丘指?!” 月初惊奇的反问了一句,然后又条件反射的看向自己的手指,只是很普通纤细修长,和小哥齐长两根手指还是不一样的。 张启山他们不会觉得那个孙勤也是个张家人吧? 倒是有这个可能,发丘指难练,就算是当年在张家本宅,她见到的拥有发丘指的人也不多。 寻常张家人也就能把食指和中指练的比普通人更有力更灵巧一些,这和能传承的麒麟血不同,发丘指还是一门需要长时间锻炼的手上功夫,天赋和努力缺一不可。 只不过是恰好,张家掌握锻炼这门功夫的秘诀而已,但是就月初所知道的信息来看,盗笔后面几部,也出现过练出了发丘指的汪家人。 而且张启山和张日山两人,大概也是因为颠沛流离,这门功夫练的还不到家,所以他们的食指和中指,也只比普通人略长两分,但还不到引人注目的地步。 而那个孙勤,又是怎么回事呢? 又是一个流落在外的张家人,还是汪家人呢?如果是张家人,又练过发丘指,那就是之前在张家长大的,身上肯定会有麒麟或是穷奇的纹身。 而要是汪家人……她要是能在这时候,就揭穿九门里存在想要搞事情的汪家人,那岂不是也方便了这个支线的老哥吗? 要是老九门就能为了对付汪家同仇敌忾,也就不需要后面无三省他们谋划来谋划去得了。 “不行!我得去张启山那里看看。” 月初倏的站起身,拉起嘴巴里还在嚼东西的陈皮就往外面跑去。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04章 掀桌 “王小姐来了?”张启山有点奇怪的反问了一句,在客厅里众人目光看来之后,又飞快的说了一句:“快请进来,给她泡杯蜂蜜水。” “是月初?” 二月红见状笑着问了一句,只是眉眼间有些愁绪,现在正是吃晚饭的时间,月初怎么会突然来张家。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好好吃饭,陈皮也不知道劝劝月初。 而且今天他没来及去接月初,虽然和霍家通话的时候说月初已经被陈皮接走了,但是月初会不会觉得他不够贴心呢。 无邪和谢雨臣的目光在二月红身上停了一下,又飞快的移开。 虽然和月初相处的时间不算太长,但是无邪他们也能看出来,月初不管是对古墓的信息还是所谓的什么真相,热情度其实不高。 不管是在无邪翻译鲁殇王墓的布帛时走神,还是在谢雨臣和黑眼镜找机关的时候偷摸摸的歇脚……总之月初不是个爱追根究底的人。 就像这次是她自己想着要查一下灵芽镇村民死亡的秘密,但是真的看完棺材虫子之后,她也没再表现出对这事的关注。 关于虫子的部分猜测和寄生在尸体里的样子,还是二月红、陈皮在旁补充的,等后面他们查了水蝗和灵芽镇的事情回来,月初也没有发表过别的意见。 她虽然好像每件事都掺了一脚,但其实还是游离在边缘的。 本来无邪他们都以为,这次也是一样,月初会选择在家里等着他们把整理完的故事给她讲一遍,没想到,月初亲自过来了。 会是因为二月红吗......因为这个占了她男朋友位子的人,月初开始变得认真了? 那可真是让人高兴不起来。 “是她,听说近来王小姐和二爷情好日密,难不成是好事将近?” 张启山虽然没有特地打听,但时间长了,长沙城里的事情,总会传到他耳边。 这些日子传的沸沸扬扬的,就是二月红金屋藏娇弃旧爱,霍三娘潇洒放手交新友。 而那个被金屋藏的娇,和霍三娘交的新朋友还是同一个人,多稀奇啊。 二月红坦然的笑了笑,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欢乐,说道: “要是时间凑的上,自然要请佛爷喝一杯喜酒的。” “是嘛?那我可得备上一份厚礼才行。” 张启山挑眉笑了笑,举起手里的茶杯与二月红隔空碰了碰。 张日山在张启山身后沉着脸,头上帽子在灯光照耀下,头上的帽子倾泻下一道阴影,叫人无法轻易看清他的表情。 “红官!张大佛爷、张副官。” 果然,月初小跑进来的时候,先看见的就是二月红。 看见二月红站起身伸出手,月初高兴的把手递给二月红,然后才抱着他的胳膊一起坐到沙发上。 再来张家,月初心里的尴尬已经少了很多,也能维持着表面的客气,和张启山、张日山打个招呼。 至于无邪和谢雨臣,收获的则是月初熟稔的点头和一个欢快的笑容。 至于陈皮,他除了跟他师傅和张启山问了声好,其他人连他的一个眼神都得不到,傲慢的一视同仁,坐在离月初和二月红不远的单人沙发上看着他们。 虽然确信月初和二月红不会有什么结果,但是看见他们挂着相似的笑容、肩并肩的靠在沙发上,像一对幸福的小爱侣接受别人的祝福,还是很让人心塞。 张日山抿着唇接过管家手里的蜂蜜水,放到月初桌子前面,他不知道月初回去认亲的时候,那些本家的老古董有没有和她说过张家的规矩。 但是张家人内部通婚,她和二月红之间的感情,也不可能一直延续,二月红会老,但是月初呢,传言她十多年前就长这样了。 这样的感情,怎么可能长久呢,张日山有些难掩关心的看了月初一眼。 二月红垂着眼看着桌子上的蜂蜜水笑了一下,然后爱怜的抚了抚月初的脸颊,问道:“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晚饭吃过了吗?” 月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吃是吃了,只是没吃完整顿。 二月红先是责备的看了陈皮一眼,然后才嗔怪的捏了捏月初的脸颊:“那回去的路上我们再买点宵夜回去好不好?什么事情这么着急,都不吃饭就赶来了。” 陈皮有些失落的垂下头,他知道师傅是在责怪自己没照顾好月初,只是,陈皮觉得,月初已经是个成人了,她有自己做主的权利。 要是晚饭有事情没胃口吃,就早点吃夜宵呗,或者下午多给她备点点心也可以,月初又不是师傅的附庸,师傅不应该事事都替月初做主。 因为二月红的表现,众人的表情都不同程度的在脸上僵了一下,他宣示主权的做法太明显了。 “我听说你们抓到了孙勤,就想着过来看看,也别说我了,你们忙了一天,吃东西了吗?” 月初回想起自己的目的,询问的看了一眼张启山,然后又戳了戳二月红的胳膊,有些关心的问道。 “吃了吃了,我们下午吃了点心的,月初你也是因为发丘指过来见人的吗?” 二月红还没来得及回答,无邪就迫不及待的开始说话了。 虽然他们默认了不会妨碍月初谈恋爱,也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王胖子,但是看到月初和二月红过于和谐,二人还是会担心最后月初放不下。 “是啊,那个人还有发丘指,我听说这功夫很难练的,看起来,这个孙勤出身不凡啊。” 月初笑了笑,目光意有所指的略过张启山交叠在膝盖上的双手,和张日山垂在身侧的右手。 “这世上,练发丘指这项功夫的人少,姓孙的更是没听说过。 我倒是记得,传闻当初你当年回本家认亲的时候,身边还跟着一位用刀的小哥,他的发丘指就练的不错,是不是? 只是可惜,后来你们离开的太快,那个用刀的小哥现在在哪里,要是他在,或许能认出孙勤功夫的来源。” 张启山的左手手指轻轻叩击着右手手背,直接把这些时间以来,众人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表象撕了下来,只是可惜,没能看到月初的变脸。 张启山的目光在周围人的神色上走了一圈,唇边笑意加深,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月初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她和小哥是在格尔木疗养院消失的,而这件事,也就老哥和他们三个人清楚。 无邪和谢雨臣并不清楚自己带着小哥穿越的事,唔,难搞哦。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05章 纹身 谢雨臣先是看了一眼不悦的二月红,又神色微妙的看了张启山一眼,比起无邪,他对张启山的了解可能还要更深一点。 毕竟后面谢家和之后张日山创建的穷奇商会有些合作,而张日山的行事风格,就师傅形容,和当年的张大佛爷别无二致。 现在这个跟在张启山身边并不起眼的副官,在很多年之后,也是呼风唤雨的人物,自己还曾经被哄着喊他日山爷爷。 谢雨臣揉着额头感觉有些头痛,感觉这些事情真的很难理清。 只是可惜,师傅在他最后那几年,完全断了和张日山他们的联系。 长生啊,真是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 谢雨臣收拾好不合时宜的伤感,探究的看向张启山看似岿然不动的眉眼,张启山是个非常合格的政客。 他早年参军,选择效力重庆政府,后来抗日,跟随延安,也算是开国元勋,但是在建国后,又急流勇退,早早地从政治圈里将自己捞了出来。 这并不是说他就不从政了,而是他避开了最艰险的那几年,曾经在战场上说一不二的人成了一个只会称好应是的木偶。 然后他暗中扶持张日山经商,又和在北京盘踞多年的新月饭店、嫁给北京高官的霍仙姑合作,将穷奇商会发扬光大。 和他同期的那些官员相比,张启山在他们接连下马的那几年,非但毫发无损,还扶持了很多自己的势力。 然后等到领袖死亡,张启山就跟着退休了,后来似乎在穷奇商会坐镇过几年,然后就销声匿迹了。 像张启山这种人,说话拐着几个弯才能看见真实目的,也不会轻易地得罪人。 谢雨臣印象里的张启山,不会干这种事——在大庭广众之下插手二月红的家事、揭开月初或许隐瞒的真相、炫耀自己和月初的有旧。 这些事情,对张启山一点好处都没有,反而会让他得罪很多人,这种不镇静的处事方法,实在太不张启山了。 张启山说这话的目的是什么呢?像他这样的政客,不像是会被情绪控制行为的人。 而真的不镇定的无邪,则是瞪大了他圆溜溜的双眼,迷茫的看向月初:“月初,原来你和小哥是一家人吗?” 他问的时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居然还很高兴的笑了起来。 无邪回忆了一下,是哦,他和小花来的时候太惊慌了,当时自己手上那几只虫子,就是月初帮他驱赶走的。 他当时出于对王胖子品格的信任,感觉他不像是会帮别人家养孩子的人,所以没有仔细思考月初的身世。 只是以为月初的血和她手里的红药、蓝药一样,是她有什么奇遇之后得到的,就像自己在鲁王墓吃了那个什么麒麟竭之后,在海底墓的时候,莲花箭头上的毒素对他就没起作用,而王胖子却中毒了。 但是现在想想,月初或许就是和小哥是一家人呢,这么说来的话,照着年纪算起来,难道月初是小哥的私生女? 也不是没有可能啊,小哥经常失忆,没准就把月初丢在哪里,然后被王胖子捡了回去,很合理。 那么好像,月初和小哥关系好,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了。 无邪越想越乐呵,满嘴的白牙在灯光照耀下简直难以直视。 张启山飞快的蹙了蹙眉又很快的舒展,还以为,他说完这些话之后,这些人不该这么高兴的呢。 二月红眯了眯眼睛,然后看着月初笑了笑,没有在众人面前张嘴质问的意思,他是不会轻信外人的挑拨离间的。 本来对于张启山被泼水这件事,二月红心里还有一点点的不好意思,毕竟自己女朋友其实根本没信张启山会要她割血救人,只是顺势发泄怒火而已。 但是现在看来,月初还是泼的少了,不仅不怀好意、出言挑拨的张启山该泼,张日山这个当日护主不利、现在殷勤送水的副官,也该泼。 “才不是,我就我哥哥一个亲人,你别回去乱说,到时候害得小哥难过。” 月初深吸一口气,先是反驳了无邪,然后又危险的冲着张启山眯了眯眼睛。 “这么说来,张~大佛爷,是一点儿都没查出来喽?” 月初的语气里还带着浓浓的嘲讽和理所当然,让张启山平静的假面差点撑不住。 “有了一些线索,只是还不能够确定。” 在张启山的大是大非面前,他不是个要面子的人,太矜贵的人做不了政客,只是在月初面前,哪怕知道这人是在故意激怒自己,张启山还是会上钩。 大概,是因为张家人彼此之间总不服气吧。 “是不是的,扒开衣服一看不就清楚了吗?” 月初喝了一口特地为她准备的蜂蜜水,在甜食的作用下,眉头稍稍舒展。 二月红有些震惊的咳嗽了一声,但是顾虑着月初的面子,只是拉过月初的手在手心里摩挲,不解的看看她的双眼。 陈皮就没那么客气了,翻了个白眼,吐槽道:“你怎么什么脏东西都要看?” 月初先是安抚的对着二月红笑了一下,然后又冲着陈皮做了个鬼脸:“大人做事,你一个小孩子不要插嘴。” 趁着陈皮还没发火,她抬着下巴颐指气使的看向张日山:“热水和孙勤,这两样东西还需要我去帮你准备吗?” 张日山有些高兴的笑了笑,在他看来,月初这么问,和承认她是张家人已经没有区别了。 “其实也不是每个张家人都会有纹身的。” 张启山淡淡的说了一句,目光虚虚的定在月初的肩膀上。 “但是,一个练了发丘指的张家人,刚好流落在外的概率有多大?你不想看看那是外家人还是内家人吗? 我记得,你们这一脉是不是叛逃张家了?虽然那些老不死的现在腾不出力气来对付你们,但不代表他们对你们完全没有想法吧?” 张启山被月初话里的“老不死的”逗笑了一下,冲着张日山颔首,同意他去把孙勤带下来。 确实,他对这个孙勤也有一些怀疑,只是和不好轻易对月初出手的理由一样,假如孙勤真是张家人,他也不能轻易对孙勤出手。 他们这一支虽然脱离了张家,但是没打算完全得罪张家,至少,在人家摆出了疑似张家人的身份后,他不能一言不合的把人家处理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06章 盘算 “佛爷,您找我?” 孙勤挺着腰杆就跟在管家身后进了客厅,虽然嘴上叫着佛爷,语气里并没有多少尊敬。 他没想到自己的谋算会这么快被发现,也没料到水蝗居然这么靠不住。 但凡他强硬一点,身为九门四爷,张启山不会在证据不充分的情况下随意处置他手底下的人。 但偏偏,水蝗这个人有野心没胆子,不过是被二月红他们随意恐吓了一番,就把自己交了出来。 虽然孙勤很不愿意承认,但是这一次,他的提前暴露,确实是家族情报准备的不够充分。 他们本来以为,敢去提亲霍仙姑的水蝗,真有称霸九门的野心,现在看来,也只是扶不起的阿斗而已。 月初靠在二月红的肩膀上,观察了一下走进来的孙勤,脑海里,她的雪蚕雷达已经敲响了,这个孙勤,是汪家人。 “他不是张家人。” 月初支着下巴淡淡的开口,戏谑的看了张启山和张日山一眼,仿佛揭穿孙勤并不是她的目的,让这两个人不舒服,才是她的目的。 “你又是什么人,也配站在这说话。” “我是你姑奶奶!” 月初顺手把桌子上的茶盅扔了过去,却被孙勤用两根奇长无比的手指接住,真是扫兴。 孙勤的心跳漏了半拍,已经失败过一次的人就是这样的,心里永远藏着对下一次失败的恐惧。 但是孙勤表面上并没有多少慌张,他虽然没有张家人的血脉,但他身上养着百毒不侵的蛊虫,加上家族是用张家人训练的方法训练他们的。 就是让他们真的混进张家,也不见得就会立马露馅,要是世界上真有这种一眼鉴人的本事,张家人也不需要用那么什么血盘测试麒麟血的纯正与否了。 更不要说,讲这话的还只是个依靠在男人身上的漂亮女人,孙勤觉得自己并不蔑视女人,只是月初这种轻蔑的态度,也确实激怒了他。 对于汪家人而言,能被他们放在眼里的,也就是被他们称作宿敌的张家人了。 “我看他倒是很像。” 张启山上下打量了一下孙勤,觉得他身上这种腐朽高傲、自大、目空一切的感觉,很符合他印象里的张家人的形象。 不过可能,月初在外面待久了,又是曾经想回张家认亲的女孩子,张家人对她的态度或许会好一点。 “哼。” 孙勤冷哼一声,仰了仰头,他并不想冒充张家人,只是为了活命,只能暂且这么做,等到张启山他们稍微放松警惕,自己肯定是要跑的。 就是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人,张启山居然也任由她在这里“指点江山”,简直可笑。 本来孙勤对张启山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毕竟叛逃张家,已经说明了他的眼光,加上这个人识时务,知道他现在这个长沙布防官的身份根本不算什么,心里对张家还有顾虑提防。 是个很好的利用对象,加上这两年张启山也陆续接纳过几个因为战乱过来投奔的张家人,所以家族内部对张启山其实也有考察。 就是想看看,是不是能将他们这批受过专门训练的族人,借着张启山的手,插到张家不同的位置上去,当然,如果九门这个势力之后能继续壮大,那么家族对他们也会有别的安排。 张启山这个人,虽然只是张家外家的一支,现在还叛逃了张家,但是像这种经年累世的大家族,叛逃分割都是有讲究的。 就像世修降表的某个家族,每次改朝换代,不管是旧朝还是新朝,都会有他们的血脉,胜出的就是嫡系,至于失败的,也不过是找个地方重新安身立命,然后再等时局动荡而已。 说的再简单点,就是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除非张家本家出现大的变故,张启山能爬到比现在更高的位子上去,否则张启山不会挑衅依旧矗立着的张家。 毕竟张家除了这个家族势力本身,还有无数的张家人值得利用,要没有绝对的把握,张启山这样的政客,不会撕破脸皮,杀害同族兄弟。 而除非,张启山是真的毫无利用价值,并且和张家不共戴天,完全失去理智,像张家这样的家族,也不会轻易斩尽杀绝,因为家族的传承,终究是要靠血脉的。 所以孙勤认为,只要他保持现在这种似是而非的态度,表达出对张启山他们问话的不屑一顾,对张家本家的足够拥护。 加上不错的武力值和明显的发丘指,足够让张启山投鼠忌器一段时间了,而张启山和张家并没有充分的交流条件,只要他找准时间,就还能逃离长沙。 本来孙勤都差点要成功了,只可惜,月初出现了。 月初咬了咬后槽牙,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怎么,张大佛爷这是怕了?不敢脱了他的衣服验证一二?” 陈皮抬了抬眼睛,本来因为月初和张家人之间的微妙关系,他担心是内部矛盾没敢出手,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 陈皮舔了舔嘴角,一个后空翻,从后腰处解下了一直绑在身上的九爪钩,双手一甩,利刃直冲着孙勤面门而去。 孙勤的反应也值得称道,他凭借着过人反应速度,在九爪钩的攻势下灵活躲避,每一次都能险之又险地避开那致命的钩爪。 不过这看起来,更像是手持九爪钩的陈皮故意为之,他享受着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每一次的攻击都更加狡猾多变,唇边是不变的冷笑。 张启山对张家是有忌惮,但是说到底,他对张家的感情,厌恶利用大过敬仰热爱,现在看陈皮耍着孙勤玩,张启山也没有发怒的意思。 正好张日山不在,张启山都懒得遮掩眼底的笑意。 至于剩下的人,看着月初唇边溢出的笑意,心里只有的高兴的份,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孙勤惹月初不高兴,更不要说孙勤还敢看不起月初。 除了二月红很识大体的说了一句“不要把人打死了”之外,哪怕是无邪,都能坐在沙发上看戏。 赤手空拳的对阵九爪钩,哪怕陈皮每次都没下死手,但是孙勤还是无可避免的受了好多伤。 他觉得形势不太对,一步步的就想往外面退走,不知道这女人从哪里知道的纹身的事情,但要是真被他们脱了衣服,他的身份就瞒不住了。 哪怕受重伤,也要逃出去。 张日山端着热水进来,正好看见两人打的难舍难分,疑惑间,就看见月初望着自己笑了笑。 “皮皮,把他的衣服撕了,让副官帮他醒醒脑子。” 月初高声吩咐道,陈皮闻言,唇边的笑意扩大,下一秒九爪钩就冲着孙勤的肩膀而去,成功将肩膀处的衣服撕了下来,顺便又给孙勤肩上留了几道疤。 张日山皱了皱眉,见陈皮已经准备把九爪钩收了回去,直接把热水就往孙勤身上浇去。 他虽然是张家人,但更是佛爷的人,孙勤的态度,其实他也不满很久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07章 凤凰 张启山自己都没出声说什么,月初就已经帮他把事情处理完了。 况且这还是在张启山的宅邸,月初指使陈皮算是无礼,那她指使张日山,就是反客为主了。 真要算起来,这肯定是侵犯了张启山的权威。 但是现在,张启山已经没空追究这些小事了,反正月初不给他面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唔,这纹身,怎么好像既不是麒麟,也不是穷奇啊。 要是说什么都没纹也就算了,但是这人的纹身图案和张家人无关,遇热显形这一点却很张家人嘛。 怎么回事,张家人在大家不知道的时候,发展出第三支了?竟然还有发丘指,怪不得佛爷要认错了。” 虽然只是后肩上的一小块皮肤,但是足以叫月初确定那不可能是繁复的麒麟、或是穷奇纹身了。 但是一定要说这人身上纹的是凤凰,那就算是简笔的凤凰吧,总之和大家想象里,气势恢宏、尾羽精美的那一类相比,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月初神色微妙的想了想,这样的图案,不会是制定纹身的人怕被纹身的人太痛不敢纹,特地简化的吧。 月初想到这,没忍住翘了翘唇角,招招手让还在那里威慑孙勤的陈皮回来,这到底是张启山家里,这人现在脸色好差的样子,就不继续挑衅他了吧。 张启山当然比月初更熟悉张家的纹身,他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一个假张家人给唬到而已。 他抬了抬下巴,冲着张日山使了个眼色,孙勤身上的衣服就被扒了下来,张日山又往上面把剩下的热水泼了过去,后肩上那只鸟就更明显了。 方才张日山备水的时候,还想着到底是族亲,虽然是打算用检查纹身这件事,杀杀孙勤的威风,但没想真的伤到他。 现在看来,他刚才应该直接带盆沸水来的。 张日山如鲠在喉,有种被人强行灌了一肚子冷水的恶心感,他上前直接揪起孙勤的头发,然后伸腿踹到了他的膝盖上。 直到听见两声清脆的骨头开裂声,才感觉心气稍微顺了一点,于是把孙勤摆正放到张启山面前跪着,自己则板着一张脸站到一边,一副受了很大委屈的样子。 “是谁训练你装成张家人的?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张启山虽然是在提问,但是疑问的感觉更不太深,他已经确定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刚好有这么多的巧合,孙勤肯定是被训练出来的。 月初忍了忍,但唇边的笑意还是没忍住扩大,哈哈哈哈哈哈,张启山和张日山这两个看起来很聪明的人也不过如此嘛。 要不是有她和小雪这两个作弊器,他们肯定就这么被孙勤给蒙骗过去,等到孙勤的消息传回汪家,这两个人肯定会被汪家人给笑死的。 “我并没有说我是张家人。” 孙勤想控制住身体的摆动,但膝盖的疼痛让他连正常说句话都很难。 这时候的汪家,虽然已经制定了一系列破坏张家的行动,但奈何形势比人强,他们的大部分行动都没来得及开展,成功的次数也不算多。 寥寥几个成功混进张家的人,手上掌握的权力也还不够大,还不可能在一夕之间倾覆张家。 加上连续两次的失败,孙勤的心上已经蒙上了阴影,但不管怎么样,辩驳的话还是要说几句的。 哪怕张启山和张家不对付,但万一他把这个信息传回张家呢,要是张家开始自查,那肯定会影响到家族之后的计划的。 现在的孙勤已经不想着活了,只想着能清白的死去。 可是他说的话,又真的很像是挑衅。 月初将头埋在二月红的肩膀后面,想要遮住细碎的笑声,但是吭哧吭哧的声音还是漏了出来,陈皮没忍住挪了挪位子,将月初整个挡在后面。 张启山抬眼看了看陈皮站的位置,跟柱子似的直愣愣的站在大厅里,看久了都伤眼。 张启山叹了口气,转头又看向跪着的孙勤,冲着张日山打了几个手势,并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因为这点事情和孙勤争论。 算了,不让孙勤受点刑,这人恐怕是吐不出真东西得了。 张日山挥手招来亲兵,思索了一会儿,在两个亲兵将孙勤抬起来之后,又伸手卸了孙勤的下巴,捏断了孙勤的两个手腕,才点点头让他们把人拖走。 “我并没有说我是张家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等到孙勤被人拖走,守门的两个亲兵也离开,月初真的没忍住,躲在二月红肩膀后面鹦鹉学舌一样重复了一下孙勤的话。 无邪是最先绷不住跟着笑出来的,只是他下一秒就被谢雨臣掐住了胳膊,未完的笑意就被封在了嘴里。 完全没有月初被二月红揽进怀里拍背,还要被哄着不要笑岔气的待遇。 “看起来,王小姐很了解张家人啊。” 张启山双腿交叠,侧了侧身子,似乎想越过陈皮看向月初,只是没有月初或者二月红的出声,陈皮确实能不在意外人眼光的,在张启山客厅里当一整晚的柱子。 “不不不,我不了解张家人,但是,我可能挺了解那些身上纹凤凰的人的,” 月初勉强止住了笑意,虽然看张启山被愚弄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但是从某些角度而言,张启山和他们还算是一个阵营的,所以透露一些必要的消息还是没问题的。 月初拉了拉陈皮的衣摆,陈皮思考片刻后没有坐回原来的位子,而是坐在了月初沙发的扶手上。 “那个是凤凰?” 张日山到底是没有张启山那么好的养气功夫,他对张家的感情也更加爱恨交织。 现在猛的看见一个冒牌张家人,实在被恶心的不行,浑身汗毛直立,感觉像是自己在被觊觎一样。 “那些?你的意思是,这种人很多?” 张启山显然更能抓重点一点,他敏锐的意识到,这或许是一个针对张家的阴谋。 虽然孙勤看起来是被陈皮压着打,但是陈皮武功高强,而他赤手空拳,实在不能说孙勤弱。 像这种人,要是用张家的名头在外面作恶,不脱掉衣服看纹身,还真分不出真假。 张启山对张家人是有意见,但是,他一直也没改姓,更并不想张家人的名声和孙勤这种人搅和在一起,会让他觉得掉价。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08章 甜的 月初支着下巴,神情庄重严肃,皱着眉点了点头,说道: “是哦,有很多呢,不过他们现在的目的大概就是摧毁取代张家了,我感觉这个孙勤到这边,应该也不是专门来狙击你们的,可能就是巧合吧。” 月初说着是巧合,但是脸上分明是看张启山好戏的神情,显然,她认为那个孙勤是冲着自己来的。 而张启山其实也有这种想法,于是他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试探的问道: “那王小姐出现在这里,也是一种巧合?” 陈皮原本还在低头擦他沾了血的九爪钩,听见这话目光一利,沉着脸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张启山,好像正在谋划什么酷刑。 就连二月红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也收了回去,但手还揽在月初的肩膀上,只是淡淡的看向张启山,目光里流露出不悦。 无邪和谢雨臣也不傻,当然听出了张启山话里的意思。 大概就是还在怀疑月初的目的,甚至有可能是怀疑月初就是张家人,怀疑月初是想借他的手除掉类似孙勤一类的人。 谢雨臣的目光划过刚才孙勤跪的位置,他有理由怀疑,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孙勤,和后来出现在谢家的那群人,是同一个组织出来的。 他于是又想到雪蚕说的假凤凰,就算这个孙勤现在还不是专门为了九门来的,但是等到之后,九门的势力更加壮大,那些人的目的或许也改变了。 而月初,来到这个时代,揭穿孙勤的身份,会是为了之后的九门吗?还是单纯的知道了这件事情然后把事情揭穿呢。 谢雨臣觉得顺着孙勤查下去,他就能得到上一辈九门人都找不到的答案。 无邪只知道谢雨臣在查谢家的人,对那些内奸的了解却没那么深刻,所以现在也只是板着脸看着张启山,他肯定是要和月初同仇敌忾的。 张启山没料到只是一句简单的试探,却得到了这么多的冷脸,哪怕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真的看到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不适应的。 现在客厅里,一共才七个人,他却收获了五张冷脸,张启山摇了摇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了张日山一眼。 原本,他是最理解自己的人,但现在,就连张日山也微微皱眉,好像对他的话不是那么赞同。 张启山微微阖眸,原本,他还担心张日山对他过于崇拜,导致这个族弟看起来没有自己的思想,但是现在看来,以后不需要有这种担忧了。 月初对着张启山歪了歪头,又看了看眼前的蜂蜜水,觉得这是张启山该得的。 “啪”的一声,谁都想不到,一杯蜂蜜水能泼出巴掌的效果,看来月初是真的使了劲的。 因为月初的突然起身,二月红的手仓皇的落到了她的腰上,甚至能感觉到月初正在舒心的呼气。 二月红没忍住,靠着月初的腰轻笑了一下,但看见张启山闭着眼,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二月红又清了清嗓子,也跟着站了起来。 “想来佛爷审问孙勤还需要点时间,二月红这就不打扰了。” 然后他冲着张日山微微点头,又说道:“当日我就说过了,如果有什么事情,是冲着月初来的,尽管算在红某的头上。 月初来长沙的时候,佛爷还没进城呢,若要说巧合,也得分个先来后到。 查办水蝗尚且需要人证物证,若只是无端揣测,怕是要伤及九门情谊。” 月初有些惊讶的看了眼二月红,双眼亮晶晶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能从她高高扬起的唇角看出她内心的喜悦。 “我早就说过了,我姓王,这是不会变得,你们张家的事情,我才懒得管。 但要是那个孙勤潜入九门要干什么,伤及的恐怕不只是佛爷的颜面。 你们张家要藏污纳垢我管不着,但要是这些恶心的人,借着你佛爷的名头,藏进九门别的地方。 到时候他们被佛爷牵连,会找谁算账,我就不清楚了。” 月初气哼哼的翻了个白眼,揽着二月红胳膊出去的时候,还不忘狠狠地撞一下张日山的肩膀。 陈皮跟在二人身后,冷冷的哼笑一声,叫人分不清是跟着二月红学的,还是跟着月初学的。 无邪和谢雨臣本来就站在更靠近门的地方,在月初泼水的时候就已经起身准备好离开了,片刻功夫,本来还坐满人的客厅,就剩了张启山和张日山两个人。 “佛爷,我去给您拿热毛巾擦擦脸。” 张日山观察了一下张启山的脸色,也秉着呼吸快步走了出去。 等到客厅里没人,张启山拿手抹了抹眼睛上蜂蜜水,几根手指摩挲着黏腻的糖水,然后整个人靠倒在沙发上笑了一下。 蜂蜜水顺着张启山张开的唇瓣流进他的舌尖,张启山不知滋味的抿唇舔了舔牙齿。 其实,这水泼过来的时候,最先闻到的是,是温暖的蜂蜜的甜香味,然后才是温凉的蜂蜜水从抿紧的嘴唇渗透到牙齿上的甜味。 下次得吩咐管家一句,不能把蜂蜜水泡的那么甜。 回去的车上,月初脸上不见怒容,倒是让开车的陈皮有些不解。 “你要是觉得不够出气,我到时候想办法把张启山绑了给你。” 月初从后视镜里看了陈皮一眼,没办法的笑了笑:“我生什么气呀,现在最生气的,应该是张启山吧。” “他怀疑你,你不生气?” 陈皮不理解的皱了皱眉,什么时候月初这么大方了吗? “他本来也不应该相信我啊。”月初玩着二月红的手指笑了笑。 “我确实是打算利用他查一下孙勤的,他怀疑我不正好说明他是真的开始想这件事了吗? 况且,我为什么要为了张启山生气,他本来就是这种多疑的人啊,但是他越多疑,就越会把孙勤查个底朝天。 加上又被我泼了一杯水,大概心里正不高兴呢,你可别去招惹他,免得真把他惹毛了来对付你,让他留着力气查孙勤去吧。” 陈皮听完,应了句好,但是知道了月初没有不高兴之后,他反而觉得自己有些不高兴了,可是他不明白是因为什么,只能透过后视镜去观察二月红的神色。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09章 宵夜 二月红一直是温柔的看着月初,似乎是在向众人展示——不管月初是要和张启山闹起来,还是和张启山合作,他都会一直站在月初的身边。 只是,现在听完了月初的话,二月红却涌起和陈皮相似的气闷。 二月红反手扣住月初在他手上跳跃的手指,把自己的手指塞进了月初的手指之间,然后才满意的笑道: “听起来,月初好像很熟悉佛爷。” 这已经不是月初第一次给二月红这种感觉了,分明她和张启山才见了没几面,但是她却比很多人都更了解张启山。 二月红不想将其归之为相互吸引,可是月初分明是个笨拙的孩子,她甚至看不到那个天真和海棠对她心意,也看不清自己当年对她的倾心。 却能读懂张启山的冷漠薄情,哪怕月初看到的是张启山的缺点,但是二月红却难以安心,他讨厌月初在面对张启山时表现出来的机敏。 “那也没有吧?我就是觉得,张启山不是个好人。” 月初说完,还自我肯定般的点了点头。 一定要说的话,张启山在老九门里的表现还算是个枭雄。 只是,到了后期,汪家人在领袖身边占据了重要的地位,而张启山大概也因为放弃长生,所以有些老糊涂了。 哪怕已经发现九门里有了很多奸细,但是也已经没有了之前整顿九门的心力。 还顺水推舟的害了小哥。 他曾经说过自己最讨厌长生,也想办法换血后将自己的寿命变得和普通人一样,可是他却帮助别人寻找长生。 如果被牺牲的那个人不是小哥,月初甚至觉得自己能理解他为了所谓大局牺牲一个人的做法。 但是很可惜,张启山就是伤害了小哥,如果他死在老九门的抗日里就好了,那月初或许就能一直把他当成一个枭雄般的人物,也能用平常心欣赏他的功过。 “是嘛?月初,你饿了吗?咱们下车吃碗馄饨吧。” 二月红笑了笑,并不去纠正月初的想法。 月初确实是讨厌张启山的,但是人的悖论就是,如果你完全不在乎,你不会去揣测那个人的想法。 就像月初对那个孙勤,那才是无所谓的厌恶,而她对待张启山时,却并不是这样的。 甚至就连往日寡言的张日山,都被她看在了眼里,还会闹脾气似的撞人家的肩膀。 但要是红府的下人,哪怕陈皮惹得月初再不高兴,她也不会迁怒,或者说,在红府,她的眼里根本没有除了自己、陈皮还有两个小白脸以外的人。 而张日山,也只是张启山信任的一个副官而已,或许能和张启山有些亲戚关系,但是平时相处,也是一个喊佛爷、一个喊副官的。 红府里,虽然没有二月红的同胞兄弟,但是隔几代族兄族弟并不少,也掌管着红府的部分人脉,是二月红除陈皮之外的帮手。 但是,还从没见过月初注意他们,哪怕这些人有时候为了汇报账目,一天往他的书房跑好几次,月初就坐在窗户边上喝茶吃点心,对那些人也视若无睹。 “好呀好呀,我想吃三鲜的,加多多的辣椒,皮皮~,你停完车再帮我去隔壁摊位上买碗糖水吧。” 月初隔着车窗观察了一会儿,然后笑眯眯的点点头,拉着二月红下车的同时,还不忘使唤陈皮帮忙。 显然她没忘记今天陈皮帮她出头的画面,只不过月初是很会得寸进尺的,在她察觉到陈皮对她的纵容后,使唤起陈皮就更得心应手了。 “天真、海棠,你们也没吃什么东西,这边摊位很多,不如也去选点自己喜欢吃的吧。” 二月红的手被月初牵着来到馄饨摊前,还不忘转身叮嘱无邪和谢雨臣。 “好呀好呀,月初,你还想吃什么,我们多买点花样,你也能多尝点味道。” 无邪欢快的点点头,他对这种小摊的热情很高,拽着谢雨臣探头探脑的,就怕小花嫌弃小摊不干净。 “我还想要生煎,唔,那个红油蹄花也好香,葱油粑粑和臭豆腐也可以吃一点,麻油猪血感觉味道也不错,卤味也想要一点……” 月初咽了咽口水,眼神飘过那些小摊,嘴上的不住的开始报菜名。 “喏,甜酒冲蛋。” 等到陈皮回来一看,月初面前已经堆了一大堆东西,至于二月红他们,完全被使唤出去排队。 月初高兴的眯了眯眼睛,又对着不远处卖糖油粑粑的小摊使了个眼色,陈皮没忍住叹了口气,只能又出去外面排队。 早知道换条路开了,那边的小贩机灵,可不敢看着师傅亲自排队,肯定能自己送过来。 陈皮回头看了眼双手托腮坐在桌子前面的月初,见她一下推推这个碗,一下动动那个纸包,抽着鼻子似乎在嗅香味,却因为人没到齐不敢吃东西,只能忍着馋等待的模样,就又觉得好像排队也没什么了。 反正,被香味折磨的流口水的也不是他。 “皮皮,这个这个,这个糖油粑粑好吃。” 月初见陈皮只是往自己嘴里塞馄饨,吃完之后抱着胸,好像很不屑的看着他们吃东西,不禁摇了摇头。 像陈皮这种,连享受生活都学不会的人,出门多没意思啊。 看看红官和小花,慢悠悠的吃口馄饨,时不时塞点小吃,多会生活。 再看无邪,什么都吃,什么都吃的很香,哪怕穿越了也带着在杭州这种美食荒漠养出来的好胃口,一看就是长辈喜欢的好孩子。 但是陈皮呢,吃东西就是吃东西,只是最高效率的填饱肚子,那多没意思啊。 陈皮看了一眼夹到自己碗里的糖油混合物,不屑的撇了撇嘴,这种哄小孩子的东西(嚼嚼嚼),也就月初(嚼嚼嚼)会喜欢了。 看陈皮好像来者不拒的样子,月初也来了投喂的兴趣。 陈皮虽然愣了一点,但人还是很够义气的,还能帮着自己出气,虽然自己不乐意吃这些东西,但是还会帮自己排队。 “这个,葱油粑粑也好吃,是你喜欢的咸味的。” 月初看陈皮吃完,又给他夹了一筷子葱油耙耙,这个倒还是陈皮的口味。 陈皮抬了抬头,装作不在意的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口。 “月初,我想吃臭豆腐。” 无邪指了指月初面前的臭豆腐,又看了看被投喂的陈皮。 还没等他翘尾巴,月初就应了一声,然后把整盘臭豆腐推了过去。 二月红没忍住笑了一下,“月初,我想喝那个甜酒。” 月初歪了歪头,怎么一个两个都觉得自己面前的东西香吗? 只是看着二月红被辣红的脸颊,月初又有些了悟的笑了笑,“红官,只有一碗了,我喂你吧。” 男朋友撒娇嘛,很好解决的。 唯有谢雨臣,观察着二月红的神色,慢悠悠的咽了一口乌梅汁。 师傅不愧是师傅,不管什么时候,都能让他学会很多啊。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10章 愧疚的爱 等到一行人吃完夜宵回到红府,已经是深夜了,门房听见声音打着哈欠过来开门,惹得月初也跟着打了个哈欠。 谢雨臣本想和月初谈谈关于孙勤的事情,但看月初疲惫的样子,只能暂时放弃这个想法。 因为住的方向不同,五人很快分开两个方向走。 不过自从月初和二月红交往后,像是每次都要送月初回小院的笨蛋做法,就被二月红一直延续了下来。 当年考虑到月初的身份,给他们安排的小院离二月红住的正院是比较远的,但是再远也还在同一个地方,所以这种行为在陈皮看来实在多此一举。 但二月红却一直记得,月初当时和他说:“感觉别的男朋友送女朋友回家也很浪漫,可惜我们住在一起。” 别的姑娘要有的月初也要有,住在一起也不妨碍二月红黏糊糊的把月初送回院子。 本来今天也不例外,只是他们在经过小花园的时候,月初拉住了二月红的袖子,顺便用眼神示意陈皮先走。 “怎么了?是想赏月嘛,我看你刚刚在打哈欠,要是累了的话,明天我再陪你来看月亮好不好?” 二月红抱着月初在小花园凉亭里坐下,夜晚的石凳有些凉,但是月初靠在二月红身上却没有这种感觉。 “红官,你就不想问我什么吗?” 月初将头靠在二月红的锁骨处蹭了蹭,二月红身上的热量源源不断的传到月初身上,但她还要将二月红的两只手拉到身前,紧紧的扣在自己腰上才算满足。 “为什么这么问。” 二月红将下巴抵住月初的额头,声音低沉温柔,手上用力将她更深的抱在怀里,他感觉月初此时的兴致不高,只能寄希望于用这样的肢体接触安慰她。 “唔,我也说不好。” 月初转过身子,搂住二月红的肩膀,将脸贴在二月红的脖子处,闭上眼好像能感觉到血液在二月红血管中翻腾流经。 但因为月初知道这是二月红,所以这声音不会让她紧张,反而让她觉得安心。 “那就慢慢说,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不用着急。” 二月红笑了笑,一只手搂着月初的腰,一只手安抚上她的发丝。 “我有好多事情瞒着你,你会不高兴吗?” 月初拿头蹭了蹭二月红的手掌,却被他轻抚着按回他的胸前,手指穿梭在月初的发丝之间,让月初舒服的眯了眯眼睛。 月初其实一直知道,她和二月红算不上特别正常的情侣关系,不知道是不是能形容为因为二月红爱她更多,所以似乎一直都是二月红在迁就她。 月初自认为是个自我的人,但是时间长了,她好像也会升起愧疚心了,好多次,她都觉得二月红之后是不是要问问她关于哥哥的事了,是不是要问张家的事情了。 有时候她都觉得二月红话到嘴边了,但是二月红还是忍住了,不确定是因为不想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真的就这么相信她的缘故。 总之,在月初看来,二月红仿佛一直在忍耐,可在忍耐的同时,他又一直在朝自己回馈东西。 不管是他在张启山面前对自己的一次次维护,还是他不管别人怎么讲,都只维护自己相信自己的行动,又或者是他面对无邪他们的敌意时的退让…… 其实月初都是能看到的,只是因为,在月初的心里,二月红的地位还不够高,所以她就这么忽视了二月红的付出。 她只是觉得,二月红只是她其中一个支线上的爱情,她迟早会离开,会回到老哥身边,所以她就理所当然的忽视了二月红的感受。 甚至在他和无邪他们的交锋里,因为之后她还要和无邪他们离开的,所以,好像安慰二月红还没有安慰无邪他们重要。 她担心无邪他们认为自己会因为二月红抛弃老哥,所以就把二月红放在了可抛弃的位子上,但是二月红,却一次也没有抛弃自己。 明明他们初见的时候,二月红的意气风发,带着少年满满的骄傲,但是再相见,自己却好似习惯了他温柔的退让。 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好像把二月红当做了索取的容器,直到他刚才和自己说,他也想要喝蛋酒的时候。 月初才恍然间被戳醒,其实二月红不是没有脾气,他只是为了自己忍下了,甚至就连那点尖锐的不高兴,也被他裹上了温柔的外衣。 二月红好像只是有了月初男朋友的名分,然后就一直在给月初想要的女朋友的待遇,却没有向月初索要他身为男友应得的尊重。 “为什么要不高兴?我相信你总会告诉我的。” 二月红挑了挑眉,在月初看不到的角度笑了笑,又因为月初带着愧疚的嗓音心痛,将头埋到了月初脖子上。 二月红一直清楚,月初其实是很心软的孩子,否则她就不会答应自己的求爱。 但是她还有一点点迟钝,她不知道别人爱她,也不知道怎么去爱别人,但是没有关系,谁说愧疚里就一定开不出爱情的花呢? 二月红不怕等待,他已经无望的等了那么多年了,没有告别,没有承诺,也没有希望。 但是他等到了,不仅等到了月初回来,还等到月初直面了他的心意,他愿意相信在之后的日子里,他也能等来成功。 二月红喟叹的拥住月初,像是要把她嵌进身体里似的。 月初先是听见了二月红好像不怎么在乎似的话,但下一秒又从他有些粗暴迫切的拥抱中,感受到了他真实的心意。 月初学着二月红的样子,拿手抚摸着他的头发,想要像二月红安慰自己一样安慰他: “红官,我真的就只姓王,不姓张的,那个什么张启山、张日山他们都是瞎想。 像我这么优秀可爱的人,才不是张家能养起来的呢。 但是我有个哥哥,要是你能见到他就好了,他肯定很喜欢你,他喜欢一切我喜欢的人和事。 从小,是他把我养大的,只是现在,我和他离得有点远了,但是我总有一天是会回去的。” 月初按着二月红的手微微用力,下一秒又像是反应过来似的,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又接着说道: “我小的时候,会帮我哥哥,哥哥说我就是店里的招财猫,有我在的时候,生意总是特别好。 哥哥年轻的时候…… 红官,要是可以的话,你会和我回家吗?”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11章 亲亲 话说完,月初拍拍二月红的手打算站起来,这故事说的太久,天边已经泛起了一抹淡淡的蓝灰色,快要天亮了。 不知道二月红是在她说那句话的时候睡着的,反正月初不觉得他还醒着。 月初刚才说的起劲,不管是收音机里一直放着的刘海砍樵,还是小时候她害怕一个穿粉色衣服的小男孩,或是她头悬梁锥刺股的想要考浙大……她都没有瞒着二月红。 她没特地提及年份时代,但也没有隐瞒手机电视之类的存在。 总之,除了穿越和系统的事情没有说,其他的时候她都给二月红碎碎念了一遍,本来是想安慰二月红,但说到最后,好像又是二月红安慰了一直内心恐慌的自己。 她不知道二月红听懂了多少,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猜想的,总之,说完了这些之后,月初大概算是问心无愧了。 只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听了那么久她不着边际的诉说,甚至是因为出门的时候老哥没夸奖她头上的发绳,她就要在学校生半天的闷气,直到中午回家吃饭才偷偷的原谅老哥的故事,二月红居然还不睡着。 盯着二月红拽住自己手腕的手,月初转了一个晚上的脑子好像突然停摆了似的,她呆呆的看着二月红,一下子不知道这人打算干什么。 “如果有机会,我肯定会跟月初回家的。”二月红抬起头对着月初笑了笑,又好像是怕她不信,慌忙的补充道:“反正现在陈皮也能撑起来了,我也可以安心把红家交给他了,月初,带我回家吧。” 蓝灰色的天空中渗透出温暖的橙黄,破晓的阳光刚好照在二月红的脸上,像是给他脸上撒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 二月红的眼睛在阳光的照射下,有些迟钝的眨了几下,虽然有些酸痛,但是在没得到月初的答案之前,他不敢移开目光。 春天的清晨还是很凉的,方才两个人抱在一起,月初没感受到这股凉意,但是现在离开了二月红的怀抱,微风带着清晨的露珠拂面,也叫她打了个寒颤。 二月红的眼神是那么专注,但是月初却还是从中读出了碎弱的感觉,他看着自己,好像要是等不到答案,他就会在这场阳光中破碎一样。 月初收到了蛊惑,反手握住了二月红的手腕,然后将手指塞回二月红的指间,十指相扣,试探性的往回朝二月红走了一步。 然后,一个轻飘飘的吻落在了二月红颤动的眼睑上,二月红的喉结不自然的滚动了一下,但是他没敢惊动自己多年前就看中、但是直到今天才跑进陷阱的猎物。 只是虔诚的仰着头,睁着眼温柔又鼓励的看着月初,然后一个又一个轻飘飘的吻落到了二月红的额头、眉毛、脸颊、鼻尖,最后才落到二月红微微翘起的唇上。 像是没有安全感的小动物的轻碰,一下又一下,有点像是啄木鸟。 二月红实在没忍住,笑意从唇齿间倾泄而出,灵巧的舌头钻进了月初的口唇,紧紧扣住月初手掌的同时,另一只手大胆的按着月初的脖颈,让她更靠近自己,最后,美人再一次入怀。 虽然是月初没忍住先动的嘴,但是最后受不了把人推开的也是月初,被月初推开的二月红还有些不舍,睁开眼有些可怜的盯着月初的嘴唇的瞧。 “你……” 月初看着两颊都是嫣红的二月红,想说他色,想想先动嘴的是自己,就又没好意思说出口,不自觉抿了抿嘴唇,颤抖着手抹了抹二月红同样湿润的唇瓣。 可还是没忍住自己的报复心,用力按了按二月红的嘴唇,他亲人好凶,和他之前温柔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月初隐约觉得自己被蒙了。 二月红张开嘴,侧头咬了咬月初的指节,唇边的笑容怎么看怎么不正经。 月初有些羞恼的从二月红腿上站起来,还要被他扶一下才能站直身体,不高兴的拍开二月红递过来的手跑回自己院子里。 回到房间,才换了件衣服洗了把脸的功夫,就又到了要去吃早饭的时候了。 月初拿毛巾敷了敷脸,直到脸上的红晕消退,才跨出院门。 到了门口,又看见等在门口的二月红,月初有些不满的鼓了鼓脸颊,但是看到二月红伸出的手掌,又有些心软。 重重的把手拍到二月红的掌心,等到二月红纠缠着十指相扣,和她并肩而行,月初脸上才继续露出笑容。 气氛古怪的吃了一顿早饭,等到陈皮冷着脸吃完早饭跑出去,月初才转头和二月红说第一句话。 “他这是赶着去投胎吗?”月初有些不解的摇了摇头。 二月红今天春风得意,对陈皮的关注不多,只是笑了笑说道:“孩子大了,总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 然后又笑着看回月初身上:“今天我要去戏班看看,你和我一起去吗?还是先休息一下,下午我陪你出去逛街?” 在二月红专注的凝视下,月初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问道:“你今日是要登台唱戏?” “我今日可不唱戏,不过要是你想听的话,等我回来专门唱给你听?” “不好,我想看你在台子上唱,好不好?” 月初双手托着下巴,睁大了眼睛,看着二月红眨了眨眼睛,看似是在发问,心里却笃定二月红肯定会答应自己。 “当然好,但只唱给你一个人听好不好?” “那我要多备几袋珠宝,到时候都给你,弥补下红官的损失。” 月初高兴的笑了笑,骄傲的仰起头,伸出手被二月红牵着才从椅子上起来。 看着联袂离开的月初和二月红,谢雨臣皱了皱眉,转头看向无邪问道: “你有没有觉得,今天二爷他们特别高兴?” 虽然已经没有外人,但是谢雨臣还是谨慎喊二月红为二爷,免得被人听见徒生是非。 无邪沉默着点了点头,盯着二人远去的身影眯了眯眼睛,赞同道:“今天,月初看都没往我们这看一眼,不只是月初,今天二爷,也没往我们这边看。”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12章 失落 吃过早饭,陈皮是最忙的,他要找人去张启山宅邸附近盯着,他总觉得假如不能将敌人斩草除根,留到后面肯定是祸患。 月初昨日摆明了已经得罪了孙勤,要是那个孙勤活着从张启山府上出来,那肯定会来找月初麻烦的。 必须派人盯着张府才可以。 陈皮之前总想着和张启山打一架,是因为他讨厌张启山和张日山刚来长沙时看他的眼神,带着蔑视的试探的眼神。 但是陈皮又知道,自己大概打不过张启山,所以在没有万全的把握之前,还没对张启山动过手,后来张启山成立九门,陈皮就更没了动手的理由。 不过陈皮依旧忌惮张启山,所以他也会观察张启山,他不敢想,要是有很多个张启山同时出手,他要怎么样才能护住月初。 昨天月初的意思他也大概明白了,孙勤背后,还有一群想要伪装成张家人的人,而要是张家人都有张启山或是张日山那样的身手,想要取代张家人的孙勤他们,肯定也有别的本事。 陈皮昨日和孙勤交过手,那人的武功不算高强,但是也能称一句不俗,而像孙勤这样这么轻易就被发现的奸细,肯定不算精锐。 张启山可以被师傅用利益安抚,可要是孙勤身后有一群张启山,该怎么对付呢? 陈皮没有好的办法,只觉得不能让孙勤的消息传出张府,他必须和月初无关的死在张启山家里。 反正昨天,那个客厅里的人不多,只要孙勤死了,月初不就不会被发现。 现在师傅和月初那么好,陈皮不希望有别的人或事影响他们。 陈皮想到这,目光有些不自觉的黯淡,他和月初住同一个院子,怎么会不知道月初是几点回来的呢。 只是,昨夜是月初扯着师傅留下的,陈皮坐在车上揉了揉有些酸涩的双眼,明明应该高兴的。 这下,师傅肯定能把月初留下来了,今天吃饭的时候,不管是什么天真还是海棠,一个都没留住月初的视线。 原本,月初总担心这两个人寄人篱下,所以时不时的就会关心他们一下,但是今天没有。 今天的月初,目光全在师傅身上,虽然不是他们两个刚在一起时的黏黏糊糊的,但是两人目光相触之后的停顿和偏移。 那种直接把所有人都排除在外面的感觉,陈皮还是第一次见到。 “停下,下去给我买份糖油粑粑。” 陈皮看着窗外,路过一家木牌上写着糖油粑粑的小店时,又让司机停了下来。 他记得自己早饭是吃到没胃口才停下的,但是现在看见这个摊子好像又饿了。 陈皮接过纸袋,从里面挤了一个糖油粑粑出来吃......不是昨天那个味道。 无邪和谢雨臣闲了下来,但是他们并没有停下寻找真相的脚步。 本来两人今天是想再去水蝗那边的码头探探消息的,想看看离开孙勤之后,那个水蝗是什么状态。 只是离开红府还没走几步路,就和正巧过来红府拜访的齐铁嘴撞上了。 “咦?天真,海棠? 怎么今天就你们两个?” 齐铁嘴背着算命的褂子,冲着无邪和谢雨臣招了招手。 虽然差不多已经习惯了这种叫法,但是突然被人在身后这么喊,无邪和谢雨臣还是没忍住叹了声气。 “叹什么气呀?月初呢,怎么没有看见她。” 齐铁嘴毫不客气的跑到二人中间,揽上二人的肩膀问道。 “月初今天和二爷去听戏,八爷来的不巧了。” 谢雨臣没想到齐铁嘴是那么热情的性子,有些不适应的动了动肩膀。 “听戏?那多好啊,你们不去吗?不爱听花鼓戏?其实二爷有时候也唱京剧,不过今天好像不是二爷登台的日子。 正好我也好久没去听戏了,不如这样,今日我做东,请你们去听戏吧?月初他们肯定去的就是红家戏班吧。” 察觉到谢雨臣的不适,齐铁嘴装作不经意的将左手从他的肩膀上移了下来,然后拍了拍无邪的胸膛。 “今天,就不去了吧。” 无邪有些意动,但是想到今天月初已经和二月红说好了,就又拒绝了。 他确实不希望月初沉溺于和二月红之间的恋爱的,或者说无邪压根都不想接受月初和除了他以外的男人谈恋爱。 但是他觉得自己也没有阴暗到,连一点月初和二月红相处的时间都不给他们,今天他们两个看起来确实很高兴。 至少,齐铁嘴出声的这一刻,无邪不想破坏月初的好心情,今天二月红说要唱戏给她一个人听的时候,她眼睛都是亮晶晶的,透着不自觉的欣喜。 齐铁嘴有些失落的摇了摇头,又看向谢雨臣,“你呢,海棠你去吗?” 谢雨臣看了看无邪,摇了摇头,说道:“今日我和天真还有事,恐怕要辜负八爷的好意了。” 谢雨臣经商,其实底线并不是很高,但是今天月初和师傅之间的约会,他确实也没有掺和的想法。 一来师傅说了好几遍想单独唱戏给月初听,谢雨臣了解二月红,要是今天他们两个过去打扰,肯定会被师傅记恨。 二来他虽然打定主意会拆散师傅和月初,也坚信自己肯定会成功,但是这两个人,到底都是谢雨臣在乎的人,他不至于连这点快乐都要剥夺。 要是他们的恋爱毫无可取之处,那月初不过是在名义上曾经和人玩了次谈恋爱的游戏而已,她还是不会懂心动的感觉,也不会珍惜爱情的可贵。 因为太想保证万无一失的成功,在发现月初对他的好感并不明显之后,谢雨臣其实早就做好了月初会和别人恋爱的准备。 只不过,真的看他们渐入佳境,谢雨臣还是难掩内心的失落罢了。 齐铁嘴看着二人失魂落魄的样子,无所谓的点点头,又问道:“行吧行吧,那你们今天打算去干什么?我可以参加吗?” “怎么八爷又不去听戏了吗?” 无邪被齐铁嘴逗得笑了一下,不明白他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 “哎呀,刚才我掐指一算,今日不宜听戏啊。” 齐铁嘴收回手放到身前,做出掐算的手势。 算命看相,本来就有猜的成分,齐铁嘴也不是每次都真的耗费精力替人掐算的,他能成为长沙第一神算,本来就是再细心不过的人。 看无邪和谢雨臣两人的状态,就知道今日不该去听戏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13章 描眉 一别经年,红家的戏园子还是一样的热闹。 只是今日的看客,就没有当年月初的运气,能看到二月红突然的登台演出。 月初既然说了想看戏台上的二月红,二月红却想单独给月初一个人唱。 那就请戏班子里的弹奏班子在散场后多留段时间好了,红家戏班从早上散场到下午开场,中间有一长段空着的时间。 只要给点赏钱,想来戏班子里的人不介意多赚份外快。 “红官今日打算唱什么?” 月初打量了一下二月红的休息室,除了更多了一些照明的灯泡,装饰摆设和当年差不多。 “月初想听什么?” 二月红坐到椅子上,顺手就将月初拉到了自己身上,月初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在他腿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 “花鼓戏嘛,可是我不太清楚花鼓戏的戏名,你帮我选好不好?” 月初用手不安分的拨弄着二月红长袍上的扣子,引得二月红不得不将她的手整个拢在手心,才让她停下这带着报复性的逗弄。 二月红微微向后仰了仰身子,想要忘却方才锁骨处传来的痒意。 其实月初的力道小,长袍里面也还有衣服,月初那点小动作并没有那么大的威力,只是二月红的心不静,那点撩人的痒意就跗骨随行。 “那选京剧?我京剧也能唱几段。” 二月红整理完情绪,搂着月初柔声问道。 “霸王别姬好不好?” 月初枕着二月红的肩膀,抬头问道。 她对戏曲其实没有大的研究,小时候老哥淘来的收音机里,总有个频道会放花鼓戏的刘海砍樵,所以她对这折戏还算熟悉。 当日二月红唱这一出戏的时候,才能引来月初的数次叫好。 而京剧虽然出名,但是她和老哥都不是能静下心去戏园子听戏的人,还是张国荣、梅艳芳这种流行歌曲更合二人的口味。 还是最近,因为小花偶尔会和她聊戏曲的服饰,她对戏曲的了解才更多了一些,但还停留在很浅显的表面。 等到二月红问自己要听什么,月初脑海里浮现的不是贵妃醉酒,就是霸王别姬,这两个似乎是她脑海里的京剧名篇了。 二月红叹息一声,轻摇了摇头,月初有些不满的揪住他的衣领问:“怎么了嘛,你有什么意见。” 二月红没了法子,顺着月初的力气唉唉叫唤,等月初重新笑了起来,又握住月初的手,笑道:“没什么不好,只是我觉得霸王别姬太过悲伤,不大适合我们这种定情的爱侣看。 不如这样,再加一折西厢记好不好?我总想着要圆满一些才好。” “哦。”月初有些不好意思的理了理二月红的衣领,然后讨好的亲了亲二月红的脸颊,“那你直接说嘛,其实不听霸王别姬也可以,我不懂这个,能看到你就好了。” 月初没料到二月红还有这样迷信的心思,但是这种小心思又叫人觉得可怜可爱的很,至少月初听了,又乖乖的缩回二月红怀里软成了一团。 二月红是不是太喜欢自己了呀,真是没有办法,月初将头埋在二月红怀里蹭了蹭,顺便遮掩一下脸上挡不住的笑意。 哪怕隔着衣物,二月红也能感受到月初在他胸前偷笑,只是他听着月初说着类似只想看着他的话,心里也在偷笑。 略缓了缓神,才接着说道: “那我去换下衣服,等下月初帮我描眉好不好?” “可是我不会描眉,而且一般不都是、男子给女子描眉的吗?” 月初有些不满的抬起头,哪怕是二月红,也不能破坏她的恋爱必做一百件小事的计划,分明故事里都是夫君给娘子描眉的。 虽然到了现代,这种事情已经很少了,大概是因为现代的男人握毛笔的人少,他们的手根本不如经常化妆的女孩子手稳。 加上快节奏的生活,这种需要耐心和细心的事反而变少了。 但是这还是在民国,二月红字写的不错,他还会自己画戏曲妆,时代场景、技能人物都有,他休想逃脱身为月初男朋友的责任。 “唔,让我瞧瞧。”二月红将背靠在椅子上,一手撑住月初的后背,一手曲起食指扣起月初的下巴细看,“我看娘子眉似青山、青眉如黛,并不需要小生画蛇添足。” 还没等月初鼓起脸颊表达不满,二月红又爱怜的吻了吻月初的眉心,说道:“不过嘛,恰好我这新开了一支眉笔,若是娘子不嫌弃,待为夫为你添色一二,可好?” 二月红拧了拧月初的鼻子,见她得意的翘着下巴,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瞧,不禁有些脸红,笑着伸手从镜子前面取了支眉笔出来,笔触温柔的点上月初的眉毛。 “红官,看我嘛。” 月初见二月红专注的盯着她眼睛的上方,偶尔与她目光相缠,若即若离的反而勾的她不满,扯着二月红的袖子就开始撒娇,只想让他的双眸一直注视着自己才好。 二月红没办法的将视线下移,他也早受不了月初专注的目光,被月初惹得又亲了亲她的唇瓣。 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一手遮住了月初亮晶晶的双眼,才好专心的给她描眉。 双目相对实在叫人分心。 月初被盖住眼睛,二月红手心的温度却朝着她的眼睛传来,黑暗中,二月红替她描眉的触感就格外明显。 月初有些不适应的闭起了眼睛,二月红却感受到她睫毛打过掌心的痒意,见她两个脸颊红扑扑的,又自觉扳回一成,一时没忍住笑声就从胸膛处传了出来。 月初有些不高兴的往后面躲了躲身子,却被二月红发现,双腿转了个方向,将月初困在了自己和梳妆台之间。 月初的双眼被二月红蒙着,只能惊慌的抓住二月红的一只胳膊,身体前倾靠回二月红的怀里寻求庇护。 但二月红却不像早上那么温驯,月初的惊呼还没出声,就被二月红按着吞进了肚子里。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14章 巧合 等听二月红唱完戏,月初才重新回到他的休息室,本来想等着二月红查完戏班的账,再一起出去逛街的。 只是等着等着,月初就迷蒙蒙的睡了过去,昨夜一夜没睡,方才又精神亢奋,现在休息室里又静的不行。 月初能忍到现在才打瞌睡,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 等到二月红回来一看,就看见月初正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 门开的瞬间,外面嘈杂的声响开始涌入,二月红被吓得耸了耸肩膀,连忙将门闭上,看到月初只是呓语两句,转了转脖子继续睡,才松了口气。 二月红看着月初嘴唇半张,一边脸颊被桌子挤的扁扁的,正在艰难的呼吸,二月红小心的靠近月初,有点坏心的想拧拧她的鼻子,但最后只是用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怜爱温柔。 月初抽了抽鼻子,虽然二月红已经卸了妆,但身上还有淡淡的脂粉气,是月初已经闻习惯了的淡淡香味,于是还在梦中的月初放松下来,纵容了他的靠近。 二月红一手搭住月初的脖颈、肩膀,一手向下穿过月初的腘窝,轻轻的用力,月初就被他抱在了怀里。 或许是因为熟悉的味道,又或许是真的累了,月初只是在二月红怀里侧了侧头,就继续她的睡眠。 二月红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见月初没有别的反应,才迈步往房间更深处走去,绕过摆放戏服首饰的柜子,里面有个可供人休息的暗室。 不过月初的好奇心似乎有限,并没有发现这块地方。 二月红先坐到了休息的软榻上,然后将月初拢在怀里,小心的脱下她的高跟鞋,又拉起放在一边毯子披到月初身上。 二月红扬了扬唇角,抱紧月初沉沉睡了下去,实在是这软榻不够大,不怎么挤得下两个人并肩躺,而且,昨日熬了一整天,他也有些累了。 等到月初再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二月红紧紧的搂在怀里,身上搭着一块薄薄的毯子,但是月初完全不觉得冷,甚至因为二月红抱的太紧,感觉手心都是热乎乎的。 抬起头,二月红眉目舒展,呼吸悠长,看起来睡得很香的样子,月初先是脸颊一红,然后又有些不甘的撇撇嘴。 都躺在一起,居然什么都没发生,月初伸出手点了点二月红的唇瓣,却只是在他脸颊边上落下轻轻的一个吻。 再接再厉吧,红官。 月初小心的伸了伸身子,想趁着二月红没醒先下榻,否则身上有人靠着,二月红怕是睡得不太舒服,但是二月红扣在月初腰间的手并没有放松,反而更用力的双臂相缠,月初先离开的想法破灭了。 月初回头看了一眼二月红,这人眼睛还闭着呢,不怀好意的想了一下,伸手挠了挠二月红的腰,见他只是扬唇笑笑,并不放手,又砰的一声就将自己的头砸到了他的肩膀上。 “好啊,你装睡骗我。” 二月红听见月初的质问,并没有睁眼,只是拿手拍了拍月初的脑袋,又用下巴碰了碰月初的额头,声音慵懒: “我也是刚醒,没想到遇见一个偷香的小混蛋,要是此时睁眼,我怕那个小混蛋会害羞。” “二月红,我才不是小混蛋!” 月初直起身子,不安分的晃荡起二月红的肩膀,来吧,互相伤害,谁也别想睡了。 二月红哈哈笑了几声,睁眼一把拽过月初的手臂,然后亲了亲月初的耳朵:“好吧,那我是小混蛋。” 等到月初和二月红离开戏园子,天已经暗了下来,其实他们睡得不算久,下来的时候最后一场戏刚散场。 “我们晚上出去吃吧,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月初拉了拉二月红的手,二月红当然没有不同意的,招招手吩咐了戏园子当值的小厮,回红府给管家捎句话,就说今天晚上他们不回去吃饭了。 上次吃了顿西餐,但除了浪漫的情调,月初也没品味出什么,心里反而念叨着上次霍锦惜说的东北菜。 出了门,二月红招手喊了两辆黄包车,只是他们还没上车,就听见身后有人在喊:“二爷,月初,你们回家去吗?” 月初转过身一看,坐在戏园子周围摊子上的,不是齐铁嘴他们又是谁。 月初抱着二月红的胳膊皱了皱眉,总感觉他们的二人世界又被摧毁了。 “八爷怎么会在这里?还和天真和海棠在一起。” 二月红神色微妙的看看在茶摊上喝茶的三人,倒是很会享受,三个人叫了花生瓜子和各色糕点,没亏待自己的嘴。 戏园子附近的摊子不多,看戏的人来早了也能在各色小摊上坐坐,不至于说全等到检票的时候才过来,那这条街怕是时不时得堵上一回。 况且戏园子里一坐就是一上午或是一下午,要是有出来后有不想回家做饭的客人、或是惫懒的伙计,也能顺便吃了离开。 不过这些摊子基本上都是被陈皮关照过的,毕竟红家最主要的戏园子就在后面,要是这附近被人安插了人手闹事,对红家的声誉不好。 而且戏园子正前面肯定是不能摆摊的,顺延出去客人要排队的地方也不准摆摊,陈皮前段时间还赶走一户据说是总哭丧着脸,对戏班子形象影响不好的摊主。 在陈皮的条条框框之下,这些允许在戏园子周围赚钱的小贩都有眼色的很。 见二月红和一个女人拖拖拽拽的走过来,连忙从边上搬了一条板凳,又上了两杯热茶,倒是让本来过来打个招呼的二月红他们不得不坐下了。 “我们今日正巧碰到了,聊得来就顺便一起喝茶。 难怪我说今日紫气东来,肯定会有好事发生,这不就遇上月初小姐、和二爷了。” 齐铁嘴先是笑了笑,向着月初他们推过来几盘糕点,又看着月初,满眼真挚的说道。 月初听着这奉承还挺有意思的,齐铁嘴为人幽默风趣,他的表情分明就是在说他没算卦,但是语调又很夸张,好像遇见他们是多了不得的事情一样,于是也跟着笑了笑,拿起块点心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倒是二月红,像是被齐铁嘴的厚脸皮哽住了似的,面色不善的看向低着头的无邪和谢雨臣,勾了勾嘴角:“是啊,那还真是挺巧的。”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15章 无老狗 谢雨臣有些愧疚的避过二月红的目光。 他发誓,他本来,是没想过来的。 本来师傅和月初甜甜蜜蜜的在戏园子里谈恋爱,他像个败犬似的守在外面有什么意思。 但是,耐不住他们几个,走着走着就逛到这条街了。 也没想到月初和师傅这么晚了还没走,刚好出门就和他们撞上了。 说起来,他们两个人也在一起一天了,他们现在出现,也没有破坏他们什么吧。 谢雨臣安抚好自己的良心,挺直身体对着二月红笑了笑。 然后又指着一盘里面裹了豆沙的糯米团子对月初说道:“这家的茶叶碎,味道重,你要是不喜欢,吃点甜味的点心缓缓。” 像这种小摊上的茶并不是特别好的茶叶,回甘也淡的很,喝完舌根都泛着苦,也就能解渴醒神了,但肯定是不合月初的口味的。 不过糕点做的倒是不错,这几个糯米团子就是现蒸的,现在还温着,和苦茶一起吃,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二月红有些无奈的跟着月初落座,并没有大的交谈的兴致,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和齐铁嘴闲聊: “往日不常见你出门,难不成是天真、海棠扰了你的清净?” 这个出门说的是齐铁嘴不常离开自家地盘,二月红虽然对无邪和谢雨臣没什么好感,但是爱屋及乌,对他们也有几分包容。 至少,在不涉及月初安全的前提下,二月红不会冷眼看着这两个人得罪别人,也不会故意去害他们。 要不是他们和月初之间的关系,说实在的,二月红可能还会欣赏无邪和谢雨臣这样的青年,至少他们办事利落,找线索也能立刻找到重点,放出去也不会得罪人。 二月红交友广泛,也能被称一句和善人,其实陈皮这样的性子,并不适合做他的徒弟,只不过,陈皮的性子已经是这样了,二月红也没办法将他改过来。 也是陈皮小的时候,自己天南地北的托人找月初,对陈皮的教育也就不够仔细。 陈皮长歪,二月红总觉得有自己的一份责任在,看见他就觉得他和自己一样,是被月初抛下的可怜人,怎么也舍不得罚他。 自己有时候碍着面子不能做、不好做的,陈皮却都能做,很难说这其中没有二月红的刻意纵容,反正最后收拾烂摊子的一直是二月红。 “没有没有,这次是我自己出来的,我就是感觉,之前都在同一个地方活动,认识的人太少了。 现在嘛,我也想出来多认识几个新朋友,结交一些新的缘分。” 齐铁嘴连忙摇了摇头,将目光从月初身上收了回来,手上却不自然的跟着月初又拿了一个糯米团子,这小东西月初一口一个,很好吃吗? “是嘛?倒是很少听见你说这样的话,之前,你不是一直说是你的缘分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求也求不来吗? 怎么回事,八爷这是换了种处事风格啊,下次有机会可以好好和佛爷说道说道,那他找你帮忙也不用三找四请了。” 二月红抬抬眉,看向齐铁嘴的眼神里带了惊讶的意思,然后又转头对着月初说道: “天色不早了,别吃太多糯米做的糕点,免得不消化晚上肚子疼,要是喜欢,我明日叫小厮买了送到家里来。” “诶诶欸,二爷说笑了,我还是原来的性子,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不去插手。” 齐铁嘴垂眸笑了笑,语气里不带火气,但莫名就是惹得二月红多看了两眼。 无邪总觉得齐铁嘴的话里有别的意思,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将瓜子剥好了一整把递给月初,看她有些快乐的对着小花炫耀,又低下头开始剥新的。 虽然瓜子是自己嗑得比较香,但是无邪记得胖子有次和他说,月初爱漂亮,怕嗑瓜子损牙齿,又懒得拿手去剥,虽然喜欢吃瓜子但从不多吃。 小时候还会撒娇要王胖子给她剥,王胖子闲的没事干的时候,就坐在柜台上给她剥瓜子、核桃,然后等月初放学回来,就能边吃零嘴边写作业。 月初接过瓜子的时候愣了一下,她也想起小时候老哥的总给她剥瓜子核桃的事了,月初没忍住看了一下任务的进度。 不知道张启山问出了什么,任务完成度又上涨了一大截,她虽然问二月红愿不愿意和她回家,但心里却无法保证二月红能不能和自己离开。 虽然她能带着小哥、无邪他们进入支线,也能带着雪蚕在支线里来回进出,似乎是说她是可以拉人出支线的。 但是依照上次在完成陈皮那个任务时,乐园说的话,又好像是说乐园里的人物是不可或缺的。 但是他们的故事又可以发生偏移,简直是一团乱麻,月初有些不高兴,但是又担心被他们看出来,故作得意地冲谢雨臣摇了摇手里的瓜子。 目光却在虚空中停滞了下来,乐园系统的任务完成奖励列表里,是有长生不老药的存在的,但她不知道这个任务奖励会在什么时候掉落。 只能说,连神兽血脉和妖怪都能出现的世界,区区长生不老药,月初相信系统还是拿的出来的,关键是,什么任务才会给这个奖励。 为什么,不能直接买呢,要是能直接买,靠着现实货币和乐园货币的汇率差,月初能把长生不老药当糖豆吃。 无邪还在专心的剥瓜子,突然感觉脚踝被一团毛茸茸的东西碰了碰。 他有些奇怪的向下望去,就看见一只土黄色的小肥狗在他脚边嗅来嗅去,耳边则传来一道有些熟悉的带着长沙口音的轻哄。 “乖乖,你别咬别咬。” 无老狗蹲下身,抓住小狗的后脖颈,不顾小狗还在挣扎的四肢,将它按在了自己的另一只胳膊上。 抬头一看,笑道:“二爷、八爷?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啊?” “诶,五爷?来坐坐坐,今日还真是巧了,大家都遇上了。” 齐铁嘴也愣了一下,他算命为生,在长沙城里的消息灵通,要知道二月红的下落并不难,只是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无老狗,无家的地盘离这得隔着好几条街吧?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16章 名字 “是啊,我来抓这只乖乖,它才刚一个月大,不知道哪里来的本事,跑起来就让人抓不到。” 无老狗举起自己手中的小肥狗晃了晃,下一秒又把它珍惜的抱回怀里,目光转都不转一下,看起来是真的爱狗的。 等到他终于把那只小狗安抚好,才抬起头,先和二月红、齐铁嘴打了个招呼,然后目光流连在无邪和谢雨臣身上,最后停在了无邪身上,十分专注。 在这种气氛下,月初连咽口水的动作都变小了。 其实硬要说的话,无老狗和无邪并不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像,但是两个人放在一起多看两眼,不管是神态还是相貌,简直是如出一辙的神似。 尤其是在无老狗装乖心情好的时候,和无邪就更像了。 血缘的味道实在抹不掉,刚才已经被无老狗安抚好了的那条小狗,现在又跃跃欲试的想冲到无邪怀里,刚才,好像这条小肥狗也是奔着无邪来的。 无老狗干脆放了手,见小狗直直冲进了无邪的怀里,眼睛都睁不开的一通乱嗅,就笑了一下: “没想到我这乖乖倒和你有缘,原来家里它可最黏我了,只不过,我看小兄弟面善得很,不知叫什么名字?” 糟糕,两个人面对面微笑的时候,更像了,无邪,你眼眶不要红起来啊。 “我、我叫天真。” 无邪低了低头,装作腼腆的样子去逗弄小狗,他已经很久没见过爷爷了,现在突然的相见,当然让他心潮翻涌。 但无邪也知道,爷爷不是普通人,更不是什么善人,他能靠着几条狗快速在长沙扎根,除了得益于张启山创建九门,占了天时地利人和之外。 无老狗本身的实力也不容小觑,无家在后期养了很多狗,也曾经帮军方训练过狗,不管类似小满哥这样的狗种多有灵气。 但狗就是狗,和人不同,要训狗,没有大棒加甜枣的手段是不行的,光心软也是不行的。 虽然在无邪面前,无老狗这个爷爷做的是慈祥仁爱,但是从爷爷传下来的日记本里,也能看出他爷爷是个怎么样的人。 虽然日记里他爷爷肯定是美化了自己行为的,但是从细枝末节的地方,也能看出他爷爷的杀伐果断。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当年他爷爷对他好,那是因为他是无家独苗,但是现在,他只不过是路上碰见的一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人。 无邪都不敢想,但凡他爷爷有他二叔、三叔那样的多疑,自己肯定得被查个底朝天。 “天真?”无老狗笑着沉吟片刻,盯着无邪手里还在撒娇的小土狗看了一眼,又缓缓笑开:“天真无邪,倒是个好名字,衬你。” “咳咳咳咳咳。” 月初没忍住,头转向一边咳嗽了起来,她实在不该以为万事大吉然后喝水的。 无老狗,你丫开挂的吧? 天真无邪这个词,出现的有这么早吗?这也不是个成语啊,她记得,这个词并不是现在出现的啊。 现在天真和无邪应该还是分开来用的,她当时看小说的时候还专门查过,是到了七几年一篇在《昆明师院学报》上的文章发表后,天真、无邪两个词才连到一起变成了一个四字词语。 在月初看来,这个词在后世的使用频率很高,但是现在,距离第一个人把他们用在一起,还有好多年了。 否则当初她和二月红他们介绍无邪的时候,也不会直接说他叫天真了,她又不傻,怎么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只不过,她万万没想到无老狗开挂的,也可能是因为这本身就是小说世界的关系,可能是是因为在文字版出现之前,天真无邪这个词语就有人在用了。 总之,无老狗这句意味深长的天真无邪,一下子让齐铁嘴和二月红的目光移到了无老狗和无邪相似的脸上。 月初捂了捂额头,她怎么忘了,无老狗是能草创黑话和各种手势的人,确实脑子转的够快的。 还有无家除了无邪那个看似不起眼的老爸,后来被称作九门无冕之王的无二白、还有在道上风生水起的无三省,都是无老狗亲生的种。 哪怕是无家看起来最弱的无邪,再过个十多年,那也是要被称为无小佛爷的狠人,由此可见,无老狗是真的牛逼。 “天真、无邪?”齐铁嘴咂摸了一下,中文博大精深,汉字的表意性质让他很快理解了这个词的含义,加上这个词能在后世流行,确实是通俗易懂。 “这词好啊,挺适合天真小兄弟的,对了,我说天真怎么看着面善,五爷,您觉不觉着他跟您长得挺像的?” 齐铁嘴笑了笑,稀罕的看看无邪又看看无老狗,心里还有些奇怪,无老狗不是没什么亲戚了吗?这天真的年纪看着和无老狗相仿,难不成是无老狗老爹留下的风流债不成? 无老狗这才恍然大悟的笑道:“是啊,刚才怎么没瞧出来呢,难怪我的狗都和你这么亲……” “说起来,长得好看的人都是相似的,我看天真和八爷您长得也挺像的,这眼睛,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嘛。” 月初没等无老狗的话说完,连忙跟着插了一句,打断了无老狗下面的话。 “我和八爷?” 就连无邪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抬起了头。 无邪虽然下墓的时候不常戴眼镜,但是刚好这次出来的时候,因为没预料到塔木陀还需要下墓,身上就带着眼镜。 加上回到了民国,电影电视里看的历史风貌,哪里比得上自己亲眼看,所以无邪这些天出门一直戴着眼镜。 更恰好的是今天齐铁嘴和无邪戴的都是圆框的眼睛,加上两个人都是清秀型的帅哥,鼻梁高高的,眼睛大大的,眼尾有点微微的下垂,还真能看出几分相似之处。 虽然没有无老狗那种骨相神貌上的相似,但是相似的眼部打扮,加上被月初点明之后,六七分的相像直接上涨成了八九分相似。 见他们研究起齐铁嘴和无邪的外貌,月初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确定齐羽到底是齐铁嘴的儿子还是他的亲戚侄子,但是齐羽和无邪长得像也是作者盖棺定论的。 那么倒退一下,其实无邪和齐铁嘴有点像也是说得通的,感恩两人的近视眼,现在真是越看越像了。 无老狗意味不明的瞄了月初一眼,假如说他刚才还只是觉得稀奇,加上莫名对无邪觉得亲切,才开口询问。 那现在月初突然的出声转圜,倒是让他升起了几分怀疑,毕竟人有相似、物有相同,差不多地域的人五官特点也有类似,无老狗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识不少。 这姑娘能安稳坐在二月红身边,也不该是个短视的,但为什么,他瞧着他们这么心虚呢?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17章 好奇 “这位是?看着有些眼生。” 无老狗将目光移向月初,有些感兴趣的问道,语气是轻飘飘的。 无老狗没有无邪那么好运,出生就是富三代,有个杭州本地官宦世家出生的老妈,还有个书香门第长大、底蕴丰厚的奶奶。 加上无老狗自己积累下来的黑色财富,又帮他养了一个称得上学究的工程师老爸,还有两个在世俗层面很成功的叔叔,无邪这根独苗走到哪里都能被人高看一眼。 无老狗虽然现在出门也是要被喊一句五爷,但他到底年轻,加上在长沙没什么底蕴,要是连随便被人插话都不计较,怕是要被人看轻。 可是偏偏月初又和二月红坐在一起,所以无老狗只是语气上计较了一下,但表情还是很温和的,没敢真的下人面子。 算起来,月初是他们之间待人接物最少的,哪怕是无邪,也还有几个高官亲戚要见,到底还能装一装。 而月初因为本身有些心虚,见无老狗没有继续追究他和无邪长得像的原因,已经是松了一口气,根本没注意到无老狗暗戳戳的不悦。 “这位是王月初,王小姐,之前在国外读书,和府上陈皮有旧,这次回来也是为了探亲。” 二月红淡淡笑了一下,出面替月初解释道。 这不算是二月红想替月初做主,只不过是因为,在无老狗内心不悦的情况下,由他出面,更好转圜二者关系。 至于二月红自己和月初的关系,当然是不必瞒也瞒不住的,只是对外介绍月初的时候,既然还没有正经的订婚、结婚仪式,那么二月红并不希望月初成为自己的附庸。 哪怕距离月初上次来已经过了几年,但是时代依旧是这样的,月初未婚、没名没分的住在红家,二月红总怕她被人看轻。 不如就用他们最开始认识时月初的话,这年头能出国留学的人还算稀少,也是扯了一张叫人看不清的虎皮。 而陈皮与红家的关系人尽皆知,红家会护下陈皮,当然也会护下月初,算是一种隐晦的保护。 无老狗不像和红家交好的霍锦惜,也不像是看着月初他们从墓底下出来的齐铁嘴,对他还需要多解释两句。 “幸会啊,王小姐,那这二位是?” 无老狗看出了二月红的维护,和善的冲月初笑了笑,又看向无邪和谢雨臣,忽略刚才那一幕,这才像是正经认识人的步骤。 “五爷好,我叫海棠,这是天真,我们和月初兄长认识,一起读书。” 跟月初和无邪比起来,掌管谢家的谢雨臣显然更能端住样子,桌子下的手按住无邪的大腿拍了拍,笑着对无老狗说道。 “噢,海先生,这姓氏少见。”无老狗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又问道:“那天真先生姓什么?” “姓关。” 无邪也跟着点了点头,拿他老妈的姓出来用一用也不算蒙骗长辈。 “唔,关天真,这名字,也好。” 无老狗笑了笑,没有再多问,而是和齐铁嘴、二月红开始寒暄起来。 无老狗确实是个多疑的性子,只不过他也清楚,在九门的这群人里,只有他在长沙无亲无故。 要说齐铁嘴和二月红想给他下什么套,专门在这等着他,或是有什么想贪图他的,那倒也真不至于。 且不说红家在长沙盘踞多年,黑白两道都有底蕴,红家戏班还结交政商文各界大佬,这些年隐隐有洗白的趋势,铺子越买越多,已经不止拘泥于地下倒斗了。 而齐铁嘴虽然说是祖上逃难来长沙的,但是似乎和京城里姓齐佳的一户满蒙贵族沾亲带故。 要搁以前,没准算个八旗贵族,只是现在满清政府不行了,哪怕是皇亲贵胄,除了最上层的那一小撮人还在坚守,剩下的旁支都改了汉姓。 比如齐佳氏改齐姓,就常见得很,但是这并不代表齐铁嘴这一脉就是真的败落了,现在或许是虎落平阳,但往上翻一翻,没准就有什么青史留名的亲眷呢。 这人虽然干的也是盗墓销赃的生意,但是去他铺子上买东西的人,看重的也不是那些古董,而是他们买了多少钱的古董之后,这位矜贵的齐八爷能给他们算上一卦。 虽然传言齐铁嘴武功不好,但这人在长沙场的人脉也不可小觑,是有几分底蕴的,而就无老狗的观察来讲,齐铁嘴虽然嘴上说着自己不会武功,还需要人保护。 但是实际上他身形灵巧,跑起步来简直带风,哪怕没有武功,也不是真的弱不禁风。 无老狗自己就是惯爱在袖子里带条小狗装乖的人,面对齐铁嘴这种同样扮猪吃老虎的人,反而莫名会有几分惺惺相惜的感觉,当然不可能去看轻他。 所以在这个摊子上看到无邪的时候,无老狗虽然觉得有几分惊讶,但更多的也只以为是巧合。 不过是在无家当家做主习惯了,顺嘴探探这个无邪的底细,万一真是同一个地方逃荒出来的,没准沾亲带故。 反正自己父亲兄弟在那个血尸墓里死绝了,他当初动手杀得说不准还是自己的血亲,现在膝下只有几个侄子。 要是这个天真和自己真有关系,还能借此跟二爷、八爷交好,对无老狗而言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他本来就在想方设法的融进九门里,就怕之后九门又有变动,像他这种靠本事入股的,会被排挤出去。 不管是和霍家的霍仙姑亲近,还是和谢九爷交好,无老狗都是谋算过的,朋友贵精不贵多,但是有和齐铁嘴、二月红攀交情的机会,无老狗也不会错过。 只是他没想到,二爷身边这姑娘,会因为他随意的几句闲话,就变了脸色贸然插话。 月初越是紧张,无老狗就觉得其中越是有鬼,暗中打量他们的眼神也变得深邃。 难不成这其中隐藏他不能知道的秘密吗?无老狗和二月红他们的交谈更加热切了。 无老狗是个算的很精细的人,对人心的认识也异于常人,所以他更喜欢狗,喜欢这种一眼分明、便于掌控的生物。 但是对于同样晦涩的人心,在特别的时候,也会勾起无老狗的好奇,比如此刻,他就决心要查清楚这个关天真身上的秘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18章 承诺 这么多人在场,月初和二月红的二人世界当然无法继续。 不过月初倒是吃上了她心心念念的东北菜,本来这种菜量大的饭馆,也确实适合多人聚餐的时候一起去。 等吃完饭回了家,月初和无邪他们分开,观察了一整晚的二月红才试探着开口: “天真,他和狗五爷之间、有关系?” 月初手里还拎着给陈皮买的葱油粑粑,想着今天心情不错、成功糊弄走了无老狗、加上陈皮一个人吃饭可怜,专门在附近街上买了打算给陈皮做夜宵的。 没想到二月红会这么突然的发问,难道,当时她打的掩护不够好吗? 月初瞪大了双眼,嘴巴还紧紧的抿着,有点怕自己泄露了什么机密似的。 不是、她的理由找的不够好吗?逻辑很严密啊。 月初不解的冲着二月红眨了眨眼睛,捂住月初的眼睛笑了笑,眼睛大的人确实是可以无声的说话的,他仿佛是看懂了月初的意思。 但正因为看懂了,所以才显得特别好笑。 “要是真的有亲,我觉得认了也没什么关系,要是有仇的话,能说清还是说清的好,不能说清的话,恐怕天真得去外地避一避了。” 二月红思忖片刻,觉得在这次的相遇的,明显是月初他们这边知道的更多,也逃避的更多。 这么看来,天真的存在恐怕并不会是无老狗喜闻乐见的结果。 而看无老狗的样子,他仿佛不清楚月初他们在隐瞒的事情,但现在肯定已经着手开始查了。 要是仇小、赔礼道歉能消解的矛盾,那二月红也不介意做个中间人,可要是什么生死之仇、尤其是亲眷之间解不开的结,那说避一避也只是一个托辞而已。 依照目前无老狗的势力,除非天真再不出红府,否则肯定会被无老狗逮住抓回去审的,他家里养的那些狗鼻子可灵光,可不是说随便找个地方躲就能敷衍过去的。 虽然二月红认为庇护一个天真不算什么难事,只不过,按照他和月初现在的关系来讲,他对得罪无老狗、庇护天真这件事的兴趣并不大。 二月红有些可惜的想到:要是月初还没和他在一起,为了展示他的亲和善良,二月红大概会冒险试一试;要是月初已经和他成婚,那天真作为他们一家共同的朋友,二月红也能不计前嫌的搭救。 可惜,这前不前、后不后的,今天那天真和海棠还是因为打扰了他和月初的约会才被人撞上的...... 此刻二月红心里已经给无邪唱起了哀乐,做好了独善其身的准备了。 “避一避?”月初皱了皱眉,接着说道:“其实倒也没有这个必要,只要之后不再遇到,其实、他们也快离开了。” “是吗?” 二月红先是没忍住笑了一下,然后又飞快的皱皱眉,显示出不舍的情绪来,说道: “唉,也真是可惜,其实长沙夏天可以游玩的地方也很多,那我们还要给他们办欢送会......” 二月红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月初瘪嘴轻叹了一声,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二月红就问了出来:“你也要走?” 二月红的声音有些大,还有些不可置信的尖锐,是他平时从没有过的失态。 突然从狂喜到悲戚,就只需要月初的一个眼神而已。 月初咽了咽口水,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她已经问过乐园了,在这个支线里,她只有调查灵芽镇这么一个任务,现在孙勤被抓住揪了出来,查清事情的前因后果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况且,要是自己不走,那无邪和谢雨臣他们也回不去,而且还有自己老哥,不知道他现在到哪里了,原来无三省让他暗中保护无邪。 这次尸蟞的事情,明面上死了阿宁那么多的队友,加上他们要是许久不出魔鬼城,老哥和潘子搭伴,肯定会憋不住出现探探情况的。 她必须先回去一趟,不能在这里耽搁太长的时间。 “那、我呢?” 二月红不想让自己像个怨妇一样质问月初,但是,他几乎难以遏制自己内心的激动,他们刚刚还那么好,而现在,却要告诉他月初完全没有考虑他的情况就要离开吗? 二月红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但是等月初抬头看他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中的双眸泛红或是眉头紧皱,他只是很专注的盯着月初,想要一个答案。 “我、我答应过你,要带你回家的,但是现在还不行,我还做不到。” 月初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迎上二月红有些怔愣的眼神,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你愿意等等我吗?我肯定还会回来找你的。” 月初久久没有等到二月红的回答,有些失落的垂下眼,确实,这话怎么听怎么像后世的渣男言论,她凭什么让人家等自己嘛。 “那就说好了,你肯定会回来找我的,” 二月红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但月初的话分明就在他耳畔回响,他捧起月初的脸蛋,这下声音是真的开始哽咽了。 “我会的,我一定会的!” 月初连忙点了点头,将手伸到二月红的眼睛边上,替他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不用这么麻烦。” 二月红笑了笑,没去管月初在他脸上作怪的小手,捧着月初的脸弯腰就亲了上去。 二月红其实要的也不多,当年月初什么话都没给他,他们甚至连心意相通都没有,二月红就苦守了这么多年。 现在好歹月初是给了他一个承诺了,况且,二月红也不傻,从月初那晚和他说的话里,也知道月初的经历疑点很多。 他只是想要月初念着他而已,只要月初说她会回来,那二月红就愿意相信。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19章 奇怪的脑回路 “陈皮,给你带了葱油粑粑,是咸味的点心,你趁热吃了......” 月初敲开陈皮的门还来不及多说几句,陈皮就板着脸接过纸袋,然后一把将门关上了。 月初有些不解的挠了挠脸颊,难道陈皮因为自己一个人吃饭,不高兴了? 听到外面没有停留直接远去的脚步声,陈皮不怎么高兴的把纸袋扔到桌子上。 他趴在桌上看着眼前的纸袋,里面是月初专门给他带回来的夜宵,要是之前,他可能会觉得高兴的把它吃完。 但是今天的陈皮,没有这个胃口。 他看见月初和师傅在小花园里干的事情了。 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亲吻而已,这种事情,陈皮见过很多次。 现在世道乱,红家也在积极扩充人手,难免就有一些手脚不干净的蠢货,偷了红家的东西之后去一些烟花之地逍遥,自以为躲进被人庇护的青楼消费就能万事大吉。 但陈皮抓人是百无禁忌的,哪怕那伙计当时还在女人身上,陈皮也能把人抓回来,他的脑子里可没有江湖道义这一说法。 那些白花花的肉体对陈皮而言也没有任何意义,能剥开死人衣服掏宝贝的陈皮并不是什么纯情的家伙。 相反,他对这些很熟悉,所以哪怕月初只是裸露一点锁骨也让他浑身刺挠的不舒服。 因为月初是活色生香的意外,因为她在陈皮脑海中太过鲜活,所以陈皮不免对她有些遐想。 不过陈皮并不认为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男欢女爱、人欲敦伦,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红府的人伺候的精心,陈皮青少年时的梦遗根本瞒不住二月红,而二月红对陈皮的教育,是最简单的开解教育。 陈皮于是明白,欲望是每个人都会有的,就像动物到了时节需要交配一样,拥有欲望不是可耻的事情。 但身为人,需要掌握这种欲望,不能成为欲望的奴隶,而梦境只是渴望的一种呈现方式,是人在无意识的时候被控制的表现,不需要因为梦境钻牛角尖,你清醒时刻下的抉择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说这话的时候,二月红没有想到陈皮梦见的人会是月初,而陈皮也不觉得需要专门和二月红提一下他梦见的是月初。 对陈皮而言,月初又是他见过最漂亮最亲近的女人,对她升起欲望并不是难以理解的事情。 如果梦到的是别人,那或许陈皮还要怀疑一下自己的眼光,他觉得自己配得上最好的,哪怕是做梦。 况且在陈皮的观念里,也并不觉得梦见月初此事不够道德,因为他无法控制梦境,但是在现实中,他对月初也没有被欲望控制后的冒犯之举。 他并不会去深究自己为什么会在那些暧昧梦境里梦见月初,就像他也不觉得梦境里的月初和现实里的月初是同一个人一样。 那只是长着月初模样的,独属于陈皮的欲望。 陈皮认为自己能将这两种情况很好的分清楚,他对梦中月初的身体有男女之间的欲望,但他对现实中的月初并没有男女之爱。 至少陈皮是这么认为的,他不是不通人事的小孩子,但是很显然,陈皮也不能算是心智健全的大人。 多年之后的陈皮,也是一边认为没有记忆的月初不算是他认识的月初,然后一边生气什么都没经历过的月初想不起来他。 一边忍不住暗戳戳的照顾月初,一边又因为月初不关注自己而冷言冷语。 陈皮这个人,大概是很难用常理去解释的,他脑子里弯弯绕绕的所谓处事准则,大概也只能适用于他一个人。 他并不是会因为看见亲吻就避开的人,更没有避嫌或是尴尬的观念,他只会觉得碍眼。 可是看见月初和二月红抱在一起的时候,陈皮还是避开了,大概师傅这个身份还是有些威慑力在的,但是他也没走,他或许应该走的,可是他藏身到了小花园的假山里。 于是他听见了月初和师傅关于未来的计划。 月初说会带师傅回家,说她哥哥会喜欢师傅,说她一定会为了师傅回来...... 师傅说他相信月初,他会等着月初回来将他带走,他们两个人会有好的结局...... 陈皮看着他们两人恩爱甜蜜,心里却并不高兴,那他呢?他要去哪里,他要怎么办? 月初会带师傅走,那他怎么办,他就活该被留下来吗! 师傅会等着月初,多好啊,这下师傅终于有东西可以盼望了,那他呢?他该去等什么...... 等月初回来,然后他们两个人一起把他抛下吗? 陈皮看向葱油粑粑的眼神阴鸷又执拗,他无法接受,到了最后,只有他被剩下的结局。 明明,明明他和师傅一起等了月初那么久,而且分明是他先来的。 可当初,在他接受月初会是个妖怪,梦想着和月初离开过日子的时候,月初将他抛给了一个认识不到一礼拜的男人。 但是没有关系,在红家讨生活总好过当年在陈家村讨生活,加上月初留下的东西不少,他身为月初名义上的侄子,哪怕二月红反水讨厌他。 只要能带着钱跑出去,他的日子不会过得比陈家村还差。 况且月初还救了他的命,陈皮觉得自己不能要求太多,她或许是嫌弃自己太小了,带着不方便,才把他暂时寄养。 月初办事总是不够靠谱的,他早都习惯了,而且二月红也没真的嫌弃他,还说从今以后,他们相依为命,他们可以一起等月初回家。 但是现在,自己长大了,月初也回家了,他却又要被抛下了。 凭什么,哪有那么轻易的事情,月初既然救了他,就得为他负责,是她先把自己带走的,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又把他扔下。 陈皮捏起已经凉了的葱油粑粑,炸物冷却后渗出的油浸湿了纸包,陈皮打开纸包,冷着脸往自己嘴里塞了一个进去。 凉透了软掉的面粉团子,一口咬下去是冷掉的葱油充斥口腔的感觉,腻得慌,是他讨厌的味道。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20章 他也可以 “月......” 餐桌上,二月红刚舀好小米粥想给月初拿过去,就发现陈皮已经先他一步把粥摆到了月初面前。 省去二月红还想招呼月初慢慢喝的步骤,陈皮“嗯”了一声直接递过去的手显然更快。 二月红愣了一下,经过上次无邪的事情之后,餐桌上所谓互帮互助的事情就变少了,像这种顺手帮一下月初的事情,也都是二月红在做。 无邪和谢雨臣在和月初聊完之后,都开始避嫌了,怎么陈皮又开始在这种细枝末节的地方展现关怀了吗? 二月红看了陈皮一眼,见他只是埋头喝了一口小米粥,然后目光游移在餐桌上,仿佛刚才只是顺手为之,又松了口气。 陈皮这小子脑子不转弯,应该不是故意的。 “来,尝尝这个糯米......” 二月红夹起一个糯米团子,这是昨天他看月初喜欢,叫人去外面买回来的。 正想先声夺人,然后和月初交换一个心有灵犀的缠绵目光,就发现陈皮也抬起头飞快的夹了一个糯米团子扔到月初面前的菜碟里。 二月红淡淡的将筷子转了个弯,把糯米团子摆进自己的碗里,再看陈皮,他又低下头去不知道在吃什么了。 月初虽然有点尴尬,但也没多想,只以为陈皮是因为昨天自己给他送夜宵时受他冷脸的事情道歉。 虽然感觉陈皮不像是个会道歉的人,但是这种别扭的做法,已经是月初能想到的关于陈皮的弥补了。 于是月初看了二月红,冲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清楚陈皮做这事的原因。 月初夹起糯米团子咬了一口,觉得自己实在是个合格的大人,已经能理解陈皮的心思了,也是十分不容易的事情啊。 无邪见状,握着筷子的手蠢蠢欲动,被谢雨臣用一个眼神打断,先看看陈皮打算干什么再说。 师傅或许是和陈皮相处的时间长了,对陈皮的防备不深,所以认为陈皮不会和他争。 但是谢雨臣并没有这种天真的想法,不管是后面在雪山的时候,陈皮帮月初带的衣服或是给月初烤的红薯,还有时不时望向月初的眼神,都能看出他和月初关系匪浅。 谢雨臣不管怎么看,都觉得陈皮的心思好像不够单纯,而来到这里之后,虽然确实是能够感觉到陈皮是在帮助二月红,撮合二月红和月初的。 但这也并不能让谢雨臣完全放下心来,因为假如说在陈皮心里,月初和他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或者说月初曾经算是他的师娘吧。 那这种关系有什么不好相认的呢,陈皮又为什么多次欲言又止的看向月初,还不肯说出他和月初曾经认识过呢。 这样别扭的心思,患得患失的举动,让谢雨臣不得不多想。 二月红接收到月初的眼神,略略安心的点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和陈皮计较,笑着咬了一口月初刚刚递给他的鸡蛋。 陈皮应该是无心的吧?二月红试探的看了一眼陈皮,原先陈皮阻止天真的举动还历历在目,他总觉得,陈皮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 虽然他和月初不需要特别避讳,但是在对面两个小白脸面前,陈皮一直是很维护他这个师傅。 “来......”绿豆糕 二月红的筷子还没碰到碟子,注意到二月红视线的陈皮就发现了他的目的。 一块绿豆糕刷的从陈皮筷子上掉到了月初的碟子里。 “?” 二月红不满的皱皱眉,他这下是真的觉得陈皮在针对他了。 二月红将目光移向了蒸饺,下一秒蒸饺就出现在了月初的碟子里,依旧是陈皮帮忙夹的。 这下就连月初也有些不懂了,陈皮道歉需要这么多次的吗?她已经感受了陈皮的好意了。 月初放下筷子,转头看了一眼陈皮,说道: “我自己来吧,不用你帮忙了,你还是自己吃早饭。” 陈皮呆呆的应了一句,下撇的嘴唇和低垂的眼睛,看起来莫名多了些委屈。 月初没有办法,又咬了口陈皮夹过来的蒸饺,算是告诉他自己只是嫌他麻烦,并没有针对他的意思。 陈皮才笑笑,重新低下头吃饭,月初莫名有种身处修罗场的感觉,往日陈皮是从来不和二月红争抢什么的,今天实在奇怪。 “够了,你也先别忙了,自己先吃点垫垫胃,我自己能吃。” 见二月红又举起了筷子,月初连忙安抚的拍了拍身旁二月红的手腕,还给他夹了块自己喜欢的玫瑰奶糕过去。 希望二月红不要和小孩子争锋计较,这么下去她早饭也不用吃了。 陈皮看着他们二人之间和谐的相处,刚刚扬起一点的唇角又在不知不觉中落下。 陈皮有些不明白,师傅能做的事情他也能做,既然如此那月初为什么不选他,而要选师傅呢? 陈皮偷偷看着月初发呆,他也知道月初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也能方方面面的都照顾到月初。 也可以像师傅一样把她整个人搂在怀里,还可以像师傅一样让她发出好听的声音,月初想要的自己也能给他。 那为什么和月初在一起的不能是他,而一定要是师傅呢。 之前是月初自己说过的,他就是月初最好用的帮手,原来没到长沙之前,那一路上都是他在照顾月初。 怎么现在月初反而更喜欢师傅、更想带师傅走,而要把他给抛下了呢,这红府本来也是师傅的,陈皮并没有肖想过。 但是是他最先和月初认识的,本来就应该他和月初离开,师傅凭什么和月初一起走! 师傅还是继续留在这里照顾红家吧,陈皮戳了戳碗里的小米粥,有一些不高兴。 “你刚才早饭是怎么回事,是寻你师傅不痛快,还是给我找不痛快,难不成我们哪里碍你眼了?” 吃完饭,二月红忙着去处理账本,月初并没有跟过去,反而在陈皮离开之前,拉住了陈皮的袖子问道。 陈皮不解的皱眉,看向月初,眉眼间还带着几分委屈:“我分明是在照顾你啊!” 无邪被吓了一跳,正想反驳什么,被谢雨臣扯着肩膀拉了出去,这么好的机会,谢雨臣不打算掺和进师傅和陈皮的争斗里,也不想让无邪掺和进去,免得自己还要去捞他。 月初没去管离开的无邪和谢雨臣,不爽的啧了一声,打算教一下陈皮:“我自己有手有脚,我完全能自己照顾好自己。” 又抬手阻止了陈皮将要说的话,接着说道:“我和你师父,那互帮互助是我们、和谐有爱,并不是我和他缺了一双手帮忙做事情。 你师傅最近心情不好,况且他敏感细腻,年纪也比我们大,做事更守旧有礼一些。 你别好心办坏事让他多想,知道你们这群单身汉看我们秀恩爱不舒服,但是你看天真、海棠他们都不做这种事了。 还有,好端端的,你突然说什么要照顾我啊?难不成你背着我干什么坏事了?不敢让你师傅知道?想要我去求情,还是......” “没有,就是昨天的葱油粑粑还挺好吃的,我投桃报李一下。” 陈皮皱着眉站起身,意味不明的瞪了月初一眼,然后快步离开不想和月初讲话。 月初:(⊙?⊙)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21章 无视 不知道陈皮为什么又不高兴的月初,背着手哼哼唧唧的往二月红书房走。 算了,陈皮这个问题小子还是让他的师傅去担心吧,而她现在也急需要男朋友的安慰。 呜呜呜,刚才陈皮瞪她...... 没错,等下就要这么和红官告状,月初咧嘴笑笑,想到昨天二月红说会等她,月初的心情就很好。 她很喜欢和二月红谈恋爱的感觉,要是可以的话,她希望二月红能一直这么陪伴自己。 走到二月红书房前,月初隔着窗户看了一眼正在仔细看账的二月红,有些感叹的摇了摇头。 家大业大就是这点不好,太忙了,想当年谢雨臣也是隔几月就要到下面去查账的,谢家和红家那么多的铺子,怎么看得过来啊。 月初扒着门,因为二月红太认真,让她忍不住就想进去闹一下他。 应该也没关系的吧,她马上可能就要走了,她的亲亲男朋友应该和她一样舍不得自己才对。 二月红先是听见了敲门声,抬眼一看,就瞧见书房被推开了一个小缝。 月初正从外面探头进来,最先挤进来的是她早上精心编好的辫子,这次回来之后,月初好像喜欢上了各种辫子的编法。 麻花辫、五股辫、蝎子辫瞧她来回编了好多次,因为发量多、头发蓬松,每次月初扎着辫子总让人觉得她比真实年龄要小上很多。 正因如此,二月红偶尔还会得到霍锦惜谴责的目光,虽然二月红心态很好,并不会因此心虚内疚。 但是今天看到陈皮笨拙的行为,突然就觉得月初显得太年轻了也不好...... 等到辫子一整个进来了,月初莹白的小脸才跟着挤了进来,似乎是弯着腰在左右观察,等对上了自己的目光,才咧开嘴巴冲着自己灿烂的笑。 然后又好像觉得自己的表情做得不对,收回了笑容,故意抬起下巴、鼓着脸颊一副需要人哄的样子将头靠在门边上,身子还不肯走进去,双手推着门来回的晃动,欲言又止。 二月红瞧着她故意作怪的模样,也忍不住继续坐在椅子上,那会让他觉得自己太没有青年人的活力了,分明月初的小主意还很多,二月红希望月初也觉得他是个有意思的人。 二月红走过去扶着门将月初拉了进来,然后问道:“怎么啦?谁惹我们月初不高兴了?” “亲爱的,都是你那个徒弟啦,他刚刚还瞪我哦,呜呜呜~要是之后你不在了,我肯定会被他扫地出门的,呜呜呜~” 月初直起身子,靠在二月红的肩膀上,拿手掩着鼻子假装抽噎。 “什么?这个逆徒,竟然这么大胆,看来我肯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二月红关切的拍了拍月初的肩膀,语气里是藏不住的笑意,抱着月初来到椅子上坐下。 “那亲爱的,你也别教训的太狠了,只要他知道错了就好,我这个做师娘的,不会不疼他的......” 月初本来还想多演几句,但是说多了又实在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还有点小小的刺激和尴尬。 忍不住就吭哧吭哧的笑了出来,红着脸颊把头往二月红肩膀上蹭,两只脚在半空中相互碰了碰,整个人缩到二月红怀里,可以说是整段垮掉。 “唉,可是那逆徒到底是我一手教养大的,若是罚他......” 嗯?月初抬起头,眼神里带着质问,本来搂着二月红肩膀的手也改成了揪着他的衣领,眼睛微微眯起,带了几分威胁的意味。 “我是说,若要罚那逆徒,娘子得给我些好处。”二月红见月初一副装也不装的“恶毒”样子,忍不住凑近她的耳边威胁了一句。 “噫~你好坏呀!” 月初呜咽一声,双手捂着脸,将头靠在二月红肩膀上狠狠砸了几下,男朋友太会配合你了好像也不大好,容易失控。 过了小半个小时,先被二月红教训了一通的月初才靠着二月红的肩膀喘着粗气,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一手拍开二月红还想凑过来的红唇。 “陈皮今日真的冒犯你了?” 好半晌,平复了气息的二月红才揽着月初小声的问道,语气里带了几分认真的问询。 “那倒是也没有,他那破脾气我早都习惯了,我就是感觉他今天怪怪的,担心他是不是在外面惹什么事不敢和你说,跟我来玩迂回救驾那一套了。” 月初摇了摇头,也恢复了几分认真。 “陈皮?他可不是怕这怕那的人。” 二月红用手梳理着月初的发尾,垂眸看着月初的黑发从他的手指间滑过,神情温柔晦涩。 “那你说他干嘛突然讨好我?” 月初有些不明白的抬抬头,二月红的手顺势搭上月初的腰,揽着她坐直。 “或许他就是,单纯的想对你好?” 二月红望着月初的双眼,犹豫的语气中带了三分肯定。 假如抛去陈皮绝对不可能喜欢上月初这个条件,那二月红绝对是世界上最了解陈皮的人。 其实,之前也是他遵常守故的关系,忽略了当年月初和陈皮之间的年纪,看着也就差了七八岁的样子,那时候的少年,已经有了欣赏美的能力了。 其实他们是有发展爱情的空间的,明宪宗朱见深和他的万贵妃还相差十七岁呢,明宪宗也是万贵妃一手带大的,但是他们之间,不也有男女之情吗...... “那他肯定不怀好意吧?” 月初被二月红这次猜想搞得有些恶寒。 她是知道陈皮对她大概还是有几分感情的,否则也不会在张启山他们面前一次次的维护她,但月初还是觉得,陈皮这么干更有可能是他同样看张启山他们不爽。 况且她也清楚自己当年直接抛弃陈皮,扔下陈皮做的是有些过分的,更不要说她还曾经对陈皮冷言冷语、颐指气使。 像陈皮这种之后会变成坏脾气臭老头的坏小孩,就算对她有几分感情,但估计也不会太深。 他们能别别扭扭的交朋友已经是万幸了,可不敢指望陈皮对她千依百顺的伏低做小,那还是陈皮吗? 二月红凝视着月初,发现她满眼的真挚,甚至还有点怀疑的后怕,就知道她全然无视了陈皮的一些举动。 或者说,陈皮这个性子,他的喜恶若不说出口,像月初这样不爱多想的人,是很难看懂的。 二月红抵着月初的额头笑了笑,“没事,要是陈皮真敢欺负你,我一定好好教训他。”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22章 失踪? 虽然在月初的眼里,张启山的人品堪忧,但是他的能力却是不容置疑的。 还没等陈皮作怪两日,月初的任务进度条就提示满格了。 幸亏这次月初是早有准备,无邪和谢雨臣刚好都在身边,否则还真怕把哪个人不小心拉下了。 陈皮大半夜的总觉得心里不安稳,加上月初的房间一晚上没开灯,也顾不得什么,就往二月红院子里跑。 正好瞧见书房还亮着灯,推开门进来一看,二月红正垂首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看着神情沮丧得很。 陈皮心里便有数了,问道:“月初又走了?” 二月红抬头看了看陈皮,点头应了一句,神色并不见好。 自那日陈皮抢着帮月初夹菜之后,他们师徒之间的关系就变僵了,虽然陈皮依旧是敬着二月红的,但两人之间到底没了先前的亲近。 “她没把你带走?” 陈皮冷哼一声,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讥讽,不知道是在生谁的闷气,带着能戳穿人心的恶毒。 二月红正了正身子,眯眼看了陈皮一眼,心里仿佛是明悟了什么,竟然还笑了笑:“她想带我走来着,只是没能成功。” 这话是实话,大概是分别在即,也可能只是为了试一下乐园说的话到底够不够准确,月初换回当时现代的衣服后,跟无邪、谢雨臣两人直接等在了二月红的书房里。 甚至二月红都留好了叫陈皮暂且主持大局的书信,只是,月初身上泛起白光之后,不同于无邪他们能够牵着月初的手离开,二月红的手才碰到月初的肩膀就被弹开了。 信自然也白写了,因此二月红才那么沮丧的坐在这里,只觉得鬼神之说玄妙,但是现在看着愣头愣脑闯进来的陈皮。 二月红的心情又微妙的变好了一点,至少月初尝试着要带自己走,而陈皮,却没有这个待遇。 二月红不喜欢情敌这种生物,但是也知道,被人喜欢并不是罪过,而陈皮这个情敌,更是来的莫名其妙。 现在看来,陈皮或许是因为知道了月初想带自己走,而他却没有跟着月初离开的资格,陈皮这几天的异常,不正是从月初承诺会重新回来、会想办法带自己走之后才出现的吗? 虽然陈皮一直都对月初很亲,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他忽略了陈皮的狼子野心...... 二月红想到那日他和月初在花园中的谈心,神情放缓,就算不是,骗一下陈皮似乎也不是难事,于是问道: “陈皮,你是真的喜欢月初吗?” 还是说,陈皮只是无法认同月初再一次抛下他而去,所以故意和他们对着干呢。 “你是什么意思?” 陈皮有些荒谬的反问,他不喜欢二月红这种好像胜券在握、居高临下的感觉。 二月红垂眸思索了一会儿,好心的解释道: “陈皮,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只是没办法放下月初当年对你的抛弃,只是因为......” “别搞笑了,我原先才是没有看清楚,现在的我明白得很,到底喜不喜欢月初,我自己最清楚!” 陈皮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看起来恼怒和羞涩都有。 他之前确实因为月初之前和二月红之间的暧昧,因为对二月红的尊重,所以一直压抑了自己的欲望。 哪怕一直以来陈皮心里面都觊觎月初,但他依旧能用梦境不代表什么搪塞自己。 可是,他现在看清了,也不会再做这种拱手相让的蠢事了。 他本来以为的大团圆结局根本就不会出现,月初和师傅真的在一起之后,再也没有仔细的看他,甚至最后还打算两个人一起抛下他。 陈皮磨了磨后槽牙,他喜欢月初,他会取代二月红在月初身边的地位,他不需要二月红来教他什么是喜欢。 二月红挑了挑眉,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误导竟然失败了,然后笑着侧了下头,没再看陈皮,说道:“陈皮,你是真的长大了啊。” 陈皮到底算是二月红养着长大的,听见这话,愣是被堵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皱着眉甩着手离开了。 ...... “潘爷,咋样啊,你那望远镜看出什么来了没有?” 王胖子翘着二郎腿躺在车后座上,转头看了一眼拿着望远镜站在山坡上的潘子,他正不放心的往下面观察阿宁他们队伍。 “我怎么没找见小三爷啊。” 潘子回过头看向王胖子,他们这一路上听三爷的命令偷偷跟着阿宁他们,一来是让他们探路,要是阿宁他们能先找到什么入口,可以及时和三爷汇报。 二来也是为了保护无邪,把他放在阿宁的队伍里,哪怕已经上了好多层保险,无三省也还是不放心。 当时从长白山回来之后,要杀了阿宁不难,只是一来阿宁的套路无三省已经大致摸熟了,要是换了裘德考别的手下过来,一时半刻儿拿捏不准,还节外生枝。 二来对于月初的事情,无三省心里到底是有疑虑的,和已经被笼络过去的无邪不同,无三省喜欢做两手准备,留着阿宁也算个证据。 无三省是相信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的那种人,否则当初在鲁王墓也不会冒险在无邪面前动手脚,杀了和他一起调换帛书的大奎。 不对阿宁动手,只是因为月初的秘密还没那么重要而已,不过无三省对这姑娘也不算太狠。 好歹是和自家大侄子经历过生死的,他还是想办法好好威胁了阿宁一番的,真真假假的。 无三省认为照着阿宁的性格,轻易不会对月初的事情张口,至于剩下的,月初会不会被当成利用的对象,无三省并不在乎。 他连自己,连自己疼爱那么久的无邪都能摆上棋盘做棋子,利用月初也只是顺手为之罢了,正好能混淆视听。 “有我妞妞在呢,天真能出什么事。” 王胖子咬着牙签,满不在乎的说道。 “可是,我也没有看见王小姐......” “不可能!我上午才看见妞妞了呢。” 王胖子有些惊慌的抢过潘子的望远镜,目光开始在下面营帐里找了起来。 小哥、黑眼镜还在,怎么天真和他家妞妞,不见踪影呢?躲帐篷里去了?身体不舒服?里面也没亮灯啊! 妞妞人呢?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23章 准备探查 “月初,我们这是回来了?” 无邪左右环顾了一圈,现在也不嫌弃风大土多了,这熟悉的土墙,这弯弯绕绕的破路,不就是他们回民国前来的魔鬼城吗? “嗯。” 月初闷闷不乐的应了一声,她原本想试试把二月红带回来的,可惜失败了,这让玩家的体验很不好。 “月初,你不要难过了,其实......” 无邪的话还没说完,谢雨臣就狠狠的拽了一下他身后的衣服。 谢雨臣看了没说话月初一眼,又冲着无邪使了个眼色,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多嘴,尤其不要在这种时候提起师傅或者陈皮的事情。 当日月初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不会沉溺在情爱里,但是一转眼又想把二月红带回现代来,不管情深几许,在谢雨臣看来,还是动了真感情的。 这时候,与其劝她宽心,不如不提这件事,眼下正好还有危难的事情等着呢,只要不给她留时间悲风伤月,时间长了,自然就淡了。 况且,他们不和月初提及民国的事情,却可以和王胖子提一提他们在民国的经历,那是个人精一般的人物。 在月初的事情上尤其敏感,就算他们一点不提月初和二月红之间的感情,但是月初长时间和二月红他们待在一起这件事不是假的。 谢雨臣没把握立刻抹除师傅的形象,但是他想王胖子有办法让月初重新高兴起来。 谢雨臣拽完无邪的衣服,又拽了拽自己的衣服,说道: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这大晚上的,风那么大,在魔鬼城怕是不好过啊。” 虽然他们在民国被好好的养了一段时间,现在体力精力都算充沛,回来之前月初也考虑到了时间差的问题,在他们身上各套了一件厚衣服。 但是魔鬼城夜晚的风力强劲,在这样的风力下,如果没有帐篷一类的遮蔽物,哪怕有厚衣服遮风,但人体直接暴露在严寒和强风里的可能性也很大,可能导致体温迅速下降,甚至有可能失温死亡。 而魔鬼城独特的风蚀地貌,在夜晚的风力作用下,会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如野兽的咆哮、脚步声等,有这种噪音在,不仅晚上睡不安稳,还会给人带来心理上的压迫感。 况且魔鬼城地势复杂,在夜晚赶路也不现实,白天他们都绕不出去,就更不要说乌漆嘛黑的晚上了,况且装备不能自由穿梭,他们现在身上连一瓶水也没有。 要是明天白天不能走出魔鬼城,找到补给,那他们的境况就会很危险,这不比什么情情爱爱的事情更重要。 月初点了点头,也知道现在不是考虑二月红事情的时候,虽然她有红蓝药,能够保证他们三个人至少不会死在这里,但是大晚上的,能少受点罪,还是少受点罪吧。 月初重新打起了精神,看看身边正缩起身子避风的两人说道: “那我们先找个避风的地方休息一下,等明天再找路出去,放心吧,有我在,大家肯定死不了。” “行!那我们顺便在路上找点柴火,不然大半夜的太冷了。” 无邪赶忙跟着点点头,看起来似乎是被月初的话安抚到了,声音也重新变得有活力起来。 谢雨臣见状肯定的点了点头,对,就是这样,一句也不要提民国,现在月初正是难以忘怀的时候,不能让她陷入思念。 之后倒是可以提一下,错过了最情浓的时候再去思念,那就不一定便宜谁了,他非常愿意和月初一起怀念一下师傅。 “胖子,你看的怎么样了?” 潘子小心的观察了一下身边人的脸色,有点焦急的往下面扫了一圈,从他这看只能看见几个人来来回回的在帐篷里进出,但是看不清人脸。 他也不知道小三爷是丢了还是睡了。 “我没看见妞妞,潘子,我不能陪你等在这里了,我刚才看见小哥了,我要下去看看,看是不是阿宁队伍里出什么事了。” 王胖子阴沉着脸,他看完了大部分帐篷,但是还有几个是望远镜看不到的死角,他不确定妞妞会不会在那些帐篷里。 只是现在下面那群人在吃饭,按理说妞妞不可能不出现,哪怕是受伤,妞妞手上还有红药呢,绝不至于连晚饭都不出现吃,肯定有鬼。 “那我......” “无邪人也不在下面,我就看见了小哥和那个瞎子坐在一起,不知道出什么事情了。” 王胖子甩了甩手里的手机,不耐烦的回了一句,什么破地方,居然连信号也没有。 “不行,我得和你一块儿下去。” 潘子见王胖子开始往背包里装枪,愣了一下后赶忙说道,他不可能把小三爷一个人扔在下面。 虽然那个小哥和黑眼镜跟三爷合作过很多次了,但是潘子跟在无三省身边的时间长了,对人总是抱有比常人更强的警惕心,只是有时候表现得不那么明显而已。 因为有无三省在的场合,并不需要潘子怎么用脑子,他习惯性的跟着无三省的思维思考,在所有人都平安的时候,潘子就比较好说话,但要是一旦出事,那潘子也是腥风血雨里拼杀出来的。 “怎么样,你们那个呼叫机有声音了吗?” 黑眼镜蹲在阿宁的队员身边,皱着眉毛有些怀疑的看他修呼叫机。 月初和小花的能力,他还是很信任,就是害怕阿宁在魔鬼城里利用无邪给他们下套而已。 但是从两个小时前开始,本来和他们联络还算通畅的阿宁队员就失联了,做饭的时候这呼叫机还掉进水里了。 黑眼镜总觉得不够吉利。 “能,肯定能修好的,这东西不难弄,黑爷,您就安心等着吃饭吧,等有阿宁领队他们的消息之后我告诉您。” 那队员憨厚的笑了一下,侧侧身子,借着火光继续研究那个呼叫机。 黑眼镜不耐烦的从那人身边离开,又一屁股坐到张麒麟身边,说道: “哑巴,你说不然我们也进去看看?” 张麒麟看了一眼帐篷,又往山坡上看了一眼,也没点头摇头,就说了一个字:“等。”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24章 发现 “走。” 又过了十几分钟,张麒麟突然拎着包站了起来,黑眼镜皱了皱眉,又看了一眼山坡,然后才笑了一下。 “等下,我去帐篷里带点东西走,你先过去,我们分开走。” 大概是王胖子目光一直注视着张麒麟的关系,一开始黑眼镜并没有发现他们。 但是黑眼镜在晚上的视力实在很好,见张麒麟起身也明白他要去和王胖子他们汇合。 至于汇合之后干什么,也不需要多想,王胖子肯定会要求去找月初的。 黑眼镜咧了咧嘴角,他可太想去找月初算算账,先从,张麒麟手上不限量的红蓝药算起吧。 “小哥!” 王胖子见张麒麟朝他们走过来,站在一处山壁后面,用气声激动的喊了一句。 张麒麟脚步顿了顿,然后才背着刀靠近王胖子他们藏身的地方。 “小哥,我家妞妞呢?” 王胖子见张麒麟面无表情的过来,其实心已经放下了一大半,但是良久没有等到张麒麟的出声,神色就又冷了下去, “里面。” 张麒麟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声气,月初和无邪被阿宁带去魔鬼城了,虽然自己相信她的实力,但是他们找个人这么久不出来,还是让人担心的。 不会是阿宁带进去的人里有人叛变了吧,可就算是那群人围攻,也不可能真的妨碍到月初和谢雨臣啊。 张麒麟难得的有些想不明白,也不知道怎么和王胖子解释,眉头就这么蹙在了一起。 “里面?是......哪个帐篷里面啊?” 王胖子的手在虚空中绕了一大圈,最后也没敢定在魔鬼城里,而是目光热切的看向刚才他望远镜看不清分死角。 要是今晚能见妞妞一面就好了,他晚上再爬回山坡上,明天继续开车跟着他们也有劲。 “是在魔鬼城里面。” 黑眼睛背着老大一个背包,从暗处钻了出来,潘子见状眼睛睁大老大想替他分担一下,被他不耐烦的避开。 黑眼镜好不容易把需要的东西都收好了背身上了,潘子这小力气可背不动,还浪费他的时间。 “什......” 王胖子的惊呼还没出口,又被黑眼镜用手捂住了嘴。 “别喊别喊,月初和阿宁他们进去魔鬼城里找人了,同行的还有无邪和小花,他们这么久没回来,我们肯定要去找一找的。 你们来了也正好,那地图在阿宁身上,我们甩开这堆人,直接找去西王母宫的路。” “我看行!” 潘子看了一眼面色沉沉的王胖子和沉默不语的张麒麟,连忙点头附和一句。 不管小三爷是因为晚上了出来不方便,还是被人困在里面了,他们肯定是要去探个究竟的。 “那就这么放过他们?找什么人还要我妞妞专门出手。” 王胖子皱了皱眉,听黑眼镜话里的意思,进去里面的人不少,无邪虽然身手不行但是脑子还可以,还有谢雨臣这个又富又贵的人在,阿宁这家伙不会轻易和妞妞他们撕破脸。 勉强算是个好消息,但是一想到妞妞被那群人使唤着找人,王胖子就心情不好,看黑眼镜和小哥都被留在外面就知道,阿宁这小娘儿们并不相信妞妞他们呢。 也不知道他不在的时候,有没有人欺负妞妞,一想到这,王胖子的鼻子都要酸起来了。 “走吧,我刚给他们火里扔了点小东西,大部分人得在外面睡到明天下午了,小部分醒着的人也不会舒服,就当是给妞妞报仇了?” 黑眼镜得意的笑了笑,王胖子虽然知道黑眼镜这么做大概率是为了后面少点矛盾,但他拉了拉衣服,抽了抽鼻子,觉得让那群人在寒风里睡一觉确实也够损了。 不过...... “你喊什么妞妞啊,放尊重点,喊她王、月初吧。” 在黑眼镜突然面色严肃的歪头下,王胖子抖了抖身子,把王小姐噎回了喉咙里,这家伙大晚上的戴墨镜吓唬谁啊。 不过黑眼镜这家伙,大过年的还专门来吃一顿年夜饭,不得不防。 黑眼镜“唔”了一声,又是讨好大舅哥失败的一天。 他装作没听见王胖子的话,背着老大一个包裹在黑夜里走的巨快,活像一只满载而归的大黑猫,松快得意都要冒出来了。 “就这好不好?这边是背风坡,再找点石头把这个角垒的高一点,撑一晚上肯定没有问题。” 月初看了一眼周围,指着一块三面有山壁挡着的空地说道。 “可以。” 谢雨臣赞同的点点头,这里面地方还挺大的,而且背风,点火也不怕被吹熄,总归能让温度上升一点。 “月初,你和我们一起睡吗?” 无邪盯着那一小块空地突然问了一下。 “咳咳咳咳......” 月初没忍住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结果风从嘴巴里倒灌进来,被空气呛的咳嗽了好几声。 “无邪?!” 谢雨臣一边拍着月初的肩膀,一边不赞同的看了无邪一眼,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只不过谢雨臣也知道就无邪的性格,还没有大胆到这个份上,所以连忙示意他解释,至少不能让晚上的气氛太尴尬。 “不是!月初我的意思是,这边,我们可以靠的近点睡,三个人凑在一起更暖和,不然你一个人孤零零的睡在一边,很冷的......” 无邪见他们误会,连忙摆了摆手,焦急的对着月初解释道。 “咳,我知道了,那就靠近点睡吧。” 月初清了清嗓子,觉得大概是这些时间,和二月红两个人过得太柔情蜜意了,竟然在这种地方走神了。 虽然无邪的话说的不清不楚的,但是确实她自己也是理解的太过头的。 月初抢先在一块空地上坐了下来,拿起刚才捡的柴火研究怎么堆能烧的更久,幸好系统里打火机还是有的卖的。 “妞妞~” 月初半梦半醒间,好像听见老哥在喊她,猛的一个睁眼,就看见她老哥一手抓着无邪一手抓着谢雨臣,面色狰狞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吓得月初打了一个寒颤,她连忙扶着墙站起来,缩在一起睡让她的腿有点僵,行动就有点迟缓,还没等她靠过去,就被边上观察了好一会儿的黑眼镜扯着手重新蹲了下来。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25章 前情 黑夜里赶路困难,但是却难不倒黑眼镜。 加上有谢雨臣的标记指路,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鬼船出事的地方。 “地上这些尸体情况不对。” 黑眼镜仔细把每个人都翻过来看了之后,才淡淡的评价道。 “怎么不对?反正都已经死了,也不知道我家妞妞去哪里了,肯定是跑掉了,但是这大晚上的,离开了营地帐篷,他们怎么休息呢......” 王胖子不想在这里多留,对这些人的死因也不感兴趣,知道这里没有妞妞和无邪的尸体后,他只想快点去找到他家妞妞。 “时间不对,这些人至少死了七八个小时了,但是两个小时前,这群人的呼叫机还能用,还和营地报了平安。” 黑眼镜拿帕子擦了擦手,哪怕有墨镜挡着,也掩饰不了他阴沉的面色。 “我去他大爷的,有人故意要害妞妞!” 王胖子也不是傻子,一听这话就知道是有人在故意拖延救援时间。 “这儿全是尸蟞王!” 潘子还记得当时大奎的死,对尸蟞王这种东西也印象深刻,看到地上的虫子尸体立马尖叫起来。 这东西又小飞的又快,被咬到很快就死了,他不敢想靠着小三爷的速度能不能跑掉,这种逃命的路上,把跑的最慢的那个扔在后面争取逃命时间的比比皆是。 但是现在这种场合,他没敢多嘴说这一句,只是心里的忧虑更甚。 “不行,我们得快点把妞妞和天真他们找回来。” 王胖子挠了挠头,心里记下了这件事,但是当时跑的匆忙,这边没有谢雨臣做的标记,加上这里风沙大,哪怕有什么脚印,经过那么长时间也被掩盖了。 “这边!” 观察了许久的张麒麟终于从一个山壁上找到了一些线索,只是,这些线索只让他们找到了阿宁。 “人呢!我妞妞人呢!” 王胖子拧着阿宁的脖子,此时没有月初和无邪,王胖子也全然没有掩饰凶狠的意思,哪怕他们碰见阿宁的时候这人已经晕了,是硬被他们掐人中按醒的。 但要是她不知道月初他们的下落,那阿宁对他们而言也没什么用处,看她这模样估计也是被自己队伍里那些人给阴了。 阿宁拿手扣住王胖子的虎口,挣扎着想要呼吸,阿宁心里苦笑,被他这么一掐,反而肾上腺素飙升,让她脑子也清醒多了。 但是,越清醒阿宁就觉得自己现在想翻盘很难。 现在王胖子的杀性已经起了,要是被他们知道自己不知道月初他们的下落,她只是被重新抛下都还算好的。 挣扎中,阿宁指了指右手边的路,没办法了,只能赌一把,至少不能什么挣扎都没有的去死。 但这一次,老天还是垂怜阿宁的,在王胖子他们半信半疑的走了半个多小时之后,终于又在山壁上看见了谢雨臣留下的标记。 这是月初他们回来之后,谢雨臣捡柴火的时候顺手做的,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但是万一还有人在找他们呢。 只能说,也是阿宁命不该绝。 但是无邪和谢雨臣的好运气却用完了,尤其是在王胖子看见这两人一人靠着月初的一个肩膀,脸还埋在月初的脖子上面时。 把心悬了一路的王胖子甚至没来得及回味妞妞平安无事的快乐,妹控权威被挑衅的怒火就涌上了心头。 王胖子深呼吸了一下,但愣是没压住怒气,这大冷天的,凑一起睡取暖可以,总不能被冻死,但是是谁教他们这么靠在妞妞身上的。 是谁! 王胖子压着嗓子轻轻喊了声妞妞,见月初只是瘪着嘴巴皱皱眉,心就软成了一团,他妞妞还是孩子呢,怎么受得住这么压。 这两个登徒子不说让妞妞靠一下,居然就这么心安理得的靠着妞妞,还把脸都埋进去了,怎么就冷成这样了,连呼吸都要打在妞妞身上,他妞妞可怜啊。 (#`皿′) 王胖子一手掰着一个登徒子的肩膀,愣是在一下都没动月初肩膀的情况下,把这两个人拽了起来。 无邪还来不及呼救,就被潘子捂住了嘴,现在王胖子正上火呢,还是让他一下吧,潘子看小三爷面色红润的没受什么苦,也不好意思阻止王胖子。 毕竟这也算是人赃俱获了,潘子也必须承认,小三爷那对招子总是不错眼的盯着人家王小姐看,现在被人家哥哥教训,不亏。 至于谢雨臣,他本来就比一般人警惕,也不像月初稍微嘱咐了雪蚕就能安心睡觉,更不像无邪那样没心没肺、万事不愁。 他其实早就醒了,倒是想让月初靠着他,又怕弄巧成拙惊了月初,况且,无邪还靠在那里,谢雨臣觉得自己也不能落后。 只是这一份突如其来的较真,叫他收获了一个兄长饱含怒气的一拳。 而月初,此刻还迷蒙着双眼正开始重启脑子,感觉自己这次的篝火架的挺好的,暖和。 “走吧,妞妞,咱进帐篷里睡觉?” 黑眼镜在边上蹲了好一会儿去了,好不容易捞着一个迷迷糊糊的月初,有些快乐的摩挲着她的手腕问道。 月初皱了皱眉,脑子差不多已经清醒的,加上黑眼镜给人的感觉就是不怎么着调的的一个人。 所以对他的话反而没什么反应,被他重新拉下来这件事也没有反应,只是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转头就去看老哥那边的热闹。 看起来,现在还挺安全的哈,都还有力气闹。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我****......” 王胖子被潘子抱着腰,腿还在那里不甘心的往外面踢。 不过月初看着也只感觉乐呵,老哥没有真的打人,大概就是泄愤闹着玩而已。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现在几点了?” 月初看了几眼,避过无邪求助看过来的眼神,转头去和被拒绝后鼓着脸的黑眼镜说话,这人年纪一大把了,已经不适合跟自己一样鼓着脸颊卖萌了。 月初一边这么冷漠的想到,一边伸手毫不客气用双手挤了挤黑眼镜的脸颊。 黑眼镜:ovo “月初,你现在还清醒吗?” 黑眼镜的目光移了移,看向篝火的目光有些微妙,月初坐在这个下风口,别是一氧化碳中毒了吧,但是也不至于啊,这里这么开阔...... 月初皱起眉,看了眼黑眼镜现在还虚虚握住自己手腕的右手,怎么回事,黑眼镜这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月初:tat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26章 发烧 “哈哈哈哈哈哈。” 黑眼镜注意到月初的目光,讪讪的放开自己的手笑了笑。 不过,他发现了哦,月初对这种肢体接触的接受度变高了。 虽然之前月初也是木愣愣的,但是她很少主动的去碰什么人,至多是对他们暗戳戳的接近没感觉而已。 所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黑眼镜转头看了一眼正在被训的无邪和谢雨臣,唇边泛起一抹不算善意的微笑。 “去睡。” 还没等黑眼镜和月初多说两句话,边上已经把帐篷搭好了的张麒麟就走了过来,垂眸盯着月初,顺手又递给月初一个睡袋。 月初抬眼望了一下,果然空地里已经搭好了一个大帐篷,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一个人一个帐篷了,肯定是大家都进帐篷里然后躺睡袋里的,但是哪怕是这样,也比他们直接睡在外面要舒服很多。 黑眼镜抬头看了张麒麟一眼,只不过因为他带着墨镜,张麒麟又一次忽视了他的目光,只是专注的看着月初。 “呜,谢谢小哥,那我先去睡了,你等下劝下老哥他们哦,就算再生气,也不好把人打伤了,要赔钱的。” 月初直起身子站了起来,站定的时候还在冷风中摇晃了一下,最后也不忘笑着和张麒麟嘱咐一声,只是脸上的表情有点点迟钝。 微笑的表情停留的时间长了点,笑的也过分的甜了一点。 张麒麟眉头一皱,扶住月初的肩膀,将手按在她额头上停了停,叹息一声:“你发烧了。” 黑眼镜还皱着眉起身,方才月初的脸蛋有些红,他还以为是被火熏的,没想到竟然是被迎面而来的冷风吹发烧了。 再看边上好端端挨打的无邪和谢雨臣,更觉得他们就该挨这份打。 哪怕是把小姑娘揽怀里睡呢,哪有他们这么办事的,自己把头埋起来了,叫月初顶着风,真是毛头小子,办事这么毛躁。 “有吗?” 月初后知后觉的感受到好像她的反应是有点迟钝,将手按在自己的额头上使了使温度,抬眼又笑了笑:“凉的。” 张麒麟的手动了动,抿了抿唇,没说话。 “妞妞诶,你摸得是人家小哥的手!” 王胖子虽然在教训人,但是注意力还是放在月初这边的,在黑夜里,小哥正常说话的音量足够他们听清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连忙跑到月初身边,只是还没等他说什么,就看见了自家妹妹犯傻的一幕。 “是吗?”月初捂着额头的手动了动,反而将刚才张麒麟按在自己额头上的手带了下来。 “还真是的,对不起啊,小哥。” 月初瘪瘪嘴,因为发烧的缘故,感觉浑身都软软的不舒服,现在又觉得自己做错了事,眼里就含了两泡泪。 这小可怜的样子,王胖子也是很久没见了,心疼的把月初揽在怀里搓了搓额头。 张麒麟放下的手不自觉握了握,感觉手背上好像还留着月初手心里烫人的温度。 “这下怎么办,哪里去找退烧药啊。” 无邪围了过来,既愧疚又觉得手足无措。 反倒是谢雨臣,已经从边上开了一瓶矿泉水将帕子打湿递给了王胖子。 王胖子同样着急,接过谢雨臣手上的帕子就往月初额头上面盖,这额头滚烫,妞妞小时候就爱发烧,还以为大了身体变好了,没想到在野外烧起来了。 黑眼镜沉着脸,从他的背包里掏出铁锅打算烧点热水,打算等下让阿宁搭把手试试温水擦浴,要是没药的话只能先物理降温。 幸好刚才没杀阿宁,月初身边还是需要个女孩子照顾的。 “我这有抗生素,打一针会有效果吗?” 阿宁在边上喝着王胖子他们带来的矿泉水旁观了很久,见状从她背着的包里掏出了备用药。 王胖子犹豫了一下,就见张麒麟伸手拿了一红一蓝两瓶药剂出来,王胖子的眼睛眯了眯,然后笑了一下。 先对着阿宁说道:“行,那先谢谢阿宁小姐了,我先进帐篷里给妞妞打针。” 在转身的时候还不忘张开手从张麒麟手上把药摸走。 这本来就是他家妞妞的,只不过,为什么每次小哥都能提前从妞妞手上拿到药啊,难道他不是妞妞最爱的哥哥了吗? 月初只是感觉自己有点不舒服,但是身体还是能动的,她有点委屈的睁着眼睛,在帐篷里被王胖子哄着灌了一瓶蓝药和一瓶红药。 至于阿宁的药,被王胖子装进自个儿包里放着了,现在阿宁在王胖子心里的形象就是这家伙没憋什么好屁,除非弹尽粮绝,王胖子还真不敢用她的药。 她那老板可是个长生狂人,谁知道有钱的外国佬会不会搞什么医学实验,这种连标签都没有的抗生素,哪怕一时起效了也怕有副作用。 “唔~” 月初一个仰倒,直接靠在了王胖子膝盖上,人头上只有红蓝条,虽然没有镜子,月初不确定是哪个药起了作用,但是现在清醒过来了,就觉得刚才自己笨拙的模样十分呆傻。 “怎么了妞妞,还是头痛吗?干什么捂着脸?” 关心则乱,王胖子也不清楚这红蓝药到底能不能治发烧,现在看月初双手捂着脸,双腿还在胡乱的蹬,一时间还有点着急,以为又是哪里不舒服了。 月初:(Ω口Ω) “没有,老哥......我刚才看着是不是特别蠢?” 月初毫不挣扎的把头靠在王胖子小腿上,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有种平静祥和的疯感。 “别闹,你吓死哥哥了。” 王胖子揉了揉月初的头,见她鼓起脸颊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又没办法的摇了摇头。 “好了,你也累了,进睡袋里躺一会儿,老哥保证,谁也不能来打扰你,好不好。 要是有人敢骂咱们妞妞蠢,老哥就把他打成猪头。” 说着,王胖子还将自己的无力拳头往半空中挥了挥,发誓一定守护自家妹妹的面子。 “怎么样?那药有效果吗?” 见王胖子面色平和的走出来,阿宁松了一口气,要是她的药有用,那她继续跟着他们前进的可能性就变大了。 王胖子点了点头,“妞妞刚刚睡下了,你们等下进去睡觉的时候别吵醒她,今天晚上我守夜吧。”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27章 复杂 “好香啊,老哥你煮了什么啊。” 月初一觉睡到了大天亮,一掀开帐篷帘子,就闻到了很熟悉的香味。 虽然之前二月红在吃的上面也从没委屈过她,但是哥哥做的东西和别的总是不一样的。 “吃焖饭好不好,里面还有腊肠,我说阿宁队长,您队伍里的伙食费挺高的吧,都是好东西。” 王胖子吭哧吭哧的笑笑,掀开锅盖让月初闻了闻,才推着她去洗漱。 阿宁冲着黑眼镜翻了个白眼,昨天她就看见黑眼镜身后那个大包了,果然这些帐篷锅碗,甚至是食材,都是她队伍里的。 阿宁郁闷的吐着气,听见王胖子的调侃倒不怎么生气,算她眼拙,没料到道上明码标价的哑巴张、黑瞎子还有那么重的私心。 不过也对,他们这一行的,确实百无禁忌。 无邪深深了呼吸了一口早上的空气,虽然是在野外,但是沙尘太多,白天的空气又干,实在没有长沙的早春舒服。 想到长沙,无邪又小心的看了一眼蹲在一边拿帕子擦脸的月初。 虽然月初没说,但无邪担心,她突然的发烧生病,还是心里存着事情的缘故,月初的身体一直看着挺好的。 杭州的冬天是湿冷,虽然不爱下雪,但是也并不比北方的冬天舒服,当初头一年上大学的时候,好多从北方过来的同学都生病了。 那时候他暗恋月初,虽然自己不需要,但是在舍友买感冒药之后,鬼使神差的往自己包里也放了一盒。 还想着万一月初生病了,他或许可以借着上大课的时候,装作不经意的坐到月初身边,然后给她递盒药什么的,反正感冒药是很常见的东西。 但是那一整个冬天,就看见月初穿着白色薄羽绒乱晃,是一点生病的迹象也没有,那感冒药在第二年开春的时候,被他自己吃了。 所以在无邪的印象里,月初的身体一向是健康的,也没料到她会突然发烧,幸好他们这里有药,只是为什么是小哥手里放着月初的药呢...... 当时无邪不像阿宁坐在外面,张麒麟给王胖子递药的那一幕他看的很清楚,况且要是抗生素起作用的话,效果大概是没那么快的。 “来,小哥,感谢你及时发现妞妞的不对劲,奖励你多两块腊肠。” 月初:(⊙?⊙) 王胖子掌勺其实还算是公平,除了他家妞妞肯定是饿不得一定要多吃一点的以外,基本上队伍里的人都是让他们舀来吃的,吃多吃少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很少看见王胖子这么热情的帮别人舀饭,毕竟胖爷也是有身价的,又不是队伍里的厨子,只不过是因为妞妞多吃几口饭,他这个做哥哥的就多干一点活而已。 黑眼镜微妙的看了一眼据说只是多加了两块腊肠的焖饭,这两块还真是个量词,基本上整碗都是红润润的一片啊。 黑眼镜倒也不是稀罕那一点腊肠,毕竟王胖子用阿宁队伍的食材是毫不手软的,里面除了少许的土豆、胡萝卜,全都是腊肠了,但黑眼镜在乎王胖子对张麒麟的看法。 或者说,在场的人里,大部分都必须在乎王胖子对他们的看法。 而像王胖子这种人精知道这件事吗,或许不算特别清楚,但是心底还是有数的,否则他不会用这么高昂的声音喊出来。 但是他说这话的时候,也确实没安好心,就想看着这群人相互挤兑起来。 王胖子相信依靠他们这个队伍的武力值和默契,就算有一点小小的内讧那也是激励他们的小小手段。 王胖子肯定是感激小哥的,因为妞妞年纪大了,她自己又已经醒了,加上还是大晚上,他还忙着教训无邪和谢雨臣,并不方便仔细打量月初。 万一妞妞晚上发着烧睡觉,或者是发烧到半夜才被发现,不管怎么样都是不舒服的,能早发现妞妞就少受一番罪。 所以王胖子确实对张麒麟的感激之情不假,但是同时,因为张麒麟手上剩余的红蓝药、和他过于细心的观察,还有小哥居然需要用手碰头才能测温,还能被反应速度变慢的妞妞按住手背...... 刚教训完无邪和谢雨臣的王胖子,内心里还有些不满,小哥虽然厉害,但是并不是王胖子希望的妞妞的良人。 他把小哥他们当兄弟,那他们就不可能成为自己的妹夫! 可是他家妞妞又很少主动对谁好,或者说担心谁受伤的给准备伤药,之前有这个待遇的还是自己。 但谁配和他一个待遇啊,他可是妞妞亲口承认的世界上对她最好、她最喜欢最崇拜的哥哥。 就算小哥确实有被女人喜欢的资本,但是王胖子从来不希望那个被小哥的外貌、性格、品德、能力等优点蛊惑的人,是自家妞妞。 小哥太神秘了,做朋友就算了,做恋人?加上他还一大把年纪了,没准儿子女儿都能做爷爷奶奶了...... 王胖子拎着勺子观察了一下周围几个异想天开的男人,心里的算盘打的啪啪响。 他这个哥哥是不可能支持任何一个人的,但是他不介意让他们误会一下自己可能会支持哪一个人。 想到小哥之后的未来,王胖子又舀了一勺饭加给他,吃了自己做的饭,就不可以肖想自家的妞妞了哦。 他家妞妞德貌兼备、文武双全、倾国倾城、善良可爱......这群臭男人就算想瞎了心也没可能靠近妞妞一步! 王胖子:ヽ(#`Д′)?┌┛〃 “老哥,我也要,我昨天发烧了,我也要多吃几块腊肠补一补!” 月初听见王胖子的声音,刷的就把帕子从脸上揭了下来,路过在包里的餐具的时候,还能从里面挑一个最大的碗递给偏宠她的老哥。 月初期待的把碗朝王胖子面前递了递,顺便非常不小心的把小哥挤到了一边。 不过她虽然不高兴老哥的第一碗饭不是给她的,但是因为小哥其实也是因为她才被老哥感激的,所以挤开小哥之前,她还帮忙扶了一下小哥的碗。 是这样的,恩情归恩情,但是她哥哥最疼的肯定还是她,不可能是小哥的,就算有什么铁三角,那也比不过她和老哥之间最最真挚的兄妹之情的。 月初由衷的希望无邪和小哥都能理解这一点。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28章 不同 吃早饭的时候,月初还不忘一瞥一瞥的转过头去看张麒麟。 她老哥当然爱惜她,但是像发现了她发烧然后及时通报这种事情,怎么也不值当特地提出来说一下吧。 像是之前在鲁王墓,小哥自己帮老哥断后,不管小哥当时避开无三省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最后的结果就是小哥对她哥有救命之恩。 要是没有小哥跟上去,被当时那具不怕雷管的血尸攻击,就算当时她觉醒了系统跑过去,老哥也不一定能活下来。 还有后面自己没购买青龙血脉的时候,小哥还放血救了他们,据说在海底墓的时候,小哥也好几次对她哥施以援手。 但是老哥并没有将这些挂在嘴上,只是私下和自己讲了讲,并不是说老哥不记恩,只是他看着大大咧咧,其实有自己一套粗中有细的处事方法。 不管恩情大小,老哥都会想办法还回去,对小哥这种他想交朋友的人就更是如此,只不过并不是立刻还。 比如朋友之间谈钱俗,但是要是小哥有需要,别说是钱,就算是刀山火海,她老哥肯定也愿意陪着闯一闯的。 甚至还有可能瞒着自己这个妹妹单独行动,反而是你帮我一下,我立刻就把人情还回去的举动,有时会显得有些不近人情,朋友之间算的太明白就没意思了。 就像她最开始和二月红认识的时候,往他的戏台上撒了那么多金银珠宝,后面还有一整兜子的钱。 这些是她和二月红成为朋友的敲门砖,但这些钱他们成为朋友之后,也不需要二月红做人情重新还回来。 又像后面二月红请她和陈皮吃饭、出去玩,也不是说二月红请他们一次,他们就同样回请一次的。 还有这次她和无邪、谢雨臣在二月红家住了这么长的时间,就并没有交什么食宿费,但是她出去给无邪他们选衣服的时候也会给二月红和陈皮买,和霍锦惜出去逛街的时候也会挑着打了红家标记的铺子买。 这是她老哥从小教她的,一板一眼的处事虽然不出错,但是偶尔自己欠一点,或是让别人欠一点,反而关系会更好。 所以这种昨天办了事,今天就把事情喊出来的行事风格不是她老哥平日的做派。 一来这事情太小,不值得特地说,谁也不至于真放在心上;二来要是把这事当做一个人情,那她老哥还收了阿宁的抗生素没还呢。 真是透着古怪。 原来老哥只有在夸奖她的时候会这样,多加两块腊肠什么的也更像是在逗小孩。 比如过年的时候,自己帮着拎了东西,她老哥会说“这次可真是累着我家妞妞了,晚上得多吃两块肉补补”;准备年夜饭的时候,自己帮着找了一个猪毛夹子,老哥会说“要不是妞妞把夹子找到了,晚上大家都吃不上猪蹄,必须奖励妞妞多夹两筷子”...... 话里虽然是褒奖,但确实带着调侃意味的逗趣更强一点。 自己是妹妹,有时候老哥有点恶趣味,欠儿欠儿的时候也能不见怪的照单全收,但是张麒麟是谁啊,居然和她一个待遇?! 月初:(?_?) “妞妞,低头吃自己的饭,难不成小哥的饭比你的香?” 王胖子吃完了一碗饭,转眼一眼自家妞妞别说是去添饭了,连半碗饭都没吃完呢,不错眼的盯着张麒麟的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唉,女大不中留啊~ 张麒麟的嘴巴抿了一下,不着痕迹的让碗里的腊肠更明显了一点,果不其然又收获了月初有些不满的眼神。 “老哥,你添饭的时候再给我带一勺呗。” 月初高高举起自己的碗递给王胖子,还冲着王胖子甜甜的笑了一下。 “这里都还没吃完,还要添啊。” 王胖子摇了摇头,手却诚实的拿过碗帮月初又加了两勺饭,直到饭碗冒尖才停下来。 月初重新把碗接了回来,有些得意的瞥了一眼张麒麟,发出小小的轻哼声,轻快又骄傲。 张麒麟咀嚼的动作停了停,嘴唇却往上勾了一点点,挑出块腊肠往嘴里塞去。 黑眼镜眯了眯眼睛,有点受不了月初这小混蛋的目光一直流连在张麒麟身上,开口问道:“你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我看那边的古船边上堆了很多尸体。” “那个古船是一个古代的船葬墓,当时我们从里面找出来很多陶罐,但是队伍里有人不小心打碎了陶罐,里面就养着尸蟞王,当时好几个人倒下就这么死了。 我们几个人一起跑了出来,半路上失散了一会儿,你们就找过来了,对了,你们这一路过来有看见别的活口吗?当时我们好像是分开跑的。” 无邪回忆了一会儿,虽然在阿宁他们的时间里这件事才发生了一天不到,但是对他们而言,却已经过去挺久的了。 所以无邪对这一段的叙述就很平直,也没讲棺材里那具似乎畸形的女尸和棺材外面眼熟的图案。 “没有,你们走的时候,确认当时倒下那些人都死了吗?” 黑眼镜看了一眼好像也在思考的阿宁,继续问道。 “应该是死了,我曾经看见过被尸蟞王咬死的人,这种死亡的发作速度非常快......”无邪说着说着突然皱了一下眉,又看了月初一眼,有些犹豫的说道: “月初,你还记得当时大奎死的时候,他是不是口吐鲜血然后皮肤渗血?小哥,当时你还让我们不要碰大奎是不是? 后面三叔和我说,尸蹩王的毒性非常大,要是我们当时碰到了大奎身上的毒血,也有可能被传染......” 当时无邪和月初就站在一起,所以他先问了月初,后面又想起小哥似乎对尸蹩王有什么研究,又接着求证了一句。 张麒麟点了点头,月初看着无邪,觉得自己知道无邪是在怀疑什么了,说道: “是,不过我们这一次看见的被尸蹩王叮咬的人,就只是捂着伤口倒下,那些人既没吐血,也没变红。” “阿宁队长,对此你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黑眼镜点了点头,把头偏向了阿宁那面,余光还能瞥见月初低头刨饭,只是她这一次是没多余的目光看哑巴了,反而是抬着眼睛盯着阿宁,像是要看什么热闹似的。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29章 挫败 阿宁本来还在低头老老实实的吃饭,她感觉无邪和她的气场实在不大对付,用这里的话讲,无邪克到她了。 每一次有无邪出现的场合,阿宁就会失败。 想她阿宁,虽然不是在中国长大的,但是一张亚洲面孔,算是有地域优势,让她在国内的发挥一向得力。 阿宁确实是好不容易才爬到老板亲信这个位置上的,但那是因为她的起点低,只是一个被裘德考资助的孤儿。 并不是说她能力低,恰恰相反,基本上她的每次努力都能得到正向的回报,她的每次训练、测试、任务,只要她付出了努力基本上都能收获成功。 这才是她这些年压过了许多比她年纪更大、经验更丰富的人,站在裘德考身边的理由。 阿宁是一个聪明人,还是一个一直在收获成功的聪明人,她确实是从下面爬上来的,也能为了任务低头,但不代表她没有傲气。 她之前或许有失利的时候,但是因为长生难寻,哪怕只是一星半点儿的线索,对老板而言都不算失败,阿宁虽然有过挫折也有过无功而返,但是持续性的失败却是没有的。 可是自从遇上了无邪,阿宁觉得她的所有好运就都搁浅了。 先是海底墓的时候,不管是王胖子还是那个张灏,都是他们公司花钱请的,就连无三省前面那次下海,也是她掏的钱。 阿宁承认,当时她找上无邪的时候没安好心,是打着要是无三省是躲了起来,那就用无邪威胁无三省的主意。 而万一无三省真的消失,无邪这个被无三省养大的侄子或许也能有点用,没准无三省和他说过海底墓的事情。 而她只不过是用莲花箭头阴了无邪一次,那点毒用上抗生素就不会死,她就是打算拖延下时间,等到找到需要的东西,也不是不可以回来救他们一命,结果就把三个人都得罪了。 本来阿宁认为一切发展皆有利于她,结果张灏是张麒麟假扮的,王胖子是义气当头的,一步错步步错。 王胖子真不愧是盗墓贼,她也没拿他挡箭,结果这人还不依不饶的要在海底墓结果了自己。 这是第一回,等到了雪山,更恐怖了。 她出钱出力,带着该死的无三省上了长白山,本来说好消息共享,东西三七分账,结果,无三省还安排了他的大侄子先等在上面。 她为了把无三省和潘子平安送上长白山,期间因为高原反应就牺牲了好几个兄弟,结果路探到一半了,无邪带着人出现摘桃子了。 陈皮阿四、哑巴张、黑瞎子、谢雨臣、王月初......他爹的无邪是怎么把这群人笼络到一起的,结果就是被无三省撺掇着多买的弹药,全成了他们的战利品,她的队伍成了托运枪支弹药和食品补给的物资库。 而这一回来沙漠更可恶! 她解释?!她需要解释什么! 黑瞎子和哑巴张是收了她的定金的吧?无邪、王月初和谢雨臣是自己凑上来的吧?还有王胖子和潘子,她之前是不是还问过王胖子在哪里?是不是说大家还可以合作? 这群人,他们吃她的住她的拿她的,现在还要她解释?她解释什么啊...... 借鸡生蛋也不是这么个借法啊! 她知道盗墓贼三面两刀是常态,但那就不用遵守基本的江湖道义、生意规矩了吗!一群只配拿定金的家伙。 阿宁咬了咬牙,这地方太复杂了,她好想念人情简单的大美丽国啊,阿宁反思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回国做盗墓贼呢,或许她该留在国外做个淘金客的。 她明明有枪有钱,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想到接二连三的失败,还有老板身边蠢蠢欲动想取代她地位的人,阿宁是真的有些疲惫了。 阿宁:⊙︿⊙ “你是说那群人没死?难道是他们身上有什么能够治疗尸蹩王毒素的抗生素?” 见阿宁迟迟没有答话,谢雨臣目光一闪,跟着黑眼镜走起了流程。 “不可能,这是我们公司最新研制的抗生素,对发烧、轻微毒素这种确实有效,但要是触之即死的剧毒,抗生素也没有办法。 况且那些人被尸蹩王咬了之后立刻倒下了,其他人都顾着逃命,哪里有时间打抗生素呢。” 阿宁叹了一声气,寄人篱下的滋味真不好受啊,明明她是付钱的人,但是看他们的样子,好像也不缺自己的尾款。 阿宁垂着眼睛,减少了自己的存在感,反正,得活下去,得找到西王母宫的线索,得想办法找到长生的办法。 月初咬着筷子,重新看向黑眼镜,想知道黑眼镜问这话的原因是什么。 “其实那群人确实是死了,只不过,死的时间不对,距离他们死亡和我们发现他们死亡,这中间至少隔了五六个小时。 那群人分明已经死了,但是却一直有人跟我们汇报你们还活着的消息,所以我们直到晚上才来找你们,其实我们也是以为阿宁队长也是被自己的队友背叛了。 只是,那群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什么被尸蹩王咬伤后的状态能和常人不同,却无法解释。 我也见到过被尸蹩王咬死的人,确实是口吐鲜血、肌肤渗血的,一个两个的不同或许是偶然,但是那么多人都不一样就很奇怪了。 验尸的时候我也数了一下人头,出发进魔鬼城的人里,还活着的就剩下你们四个了。 当然了,我不可能怀疑月初他们,毕竟这些人不是他们组织起来的,我只能怀疑阿宁队长了。 死掉的那群人脸上并没有人皮面具,但我和哑巴也听见过那群人用呼叫机报平安的声音,和之前的汇报人并没有分别,所以我们没有疑心你们会那么快出现意外。 但是现在看来,有人故意拦着我们进来救人,可是目的是什么,把你们困死在魔鬼城?还有死掉那群人,确实是我们之前见到的那些人吗?还有有人一直盯着您这边的队伍呢?...... 这件事疑点很多啊,阿宁队长有什么感想吗。” 月初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黑眼镜,没想到这人认真起来,确实算是有理有据的。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30章 解围 阿宁额头开始冒汗,昨天她一个人在魔鬼城里晃了那么久,加上月初他们的忽然消失,本来精神就很差。 然后又是休克昏迷被王胖子他们发现,第一时间还被他们掐脖逼供,哪怕经过一夜的休息,阿宁现在的状态也不够好。 而现在,阿宁也清楚,自己要是不能找出个合理的把自己摘出去的理由,这群人肯定会认为自己和那群内奸是一起的。 确实,十几个人共同的不对劲,肯定是她这个领队选人的时候被蒙了,而依照她一直表现出来的聪明状态,这么大的失误就很像是做戏了。 哪怕她之前快死了,但是阿宁清楚,这个理由不足以说服他们。 “不管你们信不信,但我确实不清楚这件事情,我老板是外国人,我们更多的势力还是在国外,而在这种内陆地方,外国人的面孔很突兀。 所以我们在国内找了一支土夫子的队伍,和我们公司培养的一些亚洲面孔一起来完成这次的行动,里面确实鱼龙混杂、难以辨认。 哪怕有金钱开道,我也并不能做到所有事情都面面俱到,就像我以为我们还算是友好的合作关系,但是此刻我正在被你们逼问。 我雇佣了各位帮忙办事,也有义务为各位的安全负责,但队伍里出现这么大的失误,肯定有内奸在其中作祟。 只是询问我,并不能得到答案,毕竟我也算受害者之一,但是我保证,等回去之后,一定把事情查清楚给你们一个交代。 不过现在的我也是一头雾水,可是有一件事情是清楚的,要是我有心对你们做什么事,就不会邀请你们和我一起行动了。 直接把你们和那群人分在一起,我等在魔鬼城外面岂不是更方便,怎么会让自己也差点死在魔鬼城呢。 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想就算用上了苦肉计大概也是没什么用的,当务之急,我们应该考虑怎么离开。 等我回去之后,我一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案。” 阿宁知道自己的辩白有些苍白,但是她现在也确实没有什么头绪,阿宁的眼神转了一圈,最后隐晦的定格在了王胖子的身上。 这个人看起来跟好好先生似的,但要是昨天她没有冒险给他们指一条路出来,阿宁有预感他当时肯定会掐死自己的。 而现在,在一群正在思索的人中,除了一直看不懂表情的哑巴张之外,就王胖子的神情最无所谓,装都不肯装一下。 哑巴张发现他妹妹发烧能多吃两块腊肠,而她拿出抗生素还换不到一句好。 无邪是觉得阿宁的话有些道理的,但是现在被阿宁队伍拖累的不只是他,还有月初和谢雨臣,哪怕这件事其实没对他们造成大的伤害。 但是阿宁确实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他自己能慷慨的原谅的阿宁,却不能决定月初他们原不原谅阿宁,更不敢能在这种时候,逆反爱妹情深的王胖子。 不然无邪害怕自己讨不到媳妇,现在情敌都没发话,无邪是不会说话的。 一片沉默中,月初的眼珠左右转了转,将吃完的碗筷放了下来,抬起手说了句:“没错!我们先去探秘西王母宫吧,内奸的事情让阿宁回去自己查吧。” 月初和王胖子相依为命那么多年,可不只是王胖子了解月初,月初也同样了解王胖子。 更知道,阿宁的这番话,能说服自己,也能说服无邪,而没有真实受到伤害的谢雨臣应该也不至于计较,但是说服不了她老哥。 因为老哥其实没有与人为善的习惯,有时候说话还容易得罪人,只有真正有本事的人能让老哥退让一二。 这也是原着王胖子的性格之一,硬要说他是嘴硬心软没有坏心的话,那很有可能被她老哥坑的找不到地方埋骨。 因为有月初这个妹妹的存在,王胖子的脾气算是好了很多了,他也会怕自己得罪的人去报复月初,但是也因为月初,对于麻烦的事情,王胖子开始习惯快刀斩乱麻。 现在已知阿宁之前的队伍里有人要害他们,那老哥想的估计是在野外把这群人都解决掉。 既然想害他们,肯定不会只出现一次,来一批就杀一批,反正他们有的是算账的时间。 所以恐怕在发现阿宁孤身一人的时候,她老哥对阿宁的解决办法就是,随她去死,因为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那张所谓的到达西王母宫的地图,只要杀了阿宁就可以到手,完全没必要留着她,更不要说她老哥其实还挺记仇的,阿宁这人先前得罪了他们...... 至于阿宁死后,关于阿宁队伍算计他们的这笔账,老哥估计还会算到裘德考的头上,毕竟阿宁只是把被人使唤的刀,对老哥而言肯定是罪魁祸首更讨厌的。 反正就是,肯定所有人都会被老哥记仇,所以也无所谓哪个先死了,有时候月初感觉老哥比自己更潇洒。 只不过,因为现在谋划着害人的是汪家人,所以月初并不想让阿宁折在这里。 至少,也该让她先回去好好整顿下裘德考身边的汪家人,免得让裘德考的公司变成汪家人避难的第二个大本营。 从这个角度看的话,阿宁还是枚很好的棋子,裘德考愿意信任她,她对裘德考也忠心耿耿,他们肯定不会希望自家公司变成孵化汪家人的摇篮吧。 要把朋友搞得多多的嘛,至少现在,月初最烦的敌人只是汪家人而已,阿宁,感觉她确实有点倒霉。 阿宁有些奇怪的看向月初,她没想到,最后会出声替她解围的居然会是月初。 阿宁不是不知道月初在这群人心目中的地位,甚至她在长白山的时候有好多次,都是对着月初说话,就是希望月初能伸出援手。 只是那个时候的月初,也会顺水推舟的和她搭一两句话,但是更多的时候,月初还是忽略了自己的,是一种自己死不死和她没什么关系的态度。 阿宁认为自己还算是个识相的人,所以之后也没有再利用自己女性的优势去博取月初的同情或是友情。 但是现在......阿宁望向月初的神色复杂,但心里确实多了两分感激之情。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31章 整理行囊 既然月初张了嘴,那阿宁就算是暂时又融入了队伍里。 这倒也不是说他们反复无常,只不过干他们这活就是优胜劣汰的,加上还有保密的需求在,生死就在一念之间而已,自己的命是这样,对别人的命也是这样。 月初话说完,见大家都没什么意见,才有点心虚的看了黑眼镜一眼。 虽然她老哥肯定也不想带着一个不知目的的阿宁,但是面上这话是黑眼镜提出来的。 现在账才算了一半,总担心是不是伤了他的面子,不过黑眼镜这家伙恐怕对面子这东西也不会多在意就是了。 “一天到晚儿的睁着你那眼睛瞎瞟什么呢。” 黑眼镜扯了扯月初身后的大辫子,他仗着自己戴了副墨镜,从来都只有他在墨镜底下藏着观察别人的份,哪里轮得上别人这么明目张胆的观察他呢。 但话是这么说的,笑意却从眼角流了出来,堪堪被墨镜遮着,才不至于露馅。 “那什么,谢谢你想着这事情啊,不过我觉得阿宁大概也不清楚这个事情,反正,现在大家都没事就好了。” 月初有点不好意思的抿嘴笑了笑,她知道黑眼镜不是爱管闲事的风格,也不是喜欢被人管闲事的风格。 他这人看着热情,其实做事却有些冷漠,或者说是不近人情,但是也能理解,要是月初像他一样孤零零的活那么久,肯定也不会去结交什么新的感情。 对于长生的人而言,他们看待普通人,就像普通人看待猫狗一样,并不是不会对他们有真感情,而是早知道结局肯定是离别,所以一开始的接触中就带着隔阂。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在黑眼镜看来,普通人也不可能真的走近他,所以他的冷情也能叫人理解,不过是不想承受最后的分别,所以一开始就不靠近而已。 所以黑眼镜会过问插手这件事,确实是让月初受宠若惊的,因为她曾经站在上帝的视角上,一字一句读到过这人的冷漠。 “哼,你也就这点水平了,谁都能来骗一下。” 黑眼镜有些不适应的冷哼了一声,要是月初和他插科打诨,那他可能还知道说什么话。 反正是这样郑重的道谢,让黑眼镜有些不适应,说起来,他昨天还在生气月初对哑巴的另眼相待,决心要和这人好好算账的,但是现在却被她的三言两语给打发了。 黑眼镜的话虽然听着冷硬,但是语气却是很软的,这几天和陈皮相处着,月初已经能够辨认这种口是心非。 虽然有点奇怪,黑眼镜分明不是会有这种会把十分真心遮掩成三分的人,而是那种会把半分真心叫嚷成一百分好意的人,但是这个情月初还是领下了。 于是拍了拍黑眼镜的肩膀,放软了声音笑道: “怎么会,有黑爷在我身边盯着,哪个不长眼的敢来骗我呀,大恩不言谢,等回去了我请你吃饭,让我老哥亲自下厨,给你多加几根腊肠。” 月初早就发现了,早上除了自己盯着张麒麟的饭碗,剩下几个也盯着呢,黑眼镜自以为装的很好,但是一直扬着的唇角今天都沉下去了。 那肯定是因为喜欢吃,但是大男人不好意思提,不过月初感觉自己没这个妨碍,她可是老哥最宠爱的妹妹,提前用家里的东西请客怎么了。 老哥不也是用阿宁队伍里的食材,搞了出借花献佛嘛,不磕碜。 黑眼镜咳嗽一声,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不知道是要把刚才的触感拍掉还是想挽留这份感觉,总之看起来不是很坦诚的样子。 “嗤,没出息!” 黑眼镜暗骂了一句,不知道是在骂谁,只是嘴角的笑容确实是没什么出息的高高翘起,像是偷吃了灯油的耗子似的,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月初的大辫子晃来晃去,不知道在乐呵什么。 “老哥,我来帮你收帐篷吧,等下我来背。” 完成了一项社交任务,月初凑回王胖子边上跟着他收拾东西,虽然是在野外,但是月初觉得过得也不能太糙,看老哥的样子,根本不打算收帐篷走,那怎么行呢。 虽然这帐篷因为选的是多人帐篷,加上阿宁肯花钱,为了让帐篷挡风遮雨,比一般帐篷重了好些。 但是月初看过下面的剧情,等进了下面的雨林,又有虫子又有蛇的,要是光靠睡袋,怕是大家都睡不安稳。 “但是根据之前定主卓玛的说法,这边需要先下一场雨,雨林尽头就是西王母宫,里面湿度大、还有可能有瘴气,蛇虫鼠蚁这些......算了,还是带上吧。” 阿宁本来想反驳一两句,雨林里面太危险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轻装简行、速战速决,不能在雨林逗留太久,尽快进西王母宫。 要是一定得在林子里过夜,他们人多,还可以分开人守着上半夜和下半夜,不是一定要帐篷,要是遇见什么事跑的也快。 但是看月初眨着眼睛有点点不满意的样子,阿宁又闭了嘴,算了,也不一定马上就能找到那个雨林,带帐篷就带帐篷吧。 反正这里那么多人,也不可能真的轮到月初背。 “胖子,这些锅我来帮你涮了吧,你去边上坐坐,哪怕眯个十几二十几分钟也好。” 黑眼镜背出来的物资很多,无邪和谢雨臣把物资平均分了分,收拾完自己的包之后无邪就凑到了王胖子身边。 往民国走了一趟之后,无邪有些紧张的意识到,情敌的数量和范围可能还得上升好几个数,加上今天早上王胖子对小哥的偏爱,让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小花和胖子不熟,这反而是他的优势。 “你行吗,边儿上和小哥玩去吧,这些东西是我之后要用惯的,让我自己收拾吧,该扔的得扔,轻便能留下的我也要选功能多的,别耽误事。” 王胖子嫌弃的挥了挥手,觉得无邪这小子突然献起殷勤来也蛮可怕的,之前术业有专攻说的头头是道,现在倒不忘记过来碍手碍脚。 王胖子认为只有愚蠢的男人才会在女人身上争宠,聪明的男人早就去解决情敌了,像无邪这种讨好女人哥哥的,只能算是无功无过。 反正王胖子是不会帮人说好话,这群男人最好斗的跟乌眼鸡似的,别一个两个的都凑在月初身边说话,看的人眼睛疼。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32章 不同角度 谢雨臣在这队伍里是左右都靠不着的。 他虽然和无邪是发小,但是也好些年不见了,要说彼此之间的感情有多么深,那肯定是谎话。 只不过是因为有九门的共同的利益,加上谢雨臣没什么朋友,而无邪不管年龄身份都更像是幸福版的谢雨臣,所以他有意和无邪加深了联系。 只是现在两人对月初的心思,算是心照不宣的事情,加上民国那时候的事情,所以这亦敌亦友的交锋,哪个都占不了上风。 有月初在的时候,这两人的发小关系就显得有些塑料了,所以也不是硬要聊在一起。 而他和黑眼镜也不一样,那人哪怕是路边的石头也能聊上两句,虽然谢雨臣和黑眼镜交朋友算是光明正大的事情,但要谢雨臣和黑眼镜似的,逼逼赖赖一路,那也是不可能的。 至于张麒麟那种沉默无言的状态,谢雨臣更加学不来,所以他也只能黏在月初身边说几句话,相信也没人会对这件事情有意见。 毕竟,他在这个队伍里,真的没有比月初更熟的朋友了:) 所以谢雨臣就从西王母的传说,讲到了西王母的历史,从西王母可能的存在朝代,讲到了周穆王曾经到访昆仑,又说到了汪臧海曾经出使塔木陀...... 虽然在塔木陀干燥的白天说那么多话不是那么舒服,但是谢雨臣刚从民国回来,现在的状态比之前他一个人赶路过来塔木陀的时候是好多了。 黑眼镜本来还听着谢雨臣在那里谈历史,反正这话每个人都能听到,况且他本人也多话得很,没好意思去指责谢雨臣多言。 只是,讲讲西王母的历史也就算了,带上周穆王也可以理解,万一这周朝的文化传过来,那西王母给自己修墓的时候,就参考一下周朝的风格呢。 反正勉强都能够和之后的行动挂钩,黑眼镜也就忍着没有插话,否则显得他过于小气,因私废公。 但是谢雨臣说什么西王母和周穆王的爱情故事是不是就有点过分了,这两个人搭的着嘛。 那就算是有吧,和他们之后进西王母宫的关系也不大吧,还不如多讲讲那个出使塔木陀的汪臧海。 不是刚刚还在说那个汪臧海在那个船葬墓的棺材外面新画了什么图案吗,那继续猜啊,万一汪臧海还曾经进过西王母宫,然后又给出了一点风水或者建筑上面的意见呢。 老是谈爱情干什么,没爱情是不能活了吗? “瑶池阿母绮窗开,黄竹歌声动地哀。 八骏日行三万里,穆王何事不重来。” 谢雨臣叹息着吟诵了一句,然后又接着说道: “其实我倒是觉得周穆王或许也有什么难言之隐,黄竹歌声动地哀,黄竹歌相传为周穆王所作。 是他在出游时遭遇雨雪严寒,途中有很多冻僵的人,此景触动了周穆王,于是他作《黄竹歌》三章用以哀民。 他被人间的事情所牵挂,所以无法返回瑶池与王母相会,倒也不能说谁对谁错,只是错过到底是错过了。 或许是有缘无分而已,但我想二人的心意还是相通的,或许是各自缅怀,但不影响他们继续生活。 据史料考究,周穆王有盛姬和王俎姜两个妻子,还有至少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而西王母在神话中也有配偶,若此地曾有以西王母为首的母系社会的存在,想必也有王夫子嗣。 虽然天各一方但是各自安好,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谢雨臣觑着月初的脸色缓缓说道,他可是就西王母和周穆王之间的故事就事论事而已,可没有意指月初和师傅的意思。 只不过是这两个人的经历,刚好和月初、师傅的经历撞到一起了,周穆王不能重回瑶池仙境,月初也不可能抛下这里的一切回到民国。 黑眼镜啧了一声,总觉得这话里意有所指,虽然黑眼镜一时领悟不到,但是不妨碍他无差别的针对所有围在月初身边的人。 “其实我倒是觉得,有些事情是没必要牵凿附会的。 李商隐生活在晚唐,当时好几个皇帝因服丹药妄求长生、接连丧命,诗人一生跨越了晚唐的六位皇帝。 不过是借古讽今,用周穆王西游遇仙人西王母的神话,讥刺当权者求仙问道的虚妄而已。 瑶池绮窗、黄竹歌声,本来就是天上、人间,不能共存的东西,要是一定要用情爱扯在一起,反而牵强造作。” 黑眼镜墨镜下的视线瞥了一眼谢雨臣,那条胖虫子会一直跟在月初身边,还喊什么小青龙,足以揭示月初身上的不凡,更不要说月初时不时还有可能穿越时空...... 月初和谢雨臣他们,本来也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可能月初在穿越的时空里呆了一年两年,而这里才过了几分钟不到,也可能她在那里呆了一两个月,而这里已经过去了二三十年。 总之,要是没有漫长的生命,怎么等得起月初呢? 黑眼镜上次跟着月初到那个非常原始的时代,已经发现了两地时间流逝的不同,无邪和谢雨臣不正像是周穆王,不管怎么说,都只是凡夫俗子,怎么能和西王母白头偕老。 其实黑眼镜倒也不是一定要和谢雨臣他们争,只是黑眼镜一个人长生久了,更知道回忆有时候也是很伤人的东西。 要是现在抛费太多真心,等到之后回想起来,每一件都摧折心肝。 黑眼镜希望月初从一开始就能选择正确的道路,因为人的记性有时候比自己想象中要好很多。 当然了,谢雨臣也是他的朋友,加上这位谢当家、小花爷办事一向有条理,黑眼镜相信他是能理解的。 就像那只胖虫子并没有掩饰他对一般人类的态度,大部分时候都是跟在月初身边不屑于和他们讲话的,那是开了灵智的妖怪,其实他的态度能表达很多东西。 黑眼镜不清楚谢雨臣是无意中忽视了那个雪蚕大王对人际交往的吝啬,还是故意没去想这后面的深意。 但他也不希望谢雨臣一条道走到黑,因为时间是不可战胜的。 现在的月初和谢雨臣确实相配,但是再过二十年、三十年,一个依旧青春貌美,但另一个却是华发渐生,那不是徒惹伤心吗? 无邪听着听着就蹙了一下眉,他能知道小花是在指月初和二月红之间的事情,那黑眼镜说的又是什么意思呢?月初,更赞同哪一种意思呢?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33章 自强 “无邪,你觉着是怎么个意思,那个西王母和周穆王?” 王胖子眼珠一转,看见边上无邪皱着眉,就多问了一句。 虽然他不知道这群人在说什么吧,一首诗还搞得叽叽歪歪的那么多话头。 但是不妨碍他清楚现在这里的一群人,大部分都是他家妞妞不知好歹的追求者,一群情敌站在一起,难不成还能互相吹捧? 肯定是在相互揭短,就是不知道揭的是什么短,否则他还能插几句嘴,帮忙补个刀什么的。 但是现在嘛,还是让无邪多说两句吧,这小子书读的多,正好可以把水搅和的更混一点,至于小哥...... 王胖子的眼神不动声色的飘了一下,想起小哥在海底随便拧断海猴子脖子那一幕,觉得自己也是脊背发凉。 那什么,还是让别人去对付小哥吧,他对小哥可没什么意见,只不过是,确实小哥这样的,不太适合他家妞妞而已。 “嗯?”无邪先是惊讶的应了一声,等到月初将目光投了过来,才接着说道: “其实我对这些古诗词没什么大的研究,况且文学作品,不管作者当时书写时候的心情是怎么样的,每个人对此的解读也都是不一样的。 人有不同,不会有真的感同身受,也没有绝对统一的思想,我只能说一下我对这首诗的理解。 其实不管是瑶池的华丽平静,还是人世的凄苦悲惨,那都是一时的,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时候,哪怕是瑶池宝阁也不能幸免于难,人间虽有艰难困苦的时候,但也有平安喜乐的时代。 八骏日行三万里,穆王何事不重来。 我只从字意看,说的是周穆王有八匹能日行三万里的骏马,为了何事违约不再来,他有能力回去,却不愿回去。 说到底,不过是不够相爱而已,周穆王不再回返,西王母也不曾继续挽回,只是悼念失去。 若是二者感情再深一些,或许悲剧也能变成喜剧?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的匹配与不匹配,若是能相忘江湖说明当年付出的感情还不够深刻。” 无邪冲着月初微笑了一下,好像是觉得自己满口情爱有些羞赧似的。 这羞涩可怜的姿态,倒是有几分当年二月红的样子。 月初被自己无缘无故的联想给吓了一跳,转过头去不肯再看。 倒是无邪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他看见过二月红好几次做这种情意绵绵的眼神,还以为月初会喜欢来着。 他虽然不清楚黑眼镜的意思,但是这个家伙对月初一向亲近的过分,不管是棺材里的动手动脚,还是下了车之后的贴近调笑,简直是装也不装一下。 所以肯定是要反驳一下黑眼镜的,什么天上人间不够匹配,他无非是在说像他们这样的人配不上月初罢了。 但是哪里有什么绝对势均力敌的爱情呢,就连二月红在月初面前,不也是对他们两个情敌多加忍让吗,所以不管对不对,先反驳一句吧。 至于谢雨臣话里的意思,无邪倒是听明白了的,不过是觉得月初之后回不去民国,让她早点放弃,也放宽心而已。 但是,无邪一想到月初前面还想试试能不能带着二月红回来,加上昨天又发烧了,总觉得月初大概是不会那么快放下的。 那他不如顺着月初的心意往下面讲,只要感情够深,那她和二月红或许能在一起,但是时间长了,就没有那么深得感情了,那到时候没有在一起,也只是因为感情淡了而已。 人这一辈子那么长,恋爱分手都是常有的事情,只要月初最后能选到自己最喜欢的那个不就好了。 无邪觉得自己这回答也算是可进可退,到时候要是月初变心,那也只是因为有了更爱的人,而不是因为隔着时代,被迫和二月红分开之后勉为其难的凑合。 黑眼镜侧着脸往斜后方看了一眼,好家伙,这意思,只要感情深就能在一起,不能在一起就是因为感情不够深,那就不用可惜? 是这意思吧,没想到啊没想到,无家小三爷这玩儿的还挺花的,反正就是不被爱的才是小三呗。 “哑巴,你觉着呢?” 黑眼镜舔了舔牙,看向一边的张麒麟。 王胖子不敢问张麒麟,黑眼镜却是无妨的,其实这群人里,他觉得最有威胁的也是张麒麟。 只是因为张麒麟时不时要失踪,加上记性不好,哪怕寿命够长,也不会一直陪在月初身边,所以黑眼镜更多的时候还是一视同仁的针对他们所有人的。 “傻。” 张麒麟转头看了黑眼镜一眼,然后淡淡的吐出了一个字,不确定是在说这群争风吃醋的人傻,还是诗句里的人傻。 “那月......” 阿宁眼珠一转,笑着凑到月初边上打断了黑眼镜的继续问话,说道: “其实月初,我倒是觉得,可以站在西王母的角度上来解读这首诗。 但是我从小在国外长大,对国内的古诗词了解的倒不是很深刻,诗人是在用西王母对周穆王的等待落空,来讽刺当时的皇帝对长生渴望的落空吗? 要是这样的话,那其实诗人是希望西王母自己能立起来的吧,不要拘泥于小情小爱,西王母有瑶池要管理,周穆王也有人间帝王的功业要完成。 其实我们女人啊,最害怕的就是什么情情爱爱的事情了,还是要以事业为重,爱情或许可以作为调味剂丰富生活,但不能成为我们的主食。” “你是说帮你老板寻仙问道的事业?” 谢雨臣笑了一下,看向阿宁的目光中不乏嘲讽。 “欸,话不能这么说,那事业还分什么高低贵贱,我觉得阿宁小姐说的很对啊。 妞妞,你看看这就是新时代的女性啊,咱们虽然家有钱,但是钱是赚不完的。 妞妞你还小,还是应该和阿宁小姐这样的榜样多学习学习。 男人嘛,要是妞妞你喜欢,多谈几次恋爱就是了,但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咱家门的。” 王胖子捧着肚子哈哈笑了几声,突然觉得留下阿宁实在是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了,月初身边还是应该留个女孩子的,都是男人像什么样子。 “老哥,你看下面,黑黢黢的一片,我们是不是到那个什么雨林的入口了!” 还没等王胖子说过瘾,月初突然往开阔地方跑了两步,指着悬崖下面的一块黑色问道。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34章 高度 见众人的注意力被转移,月初稍稍松了一口气。 还是快点赶路吧,一群人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拌嘴,她也不是个傻子,虽然不知道这一句句的到底是在意指什么,但是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做不了假。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阿宁的想法竟然和霍锦惜差不多。 但是确实,一直以来教男孩子都是教他们自立自强,之后可以荫庇子孙。 教女孩子都是教她们贤良淑德,最好再教出一窝的恋爱脑,要替男人持家有道,仿佛身上的一切价值都是为了帮助家里的男人实现自我价值。 实在算不上公平,霍锦惜与阿宁都是强势的女人,本领更比大部分男人还要强上几倍,当然对这种情情爱爱的话题嗤之以鼻。 因为情爱,自古以来都是属于女子的甜蜜陷阱。 男人成家,就拥有了能帮他操持家务、生儿育女、安顿后方、共同奋斗......的女人。 而女人成家,或许能拥有了男人的爱情...... 月初做出一个有些受不了的表情,所以这么看来,她果然也应该学习三娘和阿宁,所谓心中无男人、拔剑自然神,打铁还需自身硬。 虽然她现在有男朋友,但是男朋友也只能是她人生的附属,不能成为她前进的阻碍。 这么说来,果然还是老哥最爱她了,他虽然是男人,却没从教她依赖男人,不过,天下坏男人千千万,只有老哥除外。 月初抿嘴藏住唇角泛起的笑意,看到悬崖边上,无邪他们已经开始翻包找绳子要往下面爬了。 因为有时间,张麒麟他们正在用东西打桩,这样的话绳子上面的铁钩就有能固定的地方,比固定在翘起的崖壁上靠谱,不至于说掉落一块碎石就让人也跟着掉下去。 只是这处悬崖更像是两处山体之间的缝隙,上面小下面大,目测下去除了山林堆积起的墨绿色,还有一些蒸腾而上的雾气,只是一根绳子的话,她担心不够长。 “老哥老哥,我帮你绑绳子吧。” 月初从自己包里也翻出了一根绳子,打算给王胖子接上。 “一根绳子大概就够长了吧,两根的话,要是中间连接处不稳的话,更加危险。” 阿宁正好看见月初的举动,善意的提醒道。 阿宁和月初的关系并没有多少好,只是既然月初愿意保她这一回,那阿宁就敢趁热打铁、打蛇上棍,争取让月初再多庇护她几回。 她已经看出来了,这里的几个男人都是靠不住的,老奸巨猾、冷情冷肺、独善其身、万事不理、盲听盲从,堪称五毒俱全,虽然有夸张的成分在,但也大差不差就是这个品性。 又不是只有无邪能交朋友,她也可能交朋友啊,而且和身后有一个无三省、还想把月初直接拐回无家的无邪比起来。 她虽然也是听命于人,但至少没有抢走妹妹的风险,她相信王胖子是会算这笔账的吧。 无邪那一瞟一瞟的狗狗眼可藏不住什么事,已经有潘子在那里忙上忙下了,但还是目光灼灼的看着月初,真不是什么含蓄的性子。 “没事,之前无邪试过两根绳子接在一起,只要捆的紧,勉强也能用,要是爬到一半发现不够长,那才真的受罪。” 月初仔细的把两根绳子的连接处绑紧,顺便回答了一句,阿宁这话里没有恶意,那她也愿意多和她讲几句话。 既然决定了引着阿宁去查裘德考公司里的内奸,现在把关系搞得太僵就没有意思,因为月初估计那群人查到最后,可能还会和九门牵扯上关系。 到时候要让阿宁相信,九门和裘德考都是受害者,否则就是空耗人力,总不好两边都查出内奸,结果两边相互斗起来,反而让汪家占上风吧。 那月初会呕死的。 谢雨臣早早地把自己腰上的绳子绑好了,听完月初说的话,又往下面扔了块石头,过了挺长时间,才听见下面传上来的回声。 谢雨臣听完皱了皱眉,高声道: “大家把两根绳子缠在一起用,或者在腰上另外绑一根方便拿取的绳子,听声音从这到下面的距离不短,要是绳子不够长到时候也束手束脚。” “哈哈,怎么样,还是黑爷我靠谱吧,东西我都准备了好几份,不怕不够用。” 本来无邪他们分物资的时候,就是一人一份的分,确实有多下来的物资,有备无患的都装在了黑眼镜的身上。 这倒不是他们欺负黑眼镜,确实算起来就他适合背这些多下来的物资了。 毕竟王胖子昨晚守了一个晚上,也不好意思让他再多背东西,二来不管是无邪、阿宁、潘子的体力,都只能说是正常人的体力,背了自己的物资之后,再多背别的东西怕是就要拖后腿了。 他们又不像月初和小哥他们,能把几百斤重的武器随意放在手上把玩,但是既然月初和小哥都背了那么重的武器了,也不好意思让他们背更多的物资。 至于谢雨臣嘛......他倒是能背,但是他宁可花点小钱让黑眼镜背。 只是这本来是件累活,没想象现在变成了黑眼镜站在月初身边邀功请赏、插科打诨的话头。 “阿宁还看着呢。” 月初笑着从黑眼镜手里扯过他绑好的绳子,听见他的话,没好气的冲他翻了个白眼。 知道大家因为裘德考的关系,对阿宁的态度算不上好,但是他们现在借鸡生蛋,抢了阿宁他们的那么多物资,好像也不算特别正大光明的事情。 “没关系,黑爷考虑的仔细,我那个队伍的人,也用不上这些东西。” 阿宁能怎么办呢,虽然这群人靠不上,但她也不敢直接撕破脸啊。 “对啊对啊,你就说是不是我考虑周全吧,瞎瞎我可怜啊,一片好心没人理解啊。” 黑眼镜一边抱怨,一边握住了绳子的剩余部分。 月初扯了一下后没扯动,抬起头看见黑眼镜还状似无辜的歪了歪头,见她看过去,还好心的靠近了几步。 似乎是想听她的解释,但是这人长手长脚的,又高的过分,离得近了那种体型的压迫感就让月初有些不适。 “怎么会,黑爷英明。” 月初磨了磨牙,用手抠开黑眼镜的手将绳子抽走,退后一步的同时假模假样的笑了一下。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35章 迟钝 “月初,到时候我先往下面爬,你和无邪跟在我两边吧。” 谢雨臣默默在边上看了一会儿,等月初绑完了之后,才走到她身边说道。 谢雨辰受过专门的训练,在这种悬崖峭壁上,反而更加灵动有优势,而像黑眼镜虽然也是长手长脚,但是他太过健壮,要是真的有人在半空中出现意外,没有人能比谢雨臣的反应速度更快。 黑眼镜吃醋归吃醋,但是在这种问题上,还是站得住立场的。 所以他只是笑盈盈的看了谢雨臣一眼,并没有阻止的意思,哪怕或许月初根本用不上谢雨臣在下面支应,但是以防万一,不会错。 黑眼镜从来不害怕失败,他活了那么多年,尊贵过也落魄过,但是他还是好好的站在了这里,可是他害怕没有重新再来的机会,不管怎么样,月初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老哥,那你站我边上。” 月初点了点头,没有拒绝解雨臣的好意,她虽然要面子,但是也清楚谢雨臣的能力,有他在边上,至少能保障无邪那边不出乱子。 至于自己老哥,那还是自己看着吧,反正她有这个能力,不需要靠别人。 “小三爷,我跟在你旁边,到时候我先下去,你等等再下来。” 潘子笑眯眯的走过去站到无邪旁边,无三省不在,他就撑起了保护无邪的责任,从这个角度看,其实潘子比无三省还更像长辈一点,哪怕潘子其实也大不了无邪几岁。 张麒麟一直没有开口,不过开始往下面爬的时候,月初才发现他就等在自家老哥旁边。 “小哥,我等下可就靠你,胖爷吨位大,万一掉下去了我家妞妞可不一定拉的住我。” 王胖子见状心里也是一喜,嘿嘿,现在妞妞和小哥都在自己身边,小小悬崖那就是直接拿捏了。 “嗯。” 本来以为张麒麟不会接话,毕竟这人沉默才是常态,没想到还能得到他的一句应声。 月初有些诧异的探头看了看,然后对着小哥笑了笑,很好,她的蓝药没白灌。 “小哥!哈哈,等回去以后,我再给你斩白切鸡吃。” 王胖子有些感动的怪叫了一声,现在想想,好像小哥还是更喜欢吃鸡肉多一点,那次好不容易点的一道雪绵豆沙,好像也不是给他自己点的。 王胖子的内心有些小小的愧疚,或许长辈就是这样的,对不争不抢的孩子更加有好感,王胖子想到这又有些恶心的吐了吐舌头。 他现在真觉得自己就和后宫里的太后似的,就见不得那些男人往妞妞眼前凑,也不知道是不是前面那几个人吵来吵去让他有了这种错觉, 觉得他们不管怎么斗,最好都不要牵扯妞妞,也不能闹到妞妞的面前,能自己个儿解决的事情就不要让月初出面裁断。 反正不能扰了妞妞的清静,幸好他家妞妞不是个敏锐的孩子,否则这么多男人,真是让人头疼。 “五百块,保我安全下去。” 阿宁探头看了一眼下面,机灵的缩到了张麒麟边上,又对着还没定好往哪边走的黑眼镜说道。 黑眼镜有些后悔的皱着眉,糟糕,错过献殷勤的机会了,转头就听见了阿宁的提议,行吧,就当攒老婆本了,不过五百块...... “您不如多出几个钱,我保你安全回去?” 黑眼镜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露着一口小白牙就冲着阿宁开始讨价还价,至于阿宁能出价多少,全看她认为自己这条命值多少钱了。 阿宁冷笑了一下,黑眼镜这个人,实在是不适合收尾款,和他做生意要是一条路一口价的话,得亏死。 于是阿宁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别啊,你再多给点,我保你今天一天都安安全全的。” 黑眼镜没想到阿宁能突然硬气起来,有点不爽的啧了一声,现在这钱是越来越难赚了,瞎瞎想倒插门,想吃软饭。 黑眼镜可怜巴巴的往月初那里看了一眼,就看见她已经把铁钩绑桩子上准备往下面走了。 也顾不上阿宁这边的小生意了,他得比月初先到下面,这样出了什么问题,也好接人。 “成交,我先给你现金五千做定金,剩下的一起结。” 阿宁见黑眼镜不耐烦,连忙说道。 这群人里,现在还能分神出来赚点钱的也就黑眼镜一个了,阿宁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 月初虽然能在这群人里保下自己,但要她守着自己是不可能的,好不容易得来的一条命,阿宁还是十分珍惜的。 “可以,不过之后,管好你的嘴巴,不要插嘴你不该管的事情。” 黑眼镜懒洋洋的应了一声,路过阿宁的时候还笑着警告了一句。 “有蛇!” 王胖子惊叫一声,也不敢往下面爬了,目光死死的和那条已经直起了上半个身子的蛇对视。 “这蛇看起来很毒的样子啊。” 王胖子咽了咽口水,双手握着绳子打颤,一动也不敢动,这么点距离,就怕惊扰了这条毒蛇,那迎面窜过来咬一口可不得了。 是野鸡脖子? 月初有些怀疑的看了一眼通体火红的毒蛇,大眼睛看起来还有点呆呆的样子。 见这条蛇不动作,月初手伸到后面将伞中剑拔了出来,直直的刺出,再往下面一甩,野鸡脖子就这么被她处理了。 不过因为月初爬的最快,所以说是往下面甩,其实她是趁机把野鸡脖子收进了空间里,不过和尸蹩王一个价,也不算珍稀。 “吓死我了,差点以为我要折在这里了。” 王胖子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和毒蛇对视的这一小会儿,他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冷汗。 “我怎么觉得,这蛇的反应速度这么慢?” 月初有些不解的皱了皱眉,这一篇,她记得是蛇沼来着,方才野鸡脖子出现的时候,她其实已经做好了让小雪出马的准备了。 这里的水汽虽然还不够丰沛,但是小雪已经精神很多了,有他的冰封在,零散的一两条野鸡脖子不成问题。 [其实要是蛇沼的话,那小青龙你根本就用不上我了。] 因为脑内沟通的关系,她和雪蚕有时候的交流会来的猝不及防,哪怕她在当下并没有想和雪蚕交流。 月初:(●─●) 虽然有些意外,但月初还是问了一句: [为什么这么说?] [龙是鳞虫之长,这些蛇虽然灵智没怎么开,但是天然就会害怕你,要是小青龙你能控制自己的气势的话,或许还能控制这些毒蛇,不过你我修炼窍门不同,我不知道怎么教你......]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36章 蛇卵 见危机解除,几人继续往下面攀爬。 “妞妞,怎么了?是哪里不对吗?” 王胖子见月初没有继续往下面爬!反而是一手握着绳子一手握着剑,目光停滞在虚空中走神,就多问了一句。 “没事没事,我这就下去,老哥你慢慢的爬,不着急哈。” 月初回过神,她只是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还有这种发展方式,鳞虫之长?嘿嘿,看来当初她的钱没白花。 至于能不能控制那些野鸡脖子,她倒是没有那么多的野心,只要能让身边这群人不被咬就行了。 这下,倒是也不用担心阿宁去河边洗脸了,雪蚕的意思,是这些没开灵智的野鸡脖子会畏惧她的气息吧,难怪刚才那条蛇的反应速度这么慢,合着是被自己吓到了? 黑眼镜提前到了地下,巡视了周围一圈,就看见王胖子也飞快的滑了下来,看起来是被刚才的野鸡脖子吓到了,在他最后一脚就要落地的时候。 黑眼镜好心的出声提醒了一句:“小心,别踩到那些东西的卵。” 王胖子撇头看了一眼,倒是没说什么怀疑的话,只是快落地的时候往后面跳了一下,避开了那些像是蛇蛋的东西。 “这些是什么,刚才那种蛇的蛋?” 无邪在潘子的搀扶下安全落地,见王胖子那边围了人,也跟着过去看了一眼。 刚才那种颜色鲜艳的蛇一看就很危险,幸好月初反应及时,想到这,无邪又抑制不住的出声夸了夸月初。 “嘿嘿,其实也还好啦。” 月初轻轻的笑了一下,无邪不知道那条野鸡脖子怕自己,要是那东西的反应速度和原来一样,自己不一定能那么快把它搞死。 但是,怎么说呢,被人夸就是很快乐。 王胖子:(?_?) 无邪这小子,是怎么发现妞妞的命脉的?看着自家妞妞被逗得花枝招展的笑,王胖子没忍住轻咳了一声。 “怎么着,没想到黑爷还有这善心,舍不得踩死这些蛇蛋?” 王胖子出声问了一句,身体很诚实的退了一步,他还在后怕那条和自己对视的毒蛇。 总觉得那东西有脑子似的,眼睛还很大,里面的瞳孔眯成了针尖大小,怪渗人的。 “扑哧,我可没这好心,不过是走南闯北的,听说过这种东西,这蛇蛋可邪性,沾上了就轻易脱身不得。 既会在死人身上孵化,又能在活人身上寄生,虽然说及时挖出来关系就不大,但是凭空少了块肉,那也麻烦得很。” 黑眼镜往月初那看了一眼,见她浑身干干净净的,才接着跟王胖子搭话。 阿宁低头看了一眼脚底的蛇卵碎壳,忍住额头上想要蹦起的青筋,笑着问了一句: “那要是已经碰到了该怎么办?” 黑眼镜这才像刚发现似的看了阿宁一眼,抬了抬眉,说道: “只要没沾到皮肤,及时擦干净就行了,不确定是蛋里的粘液太霸道还是卵黄的关系,也没正经研究过这个,反正能不碰还是不碰的好。” “黑瞎子,我付了钱的。” 阿宁咬了咬牙,往地上蹭了蹭脚底的粘液,这滋味,还不如沾屎呢。 “别这么说嘛,搞得好像黑爷卖身给你了一样,会被别人误会的。 你这不是还没出事了嘛?万一真被寄生了,我会想办法帮你把脚砍了的,至少今天,肯定能活下去。 阿宁队长也不用太着急,可能我听说的蛇蛋和这一种,不是同一类呢,事情没发生之前,那我也说不准。” 黑眼镜耸了耸肩膀,躲到了月初后面,像是不明白阿宁为什么突然发火。 阿宁瞪了黑眼镜一眼,知道他是在报复之前自己打断他和月初之间的说话,虽然很想和月初说一声要找个大气的男人。 但也清楚要是自己再敢多嘴,这男人指不定还要怎么警告自己,只能作罢。 顺便还要自我开导,他虽然没阻止自己踩蛇蛋,但是好歹及时把前因后果说清楚了,也没瞒着,要是自己不吃他这份警告,那是真有可能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的。 所以只能按捺住内心的不满,冷着脸低下头清理鞋底的污渍。 “你整她干什么?” 月初有点不明白的往后面看了看,怎么黑眼镜还能和阿宁对上,也是奇了怪了。 “那她就是很讨厌嘛,还打断我和你之间的说话。” 黑眼镜的肩膀靠着月初的肩膀,老大一只还夹着嗓子撒娇。 “你可别把什么罪都推给我啊,分明是你自己想做的事情。” 月初有些不自在的揉了揉耳朵,说话就说话嘛,靠这么近干什么。 无邪的好奇心一向过剩,虽然没敢碰那些蛇蛋,但还是找了根棍子在淤泥地里翻找起来,扫开那些覆盖着的落叶,戳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 无邪低头看了一眼,声音里多了几分严肃,说道: “月初,你来看,这里都是尸体。” 黑眼镜看着月初转身去和无邪那边说话,张着嘴笑了一下。 他可没撒谎,确实是因为月初。 因为她忽视和自己之间的暧昧,让黑眼镜搞不清她是真的不懂还是不在乎;因为她总是把目光留在别人的身上,谢雨臣随便换身衣服都能让她多看两眼...... 因为她虽然没有接受任何一个人的心意,却非常偏心的给哑巴张好东西;因为她那么可爱又那么不自觉,搞得阿宁那蠢货误会她和无邪的关系,还被要挟着进了魔鬼城,最后还发烧了...... 最后还要睁着无辜的眼睛问他为什么不高兴,像是一个恃靓行凶的小混球,但偏偏,黑眼镜没办法和她生气。 所以,整一下阿宁怎么了,她该得的。 先是说什么“如果无先生出事月初肯定会出手”,又是说什么“不需要感情。” 话那么多,就需要别人教她个乖,要不是付了钱,黑眼镜可不会好心的提醒她一回,结果连保命钱都不肯花。 黑眼镜的虎牙咬住自己的唇内侧磨了磨,情场不顺加上敛财失败,眼底粘稠的爱意和恶意纠缠在一起,哪怕有墨镜挡着也快要遮掩不住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37章 脑补 “小三爷,好多人啊!” 最开始是无邪发现了一只手掌,想着来都来了,先把人挖出来看看是怎么死的,大家都是野外冒险的,也能吸取点经验,没想到这人是越挖越多。 “是啊,这么多人......不太正常啊,哪里会有这么多人进来魔鬼城冒险,然后一窝蜂的全死在这里呢。” 无邪皱着眉,有点不敢往下面想。 谢雨臣站在尸坑的边缘仔细看了看,他虽然不懂验尸,但是他算是走在时尚前沿,每季都会有专门的裁缝上门定制新衣,对衣服大致的了解还是有的。 人靠衣装马靠鞍,先敬罗衣后敬人,要是谢家家主出门穿着不合适的衣服,那恐怕要叫人担忧谢家的财政状况。 谢雨臣看着被潘子他们刨出来的这些尸骸,脸色有些难看的说道: “这些尸体不是同个年代的。” 月初虽然在一些事情上看着迟钝,但那是因为她有先入为主的想法,加上不是那么爱动脑子,所以常不发表意见。 但是偶尔也有灵光一现的时候。 比如现在,大脑为了逃避思考刚才黑眼镜话里的疑点,反而着重收集了这个地方的疑点。 “你是说,有人在这里故意养蛇?” 月初到底是看过剧本的,前面黑眼镜也提了一嘴,一下子就想起来野鸡脖子爱在尸体上孵卵的习性。 其实雨林里的野兽不算少,野鸡脖子能在这里生存,哪怕没有外力的催化,也能孵卵,但是要将少量的野鸡脖子发展成蛇沼...... 哪怕没有天敌,自然界的生态平衡在没有人类干预的情况下,也不可能任由一家独大。 比如一座山若是只有鹿,没有狼,那鹿群生存的面积变大,啃食草木,一座山用不了两年就啃光了,到最后失去食物的鹿群也就是死。 所以要是没有人力干涉,像野鸡脖子这种珍稀蛇类,在这片雨林里耀武扬威的可能性就太小了。 尸蟞丸最开始就是西王母研究出来的,这也是她赠送给周穆王的“仙丹”,只是后来周穆王嫌弃这个方法不够完善,没有用这法子长生。 但是汪家人对尸蹩丸却有很多研究,疗养院里的禁婆霍玲,不知所踪的齐羽,还有现在藏在暗处的陈文锦,都曾服用过尸蹩丸。 要是汪家那群人对这里没有研究,那才是见鬼了。 阿宁有些惊讶的看了月初一眼,她倒是还没想到谢雨臣猜测的意思是故意养蛇,只是因为前面黑眼镜质问她的话,让她怀疑是经常有人引导外人过来悬崖这里送死而已。 这里或许是有人多次谋财害命的现场。 那原先定主卓玛说的话,就不再可信,她说这片雨林难找,现在能找到这片雨林的就只有她,还说好多年没见有人深入塔尔木盆地了...... 自从怀疑起了队伍里有内奸,阿宁第一个想的当然不是有人借着她的手去害月初他们,而是怀疑有人在害她的过程中,不小心捎带上了月初他们。 所以前面阿宁辩驳的时候,只是意思着说了几句,除了在这里和他们翻脸太危险以外,也是因为她确实有点心虚,担心队伍里的所谓内奸是冲着她来的。 因为若只是要害无邪、月初他们,那在魔鬼城外面,用下毒围困的手段,未尝不能成功,反而是到了这种地方,才是月初他们如鱼得水的环境。 只能是为了害她,为了让她哪怕侥幸在尸蹩王的围困活了下来,也会因为办事不利被抛弃,才费那么大的劲。 试想想,要是无邪、月初、谢雨臣这三个人,真的因为她要救队员的缘故,折在了魔鬼城里,甚至不需要全死,只需要死一个,无家、王胖子、谢家还有南瞎北哑,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报复。 她不敢小瞧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哪怕是潘子也算是无三省信任的家臣,算得上半个无家人,而要是让王胖子失去他相依为命的妹妹,这种没有牵挂的人反而更可怕。 有可能是她带人进来的决定做的草率,所以那些人布置陷阱的手段也就显得草率,否则也不会那么快就被黑眼镜他们瞧出破绽。 资料上确实没写无邪他们在哪里见过尸蹩王,就连她对这东西也不够清楚,还是昨天才亲眼见了一次,甚至那还有可能不是真的。 阿宁越想越觉得是这样,甚至开始怀疑,这个所谓的西王母宫,是不是也是公司里的人,为了害她故意布下的疑阵。 要是她没有将队伍分开,单独带人进入魔鬼城,等到定主卓玛带他们来这里的时候,也是一群人被推下悬崖的命。 甚至内奸多的话,可以直接在上面割绳子...... 月初当然不知道阿宁还越想越多,甚至已经想到回公司跟裘德考告状的事情了,但要是她知道,对这件事情大概也是乐见其成的。 阿宁将暗处的敌人想的越可怕,就越会动用一切力量去打击汪家人,而人只有在面对最切身的利益时,才不会妥协。 所以王胖子才会用阿宁自己的命去威胁她自己嘛,要是威胁裘德考,那怕死的老东西怕是会直接放弃阿宁。 月初越想越觉得这就是汪家送“食物”和“孵化基地”的口岸之一。 她对着这些尸体看不出什么东西,但是还有黑眼镜,让他看看这些尸体死亡的年份有没有规律就晓得了。 黑眼镜当年去国外留学,学的是解剖来着吧?尸检和解剖......应该能有点相关吧。 月初试探性的往后面看了看,见黑眼镜脸上还挂着笑,但是周身的气氛还有点阴恻恻的,刚才挖人的时候也是抱胸旁观。 月初有点不好意思的往他边上走了几步,求人嘛,不磕碜,但是黑眼镜这家伙,属实是有点小心眼了,他前面不还收了阿宁的钱来着。 自己就多嘴问那一句...... “哎呀,瞎子我这一次可真成了法医了。” 黑眼镜一边说着,一边顺着月初的力道往下面蹲,仔细观察这些被挖出来的尸体,拿乔归拿乔,但是他还是很好哄的,只要月初能一直注视着他就好了。 不过看着看着,黑眼睛就皱起了眉,其中好些已经七零八落凑不到一起去了,但是死亡年份还是能估摸出个大概的。 “这些尸体的死亡时间是连续的,最早的死了得有十几年了,最近的大概是几个月前,也就是说,每年都会有人从这个悬崖下掉下来。 如果真的是喂养,那他们每年往下面扔的人还不算少,挺大方的,有好几具该是同一年死的,这么多的尸体在这里,加上还会有野兽出没。 被掩埋更深的,或是零碎拖走的,还不知道有多少,总之这地方不安全,我担心到时候有东西来这吃自助餐,咱们还是找别的地方聊。”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38章 失言 “他**的,真是老母猪带胸罩,一套又一套,阿宁,你是找准了地方来送我们去死了? 我说呢,好好的悬崖上,怎么冒出来那么大一条毒蛇,血丝呼啦的。” 王胖子拉着月初退了几步,警惕的看向阿宁,他本来也没放心过阿宁。 在海底墓的时候,这人就已经赔光了她全部的信誉,长白山的时候一见面就想夺权,傲的只能瞧见鼻孔。 现在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要不是前面妞妞护着她,王胖子真想顺水推舟在这里埋了阿宁。 妞妞是需要一些女性朋友,但是和阿宁交朋友,又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不管这事情阿宁知不知道,不妨碍王胖子迁怒。 “我确实是请了月初他们,但是各位可是不请自来的,更不要说还有收了钱不办事的...... 我们还是先离开这吧,不管这里藏着什么阴谋,反正第一关我们活下来了。” 阿宁皱了皱眉,不乐意经常听王胖子的指责,小心的凑到月初身后建议道。 月初这么大的人了,谁还能阻止她交朋友不成。 况且就王月初这样的,实力强,人也够冷酷,桃花缘还不是一般的好、属于池塘里食人鱼、鳄鱼、鲨鱼一起养的能人,阿宁还没那么想不开,一定要算计她的命。 阿宁自认算半个生意人,亏本的生意她可不做。 想到这,阿宁还自认为不着痕迹的拉着月初避开了无邪。 “那月初,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无邪奇怪的瞥了阿宁一眼,然后走到月初身边拉着她就往边上走。 幸亏是阿宁先把月初从王胖子身边拉开了,否则无邪还真不敢上手。 “停停停,先等一下。” 月初没料到无邪说一出是一出的,拽着他的衬衫袖子让他停了下来。 “怎么了月初,你不想和我一起走吗?” 无邪有些不解的问道,本来就眼尾下垂的狗狗眼,因为委屈和不可置信睁大了几分,看起来更加可怜了。 “我想月初的意思是,我们既然已经到了雨林里面,那也是时候请阿宁队长打开地图看一眼,瞧瞧我们该往哪里走了。 瓷盘上是往西王母宫朝拜的路线,虽然时代变迁,但是大的方向总是不变的,要是我们随便选的方向错了,到时候离终点就远了。” 谢雨臣笑了一下,插进无邪和月初中间说道,见无邪仍然不撒手,谢雨臣又拉了月初的袖子仔细看看了,还上手拍了拍,说道: “月初,怎么这么不小心,是不是刚刚下来的时候,不小心蹭到哪块岩石了? 这雨林里面多的是蛇虫鼠蚁,袖口还是要拉紧,万一到时候被虫子钻到身上了,被咬伤就好了。 不然我帮你用布条绑一下吧,虽然穿了高帮的皮靴,但是裤腿还是要绑起来的。” 无邪迫不得已撒了手,挠了挠头笑道:“所以月初是愿意和我一起走的喽!吓我一跳,那小花你小心点帮月初绑,我先把自己的衣服袖子扣起来,不然到时候拖累你们就不好了。” 月初没料到无邪还能有这种觉悟,本来她对他的指望也不大,知道像他这样前半生算是没经历过什么挫折的大少爷,肯定是要狠狠地摔几个跟头才能学乖。 但也担心自家老哥因为他的缘故,在这一路上的冒险里受苦受累。 现在听见无邪能想着不连累其他人,心里居然还有几分感动。 看到无邪头顶那根还带着黑色的血条,月初就更亏心了。 想想无邪和他们相处这么久,对他们也算是赤子之心的,甚至还有胆子拉着自己的手去奔赴一个未知的时代。 反而是他们,交友的时候少了几分诚心,所以说话的声音还温柔了几分。 “没事,大家都是一个队伍的,不用说这么见外的话,之前老哥还和我说你脑子灵光活泛,之前在海底墓的时候也多亏了你偶尔的灵光一现。” “嘿嘿,也没有,胖子也一直照顾我呢。” 无邪受宠若惊的笑了笑,看起来反而有点笨拙的样子。 就连王胖子也有点不好意思,说道:“天真,我来帮你绑腿吧,你这小身板,别到时候低头闪了腰。” “胖子!怎么可能呢,那实在不行,我坐着绑不就行了。” 无邪惊叫一声,连忙跳过去捂住王胖子的嘴。 “还坐下,谁知道这里藏着什么虫子毒蛇,你还是省省吧。” 王胖子甩了个白眼过去,反驳了无邪的提议。 “这我们是不是走了快一个小时了,这雨林有这么大的吗?怎么连水源都看不到。” 这里面湿气大,王胖子习惯了北方干燥的空气,一到这里还有点不习惯,加上一出汗衣服全黏在身上了,没走多久就受不了的松了松领子。 “老哥,别解开扣子,到时候进风了被虫子咬了很麻烦的。” 月初拽停王胖子往他手里递了根棍子,这是她刚才在路上捡的,特别笔直的一根树枝,正好给他老哥探路或是做个拐杖。 “胖子,你这身肥膘不行啊,太虚了。” 潘子回头看了一下,他在前面探路,手上也有一根棍子,不过和王胖子需要支撑不同,他是为了探路驱蛇的。 万一在这里碰见什么沼泽地就完蛋了,里面还可能有吸血吃肉的虫子,数量多的话,就算及时把人拉出来,双腿也废了。 “去你丫的,胖爷我这叫谨慎行事。” 王胖子甩了甩手上的棍子,摆出一副不屑于和潘子计较的模样。 阿宁看了眼手里的地图,说道:“应该快了,我们在的地方是一个拐角,等绕出去,应该就能见到水源了。 顺着水源继续走到尽头,就是西王母宫......这是之前定主卓玛和我说的,先走走看吧。” “没事,顺着走总能走到西王母宫的,我只希望能快点走到水源边上,不然身上都绑起来,也不散气,这么闷热、湿度又大,我担心中暑。” 月初有点心疼的给王胖子递了块帕子,确实太胖了也不行,她老哥是这群人里汗最多的。 张麒麟突然侧耳听了一会儿,然后手指朝着一个方向说道:“有水声。” 月初闻言重新打起了精神,非常相信的往那边走了几步,然后才是阿宁盯着地图确认了好一会儿后的点头。 “哑巴,耳朵挺灵的呀。” 黑眼镜笑了一下,要不是情况万分危急的情况下,很少看见张麒麟突然这么说话,尤其是这种,只是为了安慰人心说的话。 张麒麟低下头拽了拽帽子,没理会黑眼镜的话继续跟着月初走去。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39章 剧情杀失败 “嘿,小哥,你这耳朵可真是神了!” 果然顺着张麒麟指的方向走了没多久,就看见了一条河,瞧着还是挺宽广的一条,只是现在风平浪静,也听不见水声。 也不知道小哥是怎么从那么远的地方听见水流涌动的声音的,但是不妨碍王胖子因此佩服他,这是真有本事。 “再顺着往前面多走段路吧,没想到这个雨林会这么大,今天恐怕很难直接到西王母宫,况且,我看这天色像是要下雨了。 到时候就不能继续往前面走了,必须躲在帐篷里休息,在这里淋雨感冒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一直顺着河流走,等下还能烧壶热水擦擦身子。” 阿宁先是高声说了几句,又拉着月初的胳膊低声和她解释了几句,声音虽然轻,但是大家都是能听见的。 阿宁见月初目光流连在河面上,还以为她也想痛痛快快的去河边洗把脸洗个手什么的。 但是阿宁想到之前队伍里的内奸,又觉得该早点完成这个任务早点回去。 这里没有信号,联系不上外面的人,要是老板以为她死了,到时候把她的权利分割走,想再拿回来就难了。 阿宁知道这队伍里虽然没有正经主事的人,但要是月初同意的事情,就能获得队伍里绝大部分人的支持。 果然就连和她不对付、又总是想一出是一出的王胖子,现在也没说什么要休息之类的话。 月初有点不适应的抽了抽手,发现自己居然一下子没有抽出来,挑了下眉索性也不动了,算了,有人愿意扶自己,那自己还少使几分力气。 况且,本来也不希望阿宁靠近河边,免得她又被剧本杀给咬死了。 她怕万一离得太远,来不及阻止那条会咬阿宁的野鸡脖子。 月初只是有一点想不通,她和阿宁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虽然早知道阿宁是个能屈能伸的人,可真是体会到了,还是不得不佩服她的心性。 月初想了一下,要是她自己的话,假如无三省因为无邪的事情迁怒她,对她喊打喊杀,那她之后对无邪的态度也不可能变好,月初觉得自己还挺要脸外加有点记仇的。 但是阿宁虽然和王胖子互相看不对眼,对待自己却能表现得毫无芥蒂,哪怕只是伪装,也够自己学的了。 因为想到了这点,月初还更放松了几分,因为她发现阿宁的理智更在情感之上,这样的人,只要付得起足够的代价,反而比一些感情行事的人更靠谱。 月初相信在种种的权衡之下,只要不是裘德考必须要她和她老哥死,他们和阿宁还是能维持这种表面和平的关系的。 既然都是一个队伍里的人...... 感受到月初顺势搭到自己胳膊上的力道,阿宁笑着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里停下吧,响雷了,恐怕雨马上就要落下来了。” 王胖子看了月初一眼,见她除了脸颊看起来有些红,大概是脸皮薄被热到了的关系,但精神看着还好,才松了口气提议道。 又走了差不过两个小时的样子,他们听见了第一道雷声,也知道必须趁现在快点把帐篷搭好,再把午饭解决掉。 也不知道雨会下多久,要是午后能停的话,他们还能继续往前面走半天,要是不能停的话,就要在这里浪费半天的时间。 “那老哥,我和阿宁先去边上洗把脸,你把水袋什么的给我们,我们顺便打水回来。” 月初见黑眼镜他们已经拿下背包开始搭帐篷,就想着去河边打点水回来,不知道雨到时候会下多久,也不知道会下多大,帐篷不能离水太近。 “那我和潘子去捡柴吧。”无邪也跟着提议道。 张麒麟看了无邪一眼,淡淡的出声:“我去。” “小三爷,您歇着吧,我和小哥去捡柴,不然您帮小花爷他们搭把手,或者和胖子看看中午煮什么东西吃。 要是在林子里面碰见像刚才那样的蛇就太危险了,我拿着棍子给小哥开路。” 潘子反应过来张麒麟的意思,虽然脸有点红,但是肯定是要护着自家小三爷的,他还是跟着大部队行动更加安全。 “你们什么意思啊。” 无邪咬了咬牙,没想到居然被瞧不起了,还是被自己情敌瞧不起了。 “是啊天真,不然你跟着妞妞去打水吧,我家妞妞瘦弱,那么多水,我还打算烧点水给大家擦擦身子,她拎不动的。” 王胖子笑了笑,挥挥手示意小哥他们快点走,然后从包里取出一个大锅递给无邪。 决定了,先烧点水擦一下,可不能再让妞妞着凉了,要是雨下的太快,中午对付一顿泡面吧。 “呜,妞妞,胖子嫌弃我没用。” 无邪愣了一下,忿忿不平的接过大锅往月初那里走,或许高着声音和月初告状。 他还记得当初在山东的时候,他帮月初背那把伞剑,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当然也知道王胖子的意思并不是让他去帮月初,而是不让他出去裹乱。 “哈哈哈,我哥就是这样,说话不好听,不过我今天走了好长时间的路,不太想拎水了。 恐怕真得指望无邪你帮我一下了,你会帮我的,对叭?” 月初笑了笑,见无邪没有强行跟上去捡柴,也不介意在心情好的时候哄一下无邪。 “嘿嘿,当然可以,今天的水全部我拎了,月初你好好休息吧。” 无邪攥着锅把的手紧了紧,他本来是想和月初撒下娇的,他虽然武力值暂时、也有可能是永远,比不上小哥他们。 但是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本来妞妞就以为够厉害,他也没必要去争锋这点东西。 只是没想到,自己没撒娇成功,反而是被妞妞给可爱到了。 真好,妞妞没介意自己这么喊她,虽然他也只敢这么喊喊她。 “小心!” 无邪刚蹲下来,就看见一条火红的蛇冲着阿宁的脖子袭去,但是现在阿宁正闭着眼睛洗脸。 “唔,没事了。” 月初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剧情杀真的是按时出现了,幸好她一直关注着阿宁,还有这条蛇,也算乖巧。 月初看了一眼假装死掉、软软的垂在自己户口上的野鸡脖子,有点坏心眼的抓着它前后甩了一下,但这蛇和死了一样装昏。 啧,这两个大眼睛还睁着呢,看着傻不拉几的。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40章 阻止 “妞妞!” 王胖子用一种无邪难以理解的快速度跑到了月初身边,虽然无邪已经和王胖子一起逃过好几次命,但像今天这样爆发力那么快的速度,无邪也是第一次见。 发现危险解除的无邪,在这一刻思想不小心拐了一个弯,或许王胖子是什么短跑界的沧海遗珠也说不定。 有王胖子在,哪怕黑眼镜和谢雨臣也殷勤的跑了过来,也没有他们开口的地方。 帮着谁呢,训月初,那岂不是要成为王胖子的眼中钉,也没有正大光明的立场,但是不训她,还要夸她是火中取栗本事高?那好像也做不到。 这个现在还在耍着蛇玩的小混球,实在该被好好的教训一顿,否则下一次还要这么吓人。 王胖子抚了抚快要跳出来的心口,还不忘记瞪阿宁一眼,然后才看着月初手里蛇嫌弃道: “妞妞,怎么还玩起蛇来了,乖,快点撒手,我看这东西不像是死了,到时候被咬一口就遭了。” 只不过,很显然王胖子也是个立不起来的,或者说他习惯了妞妞的乖巧,很少和月初大小声,更多的时候还是讲道理,有时候还要哄一下。 也幸亏月初内心比普通小孩成熟,否则太过平等溺爱的交流,还指不定把她教成什么样子。 “老哥,别担心,这蛇现在傻着呢。” 月初不怎么喜欢软体爬行动物,但是这个野鸡脖子,虽然是蛇的样子,但是仔细看看还有点眉清目秀的,火红火红的身体配上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竟然还有点可爱。 虽然蛇给人的感觉一向是阴冷诡谲,但是现在它瘫在自己手上的蠢样,可用不上这些形容词。 本来月初还想把这蛇掐在手里多炫耀一下,差不多就是小孩子拿到了新玩具之后的心态。 但是张麒麟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抱着柴回来了,可能是他们本来也没走多远,也可能是小哥听见了这边的声音。 总之,就是月初抬起脸想和王胖子撒娇炫耀的时候,看见了张麒麟望过来的眼神,哪怕他戴着帽子、面无表情,好像和之前没什么两样,但月初硬是从里面看出了不赞同的意味。 不知为何手一松,野鸡脖子就从手上掉了下来。 谢雨臣的目光不经意的往张麒麟身上瞥了一眼,然后垂下眼不再多看。 他没想到,月初居然会把张麒麟的目光放在眼里,当时,他以为月初只是单纯的被张麒麟的男色诱惑...... 但是就现在看来,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可是就连师傅也难以动摇月初的决定,总是依着她从着她,百般退让。 谢雨臣心里有了个不太好的猜测,拉着他的心情也一起掉了下来,本来谢雨臣还因为师傅被留在了民国而感觉志得意满,现在看来,好像是高兴早了。 野鸡脖子没想到自己会被突然的扔下来,它虽然脑袋还懵着,但是身体却很快的反应过来,在半空中盘成了一个圈后舒展了身体蹦了一下,然后才安全的在月初的脚边落地。 这个人身上有让野鸡脖子既害怕又喜欢的气息,虽然没有灵智,但是野鸡脖子也知道在月初身边它不能伤人,它该听从月初的命令。 只是,怎么听从又成了一件搞不清的难事。 所以无邪他们就看见这条蠢蛇掉下来之后,傻乎乎的又跑回了月初的脚边,直起半个身子往外面哈气,好像围着月初的他们反而成了敌人。 “嘿,这蛇,还挺有灵性的。” 王胖子乐了一下,现在安全了,他倒是又想起来月初身边那条雪蚕,现在看这条蛇不伤害月初,反而隐隐有以月初为主的意思。 王胖子也没觉得多惊讶,只是觉得这小东西还挺有灵气的,知道他家妞妞能耐,所以纳头就拜。 双标就是这样的,刚才他还在骂这种蛇邪性,还要用尸体孵化,现在就觉得这种蛇还有点小智慧了。 “这蛇的毒性很强,就算不杀死,也最好不要把它留在身边,要是半夜被咬一口,救治不及时的话,会很危险。” 黑眼镜墨镜下的双眼眨了眨,就像是之前在秦岭不受控制的朝月初伸出手,跟着她体验了一番原始上层人士的生活一样,这次发现月初可能有危险的时候,他也和上次一样。 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脚步不受控制的朝她跑来,总之一切都在失控,黑眼镜感觉自己正在不受控制的朝着她靠近,就像是开始倾泻的山洪,因为过于声势庞大,甚至懒得阻止。 心里憋了一大堆骂人的和哄人的话,最后能说出口的,只是一句声音里带了沙哑的劝导。 他发现,好像即使是月初犯错,但是看着她故作无辜的样子,也只能帮她把错误揭过,或是跟着她一错再错。 无邪有些眼馋的看了野鸡脖子一眼,恐惧过后,他的好奇心又开始占据上风,但是好歹记得场合,这里的人并不是全部可以信赖的,所以附和着黑眼镜说了一句: “是啊月初,虽然这蛇现在看起来傻愣愣的,但谁知道是不是在卧薪尝胆,尽快把它赶走吧。 这东西刚才攻击阿宁的时候,看着很迅猛的样子,要是真被咬到脖子上的血管,哪怕有抗毒血清也不一定来得及。” “来之前,我们没有准备这种蛇的抗毒血清,要是它半夜又爬进来,恐怕我们这大多数的人都会反应不过来。” 听见自己的名字,阿宁才反应过来插话,话里的意思也是让月初把蛇放走,或者杀掉。 方才那一瞬间,她真的觉得自己肯定要死在这里了,那是一种非常奇妙的预感,一种死期将至的感觉。 阿宁说不出来刚才月初突然出手把蛇捞走时的心情,或许还停留在惊惧里,又或许因为过于害怕、什么情绪都没有存在。 但是现在的阿宁,是真心劝月初把蛇远远的放了,而不是把这东西留着带回去做研究,公司和一些生物制药集团有合作,之前要是能碰见什么怪异物种,阿宁都会想办法留点标本或者试验品。 但是现在的阿宁没有这种心思。 “真可惜。” 月初叹息了一声,早知道带个捕蛇袋子了,她捞起地上的野鸡脖子,本来想给它一个痛快。 但又想起来这种蛇据说是报复心极强,要是死在营地附近指不定还要回来报复,就把它远远的扔回水里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