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仙外传》 第一章 赠名赋姓(上) 在很久很久以前,还是东汉末年时期,战乱频频,民不聊生,很百姓颠沛留离,无家可归,正是人间之大祸。 有这么个孩子他四处流荡,无家可归,如孤魂野鬼般不知去向。 这孩子饿时扒人猪食,偷人泔水,困时睡人草垛,住人牛棚,被人瞧见不是打踹就是被驱赶,就连同龄的孩童见了我也是追着打骂道:“快来,有小野种,快打死他。”,于是便会有满街的孩子追打这孩子,这孩子像过街老鼠般到哪儿都被驱赶,这世界仿佛没有容他之处。 他无处露宿,无处避风,就连讨饭都被人欺,他饿急了去路边讨要,可那些脏兮兮的乞丐们都会撵他,说他非本处乞丐,不可在此行乞,他是有苦无处述,有泪往肚咽。 有一次他饥肠辘辘,实在是饿的慌,于是瞄见了家馒头铺,趁着掌柜照顾客人,无暇顾及之时,他忽然冲上前去,也不顾馒头烫手,抓起数个便撒腿就奔。 可刚跑没几步,就听见馒头铺的掌柜在他身后急嚷道:“小杂毛偷我馒头,别跑。” 他猛回头瞧去,就见掌柜提着烧火棒紧追而来,他赶忙还了句:“老杂毛你来追,追了你的铺子就遭偷吧。” 他喊罢猛一转头就“咚叽”一声一头撞中了个人,他被撞的是天旋地转,满眼冒星,只听被他撞中之人“哎吆”一声痛叫,他急忙睁眼一瞧,只见是一位妇人被他撞翻在地,他的馒头也滚落一地。 他当即傻了眼,不知如何是好,慌忙说道:“不是我要撞的,老妈妈你伤到没有,你可别赖我啊!我可没钱给你治。”他话还未说完的忽然耳朵一痛,就被人揪了起来,他忙歪起脖子“嗷嗷”痛叫,斜眼望去原来正是那馒头铺的掌柜,只见他抄起烧火棒就照这孩子屁股抽来,并骂道:“小杂种,叫你偷我馒头,叫你偷我馒头。” 这孩子忙护住屁股嚷道:“不就是拿你个馒头,你再打,再打我跟你急眼啦。”他话未说完屁股上就又狠狠挨上了几棒,只听那掌柜骂道:“哎呀呵,你偷东西还有理了,小要饭的,看我不打死你。”说着又抡起棍来抽打我屁股。 这孩子一时被打的原地乱转,顿时气的怒灌瞳仁,他拿眼斜睨着掌柜道:“你再打我试试。” 那掌柜瞅了眼他的双目,猛是一惊,一抖搂手松开了他的耳朵,惊恐地喊道:“你……你的眼睛。”,而后他忽然退后了数步,颤兢兢地指着他道:“来……来人啊!看这小乞丐的眼睛,他……他是个妖孩。” 此话一出,瞧热闹的人们纷纷涌了来,就连七里八街外的百姓也提着扫把棍棒闻风赶了来,将这孩子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风雨不透、水泄不通,这帮人如观稀奇般瞅着这孩子的双眼,只见他的双目红血眼,各个惊叫道:“瞧他眼睛通红通红的,定是妖孩,大家快,快一起上,将他抓了关猪笼。” “不对,与人通奸的才关猪笼啦!应该绑起来烧死。” “对,应该烧死他。”,众百姓挥舞着手中棍棒,盛气凌人,可都没一个近前,而这孩子也被这气势吓的三尸神慌,七魂皆破。 他想逃无处可逃,想退无处可退,正当他心惊胆战地环顾着众人之时,一个温润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你们这些大人为何欺负一个孩子啦。”这话如千斤重锤砸在众人心中,众人纷纷哑,只见一个妇人从人群中挤了进来,这孩子猛瞧去,心是一愣,暗道:这不是刚才被我撞倒的那个妇人吗。 只见这妇人发梳盘螺髻,斜插香木簪,身穿青衣袄,下配百褶裙,她梅腮面润,眉弯眼慈和,好似贵家妇人,她款步来到这孩子的身旁,轻抚了下他的发鬓,他顿时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意流遍了全身,我诧然地望向她,而这妇人则他温婉一笑,而后对那馒头铺的掌柜言道:“他不就是拿了你几个馒头吗?何必说他是妖孩啦。”她又抚摸了下这孩子的头道:“你瞧他多可爱,哪一点像妖了。” 那掌柜一愣,忙指向这孩子的眼睛道:“你看他的眼睛,还说他不是妖怪。” 【求读者大大有效收藏】 第一章 赠名赋姓(下) 掌柜的说着一下指向了这孩子的眼睛,可刚一指去当即就愣住颜,他迟疑道:“你……你的眼睛……”他忙一下上前捧住了他的脸,来回掰弄,左瞧右看了番道:“你的眼睛不红啦?!” 这孩子一下拨开他的手,厌烦道:“我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你瞎瞅什么?老变态。”说着环抱起臂膀,撇过了脸去。 这时那掌柜缓过了神来,立刻质问那妇人道:“对了,华娘子,这小乞丐是你什么人,你要这么护着他,他可是偷东西贼啊。” 这华娘子婉然一笑道:“李大哥,他是我前几日刚认得干儿子,不懂什么规矩还望李大哥多包含,他拿了你几个馒头?都算在我的头上吧。”说着便要掏钱,那掌柜的眉头一皱道:“唉!罢了罢了,你一个寡妇也怪可怜的,记得下次别让他偷人东西便是。” 华娘子款款下拜道:“多谢李大哥。”,那掌柜见其也摆了摆手,对众人道:“都散了,都散了,没啥好看的了。” 众人散去,那孩子站在华娘子身旁,百绪交杂,从来都没人对他如此好过,也没人为他说过一句话,他觉得这华娘子仿佛母亲般亲切无比,他望着她许久许久没有离去。 华娘子望见这孩子深切地看着自己,她甜美一笑,柔抚了下他的蓬乱的头发,问道:“孩子,你叫什么?爹娘在哪儿?!告诉阿姨,阿姨送你回去。” 听她这一番话,这孩子不禁鼻尖一酸,差些落出泪来,从来没人对他说过如此关切的话,他心中一哽,真想大哭出来,他哽噎道:“我……我不知道我叫什么?也没有又去出,更不知道我父母是谁,我只记得我记事以来就重没见过他们。” 她秀眉一紧,思量了片刻道:“既然你没有去处,那就暂时住我家如何?” 这孩子听罢顿时泪眼欲哭,哽噎着说不出声来,这妇人抚摸着他的头发,微微一笑道:“好了,别哭,以后你就叫周永。”她向周永伸出纤玉的手道:“来跟我回去吧。” 周永有了自己的名字,他内心激动澎湃,兴高采烈地跟着华娘子来到了她家,她家乃住镇东郊,只一间土院房,她将一间空屋让于周勇住,对其说道:“今儿个你就把这当自己的家吧!我一个寡妇还带一个**,实在不便,真好你来了,就帮我做做些活,如何?!” 周永毫没犹豫,一口应下,毕竟他有了住处,日后再也不用忍饥挨饿,风餐露宿了,华娘子将她两岁多的女儿抱了出来,这丫头长的粉嘟嘟的,一见周永就冲他“咯咯”直乐,甚是可爱,华娘子告诉周永这娃娃名叫华月,以后就是周永的妹妹了。 周永高兴的手舞足蹈,她抱起华月又拍又哄,实在爱不释手,而他心中也有担忧,他问华娘子:“大家都说我是妖孩,难道你不怕我吗。” 她抚摸着周永笑道:“傻孩子,什么妖啊人的,不都是娘生爹养的吗?就算是吃人的大虫天地都可容,更何况你,如果你愿意,现在我就是你的娘,以后没人会再欺负你,但我也不许你做偷鸡摸狗之事,要好好做人知道不。” 周永眼含泪光,哽噎着应了声:“知道了,娘。”,于是华娘子笑着将他搂在了怀中。 那夜周永睡在软和的床褥上,盖着华娘子亲手为他盖的被,心中暖融融的,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了真正的温馨,那感觉真如: 香花丛中睡,柔柔草上眠。 和阳春暖暖,似在母怀肩。 至此之后周永便住在了华娘子这间不大的小院屋中。虽然日子过的清贫,但很安逸,华娘子每天背着华月带周永上山采野菜,有时教他哪些草木有毒,那些是药材,偶尔他们采了药材,华娘子便会让周永去镇上换些钱两贴补家用。 每当周永从镇上换回钱和米粮,华娘子总会亲手和面,包菜饺子给周永和华月吃,逢年过节华娘子都会挑灯夜缝,用讨来的粗布料这两个孩子做新衣,日子过的相当舒心,三人过得其乐融融。 后来偶有一日华娘子带着周永在山中采野菜,忽闻一声腥吼声传来,华娘子大惊道:“阿永,这莫非是有大虫伤人。” 周永年少,血气方刚,一听此言惊道:“啊!有大虫伤人,我去瞧瞧。”说罢抄起镰刀就朝虎声传来处奔去。 华娘子急忙追喊道:“阿永不要。”,可话未落周永已然奔出了百步之遥,华娘子焦急地喊道:“阿永,切记救了人就可,千万别与大虫纠缠啊。” 周永应了声就奔的无影无踪。 周永寻声找去,他穿林越树,疾风而行,没奔多远就见远处山林中一群猎户正四散奔逃,忽而一条白影风影般一下蹿出,一声虎哮震天动地,万树皆颤,霎时间数名猎户一阵惨叫便被结果了性命,其他的几位猎户吓的屁滚尿流,丢棒弃弓,四处丧逃。 只见那白影又次蹿起一丈来高,周永定眼一瞧大惊失色,原来是只吊睛白虎,这只白虎面如磨盘,爪似银勾,眼瞪如灯,尾似铁鞭,金斑盘周身,白毛油锃锃,真是威雄一方,霸气森森。 眼瞅着这只吊睛白虎又向猎户们扑去,周永很是胆颤,可吓归吓,但他也不知从哪儿忽然涌出一股勇气,使他血冲肝胆,他丝毫不顾,大吼了声:“畜生休得伤人。”喊罢一个箭步蹿出,高举起镰刀就飞扑向了吊睛白虎。 说时迟那时快,那白虎被周永这一吼居然震楞在了那儿,它转睛望来,见周永扑去,仰头一声腥吼,震彻天宇,它猛一纵身,跃起二丈来高,扑出铁爪就朝周永迎面扑来,周永吓的心“砰”慌跳,可弓开箭无回头路,他紧咬牙关一声吼起,也腾身跃起,冲入了半空,抡起镰刀就照白虎猛劈而去。 一个是恶虎扑食生猛猛,一个是飞鹰擒兔誓不罢,霎时间一人一虎相扑而来,周永抡镰刀劈下,却被白虎一爪拍落,他当即大惊,可此时已无退路,只听“啪”地声周永便与它撞在了一处,周永猛一把抱住虎身,与其缠在了一起,双双坠落而下,他俩一人一**缠着滚落下了坡崖,滚断了乱枝叶杈无数。 【跪求读者大有效收藏】 第二章 痛打妖虎(上) 周永与白虎双双滚落下了山坡,一路直下,滚撞跌摔,撞折了无数树枝叶杈,好不容易才滚至到平缓之处,这才稳住了身,周永只感到摔的腰疼背痛,可此时哪容周永多想,只听一声腥吼声传来,周永惊得一骨碌爬起,抬眼一瞧就见那只吊睛白虎已然站立起身,恶毒毒虎视着周永。 周永急忙俯身就地上一抓,抄起了块青石,弓身狼顾着白虎,只见那白虎又猛一声吼起,震的山摇树颤,它忽而一跃而起,纵身扑来,似疾风闪影,霎时间它那五勾铁爪就照周永面门扑来,周永当即吓的七魂乱窜,慌恐之中周永胡乱抄起青石闭眼就照前砸去,只觉眼前一股冽风袭来,他手中青石也迎风砸了去,只听“哐叽”一声石响,他只感胸前一阵猫挠轻擦而过,而后痛嚎声响彻了天宇,周永一愣,猛睁眼一瞧,只见那白虎已然被砸翻在地,它左眼竟起了青。 周永眨巴了下眼,挠了挠脑袋,不知所以然,可这时他哪顾多想,趁着白虎被砸蒙之时,他大吼一声跃步上前,抡圆了臂膀,举石就照着白虎“乒乓”一顿乱砸,这还别说,周永是越砸猛,越砸越痛快,越砸越泄愤,砸的白虎满地乱滚:“嗷嗷”鬼嚎。 正当周永砸的兴起之时,忽听一声凄叫声传来:“哎吆呵,臭小子哪有你这般打架的。” 周永猛是一愣,忙罢住了手,喝问道:“是谁在哪儿说话?”,他朝四处观瞧,却不见半个人影,周永心中好生奇怪,到底是谁在此说话。 正当周永惊疑之时忽然周永身下的白虎就地一个狮子滚,滚出数丈开外,一张口竟出人言道:“臭小子,你这是街头流氓打架,不算数,有种与我真刀真枪较量。” 周永猛一叽愣,圆瞪起眼望向那只白虎,惊愕道:“我那个天啊!你还会说人话。” 只听白虎“哼哼”一笑道:“怎么?!怕了吧!爷爷我告诉你,我乃白虎先锋寅猛将军是也。”说罢它摇身一抖,一阵青烟突起,愣是将周永惊了一跳。 待烟散雾去之后只见一个半兽半人的妖物出现在了周永的眼前,只见这妖物头戴银麟盔,身披银麟甲,腰扎虎皮围,扣系虎头带,脚蹬虎头靴,手提大环刀,他盘面白虎脸,环眼吊眉,阔鼻海盆口,虎须钢立,好一个虎王猛将。 周永何曾见过这等变化,顿时大惊道:“你……你是妖怪。” 寅猛将军抽抽的被砸青的眼,哼笑了声道:“哼哼,你说我是妖怪。”他拿手一指周永道:“你还不是与我一样,你我同是妖族,你为何要拦我好事,帮这帮贱种打我?” 周永虽见他手提钢刀,心中有些打怵,可一听他这话周永顿时火冲天灵,七孔喷烟,周永冲他怒嚷道:“你说何屁话,竟敢骂我是吃人的妖,我要你好瞧。”说罢周永抡起手中青石就朝他扑了去。 寅猛将军见其朝他冲去,他冷声一笑,仰头吼起,顿时树颤沙飞,忽而他垫步拧腰一个虎扑蹿出,抡刀就照周永面门削来,周永瞧着刀锋旋来,心是一惊,可此时已无退路,反正死也是它,不死也是它,周永猛闭上双眼大吼了声:“我去你姥姥大爷的。”说罢迎着刀锋就抡石砸了去,只听“啪”地声闷响,周永惊魂未定地立在了那儿。 他自己摸了摸身上也无疼也无痒,好生奇怪自己竟没伤到,而这时只听一声“哎哟呵!”痛叫,他睁一瞧只见寅猛将军捂着另一只眼斜瞅着自己,周永大惑不解地望着他,而寅猛将军则躁狂地嚷道:“你姥姥的,哪有打架像你这么毫无章法的。” 周永见他又被砸中了眼,欣喜若狂地抡起了青石,瞪眼冲他喝道:“对你这种吃人的杂碎还要讲什么章法。”说罢举起青石就要照他砸去,这一举竟然吓的寅猛将军连退了数步,他站住身形喝道:“好小子,算你有种,你给老子等着。”说罢摇身一抖:“砰”地声化作青烟不见了踪影。 周永瞧着早已没人的树林,呆愣了良久,心道好悬啊!若不是自己佯为吓他,恐怕自己早已落入了虎口。 正当周永心“砰砰”乱跳,神魂未定之时,忽听坡上“咔叭”一声脆响,周永又是一颤,猛回过身,扬起青石就恶吼道:“谁?!” 只见几位猎户由树后探头探脑冒出了脑袋,鬼鬼祟祟张望了番才由树后走出,周永一眼便认出了他们,他们则是山中的张、王、李三家猎户,周永这才松了口气,丢掉了青石,差点瘫坐在地。 这时三位猎户走上前来,大瞪着眼不可思议地望着周永道:“刚才那个可是虎妖?!” 【跪求读者大有效收藏】 第二章 痛打妖虎(下) 见是猎户,周永无力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而李猎户兴奋地一声叫起:“真是太好,周永你可救了咱们的命啊。”,周永被他这一叫吓的差点蹦起,而这时隐隐听见了有人呼喊道:“阿永,阿永,你在哪儿?!” 一听这是娘华娘子的呼唤声,周永便急切地喊道:“娘,我在这里。”,周永正要寻声找去,可还没等他迈步,就见张、李二位猎户一把将他抱起,架在了王猎户的脖子上,他们乐呵呵道:“走,恩人,咱们带你去找你娘去。” 王猎户扛着周永,与张李二位猎户欢欢喜喜找到了周永娘华娘子,华娘子一见周永就快步走来,一把抓住了周永的手,关切地问道:“阿永,你没事吧!我见你一去多时没回,真怕你出了什么事。” 而王猎户兴冲冲道:“华娘子,你儿子没死,他可好好的,还救了咱们啦。” 李猎户一听这话立刻用肘捣了他下,说道:“哪有你这样说话的。”说着他冲着华娘子呵呵笑道:“华娘子,你这儿子可真厉害,三拳两下就把那斑斓猛虎打趴了,你可知那猛虎是啥吗?!”他瞪圆了眼,神秘兮兮道:“那可是一只白虎成的精。” 华娘子舒心一笑道:“大家安然无事就好。” 三位猎户一路说说笑笑将周永和华娘子送回了家中,而后他们便去了那几位死于虎口的猎户家中报丧。 他们走后,周永见华娘子愁眉微锁,于是问言:“娘,你咋啦?是不是孩儿和那虎妖打斗,惹你不开心啦。”周永立刻自言解释:“可是不把那虎妖打跑,恐怕他会再在此处伤人啊。” 华娘子温婉一笑,抚摸着周永的头发说道:“儿啊!为娘没怪你,我只是担心啊。” 周永疑惑道:“娘,你担心什么。” 她望向周永道:“儿啊!你有所不知,这虎妖很可能是狮驼国的妖精,你打了他,恐怕会招来更多的妖精啊。”她敛眉叹息了声,周永更是一头雾水,忙问言:“什么狮驼国?什么妖精?” 她一本正颜道:“儿啊!为娘告诉你,离我们这儿西去百里就是妖国狮驼国。” 周永听言大惊:“什么?这世上还有妖国?!娘,你不是唬我的吧?” 她缓下声道:“我唬你又没肉吃,告诉为娘我正是从那儿逃出来的。”说罢她忧绪重重地望向了西方,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周永忙轻唤了声:“娘!”,华娘子一下缓过了神来,周永急切地问道:“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可否说清楚点。” 她深吸了口气,轻语道:“阿永,为娘这样跟你说吧!在好几百年前,狮驼国还是个有帝王人臣的大国,君臣勤政,百姓安居乐业,举国安泰。 可好景不长,忽然有一日不知从哪儿来了三个魔头,一个是青狮精,一个是老象精,一个大鹏精,他们带着百万只妖魔,也不下战书,也不派使臣,说杀就杀进了狮驼国,他们逢人便吃,逢童便抓,一夜间狮驼国被血洗屠城,那真是尸骨遍野,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这三个魔头霸占了狮驼国,将掠来的孩童关养了起来,待到这群孩童长到十三四岁时,迫使男的去做苦役,让女的给妖魔做侍仆,并让这些男女自行结合,所生子女世代为奴为仆,为娘我正是这群被虏孩童的后裔。” 周永望向她,吃惊不已道:“这么说,娘你在狮驼国里受过苦?!” 华娘子点头称是,并继续说道:“没错,为娘自打娘胎里出来就被关在狮驼国的‘人牢’中,那段岁月真是不堪回首。”说着她痛苦地抿起了嘴来。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周永能够想象得到,他们生活在暗无天日的“人牢”中,每天面对着吃人成性的妖魔,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曙光,内心悲痛欲绝,周永都能感到他们在绝望的呼喊,他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此时华娘子望向周永,继续说道:“后来我长到十三岁,妖怪们见我长的还算标致就把我送进了魔头的宫殿中,做了侍女,偶有一日我无意发现了本手记,上面记载了一个密道,是由狮驼国皇宫中通往城外的密道,也许是曾经某位皇室与民间女子私会所挖建的吧!于是我就趁着夜色,在妖怪们无所察觉之时找到了这条密道,自己便偷偷溜出了狮驼国,逃到了此处隐姓埋名生活了下了下来。” 周永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原来是这样。”,然而华娘子忽然盯向周永的双眼,十分认真地说道:“阿永,不仅是此事,我还有另一事要告诉你。” 周永一愣,顿感气氛有所不对,忙问言:“娘,到底还有何事?” 华娘子一字一句道:“阿永,其实这事我早该告诉你的,可我不知如何去说,说了怕你难以接受。” 周永急道:“娘,有什么您就快说啊!你想急死孩儿吗?” 华娘子深吸了口气,说道:“阿永,其实你真的不是人类。” “什么!?”,一听这话周永顿如五雷轰顶,仿遭山崩地裂,他一下窜起身,瞪着眼嚷起道:“你说我不是人,是妖,不可能,这不可能……”,周永冲着华娘子吼嚷起,而后大惑不解地摇着头,缓缓退向了院门,他内心万绪交错,痛切异常,他摇着头,死盯着华娘子,而华娘子则向周永迈进两步,伸手要抚向周永的面颊,说道:“阿永,你听娘周永说,我在第一眼看到你时就知道你与众不同……” “住嘴!”周永一声喝起,颤抖着嘴唇,泪顺眼落,就在华娘子手触向周永面颊之时,周永按捺不住心中的激愤,一巴扇开了她的手,调头就狂逃出了家门,只听得华娘子急切的呼唤声越来越变得飘远。 【读者大大们,如喜欢本书请给个有效收藏,谢谢】 第三章 妖魔寻仇(上) 自华娘子告诉周永他并非人类后,周永顿觉天崩地裂,海翻山倒,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周永完全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在所有人都说是他是妖孩,要杀他时,是华娘子挺身而出,为他解围;在所有人都不容他之时,是华娘子收养了他,照顾他,让他能抬起头站于人前,可现在她为什么又要说他不是人类,周永不明白,实在是不明白。 周永逃出华娘子家,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形同行尸走肉游荡到了镇中,镇里不知是谁家有了喜事,乡民们耍龙舞狮,前呼后拥排着长队,敲着锣,打着鼓,大放鞭炮,正往镇外走去,可周永却不在乎,因为这与他无关。 他走着走着,忽有人一眼瞧见了他,立刻喊道:“那不是打虎妖的小英雄吗?” 听罢众乡民齐眼望来,立刻高声叫喊住了他,张、王、李三位猎户也赶忙奔到了他的跟前,喜气洋洋地说道:“小恩人啊!我们正要去你家为你庆贺啦!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打虎的大英雄,正好你来了,那就别走了,我们去把你娘请来,一起庆贺,庆贺。” 周永目无神色地望向他们三人,冷冷笑了声:“哼哼,我来时你们都说我是妖孩,现在又称我是打虎英雄,可笑啊可笑。” 他们见周永呆笑的神态,一时傻了眼,王猎户忙问道:“阿永啊!你是这是咋啦!难道和那虎妖打傻了。” 李猎户忙挤了他眼道:“你瞎说什么?说不定阿永是有什么心事啦。”他转眼望向周永道:“对吧!阿永。”,然而此时的周永早已走远,只听众人在其身后高喊道:“喂,阿永,你这是去哪啊。” 周永猛一回头,恶吼了声:“你们烦不烦,我要静下,你们都别跟来。”说着周永怒睁着眼往镇西头的小河而去。 也许那些人是被周永的凶态吓住了,没有敢跟来,可现在管他啦!周永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还烦得了那些。 他来到小河旁,坐在了一棵大树旁,依树而靠,望着潺潺流水,莹莹的波光,听着轻风抚柳发出柔柔的“唦唦”声,周永心情平静了许多,周永仰头闭目靠在树干上,他真好想这样永远的呆着,没有纷扰,没有喧嚣,更没人指着他说这说那,世界就该这么清静。 周永深吸了口气,忽然周永脑中一念闪过,猛睁开了眼,仿佛想明白了些什么?平日里自已若有开心的或不开心的事,都会第一个告诉华娘子,因为在他心里早将她当成了自己的亲娘,他要与她一同开心,一同分忧,因为他们是一家人,若是换成华娘子也会如此,如今她知道了自己并非人类,定会毫不隐瞒地告诉自己,她这么做并没有错啊!那自己为何要冲她发脾气?难道是自己做错了? 正当周永冥想苦想之时,忽然一声叫嚷声传来将他惊醒,他惊忙望向小镇的方向,心道这是什么声音?! 忽然又一声叫嚷声破空传来,周永一个叽愣爬起了身来,心道不好,就算是乡亲们在庆祝也不至于发出如此大的喊叫声吧!周永慌忙撒腿就朝镇中狂奔而去。 当周永急冲冲,马不停蹄地奔回镇口之时,顿感气氛有所不对,镇中没有了喧闹声,没有了鼓乐声,更没有往来于街头的乡民,到处死气沉沉,就连平日里到处窜跑的野狗也不见了踪影,这到底是一回时,难道说镇里的人都消失不见了?! 周永忐忑不安地朝镇中走去,当他来到了镇中之时,当即被眼前的一幕给惊愣住,只瞧镇中死尸遍野,横躺竖卧,满地皆是,浓浓血水汇成川河,垂死者凄凄**,重伤者惨惨哀嚎,更甚者浆脑出,肠屎满地,那状真叫见者心痛,闻者悲泣。 此情此景惊得周永目愣口呆,怒朝心涌,周永猛然冲天恶吼道:“这到底是谁干的!!!”,周永喝声刚落就听一阵狂傲的尖笑声传来,周永猛是一惊,抬眼望去,就叫前方出现了七个人影,这七人之中有两人周永可认得,一个是被他打跑的丧家虎寅猛将军,另一个乃是他的娘亲华娘子,那寅猛正扣着华娘子,狞笑着,周永顿时大惊,心急惶恐道:“娘,他们是谁,他们要把你怎么样?” 华娘子狠咬着牙,目露恶光,颤声道:“他们……他们正是狮驼国的妖魔。” 周永一听立刻怒视向了另外五位,只见这五位均与他年龄相仿,头前一位头扎相嵌美玉逍遥公子巾,身穿宝蓝缎子逍遥公子氅,腰系鲛绡碧玉带,脚蹬金丝薄靴,手摇湘竹扇,他面如冰月,剑眉桃眼,鼻直齿玉,真是个翩翩公子。 他见周永冷笑道:“小妖兄,你问小王我是何人,小王就告诉你,我乃狮驼国的王子鹏程。”他又拿扇指向身旁那位青面环目,体魁如山的说道:“这是青牛精魁山。”,又指向身形瘦短,脸尖鼠面的说道:“这是鼠精龚天”,再指向腿短身壮,面黑如碳的说道:“这是熊精孟岩。”,而后指向满面喜笑,一脸尖瘦的说道:“这是狐精纪钻。”,他转而向周永说道:“他们都是我的手下,听说你把我们的大先锋寅猛将军的打成了桃花脸,你还挺有两下的,不如来做我的手下,与我一统妖族如何?!” 第三章 妖魔寻仇(下) 周永一听他这话更是火冒三丈,他哪管得了他好言收拢,张口就破骂道:“啊呸,谁跟你们这帮畜生同类。”周永怒咬着牙道:“这一镇中上下老小的性命是不是你们所为?” 这时寅猛仰天大笑道:“哈哈哈,他们这些贱种竟敢与狮驼国作对,我就要让你们付出代价。”说罢他一声哨起,四周一下蹿出了百十来个妖影,有: 獐狍野鹿持枪戟,鼠兔黄狐把棍矛。 虎豹豺狼刀在手,蝎虫蛇蟒剑提抄。 这帮邪妖恶兽各个提拿着尚活着的乡民们来在了周永的身前,周永顿时心中一寒,如坠冰窟,心中惧道:天啦!我该怎么从这么些妖魔手中救下这些村民? 寅猛瞧出周永的惧色,狂笑不止道:“怎么样,今儿个就让你见见本先锋的厉害。”说罢他猛喝了声:“来啊。”,周永顿时大慌道:“等等,你干嘛?”,可众妖魔已然提刀而起,架在了众乡民的脖子上。 周永见其心慌神乱,不知如何是好,而寅猛刚要下令斩,却被鹏程一把推开,他对周永说道:“你问我们要干嘛?我还要问你干嘛?你这个小野妖还想不明白吗?他们是人,与你不是同类,他们现在巴不得你赶紧去死啦。” 周永疑惑地望着他,他则得意一笑道:“你是不信,还是想救他们,那好我就让你瞧瞧这些人类是何嘴脸。”他瞟了眼跪着的乡民们,他们各个身体抖颤,面生惧色,有的呜呜泣哭,他冷笑了声道:“这样,你若想让他们活下,就把你的性命留下,若是你想活命就请离开。” 一听这言周永顿如五雷灌顶,仿佛坠落深渊,满面呆然,周永缓缓望向这些与自己相识的乡亲们,他们都悲丧地盯着他,好似要把周永的心看穿一般,周永心中“咯噔”了下,只觉得他们的眼里满是怨恨和恐惧,周永万绪交错,痛楚万分,不由得泪落而下,难道真要让这些人为了自己罔死不成。 周永内心交乱,挣扎了良久,心道也罢,一切由自己而起,也该由自己来了结,当他狠咬下心,张口刚要说:“拿我的命去。”,就忽听有乡民哭嚷起:“周永你这个小野种,这都是你害的我们,若不是你去逞什么英雄,我们怎会落到如此地步吗?” 他这话一出,又有人泣嚷道:“就是,你这个瘟神,我们这儿向来平安无事,若没你来也不会成现在这样。” 一时间怨声四起,周永的脑袋如炸锅般“嗡”地声响起,他诧异万分地望向这群乡民,不知如何言表,他心中无比惶惧,是自己从虎妖手中救了那三名猎户啊!怎么可说是我自己去逞英雄,将他们害了啦?! 周永忽然冲天悲吼道:“不,不是这样的。”,他万般悲恨地垂下眼来,转睛望向了这帮与自己一起共处过的乡民。 突然只听华娘子冲着众人悲嚷道:“你们在说什么?阿永他不是野种,他也不是瘟神,他更没有害过你们,你们怎能这样说他。” 而有人回她道:“他是个妖孩,是他把我们镇子害了。” 华娘子满面泪痕地吼道:“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说他,可是他救了那些猎户啊。”,她话刚落就听鹏程冷冷一笑道:“呵呵呵,你们这群贱种真是可笑。”他盯向周永道:“小野种你看到了没有,你救了这些贱种又如何?他们还不是为自己能活而反咬你一口,这些忘恩负义的贱种和畜生有什么两样,值得你用命来救吗?!” 周永一时哑言,众乡民也目呆口结,还没等众乡民回过神来,就听鹏程一声喝起:“我可不想留这些忘恩负义的贱种活在这世上,寅猛来呀,动手。” 寅猛得令道:“小得们,给我斩。”,一声喝起只听万般惨嚎声响起,片刻间血光冲天,整个小镇顿成了人间炼狱。 周永与华娘子不禁痛嚎起:“不要啊。”,可话音刚起一切便又坠入了死寂中,周永诧然地望着满地的死尸,目瞪口惊,整个人如落荒茫之中,而耳旁却传来了阵阵丧心病狂的大笑声和华娘子痛哭流涕的哀嚎声。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周永瞅着满地被杀的乡民,望着泣不成声,被寅猛将军拖拽住的华娘子,周永一时怒灌瞳仁,火冲天灵,就在妖魔们狂笑不止之时,周永猛一个箭步蹿腾而出,飞扑向了寅猛,周永也不知当时哪儿涌来的神力,还没等妖魔们回过神来他便一步蹿到了寅猛的近前,还未等寅猛明白过来他就一拳砸向了寅猛的太阳穴,只听得“啪”地声闷响,寅猛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周永一记猛拳砸翻在了地,当场翻起眼白,一命呜呼。 见寅猛化回了白虎本相,周永也一时愣颜,他没想到自己的拳竟然如此生猛,原本欢腾的妖魔们也一下安静了下来,纷纷惊愕地望向周永,周永瞅望了眼被自己救下的华娘子,二话不说,毫不多想,猛然又一个箭步腾身蹿出,直扑向了鹏程,大有舍死一搏,一决生死之意。 第四章 垂死魂落(上) 当妖魔们幸灾乐祸之时,周永忽然趁其不备,一个箭步奔出,抡起一拳就砸死了虎先锋寅猛,众妖大惊失色,各个瞠目结舌,周永也是一愣,他没想到自己居然有如此神力,可事已至此,哪容他多想,他一声吼起,抡圆了拳就朝鹏程猛扑而去,这时只听华娘子在他身后急嚷了声:“不要啊!阿永。” 周永听罢尚未回过神来,就突觉身旁一个身影忽闪而来,他忙一抬眼就见龚天魁壮的身躯已然蹿到了他的身旁,周永还未来得及吃惊,龚天就旋身一招飞脚“啪”地声踹中周永的小腹,周永顿感腹部一阵剧痛,便捂痛栽向了地面。 然而还未等他栽倒,就又猛感眼前一个身影一晃,纪钻的脸便伸到了他的眼前,纪钻对他嘻嘻奸笑道:“嘻嘻,怎样?好玩不。”说罢他一记冲天拳直捣天门,周永只觉下颚猛一阵剧痛,如被重锤所击,砸的他目昏头眩,两眼冒星,他一下就仰额倒栽而去。 就在周永仰面后栽而去时,他猛感衣领被人一揪,整个人便被扯住了身,他浑浑噩噩间就见魁山拎着他的衣领,抡起了碗粗的大拳就照他的面门砸来,他顿感耳、腮、鼻、颚一阵剧痛,便被砸的满口血喷,满面桃花开,魁山一阵猛捶之后,周永便形如烂泥般往下瘫去。 魁山泄完了愤,他恶唾了周永一口,松开了手来,周永便“啪叽”一声倒栽在地,奄奄一息的周永正昏昏欲死之时,忽然又猛感腰背一阵烈痛,如被万斤巨石砸骨,痛的周永钻心裂肺,周永一声嗷嚎响彻了天宇,只听得华娘子悲痛欲绝地哭喊了声:“不要啊!程儿,不要再打他了,求求你们了。”喊罢她一下瘫软在地,哭的痛不欲生,泪天倒地。 而趴在地上的周永冷汗淋漓,周身直颤,他只觉得背骨皆碎,腰脊尽断,整个人动弹不得,神智也渐渐模糊。 就在周永就要咽息之时,他隐隐瞧见孟岩的身影从自己身旁走开,来到鹏程身前说道:“少爷,这小子被我踩碎了脊梁骨,估计离死不远了,现在要如何处置他?” 鹏程冷哼了声道:“臭野种,竟和这帮贱种鬼混,他既然喜欢和他们呆在一起,那就让他们永远在一起好了。”,他命喝了声:“孟岩!”并对其使了个眼色,这时只听华娘子悲嚷道:“不要啊!程儿。”她一下扑倒在孟岩脚旁,抱住了他的腿,苦苦悲求道:“求求你们了,你们不要杀了他,他和你们没怨没仇,你们就留他一条性命吧!如果你愿意就拿我的命来换他的命吧。”说着她哭的肝肠寸断,泪迸肠绝。 周永紧咬牙,强撑起最后一丝精神,气若游丝地喊了声:“娘!” 而鹏程顿时恶瞪向了周永道:“我娘也是你这小野种叫的?”。 “什么?!”,周永顿时惊的险些晕厥过去,整个人如落荒尘,他傻愣愣强抬起眼望向了华娘子,而鹏程正怒气冲冲朝他走开,却被华娘子起身一把拉住,华娘子苦苦哀求道:“程儿,求你了,你就放过他吧!只要你放过他,我愿意跟你回去。任凭你们怎么惩治我都行,只求你别杀他,放过他吧。”她悲切地望着鹏程,哭的哀天悯地,泪干肠断。 鹏程狠一甩袖,冲着华娘子说道:“别以为你是我母亲我就得听你的。”他狠声恶气道:“你这贱种,若不是我父王要留你性命,我早就要将你结果了。”他瞟向周永道:“既然你想留他性命也罢,反正你收养的小野种已命不久已,就留他在这等死吧。”,说罢他甩袖转身对着群妖说道:“小的们,我们走。”,于是众妖随着鹏程哄哄吵吵离开来这个小镇,在周永闭上眼的最后一刻,他看见华娘子焦心重重地回头望了自己一眼,之后他便失去了知觉…… 当周永再次昏昏转醒时,隐隐瞧见了一个男人将他轻轻抱起,而他身旁则站着一位端美的女子,这女子对那男子说道:“素文,我们终于找到了这孩子,这娃也是,怎么将自己弄成这样,这还能有救吗?” 这叫素文的男人说道:“阿雁,先别管那么多,我们先把他带走再说。” 此时周永强挣扎,由嘴中哼出了声:“娘,华月,你们在哪儿……”当他吐出最后一个字时又昏死了过去…… 第四章 垂死魂落(下) 当周永昏死过去之后,他仿佛落入了无边的黑暗中,漫天彩光旋动,周围无数光点闪烁,仿佛星尘,又仿佛萤虫。 周永只觉得自己漂浮在这无变的云空中,漫无方向的飘荡,周永很是疑惑,但一股酸楚涌上了心头,仿佛心中失去什么?他突然声嘶力竭地喊道:“娘、华月你们在哪儿?这是何处,我在地府还是在天堂?”他喊着悲泪而落。 正疑惑之时,忽然有个声音阴阳怪气地说道:“这当然是地府了。” 周永心中一寒,忙寻声望去,只见有两人正飘然而来,一个身穿白缎长袍,腰系白麻带,脚穿白皮靴,他尖面小眼,一脸喜笑,头顶戴着个四棱白缎高帽,帽上写“一见你就笑”;另一位身穿黑缎长袍,腰系黑麻带,脚穿黑皮靴,他方头大脸,一脸严正,头顶戴着个四棱黑缎高帽,帽上写“让你哭个够”,此二人扛着招魂幡,好似勾魂的鬼差。 周永见此二人惊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白衣服的笑道:“你不认识我们?” 周永将头摇的跟波浪鼓似的说道:“不认识。” 那黑衣服的一听则恶哼了声道:“哼,不认识我们就对了。”他掏出了个铁链,不由分说就“哗啷咔嘣”将周永锁了起来,周永顿感一股寒意游遍全身,那真是钻骨刺心的冷,他全身一下就酥软了下来,穿黑衣的锁上周永拖起就走,并喝道:“擅闯云兜界者死,送你下无间地狱。” 周永一听无间地狱顿时腿肚子打颤。虽然他不知地狱是何样,但也有耳闻,这无间地狱乃是地狱中的地狱,是永无超生之所,他吓的如落冰窟,赶忙拽起铁链,嚷嚷道:“我又没犯什么法,你凭何带我去无间地狱,还有,你到底是什么人,凭何抓我?” 那穿黑衣的听言更是恼怒,猛一拉锁链,将周永拉了个趔趄,喝道:“快走。”,这时穿白衣的来到周永身旁,笑呵呵道:“嘻嘻,我说小兄弟,你也真不开眼,还问我俩是谁,难道你没听过黑白无常吗?” 周永不禁心中又是一寒。虽然他不知黑白无常长何样,但总听人说起,他战战兢兢道:“原来你们是无常老爷。”他抓着铁链琢磨半晌,小心翼翼地说道:“白老爷,那黑老爷为何不问缘由就要把我丢进无间地狱。” 白无常笑道:“说你不开眼你还真不开眼,最近啊我这兄弟遇上了不顺心的事,被一个叫孙悟空的猴子打了,心中本来就光火,而你又私闯了这云兜界,还问我们是谁,你呀就认栽吧。” 而黑无常一听他这话,立刻猛一扯铁链,对白无常怒道:“我说就你嘴快,我们被那猴头打了,帽上的‘一见发财’和‘天下太平’也被那泼猴改了,害得阎王爷一气之下让我整天顶着这几个破字,这很长脸吗?!” 白无常一听立刻嘘了声道:“嘘,我只讲了一半,你全讲了干嘛。” 黑无常一愣,立刻一指周永,吹胡子瞪眼道:“都被你听了,更不能饶你。”他猛一扯铁链喝道:“快走。”,将周永又拽了个趔趄。 而这时周永听的心中颇为不平,顿时无名火起,他也猛一拉铁链:“当啷”一声竟将黑无常也拉了踉跄,他怒骂道:“你大爷的,你们这是公报私仇啊!而且我与你们也没冤没仇,你这不是欺软怕硬吗?打过人家就拿我撒气,还说我私闯这云兜界,我哪知道我是怎么到这来的,我还没问你们啦!你们反倒责怪起我来了,真是岂有此理,我还一肚子气没出撒。” 黑无常一听顿时怒从心头起,恶从胆中生,一晃招魂幡:“噌啷啷”一声变成把黑锃锃的六棱铁锏,他一指周永道:“敢跟爷爷我贫嘴,我把你打的魂飞破散再说。”说着抡起锏来就朝周永天灵劈去。 白无常赶忙一把拦住了黑无常道:“嘻嘻,兄弟,他说的也没错,你把他打的魂飞魄散了,咱们也不好交差啊。” 黑无常哪管那么多,一把就将白无常推了个趔趄,抡起铁锏道:“他私闯云兜界,本就重罪,我把他打残再说。”,说罢他猛一扯铁链,想要把周永拽到身前,可没想周永也一时怒起,一把拽住铁链,不让黑无常将自己拉过去,可这一招居然使周永一股无名之力涌到了掌间,只听“咔嘣”一声巨响,那锁魂链竟然被扯成了两断,黑无常没留神,一失力居然“啪唧”一声倒摔坐地上,只听黑无常“哎呀”一声痛叫,白无常急忙上前扶起了黑无常道:“兄弟,刚才可瞧清没有,这小鬼体内居然有股仙力。” 黑无常捂屁股爬起,上下打量了番周永,周永也心生奇怪,刚才只拉了一下,怎么就把这铁链给扯断了,他再想以前,自己也是一拳打死了那虎将军寅猛,难道说自己体内有什么力量。 正当周永琢磨着时,忽听白无常道:“小鬼头,这样吧!你随我们去见阎王爷,你不是不知自己怎么来的吗?说不定阎王爷知道呀。” 周永一时怒气未消,张口就骂道:“这正合我意,我要到阎王爷那告你们个滥用私刑之罪。” 第五章 地府受审(上) 白无常要带周永去见阎王爷,气盛少壮的周永反而要去状告无常滥用私刑,欺鬼霸强,这一下更使黑无常怒气攻心,他抡起黑铁锏,瞪眼喝道:“我、我、我,我打死你这个撮鸟。”说罢垫步蹿起,举锏就照周永砸来。 白无常抖擞着手道:“完了,小鬼头我也帮不了你了。”说罢将招魂幡往地上一杵,依身而立,瞧起了热闹。 只见黑无常抡圆了臂膀就照周永劈来,势如流电,周永见其忙闪身避躲,刚一侧身那铁锏就擦着他的鼻尖劈下,惊的他一身冷汗,他慌忙跳身而出,想要逃躲,没想到他用力一跃竟然倒飞出了十丈开外,他哪知他如今是魂灵,没有了肉体的束缚,自然能做出超常之举。 当周永还在惊奇之时,只觉一阵恶风袭来,抬眼一瞧黑无常的铁锏已然追到了他的眉前,他顿时吓的如万丈高楼失了足,杨子江心断缆崩了舟,惊忙间他一招仙姑醉酒倒睡牙床仰身翻下,铁锏一下从他鼻尖呼啸而过。 然而周永刚一撑地想要撑起身来,就忽感一阵恶风由上直灌而来,他惊的魂飞胆破,抬眼一瞧只见黑无常已然照着他的小肚砸臂而下,周永还没来及翻身避闪,就觉小腹一阵巨痛,如被万斤铁石砸中一般,他“啊!”地一声就硬生生摔躺在地上,而后猛感胸口又是一阵巨痛,仿佛被千斤巨石压中了般,他抬眼瞧去只见黑无常正一脚踩在他的胸口,将他踩在了脚下。 周永眼瞅着黑无常硬踩着自己,一手缓缓举起了铁锏,吓得三尸神飞,七魂皆破,他惊忙使尽全身蛮力去挣脱,可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黑无常踩着他的脚,他搬也好,抬也罢,甚至呵痒但都无济于事,他费尽了全力去折腾、挣扎,最后精疲力尽,只得气喘吁吁地摊开手,平躺在了地上。 眼瞅着黑无常的铁锏已然举过了头顶,他顿时心落谷底,万念俱灰,他无力地望着黑无常将要砸下的铁锏,心道:也罢,自己活着时被人遗弃,如过街老鼠般被人攆赶,就连最疼爱自己的华娘子也被人从自己身边夺走,而死了后来到这地狱,本想地府是公正无私之处,可没想无常鬼却也不问青红皂白就要将自己打的魂飞烟灭,自己仿佛就是个被整个世界抛弃的人,无人怜惜,既然死都不能解脱,那彻底离开这个世界不为不是最好之选。 想着周永安然地闭上了眼,面带着笑意等待着最后毁灭时刻的到来,只听得一阵恶风由上直灌而来,如雷劈电掣,周永心中没有了恐惧,笑的更加坦然。 就在周永等待灭亡的那一刻,忽然一声喝喊声传来:“哞~,谢必安,范无救,你们在这儿磨蹭啥啦!?哞~” 周永顿感恶风骤然停下,他也忽感纳闷,心道这是谁在说话,还没事整个牛叫,他睁眼一瞧,只见黑无常已然罢住了手中的铁锏,他虽然不再恐惧,但心也沉了下来,长长地舒了口气。 周永再往旁一瞧,只见一个牛头怪人疾步奔来,此人身长九尺,宽背熊腰,身披乌金铁甲,胸前护心铜镜,腰扎粗皮大带,脚蹬厚皮云履,他血瞳环眼,嘴拱鼻粗,两耳尖翘,头顶一双利角,好似牛头鬼王,吃鬼的煞神。 周永虽然见其一惊,但也见怪不怪了,他暗道莫非这就是人间常提的牛头马面中的牛头鬼了。 只见这牛头鬼急匆匆来到黑白无常身前,先“哞、哞”地叫了一番,白无常不耐烦道:“哎呀,我说牛大哥,你有话就快说,别哞哞老叫,我们也不是母牛是吧。” 那牛头鬼大喘了几口气道:“哞,我说谢必安啊!你现在别……别拿我咂味儿,一会你到……到阎王那儿去拿他老人家咂味去。”他结巴着说道:“哞~,我是奉阎王爷之命来……来找你们的,你……你们快把那个私闯云兜界的小……小鬼带去给阎王爷审……审问、问、问、问,哞~,发落。” 那白无常来到黑无常身边,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黑无常心不甘情不愿地抬开了脚,周永这才忍痛爬起,白无常对周永笑说道:“嘻嘻,小兄弟,你这会儿如愿以偿了,走吧!跟我们去阎王爷那走一趟,诉诉你的苦去。” 周永心中气不服,但也自知不是黑白无常的对手,于是也就低着头乖乖地跟着黑白无常与牛头鬼而去,心中暗暗咬牙道:我既然这次捡回了一条性命,一定要活着出地府,去狮驼国救出我娘和华月。 第五章 地府受审(下) 周永被黑白无常以及牛头鬼带到了一座金殿前,只见此殿金柱盘龙撑玉宇,金瓦辉煌耀日月,檐下语铃风吹鸣,檐上九龙观八方,玉阶百丈通天宇,两旁鬼军森威严,气派好似九天凌霄殿,辉光万丈照乾坤。 周永见其不禁叹道:“这是阎罗殿吗?不是说阎罗殿鬼气森森的吗?!” 白无常在旁笑言:“这么多鬼兵还不鬼气森森吗?” 而黑无常则凶道:“跟他费什么话,人间的衙门也是审犯人的地方,你见过哪家衙门把犯人血淋淋的挂在门头的啊。” 周永心道也是,于是随着黑白无常与牛头鬼上了阎罗大殿。 周永来在了阎罗大殿之上,只见左立鬼文臣,右立鬼武将,鬼侍卫持鬼头环刀列立两旁,好不森严。 正殿当中,阎王爷端坐于龙椅之上,只见他头戴九帘垂珠冠,身穿九龙黑缎玉袍,腰系宝石玉带,脚穿黑龙靴,他面如山岩峻削,粗眉倒提,环眼阔鼻,钢髯拔立,一副鬼王之相。 再看阎王垂手位,左立提笔判官,右站马面鬼,好不凶煞。 黑白无常押着周永来在了阎王面前,将他踢跪在地,阎王声如洪钟说道:“下跪是何人?” 白无常忙上禀道:“回禀阎王,此人正是私闯云兜界的小鬼。” 周永瞥了他眼道:“我不是小鬼,我叫周永。” 白无常指其笑道:“阎王爷,您看他自招了。”,周永顿时张大了嘴,目瞪口呆。 阎王爷点头对周永问道:“周永,本王问你,你为何要私闯云兜界?” 周永肚里窝火,没好气道:“我还以为地府阎王是明君正主,原来也是个不分清白的昏君,怪不得这帮鬼司会假公济私,不问缘由要将我打入无间地狱,原来是这做上梁的都不正。” 一听这话,阎王爷一下直起腰来,挪了挪屁股有些不自在,他质问道:“本王哪里不正啦?!” 周永这会可逮到了机会,立刻说道:“禀阎王爷,我是去了那云兜界,可是是我想去的吗?!我在人间莫名其妙的被一帮妖精打死,死后也莫名其妙地来到你们所说的云兜界,又被这黑白无常抓到,黑无常非说我私闯云兜界,要将我投入无间地狱,后来得知是他被一个叫孙悟空的猴子打了,而后拿我来撒气,阎王爷爷你说这是不是假公济私,公报私仇?!” 这话一出,黑无常脸上顿时变颜变色,然而白无常也浑身的不自在,这又是为何?原来孙悟空大闹地府后,阎王爷觉得这事有损地府的颜面,于是禁令鬼司们不要乱传此事,而周永这番话一说,明白着就是说白无常嘴碎,将孙悟空大闹地府之事乱传了出去,他是吓得一身冷汗,心都打颤。 一旁的牛头鬼幸灾乐祸道:“哞~,谢兄,范兄,你们这回玩大发了。” 阎王爷听罢脸色一沉,心说不好办呀,怎么说周永确实没做错什么?理亏的在地府,他沉声不语。 而一旁的判官瞧出了阎王的心思,忙凑近阎王爷,在其耳旁低语了几句,而后递上一封书信,阎王爷先是神色一惊,而后接过书信拆开略看了一番,微微点了点头,而后端坐起身对周永说道:“周永,你所说本王定会查明,按说不知者无罪,可云兜界本是仙神圣贤死后所去之所,任何鬼魂都不得入界,你进了其中则是破了地府的规律,而且黑白无常要带你离去,你反而抗拒不从。虽然可不追究你擅闯之罪,但拒法之罪不可免,不过这其中也有黑白无常滥用私权的过错,本王一视同仁,罚你去风驰洞除掉风驰洞中的三尾赤毒蝎,黑白无常也要一并去受罚。” 周永一愣,心道这是什么惩罚,惩罚不应该是关大狱,受大刑,做苦力的吗?!怎么抓妖打怪之事也算?!这些事不都是该鬼兵鬼将去做的吗?!阎王爷他老人家到底要闹哪一处啊?! 周永忙道:“阎王爷,您让我去抓妖怪我倒是不怕死,但话说回来我又不能打又不能杀的,而且手中又没趁手的兵器,怎么去打妖?” 一旁的牛头鬼听罢将手中三尖两刃枪“噌啷”一横,厉声说道:“哞~,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周永也一时不敢再多语,他心道自己打也打不过这帮鬼差,说也说不过这些鬼司,他只好应道:“好吧!我去。” 于是牛面鬼将黑白无常与周永往殿外一赶,得意洋洋道:“老谢、老范你……你们平日欺……欺负我结巴,今日可……可落到我手……手里了。” 牛面鬼将黑白无常和周永押走之后,阎王传屏风入了内宫,拿出判官给来的信封,暗道:“素文老兄,你这次又要闹哪一处,我可只能帮你帮到这份上了,以后的事就看那孩子的造化了。”说着他从信封中倒出了五颗黑黝亮的千年九转灵珠,他暗暗喜道:“跟这些异仙做事比跟上面的神仙做事要爽快多了,这回可多了五千年的道行。”他得意洋洋地进了寝宫。 第六章 路遇醉鬼(上) 牛头鬼押着周永和黑白无常正往风驰洞而去,周永还是不明就理,他瞅了黑无常一眼,见他一脸煞气,不苟言笑之容,心中发寒,赶忙凑了些白无常,轻声问言:“嗳,谢爷,我问您啊!这风驰洞是什么所在,为何阎王爷不罚我去那些地狱受罚,而让我去那儿打什么蝎子,难道这也算苦役?!” 白无常笑说道:“嘻嘻,小子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周永更是一头雾水,白无常神秘兮兮地凑到周永耳旁,轻声低语道:“你是不是有人在上面。” 周永听言眨巴了下眼,摸了摸自己的脑门,翻眼往上瞧去道:“你说我头顶上有人?!”他忽然惊恐地一拨弄脑袋叫道:“我头上的人在哪儿?!” 白无常一抹脸,无奈道:“我说的是你在天庭有人是吧?!”,他话音刚落,就听黑无常和牛面鬼齐眼瞅向他,冲他狠嘘了声道:“嘘……,小声点,这里鬼多嘴杂。” 白无常立刻捂住了嘴,周永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心道:我一出生就是个孤儿,无父无母,更无六亲,怎会在天庭有人。 他正寻思着,忽然脚下“啪唧”一绊,猛的就朝前冲了个踉跄,险些栽倒,幸好他眼疾手快一下撑住了地,站起了身来,他心中不悦道是哪个没开眼的家伙绊自己,而回眼一瞧只见一个醉鬼倒睡在路中央,他一只腿蜷,一只腿伸的老长,再往着醉汉身上看,他蓬头散发,胡子扎撒,满脸污垢,只能瞧见他一双一眯缝眼,而他身上衣如布条,脚上只趿着一只破鞋。 周永心道定是这醉汉刚才伸脚绊的自己,但瞧他如此落魄之相,不禁想起了自己生前时满街乞讨的情景,不由心生怜悯,他沉叹了声,心道自己将要与那不知什么来头的蝎子妖打斗,生死不知如何,既然连生死都不知,何不最后做件好事啦!于是周永脱下了自己的鞋,半跪下身替那醉鬼换下脏鞋,又替他穿上了自己的鞋。 一旁的白无常见其嘻嘻笑言:“小兄弟,你的心还蛮不错的吗?”,而黑无常则沉闷了声,而那牛头鬼拿起三尖两刃枪上来就赶道:“哞~,快走,时辰不早了。” 周永望着这醉鬼好一片刻,起身调脸就走,可当四人才走没几步,就听身后有人喊了声:“我的臭鞋怎么被换了。”而后大嚷了声:“喂,小鬼头把我的臭鞋还我。” 四人一愣,站住了脸,回头望去只见那醉鬼晃晃悠悠爬起,迈着醉步跌跌冲冲就朝他们走来,并勾着头,瞅着周永道:“你个小兔崽子,快还我鞋来。”说着就摇摇晃晃来了四人面前,一到近前就伸手就要抓周永衣领。 牛头鬼见其立刻横起三尖两刃枪拦住醉汉道:“哞~,你这醉鬼好没道理,人家送了你鞋,你却要人赔你鞋,你……你是不是耍酒疯啊。” 然而那醉鬼不知怎的一个晃身就兜着牛头鬼绕了一圈,牛头鬼再一抬头,这醉鬼居然从他腋下钻了过去,奔到了周永身前,只瞧他醉醺醺地一伸左手搭向了周永的肩头道:“小子,我的臭鞋还我,你要它也不能熏鱼吃。” 周永赶忙用右手一拨他手,恶心道:“老人家你醉……”,可他话还未出口醉鬼的左手忽然一拨就挨上了周永的右手腕,而一发力就将周永的手在空中划了一圈,周永惊忙用左手一推这醉鬼道:“你干嘛?!”,可还未推中醉鬼,醉鬼的右手就一翻,又将周永的左手给卸了开来。 周永大惊,可还未惊过神来这醉鬼就划弄着双手将周永的手卸来翻去,周永想撤开手,然而醉鬼的双手仿佛粘在了他的手腕上,怎么退,怎么抽都让不开这醉鬼的手,周永情急之下退步撤身想躲开这醉鬼,可哪曾想他一退脚这醉鬼就迈醉步一冲身,居然倒向了周永,周永慌忙一挺身撑住了这醉鬼,醉鬼则一脸贴在了周永胸前。 一旁的黑无常莫名其妙道:“这醉鬼在和周永干嘛?!” 白无常嘻嘻笑道:“我哪知道他发什么酒疯?” 牛头鬼“哞、哞”叫了两声道:“他在和他跳醉舞呗,哞。” 而这时周永忙扶起这醉鬼道:“老人家你喝醉了。”说着双手就扶向醉鬼的肩膀,那醉鬼忽然一睁眼道:“你说我老,找打。”说着一挺身歪歪冲冲立起,双手一扬又挨住了周永的双腕。 周永一惊慌忙撤手,却又被醉鬼的手粘上,醉鬼划弄起双手唱道:“老汉推车嘿呦嘿!老婆子磨豆腐哎吆哎,天上哗啦啦雨下淋湿了,老夫老妻赶忙往家跑……” 周永听罢心道唱的什么玩意儿,他慌忙撤腿避让。 第六章 路遇醉鬼(下) 周永撤腿想躲,可没想醉鬼却一脚迈上,抵了他下膝盖,使他的脚往旁偏了半步,险些摔倒,周永又是一惊,慌忙再撤腿,而醉鬼一步醉脚又踏上来,嘴中继续唱道:“小媳妇淋雨急忙忙,扭着小腰回到家,丈夫看她湿渌渌,上前就要去打她……” 这时牛头鬼瞧的不耐烦了,上瞧一把揪住醉鬼的衣领,将他拎到了一旁道:“哞~,耍酒疯耍够了吧!到……到一旁疯去,别……别挡我们的路,哞~。” 醉鬼瞧了牛头鬼一眼道:“我和那小子有缘份,你却打断了我们一半的缘份。” 牛头鬼不耐烦地将醉鬼一推,道:“去、去……去去去去去,什么缘不缘的,你又不是小媳妇,到一边疯去。” 而周永瞧着那醉鬼眉头一紧,心里道这醉鬼到底想干嘛?带自己乱跳了一段乱舞,还说什么缘分不缘分,真是莫名其妙,想着他忽见那醉鬼对他媚然一笑,他一哆嗦,浑身直掉鸡皮疙瘩,赶忙调脸就走。 周永被带到了第十八层无间地狱的城外。虽然牛头鬼带着他走的捷道,没有进那十八地狱,也没见到十八层地狱的模样,但经过各个地狱城都时都能隐隐约约听到城中传来凄厉的惨叫声,那声音阵阵入耳,撕心裂肺,让人不寒而栗。 周永每绕过一层地狱,心中都会发寒,他暗自庆幸,当初没有被黑无常给投入那无间地狱,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可当他经过无间地狱时,也不知是黑白无常有意报复还是什么?两无常诡异地冲他一笑,他立刻捂住胸口,心慌道:“你们想干嘛?!” 黑白无常耸了耸肩道:“没啥呀。”,而周永还是心中发怵,赶忙挪向了牛头鬼,牛头鬼疑惑地望着捂着胸的周永道:“哞~,你想干嘛?!” 周永连忙摇头道:“没……没干嘛。” 四人来到了无间地狱城北的一个荒岭之处,此荒岭山石崚崚,那真是: 山斜斧剁巉削立,崖险刀削陡壁悬。 叠岭重重峰似剑,连绵万里望无边。 这一望无际的险山险岭让周永大感失色,他忙问言:“难道要我们翻过这些山,去找那个风驰洞!?” 白无常道:“嘻嘻,你怕啦?!” 周永咽了下喉咙,忙挺直了腰杆,抖擞了下道:“谁……谁说我怕了。”说着他绾袖揎拳,迈步上前就要爬这穷山恶岭,却被黑无常一把拉住,黑无常道:“你甭理姓谢的,这环山数万里都是界山,要爬出去爬到死都出不去,而且这界山里满是上古的地狱恶兽,恐怕你才进去就被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周永又咽了下喉咙,忙追问道:“那界山那边是什么地方,难道是通向阳间的地方?!” “通个屁。”黑无常一下将他冲了老远,说道:“山那边还是地狱,就跟你们阳间的国度一样,我们这儿是中原大国的地狱,山那边都是番邦小国的地狱,好了,跟你说的够多的了,走吧。” 周永望着这界山,不知是心里发怵还是怎的,总觉得这群山之中不时有灯笼般的大眼瞅向自己,他一哆嗦赶忙跟上黑白无常和牛头鬼。 周永随黑白无常与牛面鬼来到了一座山崖前,只见这崖上有个突兀的石岩,牛头一指这石岩道:“哞~,到了,风驰洞就在此岩上,哞~” 周永瞧着这石岩足有四五十丈之高,然没有山路能达,没有凸岩攀爬,他纳闷道:“这怎么上去。” 黑无常道:“嘻嘻,你想回阳间就得上去,上面的风驰洞是通往阳间的密道。” 周永一手托起腮,寻思道:原来这是条通往阳间的道,看来自己一定要爬上去,爬上去才能回到阳间去救出我娘和华月。 他想罢一咬牙朝白无常一伸手道:“绳子拿来。” 白无常眨巴了下眼道:“要绳子干嘛?” 周永道:“没绳子怎么爬呀,以前我和我娘上山采药,爬绝壁都是用绳子的。” 白无常捂嘴咯咯一笑道:“才这多点高就要绳子啦?!”,说罢与黑无常垫步拧腰,纵身一跃就“噌”地下窜上了那突岩,仿佛飞燕上树一般,周永瞧的目瞪口呆。 只见白无常上到突岩回头往下瞧来,喊道:“老牛啊!你不上来吗。” 牛头鬼仰头望去道:“哞,我……我是看着你们的,打那三尾大蝎子我……我才不去啦!我在下面等着你们。”而后转脸望向周永道:“小鬼,哞~,你……你怎么不上去,你不上去,阎……阎王爷放你回阳间不就白……白放啦。” 周永一听这话,终于琢磨过味来了,原来是有人暗中帮自己,疏通了阎王爷,阎王爷这是让自己走旁门回阳间,可这帮自己的人又是谁啦?如果回到阳间定要好好报答此人。 正想着只听牛头鬼“哎呀”一声叫起道:“哞,我又说漏嘴了。”,周永回过神了来,望向五十来丈高的突岩,心说:这么高我怎么上去?!忽然他想到了刚才与黑无常缠斗之时,一跃跳出了十丈开外,他顿悟,心道:都讲新生婴儿灵气尚在,可见不寻常之物,这新生婴儿是由鬼魂投胎而生,而现在自己就是鬼魂,这么说自己现在身上也有灵气。 于是周永一不做,二不休,猛一蹬脚:“噌”地一下跃起了好几丈之高,他顿时欣喜不已,可就在他欣喜若狂之时,忽然又“唰”地下摔落而下:“啪唧”一声重重摔了个四脚趴地狗啃泥。 第七章 汇聚仙气 (上) 周永由半空中直摔而下:“啪唧”一声重重摔落在地,牛头鬼指其哈哈大笑道:“呵呵,哞~,就这点本事还想出地府,再等几十年,我送你投胎去得了,别折腾了,哈哈哈,哞~” 周永见被取笑,心中窝火,一骨碌爬起身,用力蹬地一跃,又再次窜跳而起,可跳至五六丈高后又不由自主地缓缓仰身翻下,他顿感身子一坠,便一声惊叫“啪”地声摔落在地,摔的如翻了背的乌龟,四仰八叉着,牛头鬼更是笑的前仰后合。 周永更是不服,心道自己丢人也不能在这儿丢人吧!这牛头鬼和无常鬼都是嘴没把门的,若被他们说出去了,以后再来地府可怎么见人。他忽然一想不对,自己再来地狱干嘛?又不是踏青游园。 想罢他怒气一沉,猛一蹬力,突然感到一股奇力由胸中窜入丹田,而后直冲下脚踝:“腾”地下他居然就窜上二十来丈之高,他喜不自胜,兴奋异常地在空中挥手舞脚,并雀跃狂叫了起来。 早已等累,坐在突岩上的黑白无常猛是一惊,忙往崖下望去,见周永窜起了二十来丈,不禁大为震惊,白无常道:“这小子可真不简单,普通刚死的鬼魂也就能跳起个三五来丈高,他居然能蹦起这么高,真是灵力非凡啊。” 黑无常哼了声道:“哼,运气而已。” 白无常也哼笑了声道:“哼,老范,我跟你打赌,不到一个时辰他准能上来。” “那好。”黑无常犟上了劲来说道:“赌就赌,你要输了,我一个月逛翠仙楼的钱就由你包了,如若我输了,我包你的如何?!” 白无常一听两眼顿时放光,很是爽快道:“好,一言为定。”,他话刚说完就见黑无常一指下面,哈哈大笑道:“哈哈,看他那样,你准输定了。” 白无常往下一瞧,只见周永仰身栽去,惊叫着在空中翻转了数周:“啪唧”一声摔了个满尘飞扬。 白无常一抹面,摇头唉声叹息,黑无常哼哼冷笑了下道:“谢兄,听说翠仙楼近日来了个新妞,名叫雯君,如今红遍了整个丰都城,你懂的,哈哈。” 而这时周永拍着屁股从地上爬起,一头恼火嚷道:“奶奶的,老子就不信上不去了。” 岩上的白无常笑道:“吆呵,这小子啥时候长了辈分啦。”,这时只见周永一发狠,纵身一跃,窜起了七八丈,而后“啪唧”一声又跌摔在地,就这样一来二去,他跳了百十余次,次次摔的鼻青脸肿,满身淤痕。 白无常看的困倦了,最后他也打起了哈气,靠着黑无常打起盹来,而牛头鬼则干脆枕着自己的三叉两刃枪,瞧着二郎腿,神游起仙界来。 周永跳的是气喘吁吁,筋疲力尽,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喘着气道:“他大爷的,我咋就跳不到之前那么高的啦?”,他叉开双臂撑着双膝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这时一声大呼忽然响起,那牛头鬼咂巴咂巴嘴,抬起头来瞧了周永一眼道:“哞~,小子,你还没有上去。” 周永没好气道:“没有、没有。”而后不再理会牛头鬼。 周永沉闷了声,心道:我这都跳不去,那洞里的蝎子不是更要折腾死我,难道自己就要一辈子困在这地府当中,自己在地府,那自己的娘华娘子怎么办?自己的妹妹华月怎么办?难不成让她们给那些妖魔为奴为仆一辈子不成,这可不行。 他突然凶光目露,暗道:都是那鹏程那家伙,若不是他,自己会受这份罪吗?若不是他,那一镇的人怎会惨死?若不是他,自己的娘和华月怎会被抓去狮驼国? 他忽然一惊,心道:不对,自己的娘是鹏程的娘,而华月又是自己娘的女儿,这么说化月也是妖孩?但他转念又一想自己也不是被人称作过妖孩吗?有个妖孩的妹妹有啥大不了,只不过一定不能让她跟鹏程那样,变成个凶残成性,嗜血如命的妖怪。 周永心中一狠忽然觉得一股暖流涌出心头,直冲丹田,使他感到全身四肢都无穷之力,他顿时大喜,可那股奇力一下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又是一愣,这是怎一回事?他不禁敛眉冥想起来。 突岩之上黑无常打盹醒来,打了个哈气,用肘捅了捅白无常道:“啊~,几个时辰啦。” 白无常道:“还差一刻就快一个时辰了吧。” 黑无常探头往了下崖下,喜道:“老谢,你这会输定了,那小子都累的坐地上了,看来他是没法再上来了。” 白无常没好气道:“不是还没到一个时辰吗?你急个劲?” 黑无常瞧了白无常一眼,暗暗自喜,白无常也瞟了黑无常一眼,环抱起臂膀来,没好气道:“你再说,我就告诉你家的那位母老虎去。” 黑无常睁圆了双眼道:“认赌服输,你可别玩不起啊。” “谁说我玩不起啦。”说着两个无常鬼互相比划着手脚,斗起了嘴来…… 第七章 汇聚仙气 (下) 正当黑白无常在突岩上斗嘴斗的正欢之时,周永脑中忽然灵光一现,好似明白了些什么?他忽然一下窜起身,惊了一旁的牛头鬼一跳,牛头鬼“哞~”地声叫道:“小子,你鬼吓鬼想吓死鬼啊?” 而周永没有理会,他静下心神,呼吸吐纳,沉气在胸,忽感一股暖流在胸中缓缓聚成,他大喜,但不敢怠慢,继续呼吸吐纳,只感胸的那股暖流越聚越多,仿佛一个无形的球体慢慢膨胀,他忽然将这股气往下一沉,直冲丹田,他趁这时猛然发力,一蹬脚“嗖”地下居然如窜天的鸿雁般一下窜入空中,腾起了六七十丈之高。 周永瞧着自己一下窜过了那突岩,兴奋之余忽然慌了神,不知如何落向那突岩,忽然身子一坠,又摔落而下。 而正吵的天昏地暗,不可开交的黑白无常猛感一个身影“嗖”地下窜过了头顶,又一下落下突岩,他两大惊,慌忙罢住了争吵,低头一瞧,顿时异口同声道:“刚才是那小子?!”,他俩惊诧地对望了眼。 周永坠落而下,惊慌之余他猛将聚在丹田的气一沉,居然在空中稳住了身形,他“轰”地声双脚落地,猛往前冲了两步,站稳后他大喜,心道原来这样就可以安然落地。 他二话不多说,一鼓作气,又一次吸气吐纳,聚气与胸,猛一沉气,身略往前一倾,蹬脚一跃:“唰”地下又一次跃过了那突岩,而再次坠下时正落往那突岩,他一脚落地,往前冲了两步,站稳了身形,抬头一瞧,正瞧见黑白无常傻愣愣望着自己,他傲昂起头道:“怎么样?!” 白无常忽然恍过神来,欣喜若狂地大笑道:“哈哈哈,臭小子,真有你的,平常的人要三五年才能学会聚仙气,而再要三五年才能运用仙气,没想到你一个时辰不要就学会了运用仙气,真是不简单啊。” 而一旁的黑无常面如阴云,调过头来就往风驰洞而去,而后甩出一句话:“我们帮你回阳世,你若能安然无恙的回去,可别忘了我们兄弟俩,烧个百八十万的冥钱给我们。” 周永听了满头疑惑,但见黑无常面色不悦,也不敢多问,他朝前望去,只见突岩之上果然有个洞口,此洞口乳石垂利,如兽齿獠牙,洞中幽黑无比,暗不见光,仿佛无底深渊,洞中时而有呼啸之声,声起风灌,如巨兽呼吐。 周永不禁咽了下喉咙,这时黑无常回过头来吼道:“还不快走。” “哦。”周永连忙应了声,赶忙跟上。 入了洞中,真是伸手不见无指,举目不见寸尺,周永“啪”地下被脚下石岩绊了个踉跄,由“咚”地下撞上了个乳石,他不禁骂道:“没个火把,怎么走这破洞。” 他话刚一出口,就见前方“呼”地下闪起了两束幽蓝的鬼火,他脊梁骨一寒,由脚跟直冲天灵,他慌叫道:“是谁!?” 借着火光周永瞧见黑白无常缓缓转过了头来,幽幽的火光映的他俩的面孔阴白分明,诡异异常,周永不禁又是一寒,骂道:“你们别吓人好吧!” 白无常嘻笑道:“不是怕你瞧不见路吗?”,而这时一阵阴风“呜”地声往洞中灌去,刮的鬼火晃闪不定,弄的黑白无常的脸上忽明忽暗,周永更是一哆嗦。 黑无常冷声说道:“这就怕啦!怕了就别还阳了,我瞧你心地不错,跟我们哥俩回去做个鬼司也不错。”,周永一听立刻抱紧了双臂,跟紧了黑白无常。 走了不知多久,周永只觉得已经入洞很深很远,他忙问道:“还有多远才能见到阎王爷所说的三尾赤毒蝎。” 白无常道:“怎么?!你这么想见到那个娘们,我保证你见到了后后悔都来不及。” 周永疑惑道:“不是蝎子吗?!怎么会是个女人?!” “嗨……”白无常刚要说话,就听得一个娇媚的声音凌空传来:“谁在骂我是娘们啦?!”,一听这声,周永只见黑白无常脸色煞变,变得生恐无比,他们僵直着脖子缓缓回过了头去。 周永借着微烁的鬼火朝前望去,只见前方出现了个女人,他猛是一惊,脸霎时间红到了脖子根,浑身欲热无比,只见那女子发垂如水,肌雪赤体,玉肩粉骨,纤臂柔腕,酥峰柳腰,再瞧长相那是无以言赞,娇媚无双。 周永瞧的直愣愣发呆,直咽口水,那女子柔婉地说道:“谢爷,范爷,是哪阵香风将你们给吹来了。” 白无常咽了下喉咙,擦了把并无汗水的额头说道:“三娘,我们哥俩是奉阎王之命将这个小鬼送回上面去的。” 这时只听一阵“咔咔咔”肢节骨响之声传来,那女子居然往上一起,漂在了半空,而后缓缓往前挪来,周永一瞧顿时被这美艳的女子吓的目瞪口呆,浑身一寒,如落冰窟。 第八章 苦斗蝎女 (上) 周永跟着黑白无常正往风驰洞中深处而去,却忽见一个女子出现在了眼前,此女子寸丝不挂,周永瞧的是面红耳臊,而黑白无常却怯声喊了声:“三娘。” 那女子忽然浮身来,并发出“咔啦啦”肢节骨磨声,她往前挪来,周永借着鬼火之光瞧去,吓的倒出一身冷汗,原来那女子不是凭空浮起,而是被她硕大的下半身撑了起来,只见她下半身乃是公牛般大小的蝎身,她两螯似铁钳,赤甲坚如钢,身后三尾如鞭骨,尾头倒勾锋,看的周永浑身发怵。 当这人身蝎体的绝貌女子走近前来,风驰洞中忽然“呼”地下骤亮而起,洞壁四周发出点点暗红的萤光,仿佛布满了萤火虫,将洞石乳岩映幽幽红红,好似染上血色。 黑白无常见这三娘步步逼近,连忙跃后一步,将手中招魂幡一晃,化作了六棱铁锏,横在了自己身前,提防起来,周永也感到气氛不妙,警惕着轻声问言:“这怪物到底是什么?” 白无常有些颤声问道:“这就你……你要对付的三尾赤毒蝎。” 而那三娘仿佛听见了般,一挑柳眉,冷笑道:“你想知道我是谁就直接问我好了。”她将上半个人身往前一倾,媚眼望着周永道:“小哥,长的挺嫰的。”她一勾纤指,说道:“来,到我这来,我好好告诉你我是谁。” 周永吓的连退了几步,不是被她形貌所吓,而是被她的魅惑所下,他心中暗道:好厉害的蝎女,就是这半蝎半人的模样也这么诱惑人,而她的玉体……,他不禁哽咽了下喉咙,心说自己在瞎想什么?他突然吼道:“谁要知道你是谁。”他看着这三娘哆嗦了下,说道:“我……我要打败你,回到阳间。” 三娘一下瞪怒起凤眼道:“姓谢的,姓范的,我以为你们是送魂来给我享用的,原来你们是带着这个小嫰男来对付我的,你们坏了规律,可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周永不解道:“什么规律?” 黑白无常刚要回答,那三娘巨大的蝎身便“咔啦啦啦啦……”一阵肢节骨响,便迅如疾风般移到了周永的右侧,还没等周永察觉,她的柔发便垂到了他的脸旁,说道:“他们没告诉你吗?小家伙。” 周永愣是一惊,侧脸抬头一瞧,只见三娘的上半截人身正倾身俯望着他,他与她的玉体只有咫尺之遥,他一个叽愣连忙跳出三丈开外,再回脸一瞧,只见三娘正柔情脉脉地望着他道:“我告诉你吧!这幽冥地狱中有两条通往阳间的路,一条是回魂洞,也就是人间所说的阴阳路,另一条则是这个风驰洞,阴阳路在地府中归阎王所管,而这风驰洞在这界山之中,由我所掌管,我与阎王曾经达成了共识,互不侵犯彼此的界域,否则后果自负,但是如今这两个无常小鬼带着你私闯我们的界山,还要你来打败我,你说这该怎么办?” 周永哽咽了下喉咙,不知如何作答,心中暗骂:这是你们地府的破事,与我何干,那个死阎王干嘛把我牵扯进来,还说什么是阎王大发鸿恩,私放我回阳间,这明白着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而这时白无常则说道:“三娘,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就通融下,放这小子回阳间如何?” 三娘冷瞟了他两一眼道:“你们地府不是有回阳间的路,干嘛要从我这走?” 黑无常则道:“三娘,你甭废话,放就放,不放就支一声,省的费口舌。” 三娘笑道:“吆,小黑啊!脾气还是那么大吗。”,说罢便爬到了黑无常身边,伸出玉手轻抚向黑无常的脸蛋,黑无常一哆嗦,挥起铁锏就照三娘的手腕打去,三娘忙一收手,就跳出了三丈之远,媚笑道:“怎么,还想动手?!” 黑无常立眉道:“我们只是帮这个小鬼回阳间,多有得罪了,三娘。”,说罢抡起铁锏,垫步拧腰蹿身而起就朝三娘攻去,并喊道:“臭小子,这里有我们拖着,你还不赶快回到阳间。” 周永一下回过神来,忙运足了仙气,跃步而出,一步便窜出了十丈之遥,他只感自己脚下生风,身如轻燕,飞奔过三娘身旁,直往深洞中狂奔而去。 三娘转头望去,故作震惊道:“呀,跑了。”,而这时她只觉眼前一阵恶风袭来,再一抬眼望去,就见黑无常已然跃入空中,抡起铁锏一招天雷劈顶就照三娘砸来,那攻势迅如闪雷,猛似恶鹰扑兔,三娘一惊道:“两国交战,还有个先礼后兵,你们礼都不礼,就兵起来来了,真是不懂怜香惜玉。”话音未落,就见黑无常的铁锏已然照头劈来,这若是普通妖神挨上一下定打的魂飞魄散,就算是大罗金仙挨着了也得打去护身的金光,损去五百年法力,然而三娘却一扬纤臂,只听“啪”地声便硬生生架住了黑无常砸来的铁锏,只感觉她轻轻一拨臂膀,就“唰”地下将黑无常推出了数丈开外。 黑无常愣是一惊,在空中翻了数个跟头,一脚落地,又栽撤了好几大步,白无常见状不妙连忙举锏前来助战。 黑白无常与人身蝎体的三娘打在了一处暂且不说,再说周永,他一口气跑出百丈之远,但忽然他一想不对,忙站住了脚步,心道:自己怎么能这般做事,黑白二无常为我还阳,与那蝎三娘缠斗,我却跑了,实不仗义,若他们敌她不过,丢了性命,我不是就不仁不义了吗? 对,自己不能做这不仁不义之事,想罢他猛一回身,就见遥远处两点幽蓝的火光正上下乱飞,想必定是黑白二无常与那三娘苦战,他又一琢磨,那黑白无常本事了得却这么久还没制伏那蝎三娘,这三娘果然有些本事,我定要回去瞧瞧,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想罢他转身折反。 周永三步并作两步,奔回到了黑白无常与三娘交战之处,他一到近前一瞧,只见黑白无常上下抡翻着铁锏与三娘苦战在一起,那真是: 双锏抡翻风旋掣,铁螯挥舞炸雷狂。 无常二鬼夺魂恶,蝎女三娘笑煞藏。 二走游龙翻覆海,一行风起百花扬。 你来我去尘沙乱,杀的暗天昏地荒。 第八章 苦斗蝎女(下) 周永瞧着黑白无常二鬼打一,与三娘战的风云翻涌,飞沙走石,本以为他们应对自如,但细一瞧,周永惊的一身的冷汗。 只见黑白无常上腾下翻,抡舞着铁锏左攻右击,用尽了招式,使尽了手段,打的是气喘如牛,精疲力尽。 而再看那赤膊的蝎女,她上半身妙姿不动,体态翩翩,只挥动着两只大螯招架着黑白无常的攻势,她面不改色心不跳,气不喘身不乱,仿佛只是玩耍一般。 周永心道不好,没想到这蝎身女妖这般厉害,这样下去黑白无常定会吃亏不可,他连忙运足仙气,垫步拧身一跃而出,窜入空之中,大喝了声道:“谢大哥,范大哥,我来助你们。”说罢抡拳就胡乱照着三娘砸去。 白无常一惊,回头一瞧是周永,骂道:“你个小兔崽子还不死回阳间,回来干嘛?” 黑无常也惊道:“奶奶的,我们白费那么大力气了。” 周永喝道:“我走了,你们若有三长两短,我可心不安。”说着一拳照着三娘直灌而下,然而三娘不躲也不避,周永的拳头直钻向她的怀中,他顿时一愣神,脸又“唰”地下红到了耳朵根,他虽然不懂武功,但也知打架不打阴处,打女人不打脸胸,他慌忙罢住了拳,而自已则直撞向三娘。 黑白无常一瞧这情景,破口大吼道:“都啥时候,你还怜什么香,惜什么玉。”,话音刚落,只听“啪唧”一声,三娘轻轻抬起了一只螯来,周永一脸就撞在了她的巨螯之上,直挺挺地摔落而下。 而三娘连忙用另只螯一捞,将周永接住,把他轻轻放在了地上,说道:“小鬼,你比那两个死鬼会疼人多了。” 而此时黑白无常立刻架起铁锏,说道:“三娘快放这小鬼回阳,否则别怪我们哥俩心狠了。” 三娘将秀发往耳后一撩,说道:“你们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瞧瞧,姑奶奶我好久没活动筋骨了。” 黑白无常听罢二话不说,迈步就踏走起三十六煞星步来,口中暗念镇魂大咒,想用此咒镇住三娘,让她一时三刻不能动弹,好让周永回往阳间,他们舞弄铁锏,口念鬼决,念罢后猛朝三娘一出铁锏喝道:“鬼王急急如律令。”,霎时间只见两道聚气而成巨鬼之头一下直射向三娘,那鬼头青面獠牙,凶目脸煞,有巨石般大小,这鬼头直扑向三娘,要说这镇魂大咒一出,普通鬼神若挨上,元神必定,十天半月不能动弹,就算是大罗金仙有金光护体也得被打散金光,定住元神,三五个时辰不得挪动半步。 只瞧这两个鬼咒直扑向三娘,三娘却神不慌,气不乱,忽然一张口:“呼”地声一股黑风吐出,直刮向扑来的鬼咒,好似飓风卷浪,大风拔树,片刻之间横扫而来,硬生生将两个扑来的鬼咒刮的支离破碎,消散一空。 还没等黑白无常惊过神来,那三娘又一张口:“噗”地声一口黑风吹出,直旋向黑白无常,黑白无常三尸神慌,七魂皆乱,慌忙掉头就逃,可刚一抬脚黑风就掠过他们全身,一时间黑白无常张着嘴,抬着脚就定在了原处。 正当周永吃惊不已之时,三娘扭着腰,摇摇摆摆来到了黑白无常身前,一挥巨螯,就听“啪”地声响黑白无常便被她一螯扇飞了出去,直飞向洞外。 周永瞧的眼珠子都快瞪掉了出来,心惊道这三娘到底是何怪物,而刚想到此,就听那三娘柔声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我是什么怪物,居然能轻而易举的解决黑白无常是吧。” 周永一惊,叽愣愣打了个冷战,心道我的老天爷,这蝎女还能读人心思,他吓的掉头就往洞深处跑去,心说还是赶紧逃回阳间再说,免得在此白白丢了性命。 周永疾步窜出,如脱兔般跑的飞快,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身后没有任何声响他才缓下脚步,回头瞧去,他没见三娘的踪影,心道奇怪,这蝎妖竟没追来,这是为何? 正在他疑惑着,往洞中深处走去之时,忽听一阵狞笑声凌空传来,周永吓的三尸神乱,七魂皆飞,他忙朝四周望去,除了乳石和尖岩外什么也没有,忽然头顶“咔啦啦啦啦……”一阵肢节骨磨之声传来,周永猛一抬头,只见一个白皙的身影倒垂着“唰”地下移过他的头顶,如闪影一般,他浑身一紧,连忙转身,刚一回身就见一个人影“啪”地下掉落在他身前,拦住了他的去路,周永猛一颤,定眼一瞧,吓的又一哆嗦,原来正是三娘。 周永大瞪着瞅着三娘,慌问道:“你……你想怎么?” 三娘轻蔑一笑道:“小鬼啊!你问我干嘛?我还要问你这是去哪啊?” 周永忙退后一步说道:“我……我要回往阳间,去救我娘和我妹妹,你为何拦我去路。” 三娘冷笑道:“我拦你了吗?你刚才走后我去追过你吗?是你自己要回来和我争斗,我还要问你与我有何冤仇,非要帮那两个无常小鬼来打我。” 周永一时被问傻住了,不知如何回答,他眼珠一转,忙说:“那你为何现在拦我去路?” 三娘笑道:“你来我的洞穴找我麻烦,我当然要问你为何要来与我做对了。”她凤眼一瞪道:“你现在想从我这经过,还没问我同意不同意啦。” 周永也怒道:“废话少说,你给我过我也要过,你不给我过我也要非过这风驰洞,来吧!想动手我可不怕你。” 三娘又哼笑了声道:“哼哼,我还真没见过你这么不怕死的小鬼头,别的想逃出地狱的恶鬼想从我这回阳间,都要跪下求我放他们一条生路,可你却想打败我回阳间,真是人小胆大,心可包天啊。” 周永心中有些发怵,但却傲昂起头问道:“那那些恶鬼怎样了?” 三娘婉声说道:“都进了我的肚了。”,周永听罢一哆嗦,三娘笑言:“小鬼,你不必害怕,那些做尽了坏事的恶鬼吃起来有味道,而你没做过恶事,吃起来平淡无味,不好吃。” 周永恶声说道:“少废话,要动手就动手,哪儿那么多话说,你打死黑白二位大哥,我绝不会罢休。”说罢架起招式就要与三娘拼个你死我活。 第九章 误得美人(上) 周永冲着三娘怒喝了声:“你将黑白无常两位大哥害死了,我绝不会与你罢休。”说罢架拳而起就要与三娘拼个你死我活。 三娘媚笑道:“想跟我动手可以,不过你有一点搞错了。”,周永猛是阵疑惑,眨巴了下眼望着三娘,三娘笑道:“我又不想和地府的人有过节,干嘛要该死小谢和小范啦?他们呀只是被我定了身而已。” 这一听周永颇为心安了许多,但他心傲气犟,仍摆着架势,一副不打不休的样子说道:“我不管你怎么说,但你现在拦住了我回阳间的路,我一定要打败你。”,可他说了这话心中也被自己一惊,打起鼓道我哪有无常鬼那本事,怎打的过这三娘,可说出的话如泼出去的水,豁就豁出去,死也要死的英勇。 三娘蔑笑一声道:“死鸭子嘴硬。”而后说道:“你既然这么执着,我也就给你个打败我的机会好了,谁叫我一见你就喜欢啦。” 周永刚要回她句谁要你喜欢,可刚一张嘴,他忽然反过味来,又将话咽回了肚中,暗道若是硬来定是打不过她,那何必与她僵持下去啦!大丈夫能屈能伸,先看看她要怎样给我机会再说,于是周永软下话来说道:“你……你喜欢归你喜欢,可我确实要回到阳间,去救我的娘和我的妹妹,你说要怎样你才肯放我过去。” 三娘微微点头一笑道:“看来你还挺孝顺,口口声声称你要去救你娘和你妹妹,我更加欣赏你了,好吧!你想打败我,那我就给你三次机会,你若能打败我,就算你赢,我就放你过去,这样如何?!” 周永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头,连忙问:“那若我打败不了你那又如何?” 三娘哈哈大笑道:“哈哈,那好办呀,要么你留在我这儿陪我到我老死,要么送你回丰都鬼城喏。” 周永听言一哆嗦,浑身只掉鸡皮疙瘩,暗道谁要陪你这个老蝎眼,于是挺起胸膛道:“好,大丈夫一言九鼎,就这么说定了。”说罢他就垫步拧身一跃而起,窜起了五丈之高,凌空扑下,聚尽仙气于拳间,直砸向三娘,并喝道:“对不住了三娘,先吃我一拳。”,他的拳携着冽风直灌而下,猛砸向三娘。 而三娘瞧着他坠身扑来,淡然冷笑了声:“哼,一次机会咯。”说罢忽然翻臂而起,迎着拳一把抓去:“啪”地声便接住了周永的拳腕,周永大吃一惊,还没等他做出反应,三娘一掀柔臂:“唰”地下就将周永扔了出去,那真是快不见影,愣将周永吓魂失胆散。 被摔出的周永慌促间急忙在空中稳住了身形,脚一落地,便连连倒撤了十几大步,他站定后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心道这三娘好大的手劲,若是自己有她一半的能耐还怕那个鹏程不成。 这时三娘淡然一笑道:“我说给你三次机会,并没说让你与我动手呀,你心急什么。”她摊开纤手,无奈地摇着头道:“这回是你自废了一次机会,可别赖我呀。” 周永一听,顿时吼起道:“那你不早说,害我白费力气。” 三娘挥了挥手道:“是你自己不问清楚,还赖我,真是的。” 周永没了话说,他心道也是,都怪自己心急,这还剩两次机会定得好好把握,于是硬声问道:“那你说,下面我们比试什么?” 三娘挑弄了下青发,微微一笑,周永不解,忽然一个赤红的巨勾由他头顶直垂而下,他愣是一惊,慌忙跳出了数丈之远,定眼一瞧原是三娘的一只蝎尾赤勾,他慌言:“你要干嘛?!” 三娘温婉一笑道:“别怕,我不会伤你,不过我想你喜欢和人较量,那我就让你和她较量一番如何?”,说罢只见她蝎勾的毒尖忽然聚起了一滴晶莹的水滴,这水滴“滴答”一声滴落在地,而后“嗞啦”一股青烟冒起,只见青烟当中慢慢隆起了个肉色之物,渐渐的这物越隆越高,越长越大,慢慢变成了个人形肉物,这肉物逐渐长出了眼鼻耳舌,相貌竟与三娘的模样一般无二,而后这人形东西从青烟中款款走出,周永定眼一瞧,原是个全身光溜溜的女子。 周永见其哽咽了下喉咙,急忙面红耳赤地避开了眼嚷道:“你能不能让她穿些什么好不好。” 三娘掩唇一笑,说道:“哎呀,我忘了。”说罢拔下了根长发,往这变出的女子轻轻一吹,那头发一下化成了数股青丝缠绕住了这女子的玉体,而后变成了黑丝肚兜,蝉羽薄衫,青缎小裤和粉头秀鞋,这女子穿上这些,直觉的她轻衣柳姿,如掌上飞燕,更加诱魅。 周永不禁抹了把面,无奈地摇了摇头,问道:“三娘,你这是何意?” 三娘笑言:“这是我变出的美人啊!你就叫她小雯吧!她有我百成之一的功力,她的指甲上也有我的赤蝎毒,只要挨上就立刻封喉,你打赢了她,或伤了她就算你赢,小鬼,你可要小心了,她虽然只有我百成之一的本事,可也别小瞧啊。” 周永暗道这也太不公平了吧!于是说道:“她指甲有毒,只要她碰我一下,我不就隔儿屁了吗?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三娘一想也是,忽然双手一撑:“唰”地下黑白无常的招魂铁锏竟然出现在了她的手中,她将两把铁锏往周永面前“哐当”一撂,说道:“这两个总行了吧。” 周永忙弯身去拾那两把铁锏,他双手握住锏柄猛是一提,虽说硬是拎起,但只觉死沉无比,只可垂在手中,提不起膀来,他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心道这么沉的玩意儿黑白无常是怎么拿动的。 而这时只听三娘笑道:“你真是嘴小喉咙大,一个都拿不起,还想拿动两把。” 周永臊的脸通红,他忙将一把铁锏扔落在地,双手握住了一把铁锏才勉强举起,他吃力地拿着铁锏对向三娘变出的小雯喝道:“来吧!受我一锏。”说罢箭步窜出,双臂抡起铁锏就照小雯砸了去。 第九章 误得美人(下) 眼看着周永抡起铁锏就照小雯脑袋砸去,而那小雯却面不改色心不跳,不挪不动,竟等铁锏砸来。 再瞧周永,他铁锏刚抡到一半便忽然吃不住劲一下坠垂而下,原本照小雯脑袋砸去铁锏直往小雯的下身砸去。 而原本目光冷峻的小雯一愣,慌忙撤身躲闪,刚一撤后那铁锏就从她小腹之下“唰”地下擦过。 这时周永也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猛一抬头就见小雯正用双眼瞪着他。虽然她不说话,到眼神中充满了憎恶,忽然她猛起纤臂,就一掌刀掌直劈向周永的手腕,而周永持不住铁锏避闪不了,就听“啪”地声响起,周永的手腕就被小雯一掌劈中:“当啷”一声铁锏脱手,周永慌乱失措,急忙忙撤身一跃,跳出十丈开外。 正当周永跳开,庆幸躲开了小雯时只觉得眼前一阵恶风袭来,他抬眼一瞧,只见一个倩影如飞云飘烟般极速袭来,定眼一瞧原是小雯,只见她一手握成利爪直扑而来,已经迫在眉前,周永大惊失色,慌忙侧身一闪,小雯的利爪如疾风电掣般擦着他的脸侧划过,他惊的一身冷汗,如落冰窟。 就在小雯的利爪擦过他的脸旁之时,他慌忙撩臂:“啪”地声拨开了小雯的手腕,可刚一拨开,又感一阵恶风袭来,转眼一瞧小雯的另一只玉手如腾蛇般直抓而来,周永慌忙避闪,只见他两你攻我闪,你追我逃,那真是倩娇之身猛如虎,铮铮男儿似慌鹿,一个誓把对方败,一个急躲柔骨爪,这是爪狂起风沙,那是闪身如避命,一追一逃满洞钻,胜败已明无悬疑。 周永左闪右避,急躲着小雯的攻势,慌乱间他转身再次躲过了小雯一抓,吓的他心惊胆跳,他暗道这疯丫头才有三娘百成之一的本事,怎么还是如此生猛,然而他没留意脚下,一不留神“啪”地下竟被一个小乳石绊倒,一头栽倒在地,他慌忙翻身,可刚一翻过身来他便吓的浑身汗毛倒立,只见小雯一爪朝他胸膛直灌而下,迅如雷捷,已然避无可避,他心道这回可是栽在这啦!只可惜没那能耐去救出自己娘与华月,他懊恼地一闭眼,就等着被小雯的柔爪刺心。 然而就在周永一闭眼的瞬间,忽然一个眯缝眼,蓬头垢面的人突显在眼前,并冲着他媚眼一笑,他猛然抖了个叽愣,心道都啥时候了,还能想起那个疯醉汉,可他忽然脑海中浮现出那醉汉拨弄着他的手脚,带着他胡乱踏起舞步来,可这次他并不觉的是疯舞,而是某种招式功法,这招拿日月,式翻斗坤,降恶龙,擒猛虎,招招入脑,式式记于胸,他忽然一睁眼猛一招大浪翻涛,一拨双臂,竟然一招挨中了小雯直灌而下的玉腕,他猛一发力:“唰”地下就将小雯推到了一旁,栽了个踉跄。 小雯猛是一惊,但仍没出声,她抬眼一瞧,就见周永一个鲤鱼打挺跳起了身来,小雯忙一招虎爪直击向周永。 而这时的周永见小雯攻来,心也不慌,身也不乱,就在小雯一爪抓来之时,他一晃身形居然闪过了这一爪,而后猛一扭身,一肩撞向小雯的肩头,这一击视同千斤重锤撞去,一下就将小雯撞飞了出去。 周永愣是被自己这一击所惊,吓的目睁口呆,他忽而晃过神来,忙朝撞飞出去的小雯望去,只见小雯倒飞出去数丈之高,直摔向地面,他再定眼一瞧,顿时大惊失色,只瞧小雯直摔而下,背朝着一根如獠牙般凸起的石乳摔去,而她也不叫也不哼,直摔而下。 此时此刻周永已吓的浑身冷汗,他慌忙卯足了仙力,垫步拧身一跃而出,直蹿向小雯,就在小雯坠身摔下,背撞尖石的千钧一发之际,周永疾步赶至,双手一把抓向了她衣领,但周永他忽然发现她的衣如蝉翼,一抓及破,情急之下他忙将手往下挪了半寸:“啪”地下一把抓中了一双酥软之物,而后一滑,险些松落,他慌忙一紧,抓住了她的胸衣,将小雯给拽住了,再看那尖乳石只与小雯的背仅差半寸,他着实捏了把汗。 周永与小雯相视了片刻,他忽然明白过味来,急忙将小雯拽起,比划着双手,脸红神慌道:“我不……那个……我不想……” 然而小雯低眉冲他含默一笑,没有说话,转身就对向三娘单膝跪倒,抱拳请命,但并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周永红着脸瞟眼望向三娘与小雯,只见三娘仿佛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说道:“小雯你的意思是这小鬼与你有了肌肤之亲,又救了你的命,你要跟着他,报他救命之恩是吧。” 小雯满面春意的点了点头,三娘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孩子真拿你没办法。”,而后她走到周永身旁说道:“没想到你竟会扮猪吃虎,留了一手,又赢了小雯的芳心,真有你的,算你赢了,不过你得再赢一次,才能回到阳世。” 周永信心满满地跳了跳,又蹦了蹦说道:“来吧!我可不怕了。” 周永兴致勃勃地跟着三娘往洞深处走去,小雯也一言不语紧跟其后,这时昏红的洞穴忽然变的淡绿清新,让人神清意爽,很是舒心。 周永心情变得畅爽愉悦,他暗喜自己竟然变得如此厉害,这还真得谢谢那个醉鬼,想必那醉鬼定是世外高人,只可惜没问下他的尊姓大名。 这时他不禁偷偷瞟了眼身后的小雯,见她粉面桃腮,翠眉凤眼,悬鼻娇唇,真是赛比天仙,貌似嫦娥,周永不禁心中一动,胸中万浪翻涌,他暗道若她是个人还真是个美人胚,她要跟着自己,那真得羡杀世人,只可惜她是三娘所变妖女。 这时忽听三娘说了声:“你在想什么啦?” 周永愣是一惊,慌忙道:“没……没想什么。” 三娘淡笑道:“没想什么就好,我们到了,这次我要你做最后一次选择。” “选择?!”周永心中疑惑道:“什么选择?!” 三娘没有答言,她往前一指,周永随她望去只见前方出现了两个岔洞。 第十章 重获新生(上) 三娘领着周永来到了两处岔洞前,转身对周永说道:“就是这了,该是你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周永很是疑惑地望了眼这两个岔洞,说道:“这不就是两个山洞吗?又什么好选?” 三娘默然一笑道:“真不知你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她撩了下鬓发,柔声说道:“好吧!那我我就告诉你,这两个洞一个是通往阳间的正路,一个是通往万劫不复的炼狱,你自己选该走哪条路吧。” 周永沉吟了声,点了点头,望向这两个洞穴,只见左边的一个幽深无比,直坠而下,仿佛直通地狱一般,而右边的一条则直通而上,有柔光洒入,仿佛通往天国之路。 周永望着右边的一条,周身仿佛被光明所暖,他有心要往右边这条而去,可忽而一想,不对,这暖光会不会是三娘诱惑自己的手段,让自己误入其中,坠入万劫不复。 他犹豫住了,又往左边望去,见左边这洞深入地下,如恶兽深喉,仿佛要将一切吞没其中,他不禁哽咽了下喉咙,心道万一这真是通往炼狱之路怎么办,他望着左右两条岔洞,心中难择,他摸了把脑门,不知如何是好。 当周永左右顾望,为难之时,忽然他感到手腕被人轻柔一拽,便被小雯拉住直往右边洞中奔去,周永一惊,想要收手,可自己的身子却情不自禁地跟着小雯而去。 而这时的三娘也是一惊,而后沉叹了声说道:“小鬼,这次你又赢了,小雯她自愿带你出去,你回到阳间可别辜负了她呀。” 周永心中一愣,诧异地望向了小雯,见她满面笑意,自己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当他跨进洞中后忽然眼前一亮便如轻羽一般往上飘去。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飘了多远,周永忽然睁开了眼,只觉得阳光刺目,鸟语花香,浑身被晒的暖洋洋的。 他朦胧地睁开双眼,见到蓝天白云,花草蝶飞,心说难道自己已经回到阳间? 忽然一个温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素文,快来,他醒了。” 周永眨了眨眼,这才看清自己躺在一处漫花草野之中,他身旁则坐着一位女子,这女子三十来岁,她发盘凤髻,髻插玉簪,身穿百子衫,腰系鸳鸯带,下衬百褶荷裙,脚穿凤头鞋,她粉面润颜,月眉弯挑,凤眼和悦,鼻直悬胆,檀唇微翘,貌如少女,赛若天仙,一副富贵荣华之相。 周永忙问道:“你是……” 这女子淡颜一笑道:“我叫雁雪,是我和素文将你带到这来养伤了。” 周永又问:“那这是什么地方。” 这时只见小雯端着碗汤药和一位中年男子走了过来,这男子身高七尺,身壮腰挺,头扎方巾,身穿灰布短氅,腰系束带,白袜步履,他面峻硬朗,剑眉虎目,鼻直口方,好似天将下凡,想必这就是雁雪口中的素文了吧。 周永顿时惊诧道:“小雯你怎么也在这。”,而小雯依然不语,垂着眉默默来到周永身旁,蹲下身,轻轻扶起周永的头,而后吹了吹手中的汤药,慢慢喂到周永嘴边。 而素文则来到周永的身旁,观望了他一番,满意点了点头,而后说道:“小雯她不会说话,她是半个月前忽然出现在你床边的,之后她就一直在你身旁照顾你。” 周永心中一动,忙惊讶地望向小雯,心道难道是她带着自己来到阳间的? 这不用他问,素文就将周永昏死后一切都告诉了他。 原来素文与雁雪来到那个被鹏程涂炭过的小镇,找到垂死的周永,周永用尽了最后一口气力呼唤道:“娘,华月。”而后便昏死了过去。 他们正要打算带走周永,忽而隐约听见有孩童啼哭之声,他们忙寻声找去,在一处被稻草掩盖的陶窑中发现了一个两岁多的女娃娃,雁雪见她哭的伤心,将其轻轻抱出,小心翼翼地抱入怀中,又瞧她生的大眼楚楚,粉嫩如珠,甚是喜欢,于是心中掐算,得知果然是周永口中所说的华月,便与素文将她与周永一同带走。 素文与雁雪将周永与华月带到了昆仑山以北的一处山林之中,建了间简屋,将周永安置在其中,可此时周永已经生命垂危,没有了脉相。 素文观其脉得知周永的三魂七魄已有二魂六魄离体,坠入了地狱,只因周永身体异于常妖,体内有先天的仙气,故而落入了云兜界。 为了护住周的肉身,素文由昆仑山巅采来了九色雪莲和万年人参,熬成了药汤,喂于周永,固住他体内的一魂一魄,这样周永身体不腐,还能治其身上的深伤,至于素文托信给阎王之事他只字未提。 素文虽然护住了周永的肉身,但也只能护住三月,三月之后周永的二魂六魄若是回不来,那他就成了一具毫无心智的行尸,后果将不堪设想。 幸好周永命大福大,在黑白无常与小雯,还有那醉鬼的帮助下回到了阳世,但要完全醒来也得等到周永的二魂六魄归了本体,稳落下来,这个多则五六年,少则三两月,然而小雯也随着周永的二魂六魄来到了阳世。 当时小雯出现在周永的屋中,愣是将素文与雁雪惊了一跳,问其是谁,怎么来此,小雯是只字不说,而她怕素文与雁雪伤害周永,便于素文、雁雪大打出手。 幸好素文与雁雪也非等闲,三下两招就擒住了小雯,他们见其不语,知是哑巴,于是雁雪念动心灵通咒,与小雯神交这才得知她的来意,小雯也知晓了素文与雁雪乃周永的救命恩人,于是行了大礼。 至此之后小雯随着素文与雁雪日日夜夜守在周永身旁,每日太阳高照,她都会将周永抱出屋去,放至花草丛中,听鸟语虫鸣,照射阳光,吸阳气固魂魄,她自己则静静陪伴在他身旁,寸步不离。 每每素文熬来了药汤,小雯便会先尝尝汤药的温热,再亲自喂其药喝。 而每隔三两日,小雯都会打来温水替其擦身净浴,洗衣换服。 每当日落之后她都会将周永抱回屋去,同枕而眠,为其暖身。 小雯对周永的照顾那真是无微不至,处处亲为,愣是将素文与雁雪给闲置在了一边。 第十章 重获新生(下) 周永听罢素文所言,热泪盈眶,他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在帮助自己,保护自己,他虽不知道素文和雁雪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又一次感到了自己并不孤独,他抽吸了下鼻子,一股暖意涌上心头,眼角不禁又落出了泪来。 周永忙仰眉,不想让人看见自己落泪,可泪水还是情不自禁地滴落下来,他忙望向了身旁的小雯,突然之间感觉到小雯仿佛是藏在心中很久的人一样,亲切无比,他憋了好一会终于从嘴里憋出了句:“谢谢你小雯。” 而小雯则低眉含羞一笑,这一笑如含放的荷花,使她更加的秀美,周永的心更是一动,而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喊道:“周哥哥。”,他随声望去只见一个大眼汪汪,粉嘟嘟的小女孩张着臂膀朝他一摇一晃地跑来,一下扑到周永怀中喊道:“周哥哥。” 周永见其欢喜无比,一把抱起又是亲又是吻,仿佛见到挚亲一般,他连声喊道:“华月,太好了,太好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而华月拨弄着小手推了把周永,而后倒身往小雯身上赖去,并喊道:“姐姐,玩,姐姐,玩。” 小雯抱过了华月,冲她温甜一笑,点了她下鼻尖,将她放下,拉起她的小手就奔向花草之中,带着华月跑跑追追,扑蝶捕蜂,只听华月“呵呵呵”的笑声传来,周永笑道:“没想到小雯还会哄孩子玩。” 雁雪望向小雯与华月,笑着说道:“这些日子都是小雯陪着陶小月玩的,陶小月可喜欢小雯了。” “是啊。”周永也感叹道:“陶小月她……”他忽然一愣神,忙问道:“陶小月?!陶小月是谁?” “就是你的妹妹华月啊。”雁雪忙解释道:“哦,忘了跟你说了,我们在陶窑中找到了她,又怕妖国的人来找她,我们就给她改名换姓,叫她陶小月咯。” 周永立刻吃惊道:“什么?!在陶窑里找到就姓陶,那要是在饭桶里找到不就要姓范啦。” 这时素文在他身后说道:“你甭听她瞎说,她是开玩笑的,其实你养母并不姓华,而姓陶,她为了躲避狮驼国的追拿,特意隐姓埋名,改姓华了。” 周永狐疑地望向了素文,说道:“你们到底谁说的是真,谁说的假?”,这时雁雪起身说道:“真真假假,你自己认为是哪个就是哪个咯。”说着便与素文往草屋走去,这使周永忽然想到了风驰洞中的两条岔洞,当时他自己选择时也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实实虚虚,虚虚实实,实在分不清楚,他更加糊涂了。 周永在这山野之中与素文、雁雪、小雯与陶小月一同生活了下来,每天除了陪同陶小月玩耍,就是与小雯静静地坐在草地上望着蓝天,望着白云,享受着清风和日,鸟语花香。 可这并不能让周永心静下来,周永心中始终惦记着华娘子,时不时就向素文与雁雪提及要去狮驼国救出自己的娘,而素文则说:“你伤势才愈,先养养再说。” 他又去找雁雪,雁雪则说:“狮驼国离这儿十万八千里,而且你知道地方在哪儿吗?” 周永被这一句堵了回去,他又不敢自己去,不是怕狮驼国的妖怪,而是怕素文与雁雪为他担心,怕陶小月再失去亲人。 后来他实在为华娘子担心,便去找小雯,小雯她不是陪着陶小月玩耍就是去采摘野果野菜,或捕兽打猎,准备五人的饭食。 他心中忐忑地找到了小雯,小雯一见他笑的总是那么灿烂,他现在觉得她简直就是个贤妻良母,根本不像是三娘变出的妖女。 他走到小雯身前拿过她手中炒勺,小雯眨巴了下眼,奇怪地望向他,他双手一把握住小雯的双肩,将她推到了一旁,小雯不解地看着他,忽而恍然地点了点头,马上摆了摆手,将双手枕在腮旁,做了个睡觉的姿势,而后摆了摆手,指了指太阳,又将手指划向西方,最后点了点头。 周永瞧了半天,也没明白小雯什么意思,忽然摆手说道:“啊呀,我不是那个意思了,我是想让你陪我去狮驼国,一起去救小月的娘。”他指了指自己道:“也就是我的娘。” 小雯眼珠转了下,想了片刻,而后猛然摆了摆手,周永立刻小声叫起:“什么?你也不肯帮我。”他刚一叫起又慌忙鬼祟地四周张望,生怕被素文与雁雪听见。 这时小雯拿手比划了番,而后忽然摆起了架势,周永猛一惊,忙问道:“你的意思是我若打败你,你就陪我去?!” 小雯认真地点了点头,周永这会儿得意地笑道:“你都败给过我了,还要和我打呀。”,然而小雯仍是一脸认真的表情,周永无赖地抿了下嘴,漫不经心地摆起了架势。 而当周永刚一摆好架势,小雯就猛然飞起一脚,一招蝎子摆尾直扫向周永面门,周永一见她来认真的,慌忙闪身避躲,他刚一撤身,小雯的脚尖就扫过了他的眉前。 周永吓的一身冷汗,慌忙一招飞龙探海直抓向小雯的脚腕,就在周永一招抓出之时,忽然又感一阵恶风朝自己脚下袭来,忙定眼一瞧,就见小雯已然收回踢出的脚,另一只脚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小腿横扫而来,他忙跳步而开,脚尖还未落地就见小雯的柔腿已然飞旋着袭来,那真是: 莲足飞起香风扫,玉腿旋蹬赶浪云。 上打三环花雨乱,下踢三路草飞石。 周永一时被这香腿玉足踢的是左躲右闪,节节后退,他暗道这小雯的腿功也如此了得,看来低估了她,不过他暗自一笑道:哼哼,幸好我有那醉鬼教我招数,等着瞧。 想罢他一晃身,闪过了小雯的飞腿,猛一招猛龙翻江,拨手一掀,尽然掀中了小雯的足腕,一发力就小雯连脚带人掀入了空中,他大喜道:“看到没有,让你瞧瞧本爷的厉害。” 然而小雯翻入空猛一扭身,旋了三圈一脚稳稳落地,而后舞起秀拳就朝周永杀来,她柔臂似狂蛟,粉拳如电石直攻而来,周永急忙翻掌招架,一招蛟龙缠海,旋臂卸开了小雯的秀拳,就与她缠打在了一处,那真是女不让男招招狠,男不让女式式凶,飞拳秀腿显英姿,猛拳风雷展雄威。 第十一章 淫妖叶卓(上) 周永与小雯缠斗在了一起,一个是玉腕揽月云斗乱,一个是虎拳生生风沙旋,两人战了二三十个回合,周永得意一笑道:“小雯怎么样,若吃不住就认输如何。” 小雯淡然一笑,忽然猛一招掀风败浪撩起纤臂:“啪”地下竟稳稳当当接住了周永的拳腕,周永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小雯一推再一扯,拽了个踉跄。 周永跌冲着站稳住了身形,不可思议道:“哟呵,还挺有两下。”,而后刚要出手,就见小雯倩影一晃,如烟飘云过般一下就蹿到了他的身前,周永惊忙一招大雁扇翅,反手一拳扫向小雯,然而小雯猛一招生擒腾龙,翻起玉手“啪”地下就一把擒住了周永扫开的臂膀,而后猛然滑步迈脚一招大绊,竟将周永硬生生摔倒在地。 周永“哐当”一声摔了四仰八叉,他大吃一惊,心中不甘,忙一把抓向小雯的玉踝,想要也把她掀倒,可小雯猛一扭周永的手臂,跨身就骑在了周永的脖颈处,使得周永动弹不得。 周永猛抬眼望去,一眼瞧见小雯正跨腿骑在他身上,这姿势好是尴尬,他脸“唰”地下红成了猴子屁股,忙拍了拍小雯的腿喊道:“好了,好了,算你赢了,这样若给人看到还以为我们干什么啦!快起来,快起来。”,于是小雯站起身来,将周永从地上拉起。 周永起身后,拍了拍身上的碎草,沉叹了声,一屁股坐下,闷闷不乐,小雯瞧出了他的心思,蜷腿坐在了他身旁,轻轻将头歪靠在了他的肩上,一阵淡幽的香汗飘来,周永回头望向了小雯,见她双眼微朦,心中是一阵狂跳,手则情不自禁地搂向小雯的肩头。 忽然他罢住了手,心中犹豫忐忑,自问道这样做不是乘人之危吗?然而过了片刻他又小心怯怯将手挪向了她的肩头,然而小雯并没有反应,只是靠在他的肩上,任由他的手搭来,周永沉吟了声说道:“唉!看来你是不会赔我去狮驼国,救我的娘了。” 小雯抬眉脉脉望了周永一眼,又靠在了他的肩上,他俩就这样静静地坐在草地上,望着远方,周永紧挨着小雯,甚至都能感到她的心在微微地跳动,他的心中更是狂浪翻涌。 就这样两人相依着直到日落西山,红霞万里,小雯才起身站起,做了个炒菜的动作,便牵起周永朝草屋走去。 蟾月高悬,星云缭绕,周永回到了自己屋中,关上了房门,走到了自己的床前,正要宽衣解带,可忽然发现自己的被褥已被铺好,被中侧卧着一人,周永楞是一惊,以为走错了房,慌忙要往外走,可一瞧屋中摆设,这正是自己的屋子呀。 周永又回到了床前,这才发现躺在自己床上的正是小雯,小雯用手轻撑着头,凤眼深情款款地望着周永,而另一只纤臂玉腕则搭在被外,盖着的被子显出了她曲美的身廓,周永瞧着她的锁肩粉骨痴痴地发呆,他愣了好一阵,忽然缓过神来,问言:“你……你这是干嘛?” 小雯轻轻拍了拍空出的床,周永脑中一惊,心如百鹿乱撞,他忙侧开了脸,又偷瞧着小雯一眼,慌神地说道:“你……,我……,我知道你对我有意思,在……在风驰洞时三娘已经说了,我……我也知道你对我好,我对你也……也有那么点感觉,可是两情相悦,要在一起还得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这事我看还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小雯脸上显出了不悦,她猛一起身,被子由她身上滑落,露出雪白如玉的肤体,她也不遮也不挡,跨出腿来就挪身下了床,周永偷眼瞧着她的玉体直咽着口水,心中**重烧,小雯穿上裆裤肚兜,套上外衣,穿上粉鞋就大步走出了门外:“哐当”一声关上了房门。 周永心中狂跳不止,待小雯走后良久他才宽衣上了床,盖上了被,被中满是小雯的汗香,周永一夜是辗转难眠。 次日清晨,小雯早早做得了早饭,却不见了踪影,素文和雁雪问道:“周永,小雯去哪啦?” 周永支支吾吾道:“我……我不知道啊。” 雁雪瞟了他一眼道:“你们是不是昨晚做了什么?” 周永心中“咯噔”了下,忙道:“没……没做什么。”他急忙慌慌张张扒了几口饭,丢下碗就跑了。 周永来到了常与小雯独处之处,果然,小雯一人坐在花草丛中,低头发着呆,周永脑海中忽然想起三娘嘱咐过的话:“你可别辜负了小雯啊。”,周永轻步来到了小雯的身旁,轻咳了声,小雯仿佛没有听到般仍然垂眉抱着双膝,盯着自己的脚尖。 周永深吸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小雯,我知道你才来人世不久,不懂人间的人情世故,昨晚……” 他话刚说到此,忽然就听一声呼救声由远方传来,周永一惊,忙随声望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正慌慌张张,跌跌爬爬从远处跑来,周永还没反应过来,小雯就“腾”地下站起身来,她拍了拍周永的肩,指了指那女人,示意让周永快去问个究竟,周永连忙迈步就奔了去。 周永跑到那女子面前喊道:“喂喂,你怎么啦?” 而那女子神情恍惚,一瞧周永就惊恐地叫起,连忙调身就跑,并惶恐地摇着头叫嚷道:“不要,不要过来……” 周永瞧着她疯疯癫癫之样,也不敢近前,正当他措手无措之时,小雯来到了他的身边,比划着手脚好像在问怎么了。 周永摇着头道:“我也不知道,她见我就躲,这怎么办?” 小雯想了片刻,一步上前,紧盯着那女人的双眼,伸出双掌,缓缓往下压了压,示意她不要紧张。 然而神奇的是那女子一瞧见小雯的双眼,仿佛中了安魂咒,渐渐安静了下来,呼吸也平缓了,她渐渐松弛下肩来,忽然头一晕便瘫倒了下去。 小雯急忙一步上前,搀扶住了那女子,将她轻轻放倒,她按了下那女子的人中穴,那女子这才悠悠转醒,长出了口气,而后呜呜悲哭起来。 周永这时才发现这女子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不瞧她脸上的污垢,长相倒挺标致,而她身穿着一件十分不和体的大褂,脚下无鞋,两腿光溜,仿佛身上只有件外褂,他惊忙问道:“姑娘末怕,你是打哪儿来,为何弄成这般模样?” 那女子一听,仿佛触及到了她伤怀之处,她顿时呜呜大哭,哭的是悲凉凉,凄惨惨。 第十一章 淫妖叶卓(下) 周永见那女子哭的泪如雨泉,伤心的悲彻痛怀,他一时慌了色,想去安慰,才说一句:“你别哭了。”,那女子便哭的更加伤心,他哪见过这般情景,只是傻盯着这女子不知所措。 而小雯斜了他眼,轻轻抚摸了下她的背,然而这一下倒使她安静了许多,小雯瞧了眼周永,见他望着那女人的玉腿发傻,狠瞪了周永一眼,而后脱去外衫,盖住了她的腿。 周永一恍神,这才发现小雯脱去了外衫,光着脊背,只穿了件黑色的小肚兜,扶着那女子,他虽然不是故意要看,但也不好意思地撇过脸去,侧望着那女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这么慌张,难道是谁要害你吗?” 那女子抹着泪,呜噎道:“我……我叫彩莲,我爹是山下村里的郎中,他听说这山里有个叫醉池的仙池,那里长有异花仙草,还有灵芝太岁,于是我爹就带我到这山中寻找醉池,采摘灵草。 我们在山中寻了几日,可醉池没有找到,却碰到了一群占山的妖精,这群妖精凶神恶煞,有百数之多,他们中有个大王,这大王叫百花小银龙叶卓,他见我长的俊秀,便把我和我爹掠去了他的洞府,他逼我做他的小妾,说只要答应了他,金银珠宝享用不尽,锦绣华衣穿戴不完,而我实不从,他恼羞成怒,就毒打了我爹,逼我从他,我怕他打死我爹便就答应了下来,心想等他放了我爹,我就自寻短见,保住一时名节。”说着她呜哭道:“可是谁知他心狠歹毒,我刚一答应他,他就强行霸占了我,而后把我爹关押了起来,也不知关在了何处,他糟践过我后便让那着妖怪们扒去了我的衣服,将我关进了一个山洞之中。”说着她抹泪呜呜哭噎了起来,哭的伤痛欲绝,肝肠寸断。 周永傻站在那不知如何是好,好一片刻后才从嘴里挤出一句:“彩莲姑娘你不要哭了,哭的我心都难过。” 而小雯又轻抚了下彩莲的背,她才止住哭泣说道:“我……我本想寻死,可是当我被关入了那山洞后我发现那个山洞中关的满是与我同般年龄的姑娘,她们也各个光着身,很是害怕。”她抽吸了下继续说道:“我怕我寻了短见,她们也会跟我一起寻死,便苟活了下来。 而那小银龙每天都会来洞中抓我们中的几个出去糟践,后来他又抓了不少良家少女关了进来,在那洞里我们过的连狗都不如,那日子真是难熬。 后来就在昨夜,也不知为什么?关我们的洞门没锁,于是我就乍着胆子与几个姐妹偷偷跑了出来,但却被妖怪们发现,他们便敲锣打鼓来追捕我们,我一时慌张没处可逃,见路边有个荆棘林,便也不顾刺扎,一下就跳了进去,这才躲过一劫,而后我发现荆棘丛中有具死尸,我也顾不得忌讳,扒了那尸体的衣服套上了遮丑这才逃了出来。”说罢她便悲切地哭了起来。 周永听后“腾”地下火窜十丈,七孔喷烟,他恶骂道:“这个杀千刀的百花小银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是吧!这么目无王法,欺男霸女,看我不去扒了他的皮,炖了吃。”说罢他忙对彩莲说道:“姑娘你末怕。”他顺手一指自己住的方向道:“你往那儿走,那有个草屋,里面住着个叫素文的男人和一个叫雁雪的女人,你去找他们,他们会帮你。” 说罢他转身就往山上去,可却被小雯一把抓住了肩膀,小雯满眼担忧地冲他摇了摇头,周永拍了拍她的手道:“嗳,你莫担心,不就是一洞的小妖精吗?我若连这一洞的小妖都对付不了,还怎么去救我娘,我要让你们瞧瞧我有那个能耐去救出我娘。”说罢拨开小雯的手就要走。 可当他刚一迈步又想不对,忙回头喊住了彩莲问道:“对了那小银龙的洞府在哪儿?” 彩莲说道:“我也不大清楚,好像在醉池旁,对了就是我和我爹要找的醉池旁,我和我爹被抓去时见到过那个醉池,那个妖怪的洞好像叫做醉仙洞。”她一指山上道:“就是那个方向。” 周永一拱手道:“多谢姑娘,你就在此静待佳音,我定能把你爹给救出来。”说罢迈步就往山上奔去。 周永撂下了小雯与彩莲,调头就往山上走,小雯一见急了,有心要追周永,却怕彩莲再遇歹妖,于是她将自己的外衫拿起给彩莲披上,彩莲不知,以为是她心好,怕自己没衣遮身,可小雯心中明白,那可是三娘的头发所变,能拒妖魔挡神佛,只要穿上一般的妖魔鬼怪进不了彩莲的身,小雯又指了指自己的住处,而后调身就去追赶周永。 再说周永,他急速往山上奔去,冲进了丛野之中,他是穿树过林,急步如飞,行似窜鹿,不大一会的功夫便穿过了一条羊肠小径,来到了一处开野之地。 只见这里开野无比,正前有个池塘,池水清澈,可见池底鹅石,水面清雾缭缭,赛比瑶池,池旁则立着一块大石,石上刻着两个大字“醉池”,再往石后看,上面写着一行小字,乃是: 此池天地生,女娲醉酒至,故作醉池。 再看四周,桃树满野,枝展花繁,香飘四溢,好个世外桃源,而再瞧前方果然有个山洞,这山洞有洞门,门上有匾字“醉仙洞”。 周永心说这般仙境竟有妖怪在此占山,真是大煞风景,于是他二话不说,指着那山门就破骂道:“小淫贼,你快给你爷爷滚出来。” 不多时山门“吱呀呀”被拉开了一条缝,只见一个鼠头鼠脑的妖怪探出了脑袋来瞅望了番,问道:“来者何人,竟在我家门前撒野。” 周永怒气冲冲道:“是你爷爷我在这叫门,快去叫你家大王滚出来,我要与他算账。” 那小妖眼珠一转,忙道:“好,你等着,我回去通禀一声。”,说罢缩回了头去,关上了山门。 不多时山门“哐啷啷”一声被打开,门分左右,由打洞中冲出了五六十个小妖,而后洞中大摇大摆走出一妖,只见此妖头戴相嵌美玉逍遥公子巾,身穿算绛紫色逍遥公子氅,腰扎翠玉宝带,脚穿云纹金边薄靴,他面如玉,细挑眉,桃花眼,鼻直唇润,好一副白面俊生模样。 周永一见此人,嘛手点指道:“你就是百花小银龙叶卓?” 那洞主摇起香竹扇,一晃脑袋道:“正是本王。”他傲昂起头问道:“是你来我洞前骂战的吗?!” 周永怒声说道:“正是本爷,本爷今天来就是要与你好好算算账的。” 第十二章 力战群妖(上) 百花小银龙叶卓一听周永要找自己算账,他一愣神,忙问言:“你找我算账?!难道你是要账的?!我可不记得我欠了谁的账。” 周永一听心道这小淫贼是存心拿我调侃,于是怒目圆瞪道:“呔,你个小淫贼,霸占人家彩莲,抓走她爹,你还跟我装傻,真是不知好歹,你快快将你强占的女子通通交出来,否则爷爷我的拳头就不顾情面了。” 那叶卓又是一愣,望向身旁的那鼠头鼠脑的妖精,忽然“啪”地一巴掌扇在了那妖的后脑上,那妖“哎吆”痛叫了声,捂着后脑勺不解地望向叶卓道:“大王,你打我干嘛?” 叶卓骂道:“打的就是你这没脑子的东西,你告诉我是要账的来砸门,这明明是人家家里的打上了门来,你能办个什么事。”,说罢他对向周永笑脸相陪道:“呵呵呵,我说这位兄弟,原来是为彩莲来的,彩莲她不在我这,昨晚她就走了,而你我的老丈人还在我洞中坐客,我这就把他请出来。”说罢转身就要回洞。 可周永一听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心说我是来救人的,怎就成了人家家里的了,他指起叶卓骂道:“你个小淫贼,别在那儿装疯卖傻,快把你抢去的良家女子都交出来,方饶你不死。” 叶卓一下站住了脚步,缓缓转过身来,脸色一变,恶瞅着周永说道:“你要一个还不够,还想要我所有的女人,我看你是给你脸你不要脸,你有种的就站在这等着,我回去换身行头再与你好好理论理论。”说罢一袖迈步走回了洞中。 周永哼笑了声:“爷爷我还怕你不成,我就在这等定你了。” 叶卓回洞后,周永瞅了眼这山门外的大大小小的妖精,略微一数他们果然有百数之多,有虎狼豺豹做先锋,獐狍野鹿助喊威,金甲银枪闪烁烁,环刀铁铠威森森,这些小妖摩拳擦掌,一个个对着周永龇牙咧嘴。 周永瞧着他们怒往心涌,暗道你们这帮小妖都是百年成精,千年成妖的主,都说修行不易,你们不在山中好生修行,偏偏在这聚众为恶,看我待会不把你们一个个打回娘胎里我不姓周。 想到此忽见叶卓由山门中走出,只见他头戴紫翎冠,身披银鳞甲,腰系威龙纹带,脚穿登云快靴,他手持银枪,一指周永道:“拿出你的兵器,与我打过,若你赢了我,我把这醉仙洞让给你,若你输了我就用你的人头做夜壶。” 周永一听三尸神怒,七孔喷火,举起拳道:“你找打。”说罢抡拳就照叶卓扑去。 然而叶卓忽然一撑掌道:“慢着。”,周永罢住了拳道:“又怎么了?” 叶卓道:“你不用兵器吗?” 周永喝道:“不用兵器也照样揍你个满脸桃花开。”说罢抡舞起拳就照叶卓砸去,可是叶卓丝毫也不怕,挑枪一招银蛇出洞就迎向了周永,并道:“好,是你自己找死,那就别怪我心狠啦。”说罢他照着周永的喉咙就刺来。 而周永哪知,这叶卓乃是个蛟螭成精,修炼了九千年,还有一千年就可脱胎化龙,而周永才学会运用仙气,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少壮不知危为何,他迎枪就去,一招飞龙出海直砸向叶卓,而叶卓也一下被唬住了,他哪见过有人迎着枪尖就扑的,生怕周永忽然出奇招,他忙一收枪,举枪架挡,居然一下架开了周永这一拳,而周永收回拳来又抡拳照叶卓砸去。 叶卓一愣,心道原来这小子是蛮打呀,害得自己虚惊一场,他一怒之下舞枪而起,直扫向周永的咽喉要害,周永直觉一阵恶风袭来,抬眼一瞧,见叶卓那枪尖直逼自己的喉颈,也顿然惊出了一身冷汗,慌忙撤身避闪。 而他刚一撤身,那叶卓的枪尖就携风扫过了他喉前,他慌忙垫步一跃,跳开了三丈之外,心道好狠的枪法。 就在周永脚尖刚一着地之时,他又猛感一阵恶风旋来,抬眼一瞧叶卓紧追着自己甩枪扫来,他惊忙又一闪身躲过了这一枪。 叶卓一瞧周永又一次躲让,心道暗笑你这厮也并没多大本事,还敢来挑衅,于是撒开招式,舞起银枪狂攻向周永,那真是: 刺挑真如蛇吐信,旋翻又似火风轮。 枪如蛟电冲云破,呼啸狂涛乱月昏。 叶卓越战越勇,杀的周永连连后退,他张口骂道:“我纳妾室与你何干,你真是多管闲事自找死路。” 周永咬牙道:“你强抢民女,天理不容。” 叶卓一听,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挑起银枪就朝周永上中下三路要害连刺而去,真是枪枪夺命,招招凶猛。 周永见势不妙,这回狠起自己没带件兵器,可是自己并没有兵器啊!忽然间想起了那醉汉所教的招式套路,他心暗喜,猛虚晃一招,跳出了数丈之外。 叶卓见他要逃,忙紧跟一步,一枪刺去,截住了周永的去路,而这时周永静心沉气,忽然翻手一翻海破浪,扬臂就卸开叶卓的枪头。 叶卓一惊,心道他还有这一手,忙甩枪扫向周永,周永又一招翻手擒龙而出,绕臂缠住了银枪,猛一拨,竟掀开叶卓的枪,叶卓大惊,心道这小子怎么一下便的如此厉害,他忙又舞枪朝周永急攻而来,而周永是: 掌起翻云星斗乱,臂掀覆海浪涛狂。 擒龙伏虎生生猛,日月拿星搅斗罡。 虽说周永空手赤拳能硬敌叶卓的银枪,可也占不到多少便宜,而叶卓被他这一连几招猛攻所惊,硬出了一头冷汗,心道这小子难道想扮猪吃虎?!不行,于是他慌忙使出了浑身解术迎战向周永,两人你来我往,你攻我守,上翻下跳,枪来拳往,打的昏天黑地,日月斗乱,这个是枪扫落叶雪纷飞,那个是拳呼腿啸沙起狂,你挑枪来夺命魂,我抡拳起破浪穿。 这个骂是:“小子你敢夺我洞中妾。” 那个叱骂:“淫贼你霸良女还逞狂。” 两人打的是难分难解,满离难分,只听的洞前小妖不断的摇旗呐喊,舞刀助威,那真是气盛压势,周永有些汗颜。 第十二章 力战群妖(下) (下) 只见小妖摇旗喊,大妖擂鼓鸣,声势浩浩,群妖助威,周永与叶卓打的天昏地暗,沙石乱飞,战了三五十个回合。虽然不分伯仲,但也已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然而再看叶卓,他气息不喘,身法稳健,周永瞧的咬牙切齿,暗道这个淫妖夜夜荒淫,怎还有如此体力,可他哪知,自己竟是记住那醉鬼教的招式,但并没熟加苦练,就算招数再是精湛也比不过叶卓苦练了九千年的枪法,而且他是空手对白刃,怎能轻易敌过。 周永又苦战了十来回合,显出了败相,叶卓暗喜道:“本以为你是何等来路,原来也只不过是个半道出家的和尚。”,说罢他更是不给周永喘息之机,横扫了一枪,而后再一招乱花飞雪,脚下踏走星步,手中花枪乱刺而出,攻的周永手慌脚乱,丢了架势。 眼瞅着叶卓的乱枪朝着周永胸喉刺来,周永是方寸大乱,步步后撤,叶卓忽而一枪猛蛇出洞,直刺向周永的喉咙,周永本就乱了阵脚,他这一枪刺来,疾如电掣,猛如蛟龙,直夺命魂,吓得周永魂飞魄散,面如土灰。 就在叶卓一枪就要结果了周永之时,忽然间他身旁倩影一闪:“当啷”一声惊响,叶卓的银枪竟被狠狠的砸掀了开来,周永也脚下不稳一个踉跄跌坐在地,叶卓惊忙喝了声:“是谁?!”,话音刚落就见一人立在了他俩之间。 周永忙抬眼望去,就见这人手提提两把铁锏,周永一眼就辨认出这双铁锏,这正是黑白无常丢弃在风驰洞中的兵器,周永不禁一惊,原来来者正是小雯,他见她秀眉横立,瞪望着叶卓,上身依然只穿着那件黑丝肚兜,他忙问道:“你怎么来了?” 而小雯将一把铁锏往他一递,他忙二话不说,接过铁锏就一骨碌爬起了身来,这时叶卓瞅着小雯,两眼犯迷,舔了下嘴唇道:“吆,不错嘛,又来个帮手,还是骚娘们。”他立刻喝道:“小的们给我上,抓了这骚娘们,通通有赏。”,话音一落就见群妖们挥枪舞刀叫嚣着群涌而上,小雯也不多理,抡起铁锏就冲入了群妖当中。 这帮小妖精怪们见了这小雯,本就不用叶卓多说,各个心中早就犯起了痒来,如猫挠鼠抓,他们哪见过这般漂亮的女子,而且又粉肩玉背,单衣倮背,瞅着眼都泛红,再者有叶卓的喊赏,各个如狼似虎,冲着小雯就团团围来,那真是虎妖豹精头前开路,獐狍野鹿紧跟随,刀剑晃晃,枪戟锃锃,杀声四扬,喊声震天,舞锤的,弄棍的,耍棒的,持叉的,尽相杀来,誓要生擒美人种,各个拼命为重赏。 然而小雯毫不惧色,抡起铁锏就照群妖砸去,她锏如丧命棒,抡舞如风卷,柔臂一挥天地颤,玉腕翻起浪滔天,这一锏砸去挨者头破,中者浆出,擦者骨碎,碰者腿折,冲上前的小妖均砸翻,近了身的魔怪都毙命,一时间群妖们鬼哭狼嚎,哭爹喊娘。 周永瞧着小雯战的生勇,一时血气翻涌,抡起了铁锏喝道:“小雯,我来助你。”,他垫步拧腰一步蹿出,举锏就砸翻了数个小妖,冲到了小雯身旁,然而小雯一见他来,慌忙抡锏来了招夜战八方,扫退了群妖,猛回身一推周永,瞪了他眼,仿佛说你快走。 周永一时犟起,喝道:“我不走,要走杀光了这些妖再走。”,可话音未落,忽觉一阵冽风迎面袭来,只听小雯一声闷哼,她急忙撤身跳出了数丈开外,周永回头一瞧小雯,只见她捂着右肩,右手垂拿着铁锏,鲜血不住地往下滴,再往眼前一瞧,只见叶卓挺着银枪,狞笑着望着小雯,他的枪头还在滴着血。 周永立刻怒骂起:“你敢暗算她,找死。”说罢抡起铁锏就照叶卓头顶劈去。 而叶卓冷笑了下,忽然一个晃身就躲过周永这一锏,他刚一躲就扫枪抽向周永腰腹,周永还没来及反应就“啊”地痛嚎了声,被叶卓着着实实抽中侧腰,他捂着痛险些跪倒。 而这时叶卓一个腾身便跳过周永的身后,喝了声:“小的们给我那了这厮,我要亲自抓那美人。”说罢就落在了小雯身前,他奸笑道:“呵呵,美人跟我回洞府,我放了那些残花败柳,与你做个长久夫妻如何?” 小雯凤目圆睁,换手拿起铁锏就照叶卓劈了去,虽说小雯伤了右肩,但依然行如风电,娇狠如母虎,叶卓立刻持枪接迎向小雯的铁锏,他俩杀在了一起,杀的是飞沙走石,日月无光,一个是锏如雷鞭旋龙风,一个枪走游蛇影无痕,这是柔臂劈山石,那是风扫落叶飞,两人杀的云翻涌,扬沙飞石满天昏。 没过上十几回合叶卓便觉得吃力不从心,心中惊叹:好个厉害的母老虎,若一般女子习武最多耍个秀剑,舞个软鞭,而这女人竟用这般生猛的铁锏,看来她来头不小。他暗道不能与她这样硬来,定吃亏不可,好吧!为了美人也只得使出那一手了。 而此时周永瞧叶卓追向了小雯,心怕叶小雯吃亏,立刻转身就往小雯奔去,可刚一迈出脚步,就觉耳旁身后一阵恶风呼啸而来,猛一回头就见数把枪刀招他刺砍而来,他慌忙也学小雯来了招夜战八方,抡锏就照四周横扫去,可扫退了一拨小妖,另一拨又齐攻而上,周永慌忙举锏迎架,一时间周永与群妖力战在一起,一个是锏起狂浪卷沙尘,一方是群妖齐上如虎狼,这个是双手力敌八方刃,那边是棍枪剑戟虎威威。 周永想破开群妖,去助小雯,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他一时间被群妖团团围住,前不能进,后不能退,顾了上顾不了脚,顾了左顾不得右,他是退不掉群妖心火烧,惦着小雯心焦烧,恨不得一锏就将这一洞的妖魔砸成肉饼,方解心头之恨。 就在周永力战群妖,疲惫不堪,力不从心之时,那方的叶卓见与小雯交手占不了上风,忽然虚晃一招,躲开了小雯劈来的一锏,一跃跳出三丈开外,正当小雯要举锏攻来之时,他忽然由怀掏出一物往小雯一丢,恶喝了声:“让你瞧瞧本王的厉害,着。” 第十三章 阴魂邪索(上) 正当周永力战群妖之时,忽然间叶卓虚晃一招,跳开三丈开外,趁小雯不备,由怀中掏出一物就丢向了小雯,喝道:“让你瞧瞧本王的厉害,着。”,说罢那物直飞向小雯。 小雯不知是何物,急忙收锏,猛一旋身闪躲了开来,然而此时叶卓提枪立在那儿冷冷发笑。 小雯瞧着他愣是疑惑,可戒心未松,慌忙朝那物望去,只见那物乃是根暗红的绳索,仿如血绳,小雯瞅着这绳发愣,她哪知这绳索的厉害,这绳索名为子母阴魂索,练就此索得找九九八十一位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生的孕妇,这九九八十一个孕妇还得是阴年阴月即将临盆的母亲,找到后破开这些孕妇的肚子,用这绳索沾染母子之血方可练成这子母阴魂索,而这在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生的母亲要在阴年阴月临盆,这巧事百年难遇一次,可想而知这叶卓练就这子母阴魂索煞费了苦心,害死多少无辜母子。 这索练成可千里之外捆拿任何妖魔鬼怪和仙圣神佛,就算是大罗金仙也能轻而易举拿得。 而小雯一瞧这绳,虽不知是何物,但顿感它有一股极阴极邪之气,她不禁一颤,就在她一愣神的功夫,那子母阴魂神仿佛长了眼睛般“唰”地下飞起,如腾蛇捕兔一下蹿向了小雯,小雯一惊,但并没有慌跑,她抡起铁锏就砸向那子母阴魂索。 可当小雯一锏挨中这子母阴魂索时,这索忽如缠藤般一下缠住了小雯的玉腕,小雯还未惊过神来这索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小雯从头至脚捆了个结结实实。 而这时叶卓将枪一垂,呵呵大笑起来,而后漫步摇摇走到小雯身前,小雯见被捆住,立刻强挣扎想要挣脱此索,然而她越是用力震这索越是勒的紧,直嵌皮肉,最后勒的小雯无法呼吸她才罢住挣扎,子母阴魂索这才稍稍松了些。 小雯深喘了几口气,凤眼恶瞪向叶卓,叶卓阴邪地笑:“哼哼,这可是子母阴魂索,就连太上老君来此都一样索去,你就别挣扎了,乖乖做我的压寨夫人,否则这索捆上你一个时辰你就会被阴气侵骨,化为一滩脓水,到那时就可惜了你这容貌了。”,说着叶卓就伸手摸向了小雯的粉腮,小雯一甩头避开了他的手,而后他又摸向小雯的粉肩。 这一切被周永瞧了个真真切切,他恨的牙根直咬,七孔火窜,他恶吼了声:“淫贼,你不要乱来。”说把狂抡起铁锏想要打退眼前成群的妖魔,可他是孤掌难明,寡不敌众,使尽了手段也冲破不了重围,他瞧着小雯被叶卓调戏,心中仿佛万刀扎心,狠自己没那本事还来逞英雄,把自己丢入了险境,还连累了小雯,他是欲哭不能,恨入心骨。 这时小雯又一撤肩躲过了叶卓的手,叶卓又阴邪一笑,手往下一滑落向了小雯胸前。 叶卓将手朝小雯的胸前伸了去,并道:“这对酥物真是天下难得美物。” 周永一见,火窜天灵,直灌瞳仁,这怒气一下让他狂力大发,他胡抡起铁锏一下砸翻了五六只妖魔,杀出了条缺口,他见势急忙忙破围而出,垫步拧腰腾身一跃,跃过了数个小妖的肩头,直奔叶卓扑去。 叶卓忽感那方大乱,忙罢住了手,转头望去,只见周永已然跃身抡锏朝自己扑来,他大惊,刚才与之交手时,已摸清了周永有几斤几两,他估摸着周永对付一二十个小妖不在话下,但是数百个小妖齐上就能使他束手无策,可现在周永却破了群围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然而更出乎他的意料的是他如今与小雯只有咫尺之遥,而子母阴魂索捆住小雯时竟将她的一只手紧紧的蜷索在胸侧,小雯见他分了神,忽然趁其不备身往前一倾,伸指一爪就爬破了叶卓的手。 叶卓“哎吆!”一声痛叫,忙反手“啪”地一巴掌将小雯扇翻在地,这次他毫没留情,指其骂道:“好你个心毒的女人,我要你做我压寨夫人,将来好吃好穿的供着你,你却抓我,我若要把你留在我床边,说不定我哪天睡熟了你就一刀剁了我,看来我也不能留你。”说罢他急念起子母阴魂咒,霎时间子母阴魂索一紧,勒入了小雯的皮肉,勒出了道道血印,欲要将她碎骨断筋,疼的小雯是就地乱滚,咬牙哼吟。 周永听着小雯痛苦的哼吟声,仿佛痛在自心,他顿时吼嚷道:“不要啊!快放开小雯。”他吼声撕心裂肺,痛不欲生,泪水也止不住地滴落。 他看的痛彻心骨,怒红了眼,他直瞅着叶卓,恨不得将他的撕心刮骨,这时几个妖怪又一下拦住了他的去路,他也顾不得厮打,窜起身来就想跃过这几个小妖,去撕扒叶卓的皮。 而周永刚一跃起,就忽感脚下一阵恶风袭来,猛一低头就见几把棍枪携着风、卷着尘照他的腿就猛抽而来,他还未来及收脚,就听“啪啪啪啪啪”几声闷响便被扫中小腿,一声闷哼他由空中翻落而下:“啪唧”一声摔了个狗啃烂泥。 然而这时周永已经听不见了小雯哼吟,他心中“咯噔”了下,如坠悬崖,也不顾腿上疼痛,忙爬起身来就往小雯冲去。 可当他刚一爬起,乱刀棒棍就“噼里啪啦”砸来,如雨拍雹落般砸砍在了他的背上,这时的周永那顾得了背后的疼痛,他强撑起身爬向了小雯。 而他一爬起就被妖魔砸趴,他一路爬来,如过刀山、穿火海、跃刺林,艰难异常,妖魔们棍打斧劈,枪刺锤砸,毫不留情,打的他是遍体鳞伤,皮开肉绽。 然而他身上的伤痛哪比得了他心中的伤痛,他强咬着牙爬到了小雯身前,抬眼一瞧,只见那子母阴魂索已勒入了小雯的肉骨七分,血水顺着绳索滴落,流出的血已经渗入了土中,她双眼紧闭眼,只有丝弱的出气,形同死尸一般,周永心痛欲裂地呼喊着:“小雯,小雯……” 第十三章 阴魂邪索(下) 他想将小雯唤醒,因为他答应过三娘不会辜负小雯,可现在小雯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跟死人一般,他如坠荒漠,脑中空白一片。 此时那些小妖们不知是打累了还是怎的,都罢住了手,周永伸手抓向了小雯,可刚要触碰到小雯时,他的手背猛感一痛,他强忍住咬牙望去,只见叶卓狠踩着他的手蔑望着他,得意地笑道:“哼哼,这回你输了吧!输了我就要拿你的头去做夜壶。”,说罢他将银枪往地上一杵,一撑手接过了一把环刀,他举刀就朝周永脖颈砍来。 叶卓手举刀落,周永只觉的一阵恶风朝自己颈后直灌而来,他知大势已去,如今小雯已气息全无,他也不存生念,他缓缓闭上眼,便要与小雯共赴黄泉。 此时的周永什么也不恨,不恨叶卓,不恨那些作恶的小妖,更不恨鹏程,他只恨自己没听小雯所言,将自己与小雯都害死在这醉仙洞前,他只待一死谢罪。 就在他静等环刀落下之时,忽然间“当啷”一声鸣响,周永只喊双耳被震的“嗡嗡”作响,他惊的一缩,忙回头望去,只见叶卓握着把断刀倒撤了好几十步,而后他惊愣起双眼喝问道:“是谁。”,话音刚落就见一人立在了周永身前。 周永定眼一瞧这人的背影,只见他身长八尺,健背扎腰,活脱一个天降神将,周永一瞧大喜道:“文叔!” 原来来者正是素文,叶卓瞧着素文,呆愣了好一片刻,忽然他恶从胆生,挑枪而起,就要刺向素文,然而他的银枪还未挑起,素文忽一晃身,周永与众妖还未瞧清是怎一回事,他就一步跨到了叶卓面前,抡起臂来,就听“当啷”一声闷响砸在了叶卓银枪的枪身之上,硬生生砸弯了枪身撞中了叶卓的小腹之上,愣是将叶卓撞飞出五六丈开外,跌坐在地上,周永与在场的所有妖魔都瞧傻了眼,各个口张目呆。 叶卓一时也被打的失神目呆,愣了半晌,忽然想到了什么?猛一念子母阴魂咒,那子母阴魂索如懂人言般一下松开了小雯:“唰”地下直飞向叶卓。 可就当子母阴魂索飞到叶卓手中之时,忽然又一个倩影“呼”地下闪过,如快电闪影般一下蹿到了叶卓身前:“啪”地一把擒住了子母阴魂索,周永再一瞧这人正是雁雪。 这子母阴魂索一被雁雪擒住,仿佛受惊的蛇蟒般速往雁雪的臂膀上缠去,而雁雪也不惊也不慌,一把扯住子母阴魂索的索头,将它扯拽下了手腕,甩起手来就将绳索甩了五六圈:“嗖啪”一声将他狠灌在地上,如摔蛇一般,而后那子母阴魂索仿佛昏了似的一动也不动躺在那里。 那叶卓瞧的两眼发直,呆若木鸡,他一指素文与雁雪,惊恐道:“你……你们……”,而他话还未说出,忽然一呕,猛捂住了胸口,面色难看,忽然他撕心裂肺地惨叫了一声,往后一仰,便倒地翻眼,口吐白沫,没了呼吸。 那群乌合小妖们一见叶卓惨死,各个吓得面如土色,心道:这突然冒出的一男一女到底是何方神圣,一招就打死咱们的大王。 他们面面相觑,忽然“呼啦”一下调头就逃,吓的他们是丢盔弃甲,抱头鼠窜,其实他们不知,这叶卓之死是因小雯指甲藏有剧毒,她抓破了叶卓的手,导致他毒发身亡,这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风流快活裙下死。 素文见群妖四处逃窜,他也不追,也不赶,任由各寻生路,他只高喊了声:“你们若再为恶,休怪我去找你们啊。” 这时周永强爬起身,跌跌冲冲来到了小雯身前,见她浑身上下道道勒伤,伤处皮翻肉开,血肉模糊,周永心如刀绞,痛彻心扉,他一下承受不住:“咕咚”就瘫倒在小雯身边,颤颤巍巍摸向她的面颊,泪水在眼眶不停地打转,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只是没到伤心时,周永颤摸着小雯,一股酸楚涌上心头,他忍不住悲痛,嚎啕大哭了起来,哭的是悲悲切切,凄凄凉凉。 他心中如万刃割刮,毒虫穿拱,真是痛不欲生,他狠自己学艺不精,保护不了小雯;狠自己意气用事,害了小雯;更狠自己没有答应小雯,与她表述心肠。 他终于知道自己心中最重要的是什么?可现在悔之已晚,他望着小雯冰冷的面庞,哭的是悲天泣地,死去活来,哭的手麻,哭到脚麻,哭到浑颤嘛,哭的泣不成声,形如烂泥,哭到了最后头昏眼晕,昏死了过去。 雁雪拾起了子母阴魂索,来到周永身旁,长叹了一声:“唉!可怜的孩子。”,而后对素文说道:“把他带回去吧。” 周永不知昏睡了多久,他在梦中看见小雯陪着自己在花丛中奔跑;坐在草地,她依靠在自己的肩头望着蓝天,望着白云;他们带着陶小月在追捕蝴蝶;在床边哄着小月,讲着故事;他俩夜坐床边,宽衣解带,共入罗帏。 “小雯!”周永忽然一声叫起,猛坐起了身,浑身大汗淋漓,他惊醒过来就跳下床来,也不顾周身包扎的伤口就往门外冲去,并嚷喊道:“小雯,小雯……” 他冲出房门,忽然就愣住了,就见门外满是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们正在搬砖抬石,锯木烧瓦,而素文与雁雪也捋着袖,忙前忙后,指挥着众人砌砖盖房,带着众人忙的是热火朝天。 雁雪一见周永出了屋来,她忙赶来,关切地问道:“你伤还没好啦!怎么就起来了?” 周永诧异地望着雁雪,问道:“雁姐,这怎么这么些人,他们在干什么?”,他怎叫素文为文叔,而叫雁雪为雁姐啦?原来虽然在周永心中她与素文平辈,但是雁雪长相貌美,如二十芳龄的少女,对周永如亲姐,所以周永就称雁雪为雁姐。 雁雪笑道:“阿永,这些人都是那小银龙所抓的人,他们大多都无家可归,我与你文叔就把他们留在这,帮他们盖房咯。” 而周永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他一把抓住雁雪的双臂,心如火燎地问道:“对了,小雯啦!小雯她怎样了?!” 雁雪沉叹了声,摇了摇头,周永一瞧顿时心坠谷底。 第十四章 定心学艺(上) 周永问及小雯现在如何,雁雪沉叹了声,周永顿知事态不妙,整个人如坠荒茫,他傻愣愣望着雁雪,雁雪则说道:“阿永,你随我来。” 周永心中又“咯噔”了下,木呆呆地随着雁雪来了他曾与小雯相依而坐,望天看云之处,只见那里如今多了张石榻,这石榻如床,白绸铺垫,小雯则静静地躺在其上,如熟睡般。 而在小雯的身旁正跪着陶小月,陶小月伤心痛楚地大哭着,她不停地摇晃着小雯的手臂喊道:“姐姐起来,陪小月玩,姐姐快起来呀……” 周永瞧着小月伤怀难过的模样,心中悲楚不已,不禁鼻尖一酸,泪朦双眼,他忙上前安慰陶小月道:“小月别哭了,不然吵到了姐姐睡觉,好吗?”,说着他伸手就要抱过陶小月,可陶小月回头来揉着泣红的眼,猛推了把周永:“哇哇”哭泣道:“你是坏人,你把姐姐弄睡着了,不能陪小月玩了,你坏,呜呜呜……” 周呆愣在了那儿,这时旁边走来一女子,着女子轻轻抱起了陶小月,柔声说道:“小月,别哭了,这样会吵到雯姐姐睡觉,来,姐姐带你玩去。” 陶小月一下搂住了这女子的脖子,伤心地将头靠在了她的肩上,周永瞧着这女子颇为眼熟,他呆望了她半晌,那女子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底下眉来婉声说道:“恩公你这是干嘛?我脸上长了什么了?” 周永一下缓过了神来,忙道:“啊!没什么?你是……”他有打量了这女子一番。 那女子抬眉一笑道:“恩公,您忘了吗?我是彩莲呀。”,周永这才恍然大悟,彩莲知道周永要在此陪着小雯,便自行带着陶小月离去了。 周永来到石榻旁,坐在了小雯身边,轻轻抚摸着她的发鬓,生怕重了会将她给碰碎,他看着她沉睡的模样不禁泪落而下,伤入心扉,他抽噎着对雁雪问道:“雁姐,小雯她怎么了?她还有救吗?” 雁雪深叹了声,说道:“小雯她伤势倒没什么?只是她被子母阴魂索的邪气侵体,深入肺腑,若是凡夫俗胎早就尸骨无存了,她非凡种,阴邪之气不能腐其身,但这邪气已伤她心神,使她成为了活死人,恐怕一辈子也醒不来了。”说罢她又长叹了声。 周永听到此泪水都模糊了双眼,他忽然“咕咚”一下跪倒在雁雪身前,哭呜着央求道:“雁姐求求你救救小雯,我答应过要好好照顾她的,我不想她这样一辈子都是活死人,我知道您和文叔都有大神通,求求你们救救小雯吧。”说着他如伤心的孩子般一下扑倒在雁雪的腿上嚎啕痛苦起来。 雁雪像慈母般抚摸着周永的后背道:“傻孩子,这也难为你了,我看你用情致深,我与你文叔说说,让他帮你寻找能治愈小雯的妙方,不过这子母阴魂索乃极阴极煞之物,寻到解其阴毒之物难比登天啊。” 周永一下站起身来,毅然决然道:“雁姐,我去寻找。”,他刚要转身却被雁雪一声喝住:“你去哪?” 周永并未见过雁雪动过脾气,可这次一听雁雪的语气颇重,心中莫名地一震,不敢再妄动,雁雪缓下声来说道:“阿永啊!这解她身上阴毒之物连我们都不知道去哪寻,你能知在哪儿吗?” 周永心中一愣,顿时懊恼不已,现在想救小雯是比登天,他责恨自己做事鲁莽,造成如此恶果,他心中悲愤,忽然冲天一声大吼,却泄不了他心中激愤,他猛一纵身跃出三丈开外,甩起臂膀,抡拳狂舞了起来,一时醉鬼的拳法套路涌入他脑海,他拳走罡风,脚踏星步,起拳直捣九天门,起脚直踢鬼府殿,那是拳中带怒,脚踢愤,招招恶煞,式式凶,他舞的咬牙切齿,耍的恨骨痛肠。 忽然一个声音喊道:“阿永,你在耍什么啦?” 周永一愣,气喘吁吁地罢住了拳,随声望去,只见素文面色正颜走了来,周永忙说道:“我……我在耍拳啊!这拳是地府中一个醉鬼所教的,不知道是什么拳。” 素文点了点头道:“阿永啊!我有句话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周永一愣,忙说道:“文叔,我的命是您和雁姐救的,您说什么我绝不会不听。” 素文说道:“那好。”他语重心长道:“阿永我来问你,你为何要去找那小银龙?” 周永忙道:“我是听了彩莲所言,气愤叶卓他聚妖占山为恶,欺男霸女,想去救出彩莲的爹和被叶卓所关的那些无辜百姓,这才去找那叶卓的。” 素文又道:“你去救人是因为你嫉恶如仇?” 周永立刻道:“没错,我是想保护他们,不让这些人再受妖魔的伤害。” 素文道:“你不想让这些百姓受伤害,是因为你更不想你的义母在狮驼国受苦,你想去救出你的义母,可你在与那小银龙交手后你觉得你的本事比他如何?” 周永心中一惊,心道文叔怎知我的心思,可是他一想到与叶卓交手的过程,顿觉得自己好是没用,忽然他顿悟,猛地“咕咚”一下跪倒在了素文面前,倒身便磕,连声说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素文道:“谁要收你为徒啦!你那性格不给我惹祸才怪。” 周永一听,又连忙磕头道:“师傅,您以后让我做啥我就做啥,我绝不会肆意妄为。” 叔文背过手去,调头就走,并道:“以后你还叫我文叔好了,跟我做学徒打铁,给现在这里的人打犁耙,做锅盆,也算是为民做件功德事,顺便做些防身的兵器给他们,对了,你刚才耍的那套拳可知是什么拳吗?”他忽然站住,稍稍调过了脸来?” 周永一愣,摇头道:“那醉鬼教我后并未告诉过我。” 素文道:“我告诉你把,你耍的拳可是七十二式游龙行虎拳的前三十六式拳法,这可是伏羲创出十六卦后(相传十六挂传到殷商时期,因为泄露天机,被神明抹去了其中的一半,变成了如今的八挂。)自悟出的拳法,可敌天神,可惜你没有精通熟练啊。”,周永听罢立刻对着素文磕头不止。 第十四章 定心学艺(下) 素文虽没收周永为徒,但让他做了学徒,将原先住的草屋改成了铁匠铺,为定居在此的人们打造耕具和日常所用的锅碗盆勺,偶尔也打造些防身的兵器,让这些曾经落难的人们能够护家保园,周永也随着安住在铁匠铺中,帮着素文打下手,照顾陶小月,而雁雪则盖了间酒楼,为这些落难得救的人们提供米粮和菜食。 被救出的人们有家的谢过了周永、素文与雁雪,自行回了家去,那些无家可归的人们便留了下来,在素文与雁雪的帮助下建起了一个小村,人们红红火火地过起了日子来。 而小雯邪毒侵腹,沉睡不醒,人们为感谢她的救命之恩便为其建了祠,名为雯祠,也不知素文与雁雪从何弄了口水晶棺,将小雯陈放其中,据说这水晶棺乃东海龙宫的宝物,可使死人尸身不腐,容颜不变,小雯躺在其中可震住她体内邪煞之气,保她元神不损,使其不吃不喝,也不老不死。 周永至此之后少言寡语,除了每天照顾陶小月,帮素文打铁之外,余下的时间他开始苦练前三十六式游龙行虎拳,他每日鸡鸣前起,鼓打三更才歇,不分昼夜,苦习拳术。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无论严寒酷暑,还是刮风下雨,他都行拳练掌,学走星步,踏走罡斗。 周永每日废寝忘食地练功,照看陶小月的时间也少了许多,可他发现那个被自己和小雯救起的彩莲每天在雁雪的酒楼帮过忙后都会来自己的家中帮着照看陶小月,为周永、素文打理起居,周永不解,问彩莲:“你为何要不辞辛苦,天天来我们铺中?” 彩莲婉声说道:“恩公,您和文大叔、还有雁阿姨救了我爹的命,我一个小女子无德无能,没什么可报答你们的,因此我甘愿做牛做马来报答你们的大恩大德。” 周永说道:“这是哪儿的话,我们都一样,是庄家人,谁也没欠谁的,你不必这样为难自己啊。” 彩莲一听,忽然低眉呜泣起来:“咕咚”一下跪倒,吓的周永手慌脚乱,只听彩莲抽泣道:“呜呜呜,恩公,我知道我是不洁之身,不配在恩人身旁伺候,您救了爹的命,我想以身报答是不可能的,但我爹说了,做人要知恩图报,我只想伺候在恩人左右,哪怕做牛做马都行。” 周永被她这一跪吓的不轻,忙想搀扶起彩莲,可男女授受不亲,周永又不知怎样是好,他急的抓耳挠腮,忽然这时有人来到了彩莲身边,一把扶起她,周永定眼一瞧是雁雪,他慌忙喊道:“雁姐你看她……” 雁雪冲他摆了摆手,说道:“阿永,你怎么能让她给你下跪啦。” 周永慌了神道:“我没有,那个,什么……”,他有些语无伦次,而彩莲忙说:“雁姨,我只想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你们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说着又要跪下。 雁雪忙一把搀住她道:“我知道你的心情,不过你在我那帮过忙,又来这帮忙,我看的都嫌累,这样吧!我雇你的爹来我的酒楼做个掌柜,帮我打点一切,你啦就来这帮我照看周永和陶小月这两个孩子,他们有时不太安生,要是他们不听话你就来告诉我,怎样?” 彩莲听的羞红了脸,不好意思地低下了眉去,偷瞅了周永一眼,而周永叫起道:“喂,雁姐,我哪儿不听话啦。” 雁雪调转身去说道:“这里现在是你新的家了,你若想乱跑,让这里出了什么事,我和你文叔绝不会饶你。”说罢扬长而去。 周永知素文与雁雪对自己用心良苦,又觉得现在居住在这此的人都挺友善,淳朴,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都对自己很是客气,偶尔张家李家送着点心吃食来,王嫂赵妈的帮忙缝衣补袜,都很热心,他由衷的不想再看见自己身边的人再受到任何伤害,于是也就不再提起去狮驼国救华娘子的事了,生怕惹祸上身害了整村的人。 不提归不提,但周永心中始终惦记着华娘子,他暗下决心,定要跟素文与雁雪学会降龙伏虎,斩妖除魔的大神通。 寒来暑往,斗转星移,日月如梭,一晃十几年过去,素文暗中观瞧着周永,见他勤奋苦练,有一日他叫来了周永,问道:“阿永,你的武艺大进,能否飞个给我瞧瞧。” 周永一愣,疑惑道:“飞?!那前三十六式游龙行虎拳可没有教人飞的招式。” 而素文仍旧说道:“飞个给我看看。” 周永疑惑道:“文叔今天喝多了吧!尽说胡话,你让我飞,我哪会飞,我又不是鸟,又没长翅膀。”,他话还未说完就见素文猛一把拎住了他的衣领,在他还未惊过神时猛一把将他往天上一甩:“唰”地下就将他扔上了空中。 周永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的魂飞魄散,他整个人直冲云霄,飞出了数十丈之高,忽然身子一沉,他坠身而落,直摔向地面,耳旁风声呼呼,他见自己头往下冲,吓得他三尸神慌,七魂皆飞,在惊恐之时他忽然想起自己在地府中上风驰洞时的情景,他双眼一亮,忙运仙气往丹田一沉,稳住了身形:“轰”地一声稳落在地,他大喜道:“文叔我会飞了。”,说罢垫步拧身往天上一窜,跃身而起,只因在阳间周永乃肉体实身,不像在阴间是魂体身无束缚,他只窜起了二三十丈之高,他欢喜地叫道:“文叔,看我会飞了。” 而素文见他这般连跳了三五次,摇头叹了声:“唉!你这是飞吗?!明明就是小孩子蹦蹦跳。” 周永听言一愣,可也悟出素文言中之意,于是二话不说“咕咚”就跪倒在地,向素文连连磕头道:“请文叔赐教。” 素文将他扶起,说道:“你真的想学飞天之术?!” 周永连连点头称是,素文道:“好吧我就教你飞天之术,这飞天之术有四类,不知你像学哪种。” 周永忙问:“有哪四类?” 素文一一说道:“这飞天之术有驾天术,驾物术,骑兽术,还有飞身术,这四类均有不同,驾天术是驾天形成舞而飞,有腾云、有驾雾、有驰风、还有随沙尘而形,驾物术乃脚踏兵刃,踩草叶而行,骑兽则是骑飞禽,坐走兽来回与天际,而飞身术是不借任何物体,想飞就飞想走就走,来去自如,你学哪种?” 第十五章 狮驼妖国(上) 素文告诉周永飞天之术有四种,驾天、驾物、骑兽与飞身,周永细想了片刻道:“驾天术无云无风便走不得,驾物术我可没兵器可驾,骑兽术那些牲口若有了病灾不就骑不了了,我看还是飞身术来的自在。” 素文大笑道:“好,你这小子还挺会挑捡,那就教你飞身术吧。”于是素文传授飞身术的心诀周永,让他勤加苦练。 这时彩莲拎着食盒走开,喊道:“文大叔,恩公吃饭了。” 周永忙来到彩莲身前,接过食盒说道:“小莲啊!你怎么又亲自送来了,我们自己回去吃就行,让你跑的那么辛苦,我们多过意不去。” 彩莲羞红了脸道:“恩公说的是哪里的话,这点事能累到哪去,我看恩公每天打拳踢腿,倒比我辛苦,恩公您可要多多休息,可别累坏了身子。” 周永忙道:“我不累的,啊对了,以后你别一见我就叫恩公恩公的,听起来别扭。”,可话刚说到此,忽然耳旁传来个声音道:“吆,不叫你恩公叫你什么?难道叫你相公啊。”,两人一听“唰”地下脸红到了脖子根,随声望去,只见雁雪拎着一壶酒走了来,彩莲羞涩地说道:“雁姨,您说什么啦?” 雁雪提着酒走了来,直言不讳地对周永说道:“阿永,我看彩莲对你挺不错的,何不娶她为妻,也好有个伴。”,雁雪为何突然说这么话啦?原来啊彩莲的爹常在雁雪的耳边唠叨说:“我那闺女跟在恩公身旁多年,虽说是报答恩情,但好说不好听,给村里人瞧着不议论吗?一个大姑娘家的成天往别人家跑,跟着人家进进出出,这不招来闲言碎语,雁掌柜你就行行好,给这两个孩子撮合撮合,让周兄弟娶了我家闺女,这样名也正了,言也顺了,我也不愁我闺女没人要了。” 周永听了雁雪这话,原本就臊红的脸红的更加通红,仿佛紫茄子一般,他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这时素文走了来,说道:“阿永啊!我看彩莲姑娘人不错,通情达理,又懂得照顾人,定是个贤妻良母,而你也该讨个媳妇替我们管着你了,你考虑考虑如何?” 话刚说到这儿,只听彩莲“啊呀”了声,羞臊地捂着脸扭头就跑开了,而周永见是雁雪与素文为他俩保媒拉线,也不敢说不,可是他始终放不下小雯,在他心中早将她当做了自己的妻子,况且小雯尚在人世,只是昏迷不醒,如果答应了这门婚事不就辜负了小雯对他的一片真情,于是他低头不语。 可他也知道彩莲这些年来都陪伴在他身旁,形影不离,数年如一日照顾着自已,他也对她有了难以割舍之情,而且彩莲经历过那些坎坷,如果回绝了她,她定会觉得她被人嫌弃,心中更是难过,这该如何是好? 周永万绪交错,来到了雯祠,站在水晶棺旁,静静望着如熟睡般的小雯,不禁泪落而下,他轻声对她吐露心肠道:“小雯,我该怎么办,文叔和雁姐是我的救命恩人,如同父母,他们要为我和彩莲说亲,我不能违背,但我始终牵挂的人是你,只想一辈子守在你身边,但我若拒绝了彩莲,肯定会伤了她的心,我该怎么办?!”他说着心头一酸,闭上了眼悲哭了起来。 这时周永忽听身后有人喊了声:“恩公。” 周永猛一回头就见彩莲站在自己的身后,他脑中顿如雷击,慌忙道:“你……你怎么来了。” 彩莲婉声说道:“我是来看看小雯姐。”说着她来到周永身旁,低头望着沉睡着的小雯良久良久,忽然她鼓足了勇气说道:“恩公,我知道你心里只有小雯姐,你也别为难自己,我其实什么都不求,只想陪在恩公身边做奴做仆,一辈子侍奉恩公。” 周永望向彩莲,想起了曾经小雯对自己投怀送抱,而自己没去珍惜,如今后悔难回,现在彩莲也来表述心肠,自己如果拒绝,今后会不会再次后悔,可是他不能背叛自己对小雯的心。 他默然不语,彩莲也没多言,静静地陪着周永,伴在小雯的水晶棺旁。 从此之后彩莲始终伴在周永的左右,洗衣做饭,缝衣补袜,直到百年之后,她两耳银鬓,白发苍苍,仍守在周永身旁。 直到最后,彩莲躺在病榻之上,再也不能起身,她仍惦记着周永,一心还要侍奉在他左右。 而周永容颜未老,陪在彩莲的病榻旁,将她扶起,慢慢让她靠在自己的肩旁,喂着她喝水吃饭,讲述着曾经的种种,周永问道:“阿莲,你恨不恨我当年没有娶你。” 彩莲微笑道:“恩公我怎么会怪你,是我自愿陪着你,我无怨无悔。”,彩莲靠在了周永肩上的沉沉睡去,像个幸福的孩子般步入了天国。 彩莲走了,周永又如华娘子与小雯离开自己时一样,他抱着彩莲痛哭流涕,哭的是伤痛欲绝,柔肠寸断。虽然没有和她成为夫妻,但她的离去仍旧让周永伤彻心扉。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周永随素文学艺,寒来暑往,一晃就是数百年光景,在这漫长岁月中周永始终惦念着华娘子,他思母心切,跟素文学成飞身术后,曾趁素文疏忽之际偷偷溜出了村去,他一路西往,四处打听去狮驼国之路,他逢妖便抓,遇怪就逮,打听来打听去,花了数月来到一座镇中。 周永进了此镇,见其荒无人烟,路生杂草,满地枯叶,四处房舍倒的倒塌的塌,真是一片凄凉,他走在镇中忽然觉的这镇似曾相识,仔细观瞧,他愣是一惊,这不是曾经与华娘子居住过的小镇吗? 虽然此镇已荒凉,可街道店面门铺依稀可辨,曾经热闹的场景一一浮现出了脑海,他回想着与华娘子的欢声笑语日子,不禁伤心触怀,泪落而下,泪朦的双眼隐隐约约映出了华娘子的身影,仿佛她真在眼前一般。 第十五章 狮驼妖国(下) 忽然他一愣,猛揉去泪水,只见一只毛润如玉的白狐从废墟中走出,这白狐望着周永良久,周永只觉一股妖气由这白狐体内渗出,周永猛是一惊,忙握紧双拳喝道:“哪来的妖狐,快显出身来,免得讨打。” 只见那白狐“嘭”地一身化作了清烟,清烟散去之后一身形婀娜的女子出现在眼前,这女子发盘飞凤髻,髻插彩蝶簪,身穿云丝白衫,狐嗉领绒暖,隐隐见粉兜,腰系鸳鸯带,百褶裙下小露莲,她玉面粉腮,翠眉弯如月,杏眼含秋波,檀唇笑勾人,银牙鼻悬胆,真是娇花绝艳,一代的佳人。 周永瞧着她柳姿媚态,如万鹿撞心,他猛摇了摇头,忽然一个箭步冲上前,举拳喝道:“好你狐妖,竟敢在此害人。”说罢一拳就砸向这白狐妖。 这白狐妖吓的花容失色,忙双手护面,躲身喊道:“这里无人居住,我何以害人?!” 周永一想也是,忙罢住了力,拳在白狐妖眼前收住,他又道:“那你在这荒镇之中干嘛?” 白狐妖怯怯地说道:“我是在这等人的。” 周永一愣,收了拳颇感好奇道:“你在这荒镇中能等什么人啊?” 这白狐妖焦眉一锁,说道:“我在等你啊?” “等我!?”周永更是疑惑了,忙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就等我。” 白狐妖道:“你当然是周永啦。” 周永心中叽愣了下,忙问言:“你怎知我叫周永。” 白狐妖认真地望着周永道:“当然知道了,是三奶奶叫我在这儿等你的。” 周永一听三奶奶,心中“咯噔”了下,不亚如晴天炸劈雷,顿时背后渗出了冷汗,他暗道:三奶奶,难不成是三娘她为小雯之事找我来了。他一想到那人体蝎身的三娘不禁浑身一颤,吓的变颜变色。 白狐妖瞧着周永的神态好奇道:“你怎么啦!难道哪里不适吗?” 周永慌忙道:“啊!没……没有。”他忽然望向白狐妖,瞪大了眼道:“啊!那三奶奶是谁?她找我有何事?!” 白狐妖被他这眼一瞪吓的连退了几步,说道:“我们三奶奶就是我们狮驼国三大王的夫人,陶夫人呀。” 周永一听陶夫人这才松了口气,真是虚惊一场,忽然他想起了雁雪与素文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猛一把就抓住了白狐妖的玉腕问道:“你说陶夫人,她是不是就是我娘,我娘她现在怎样啦!有没有被你们这些妖怪欺辱?!” 白狐妖痛的叫起道:“你弄疼我了。” “啊!对不起。”周永忙松开了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脑袋,说道:“白狐姑娘你告诉我娘她现在如何?” 白狐妖瞥了周永一眼,揉着手腕说道:“你说我们家三奶奶呀,她现在好的很啊。” 周永又问:“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会在这的?” 白狐妖斜瞅着他道:“我也不知道,是三奶奶她告诉我你会来这,而且让我转告你,她十分惦念你,可不希望你去找她。” 周永听言忙往前一步,瞪大了双眼道:“我娘她为何不让我去找她?” 她一惊,忙往后缩了一步,侧过身护起手腕道:“我哪知道。”,她眼珠一转道,忽然说道:“啊对了,我还不知道你是不是周永啦。” 周永心急道:“我当然是周永了,我就是在这镇里被你们三奶奶收养的,那时她化名为华娘子,给我取名叫周永。” 白狐妖听言,认真地点了点头道:“那就对了,三奶奶这有封信要我转交给你。”说着伸手入衣中,从肚兜里掏出了封信递给周永。 周永接过信来,信上存有淡淡的汗香,清香醉人,忽然周永心中一惊,警觉了起来,他猛瞪眼望向白狐妖道:“你不会是诓我,想要趁机对我动手吧。” 白狐妖一瞥眼,背过手去,小嘴一撅,转身就走,说道:“信不信由你,我可要回去回禀三奶奶了。” 周永一愣,忙喊道:“等等。”,白狐妖站住了身,没好气道:“你又干嘛?” 周永急忙拆开了信来,而白狐妖背着手,往后翘着,摇晃起身哼起小调来,周永展开了信一瞧,只见信中写道: 吾儿阿永,娘知你惦念为娘,娘也思儿心切,可为娘在狮驼国,被囚困于皇宫,妖城处处藏险,如荆棘从生,妄不可来,为娘在此,衣食不愁,儿勿忧。 周永看了落款确为陶娘子笔迹,但还是生疑,问那白狐妖道:“此信可为真?!” 白狐妖翻了他一眼,说道:“你这人真是麻烦,三奶奶让你别去找她,你就别去就是了,哪那么多废话。”她忽然眼珠一转,仿佛想起了什么?忙叫道:“啊!对了,还有这个。”说着她又由肚兜中掏出了一物。 周永瞧着大张起嘴,诧异地望向她的胸瞧,白狐妖有所察觉,忙捂住了胸口道:“你干嘛?” 周永回过了神道:“啊!没……没什么。”,白狐妖护着胸,将那物递给了周永说道:“那,这是三奶奶让我交给你的,她说如果你不信就将这件信物给你。” 周永拿过那信物一瞧,原是一条檀木珠的手链,周永一眼便认出了这手链,周永从小就常见陶娘子戴着这手链,陶娘子还时常摘下来给周永把玩,周永哪能不记的此物,他忍不住心中一酸,泪水便在眼眶中打起了转来。 白狐妖背手转身说道:“好了,事办完了,我该走了。” 周永忽然喊道:“等等。” 白狐妖又站住脚步,回过身来,不耐烦地说道:“小哥哥,你烦人不烦人,还有何事你快说。” 周永忙道:“在下能不能劳烦白狐姑娘,麻烦你带我去瞧瞧那狮驼国是何模样吗?” 白狐妖眼珠一转道:“这个也不难,我可带你去,可只能在在远处瞧,近了我可不敢带。” 于是白狐妖带着周永来到一处突兀的山头,站在这山头往下望去,只见山下有一城池,这城池妖气冲九天,飞鸟避千里,城里真是: 妖魔聚市穿街巷,精怪逛集行路桥。 兔鼠推车担担走,猫狐开铺大声吆。 鹿羚粉面黛眉扫,犬马扇摇诗赋聊。 官府衙前差役立,巡街小吏把贼瞧。 城门四墙兵卒守,哨塔城楼将跨刀。 猛虎雄狮为统帅,豺狼花豹做先锋。 鸟兽獐狍扛剑戟,虫蛇树柳棒叉抄。 千尺蟒精盘路走,蛟虬万丈把城包。 这情景把周永看的是目瞪口直,傻愣愣发呆,这下可把周永吓了个半死,他哪见过这般场景,一座城中居住的满是妖魔精怪,还有开买卖铺的,这不亚于地府丰都城啊!他瞧的是浑身冷汗,如雨浇一般。 这时忽然有人拍了他肩一下,吓的他叽愣愣打了个冷颤,他回头一瞧,只见白狐妖睁着杏眼瞅着他道:“怎么样,看到了吧!我家三奶奶不让你去进城找她,有错没错。” 周永咽了下喉咙道:“看来我是真的进去了。”他忙一转身,对向白狐妖问道:“对了,你是我娘的什么人。” 白狐妖道:“我是三奶奶的贴身丫鬟呀。” “那敢问你尊姓大名。” “免贵,我叫灵儿。” 周永忙拱手抱拳道:“那在下拜托灵儿姑娘,好好照顾好我娘,待我有那一天,能救出我娘,我定会好好报答灵儿姑娘。” 灵儿摆手道:“这说哪里的话,三奶奶对我可好啦!我当然会伺候好她了。” 周永谢过道:“那多谢灵儿姑娘,在下告辞了,后会有期。”说罢转身下了山,飞身回到了自己的村中。 第十六章 恶煞临村(上) 周永拿着陶娘子的檀木珠链回到了自己的小村,什么也没与素文与雁雪说,每天依旧练功习武,向素文与雁雪讨教仙术道法,一练就是五百多载。 五百年转瞬即逝,到了隋末民变臣反,群雄争霸,刀兵四起,世气混然,魑魅乘虚为恶,妖祟浊世为乱,天下无一处太平。 有仙客为防贼盗鬼狐,四处寻问何处可造神兵利器,有绿林大盗则说:“往昆仑山下以北,有一处村庄,名为轩逸,去那儿便可寻得。” 这轩逸村位于山野穹谷之中,远不邻村,近不挨户,唯有一条延延数十里的荒僻山径与外相通,入得山中古树苍林,那真是: 雀语鸟吟狼虎聚,虫鸣豸叫蟒虺盘。 苍藤古树藏行兽,灌莽蕤蕤径影弯。 如此僻野之村访者却络绎不绝,村中有酒楼他们不往,有赛比瑶池的醉池他们不去,却偏偏直奔村尾那座草棚茶铺,好生奇怪。 这茶铺内无雅座,也没牌幌,只以芦草松木所建,铺中只有四五张褪了色的八仙桌与数把长凳,仅此而已,就这么个小茶铺却客满为患。 茶铺中早人满座挤,有头戴九梁道冠,身穿八卦仙衣的道士,有身披僧袍,手持方便铲的佛门弟子,也有身穿英雄氅,背插单刀的绿林侠士,这里三教九流、各路人士不一。 这些侠士自坐一方,撇着大嘴的,睖着大眼,都互不理睬,然而他们都望着茶铺的右方,只听那处“叮叮当当”,打铁声不断,一台锻炉上火光燃燃、星火蹦溅,一位面目硬朗、颧颊锋棱的铁匠半袒衣氅,露出坚如铜铸的臂膀,抡舞着铁锤锻打着兵器,再看锻炉边一位剑眉冷目的少年正卖力地推拉着风箱,帮铁匠燃炉。 就在铁匠与少年忙的热火朝天之时,忽闻茶铺外一声喝起:“素文,素文,给爷出来!”,喝声如雷霆灌耳,震的众侠士是心头一惊,铁匠也擦了把汗,停下了手中的活,拉风箱的少年此时也起身朝外张望。 那粗豪的喊声未落,就见一位身长八尺,虎背熊腰,圆头秃脑的大和尚迈着八字大步闯进了茶铺,他双手各提半截折断的月牙铲,寻望了一番,一眼瞧见铁匠,便大声嚷嚷道:“素文老弟啊!你奶奶的……” 大和尚话音刚起,那少年便冷言回应了句:“大师啊!你奶奶不在,爷爷在此。” 大和尚当即一愣,用手一摸大脑袋道:“臭小子什么爷爷奶奶的,洒家与你文叔有正事要说,你多什么嘴?”说罢便对那铁匠嚷嚷道:“我跟你说素文老弟……”他把手中的两截断铲往桌上一搁:“哐当”一声,震得人心颤颤,他睖圆了双目嚷道:“你瞧瞧,你打的什么伏魔铲,还没怎么把玩就折了,你不是戏弄洒家吗。”,感情那铁匠正是素文。 素文听罢未语,只是淡笑着摇了摇头,而那少年却哼笑道:“哈,我说心绝大师,你这话可不着调了,你那伏魔杖可是我费尽百般周折,上天入地、过刀山下火海,走三山越五岳,经过百难,才好不容易替你寻来三百六十斤镔铁,再由文叔花了七七四十九日精炼而成的,世间罕有人能拿动,你却说耍几把就成这副模样。”他摆摆手道:“不信,不信,定是你老人家又去哪处显摆,碰上了高人,斗他不过才弄成这样。”他寻思道:“不过……谁有这等能耐!?” 心绝大师听罢此话,搔搔后脑勺呵呵一笑,放低了声音道:“呵呵,阿永啊!你文叔厉害,你可比你文叔还要厉害,这都被你猜到了。”说罢他挺起大肚囊高声说道:“不错,洒家在少林与那渡尘老鬼比试高下,三五百个回合不分输赢,可没想到却被他一掌打折了我这把妖月牙铲,恼俺啊恼俺。” 素文听后又是摇摇头,没言语,就在众人还在好奇地望着心绝大师之时,忽而一阵疾风“呜……”地声旋过,而后就听“啪”地声,心绝大师那圆滚滚的肚皮就被人拍的抖了三抖,心绝大师还不知怎一回事就听得耳边有人“哼哼”笑言:“大师啊大师,你说你找谁切磋不好,偏偏要去惹那渡尘方丈,现如今谁人不知渡尘方丈,他德高望重,又以大力金刚指与如来神掌闻名天下,武功极其深厚,无人可敌,你别人不找,偏偏单找他,你不找死谁找死!?” 心绝大师定眼往耳后一瞧,原来说话的仍是那位拉风箱的少年,少年傲首斜睨着心绝大师,这也不能怪他自傲,将才满座的侠客都被他移形换影的身法给震惊住了,都木呆呆望着他,可这并没有唬住心绝大师,心绝大师毫不客气,扬掌就“啪”地巴拍了少年后背上,嗡声道:“哎,俺哪知道那老鬼真那么了得,还以为他只是徒有虚名,倚老卖老,又仗着自己是一方掌门,被江湖人吹捧,吹嘘成武功盖世的高手……”话还未说完,便听素文弹嗽了两声“咳咳”,才打住心绝大师的话,素文对少年严斥道:“阿永,怎对前辈这般无礼,还不快给大师看座。” 这叫阿永的少年正是周永,周永此时放下傲容,乖乖地取来长凳放在了心绝大师身后,心绝大师也毫不客气,一屁股就坐了下来,手往桌上一搭,对素文又嚷道:“好了,好了,俺也不废话,素文老弟你何时将这把妖月牙铲给洒家修好啊。” 素文不紧不慢道:“你又不是第一次来我这,岂不知我铺中的规矩。” 心绝大师好不耐烦道:“知道,知道,不就那些破规矩吗。”说罢环抱起了双臂。 素文微微一笑:“知道就好,您啊先喝杯茶,好生等待便是。”听了此话心绝大师牢骚了两句,也就没再言语。 见心绝大师坐定,素文便高声吆喊道:“丫头……丫头啊!又在偷懒了不是!?还不出来给客人看茶!!!”喊声刚落就听内屋中传来了一声娇痴的委屈声:“知道了,来了,我忙的屁股都捞不到坐,还说人家偷懒,真是的。”话音未落就听里屋铃佩叮当声传出,真是脆鸣悦耳。 第十六章 恶煞临村(下) 环佩叮当声传过,而后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撩帘栊,提着大水壶匆匆走出,这女孩巧盘青螺髻,两鬓青丝垂,淡粉柳黛眉,亮眼妙含灵,杏脸红樱唇,好似观音座玉女下凡尘,惹人疼之惹人怜,只见这女孩可怜楚楚地睁着杏眼,嘟努着嘴,在茶铺中叫嚷道:“谁要水,谁要水?” 尚未等人回应,周永便大步来到这小姑娘身旁,歪起脖子瞅着她道:“小月,你别这样委屈,我和文叔一早起来忙到现在连口水都没捞上喝,也没像你这样叫苦连天,你好歹屁股有的坐,水有的喝,就别嘴上挂油瓶了,也不嫌挂的贫。” 女孩听言脸一沉,甩向素文,跺着小脚哼哼道:“哎吆~~,文叔~~,你瞧周永他又在欺负人了。”说着水灵的杏眼中泛起了泪花,素文脸色一沉训斥道:“周永,陶小月闹够没有,还不快去给心绝大师看茶。”,这小女孩原来就是周永的义妹陶小月。 一听心绝大师的名号,陶小月喜逐颜开,忙满屋寻望,她一瞧见心绝大师,也不顾手中滚烫的水壶,提着就奔到到了心绝大师的跟前,欢喜地叫道:“馒头伯伯你来了。”一听这“爱称”周永“扑哧”一声乐了,在坐的茶客也憋不住偷笑了起来。 心绝大师哪顾旁人的讥嘲,欢喜地摸着陶小月的头道:“丫头你是越来越伶俐了。”而后他上一眼,下一眼,前一眼,后一眼,打量了陶小月八八六十四眼,点头道:“嗯,也越来越漂亮了,活脱是个月中嫦娥,哈哈哈……” 陶小月一听又嘟努起嘴来说道:“我才不做嫦娥,孤守月宫,活受寡,闷都闷死了。”说着扭过了身去。 心绝大师听罢哈哈笑道:“哈哈,好好,不做嫦娥,不做嫦娥。” 此时素文笑道:“我说心绝啊!你看看你都出家三年了,还是这么没正经。” 心绝大师瞥了眼素文:“洒家是修心不修嘴,再说了俺不正经哪有那隐狐老鬼……”他话未说完忽然噤语,茶铺中忽然变得鸦雀无声,静如暮夜,心绝大师缓缓望向面前斟好的茶水,在座的侠客们也都心神不安地盯向了自己的茶碗,各个目目厮觑、面煞似土。 这是何故?周永好是不解,明明将才大家有说有笑,谈笑自若,怎就突然不言不语,各个紧绷着脸,跟耗子见了猫,媳妇见了婆婆似的? 他心声好奇,上前一步来到陶小月的身旁,与其相视了眼,同望向桌上的茶碗,这不瞧还好,一瞧两人皆惊,这是啥情况?只瞧茶碗之中茶水微微震颤,泛起的轮漪愈演愈烈,周永大感不妙,与此同时数位侠士也缓缓握紧了随身的兵刃,渐渐的众侠士面前茶碗里的茶水颤的越发猛烈,周永燥道:“可恶。”说罢跃身而出,三步两跳蹿到门外,探头一瞧,顿时惊喊了声:“不好!!!”说罢转身冲着素文嚷道:“文叔,有人骑马冲来。” 素文抓起块布擦了把汗道:“是个骑马的?” 周永道:“是骑马的。” 素文又问:“你确定不是骑人来的?” 周永回道:“不是骑人,骑的是马。” 素文舒了口气道:“即是骑马的,慌什么?去,让他把马拴外面。” 心绝大师耐不住,说道:“素文老弟,这么大的杀气你看不到吗?还有心管他骑嘛玩意儿,骑鹌鹑也不成,这来者不善啊!杀气这么重,非等闲之人啊!你要钱时千万要留些神,别被他抢咯。” 众人一听,感情这三位是缺心眼啊!这时只听茶铺外马嘶长啸,众人急忙忙望去,就觉一股阴风卷啸着袭入铺来,周永匆忙纵身一跃,蹦回了铺内,他脚刚一落地,就瞧一人迈步踏进了茶铺来,此人门前一站,只瞧他身披蝙翼黑缎斗篷,斗下黑缎英雄短氅,腰系黑色蟒纹绦,脚蹬金丝云纹黑靴,他剑眉凶目,面白如煞、黢睑赤唇、生的鬼魅罗刹之容,说是一分像人倒不如说他九分似鬼,几位侠士一见此人:“噌”地站起身来,攥紧了随身的兵刃,战战切切低语道:“他……他莫非是鬼面罗!?” 此言一出,众侠士惊魂失色:“稀里哗啦”全都站起,把凳啊桌的弄的东倒西斜,横七竖八,陶小月见绿林侠士们如此惊慌,忙睁起了杏眼,对身旁一人轻声问言:“这鬼面罗到底是何人啊!你们干嘛怕他成这样啊?” 那人故作镇定道:“谁说我怕了,只是他名头太响。” 旁有一人望其一眼道:“还说你没怕?!你瞧你腿肚子都打摆了。” 这人立刻冲他“嘘”了声道:“嘘,别吵,你还不是一样,裤裆都湿了。”,那人低头一瞧,立马捂住了裤裆,而后这人神秘兮兮地对小月说道:“姑娘,你有所不知,他可是赫赫有名的三魔头之一,据说他与妖王学过妖法,能杀人于无形。” 另一人凑前说道:“我听的跟你不一样,我听说他是和万年成魔的魔头学的魔法,能百里之外吸人脑髓。” 旁边的人一瞧,心说那三位够缺心眼的了,你们比他们更缺心眼,都啥时候了还唠嗑,有人就立刻“嘘”了声道:“嘘……,小点声,你们难道嫌命长吗?!”,铺中一下又陷入了死静之中。 众人瞧凝视着鬼面罗纷纷后挪,而鬼面罗不露神色,冷眼扫过屋中,众侠士慌忙持紧佩剑利刃,怯怯后退,一时间茶铺内死寂一片,所有绿林侠士都大气不敢出,闷屁不敢放,鬼面罗冷哼一声,目无旁人地直走向素文,在他眼前的人纷纷退开,素文侧过身来上下打量了番鬼面罗道:“坐吧!你喝水还是吃茶!?” 鬼面罗瞅了眼素文,冷言说道:“小爷我不喝水也不吃茶。” 素文又道:“那来份茶点。” 鬼面罗双眼顿露凶光道:“少废话,我此来只为二事。” 素文忙寻问:“是何贵事?” 鬼面罗不答语,手往腰间一握:“噌啷啷”宝刀出鞘。 第十七章 双英斗法(上) 话说轩逸村闯来一人,直奔村尾的茶铺,此人好似煞星下凡,恶鬼投生,扬言来此只为做二事,此人正是恶名昭彰的恶贼,让人绿林人士闻风丧胆的魔头鬼面罗,素文问他道:“你来此是为哪两件事?”,鬼面罗不答一语,手往腰间一握:“噌啷啷”一声似殷雷啸鸣,使人愕然而栗,众绿林豪杰们又纷纷怯退了几步,鬼面罗抽出了腰间的黑刃长刀,那刀刀身锃亮夺目,锐光晃晃,他猛一翻刀身,寒光烁烁,摄人心魂,惊得众义士心头一颤,腿肚子都打抖。 鬼面罗横眼扫过众人,瞅向素文喝言:“你这厮听着,替我磨利了这噬魂刀乃其一,其二……”他鹰瞬四下,刚要开口,就听得“哐铛”一声,有几个侠士已被他身上所散的霸邪之气所震,吓的摔坐在地,而他则道:“其二等我磨亮了此刀,就拿尔等的血来祭我的魔刀!” 此话一出,众人狼顾麕惊,有些混世尚浅的侠客当即吓的面无血色,惧气直泄,而一旁的心绝大师早已按耐不住:“嗙啷”一声拍案而起,冲着鬼面罗喝斥道:“呔,你这厮就是江湖上人见人骂,鬼见鬼揍的臭屁狗面罗是吧?!”此话一出,众侠士哗然失色,而鬼面罗冷哼了声,斜眼瞟向心绝大师道:“秃驴,竟敢对小爷我口出秽言,待会儿就先让你来个痛快的!” 心绝大师一听暴跳如雷,喝道:“你这厮好大的口气,待爷爷俺撕扒了你的皮。”说罢迈步而出,忽听一喝起:“给我退下。”心绝法师一愣,站住了脚步,环目圆瞪,望向了素文,好一片刻后说道:“好好好,老弟,这是你的茶铺,俺且不插手,倘若他敢妄动分毫,那可别怪俺不给你情面。”说罢便退到了一旁。 素文擦了把汗,面对向凶神恶煞的鬼面罗说道:“这位义士,有话好说。”他瞄了眼鬼面罗手中的刀道:“我瞧你手中的刀邪气冲天,是该好好重新锻造一番,不过你得按我铺中规矩来办。” 鬼面罗傲气十足道:“是何规矩?” 素文刚要说,一旁的少年周永陡然兴起,一步蹿到素文与鬼面罗之间,急不可待地说道:“我来说,我来说!”,素文稍稍一愣,而摇头不再言语,周永人模人样背起手来弹嗽了两声,对鬼面罗说道:“咳咳,我来告诉你,白脸鬼,来我铺者,不分贫富贵贱,也不分长幼尊卑,只要先来的就先请,后来的后等。”他摇摆着脑袋说道:“这是其一,其二,在本铺,甚至在本村之中任何人都不得殴斗,连同阿猫阿狗之辈都不得厮打,否则要你好瞧,明白吧!黑眼猫!”他的话声陡然震起,致使鬼面罗心中一颤,愣了半晌,周永放低下声,又故作严词道:“你要重造此刀,我看轮到你也得半年后了,你就老老实实,乖乖地给我等着吧。” 鬼面罗听言三尸神怒,立刻喝言:“我可不与你这两个铁匠瞎扯,你等速速给我重锻此刀。”说罢一把从怀里掏出一锭白银:“啪”一撩手就掷向了素文并喝道:“拿去,做你们棺材本!”话音未落,就见那掷出的白银化作电光火石,仿若离弦飞箭直逼素文与周永射去,迅如风雷,快比电掣,只叫人见得心魂粟颤。 周永立于素文身前,白银直取他面门,所有人都为之捏了把汗,然而周永却毫不在意,就待白银一击掷中之时,他一招翻手夺桃,轻轻探手而出,接向飞来的白银,这射来之白银所带力道奇大无比,别说是绿林高手,就算是普通凡人都能在十丈之外感之它的邪力,这力能破山石,穿铁甲,修功数十载的奇人异士挨上一下筋骨全碎,就连修得真道的半仙中上一招也得打去百十年的道行,然而周永却一扬手:“啪”地声便硬生生接住了这射来的白银,别说是众侠士,就连鬼面罗都为之一震,他惊道:“你……”,他话还未说出就听周永冷声说道:“你这是给谁的棺材银?!”,还没等鬼面罗回过神,周永就“咔吧”一捏,那白银便成为碎末,飘散在空中。 鬼面罗不亏是大盗,旁观的侠客们都惊的瞠目结舌,他却镇定住心神道:“小子,你挺有两下,我们来……”他话还未说完,周永就一声喝起:“来你姥姥。”说罢垫步拧腰,一个虎扑便冲向了鬼面罗,抡拳就照其面门砸去,拳如风雷电掣,鬼面罗虽惊,但也势不服弱,忙一招猛虎摆尾也朝周永面门一脚扫去,大有破风败浪之势,周永见状忙收住了拳,一招掀浪翻江卸开了他的腿,两人朝杀将在了一起,一个拳过虎虎风,一个腿弹如旋流,一个乱星拨月乾坤翻,一个搅海翻浪天地浑,这个是誓把对手生吞吃,那个欲把对方皮活扒,这个骂:“鬼贼你莫要猖狂。” 那个道:“小子你是皮痒痒。” 两人拳来脚往,战了百十回个难分雄雌,可铺中的桌啊凳的都早已被二人打的七零八落、砸的支离破碎,真是破败不堪,铺中一片狼藉,众侠都避到了铺外远远观瞧,陶小月站在外面,提着水壶,焦眉紧锁,对铺中叫道:“你两别打了,铺子都快被你们拆了。” 而素文则掰着指头数着:“一张桌子二两银,一张板凳十吊钱,一个,两个……十五、二十个,这砸的东西起码有一百两银。”他立刻冲铺里喊道:“阿永,看来你这辈子都要在我这打杂啦。” 心绝大师急道:“俺说素文老弟,你这会儿了还有闲心算这个。”,这时只见铺中周永与鬼面罗二人杀的眼红耳赤,一个是拳猛杀的天神嚎,一个是腿凶战的万鬼逃,两人你来我往,乱拳快脚,杀的昏天黑日,日月无光,周永拳起龙虎行,鬼面罗脚过飞沙石,又过数十回合鬼面罗见周永越战越猛,一时斗他不过,便虚晃一招,跳出了圈外:“噌啷啷”一声拔出了佩刀噬魂,噬魂刀出鞘乌光夺目,邪气逼人,铺外的侠客顿然惊呼,纷纷退避。 鬼面罗手握噬魂:“哼哼”冷哼了声,喝言:“想必你就是欺我义妹的周永吧!今日我要以你的血来祭我这把噬魂邪刀,替我义妹报仇。” 周永猛是一楞,说道:“什么义妹,我可不知你说何语。” 鬼面罗立刻叱道:“你少来装蒜,你去抢夺玄石之时伤了我义妹,你就受死吧。”说罢垫步拧身一招飞鹰展翅腾身窜起,窜入半空挥刀一招神王劈山凌空直劈而下,刀锋携着邪气,卷沙带尘直袭向周永,周永见势不妙慌忙避闪,刚一侧身就听轰然一声半边茶铺便荡然无存,周永见铺被毁,顿时怒从心中燃,大喝一声:“我装你姥姥,去死吧孙子。”说罢运动真元,施展仙法,猛使了招九龙神咒,暗念玄决猛喝一声:“急急如律轰死你。”说罢九条金龙冲体而出,破风斩浪般由八面直扑向鬼面罗,鬼面罗大惊,慌忙收刀,急念血吟咒,那噬魂刀中万怨齐动,刀身骤成血色,这刀中邪气足斩神佛,就是大罗金仙到此挨上一刀也得打去护身的金光,鬼面罗见九条腾龙直扑而来,二话不说横刀就斩去,啥时间一刀九龙杀将在一起,那真是: 九龙夺宝条条猛,刀气邪蛮处处凶。 龙过风旋石木毁,刀光含血万劫空。 这生真怒冲红眼,那动杀心胆恶浓。 龙虎相争云翻涌,蟒蛟缠斗浪涛汹。 鬼面罗与周永相战多时不见有胜算,心中躁起,猛一招夜战八方藏刀式,举刀格开周永真元九龙,猛喝一声:“不让你见识见识,你不知道本爷的厉害。”说罢念动邪决,使了招吞云吐月,一张口一股黑邪之气喷出,直笼向周永的九元真龙,那黑气如迷雾般迅猛地弥漫开来,一下吞噬了九条真元九龙,周永顿时一惊心说不好,只见黑气直包来,誓要吞噬周永,周永那知这黑气的厉害,这本是一妖王所教鬼面罗的秘法,世有三味真火为九阳之火,也有三味浊气乃九阴邪气,这正是九阴邪气,无论何等挨上一时半刻便会魂飞魄散,就连大罗金仙被喷上一口也得打去护法金光,灭去五百年道法。 周永对此全然不知,他目睁睁,傻愣愣望着这一切,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真元九龙居然会被要前这人破法,他吃惊魄落,大瞪着眼瞧着这三味浊气疾速笼来,而鬼面罗见此则狂笑不止,笑声刺耳锥心,让人不寒而栗,他狂笑言:“周永啊周永,你也有今天,你就等着受死吧!不到半刻你便会化成脓血,哈哈哈。”,然而他笑声刚起,就听周永猛一声嚷起:“笑你个鬼。”而后暗念玄决大喝了声:“真龙破浪。”他斗身一摇竟化作了一条巨龙,这龙真叫: 身长百丈如龙祖,金甲遍身紫瑞祥。 龙角如雷灯目眼,五勾铁爪霸气扬。 鬼面罗见此真龙笑止哽咽,惊傻在了那,半晌没有言语,而周永身上祥光一显,顿时败去了大半三味浊气,他趁鬼面罗惊目骇舌之时,猛然“噗”地一口张开,喷出了口焰火,那火焰如柱,直灌向鬼面罗,啥时间哀声遍野,那真是: 火如天漏燃村野,百里哀鸿遍地焦。 满满山林成炼狱,人逃鬼嚷妇孺嚎。 一时间腾在半空的周永如万丈高楼失足,扬子江心断缆崩舟,一时傻愣了眼。 第十七章 双英斗法(下) 周永与鬼面罗杀的天翻地覆,昏天黑地,鬼面罗一口三味浊气喷向周永,而周永则一口纯阳之火喷散了三味浊气,但纯阳之火如同周永心中的怒火,燃遍了整片山野,整个轩逸村火光冲天,哭嚎哀叫声悲彻天宇。 然而周永哪知就在他将才与鬼面罗缠斗之时他俩所动用的真元邪气早已把村子毁之近半,打的房塌屋陷,村人死伤无数,只是他刚才被怒心所控,没能察觉而已,现如今他呆愣愣望着自己毁灭的一切,脑中空如荒漠,如落沧溟,他责问自己这都是自己所做的吗?他忽然仰天痛嚎、悲不自胜,这可是他与素文、小月,还有雁雪和隐狐共建的村园啊!这里的百姓都是与自己一同生活,一同欢笑过的人啦!怎么就这样……就这样被自己毁之一旦,他懊狠不已,仰天悲咽,恨不能将自己碎尸万段,五马分尸,忽然凌空传来一个声音:“阿永,你若不想毁去这一切,就莫要任性而为。” 周永听言猛是一惊,悲嚷道:“文叔,是你吗文叔。”,忽然间他眼前白光一闪,等他再次睁眼之时自己仍伸着手正要探接鬼面罗掷来的白银,原来将才是素文使了幻境之术,将周永与鬼面罗拉入了虚境之中,一是要告诫鬼面罗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要肆意妄为,而是警告周永不要任性而为,免得做了悔事,周永如落冰窟,冷汗淋漓,他慌忙回首望向了素文,素文冲他会心地点了点头,然而就在周永回头的一刹那,众侠客顿起一阵惊呼,周永只听耳旁一声尖叫传来:“周哥哥,小心!!!” 周永猛是一惊,回身一望,顿起一身冷汗,只见那射来的白银已然逼近眉睫,说是迟那时快,就在众侠客目惊口僵之时周永猛一旋身,一招探手取月“啪”地声接住了射来的白银,一股强猛的力道化散在半空,他顺势一招蝎子摆尾飞起一脚,并喝了声:“谢了,这个拿去还你。”,霎时间只见风扫狂雪沙卷石,一张长凳被他飞踢而出,火光飞石般直砸向了鬼面罗,只听“啊呀!”一声惨叫,鬼面罗还未及闪躲,就被长登击中了胸膛,砸翻了出去,硬生生撞在八仙桌上:“咔嚓”一声桌散椅碎,他也仰面躺在了碎木堆中。 众人张目截舌,吃惊不已,周永瞧了眼素文,轻蔑一笑来到鬼面罗身旁,用脚踹了踹,见他半晌未缓上气来,便顺手从旁桌上抄过了碗茶汤:“哗啦”一下浇在他脸上,鬼面罗猛咳了两声,一口浓血吐出,呆滞了好一片刻才动身想要爬起,可他才撑起身来又“啪”地下摔坐在地上,一旁的陶小月走上前来,俯望了眼掉落一旁的嗜魂刀,言道:“好邪的刀,还是不要的好。”她一脚把刀踢到鬼面罗面前,说道:“拿着你的破刀快点滚吧。” 鬼面罗恶狠狠扫望了眼屋里的人,踉踉跄跄爬起,抓起噬魂刀,跌跌撞撞爬出了茶铺。 见鬼面罗狼狈而逃,素文搔了搔脑门,望着一片狼藉的茶铺道:“哎呀,又弄得一团糟。”他想了片刻,喊道:“永儿,丫头,快把这收拾收拾!” 周永和陶小月猛是一愣,异口同声道:“又要我们收拾!?” “不是你们,还是谁啊?”素文忽然一拍脑袋道:“对了,还有心绝!”他笑眯眯地望向心绝大师道:“老兄你也来帮帮忙,如何?!” 心绝大师一听也傻了眼,嚷道:“怎还有洒家的?你打架让俺站一旁,插屁股倒不忘俺,素文老弟你真够意思。”他摆了摆手道:“洒家是不干,你爱找谁找谁。” 素文笑着走来,猛一把将心绝大师推向烂木堆前说道:“老兄,就算帮个忙呗,大不了我分文不要,帮你修好你的妖月牙铲,还不成吗。" 心绝大师一拍脑门道:“中,中。” 素文正与心绝大师聊着,忽听周永“哎呀”一声叫起,陶小月与心绝大师猛惊了一跳,转身望向周永道:“你叫魂啊!吓人一跳。” 而一旁的素文也趁火打劫道:“就是,你这一惊一乍的,鬼都给你吓死。” 周永忙辩道:“鬼本来就是死的,怎么会……”他忽然恍过味来“啊呸”了声,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文叔,我是想到了件正事要与你说。” “哦!?”素文忙问道:“是何正事?” 周永睁大了眼,神秘兮兮地望着众人道:“是玄石之事。”,一听此言,文叔立刻一本正颜道:“原来是这事。”他顾望了四周道:“此处人多嘴杂,我们还是别寻他处去说。”,正说着忽听屋外山林深处“啊~~”地一声惨叫传来,如恶鬼嘶嚎,叫声撕心裂肺,惊魂动魄,屋中顿时死静一片,众侠士目目相觑,人人神情凝重。 “这是什么声音?”周永慌忙问言,素文掐指一算,望了眼四周,也不顾铺中的狼,急忙道:“阿永,丫头,走,快去你们雁姐的朱鴈楼找隐狐。”,于是三人疾步奔出了茶铺。 仍是一头雾水,混然不清的心绝大师忙追出茶铺,嚷道:“喂喂,素文老弟,你们去哪,等等洒家。” 来在了朱鴈楼,此楼有四层雅阁,虽算不上玉台琦楼,可在此处也算是仙外之境。 朱鴈楼中客满人喧,好不热闹,素文带着周永、陶小月和心绝大师二话不说,抬脚就“蹬蹬蹬”上了二楼,四人来到一张空桌前,只见此桌上早已摆上了七八盘珍馐美,酒也已斟满,心绝大师好奇道:“这一桌是为咱们准备的?!” 素文道:“是阿雁为我们准备的,大家坐下吧。”,众人刚一落坐心绝大师就捋袖拿起筷子夹向盘中的菜,却被素文举筷“啪”地下打中了手背,心绝大师“哎吆”痛叫一声收回了手,素文捩了他眼说道:“小孩子都在看着你,你个大人还有大人样吗?!” 心绝大师不悦地把筷“啪”地身撂在了桌上,这时只见一女子亭亭款款走来,此女子头梳盘龙髻,乌丝两鬓垂,髻心插燕钗,双耳戴玉环,身穿百子衫,腰系鸳鸯带,带佩玲珑玉,玉衬百褶裙,裙下小露凤头鞋,富贵华荣装,仪态显雍容,玉润荷花腮,星眼弯月眉,檀唇鼻悬胆,好似宫中贵人来,又如九天玄女下凡尘,这正是朱鴈楼的掌柜雁雪。 周永与陶小月忙乖巧地喊了声:“雁姐。”,雁雪便对二人温婉一笑,说道:“你们来了。”她往桌旁一站,绰态端雅,如西池玉莲,素文对其说道:“阿雁,你可见到隐狐?!” 雁雪摇头道:“他今天未曾来过,你找他不会有什么事吧?” 周永与陶小月异口同声道:“那老家伙会有啥好事。” 一听这话,素文与雁雪立刻斥道:“小孩子懂什么?闭嘴。”,他俩被这一喝同时耷拉下脑袋,嘟努起嘴来。 素文对雁雪说道:“既然他不在就算了。”他凝望着雁雪的双眼,郑重其事地说道:“阿雁你坐下,阿永有话要说。” 雁雪望了周永一眼,坐在了素文身旁,对周永问道:“阿永,什么事你说吧。” 周永望着满楼的人,对素文诧异地问道:“文叔,你不是说人多口杂,不能说吗?这里可不比咱们茶铺的人少。” 素文眨巴了下眼道:“我说过不能说吗?”他一摆手道:“嗳,我只是说找别处说,这不,我们来阿雁这说不是一样吗。” 周永当即捂面无语,说道:“好吧!好吧!当我没说。”于是他对素文与雁雪说道:“刚才那个来我们铺中挑事的鬼面罗我总觉得他有什么地方似曾相识,不是他长相,而是他身上的气息,而文叔将我和他拖去幻境之后,他的一席话让我想起什么?他说他是来找我为他义妹报仇,并且提到了玄石,这让我突然想到我和小月去找玄石时,也碰到了一个与鬼面罗神似的女子,此女子身上的气息与鬼面罗身上的如出一辙。” 听到此言,心绝大师忍不住好奇,睁圆了眼问道:“你们说在什么?什么玄石?什么与鬼面罗相似的女子?” 周永笑着将手往心绝大师肩上一搭,问言:“想知道吗!?” 心绝大师一听连连点头,周永笑道:“那你给我把酒满上,我就告诉你。”心绝大师一听赶忙给周永斟了一杯酒,急不可待地望着周永道:“快说,快说。” 周永不急不慢地坐下,翘起二郎腿说:“乖、乖、真乖。” 心绝大师一下琢磨过味来,猛一把夺过周永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道:“你奶奶的,老子差点又被你耍了。” 雁雪有些不耐烦道:“阿永,这到底是怎一回事,你快说呀,不然你付了酒钱赶快滚人。” 周永被这一骂,立刻乖乖地放下了二郎腿,说道:“好好,我说,我说,事情是这么回事,雁姐,那天我和小月正在店铺中忙着活,你和文叔突然闯了进来,说什么要我们下山去找什么玄石,我们就……”话刚说到此,雁雪就敛眉道:“好了,别整这些没用的说,捡重要的讲。”她斜了周永一眼道:“年纪轻轻,就这么唠叨,以后还得了。” 周永哽咽了下,偷瞧了眼雁雪说:“那……那好吧。”他又咽了下喉咙,于是叙述道: 我和小月离开之后,就一路打探玄石的下落,可刚开始并不知玄石为何物,只觉得天天闷在村里很是乏趣,便想借寻石之由到处游玩一番,看看大好河山,待到我们各地游山玩水了一番后,我们才知我们根本不知玄石为何物。 那日我们来到一座沿海的小城,腹中饥饿,便寻了一家人多的酒家走了进去,想解解饥肠,可说来也怪,一进那酒家,就见堂中坐的满是些鹤鬓长须的道士和身背长剑,一身素装的术士。 我与小月颇为疑惑,心说这地界到底是何处,怎会有如此多的仙客。 第十八章 仇人相见(上) 我与小月四处寻石,来在了一座海城,找了家酒楼想进去解解饥腹,可进入后才发现楼中满是仙客,我俩很是奇怪,可进都进来了便找了个靠角落的座坐下。 我俩刚坐定,店小二便跑了来招呼道:“二位客官久没来了,要些啥?” 小月端坐起身,摆着谱道:“小二,你这有什么上好的酒菜,速速上几盘来,本小姐我饿了。” 小二乐道:“得嘞,二位客官稍等,马上就得。” 等菜之时,我与小月闲来无事四周望去,她突然凑过身来问我道:“周哥哥你觉不觉得这里有些奇怪,这店里的人一个个都板着面孔,跟谁欠他们钱似的,就连吃饭也是,而且他们话也不多,这是怎一回事?” 我瞟望了眼店里的客人,果然如此,便也有些好奇,忽然耳后有人道了句:“两位客官,别奇怪,他们都是来此寻仙修道的。” 我愣是一惊,忙回身望去,就见店小二已然站在我们身旁,他端上菜来说道:“二位客官请慢用!” 小月一见菜上得了,连忙抓起筷子就要去夹,可她刚要落筷,忽然愣颜了,看她举筷在半空,定在那处,我忙问道:“怎么了小月?你不是喊饿的吗?怎么不吃啊。” 小月脸色微沉,将筷子往桌上“啪”地一拍,气冲冲道:“店小二,你这也太坑人了吧?”说着抓筷来往桌上的菜一指道:“本姑娘要你上些好菜,可你啦?弄的些什么玩意来糊弄老娘?”她立刻嚷嚷起道:“你瞧瞧,你瞧瞧,都是素食,连一丁点肉丝都没有,哪怕一粒肉泥也行啊!难道你们店就是这样蒙人的吗?”说着她将筷子往桌一撂,抱起臂膀,气嘟嘟扭过了脸去,小月这一闹腾,可不得了,惹来了所有的目光,那店小二也被骂傻了眼,一语不发站在那儿。 而此时账台后,一位留着两撇小胡的中年男子赶忙放下账本,快步走来,狠狠瞪了那店小二一眼,小声训道:“你怎么办事的?去去,一边去。” 店小二被骂的溜溜退走,那两撇小胡的男人立刻摆出一脸堆笑,对我俩说道:“二位客官,我那伙计不经事,有什么得罪处还请多包含。”他拱手道:“我是这店的掌柜,叫蔡葵,有什么跟我说。” 小月扭回头来,恨声恶气道:“掌柜的,你看看。”他点指着桌上的菜道:“这些就是你们店的招牌菜,全都是素的怎么吃?” 蔡葵看罢哈哈一笑,我与小月更是纳闷了,这是啥毛病,被骂了还能笑?而那蔡葵笑罢后则说:“二位是有所不知,你们也不瞧瞧来我店中的都是些什么人?”他随手指向那些食客说道:“他们都是来此求仙之人,荤腥不占,我这小店是专门招待这类人的,所以不做荤食,只做素斋。”他指向桌上的菜,一一介绍道:“你们看,我这些菜可是有名头的,这盘只有三整豆腐的菜叫三清论道,再看这盘莲藕叫荷仙戏月,再看这道菜……” “好了,好了!!!”我连忙打住他道:“今天就当我们做回神仙,吃吃素食。” 蔡葵一笑道:“那好,请二位慢用。”他刚要离去,我突然喊住他道:“对了,蔡掌柜!” 蔡葵回过身,乐呵呵地问道:“二位还有何吩咐!?” 我道:“你说他们都是来寻仙的,可我不曾听说这里有神仙啊。” 蔡葵笑起道:“二位一定是远道而来的吧!不知也不为奇。”他回到了我们桌前讲道:“我们这个小地方是没什么神仙,不过……”他随手往东面的窗外一指道:“那地方就不同了。” 我和小月顺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窗外除了茫茫大海就什么也没有了,我俩不知所然地对望了眼,小月好奇道:“东面不就是大海了吗?又没有什么高山雄岭,最多就有个龙王爷在海里打盹,哪来什么神仙。” 小月此言一出,所有宾客顿时板起了面孔,捩眼望向我俩,并都轻蔑地“哼”了声。 小月见此情景,怎能甘心,冲着众人嚷道:“哼什么哼,我说的本是事实。”她话音刚落立刻又引起了一阵蔑笑。 小月她差点气歪了嘴,环抱起膀臂窝坐在凳上,而蔡葵则劝道:“姑娘,你们真有所不知,我们这里世代相传海的那边就是传说中的蓬莱仙岛,听说每年都会有一条独舟从仙岛驶来,来度有缘人去蓬莱仙岛,所以很多求仙之人才会来到我们这个小县城。” 我点了点头道:“奥,原来如此。”而后我转身对小月道:“小月啊!看来我们是到了福地。”,可小月却一肚子不服,大声说道:“什么福地不福地,蓬莱那破岛我去的都不想再去了,你们这帮人还拼了命的要去,真是可笑。”她气话一出,顿时引起一片哗然,有人立刻就蹿起身来,冲着我们斥道:“你们小小年纪可别妄言!” “是啊!那蓬莱仙地岂是你等说去就去得的地方,年轻人可别胡言。” 还更有甚者猛敲着桌道:“亵渎仙岛是要遭报应的……” …… “我……”小月一下跳起,想与他们理论,可众嘴一词,小月话未出口就被呛回了肚里,她一脸委屈地望向我,跺着脚道:“周哥哥,你瞧瞧他们。” 此时蔡葵急忙大声道:“好了,好了,各位,大家都是寻仙求道之人,不与世争,怎今日却跟两个不懂事的娃娃较上劲了。”这番话如千斤重锤砸入了众人心中,喧嚷的酒楼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众仙客互相瞅视了眼,立刻变回一副与世无争的清傲之态,坐回了原处。 无端之事消停下来,我忙向蔡葵谢道:“多谢掌柜解围。” 蔡葵摆了摆手:“哪里哪里。”说着便要离去,这时我突然脑中一念闪过,急忙喊言:“蔡掌柜,请留步。” 蔡葵站住了脚步,回过身来又问道:“二位还有何事?!” 我立刻拱手请道:“请蔡掌柜坐下说话。” “哦?!”蔡葵观瞧了我一番,走到桌前坐下道:“这位公子有何指教!?” 我把凳往前挪了挪道:“我想向蔡掌柜请教一事!?” “但讲无妨。” “我想请问蔡掌柜,可曾听过玄石!?”我这“玄石”二字一出,楼中众客顿然一惊,又齐刷刷拿眼望来,各个神情百异,我不禁心头一怵,暗道难不成又要闹起事端?! 蔡葵也诧异地望着我俩,而后定下神来说道:“你们难道是要找玄石!?”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抢在小月之前说道:“是。”,而后又一想忙改口道:“啊!不,我们只是路上听人说起玄石之事,特来打听一下玄石到底为何物。” 蔡葵思量了片刻,轻咳一声:“咳、咳,这玄石说来也不是什么稀奇之物,只是医用之物,它形似磁石,却不可吸铁,可治惊痫、女子绝孕、还有小腹寒痛,少精身重之病。”他说罢诡异地望了小月一眼。 我与小月一听顿时大惊:“什么?!玄石原来只是普通的药石而已。”我俩大失所望,没想到花了数月寻找的东西竟是一味药石,小月神魂失措地收拾起东西道:“周哥哥我们还是回去吧。” 我也垂丧地站起身来就往外走,蔡葵在身后忙喊道:“喂,喂,二位,你们还没吃就走啦。” “哦。”我神情恍惚地掏出一百文钱往桌子上一摎,说道:“钱付给你,我们走了。”说着我们便离开了那家酒楼。 我俩垂头耷耳走出了那酒楼,小月惋声叹息道:“唉!闹半天原来是文叔假借寻玄石之名打发我们出来,看来是他老人家嫌我们在他身边太吵太烦,不想见我们了。”她忽然翘起眼眉琢磨道:“嗳,对了,我看这里有这么多人来此寻仙,说不定还真有一仙半神隐居于此,我们何不把他找出来,看看究竟是哪路仙家?” 我白了她眼一眼道:“你还真会找乐子。”我话刚说至此,忽听身后有人傲声喊了句:“小野种,你这是去哪啊?” 第十八章 仇人相见(下) 一听有人喊我小野种,我叽愣一颤,心道这声音好生耳熟,我忙站住了脚步,缓缓转身望去,陡然又是一惊,只见一位公子带着四个模样古怪的家丁正朝我走来,这公子身头扎宝蓝缎子逍遥公子巾,无暇美玉当中嵌,身穿宝蓝缎子逍遥公子氅,腰系鲛丝美玉绦,脚蹬金丝薄靴,他面如朗月,剑眉桃眼,鼻直口俏,好一副富家公子相。 而此人身后四位家丁,一个身壮背熊腰,青面钢须,一个瘦短身材,尖面小眼,一个五大三粗,腿短身长,黑面皮,一个身长八尺,瘦弱伶仃,却满面喜笑。 那公子摇着湘竹扇,带着四位家丁大步走来,他一来在我身前,便合扇指我道:“小野种,你可认得本爷。” 我当即三尸神恼,七孔喷烟,恨的牙根直咬,这五位我怎能忘记,就是将他们挫骨扬灰,我也认得出这五位,他们可是我多年前的冤家对头。 那翩翩少年正是西土国狮驼国的大王子鹏程,而他身旁四位则是他的手下妖将,那青面体壮的是青牛精魁山,瘦短脸尖的是鼠精龚天,腿短面黑的是熊精孟岩,满面喜笑的则是狐精纪钻。 轩逸村,朱鴈搂中,周永正说着,陶小月突然问道:“周哥哥,这五人是你的冤家对头,你当时怎不告诉我?!” 周永望向陶小月,忽然认真地说道:“小月,你如今也长大了,有件事我也得告诉你了。” 陶小月一愣,仿佛预感到了什么?粉心“砰砰”乱跳着问道:“什么事?!” 周永一本正经地说道:“其实那鹏程的娘就是我俩的母亲。” 陶小月听了此言顿如晴天遇劈雷,船行遭骇浪,惊的面色青白,她一下站起身来,愕然道:“什么?!那妖王子是我们的兄弟?!” 周永点了点头,陶小月“咕噔”一下倒坐在凳上,木呆呆望着周永道:“不可能,这不可能。”说罢她猛一把抓住了周永的双臂喝道:“周哥哥这是怎一回事,你告诉我,你快告诉我呀。” 周永抓住了陶小月两只粉腕,轻轻放下说道:“好,今天你问了,我也该告诉你了。”于是他将曾经以往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诉了陶小月。 陶小月睁着杏眼瞅着周永,一下捂住了嘴,眼含着泪花,颤声说道:“这么说我娘她……她还在妖国里受苦?!”说着她悲咽了起来,呜呜抽泣着,而后猛然起身说道:“不,我要去救我娘。”说着转身就要冲下楼去,却被雁雪一把拽住胳膊道:“你要去哪儿,你知道狮驼国在哪儿吗?” 陶小月不加思索道:“不就在西方吗。” 而雁雪又道:“那你知道怎么去吗?那地方妖魔不下百万,你能单枪匹马冲进去,而后带着你娘全身而退吗?” 陶小月被一下问蒙住了,半晌没有言语,这时周永起身来到她身旁说道:“小月,你不要冲动,其实我比你更想救出咱们的娘,可狮驼国那儿距此十万八千里,我们又对那里地形不熟,不能贸然前往,再说了,那天你没听鹏程说吗。” 陶小月立刻转眼盯向周永,周永说道:“那天他不是说我们的娘现在活的好好的吗。” 这时雁雪忙问道:“那你快说你们遇到鹏程他们之后怎样了?!” “好。”周永坐了下来,继续对众人说道: 那日我与小月被人喊住后,回头一瞧,猛是一惊,这真叫不是冤家不聚头,原来喊住我的正是鹏程一伙,我顿时火窜十丈,气冲九斗,拿手一指他喝道:“呔,好你个畜生。” 而鹏程则摇头,咂着嘴笑道:“啧、啧、啧,小野种,脾气见长啊。” 我恶瞪着他与那四妖道:“废话少说,我要取你等的狗命。” 那孟岩一听,环瞪起凶目,喝声道:“呔,你个小野种,当初没把你一脚踩死,算你命大,今天你反倒来送死,看我不拆了你骨再说。”说罢他捰袖揎拳就要冲我而来。 我见此情景,怒气上涌,握拳就要上前拼命,却被陶小月一把拉住道:“周哥哥,他们身上妖气甚重,而且他们人多势众,你这样与他们打定会吃亏不可。”,经她这一说我突然想起了百年前与他们的一战,就是因为我的莽撞险些丢了性命。 而另一方鹏程也一声喝住了孟岩道:“站住,你个猪脑,就知道打架,还不快给我退下。”,孟岩虽然鲁猛,可也不敢违命,他恶瞪了我片刻便退到了一旁。 鹏程见我怒不可遏的神情,撇嘴一笑道:“怎么?想吃了我是吧!那你来呀。”他不屑地说道:“你杀了就没人告诉你玄石之事。” 我听罢顿时一愣,瞪大眼道:“你说什么?!” 他拿扇一指我道:“玄石呀,难道你不是在找它吗?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玄石是何物。” 我吃惊道:“那玄石不是药石吗?难道还能是什么?” 他顿时大笑起道:“哈哈哈,那蔡掌柜的话你也能信,你真是太天真了,我告诉你吧!玄石本是女娲补天时弃在人间的补天石。” 一听此言我与小月顿时一惊道:“什么?女娲补天石?!” 鹏程道:“没错,就是补天石,这可是有大神奇的神石,不管是修仙求道的,还是我们这样的妖魔都想得到它,那蔡掌柜开那家斋店就是想从求仙者嘴中打听到玄石下落,他听到你们在打听玄石的事,当然会编个谎来骗你们,没想到你们还真信了他。”他说罢蔑望了我一眼。 一旁的小月忽然恍然道:“原来文叔没有糊弄我们,他是让我们找寻女娲娘娘的补天石。” 我立刻瞪她眼,轻声道:“要你多嘴。”,她立刻捂住了嘴,低下了头去,我又对向鹏程道:“那这么说刚才在酒楼中你就盯上了我,如果你没旁事不会一直跟着我出来,难道说你也在打玄石的主意。” 鹏程大笑道:“哈哈哈,你果然变聪明了,不过我就是爱跟爽快人打交道。”他打量我一番道:“既然你我都是为玄石而来,何不暂搁前嫌,坐下来好生商议一下。” 听了这话我心中纠结不定,是与这仇家通力合作寻找玄石,还是自己去满世乱找,我望向小月,小月盯着我猛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嘴,而后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可插嘴。 我焦眉紧锁,冲她轻声喊道:“你倒是说话啊!我现在该怎么办?” 小月思量了片刻,又指了指自己的嘴,我立刻道:“哎呀,你快说呀。” 小月一下张开口:“啊……”地声长出了口气,而后说道:“憋死我了,周哥哥,我跟你说他们若是自己能拿到玄石定不会来找你。” 我听言茅塞顿开,说道:“此话正解。”,说罢调过头来刚要对鹏程说不,可嘴刚一张小月就又喊道:“不过,看他样子是有十足把握知道玄石在哪儿,不然也不会轻易来找帮手。” 我被她这话一噎,差些咬到了自己的舌头,我斜瞅了她一眼,沉闷地叹了声,思量了片刻后对鹏程道:“也罢,不过我有个条件?”说着我挑眼望向了他。 他呵呵乐道:“哟呵,学会与我讨价还价了,好,有胆识,我喜欢,你说吧。” 我道:“我要我娘的遗骨,她在你们狮驼国受了一辈子苦,我不想她死后也呆在让她一辈子受苦的地方。” 鹏程一愣,哈哈大笑道:“好你个小野种,还真有你的,你是不是与人待的时间久了,学会重情至深了。”他冷哼了声道:“我告诉你小野种,你娘她老人家活的好的很着啦。” 一听此言我顿如乞丐门前落金山,穷书生一夜做驸马,我惊喜异常道:“你说什么?她还活着?!” 第十九章 蓬莱仙岛(上) 鹏程说出了番惊人的话,让我惊喜若狂,我不敢相信,忙又追问道:“你说什么?我娘她还活着,这……这是真的?!可……可是这都过了几百多了,这怎么可能?” 鹏程轻蔑一笑道:“你不觉得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讨论一个活了几百年的女人会引起惶恐吗?”,我猛是一愣,而他又道:“走吧!小子,小王我请你和你家相好的吃顿好的去。” 我立刻瞪了他眼道:“若要我帮你,就别再叫我野种。” 他道:“好、好,你我凑合着也算是一母兄弟,我就叫你周弟如何?” 我没好气地冲他哼了声,而小月则跑到他跟前,瞪着杏眼冲他嚷道:“喂,你牵什么线,我与他半厘钱的关系都没有。” “好好,没有,没有,哈哈。”鹏程大笑起朝前走去。 鹏程带着我们一行人来到一座酒楼,此酒楼飞檐云阁,绮窗雕栏,楼中灯挂彩飘,门外牌幌显耀,牌幌上写着三个金晃晃的大字“鸳鸯楼”,鹏程指其道:“周弟,这乃是本地的大酒家,鸳鸯楼。”他伸手请道:“周弟里面请。” 我也略微客气了下道:“鹏程,请。” 我们随着鹏程来到了鸳鸯楼三楼的一间雅间,点得了菜,上满了酒,我便迫不及地问起华娘子的事来。 鹏程笑言:“你啊你,一个人类竟让你如此牵肠挂肚,真是可笑。” 我瞪眼对他说:“别忘了,他可也是你的母亲。” 他道:“就因为他是我的母亲,我父王才要把她留在身边,又怕她容颜衰老,落入轮回,故而我父王上得三十三层离恨天外,到了兜率宫,抢去了太上老君百颗不老驻颜丹,给我母亲吃下,我母亲这才有长生不老之命。 而我母亲她又在我父王面前提言,说是放了人牢中所关的人,让他们能安家定所,丰衣足食,他们定会对我们感恩戴德,而后自愿帮我们饲养家畜,我们就不用再外出猎食人类,这就如同人类种地一样,我们也就有了自己的“肉”田,我们这满城的妖魔也就不用再为吃食犯愁了。 我母亲的想法果然奏效,人被放出,他们心甘情愿饲养家畜,我们吃的食也是越来越多,到最后想吃应有尽有,至此之后所有妖魔都对我母亲另眼相瞧,我们那些人奴也对我母亲敬重万分,所以你放心吧!你我的母亲如今过的是神仙般的日子。” 听到此,我悬着的心终于可以落下,不过总有一日我定会把华娘子连同那些受困的人一并救出狮驼国。 我眉开眼展,对向鹏程问道:“那玄石一事你要我们如何去帮你?!” 鹏程说道:“这样与你说吧!据我所知,玄石的去向应该就在蓬莱岛,你没察觉吗?当你在那店中提及到玄石,所有求仙的人是何反应?他们都很警觉地看着你俩,这说明什么?”他瞅了我俩一眼道:“这说明他们也都在打玄石的主意,而且都知道每年只有一个去蓬莱岛渡仙的资格,然而为何还那么多人扎堆去等这次机会,整个中原仙山古观多的是,也不只在乎这一个地方吧!你说是吧。” 我望着他,心里琢磨道:没想到他一个妖怪心思还如此细腻,若是与他做对头,可真的要百般的提防了。 我又问他道:“这么说,只要获得这次资格,我们就可去蓬莱岛,寻找玄石了。” 他笑言道:“你果然一点就通,你若是做我左膀右臂,我俩定成就大事,是吧!我的好弟弟。” 我捩了他眼道:“一马事归一马事。”,而后我又说道:“既然你已知道如何去寻玄石,而你又有如此神通,你跟着那去蓬莱岛的渡舟,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找到蓬莱道吗?何必还要我帮忙。” 他笑道:“我的好弟弟,你以为我没想过吗?曾经我跟过那渡舟数次,可那舟载上求仙人,驶到深海处时都会突起一阵雾气,只后那渡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也找不到。” 我没好气道:“你都能跟丢,还要我何用。” 鹏程大笑起:“哈哈,你也是冲玄石而来的,难道你就不想找到玄石吗?” “这……”我无话以对,他继续说道:“我们明白人说明白话吧!这些年经我观察,那蓬莱岛的渡舟上总有一个来接应的仙使,这仙使每次来接渡仙之人都是寻那些仙力高强者,我瞧你和你那丫头身上都散着微弱的仙气,定是你俩压制住了身上的气,是吧?” 我愣是一惊,心道他果然了得,若是一般的仙魔定瞧不出我与小月身上压制着的仙气,而他一眼则瞧了出来,果然厉害。 只听他继续说道:“你们何不放出你俩身上的仙气,与那些求仙者一同去海边等那蓬莱岛的渡舟。”他望向小月道:“也好让那些在斋楼中侮辱过你的人大开眼界,再吓他们一吓多好。” 小月一听这话愤然说道:“就是,我要让他们瞅瞅本姑奶奶我到底是何等人物,他们也太小瞧人了。” 我立刻用肘撞了下,而后对鹏程说道:“你还真会投机取巧啊。” 鹏程举杯道:“多谢夸奖,我的弟弟。” 吃罢饭后,我等出了鸳鸯楼,正瞧见不少求仙问道者匆匆往海边而去,我忙上前拖住了一位问言:“你们这么急忙是要哪儿?” 那道长很是不耐烦地一拨我手,说道:“你别碍……”可他还未说完就忽然一下哽言住了,他惊诧地盯着我,而后又瞅了眼我身旁的小月,呆愣了半晌,忽然垂头叹息了声道:“唉!看来这回去蓬莱岛又轮不上我了。”他沉闷了声嘀咕道:“也罢,也罢,算我没那福命,既然我去不了,我也不会让我那两个师兄去成。”,他定眼朝我望来,真切地对我俩说道:“道兄,我瞧你与这位仙姑仙气非凡,我有个好去处可渡你们成仙。” 我与小月故作惊讶,对视了眼道:“什么去处?” 他道:“实话于你们说了,你瞧我们这些人都是去蓬莱仙岛求仙的,不过每年只有一人可渡仙岛成仙,我瞧你们挺有仙缘,我就做个顺水人情,带你去吧!今天可是一年一度的渡岛之日,你们算捡到便宜了。” 我和小月顾作惊喜道:“真有此等好事?那快请道兄头前头带路。” 我们一行人随着那道长来到海边,只见海边如集市般挤满了仙客,那真是: 白须老道成千百,壮少道人数万多。 和尚尼姑来凑聚,是人都梦去仙国。 我与小月不禁惊叹道:“咋怎么多求仙者。”,而此时那道长满脸堆笑地对我等说道:“哈哈,二位仙友这就是登渡之处,若二位能去得蓬莱,可别忘了小弟我。” 我道:“那是当然,敢问道兄尊号大名,仙观何处?” 他笑言道:“我姓王号清风,观在茅山,二位可别忘了小弟。” “那是当然。”说罢便与王清风拱手道了辞。 来在众求仙者中,忽然有人指着我与小月惊愕道:“快看,他俩不是那斋楼中的两个小娃娃吗?他们怎会有如此强的仙气。” 这个道:“我的姥姥呀,当初我等嘲讽他俩,他们不会记仇吧。” 那个道:“我的天爷,咱们又要回家种地去了。” 众人哗然一片,鹏程笑言:“周弟,怎么样,这回咱们可是妥妥的了。” 我道:“别废话,你快点个,别等渡舟来了,漏了马脚。” 他笑道:“没想到你还挺心急的。”于是他转身对魁山、龚天、孟岩与纪钻四妖吩咐道:“你等一会在此好生保护我弟弟家相好的,不得有误。” 魁山、龚天、孟岩与纪钻立刻拱手抱拳道:“得命。”,而小月则一嘟努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要你们看着,再说了要有妖怪来害我也害不成啊!我们这儿这么多仙家啦。”她划手一指所有的仙客,一圈指来一下指中了魁山,她顿时一愣,忙捂住了嘴,尴尬地大睁着杏眼望着鹏程他们五妖。 他们几位就这样对视了许久,陶小月一下呵呵笑起道:“我说那个啥的吗?哈哈哈。”,就在这时有人忽然喊了声:“船来了。”,陶小月忙一指大海方向道:“快瞧,渡舟。” 我瞥了她眼,随众人一同望去,只见海面远方出现了一叶孤舟,那叶孤舟如在风中驶,飘飘漾漾而来,孤舟越驶越近,舟上则立着一人,此人身长如柴,穿黑缎大袍,袍有兜帽,兜帽遮面,看不出此人长何模样,仿佛幽魂鬼使一般。 在众人都注视向渡舟之时,鹏程急忙施了个变身咒,摇身一晃,变成了一根红绳系在了我手腕之上,我拉起小月就和魁山、龚天、孟岩、纪钻四位挤向了人前,来在了海边。 瞅着那孤舟驶近海滩,只听众人齐喊高喊:“恭迎仙使。”,而后众仙客拱手鞠身行礼,我与小月也忙学着众仙客的模样拱手行礼。 等到渡舟靠近,舟上仙使便轻点足尖,如巧燕般飞入半空,好似轻羽飘飘落地,人们纷纷相拜,然而仙使也不理也语,傲凡脱尘般飘然走入人群之中,他所过之处人们纷纷让开了道路。 我心道这是何等人,竟如此傲慢,于是暗念天眼咒,道了声:“急急如令开。”,我猛一睁眼,只瞧海滩上人人头顶仙气,满滩满野,而再往仙使瞧去,我猛是倒吸了口凉气,这人顶有三火,佛顶有金光,神顶有紫气,鬼顶有怨气,妖顶有黑烟,这仙顶有白瑞之光,而这仙使头顶无金光紫气,无怨气黑烟,更无白光,我乍是一惊,心道:他到底是仙是妖,难不成他能闭住自己身上气,这也不可能啊!就算大罗金在此,也完全遮不住自己头顶的金光,莫非他啥都不是,这更是不可能,难道说他已经超脱出三界之外?!想到此我不禁一颤,心道这蓬莱岛到底是何等仙处。 正在此时那仙使已寻到了我身前,他刚走近便猛是一顿,站住了脚步,他上下打望了我一番,我也心生好奇,歪下脖子,朝他兜帽下瞅去,刚一瞅去我心又是一惊,只见那兜帽之下藏着一双幽光蓝蓝的双眼,那双眼犹如空洞,我不禁又是一颤,这时只听我身后的小月“咕噜”一声哽咽了下喉咙,轻声道:“天啦!这是人还是鬼啊。” 我回头望去,只见小月也歪着脖子好奇地瞅着仙使,我再望向仙使时他已然缓缓抬起手来指向我,我身旁有人则轻声道:“恭贺这位仙友,你被选中了。” 我瞅着仙使,将信将疑指了下自己道:“是我?!” 而那仙忽然摆了摆手,沉声闷气道:“你想的美,是她。”他又是一指,指向了我身后的小月,我顿时惊若木鸡,诧异万分地回头望向了小月。 第十九章 蓬莱仙岛(下) 本以为仙使要渡之人是我,可他居然一指指向了小月,我顿如晴天遭霹雷,静湖遇骇浪,吃惊不已,我僵直地回过头去望向小月,小月也不可思议地望着仙使,指了指自己。 仙使点了点头,朝她招了招手,小月左顾右盼了番,见所有人都瞅着自己,便款步走上了前去,仙使见她跟来,也不多语,调脸就往渡舟而去,我惊忙迈步追去,大喊了声道:“仙使你搞错了吧!她可比我弱多啦。” 然而仙使头也不回,只是往后一挥袖,我顿感一股气道袭来,赶忙想侧身躲闪,可还未来及避闪,就觉那股气道如柔风般迎面刮过,拂过了我的周身,这也不疼,也不痒,只是脑袋忽然一阵眩晕,我便昏昏沉沉险些栽倒,当我再次神魂清醒过来时,只瞧那渡舟已如一片轻叶载着小月驶向了远方。 我懊恨地一捶掌道:“这仙使也他大爷的太好色了吧。” 我这话一出,顿时引来了无数异样的目光,这时只听鹏程的声音在我耳旁响起:“好了,别埋怨了,先找个地方让我现形再说。” 我心道也罢,如今只得见机行事了,于是我与四位妖将离开海滩。 我与四位妖将来到了一处无人的岩石后,只见我手腕处一阵烟过飘起,鹏程便现出了身形,他站定后沉声说道:“真是世事难料,没想到居然是你那相好的去了蓬莱岛。”他愁眉锁起,仿佛思量着什么。 我则焦急道:“我见那仙使非人非神也非妖,而将才他对我使的手段也非同一般,我怕小月她会遭遇不测。” 鹏程摆手道:“嗳,你不是说那仙使是好色之徒吗?那估计你家相好的暂且不会有事。” 我听了此话立刻瞪望了他眼,他笑道:“好了,不与你玩笑了,这样,我们去海边再瞧瞧,看看有没有别的方法可去蓬莱岛。” 我也没了主意,只好应道:“也罢,只得如此了。” 我们一行六人又回到海滩,却发现寻仙求道的仙客们仍没离去,他们三五成群、六五成伙聚在海岸,而我一眼正瞧见一人,此人身长七尺,瘦背细腰,头戴青缎子九梁道冠,身穿蓝缎子道袍,腰系丝绦,白袜云鞋,身背长剑,他倒八眉,挑凤眼,鼻挺牙白,倒也俊朗,三络长髯,飘于胸前,也似仙风之气,此人不是旁人,正是王清风。 我唤住他道:“清风兄。” 他一见我忙迎来,拱手抱拳道:“道兄有礼,听说跟你来的那位仙姑去了蓬莱仙岛,真是可喜可贺啊。” 我笑言:“那是她的造化,嗳,我问你,现在那仙使已走,你们为何还逗留此处?” 他笑道:“道兄有所不知,每年来此求仙的均是隐居山野的得道高人,平日大家云游四方,行踪飘忽不定,很难聚见,如今有机会相聚一处,正是探讨仙法道术的绝佳时机,谁能错过,我们每年的这个时候到此,等仙使走后,我们便会在此海边聚上半月十日,互相讨教仙法,不是妙哉。” “原来如此。”我立刻拱手道:“那还有劳清风兄多多指点。” 他摆手道:“岂敢岂敢,以道兄修为超出我等千倍,还请道兄多多指教才是。”,我俩互相奉承、寒暄了番便又就此别过。 告别王清风我回到鹏程身旁,只见他坐在海边石岩旁,一手托腮久久盯望着海面,我问道:“鹏程,你想到办法了没有。” 他只是摇了摇头,又继续盯望着海面默然不语,也许他在思考着什么?或者只是发呆,看来他现在也是没有了辙,于是我叹息了声也坐在了一旁,呆望着大海。 我与鹏程望着波涛时起时伏的海面足足两个时辰,魁山、龚天、孟岩与纪钻则如护法大神般站在鹏程左右一动未动,看来这四位还是忠贞义胆之妖,我不禁对这五位另眼相看。 鹏程虽然之前残暴成性,但他做事整密,考虑周全,为达目的就算花上数年光阴也在所不惜,而且他善于说服人,为达目的能不惜任何代价,哪怕是屈身去请自己曾经的手下败将,并敢拉拢自己仇家,这样能屈能伸的妖,真可谓是妖中的枭雄。 而他手下四位妖将,这么多年来依旧死心塌地跟随着他,这在人界也算是难得,之前见过不少妖魔闻风则变,见风使舵,频换山头,屡跟新主,简直就是墙头草,别说是妖魔,就连人也如此,见人势强便迎合巴结,看人势败则墙倒众推,哪有忠正之言。 突然我回过了神来,心说我这是在想些什么啦?如今小月是福是祸不知,是生是死未卜,我却在这瞎琢磨什么劲,我望向了大海,除了平波静浪啥都没有,我心中焦躁,急如火烧,忙问鹏程道:“我们都在这等两个时辰,你到底要等什么?” 他打了个哈气道:“等你的那相好的回来呀。” 我叉起腰,不禁“呵呵”苦笑了两声道:“你带我在这就是等这个?”我一下冲他怒吼起道:“她都被带走了,还等个屁啊!你是在耍我是吧。”说罢我上前就要动拳,却被魁山、孟岩两妖一步上前,架住了两臂,鹏程起身不紧不慢道:“你着什么急吗。”他一指海面道:“瞧,你那相好的不是回来了吗。” 我猛是一愣,迫不及待地转身望去,就见海面上竟然又出现了一叶孤舟,我急忙定眼一瞧,只见孤舟之上正是小月,她正拼命划着那舟朝海滩疾驶而来。 我大喜过望,看来她并没遭遇不测,我急忙忙垫步拧腰一跃而起,啥也不顾就跳上海面,施展开蜻蜓点水,踏浪疾奔,直朝那叶小舟而去,而我身后顿起一阵惊呼。 我脚生疾风,行似闪电,飞驰到了小舟近前,一个跃身跳上了孤舟。 我脚刚一落在孤舟之上,正赶上小月回身望来,她一见我猛一声尖叫,而我赶忙说道:“小月,是我啊。” 她定眼一瞧这才松下口气道:“人吓人吓死人,你想吓死我啊。”,她张惶地朝后望去,焦急道:“快,快帮我划船,有海妖在追我。” 我顿时一惊,忙道:“你不是去蓬莱仙岛的吗?怎会有海妖?” “哎呀!”她急道:“我现在没空于你解释,你倒是快帮我划呀。” 我摇头沉叹了声道:“唉!你这样慢吞吞地划船还不如飞回去来的快啦。” 小月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呀,对呀,我怎没想到啦。”说罢她猛一腾身,跃上海面,踏浪驰风奔往了岸边,我在其身后忙喊:“喂,你等等我……”,可话没说完她人已奔出了百丈之外。 就在我无奈之时忽听身后“哗”地一声浪淘巨响,猛回头,就见一个庞然大物跃身出了海面,朝我孤舟扑来,这物身巨百丈,遮天蔽日朝我压来,顿时吓的我毛发寒立,我惊叫了声:“我那个老娘啊。”说罢慌忙转身一跃腾起,使了招逃命飞奔,踩浪踏风急奔向了海岸。 我与小月海上狂骋,直奔到了海岸,一个跃身跳上了岸边,我俩气喘吁吁地停稳了脚步,抬眼一瞧,只见海岸之上所有的仙客都惊诧地望着海面,我们转身望去,只见一条巨影跃身蹿出了海面,溅起了百丈骇浪朝岸边游来,其形似鲸大如岛,巨眼如日,口可吞月,遍身鳞甲,甲如崚岩,真乃是上古巨妖,海中霸主。 鹏程等人也奔到了我们身前问道:“你们没事吧。” 我道:“还好跑的及时,不然就成人腹中之物了。”我转向小月问言:“这到底是怎一回事?” 她大喘着气,一指海上巨怪道:“蓬莱岛就是这怪幻化而来的,我随那渡舟驶进了深海,忽起了一阵迷雾,我便辨不清了方向,那仙使驶舟在迷雾中前行,不知行了多久,我才隐约瞧见一个大岛,与我之前去过的蓬莱岛不差分毫,我心道难道蓬莱岛挪了地方,可刚一接近那岛,驶舟的仙使便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那渡舟也停在了岛前。 我心生好奇,想去瞧瞧那蓬莱岛与我去过的蓬莱岛有何不同,谁曾想我驾舟驶近那岛时,忽然岛的两侧各亮起盏巨灯,大如盘月,我还以为是有人来接迎我的,但仔细一瞧我便吓的魂飞魄散,那居然是一双巨眼,我一叽愣,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心说这是啥玩意儿,咋有这么老大的两个眼珠。”她说着望了眼鹏程继续说道:“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了鹏程的声音,叫我快跑,我还纳闷鹏程啥时跟我到了此处,可这时只听一声巨响,只见海浪翻涌,那岛居然一下浮起了老高,又是“嗡隆”一声巨响,那岛居然张开了一个巨有百丈的大山口,我再仔细一瞧,我的老天爷啊!那哪是是山口,分明是长满根根獠牙的巨口,我吓得险些尿都憋不住,这时只听鹏程声音喊道:‘快跑,这不是蓬莱岛,这是只万年巨鱼。’ 只见那岛般大的巨鱼张着大口就朝我扑来,我吓的赶忙划舟就逃,可这里雾气弥漫,我辨不清方向,不知往哪去逃,而这时鹏程的声音又次响起道:‘你来时,我虽然来不及跟上你,但我已分出元神附在你身上,我肉身与元神互有感应,就像藕断丝连是一个道理,你听我的,我让你往哪儿走你就往哪走,我的元神能接你法力,祝你逃出巨鱼之口。’ ,于是我就跟着鹏程的指示逃出了迷雾。”她一气呵成,急速说完这番话,我都为之喘息。 我诧异地望向了鹏程,鹏程一摆手得意地笑道:“不用谢我了,我的好弟弟。” 正在这时只听海面上一声巨响,我猛回头望去顿时惊魂失魄,只见那海怪已然蹿游到了沿海,它一个跃身腾出海面,翻起了百丈巨浪拍向海滩,巨浪滚滚,那真是: 骇浪淘天压盖日,迅如万马纵横狂。 推山拔树前无阻,一路逐云卷万方。 这巨怪掀起的浪欲要淹没岸上这万千仙客,只听海岸上万人惊呼,众仙客四下奔逃。 第二十章 恶斗鲲兽(上) 我与小月踏海急骋,逃上岸来,只瞧那海中巨鱼也追至岸边,忽然跃身而起,腾出了海面,掀风起浪直拍向海岸。 只见大浪淘天,百丈浪墙压山盖顶涌来,众仙客惊的三魂乱飞,七魄破散,如见灭顶之灾般慌忙四处慌逃,惊叫声连天,嚷声不绝休,岸上仿佛炸开了滚油锅一般。 眼瞅着巨浪压顶拍来,我心道这跑也跑不过狂浪呀,现在该怎么办,怎么?忽然脑中一闪,急生计来,我挺前一步,吸气入丹田,猛吼起一声:“众道友莫慌,我等一同合力破那巨浪。”,喝声压过浪啸,众仙家猛是一愣,纷纷罢住了脚步。 鹏程哼笑了声道:“周弟,有你的。”他猛然运气于掌间道:“来,也加我一个。” 陶小月与魁山、龚天、孟岩、纪钻也毫不犹豫,并肩而上,运气聚于掌心道:“还有我们。” “好,一起来。”我道了声,见有他们鼎力相助,我顿时热血沸涌,即刻运集周身仙力,聚于掌间,念动真决,猛喝了声:“破!”一掌蛟龙破海排出,顿时真气汇成真龙,急冲而去,追风破浪般击向了涌来的骇浪。 就在我一击击出之时,小月、鹏程、魁山、龚天、孟岩与纪钻也一并上前,猛一掌排出,六道真气直冲而出,那真是彩凤冲云飞,金鹏破斗天,青牛撞五岳,银鼠翻天起,巨熊冲泰山,火狐驾风驰,这六道仙气直击向压山盖顶而来的巨浪。 一时间仙妖之气合攻一出,忽然一阵喝喊破空响起,只见万道仙气齐射而出,如骤雨流星,那真是: 仙气扑出龙虎啸,真元化作凤鸾飞。 云行千剑冲霄起,万刃驰风掣电雷。 一时间万股仙气齐射向了骇浪,只听满空一阵轰然巨响,如不周山崩,九霄天塌,霎时间百丈浪墙被炸穿,化作无数雨珠洒落而下。 众仙客淋润在雨幕之中,欢跃无比,可却忘了还有巨海妖正由半空扑落而下。 忽然间黑影遮日,四野无光,众仙客顿时哑然无声,各个惊恐,人人魂飞,还未等众人再起攻势,那巨海妖就如泰山压顶般扑身来,张着血盆巨口就吞向众人。 众人一阵惊呼,还未来得及拔腿奔逃,就见巨海妖张着盆口轰然一声扎入了众仙客之中,我见其不妙,惊忙感到:“小月快跑!”,可我话音还未落就听鹏程在遥远处喊道:“周弟,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逃。” 我愣是一惊,猛回头瞧去,就叫鹏程早已扛着小月与那四妖跳出了百丈之外,然而这时凌空而落的巨海妖已然逼近头顶,我慌忙一个垫步腾身蹿出,也跳出了百丈开外。 当我脚刚一落地,就听身后一声“嗡隆”巨响,猛回头一瞧,就见那巨海妖已然扎进了人海之中,一口便吞食掉了百来位仙客,众人见其失声惊嚷,纷纷奔逃。 我瞧那巨海妖扭动着巨身退向海面,不禁自问道:“这到底是何怪?” 而我话刚一出,就听耳边有人则道:“这是鲲,乃上古的巨鱼,它好吃蛟龙,你不怕吗?” 我一愣神,回头望去,只见鹏程摇着湘竹扇站在了我的身后,而魁山手持双把四棱锏、龚天手提如意金钩、孟岩手攥千斤杵,纪钻手握九骨鞭,跟在其后,再往旁一瞧,只见小月也双手握流星锤站在了我身旁,我见他们大有合力一拼之意,我稳住了心神道:“岂有我怕之理。” “好。”鹏程淡然一笑道:“魁山、龚天、孟岩、纪钻听令。” “在!”四妖将其上前道:“大哥,你说要我们怎对付这鲲。”说罢揎拳捋袖就要与鲲拼战,而鹏程则道:“你们快带我周弟家相好的逃的越远越好。” “是!”那四妖将说罢就上前,却猛是一愣,大惑不解道:“大哥,你说什么?要我们带着这娘们跑。” 小月一听急起道:“谁是娘们啦!我可不怕这鲲。”,我也不解地望向了鹏程,而他一睖眼说:“这里有我和我周弟就行,难道你们想违令不成。” 小月立刻嘟努起嘴道:“我才不走了。”可她话还没说出,就见那四妖将齐上前来,抓胳臂抬腿,一下将她扛起,调头就奔,只听鹏程冲他们喊道:“没我之令,你们不得前来助战。” “是。”而那四将的声音已然飘远,我惊讶地望向鹏程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鹏程笑了声道:“让他们保护你家相好的呗,你别啰嗦了。”他猛然双眼一瞪前方道:“再不出手,那鲲就逃回海里去了。” 我猛一转头望去,只见那巨鲲已然扭身往海里倒游而去,数千位仙道高僧瞅准这时机,齐施仙法,步斗踏罡,念决掐咒,各显神通,力攻向了巨鲲,剑气仙法在巨鲲身上阵阵炸开,那真是: 五彩烟光纷乱绽,轰天震地炸声隆。 石崩电窜流星溅,天火飞散地火冲。 这万千仙气剑光齐攻,别说是普通的妖魔鬼兽,就算是古神恶煞在此也得打得粉身碎骨,魂飞破灭,然而这万道仙气剑光打在巨鲲的鳞甲之上,却不伤不到它分毫,它仿佛周身披的是金钟铁甲一般,悠悠哉哉往海中滑去。 当我惊过神时,却见鹏程已然一步腾起,如离弦飞箭般跃向了巨鲲,只听他高喝了声:“周弟,让你瞧瞧我的本事。”说罢他猛然一招劈风掌打出,如风雷电掣般击向了巨鲲,只听轰然一声巨响,一股气道飞散而开,掀起了风沙,冲起了一道巨浪,将海水倒冲回了海中,惊得众仙客齐罢住了手。 此时只听巨鲲一声痛嚎,它那海岛般的巨身便被横推出了数丈,而鹏程已然立在巨鲲的身侧,喝声道:“好你个鲲精,竟在此装仙岛,骗这帮仙人道士来此求仙,好填你肚子是吧。” 我见他已显神力,岂能干休,立刻垫步拧身一跃而起,窜入半空之中一招飞龙入海,由天直灌向那巨鲲,在鹏程迈步走向巨鲲之时,我一招劈雷掌以破风败浪之势直砸向巨鲲,就在我一掌即要拍中巨鲲之时,忽然间巨鲲猛翻其身,如山倒地动般急滚向了另一侧,我一掌打空,轰在了地上,轰然声巨响,沙卷云翻,待我再一起身巨鲲居然没有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高达百丈的巨影,我猛是一惊,难道说着巨鲲已成精魔。 我仰头望去,待漫天沙尘落散,只见眼杵天杵地立着一个巨妖,此妖珠眼圆瞪两侧撇,扁嘴两旁鱼须垂,头戴海纹银盔,身披龙鳞银甲,腰系鲸筋带,脚蹬鲨皮履,身长百丈如山岳,粗背环臂似岗岩,这真乃移海的巨神,搬山的力士。 我惊望着他道:“我的娘啊!这么大个,吃啥长的?” 而这时只听鹏程在我身后说道:“发什么愣啊!快,我来对付他,你去取他脖子上的玄石。” 我愣是一惊,忙往这巨鲲妖脖子上望去,只见他脖子上挂着块玉坠,我心道难道这就是玄石?!不太像呀,玄石乃补天的神石,怎就巴掌大。 可再一想管他啦!先抢了再说,于是我一不做,二不休,垫步腾身一跃而起,一招飞龙夺日直冲向巨鲲的脖处。 巨鲲一瞧我朝他直冲而去,立立刻伸出巨手,洪声喝道:“出。” 霎时间金光一闪,他手间顿起一把金柄长钺,他二话不说抡起钺来就照我劈来,那钺来势迅猛,快如流电,大有山压百川之势,我惊忙一翻身,撤身而过,那钺锋便擦着我的眉梢呼啸而过。 我在空中定下身来,还未缓过神来,就又见巨鲲反转钺身,又照我抡来,我慌忙避闪,一时间巨鲲抡舞着长钺,似行风,如走电,势凶如虎,逼得我连连败退,险些将我攻回了地面,好不生险。 只见他的长钺所过之处挨者即死,碰着即伤,一时间哀嚎声漫天,仙客们不战而惧,纷纷撤逃。 忽然间众人一阵惊呼,我顿感身后又起巨影,遮天蔽日,如乌云压顶而来,心中不禁一寒,暗道不好,难道说又来了个巨妖,我真是悔不已,为何自己为何不带件兵器上战,也好有个抵挡。 慌促之中我回头仰望而瞧去,顿时又惊吸了口气,我的老天爷,那不是鹏程,只见他已化成百丈巨身,他头戴凤翎冠,身穿金锁甲,腰系鲛绡带,脚蹬金丝薄履,手持方天画戟,活脱个移山巨神,我暗道这好是威风,改日我也让文叔给我打一套行头才是。 这时我在奔逃的众仙客当中,我一眼瞅见一人,那不是旁人,正是王清风,我忙一跃上前,一把抓扣住了他肩,他居然吓的“咕咚”一下跪倒在地,哭嚷着:“我的妈呀,我上有师傅,他肉多,下有师兄弟,他们肥厚,我干不伶瘦,不好嚼,妖怪爷爷你就放我一马吧。” 我立刻抹了把面,无语道:“清风兄是我。” 他猛一回头瞧见是我,立刻“腾”地下站起道:“道兄是你啊!吓死我了,你那兄弟可真了得,我……”,我急忙打住他道:“清风兄,现在不是说话时候,你有兵器在手吗?借我使使。” “没问题。”只见他一把从腰间抽出把银蛇软剑,递与我,一拱手道:“拿去,道兄,后会有期,恕不奉陪。”说罢调脸撒腿就奔的无影无踪。 我瞧着这软剑,一脸的郁闷,心道这软剑能斩动那巨鲲的厚皮吗?不管了,行也是它,不行也是它了,想罢我持剑一个跃身窜出,便要与那巨鲲决个你死我活。 第二十章 恶斗鲲兽(下) 在我手无兵刃对付巨鲲之时,猛见仓逃的王清风,于是问其借来了软剑,再转身瞧去,鹏程已与巨鲲杀将在了一处,鹏程舞戟似腾龙跃,巨鲲抡钺如劈山峦,戟碰长钺响阵阵,钺砸方戟如雷鸣,两人你来我往,上攻下守,战的满天星云乱,五海浪涛涌。 我见其血腾翻涌,持剑垫步腾跃身,窜入空中,暗念行云咒,道了声:“飞起。”便驾云直冲向巨鲲。 我驶云飞骋,逼近了巨鲲腰间,只见他俩戟钺呼来啸去,在我身前翻飞舞转,好不凶险,我急忙忙罢住云头,细眼观瞧。 此时只见鹏程使戟硬接巨鲲的长钺,两妖杀的是飞沙走石,天昏地暗,那真叫: 戟轮浪涌蛟龙乱,钺舞翻飞虎兽逃。 这挑银蛇冲斗月,那劈泰岳震天摇。 一拨云浪混天搅,一弄风旋万野咆。 二者持雷行电怒,战杀凶凶鬼神嚎。 战不多时,却见鹏程没了将才的刚猛,守多攻少,势有败相,而巨鲲抡劈长钺,越战越勇,仿佛有无穷气力,鹏程咬牙喊道:“周永,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帮忙?” 然我见他势弱,并无慌张,倒却多了几份欣喜,难道说我在幸灾乐祸,不行,鹏程若败,我也抢不到玄石,如今我该如何近得他身去取那玄石,我忽然脑中一念闪过,忙持剑喝道:“程兄,先撑会。”说罢我调转云头,急速绕飞向巨鲲的身后。 此时巨鲲也有所觉,估计我将才破空一掌让他瞧出了我的厉害,他心存起戒备,急忙虚晃了招丢开架势,忙朝我转头望来,他这一望可不要紧,手中长钺却迟钝了下来,空出了破绽。 鹏程瞧准了时机,忙一招银蛇挑头,挑戟拨开了巨鲲手中长钺,舞戟就朝巨鲲猛攻而去,巨鲲猛感恶风袭来,慌忙架钺招架,此时我正绕于巨鲲脖颈之后,见他慌手起钺,我趁虚猛起剑,一招银龙出海击出,汇仙气于剑身直刺向巨鲲脖后。 剑似掣电,行如疾风,只听轰然一声巨响,我便一剑刺中了他的后颈,剑气直灌而出,将巨鲲冲了个踉跄,我这一剑若是平常的仙妖挨上一下准打去千年的道行,若是大罗金仙挨上一下也得打散了护身的金光,可这皮糙肉厚的巨鲲挨中我这一剑居然皮不破、肉不开,愣是让我惊讶,再瞧我那软剑居然被刺弯成数折,我惊道:“这娘的是剑软?!” 可就在我惊神的一刹那,猛感背后一阵恶风袭来,我慌忙回头望去,只见巨鲲如山的巨手如拍苍蝇一样扇来,我吓的惊魂乱跳,慌忙腾云就逃,可刚一飞起,他的巨手就“啪”地声拍在了后颈之上,一股烈风四散开来,将我如轻叶般掀起,在空中翻转了数圈,转的我头昏目眩,两眼冒星,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形。 我看了眼手中麻卷起的软剑也无多大用处,忙将将它一丢,驾云就飞溜而去,绕向了巨鲲的另一侧。 这时巨鲲慌忙转头来寻我,可没找见,他有来回顾望寻找,见我绕着他急飞,他忙挥起掌来就拍向我,我见他巨掌呼啸而来,忙急转身,躲身而过,可不多时他又扇掌拍来,我则匆忙降下云头避闪,他的巨掌频频扇来,如飓潮骤风一般,赶的我上翻下飞,左右避闪。 只见他打我逃,他拍我转,好不凶险,我疾绕着他的巨身转了整整数十圈,飞的我气喘如牛,精疲力乏,而他也随我乱抡着手掌,追着原地急转了数十圈,我心道这家伙也追着打我也不嫌累的慌。 正当我急速飞逃之时,忽然巨鲲一下罢住了手,站在那儿捂着了脑门晃悠了几下,我好是奇怪,他怎么不追着打我啦?!我也停下云头望去,只见他眼珠打着转,大喘了几口,他刚要抬腿向鹏程迈去,就忽然身子一栽,险些踉跄摔倒,他慌忙将长钺往地上一杵撑住了硕大的身躯,我心道我是真心想躲他的巴掌,不是要把他转晕啊。 然而巨鲲向鹏程一撑手道:“你们耍滑,不算本事,有本事你们……”,他话还未说完鹏程就一个腾身猛跃入空中,而后一招天雷灌顶举拳就猛砸向巨鲲,并喝了声:“耍的就是你。”,话音刚落就听轰然一声巨响,鹏程的铁拳硬生生砸在了毫无防备的巨鲲脸上,将他一拳砸翻在地,长钺如擎天巨柱倒,轰然一声倒砸在地,巨鲲也如山倒岳塌,一头栽向地面,砸掀起了漫天沙尘。 待沙尘散去,只见巨鲲睁瞪着眼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心道难道他真昏了,也罢,我按下云头,飞到巨鲲么脖颈旁,定眼一瞧,猛是一愣,他那戴脖上的玉坠居然不见了踪迹,我寻思半天,心道难道说刚才我一剑刺断了他的玉坠,那么说那玉坠摔落在地不是砸的粉身玉碎。 正在我愣神之际,忽听鹏程大嚷了声:“周弟,小心!” 我猛是一惊,忙抬头望去,顿时惊的一身冷汗,只见那巨鲲居然已撑起了身来,正用巨大的双眼死瞅着我,我背后一凉,慌忙调身就要逃,可刚一转身就见巨鲲的海盆大口一下张开:“噗”地口一股水柱疾射而出,我直觉一股强大的冲力迎面冲来,我如被万顿滚石撞中,一下就将我冲出百丈之遥,我硬生生撞落在地又弹飞入空中,如此反复,摔的我周身疼如骨裂,痛如筋断,我又摔出了十好几丈远后这才重重摔扒在地上,一动不能动弹。 我瘫如烂泥般扒在地上,歪着脖子瞧见鹏程一步迈向还未爬起的巨鲲,持戟猛然一招翻江起浪怒挑而起,只听巨鲲一声惨嚎,急忙忙撑掌翻身跃起,而后捂着左腹咬牙切齿道:“好你个小子,算你们狠,今天我栽在你们两个卑鄙无耻之手中,算我命背,等来日再找你俩算账。”说罢转身一跃,便跳入了海中。 而鹏程却也不追,眼睁睁看他溜走,可我周身疼的咬牙咧齿,我忍不住埋头避起了双眼。 没过多久我耳边传来了脚步声,再抬眼一瞧,只见鹏程已然变回原般身形,来到我的身旁,他蹲下身来,对我冷笑了声道:“多谢你帮我找到了玄石,我的好弟弟。”,而后便站起了身来。 我一惊,心道不好,难道说他要独吞那玄石,可我现在已然不能动弹,就算想把他怎样也不能啊!我狠的咬牙切齿,我强急出声道:“你别走。” 而他脚步停在了我眼前,许久之后忽然只见一物猛从我眼上垂下,在我眼前晃悠了两下,我抬眼细看,原来是块扇形的玉佩,这时只听鹏程淡然说道:“这是你我同得而来的玄石,先暂放你这儿吧!记得好生看着。”而后他便把那玉佩一丢,扔在了我的面前,之后大笑着扬长而去。 轩逸村,朱鴈搂中,周永对众人说道:“那时我真不知道鹏程是怎么想的,好不容易得手的玄石就拱手给人。” 而一旁的小月则说道:“你现在当然说这话咯,如果当时鹏程拿走了玄石不给你,你又会怎么想?” 周永一时被说的语塞,这时素文放下酒杯,对周永说道:“好了,别吵了,那玄石现在在何处?” 周永忙从怀中掏出了块美玉,此玉形似扇,如膏脂,美无瑕,他将此玉放在众人面前,素文忙拿过玉石来仔细观瞧。 雁雪与陶小月也好奇般地凑了过来,就在这时他们突然听到身旁鼾大作,众人一愣忙随声望去,只见心绝大师一手夹着菜,一手抓着个鸡腿,脸趴在碗中呼呼大睡着,周永好奇道:“这家伙吃饭也能睡着。” 陶小月见其模样捂嘴捧腹笑道:“哈哈哈,馒头叔叔他吃饭也能吃醉。” 雁雪瞥了他俩一眼道:“他是个凡人,刚才阿永说的那些若让他听了还得了。”,而后她转眼望向素文道:“这玉怎么样?” 素文拿起那玉来,对着亮细观了片刻说道:“这玉质细润,内无瑕疵,乃上品也。” 雁雪立刻“啪”地声拍响了桌子道:“我是让你看这玉质了吗?” 素文笑呵呵地放下了玉来,说道:“阿雁,我是逗你的啦。”,随后他一本正颜地望向周永与陶小月问言:“这是玄石?!” 周永与陶小月顿时大惊道:“什么?难道这不是玄石?!” 素文又面色正严地说道:“我说不是了吗?!” 周永与陶小月立刻嚷起道:“那到底是还是不是?” 素文平下心来一指那玉石道:“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你们瞧。” 二人齐凑上前来一瞧,惊声道:“这上面居然有字。” 雁雪也立刻凑近了一瞧,只见这玉石之上刻着一行朱红小字,字乃“五彩天石孕浩灵”,周永与陶小月不解道:“这是啥意思?”,他俩琢磨了半晌,陶小月忽然道:“啊!难道说这五彩天石有孕在身?!” 周永瞥了她眼道:“你瞎说什么?这么小的石头能怀孕吗?再者说了这世界只有有血气者才能孕育,哪有石头怀孕的道理。” 陶小月立刻辩解道:“谁说的,女娲娘娘当年补天找来了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五彩神石,后来只用了三万六千五百块,还剩一块弃在人间,这最后一块五彩神石经历了千万年日月轮换,吸收了天地灵气,孕育出了石胎,在五百多年前化成石猴孙悟空,谁说石头不能怀孕啦。”她歪起脖子,傲视着周永。 周永听罢忽然一愣,说道:“不对啊!小月。” 陶小月眨巴着眼望着周永好奇道:“怎么啦!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那孙悟空天上地下都知,他就是从补天石里蹦出来的呀。” “哎呀。”周永急道:“我不是说这个,我的意思是女娲补天采了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五彩石,而只用了三万六千五百块,那这么说只留下了一块在人间,而且在五百前已化成了石猴,那世上哪还有什么玄石啦?!”,说罢周永与小月都是一惊,齐刷刷瞅望向了素文。 第二十一章 风流冤债(上) 周永与陶小月一番言论之后,忽然惊望向素文道:“这世上只有一块补天石,而且已在五百年前化成了孙悟空,那你还让我找它干嘛?” 素文淡然一笑,抿了口酒,慢条斯理地说道:“当年女娲娘娘是只留下了一块补天石,但谁说这补天石是一块啦?!” 周永与小月更是不解道:“只是一块,为什么还不是一块?” 而一旁的雁雪“噗嗤”一声乐起道:“好了素文,你就别跟他们兜圈子了,你瞧把他们逗成啥样了。” 周永与陶小月忙望向雁雪道:“雁姐,这到底是怎一回事?” 雁雪婉笑道:“这样跟你们说吧!你们只知道其一,不知其二,女娲娘娘当年补天时确实在五洲四海采集三万六千五百块五彩石用来补天,然而所采的第一块五彩石是所有石中分量最重,灵气也最盛的一块,女娲娘娘将这些五彩石运至天台山,用五色土炼之,炼的第一块也就这最大的一块五彩石,但没曾想这块五彩石内蕴含着极阴极阳之气,这两股气本就不易融合,再经五色土炼之,阴阳之气颠乱,互不相容,最后一声巨响炸成两半,一半石内蕴天地极阴极煞之气,另一半内蕴天地极阳极刚之气,但均不可再用,因此女娲娘娘又去人间另找了块五彩石,这才有女娲娘娘寻来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五彩石,用了三万六千五百块,将一块弃在人间之说。 你们所说的孙猴子是那蕴有极阳极刚之气的半快五彩石所孕育出来的石猴,而那极阴极煞的那块下落不明,若被心怀不轨者夺去,那后果不堪设想。” “原来如此。”周永与陶小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而周永突然说道:“对了,那这么说这块扇形的玉就不是玄石了。”他琢磨道:“怪不得我俩在别处又找到一块同样的玉石。” 素文与雁雪猛一愣,齐望向周永,忙问道:“什么?你又找到一块,这玉石虽不是玄石,但定与玄石有关,你快说你是怎么找到另块玉的。” 周永思量了片刻,忽然说道:“对了,雁姐、文叔,你们要听我是怎么得来的另一块玉石吗?”他坏笑了下说道:“那你们得先教我如何像鹏程那样变成百丈之身。” 素文挖了挖鼻孔道:“你又想干嘛?我们教了你腾云驾雾的本事你就天上下地闹腾的够呛,若再教你这七十二般变化,你还不把天捅了。” “不是,不是。”周永急道:“我是怕那巨鲲找来与我寻仇,我打不过他吗。” “好了,好了。”雁雪说道:“你想学这七十二般变身的本事,得看你表现的如何了,表现的好我还会另教你和丫头一百零单八天罡地煞之能。” “好啊!好啊。”周永立刻兴奋地叫道:“那我告诉你们我是怎么找到另块玉石的。”于是周永继续讲述道: 那鹏程丢下我一人走后,我一时半会疼的爬不起身,只得趴在海滩上运气治伤,真气游走全身三周后只听小月焦急的声音传来:“周哥哥,周哥哥你怎么了。”她疾奔到我身旁,忙将我翻过了身来,我见她悲泪流涕地猛拍着我脸道:“周哥哥,周哥哥,你别吓我啊!你死了我可怎么回去交代。” 我立刻转动了下眼珠,瞅向他吼道:“臭丫头,你才死了啦。”,她一见我说话,立刻欣喜若狂地将我头往怀中一抱,激动不已地说道:“太好了,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此时我只感到我的脸碰到了什么酥乎乎的东西,我再往旁斜眼一瞧,脸顿时“唰”地下红到了脖子,只见我们四周围满了围观的仙客,他们正诧异地盯着我俩,我赶忙喊道:“小月,快放开我,我快透不过气了。” 小月立刻放开我一瞧,顿时惊叫道:“哎呀,你是不是中了啥毒了,脸怎么红成这样?”,她忙从怀里掏出了瓶小药瓶,倒出了几粒小黑药丸,就要喂往我嘴,我立刻喊住他道:“喂、喂、喂,这是什么?” 小月大睁着杏眼道:“这是鹏程给的药啊!他说你受了重伤,吃了这药就会没事的。” 我一愣,心道这鹏程搞什么鬼,一会要找玄石,一会又把得手玄石给了我,一会又给我药吃,是不是他有病啊。我忽然脑筋一转,心说莫不会…… 可还在我愣神之时,小月已然一把掐开我的嘴,我立刻哼呜道:“喂,你干嘛……”可话还未说出,小月就一把将药丸一股脑全倒入了我的口中,可那药入口就“咕噜噜”自己滚入了我的肚中,我是一惊,一骨碌爬起就喝道:“你干嘛?”,可我又是一愣,居然发现自己站了起来,周身也不疼,腰骨也不痛,浑身血气活涌,我心中诧异,这鹏程难道真的是改过自新,帮我不成?可我又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但不知道差在何处。 这时小月搀扶住我道:“没事吧!周哥哥,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要不我们找个客店先住下,让你调养调养。” 我点头同意,于是也不管那些仙客们如何,就直奔城中而去。 小月搀扶着我往城中去,仿佛扶着位老态龙钟老叟,我面对来往行人的目光,尴尬地对小月说道:“我可没到老的走不动的地步,你别这样扶着我好不好。” 小月小心翼翼地扶着我说:“你都伤成那样了,就别逞强了。” 我立刻急道:“我哪有逞强,要不是那个老鲲鱼暗箭伤人,我能成这样吗?我要是跟他单打独斗,还不知鹿死谁手啦。” “得了吧你。”小月冲我白了一眼,正当这时忽听前方一阵喧嚷声传来,好不热闹,这是怎一回事?我与小月相视了眼,急忙寻声望去,就见街上所有的百姓都扎堆似的拥到了一座张灯挂彩的绣楼前,我们很是纳闷,心道这是怎回事?再抬头望去,就见那楼的牌幌上写着三个大字“翠香楼”,原来是座秦楼,我对小月笑道:“瞧,这不会就是你要带我去的客店吧?”,她冲我“哼”了声,便挤向人群,去瞧热闹,我也赶忙跟上。 我们挤过人群,来到秦楼前,刚站稳脚,就听一阵轰骂声从秦楼中传出,而后楼中有人数了三声:“一、二、三!”,就见“唰”地下一个人影就被活生生从秦楼中扔了出,那人一个飞狗吃屎“啪唧”声摔在了我与小月跟前,再看楼中几位彪形大汉气势汹汹地提着哨棒就冲了出,奔到被扔出的那人身前,其中一位壮汉指其骂道:“臭小子,没钱还敢来白吃白喝,白耍姑娘,真是皮痒了没处蹭,来这儿讨打了是吧。” 那壮汉还没骂完,就听从秦楼中传来了一个娇横的声音:“姓赖的你给姑奶奶我听着,没钱你就甭来找老娘,别以为姑奶奶我是那随便的女人。”随声望去,且见秦楼中走出一娇姿妖媚的女子来,她纤臂往腰间一叉,指着被轰出楼的那人骂道:“你以为你是潘安重生,宋玉再世啊!自己也不撒泡尿照照,没钱就别在姑奶奶面前装阔少爷。”她点指那些壮汉媚声喊道:“你们还看着干嘛?还不快给我把这无赖的腿给打断了,看他下回还敢来骗吃骗喝。”话声一落,那些壮汉就冲上前来,举起棍棒就要往那人身上砸去,那人见势不妙,一骨碌从地上爬起,如脱兔般一下钻到我与小月身后,他鬼祟地探出脑袋冲着那些壮汉喊道:“好汉,好汉,别打了,别打,我这就给你们钱。” 一听“钱”,那些壮汉罢住了手中棍棒,而那秦楼前的女子也立刻眉笑眼展,甩开云袖,慢慢摇摇走来,说道:“吆,这回有钱啦!那快把欠本姑娘的风流债给还了吧。” 一听姑娘这话,那无赖也喜笑颜开起来,忽然他猛拍了下我与小月的肩,我俩愣是一惊,回头望去,就见他乐滋滋地对那姑娘说:“哈哈,青莲啊!我赖三不是玩过不给钱的人,这不,我两个远房表亲在这,他们会替我还你的钱的。”说着冲我俩咧嘴一笑,我和小月一下蒙了神,这是哪跟哪啊!看热闹还看出了亲戚来,我俩刚想质问他,就见那几个壮汉冲我俩一伸手,齐口嚷道:“快还钱。” 小月木愣愣地看着那些壮汉们道:“几位大哥,我们不认识他……”小月话还未说完,就见赖三一下从我俩身后探过脑袋来说道:“我说表哥表姐,这才几天不见,你们就不认识我了,这也太不够意思了。”说着他冲着那位叫青莲的姑娘眯眼一笑道:“青莲,有什么就找我这表亲要,下次我再来与你一醉千欢。”说罢他脚下一抹油,一溜烟就窜出了人群,跑的是无影无踪。 “喂喂喂,你别跑啊!”我和小月刚要转身去追赶,却被几双大手一把按住,只见一只白嫩的细手朝我们眼前一摊,我俩回眼望去,就见青莲挑着凤眼瞅着我俩,勾了勾手指道:“快拿钱来吧!” 小月一脸无辜道:“拿什么钱啊!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他。” 青莲立刻翻眼上下瞟了番小月,不耐烦道:“不认识,不认识你们干嘛护着那臭小子,说了谁信?”说着她白眼一翻,又朝前伸了伸手。 第二十一章 风流冤债(下) 我与小月瞧个热闹却被无赖所坑,竟让一个小鸨向我们索要银两,我俩真不知是造了哪门子孽:“你……”小月指着她小鸨儿青莲的鼻子,却不知说啥是好,整个人气的头冒青烟,两眼发直,我立刻拉开小月,随手掏出一定白银,放入青莲的手中说道:“这下可以了吧。” 青莲掂量了下,满意地收入怀中,转过身去道:“这还差不多。”她瞟了眼那几位壮汉道:“走,我们回去。”说着便扭着水蛇腰就回到了秦楼中。 待围观的百姓散去后,小月冲着那秦楼挥舞着拳头大骂道:“贱人,烂人,臭人,骗我钱的都不是好人,你以为躲在鸡窝里就是凤凰了,瞧你那臭样,呸。”没骂够的她又回身指着路口骂道:“你个姓赖的臭无赖,骗钱、骗人、玩女人的臭东西,你不得好死,迟早要报应在女人手上。” 见她这般泼骂,我想哄劝,可却被她反咬道:“你个白眼狼,还替人还风流债,当真以为自己是救世的活佛,救苦的菩萨啊!你简直是呆到家了。” 我很是无奈,好心又劝道:“好了,这么多人看着,你就别骂了!” 她直眉瞪眼道:“就不!” “不也不行。”我也恼道:“你看看你那泼妇骂街的样,我都替你脸臊。” 她听罢一愣,不再言语,朝四下瞅去,见来往的路人都盯着咱俩,她立刻吐了下舌头道:“真的吗?” “还煮的啦。”我立马拉起她的手腕,拖起就走,小月她一路走。 天色渐晚,我与小月半晌也没找到家找到了家像样的客栈,我俩只好在闹市附近找了家叫悦来的客栈投住了下来。 鼓打三更,我俩正要就寝,忽听得门外“笃笃笃”有人敲门,我忙问:“这么晚了,谁啊?”,就听门外人有人应道:“是我,客官。”原来是店小二的声音,小月困顿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店小二在外头喊道:“客官,我是来给二位送点心的。” 小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我只好亲自下床开了门,店小二乐呵呵地端着点心走了进来,放于桌上,我问道:“店小二,我们并没叫点心啊?” 店小二乐道:“二位客官,这点心是不用叫的,这是本店送的,二位客官慢慢享用。”说罢他瞄了眼屋中,突然问道:“咦,你们小两口也真奇怪,有独床的房间你们不住,偏睡这双床的房间。” 这话一听,我脸“腾”就红了,怎把我们俩当成了小两口!?而此时小月懒懒说道:“你懂什么?一张床够折腾吗?没事还不出去。” 她这一说我差点没把一肚子的晚饭给喷出来,店小二抓了抓脑袋道:“也是,也是,新婚燕尔吗。”我心想可别再让他胡说八道了,连忙连推带轰地将他赶出了屋去,猛把屋门关上。 我回过身来狠瞪了小月一眼道:“你瞎说什么。” 她冲我白了眼,抓起枕头抱在怀中道:“你就是个木鱼疙瘩,人家说我们是小两口,我就配合他下,你看你那样。”她望了眼怀中的枕头道:“就连这枕头都比你强,至少里面装的有麦壳,你脑子装的就是木鱼。”说着她调脸推开窗,一阵凉风灌入,也带进了阵阵的喧笑声,她自语道:“今天又不是什么灯节,这么晚了怎么回这么热闹?” 我再仔细一听,只听得这些喧笑声中夹杂着女人的嬉笑声,我赶忙来到窗边往外张望,刚一望去我顿时就傻了眼,不禁憎恶道:“我们怎么选了这种地方住。” 小月也赶忙凑过来观瞧,她一瞧也立刻恶声骂道:“怎么又是个秦楼。”说着她一把将窗关上,可就在她刚要关实轩窗之时,我忽然瞧见了窗下的一人,猛一把就抵住了窗道:“等等。”我推窗探头朝窗下望去,这时小月也凑将过来问道:“怎么了?” 我往楼下背对着我们的一人一指,说道:“你看那人。” 小月随我指去的方向望去,她猛是一惊叫道:“那不是白天那个无赖赖三吗?他怎么会在这儿?!”,她话刚说出口,猛又是一愣道:“对呀,他就是个好色之徒,当然会在这啦。”说罢转身就往外奔,并喊道:“我这就去把钱讨要来。” 我急忙一把拉住她道:“先别急,看看他是想要干嘛?” 小月光火道:“他还能干嘛?准是想进对面的秦楼去耍去。” “叫你先别急!”我我猛一把扯住小月,望着楼下的赖三说道:“你瞧!” 小月很不情愿地又随我望去,只见站在楼下的赖三居然瞧都不瞧那秦楼一眼,更奇怪的是坐于云楼阁台上粉艳女子朝他撩帕招引,他却无动于衷。 小月纳闷道:“白天他被那青莲赶出秦楼时还不忘调戏那青莲,现在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看都不看那些骚娘们?”说着她朝那些撩帕弄姿的鸨儿们望去,却情不自禁地入了神,我用手夹住她的双颊,硬掰转过她的脸来,说道:“好了,别看了,人家又不是招你,你发什么痴。” 就在此时忽见一位老妪步态蹒跚地从街头走来,只见那赖三急忙赶去,他三步并着两步赶到老妪跟前,搀扶住那老妪,与其交谈了几句,当他无意间转过脸来时,我这才发觉他脸上少些油滑之气,却多了点憨实,可他那张脸依旧还是赖三的脸,这是怎一回事!? 我还没琢磨过味来,就见那赖三就从老妪手中接过了封书信,并将她搀回路旁,嘱咐了几句,便转身迈开步来朝街另头跑去。 小月不解道:“难不成他是在帮人跑腿送信!?” 我轻轻拉上了窗道:“这个赖三倒是有些古怪。”我看向小月说:“不过明天倒是有事做了。” “啥事!?”小月眨巴着杏眼望向我,我说道:“去探探这个赖三的底啊。” 她立马白了我一眼道:“你吃饱了撑的慌是吧!去瞎管人家家破事干嘛。”说着她打着哈气往床走去,并又道:“不过,也样也好,去问他讨钱倒正合我意。 次日清晨,我被喧嚷的叫卖声吵醒,扰了清梦,蹬开了被,起身来到窗前,一推开窗,耀眼的阳光便照进屋来,我迷迷瞪瞪冲外喊:“别吵了。”可外面声音依然喧乱。 这时小月也嚷起道:“你大清早吵什么?还让人睡不让人睡。” 我回了她句:“太阳都晒屁股,你还睡!” 她一下拉开床帐,探出头来死盯着我,见她睡眼惺忪、腮红耳粉、衣衫不整,我的脸便“唰”地下红到了脖子,立刻避过了脸去。虽然她还是个小姑娘,但我的心还是如鹿撞般“砰砰”乱跳,我慌忙回到了自己床旁。 待小月穿戴梳洗过后,我们出了房门,正往楼下去,可没想却被那店小二一眼瞧见,他立刻迎上前来就招呼道:“吆,二位这早就起了,你们小两口昨夜睡的可好?” 被他这一问,顿时招来众多目光,我与小月着实显得尴尬,没他法,我僵直地撇过头,冲小月递了眼色,有些语无伦次道:“我们要出些事,办去下。”说着就一搂小月的小腰,疾步奔出了客栈。 出客栈,刚松下口气,小月一把掰开我搂着的手,斜瞪了我眼:“叫你叫两间房,你却偏偏要省钱,这回捅娄子了吧。” 我呵呵笑道:“又不是我吃亏。” 她听罢一扬手:“啪”地声抽在我肩上道:“哈,你倒得了便宜卖乖。” “好了,好了。”我立刻哄她道:“这不是房钱贵吗。”我抓住她的双肩,把她转了个身道:“走了,走了,你不是还想找那个讹我们钱的人算账吗?别瞎耽误了。”说着推起小月就往闹市奔去。 来在了闹市,小月“哇!”地声兴兴奋而起,瞪大了铜铃大的眼珠就往街边小摊铺钻去,她仿佛见到稀奇般每个摊铺上都去挑挑拣拣一番,真是不厌其烦。 她自己看着瞧着不说,还不停冲我喊道:“周哥哥,你快来瞧,快来瞧。” 我真是陪小姐上街,直落个陪了,我不耐烦地冲她就喊道:“大小姐,你挑好没有?” 她探着身挑选着摊铺上的饰件,把垂鬓向耳后一撩,说道:“等等啊!周哥哥,一会就好。”说着抓起了一个小玩意,兴致勃勃地蹦到我面前,大睁着杏眼,显摆着手中小玩意道:“周哥哥,看这个好看吗!?” 我敷衍道:“好看、好看,你快点个。”,可就在此时摇晃着小玩意的小月忽然罢住了手,收住笑脸,歪头向我身后望去,我见她这般表情,忙问道:“怎么了!?” 而小月忙把那小玩意往摊铺上一撂,小声冲我喊道:“快看哪儿!”,我忙朝她看去方向望去,就见一人朝街拐角走去,此人头戴水绿色文生公子巾,巾上相嵌无暇美玉,身穿水绿色文生公子氅,腰系水纹丝绦,手摇湘竹折扇,背手阔步而去。 小月暗喜一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走,快追!” 第二十二章 赖三卖艺(上) 我随着小月正逛着闹市,忽见一人正往一处巷角拐去,小月见其惊忙喊道:“走,快追。”,说罢撒腿就追。 我一眼瞧去,心道那不是赖三吗?我紧忙跟上,奔到街角处时却不见了赖三的踪影,我停住脚步,四下张望道:“这家伙走的还挺快。” 小月则埋怨说:“都怪你,走的那么慢!”她话音刚落,就听猛一声尖叫从前方人群中传来:“哎呀,死不要脸的,你干嘛!”,这一嗓子顿时引起了路人一阵骚动,我急忙踮脚朝人群中张望,一眼就瞧见了赖三,他正举着扇拦着一位娇恣粉艳的女子,我清清楚楚听他对那女子说:“吆,婉菊姐,才几日不见,就不认识我了?” 我赶忙拉起小月就挤过人群,奔了过去,一到近前就见那位叫婉菊的女子叉着柳腰,厌视着赖三道:“原来是你啊!”她不紧不慢摊出手来,娇声嗲气地说道:“前几日你欠我的钱还没还清,什么时候还我呀?” 她正说着,突听小月喊起道:“姓赖的,快将骗我的钱还我。” “你别……”我还未拉住她,她已拨开众人,拔腿就奔向了赖三,赖三猛回头,一瞧是我俩,叽愣愣打了个惊战,忙对婉菊说了声:“娘子,下次再与你叙旧。”说罢撒腿就溜。 “唉唉……”婉菊在他身后紧喊道:“你个死鬼,到底欠了多少情债!”这话惹得众人一阵哄笑,而那赖三顾不得那些,脚下一抹油跑的飞快,当小月她追至一处岔路口时,赖三又一次没了踪影,我追上小月道:“怎么,又跟丢了?” 她四处寻望,气冲冲道:“这家伙,可真会逃,下次逮到,定打断他的腿不可。”说着她甩袖就往回走,一路无语,只是一个劲地憋气。 而当我俩路经一街口时,闻听铜锣喧喧,吆喝声嚷嚷,好不热闹,我俩寻声望去,就见一群人围拢在一处,正看着什么?我拉起小月奔到近前一瞧,原来是打把势卖艺的,我哄她道:“小月,你看这多热闹,也不知道在耍什么?我们去瞧瞧如何?” 小月翻了我一眼道:“要耍你自己回去装猴耍去,耍的好,我赏你个香蕉,噎死你。” 我可不理她这套,拖着她就挤到了人群前,她“哼”一声甩开我的手,瞟了眼卖艺之人,可当我俩刚一望去,就猛然惊愣住了,这是怎回事?只瞧那卖艺敲锣之人正是赖三,但他之前不是身穿文生公子氅吗?现在怎是一身粗布短打。 只瞧这个赖三敲打着铜锣震天响,吆喝着:“各位乡亲父老,老少爷们,我们哥几个在这露一手绝活,觉得好就赏几个,觉得不好就当瞧个热闹,我们这绝活可是千载难遇、绝无仅有的,错过是您的损失,大家快来瞧一瞧,看一看!”说罢,他把手中铜锣敲得“铛铛”响,这时围观人更加多了,其中有人高喊:“你别光说不练,快把绝活亮来瞧瞧。” “铛”地一声,赖三他止住锣声,道:“这位爷,你可听好了,我这绝活可是真功夫实家伙,铁保你眼福,看得不好分文不要,要是觉不错,像那么回事,就请多少赏点,我们可指着您这个吃饭。”他一拍胸脯道:“别的不多说,咱这绝活有个名头,叫做刀枪不入铁骨神功。”他向身后那位壮汉看去道:“赖大,来,露两手给乡亲们瞧瞧。” 只见他身后的那位壮汉身长九尺,赤臂袒氅,膀如铁铸,身如蛮牛,他迈步上前,冲着众人抱拳拱手道:“各位见笑了,来,瞧着!”他一声吼起,就见那赖三从落兵台上取出一把长枪,上下翻舞,耍了几个招,来到了赖大跟前,大喝声:“来!”,而后挑起枪头就往赖大咽喉猛扎而去,就当这时,人群中忽有一人高喊了声:“慢着。” 赖三忙罢住手中枪,望人群中一瞧,就见一位尖嘴猴腮、瘦皮笑面的公子拨开人群走来,他来在了场中,勾着眼上下打量了番赖三,用手指蹭了下枪尖,说道:“耍刀弄棒的小把戏我可见得多了,这种雕虫小技你也敢拿来卖弄。” 赖三把枪往地上一戳,冲着那人问道:“那你说怎样才不是雕虫小技。” “哈哈”那人嗤笑一声道:“这个吗……”他故作不说,忽然猛一把将赖三手中的长枪夺过,赖三一惊道“你干嘛!?”说罢忙去抢枪,可那人把枪往身后一收道:“慢着。”他横眉望着赖三,赖三喝言:“你想怎样?” 那人冷笑了声道:“别紧张兄弟,我来这是跟你打个赌的。” 赖三立目而视道:“赌什么?” 那人又冷笑一声:“我想来赌赌你这铁衣神功,如果真如你们所说,刀枪不入,就算你们赢,今后你们在这爱干嘛干嘛?如若……”他奸笑一声,摇点着头道:“我不小心伤了你们,或是不留神捅死了谁,到时我收了你们的家当,可别来怪我,要怪只能怪你们学艺不精。” 赖三一听怒起道:“你凭什么!?” 那人傲起头来说道:“你还真会装傻!”他突然喝起:“你没听过本爷的名号吗!?我乃本城首府大人的小舅子蒲番贵,人称翻地龙,这城中所有街头的店铺都归我管,难不成你们不知吗!?” 他话刚说至此,小月便环抱起臂膀道:“这好戏有的看了,无赖碰到地痞,臭野狗碰到死院狗,谁咬谁都是一嘴狗毛。” 此刻就见蒲番贵直指着赖三骂道:“你俩在这儿耍把式有几日了吧!?居然连一个珠子都不交,简直就不把本爷我放在眼里。”说罢冷不防抄起长枪就朝傻站在一旁的赖大刺了去,人群众顿起一声惊呼,只听“当啷”一声脆响起,整个街头都变得鸦雀无声,死静一片。 我大为震惊,冲小月问道:“刚才看到没有!?” 小月大睁着杏眼说:“看……看到了,这是怎回事!?” 此时只见蒲番贵握着刺出的枪杆骇然地盯着赖大,整个人目呆口痴道:“你……你……你。” 而再瞧刺在赖大的喉咙上枪,那明晃晃、亮锃锃的枪头早已断落在地,呆滞在那蒲番贵忽然大嚷:“不可能,这不可能。”说罢疯野似的冲到了落兵架前,抄起一口钢刀就冲向了赖大,不由分说抡起钢刀就照赖大头顶劈下,众人顿时一片惊嘘 而再瞧赖大,他心不窃、脚不乱,不躲也不闪,任由那刀直劈天灵,就在蒲番贵将要一刀砍中之际,忽然一股隐暗的气道由赖大体内直冲头顶,就听“当啷啷”一声鸣响,蒲番贵手中的钢刀陡然弹起,颤了三颤,而他连人带刀“腾腾腾”倒摔了好几大步后才勉强撑住脚步,四周顿起一片喝彩,掌声雷动,喝好声连连。 可我和小月却惊愣在了那里,将才赖大体内暗涌的气道可是股仙气,这是怎一回事,他可是个凡夫俗子啊。 此时毫不服气的蒲番贵一听众人喝彩,猛吼一声,抡刀就朝赖大怒砍而去,就在他再次举刀劈下之时,我忽觉身旁一阵疾风旋过,一条身影便蹿腾而出,还没看清,就听冲向赖大的蒲番贵“唉吆”一声痛叫,便皱咧着脸摔跪在了地上,喧腾声顿然消散,一切又落入了寂静中。 第二十二章 赖三卖艺(下) 此时就见小月立在蒲番贵的跟前,反扣着他的手腕,冲我昂首一笑,踢开了落在地上的钢刀,对蒲番贵说:“你玩够吧!本姑娘陪你耍耍。”说罢手一用劲,蒲番贵便扭着腰“嗷嗷”痛嚷:“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小月则微微倾下身,歪着脑袋看着蒲番贵,慢声细语道:“我没听错吧!堂堂的翻地蚯蚓居然会喊饶命。” “是啊!是啊!饶命啊!女侠……”蒲番贵连连嗷嚎着,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中挤出。 小月思量片刻,又压了压手腕道:“真想饶命啊!?” 蒲番贵痛的连连点头,而小月慢言慢语道:“可……我……”她忽然蔑望他道:“不想饶命,是你想饶命,又不是我想。”说着又用力一拧,蒲番贵痛的倒趴在地上,可他哪儿那么容易趴下,小月又用力一提再一拧,他又扭着腰板直起身来。 这时我背着手,漫步走出人群,对小月说:“这个狗崽子也没什么意思,玩腻了就放了吧。” 蒲番贵也连连点头叫道:“我这狗东西不好玩,放了我吧。” 一旁的赖三赶忙上前,对小月好生说道:“这位姑娘,就放了他吧!怎么着他也没伤到谁是吧!” 小月斜了眼赖三道:“他都欺到你们头上,你还替他说好话?”她眼珠滴溜一转道:“也对,你俩一路货色,替他求情也难怪,不过你比他要强些,我呆会再找你算账。”,赖三听的一头雾水,望着小月,又瞧了眼我问道:“兄台,他要算什么帐!?” 我耸了耸肩,没有作答,小月一把松开了蒲番贵的手,狠声一喝:“快混!!!” 蒲番贵听罢连忙翻身爬起,如丧家之犬,连滚带摔地窜逃而去,逃到人群前,他捂着手腕转过身来,咧嘴骂道:“你个婊娘养的,给老子等着。”说着扒开人群就要逃,小月顿时怒从心头升,猛喝一声:“你说谁啦!”话音未落她蹚脚一踢:“铛啷”一声,地上钢刀就飞蹿而出,刀柄直往蒲番贵后脊梁砸去,霎时间“啊……”一声惨叫划破天际,就瞧那蒲番贵扑身飞入人群,众人见其纷纷闪避,他一头栽在地上,摔了个狗啃屎,他捂住后腰磕磕撞撞爬起,恶狠狠回头捩了眼周永与陶小月二人撒腿就跑,逃如脱兔,他刚一逃走就响起了一阵掌声和欢呼喝好声。 掌声之下,赖三来到了傲昂着脑袋的小月跟前,拱手相谢:“多谢姑娘出手相救,可是……”:“可是”二字还没出口,小月猛然翻眼瞪向赖三道:“可是什么可是?你这个小无赖。”她冲赖三一张手道:“快把前天骗我们的钱还来。” 赖三一愣,搔了搔后脑勺,大疑不解道:“欠你们……什么钱!?” 小月翻了个白眼道:“哎呀,你还真会抵赖,怪不得姓赖。” 一听这话赖三立刻瞪睖起眼来,而他刚瞪起眼一旁的赖大便一步蹿上前来,横在赖三身前,环目圆瞪道:“你们说什么屁话?俺们本把你们当做好人,原来也是来捣乱的泼皮,此处不欢迎你们,快滚,快滚,不然别怪俺拳头不长眼。” 小月也急红了眼,对赖三嚷道:“你个姓赖的,你自己在秦楼里耍女人,还问姑奶奶我要银子还你的风流债,你还好意思说。” 赖三听罢愣是一头雾水,他疑惑道:“什么秦楼,什么女子债,我压根儿听不懂你说什么!?” 而那赖大也喝道:“你们什么意思,俺哥俩见天在此,这里父老乡亲可为俺们做证。”他忙对着众乡民拱手抱拳道:“请乡亲父老为俺哥俩做个见证,你们说说俺们是不是天天在此。” 这时就见有人交头接,窃窃私语道:“他们确实在这好些天了。” 又有人说:“没错,我见天见他们在这儿。” 更有不明事理的指指戳戳道:“莫不是这姑娘发现自己丈夫逛窑子了?” “保不齐是,嘘……别乱说,别乱说……” …… 我听言脸都热的跟烫炉一般,小月更是脸臊到了脖子根,我心想这都是些什么人,还真会嚼舌,情急之下我冲着赖三就叫道:“我知道你叫赖三,不还钱的话我会找到你家,坐在你家门口,天天逼你还钱。” “赖三!?”那个赖三与赖大愣是一惊,对视了下,赖大指着赖问道:“你……你叫他什么!?”,我不由也一愣,结巴道:“赖……赖三啊。” 那个赖三立刻摆手道:“我不叫赖三,我是赖二,你们搞错了吧。” “什么!?赖二!?”我甚是惊讶,大瞪起望向那本该是赖三的人,赖大的急忙说:“没错,俺俩是兄弟,俺叫赖大,他叫赖二,俺们还有个三弟,他才叫赖三,你们不会说的是他吧!?”他俩又对望了眼,赖二问我道:“你见的那个赖三,是不是跟我一样!?” 轩逸村,朱鴈楼中,周永话正说到此处,忽然身旁有人一声叫起道:“原来你们碰到的是赖三的兄弟,你瞧你们办的是啥事,也不问清楚就瞎整,瞧,捅娄子了吧。” 周永一惊,随声望去,只见一个十二三的小伙计站在他们身旁,这伙计虎头虎脑,浓眉大眼,双目有神,他正大睁着眼望着周永,周永立刻假瞪起眼道:“虫子,你不去招呼客人,跑这来干嘛?!” 虫子眨巴着眼道:“跑这来听你嘚啵呀,你快说是不是你们捅娄子啦。” 这时陶小月说道:“我告诉你,虫子,这会还真没捅娄子,并且还有惊天的发现。” 一旁的雁雪一听,立刻来了精神,问道:“什么发现?” 陶小月低下脑袋,侧身斜瞅向雁雪道:“雁姐,你怎么也这么贫呀。” 雁雪立刻“啪”地一拍桌子道:“你说是不说。” 陶小月吓的往旁一缩身道:“我说,我说。”于是陶小月接起周永的话继续讲道: 赖二问我们所见的赖三是不是与一般无二,我俩傻愣愣地点了点头,赖二恍然叫道:“难怪。”而后又问我道:“你刚才说是他欠了你们钱是吧!?”说着他把盛钱的铜锣拿了起来,递到了我们跟前说:“这些钱够不够还的。” 我想伸手去拿,可望着赖二的诚恳的眼神我又罢住了手,一旁的赖大瞧了我犹豫不定,立刻上前一把抓住了周哥哥的手腕道:“是不是钱不够还的,走,跟俺回家中,去取给你们。”说着就要拖着我们走。 周哥哥赶忙缩回手:“不……不用了,又不是你们欠的,况且又不是什么大钱,还是以后再说吧。” 我连连点头道:“是啊!是啊。” 而赖大又一把抓了周哥哥的另一只手腕,大大咧咧道:“唉~~,俺们三弟的事就是俺们兄弟的事儿,他欠的钱俺们替他还,况且你们还替俺们赶走了那个来闹事的无赖,怎说也是有缘,走,去俺们家,让俺娘做顿好的,请你们好好吃一顿。” “不必了,不必了。”我和周哥哥俩连连推辞,可赖二也忙上前来硬邀道:“没事,来吧!我娘说过,有恩就要报,就别推辞了。”,我俩硬是被赖氏兄弟俩拖回往了他们家去。” 第二十三章 盛情难却(上) 这真是盛情难却,我与周哥哥推推让让,硬被赖大、赖二两人拉往他们家中。 来在了赖氏兄弟的家,只见他们的家位于城外山林间的一处溪水旁,一圈篱笆院,一间竹木屋,四周碧树环抱,好不清雅。 赖二推开了篱门,道了声:“二位请进。”便将我们让进了院内。 一进篱院,就见院中十来株桃树花盛叶翠,婀娜雅姿,宛如妙美少女,再往里走,进了屋去,只见屋中一张八仙桌,几把藤椅,更觉得简雅清新,阳光和煦,照入轩窗将屋中照的格外亮堂,不时还有阵阵清叶香气飘入屋中。 赖大将几张椅子擦了擦,请道:“二位请坐,俺这就进屋拿钱还二位。” “不用,不用……”我和周哥哥还未来及阻拦,赖大就大步奔进了内室,他刚要挑帘栊进屋,忽然转身问道:“对了,俺三弟到底欠你们多少银子?” 我刚想说“不必了”了,就听内屋中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赖三,是你回来了吗!?” 赖大与赖二连忙应道:“娘,不是,是俺俩。”他们答完话,好一阵后就听得里屋传来轻缓的莲步声,那女子又说道:“老大老二,来人了,怎么也不告我一声。”说罢就见一位面色玉润、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手握佛珠,挑帘栊款步走出,赖大赶忙上前搀扶,呵呵笑道:“娘,您不是在礼佛吗?俺们怕打扰您,就没去通报,娘来。”他搀着这位女子来到我们跟前,说道:“娘,他俩是俺们的恩人。” “奥!?”那女子撩了眼赖大,赖大赶紧解释道:“娘,是这样的,俺和二弟在城里耍些武艺挣钱,可是有个无赖前来捣乱,说那条街属他管,问俺们要珠子,俺们没给,于是便与那无赖闹将起来……”他还没说完,那女子就严斥道:“你们怎么又出去闹事了,我平日是跟你们怎么说的!?” 赖二赶忙上前道:“娘,我们没闹事,我们只是与那无赖吵了下嘴,他便要动手,幸亏这二位少侠出手相救,赶跑了那无赖。”说着他冲我俩使了个眼。 那女子微抬眉额点点头,缓缓转身,对我俩淡怀一笑道:“那多谢二位,敢问二位恩公的尊姓大名?!” 周哥哥忙呵呵笑言:“不敢尊称,我名叫周永。”他一拍我肩道:“这乃我唐表妹,名叫陶小月。” 那女子掩唇一笑:“周公子说话真会逗,唐亲就是唐亲,表亲就是表亲,哪有唐表亲的?” 我乐道:“别听我表哥胡言,您就叫我小月就行。” 那女子回礼一笑,说道:“看样子你们也是远道来此的吧。” 而周哥哥一时兴起,连忙说:“是啊!我们是受人之托,来此寻物的,正巧碰上了俩位公子,硬把我们请来,多有讨扰了。” 女子艳容一动,而后笑言:“原来是这样,我是这家之主,姓华名静。”话到此,赖大迫不及待上前道:“娘,别扯这些,客人饿了,俺们弟兄也饿了,要不弄些吃的,让俺们与二位恩公痛饮三碗十碗,开心开心。” 华静向赖大摇摇头:“你这孩子,一点礼数都没有,好吧!为娘这就去准备些饭菜,你们俩去打点酒来,可别怠慢了恩公。”说罢她便缓步走向屋外。 我瞧着这华大娘颇有些不简单,她既能上得厅堂又能下得厨房,会参禅理佛还会管教儿郎,并且美貌又素雅,真没的说。 陶小月说着美滋滋地一笑,抬眉偷瞧了眼雁雪,雁雪有所察觉,立刻挺了挺胸膛,叉起腰来说道:“怎么,看我做啥?难不成我还比不了她一个凡人。” “没有、没有。”陶小月连忙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说道:“真的没有那个意思,世上哪个天女仙姑能比得了您,就连王母娘娘也比不了您啊!您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美若冰双、塞比貂蝉……” 听到此处,素文“噗嗤”一乐,将满口的酒喷在了心绝大师的光脑袋上,说道:“丫头,你再说她就成褒姒妲己了,你可别把她捧到天上去。” 雁雪忙把胸脯又一挺,说道:“本小姐我懒得跟你这个不识货色的老家伙计较。”说着她蔑睨了眼素文,对陶小月道:“那后来啦!后来那个没我漂亮大方的女人做了什么拿手好菜给你们吃的?” 陶小月忙回道:“没……没做什么?华静就做了些家常的便饭,不过倒是挺清淡的。”她继续讲述道: 华大娘说她现在礼佛,不能沾荤腥,特让赖大去街上买了些熟食回来,当酒菜都准备妥当后,忽听屋外又传来了一声:“娘,我回来了。” 我等随声望去,且见另个“赖二”头戴文生公子巾,身穿文生公子氅,摇着扇推开篱门走来,他长相果然让我大为一惊,简直就与赖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只是容相颇奸,看来此人确实是赖三。 赖三进得院来,立刻收起嬉笑之容,合起手中扇,阔步走向屋来,喊了声:“娘,孩儿回来了,念了一天的圣贤书,肚中都只剩墨文,都快饿煞我了,饭好得了吗?”说着便跨步进了门,当他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时猛一抬眼,当即叽愣了下,呆然止步,他望着我与周哥哥惊诧道:“你们怎么会……?!”他话到一半,猛觉得不对,赶忙将话咽回了肚中。 这时坐在桌前的华静“咳咳”弹嗽了一声:“老三,你那是什么表情!?还不快过来见过你哥哥的恩人。” “恩人!?”赖三更是稀诧,可他立刻端姿而起,拱手相礼道:“见过二位恩公。”我俩也赶紧以礼相还。 “好了。”此刻华静见人已齐,便道:“都别愣着了,快入座吧。” 我与周哥哥刚要落座,就瞧赖三三两步来到我俩身旁,凑到我俩之间,轻声低问道:“你们怎么找来的?”说着他左右瞅了我俩一眼道:“你们可别给我乱说话,钱我会叫我哥还你们,真是好事不入门……”他刚要抱怨,华静便厉声斥道:“老三,跟客人瞎嘀咕什么啦!还不赶快坐下,一点规律都没有。”,赖三低垂下头,老老实实坐到自己位上。 第二十三章 盛情难却(下) 饭席之上,我们与华静一家谈天说地,天南地北海说神聊,前五百年后五百载聊的是不亦乐乎,推杯换盏,酌酒论世,聊的倒也投机,只是赖三少言寡语,华静不禁关切道:“老三啊!平日里不见你寡言,为何今日不说话呀,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还是书院里出了什么事?” 赖三瞟了我们一眼,硬生生道:“没事,只是读书读累了。” 华静道:“看来你读书读伤了神,时辰也不早,你先与客人们告辞,回屋歇息去吧。” 赖三一听急忙起身,瞧都没瞧我们一眼,一拱手道:“周公子,陶姑娘,在下先告退了。”他还没等我们起身与他道辞,就离席而去。 华静摇头道:“这孩子。” 已然起身的我们见天色已晚,也借此辞别道:“华夫人,也怪我们聊的忘了时辰,现在都二更天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城,免得打扰了你们。” 我和周哥哥刚要离身,就见赖大笑脸迎上,拦住了我们道:“唉!俺们家空房倒有间,平日少有人住,你们来了,又聊的那么投缘,倒不如多留住几日?” 周哥哥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们还是回城里去投栈,不必麻烦了。” 赖二也上前来说:“唉!二位恩公,既来之则安之,正好我们也多个人说说话,不是挺好?” 我宛然谢辞:“不用这么客气,两位大哥,打扰你们这么晚,我们都过意不去,怎好意思留住?”话刚说出,就见华静缓缓起身,说道:“这么晚,这山路走起也不便,再说你们现在回去,城门也关了,你们如何进城?!”这话一说我和周哥哥无言以对,她又道:“这屋就我一个老婆子,平日少有人来往,无人闲谈,你们就当可怜我这老婆子,留下来陪陪我总可以了吧?” “这……”我和周哥哥更是无言谢绝,华静点点头道:“既然这样就好,我也得礼佛去了。”他转身对赖大赖二吩咐道:“你俩还不快去给人准备房间,留人下来,难不成让人家睡屋外。” 赖大一拍脑袋:“对啊!俺怎么没想到。”说着他赶忙领着我们向里屋走去。 赖大赖二引着我俩来到两间对门的房前,赖二道:“周兄弟、小月姑娘,我家地方小,你们今晚就在这将就吧!也委屈了二位。” 向他二人谢过后,我俩便各自就要进屋,忽然赖大喊住了我们道:“周兄弟,小月姑娘且留步。” 我和周哥哥忙回身道:“赖大哥,还有何事?” 赖大犹豫片刻,望了眼赖二道:“有件事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但说无妨。” 赖大看着我俩思量片刻,说道:“刚才饭桌上俺娘与三弟都在,俺们也不好多问,现在就只有俺们四人,俺也直说了,俺和老二都想知道,你们是怎么碰到三弟的,在哪碰到,他又怎么会欠人家姑娘的钱!?” “这个……”我被他这一问给问住了,他们一家对我们盛情款待,如果实话实说不是扇了他们的脸,辱了他们家的门楣。 赖二见我没有言语,又道:“二位,我们也不是想追问什么?只是担心我们三弟,你们可不知,我这个三弟自幼体弱多病,做不了粗活,不过他天资聪慧,六岁会背诗经,八岁能写诗赋,因此娘格外疼惜,将他送上书院,好让他将来读书考取功名。 三弟能上书院,我们做哥哥也自然为他高兴,只是今日听你们所言,他好像是去了什么烟花之地,还欠钱了哪位姑娘的钱,是这样吗?”说罢他俩蹙额而望。 我与周哥哥一时都不知怎样回答,我俩面面相视,这样也太难了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可话挤在这了,我眼珠一转说道:“这个吗……,怎么说了?”我冲他俩“呵呵”傻笑了两下,支吾道:“其实也没什么?也许是我们不知到内情,或者是其他什么缘由,我们确实是在翠香楼前遇见的赖三,至于他是如何欠了那姑娘钱的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话刚说完,突然就听过廊中传来一声弹嗽:“咳咳,原来你们都在这儿。”我们四人一愣,转目望去,就见赖三一脸苦楚地走了来,他伸头打望了我与周哥哥一眼,说道:“原来二位恩人也在啊!这样正好,我来是将钱还你们。”他颇有难色地望向赖大说道:“大哥,愚弟面薄,不好意向您开口,我啦又得向你讨要些钱两了,是这样,我前个月急需银两买书,便问一位叫陆子安的同学借了些银两,他出手阔绰,给了一定白银,我怕回来后母亲她老人家责怪于我就没说,前日我在翠香院前碰到陆子安与其妹,他们要我还钱,我当时没有,恰巧……”他笑望向我和周哥哥道:“我遇见这二位恩公,他们慷慨解囊,帮我还了欠银,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过我手头紧,劳烦二位哥哥能否帮我垫还。”他面带诚恳望向了赖大与赖二。 “闹了半天原来是这样!”赖大与赖二这才舒了口气,赖大话不多说,立刻从腰间取出了钱袋,豪爽地朝周哥哥面前一递:“周兄弟,这是俺哥俩做活攒的钱,你看够还不够还,不够的话以后凑足了奉还。” “这……”这回周哥哥倒真的犯了难,那可是他俩辛苦赚来的钱,见此情景我立刻推回赖大递来的钱袋说道:“算了,算了,就一点小钱,不还也罢。”周哥哥一听此话,立刻凑到我耳边低语道:“一点小钱!?那你还从昨天惦记到今天?”,我“呵呵”一笑没有理会他,可赖大这回可不干了,硬把钱袋往我手里塞道:“欠钱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俺虽不识字,可这个理我懂,你们别推推让让了。” “不用,不用……”我正与赖大推让,忽然周哥哥他冷不防一把就将钱袋夺过,我和赖大一愣,齐眼愣望向了他。 第二十四章 妖风入楼(上) 我与赖大正你推我让,客气之时,忽然周哥哥一把夺过了钱去,我与赖大手中一空,都诧异地望向了周哥哥,我大疑不解,拿眼神瞪着他,好似在质问他:你这是干嘛? 他冲我俩一乐,又一把将钱塞回了赖大的怀里,说道:“这钱就当给你弟弟的买书的钱了,好了,好了,时辰不早,我们也该歇息了。”说着转身就钻进了屋去:“嘣”地声关上了房门,在屋里喊道:“二位大哥,你们也早些歇着吧。” 周哥哥撇下我一人傻站在门前,此时赖大一下瞅向我,我心中“咯噔”了下,立刻冲他“呵呵”傻笑了起来,挪向门边,猛然一把拉开们就夺步跳进了屋中,迅速带上了房门道:“二位,请回吧!我也困了。”说着大声打了个哈气道:“早点休息吧!晚安。”,我往门上一靠,拍了拍胸口,缓了几口气,而后耳贴向门,窥听起屋外的动静,只听屋外安静了好一阵后,赖大叹息了声:“这事闹的。” 赖二且说:“算了,算了,过几天再说。” “也罢。” 本想他们也该就此离去,可我没听到任何脚步声,却听到赖三支支吾吾道:“嗯……二位哥哥,我有事要对你们说!?” 赖大赖二忙问:“啥事?” 赖三琢磨了半晌,说道:“近来快要省试了,我也要搬去书院,专心念书,好考取功名。” “好啊。”赖大大赞道:“这可是好事,娘若听了,一定高兴坏了。” 赖二忙道:“老三,这省试可是头等大事,你可一定要用心,书院清净,家里就我与你大哥两个大老粗,谈文弄墨都不成,不能陪你读书,你就安心去吧!明儿个我们跟娘说声便是。” 赖三一听窃喜道:“那太好了,我明一早就搬去学院,只是……” “只是什么!?”赖二忙问了声,赖三为难道:“只是,住书院需交银两,我身上……” “需要银子是吧!”赖大豪爽道:“那这袋钱你就先拿去,若不够了,俺和你二哥再上街上挣去。” “多谢二位兄长。”话音一落,就听一阵脚步声跑开了,紧接着赖大、赖二也相继离去。 待赖氏三兄弟走后,我便偷偷将门掩开了一条缝,门刚拉开就见周哥哥从对面门里探出了半拉脑袋来,他探头探脑往外张望了片刻,而后一瞧我,忙像耗子似的踮步蹿入我屋中,他进屋一关门就说:“小月,你觉不觉得这赖三有些怪?” 我拉了张凳坐了下来,满不在乎道:“他有问题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第一眼见他就觉的他是个坏胚,从翠香楼里被人赶出,还油头油脑,简直就奸到骨子里。” “奸!?”周哥哥笑道:“你既然看出,那为何不把钱收下?” 我斜瞟了他一眼:“不是你说那钱留给他卖书用,我还敢接吗?” “好、好,不与你争吵。”他一本正经道:“小月,你有没有觉得这一家人有些古怪?” 我思量道:“古怪?没觉得,除了那赖三,其他人都挺正常的,倒是那华大娘,中年貌美又落落大方,而且看上去那么年轻,下次一定要向她讨教驻颜的妙方。” “别犯花痴。”周哥哥凶道:“你不觉得华大娘有些怪气。” 他这一说,我突然也有所觉:“这倒是,第一面见她,她是从里屋出来,脚步轻的根本无法察觉,若是年轻女子,走路脚踏莲花,也有轻碎之声,若年长的妇人,体态颇臃,走路声便重,可她走路一点声响都没有,确实是奇怪。” “没错。”周哥哥不禁叫道:“她走路无声无息,没有十年八载功夫绝做不到,除非她是妖魅之辈。” “妖魅之辈。”我蹙眉瞄了他眼:“你也真会多想,别忘了,她还在参佛。” “这倒是。”周哥哥点点头:“若她有妖魅之气我倒能嗅出**,不过她大儿子赖大倒是有些能耐。” “那倒是。”我走向轩窗道:“不然赖大怎么能受得住蒲潘贵的枪刺刀砍啦?他定是学过些什么。” “你没留意吗?”周哥哥望向我道:“他使得可是防身的仙术,在他抵挡刀枪时,我感到他身上有股仙气护着他。” 正要关窗的我“呵呵”乐起道:“那我们还担心什么?这地儿到处都是寻仙的牛鼻子老道,赖大又会些仙术,摆明了是某位仙家所授,要不然就是华大娘?”我琢磨着道“要这么说来她也是个修仙之人,怪不得能容颜不老,那么年轻,改明儿让她教我些不老之术,正好。” 周哥哥一听哈哈大笑:“我们随文叔和雁姐这么久了,还用再学这些下九层的仙术?”话说到此,我刚要关上窗,忽然“呜”地一阵怪风四作,那真是: 风过树摇如鬼舞,沙卷石飞漫野狂,虎啸龙吟声四作,蒙天迷眼雾黄黄。 屋外苍树被刮得垂首折腰,风沙一下迷住了我的双眼,我手一撒,窗便“哐当哐当”拍打作响,我匆忙遮住双眼道:“怎么起这么大风?” 周哥哥连忙跃身到我身旁,一到窗边,狂风猛然停息下来,我揉眼朝外张望,屋外树不摇叶不动,草木无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静的出奇:“好奇怪?”我诧异地望向周哥哥周哥哥正视着屋外,急忙关上窗:“有东西来了。” “什么?”我大惊:“来了什么东西?”我慌忙跳起脚来,四下寻望。 周哥哥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屋里,而是楼上,好像有东西去了楼上。” “是谁?” 周哥哥叹声道:“你不能自己去瞧瞧?”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没听过妖鬼出邪风起的话吗。” 我眨巴着眼问周哥哥道:“那到底来的是妖还是鬼?” “我哪知道?”他不耐烦道:“刚才那风并没有鬼味妖气,难道你没察觉?” “奥!”我明了地点了点头,周哥哥二话不说,一把拽住我的手腕,兴奋不已道:“走,我们去会会那家伙。”说着便拖起我就往屋外奔去。 第二十四章 妖风入楼(下) 我俩摸黑朝外寻去,生怕惊扰了他人,便跟着周哥哥蹑足行,来到了堂屋,刚到门侧,忽觉周哥哥一停身,我便“咚”地下撞上周哥哥,整张脸都平贴在了他的背上,我轻声骂道:“要死啊!停下也不说声。” 周哥哥回头冲我“嘘”了声:“别吵,看!”他朝门旁一指,便瞧见了门旁隐僻处有一道楼梯,楼梯直通楼上,微弱的烛火由楼上透来,忽闪忽暗,周哥哥道:“上面定有人,走,去瞧瞧。”说罢便往楼上摸去。 绕过楼梯拐角,直上至二楼,面前出现了条狭窄的楼廊,楼廊一侧有扇门,烛光透过窗纸照映着楼廊,忽然屋中隐隐传出了一位陌生女子的声音:“静妹,是否发生什么事?” 这时华静的忧闷的声音:“哎……没事,紫兰姐。” 那个叫紫兰的陌生女子说道:“没事叹什么气,瞧你愁眉不展的样,想必有什么心事吧!不妨说来听听,我也好帮你分忧啊?” “这……”华静若有所难地说道:“紫兰姐,我你相识也有些年头,可算是至交,不过有些事你还是不问的为妙,免得日后招来横祸。” “瞧你这话说的。”紫兰怪责道:“你有事,我还能袖手旁观不成,如若那样还算什么姐妹?”她缓下语气道:“静妹,有什么心事别埋在心里,憋烂在肚里可是大病,你说出来我也好替你想办法,再者了,你也曾救过我,帮我逃过天劫,你的事别人不管我可要管,这里没旁人,说出来只有你知我知,桌上的观音知,你还不放心我吗?” 华静沉默了片刻说道:“这事我也不知如何来说,说出来若让别人听了,怪我多疑,今儿个老大老二从外面带回两位客人,说是他们的恩公,可问起他们来意,他们只说受人所托,寻物来此,我也没多问,怕他等起疑……” 这是哪跟哪?她担心之事居然与我俩有关,我瞅了眼周哥哥,他也莫名地摊开了手,这时只听紫兰说:“难倒你有他们所要之物!?可你怎么知道她们要的东西就是你手里的东西?” 华静忧虑道:“这十年多来我家都没来过一个人,今天怎就突然来了这两人,而且还是直言不讳说要找宝物,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再者说了我所有之物事关世间苍生,岂能不谨慎?” 紫兰兴奇道:“噢?那物就这么重要?”,这时华静压低了声音,我们更是什么都听不到,刚把耳朵贴紧窗纸,就听紫兰大惊一声:“什么?玄石!?难不成是传说中落入凡尘的女娲补天石!?” “什么?女娲补天石?”我与周哥哥也不禁叫出了声,声音一出,就听屋内华静惊嚷:“什么人?” 我与周哥哥一听,顿如万丈高楼失了足,扬子江心断缆崩舟,我一把拖起周哥哥往就往楼下奔,可还没迈开步,房门就“支呀”一声被拉来,我俩抬眼一瞧,就见华静嗔目立于我俩跟前,我惊得冷汗淋漓,如落冰窟,赶紧回身抓牢了周哥哥的臂腕,埋头缩在他的怀中,心里话说这下可惨了,捉奸捉双,拿贼拿脏,我们全都占全了,这还了得。 只见华静默不着声,好一片刻后她仍没言语,这好是奇怪,我刚要回头,她忽然就转身进了屋去:“吱呀”一声又将房门关上,就听见她在屋内说道:“好是奇怪,刚才明明听见屋外有人说话,可怎就没人啦?” 紫兰笑道:“你老是疑神疑鬼,不紧张才怪。”,这原来是虚惊一场,我缓缓抬起头,疑惑地望向周哥哥,他若然无事地摇晃着脑袋说:“怎么样?” 我顿悟,一巴拍向他的肩道:“好啊!你居然用了避身咒也不吱一声,想吓死我啊。”,这时屋内又传出了华静的声音:“是谁?”,我紧忙拉着周哥哥垫步就逃往楼下。 轩逸村,朱鴈楼中,陶小月正说到此,忽然虫子又一次叫起:“啊!原来你们是在说女娲补天石的事,这个我知道,不就是变成猴子的那块石头吗。” 众人被他这一叫惊的是一颤,都齐刷刷瞪眼望向了他,他顿感周围气氛不妙,缩起身,低下头瞅望着大伙,小声说道:“难道我说错了吗?那个女娲补天石不就是在五百年前变成齐天大圣美猴王孙悟空的那块石头吗?他可是闯龙宫、闹鬼府、偷蟠桃、盗仙丹,踢翻太上老君八卦炉,打上凌霄宝殿的大英雄,老威风啦。”这话刚说出口就听“啪”地声猛响,雁雪收手而起,横眉睖眼道:“小毛孩不知道就别乱说话,你要敢跟那泼猴子一个德行,我第一个就扒了你的皮。” 虫子捂着后脑勺委屈地低下了脑袋,雁雪望向陶小月说道:“甭理他,你继续说,后来啦?” 陶小月哽咽了下喉咙,望着虫子继续说道: 后来遇到的事让人更意想不到,那夜逃下楼后,我与周哥哥各自回了屋,一夜也相安无事,次日,我俩和无事人似的与华静他们一家共进了早餐,赖三并不多言,吃罢早饭,赖大冲华静乐呵道:“娘,有件好事,俺不知当说不当说。” 他这一说,只瞧赖三激灵了下,更是低头不语,赖大道:“娘,三弟他说近日要省试,想去书院好生读书,考取功名。”话未说完,华静喜颜轻露,说道:“那是好事。”说着便由怀中掏出两锭白银递于赖三说道:“儿啊!你要多加勤奋,这银子你先拿去,读书之余多买些吃的,莫亏待了自己。”说罢便伸手轻抚了下赖三的头,言道:“待你考取了门第,为娘定要好好为你接风洗尘。” ”是啊。”赖大格外心喜:“老三,你若需要什么?就差人来说声,俺和你二哥替你送去。” “没错,三弟。”赖二也开怀而笑,然而赖三头低的更低了,蚊子哼哼道:“啊……不劳烦二位哥哥了,你们也不用来看我,我自己会照料好自己。”说着起身便离席,向华静辞别道:“娘,时辰不早,我该去书院用功了。”说着抓起书囊就奔出了房去。 “这孩子。”华静满心欢笑地摇了摇头,起身道:“你们慢用,我也得上楼礼佛去了。”说着也离席而去。 吃罢饭后,赖二和赖大收拾了碗筷,说道:“我们也得忙活去了,要不你们也一起?!”,于是我俩应了下来,便随他二人去了田间。 第二十五章 失窃家宝(上) 我俩随赖氏二兄弟在田间忙活忙到晌午,这才收拾了农具,扛着锄头往赖家回往赖家。 大家一身臭汗回到了赖家,一进房门赖大便扯着嗓子冲楼上喊:“娘,俺们回来了。”随后他转身向我笑道:“小月姑娘,你还是回屋去洗洗,换身干净衣服,瞧你浑身都是泥土,就跟从泥潭里捞出的一样。” 周哥哥乐道:“赖大哥,小月从小娇生惯养,可没受过这种累,能这样也就不错了。” 我一听便从屁股后摸起一把泥,一把抹在周哥哥脸上:“哼”了声便转身回了自己屋。 待我回到屋中,打来热水,脱去脏衣,擦洗净身后,换了身干净衣服下了楼去,这时饭菜也做得了,只见大家都坐在桌前等我一人,我有些过意不去,于是说道:“不好意思,我来迟了,让你们久等了。”说着望了一圈,却没见华静她人,于是又问:“怎么,华大娘理佛还没出来?” 这时周哥哥横了我一眼,我叽愣了下,意识到不妙,放下了笑颜,赖大看了我一眼说道:“算了,俺们先吃吧!俺娘有些不舒服,她不吃了。”,我瞧赖大与赖二脸色有些不悦,顿时就觉气氛压抑了下来,我也不敢多问,坐来拿起筷子便闷声吃饭。 饭桌上没了话语声,大家只是自顾自地吃着,直到所有人放下了碗筷,赖大才对赖二说:“老二,俺们收拾收拾,就去城里吧。”,赖二点了点头,我忙问:“你们不留下照顾华大娘吗?” 赖大摆了摆手道:“俺娘说了,她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不要俺们陪,再说三弟他住了书院,身上带的那些银两恐怕也不够,家里也快没钱买米买盐交官税了,俺们得去街上多苦些钱来。”他转身对赖二道:“老二啊!快点收拾吧。”,他们收拾完了碗筷便拿起了行头匆匆出了门去。 赖大赖二走后,我问周哥哥说:“他们这是怎么了?早上田里干活还跟我们有说有笑,怎么这会儿的功夫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周哥哥也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在我回屋再出来时我瞧见他俩鬼鬼祟祟上了楼,我便偷偷跟去,你猜我跟去后听到了什么?”说着他瞪大了双眼望向我。 我瞧着他神秘兮兮的眼神,摇头道:“不知道。”,他立刻凑近了我的耳旁,对我私语道:“我听到华大娘跟他俩说什么要小心什么的。” 我顿时一惊,说道:“不会是要提防我们吧?!” 周哥哥立刻“嘘”了声道:“你小声点。”而后他沉闷了声道:“嗯,谁知道啦!反正事到如今我们得小心行事,免得被人怀疑,走走走,先出去逛逛,免得招人耳舌。”,我心说反正在赖家闲来也无事,不如去城中逛逛,散散心也好,于是便与周哥哥出了赖家。 一路往城去,我心中反侧,仿佛有种不祥之感,于是便问周哥哥道:“你说,我们要寻的玄石就在华大娘家中,可她一家待我们如上宾,要是这样拿去了玄石,岂不是忘恩负义?” 周哥哥也为难道:“你说的是,若这样偷走玄石,我们不就成贼了吗?被传出去说我们行事不光明磊落,那不就毁了一世英明,我们得让她拱手奉上才行。” 我心一喜,忙道:“这么说你已想好妙计了?太好了,快说,快说,怎样才能让她乖乖交出玄石?” 他摸了摸下巴:“这个吗……”他故作深虑深思了片刻,忽然一咂嘴道:“得从长计议,慢慢来过,不能急于求成,要……”他话未说完,我就急起道:“哎呀,你磨叽个啥,快说啥办法呀?” 他瞥了我眼,挑眉道:“妙计吗倒是有,就是得见机行事,随机而变。”,我顿时心落谷崖,冲他叫道:“你简直是废话一箩筐。”正当我骂时他忽然一捅我腰,我叫道:“你干嘛?”,他一捩眼,朝前方努了努嘴说道:“快看那儿。” 我不耐烦道:“看什么看。”说着便随他目光望去,一眼瞧去就见前方杂草丛中站有七八个人,这些人仿佛在远远围观着什么?我一时兴起,忙问道:“那里怎么了?” “我哪知道?”说着他便拖起我就朝那群人奔去,一到近前周哥哥就问起人道:“老乡,你们在瞧啥啦?” 其中有位身形瘦矮的老叟回过脸来摇头叹道:“唉……又出人命了,你们走吧!别过来看了。” 什么?出了人命,我顿如惊雷劈顶,诧异地望向周哥哥,而后迈步就要上前瞧个究竟,然而那老叟伸手一把想要拽住我,却没拽住,他忙在我身后连声喊道:“姑娘别过去、别过去……” 可我哪会理会,几步上前就瞧见一人惨瞪着双眸横卧在杂草之中,我顿然心头一惊,背脊当即凉了半截,我惊恐地背过了脸去,怎么……怎么会这样!?周哥哥见我如此神情,也急忙上前,可他刚来到近前也乜呆呆愣在了那儿,目瞪口僵说不出话来,我脸冲着周哥哥,捂着嘴,那老叟上前就说:“年轻人,叫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们偏不听,看吧!吓傻了不是。” 周哥哥缓缓转过脸来,微微有些昏头晃脑,他撑起精神,恶心地咧着嘴说:“这人怎么这般死相?”,我又瞟了眼死尸,且见他上衫撕烂,下无遮衣,肌如灰石,形如枯木,我不禁也问:“这倒底是怎一回事?” 老叟无奈地又摇了摇头,说道:“唉!看样子你们是外乡人吧!不知也不为怪,这也不是头一回了,你们也别多问,趁着天色还亮赶紧入城,要想离开,等到明早天明再走,可千万别在这山野中夜宿。”话说着,只听远处一阵喧嚷:“快、快、就在这了。”,不多时就见一顶官轿颠颠摇摇而来,头前高头大马开道,两旁衙役紧随,官轿未到,骏马先至,一声马啸,端坐在马背上的捕头用鼻孔冲着我们喝道:“滚开,滚开,县太爷到,你们速速回避。” 周哥哥一听怒起眼来,刚要上前却被我一把拉住:“好了,民不与官斗,而且文叔不是叫我们出门在外别管闲事吗?我们先看看再说。”于是拉起他退到了一旁,刚才那老叟又来到我俩身旁,好心道:“我说小兄弟啊!还有这位姑娘,别在这凑热闹,县老爷来了,不走就得惹上官司,我们做百姓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惹不起躲得起,走吧走吧。” 另一位男子走过我们身边,喃喃自语道:“唉!县老爷来管屁用,还不像以往一样,不了了之,官府都管不了,我们管个屁,走吧走吧。”他背起手,摇头离开了,那老叟也随之要走,周哥哥一下拦住他道:“老伯,听你们的意思,之前有过几次这样的死法?” 老叟脱口而出:“何止几次,都六七年了。”话刚说出他顿时一愣,硬将话咽回了肚里话道:“哎呀,说这些干嘛。”他懊恼地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对我们说:“小伙子,别管闲事了,走吧走吧!”说着他便步履蹒跚地离去了。” 第二十五章 失窃家宝(下) 县太爷的官轿未至,捕头快马先到,扬鞭驱散了众人,官轿这才缓缓到来,县太爷使人按下轿来,掀起轿帘,他端坐其中吩咐吾作道:“吾作,快快前去验明死尸。” 且不说如何验尸,只瞧那捕头见我与周哥哥未动,立刻翻身下马,横握腰刀迈步而来,恶声喝道:“尔等还不快走,莫非要本爷拿了你俩做贼犯不成?。”说罢狠声恶气驱赶道:“快滚,快滚。” 我睖了他眼,嘀咕了句:“官威倒是不小。” 那捕头恐是听见,立马操刀而起,怒言:“你这黄毛丫头好大胆,看我不拿了你。” 我一时也被激怒,刚要上前跟他理论,反倒被周哥哥给一把拽住,将我拖离了命案凶场,被这一闹,我也无心再去城中闲逛,于是折反回往赖家,可没想到一波未平又起一浪,一回到赖家就见篱门大开,院内房门也大敞着,我惊疑道:“走时明明关上的门啊。” 周哥哥不言语,走进篱院,轻步来到屋门前,我紧随其后,小心翼翼探头往屋里望去,刚一探头进屋就见有两人坐于屋中,我惊叫了声:“原来是你们。”,这一叫倒不要紧,反倒使周哥哥抖一激灵,他忙缩回了头来,用手指捣了捣耳朵道:“你要死啊!叫那么大声,炸雷都没你炸的响?” 此时坐于屋中的二人也回转过身,那不是旁人正是赖大与赖二,他二人垂首耷脑道:“你们也回来了。” 看着他们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样,我和周哥哥好是不解,这到底怎么啦!难道闹贼啦?!我们走进屋中,周哥哥叹了声说:“唉!我们本说去城里逛逛,可半路遇上了人命案,扰了兴致,也就回来了。” 可听了周哥哥这番话,赖大与赖二却无惊讶,反而无动于衷地“噢”了声,见他们如此沉闷我探问道:“二位大哥,你们怎回来的也这么早?” “唉……”赖大长叹了声,忽然“嘣”地声举拳捶打在桌上,怒道:“甭提了。”我与周哥哥顿时吓得抖了个叽愣,只见赖大双手撑着双膝,怒目望来,我心头又是一颤,赶忙望向赖二,赖二也看向我俩,摆了摆手说:“你们也别问,今儿个真是气煞我们了。” 一听此话,周哥哥来了精神,忙问道:“大哥,二哥,到底出了何事,说来与我们兄妹二人听听,看我们能否帮上什么忙。” 赖大猛转过脸来,环目圆瞪道:“还不是那个蒲藩贵,他真是欺人太甚!”说着又“嘣”地一声捶响了桌子,桌脚处都被震的散落下木削来,赖二见况赶忙接过赖大的话来:“还是我来说吧。”他刚开口,就听里屋传来华静的声音:“外面何事如此喧吵?”话声落去,就见华静轻挑帘栊款步而出,赖大赖二一瞧,赶忙起身迎去,说道:“娘,儿等不孝,吵扰了您。” 华静摆了摆手:“不妨事。”她瞅了赖大一眼,说道:“老大,何事使你如此大动肝火!?” 赖大垂首哀叹道:“哎,娘,甭提了,是这么回事,昨日不是跟您提起过,有个姓蒲的无赖来搅和俺们生意,而今天那厮又带着十来个泼皮混混找上了俺们,非说那街是他们所管,硬要我们交保银,否则不让俺们开张,这不开张俺们怎么赚钱,于是俺们就跟他们就发生了口舌,他上前辱俺,言语不和俺就推了他一把,他便冤我出手打人,惹来官差,收了我们的家当。” 一听此言,周哥哥顿时怒从心里起,骂言:“这姓蒲的也太放肆,敢与官勾结,欺善压民。”说罢一捶掌道:“小月,走,我们去找那个泼皮算账去。” “好。”我一口应下就要跟周哥哥去找那泼皮算账,却华静唤住道:“二位且留步。”我俩疾步而止,华静上前道:“莫要再去生事,惹出事端。” 周哥哥不解道:“这怎叫生事,那泼皮欺行霸市,不去出这口恶气,难道留他日后再生祸害不成?” 华静平心静气道:“你去了又如何,只能消一时之愤,你敢说他日后不再与官府为伍吗?” 周哥哥无话可对,赖大大睁着双眼瞅向华静说:“娘,俺们可没有跟那帮泼皮和官府的人动手啊。” 华静微微一笑,转脸对我和周永说:“你俩与我来,我有话要与你们说。” ”啊!?”我和周哥哥猛是一愣,心说她找我们会有什么事,难道我们盗玄石的事犯了案了?这也不成啊!我和周哥哥还没下手啦!此事也没与他人说起过呀,我与周哥哥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可也没法,只好随她去往里屋。 这时赖大与赖二也想跟来,可被华静喝住道:“没你们的事,你们留下。”,赖大与赖二也只好乖乖留下,傻愣愣望着我俩随着华静进了里屋。 进了里屋,随华静上了阁楼,我不由心中咯噔一下,难道她真知道我们要偷玄石的事?我偷瞄了眼周哥哥,他也神色有变,华静拉开了阁楼上那唯独的一扇屋门,对我俩道:“二位请吧。” 我与周哥哥心神不安起来,心中仿佛鹿撞兔蹦:“砰砰”乱跳,进了屋去,门“吱呀”一声在我们身后关上,我的心“咯噔”了下,冷汗竟出,打眼观瞧屋中,只见一张香案摆靠南墙,案上一尊白玉观音,案前两个绫锦蒲团,两把竹椅放两旁,除此之外屋中就别无它物了。 华静迈莲步来到香案前,参跪在蒲团上,给玉观音上了柱香,和声说道:“二位,这无旁人,麻烦把拿去的东西归还了吧。” 什么!?我与周哥哥心头一紧,大惑不已道:“归还何物,我们可什么都没拿。” 华静缓缓起身,平心静气道:“二位莫要再隐瞒,自打你二人到我家中,我便猜知你们的来意。”她凤眼微微一睖,我陡然而颤,急忙道:“我们有何好隐瞒,不就是为找玄石……”话一出口,我脊背一寒,心想糟糕,说漏了嘴。 这时华静转身对向我俩说道:“看来你二人果真是为我家宝贝而来。”她突然厉说声道:“不瞒二位,今日我家宝物不翼而飞,想必二位已然得手了吧。” “得什么手!?”我慌道:“华大娘,我等当你是明理之人,为何如此诬赖我俩?”我气不服地扭过头去,华静摇头笑道:“小月姑娘,我这平日无人来往,可为何你俩一到,我家宝物就不翼而飞了啦?” 这时周哥哥怒起道:“华大娘,无凭无据,你可别血口喷人。” 第二十六章 驱出赖家(上) 华静找我与周哥哥上了阁楼,竟然质问我俩是否偷走了她家玄石,周哥哥气不打一处来,说道:“你可别血口喷人。” 华静立刻嗔目道:“二位可别执迷不悟,我把话挑明了说,我那宝玉可攸关万物生死,我见你俩也并非歹人,可别迷途不返。” 我气恼道:“攸关什么生死,不就是块破烂石头吗?” 华静怒颜,直指我俩道:“小小年纪可别妄言,你等可知玄石的厉害?”,我与周哥哥顿时被问的哑口无言,神木愣呆,就在我俩干瞪着眼时,突然房门“哐当”一声被人撞开,我俩愣是一惊,就见两条身影快如闪电般蹿进屋来,立在了华静的身前,我与周哥哥定眼一瞧,来者不是旁人,正是赖大、赖二两兄弟,他俩虎目鹰睹,怒视着我俩,好似要一口吞吃了我俩,恶目相视,赖大迈步上前,直指着我俩大喝道:“好你两个撮鸟,亏俺把你俩当成恩人,好吃好喝伺候着,没想到你俩如此歹毒,先污蔑俺三弟逛翠香楼不说,现又来偷盗俺娘的家宝,真是歹毒心肠,看俺不打你们个满地找牙。”说着与赖二抡拳就要扑来。 见势不妙,我与周哥哥连忙退撤了几步,架起拳来就要迎招,忽然一声喝起:“都给我住手。”喝声一落,就见华静闪步来到赖大、赖二的身前,斥喝道:“佛堂前岂容你俩无理。” 赖大赖二被震赫住了,瞠目望着华静,赖大点指着我和周哥哥嚷道:“他俩盗取俺家宝贝,难道要放过他们不成?”说着他不顾华静的阻拦,纵身跃过华静的身旁,就要与我俩厮打,就在我与周哥哥攥起双拳之时,猛听“哎呀!”一声痛叫,赖大咧着嘴,歪着脖子,原地转了一圈,回到了华静的身旁直喊:“痛痛痛……”。 华静两指揪着赖大的耳朵训道:“跟你说了多少次,教你们武艺是用来防身,不是用来出头惹事的。” 赖大扭着脖子说:“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华静瞪眼道:“给我退下。”,被放开耳朵的赖大耷拉下脑袋,与赖二忍气吞声退到了一边,华静转身望着我俩说:“别瞒我了,我知道你俩是我以前主人派来找我的,并索要玄石,可我现在早已隐退山野,不闻世事,虔心修佛,只是这玄石是块可造化万物又可屠坦生灵的神物,不可落入歹人之手,希望二位能够归还。” 周哥哥与我松开了拳,更是疑惑,于是上前说道:“这玄石确不是我们所拿。” 华静也不加多问,摇了摇头,双手合揖,向着玉观音参拜道:“阿弥陀佛,既然如此,我也不加强求,你们去吧!可要好生记住,生与灭就在一念之间,去吧!阿弥陀佛。” 周哥哥横眉望着华静良久,道:“既然这玄石因我们而失,我俩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他猛一抱拳道:“就此告辞。”说罢甩袖而去,我也紧忙跟了出来。 真是气愤难消,出得院门,我就破口大骂:“什么人性?真是欺人太甚,好歹不知,黑白不明,清白不分,真是瞎了眼,若真是我们所偷,我们岂会回来找骂?还好意思拜佛,拜了菩萨也难保你。”实在不解气,我回头又狠啐了两口,可刚啐了口,脚下就被一绊,一个踉蹡往前栽倒而去,幸好周哥哥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我,嗤笑道:“叫你嘴碎,报应了吧。” 我可懒得搭理,蜷着腿站起,刚一起身就一阵绞痛,钻心痛肺,周哥哥还算有良心,看我痛的挤出了泪水,赶忙来搀扶,关切道:“没事吧?”说着将我扶到一块青石旁,缓缓扶我坐下,将我腿搭起,小心翼翼脱去我的鞋,问道:“疼不疼啊!?” 我连连叫痛道:“痛,痛,当然痛了!”泪水止不住往下流,周哥哥将眼凑到我脚腕上,咂了咂嘴:“瞧,都肿大发了。”他一转头,立刻捂住鼻,扇了扇:“怎么有咸猪蹄味!?” 我“噗哧”乐了,甩手打了他一巴:“你才猪蹄,不许看。”说着就要将腿抽回,他却一把按住说:“别动,脚不想好不了是吧。”说着他在我患处轻揉搓,而我突然闪念一过,说道:“对了,周哥哥,你觉不觉的有些蹊跷?” “蹊跷什么!?”他专注地揉着我的脚腕应了声。 我寻思道:“我总觉哪儿不对,想想我们才住没几日,玄石就被盗,更奇怪的华大娘从不出门,怎么说失窃就失窃?”,周哥哥漠不关心地“嗯”了声,我则继续说道:“你有没有想过,昨晚在佛堂中未曾蒙面的紫兰也是才知玄石之事,为何她刚得知,玄石就失窃?” 周哥哥观瞧着我的脚腕又“嗯”了声,一见他如此不在心,我气急一巴扇在了他的背上,骂言:“跟你说话啦!你聋了?”我刚一吼完,就觉一阵剧痛从脚踝钻入心扉,我当即嗷嗷痛叫起来,周哥哥收住手,装模作事地东张西望道:“啊?哪儿杀猪了。” 我夹泪骂道:“你个杀千刀、挨千刀、剁千刀的,你才是猪,又臭有烂的猪。”周哥哥“啪啪啪”拍打起我的患处,我痛的抽回脚来骂道:“拍什么拍,痛不痛啊?想要我老命啊。” 周哥哥“哈哈”拍手道:“痛什么痛,还不起来试试,看看猪蹄能动不能动,不能动就炖了吃得了。” 我将信将疑地瞅了他一眼,扶住他的肩,垫着伤脚缓缓站起,用力一撑,居然站了起来,还一点痛觉都没有,我惊奇万分地看着周哥哥道:“唉!真怪了,不痛了。” 他拨开我扶着他的手,沾沾自喜道:“哈哈,傻瓜,施点仙术不就治愈了,你自己都会,真不知道你学了那么多仙术干嘛用去了。”他看了看天色道:“行了,天色也不早了,就此歇息,养养你的猪蹄,而且这里离华静的家也不远,正好可以探查探查那个紫兰倒底什么来路。”说着他扶着我就往林中深处而去,并说:“下次可别再说菩萨的坏话,不然我可不管你。” 我气呼呼地说:“这菩萨也太小心眼了,刚说了她一句,就唆使这些烂木头绊我,还没我们家的娘娘好啦……”话刚说到此,就闻空中轰隆隆响起雷声,我陡然一怵,连连对天祷拜道:“好、好、好,菩萨我不说你坏话了还不行吗?”,我刚拜完雷声便渐渐退去。 第二十六章 驱出赖家(下) 我不慎将脚腕扭肿,周哥哥施仙法替我疗伤,我起身试走,虽无恙,可还有所不适:“来。”周哥哥小心翼翼搀扶起我说:“慢些。”于是将我搀到一处空地,让我坐在一棵突出的树根之上,他自己便拾木采叶搭了间寮棚,里面支了张木床,对我说道:“这回可有地方歇息了,来,小月,这里休息。”于是将我扶到了木床之上。 月色昏沉,丝云飘绕,周哥哥生起了火堆,让我睡在棚中,自己则歇在棚外,见他一人静躺,我心中有些不忍,便喊道:“周哥哥外面夜寒,你也进来歇息。” 周哥哥翻了身,面冲外,不耐烦道:“谁要跟你挤一起。” 我刚要回他一句,话却噎住了,没想到他还挺会怜香惜玉的,于是我翻身睡去,就在我翻身合眼之时,忽闻树丛中一阵微微的“唦唦”传来,周哥哥一骨碌爬起身来喝道:“谁?”,我也急忙跳下床问言:“怎么了?” 周哥哥“嘘”了声,俯身探瞧四周的丛林,警觉道:“你且在这此,我去去就回。”话罢垫步拧腰蹿身就跃入了密丛中:“喂喂喂……”我连声喊他,可他人早已消失在夜幕中,我赶紧追赶几步,可脚伤尚未痊愈,怎能赶上奔如脱兔的周哥哥,无奈之余我只得向他消失之处寻去。 我摸黑在林中追寻,足足寻了半个时辰也未找到半个鬼影,耐不住脚腕胀痛,小歇了片刻,又一瘸一拐摸着树向前追寻,可腿走的实在吃劲,没走几步,脚胀难耐,无奈之下也只得作罢,心中打算打道回府,回寮棚等待周哥哥,可正当我转身要回之时忽闻“噌噌噌”几声剑吟风啸之声传来,我紧忙凝神静听,那剑声由身后传来,我心头更是紧,生怕周哥哥有何差池,连忙朝打斗声处寻去。 没走多远,就见树丛中几道寒光闪过,我愣是一惊急忙忙拖着伤脚快步挪去,一出树丛猛见一道剑光打我眼前忽闪而过,我慌忙撤身退却了几步,定眼一瞧,只见一条紫衣倩影窜出了数丈开外,后面并传来周哥哥的叱声:“妖孽休逃。”话声刚落,紫衣倩影站住身形,回身狼顾着周哥哥,我一瞧这女子面容顿然惊怔,好个艳色女子,只瞧她桃颜莺唇,赛如月娥;月眉凤眼,勾人心魂,就连她挑眉瞪目之容都诱媚无比,不亏是妖靡之辈。 这紫衣女子一见我,二话不说转身就要撤逃,而周哥哥岂容她走,大喝了声:“妖孽休走。”垫步拧腰蹿腾而出,一招猛龙夺珠直扑向那紫衣女子。 紫衣女子见周哥哥来势虎猛,玉容惊变,转身撩手,挑起手中秀剑就朝周哥哥挥去,眼瞧秀剑就要削中周哥哥,周哥哥却不偏不躲,直朝剑锋扑去,紫衣女子顿慌,一时失了神色,可还未来及反应,就听“啪”地声,周哥哥就探手叼住了她的持剑的玉腕,他翻手撩开,另一只手直抓向紫衣女子的肩胛,说时迟那时快,惊了芳容的紫衣女子慌忙一掌推去,想拨开周哥哥抓向他的虎爪,却被周哥哥“啪”一巴反掌扇开,再一招飞龙探穴,又直抓向她的肩胛,惊容大变的紫衣女子紧忙连连退让,想摆脱开周哥哥的利爪,可不曾想周哥哥追的更是紧快,他紧夺两步,一把就抓住她玉腕,手猛是一扯便拽住了紫衣女子,而后“啪”地声另只手便扣住了她的肩胛,紫衣女子被凶目睽睽的周哥哥吓的倒吸了口凉气,慌问道:“我与你素不相识,为何咄咄逼命!?” 周哥哥紧扣着她的肩胛,喝道:“你可是昨晚深夜入华静房中的紫兰!?” 紫衣女子更是一惊,骇颜望着周哥哥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探我的行踪!?” 周哥哥“哼哼”冷笑了两声,紧盯着紫衣女子的双目道:“好个妖魅,果然是昨日的紫兰,你不在山里好生修行,为何潜入华静家?”他逼逼夺问道:“是不是为了那块玄石,快说。” 紫衣女子被他一喝,顿时惊颤而起,还未等周哥哥再加逼问,她忽然一口张开,呼出一股迷烟,直扑周哥哥的面门,周哥哥慌忙撒开扣住她肩胛的手,一步退开急忙用衣袖捂住口鼻,紫衣女子一瞧他撒了手,猛挥起一掌卸开周哥哥抓住她玉腕的手,而后纵身跃起,跳入幽深的树丛中。 周哥哥一见不妙,紧忙一步蹿出,奔上前去,可此时早已找不见紫衣女子的踪影:“哎!”周哥哥狠叹一声,回过头来望向我道:“叫你别来,你偏来,赶快回去等我。”说着他也纵身跃入了树丛中。 望着他俩消失在暮色中,我也无能为力,脚腕实在胀痛,现也没辙,只好瘸回陋棚,一路无说,回到了寮棚,我实在疲累,也不知周哥哥何时才回,于是躺上木床,边歇边等,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坠入了梦乡。 正当睡的香沉之时,忽而一阵骚动惊醒了我,我赶忙翻身坐起,就见远处的树丛中一个身影晃晃悠悠走出,我一个叽愣,惊忙轻声喊问:“是谁?!” 可来者并不答言,只是摇晃着身子,像个走尸般朝我走来,在这夜黑风高、渺无人际的深树林中,遇到这么一人,我孤身寡女,着实有些心慌害怕,我吓的揪紧了衣领,心“嘭嘭”狂跳,若来者心怀不轨,我不就会名节不保了吗?我急忙屏住了呼吸,死盯住那人。 我盯着那人慢慢挪来,待他渐渐走进,我探眼仔细望瞧,这时才转忧为喜,原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周哥哥,我欣喜地喊道:“周哥哥,你回来了。”,然而周哥哥并没有搭理我,我有些奇怪,难道说他又受了什么气不成? 可当周哥哥又走进了几步之后,他忽然木头木脑地朝我“呵呵呵”痴笑几声,来回晃荡着垂臂,晃晃悠悠朝我靠近,我诧异道:“你……你怎么了!?” 而周哥哥却丝毫没有回应,他摇摇晃晃像个酩酊大醉的醉汉般来到了棚前,他“呵呵”一笑,忽然扑身而来,一把掐住我的双肩,就把我按倒在木床上,我惊魂失措地推起他大声尖叫:“周哥哥你干嘛?快放手……”,然而他丝毫没有收敛,一下就把嘴凑向我的脸,想要轻薄于我,我拼命推打他,蹬踢他,可都无济于事,他反而变本加厉,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开始撕扯起来…… 轩逸村,朱鴈楼中陶小月正舞眉弄眼,说的激动之时,忽听“啪叽、啪叽”两声脆响响彻了整个鴸雁楼,声响落下,周永眼中夹泪,用整个臂膀护住了脑袋叫道:“你们干嘛!?” 此时就见素文和雁雪像擎天柱般立在周永的身后,他们叉着腰,狠瞪着周永喝道:“臭小子,你居然敢轻薄丫头,快从实招来,你把她怎么?” 虫子一旁也叫道:“快说你有没有把小月姐姐那个,要那个就快点娶了小月姐姐。”,他话刚说完就听二声同时吼起:“一边去。” 虫子被素文和雁雪冲的缩起了脑袋,周永大喊冤枉,叫道:“我没有怎样,给我五百、五千、五万个胆我也不敢怎样。”嚷罢他捂着脑袋眼巴巴地望着素文和雁雪,片刻之后见没有动静,他才缓缓放下手来,慢慢抬眼朝身旁望,他刚一转头,猛然又“啪”地一声响起,他立刻又捂住了脑门叫道:“谁啊!?” 这时就见虫儿跳出几步之远,叉起腰道:“我待小月姐姐教训你!” 周永一脸苦相指着虫子道:“你、你、你、你……” 这时陶小月劝喊道:“好了,别闹了。”虫子这才放下叉着腰的手,素文和雁雪也愣眼望向陶小月,陶小月搔了搔脑袋“呵呵”笑道:“大家也不要怪周哥哥了,其实……”她羞臊地低下了眉,轻声道:“他也没把我怎样。”,这话一出大伙们这才松了口气,雁雪急忙又问:“那后来,后来又怎样啦!?” 第二十七章 寻找绣楼(上) 雁雪问陶小月:“后来啦!后来怎样啦?!” 陶小月继续讲述道: 后来啊!周哥哥强扒我衣衫,扯开了我的衣领,我当时惊恐万分,无处申喊,失声痛哭着推扯着他,可当他强吻我的颈脖之时忽见我赤露的肩背,他猛然撒开了手,摇晃着脑袋,狠捶了几下,大口喘息道:“怎么回事,你……”他一瞧我狼狈之样,忙说:“快……快穿上……”说着他撑住床沿站起。 我急忙拉紧了衣服,问道:“你……你这是怎么了!?” 他摇晃了下脑袋道:“那妖女好是狡诈,她见我追的紧,于是将我引至一处绣楼之中,我哪知她耍诈,紧跟着闯了进去,一进绣楼我就觉察不妙,可那已为时已晚,楼中弥漫着迷魂的香气,熏的我神魂颠倒。”他深喘了两口,又摇晃了下脑袋继续说道:“那楼中有不少男女,到处都欢歌笑语,我闻了迷香,使我一见有女子打我身边经过,我就情不自禁地想上前搂抱,幸好我定力够深,立马跑出了那栋绣楼……” 听他这一说,我蹙眉道:“难怪你会这样……”可我话刚说完,周哥哥就狎猥地“呵呵”笑起,翻身就要扑我而来,见状不妙,我立马一脚抵住了他的胸口,用力一蹬就把他踹出了棚去,他“扑通”一下摔坐在地,立刻又清醒过来,急忙盘腿而坐,运功逼出体内迷毒。 次日清晨,我睡眼惺忪望向棚外,一眼便望见一个硕大的东西挡住了阳光,我一下惊忙坐起,再一瞧,原来是周哥哥的那张大脸,只见他“呵呵”冲我傻笑道:“起来啦!懒虫。” 我这才拍了拍了胸口,松了口气:“大清早的你别吓人好吧。” 可周哥哥什么也不说,一把拽住我的手腕,并兴致勃勃地说道:“走,带你去找昨晚那座绣楼去。”说着就把我往外拖,我差点被他从床上拽掉在地上,赶忙紧跟两步嚷道:“这么急你赶着投胎啊?我肚子还空着啦。” “空着又不会死。”他拉着我就急匆匆往林中而去。 周哥哥差不多拖着我走了一个时辰,我实在是跑不动,一不做二不休一下甩开周哥哥的手,撑住双膝,大喘起气来:“这是要到哪啊?” 周哥哥向前紧走了几步,回头道:“你干嘛不走了,难道你不想抓到那个偷玄石的妖女,为咱们昭雪明冤吗?!” 我无力地摇了摇头说:“要追你自己去追,我实在跑不动。”我叉起腰,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说道:“我脚胀痛的厉害,肚子也饿得紧,恐怕不能跟你去疯了?” 周哥哥这才恍然大悟,一拍脑袋:“哎呀,我都忘了你脚还没好。”说着他大步走到我身前,背过身,蹲下腰道:“来,上来,我背你去。” 我摇了摇手道:“你还是让我歇会,这样赶你非要了我老命不可。” 他回过脸来斜了我眼说:“你还真够矫情的。”话刚说道此,忽然前方树丛中一阵喧嚷声传来:“快,快……” “你们几个这边……你们几个那边……,给我仔细了搜。” …… 那喧嚷声还没停息,就见从前方走来了两位抄着手的中年人,他们不时地回头望瞧,嘴里嘟嘟囔囔,骂骂咧咧,周哥哥赶忙迎上前去问道:“二位大叔,敢问前面怎么了?” 其中一位方砣脸的男子紧闭着眼摇了摇头:“嗯~~~,没什么?还不是又出了人命案了。” “什么!?”我俩闻听此言大惊:“出了什么人命案?” 另位紧蹙着眉说:“哎,还不是又有人被杀了呗,死相像被吸干了的干尸呗。” “啊!”我俩又是惊,那俩人见我们如此惊愕,反而问道:“喂,你们是外乡人吧?”我俩点头称是,他俩则又说:“难怪你们听了会如此吃惊,我劝你们还是别走前面走,衙门的人已经到了,不会让你们从前面过的,你们也甭好奇,那边的死尸看了后恐怕你们得几天几夜吃不下饭,还是自己赶自己吧!甭去多事。”说着他俩抄着手离去了,我和周哥哥相视一眼,顿时来了精神,忙快步朝前走去。 我俩走了不多时,就瞧见七八位衙役在杂草丛中左扒西找,寻索着什么?我和周哥哥两步上前,想看个究竟,可刚凑近,就听耳旁有人一声喝起:“呔,你等什么人?”,我俩一惊,止步望去,便见前几日所见的那位捕头傲首昂姿来在了我们近前叱问道:“你等是何人,来此作甚?” 周哥哥屈躬哈腰,呵呵乐道:“哈哈,这位官爷,我俩生意人,恰巧从此过,能否劳烦借过一下?” 那捕头手按腰间佩刀,上下打量了周哥哥一番,又瞅了我眼,横眉立目道:“怎么又是你俩,每次出人命案时怎都见到你俩,莫非你二人与凶案有关。” 我心一惊,暗道:不会吧!这官家不问证据就如此断案拿凶,这也太离谱了吧?!而周哥哥则忙说:“不是啊!官爷……”他话还未说,那捕头便狠声恶语道:“不是,不是还不赶紧滚,别妨碍我家老爷办案。”说着“噌”地一声半抽出腰刀,威胁道:“若不快走,别怪本捕头不给情面。” 这话一听,周哥哥顿时三尸神怒,七孔冒火,他刚一瞪眼,我就一把按住他的手,赔笑道:“官爷息怒,我俩平日就靠小本买卖过活,进货出货都打这路经过,今日也只是路过而已。”说着我蹭近那捕头,悄悄由怀中掏出了二两散银,就塞在了他手中,说道:“这些碎银给官爷您和兄弟们买些酒喝,您就通融通融,让我俩过去如何,我二人赶着给东家进货啦。” 那捕头四下顾望了一番,将碎银一把揣入怀中,清咳了两声:“咳、咳、这个……此处可是命案现场,你们可别乱看乱瞧。”说着转身招了招手道:“你们随我来。”,于是那捕头前领路,我俩紧跟其后,当路过命发案场时,我低头朝两旁偷瞄了眼,一眼便瞧见了一具躺在杂草丛中的死尸,只见那死尸死相惨不忍睹,真叫人作呕,他口张目睁,眼凸嘴咧,衣衫凌乱,撕作碎絮,双腿蜷张,浑身干如枯柴,更不堪入目的是他的裤子褪到了膝盖,我赶忙避开了眼,就在这时,忽听有人高喝了一声:“喂,你们站住。”那捕头急忙站住脚步,我们也随之停下,低头斜眼瞟去,就见远处凉棚下县老爷探出脑袋来,他指着我们叱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我心中咯噔了下,心里话说难道走不成了吗?! 第二十七章 寻找绣楼(下) 那捕头见县太爷问话,急忙忙点头哈腰回禀道:“回禀大人,这二位是小人的熟人,从此借过一下。” 那县太爷不耐烦地挥挥手道:“快走快走,别妨碍办案。”话刚说完,便见县老爷身旁走去一人,此人瘦高个、尖腮脸,他一到县老爷身旁便俯耳窃语了几句,一见此人,我顿时一惊,赶忙避转过头去,对周哥哥说道:“怎么会是他?” 周哥哥也急忙背转过脸来,那捕头奇怪道:“怎么,你们认识?” 我支支吾吾遮语道:“啊!是啊!在城里照过几面。” 捕头立刻笑道:“哈哈,既然认识还不早说,他可是咱县老爷的义子干儿,蒲藩贵蒲公子,你们在城里做买卖可都得仰仗着他,好了,走吧。”,他把我们送到了路边说道:“我看二位也挺通情理,今后有事尽管找我石开,好,就此别过。” “那就有劳您了。”说罢我们便抱拳拱手道:“石捕头,后会有期。” 离远了命案现场,周哥哥摇头笑言:“这姓石的可真实在,认钱不认人,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我跟了上去,说道:“别感慨了,你有没有察觉出什么名堂?” 周哥哥大步向前,不加思索道:“还不显然,这一地的死尸乃是昨夜绣楼中人所害,定是那妖女紫兰所做?” 我惊讶道:“你怎知晓?” 他突然一转身,趁我不备“啪”地声拍了我脑门一巴,我捂住额头,颦眉道:“你干嘛?” “我打醒你这猪脑,你不会动脑想想,我们第一次见到死尸时,我就闻到一股淡淡的异香,使我微微昏沉,而刚才走近那些具尸体,也有那股淡淡的香气,你再想想昨天。”他紧盯着我的双眼,待过好一阵,见我还是傻望着他,他立刻叫道:“你真傻还是假傻啊!昨日你没瞧见那紫兰向我喷了口迷香啊!那迷香与那尸体上的如出一辙,而我从绣楼回来后身上也带着那种气味,难道你没闻见?” 而我眨巴了下眼,连连摇头道:“没有,我又不是狗,怎能闻的出,再说昨晚我只故着不让你轻薄,哪顾得了那些。” 他耷肩垂脑,叹道:“天啦!天啦!”,并“啪啪啪”连连拍打自己的脑门道:“我怎就跟这一头笨猪在一起,罢了,罢了,还是先找到那绣楼再说吧。”说着便大步前走。 我俩没走多时,便望见前方丛林中出现了块空地,周哥哥喜笑道:“到了,就是这儿。”,于是往前紧跑几步。 待周哥哥跑出林去,他忽然缓下了脚步,奇怪地抓了抓后脑勺,而后朝四周查看了番,满是惊疑地“咦!”了声道:“奇了怪了!” 我也赶忙上前问道:“周哥哥你咋了?!” 他大惑不解地又探头四处张望了番,嘟囔道:“咦,真是见了鬼了,明明记得就在这的,怎就不见了?” 我不解道:“啥不见了?” 他回身一下举起手就要拍我脑门,我慌忙闪身避开,他大张着嘴道:“乖乖,躲得挺快吗?” 我冲他吐了下舌头,扭起脖子道:“那是当然,还能老给你打到不成!” 他冲我撇了下嘴:“懒得跟你闹。”说着他转身叉起腰,摸着脑袋疑惑道:“明明是在这的啊。” 我凑近了问道:“是不是那座绣楼不见了。” 周哥哥点了点头说道:“我因该没找错地方呀。”,我突然想到什么?连忙提鼻闻了闻道:“你闻闻,这里还有淡淡的迷香味。” 周哥哥提鼻嗅了嗅,也说:“没错,的确是有。”说罢他寻望着四周道:“难不成那座绣楼会一夜消失?” 正当他在寻思着时,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尖笑声:“嘻嘻嘻嘻嘻……”,我与周哥哥一惊,抖了个叽愣,喊嚷道:“是谁在那笑的跟死了娘一样。” 我俩话一出口,那笑声便一下止住,就听有人说道:“你们嘴上别这么不积德好不好。”,随声望去就见密林深处走一人,这人冲着我俩“哧哧”阴笑了下,定眼一瞧,来者头戴粉缎逍遥巾,敞穿粉缎逍遥氅,足下梨花靴,尖嘴猴腮,勾头弯背,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县太爷的义子干儿――蒲藩贵,他缓缓悠悠亮出一把湘竹扇,扇扇摇摇上前几步说道:“呵呵,二位近来可好?” 一见他,我顿时无名火起,抢步上前就要揍他个梨花满面开,可他一见赶忙撑出折扇道:“莫要妄动,否则枉送了你二位朋友的性命,我可担待不起。”话音刚落,周哥哥一把按住了我的肩膀,盯着他手中折扇道:“小月等等,他手中扇子可曾眼熟?”我急忙打眼观瞧,激灵了一下道:“那不是赖三的扇子吗?”我瞪视着他道:“此扇怎在你手?” 蒲藩贵见我止步,洋洋自得地晃摇着手中折扇道:“这样就好,有话大家好好说,且告诉你们,二位的朋友欠了我五千两白银,现如今人在我手,若想他毫发不伤,就赶紧交出你们得手的玄石,否则……呵呵……”他摇晃起脑袋尖声而笑。 我鸟他个甚事,瞪目喝道:“他死活与我何干!?你胆敢在姑奶奶我头上动土,看我不扒你狗皮,拆了你的狗骨,炖了你的狗肉。”说着夺步而出,直奔他去。 蒲藩贵估计是被我上次打怕了,他一见我杀气腾腾冲来,一时吓得调头就跑,可谁曾想他转身太急,两腿一歪,绞绊在一起:“啪唧”两声连栽了两跤,他慌忙一骨碌爬起,见我大步逼来,战战怯怯地由怀中掏出了封信函,冲我喊道:“你……你……你别过来,这……这……这是你朋友的书信,拿……拿……拿去,今……今晚就这里交人,否……否则别怪我们撕票。” 我一听更是紧逼而去,他慌了神色,惊恐万分地冲我撑出双臂,远远往后倒撤道:“女……女……女侠,这可不关我的事,我只是拿人钱财替人跑腿,这……这都是我干奶奶让我传的口信,玄石不是我要,人也不是我绑,都是她的主意,晚上她来取货,不关我的事。”说着他把信纸朝我一扔道:“拿……拿……拿去。”可他还未扔出手,一阵风刮起,信函“啪叽”一下整贴在了他的脸上,他慌忙扯开,两眼紧盯着我,蹲身将信函往地上一放,轻轻一松手:“呜~~”地一下,信纸又随风卷起,刮入了空中,他紧忙起身扑逮,可是扑了个空,信函刮入了半空中,他来不及地蹦跳起来,伸手抓捞,可都频频捞空。 见他像上窜猴跳追赶着信函,双臂满空抓舞,真是又好笑又好气,我索性也不去追赶,看他要闹腾到何时,他足足追出了数百来步,好不容易一把捞住信函,喘吁吁地将信函往地上一拍,赶忙拾起块石头往信函上一压,道:“信给你放这,我走也。”说罢他脚下一抹油,一溜烟奔得无影无踪。 第二十八章 赖家报信(上) 蒲藩贵将信函往地上一撂,调头就逃,一溜烟便跑的无影无踪,我走到信函旁,将其拾起,赶忙拆开瞧看,当展开书信之时,我当即震愕住了,这居然是封血淋淋的书信,周哥哥紧步上前,瞄了眼大惊道:“怎么是血书,快瞧瞧上面写的什么?”,我展平了血书念道: 吾亏颜,今欠赌债五千两白银,无从抵还,故取走家中瑰宝抵债,可不想家宝乃劣品,因而被扣作人质,如今命在人手,今夜亥时送上真宝,方可保全性命。 落款乃为赖贤,旁还印有一鹰形戳印,我狐疑道:“怎么署名乃是赖贤?” 周哥哥也摇头不知,我则又问:“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周哥哥不加思索道:“走,先去赖家再说。” 我更是疑惑:“什么?回他们家,你还嫌我们被诬陷的不够吗?” 周哥哥毫不多想,拖起我就走,说道:“现在还管那么多干嘛?是人命重要还是你我颜面重要?此时不去,以后后悔就来不及了。” 待我俩赶赴至赖家院后,周哥哥便迫不及待跃身翻篱而过,落进院中就直奔房屋而去,我赶紧绕到篱门前,推开篱门就往里奔,可一脚刚迈进篱院就听冲进屋去的周哥哥高声喊道:“屋里的快给我出来。” 听他语气如此蛮呛,我惊吸了一口凉气,疾步就奔向屋去,当我跨进房门,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之时,就见赖大与赖二掀帘栊而出,与站于屋中的周哥哥对了个正脸,当即惊愣在了那儿。 三人呆立了半晌,赖大、赖二顿时环目圆瞪,赖大大喝道:“呔,好你两个泼贼,前日饶你俩而去,便宜了你俩,今日竟来私闯俺家,难道活腻了不成。”说罢攥拳绾袖,架起臂膀冲上前来骂道:“俺看今天不把你俩打得满地找牙,满脑桃花开,你们是不知我的厉害。”说着抡起碗大的拳就要砸来,就在他拳锋飞落而来之时,周哥哥急忙伸手喝止:“且慢。” 赖大一下罢住了拳,举在半空嚷道:“何事?” 周哥哥道:“你若想知你家赖三是否被打的桃花开遍了脸,就放下拳来。” 赖大顿然大怒:“你个撮鸟,胆敢动俺家三弟,看俺不把你成缩头的乌龟,秃毛的乌鸦,我不姓赖。”说着抡圆了拳又照周哥哥脸面砸来。 周哥哥慌忙一护脸,大喊一声:“再等等。” 赖大一下又收住了拳,瞪着周哥哥大吼:“又想怎么?” 周哥哥放下护着面手道:“你若打杀了我,难保你家三弟不被人拖去种了桃花。” 赖大暴怒而起:“你还想用俺三弟做粪肥?看我不拆了你的骨,抽了你的筋。”说着挥拳而下,直朝周哥哥猛砸而来。 就在赖大的拳呼啸而来之时,忽见一只手猛地探来,一把就攥住了赖大的拳腕,赖大大惊不已,回头望去就见赖二正牢牢抓着自己的手腕,他诧然道:“二弟你这是干嘛?” 赖二盯着他的怒目道:“大哥,莫要动怒,他们好像真有话要说,待他们说清道明了再动手不迟。” 赖大听言,将信将疑地放下硬举着的拳头,狠声道:“那好,你来问他们,看他们到底要怎样?” 赖二摇了摇头,来到我俩近前问道:“敢问二位……”他话还未问出,忽然就被猛地往旁一挤,撞了个踉跄,赖大挤上前来,粗声粗气道:“哎呀,敢问什么敢问,俺说老二,别整这些没有用的文词酸句,还是直接问的了当。”说着他冲我俩就喝道:“喂,俺说你们,快快说来,将俺三弟抓去想要作甚?” 见他这番粗鲁,我不禁摇头一笑,而周哥哥却蛮不理会,将那封血书掏出,一把递在赖大面前道:“说了你也不会信,自己看看便知。” 他俩一时诧颜,赖大赶忙夺过信去,拆开扫了几眼,睖睁眼道:“就团血红红的字写的是啥?” 赖二凑上前来一瞧,立刻惊颜大变,一拍大腿道:“哎呀,大哥,不对!” 赖大三尸神慌,忙问道:“咋了不对,出了何事?” 赖二伸手将他手中的信拿起,调了个个道:“哎呀,你信都拿反了。”说着他凑近信便念:“吾……吾……吾……”,他“吾”了半晌“吾”不出下句,赖大急恼道:“吾吾吾,吾你个姥姥啊!我还二啦!快往下读啊!你想急死俺啊。” 赖二“哗啦”将信纸一抖,道:“呵呵,我……也只识得这一个字。”他冲赖大抓了抓后脑勺,哧哧笑起:“什么!?”赖大一时傻了眼,摸着脑门道:“你也只比俺多识这一个字啊!这可如何是好?”他急的满地打转,一眼瞅见我和周哥哥,上下打量了我俩一番,瞪足了环眼把血书往我们跟前一塞,道:“你们给俺们念念。” 瞧着他兄弟二人,我都为之心急,可周哥哥却比我手快,一把就抢过信来拿就念道:“吾亏颜,今欠赌债五千两白银,无从抵还,故取走家中瑰宝抵债,可不想家宝乃劣品,因而被扣作人质,如今命在人手,今夜亥时送上真宝,方可保全性命。 赖贤 。” 赖大听罢眼珠滴溜一转,猛然间一把扯过信去,还未等我与周哥哥明白过来,他“兹啦”一声便将信函撕成了两半,掷于地上张口大骂:“好你两个撮鸟,胆敢戏弄俺,看俺不打的你们满地啐牙再说。”说着抡拳就朝我俩砸来。 见势不妙,我与周哥哥垫步腾身,跳出一丈开外,脚一落地我就直指着赖大鼻尖骂道:“好你两个青红不分,好恶不知的家伙,我俩好意来送这封信,就是为了告诫你俩你们三弟有难,你们不谢我俩倒也罢了,反而三番五次为出言不逊,你娘是如何教你的?” 赖大一听顿时七魂皆怒,骂道:“俺娘如何教俺关你甚事。”他指起我来喝言:“你俩个泼贼给俺站稳了,俺现在就告诉你俩你们讨打的理由,到时可别怪俺拳不留情,脚不讲理。”他瞪眸道:“一来俺三弟饱学诗书,从不与街头地痞与烟花柳巷的人来往,你若说他对哪位大家小姐痴迷,俺倒可信服,可你却说他狎妓于市,又说他耍钱输银五千两,我岂能信你?二则这血书胡乱弄些鸡鸭狗血就能糊弄人,俺也不信服?三是俺三弟姓赖名三,从未用过他名,而那信上署名却是赖贤,岂容俺相信?”说罢他举拳道:“现在话已说清,来、来、来、吃俺一拳。”说罢箭步而来,挥拳就打。 第二十八章 赖家报信(下) 就在赖大一拳砸来,我俩闪身接招之时,忽闻里屋一声喝来:“都给我住手!”赖大闻听急忙收步,罢住了拳手,与赖二转身望去,见一人伴着华静轻挑帘栊款步走出,再细眼一瞧,啊~~~~,是她!!! 我与周哥哥大吃一惊,且见紫兰陪同着华静莲步走来,我与周哥哥瞠目咋舌,瞧着她道:“你怎还在此?”相视片刻,周哥哥一下暴跳而起,指起紫兰骂言:“好她个妖孽,胆敢在此兴风作浪。”他揎拳捋袖道:“大家且散开,看我拿了此妖。”话音未落,大惊不已的赖氏兄弟急忙忙蹿身拦在我俩身前,赖大怒叱道:“好你个没开眼的毛贼,敢说俺干娘是妖孽,看俺不拉了你舌头下酒吃。”说罢就要抡拳,华静一见,嗔喝道:“都给我住手,难道不把奴家放在眼里了吗?” 她这一吼,我与周哥哥都为之震骇,赖大不由咽了下喉咙,华静正色道:“你们到底要闹到何时?” 赖二不敢言语,赖大急忙上前搀住华静,指着我与周哥哥道:“娘,他俩闯进俺家来闹事,还要俺们交出玄石,以换三弟的性命。”并一指地上碎破的信道:“这还没完,还写了这份假信来讹俺们。” 华静不动声色望了我俩一眼,周哥哥忙解释道:“华大娘,听我说,事态紧急,你们家赖三现有性命之危,需要玄石才能救他,这书信是蒲藩贵交与我们……”他话未来及说完,赖大就插上嘴道:“好啊!原来你们是与蒲藩贵那个无赖串通好了的。” 华静立刻斥了声:“老大,你还在胡闹!还不快把信捡来给我。” 赖大哑了言,气鼓鼓地与赖二将撕毁的信纸拾起,一左一右来到华静的身旁,展平了信纸拼在华静面前,华静稍稍了一眼,顿时神色慌变,一把夺过信去扫看了一番,猛然间捂住了额头倒退了两步,被紫兰一把搀住,华静神魂癫乱地嘀咕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说着一把推开紫兰,上前几步冲我俩问道:“这……这到底是何故?” 我与周哥哥也不知如何该作答,相视一番,我看向华静慌措的双眼道:“事情是这样的……”于是我们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将事情的始末前后道给了华静听,华静听罢顿如五雷轰顶,脸色惊得煞白如雪,大喘了几下身子一晃,人就往后栽去,赖大与赖二见状慌忙一步上前,搀扶住了华静,劝道:“娘啊!您别听这帮贼子瞎言。” 华静喘嘘着稳住心神,抬手摆了摆,有气无力地说:“老大,老二啊!他们所说非虚。”她颤颤悠悠拿起信来:“这封信中的笔迹确实是你们三弟的。” 赖大慌言:“这怎么可能,署名分明是赖贤,怎是三弟?” 华静又摆了摆手:“你们没上过学堂,有所不知,入学堂必要起个学名,你们三弟嫌赖三这个名字俗气,于是我请老师给他起了个学名叫赖贤,喻意着他将来做个贤士。”说着她泣数行下,垂首啼咽:“可真没想他居然不学无术,学会耍钱赌博,现如今把命都快搭上了,我真是教子无方,枉为人母。”说着她泪如涌滴,一时禁不住悲痛,倒坐在靠椅上。 听罢华静的这席话,赖二一摸脑门,狠瞪起眼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小月姑娘一见我就问我讨账。”他咬着牙点了点头道:“赖三啊赖三,原来你问我哥俩要钱是在外行这等苟且之事。” 赖大顿足道:“难怪!俺说这学院怎跟要账的相仿,动不动就伸手要银两,感情是三弟他……”他咬牙狠叹了声:“唉……” 这时紫兰缓款来到华静身边,撩手用指尖轻划过她的发鬓说道:“妹妹,既然事已至此,也别多难过,耽误之际是要想法救出你家三郎才是。” 一见紫兰伸手碰向华静,周哥哥顿时惊恐道:“妖孽快快住手,休要伤人性命。”他举步就要蹿上前去阻拦紫兰,却被华静起身制止:“周兄弟,且慢,你们误会了。”她稳住身形道:“你与紫兰姐也算有一面之缘,她已把昨晚之事全都告诉了我,大家都是误会一场。”他转过身对赖大赖二道:“你们还不快去给二位客人看座。” 赖大睖瞪着我俩,不情不愿道:“二位坐吧。”说着他侧过身去,背对向了我俩。 我和周哥哥疑迟了片刻,坐了下来,华静来到我俩身旁对我俩说道:“二位请听我说,昨夜紫兰来我家时,说路上遇见二位少侠,她告诉奴家你们不分缘由把她当成了偷玄石的贼子,一路追她不放,无奈之余才使魅狐香脱身,想来你们果真不是偷腥的猫。” 赖大听言,琢磨了半晌恍然大悟,他连忙转身,瞪望着我俩好一片刻,忽然一抱拳行了个大礼:“哎呀,原来二位果真不是歹人,以往多有冒犯,请多见谅。”话罢往地上一跪,就要磕头请罪,我与周哥哥大惊失色,赶忙起身搀扶住他道:“大哥,莫要如此,我俩可承受不起。”说罢将赖大搀扶起,周哥哥转身向华静问道:“有一事我们不明,不知当问不当问?” 华静道:“但说无妨。” 周哥哥打眼观瞧紫兰,说道:“紫兰姑娘,你既是华大娘的姐,我们也该称呼您为兰姨,兰姨我见你也是行道中人,可为何昨晚要加害于我,将我引入一处秦楼,使我沾了迷香,险些乱性。” 紫兰将双手搭于腹前道:“周兄弟,我不曾引你去过什么秦楼,昨晚我见你追我追的凶,本想用魅狐香迷倒你,从而全身而退,可不想我的魅狐香对你不起作用,我被你追的紧,一时心急便使了分身术,才避开你,但我法力尚浅,控制不住分身的去向,可能是误打误撞,让你碰到了。”说着她蹙眉而思,突然盯向周哥哥问道:“对了,你说那秦楼,是不是里面有许多香粉美人?” 周哥哥眨巴着眼,傻盯向紫兰道:“哪家秦楼不都有香粉美人。” “哎呀!”紫兰捶掌道:“我说的是那楼中的女子都绝艳无比,是不是?” 周哥哥望了眼我们大伙道:“秦楼中的女子谁不打扮的美艳动人?” 紫兰跺脚急道:“哎呀,要我怎跟你说了,对了,你说那楼中奇香扑鼻是不是?” 周哥哥点了点头,紫兰紧锁秀眉道:“糟糕,又是那女罗刹。” 一听此言,我们所有人惊异地望向她,疑惑道:“什么女罗刹?” 第二十九章 真相大白(上) 紫兰焦眉紧锁道:“你们最近难道没听说过吗?”说着她瞅眼望向了我们,见我们各个神情呆愣,她急叹了声道:“哎呀,跟你们说了吧!这城外时常有人被吸干精气,弃尸荒地。” 我与周哥哥一听这话,猛是一惊,连忙点头道:“是啊!是啊!这几日我们在城外都碰到过两回了,而且听人说这事都连续发生了好些年了。” “啊?”紫兰傻愣愣看着我俩道:“怎么,你们怎么比我还知道?” “哎呀!”周哥哥道:“不管几年也好,才几天也好,反正那些人死的都非同寻常,身上都带有异香,昨天跟你动手时,你也用迷香洒我,我这才猜疑这些命案与你有关。” 她摆手道:“不,那死尸身上的迷香虽与魅狐香虽然相仿,但绝非我狐辈所有。”说着她回忆道:“半年前我在山中遇见此类的死尸,当时以为这些人是被仇家所杀,或被谋财害命,我也没怎多想,后来没几日就又有尸骸被弃于荒野,都是被吸干了精气而亡的,我这才有所警觉,于是跟山里的猎户打听,他们都说乃狐狸精所为,当时我也这么认为,因为千百年来有几个不学正道的狐狸,用偏法修行,就是以魅狐香诱惑人,而后吸人精气修炼,这样修炼方法会使法力大增,成效也更快,被害的人死相就跟弃尸荒野的那些人一模一样,肌肤干枯,灰如炭色。 可是后来一想我这山中大小狐辈不下百只,哪个我不知,哪个我不晓,可没有一个是心术不正,存有害人之心的,然而正如周兄弟所说那些死尸身上留有迷香,与狐所练的魅狐香相仿,这倒让我起了疑,我便暗中追查,发现在这林中多了处秦楼,白天不见夜里现,去那秦楼的人多半是年轻力盛的男子,他们中偶尔会有一两人进去后再也不出来,我便更怀疑这秦楼与几日来发生的命案有关,于是我暗中打探,才从秦楼中出来的人口中得知那秦楼的老板娘名叫女罗刹,是个绝艳的女子,她手中有五六十位姑娘用来招呼客人,她们各个花容月貌,娇媚动人。 因此我就觉得这个老板娘有些古怪,但当我想混进那秦楼一探究竟时,却发现那秦楼被布了法阵,一般的鬼魅妖邪都难近此楼,因而我也只能在外观瞧,看不到楼中景象。” 周哥哥点点头道:“这么说来那个要挟我们交出玄石之人也不是你了。”他敛眉道:“可赖三信中所言,他拿去的玄石乃是赝品,那真玄石到底在哪儿?那女罗刹索要玄石又是为何?”他想罢一眼瞅向了华静。 华静猛是一愣,她呆愣愣瞅向了那封血信,神色有些凝重,她深思了良久:“唉!”地轻叹了声,说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那信上的戳?” 周哥哥疑惑不解,抓了抓脑门,而我上前就拿过了信来,瞧了眼那信戳道:“这戳确实有古怪,别人用章都是刻自己的姓氏名号,而这上却是一只鹰的图样,好是奇怪。” 华静道:“没错,就是这戳印,这正是鹰陀教的戳印。” “鹰陀教?!”我等更是不解,周哥哥连忙问言:“鹰陀教是嘛玩意儿?” 华静说道:“你们有所不知,这鹰陀教在绿林中早已恶名远播,没人敢提及鹰陀教的名号,甚至说闻名则亡。” 周哥哥惊道:“什么?!闻名则亡,这也太扯了吧。” 我也很是惊奇:“难道说这比闻风丧胆来的还厉害。” 华静点头道:“没错,这鹰陀教虽然人数不多,只有二十余人,但确实让绿林中人闻之胆丧。” 我笑言道:“这二十余人就能让绿林中人闻风丧胆?那可要比心绝大师出家前的名头大多了。” “心绝大师!?”华静疑惑地望了我一眼,我笑道:“啊!是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华静点点头继续说道:“小月姑娘你有所不知,鹰陀教虽然就二十余人,但各个身怀绝技,武艺非凡,只要他们想杀之人从未活着逃出过他们的手掌。 而他们之中最可怕的就是那三位教头,可现在只剩下两位,这两位教头从不轻易出手,一出手必起血风腥雨,定是震惊绿林与朝廷的大案,然,这两位教头只受命于鹰陀教的教主,但这教主从未露面过,就连教头们都不知道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幼。”,我们所有人仿佛听神话故事般听的津津出神,忽然周哥哥问道:“既然鹰陀教如此神秘,你是又如何知晓的?而且知道的还如此详细。” “啊?”华静猛一抬眼,呆愣了片刻,而后沉叹了声,便陷入回忆之中:“既然话已至此,我也就跟你们明说了吧!我就是那鹰陀教三教头之一,玉面狐。”她话刚起,众人顿时一惊,都诧然地望向了她,赖大强颜一笑道:“哈哈,娘啊!你在玩笑吧?” 华静婉然一笑,摇了摇头道:“为娘没有玩笑,你们想想我为何久居家中而不出户,二十余载独守青灯古佛?” 听罢此言,赖大与赖二诧颜相视,华静继续言道:“这是因为我要在佛前赎我今世的恶行,这话要从三十七年前说起。 三十七年前我华家三十八口人命惨遭灭门,我父将我藏于枯井内,才得以活命,那时我才三四岁,藏在井内,无人来救,当时又冷又饿,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心里害怕至极,后来是鹰陀教的教主将我从井里救出,将我抚养长大,教我杀人的绝技,我深记灭门之仇,每时每刻都想着替父母家人报仇雪恨,但我根本记不起仇家是谁,也不知我华家因何而被灭门。 十三岁那年我学艺已成,教主说有一户人家与我华家灭门惨案有关,当时我只被仇恨所驱,蒙蔽了心智,对那一家二十余口性命痛下狠手,从此便开始了血雨腥风的杀手生涯,一晃四年光景就这么在杀戮中度过,我也不知我这双手沾满了多少人的鲜血和人命债,那时我们杀人就如宰鸡一般,眼睛从来不眨一下,心里也不知道为何要去杀那些人。”她哀叹了声,望向窗外,风吹叶动,唦唦而响,她继续说道:“我忘了仇恨是什么?只将杀人当成了毕生的使命,只为报答教主的救命养育之恩,杀人对我们而言只是做一场游戏,当游戏结束后我们就会喝酒寻欢,纵欲痛饮,喝得烂醉如泥。” 第二十九章 真相大白(下) 直到有一天我受命去一户官员家中抢夺一块叫玄石的东西,那是我第一次听说玄石,也就是从那日我与玄石结下了不解之缘,教主让我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拿到玄石,哪怕是杀光全城的人,可是这不用教主交代,我自然也会那么去做,而且会做的很彻底。 那夜和往常一样,我杀光了官员家中所有的家丁护院和奴仆,而后闯入那官员的卧房,向他逼要玄石,我大可不必那样做,玄石就拿在他手里,我轻而易举就能杀了他,拿走玄石,可是你们也知道,猫食老鼠前总会先戏耍一番,我也如是,提剑逼他交出玄石,可他以命护石,誓死不给,还苦苦相劝,对我说玄石不能落入歹人之手,否则将灾横于世,我当时哪听得进他那一套,一心只想折磨完他后一剑杀之,再取走玄石。 此时我见他妻子怀抱着襁褓,躲在墙角瑟瑟发抖,于是走上前抢过他们的幼子威胁他,而他妻子护子心切,哭嚷着抄起床边的剪刀就冲我扑来,想夺回儿子,在我看来那样做只是徒劳之举,就在她扑到我身前之时我一剑就了断了她,我冷冷看着她在我面前倒下,可她垂死前还伸手拼命想从我怀中抓回她的幼子。”说着华静眼中泪光涌动,她抽咽了声说道:“那官员见他妻子惨死在我的剑下,悲痛万绝,于是举起手中的玄石就朝我扑来,大有与我玉石俱焚之意,可那也是枉然,我又一剑刺杀了他。”她望着窗外好一阵子,苦笑了声道:“哈,当他尚存着最后一口气,强撑着爬起,恸泣着紧搂住他妻子冰冷的尸体时,他的眼泪与他妻子垂死前愤然绝望的眼神一下触及了我的心,我感受到一个母亲的爱子之心与他丈夫以死殉情的忠真,那一刻我突然问我自己我拥有什么?”她眼含泪珠摇头道:“我……我什么都没有,看着那官员最后倒下时所落下的泪水,仿佛是滴落在了我心间,融在了我的心里,我抱起那襁褓和玄石,想到了我华家惨遭灭门之时,我内心的无助与绝望,当时我真不知那么多年来我干了什么?整个人心乱如麻,我突然厌倦了,厌倦了血腥的气息,厌倦了无情的杀戮,于是我抱着襁褓带着玄石隐姓埋名,远走高飞,躲进了这片山林。”说着她仰目抽啼了起来。 良久之后,她拭去了眼中泪水,继续说道:“说来也巧,当我逃避世尘,来到了此地,正逢雷电之夜,当时电闪雷鸣,天雷滚滚,正劈打着一处狐窝,而一只银狐则俯身在洞口,拼尽全力护住满窝的小狐,我见其可怜顿生恻隐之心,便用整个身子护住了银狐,这时雷电骤止,风去雨散。”说着她望向紫兰,含欣一笑道:“二位少侠,这回你们该明白了,紫兰就是我当时救下的那只银狐,她是个修行了五百年的狐仙,我厌倦了人世间的腥风血雨,因此与紫兰结成了姊妹,隐居于此。”她望向我俩道:“至于那索要玄石之人,你们也该猜到了,就是鹰陀教中的人。” 经她这一说,我全然明了,但又问:“可现在玄石不在我们手中,那该怎么去救赖三?” 华静眼神坚定道:“没有玄石,我也得去会会他们,毕竟一切因我而起,也该因我而结。”,而就这时赖大突然问起:“对了娘,你说你带回了那婴儿,可俺们家中就俺们兄弟三人,没有旁人啊?” 华静听言叽愣了一颤:“这个……”她愁思了半晌,缓缓抬起头,眼含莹莹泪光望向赖大说道:“我儿,你听娘说,娘二十多年前一人带着那襁褓来此地安居,无依无靠,却遇上了一位姓赖的好心樵夫,他见我和那孤儿甚是可怜,便常来帮我跳水做活,我见他人老实勤快,对人和善,是个过日子的人,便就嫁给了他。 虽然那段日子过的十分清贫,可对我来说是我一声最快乐的时光,和他在一起我有了种以往从未有过的感觉,那是种家的感觉,温馨甜美,没过几年我便为他生了两个男婴,只可惜……”她抽噎了声,悲切地拭去泪水道:“可惜他无命享福,在我生下第二胎后,他见家中缺粮,怕我和孩子饿坏了身子,就在一个风雪之夜出门去换米,可他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第二日有人急来找我,说我丈夫被大雪压倒的大树砸昏,我听言如五雷轰顶,不顾一切跑去寻他,可是已然无法挽回这一切,他活活地被埋在雪下冻死……”说着她悲泪而下,万分伤怀。 然而赖大听罢琢磨了半晌道:“娘,那这么说,你和俺爹所生的两个男孩是两个弟弟了,那带来的那个男孩……”说着他眼珠滴溜一转道:“那这么说,不会是……”他突然一惊,叫起道:“什么?那男婴是俺?”他激灵灵倒退了两步,瞪大着双眼紧瞅着华静道:“娘、不……不,你不是俺娘。”他一步上前,一把就揪住了华静的衣领,恶瞪着她道:“你不是俺娘,俺娘在哪儿?俺娘在哪?”说着他愤然举起拳头咆哮道:“是你杀了我俺娘,你这个杀人凶手,俺要杀了你。”可他的举的拳头直在颤抖,迟迟没有落下,他怒气冲天地盯着华静,华静悲泣不语。 僵持好一片刻后,赖大一把推开华静,猛一转身飞起一脚:“啪嗒”一声将藤椅踹的粉粉碎,我与周哥哥惊忙从椅子上跳起身来避开,而赖大又猛一拳抡起:“轰叽”一声将八仙桌砸的崩裂开来,他抡起双拳狂乱地挥舞着吼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吼声震天如雷,我们所有人都为之震愕。 这时赖二赶忙上前想要劝止住赖大道:“大哥,你别这样……”,可他双手刚一碰到赖大,赖大便大吼了声“滚开。”而后抡臂一挥,就将赖二推了个踉跄,跌跌撞撞险些栽摔在地,赖大转身怒指向华静咆哮道:“华静,你给俺听着,今日俺不杀你是念你多年来对俺的养育之恩,日后俺会回来取你性命,替俺爹娘报仇血恨。”说罢一甩袖,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向门外。 第三十章 潜入秦楼(上) 赖二被推了个趔趄,站稳再一瞧,赖大要走,他急忙忙上前劝拦道:“大哥,你别这样。”,可赖大哪肯理会,挥臂一拨就将赖二又推了个踉跄,而后夺门而去。 这时华静冲着赖大的背影伸手抓去,失声痛哭道:“赖大,赖大你知道我为何教你一身的武艺,又为何让你二娘传授你防身的仙术吗?我是怕你再遭恶人残害,断了你家香火啊!难道我兢兢业业把你抚养成人,把你保护在身边还不够赎罪吗?” 而赖大根本头也不回,一脚就踏出了院外,扬长而去,望着赖大远去的身影,华静呜噎着无力地垂下了手,险些瘫坐在地上,幸好紫兰一把扶住了她,将其搀坐在椅上,望着一地的碎木残桌,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华静静坐在椅上,捻着佛珠默念佛经,直到夜幕垂帘,赖二心躁如狂地踱来踱去,我瞧着他心烦意乱道:“赖二哥,你别转来转去行不,转的我眼都晕。” 赖二捶掌道:“唉!你叫我怎能安下心来,眼看天都黑了,还没想到方法救我三弟,而大哥他一去又不回,真是急杀我也。” 我劝道:“天该黑时就该黑,光急也不顶用啊!你看他。”我瞥了眼稳坐如钟周哥哥道:“他多稳当。” 而周哥哥努了努了嘴道:“去,去,一边去。” 我想打趣道“去哪儿?”:“去拿我那玉观音。”华静忽然起身,惊了我与赖二一跳,华静转目望来说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噢,是、是、是……”赖二赶忙起身奔上了楼去。 没多时,赖二捧来了玉观音,交于华静,华静捧着玉观音转身就朝门外走去,她这是干嘛?我与周哥哥相视了眼,不知所然,赶忙起身跟上,可刚追到她身后,她忽一回身,伸手一招捻花指就趁其不备打来,未等我二人惊过神来,就觉“唰、唰”两道指锋飞划而过,我肩上一麻,就被她点住了穴道,再想动弹时已动弹不得,周哥哥也是如此。 华静怀抱玉观音,收手入袖,婉语道:“二位少侠多有得罪,你们为我家操心不少,我已感激不尽。”她微微鞠身谢道:“奴家在此谢过,今日一去凶多吉少,我不想二位被牵连其中,若有缘,我将来生为报。”说着再次鞠身行礼,而后转身就走。 她刚要出门,就忽听身后有人喊言:“静妹妹且等等,我与你去!”话声一落,紫兰便来在了华静身边,华静婉绝道:“好姐姐,今日之祸是我一手造就,也该由我来了结,不必劳烦姐姐,免得你受牵连,毁了百年修行。” “这话说的。”紫兰凝望着华静的双眸道:“我虽是狐魅之辈,但也懂人理,之前你救我免遭天劫,今日你有难,我怎能袖手傍观?” 华静摧眉忧虑道:“可……” “别可是可是的了。”紫兰用二指止在华静檀唇前,说道:“我陪你去,相互也好有个照应,再说你也不知那秦楼在何处,我带你总不会找错地吧。”,华静默然点头,两人便双双离去。 待她们走远,我便叹道:“唉!我本以为世上狐魅之辈只会迷害人,可没想紫兰却如此重情重义。”我话刚说完,就忽觉背后被人“啪啪”点了两下,便解了穴道,我惊诧地转回了身,一转过去脸就撞见周哥哥那张半死不活的脸,吓得我猛是一跳,蹦出了几丈之外,忙问言:“你怎么没事?” 周哥哥哼了声道:“傻丫头,连这点防备都没有,小爷我怎出来混,你快别感叹了,走,赶紧跟上她们。”说着就夺门而出。 我们隐隐躲躲,蹑足潜行,暗中尾随,穿林过树,来到了我俩白天所寻之处,可刚一赶到,我与周哥哥便当即傻愣在了那儿,且见白天还空无一物的空地上凭空立起了座入云及月的绮楼,只见那楼: 绚灯绸彩逸飘飖,烛照窗明映月宵。 碧瓦红墙琼玉宇,雕檐画壁似天凿。 瞧着这绣楼我俩正痴痴发愣,忽然楼前“啊”地声尖声惨叫惊破了夜空,我们顿时心头一惊,仿佛晴天遇霹雷,平湖遭骇浪,心说不好,连忙拔腿就往楼前奔去。 奔至楼前,就见紫兰痛苦无力地倒卧在地上,她身旁的华静见状赶忙上前搀扶,心切道:“紫兰姐,你没事吧?” 紫兰捂着胸口,支起身道:“妹妹,看来我只能带你到此了。”她深喘了口气说道:“这楼被人布了三十六天罡驱魁阵,我们这些狐鬼蛇妖无法靠近。”她狠推了华静一把,无力地说道:“你……你快进去救你的孩子,别管我,我会想办法破阵进去助你。” “那你千万要小心。”华静焦切地望了紫兰一眼,刚起身迈步向楼奔去,就忽听“唰”地声,一道白绸由楼中飞而出,似云行飙驰,直朝华静射来,惊然而起的华静还未来得及回闪,那白绸就“嗖”地下从她身旁穿过,一下缠住了她身后紫兰的双腿。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让华静备所不及,就听楼中一阵诡森的尖笑声传来:“哈哈哈哈……,平日我不让你这只野狐进来,你倒要进来,今日你想走也难了。”话音未落,那白绸就猛然一收,紫兰就如被钓起的鱼般被抽离起地面,华静大惊,慌忙出手想一把拉住紫兰,可刚探出手,一声惊叫就划破了夜空,紫兰被硬生生拽进了楼去。 华静骇然失色,大喝了声:“放了紫兰,你找的人是我。”说罢她便跃步腾身蹿向了楼去,此时此刻,周哥哥惊忙喊了声:“快。”便箭步夺去,也冲向了秦楼。 当我俩一前一后冲到了楼前,仰目观瞧这华灯溢彩的秦楼,周哥哥眉头一紧,道:“好奇怪,这楼居然没有一点妖气,难不成有世外高人将这楼一夜搬来,又一夜驮走?” 我哼了声:“哼,难不成碰到了夸娥氏的两个儿子。” “别瞎扯。”周哥哥瞪了我眼道:“夸娥氏的二子才没那闲心雅致,背着座秦楼到处招摇过市。”说着他刚要前走,我立刻喊住道:“等等,周哥哥。”并伸手向前探去,刚一摸去就“嗡”地声响起,我的指尖如同触及了水面相仿,泛起了一股涟漪,我咽了下喉咙道:“你看紫兰到这就进不去,想必这就是三十六天罡驱魁阵了吧!不知道对我们起不起效。”我话还未说完就觉脑后“啪”地声,被人狠扇了巴:“啊呀。”我叫起捂住了后脑勺,瞪向周哥哥道:“你干嘛!? 周哥哥瘪着嘴,摇着头道:“唉……难道你还不如一只修行五百年的狐妖?”说着他便大步走向了秦楼,我大惊失色,赶忙伸手想喊住他,可他却迈步走向了那面无形的墙阵,只见他身体四周泛起了一轮轮的波漪,而后他居然穿进那三十六天罡驱魁阵形成的无形墙,他进去后,一回头望向傻愣在那儿的我,蔑笑了声:“哼哼,还愣着干嘛?还不赶快过来。” 第三十章 潜入秦楼(下) 我见周哥哥闯入了三十六天罡驱魁阵,这才放下悬心,说道:“原来这阵法对我们无效。” “别磨蹭了。”说着他一把就将我拖进了法阵,迈步就冲向那秦楼,我俩飞身疾跃:“哐啷”一声就撞开秦楼的大门,一进楼中就见楼里满是袒肩披蝉纱,小露粉肚兜的美人儿,和那些寻花问柳的浪荡公子们。 再瞧门前,就见紫兰有气无力地趴卧在地上,华静则俯身护在她身旁,警惕地窥视着四周,而楼中的风流公子和卖笑佳人们也都惊诧地望着紫兰与华静,呆立不动,然而并无一人注意到我俩的闯入,我洋洋得意道:“瞧,我的隐身术还不赖啊。” 周哥哥立刻对我凶了声:“别出声。”,我则冲着他翻了个白眼,这时楼上忽然传来一声娇媚的声音:“姑娘们今天就到这,把你们的公子都请走吧。”话音一落,那些娇容妖姿的女子们便纷纷将那些风流公子推搡出了楼去。 待那些公子们一步两回首,依依不舍地离去后,就见一位纤腰媚态的女子从楼上婷婷款款走下。 在轩逸村,朱鴈楼中,陶小月话说到此处一眼紧盯向雁雪道:“就是这女子,看上去面白如粉,毫无血色,而身上散发的妖邪之气与那个鬼面罗身上的邪气完全相仿,可她却白的惊艳,美的十分动人,我若是男子,估计早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哦?”雁雪惊然道:“她真的有这么美!?”,陶小月连连点头,雁雪又道:“那你可曾问她是何方人士?” 素文立刻笑道:“哈哈,你当是拉家常啊!要不要去问人家年芳几何,家住何处?!”说着素文将酒杯向雁雪一举,雁雪白了他眼道:“去、去、去,又不是问你,哪儿凉快哪呆着去。”说着她转脸望向陶小月问道:“那后来啦!?” 陶小月搔了搔脑门说道:“让我想想啊。”她又回忆道: 后来啊!那女子轻摇着羽扇从楼上莲步走来,瞄了华静和紫兰一眼说道:“怎么,我这儿有这么香吗?!连你两位容颜未老的老太婆都能招来。”,这时只听“蹬蹬蹬”一阵脚步声由楼上传来,只见蒲藩贵满脸喜笑地来到了那女子身边,将脸凑到那女子的颈旁说道:“奶奶,是我把那封信交给了那个姓周的和那个叫小月的臭丫头。”他话还未说了,就听“啪”地声,就被那女子狠扇了个耳光,蒲藩贵被扇的原地转了三圈,捂着嘴傻愣愣望着那女子。 一旁的我“扑哧”一下差些笑出声来,却被周哥哥一把捂住了嘴,那蒲藩贵站在那儿捂着面颊,茫然无辜地望着那女子道:“干奶奶,我又做错什么?” 那女子一甩丝袖,瞪了他眼道:“你那贼眼刚才往哪瞧啦?”她翻了个眼质问道:“还有,我让你把华静和玄石一起带来,那玄石啦?” 蒲藩贵捂着嘴一句话也不敢吭吭,这时华静缓缓起身,紧盯着着那女子,忽然喝道:“你就是女罗刹,快把我儿交出来!” 那女子一愣,忙瞅向华静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说着她望向卧在地上的紫兰,微微点头道:“噢,原来是这狐狸精告诉你的。”说着她睖起了凤眼,说道:“你这只死狐狸精,没事不好好修行,偏偏来探我的底细,我设下这三十六天罡驱魁阵就是为了防你们这些骚狐狸来我这儿抢我买卖的,今儿个你倒自投罗网来了,还带来了我想要的人,真是多谢了。”说着她媚眼一笑。 而紫兰却吃力地支起身来,紧咬着牙对女罗刹说道:“你这妖女,我虽是狐辈却也未用过此等妖法害人,你既不是妖,却用迷惑之术伤人性命,你简直连妖都不如。” 女罗刹听罢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来我这的都是寻花问柳的贱男人,为何不能杀得,难道留着他们性命祸害那些良家女子不成?” “呸!”紫兰强撑起身来骂道:“他们所作所为自有天惩,怎轮到你来害人。” “哼哼”女罗刹冷笑了两声,厉声喝问:“那你又见过多少个玩弄女人的贱男人真正受到过天谴。”她刚说完,华静忽然一声喝起:“妖女,少妖言惑众,快交出我儿来。” ”你儿?”女罗刹立刻打量了番华静,而后起扇半遮住唇,嗤笑道:“哈哈哈,你就是那贱货的亲娘!?” ”少胡言。”华静一听怒起道:“我儿知书达理,你可别血口喷人,快交出我儿。” 女罗刹冷笑了声道:“亏你还是他娘,连你儿子进出勾栏院都不知晓,真是可笑之极。”说着她冲着楼上魅声喊道:“把赖家三少爷请下来吧。”话声一落只见几位披纱露肩的美艳女子架着赖三,将他从楼上拖了下来。 一见赖三,我和周哥哥顿时惊吸了一口凉气,而华静她更是悲恐万切地倒撤了两步,她无法自控地伸出颤素的手,伸向了披头乱发的赖三,只见赖三耷垂着脑袋,浑身的衣衫破烂不堪,满身都是血污,华静惊怵道:“怎么……怎么会这样!?” 女罗刹微微一笑,一把捏住了赖三的下颚,把他的头搬起,对向华静说道:“好好看看你的乖儿子吧。” 被搬起脑袋的赖三无力地睁开红肿的双眼,他一瞅见华静,就如同见到救命稻草般撕心裂肺地哭嚷道:“娘,娘,快救我,娘……” 华静眼含泪光,颤涩地问道:“你……你快说你到底干过什么!?” 赖三眼神一惊,而后忽然嚎啕痛哭起来,哭的华静痛心入骨,悲泪而下,猛然间华静她喝声道:“快说,你到底干过什么丢人现眼的事?” 赖三一下被震赫住了,呜咽着呆望向华静,而一旁的女罗煞好不耐烦地一把揪住赖三发髻,拽起他的脑袋,横眉瞪眼道:”你不说,我替你说。”说着她一把就将赖三的脸按入了身旁女子的酥怀之中。 第三十一章 被困法阵(上) 赖三被女罗刹按在了身旁美人儿的酥峰之中,女罗刹冲着华静说道:“几年前他跟一帮朋友寻到我这,与我的姑娘们寻欢作乐,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他每月都来此享乐,花尽了银两还赊了账不说,又与我这里的姑娘们赌钱,想翻本赢回钱来继续玩乐,可他技不如人,越玩越大,到后来输了整整两千两白银,我家的姑娘心肠软,怕他还不起,只让他还一千两,可他呢?好不识相,至今分文未还,我无奈只得抓了他来索债,至于他在外面欠了多少风流债,我就一盖不知了。”她挑眉弄眼把话说完,俯望着华静,这时赖三埋在姑娘的酥峦之间已然憋不过气来,正“呜呜”**,我立刻对身旁的周哥哥轻喊道:“快,还不快动手救人。” 周哥哥不慌不忙道:“再等等,赖三不是喜欢这样吗?让他多享受会儿也无妨。”说着他环抱起臂膀继续观瞧起来。 这时女罗刹一把将赖三的脸从那女子的怀中拽出,笑望着他,柔声问道:“现在香不香,柔不柔啊!?” 赖三惊恐地连连摇头道:“不香,不香,不香了!” “够了!!!”华静一时怒起道:“他是我儿,要教训也轮不到你来教训。”说着她将怀中的玉观音一把抛向了女罗刹道:“拿去,这个玉观音该抵得起欠你的银两了吧!快将我儿放了。” 话音未落只瞧那玉观音直抛落向女罗刹,女罗刹二话不说伸手就去接拿,就当玉观音将要落到女罗刹手中之时,忽然间楼中万道金光齐射而出,好似金乌半空立,佛光顶头照,简直耀人的双眼,我立刻遮住了双眼,这时就听“啊”地一惨叫,而后又是“啪嗒”一声破响传来,夺目的光芒陡然消失。 我缓缓放下臂膀,睁开眼,就见那玉观音已然摔碎在地,女罗刹放下抬起的手臂,怒瞪的双眼如同无底的深渊,幽深的黑洞,看的人胆寒,而她白玉的脸庞变的苍无血色,一股黑浊的邪气由她肤中散出,她陡然冲着华静咆喝道:“好你个贱人,竟敢暗算于我。”她一把就掐住赖三的脖子,面目狰狞地恶吼道:“快把玄石交出来,否则要了他的狗命。” 华静也愕然住了,惊诧万分地望了眼身旁的紫兰,紫兰眼珠一转道:“莫非那玉观音长年受你供奉,有了灵气?” 这时恢复了面色的女罗刹毫不耐烦地将赖三下颚用力一抬,喝道:“还罗嗦什么?快交出玉石。” “玉石不是被你摔碎了吗?”一旁的周哥哥忽然喝起道:“自己拿去便是了。” 恼羞成怒的女罗刹吼道:“我要的是玄石不是玉石。”她话刚落,忽然眼神一愣,四下寻望道:“谁,是谁在说话?”,而华静与紫兰惊忙回身寻找。 周哥哥怒目喝起道:“妖女,不要找了,你爷爷在此,快快受死!”说罢他一下显出真身,垫步拧腰跃身而出,如箭般直蹿向了女罗刹,激怀万分的我也毫不多想,随他蹿身而上,女罗刹顿时花容惊变,惊恐万状地倒撤了两步,将赖三往地上一扔,慌忙合扇而起,摆出了架势。 而我随着周哥哥三步两跃蹿到楼梯前,就要攥拳杀向楼上的女罗刹时,忽然“咚”地声嗡响响起,周哥哥不知何故一下倒蹦了回来,我一时措手不及:“啪”地下撞在了周哥哥的背上,他倒撤几步站住了身形,倒跟无事人一般,而我却惨了,被他一撞摔了仰天翻。 “唉吆……”我捂着腰爬起身来就大骂道:“你个杀千刀,宰万刀的,干嘛突然站住,又跳回来撞我?” 周哥哥叉起腰来,摸了摸脑袋,好奇地望了眼四周道:“咦,奇了怪了,我刚才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 我立刻叫道:“你撞到我了,你个猪头三。” 而这时女罗刹突然“哼哼”冷笑而起,放下架势用羽扇点指我俩冷声说道:“你们俩两位终于现身了,真是稀客啊!要知道当我得知有人来此寻找玄石时,我就开始派人留意你俩了。”她柳眉一挑,说道:“想我十多年前就听说玄石藏于此地,可一直不曾寻到,没曾想你们一到此地就得手了,想必你们也并非等闲吧。” 她如风吹摆柳,往前迈了两步,媚声一笑,而后叹声道:“唉!你们也太大意了,既然我能引你们来此,也就早想好了对付你俩办法,能进我这楼来的人除了凡人外也就是神仙了,故此我在楼中又布了极坤大罗阵。虽然我看不出你们是仙、是人,还是神,可入了我这阵的人就算是大罗金仙也难逃出。”她藐望了我们一眼,又一把拎起赖三道:“你们别枉费心机了,快交出玄石,否则你们这位公子哥将性命不保,哈哈哈。”她大笑而起,而后说道:“对了,不光他的性命,就连你们的命也难保,被困在这极坤大罗阵中,六个时辰内就算钢筋铁骨也得化为脓血。” 我一听,立刻抱起臂膀来撮了撮,哆嗦了下说道:“哎呀,周哥哥这回咱们可算隔儿屁着凉了。” “隔你头个屁啊。”他瞪眼望我道:“她说啥就是啥了?”说罢他脚一蹬,卯足了劲往外一冲,只听“轰隆”一声响起,他好似撞在了一面无形的墙上,又被弹撞了回来,周哥哥哪肯甘心,再次朝外猛撞去,又“轰”地声被反推了回来,他三尸神怒,火冲天灵,又朝四周连撞了十余回,可回回都被反冲回来,他喘嘘着站在阵内,恶歆歆指着女罗刹骂道:“算你恨。”说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也垂头耷脑,嘟起嘴来蹲在了周哥哥的身旁。 女罗刹好不得意地笑道:“哈哈,怎样,尝到滋味了吧?” 我委屈道:“没尝道,又不甜又不咸又不苦又不酸的,怎么尝?” 女罗刹一听立刻喝言:“少给我贫嘴,快将玄石交出来。” 这时被她掐着脖子的赖三无力地抬起头来,从喉咙里挤出话来说道:“我都说了,我从家中偷出来就是玄石,求你就放过他们吧。” “胡说。”女罗刹横眉瞪眼,由怀中掏出一块白如膏脂、润洁无暇的扇状玉石来,说道:“就是这个?”她一把将这玉石掷于地上,说道:“这哪是玄石,明明就是块破玉而已。” “你才胡言。”华静顿时喝起:“这明明就是玄石,是我亲自从王宇府中取来,何得有假?快速速放了我儿。”说罢“噌啷”一声,她便由腰带间抽出一把蛇纹绣雕软剑,直指向女罗刹。 女罗刹一瞧这剑顿时惊睖起凤眼,可还未等她惊过神时,就见华静倩影一跃,便垫步拧身蹿向了女罗刹。 第三十一章 被困法阵(下) 女罗刹见华静飞身扑来,忙撤两步,将羽扇横于胸前,而此时华静已然持剑杀到了她近前,她韧剑游刃而起,划向女罗刹掐着赖三的玉手,女罗刹慌忙撤身起扇:“噌”地声架住了华静的剑,华静岂肯罢休立刻旋舞起身,一招翻江破浪挑剑直刺向女罗刹,女罗刹急忙翻手垂扇而下,压住了华静的剑,立目而视道:“好一把银蛇剑。” 华静抽剑而回道:“既然认得此剑,那就认命吧!”说罢一招银蛇吐信击向女罗刹,女罗刹挥扇便迎,两人杀在了一起。 一个是剑起风行摘花雨,一个是扇过流水断魂肠;一个是剑扫落叶掀尘扬,一个是扇舞冰雪化寒霜,俩人你来我往战得飞沙走石,女罗刹一招扇开华静的剑道:“好厉害的剑法。” “少罗嗦。”华静一招探花指路刺向女罗刹。 女罗刹撩扇拨开剑锋,冷艳一笑:“好一手碧水剑法,若没猜错你就是消失了二十多年的玉面狐吧。”她一招摘星取月使扇扫向了华静的喉咙,华静急忙闪身挑剑而起,架开女罗刹的羽扇冷哼了声道:“知道就好,那就别怪我剑下无情了。”她刚说完,就要再次出剑之时,忽然身子一晃,赶忙使剑一撑地,双眼迷离地晃了晃脑袋道:“怎么回事!?” 女罗刹一瞧,把扇往背后一收:“哼哼”一笑道:“怎么,头晕了。”说着她在华静眼前来回踱了两步,喃喃自语道:“怪不得你一再说那破玉石就是玄石,原来你就是当年从王宇府中夺取玄石,然后销声匿迹的玉面狐。”她盈盈一笑道:“真不知今儿个是什么日子,没得来真正的玄石,反而引来了你。”,她上下打量了番华静说道:“主人果然说的没错,你确实是个美人胚,这么老了还风韵犹存,怪不得主人一再要我等活捉你,恐怕是怕毁了你这容颜吧。” 华静虎视着女罗刹,喝道:“少废话。”说着一步迈出,就要挑剑刺向女罗刹,而女罗刹轻轻后退了一步,华静往前一栽身,慌忙又用剑撑向了地面,神色恍惚的站在哪里大喘着气。 女罗刹不紧不慢地走到华静跟前道:“玉面狐啊玉面狐,你就别白费心思了,我这楼里不光有震妖慑仙的阵法那么简单,别忘了还有狐类的魅狐香。”她笑了声道:“哼哼,今天你们是一个都跑不掉。” “妖女,你到底是何人?”此时一旁尚恢复了些气力的紫兰直起了身来冲着女罗刹就喝问道:“这魅狐香只有我们修炼有成的狐辈才会施展,你非狐类怎会这些?” 女罗刹藐望了眼紫兰,阴冷地哼笑了声道:“哼哼,谁告诉你我不是狐啦。”说罢她猛一抖身道:“现在就让你瞧瞧我的真身。”话着一股浑香醉魂的香气从她身上四散开来,我和周哥哥慌忙捂住了鼻口,瞪大了双眼紧盯向女罗刹,只见女罗刹一撅臀,九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忽现在她的身后,我与周哥哥惊然站起身来,紫兰也顿时倒撤了两步,楞瞪着双目道:“什么?你是九尾狐!!!” 我诧颜道:“天啦!怎么又是一只骚狐狸。”,紫兰立刻瞪眼望来,我急忙冲她摆了摆手道:“对不起,对不起,兰姨我不是说你。” 紫兰慢慢把脸转向了女罗刹,愕意万分地说道:“你……你就是狐妖始祖九尾狐?” 女罗刹挑弄柳眉,笑道“哈哈哈,你还真有眼光。” 这时周哥哥忽然怒恶道:“你就是当年迷惑纣王使其覆国的妲己,媚惑桀王的喜妹,让幽王烽火戏诸侯的那个褒姒。” “啊!?”女罗刹眼神一愣道:“你怎么知道?”她镇定住道:“没错,我就是当年假扮妲己、喜妹、褒姒的九尾狐,不仅如此我还做过很多好事,你能数得过来吗?” “你这老狐狸精。”周哥哥顿时三尸神怒,七孔喷火,急不可耐地往前猛一撞,可又被那股无形的阵墙反阻住,他虎视着女罗刹道:“待我出来,定抽了你的筋不可。” 女罗刹轻蔑地瞄了我们一眼,笑道:“呵呵,还不知道鹿死谁手了,待我解决了这一人一狐俩姐妹后,我再来好好收拾你们。”她凤眼一睖便转身瞅向了神魂恍惚的华静。 华静勉强稳住了身形,有气无力地冲着女罗刹说道:“好阴毒的女人,居然用如此下作歹毒的手段,若你真有本事收了你的魅狐香,再与我打过。” 女罗刹用羽扇轻掩住唇,嗤笑道:“哈哈哈,笑话,抓了你岂有再放之理,主人说了你是个才貌双全,武艺精湛的奇女子,我倒是挺嫉妒,本曾想亲手杀了你,真正取代你在主人心中的位置,可现在看来你也不过如此。”她往自己身上瞅了眼,说道:“我若动手杀你恐怕脏了这身华贵的衣装,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让他来了结你。”说罢她往楼上一眼扫去,就见一个壮硕而又熟悉身影由楼上一步步走下来。 怎么是他!?我和周哥哥惊瞪起双目,而华静更是惊愕地倒撤了两大步,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这时紫兰拼尽全力爬起,可刚迈出一步她便痛吟一声跪倒在地,她使劲全力撑起身,对那人喊道:“赖大,不要呀,那可是你娘啊!” 这时从楼上走下的赖大满脸沉怒,猛抬眼瞪向紫兰喝嚷道:“住口,她不是俺娘,她是杀俺爹娘的凶手。”,紫兰愁云满雾,望着赖大嘶吼道:“好歹是她一手将你抚养成人的啊!你就不念这十几年来养育之情了吗?”她一下瘫倒在地,使尽全力向赖大爬去。 赖大岂肯听言:“噌啷”一声由腰间抽出了把锃闪闪、明晃晃的尖刀,一步步逼向了华静,一旁的女罗刹冷笑道:“呵呵,玉面狐啊玉面狐,你当年杀害王家一家六十八口人命,你可是眨都没眨一眼,手起剑落,一条命接着一条命就这样惨死在你的手中,难道你就一点愧疚都没有吗?”她轻踱着脚步,向华静走去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会遭到仇家报复?哈,你当然没有,你灭人家满门,就跟你家被人灭门一样,一条活口都不留,现在后悔了没有?”她来到华静跟前,用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脸颊,媚眼一笑说:“你后悔了是吧?但后悔也没有用,今日就让你尝尝被仇家挖心的滋味,看看你的心到底是黑还是红。” “够了!”赖大突然喝起道:“这是俺的仇,与你无关。”他颤颤巍巍紧握尖刀,怒咬牙关步步逼向了华静。 第三十二章 血染秦楼(上) 女罗刹蛊惑其心,赖大持着尖刀,一步步逼近华静,华静瞠目望着赖大,莹莹的泪珠滚落出眼眶,她颤抖着檀唇说道:“赖大,你听我说,是我枉杀了你一家,可你父母临终时的眼泪使我感悟,当时我发誓一定要将你抚养成人,我把你抚养长大不是让你为了报仇而活着,那样你就会像我从前一样走上了魔途,一念为恶万劫不复啊。”她泪雨横下,伸出颤悠悠的手,想要再次抚摸赖大的脸颊。 然而赖大一巴扇开了她的手,望着赖大怒瞪的双眼,华静颤声嘶哑地说道:“如果杀了我真能化去你心中的仇恨,我死而无怨,我之前罪恶滔天,孽深似海,岂是一命能赎回,我愿一死谢罪,只求你别再越陷越深,赴我后尘。” 望着涕泪交零的华静,赖大突然嗔怒道:“此仇不报俺妄为人子。”他猛吼一声举刀而起,就直扎向了华静的胸膛,我与周哥哥顿时大惊失色,慌忙大喊:“不要啊。”可那为时已晚,只见赖大一刀落下:“扑哧”一声血光喷溅而起,溅满了赖大的脸。 而此时此刻赖大并未露出喜悦之色,他愣瞪着双目,呆立在了那儿,我与周哥哥也如万丈高楼失了脚,扬子江断缆崩舟,惊得魂失神破,只见赖大手中的尖刀已然深深插入了紫兰的胸膛,这……这怎么会这样? 赖大颤抖地松开了双手,战巍巍抱住了脑袋,他不敢再瞧,原来当赖大一刀扎向华静之时,紫兰强忍着周身的剧痛,卯足了全身的劲一跃而出,扑向了华静,就在赖大手起刀落的刹那间紫兰扑到了华静身前,猛一把就将她推了开来,而赖大手中的尖刀也一下扎进了她的胸膛。 而此时紫兰呕出了一口浓血,浑身一软便瘫倒在地,华静与赖大惊颜大变,同时大喊起:“紫兰姐!!!”、“二娘!!!”,他们一步上前就扑向了紫兰,华静一把搂住了紫兰,赖大也搀住紫兰,两人顿然泪下,将她轻轻平放在了地上。 看着奄奄一息的紫兰,华静声嘶力竭地喊道:“紫兰姐,紫兰姐,你不会死的,不会的。”她悲痛欲绝地哭泣着,哭的泣不成声,莹莹的泪珠滴滴落在紫兰的脸颊上,赖大也悲痛流涕地喊道:“二娘,你这是为什么?你为什么?” 紫兰微微睁开了眼,深喘着,无力地伸出手抚向赖大的脸颊,说道:“大郎,杀念一起,无法回岸,华静虽不是你亲娘,可她也是一把屎一把尿将你抚养成人,你自己想想华静她待你如何?”她强睁着眼,泪珠顺眶而出:“你追我杀,恩恩怨怨何时才了?” 赖大手足无措地望着眼前垂死的紫兰,这时一旁的女罗刹厉声喝道:“赖大,哭哭啼啼要你何用!?”说罢,垫步拧腰,一个箭步蹿出,就朝着赖大后脑举扇砸下,我与周哥哥大惊不妙,急忙嚷起:“赖大小心身后。” 可还未等赖大回过神来,就听“嘣”地一声闷响,女罗刹的夺命无情扇便猛砸而下,我与周哥哥顿时如晴天遭霹雷,平湖遇骇浪,惊得由浑身凉到了脚跟。 这时赖大环瞪着双目,惊怵地回过了身来,且见华静用整个身躯护在赖大的身后:“扑哧”一口鲜血喷出,而后整个身体一软,便倒扒在了赖大身上,赖大目瞪口僵地望着女罗刹从华静背后拔出羽扇,那羽扇上滴滴落血,这时扒在赖大身上的华静气息奄奄地说了句:“儿啊!这回可赎为娘的罪了吧?”说着一滴热泪落在赖大的手背上,整个人便昏死过去。 “娘!!!”赖大悲吼一声,泣鬼惊神,他将华静轻轻放在了紫兰的身旁,猛一回身,阁泪汪汪地冲着女罗刹咆哮道:“俺要杀了你这魔女。”说着抓起尖刀,一个虎扑刺向女罗刹,然而女罗刹轻轻一闪,便让开了赖大的刀,此时心急如焚的我一下揪住了周哥哥的衣领嚷道:“你快啊!快想办法出去啊!!!” 周哥哥急的抓耳挠腮道:“我也在想啊!可是出不去怎办?”他焦急万分地一跃而起,举起双拳扑下,猛捶向地面,就在这时忽听一声惨嚎划破了长空,而后“硿咚”一声,我俩心头一惊,猛抬头望去,就见赖大已然被击倒在地,他再想爬起,可刚一撑起身,就一下支撑不住,摔趴在地上。 女罗刹迈莲步走到赖大身前,赖大惊忙翻身,强撑起身躯,恶瞅着女罗刹,女罗刹阴冷一笑,一脚抬起,踩向他的胸膛,将他踩翻在地,凤眼一睖道:“你的杀父杀母的仇人也就教了你这点能耐。”她用劲一蹍,赖大当即喷出一口浓血。 我与周哥哥看在眼里怒在心头,双拳攥的“咯吱”作响,怒目切齿的周哥哥再次愤然撞向无形的困墙,可屡屡都被冲撞回来,急的他举拳冲天嘶嚎,欲要将女罗刹挫骨扬灰,生吞活剥。 而踩着赖大的女罗刹望向周哥哥,仰天大笑,狂笑不止,而就在这时,瘫在一旁的赖三缓缓支起了身来,他一眼瞧见华静与紫兰静躺在血泊之中,猛是一惊,而后痛嚎道:“不,娘,二娘,不要啊。”他泪如泉涌,直朝她俩爬去,边爬边嚷:“娘,二娘不要死啊!睁睁眼看看孩儿我,我以后再也不会不学无术了,你们起来呀。”,见她俩毫无反应,形同死尸,赖三痛不欲生地猛摇着头喊道:“不要啊!娘,二娘,不要抛下我,孩儿知错了,知错了。”他无力地趴在地上,用头猛磕着地面,哭的泣不成声,他真是悔恨不已。 忽然他猛抬眼望向被踩在女罗刹脚下了赖大,他慌忙又朝赖大拼命爬去,哭嚷道:“大哥,你不能死啊!大哥。”他拼命爬向了赖三,这时女罗刹收回踩在赖大身上的脚,扭着腰,迈着莲步朝赖三走去,赖三一瞧,倒吸了一口凉气,慌忙转身,慌不择路地往后爬躲,不停摇头哭喊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而女罗刹款款来赖三的身旁,一把将他从地上拎起,掐住了他的脖子,赖三顿时惊颤道:“放开我,放开我。” 而就在这时,突听又有人大喝了声:“妖女住手,快快放下他来。” 第三十二章 血染秦楼(下) 听又有人来,我与周哥哥猛是一惊,忙转身望去,就见赖二怒步走进了楼来,我与周哥哥大惊不好,忙冲他喊道:“赖二哥,你不要过来啊。” 可话音还未落,赖二就一眼望见了静躺在血泊中的华静和紫兰,还有奄奄一息的赖大,他顿时惊愕在了那里,双眼盻瞪,两拳紧攥,巍颤着吼道:“你这妖女,看我不宰了你。”说罢还未等我们喊劝,他就一个箭步蹿出,直扑向女罗刹。 我和周哥哥顿时大惊失色,急忙嚷道:“不要去啊!”,可此刻已为时已晚,就觉“呼”地一阵疾风扫过,一条白绸带如腾蛇般飞蹿向赖二,赖二还未来及反应,就“啊!”地惨叫了声,被那白绸缠裹住了脖子,只见女罗刹将玉腕使劲一抽,赖二便连人带绸飞扑向女罗刹,可赖二也非等闲,他怒红了眼,就在飞身扑向女罗刹时,他忽然由袖中抽出了把杀猪的尖刀,对准女罗刹就直刺而去,大有鱼死网破之意。 女罗刹也是一惊,可她却不闪不躲,待到赖二扑到近前之时,忽然撩扇一招拨枝显月,拨开了赖二的尖刀,猛一探手,便在空中掐住了赖二的脖子。 这时赖三稍稍缓过神来,带着泪眼望着躺在那的华静与紫兰,嗷嚎痛哭道:“娘,二娘,你们怎么了?快起来啊。”他泣噎着说道:“娘,二娘,都是孩儿的错,孩儿不该耍钱,不该去那种地方,你们快起来啊!孩儿错了。”他哭的肝肠寸断,当他又一眼瞧见了躺在地上捂着胸口的赖大时,他声泪俱下道:“大哥,你怎么了?怎么了?说话呀,没事吧。” 赖大揪着了胸口,强忍着剧痛由地上爬起,将手使尽全力伸向被女罗刹提在手中的赖二与赖三,狠咬着牙喊道:“妖女快放了他们。”,他忽然痛吟了声,又栽倒在地。 女罗刹冷颜一笑,掐紧了赖二的喉咙,将他与赖三两人高高举在半空,她瞅着赖二,挑眉说道:“怎么,又是一个赖三。”他轻蔑地望了赖三道:“原来是孪生兄弟,那好今日就让你俩来个同年同月同日死。”说罢她凤眼一瞪,双手发力,赖二与赖三便痛苦难当地张大了嘴,拼命抓住了女罗刹的纤细玉白的手,想使劲掰开,可这已是徒劳,女罗刹的手如两把大钳死死掐着他俩的脖子,使得他俩憋红了脸,狂命地蹬踹着脚。 见此情景,周哥哥心如猫挠,急的团团乱转,而我急的七窍冒烟,猛地一下冲上前去:“轰”地声就被那无形的墙反撞了回来,我一下扒在无形的墙上,嘶吼道:“你这个死狐狸、臭狐狸、骚狐狸、烂狐狸、贱狐狸,快放了他们,否则有你好看。” 女罗刹安然自得地摇了摇她身后得九条狐尾道:“好看吗!?哈哈,我本来就好看,还用你你来看!?”她轻蔑一笑道:“不过你骂人的样子但是挺好看的,再多骂几句,过了明晚你就再也骂不出了。”说着她笑的更加灿艳,而双手也更加用力。 赖大怒嗔起双眼,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他忍着剧痛晃晃悠悠爬起身来,奋尽全力迈步扑向女罗刹,可哪知女罗刹晃身一动,便先他一步蹿到了他的身前,我与周哥哥瞪眼惊叫起道:“不要啊!”可话音未落,就瞧女罗刹一招飞燕踏枝:“哐当”一脚踹中了赖大的胸膛,一声痛嚎惊破了楼中的宁静,赖大飞出数丈之远:“哐叽”摔落在地上。 而这时就见赖三与赖二在女罗刹的手中猛烈地挣扎了两下,忽然脑袋一歪,臂膀便耷垂了下来,我与周哥哥顿时停止住了叫嚷,脑中顿入苍茫,空白一片,而周哥哥狂抓起自己的头发,两眼火冒,心狂意躁。 这时赖大强撑起身,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两个兄弟垂下手来,整个人都失魂落魄,他眼眶中泪水“啪嗒啪嗒”滴落而下,却忘却了悲切,只是无神地盯着赖二与赖三,整座楼中都陷入了沉寂中。 我与周哥哥呆滞地看着这一切,泪水夺眶而出,我们身有神通,居然也无能为力挽回这一切,我懊恨不已,无力去想,我一屁股就瘫坐在了地上,这时的女罗刹翩翩窈窈来到了赖大身前,赖大却呆若木鸡般望着赖二与赖三的尸体,女罗刹又一脚踩在赖大胸口,将他压倒在地,弯身望着他的双眼道:“现在你的仇家我已替你解决了,可以说说玄石在哪了吧。” 而就在此刻,傻傻望着赖大的周哥哥突然一拍脑袋,懊恨地叫起道:“哎呀,我怎么忘了这招。”他急忙冲着赖大大吼道:“赖大,快快看来。” 已经悲不自胜的赖大被这一喝,情不自觉地朝我们望了来,他双眼刚一望来,便猛然打了激灵,而后圆瞪起怒眼缓缓瞅向了女罗刹。 望着面带杀气的赖大,我愣是一惊,忙望向身旁的周哥哥,这时才发现他早已呆如木桩,一动不动立在了那里,我打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可他眼珠始终呆直无光地望着前方,我顿时惊起道:“移魂附体。” 而此时女罗刹望着赖大怒如虎目的双眼,陡然一颤,可还未等她转过神来,就被周哥哥附体的赖大一把扣住了脚腕,赖大喝了声:“你困我多时,该你尝尝本爷的厉害了。”说罢他双手一拧,猛起一招风卷狂沙,就把花容惊色的女罗刹掀飞入半空之中,而后一个鲤鱼打挺翻起了身来,他刚要再出招时忽然一下捂住了胸口,猛咳了两声,他一眼瞪向旋身翻落在地的女罗刹道:“好狠毒的女人。”说罢揉了揉胸口,望了眼赖二与赖三的尸体道:“好狠的心。”他急忙运气周身,疗伤治痛起来。 这时一手撑住地面的女罗刹翻身而起,她气定心神,细眼观瞧赖大,大惑不解道:“你究竟是谁?” 赖大气回丹田,收式而起说道:“你娘的,连你祖爷爷我都不认得,讨打。”说罢“呜”地一阵风起,赖大已然蹿到了女罗刹身前,一招鹰鹏展翅腾入半空,猛一掌天雷盖顶直灌向她的天灵盖,这一掌来势凶猛,惊得女罗刹魂飞胆散,她赶忙撤身而闪。 而她刚一把头避开,赖大便即刻化掌为爪,一爪抓下,女罗刹立刻痛叫一声,跳出了一丈开外,她猛一望肩胛,只瞧已然划开了一道五指血痕,她咧嘴大骂道:“好狠的男人,竟对女人下此重手。”可她话未落,就见赖大闪影一晃,又蹿到了她的近前,一爪虎扇扇向了她的粉面,只听“啪”地声,一记脆响的耳光响彻了秦楼,女罗刹被扇的在原地连转了三圈才稳住脚步,脸上顿时多出了一道紫红的五指印。 若是平时,任何女子遭此耳光定要骂街,可这时的女罗刹哪能顾及脸上的疼痛,将将回过神来就猛觉眼前恶风袭来,碗的拳头就已然到了眼前,她慌忙展开羽扇想要迎架赖大的拳脚,可还未展开扇来就见赖大的拳头已经直捣面门,慌乱之中女罗刹赶忙闪身避躲,赖大的拳风扫过她的眼眉,霎时间赖大拳爪齐来,虎啸风掣,似暴雨倾盆般袭向女罗刹,女罗刹紧忙展开羽扇招架,一时间他俩杀的风起云翻,月乱星浑,一个是拳夺香魂爪索命,一个扇过飞雪花落霜,他来擒虎斩妖邪,你避雷霆躲风狂。 正当女罗刹步步退闪,赖大咄咄逼杀之时,忽然之间“嗖”地一声,一道箭影由门外飞射而来,直穿向生死相搏的赖大与女罗刹,他俩陡然一惊,赶忙闪身避让,还没等让开身,那箭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由他俩眉前削过:“噌”地一声便直钻入了身后木柱之中,直入七分之深。 第三十三章 赠给玄石(上) 赖大正与女罗刹厮杀之时,忽然一箭射来,他俩急忙忙跳分开来,躲过了这箭,惊愕万分地瞅向大门,我也叽愣一颤,惊出一身的冷汗,我慌忙望向门外,骂言道:“是哪个浑人暗放冷箭伤人,难道满脸生了疮,不敢露面吗?” 可是楼外暮色深沉,月昏无风,一点动向也没有,静的十分出奇,我不由地哽咽了下喉咙,这时赖大与女罗刹异口同声冲外喝问道:“是谁?快给我滚出来。” 话音刚落,就忽见闪影一现,有人出现在了楼外,此人身披黑衣斗篷,压戴方檐壮士帽,帽遮半脸,他藏在斗篷中的手握着一把破旧的竹弓,我好奇地弯下身,想看清他的面庞,可一眼望去却使我惊栗而起,一下直起了身来,我看到的不是旁的,而是一双冷如鹰瞵、摄人心魂的利眼,那人一步踏入楼中,女罗刹顿时惊愕道:“怎……怎么又是你!” 而此时被周哥哥上了身的赖大身哪顾得了这些,冷眼瞅望着那人,冲着女罗刹吼道:“少在那里废话,快快受死。”说罢纵身一跃便蹿夺向女罗刹。 可当赖大刚要挥拳逼向女罗刹之时,忽闻“嗖”地声箭鸣,又一支利箭直射向赖大,赖大顿觉不妙,惊忙收脚止步,一招罗汉醉酒仰身避躲,那箭便“嗖”地下由他眉前飞擦过,顿时又惊的我一身冷汗。 躲过了一箭,惊魂未定的赖大三尸神怒,七孔喷烟,冲着那人吼嚷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挡我的好事。” 那人冷声说道:“我名微不足提,只是个猎户,可这妖是我的猎物。”他突然喝起道:“谁都莫想碰她。” 不甘示弱的赖大也立刻喝道:“今日被我碰了又如何?”说罢刚要倾身跃起,就又是一声呼鸣,大惊失色的赖大紧忙闪身,一支利箭便由他的额前飞穿而过,他立目瞪向了那人。 这时女罗刹觉察不妙,赶忙撤身想逃,可还没迈出半步,就见一道箭影飞射而去,直穿向她心口,她见状慌忙旋身闪避,可避躲不急,被一箭擦过她的臂膀,带出了一道血光,慌不择路的女罗刹慌忙一扬手,一股浓香的白雾便散夺开来,赖大慌忙捂住了口鼻大喝一声:“不好。”说罢便垫步拧腰蹿入了白雾当中,而那男子一瞧,也急忙纵身跃起,冲入了白雾当中,我见此情景急的心如火烧,上蹿下跳,也不知周哥哥他冲去雾中会有何凶险。 当我急的抓耳挠腮望着那片白雾散去后,只见赖大扇着手,大咳不止地走了出来,一出白雾他便恼羞成怒地骂嚷道:“那个杀千刀的混蛋,若不是他插手,我早就拔了那狐狸精的皮,吃光了她的肉,喝光了她的血。” 见他如此愤怒,我立刻冲他喊道:“周哥哥你吃她肉也不嫌骚气,先别感慨啦!快去看看他们几个伤得怎样,还有救没救。” 赖大一听顿时恍过了神来,疾步奔到了赖二赖三的身前,伸手探了下他们的鼻息,又抓起他们手腕,把了把他们的脉象,而后一脸沮丧地冲我摇了摇头道:“没戏了。” 我一听当即傻了眼,而赖大转眼望向躺在血泊中的华静和紫兰,又疾步奔去,也探了探她们的鼻息,眼神骤然一亮,说道:“这还有救。”他赶忙扶坐起她俩二人,盘膝而坐,呼气凝神,运动真元,一掌将真元打入了她们冲脉之中,不到半盏茶功夫,华静与紫兰这才悠悠转醒,赖大擦了把汗,会心一笑,便突然呆滞在了那儿,此时我身旁木呆呆站了多时的周哥哥猛然大喘了一口气道:“这下没事了。”说着他急切地望向了赖大他们。 只见赖大呆愣了片刻,忽然打了个冷颤,回过神来忙喊道:“怎么回事,怎么了。”,他慌忙摸了摸胸口,满脸惊疑道:“咦,怎么回事?刚才俺明明受了重伤,怎……怎么现在没感觉了……”说着他一眼望见了坐在自己面前,满身血迹的华静与紫兰,他眼神一愣,忙瞪大了双眼,吃惊道:“娘,二娘,你们没事了。”说着他的嘴角不由地抽搐了下,突然“哇”地声嚎啕大哭起来,他一下扑去了华静与紫兰,搂着她们痛哭流涕道:“娘,二娘,孩儿不孝,孩儿对不起你们,你们为救俺挨了伤,俺还要杀你们,俺大逆不孝啊。”他哭的那真叫人柔肠寸断,悲彻痛心。 泪雨而下的华静与紫兰轻抚着他的背道:“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说着华静颤抖地捧住了赖大的脸,涕泗横流地说道:“你不该再叫我娘了,我也不配再做你的娘,我不求你能原谅我,只希望你以后能好好做人,不要再入杀孽,踏入误尘,你要好好活下去知道吗。” 赖大奋力地摇着头,颤言道:“孩儿知道。”他深切地望着华静说道:“娘,你辛辛苦苦抚养俺这么多年,俺怎么能忘恩负义,俺已无父无母,如果你不认俺,俺就在这世上再无亲人了。” “傻孩子。”华静泪啼不止,轻抚着他的发鬓道:“你不是还有二娘,和你两位……”她欲言又止,眼光扫过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毫无生息的赖二和赖三,她顿时一下哽噎住了,猛然抽咽了两声,大瞪着双眼不自主地颤栗起来。 泪迸肠绝的华静呆若木鸡地望着死去赖二赖三的,好一片刻后她慢慢闭上了泪眼,掏出佛珠,握于手中道:“看来这就是因果报应吧!行恶不知恶有报,恶报来时方知恨。”说着她吃力地站起了身来,与紫兰相互扶持着拾起了摔在地上的玄石,望向我和周哥哥,沉吟了半晌,而后来到我俩身前说道:“这玄石真也好假也罢,对我而言已无用处,我知你们绝非恶人,将此玄石交于你俩,我也该放心了。”说着便把玄石交给了周哥哥。 随后她又抬起了手臂,一口将手腕咬破道:“你们进的是极坤大罗阵,我曾在鹰陀教中听人说起过,说只有用纯阴女子的血滴在阵法的子午卯酉位,和正当中就可破阵。”说罢她便依法破解了阵,这时紫兰赶忙扯下一块衣袖替华静包扎了伤口,而后我们便和华静、紫兰与赖大分别了。 第三十三章 赠给玄石(下) 轩逸村,朱鴈楼中,陶小月说到此处突然用肘一捅周永,周永立刻叫起道:“你说就说,干嘛捅我啊!” 陶小月眯起眼来冲周永一伸手道:“周哥哥,你还不把玄石拿出来吧。” 周永这才恍然大悟,赶忙从怀里掏出一块扇形的玉石,递到了陶小月手中,陶小月接过玉石放在了素文面前,素文拿过玉石仔细观瞧,雁雪也好奇地凑了过去,就在他们三人摆弄着玉石之时,一旁的虫子忽然对陶小月问起道:“小月姐,那后来啦?” 陶小月莫名地望着虫子说道:“什么后来先来的,你说什么啦?” 虫儿眨巴着眼道:“我是问你华静和紫兰他们后来怎样了?” 陶小月刚要回答,周永就***过话来说道:“吆,虫儿啊!你问这个干嘛!?难不成想去问紫兰要只小狐狸精回来,给你当童养媳?” 虫儿一听立刻凶巴巴地对周永说道:“你才要狐狸精做老婆,天天给你闻狐骚,看能不能把你骚死。” “好了,你们别闹了!”这时素文说道:“那华静定是跟紫兰一起隐居山林,把那房子让给赖大娶妻生子用了。” 陶小月立刻惊望向素文道:“哎呀,文叔你这都知道。” 素文抿了口酒道:“这个不掐指想就知道。” 陶小月听言冲他撇弄了下嘴,这时一旁的雁雪突然说道:“这块不是和刚才那块一模一样吗。” “咝。”素文也惊吸了声,拿出刚才那块玄石,与其对比了下说道:“难道这真的不是玄石。” 周永与陶小月对望了眼,沉叹了声道:“唉!看来这回我们真是白忙活了。” “别吵!”忽然素文惊喊了声,他把后得的那块玄石翻过了身来,仔细观瞧道:“你们看,这上面也有一行字。” 众人急忙凑近观瞧,只见这块玄石上也刻着一行小字,乃是“红云滚滚风旋洞”,陶小月诧异道:“这句又是啥意思?” 周永瞅着说道:“红云滚滚,不会说的就是早霞和晚霞吧!有道是早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难道说是等出了晚霞时我们就能找到女娲补天石?!。” 陶小月立刻拍手叫道:“周哥哥好聪明啊!一下就被你猜中了其中的玄机,真是太棒了,我们这就去找女娲补天石去。”说着起身就要往外走,却被周永一把拉住,说道:“你现在急什么?你也不瞧瞧现在都啥时候,哪有晚霞。” “哦,对哦。”陶小月嘟着杏唇坐了下来。 而雁雪则摇头苦笑道:“哈哈,你们还真会去想,出晚霞就能找到女娲补天石,那去哪儿找呀?” 周永立刻瞪大了双眼,认真地说道:“当然是风旋洞咯,这后半句不是写的明明白白吗。” 一旁的素文则问道:“就算是风旋洞,你又知道在哪儿啊?” “在……”周永刚要说,却一下哽住了,他垂眉耷眼道:“不知道。” 这时只听“啊……”地声一个哈气响,雁雪连忙抓过这两块玄石塞入了怀中,这时只见心绝大师伸了个大懒腰,咂巴了下嘴道:“我这是怎么了?” 素文立刻笑起道:“心绝老兄,你啊!吃酒吃醉了。” “哦?!”心绝大师望了眼素文,又望了眼大伙,只见他刚才脸趴在碗中,沾的满是菜烫,逗得大家“哈哈”捧腹大笑。 就在这时,忽然楼外一阵骚动,就听有人急喊道:“快、快、快……”,只瞧楼中的宾客纷纷挤拥向了楼外,心绝大师叽愣一下站起身来问言:“外面出了何事?”,雁雪也赶忙提起裙襕,往楼下走去,喊道:“虫儿去看看外面出了什么事。” “好嘞!”虫子说着就要往楼下奔,这时忽然有人慌慌张张冲进朱鴈楼,大嚷道:“不好了,不好了,外面闹鬼啦!” 此话一出,众食客一片哗然,周永陶、小月与心绝大师“腾”地从座上站起,惊道:“什么?有鬼还得了。”说着三人迈步就奔往了楼下,冲出了朱鴈楼,然而素文依旧坐在那儿,漫不经心地品着酒,虫子看着素文急道:“文叔,都啥时候了,你还喝酒,还不去看看。”,只见素文没有搭理,虫子一咬牙:“哼”了声转身也冲出了楼去。 当周永、陶小月、心绝大师与虫儿四人刚踏出了朱鴈楼,就听一声声惊叫声传来,再一看,哪得了,只见妇抱着幼孺,少搀着老长,好如逃难般四处奔逃,见此情景,心绝大师赶忙拦住一人问道:“这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人一脸惊恐,颤颤巍巍说道:“快……快跑吧!闹鬼了。”说着抱着包裹,甩开心绝大师的手撒腿就奔,周永四人赶忙奔往街上一瞧,这一瞧可不得了,就见外来的绿林豪杰们各个持兵拿刃,围堵着一位披头散发的黑影,暮色之中瞧不清那人的模样,仿佛被黑雾笼罩。 周永等人见其慌忙奔去,进前一瞧,顿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陶小月顿时叫起道:“怎么又是他。” 周永也吃惊道:“这不正是白天来闹事的鬼面罗吗?如今怎弄成这幅鬼象。” 只见这鬼面罗双眼通黑,仿佛地狱魔眼,如无底深渊,看的人胆寒,瞧的人心颤,他蓬头乱发,脸色紫青,一股摄人魂魄的黑气由他体内往外散泻,好似邪魔,不亚如吃人的夜叉鬼,而他手中提着的那把黑锃锃的噬魂刀也同样散发着黑邪之气,不叫人胆寒心战。 众侠士戒防着,将鬼面罗围堵当中,鬼面罗也狼顾四周,一把噬魂刀横在身前,无人敢进前一步,双双僵峙,气氛无比凝重,看的人是气不敢出,身不敢动。 双方剑拔弩张,虎视眈眈,鬼面罗望着众侠士,持着噬魂刀踏步迈前,众侠士也跟着缓缓挪移,忽然间鬼面罗振臂狂吼一声,挥剑扫起,一道剑气冲散开来,似万道利刃齐发,不亚如剑雨腥风,直夺人心魄,众侠士顿时惊魂失措,慌忙持起兵刃招架,就听得轰然一声炸响,数十名侠士应声倒地,嗷嚎**。 见此情景,周永大惊不已道:“他……他不是被文叔打成重伤了吗?怎……怎还有如此厉害的身手?” 陶小月踮起脚尖,遮眉眺望道:“看,他那模样是不是被文叔打疯了?” 虫子焦急道:“恐怕要疯的不是他,而是那些绿林中的叔叔伯伯们。”,一旁的心绝大师顿时七魂皆怒,一摸光脑门叫道:“管他是真疯假疯,看俺不把他打成肉泥再说。”他手朝周永一撑,喝道:“拿杖来!”,周永是一愣,呆望向他道:“大师啊!你的破铲还在铺子里啦。” “啊!”心绝大师也是一愣,恍然大悟道:“对、对,俺这就去拿去,你们先缠着那鸟厮。”说罢撒腿就奔向铁匠铺,陶小月急忙喊道:“喂,大师,你……”她话还未出口,心绝大师就一阵烟跑的无影无踪,陶小月大睁着杏眼望着他跑去的方向说道:“你的降魔杖还没修啦。” 周永哼了声:“哼,等你来黄芽菜都凉了。”说罢他垫步拧身一跃而出,对陶小月叫了声:“丫头你在这看好了虫子,别让他惹事,我去去就来。”喊声未落周永已然冲入了重围当中。 虫子望着他奔去的身影,眨巴着眼道:“叫我别惹事,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别又捅出什么娄子来。” 此时此刻,惊魂未定的众侠士还未缓过神来,就忽感身后一阵疾风旋来,直袭向鬼面罗,待众人瞧清之时,周永已然立在了鬼面罗身前,众人皆是惊色,周永傲然而立,上下打量了番鬼面罗,拿手点指道:“呔,这里岂容你撒野!” 第三十四章 怒打恶贼(上) 周永一个腾身,蹿到了鬼面罗身前,拿手点指道:“此处岂由你放肆。” 而鬼面罗只是瞪着恶眼死盯着周永,一言不发,周永见其不语,怒喝道:“你竟跟我装聋作哑,好,我就让你永远闭嘴。”说罢腾身而起,一招排山掌就打向了鬼面罗。 就在他一步蹿出,举掌直拍向鬼面罗之时,忽然间眼前一个身影一晃,背冲着周永就立在了他的眼前,周永顿时惊嚷而起:“什么人?快闪开。”可还未等那人回应,周永就一眼辨出了那人,原来正是本村的里正隐狐。 周永心道他早不出现,晚不出现,为何偏偏这时突然冒出,可此时岂容他多想,他掌式已出,直拍向隐狐脊背,就差寸尺之遥,若这一掌打中他定然当场暴亡,形势万急,周永已无法收手,就在这一击及中,千钧一发之际,周永用尽全力猛然翻身跃起,整个人在空中翻旋了两圈摔向地面,差点摔个狗吃屎,幸好伸手撑住了地面,他立刻站起,冲着隐狐嚷道:“你这个老不死的,也不说声就突然出来,你想找死啊…………” 任凭周永如何喊骂,可隐狐好似什么也没听见一般,横着双臂,一手提着扫把,一手握着锅铲,叉着腿,迈着八字步,气势汹汹地冲向鬼面罗,嘴里还嚷嚷道:“你这个王八羔子,吃屎掉粪坑的东西,白天来捣乱就算了,晚上你还敢来,本大爷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就不把大爷当盘菜啦!我告诉你,我可是本村的里正,好歹是这一方的保护,你没事就来闹事,是不是不把爷爷我放在眼里,看我今儿个把你打回娘胎再说。”他骂骂咧咧地冲向鬼面罗,众侠士都瞧傻了眼,心里话说这里正是何等来头,居然拿着扫把和锅铲要与名震绿林的鬼面罗较量,还说这些浑话,若不是扮猪吃虎的绿林豪侠,隐于市井的高人,绝不会出这个头,众人看的是目瞪口呆,啧啧称奇。 而周永心中着实为其后怕,暗说不好,隐狐这架势明明就是去与鬼面**架的架势,他慌忙大喊道:“喂喂,老不死的,你别去送死。”他喊着便迈步冲上前去,想要制止隐狐,可此时已为之已晚,就见隐狐叫叫喳喳来到鬼面罗身前,刚举起扫把不由分说就朝鬼面罗脑袋砸去。 鬼面罗瞧隐狐走开,抬眼怒望而去,猛然抡刀而起,周永顿时魂惊心跳,大喊了声:“不要啊。”可喊音未落,鬼面罗就手起刀落:“咔嚓”一声,周永瞪裂了双眼,傻愣在了那里,全场也坠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一阵风过,卷起了尘土,鬼面罗横举着噬魂剑居然傻站在了那儿,而隐狐也呆立在他面前,手中的扫把已然断落在地上,原来就在鬼面罗举刀劈向隐狐的刹那间,隐狐也握起扫把照着鬼面罗天灵砸下,只听“啪”地声扫把磕在了鬼面罗头顶,鬼面罗安然无恙地站在隐狐面前,而隐狐手中的扫把却折成了两截,隐狐不再大吼大叫,而是木呆呆地望着鬼面罗。 而这时的鬼面罗也是手握着噬魂刀停在了半空,竟然没有砍下,众人都呆然地望着他俩,不知他们是在闹哪一处,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与鬼面罗僵视了良久,隐狐又忽然举起另一只手中的锅铲,喊了声:“你还不去死。”说着就拍向了鬼面罗额头,鬼面罗凶神恶煞地望着隐狐,看得众人倒吸了口凉气,忽然间鬼面罗猛甩起头来,狂声大吼,乱发飞飘,吼声如万鬼嘶叫,撕人心魄,这将眼前的隐狐瞧的目傻口呆,他说了声:“这回要完。”,话声刚落就见鬼面罗嘶吼了声:“滚开。”说着一掌猛拍向隐狐,周永顿时吓的伸手迈步就奔去,惊嚷道:“不要啊。”,可话音未落隐狐就一声惨嚎,被拍出了数丈之远:“啪唧”一声硬生生摔坐在地,而后骨碌碌翻滚了几圈,脑袋晃悠了几下道:“俺歇菜了!”说着一下仰身翻倒,昏死了过去。 见此情景周永三尸神怒,七孔火喷,二话不说纵身跃起,喝道:“你竟敢打杀我村里正,真是活腻味了,受死吧你这混贼!”说罢一掌飞龙盖顶直灌而下,拍向鬼面罗的天灵盖,而鬼面罗毫不退避,抡刀而起,一道寒光射过,两人杀成了一片。 就在两人拳脚相交之时,人群中突然传出了一声:“吆,好戏才开始啊!有瞧头。”就见素文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酒杯钻出了人群,而另个声音则急喘着喊道:“俺来了,俺来了!”,只见心绝大师大步奔来,粗声粗气地喊着:“奶奶的,洒家的妖月牙铲还没修好,这帮小王八羔子也不告诉洒家,没事没事,洒家不用兵器也能活劈了那白面鬼。”他边嚷嚷着边冲开人群,可当他刚冲过人群,却被人一把拽住,他急红了眼,叫嚷道:“谁啊!?”说着一回头便瞧见了素文,素文拽着心绝大师道:“来来来,看会儿戏儿,消消神。” 心绝大师心急火燎道:“看你鸟戏,那个鬼什么什么的都快把村子闹翻天了,你还有心思瞧热闹,还不快跟俺一起去收拾他去!”说着反手拽起素文就要冲去,素文却轻轻一抽手,便拉住了心绝大师,不急不慢道:“急什么?还没到你出手的时候,你没瞧见他俩正打的欢着吗。” 心绝大师赶忙抬眼朝人群中观瞧,一眼便瞧见正杀得昏天黑日的周永与鬼面罗,只见鬼面罗猛如豹虎,刀行如风,走如霹雷,招招致命,式式夺魂,周永赤手空拳连连招架,步步后撤,眼看自己被逼的无法施招,恨的咬牙切齿,心里暗骂,刚才怎没想到带件兵器,要说兵刃不是有一双无常鬼的铁锏吗?只因百年前素文让周永将其交还于了黑白二无常,日后黑白二无常才与周永称兄道弟,助他收了万年的食鬼聻,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这正当周永恼恨之时,忽感一阵恶风袭来,猛一瞭眼,顿时大惊,只瞧一道夺目的黑光直逼自己脑门而来,快似电掣,疾如骤风,已来不及招架,霎时间一阵烈风袭过,围堵着鬼面罗的众侠士顿然惊吸了一口凉气,只听一旁的陶小月惊叫了声:“周哥哥小心啊!!!”,叫声划破夜空,全场顿陷入一片死静之中。 此时只瞧周永直愣愣瞪着双眼,仰身栽向地面,心中暗道了声好险,原来鬼面罗挥刀劈向周永的瞬间,周永见势不妙猛一仰身,刀锋便“唰”地下削过了他的鼻尖,他躲过了一劫却控制不住身形,栽向了地面,就在此刻,人群中一声窃喜的叫喊传来:“好啊!周哥哥。” 周永坠向地面的同时转眼望去,就见陶小月紧攥着拳欣喜地蹦跳了起来,突然陶小月身旁多出了个人影,那正是素文,只见他对向周永喊了一句什么?不知是因为他喊声太小,还是陶小月叫声太响,周永愣是没听清素文在说什么?他赶忙反手一撑地,翻身而起,不解地望向素文喊道:“啊!你说什么?” 他还没等素文回答,就猛感一阵强猛的恶风卷沙携尘旋来,他还未回过神来,就“噗”地声一道血光飞溅而起,紧接着一股强猛的气道袭来,如惊涛骇浪般把周永整个人都掀入了空中,全场哗然一片,众侠士们如晴天遇霹雷,平湖遭骇浪,一个个惊目骇舌,吓的是目瞪口呆。 第三十四章 怒打恶贼(下) 周永正一愣神的功夫,被鬼面罗凶如骇浪般的刀气掀翻在地,刚才还在为周永庆喜逃过一劫的陶小月“哎呀!”一声,惊瞪起杏眼,颤手捂住了面颊,不敢再瞧,而虫子则大张着嘴道:“我的天爷,这回娄子真捅大了。” 场中刀气散去,疾风呼过,掀起的尘土狂舞飘散,鬼面罗如恶狮般仰天狂吼,吓的众绿林侠士胆战心惊,是魂飞魄散,他们握着兵刃纷纷退却。 咆哮着的鬼面罗忽然止住了吼叫,他目露凶光缓缓扫望向众侠士,仿佛要吞人吃心的相仿,侠士们心是一揪,又退却了几步,尘烟未散,鬼面罗“噌啷”一声横起噬魂刀,一步步迈向众侠士,众人怯怯战战,更甚者腿肚都发颤。 猛然间鬼面罗举刀而起,一刀直劈而下,正当刀气聚集锋尖,一发及出之时,忽然他一下罢住了噬魂刀,转眼望向将要散尽的尘烟。 众侠士也忽感到了什么?惊忙朝他所望处看去,就见渐渐散开的烟尘之中一个身影低沉着脑袋缓缓站起,众目相视,侠士们不知所然,然而再一细瞧,众人顿时眼神一亮,有人居然窃喜而起,原来烟尘之中站起的不是旁人,正是周永。 陶小月透过指缝瞧得真切,她不禁蹦起道:“太好了。”,然而这时就见周永发怒穿冠,紧攥着双拳,臂膀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太阳穴鼓跳,粗喘着气猛然一下回过身去,冲着陶小月和素文大吼道:“你姥姥的,文叔,小月,你们搅什么乱,有事不能回头再说,害的我白挨了刀,真是晦气……”周永正骂的昏天黑日之时,突然众人惊呼而起,周永猛感身后又一阵刀气虎啸龙风般袭来,携卷着一股邪猛之气,那真是: 狂风卷土把山平,怒海翻涛盖岸峰。 洪猛呼驰埋万骨,雷云过处鬼神惊。 这股刀锋强过之前的百倍,众人吓的胆栗心战、魂惊肉跳,就在这股刀气拧着邪风袭到周永近前之时,就见怒不可遏的周永猛然一回身,一招狂龙摆尾飞起一脚,只是瞬间之势:“啪”地声袭来的寒光刀影瞬间而止,那邪气夺魂的摄魂刀也一下飞出了数丈之远,鬼面罗还未来得及吃惊,周永又一招乌龙出穴飞掌击出,风雷电闪般打向鬼面罗,一声惨嚎划破了天际,只见鬼面罗整个人飞出了数丈之遥,跌落在地,滚翻几圈,趴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众侠士惊面白唇青,各个傻愣在了那儿,更甚者连兵刃都掉落在地。 周永收起招式,怒望着趴在地上的鬼面罗冷腔腔说道:“跟你玩,你还当真了。”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去,见素文,陶小月、心绝大师与虫儿拨开人群走来,他没好气道:“你们好好的没事添什么乱。”他转眼望向素文,傲抬起头道:“文叔你刚才对我说什么啦?” 文叔瞅了眼他的臂膀,不急不慢道:“我是叫你小心不要碰到他的刀。” 周永轻蔑一笑道:“哈哈,他的刀不算什么。”话音刚落,忽然耳边:“哎呀。”一声尖叫,差些震聋了周永的耳朵,周永一转脸,瞪着陶小月叫道:“你叫唤啥!?”,陶小月一脸无辜地望着周永,指了指他的左臂怯怯地说道:“你受伤了。” 周永一愣,忙朝左臂上望去,果然,左袖已被划破,鲜血染红了衣袖,他“咝啦”一声撕开衣袖一瞧,只见一道深深的刀伤正往外淌着血,他搔了搔后脑呵呵傻笑道:“就这点小伤,没事,没事。”正笑着,他忽感左臂被人猛地一抓,他“哎呀!”一声睁眼望去,就见素文抓着他的左臂左瞧右看着,周永忙叫道:“文叔你干嘛?” 素文正色说道:“叫你小心别碰那把刀,还是给你碰到了。” 周永呵呵笑道:“没事的,不就是一点皮外伤吗?过两天就好。” 素文深沉了口气,闭上眼道:“你再仔细瞧瞧吧。”,周永先是一愣,急忙再次望去,可这一瞧可不得了,愣是把周永惊傻了,陶小月望着满脸惊诧的周永,好奇道:“怎么了?”并踮起脚望向了周永的伤口,她刚瞧了一眼,也张大了嘴愣在了那儿,只见周永伤口处聚涌着一股黑气,黑气正一点一点渗入他的伤口,周永和陶小月异口同声地惊叫道:“天啦!这是怎么回事?!” 素文摸了摸下巴,仰头望天瞑思了好一片刻,周永、陶小月、心绝大师和虫子都好奇地盯向了素文,良久后他点头“嗯……”了声,大家更加期盼地望着他,他又“嗯……”了声点点头,好一会儿后,他一下望向众人,面无表情道:“我也不知啊。” 周永顿时大叫起来:“不知道?!不知道还装什么深沉。” 素文说道:“不知道也得想啊!是吧。” 周永一听张大起嘴愣在了那儿,陶小月抿了下嘴说:“不知道,就不知道呗,不过文叔,你得救救他,把这股黑气从周哥哥体内逼出来,要是他中毒身亡了,我可怎么办。” 周永猛然一惊,疑惑道:“我死与你有何干?!”,而这时素文打断周永的话,对陶小月笑道:“还是丫头说的是。”说着他便将周永的右臂托起,调吸运气,将真元汇于掌心,往周永伤口处一抹,那渗入伤口的黑气便一下驱散了开来,素文点了点头:“嗯,这回就没事了。” 陶小月瞧着黑气散去,兴奋地叫道:“太好了周哥哥,你没事了。” 而周永学起素文,挖着鼻孔说道:“我本来就没事。”,陶小月一听狠狠地扇了周永肩膀一巴,说道:“你被弄死都不多余。” 这时素文望向掉落一旁的噬魂刀,大步走去,弯腰将其拾起,拿到眼前端详,可刚一拿起噬魂刀便猛然泄出一股强大的黑气,拧着风膨胀开来,犹如一张巨嘴一下将素文吞裹其中,在场的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魂飞胆颤、亡魂皆冒,各个站在那里,屁都不敢放一声。 周永与陶小月也吓的七魂皆破,他俩慌不择路地大嚷道:“文叔!!!”,泪水不住地涌出,夺步就要往吞噬素文的黑气中冲去,然而一双大手将他俩扯住,他俩回头一瞧,原是心绝大师,心绝大师扯着他俩说道:“别去,危险。” 然而周永与陶小月哪肯罢休,拼尽全力想要挣脱心绝大师的大手,而心绝大师也心痛如刀割,他强扯着二人,眼含悲泪硬声说道:“你……你们别去,这邪气甚猛,你们过去也罔送性命啊。”说着泪水也流出了眼眶,这真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出。 第三十五章 众侠求艺(上) 见素文被噬魂刀所泄的黑气所笼,周永与陶小月吓的亡魂皆冒,拼尽了全力的想要挣脱心绝大师的大手,而心绝大师却眼含悲泪死不放手。 虫儿瞧傻了眼,一屁股瘫坐在地,目瞪口僵,忽然间黑气之中一声喝来:“阿永,丫头你们别过来。”,周永与陶小月愣是一惊,只见吞没了素文的黑气慢慢往外膨胀开来,仿佛气涨的蛤蟆般被越撑越大,众侠士们惊得纷纷后撤,周永、陶小月、心绝大师与虫子也都瞧的乜呆呆发愣。 众人大瞪着双眼瞅着那股黑气,见其越鼓越大,越撑越涨,忽然间一道耀眼的光柱冲天而起,撑破了黑气四散开来,将那股黑气化成了千朵羽瓣,消失在夜色之中。 强光散去,众人虚哗一片,只见素文拿着噬魂刀现在原处,他瞅了眼刀说道:“原来邪魔之气源于此刀。”他叹了声:“唉!真可惜了这把好刀。”说罢他回身望向还傻愣在那的周永和陶小月,喊道:“喂,你们还站在那干嘛?还不回去睡觉。” 周永和陶小月惊回神来,应了声:“噢,好。”说着便乖乖转身离去。 此时虫子也叹了声:“唉!好戏结束了。”说着他由地上爬起,也回到了朱鴈楼。 此时只剩下心绝大师与众侠士愣在暮色之中,他咕噜道:“这倒霉催的,又没俺的事。”话音刚落,就见隐狐背着手走了来,拍了下心绝大师的肩膀道:“明儿见了,大师兄弟。”说着便甩袖而去…… 次日清晨,和煦的阳光照进窗来,周永懒洋洋伸了个大懒腰,迷迷瞪瞪地喊了声:“啊……睡的可真舒服。”话音还没落,忽然“哐当当”一阵猛烈的摇门声响起,周永一惊,由床上蹦起,一望窗外,大惊道:“天啦!都晌午。” 他赶忙抓起衣服套上,也忘了洗漱,迈步就奔出了房门,一冲出房门,猛见一个人影从对门冲出,他急忙收住了脚,差些与其撞个满怀,抬眼一瞧,原来是陶小月,她也正套着外衫往外冲。 她一瞧见周永,忙叫道:“不好了,不好了,都中午了,文叔非要打死我们不可。”她叫喊着,猛然间看见周永半敞着的衣衫,他又惊忙看向自己,见自己半袒粉肩,微露**,脸“唰”下羞红到了脖根,急忙拉紧了衣衫,捂着胸口,面红耳赤地低头望着周永。 俩人僵视了良久,周永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转过整理了下衣冠,说道:“不好意思,我啥都没瞧见。”,这时陶小月也慌忙穿好了衣衫,臊眉耷眼道:“你……你讨厌。”说着低头转身就奔向了堂屋,周永望着她的跑去的背影,呆愣了半晌,心中如百鹿乱撞,好似千兔乱跳,好一会后他回过了神来,忙喊道:“小月等等。”喊罢便向外追去。 他俩刚跑过堂屋,陶小月忽然站住了脚步,周永也急忙停下,问言:“喂,你站在那儿干嘛?没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啊!还不快和我去开铺门!” 而陶小月则一手托起另一只胳臂,用食指敲着嘴唇,歪着脑袋道:“不对啊!怎么没见文叔他人啦!?” 周永一下恍过神来:“是啊!”他抓了抓脑门,往四下寻望,目光扫过了堂屋中的八仙桌,忽然大叫道:“快看!”他顺手一指,陶小月也忙随他望去,一眼便瞧见了静静搁在桌上的噬魂刀,两人诧愕地对视了眼,赶忙走到八仙桌前,只见那把噬魂刀下压着一封信,陶小月急忙拿起信来一瞧道:“是文叔留的信。” “嗯?!”周永应了声,从陶小月手中拿过信来读道: 此刀妖浊之气混重,可镇不可驱,顾托尔辈收管,必慎之。 吾去昆仑,取驱邪之物,数日则归,切不可疏之。 周永收起信来,寻思道:“看来文叔已去昆仑找镇这刀之物去了。”他忙转身对陶小月说道:“这样,你去把刀收起,我去开铺接客,如何!?” 陶小月点点头,抄起噬魂刀就往里屋去,周永也急忙奔向茶铺奔去。 一到茶铺便听到铺门被敲的“轰隆隆”的直响,周永急忙冲着外面喊道:“来了,来了,别敲了,再敲铺都塌了。”说着便仓促地卸下门板,一开门,便见心绝大师大步流星地冲了进来,身后更多的侠士们如蜂潮般涌进了茶铺。 一进茶铺心绝大师就叫叫喳喳道:“素文啊!素文老弟出来。” 周永一见这么些人,脑袋“嗡”地下炸开来,再一瞧心绝大师在那鬼叫鬼嚷地要见素文,周永心中“腾”地下火起,冲着心绝大师便大吼道:“吵什么吵,我说这一大清早是谁来搅我清梦,原来是你,你这样鬼喊鬼叫的,到底想干嘛?” 而心绝大师却一反常态,被周永这一骂并不恼,反而恭维地笑道:“呵呵,周贤侄啊。”,周永一瞧立刻傲兹兹地环抱起双臂,撇过脸去哼了声:“谁是你贤侄。” 而心绝大师一脸堆笑地凑到周永跟前道:“贤侄啊!贤侄啊!是俺不好,吵了你的好梦。”他故意瞅了一下屋外道:“不过,这大太阳的,都晒到了屋顶,俺来的这也不算太早是吧。” 周永故作不睬,又将脸撇向另一方,心绝大师赶忙转到他正面,客客气气地说道:“俺说啊!你家文叔在不在,能否将他请出来。” 周永没好气道:“不在不在!” 心绝大师赶忙摆手道:“哎……不是俺找他。”他指了下在场的侠士们道:“是他们找素文。”话刚落,众侠士们也纷纷应道:“是啊!是啊……” 周永一看这么多人,也放下了傲姿,对众人说道:“你们是要打造兵器吧!那你们先坐着,这得一个个来。”此话刚出口,众人中就有一位白发长须,瘦高个的道士说道:“这位少侠,打兵器且不急。”说着他拱手笑道:“哈哈,少侠,我们主要是想来拜见一下素文前辈,昨日见前辈小展身手,才知乃世外高人也,肯请少侠行个方便,让前辈他老人家出来相见,我等想请前辈点拨我们这些晚辈一二。” 这话一听,周永有些犯难了,不知该怎说是好,这时心绝大师凑到周永跟前,商量道:“贤侄啊贤侄,你就看在俺的薄面上,就请文叔出来一趟便是。” 众人又纷纷应和道:“是啊!就请前辈出来吧。” “少侠大仁大义,行个方便吧。” “是啊!我们不会打扰前辈太久,就请他老人家出来片刻便是。” …… 第三十五章 众侠求艺(下) 周永瞧着这些来赐教武学的绿林侠客,心中犯起了难来,他来在心绝大师身旁,对其耳语道:“想必又是你在从中挑事,是吧?”他扫望了眼哄哄嚷嚷的侠士们,撑起双手制止众人道:“诸位,诸位,请安静片刻,听我说句。”,众人纷纷噤语,周永大声说道:“诸位,不是在下不愿请文叔他老人家,而是文叔他本就不喜好收徒,而且他今日有要事,一早就出了远门,恐怕要过些日子才得回来,各位还是先请回吧。” “这……”众人相视了眼,有人则道:“既然前辈不在,也罢、也罢。”周永一听心头石落,这才松了口气,可还没等他缓上一口,那人又道:“见不了素文他老前辈,见少侠您也可,我等见少侠武艺也超群,更有降魔之能,必是前辈的高弟,我等虽不能得前辈指点,但能与少侠切磋一二,也不往此行啊。”,一听此话,周永心头刚落的巨石猛一下又顶到了嗓子眼,他不由的咧起嘴角“呵呵”苦笑了两声,他僵直地扭过脖子,对心绝大师低语道:“呵呵,你可害惨了我。” 心绝大师摸了摸脑门,也冲他“呵呵”傻笑两声,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个欢悦的声音:“茶来了,茶来了。”,众人齐眼望去,就见陶小月提着个大茶壶,由里屋轻挑帘栊碎步走出,她笑盈盈地喊道:“让一让啦!让一让啦。”当她刚一进茶铺便傻愣住了,大睁着杏眼说道:“我的天啦!开戏院子啊!咋这么多人?!” 一见陶小月出来,周永如临大赦:“唰”地下一个箭步窜到她身旁,对其说道:“呵呵,没看到今天人多吗?快上茶呀。” “哦。”陶小月一脸疑惑地应了声,便提起茶壶就往人群里去,而周永趁此时机缓缓挪动脚步,便要往里室里躲,他刚鬼鬼祟祟移出半步子,忽然就有人高喊了声:“少侠且留步!”,周永愣是一惊,赶忙陪起笑脸道:“呵呵,我没走,我没走。”话还没说完,众侠士便一拥而上,齐拱手相请道:“请少侠赐教!” 周永也一时无措,陶小月也顿时明白了过来,她转过身一脸坏笑地对周永说道:“吆,原来是这样啊。”说着她朝周永微微鞠身拜礼道:“听闻周师傅会七十二路伏虎擒龙手,八十六路旋风踢弹腿,精通各路兵器,还请多多指教。” 周永顿时面沉似土,冲着陶小月嚷道:“别在这趁火打劫好不好……”他话刚一出,就忽感周围有所不对,他僵直地扭过头,望向满脸诧异的绿林侠士们,当即脸色变的青绿,他连忙道歉道:“我不是说你们,呵呵,误会误会,呵呵……” 众人也陪起了笑脸,此时心绝大师不知何时挤到了周永身边,他一把扯住周永的胳臂,周永回头大嚷了声:“喂,你干嘛。”,心绝大师扯了扯他说:“来吧周少侠,你就别扫大伙的兴了,走,去外面露两手给大伙瞧瞧。”话音刚落,众人便齐拥而上,连哄带拽地就把周永拉扯出了茶铺,一旁观望的陶小月深吐了口气,擦了把汗叹息道:“这会可有的闹了。” 此时周永已无路可选,只得不胜其烦地与一个个前来赐教的侠士们比招换式,而陶小月却如无事人似的站在茶铺的屋檐下,悠闲自得地抬头望了眼爬上头顶的太阳,轻叹了声:“哎,文叔不在,可真够清闲的。”,心绝大师也端来一张长凳,往屋檐下一坐,道:“丫头,过来歇会。” 陶小月扬起眉想了想道:“这样不太好吧!周哥哥他一个与那么多人过招,我们却在这歇息,是不是不太合适啊。”,正在与众侠士们切磋的周永竖着的耳朵听到陶小月这番话,憋躁的心一下舒坦了许多,心想:这丫头还有些良心。 然而他刚想到此,陶小月又搔了搔脑门,琢磨道:“想那么多干嘛?管他啦!反正又不是我动手与人切磋。”她冲着心绝大师一笑,也一屁股坐了下来,说道:“大师,我们还是歇我们的,来,大师吃瓜子!”说着她便掏出了包五香斋的瓜子递给了心绝大师。 而心情稍稍舒畅了些的周永当即傻了眼,心一下凉了半截,他暗骂道:你姥姥的,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咋这么没良心。 他暗骂着,心里早已泪流成河。 比过多位,周永拱手请过,一位一身烂衫,乞丐模样的人跳入了圈中,拱手抱拳道:“在下乃混江龙谢虎谢白亮,是西路丐帮的总帮主,请周少侠赐教。”,说罢遍抄起了随身的铁棒。 周永手中无物,见墙边有根扫把,便拿了过来与谢虎谢白亮打在一处,二人过了六十多招,打完收式后,这位谢帮主忙抱拳拱手道:“少侠好棍法,敢问这是哪路棍法?”,周永刚要张口,却不知如何去答,然而一旁与心绝大师嗑着瓜子的陶小月则喊道:“谢帮主,这招啊叫做只会打狗的棍法。” 一听这话,周永是气不打一处来,心里暗骂:死丫头你才是只会打狗。 然而那谢帮主也不知是耳背还是呆痴,他一展眉开,喜道:“打狗棍法,棍棍打狗,好名字,好名字。”,周永顿时无语。 而此时又有一位姓段的少侠走上前来,抱拳拱手与周永互相请过,便拉开拳路攻向了周永,周永与其交手了三五回合,颇有些不耐烦,便伸出食指照段少侠腰臂间几处麻穴一戳,段少侠顿时手麻腰软,他站稳身形惊忙问道:“少侠,你这使的是哪路神功。”,周永被这一问又呆住了舌,心中无语道:我这哪是什么神功,就点了你几处麻穴而已。 然而一旁的陶小月却偷笑了起来,她刚刚瞧见周永使出食指之时微微翘起了小拇指,她“噗嗤”一声乐道:“这呀,这叫阴阳指。” 周永一听心中更恼,暗说:丫头呀丫头,你竟敢在众人取笑我是阴阳人,看我完事后抽不死你。 他刚想到此,那段少侠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道:“原来是一阳指,厉害,果真厉害。”,周永更是汗颜。 然而就在此时,人群后忽然传来一位女子的声音:“怎么,今天又打起来了?” 周永闻声望去,就见雁雪拨开众人,款步而来,他慌忙解释道:“不是的,雁姐……”话刚说一半,陶小月便“腾”地下从凳上窜起,欢蹦着跑向雁雪,并高喊道:“雁姐,雁姐。”她来到雁雪身前说道:“雁姐,你来了,走,到茶铺里坐会儿。”说着便挽起雁雪的胳膊就往茶铺里带。 雁雪轻抚了下陶小月的发鬓,欢喜地说:“还是丫头乖巧,哈哈。”,一旁的周永顿时有了种身处荒凉,形如蝼蚁之感,他木呆呆地立在那里,就在周永心灵受挫之时,忽然又一声音嗲声嗲气地喊起:“雁姐啊!等等我……” 众人顿时一呕,差些点连前天吃的菜饭都要呕吐出来,随声望去,就见一位身穿艳红花缎短氅,腰系红布带,脚穿白袜云鞋,面白如粉,狐尖脸,眯缝眼的男人满脸花开地向着雁雪奔来,好似久别了母亲的小姑娘般,他一脸幸福地奔向雁雪,突然“咚”一声脆响响彻而起,众人顿时惊吸了一口凉气。 此时就见雁雪高举着蜷紧的两指冲着此人大吼道:“你个没臊没羞的,堂堂一个里正就穿成这样跑出来,也不嫌丢人现眼!”,要说来者是何人,来者正是隐狐,只见他紧捂着脑袋,蹲在地上嗷嗷痛叫着,全场一片寂静。 就在此刻,忽然“轰隆”一声巨响震彻天宇。 第三十六章 大生醋意(上) 陶小月正挽着雁雪正往茶铺中去,忽然凌空一声轰响震得地动山摇,真好似: 天塌宇漏云空陷,地裂山崩五岳塌。 一柱擎天倾刻倒,银雷直灌九霄哗。 这声轰响好似万雷齐劈的相仿,众人惊的是魂飞魄失,纷纷惶恐不安地四处张望,并喊嚷道:“怎么了?到底出了怎么事……”,一时间喧乱成一团。 而雁雪等人也都被震撼住了,猛抬头向天望去,这一望可不得了,惊得雁雪目怔口呆,就见一道耀眼的光环聚于天云之中,似烛龙之眼明照大地,如三足金乌耀人双眼,雁雪与众人赶忙遮开了双眼,且听轰鸣的雷声如战鼓隆隆,在天际滚滚作响,惊的山间群鸟齐飞,林中百兽乱嚎,霎时间一道光柱由天直灌而下,轰然一声冲天的巨响过后,所有的一切赫然而止,就像入夜一般死静。 周永放下了遮住双眼的手,诧然望着雁雪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心绝大师、陶小月与那些惊魂未定的侠士们也一脸惊恐地望向了雁雪,雁雪一不作声,二无表情地瞅了眼周永,拿手掐指一算,突然眼神一惊,忙转脸望向隐狐问道:“今年是何年?!” 仍然蹲在地上的隐狐这时也放下了嬉笑之容,缓缓站起身来说道:“好像是戊寅年吧。” 雁雪望向了天空冥思起来,周永见雁雪没有回答,又瞅了眼一脸深沉的隐狐,凑到他近前,用胳膊肘捅了捅隐狐,好奇道:“我说里正大人,你们打什么哑迷。” 隐狐斜望了眼周永,故弄玄虚地说道:“天机不可泄漏!” 周永又是一愣,立刻冲隐狐吼道:“什么天机不可泄漏,不知道就不知道,故弄什么玄虚吗。” 隐狐呵呵一笑道:“嘻嘻,我这叫不懂装懂,懂也不懂,天知我知,天不晓我不晓,哈哈哈。” 周永一听,差点没气的七孔冒烟,一旁的心绝大师也凑了过来,问道:“你们说啥啦?!将将那么大的雷声,把洒家吓的真是够呛,这老天到底搞什么鬼。” 周永没好气道:“那是老天放屁了。”话刚说完就听“啪”地一声响过,周永立刻夹着眼泪痛叫了一声,捂着脑袋对雁雪叫道:“你干嘛?” 雁雪叉起腰来斥道:“你见过老天放屁吗?说话悠着点,懂吗。” 周永屁都不敢放一声,像个范了错的孩子般乖乖低着脑袋,而陶小月一瞧立刻睁亮了双眼,楚楚可人地望着雁雪道:“雁姐不要动这么大干火吗?气大会伤身的。” 雁雪一见陶小月这副娇滴滴的神情,立马眉开眼展,爱怜地抚摸着陶小月的脸说道:“丫头真乖,来姐姐告诉你怎么回事。”说着就领着陶小月走开了,剩下周永一人一脸愣木地立在那儿,而心绝大师站在一边很是迷茫地嘀咕着:“天会放屁,还这么吓人,要是他老人家跺个脚,那不要塌了天。”他连忙向天拜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天降奇光之后又过了数日,未见世间出何异状,也不见素文归来,周永与陶小月闲在茶铺中,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雁雪也无所事事地托着香腮坐在桌旁,陶小月懒洋洋地问道:“雁姐,你店里那么些客人,你咋不在店里招呼他们呀。” 雁雪叹了声道:“唉!也没办法呀,这两天客店里的人成天都在议论那天天降异象的事,跟鸭子塘似的,吵的人心烦头大,还是让虫子他一个人去招呼比较好,反正他也能应付过来。” 周永听罢立刻嘲讽道:“哈哈,也有人能让我们雁姐头疼,还真不简单,哈哈。” 雁雪一瞥眼道:“再说风凉话,我就让你去给虫子打下手去。” 周永一听此话立刻沉下了脸来,把嘴闭的严丝合缝,不敢再发出任何声来,陶小月盯着桌面又说:“真是无趣,原来没有客人来,闲着也没意思,要是心绝大师不走,那就有意思多了。” 她刚说完,周永立马开口道:“他哪是闲的住的人,说是出山去找酒喝,说不定是他手又痒痒,不知跑去哪儿招祸去了。”他话刚说完,就忽觉那里不对,抬眼一瞧就见雁雪正斜勾勾盯着自己,他立刻将头趴在了自己的手臂上,低下了眼去。 就在此时,忽而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周永猛一抬头,腾起身来叫道:“不会吧!又来了。” 陶小月懒懒直起身来,眨巴着杏眼对周永说道:“什么又来啦?”,话音刚落,就听铺外“吁”地声,而后马嘶长啸,马蹄声戛然而止,周永等人朝屋外望去,只见一匹骠健蹄壮的白马立于铺外,马上端坐着一位少年,这少年手持三股蟒纹鞭,头戴美玉飞凤冠,身穿宝蓝缎子公子氅,腰系团花玉带,脚蹬金丝虎头登云靴,他剑眉虎目,面如朗天明月,好一副华装贵气,少年下得马来,朝茶铺中观瞧了一番,傲首阔步走来。 一见这少年,陶小月“哇!”地赞绝了声,两眼迷离地望着他道:“好俊的公子。”,周永一瞧陶小月这般如痴如醉的模样,忙凑到近前说道:“喂,你泛什么花痴。” 陶小月却一反常态,羞垂下脸来,娇嗒嗒地说道:“讨厌啊!你!” 周永立刻做呕,这时那少年进得铺来,威风八面地说道:“这里难道没人吗?” 陶小月立刻应道:“有人有人。”说着提上茶壶就,款动莲步来到少年的身边,羞答答地低着俏脸道:“客官请坐,要喝些什么。” 少年微微打眼观瞧了陶小月一番,不由心中一惊,立刻上下打量了番陶小月道:“没想到这山村野店中也有如此标致的姑娘。” 陶小月一听,心花怒放地“嗯”了声,少年一时回过神来,立刻笑言道:“啊!没什么?我听闻这村中有个铁匠,能打造断金斩铁的神兵利器,本王故此特来拜会,不知这位铁匠现在何处?” 陶小月刚要答话,周永却窜到她身前,抢过话说道:“没错,那铁匠就在此处。” 少年一听大喜道:“哈哈,果然在此,我还以为是那些市井之徒胡乱编造的啦。” 一听这话,周永顿沉下脸,而陶小月却饶有兴趣地说道:“公子,这绝非是谣言。”她对这位公子相请道:“公子快请坐,要什么你尽管说便是。”,这少年也不客气,找了个座便坐了下来,他对陶小月、周永二人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话直说了。” 周永一听,心头莫名地咯噔一下,感觉好是别扭,可也说不出来,而陶小月却欢喜地说道:“公子有话但说无妨。” 少年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来求造一把锋刃无比,能劈金斩石的神剑。” 第三十六章 大生醋意(下) 求神剑!?周永听罢也不知为什么?心头更是一紧,而陶小月却十分爽快,一口应道:“恩,没问题!” 而此时周永却横了陶小月一眼,犯难道:“公子,恐怕现在不成。” 少年听言,脸如盛夏雷雨变,猛就拉了下来,他一下站起道:“一个说行,一个说不行,你们到底搞什么名堂,我看那些市井小民确实把你们这铺子吹神了,其实徒有虚名。”说罢“哼”了一声,甩袖就走。 陶小月一瞧傻了眼,急忙要追那少年,可此时一个清美的声音忽然喊道:“小英雄且留步。” 少年先是一愣,而后止住了脚步,回身望来,便瞧见雁雪款步走向他,少年望着雁雪,不知是被她的美貌所惊还是被她的气魄所震,他愣了半晌才说道:“我是来求神剑的,既然没人能够打造,留在这也是枉然。”,而雁雪却淡默一笑,少年不解道:“何以发笑?” 雁雪用袖遮了下檀唇,止住笑道:“小英雄你切莫心急,求人问事还要讲个心诚,你这么心躁,就算有天造的神器放在你面前,你也未必能取得到呀。” 少年眼一惊,说道:“此话有理。”他又上下打量了番雁雪道:“你出此言,莫非你是那打造神器之人。” 雁雪含漠一笑,摇头道:“不是,能打造的神器的人不在此处,须等上几日方可见到。” 少听闻脸色又是一沉,说道:“三五天也是几日,三五月也是几天,打不成就打不成,哪那么些理由,真是白费我功夫。”说完转身便要走,而雁雪不急不满,提声说道:“小英雄既然无意留下等待,我也无意挽留,只是请少英雄留下个名儿来,待打铁的铁匠回来了,我好与他说啊。” 那少年头也不回道:“我乃秦王李世民,请您转告那位打铁的神匠,莫要再做这坑骗他人钱财的勾当了,否则我拆了你们的铺,好自为之吧。”说罢大步走出了门去。 听罢此言,周永火冲七窍,刚要发作,却被雁雪一下喝住:“好了,让他去罢!”她若有所思地说道。“若没猜错,他定会再来。” 而陶小月却奔到了门口,依依不舍地望着少年扬鞭离去,周永没好气地哼了声道:“哼,你跟他一起走算了,看他那傲气的样子,就知道是短命鬼。”说着他“哼”地声扭过了头去。 陶小月一听也怒道:“你就是看人家不顺眼,嫉妒没人家英俊。”她嘟起嘴也“哼”地声扭过了头去。 此时就见雁雪左嗅嗅右嗅嗅,摸了摸脑袋道:“哪家的醋坛子翻了,这么大的醋味我可呆不住。”说双手枕着头,仰天长叹道:“唉!我还是回去忍受那些无聊的人吧。”说着就走出了茶铺。 时近黄昏,朱鴈楼内已经宾客满座,喧哗之中有一桌则极其安静,此桌只坐二人,一位是周永,另一位则是陶小月,他俩互相狠狠瞪望了眼对方,各自扭脸而去,互不理睬,好似冤家对头。 此时雁雪亲自来到桌前,给他二人一人端了一碗香气扑鼻的牛肉面,面中只见肉不见面,然而他俩一个撑着脑袋望着左边,一个环抱着双臂面朝着右边,雁雪笑了声打趣道:“吆,你俩怎跟小两口吵架似的,还憋着气啦?” 话还没说完两人不约而同地一下转过脸来,冲对方叫嚷道:“我才难得和他赌气啦!”吼罢又一下撇过了脸去,雁雪见他俩这样,着实有些伤脑,她叉起腰来望着二人,摇了摇头,回首立刻喊道:“虫儿,端盘桂香鱼来。” “好嘞!”只见虫子应了声,便跑进了伙房,片刻的功夫就听一声高喊:“桂香鱼来了!”,只见虫子飞跑到周永和陶小月的桌前,放下桂香鱼,傻呵呵地对他两说道:“永哥哥,月姐姐,快吃鱼吧。”而周永和陶小月却像旁若无人似地,毫不理睬虫子。 雁雪脸颊抽抽了两下,转过脸来,又强笑着对他二人说道:“好了,你们又不是虫子那样的小娃娃了,别堵气了,来,雁姐请你们吃你们最爱吃的桂香鱼。” 两人又瞟了对方一眼:“哼”了一声又转过脸去了,而虫子却憋屈地板下脸来,闷闷不乐地说道:“又不理我。”此话刚出,就听“啪”地声惊响而起,整张桌子被震得险些散了架,周永与陶小月陡然一惊,吓的面白如纸,僵直地扭过脖子,就见雁雪双手拍在桌上,阴沉着脸,鼻喷着粗气,压着声音说道:“姐我免单请你们吃白食,你们还不识相,难道想造反不成。”她这一吼,周永与陶小月浑身便一颤,脸色吓的铁青。 就在此时,忽然桌边有个声音嘻笑道:“嘻嘻,他们不吃,我来吃!”就见不知从何处多出一双筷子直夹向碗桂香鱼,雁雪那携带杀气的双眼慢慢抬了起,顿时大吼了声:“找死,你。”话音未落,就感一阵恶风由周永和陶小月面前袭过,猛然一声惨叫,周永和陶小月一时呆僵在了那儿,斜眼望去,就见隐狐四叉八仰地倒在地上,鼻子里不住地往外冒血,周永和陶小月一下强露出笑容,叫道:“开饭了,嗨嗨嗨!”说罢抓起筷子,三口并作两口就把面扒了底儿干净,一脸乖笑地把舔的干干净净的碗筷放到雁雪面前说:“雁姐,吃完了!” 雁雪这才放下紧板着的面孔,一脸欢喜地说道:“嗯,这才乖吗。” 正在这时,忽然有个妇人慌慌张张奔进了朱鴈楼来,一进楼中便焦心重重地喊嚷道:“里正大人,里正大人。” 雁雪一瞧,急忙走了去,扶住这位神情恍惚的妇人问道:“赵姨,你是找隐狐啊?”她又上下打量了赵姨一番好奇道:“看你神色慌张的,难不成家中出了事?” 赵姨是一愣,而后又欲哭不能地擦了把眼泪道:“唉!别提了。”就在这时,一只手颤颤巍巍地爬上了周永和陶小月的桌子,他俩猛一回头顿时吓了一大跳,而后就听一个声音颤弱地喊道:“我……在……这……里……”就见隐狐有气无力地爬了起来,大喘着问道:“赵姨啊!我在这,什么事啊!?” 赵姨一见隐狐面无血色的模样,也惊了一跳,捂着嘴问道:“里正大人,你……你这是怎么了!?”雁雪听罢“呵呵”一笑:“没什么没什么?他喝大了……”说着便搀扶着赵姨来到了桌前。 陶小月立刻让开了座,站在了雁雪的身侧,扶赵姨坐定,又望向了隐狐,她这一望又是一愣,只见隐已然一脸端严地坐在了那里,仿佛没事人似的“咳咳”弹嗽了声道:“赵姨啊!出了何事,如此慌张。” 这一问一下触到了赵的姨伤怀处,她立刻愁眉紧蹙,无力地撑着额头,垂下眼呜呜哭咽了起来。 第三十七章 义妹来拜(上) 雁雪见赵姨伤心之色,连忙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慰道:“赵姨,到底家里出了什么事,不妨说来听听,看看大家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赵姨啼泣着说:“不是我家出事,是我丈夫。” “什么?你丈夫。”周永惊道:“你丈夫王三不是半个多月前就出远门了吗?难道他……”他猛然打住了话,不敢再说下去。 赵姨哭啼着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他确实是半个月前出的远门,他说他要去看望他的叔父,我和王三的父母早年离世,就剩他家这一位亲戚,他叔父家境比较阔裕,只是他唯一的一个儿子体虚多病,无法承担家里的生意,我家王三也就隔三差五去看望他老人家,这次也如是一样。”她哽咽了下,继续说道:“可是他刚去没几天就托人捎来了信,说叔父家出了些小事……”正说着,雁雪忙打断了她,问道:“那他信中有没有提到是什么事?” 赵姨无力地摇了摇头道:“他来信只字未提,只说是件小事,不过稍微有些麻烦而已,估计要在他叔父家呆上个把月,可这一呆就再无音讯。” “那后来啦?”雁雪急切地问道,赵姨被这一问又呜泣了起来,雁雪慌忙顺抚了下赵姨的后背,静待了片刻,赵姨止泪含啼道:“后来……后来突然有一天他又捎回了信,说恐怕再也回不来了,叫我不要去找他,也不要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叫我好好带大我们的孩子鱼儿。”说至此,她悲怀难忍,又拭泪而泣起来。 呜咽了良久,她嗅着鼻继续说道:“他这话说了比不说的还要让人不安,什么叫不要问出了什么事,什么叫好好带大咱们的孩子,明摆着是出了什么大事了,还叫我不用担心,我能不担心吗我。”说着她捂住双面颊,哭的泣不成声。 听此一番话,周永双手枕着头,舒了口气说道:“我以为多大事,原来是王叔他叔父家出了事,赵姨,他让你不去你就不去了,你去瞧瞧不就清楚出了啥事了吗?何必在此瞎操心啦。” 此话刚说出,就听“啪”地声响起,周永又捂住了脑门叫道:“干嘛打我。” 雁雪一脸正严地望着周永训道:“不懂别乱说。”说罢她转望向赵姨,赵姨缓缓抬起眼来,望了下周永,一见赵姨泪红的双眼,周永心中不由“咯噔”了下,愣颜在了那儿,赵姨望着周永说道:“其实我也想过自己去叔父家瞧瞧,看看到底出了何事,可是我家还有个未断奶的幼子,你叫我一个妇道人家怎带着嗷嗷待哺的孩子出远门? 况且家里还有一亩半分薄田要打理,我们的儿子还指着这份田活命啦。”她泪汪汪地瞅向了隐狐说道:“里正大人,我求求您,替我想想办法好吗?我实在是担心我的丈夫。” 听到此,隐狐依然一脸严肃地端坐在那,像个菩萨般不言不语,周永立刻对隐狐轻声叫道:“喂,隐狐里正,你倒是说句话呀,人家费了这么半天劲,说了这么半天话,你倒是支一声呀。” 这时眼眯成条缝的隐狐突然“嗯”了一声,寻思道:“那这样好了,阿永啊你帮赵姨去种她那块田,丫头你帮赵姨照顾她家的小鱼。”说着他望向赵姨笑起道:“赵姨啊!你看这样总算可以安心的去了吧!不会再有后顾之忧了。” 陶小月一听立刻欢喜道:“好呀,好呀,我最喜欢孩子了,反正也闲来无事,带孩子也不错。” 然而周永却冲着隐狐叫起道:“什么?!让我种地,有没有弄错,我那铺子里的事还顾不过啦!哪来时间种地。”还没等他吼完,就听又“咚”地声闷响,周永立刻夹着泪捂着后脑勺鼓起的肉瘤大包,回眼望向了雁雪。 只见雁雪沉着脸说道:“吼啥吼,就你声大,还没让你在我这儿打杂啦!算便宜你。”话音刚落,喧闹的酒馆顿时变的一片寂静,楼上下所有的人都齐刷刷望向了周永这桌,隐狐无奈地耸了耸肩。 而赵姨此时又垂下眼来抽噎了起来,隐狐慌了神,不禁苦笑了两声,问道:“赵姨,难道这样的安排有什么不妥吗?”,还没等赵姨说话,雁雪抢过话来说道:“哪有你这样安排的,让赵姨一个妇道人家独自出山,你肯我还不肯啦!干脆喊个人替她去得了。” 隐狐眼珠一转,立刻冲着雁雪眯眼一笑道:“没错,没错,雁雪你果真聪慧过人,你看让谁去?”他十分期待地望着雁雪双眼,心中暗想:阿雁啊阿雁,快说我们俩一起去呗。 然而雁雪脸色一沉,说道:“得了吧!你别往我脸上贴金,我还不晓得你心里的那些鬼主意。”她白了眼隐狐,望向周永,笑起道:“阿永啊!还是你去趟吧。” 一听这话隐狐嘴角不由地抽抽了两下,满待期盼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他不自然地说道:“这个……我同意。” 周永当即就傻了眼,立刻抱怨道:“不会吧!怎么又是我,真是好事不上门,上门没好事。” 而陶小月则心切地叫道:“雁姐,雁姐,让我也去吧!这样我好看着周哥哥,不让他偷懒啊。”说罢冲着周永昂了下额头,而雁雪与隐狐异口同声道:“就这么办,还是小丫想的周全。” 陶小月得意地笑了起来,而周永一脸无助地垂下了脑袋。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及过,日月斗转,一晃周永和陶小月已离村数日,这日午时刚过,闲暇无事的雁雪漫步来到素文的茶铺前,望着茶铺出神了许久,突然耳边传来了一个嬉笑声:“嘻嘻,阿雁啊!你又来素文的茶铺了。” 雁雪往身旁一瞧,望见隐狐的那张眯笑着的脸,她不由淡笑了声说道:“你怎么也来了?”而后斜瞅着隐狐言道:“怎么,今儿个不用去赵姨家帮忙吗?好歹她也算是个少妇了,你不趁着现在去献个殷勤,跑这来干嘛?” 隐狐笑道:“哈哈,阿雁啊!你别说我,你还不是一样,一个人对着这空铺子发什么呆啦!是不是心里想着谁啦?” 雁雪白了隐狐一眼,不屑地“嘁”了声道:“你以为我像你啊。” 隐狐依然笑着说:“你不像我可以,只要想我就可以了。”话未说完,就见雁雪冷不防一拳打来。 【喜欢本书就请赏个收藏,跪谢】 第三十七章 义妹来拜(下) 眼看雁雪一拳就要打中隐狐,而隐狐却也不避不让,只听“啪”地声,雁雪的拳头捶在了隐狐的胸前,隐狐依然笑眯眯地站在那里,显然这次雁雪没有用力,打过隐狐一拳后雁雪轻婉地说道:“你别再这么不正经了,要知道你可是一村之长,哪个里正像你这么不检点的。” 隐狐哼笑了声道:“凡人瞧我笑癫癫,我笑世人真癫狂,骑马坐轿金银路,争势夺利枯骨寒。”说罢他笑着摇了摇头。 雁雪又瞟了他一眼,叹道:“你啊。”就在此时,忽然他们身后有人轻喊了声:“阿姐,哥!” 一听这亲切的喊声,俩人立刻露出喜悦的神情,急忙回身望去,就见一位女子笑盈盈望着他俩,此女子青丝巧挽,髻插银燕钗,耳鬓如瀑垂,身穿云绣衫,下衬百褶裙,腰系鸳鸯带,小露凤头鞋,凤眼柳叶眉,檀唇悬胆鼻,真是粉面桃容,柳腰玉婷,瑶池仙子远不如。 雁雪与隐狐见这女子,立刻惊悦地喊道:“阿秀。”喊着便大步迎到了那女子身前。 一到她跟前,雁雪就满心欢喜地拍向她的肩膀说道:“最近可好啊!阿秀。”,可手刚一拍下,阿秀立刻痛吟了声,身子往下一软,紧蹙起了秀眉,隐狐慌忙一把搀住了这位叫阿秀的女子,惶神道:“怎么了柳文秀?” 雁雪也赶忙一把将柳文秀揽住,关切道:“你没事吧?”,柳文秀站稳了身,轻摇了下头说道:“没事的。”说着便离开雁雪的怀抱,此时就见柳文秀的左肩慢慢印出了血迹,雁雪大惊道:“怎么?!你受伤了。” 柳文秀微微点了点头,隐狐见此情景顿时怒起双眉,捋起袖大喝道:“阿秀,是哪个贼厮将你伤成这样,我这就去把他给劈了。” 雁雪立刻横眼望向隐狐道:“吵什么吵,还不快扶她去我那儿。”,隐狐一下回过神来,连忙应道:“奥,对。”说罢便与雁雪扶着柳文秀往朱鴈楼而去。 雁雪的厢房中,雁雪解开柳文秀的衣衫,就见柳文秀玉白细润的肩上被包扎的严严实实,血迹已染透了裹布,雁雪心疼万分轻轻解下裹布,就见柳文秀的肩上出现三道深深的爪痕,雁雪倒吸了一口,心酸地嗅了下鼻,愁着眉问道:“怎会弄成这样?是何妖兽伤的你?” 柳文秀刚要回答,就听“哐当”一声,屋门被猛地推了开来,她俩心是一惊,忙转脸望去,就见隐狐端着盆水闯进屋内嚷道:“温水来了,温水来了。”他猛一抬头,见柳文秀玉肩半露,顿时眼神直愣住了。 雁雪赶忙用被遮住柳文秀的身,大怒道:“不知道女人的闺房不能随便进啊!你死进来冲军啊。” 柳文秀立刻汗,笑说道:“没事的,没事的!”,而雁雪忙将柳文秀衣衫拉紧,遮住她半露着的玉肩,没好气道:“什么叫没事,你又不是**岁的小丫头了,现在可是大姑娘了,还没事。”她斜了隐狐一眼道:“怎么着也不能给这种色货占了便宜。”说罢她立刻冲隐狐吼道:“还不出去。” 隐狐一下回过神来,立刻放下脸盆,低着脑袋走出了房门,而柳文秀却笑道:“原来哥还是那么好色!” 走到门口的隐狐一下回过头来,又不知说些啥,搔了搔后脑傻笑下,立刻带上了房门。 隐狐在门外焦躁不安地等待着,时间如同静止了般,等的他好是心急,他捶掌道:“咋就还没好啦。”他耐不住,在门口踱起步来,并不停地嘀咕道:“快点噻,阿雁你老人给俺快点噻。”话刚说一半,房门突然“吱哇”一声打开,隐狐紧忙转身,就见雁雪擦着手依在门边说道:“你催个啥劲,快给我进来。” 隐狐立刻兴冲冲地冲进了屋内,一进屋中就见柳文秀如大病初醒般躺在雁雪的床上,隐狐急忙上前,关切地问道:“阿秀,没事了吧?” 柳文秀淡淡一笑,摇了摇头道:“不碍事了。”,这时雁雪也来到床边,坐在了柳文秀的身边,伸手轻抚着她的柔发问道:“对了,刚才你还没告诉我,是啥东西将你抓成那样?” 柳文秀眨了下眼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被一只叫什么蛊雕的妖兽伤到了而已。”还未等话说完,隐狐顿时暴跳而起,喝道:“什么!”他气急败坏地攥紧了双拳吼道:“它竟敢抓伤我们家的阿秀,那鸟厮在哪儿,我去抽了它筋,拔了它皮,拿它肉炖汤吃!” 一见隐狐这般怒容,柳文秀顿时捂起嘴笑道:“哈哈,哥,你省省吧!那怪已被解决了,不用你劳神了。”,与此同时雁雪冷笑了声,斜瞅了眼隐狐道:“阿秀何时又成你家的了。” 隐狐一愣,望向柳文秀,疑惑地问道:“那厮被解决了,被谁解决的?” 柳文秀含笑道:“你且坐下,慢慢听我说来。”,她伸手将隐狐拉到床边,让雁雪与隐狐坐下说道:“事情要从那日我去一小镇开始说起。 那日我路经一条河边,颇感脚乏,见水清山秀,于是坐于河边歇息,风抚水面起波漪,烟柳飘飘燕穿影,倒感遐意,毕竟游走了数日,没怎么歇下脚过,见河水清晰,又有几块大青石露于水面,我便淌水爬上了块较大的青石,躺下歇息,那真是: 和阳暖似春,柔水跃光粼。 柳动花明悦,风拂懒面亲。 这让我不觉睡意上来,便在风暖水潺中睡去。” 正说时,隐狐不禁赞道:“好诗啊!好诗,阿秀你居然还会作诗啦。” 雁雪瞟了隐狐一眼道:“你这不是废话,我们的阿秀本来就冰雪聪明。” 柳文秀掩香唇笑言:“好了,阿姐,老哥你们别吵了,且听我说。”,于是雁雪与隐狐静了下来,柳文秀继续讲述道:“我睡在艳阳碧水间,仿佛昏昏坠入仙尘,可好梦不长,我不知睡了多久,突然一声喊叫把我从梦中拉出,猛坐起来,半迷半醒的我依稀又听到一声叫起,声音极弱,辨不出是从何方传来,我静下心开仔细聆听,忽然又一声叫起,好似婴儿般的啼哭。” “什么?!”一旁正听的入神的隐狐忽然叫起道:“怎么会有婴儿,你在那河边看见有人家没有,若没有怎会有婴儿在哭。”隐狐一脸疑惑地望着柳文秀,雁雪则不耐烦道:“没事插什么嘴,就你话多。” 【喜欢本书就请赏个收藏,跪谢】 第三十八章 河边婴啼(上) 柳文秀淡继续讲述道: 当时我也奇怪,这湖畔四周也没有一户人家,哪儿来婴儿的哭声,我本以为是我听差了,可再细听来,确有婴儿哭声,断断续续,若隐若离,我一时惊起,万一是谁家丢弃了婴儿,那还了得。 于是我在水面上和灌莽中四处寻找,整个湖岸都寻了个遍,都没找到被弃的婴孩,正当我纳闷之时,湖岸那边走来六人,四位大婶和两位阿伯,他们远避着河岸,朝我这边走来,行色匆匆,见他们走来,我赶忙上前喊住了他们,问道:“大伯大妈,你们可曾听到有婴儿哭声?” 我不问还好,这一问他们顿露恐色,还不安地望向河面,我更是费解,难道说这湖有古怪?我心头疑云四起,刚要再追问下去,其中一妇人立刻拉住我的手,把我带到一边,神情凝重地小声说道:“姑娘啊!一看你就是外乡来的吧!你是有所不知,这湖边啊可不能久待……”她刚说到此,另位阿伯走来,一把拉过那妇人,恨声说道:“乱说什么乱说,你个没脑子的,别把人家姑娘家的吓到。”训叱一通,这阿伯抄起了手,笑呵呵地对我说道:“我家老婆子不会说话,没吓到姑娘吧!” 我是一头雾水,而那妇人也连连点头,乐呵呵地对我说:“对,对,是我这个老婆子嘴没把门,瞎说话,哈哈。”她自打了嘴,那阿伯瞟了妇人一眼,立刻轰她道:“去去去,一边待着去。”他连轰带推把那妇人赶到了一边,转过脸来对我说道:“姑娘啊!这河边不是该呆的地方,你看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去我们村上落个脚,明儿个再赶路,如何?!” 我本不想去,但见他们说话如此奇怪,其中定有什么蹊跷,而且如今天色确实不早,也就答应了下来。 就在我们离开河岸之时,我忽听湖中“咕咚”一声,好似有什么沉下了谁,但回头望去,却什么也没瞧见。 跟着这群村民,在回村的路上我才得知那阿伯乃是这村的里正,名叫李贵宝,那妇人是李贵宝的妻子,名叫杜金花,他们还有个独子叫李书才。 我被带到了村里,那村子也挺大,起码说有百十来户人家,而李贵宝很是热情地对我说:“姑娘,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呆在谁家都不方便,正好我家有几间闲房,你若不嫌弃,就屈身在我家暂住如何?” 那杜金花也连连点头道:“是啊!是啊!我家好歹是这地方上的大户,住我家不会委屈了姑娘。”,盛情难却,我也只好随李贵宝他们老两口来到了他们家中。 一到他家院,杜金花便拉住我的手说:“姑娘啊!今晚就让我这个老婆子露两手,做两个好菜给你尝尝。” 而李贵宝则催促她道:“去去去,快去做去,别饿着姑娘。”于是杜金花就乐呵呵地去了厨房。 杜金花一走,李贵宝就客客气气地请我坐下,我俩便闲扯开了,他可真是个话篓子,从村东头说到村西头,再从李家说到张家,我只有搭呛的份儿。 就在他这家长那家短地闲扯之时,突然有个声音轻弱地喊了声:“阿爹!”,这一下打断了李贵宝,回头一瞟,原来是位与我年龄相仿的公子,只见他生的唇红齿白,面如秀玉,倒是有些倩俊,李贵宝立刻招手喊道:“儿啊!快快,快来,见见咱家的客人。” 那公子便乖顺地走了过来,他瞅了我一眼,见我正瞧他,他的脸如熟了的桃般“唰”地下红到了耳根,立刻垂下了眼去。 李贵宝见他如此害臊,就一把将其拉到身边,轻声训道:“你个臭小子,见到姑娘就脸红,真没用。”,他训罢后立刻冲我呵呵乐起道:“这是我家犬子李书才,姑娘别见怪,他啊从小就不爱出门,整天待在屋中,弄的跟大姑娘似的,让姑娘见笑了。”他说罢猛拍一巴李书才后背,说道:“看这么久了,还不快叫人。” 李书才被拍的往前冲了两步,立刻拱手相礼道:“小生见过姑娘。” 我一见这架势我着实有些不习惯了,立刻冲他款款下拜,道了声:“小女子见过公子。” 李贵宝见此情景,一摸脑门道:“哎呀,搞这么斯文干嘛。”他立刻吩咐李书才道:“臭小子还不快给姑娘看茶。” 李书才“嗯”了声,立刻给我沏上了一碗茶,双手递于我道:“姑娘请慢用。” 我也拘礼起来,接过茶道:“多谢公子。”,就在此时,杜金花爽朗的笑声隔着屋子便传了进来:“饭好了,饭好了,快摆桌子吃饭。”说罢她人便端着热腾腾的菜走了进来,我赶忙起身,去接她手中的菜道:“我来吧!大娘。” 她乐呵呵道:“姑娘还挺客气,没事,没事,你先坐着,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我可不敢闲坐着,便与杜金花去伙房拿碗筷去了。 摆好了碗筷,与李贵宝一家一同就坐,就听杜金花对我赞不绝口道:“我说柳姑娘,你可真贤惠,而且人长的又漂亮,哪家有了你这样的媳妇,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哈哈。” 我羞涩起道:“大娘太过奖了,这些小事本该就是女孩子家做的。”我话还未说完,李贵宝就冲着他儿子李书才说道:“你看看人家多会说话,又能做事,你就不能学着点,快快快,给姑娘夹菜吃,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李书才一听立刻起身,夹了块鱼递于我碗中道:“姑娘请吃鱼。”,我急忙接过,谢道:“谢过公子。”而后对李贵宝夫妇说道:“你们不用这么客气的,我自己来就好,你们也吃啊。”话到此,笑眯眯望着我的李贵宝夫妇慌忙拿起碗筷道:“吃,吃,吃,大家一起吃,大家一起吃。 柳文秀刚说到此,雁雪满脸灿笑地说道:“阿秀啊!不会是他们看上你了吧!想要你做他们家媳妇。” 隐狐也接上话道:“是啊!是啊!一定是他们夫妇俩相中你了。”他琢磨了下又说道:“相中也不为奇,谁叫我们家阿秀又聪明又灵慧,又是天下一等一的大美人,谁见谁不喜欢。” 雁雪立刻冲隐狐说道:“去去去,啥时候又成你家的了,别吵,听阿秀说下去。”说着他俩又将目光投向了柳文秀,柳文秀淡淡一笑,继续又说道: 后来我们边吃边聊,不过我心里始终在惦记着那条湖,在湖边时看他们的行色好像很是忌讳接近那湖水,我总想探探口风,问出点名堂来,不过我想他们也不会轻易与我说,正巧李书才夹了那块鱼给我,使我计上心来,我细作地尝了口鱼,立刻眯起眼冲他们笑起道:“这鱼味道真好,大娘手艺真不错。” 杜金花脸上乐开了花,说道:“哪有,哪有,我这乡下老婆子能烧出啥好东西,主要是这鱼好,哈哈。” “鱼好!?”我一脸不解地问道:“那这鱼定是好水中养出的吧!我看你们村前的那条湖湖水清澈,是不是从那儿打的鱼?” 杜金花笑着刚要说啥,李贵宝立刻“咳咳”轻咳了声,打断了杜金花说道:“不是,不是,这是咱们家后院自己养的鲤鱼,用山上泉水养的,我特意吩咐我家老婆子杀的,那湖里怎能养出这等好鱼,就算有,我们也不敢去打啊!是吧!孩子他娘。” 杜金花连连称是,我赶忙趁机问道:“为啥不敢去那湖里打?” 李贵宝刚要回答,却猛然愣住,他立刻傻笑了声道:“呵呵,还是不说这个了吧!来来来,吃饭,吃饭。” 【喜欢本书就请赏个收藏,跪谢】 第三十八章 河边婴啼(下) 见李贵宝打了个哈哈,杜金花也一下回过味来,连忙说道:“对对,吃饭,吃饭……”他说着转脸对一旁埋头吃饭的李书才说:“你看看,人家姑娘多会说话,你啊!赶快给为娘找个来,比这姑娘差了可不成。”她还没说完,李贵宝一下放下筷子冲杜金花说道:“好了,好了,客人在这,你就别老训孩子。” 柳文秀话说到此,隐狐突然叫道:“哎呀,看来这家人还真是看中你,阿秀,你可艳福不浅啊!嘻嘻。”话刚说完,就听“啪”地声,雁雪狠狠地抽了隐狐后脑勺一巴,说道:“乐什么乐,你肯让她嫁,我还不舍得她嫁啦。” 隐狐撅起嘴来低下了头,柳文秀一瞧立刻捂起嘴来笑了声道:“好了,好了,听我继续说。”柳文秀继续说道: 后来我看也问出啥来,就没有再问下去,然而李贵宝和杜金花却饶有兴趣地问我这,问我那,还问我家在何方,为何一个姑娘家的,一人跑来这山村野地。 我怕说了实话吓到他们,于是告诉他们说我是城里大户人家的千金,我娘得知她失散多年的姐姐有可能人在余杭,我父母人老腿不便,就托我替他们去寻亲,我是路经此地而已。 用罢餐,他们便领我去了后院的一间厢房,让我暂住下来,杜金花还真是客气,她亲自打来了温水给我洗漱,还问我需不需要沐浴更衣,要的话就待我去取浴盆,烧热水,我婉言谢绝了她,说我自己会来,她这才退出房去。 待杜金华走后,我一个人闲来无事,于是想起白天的事来,怎么琢磨怎么不对,我明明在那湖边真真切切听到婴儿的啼哭,为何李贵宝他们却当没听见啦? 再者他们经过湖边时为何行色那么慌张,如果真有弃婴,哪有见而不救的道理,其中定有古怪。 也该着我好管闲事,事情不弄清楚是绝不罢休,不然怎在外闯荡,抓妖降怪。 于是我下定了决心,定要将此事探个水落石出,我换上夜行衣,背上百宝囊,纵身由后窗翻出,蹑足潜踪,来到李贵宝夫妇的房前,垫步拧腰一招灵猴上岩,跃身上了屋顶,我摸到她二人的卧房处,揭开了一条瓦缝,便窥探起来。 我透过瓦缝看到他家三口尽都在屋中,李贵宝夫妇坐在床榻上,李书才站于老两口身前,原来李书才正在给李贵宝夫妇请安,李书才恭恭敬敬向李贵宝和杜金花行礼道:“孩儿给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请安了,天色已晚,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请早些休息,孩儿回屋念书去了。” 李贵宝却言道:“儿啊!不急,不急,你娘啊有话要对你说。” 李书才应了声,立刻面向杜金花行礼道:“母亲大人,您有何吩咐?”,我在上面瞧着,心想:没看出来,这腼腆害羞的小少爷还是个知书达礼的大孝子,说不定日后能成大器。 而这时杜金花笑道:“儿啊!这会儿娘要说你两句了,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到了儿立之年,你看村东头张毛家的狗子比你小三岁,都讨到了媳妇,他媳妇肚子都大了好几个月了,再看村西头王二丘家,他家毛子刚娶了媳妇,整天在我们面前夸她儿媳多能干,多贤惠,我不是说什么?只是怕别人笑话咱李家,你呀,也别成天在屋里看那些之乎者也,呜呼哀哉的,那管啥屁用,看到最后能给你生个一男半女吗?到时候你就真的呜呼哀哉了……” 我听她这番话,差些被逗得笑出声来,赶忙用手捂住嘴,没想到一下碰到了房瓦:“哗啦”一声惊的我叽愣抖了个冷颤,浑身冷汗淋淋,只见屋中的李贵宝猛抬头瞧来,我惊忙缩回了脑袋,这时只听李贵宝冲着屋顶破口大骂道:“哪家的野猫,整天往人家屋顶乱跑,我家迟早被你给踩塌了,快滚,快滚,到旁边王家去偷鱼去。” 听了这话我才舒了口气,偷偷又从瓦缝中望去,就见李贵宝回过身,说道:“没事,没事,就是只野猫。”他又望向李书才说道:“你娘说的一点没错,我堂堂一个一村之长,总不能让乡里乡亲的把闲话到咱们头上吧!说我李贵宝养个书呆子儿子,讨不到媳妇,那不丢人丢大发了,那个什么……”他想了半天说道:“那个啥,还是让你娘跟你说吧!我也不知道咋跟你讲。” 杜金花立刻喜呵呵地对李书才说道:“你爹不好意思说,你娘我脸皮厚,还是我说明了吧!今天咱家不是来了个客人吗。”,这时李书才终于开口说了一句:“娘,你是说那个柳姑娘!?” 杜金花立刻喜笑颜开道:“正是,正是,你瞧你不是挺开窍的。”她笑了下道:“瞧我都扯哪去了,那个柳姑娘啊虽然是外乡人,不过看她那说话和做事的样子,倒是个知书达礼,贤良淑德的好姑娘,我看挺好的,而且她路过咱村,又正好碰上咱们,又恰巧在咱家过夜,你说这是不是天意啊!老头子你说啦?”,一旁的李贵宝连连点头。 听到此我“噗”地声,差点把今晚吃的饭一股脑给喷出来,屋里的李贵宝立刻又叫道:“死猫,怎么又上咱家屋顶了,不是跟你说了吗?隔壁王家有鱼,快滚,快滚。” 此时我大气都不敢再喘一声,屋内的李书才听了杜金花那一番话,有些为难地低下了头,避开了杜金花的双眼,杜金花立刻急道:“哎呀,你还想什么?我明天就去把柳姑娘留住,让她多住些日子,你去好好陪陪人家,你自己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了,再瞧瞧人家村东头张毛家的儿媳妇娃都快生了,你却八字连一撇都没有,你想活活急死我们两个老家伙啊!我们还想抱孙子啦。” 一提到“孙子”李贵宝就立刻急起道:“孙子,孙子,孙什么孙。”他嚷道:“有了还不是没有,别看张毛的儿媳妇快生了,生出来过几日还不是要立牌位。”他又对李书才叫道:“我就和你娘看中人家柳姑娘是城里的,这才中意的,人家姑娘人又好又能干,而且你要娶了她,委屈点跟她去城里,做个上门的女婿,这样啊也好保住我们的李家的血脉啊!为我们李家延续香火。” 我这一听更是糊涂了,什么叫孩子生出来过几天就立牌位,我听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来这里的事还真是蹊跷的很。 第三十九章 探问口风(上) 当我暗下决心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之事,突然远处一声喊叫传来:“什么人!!!” 我心头叽愣一下,急忙望去,就见李家园墙外正站着一人紧盯着我,那人一瞧我朝他望去,立刻嚷喊起来:“李贵宝,你家房顶上闹贼啦!快抓贼呀。”喊着他立刻由院外冲向李贵宝家的院中,并大喊道:“来人啊!抓贼啊!抓贼啊。” 我心里一惊,这回可不得了,若给人逮住不绑官府也得拔一层皮,情急之下我拧身翻跳下房顶,向李家后院中逃去。 逃到一处巷角,赶忙转身朝自己的厢房跑去,可刚一出巷角,就猛见一个人影出现在我眼前,我顿时一惊,吓出了一身冷汗,那人也同样叽愣一颤,傻愣愣望着我。 待我定神再一瞧,原来正是李书才,我俩异口同声道:“怎么是你?” ,我猛低头再瞧自己,身穿着夜行衣,背着百宝囊,心道这回可糟,给他撞了个现形,百口也难辨啊!我心乱如麻绞绳拧,慌似鼓捶锣敲,不知该怎样是好。 我们正僵视着,忽听院外面锣鼓喧鸣,喊抓声越发的逼近,情急之下我猛一步箭步窜去,一招醉仙擒虎抓去,就在李书才一愣神的功夫,一把将其擒住,反扣住了他的手臂,掐住了他咽喉,把他拖进了巷当里,威胁道:“别出声,不然就对你不客气。” 他慌忙说道:“姑娘看你相貌清秀,不像是强贼盗徒,你这身打扮定有缘由,是吧?” 我愣是一惊,立刻上下打量了番眼前的李书才,说道:“原来你还是挺会说话的,不过……”我话风一转道:“这次你再说什么好话也无用了。” 他有些神慌,但还是慢条斯理地说道:“姑娘,你要做什么我不管,但请别对本村下手,好吗?”,他见我不动声色地盯着他,思虑了片刻,战战兢兢道:“这样吧!你也不想被村里人发现,你先放了我,我自然带你回房,之后我也不会再提起此事,如何?” 我一听心想这书呆子还蛮通事理的,于是问道:“你村里的人马上就到你家院中,你如何送我回屋?”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说道:“这样吧!柳姑娘,你若是不介意,先把外衣脱去,我自有妙招。” “当真?”我将信将疑地打量着他,他真切地点头说道:“当真!” 我颇有些犹豫,可此时外面的抓喊声越发的逼近,看来村里人快要巡到了院中,情势所迫,我也没它法,便慢慢放下掐住他咽喉的手,心想将且就信他这一次,我立即迅速脱去夜行衣,扔在了墙角,他急忙用碎砖胡乱掩盖住,这时只听院中喧嚷声一片,他一下拉住我的胳臂,低着头就往外走,一出巷角,就见四周火光传动,我也顾不得许多,低着头跟着李书才往前径直走去。 “站住!”忽然一声喝来,吓的我与李书才陡然一颤,立刻站住了脚步,我俩双双低着头不敢乱瞧,我用眼角瞟去,就见李贵宝与杜金花大步走来,用火把对我俩一照,李贵宝立刻冲着李书才骂道:“你个狗崽子,听到外面喊抓贼,让你先出来瞧瞧,你却一去就没了踪影,原来是和她……”他一下指向了我,顿时就傻住了眼,结巴道:“你……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我故作羞颜,急忙用双臂环抱住胸口,低头不敢言语,李书才这时缓缓抬起头,畏畏缩缩地解释道:“爹!我是出来看情况的,可是……”他瞅了眼我,我顿时背上一凉,打了个激灵,心想难不成他要出尔反尔,将我供出吧? 我顿时心慌神乱,斜眼瞧着他,这时只听他说:“我……我一出屋,就碰到柳姑娘,她……”他又瞄了眼我,我心中又“咯噔”了下,骇然地望着他,然而他却说道:“她好像在院子里寻找着什么?我问她找什么?她说水土不服,闹了肚子,想找个茅厕,我这不就带她去了吗。” 李贵宝“哦”了声,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而杜金花当即就乐了起来,一步来到我俩近前,说道:“柳姑娘啊!看我这老婆子的记性,忘了给你准备马子,害的你半夜还跑出来起夜,真是的。”她瞧了我一眼说:“不过,你夜里出来,也不穿件外衣,这好像不合适吧!这儿毕竟不是你们富人家的宅院,独门独户的,以后注意点。” 我被她说的面羞耳红,她忙笑着对李书才说道:“儿啊!快送柳姑娘回屋吧。” “是,娘。”李书才应了声赶忙拉起我的胳膊,就往我的厢房快步走去,当我随他走过人群之时,突然感觉有一双眼凝视着我,猛转脸瞧去,就见杜金花的旁身一位妙龄少女正紧紧地盯着我与李书才,她那眼神不由地使我打了个冷战。 一回到我房中,他立刻关上房门,向我走进一步,轻声说道:“姑娘,今天的事我定不会乱说,不过请别再乱来了,好吗?” 我凝望着他的双眼,点了点头道:“知道了,我有点累了,你请回吧!” 他会心地点了点头道:“那姑娘早些歇息,小生告辞了!”说罢便退出了房门,带上了屋门。 屋外的村民一时寻不到贼人,也都渐渐散去,一切恢复了平静,可我却辗转难眠,李贵宝的那句话萦绕在我脑中:孙子孙子,孙什么孙,有了还不是等于没有,别看张毛的儿媳妇快生了,生出来过几天还不是要立牌位。 为什么生出来就要立牌位?这其中定有大文章,想着想着我便昏昏睡去。 一夜无说,次日清晨,杜金花早早就将早饭做得,全家就等我一人,使我受宠若惊,心中便有些过意不去。 饭桌上李书才不再那么拘谨,也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攀谈两句,然而丝毫不提昨夜之事,李贵宝夫妇看在眼里,也表露出了喜悦之色,我心知李贵宝夫妇有意想留我,而我也正有此意,于是将计就计,在用完饭后,我起身主动对杜金花说道:“大娘,我来帮你洗碗吧。” 杜金花甚是欢喜,但嘴上宛绝道:“不用了,不用了,这点事我老婆子还是能做的,你们年轻人忙年轻人的事去,别耽误了时间。” 李贵宝也搭腔道:“是啊!是啊!这洗碗的事还是给你杜大娘去做。”他立刻吩咐道;“儿啊!今儿个天气倒是不错,你带柳姑娘到村子转转,买些吃的用的去。” “是,父亲。”李书才嘴上答应,可脸上可露出了愁容,微微皱起眉来,此时我急忙说道:“不用了,不用了,多谢大叔大娘的照顾,我也讨扰一天,今日我就要启程,去找我家姑姑去。” 杜金花一听,立刻停住了手中的活,焦愁地望着我道:“你要走了,咋不多留些日子。” “是啊!是啊。”李贵宝也连忙说道:“多住几日不好吗?而且……”,我没等他们说完,就婉言谢绝道:“不了,住了一夜,已经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不能再给你们填麻烦了。” 杜金花刚想劝我,还没开口一旁的李书才就抢先一步说道:“爹、娘,柳姑娘要走,你们也别费心留人家了。”他微微垂下眼道:“柳姑娘托父母之命,去寻找她的亲人,这是大事,耽误了人家家里的大事那可不好,你们还是让她走吧。”一听这番话,李贵宝与杜金花也没了言语。 第三十九章 探问口风(下) 李贵宝夫妇见李书才说的在理,遗憾地对视了眼,李书才缓步来到我身前,说道:“柳姑娘,你要走我们也不多留,还有,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你自己路上千万小心。”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了包钱袋,有些不好意思地塞到我手中,说道:“这乱世之世一人出门在外不免会遇到强人,这些银两你拿去做防身用,碰到强人也好打发了,不至于丢了性命。” 他这一说倒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本打算等李贵宝夫妇多加挽留时,我一口应下便是,没想到李书才却来了这一手,握着钱袋望着李书才良久,心中想骂他,却被他这番体贴的话所感触,我眼中泪光闪动,说道:“那……那你也保重。”说着便要回房收拾行囊,李贵宝与杜金花见我真要走,立刻叽叽咕咕在背后指责起李书才来。 我款步往外走,脑中一念而闪,突然计上心来,我刚走到门旁,突然“哎呀”痛叫了一声,立刻捂住肚子假装痛苦地蹲下了身来,李贵宝他们一见大惊,立刻奔上前来搀住我,急切地问道:“柳姑娘怎么了?” 我捂着肚子,苦丧着脸说道:“我肚子突然痛了,可能……可能是吃坏了肚子。” 李贵宝急忙道:“哎呀,让你昨晚不要乱跑吧!你还穿的那么单薄跑出了,这回受寒了吧。”他立刻吩咐道:“快快快,老婆子扶她回屋去。” 杜金花急忙搀扶着我就往后院而去,嘴中还喜道:“这下可好了,你多留几日,养养病,把病养好了再走也不迟,哈哈哈。” 回到屋中,杜金花专门熬了药给我端来,并吩咐李书才道:“儿啊!你好好照顾柳姑娘,别让她再受寒了。” 我病怏怏地对他们说道:“不用这么麻烦了,我自己去村上的药铺瞧瞧,抓些药吃吃就好了,不用麻烦你们。” 杜金花立刻喜上颜来,说道:“也好,也好,不过你初到此地,也不熟悉个路,恐怕找不到药铺。”她对李书才说道:“书才,你去陪柳姑娘去一趟,路上照顾好柳姑娘,听到没。”她瞧李书才依旧木愣在那儿,立刻嚷道:“你发什么愣啊!还不快去。” 李书城这才叽愣一下回过神来,应了声:“啊!是,母亲大人。” 在去药铺的路上,李书才一直默然低着头,没与我多说什么?倒是路过的地方,总有些村民在我们背后指指画画,小声议论着什么?我有些脸臊,李书才也有些尴尬,他突然找话跟我岔道:“你……昨天……”他话说一半又咽了回去。 我望向他道:“有什么你就直说,不碍事的?” 他犹豫了片刻,强挤出话来问道:“我想……我想问你昨天的事,如果你真的想要什么?我家也算村里的大户了,你直接跟我说,我给你便是,你也不用做这种事。”他脸涨的通红望了我一眼。 我被他这一说给蒙住了。虽然我不是强贼,但看他这般老实,却说出这番话,看来他是在为村里的人着想,也罢,我决定还是与他明说了,省得他瞎猜疑,于是对他说道:“你误会了,其实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 他立刻搔着后脑勺,傻笑了下道:“哈哈,我也看出你不是,哪有长的你这么美丽的强盗。”,我望着他,心中掂量了下,下定了决心说道:“我跟你实说了,不过你要替我保守秘密可以吗?”,他一下收回了笑容,一本正严地看着我说道:“你还是不相信我,昨天的事我都没说,你还担心什么?” 我立刻笑起:“啊!哈哈,没……我没想多。”我深吸了一下,也严肃地对他说道:“其实我是想打听你们村边那条湖的事。”,他一听顿时叫起道:“什么?”,他的叫声一下引起了所有路人的注意,他立刻红起脸来,低下了头,圆睁的双眼望向了我,他这般表情让我吃惊不已,他盯着我好一片刻后说道:“原来还是被你发现了。” 我一听,急忙追问道:“发现什么?到底你们村发生什么事了?” 他一听我这话,紧张的神色舒缓了下来,他说道:“原来你还是不知道。”他默想了片刻,生怕旁人听到似的小声说道:“你不知道也好,既然不知,也就别多插手咱村的事了,就算你有再大本事也管不了,何况你是个弱女子。”他忽然觉察到说的什么不对,立刻改口嘀咕道:“不对,你会翻墙,不是弱女子,反正你再厉害也管不了,你还是别问了。” 我一下急起,冲他嚷了声:“到底什么事,你快说啊!”我这一吼又引来了所有路人的目光,他们盯视着我俩,我赶忙低下头,撩了下云鬓,就在这时我忽然间察觉到一对异样的眼神在街角处紧紧地注视着我俩,我猛抬头望去,就见一位身着花衣粉裙的女子从屋墙后探出身来,正窥视着我俩,我叽愣了下,心说怎么又是她,她不就是昨晚在杜金花身后的那名少女? 而那少女也意识到我在看了她,她慌忙转身,快步拐进了街巷里,而我身边的李书才也一时呆愣住了,他突然意识过来,立刻神色慌张地对我说道:“我们村的事你别多问,我现在有些急事,药铺就在前面街口左拐处,等会我就来找你。”说着急急匆匆奔向了那少女拐去的街巷,并大喊道:“喂,云霞等等,听我说……” 这时我也傻了眼,李书才走了,可我不得不去一趟药铺,毕竟我空手回去,定会使李贵宝夫妇起疑,就在我一人往药铺方向去时,突然间前方一阵喧嚷声传来,而后就听有人慌慌张张大喊道:“不好了,救命啊!又出人命啦!快来人啊!救命啦。” 什么?又出人命了!这仿佛晴天炸雷般让我惊愣在了那儿,而村民们也都慌忙放下手中的事,纷纷向高喊救命的人涌去,我也急忙疾步奔去,挤进了人群,就见一位身穿粗布短氅的大叔满脸惊恐地望着大伙,气喘吁吁地嚷道:“不……不好了,刘寡妇……刘寡妇被拖进了湖里去了,快快……” 众人一听一阵惊哗,就在众人惊恐之时有人急忙喊道:“走,我们快到湖边瞧瞧去……”话音刚落,众人一窝蜂地就朝湖边跑去,不知所然的我也赶忙随着众人奔往湖边。 来在了湖岸,就见村民们远远地站在湖旁向湖边张望,我打眼望去,岸边什么也没有,也没看到任何挣扎与打斗所留的痕迹,而水面上除了泛着湖光的波漪,什么动向也没有,就在这时李贵宝、杜金花还有几位老者也匆匆赶了来,一来到湖边李贵宝就大声嚷嚷道:“谁知道这到底出了什么事?” 【喜欢本书就请赏个有效收藏,跪谢】 第四十章 破骂河神(上) 当李贵宝问及发生何事时,那报信之人则神情惶恐地说道:“里长啊!是这样。”他指向不远处的灌丛中说道:“刚才……刚才我正在这儿拾柴火,突然闹起肚子,我就跑进草丛中解手。”他边比划边道:“然后……然后我突然听到隐隐约约有婴儿的哭叫声,我就探头朝湖边望去,我还心说是哪家的媳妇不开眼,跑湖边来溜达,可是我啥都没有瞧见,我想吗我还是躲躲好,别给人看见我出恭那就不太好,刚在想,就突然听到有人在叫喊:‘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我仔细一听,那不正是村里的刘寡妇吗?我心里还想可能是她带孩子出来散散心吧!但转念一想,不对呀,她的小孩不是半年前就献给了河神老爷了吗。” 他一提及河神老爷,我心里就“咯噔”了下,心里话说什么叫把孩子献给河神老爷,我颇为不解,不过我还是不露声色,仔细听他讲述,那大叔说道:“我当时慌了神,心说这刘寡妇难不成想不开,要投湖,这可不成啊!我赶忙起身,想去救她,可就在这时忽听湖中“哗啦”一声,我猛望去,就见一个很大的黑影一下从水中窜了出来,还没等我看清那是啥玩意儿,它便一下抓住了湖边的刘寡妇,‘唰’地下将她拖进湖里,那快的简直就没瞧明白,我当时都吓傻了,就赶忙跑进村子里来告诉大伙啦。” 李贵宝急忙追问道:“就这样?” 那大叔点点头道:“就是这样。” “那刘寡妇她现在人啦?”李贵宝立刻瞪起眼来问道,那人一无所知地摇了摇头,就在这时李贵宝身边的一位头扎白巾,身穿白衣长衫,白发鹤鬓,海下三缕白髯的老者上前说道:“哎呀,你这猪脑子,这不明摆着被河神老爷捋去了吗?” 一旁另一位身穿灰白长氅,一头银发垂两耳,油光润面似童颜的老者拄着拐杖挪步来到白发老者近前说道:“就是吗!我说贵宝啊!我们几个老家伙早就跟你提了,说快些去村外卖些刚出生的婴儿来献给河神老爷,我们村不就太平了吗。 而你你非不肯,这两三个月都没及时给河神老爷献贡,你看看吧!又死一个不是,这两个月连死十一个人,比以前半年的都多。”他板着脸道:“这下你可满意了。” 李贵宝没敢言语,又一瘦骨如柴、勾背驼腰的老者也上前来埋怨道:“早知这样,你就该听我们的劝,不就没这等祸事了吗?现如今河神动怒,抓我村人,你瞧这怎么办。” 李贵宝耳根如被乱蜂刺,一时急上心来,对向白髯老者、银发老翁与骨瘦老叟这三位长者说道:“我说王老、金老、徐老啊!你们这说的是哪门子话,每月寻一幼童,就是生猪崽也赶不及啊!我敢问三位德高望重的长老,你们说我到哪儿去弄那些婴儿来,就算能买到,那别人家大人就肯同意吗?孩子都是爹生娘养的,谁会愿意把自己亲骨肉拿来喂河神老爷。” 那白须王老立刻道:“那也不能眼睁睁瞧着我们村的人一个个被吃了吧?” 李贵宝走到白须王老面前说道:“王老,我不是在想着办法吗。” “想办法,想办法,想到啥时候是个头?”那拄拐杖的金老急道:“照我看我们全村还是搬走得了。” 李贵宝一听立刻来到金老面前,金老板着脸瞧都不瞧他一眼,撇过了脸去,李贵宝对其说道:“金老啊!你说的容易。”他苦丧着脸说道:“将这一村人搬走也不是没想过,可是你想呀,这村中百十来户人家,搬能搬去哪。”他望向大家,愁楚道:“现如今外面兵荒马乱,这里抓壮丁,那里烧杀抢,何处能安身? 你们要说搬去大城镇安全,可我们这百十来户人家去哪儿哪不要置房办地,你们谁家能买得起城里的房契地契。”这话说出,见没人再吭声,李贵宝又道:“还不是,再说了,就我们这儿山高皇帝远离,地方比较偏,杂税也少,日子过的不是那么吃劲不是吗?” 他话说到这,那消瘦的徐老立刻斥问道:“那你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叫我咱们大伙在这坐吃等死吗?” 李贵宝被这话堵的无语,他干脆说道:“哎呀徐老,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还未说完,徐老就冲李贵宝嚷道:“你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我看你还是赶快去村外找个婴儿来,这个月还有几天就是河神的祭日了,再不想办法,我看我们都没法活了?” 此时王老、金老也同徐老数落起李贵宝来,话如尖锥直刺心,又似寒刀割肉骨,说的李贵宝无可是从。 这回我倒是弄明白了,原来他们每个月都要拿婴儿来祭河神,可再一想这也不对啊!哪儿听说过河神要人用婴儿来祭的? 轩逸村,朱鴈楼雁雪的屋中,柳文秀说到此处,雁雪也愤愤不平道:“就是,我也没听说过有那路神仙要以婴儿来祭的,就算天王老子他也不敢这般胡作非为,他要敢我非劈了他不可。” 隐狐也应声说道:“就是,就是,别说是河神,就是姥姥来了也不行啊。” 柳文秀掩唇一笑,继续说道: 没错,当时我也是这么认为,不过听到那几位长者一致要李贵宝出村买人家婴儿,我也大为光火,一时忍无可忍,冲上前去便喝道:“别吵了,你们几个。” 我这一吼,李贵宝、几个长者,还有在场的所有村民都惊愣住了,众人十分诧异地望向我,而我义无反顾地喝道:“我走南闯北,也没听说过哪路神仙喜好吃人的,我看这月月要你们用婴儿祭祀的河神定不是神仙,你们不要再执迷不悟,跟我去湖边把它揪出来,让它原形毕露,看看到底是何方妖物。” 我这番话一出,众村民顿然面面相觑,都惊瞪着眼望着我,好一片刻后,那几位长者一下暴跳起来,指着我就训骂道:“你是哪来的黄毛丫头,竟敢在这妖言惑众。” 金老说:“我说丫头片子,你饭才吃几天,就在这胡言乱语,小心老天降罪于你。” 王老道:“你一个外乡人,懂什么?你这般出言不逊,惹怒了河神老爷,可吃不了兜着走。” 徐老更道:“就是,就是,你别惹了河神,又把我们全村给连累了。” 而李贵宝见此情景,立刻跑到我面前,央求道:“我说姑奶奶啊!你不在家好好呆着养病,跑来这儿干嘛?!” 第四十章 破骂河神(下) 我知李贵宝来是为我解围,于是没再言语,李贵宝继续说道:“这里已经够乱的了,你就别来添乱了。”他立刻大喊道:“书才啊!书才。”刚喊完就见李书才匆匆挤出人群,跑到近前,李贵宝立刻训斥道:“你不看着柳姑娘,瞎跑个啥,快快快,快带柳姑娘回家去。” 他话刚落,那边的金老立刻大声喝问道:“贵宝啊!别急别急,这个没头没脑的丫头倒底是谁啊?” 李贵宝伴着笑脸道:“她嘛,她是……”他刚开口,没想到李书才居然挺身站到我的身前,对着那几位长者拱手行礼道:“书才见过几位姥爷,这位姑娘姓柳,是我家的客人,我觉的柳姑娘说的颇有道理,晚辈读书数载,虽不是通古知今,但也知些道理,自古从没有听过有神仙吃人的道理,只有魑魅魍魉之辈才会设法害人,请几位……” 他还未说完,徐老就气鼓鼓跺着脚嚷嚷道:“你个臭小子,才读了几年书就以为自己啥都懂啊!自古奇事多了去了,你能知晓的过来吗?你说你读的书多,那你来说说咱们村现在该怎么解决这河神吃人的问题,河神老爷以前一个月吃个小童,咱村中风调雨顺,现在没有了幼童,河神老爷降怒,指不定要吃多少人,你说说怎么办?” 李书才被这一问给问蒙住了,支支吾吾答不上语来,我看在眼里急在心头,顿时火冒三丈,三尸神怒,跳到李书才身,喝道:“管他是神还是怪,今儿个我非将它打出河来,就地正法了不成。”说罢就要往湖边冲去。 而我刚要迈脚,李书才眼疾手快,猛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大睁着眼说道:“我们村的事你还是别过问了,我怕你……” “有什么好怕。”我瞪了他眼,猛甩开他的手,一个箭步就冲向河畔,只听身后顿起一片惊哗,怨声道道,骂声连连,几位长老大叫嚷道:“你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别不知好歹。” “黄毛丫头快回来,要惹事回你自家惹去……” …… 只听身后骂声连天,可没有一个村民敢追来湖边,我冲至湖旁,拾起一块大石,拧身一跃,跳上了湖中的一块青石,立于石上,望着碧波如镜、水波悠悠的河面,并没有瞧见有何异常,可转念一想我何不先探探这“河神”到底是何怪,于是暗念天眼通灵咒,开了能观鬼神之气的天眼。 都说鬼身笼黑气,妖身缠浊烟,仙体有白气,神顶有金光,然而我打眼细观湖面,湖中却无黑气,也无浊烟,我颇为奇怪,难不成湖水掩住了那“河神”身上的鬼妖之气?于是我又暗念犬鼻灵嗅咒,想要嗅出湖岸处残留的妖气,然而我怎么嗅也嗅不出妖鬼之气,更别说是仙神之气了。 这倒是奇了怪,这湖中并无鬼妖之气,那这“河神”到底是何来头?我寻思片刻,突然想到此“河神”每月要用幼婴来祭奉,我顿时心中火起,怒冲天灵,由不得多说,我一把举起手中大石,猛然砸入湖水之中,只听“咕咚”一声巨响,湖面上水花四溅,我对湖破口大骂道:“湖中的妖孽听着,你残害百姓,行凶为恶,恶贯满盈,天理不容,若是识相的,快快滚出来受死,姑奶奶我网开一面,留你个全尸,如若不然,让你身首异处,灰飞烟灭。”痛骂一通,却不见湖中有何动静,难不成它被我吓怕住了,不敢露面? 静观了许久,依然未见湖中有任何异样,我可耐不住,又破口骂道:“妖孽,原来你是属缩头乌龟的,只敢欺压妇孺,见到你姑奶奶我就不敢上来迎见了吗?还自称河神,啊呸!”我对湖中唾了一口,继续骂道:“真是笑话,敢吃人就不敢出来,你若不出来,莫怪我待这一湖碧水搅个底翻泥混,让你不得安宁……” 我烂骂了一番,骂的是口干舌燥,咽喉冒烟,但仍未见湖中有何动向,再回身望去,就见几位长者带着村民们跪拜在地,不住地嗷嚎磕拜,好似在央求河神的宽恕,而李贵宝哭丧着脸,在人群中前前后后乱转,嘴里不知咕噜着什么。 而有位少年立于一旁,不与跪拜,也不吭声,只是紧蹙眉头观望,其中正有李书才。 我正回头望时,忽听水中“咕嘟”一声,我心头一紧,猛回身望去,却没见到湖中有任何异样,可我岂敢松懈,警觉地观望着湖面,可望来看去,除了波影荡荡,什么也没瞧见,这样的平静倒让我有些不安,我屛吸凝望,细观湖面,突然又“咕咚”一声水响,我慌忙转身望去,但依然没瞧见何动静。 可恶,这缩头乌龟怎么还不滚出来!我心中暗骂,可骂也没用,毕竟它在水中,我在水上,我明它暗,这一想我不禁冷汗而出,好似形势对我不利,我刚意识过来,急忙转身想跳回岸边,可刚一转身,就听水中“哗”地声响起,身后一柱水花翻起,溅了我一身湖水,我叽伶了下,赶忙回身,伸手去抽腰间的佩剑,可手一抓去,我顿时大惊失色,剑怎么不在了,我一下恍悟过来,今日出来抓药,佩剑放在了李贵宝的家中,未曾带出,这可如何是好? 可是说是迟那时快,在我一愣神的功夫只见身后一条巨大的黑影猛然蹿腾出水柱,还未来得及看清是何物,那物就疾风速影般冲我扑来,我头皮一麻,眼前一黑,就猛感肩头一阵剧痛,我还未痛叫出声,整个人就被猛一提,如被鹰抓的兔子般提入半空之中,随后只觉身子猛然一栽,耳边“咕咚”一声嗡响,我便被带入了湖水之中。 水气混搅间我呛了好几口水,肩头只感阵阵生痛,而我则越沉越深,四周湖水越涌越紧,渐渐压的我无法憋吸,我不住地吐着气泡,胸口越闷越难受,好似被两块巨石挤压一般痛苦难当,整个人仿佛在生与死间挣扎…… 轩逸村,朱鴈楼雁雪的屋中,柳文秀正说着,忽然一声问来:“文秀姐,那后来啦!后来怎么样了?”,柳文秀一下被人打断,转眼望去,立刻喜笑开来,喊道:“虫儿是你啊!” 此时只见虫子不知何站在了床前,他睁着大眼,很是认真地望柳文秀道:“嗯,是我,文秀姐。” 一看虫子突然出现在身边,雁雪立刻问道:“你啥时候来的,你不在外面招呼客人,跑这儿来干嘛?” 虫儿一脸无辜地望着雁雪说:“没有,雁姨,外面的事都忙差不多了,也没什么客人来,我本想跟雁姨您说一声,但一看文秀姐姐在这儿,还在讲故事,我就进来听了。” 柳文秀立刻对雁雪笑道:“雁姐别对虫儿这么严苛。” 一见柳文秀求情,雁雪摇头道:“好吧!好吧!随你的便吧!虫儿。” 【喜欢本书就请赏个有效收藏,跪谢】 第四十一章 险于非命(上) 虫子见雁雪同意他留下,兴奋不已地喊道:“太好了,太好了。”,于是连忙问柳文秀道:“然后啦!然后你怎么样了?” 柳文秀对虫子俏笑着,忽然脸色一变,阴沉起面孔来,诡笑着,用沙哑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然后……然后我就被那河怪淹死在了河中。”说着她猛瞪起双眸,伸出带有长甲的双手猛抓向了虫子,虫子顿时吓的魂抽胆飞,惊叫道:“妈呀,你已经死了。”他猛一仰身:“咕咚”一下摔坐在地上,连爬带滚地就退到了墙根,用手遮捂住面孔,吓的瑟瑟发抖。 柳文秀“扑哧”一笑,掩唇说道:“哈哈,没有啦!没有啦!逗你啦。” 虫子这才颤颤微微爬起,胆怯地问道:“真……真的?” 柳文秀笑道:“当然是真的了,不信你摸摸我手是暖的还是冰的。”说着她将抓成鬼爪状的手摊平,伸向虫子,虫子从地上爬起,将信将疑地盯着柳文秀,远远地伸过手来摸向她的手背,当他的手指慢慢触到柳文秀的手背时,柳文秀忽然“哇”地一声尖叫,猛举起双手张牙舞爪地扑向虫子,虫子顿时吓的“哇”地声惊叫,连跌带摔退到了墙角,侧着身子,惊恐地斜视着柳文秀,柳文秀被逗得“咯咯”直笑,虫子立刻哭叫道:“文秀姐你别老吓唬我好不好。” 他正说着,忽然身旁慢慢伸来一只手:“啪”地下拍在了他的肩上,虫子顿时又“哇”地声尖嚎起来,只听耳旁有人“咯咯”直乐,虫儿回头一瞧,原来是隐狐,虫儿立刻举拳捶打向隐狐,骂道:“你个臭不要脸,老不死的,想吓死我呀。” 雁雪乐得前仰后合道:“好了好了,你俩别闹了。”她转向柳文秀说道:“阿秀,你继续说吧!后来啦!后来你是怎样脱险的?” 柳文秀捂住嘴,止住了笑,继续说道: 后来啊!后来我被那河怪往河底拖去,被它越拖越深,我心中惶恐,如坠深渊,心中慌道我水下功夫本不灵,这可如何是好,若再这样被往深处带非得淹死不可。 我奋命划弄着双臂,挣扎着想游脱那河怪的爪,可它的利爪已嵌入我的骨肉,痛的我无法挣脱,而河水又如山压土埋般四面压的我都快憋不过气来,简直是痛苦难当,生不如死。 我被继续往下拖拽,越沉越深,再不想辙,恐怕就真的要命丧黄泉,可我在水中施展不开身手,急的我是火烧火燎,我想着便仰头望向擒住我的那湖怪,想瞧清它是何般模样,可奈下沉的太快,水流急湍,我无法看清它的面目,只隐隐绰绰看见一双血红的鹰眼。 此时憋着气的我越发的心闷难当,如同万吨巨石挤压一般:“噗”地一口我又吐出一团气来,直到此时我方才后悔自己没有去学避水的功夫,如果再这般下沉下去,我不被这个湖怪弄死,也会被湖水淹死,就在这万分危机之时,我突然灵机一闪,计上心来,这姑且也算是狗急跳墙了吧!说时迟那时快,我猛地挥起另只没被抓着的手臂,握成虎爪,仰头瞄了眼那怪的眼处,对准了就一招虎扇照它眼中抓去,顿时手指间一股热流涌出,湖水变得一片通红,只听一阵恶婴般的惨叫声传来,叫的人毛骨悚然,抓人肺腑。 然而我被抓着的肩膀顿感一松,我如脱网之鱼一般慌忙一蹬腿,就往湖面上游窜而去,可我刚要往水面上窜游时,背后猛感被一撞,如万斤重锤砸中一般,我“噗”地一口连血带气吐出了一大团,整个人往前猛冲了下,脊背如折断了般痛彻心骨,我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被一阵烈痛刺醒,迷蒙中望见了一双焦愁的双眼,肩头又是一阵刺骨的疼痛,我哼吟了声又昏迷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身在一处狭洞里,这洞中最多只能容下十人,而我则躺在一堆干草堆中,我心想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只依稀记得在水中与湖怪缠斗,我抓伤了它的眼睛,脱逃开来,又被撞昏了过去,其他就一概不知了,莫不是有什么人救了我? 我想坐起身来,可刚一撑身,腰背与肩膀就猛感一阵剧痛,无奈,我只好继续平躺下来,这才缓解下疼痛,就在此时,洞外忽然传来了“悉悉唦唦”的脚步声,我心头一紧,赶忙忍着周身的疼痛支起身来,刚一坐起,就见一人抱着一堆枯枝走进了洞来,他的整个脸被树枝遮挡住,无法辨认出是谁,我惊忙喊了声:“是谁?” 那人惊“啊”了声,手中几根树枝“啪啦啦”掉落在地,他一慌,忙弯身去捡,可一弯腰,手中的枯枝没抱稳便“哗啦哒”散落一地,我定眼一瞧,心中不禁“咯噔”了下,怎是他?我忙喊道:“书才,怎么是你?” 李书才边拾捡地上的枯柴边对我说:“啊!柳姑娘你终于醒了,怎么样,感觉好些了没有。” 我诧异地看着他,活动了下臂膀“嗯”了声说道:“应该没事了吧!不过……”我又轻轻动了动左肩,说:“好像肩膀上被绑了什么东西?” 他一听赶忙站起身,走到我跟前,把枯树枝放下,忽然向我拱手行了个大礼,我惊忙问道:“你这是干嘛?” 我这一问,他的脸如桃红李熟了般一下涨的通红,支支吾吾羞怯地说道:“柳姑娘,小生……小生有所冒犯,在此向姑娘陪不是,还望姑娘赎罪。” “赎什么罪?”我不解道:“应该是你救了我吧!我还没谢你,你干嘛反而道起歉来?” 他欲说又止,憋了半天,终于说道:“我……我发现你时,已是你被那河神拖下水后的第二日,当时发现你趴在湖岸,昏迷不醒,我看你还有一息生气,想要救你,可又不敢将你带回村中,因为如今村里人都认为是你村中的灾星,是你招惹了河神,若带你回去,不但救不了你反而会害了你,于是我就把你带到这湖边的山中,找了这么一处山洞,把你隐藏在此,让你能安心养伤,我……”他咽了下喉咙,愧色地望眼了我,红透了脸,说道:“我发展你肩上伤很重,于是……于是就替你包扎了伤口。”他的话声越来越小,最后羞臊地低下了头。 第四十一章 险于非命(下) 听他这一言,我立刻睖瞪起了双目,紧盯向他,他一下察觉,慌了神色,连连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解开你的衣裳的,我知道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解姑娘的衣裳,可是我也没别的法子,古人云: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我不是无意要解姑娘衣裳的,啊!不不不,我是故意的,哎呀,不是不是不是……” 见他慌张失措的神色,我不禁笑道:“那你……”我还没说,他猛地摆起手说道:“没没没,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也没做……” 见他如此无措,我掩嘴笑道:“你慌什么?你又没对我做什么不轨之事,大丈夫做事何必拘于小节。” 他一听抓了抓后脑勺“呵呵”傻笑了起来,他瞧了我半天,忽然说道:“奥,对了,我把你的东西都偷偷带来了,原来你还真是个侠女。”说着他跑到洞壁旁,拾起了包包裹,抱到我跟前,我打开一瞧,我随身衣物还有雁姐送我的月霜剑都在此中,我不禁一喜,问他道:“你怎知道我是侠女?”而后一想,恍悟道:“也难怪,你都瞧见我和湖怪打斗。”我瞟了他眼道:“当时没有吓到你吧?” 他连忙摇头道:“没、没、没,我看你要和河神去斗,还真以为你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后来你被河神拉入河中,我怕长老们将事情都怪罪于你,将你的随身之物烧了,于是就偷偷溜回家中,将你的随身之物都藏了起来,我心想不管怎样你也是为咱村而死的,待风声平息后,再埋了你的衣物为你立个墓,好让你的亡灵有个安身之所。 但当我发现你的衣物中藏有一把宝剑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你是习武之人,怪不得敢以凡人之躯去斗那河中恶神,我不由的对你敬重起来,你不愧为女中豪杰,不过你还是过于鲁莽,自不量力,去与那恶神相斗。”说着他叹息了声,摇了摇头。 我一听立刻冲他反斥道:“我哪自不量力了,我只是……”话还没说完,他便冲我“扑哧”一乐,摆了摆手道:“我不是说你不行,好了好了,你在这好好养伤,明天我再来看你,我还要回去探探风头,等你伤好了,我就送你离开,这里的事你可千万别再管了。”他边说边往洞外退去,并指了指我旁边道:“你的东西待你放那啦!还有些干粮,给你充饥用的,这些干树枝……”他正喋喋不休地说着,突然“哎呀”一声,差点摔出洞外,原来他边说边退,没有留神身后的石阶,冷不丁脚下一绊,一个踉跄险些跌出洞外,他跌跌冲冲稳住身形,回头对我傻笑道:“哈哈,我走了,你自己多保重。”说着便出了洞去。 轩逸村,朱鴈楼雁雪的屋中,柳文秀说着说着就“哈哈”呆笑了声道:“这李书才别看呆头呆脑的,还挺会识人的,居然把我尊为女中豪杰。” 隐狐一听这话,立刻引以为傲道:“不是他会识人,而是我们家的阿秀本来就是文武全才的大才女,他只是不具慧眼,识不清罢了。” 雁雪冲隐狐说道:“就你会说,我们阿秀的本事还用得着你来夸,看你那能不够的样。”她转脸望向柳文秀道:“别理他,继续说吧。” 柳文秀甜甜一笑,继续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李书才认为我自不量力,叫我别插手他们村的事,这倒让我心里有些不悦,要不是我剑不在手,那怪岂能轻易伤得了我?可再看看自己被伤成这副狼狈之相,动一动腰肩都疼的厉害,真是叫人不甘,我哪儿吃过这等亏,什么也不多说,我赶紧盘膝而坐,调血运气,行功疗伤。 一夜无说,次日醒来,我就觉得周身好受了许多,赶忙起身活动筋骨。虽然肩膀腰背还是隐隐作痛,不过倒是恢复了些精气,这也多亏隐狐哥教我的七脉疗伤法。”说着柳文秀冲着隐狐俏眼一笑,继续讲述道: 既然伤好了不少,我憋在洞也无趣,闲着也不自在,于是我手脚痒痒,拿起了那把月霜剑舞练起来,可哪知刚使一招挑花拜月,一撩剑左肩就一阵钻心的疼痛,顿使周身一软便提不上劲来。 就在我再次想要提剑之时,突然身后一阵轻微脚步声响起,我猛然一惊,顾不得伤痛,一剑挥向身后,直指而去,可剑锋刚划向身后我便惊的三尸神飞,七孔倒寒,原来入洞的正是李书才,而我手中的剑正直削向他的咽喉,我惊忙收住剑势,剑停在了他的脖颈处。 此时就见李书才后仰着身,骇目惊舌地盯着我剑,好一片刻后他方才缓过神来,颤声说道:“柳……柳姑娘,你伤势还未痊愈,还是少动为妙。”说着他直起身,取下我手中的月霜剑,像扶老妪一般,小心翼翼地将我搀到了干草堆边,而后玩笑道:“我的姑奶奶,您快歇着吧。”说着慢慢将我扶我坐下来。 可是就在他弯身送我坐下之时,突然洞口一声哭骂声叫起:“李书才,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叫声如冰锥利刺般险些穿破我的耳朵,我与李书才叽愣了下,猛回头瞧去,我俩顿时惊愣在那儿,形同木鸡。 且见洞口处立着个人影,乃是个年少的女子,只见这女子秀眉挑立,怒瞪着我俩,我乍一瞧,这少女的眼神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就在这时李书才冷不防一撒手,半蹲着的我一下失力:“啪”地声重重摔坐在草堆上,震得我腰与肩一阵剧痛,我立刻“啊”地痛吟了声。 李书才一时惊回神来,连忙转身向我,神慌意乱地说道:“柳姑娘,对不起,摔疼了没有,我……”他刚要弯身扶我,站在洞口的少女立刻跺脚吼道:“李书才,你还敢碰这个狐狸精?” 李书才一听连忙停住了手,慌作一团望向了那少女,我也睖眼瞪向她,心中不由火起,什么叫别碰我这个狐狸精?她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这臭丫头嘴还挺凶,我立刻想要起身与其理论,可身子刚一动伤口就一阵剧痛,腹部也一阵绞痛,心想定是将才摔岔了气,我紧咬着牙,疼的说不出话来。 李书才傻愣着眼、大张着嘴望着那少女,慢慢朝她走近了两步,惊讶道:“云霞,你咋来了?” 【喜欢本书就请赏个有效收藏,跪谢】 第四十二章 被关柴房(上) 见李书才喊那女子为云霞,问她怎么来此,我心里暗道难道她就是那晚躲在李贵宝身旁,前日在路上偷偷窥探我与李书才的女子。 我大惊不已,只见云霞瞠眙着李书才,人如鼓气的蛤蟆般胸口一起一伏,她泣声颤喝道:“我怎么来的,你还好意思问我。”,她圆瞪着凤眼望着李书才说道:“我发现你不对劲已经好些天了,以前你每天都来找我。”她双眼通红地用手一指我道:“可这狐狸精一来,你就把我忘到了九霄云外,日日夜夜陪着这狐狸精,难道你忘记你对我说过的话了吗。”她咆哮了起来,盯着我俩好一片刻,泪眼汪汪地摇着头,颤涩地说道:“你知道吗?村里人都说她是个妖女,你居然还敢跟她在一起,我说你这几天怎么鬼鬼祟祟的,原来是你把你这个小狐狸精给偷偷藏在了这儿,你们俩还这样暧昧,送吃送穿,还卿卿我我,你……”她指着我的手颤抖了起来。 李书才连忙冲她摇着手说道:“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可“她”字还未出口,云霞就冲着李书才吼道:“什么不是这样,你就是给这个小狐狸迷住了。”,李书才心急意乱道:“你……你听我解释啊。” “解释什么解释。”云霞泪眼含怒地奔到李书才面前,直指着他与我的鼻尖,心痛欲绝地嚷道:“你们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天晚上我亲眼看到你和她在一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和她拉拉扯扯跑进了她的屋去,你还想解释什么。”说着她眼中的泪水润湿了双颊。 李书才一脸无助地望着云霞,伸手触向她的脸颊,解释道:“不是啊!你误会了……”他未说完,云霞便“啪”地一巴扇开了他的手,她的泪花也甩落在了李书才的脸上,云霞气急败坏地说道:“误会什么误会,第二天你和她在村里闲逛,有说有笑,甜言蜜语,聊的多开心,整个村的人都瞧见了,你还想解释什么?”她狠咬着牙紧盯着李书才与我,浑身都在颤抖。 李书才搔头挠耳道:“哎呀,你真误会了,云霞……”,可云霞根本只字未听,一下瞪望向我,我心头“咯噔”了下,有些不知所措,这还是我头一回遇见,被人误当成了偷心的贼,这找哪讲理去。 云霞咬牙切齿地瞪着我,破口骂道:“你这个狐狸精,害人的巫婆,把咱村子害的那么惨还不算,还躲在这儿偷男人的心,我……我今天不把你赶走,我不是人。”,我一听此言更是火冒七孔,我忍着痛喝问道:“我啥时害了人?” 她双眼睖望着我道:“你还不承认是吧!?”她立刻转过身去,冲着洞外大喊了声:“金伯,妖女就躲在这里。”喊声一落,就听洞外一阵急促的脚声身传来,洞口处火光传动,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就见一群村民高举着火把冲进了洞来,借着火光我瞧见头里走的正是王伯、金伯与徐伯他们三老。 李贵宝与杜金花则紧跟其后,村民们呼呼嚷嚷涌进了洞来,当时惊的我目瞪口呆,心道这会可惨。 村人们闯进洞来,一见我在洞中,顿时各个目光似火,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了般,而此时金伯疾步来到我身前,拿火把一指我,恶声恶气道:“好你个妖女,河神老爷没吃了你,算你命大,今日你可逃不掉了。”他立刻喝令道:“贵宝快把这妖女绑了,去祭河神老爷。”话音刚落,就听李贵宝长叹了声,拿眼捩了我下,仿佛在埋怨着什么?而后他嚷道:“来人啊!快、快将她绑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个壮汉“呼啦抄”一涌而来,我大惊不妙,赶忙摸向身旁的剑,想要反抗,可转念一想,这可不行,若用剑伤了这些平民百姓,那不是更有理难辨了吗?于是我张口要解释,可还未等我开口,那**个彪形大汉已然冲到了我的身旁,他们不由分说一把就将我按住,我立刻挣扎着想要脱身,可那这几个大汉身强力壮,我又有伤在身,哪扭过他们,就瞧他们七手八脚擒住我的手脚,如拎小鸡般一下将我从地上提溜起来,而后将我按跪在地上,只瞧几只大手按住了我的伤口,蛮力地掐着,我顿时痛的刺骨钻心,整个人都快散了架。 我紧咬着牙关,像被压上刑堂的犯人般被按跪在地上,此时就见李贵宝几步走到李书才面前,瞧了几个长老一眼,不由分说:“啪”地一记耳光扇在李书才脸上,李书才捂着嘴巴低头望着地面,不敢吭声,李贵宝大发雷霆道:“你这个混账东西,读了几年书,好的没学会,学会跟人厮混了。”他往洞外一指道:“滚,快滚回家去,别让我再看到你踏出家门半步。” 李书才低着脑袋,看了李贵宝一眼,又狠狠地斜了一眼云霞,气鼓鼓地奔出了洞去。 此时我也稍稍缓过了劲来,有气无力地问道:“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话音还未落,几位长者一下盯向了我,金伯拄着拐杖快步踱到我跟前,二话不说,抡起手,撑开五指:“啪”地下就给我来了记耳光,他好狠的力,打的我后槽牙松,咳出了几口血水来,看来这老家伙脾气大劲还不小,我垂着头听到金伯对我大骂道:“你肚里明白揣着装糊涂是吧?”我身旁的壮汉一把掐住我的下巴,将我的下颚扳起,朝向金伯,金伯怒不可遏地冲我嚷道:“若不是你那天对河神老爷无礼,我们村也不会落到这般地步,你躲在这里倒可安逸,可我们村民却倒了大殃。”他气地胸口不停地起伏,来回踱着步子,骂道:“这几天河神老爷大发天威,本来他只抓那些侵犯他湖域的人,可现在倒好,他一天数次飞到咱村抓人,这一连几天抓去了七八个人,这都是拜你所赐。” 这话一听,我顿时如晴天遇霹雷,平湖遭骇浪,瞠目咋舌地望着金伯,他一瞧我看去,立刻冲我吼道:“你看我也没有用,我可不会被你迷惑,明儿个……明儿个就带你绑了去向河神老爷赔罪。” 说着他转身就喝道:“走,把这妖女带走。”说着我便被那几位壮汉一下提溜起来,就往洞外拖去,我在被拉出洞去的时候,无意间望了云霞一眼,只见她神情慌乱地捂着嘴,窥看着我,她一瞧我望去,立刻一下避开了眼。 第四十二章 被关柴房(下) 轩逸村,朱鴈楼雁雪的屋中,隐狐听到此不禁恼羞成怒,他恶狠狠骂起道:“这几个老梆子,可恶的东西,要是我在,我非拿他们拔了皮,炸了下酒吃。” 他刚骂完,忽然一只手伸到了他跟前,那只手手里抓着一把炸散子,只瞧虫子冲着隐狐嘻嘻笑道:“这里就有现成炸好的,你吃不。” 隐狐一把抓过,说道:“谁说不吃。”说着抓过一把放进嘴里,气愤不平地说道:“快,快,继续听你文秀姐讲,讲她怎么抽那些老东西的。” 柳文秀掩嘴一笑,继续说道:“后来我被村里人连拖带拽带回了村里,而后被五花大绑起来,依照几位长者的吩咐,几位壮汉将我带进了一间柴房前,把我粗蛮地推倒在柴房里,而后关上了门,我被摔的差些憋过气去。” “真可恶,这帮人。”雁雪也胸口一起一伏地气骂道:“他们咋就不懂得怜香惜玉,这么粗鲁地对待一个女孩子,也太不像话了。” 这时隐狐一把将炸散子塞在雁雪眼前,说道:“来,吃点消消气。” 雁雪睖眼一瞧隐狐:“啪”一巴将他的手扇开,炸散子散飞开来,落的隐狐一身一脸全是,隐狐立刻跳起身来,掸掉了身上的炸散,叫道:“哎呀,不吃你也不能这样糟践吗。” 雁雪没有理睬隐狐,柳文秀“扑哧”一乐,继续说道: 当时要是老哥和姐你们俩人在,我哪能那么狼狈,当时我被关了起来,心里挺不是滋味,心想我为民除害却成了罪恶滔天的女妖,而祸世害人的却被人敬畏,这正应了那句话“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这叫我往哪去诉苦。 明日他们就要把我绑去祭那作恶多端的湖妖,看来我除妖无数,最终还是要死于妖手,这也算因果报应吧。 我现在被绑,无法动弹,只能在这漫漫长夜里等待,想到明日就是大限之期,更加让我不能安睡,我望着黑洞洞、伸手不见五指的柴房发呆,心里却不由地后悔,这倒不是因为我怕死,而是这么多年来我从来都没有在家里好好待过,没有好好陪伴过二老,这真是命到终了才悔恨,一身遗憾无处说。 谁叫我是大家闺秀啦!从来都是任性妄为,不懂得去疼惜二老,成天瞎胡闹,惹的二老劳神,我真是太任性了,耐不住深院高墙内的寂寞,听烦了丫鬟婆子们鞍前马后地喊着小姐成小姐短,自己瞒着家人偷偷跑出来,学人家行走绿林,安良除暴,想想现在,二老还在家中为我牵肠挂肚,我真的后悔莫及,没有好好去孝顺过他们,如果真的明天死了,也许就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吧。 除了我父母,我心中还放不下雁姐和隐狐哥你们俩,我的一身本事都是赐你们所教,若不是当年你们的照顾和疼爱,我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可现在连你们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我真感到遗憾。 轩逸村,朱鴈楼雁雪的屋中,柳文秀说着眼带泪光望向了雁雪和隐狐,隐狐会心地一笑,也拭去了眼角的泪水,雁雪也笑着搂起柳文秀,轻抚着她的秀发,说道:“傻丫头,现在不是没事了吗?哭啥?待你伤愈后,从我这拿些东西,回家看看你父母去。” 柳文秀哽咽了下,点点头,而后抽啼了片刻继续说道: 那一夜我想了很多很多,真的是人到死时心才明,我仰头望着黑洞洞的柴房,不禁哭了,忽然间柴房门外传来“哗啷啷”轻微的铁链的声,然后“哗啦”一声,好似锁链被抽开的声音,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我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仿佛凉水浇身,又如坠落冰窟,心说难不成他们现在就要解我去祭那湖怪,我神思恍惚,又气堵胸膛,望向门处,门“吱呀呀”被轻推开来,一丝微弱的月光透进了柴房,漆黑一片的柴房显然亮堂了不少,只见一个身影蹑手蹑脚钻了进来,我惊喊了声:“是谁?” 只听那人立刻“嘘”了声,轻声道:“是我,书才!” “书才。”我喜出望外,说道:“你怎么来了。” 他回身赶忙将门关上,他划亮了火石,点燃了一根蜡烛,烛光格外的耀眼,我赶忙避过眼去,这时他对我说道:“柳姑娘,我是来看你的。”他关切地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我苦笑道:“我的伤倒无所谓,反正明日后就不会觉得疼了。” 他听了这话泪丧地垂下眼来,说道:“这时候了,你还有心说笑。”他沉默了片刻,抽噎了声道:“真对不起,柳姑娘,我没有用,没能保护好你。” 听他这一说,我有些慌了神,立刻劝道:“书才你别自责了,人不是常说,阎王要人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吗?我这啊也许就是命中注定的吧!不能怪你,你已经做的够多了,要知道只凭借你一人之力恐怕也改变不了什么。”我叹息了声道:“唉!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去劝说你村里的人,要知道饿虎食人为患,久不除则养其性,成大害,他们即使将我喂那湖怪,也于事无补,如要做长久打算,还是劝你村人早日搬离,别找安身之地,不管外面有多乱,总归会有无人搅扰的清静之地。” 他抽噎了下,抿着嘴点了点头,而后说道:“柳姑娘,你心真够善良,自知命不保,还处处为咱我村人考虑,我自愧不如。”说着他由怀里拿出了个荷叶包,他将其打开道:“这是我爹托我带给你的吃食,他说他非常惭愧,在那些长老面前逼不得已才那样做,他现在也帮不上你任何忙,只能托我来偷偷瞧瞧你,给你带些吃食垫垫肚子,明天上路也好做个饱鬼。”他说着呜咽起来,用袖擦了把泪,把食物掰开,一点一点地喂到我嘴里,并说道:“外面看守很严,我也不能逗留太久,这点你吃完,我就该走了。”他又擦了把泪道:“今晚就算我送你最后一程,明天……明天你自己走好。”说罢他不住地擦着泪水。 我默然地望着他,吃着他一口一口喂来的食物,眼泪也止不住地滑落眼角,他含着泪强笑道:“你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我忍住了哭泣,含泪笑起,心想他还真会哄女孩开心的,突然我脑中一念一闪,忙对他说:“对了,那个叫云霞的姑娘,看起来对你很痴情的,你要……”我话还没说完,就听门外有人小声嚷道:“书才,你有完没完,走了,走了。” 【喜欢本书就请赏个有效收藏,跪谢】 第四十三章 被祭河神(上) 听闻柴房外的催促声,我愣是一惊,这声音不是李贵宝的声音吗?李书才望了下门外,把最后一口吃食递进我嘴中,泪眼蒙蒙地说道:“我走了。”他忍不住抽泣道:“你要多保重!”说着转头夺门而出,拭泪而去。 李书才离去后,不知道为何,我心头突然感觉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但又说不上来,我紧闭双目试图不再去想,可柴房的门突然又“笃笃笃”被人拍响,我乍然一惊,心猛然提了嗓子眼,难道这回真的是要来拿我去祭那湖怪了吗? 我猛是一颤,惊恐地望向了房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声巍颤的声音:“柳姑娘,柳姑娘在吗!?”,一听这声音显然是个女子,我立刻问言:“是谁?” 我刚问完,就听门外的女人呜呜哭咽了起来,她不住地抽泣着:“呜呜呜,对不起柳姑娘,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我不是有意要这样的,对不起……呜呜呜……” 她这一哭,倒使我更是不解,心说这到底是谁?但再仔细一听,猛然想起原来是她,我连忙问道:“你是云霞?!” 门外的女人悲泣着“恩”了声说:“柳姑娘,我不是存心想加害于你,我真的不是,我当时……”她忍不住又哭咽了起来,呜噎了良久她颤声说道:“我……我当时只是想让村里人把你赶走,别再纠缠书才,我爱他,他是我的一切,我不想失去他,可没想到……”她无法忍住心中的苦楚,又呜呜悲泣起来。 我思量了片刻,情真意切地对她说道:“云霞,你别太难过了,其实那晚的事真的是个误会,现在我也无所顾忌,也就实话说了吧……”于是我就将那晚李书才怎么替我隐瞒,第二日他父母怎么挽留我,李书才又怎么对我的事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全盘告知了云霞,而后对她说道:“李书才的父母确实对我挺中意,那是因为他的父母根本不知你与书才的事,他们只是急于想让李书才尽早成家立室而已,可书才他心里早就有了依属,根本没有答应他的父母,那是因为他一直在等一个人,他等的那人正是你,你俩若真的情投意合,就应让他早日去你家中提亲才是。” 云霞听罢我这一席话,伤心不已地哭泣道:“柳姐姐,是我不好,是我误会你了,害的你明天要被抓去祭那河神,这都是我的错,真对不起,真是对不起……呜呜呜……” 我淡然笑道:“这不怪你,这也许就是命中注定的结束,你不要想太多了,听到吗。” 她呜咽着“恩”了声,轻声问道:“那……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该怎样来弥补?” 我笑言道:“这儿你也帮不上什么忙,你还是去书才那儿,说不定他正需要你啦?” 她嗅了嗅鼻问道:“真的?” 我点头道:“是真的。” 她呜咽着笑道:“那好,我这就去找书才,看看他那儿有什么好办法。”,我含着泪,提高了嗓音道:“恩,去吧。”说完就听到门外一阵快促的脚步声离去了。 这下好了,我笑着仰头,由眼中落下了泪水。虽然我命不久矣,但在临死前能撮合一对鸳鸯,这也算快事一件,我为李书才和云霞俩祈福,祝福他俩能天长地久,白头到老,我在祝福中不知不觉中坠入了梦乡…… 次日我忽然被一阵嘈嚷声吵醒,而后就听柴房的门“哐啷”一声被推了开了,一道耀眼的阳光刺痛了我的双目,我立刻避过脸去,此时就听柴房外的人嚷嚷道:“快点,快点将这个妖女带出来。”,话音未落就听一阵急急锵锵的脚步声来在了我身旁,然而我此时并不再害怕,心中很是坦然。 我被人猛地架起,犹如待宰的猪仔般被人拖出了柴房,我虚睁着眼望见了几位长老仿佛正法大神般严板着死鱼脸望着我,一旁的李贵宝不耐烦地招了招手,叫道:“快、快,快把她带到湖边。”说着一群人拖拖嚷嚷就将我拖往了湖边。 一路之上我忍着周身伤痛,在人群中寻找李书才的身影,可是我并没有瞧见他,也许是他不忍心看到我被湖怪活生生吞吃了,才没来的吧!这样也好。 我被村民们生拖硬拽带到了湖畔,一路之上愤怒的村民们对我指指戳戳,污辱凌骂,并有无数的臭蛋烂叶“噼噼啪啪”砸来,仿佛我就是一个万恶滔天、罪不可赦的恶魔,就连孩童们也都跑来啐唾我。 我一路跌跌冲冲、磕磕绊绊被带到了湖边,一到湖边就见湖畔已然竖起了根木刑桩,邢桩旁摆放着一张长条供桌,供桌上黄帷铺案,烛台高照,黄纸供品样样齐全,只是供桌当中还摆着一个大瓷盘,盘中盛着一个肥嘟嘟地婴孩,这婴孩还在哇哇啼哭,我顿如晴天遇霹雷,静湖遭骇浪,立刻大喊道:“怎么?!今日不是拿我去祭你们的河神吗?怎么又弄来个婴孩,你们还有天理吗?!”,可任由我如何叫嚷,也没有人理会于我,我只感到心落冰窟,凄凉万分,真想怒问老天人心何在? 这时就听众人之中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嚷声:“还我孩子,快还我孩子……”我猛回头望去,当即惊愕住了,只见一个妇人痛哭流涕地倒卧在地上,被几名大汉硬生生按压着,她拼尽全力伸手朝供桌抓去,哭的泪如涌泉,那哭声悲天悯地、泣鬼动神。 此时此刻吵嚷的村民也都安静了下来,怜悯地望着那位妇人,可谁也不敢妄动,妇人的哭声更加痛彻心扉,不少妇妪幼儒都难过地垂下头或是避过了脸去。 此刻我看在眼里悲在心头,心中悲恨交加,暗骂这该死的湖怪与这帮无知的老家伙,忽然我身子却被人猛地一推,身后的人瞪着我道:“你这妖女看什么看,还不快走。”说着他把我拖到了刑架前,几个彪形大汉七手八脚就将我牢牢捆绑在了邢架之上,还用力扽了扽绳,勒的我伤疼剧烈。 大汉们把我捆绑妥后,便退离了湖畔,我面对着平静的湖面,耳边却满是妇人撕心彻骨的哭嚷声,听得我心如猫挠,躁如蚁爬,就在此刻就听身后传来金伯的高亢的呼唤声:“神通广大的河神老爷,今日我等给您献上了婴儿,请您老人家消怒,保佑我村平平安安,五谷丰登。” 众村民随后也异口同声唤道:“请河神老爷显灵,请河神老爷显灵……”,听着这些让人痛心疾首的呼唤声,我使劲力气扭回头瞧望,就见村民们一个个俯首在地,向着河中顶礼膜拜,各个磕头如倒蒜,我不忍再瞧,转过头来望向平静的湖面。 众村民突然停住了呼唤,就听金伯又高声喊道:“神通广大的河神老爷,触犯您天威的妖女我们已经给您带来,请您处置,请您不要降罪,放过我们村吧!河神老爷!”喊罢众村民高声喊起:“请饶恕我们,河神老爷!请饶过我们村吧!河神老爷……”,正当众人千呼万唤之际,明媚的阳光忽然一下消失殆尽,我忙抬头望去,就见原本晴朗无云的天空顿时乌云密布,那真叫: 黑云滚滚狂风作。 黄雾连连骇浪翻。 北走石沙南覆雨。 遮云盖日暗无天。 第四十三章 被祭河神(下) 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云翻雾布,飞沙走石,我大惊不已,心中暗道:难道说此妖物有呼风唤雨之能,若是如此,它定非等闲。 此时只见天色大变,众村民顿然惊慌意乱,连连大声的呼嚷:“请息怒,河神老爷,请息怒,河神老爷……” 就在村民们诚信执意地膜拜之时,突然间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就听有人高喊道:“快,快点。” 我惊忙扭头望去,可瞧不见身后,只听那铿铿急促的脚步声仿佛不止一人,我还未弄清是怎一回事,就听金伯惊嚷道:“书才,你们干什么?快给我回去,听到没有,快回去……” 我心头一紧,急忙转脸往后勾头望去,就瞧见李书才双手紧抱着我的月霜剑,不顾一切地朝我冲来,而他身旁则紧跟着六位少年,更让我惊奇的是云霞也参在其中,他们一路狂奔向我,而那些村民见此情景更是三尸神慌,七胆魄散,都如着了魔般狂呼乱嚷道:“快回去,疯了你们,快回去……” 然而李书才一行人毫不顾村民们的叫嚷,冲着我则吼道:“柳姑娘,你的剑在此,我们来救你了……”,他正喊之时,忽听湖中“哗”地声响起,紧接着“哇……”地声尖嚎冲破了云霄,如婴啼孩哭一般,我大惊,忙转回头去一瞧,顿时倒吸了口凉气,就见一个硕大的黑影冲破了水面,窜入半空中,众村民惊呼而起,我急忙大喊:“书才小心……” 而被此景吓了一跳的李书才已然什么都不顾,紧咬着牙拼命朝我冲来,并冲着身后喊道:“云霞,快救那婴孩。” 早已吓的魂失胆魄的云霞猛回过神来,此时她也什么都不顾,尖声叫起就撒开腿冲向我,其他的少年也护在李书才和云霞的身旁,硬着头皮冲来。 我瞪大着双眼,紧盯着腾出水面的湖怪,它窜出水面,盘在空中,我这才瞧清他的真面目,它模样好不凶残: 其身似雕眼狼恶,头顶尖角似毒枪,两翼飞展七八丈,好一恶神鬼见颤。 只见这怪正斜着脑袋以一只独眼鹰视着岸上的人,在场的所有村民都被吓傻了眼,他们大气不敢出,闷屁不敢放,一时间岸边死寂一片。 李书才仰头望着那怪,慌忙高喝一声:“快。”并加快了脚步与众同伴夺奔向我,我瞧那怪架势,心头一紧,赶忙喊言:“书才小心。”,说时迟那时快,话音未落,就见那湖怪怪叫一声,猛然俯身冲下,似箭般扑向了李书才等人,我立刻尖嚷道:“书才快趴下。” 可李书才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头也不抬地抱着月霜剑硬冲而来,而其他的少年也愤然不顾地紧随在他身旁。 再瞧那湖怪朝李书才等人飞扑而去,一下伸出利爪,以疾风迅雷之势抓向了书才,我不忍再瞧下去,一下避开了眼,心想这回他们可完了,然而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惊呼之声,我惊忙扭头望去,顿时窃喜而起,就看另两位少年在那湖怪抓向李书才之时扑身而起,将其扑倒在地,那河怪着实扑了个空,又腾空窜向了云霄。 而吓的魂不附体的云霞,惊声尖叫着拼了命地朝我这冲来,其余几位少年低着头奔到了云霞的身边,此时一声惊魂的嘶叫响起,那飞入空中的湖怪调转回身,又一次俯身袭来,我顿感不妙,就见那湖怪隼鹰扑食般直冲向云霞,我即刻大喊:“云霞小心!”话音未落,只感一阵骤风呼啸而过,卷起的砂石迷住了我的双眼,只听我身后又起一阵惊呼,我惊的冷汗而出。 风过之后,待我睁开迷眼望去,且见那湖怪已然翻腾着身窜上了半空,再瞧云霞,就见李书才已然扑在她的身上,埋着头用整个身躯护住了她,我这才舒了口气。 就在那怪又一次扑了个空,飞身而起之时,云霞即刻爬身而起,拔腿奔向了供桌,而李书才却紧咬着牙,撑着剑站起了身来,我不禁一惊,莫不是他刚才以身护云霞时,被湖怪所伤。 这时其他的少年立刻跑向李书才身旁,搀扶住他,他却大喊道:“别管我,快去救下柳姑娘和那婴孩。”,那些少年听罢立刻疯野似得冲向了我,而李书才起身缓了口气,咬着牙又朝我狂奔而来,我着实为其捏了把汗。 与此同时云霞也冲到供桌前,而那怪又翻转身来,如电光火石般朝我俯冲而来,我立刻转头冲着云霞惊叫道:“云霞小心。”话音未落,就瞧一个硕大的黑影迎面扑来,只觉一声巨响,而后“咔嚓”一声,我猛感周身筋骨一阵烈痛,如被万斤巨石所砸,一口热血从我嘴中喷出,我与捆束着我的木桩一并被撞翻,与此同时一声尖细地惨叫声响起,而后一切落入了寂静中。 我连同被撞断的木桩飞入了半空,在空中翻旋了数圈:“啪”地下迎面重摔在地上,当即两耳“嗡嗡”作响,浑身如分肢拆骨般疼痛异常,我差些就失去了知觉,缓息了半晌,我强打起精神,朝身旁望去,就见云霞整个人一动不动趴在地上,仿佛没有了生息,而李书才此时意乱神慌,他哭嚷起冲到了云霞身旁,一下跪倒在她的身边,将其翻转过身抱起,呆望了片刻,而后嗷嚎痛哭起来,而没有了知觉的云霞手里还紧紧抱着那个被祭祀的婴孩,此时我根本什么也听不见,只觉的喉咙一呕,猛咳了两声,呕出了几口黑血来,渐渐地我也恢复了些听觉,而此刻传入我耳中的却是村民们鬼哭狼嚎般的惊叫声。 我无法看清现在的状况,于是无力地冲着李书才喊道:“书才,书才……”,他一听我的呼喊,连忙擦拭去眼泪,呜咽着将云霞轻轻放下,爬起身来奔向了我,他一下扑到在我身旁,双眼通红地问道:“你……你没事吧?” 我立刻说道:“快,快解开我。”,他一下意识过来,连忙起身去搬我身上的木桩,他用尽全力振臂一喝,可木桩却只微微抬起了半寸,又重重压下,我顿时痛叫了声,他措手不及地叫喊道:“快来,快来帮帮……” 此时就见三位少年急匆匆奔来,而另两位少年则冲向了连连呻嚎的村民,李书才与三位少年七手八脚地将我连同木桩一并翻转过来,解开了我的手脚,我这才可以稍稍缓息,这时就瞧朝着村民奔去两位少年冲着天空挥手大喊道:“喂,我们在这,有种的冲我们来,你这个妖怪……” 再朝他们喊叫的方向望去,就见那怪在四散而逃的众村民头顶上盘旋,正低头寻觅着下手的对象,众村民惊恐万状,抱头鼠窜,如炸了锅的蚂蚁一般拼命四逃。 【若喜欢本书求赏个有效收藏,跪谢】 第四十四章 误巧杀怪(上) 见那两位少年正奋力地冲着湖怪高喊,而湖怪却无动于衷,两少年急的手舞乱摇,忽然间他们急中生智,拾起地上的石块,猛朝湖怪砸去,投去的石块飞过了湖怪身下。虽然没有砸中,可一时引起了湖怪的注意,它猛回头盯向了那两位少年,我大惊不已,连声高喊:“你们俩,快跑,快跑啊……” 而他俩似乎毫不理会,依然冲着河怪又蹦又跳又叫又嚷,只瞧那怪一下调转其身,似离弦之箭冲其两人猛扑而来,我一见顿感不妙,一把就夺过李书才手中的剑,顾不得周身的疼痛,箭步拧身蹿出,就直奔向那两位少年。 说时迟那时快,我蹿身而去,刚要抽剑之际,就见眼前黑影一过:“啊!”地两声惨叫划空而起,我还没惊过神来,湖怪就抓起了两位少年“唰”地下呼啸过了我的头顶,翅膀扇起的风撩起了我的发鬓,我当即就傻愣住了,可此刻岂容我多想,就听身后两声长长的尖喊声响起,我急忙转身,就见飞入空中的湖怪已然撒开了双爪,那两位少年直落而下,重重地摔在了地面。 吓的魂飞魄散的李书才和他的同伴们连喊带叫地奔向了摔在地上的二人,我心燃烈火,三尸神怒,强忍着伤痛,狠盯向飞入空中的湖怪,见它又一次转身袭向李书才时,我连忙拔剑而出,冲着它高嚷了声:“畜生,弄瞎你眼的人在此,快快拿命来!” 那湖怪似乎听懂了我的喊声,一下停在空中,用那只凶毒的眼鹰视向了我,突然间一声嘶鸣冲天而起,湖怪俯身扬起利爪冲我扑来,我也横握起月霜剑,凝视着它,而湖怪俯冲而来,猛然收起了双翼,底下头,露出头顶的利角,快如疾电般直冲我袭来。 就在它迎面冲来的刹那间,我一招撩花揭木挑剑而起,剑光急闪而过,一声尖叫,几缕鸟毛飘入空中,与此同时我猛感胸口被地一撞,如千斤巨锤所击,整个人就被那湖怪挥起的翅膀撞了个四仰飞天,掀入了半空,翻转几圈,还未等我落地,我肩头又猛感一紧,钻心的疼穿透肩骨,湖怪的利爪牢牢地抓住了我的伤肩,把我提到半空之中,这下可惨,我慌忙之中想挥剑击它,可右手一握,才发现剑已脱手掉落,情急之下可不容我多想,猛挥臂击向湖怪,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那湖怪估计是被我那爪抓怕了,它猛然松爪,我一下坠向地面,我顿如站万丈高楼失脚,扬子江断缆崩舟,这下可惊坏了我,我身离地面百十来丈高,这若摔下不粉身碎骨也得半死不活。 就在我惊魂失魄之时,只听耳边“噗通”一声,我居然重重地摔进了湖水当中,摔的我浑身生疼无比,我呛了两口水,心里话说这回更是不好,上次在水里与那湖怪纠缠,已然吃了大亏,这次还得了,于是我赶忙往水面上游去。 就在我拼命往上游时,而听得耳边“噗通”一声,我顿时大惊失色,立刻咬紧牙竭尽全力往湖面上游,就在此时忽觉一个身影游向了我,我顿时三尸神惊,七魂皆慌,拼命挣扎起,朝湖岸游去。 可我还没游几下,就猛感被人一把托起,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一回事时,我整个人就被拖出水面,我急忙想挣脱,却一瞧是几位少年,他们用臂夹着我奋力地把我往河岸上拖去,一到岸边他们便大声问我:“柳姑娘你没事吧!” 我刚想回答他们,就见一个黑影贴着水面直冲而来,我赶忙一把将他们推开,扑在他们的身上,刚一把头埋下,就感觉一阵恶风从我背后呼啸而过,一等那湖怪掠过,我立刻起身望去,此时另一个少年抓着我的剑拼命奔来,并大喊道:“柳姑娘……剑……” 我刚想起去接,就见那湖怪又调转过身,贴着地面冲着那少年急冲而来,在这情急万分之时,我大喝道:“小心身后……” 他猛是一惊,慌忙把剑往我这一扔,一个虎扑扑倒在了地,湖怪一下就从他身上掠过,我揪起的心立刻放了下来,可我只注意到他却没留意自己,就见一只巨翅“呼”地扇来,我惊忙闪身避让,可还未闪开,就觉迎面一阵剧痛,我就被那湖怪的巨翅扇翻在地,此时哪容我多想,我忍痛爬起,扑身一个狮打滚,扑向落在地上的月霜剑,就地滚起,抓起了剑来,猛一抬头就见那湖怪扬着双翼,伸着利爪直朝我扑身而来,离我近在咫尺,我大惊不好。 瞧着那怪就要扑来,势如恶虎,快似驰电,我真是不知所措,情急之下也不容我多想,我急忙忙就地又一个狮打滚,只听“呼”地声,那怪便又从我头顶掠过。 可等我刚一起身就瞧见那湖怪已然转身,张着利爪我朝我疾扑而来,我魂惊胆栗,可此时岂容我迟疑,就在湖怪一爪就要袭中我之时,我急不暇择,猛一招仙姑醉酒倒牙床,仰身而倒,就在我下腰的一刹那,那湖怪利如锋刀的巨爪便贴着我的鼻尖掠过,惊得我持剑一招一指乾坤刺出,还未等我缓回过神来,就听一声猫哭鬼嚎般的尖叫声穿破了云霄,随后远处一阵惊哗声响起,一切便落入了寂静之中。 待我倒地之后,那湖怪掠过我身之时,远岸处的村民们则有人小声低语了起来,显然他们不再四逃,这是怎一回事? 我深喘着气的立刻翻身站起,回头一瞧,不禁惊愣在了那儿,此时树静风止,云开雾散,阳光破开乌云,满照大地,只见那湖怪张着巨翅瘫卧在湖岸,吃力地喘息着,我提起剑,小心翼翼地靠近它,且见它忽然奋力地挣扎着,扑腾了几下翅膀,我心头一惊,赶忙止步,横起了月霜剑。 可那怪扑腾了几下后就软下了翅膀,脑袋一歪,就不再动弹了,它身下则淌出一滩鲜血来,我顿时惊悟,原来是方才我一剑刺起的,误打误撞,利刃划破了它的胸膛,真是乱中成巧,让它葬身在了我的剑下。 此刻那群少年也一同围拢而来,一瞧湖怪咽气命绝,他们不禁欢喜雀跃地叫喊起道:“太好了,恶神死了,恶神被杀死了,我们得救了……” 他们欢喜若狂,相互拥抱着,喊嚷着,兴高采烈地蹦跳着,我也欣然一笑,伤疲的身躯顿时松懈了下来,差些支撑不住晕倒过去,我倒坐在地上,长出了一口气,这时耳边传来了一声悲泣声,随声望去,就见李书才瘫坐在云霞身旁,紧搂着她,哭的声嘶力竭,泣不成声。 第四十四章 误巧杀怪(下) 见李书才搂着云霞哭的“稀里哗啦”,我爬起身,晃晃悠悠来到了他身边,这时那些原本还惊恐胆怯的村民们也小心翼翼地朝那湖怪围拢了过来,都想看个究竟,而一位穿着蓝衫的妇人搀扶着王老步履蹒跚地来到了云霞身旁,而原先为婴孩哭的死去活来的妇人也颤捂着嘴,微微颤颤来到了云霞身旁,李书才瞧有人走来,眼散魂失地抬头望去,一瞧那王老和穿蓝衫的妇人,便带着哭腔无力地喊了声:“王老,王婶。” 王老老泪纵横地看了李书才一眼,鼻子酸嗅了下,一下跪倒在云霞声旁,抓起云霞的手悲不自胜地哭泣到:“云霞,我的儿啊!你不能就这样丢下我们这两个老骨头就去了,你让我和你娘以后还怎么活啊……”,而他身旁的妇人也痛心切骨地哭成了泪人。 李书才无力地抬起头,望着王老与那位妇人,把云霞往怀里一抱,颤涩地哭道:“云霞,你不能死,我说好要照顾你一辈子的,你不能就这样离开我……云霞……云霞,你听到没有……”他紧搂着云霞,颤着手抹去了眼泪,不停地呜咽着。 见此情景,我也不知该如何去安慰李书才,站在他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书才,就让她去吧……”可我话还未说完,就听一阵喘咳声从李书才的怀里传出,王伯夫妇与李书才顿时惊悦而起,擦去泪水一并望向了云霞,且见云霞忽然深咳了几声,缓缓睁开了眼,她一苏醒过来,就捧起了怀中紧抱着的婴孩,那婴孩如同梦中初醒般哇哇啼哭起来,云霞有气无力地说道:“孩子我救了,快,快……” 那一旁原本望着云霞手中的婴孩泪涕直流的妇人一听婴儿的哭声,全然不顾,连忙冲到了云霞身旁,扑身而下,惊喜万分地望着婴孩,一把抱过,又是亲又吻,已然喜不自胜,她一阵狂喜之后,连忙向着云霞与李书才连连拜谢道:“多谢二位恩公救了我的小儿,你们是我家救命恩人,请受我一拜。” 经过这大悲大喜的突变,已然傻了神的李书才一瞧这般情景,一时也不知所措:“嗯……这……”他支吾了半天也不知该说啥是好,我一步上前扶起了那妇人,说道:“大婶,别这样,你看书才他脸都红了。”说着回头朝李书才望去。 李书才红起脸来搔了搔脑袋,呵呵一笑低下了脸去,我回过头来对那妇人笑道:“你快回去吧!孩子估计都饿坏了。”,那妇人连连点头道谢,而后抱着婴儿匆匆离去。 这时“咳咳”两声轻咳声传来,只瞧李贵宝背着手走来,望着李书才好一片刻后说道:“你个臭小子,还想抱到啥时候?” 李书才这才恍然大悟,连忙撒开搂着云霞的手,对王老说:“王老,您女儿没事了,我交还给您。”说着他偷眼瞧了下云霞,起身满脸羞红地站到了李贵宝的身旁,云霞也冲着李书才羞颜一笑,赶忙躲身站在了王老夫妇的身后,这时云霞的母亲轻抚着云霞的云鬓,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心切地问道:“儿啊!有没有受伤啊。” 云霄红着脸含笑着摇了摇头,而王老也装模作样地背起手来:“咳咳”轻咳了两声道:“好了,没事了,我们去看看那个湖神……啊不,是湖怪。” 说着众人一并来到死去的湖怪身边,众村民正围成一圈,对着湖怪指指点点,窃窃议论,见我们走来,村民们纷纷给我们让开了一条道,我们来到湖怪身前,李贵宝仔细观望了一番,好奇地问道:“这是啥玩意,这么大,简直就是大雕吗。”他指着它头上的犄角又说道:“你瞧瞧,头上还长着个这么奇怪的犄角,真是林子大了长啥样的鸟都有。” 一旁的王老摇了摇头,不着声,李贵宝望了我眼问道:“柳姑娘,你见多识广,知不知这是啥玩意?” 我琢磨道:“我也不清楚,它又会水又能飞,我可从来没碰到过这种东西。” 就在此时,忽然身旁“啊”地一声大叫,顿时吓了众村民一惊,大家纷纷齐眼望去,就见徐老不停地点指那怪说道:“哎呀,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扫望向我们所有人,神秘兮兮地说道:“我曾听我爷爷说过的,我爷爷喜好怪闻奇事,他曾经告诉过我,有种异兽,其状如雕而有角,且会游水而又会飞,其声如婴,好食人,它的名字叫啥来着……”他思量了片刻说道:“好像叫什么蛊雕。”他连忙指向地上的湖怪兴奋地说道:“你们瞧瞧,瞧瞧它那样子,还有它的叫声,都与我爷爷所说的相符,这东西定是蛊雕。” 站在一边的金老听言,脸色立刻一沉,说道:“按你所说,这家伙不是河神,而是一个个吃人的异兽了。”他顿时神色大变,立刻擦了把本无汗水的额头道:“那……那我们不是拜错了神,这几年不是白白害死了那么些娃娃,还有村民。”他一拍大腿,懊恼道:“唉!我咋这么糊涂啦。”他说着连忙转身对向我,突然一下跪倒,说道:“柳姑娘,咱全村都对不住你,为了这妖物,错将你当恶人,让你受尽了委屈,我代表咱村人向你赔不是了。” 王老和徐老一瞧金老冲我跪下,他们二话不说也一并跪下,还有所有的村民也是如此,我见状大惊,连忙去搀扶金老道:“别这样,我可受之不起。” 而一旁的王老则说道:“受得起,受得起,你可是咱村的大恩人,若不是你来,咱们还不知道要被这怪害到几时啦。”他连忙对村里人喊道:“乡亲们,快谢过这位柳女侠。”他喊罢,全村的百姓立刻朝我磕拜,我连忙劝阻道:“你们不要这样,这本就该我做的,你们不必动此大礼,这不折杀我了吗。”说着我跑到几个长者身前,一个个搀扶起来,众村民这才陆陆续续起身。 扶起三位长者之后,金老愧疚道:“我们几个老家伙真是老不中用了。”他叹息了声,摇着头摆了摆手道:“以后村里的事咱们也不过问了。” 徐老、王老也连连点头道:“没错,我几个老骨头还是在家里颐养天年的好,其他的交给年轻人就得了!” 李贵宝一听,也叹息了声,摇头道:“错不在你们三老,错只在我一人,作为这一村的里正,连自己的村子都保护不了,我真是惭愧。”他摇了摇头说:“唉!我真不配再做这一村之长了,还是另请高明吧!” 王老、金老、徐老立刻惊道:“你不做谁来做?” “是啊!给谁当都不合适啊。” “就是,你说谁还能担此重任?” 他们正说着,忽然身边不知何人突然冒了句:“给李书才吧!我看他挺行的?”,众人一听顿时面面相望。 第四十五章 双喜临门(上) “让李书才来当。”这本是哪位少年随口喊出的一句玩笑话,愣是将众人惊住了,大家面面相望,默然不语,一切都落入寂静之中,就连百里外的雀鸟都停止了鸣叫。 沉默了好一片刻后,忽然金老赞许道:“好,这个主意好。” “恩,我也同意。”王老、徐老也毫不犹豫地说道:“就李书才了。” 这真是歪打正着,还不知所云的李书才被李贵宝一下拉倒众人之前,金老立刻宣布道:“本村人听着,经过李贵宝与我们几位的商议,决定今后由李书才来担任本村的里正,大家意下如何。”话音刚落,那几位随同李书才救我与婴童的少年立刻架秧子,哄喊道:“同意,我们同意。” 随之全村的人也都齐声高喊:“同意,我们都同意,就让李书才当里正。” 一头雾水的李书才连忙对几位长者拱手抱拳,婉绝道:“啊!不不不,晚辈才疏学浅,又无任何经验可言,哪能当此重责。” 金老则一本正颜地说道:“你怎么不能当此重任,你想想,当我们都阻止柳姑娘时,是你第一个站出来,向我们提出那怪不是河神,而今又是你带着这些勇敢的年轻人去解救柳姑娘,除掉了本村的这一害,这足以证明你足智多谋,你无愧为本村的英雄,里正一职非你莫属。” 金老说完,徐老也上前说道:“我们都老了,想管也力不从心了,你饱读诗书,又如此有胆识,里正一职应该当仁不让地交给你。” 徐老说完,王老上前,一张口却不知道该再说些啥好,他眨巴了下眼,猛拍了下李书才的肩膀道:“好好干,小子!”说罢便走到了一旁。 此时李贵宝已然笑的合不拢嘴,上前一步就紧紧一把搂住李书才说道:“好小子,我就知道你有出息。” 就在他们为李书才贺喜之时,突然一个念头闪过我脑海,我立刻冲大伙们喊道:“等等,等等!” 正为李书才庆喜的村民们一下安静了下来,诧异地望向了我,金老则狐疑地说道:“怎么,柳姑娘,你难道不赞同我们的决定吗?” 我淡然一笑,摇了摇头,望着众人说道:“今天我还有一事要说。”,众人听言一愣,互相而视,窃窃议论了起来。 我淡笑一下,大声说道:“各位请听我说。”,众人一时肃静下来,我道:“今天是李书才荣登里正的大喜之日,喜事岂能不成双。” 众人一听顿时炸开了锅,互相交头接耳,瞎猜乱论起来,我则喊道:“好了,听我说。”,所有人都以惊悦的眼神望着我,我朗声宣道:“大家刚才也都看到了,云霞昏迷时书才他是如何对云霞说的,他说他不想云霞死,要照顾她一生一世,大家当时都听的清楚吧。”,众人听罢纷纷交头接耳,点头称是,并喜开颜笑地望向了李书才与云霞。 李书才和云霞被众人瞅的羞红了脸,云霞连忙侧避到我身旁,两手微垂腹前,用肩顶了我下,娇滴滴地说:“文秀姐,你说啥啦。”说着抿起朱唇,垂下了眉眼。 而一旁的李贵宝立刻昂起头来说道:“书才,你喜欢谁,随你挑,只要你同意我和你娘都没问题。”他瞟了一旁的王老一眼,说道:“但就要看人家家大人同意不同意了。” 王老一听此言,想了片刻,也昂起头来说道:“我倒不介意,就怕到时两娃娃一结婚,某人长了辈分,不待见人,就麻烦了。” 李贵宝连忙笑呵呵地凑上前去,一搂王老的肩膀说道:“哎呀,怎么会啦!您还是您的长老,我那现在什么都不是了,哪敢不尊重您呀。”他立刻拖起王老就往家中去,并说道:“来来来,亲家,不说这些扫兴的话,我们俩亲家回去喝两盅怎么样。” 王老连忙说道:“喂、喂、喂,你还真会套近乎啊!事还没成啦!你就亲家长亲家短的叫啦。” 李贵宝呵呵笑道:“哎呀,这不是早晚的事吗?亲家公……”两人一搭一唱走回了村中,村民们也不再管我要说什么?一时哄闹起,将李书才与云霞弄面红耳臊。 看着这一村的人又重获新生,我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李贵宝夫妇怎么着也要留我多住几日,说让我养好伤再走,盛情难却,我也就留住了下来,如今村里的老老少少对我很是客气,甚至客气的过了头,一见面就恩人长恩人短的叫,简直把我当成了活菩萨,每日来拜望我的人不计其数,有送瓜果梨桃、又有送布衣绣鞋,弄的我都不知该怎样是好。 云霞也时常跑来找我,让我帮她出谋划策,张罗大婚之事,闲暇之时我也教她琴艺与女红,没想到云霞聪慧过人,一教就会,也算得上是难得的才女了,云霞还告诉我那日去柴房找过我后,她就跑去找李书才,向他道歉并与他商量对策,是李书才让她去我藏身的洞中找回我的月霜剑,而李书才则去找他的几个挚友商量对策,于是就出现了第二日李书才、云霞与一群少年奋死救我的场景,看来云霞除了是才情出众的小才女外,还是个有胆有义的小侠女,他俩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除了云霞,那帮拼了命救我的少年也常来找我,他们被李书才安排当了村里的壮勇,来保护一方的平安,他们总想让我教他们些武艺,可我疗伤期间不便行武,于是我从旁指点,教他们学会了擒拿防身之术。 半月有余,我伤势好转,于是就向村里的人告辞,他们依依不舍,将我送出十几里才不再相送,临别时李书才与云霞告诉我他们已挑了良辰吉日准备大婚,一再邀请我一定要去参加他们的婚宴,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们。 轩逸村中,朱鴈楼雁雪的屋中,柳文秀对雁雪说道:“这不,我这次来就是来找雁姐你和老哥的,我想问你们讨些贺礼,到那日送给李书才与云霞。” 雁雪听罢用指点了下柳文秀的额头,说道:“你个死丫头,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好心,特意来看我们。” 柳文秀挤弄了下鼻子,冲着雁雪做了个鬼脸道:“哼,我就知道雁姐不会不管我的。” “那是,那是!”雁雪装出不耐烦的样子说道:“我怎么会不满足你啦。” 柳文秀立刻笑道:“我就知道雁姐对我好。” 第四十五章 双喜临门(下) “好了,好了!”雁雪站起身说道:“你别拍马屁了。”她伸手将柳文秀的被子往里掖了掖说:“你在这好好休息几天,这回可别乱跑了,否则就待你送回你们柳家庄去。” 柳文秀脸上堆起了笑容道:“知道了,知道了。” 这时隐狐也站起了身来,伸了个懒腰道:“阿秀啊!我就搞不懂了,你为啥受伤时不服用我给你的那些十全大补丹啊?” 柳文秀摸着脑袋说:“哎呀,你给的那些大补丸我一直放在包袱里,可能是李书才那小子拿我包袱时,不留神给丢了吧。”说着立刻缩了下脖子,吐出舌头做了个可爱的鬼脸。 这时雁雪冲隐狐说道:“什么大补丸不大补丸的,我看啊!你那些丹丸连只死蚂蚁都救不活,别说了,别说了,快让阿秀好好休息吧。”说着她便将隐狐与虫子推出了房屋。 柳文秀在朱鴈楼里留宿了下来,而素文的铁匠铺也关门了数日,见素文与周永和陶小月终日未归,来求取兵器的绿林侠客们也就陆续的离去了,因此朱鴈楼里也冷清了不少。 这日,隐狐闲来无事,来到了朱鴈楼中小坐,他一进门就眯笑着脸喊道:“雁雪妹子,我来了。”,一瞧楼中没人理会他,他便大模大样走了朱鴈楼,自找了个空桌坐下。 而雁雪拿着块擦布楼上楼下掸着灰尘,根本睬都没睬隐狐,隐狐轻咳了两声:“咳、咳,我说雁雪妹子啊!你咋不理我呢?我来你店中好歹也算是个客吧?” 雁雪歇下手来,扒在楼梯的扶栏上说道:“你天天都来,这都成了你的家了,还用得着我来招呼吗?你想喝啥酒就喝啥,就请自便吧。”说着她又开始抹起扶栏来。 隐狐摇了摇头,叹了声:“哎,人家来的都是客官长客官短,而我来还得自己动手,哎,什么世道。”说着走到酒柜前,望着满地满柜的美酒佳酿,不禁咂巴了下嘴,一个个酒坛寻觅起来,突然他目光一下落在了酒柜旁的角落里,顿时眼神一亮,喜上眉颜,他舔了下嘴唇,撮着手走了过去,搬开堆放在一起大酒坛,一坛落满灰尘的小酒坛子立刻显现在了眼前,他如见稀宝般“嘻嘻”坏笑两声,伸手便要去拿,可就当隐狐的手刚一伸去时,忽然另一双手“嗖”地下伸了来,一把就夺过了那坛小酒坛,还没回过味来的隐狐眨巴了下眼,立刻大嚷道:“谁?!”他猛一转头,就见虫子正撇着嘴望着他,手中紧抱着那坛小酒坛,隐狐立刻大嚷道:“你干嘛拿我的酒。” 虫子一脸疑惑道:“谁是你的酒,你喊它它答应吗?” 隐狐硬是一愣,赶忙伸手去抢虫子怀里的酒,虫子一个闪身躲开,而后说道:“干嘛抢我家的酒?” 隐狐一见他躲开,又连忙扑了并喊道:“你家雁姨说让我自便的,快给我。” “不给。”虫子猛一个猴蹿,从楼梯木栏的空档处钻上了楼梯,随后就听“咚”地声,朝虫子扑去的隐狐一头撞在了楼梯的栏杆上,他晕晕乎乎、摇摇晃晃倒退了几步,站在楼梯上的虫子捂肚大笑不止道:“哈哈,馋酒贼,自己撞到了吧。”他冲隐狐挤弄了下鼻道:“你这是自找的,活该,哈哈哈。” 隐狐稳住了身形,晃了晃脑袋,指着楼梯上的虫子嚷道:“你个臭小子,给我等着。”说罢他绕过帐台,冲向了楼梯叫道:“快把酒还我。” “不给,不给,就是不给。”虫子抱着酒坛奔上二楼,等隐狐冲上了二楼的台阶时,他一个纵身越过二楼的扶栏:“咚”地声跳到了一楼的桌子上,而后蹦到了地上。 正当他窃喜隐狐没能抓到他时,突然间二楼传来了一声喝骂:“虫儿,几日不抽你你是皮痒了是吧!我才擦的桌子是给你乱踩的吗?” 虫子听言脸色立刻煞变,这时就见雁雪手握着擦布,双手叉腰狠瞪着虫子,虫子背后一凉,立刻低下头,吐了下舌头,赶忙用袖子使劲擦了擦刚才踩过的桌子。 而这时隐狐扒在二楼的扶栏上气喘吁吁地望着楼下的虫子骂道:“你个兔崽子,看我逮到你不捆了你的腿,看你还再跑。” 虫子一听立刻朝隐狐撅起屁股拍了拍,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道:“来啊来啊。” 隐狐一瞧顿时胡吹眼瞪,喊道:“臭小子有种别跑。”说着他“咚咚咚”又跑下了楼来,向虫子追去,虫子连忙蹦到一张桌子后面,把酒坛往桌上一摞,一手搭在上面,一手撑着桌子说道:“这酒可不是一般的酒,怎能随随便便给你喝,酒架上千日酒、菊花酒、乌程酒多的去,随你喝便是。”他瞅了眼手中按着的那坛酒说道:“唯独这坛不行。” 隐狐站在了桌子的对面,支着腰大喘着气对虫子说道:“吆呵,你还真来上劲了,什么好酒我没尝过。”他不屑一顾地笑了声道:“哈,我今天还非喝到不可。”说着一把就伸向了那坛酒,就在他隐狐的猛地伸出手时,突然“啪”一声,隐狐的手就被一只粉玉的纤手死死抓住,隐狐愣一惊,忙转脸望去,就见雁雪不动声色地望着他,他立刻呵呵一笑,另一只手就摸向了雁雪的玉手,雁雪眼一瞟:“啪”地巴便扇开了隐狐的手说道:“不是你喝的酒你就别动。”她探手拿过那坛酒道:“我说怎么找不到这坛酒,原来被我藏在了那堆劣酒当中。”她望了隐狐一眼道:“这不是虫子不给你喝,是我吩咐的,谁都不能动这坛酒。”雁雪话刚说完,突听门外有人高喊了声:“谁要喝酒,这多着啦!快来搬酒吧。” 雁雪猛是一愣,心说这是哪家酒家这般好心,还未定就酒送上门了,难道是未嫁的老姑娘想郎君,从良的老妓耐不住,自投门来? 她与隐狐和虫子一同望向了楼外,这不望不要紧,一望却使他们心中一喜,喊道:“怎么,你们回来了。” 只见朱鴈楼外站住两男一女,这两个男子一个是头扎束巾,身穿水青色短氅,腰系水青色丝绦,脚蹬薄底快靴,身长七尺,剑眉朗目,好有显圣真君之容,另一位头扎汗巾,身穿粗布短氅,腰系束带,脚下白袜布鞋,肌肤铜色,海下黑髯,眉笑面喜,好似月下喜佛一般,这前一位正是周永,而后一位则是失了多月音讯的王三。 再瞧一旁的女孩,她发盘巧髻,木簪斜插,身穿粉缎云衫,腰系鸳鸯带,下衬百子裙,面如粉桃,柳叶细眉,大眼含灵,檀唇小嘴,鼻直悬胆,好似金仙童女,这正是陶小月,只见他三人人手抱着一坛酒,喜气洋洋地站在门口。 【若喜欢本书求赏个有效收藏,跪谢】 第四十六章 久别相见(上) 周永、陶小月、王三三人一人抱着个酒坛走进了朱鴈楼,他们来到了雁雪面前,周永把手中的大坛酒往桌子上一摞,傲然地说道:“雁姐,外面还有一车的杜康酒啦。” 虫子一听,立刻叫道:“我这就去搬。”说着快步奔出了门去,雁雪满脸欢喜,款步来到周永跟前,一拍他肩膀道:“好小子,哪弄的这么多酒来孝敬我?” 周永刚要说,陶小月则一下蹿到周永身前,喜笑道:“是王大叔的叔父,王叔公送的。” “哦?!”雁雪将信将疑看着陶小月道:“真的假的?!” “没错”那王三抱着酒坛走到近前说道:“这的确是我叔父送给两位恩人的。”雁雪一瞧王三,喜惬地说道:“呀,王三你终于回来了。” 王三也满脸喜色地说道:“嗯,是啊!这回还真亏了周永兄弟和小月姑娘,不然我还回不来啦。”说着便望向周永和陶小月。 周永与陶小月如被捧云入天一般:“咯咯”直乐,隐狐这时凑上前来,嗅了嗅酒坛道:“你俩乐个屁啊!如今最惦记王三的人你们都不告一声,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一听这话,陶小月立刻一拍脑袋道:“哎呀,我怎么把这个茬给忘了,我这就去叫赵姨去。”说着转身就跑出了朱鴈楼,雁雪摇头笑起道:“这丫头,还真够鬼灵。”她说着瞟了隐狐一眼说:“我说,你这个老骨头这回可算做了件人事。” 隐狐斜了雁雪一眼,一把抱起放在桌上一坛酒,毫不客气地一把戳开酒封,鼻子凑到坛口,使劲一闻,美美地长叹了声道:“啊~~,我是想喝他这坛杜康酒,才说句人话的。” 雁雪立刻横了他一眼道:“你就是改不了你这张臭嘴,满嘴跑胡话。” 这时王三笑道:“不妨事,不妨事,酒多着了。”他对隐狐说道:“里正大人,这酒随你喝,没了我再去我叔父那里要便是。” 隐狐立刻冲雁雪哼了声道:“哼,你瞧人家多慷慨,哪像你那么小家子气。”就在他们说话之时,虫子抱着一大坛的酒进了门来,抱怨道:“吆,你们感情倒好,在这有说有笑,合着把我当成伙计了,让我一人搬酒。” 周永哼笑了声道:“你不是伙计难道是掌柜啊。”,虫子没好气的捩了他眼,王三则呵呵笑起道:“呵呵,好了,好了,我们这就去抬酒去。”说罢便与雁雪、周永和隐狐向朱鴈楼外走去。 待雁雪等人把所有的酒都搬入了朱鴈楼后,还没喘上个气,就听楼外传来了一声心切的呼唤声:“王三,是你吗?” 王三一听眼神犹如纱罩点灯般一亮,也心切地望向门外,这一眼瞧去就见一位妇人正翘首寻望着往朱鴈楼疾步而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王三的发妻赵姨,他急忙连声大喊道:“小兰,小兰……”喊罢一下撂下手中的酒坛,急切地奔向了赵姨。 赵姨也忍不住久别的激动,撒腿就朝王三奔来,二人早已顾不得旁人,心如归巢般奔向彼此,一下相拥在一起,他俩紧紧相拥,泪水情不自禁地涌出,赵姨依在王三的怀中,鼻子一酸,抽噎了声说道:“你……你终于回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知道你离开的这些日子我是多难熬,自从你来信说再也回不来后,我是日日想,夜夜担心,担心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测,我日夜盼望你能回来,真的,真的,我真的好怕永远等不到你回来。”她抽噎了下呜呜哭泣起来,泪水如雨下,哭的悲喜交肠。 王三紧紧抱着赵姨,抹泪揉眵地说道:“不哭了,不哭了,我不是回来了吗?应该高兴才是,哭的弄花了脸多不好。”他也抽咽一下,垂眼望着赵姨,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发髻,赵姨抽泣着笑起,仰头望着王三点了点头。 这时一旁也潸然泪下的雁雪用绣帕擦去眼角的泪珠,上前轻拍了拍赵姨的背说道:“好了,你们别这样了,又不是两人生死离别,干嘛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弄的人家心里怪难受的。”她搀过赵姨说道:“来,坐下再说。” 雁雪相劝一番后,王三、赵姨这才擦去眼泪,随雁雪来到桌边坐了下,正在这时,楼上忽然传来柔婉的声音:“雁姐,怎么这么热闹,是不是来了人?” 一闻此声,陶小月喜切万分,抬头望去,只见楼上亭亭款款走下一位美妙女子,这女子身穿淡装着素裙,窈娜有姿步生莲,杏眼笑开柳眉展,香腮粉面动人怀,陶小月一见就欣喜地喊道:“文秀姐,你怎么也来了。” 一见陶小月,柳文秀立刻露出欣悦之色,提起裙角快步走下楼来,迎到陶小月面前道:“小月,好久没见,没想到你变得这么漂亮了。” 陶小月一下拉起柳文秀的双手,高兴地跳起道:“见到文秀姐当然得变漂亮了,你最近都去了哪儿,我都快想死你了。” 柳文秀笑道:“小月嘴是越来越甜,我最近不好,可见到你什么都好了,待会我们房中说话去。”说着她又探头望了眼周永,说道:“阿永,也好久不见你了,在文叔这一向可好?” 周永望着眼前的柳文秀,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头道:“恩,还行吧!就是忙了些,其他也没什么了。” “噢,那就好。”柳文秀又望向大伙们说:“我在楼上听你们这儿挺热闹的,你们在说什么啦?” 陶小月立刻拉过柳文秀的手,将其带到桌边,请她坐下说道:“我们正在说王叔的事了,我和周哥哥去了王叔的叔父王易龙家,帮他家静宅驱邪去的。” “哦!?”柳文秀颇有兴致握住陶小月的双手说道:“小月,小月,你快来说说听听,这到底是怎一回事?” “嗯。”小月兴致盎然地点了点头,刚要说,可却一下哑住了,不知该从何说起,眨巴眼琢磨了片刻,她忽然撇过头去对周永说:“还是你来说吧!省的说不清你又埋怨。” 周永瞟了陶小月一眼,开始说道:“我和小月她……”他刚要说,突然陶小月“哎呀”叫了声,周永愣是一哽,趁这时陶小月抢过话来说道:“还是我说,还是我说,事情是这样的。”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她,被她打断话的周永也斜捩了她眼,陶小月张开口欲说不说,大伙凝神望着她,她苦思冥想了好一片刻,忽然一扬眉,说道:“还是你来说吧!我说不周全。”说着她一下望向了周永。 第四十六章 久别相见(下) 一听这话,周永差点没背过气去,冲着陶小月就叫起:“你先要说,又让我说,又你说,你到底搞啥名堂。” 陶小月像做了错事的孩子般缩起身低下脑袋,抬起大眼迷茫地望着周永。 周永无奈地长叹了声,而后手握拳放于嘴前:“咳咳”轻咳了声,开始说道:“事情是这样的,雁姐不是让我和小月她一同去王叔的叔父家找王叔去吗?那天……”他话刚说,突然身旁的陶小月猛地冒出了一句:“那天啊我们到了王叔的叔父王叔公所在的辽阳城,哇!!!”她立刻叹了声道:“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城,没想到城里那……么的热闹。”她拖着长音说道:“城里好……多小摊小贩,吃的玩的用的应……有尽有,真是瞧的我眼……花缭乱……”正当陶小月有声有色地说着时,一旁的周永阴沉下脸来,突然大嚷了声:“到底是你说还是我说!!!” 陶小月猛一叽愣,一脸无辜地低下了头,抬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周永道:“我怕你说的太枯燥,所以……我就……”。 一旁抿着酒的隐狐笑嘻嘻地说道:“阿永啊阿永,我看啊你要说也说不安生,还是让丫头他自己说得了!”而隐狐刚说至此,就听旁边“咚”地一声响起,周永惊忙望去,就见雁雪也把刚喝了一大口的酒碗往桌上一堕,两颊红扑扑地呵呵笑道:“是啊!是啊!还是听丫头说。”她的柔手在空中乱划了番说道:“你……你就别老打岔了。” 周永一瞧立刻大嚷起来:“雁姐你怎么也和隐狐那个老东西一样,喝那么多酒。” 雁雪朝周永摆了摆手,对陶小月说道:“丫头快说,别理你的周哥哥,听他瞎屁话。” 陶小月立刻笑起,睁大了杏眼,神情兴奋地望着雁雪说道:“雁姐你真的不知道,那个辽阳城真的好好玩,我记得有家叫食半仙的酒楼,酒楼里的酒香真的是好诱人,十里之外都能闻到它的酒香,我看他们家酒那……么香,肯定菜不错,我就拖着周哥哥去了那家食半仙。”说到这,一旁抱着双臂的周永没好气地说道:“你除了去吃去玩,借公行私,还能干些什么?” 一听这话,陶小月立刻撅起嘴道:“你才借公行私啦?” 周永哼笑了声道:“你若不是肚子里的馋虫犯了,能拖我去食半仙吗?一去就跟乡下人进城一样,把人家酒楼里的招牌菜都要了个遍,要不是我拦着你,估计你现在还被人家扣在店里,打杂活,还你的馋债啦。” 陶小月一听,立刻不悦地哼了声,嘟起嘴来,周永望着陶小月“哼哼”一笑,继续说道: 我们进了食半仙,小月她叫了一桌的山珍美味,海宴佳肴,什么都不顾,埋头就吃,这个碟吃到那个碗,那个碗吃到这个碟,还好有我在,拦着她点,要不然她都跳进锅里去了,还不得被全楼的宾客笑话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将那店掌柜喊了来,也许是瞧我们点的菜多,认为我们阔绰,掌柜显然很是客气,他一来到我们桌边便点头哈腰道:“这位客爷,有何吩咐?” 我问道:“掌柜的贵姓。” 掌柜的笑呵呵地说道:“免贵姓吴单字召,哈哈。” 而我毫不含糊,掏出一锭白花花的银子在他面前一晃,说道:“吴掌柜,这钱够不够付你的酒钱?” 吴掌柜一见,喜笑颜开,眼都烁烁放光,他说道:“够,够,照这样再给您来一桌都够。”说着他伸手就要来接,而我一把将银子收在了手中,这可是我打探情况的最好时机,可小月她却不切时宜地倒说道:“好好好,再来一桌,再来一桌。” 我无奈地一抹面,对吴掌柜起说道:“掌柜的,您甭听这疯丫头的,我要你告诉我王府王易龙家在哪儿,还有他家最近出了什么事,你全告诉我,我这银子就归你了。” 吴掌柜听言,原本堆笑着的脸似风云突变,一下就绷住了,他说道:“小哥,不是我不想要你这银子,而是……”他紧蹙眉头,摇了摇头,瘪了下嘴不再言语,仿佛有难言之隐。 这可出乎了我的意料,我一拍桌案道:“你这家伙好不识相,花钱问路的多的去了,为何到你这儿就吞吞吐吐,不想做这买卖拉倒,我们走人。”说罢我拉上小月说了声:“走!”便要出食半仙。 可我们刚要起身,吴掌柜就眉眼一瞪,立刻捋拳绾袖,吹了声口哨,喝道:“好小子,吃了就想走,骗吃白食骗到你这份上的可没几个,你也不打听打听这食半仙是谁家开的。”,说罢就瞧七八位头戴鱼皮小帽,身穿月蓝色短氅,脚登薄底鞋,手提威虎哨棒的伙计冲上了楼来,只见这几位各个凶神面煞,如恶鬼一般。 一瞧这架势我火腾气涌,捋臂揎拳道:“怎么,你们店大欺客不成,今天小爷告诉你,这店就算是天王老子开也没用。”说着我就要往楼下闯,可没想被那七八个伙计往前一拥,手中棍棒一横,就将我和小月堵在了楼中。 吴掌柜他仗着人多势众,冲着我“哼哼”冷笑了声道:“小子,没想到你还是个不怕死的主,好,今天大爷我打你也不白打,我就来告诉你你讨打的理由,省的日后你白白挨了官司。”他拿手一指我的鼻子道:“你给我站稳听好了,本酒楼乃是太子千岁的义弟压虎太岁黄文选所开,从来没人敢来此闹事,来本店花钱吃酒的我们不管,可你跑来蒙吃蒙喝,嘴一抹就想走人,哪有这等道理,如今要么付了饭钱,要么就让你横着进来躺着出去。”说罢他用大拇指朝后一指那些伙计道:“别说我吓唬你,我这帮兄弟都是人物字号,什么翻地虎马岩,斗太岁允文风,摘月圣手何奎,闹街虎王言,翻江龙霍云,火麒麟罗猛,赤阎君戈华,倒檐蝠石广,他们可都是道中赫赫有名的人物,绝非吃素的主,到时拿你们办了官,可别怪我心狠,不讲情面。” 这话听后我肺炸胆燃,我怎就落得个蒙吃蒙喝,吃饭不给钱的恶名。 轩逸村,朱鴈楼中周永说到激动之时:“啪”地声猛拍响了桌子,惊的雁雪与隐狐差些将到嘴的酒一口喷出,雁雪立刻叫道:“你说就说,干嘛一惊一乍的。” 陶小月捂着嘴“咯咯咯”直乐道:“周哥哥你那是自己找的,找人问事还能与人吵起来,你真是世间第二。” 隐狐忙问道:“他世间第二,那世间第一是谁?” 陶小月掩着嘴笑道:“他是第二,哪还有人敢称第一,若有人敢称第一,周哥哥还不堵着人家门,跟人家吵上三五十天。” 周永抱起手臂,冲着陶小月冷哼了声,板起面孔,陶小月也不甘示弱地冲着周永昂了下头,接过周永的话来继续说: 我听吴掌柜说的句句在理,于是我换起笑脸对吴掌柜说道:“吴掌柜,您误会了,我们只是想询问下王易龙家的府宅在哪儿,怎么个去法,我们是他的远方亲戚,来此地投奔他来的,没有白吃不给钱的意思。”说着我伸手到周哥哥的包袱里去掏银子。 第四十七章 粪水淋身(上) 我伸手要从周哥哥包袱里掏银子,他却死活不肯,紧握着包袱,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瓣开他的手,将银子拿出。 我拿出一锭银子往桌上一撂,说道:“吴掌柜,饭我们不吃了,这钱你拿去。”说着我拖起周哥哥就走,周哥哥他还一脸的不乐意,楼中的客人都盯着我俩,我都觉得脸臊,低着头,灰溜溜从众目睽睽之下挤了出去,逃出了食半仙。 这回可好,什么都没打探到,还白白损失了一锭银子,都是永哥哥办事不牢,弄的偷鸡不成反失把米。 轩逸村,朱鴈楼中陶小月说着就冲周永挤弄了下鼻子:“哼”了声,周永立刻说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一出食半仙你就开始埋怨,从街头埋怨到街尾,还说我做事太冲动,我怎么冲动了?给他钱,问他事,他还不回答,明摆着是他见钱眼开,嫌我给的少了,那可是我们半数的盘缠,你倒是说的轻巧,自己吃饱喝足不算,又把钱白白送给人家,也不想想以后我们吃什么喝什么。”,陶小月豪不理会地撇过了头去,周永继续说道: 这都怪小月她太唠叨,叽叽喳喳,比鸭子塘还闹,害的我都没注意一路上被人盯上了梢。 当拐进一处无人的巷当,我和小月还在为刚才的事盘嘴时,忽然几条身影“唰”地下窜了出,愣是惊我一跳,我猛抬眼望去,就见五六位手提威虎哨棒,穿着短衣黑氅,黑巾蒙面的壮汉截住了巷口,他们阴阴诡笑着一步步朝我们逼来。 怎么又遇到了歹人,真是乱世之秋,恶人当道,我连忙护住小月往另一处巷口退去,可刚一退到巷当之中,忽然背后“噌噌噌”又窜出七八条黑影,再回头一瞧,又是七八个蒙面的黑衣人,两拨人把巷当两头堵的严严实实,他们圆目环瞪朝我们逼来。 见事不妙,我赶忙把小月护在墙根,惊慌失措地软下腿来对他们说道:“各位壮士好汉,我初来贵地,不知道是犯了哪路规律,得罪了谁家,请好汉们高抬贵手,等来日我亲自登门谢罪。” 轩逸村,朱鴈楼中,周永刚说到此,只听陶小月“噗哧”一声乐起,这不笑不要紧,可一笑开就一发不可收拾,笑的她站起身来捂住肚子,拍着桌子,还笑的前仰后合,眼角都乐出了泪来。 大伙们莫名其妙地望向了她,周永却沉起脸道:“你笑个屁啊!一说到精彩处就被你搅和了,你有完没完。” 雁雪一头雾水地看着陶小月,柳文秀端详着她好一片刻后说道:“小月啊!你是不是今天吃错药,笑成这样。” 陶小月捂着肚子不加思索地笑道:“是吃错药了。”而后她又连忙改口道:“不不不,不是我吃错药。”他一下指向周永道:“是他吃了,啊!不不不……”她连忙摆了摆手道:“不不不,让我缓缓。”她憋了口气,好不容易止住了笑道:“好了好了,我来说,是周哥哥他……”她瞅了周永一眼,猛然又“扑哧”一声大笑了起来,笑的前仰后翻,上气不接下气,众人大张着嘴,傻眉楞眼地盯着陶小月。 陶小月大笑不止地拍了拍胸口,好不容易缓住了气来说道:“呵呵呵,当时你们真没看到,可逗了……”说着她又憋了口气,缓了片刻,她接着周永的话继续说道: 哈哈,当时周哥哥他一脸惊恐地望着那帮歹人,哆哆嗦嗦地说道:“各位好汉大爷,我初来贵宝地,不懂规律,莫非哪里得罪了好汉爷爷们?”他那种卑怯的样子着实让我吃了一惊,这哪是平日里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周哥哥,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被我唠叨傻。 此时就看那些歹人一见周永这般惊怕,立刻狂恶地狞笑起,一步步围拢而来,为头的那个歹人“哼哼”恶笑了两声道:“小子,你刚才在食半仙里出手挺阔绰的,一出手就是两三两白银。”他望了眼身旁的同伙说道:“这不,这几日大爷们手头有些紧,你如此大方,能不能救济救济咱们这些兄弟啊。” 周哥哥一听,立刻苦笑起脸来央求道:“各位英雄各位好汉大爷,我也是出来投奔亲戚的,身上的确没有多余的银子,就这身破衣。”他可怜巴巴地瞅了眼自己的包袱,说道:“我想周济各位也周济不了啊!要不各位英雄好汉大爷跟着我,随我去寻亲戚去?找到了后我让我的贼孙子给你馒头吃怎么样?” 歹人们一听这话,立刻捋拳绾袖道:“嘿!这小子把我当成什么了。” 这个说:“他居然把我们当成他的护从了。” 那个说:“什么?这小子暗着在骂我们是贼孙子。” 那领头的一听,立刻怒目火起,骂道:“臭小子,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啦。”说着他吼起道:“兄弟们别跟他废话,他不交出钱来我们就要了他命。”说着他那帮同伙立刻横起手中的哨棒,狰狞地诡笑起来,步步向我们逼来。 他们这一笑不禁让我激灵灵一颤,立刻“哇”地声尖声哭嚎起来,我这一哭可不要紧,倒把周哥哥惊了一跳,他刚要瞪眼望我,就忽听头顶上一声尖嚷声传来:“楼下的吵什么吵,还让人休息不休息啦。”,被这一喊,我们所有人都是一愣,心里话说是那个没开眼的出来搅局。 我们刚一抬头望去,就见“哗啦”一下,一盆黄稀稀的水就从头顶上的窗中泼出,铺天盖地地浇向我们的头顶,我顿时大惊失色,赶忙一把撑起手中的雨伞:“哗啦”一声黄稀稀的水浇在我的雨伞上,连溅带淋地泼向了那些歹人与周哥哥。 他们当即被浇了个满满面,淋淋透,各个浑身全是,一股温臭冲上鼻来,我当即捂住了鼻孔,其他人抹了一把脸与我一同往上一瞧,就见那窗户里探出的脑袋一下缩了回去,叫了声道:“哎呀,妈呀,要人命了,是打劫呀。”说着就听“哐啷”一声,窗户就被关了个严严实实。 轩逸村,朱鴈楼中,陶小月说着掩住了嘴,指着周永“哈哈”笑道:“哈哈哈,当时差点没待我笑翻过去,周哥哥居然被人泼了一头的粪水,呵呵呵……” 雁雪与柳文秀也轻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柳文秀讥笑道:“周永啊!没想到你一世英明,却毁在了粪水,咯咯咯……” 然而此时隐狐拿眼打量陶小月一番,突然问道:“喂,丫头啊!你是不是也被淋了,还笑别人啦?” 周永白了陶小月一眼道:“就是。” 陶小月憋住了笑来问隐狐道:“我有伞,干嘛要被粪水淋啊?” “不对不对。”隐狐摇起头来,像摇拨浪鼓似的说道:“不对不对,丫头啊!你定是也被泼中,不肯承认罢了。”隐狐一脸坏笑地望着陶小月。 陶小月止住了笑,一脸无辜地望着隐狐说道:“小月没有被泼,小月说的是实话。” 隐狐疑惑道:“真的没有?那你怎么会无缘无故多了把伞出来?从头到尾你也没提过你有伞啊?肯定是被泼了,怕我们笑你吧!呵呵。” 陶小月嘟起嘴来说道:“小月说的是真的,我进城后在集市上买了一把的。” 第四十七章 粪水淋身(下) 周永听言也一下凑过脸来,很纳闷地问道:“你在集市上买伞了?我怎不知道?进城后我俩一直在一块儿,可没看过你买伞啊。” 陶小月眼巴巴地看着周永,委屈地说道:“好吧!好吧!我承认我没买伞:”她羞答答地低下了眉,不好意地说道:“是我当时眼看要被泼中,情急之下使了个法,变出来的。”说罢她瘪起了嘴来。 周永一听:“腾”地一下从凳子窜了起,叫道:“什么?你变出来的?你不能再变大一点啊!带我也挡个吗。”说着举起巴掌就要拍向陶小月脑袋。 陶小月连忙往后一躲,扬起手臂护住了脑袋,紧紧闭着一只眼睛瞅着周永叫道:“好了,好了,好了,周哥哥,我错了不行吗。” 周永这才罢住手,气呼呼地望着陶小月,陶小月可怜巴巴地说道:“周哥哥,雁姐他们还在等着我们讲故事啦。” 周永瞥了眼陶小月,对一旁品着美酒的雁雪说道:“雁姐,别理这丫头,他只顾着自己,得亏我还保护她。”说着他又瞟了眼陶小月,陶小月立刻冲他挤鼻弄眼做了鬼脸。 周永毫不理睬,继续接着陶小月的话往下说道: 当我们被浇了个淋透,回身上望时突然不知何人趁我不备,一棒扫来:“啪”地打中了我的腹部,我立刻“嗷吆”一声痛叫,捂肚蹲下,忽而背上又是一痛,把我打趴在地,还没等我爬起,那般恶徒便一拥而上,一时间乱棍如电雹,拳脚如雨泻,众恶徒将我按倒在地毒打起来,我是满地乱滚,嗷嚎痛叫,可那帮的拳棍并没有一个落在我身上,我想还手,可文叔的嘱咐我没忘记,他不让我在外以武惹事,于是我就忍了下来。 小月见此情景,惊恐地叫嚷起:“救命啊!打人了,蒙面大盗抢劫了,快跑呀。”,我抱着头趴在地上,就听有人冲着小月大喝了声:“臭丫头别吵,否则连你也一并打。” 小月听言,猛一捂嘴,不再言语,恶徒们对我一番轮打,打的是气喘如牛,精疲力竭,他们实在无力再打,便都把哨棒往地上一杵,揉腰捏肩道:“你姥姥的,打的还真够累的。” “是啊。”另一人抖颤着手说道:“真他娘的邪了门,平时干这活都没什么?今儿个打这臭小子,怎么打的手都麻了。” 我一骨碌由地上爬起,掸了掸衣衫道:“这回打够了吧。”,众恶徒见我站起,愣是一惊,正在这时忽然远处传来了铿铿有劲的脚步声,有人慌叫道:“白蹄子来了,快闪。”说罢就觉有人一把扯去了我的包袱,在我一愣神的功夫,众恶徒便一哄而散,眨眼间巷当里人去影空。 见人都逃散,我舒展了下腰背,这时就见巷当口已挤满了百姓,他们远远观望着,互相交头接耳,窃窃耳语,忽然人群中一阵骚乱,众人纷纷让开了条道,只见十来名头戴六棱翎帽,身穿捕服,脚蹬薄底快靴,手持铁尺,腰跨佩刀的衙役挤过了人群,抄铁尺而来,为首的差爷嚷道:“谁在闹事,谁在闹事。” 我却不以为然,毕竟是我被人劫财,又被毒打,讲官司是我占理,我又掸了掸头上的粪水,在身上擦了擦,对小月说道:“你干嘛光看不帮忙。” 她却一脸无辜地说道:“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怎帮你,况且你们又那么臭。”她捏住鼻子,向后避让着说道:“谁想碰你们。”,这时,衙役们围拢而来,将我俩团团围住,可刚一靠近便立刻恶心地捂住了鼻子,避让着身,紧皱着眉瞅着我俩,为首的差爷凶巴巴地问道:“是他们聚众斗殴吗?” 旁边的衙役立刻回禀道:“雷捕头,应该是他们吧!不然怎会一身粪味。” 这位雷捕头点点头道:“言之有理,不聚众闹事,怎会被人泼一身粪水。”他立刻喝令道:“来人,将这一干人犯押回县衙,交于大人定夺。”说着几个官抄拿出锁镣:“哗唥咔喯”将我俩锁起,他们想上来押解,可一闻这味,都不愿靠近,提起铁尺,捅了捅我的肩喊道:“走,走,快走。” 我立刻解释道:“官差老爷,闹事的不是我们,我们是被抢的,打劫我们的贼人往那边跑了。”说着我顺手往巷当另一头一指,雷捕头回眼瞧去,不耐烦道:“哪有什么人。”他又回转过头来恶狠狠地说道:“他们打劫你,你为啥不拖住他们,没凭没证,是真是假还两说啦!走、走、走。”他立刻催喊道:“有冤到公堂上说,知县大人自有分断。”说罢几名衙役就拿起铁尺用力戳了戳我俩,此时捂着鼻子围观的百姓们也纷纷让开了一条宽宽的道来。 我和小月被衙役们用铁尺驱赶着,带入了县衙,闲来无事的百姓也相继跟随而来,一进县衙大堂,就见公案上挂“高堂明镜”匾额,两旁“肃静”牌,鼓鸣堂升,快壮皂三班衙役列立两旁,威喊:“升……堂。”,一位矮墩墩、圆头大肚的县太爷转屏风入座,后跟一位瘦不伶仃的师爷转坐右侧笔案,两旁衙役击响杀威棒,威喊:“威……武。”,声如嗡雷,好不威严,县太爷一拍惊堂木喝道:“堂下刁民,见过本官因何不跪。” 一旁师爷也应声喝喊:“刁民,快快跪下。” 我则瞟了一眼县太爷,轻声道:“这知县,好大的官威。”,而小月则朝我挤弄了下眼,我哪知她挤眉弄眼是何意,我又一眼捩向她,这一捩不要紧,那县太爷倒是一下火起:“啪”地一声拍响了惊堂木嚷道:“好大胆的刁民,公堂之上挤眉弄眼,公然调情,真真藐视公堂,有伤风化。”他立刻又一拍惊堂木喝道:“来人,抄手问事,刑杖伺候,将此刁民打跪下来。”,说罢两旁衙役举起杀威棒便冲我们而来,一见此情景我立刻大喝一声:“慢着,知县大人。” 我这一喊,县太爷和师爷同时一惊,一拍桌子,齐声喝道:“慢着!”,被这一喝,两旁衙役立即止住了脚步,知县瞟了眼师爷道:“是我是老爷,还是你是老爷,去去去。”他将师爷斥了一顿,起身俯在案上,探着脑袋望着我俩“哼哼”笑道:“本官不是不讲情面之人,且不用刑杖,你俩人有何话尽管说来。”说到此他忽然嗅了嗅四周,嘴角抽搐了下道:“什么味,这么臭。” 一旁的衙役捂鼻指了指我道:“是他身上的臭味,他好像被人泼了粪水。” 县太爷一听立马捏住鼻子,一脸憎恶地对我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则冷笑了声道:“知县大人,你当真要我们跪吗?” 知县闻我此话“噌”地一下站起身来,大怒道:“放,放,放,放,放……”,一旁的师爷听得有些纳闷,立马凑过身来,小声询问:“老爷,放什么?” 知县立马一闭眼对向师爷,由嘴中喷出道:“放屁!”一下把凑过脸来的师爷冲的老远,知县开口就骂道:“大大大……大胆,你这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儿竟敢戏弄本老爷,我看你活的皮痒痒了,非要本老爷用刑伺候吗?”说着他捋起衣袖,叫道:“来人啊!此刁民目无王法,咆哮公堂,将他杖打四十。” 且听左右衙役“吆”了声,便一拥而上,举起杀威棒就要往我腿肚子上砸来,就在衙役们猛举起杀威棒时,小月这个丫头突然大喊声:“慢着老爷,求老爷手下留情。” 第四十八章 过堂审问(上) 县太爷听罢陶小月喊手下留情,急忙挥起手道:“等等,等等……”此话一落,众衙役高举起的杀威棒又一下停在了半空中,县太爷咧着嘴笑了声道:“哼哼,又有何情?” 陶小月不由分说,立即往地上一跪道:“晴天大老爷,请手下留情,您是魏国的西门豹,西汉的赵广汉,我们乡下小民,没见过天威,得罪了晴天大老爷,还望老爷海涵。” 那知县一听这番恭维之词,立刻喜滋滋地往椅上一坐,对小月她说:“你这丫头嘴还挺甜,也罢也罢,谅你二人是村野民夫,不懂礼数,且不用刑了。”他又挥了挥手,吩咐道:“都退下吧!退下吧。”说着就见县太爷嘴角不自由地抽动了两下,而后又在椅背上蹭了蹭背,此时众衙役也都退到了两旁,小月她拉了拉我衣角又使了个眼色,我则极不情愿地跪了下来。 县太爷使劲蹭着背问言:“你俩姓什名谁,从哪来,到哪去,从实招来。” 我则毫不理会县太爷,可小月她则叽叽噜噜全都招了出来,县太爷点了点头,一拍惊堂木喝起道:“刁民周永,民女陶小月你等可知罪?” 我则直挺着腰杆爱理不理地跪着,而小月她则兴冲冲地说道:“民女小月不知所犯何罪,我二人被歹人围堵于小巷中,招人毒打,并被抢了包袱,不知这是何罪?” “大胆!!”县太爷一声喝起,猛拍了下惊堂木道:“哎呀,没看出来你这个眉清目秀的小丫头片子还挺伶牙俐齿的,居然赖的比狗舔的干净。” 听罢此话,小月她一脸不服嚷起道:“你才是狗啦!我说的句句属实,何从抵赖?” 知县听罢勃然大怒,拍响惊堂木嚷道:“你这泼皮小民,竟敢污蔑朝廷命官,还有诸多狡辩,真是胆大包天。”说罢他不自觉地抽搐了下脸,露出一副难受之容,立刻又在椅背上使命蹭了蹭,轻声嘀咕了句:“真是奇了怪,我这背上怎么这么难受的,以前从来没有过啊!” 此时我则与小月他对视了眼,偷偷笑起,县太爷一瞧,立刻猛拍起惊堂木嚷嚷道:“笑什么?笑什么?笑什么?!”他严板着面孔说道:“本老爷告诉你们,你们别耍心眼,事情本官已经查的明明白白,真真切切,你们别想抵赖。”他立刻对逮捕我俩的雷捕头说道:“雷大同雷捕头,你将抓捕他们实情从实讲来。” 那雷大同雷捕头立刻上前回禀:“大人,事情是这般如此,如此这般……”他连比带画,讲的是绘声绘色,精彩纷呈,如同说书一般波澜起伏,听得我们无不服体投地,恨不得为他鼓掌喝彩。 雷捕头一番说罢,县太爷立刻起身下案,来到我俩近前说道:“你等都听的明白?”他摆出一副清高的模样说道:“刚才经捕头所述,再加我周密的断查,本官断定你二人来此地之后就滋事闹事,先是有人来报,说有人在食半仙里白吃白喝,还要与店里伙计动手,雷捕头便带人去了食半仙,结果人犯早已逃离,后又有人报案,说南城的四道巷中有人聚众斗殴,亏好雷捕快神速,一到四道巷便抓到了闹事者。”说罢县太爷拍了下雷捕头肩膀,雷捕头则洋洋自得地傲起了头来,县太爷继续言道:“于是雷捕快将你二人抓捕归案,交于本官。”他耸着肩得意地哼笑了两声,可不一会他又耸了下两下肩,便又用手使劲挠了挠身上。 我见状立刻辩说:“你有何凭据?” 县太爷阴笑了两声道:“证据没有,可是……”他一下板起面孔说道:“人证倒是有不少。”他立刻冲堂外喊道:“来人,传食半仙掌柜吴召上堂。”说罢左右两旁衙役便唤道:“传证人吴召。” 不多时,食半仙的掌柜吴召便被几位衙役带上了公堂,刚一上得公堂他便跪倒在地,向县太爷叩拜道:“草民吴召叩见青天大老爷!” 知县一瞧吴召,立刻喝问道:“吴齐,我来问你。”他随手向我与小月一指道:“你可认得此二人。” 吴召低头瞟了我俩一眼,眼神一惊道:“青天大老爷,我可认识这两人,这两人就是去我食半仙吃白食,还要打我伙计的人。”,此话一出我顿时一惊,好个巧舌如簧,黑白颠说,真真气杀我也。 县太爷听罢供词,说道:“吴掌柜你且退下。” 吴掌柜吾召起身,哈腰点头退出公堂,县太爷立刻来在了我俩近前,厉声说道:“你等可听清楚,吴掌柜字字凿凿,铁实为证,你二人还有何话说。”说罢他又转向雷捕头说道:“然而雷捕头也在四道巷抓捕住你二人。”他猛一回身直指向我俩道:“为何只抓你俩,不抓旁人,这因是你二人在市井滋事生事,扰乱民风,你等还有何话好说。” 听完他这番断言,我附耳对小月她说道:“这知县果然会断案。” 小月她窃笑一声道:“那就看他如何判处了?” 此时县太爷立刻宣道:“此案已结,刁民周永和犯妇陶小月因在食半仙与二道巷中两次滋事被捕,祸乱安泰。”说罢他转回案桌,抄起刑签,命道:“按照大隋律例,杖打一百,来人啊!抄手问事,将此二人拖出打。” 一听此言,小月她窘色望我道:“对不住了周哥哥,你又要讨打了。” 我耸了耸肩叹声道:“唉!你还不一样要挨板子,别幸灾乐祸。”话还没说完,几位衙役便一把架起我与小月,就拖往大堂之外,我佯装苦喊道:“青天大老爷,冤枉啊!饶命啊。” 县太爷一听乐起道:“哈哈,将才你跟煮熟的鸭子一样嘴硬,怎么,现在怕了?”他蔑笑了声,瞪起三角眼来嚷道;“喊饶命也没用。”他吩咐道:“快,快给我用刑。”说罢他又抽搐了下脸颊,急忙扭起腰,挠起后背来。 我则继续高喊道:“阴天大老爷,断案不明,罪责只我一人,与陶小月她无关,都是我挑的事,把她的一百刑棒赐我吧。” 一听我这言,县太爷立刻喊住道:“等等、等等……”拖着我的衙役们一下撒开了手,立于我两身旁,县太爷向前探起身来,点了点头恶望向我说道:“好小子,刚才说什么?阴天大老爷?你真有种,小子你不是怜香惜吗。”他一望小月道:“好,我就依你所言,将她的的一百杀威棒加于你身上。”他立刻挥手道:“抄手问事,将刁民周永重打二百。” 立于我两旁的衙役立刻上前押我往大堂外的邢凳而去,我大义凛然,一扬手喝道:“等等,我自己会走。”于是我大步迈向刑凳。 第四十八章 过堂审问(下) 来到刑凳旁,我不由分说,立刻卧身趴在凳上叫道:“来、来、来,我屁股好久没磨痒,今日正好来蹭蹭。” 县太爷一听怒道:“好大胆的刁民,来人,给我往死里打。” 行刑的衙役们有些疑惑,相互望了眼,有人就小声对我道:“小兄弟,你可受着,这二十刑棍,就能将一个铮铮铁汉打入阎罗殿报到,这二百棍可不是玩笑。” 我道:“几位官爷,你等兄弟若不重打我估计这板子就要挨在你们身上,你们尽管来,我若皱皱眉头就不姓周。” 衙役们赞道:“好小子,够义气,你就忍着,若你死在这刑棍上,我们哥几每年清明去给你烧纸。”说着,众衙役抄起水火无情棍就往我屁股上“噼里啪啦”砸来,我立刻痛嚷道:“哎呀,重点,再重点,哎呀,还轻……” 一旁的小月她呆愣愣看着,自己倒一脸痛苦地抓着头发,咧起嘴问道:“疼吗?” 我冲她嚷道:“不疼你来试试。”,小月她急忙闭住了嘴,众人见我谈笑自若,很是惊讶,就在这时,衙门外忽然传来一声仓促的叫喊声:“刘知县,刘知县。” 一听这喊声,这刘知县着实一惊,连忙望向了衙门外,只见县衙之外瞧热闹的人群中挤进一人,此人头戴坤天英雄帽,身穿天青色英雄大氅,脚蹬黑皮轻底英雄靴,剑眉虎目,矫形身健,海下三缕黑髯,好不威猛,此壮士一进衙门就径直往大堂而去,可刚一经过我身旁,眼神便是一愣,一捋美髯端详了我俩片刻,忽然一惊道:“你是……”可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眼珠打了个转,摇了摇头,忙转身向大堂走去,可刚没走几步,他一眼瞧见了小月,又是一愣,惊吸了一声,睁圆了虎眼上下打量了番小月,自语道:“不可能啊。”说着他一脸疑惑地望着我俩步入了大堂。 我一边挨着板子一边好奇地盯着这壮士,心说难不成他认得我俩,但我怎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啊。 壮士步入了大堂,刘知县立刻笑脸拱手相迎道:“吆,马都头马大人。” 这马都头立刻拱手回敬道:“刘大人!” 刘知县忙道:“马大人来此,有何事要下官效劳啊。” 马都头立刻摆了摆手道:“岂敢劳烦刘大人,我此番来,是奉命协助刘大人抓拿赤……”他话刚至此,刘知县连忙打住了他的话说道:“哎,马大人,有话请后堂一叙。”他瞟了眼县衙外的百姓,慌色道:“切莫惊动了百姓!”说罢他立刻对他的师爷说道:“巍师爷,杖停之后就退堂吧!我与马大人有要事相商。”,巍师爷连忙称是。 刘知县将马都头请往后堂,然而马都头刚迈步,又忽然停住脚步,回身望了眼我与小月,问道:“刘大人,这堂外受刑之人是谁?” 刘知县笑道:“哈哈,马大人,您怎对这两个区区庶民感兴趣,他们只是市井无赖而已,当街闹事被雷捕头逮了个正着。” 然而马都头却颇感兴趣道:“此二人姓甚名谁,何方人士?” 刘知县摆摆手道:“哎,只是两个刁民而已,免得脏了马大人的耳朵。” 马都头立马紧锁剑眉道:“哎,话不能这样讲,不瞒刘大人,这二人颇有些面熟,好像在哪见过。” “哦!?”刘知县好奇地望向我与小月,说道:“莫非马大人认识此二人?” “确实认识。”马都头仔细打望着我俩道:“不过不记得在何处见过。” 刘知县一听立刻笑起道:“哎,早说吗。”他随手一指我俩道:“那少年叫周永,女娃娃叫陶小月,说是来本城投靠亲戚,刚到本城就在食半仙和四道巷闹事……” 他话还未说完,马都头立刻“啊”地惊诧了声,拿手点指我道:“这位叫周永!?”,知县点头称是,他又点指小月道:“这位叫陶小月?”,知县又点了点头,马都头忽然恍然大悟,一拍脑门道:“哎呀,我想起来了,他俩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啊。”此话刚落,刘知县眼神猛一惊道:“难道是朝廷要犯?” 马都头连连摆手,笑道:“不是,不是,他俩可是真英雄,真豪杰啊。” 刘知县愣色道:“啊!是英雄豪杰!?” 马都头点点头,言道:“没错,一个月多前,我军奉命去一处山中剿敌,不料遇一群绿林草莽,捉拿回来审问,得知他们是去一处什么什么村的,找一家铁匠铺,说是那家的铁匠铺打造出的兵器件件都是神兵利器,锋可劈金斩石,斩水截流,我那军中长官一闻此话便想去打造一把宝刀献于我们的将军,可他又不能擅离职守,于是便差我出营,帮他办理此事。 因此我就带着两个兄弟跟着这帮绿林草莽去寻那村子,哎,你别说,这还真给我们找到了,不过路上花了颇多周折,一到那村我便找到了他们所说的铁匠铺,不过去那的人还真挺多,都是为求取一把称手的兵器而去的,而且想要打造一把兵器,还必须一个个排队等待,我足足等了七天七夜,可把我等惨了,但还好,我总算打到了一把宝刀,还真别说,那宝刀果真削铁如泥,能劈金斩石,这回我心想可以回去交差啦!可不曾想突然有人闯进了铁匠铺。”他瞪足了眼睛神秘兮兮地说道:“刘大人你可猜出闯去的人是何人?” 刘大人一头雾水,茫然地摇了摇头,马都头立刻神气地说道:“那可是悬赏百万的大贼头鬼面罗。” 这“鬼面罗”三字一脱口,全场围观的百姓与衙役,还有刘知县,魏师爷都惊哗一片,各个面面相觑,怯惧万分,马都头见此情景,立刻神情飞扬,眉飞色舞地说道:“那鬼面罗一进铁匠铺,可了不得了,所有绿林草莽都如同你们这般表情,吓的是面白唇青,浑身哆嗦,我也不敢轻举妄动,怕打草惊蛇。 然而就在那鬼面罗要行凶之时,这位少英雄。”他拿眼一瞧我道:“他就这么一招。”说着他也情不自禁地一挥手道:“轻轻地一挥手,就把那气焰嚣张的鬼面罗打的满地找牙,当时太快,我都没看清他使的什么招数,就轻而易举地把鬼面罗给制服,你们可以想象他功夫有多了得,而那鬼面罗被打的屁滚尿流,夹着尾巴就逃走了,我当时也赶忙带着我的两个兄弟去追拿受了伤的鬼面罗,他逃的实在太快,我追出村后就不见那厮的踪影,也算我没那命福拿他交差寻赏。”说着他叹息了声。 刘知县听罢,顿时神色大惊道:“此二人真真切切是高人?!” 马都头说道:“确是。” “果然如此?” “果然如此。” “当真如此?” “当真如此。” “哇呀呀呀。”刘知县惊喊起,连忙吩咐左右道:“快快住手,快快住手。” 第四十九章 听闻三魔(上) 刘知县得知我与小月乃高人,大感震惊,连忙吩咐左右道:“快快住手,快快住手。” 早已打我打的气喘如牛的衙役们纷纷罢住了手,说道:“好家伙,这可不是罚他,而是罚的我们。”他们一个个撑着水火无情棍,支着腰站在两旁,马都头连忙过来搀扶我起来,我却一骨碌翻身站起,拍了拍屁股,众乡民与衙役顿时瞧傻了眼,乜呆呆瞅着我。 马都头也惊的目瞪口呆,那刘知县也拿手颤指着我,惊愕说道:“你……你你你……你挨了百十来板,居然还能站起来?!” 马都头诧异地打量了我一番道:“我的老天爷啊!这别说一百棍了,就是我挨上二十棒也得回家躺上一月半载,你怎么还能……”他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 我一下意识过来,立马“哎呀”痛叫了声,往地上一瘫,小月见状也连忙上前,扑倒在我身旁哭叫起:“哎呀,周哥哥你没事吧!别被打烂了屁股,变成貔貅,有进无处可就惨啦。”说着刚要往我身上趴,却一下捏住了鼻子,躲开了身道:“好臭。” 我冲着小月窃笑了下,立刻对马都头嚷道:“哎呀,马大人啊!我屁股可被打烂了,起不来了。”我露出一副欲哭之容,刘知县连忙上前,威昂起头:“咳咳”轻咳了两声道:“今日看在马都头马大人的面子上,暂且饶你二人,快回去养伤吧。” 一听此话,小月她立刻摆出一脸窘态:“呜呜呜”嚎啕大哭起来,这一哭刘知县与马都头可慌了神,马都头连忙说:“小月姑娘莫要闹,这大庭广众让人见了笑话。” 一听这话,小月更是悲切,哭吸着鼻子道:“呜呜呜,我们……我们远来投亲,寻亲不成,反而寻了官司……呜呜呜……”她拭了把泪哭道:“真是老天不明,被人打劫,却被人告,还被人打板子,天理何在,天理何存,我们……呜呜呜……我们如今走投无路,不如自寻短见,了结了这苦命之身。” 刘知县一瞧小月哭的惨惨兮兮,也一下慌了手脚,连忙向巍师爷寻救,抖着双手道:“魏师爷,这……这可如何是好?” 巍师爷也早被小月所感,潸然泪下,不停地抽哭着擦起泪来,刘知县这下可束手无策,茫然地望向马都头,马都头也是没辙,情急之下问道:“敢问二位要找的亲戚是谁,实不相瞒,我在这地界认识不少人物,上到王公大臣,下到各行人士,都有在下的朋友,你二人说来我听听,不出三两天必定能找到你们家亲戚。” 一听此话,还在呜呜哭咽的小月一下蹦跳起,喜笑道:“真的?”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倒把马都头与刘知县给惊了一跳,马都头忙道:“在下一言九鼎,绝不虚言。” 小月立刻说道:“我家的这个亲戚啊名叫王易龙,他是我们的叔公,你们可知他住何处?”说着她咧笑起嘴来,大睁着水灵灵的杏眼望着马都头与刘知县。 而一听此言,马都头与刘知县愣是一惊,脸色大变,俩人相互对视了眼,默然不语,我顿感不妙,气氛颇有不对,堂外的百姓与堂上的衙役们也都变得鸦雀无声,众目愣望着我与小月,看的我俩心里挺是发怵。 这时屋顶之上传来了几声鸦雀叫声,显得格外刺耳,气氛凝重起来,我心里不由在想:这到底是怎一回,难道说王叔的叔父家出了惊世骇闻之事,或者他们已经…… 我叽愣愣打了个冷战,沉寂了良久,马都头忽然打了个哈哈道:“哈哈,找亲戚这事二位不必太急,这城里上万户人家,一时半会儿也很难找寻得到。”他呼了一口气,说道:“好了,好了,你们既然没地方住,那就暂且先住我家,我家就我的内人和我女儿两个女眷,家里倒有间闲房,若二位不嫌弃就暂去我家如何?” 刘大人也立刻说道:“对对对,本官与马都头有事要商,你俩不妨先在本府内歇息片刻。”他上下打望了我俩一眼,说道:“你看你们这身脏衣也该换洗换洗,我让下人替你们准备准备。”他立刻吩咐道:“师爷,退堂。”说着便将我俩领进了后堂。 看来我俩是荒漠又逢村,险路遇贵人,遇到马都头这般仗义之人,否则我还不知我这一身要臭到何时。 在县衙后院的一间屋中,几个婆子替我端来了浴盆,打好了热水,几位妙丽的丫鬟上前就要替我宽衣,我大惊,忙护住胸口,心说这哪使得,我清白的玉体怎能让这帮丫鬟婆子们看了去,于是我对其说道:“本公子要沐浴更衣,你等且退下吧。” 其中一婆子道:“公子,大人吩咐过,让我等好生伺候公子您洗浴。” 我立眉望她道:“你等在此,我怎洗浴,难道你等不懂男女授受不亲,非礼勿视的道理吗?” 那几个丫鬟“噗嗤”一声掩唇笑起,而那婆子则笑道:“那好,公子我们先退下了,有事您吩咐便是。”,待人退出屋去,我急忙关上了门,心里话说这县太爷在家竟如此淫猥。 轩逸村,朱鴈楼中,周永正说着,就听陶小月“噗嗤”一声乐起道:“还说别人淫猥,我看你是想让那些丫鬟留下才是,只是没那贼胆而已。” 周永听言,瞪眼道:“小月你可别瞎说,毁我名誉。” 陶小月乐道:“你没那想法,怎就记的那么清楚?”,雁雪与隐狐脸喝的通红,也道:“就是,你没那贼心咋记的那么清楚?” 周永一时语塞,没好气道:“去,去,去,你们别瞎参合。”,他憋红了脸继续说道: 我自己在屋中沐浴完毕之后,浑身果然苏畅了不少,刘知县还真是细心,连里外换洗的衣物都替我备全,戴上霞玉公子冠,穿上宝蓝色公子氅,腰系玉扣霞带,我整个人都显得精神百倍。 出了房,穿过后花园,来到前院正屋客堂,刚要跨步进去,就听刘知县与马都头窃语谈商着什么?我立刻止步,退回耳房。 我本是无心,闲来无聊,于是隔墙偷听起他们的谈话。虽然他们说话声轻,但我也听得清楚,只听马都头叹息了声道:“唉!这两日城外又多了几具尸体,府台大人催得紧,让我们一月内抓到真凶结案,不然就查你我二人一个失职之罪。” 我听言愣是一惊,心道怎么,又死了人?!我这下可来了精神,忙继续窥耳窃听。 第四十九章 听闻三魔(下) 我隔墙细听,只听刘知县咂了咂嘴道:“马老弟,如今你我同在一舟,是同系一绳的蚂蚱,你能否跟府台大人说说,再宽限些时日,现在都在传杀人真凶是三魔星之一的赤发魔,他杀人如麻,手段凶残,曾经邻县的县令派了五百兵丁去捉拿,都没拿住,还死伤百人,更别说我这府中养的这帮衙役,他们哪个有那能耐?!”他不禁也叹了声。 马都头说道:“刘大人,我也不是没跟府台大人说过,我跟他说这个赤发魔乃绿林中人,绿林中的人都是高来高去,难寻行踪的主,而且赤发魔早在绿林中恶名远播,就算是武功极高的人也都不是他的对手,要拿他得寻能人,可府台大人愣是不听,我也没办法呀。” 刘知县这时忽然说道:“唉!对了,我们可以来个瞒天过海,你回去就说你我追拿捕赤发魔时,不慎让其逃入了唐王李渊的地界,没法再追,不就能交差销案了吗?反正现在世乱,群贼当道,我们就把责任一推,不就了事。” 马都头怒道:“这哪使得,这赤发魔还在省界内为乱,你这一瞒,不是害了黎民百姓,而且这是欺瞒之罪,若被查出,你我怎能担待。” “好、好、好。”刘知县犟不过,则说道:“我的马大人,马大都头,那你说说该怎办,你能打能杀,我可手无缚鸡之力,要抓要逮你自己想辙。” 马都头说道:“刘大人此话差矣,你我乃朝廷命官,不为地方铲恶除害,妄对朝廷的俸禄。” 刘知县乐起道:“哈哈,马大人啊!我不是说你,现在这世道怎么样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也是给别人办事,看别人脸色的,你我上无权臣撑腰,下无小吏顶罪,朝廷给的这点俸禄值得拿命去搭吗? 这赤发魔又不是等闲之徒,你我还有我那些张着嘴吃饭的手下能逮得住他吗?”他顿了下,又说道:“这不就结了,你家有妻小指着你活,我有一家老小十来口人要养,而且这天下指不定哪天就姓了薛或者姓了李,我们能顾着自己的命就不错了,听我的能保一时是一时。” 马都头听罢叹息了声,就在此时,忽然“啪”地声,我的肩膀被猛地一拍,我愣是一惊,吓的我七魂飞了**,我回头一瞧,原来是小月,只见她冲着我乐呵呵说道:“呵呵,周哥哥你在偷听啥啦?”她忽然眼神一亮,对我左一眼右一眼,上一眼下一眼,打量了我九九八十一眼,突然“吆!”地叫了声道:“没想到你穿了这身衣服倒有些人样了吗。” 我立刻冲她“嘘”了声道:“嘘,别吵。”,她一脸莫名地朝我眨巴了下眼,这时客堂之内传来了知县的弹嗽声:“咳咳,谁在哪儿?” 我一听叽愣了下,而小月她则一把拉住我,就将我拖进了堂屋,笑盈盈地说道:“刘大人,马大人,我们来好了。” 我一进得堂屋也立刻堆笑起脸道:“多谢刘大人照顾。” 刘知县一见是我们,立刻笑脸相迎道:“不必客气,不必客气,方才公堂之上让二位受了皮肉之苦,本官也实感抱歉,要我早知道你二位是马大人的故友,我也不会为难你们了。”他立刻伸手请道:“来来来,二位请坐。” 我与小月也不客气,找了个椅子就坐了下来,我屁股刚要落座,刘知县就突然叫起道:“啊!慢着。”,我吓的“腾”地下站起,不知何故,心说这老家伙难道识破我是装伤,然而刘知县则关切地问道:“周公子,你的伤还疼吧。” 我急忙捂住屁股道:“哎呀,你不说我倒不觉得,你这一说我就觉得疼的要命。” 刘知县听言,立刻唤道:“小红,小红啊!快给周公子拿个软和的垫子。”说罢不大一会功夫,一位十三四岁的小丫鬟便拿着一张毛皮垫欢快地跑了来,给我垫在了椅子上,我缓缓坐定,便随意地问了一句:“刘大人、马大人,我们刚才进来时瞧你们聊的正激烈,不知二位大人是否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此话一出,刘知县与马都头顿时惊颜,相望片刻,而后马都头言道:“刘大人,我看这样,还是将此事告于他二人如何?” “这……”刘知县颇为犯难,而马都头则一把抓住刘知县的胳臂,一本正颜地说道:“刘大人,在那铁匠铺中我见过他二位的本事,既然他二位在这投亲无处,暂无去处,不妨让他俩暂时留下,助我们抓捕赤发魔如何?” “也罢,也罢。”刘知县无奈地点了点头道:“你既然执意如此,非抓住赤发魔不可,我也不拦你。”说罢,他猛一抬眼,紧盯着马都头说道:“只是,一旦府台大人给的限期一到,你还未抓到,我可就要用我的手段来了结此案了。” 马大人叹息一声,点头道:“也罢,我定将赤发魔如期抓捕归案。” 我在一旁听的明白,可小月她却听的一头雾水,摸不到前后,她大睁着杏眼问道:“二位大人,什么一个月?什么赤发魔?” 刘知县转目望向我俩道:“二位有所不知,事情是这样,几年前,我们周边数个县内连续发生了几起灭门惨案,当时轰动天下,惊动了朝廷,朝廷派人彻查此案,没想到派出的官员一个个也被灭门屠族,朝廷大为震怒,下令刨地三尺也要捉出真凶,可是这是比登天,没人能查得出凶手的下落。 但听绿林中人传言,说造此灭门惨案的乃是绿林中久负恶名的三大魔头,他们杀人如麻,心狠手辣,手段及其残忍,据说不少绿林高手都惨遭他们的毒手,绿林中人称他们为三魔星,只要一提这三魔星的名号,无人不惧,无人不怕,不过最糟糕的是这三魔星独来独往,行踪飘忽,在各州各省屡屡犯案,不少达官显赫都被三魔星灭了满门,朝廷震怒,但一直拿他们不住。 去年三月,本省的一家富户一夜之间满门被灭,据绿林中人说这次乃是三魔星中的赤发魔所为,上府尤为震怒,命本县三十日内捉拿真凶,可是我们迟迟捉拿不住,左拖三十日右拖三十日,到了如今,上府大为震怒,下了急令,说再给三十日,若三十日内再抓不到凶犯,就要将我与这帮衙内的兄弟革职查办。”他叹息一声说:“哎,你说我与我们县衙的捕快班头们招谁惹谁,把我办了还好说,可这帮捕快班头们都是家有老小,把他们办了,他们拿啥养家过日。” 马都头捋着髯,没有言语,我则疑惑地望了小月一眼道:“这三魔星有这等厉害,我怎从没听过?” 小月立刻说道:“文叔又不让我俩过问山外之事,你要知道那就见鬼了。” 我点头道:“那倒是。”而后又问刘知县:“敢问大人,这三魔星到底是什么来历?” 第五十章 贤妻小蝶(上) 当问及三魔星是何来历时,刘知县“咝”了声,沉吟了半晌,马都头则接过话来说道:“周兄弟,这三魔星什么来历,叫什么我们可说不太清楚,只是由绿林中人那儿打听到他们的字号。” “哦?!”我立刻问道:“是何字号?!” 马都头说道:“这样说吧!这三魔星乃是两男一女,女的号称女罗刹,而男的一个则是我们刚刚提起的赤发魔,还有一位是叫什么鬼面罗的。” 一听“鬼面罗”与“女罗刹”,小月她顿时“哎呀”一声叫起,愣将两位大人惊起一跳,马都头忙问:“小月姑娘,怎么,难道你认得这三人?” 小月饶有兴致道:“鬼面罗和女罗刹不是那个谁吗?”她冥思了片刻,突然劲拍了巴自己的脑门道:“哎呀,哎呀,我一时也想不起来了!”,这时马都头提了句:“鬼面罗就是去你们铺中闹事的那人。” 小月一听惊叫起道:“啊!我记起来了,就是被周哥哥打败两次的那家伙,那个女罗刹也被我们打跑过。” 一听此话,马都头和刘知县笑颜顿展,喜形于色地问我道:“周少侠,你们真的打得过那鬼面罗和女罗刹?” 我客气地摆了摆手道:“哪里,哪里,我只是尽我所力,不让他在为祸乡里,将其赶走而已,哈哈。”刚说到此,兴奋万状的小月立刻嚷起道:“不对啊!那鬼面罗不是在……”,一听她要说出鬼面罗下落,我立马高喊了声:“啊!刘大人,如果您要捉拿赤发魔,我等责无旁贷,定助您一臂之力。”我此话一出,刘知县与马都头脸上顿时愁云雾散,而小月便一脸不悦地瞟了我眼,扭过了脸去,我则紧接着又说:“不过,二位大人,我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马都头眉头一紧道:“周少侠,但说无妨。” 我道:“人都说买卖谈价,做事谈利,请佛还得烧柱香,我帮你们拿赤发魔,你们也得帮我个忙是吧?!” 一听这话,马都头且没作声,而刘知县则爽快道:“这不妨事,有什么你就尽管说,只要不是上天摘月下海抓龙的事本官都可应你。” 我客气道:“那我先谢过大人了,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敢请大人您帮我找到我家的那位亲戚。” 一听此言,原本喜笑颜开的刘大人和马都头脸上顿时变颜变色,他俩相互诡望了眼,这下更使我心疑,连忙问言:“二位大人,怎么?难道说……”我刚说至此,刘知县立刻堆起笑脸说道:“啊!周少侠,这事不是一天两天就成的,以后慢慢再议,要不二位与马大人今晚留下,我略备了薄酒,给二位接风啊。” 马都头立刻拱手谢道:“刘大人,太客气了,下官妻小还在家中等我吃饭,改日下官带上好酒登门拜访,与大人痛饮,下官这就告辞了。”说罢便对我俩相请道:“二位少侠,请吧。”,说着起身要走,我一惊,心说怎么?难道他们要反悔不成?可马都笑颜相请,我也只得随他离开了县衙。 这说来也怪,为何我们几次三番提及王易龙,刘知县与马都头都要遮遮掩掩,拿话搪塞我俩,这里定有诸多古怪,我必定要查它个水落石出。 一路我也不再提及此事,随马都头来到了柳里巷,在一扇普通的院门前站住,马都头拍门喊道:“娘子,娘子,快开门,有客人来了。” 不多时,就听门里传来轻盈的莲步声,有女子喊道:“来了,相公。”,门分左右,一位美貌的小妇人站在了门前,只见这小妇人秀发绾髻,银簪插髻心,朵朵银花垂,身穿紫衫衬罗裙,裙下百裥半露莲,浅戴垂眼素颜娇,面似含月美若仙,好一个水中仙子,月上仙,真叫人看的爱不释怜。 小妇人开了门,将我等让进门中,对马都头款款行拜道:“相公,回了。” 马都头笑言:“娘子,来,我给你介绍两位朋友。”他一指我俩道:“这二位是我在外结识两位好友。”他一指我道:“这位是周永周兄弟。”他又指小月道:“这位是陶小月陶姑娘。” 小妇人款款拜道:“奴家见过二位。” 马都头又对我们笑道:“二位,这是我的贱内,胡小蝶。” 我们也对胡小蝶施了个礼:“嫂子好。” 就在这时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从屋中欢跃地跑了出来,扑向马都头喊道:“爹爹,爹爹……” “嗌!”马都头满心欢喜地将小女孩抱起,说道:“莲儿啊!阿爹给你介绍两位叔叔阿姨。”他一手抱着小女孩,一手指向我说:“这是周叔叔!” 小女孩乖巧地喊了声:“周叔叔。” 马都头又指着陶小月说道:“这是小月阿姨。” 小女孩也乖巧地叫道:“小月阿姨。” 小月欢喜地摸了摸小姑娘的头,笑道:“真乖,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立刻认真地回答道:“我叫马玉莲,小名叫莲儿,今年四岁了!”,小月听言,欢喜地笑道:“啊!你女儿好可爱啊。” 这时马都头的妻子胡小蝶来到马都头的身旁,替他解下佩刀,说道:“官人你带周兄弟和小月姑娘进屋先聊,我这就去准备下酒的菜,给二位接风。”说着便自行辞去了,小月望着胡小蝶的背影赞道:“马大人你是好福气,娶了这个美丽贤淑的好妻子。” 马都头呵呵笑言:“过奖,过奖了。”说着他伸手请道:“来来来,二位里面请。” …… 我们与马都头一家共进了晚餐,饭桌上我们天南地北地海聊胡吹,好不开心,只是马都头的妻子胡小蝶却在一旁给我们斟酒端菜,很少说话,偶尔问她,她才笑谈几句。 用罢晚餐,马都头领着我俩到了东边的厢房,说道:“这房里有二间屋,你们暂且住这儿,地方小,委屈了二位。” 我和小月谢过道:“马大人您太客气了,我们有的住就行,还怕给您填了麻烦啦。” 马都头笑道:“这说的哪里的话,你们就把这当自己的家好了,有什么事尽管叫我,啊!天色不早了,二位也早点歇着,我也不打扰了。”说罢他便告辞离去。 马都头走后,小月刚想进她屋去,我立刻喊住了她说:“喂,丫头,你不觉得奇怪吗?” 小月回身对我眨巴着眼道:“有什么奇怪的?” 我来了兴致,说道:“你不觉得马都头和刘知县他们好像有意在瞒着我们什么?” 小月她一脸茫然道:“我倒没觉得,只觉得他们对我们挺不错,请我们洗澡,又请我吃,又请我们住,挺好的呀。”说着她便要进屋关门,我忙一把拦住门,道:“你不觉得……”可话刚要说出,我就忽觉门外黑影一闪。 “谁?”我大喝一声猛回头望去,便见门上窗纸隐约映出了个人影,我急忙又喊:“是谁?”并一个箭步冲到房门前,此时窗外的身影一晃身形便不见了踪迹,我猛一把拉开房门就朝外张望,可此时屋外月洒院内,寂静无人,啥都没瞧见,我心疑,将才到底是何人在门外偷听我们说话。 我正寻思着将房门拉上,可刚一关门,却忽见了一人影正朝着马都头的房屋快步走去,我心头一惊,急忙定眼瞧去,当我瞧清了此人,这才舒了口气,原来是自己疑神疑鬼,虚惊了一场。 第五十章 贤妻小蝶(下) 往马都头屋去的不是旁人正是马都头的妻子胡小蝶,此时胡小蝶也缓缓转过脸朝我望来,并含笑问言:“啊!周公子还没睡啊?” 我赶忙答道:“啊!是啊!”,我刚想关门,可一下又想到了什么?于是连忙问她道:“啊!对了马大嫂,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人从我们门前经过。”我这话一说,就突觉胡小蝶眼神一动,而后缓缓放下,说道:“啊!没有,我刚去关院门,没见有什么人。”她忙慌色道:“不会是闹贼了吧?” 我一时也不知如何怎答,忽而我耳旁一声嚷起:“什么事,怎么啦?”,这一叫差些将我耳朵给震聋,回头瞧去,就见小月的大脸早已凑向门外,与此同时正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马都头走了出来,见胡小蝶站于院中,便说:“娘子,天这么凉,在外面站着干嘛?快进屋来。”说着他又瞅向了我这屋,他见我俩也站在门口,而小月的脑袋正凑在我肩上,他慌忙避开眼,说道:“啊!二位也没睡啊!夜里天凉,你们早些休息。”说罢便上前搀起胡小蝶往自屋走去。 望着马都头搀着胡小蝶回了屋中,我忽感院中有股微妙的气息,可是怎么也说不上来,我关上房门,将小月拉到了一旁,盯着她双眼问道:“小月你刚才感觉到了什么没有?”,她大睁着杏眼,使劲摇了摇脑袋,我又道:“你再仔细想想,将才没有感到一股不属于人的气息吗?” 小月她愣了下神:“啊”地叫了声恍然道:“听你这一说,我确实也有如此感觉,不过很微弱。”她一下凑近我,嗅了嗅道:“确实有,不会是你身上带的吧?” 我五指一撑,推开她的头,说道:“别没正经,我说的是真的。” 小月紧锁秀眉道:“那我不太清楚,像似妖气,但又像仙气,反正感觉不出是什么?” 我微微点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难道刚才有个妖物偷偷潜入了院来,并将自身的妖气隐藏住了?这不可能啊!如果真是有人或妖潜入,我怎会觉察不到,难道来者有大神通。” 小月一听此言,立刻三尸神慌,紧忙抱起双臂,搓了搓,大睁着杏眼四处瞎望道:“不会吧!别吓我,难道有人要来加害我?”她立刻哆嗦了下,说道:“那我今晚还是跟你挤一屋吧。” 听她这一说,我立刻狠瞪了她一眼说道:“你以为你还小啊!自己睡去,俗话说男女授受就亲,我可不想被人说我俩轻佻。”说着我转身就回了屋。 小月在我身后喊道:“是男女授受不亲,淳于髡曰的,不亲就不亲呗,有啥了不起的。”说着她也转身回屋:“砰”地声将门关上。 虽说此事让我心有不安,可是一夜也相安无事,无事归无事,可我还是一夜没睡踏实。 要我为何,这都是因小月这个死丫头,她一夜都没安生过,我刚一入睡,她就突然喊我道:“周哥哥,你睡了没有。” 我猛被惊醒,忙问她:“什么事?” 她却说:“没事,没事,我就是想看看你在不在,不然我害怕。”说着便没了动静。 可当我再次初入梦乡时,她忽而又喊起:“周哥哥,你睡了没有?”,这一嗓又把我惊醒。 当我再次蒙睡之时,又被她一嗓子嚷醒,就这样,周而复始,一边又一边,她喊了一整整宿,也不嫌累的慌,当时我真想爬起来直接将她掐死,这世界就清净了。 轩逸村,朱鴈楼中,周永说着狠瞪了陶小月一眼,陶小月可怜楚楚地站起,退到雁雪身旁,两手抓住雁雪的衣袖,来回晃摇着说道:“雁姐姐你看看他,凶巴巴的,我当时只是害怕吗?不敢一个人睡,他一个男人家家的,也不懂的怜香惜玉。” 此时周永跳起身来,对陶小月嚷道:“你又不是玉,我怜香惜你个屁啊!再说了你害怕折腾我干嘛。”周永大吼着继续说道: 你们可不知道,我被她折腾了一夜,一宿都没合眼,第二日就跟打了霜的茄子一样,整个人都蔫了,害的我被马都头问:“周少侠,你这是怎么了?昨晚听你们在屋里闹腾了一夜,是在干吗?” 胡小蝶端着盆从屋中走出,垂眼含笑道:“相公,人家小两口的事,你还要问呀。” 马都头摸了摸脑门,恍然道:“哎呀,原来你们是小夫妻俩啊!我说你们孤男寡女闹了一夜折腾个啥,感情是这样。”他睁大双眼,神秘兮兮地对我和小月说道:“我告诉你们啊!你们不能这样整,身子骨可吃不消的。” 小月脸“唰”地下红如粉桃,她羞涩地低下了眉来,我则斜了她眼,对马都头道:“不是这样,马大哥,我们昨晚是被耗子闹了一夜,没睡好而已。” 马都头笑道:“耗子?我家哪来的耗子?”他一拍我的肩膀道:“我懂得,我也是过来人嘛,好了,不跟你们说了,我要上衙门,看看刘知县那儿有何发现。”,说着胡小蝶便回屋拿来了佩刀给马都头佩上,替他整了下衣冠,嘱咐道:“相公,你要早去早回,别回来晚了,你在外抓贼拿盗,可别强出头,那些强人凶残的多,你自己在外要小心。” 马都头对其笑道:“知道了,娘子,我去了,你在家好生看门,等我回来,天一黑我就回,你自己也要小心,别让生人进门。”说着他又来到莲儿的身前蹲下,轻抚了下她的发鬓,说道:“莲儿啊!在家乖,要听话,好好照顾你娘,别惹你娘生气,爹回来给你带冰糖葫芦。” “知道了,阿爹!”莲儿冲着马都头一笑,甜如绽花,美如月朵,胡小蝶来到马都头的身边含笑道:“相公,快去吧!别去晚了又被责罚。” “知道了,那我走了。”说着马都头便与我和小月辞别。 等马都头走后,胡小蝶对我俩说道:“周兄弟,小月姑娘,家里我还有事要忙,顾及不周全,还请原谅,我就不陪你们了。” 我俩说道:“嫂子不碍事,您忙您的,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于是胡小蝶喊上了莲儿说:“莲儿来,跟娘回屋,娘教你识字去。”说着便把莲儿领回了屋去。 此时院中就剩下我和小月两人,小月立刻冲我哼了声道:“你刚才干啥说昨晚闹耗子,你是变着法骂我是吧?” 我瞅了她眼说:“谁说你是了,自己不打自招。” 她气鼓鼓地用手一指我道:“你……”,我拨开她的手道:“好了,好了,不与你闹了。” 她撇过脸,低头拽着自己的手指说:“谁想和你闹了,每次我俩都被人误认为小两口,这是啥道理吗?” 我劝她道:“好了,好了,你别在那儿蛤蟆鼓嘴,嘴上挂油瓶了,我与你说正经的。”于是我郑重其事地轻声说:“你刚才有没有感到昨晚的那股非仙非妖的气息?” 小月立刻警惕地顾望四周道:“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难道那家伙还在这院内。” 我摇头道:“不清楚,先不管它,我们还是去打探一下王易龙的家宅在哪,毕竟这是大事?”,小月立刻点头同意,于是我们朝屋中喊道:“嫂子,我们出去逛逛,一会回来。” 屋中传出了胡小蝶甜美的声音:“好,你们去吧!中午早些回来吃饭。” “恩,知道了嫂子。”于是我俩便出了马都头家。 第五十一章 花布大汉(上) 我们在城中寻逛,由东街找到西巷,由城南逛到城北,都没寻见赵姨所说的王府,于是我跑去问街边小商贩道:“请问,您知道王易龙的家府在哪儿?” 那小贩听言,连忙摆手对我俩驱之道:“不知道,快走,快走,别碍着我做生意。” 我们被小贩连轰带赶轰到一旁,小月立刻冲着那个摊铺挥了拳道:“啥人性,问个路还这么凶。” 我立刻拉着她走开,说道:“好了,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看我施个法,叫他十天没生意。”说着我暗自念动真言,一指那摊铺小声喊了声道:“急急如律拧死你,去。”喊罢便对小月说:“这回总该消气了吧。” 且不说我与小月一走就有人带着府衙的官差来收了那小贩的摊铺,说其占了官道,罚银五十两,让他十日内不得出摊,那是另一说,现在小月气嘟嘟地转过了脸来,说道:“这倒便宜他了。”说着冲着那个摊铺挤弄了下鬼脸,回过头来对我说道:“周哥哥,这次看我来问。”说着她一眼瞧见前面的一位老叟,她立刻迎上前,笑盈盈地问道:“大伯,能请问您件事吗?” 那老叟一见小月,立刻满脸堆笑道:“姑娘啥事啊!只要我老头子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小月立刻喜笑道:“是这样的,大伯,我想打听一个地方?” 老叟问道:“说吧!打听什么地方啊?” 小月大声说道:“我想知道王易龙家在何处?” 那老叟听言,立刻脸如天变,一下阴沉下来,诧颜望着小月,上下打量了番,立刻调脸就走,如避瘟神般躲开了老远,并喊道:“不知道,不知道。”说着一溜烟就跑的无影无踪,简直行似壮汉,不亚如骏马,然而周围的路人也如见邪了般惊诧地望向了小月,纷纷避舍三丈,只剩小月傻愣在原处。 我急忙上前,拍了她下说道:“怎么,你说啥了,把大家吓成这样?” 小月呆然地回过头来,不知所然地说道:“我没说啥呀,这些人怎么一听到王易龙家就跟见了瘟神似的。”她诧异地望我道:“周哥哥要不你去抓个瘟神来,看看是他霉还是我们霉。” 我一把拉起小月就走,说道:“走,不问了,看来王三的叔父家果然出了事,我们还是自己找去。” 小月忙言:“问人都问不到,我们上哪儿去找。” 我毅然决然道:“问不到也要找,我就不信王府偌大的宅院就会凭空消失,我们挨街挨巷找,就不信把这城翻个底朝天还找不到。” 小月立刻慌道:“你可不要瞎来,你把这城翻了个个儿,雁姐不扒了我们一层皮才怪。” 我道:“不找到王叔和王叔公,雁姐一样扒我们一层皮。”说着我便拖起小月开始满城寻找王府。 我们穿街过巷,奔走了一个上午,累的小月气喘吁吁,她跟我身后不停地喊叫:“周哥哥,慢点,等等我,你走那么快去投胎啊……” 而我则没那心思理会她,径直朝前奔走,不时左右顾看,忽而一个身影在路旁一晃而过,那模样好生奇怪,仿佛男扮女装一般,我急忙停住脚步,可刚一停稳,背后就“咚”地下被人撞了个满背,回头一瞧,就见小月捂着额头冲着我大嚷道:“你个杀千刀,剁万刀的,刚才赶那么快,现在却突然停下,你想撞死我呀。”她捂着额头使劲揉了揉。 我立刻冲她“嘘”了声,伸手朝路旁指去,她随我望去,就见一个身长八尺的彪形大汉头裹花布,将脸裹的严严实实,低头像个小媳妇似的往前走,并且不停地左右张望,他径直走向街头的一家妙**铺,来到门前,又左右鬼祟地顾望了番,一下便窜进了药铺。 我立刻对小月说道:“走,我们跟去。” 小月疑惑道:“干嘛跟着他,他用花布遮着脸,说不定得了什么羞于见人的怪病啦!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不加解释,一把拽起小月便奔向了妙**铺。 一到药铺门口我们便装做闲人,面对着面站在药铺外,我不时朝药铺内窥望,就见那头裹花布的大汉排了几个人的队后,在郎中面前坐下,郎中眯着眼,捻着山羊胡问道:“你得了什么病症?” 那大汉支支吾吾言语不出,那郎中急了,叫道:“你个大男人怎么跟娘们似的,有病就说呀。”他一眼望见大汉脸上的花遮布,立刻神色一动,说道:“怎么,你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那大汉摇了摇头,四下望了眼,轻声道:“不是,大夫,我是……”话到此,他又朝四周望了眼,说道:“我是被马蜂蛰了。”说着他慢慢揭开了脸上的花布,花布一揭开,郎中顿时惊瞪起眼,他圆睁着三角眼叫起道:“我的娘啊!这是被啥马蜂蛰的?” 他这一叫立刻引起药铺中所有人的注意,而那大汉见此情景则慌慌张张又把脸遮住,问道:“这还有救吗?” 郎中定下心神,又捻了把山羊胡说道:“你这病我倒没见过,不过被马蜂所蛰,我倒能治,我给你开个药方,你回去吃吃看再说。”说着他摇头叹息道:“哎,多大人了,还跟孩子一样,捅什么马蜂窝吗?” 而那大汉也羞愧地低下了头去,不大一会的功夫,郎中便开好了药方,大汉拿了药,一手捂着脸上的花布,一手提着药便急匆匆走出了药铺。 那大汉径直走过了我们的身边,小月“噢”了声,恍然大悟般坏笑起,而后用手指了指我,我立刻一把抓住她的手指,哼笑道:“哼哼,走,咱们跟上他。”说着我们便尾随其后,一路跟行。 一路上我们远远跟随着那个面裹花布的大汉,见他时而东顾时而西瞧,无人时他疾步而行,遇人时则低头避让,好像自己不可见人一般,我与小月也跟跟停停,停停跟跟,来到了一处似曾相识的街道,一见周围的房屋店铺,小月小声惊道:“周哥哥,这里好像来过。” 我环顾四周,目光一下落在一座酒楼上,此楼朱阁绮窗,轩宇碧瓦,但门庭紧闭,我立刻惊道:“瞧,那不是食半仙吗?” 小月也随我瞧去,只见“食半仙”三个大字的金字匾牌赫然于眼前,小月道:“果然是,可是食半仙今日为啥没开张?” 瞧着大门紧闭的食半仙,我不由一笑,此时就见那大汉来到食半仙门前,左右顾望了番便匆匆上前,对着门就“啪啪啪”猛一阵急拍,好似做贼一般,不多时门里就有人喊问:“谁啊?” “是我。”那大汉立刻粗声粗气地回了声道:“快开门,药抓来了。”说罢食半仙门前的一块门板被卸了开来,那大汉急忙侧身钻进了食半仙。 就在那大汉刚一脚跨进食半仙的门时,我眼疾手快,急忙垫步拧身一个箭步便冲到了门前,伸手“啪”地声拍在了他肩膀之上。 第五十一章 花布大汉(下) 被我这一拍,这大汉惊叫了一声:“俺的娘啊!”便“腾”地跳起蹿进了酒楼,他脚一着地刚想回头瞧来,我便一脚踹去:“嘡”地下正中其腰,他猛一个踉跄朝前冲了两步:“哐当”一头撞在了开门的人手中的门板之上,只听“哎呀”两声痛叫,拿门板的那人也被撞了倒栽秧,一屁股摔坐在地上,而那头包花布的大汉也没站稳:“哎呀”一声扑倒在拿门板的那人身上,那人被大汉连同门板压了个结实,他连声痛嚎道:“唉吆,快起来,你个混球想压死我呀。”而后他“嗷吆”痛叫道:“唉吆,快起来,你个撮鸟,压死我了,唉吆……” 见这两人倒在地上,我则旁若无人地大步踏进了食半仙,小月也背着手人模人样地进了食半仙,她一进楼中,二话不说就来到那二人身旁,一把抓住门板,卯足了劲用力一抽:“唰”地下由他两人之间硬生生抽出了门板,两人被这一抽,弄的“嗷嗷”痛叫,小月“嘻嘻”笑道:“哈哈,既然今天没开张,我还是把门关上得了。”说着她抱着门板跑到了门前,把门板按了回去,又重新削上了门闩。 也许是楼下的喧吵惊动了楼中的人,此时只听楼上“蹬、蹬、蹬”一阵急匆匆的脚步传来,我则不急理睬,不慌不慢来到一张桌前,放下桌上的长凳坐下,小月关妥了门也跟着坐了下来,大喊了声:“伙计,还不快来上茶。” 话音刚落就见数十个店伙计“蹬蹬蹬”冲下了楼来,且见他们环目圆睁,手持哨棒,各个凶神恶煞,好似恶鬼夜叉,不到片刻的功夫,这帮店伙计便将我俩团团围住,围了个风吹不进,气流不出。 围拢住我俩之后,又听得楼梯上“咚……咚……咚”一阵缓稳的脚步声传来,人未到声先至,只听张掌柜狂傲的笑声传来:“哼哼哼,我当是哪位贵客临门,原来是你们两个小毛孩。”说着就见张掌柜一步步走下楼来,他高昂着头,背着手凝视着我与小月。 此时我与小月四下扫了眼这帮凶徒,不由“扑哧”一声大笑了起来,只瞧他们的脸上疙里疙瘩,如地瓜红薯一般,全都肿的面目全非,大肿包上还布满了蚕豆大的肿包,我指着他们捧腹大笑道:“哈哈,你们怎么变成馒头脑袋包子脸。” 张掌柜与这帮伙计闻听此言气的七孔喷烟,可他们嘴角一抽动便捂着脸“咝咝”痛吟,这下小月更是笑的乐不可支,乐的差些仰身翻倒。 张掌柜强忍住疼痛,气急败坏道:“你们真是天堂有路不去寻,地狱无门你们偏来投。”他龇着牙咧着嘴,忽而又捂住捂住腮帮:“咝咝”痛吟了声继续道:“今儿个你们跪下喊我声爷爷,我则既往不咎,如若不然我让你们横着进来,躺着出去。” 我则蔑望着他道:“你爷爷我可不是来跟你打架的,而是有事要与你相说。” 张掌柜一愣,拿手点指我俩,怒道:“你……”他话还没说,立刻又捂住脸“嗷吆”痛叫了声,而后指着我道:“怎么,难不成你还想为公堂上的事找我讨公道?”他僵着脸“哼哼”一笑道:“你可别忘了这是谁开的酒楼。” 我不屑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可没那么小心眼。” “笑话。”张掌柜怒道:“你踢了我的门不说,还打伤了我店里的伙计,你这不是来寻事难道还是来叙旧啊?” 我冷笑了声道:“门我可没踢,你自己瞧,不是好好地关着吗?”我又瞟了眼被我踹倒在地的两个壮汉道:“至于你的俩伙计吗?是他们自己不长眼,碍了我的路,我只是请他让开而已。”说罢我拿眼瞅向张掌柜,见他气如鼓蛙,我又道:“我今日来啦!一不是为了打架,二不是为了斗事,而是来取回我一样东西。” 张掌柜斜睨了我眼说道:“来取何物?” 我道:“我是来取回被人劫走的包袱。” “笑话。”张掌柜顿时嗔怒道;“好你个毛贼,竟敢在此信口雌黄,你这摆明了是说我们劫走了你的包袱,这官司我们与你打定了,不说多,告你个诽谤之罪,就有你好瞧。”他立刻喝道:“兄弟们上,将他俩拿下送入官府,让他尝尝在太岁爷头上动土是啥意味。”话音一落,就见那帮伙计们抄起哨棒就跃步腾身由四面八方朝我俩扑来,说时迟那时快,还未等我动身就猛觉的两耳双风灌来,左右两根哨棒便迎头扫来,就在哨棒迎面而来之时,我心不动,魂不惊,轻轻一撩手,只听“啪啪”两声,两面扫来的哨棒就被我单手一招风中擒雕给稳稳拿住:“啪”地声便被我牢牢扣在了桌上,此时就见那持棍的两人拼命想抽回手中的哨棒,可那两根哨棒却纹丝不动,任凭他俩怎抽也抽不回,两人顿时惊汗而下。 就在此刻忽然又闻身后一阵恶风急扫而来,我还未回身,就觉身边一个闪影疾晃而过,还未等看清,就听身后“啪啪”两声耳光响起,转身一瞧,就见小月她已然收回了玉腕纤臂,我身后的二个伙计乜呆呆捂着被扇红的腮帮,趴在地上哆嗦成了一个,这一下可把围拢而来的伙计们给惊住了,他们各个举着哨棒面面相觑,两腿都不住地打起哆嗦来。 小月收回了手拍了拍,轻蔑地冷哼了声:“哼,我说的掌柜的,客人来了,连个茶水都不倒,我替你教训下你的伙计,没意见吧!” “没,没……”已然吓的七魂皆飞的张掌柜连连说道:“没……没意见……没意见……”忽然他缓过神来,哆嗦着指着我俩道:“你……你们想干嘛?天子脚下皆是王土,王法不容,天理不恕,你们……你们可别乱来啊……” “我们乱来什么了?”,瞧他满嘴开始跑胡话,我便“腾”地下站起,张掌柜“咕咚”一声吓的摔坐在了楼梯的台阶上,我起身背起手来,一步步走向了掌柜,掌柜死死盯着我,连连向楼梯上倒爬,并道:“你……你想怎样?” 我慢慢走到了他的身前,一脚踩向他,他赶忙叉开了双腿,我一脚就踩在了他两裆之间,他惊恐万分,使命往后避让,整个脸都贴向了台阶,看他如此惊怕的神情,我蔑笑道:“怕什么?难道我还吃了你不成?” 第五十二章 瘟染王宅(上) 吴掌柜见我逼近,连声喊道:“少、少、少……少侠,啊不,你是大侠,你是豪侠……”,见他如此惊恐,我将身子向他倾去,他浑身便一哆嗦道:“大大大……大侠,我有眼不识泰山,我小鬼冲撞了阎王,我关王爷面前耍大刀,是我不知好歹,在太岁爷爷头上动土……是我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瞧他满嘴胡话,我立刻打住他道:“行了,行了,说什么玩意儿,我来问你。”我话还未说出,他便连忙道:“有什么?大侠尽管说,我万死不辞。” 我立刻瞪了他眼道:“得了你,我来问你,是不是你那天派人在四条巷堵劫我俩?” 他连忙一口否决道:“没……没有的事,大侠,我哪敢那样做,给我十个胆,哪怕二十个熊胆我也不敢呀,是吧。” 一听这话,我恼起道:“你再说没有。”我指着他的伙计说道;“你看看你们这群杀千刀的,满脸肿胀,都是被马蜂蛰的大包,你还敢说没有?” 他一愣,满脸疑惑道:“这话怎么说的,我确实没派人打劫过你们。” 一听此话,我立刻转身对小月道:“小月,既然他们不肯承认,我们也就不救人了,这帮家伙真是无可救药,就让蜂毒侵入他们的心腹,毒死算逑。”说着我便大步朝门外走去,可别说,这招还真起效,那张掌柜的也不是糊涂人,他立刻意识过来,忙连声央求道:“大侠,大侠,且留步,我错了还不行吗!?您若能解我们身上的蜂毒,我店里的山珍海味紧你们来吃,分文不要,吃一年,五年,十年都可,求你救救我们吧。” 听了他这番话,我故作犹豫地停住脚步,回头望了眼张掌柜,就见他一脸苦兮兮的样子,于是我不急不慢地问道:“那你承认是你们抢了我的包袱?” “这……”他有些为难,我一瞧,立刻甩袖哼了声:“哼,看来你真是冥顽不灵,我那包袱中本装着的是一窝玄鸟毒蛛蜂,这蜂是百年难遇的奇蜂,形大如雀,毒比蛇蝎,蛰人五日后必死无疑,死前浑身如刀刮,痛不欲生,又因无人知其蜂,故无人可解其毒,不过此蜂是难得的奇药,我就将它严严实实地裹在包袱中,没曾想半路却被人劫了去。”我立刻对小月说道:“你说说这伙贼人是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抢劫抢了一窝杀人的蜂。” 小月立刻大声回应道:“啊!那可不是,劫钱反被蛰,这帮贼人真是死有余辜。” “所以啊!”我又接上话道:“我倒无所谓,反正丢了就丢了,大不了吃点辛苦,寻个几十年,再抓一窝,不过……”我不经意地瞅了眼店掌柜道:“……可就苦了那些贼人了。” 听着我和小月这一合一唱,张掌柜“咕咚”一声跪倒在地,俯首磕拜,磕头如倒蒜,那头磕在地上“咚咚”直响,他边磕边哭咽道:“大侠啊!求求您,大慈大悲,救救我等的性命吧!那天的确是小的让伙计们去打劫你们的,我如今知错了,我给大侠们陪不是了,请大侠救命……”他哭的肝胆欲碎,狠不得一头把地板磕通才好。 见此情此景,那帮伙计们也连忙丢下手中的哨棒:“扑通通”全都跪倒在地,哭求起道:“大侠救命,我们对不起大侠,请大侠救命……” 见张掌柜与这帮伙计求的如此诚恳,头都磕出了血来,我心中暗暗称好,转过身来对其说道:“好了,好了,别磕了,我又不是土地爷,磕我干嘛?你们赶紧起来,我这就给你们解药便是。”说着我由怀里掏出了一瓶小药瓶,在张掌柜面前晃悠了一下。 掌柜抬头一瞧,立马喜上眉来:“腾”地下从地上爬起,恭恭敬敬地走来,伸手就要来接过我手的药瓶,他手刚一伸来,我一把就收回了药瓶,大喝了声:“等等。” 掌柜愣是一惊,手一下抓空,他苦恹恹地窘起眉来,屈身哀求起道:“哎呀,大侠,您别玩我们了,我们实在是错了,你要怎么样都行,求求您快把解药赐给我们吧。” 我将解药收入掌中,一本正颜地看着他道:“想要可以,不过你得回答我一件事。” 张掌柜苦笑起脸来央求道:“唉吆,周大侠,别说是一件事,就是十件、百件我也都回答你。” “好!”我乘热打铁,立刻问言:“你可知王易龙家在何处?”,张掌柜听言顿时神色失惊:“咝”地声倒吸了口气,惶遽地连退了数步,而后苦丧着脸说道:“这个……呵呵……这个吗?叫我怎么说……呵呵……”,见他如此支吾其词,我横眉瞪眼道:“怎么,解药不想要了?”说罢我哼了声,甩袖便要离去,张店掌柜一见急了魂,一把扯住我,我猛回头,他连忙收回了手:“呵呵”苦笑道:“周大侠,不是不要,这话不好说呀。”他瞅了眼那些还跪在地上的伙计们,狠心一咬牙道:“也罢,为我这帮伙计的命,我也就豁出去。”他一下抬眼盯向我,郑重其事地说道:“周大侠,我告诉你归告诉你,可你千万别告诉旁人是我告诉你的,不然……”他用手在自己脖子上一抹,我心中顿时就咯噔了下,难不成王易龙家真的出了塌天大事? 轩逸村,朱鴈楼中,周永话刚至此,虫子突然叫起道:“我的天啦!王叔。”他好奇不已地望向王三问道:“您叔父家到底出了啥事,连整个城的人都不敢提?” 虫儿这一乍声叫起顿时惊了众人一跳,被打断了话的周永立刻瞪向了虫子嚷道:“大人说话,小屁孩儿插什么嘴,这不正要说到这吗?你急啥劲,你看你,被你这一搅,我都忘了说哪儿了不是?” 虫儿委屈地低下头,两手触着食指说道:“周哥哥,你说的太磨唧了,吊了我们这么久胃口,也不说王叔公家出了啥事,你想急死我们啊?” 周永刚要再骂虫子,一旁的陶小月立刻冲周永说道:“虫儿说的本来就是。”她望了眼门外的天空说道:“你自己瞧瞧,太阳都下山了,懒得听你啰嗦了,你还在这婆婆叨叨的。” 周永一听急起,嚷道:“那有本事,你把太阳说升起来。”话刚说完:“哗”地声,屋外一阵瓢泼大雨从天而降,把整个天都下的雾白一片,雁雪和隐狐端着酒杯望了眼屋外的大雨,同声说道:“哎呀,我的老天,老天爷都被你们闹哭了。”,然而陶小月则无奈地耸了耸肩道:“我本来是想把太阳说的升起来的,可是现在倒好,下了雨,说不成了。” 周永在一旁摇了摇头,叹声说:“唉!都开始发酒疯了。” 第五十二章 瘟染王宅(下) “好了,好了。”雁雪瞪了眼周永,喊住大家说:“大家都别闹了,听周永往下怎么说。”,周永刚要继续,陶小月突然“啊”地声叫起道:“后来啊!后来那个张店掌柜立刻吩咐他的伙计们起来,并让人用上好的茶来款待我们。”她笑眯眯望向周永说道:“没想到周哥哥还真有些本事,又骗到一顿饭吃。” 周永听言,没好气地说道:“你就知道吃,我可不是去骗吃骗喝,我是办正事而去的。” 陶小月搔了搔后脑勺,呵呵笑道:“呵呵,这倒也是啊。”于是陶小月接起,继续开始往下说: 那张掌柜被周哥哥一诈,还真说出了王易龙王叔公家的事来,说之前他诡秘地望了眼四周,确定楼中除了我们再无旁人后,他便义正言辞地说道:“周大侠,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是我说的,这城里的确有个叫王易龙的大富商,他祖上三代都是以酿酒为业,到了他这辈也继承了父业,他们家酿的杜康酒可是本地远近闻名的佳酿好酒,可是也不知他家是天招横祸,还是家道中落,他那与他相伴二十多年的揭发妻子姚氏始终未为他生过一男半女,别无他法,经他妻子姚氏同意,方才纳一房小妾,那小妾名为乔氏,生的美貌如花,小鸟依人,处处都讨王易龙的欢心,说来也是出了奇,王易龙娶了乔氏后,姚氏便慢慢被冷落,也许是她人到中年,貌不如从前吧!不过一年的光景,乔氏便为王易龙生了一子,王易龙自然欢喜,给其取名叫王天宝,意为上天赐的宝贝,那王易龙喜得贵子,理所当然就更加疼爱这小妾乔氏,终日陪伴在乔氏身边,可这好景不长,他的儿子王天宝刚刚办完满月酒,那乔氏就一病倒下,卧床不起,自然儿子王天宝就由姚氏来带。 别的不说,自乔氏一病不起,这姚氏便天天早起晚睡,照顾乔氏,并替其照料王天宝,外人看来也是和睦,王易龙也就放宽了心,这人逢好运年年旺,可若遇霉灾步步衰,那乔氏久病不愈,终日卧床不起,姚氏也颇费苦心,天天精心照料乔氏,可没过两月,王易龙家便传来了噩耗,乔氏抱病而亡。 这乔氏一死,王易龙自然是悲痛欲绝,伤心彻骨,天天茶不思饭不香,那姚氏也是天天以泪洗面,左右邻里都以为姚氏与乔氏姐妹情深,姚氏为其悲伤,可没多久小妾所生之子王天宝也变的整日病歪歪的,出门受点风寒就咳嗽不止,王易龙死了妾室,当然更加疼惜这唯一的一个独苗,生怕他再有三长两短,断了王家的香火,王易龙于是就把王天宝整日关在房中,大门不让出,二门不让迈的,捧着怕碎,含着怕化。 可是这事还不算完,也不知是哪家婆嘴的邻居瞎传,还是王易龙自己多想,他逐渐怀疑起是姚氏因为嫉妒乔氏受宠,因而偷偷用药毒死乔氏,而后又用慢药让王天宝常病缠身,他越想越是真切,于是报官告了姚氏,说其毒杀乔氏,加害其子,可这案还未告下就传到了姚氏耳中,姚氏是越想越怕,等王易龙带着官差来拿人时,却发现他妻姚氏早已悬梁自尽,撒手人寰。 王易龙家中一连出两条人命,放到谁家谁受的了,于是王易龙也就整日以酒消愁,不问生意上的事,这一晃就是十来年,他儿子也长大成人,自己也人老发白,可是老天弄人,王天宝自打姚氏死后就终日被病魔缠身,天天咳嗽不止,找了诸多名医都未能治好王天宝的病,只说王天宝得的是肺痨,这病后来越发越重,到最后听说他咳痰都带有血。 然而王易龙家祸不单行,后来又出了件塌天大事,使得城里人闻虎色变,各个都不敢提及他们家的事。” 一听此话,我和周哥哥顿时精神一振,忙追问道:“到底出了何事!?” 店掌柜说道:“这事出在几年前,王易龙不知何时也染上了他儿子的肺痨,整日咳嗽不止,而且日益加重,更可怕的是他家附近的邻居以及他家的常客也逐渐患上肺痨,病情扩散开来,染病的越来越多,城里不少的人都得上了这病,我们把这方圆百里的大夫都找了个遍,也都束手无策,无法根治此病,大夫们都说此病乃是瘟病,源于王易龙的家宅,必须封了王易龙的宅院,把染瘟者全都赶出城去才能杜绝瘟病继续蔓延,因此刘知县就带人封了王家宅院,把王易龙、王天宝以及那些得了瘟病的人全都赶出了城去,这才平息下这场瘟病。 然而城里的人被这场瘟病整怕了,不敢再提及这场瘟病,后来越传越邪乎,说王易龙本来就是瘟神转世,不然怎会克死妻妾,而后又使儿子常年遭病魔缠身,人们谈及王易龙就心惧,生怕一提起就惹上瘟神,久而久之城里也就有了不成文的规定,谁都不许再提王易龙与他的家宅。”说到此,张掌柜不禁哀叹了声。 “难怪我们向人问起时大家都像避瘟神一样避开我们。”我琢磨了番又问道:“那你知道王府在哪儿吗?” 张掌柜一听脸色大变,惊怕万分地说道:“哎呀,姑奶奶,就算我知道,我也不敢告诉你啊!万一告诉了你,你们一去也得了瘟病,我可就罪大了。” 听了这话,周哥哥立刻蔑笑道:“你连劫道都敢,还怕让我们得瘟病?” 张掌柜连忙摆手道:“话不能这么说,我可不想我们城里再闹出事来,上回已经够大伙们受的了。” 周哥哥闻听此言,立刻把手中的解药一握,说道:“看来你还是不想要解药。” 张掌柜一听,万般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唉!罢了,罢了,我告诉你们吧!王府就在城西头的一条叫西骅街的街上。”他立刻正视着我俩说道:“不过我告诉了你们,你们可千万别去啊!免得染上一身瘟病,害己又害人啊。” 周哥哥听罢点了点头,把药瓶往桌上一放,推到张掌柜面前,张掌柜脸上立刻眉笑颜展,一把抓住了药瓶,就在他抓住药瓶的瞬间,周哥哥又一把按住了张掌柜的手,张掌柜愣是一惊,抬眼望向了周哥哥,周哥哥又追问了句:“那王易龙你可知他现在何处?” 张掌柜头摇如拨浪鼓似的说道:“不、不、不,这个我可就不知了,刘知县把他们赶出城后,就没听过他们的音讯,估计那些人不死也活不了太久。” 周哥哥一下松开了手道:“你先别管别人活得了活不了,还是先顾顾自己吧。”说着起身对我道:“小月,我们走。” 第五十三章 好不寻常(上) 出了食半仙,我问周哥哥道:“王家宅址虽然知晓,可王易龙却下落不明,这可如何是好?” 周哥哥思量了片刻道:“先不管这些,我们先去王宅探个究竟,看看能不能找出些蛛丝马迹。” 我可就纳闷了,对他说道:“现在王宅已是废宅,去了又找不到他人,何必多此一举。” 周哥哥故做神秘地一笑道:“你别管那么多,去了你就知道了。”说罢他便拉着我就往王宅而去。 寻人问路,没费多少周折我们便找到了西骅路,一到西骅路我便一眼望见了街内有一座大宅院,我立刻指其喊道:“快看,找到了,找到了。”说着我抬腿就要往里去,可就在我抬脚之时,忽听一声喝来:“站住!” 还处在兴头上我愣是一惊,急忙站住了脚,回头一瞧就见两位衙役手握腰刀刀柄,提着铁尺朝我俩大步走来,并喝问道:“你们是干嘛的?” 他们这一问可把我给问愣住了,我心道这街明摆着是给人走,还问要干嘛?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官面上的人真是奇怪,我恶瞪了他们一眼,环抱起臂膀,扭过了头去,而周哥哥则往前一指,说道:“小月,你瞧,前面的路好似被封住了。” 他这一说,我才注意到,原来前方的街被路栏给封死,再往街里望去,这才瞧明,整条西骅街空空如也,叶落满地,有些房屋的门窗都大敞着,不少店铺的招牌都已破破烂烂,半悬在门前,摇摇欲坠,好是一副荒凉景象。 这时那两位衙役已然来到了我俩身前,他二人横眉瞪目,凶似阎殿十王,威凛凛说道:“你们没瞧见此路被封了吗?还不快滚。” 周哥哥笑脸相说:“我们初来此地,不知这是条禁路,打扰了,打扰了。”说着他拉起我便要离开,就在此时,二位衙役突然又喊住我俩道:“等等。” 我与周哥哥伴起笑脸,回头问言:“二位差爷,有何吩咐?” 其中一位个高的上下打量了我俩一番,忽然笑起道:“吆,这不是那日上公堂的那二位少侠吗。” 另一位个矮些的也仔细端望了我俩一番,眼神一亮,说道:“吆,还真是二位。” 瞧着这二人,我心里话说怎么,他们认识我俩?我正好奇地望着这两位衙役,周哥哥却忽然抱拳拱手道:“二位上差,在下有理了。” 两位衙役也急忙还礼道:“有理,有理,我俩真是眼拙,没认出来二位,咱老爷说了,你们现在可是马大人府上的贵客啊。” 周哥哥立刻笑起道:“哎,哪里的话,你我不都一样吗?我们现在为刘知县办事,也算半拉官人,有啥事我还得仰仗你们二位啦。” 而个矮的那位则道:“哎,这可不一样,咱老爷说了,你们可是助我们捉拿杀人凶犯赤发魔的能人,我等的饭碗还指着你俩啦!对了,你们这是去哪儿啊?” 我打手一指被封的西骅街刚要说话,周哥哥却一下抢过话来说道:“啊!我们只是随便转转,顺便看看有没有赤发魔的线索。” 个高的那位立刻笑起道:“既然是查赤发魔的线索,那我俩也不妨碍你们了,只是……”他回身望了眼西骅街说道:“只是这条街你们千万别进,就算想进你们也进不得,衙门早就下了禁令,将此街封锁,任何人都不得入内,每日都会有官差在此看守,如有擅闯者定拿去衙门,今日轮到我兄弟俩值守,二位可千万别为难我们啊。” 听了此言,我与周哥哥心生好奇,问道:“这是为何?此街不是好端端的,怎么就不给进了?” 两位衙役顿时面犯难色,个高的咂了下嘴说道:“也罢,想来你们也不算是外人了,我们也就告诉你们,免得你们到处瞎询问,弄的人心惶惶。”于是他说道:“我们这地儿有个姓王的酿酒的世家,他们世世代代都住在这条街上,也算是个名门望户,后来到了王易龙这代,也就是你们逢人就问的那个亲戚,他因原配姚氏无子,便纳了一房妾叫乔氏,事情就得从这位乔氏说起,乔氏可算得上美貌娇人,不到一年就为王易龙生了一子,起名叫王天宝,可由此祸从天降,乔氏刚生下孩子一个月,就病卧在床,那原配姚氏心也好,与王易龙一同照顾乔氏,只是乔氏命薄,没过多久就撒手人寰,那乔氏一死,她生的孩子王天宝就无缘无故得了肺痨,这事蹊跷就蹊跷在这,那孩子一得肺痨没多久,也不知是何原因,王易龙的原配姚氏就上吊自尽了,弄的是家破人亡,王易龙因为爱妻和妾室都相继离去,是天天以泪洗面,夜夜以酒消愁。 王易龙日日寡欢,自己一人将王天宝一把屎一把尿拉扯成人,可王天宝的肺痨始终治愈不了,并且越发的严重,后来弄的王易龙也染上了肺痨,不多久,这西骅街附近的百姓也都相继染上了肺痨,后经大夫诊断,说是瘟病所致,只因是王易龙与其儿王天宝先染上肺痨,顾断言瘟病源于他家,于是我们老爷就让人把他俩与被染瘟病之人全都赶出了城去,这才控制住瘟病,因为大家都传瘟病源于这王宅,故而我们老爷干脆就让人把这整条西骅街都封了,不让人接近,怕瘟病再次传染开来。”话刚说至此,忽而“呜~~”地声,一阵风由西骅街的那头卷着沙尘残叶刮来,两位衙役叽愣愣打了个寒颤,个矮的衙役稍稍回头望了眼,立刻拍了个高的肩膀一下,说道:“兄弟,别说了。”他睁大了双目,真切地对我俩说道:“今儿的话哪里说起哪里了,可别再多问了” 我与周哥哥连连点头答应道:“好,好,我们绝对不再问,我们现在就走,您二位忙着,改日我俩请二位差大哥去食半仙喝两盅。” 这两位衙役一听“喝两盅”乐的直咽口水,连忙说道:“嗳,咱们谁跟谁,客气啥,以后有事招呼我们兄弟一声就是!”说着他俩转身又向那路栏走去,没走多远他俩立刻对着上天拜了拜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 离开了西骅街,我问周哥哥道:“那现在咋办,那条街有官差把守,想进也进不了呀。” 周哥哥冲我一笑,立刻扬手拍了下我额头,说道:“傻丫头,就这两个傻官差就难倒我们了吗?”说着他便大步往回走去。 我揉了揉额头,很是不解地望着他,忽然好似明白了什么?赶忙追上了周哥哥。 第五十三章 好不寻常(下) 我们若无其事地回到了马都头的家中,一推门便听院中传来了欢快的嘻笑声,我们探头向里望去,就见胡小蝶正在院中追着莲儿嬉戏,莲儿在前面边跑边“咯咯”乐个不停,我立刻走进院中,笑起道:“嫂子、莲儿,你们在玩啥啦?” 胡小蝶一听是我,立刻站住了脚步,满脸欢笑地对我说道:“啊!你们回来,吃过中饭了吗?” 她这一说我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日垂西山,连忙向胡小蝶道歉道:“啊!嫂子,真是抱歉,我们去逛闹市,望了时辰,回来迟了,您等急了吧。” 胡小蝶婉然一笑说:“嗳,不碍事,不碍事,我看你们中午没回,准是玩晚了,不碍事。”她拿眼瞅了下厨房道:“你们饿了吧!厨房里还有些饭菜,我去热热给你们吃吧。” 我忙要说好,却被周哥哥抢去话说:“不用麻烦了嫂嫂,这不,马上就快天黑了,还是等马大哥回来我们一起吃吧。”说着他背在身后的手忽而一下伸到了身前,我一瞧顿时愣颜,怎么,他手里何时多了个荷叶包?我惊忙伸头瞧了眼他背后,又抬头惊奇地望着他,而他则大步走到胡小蝶的身前,将荷叶包递于她手,说道:“嫂嫂,这是我们在食半仙买的几斤牛肉,晚上给马大哥当下酒菜。” “谢了周兄弟,我这就去弄饭,一会相公他也该回来了。”说着她弯身对莲儿说道:“莲儿,娘去做饭了,你要乖乖的跟叔叔和阿姨玩,知道吗?” “恩。”莲儿乖巧地点了点头,便睁着水灵可人的大眼朝我们走了来,看着莲儿走来,我忽然脑中一闪,立刻也将手背向了身后,默默念动了真言:“冰糖葫芦快快现,冰糖葫芦快快现,娲皇娘娘御律令。”念罢之后我对莲儿笑盈盈地问道:“莲儿,今天在家有没有听话,乖不乖啊? 莲儿认真地说道:“莲儿当然听话了,莲儿在家识字,陪娘亲,莲儿很乖的。” 我笑起将手往前一伸,手中便多出了串冰糖葫芦,我弯下腰,将冰糖葫芦递于莲儿说道:“那好,看阿姨给你买了什么?” 莲儿一瞧冰糖葫芦,立刻欢笑起,接过冰糖葫芦说道:“是冰糖葫芦,莲儿喜欢,莲儿谢过小月阿姨!”,然而我刚一抬头,就见胡小蝶立于厨房门前,大张着嘴吃惊地望着我,她一见我望去,便立刻收起了惊色,对莲儿喊道:“莲儿好好玩,别调皮啊!” “知道了娘。”于是莲儿拉上我与周哥哥开始游戏起来。 不多时,天空泛起了红霞,天色暗淡下来,马都头也回到了家中,与往常一样,胡小蝶接过了马都头随身的佩戴,替他端来了盆清水,让其净手,之后便张罗起晚饭来,不多时晚饭便做得,饭桌上,胡小蝶依然少言寡语,脸上露着她那招人爱怜的微笑,偶尔我们跟她说上两句,她才搭语,众人吃罢晚饭,酒足饭饱后便各自回了屋去。 回到自己的屋中,我刚一进房门,就突觉心中不落忍,心说老是这样吃过了抹嘴就走,不大合适,于是我便对周哥哥说道:“周哥哥,我看我还是去帮小蝶嫂子去洗碗,收拾收拾!” 周哥哥听言,立刻用奇异的眼光望着我道:“天啦!不会吧!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啥时候变的这么勤快了。”说着他便用手摸向我的额头,说道:“你脑袋发热不?”,我一巴扇开了他的手说:“难得理你。”于是我便走出了屋去,兴冲冲往厨房而去。 我兴致勃勃来到厨房,刚要抬脚进去,就听厨房里传来“哗哗啦啦、乒乒当当”刷水洗碗声,我立刻兴步走入了厨房,大声喊言:“嫂子,我来帮你收拾吧。”,可我刚一迈进厨房,就猛听厨房中“哗啦哒”一阵碗碎碟破的嘈杂声响起,我叽愣一颤,心惊道胡小兰不会有什么事吧!于是急忙忙本进了厨房。 待我迈步跨进厨房,定眼一瞧,又是一惊,只见胡小蝶正紧握着一个碟子张皇地望向了我,而离她两步开外的木盆旁满是支离破碎的碗碟,忽然“噗咚”一声,不知何物从半空中落入了满盆的水中,她猛回头望去,顿时神变色慌。 我吃惊不已地望着她问道:“嫂子这是咋回事,怎么盘子碗都打碎了一地?”我话刚说完,她便立刻故作镇定地撩了下鬓发,对我说道:“啊……没什么?只是不小心打烂了几个碗碟而已。”,就在这时,我身后忽然传来了马都头关切的声音:“娘子,怎么了?” 我刚要回头,就觉被人往旁一拨,我踉跄了两步定眼一瞧,就见马都头行如疾风般由我身旁掠过,奔到胡小蝶的身前,一把扶起她,万分紧张地问道:“娘子你没事,有没有伤到。”说着他拿过胡小蝶手中的碟子,握起她的手来,上下细观了番,这时胡小蝶轻声一笑道:“没事,相公,只是打了几个碗碟,不碍事的。”说着她垂下眉,悄悄瞅了我一眼。 被她这一瞧,我赶忙避开她的眼神,退出了厨房,疾步往自己的房屋走去,我刚一到自己房前,转身想要进门,猛见一个身影在我眼前忽闪而来,我愣是一惊,险些与其撞个满怀,我惊忙抬头骂道:“你走路不长眼啊!”可我刚一抬头,就瞧见了周哥哥那张脸,我这才舒了口气,我刚想开口,周哥哥却立刻讥笑道:“你瞧你,平时让你干活你偷懒,到了关键时候闯祸了不是。”他邪邪一笑说:“快说,你打碎了人家多少东西?” 我可没空与他玩笑,白了他眼说:“我才没有啦!都是胡小蝶她自己打的。” 周哥哥闻我此话也是一愣,奇怪道:“啊……,她做惯事的人,怎会打碎东西,还闹出那么大动静,稀里哗啦的险些吓我一跳,我还以为闹贼了啦。” 我可没有心情与他玩笑,我望着他认真地说道:“周哥哥这次可真不是闹贼,我告诉你,事情是这么回事……”,于是我将事情的原尾始末全盘告诉了周哥哥,并说:“我看这个胡小蝶有些不太寻常。” 周哥哥不解道:“怎么个不寻常?” 我义正声严地说道:“你想啊!她是被我所惊才打碎碗碟的,可是那个洗碗的木盆至少离她也有几步之远,就算她动作再快,也不可能同时在两处地方打烂东西,不是吗?而且她为何不是马上就去收拾那些打碎的碗碟,而是先要向我解释啦?” 周哥哥听言,赞道:“不错,你总算会动脑子了。” 我立刻冲他叫道:“我本来就回动,好吧。”而后又认真地对他说道:“我看我们得查查这个叫胡小蝶的女人了。” 然而周哥哥却不屑一顾地说道:“这有什么好查的,再说你怎么查人家,难道你要直接跑去问人家你倒底是谁,你为何在此不成。” 我不服道:“那你说该怎么办?”,就在这时周哥哥忽然一把抓住我胳臂,猛把我拖回了屋内,我狠瞅了他一眼道:“你干嘛?” 他立刻把门轻轻带上,小声道:“嘘,别吵,他们出来了。”说着他盯着我的双眼说:“这事你就当什么也没看到,不要打草惊蛇。”他往里走到桌子前,拿过了早就准备好的夜行衣一把扔给我,说道:“这个给你,我们晚上还有要事要办。” 我接住了夜行衣不解道:“要办啥事?” 他瞟了我一眼道:“到时你就知道了。”说着他便回到屋中,换起夜行衣来。 第五十四章 夜探王宅(上) 月明星稀,鼓打三更,我与周哥哥换上了夜行衣,待到马都头屋中的烛灭灯熄,隐传鼾声,我们这才动身,悄然从后窗翻出,垫步拧身翻出了墙头,直奔西骅街而去。 深夜人静,万籁俱寂,我俩悄然来到西骅街,偷偷藏于一处巷角,往街上观瞧,并没瞧见路栏处有官差看守,周哥哥拍了下我肩说道:“小月,走。”于是我俩蹑手蹑脚沿着墙根朝西骅街里奔去,一路无人,可当我俩刚接近路栏时,突听有人高喊道:“停,停……” 我陡然一惊,吓得冷汗淋漓,心说莫不是被官差瞧见,我急忙窜到一处墙沿后躲起,偷偷朝外窥望,可街上并没有人来啊!这真是奇了怪,而此时周哥哥也从另一处墙沿后探出头来,与我对望了眼,突然不知何处又一声叫起:“六点,六点……”,我顿时一叽愣,差些七魂吓飞了五魄,而此刻街对面一道微光忽而已闪,我心头一紧,赶忙贴身躲于墙沿后,过了良久见没有动静,我便探眼朝外望去,这时就见街对面的一处无人的房中隐隐闪烁着烛光,我伸头出去,望了眼周哥哥所躲之处,只见他也探头出来,用眼神朝那闪着烛光的房屋一瞟,示意我过去瞧瞧。 我冲他挤弄了下眼,摇了摇头,冲那屋努了努嘴,示意我不去,让他先去,可周哥哥狠瞪了下眼,无奈,我只好蹑足潜行,来到了对面房屋,俯下身躲到窗下,一到窗下就听到里面又一声激奋的喊声传来:“八点、八点、八点,开……” 什么六点?什么八点?到底什么人在这破屋里?我有些疑惑,于是偷偷伸头,透过窗纸的破洞朝里瞧去,这一眼看去倒使我松了口气,只见那屋中蹲着两个衙役和几个布衣百姓,他们正聚在一盏油灯边,摇着骰子,很是激动地喊叫着,这时我忽感有什么东西挨近了我的脸旁,我猛一回头,就见一个脑袋突现在眼前,我顿时惊吸了一口凉气,待我定下神时才瞧清原是周哥哥把脸凑到了我的身旁,我连忙轻轻拍了拍胸口,大喘了口气,而周哥哥却骂了句:“一群赌鬼。”说罢往旁一甩头,示意我们走,于是我转身抬头,猛然“哐唧”一声,一阵剧痛由我头顶传遍全身,我眼中立刻夹出了泪水,赶忙捂着脑袋蹲在了地上,原来我是被半开着的窗撞了个正着,疼得我轻声“嗷嗷”痛叫,我这一叫可不得了,只听屋中立刻传来了慌张的叫喊声:“是谁!!!” 我慌忙憋住了声,捂住了嘴,大气都不敢出,闷屁不敢放,这时屋内又有人说道:“我去瞧瞧,看看外面啥情况。” 另一个声音不耐烦道:“看什么看,这牌还没玩完啦!来来来,继续,继续。” 原先那个声音又说:“嗳,我去看看,又不碍事,你们先来着就是。”说着屋中传来了脚步声,这回可糟了,若是被人发现了我们,那还了得,我顿时三尸神乱,七魂皆慌,忙望向周哥哥,只见他旁若无事地回头看着我,我立刻冲他使劲挤了挤眼,他却很是茫然,然而此时屋内的脚步声越发的逼近,我心如百兔乱跳,立刻冲他挤弄着嘴型道:“现在怎么办?”,他摊开手,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更是失慌,就在那脚步声来在了门前,突然周哥哥“喵”地声叫起,好似被踩了尾巴的野猫在凄凄惨叫,我差些“噗嗤”一声苦笑出声来,于是急忙捂紧了嘴。 而这时那屋中的脚步声也一下停住,那人等了半晌说道:“唉!原来是野猫打架,我说啦!谁还会这么晚跑到这鬼地方来了,来来来,继续来玩。”过了片刻,就听那脚步声又走了回去,我这才松了口气,赶忙跑到周哥哥身边,与他一并溜进了那条无人的西骅街。 我跟随在周哥哥的身后,寻到了那处大宅院的门前,停住了脚步,刚一站住,我又“扑哧”一声捂着嘴笑起,周哥哥横了我眼道:“笑,笑,有什么好笑的。”,看他一本正颜的样子,我又“噗”地一声乐起道:“哈哈哈,我一想到你刚才学的猫叫就想笑,哈哈哈。”我立刻指着他捂着嘴大笑道:“哈哈哈,喵喵,简直就像只叫春的猫,你也不怕把母猫召来。” 他一瞧我取笑他,恼羞成怒地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就跟疯了似的。 轩逸村,朱鴈楼中陶小月话说到此,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甩手就“啪”地声扇了周永后脑勺一巴,说道:“是吧!周哥哥。” 周永被这一扇顿时无名火起:“腾”地下由凳上蹿起,一把就掐住了陶小月的脖子,使命摇晃着陶小月的脑袋嚷道:“你好好的打我的头干嘛?你说啊!打我头干嘛?你不知道男人的头不能摸吗?你凭什么打我头。” 被掐着脖子的陶小月立刻翻起了白眼,吐出舌头,她前后晃着脑袋发出走了音的声,使劲说道:“额蛋丝狗丝白资莫七资的(我当时就是被这么掐着的)!” 一听这变了腔的声音,刚抿了口酒的燕雪与隐狐“噗”地一口便把喝进嘴里的酒给喷了个漫天洒雨,周永摇够了陶小月,松开了手,陶小月猛咳了几声,说道:“我就是被他这样掐着的,差点被掐死过去,他边掐我还边低声嚷道:‘我可不是带你来玩的,好不好,别笑那么大声,好不好,你不怕被别人发现了,好不好……’他唧唧咕咕说了一大堆‘好不好’,当时我哪知道什么好不好,我都被他摇的头昏眼晕,满眼金星,差点背过气去,他这才撒手。”说着陶小月冲着周永挤弄了下鼻,哼道:“哼,周哥哥你好狠的心,差点就把我给掐死了。”,而周永却睬都不睬,甩头撇过了脸去,柳文秀则轻抚了下陶小月的脑袋,含笑道:“好了好了,别气了,我的小月妹妹。”,陶小月这才转回头来继续说道: “周哥哥不再掐我后,便对着大宅院那半掩半开的门喃喃自语道:“这定就是王易龙家了。” 我瞅着这个没有横匾的门额,疑惑道:“你怎么就知这是王府?” 周哥哥很不耐烦地往我脚下一指道:“不是被你踩着了吗?” 第五十四章 夜探王宅(下) 一听王府被我踩着,我猛是一惊,急忙忙低头往脚下瞧去,果然有块门匾在我脚下,我急忙跳开一瞧,只见那门匾上落了厚厚一层的浮灰,上面所嵌的“王府”二字依稀可见,我连忙弯下腰,轻轻拍了拍门匾说:“对不起呀,额米抗近尼(我没看见你),我不是故意的。” 周哥哥瞟了我一眼便径直走向那半开的大门,他随手一推,那半扇门便“吱呀”一声被推开,我刚要跟着进入,却忽而“轰隆”一声,那半扇门一下塌下了一半,半悬在了那里摇摆了两下,落得我满头满脸都是灰尘,我立刻叫跳着窜进了宅院,拼命掸去头上尘土,冲着周哥哥叫道:“你要死啊!叫我轻点,你自己却用那么大劲推门。” 然而周哥哥呆望着那半扇悬空半挂的门说道:“这可不是我的事儿。”说着转身走进了王家大院,忽然他“哇”地声惊叹道:“好大的宅院!”,我又是一惊,急忙转身望去,直入眼帘的是琼楼凤阁,瑶庭雅院,真是气派非凡,若不是满地的野藤杂草和乱瓦碎石,这还真以为进了王宫相府。 “走,小月,我们四处瞧瞧。”周哥哥轻声道:“看看能不能找些什么。” “恩!”我应了声便随周哥哥往院中走去,望着空荡荡、杂草丛生的院落,除了寂静只剩下凄凉,其他的什么也没有,我情不自禁地抱起双臂,搓了搓,对走在前面的周哥哥说道:“这里这么荒,我看一定找不到什么。” 然而周哥哥屏息凝神寻望着四周道:“你有没有嗅到什么?”被他这一说,我背后不禁一凉,叽楞打了个冷战,立刻仰头在空气中使劲嗅了嗅,周哥哥迫不及待地问道:“嗅到什么没有。” 我紧蹙着眉头,点点头道:“果然有味道,好像是一股奇怪的味道。” “是吗?”周哥哥赶忙问道:“那你能感觉到它在哪儿?”,我不知怎的,忽感他这话说的好是慎人,我又哆嗦了下,拿手指向正房的左侧,周哥哥与我打眼望去,就见黑洞洞的墙角处隐隐有一处更加的幽黑,而那处幽黑的角落被一挂乱藤野枝遮蔽着,周哥哥紧盯着那里,悄然走去,一到近前就瞧见一条幽深的小巷出现在眼前,他与我对视了眼,好奇地问道:“这儿怎么会有这么隐蔽的巷子。” 我也故作深沉地点点头说:“的确是有点古怪。” “那好,我们进去一探究竟。”说着周哥哥就一把扯住那些乱腾腾的藤蔓,用力一扯:“哗哒”一声,野藤连同漫天的尘土便朝我们满头落下,我立马扬起手臂遮挡住脑袋,可那也无济于事,我又被落得满头满脸全是尘土,我大咳着赶忙拍掸身上尘土骂道:“你个杀千刀,宰万刀的,你要拉不支一声啊!弄的人家一身都是。” 周哥哥也拍掸着身上的灰土说道:“我又没让你过来,你自己过来吃灰,关我甚事。”,一听这话,我好是来气,趁他不备,便一把将他推进那条幽深的小巷,我也紧跟着走了进去。 一进小巷便如坠无底的深窟,四周瞬间变得漆黑一片,双眼如被黑布所蒙,伸手在眼前都瞧不见五指,仿佛整个人都身处在幽闭的黑暗中,我不禁心中一颤,赶忙喊道:“周哥哥在吗?”话音刚一落,我就“咚”地声一头撞在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上,我顿时三尸神惊,叫起道:“什么东西?”我话音刚落,就听周哥哥没好气道:“撞到我了还喊,小声点。”,一听是周哥哥的声音,我立刻心安了许多,一把就拽住了他的衣角。 周哥哥头前走,我紧扯着他,随在其后,我俩摸着墙一步一步前行,在黑暗中也不知走到何时是个头,就在我俩缓缓前行之时,忽然“喵”地声嘶叫传来,如婴啼又如鬼泣,我惊颤而起,一股寒气由脚跟涌上头顶,我慌叫一声猛扑向前方,抱紧了周哥哥,嗷嚎哭嚷道:“哎呀,妈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周哥哥你别再学那该死的猫叫了好不好,人吓人,吓死人的,呜呜呜呜……” 周哥哥恶狠狠地掰开我的手道:“谁有心情吓你,只是只野猫,你至于吓成这样。” 我“啊”了声说:“不是你学猫叫呀。”我向后望了眼,哆嗦了下说:“都怪你学什么猫叫春,把母猫都召来了吧。”我正说着,忽然一双手拍在了我的双肩,我立刻惊叫而起,而那双手却一把将我推到了前方,只听周哥哥说道:“叫什么叫,女人真是烦人,还是你走前面,免得瞎折腾。” 原来还是周哥哥,他温暖的大手让我感到一股暖意游遍全身,我着实踏实许多,没走多久眼前忽然淡淡一亮,我如逃脱升天般兴奋地叫道:“周哥哥,快看,我们出来了。” “恩!”周哥哥应了声,便推着我走出了这条小巷,说道:“以后你再这么一惊一乍,鬼喊鬼叫的,我可不带你出来。” 我冲他挤弄了个鬼脸说道:“我也没要跟着你呀。”说着并冲他翻了白眼,忽然“喵”地一声怪叫而起,惊的我一下跳起,紧抱着他尖叫,他则捧腹哈哈大笑道:“看你那点鼠胆,哈哈哈。” 我立刻扬手扇了他肩头一下,抱起双臂转过了身来,一转身便见一排排大缸赫然出现在眼前,周哥哥诧异道:“这是怎一回事?” 我也疑惑道:“对啊!怎会有这么些缸?”,周哥哥没有答理,自己凑近了观望,就见一排排摆放齐整的大缸被蜡封着,但是有一两个大缸却大开着口,我们正傻望着,忽而一阵阵醉人的醇香扑鼻而来,周哥哥好奇地走近一个大缸,往里瞧了瞧,而后将手伸入了缸中,我慌叫道:“你干嘛。”,我真生怕由缸里伸出一只大手,将他拖入缸中,而他却丝毫不惧,探手伸入缸中捞了捞,看着那黑洞洞的缸口,仿佛一张大嘴般森人,我的心直蹦到了嗓子眼,屏吸凝神观瞧,只见他将手在缸里晃了晃,而后抽出,我这才舒了一口气,看来我是多虑了,这时周哥哥将那只手放在鼻尖闻了闻,又嗅了嗅,随后阴沉着脸慢慢转过了身来,我叽楞打了个冷战,慌忙问道:“你怎么了?周哥哥?” 他死气沉沉地看向我,恶毒的眼神使我浑身发憷,突然间他冲我大嚷道:“你什么狗鼻子,叫你去闻有没有妖邪鬼祟的气味,你却闻的是什么?”他一下指向身后的那些大缸吼道:“这些都是酒,是酒啊!你个没脑的猪头,你除了闻吃的,闻喝的,还能干点啥,真是孺子不可教也。”说着他甩手大步走过我的身边,快步走回了那条小巷。 我急忙追了进去喊道:“周哥哥,等等,我又不是有意的,你让我闻,我咋知道你要我闻啥玩意儿,而且你把我当狗来使,我还没生气,你气个啥劲……” …… 第五十五章 夜行小蝶(上) 周哥哥气冲冲走进了暗巷,我追着他出了暗巷,一出暗巷就见他一头恼火地叉着腰站在院落中,我低声下气地来到周哥哥面前,娇滴滴地说道:“好了,周哥哥别气了,好吗?我错了,向你道歉还不行吗?” 他望了我一眼,用手点指着我,都不知道说啥是好,他不停地用手点指着我,忽然他眼神一紧,往正房的屋顶上猛一眼瞟去,我一惊,忙问:“咋啦?” 他没着声,我也急忙抬眼朝屋顶上望去,可屋顶上除了明亮的星空和高悬的蟾月,什么也没有,我疑惑地望向周哥哥道:“到底咋了?”,周哥哥把手指放在嘴边“嘘”了声说:“别看屋顶!”而后慢慢转过头来,突然他冲我大声嚷起道:“我叫你不要跟来,你却要跟来,碍手碍脚的。”说着立刻推起我向屋外走去,并说道:“走走走,回去,回去,别在这儿碍事。” 弄的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的我立刻冲他叫道:“喂,你这是啥意思,好歹我也是想帮你,你不记功劳,也得记苦劳吧!至于这么大脾气吗?……”可我话还未说完,周哥哥突然猛一转身,我陡然又一惊,还未明白过来所以然,他就一个纵身,蹿腾而起,并冲着正房屋顶上大喝了声:“有胆来,就没胆现身了吗。”话音刚起,周哥哥就已然蹿至屋顶之上,说时迟那时快,忽然猛见一条黑影“腾”地下由屋顶后一跃窜起,腾入了半空,惊的我三尸神乱,七魂皆惊,而此时哪容多想,周哥哥垫步拧腰一招燕子窜天跃身而起,还未等那黑影明白过来,便“噌”地下蹿到了那黑影身后,猛一招伏虎爪“啪”地声牢牢扣住了那黑影的琵琶骨,再后使劲往下一扯,便扣着那人坠向了院中,此时我才看清那人原来也是个身穿夜行衣,面蒙黑巾的黑衣人。 被周哥哥扣着琵琶骨的黑衣人哪肯束手就擒,在下落之时猛一回手,一招揭花手想反瓣开周哥哥的手,可哪想周哥哥比他还迅猛,撒手一招蛟龙探月:“啪”地声又擒住了黑衣人抓来的手,使劲往他脖子后一扯,再一提肘便抵住黑衣人的脊背,黑衣人即刻间被自己的手臂勒住了脖子,又一次被周哥哥死死地擒住。 困兽难服,那黑衣人岂肯罢休,他猛扬起另一只手,一招仙鹤摆翅一肘击向身后,却被周哥哥起手一掌推开,黑衣人再一招鹤翅倒扇挥臂击向周哥哥,周哥哥毫不避让,将擒住黑衣人的手肘猛一推,黑衣人便“哎呀”一声痛叫,被周哥哥顺势推了出去,可手腕还被周哥哥牢牢攥着,黑衣人一个翻身摔向地面,却被周哥哥一把拉住,就在此刻周哥哥急一出手探向黑衣人的面颊,一把就揭开黑衣人的蒙面布,就在揭开蒙面布的刹那间,周哥哥顿时一愣,惊叫道:“怎么是你?” 我当时也愣颜住了,乜呆呆看着被周哥哥擒着手落在了院中的黑衣人,只见他被揭起的蒙面黑布飘然落下,我当即就惊喊了声:“胡小蝶,怎么是你?” 就在我与周哥哥目瞪舌强之时,她忽而起脚,一招霜风扫雪横扫向周哥哥手臂,周哥哥惊忙往回一扯:“嘶啦”一声便扯破胡小蝶的衣袖,胡小蝶脱了身,就见她急忙忙双臂一展:“呼”地声,还未等我看清是怎一回事,就觉眼前一片白茫,周围便扬起一层白色的尘雾,我赶忙垫步拧身向后一跃,跳离出了白雾,就在这时只听白色雾团之中传出了周哥哥的喊声:“小月,快追,别让她跑了。” 我一下晃过神来,慌忙寻找胡小蝶的踪影,但院落中却没见任何人的身影,我惊忙再往每间房屋的顶上张望,可也没瞧见任何人,正当我四处寻顾之时,忽而身后“唰”地下一个黑影窜闪而过,我叽愣愣一惊,猛回头观瞧,又忽见周围房屋中数个黑影一窜而过,我还没来及起身去追,就猛见数十个形似野猫,身如大狗的黑影从四面的黑暗角落里一窜而出,我一时慌了手脚,赶忙大喊:“周哥哥小心。” 可还未等我的话脱出口,那数十个黑影便迅如电掣般窜入了白色的尘雾中,而后就听周哥哥在尘雾中大喝道:“是谁。”,再后来就是一阵阵痛叫恶嚎声,没多时那数十个黑影一个个飞窜出尘雾,四散奔逃,我急忙要追,可这个跑过,那个又窜出,我再追那个,这个又逃出,此时我左逮不着,右捉不到,急得我团团直转,如热锅上的蚂蚁,慌手措脚,不大会功夫,这群鬼不鬼人不人的东西便全都钻逃进四周的黑暗角落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呆然而立,神色茫然,忽然一阵轰响而起,一股强大的气道由白雾中冲射而出,轰然一声巨响炸开了一道屋墙,碎石瓦块飞散开来,落得满地都是,此时笼罩着周哥哥的白雾渐渐消散开来,而周哥哥怒不可遏地站在那里,浑身上下,满头满脸都是白色的粉碎。 我赶忙上前问道:“周哥哥你没事吧?” 而他却猛转过身来,怒目横眉地冲着我大吼道:“胡小蝶啦!还有那些偷袭我的人啦?” 我一时被他怒容所震,心颤而起,不知说何是好,他立刻冲我又喝道:“你是死人啊!站在那儿也不来帮忙。” “我……”我刚要解释,他便气急败坏地穿过我的身旁,看都不看我一眼,大步走向门外。 我一脸茫然地耸了耸肩,而后来到落满一地的白色粉屑前,蹲下身,捻了一把粉末,嗅了嗅,立刻转身对走向大门的周哥哥喊道:“这些粉末好生奇怪,怎么还有股香气。” 周哥哥毫不理睬,径直朝大门外走去,一到大门处,他猛一把推开那半掩的大门,那扇早已朽坏的半边大门哪经得起他这一推,只听那半扇大门“哐啷”一声便砸翻在地,而周哥哥他径直朝西骅街外大步走去。 我赶忙追上,在他身后喊道:“周哥哥,你别这样好吗。”可他那听得进去。 轩逸村,朱鴈楼中,陶小月说着便冲着周永噘了下嘴:“哼”道:“哼,固执的家伙,牛脾气比谁都倔,真是人见人厌。” 周永一听立刻调转过脸来冲陶小月嚷道:“你还好意思说别人,若不是你,胡小蝶早就被我生擒活捉了,哪会惹出后来的事端?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害得我被人暗算。”说着周永与陶小月互相“哼”地声环抱起臂膀,赌气般撇过了脸去。 第五十五章 夜行小蝶(下) 就在两人互相怄气之时,忽然“咚咚”两声闷响响起,陶小月立马捂住脑门,夹着眼泪委屈地抬头望来,只见一个身影立于自己眼前,周永也一下捂住了脑门,瞪大了眼,紧盯着眼前这人,这人正是雁雪,雁雪叉着腿站在二人身前,收回双手,叉起腰来骂道:“你俩能不能安生点,说点事都能怄上气,真是的。” 陶小月望着雁雪欲哭不能,柳文秀看着陶小月可怜楚楚的样子,立刻将她轻轻揽入怀中,劝道:“好了,好了,小月乖啊!不哭不哭。” 而周永揉了揉脑门瞟了眼陶小月,对雁雪说道:“雁姐甭理她,若不是她不帮忙,事情才不会这样。” 听了这话,靠在柳文秀怀里的陶小月刚想回口,却一眼看见雁雪严板着的面容,立刻又缩回了柳文秀的怀里,然而周永洋洋自得地继续接着说: 雁姐你可不知道,后来我们可惨了,正当我要离开那条西骅街时,忽然前方一片火光传动,猛抬头便见一群衙役高举着火把奔来,我惊忙站住了脚步,心说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出来也没惊动官府,怎就把官差招了来。 正当我纳闷之时,那群衙役已迈着铿铿有力的步伐来到我俩身前,停住了脚步,此时一声高喝响起:“让开让开,县老爷到。”喊声落地,众衙役纷纷让开了条道,一顶四人抬的官轿由人群中抬出,一声:“落轿。”众轿夫便压底了轿头,掀开了轿帘,刘知县缓缓从轿中走出,大声喝问:“到底出了何事?”说着他一眼便望见了我与陶小月,他拿手点指我俩道:“你二人是谁,为何深夜在此?” 此时小月立刻喜笑颜开,连忙叫起道:“是我们呀,刘大人。” 刘知县一听这声音忙勾起脖子来细瞧了一番,忽然惊叫道:“陶小月?!周永?!怎是你俩?”他立刻严声说道:“你们怎么还穿成这样?”他又好奇地打望了我一番,说道:“周永啊!你怎弄的一身的白?” 那些站在一旁的衙役们瞧着我俩也忍不住捂嘴偷笑起,我刚想解释,却又把话咽了回去,我心说我们这一身夜行衣,要怎说,难不成说我们去了王宅赏月?还有我们弄的这一身白粉,难道要说我们闲来无事,大半夜在王宅中和面做饺子? 然而就在我哑口无言之时,马都头也带着一帮人马赶了过来,他一到便大声问言:“这里到底出了何事?” 一听马都头到了,刘知县故作镇静,询问左右道:“对啊!大半夜的把本官叫来,到底何事啊?” 这时一位衙役匆忙跑到刘知县跟前,回禀道:“报……报大人,刚……刚才我们值……值……夜,发……发现……”他一下指向身后的王宅道:“有……有两个黑影‘嗖’一下从房顶上飞起,又‘嗖’一下落下,我……我等不知……知道什么情况,所以就……就……就……”他“就”了半晌也没“就”出个所以然,刘知县“啪”地声扇了这衙役的脑门一巴道:“就,就,就你个头啊!快说,到底怎一回事?” 那衙役立刻回道:“就……就……就去请大老爷您和马都头来了。”,马都头听言,急忙抽刀就要往西骅街冲去:“站住!”我顿时一吼,喝止住了马都头道:“马大人!” 马都头愣是一惊,站住了脚步回身望来,见我与小月也在此处,很是惊讶,于是便问:“你们怎么也在这儿,还弄的一身白面,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我哪有闲情雅致与他闲扯,厉声正颜道:“马大人,你夫人何在?” 他眼神一愣,茫然道:“她……她不是在家吗?还能在哪儿?”他忽然回过神来,不解道:“这与我娘子何干?” 我可没功夫陪他耍嘴皮,一把扯住他的袖腕道:“马大人,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他望着我,大惑不解道:“此话何意?”,我刚要开口,小月却一把拉住我,摇头轻语道:“不要啊。” 我现在哪顾得那些,狠瞪了她眼,甩开她的手就对马都头恶声说道:“我们将才进了王易龙家的废宅……”我话还未说出,刘知县、马都头以及在场所有的衙役都顿时惊吸了一声,愕然地望向我,我可没空理睬,继续言道:“我去寻找王易龙和他儿子王天宝的下落,却遇见了一个黑衣人。”我一把攥紧了马都头的手腕,死死盯着他道:“你可知那人是谁?” 马都头和刘知县骇然地摇了摇头,我咬牙切齿道:“那可正是马大人马都头你的爱妻胡小蝶。”我高喝一声盻瞪着他道:“我怀疑嫂子她与王易龙一家受痨疾之苦有关。” 马都头顿时惊怒道:“什么???”他瞋瞪起虎目,恶视着我道:“你可别信口雌黄,血口喷人。” 我一口咬定道:“确证凿凿,不怕你抵赖,你敢与我回你府中问我那嫂嫂吗?” 马都头也怒道:“去就去。”他一眼望向刘知县道:“今日刘大人在此,可为我做个见证,若你拿不出真凭铁证,可别怪我与你打官司,告你个污蔑之罪。” “好,好,好。”说罢我一把就扯起马都头手腕就要往他家去,马都头却一把甩开我的手道:“我自己会走。”说着便与我朝他家里而去,刘知县在后喊言:“这……这到底是要闹哪一出。”他不等人回答,立刻喊道:“快,快,快,起轿去马大人府上。” 一路虽然无话,但也不知怎的,我忽而觉的喉咙仿佛有虫蠕蚁爬一般,生痒无比,情不自禁咳了两声,心说难道是吸了胡小蝶洒出的那些粉末所致?可这种生痒的感觉逐渐变成干涩之感,使我尽忍不住猛咳了起来,这时身旁的马都头恶心地望了我一眼,我再回头瞧去,跟在身后的衙役们也恶心地捂着口鼻,尽量远避着我,我赶忙强忍住,尽量不再发出咳嗽声。 我们一干人等来到马都头的家门前,我便一步上前一把推开门,闯进了院中,对着正房门怒喊道:“胡小蝶,快给我出来。”我刚一吼,马都头便一把狠扯住我,瞪了眼,自己走向自家屋门前喊了声:“娘子,我们回来了。” 此时只听屋里传来了胡小蝶蒙蒙醒来的声音:“官人,什么事啊!外面这么吵?” 马都头在外应道:“娘子,快快出来,与我给刘大人做个实证。” 第五十六章 被驱出城(上) 马都头拉开我就对屋内说道:“娘子,快快出来,给我在刘大人面前做个实证。” “做啥实证?”话音未落就见胡小蝶披着件外衣,撩帘栊款步而出,她怀里还抱着睡眼朦胧的莲儿。 她走出房门,我见其惺惺作态之相,立刻一个箭步蹿到了她的跟前,她当即一惊,后撤了两步,抱紧了莲儿盯向我道:“周兄弟,你这是干嘛?” 我怒视着她道:“你别在这儿惺惺作态。”说着猛一把抓起胡小蝶的右手,胡小蝶惊色一叫道:“你干嘛!?”,我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就一把将她衣袖捋起,胡小蝶纤纤玉白的手臂便显露于人前,只见她的手臂缠着白布,白布之上还有血水印出,这时胡小蝶傻愣住了,而马都头却一步上前喝道:“休得无礼!” 我急忙一把将胡小蝶的手臂亮在了他的眼前道:“马大人,你仔细瞧瞧,这做何解释?”,他当即也是一愣,此时刘知县也赶忙上前问我道:“这是怎一回事?” 我即刻对刘知县说道:“不瞒刘大人,我与小月去王宅查找王易龙下落,却发现有蒙面的黑衣人跟踪我俩,幸好我发现及时,将其抓获,可那人实在狡猾,趁我们不备,用迷散暗算我俩,从而脱身,可在抓获她时,我揭掉了那人的蒙面巾。”我一眼盯向胡小蝶,她当即倒吸了口凉气,我打手一指她道:“那个蒙面黑衣人正是嫂嫂你。”,她听罢慌忙甩开我的手,躲身在了马都头身后。 马都头也惊诧地望了眼身后的胡小蝶,喝问道:“娘子可真有此事?我出门之时未见你手上有伤,你这伤做何而解?”说着他哽言住了,思量了片刻转身对向胡小蝶说道:“不对,你晚饭之后就说闹肚疾,而后去了东厕许久,直到有衙役来报说西骅街出了事你还未回,莫非你真的……”他狐疑地望了胡小蝶一眼。 胡小蝶惊怵地望着马都头好一片刻,而后低下眉,微微摇头叹道:“官人,难道连你也怀疑我吗。”她歪起脖子,怨忿地盯向马都头,抿起樱唇道:“我与你这么些年的夫妻你都不信,反而才相识几日的外人说上一句你就当真。”她悲颜欲哭道:“你用意何在?”,此言一出,马都头顿时傻颜,胡小蝶含泪道:“我今日确实腹疾,去东厕多时,不过这并不证明我去了王宅呀,我去完东厕后回来便发现你人已不在,当时莲儿也要起来起夜,我就抱着莲儿去了东厕,可我脚下不留神踩滑了,摔破了手臂。”她又一下指向我道:“怎就被他说成是他所伤,你不信我,难道不信莲儿啊。” 马都头将信将疑地望着胡小蝶,而后由她怀里抱过莲儿,困意浓浓的莲儿揉了揉眼眉立刻趴在马都头的肩上,马都头拍了拍莲儿的背,轻声问言:“莲儿,乖女儿,告诉爹,你娘是不是抱着你摔伤了手?” 莲儿又揉了揉惺忪双眼说道:“是啊!爹,我一个人去解手害怕,等娘亲回来后我就让娘亲陪我去,娘抱我去解手,可一不小心娘摔倒了,起来后手臂上就破了,娘手上的伤还是我给包扎的啦。” 马都头一听会心一笑,眉开眼展道:“听到了没有,我娘子是自己摔伤的手。”他猛一回眼,狠瞪向我,恶声道:“这回你还有何话好说,人证在此,我娘子并未跟踪你们过,更无与你交过手,更何况我与娘子相处了十余年,并未见她使过什么武功,这怎与你打斗。” 我也一下怒起道:“我明明与小月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不成。” 他立刻哈哈大笑道:“哈哈,笑话,你两所言只你们所见,可有旁人作证?!一面之词,岂能让人信服!”说着他“哼”地一声背过了脸去。 此时我七孔喷火,三尸神恼,刚要与其理论,忽然突感咽喉一阵干涩,立刻猛咳了好几声,众人一见立刻惊起,连连后退了好几大步,并都用衣袖遮住了口鼻,嫌恶地望着我,马都头也连忙把莲儿的脑袋往自己肩上一埋,一跃跳开数丈,另只手赶忙捂住了嘴。 刘知县避开了老远,捻着一块巾帕捂住嘴,抖着手指着我与小月道:“本官让你俩别查王易龙的事,你们偏偏不听,现在瞧瞧。”他皱着眉恶心地望着我俩道:“这下可好,又被你俩染上了瘟病,快……快……快……”他往外一指,命道:“来人啊!把他俩给我赶出城去,免得再如几年前那样,我们县就没法再活人了。” 我当即如心落冰窟,心说怎会弄成这样?我强忍住咳嗽,大惑不解地望着刘知县,刘知县则立刻喝道:“看啥看,本府听信马大人之言,以为你俩能抓获赤发鬼,这才将你俩留下,可你俩却如此不安其分,乱闯禁街不说,还诬赖马大人之妻,并且不止如此,现又染上了瘟病,你俩真是胡闹,本官命你二人即刻离城,永不得踏入本县地界。”,此言一出,如同晴天一道霹雷,平江一波猛浪,让我当即傻了眼,我睖睁双目盯着这一屋恶眼相视的人,我气冲九斗,怒海冲天,此时猛感有人一扯我的衣角,我立刻吼起道:“干嘛!”,回眼望去就见小月她正愕然地望着我,用蚊哼声说道:“我们还是走吧!没看到这里已容不下我们了吗?” 我气冲肺腹,又猛咳几声,所有人都避舍三丈,我环顾众人,心一横,咬一牙,扭头就冲出了门去:“哐当”一声我狠狠地摔门而出…… 此时已夜过子时,我与小月无处可去,像游魂野鬼般向城门走去,一路上我咳的越发的厉害,甚至连整个夜空都回荡着我的咳嗽声,走着走着我猛一咳,一发不可收拾,咳的五脏六腑都要崩出,整个人差些咳趴在地上,跟着我的小月立刻一把扶住我,关切道:“周哥哥你怎么了?” 我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可她一脸关切之色使我怒气尽消,我深喘了口气,说道:“这胡小蝶本事不怎么样,可却是个难缠的主。” 小月问道:“何以见得?” 我望着小月说道:“她洒向我的散粉好像有迷幻之效,我被迷在粉雾中时就觉的脑袋昏昏沉沉,有种想要入睡之感,而在我意识不清之时,突然就有人偷袭了我,他们不像是真要攻击我,而是又向我喷洒了些东西,当时意识不清,不知是何玩意。”我话还未说完,小月“奥”地声恍悟道:“难道说它们向你洒的东西就是导致你咳嗽之物。” 我一听“它们”立刻惊望向了小月,小月眨巴着杏眼道:“怎么?!我没告诉你吗?!” 第五十六章 被驱出城(下) 我紧盯向小月,急忙问道:“它们?!难道你瞧见了那些袭击我的家伙?!” 小月点头道:“我瞧见是瞧见了,不过天色太黑,没瞧真着,它们形如恶狗,又似小猴,这么说它们是胡小蝶派去加害你的和那些感染瘟病的人的。” 我细想了下点了点头,小月又疑惑道:“那也不对啊!若只是胡小蝶要让人得上瘟病,那她目的又如何?再说了,让人得上瘟病对她也没什么好处可言啊。” 我细细琢磨着点了点头,说道:“这事有点蹊跷,我们得查清这个胡小蝶的底细。”说罢我又猛咳了起来,小月连忙拍着我背说道:“好了,先别想那么多了,我们还是出城找个地方休养下来再说。”就在小月话音刚落的瞬间,我突感身后有弱如抽丝的呼吸声,猛一回头却什么也没瞧见,我立刻起身说道:“也罢,我们出城后再从长计议。” 我与小月寻到了一处偏僻的野林方才歇下脚来,此刻我咳得实在厉害,几次都呕出了血痰来,我暗骂那个妖妇胡小蝶,用迷散脱身也就罢了,居然还使阴招伤人,让人染疾,真是恶毒至极,蛇蝎心肠,我岂能就此罢休,待我养好伤定找她解此恶气,于是我盘腿而席,调息运气,吸月**华,吐病浊污气,静养一宿,而一旁小月也实在疲倦,依我而眠,蜷身睡去。 一夜的运气调养让我恢复了元神,喉咙也不怎么干痒,小月依旧蜷在我腿旁沉沉熟睡,毕竟她也累了一宿,于是我悄悄站起,将她脑袋轻轻托起枕于树旁,起身之后我去周围寻找野果食物,可在这山林里转悠了半天,啥也没寻到,心说这也太荒寂了吧!山鸡野兔找不见也就算了,可连浆果野实也采摘不到,这也太荒僻了吧。 正当我四处寻觅,一无所获之时,忽然“啊”地声尖叫划破了静空,我当即叽愣了下,心如雷劈,这不是小月的叫声吗?难不成…… 不容我多想,我撒开腿就朝回路狂奔而去,穿密丛,跃灌树,我一口气奔回了我与小月的栖身之地,我刚一赶到,就给眼前的一幕给惊愣住了,这是怎一回事?只见小月她呆立在那儿,双手紧捂着胸口,一脸慌色地盯着前方,而距她几步之遥也有个人正愣望着她,只见那人蓬头垢面,破衣烂衫,胡须和头发都打着拧儿,见此情景我顿时怒上心头,恶喊了道:“什么人,休得无礼。”话音刚起,我便垫步拧腰腾身跃出,抡拳就照那人砸去。 就在我一拳直捣那人面门之时,小月突然大喊一声;“且慢。”,我当即一愣,睖眼一瞧,我大惊失色,只见那人怎么那么神似王三啊!我急忙收拳,可那已为时已晚,我整个人止不住脚直冲向那人,那人也当即吓得唇白脸青,目瞪口结,整个人站在那儿瑟瑟发抖,动弹不得。 就在我快要冲将上去,一拳即中之际,我急忙一个侧闪,我那拳“唰”地声掠过那人耳边,直砸向他身后的大树,只听轰然一声,那树便被我一拳击中,当我收住手时这才发现那棵树的树杆已被我打了个透心穿,那人骇然地望着我,半晌说不出话来。 此时小月走上前来,凑近那人仔细观瞧了番问道:“你……你是王三,王大叔吗?” 那人依然大张着嘴说不出半个字来,忽然他“咳咳咳”猛咳了起了,咳的腰弯腿软,都直不是身来,待他咳匀了,缓上气,他才吃惊地望着我们道:“周兄弟,小月姑娘……咳咳……你……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小月立刻大喜道:“你果然是王叔啊。”说罢她迫不及待地把我们来此的事情原尾始末全都说给了王三,并说道:“事情就是这样啊!我们是受赵姨之托,来此找您回去的。”,听完小月这一番话,王三忍不住思念之痛,顿时痛哭流涕起来,哭得悲心疾首、老泪纵横,他拭泪大声呜哭着,忽然大咳而起,连连咳的屈下了身,猛然“咳”地声吐出了一口浓痰,这才止住咳嗽,他呜咽着说道:“阿花她还在惦记着我回去吗?可我……可我这般模样怎能回去见她母子二人。”说着他悲切地摇着头又大咳起来,咳的五脏俱裂、心肺俱出,小月急忙上前搀扶住王叔,拍了拍他后背关切道:“王叔,没事吧?您怎么会弄成这般模样?” 王叔他又咳出了几口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啊。” “话长也要说呀,你和你叔父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小月急切地问道:“你病成这样又为何不回村去啦?” 王叔无赖地摇了摇头,哀叹道:“唉!我回不去,我也不能回去啊。” “啊?”我愣是一惊,问道:“王大叔,你是不是怕回去后把温病传到村里?” 王叔眼神一愣,惊讶地望向我,可不一会他又放下了惊讶之色,说道:“看来你们也都知道了。”他慢慢直起身来,说道:“不错……咳咳咳……我来到这里后才得知,我叔父他一年前也如小侄王天宝一样,患上肺痨,而且周围相邻的人也相继患上了此病……咳咳咳……,这种病传的甚是厉害,每天都有十来人染上肺痨,那情景实在可怕的吓人,城中所有药铺中都挤满了问病的人,可没有一个大夫能治得了此病,后来就连我也被染上了这病。 此病传染的很快,本县的太爷刘知县看再也无法控制此病病,便找来全城的大夫商议,大夫们说我们很有可能是染上了某种瘟病,治不了也救不了,刘知县怕温病蔓延全城,于是下令把染有肺痨的人,以及他们的亲朋四邻全都赶出了城,于是我们这些人就被赶到了山里的废庙中,不得入城半步,让我们在那自生自灭。”说着他又猛咳了起来。 此时我恶狠狠地一捶手掌道:“这可恶的胡小蝶。”,一听我这话,王叔诧异道:“什么胡小蝶?” 我立刻打起哈哈道:“啊!对了王叔,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人啦?” 王叔告我说:“其他人都在山上破庙里啦!我还有其他几位身体较好些的人是出来找吃食的。” 我忙说:“怪不得这山里连个野果都看不到。”而后对王叔说道:“那您能不能先带我去那个破庙看看?” 王叔大惊,连忙说道:“去那儿干嘛?那地儿可去不得,那里全是患病之人,你二人去了,若是得上同样的病,我可担待不起。”他说着立刻把小月推开,用布巾捂住嘴,说道:“我与你们说了这么久的话,已然不妥,你们还是快走,回去替我照顾好你们的赵姨,还有我的孩子,我这辈子可能没命回去看他们了。”说罢他悲泪而下,急忙撇过了头去。 第五十七章 夜探破庙(上) 王叔执意要我们回去,不要再问此事,可我岂肯罢休,坚定地对他说道:“你若这样赶我们回去,我们可无法与雁姐交代,更无法与赵姨交代,再何况你等患病的缘由我已摸的一清二楚,你让我们此刻回去,我可睡不踏实,况且你也不想见到那些患病之人就这样活生生等死吧?” 王叔眼神一亮,急忙望向我问道:“莫非你能治得此病!?”可不一会他又泣丧地垂下头,叹道:“唉!不可能的,城里那么些名医郎中都无法治得此病,你们也不是学医之人,何能治得此病?” 此时小月也异样地望向我道:“是啊!你除了打架斗事没的说,算是一流,可这治病救人你连一天都没学过,你就打肿脸冒胖子,糊弄王叔是吧。” 她刚说完,我立刻冲她嚷起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小月听罢立刻缩回脑袋,噘着嘴望着我,我转过脸,从怀中掏出了块布巾来,蒙住了口鼻,对王叔说:“这样总可以了吧?”我真切地盯着他的双眼说道:“不管能不能治得了你等的病,还是希望你能够带我去瞧瞧,我也想知道你们是因何得的此病,拜托了。” 王叔见我如此执着,叹息了声,点头说道:“也罢,那你们随我来吧!”说着他便领着我们朝那山中破庙走去。 那破庙说偏也不算远,说不偏也不近,就在半山腰处,我们随王叔上了山,没走多时便听到前方传来阵阵的咳嗽声,咳声是没止没休,扣心挖肺。 再走几步,远远望去,就见山前一座墙塌院破的寺庙出现在眼前,那破庙外的空地上满是病怏怏的百姓,他们横七竖八、气虚无力地卧躺在地上,也有的互相依偎着,无精打采地坐在那儿,见此景小月立刻咧起嘴来说道:“好可怜啊!这些人。” 我看了眼小月,轻声道:“快把你嘴蒙好,我们走了。”说着我们便跟上了王叔。 跟着王叔来到了破庙前,王叔指了下庙里道:“我叔父王易龙就在庙中。”说着我们径直走向庙院里,走入人堆,只见我们周围不论是卧躺在地的人还是呆坐在那儿的人都目无神色地望着我与小月这两个蒙着面的外乡人,有些则无动于衷地呆望着它处,仿佛一切都显得那么无望。 连连不断的咳嗽声与浓浓的吐痰声充斥在我们的四周,毫无停息过,整个寺院弥漫着污浊的气息,不知是我心里的作祟还是真心恶心,我不自觉地咧起了嘴来,喉咙中仿佛有东西要呕出。 我们绕过那些横卧斜躺的人,跨过他们伸出的腿与摊开的手,小心翼翼走进了破庙里,那真是如履薄冰,小月不由自主地轻咳了两声,问道:“王叔,叔公人在何处?” 王叔一指坍塌了一半的佛像旁昏暗的墙落处,说道:“就在那儿了。”,我们随他指去的方向望去,就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蜷靠在墙角处,而另一位面色惨白的年轻人气虚无力地躺靠在老者的腿上,老者轻轻搂着年轻人,无神地望着他,看到此情此景,我不由觉得有些心酸,而此时王叔把我俩领到了那老者身旁,轻声问道:“叔父,天宝他怎样了?” 那王叔伯无力地抬起眼,目无神色地看着王叔咳道:“咳咳,宝儿他睡了。”,而后他缓缓望向我与小月,问道:“三儿啊!这二位是谁!?” 王叔立刻回道:“叔父,他们是俺们村的人,受我妻子之托,来找我们的。” 王叔公强支起身来,埋怨道:“你啊你,你怎么把他们带到这来……咳咳……。” 还没等王叔回答,我则抢过话来说道:“啊!王叔公,我们是来找王叔的,他多日未回,我们担心他有什么不测,就特来此地找他,路上听人说你们染上了瘟病,也正好,我们略学过些医术,因此想来看看,瞧瞧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唉。”王叔公唉声叹气道:“年轻人,你们不该来此,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快些走吧。” “怎么就不该来?”我一脸茫然望着王叔公,王叔公摆了摆手叹道:“唉!你们是治不了这病的。”王叔公又无奈地摇头,叹道:“我们这病无药可治,就连城里最好的大夫都看不好,你们又能怎样,你们还是早走为妙,免得祸及自身……咳咳咳。” 我望了王叔公一眼说:“王叔公,您且不要说这些,我们既然来了,自然是硬劝不走的,您可否让先替你您把把脉,如何?” 王叔公无望地看了我眼,说道:“既然你执意这样,我也无法劝阻,不过你得听我一句。” “您说。” 王叔公又大咳了几声,忍住道:“你给我把完脉后就赶快离开,别再逗留。” 我思量了片刻,与小月对视了眼,说道:“也罢,这要看我把脉把的准还是不准了。” 王叔公听眼并没有伸出自己的手,而是轻轻握起王天宝无力的手臂递于我面前,我先是一愣,而后用双指搭住了他的脉,我细细探脉,可奇了怪,虽说我不懂医术,但也知脉相之理,是病是无也能探出一二,我把了许久,除了探出王天宝脉虚气弱之外,根本就感觉不到一丝病相,我疑惑地望了眼小月一眼,摇摇头说:“走吧!小月。” 小月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我并未回答,只是起身就对王叔与王叔公请辞道:“我们先告辞,请二位多保重。” 王叔与王叔公也不详问,只应了声:“请便。”,我便与小月退身离去。 探罢王天宝的脉相,离开了那座破庙和这帮痰咳不止的人们,小月赶忙追上我问道:“我说你又不会切脉,弄的跟真的似的,真是贼官欺贫,奸商耍滑,糊弄人也不能这般糊弄吧。”她瞥视了我一眼道:“你说你,观出啥名堂来?” 我伸指点了她下鼻尖道:“你的鼻子是用来干嘛的?” 小月摸了摸鼻尖,好奇地歪起脑袋来问道:“鼻子当然是用来闻的了。”他忽然惊悟道“怎么?难道你又要拿我当狗来使唤了,我可告诉你,那破庙中除污浊之气外再无别的了,我可不想再去多闻了。” 我一下停住脚步,回身望了眼她,叉起腰来说道:“好了,我们就在此处等天黑吧。”说着我趁其不备一把抓住小月的胳臂,拖着她“嗖”地下窜入到路旁的丛野中。 第五十七章 夜探破庙(下) 一入杂草丛生的灌木我就猛一把将小月的脑袋按下,她刚要叫嚷,我便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冲她“嘘”了声打手指了指路边,她立刻转眼瞧去,只见没多时一棵树后忽然探出了半拉脑袋来,朝我俩走去的方向望了望,而后那人诧异地抓了抓脑门,又朝四周寻望了番,便从树后探头探脑、鬼鬼祟祟走了出来,而后再次踮起脚尖来四处张望,见寻踪无果,他便顺着山路向山下走了去。 见那人走远,小月掰开了我的手喃喃自语道:“原来我们被人跟踪了,那跟踪我们的人究竟是谁,我看他好生面熟,就是想不起来了。”她话刚说完,我便“啪”地下拍了她脑门道:“你是真傻假傻呀,居然连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她连忙冲我挤弄了个鬼脸,吐了下舌头,而我故作不理,抬头观望了下天色,说道:“时间尚早,我们就在这儿等日落西山下,月上枝梢头。” “咦~~”小月打了个寒颤,说道:“你整什么诗文酸句,我可不跟你在这雅心赏月,这里蚊虫蛇蚁居多,鬼才呆在这儿。”她一指山上说道:“你听到没有,那些恶心的咳嗽声还依稀可闻,你还真有雅兴。” 我哪理会她的满腹的牢骚与喋喋不休,往地上一躺,双手枕头,便翘起了二郎腿,摇起了脚,闭上眼哼起了小曲来。 “你怎么这样,真是讨厌、可恶、犯嫌……”小月她骂骂咧咧背过身去,一屁股便坐在了地上。 待我哼着小曲,渐渐昏昏顿顿,忽而耳边鼓乐齐喧,睁眼一瞧,自己则身在一处兰房中,此房中是: 绛幔满阁绢朵艳,晶帘垂地洞烛红。 帘开羞女床前坐,头盖香纱隐俏容。 只听那床上女子娇滴滴喊了声相公,喊的我浑身酥麻,我欲伸手揭她盖头,想瞧佳人美貌,忽而我忽感鼻尖一阵瘙痒,立刻“啊丘”一声打了个大喷嚏,睁眼一瞧,便见小月的脸乐呵呵地凑在我的眼前,我一把将她脸推开,不悦道:“你正做着好梦,你干嘛打扰我?”我话未说完,忽闻一股肉香味扑鼻而来,小月由背后一下抽出一根串满麻雀的树枝,笑呵呵道:“嘻嘻,天都黑了,你还不起啊!肚子饿不饿?”她拿着那串麻雀串在我眼前晃悠了两下,说道:“我都烤好了夜宵,你吃不吃?” 看着她欢悦无比之容,我也气消了大半,我刚要还她一笑,可突听有“噼里啪啦”树叶烧炸之声,而且一股浓烈的烟味传来,我大感不妙,猛往她身后一瞧,顿时三尸神惊,七魂皆呆,只见她身后火红一片,我慌忙一把将她往旁一拨,就见一股熊熊大火窜燃,烧起了一片灌木,那真是火光冲天,烈焰狂舞,我慌忙蹿身而起,暗念疾风咒,猛吸足了口气:“呼”地一口吹去,即刻间狂风骤起,吹的树动枝摇,狂风压低了火焰,旋灭了熊火,我这才舒了口气。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望着小月,小月冲我眨巴了眼,一如犯错的孩子般缩起脑袋,吐了下舌头,向刚刚燃烧过的焦炭中走去,弯身拾起了地上两串焦黑如碳的东西,瘪着嘴,低声说道:“我的鸡都烤糊了。” 我走上前,抓过她手中焦黑的鸡,咬了口说:“烤的还不赖,有碳烤味,只是下次别烧山就行,免得山神土地拉你去打官司,我可不担待。”说着我便转身朝山上走去,小月连忙追上我道:“你要去哪?” 我抬头望了下夜空,说道:“走,该去那破庙了。” …… 我与小月暗伏在灌木草丛中,蹑足潜踪来到了那座破庙附近,俯下身静静观望那群受染的百姓,破庙外已无几人,只有蜷卧在院墙外,靠依而睡的十来个人,看来大多数人都进了破庙避寒歇息去了,幽静的夜空不断传来阵阵咳嗽声和鼻鼾声,别外再无它状。 观望许久,小月不耐烦地遮掩住嘴说:“来这干嘛?什么也没有,难道偷窥人家睡觉?”她咧瞅望着我,急忙护住胸口道:“你不会有这种嗜好吧。” 我捩了她眼道:“去去去,别瞎扯。” 她斜视了我一眼,哼了声道:“好了,好了,不与你贫了,这儿啥都没有,我可不陪你在这吹风,你白天睡好了,我可没睡,忙着抓鸡抓鸟,给你做夜宵,都累了一天,我可不陪你瞎折腾了,我要走了!”说着她刚要起身,我忽觉破庙旁黑深的树丛中突而“唰”地下闪过一条黑影,我急忙一把扯住小月快:“快看。” 小月眼神一愣,立刻又蹲了回来,与我朝破庙边细观而去,可刚才那闪影处却没了动静,小月不耐烦道:“看啥?!哪有东西。”说着又要起身。 然而她刚要再次起身,忽然对面黑幽的灌木丛中又是一个黑影“唰”地下窜过,小月立刻惊奇地指道:“我看到了,快看,快看。”我赶忙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冲她“嘘”了声道:“你想干嘛?难道要打草惊蛇不成。”说着我便狠瞪了她一眼,她也不再着声,而此时就见四处的野林中“噌、噌、噌”几条黑影忽闪而过,而后这处闪过一条,那处又窜出一条,黑影四处穿跳,不到片刻的功夫,就见四五十条黑影由四面八方的密林中鬼鬼祟祟探出身来,它们探头探脑四处张望,我与小月急忙打眼观瞧,这不瞧还好,一瞧顿时使我一惊,心说我的神啊!这些个到底是啥玩意? 只见这些家伙各个形似弓腰的夜猫,浑身黝黑,目光凄冷,体大如狗,龇牙露齿,好似鬼犬,又如山魈,这帮鬼物向着四处窥探,并未发觉有任何异常之后便大模大样走出,向破庙聚来,慢慢围向破落的庙门,当它们渐渐靠近了庙门前的空地时,忽然各个饥肠辘辘伸出了血红长舌,也更加贪婪地睁大了双目,一个个瞪眼如牛,瞪的眼珠都快崩出,可更加骇人的是它们的眼珠除了朦白的眼白之外根本就没有黑色眼瞳,我顿时惊呼道:“这些……这些怎么都是恶鬼!” 小月一听立刻瓣开我捂在她嘴上的手说道:“什么恶鬼?”她瞪眼望去,立刻惊道:“呀,它们不正是那晚在王宅里偷袭你的家伙吗。” “什么?”我惊忙望向她,她急忙一把用我的手又捂住了她的嘴,不再言语,我瞅了她一眼,又向破庙望去,这时就瞧那四五十只恶鬼如饿狼般围在了破庙的院前,一个个埋着头,饥火烧肠地在地上舔食着什么?小月见此情景惊楞起双眼,把我的手使劲一揪,道:“它……它们在干嘛?”,我霎时间也蒙住了,是啊!他们这到底是干嘛?! 第五十八章 巧收群鬼(上) 见那些鬼物在地上舔食,也不知它们是干啥,我细眼观瞧,可它们数量众多,看不清它们在舔舐什么?忽然间一个躺卧在墙角处熟睡的人猛咳而起,一下坐起身:“咳”地一口浓痰吐出,就是此时那群恶鬼齐抬起头望去,眼如饥狼,忽然它们群跃而起,恶虎扑食般蹿向了那人,我与小月顿时三尸神惊,大感不妙,慌忙起身就要跃出树丛去救那人,可是群鬼此刻已然扑到那人身前,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突然一把扯住了小月,她惊愕地回头望向我,没等她开口,我就轻语道:“等等,你快看!” 小月忙转脸望去,顿时花容惊变,愣僵在那儿,忽而立刻弯下身捂嘴作呕起来…… 轩逸村,朱鴈楼中,周永刚说至此,虫儿立刻恶心地咧起了嘴嘴,厌恶道:“哎呦,真恶心。” 柳文秀也恶心地咧起了嘴来,雁雪忍受不住:“噗”地一口喷出了嘴里的酒来,叫起道:“那不是食痰鬼吗?”,隐狐则有滋有味地抿了酒,咂巴了下嘴,点了点头,周永真切地说道:“正是此食痰鬼。” “食痰鬼?!”虫子惊讶道:“那是啥鬼东西?!” “那当然是鬼了。”陶小月说着冲虫子昂头一笑,而虫子则睁大了眼,心急道:“哎呀,我知道是鬼,可是那到底是什么鬼?” “当然是专吃痰的鬼了,咤,咤,咤。”雁雪恶心地咂了咂嘴道:“它们喜好亲近有吐痰之人,每闻咳嗽声及痰喘囗唾之声,便欢喜无比,并伺其唾痰而食之。” “没错!”周永立刻叫道:“我与小月遇见的那些恶鬼正是雁姐所说之物。”周永继续说道: 当它们舔舐之后,立刻哄散而开,蹿跳到那些熟睡的百姓们身上,一个个慢慢将吐着长舌,露着獠牙的嘴对向了那些人的口,忽然一口污气呼出,喷向了那些人的脸,那般还在熟睡的百姓刚一吸入这污气就立刻“咳咳咳”猛咳起来,见此情此景我立刻掐住了自己的喉咙,恶心地咧着嘴来问道:“就是这帮家伙这样喷我的?” 小月“咯咯咯”捂嘴笑起,我猛觉得胃里一翻,如江倒海翻,冲着地面就呕吐起来,小月拍了拍我的后背笑道:“我说周大侠,感觉怎么样?” 我一下直起身来,冲她嚷道:“感觉十分非常的不好,还不给我上。”说着我垫步拧身一下蹿出树丛,大喝一声:“妖孽,休得在此害人。”话音未落,就觉所有的恶眼齐刷刷望来,虎视鹰瞵般直勾着我俩,不仅如此,那些熟睡的百姓们也一下被我惊醒,各个撑起身来惊诧地望向我,他们见我目生凶光,形如恶煞般朝他们冲去,顿时吓的三尸神惊,七魂皆飞,大声惊叫起,慌不择路地爬起身来想要躲闪,就在百姓纷纷爬起身时,混在人群中的恶鬼们猛然“呼、呼、呼”一下跃蹿而起,如群狼夺食般扑我而来。 我岂能由得这帮野鬼嚣张,张开龙爪就冲入了群鬼之中,挥爪舞腿间与这帮恶鬼杀在了一起,战成了一片,那真叫: 哪吒海中斗群仙,孙猴天宫战众神。 降龙罗汉镇群妖,伏虎金尊灭众魔。 霎时间我身旁就如同招了群蜂一般,乌压压围满了恶鬼,然而爬起身的百姓们一瞧我与恶鬼们斗在一起,都傻愣住了神,如见稀奇般看着我舞拳弄脚,这个指着说:“瞧,他在干嘛啦?” 那个道:“我瞧是耍疯病啦。” 又个说:“我瞧不见得,估计半夜起来耍戏吧。” 他们指指点点仿佛只瞧见我一人般,这也难怪,他们凡夫俗眼怎能见到鬼魅,我可顾不得那些纷纷跑出破庙,观瞧热闹的百姓,撩起一肘击翻一恶鬼,还没放下臂膀,又觉四五只恶鬼从各方扑身而来,张牙舞爪抓向我,未等它们近身,我迅猛地手起爪落,转瞬间那扑来的恶鬼就全被我掀翻在地。 可这帮恶鬼毫不消止,打翻的恶鬼还未着地,数只恶鬼又骤然腾入空中,坠身扑来,我刚要出招击溃它们,坠身而来的恶鬼们忽然“噗”一口吐出浊气,我大感不妙,慌忙捂住了口鼻,可哪想,这一只“噗”一口,那一只也“噗”一口,左一口,右一口,前一口,后一口,众鬼纷纷朝我喷出了浊气,一时间污气四周笼来,我大惊一声:“糟糕,不妙!”赶忙一把撕破衣袖,拿破袖捂住了口鼻,霎时间污浊之气弥漫开来,将我笼罩其中。 这时我顿感数十双利爪疾风电闪般朝我抓来,我急忙扭身闪避,就觉十来条黑影“唰”地下从我身边一掠而过,众利爪便迎面袭来,我闪身避躲之间挥臂拨开袭来的众爪,可刚要出拳,又感有数只黑影纵身扑来,这真叫双拳难敌四手,一夫难挡众敌,更何况我被困污气之中,更是分身乏术,只瞧一个个黑影在我身旁窜来掠去,爪来爪往,如窜蹦的脱兔,乱飞的扑蝶,行踪难定,难以捕抓,在这情急之下,我猛一纵身跃起,挥拳冲翻了数只扑来的恶鬼,腾身窜出了浊雾,当我脚尖刚点地之时,就见一只恶鬼“唰”地下倒飞而过:“啪叽”一声摔落在地,此时小月收拳闪身避过数只恶鬼,垫步拧腰一跃蹿到了我身后,与我背对而站,虎视着群里三层,外三层围拢而来的恶鬼,小月急道:“这该怎办,它们数量众多,我们如何应对?” 我也恼的直咬牙根,就在此时,忽然林中一声哨起,原本狼顾着我俩的众恶鬼也不再恋战,他们猛然回身,还未等我俩回过神来便一哄而散,朝四面八方窜逃而去,奔向了周围幽暗的丛林,见此情此景我大喝了声:“不好。”而后喊道:“你们休要逃走。” 可这帮恶鬼岂肯听我,纷纷东窜西逃,四散奔去,我一时间也慌了手脚,不知该往哪处追赶,急的我心如火燎,三魂焚燃,就在群鬼们窜逃向四处树丛,即将消声匿迹之时,我身后的小月忽然大喝一声:“快,恶鬼怕狗吠,快变。” 一听此言我顿如久在暗穴见丝光,深在荒漠遇村庄,一时来了精神,二话不说心暗念起分身咒,而后摇身一抖,喊了个法令道:“急急如令了个变。”,霎时间狗啸四起,犬吠冲天,一旁观热闹的百姓们还未明白是怎一回事,就突见群狗扑出,四散奔去,众人吓的惊魂失措,更甚者摔坐在地,不少妇孺吓的连声哭叫。 然而一听群犬咆吠,那群四奔而散的恶鬼们顿时惊恐地一抖,卧身在地,捂起了立耳,撕心裂肺地叫嚎起来,它们一个个抱头扭躯,痛苦万状地呲着牙咧着嘴,然而我与小月变出的百十条猎犬蹿夺而出,如群狼猛兽般朝四面八方扑去,冲向了那一个个卧蜷在地上的恶鬼,还未等那些百姓惊过神来,群犬们便一口口咬住了那群恶鬼,一时间恶鬼惨嚎声凄凄,嗷叫声惨惨,阵阵鬼哭狼嚎,听得的人毛骨悚然、心乱神慌。 不知声从何来得百姓们神慌意地朝四处张望,各个面如土色,吓的战战兢兢,胆胆怯怯,就在所有人惊恐之时,那些被猎犬们抓咬的恶鬼们各个展出了原相,人群中顿起一片惊呼,而后变得寂静异常,大家都惊目骇舌地望着这些被猎犬们撕咬的恶鬼,大气不敢出,闷屁不敢放。 被撕咬的无力逃窜的恶鬼们被猎犬们一个个叼起,衔回到了我和小月的身旁,可猎犬们刚一把它们叼来,那些恶鬼就突然浑身抽搐了起来,我与小月惊了一跳,同时问道:“这是怎一回事?” 第五十八章 巧收群鬼(下) 望着抖如筛糠的恶鬼们,小月不解道:“难不成它们犯羊角病了?” 我白了她一眼,而后就见恶鬼们抽搐越发猛烈,忽而一个个变了身形,现出了人样来,只有四五只仍然还是猴模狗样,没有变化,众百姓惊异万分,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一步步走近,想瞧个真切,只见他们扶老携幼纷纷围拢过来,相互交头接耳,低声私语,忽然一个声音从人群中惊愕地喊起:“他……他们不是……不是那些死去的人吗?”,众人顿时一阵哗然,吵嚷开来,这时王叔搀扶着王叔公走上前来,不解地问道:“周兄弟、小月姑娘,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所有的人这时也肃静了下来,静静凝望着我俩,小月搔了搔脑袋,指着那些被猎犬叼着的鬼们说道:“这些大概是你们城里病死的人吧。”,众人愕然不语,小月望了一眼我,指着那几只没变成人形的恶鬼,只见它们正朝着我俩呲着獠牙,小月疑惑道:“这些只是怎回事,难道它们吃饱了变不回来了?” 我笑道:“你除了吃还知道什么。”而后琢磨了片刻,忽然想起文叔说过的关于恶鬼索命的事,于是说道:“大家莫怕,这些孤鬼被我们所擒,无法再行害人。”我怒指向未变回人形的恶鬼说道:“你们城里的人就是被这几只恶鬼所害,死后便化身其形,与这帮恶鬼一并害人。” 众人听罢面面相觑,王叔则好奇道:“那它们倒底是怎么害人的?” 这时小月忽然一砸拳,叫道:“啊!知道了,原来是这样。”,众人被她这一叫所惊,纷纷一颤,我连忙推了她把,说道:“别一惊一乍的。”而后对众人们说道:“大家别慌,她经常这样神经兮兮的,我来告诉你们,这些恶鬼乃食痰鬼,专门亲近痰多之人,食其痰,并使其咳痰,你们所患之病就是它们所为,若有人因它们而死,便会化成其形,变为它们的傀鬼,帮其害人,就如同伥鬼助虎害人一般,永世不得超生,现在我擒住了这几只罪魁祸首,也就化去了这些孤魂野鬼身上浊气,恢复了原身,它们施在你们身上阴浊之气也一并消失,你们只需调养些时日,便可痊愈。” 众人纷纷雀跃而起,各个眉开眼笑,喜悦异常,更甚者喜极而泣,这时王叔搀着王叔伯走上了前来,立刻对我拱手下拜道:“你是我们救命恩人,再生的父母,请受我等一拜!”,一见王叔公颤着身要行跪,我大惊失色,慌忙上前一步搀住王叔公,说道:“这可万万使不得,你不是折杀我吗。”,还未等把王叔公扶起,众百姓一时间围拢上前,纷纷拱手倒拜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请受我等一拜。” 我一下慌乱了手脚,连连摆手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我们只是消鬼除魔,替天行道而已,仅仅抓了几个小鬼,你们千万不可这样……”话还未说完,猛感腰间被人一戳,我“嗷”地声叫起,回头一瞧,就见小月她眯笑着眼道:“你现在可算是大英雄了。” 我立刻冲她小声嚷道:“你别添乱好吧。”话音刚落,忽而那群妄死的鬼中传出两声娇柔的声:“相公,相公……” 一听这喊声,原本喧然的人群即刻肃静了下来,纷纷望向了那群被猎犬叼着的孤魂野鬼,然而此时王叔公却分外激动,一下拨开了王叔的手,情急可切地向前迈去两步,紧盯着那群孤鬼,眼角泪光烁烁,他颤动着嘴唇,急切地唤道:“阿姚、小乔!” “相公!”那纤美的声又一次从群鬼中传来,我寻声望去,就见被叼着的群鬼中有两位璧月如玉的女鬼正泪盈盈地望着王叔公,我赶忙收了法术,放开了化回人形的孤鬼,小月也立刻随我收了法术,众鬼一被放开,便急切飘向众人,在人群中寻起自己的亲人来,众人先也害怕,可当数只孤鬼与亲人们相聚后,人们也不再害怕,纷纷涌向已故的亲人。 而此时姚氏与乔氏急不可待地奔向了王叔公,唤道:“相公。”喊罢两位倩鬼鼻息一酸,一头扑在王叔公的怀中,王叔公紧拥着两位倩鬼,老泪纵横地说道:“你俩可把为夫想的好惨……呜呜呜”话未尽他早已化语成泪,哭得是肝肠寸断,痛心伤臆。 两女鬼不忍他悲怀,各在一边扶着王叔公,那右旁柔媚的一位含笑着对王叔公道:“相公莫要悲伤,我与乔儿妹妹早已是妄死之鬼,你别再为我们伤心落泪,若伤坏了身,你叫我两怎么好过。”说着她呜呜抽咽了两声,用指尖轻抚过王叔公苍白的鬓发,泪笑着说道:“相公,你这些年老了许多,真是苦了你了。” 王叔伯把脸贴向姚氏抚去手,泪落而下,而另一侧那位羞容月貌的倩鬼泪笑着擦去了王叔公眼角的泪水,轻声道:“相公,妾身能与相公阴阳重逢,已是老天莫大的恩赐,妾身与姐姐这一去就再也见不到相公了,我们不想看到相公伤心的模样,这样我们阴阳路上走的也不安心啊。”她泪颜含笑着凝望王叔伯说道:“妾身一生贫贱,本是穷苦之命,可我三生有幸,遇到相公与姚姐姐,你们对我如此疼惜,我真是感激不已,我能侍候在相公与姚姐姐身旁,也是我一生的殊荣。”她望向姚氏,抿了下嘴说道:“姐姐,小妹真是无能,愧对相公与姐姐,生了天宝,却让相公与姐姐日夜操劳,我真是无颜面对你俩,现在能与你们再次相逢,我也一身无求无怨了。” 王叔伯欲言又止,泪如泉涌,他望着姚氏与乔氏哭噎了声,伸手抚向姚氏与乔氏的脸颊,就在此时,我赶忙喊住:“王叔公,不可。”,一旁泪涕直流的小月立刻“啪”地声扇了我肩头一巴,嗅了下鼻子说道:“你个没良性,干嘛打扰人。” 我瞪大了双眼,对王叔公真切地说道:“王叔公你可不能碰她们,她们虽是你的亲人可已然是鬼,你与她们太接近了,会吸走你的阳气,折你的寿啊。” 可王叔公淡然地望我一眼,笑起道:“不妨事,老夫已经年迈,没几日活头,能再次见到阿姚与小乔,减我多少阳寿都无妨。”说着他用手轻柔地抚过她俩的脸颊,姚氏与小乔缓缓闭上了双眼,感受着王叔公的手上的温暖,泪珠儿盈盈闪动,由她俩的玉颊滑落而下,小月连忙伸手一下接住了她俩落下的泪珠,这泪珠滴落在小月的手中发出“答”地声脆响,仿若银声玉鸣,泪珠在其手中化成了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小月如获珍宝般捧到自己面前,欣喜无比地望着我叫道:“周哥哥,快看,是鬼泪。”她赶忙掏出了一个玉瓶,又顺手接来数滴鬼泪装进了瓶中。 就在王叔伯与姚氏和乔氏泪雨缠绵之时,忽然一阵悠长的招魂铃声从风中传来,我即刻回头望去,就见身后丛林中慢慢弥漫出了一股白色的鬼气,鬼气中飘然走出两人,一位身穿白氅,脚蹬白面快靴,手持白色招魂幡,他白面黑眼,一脸喜笑,头戴的白色长帽上写着“一见生财”,而另一位则身着黑氅,脚穿黑皮快靴,手拿黑色招魂幡,黑脸白瞳,一脸凶煞,头上黑色长帽写着“天下太平”,这二位走出树丛,身后则影影绰绰跟出了数百名手持斩鬼刀,提拿锁魂链的鬼差,见此情景小月轻声道:“快……快看,那不是黑白两位无常吗?” 第五十九章 摆宴款请(上) 王叔公正与姚氏和乔氏洒泪哭别之时,忽然一阵悠长的铃声由树丛中传来,这铃声好是熟悉,不正是黑白无常手中招魂幡上的铃声吗。 我抬眼望去,只见黑白二无常率着众鬼差由林中走出,小月赶忙对王叔公说道:“王叔公,您别太难过,阴阳两路,生死由命,时辰已到,该去的就让它去吧。”她转身对姚氏与乔氏说道:“二位夫人,莫要留恋尘世,该上路了。”说着擦了把眼泪。 姚氏与乔氏望向我俩,深深行了个礼道:“奴家谢过俩位恩人,二位大恩大德我俩无以为报,我俩在此拜谢,愿二位吉人天相,大富大贵。”小月赶忙去搀扶,可刚一触到她俩手臂,姚氏与乔氏便“啊!”地声痛叫起,猛缩回了手臂,诧然地望向小月,小月立刻淘气般地吐了下舌头说:“啊!对不起,我忘了鬼有阴气,是碰不得我们的,对不起,两位夫人。”她回身望了眼等在那的黑白无常道:“二位夫人,快上路吧!迟了就又得做孤魂野鬼了。” 姚氏与乔氏又一一谢过了我俩,回身对王叔公说道:“相公,我们这一去就是生死两相别,您要多多保重,不要为我们难过。”她俩眼含泪光道:“相公,就此别过。”姚氏情不自禁吟道:“奈何桥岸长相盼,候君同过忘川河。” 乔氏接道:“生死一场春风梦,梦过再续前世缘。” 二位同说:“相公保重,我们去了。”她转身要走,又恋恋不舍,回首望了眼淌眼抹泪的王叔公,哽咽道:“相公……”两人抽噎了下,猛转身,拂袖而去。 忽然又一声喊起:“等等”,她俩缓缓回首,就见王叔上前道:“二位婶婶,我去喊天宝来,你们等等。”他二话不说,转身就要朝破庙奔去,却被姚氏与乔氏喊住道:“三儿,别喊醒天宝,我俩不想让他见到我们而勾起心伤,就让他无忧无虑,平平安安地长大成才,我俩也就了了这毕生的心愿。”说着她俩泪落而下,对王叔公说:“相公,你要让天宝快快乐乐长大,而后娶妻生子,为王家增添香火,我们就不枉此生了。” 王叔公呜噎着点点头,颤搐地伸出手,来想抓住姚氏与乔氏,却又停在半空,他伤心痛骨地说道:“阿姚、小乔,你们还是那样美丽。”他呜咽了下,说道:“我会告诉天宝,告诉他有两位疼爱他的娘在天国看着他,你们……你们放心的去吧……”说着他痛心不忍地撇过来了头去,以袖拭泪起来。 我也不忍再瞧,连忙上前对姚氏与乔氏说:“二位,时辰真的不早了,再不走真赶不上了。”说着我与小月便领着姚氏与乔氏,以及所有不忍离去的孤鬼走向了黑白无常,那些百姓念念不舍地与故去的人泪语话别,纷纷声泪俱下,哭的肝肠寸断。 我与小月领着众鬼来到了黑白无常跟前,立刻拱手行礼道:“二位鬼爷,好久不见,有礼有礼。” 白无常笑行拱手道:“吆,原来是周兄弟与小月姑娘啊!是啥香风把你二位吹到这来的啊?” 小月笑道:“我俩奉文叔之命来此的,碰巧遇到了这些枉死的孤鬼。”她问道:“二位鬼爷,别来无恙啊。” 黑无常绷着脸说道:“托小月二位的洪福,我兄弟俩没少勾人魂!” 我一听这话好是别扭,说的好似是因我俩而死了这么些人相仿,我赶紧道:“范大哥,谢大哥,咱们兄弟就别说这些客道话,你们来的正巧。”我一指身后的那些孤鬼说道:“这些就交给二位了。” 白无常忙谢道:“哎呀,多谢周兄弟,否则我们还得有的折腾啦。”说着他对身后的鬼差们命道:“快去,锁了这些冤鬼。”话罢鬼差们提起锁魂链,一拥而上,给这帮孤鬼套上了锁魂链。 这时黑无常沉着声音说:“周兄弟,我兄弟俩就不多逗留了,我们得回地府交差,你们的忙我们记得,来日方长,有空了我们二兄弟请你们来我们下面喝两盅。” 一听这话,我不由毛骨寒立,立刻摇起手道:“啊!谢了,不用这么客气!”我凑近他说:“你们那儿死人才去的地方,我可不敢去。”,听罢黑白无常哈哈鬼笑了起来,笑声悠长诡异,小月忙凑近我说:“周哥哥,现在可以不去,等你哪天翘辫子,我亲自送你去。” 我一听立刻横了她眼道:“去、去、去,一边玩去。”说罢我吹起一声口哨,唤来了叼着那几只恶鬼的猎犬,一把提起一只,对黑白无常说道:“这恶鬼留我一只,我有用处,其他几个就交给你二位处置了。” 白无常思量了片刻说道:“那好吧。”说着他从腰间取出一根锁魂链和一个收魂袋交与我道:“你用这锁锁住它,它就再也生不了事,用这个袋子将它装起,省的你牵着它,招摇撞市,吓到阳间的人。” 我谢过了黑白无常后,小月不知从哪儿领来了姚氏与乔氏,她笑嘻嘻地对黑白无常说道:“二位鬼爷,麻烦你们阴阳路上别为难这二位,她俩命苦,被鬼害死,就让她们好好走完此生最后这一段吧。” 黑无常一本正严地说道:“小月姑娘你且放心,刚才我们也看的明白,我们回去跟孟婆说,她谁的面子不给,还敢不给小月姑娘您的面子吗。” 姚氏与乔氏一听,连忙跪谢下来,对我等说道:“奴家谢过鬼差大哥,谢过小月姑娘。” 小月立刻摸着脑袋,羞红起脸笑道:“哈哈,哪有,哪有。”她连忙对黑白无常说道:“那二位鬼爷,我们也不耽误你们了,你们回去消差结案吧!我们就此别过,姚夫人,乔夫人,你们路上保重。” 送走了黑白二无常,我与小月回到了王叔公身旁,他依然抹泪而泣,依依不舍他的妻妾,我与小月相劝道:“王叔公,生死由命,强求不得,二人夫人已经上路,你就别难过了,不然她们路上走的也不安心呀。” 王叔公止住哭,老泪纵横地点点头,我俩又对依旧伤怀的百姓们说道:“好了,大家都请回吧!人去不能复生,还是大家身体要紧,都回去休息,过几日你们的病就能痊愈,我们去给你们抓些药来,补补身,就此告辞了。”我俩与百姓们一一道别,便往山下而去。 第五十九章 摆宴款请(下) 我与小月趁着夜色来到城边,往城墙上瞧看,并没巡夜的兵丁,估计是在哪处喝酒偷懒去了,我与小月便垫步拧身一个燕子窜天纵身跃起,翻过城墙,潜进了城内,我与小月蹑足潜踪,神不知鬼不觉就摸到了食半仙,小月从我身后拍了我下,不解道:“你不是说进城抓药吗?怎又跑到这来了?”说着她诡异地冲我“哼哼”一笑道:“你是不是肚子饿了,又跑来骗吃骗喝来了?” 我白了她一眼道:“你除了吃就是吃,还是吃,你还会什么?”说着我朝上望了眼道:“走,咱们上去。”说着我垫步拧腰一招灵猴攀树蹿起,顺着墙柱攀上了食半仙二楼的屋檐,小月紧跟着飞身而上,来到了我的身旁,我俩悄声无息地寻到一处掩开着的轩窗前,挑开窗,翻身入屋,摸到了张掌柜的卧房,见房门插着,我略施小咒,道了声法令:“急急如令给我开。”,就听门内的门闩“咔”一声打开,我暗喜,轻轻推门而入。 入了屋,张掌柜并未察觉,他依旧鼾声香甜,我与小月轻手轻脚来到张掌柜的床榻前,挑开床帷,对准鼾然熟睡的张掌柜猛然扬起了手,张来了五指,只听“啪”地声响彻了整间卧房,张掌柜陡然一惊:“腾”地下坐起了身来,慌叫道:“谁、谁?” 他一头坐起,双眼就临在了我的眼前:“啊!”他惊然一颤,猛往后一缩身,刚要叫起,我便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冲他冷眼一笑道:“哼哼,别来无恙吧。” 然而此时他身旁的妻子咂了咂嘴,翻过了身去,喃语道:“吵什么!”,而后又“呼呼”大睡起来。 惊魂未定的张掌柜瞟了一眼身旁的妻子,又望向我,连连点头表示无恙,我又轻声道:“你可给我老实点。” 他听罢又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我这才缓缓放开他的嘴,一松开他的嘴,他便惊慌失措地小声叫道:“周大侠,别杀我,你要多少银子我柜子里都有,求你别杀我。”,我一脚踩上床,冷望着他不语,他叽愣愣打了个冷战,忙又慌张地说道:“啊!对了,你是不是因为被赶出城的事来的,那不是我干的,是……是刘大人他……他赶你们,我……我可什么都不知,什么都没干啊……” 我眨巴了下眼,好奇地看着他道:“你说啥啦?谁要你的命啦!我们是来要你还我们人情的,你瞎咋呼啥?” 他听言立刻松下了双肩,舒了口气说道:“哎呀娘呀,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们是来索我命的啦!吓的我。”他拍了拍胸口,深出了口气,望向我道:“好吧!说吧!有啥忙要我帮的。” 我冷笑了下,毫不客气道:“我是来要你明儿个给我摆一桌全席大宴。” 他一听,惊得张大了嘴,哼哼唔唔道:“哈哈,这个吗……”,瞧他如此吞吐,我猛然跃身上床,跨在他身上,直指着他的鼻尖狠声说道:“你是不肯了?” 他歪起头苦笑道:“周大侠,小的我不是不肯,只是……” 我立刻喝声道:“只是什么?你信不信,我今天能入你屋,明天就能来搬走你的钱财,后天就能来抬走你家的娘们,大后天就能拆了你的楼。” 他听罢苦笑道:“哈哈,周兄弟,你不带这样玩我的。” 我笑道:“呵呵,是你答应过我,说治好了你等马蜂疙瘩脸,就请我们在你酒楼中白吃白喝半年,你再瞧瞧我有没有来白吃过你的,我们如此仗义,你怎就这么忘恩负义?我可告诉你,我们可没功夫在这地方闲待,明天吃过你这顿全席大宴,我们俩就两清,要不然我天天夜里来陪你,你看哪个合算?” 他勉强一笑道:“好好,你说你明天请谁,我照办就是。” 我立刻说道:“好,爽快,我要你明天午时备一桌全席大宴,而后帮我去请刘知县和马都头来赴宴,记住一定要将马都头的夫人一并请到。” 他吞咽一下咽喉,擦了把并没有流汗的额头,说道:“好的,好的,一定照办,一定照办。” 我满意地跳下了床,小月凑上来问道:“这天也不热,他擦哪门子的汗啊!真是奇怪。” 我笑道:“又让他白请,他能不出虚汗吗。” 小月立刻笑道:“出钱总比出命强吧。”说着我们便退出了张掌柜的卧房,我俩一出房门张掌柜的媳妇便突然醒来,骂道:“你个老不死的,叫你别结交那些狐朋狗友,现在好了,引狼入室了吧……”,两人为此争闹了一宿,张掌柜被打的满屋乱窜,那又是另一说。 次日,张掌柜早早的就备好山珍海宴,满桌的酒菜,亲自去往县衙与马都头的家宅,拜请了刘知县与马都头。 午时,刘知县和马都头携家带眷来在了食半仙,被张掌柜三请五请请上了二楼的雅间,我与小月早已藏在了翠屏之后,楼梯上脚步声传来,只听张掌柜相请道:“刘大人,马大人这边请。”而后又道:“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马夫人,还有二位少爷,小姐请里边请。” 随后就听刘知县笑言道:“张掌柜有劳了,今日何人如此盛情,摆下这等盛宴,真叫本官愧不敢当啊。”说着他哈哈大笑起来,此时我心说该来的都齐了,不禁也轻声一笑,而小月瞧我如此自得,问言:“你笑什么?”,我笑而不语,她瞥了我一眼,而后言道:“这刘知县也真识趣,他怎么不把七姨妈八舅母都喊来。” 我轻语道:“来的人越多就越热闹,你就等着网中捉鱼,瓮中捉鳖,到时候看他们怎么收拾。” 小月抓了抓脑袋,疑惑道:“怎么,你马上要捉鳖?你可得小心了,要是捉鳖不成反被咬,那就撒不开口了。”,我立刻白了她一眼道:“去、去、去,你个乌鸦嘴,祸门星,少说两句会死啊。” 就在这时翠屏外众人纷纷入座,只听马都头问张掌柜道:“掌柜的,你可知是哪方贵人请刘大人与我啊?” 掌柜喜笑道:“回大人,不是跟您说了吗?是位远道而来的大富商,他想结交本地的名士。” 刘大人也喜笑道:“那敢问那位富商何时到啊?” 掌柜笑言:“刘大人,马大人,还有各位夫人、公子和小姐,请你们稍等片刻,他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一听这话,马都头“砰”地声,猛一拍桌怒道:“好大的身架,区区一个贩商却要我们两员朝廷命官在此等他,成何提统。” 第六十章 旷野被伏(上) 马都头久等我俩未出,大发雷霆,此时胡小蝶却轻声劝道:“好了,相公,别动气,等等也不妨事,毕竟人家请我们是主,我们是客吗?别失了身份。” 刘知县也对马都头说道:“马大人,您夫人所言极是,所谓交友广盛,和气生财,我们穿了官服为官,脱下官服为民,别太计较。”,听罢刘知县话一席话,我便“哈哈”笑起,拍起掌来赞道:“哈哈,刘大人说的妙哉,官为民,民为官,官与民乃船与水也,水涨而船高,水漫则船翻呀。”,当我掌声停罢,所有人都齐眼望向了翠屏,刘大人连忙起身,对着翠屏拱手相礼道:“哈哈,原来这位贵人早已在此,真是神龙见尾不见首啊!” 我立刻压着喉咙,粗声笑道:“哪里,哪里,刘大人太抬举了,正如马大人所言,我只是一介刁商而已。”说着我背着手,阔步迈出翠屏,小月也款款走出,当我俩一露脸面,满脸堆笑的刘知县和一脸正色的马都头,还有胡小蝶顿时惊色大变,马都头“腾”地一下从凳子窜起,猛指向我俩喝道:“你……你俩怎敢擅自溜入城内。” 望着他们这般惊诧的表情,我淡然一笑道:“不瞒二位大人,我等身上的痨病早已痊愈,你们不必惊慌。”说着我便与小月大模大样入了宴席,这时马都头缓过了神来,又环眼怒瞪,直指着我俩说道:“你这歹人,污蔑吾妻,还敢有脸来见我。” 小月瞪起杏眼道:“你这人好不知趣,我等好心设宴款请你与刘大人,实为赔礼,你却这般无理,所谓打人还不打笑脸人,你怎就如铁石心肠。” “好了,好了。”我劝住小月,拱手笑脸相对道:“马大人,我这不是来给您与嫂子赔礼道歉来了吗。”我望了眼满桌的佳肴道:“我特意假冒富商之名,略备酒宴请几位来,就是怕马大人和嫂子不肯前来赴宴,我们一片诚心还望马大人与夫人赏面啊。”说罢我高举起酒杯,起身向着马都头和胡小蝶鞠身下礼道:“马大哥,嫂子,小弟之前多有冒犯,还请二位多多海涵,多多原谅。”说罢我长鞠不起,久久等候,刘知县见此情景,他也大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意味深长地对马都头说道:“好了,好了,我说马大人,马兄弟啊!周永他也是查案心切,年轻气胜,做事莽撞,既然他如此诚恳地向你道歉,也就算了吧!何必小肚鸡肠啦?” 马都头思量了片刻,横着眉瞅了我一眼,立刻甩起袖道:“也罢也罢,算了就是。”说着斜着身坐了下来。 一听这话,我立刻说道:“多谢马大哥。”说罢我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倒过酒杯亮给马都头看了眼,而后说道:“马大人果然英雄气节,不计小人我的过错。”说着我上前给马都头斟了杯酒,坐回了位上,然而胡小蝶狐疑地望了我一眼,皱了下秀眉,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这时刘知县再次笑起道:“这下可好,化干河为……为……为什么来着?” 小月笑着应道:“刘大人,是化干戈为玉帛,您老人家是饱读诗书太多,一时忘词了吧。” 刘知县急忙朗笑起道:“呵呵,是啊!是啊!我这脑子整天想着民生百态和国家安危,一时不灵光了,哈哈哈。”他立刻举杯言道:“既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家也就不见外了,来、来、来,大家一起来痛饮一杯。”,我们与刘知县同举杯酒,将酒一饮而尽,小月突然又问了句:“刘大青天老爷,您为民伤劳伤神,真是辛苦,可是不知您为城外那些病患的百姓做过些什么?” 一听此言,刘知县刚喝进嘴的酒“噗”地一口喷出,他忙睁圆了眼惊然地望向小月,而此时,胡小蝶突然张口说道:“小月妹妹,你有所不知,那些城外的百姓都患上了瘟病,已无药可治。”她瞅了眼刘知县道:“之前刘大人为了他们的病奔波劳忙,并不是如你们所说不闻不问。”,这时刘知县如获救星般接过话道:“那是,那是,我也没有少为他们操过心啊。”他话还未说完,我立刻一笑道:“刘大人,您不用再操这份心了。” 我此言一出,所有人为之一愣,都诧异地望向我,刘知县与马都头急忙凑过身来问道:“此话怎讲?” 我故作悠闲地翘起二郎腿来说道:“这个吗?怎么说啦。”我瞄了他们一眼,轻描淡写道:“是这样,他们的病全被我治愈了。”我话音尚未落,小月猛一扬手,喊道:“别忘了,还有我啦。” 刘知县和马都头吃惊不已,忙问:“什么?你们……你们治好了他们的病?” 我不屑地一笑,说道:“呵,那是当然,不信的话你们派人去瞧瞧便知,顺便就把他们请回城来,与家人相聚,也算做件功德之事。” 刘知县一听大喜,连忙吩咐左右道:“快,快,你们还不快去接人。”,两旁衙役立马“诺!”了声,便匆匆奔下了楼去。 刘知县满脸堆笑道:“呵呵,周老弟啊!没想到你们还会救病医人,你们可要知道,他们所得的瘟病就连本县的名医都无法医治,你们就……”说着他大笑起道:“别的不说,你们果然是少年出俊杰呀。”说罢便以酒相敬,我与小月举杯还之,刘知县又好奇道:“周老弟,你是怎么治得这瘟病的,啊!我不是要你传授治病之法,我知道你们医行有医行的规矩,偏方不可外传,不过若是你们这么一走,瘟疫若又起,我们可就又要两眼抓瞎了。”他呵呵一笑,紧盯向了我。 我“哼”笑了声,猛拿眼一瞅胡小蝶,正与她双目相交,胡小蝶慌忙避开了我的眼神,微垂下脸去,我则对刘知县说道:“此话说来话长啊。”我故做深虑,咂了下嘴道:“不过,长话也可短说,其实我与小月发现那些人患染的并不是什么瘟病,只是……”我故止声不语,刘知县听了一半,心急火燎,忙探过身来急切地问道:“周老弟,只是什么你快说呀。” 第六十章 旷野被伏(下) 见刘知县心急,还颇有为民着想之意,我微微一笑道:“只是致病原因另有一说。”我神秘兮兮地盯住众人道:“那就是……”我拉长了音,众人更是翘首以待,我忽然一声喝起道:“鬼!!!”。 “鬼”字一出,众人惊色一颤,脸容大变道:“什么?鬼?!”,只见他们纷纷骇目圆瞠,诧然地瞅着我,我点头一笑,忽而猛一起身,趁众人不备,顺势甩手由袖中抽出一黄袋,不由分说,照着马都头就飞掷而去,并恶声喝道:“对,就是此物!”话音未落就见袋中窜出一物,此物尖牙利齿,黑如凶猫,大如猎狗,活脱一个满面狰狞的厉鬼,只见这厉鬼直扑向马都头与胡小蝶,众人顿时吓的魂飞胆失,亡魂皆冒,纷纷连声惊叫,马都头也大惊失色,吓得面如土色,可他不亏是位猛英雄,真好汉,他惊魂尚未定,猛然就蹿身而起,一下护在了胡小蝶身前,可马都头万没想到,就在恶鬼扑向他之时,藏在他身后的胡小蝶突然蹿身而出,一把搂住马都头的腰,猛一拧纤柳细腰,旋身来到马都头身前,甩袖一招银蛇出洞,她的云袖如窜出的长蛇般直击向恶鬼,还未等恶鬼扑到近前便被她一袖抽翻倒地,她忙收回长袖,侧身立在马都头身前。 而此时惊魂未落的知县、马都头,以及在场的所有人都诧目骇舌地齐盯向了胡小蝶,我一把拎起卧躺在地的那只恶鬼,冲着胡小蝶狠声喝道:“看,这就是你放出害人得病的恶鬼,还说你不会武功,这回众目睽睽之下,看你还如何抵赖?” 护在马都头身前的胡小蝶花容一惊,无言已对,一旁吓的面色煞白的张掌柜慌忙叫道:“各……各……各位大爷,我……我……我下楼,给各位拿压惊酒来。”说着他连滚带爬地逃下了楼。 盯着胡小蝶许久,马都头突然睁圆了双目问道:“娘子,你何时学的功夫?” 胡小蝶一时回过神来,惊吸了口凉气,二话不说,猛一把推开了马都头,拧腰一跃,便朝楼外逃去,我见她要逃,连忙大喝了声:“哪里逃!”,便垫步拧腰蹿身而出,当我刚一起脚,跃出酒楼还落在半空中的胡小蝶见其不妙,猛回身一臂挥出,便“呼”地下一阵白雾扑面洒来,我慌忙收身,遮捂住了口鼻。 待白雾散去,刘知县挥掸着空气,咳嗽道:“咳咳,这……这到底是怎一回事?”,可我哪顾了回答,此时逃出酒楼的胡小蝶已然从一间间房檐上蹿逃而去,她的身影已成为扁豆大的黑影,脱兔难捕,贼走难捉,我赶忙一个腾身跃出酒楼喊道:“小月快追。”喊罢我便跃出了酒楼,寻着胡小蝶身上散出的气息追出,这时只听身后马都头大声嚷道:“等等……”可喊声已然渐渐远去,变得飘渺悠长…… 翻出了飞来椅,跳出食半仙,我与小月展出飞腾之术,寻着胡小蝶飞起的身影,追向了城外。 胡小蝶前逃,我等后追,你扑我赶,你奔我追,那真叫: 兔逃鹰隼追,鱼游鹭鹚叼。 追魂夺命紧,逃命往生急。 我们追星赶月,赶风逐电,追到了城外一片花野丛中,这里艳花遍地,广阔无边,可是怎么就见不到了胡小蝶的踪影了,我俩疑惑,将才明明瞧见她落身此处,怎一眨眼人不见了? 小月追上我,大喘道:“怎么不追了,难道又跟丢了?” 我四下寻望,说道:“她的气味被这里的花香全部掩盖,没法追寻。” 小月无奈地扬了下眉,叹道:“唉!又给跑了,她真是个狡猾的狐狸,比狐狸还狐狸精。”她转身说道:“我们还是走吧。” 我寻望了一番,垂头丧气道:“也罢,只能先回去,再从长计议了,不行的话,我们就找那个马大人打官司去。”说罢我俩便转身要走,刚一抬脚,就忽听身后一声厉喝:“臭丫头,说谁狐狸精。”喊声刚落,就觉身后一阵恶风袭来,我与小月陡然一惊,忙回身望去,可还未等我俩转过身去,就觉一道厉掌携风卷尘朝我面颊劈来,我慌忙晃身一闪,一个轻蓝色的倩影由我身旁掠过,她衣上的云丝绸带如风般抚过我的面颊,带着淡淡幽香,可我岂能被她的所迷,猛一回身,便见到那个倩影已然立于我身后,原来正是胡小蝶。 我赶忙正对向她,她却不等我反应,便起手一掌朝我迎面袭来,我惊忙撩掌一招大浪翻涛拨开了她的掌峰,可她毫不留情,又舞动双掌,如散花飞叶般朝我攻来,此时我岂肯敌弱,探手一招乱星摘月,招住了她纷乱的掌锋,就这样你来我去,我俩拆招换式,战在了一处,只见得一个是飞羽如雪翻天舞,一个是霹雷斩月乱乾坤;这个是水袖银蛇缠苍穹,那个是铁爪金龙定山河;她乃九天仙女洒花雨,我是十府阎鬼锁亡魂;她出秀掌寒冽冽,我翻铁掌火腾腾;两来风火窜天起,杀的漫天星斗混。 我与胡小蝶恶战在一起,打的花乱叶飞,风卷缠云,你来我往百来回合,见她有些心喘,我猛然挥臂推开她击来的厉掌,趁她再要攻来疏忽防备之时,我迅猛一招飞龙出海直击而出,她还未惊过神来,便一声痛叫,捂住了肩头倒摔而去,我赶忙趁势一掌直灌而下,朝她腹腔猛劈,劈她个五脏具焚。 就在我一掌坠下之时,忽然四周一阵厉声喝起:“住手。”话音未落,就见赤、橙、黄、绿、青、蓝、紫十来个身影由四面的艳花丛中蹿腾而出,还未等我回过神,这些五颜六色的身影就由四面扑来,我愣是一惊,猛抬头,刚要出招迎架,就见这些五颜六色的身影一扇双臂:“呼哧”一下,铺天盖地的白雾便朝我笼来,我大感不妙,慌忙收住了掌锋,一把捂住了嘴鼻,霎时间白雾弥漫开来,将我笼罩其中,眼前雾白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心道不好,怎又着了此道,入了他人的埋伏,我赶忙静耳聆听,想辨出这帮妖人的动向,然而就在此时,蒙雾中听得八面乱掌呼风而来,我当即大惊失色,可就在我措手不及之时,突然“呜……”地一阵狂风平地而起,刮得猛烈异常,何以见得,有诗云: 狂风猛浪行千里。 卷雾推云过万山。 百丈巨涛冲紫宙。 行云盖月搅天翻。 大风邪刮,飞沙走石,险些将我也都卷离地面,幸好我及时施展了千斤坠,才扎稳了脚步,心惊道怎一回事,难道又来了妖物? 第六十一章 险成大错(上) 忽然而起的大风刮的万物皆乱,我顶风而立,狂风呼啸,飞沙走石,不一会风停云止,周围恢复了平静,我放下了遮着面孔的手臂,却没发现有何妖物到来,我好是奇怪,回头望去,这才发现小月她正乐呵呵收回了手臂,拍了拍手掌,背起手来,踮了下脚尖,得意洋洋地昂着脑袋说道:“怎么样,解决了吧。”说着摇晃了下身子。 一见她这副窃窃自喜的模样,我立刻冲她嚷道:“麻烦你下次扇风时先说一声行不。”嚷罢后我无赖地摇了摇头,回过身去,就见十来个身穿各种五彩绸衣的男女躺卧在野花丛中,各个无力地支起身,咬牙盯瞅着我与小月。 我找到了胡小蝶,大步来到她身旁,她强撑起了身,我蔑望着她说道:“你这个放鬼伤人的妖女,看我不将你打回原形再说。”说罢我猛然高举起手掌,一掌照她天灵盖劈去。 要说我这一掌打下,必废掉她五百年道行,可一想到她放养恶鬼伤人,我恨不得再加上一倍的掌力,直将她打回娘胎,可就在我一掌灌下之时,卧躺在地上,身穿五彩霞衣的那些人奋力地哭嚷着,央求道:“上仙,手下饶命啊。” 可这已为时已晚,我的厉掌直冲她的天灵砸去,就在将要一掌将她毙命之时,忽然耳旁一声厉喝传来:“手下留人!”,就在话起之时:“噌”地一声刺耳的鸣响划破了天际,一道寒光直朝我落下的厉掌射来,我顿觉不妙,猛一收手,一把霜刀飞旋着削过我的眼前,我猛然撤身一跃,蹦出一丈来远,而那飞来之刀“噌”地声牢牢地剁在了地上。 我刚一站定,就见一个身影飞掣而来,立在了胡小蝶的身前,一把拔出剁在地上的霜刀,横在我的面前,鹰睹虎目地盯着我,喝道:“你休想碰我娘子半根毫发。” 我定眼一瞧,原来正是马都头,我急忙冲他说道:“马大人,快快闪开,让我将她打回原形,让你瞧瞧你那害人的妻子是何物所变?”说罢我立刻就要迈步上前。 可当我刚一抬脚,就听“噌啷”一声,马都头翻起刀面,用刀刃对向我,狠声喝道:“你休想。”他立刻摆开了架势,一本正严地说道:“不管她是人是鬼,在我眼里她就是与我相守十年的结发妻子,你若敢靠近半步,休怪我手中无情,刀中无眼。”说罢他瞪怒起双目,恶视着我。 这下我可恼上心头,大喝道:“你怎如此冥顽不灵,非要护着这害人的妖物,你不让开,就别怪我心狠手毒。”说罢我脚一蹬地,跃身而出,而马都头一见顿时喝声而起,抡刀就照我劈来,霎时间寒光扫过,只逼心魂,我忙一侧身,刀锋削过眉前,我迅疾一掌抵住他臂肘,致使他不得反手回击,可马都头猛地回身一招醉鹤摆翅,反身一拳便扫面而来,我急忙仰身退让,拳锋刚扫过我鼻尖,他的快刀便呼啸着照着我的面门砍来,来势凶猛,直夺心魂,我顿感不妙,猛往后纵身一跃,窜出几丈之远。 我本以为已然躲过,可当我双脚刚一着地,眼前便一道寒光袭面而来,天啦!我惊出一身冷汗,没料到他身手竟然如此迅捷,如追魂夺命的无常鬼,他持着快刀斩风截流般朝我杀来,我慌忙闪身退避,处处败让。 此时此刻马都头越杀越勇,那刀追星赶辰般袭我而来,杀的卷砂走石、携风带尘,毫无还手余地的我只得连退兼防,卸开他的攻势。 他啸刃狂刀,呼风携雨朝我劈砍而来,我岂能任他砍杀,见他一刀斩下,我慌忙往后一腾身,又窜出了数丈之远,可我刚一落地起身,就见马都已然抡起快刀,高举过头顶,照我猛劈而来,一旁的小月顿时惊喊而起:“小心啊!周哥哥。”可她话音刚起,就听轰然一声震响,一股刀气携风带尘直袭而来,所有的人都惊骇地睁圆了双目,就连小月也惊恐地捂住了嘴,呆木在了那儿。 疾风袭过,叶落花飞,飘向了花野丛中,一切平静之后,只见空地之中被斩开了一条深深的裂隙,两旁的野草倒向了两侧,俯身在地的我望着这条被劈出的深勾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刚才好是凶险,若不是闪身及时,恐怕我也得被他劈成了两半,看来此人非同寻常。 就在我惊诧之时,忽而一声喝起:“受死吧!”话音一起,顿觉一条身影风雷电掣般冲我扑来,忙一眼望去就见马都头已然跃近我身前,猛然起刀,一招破月狂杀直劈而下,顿然间小月一声尖叫划破了长空,林中百鸟惊飞,山中百兽惊嚎,胡小蝶与她的同伴们也都心惊魂飞地愣在那里。 鸟雀飞散,百兽奔走,我垂着双臂一动不动地站那里,许久之后我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将夺来的刀丢在地上,对着马都头冷冷一笑,说道:“能遇到你这样的对手,真不简单。” 而马都头吃力地撑起身,呆若木鸡地望着我,摇头道:“不可能,这不绝不可能……” 这当然出乎他的意料,当他举刀以迅雷疾风之势劈向我的瞬间,我猛然抬头,冲他冷目一笑,趁他无法收式之时,我忽然蹿身跃出,一招翻手擒龙,擒住了他握刀的手腕,而后反身一把抓住他的腰带,猛一使力,一招大背挎将他托身而起,狠摔而出,扔出了数丈之远,重重摔落在地,而在将他摔出之时,我顺势抽夺下了他手中的刀。 此时此刻,我把夺来的刀丢在了马都头的跟前,跨过他的身旁,大步迈向胡小蝶,一来到胡小蝶的身边,就见她的那些同伙们早已拖着伤重的身体爬到了胡小蝶的身旁,一位紫衣女子支起身来,泪光烁烁地望着我,一把将胡小蝶揽入了自己的怀中,护着她哭噎道:“上仙,求你别伤害小蝶,她没在人世犯戒的,求你放过吧!!!”话音刚落,其他的人也立刻用身体护住了胡小蝶,各个泪落而下,冲我苦苦哀求道:“大仙,求您别伤害她……” “求你了,别伤害小蝶姐姐……” “求你了,上仙,放过小蝶吧……” …… 见他们苦苦哀求,我心中“咯噔”了下,起了一丝怜悯之心,可转念一想胡小蝶她在此处养鬼,祸害城中百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一咬牙关,狠声喝道:“你们别再袒护她,她害人事实确凿,我尚念你们修行不易,且不为难你们,可你们若再袒护着他,休怪我待尔等一并打回原形。”说罢我猛然一掌举起,就朝胡小蝶天灵盖砸了去。 第六十一章 险成大错(下) 说时迟那时快,当我厉掌直灌而下,砸向胡小蝶之时,忽然一阵泣天悲地的哭喊声喊起:“不要呀!”我顿然大惊,就见胡小蝶的同伴们一个个用身子护住了胡小蝶,我怒不可忍,一俯身,将他们一个个拎起,掀到了一旁。 而当我再次举掌要砸向胡小蝶之时,忽然一个身影“呼”地下扑到了胡小蝶身前,用整个身躯护住了胡小蝶,我一瞧更加怒不可言,只见护住胡小蝶不是旁人,正是马都头,他直勾勾瞪视着我,我暗骂你个不开眼的家伙,居然还想保护这个害人的妖女,我心中一狠,也罢,既然他如此冥顽不灵,干脆连他一并结果,让他们做对亡命冤枉。 想罢我怒抖着手臂,一掌举起就照他胸口劈下,就在我掌锋直灌而下,一击而中之时,我忽然又一下罢住了手,我三尸神愤,双鼻喷火,怒瞪着马都头,忽然我再次举掌而起,想要打向马都头之时,就忽听“啪”地声响起,我的手腕被人死死地攥了,此时就连一丝的微风都止住了,一切坠入了寂静。 双鼻喷烟,怒气未消的我望着马都头毅然决然的眼神,不由浑身一寒,若是我刚才下了手,后果将不堪设想,我回首望向了那只抓住我手腕的纤纤细手,顺臂望去,原来是小月,是她在我将要种下恶果之时拦住了我,她大睁着杏眼望着马都头与胡小蝶,对我说道:“周哥哥,好像这里有什么不对。” 我迟疑了下,放下手掌,久久望着她,而后说道:“哪里不对了?” “嗯……”她冥思了下,说道:“你不觉的胡小蝶她不像是害人之人吗?” 我疑惑了,问道:“何以见得?” 她道:“她若是一心害人,她的同伴还有马大哥怎会舍命去护她。” “这……”我不知怎答,此时我脑中“嗡”地下,如炸开了般,此话没错,她若害人,怎会有人舍命护她,难道说我真被怒气冲昏了头,冤错了好人,可是回想以往,王宅驱鬼伤我,马家谎言摔伤,怎么着都像是她所为,我缓缓转过脸,望向胡小蝶和用全身护着她的马都头,还有她身旁那些目带乞哀的同伴们,我木愣住了,此时那位将胡小蝶揽于怀中的紫衣女子含泪喊了声:“上仙。” “啊!”我不禁一愣道:“什么?” 她哽咽了下对我道:“上仙,小神敢问一句,您是否是因为小蝶她私自与凡人结亲,而来惩戒她的。”她声泪而下道:“求求上仙,我们愿替小蝶受罚,只要您能饶过小蝶,让她与她所爱之人一起,你如何惩罚我们都行,就算废掉我们百年的道行,我们也在所无怨。”她话音刚落,其他的同伴们也都异口同声相求道:“是啊!求上仙,您就饶过小蝶吧!我们都愿替她受过。” 这下我更加迷惑了。虽然我不是为了她与凡人结亲而来,但我的心依旧被他们所感,不知该如何是好,而眼前的马都头坚对地冲我说道:“周少侠,你若是上天派来抓捕小蝶的,我也无话可说,但听我一言。”他真切地说道:“小蝶她绝不会做出那伤天害理的事的,她数十年如一日照顾我这一家,待我爹娘如亲生父母,我没孝顺到的她替我做到了,她相夫教子,从来没有过一句怨言,我都自感惭愧,我为公事,为朋友,都没有好好陪过她一天。”他堂堂七尺男儿居然眼中闪过了泪光,他说道:“你说她这样一个好女子怎会去害人,就算她是妖或鬼那又怎样,就连学过孔孟之道的人都不如她,这样的人能害人吗?”他含忍住了眼泪,坚定地对我说道:“求你放过她,我愿用命来抵还。” 他身后的胡小蝶一听,哭咽着一把搂住了他,不停地摇头道:“别说了,真的别说了,我不值得你们为我这样,真的……真的……,如果老天真要收我,那也是宿命,你们不要为我毁了自己。”说着她的眼水已经湿润了粉颊。 见此情此景,小月连忙上前搀起马都头与胡小蝶,说道:“不是这样,是我们弄错了。”说着她冲我挤弄了下眼,我也无言以对,而马都头夹着泪,抿嘴一笑道:“没……没关系。”说着他好奇地望向胡小蝶说:“娘子,你……”他双眼打量着胡小蝶,问言:“娘子,你能告诉我你们到底是谁?我与你相守十年,还不知你是仙还是妖,你叫为夫我怎是好。” 胡小蝶真切地望着马都头,说道:“既然这样,我也不隐瞒了。”她长叹了一声说道:“相公,你可记得十二年前吗?”她紧望着马都头说道:“还记得那年春天吗?也是在这片空地上,一群捕蝶的孩子捕到了只蓝花彩纹大凤蝶,想要将其美翅取下,而这时你路经此处,见这蝶可怜,便买下了后将其放生,还记得吗?” 望着胡小蝶,马都头寻思片刻,恍然地点了点头,胡小蝶继续说道:“那只凤蝶正是我。”她含泪笑着,用玉手向马都头的双颊抚去,说道:“那年我正满五百年修行,必受一劫方能修成人形,你从孩子们手中救了我,帮我渡过此劫,如此大恩无以为报,因此我甘愿弃去仙尘,来到人间找你,服侍一生一世,以报此恩。” 听罢胡小蝶这番话,马都头泣泪而下,一把将胡小蝶轻轻揽入怀中,说道:“今生不管你仙也好,妖也罢,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妻子,谁也别想将你从我身边夺走,我会保护你直到天长地老,小蝶。” 见他俩煽情缠绵着,我无奈地抓了抓后脑勺,叹息道:“唉!咋又搞错呢。”我琢磨道:“可是那夜胡小蝶用迷雾逃走之时,暗处唤鬼袭击我的人又会是谁啦?”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忽然一阵急促的喊声传来:“不好了,马大人,不好了!” 一听这急匆匆的喊声,我与众人惊忙转身望去,就见一位衙役慌慌张张奔来,一到马都头身前,他就大喘嘘嘘地说道:“不好了,不好了,马大人……” 马都头松开胡小蝶,换回本态,一本正颜地站起问道:“什么事这么慌张?”。 那衙役缓了口气,急切地说道:“马大人,城……城里又出人命了!” “什么?!”众人顿时惊色而起,马都头立马命道:“快,快带我去。”说着他快步就往城里奔去,并回头对那紫衣女子喊道:“麻烦你帮我照看下小蝶。”话音还未落,他早已奔的无影无踪。 第六十二章 遇赤发魔(上) 我与小月随着马都头奔回了城中,迎候的衙役们立刻禀报道:“马大人,食半仙出事了。”话还说完,马都头就火急火燎地喊道:“走,快带我去。” 我们脚生疾风,追星赶月般奔到食半仙,一到食半仙就见酒楼外乌压压围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喧喧嚷嚷,将整条街堵得水泄不通。 我们随着马都头拨开人群,挤了进去,食半仙里人进人往,里里外外满是衙役,我们二话不说就径直走进了食半仙,刚一走进食半仙,眼前的景象顿时让我等惊的三尸神飞,脑中嗡响,不由得背后一寒,倒吸了口凉气,这……这到底是怎一回事? 只见食半仙中,地上、桌上、楼梯上七零八落躺满了死尸,墙上、门板上、窗上喷溅的全是鲜血,断肢残臂处处可见,真如地府十八阎罗炼狱,森凛恐怖,骇人心魂。 小月连忙捂住了嘴,厌恶地瞅着这一切,说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此时刘大人匆匆走开,用绢帕捂着嘴对我等说道:“你们总算来了。” 然而马都头话不多说,直截了当地问道:“刘大人,这到底出了何事,我们离开连一柱香的时间都没有,怎就出了这等大事?” 刘知县赶忙说道:“我也不知呀,那时你追周兄弟而去,我便带人追赶下楼,可我还没追出城,就有衙差来报,说这里出了人命大案,我也是刚刚到此。”他一捶手掌,叹道:“唉!这下出了这么多人命,可叫我如何是好,看来我还是辞官还乡,种地锄田得了。” 马都头斜了眼刘大人,说道:“现在说这些有何用,耽误之急是要赶快破案拿凶才是。” 而此时,我里外瞧看,查看了几具尸体后,来到小月身边,说道:“喂,你有没有发现,死的人似乎全是这家酒楼里的伙计。” 小月捂着嘴说:“这倒没在意,我来瞧瞧。”她垫起脚,远远地朝近前几具尸体望去,而后又用绢帕捂住嘴道:“好像是呀,这是怎回事?” 我则说:“不清楚,但依我来看,死者的伤口都是被同一兵器所伤,好像是爪器,看来杀人者只有一人,而且能在这短短时间内杀光店里所有人,看来不是等闲之人。”我话刚一说出,刘知县和马都头顿时脸色惊变,愕然地望向我俩说道:“难道说,是……”他俩话到嘴边却又咽回了肚中。 而此时,小月突然惊奇地望向我,叫道:“对了,怎么没见那个臭掌柜的尸体。” 我与二位大人一惊,忙说:“对呀,张掌柜啦。” 而刘知县赶忙问左右衙役道:“你们有没有看到这店的张掌柜。” 在场的衙役互相相视了一眼,摇头道:“禀大人,好像没有。” 刘知县一听,立刻喝起道:“什么叫没有,有也要把他找出来,没有也要挖地三尺把他挖出来,活要见尸,死要见人。”他忽然一琢磨,不对,忙又道:“不对,是死要活,尸要见人。”他忽然又一想,还不对,连忙又叫道:“哎呀,不对,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身旁的衙役连忙“诺!”了声,指挥起众差人,往各个房屋寻去,不多时,衙役们便纷纷来报:“禀大人,并没发现张掌柜下落。” 我是一惊,故作嘲讽道:“咦,这张掌柜平日里不是对他的伙计们挺仗义的吗?咋今日就撂下他们,自个儿就跑了。”我话音刚落,马都头与小月便斜瞅了我一眼,我这才意识到此场合说此话有所不妥,于是呵呵一笑道:“我是说他没遭遇不测,正是大幸。”话正至此,忽听酒楼外悠悠传来了一声凄惨的嚷叫声:“救命,不要啊!”这喊声如晴天一道霹雳,平湖一波巨浪,我二人与刘、马二位大人大感不妙,忙齐声喊言:“不好,快走!”说罢急忙转身就往楼外奔去。 来在楼外,寻声追去,刚追出路口,就忽听“啊!”地声地惨叫,如鬼嚎狼叫,听得人撕心裂肺,我等还未惊过神来,就见一个身影“嗖”地下由我们所在路口倒飞而来:“啪”地声重重摔落在地,连连翻滚了几下,便仰躺在地,一动不不得动弹,仿若死尸,形同软泥。 见此情景惊得我等三尸神乱,七魂皆破,慌忙止住了脚步,定眼一瞧,不禁大为震骇,原来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张掌柜。 见张掌柜奄奄一息,气息弱弱,躺在地上哼哼**,痛苦万分,我等紧忙冲上前去,马都头一把将其扶起,依在自己怀中,问言:“张掌柜,你这是怎么了?” 此时的张掌柜想要张嘴说话,却早已无力开口,忽然猛咳几声,呕出一口黑血,脑袋一歪,便昏死过去。 就在我等目瞪口呆地看着张掌柜时,突然“嗖”地声一阵恶风疾呼而来,我叽愣一震,心说这是怎一回事,猛抬眼,当即冷汗惊出,七魂崩飞,且见一把硕大的铁爪如掣电火石般直朝张掌柜射来,似夺魂的锁,索命的爪,直取他的心门,就在这一发及中,张掌柜命悬一线之际我惊忙夺步而出,一招飞龙夺月,扑向携风袭尘而来的铁爪,霎时之间就听“啪当”一声震响,一股气道四散开来,旋起了一阵尘土。 待扬尘落定,就瞧我左手紧缠着一根黑黝黝、亮夺夺的铁链,一把银黑色的铁爪垂于我手中,顺链瞧去,只见一个大汉立于一座屋顶之上,这大汉腰扣虎头宽皮大带,脚蹬金边快靴,身穿绛紫色大氅,披氅露怀,身尺九丈,虎背熊腰,好不威猛,他赤发蓬冲,烈如火,满腮钢髯,坚如铁,环眼赤眉,如天降鬼煞,地出的凶魔。 此人紧扽着铁链,瞪着环目怒视着我,马都头也紧忙轻放下张掌柜,与小月来到了我的身旁,众人虎视眈眈地瞅着这赤发大汉,这时身后传来了刘知县气喘吁吁的嚷嚷声:“你……你们们跑那么快,赶……赶魂啊。”他跑到我们身旁,一眼望见了我手中紧握的铁链,大喘着气问道:“你……你这是干嘛?拿着链子待人遛狗啊?” 我道:“不是遛狗,是牵猴啦。”,这时小月忽然冲我们叫起道:“是牵一只红毛大猴啊。”,刘知县听言,惊忙朝铁链那头望去,当他刚一眼瞧见那赤发大汉,顿时便惊吸了一口冷气,吓得“噔噔噔”倒撤了好几大步,他紧忙缩躲到我等身后,战战兢兢指那人说道:“他……他……他……他……他……”,见他结巴成这样,我不耐烦道:“刘大人,你怎么了?自己咬自己舌头啦?” 而这时我身旁的马都头狠咬着牙道:“刘大人不是咬舌头了,而是看到鬼了?”,我与小月神色一惊道:“鬼?” 马都头紧盯着那赤发大汉,一字一顿道:“不错,这人正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鬼——赤发魔。” 第六十二章 遇赤发魔(下) 一听“赤发魔”这三字刘知县愣是一颤,紧忙又躲的更里,这时马都头冲着那赤发大汉就喝道:“你终于现身了,赤发魔,我找你找的好苦。” 这“赤发魔”三字一出,围观热闹的百姓顿时惊呼而起,一哄而散,霎时间街无一人,再看所有店面门铺都上上了门板,锁门关张,所有的屋窗也都“哐啷啷”紧关,整条街顿时变得死寂一片,仿佛荒镇一般。 没想到这里的百姓怕这赤发魔怕成这样,我见此冷冷哼了声,而此时马都头则面无惧色,对着赤发魔继续说道:“赤发魔,你杀人无数,恶贯满盈,你快快束手就擒,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刀中无眼。”,话刚落,躲在我等身后的刘知县战战怯怯说道:“你……你们先拖住他,我、我、我、我去叫人来。”说罢他一溜烟便跑的无影无踪。 然而赤发魔立于屋顶之上,冷冷哼了声,不屑一顾地说了句:“就凭你。”说罢他甩手猛地一指,直指向我,言道:“你就是那个铁匠铺里的毛贼小子吧。”他雷掣电怒道:“欺我三妹的有你,抓我二弟的也有你,如今坏了我好事还是你,今日不取了你的狗头,难消我心头之狠!”说罢他猛一扯铁链,垫步腾身一下蹿夺而来,如同恶虎扑食、凶雕捕兔般扑我而来。 一见赤发魔扑身袭来,马都头“噌”地声抽刀而出,与小月忙扬起架势准备搏死一战,我立于当中,见赤发魔展臂就要袭来,侧目瞧了地上奄奄一息的张掌柜,顿时怒冲九天,一声吼起道:“你休要猖狂。”喊罢我猛一抽铁链,扬手便照着奔来的赤发魔猛掷而去,只听“呼”地声,手中的铁爪连同着铁链便脱手而出,直飙向赤发魔,那真是气冲九斗,穿风破浪。 原本如狼似虎地赤发魔顿时惊色而起,慌忙收住了身,急一闪腰,铁爪“嗖”地声擦过了他的肩头,他赶忙出手,想要一把收回铁爪,可他万没想到,手刚一触到铁链,就被一股猛力往后一扯,仿佛被人用力拽去一般,整个人都被铁链带飞了出去,慌了神色的赤发魔连忙翻腾了数下,才扯住他的铁爪。 稳住脚步的赤发魔一把收回铁抓,猛一回身,怒视向我喝道:“今日且不与你计较,来日再取你狗头,替我三妹和二弟报仇。”说罢他一个纵身,又跃上屋顶,我一见他要逃走,忙大喊了声:“恶贼,休要走。”喊罢我便与马都头直奔而出。 就在我俩跃身而起之时,忽然身后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小月赶忙大喊道:“周哥哥快救人,张掌柜不行了。”她这一喊,我与马都头急忙罢住了脚步,回身一瞧,就见小月半扶着张掌柜的头,而张掌柜则猛咳不止,淤黑的鲜血由他嘴中涌出,见其不妙,我慌忙奔到张掌柜身旁,在他身后盘腿席坐,小月赶忙扶坐起张掌柜,我立刻替其运气通脉,疏气活血,聚元集神,在此期间,刘知县带着百十来兵丁与衙役赶了,他一到近前见此情景,连忙对马都头问言:“那赤发魔啦?” 马都头哀声一叹,摇了摇头,刘知县忙惊道:“什么?你不会又让他逃了吧。” 马都头点点头,狠砸了下拳,没有言语,刘知县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枯洼中的鱼虾,来回踱起步来,摊抖着手道:“哎呀,怎么又让他跑了,到手的鸭子飞了,我看我们怎与上府交代。”他拿手点指着马都头说道:“你呀你,逞什么能,这下好了吧。” 刘知县正“叽叽咕咕”埋怨不止,小月一时恼起,猛喝道:“吵什么吵,没看我们在给张掌柜疗伤啊!要是周哥哥治不好张掌柜,全拿你问事。”,刘知县被这一喝,愣吓住了神,一时不再敢言语。 半柱香的功夫,我收功回气,睁开了眼,小月与马都头连忙上前问言:“怎样了?”,我哀叹了声,摇了摇头,马都头与小月一时眼中失神,耷下了双肩道:“怎么?没救了吗?”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他伤及五脏,损其内腑,就算大罗金仙在此,也回天无力,我给他体内输了真元,最多只能续他半柱香的命。”我望了刘知县一眼道:“你们有什么就赶紧问吧。” 此时此刻,张掌柜“咳咳”深咳了几声,微微睁开了眼,气虚微弱地呜咽起道:“我这真是自做孽,自做孽啊!呜呜呜……” 刘大人一见其醒来,立刻上前,如连珠炮般大声叫问道:“喂喂,你快说你店里到底是怎一回事?是不是那个赤发魔杀光了你店里的人?他为什么要杀你们全店的人?他是不是还会再来此地犯案?你快说呀,不说的话你死了,我也得隔儿屁着凉了!” 见他如此抛问,小月立刻一把推开刘知县,没好气道:“喂,他都快没气了,你还这么逼问,真想他早点死,你跟着隔儿屁着凉啊。” 刘知县又一次默声了,而悲哭不止的掌柜呜咽道:“这都怪我不好,贪心惹来了杀身祸,害人反把自家坑,早知如此,我何必当初啊!咳咳咳咳……”他说着更加悲痛地哭泣起来。 马都头连忙上前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说来,我想大家会原谅你的!” ”原谅?!”掌柜泪痕满面地说道:“你们一定不会原谅我的,反正我也没多久活头了,也罢,我也就全告诉你们吧。”他哀叹了声道:“其实城里的那场瘟病是因我而起的。” “什么!?”一听这言,众人皆惊,都木愣愣望向了他,张掌柜继续说道:“你们不要惊讶,确实是我带来了这场瘟病,这都是因为我家开的那个酒楼。 我那酒楼是祖上传下的家业,大家也都知道我们家祖辈与皇家有交情,这酒楼虽是我家的,但实际是太子盘下来托我们打理的,不过我家的生意红火不仅仅是靠着皇家的关系,还有我家的特制秘方酒,乡里乡亲们才会来我的酒楼,可是十年多前,这城里还有另外一家酒坊酿的酒能与我家的酒媲美,那就是王易龙他们家酿的杜康酒,那也是闻名一时的美酒,就因为我们两家的酒都是绝品的好酒,故而世代都是表面客气,但暗地里你争我斗,都说同行是冤家,这话一点没错。 那时他卖酒给其他的酒家,使得我酒楼中的客人日益稀少,我也就心生恶念,琢磨着该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就除掉王易龙这个对头,正在盘算如何加害王易龙时,那个人突然出现,就是刚才那个追杀我,一头赤发的人,他告诉我他有法子帮我除了王易龙,但是一旦做了就无法回头,我当时利益熏心,被嫉妒与仇恨充昏了头,丝毫想都没想,考虑都没考虑,便一口答应了他。” 第六十三章 人死言善(上) 命不久矣的张掌柜终于吐露真言,只因王易龙的酒坊与他酒楼相争,他便心生恶念,想要加害王易龙,这真是为财生红眼,为利生歹心,只听张掌柜继续说道:“正在我为如何加害王易龙而犯愁之时,忽然那人突然出现了,就是那赤发大汉,他说他有一法可使王易龙家败人劣,我当时利益熏心,毫不多想,便一口答应。 谁曾料想,那人竟然要我养鬼来害王易龙,我当时心慌害怕,可是一想到王易龙抢了我的生意,我便气不打一处来,恨直往心里钻,我一狠心便答应了下来,那人将一包荷包送于我,说里面装着食痰鬼,可让人久病缠身,只要放于王易龙家宅中即可,于是我假意拜访王易龙,把这荷包暗丢在了王易龙家中,说来也真邪门,自打那后,王易龙的家人便一个个病倒。 一开始很是顺利,王易龙娶妾生子,其妾乔氏进门不久便被食痰鬼缠身,终日卧病不起,咳嗽不止,因她刚生产不久体弱气虚,又被鬼缠身,不久就一命呜呼,而王易龙的正妻姚氏也因终日操劳,再加伤心过度,身体逐日消弱,也被那鬼缠上,在一日王易龙给知县大人送酒之时,也暴病而亡。 这一来连失两命,我着实有些后怕,哪曾想尽然闹出了人命,我怕事情败露,若官府追查下来,我难逃干系,便叫来亲信的伙计,让他到市井上散播谣言,说王易龙的正妻姚氏因丈夫新纳一妾,怕自家失宠,故而在乔氏与其所生之子的饭里下药,害死了乔氏,后来被王易龙发现,告去了衙门,她因事情败露,故而自尽身亡。 这消息不胫而走,弄的满城风雨,然而不知何故,官府仅对此事不闻不问,我心想也许是自己做鬼心虚,想太多了,不过这样也好,可以败坏王易龙的名声,不过没多久这事便平息下来,没人再议王易龙家的事,我也就如往常一样,继续经营我的酒楼。 可此事未完,没过多久王易龙的儿子王天宝也被鬼缠上了身,久病卧床,咳嗽不止,他请了各路名医来瞧治,但都没法医治他儿子的病,大夫说王天宝得的是不治之症肺痨,无药可救,因此人们相传开来,说王宅不净,买他家酒的人也日益稀少,生意便惨淡下来,而我家生意则日益兴隆,我不禁大喜,心想这回总算扳倒了王易龙。 我以为就此相安无事,可谁曾想到,被那恶鬼害死的姚氏与乔氏也化成了食痰鬼,暗藏于王府之中,多年过后王府中已满足不了那些恶鬼的贪食之欲,先开始是王易龙也突然患上了肺痨,而后与王易龙家有来往的人也都相继患上此病,染病者越来越多,不治而亡的越来越多,此病如瘟疫般扩散了全城,那食痰鬼也逐渐增多,事到如今,已无法收场。”张掌柜深咳了两声,懊恨地望向刘知县说道:“后来的事你们也都知晓了,我真是后悔莫及,害死了那么多人。”说着他悲怀万分地咽噎起来。 我们望着张掌柜不知是该气愤,还是该可怜他,我上前问道:“那我们去王府的那晚,袭击我的恶鬼也是你放出的了?”,他泪雨连连,点了点头,我又问言:“那晚在破庙中唤恶鬼逃走的人也是你喽?”,他依然默不支声,连连点头,此时我也无话可问,只是哀叹了声,无赖地望着他,他泪泣了良久,无力地说道:“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害死了那么多人,还害得我的伙计们统统死于非命,今日你们追赶马夫人,都走之后那个赤发大汉便闯入了我的酒楼,他只说了一句:你毁了我的好事,我要你们偿命。说罢他便大开杀戒,杀光了我的店里的所有人,我当时吓傻了,调头就往外逃命……”他悲痛地捂住脸颊,痛不欲绝地呜泣着说道:“呜呜……呜呜……我对不起他们,对不起那些跟我一辈子的老伙计们,这都是我一手酿成的恶果,一切都不关他们的事,可为何连他们都被牵扯其中,丧了性命……呜呜呜……,该受惩罚的人是我,我连累了那么多人。”忽然他伸手冲天悲嚷道;“老天,你要罚就罚我一人,为何要拖上他们的性命,真是不公啊!呜呜呜……”说着他颤声而泣。 看着张掌柜懊恨交加的模样,我们都沉默了,他悲哭着猛咳了几声,突然一下抬起眼来,双目乞求般地望着我们道:“我知道我快不行了,我一生做了这么大的罪事,我不求所有人原谅,但只求能亲口跟王易龙说声对不起。”他呜咽着说道:“是我害了他的全家,我虽死不足惜,但只求能当面对他说声对不起,我也就能在九泉之下瞑目了。” 张掌柜话刚说完,就觉得有一人踱步来在了我们近前,我们回头望去,不禁一愣,原来正是王叔公,只见王叔公在王叔与王天宝的搀扶下缓步来到了张掌柜身旁,那王天宝看起来气色恢复了不少,王叔公望着奄奄一息的张掌柜,不忍地撇过了脸去,叹声说道:“唉!你刚才所言我都心知肚明,你叫我怎去原谅你。”说着他用颤抖的手捂住了嘴,悲切地落出了泪来。 掌柜一见王叔公,立刻想撑起身来,可他已然无力做到,他大睁着眼望着王叔公,激动地颤声说道:“王兄,我对不起你,我不求你能原谅,我只想对你说声对不起,我害惨了你全家,现在我罪有应得、罪有应得、罪有……应得……”他奋力地吐出了最后一个字,瞪大的双眼一下闭上,便垂下了臂膀。 轩逸村,朱鴈楼中,周永话说到此,无奈地叹息了声,雁雪抿了口酒,也无奈的摇了摇头,言道:“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是他咎由自取。” 此时王三说道:“也不是如此,我叔父心存不忍,特意厚葬了他,这也算是善终吧。” 隐狐则拿着酒杯站起了身,长出了口气,把手中的酒杯举起,对着酒杯说道:“看来这酒果然有品头。”他说着随手拿起了一坛酒,便往朱鴈楼外走去,长叹了声说道:“时辰不早了,这酒劲也上头了,我该回去休息了。”他刚要迈步出门,虫子一下蹿身而出,追去大喊声:“你给我站住,走了还想白带坛酒走,快给我放下。” 然而雁雪立刻喝止住虫子道:“虫儿你站住,客人要喝酒,我们可没小气过。” 虫子一下站住了脚步,回身睁着大眼望着雁雪,不知所然地抓了抓后脑勺,然而雁雪没有理会,只是对王三说道:“王大叔,多谢您的杜康酒,你和赵姨也多日没见了,我也不多留你们了,你们两口子好好回去叙叙旧吧。”,于是王三与赵姨谢过了各位,便离开朱鴈楼。 王三与赵姨离去后,雁雪立刻喊过周永和陶小月,一本正经地对他俩问道:“那赤发魔你们可曾去追捕。” 周永一摆手笑说道:“他不是被我打跑了吗?追他干嘛?再说了那时节我们顾那张掌柜都没顾过来,哪还有空顾他。” 第六十三章 人死言善(下) 雁雪一听周永所言,立刻瞪了他眼,拿手点指他道:“你们啊你们,真是放虎归山。” 陶小月立刻说道:“雁姐这也不全是啊!我们之后在那刘知县那领了抓捕赤发魔的签票,一抓到赤发魔就给马都头他们送去。” 雁雪抿起嘴来,瞅着陶小月和周永微微摇了摇头,周永笑道:“雁姐,你就把心放肚子里,我和小月又不是虫儿那样的娃娃了,这点事还用得着您来操心吗。” 虫子一听立刻急起道:“周哥你说谁是娃娃。”,周永立刻瞪了他眼道:“小孩子别插嘴。” 虫子听言气的环抱起双臂,嘟起了嘴来,周永根本没去理会,继续对雁雪说道:“我们这次回来一来是是护送王三安全回村,二来就是要与您说这事,我和小月准备歇两日,准备准备就去山下查访赤发魔。”说着他也一本正色地说道:“雁姐,这赤发魔和我们之前险些抓到女罗刹,还有被我们所擒获的鬼面罗看来就是之前华静所说的鹰陀教中的三教头,也就是马都头口中所说的害世三魔星。 那女罗刹是在寻找那半块极阴的女娲补天石,而赤发魔在以鬼养鬼,也不知要干嘛?而他口中说我毁了他的好事,这好事也不知指的是啥,而半死不活的鬼面罗他的目的又是何也不知道,真不知这鹰陀教在搞什么鬼。 这次就是雁姐您不说,我也要和小月去把那女罗刹与赤发魔抓捕到案,拷问他等的阴谋。”说着他目露狠光,深沉了口气。 雁雪听言,颇为欣慰地点了点头,说道:“阿永,你果然比之前长进了不少,不过你带着小月下山得要小心行事,千万可别鲁莽,如今你所做所为想必已引起了鹰陀教注意,这鹰陀教的教主可是个深藏不露的人物。” 周永与陶小月认真地点了点头,雁雪说道:“那好吧!你们也回去早点休息吧。” 周永和陶小月于是道了声安,退出了朱鴈楼,望着离去的周永与陶小月,雁雪又拿起酒杯,抿了口,笑道:“这酒啊可别有一番滋味,哈哈。” 次日,人客稀少的茶铺里,陶小月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下巴磕在双臂上望着桌面说道:“文叔这是上哪去了,我们都出山一趟了,他还没回来。” 周永懒懒地靠着墙柱,横坐在长凳上,翘着一只脚对着陶小月说道:“谁知道,至少现在我不用干活,你也不用里里外外忙得跟龟孙子似的。” 陶小月白了周永一眼道:“你才是乌龟孙子了。”话正说着,忽然屋外轰然一声响,如雷霆霹雳,周永和陶小月陡然一惊,即刻直起身来朝铺外瞧去,可是并无任何动静,陶小月好奇地望了周永一眼,问道:“刚才是啥声音?” “我哪里知道?”说着周永便起身往屋外快步走去,陶小月也紧忙跟了出去,他俩一出茶铺,就瞧见全村的老老少少以及朱鴈楼中的绿林侠客们都奔到了屋外空地来,纷纷好奇望向山下密林,周永与陶小月也随之望去,可还是没有瞧见什么。 陶小月忙跑到一群聚在一处的年轻人身边,问言:“喂,刚才那声音你们听到没有,到底发生了何事?” 一位青年小伙子立刻说道:“小月姐啊!我们也不清楚,刚才我们就这样走着,就忽然“轰”地一声响起,跟炸雷似的,吓死人了。” 另一个青年也赶忙上前说道:“没错,没错,那声音都把俺们魂都吓飞了。” 陶小月笑了声道:“你魂吓飞了还能站在这儿?” 那年轻人只是望着陶小月呵呵地傻笑,正在这时,忽然又“轰”一声炸响,震得地动山颤,百鸟飞逃,陶小月慌忙护住了脑袋,待一切平静之后,陶小月缓缓直起了身,向山下望去,就见西南方的丛林中一群鸟雀在空中惊飞,盘旋。 “阿永、丫头。”这时身后忽然传来雁雪的叫喊声,周永和陶小月赶忙回身,就见雁雪急匆匆走来,并命道:“你俩速速去瞧看,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弄出这么大动静。”说着她来到了人群前,一脸正严地高声喊道:“乡亲们静一静,听我说。”,众人纷纷转身望来,只见雁雪高声说道:“乡亲们,现在不知山下出了何事,你们快些带上家人去我朱鴈楼避避,就算发生什么事,大家也好有个照应。”,众人如听圣命般,匆忙奔走相告,纷纷朝朱鴈楼逃去,雁雪四下观瞧,立刻叉起腰来咒骂道:“这个死隐狐,当的什么狗屁里长,一到关键时候连个鬼影都找不见。” 这时雁雪的百子裙忽然被人一拽,她猛回头望去,就见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直望着她,她立刻嚷道:“虫儿,瞎闹什么。”说着她往朱鴈楼一指道:“快给我楼回去,老老实实呆着别动。” 可虫子却眼巴巴地望着雁雪,摇晃着她的裙摆,央求道:“雁姨,我要也要去瞧瞧,你就让我跟阿永哥哥和小月姐姐一起去吧!好不好?” “好你个死人头啊。”雁雪又猛地一指朱鴈楼,大声喝道:“还不快给我死回去”,虫子被这一喝,惊了一跳,连忙“唰”地下一溜烟便窜进了朱鴈楼,雁雪望着虫子奔去的身影,突然一眼瞧见还傻愣在那儿盯着她看的周永与陶小月,她立刻大骂道:“你俩还看,还不快给我去,难道要我一脚把你们踹下去不成?” 一见雁雪面生凶容,眼冒恶光,周永和陶小月陡然一颤,赶忙拔腿就朝山下奔去。 真是一事未平又起一事,周永和陶小月二人朝西南方寻去,搜山将近半个时辰,始终无果,陶小月随手由树上折下了根树枝,抽打着草木,抱怨道:“真是的,找了这么久,连个鬼影都没有,我看还是回去得了。” 周永笑言:“照你这样,没个耐心,就算金山银山放你面前,你都找不见,快走吧!陶大小姐。” 陶小月冲着周永瘪了下嘴,说道:“都是你,说什么文叔不在,无事可做,这回好了吧!出了这等破事让我俩跑腿,真是出门没好事。” “什么叫出门没好事?”周永说道:“说不定还真是个好事,给你捡个聚宝盆,金窝窝什么的。” “什么聚宝盆,什么金窝窝?”突然他二人身后一声喊起,惊得他俩陡然一颤,蹦出了数丈来远,这时一阵“咯咯”的嗤笑声传来,他俩紧忙回身望去,这一眼望去可让他俩气不大一来,只见他俩身后站着一个十三四岁,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此娃正是虫子,虫子指着他俩捧腹大笑,笑的前仰后合,都闭不拢嘴,虫子笑的实在止不住,干脆扶住一棵树干,继续大笑,周永与陶小月同时怒起,大喝道:“你个杀千刀,挨万刀的,突然冒出来想吓死人啊。” 虫子指着他俩哈哈笑道:“没错,没错,我就是想吓吓人,没想到居然把你俩吓成这样,真是笑杀我也……哈哈哈……” 陶小月立刻板起面孔,冲他摆了摆手指道:“虫儿,这样一点都不好玩,你得快回去,免得雁姐抽你屁股。” 虫子昂起脖子,撅起嘴来哼了声道:“哼,我才不回去啦!我要和你们一起去,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好玩的大事。” 周永也不耐烦道:“虫儿,这可真不是与你闹着玩的,这一去很危险的。”说着他一本正严地看着虫子,说道:“弄不好,会要你命的。” 虫子甩手背往身后,撇过头去说道:“你们啊可别把我当小孩子来唬,我可不是被吓大的。” 第六十四章 独角神兽(上) 虫子傲横横地说道:“你们可别吓我,我可不是被唬大的。”他话还未说完,就忽听“轰”地声炸响,犹如天雷劈山,惊的周永与陶小月三尸神崩,七魂皆乱,还未等他俩反应过来,就见一颗苍天大树轰然倒下,惊怵万分的周永和陶小月还未来及避闪,就见一只七尺来高的庞然巨兽冲破了密林,如狂牛奔野,烈马犇驰,横冲直撞而来,直撞向他俩。 “不好!”,周永眼瞧着自己与陶小月即刻就要被这庞然巨兽一头撞上,在这千钧一发,危悬之时,他一把搂住陶小月,将其扑倒在地,死死地护在了身下。 他俩刚一倒地,那庞然巨兽便如骤风般从他俩身旁绝尘而过,只听“啊!!!”地声惨叫,虫子扯着喉咙惊恐地喊嚷道:“救命啊!这回真的不好玩了,阿永哥、小月姐快来救我,妈呀,我的姥姥呀,救命呀……”,随着树木不断地折裂声响起,虫子的声音也迅速飘远,大惊失色的陶小月赶忙拍打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周永叫道:“快起来,快起来,快去救虫儿啊。” 惊慌失措的周永赶忙爬起,拉起陶小月,说道:“走,快追。”他话未说完陶小月便垫步拧身一个箭步蹿出,向那庞然巨兽撞去的方向追去。 周永和陶小月脚下生风、奔行如电,他们马不停蹄地追赶那庞然大物,穿林越树、逐风赶浪、追星及辰,他俩紧追不放,追的日月窜梭,天昏地暗,忽然身后一声喝起:“站住,哪里逃。” 陶小月陡然一惊,说道:“好熟悉的声音。” 心急火燎的周永则嚷起道:“管他是谁,追上那厮,救下虫儿要紧。”可话声未落,只听耳后“嗖”地声破风声传来,直逼周永与陶小月后脑,他俩大惊,吓的魂失色变,急忙踩住脚步,回身一瞧,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整个人如落冰窟,只见一道电光箭影疾掣而来,还未等他俩做出反应这箭影便“嗖”地下穿过他俩额眉之间,直射向那庞然巨怪逃去的方向,惊的周永破口大骂:“你姥姥要死啊……”可还未等他骂出口就听轰然一声炸响,如天雷劈山,震的天颤地动、山摇地抖,随后一股气道倒旋而来,如飓风骇浪,刮的树折枝弯、沙飞石卷。 周永与陶小月即刻护住了眼,二话不说转头又奔,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急的要去追赶那庞然巨兽,而他俩还没跨出几步,顿时被眼前的一幕给惊骇住了,急忙止步傻愣在那儿,只见眼前横立着一兽,此兽头生银角,形似白鹿、壮如虎牛,它正低沉着脑袋,叼着虫子,双鼻大喷着怒气,用头顶银枪状的独角直挺挺对着他二人,而被死死叼在异兽口中的虫子一见周永与陶小月,立刻“哇”地声大哭起来:“阿永哥哥、小月姐姐,这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我不玩了,快来救我,我还娶媳妇啦……呜呜呜……我可不想这么快就被吃了……呜呜呜……”他哭得声嘶力竭、痛心伤臆。 陶小月咽了下喉咙,惊愕地望向周永问道:“周哥哥,这……这到底是何物?” “不知道。”周永摇摇头,紧忙收起惊颜,攥起双拳道:“管它是何物,先救了虫儿再说。”说罢他垫步蹿身而起,恶虎夺食般扑向了那异兽,眼瞅着周永骤风疾电般冲到那异兽身前,一把抱住虫子之时,异兽猛然甩头顶角而起,一下顶向了周永的肚腹,周永大惊,慌不择路地一闪身,而那异兽的犄角便一下划过了他的腹前,带住了他的衣带,霎时间“啊!”地声惊叫,周永如布偶般被异兽甩头掀入了半空,又摔向了地面。 可还未等周永落地,那异兽一蹬蹄,猛然冲向落下的周永,一角顶去,霎时间又“啊”地声惨叫而起,陶小月吓的立刻捂住了双眼,她刚一捂住眼,就听一阵阵惊悚的叫嚷声传来,陶小月急忙掀开手,当即傻愣在了那儿,只见周永居然倒趴在那异兽身上,紧抓着它的尾巴,被狂踢猛蹬着后腿异兽掀的翻上覆下,癫来倒去,异兽狂野地蹦跶着,周永则连连惊叫不止。 陶小月眨巴了下眼,很是纳闷,心想这是怎一回事,她忙喊道:“周哥哥你骑反了。” 周永被翻颠着喊道:“谁想骑它了,我是被顶上来的,这怎么下来。”,原来,当周永被掀落向地面之时,那异兽扬头便朝他猛顶而去,眼瞅异兽尖锐的独角就要一下刺中自己胸膛,大惊失色的周永赶忙一撑手,撑了下异兽的脊背,空中一个驴打滚,便“啪”地声栽翻在独角兽的背上,他一抬头便瞧见了异兽扬起的尾巴,忽然他整个身子被猛地一掀,就被那蹦起的异兽拱入了空中,他慌叫了一声,赶忙一把揪住了那独角怪的尾巴,就这样周永如布包般被那蹦腾蹬跳的异兽颠的上下翻摔,嗷嗷乱叫。 就在虫子和周永死命地嚎嚷之时,忽而又“嗖”地声箭鸣声传来,那异兽陡然一惊,猛一跃身,撒开了嘴,一下窜向林中,虫儿“啪叽”一声摔趴在地上,而周永也猛地一下被掀入了空中,一下没抓牢尾巴,便也“啪叽”一声仰面跌摔在地上,这时一道箭影射来,携风呼啸着擦过逃窜出去的独角怪的尾巴,射在了一侧的大树上,轰然一声震响,如炸开的天雷般撼天动地、震耳欲聋,随后又掀起了一阵狂风,卷起一股沙浪尘涛。 风沙卷起,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喝声:“谁敢动那怪。”话音一落,只见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旋起的风中,他的黑色斗篷随风摆动,一股骇然的煞气使得周永、陶小月以及虫子心头为之一颤,虫子呜哭着一下爬,窜躲到了陶小月的怀中,一把紧搂住陶小月的腰,把脸紧紧地贴在陶小月怀中,抖颤着叫道:“我好怕啊。” 周永一见立刻爬起,冲着虫儿嚷道:“喂,你这个混小子,咋跟隐狐那老家伙一样不要脸,把人家姑娘抱得那么紧,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 虫儿眼夹着泪,转头望向周永说道:“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嫉妒了是吧。”他抽噎了两下说道:“要知道,我还是孩子吗?害怕时当然要找个人抱抱了,难不成抱你啊。” 第六十四章 独角神兽(下) 周永听虫子这一言,立刻恶心地哆嗦了下,正在这时,那穿戴着黑斗篷的人虎步踏来,只见他身穿黑布英雄短氅,脚穿黑面薄底靴,头戴竹编大斗笠,斗笠压遮半额脸,一双鹰眼冷寒寒,一挺鹰鼻凛威威,刚中正气冲云天,气宇不凡震妖魔,这人腰间佩挂着一把长刀,身背一壶箭,手提一把竹弓,直朝周永三人走来,当风过尘散,他一眼瞧见了周永与陶小月,也是一愣,忙止住了脚步,鹰瞵着他二人,冷声说道:“怎么又是你俩。” 这穿黑斗篷之人见周永与陶小月是一惊,而周与陶小月二人见他也是一惊,叫道:“是你!?”,他俩瞩视着那人,周永恶声说道:“你就是那个让九尾狐逃走的贼厮。” 那人冷哼了声,攥紧了手中的竹弓,说道:“怎么?上次还没领教够吗?这次又来挡我好事。” 周永握紧了双拳,虎视着那人喝道:“应该是你来受死才对。” 那人又冷笑了声说:“真是笑话。”说罢便搭箭上弦,拉满了竹弓,直指向周永冷言道:“懒得与你废话,抢那独角怪者杀无赦,快给我滚开。” 一见那人拉弓张箭,陶小月陡然一颤,立刻把虫子护在了身后,拉了周永一把,说道:“周哥哥,别跟他闹了,我们还是快走吧。” “我像是跟他玩笑吗?”周永一声喝起道:“我倒要瞧瞧,是他的箭快,还是我的拳狠。”他嗔视起那人,俩人怒目而视,剑张弩拔。 就在这一触即发,两人就要大打出手之时,忽然间周永和陶小月的身后传来一声娇美的叫喊声:“住手,住手,大家都住手!!!”话音刚落,就见一位白衣女子飞身蹿过了他俩身旁,一下拦在了那黑斗篷的人身前,一时间周永、陶小月及虫子被这白衣女子容颜所惊,只见此女子身穿浅花白衣衫,巧配百瓣褶花裙,腰系仙女丝飘带,仙带随风摆,香缠细柳腰,柳眉化淡妆,凤眼巧鹦鼻,朱唇含玉牙,美若下凡仙,妙比月娥女,陶小月不由赞了声:“好美的姐姐啊!”她情不自禁地问道:“这位姐姐您叫什么?是哪家仙子?” 只见这秀颜韶容的白衣女子大张着手臂拦着周永与陶小月,眨巴了下眼,若有所思地想了下说道:“我叫……”她突然哑言,不知作何答,忽然望见身旁的一朵花,忙道:“我叫花儿。”,可她忽而恍过神来,柔声喊道:“啊!对了,我可不让你们伤害我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周永、陶小月以及虫子一时间撑大了双眼,傻愣愣望着这位叫花儿的女子,就连那黑衣人也一头雾水地垂下了手中的弓,诧异道:“谁……谁是你恩人?” 花儿忙回首眯笑着眼冲他说道:“当然是你啦!恩人。”他痴痴地望着那黑衣人问道:“对了,恩人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家里还有什么人嘛?” 黑衣人一时傻颜,语无伦次道:“我……我叫赤鬼,我家在……”他忽然回过神来,冲着花儿嚷起道:“谁是你恩人,我可与你素未谋面过。” 花儿摧眉低语道:“官人真是贵人多忘事,难道不记得了吗?就是刚才啊。” 刚才!?周永等人与那位叫赤鬼的黑衣人都惊愣住了,诧异万分地大张着嘴,紧盯着花儿,只见花儿一脸迷茫地说道:“怎么?你们不记得了,就是刚才呀,先是一群猎户追我,还用箭射我,而后我就逃进了这片森林。”她猛一指周永等人,气呼呼道:“而后我就看到这三人拦住了我的去路。”她忽而又羞红了脸,垂下眉道:“还好,多亏恩人你出手相救,放箭射倒了前面的大树,我才得以逃脱,不过这三人依然对我紧追不放,又是恩人你一箭射退了他们,我才又得逃生,现在他们抓我不成,又要来对付恩人你,并以多欺少,我当然不能袖手旁观,我要保护我的恩人,不让任何人欺负你。”说罢她横起秀眉望向周永等人。 周永一听此言立刻叫嚷道:“什么乱七八糟的,简直是驴头不对马嘴,黑白颠倒不分,若不是你抓走虫儿,我们才懒得追你……”他吼着突然一愣,忙问了声:“难……难道你就是刚才的那独角的怪物?” “什么呀。”花儿一脸不悦道:“你才是怪物啦!我是可是神兽。”她忽然“哎呀。”一声叫起,捂住了嘴道:“我说漏嘴了。” “什么?你就是那独角兽。”赤鬼听言顿时一惊,即刻扬起利掌喝道:“看我不……”,还未等赤鬼话说出口,花儿一下温淳地握住了赤鬼扬起的手,双眸含情望着他道:“看你什么呀,我的恩人,你是不是要我一直看着你呀。”她窃笑道:“我这样看着你,就已经足够了。” 这时一阵徐风吹过,掀落了赤鬼的斗帽,只见他鹰目般的双眼变得呆然无光,他乜愣愣盯着花儿,寒峻的脸孔不由地抽搐了两下,而花儿脉脉望着赤鬼的双眼,又情不自禁地叹道:“呀,官人,你的眼神真的好迷人。” 赤鬼听言猛然甩开了花儿的玉手,叽愣愣打了个冷颤,猛然跳窜出三丈来远,一下拉开竹弓直指向花儿,花儿一瞧也即刻转回了身来,大张开双臂拦着周永等人,柔声叫道:“恩人怎么了?他们是不是又要暗算你。”她急切地喊道:“你快走,我会拦住他们的。” 此时的赤鬼早已忍了又忍,无法再忍,他对着花儿的后背猛然拉紧了弓弦,周永、陶小月以及虫儿见此情景,心头一寒,大睁起双眼,而花儿也同时瞪起秀目,她此时却不知周永等人的心早已提道了嗓子眼,她还一脸怒愤地望着他们,就在这一箭即发之时,赤鬼忽然一下松下了弓弦,怒骂了声:“真是无可礼遇,你们等着,我会回来找你们的。”说着他收弓而起,转身便大步离去。 这时花儿一转身见赤鬼已然走远,她立刻拔腿去追,这时远处传来了赤鬼的利喝声:“你给我站住,不要跟来。” 花儿一下愣怔住了,她傻望着赤鬼远去的背影默然发呆,良久后说道:“好的恩人,你让我等,我就在这等你回来。” 望着痴心一片的花儿,陶小月突然喊道:“喂,花儿姐姐。“ “啊!?“花儿猛回过神来,转头看着周永等人,泪光烁烁地说道:“虽然你们是追捕我的人,可恩人不让我跟着他,也罢,我就跟你们去吧!你们想把我怎样就怎样。”说着她擦泪垂眉,长长哀叹了声。 第六十五章 白泽神女(上) 周永一听花儿所言,极不耐烦地嚷起道:“谁要抓你,若不是你抓走虫儿,我们才难得管你啦。”,此时花儿望向了虫子,抽噎一下,弯下了身,眼含泪光冲着他笑言道:“原来你就是虫儿啊。” 虫儿一瞧花儿看来,立刻吓的窜躲到陶小月的身后,叫道:“妈呀,不要吃我,我肉嫩不够你塞牙缝的。” 花儿温婉一笑道:“原来虫儿还这么有意思,挺可爱的,嘻嘻。”,正说着,忽然虫子身后的草丛中传来一阵“唦唦”的骚动声,周永等人一惊,慌促地回身望去,对着微微波动的丛木大喝了声:“谁?” 然而草木中无人回应,但仍在“唦唦”乱作,众人神紧弦绷,目不转睛地紧盯着树丛,屏吸凝神,大气都不敢出,忽然一阵痴笑声传来:“呵呵,哎呀,是我呀。”,随声望去,只见一位眯缝着眼,满脸嬉笑的人由树丛中走出,一见此人,众人这才大松了口气,陶小月气喊道:“里正大人,原来是你呀,你来也不说一声,想吓死人了。”,这时花儿连忙款步上前,好奇地打望着隐狐说道:“咦,是你啊。” “嗯嗯。”隐狐笑眯眯地望着花儿点了点头,而周永立刻叫道:“喂,老家伙,你别这样色迷迷地看着人家大姑娘好吧!吓出好歹来你赔得起吗?” 然而花儿却转过身辩驳道:“他没有,我刚才就碰到他了,是他……”花儿的话刚要说出口,隐狐慌忙“咳咳”重咳了两声,背着手道:“啊!我刚才撞见了一只头上长角,似鹿似马的怪物,吓的我小心是直跳,可不知怎的,那怪物突然就变成了这位美貌如花的大姑娘。”他凑近了花儿,眯着眼怪笑着,瞅着她说道:“嗯,没想到长的还挺标致的啦。” 陶小月急忙上前推了把隐狐,没好气道:“喂,我说里正,你正经点行不,她可是咱们村的贵客,你可别打歪注意。” 花儿看了他们几人一眼,不知所然地嘟起嘴来,搔了搔脑袋,这时隐狐乐起道:“那好,那好,我不看她便是,走,回村去吧。”说着他哼起了小曲,往回边走边唱: 若要天知人不知,若要地知我不知,山有麒麟当了马,水有蛟龙当了虫,我走我道你不问,你上天去我坐席,凤凰蛋里孵凤鸟,龙生一子在何方,本是地君人间跑,你叫人王喝北风,我戏美人无你事,你去人间往一回…… 周永走到隐狐身后,没好气道:“喂,老东西,你唱的啥玩意儿,曲不像曲,歌不像歌的。” 隐狐眯眼一笑道:“不听懂算逑,大爷我还不唱了,回去了,雁儿还等着我啦。” 周永瞥了他眼道:“老没正经。” 周永等人带着花儿回到了轩逸村,一进村口,隐狐见村中并无人在路上来往,便心生好奇,朝四周环顾,见仍无一人,便道:“咦,奇了怪,咋一个人都没有了?” 周永没好气道:“没有你个鬼啊!刚才山下那么大动静,你没听到吗?雁姐怕大家有危险,所以让大家避进了朱鴈楼。” 隐狐“嗯”了声,点头恍然道:“哎呀,阿雁她还真是明智。” “好了,别罗嗦了,里正大人。”陶小月不耐烦道:“我们快去朱鴈楼,见了雁姐再说。”,于是周永等人便领着花儿朝朱鴈楼走去。 一回到朱鴈楼,就见楼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满满当当都是人,他们各个焦眉皱眼,惴惴不安,这时,一见周永等人回来,所有人都炸开了锅般蜂拥挤来,里三层外三层将他们围的水泄不通、寸步难移,有人则急切问道:“周兄弟啊!外面倒底出了啥事?” 紧接着又有人问道:“是呀,那么大的动静,是不是有啥人在山里放竹炮啊?” “哎呀,放啥炮竹,又不是过年过节的,是不是有人被雷劈了?” …… 瞧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胡猜乱说、乱成一锅粥,周永便高声叫道:“没事了,没事了,大家安静,听我说。”,众人即刻安静下来,一时间鸦默雀静,周永对着众人说道:“乡亲们,不必担心,没啥事了。” 一听这话,众人便又喧吵开来道:“没啥事是啥事?” “是呀,没啥事不可能就没事?” “对呀,这么大动静总该有个说法呀。” …… 对着吵吵嚷嚷的众人,周永正急抓耳挠腮、束手无策之时,雁雪姗姗而来,说道:“你们回来了。”,她一出现,众人便不约而同地寂静了下来,她一眼望见站在周永他们身后的花儿,便款步来到她身旁,打量了她一番,看的花儿着实有些心慌,突然雁雪笑颜一惊,问言:“这丫头是谁?” 花儿一时神慌,不知如何说答,陶小月则喜眉笑颜道:“雁姐,她叫花儿,是我们……”她话到一半,眼珠滴溜一转道:“她是我们在路上遇到的。”她刚要再说,却感周围眼神异常,转眼望去,见周永、隐狐、虫子及雁雪都齐刷刷盯着她,她咽了下喉咙:“呵呵”一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啦!刚才山里那么大的动静并没有什么?只是一个叫着赤鬼的臭猎户傻里巴机地乱射他的破箭而已。” 花儿一听此言,立刻嘟起嘴,不悦道:“我家恩人他才不是臭猎户啦!你们才傻里巴机啦。” 陶小月则尴尬一笑,用胳臂肘捅花儿一下,呵呵笑道:“呵呵,其实真的没什么。”此话一出,众起一片嘘哗,只见一位中年男子上前质疑道:“这不对啊!那么大的动静怎会是猎户所为,不可能,不可能。” “就是,就是,一个猎户再厉害不过,射的也是箭吧!难不成射的是雷,放的是屁啊。”,众人一片哄笑,陶小月被说的哑口无言,满脸涨红,气鼓鼓嘟起了嘴,就在陶小月气愤之时,忽然一位身穿英雄氅,面如三秋古月,海下三缕黑髯的绿林英雄走上了前来问言:“你说的这个赤鬼可是身穿一身黑斗篷,斗笠遮面,背着一只竹弓的人?” 陶小月大惊道:“你怎知晓?” 那侠士目是一惊,忙道:“姑娘,你有所不知啊!此人可谓是名满绿林啊。” 第六十五章 白泽神女(下) 名满绿林?!众人听言面面相视,那侠士微微点头道:“姑娘,这赤鬼你们可不知,他可是绿林中赫赫有名的神弓手,人称风扫竹侠赤鬼。”他对众人一脸正颜地道:“他呀行踪飘忽不定、神龙见首不见尾,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他游走三山五岳,只带着一把竹弓,专惩作恶多端的妖兽与恶惯满淫的绿林败类,绿林中人闻其名则都会拒避三舍,不敢招惹啊。”他的话使得众人瞠目而惊,而花儿则双手捂在嘴边,眼神更加痴迷起来,那侠士继续说道:“若说是他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那就不足为怪了。” 所有侠士豪杰听罢都聚精会神地点起头来,陶小月不由地疑惑道:“这赤鬼真这么本事?” 花儿则傲起头来说道:“那是当然。” 这时雁雪拍了拍手,说道:“好了,好了,既然事情已经明了,大家就请回啊。”话音落去,村民们便纷纷议论着离开了朱鴈楼。 当事态平息,村民们陆续离去后,那些绿林侠士们也各回各屋,吃喝闲聊去了,待人走后,雁雪来到了花儿的身边,上下打量了她番,说道:“阿永、丫头,人都走了,可以把事情都说了吧。” 还没等周永与陶小月开口,隐狐则一下蹿到了雁雪身旁,眯笑着眼说道:“阿雁啊!你果真聪明慧智,这不说不知,一说便全知了。” 雁雪斜了隐狐一眼,说道:“你胡言乱语什么?该你管的时候你连个屁影都找不见,现在没事了你却像个鬼似的冒了出来。” 隐狐弓着腰,呵呵笑道:“这说哪里的话,不是有你在这掌管大局吗?我就落个清闲啦。” 雁雪没好气道:“等这一村子人死光你就更放心了是吧?”她甩袖走到了周永和陶小月跟前,硬声说道:“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事情是这样的……”陶小月***在周永之前把事情的原尾始末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告知了雁雪。 雁雪听后款步来到花儿身前,问言:“你就是她们所言的异兽?”她端颜一笑道:“若没猜错,你该就是白泽了吧?” 花儿神色一惊,忙道:“你怎知我底细?” 雁雪淡然一笑道:“天机不可说。” 花儿心头又是一紧,急忙谛观了番雁雪,忽然她叽愣一颤,倒撤了两步,诧绝万分地盯着雁雪说道:“您是……”雁雪含笑着一摆手指,对花儿说道:“天机不可说也。” 震惊不已的花儿连忙朝周永和陶小月瞅去,顿时又惊吸一口凉气,退却了两步,骇颜道:“这到底是何处?” 这时一旁的隐狐迎到花儿跟前,笑眯眯地弓着背对其说道:“小丫头啊!你这是怕啥子啊!我们又不是恶人,别怕别怕。”说着他一步步凑近花儿,周永急忙上前一把拉住隐狐,没好气道:“老不死的,你别犯你那淫相,把人家黄花大姑娘吓着了,可要拿你是问。” 而花儿则警觉地倒撤了一步,紧盯着隐狐说道:“你这人真奇怪,是人我却看不出人相来,一脸邪淫,但又不像是邪魅之徒。” 周永一听,冷哼了声说道:“我说里正大叔,怎么是人都看你不是东西啊。” 隐狐回身一笑道:“我当然不是东西了,我是好人吗。” 虫子立刻拍起巴掌来笑道:“里正大人啊!你终于承认你不是东西了。” “啊呸……”隐狐立刻反应过来,急忙说道:“你们才不是东西了。” 花儿听罢忍不住掩唇一笑,雁雪立刻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你们别闹了。”她轻轻握住花儿的手,和颜一笑道:“好孩子,别怕,他们就这样,整天喜笑打闹,时间长了,你就习惯了,这样吧!我知你也无处可去,就先暂住我这吧。” 花儿惊颜而起,立刻婉绝道:“啊!不可,不可,不可,我怎敢与您同住。” 雁雪温婉一笑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难道跟我住,我还把你吃不成?再说了,我这店中还缺个伙计,你就帮我来打理店铺如何?” 花儿垂眉而下,甜美地一笑道:“也好,您能收留下我,这也是我的殊荣,我求之不得啦。” 雁雪拉着花儿的手,轻轻拍了拍说道:“傻孩子说这话干嘛。”突然她脑中一个念头闪过,忙问道:“对了,你们白泽不是深居昆仑之巅吗?你怎会出现在这儿?” 花儿抬眼望天而去,回忆了片刻,蹙起秀眉来苦思道:“我也记不大清了,只知道我正睡在我娘亲身边,忽然我被熟睡的母亲猛地一蹬,便‘轰’地声我就掉下昆仑之巅。”她立刻望向了雁雪说道:“我还记得,我掉下来时就落入了一柱刺眼的光柱中,当时我惊坏了,一摔到地上就慌了神,我想找我娘亲,可结果却招来了好多好多拿着长枪和大弓的人,他们追着我,各个凶神恶煞的,吓得我东躲西逃,我才来到了这里。”说着她眼光中立刻闪现出敬仰的目光说道:“幸亏我遇到了那个俊武的赤鬼,我方才得救。”她话一说完,周永和陶小月立刻哄嘘了声:“呦,又犯花痴了。” 花儿冲他们昂起了脑袋,嘟着嘴道:“他本来就俊武吗。” 周永和陶小月听罢同时垂头摇脑叹嘘了声,雁雪无奈地摇头笑言:“好了,你们别闹了。”她望了眼花儿问道:“对了,你就叫花儿吗?难道没有其他名字?” 花儿寻思了片刻,傻愣愣地摇了摇说道:“我娘亲好像没有给我起过名字,说什么我下凡之后自然有会有名字了,后来……”她瞟了眼陶小月,说道:“后来这位妹妹问我叫什么?我一时不知怎回答,可看到了身旁的一朵花,就给自己起名叫花儿。” 雁雪和颜一笑,摇了摇头道:“那算什么名字,我给你起个名字如何?!” 花儿立刻欣喜万分地点了点头,雁雪想了片刻说道:“你自己取名为花儿,而你又是知天下万物之情,晓天下神鬼之事的灵兽,那就叫你花知晓如何?” “花——知——晓。”花儿一字一顿地念着,忽然欢心无比地叫道:“好啊!好啊!这名字好,我就叫花知晓好了。” 雁雪会心一笑,对周永和陶小月吩咐道:“以后你们要好生照顾和保护花知晓,知不知道。” “恩。”周永和陶小月立刻应了声,而一旁一头雾水的虫子抓了抓脑门说道:“为何要保护她,她将才抓我时那么凶,还需要别人保护!?”他话刚说完,就听“啪“地一声闷响,虫子立刻痛叫着捂住了脑袋冲着周永叫道:“你干嘛打我?” 第六十六章 耍战赤鬼(上) 虫子被周永扇了巴后脑勺,他叫起道:“打我干嘛?!” 周永睖起眼来说道:“难道你不知道白泽是只有圣君贤德降世时才会出现的神兽吗?不保护好她会出大乱的,到时候天下妖怪都会来吃你。”说着他伸起双手,化作爪状便猛抓向虫子,虫子“啊”地声惊然一叫,跳逃出数步之远,而后气呼呼地嘟囔道:“还知万物,还降圣贤,我看她那么傻呼呼的样,能知晓啥?”他说罢一脸不服地环抱起双臂来。 陶小月一听,立刻捂起嘴“咯咯”窃笑,雁雪立刻喝斥道:“虫儿回屋去。” 虫儿面带不悦,但还是灰溜溜地跑开了,雁雪转身对周永和陶小月说道:“好了,这里我来安排花知晓姑娘的住处,你们也回去吧!” 这时隐狐一下凑上前来,一脸讨好地对雁雪说道:“那我可以留下帮花姑娘吗?” 雁雪、周永与陶小月不约而同同往门外一指,喝道:“你给我出去!”,隐狐一愣,而跑上楼梯的虫子也一下喊起:“你也跟我一样,死出去吧。”,众人同时转眼望向了虫子,虫子一缩脑袋,吐了下舌头,立刻奔上了楼去,而隐狐一脸哀怨地耷拉着脑袋,依恋不舍地走出了朱鴈楼。 周永和陶小月疲惫不堪地走回到自己的茶铺,可当他们刚走近茶铺,就觉的眼前人影传动,他俩愣是一惊,猛抬眼望去,顿时被眼前的景象给震赫住了:“怎么这么多人!?”陶小月疑惑地望了周永一眼。 周永也不知所然地抓了抓脑门,只见他们自己家茶铺外围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就像赶集一般,人山人海,他俩大惑不解,于是忙疾步上前,挤进了蜂屯蚁聚的人群,当他们如穿荆棘般钻进了人群时这才发现原来这帮人根本都不是村民,而是携兵带刃的绿林侠士,周永与陶小月心中“咯噔”一颤,暗道难道自家的茶铺出了事?!他们赶忙冲着身边的人问道:“你们都挤在这儿干嘛?里面出了啥事?” 身旁一位往里翘望的剑客立刻叫道:“你难道不知吗?听说名震江湖的赤鬼到了这家店铺,我们可是来一睹他的尊容的。” 而一旁的另位年轻女侠则欣喜若狂地尖叫道:“我看到了,我看到了,真的是赤鬼,他果真一表非凡。” 陶小月挤到了周永跟前道:“这些人都疯了吧!一个赤鬼至于这样吗?又不是金童玉女?” 而此时周永火上心头,满肚憋怒,一把拨开了人群,冲入了茶铺,一挤出人群,便见一位身披黑斗篷,身黑缎英雄短氅,头戴竹编斗笠的人坐在铺中,此人低压着斗笠,半遮着面孔,这不是旁人,正是人们口中的神弓手,大英雄——赤鬼,只见他面前一把竹弓横放于桌前,三根木箭摆于弓旁,一根无羽、一根无头、只有最后一根是支整箭。 周永和陶小月顿感到一股逼人心魂的杀气由赤鬼身上渗出,他俩陡然一寒,绕着他慢步来到他身前,周永上下打量了番赤鬼,喝问道:“你这怪胚,我不找你,你反倒自找上门来,你到底想要怎样?” 赤鬼抬起鹰目利眼,冷瞅向周永,低沉着声说道:“怎么?那个叫花儿的丫头没跟着你们。”他冷哼了声道:“哼,那就好办了?”他一下怒视向周永与陶小月说道:“你俩人三番两次坏我好事,今日我就来与你俩做个了断。”说罢他双眼一抬,顿射出一道寒光,周永与陶小月不由一颤,周永赶忙护在陶小月身前,直指向赤鬼的鼻尖喝道:“你真是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阻挠我俩,放跑了那九尾狐和那独角怪……” “少废话。”还未等周永说完,赤鬼就一声喝起,对周永怒斥道:“我嗅得你俩身上有非人之气,定是妖物,先吃我三箭再说。”说罢他甩手一把抄起竹弓,还未等人瞧清,就听“嗖”地声一道箭影惊风破浪而出,直穿向周永的心门。 周永顿时大惊,惊忙闪身避让,可刚一侧身那箭便“嗖”地声擦过了他的胸膛,划开了他的衣氅,穿入了身后的墙柱之中,疾风电掣间,还未等周永回过身,就又听“嗖”地一声箭鸣,一道箭光追风逐电般射来,直逼周永的眼眉,惊得周永魂飞胆颤,慌忙一个侧跳,跃身而起,便向一侧蹦去。 可他脚刚一起地,那飞箭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擦过他的耳旁,削断了他一丝青发,惊的周永三尸神乱,七魂皆飞。 周永脚尖刚一落地,身旁顿时响起一阵惊呼与喝彩声,更有女子疯狂地呼嚷着赤鬼的名字,而此时周永大喘着站稳身形,怒视向赤鬼,赤鬼则冷哼了声道:“哼哼,身手倒是不错,能躲过我第一支无羽箭的世间没有几人,可还能躲过我第二支无头箭的更是屈指可数,看来你并不简单啦。” 周永一听嗔怒道:“躲过你的箭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别大‘盐’不‘咸’,来,吃我一拳。”说罢一个虎蹿便扑向了赤鬼,而一旁的陶小月忽然喊道:“不是盐不咸,是大言不惭啊!你个笨蛋!” 周永回应道:“管他姥姥的是‘盐’不是‘言’,我叫他尝我一拳再说。”说罢便抡拳而起,砸向了赤鬼,周永那拳来势凶猛,凶如虎豹,惊得赤鬼声色大变,慌忙撤步避让,正当周永的猛拳逼向赤鬼之时,忽然人群中一声喝起:“休要伤我家恩人!”话音刚起,就见一个倩影飞身蹿到了周永身前,一把拦住了周永,周永大惊,慌促收拳,可他拳已收住却收不住身:“哐叽”一下与那倩影撞了漫天星昏,周永捂住了下巴冲着眼前女子嚷起道:“花知晓你捣什么鬼?” 花知晓揉着额头,疼的挤着一只眼望着周永嚷道:“明明是你撞我,还赖我捣鬼。” 周永气的七孔喷烟,天灵燃火,对着花知晓叫道:“不是你冲出来,我能撞到你吗?” 然而这时赤鬼冷哼一声:“哼,来的正好,我一并收拾了你们。”说罢便对着花知晓后心举起了弓,花知晓这时忽然猛一转身,含情肆意地望向了赤鬼,双手一把捧在胸前说道:“你说我来的正好,原来你真的希望我出现在你眼前,真是太好了。”她一下羞涩地捋起垂在胸前的长发。 赤鬼愣是一颤,一把拉开了弓,周永顿然喝道:“花儿快走,小心他要伤你。” “伤什么?”花知晓又猛一下转过身来,张开臂膀拦住了周永,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说道:“你要伤我恩人是吗?那就先从我身上踩过去再说。” 这时赤鬼已然一忍再忍,忍无可忍,他拉满了弓大喝了声:“你们统统受死吧。” 花知晓一听,赶忙又转过了身去,一下扑到赤鬼身前,捧住了他的弓,紧锁着愁眉说道:“我不会让你受死的,要受我替你受死,你快走吧。” 赤鬼脸颊顿然抽搐了两下,这时已经忍受不了的周永大喝了声:“小月快把这烦人的家伙拉走。”话音一落,陶小月便纵身跃上前来,一把拉住了花知晓,把她猛地拽到了一旁。 而花知晓一被拽开,赤鬼便猛然拉起了弓来,冲向周永就要放箭,就在拉弓箭满,一触即发之时,忽听“啪”地声,全场顿时惊呼而起,众人愣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愕住了,此时只见赤鬼手中的竹弓已然被周永的一招霹雷掌打得脱手飞出,而周永在赤鬼惊愕之时早已蹿到他身前,对着他的面颊就是一招豹拳砸出,并大喝道:“看你无弓无箭能奈我何!”说着他那虎啸而来的铁拳携风追电般捶向了赤鬼。 第六十六章 耍战赤鬼(下) 就在周永铁拳一击及中赤鬼之时,惊魂而起的赤鬼慌忙一撑身旁的桌,一招鹤跃倒蹦过身后长凳,闪开了周永的一记重拳,周永的拳锋扫过了赤鬼的眉宇,还未等赤鬼腾身落地,周永就“轰”地下掀开桌椅,抡起的拳头风雷驰电般袭向赤鬼。 慌张势煞的赤鬼连连闪身避躲,躲过两三拳后忽而架掌,一招翻山卸海,拨开了周永的拳大喝一声:“你也不过如此。”说罢一招冲拳钻向周永的胸膛,周永慌忙一招双风扇火拍开赤鬼的拳,霎时间两人便拳来脚往纠打在了一处,俩人杀的那真叫: 拳生啸风脚踏电。 欲擒狂龙降猛虎。 战得百回难雄雌。 破星截辰翻斗天。 他俩过招换式,打斗多时,难分上下,只见周永一招天火坠星砸向赤鬼,赤鬼猛然避闪而开,一个探身便抄起了落在地上竹弓,就当周永再次挥拳猛击向赤鬼之时,全场又顿起一阵惊呼,周永骇然立在了赤鬼身前,只见赤鬼早已拉满了弓,而那箭头正触在了周永的眉心之上,而此时一道碧蓝的光环随着赤鬼刚才迅猛的转身一下从他衣膛中甩出,坠在了他的胸前。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周永惊愕地望着赤鬼手中的箭时,眼疾手快的陶小月突然一个腾身蹿向赤鬼,电闪雷驰间一下掠过赤鬼的身旁,还未等他明白过来,陶小月便“啪”地声从他胸前扯下了那闪光之物。 “快还来!”赤鬼大惊失色,惊忙出手擒向陶小月,可此时已为时已晚,陶小月早已纵身蹦出了几丈之远,她脚尖一落地,忙一回身,拎起了那碧蓝色的闪光之物一瞧,原来是一条坠着水晶坠瓶的挂链,透明的水晶坠瓶内盛着一个碧蓝色的光球,光球忽明忽暗不停地闪烁着。 此时怒不可遏的赤鬼回身猛一招游龙摆尾而起,一脚扫开了周永,冲着陶小月一伸手叱喝道:“臭丫头,快把水晶瓶还来。” 陶小月攥着坠瓶晃了晃,顽皮地冲着赤鬼嘻笑道:“哈哈,你想要吗!?” 赤鬼急忙冲上前就要抢夺,陶小月忙一收手,把坠瓶握在了手中,侧过身去,对他叫道:“你别过来,过来一步我就砸碎这瓶。” 赤鬼赫然止步,嘴角愤怒地抽搐起来,他嗔视着陶小月问言:“你想怎样?” 陶小月捏着坠瓶,望着满地碎桌破椅说道:“我没想怎样啊。”她傲昂起头,说道:“是你先来惹事,砸烂了我家店铺的桌椅,你还问我想怎样。” 赤鬼愤然指向陶小月说道:“你到底究竟想怎样?”,此时一旁的花知晓也立刻冲到陶小月面前,焦皱着眉说道:“是啊!小月妹妹,你到底想怎样才肯把那挂坠还给我恩人啊?” 陶小月不屑地哼了声,竟然把那水晶坠瓶塞入了怀中,傲起胸膛对向赤鬼说道:“很简单,我一不要他赔偿这些打烂的桌椅,二不要你道歉,只要他发誓永不来找我们的麻烦,并且跪下求我并喊三声姑奶奶,我就还他这宝贝。” “你……”赤鬼怒瞪着眼,颤指着陶小月好一片刻后,无可奈何地猛一甩手,撇过脸,毫不情愿地双膝一弯,便朝陶小月下跪下来,这下全场众人一片惊哗,而后变得死寂一片,周永愣是一惊,在赤鬼双膝即将落地之时,他猛然蹿身而出,一个铲脚垫住了赤鬼的膝盖,并用双手搀住了赤鬼,赤鬼愕然地望向了周永,惊道:“你……你这是干嘛?” 周永一脸正颜道:“你又是干嘛?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怎就为了这一个水晶吊坠而屈身下跪啦?” 无从言表的赤鬼一下撇过了脸去,而此时陶小月冲着周永大喝道:“周永,你到底是帮我还是帮他!?”她话音刚起,身后便传来一声严厉地叱喝声:“够了,丫头!!!” 陶小月浑身一颤,惊忙回头,可刚一转头,就觉怀中被人一探,她又惊忙摸向怀中,可已为时已晚,那水晶坠瓶早已不见了踪影,她耻红了脸,忙护住胸口,刚喊了声:“谁占本姑奶奶的便宜。”,这时就见一个身影立在了她的身前,陶小月猛是一慌,忙喊了声:“雁姐!” 而雁雪则一言不语望着陶小月,手中拿着那个水晶坠瓶,她此时不语胜千言,陶小月骇然地垂下了头,雁雪瞪了下凤眼转身款步来到了赤鬼身前,一把扶起了赤鬼,赤鬼望着雁雪的双眼不由自觉地站起了身来,轻声问道:“您是……?” 雁雪淡然一笑:“我是谁不重要,这个应该对你很重要吧。”说着她把水晶坠瓶递在了赤鬼手中,说道:“何必为仇所困啦。” 赤鬼愣是一惊,冰冷的眼神渐渐舒缓了下来,他咬起唇来叹了声:“唉!我又有何奈。”说着两滴晶泪顺他眼眶落下,他戴上了水晶瓶,狠狠瞅了周永与陶小月一眼,说道:“若不是这些妖魔异兽为祸人间,我怎能失去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啦。”他含着泪又叹息了声。 雁雪道:“话虽如此,可人间杀人越货者也比比皆是,莫非也要将世人赶尽杀绝吗?” 赤鬼听罢陡然一惊,瞪大了眼望向雁雪,雁雪继续说道:“心善则正,心恶则魔,不以虚体而论之。” 赤鬼一下默然了,雁雪望向周永和陶小月道:“快去把外面的人都请走吧。” 周永与陶小月一下回过神来,立刻冲着屋外的人喊道:“好了,好了,今天就打到这,没有戏看了,都快请回吧。” 屋外的众侠士见并不再有架打,也没热闹可看,便都唉声叹气摇头道:“还以为有好戏瞧啦!结果成了这样。” “是啊!难得遇到赤鬼,还没瞧清他的身手就闹出这事,这下倒好,没得瞧了,正是扫兴……” …… 所有人败兴而走,留下了空荡荡的茶铺。 众人离去,周永扶起未砸烂的桌子,请赤鬼坐下后,雁雪则指向花知晓,对赤鬼说道:“小兄弟,你追捕她,你可知她为何物?“ 赤鬼不知所然地摇了摇头,而花知晓也纳闷道:“他不是救我的恩人吗?怎说是他追捕我?“ 周永和陶小月立刻无赖地摇头,说道:“你呀还真够聪灵的。” 花知晓莫名其妙地抓了抓脑袋,雁雪则笑道:“那就当是他救了你吧!”说着她对赤鬼说道:“小兄弟你可知她乃是千年难遇的神兽白泽。” 赤鬼惊道:“白泽!?” 雁雪点头道:“不错,是白泽,要知道白泽唯有圣贤治天下时,才会奉书降世,传圣贤治国安邦正法,因此不可轻易伤之。” 赤鬼立刻恍然大悟道:“原来这样,我真是有眼不识真君子,眼拙不知上天物,差点错伤了她。”而一旁的花知晓则摸着下巴,皱着秀眉回忆道:“奉书而至,我从昆仑糊里糊涂掉下来时,嘴里好像是叼着一本书来着。”说着她睁大了杏眼,傻傻望向了雁雪。 周永和陶小月惊忙问道:“呐那书啦?” 第六十七章 三战二魔(上) 当雁雪对赤鬼说及花知晓时言道:“她可是千年难遇的神兽――白泽。” 赤鬼惊道:“白泽?” 雁雪点头道:“正是,你可知天下唯有出圣贤,而治天下时,白泽才会奉书降世,当年黄帝巡狩至海滨时,得神兽白泽,这样说你该明白了吧。” 赤鬼恍然道:“原来如此,看来我真是有眼不知真君子,眼拙不识上天物,险些酿成大错。” 而此时一旁的花知晓则摸着下巴,疑惑地皱着秀眉思量道:“奉书而至,我娘没给我书啊!我怎么奉书?”忽然她一声叫起:“啊!我想起了,我从昆仑山上糊里糊涂掉下来时,好像嘴里确实叼着本书的。”她大睁着杏眼望向了雁雪。 “啦……那书啦?”周永与陶小月急忙异口同声问道,而花知晓慌忙在自己身上摸索了番:“咦”了声奇怪道:“真是奇怪了,我的书啦?”忽然她眼神一惊,拍起脑袋道:“哎呀,我想起来了,好像我在逃避猎人追杀时,无意间撞见了一支浩大的军队,我差点撞到他们其中的一位少将军,吓得我赶忙撒腿就跑,好想就在那时我丢了那本书。” 雁雪心头一紧,赶忙问言:“那你可知你碰到的那位少将军是谁?” 花知晓绞尽脑汁地苦想起来,而后摇头道:“我也不知啊。”她仰起眼望向天,又思量了片刻说道:“不过,我依稀记得那支军队的旗帜上写了个‘秦’什么的。” “是秦王……”陶小月一下叫起道:“是秦王李世民。”她眼神顿然烁中放光,立刻问言:“你见的那个少将军是不是又英俊又神武啊?“ 花知晓兴奋地连连点头道:“是啊!是啊!他特别的英俊威武。” “嗯、嗯。”陶小月也窃喜不已地连连点起头来,周永望着她俩已无言可说,只是摇头叹息了声:“唉!现在的女娃子咋都这样啦!见到富家子弟就犯痴。” 陶小月与花知晓听言立刻冲他挤鼻哼言:“哼,你才范痴啦。”,她俩话刚出口就忽听茶铺外传来一阵的狂笑,那笑声阴邪似鬼笑,悚然骇骨拔汗发,听得人不寒而栗、心惊胆跳,周永、陶小月陡然一惊,急忙跳起了身来,冲着铺外喝言:“是谁?” 此时则见刚刚离去的侠士们又相继涌来,纷纷抄起了手中的兵刃,仰首望着茶铺的屋顶,而那阴媚的笑声中传来一声喝叱:“周永、陶小月,你两个小贼还不快给我滚出来。” 话音未落就见铺外的侠士们各个神色慌变,惊恐而退,而周永听罢此言顿时三尸神怒,七孔喷火,他一个箭步蹿出屋去,往屋顶上一瞧,立刻一愣,只见屋顶之上立着一男一女,男的身长九尺,身穿绛紫色豪氅,腰系宽头虎带,脚穿金丝虎头靴,他大氅袒怀,虎背熊腰,赤发环眼,蓬发冲天,腮髯钢立,好似罗刹恶鬼,吃人的恶魔,再瞧那女子身穿轻丝薄衫,淡显粉肚衣,腰系鸳鸯带,下衬粉艳裙,裙下金莲露,正是纤腰娇玉臂,柳姿美风姿,一双凤眼挑弄眉,尖颊桃腮香媚颜,那真叫花中艳魁,绝代的美人。 见此二人,周永双目虎瞪,冷哼了声,猛然把腰间的公事牌一亮,说道:“赤发魔,你来的真巧啊!本爷我还憋着下山去拿你,你却自己送上了门来,还带来了这个妖狐,真省了我一事。” 然而赤发魔瞰视着周永道:“周永啊周永,你好不胆大,竟拿大隋的公事在李氏的江山办案,你是想造反不成。” 周永一愣,顿觉得脸烫耳烧,忙收起公事牌,挺直了胸脯说道:“本爷要你来管。” 赤发魔冷哼道:“我管的就是你,你个小子抓我二弟在先,欺我三妹在后,又坏我的好事,我还未剐你,你却拿官面来吓唬你爷爷我,你真是活腻味了,今日你若交出我二弟,以及玄石和白泽宝典来,我且饶了你等的性命,如若不然休怪我踏平你这个破村。” 周永听言拿手一指赤发魔便骂道:“好你个红毛猩猩,你有胆嘴上撒野,没种下来讨打吗。” 赤发魔怒斥道:“好你个混球,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而一旁的女罗刹则不耐烦道:“大哥,你跟他废什么话,对什么诗。”她猛一瞪挑凤眼道:“看我先阉了这厮再说。”说罢便垫步拧腰跃身而起,飞起一掌直扑向周永。 周永见此情景忙拉开架势,而此时女罗刹已然一招飞燕扑食由屋顶朝周永直扑而来,忽而间一个飞影如腾蛇般由茶铺中蹿出,直冲向了女罗刹,一阵掌风呼啸而来,女罗刹顿时惊色而起,慌忙收式招架,却被一阵冽风萧雪般的厉掌击得连连后退。 女罗刹飞落在地,退却了几步,撩眼望去,就见陶小月傲首挺姿立在她的身前,女罗刹喝斥道:“原来是你这个黄毛丫头。”她一下从身后抽出了羽扇,横眉冷望着陶小月道:“没想到你这个臭丫头还有些能耐。” 陶小月用大拇指抹了下鼻尖,哼道:“哼,你还认得姑奶奶我,算你识相,今天你姑奶奶我就卖个便宜给你,不炖你的狐狸肉吃,只剥你的狐狸皮做裘袄。” 女罗刹顿时一声喝起:“好你个乳嗅未干的黄毛丫头,竟敢口出狂言,看我不先扒了你的皮再说。”说罢她飞舞起羽扇杀向了陶小月。 见女罗刹杀来,陶小月急忙起掌招架,喝道:“你骂人也跟我学,真是不要脸。” 女罗刹怒道:“臭丫头少贫嘴,吃我一招。”说罢一招扇劈击向陶小月,陶小月一招拨云观月拨开了这一扇,便与女罗刹缠斗成一团,两人你来我往,拳脚相交,打的难分难解,只见她俩一个扇舞漫天飞花雪,一个秀拳如风引浪波,一个扇过风雨无穷幻,一个拳乱星斗月浑浑。 周永观着陶小月与女罗刹正出神,忽听耳旁一声喝来:“小杂毛看爪。”话音未落就听“呼”地声破风声袭来,周永猛一回眼,便惊出一身冷汗。 第六十七章 三战二魔(下) 只见一把铁爪朝着自己飞掣而来,如狂风捷电,周永慌忙闪身一避:“啪”地声铁爪硬生生砸在了他的脚旁,磕出了个箩大的坑,周永刚抬眼望去,只瞧那铁爪又“嗖”地下被扯了回去,可还未等周永明白过来,那铁爪便如电光火石般又飞射而来,周永慌忙翻身避闪,赤发魔见状使起锁链铁爪,流星掣电般连连向周永袭去,霎时间煞风卷狂石,银蛇逐辰月,锁搅海翻腾,爪过索魂灵,直逼得周永跃身翻腾,连连闪避。 这时花知晓紧跟在雁雪身后走出了铁匠铺,赤鬼也持弓护在了花知晓的身旁,雁雪一见漫天飞旋的铁爪,立刻冲周永喊道:“你耍归耍,可别砸坏了乡亲们的房屋,那可要赔钱的。” “好嘞。”周永一声应起,翻身飞跳过横扫而来的铁爪,猛一招寻花扫月飞起一脚:“啪”地声,那扫来铁爪便被周永踢飞了回去,飞射向了赤发魔,周永站稳了身形,冷哼了声道:“红头发的,几日不见倒是长了些能耐。” 赤发魔旋身一把接住铁爪,持起锁链冲着周永怒嗔道:“那我就让你好好见识见识。”说罢刚一舞起铁爪,就见周永身影晃然一闪,便已蹿到了他的身前,周永猛一招翻龙出海就直击向了赤发魔,赤发魔方才大乱,慌忙收住爪相迎而去,便也与周永杀在了一起,且见一个龙爪威震虎狼惧,一个魔爪煞魂夺鬼魅,一个猛如狂龙翻江海,一个凶如煞魔乱鬼府,两人杀的风起浪翻,风云混搅。 而此刻赤鬼一瞧四人杀的难解难分,也手心痒起,他急上心头,再一瞧与陶小月厮斗的女子,顿时一惊,心说那不是九尾狐——女罗刹吗?他立刻鹰目怒瞪,毫不迟疑地拉弓引箭,对着陶小月大喝了声:“小月姑娘你且让开,让我来收拾这妖女。”说罢拉满了弓对准了女罗刹,说是迟那时快,赤鬼刚一拉满弓弦,就听周永与花知晓同时嚷起:“赤鬼小心!!!”:“恩人小心!!!” 赤鬼还未回过神来,就觉一道黑影风驰电掣般穿射而来:“啪碴”一声裂响,他手中的竹弓便被砸成了两段,赤鬼顿时大惊失色,忙怒眼瞅去,只见从周永拳掌间脱身而开的赤发魔正一把抽回他那锁链铁爪,赤鬼顿然瞠目大怒道:“毁了我的弓,要你好瞧!”话音未落他便甩手一道电光箭影掷出,赤发魔还未觉察,就听“嗙啷”一声脆响,他手中的铁爪锁链便被赤鬼掷出的箭一截两段,而飞射而去的利箭直掣向赤发魔。 铁爪锁链忽然断落,赤发魔也陡然一惊,还没瞧明白是怎一回事,他就觉一道箭光直射向自己的眉心,他顿时三尸神慌,七魂皆乱,慌促间一闪头,一道血光便四溅开来,原来是箭的箭羽擦过他的面颊,他惊魂尚未定下,就又猛听耳边一声喝来:“受死吧!!!”,他慌然转头,可还未瞧清是谁,就觉一道厉掌好似天雷轰顶般照着自己的天灵猛劈而下,轰然一声响起,赤发魔便被砸的是满眼星飞、天花乱月。 原来正当赤发魔被利箭所惊之时,周永便趁机一掌劈中了赤发魔的天灵盖,而当周永收掌落地之时,赤鬼也已然蹿到了赤发魔身前,一拳穿山捣海直击在他胸膛,硬是把赤发魔击翻数丈之遥,硬生生摔了七晕八昏,五脏颠乱,他呕出一口浓血,眼白一翻便不省人事。 一见赤发魔倒地,女罗刹顿然惊的小粉心乱跳,秀目慌神,她慌忙虚幌一招扇扫千雪,挥开陶小月,急忙腾身跃出了三丈来外,她刚想撤身而逃,却被猛然一招锁胛扣住了肩头,她一时失了慌,忙回头一瞧,立刻惊得娇躯一颤,原来依旧是紧追不休的陶小月,女罗刹急忙一抖肩,卸开了陶小月的虎爪,可陶小月又一招飞爪上前,如鬼影幽魂般缠住了女罗刹。 正当女罗刹拼尽全力想摆脱陶小月的纠缠时,忽而一声喝起:“小月姑娘莫要伤她,待我擒了她。”话音一落就见赤鬼一招大鹏展翅便张臂腾身扑来,女罗刹顿然惊的花容煞青,她惊忙一张口,一股醉魂的香气喷出,直照陶小月面门熏去,陶小月惊忙捂住了口鼻,跳闪开来,女罗刹趁此时机急忙转身就窜,可刚要迈步,就觉一道捷影疾如骤风般掠过了她的头顶,拦在了她的身前喝道:“妖孽那里走!” 女罗刹慌忙收住脚步,抬眼一瞧,只见站在身前的正是怒瞋着双目的周永,而再一转身,又瞧见赤鬼目露寒光扑来,而她再一转身,又见后路被陶小月截住。 此时此刻女罗刹被三面围困,真是四面楚歌、穷无退路,她瞧周永与陶小月正一步步逼近,心中虽慌但不害怕,然而再转头瞧向赤鬼,见他疾步扑来,她反倒神色大慌,心生畏惧,这不是因为旁的,而是因为赤鬼不止一次将她追的走投无路,险些丢去了性命。 女罗刹眼瞅着赤鬼迎面冲来,举掌就要擒她,她顿时心中一念而闪,忽而张舞起臂爪,朝天一声恶吼,霎时间九条狐尾由她身后冲天而显,如狂蛇乱舞般摆动着,女罗刹低沉下头来,只见她双目寒光射,恶如凶狼眼,她扫望向赤鬼,赤鬼心中叽愣一寒,急忙收住了脚步,鹰瞵着这变出九尾的女罗刹,不敢轻易近前,这时陶小月惊喊道:“雁姐快看,她现形了。” 雁雪体态端然地点了下头,而那女罗刹则恶视着众人,张牙舞爪地吼啸道:“你等拿命来!!!”吼声一落,她身后九条狐尾霎时间朝四面冲散开去,宛如腾龙狂蛇般蹿向了周永、陶小月与赤鬼,那九尾势如破浪、迅如捷电,有诗为赞: 九尾化枪钢似铁。 欲破九重大罗天。 缠云乱扰星辰斗。 铁柔好似断山鞭。 女罗刹的九条狐尾直杀向周永他们三人而去,欲要追命锁魂,誓要拿魂夺魄。 飞鞭乱抽的九尾直逼得周永、陶小月与赤鬼连连紧退,步步闪让,好不邪猛。 女罗刹狂舞着九尾,朗声大笑道:“哈哈哈,叫你们看看姑奶奶我的厉害。”说罢再一抖身,那九尾如翻江的螭蛟、倒海的苍龙,杀得周永三人手慌脚乱,节节败让。 此时陶小月慌忙叫喊:“雁姐,这妖女恐是嗑多九转大力丸,吃多了千年老人参,发了飙,比上次遇到的厉害了,您快来帮忙。” 雁雪一瞧形势不妙,迈前一步说道:“好个妖女,你这九尾是怎练的,竟如此厉害?” 女罗刹张舞着长指尖甲的手狂笑道:“哈哈哈,你没听过九尾狐吗?” 雁雪眼神一愣,忽然哼笑道:“哼,你哪儿来的野狐,竟敢自称九尾。” 女罗刹傲睨着雁雪说道:“没听过姑奶奶我的大名是你孤陋寡闻,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姑奶奶我的厉害。”说着她那九尾鞭舞如飞,似钢鞭搅天云,如铁蛇翻地府,抽舞的更加的凶猛。 第六十八章 遮天大鹏(上) 一听女罗刹说出了狠话,要让所有人瞧她的厉害,雁雪立刻捋起袖子道:“哎呀呵,口气不小啊!我倒要看看你是铜头铁脑还是三头六臂。” 女罗刹道:“别说是三头六臂,就是我这九尾你们也奈何不了。” 雁雪气的笑道:“吆呵,来来来,我倒要用你这尾巴做九狐袄。” 这时还没等女罗刹开口,与三只狐尾纠打的周永就叫起道:“雁姐,你和她拉什么家常,还不快过来帮忙?” 而另一旁的赤鬼冷哼了声道:“哼,你们哪来那么多废话。” 雁雪则说道:“你们别吵,我要知道这个妖女到底和九尾狐是何关系。” 女罗刹大笑道:“想知道,去地府问吧。”说着再一抖身,那九尾好似开山破石的钢鞭,舞的风卷云乱,星云颠翻,杀的周永三人手忙脚慌,连连败让,急的周永骂道:“这臭婆娘吃了什么药,中了什么邪,变得如此厉害。” 女罗刹听闻哈哈狂笑起来,好似鬼中的恶煞,妖中的凶邪,就在她的九尾翻涛搅海、破风斩浪地兴狂之时,忽然间“噌”地声五道寒光不知由何处破风而来,犹如突闪的掣电,惊劈的疾雷,而后就听一声惨叫惊破了天宇,一时间所有人都惊骇住了,乜呆呆站罢住了,愣在了那儿,四周变得鸦雀无声,花知晓大睁着眼愕然地向前迈动了两步:“这……”她不敢言表。 而愣了半晌,雁雪忽然眼神一亮,惊悦道:“怎么是你?”,而此时就见女罗刹痛苦万状地抖颤着身,撑跪在地上,那九条狐尾早已断落在血泊当中,一位女子傲首俯望着女罗刹,此女子身穿狐裘玉华装,腰系云绦飘飖带,轻丝罗裙百褶艳,玉足微露脚生莲,柳腰风中摆,酥满玉亭亭,头盘凤髻簪金钗,两耳水鬓戴玉环,面色如雪冰似玉,凤眼红唇多娇情,好似月中玉娥下凡尘,九天仙女出瑶池。 见此女子,周永、陶小月与赤鬼惊回神来,急忙握紧双拳喝问:“你是何人?” 而那女子用妖冶的双眼藐望了他们三人一眼,转身正对向女罗刹,女罗刹惊忙退爬了两步,抬眼愕望着这玉面冷颜的女子,不禁心中一寒,这冷艳的女子慢言细语道:“听说你是九尾狐!?” “是……啊!不是……”女罗刹颤巍巍不知如何作答,那女子淡笑一声说:“呵呵,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你了。”说着她顿然瞪起冷如寒冰的双眼叱道:“拿命来吧!”说罢扬起一掌,就朝女罗刹的天灵盖砸去。 就在此女子举掌之时,赤鬼惊然瞪起双眼,猛喝一声:“慢着!”便一个箭步蹿夺而出,想要阻止那女子,可那为之已晚,只见那女子已然举起利掌,一招惊雷劈顶猛劈而下,直灌向女罗刹的天灵,咆哮着扑来的赤鬼已然无力回天,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雁雪一声喊起:“阿娇手下留情。” 这位被叫做阿娇的女子猛然一愣,急忙收手,可为时已晚,只听“啪”地一声闷响,赤鬼惊睖起双眼撕心裂肺地叫嚷道:“清月!”他一下跪倒在了地,垂头怒咬着牙,浑身颤抖了起来,而那女罗刹双眼白翻,一下仰身栽去,瘫如软泥般倒在了地上,阿娇目无神色地转身对赤鬼说道:“对不起,我已收住了五分力,她已筋骨全断,能不能活命就看她的造化了。” 赤鬼呆若木鸡,无奈地摇了摇头,阿娇将双手搭于腹前,款步来到赤鬼的身旁,说道:“你个堂堂男儿,居然为这种满身孽债的妖女悲凄,不值得。”说着她又转身来到雁雪跟前,款款下拜道:“小妹来的匆忙,没先拜见姐姐,失礼了。” 雁雪赶忙双手搀起阿娇道:“快别说这些,你让姐姐我想的好苦,快让姐姐好好瞧瞧。”她满眼欢喜地上下端望了一番阿娇,说道:“哎呀,你还是那样没变。”她笑道:“一别这么久,你是去哪了,找也找不见,你是想把姐的肝肠都想穿才罢休,是吧。” “哪儿的话。”阿娇婉笑着望着雁雪说道:“我巴不得天天都能见到姐姐你。” 雁雪正与阿娇叙着旧,陶小月忽然凑上前来问言:“雁姐,她是谁。” 雁雪怡然而笑,说道:“丫头啊!你还不知吧!这位才是真正的九尾狐——阿娇。” 这话刚一出,所有人愕然一惊道:“什么!?”大伙瞠瞪圆眼,上下端望了一番阿娇,忙望向了躺在地上女罗刹说道:“她……是九尾狐,那……那她是谁!?”。 “她呀。”阿娇冷望了眼女罗刹说道:“她是冒我名之人。” 众人又是一惊,诧异地望向了阿娇,阿娇不屑地说道:“怎么,不信!?”她冷笑了声道:“告诉你们也无妨,二十年前我就听说有人假借我之名杀人,而后又有狐族被斩尾取血杀害,我追查此人多年,得知是此妖女所为,今日得以杀之,真是解我心头之快。” 陶小月大睁着杏眼问道:“那照你所说她不是狐妖了,可她也不像是人啊?!” “她本来就不是妖。”此时赤鬼抱着垂死的女罗刹缓缓走来,悲切万分地说道:“她乃是我幼时的童养媳。”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愕然,而阿娇则说道:“不错,她确实是个凡人,只不过有人替她换了狐血,用狐尾所聚灵气将她练成了半人半狐的妖物。” “原来这样。”陶小月明了地点了点头,而周永则憎恶瞥了眼阿娇说道:“还不是跟你一样,作恶害人。" 阿娇瞟觑了眼周永道:“无知小辈,你懂什么。” “好了,阿娇。”雁雪赶忙上前相劝道:“别和这些晚辈们计较了。”说着她走向赤鬼,刚要抓起女罗刹垂下的手,替其诊脉,忽然间半空之中“呜”地一阵邪风刮起,携沙卷石,晴空万里的天空霎时间变得昏黑暗沉,不少人冷不防一下被风刮倒,人们赶忙顶着风护着面,互相扶持,躲进了屋去。 这阴风煞煞,好个凶猛,何以见得,有诗云: 风起飕飕云怒涌。 黄沙无影漫遮天。 穿峰过岭猖狂啸。 破浪惊涛翻无边。 这风刮的阎罗殿倒,九霄天翻,鬼神哭嚎,走兽奔逃,正当雁雪与众人遮眼望天之时,突然风中一声喝来:“女娇你终于现身了,快跟我走。”说罢黄沙乱风中忽然一个遮天盖日的硕大身影飞降而下,穿云破石般扑向了阿娇。 第六十八章 遮天大鹏(下) 见有巨物由天扑来,雁雪大惊一声:“不好!”,慌忙闪身冲向阿娇,就在雁雪扑向阿娇的霎时间一片黑影“呜”地声掠过众人的头顶,掀起的狂风刮的周永、陶小月和赤鬼三人险些站立不稳离地飞起,只听一声惊叫声冲入了空中,雁雪着实扑了个空,她慌忙起身冲空中望去,就见一只翅展百丈的大鹏腾入了空中,阿娇已被它牢牢地抓在爪中,雁雪急忙冲着空中大喝:“你个妖孽,快放了阿娇。” 那只巨鹏盘旋于空,低头俯望着雁雪“哈哈哈”大笑道:“我煞费苦心诱她现身,岂能放她。”它突然一眼瞧见花知晓,冷笑一声:“哈哈,果然是只白泽。”说罢一个俯身,电光火石般直冲而下,喝道:“快跟我走。” 周永、陶小月一见大鹏再次凌空袭来,惊忙垫步拧身,蹿到了花知晓的身前,一把拉开了招式,怒嗔着大鹏,大有鱼死网破之意,就在他们想要以命相搏之时,忽然间一个捷影蹿过他俩身前,还没等他俩反应过来,那个身影就已然腾身而起,定眼一瞧,原来是雁雪,只见雁雪冲入半空中,起掌直扑向了大鹏。 鹰撮霆击,煞那间雁雪与大鹏冲撞在了一起,轰然一声巨响惊破天宇,此时就见一道身影猛然直坠而落,众人顿然惊魂而生,愕颜失色,大喊了声:“雁姐!” 只见雁雪从天坠落,重重摔落在地,掀起一阵尘土,周永等人慌措不已跃步而上,想要冲到雁雪身旁,探视她的伤势,可此时哪容他们分神,那只大鹏在空中翻旋一圈,又一个俯冲就旋风带尘般直袭向了周永等人,来势凶猛,疾如电掣,叫人惊魂动魄。 大鹏俯身袭来,来势凶猛,疾如电掣,周永等人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就在这情急万分之际周永忙一把推开陶小月喊道:“小月快躲。” 陶小月被这一推扑身倒地,她忙望向周永大喊言:“周哥哥,别硬来。” 周永哪顾的了这些,瞧着由天直灌而下的大鹏顿时怒从心头起,愤从胆中燃,他一把握紧双拳冲着大鹏便喝道:“你这野鸟,受死吧!” 大鹏鸟怒眼红瞪,恶喊一声:“你这小辈好狂的嘴。”说罢一收双翅,探出利爪,如飞箭般直冲向周永,就在周永卯足了全力,要与大鹏鸟一决生死之时,忽然间一个捷影掠过了他身旁,只听耳旁一声吼起:“妖孽休得猖狂。” 当周永回过神时,就见那个身影已然蹿入了空中,此人不是旁人正是赤鬼,只见赤鬼垫步腾身愤然冲向了飞扑而下的大鹏,一招排山倒海携风排出,轰然一声巨响冲破了云霄,如炸雷般震耳欲聋,响声中一声惨叫惊破天宇,周永、陶小月、花知晓心中陡然一颤,忙仰头望去,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如坠冰窟。 此时就见赤鬼被大鹏鸟的双爪一招击中,如坠天的陨星般飞落而下,直冲向他们三人,周永三人慌忙上前,想要接住赤鬼,可却被撞来的赤鬼一下撞中,真如千斤巨石迎面砸,飞奔狂牛照身撞,将三人撞了仰面翻,扑身倒地,惊的他等魂惊胆破,心道这大鹏好大蛮力。 而此时大鹏鸟硕大的利爪如迅霆般由他们头顶上一掠而过,又旋翻着冲入了云霄,吓的周永魂飞天外,惊的陶小月与花知晓花容失色。 待风尘散去,回过神来的周永、陶小月与花知晓赶忙翻身而起,想要去扶起赤鬼,可刚一到赤鬼的身前,他们三人顿时惊的三尸神颤,吓的面色惨青,只见赤鬼的双臂已然扭曲的不堪入目,整个肉翻骨露,惨不忍睹,而赤鬼早已形同死尸,不省人事,就在他们三人目瞪口呆、张目结舌之时,那只大鹏又一次在空中折返回身,猛一俯身就扎头疾冲而下。 正当大鹏鸟再次袭来,周永三人慌神乱足之时,忽然又一个身影猛然冲到了周永等人身前,瞬间横起了一根大扫把,冲天大喝道:“妖……妖怪,你……你……你休要放肆!!!” 周永等人愣是一惊,瞧向此人不由同时脱口而出:“隐狐!”,周永急忙冲其叫嚷道:“你个老不死的不想活命啦!赶快走开!” 然而隐狐却好似什么也没听见,哆嗦着腿,仰头狠望着俯冲而来的大鹏,然而大鹏鸟毫不理会,继续直冲而下,隐狐见其慌忙高举起扫把,紧闭起双眼,冲天乱舞起扫把来,并颤声叫喊道:“这是俺的村子,你……你……你别乱来。”说罢顿时发狂般尖叫而起,也不知是因为心惧还是为了壮胆。 就在隐狐惊声尖叫着挥舞着扫把之时,忽然间一道寒光冲天射出,风雷电掣般直射向了飞身而下的大鹏鸟,大鹏猛然一惊,忙起身腾飞而起,寒光“嗖”地下擦过了它的羽翅,削下了几支毛羽,大鹏飞起,翱旋在半空中,低头一瞧,不知何时一个男人已然立在众人身前。 只见这来者剑眉倒拔,目带寒光,面如峻石,他身穿蓝缎大氅,腰系黑绦,脚穿白袜薄底鞋,身长满八尺,双臂如铁铸,体拔如古松,身壮如夔牛,好似拖天的神王,移山的力神,此人不是旁人正是素文,只见素文峻眉冷眼望大鹏鸟,对着身后的周永等人说道:“幸好我回来的及时。”他冲着大鹏一指,叱道:“大鹏鸟,休得胡来。” 大鹏瞅了素文一眼道:“你个看园子的家奴,不在昆仑山看守你的后花园,倒跑这儿来碍我好事,是不是活腻了。”说罢他又扫了眼举着扫帚的隐狐和刚爬起的雁雪,冷声一笑道:“哼,尔等晚辈,也敢在我面前逞狂。”他又看了眼抓在爪中的阿娇说道:“今日我若不是为这女娇而来,我早就将你等生吞活吃了,今日姑且放你们一条生路,等来日我自会来取你等手中的玄石。”,他睖瞪鹰眼望向花知晓道:“还有你这只白泽。”说罢它扑扇起巨翅便飞腾而去,此时只听阿娇的声音远远传来:“姐,你们莫要为我担心,我自会应对……”话音未落,大鹏鸟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天际。 此时雁雪失神地望着天宇,懊恼地紧咬着牙关,陶小月赶忙上前拍掸去雁雪身上的灰尘,关切道:“雁姐你没事吧!?” 可雁雪久久仰望着天际,含泪不语,陶小月又心切地问道:“雁姐,那个狐仙姐姐不会有事吧?” 雁雪不禁神伤道:“那大鹏鸟垂涎阿娇已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恐怕阿娇此去凶多吉少。”她哀叹了声,转身来到了素文身边,怨骂道:“你个杀千刀的,去了那么久也不回来,你再晚回来一步,这整个村子都要成废墟了。” 素文淡然一笑道:“我这不是赶回来了吗。” 这时紧闭着眼的隐狐战战兢兢叫起道:“妖怪,你打还是不打,吱个声,不吱声是不是怕了。”他正自语着,忽听“啪”地一声闷响,雁雪一巴狠狠扇在了隐狐的后脑门上,并骂道:“要你这个里正有屁用,连个村子都保护不好。” 隐狐被扇的连连往前冲了好几大步,素文笑道:“好了雁儿,他挺身而出也是为了保护周永他们吗?你就别怪他了。”说着他走向了躺在的赤鬼,朝赤鬼双臂瞄了一眼,摇头咂嘴道:“啧、啧、啧,没救了。” 第六十九章 涅槃重生(上) 花知晓闻听赤鬼无救,顿如万丈高楼失了足,扬子江心崩了舟,惊的面白唇青,她大瞪着眼望着素文失神地叫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没救的,您一定是弄错了,他还没死,还活着,一定有救的,他是我的恩人,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啊。”她满面泪痕,忽然一下冲到素文身前,双膝一跪,拽着素文裤腿就哀求道:“求求您救救他吧!他还没死,求求您了,哪怕用我的命去换他的命,我都再所不辞。”说罢她“硿咚”一声将头猛磕在地上,而后连磕不止,硬将额头磕出了血来。 陶小月见此于心不忍,赶忙上前一把拽住花知晓,将她搀住,对素文说道:“文叔,你看她这般痴情,您就行行好,把赤鬼救活吧。” 素文看着花知晓满头的鲜血,冷声问道:“好,那我来问你,你是否真的愿意用你自己命来救这个凡人。” 一听这话,花知晓立刻眉展眼开,她望着素文连连点头道:“我愿意,我当然愿意。” “那好。”素文面目冷峻地说道:“那你就用你的仙体来换他的命吧。” “什么!?”,众人一听顿然神色大惊,同声喊道:“你疯了!?”,而素文却面不改色地盯着花知晓,花知晓漠然地垂下了眼,沉思了片刻,她忽然抬起眼来盯向素文说道:“我心意已决,只要能救活我的恩人,我什么都再所不惜!!!” “好!”素文一把抱起赤鬼说道:“姑娘你跟我来。” 花知晓立刻站起了身来,毫不犹豫地就跟上了素文,雁雪愕然地冲着素文嚷道:“素文,你真的疯了吗?她可是白泽啊。” 素文头也不回地说道:“这是她的选择,无法改变。”说着他冲周永和陶小月嚷道:“阿永、丫头,把那个快死的女人,还有雁姐家的那个鬼面罗一并给我带来。” 周永和陶小月傻愣愣望着素文,一动不动,素文顿然大喝道:“还不快去。” …… 素文把自己与赤鬼、花知晓、女罗刹以及鬼面罗同锁在了自己的屋内,吩咐道:“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一律不得入内。” 周永与陶小月焦急万分地在屋外转着圈,踱着步,雁雪不安地坐在椅上,猛一捶茶几道:“这个杀千刀的,到底搞什么名堂,难不成他真的要废了花儿的仙体吗。” 坐在茶几另一侧的隐狐则迷笑着眼道:“你是说那个俊秀的姑娘啊。”他不由地咂着嘴叹息了声道:“唉!废了她倒是挺可惜的,到时如果没人要,就让她做我小老婆好了。” 周永一听,一时按捺不住,冲着隐狐就怒喝道:“人都快死了,你还有心说风凉话。” “哎。”隐狐不紧不慢道:“没事的,没事的,不会出人命的。”他话刚说完,就忽听“啊”地声惊叫由素文屋中传出,好似杀猪般,听得人心头打颤,毛发寒立。 陶小月惊忙叫道:“不好,是花知晓。”喊罢她“腾”地下冲到了屋门前,想要破门而入,阻止素文,可当陶小月刚冲到门前时,忽见她身形猛然一晃:“唰”地下便凭空消失在了门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顿使众人一惊,雁雪与隐狐慌忙由椅上腾身而起,而周永神色大慌,连忙冲向了门前,抡拳就“砰砰”猛砸起门来,想要砸破了门去救出陶小月与花知晓。 若是平常的房门此时早就被他砸烂不下百回,可眼前这门仿佛铜浇铁筑般,任由他怎去踢打捶踹都纹丝不动,周永心如火焚,急的身如蚁爬虫咬,他大喊道:“小月,你还在吗?” 而他喊声刚一起就听“轰”地声,素文的屋内闪起一团灼眼的火光,如炸开的雷花,喷起的烈焰一般,周永赶忙遮开眼,就在这时一阵撕心裂肺地惨叫声传出,那明显是小月的喊声,周永惊的倒撤了好几大步,顿时三魂皆失,七魄尽飞,他猛然回过神来就冲着屋内大嚷道:“小月,小月你没事吧。” 这一切发生的太出乎意料,雁雪与隐狐也木然停住了脚步,站在周永的身后乜呆呆望着素文的房屋,周围的一切一时都陷入了沉寂,仿佛身入无边的荒漠,坠入无底的深渊。 此时的周永脑中一片苍茫,他望着素文房间的屋门许久许久,不禁泪落而下,他夹着泪无力地自语道:“文叔这是怎么了?完全跟变了个人似的,他为何要这样对待小月!?”他突然肝胆俱裂地吼叫起:“文叔你给我滚出来,告诉我你这是为什么?”,喊声回荡在屋中,雁雪、隐狐也惊愣在了那儿,漠然不语,任由周永冲着门内咆哮:“文叔,你要干什么?快把小月放出来,你到底对小月做了什么?” 正当周永失心疯狂地喊嚷时,忽然屋门“吱呀”一声打开,还在吼叫的周永顿时哑然无声,愣瞪着眼看着眼前的人发呆,雁雪与隐狐也愕疑地睁圆了双眼,只见花知晓扶着一位娇娆的女子走出了屋来,此女子真称的是秀眉如柳,唇绽樱桃,凤眼含情,玉娇粉腮,有羞花闭月之色,倾国倾城之容。 只见这女子在花知晓的扶持下疲态娇姿地来到了雁雪跟前,雁雪三人忍不禁上下赏阅了番此女子,只感觉她与陶小月有七分神似,却成熟秀雅了许多,周永望着眼前的这位女子疑惑道:“你……你是谁?” 那女子淡然一笑道:“周哥哥你不认得我了,我可是小月啊!” “陶小月!?”周永顿时惊疑道:“你真是陶小月!?” “没错,她就是陶小月。”素文擦拭着手从屋中走了出来,隐狐喜色而起,赶忙奔到素文跟前问言:“喂,老文啊!你是怎把她变如此漂亮的?”说着他色眯眯地瞅向了陶小月。 素文没有作声,而周永则热泪盈眶地一下扑向陶小月,情不自禁地紧紧搂住了她,欣喜若狂地叫道:“你真是小月,太好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陶小月被这一抱立刻皱起秀眉,用力一把推开周永,说道:“你这是干嘛?疯了吗?”她揉着臂膀说道:“你弄疼我了,知不知道。” 这时一旁的花知晓也猛一把推开了周永,凶巴巴地说道:“你想趁机轻薄我家恩人是吧。” 而周永却毫不理会,雀跃无比地攥紧了拳像孩子般蹦跳了起来,此刻素文漠然走到了雁雪声旁,轻咳了声说道:“阿雁,花姑娘她用情至深,我真不忍心伤她,可赤鬼双臂已废,五脏六腑全碎,命在旦夕,就算大罗金仙也难救其命,我只好牺牲丫头来成全花姑娘的痴心。”他望了眼花知晓,叹道:“唉!为情所困必食其果。” 花知晓也不自觉地望了素文一眼,眨巴着眼睛问道:“啊!怎么了?你们说啥啦?”说着她赶忙扶着陶小月来到素文面前,恭敬地说道:“大叔啊!你果真厉害,居然救了我恩人的性命,还给他重造了双臂,你果然比神仙还神仙,不过……”她不解道:“你为何非要让小月受烈火之苦啦?” 第六十九章 涅槃重生(下) 众人闻听都惊异地望向了素文,素文则“呵呵”傻笑了两声,搔了搔后脑勺道:“哎呀,这点秘密也保不住了。”他笑呵呵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瞧丫头她到了重生之年,也就将计就计,灭其身取其翼,化作赤鬼的双臂,再使丫头他涅槃重生,这样正好两全其美,各得所需吗。” 周永听的云里雾里,摸不着北,花知晓则恍然大悟道:“噢,怪不得我看小月妹妹她气宇不凡啦!原来她会浴火重生啊!真是神奇。”她端详着陶小月,忽然一声惊叫而起:“哎呀,原来小月姑娘是紫凤鸑鷟!” “什么?”周永惊诧地望向了花知晓,又瞅向陶小月道:“你说什么?小月她……她是只凤凰。” “没错啊。”花知晓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说道:“刚才呀我看到她涅槃重生时,展开的翅膀是紫色的凤翼,所以我就猜想她定是紫风鸑鷟啦。” 周永吃惊不已地打量着陶小月,说道:“我怎不知啦!还以为你只和鹏程一样,是只鹏鸟了,这么说你和鹏程不是兄妹啦。”,他忽然一下转过身来,望向素文与雁雪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着他又瞅了眼隐狐。 隐狐立刻无辜地摊开双手,猛摇起脑袋道:“呃呃呃,别看我,我啥都不知啊。” 此时素文有条不紊地说道:“既然你已知晓,那就先让丫头坐下,再重头细说吧!丫头她浴火重生也耗尽了不少精气。”说着素文端来了靠椅,周永与花知晓赶忙搀着陶小月坐了下来。 待陶小月坐定后,素文则慢条斯理地对她说道:“丫头啊!也该到了你知道自己生世的时候了。”说罢他便从怀中取出了一支凤羽递交给了陶小月,说道:“这乃是你生母让我转交于你的,好生收着。” 陶小月惊喜若狂地睁大了凤眼,双手微颤地捧过了那只凤羽,可当她刚刚接过那支凤羽之时,凤羽便突然之间银光一闪,金尘纷繁,飞荡入半空,在陶小月身旁萦回了几圈,一下钻进了她的发髻中,陶小月赶忙用手去摸,可东抓西找却什么也没找到,陶小月好奇地望了眼素文,突然她身上传出了一个温婉的声音:“小月,近来可好!?娘未在你身旁陪伴,让你受委屈了。” 陶小月顿时泪涌而出,心切地叫喊道:“娘,是你吗?你在哪儿?” “我的儿。”那个温纯的声音又响起道:“如今时机未成,你我尚不能相见,我给予你一支七彩凤羽可化一切祸灾,你要好生保存。” 陶小月听罢声泪俱下,冲着雁雪与素文叫嚷道:“雁姐、文叔,我娘在哪儿!?我要见我娘,你们快带我去见我娘。”她起身一下冲到雁雪和素文跟前,泪潮如雨地央求道:“雁姐,文叔,求求你们带我去见我娘好吗?我娘若不肯见我,你们就带我去找女娲娘娘,娘娘她最疼我了,她定有办法让我和娘亲相见,求你们了,求你们了。”她喊着已泣不成生。 雁雪与素文默然不语地看着陶小月,这时那声音又说道:“儿啊!我知道你很想见为娘,可为娘也何尝不是啦。”那温婉的声音继续说道:“娘心中愧你,只因万年前战乱祸世,妖魔当道,娘不得不弃你于峨嵋之峰,今日得知你平安无恙,我也安心了,孩子你要好生照顾自己,待到世道太平,我自然会与你相见。”语声落去,屋中一片沉静。 陶小月满面泪光呆滞在那儿,半晌后她呜恻道:“雁姐,我娘是谁,她为什么不肯见我,为什么?为什么!?”她泪涟无声地静坐了下来。 雁雪抿了抿嘴,轻语道:“你既已知,我也就不瞒你了,你娘可是百鸟之王、凤凰之祖,自天地混沌之初她就遨游于穹宇之间。”她话还未说完,就听“哇”地声,周永等人不由惊叹而起,赞佩地望向了陶小月,雁雪继续说道:“丫头,你可曾记得你是如何来此的?” 陶小月泪眼朦胧地思量了片刻后说道:“我只依稀记我那人间的娘陶娘子将我偷偷带出狮陀国,而后我和周哥哥所居住村镇被人灭毁,你和文叔救出了我和周哥哥,将我们带到了此处,而后小雯姐被人害,你们教周哥哥本事,雁姐你就把我带到了九三十六重天外,紫宵宫中侍奉女娲娘娘,而后我想念周哥哥,您又将我带回到这村里来了。” 雁雪摇摇头道:“不,我是说再之前的事。” “再之前的事……”陶小月忖思了片刻摇头道:“记不起了。” 雁雪言道:“也许,你该去峨眉一趟,说不定能记起些啥来。” 陶小月冲雁雪眨巴了下眼,忧然地垂下眼眉,这时素文上前说道:“这也正巧,我闻彝族人的圣物神蛙月琴失窃,不知去向,周永啊。”他望向周永说道:“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就陪丫头出去走一趟,散散心,顺便找回神蛙月琴。” 周永点头道:“这样也好,刚才那赤发魔和女罗刹过来一搅,引来了那大鹏鸟,想必大鹏鸟与鹰陀教有关,我也顺便下山去查访查访这大鹏鸟,把鹰陀教这害人的教给连锅端掉。”他琢磨道:“若没猜错,彝族圣物的丢失也可能与鹰陀教有关。”他一眼望向素文道:“不过你好歹你得告诉我神蛙月琴是啥样子吧!免得像上次一样找个假的回来,偷鱼不成反惹一身腥。” 素文思量片刻,叹息了声:“唉!这回我还真不知神蛙月琴长啥样子,你就将就着去找吧。”说着他掏出一整袋银子递于周永道:“这些钱你拿去,丫头刚刚大病初愈,好生照顾她,听见没有。” 周永不耐烦地说道:“知道了知道了。”他瞅了陶小月一眼,嘴里嘟囔道:“涅槃重生一下就这么娇贵,那我也涅槃好了,让大家伺候我得了。”忽然他脑中一念闪过,忙抬眼望向素文问道:“对了文叔,那我会不会也是哪家仙家遗弃的孩子。” 素文搔着后脑勺,冲着周永呵呵笑道:“呵呵,你呀,你不就是我和阿雁从垃圾里捡回来的吗。” 周永听言气的面红耳赤,冲着素文吼道:“文叔,我可不是两岁的孩子了,别拿这话来哄我好吧。”说着他挥舞起攥着钱袋的拳头,冲着素文不满地比划了几下。 而这时他手中钱袋忽然被人一夺,他猛是一惊,回头望去,只见花知晓一把收过钱袋,揣入了怀中,对素文说道:“大叔啊!让我也去如何,小月妹妹用她的命救了我家恩人,我呀我要替我家的恩人照顾好他的救命恩人,这样小月妹妹一路上也有个照应啊。” 素文微微一笑,点头道:“去吧!去吧。” 而在这时忽然屋外有人急匆匆高喊:“不好了,不好了,里正大人出大事了……” 众人顿然一惊:“唰”地下望向屋外道:“怎么?!又出了何事?!” 第七十章 小雯被盗(上) 众人正在屋中说话,忽然屋外又有人急喊道:“里正大人,里正大人,出大事了……” “什么?!又出事了?!”,众人大惊,素文、雁雪与隐狐疾步冲向了屋外,周永与花知晓搀扶着虚弱的陶小月紧跟其后。 众人奔出茶铺,只见村民们扶老携幼聚在茶铺前,大家焦容愁面,各个心焦神燥。 一瞧村民这副模样,大家就知事态严重,隐狐急忙上前问道:“大家这是咋啦!是谁家的娃丢了,还是哪家的媳妇跑了。” “哎呀,里正啊!要是这事我们也不找你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走上前来,心急火燎地说道:“我跟你说,大事不好了,你呀快去瞧瞧吧!雯祠里祭堂中的女神丢啦。” 一听这话,周永顿如五雷轰顶,似落无底深渊,惊的是两眼呆直,亡魂皆冒,他大喝了声:“什么?!”,不由人劝说,一步夺出,拨开人群就朝雯祠急奔而去。 雯祠里沉睡的小雯可是周永的心头的肉,命中的根,自从小雯被子母阴魂索的阴毒所侵,这五百年来他从未亲近过任何女子,他时常去看望小雯,生怕她寂寞,害怕她孤单,哪怕她有一丁点消瘦,他都会牵动心肠。 他这一听小雯丢了,好似心中被拉了块肉般,让他怒冲天灵,气炸了肺腑。 他一脚闯进了雯祠,冲进了祭堂,当即两腿一软,险些瘫跪在地,只见陈睡小雯的水晶棺中早已空无一物,小雯踪迹全无。虽然这已在意料之中,但周永依然脑中嗡响,仿佛堕如了荒芜之中。 他猛然一脚踢翻了身旁的烛架,冲天大吼了起来,这时素文、雁雪、隐狐,以及陶小月和花知晓也赶了来,陶小月一见小雯消失不见,也是震惊异常,心中着慌。 她又见周永暴躁如狂,赶忙上前劝阻:“周哥哥,你别这样……”,可她手刚一触到周永,周永就猛一挥臂,喝道:“滚开,都给我滚开。” 陶小月被他这一推,推了个踉跄,险些栽身在地,花知晓急忙跃身上前搀扶住陶小月,以身护在了她的身前,恶瞪着周永道:“你拿小月妹妹撒什么气。” 周永横瞪向花知晓,忽然他身前人影一晃,就见一巴五指掌迎面扇来:“啪”地声一记耳光响彻了整个雯祠,周永捂住了腮帮,睖瞪起双目瞅向立在眼前的人,可他刚一望去就不再敢支声。 素文铁板着面孔立在周永的面前,说道:“你闹够没有,多大的人了还沉不住气。” 周永望着素文,胸脯一伏一鼓,还在运着气,这时雁雪走过周永身旁,来到了水晶棺前,往里瞧去,眼神一愣,忙伸手入水晶棺,竟拿出了一张字条。 原来是有人盗活死人小雯后留条,雁雪拿起瞧过,递给了素文。 素文瞧过给了周永,周永拿过一瞧,顿时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冲天,锉碎了口中牙,气炸了连肝肺,他怒恼道:“好你个鹏程,五百年前你抓走了我的义母,险将我害死,如今又盗走了我的发妻,我要你的命。”说罢将字条攥成了团,掷在地上,怒气冲冲就要往雯祠外冲。 素文瞧之一把将其拽住,狠声说道:“你要去找鹏程是吗?可你知道上哪儿去找吗?!” 周永一时愣颜,站住了脚步,可是他气的肺炸腑裂,鼻喷怒气。 这时陶小月拾起了纸条一瞧,只见上面写着“借女献寿,鹏程谢之。” 陶小月眨巴了下杏眼,疑惑道:“雯姐姐是个活死人,盗她献寿有何用?” 雁雪道:“这个可不一定,要道小雯她可是由风驰洞中的三娘的精元所生,你可知这三娘是谁吗?” 陶小月好奇道:“我听周哥哥说过三娘的事,好像是界山中的上古地狱恶兽,据说黑白无常都不是她的对手,这三娘到底是什么人物?” 雁雪沉吟了声,说道:“我本不想提她,可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我不得不告诉你们。”她立刻面色端严地对陶小月与花知晓说道:“这三尾赤毒蝎三娘别说是两个黑白无常,就是有五百个黑白无常也奈何不了她,她可不是普通的鬼仙,她可是女娲娘娘的三妹。” “女娲娘娘的三妹?!”,周永、陶小月、花知晓一听此言,顿时三尸神惊,目愣口呆,他们齐望向了雁雪,雁雪继续说道:“这三娘自盘古开天辟地之后就随着污气落入地狱,上古时的地狱也是荒芜一片,到处都是上古的地狱恶兽,就算是大罗金仙也奈何不了半个上古地狱恶兽,而她到后也不知用了何等手段,就将上古地狱恶兽治的服服帖帖,直到地狱有了地府,三娘才让出四亩三分地来,与阎罗界互不侵犯。 你们要知道女娲娘娘有造人之能,而这三娘也同样拥有此能,小雯是三娘精气所生,这就是说她体内拥有三娘之灵气,这样说你们可明白。” 听了此番话,周永回想与三娘动手时的情景,直倒吸凉气,后怕不已,若当年三娘心下狠手,自己岂不是早已死了百回。 周永呆愣了半晌,突然说道:“那鹏程盗走了小雯,定是回狮陀国,去给哪个妖王献寿去了,刚才那大鹏鸟定是来扰人耳目的。 鹏程带着小雯也跑不快,想必没走多远,我这就去把他追回,要他好瞧。”说着他拉起陶小月就往外走。 花知晓忙追上问道:“周永,你这是要带小月妹妹去哪儿?” 周永道:“我们回去收拾下包袱,这就下山去追鹏程,要回小雯,顺便去找那彝族人丢失的圣物。”说罢便奔出了雯祠。 花知晓瞧着“哎呀”了声,直跺脚,而后回身望了眼素文与雁雪,又心躁火燎地“哎呀”了声,转身就急追了出去。 见他三人走后,素文摇头道:“这阿永还是这么毛躁,这次出去定要吃亏不可。” 雁雪叹了声道:“就让他去碰碰栽也好。”她转身对素文说道:“你不是拿来了解鬼面罗身上邪气的灵药吗?我们先把他和赤鬼与女罗刹救活再说,现在还有事要好好问他们啦。” 第七十章 小雯被盗(下) 当周永收拾好了行囊,带着陶小月与花知晓急匆匆村口走时,忽然一阵急促的的马蹄声从山道下传来,霎时间五匹快马绝尘而来,飞驰而上,直奔轩逸村。 快马风驰电掣,眨眼间便冲进了村子:“快闪开!!!”一声喝起,话音未落烈马便呼啸着掠过周永等人身旁,险些撞中陶小月。 周永赶忙一把将陶小月与花知晓拉到了身后,烈马冲过了他们身旁,周永立刻回身破口大骂道:“你们什么鸟人,赶这么快,去寻死投胎啊。” 而此时陶小月与花知晓回身朝五匹快马怒望去,心道这是什么人,走路也不长眼,当她俩刚一望去,可就不得了,只见她俩顿时眼神一亮,陶小月立刻柔声叫起道:“这是哪家公子,走这么急?” 花知晓也羞低下眉说道:“吆,这不是他吗?!” 陶小月痴痴乐起,对花知晓说道:“对呀,他不就是上次来我们这的那个英俊神武的少将军吗。” “真的!?”花知晓满眼喜色地叫道:“我掉落凡尘时,第一个遇到的也是他。” “真的!?”陶小月雀跃蹦跳起,拉起花知晓的玉腕就说:“快走,不知他又来干嘛?我们快去瞧瞧。” “好啊!好啊。”说着花知晓跟着陶小月就奔回了村去。 “喂、喂、喂,你们忘了正事吗。”周永刚想喊住她俩,可她俩早已跑的踪影全无,周永横起眉道:“这个瘟神又来干嘛。”他叉起腰来喃语道:“莫非他又来找事?!不行,我得先去瞧瞧,不能让他在此胡作非为。”说着他也拔腿就往村里跑去。 周永一路奔回茶铺,来到铺前就见村里的百姓以及绿林的英雄好汉们都远远围在铁匠铺外朝里观瞧,各个说三点四,窃窃议论。 周永赶忙挤过人群,冲进了茶铺,一进茶铺就见那少年一脸正颜地端坐在铺堂当中,此少年身穿银绸云纹公子氅,脚蹬金丝虎头靴,头带白玉公子冠,面如朗月,龙眉凤目,皓齿朱唇,真是少壮英豪,人中杰魁,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李世民。 再瞧他身后,四名贴身护将立于左右,他们各个身高八尺,剑眉虎目,虎背熊腰,手握着腰刀威风凛凛,气逾霄汉。 陶小月、花知晓远远站在那,新奇万分地端视着李世民,周永大步走到她俩身旁,冲着她俩喊道:“你俩正事搁着不去办,跑这来凑什么热闹,难道看耍猴啊。” “大胆!”,周永话未说完就听一声厉喝而起,李世民身旁的一名护将怒瞪向周永喝道:“在秦王面前你竟敢口出不逊,如此放肆,难道活腻了不成。” 周永本就心中压着火,被他这一说顿时怒喷瞳仁,他二话不说直指向李世民喝道:“你好大的官威,连一个小小贴身随从都养的如此骄横,怪不得天下哀鸿遍野,民不聊生。” 那护将立刻嗔目而骂道:“好你个刁民,胆敢……”他话未说完,就见李世民一扬手,厉斥道:“够了,给我退下。” 那护将立刻噤声而退,周永倨傲着望着那护将,环抱起双臂,而李世民自倒了杯茶,抿了一口说道:“小兄弟,几日不见脾气见长啊。” 周永半句话都没说,只冷哼了一声,李世民淡笑道:“本王再次来打扰,不是来与你斗气的,本王是要寻找能打造神器之人,上次拜会,未能得见,故而心中遗憾,想必是这位奇人不愿轻易相见,自古有文王拜姜公,刘备三请卧龙居士,我虽无文王贤德,又无刘备仁德,但我是诚信而来,只为求件削铁如泥、吹毛立断的神器,但不知这位铸剑高人可否相见啊?” 周永听言,顿然哈哈大笑:“哈哈哈,你说的好听,上次不是扬言要拆了我这个破茶铺,这次怎变得如此礼贤下士了,哼哼哼。”周永正笑着,突然被人猛地一推,差点栽个狗啃泥。 他回身一望,就见陶小月藐望着他说道:“你好不知礼。”说着她来到李世民跟前,娇羞地说道:“李公子,莫要理他,他是个山野粗人,不懂礼数,请大人见谅,大人要找我家当家的,我这就替您叫去。”说着她回头就冲着里屋大叫道:“文叔,有人找。” 她的喊声未落,就见隐狐掏着耳从后堂中走出,不耐烦地嚷道:“谁啊!谁啊!喊这么大声,耳朵都被震聋了。”他一眼瞧见陶小月,一愣,说道:“怎么?你们还没走?” 陶小月诧然地张大了凤眼望着隐狐道:“我又没喊你,你出来干嘛?”,这时隐狐无意间一眼瞟见了李世民,顿然双眼一亮,连忙哈着腰跑上前去,满脸堆笑道:“吆,这不是鼎鼎大名的唐王家二公子吗?!我乃本村的里正,呵呵,让小人给你捶捶背捏捏肩吧。”,说罢他刚跑到李世民身旁,就听“噌啷”一声,几道寒光闪过,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只见几把钢刀架在隐狐的脖颈之上,持刀的护将们冷望着隐狐斥道:“胆敢靠近半步,小心要了你的狗命。” 隐狐顿时吓的脸白如纸,抖似筛糠,他哆哆嗦嗦用两指轻轻推开刀,一下蹦离出几丈之远,慌张地拍了拍胸口,大喘气说:“俺的亲妈呀,吓的我的老命都隔儿屁着凉了。” 这时素文与雁雪由后堂中走出,素文冲隐狐冷笑道:“我说里正大人啊!马屁不是那么好拍的。”说着他对李世民拱手作礼道:“将军有礼了。” 李世民一瞧素文气度不凡,立刻喜上眉梢,起身还礼道:“先生有礼了。”说着他上前一步,恭恭敬敬说道:“想必您就是人们口口传言的铸剑大师了吧。” 素文摆了摆手说:“在下岂敢担当‘大师’二字,都是大伙们抬举,我只是个打铁的,徒有虚名而已。” 李世民笑言:“虚也好实也罢,若无那能耐,世人怎会给你这美誉,本王真心诚意来向您求件神器,还望大师成全。” “这个……”素文故作深思道:“精兵良器我倒是能给将军您打造个几十把,可这神兵利刃我倒是不会锻造,将军您还是另寻高人吧。” 陶小月一听立刻奔到素文身旁,扯了一下他衣袖,娇滴滴地摇晃着,嗲声嗲气地相求道:“文叔,您就看在他大老远跑来这一趟不容易的份上,给他打造一把吧!求您了好吗?” 素文为难地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不肯,你也知道,锻造一把上等兵器得需百日,打把精良的兵器需三五年,如若再需更上乘的,恐怕没有十年、二十年是打造不成的。”他望向李世民说道:“将军,除去这些不说,您再看我们这,在您之前已有十多人下了定银,恐怕轮到您时也要数月之后呀。” 此话一出,李世民身旁的一员护将顿怒道:“轮什么轮,你也不看看我家秦王是何等身份,难道还要让着这些山野刁夫吗。”说罢“噌”地声抽出腰间的佩刀斥道:“我家秦王来你这穷僻之地,是给足你们面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周永听罢猛然冲上前来,就要与那侍卫争执,却被素文一把拦住,说道:“不得无礼。”说罢他对李世民言道:“将军,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做事总该有个规矩吧。”他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这一个简铺虽算不上什么?可是也有自己的规矩,规矩不多,就是一条:无聊贫富贵贱,都必须遵个先来后到,你来我这儿是客,客不能不随主意吧。” “你……”那侍卫刚要言语,却被李世民一眼瞪住,识相地退到了一旁,李世民焦灼地愁起眉来说道:“本王并不是等不起,若放平常十年我也能等得,可如今出了大事,我须急求神器。” “哦?”素文忙问:“出了何等大事,要如此急切啊?” 第七十一章 夜落客栈(上) 听李世民说有事要急求神器,素文忙问言:“哦?!将军,是何等大事如此急切?” “唉!”李世民沉吟了声,思量了片刻,说道:“也罢,既然本王有事相求,也就不相瞒先生您了,我实话直说,也不怕您笑话,我长安城近来出现一只异兽,凶残无比,它浑身刀枪不入,无一将士能擒获它,使得长安百姓人心惶惶,若不及时将其铲除,恐怕会生灵涂碳,百姓无安啊。 本王与众将对此兽无能为力,可也不能任由它肆意妄为,唯听人言昆仑山北有一位铸剑神匠,能打造天下神器,故而我特来拜访先生您,只愿先生能顾及天下苍生,助本王一臂之力。” 素文听罢,思量道:“原来如此,可是你现在就让我锻造出一把神兵利器,恐怕是万万来不及了。”他摸着下巴摇了摇头,李世民顿时眉头一紧,他身旁的护将刚要上前,却被李世民一下拦住,轻声说道:“莫要无理。”说着他又紧盯向了素文。 素文想了片刻,深叹了一口气,忽然随手往后一指,说道:“也罢,也罢,我这正有三把经过千锤百炼的兵刃,我是不想拿出来的,可我看你为民除恶心切,索性就拿出给你瞧瞧,你瞧瞧哪把顺意,就拿去吧。”说罢他口念玄决道:“嘛哩呢嘀吗呀,出!”顿时他手指之处金光一闪,使众人一惊,齐眼望去,各个目惊口呆。 而周永与陶小月也一同望了去,这不瞧还好,一瞧也惊瞪起眼来,只见那锻炉旁的墙壁上居然多出三把兵刃,周永惊叹道:“我的娘呀,这可是三样好宝贝呀。”他说着忽然一愣,忙对向陶小月说道:“咦,刚才文叔念的咒语好像是:骂你你的妈呀。” 陶小月歪头一想,说道:“好像也是啊!这是什么破咒语。”她想了片刻,一下转过神来说道:“哎呀,不管那么多了,快去看看文叔变出的三件兵器是啥玩意。”于是他们急忙走近锻炉旁的墙壁,走进一瞧不由得惊叹了声,众人也嘘哗一片,原来那墙上多出的三把利刃中一把是金刀,一把是银剑,那金刀乃是: 柄裹鲛革镔铁刃,金辉熠耀显身华。生纹猛虎俯两耳,霸气冲天鬼魅杀。 而那银剑则是: 翠色碧华莹玉柄,皎光秀骨映星晖。蛟蛇腾绕出云海,争比银葩取斗魁。 这一双刀剑看的叫人目乱睛迷、心悦神怡,四周围来的人连连称叹、赞不绝口,然而两把利刃旁挂着的第三把兵刃却无人问津。 这平平无奇的第三把兵刃在金刀银剑前显得黯淡无光,这只是把平脊直刃的七尺长刀。 素文见李世民看的眼花缭乱,则说道:“将军请看,这把金刀名为屠龙,那把银剑名为倚天,均是弑神斩妖的利器,而那长刀只是把普普通通的陌刀,将军可要哪把?” 李世民打量了眼金刀屠龙,又端详了番银剑倚天,向身旁的护将问道:“你等说说本王该选哪把?” 一位护将上前说道:“将军,我看屠龙霸气冲天,定是把破敌的宝刀。” 而围观的人中则有人则道:“我看还是选倚天为好,剑乃兵中君子,配得上将军这般气度的人。”,众人意见不一,然李世民笑而不语,阔步来到陌刀前,在大家为屠龙与倚天争执不休之时,忽然他一把取下了陌刀,横刀细观了番道:“就是它了。”,这顿使众人大跌眼界,各个诧目哆口。 这时李世民收刀而起,对素文谢道:“多谢大师赐刀,敢问大师此刀何价?” 素文刚要开口,雁雪便抢先说道:“此刀无价。”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片哗然,那李世民的护将上前则言:“这一把破刀还无价,当真我们不识货吗?” 雁雪且笑道:“有价无价不在刀身,而在……”她一指李世民的心口说道:“这。”,李世民眼神一愣,直望向雁雪,雁雪说道:“此刀你拿去,好自为之。”说罢她长笑一声拨开了人群,款动莲步离去。 素文哼笑了声摇了摇头,对李世民言道:“她这人就这样,将军别介怀。” 李世民会心一笑,对手下道:“走,速速与我回长安。”他刚要转身,陶小月便匆忙喊道:“李将军等等。”,李世民闻听有人喊住自己,则站住了脚步,回头望去则见陶小月款迈莲步走来,不禁心中一震,暗赞其貌。 陶小月来在了他的身旁,对素文说道:“文叔,既然有有妖兽祸世,就让我随李将军走此一趟,助他一臂之力如何?”,花知晓听言,也立刻奔到陶小月身旁,连连说道:“我也去,我也去。”,而周永则不解地望向陶小月问道:“喂,你不是要陪我去访鹏程,寻回小雯,还要去峨嵋,解开你的身世之谜的吗?!” 陶小月毅然决然道:“天下苍生为大,我怎能为一己私欲而不顾苍生。” 周永一时愣颜,好一片刻后摇头叹道:“唉!也罢、也罢,谁让我答应过要保护好你这个臭丫头的啦!大义为重,我也陪你走一趟。” 李世民、陶小月和花知晓同时惊讶道:“什么?你也去?” 周永虽满怀不愿,但也点了点头,而这时素文取下了金刀屠龙与银剑倚天扔于周永和陶小月说道:“你俩一同去也好,互相有个照应,这两样兵器你们也带上,它们可非寻常,你们定要收好,亲自交于少林的渡尘方丈和峨嵋的妙云师太,要让他们妥善保管。” 周永与陶小月接过金刀屠龙和银剑倚天,告辞了素文,便与李世民一行人匆匆离去。 话说周永等人跟随李世民一路星驰,马不停蹄地奔往长安城,穿山过岭、披星戴月,不多日周永等人便来到了峨嵋秀峦的脚下。 这正赶着路,忽然天空乌云滚滚,遮天盖日,狂风四起,飞叶漫天,周永抬头望去,急忙说:“不好,要下暴雨。” 陶小月愁绪万千地驱马来到李世民身旁,对其说道:“李将军,这雨说下就下,到时道路泥泞,恐怕难行,我们还是赶紧赶路吧。” 第七十一章 夜落客栈(下) 这时周永一跃跳下马来,轻抚着马鬃道:“我看不妥,要再这么没夜没休地赶下去,别说是人了,就连马也要累垮了。” 李世民瞅了周永一眼,这时一阵小雨随风刮落而来,李世民赶忙取下了自己的披风给陶小月披上道:“小月姑娘,我看周兄弟所言极是,这几日大家奔波劳顿,都已疲惫不堪,还是找个地方歇一夜再赶路。”说着他手搭凉蓬,朝小路前方望去,他忽然往前一指道:“快看,前方好像有个村庄,我们快往那儿去避雨。”他无意瞧了眼陶小月,见她眼眉微锁,忙问道:“小月姑娘,我看你愁眉不展,莫非有什么心事?” 陶小月神色一恍,赶忙冲着李世民含羞一笑道:“没……没什么?!”正说之时忽然“哗……”地声连天大雨倾泼而下,那真叫: 银河一泻压穹宇。 沧海倾盆盖百川。 柱雨涟涟遮去路。 白幕茫茫见不穿。 暴雨淋山,周永一行人赶忙翻身上马,快马加鞭奔向前方的村庄。 来到村庄天色已晚,李世民、周永等人早已是衣湿鞋潮,身上头发都在“滴滴答答”滴着雨水,他们赶忙寻了间客栈,扣响了门环,可是客栈内半晌也未有动静,大伙面面相望,周永心急道:“这是怎回事,难不成这客栈是荒栈?” 李世民也急上心头,又“咚咚咚”猛叩响了门环,并大喊:“客栈有人吗?”,不多时,只听房中有人打着哈气问道:“这么晚了,谁啊?” 一听这话,李世民顿时怒上眼眉,心想这才几时就关门谢客,他刚要再次扣门,门却“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隙,半只死鱼眼显于门缝间,这倒使李世民惊了一跳。 李世民的护将见其脸上的色变,立刻“噌”地声抽出腰,喝道:“鬼鬼祟祟的干嘛?快开门,我们是投栈的。” 那店小二一见寒光,惊了个抖擞,立刻拉开门,堆起笑脸说道:“哎呀,原来是官爷啊!小的有所怠慢,还请赎罪,各位官爷快请进,快请进。”说着便将周永等人让进了客栈。 踏进了客栈,周永抢前几步,凑到李世民身旁说道:“我说老兄,你怎不管教管教你的手下,动不动就拔刀吓人,你把这小二哥吓傻了,他的老娘媳妇你来养啊。” 李世民不禁摇头一笑,走进客栈就问言:“小二啊!有客房吗?给我三间。” 店小二哈着要跑来,恭恭敬敬道:“客爷,甭说三间,就是您要十间我店都有,我这就领您去。”说着他冲着里屋就大喊:“掌柜的,有贵客到。” 李世民立刻喊住他道:“小二,不用打扰你家掌柜了,你待我们去就行。” 店小二一愣,忙伴着笑脸请道:“那好,客爷请这边来。”店小二将周永等人领到了二楼,一指并排的三间客房说道:“官爷,就这了。” 李世民转身对店小二说道:“小二,你去休息吧!我们自己来就行。” 小二哈着腰笑道:“那官爷请便。”说着便转身离去,李世民望了眼第一间“天”字号的房,对手下说道:“我们就住这间了。”说着他转身对陶小月与花知晓说道:“时辰不早了,你们也早点歇息吧。”说着便推门进了屋。 周永随着陶小月与花知晓走向第二间“人”字号的房,他刚要推门进入,却被花知晓一下挤身拦住,她一撅屁股,把周永抵出了屋去,周永不解地望着花知晓问言:“我跟小月住,你干嘛挤我?” 花知晓睁圆了杏望,点指着他的鼻尖惊道:“啊呀,你还想和小月妹妹同睡一屋,你也不嫌脸臊。”她往旁一指,一声喝道:“死去隔壁睡去。” 周永莫名道:“你干嘛不去隔壁一个人待着?” 花知晓环瞪杏眼,说道:“吆,你要是女的,我让你和小月妹妹同浴都没事,可是你是吗?”她冲周永翻了个白眼道:“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的,咋这么就不知廉耻啦!难道你不懂男女有别,授受不亲的道理吗?”她叉起腰来说:“你也是知三纲、晓五常、懂人伦、明天理的人,怎就这么没羞没臊的啦!人家小月可是冰心玉洁、亭亭玉立的大家闺秀,哪能让你同睡一屋,你也不怕人家指着脊梁笑话我家妹妹小月。” “你……”周永被说的无言以对,气的吹眉瞪眼,这时陶小月也走回了门前,对周永含媚一笑道:“周哥哥,我不是孩子了,不用你来陪了,乖,你自己去睡吧。”说着她把周永往旁边的“土”字号的房轻轻一推,便转身“哐当”一声带上了门。 周永一个住进了“土”字号的房,躺在床上,望着对面被褥整齐叠放的空床,听着窗外潺潺的雨声,百辗难眠,他双手枕着头,翘着腿,仰望着床顶的罗帐,想着与陶小月同屋而住的岁月,心中倒有些空落落,回忆则一边边浮现于脑海。 那时陶小月会趁自己睡熟时,冷不防地大嚷一声,将自己从梦中惊醒,而自己醒来后则会气恼地用被褥蒙住她的头,将她狠揍一顿;有时陶小月会睡不着,跑到自己床前,摇醒自己,用乞求的眼神望着自己,蛮不讲理地让自己讲睡前故事,哄她睡觉;有时陶小月会无聊地用枕头砸自己,惹得两人对砸着被枕,弄得房中狼狈不堪…… 周永回忆着,眼角不由落下了一滴泪来,忽然雨声中一阵忧婉的琴声飘入了他的耳中,琴声若隐若离,悠转千回,周永不由凄然泪下。 他正忧思伤怀,忽然一下坐起,自语道:“我怎么落泪了。”他拭去泪水,顿然跳下了床来,大步来到窗旁,推开了窗,涔涔的雨声变得更加清晰,那忧伤的琴声也明晰了许多,那琴声悠然,有诗为叹: 曲声漫漫潺流水。 雨落声声伴鼓琴。 袅袅缠音飘入梦。 悠悠转转扰思沉。 周永听罢,心中烦扰道:“谁家女子这么晚了还在弹曲,不叫人睡了。”他话音刚落,就听远处一声骂起:“你这不懂规律的小蹄子,在这乱弹什么琴,把我客人的兴致都扫空了,你能陪得起吗?你个小蹄子想找死是吧。”骂声刚完,就听一个女子哭呜着喊道:“妈妈不要啊!妈妈,啊……”突然一声惨叫破空传来,周永脑中一震,惊道:“什么人,大半夜的不给人清静了。”说罢将窗一关,气汹汹地冲出了门外。 他刚一冲出门,就听旁边两屋的房门“哐”地声拉开,陶小月、花知晓、还有李世民与他的护将们都冲出了屋来,周永诧异地望向他们,而花知晓则好奇道:“怎么,你们也都听到了。” 第七十二章 闹翠仙楼(上) 周永夜思难眠,忽闻悲琴声,冲出屋门,却见陶小月、花知晓和李世民与他的护将都推门而出,几人面面相视,花知晓问言:“你们可曾听到琴声。” 李世民忧闷道:“不仅听到,而且听的十分的真切。”他转身对护将说道:“走,我倒要看看是谁家良女子被卖在了那种地方。”说着便气势汹汹朝楼下冲去,而周永一瞧,赶忙跃身翻过护栏,跳落到楼下。 “咚”地声震响愣是把扒在桌上的熟睡的店小二给吓了个激灵抖颤,一下爬起身来惊慌道:“怎么了?怎么了?” 陶小月与花知晓转身就往楼下走,并说道:“我们也一同前往。” 周永回身望向她俩道:“你们去那种地方干嘛?难倒去给人家唱小曲不成?!你们还是赶快回屋睡觉,别碍我们老爷们的事。” 陶小月与花知晓一听此言,本想回敬他几句,可一想也是,她俩个黄花大闺女若跑去还不得给那些公子哥们当成卖笑争艳之辈,到时想脱身都难,于是她俩留住了脚步。 李世民这时也站住了脚步,回身吩咐身旁护将道:“你们几个也都留下,好生照看两位姑娘,如有差池拿你等是问。”说罢便转身快步下了楼来,对周永说道:“周兄弟,我们走。” 那店小二连忙上前问言:“几位客爷这么晚了这是去哪儿?外面雨大,我们这个是小镇店,也没什么去处呀。” 李世民停下脚步,思量了片刻望向小二道:“你这附近可否有逍遥快活之所。” 店小二又是一愣,诧异地偷瞧了眼楼上的两位姑娘道:“您二位是要去找条子(黑社会称警察为条子,这是现在,古代人们对妓女的别称就是叫条子,叫妓女不雅。),我们这有倒是有,只是……” 李世民不耐烦道:“别支支吾吾的,快说在哪?” 店小二赶忙俯耳近前,说道:“就……就在左边街拐角处,不过现在去不太合适吧?” “有何不合适?”李世民说着就披上斗衣拉开了客栈的门,步入了倾盆大雨中,剩下店小二疑惑地站在那里,而后又瞅了眼楼上的陶小月与花知晓,摇头叹言:“现在的官家真是搞不懂,当着这两位如花似玉的娘子面还去逛窑子,真是怪哉啊怪哉。” 现不说店小二如何胡思乱猜,单说李世民与周永,他二人冒着瓢泼大雨,来到了一座楼宇前,乍眼一瞧,无不叫人称叹,只见此楼中灯彩绚煌,风帘飘漫,艳香满阁,喧声笑语无不欢,歌舞声声醉君魂。 李世民与周永二人抬头望去,只见轩楼的门楣上悬挂着一块匾额,匾额上用纯金镶刻着三个大字“翠仙楼”,虽说大雨滂沱,可翠仙楼前人进人出,好不热闹。 李世民睨笑道:“好个翠仙楼,我倒要看看它是个何等仙境。”说着便大步流星走向楼去,周永随后跟上,说道:“我说李将军,人家开馆接生意的多的去了,你能管几家?” 李世民回头使了个眼色道:“周兄弟,现在别称我为将军,免得引人注意。” 周永笑道:“哈哈,你堂堂一个秦王还怕被人认出,要怕丢脸早干嘛去了。” 李世民瞪了周永一眼,周永忙说:“好好好,不喊你将军便是,叫你李公子总该行了吧?” 李世民这才将眼神从周永身上挪开,上了翠仙楼,周永瘪嘴摇了摇头,叹了声便快步跟去。 一进翠仙楼,周永便眼乱昏花,且见楼中满是半袒蝉纱,小露粉兜的女子,和嘻言笑语的风流公子。 他俩避开来往的穿露单薄的女子,正往里走,忽然一位美佳人春娇媚态地迎上前来,对李世民撩帕笑言:“哎呀,公子真是稀客啊!是哪阵香风把您给吹来了。”她忙向里迎道:“快请进,快请进。” 李世民伴笑道:“啊!我也是路经此地,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有如此春香仙欲之所。” 那女子掩唇谄笑道:“哈哈,公子真是慧眼,来这的不都是想醉悦仙尘的吗。”她挤了个媚眼道:“公子,小奴家看公子温文尔雅,定是大户人家,小奴家樱红也略会些诗赋,不如让小奴家陪公子您喝酒吟诗如何?” 李世民只是一笑,把扇朝里一指,那叫樱红的女子便会意一笑道:“啊!那公子请里边请。”说着就引着他二人朝楼中走去。 此时周永瞧着李世民,轻声哼笑了声道:“呵,李公子你倒真会装文作雅,还弄把扇子出来显摆。” 那樱红耳尖,一听便笑言:“哎呀,我倒忘了。”她转身对周永说道:“小哥,我替你家少爷安排了后,就叫个姐妹来陪你如何?” 周永一脸疑惑望向樱红说:“你怎看出他是我家少爷?” 樱红捂嘴笑道:“呵呵,你瞧你这身服饰,穿着上下两截衣,不是下人就是火夫。” 李世民听言“扑哧”一声乐出了声来,他故作正颜地握起拳来,放在嘴边轻咳了声:“咳咳,周永啊!看在你侍奉本少爷多年的份上,今个就替你挑个肉圃些的让你享受一下。”说着扬声大笑朝里走去,周永一脸汗颜地望着李世民,嘴角不由地抽抽了两下,远远地跟着,走了进去。 樱红引着他二人来到一张桌前坐下,樱红蹭到李世民身旁,依身而坐,又给其斟了杯酒水,说道:“李公子,来,先喝杯酒。”她把酒杯递到李世民嘴边道:“公子,您是想听曲啦!还是进屋聊谈风月?” 周永一旁听着,忽然说道:“我家少爷定是想拨开石榴吃红瓤。” 樱红掩唇轻声一笑道:“哎呀,原来小哥也风雅。”她立刻拉起李世民就说:“公子随我上楼吧。” 李世民一愣,立即把袖子一扯,横了周永一眼,周永立刻捂住嘴偷笑了起来,樱红一见李世民不肯走,眼珠滴溜一转,立刻娇声说道:“哎吆,公子莫不是嫌疑奴家。”她那话声酥入骨,李世民与周永不禁抖了个寒颤,而后樱红又扯住了李世民的衣袖,娇滴滴地摇了两下。 李世民脸色僵直,端坐着望了樱红一眼,故作愁容地说道:“你刚说你会吟诗作赋,我倒想与姑娘对上一首,助助兴如何?” 樱红立刻愁眉锁黛,起身遮容,愁思道:“这……” 李世民紧忙又说道:“樱红姑娘,我也不加为难,我先作诗一首,我吟上句,你对下句如何。” 樱红焦灼地望了李世民一眼,李世民丝毫不理睬,展扇而吟:“小楼逢夜雨,淋去百花香。风馨散不尽,雨声悠悠长。” 樱红听罢,愁眉苦锁道:“这……” 第七十二章 闹翠仙楼(下) 樱红“这”了半晌,支吾道:“这应该接……花落雨中……不对不对……”她绞尽脑汁地琢磨道:“应该是……花……花在月中睡,月在……月在花中……眠……” “眠,眠你个头啊。”周永听的不耐烦道:“你除了‘睡’就是‘眠’,还会什么?真是本性难移,这样的诗,就连我都能对上七八十句,还说会诗赋,简直是笑话。” 樱红被这一说顿时欲泪而下,撇过脸去,以帕遮面“呜呜”哭咽起来,李世民赶忙伸手制止住周永道:“好了,好了,诗赋本就是文人雅士作乐所用,她不会也不能怪她。”话未说完,就见落樱红“腾”地下站起,香袖一甩:“哼”了声,转身哭腔着冲上了楼去,剩下李世民与周永一脸茫然。 正当李世民、周永两人瞧着樱红离去,愣睁着眼时,忽听一个凶横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是哪个王八膏子欺负咱家的闺女。”话音一落,只见一个中年妇人出现在楼梯之上,此妇人身穿艳装丽服,插戴金簪银钗,云髻高盘,两腮肥满,油头粉面,真是体态臃贵,富态外露,这正是此楼的老鸨。 老鸨气势汹汹走下楼来,来到人前,一手叉腰,一手握绡帕指着众人大骂:“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在我这撒泼,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儿。”这一吼,楼中顿时鸦雀无声,无人敢语。 周永忙凑到李世民耳旁说道:“我说李公子啊!这江山可是你与你老子打下来的,怎么今儿个成人家的了?” 李世民斜了眼周永说道:“闭上你的嘴,就你不怕嫌事多,别说你想知道是谁给她的胆张狂,就连我也想知道是谁给了她这么大的熊心。” 正说着,就见樱红哭滴滴地朝周永与李世民这儿一指,说道:“就是他俩。”,那老鸨浓描的双目一睖,推开人群,迈步就来到他俩桌前。 老鸨这一来,身后便跟来了十来个壮汉,这些伙计挑眉瞪眼,捋臂揎拳,撇唇咧嘴,提着棍拿着棒,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围将而来,将周永和李世民围了个严严实实。 周永一见,胆颤了下往后一缩,惊道:“呀,好多的人啊。” 樱红一瞧周永胆怯之相,立刻指鼻就骂:“你现在知道害怕了,姑奶奶我陪你俩玩玩,你们还真当真了,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德行,假装斯文,要是斯文还跑这地儿来,还说什么‘掰开石榴看红瓤’,你们真是斯文扫地。” 听罢李世民一脸苦楚,用扇子指点了下周永,而后拱手对樱红赔礼道:“在下刚才有所冒犯,还请姑娘见谅,我等只是想来找个能吟诗作赋的红颜知己而已,没想到冲撞了大姐,罪过啊罪过。” 那老鸨一听,将樱红往旁一拉,指着李世民就数落道:“你瞧瞧你那德行,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一身的儒酸相,还学人搬文弄诗,你以为你是屈宋在世啊。”她叉起腰,拧着脖傲声道:“你们这些臭男人,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们想拉什么屎,不就是来此找乐,寻花问柳吗?要什么斯文。”她眼一翻说道:“要斯文去别处斯文去,老娘这的姑娘可是各顶各的美艳无双,你到哪儿去寻?”她瞟了李世民一眼道:“让你们快活还挑三拣四的,要挑自己回家挑,也不瞧瞧这是谁的地儿,这些姑娘是谁的人?” 李世民听言心中一过,便伴起笑脸拱手问道:“吆,这位妈妈,我可是有眼不识太泰山,大水冲了龙王庙,倒不知这儿是谁的地儿,我冲撞了那家的太岁?” 那老鸨闻言一笑,傲起头来,目空一切地朗声说道:“我可告诉你们,你们可给我贴着墙根站稳了。” 周永疑惑问:“为何要我们站墙根啊?” 老鸨撇嘴哼了声:“哼,我是啊怕我说出来怕吓软了你等的狗腿,你们站墙根好有个扶处。” 李世民一听心中怒愤有些压不住,虎目一睖刚要说什么?却被周永猛拉了下手腕,周永伴起笑来,阴声怪气地说道:“稳了,稳了,我们可站的稳的很,您就说吧。” 老鸨傲气十足地说道:“你们听好了,我可告诉你们,别吓破了你等的熊胆,这楼可是如今的唐王的大公子,当今的太子爷所有,你们还敢放肆吗?”说着她挑起了浓抹的双眼,瞪向了周永与李世民。 李世民听罢当即一愣,愕然地瞪圆了双目,一脸的惊疑,老鸨见他如此神情,不禁冷哼了声道:“哼哼,怎样,吓着了尔等的狗胆了吧!你们欺辱咱家的闺女怎么说呀?”她气焰逼人地瞪望着李世民与周永二人。 李世民压着心头之火,难以思意地又问言:“你……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怎么?!”老鸨嚣凌地说道:“你是吓傻了还是聋了,没听明白吗?” 这时周永忙上前说道:“明白,明白,字字听的真切,您这个主我们可惹不得,他可有个能征善战的弟弟。”说罢偷瞄了李世民一眼,见他拿眼捩自己,周永则俯耳到其近前,说道:“我说你这个秦王可惹上了太子,真是一家人不识一家门了。” 李世民又瞪了他眼,而周永忙捋了捋李世民胸口说道:“好了,说个笑而已,哎,我说,今儿个我们可是冲那琴声来的,这与是不是太子爷的地儿可没多大关系吧!再说这地儿是不是他的还在两说,怎么着也得查清楚再说吧!况且你也不想在此地败露了身份,是吧。” 李世民哼笑了声说:“哼,没想到你想的还挺周全,那依你看该如何?” 此时老鸨不耐烦道:“你俩嘀嘀咕咕的,磨蹭个啥劲?我闺女樱红可是我楼中的头牌,被你俩这般欺凌,没个说法可不行,你俩快给个痛快话吧。” 周永立刻笑颜相迎道:“有说法,有说法。”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锭金元宝递于老鸨面前,老鸨狐疑地望了眼周永,接过了元宝,翻过底来一瞧,不由地一愣:“嘶……”地声轻吸了声,嘀咕道:“这可不是一般的钱啊。”她忙望向李世民,狠声说道:“你可别拿官家的钱来唬我,老娘可不是被吓大的。”她眼一横道:“我可不吃你这套。” 周永即刻说道:“吃不吃是您老的事,我家爷出门急,身上只带了这些钱,我们也不想井水犯了河水,这点小意思您就笑纳了,多有得罪处还请见谅,望妈妈您能海涵。” 老鸨斜了眼周永,哼笑了声道:“你这小哥还挺嘴巧,比你家公子会说话,那好,今儿个就看在你的面上饶过你俩。”她立刻对着那些壮汉们喊道:“都散了,都散了。”说着她刚要转身,李世民突然喊道:“这位妈妈请留步。” 老鸨回身一横眉道:“怎么?!你又想怎样?” 第七十三章 断指抚琴(上) 李世民还没等老鸨儿离去,就急忙喊住道:“这位妈妈且留步。” 老鸨儿回首横眉道:“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李世民听言心中老大不痛快,但依然脸上带笑,拱手道:“在下来这儿也是被琴声所引,刚才在隔壁的客栈听闻你楼中有女子弹唱,很是悦耳,我能否拜见一下这位弹琴的姑娘。” 老鸨一听,哼笑道:“我说啦!怪不得一来就卖弄诗文,原来还真是个风流少爷。”她上下打望了番李世民说:“我这儿的姑娘各个能拉会唱,也不知你是听了谁的琴声而来。”说着她一拉樱红的手,又指了下身旁另三位妖艳的女子说道:“这四位姑娘可都是我这的头四美,她们各个都懂音通律,只不过,就看她们愿不愿意陪您了。”她扬起脖子,回首问言:“女儿们,你们说啦?” 只见这四位粉艳女子“哼”地声一同把脸撇向了一旁,老鸨盯向李世民说道:“看到没,你们还是别寻他处吧。” “这位妈妈等等。”李世民又道:“我刚听的曲声卓然让我心动,好像是从这楼上传来,你这定有其他女子,何不叫出来瞧瞧。”说着他向周永一撑手,周永疑惑地望了他一眼,李世民立刻捩了他眼道:“臭小子,这还不懂?” “啊!”周永立刻应了声,忙在怀里左掏掏右抓抓,掏了半晌仍没掏出东西,急的李世民直拿眼捩他,而老鸨与四位美艳佳人则环抱起臂膀,傲望着他俩,一副不可一世之容。 忽然周永“嗳”地声惊喊了声,猛一下掏出一锭更大的金元宝来,这元宝刚一探出就听“哇~~”地声,老鸨与四位娇艳女子均望之嗟惊,瞠目如盘。 老鸨即刻换出一副笑脸:“呵呵”笑起殷切地说道:“哎呀,公子爷,您早说啊!早说不就没这么麻烦了吗!”说着就伸手要抓向元宝,她身旁的美人儿也连连应道:“就是,就是……” 这时李世民一把从周永手中夺过了元宝,老鸨“啪”地下抓了个空,慌忙收回手,满脸堆起笑来,蛮不在意地说道:“公子爷,想找哪位姑娘,您就直说好了!” 李世明微微一笑,把手往楼上这么一指,说道:“老妈子,我就找那位弹琴的姑娘。” 一听此言,老鸨脸色顿即一沉,咂了咂嘴犯难道:“这个……” 周永瞧她不言语了,立马抢着说道:“怎么,到嘴的肥鹅你不要了?” 老鸨愁眉而锁道:“不是我不想,而是这实在难办啊?!” “此话怎讲。”李世明急忙追问,老鸨瞟了眼他手里撰着的元宝,眼珠滴溜溜一转,忙说道:“哎呦,公子爷,实话跟你说了。”她把手中绡帕朝李世民一撩说道:“你说的那姑娘可是个倔胚。”她眼珠一翻继续说道:“老妈子我可叫不动这位大少奶奶。” “哦?!”周永听言问道:“你都能与当今的太子爷攀上亲,这区区一个小女子岂能难倒您?!” “哎呀,您是有所不知啊。”老鸨愁眉蹙额道:“这小蹄……啊不,这小妮子实在不知好歹,可恶之极啊!她家家道中落,父母早亡,衣食无靠,曾想将自己卖身为奴,在富贵人家中做奴做仆,忍此一生,可幸好遇上了我。 我那时看她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若是被卖入官门豪府为奴为唤,那不得受人欺凌,该有多惨。 老妈子我起了怜心,瞧她孤零零的怪可怜,这才将她买回来,养在我这儿,供她吃供她住,还给她穿绫罗,裹绸缎,佩金银,戴簪环,好让她在人前能光鲜照人。”说着她捶掌叹言:“唉!可我真没想到,我真心将她当作自家亲闺女待,可她倒好,不感恩图报也就罢了,倒开始不知好歹起来,她在我这儿白吃白住还不算,还跟老妈妈我耍起大小姐的脾气来。 不是说我心疼在乎那两个钱,我呀都是为她着想,我瞧她也到了风华绝貌之年,怕她整日呆在屋中误了年华,想让她出客,唱个小曲啥的,好攒两个钱为自己办嫁妆,以她的这样的姿色不说能红艳一方吧!也能名扬这一带,到时说不定哪家公子仰慕她,八抬大轿抬来将她这么一娶,我的心啊就放回肚中了,以后她就可以过她的衣食无忧的好日子,到那时她若记得我就来瞧瞧妈妈我,若想不起也就算了,只要她好就行。 可她啦!针插不进,水泼不透,说急了就跟我上眼,还砸杯子摔碗的,又是大哭又是大闹,您说这是哪儿的事?” 李世民瞧着老鸨瞟向元宝的双眼,把元宝往怀中一收,冲着周永道:“哎呀,看来我们今儿是有兴而来,要败兴而归了。”说着一转身要走,可他俩刚一转身,就听老鸨叫道:“哎、哎,别急着走呀。” 李世民说道:“她都不肯见客,我们还留在这干嘛?” 老鸨忙说:“让她见客也不难。” “不难?”李世民与周永疑惑道:“你不是说她不肯见吗?” 老鸨笑道:“凡事也没那么绝对,这事啊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就要看二位的造化了。” 李世民忙说道:“那好,就请妈妈您头前带路吧?” 老鸨说道:“那好,就请二位与我来吧。” 老鸨领着二人来到了二楼最里间的一间屋,她瞅了眼李世民说:“就这了。” 说着李世民与周永就要往屋里进,却被老鸨伸手拦住,她朝李世民勾了勾手指,李世民会心一笑,掏出怀中元宝往老鸨手中一搁,老鸨掂量两下,瞟了眼他俩说道:“你俩在此先等着,我进去与她说声,看她愿意是不愿意。”说着推门进了屋去。 老鸨推门刚一进屋,李世民就与周永趴上门侧耳倾听,他俩刚将耳朵贴上门,就听老鸨粗声恶气地喝道:“你别不识抬举,今儿个可由不得你,这两位爷你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倘若伺候不周小心老娘我打断你的狗腿。”话音一落就听脚步转回门来,李世民与周永急忙直起身,退后了两步,若无其事地站好,这时房门猛地被拉开,老鸨大步走出,回着头硬腔腔地说道:“小蹄子敢跟我横。”说罢转过身来对李世民笑言道:“我已与她说了,公子您真是走了桃花运,姑娘她同意见您,公子请吧。” 李世民点头谢过老鸨,便迈步往屋里中走去,周永随后而入,可却被老鸨一下拦住,周永疑惑道:“怎么?” 老鸨昂首拧着脖子说道:“你家公子爷进去会姑娘,难道你也要跟去瞧热闹不成?!” 周永当即愣颜在了那儿,李世民窃笑一声,一合扇回身对周永说道:“啊!周永啊!你就在此等候,我去去就来。”说罢将门一合,就将周永亮在了屋外。 第七十三章 断指抚琴(下) 老鸨见周永愣在了原处,哼笑了声,挤身走过周永身旁,扭头就下了楼,剩下周永一人傻站在那儿。 “唉!”周永轻叹了声,心道这是哪门子事,好心来办事,竟被亮在门外,让李世民那小子占先机,讨了便宜,真是晦气。 周永着实气不打一处来,他搔着脑门来回踱着步,心里烂骂不止,也不解心头之气,忽而他脑中一念而闪,一拍脑门道:“哎呀,我怎没想到啦!我可是会仙法的,这点事还难得了本大爷我吗?”说着他默念心咒,喃喃念罢,喊了声:“急急如律出来个令。”他猛一拍天灵:“嗖”地下元神便离体而出,他的肉身就斜着脑袋圆睁着眼,一手捂着脑瓜,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处。 且不说他肉身立在门外会怎样,单说他元神飞出天灵,就“嗖”地下钻入了门缝,掀开凤帘,绕过屏风,就见李世民手持湘竹折扇,立于一张桌前,桌对面的床前则坐着一位女子,这位女子十六七岁,侧身依坐在秀床床沿,她身穿青罗衫,下穿百褶罗裳,鬓髻垂肩,杏脸桃腮、粉妆玉琢,宛如羞月,只可惜她修长的凤眼带着咄咄怒光,斜视着李世民,直揪人心魂。 周永瞧此情景,周永心怒道:怎么,就这会儿的功夫,这姓李的家伙就对这女子做了不轨之事?!周永暗骂:好你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淫猥下流的真小人。 他骂着便飞到李世民的身旁,撑开五指,扬起掌来就要狠狠扇他脑门,可周永刚一举手,就见李世民缓缓合扇,对那女子言道:“姑娘莫怕,我来此是有事相问。” 周永一听也罢住了手,且望向那姑娘,那姑娘仍是怒目斜视着李世民,一语不发,李世民见状,踏前一步,那姑娘忙往床里缩了下身。 李世民站住了脚步,用扇轻拍了下手掌,说道:“姑娘真不必害怕,我本是路过此地的商人,途逢暴雨,投店至此,夜未能眠,且听有琴声自雨中悠悠传来,闻到伤怀处,因此寻声找来,可不知是否是姑娘所鼓?” 姑娘横眉扫望过李世民,冷言道:“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样,你们这帮浪荡纨绔子弟口口巧言,还不是心怀不轨,若然怎会来此。”说着白了李世民一眼。 周永心道这丫头嘴还挺利,不过他心中暗自为乐,心想倒要瞧瞧李世民是怎在这姑娘面前丢人现眼的。 而李世民被此言一呛,便哀叹了声,摇头道:“姑娘且说我等不该来此,若你心正,岂会在此?”此言一出,那女子心中一惊,怒眼微垂,柳眉紧锁,李世民赶忙用扇一指姑娘,又言:“莫不成你心有难言之处?” 话一落,姑娘猛一抬头,惊望向李世民,片刻间惆眉而伤,一低头呜呜拭泪而啼,哭的悲悲戚戚、痛心伤臆,哭到伤情处,李世民与周永也随之伤怀,眼眶泪夺,周永眼夹着泪飞到李世民身后,冲着后脑勺就是一巴,心中还暗骂:你个臭不要脸的,看把人家姑娘弄的。 李世民虽说贵为皇子,可毕竟也是凡夫,哪见得到鬼魅蛇神,更别说人的元神,他被周永这么一拍,头猛地往下一栽,赶忙抬头四处张望,惊叫道:“是谁,什么人?” 那姑娘也被他这一叫惊了粉心,忙抬眉问言:“怎么了!?” 李世民四周张望了番,摸着脑袋纳闷道:“这是咋回事?!”他回过头来,一眼望见姑娘泪红的双眼,赶忙说道:“没……没什么。”说着展开扇面,使劲扇了两把说道:“姑娘,我看你心中有苦,不妨说来听听,我也好帮你解愁啊。” 那姑娘哀叹了声道:“这位公子,我看你心肠不坏,实话说了,我的事你未必能帮得了,而你一个生意人,路上事多繁杂,有句话说的好,人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多管这一事,说不定还会惹祸上身,今日公子能寻我琴声而来,也算你我有缘,小女子无德无能,就让我为公子你这个有缘人弹上一曲。”说罢,她伸手缓缓摸向床边,抓过床头一把肚如圆月的月琴。 就在姑娘抓过月琴的一刹那,李世民与周永俩人同时一惊,被眼前的这幕给震赫住了,乜呆呆站在那儿形同木鸡,只见那姑娘双手说是抓琴不如说是双掌夹琴,她那露出袖口的双手好似两张肉饼空空如也,十指处无指无节,骇人异常。 当李世民和周永还在愕然之时,这姑娘已然抱琴入怀,用断了十指的手掌轻巧地拨过琴弦,霎时间悠婉的琴声便划过她的掌间,飘入李世民与周永的耳中,那琴声犹如轻风抚面,悠悠缓缓,宛若风飘柳荡,水波涟涟,顿而音起风吹树摆,如浪推波,滔滔催岸,使人满心痛快,时而风过浪静,又闻溪水潺潺,鸟语脆鸣,听得人是痴痴醉醉梦如幻,幻幻沉沉风中飘,琴声好似飞仙云中奏,又如伯牙在世音。 这一曲悠徐回肠,曲尽音未了,叫人回味再三,良许之后李世民合扇赞道:“好曲啊!此音真乃天上有,凡间能有几回闻。” 周永在他身后“扑哧”一乐,心想:你这人还真会奉承人。此时那姑娘收起月琴,当她抱起月琴之时,周永忽然又是一惊,被那琴头挂穗上的玉坠给吸引,心中暗叹:这玉坠好不一般。 可还未等他看清,姑娘已将月琴收入床头,李世民随之望着她的双手,颇有些心酸,急忙关切道:“你的手……” 那女子忙将手收入袖中,微垂下眼道:“嗯……曲已了,公子还请回吧!”李世民忙上前一步道:“姑娘且等等,既然我俩相逢有缘,相识于音,也算知交,我见你愁心重重,看也不是卖笑之人,能否请姑娘告诉在下你的遭难?” 听言姑娘微微侧过脸去,用袖半遮住了面庞,李世民又追问道:“姑娘的心事且不说也罢,但至少告诉在下你的芳名,日后也好替你赎身啊。” 女子眼神一动,缓缓抬起头来,望了眼李世民,愁绪交加地摇头叹息了声道:“唉!既然你问了,我也就如实相告,小女子名叫阿约果。” “啊?”李世民差异道:“你不是汉人。” 阿约果点头道:“不错,我是乌蛮人(现彝族人的先民,隋唐以来,彝族先民地区有乌蛮与白蛮的分化,乌蛮系由昆明部落发展而成,白蛮系以叟、濮为主体,并与其他民族融合而成。),家父乃是族中长老,我父女二人原与族人们生活在一个无人搅扰的山野中,那里依山伴水,族人们都以农耕为生,大家早作晚归,过着与世无争,欢歌笑语的生活。 这种与世无争的日子原是多么的快乐,谁曾想在我十五岁那年,突然有一日来了一路大军,至此之后我们的生活就完全被改变了。” 第七十四章 霸女为妻(上) “可是自从那路大军到后,我们的生活就被完全改变了。”,阿约果说着便悲切地落下泪来,她用衣袖轻拭去眼中泪水继续说道: 那一日我族人忙完农活正在田头歇息,瞧他们疲累,我便与姐妹们倒水给小伙子们解渴。 我将水递于我那阿牛哥,则让他端去给我阿爹,我阿爹接过碗来刚想赞许我那阿牛哥时,忽听远处传来锵劲的步履声和隆隆的马蹄声。 我们不知发生了何事,便赶忙起身瞧望,这一望可惊得我们所有族人目瞪口呆,只见一支浩荡的大军正直朝我们这儿挺来,旗帜高扬,千军万马,当时我们所有人都被震赫住了,我们哪儿见过这等声势,各个神慌意乱,惊慌失措。 这时还是我阿爹有主意,他急忙吩咐阿牛哥速去请他爹来,也就是我们族的族长,我阿爹则领着我们迎向了那队人马,那队人马浩浩荡荡而来,我们迎到近前,便见那只大军中高高飘扬着西秦霸王的大旗…… 翠仙楼中阿约果刚话说至此,李世民顿然就惊道:“什么?西秦霸王?!”他立刻紧锁眉宇喃声自语:“莫不会是他――薛举。” 阿约果瞅望向李世民问言:“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李世民忙抬眼望向她道:“啊!没什么。”而后问言:“那后来啦?” “啊……”阿约果继续说道: 后来……后来我阿爹领着我们族人前去礼迎,问他们是何方军队,因何来此。 而他们军中则跳出了一员小将,这小将高骑战马,头戴火麟银盔,身披龙鳞银甲,当胸护心镜,两旁团花絮垂,脚蹬银丝战靴,他两眼凶光冒,刀眉横立,手持银枪,来到我阿爹近前,猛挑枪对其喝言:“你等何人?胆敢拦我大军去路。” 我阿爹则道:“我们乃此山中的山民,没见过什么世面,今日不知将军到此,我等未能远迎,还望赎罪。” 而那小将却好不讲理,怒斥我等说道:“原来是一群山野村夫,你等见了我父王,还不速速下跪。” 此时一位身穿威武铠甲,将军模样的人来到了小将身旁,哈哈大笑道:“嚯哈哈哈,仁杲,我的儿,跟这帮蛮夷费什么口舌。” 听他那话,方知他俩乃是薛举、薛仁杲父子,我等虽不闻世事,可对他们也略有耳闻,知他父子俩不善好惹。 此时阿牛哥带着他的阿爹赶来,见此情景,族长赶忙深行一礼,说道:“大将军,我们这洼坳之地今日能迎来真龙,真是天赐之幸,敢问大将军来此有何贵干?” 薛举“嚯哈哈哈”大笑道:“你这老儿说的我心甚欢。”他往前一倾身说道:“来来来,我与你说,本王路经此处,天色已晚,要在此安营扎寨,你可有什么好酒好肉啊?” 族长不敢怠慢,忙言:“有,有,只是我这地小,上好的酒少,只有自家酿的酒,还望将军海涵。” 薛举大笑道:“有酒就行。”他朝前一指道:“来,头前带路。” 族长与我阿爹领着薛举的大军就来到了我村寨,生怕有所怠慢,我们全族上下,男女老少都忙活开来,亨羊宰牛、备酒烧肉,所有人家的藏酒都拿了出,生畜也都宰尽,那夜薛举的军将们在我村寨中酒色狂饮,是载歌载舞,好不快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阿爹命我给薛举和薛仁杲斟酒,而当我刚要给薛仁杲满酒之时,猛不然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还没等我惊过神来,他就将我一扯,拉到了身旁,我大惊失色,慌忙想要推开他,可我一个弱女子哪拧得过他,他见我想挣脱,就一把将我蛮搂入怀中,邪笑道:“来,陪小爷我喝一杯。” 此时这一切被我阿牛哥所见,他哪能容忍,愤然冲出人群,直指着薛仁杲大喝了声:“畜生,快放开她。”喊罢便迈步冲上前来,想要将我从薛仁杲怀中救出,可事情哪那么简单,还没等阿牛哥他扑到薛仁杲身前,就听“哐当”一声,阿牛哥就被薛仁杲狠命一脚踹翻在地,半晌都爬不起身来。 这时所有的族人都惊骇住了,傻愣着眼看着这一切,然而薛仁杲已然强搂着我站起身来,我当时吓的七魂皆破,惊恐不安地望着阿牛哥,此刻所有族人回过了神过来,群愤激起,扑涌而上,围将了过来,可奈何,又被一把把明晃晃的刀枪拦在了那儿。 我族人愤愤不平,阵阵喝骂着薛举薛仁杲父子,我阿爹见此事态不妙,赶紧上前请求道:“少将军,别冲动,放了我家女儿,有什么事好商量。”话还没说完,就见薛仁杲五指一扬:“啪”地一巴就将我阿爹扇倒在地,我就眼瞅着鲜血从我阿爹的嘴角中流了出来。 翠仙楼中阿约果话说到此,早已激愤不已,她狠咬银牙“呜呜”悲泣起来。 此刻李世民猛一拍桌案,咬牙切齿道:“好你的薛仁杲,当真是目无王法,无法无天了吗?若让我遇见你,有你的好瞧。”他抬眼望向阿约果,急切地问说:“阿约果,那后来啦?后来薛举薛、仁杲父子俩把你们怎样了?” 阿约果呜咽着继续道: 后来见我阿爹被打,我族更加怒愤,也不顾架来的寒枪利刃,就要挤破重军与薛仁杲理论。 就在这时忽听“啪”地声碎响响彻而起,众人一时愣颜,只见薛举他砸碎了酒杯,怒目站起,好似凶鬼恶煞,使得我众族人都愣僵在了那儿。 那薛举老贼好不讲理,他站起就指着我族人怒骂道:“你们这帮蛮夷,好大的胆,难道想造反不成?”他即刻对手下命道:“来人,将这一干蛮夷统统给我绑。” 族长见状赶忙上前赔起不是,可那老贼却说:“要想我饶你们这干蛮夷性命可以,不过你们得乖乖归顺我西秦,如若不然我就踏平你们村寨。” 我族人一听此话顿时愤愤不满,纷纷撺拳拢袖,叫骂着就要挤身上前,却被那老贼的兵将们抡起枪棒打翻了数人,又以刀枪镇压。 我族人手无兵刃,束手无策,这时薛仁杲拔剑架住我的脖子,喝道:“让你等归顺,那是天恩浩大,免得你们受兵刃之苦。”他望向我阿爹问道:“老家伙,这是你女儿!?” 这时阿牛哥爬起身来搀起我阿爹,冲着薛仁杲喝道:“恶贼,你想怎样,快快放了她。”薛仁杲扫了眼他俩,冷冷一笑道:“我想怎样?”他把我用劲一搂,把那张可恶的脸贴向我,瞅着我阿爹说道:“小王我见你家千金长得标致,想与你结成秦晋之好,你看意下如何?” 第七十四章 霸女为妻(下) 一听薛仁杲霸我为妻,我阿爹怒恼道:“啊呸。”他直指向薛举与薛仁杲骂起:“畜生,我们对你等以礼相待,你们却要强霸我女儿,还以兵刃相待,说什么天恩,简直是一群强匪。” 薛仁杲听罢立刻怒起,刚要上前,却被薛举喝止,薛举对我阿爹笑道:“老人家说的在理,我堂堂西秦霸王怎能输了礼仪,既然我犬子相中你女儿,那就过天找个良辰吉日,我再找个媒人来提亲便是。” 我阿爹气道:“我女儿虽未成亲,但已有夫家,怎可改嫁!?” 薛举顿时怒道:“你个老家伙,还真不识抬举,你家女儿做我王儿的妃子有何不妥,要风有风要雨得雨,荣华富贵享受不尽,今儿个你写份退婚书还则罢了,如若不然就将你这一干蛮夷绑了去,以反罪论处,到那时生死就由不得你们了。”说罢他一挥手,他手下所有的兵将便一拥而上,连踹带打将我族人全都绑了去,我族人想起身反抗,可哪架得住他们兵多势重。 阿牛哥一见此情景,顾不过许多,大喝一声:“放了我族人。”喊罢他撞开身前的一名士兵,就扑向薛举与薛仁杲,可还未等他冲到他俩近前,就被两旁的兵丁一枪扫中膝腘:“咕咚”一声便摔跪在地,刀枪齐上,一把就架住阿牛哥的脖子。 翠仙楼中,阿约果说至此泪流满面,悲哽而泣。 呜咽了片刻,她继续说道: 阿牛哥被擒,眼看着薛仁杲就要举剑上前处斩阿牛哥,此时无疑多想,我哪能眼看着阿牛哥死在贼人的剑下,情急之下我便大喊了声:“将军刀下留人,我嫁,我嫁……” 翠仙楼中,阿约果说至此处早已泪如泉涌,哭的泣不成声。 李世民恻然心怜,上前道:“姑娘莫哭,你这仇我必替你报之。” 阿约果以袖拭泪,淡然一笑道:“哈,你一个商人怎与那薛贼斗。” 李世民一愣,苦笑道:“我也是替姑娘气愤,那你不会就这么嫁给了薛仁杲吧?” 阿约果望了眼李世民,叹道:“要真嫁给他我也不会落入这烟花柳巷之中。” “哦?”李世民忙问道:“此话怎讲?” “唉!”阿约果摇头哀叹了声继续说道: 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为保我族人性命,我便应下了薛仁杲的这门婚事,但我要他放了我族人以表娶我之诚意,并且让他斋戒三月,三月之内不得枉杀一生,军队不得踏入我村寨半步。 我以为他无法接受这严苛的要求,可哪知薛仁杲居然一口答应,可薛举那老贼却强要族人年年进贡粮食万担,牛羊千只,族长无辙,怕那老贼日后举兵来犯,也只好应了下来。 薛举大军在我村寨中夜宿一宿,第二日便拔营离去,但留下了一营的军队驻守在我村寨旁,阿牛哥因冲撞薛举父子被关押在了薛军营寨中。 我多次去军营探望阿牛哥,可他气我改嫁薛仁举不肯相见,还将我骂出军营,一晃三月将过,我一直未见阿牛哥的面,也不知他在薛军的大牢中受何等的苦罪。 他不想见我,也不能怪他,是我对不住他,改嫁了他人。 翠仙楼中她话至情处哀叹了声,仰头抽噎了下,继续说道: 时间一晃而过,三月期限很快就到,我阿爹与族长来找我,说薛举派使臣来商定婚事,说三日之后三月的限期就满,到时带上媒婆与聘礼就要上门迎娶。 我是万分不愿,可又能奈何,当日说嫁只是缓兵之计,让我族人暂免灭族之灾,后我又找族长与我阿爹商议过,想趁着这三个月的时限让我族人赶紧搬离此地,躲避灾祸,可是薛举的军队监守实在太严,我族中只要有任何人离开村寨,就会被抓入军营,关押拷打,以致我族人无人再敢提及逃离之事。 而今限期已到,若说不嫁,薛举岂容,到那时我族人将再遭浩劫,然而我已有三月未见阿牛哥,心知他恨我、憎我、气我,气我抛他而改嫁仇人,他是定不会再与我相见。 我对不住他,为让他不再受牢狱之苦,我想嫁给薛仁杲之后就劝其放了阿牛哥,这也是我唯一能弥补他的。 翠仙楼中,阿约果轻拭了下眼角,含泪而语道: 三日一晃而过,薛仁杲接亲的队伍鸣锣响鼓来到了我家门前,姐妹们替我戴凤冠著花钗,穿褕翟纁袡,把我送上了花轿。 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将我抬进了军营,送进了新婚帐房,帐外是歌舞声声、杯酒言欢,我心却郁悒而闷。 夜过子时,薛仁杲撩开帐帘,醉态而入,他醉醉醺醺、晃晃悠悠来到我床前,带着满身酒气掀开了我的盖头,扑身而来,就将我压倒在床上。 我挣扎着想奋力推开他,可他一把擒住我双腕,将我按倒,便兽性狂来,想要轻薄于我,我岂肯从他,却又无法挣脱,我心想不能就此失节于他,于是趁他腾出手捏住我颚要强吻于我时,我便猛拔出发髻上的金簪,一下扎在了他的背上,他“嗷嚎”一声痛叫跳起,我趁此之时翻身下了床,夺步就逃,想要逃出营房。 可我手无缚鸡之力,哪能躲得过他,我刚跑到桌前,就猛感头发被他一扯,我痛叫一声就被他拉回到身旁,还未等我挣扎就听耳旁“啪”地声脆响,我便被他狠狠一记耳光扇倒在床边,他骂骂咧咧来到我身边,又一把揪住我衣领,将我从地上拎起,推到桌前,用手将桌上的灯蜡盘碟一股脑儿扫翻在地,便蛮横地将我按趴在桌上,然后就…… 翠仙楼中,阿约果话说至此,李世民和周永已然心知肚明,都默然不语,阿约果无法再往下说,捂住了面庞悲声而泣,哭的悲悲切切,泪迸肠绝。 李世民静陪着阿约果,由怀中拿出鲛帕递于阿约果,阿约果接过鲛帕,拭去眼角的泪珠,这时李世民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哽住了,阿约果抽吸了下说道:“不好意思,让公子见笑了。” 李世民垂下眼,说了声:“没……没有。”可又不知如何去安慰,阿约果轻声说道: 也许这就是命,我被那畜生玷污后,他便甩袖扬长而去,还让人好生看管我。 那夜我万念俱灰,在帐中以泪洗面,我已丢名失节,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想要了却此生,可转念想来若我死了,薛仁杲定会加罪于我族人,况且我阿牛哥还在刑牢中,受枷楔之苦,我怎忍心看他受这份罪。 事因我起,祸因我出,我也只有自己去了解此事,我撩开帐帘,走出帐去,把门的侍卫立刻持枪拦架住我道:“夫人请留步,将军有令,新婚佳夜,夫人不得离帐。” 我则问言:“既是新婚佳夜,薛将军他为何不与我同房?!” 侍卫哽言,我又道:“奴家知将军操劳国事,日理万机,但新婚佳夜,夫妻怎能分离,烦劳二位军爷,领我去见将军,奴家愿为他鼓琴煮酒,共度此夜。” 侍卫颇有些为难,我故作愁容道:“军爷,你们就可怜可怜奴家我,你们也不想我一个女孩家的新婚之夜就独守空床是吧。”说罢我欲泪而下。 那侍卫见我哭啼,狠叹了声说:“唉!也罢,我就带你去见我家将军,可你别想趁机逃跑,否则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说罢便将我领到了一处帐前。 我还未近帐,就听那帐内歌舞声声,曲乐欢忭,我心为之一振,那侍卫让我帐外等候,自入帐中通禀,不多时,便出得帐来,说道:“将军有请。” 我强颜欢笑,撩开帐帘,走入大帐,一进帐中我便见薛任果醉揽着侍俾侧卧于榻前,帐中十来个歌女随乐翩翩曼舞。 第七十五章 被卖秦楼(上) 我入了薛仁杲的帐中,见他左拥右抱,与歌妓们把酒饮欢,不禁心悲,我赔笑着上前道了声万福,说道:“夫君还未安睡。” 他见我也不避讳,搂着侍女坐起身说道:“你来了。”说着冲我招了招手道:“来,来,来,过来赔为夫喝一杯。” 我道:“夫君原来在此逍遥快活,害得奴家好等。” 薛仁杲听言怒把怀中侍女一推,说道:“怎么,今夜未过,就训起本王来了?” 我故作笑颜来到榻前,说道:“奴家哪敢,这不,我来陪夫君了吗。” 他冷笑了声道:“吆,没想到这么会儿的功夫你就变得如此乖巧了?”他拿起酒盅递于我,说道道:“来,喝了这杯。” 我接过酒盅一饮而尽,他则哈哈大笑:“夫人好酒量。”他刚要再倒,我一把拦住说:“夫君可别光喝闷酒啊!让奴家为你弹奏一曲如何?” 他喜上眉梢道:“夫人还会弹琴,甚好,快,来人给夫人赐坐。”说罢便命人取来了我的月琴。 我抱琴在怀,为他鼓了一曲,他听得兴起一把将我搂过,说道:“夫人弹得甚妙,来陪我再饮一杯。” 我奏曲陪醉,一夜到了天明,薛仁杲满兴而归,我搀他到榻前,问言:“夫君可尽兴。” 他言:“本王甚喜。”说罢就将我揽入罗纬,轻点了下我的鼻尖说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夫人琴弹的美人也美,酒量也好!” 我依他而卧道:“哪里的话,伺候夫君是奴家分内之事。” 薛仁杲开怀笑道:“夫人果然乖巧了不少。”说着便要与我宽衣而眠,我且道:“夫君,既然你我已为夫妻,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 薛仁杲言:“夫人但说无妨。” 我道:“夫君可否放了前些日抓的那个阿牛。” 薛仁杲一听恼道:“原来你还惦记着那厮。”他话未说完,我则道:“夫君休恼,当初关他,只因他与我有婚约,又为防我族人有异心,故而囚困于他,而今你我结为夫妇,还怕他来寻事不成?相反,若放他回去,我族人定会感恩不尽,必服将军。” 薛仁杲暗自揣摩,不多时他说道:“留他在营中也无用,就依夫人你。”说罢便差人放了阿牛哥,揽我于怀,卧榻而眠。 翠仙楼中,阿约果说到此默然伤怀起来。 李世民心燥道:“难不成你真就从了那贼厮。” 阿约果轻叹了声道:“唉……,我这也是无赖之举,为救阿牛哥,为保我全族,我也只得行此苟且之事!”她伤怀道:“你可不知那些日子我是怎熬过来的,我夜夜与这贼人同枕而眠,做梦都想扒他的皮,挖他的心,杀了他为我族人报仇雪恨,而后再自寻了断,可奈何我一个弱女子动他不得。”说着她泪落而下。 “那后来啦?”李世民急切地问道:“后来你怎落得这般田地?”说罢他不由望向了阿约果袖中断手。 阿约果长叹一声,继续说道: 这也是老天的报应吧!从那之后,没过多久,薛仁杲便说军务紧急,需暂离我村寨,我怕他一去不回,失去报仇的良机,便好话说尽,让他带我同去,他则以女子不便随军为由,强行让侍卫将我押回帐中。 我正愁大仇不能报,哪曾想我贴身的侍女进我帐中,劝我说将军让我好生等他,并端茶递水全心伺候着我,我喝罢她递来的水后就觉得隐隐头晕,不多时我便昏睡过去,当我再次醒来时,月已高悬,侍女陪在我榻旁,见我醒来,喜道:“夫人可醒了,您这一觉睡的好沉。” 我问:“如今何时?” 她言:“现已二更天了。” 我又问她:“将军何在?” 她说:“你睡后,将军就带军离营而去,现在恐怕已走远了吧。” 我懊恨不能再报血仇,然而此时发现帐门大开,帐外好不安静,我出得帐去,并未发现有侍卫把守,而帐外也与平日不同,平日有巡夜的兵丁,哨塔上也有哨兵,而今无人巡夜,也无人守塔。 我正奇怪,身旁的侍女却在我耳边轻问了句:“夫人想什么了,不会是想家了吧?”她说她也许久没有回过家,这一句勾起我思家情,心中不由一阵酸楚,她则又言:“夫人,您好像有四个多月没见家人了吧!想必您的爹娘也在惦念着您,对吧?” 此话如刀,刮我心骨,想来被困在营中足足四月有余,也不知家中现今如何,爹妈是否安好,此时我思家心切,忍不住心窝中的酸苦,迈步就向营外走去。 步出了营外,见无人阻拦,我心窃喜,终于可以逃出了囚营,能与家人相聚,于是我趁着夜色奔回了村寨。 不多时,我便借着月光望见了我们村寨,我心喜万分,赶忙加快了脚步往家中赶。 可哪知天不容人,路绝崖,我刚到村口,忽而从两旁树后窜出几条黑影,一下拦住了我的去路,我惊魂未落,就听身后一声大吼:“有贼,别跑!” 我还未明白过来是怎一回事,就觉脑后被人猛地一击,我便不省人事。 翠仙楼中,阿约果话到此处哀叹了声,垂泪而下。 李世民慌道:“那……那而后啦?” “而后……”阿约果仰眉泪声说道: 而后我醒来时发觉自己手脚被捆,眼被布蒙,不知身处何处,而身旁则有少女怯怯啼哭,我心想我和这些姑娘定是被歹人所抓,这可如何是好。 正当我心如躁蚂,不知所措之时,我隐约听见远处有人在交谈,不多时我们便被人拖上了一辆马车,马车载着我们也不知往哪处奔去。 不知颠簸了多久,辗转了几座城,同车的女孩们也在各处被拉下了车,奔波了数日,我终于被带到了此地,当我被人拉出马车,揭开了蒙眼布时,已经身在翠仙楼中,带我来的正是这秦楼中的妈妈――张婆子。 翠仙楼中阿约果说着悲泪而下,哭的伤痛欲绝,梗梗抽噎。 李世民与周永也漠然落泪,哭咽了良久,阿约果抹泪说道: 自那张婆子领我入翠仙楼后,我便知晓自己沦入市娼,那张婆子先以锦衣玉食相诱,逼我接客,我实不从,那张婆子见我不听,又改以恶言相逼,时又鞭唆棒教,我更是不从,她也没招。 皮肉之苦我倒也受得,可那张婆子却又变了手段,将我软囚至此,足不可出屋半步。 时日一久,我也难耐寂寞,独坐空房,只能以随身的孤琴为伴,念乡心切时,我便抚琴弹曲,以解思乡苦,也可念我那阿牛哥。 第七十五章 被卖秦楼(下) 我孤奏月琴,可那张婆子听我屋中有琴声传出,恼上心头,说我吃她喝她,还白住她,又说我以琴声饶她客人雅兴,我顶骂了几句,她便发狠,差人按住我双手,断去了我十指,不让我再弹琴。 翠仙楼中阿约果说至此,悲然拭泪,好不叫人痛怀。 李世民听闻此言,大怒:“好你个张婆子,真是心狠手辣,毒蝎心肠,看我不剐了她!”说罢转身就要夺步而出,却被阿约果喊住道:“公子,且末动干火,你一行商之人怎能与这恶婆相斗,且不说她手下有众多打手你斗她不过,就是地方和衙门也与她有深交,你若强替我出头,恐惹了官司,毁了你一生啊。” 闻听此言,李世民也觉在理,心中琢磨:若在此大闹一番,人家便会告我滋事,虽说摊上官司不怕,但为此误了时日,影响了军前大事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 于是李世民站住了脚,且听阿约果继续说道:“公子能仗义为我,奴家已万分感激,怎能再连累公子。” “这是哪里的话。”李世民话未尽,且听阿约果又说:“公子此恩,奴家无以为报,但有一事可否厚颜相托?” 李世民毫不犹豫地应道:“何事但说无妨。” 阿约果思量了片刻说道:“奴家本许身于阿牛哥,可被人糟践,也无颜对他,但求公子路上顺带打听他的下落,如有音讯,来此告我,让我知他平安,也就了了一心愿。” 听罢此言:“唉……”地两声叹起,隐在暗处的周永与李世民同为其哀叹。 “谁?”阿约果听到了第二声叹息,慌忙环视四周,李世民也颇为惊讶,但瞧屋中无人,忙说道:“啊!可能是我那下人在外等累了吧。” “恩。”阿约果点头道:“天色不早,若没它事,我也不留公子了。” “那好,在下就此告辞了。”说罢李世民便退出了房去。 退出屋来,李世民仍旧魂游屋中,为姑娘婉伤,他刚刚退却两步便“咚”地声好似撞上了什么?忙回头望去就见周永形同呆木,直挺挺倒向地面,李世民一惊,赶忙去搀扶,可手未伸出,周永便“咚隆”一声直挺挺摔倒在地,双眼僵睁,一手依然摸着头顶,也不哀叫也无痛苦。 李世民好生奇怪,心说:这周永是怎么了?难道冻僵了,可这天也不冷啊。 他探身看去,左右观瞧,也不见周永有何反应,他刚要伸手去碰,周永忽然眼珠一转望向的李世民,喊道:“你干嘛?!” 李世民被这一嗓子吓了个激灵颤,蹦开了几丈之远,他立刻喝问道:“你搞什么鬼?” 周永这才察觉自己躺身在地,他赶忙翻身爬起,掸去身上灰土,打着哈气说道:“啊!没什么……困了而已。”他斜瞅了眼李世民道:“你……你在屋中与姑娘快活,怎问我搞什么鬼,你应该问你自己才对。” 李世民也无心搭理,转身就说:“走了,回去了。”说着就往楼下走去。 出了翠仙楼,周永故作什么都不知,对李世民追问道:“你和那姑娘说了些什么甜言蜜语,聊那么久?” 李世民白了他一眼道:“要你多问?” 周永立刻窃笑道:“哈哈,原来你也一样是个凡人啊!喜好这事。” 李世民立刻恼道:“我岂是你想之人?”说罢甩袖要走,周永急忙追上又问:“那你不是去做那事,进去那么久做啥?!” 李世民站住身,没好色地瞪了眼周永道:“你……”可话到嘴边他又哽了回去,沉闷了许久后他说道:“好吧!我且告诉你,你可不许再胡说。”于是李世民把阿约果所说之事又道了遍给了周永,周永心中已晓,可也依然恼道:“这薛举父子何许人也,如此残虐下作。” 李世民说:“他俩乃一方枭雄,与我大唐交战多年,不可轻视。” 周永又言:“即是你军国大敌,我也无能帮你,只是这阿约果甚是可怜,那老鸨张婆子也实在可恶。”他瞅向李世民道:“不过,这地界的衙门可是随你李家的姓,你完全可以出面办了这张婆子。” 李世民摇头道:“不可贸然行事,虽说我身为统帅,帅兵征战,可地方府衙非我所管,不能擅意调令,而那老婆子卖下阿约果,定有契约凭证,未必能拿办得了,再者她口口声声说与我兄长有来往,不知是否属实,若是真的,官府也拿她不动。” 周永见李世民愁眉紧锁,急道:“我说你一个驰骋疆场,杀敌无数的将军,怎做事这么多顾虑,跟个娘们似的,以你秦王之名调令州府,谁敢不从。” 李世民摆手道:“如今天下未定,我若以权压势,恐人心涣散,还是待我回去另做打算。” 周永一听恼道:“好、好,你另做打算去吧。”说罢他甩袖而去。 抛下李世民独自回到客栈不说,单说周永,他快步走在雨中,心中气恼这李世民为何不动用手中大权来铲除张婆子,救阿约果于苦海。 他是越想越气,越走越快,他心说这样不行,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还胜造七级浮屠啦!此事不能置之不问,他停住脚步,调身就往翠仙楼奔去。 来到翠仙楼前,只见楼里人进人出,灯红酒艳,周永再一琢磨,若这样直闯进去,岂不要被粘人的鸨儿们给缠住,也罢,也罢。 想罢他找了个僻静之所,默自念动变身决,道了声:“急急如变了个令。”念罢口诀便摇身一抖变成了个妙龄少女。 周永扭着水蛇腰,捋着鬓发走上了翠仙楼,当他走近门时,来往的宾客便都被他的艳姿勾住了魂,各个咽吞口水,纷纷涌上前来搭讪,周永媚眼一笑,便拨开了众人,他如众星捧月般被人簇拥着走上了翠仙楼。 来到仙逸楼门前,看门的俩伙计往他一瞧,立刻伸手拦住了他道:“这位大姐请留步。” 周永挑眉望了他俩一眼,傲目无人地说道:“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 两位伙计一愣,打量了他番,而后头摇的如拨浪鼓似地说道:“不认识。” 周永立刻叉腰,指其鼻子骂道:“你俩个不长眼的狗东西,连我都不认识了,我可是这里的头牌阿红,你们可别赏脸不给脸。”说罢便将眼一翻。 两个伙计对视了眼,忽然一步上前架住其胳膊,拎起就往门外一扔:“叭叽”一声周永被扔了个狗扒屎,那两位伙计指其就骂:“哪来的野鸡,敢到我们这儿抢活,啊呸。”说罢他们转身就走回了门里,还不忘回头唾骂两声。 周永一咕噜爬起,张口就骂:“狗奴,你给我等着。”,他忽然觉察到嫖客们都在偷眼望着他嗤笑,他立刻收敛起来,款款迈着莲步拐进墙角。 一进墙角,他便立刻回身顾望,见无人跟来,他立刻又奔向了仙逸楼的后墙,一到后墙,他便鬼鬼祟祟四处张望,见四下无人,这才松了口气,他心说:此计不成,我还有它法,活人还能给尿憋死。 想罢回身往上一瞧,这翠仙楼有三层之高,层层都有轩窗,他暗自点头一笑,猛一纵身跃起,跳上楼墙,扒上了一处轩窗,他刚一扒好,就听“哐档”一声,一位女子回首笑语着推开了轩窗,活生生将周永撞翻下楼去。 周永“啪唧”摔落在雨地之中:“哎呀”一声痛叫引起那女子的好奇,她探头往下望来,周永赶忙一咕噜爬起,做贼般地躲进了巷裆的拐角处。 周永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狠狠捶了下墙,心说:没想到潜入个翠仙楼却弄得如此狼狈,真是晦气。他一咬牙抬头望向了青楼的外墙,心说:今天不进此楼,我便妄为仁。想罢他便垫步拧腰跃上了仙逸楼三楼的窗檐。 第七十六章 盗卖身契(上) 周永两次潜入翠仙楼未果,很是气恼,他牙一咬,心一横,二话不说垫步拧身,使了招灵猫上树,踩着墙壁“腾腾腾”爬上三楼窗檐,他猫腰潜行,寻到一处没有烛光的窗前,揭开轩窗,翻身就进了屋去。 进屋掩上窗,他蹑步走入屋中,屋中有镜妆台也有彩凤翠屏,定是间闺室,他绕过屏风,见一张绣床旁有张床柜,周永走到近前查探,瞧柜门被铜鱼锁锁着,心中不禁一喜,暗道莫不是误打误撞进了那张婆子的卧房了?若果真如此,何不打开柜来瞧瞧,说不定阿约果的卖身契就藏于此中。 周永二话不说,默念解锁咒,道了声:“急急如令那个开。”,只听“咔啪”一声铜鱼锁锁开,他轻轻拉开柜门,顿时眼前就一亮,他“哇”地声惊叹而起,只见那柜中是: 摞摞黄金堆似塔,层层银锭码如山。 珍珠玉瑙盘盘满,光耀环环刺目酸。 周永瞧的目瞪口惊,心里暗道:果然是张婆子的屋子,好你个张婆子敛来这么多金银珠宝,也不知道坑了多少良家女子,今儿个不端了你的窝誓不休。 周永忙在柜中翻找,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不大会儿的功夫便在柜中竟翻出了一叠契书,他拿近一瞧,每张契书上都写着三个大字“卖身契”,至于契书上的内容也瞧不真切,他也无心去看,只是将其一股脑儿揣入了怀中,再看柜中金银财宝,他心道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赶,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解下外衣,将柜中金银珠瑙掠去了大半。 他正收刮钱财之时,忽闻翠屏外“啪嗒”一声轻响,做贼心虚的他叽愣一颤,忙裹好衣服朝屏风外瞅去,他刚一望去,就见一位脸蒙黑巾的人从屏风后探出脑来,与他对眼而视,他惊起一跳,忙喝了声:“谁!”,就要冲过屏风,将其擒获。 与此同时那黑衣人也是陡然一惊,愣住了神,正当这时屋外忽然有人喝言:“谁,谁在屋里。” 周永又是一惊,还没来及反应,那黑衣人就猛一把推翻了屏风,调头就跳出窗外。 屏风“哗啦”一声倒地,周永这时也顾不得许多,拎起衣裹就跳过屏风往窗外逃去。 正在这时就听“哐挡”一声,房门就被猛踹开来,五六个大汉手持着棍棒“噌噌噌”冲进了屋来,他们一见周永就大喝道:“贼人哪里跑!” 周永回头一瞧,见那些壮汉凶神恶煞般举棍扑来,他也是贼心所为,抱住衣裹就窜跳出了窗去。 周永翻出窗后落地一个就地十八滚,翻身站起,撒腿就奔,只听身后有人喊嚷着:“别跑,站住,来人啊!抓贼啦……”,周永心说你说站住就站住,我可没傻到束手就擒的地步,想着他头也不回就跑,窜街过巷,绕过了好几条胡同,这才听不到身后的喊嚷声,他停下脚步喘歇片刻,见无人追来,这才鬼鬼祟祟摸向客栈。 周永回到了客栈,扣响了门环,门“吱呀”一声打开,店小二刚一拉来半扇门,猛一抬眼就是一愣,顿时哆嗦道:“哎呀妈呀大姐,你索命去别去索,我这店小本薄,没你的冤家。”说着就要关门。 周永也是一愣,伸手一把抵住了门,他低头再瞧自己,见自己身穿白内衫,头发湿漉,披肩盖面,怀里还抱着件衣裹,自己这一身女儿相活像个抱婴投河的女鬼,然而自己淋湿的内衫还紧贴着自己的身,显出娇挺的身态,他赶忙把衣裹抱于胸前说道:“大兄弟末怕,我是来这寻人的,请问早些是不是有位姓李的公子和一位姓周的公子在你这投栈。” 店小二大张着嘴望着周永点了点头,显然是惊魂未定,周永忙又说:“啊!他们是我的家人,我是他们家的女卷。” 这一说店小二才将信将疑地打开了门,将周永让进了屋。 周永进了客栈,也没问店小二是哪间房间,就直奔向二楼,朝自己屋中走去,他刚要推门进屋,就觉得一双眼睛死盯着自己,回头一瞧,正看见店小二诡异地看着自己,周永忙缓缓转过脸去,收回了推门的手,而后扣了扣房门,柔声喊道:“周公子,周公子在吗?”而后他又变回男音,弹咳了声问道:“咳咳,谁呀?” 他继续自答自语道:“是我,红儿。” “奥,门开着,进来吧。”于是周永推开了房门,回头瞧了眼店小二,赶紧钻进屋去。 周永一进屋就忙将衣裹摊在桌上,变回了原身,他刚要收拾掠来金银珠宝,就忽听门被“笃笃笃”敲响,他一个激灵赶忙裹好了金银珠宝,心道是谁这么晚了还来敲门,难道这么快自己的案就犯了?!他心慌不已,忙喊问道:“是谁?”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是我,我们家将军请你过屋一续,不知可否。” “奥,这就来。”周永这才放下心来,忙应了声将裹好的衣裹塞进了床肚下,摸了摸怀中那叠卖身契,整好了装容,大步走到门前,拉开门,便走向李世民的房屋。 来到“天”字号房前,周永推门而入,门刚一推开就见屋内满是人,李世民端坐六仙桌前,他随身护将立于他身后,陶小月与花知晓则坐他对面,然而除这帮人外还另有一人坐于他们跟前,此人头裹青蓝色盘布巾,左顶有椎角,角为英雄结,身穿青色短氅,下穿宽口裤,一副外族人打扮,他愁眉苦肠,脸色忧怅,周永好奇地问道:“此人是谁?” 而陶小月一瞧周永进屋,忙起身将其拉至桌前说道:“你终于来了,快、快、快。”她一把将他按坐在凳上,说道:“你来的正好,我们正说到关键处。” 周永更是丈二和尚般摸不到头脑,一脸茫然地望向李世民,李世民放下手中笔,将一份信交于一员护将道:“速去交给本地的衙门。”,他又将另一封书信交于另位护将道:“你连夜将此信交于我父王。”,交代过后他望向周永,指着那异服之人说道:“你可知此人是谁?” 周永看了眼那人,只觉得他衣着与中原人不同,其他也并无差别,周永摇头不知,李世民笑道:“他就是阿约果口中的阿牛哥。” 阿牛哥?!周永闻听此言“腾”地下站起身,惊道:“什么?你就是阿牛。” 第七十六章 盗卖身契(下) 那异装之人苦皱着眉点了点头道:“我正是。” 周永十分不解,忙又问:“这是怎一回事?” 李世民示意他坐下,说道:“你还记得我们出了翠仙楼之后吗?”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花知晓就一脸坏笑地点指着周永与李世民道:“哦~~,你们俩逛那种地方去了,去了还不告诉我们。” “闭嘴。”周永立刻狠斥了声,对李世民说道:“继续说。” 花知晓被这一骂,垂头耷耳下来,一脸的委屈,陶小月搂了搂花知晓,安慰道:“好了,好了,没事了,别哭啊。” 李世民瞧了她俩一眼,继续对周永说道:“你我出了翠仙楼后,你独自撇下我而去,我则在仙逸楼前逗留了片刻,无意中我就注意到了他,这个穿着异服的人。”他瞅了眼阿牛继续说道:“本来我没太在意,去那儿的人什么样的都有,也没什么奇怪,可当我看见他呆痴痴地走向翠仙楼,而后被那里的伙计拦住后,我才起了兴趣。 我瞧着他仿佛在对那些看门的伙计苦苦央求着什么?而那些伙计见他二话不说,就将他推到雨中,还破口大骂,而他却冲着楼里大喊,好像是在喊着阿约果的名字,我更是来了兴致,便将他带了回来。” “原来是这样。”周永点了点头,转身望向阿牛问道:“那你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阿牛听言,垂头耷脑哀叹了声说道:“唉!说来话长啊。” 陶小月忙递给阿牛一碗茶,说道:“阿牛哥,有什么你就尽管说,说不定我们能帮上你啦。” 周永立刻瞪了陶小月一眼,冲她斥道:“去,一边去!” 陶小月怪模怪样地冲他挤弄了下鼻,而后瞥过了眼去,这时阿牛又叹息了声,继续道:“唉!这都是我自作孽,我……我是一路行乞才到的这儿的,事情得从薛举薛仁杲父子进我村寨说起。”于是他说道:“自那两个贼人进我寨后,就霸我们的村,占我们的地,逼我族人为奴为仆,真是坏事做尽,恶事做绝。”他不禁又哀叹了声,继续说道:“那薛仁杲见我未过门的妻子阿约果人长的美,就起了异心,想霸为己有,并以我族人性命相逼,阿约果为我族人的安危,委曲求全,从了那贼子,我当时不明事理,要与薛仁杲以命相拼,却被他擒住,关入了营牢。 之后阿约果屡次来探我,我恨她弃我,不与相见,我真是气迷心窍,蠢到了家。”他挠着头懊恼不已,欲哭无能,良久之后他抽噎着继续说道:“我被关在营牢中数月,后来突然被放,被放之日我才得知阿约果已成了他人之妻,而且是她让薛仁杲放的我,我当时如被五雷轰顶,惊愕住了,我以为她为自保,背信弃义,嫁贼为妻,我起毒誓,是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她。 我独自回到村寨,回到寨后族人们才告知我,自阿约果答应嫁给薛仁杲后,薛家的军队无一卒一兵踏入过我村寨,她还与族人们商计,在薛家军不入村寨这几月搬离此地,以避祸事,我这才知阿约果她是为保我族人的安危,舍生取义,才做此下策,我懊恨自己,懊恨当初拒见阿约果,以小人之想度她大义之为。”说罢他泪落双颊,忍声悲泣。 这真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阿牛隐隐呜咽,强忍住泪水说:“可没想到的是,当我回到村寨的第二日,薛营中的一员军将就率兵闯入了我村寨,我们不知何故,问他为何不守信约带兵来犯我村寨,而他却说昨晚太子妃不翼而飞,怀疑我村中有人劫走了阿约果,要我族人交出阿约果,否则将抓我族人去受苦役。 可我们谁也不知阿约果去向,怎交出阿约果,于是薛仁杲下令抓走我族中男丁去服苦役,妇孺则锄地耕作,每日非鞭即打,那真是苦不堪言。 一日夜里,我外出起夜,却隐隐听到有几位监军闲聊,说是阿约果不见那晚他们营中未设哨,我恐她遭受不测,就趁夜静无人之际逃出了我村寨,而后被薛军发觉,我遭追兵追捕,也许是天意,当我逃入山林时,一不留神,脚下一绊,便滚落山下,撞入了一个树穴之中,这才逃过一劫。 我躲藏了一天一夜,见再没有了追兵,这才大着胆子走出洞去,沿着山路找到了条官道,这才一路打探我未过门的妻子阿约果的下落,我这一逃,也不知我族人的命将如何。”他泪眼微红,以袖拭之,哀叹了声:“唉!我也顾不得那些,一心只为寻到阿约果,可打探来打探去,也没听到她任何的音讯,时日一久,我也囊袋紧空,只得以乞为活,到处游荡,打探她的消息。 我一路行乞,东寻西走,找了一年的光景,这才找到此处,我经人打听,得知了翠仙楼的老鸨在半年前买来一位外族女子,一直藏于深闺之中。 我听闻欣喜若狂,心想莫不会真是阿约果,可想来又为担忧,若她真落入那烟花之地,岂不毁了一生,于是我找到翠仙楼,上门去打探阿约果的下落,索要其人,可却被看门的伙计恶言驱之,我岂能就此罢休,之后我屡次拍门,都被轰赶出来,最后那门前伙计见我心烦,索性叫来了翠仙楼的老妈子,那老妈子见我就指着我大骂,说翠仙楼里没有我的妻子,只有她的女儿,并叫人棍杖哄我,将我打出了翠仙楼。 我无辄,只得在楼前徘徊,今夜偶闻楼中有琴声传出,细一听,琴声果真是阿约果所奏,因此才闯楼要人。”说罢他捂面悲泣起来。 这时周永忙问道:“何以见得那弹琴之人就是你未过门的妻子阿约果?” “唉。”阿牛叹息了声说:“我从小就与族人听阿约果他们父女俩奏琴,那琴音耳熟能详,怎能辨错?” 周永点头道:“既然你是真心想救你的阿约果,我这忙也就帮对了。”说着他一把从怀里掏出了那叠卖身契,往桌上一拍,陶小月与花知晓赶忙上前瞧看,异口同声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卖身契。”周永从中找出了阿约果的卖身契交与阿牛,阿牛吃惊万分,颤抖地接过了卖身契,不知从何言表:“这……” 一旁的李世民则大惊道:“周兄,你哪儿弄来的卖身契,莫非是……” 第七十七章 大闹公堂(上) 李世民一瞧周永所掏的卖身契,不由的一惊:“啊?!莫非你……” 还没等李世民说完,周永便傲昂着头说道:“不用莫非,就是在下偷的。”说着只听“咝啦”一声,周永就将余下的卖身契全都给撕了个粉粉碎,随手一扬,碎纸屑便如飘雪般满天散撒而下,他目露正色说道:“这回我叫那张婆子本去无回。” 李世民“噌”一下站起身,厉声说道:“周永,你撕毁卖身契,叫那些卖入娼门的姑娘如何赎身从良。” 周永“哈哈”大笑了两声,说道:“我的李大公子,你好糊涂啊!这没了卖身契,又何来卖身啊?!” 陶小月与花知晓一听连连点头道:“就是,就是。”,话刚到此,忽然屋外“哐当”一声响破静夜,随后一阵铿劲的脚步声闯进店来,只听得店小二慌喊道:“官爷,官爷,这大半夜的,有什么事啊?” 有人就说:“崔六,张婆子的店遭窃,有人瞧见贼人逃入了你家店中,可有此事?” “哪有的事。”店小二崔六苦笑道:“我们这住的都是正经人人,哪有什么贼。” 这时且听一位妇道人家横声说道:“崔六你可别大白天说瞎话,我家伙计可看见那飞贼逃进了你家的客店。” 崔六苦笑道:“哎呀,张妈妈,这可是大半夜,我可没瞎说。”他话未说完,就听那妇人狠声说道:“少给我废话,王捕头,还不带人给我搜拿贼人?” 李世民与周永一听,心头一震,同时叫起:“张婆子?!” 李世民猛一拍案站起,骂道:“好个刁妇,竟敢指示府衙差役,我看她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说罢迈步就往外走,而周永也一把拉住阿牛的手腕,扯着就往外走,说道:“阿牛哥,救你家阿约果的时候到了。” 这时屋外“噔噔噔”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众人也随着李世民与周永往外去,李世民来到门,拉门就要出屋,可刚一拉开门就见一位衙役举脚踹来,一脚踹了个空,便载进了屋来,险些摔在李世民怀里,李世民的护将眼疾手快,一把就将其搀住,李世民把手一背说道:“吆,差爷何以行此大礼呀。”,这位官差忙站稳了身,脸上尴尬的变颜变色。 而此刻只听旁屋“哐当”一声,众人打眼望去,只见周永的房门已被另几位衙役踹了开来。 这时被李世民的护将扶住的那位衙役回过了神来,他一把握紧了腰间佩刀,凶横横冲着李世民等人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而李世民的贴身护将瞧都不瞧他一眼,一把就将他推到了一旁,护着李世民大步走出了屋去,而那衙役恼羞成怒:“噌啷”一声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喝道:“站住。”,楼中其他官差闻声也一并拔刀而出,冲上了楼来,将李世民周永等人团团围住。 李世民却毫不在意,来到木廊前,瞪眼望向楼下,一指张婆子身旁的捕头就喝道:“好你个吃俸银的奴才,朝廷真是妄养了你。” 那王捕头听言叽愣一颤,定了定心神,望向李世民问道:“你是何人,竟敢在本捕头面前放肆。” 他身旁的张婆子一瞧,笑起道:“吆,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李公子,这么巧,你们也在这店落脚啊!我跟你们说这店里跑进了贼人,你们可要小心咯。” 李世民与周永等人立刻瞪了眼张婆子,就在这时冲进周永房中的衙役抱着一包衣裹急冲冲奔了出来,叫道:“王捕头,搜到了。” 王捕头眼神一亮,忙问道:“搜到什么?快拿来?” 那衙役抱着包裹挤过了李世民与周永身旁,周永一瞧他手中之物,猛地一惊,浑身打了个冷战,心道不好,要犯案,他赶忙背过了脸去。 那衙役奔下了楼,将衣裹承给了王捕头,王捕头接过衣裹,掀起了一角,打眼一瞅,立刻喝问道:“那间是谁的屋?” 崔六一瞧猛一哆嗦,连声说道:“捕头大人,那……那……那……那不是我的,这可跟我没关啊!我……我……我……我知道是谁,我……我告诉你。” 王捕头听急了,立刻喝道:“快说!” 崔六忙往周永一指,说道:“就……就……就是他的屋,刚刚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就抱着这包东西进得他屋。” 王捕头忙问:“那女人啦?” 那衙役忙说道:“屋中只有这包裹,没有旁人。” 这时店小二搔了搔后脑勺,纳闷道:“不可能呀,我明明看见那女的进了那屋,就没出来过,这没道理啊。” 此刻那张婆子凑到王捕快身旁,也掀开了衣裹的一角,看了眼立刻叫道:“哎吆喂,这就是我丢的珠宝。”她一指楼上的周永,就嚷道:“王捕头,他们一定那女贼的同伙,还不快拿下他们。” 王捕头一听此言,瞧了李世民一眼,愣了半晌,张婆子立刻吼道:“还不快去,难道要我在县老爷面前奏你吗。” 王捕头狠咬起了牙,瞪了眼张婆子命道:“来人,将这一干人犯锁了,带回衙门,交于老大人定夺。”说着衙役们解下了别在腰间的锁镣,举刀上前就要锁拿周永、李世民等人。 李世民的护将见此情景:“噌啷”一声,抽出了腰间佩刀,护在了李世民身前,这时李世民冲着那王捕头硬声说道:“不用劳烦你们,本爷我正要去会会你们的县大老爷。”说着在众人的护拥下迈步就往外走。 众人来在了县衙大堂,鸣冤鼓声响,三班衙役来到堂前,列立两旁,手持杀威棒,击喊堂威:“威武。”二字虎声震震,喝声喧天,且见县太爷转屏风入座,一拍惊堂木喝道:“何人击鼓,压上堂开。” 县太爷话音未落,就见李世民、周永一行人等跨带腰刀,目怒凶光闯上了县衙大堂。 县太爷何时见过这般升堂的景象,惊的是六魂无主,魂失胆破,他往后一仰,滑坐了下去,当即矮下了半截。 两旁衙役也惊傻了眼,慌忙抄起杀威棒,打两旁“呼啦抄”围拢而上,而此时堂外喝喝嚷嚷,脚步声铿铿,就见王捕头走在头里,领着三四十位衙役直冲上大堂,张婆子则紧跟其后。 第七十七章 大闹公堂(下) 上了堂来,王捕头一瞧李世民等人被三班衙役团团围困,立刻也率众“呼啦抄”将李世民等人的后路堵死,里里外外五六十人将李世民、周永等人围的水泄不通,风雨不透,王捕头冲上前来直指着李世民与周永喝道:“你等好大的胆,竟敢携刀擅闯县衙大堂,真是目无王法,还不快束手就擒。” 这时县太爷才镇定住了心神,端整了下乌沙帽,拍打惊堂木叫嚷道:“大胆狂徒,见了本俯还不跪下。” 还未等李世民开口,花知晓就跳将出来,叉起柳腰对着县太爷破口骂道:“你这泼痞知县,让谁跪啦!姑奶奶这一跪你受得起吗?” 县太爷闻听此言顿时气炸了肺腑,他吹须瞪眼指着花知晓,连连拍打惊堂木骂道:“刁女,刁女,刁女啊刁女,上了衙堂,见了本官还没有不跪的道理。”他拍响惊堂木,喝令两下:“来人,将这帮狂徒打跪堂下。” 两旁衙役听令立刻抄起杀威棒就要上前动手,而李世民则扇着扇纹丝不动,一副稳坐泰山之态,可周永却不甘,大喝了声:“且慢!” 县太爷立刻一扬手叫道:“住手。”,众衙役举起的杀威棒一下停在了半空,县太爷洋洋笑道:“怎么?怕了。” 周永听言却“呵呵”乐起道:“天下还没我怕的。” 县太爷听言怒起,刚要拍响惊堂木,就被周永喊住:“我怕的就是老爷你呀。”,县太爷猛停住了手中的惊堂木,将身子探到公案前,乐道:“怕我什么?” 陶小月一下跳上前来,说到:“怕你不明是非,为虎作伥。” 县太爷一下直起身来,瞪起了三角眼就问:“咦……你个丫头骗子,本府怎就不明是非了?” 陶小月背起手来说道:“我来慢慢道给你听。” 县太爷拿手点指:“好,你说来听听,若是在理我就勉去你等这顿打,如若不然小心王法无情。” 陶小月笑起,摇头晃脑道:“好,老爷你可听好了。”她一瞪凤眼道:“一来,我等上公堂,是老爷你问何人击鼓,压上堂,我们这才乖乖上堂,这怎叫擅闯公堂?”,县太爷一听,咂了下嘴:“咝”了声,眉头一皱,陶小月又道:“其二……”她猛一指张婆子,喝道:“她上公堂都不行跪礼,我等为何要跪。” 县太爷一听打眼瞅了下张婆子,张婆子仰首横眉,撇着嘴冲天一哼,县太爷一咂嘴,心中有些犯难,他冲左右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全都退下吧。” 王捕头与众衙役一见,很是不解,县太爷蹙起眉又猛地挥了挥手,三班衙役这才重新列立两旁,余下的衙役也退出了公堂,这时李世民拱手道:“县老爷,不知府上王捕头抓我们来此,是为何事啊?” 县太爷被问了个哑言,他转目望向王捕头,问道:“对呀,王捕头这是为何呀?” 王捕快抱拳拱手道:“启禀大人,今夜翠仙楼遭窃,我等追捕疑犯到达‘有来客栈’,发现他等客房中藏有脏物。” 县老爷立刻端正了仪态,拍打惊堂木喝道:“将脏物承上。” 两名衙役立刻将一包女人的衣裹承给了县太爷,周永一瞧心中生虚,背过了脸去,李世民、陶小月、花知晓有所察觉,立刻捩了周永一眼,仿佛在埋怨周永说你看看你做的什么事。 这时张婆子瞧见这包衣裹,眼神顿时一亮,立刻叫道:“县老爷,没错,就是这包东西。”她瞪眼一指李世民周永等人,喝道:“这就是他们盗取我的财宝。” 李世民、陶小月、花知晓三人又蔑了眼周永,周永又更加遮过了脸去,县太爷点点头:“啪”地声一拍惊堂木喝道:“现在人脏并获,你等还有何话好说?” 县太爷一瞧周永等人无言可对,立刻伸手去抓签令,可还没等县太爷抽出签令,张婆子就指着李世民周永等人嚷道:“大人将这帮毛贼杖打四十,拉入大牢。” 县太爷拿眼捩了眼张婆子,说道:“你先别急,本官自有公断。” 张婆子点了点头道:“大人你可要给我个公断,不然你可别怪老妈妈我。” 县太爷又捩了眼张婆子,无奈地叹了声:“唉!”,便抽出令签就要向李世民等人掷去,就在县太爷出手之时,周永忽然跳起喝道:“且慢。” 县太爷一下罢住了手,李世民、陶小月与花知晓也诧异地往向了周永,陶小月拿手扯了扯周永衣角,耳语道:“周哥哥,你都闯出这么大祸了,还想闹哪出。” 这时张婆子瞪眼对他二人说道:“你两个贼男女,还是到大牢里甜言蜜语去吧。” 然而县太爷也连连拍响了惊堂木,喝道:“公堂之上,不许交耳串供。” 周永立刻拨开陶小月的手,拿手一指桌案上的衣裹说道:“大人,你不看里面是何物,怎就断言是赃物,难道只凭她一面之词吗?”他打眼一瞅张婆子说道:“老大人,张妈说此包乃是她所有,可否请她说清包裹里为何物,若说清了我便自然服法。” “对呀!”县太爷也望向张婆子问道:“张妈妈,你口口声声说这包裹里是你家被窃的物件,那你可否说说这里的是何物呀?” 张婆子拿鼻冲天一“哼”,说道:“哼,别人的我没数,我自己的东西我还没数吗?别说是物件,就连我每天头上长几根头发,掉几根头发我都一清二楚。” 县太爷将身子向前一倾说道:“那好,你就说来瞧。” 张婆子将腰一叉,睖圆了浓抹的双眼,说道:“好,我就一样一样报给你听,你们可给我听仔细了,我丢的物品可是二十四串南海珍珠项链,三十一块玉石翡翠,还有白银一百七十两,铜钱三十吊,散钱七十文,还有银票五千两。”她一指县太爷说道:“你可打开瞧仔细了。” 周永一听目瞪口呆,傻愣在了那儿,他本想自己偷了那么些珠宝,自己都没数,更何况张婆子,张婆子只知道追脏,一时半会也不会去细数丢窃了多少物件,可谁想她却如数家珍一样一一报出,这回再抵赖也没用了,他是惊的浑身发冷,形同木鸡。 县太爷也听的两眼对转,连连点头道:“好,好,我来数数。”说着拆开了衣裹,掀起了一角,刚看上眼就两眼犯直,张口截舌。 第七十八章 巧斗张妈(上) 县太爷打开衣裹一瞧,心中猛是一惊,眼中带出了点惊愕,这可被张婆子瞧了真切,她得意一笑道:“呵呵,怎么样,我说的对否?” 此刻县太爷声都变差了音:“嗯呵,你自己来瞅瞅吧。”,张婆子眼一惊,赶忙大步走上前去,抢过衣裹一瞧,当即惊的木瞠眼直:“嗷嚎”一声就扔了衣裹,瘫坐在地。 众人不知何故,各个面面相视,忙凑上前去观瞧,这一瞧顿时惊的大家大叫一声:“我的妈呀!”,只见衣裹里哪有什么金银珠宝、翡翠玛瑙,里面只包着一包血布,血布之中裹着十根断指,众人都惊目骇舌地望向了县太爷。 县太爷也算经过事之人,他很快镇静住了心神,猛一拍惊堂木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王捕头傻了眼,忙问堂外的衙役,有个衙役走来说道:“王捕头,我从客栈里拿出这包东西时,的确是一包黄白之物,大人您自己也瞧的真真的。” 王捕头有点摸不清头脑,周永也纳闷,但他不表于形,冷哼了声,上前说道:“大人,这包东西乃是从有来客栈里搜出的,何不把有来客栈的店小二崔六叫来审问一番,不就知晓了吗?” 县太爷点头称是,忙差人去传崔六,这时周永脑子也快,他连忙又说:“大人,我还有一事要禀明大人。” 县太爷拿手点指说:“快快说来。” 周永背起手,瞅了一眼一旁发呆的张婆子说道:“启禀大人,我和我家李公子之前去过张婆子家的翠仙楼,曾见过一位没有十指的女子,她名叫阿约果,你把她也叫来,将店小二与阿约果一审,不就真相大白于天下了吗?” 县太爷眼珠一转,掷出了签令道:“来人,将阿约果也传上堂来。” 衙役们去的快回的也快,不多时,阿约果与崔六就被带到了堂上,两人堂上一跪,县太爷拍打惊堂木问道:“堂下跪的何人?” 阿约果禀道:“大人,民女名叫阿约果。” 崔六也禀道:“大人,小人乃是有来客栈的伙计,名叫崔六。” 他俩各报姓名后,县太爷叫人将衣裹往崔六面前一送,问道:“崔六,你可认得此物?” 崔六胆胆怯怯望了眼一旁的张婆子,县太爷“啪”地声拍向了惊堂木喝道:“休要贼眉鼠眼,快快从实招来。” 崔六惊的瑟瑟发抖,说道:“我……我说,我说。”他侧躲着身,偷瞄了眼张婆子:“是……是我从她那儿拾来的。” 才缓过神来的张婆子一听,立刻叫起:“你可别血口喷人。” 县老爷也同时拍响惊堂木道:“对呀,你别血口喷人,说,到底是从哪弄来的?” “晴天大老爷,冤枉啊!我真没瞎说!”,崔六吓的面色泛白,体似筛糠,这时周永立刻跳上前来喊道:“我说阴天大爷……”他话还没说,县太爷就睖起眼来,周永忙道:“你别急,他还没把事由说清,你怎么就断定他是血口喷人。” 县太爷撇着嘴,哼了声:“哼,好,崔六,你可要从实招来,否则本官要杖刑伺候。” 周永看了眼崔六说道:“小哥,莫怕,天大的事塌下来,由我们替你顶着。” 旁边的张婆子横声说道:“就怕你顶不起。” 崔六有了周永这话,也大起了胆来,说道:“好,今天我就豁出去了。”他望了眼阿约果,说道:“禀报大人,小人所在客栈对街就是张婆子家的翠仙楼,白天夜里她们家的窗子经常开着,我经常能看见张妈子打骂那些姑娘,我们家掌柜的不让我多管,说张妈子有钱有势,我们管也管不起,惹也惹不起,如今这脏物被老爷您搜出来了,我也就豁出去了。”他对向县太爷扣首道:“晴天大老爷,今日我就为这姑娘申冤。” 一听这话,周永、陶小月、花知晓同声喝喊道:“好!”,惊的县太爷直拍惊堂木道:“肃静、肃静!” 众人安静下来,县太爷指着崔六说道:“你从实讲来。” “是,大人。”于是崔六大胆说起道:“大人,五个月前,张妈子将这位姑娘领入青楼,我就时常听到打骂声,夜夜都能听到啼哭声,我准知这回又和往常一样,以前有姑娘被卖进翠仙楼,一开始不是被打就是被骂,强逼她们为娼,我家客店是听的清而又清,楚而又楚。 我还真是为这些姑娘可怜,你说谁家有口饭吃,能把自家的姑娘往火坑里推。 自这位姑娘被张婆子领进翠仙楼后,我也时常听到她被打骂之声,这打骂声持续了一个月,我心想这女子真够烈的,以往的姑娘熬不过三五日,最多半月就被张妈子打服了,而她却被整整折磨了一个月,还没屈服,我看的都为她难过。 这期间,这位姑娘常以琴消愁,时常半夜都能听到她的琴声,琴声好是悲凉,就这样又过了几日,忽然有一天这位姑娘正弹着琴,就听到张妈子又来打骂她,那次比以往打的都要凶残,只听得这位姑娘凄凄惨叫,嗷嗷痛吟。 这我倒没往别处想,只是认为张妈子指不定又用了什么恶毒手段对付这位姑娘,我甚是为她可怜,可也不好去管。 当时已经很晚,掌柜的吩咐我出去关门,当我去关门时,居然发现张妈子鬼鬼祟祟抱着一包东西出了翠仙楼,我就有些好奇,她这么晚了抱什么东西出去,于是就偷偷跟随她。 我见她走到城南的河边将包裹草草埋了,我本以为她把不要的旧衣物给埋了,心想她的旧衣服至少比我身上的衣服值钱吧!拿去也能当点钱来花花,于是等她走远,我就将那包衣物刨了出来,拿回了客栈。 我还心喜拾到好东西了,可打开一瞧,我的妈呀,吓得我半死,那包裹里原来是十根血淋淋的女人手指,我想到之前姑娘的惨叫,大概就有了数,心说这回这位姑娘可能遭惨了罪了,我当时想报官来着,可是人人都说张妈子在官府中有人有势力,我们这样的下人怎能斗过她去。 若是跟她打了官司,我可不但挨板子,还得蹲大牢,可是扔了这包裹吧!也怪对不起这位姑娘的,那样就再也没有沉冤昭雪的那天,于是我就将其藏在了客房的床下,心想若有一日来了位身名显赫之人发现了这十根血指,到时就能替这十指的主人申冤了。” 第七十八章 巧斗张妈(下) 崔六把事这么一说,无人不赞其所为,阿约果更是感激流涕,只有张婆子恨的咬牙切齿。 县太爷狠瞪了张婆子一眼,说道:“你呀你!”说着他一拍惊堂木,问道:“阿约果,他的话可数实。” 阿约果满面泪怆地点了点头,县太爷又道:“那你可否将你的冤情从实招来。” 阿约果微微点头,哭哭述述将自己卖入翠仙楼之后的遭遇一五一十哭诉了一遍,说的众衙役都沾泪不止。 县太爷也擦了把泪,说道:“来人啊!将这十指与阿约果一一比对。” 一旁衙役将包裹拿到阿约果面前,比对了一番道:“完全吻合。” 县太爷一拍惊堂木,指着张婆子说道:“张氏啊张氏,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何话说。” 张婆子则面不改色,心不跳,手一叉腰,拿出骂街的架势来泼骂道:“好你个县令,今日老娘来让你帮我抓拿盗我财宝的贼人,你倒勾结起贼人,审问到老娘头上来了,我怎么教训我的女儿是我的事,这些姑娘都是签了卖身契,我花大把的银子买来的,我怎样**我家姑娘,于公于私都管不着,你还是管管好你的乌沙帽,你要是戴腻了,我就让上面的人将你的乌沙去了,回家种田去。” 听罢此言,县太爷直嘬牙花,不知怎办是好,正当县太爷为难之际李世民“咳咳”弹嗽了声,举步上前,没等县太爷反应,就来到了公案之前,县太爷正在犯难,突然眼前晃过一人影,楞是惊道:“谁。”,他抬眼一瞧是李世民,立刻喝道:“大胆刁民,退下堂去。”他话声未落,李世民打怀中掏出了一物,背着众人亮在了县太爷眼前。 县太爷打眼细瞧,顿时一惊,倒抽了口凉气,赶忙起身绕过公案台,来在了李世民身前,急忙下跪要行大礼,却被李世民一把搀住,李世民微微摇头,县太爷点头心明,立刻目明神朗,立于李世民身旁,威风凛凛,气宇轩昂,他打手点指张婆子道:“大胆张氏,胆敢擅在翠仙楼内私设公堂,滥用刑法,残害无辜良女,使之十指断残,眼中岂有王法,来人将其哄出大堂。”他顿了下又忙喊道:“啊不,将其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张婆子听言,睖眼喝道:“你敢!” 此时李世民背手转过身来,说道:“张氏,谁给你吃的熊心豹子胆,在此咆哮公堂,你眼中还有王法吗?” 张婆子冷冷一笑:“哼哼,我看是你吃了熊心豹子胆,连你家大爷的干娘都不认得了吗?!” 李世民听言一惊,心道她说是我家大爷的干娘?!我家大哥李建成不就是我家的大爷吗?难道这婆娘知道我底子?!她既然知道我的底还拿我大哥来吓我,简直目无我李世民,他顿时怒道:“你家大爷的,说什么啦?” 这回李世民真急了,他可是平时说话不带脏的主,其实张婆子也不知他是谁,她只是傲中欺人才出此言,她听李世民这么一骂也“腾”地下火起,瞪起眼道:“呀,你敢骂人。” 周永、陶小月与花知晓立刻对李世民点头道:“对、对,你骂人了,骂的好。” 此时李世民直指张婆子的鼻尖骂道:“骂的就是你,我来问你,你敢在县衙如此放肆,藐视王法,是谁给你撑的腰?” 张婆子冷颜一笑道:“哈哈,我之前不告诉你了吗?可再说一遍也无妨。”她指着李世民,狠声说道:“小子你给我听好,站稳了,我乃当今太子爷李建成的干娘。”她刚说完就见李世民双眼一睖,她立刻哈哈笑道:“哈哈,怎么,吓到你的狗胆了吧!我告诉你,在这地界只有我治人的份,还没有人治我的份。” 李世民虎目圆瞪说道:“好,好,好,说的好,我来告诉你。”他打手一指张婆子道:“张氏,你咆哮公堂,已是藐视王法,其二,你擅自拷打阿约果,私设公堂,更是目无法纪,其三,你冒称皇亲,假充国戚,霸势一方,乃是结党营私,谋朝叛国,依律当灭九族,你自称太子干娘,诋毁太子清欲,更是罪恶不赦,活剐了你都不嫌冤,你还有何话说。” “对,真是千刀万剐,罪恶不赦!”县太爷连拍着惊堂木叫起,李世民又道:“来人,压她入大牢。” 县太爷又拍向惊堂木道:“来人,压她下牢。” 张婆子被说的哑口无言,面红耳赤,就在衙役上前拿她之时,忽然有人从堂外急匆奔来,并高喊道:“张妈妈,大事不好了。” 张婆子一惊,忙瞪眼喝问:“什么事?” 那人焦眉不展道:“张妈妈,出大事了,姑奶奶们知道卖身契被盗,抢空了所有东西,统统卷铺跑了。” 一听此言,张婆子大惊失色,如万丈高楼失了足,扬子江心断缆崩舟:“咯儿”了一声,白眼一翻,便昏倒在地。 衙役们见其昏倒,二话不说,上前就拖住张婆子的脚,像拖死狗一样拖下了公堂,下台阶时也不抬也不搭,这也是衙役们恨疯了张婆子,张婆子她平时仗势欺人,把衙役们当家奴使唤来,使唤去,谁家官人被一个鸨娘使唤心里会痛快,这回张婆子栽了,衙役们无不想报复。 这张婆子被押大牢的路上受了多大的罪暂且不说,单说县太,县太爷等百姓人散后急忙来到李世民身前,一恭到地,说道:“多谢少老爷为本县除了这一害,这张婆子仗着太子千岁干娘的身份,没少欺压本县。” 李世民挥挥手,说道:“好了,你今后好好造福一方,别像她那样欺压百姓便是啦。” 县太爷连连称是,并邀请道:“爷,您和众位爷在僻府中小歇几日如何?” 李世民摆摆手:“我也不讨扰贵府了。”说着领着众人就要离去,县太爷赶忙来到崔六身边,呵呵笑道:“崔六啊!这位爷和他的人住你那儿,你可要好生伺候着,他们要什么尽管给,以后到本府这来报账便是。” 李世民带着众人离开县衙,周永提着那包包裹来到阿约果身旁,小声说道:“姑娘,可否委驾随我们走一趟。” 没等阿约果回答,陶小月与花知晓一人一边搀起阿约果就走。 周永、陶小月与花知晓带着阿约果没有急回客栈,而是带她来到翠仙楼,阿约果愣是一惊,抬头望着此楼,咬牙恨叹了一声:“此楼我再不想见。” 陶小月则轻声说道:“有一人你得见,可是你不能这样去见。”说着便与花知晓驾起阿约果就往楼里拉,阿约果硬扭不过,也只得进了翠仙楼。 一进楼中,便见满地狼藉,桌椅瓷碗倒碎一地,阿约果宽心一笑:“这害人之所终成瓦碎。” 陶小月与花知晓将阿约果搀上了楼,扶进她曾住过的闺所,来到了秀床前,她不禁垂眉神伤,陶小月与花知晓深知不宜打扰,默等了片刻,就见阿约果走进了秀床,由床头抱下了一把月琴,慢慢坐在床沿,平静地环顾屋中一切。 这时周永猛一推门,大步走了进来,正遇到花知晓抱着澡盆要往外走,两人一下撞了个满怀,花知晓立刻用木盆将周永抵在了门口,叫起道:“这是女孩家家的闺房,你进来干嘛?” 周永支吾无语,他忽然也问:“那你干嘛?” 花知晓则理直气壮地说道:“阿约果今日获得重生,我们帮她接风洗尘啊!女孩子洗澡,你进来做什么?出去出去,臭流氓。”说着就将周永抵出了屋门,自己抱着盆就去打水去了。 周永呆愣愣地冲着里面喊道:“我……我在外面守着,有事就喊我。”屋里没人答应,他无趣地转身走下了楼去,真巧又碰到花知晓打好了水上来,花知晓瞟了周永一眼说道:“你不偷看就不会有事。”说着端着盆喊门而入。 花知晓进了屋,将浴盆放在了阿约果的跟前,自己试了试水温说道:“好了可以沐浴了。”她与陶小月替阿约果脱去了身上的旧衣,陶小月麻利地将旧衣裹了裹,绕出屏风,开窗一把扔了出去。 阿约果一惊,赶忙起身,迈出浴盆,护着酥胷追了出去,喊道:“喂喂,我的的衣服。” 花知晓一把拉住阿约果道:“都是破旧的衣服要它干嘛?” 阿约果愁眉焦锁,急道:“你们也真是,救我的是你们,现在害我不能见人也是你们。” 陶小月拍了拍手走了回来,对阿约果邪邪一笑,阿约果叽愣愣打了个寒颤,赶忙护紧了身,胆怯道:“你……你你要干嘛?” 陶小月大步走到阿约果身旁,猛一拍阿约果的肩,阿约果差些就瘫坐在地,慌道:“你们干嘛?难道你们是采花的女飞贼?!” 第七十九章 破镜重圆(上) 阿约果见陶小月与花知晓所为,心中甚慌,忙用双臂护住了玉身,惊恐道:“你……你们要干嘛?你们难道是采花的女飞贼?!” 陶小月咯咯乐起道:“采个屁花啊!谁要害你了,我们才不稀罕你这个小嫩身板啦。” 阿约果赶忙缩起背,背过身去,气道:“你们将我衣物扔了,我穿什么出去见人,你们这不是害我吗?” 花知晓乐着转出屏风,抱了一叠衣服走了进来,说道:“我的大小姐,小月妹妹她是在逗你了,你看谁说你没衣服穿,这地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女人衣服,待会你看哪件穿的靓丽就穿哪件,你要漂漂亮亮地去见一个人。” 花知晓话一说完陶小月便一把将阿约果推进了浴盆之中:“哗啦”一声将她按坐在水里,两人绾袖掳腕便待阿约果净洗起身来。 待阿约果净洗出浴,试衣换装,梳洗打扮了一番后,阿约果顿时焕然一新,比之前娇美了百倍,连陶小月与花知晓都看的痴痴发愣,惊叹不止。 花知晓傻傻注视着阿约果,嗲声说道:“姐姐,原来你这么漂亮,我要是男的,一定娶了你。” 陶小月瞟了花知晓一眼:“你不是有赤鬼了吗?” 一听这话,花知晓两手托起粉腮,笑得更痴了,阿约果被逗的也“噗嗤”一声乐起,可伸出手来想一样托住桃腮时,却愣颜住了。 陶小月一瞧阿约果愁眉之色,忙望向他的双手,抿嘴说道:“不行,这样你还是不能见人。”说着便冲屋外大喊:“周哥哥,周哥哥,你给我进来。” 周永独坐在扶栏之上,翘着二郎腿,背靠着廊柱,打着盹,头直往怀中冲,忽然一声喝来,他一个叽楞惊醒,差点翻下了楼去,他一把扶住扶栏翻回了楼廊,撒腿就朝阿约果的闺房奔去。 他来到屋前,二话不问:“哐当”一声推门就冲进了闺房,他穿过屏风,一眼瞧见陶小月她们三人。 只见陶小月、花知晓与一美人儿正抬眼瞅着他,他也没去多想,直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可当他目光落向那美人儿时,当即就被其美貌惊楞住了,只见这美人儿美艳绝伦,那真是: 翠眉如柳春风意,杏眼桃容画里仙。 淡粉檀腮香溢溢,朱唇一点水中莲。 瞧着这美若天仙,宛如嫦娥的美人儿,周永不由地双眼深迷,痴痴问道:“这位姑娘是……” 这时陶小月站起身,叉起腰,抬手“啪”地声拍在周永脑门上,叫道:“喂,看够了没有,没见过女人啊!你瞧你那样,眼珠子都快瞪掉出来了。” 周永忙咽了口口水,说道:“噢,你们刚才喊我,出了什么事?”他指向阿约果道:“这姑娘又是谁,阿约果啦?!” 陶小月“噗嗤”一乐,掩唇笑道:“她就是阿约果呀,怎么,周哥哥你不认识?!” 周永听言再一细瞧,立刻一挥手道:“嗨,你瞧我这是啥眼神,对了,你们喊我有什么事吗?” 陶小月说道:“喊你当然有事了。”她一指阿约果道:“你,快把她的手指解决下吧。” 周永“啊!”了声,而后看向阿约果的手,抓了抓后脑勺道:“要怎么解决?!” 陶小月急起跺脚道:“哎呀,让你解决就解决,哪那么多屁话呀?” 周永沉叹了声,摇了摇头,故作深沉地说道:“好吧!我就勉为其难,为阿约姑娘解决下。”说着就将从县衙里带来的包裹往桌上一搁,对阿约果说道:“阿约姑娘,请你把手给我。”,阿约果瞧向陶小月与周永很是不解,周永继续说道:“阿约姑娘你别害怕,相信我,我们不会害你的,请你闭上眼就行。” 一旁的花知晓有些不赖烦道:“你哪儿来那么多话,快点个个。” 阿约果疑惑道:“你们这是干嘛?” 陶小月媚眼一笑,对她说道:“不干什么?反正你也别多问,待会儿你就会知道,相信我,来吧。” 阿约果将信将疑地将手慢慢伸向了周永,又忽然缩了回去,低头羞颜慌色道:“不行,这样不行,男女有别……” “有什么别。”还未等她说完陶小月就一把拽住阿约果的双手,拉到了周永跟前,花知晓也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要,但她是唯恐天下不乱,一下蒙住了阿约果的双眼,说道道:“没事,没事,一会就会好,来吧周永。” 还没等阿约果做出反应,陶小月就一把死死按住了阿约果的手,将其平放在桌上,对周永说道:“周哥哥,快,就看你的了。” 阿约果不知周永他们要做什么?一脸惊慌,陶小月则紧按住了她的双手,平摊在桌上,对其说道:“阿约姑娘你闭上眼,一会就行。” 阿约果将信将疑,但也没法,她瞄了眼周永,缓缓闭上了凤眼,她只觉自己的手背被人轻轻一抹,残指间一阵暖流涌过,而后如火灼一般,但她被陶小月按着也无法动弹,她就只得咬牙忍耐。 没多久时,她只觉手被一松,就听陶小月与花知晓嬉笑了声:“嘻嘻,好了,睁开眼吧。” 阿约果缓缓睁开了眼,忽感手指间有了感觉,握掌居然能曲能伸,她一惊,猛抬手一瞧,便“哇!”地声惊叫而起,她不可思议地瞅着自己的手,反复翻转着端详了许久,又颤巍巍触了触自己的指尖,她不禁欣喜若狂地叫起道:“哈哈,天啦!这是怎么回事。”她轻抚着纤指,眼眶间泪花传动。 这时陶小月将十指交织在身后,向后翻着双臂乐道:“怎么样,喜欢吗?” 阿约果喜出望外地对陶小月问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做到的?” 这时周永弹嗽了声:“咳咳,这是祖传秘法,不能外泄。” 阿约果听言赶忙起身拜谢道:“多谢周兄弟,你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 周永听了美滋滋地笑道:“不用,不用,就这点小事还谢什么。” 花知晓赶忙搀扶起道,冲周永撅了下嘴,说道:“就你脸皮厚。”说着望向阿约果说道:“这下可好,你现在人漂亮了,手也没事了,要见你的那个人一定美死了。”说着推着阿约果就往翠仙楼外走去。 第七十九章 破镜重圆(下) 周永四人喜气洋洋走出了翠仙楼,欢欢笑笑,说说闹闹来到了夜静无人的街道上。 来到街上,阿约果喜笑着说道:“好了,好了,这大半夜的,你们这么闹,也不怕把别人家吵醒。” 她话音刚落,忽然间“呃啊……”地一声惊吼冲破了夜空,惊得百鸟群飞,众犬夜吠,而后“咵嚓”一声巨响,如惊天霹雷般吓周永四人猛缩起了身来,此刻只见破瓦碎木飞落而下,如雨泄降雹:“噼里啪啦”由天而落,陶小月与花知晓惊忙护住了阿约果,抬头望去,只见夜色之中一个白影冲破翠仙楼的楼顶,窜入了夜空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见此情景,陶小月与花知晓忙安慰惊叫不止的阿约果,周永则急慌慌说道:“花姑娘你且在此保护阿约果,我与小月上楼查探查探。”说罢二人“噌”地下蹿出,又奔进了翠仙楼。 周永与陶小月冲进了翠仙楼,二话不说,垫步拧腰:“腾腾腾”几下就窜上了楼顶。 来在最顶楼,他俩发现张婆子屋的门窗倒落在地,她们赶忙就冲了屋去,进屋抬头一瞧,只见满天的星辰与月共辉,原来这屋顶早已被冲破了一个硕大的天孔。 二人面面相觑,陶小月疑道:“这是什么东西所谓?” 周永雏眉而思道:“我也不知,不过这东西定不是凡物,看样挺是凶猛,恐凡无人能制服。” 陶小月焦虑道:“它如此厉害,若不把它找出,恐伤人性命。” 周永摸起下额,若有所思地四下寻看,突然目光一闪,落在窗旁,忙拿手点指道:“小月,快看。” 陶小月打眼望去,就见窗下,满地乱物中隐约压着一个长形之物,他俩赶忙奔去,掀开乱物,只见一卷被踩折了的画轴躺在那处。 周永赶紧将其拾起,与陶小月展开一瞧,原是一副壮丽秀美的山河图。 陶小月苦笑道:“你不会以为那么大的东西是从此画中蹦出的吧?” 周永盯着画轴,细琢了片刻,咂了咂嘴说道:“这幅画好似哪里见过。” 陶小月则又在满地乱物中翻找了一番,并没有发现其他稀奇之物,起身说道:“看来要查清那东西的来历和去向,得费点神了。” 周永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卷起画轴,说道:“走,先回客栈再说。” 回到了客栈,已是丑时将末,扣开房门,崔六哈气连天地说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啊……” 周永等人笑言:“不好意思,崔六哥,我出去办了点事,真是麻烦你了。”说着迈走进了客栈。 一进客栈,便见李世民和他的护将们昏昏欲睡地陪着阿牛,而阿牛一见周永他们,便“腾”地下站起身来,迫不及待朝他们当中望去,陶小月与花知晓已然了然,二话不说就将身后的阿约果一把推出。 阿约果被推在了阿牛的跟前,差点撞入了阿牛的怀里,她抬眼一瞧,顿时惊愕地瞠圆了凤眼,望着阿牛。 好一片刻后她慌速背过了身去,猛捂住嘴,不知是喜还是泣,阿牛心切万分地奔到阿约果身前,激动不已地伸手抓向她的肩膀,说道:“阿约果,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可阿牛的手还未触到阿约果,阿约果就急忙一缩身,避开了阿牛,背向了他,阿牛满眼泪光地盯着她说道:“阿约果,你怎么了?难道不想见到我吗?” 阿约果不由抽泣了起来,说道:“阿牛哥,我已不是你的人,你还来找我干嘛?” 阿牛急切地说道:“不,阿约果,你在我心中依然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还没等阿牛说完,阿约果就呜咽着大声叫道:“都说了,我已经是不节之人,你还来找我干嘛?” 阿牛焦眉愁眼地望向她说道:“阿约果,我没有那个意思,当初是我不好,是我嫌弃了你,不去理你,那是因为我恨薛仁杲,是他霸占了你,我把怨气都撒在了你身上,现在我知道你那样做是为我们全族人,你受了这么多的苦,这么多的委屈,我现在要弥补我的错。” 阿约果听后痛哭道:“你弥补?!你能弥补什么?”说罢一转身,将阿牛使劲一推嚷道:“你走啊!走啊。”,而后她捂住脸痛哭流涕起来。 阿牛一时傻愣在了那儿,满面的焦愁,不知所措,在场的人也都呆然了。 陶小月见此僵局,轻步挪到了阿约果身后,向花知晓递了个眼色,花知晓顿时心知肚明,她也蹑步来到阿牛哥身后,两人交换了眼神,突然她俩猛一推,就听“啊!”地声惊叫:“哐叽”一声响起,阿约果与阿牛撞在了满怀。 阿约果猛捂住额头,咧着嘴不停地痛吟,阿牛哥也痛揉着下巴,花知晓与陶小月一瞧不妙,赶忙缩起脖子,吐了下舌头,做贼般退到了一旁。 阿牛揉着下巴,一瞧阿约果揉着额头,赶忙一把抓住阿约果双肩,伸手揉向她的额头,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阿约果一巴拍开阿牛的手,阿牛赶忙握住了她的玉腕,将其揽入了怀中,阿约果忙用头抵住阿牛,双手拼命捶打着阿牛,带着哭腔叫道:“你走啊!你走啊!你走啊。” 阿牛哥任凭她打骂,死不放手,他将阿约果猛一把紧搂入怀中,此时阿约果停止了锤打,将头埋在阿牛哥怀里,呜呜哭咽起来。 见此情景,陶小月与花知晓赶忙催促大家说道:“快走了,快走了,别偷看人家小两口了,都睡觉去,睡觉去。” 众人纷纷散去,各自回屋,周永又独自一人回到了自己的房前,当他推门之时,不禁想起陶小月,转头瞧向陶小月的房间,只见陶小月已半身进屋,却不自觉地望向了周永这里,她一瞧周永望来,连忙避过了脸去。 周永则冲她微微一笑,陶小月偷眼瞧见,立刻转过头冲他做了个鬼脸,就急奔进了屋去,只剩周永一人愣在那处。 一夜无说,大伙折腾了一夜,也累的够呛,都睡的十分香沉,直到次日晌午才一一醒来。 周永起身,坐于床上,呆楞了片刻,才完全苏醒,忽听门外人声掺杂,好是热闹,他不知啥事,赶忙下床梳洗了番,推门而出。 出了房门,走到廊道上,就瞧见楼下不知何摆满了四桌酒宴,有不知打哪儿来的二十多个老妈子丫鬟们正在楼中里里外外忙活着。 这时李世民,陶小月,花知晓等人也推门走了出来,一瞧这场面,都傻了,不知是怎一回事,于是李世民唤道:“崔六,崔六!” 崔六屁颠颠跑出,抬头望向楼上,乐呵呵喊道:“呵呵,爷,您有何吩咐?” 李世民指着楼下的桌宴问道:“这是哪家办喜事啊!这么热闹?” 崔六乐道:“爷,这还不是为您呗。” “为我?”李世民愣是一脸的迷惑。 第八十章 撕尸命案(上) 李世民正在好奇是谁家有喜,摆下了如此盛宴,这时又见县太爷捋着袖子,与另个人说着话从后堂走出,他听见了李世民与崔六的交谈,赶忙望向楼上,恭恭敬敬拱手行礼道:“下官黄闻鸣见过李爷。” 李世民应了声,指着楼下的桌宴问道:“黄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黄县令连忙回道:“李爷,这是下官小小的一点心意,下官请来了本县的乡绅名士,为李爷接风。” 李世民心觉这黄县令有些劳师动众,但也不能搏了他的好意,于是点了点头,县太爷忙又指着身旁的人,为其引荐道:“李爷,这位是有来客栈的掌柜刘大年。” 李世民见那刘掌柜面容和善,一副富态之相,便与其客道了一番,寒暄了几句,不多时此县方圆百里之内的大小官员、士儒与富商陆陆续续赶来,相继与李世民、周永等人见礼,待席齐人满,县太爷便将李世民请到上座,自己坐于左垂手,周永等人坐于右垂手,众人依次落坐,黄县令就向众人引荐道:“诸位,这位乃是京都来的李公子,李爷。”,众人纷纷举杯敬之。 酒宴上,黄县令杯杯盏盏,对李世民周永等人一一敬过,又对李世民说道:“下官斗胆,敢问您一声,您在此地住留几日,下官好替您安排安排。” 李世民摆手道:“不用劳烦大人,我京中还有要事要办,将即日回京。”李世民又反问了句:“此地是您的管辖,这里的民风如何?” 黄县令忙大肆吹赞了番,李世民又道:“既然这里民风淳朴,想必没发生过什么大案吧。” 黄县令连忙摆手,说道:“李爷言重,此地除了那张婆子一案之外,未有过冤假之案,最多就是百姓们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已。” 李世民乐道:“没有就好,这天下未定,人心为重,大人您要好生安置一方,如百姓安定,我自会在朝中替你美言。” 黄县令听言,连忙起身举杯谢道:“有劳李爷了,下官先干为敬。”说罢便将酒一饮而尽。 黄县令刚坐定,周永忽然想起什么?忙问起:“知县大人,我有一事可否请教。” “哦?!”黄县令忙道:“周公子,有何事但讲无妨。” 周永笑颜问道:“黄大人,你这儿可曾发生过什么怪事?” 黄县令听言,叽愣了下,忙稳住神色说道:“我这县内倒是没发生过怪事,可是……”黄县令噎下了半句,紧瞅向周永,心道我这话可不能说满,待会得瞧他要说什么再讲。 而周永听他话说一半,则以为他还有后话,顿时来了兴致,将身探向黄县令,问道:“可是什么?是不是昨晚发生了什么大案。” 黄县令心中暗吃一惊,琢磨道不会昨晚又出了事吧?!但他不表于形,眼珠滴溜一转,说道:“论说大案,不就是昨夜李爷为本县办的张婆子一案吗。”他忙赔笑着对李世民说:“这次,李爷真是为本县除了一害,立了一大功啊。” 在坐的也连连应赞道:“是啊!是啊!那张婆子,仗着权势到处讹我们,除了她,真是大快人心啊。” 绸緞庄的掌柜说道:“就是,就是,那张婆子去我店铺买绸緞,尝赊账不还,真是可恶至极。” 酒庄掌柜也说:“那张婆子来我店中取酒,从来就是给一坛的钱拿十坛的酒。” 当铺掌柜也说:“她拿来珠宝典当,从来都是往死里要钱,要的比买珠宝的要价还高。” 珠宝行掌柜立刻指着当铺掌柜就说:“我说的啦!你哪来那么多珠宝,原来你是为保本,把张婆子卖给你的珠宝又高价卖给了我是吧。”说着两人厮吵了起来。 一瞧乱了套,周永连忙大嚷了声:“好了,我说的不是这事。”,这一喝,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坐回了原位,周永说道:“我是说昨晚有没有别的怪事发生?” 黄县令思量了片刻,忙装作糊涂道:“这个吗?下官有所疏职,还望周兄弟明示。”,他话刚说完,立于一旁的班头仿佛想起了什么?立刻上回道:“禀大人,卑职有下情回禀。” “说。” “回大人,这事说来也怪,今日一早牢头来报,说女监里出了件怪事,那张婆子不知怎的,自己居然自断了十指,现在在狱中鬼哭狼嚎,十分的可怜。” 黄县令一听,大惊叫起:“什么?这等大事你为何现在才说。” 众人听言也惊目圆瞠,纷纷不由得望向了阿约果,众人刚一望向阿约果顿时又是一惊,只瞧她正一手提袖,一手抓筷夹着菜,黄县令惊奇不已地问道:“阿约姑娘,你……你不是十指断了吗?” 阿约果也一愣,撩着袖停住了筷子,一下羞红了脸道:“这……”,这时周永颇为得意地说道:“大家不要奇怪,事情是这样的,是我用西域的奇术替阿约姑娘接好了断指。” 众人一听惊呼连连,黄县令惊奇道:“呀,李爷身边居然这等奇人。”他忙问周永道:“敢问周兄弟用的是什么西域奇术?”他还没问完,在坐的众乡绅便如见稀宝般一下齐涌到了这桌来,纷纷向周永敬酒,这个道:“啊呀,周公子真乃神人啊!在下有件事不知能否劳烦周公子,我娘腿瘫十年,有办法治愈吗?” 那个说:“我家父得了肺痨,能否医治?” 这个又说我:“我娶了五房妻妾,都未替我生下一男半女,能否帮我让他怀上孩子?” 周永被众人围问,着事心烦意乱,顿时嚷起道:“好了好了,我又不是送子的菩萨,没孩子找我干嘛?真是不像话。”,众人见他动怒,纷纷数落起那位求子的员外,而后坐回了原位。 陶小月一旁窃笑道:“叫你显摆呀,现在生娃都来求你,我看以后给你供个排位,叫送子周郎得了,哈哈哈。” 周永急道:“好了好了,我说的可不是这些这事。”他对向黄县令,十分认真地问道:“我是问你,你这有没有出过什么妖邪怪事。” 黄县令听言连忙摆手道:“嗳~~,周兄弟,玩笑说大了,我这县里民风淳朴,怎会有妖邪作祟。” 周永又道:“那昨夜全城犬吠,难道大人您不知吗?” “呀!”黄县令愣是一惊,思量了片刻道:“昨夜我确实被一声炸雷惊醒过,而后满城犬吠,我还以为是打雷给闹的啦。”他紧忙望向周永问道:“莫非周兄弟你昨晚查到了什么?” 周永思索道:“事情颇为蹊跷,我也不清啊。” 黄县令立刻笑道:“哈哈,周兄弟,现如今不是没人去县衙鸣鼓喊冤吗?既然没什么大事,我们还是继续喝酒吧。”说罢众人纷纷落坐,把酒言欢。 酒席宴散,众乡绅与李世民、周永等人依依辞别,还有不少人对周永盛情相邀,请他去家替父母妻儿治不治之症,周永盛情难却,只得一一应下。 送走了众乡绅,李世民急忙拉过周永问道:“周兄,宴上你说的昨晚之事是怎一回事?” 周永吞吞吐吐道:“啊!没……没什么?反正你也管不来。” 李世民厉声说道:“什么叫我管不来,难道这里的事还有我管不了的吗?” 周永随口就说:“你自己长安城那边闹异兽之灾没管过来,还管这事,我看你还是省省吧。” 李世民顿时哑言,就在此刻忽然就听客栈外有人惶惶张张喊道:“县大老爷,县大老爷,不好了,出事了。” 李世民与周永愣是一惊,忙望向店外。 第八十章 撕尸命案(下) 随眼望去,这时就见黄县令正摇摇晃晃刚刚跨出门槛,而王捕头正疾步冲入店来,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咚”地声王捕头与黄县令撞了个满怀,将其撞了个踉跄,险些摔回门里。 王捕头眼疾手快,一步上前就搀扶住了黄县令,黄县令稳住了身形,一巴就打向王捕头的脑门,含糊不清地骂道:“你个兔崽子,没……没看见本老爷啊!慌慌张张的,什么事。” 王捕头忙说道:“不好了,老爷,出大案了。” 什么?又出了大案?!众人是一惊,而黄县令则迷迷糊糊望着王捕头问道:“什么大案,有什么大不了,没看本官陪李爷喝酒了。” 一听此话,陶小月赶忙上前对周永说:“瞧你那张乌鸦嘴,非问人出了什么大案,这会真被你说中了吧。”说着就往黄县令疾步走去,李世民与花知晓也冲着周永说道:“乌鸦嘴。”说罢也快步走去,周永傻愣了片刻,也赶忙跟了上去。 众人来在了黄县令身旁,陶小月打手一抹黄县令额头,暗念了“醒酒咒”,喊了声:“急急如令给我醒,你个阴天老爷。”,黄县令猛抖了个激灵,一下清醒过来,他一瞧王捕头气喘吁吁站于眼前,就忙问:“你怎在这,出了什么事。” 王捕头急忙禀道:“大人,您快去瞧瞧吧!城郊以北出了命案了。” “什么?”黄县令顿时吓的面色惨白,忙喊道:“快,快备轿。” 随着黄县令一路急赶,来到了北郊,众人落轿下马,在王捕头带领下来到了案发之地,这不用人指引,大家一眼就看见凶场,只见道路旁横七竖八躺着六七具死尸,走近观瞧,刚看上一眼,李世民与黄县令便当即作呕,险些将腹内三日之食一股脑吐出。 而周永与陶小月却见怪不怪,走近了细眼观瞧,花知晓则站在一旁恶心的背过脸去,王捕头跟上周永与陶小月,问道:“二位见此凶场居然不怕,果然见多识广,敢问二位有何高见?” 周永验查了每具尸体,说道:“你来看。”他指着尸体道:“这每具尸体都手折脚断,还有的被齐腰斩断,这一具还没有上肢。”,正说着,陶小月忙指向上面道:“谁说没有上身,上肢不是在那儿吗。” 众人随之望去,就见一具半截上身倒挂在树枝上,鲜血还“滴滴答答”往下滴淌,差上半寸就滴在周永身上,周永忙“哎呦!”一声跳出了一丈开外,众人也一阵干呕。 周永忙故作沉稳地说道:“你们再看看每具的断截处,伤口参差不齐,连有碎肉,依我所见这些人并被利刃所伤,而是被撕扯所致,你们想想何人有如此大的神力,能撕开人体。” 王捕头点头赞同道:“说得极是,可是若是虎兽所伤,这伤口也只是被咬去肉厚之处,最多被叼去手臂或是腿肉,不会伤的如此厉害,再者说虎兽之辈伤人,只会伤独行之人,不会对结伴而行的人下手,这些人绝非豺狼虎豹所杀。” 黄县令更是不解,忙问道:“按你们所言这些人既不是人杀,也不是虎豹所伤,那凶犯倒底是谁?!” 周永调脸望向黄县令,一本正颜地说道:“黄大人,我们也不知,若你为城中百姓安危着想,就实话告诉我,你这地界倒底有没有发生过怪事异闻?” 黄县令拿帕捂着鼻道:“周兄弟,我这县界确实没发生过怪事,今日你将阿约果断指接上,就已是本县的头等奇闻了。” 周永无奈摇了摇头,走回到李世民身旁,说道:“这里的事有些蹊跷。”他将李世民与黄县令拉到一旁,将昨夜在翠仙楼看到的怪象说给了二人听。 黄县令顿时吓的变颜变色,他慌道:“李爷,依周兄弟所说恐怕真是妖魔作祟,你要本县捉拿杀人凶犯不在话下,可是这妖鬼之物恐怕下官没那个能耐啊。” 李世民义正声严地说道:“不管是什么?关系到百姓安危的事,就定要一查到底。”说罢他话风一转,愁眉不展道:“可是我也没抓妖的经验,再者我军中也有要事,必须急赴回京,这可如何是好?” 周永顿时大跌眼界道:“喂,你这个驰骋疆场,杀敌无数的常胜将军怎说出这等怂话。” 李世民立刻急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说我管不了吗?就是管不了也要管。”他斜了眼周永道:“这事就得一查到底,听到吗?” 黄县令忙上前说道:“李爷,周公子,这查是得查,可是这些人的死非人力所为,若真如周公子与王捕头所言,这事是妖邪作祟,我等凡夫肉胎恐怕无能为力啊。” 李世民也愁眉而锁,这时陶小月上前一把拍在周永肩上,叫起道:“喂,县大老爷。” 黄县令吓的激灵一颤,忙望向陶小月道:“小月姑娘你这一惊一乍会吓死人的,更何况这种地方。”,他忙拍着胸口,镇定了下心神说道:“小月姑娘,你来何事啊?” 陶小月嬉笑道:“你们刚才所说我都听见了,你们不用烦神,这抓妖魔的事好办。” 李世民与黄县令听言,顿时喜上眉梢,忙问:“有何办法?” 陶小月得意洋洋道:“办法吗简单,就是……”她调皮地斜了周永一眼说道:“就是让周哥哥去办,别的事他不行,可捉妖降怪他可在行。” 黄县令一听眉开颜喜,立刻对周永拱手行礼道:“没想到周兄弟还有这等神通,那就有劳周贤弟了!” 周永立刻瞪了陶小月一眼,轻声斥道:“这里要你多嘴。” 本是好意的陶小月被周永这么一冲,满腹委屈起嘟起嘴来,看着周永对黄县令拱手还礼道:“应该的,应该的。”,她憋委地转过了身疾步走开,却忘了李世民还在旁边,她低着头“咚”地下撞到在了李世民肩上,她失神抬头望去,且见李世民也回头望了她眼,四目相交,李世民冲她温然一笑,问道:“小月姑娘,没撞疼吧?”,陶小月立刻粉面羞润,忙避开了眼。 而周永并没注意,他与黄县令互相客道了一番后,黄县令忙说道:“李爷,周贤弟那就有劳二位与我府上一叙,详谈此案如何!?” 李世民点头道:“也罢。” 黄县令即刻命道:“来人啊!打道回府。”话声未落,就忽听远方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随声望去就见一人快马加鞭奔来,电光火影,风驰电掣,一路疾骋到了近前。 第八十一章 奉命查案(上) 正当黄县令要打道回府之时,只见一匹快马绝尘而来,一到近前,马上之人翻身下来,举着信旗奔来,急喊道:“报!” 李世民一瞧是传令官,急忙与手下护将迎上前去,喊道:“快快报来!” 只见那传令官一见李世民,忙跪禀道:“报将军,唐王传令,让将军速速回都。” 李世民听罢转身匆匆走向周永,说道:“周兄,我父王传我回都,定有要事,我得先行一步,这里事关重大,我将此事全交托于你,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周永拍着胸脯一口答应,可是眼珠一转,立刻又说道:“我说李公子,我办此案当然义不容辞,只是我并非官人,差动不了衙门的啊。” 李世民“哈哈”一笑,说道:“这有何难。”说罢解下随身腰牌丢于周永道:“见此令牌如我亲临,暂封你个本王驾前随行办差官,办拿此案。” 周永忙抱拳拱手谢过,而此时陶小月也款动莲步上前,说道:“李公子放心,我们将这里的事办妥后定去帮你降服那怪。” 李世民默然点了点头,与随行护将翻身上了马,这时周永不知陶小月心中不悦,对她斗趣道:“小月啊!你跟他眉来眼去干嘛?想跟着他就去呗,我这多你一个跟屁虫不多,少你一个也少。” 他话未说完,陶小月则已气的七孔冒烟,狠哼了声,甩袖追上李世民,娇滴滴地喊道:“李公子,我跟你去如何,周大办差官他一人拿案已绰绰有余,我去帮你如何?” 李世民朝她欣然一笑,并没有拒绝之意,陶小月上前两步,李世民便倾身伸手将其拉上了马去,对周永说道:“后会有期有期。”说罢扬鞭绝尘而去。 黄县令赶忙追喊道:“李爷,下官还没替你送行了。”话音落下,李世民等人早已奔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路的烟尘。 周永望着李世民带着陶小月远去的身影呆然而立,花知晓来到他身旁,没好色地看了他眼说道:“就你这个嘴碎,昨夜小月妹妹她还跟我说你以前对她如何如何的好,今天你就把她气走了,你还是男人不。” 周永瞟了眼花知晓,故作无事地说道:“她走就走呗,谁稀罕。”说着就与黄县令上了轿去,花知晓在他身后翻了个白眼道:“这人怎么这样,小月她整夜都担心你,怕你冷着凉着,你……”她抿起嘴,狠指了周永的轿子几下,突然她想到陶小月昨晚不要她把这些话出,立马缩了下脖子,捂住了自己的嘴,这时周永掀开了轿帘,对花知晓叫道:“你还上不上轿?” 花知晓赶忙奔上了轿,与黄县令和周永往县衙赶去。 回到了县衙,早已日垂西山,天近黄昏,黄县令又差人大排筵宴款待周永,各路乡绅名士都相继赴宴,酒宴上大伙们推杯换盏,把酒言欢,唯有周永有一答没一答地应酬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黄县令见周永闷闷不悦,心不在焉,便问:“周贤弟,看你愁眉不展,为何事烦忧啊?” 周永赶忙陪起笑脸说道:“啊!没有,没有。” 黄县令立刻对在坐的人笑言道:“各位,各位,今日陪同周贤弟的那位小月姑娘随李爷有事去了,看来是周贤弟为少个伴而烦恼啊。” 这时有人赶忙奉承道:“周公子,若不嫌弃,我府中有本城最有名的歌女,不妨明日到我府上一坐。” 又有人说:“我看八成是你想请周兄弟替你那小妾治病吧。” “嗳,哪里的话,我是一心想请周兄弟,表表我寸心吗。” “那好,明日去你府,后日周公子得来我府中,我府中可有二十多名妙龄舞妓,不比你那歌女差。” 大伙各个自荐,争相恐后宴请黄县令与周永,黄县令乐不可支,都快笑的合不拢嘴了,周永忙把住黄县令的手腕,轻声说道:“大人,这样不太好吧!今日去这家,明日去那家,那案子还破不破?” 黄县令摆摆手道:“嗳,周贤弟此言差矣,我们是白天查案,与晚上两不耽误,再者说你也不能博了大家的好意啊。” 有人接话道:“周公子,晚上去我们家中也不是光为了吃喝,大家府中都有久病之人,我们闻听周兄弟医术了得,请您过府诊病,我们设宴款待也不为过吧。” “正是,正是,周公子白日替黄大人办案,晚上来我等家中瞧病,我等答谢答谢,总是可以的吧。” “说的没错,周公子,你这也是为本县百姓出力,我们款待你也是应该的,来大家敬周贤弟一杯。”说着众人同举杯中酒敬向周永,周永盛情难却,也就应了下了。 酒阑人散,黄县令差人将周永送回了客栈,一进客栈,便见花知晓独坐在桌旁,下颚枕着自己的双臂,无精打采地等着他。 一见周永回来,她赶忙爬起身迎上前,顿时一股扑鼻的酒气冲来,花知晓赶忙捂住鼻子架住他,对二位送他的差人说道:“麻烦二位大哥了,这里有我,你们请回罢。”说着就扶着周永往楼走去,周永一晃三摇向后招了招手道:“不用你们送,我没醉,能走。” 花知晓蹙着眉道:“都这样了还没喝多。” 周永迷迷晃晃望了下花知晓,痴痴乐道:“小月,你不用扶我,我没喝多,哈哈。” 花知晓厌烦道:“小月都被你气走了,还小月啦。” 周永照空中一挥手,说道:“不可能,你就是小月,小月以前经常跟我玩笑,都没有气走,现在更不可能。” 花知晓撇了他眼说:“都不知你是真醉还是假醉。”她把周永搀回了屋,扔到了床上,替他脱了鞋,把腿抬上床,又打了水,替其擦了把脸,将被子拉开于他盖起,忽然周永一把抓住了她的双腕,把她拉向自己说道:“小月我没有赶你走,你涅槃前我们住一屋,我照顾你,保护你,我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但在我心里你比亲妹妹还亲,你涅槃后就冷落我,不跟我呆一起,我……” 没等周永说完,花知晓就没好气道:“人家涅槃后就是大家闺秀了,怎能随便跟你这个色鬼住一屋。” 周永继续胡言道:“我以前真没发现你多好,常跟我吵嘴,拌嘴,你还是一口一个周哥哥喊我,我虽把你当个累赘,但你始终是我的好妹妹,若没有小雯,我还真想一辈子保护起,以前我们谁都没有离开过鬼,现在你为什么要走……”他一把将花知晓拉的更近,吓得花知晓僵愣住了,看着周永迷迷昏昏的双眼,花知晓轻声道:“你长得还不赖,要不是我心中装着赤鬼,我勉强也可从了你。” 周永望着花知晓说道:“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了。”说着将脸凑近花知晓,花知晓被他双手拉的太紧,心中颇慌,想要挣脱却挣脱不了,看着周永的脸越凑越近,她心也“砰砰”乱跳起来,如有百鹿乱撞。 瞅着周永,花知晓忽觉双颊发烫,心如火燃,欲心蠢动,她不由微闭上了眼,撅起了杏唇,将头向前倾去。 周永的嘴也越凑越近,她索性闭上了凤眼,等待热血澎湃的那刻。 可是她紧闭着双眼等了良久,居然没有感觉到任何东西碰来,猛一睁眼,就见周永居然歪着脑袋倒睡在了床上,她大睁着眼望着他道:“就这么醉了,真是无趣。”说着把手一抽,从周永手中抽了出,替他盖好被,自己若有所思地走回自己的屋中。 第八十一章 奉命查案(下) 次日清晨起来,花知晓若无其事地随着周永来到了县衙,衙役们都已认得他俩,也知他俩是黄县令的上宾,乃秦王驾前的随行办差官,与其寒暄几句就放其进入了县衙。 进了县衙,正遇到王捕头出门,周永忙与他抱拳拱手道:“王捕头。” 王捕头也客气道:“吆,周公子,花姑娘,这么早啊。” 周永说道:“您也早,我等要去见黄大人,去商讨案情。” 王捕头笑道:“恐怕你们来早了,昨夜黄大人喝高了,估计要到中午才得醒。” 周永咂了嘴道:“那这可怎办。”他又望向王捕头问道:“王捕头,你这是去哪儿?” 王捕头说道:“哦,昨天我们将死尸搬入了义庄,今日再去义庄一趟,查看下尸体上有无什么线索。” 周永忙说:“那好啊!我也一同前去如何。”,于是王捕头便带着周永与花知晓赶往了义庄。 来到义庄,进了陈尸房,只见屋中左右两排板床上挺放着八具死尸,他们都用白布盖体,屋中一股腐臭味,熏的三人捂鼻做呕。 王捕头拿出三块布巾,给周永与花知晓一人一块,让其戴上,于是三人用布巾蒙住了口鼻,才进得屋去。 王捕头来到尸体旁,一个个掀开白布,仔细查验,可每重新盖上一具尸体,他都摇头紧缩眉宇,周永问道:“查出什么没有。” 王捕头还是摇头道:“什么线索都没查到,正如周兄弟昨日所言,这些尸体伤势都是由外力撕扯所为,我们也是一头雾水。” 周永又道:“那现场可有何发现,比如车辙印,脚印之类的。” 王捕头琢磨了片刻道:“现场除了血迹之外,也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他突然眼神一闪,说道:“对了,好像现场的地上有个大坑,像是什么脚印,但又不像。” 周永忙问道:“即是脚印又不是,那是什么?” 花知晓忙说:“那就是假脚印呗。” 周永立刻捩了她眼道:“去,一边玩去。” 花知晓也冲他翻了个白眼,说道:“你这人一点都不讨人喜。” 这时王捕头对他俩说道:“是不是脚印我可不知,当时大伙只以为是水坑,因为那坑虽是人脚形状,但也大的出奇,有常人的两倍之大,而且并不是鞋印,在这个地方,方圆十里的人我都认识,哪有那么大脚的人,而且还不穿鞋到处乱跑。” 周永琢磨了片刻,忙说道:“走,带我去瞧瞧。” 又重新来到了案发之地,地上的血迹已被清理,王捕头直接领着周永与花知晓来到了那个坑边,一瞧那坑,花知晓不由惊声叹道:“哇,好大的脚印!” 而周永则蹲下身,仔细瞧看起来,这坑果然如王捕头所言,坑如脚掌,再用自己的脚比对,完全大出了一倍,周永摸着下巴琢磨了片刻,起身对王捕头说道:“若真是脚印,可就麻烦大了。” 王捕头不解道:“你的意思是?” 花知晓赶忙上前说道:“这还用问,若是脚印定是巨物,而它先前杀人,能将人撕成两截,那肯定凶狠至极,就算是人,恐怕三五十人也擒他不住。” 王捕头点点头道:“这话在理,那敢问二位有何高见,能否查访出这巨物吗?” 周永耸了耸肩道:“怎么办,我们也没辙,都不知杀人的是何物,又不知道它的去向,只能干等他下次范案了。” 王捕头苦笑道:“等下次,你是在说笑吧!等他下次杀人还不知道要伤多少人命,我们必须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周永望向王捕头说:“想对策倒是可以,不过你们知县大人这样成天酒醉金迷,我再有能耐也帮不上忙呀。” 王捕头手:“我们大人虽然喜好吃喝,但对我们这帮弟兄不薄,有什么大案他都会找我商量着办,这样,你说怎么办,我就跟黄县令怎么说,你来拿主意如何。” “也罢,也罢。”周永说:“那你得告诉我,你们这曾经出过什么怪事,我才好办此事?” “怪事?”王捕头疑惑道:“你说的是什么样的怪事啊?” 周永有些急道:“哎呀,我说的就是妖魔邪祟之类的事。” 王捕头想了片刻,说道:“有倒是有,我们这县中有几家人家得过怪病,怎治也治不愈,于是便请了本县一位活神仙。 这活神仙人一去,就说他们不是得病,而是被妖邪所缠,他一做法驱魔,那些人的病就全好了,你说这算不算怪事。” “活神仙?”周永与花知晓惊疑地望向了王捕头,王捕头忙说:“这活神仙就是住在城东头白云观里王赛仙——王安雨,王老道。” 周永大喜,忙说:“走,快带我们去会会这王赛仙。” 周永与花知晓随着王捕头来到城东头的白云观,站在白云观的山门前,只见门头上枯藤攀挂,门匾歪斜,两旁院墙墙皮脱落,青砖外露,周永疑惑道:“这庙破旧成这样也有人住?” 王捕头笑言:“这庙观本不是这般景象,原先香火旺盛,只因多年前庙观中收留一名女子,生的妙婧,她住在这庙观中时间长久后,庙中原先的老道动了色心,一夜酒醉后,借着酒劲要与那女子行苟且之事,但因奸不允,便起杀心,杀了那女子。 这出了人命,香火也就冷淡了,观中大小的道士也都各奔东西,另寻他处落脚,这白云观就荒废了,三年前这个王老道来到此地后,就住进这破庙。” “原来这样。”周永点了点头,上前便“啪啪啪”拍响了山门,只听道观中有人带着鼻腔喊问道:“谁啊?” 王捕头喊道:“是我,衙门里的王捕头,快开门。” 不多时只听门里“哐铛”一声,里面的门闩被卸开,门分左右,从里走出一位老道,这老道身长六尺,瘦腰背弓,头戴青缎子九梁道帽,身穿蓝缎子道袍,腰系丝绦,白袜云鞋,相貌四十来岁,三角眼,鸭梨脸,酒糟鼻,海下一缕山羊胡,老道满嘴酒气地对王捕头说道:“吆,哪阵香风把王大爷刮来了,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个到我破观中有何贵干啊?” 王捕头拱手道:“王赛仙,在下有事要请教您,可否进观一叙。” 王老道也不理他的岔,转身就往里走:“有事进来说,记得把门带上。虽然我这地方破了点,可是求我办事的人多,放进一个来打扰了我的清净可就不好了。” 周永三人跟着王老道进了白云观,一进观中更是大跌眼界,原想这观虽然破旧,可也有人住,庭院该打扫的干净才是,可没想观中那个破啊!都没处落眼。 只见观院里杂草重生,就跟个灌木林一般无二,草丛之中只有一条鸡肠小道通往大殿,碎瓦青石一路皆是,再看两旁的房屋,那屋顶坍塌了大半,残墙砖壁上藤蔓乱盘,破败不堪,周永心说这地也能住人,给鬼鬼都不住? 跟着王老道来到正堂大殿,这大殿倒还像那么回事,四梁八柱,气宇轩昂,贡台上供奉着三清,只是三清的本色早已褪落,灰尘埃埃,唯有一处不好,就是殿顶塌了个大窟窿。 再瞧殿中,只见神坛前有张断了一条腿的八仙桌,那断腿处用七八块青砖垫起,桌上一坛老酒,一碟花生,一双筷子,一个酒碗,王老道往桌边唯一的椅子上一坐,就把周永、花知晓和王捕头凉在了一边,他自个儿则自酙自饮起来。 第八十二章 王道捉妖(上) 见王老道自顾自地喝酒,周永心中不悦,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冲着王老道嚷道:“喂,我们可是客,你怎就光吃不理人啊!这是待客之道吗?!” 花知晓沉着脸道:“就是啊!至少得给个座吧。” 王老道抿着酒说道:“你们自个儿找地方坐便是了。” 周永扫了眼大殿内,说道:“你这地方连个凳子都没有,我们朝哪儿坐?” 王老道拿筷子一指供桌说:“那儿、那儿、那儿。” 周永简直气的鼻子不来风,刚要瞪眼,就被王捕头拦住道:“好了,好了,周兄弟,我来跟他说。” 王捕头满脸堆笑地来到了王老道面前,说道:“王赛仙,我们衙门里出件大案,想……”还没等王捕头说完,王老道便一下来了精神,问道:“想怎么样,哈哈,是不是要我帮忙,拘哪个死鬼的魂啊。”说着他一下站起身,对王捕头请道:“老王头啊!请坐请坐,有买卖就好商量。” “啊?!”王捕头一愣,王老道赶忙改口道:“啊!我是说您有何事求教。”说着他将王捕头让到了座位上,说道:“来,坐下说。” 王捕头望了眼周永与花知晓,便坐在了櫈子上,王老道则往桌上一坐,将一条腿往桌上一掸,颠起了脚来,周永、花知晓与王捕头都大跌眼界地瞅着他,王老道摇着脚说道:“老王,王捕头,你倒是快说有什么事来求贫道我啊。” “哦……”王捕头将身子向他一倾,说道:“是这样的,前夜城东外出了几条人命,看伤势非人力所为。”他指了下周永道:“这位周永周兄弟推测说可能是妖邪所为,我们来此就想请问您,最近您替人相命驱邪净宅,有没有遇到过匪夷所思之事?” 王老道一听此言,盯向周永瞅了好一片刻,忽然“腾”地下跳下桌来,勾头背手跺步来到周永跟前,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打量了周永八八六十四眼,忽然小眼一眯,冲着周永嚷起道:“你就是前天来的周永?!听说你能瞧尽天下怪病,满城都传遍了,本来找我瞧病的人都被你抢了,你还有脸来找我问事。”说着他猛一下挥起双臂,哄赶起周永与花知晓道:“走、走、走、走、走,这里不欢迎你们,你们给我走。” 周永与花知晓愣惊了一跳,如是赶鸭般被哄出了大殿,只见王老道抄起了把只省几根杈的扫帚,举起就满院追赶他俩,嘴里还骂骂咧咧道:“滚、滚、滚、滚,快滚……” 周永与花知晓被一路赶到了观院大门,赶忙掀开了门闩,夺门而逃,就在他俩刚一拉开门后,就猛见一人举着手正扣向周永的脑门,周永一个激灵,闪身躲过,那人的手又迎着花知晓的脑袋扣去,花知晓也是叽愣一颤,猛一低头也从那人身膀下钻了出去。 那人愣是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啪”一声响起,周永与花知晓惊忙回头望去,顿时惊捂住了嘴,这时只见王老道手握着扫把整砸在了那人脑门上。 王老道顿时傻愣了眼,此刻王捕头也追了出来,见此情景,赶忙来到那人面前,打眼一瞧,见此人身高八尺,福肚宽背,头戴绛紫色缎子逍遥员外巾,上嵌美玉,飞带双飘,身穿绛紫色逍遥员外氅,腰系玉带,白袜云履,面润如月,慈眉和目,海下三缕黑髯,王捕头见罢,赶忙拱手行礼道:“吆,这不是郝员外吗?” 王老道一听,手中扫帚“咵哒”一声掉落在地,他赶忙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掸着郝员外的脑袋,眯眼笑道:“郝员外,郝老爷,是哪阵香风将您刮来了。” 郝员外一甩袖,冲王老道冷哼了声:“哼,刮来了又怎样,还不是被你扫地出门,真是晦气。”说着对向周永与花知晓拱手作礼道:“啊!二位也在此啊!正巧,我本是想找二位帮个小忙,可是去了县衙,你们恰巧不在,我就来此找王老道,没想到居然在这碰见了二位,真是巧了。”郝员外笑起道:“这样也好,我在家中备了酒宴,就请二位赏脸,来我家一叙如何?!” 周永忙道:“郝员外,吃不吃饭的到无所谓,我只想知道你家出了什么事?” 郝员外望望四周,见路上没有旁人,凑到周永耳边,轻声说道:“我家后花园最近好像闹了妖精,听说你有降妖之能,可否帮我家净净家宅呀?” 周永瞅了郝员外一眼,郝员外忙又说:“周兄弟,你放心,事成之后我定会有重谢的,况且今晚的酒宴我也是为你和黄县令设的,周兄弟意下如何?” 周永刚要说话,王老道急忙凑到近前,笑道:“呵呵,周兄弟他只会瞧病,不会抓妖,还是我陪您去,帮你除妖净宅如何?” 郝员外瞪了眼王老道,周永赶忙道:“郝员外,王仙长说的没错,况且多个人帮忙也多份胜算,是吧。”说着他“啪”地一声拍向了王老道的胸口。 王老道咧着嘴笑起,斜了周永一眼,揉了揉胸口,郝员外也瞅了眼王老道说道:“好吧!多个人不就多双筷子而已,老夫请得起。”说着他对王捕头道:“王捕头,您也同老夫一同回府,我们好久没有叙旧了。” “得嘞。”说着众人便要随郝员外上轿,这时王老道喊道:“等等,等等,容我准备下捉妖的法器。”说着便一溜烟跑进了道观。 没多时,只看王老道背着七星宝剑,披着乾坤八卦袍走出白云观,身后则跟着六个小道,小道士们抬着法台,背着椅子,抱着黄纸蜡纤等一切应用之物,来到了郝员外跟前,周永忙上问道:“王老道,你这是要搬家啊?” 王老道瞥了眼周永:“哼”地声拧过脖就往前走。 花知晓上前用肘捅了捅周永说:“刚才进道观时可没瞧见这帮小道,怎么一会的功夫就跑出了这么多?” 这话也许是被风传进了王老道耳中,王老道回过头来,冲着那些小道们把头猛力往前一甩,喊道:“徒儿门,走!”,可是他刚一甩过头去就听“咔嚓”一声脆响清脆无比地响起,王老道立刻捂住脖子“哟嚯嚯”叫起道:“痛痛痛痛,徒儿们快快,脖子扭了。” 周永与花知晓“噗嗤”一声,连忙捂住嘴窃笑起来,王老道歪着脖子由一个小道搀扶着,快步追上郝员外的轿子,周永对花知晓一甩脖道:“走,咱们跟上。” 一路无说,来到了郝员外的府前,刚落下轿来,门丁就跑来禀报道:“老爷,县大太爷和几位员外爷已在堂中等候。” “知道了。”郝员外对周永等人请道:“各位,请。”他一眼瞧见了捂着脖子,歪着头,被小道搀着的王老道,好奇地问道:“王道长,你这是怎么了?” 王老道支支吾吾道:“昨晚没睡好,落枕了,落枕了。”他话音刚落,花知晓便蹦到了他跟前,歪着头瞧着他道:“落枕啦?”说着冷不防一掌推他的脸,只听“咔哒”一声,王老道顿时“嗷嚎”叫起,一指花知晓大骂道:“你个死丫头,要我的命啊嘛。”他拧着脑袋瞪着花知晓,忽然一愣神,晃了晃脖子,惊喜道:“咦,不疼了。” 花知晓拍了拍手,欢跳着来到周永身旁,郝员外一瞧大喜道:“哈哈哈,花姑娘原来也是高人,快请,快请。”说着将周永等人让进了府来。 第八十二章 王道捉妖(下) 进了郝府,来到正院,就见黄县令与十几位乡绅由客堂中迎出,他们一一寒暄过后便往客堂相请,这时抬着桌椅家当的小道们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问王老道说:“师傅,这些放哪儿。” 黄县令与众乡绅瞧着有些好奇,忙问道:“郝员外,你抬这些破桌子烂板凳来干嘛?” 郝员外“哈哈”笑道:“你们不说,我还给忘了。”他对众人说道:“我是听说周兄弟和王老道都会捉妖,便将他二位都请了来。”他一指小道们手中的家当说道:“这些是王道长带来的法台和法器。” 黄县令忙又问:“你请他们捉妖,莫非你家出了事?!” 郝员外“哈哈”朗笑道:“哈哈,诸位,今日在二位高人面前我也就不瞒着众位了,小弟近日家宅不宁,我那后花院进了妖了。” 众人一听此言顿时惊哗而起,纷纷低声议论起来,郝员外继续说道:“诸位,诸位听小弟我说,这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之事,前些日夜里我家后花院中刮来了一阵怪风,之后只要我家的下人一进那后花院,院里就会起飞沙走石,这两日吓走了我宅中不少的院工,我也请了和尚道士去后花院做法,但都是鼻青脸肿地被哄了出来,问他们,他们也都不敢说,害得我家后花院没人敢去。”他摆摆手,叹道:“唉!真是愁杀我也。” 听罢此言,王老道挺胸而出,说道:“郝员外,你请的那些和尚道士都是些混吃骗喝的主,没啥真本事,今日您请贫道来,是请着了,贫道定要保你家后花院今后平安无事。” 郝员外听言刚要说什么?却被黄县令打断道:“郝兄,本官曾听闻王道长在本县内降过妖,除过魔,本领赛过神山,可没有亲眼瞧见过,今日既然有妖在郝员外家作祟,王道长又被您请来,今日就让我等兄弟开开眼界,瞧瞧抓妖除魔是怎么一回事,我等也好瞧瞧这妖精到底长啥样吗。” “好。”王老道一声叫起,立刻直起腰板大声说道:“今天贫道就让诸位开开眼。”说着他望向郝员外说道:“那就请员外头前带路。” 在郝员外的带领下,王老道迈着四方大步与众人来在了后花园,一到环月门前,便见院门紧锁,门上挂着一把沉甸甸的双鱼铜锁,郝员外指着这环月门道:“诸位,就是这了。” 王老道拨开众人,让众人在院前让出了一块地来,吩咐了声:“搭法台。”喊罢,众小道抬桌子搭椅,在桌上铺上八卦黄布纬,点蜡摆纸,忙作了一团。 周永瞧得好不耐烦,打了个哈气,往旁一蹲,瞅着这帮小道前后忙活,郝员外一瞧,忙上前道:“周兄弟,你蹲在这是何意?” 周永撑着下巴道:“他们不是要搭戏台吗?我等着看戏啊。” 郝员外咂了声嘴道:“嗨,我请你来不是看热闹的,他们在忙着捉妖,你得帮个忙不是?” 周永笑道:“我帮忙?!那好。”他歪过头来对王老道喊了声:“王仙道,祝你马到成功啊。”,王老道立刻打眼捩了他眼。 郝员外奇怪道:“周兄弟,你这是……” 周永说道:“我帮他助威呀。” 郝员外无奈地摇了摇头,一捶手掌叹道:“唉!这回倒好,给你摆的酒宴倒成他的庆功宴了。” 王老道耳朵尖,迎风听到了此番话,他几步就来到了郝员外近前,笑道:“郝员外,多谢您为我备下了酒宴,你就瞧好,我将那妖揪到你面前,让你一饱眼福,之后再与员外您痛饮几杯。”说着他背起手来,哈哈大笑着走向法台,这时周永忽然又喊道:“那你麻利点,我肚子都饿的叫唤了。” 王老道“哼”地一声甩袖来到法台前,此时日垂西山,王老道绕着法台查看了一番道:“好,一切就绪,只瞧收妖了。”说罢他喝道:“徒儿们,布法阵。” “哈!”小道们一声喝起,四个小道舞拳踏走八卦步,奔向法台的四方,各站在坤、艮、巽、坤位,另有一位小道则盘坐在了法台正前方,各守其位后,王老道抽出背上的桃木剑,脚下踏走七星,口中喃喃自念,他舞剑游走七十二圈,而后踏步回到法台前,拿起桌上碗,含了口水,往两支高烛上一喷,顿时烛火冲天窜起,众人不由惊呼喝好。 这还未了,王老道又用剑挑起黄纸,在空中晃了一番,顿时黄纸燃起,王老道抓起桌上五谷,往剑火中一撒,大念玄决道:“风为令,火为号,上请天神捉妖邪,六丁六甲速速临,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话音刚落,就听远方有铿铿的脚步声传来,其中还“哗啷啷”夹杂着锁链之声,好似有兵丁而来,众人惊得目瞪口呆,赶忙往四处望去,但却不见半个人影。 此时王老道傲然望向了周永,可刚一瞧去,就傻了眼,只见周永蹲在那儿,与花知晓两人直朝脚步声处连连点头,还笑盈盈地挥着手说道:“各位来了,辛苦了,辛苦了。” 一旁的郝员外很是不解,忙问周永道:“你们这是和谁说话。” 周永奇怪地看向郝员外说:“没和谁啊?王神仙不是请了神兵了吗?我在和神兵打招呼呀,难道你没看到吗。” 郝员外疑惑地抓了抓脑门,这时王老道闻见说话声,白了周永一眼,又抓了把五谷,念动真言,也不知念的啥,随后高喝了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他将五谷往前一撒,只听旁边的周永也大叫了声:“好一把粮食给糟蹋了。” 王老道气的嘴歪眼斜,忙大声喊道:“六丁六甲,还不速速拿妖。”,说罢只瞧后花园的环月门没人去开,也无风吹,就这么凭空“哐当”一声被卸开双鱼铜锁,门“咣当”一声被推了开来,吓的众人激灵一颤,惊呼而起,再一听只闻脚步声“噔噔噔”进了后花园,随后便再无声响。 众人屏吸观瞧,后花院中并无动静,众人面面相视,不知院中如何,也不敢多问,只是静静观瞧。 众人观望了许久,法台上的香燃尽了一半,也不见园中有任何动静,郝员外怯怯问道:“道长,里面怎样啦?” 王老道也是纳闷,不住地往后花园中翘首瞧去,这时蹲在一旁的周永已然席地而坐,他喊道:“王仙长,恐怕是你请的神兵跟妖精拉家常了吧。” 王老道闻言气的七孔喷烟,火冲天灵,可这么些人在此他也不好发作,只是一个劲的运气,正当这时忽听“噔噔噔”有脚步由院中走出,周永与花知晓又是冲着脚步声一阵的点头,嘴中还念道:“各位走好,走好,有劳了,有劳了。” 不多时脚步声离去,众人疑惑地望向王老道,黄县令也不耐烦地问道:“王老道,这是怎回事啊!怎么不见抓妖精出来啊。” “这……”王老道也愧色难当,无言可对。 第八十三章 小鹿仙子(上) 王老道部阵施法,费了半天劲请神拘妖,居然无果,他茫然地望向众人,好一片刻后呵呵一笑道:“哈哈,恐怕是那妖怪被天兵的神威所震,乖乖搬家了吧。” 他话刚说完,忽见后花院中“呜”地一阵怪风旋起,众人惊忙望去,就见院墙内狂风四作,拧成了一股十丈来高的旋风,旋风裹着沙带着石往院外卷来,风中还有夹杂着森森的怪笑声,那笑声如野猫嘶叫,又如笛声低吟,众人瞧的真切,虽说都是来瞧回妖怪,见个稀奇,可一见这妖风,众人都哆嗦成了一团,惊怕的都忘了逃躲,一个个目睁睁望着怪风扑来。 只见怪风刮到了院门前,像个张牙舞爪的巨怪杵在夜空之中,忽然间怪风对着王老道喝道:“好你个牛鼻子老道,我与你近日无仇往日无冤,你为何要请神兵天来抓我,难道你活腻了不成。” 王老道见这妖没被神兵拘走,心中一寒,叽愣打个冷战,站在法台前说道:“兄台,我只是路过……” 他话未说完就听怪风喝道:“路过你姥姥。”喝声未落怪风一抖,化作了一股黑烟直扑王老道。 这一变化来的凶猛,众人一瞧吓得魂飞胆丧,纷纷奔逃,而郝员外则一屁股瘫坐在地,浑身抖似筛糠,此时还没瞧见怎一回事就听一声惊叫划破了夜空,再往法台之上望去,就见王老道已然昏死在地,那股黑烟则卷着风飞回了后花园,只听“哐当”一声环月门便紧紧关死。 而一旁的周永颇有些幸灾乐祸,喊道:“大伙都出来吧!妖精回家睡觉了,没事了。”,四散而逃的人们这才战战兢兢聚拢而来,各个面面相觑,惊恐万状。 郝员外由地上被花知晓搀起,失魂落魄地瞅了眼形同死尸的王老道,差些都快哭出来,他拍着大腿嚎道:“周公子,这可如何是好?” 周永笑了声道:“哈,员外,您将王老道入殓就好了。” “哎呀!”郝员外焦急地说:“周公子你莫要玩笑,这妖还在我家中,您就发发慈悲,帮我想想辙吧。” 周永一骨碌爬起,笑道:“员外爷莫要慌张,听我说……”还没等周永将话说出,花知晓忽然跳上前来,心急火燎道:“还听你说,再听你说黄花菜都凉了。”,话音未落她猛一拧腰蹿出,还未等众人明白过来,她就蹿到了后花园的矮墙前,而后一招猿猴上树翻上院墙,再点脚一招蜻蜓点水,便跳进了后花园内,楞是把众人惊了个半傻,周永一时也张口结语,傻了眼。 这时一旁的郝员外不禁挑起大拇指赞道:“花姑娘好身手,真乃是女中豪杰。”,众人听言也随之赞喝,愣将想要一展身手的周永凉在了一边。 花知晓进了后花园后,就忽见园中狂风四作,树摇枝乱,沙石漫飞,耳听得呼啸的风声中还夹杂着吵骂,这个骂声隐隐传来,一个是男一个则是女,女的不问就知是花知晓,那男的乃是幼童之声。 两声相互喊骂,这个骂:“妖女多管闲事。” 那个道:“贼子你霸人家院,还敢猖狂。” 这个说:“我要生吞活剐了你。” 那个言:“我先油炸火烤了你再说。”,两人吵吵嚷嚷,骂骂咧咧,好不激烈。 骂不多时,院中怪风忽然骤停,树不动,枝不摇,也不听到骂吵声,众人静瞧了片刻,忽然院门“哐当”一声被拉开,众人陡然一惊,只见花知晓气急败坏地架着膀子大步迈出了环月门,而一只手还伸在院中,往外拖着什么。 众人心生好奇,屏息观瞧,不多时就见花知晓揪着一只耳朵往外一拽,一个面色白净的少年就被揪出了后花园,少年一被拽出后花园就一把拽住门环,死命不肯撒手,硬是往地上赖。 花知晓一发狠,拽着他胳膊用力一扯,喝道:“给我出来。”就把那少年硬生生拖了出了院来,她揪着耳朵将其拎到了周永与郝员外面前,众人赶忙围近一瞧,只见这少年生的甚是俊秀,他细眉大眼,唇红齿白,粉嫩如桃,若不知他是妖精,恐怕是人都想捏他把粉脸。 周永凑近了少年,伸手就要去捏他的脸蛋,手刚伸过去,少年就一口咬来,惊的周永忙缩回了手,众人也随之惊的倒退了几步,花知晓赶忙拎起他的耳朵,他疼的“嗷嗷”直嚷嚷:“疼疼疼,好姐姐快放手。” 花知晓没好色地说道:“若我放手,你化成一股烟一下又溜了,我上哪再逮你去?” 少年听罢委屈地撅起了嘴来,周永则笑道:“这好办,叫郝员外弄一根绳来,浇上童子尿,将他捆上,他不就逃不了了吗。” 郝员外听罢,赶快吩咐家丁道:“快,快去弄绳子去。” 家丁刚要去,那少年急忙喊道:“别、别、别,我知道你们的手段,既然被擒我也就认栽了,好歹大丈夫不做无名之事,我被你们所抓就任凭你们怎么惩罚。” 花知晓狐疑地打量着他道:“你真不跑了?” 少年将头一扭,嘟起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花知晓一松手,少年就往地上一坐,盘腿环抱起臂膀来,怨声说道:“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花知晓一下乐起道:“吆,你这小子心眼还挺直,那好,我不打也不杀你,我且来问你,你为何要霸占郝员外的房子,还要伤他家的家丁。” 少年一听此言仿佛触及了心事般,立刻泪在眼中打起转来,花知晓一瞧,心中一慌,忙掏出了块丝帕递于他道:“好了,好了,你个大男人哭什么。” 周永斜了眼少年,说道:“还大男人,大男人哪有说落泪就落泪的。” 少年被说的一股委屈劲涌上,眼泪一落立刻呜呜抽噎了起来,花知晓慌了神,忙数落起周永道:“你瞧你把人家吓成啥样了。”说着就拍了拍少年的背,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不哭了啊。” 而这时那少年呜噎着说道:“姐姐,您别怪他了,这都是我不好,我……呜呜……”说着他又哭将起来。 花知晓一瞧,慌手措足道:“哎呀,你哭什么?有话你好好说吗。” “我……”那少年擦了把眼泪,憋足了口气说道:“姐姐不瞒你说,我……我本是峨眉山上修炼千年的一个鹿仙子……” “什么?!”还没等少年说完,周永和花知晓同时惊叫而起:“你是仙子?!” 这仙子黛眉微垂点了点头,散开了发巾,一头秀发滑肩披下,立刻由白俊少年变成了位妙龄少女,只见其杏脸桃腮,柳眉星眼,娇色含羞,宛如闭荷,众人见此更是一惊,无不称奇,黄县令上前叹道:“今日果然开了眼界,原来妖怪可男可女。” 花知晓忙说道:“她本来就是姑娘,只不过男扮女装而已。”说着就将这仙子搀起,问道:“你在峨眉山好好的,为何要跑来人世?” 鹿仙子忧叹了声,说道:“唉!说来话长。” 第八十三章 小鹿仙子(下) 周永听言不耐烦道:“怎么又话长?” 鹿仙子瞧了周永一眼,说道:“长吗也不是太长,我可以简短点告诉你,我姓露名灵儿,在峨眉山修行了千年,与凤来庵的主持妙云师太颇有深交,我本在庵中看守镇山之宝混元神铁,这神铁打姜太公助周王伐绉之后就在山中,据说是杨戬藏在峨眉山中的神器。近日有一贼人来凤来庵中盗此宝物,险些给他得手,我恐他再来,就寻到这家园中躲起,我与那贼人照过面,故而换做了男儿身,为不让人发现宝物,我便装妖吓人,没想到竟被被这位姐姐所擒。”她委屈地瞧了眼花知晓,忽然她一声叫起:“哎呀不好,宝物还在院中啦。”说着爬起转身就往后花园奔去。 “等等!”周永与花知晓见她要回院去,也赶忙追向了后花园。 周永、花知晓紧随着露灵儿冲进了后花园,可刚一进园就忽听一声怪笑传来,还能等他三人察觉过来,就猛见一条黑影“腾”地下由池塘旁的假山中一窜而出,电光火影般腾身跃到了阁楼檐顶之上,而后再一拧身便窜出了院墙。 周永大惊,喝了声:“不好。”连忙垫步拧腰,窜身跃上阁顶,再往院墙外瞧时,已瞧不见那人踪迹,这一切来的太是突然,周永狠垂了下手掌,咬牙恶声骂道:“可恶。”,再回头望向院内,只见露灵儿已然瘫坐在假石边嚎啕大哭起来,花知晓来到了她的身旁,不住地安慰。 周永跳回院内,来到露灵儿身旁问道:“好哭鬼,你又哭什么?” 露灵儿悲悲泣泣指向假山石中的一个洞口说道:“我……我的宝物就藏在那洞中,现在不见了,叫我怎是好,我怎向妙云师太交代,呜呜呜……,妙云师太还好说,要是哪天杨戬爷爷来取,问我索要混元神铁,我该如何是好,呜呜呜……” 周永叉起腰来说道:“那玩意儿都被杨戬那小子丢在峨眉山几千年了,说不定早就忘了,你还把它当块宝,真是的,好了,别哭了。” 花知晓斜了周永一眼说道:“人家都哭成这样了,你还说风凉话,小心你烂嘴。”说着她问道:“对了,你不是追那贼去的吗?那贼人啦?” 周永摇了摇头说:“我追过去,连他影子都没找到。” 花知晓白了他眼,说道:“自己都办事不牢,还说别人。”说着扶起露灵儿就往院外走去。 后花园外郝员外、黄县令与众乡绅正翘首等待,只见露灵儿哭哭啼啼走出,周永与花知晓也是垂头丧气,黄县令忙上前问询:“周公子,你们这是怎么了。” 周永摇头不答,见他低头不语,黄县令也不好再多问,这时郝员外焦急地走来,对周永说道:“你们总算出来,现在怎么办?那王老道还倒在那儿,生死不知,若是死在我这儿,我可吃不起这官司啊。” 这时周永心中还在窝火,他没好气道:“那就趁他还有气,拿席子卷了,扔出去,不就结了。” 花知晓狠瞪了周永一眼,说道:“郝员外,你不必慌,周永他会治奇病,不会让那老道死在这的。” 周永也自知失言,但任护着面子说道:“我又不是华佗,怎治这老道。” 这时露灵儿止住了哭啼,望了眼还躺在地上的王老道,只见小道们俯在王老道身旁,替他抹胸捶背,一个个哭的泣不可仰,好不悲切,露灵儿落泪道:“我只是喷了他一口黑气,应该不碍事的。”说着抹泪上前,分开众小道,吐出了一颗红丸,此红丸乃是露灵儿修行千年的内丹,她拿内丹在王老道胸前晃了晃,口中暗真决,也不知念的什么?不多时王老道便“啊……”地声长出了口气,这才缓缓睁开眼来。 众小道见此情景惊喜若狂,赶忙上前扶起王老道,替他抹前胸,捶后背,连声向露灵儿道谢。 王老道起身愧不敢抬头,用袖遮面道:“徒儿们,我们走,莫要在这丢人现眼。”说着就要走。 周永见此情景,一个箭步蹿到王老道身前,一把扯住老道的手腕,王老道愣是一惊,回头盯向周永说道:“小兄弟你这是干嘛?莫非还嫌羞辱我不够吗?” 周永摆手道:“道兄此言差矣,我只是有一事想请教。” 王老道扭过头去说道:“有话就说,没事我就回观关了山门,不再问世。” 周永笑道:“你这老道属青蛙的,气性还真大,你放心,我不为难你,我就是想问,你观中的东西你能让她安分多久啊?” 王老道又是一惊,扭头望向周永问道:“你怎知晓?” 周永瞅了眼露灵儿说道:“我们连她都能降住,还有什么我们不能的?” 一旁的花知晓听的云中雾里的,忙问周永道:“你们在说什么啦?!” 周永背起手,一笑道:“你去他观中难道没发现他观中设了法阵吗?!”他望向王老道说道:“想必那阵法是你用来镇住那物的吧!你那法阵法力不弱,不知你是跟谁所学?” 王老道思量了片刻,硬声沉叹道:“唉!我说罢你听,怕丢了我师尊的颜面,说来真是惭愧,我师尊乃是九灵元圣老祖。” 周永原本还想以言辞挖苦他几句,可一听此话,他顿然大惊,叫起道:“什么?你师父是九灵元圣师叔?” 此话一出王老道也是一惊,圆睁起三角眼,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打量了周永九九八十一眼说道:“什么?!我师尊是你师叔,那你师父是……?” 周永笑道:“我师傅乃是文叔。”,王老道听言一脸茫然,周永抿了下嘴又道:“我师父俗名叫素文。” 王老道一听恍然道:“啊!莫非你师父就是轩逸村里的素文?”,周永点了点,王老道惊道:“这么巧你师父乃我师尊的师兄,那你岂不是……”他慌忙对向周永拱手行了个大礼道:“师兄在上,受贫道一拜。” 周永苦笑了声:“哈哈,既然是自家人,就别这么客气了。” 这时郝员外赶忙上前,对二人抱拳拱手道:“原来你们是同门,那恭喜恭喜啦!既然你们都认祖归宗,那就别客气了。”他忙请道:“来,二位一同饮宴吧。”说着便把众人请入了宴席。 酒宴之上杯觥交错,宾客相互奉觞,好不热闹。 酒尽人散,周永与花知晓将露灵儿带回了有来客栈,安顿了下来,一切安排妥当,各回屋中后,忽然“笃笃笃”有人扣响了周永的房门,敲门声十分急促,周永心烦意乱道:“”什么人,这么晚了还不让人睡觉,莫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他想罢一哆嗦,忙喃喃自语道:“不会,不会这么巧。”说着便对门外喊道:“来了。” 第八十四章 丢窃圣琴(上) 夜半三更忽然有人敲门,周永心道谁这么晚了不睡,还来敲别人家的门。 他忙起身开门,刚一将门拉开,就见阿约果站在门前,周永愣是一惊,忙问道:“阿约姑娘,这都几更天了,你不陪阿牛,跑我这来干嘛?” 阿约果焦眉紧锁道:“周兄弟,我没事也不会来打扰你呀。” 周永眨巴了下眼,心道难道有事,于是说道:“那好,有事你就进来说吧。”说罢就侧开了身,要将阿约果让进屋去,可阿约果却没动身,站在门口带着哭腔说道:“周兄弟,我……我阿牛哥不见。” “什么!”周永一听大惊失色,忙问道:“昨日你们不是还在一起的吗?是不是他出门还没回来?” 阿约果立刻掩面呜咽道:“没有,他昨日下午就不辞而别,至今没回,我怕……我怕是出了什么事。”说罢她呜呜哭噎起来,哭的梨花带雨,悲悲切切。 周永听言目瞪口呆,愣了半晌,忙拉起阿约果的玉腕说道:“走,去你屋中瞧瞧,看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说着就拖起阿约果往她房中奔去。 当周永拉着阿约果路经花知晓的屋门时,她叫喊起花知晓,花知晓打着哈欠拉开了门,一脸不悦道:“哎呀,这么晚了,你俩来我这干嘛?”,睡眼朦胧的花知晓话刚说至此忽然眼神一惊,忙杏眼大睁,指着周永和阿约果叫起道:“周永,你刚和她在一起的,你不怕阿牛他……”她话说一半,猛觉不对,忙捂住了嘴,惊望向了阿约果。 阿约果听言急道:“哎呀,花妹妹你想哪去了。”,周永此时也冲着花知晓叫道:“你看什么看,出事了,阿牛不见了。” “啊!”花知晓大为震惊,忙跟上周永,直奔向了阿约果的屋。 “哐当”一声,周永和花知晓推开阿约果屋的房门,一进屋他俩就开始四处翻找,阿约果则焦急地站在门旁,瞅着周永与花知晓不知所措。 周永与花知晓屋前屋后,桌上床下东翻西找,将整间房屋搜了个遍,恨不得将其翻个底朝天,也未找到阿牛留下的任何字条书信。 花知晓环顾四周,叉起腰来说道:“这阿牛,千里迢迢,哭死哭活跑来找你,找到了你又一句话都不留就走了,真是奇怪,你怎么就……”她猛望向阿约果,发现阿约果她悲切地垂下眼去,她忙把话又咽回了肚中。 阿约果抽咽了下,想说什么?却又语噎住了,周永忙上前对花知晓数落道:“这种时候你还说这种话,看把人弄的。”说着他对阿约果安慰道:“阿约姑娘,你莫要急,万一是阿牛他出去办事,本没想出去太久,可忽然遇到什么事,暂时回不来也说不定啊。”他笑言道:“再说了,最近外面又不是很太平,遇到点事回不来也在所难免吗……”他话未说完,阿约果就“呜”地声嚎啕痛哭起来,愣是把周永惊了一跳,弄的他手足无措。 花知晓忙上前骂道:“你还说我,劝人哪有像你这样劝的。”她也对向阿约果安慰道:“阿约姐,他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阿约果说着哭的更凶,花知晓也慌道:“啊!不是,不是,我们的意思是说……这里最近……经常闹贼,很多人家都被偷了,说不定是有贼跑来偷了你什么东西,被阿牛他发现了,于是阿牛就去追贼,他追啊追,追到现在还没追回来。”说完,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缓了口气说道:“所以,你别着急,他说不定一会就抓贼回来了。” 阿约果止住哭声,说道:“抓贼因该是官府的事吧!而且我这儿也没有什么贵重之物可偷啊!即使有贼也偷不到东西,再说了追贼能追一天一宿吗?”她说着忽然眼神一愣,掉头就冲向了自己内屋。 她奔进内屋,跑至自己床前,掀开床帐一瞧,猛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赶忙掀开床上被褥翻找,乱找了番后顿时魂失神呆,目惊口痴回头望来,突然慌叫了声:“不好!” 周永一惊,也顾不得男女之嫌,与花知晓直冲进内屋中,来到阿约果身旁,问言:“阿约姑娘,怎么了?” 阿约果目瞪口僵道:“不好了,我……我的月琴不见了。”说罢她一屁股瘫坐在床沿上,两眼呆直,失魂落魄,花知晓紧忙坐到她身旁,安慰道:“阿约姑娘莫慌,不就是一把琴吗?再说了这样看来,阿牛定是为你去追琴去了不是。” 阿约果神魂恍惚道:“不,不,我一定要去找我的月琴。”说着慌忙爬起身就要往外冲,却被花知晓一把拉住,说道:“阿约姑娘,你别急吗?这大半夜的你上哪儿去找?要不明日一早我与周永带你去官府报案,让官府的人帮你找你的阿牛哥和月琴如何?” 阿约果呆愣了半晌,忽然捂住了脸:“呜呜”哭噎起来,周永烦躁道:“啊呀,你们女人怎么就喜欢动不动哭啊。”他看阿约果还在哭泣,忙叉起腰,无奈道:“阿约姑娘,你不要这样好吗?哭也找不回你的琴。”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忽然眼珠一转说道:“对了,那天我们带你回来与阿牛相见时,没见到你带什么琴回来啊!是不是你把琴落在了翠仙楼,这也说不定啊。” 阿约果拭着泪说道:“那天我是没带回来,可第二天我和阿牛一起把琴给取回来的,就放在我的床头。” 花知晓也问道:“那你最近有没有看到过什么可疑人进你房间啊?” 阿约果摇头道:“没有,除你们就是店小二了。” 周永一听立刻怒道:“崔六,没想到你是这种人。”说着就迈步冲向门外,却被花知晓一声喝住:“你站住!” 周永喝道:“怎么,你还不让我去找那混账。” “哎呀!”花知晓起身说道:“你还说我们女人爱哭,你们男人还不是动不动就冲动。”她把周永拉了回来说道:“阿约姑娘只是说店小二来过她这,那店小二还来过我们房间和你的房间,那你我丢过什么东西没有?” 周永摇了摇头,花知晓继续说道:“那不就得了,店小二要是偷鸡摸狗之辈,也不会在那天公堂上为阿约果作证了是吧。”花知晓摸起下巴来琢磨了片刻道:“这事看来,好似,确实,的确有那么点蹊跷。” 周永急道:“有蹊跷就有蹊跷,你整那么多废话干吗?快说有什么蹊跷的。” 第八十四章 丢窃圣琴(下) 花知晓说道:“你看啊!为何不偷值钱的物件,偏偏去偷阿约果的那把琴啦?这琴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贼要它有何用。” 周永点头道:“这倒也是。”忽然他心一闪,忙说:“不对,阿约姑娘的琴也并非不是宝物。” “哦?”花知晓忙问道:“此话怎讲?” 周永说道:“我记得阿约姑娘的琴上有块坠玉,若是普通的琴怎会配如此贵重之物。” 阿约果听罢此言顿时瞠目望向周永,惊道:“你怎知我琴上有坠玉?” 周永一愣,慌忙搔了搔后脑勺,笑言道:“啊!是李公子跟我说的,他说你人美,琴声也美,你的琴上还有配着块美玉。” 阿约果点了点头道:“原来这样。”,周永拍了拍胸口,舒了口气,忽然他又想到了什么?忙盯向阿约果问道:“阿约姑娘,我有一事不明。” 阿约果眼神一愣,忙说:“何事不明?” 周永即刻说道:“你的这把琴应该是日夜都放在枕边的,若是普通的琴,丢了你也不会如此紧张,你这琴应该不会是到了此地后才有的吧。” 阿约果惊睖起眼来,片刻后她缓下惊讶的神情,默然一笑说道:“周兄弟你果然心思细腻,我本不想告诉任何人,可被你发现了,而且你们也并不是坏人,我也就明说了吧!那琴不是旁物,正是我族中世代传下来的的宝物。” 花知晓听言惊道:“什么?那是传世宝?!”,而周永则说道:“那也不对啊!据李公子所说,你由家乡被卖到此地,应该身上不会带有如此宝贵之物,况且那琴又是祖传之物,不会轻易给你带在身上的。” 阿约果秀眉一蹙,说道:“这事别说你觉得怪,就连我也觉得匪夷所思,我那琴是我族人的祖辈们传下来的神物,我曾见过多次,都是我族中大祭时所见,传说这琴是神蛙月琴。” 她话未说完,周永猛惊吸了口凉气,险些把自己噎着,他猛咳了几声大叫起道:“什么?你那月琴是神蛙月琴。” 阿约果见他此等神色,诧异地点了点头,周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起道:“那真是神蛙月琴,就是彝蛮人丢失的神蛙月琴?” 阿约果更是诧异了,花知晓忙拍了下周永肩头说:“你干嘛啦!犯啥病啦?” 周永忙望向花知晓,大瞪着眼,咧起嘴角,不知是哭是笑地说道:“原来……原来神蛙月琴这些日都在我身边,我都不知道,哈哈哈。”说着他怪笑了两声。 阿约果与花知晓惊异地望着他,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说:“喂,你没事吧。” 周永直愣愣望向她俩说道:“文叔让……让我出来找彝蛮人丢失的神蛙月琴,居然这琴就在我眼前丢了,太玩我了吧。” 花知晓手一拍,说道:“完了,又疯一个。” 周永立刻叫起道:“谁说我疯了。”,阿约果与花知晓愣是一惊,面面相视,而周永盯向阿约果说道:“快……快告诉我神蛙月琴在哪儿,我去追回来。”说着他转身就往屋外走,又被花知晓一把拉住,说道:“你别添乱了好吧!先听阿约姑娘把话说完再说。” 周永呆然地点了点头,直挺挺地坐回到了桌旁,阿约果咽了下喉咙,望了眼花知晓继续说道:“那神蛙月琴本是我族中祖传之宝,因我阿爹精通琴术,顾每逢大祭,我阿爹都会鼓奏神蛙月琴,与天共庆,可后来薛举薛仁杲父子来我族中之后,我阿爹与族长生怕神蛙月琴落入歹人之手,于是将神蛙月琴随我而嫁,以求险中为安。 我本以为我嫁给薛仁杲,也该贵为太子妃,无人敢来抢我手中的神蛙月琴,可不曾想薛仁杲居然用计将我卖入秦楼,使我失去了神蛙月琴,我为此懊恼不已。 可就在我悔肠之时,神蛙月琴居然莫名地出现在我眼前,我想也许是神蛙月琴有灵吧!不愿落入歹人之手。” 听罢阿约果这一席话,花知晓点了点头道:“看来这神蛙月琴果然非同寻常,我与周永定会替你找回神蛙月琴与你那痴情郎。”说罢一拍周永的胸膛,昂首说道:“是吧!周哥。” 周永猛一咳,回过了神,忙说:“正是,我这就去找。”,他刚要起身,却被阿约果拉住,她说道:“周兄弟,刚才你们说的即是,这深更半夜也无从去找,还是等明日报了官再找也不迟,你们还是早些回屋歇息去吧。” 周永想了片刻,也只好作罢,和花知晓二人与阿约果告辞,各回屋去。 一夜辗转反侧,天还蒙亮,周永已就爬起,来在花知晓和阿约果房前,听屋中无有动静,准知她二人尚未起,于是又返回屋去。 可回到屋他又安心不下,未待多时,他又跑出房去,窥听花知晓与阿约果屋中的动静,如此这般,也不知来来回回折腾了多少次,待到辰时,周永已然再起困意,哈气连天。 当周永再次趴在桌上,浑浑欲睡之时,忽然“笃笃笃”屋门被扣响,他猛往前一冲,清醒过来,忙起身哈气连天地问道:“谁啊。” “是我们。”屋外传来了花知晓的喊声,周永一拉开门,就见花知晓、阿约果与露灵儿三人立在门前,花知晓一瞧睡眼惺忪的周永,叫道:“都几时了,你还在睡。” 周永打着哈气说道:“你还说我,天蒙蒙亮我就起了,我挨个屋找你们,你们都睡的跟死猪似的。” 他这话一说,花知晓即刻捂住胸口,愕然地瞧向周永道:“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大清早偷窥女孩家家睡觉。” “哎呀!”周永一撩手说道:“你想哪去了。”说着拉起花知晓的手腕便冲出了屋门,说道:“走,我们快衙门。” 当周永四人急匆匆下了楼后,忽听店小二笑呵呵地喊道:“吆,周爷,这一大早就带三位姑娘出去逛啊。” 此话一出,楼上楼下,四方来客都齐盯向了周永,周永的脸“唰”地下羞的通红,忙撒开手,咬牙笑道:“是呀,我们出去办点事去。”说着快步就走出了有来客栈。 第八十五章 巧遇心绝(上) 周永等人带着阿约果前往县衙报案,可来在了县衙大门,往门前一瞧,他们四人便是一惊,心道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县衙大门大开,县衙里外围满了百姓,人山人海,乌压压一片,周永忙挤到人前,问言:“你们这是干嘛?” 有人答茬道:“你不知啊!听说王捕头将前日杀人的凶犯逮到了。” 周永与花知晓听言一愣,迟疑道:“什么?凶犯逮到了?!” 而阿约果与露灵儿则疑惑道:“什么杀人凶手?!” 有人又搭茬道:“姑娘,你们是刚来的吧!怪不得你们不知,我告诉你们前两日城郊有人被杀,没找到凶手,今日王捕头抓到了这凶犯,县老爷正在审犯人了。” “什么?”阿约果一听,犹如晴空遭霹雷,孤舟遇骇浪,惊得神魂俱灭,猛哭嚷着阿牛,硬是往里挤。 这般情景可把周永与花知晓吓了一大跳,花知晓忙拉住神魂错乱的阿约果叫道:“阿约姑娘,你莫要慌,杀人那日,你的阿牛哥还没走啦。”这一说,阿约果才回过了神,而此时众人同回身望向了周永四人,异口同声惊愕道:“杀人那日!!!”,话音刚落众人便“唰”地下避开了条道,大家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而这时阿约果忽然又是一惊,叫起道:“不好,那日我阿牛哥没被人杀,说不定他前日出去就被人杀了啦。”她忙冲着衙门内大喊道:“大人,冤枉啊!” 这声冤枉喊起只听公堂之上一声惊堂木拍响,就听黄县令喝喊道:“堂下何人喧哗。” 而此时则有好事之人喊道:“大人,杀人的又来自首了。” “啊……”黄县令愣是一惊,忙道:“来人啊!将杀人犯传上堂来。 喝声一落众百姓纷纷回头望来,这时还未等衙役出来锁人,阿约果就迫不及待地奔向了公堂,周永等人随之也跟进了公堂。 阿约果冲进公堂就往地上一跪,大喊道:“青天大老爷,冤枉啊!” 黄县令刚要拍打惊堂木,可打眼一瞧,立刻愣颜,大惊一声:“啊!阿约姑娘,怎会是你?”,他再往外一瞧,见周永等人大步而入,又是一惊,站起身道:“怎是你们?” 众人一听“阿约果”之名,有人就惊言:“难不成这就是告倒张婆子的那个外族女子阿约果。” 堂外顿时一片喧哗,这也难怪,自阿约果告倒张婆子之后,便人人皆知,家喻户晓,无不赞叹阿约果的忠烈,此时就有人数落起好事之人道:“你瞧你办的啥事,怎就把这烈女子说成杀人的凶手。” 那好事之人愧而退走且不说,且说公堂之上,黄县令见周永等人走到堂前便问:“周贤弟,你莫要在这公堂之上儿戏,这阿约果怎是杀人凶手。” 周永忙道:“县大老爷,且听我说,您误会了,阿约果是来伸冤的。” 黄县令一听,忙端坐回公案,一拍惊堂木道:“你可有何冤情要与本官说啊。” 阿约果忙跪于堂上,拭泪而语道:“县大老爷,民女有冤相诉,前日我阿牛哥出门之后,便至今未归,今听人言最近有人被杀害,恐我阿牛哥惨遭不测。” “哦,有这等事。”黄县令捋了把胡子,对周永说道:“前日被杀者尸首你也曾见过,可曾有她所说之人尸体。” 周永摇头道:“大人,若有的话我早就认出了。” 黄县令点点头,又对阿约果说道:“本县近日来只发生过这一起凶案,据周贤弟所说,死者并没你说的阿牛哥,那若要知道你阿牛哥有无遭遇不测,就得问问这人了。”他打手一指堂上躺在地上的一人道:“来人啊!将王捕头抓来的这杀人犯泼醒。” 周永等人上堂来的匆忙,只瞧见堂上躺着一人,并未细瞧,经黄县令这一说,周永急忙望去,这一望不要紧,可将周永惊了一跳,只见堂上躺着的人身长八尺,身穿僧衣,僧袍半敞,坦胸露怀,虎背熊腰,大肚福肠,他秃头圆脑,剑眉宽鼻,满腮大胡,好似擒魔的罗汉,打鬼的金刚,这人鼾声大睡,周永惊道:“怎是他?”,还未等衙役拿水来泼,周永上前一脚就将他踢醒,骂道:“你这臭和尚怎跑这来了。”,这一茬弄得堂上堂下莫名其妙。 这大和尚猛然惊醒,一骨碌坐起,醉眼朦胧地嚷道:“怎啦!啥事?”他一眼望见周永,惊奇道:“咦,阿永你怎在这?!”,还没等周永说话,他又望了眼四周:“啊!”了声,翻起身来就嚷道:“这是哪儿?!俺怎在这个鸟地方。”他喝声如雷,将堂上堂下众人惊了一跳,黄县令急忙拍打惊堂木叫起道:“你个刁蛮,在本地杀人越货,还敢在公堂之上撒野,简直藐视公堂,来人将他棍打四十。” 话音未落两旁衙役抄起水火无情棍就要上前行刑,大和尚一瞧,立刻环眼圆瞪,直指着黄县令喝问:“你个小老儿,洒家何时杀人劫财啦。”说着他环顾四周喝道:“俺的法杖何在?” 堂上堂下无一人回答,见无人回应,他一摸脑袋道:“也罢。”说罢拧腰一跃上到公案前,拿手点指黄县令道:“你个小老儿,洒家何时杀的人,你从实说来,如若说不清小心洒家请你吃俺的肉馒头。”说罢举拳而起。 黄县令见其凶神恶煞之容,犹如恶鬼邪神,当即吓得魂飞魄散,瘫坐在椅上,这时王捕头带着众衙役冲上了公案台,喝道:“保护大人,快快拿下这狂徒。”喝罢众棍如落花雨淋般砸向大和尚的后背,只听“噼里啪啦”一阵乱砸之后,大和尚怒瞪着环目回转过头来,喝道:“你等小儿就这点挠痒痒的本事还想动你家爷爷。”,众衙役见他在如此重棍劈打之下居然毫不动色,各个惊目骇舌,吓的脸色煞白,纷纷后撤。 这时只见大和尚一声怒喝,震天动地,喝罢抡拳就要砸向众衙役,他这拳砸来能使虎豹命丧、熊瞎脑碎,吓得众衙役胆胆怯怯。 就在大和尚要抡出拳之际,只见周永一个箭步蹿出,跃身上前,一把攥着了大和尚的手腕道:“心绝大师,你可千万莫动手,若动手,你伤了性命,那真要吃官司了。” 第八十五章 巧遇心绝(下) 原来这大和尚正是心绝大师,心绝大师听罢周永所言眼珠一转,摸着脑袋琢磨了半晌,说道:“阿永啊!你所言即是,洒家就暂且留住这帮撮鸟的性命。”他忙又问:“阿永啊!你怎会在这,难不成也是被这帮撮鸟抓来的。” 周永笑言:“我是被当杀人的凶犯传上堂来的。” 这时惊魂未定的黄县令忙说道:“周贤弟,你可别误会,我把你待若上宾,怎就说把你当作凶犯了啦?” 周永见黄县令惶恐之相,忙笑颜说道:“大老爷,你有所误会,这位和尚虽粗鲁,可并非杀人之人。” “哦。”黄县令镇定下心神,端坐起身说道:“此话怎说。” 周永指向心绝大师道:“这位啊是心绝大师,是我师傅的好友,生性豪爽,绝非恶徒。”他又望向心绝大师问道:“对了,你是怎被人抓到这来了。” 心绝大师也一脸疑惑:“这事俺也不知,俺糊里糊涂就到了这公堂上,你要问就问他。”他一指黄县令道:“是吧!老侄子。” 黄县令与周永一惊,诧异地望向心绝大师疑惑道:“老侄子?!” 心绝大师睁大了眼说道:“没错啊!阿永的师傅是俺的兄弟,你个老县令又称俺贤侄为贤弟,而且你看起来比俺老,你不是老侄子谁是。”,周围衙役听言立刻捂嘴窃笑起来,心绝大师一瞧,忙喝道:“你们这帮撮鸟笑什么?” 黄县令也立刻厉声喝道:“是啊!公堂之上,你等笑什么。”说罢他望向王捕头问道:“王捕头,这倒底是怎一回事,怎把大师当杀人凶手抓来了。” 王捕头立刻禀道:“回禀大人,这位和尚……”他突感心绝大师瞪了他眼,立刻改口道:“啊!这位大师生的魁壮,而且又不是本地面孔,故而让人盯着这位大师,今日在西街的王氏酒庄见这位大师和几位无赖吵起嘴来,大师一怒之下拍碎了酒庄门前石狮的石头,三拳两脚就将那几位无赖打的不省人事,而后醉倒在石狮旁,然,据在下所查,最近的在本县犯案的杀人凶手是个力大无常之人,故而怀疑杀人凶犯就是这位大师,所以将其带入衙门审问。” 黄县令听罢,微微点头道:“原来这样。”他又望向心绝大师,声音带颤地说道:“你……你有何话说。” 心绝大师一摸脑门刚要说,黄县令立刻又喊道:“你……你先退后再说。” 心绝大师一愣,盯着黄县令缓步退到了公堂中央,黄县令这才一拍惊堂木道:“大和尚你说吧。” 心绝大师立刻说道:“知县老儿,洒家与你说,俺是去峨嵋山凤来庵路经此地口渴,就找了家酒庄喝酒,谁知几个无赖跑来与我拉家常,俺本当他们是好人,多喝了点,哪知他们灌俺酒后见我犯了醉意就要抢俺钱袋,幸好我酒量大没醉,于是俺就把他们打跑了,后来……后来不知怎的俺就到这了。” 黄县令点头道:“你所说的我已知晓。”他立刻喝令:“来人,将王氏酒庄掌柜传上堂来。”,不多时衙役们便将王氏酒庄的王掌柜带了来,王掌柜堂上一跪倒头就拜,黄县令打手一指心绝大师问道:“王掌柜你可认得此人。”,王掌柜点头称是,黄县令又问:“此人在你店中做过什么?从实招来。” 王掌柜道:“此人来我店中喝酒,正被本地几位无赖瞧见,这几位无赖便找上这位大师,与大师攀谈,这几位无赖本就是地痞流氓,坑蒙拐骗偷,欺民压商,无恶不作,这次见他们盯上这位大师,定是瞧上大师身上的钱财,果不其然,他们轮番给大师灌酒,将大师灌醉,便摸大师身上的钱袋,谁知大师并没有醉死,瞧见几位在摸他身,便大打出手,将这几位无赖胖揍了一顿,好不解气,后来这位大师便醉倒在我店前石狮子旁,却被王捕头碰见,便锁了去。” 黄县令听言,一拍惊堂木,对王捕头喝道:“真是荒唐,瞧你办的什么事。”他立刻拍案退堂,待人散去,连忙走下公案,对心绝大师拱手行礼道:“大师受惊了,都是本县办事不利,还望大师见谅。” 心绝大师忙摆手道:“嗨,哪里的话,老贤侄不必过谦,都是自家人。”他忽然想到什么?急忙又问:“对了,老贤侄,洒家的法杖何在?”,还没等黄县令说话,身旁的王捕头就忙上前拱手抱拳道:“您就是单枪匹马独闯黑风寨,生擒陆家三鬼,夜入威虎庄,活捉七小圣,绿林中闻名遐迩,无人不晓,无人不知的心绝大师。” 心绝大师捋须哈哈大笑道:“此等虚名何足挂齿。” 王捕头恭维道:“大师真是名不虚传,小弟之前有所得罪,还请见谅。” 心绝大师一拍王捕头的肩道:“哪里的话,都是绿林中人,何分彼此,这叫不打不相识,缘分,缘分啊。”说罢又朗声大笑起来,王捕头忙对衙役喊道:“兄弟们,快将大师的法器抬来。”,说罢就见五个衙役弓腰弯背扛着一把丈二长的降魔铲走来,心绝大师笑道:“何必如此费劲。”说着上前一手就拎起了他那妖月牙铲,妖月牙铲一拿,那五位衙役立即长出了口气,心绝大师将铲往地上一杵:“哐啷”一声震天动地,黄县令不禁叹道:“大师好神力,若是能有大师这样能人来助我,定能将那杀人狂魔手到擒来。” 心绝大师一听,来了精神,说道:“哦,是何等杀人凶犯这么厉害,洒家也好久没练手了,正好拿他来练练。” 周永瞟了心绝大师一眼道:“我说你这也管那也管,不去你的尼姑庵啦。” 心绝大师睁圆了眼说:“俺说阿永,尼姑庵要去,俺这肚子也得管,洒家衙门官司打了一圈,肚皮都瘪了,你这做师侄的还不请我吃顿好的,补偿补偿俺这肚子。” 周永立刻惊的睁大了眼,而黄县令则喜道:“这正好,我府中正备了酒菜,请大师内堂请。”说罢便将周永等人与心绝大师请入了内堂,却未察觉阿约果粉面愁容,黛眉紧锁,郁郁不欢。 第八十六章 三清殿毁(上) 周永、心绝大师五人随黄县令来在了客堂,客堂正中摆放着一张八仙桌,桌上早已备好了满桌的酒菜,什么山中走兽云中燕,什么陆地牛羊海底鲜,样样皆有,一应俱全。 众人按宾主落了座,心绝大师也毫不客气,要了个大海碗,对黄县令说道:“老贤侄,俺在你家也就不客气。”说罢就甩开腮帮子,撩开后槽牙,饭菜如长江流水,似风卷残云,他就跟倒土箱子里似的狼吞虎咽起来。 周永瞧着他这吃相直拿眼捩他,而心绝大师也不知是没看见还是成心不理会,拿筷直往菜里夹,忽然他发现大家都直愣愣瞧着自己,他忙指着桌上的菜说道:“怎么,大家别看着呀,看的洒家怪不好意思的,来,来,大家一块吃啊。” 黄县令听罢,忙堆起笑脸来说道:“是呀,都是自己人,来吃菜,吃菜。”,大伙们这才动起筷来,所有人这一动,心绝大师这才发现花知晓、露灵儿与阿约果,他见这三位生的花容月貌、貌美如花,而且刚才又跟着周永,于是他便粗着嗓门对周永说道:“喂,我说阿永啊!你可真不厚道,你我这么久未见就有了这三位如花似玉的侄儿媳妇,也不给洒家引荐引荐。” 花知晓、露灵儿与阿约果一时停住了手中筷,瞪眼望向了心绝大师,心道这是哪来的和尚,说话这么口无遮拦。 而周永也觉得他不像话,拿眼捩了他眼说道:“你还没醉醒是吧!怎么满嘴里尽跑胡话。” 心绝大师也知道自己言失,忙笑起道:“洒家也是玩笑话,阿永你也不给洒家引荐,洒家也只当瞎猜了。” 周永没好气道:“你别老没正经,把这三位姑娘吓着了看你怎么担待,那,我来引荐下。”于是周永将如何遇见花知晓、阿约果与露灵儿,和与她们曲折的经历全盘告诉了心绝大师,又添油加醋了番。 当说及阿约果未婚的夫婿阿牛不辞而别,而疑被人杀害,才闯上县衙为夫伸冤之时,阿约果翠眉紧蹙,一脸忧烦,心绝大师有所察觉:“啪”地声拍案道:“好你个杀人的贼子,还害的俺被冤为凶犯,看俺逮到你不劈了你。”,他这一拍愣将众人惊了一跳,而后他又阿约果说道:“姑娘,此事洒家替你做主,俺要生吞活剥了这厮。” 阿约果听言,忙起身拜谢道:“多谢大师相助,这情小女子无以为报。” 心绝大师一瞧,慌了神,忙起身搀住阿约果睖眼说道:“报什么报,姑娘你这不是折杀洒家吗。” 阿约果先是惊容一现,而后温婉地一笑,周永看着心绝大师迟迟没有撒手立刻喊道:“喂,你个大和尚老扶着人家大姑娘成何体统。” 心绝大师听言,慌忙松开了手,周永又说:“对了,心绝大师,你还没说渡尘方丈让你去找妙云师太是为什么事啦?” 心绝大师坐下说道:“这事说来话长。”他还没说,花知晓就嘀咕道:“又是说来话长,怎么每个人都这么说。”,这话被心绝大师听在耳朵里,他忙又说:“也不是多长,是前些日子洒家去渡尘老鬼那儿论佛道,忽然有天他大喊了声不妙,洒家问他何事,他说峨眉山凤来庵出了事,洒家就问他是怎知晓的,他居然说洞察天象所知,洒家不信,与他说道看天象就能看出事端来,那你看俺啥时候能娶上媳妇。 那老鬼只是笑俺,俺不服,他便说与俺打个赌,让洒家去凤来庵找妙云师太,看看是不是出了事,若是没有他就把他主持之位让给洒家,若是有事就让洒家帮着妙云师太把事处理了,你说这渡尘老鬼与妙云师太什么关系,没事让洒家替他给妙云师太帮忙,我这次定要让他输的心服口服,让他把主持之位让于洒家。” 他这话一说,就见露灵儿脸色一沉,说道:“你敢污蔑妙云师太,小心我与你没完。”,周永赶忙劝阻道:“灵儿,别动怒,这死和尚就是这德行,有口无心,你末见怪。”说罢他又捩了眼心绝大师说:“你个臭和尚,她可是妙云师太的挚友,你说话留神点。” 心绝大师一时哑住了口,愣了半晌,陪起笑道:“啊!灵儿姑娘,洒家这嘴没个把门,你可别介意,啊!对了,妙云师太是不是真出了什么事了?” 灵儿斜睨了眼心绝大师说道:“师太她好的很,只是丢了件宝物而已。” 心绝大师一听大惊道:“啊!什么?还真出了事,看来真给安渡尘老鬼猜着了,洒家得去助妙云师太找回失物,这事还真凑一块了。”他忙对阿约果说道:“阿约姑娘,你的仇洒家定会替你报,你先在此等着,洒家要先去凤来庵走一趟,等洒家将事办妥了定来找你。”他转身对周永说道:“阿永啊!你就在这陪着阿约姑娘等俺回来。”说罢起身抄起妖月牙铲就要往外奔。 黄县令见其要走,赶忙起身去拦,可他哪有心绝大师身手快,他伸手一把没拉住心绝大师,只扯住了他的衣袖。 而心绝大师哪有察觉,只顾往外走,他这一走手一撩,愣将黄县令拽了个踉跄,差些摔坐在地上,心绝大师一时反应过来,忙一把拎住了黄县令后脖领子,将他提回到座椅上,心绝大师问言:“老贤侄,你这是干嘛。” 黄县令苦颜笑道:“大师啊!这菜还没动,吃完了再走也不迟。”,这时周永凑上前来说道:“大人,这一桌菜都被他一人吃的差不多了,怎叫没动。”他站起身来,将心绝大师拉到桌前坐下,说:“您老先也别急,我和花姑娘也正在查妙云师太的这件事。”他指向露灵儿说道:“这位就是看守凤来庵中宝物的仙子露灵儿。”于是他将露灵儿的遭遇一五一十说给了心绝大师听,而后又说:“不仅凤来庵中镇山之宝混元神铁被盗,就连阿约果手中彝蛮人传世之宝神蛙月琴也被人所盗。” 心绝大师听言又是一惊:“什么?混元神铁和神蛙月琴被都盗走,混元神铁是否就是那根传说中与孙悟空手中的定海神珍铁齐名的神铁?” 周永点了点头道:“正是!” 心绝大师一摸脑袋道:“哎呀,这会可有的瞧了,闹不成又有谁要大闹天宫了?” 第八十六章 三清殿毁(下) 周永瞥了他眼说:“你以为世上有那么多孙猴子啊。”忽然他转念又想道:“莫不会那日的凶案与这神铁都于小雯被盗有关,莫不会又是他所为?!” 花知晓听言,立刻叫道:“那可不得了,若真是这样事情就麻烦了。”她忙望向黄县令说道:“这凶案你可莫要插手了,据传说那神铁可有一万三千斤重,上到天宫下到地府无人可提动。” 而露灵儿却摇头道:“花姐姐,你可说的不对了,这神铁可是当年杨戬丢在峨眉山的,怎说没人能提动。” 黄县令在其中听得云翻雾里,好似听戏一般,他左右波动着脑袋道:“你们说啥子啦!我怎一句也听不懂。” 周永笑道:“黄大人,你不懂就对了,那凶案不是你等所能管的事。” 黄县令听言,立刻笑说:“既然有你们几位神人相助,那真是太好了。”于是举杯道:“来,本官敬几位一杯。”说罢将酒一饮而尽。 喝罢酒后,众人将酒杯放下,忽然间听闻屋外有人高喊:“大人,不好了!”话音未落,就见一衙役慌慌张张冲进了客堂,险些被门槛绊一跤,他跌跌冲冲冲进屋来,黄县令立刻厉声喝道:“慌慌张张什么事,没看到我有客人在此吗?” 那衙役急忙禀报道:“大人,大事不好了,出人命了。” “什么?”一听此言,众人“腾”地下站起,心绝大师忙拍案起身道:“是那凶犯又在杀人了,待洒家去擒了他。”说罢“噌啷”一声提起了妖月牙铲,就要往外冲,而那衙役则说道:“不是杀人,而是白云观,王赛仙那出了事了。” 周永听言顿时大惊道:“什么?王道长那儿出事了。”他急问道:“出了什么事?”,这时心绝大师也站住了脚步,衙役说道:“刚刚白云观中不知怎的,忽然一声炸响,烟雾弥漫,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周永忙问:“那王道长他人啦?” 衙役慌张道:“不知道,白云观中一出事儿,我就跑来禀报了,不知白云观中是何情景。” 黄县令也忙起身道:“真是一波未平又起一波,快,快,备轿,去白云观。”于是众人放下了碗筷,随着黄县令匆匆而去。 来在了白云观前,只见观外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百姓,将整条街围的水透不进,风吹不入。 百姓们远远观望着白云观,不敢近前,纷纷议论不休,黄县令落下了轿来,周永二话不说拨开人群就冲向了白云观,心绝大师,花知晓,露灵儿紧随其后,阿约果则被他们留在县衙之内。 众人一进观门,便见王捕头指挥着众衙役里里外外勘察,观中的三清殿已然坍塌,众小道们各个抱头痛哭,在瓦砾堆里挖找着,哭嚎着:“师父。” 周永惊愕望着眼前的破墟烂瓦,不禁问道:“这出了何事?” 王捕头道:“我也不知,我来之时这三清殿就已然坍塌,这里又无地动,又不像人为拆除,好像被天雷劈塌一般,除此之外别无它解。” 周永又问:“那老百姓怎么说?” 王捕头道:“我差人问过,所有人都说是突然听到一声巨响,而后白云观中便雾烟弥漫。” 周永又问:“那观中的道士们怎么说。” 王捕头摇摇头说:“问不出来,他们只说三清殿坍塌之前,王道长让他们各自回屋,听到任何声响都不要出屋,之后他们就听到一声巨响,出来时三清殿已然坍塌。” 黄县令凑到近前问道:“那现在查到什么没有?” 王捕头叹声说道:“任何线索都未查到。” 周永望着在碎石瓦砾里中悲切哭泣的小道们,说道:“走,王道长定被压在废墟中,我找到王道长便能问清事情原由了。”说着夺步奔向废墟,心绝大师一瞧,忙对花知晓与露灵儿说道:“你俩且在此保护大人,俺与阿永去找那个什么老道。”说着拔腿也奔向了废墟。 这真是坏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周永与心绝大师急忙忙奔入瓦砾碎石之中,帮着小道们寻找王道长。 众人在整座三清殿的废墟翻找了近一个时辰,居然仍找不到王道长的身影,众小道们是哭天抹泪,嚎啕大哭,周永与心绝大师是急的抓耳挠腮,满地打转。 心绝大师抓着脑袋说道:“若是真被压在塔墙乱瓦下面,这么久不死绝,也死透了。” 周永听言,怒喝道:“闭上你的乌鸦嘴。”,心绝大师被着一冲连忙紧闭起嘴来,周永心急火燎,忙一把拎过一位小道,喝问:“你家师傅出事之时,在何处?” 小道满面泪痕,战战怯怯说道:“大爷,我不知我师傅当时在哪,出事前半个时辰他让我等回屋,说听到任何声响都不能出来。” 周永一把推开小道,恼道:“这死牛鼻子老道,到底搞什么名堂。”他叉起腰正不知所措之时,忽然一眼望见王捕头,而后又望了眼这满院的杂草,忽然想到了什么?忙对王捕头叫道:“王大哥过来,我有事问你?” 王捕头匆匆跑了来,问言:“周兄,何事?” 周永道:“我曾听你说此观之前发生过命案。”,王捕头称是,说道:“那是七八年前的事了,怎么,难道那命案与此事有关?” 周永不言,叫来了心绝大师,花知晓和露灵儿,对王捕头说道:“王大哥,你说过有女子被之前的老道所杀,那女子被弃尸何处?” 王捕头不解道:“你问这有何用?”他瞧周永不言语,便往三清殿后一指说:“那女尸被弃于三清殿后的古井的压井石上。”,周永忙道:“走,带我们去瞧瞧去。” 周永四人随着王捕头来在了三清殿后,只见不远处果真有口古井,王捕头指此井道:“就是这了。” 周永等人赶忙近前观瞧,只见此井为方井,井口与井壁中布满了青苔,而井两旁碎着压井石,那压井石看样子原本是压着井口的,现如今碎成两半,各斜戗着井口,王捕头奇怪道:“这压井石怎会碎开。” 周永听言忙上前观瞧,只见压井石上刻有符文,他忙对心绝大师说:“心绝大师,快将这两块石拼在一起。”,他自己则往井中观瞧,生怕王道长坠在井中。 第八十七章 真假心绝(上) 心绝大师听周永要将压井石拼在一处,他心说这有何难,于是二话不说,绾衣捋袖,上前就要搬那断成两截的压井石。 王捕头立功心切,赶忙喊来三位衙役,让其帮着搬其中一块。 这三位差人也想人前表现,他们捋起袖,上前就抱住那半块压井石,三人大喝一声使劲一抬,那半块压井石居然纹丝不动。 这三位愣是一惊,暗道好沉的压井石,可他们心有不甘,更何况有这么些人瞧着,若连一块石头都抬不起,这脸不是丢到裤裆里啦。 三人想罢于是卯足了力气:“哎嗨”一声使劲再一抬,还是纹丝不动,他们不禁叹言:“我的那个娘啊!咋这么沉。”说着又唤来了三位衙役。 这六人围抱起这半块压井石,喝喊起号子:“一,二,三。”,而后猛一使劲,压井石只抬起了一寸,又“硿咚”一声沉了下去,这六人毫不死心,又喝喊号子:“一,二,三。”使足了吃奶的劲猛是一抬,压井石楞是离地起了一寸,又“哐当”压了下去,六人往地上一倒,累的气喘吁吁。 此时只见心绝大师大笑了声,大步走来,用脚踢开众衙役道:“都走开,都走开。” 这六位衙役翻身爬起,退到了一旁,心绝大师二话不说来在了这半块压井石旁,扎稳了马步,环抱住压井石,大喝一声猛一提力,就硬生生抱起了这块压井石,看得王捕头与众衙役目瞪口呆,无不称奇,各个大声喝好。 心绝大师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这半块压井石搬在了一旁,与刚刚搬来的另半块拼在了一起。 此时周永由井口走来,愁眉紧锁,摇头自语道:“这井中邪气慎人。” 花知晓与露灵儿忙跟上问道:“此话怎讲?” 周永摇头不语,来在了拼好的压井石旁,低头一瞧,不禁惊奇道:“这是何图。”,众人围将上来,仔细观瞧,只见石上刻有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中有一个圆坑,周永不解道:“这是何意?” 此时花知晓琢磨了片刻,思量着说道:“此图我好似见过,我娘曾告诉过我一种阵法叫四灵玄天咒,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中压一块玄石,则可镇压一切至邪之物。” 周永别的没听进,一听“玄石”大惊而起:“什么?还有玄石?!” 花知晓眨巴了下眼道:“是啊!可此阵法很难完成,因为我娘说玄石乃女娲娘娘弃于凡尘的补天石,世上没有几块,现在都下落不明,很难凑到。” 周永听的七魂恍恍,六魄茫茫,他恨叹了声,用手指敲着压井石上的圆坑,恨得咬牙磨齿,花知晓忙问言:“周永,你怎么了?” 周沉吟了声道:“没什么?是我一时大意。” 正在这时,忽然一声虚吟由身旁传来,众人随声猛一望去,只听身旁一人多高的杂草丛中有人虚虚**。 众人是一惊,忙朝**声处奔去,拨开草丛,只见一双腿显露而出,那腿动了下,众人赶忙拨开杂草一瞧,大惊而喜,有人急忙叫道:“找到王道长了。” 周永急忙忙冲上前去一瞧,大惊失色,只见王道长满身血迹躺在草丛中,不停地“哼哼”**,他心中的石头落地又起,慌忙喊道:“快来人救人啊。” 这时王捕头忙差人将王道长抬去医馆治伤,周永这才舒了口气,说道:“走,等王道长伤势好转,我们再问他详情。”于是众人便离开了白云观。 周永由医馆出来,大夫说道:“王道长这回算是捡回一条命来,他身上有十多处骨断,辛亏抬来的及时,否则再晚半个时辰,恐怕保不全性命。” 如今王道长命是保住了,可仍然昏迷不醒,周永心中为之庆幸,可更多的是泪丧。 这几日怪事连连发生,居然连一点线索都摸不到,也不知杀人者是何人,更没小雯和被盗蛙神月琴的消息,更不知那颗神兽玄天咒中的玄石的去向,周永是唉声叹气,心中又心急火燎。 花知晓端来了茶水,放在桌前,对周永说道:“周永,你先喝点茶吧。” 周永不禁喝道:“事情落到这种地步,喝什么喝。” 花知晓听言,气鼓鼓地说道:“事情这样,又不是我的错,你冲我发什么火,真是不可理喻。”她将茶碗往桌上“啪”地一丢,气冲冲地走出周永的房门。 出了房门后,她一下回过头来说道:“小月就是被你这样气走的,你难道还想把所有人气走不成。”说着“嘭”地声把房门关上了。 周永一愣,仿佛身落无边荒漠,又如坠落云层,他脑海中白茫一片。 此时心绝大师推门而入,他回头望了眼出去的花知晓,又望了眼周永,说道:“咋啦?!小两口吵架啦。” 周永没好气道:“你少罗嗦。” 心绝大师听言,来在了周永身旁坐下,语重心长地说道:“俺说阿永啊!俺也知最近事多,又没头绪,你急大伙也急啊!这又不是大家的错,你跟人家发脾气,能把事解决了吗。” 周永被说的哑言,心绝大师则笑言:“那还是啊!现如今王道长未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何不先放下白云观这件事,去查清其他的事啦!要不你就陪洒家去凤来庵,找妙云师太如何,何况峨眉山又是秀山,风景不错,正好也可以散散心气,说不定散散心办法也就想出来了。” 周永没说话,只是拿眼瞥了下心绝大师,心绝大师则一下站起,把周永一把拉起,说道:“好了,别多想,走,去凤来庵,找些小尼姑谈谈道去。” 周永跟着心绝大师上了峨眉山,他想邀花知晓一同前去,可花知晓则没好气道:“本大小姐要陪阿约果,没闲工夫陪你们。” 可露灵儿一听周永与心绝大师要去峨眉山,立刻说道:“我也去,我也去,混元神铁丢了,我也有责,我要回去向妙云师太请罪。” 于是周永就背起素文给的倚天剑,与心绝大师和露灵儿就一同前往凤来庵。 峨眉秀峦,青树苍郁,云气环山,真是天海峻岫,何以为证,有诗云: 云霞海没山腰路,翠绿苍苍入幻游。 山岫层深仙鸟聚,冰清玉色雾幽柔。 好一处仙境,周永三人登上秀峰,来在了凤来俺,凤来俺依崖而建,可观云海,露灵儿秀容而笑,忙上前扣响了门环,俺里有人妙声问言:“谁啊?” 露灵儿回道:“是我,露灵儿!” “吱呀”一声,门分左右,由里款步走出一位秀气的小尼姑,小尼姑一瞧露灵儿便欢声叫道:“灵儿姐,是你啊。”说着欢喜地握住露灵儿的手,就往里带,并朝里喊道:“师姐师妹们,灵儿姐回来了。” 露灵儿忙拉住她道:“先别急,有人要见师太。” “是谁?”那尼姑忙往门外张望,周永与心绝大师忙上前行礼道:“阿弥陀佛,有劳小师傅,通禀你家师父一声,就说游当的心绝大师与周永授少林寺渡尘方丈所托,前来拜见。” 小尼姑也连忙合手道:“阿弥陀佛,二位施主请稍等。”说罢便进庵中回禀。 第八十七章 真假心绝(下) 不多时小尼姑回到门前,对周永与心绝大师合掌说道:“二位施主,师父有请。” 入了凤来俺,十来个小尼姑立刻迎来,绕着露灵儿叽叽呀呀,问长问短,好不欢悦。 周永、心绝大师和露灵儿被带在了养心殿前,小尼姑款步进入殿中回禀,不一会儿便走了出来说道:“施主请。” 进了养心殿,见屋中只一张竹桌,四把竹椅,北墙一张香案,香案之上挂着副观音显圣图,两旁有红纸金字对联一副,上联是:观从心底发,下联乃:音自静中生。 屋中东西二墙各有一窗,东窗外可观悬崖云海,西墙外是一片竹林。 屋中竹桌上早已摆放了茶器,茶香清雅,满屋飘溢,好不怡神。 小尼姑进了屋中道了声:“师父,客人来了。”,说罢便见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尼姑缓缓转过了身来,此人头戴四楞巾,身穿白禅袍,腰间束丝绕,白袜云鞋,面润纯正,这正是凤来庵主持妙云师太。 周永与心绝大师见这师太仙姿脱凡,忙双手合十行礼道:“师太有礼。” 而露灵儿见过妙云师太,悲垂下秀眉,一下跪倒在地,说道:“师太,小仙无能,还是将混元神铁给丢了,请师太降罪。” 妙云师太沉默了半晌说道:“天意如此,强逆不得,没事,起来吧。”说着将露灵儿扶起了身,对周永与心绝大师说道:“二位施请坐。” 周永和心绝大师在竹桌旁坐下,妙云师太递过茶水问道:“听说二位是受渡尘方丈所托,来找老僧的,敢问是为何事而来?” 心绝大师忙说:“就是为混元神铁而来,渡尘老鬼说你这出了事,路中碰到露姑娘,才得知你庵中的镇山之宝混元铁丢了,洒家这才和俺的贤侄来此,不知能否帮上什么忙?” 妙云师太淡笑道:“原来是为此事而来,这不用劳二位费心了,此劫难免,二位听老僧一句,取这神铁,恐有灾祸,二位施主还是不必过问的好。” 心绝大师则朗声大笑起:“就一块神铁,还能吃了洒家不成。” 妙云师太淡然一笑,摇了摇头,周永探身问道:“师太此言莫非是说这神铁有非凡来历?” 妙云师太摇头笑言:“正是,这神铁乃我师祖传下之物,她老人家只说这神铁是昭惠显圣二郎真君杨戬当年丢于峨眉,其他并无多说,若要归本追源,就去灌江口二郎真君神府便是。” 心绝大师忙谢道:“多谢师太指点。”可他转眼一想,又说道:“师太,可这二郎真君的神府不是一般的去处,咱们怎去找?” 这时周永笑说道:“这还难得倒我。” 心绝大师讥讽道:“阿永,你可别大言不惭,你要能找到,洒家给你磕头,喊你爷爷。” 周永立刻来了精神,说道:“这可是你说的。” 心绝大师满不在乎地说道:“坐不更名,站不改姓,正是你家爷爷俺说道。” 周永笑道:“这跟更名改姓有何关系,只要你承认你说的就行。” 正说着,忽然有个小尼姑匆匆跑来,她人还未进殿来,声音便先传了进来:“师傅,师傅,山门外有人求见。” 妙云师见其慌张,但不动声音道:“慌什么?是何人来找贫尼啊?” 小尼姑跑进殿来,斜眼偷瞧了眼心绝大师,支吾道:“回禀师傅,来人说……说是他……他是心绝大师。” 一听此言,周永、妙云师太与露灵儿顿时大惊,忙瞅眼望向了身旁的心绝大师。 而此时的心绝大师脸色微微一沉,顾望向三人,默不作声,此刻只听山门外“哐当”一声震响,惊天震地,众人愣是一惊,就见有又有几个小尼姑慌慌促促奔了来,失魂落魄地喊道:“师傅,师傅,不好了,门外有个贼和尚闯了进来。” 周永、妙云师太、露灵儿大惊失色,立刻奔到了门前,就在此时只见一位剑眉睖目、虎背熊腰的大和尚大步迈来,气势汹汹,杀气腾腾,好似吃人的夜叉,杀人的恶鬼,吓得众小尼姑哆哆嗦嗦躲进养心殿,藏到了妙云师太的身后。 周永见此人长的与心绝大师一般无二,手中也提着把妖月牙铲,他立刻腾身跃出,拿手点指,喝道:“你是哪来的贼僧,胆敢冒充心绝大师。” 这和尚唾了声:“啊呸,你个兔崽子,睁亮你的狗眼,瞧瞧谁才是你心绝爷爷。” 周永心头一愣,回首望向屋中的心绝大师,那心绝大师眼神一动,急忙蹿起身来,垫步拧腰跳将出了养心殿,持起妖月牙铲骂道:“你爷爷俺才是心绝,你是哪来的贼和尚,胆敢冒充洒家。” 门外的心绝大师气的吹眉瞪眼:“哇呀呀”一声怪叫,喝道:“贼厮,假冒洒家,还敢信口雌黄,吃我一铲。”说罢抄起铲就照对面的心绝大师扑了去,这个心绝大师也毫不示弱,双臂一抡,舞起妖月牙铲就迎了上去,一时间两人杀将在一起,那真是: 双铲对抡惊骇浪,龙翻虎跃乱乾坤。 两僧各展神通术,倒海推山破鬼门。 这僧是铲捣天门神佛乱,那僧是铲破地府阎鬼慌,这个是铲舞日月星辰乱,那是铲抡江河湖海翻,这个落铲骂言:“贼厮敢冒爷爷名。”,那个起铲喝道:“恶贼休要逞猖狂。”,两心绝大师杀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走兽惊逃,飞鸟乱向。 周永见二人杀在一起,貌似一人,形同一致,难分真伪,不禁急道:“你们谁是心绝?” 这心绝答言:“兔崽子,连你爷爷都不认识了。” 那心绝喝道:“阿永,还不快来助俺。” 周永心急如焚道:“你们到底谁是真,谁是假。” 二位心绝同时道:“我是真的。” 周永瞧见难辨真假,急的抓耳挠腮,手足无措,一旁的露灵儿也帮不上忙,心中干着急,而此时妙云师太上前一步,对周永说道:“周施主,你可曾知道心绝大师有何不为人知之事。” 周永顿时茅塞顿开,眼前一亮,可刚要张口,却又哽住了,他抓着后脑勺说道:“我也不知心绝大师有何不为人知之事啊。”,忽然他脑中灵光一现,忙喊问道:“心绝大师,当年我与文叔替你打造妖月牙铲,用了多少镔铁。” 二位心绝异口同声道:“三百六十斤。” 周永又问:“那是谁所弄来的镔铁。” 两个同言:“不就是你这个臭小子吗。” 周永愣是一惊,一摸脑袋,恨咬牙道:“这该如何是好?!” 第八十八章 灵儿遇伤(上) 周永见两位心绝大师打在一处,难分输赢,想去助战,帮这又怕打错了人,帮那又怕这边怪,他是左右为难,问了二人问题,二人答是如一,也可将他急的原地团传,抓耳挠腮。 正在他低头跺步乱转之时,他冷不经瞄了二位心绝大师一眼,这一眼不瞧还好,一瞧可不得了,只见二位交战的心绝大师其中一位偷偷冷眼瞅来。 周永是一惊,一拍脑袋仿佛想起了什么?忙盯向两位心绝大师又喊问道:“心绝大师,你可知我文叔替你重锻妖月牙铲时,在铲柄上刻上了‘文叔锻制’四字,你拿来与我观瞧。” 其中一位心绝大师听言,急忙忙虚晃一招,拆招架开另位心绝大师的妖月牙铲,跃身跳到周永近前,此时另位心绝大师一时愣在了原处,拿起手中的妖月牙铲仔细观瞧了一番,顿时环眼睖惊而起。 而跳到周永身前的心绝大师则是“哼哼”一笑,将手中妖月牙铲往周永眼前一亮,说道:“真不能假,假不能真,你来瞧。” 周永打眼一瞧他手中的妖月牙铲,只见铲柄上正正切切,清清楚楚刻着四个字“文叔锻制”,他“哈哈”大笑了声,猛一指远处的心绝大师,喝声道:“原来假的是你,拿命来。”说着抡拳而起,那心绝大师顿时大惊,瞪目睖眼,刚要说什么时,忽听“啪”地一声闷响,周永居然猛一拳砸在了眼前这位心绝大师的脸上,众人皆惊。 还没等这心绝大师回过神来,周永又猛一招暴雨梨花拳,如流行飞雨般砸在了这心绝大师的胸前和脸上,打的这心绝大师是无从还招,连连倒退,周永边打边骂道:“好你个贼厮,看我不打你个满地找牙,满脸桃花开,是难解我心头之气。” 这心绝大师被打的是连连败退,而那远处的心绝大师环眼一瞪,就要上前,被周永所打的心绝大师一瞧不妙,猛一招散花扫月,抡起手中的妖月牙铲,扫开了周永,又猛地垫步拧身,蹿腾而起,蹦在了妙云师太身后。 妙云师太与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这心绝大师就一招虎招掐住了妙云师太的咽喉,挟着妙云师太连连后撤了几大步,喝言:“谁敢上前,我就掐死这老尼。” 周永与心绝大师忙止住了脚步,喝言:“快快放了妙云师太。” 那假心绝大师见此情景,也不多言,猛一掌就打向妙云师太的后背,将其推向周永与心绝大师,周永与心绝大师大惊不妙,忙上前搀扶,假心绝大师趁此时机猛一纵身就要逃走。 然而就在他一起身之际,而听得耳边一声喝来:“休要走。”,他打眼一瞧,猛惊出一身冷汗,只见露灵儿举开双剑扑身而来,假心绝慌忙又一招散花扫月,拿妖月牙铲扫向露灵儿,露灵儿急忙退让了一步,而假心绝趁此时机,猛一腾身便跃上了房顶,跳逃出了凤来庵。 露灵儿心中恨他打了妙云师太一掌,哪容他跑,急忙忙紧前一步,腾身跃起喝道:“休走。”,说罢便追出了凤来庵。 而这来的突然,周永与心绝大师正顾着妙云师太,还没瞧清啥事就见露灵儿追出了凤来庵,他们想放下妙云师太去追,又生怕她中了惊吓,受了重伤,顾前想后,犹豫了再三,他俩只好罢去追赶。 他二人将妙云师太搀回养心殿,使其安坐下来,问言:“师太你没事吧。” 妙云师太长出了口气说道:“老生无碍。”,周永、心绝大师与众小尼姑这才放下心来,周永忙对心绝大师问道:“心绝大师,怎么会有一个与你一模一样的人。” 心绝大师摸着脑门说道:“你问洒家,洒家问谁。” 周永又道:“那你是怎么来这的?” 心绝大师答道:“还不是那个渡尘老鬼让洒家来的,他说峨眉山,凤来庵要出事,俺这就赶来了,洒家一敲这山门,开门的小尼姑问洒家是谁,洒家说俺是心绝,她说之前来了个心绝大师,我一气之下就闯了进来。”,他对向众尼姑们抱歉道:“刚才是洒家一时性急,打坏了小师傅们的山门,吓着了各位小师傅,洒家在此赔不是了,所有损失你们尽管找洒家索要就是。” 小尼姑们“呵呵”笑起,连声说道:“大师,岂敢,岂敢。”,这时周永琢磨着紧锁起眉头问道:“对了大师,为啥会有人冒充你啦?” 心绝大师也不解道:“洒家也不知啊。”他忽然眼神一转,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道:“对了,阿永,你咋知道他是假的。” 周永瞟了心绝大师一眼说:“说你笨你还真傻,文叔从来不会在锻造的兵器上刻字。” 心绝大师恍然大悟道:“奥,原来是你是在诈他啊。” 周永又瞟了眼心绝大师道:“懒得与你说。”他转身想了片刻,又望向心绝大师说道:“对了,你说是什么人要冒充你。” 心绝大师也瞟了眼周永说:“你不是懒得跟洒家说话吗。” 周永立刻急道:“哎呀,我是跟你说正事,快说,什么人会来冒充你,冒充你又有什么目的啦?” 心绝大师转过了身去,毫不理会,轻声对妙云师太说:“师太,您好些了吧。” 妙云师太微微一笑道:“没事,老生硬朗的很。”说着她抹了抹胸口,深喘了口气,忽然她脸色一沉,忙往颈子上一摸,大喊了声:“不好。” 心绝大师、周永与众尼姑赶忙上前问道:“怎么了?师太?”:“怎么了?师傅?” 这时妙云师太镇定下心神说道:“我挂于脖子上玄石不见了,可能是刚才那假心绝顺手摸走了吧。” 周永听言大眼猛一瞪,惊喝起:“什么?!玄石?!” 妙云师太微微点头道:“是啊!就是我师傅传我的玄石。” 而周永咬牙切齿道:“又是为玄石而来的。” 心绝大师忙问:“玄石是咋一回事?”,于是周永将素文让其寻找玄石的事,阿约果丢失月琴的事说给了心绝大师与妙云师太,妙云师太深思了片刻道:“看来这盗玄石的人是志在必得。”她转眼望向周永,一本正颜地说:“这神物缕缕失窃,之间定有关联,周施主你可要谨慎行事。” 周永点头道:“知道了师太,做这等事之人我已猜之**。” 第八十八章 灵儿遇伤(下) “什么?!”心绝大师听言立刻惊讶起道:“你已猜到是何人干的啦。”,这时还没等周永回答,忽然养心殿外又有人高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众人又是一惊,忙道:“什么?又出什么事啦?” 众人又是一惊,忙起身奔往屋外,一出屋门就见一小尼姑慌促跑来,妙云师太稳步走出养心殿,问言:“何事慌张?” 小尼姑气喘吁吁道:“师……师傅,露仙子她……她受了重伤。” “什么?”众人大惊,妙云师太忙道:“快,头前带路。” 众人一路疾走,穿院过屋,来在了一处禅房,只见禅房前小尼姑们忙里忙外,端水端盆,大伙急忙忙快步走入禅房,一进禅房就见露灵儿静躺在禅床上,双目紧闭,面如白纸,唇无血色,心绝大师匆匆分开众尼姑,来在床前,一把抓起露灵儿的玉腕,就替其把起脉来,良久之后,将露灵儿的手一搁:“咝”地声深吸了口,愁眉不展道:“这姑娘恐有性命之危。” 妙云师太忙问:“大师,此话怎讲?” 心绝大师摇头道:“你看她面色惨白,呼吸只进不出,就算大罗金仙也难救啊。” 周永听罢忙说道:“废话,这我也能看出,快说你把她脉象如何?!” 心绝大师道:“脉象看不出,我又不是神医。” 周永一听此言猛一把将心绝大师由床边扯开,说道:“人命关天,你不懂还把什么脉,没事别瞎参合。”说罢他捋袖就要替其把脉,心绝大师立刻也问了句:“臭小子,你会把脉看病吗?” 周永猛是一愣,心想也是,我也不会啊!于是装腔作势走到床头前,拿手试触了下露灵儿的额头道:“她的头好凉,气息似无,恐怕伤的很重。”,此时妙云师太缓步来到露灵儿身旁,面庞微微含笑说道:“我说二位,你们为灵儿伤势所忧,此情可知,但急也不是办法,老生倒是会些医术,虽不精通但也知些皮毛,灵儿她伤在其身,恐怕老生要替她宽衣查看,还是请二位施主回避下的好。” 周永与心绝大师一时哑言,于是轻步退出了房去,来在屋禅房外,周永忙对心绝大师问道:“我说大师,刚才你还没说明白啦!这假心绝到底是怎一回事,跟你有何关系?!” 心绝大师睁圆双目道:“洒家哪知,这厮俺一定要抓到,竟敢冒我之名,看俺不生吞活寡了他。” 周永笑道:“哎,大师别这么大气吗?气伤了身可不好,你还是说说你是怎么到这来的吧。” 心绝大师道:“这就说来话长了,俺自上次在你们那儿修好了妖月牙铲,就下山去了少林,找那渡尘老鬼比试去了,可谁曾想到了少林,渡尘老鬼却对我说你来的正巧,说这峨眉山凤来庵要出大乱,妙云师太有性命之危,让俺速跑一趟,去保护妙云师太,我说不信,于是这老鬼便与我打了赌,说若是凤来庵没出什么事,就把他主持之位让给洒家坐。” 周永听言,眉头一皱:“咝”地倒吸了声,说道:“大师你知不知道,你和那假心绝所说是一模一样。”他不由斜眼打量了番心绝大师,心绝大师忙道:“怎么,你怀疑洒家也是假的不成。” 周永微微点头,心绝大师忙急道:“你不信俺,还信不过这妖月牙铲吗?”他单手将妖月牙铲往周永面前一伸,周永呵呵笑起道:“干嘛这么认真,跟你开玩笑的。” “你个臭小子。”心绝大师将妖月牙铲收回身旁往地上一杵,忽然一摸脑袋道:“哎呀对了,阿永啊!我从少林来的路上,得了一样东西,不知是何宝贝,想给素文老弟送去,作份厚礼给他,毕竟他帮过洒家不少的忙啦!洒家可是知恩图报的人,既然在这见到你了,你就替洒家带去,给素文好了。” 周永忙问:“是何物?” 心绝大师忙往身上一摸:“奥”了声恍然道:“东西俺让俺徒弟保管了,我徒弟在山下客栈里等着俺啦。” 周永忙新奇道:“怎么,你这酒肉和尚也收起徒弟来了,可别误人子弟啊。” 心绝大师瓮声瓮气道:“哪有的事,收这徒弟还与那不知名宝物有关啦?” “哦?”周永更是好奇道:“那你快说来听听。”,于是心绝大师就将自己所经理的这一切讲给了周永: 原来心觉大师离开少林,前往峨眉山的路上,路经温阳县,他一路风餐露宿,腹中饥渴,正走在街上,猛抬头,瞧见了一座酒楼,这酒楼飞檐画阁,朱墙翠瓦,楼中阔堂高柱,张灯彩挂,再瞧楼里人客满座,好不热闹。 心绝大师往这酒楼的牌幌一瞧,上写三个大字“醉仙楼”,在往门柱上瞧,一副对联挂于两旁,上联是:“酒未沾唇人已醉”,下联为:“肴方近口齿先香”。 心绝大师一瞧心中甚美,摸了把圆肚,腹中“咕咕”直叫,他心道这酒家地方不大口气不小,不过正合俺意,想着便迈步走进了醉仙楼。 入了醉仙楼,只瞧楼里楼外满座人挤,等座的都有十来位,心绝大师道了句:“这真是,想吃个饭也没座。”说着便大步上了二楼。 来在二楼,一眼瞧去,还是人满客挤,心绝大师摸脑门道:“哎呀,咋连个座都没有。”,说着他再抬眼一瞧,楼上还有一层,但看样子好像没什么?他心中暗喜,于是穿过客群,抬脚就要往楼上去。 正在心绝迈步就要往楼上去时,忽然一声叫起:“哎哎哎,大师傅你不能上去。” 心绝猛一愣,迈出的脚一下停在了半空,他回头张望,却不见有任何人,他心道是谁在跟自己玩笑,说着一步迈上,只觉腿上“咚”地下,而后身前就有人“啊吆”了声叫起,便“啪唧”摔坐在了楼梯台阶之上。 心绝愣是一惊,猛低头瞧去,差点没吓出魂来,他一捂眼“哎呀”一声道:“姥姥的,白天也撞鬼。” 他这是心里话,可却说出了口,他刚一脱口就听有人叫起道:“你才是鬼啦!你个冒失鬼,不长眼啊。” 心绝一听,猛一低头再瞧,心中不由的又寒了半截,只见一个伙计从地上爬起,仰着头,叉着腰直瞪着心绝,就像个猴子望猩猩一般,再看这伙计要多寒颤有多寒颤,只瞧他身长四尺,却身穿拖地的粗布大氅,肩搭个毛巾,他生的是鸭枣脸,大脑门,绿豆眼,一点眉,头顶正中还有个肉槽,仿佛脑袋被劈了两半相仿,他顶无发,只有一缕鸡冠红发由肉槽中长出,若一走动,还随风飘摆,他简直是地狱小鬼降世,寒颤到了家,心绝大师这么大能耐的人看着他都心中发毛,心道:“世上还有长这副相貌的人。”,可他哪知此人遇他之后,与一小鬼头将行一番大事,此处暂且不表。 第八十九章 广巍出世(上) 心绝大师见眼前这店小二相貌惊奇,心中就厌,而他又拦住了自己去路,心中更烦,怒道:“小二,俺来问你,你是何人,干嘛拦俺去路?” 这小二别看人长的矮小,但牛气不小,他也扯起嗓门道:“你连小爷我都不认得,这温阳县的人谁不知我是少三爷。”他横挑大母哥往楼上一指,说道:“你也不瞧瞧这三楼的雅座是干嘛地,就敢往上走。” 心绝听的是气不大一处来,有心想教训这小二,可此处人多嘴杂,无缘无故动手打他,好说不好看,于是他也巧言说道:“不管你是啥爷,开店就是招揽四方客的,你这一楼二楼座都满了,这三楼有空,为何就不给人去。” 小二蔑笑一声道:“这座满了,你不会与人拼桌吃啊。” 心绝一听更火了,心说这厮长的不人不六的,没想到嘴上也不会说人话,谁请的这伙计?!于是说道:“哎呀,俺说小二啊!洒家吃饭就不好于人同桌,你给俺让开吧。”说话同时伸手就一拨,店小二一没防备,二没心绝能耐大,就“哎呀”一声被心绝往旁推了个踉跄:“啪唧”一声就摔趴在地上。 心绝迈步跨过这店小二就往楼上而去,而此时摔在地上的店小二立刻就嚎嚷起道:“哎呀,这什么世道啊!修道之人也行凶啦!大和尚打人啦。” 这一嚷全楼顿时就压静了下来,心绝一愣,回头望去,只见所有的食客都盯向了自己,看的他满面臊红,心中气不打一处涌,火不打一处冒,拿手一指这店小二,立眉瞪眼:“你……” 还没等心绝话说出口,就听一个声音喊来:“哎呀,我的小姑爷,您别闹了。”,话声一落就见一个中年人疾步走来,这人身头戴翠玉四棱巾,穿宝蓝缎大氅,腰系丝绦,脚穿白袜履,他浓眉阔目,方口鼻正,海下黑髯,面似三秋月,好有富态相,这人不是旁人正是醉仙楼的掌柜。 掌柜来到店小二身旁,哈腰苦求起:“哎呀,我说小三爷,您就别填乱了,好吧。” 这店小二一骨碌坐起,指起心绝道:“我说袁大伯,是我填乱还是他捣乱啊!你把话说清楚了,在坐的都知道,这三楼今儿个被人包了,我不让他上去,他偏上,还动手打我,你说这怎么算。” 心绝大师一听,心头火往天灵窜,恼得的他把妖月牙铲往地上“哐唧”一杵,那震声如雷,吓得众食客叽愣一颤,袁掌柜一惊,心道此和尚也并非善类啊!若惹急了行出什么歹事来,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袁掌柜扮起笑脸道:“哈哈,大师,您有所不知,这三楼今日是真被人包下了,若是平日,您不上三楼吃饭我还请您上去吃啦。” 心绝大师眼珠一转也耍起横来,恶声说道:“既然你要请洒家,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了。”说罢一提妖月牙铲就迈步往楼上而去。 “哎哎哎……”袁掌柜赶忙上前阻拦,可他哪拦得住心绝,心绝三步两步就跃上了三楼:“哎呀!”袁掌柜一捶掌,指着店小二就埋怨道:“我说少三爷,你可真是……”他也不敢深说,甩袖就跟上了楼去。 而店小二等二人上了楼,便嘿嘿诡笑了下道:“这下可成。” 放下店小二不说,单说心绝,心绝上了三楼,只瞧三楼真是雕梁画柱,窗前椅是美人靠,楼中四张梨木八仙桌,好不雅致。 心绝找了张桌,把妖月牙铲往桌上“哐唧”一撂,坐了下来,又拖来了一张椅,将一只脚翘在其上。 这时袁掌柜哈着腰跑上近前,恭恭敬敬笑道:“哈哈,大师,您这有些为难在下了。” 心绝也知自己是一时之气,便说道:“哦,掌柜的,此话怎讲啊。” 袁掌柜道:“您是外乡人,是不知道,今儿个这三楼的雅座被本县地头上的人物给包下了,我也瞧出来您是有能耐之人,你不怕他们,我一个做买卖的可惹不起,再说了强龙也不压地头蛇是吧。” 心绝觉得他说的在理,可自己已经上来了,就这么被他一说又下去了,岂不被人笑话,于是他向掌柜的招手道:“掌柜的,你先坐下来再说,你站着俺可不落忍。” 于是袁掌柜也找了张凳坐了下来,心绝道:“这样,洒家来也不给你填事,你就随便给洒家上两道菜,你陪俺说会儿话,等人来了,你一撤盘俺就走,怎么样?!” 袁掌柜也没他法,只好喊来了伙计,谁知上来的还是那鬼模鬼样的矮小伙计,袁掌柜与心绝二人看着他就闹心,于是袁掌柜吩咐道:“少三爷,您去给这位大师备些下酒的菜,待会等那四位来了就赶快来通知我声。” 这店小二满应满许的答应道:“得了,知道的了袁大伯。”,说着便下了楼去。 店小二下了楼后,心绝便好奇的问道:“俺说掌柜的,您怎么就请了这么一个伙计,长的又这样,话又不会好好说,你这不是往外哄客人吗?” 袁掌柜一听,哀叹了声,说道:“大师傅,您是不知啊!这伙计不是一般的伙计。” 心绝一听来了精神,忙道:“哦,怎么个不一般。” 掌柜道:“大师傅,我跟你这么一说,您就这么一听,这伙计是本地富户炎员外家的三公子。” “啊?!”心绝大师听言一愣道:“怎么,炎三公子怎会到您这来做了伙计,难道他在家闲的没地方耍了吗。” 说着话的功夫酒菜也上得了,于是袁掌柜继续跟心绝大师说道:“哎,这说来话长……” 原来这炎三少是本地财主炎国泰的三公子,这炎国泰娶妻王氏,王氏夫人一直无孕,炎国泰后又娶了闻氏为妾。 这王氏人善,不以正室居大,对闻氏视如姊妹,闻氏也对王氏十分尊爱。 没过一年闻氏生了一子,炎国泰与王氏都为此而喜,给这闻氏之子取名为炎广财,王氏对他视如己出,为其做衣捺鞋,常将其带在自己身边。 又过一年闻室又为炎国泰生下一子,取名为炎广文,炎国泰与王氏更是喜出望外,对他是百般疼爱。 这样过了八年,炎国泰见王氏人到四十仍无一子半儿,也知她此生不会有孕,于是将炎广财与炎广文叫到身旁,考察二人,他见炎广财通晓商道,又聪敏灵慧,于是就将其带在身边让其学习经商之能。 而炎广文只好读书,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在屋中读习孔孟之道,不惹事生非,也就将他送入学堂。 王氏也知天命,平日里也就和闻氏经心教导这二子,可没想 一晃三年又过,四十出头的王氏居然有了喜,这真是老来得子,让一家人喜出望外。 王氏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生出了个男婴,当稳婆将婴儿抱于炎国泰瞧时,炎国泰心冲冲刚一接过此婴就差点将其摔扔在地,吓的他是三尸神破,七魂渺渺,他瘫坐在椅上半天没缓上劲来。 第八十九章 广巍出世(下) 众人见炎国泰吓成这样,于是抱过了婴儿,大伙抱过婴儿一瞧也吓的魂飞胆散,只见这婴儿鸭枣脸,绿豆眼,一点眉,头顶一道肉槽好似刀剁一般,谁人见了他一次就不敢再看二眼。 这孩子别人不喜,可王氏却当掌中宝,毕竟是自己身上掉的块肉,而且母不嫌子丑,子不嫌母贫,这孩子没人敢带,只有王氏与闻氏一把屎一把尿将其拉扯长大。 炎国泰给此子取名为炎广巍,可越见他越别扭,他看看自己的大儿与二子,一个一表人才,一个文质彬彬,而这子怎么长的就这么寒颤。 更可气的是这炎广巍秃头不长发,只有头顶肉槽中长出一缕鸡冠发,这几根头发还是红色,走起路来还随风飘摆,看的更让人闹心,因此炎国泰不愿炎广巍来见自己,有时在王氏于闻氏好说歹劝下才见上一面。 炎广巍从小就知自己长得丑,父亲不待见自己,可是丑不过儿,怎么说也是一脉相承啊!不能不认自己啊。 于是每次炎广巍拜见炎国泰,行儿孙礼时就将自己头顶的那缕鸡冠发冲向炎国泰,还摇头晃脑道:“孩儿见过父亲大人。” 那鸡冠红发一晃,炎国泰便一抿嘴,撇过脸去道:“免了罢。” 炎国泰作为世家富户,也喜好考问儿子们学识,问炎广财商道,侃侃而谈,问炎广文诗文古语,对答如流。当问及炎广巍时,看其厌,故而为难道:“天上星星有几多啊?”,他心道若你答多如牛毛,我就让你去数牛身上的毛去。 然而炎广巍却背手摇头一笑,还故意一龇牙,炎国泰一瞧他头顶鸡冠发乱摆就闹心,再瞧他牙一龇比哭还难看,立刻撇过脸去,将眼闭的更紧,说道:“到底是多少啊?” 炎广巍嘿嘿一笑道:“父亲大人,你不瞧怎知是多少啊?” “啊?!”炎国泰一愣,勉强睁眼看去,只瞧炎广巍冲他伸出了二指,他不解道:“这是何意?!” 炎广巍回道:“父亲大人,您糊涂啦!您经商这么些年,连这个数都不认得?!”他将二指又一竖,炎国泰一下恍然道:“哦,是二。”,他心中那个气啊!心道是我考你,这会你倒考起为父来了,好好好。 但他又怒是却不表于形,捋了把胡须问道:“这天上星星千千万,怎就两个,你答的不对,我要罚你。” 炎广巍立刻叫起道:“父亲大人,您要赏罚分明啊!渡河者可乘舟也可走桥,你怎能说走桥能渡河,乘舟而不可渡之啦?您的答案对,未必孩儿的就不对啊。” 炎国泰一吸凉气,心道好厉害的小子,居然如此巧妙驳我,于是说道:“那你说这二是何解啊。” 炎广巍“嘿嘿”一笑道:“给我拿笔墨来。”,众人不解,有家丁赶忙拿来了笔墨,炎广巍不慌不忙在纸上写了“星星”二字,他竖起纸对向炎国泰,指着二字道:“这不是两个字吗?!” 炎国泰一听大怒,拍椅手而起道:“大胆广巍,竟敢巧言狡语,成何体统。” 炎广巍也不惧,也不怕,摇头晃脑道:“父亲大人,您别急啊!这只是其中一说。” 炎国泰吹胡瞪眼道:“你还有什么巧言说辞。” 炎广巍嘿嘿一笑道:“您没听过吗?!混沌之初为太一,太一分两仪,两仪为阴阳,世上万物由阴阳所生。”他把二指一伸,说道:“这星星再多也是世间物,还不是两仪所生吗?!” “这……”炎国泰一时哑言,而一旁的炎广财则道:“父亲大人,三弟他巧言乱辩,不识规律,应用家法。” 炎广文立刻说道:“大哥,此言差矣,三弟他博学巧用,答的妙哉,应赏之。” 炎广财刚要再辩,一旁闻氏严声说道:“好了,你们兄弟本同根,何必为小事争执。” 而王氏则劝说炎国泰道:“老爷,您何必动这么大干火,广巍他答的也没错,只是不懂礼数,我少于管教,奴家回去说他便是。” 于是此事也就罢了。 就这样,炎广巍姥姥不疼舅舅不爱,长至十岁后,居然再没长个,与同龄孩子在一起,矮上一头,因此大伙老爱欺他,可他不傻。 有次邻家的孩子一起玩捉迷藏,其中的一个胖小子叫张虎,比同龄孩子高上一个头,肚大腰圆,看上去就挺壮实,而且又是屠夫家的孩子,力气也大些,一起玩的孩子都怕他,他见炎广巍个小人瘦,于是找上几个狐朋狗友商量怎样捉弄炎广巍。 这天张虎找上炎广巍,说道:“喂,小毛鬼(因为他个小,又长得鬼模鬼样,还有一缕鸡冠发,故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小毛鬼),咱们去后山玩捉迷藏吧。” 炎广巍一口答应了下来,于是众孩童去了后山,后山为荒山,往后山上走上半个时辰就是块荒坟地。 来在了后山山脚下已是下午,张虎指着一堆一人高的草堆说道:“小毛鬼,我们来玩捉迷藏,你来逮,我们来藏,我们先把你埋在这草堆下,不让你看见,而后我们往后山上躲。”他一数人数道:“我们这儿十三个人,你要找到我们所有人后,我们再一起回家,怎么样?” 炎广巍想了片刻道:“那好呀,那我先进草堆,你们先躲。”说着就蒙住自己的眼睛趴在了草堆上。 张虎冲众孩童挤了个眼,于是众人一涌而上,抓草的抓草,盖人的盖人,不一会的功夫就将炎广巍埋在了草堆之中。 将炎广巍埋好,张虎一使眼色,对炎广巍说道:“你数到五百,然后出来找我们。” 炎广巍喊道:“知道了。”,于是张虎就带着众孩童撒腿就往后山上奔去,并故意将脚步声跑的欢响。 张虎等人一口气跑进了后山,见瞧不见稻草堆,于是小声道:“好了,别跑了。” 众孩童这才气喘吁吁停了下来,有胆小的就说道:“我们这这样做不好吧?!” 张虎一瞪眼道:“有什么不好?” 那人怯声说道:“我们这样偷偷回去,他找不到我们,找丢了怎么办?” “丢了怕什么?!”张虎吼道:“我跟你们说,不会有事的,他一会儿就会来找我们,我们现在就抄小路回家,让他在山里乱转,反正我跟他说了,找齐了我们才一同回去,他找不到我们,定会在山里乱转,一会就天黑了,我们等着他在山里哭鼻子吧!现在谁不走我揍谁。” 他一挥拳头,所有孩童都害怕起来,于是没人敢留下来,都随他抄小路奔回了家去。 第九十章 戏耍张虎(上) 小胖子张虎带着众孩童说说闹闹,打打笑笑回到城里,天色已暗,于是便各自散去,回到了家中。 大伙各自回家,不管是义气也好,害怕也罢,没人再提起将炎广巍丢在后山之事,再者了都是孩子吗?想的简单,心说炎广巍在后山找不见大伙也就会自己回家去了,也没人多想,而且一路说笑打闹回家,基本将他忘在了脑后,就算有想着他的,回家一吃饭也就全忘到九宵云外去了。 张虎如是一样,回家后张屠夫的妻子炖了一锅肉,张虎这么一吃,一摸嘴也把炎广巍给忘的一干二净。 第二天,第三天没见炎广巍,大家也没当回事,毕竟他在孩子中长得最寒颤,也没人愿意和他玩,有他无他都一样。 可是第四天就不得了了,炎员外家不见三少爷回来,全府上上下下都炸开锅,虽说炎国泰不待见炎广巍,可几日不见这孩子还是心急,他心急不再紧要,主要是王氏与闻氏几日不炎广巍,担忧他出了什么意外,于是哭天抹泪,呜呜泣泣,炎广文见其也是潸然落泪。 于是炎府就四处差人去找小炎广巍,大伙这么挨家挨户一问,都说没瞧见到炎广巍,问不到他的下落,大伙也不能干瞪眼啊!于是回炎府回禀炎国泰。 大家回去怎么回禀炎国泰暂且不提,单说这帮孩子们,他们见炎家的人找上门来问炎广巍的下落,心里都发起慌来,担心炎广巍在后山遇了意外,各个害怕无比,可是孩子们害怕的不是别的,怕的是问出炎广巍是因和自己玩迷藏时走丢的而受责打,各个不敢去说。 可大人们哪知道这些,炎广巍走丢的事都没往孩子们身上想,因此这帮孩子偷偷由家溜出也没人在意。 张虎和这帮孩子又都聚在了一处,有人就害怕道:“小毛鬼这回不见了,都是我们害的,我们怎么办。”说着就呜呜哭了起来。 张虎心中害怕,但胆子也大,他“啪”一声敲了那孩子脑袋一下,说道:“哭什么?这事只有我们知道,大家把事都烂在肚子里别说,大人们问破天去也就不知道,听到没有,谁敢说我揍谁。” 于是大家就这么定下,谁都不说,可他们不说有人说啊!这天半夜有个孩子跑到了炎家门前,敲开了侧门,炎家管家炎福一瞧是个孩子,便问:“你是谁家的孩子,来此有何贵干啊?!” 这孩子道:“我姓仇,叫仇天宇,我知道炎广巍的下落。” 炎福一听又惊又喜,赶忙将其让进门来,领着他去见炎国泰。 炎国泰、王氏与闻氏正在屋中焦急,忽听炎福来报,说有人带来了三少爷的消息,赶忙将仇天宇请进了屋来,仇天宇见过了炎国泰就说:“前些天,三少爷跟张虎和我们几个孩子去了后山玩,我们进了山后就没见三少爷回来。” 王氏与闻氏一听大惊,说后山是荒林,有虎狼出没,若是被其所伤可不得了,说着就呜呜落泪,炎国泰心说后山大的去了,就算是府上上下所有人去搜山搜上三天三夜也搜不完,于是找上本地的地保,集起了本地的亲朋好友连夜去后山搜山找人。 放下众乡民搜山不说,现说张虎,张虎半夜听见屋外喧喧嚷嚷,扒窗上一听,原来是本地的地保找上门来,让其父半夜去搜山,去找寻炎广巍,其父一听是张虎带着炎广巍上了后山,而将其走丢了,顿时火冒三丈,跑进屋来就就指着张虎骂道:“你个兔崽子瞧你干的好事,明儿个回来老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张虎听后没有去担心炎巍的安危,反而心中气恼,心说是哪个王八羔子告的密,明儿一定要将他找出来臭揍一顿,于是气呼呼上床睡觉去了。 这大人都上山搜山去了,只剩张虎和其母在家,张虎在屋中气着气着便睡了过去,忽然“哐当”一声响,将张虎吓了个叽愣颤,他一骨碌爬起,缓了半天劲这才发现是半掩的窗户关上了,他骂了声:“该死,这倒霉的风吵了我的好觉。”说着就下窗去推窗。 可他走到窗前,刚要推窗之时,忽然“呜呜呜……”地声鬼叫由窗外传来,将张虎吓了个半截凉,他顿时惊喊道:“谁……” 可屋外走没了动静,等待了好一片刻,他揪起的心才稍稍松下。 他心道定是自己听差了,于是又伸手去推窗,可他刚一推开窗:“呼”地一阵寒风吹入,只见窗外树木乱晃:“唦唦”作响,枝舞如鬼爪,叶动似兽发,张虎“妈呀”一声,吓的倒撤了两步,整个人目惊魂移。 他傻了半晌,忙颤颤巍巍去关窗,可还没触到窗就忽听“呜呜呜……”地声鬼叫,就有人颤声怪叫道:“你~害~我~好~惨~” 张虎闻声一哆嗦:“哇”地惊声叫起就一缩身躲到了床旁,手紧扒着床沿哆哆嗦嗦道:“你、你、你、你是谁?” 那声鬼声鬼气说道:“我~是~炎~广~巍,你~把~我~丢~在~后~山,我~死~的~好~惨,呜呜呜~~~” 张虎“哇”地声吓的大哭起来,而此时屋门“哐当”一声被推开,张虎“啊”地一声抱头惊叫起来,这时只听她母亲喝斥道:“大半夜的鬼叫什么?” 张虎一瞧是自己娘亲:“哇”地声哭起,想要爬起躲到娘怀中,但却腿脚发软爬不起身来,他哭喊道:“娘,吓死我了,有鬼。” 张虎的娘一听“鬼”,猛一哆嗦,心中发虚,他立刻吼骂道:“你个兔崽子,咱们在这住了几十年也没闹过邪,哪来的鬼,你大半夜不睡觉,坐在地上吓娘玩是吧!看我明儿个怎么收拾你,快死上床去。”说着“砰”地声将房门关上了。 张虎被这一声响吓的猛一哆嗦,险些尿了裤子,他这时腿上才稍稍缓上些劲,慢慢顺床爬起。 可当他刚一站起身,就听屋中“喂”地一声沉闷的声音喊起,吓的他背后一凉,猛一回头,他:“我的妈呀。”一声叫起,顿时吓的面惨如白纸,魂飞出九天,只见一个面色惨白,满脸是血浆,瞪着绿豆眼,立着一点眉,大脑袋,鸭枣脸,头顶凹个肉槽,肉槽似斧剁,中竖一缕鸡冠红发的四尺小鬼正龇牙冲他鬼笑。 他“妈呀”一声撒腿就逃出自己的房屋,一路所过之处借着月光可看到一条水迹直通屋外。 这一夜可把张虎吓惨了,其母被他扰的一夜没睡,还替他洗掉了尿湿的裤子,这顿打可没少挨。 第二天搜山的人回来并没找到炎广巍。 可快近黄昏时分,有一孩子匆匆跑去找了地保,说是在后山坟地中发现了炎广巍,地保赶忙通知炎家人,又召集乡民去坟地找炎广巍。 大伙们在坟地里找到了炎广巍,他衣衫不整,倒在一座枯坟前,人们怎么唤他都没反应,于是抬回了炎府,请来了大夫为其瞧病,大夫替其诊断后说他并无大碍,就是昏睡不醒,也不知怎么医治。 第九十章 戏耍张虎(下) 见炎广巍昏睡不醒,王氏与闻氏是唉声叹气,愁眉不展,这也没法。 而这事闹的满城皆知,街头巷尾就有人议论,有人说炎广巍在后山迷了路,三天三夜没转出来,饿昏在坟地里。 还有人说后山野狼居多,炎广巍是被野狼叼了去,要不找到他时怎么会衣衫不整啦。 有碎嘴的婆子说后山有孤坟,定是炎广巍遇到了鬼打墙,被绕在了后山中。 更有甚者说你们说的都不对,是后山中有孤魂野鬼,为转世投胎找了炎广巍做替身,要不他怎么昏睡不醒,定是被鬼拘去了魂魄。 这越传越邪乎,就连千年僵尸王,万年树妖,什么牛鬼蛇神全都蹦了出来,更有说书的艺人编出了炎广巍在后山遇到了心善的倩鬼聂小倩。 这传闻越说越多,没两日就有小孩子找到张虎,把炎广巍在后山丢魂遇妖的传说告诉了他,他是吓得调头就往家跑,生怕炎广巍的鬼魂来找他报复,他真是每日惶惶恐恐,连白天都不敢出门。 没几日炎广巍突然就醒了,在人前活蹦活跳,人们问他在后山的遭遇,他都傻瞪着眼说不知道。 他病好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多小孩子都跑来找他,问东问西,问长问短。 张虎也心存惧畏地跑来找他,没说他遇鬼的事,只是问:“广巍啊!那天我们在后山捉迷藏,你怎么没来找我们来,害得我们好找,为你担心。” 炎广巍就龇起牙嘿嘿笑道:“我进山找你们的啊!不过没找到你们,我在后山找到了个红衣女鬼。” “女鬼?!”张虎惊大了眼,咽了下口水道:“什么女鬼?” “嗨,就是个死了一百多年的冤鬼呗,她说她孩子被人抢走了,她没法活就上吊自尽了,她死后冤魂进不了地狱,只有找到个孩子来替她,她才能入地狱,进轮回,她要我代替她,我说我长得丑,阎王都不收我,你找我顶有个屁用,于是她说有个人要害我,让我在后山中迷路,第二天好看我哭鼻子的样,你把想害你的人找来,于是我就去找了。”他一下盯向张虎道:“我找的人不会是你吧。” 张虎一听,顿时神色大变,倒吸了口凉气,立刻掉头就走道:“没没没,我家里还有事,我先回去。” 炎广巍立刻冲着他背影喊道:“下次还一起玩捉迷藏啊。” 张虎连喊带奔道:“不了不了。”,炎广巍望着他的背影诡笑了下。 炎广巍为何要诡笑,原来啊炎广巍早就猜到张虎会耍自己,于是当天他就将计就计,索性他就不回家,直奔坟地后三里外的一座静庙而去,这庙中住着一个老和尚叫玄真,此人可是得到高人,喜好清修,他收了个俗家弟子就是仇天宇。 炎广巍和邻里的孩子玩不来,独和这仇天宇很要好,于是两人就开始商议起戏耍张虎的主意来。 炎广巍忍在庙中三天未回家,都是由仇天宇下山去打探有无人打听炎广巍下落,直到三天后炎家人出来找寻炎广巍时,仇天宇这才傍晚时分找上了炎家的门,告诉炎家人炎广巍在后山走失的消息。 当炎国泰和地保带着当地百姓上后山搜山后,炎广巍便大摇大摆来在了张屠夫家,与仇天宇来在张虎卧房的窗下,炎广巍先将脸拍上白面,然后又摸上了猪血,猪血与白面一糊,白一块红一块,血不血浆不浆的,看起来就森人,再加上他本身生的就寒颤,这模样就甭提了,而仇天宇则用带来的鱼线拴住附近的几棵的树枝,然后就蹲在了窗下。 他两等着张虎睡熟后,炎广巍翻窗悄悄进了屋,躲在了桌旁蹲了下来,他本就矮小,蹲下后更不易被发觉,而后仇天宇用力关上了窗,学鬼叫,吓醒了张虎,当张虎来推窗之时,他猛往上吹了口气,而后拉动所有鱼线,使树乱摆,而后学鬼喊冤,将张虎吓躲在床旁。 随后张虎其母训斥张虎之后,炎广巍突然从桌后跳出,将张虎吓了个屁滚尿流,抱头鼠窜。 这还不算,第二日仇天宇故意去找地保说在坟地里发现了昏死的炎广巍,而后炎广巍装死数日苏醒,他料定张虎定会找自己,于是又编了个鬼话将张虎吓了个魂失胆散。 这样的事多的去了,炎广巍屡施鬼计治人,只要得罪过他者必受其耍,县里百姓中只要提及炎广巍就人人惧畏。 可他一个炎家三少爷怎做了个伙计啦?!这话可要从炎广巍十四岁时说起,这年其母王氏病故,而后没两年王国泰也突然归天,只剩下闻氏一人撑着此家。 虽是闻氏掌家,但炎家的买卖和钱财往来都由炎广财所管,炎广财本随父,对炎广巍厌之,又因其不是同母所生,常将炎广巍冷之。 然而炎广财性情乖张,常惹是生非,他自己又是少爷秧子,结交了不少纨绔子弟,不是今天去这家吃喝,就是明天去那家玩乐,花钱似流水,用钱如洒雪,每日用银不下百两。 炎广财见炎广巍如此糟蹋家业,他那个心疼就甭提了。 炎广财于是找来了炎广文找来商量,他忧心忡忡道:“老二,你看咱们三弟这么花钱也不是个事,日后他若娶妻成家,那个家还不有多少败多少。” 炎广文咂了下嘴,说道:“哎呀大哥,您说的也是,那我去说说三弟,让他以后别这样了就是。” 而炎广财则道:“光说怎么行,有道是山河易改本性难移,狗还改不了吃屎,你说他他就改吗?!再说了他要是能改的人能成现在这样吗?!” 炎广文被说的哑口无言,沉思了片刻道:“那大哥您说该怎么办?” 炎广财哼哼一笑道:“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让他受些教训才能改去这花钱的毛病。” 第九十一章 平分家产(上) 炎广财哼哼一笑道:“我要想个万全之策,让三弟他受些教训,好改去他这一身的臭毛病。” “哦?!”炎广文忙问道:“大哥你有何良策。” 炎广财道:“咱们来个分家不分心。” “啊?!”炎广文一惊道:“什么叫分家不分心?” 炎广财捻髯一笑道:“哈哈,二弟,是这样的,分家则是咱们将咱炎家的家产三一分账,平分三份,店铺买卖为一份,房产田契为一份,而后现钱细软古玩字画等为一份,我们三兄弟平分,不分心则是这祖上老宅我们不分,我们老母还住后院,前院不是有三间院落吗?我们三兄弟一人一院,这怎么样。” 炎广文想了想道:“这好是好,不过这跟教训广巍有何关系啦?!” 炎广财道:“二弟你想啊!广巍他平日吃喝玩乐,花钱大手大脚,动不动伸手朝我要钱,我不给吧!他反倒会记恨我管着他,认为我霸着他的财产,给吧又害了他。 我思来想去,咱们明着分了这家,个人拿个人那份,以后谁想花钱花的是自家的钱,糟蹋尽了也怪不得别人,而且老三他是急着要钱去花天酒地,我们这三份家产他定会选现钱,这现钱拿的容易花的也快,当他没钱了定要变卖古玩细软,到时我们再出钱让人把这些古玩细软买回来,就相当于从他手中走一圈又回到咱们炎家。 当他变卖光了古玩细软,手头紧了自然会觉得这钱来之不易,到时他回头是岸,我们再扶持他一把,让他娶妻生子,安稳过日,不至于把家全败了,你看怎样,二弟。” 炎广听罢觉得是个好主意,于是二人将分家之事告之了闻氏,问其母道:“娘,您觉得这主意如何?” 闻氏叹了声道:“按理说我是老爷的妾室,我应忠夫不二,不分这个家,可是我一妇道人家嫁夫从夫,夫死从子,我不应该参合,只要你们觉得这样做是为广巍好,你们就自己拿主意吧。” 得了闻氏许可,于是炎广财请来本族德高望重之人,为这分家做证,并请来了有名望的乡绅做保。 有人就跑去去请炎广巍,此时炎广巍正醉仙楼饮宴,见家里人来找,他头一昂便道:“没看到三爷我正与几位爷喝酒吗?有啥事就快说。” 那家下人急道:“三爷您还有心思喝酒啊!大爷他在家分家啦。” “啊!”炎广巍听言“腾”地站起道:“怎有这事,走快家里去。” 炎广巍回到家中就发现族里的长辈都在,还有些有名头的人物,他绿豆眼滴溜一转,忙扮起笑脸,来到炎广财和炎广文跟前,行了个大礼道:“广巍见过大哥、二哥。” 炎广财弹嗽了声道:“老三,你来了。” “啊!我回来了。”还没等炎广财把话说出,炎广巍就说道:“大哥,今天怎么的,把家里的亲朋好友都请了来,难道大哥您又有喜事啦。” 炎广财眼一瞪道:“在这些长辈面前你少胡言。” 炎广巍摇晃起脑袋来说道:“那您不为什么事,把大伙喊来干嘛。”他还没等炎广财提分家之事就先说道:“难道大哥您要分家啊!分家好啊!老娘她您是拿去卖了换钱分了,还是剁成三份一人一份啦。” 听了此言在坐的就有人犯起嘀咕道:“嘿!你瞧这炎三少说话可真会说,把娘分了是人说的话吗。”,众人都搓搓点点起来。 明白事理的则道:“这少三爷虽然话混,但是是个道理,难道炎家大爷分了家就不要娘了吗?!” 炎广财见话被炎广巍抢了先,多少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他毕竟是久在外与人打交道的人,他立刻哈哈笑起道:“分家是大哥我的主意,没跟你说是我的不是,这不,我将你请来,又请了同族的长辈来就是为和你商量此事。” 炎广巍听他这一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之处,于是找了张椅子在炎广巍身旁一屁股坐下,就说道:“既然大哥您有分家的想法,那定是做好了打算的,毕竟父死长兄为大,那我们就听听大哥您是怎么个说法。” “好。”炎广财说道:“既然你这么说,为兄我也就托大了,我啦本也不想分这个家,可奈何大家都知道我和广文是一奶同胞,而我俩和广巍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我们虽比广巍长几岁,但广巍是嫡出,我俩是庶出,而正真管家中帐目的是我广财。 可是现在我们兄弟三人都成人了,有些问题就出来了,大家都知我三弟好交个朋友,吃喝应酬都要花销,可是他在家中不管帐,因此每月到帐房中也就拿那么几个月银,这钱用完要向我再要,我给吧家里人看了会说三爷乱花钱,不给吧我三兄弟他定会想我做大哥的在管着他,若把闲话落人嘴里,就会有人说我广财有谋取炎家财产之嫌。 再者我和广文都有妻室,广巍也以后也要娶妻生子,咱三兄弟的钱裹在一起到最后说不清闹不明,恐伤了我兄弟的感情,我想吧趁着各位长辈都在,我想干脆把咱炎家这份家产平分为三,一人拿一份,而我们这座老宅则不分,让咱们的娘还住后院,前院有三间院,我们三兄弟一人一间如何啊?!” 众人听了句句在理,心说还是炎家的大爷想的周到,于是有长者道:“我看可以。” 而一旁的炎广文则不言语,炎广巍却心中犯嘀咕,琢磨道:这广财到葫芦里买的什么药,说是分家为我们三兄弟好,但总觉得哪里不对,不过也找不出毛病来。 于是炎广巍说道:“大哥,您是大哥,您说的都在理,那就按您说的办,那这三份家产怎么个份法?” 炎广巍哼哼一笑道:“好说,我们炎家的家产总共有三份,一为店铺买卖,二为房产田契,三为现银细软和古玩字画,咱们就按这三份来分如何。”于是他拿出三份账目本,说道:“这是咱家三份财产的账目,合成现银基本差不多,都有二百万两,请二位兄弟过目。”说着将三分账目本推到了炎广巍面前。 第九十一章 平分家产(下) 炎广巍见炎广财所为,绿豆滴溜一转,忙将三份账目本一按,嘿嘿一笑道:“大哥,您算的谁不信了,我知道您的意思,您就是想要我和二哥任选一份是吧!我想啦……”他眼珠又一转,心中一过,暗道买卖商铺给我,我又不懂经商,若做亏了不给广财看笑话,若是房产田契给我,我又不会耕种要田何用,房产给我,我去收租钱,若是碰上孤儿寡母的我可拉不下脸来要租银,于是就道:“大哥,您比我会做生意买卖,这买卖店铺我不要,二哥他人老实,拿去房产地契他能受得住,我吗就贪点小利,拿去那份金银细软得了。” 这一说正合炎广财之意,于是炎家的财产就这么分了下来。 温阳县,醉仙楼中,袁掌柜对心绝说道:“炎家的财产就这么被三人分了。” 心绝听到兴起,急忙瞪大了眼珠问道:“那后来啦!这炎三少爷怎么就当了您这儿的伙计啦!你还是没说清呀。” “嗨!”袁掌柜叹了声道:“大师,这还不明摆着吗?他拿了那份财产便财大气粗起来,到处玩乐享受,成天约局吃喝,这钱再多哪能经得起这样花,没一年的光景这炎三少就把钱糟践完了,然后又变卖了古玩字画,最后没得可买的了,他也不好意思向炎广财伸手去要,便去找他二哥炎广文。 这炎广文人老实,与炎广巍还算说的来,于是炎广文瞒着炎广财偷偷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好好过日,后又将他介绍到了我这来,在我这做了个跑堂的伙计。” “原来这样。”心绝大师点了点头道:“看来他还真是个不一般的纨绔子弟。” 他话刚说完就听身后一声笑来:“嘿嘿!你们在说谁啦?!” 心绝大师与袁掌柜一听,愣是一惊,猛回头望去,只见一个鸭枣脸,大脑袋,脑袋秃顶,头顶有道肉槽,肉槽似刀劈的矮小子正睁着绿豆眼站在他俩身后,正龇着牙冲着他俩乐。 袁掌柜拍了拍胸口,说道:“哎哟,少三爷你想吓死我们啊。”,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忙问道:“嗳,对了,少三爷您不是在楼下候着那四位爷的吗?怎么上来了。” 只见炎广晃摇着头顶的那缕鸡冠红发,嘿嘿一乐道:“嘿嘿!四位爷已经来了。” “啊?!来了。”袁掌柜大惊:“腾”地下站起道:“你怎么不早说,快快快。”他催促道:“快收拾了桌子。” 袁掌柜刚要收拾碗筷,就见炎广巍摇着脑袋嘿嘿一乐道:“袁大伯,您甭拾了,他们上楼了。”,话音刚落就听楼梯上传来一阵说笑声,而后“噔噔噔”一阵锵劲的脚步声慢慢靠近,袁掌柜“哐当”一声摔坐在凳上,吓的满面煞白,哆嗦道:“这、这、这、这……” 这时炎广巍道:“袁大伯别‘这’了,他们来了。”,说着就见有四人走上了楼来,这四人头前走俩,后面跟俩,这前面两人左边一位身长八尺,身穿绛紫色逍遥氅,腰扎虎头宽带,脚穿金丝薄履,他方头窄耳,虎目环眼,倒八粗眉,蒜鼻阔口,满腮钢髯;右一位身长九尺,阔背扎腰,身穿宝蓝缎英雄大氅,腰扎丝绦,系十字扣,他面目硬朗,剑眉虎目,鼻直口正,海下无须,这二人是震山虎雷元和窜云虎仇天宇。 再看后二位,左一位身长七尺,瘦如风竹,头戴逍遥公子巾,身穿白绸逍遥公子氅,腰系飘丝,脚穿银丝薄靴,手摇香竹扇,他面白如玉,秀眉桃眼,细腮小耳,鼻挺唇红,好一个美男子;而右一位秃顶行者环发垂,身穿水青色逍遥氅,腰系三股拧绳,脚穿白袜云履,生的是挑眉鹰目,尖鼻薄唇,好一副邪气,这二人乃是玉粉童张秀和秃头鹰马华。 这四人上楼之后,身后则跟着二三十人,这些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各色人都有,一瞧就知是些街头混世之人。 这些人一上三层雅楼,猛一眼就瞧见心绝独坐在一张桌前,背对着他们,他们顿时怒灌瞳仁,火冲天灵,有好事之徒为显能挑头,跳将出来,捋袖绾拳来到心绝身旁,一拍桌道:“你哪来的野和尚,竟敢跑这楼上来,也不瞧瞧这是谁的场。” 袁掌柜一瞧,赶忙上前点头哈腰道:“哎呀,各位爷,真是对不住,这位大师……” 他话还未说完,就见一个身影“唰”地下蹿到了他的身前,一把就揪住了袁掌柜的衣领,众人急忙望去,这才看清是张秀揪住了袁掌柜。 张秀揪住袁掌柜秀眉一挑,喝道:“好你个袁老鬼,这楼被咱们雷爷包了,钱也给足了你了,你竟敢放这秃和尚进来,你也不摸摸自己的脖子,是长几个脑袋。” 袁掌柜吓的直哆嗦,苦着脸道:“张二爷,我……这……这不是我要放的。”,他话刚说至此,就忽听“啪”地声响,张秀“嗷吆”痛叫了声,一下松来了手,痛苦地扭下身去,叫道:“放、放、放手。” 他这一喊众人才发现是心绝攥住了张秀的手腕,各个捋胳膊绾袖,叫嚣着就要上前,雷虎瞧是一惊,心道好快的身手,于是打手一指心绝喝道:“合字,是朋友的就放开我家兄弟。” 心绝仍攥着张秀的手腕,张秀已痛的满头冒汗,心绝大师“哼哼”笑了两声道:“谁是你朋友,洒家来问你,这酒楼是你开的不是?” 雷虎心道好横的和尚,但瞧张秀在其手中,他也不敢妄为,于是说道:“当然不是。” 心绝又问:“那这酒家欠了你钱?” 雷元道:“这也没有。” 心绝听言一下怒起道:“既然这酒家不是你开,又没欠你的帐,那你凭何差使人殴打这掌柜。”说着他手用力一捏,张秀便疼的“哎呀”一声痛叫,可张秀也不是等闲之是,恨咬牙一把从腰间抽出了把匕首,趁其不备照着心绝的胸口就一刀扎了去。 第九十二章 广巍拜师(上) 张秀被心绝攥着手腕,痛的裂骨钻心,他狠咬牙,瞪望着心绝,眼露凶光,恶从胆生,他另只手偷偷摸入了腰间,猛一把抽出了腰间的匕首,就照着心绝的胸膛猛扎而去。 就在他臂生劲风,手起刀落之时,猛听“啪”地声脆响响彻了醉仙楼,雷元、仇天宇、马华三人与众恶徒顿时惊的目瞪口呆,瞠目结舌,只见张秀原地转了三圈半,捂着嘴巴险些摔栽在地,还没等众人明白过来,心绝已然收回了扬起的五指掌,抬起脚就“咵叽”一声踹在了张秀屁股之上,张秀“噔噔噔”往前连冲了好几大步,就听“哐当”一声一头撞在了前方八仙桌的桌角之上,撞的是头破血流,满脸见红,他捂头就痛叫。 众喽啰见状连忙上前搀扶住张秀,替他擦血的擦血,包扎的包扎,雷元一瞧,虎眼环瞪,立眉倒竖,一指心绝骂道:“好你个秃驴,竟敢伤我兄弟。” 他话未说完,就见心绝将刚才从张秀手中夺过的匕首“哐啷当”摔在雷元脚下,说道:“你等好歹小名叫个侠客,暗箭伤人,是何英雄所为?!” 雷元“呀”地一声,心中咯噔了下,暗道这和尚好生的厉害,他是何时夺下我兄弟的刀的?! 他心中发怵,可惊归惊,他依然虎眼一瞪道:“秃和尚,你好不讲道理,我兄弟四人今日包下了这楼,你却在此闹事,你分明是来拆我的场。” 心绝呵呵一笑:“打你们这些欺善压民的贼厮还要讲道理不成。” 雷元一听顿时三尸神怒,七空喷烟,恶吼起道:“你真是太岁头上洒尿,还颠起来了,我看今日不打你个满地找牙,你是不知太爷我的厉害。” 他话音刚落还未动手,就听旁边捂着额头的张秀就叫嚣起道:“雷大哥,这秃驴打我就是打您的脸,您要替小弟我出头,不然温阳县内今后就没我们兄弟的立锥之地了。” 而此刻众恶徒也嚷嚷起道:“对,雷大爷打他,给三爷和小弟的长长脸。” “对,教训他,让他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以后就再也没人敢欺负咱们啦。” …… 就在这众人起哄,剑拔弩张,雷元要和心绝动手之际,一旁的仇天宇看不过了,心道这是哪有的事,这和尚占了咱们的桌是不对,可你张秀不和掌柜的好好说,非要动手,不是自找的吗?现在又起哄架秧子,你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还有这些手下,你们有能耐就自己上啊!都憋着别人替你们挡架,自己却看热闹,都是些什么人。 于是他赶忙上前拦住了雷元的手,说道:“雷大哥,有话好说,何必和和尚动手啦!再说今日又是你我兄弟结拜的大喜之日,若见了红就不吉利了。” 他话刚说完,张秀指着自己的脑袋跳起道:“这还没见红吗?!” 可仇天宇回头拿眼一瞪他,他便不敢再吭声了,想必定是吃过仇天宇的亏,这时雷元则道:“那依贤弟你的意思……”他话说一半就没再往下说,是要看看仇天宇怎来圆这个场。 仇天宇朗笑了声刚要开口,忽然旁边有人叫了声:“你们几个也不瞅瞅这位大师是谁,你们结拜他能来捧场,是给了你们海大的面子。” 众人听言一惊,心道这是怎回事?!忙顺声望去,却没见人,这时就听那声又道:“嗨、嗨、嗨,看哪儿啦!小三爷我在这啦。”,说着众人随声往下一望,顿时就觉得闹心起来,只见一个矮子站在众人当中,这人身长四尺,穿着拖地的大氅,肩搭着抹布,大脑门,鸭枣脸,绿豆眼,一点眉,头顶光秃,中有一道肉槽,好似刀劈一般,槽中一缕鸡冠红发随风飘摆,这人不是旁人正是炎广巍。 众人瞧着他都琢磨起他那话来,心绝是心中颇惊,暗道这小子难道认识洒家。 而雷云心惊道这位大师傅是哪路高人,竟来访我。 那张秀则是一慌,心道我今日难道撞栽了?!得罪了高人。 一旁不着声的马华则暗惊莫非这和尚认出了我的底细,故来访我?! 而仇天宇则望着炎广巍心道你个臭小子到底葫芦里又要卖什么药。 这其实是炎广巍看出心绝大师有能为,但对绿林中人知之甚少,不知心绝是何许人也,只是随便这么一说就把众人都唬住了。 这时仇天宇赶忙对心绝抱拳拱手道:“大师您是哪位侠客,我等兄弟结拜尽惊动了您老人家。” 雷云听了此话心中别扭,他哪受过这窝囊气,可是也没办法,自己又不知人家底细,若贸然动手恐吃了亏,再者炎广巍刚才那话之意仿佛就是说这和尚是为他们结拜之事而来,可不能失了礼数,于是也忙抱拳道:“敢问大师尊姓大名。” 心绝也是云里雾里,刚才都要动手了,可现在却突然又客气了起来,忙做了佛揖道:“阿弥陀佛,贫僧早无俗家姓名,洒家法号心绝。” 一听“心绝”二字,众人皆惊,雷云、张秀、马华都倒吸了口凉气,雷云和张秀心说我的老天爷,感情这位是绿林中赫赫有名的大侠客,若刚才真与他动手,就算是有十个雷云与张秀也不是他对手啊。 而马华则心惊道,我的老娘,姥姥的姥姥,这位不是灭我黑风寨的那位吗?他当年单枪匹马杀入黑风寨,只凭他一人之力就杀了我家五位当家的,大小头目死伤无数,幸好我当年跑的快,逃过了此劫,怎么如今他又追到这来了,他想着满头的冷汗直冒,不敢抬头去看心绝。 这时仇天宇则大为惊喜道:“哈哈,原来是您就是当年独闯黑风寨,生擒陆家三鬼,夜入威虎庄,活捉七小圣的心绝大师啊!我家师曾提起您,你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小弟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河里螃蟹不识海龙王,大师请受小弟一拜。”说着就要行拜大礼。 心绝赶忙双手去搀,说道道:“洒家岂敢受此大礼,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仇天宇赶忙说:“小弟我岂敢在您面前起姓名号。” “嗳,哪里的话,快相告来。” “那小弟我就冒言抱个小小的名号了,我姓仇名天宇,人送个小小的匪号叫窜云虎。”而后他又将雷云、张秀和马华一一引荐给了心绝。 心绝忙客气道:“刚才洒家实有得罪,还望各位英雄海涵。” 雷云忙道:“岂敢,岂敢,是我等兄弟不懂礼数,还望大师见谅。”,张秀也忙赔礼道:“刚才是小弟我冒犯了大师,还望赎罪。” 大伙客道了番,雷云忙请道:“大师,您既是为我兄弟结义而来,那就请大师随我等入席吧。” 第九十二章 广巍拜师(下) 心绝见雷云等人盛情款请,心中道洒家与他等只是碰巧相遇,并无深交,要是应下这饭席,不是就欠了他们份人情,以后他们有事相求俺是帮好不帮好?!若是正义侠士交就交了,可这四位中只有仇天宇还算个英雄,其他的都不老地道,于是心绝再三婉言推辞,可大伙一再邀请,可巧口说不过杂嘴,他也架不住众人好意,便与雷云、仇天宇、马华、张秀一同入坐,同坐一席。 心绝被请在了上座,其他的人坐在了另外三桌,众人客道寒暄了番后,心绝这才得知他四人早已行过结拜之礼,雷云排行为大,马华排行在二,张秀排行在三,仇天宇排行在四,于是举杯恭祝他四人。 大家推杯换盏,海吹神聊,在座的都来与心绝敬酒寒暄,说说笑笑,吹吹侃侃,好不热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有人已钻桌肚,袁掌柜伺候着这席,心道这帮绿林中人也是,说打就打,说和就和,真是摸不透。 酒宴散去,雷云要请心绝去雷家庄住,心绝再三推辞,与这四位兄弟告辞别过,于是找来袁掌柜问道:“你这有上房屋住吗?” 袁掌柜岂敢怠慢,于是安排了间上房给心绝住下,心绝虽是喝多,但歪歪倒倒还算清醒,自己摸到床边倒头就睡。 袁掌柜要安排伙计伺候于他,谁知炎广巍跑来相求道:“袁大伯,您让我来伺候大师如何?!” 袁掌柜一愣,心道他又要耍什么心眼,于是说道:“我说少三爷,您还嫌刚才闹的不够吗?我这条老命险些丧在你手。” 炎广巍嘿嘿一笑说:“你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 袁掌柜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气道:“你还说,要不是你,我能被张秀那个混球打吗?!” 炎广巍笑道:“那打还不是没挨上吗。”,他一见袁掌柜瞪起了眼,立刻上前抹了抹他的胸口道:“袁大伯您别生气,气大伤身,我知道您和我爹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友,你给我这份活也是为我好,我好好干还不成吗。 您也从小看我长起来的,我的事别人不知,您还不了解,我现在这样也没别的办法,我看那大师有些本事,我要跟他学能耐,学成文武义,以后货卖帝王家,帝王不用,卖于识家,识家不用,卖于地下,地下不用,卖入棺材……” “好了好了。”袁掌柜连忙打住道:“你有这心,我也就放心了,好吧!你就去伺候大师去吧!可千万别再惹事了。” “好嘞!” 心绝大师熟睡醒来,翻身一睁眼,顿时叫了声:“俺的娘呀。”翻身起,吓的心“砰砰”乱跳,只见床前站这一人,这人身长四尺,大脑门,鸭枣脸,秃脑袋,头顶一道肉槽,似刀劈,肉槽中一缕鸡冠红发,他瞪着绿豆眼正瞧着心绝,还龇着牙冲着他乐。 心绝大师拍了拍胸口,长出了口气道:“你这厮怎么跑这来了。” 炎广巍嘿嘿一乐道:“爷,我是来伺候您的。”说着就端来了盆水道:“爷,水给您打得了,您净个手洗把脸。” 心绝打量了番炎广巍道:“你这娃还挺来事的吗。”说着便下床洗了把脸,炎广巍又道:“爷,您出去遛弯吗?要不我陪您去。” 心绝心中一过,说道:“哎呀,炎三少爷,让您伺候洒家真是难为你啦。” 炎广巍道:“哪里的话,伺候您是我的福分。” 心绝笑道:“哎呀,三少爷您还是会说好听话的呀。” 炎广巍一笑道:“会说不会说得看人,像您这样的人物,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大英雄,比狗熊厉害的多。”,一听这话心绝眼一瞪,炎广巍立刻打了巴自己的嘴道:“大师您瞧我这张破嘴,又胡说啦。”他嘿嘿一乐道:“大师您饿了吧!我去给您叫点好菜来,您是吃素啦!还是荤素不忌啦。” 心绝被他逗乐了,说道:“你个小子满嘴跑油,说吧你这定是有事找我对吧。” “哟。”炎广巍绿豆眼一睁,认真说道:“大师还真是什么事都瞒不住您。”说着他就“咕咚”一跪,可把心绝惊了一跳,他连忙站起,欠身去搀炎广巍。 可炎广巍跪地不起,猛给心绝磕了个响头,心绝大惊,慌乱道:“你……你这是何意?” 炎广巍跪在地上说道:“大师,我对您的大名早有耳闻,今日一见真是英雄之魁首,侠义中的尊者,小人我想拜您为师,学会文武义,货卖帝王家,帝王不用,卖于识家,识家不用,卖于地下,地下不用,卖于……” 心绝赶忙打住他道:“得了得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他缓坐下身来说道:“哎呀,广巍啊!广巍,我瞧你人长的不咋地,不过倒怪有意思。”他咂了下嘴道:“我来问你。” 他话还没说完,炎广巍就道:“是,师傅您问。” 心绝一愣道:“什么就师傅啦!我还没答应收你啦。” 炎广巍道:“我伺候的就是师傅您。” 心绝一瞧跟他也掰识不清,于是说道:“广巍。” “嗳,师傅您说。” “广巍,我来问你,你为何要把雷云他们引来见我,而且据我所知你和那仇天宇从小就认识,关系还挺不错,为何在我们面前装着不认识他呀。” “这个吗……”炎广巍眼珠滴溜一转道:“师傅,不是我引他们来,而是您自己要上那雅楼,正好被他们碰上。” 心绝听眼一瞪环眼道:“你跟洒家还不说实话?!” 炎广巍一愣,立刻嘿嘿一笑道:“师傅既然被你看出,我也就实话告诉您。”他说着朝门外鬼望了眼,而后起身跑到窗户边,往外探身又瞅了瞅,而后关上了门窗,这才跑回心绝跟前,腿肚子一弯就又要下跪,心绝忙道:“不必了,你就坐着和我说吧。” 于是炎广巍就搬来了张凳子,往心绝面前一放,而后往上一跳,挪了挪屁股,坐稳后倾身向心绝,眼中顿时含泪说道:“请师傅为徒儿报仇。” “啊?!报仇???”心绝睖睁起了圆眼道:“你此话怎讲?” 第九十三章 诡计谋财(上) 心绝听炎广巍所言,惊异道:“什么?报仇?!报哪门子的仇,快说来俺听。” 于是炎广巍就说道:“师傅,有人要害我。” “啊?!”心绝大师“噗嗤”乐起道:“有人害你,你不是从小就害别人的吗?怎么会被人害啦?” “师傅您听我说。”于是炎广巍继续说道:“那袁大伯对您说的确实没错,我之前是花钱如流水,挥银如洒土,直到后来我才得知,与我吃喝玩乐的朋友都是我大哥花钱雇使来的。” “啊?!”心绝又是一惊道:“是炎广财他唆使人使你学坏的?!” “正是。” 心绝斜了眼他道:“广巍,你这无凭无据的可别乱冤枉人,袁掌柜说可是你自己不学无术,出去花天酒地,走上歧途的。” “我花天酒地?!”炎广巍瞪起绿豆眼道:“师傅,我自己的事我还不清楚,我跟您说,我第一次出去糟钱就是由我大哥屋里出来的朋友带的。 我依稀记得那人叫王文魁,他那次是第一次来我家,我不认识他,就问他是谁,他说他是我大哥多年没见的好友,是我大哥请他来我家的。 而后他从我家出来,应该直接从前院出我家才对,而他却绕到了后花园,碰见了我,并与我说了话,他那时又不认识我,也不知我在何处,怎么出了我大哥的屋就直奔后花园,并找中了我?! 这不是有些蹊跷吗?而后他说他是我大哥兄弟,要带我出去玩耍玩耍,我那时并没多想,便跟他出了门。 他是先带我见了几位他的朋友,那些人我也曾见过,只是不熟,现在想来他带我见的人都是些花钱享乐的纨绔子弟,而从小到大这帮人也没与我处过,也不待见我,可那次见面后他们就开始奉承起我,恭维起我来,我是一时不查才和他们混在一起,学会吃喝赌,就是没学会嫖。” “没学会嫖?!这是为何?!”心绝急忙问道,炎广巍则一摊手,展自己身形道:“你瞧我这样,哪个窑姐好看我。” 心绝被这一说“噗嗤”一声乐了出来,而炎广巍则一本正经地说道:“师傅您别笑,这还有啦!之后还有几次我无意中发现有几位与我耍的朋友从我大哥屋中出来,出来时还满面喜色。 这些人我太了解不过了,他们只有赌钱赢了时才会笑那么开心,而且他们从来都没跟我提过与我大哥认识,我也曾问过,他们都一口否认认识我大哥。 我当时只是猜想他们是去问我哥借钱,不好意思告诉我而已,后来我一琢磨这也不对,我大哥是生意人,借钱也只会借给那些能让他回本的人,这些跟我一样的纨绔子弟怎么着也是借钱还不上的主,去我哥那儿不碰一鼻子灰才怪,而他们去后都得意满满的出来,这不也奇怪。 后来我大哥分了家产,这些朋友突然找我更勤了,每天来吃我喝我的,还时常从我这借个二三百两银子,这一日不显,日子久了我也盯不住,后来我手头钱紧,问他们去借,他们不是避而不见就是说没钱,找他们吃饭也不来了,师傅您说这奇不奇怪。” 心绝紧皱浓眉,摸着下巴琢磨了片刻道:“天下混吃蒙喝,借钱不愿还的人多的去了,也不足为奇。” “哎呀,师傅。”炎广巍急道:“您想啊!这一两个这样也就罢了,可这十个八个,二十个三十个这样来找我,其中能没事吗?! 而且这些人要来一起来,要不来一起不来,这也不是庙会赶集,一波赶。” 心绝琢磨道:“广巍你说的在理,可是有一节,你不借他们钱,不请他们吃喝不就完了吗。” “哎呀师傅,我要是当时知道也不会这样了,我那时已经养成了花钱享乐的毛病,一天不出去耍就浑身难受,再加上那帮贼小子一个劲往外架我,我能不掉沟里吗。” 心绝又道:“那你后来钱糟光了,为何还要糟祖上留下的字画古玩。” “我糟那些?!”炎广巍睁圆了绿豆眼道:“谁说的。” “当然是袁掌柜说的啦。”心绝突然想起了什么?忙问:“洒家听袁掌柜说你大哥广财为了小惩于你,故意分得家,等你最后没钱了,变卖古玩字画时他就花钱找人把其买回去,而后等你再花尽了钱,就会扶持你一把,你怎么就不敢去找你大哥的啦!?哦,对了,这事应该是你家事,那袁掌柜怎么知道如此详实的?!” “嗨,师傅您听我说。”炎广巍睁圆了绿豆眼,一本正颜地说道:“师傅,我既然要拜您为师,我也什么都不瞒您了,那袁大伯是我爹的发小,说句不好听的话,他年少时还对我娘亲有过些意思。”说着他捂嘴“嘿嘿”笑了下道:“因此他从小对我比较照顾,只是我爹他和我大哥不知而已,我大哥和二哥商量分家产时也找过袁伯商量过,袁伯后来也劝过我不要再花天酒地,胡交狗友,我愣是没当回事,也是我当时年少轻狂,太大意了。 我变卖掉家里古玩字画的是也是他告诉您老人家的吧。” 心绝点了点头,炎广巍一拍大腿道:“嗨,这就对了,当我把家财败光时我才意识过来,于是我去找袁伯,袁大伯把以往的事这么一说,我才明白我中了我大哥的计。 于是我与袁伯商量主意,连夜就将我家的古玩字画和那些细软都搬去给了我二娘,我二娘从小对我不错,我娘亲死后也是她一手带大的我,这份恩情我不能忘,我这些家当也就算孝敬我二娘的,让她看我浪子回头,也不至于为我担心。 至于我为何不去找我大哥,那是因为我把那些字画古玩和细软拿去孝敬我二娘后,我就对外说我把这些东西变卖光了,而我大哥又是心思整密之人,我怕见了他后问我家里古玩字画之事,我答不周全,被他看出端疑。” 心绝听完这一切,斜眼瞅了他眼,炎广巍忙道:“师傅,怎么你不相信我,我对我亲娘发誓,我的话句句数实啊。”说着他竖起三指指天发誓。 心绝琢磨了番说道:“哎呀,不是洒家不信你,主要是你还没说出你要报哪门子仇啊!你大哥就算是耍计让你和一帮坏小子学了坏,而后再设计分家,谋你之财,可是这也无真凭实据,就凭你说,洒家信别人也不信啊。” 第九十三章 诡计谋财(下) 炎广巍听言笑起道:“师傅,您想啊!我大哥费这么大的周折来算计我,定是想人不知鬼不觉地占去我那份财产,如到万不得已之时定会设计害我,我只想跟师傅您学些武艺,以求日后自保。” “哎呀。”心绝望着他那诚恳的眼神说道:“洒家收你为徒不是不可以,不过……”,他“不过”二字还未出口,炎广巍就一下跳下凳来:“咕咚”一声跪倒在地:“砰砰”磕头道:“多谢师傅收我为徒。” 心绝大师一愣,心道哪就收你为徒了,这孩子还真诡的很,把洒家给诓了进去,他是又好气又好笑,想了想道:“也罢也罢,洒家就先收你做个记名的徒弟,毕竟洒家是僧,你是俗,让你跟我出家恐耽误了你,你就先做个记名的吧。” 炎广巍听言大喜,直给心绝“砰砰”磕头,心绝也是心疼,一把将他扶起道:“好了,别整这些俗文礼节,洒家不好,快起快起。” 炎广巍起身冲心绝嘿嘿一乐道:“呵呵,师傅您老教我些什么本事啊?” 心绝一睖眼道:“哪儿就这么快教你本事啦!你也太猴急了吧。” 炎广巍嘻嘻一笑道:“好,好,不急,不急。”他哈起腰道:“师傅您要吃些啥,徒儿这就给您叫去。” 心绝道:“吃饭,咱爷俩还是下醉仙楼吃去吧!那里人多热闹,走。” 心绝与炎广巍出了屋就往醉仙楼而去,心绝所住之处就在醉仙楼后面,叫云阁雅院,也是袁掌柜所有,因此心绝与炎广巍出了客店就是醉仙楼。 心绝与炎广巍正往前走,忽见前方迎面走来一人,这人行色匆匆,也不抬头,径直前走,险些与心绝撞个满怀,炎广巍瞧着这人嘿嘿一笑,一抱拳道:“敢问这位兄台,您是属金鱼眼的。” 那人一愣道:“啥金鱼眼?!哎呀,算了,别拦着我路。”说着伸手就要去拨炎广巍。 炎广巍却伸手一拦,叫道:“喂,我说金鱼眼你这么急是赶着去干嘛?” 心绝一瞧不对,他下句定没好话,于是立刻对炎广巍训道:“广巍,你这样变着法的骂人可不对,你说人家金鱼眼,谁不知道金鱼眼是往两旁长,不正眼看路的,你不是跟人家找架吵吗。” 那人一听,心说得,遇到一个不开眼的和一个不会讲话的,算了,算了,别和他们计较了,我啊还是干我的正事去得了,说着便绕过了心绝和炎广巍就往云阁雅院本去。 心绝和炎广巍来到了醉仙楼中,找了张桌刚要点菜,这时就见袁掌柜气喘吁吁跑来,跑到他俩桌前,手往桌上一撑,大喘着气道:“水,水……” 炎广巍赶忙给袁掌柜倒了碗水,说道:“今儿个是咋啦!什么人都急火火的,刚才瞅见一人急匆匆的差点撞到我们爷俩,这会儿袁大伯您也这么急忙是干嘛。” 袁掌柜喝了一大口水,缓了口气道:“哎呀,刚……刚才雷云家的人来找大师,没碰见大师您,我就特意来找您回去啦。” “哦。”心绝大师一摸下巴道:“雷云找洒家能有何事?!走我们去瞧瞧去。”说着就要起身随袁掌柜而去。 可心绝与炎广巍刚一起身,就忽听有人从楼外奔来高喊道:“快快,就是这啦!少三爷就在这。”说着便高嚷起:“少三爷不好了,家里出事了,快往家去。” “什么?!”炎广巍闻言心中“咯噔”一惊,忙随声望去,只见来了三四人,这些人身穿粗布衣,皮肤均是黝黑,一看就是常在田间干活之人,炎广巍瞧他们还有些眼熟,心说这几人不是咱家的佃户吗?他们有事不找我二哥,找我干嘛?! 于是他忙迎上前去问道:“几位不是我二哥家的佃户吗?这么急着来找我有何贵干?!” 其中一位佃户焦急道:“哎呀三爷,还贵干啦!您家出事啦!快家里去看看去吧。” 炎广巍眼珠滴溜一转道:“几位,这话不对啊。” “咋不对啦?!” “当然不对啦!我家出事应该我家下人来找我,你们几个佃户跑来找我是何意啊?!” 那人急道:“哎呀,这话在这说不清,您回家一问就清楚。” 炎广巍一想还是不对,于是也不动地,那人更急道:“您家出大事了您还不急吗?!” 炎广巍道:“出了大事我也得知道是何大事才能想法应对,我这样抓瞎摸黑的跑回去,有事还是解决不了啊。” “哎呀。”众佃户焦急万分,心绝也看不过,忙插上一手,一指那些佃户道:“俺说你们几位也是,什么事说出来不就完事了吗?磨叽半天等于啥都没说。” 那其中一位佃户沉叹了声道:“哎,也罢,三爷还有这位大师傅,事情是这样的,您家不是分家后把田产都给了二爷了吗?我们这些农户也就算是在二爷家干活的了。 二爷心善,分了田产就找我们商量,说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大家有口饭吃,都不容易,于是他将田租减成四成,我们每年只要交四成的产粮就够了。 我们这些农户受了二爷如此大的恩惠,日子也过的宽裕些了,至少吃穿不愁,手上还有个富裕,可是啦好景不长,今年突然您家大爷家的人跑来找我们,说以后收租由大爷来收,租钱改成了八成,你说我们这些人以后怎么活?!” 炎广巍眼珠滴溜一转,说道:“这事要放在没分家之前,我三爷还能去管管,可咱家已分,我二哥那份田产是由他管,他怎么处置我可没法过问。” 那佃户哀叹了声道:“哎,您不管,二爷他也不问,你叫我们这些穷苦百姓怎么活啊。”说着一个个唉声叹气,捶胸顿足。 心绝见其急上心来,嗡声说道道:“哎,我说广巍,俺们学武之人讲的是除暴安良,保护一方太平,你连自家原先的雇户都不管,怎么行这‘侠义’二字,洒家看你还是别做俺徒弟算了。” 炎广巍听言一惊,心中寒了半截,暗道:呀,我倒忘了我还有个师傅了,他可是天王老子都不怕的侠客英雄,可我现在还啥都不是,我这大哥本来就拿事,而且现在这事是他与二哥两家的事,我要出这个头没理可站啊!然而师傅他又好出头,这可如何是好?! 炎广巍琢磨了半晌,也只好咬牙道:“哎,好吧!谁叫我拜在侠客门下了。”他望向那些佃户道:“走,我随你们去。” 可他刚迈步,忽然站住,回头问心绝道:“师傅,您老是跟我去啦!还是不去啦?!这事可是我家家事,而且雷家的人还在等着您,您看……”他话说一半直盯向心绝,一旁的袁掌柜也道:“是啊!大师,雷家的人还在等着啦。” 心绝一摆手道:“哎,让他们多等一时又如何,告诉他们洒家办完此事后再亲自登门拜访。”他一调脸道:“徒儿,头前带路。” 第九十四章 骂出炎家(上) 心绝和几位佃户随着炎广巍来在了炎府,只瞧炎府是: 高墙画壁门楼阔,碧瓦飞阁杏树红。 院宇辉宏雕落凤,豪煌堪比帝王宫。 心绝道:“广巍,这就是你家?!这么阔绰。” 炎广巍苦笑了下道:“师傅,若这宅全是我的,我定请您老住到您归西。” 心绝一听这话好话是好话,但咋这么别扭啦!他瞥了眼炎广巍,炎广巍只是冲他龇直乐。 没多时炎广巍带着心绝与佃户们来在炎广文的家院门前,他一拍门,有人则开了门,往外一瞧道:“吆,这不是少三爷吗?您这是……” 炎广巍昂着首道:“爷我来看看二爷不行吗。”说着便往门里去,这位知他是本家的三爷,也没深拦便将炎广巍等人让进了院中。 炎广巍来在里院,也不敢往里进,这毕竟是他二哥的家,万一有个女眷在也不礼貌,更何况他还带着这些外人。 炎广文的家下人往里通禀,没多时便有人来请炎广巍,炎广巍进了里院,就见炎广文已然迎了出来,按理说弟来见兄,兄可不迎,这就可看出炎广文人好之处,他并未摆兄长的架子,又则多日未见炎广巍心中想念,他一听炎广巍来访,便立即出门相迎。 炎广文一见炎广巍便迎上前去,说道:“老三,多日不见,向来可好。” 炎广巍也不客气,直接道:“二哥,我还凑合活着,只怕是您不好。” 炎广文听言是一愣,这才发现他身后跟着心绝与几位佃户,于是问言:“这几位是……” 炎广巍也立刻指向心绝引荐道:“这位大师是心绝大师,乃我的授业恩师。” 炎广文急忙行礼道:“原来是我三弟的师傅,失敬,失敬。” 炎广巍又指着那几位佃户道:“二哥这几位恐怕您不陌生吧。” 炎广文一瞧,忙道:“这几位不是咱们田里的佃户吗?!” 炎广巍“哼哼”一乐道:“二哥您不糊涂啊?!” 炎广文一听他话中有话,立刻说道:“三弟,你既然有话就请进里屋说,如何。” 炎广巍的绿豆眼一笑道:“好啊!走。” 众人来在了里屋,炎广巍平日来还客气番,今日来了却大马金刀往椅上一坐,撇着大嘴,翘起二郎腿来。 炎广文给众人看茶让座后,自己坐了下来,对炎广巍问道:“三弟,你今天来是为了何事?” 炎广巍一瞥炎广文,指着那些佃户道:“有什么事你问他们啊!我敢有什么事。” 炎广文一瞅那些佃户,佃户们立刻对其点头呵呵笑起,其中就有一位说道:“二爷,您看我们那地里的租钱……” 这人话刚说到这,炎广巍则道:“二哥,您家田里的事按道理我不该过问,但我在外听了些谣传,我实在没闹明白,二哥您可说说吗?!” 炎广文听言立刻笑起道:“嗨,老三,原来你也是为此事而来,我跟你说吧。”他满不在意地说道:“这不吗?我在家读书,对田里的事也不太懂,你大哥来找我,对我说他瞧我把田租减了成四成,而我家平日的花销居多,什么花把式,门把式,车把式都要花销,说我把田租减了,这些人的饷银哪来,而且府里上下几十张嘴,吃喝拉撒,柴米油盐,都要银吧!说我不能给人便宜而亏了家下人吧。 我想也是,于是他又说唐王刚平定半边天下,为招贤纳士将举行科考,让我专读书好考取功名,他则帮我代管房产田契,为我分忧,我想也是……” “想你个屁。”,还没等炎广问文说完炎广巍就“腾”地下站起,指其鼻尖骂上道:“广文啊广文,我说你啥好,你是读书读烧了脑,看书看痴了心。” 炎广文一愣,忙道:“哎,三弟,话说的好好的你怎骂上了人来了。” 心绝见了觉得炎广巍也不像话,说话就好好说呗,骂什么人吗?他立刻做起老好人道:“哎,广巍,你对你二哥别这样说话。” 还没等心绝说完,广巍就道:“师傅,您说过我家的事您只看,不插嘴的,您忘了。” “这……”心绝被说的语塞,好是没面,然而炎广巍所言也是,只听炎广巍继续对炎广文说道:“我说您糊涂,您还别不乐意听,我当年花钱糟践,你也劝过我,今天我也来说说您,大哥他说您家花销紧就紧啦!您家平日的花销都谁管?!” 炎广文道:“当然是你二嫂子啦。” “那好,我二嫂管账,那家里花销够不够应该二嫂子最清楚,怎轮道大哥他来算您家里的账啦。” 炎广文被这一说也觉得在理,于是没有言语,而就在他琢磨着这事时炎广巍忽猛一下跳下椅子,拉起炎广巍就往外拖。 “哎,三弟你这是干嘛?!”炎广文也不知他要干嘛?而炎广巍拖着炎广文对着那些佃户和心绝道:“走,咱们找广财凭理去。” 心绝跟着炎广巍往炎广财家走去,他心道这回倒好,不用我出面就可摆平此事,这炎广巍还真有些本事,这徒弟可没白收,可谁知他一去被别人落下了口舌。 来在了炎广财家,炎广巍“嘣嘣嘣”扣向了门环,门分左右,老管家炎福走了出来,一瞧是炎广文与炎广巍,忙道了声福说:“吆,这不是二爷和三爷吗?那阵风把您二位刮这来了。” 炎广巍劈头就说:“我说福啊!您再加个‘香风’就可去窑子里当大茶壶啦。” 炎福一听这话就觉堵着慌,他也瞧出来者不善,忙道:“二爷三爷您二位是来找大爷来的吧!我这就去回禀去。” 炎广巍道:“你麻利点啊。” “哎,得嘞,三爷。” 炎福进去没多时就出来说大爷让你们进去,心绝随着炎广文与炎广巍进了头道院,一进头道院就见着一人拦住了去路,此人瘦高个,头戴紫玉员外巾,身穿宝蓝缎员外氅,腰系翡翠白玉八财宝带,脚穿元宝靴,他鹰挑眼,倒八短眉,尖勾鼻,薄片嘴,粉白脸,尖猴腮,此人不是旁人正是炎广财。 炎广文见了此人忙上前抱拳行礼道:“大哥万安。” 炎广财摆出一副傲里夺尊的姿态,背着手道:“免礼了吧。” 炎广巍也一抱拳道:“大哥。”,炎广财只由鼻中“嗯”了声,众佃户也忙上前向炎广财请礼,炎广财半睁眼皮一瞅心绝,问道:“谁把化缘的和尚也带进来了。” 炎广文忙引荐道:“这位是广巍新拜的师傅。” 炎广财听罢冷声冷语道:“哼,广巍也开始学佛礼啦!好呀,以后不至于在外瞎混。” 心绝听他这话就不中耳,也没上前行礼也没正眼瞧炎广财,这时还是炎福来事,忙道:“大爷,您是要进屋里跟二爷和三爷说话吧!我这就去沏茶。” 第九十四章 骂出炎家(下) 炎广财一摆手道:“不必了,他们来找我想必也不是什么大事,就这儿说清了吧!福啊!你先退下吧。” 炎福看炎广财与炎广巍这架势准知今儿个要出事,可也没法,大爷叫走也只好退下。 炎福退出了月亮门,炎广财就说道:“广巍,你把你二哥和这些佃户叫我家来是何意?” 炎广巍也直截了当地说道:“大哥,我来是何意你能不知道?!” 炎广财笑了声道:“好,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无非就是带着这些佃户来问我家家田之事,对吧。” 炎广巍一背手,傲起头来说道:“对,没错。” 炎广财又哼笑了下说道:“好,我知道你屁股一撅要放啥色的屁,你是想问我为何把你二哥的田产占了是吧?!” 炎广巍绿豆大的眼珠滴溜一转,心道:呀,是我来质问他,咋变成了他问我啦?!他忙道:“大哥,咱别的不说,就说这田产之事,之前我们兄弟分家,是不是把房产田契分给二哥来着?!” 炎广财道:“是呀。” 炎广巍又道:“那当初是不是说好了我们兄弟各管各的那份财产,不过问其他兄弟的。” 炎广财又道:“没错。” 炎广巍立刻得起理来道:“既然这样,你为何还要霸我二哥的房产田契。” 炎广财冷冷一笑道:“哼哼,广巍啊广巍,我就知道你会来这手。” 炎广巍瞪起绿豆眼道:“我来哪手啦?!”他一想不对,好像又被炎广财拿住了话,可他还没开口,炎广财就说道:“你说我何时霸占了老二家产?”他调头一瞧炎广文,炎广文也不敢直视炎广财,一下低下了脑袋,炎广财道:“老二你说说看,是我去抢你的家财,还是你自愿交我替管的。” “我……”炎广财不知怎回答,怕说是吧得罪大哥炎广财,再者这也是自己当初自愿答应下的,炎广财说的也没错,若说不是又怕对不住这些佃户和炎广巍这番好意。 就在炎广文一愣神的功夫,炎广财就说道:“老二,你可摸着良心说,我当初逼你没逼你,你要用心去考取功名,我就替你暂管家产,这是不是我逼你。” 炎广财这一说,炎广文脸憋的通红道:“大……大哥,是我自愿的不假……” 炎广文话没说完,炎广财打断了他道:“广巍,你听见没有,广文他是自愿把家产给我暂管的,我们当初是说好自己管自己所得的家产,老二他愿意把他那份家产给我暂管,你广巍管的着吗?!” “广财!”炎广巍顿时急起,指着炎广财吼道:“你……”,可他话还未说完,炎广财就一瞪眼,指起炎广巍叱道:“广巍,你别惺惺作态,我来问你,当初分你的古玩字画去哪啦?!”他指着炎广巍鼻子骂道:“那可是我们老炎家祖传下来的宝贝,留给你是想让你好好保住咱家的祖产,可你倒好,把这一起败光了不说,还不学无术,败坏家门,你还有脸说人家。” “我……”炎广巍被说的心如猫挠,又似耗啃,瞪起了绿豆大的眼,刚要与其理论,炎广财猛然从怀中掏出厚厚一叠账据,往炎广巍眼前一亮道:“你还想说什么?这十多年来你糟践的钱还不够吗?!”说着就往炎广文手中一递道:“老二,你是不问事的人,可这个你要好好瞧瞧,看看咱们三弟是怎样的人!!!” 炎广文拿过账据一瞧,当即目瞪口呆,张目截舌,只见这些账据有一指之厚,张张都是饭庄酒楼的账据,还有赌场的账据,这些账据每张都不少于百两,炎广文睖瞪起眼望向炎广巍。 炎广巍立刻说道:“二哥,你忘了我们此次来是为何了吗?!” 而炎广文则瞪着眼望着他,抖着账据道:“广巍,我知你常出去吃喝花钱,但没想每次都有这么多,你告诉哥这是怎么回事?” “哎呀,二哥!”炎广巍急如热火上的蚂蚁,抓耳挠腮,而一旁炎广财则哼哼笑起道:“老二,你该想象得到咱家祖传下的古玩字画被他怎样了吧。” 炎广巍那张巧嘴现在急的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他想说古玩字画在闻氏二娘那儿,可又怕说了后炎广财去打二娘的主意,于是不知怎去回应炎广财。 这时心绝瞧的不过了,见炎广巍被炎广财说的哑口无言,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火不打一处冒,他立刻蹦了出来,对炎广财说道:“阿弥陀佛,贫僧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炎广财捩了眼心绝道:“大和尚,你有什么要说的?” 心绝一指炎广文说道:“贫僧听说这位施主家心善,把田租减了,是为这些佃户有口饭吃,这也算是救活了这些佃户,有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为何还要再加田租,不行善事。” 炎广财听言一下瞪起眼道:“大和尚,我问你这田地是你家是我家的。” 心绝道:“当然是你家的了。” “好,是我家的那我怎么收田租与你何干?!你们佛家人讲的是不问凡事,四大皆空,现在你做了我三弟的师傅,就来管起我家的事来,难道你是想来谋取我炎家家产不是?!” 心绝一听顿时怒冲瞳仁:“哐当”一声将妖月牙铲往上一杵,那声震如洪雷,将众惊得一颤,他嗡声说道:“姓炎的,洒家对你好言相劝,你别不识抬举。” 炎广财心中一寒,可毕竟是久在生意场上走的人,啥没见过,他立刻颤声道:“大和尚,你想干嘛?进人家宅还手持利刃,你想明火抢劫不成。”他立刻喊道:“来人,快报官来。” 心绝气的七空喷烟,只颤着手道:“你……”,这时炎广巍忙拉了拉心绝衣角道:“师傅,我叫你别插手我家的事是对的吧!走吧!我们再在这儿就等着挨抓吧。” 心绝也无它法,一甩袖便和炎广巍离开了炎广财的家院。 心绝与炎广巍走后,只瞧从后院月亮门里绕进一人,此人秃顶行者环发垂,身穿水青色逍遥氅,腰系三股拧绳,脚穿白袜云履,生的是挑眉鹰目,尖鼻薄唇,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马华。 第九十五章 绣楼抓贼(上) 只见马华转出月亮门,来在炎广财身旁道:“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你三弟憋着和你作对,拜了绿林中的恶贼为师,说不定还想伙同江洋大盗来抢取你家财产。” 炎广财忙恭恭敬敬抱拳行了个礼道:“马贤弟,多谢您的提醒,不然我还真没法对付这个大和尚啦。” 马华立刻哈哈笑起,搀住炎广财双臂道:“谁让炎大哥和我家雷大哥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啦!这个忙您不说我也是要帮的。” 炎广财忙携住马华的手腕道:“马贤弟真是我的智馕妙星啊!走,里屋喝酒去,晚上我带马贤弟去春风楼见几个好货。” “”哈哈,那多谢兄长。”于是两人携手揽腕走去了后院。 心绝出了炎府心中窝火,他哪受过这窝囊气,想着就跳将起来,冲着炎府院门吼骂道:“好你个姓炎,你个王八羔子,俺要把你个人模狗样的狗皮狗给扒了,你瞧你办的啥事,简直不是人娘养的……” 炎广文在一旁不言语,炎广巍立刻打住心绝道:“得,得,师傅,这还有两位姓炎的,您老连着我们都骂呀。” 心绝这才气呼呼地闭上了嘴,那几位佃户见事没成,也都垂头耷脑地离去了,炎广巍见炎广文不言语,刚要说什么?炎广文突然说起道:“我说三弟,我怎么就不知道你以前花钱花这么狠啦。” 炎广巍立刻打住他道:“得、得、得,二哥您还是回家歇着吧。”说着拽起心绝就往云阁雅院而去。 回到云阁雅院,只见客店门前停着一顶四抬大轿,袁掌柜正和一个人在轿前等着什么人,炎广巍定眼一瞧,说道:“袁伯怎和那个金鱼眼在一起啊。” 心绝一瞧,果真是那个与自己差点相撞的人,他忙喊道:“袁掌柜,您在这站着干嘛?!” 还没等袁掌柜回过头来,那个人便望了过来,他一眼瞧来愣是一惊,暗道:吆,怎么又碰到这两个瘟神啦。 而这时心绝与炎广巍来在了袁掌柜与那人身旁,心绝还没说话,炎广巍便说道:“袁大伯您在这看啥风景啦?” 袁掌柜忙道:“吆,大师傅还有少三爷,你们总算来了,雷家的大管家雷喜在这恭候你们多时了。” 炎广巍忙问:“那雷管家在哪啦?!” 袁掌柜一指身旁的那位道:“这位就是雷大管家雷喜。” 炎广巍一瞧,立刻瞪大了绿豆眼道:“原来是您啊!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河蟹不认识海蟹了。” 雷喜心道这小寒颤鬼说的啥跟啥,明明是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可脸上却赔笑起道:“原来是二位啊!刚才真是多有得罪。” 心绝忙客气道:“哪里,哪里。”,这时袁掌柜赶忙引荐道:“雷总管,这位就是心绝大师。” “吆。”雷喜忙行了个大礼道:“原来您就是心绝大师傅,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眼拙了,眼拙了。” 几人寒暄了番,心绝便上了四人大轿随雷喜前往了雷家庄。 雷家庄乃是个大庄园,庄园内有千户人家,均好习武,就连庄中妇孺都会些三脚忙,四门斗的武艺。 这庄子有田有地,后山林中有各种草药出产,人们自耕自种,打猎采药,若遇上战乱饥荒,这雷家庄关上庄门能自养自活三五十年不成问题。 心绝与炎广巍来在了雷云雷大爷的家宅中,这雷宅的阔绰不比炎府,看的心绝和炎广巍啧啧称奇,叹为观止。 心绝与炎广巍还没入雷宅,雷云就和张秀与仇天宇带着众堂客出了院来高接远迎。 众人寒暄了番,便陪着心绝,前呼后拥入了雷宅,雷云早备了酒宴款待心绝,那大院中摆下了七八桌大海桌,桌桌都是堆尖的山珍海味,那盘中有的是山中走兽云中燕,陆地牛羊海底鲜,猴头燕窝鲨鱼翅,熊掌干贝鹿尾尖,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中游的,应有尽有,看的人眼花缭乱,口水直咽。 众人落座,心绝被请在上座,雷云带着张秀和仇天宇分左右落座,众堂客也相继入席。 大伙客道寒暄了番,酒杯一举,大伙便热闹开来,先是天南地北的海吹天神聊,都是些习武之人,哪有占山的,哪有聚水的,上九门的人物,下三门的好手,说之不尽聊之不完。 再喝到后来,画拳的,行令的,吆三喝四,热闹非凡。 这吃席饮宴也就这么回事,大伙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该吐的是吐的七荤八素,钻桌底的是东倒西歪,酒席散去,走的走,抬回屋的抬回屋,剩下的就是拾桌收碗,这就不细说。 酒宴散去,已至三更天,雷云硬留心绝与炎广巍住下,心绝盛情难却,也只好留住了下来。 心绝是喝多了,入屋倒床便睡,然而炎广巍却没怎么喝,这是为何?原来他本就长的寒颤,又不是出名的绿林英雄,因此没几人与他喝酒。 不过炎广巍没怎么喝是没怎么喝,但也喝了些,这喝多酒的容易醉死过去,可喝的不多也不少的睡也睡不着,醒着又难受,可这毕竟不是自家,炎广巍又不能出门胡溜达。 他这样直到四更天,尿意上来,他不尿也不行,于是只好出门找茅厕。 可他出了屋也不知茅厕在哪儿,于是便在雷宅中胡走瞎溜达,溜达来溜达去,还是没找到茅厕,可尿已憋持不住,他也顾不得许多,于是找了个假山石,往下一隐,便开闸放起水开。 炎广巍心里话说这大半夜也不会有人来此,更不会有女眷出没,放就放了,谁会知道,就算有人来,我躲在假石后也不会注意到。 他放着放着,忽然“哗啦”一声轻轻的响声响起,在静夜中显得格外清晰,他一叽愣,心道我尿尿也能尿出这动静来?!他赶忙憋住,再细听,忽然又“哗啦”一声,一颗小石子由头顶掉落在他头顶之上,他一惊,小声“哎呀”了声,心道难道有人发现了我。 他忙捂住了嘴,抬头一瞧,这不瞧还好一瞧吓得他三尸神寒,七魂冰凉,只见黑夜之中一个黑影“唰”地下从头顶假石上跃过,如鬼影闪魂。 炎广巍吓得面色煞白,心道什么人居然在假山石上飞过,他哪见过飞檐走壁之术,以为是见鬼,心中有些惊怕,可再一想那人一身是黑,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夜行人,夜行人偷看我撒尿干嘛?! 他忙追着那黑影望去,只见那黑衣人也没理会他,施展轻功跳过所有假石山,一翻身便跃过了一堵墙,炎广巍心道这院是什么地方,这黑衣人进去干嘛?! 于是炎广巍心生好奇,赶忙追向那堵墙,沿着墙旁的树爬了上去。 炎广巍虽不会窜高纵矮,可从小调皮捣蛋,爬树上房还是有一手的,只见他“腾腾腾”如灵猴般爬上了树梢。 他上了树,一脚跨过墙去,骑坐在墙檐上往里一瞧,这一瞧顿时惊愕在了那,只见那黑衣人脚攀屋檐,一个夜叉探海的架势,手搭凉蓬正往对面的阁楼中窥望。 第九十五章 绣楼抓贼(下) 见贼人往秀楼里窥望,炎广巍也往对面阁楼上望,只见对面的阁楼的一扇轩窗半开,隐约能瞧见一个丫鬟披着蝉纱粉衫,内显肚衣,正打着哈气对着梳妆台边的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说话,这小姑娘也穿着纱绸粉衫,内穿红肚衣,炎广巍一瞧脸“唰”地下红到了耳跟,他隐约能听到那丫鬟说道:“小姐,都四更天了您还不睡。” 只听那小姐奶声奶气地说道:“这天闷热,叫我怎能入睡,你要困了就先去歇着就是。” 炎广巍心说这是姑娘家的闺房,这贼到这来干嘛?他忽然一惊心道不好,莫非是采花的淫贼。 而在这时那黑衣人一松脚,一招燕子投井,轻飘如叶落入了院中,而后脚尖一点地,蹿身一跃便往小姐的秀楼上蹿去。 炎广巍见起不妙,心惊道莫非他要对那丫鬟不利,他此时也什么都不估,大喝了声:“小子你甭蹦,小姐的屋可是你的去处。” 那贼闻言,心中一惊,暗道什么人竟然暗随着我,他猛一调头,就见一个鸭枣脸,大脑门,秃头顶,顶上一肉槽,槽中一缕鸡冠红发的丑鬼正龇着牙,瞪着绿豆眼冲他乐,他吓得心是一缩:“我的妈。”一声叫起道:“鬼啊。”,可“鬼”字未出就听“哐当”一声,他一头撞在了小姐阁楼上的飞来椅上:“啪叽”摔落在地,他“哎呀”一声痛叫想爬起时却站不起来。 这是为何?原来若炎广巍他不喊,这贼便要窜上阁楼,一扒飞来椅便翻进阁楼,对这主仆二人行那下作之事。 可炎广巍一嗓子喊起,贼人被这一吓猛是一惊,忙寻声找去一眼就瞅见了墙檐上跨坐着一小鬼,他见了炎广巍的尊容又是一惊,可这时他人已到了飞来椅前,已然来不及攀住飞来椅,便一头撞在了飞来椅上摔落了下来。 可哪知事就那么寸,贼人摔下之处正好有块不大不小石块,他一脚踩上便“咔”地声踩断了小腿,疼的他是满地打滚。 而这时炎广巍连忙高喊抓贼,顿时院中鸣锣响起,有护院的跑了来,一瞧炎广巍骑坐在墙檐上,好似贼人,便扔出套绳套住了炎广巍的脖子,炎广巍一惊,刚要叫我不是贼,那“我”还没叫出便“哎呀”一声被人扯下了墙来,重重摔了仰天摔,幸好地上有草,要不然早摔了断了腿,跌折脖。 炎广巍摔下墙来,看家护院的便喝喊着拿贼:“呼啦抄”一涌而上,将炎广巍绳捆索绑了起来。 炎广巍被人从地上提起,他挣扎着叫嚷道:“我不是贼,贼在里面。”,可有人就一亮刀,月下寒光一现喝道:“再喊一声就剁了你的头。” 炎广巍也是知趣的人,赶忙闭上了嘴,这时雷云同着仇天宇与心绝疾步而来,众护院便将炎广巍提到了雷云面前,说道:“偷窥小姐的采花淫贼拿到了。” 他们把炎广巍往地上一丢,心绝、雷云与仇天宇一瞧大惊。 雷云惊的是炎广巍是心绝之徒,心绝怎收了这么个鬼模鬼样的徒弟,还是个淫贼,这不是败坏门风,引狼入室吗?! 而仇天宇则惊的是炎广巍与我从小到大的兄弟,不是这种人啊!可若为一个淫贼去洗脱罪名那不是与雷云为仇做对吗?这可如何是好?!他急的是心如猫抓,又如鼠咬。 而心绝心中则更怒道好你个炎广巍做我徒弟居然行出此等之事。 心绝想着就心中便火起,上前就一把拎起炎广巍,如拎小鸡般拎到了眼前,炎广巍瞧着心绝那怒瞪的双眼,吓的差点把刚才没尿尽的尿给尿出来。 他哆嗦着连忙说道:“师傅,不是您想的那样,是有人入院偷窥小姐,要行采花之事。” 心绝更是怒火中烧,扬起铁掌对准炎广巍的天灵喝道:“好你个胆大的贼子,竟敢行出这等恶行,还有脸叫俺师傅,俺真是眼瞎收错了徒,今日俺就要以正俺师门,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恶徒正法。”说着举掌就劈。 就在心绝一掌劈吓,炎广巍吓的半截尿顺裤直淌之时,忽然一个女子的声音喝起:“大和尚手下留人。” 心绝一惊,急忙罢住了掌,炎广巍也吓的尿尽了半截尿,抬头一瞧,浑身都快软成烂泥,只瞧心绝的无情铁掌离自己天灵只有咫尺之遥,若再晚一步自己就要真变小鬼去见阎王了。 这时众人随声望去,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走了来,这女孩粉面桃腮,柳叶弯眉,樱眼朱唇,看似孩子可有七分大人相。 这女孩走到众人面前,抬眼一瞧炎广巍,眼神一动,张了下嘴,而后来到雷云身前道了声万福,奶声奶气地说道:“爹爹,您弄错了,这人不是贼人,贼人在院中被我的丫鬟捆了起来。”她说话声还是有些好听。 一听这话,雷云忙问道:“娇娘,我的儿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今日天闷难耐,这位娇娘与丫鬟都穿的较少,她睡不着觉,便坐窗前绣花,为透风故而半开轩窗,她本心想半夜也不会有人,而且她这后院不许人入,只要踏入半步者,她爹雷元便会剁去那人双脚,若手进了半寸,便砍去其手,因此她并不以为有人敢闯她这院。 可谁想她正和丫鬟说着话,突然有人喊有贼,她忙往窗外望去,正赶上那贼人撞在飞来椅上,她赶忙喊院中丫鬟们抓贼。 可她再往旁一看,正看见炎广巍跨坐墙檐上,她并不觉得这人长相古怪,倒觉得他长的挺有意思,想必刚才喊抓贼就是他。 可忽然炎广巍往后一栽,栽出了院外,她心惊,恐自家护院的把他当贼,便披了件外衣急忙往外奔。 当娇娘下了楼才发现贼人被自家丫鬟五花大绑起来,她们身怕这贼跑了,又捆了他十几二十道,将其硬生生捆成了粽子。 这些丫鬟怎么能逮住这贼人啦?原来娇娘院中的丫鬟都会些三脚忙,四门斗的武艺,而且贼人又碰巧摔断了条腿,这样就轻而易举的拿下了。 说完以往之事,众人恍然大悟,心绝赶忙放下炎广巍赔起不是,雷云也赶忙叫人松绑。 众人纷纷进了院中,看见捆成粽子的贼人,雷云瞧其模样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他赶忙叫人上前摘去贼人的蒙面布。 当众人上前摘去贼人的蒙面布,仔细一瞧,雷云、仇天宇和心绝大惊,他们同时异口同声地叫起:“啊!!!怎么会是你?!” 第九十六章 两小投缘(上) 雷云命人揭开贼人脸上的蒙面布,有人上前将其蒙面布“嘶啦”一揭,雷云、仇天宇以及心绝一瞅顿时大吃一惊,喝道:“怎么是你?” 只见被捆成粽子的贼人不是旁人,正是张秀,张秀痛苦地咧着嘴,望着雷云哼嚷道:“雷大哥,雷大哥救我。” 雷云一听这话,气的是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冲天,上前一把揪住张秀衣领,将其拎起道:“好你个淫贼张秀,自你随马华投奔我,我就将你当自家兄弟来待,好吃好喝供着你,你却对我家小女行出这等龌龊之事,好歹我小女也算是你的侄女,你怎么如如此大胆。” 张秀慌张道:“大哥,我没有,不是我。” 一听这话,一旁的娇娘跳将起来道:“好你个贼人,姑奶奶我亲眼瞧见你窜上我的绣楼,若不是那红毛小子发现及时,恐怕你早就得手,我的清白向谁去说。” 张秀瞧那娇娘是**岁的小女孩,他哼哼苦笑了声,也不知哪根弦搭错了,还是吓傻了,他辩解道:“姑奶奶,我对您的丫鬟下手也不能对你个娃娃下手。” 雷云一听这话更是起的三尸神燃,七孔喷火,他将张秀猛一推,还没等张秀栽倒,他就抬脚“哐叽”一下踹中了他胯腰,将其踹翻在地,指其骂道:“好你个张秀还敢狡辩。” 其实雷云这回不是再气张秀行那下作之事,而是气他说娇娘是个娃娃。 这是为何?原来娇娘也随炎广巍一样,长至七八岁便不再长个,现如今她已经是十六七岁的黄花大闺女,但仍是七八岁的个头。 娇娘虽然身高没长,形似孩童,但生的不错,说不上花容月貌、国色天香,也是个俏模样,而且她还随其父,好学武艺,于是雷云格外用心,替她找了位姓肖的师傅教习她武艺,肖师傅也是个武术大家,他见娇娘个矮于常人,武剑弄棒肯定不行,于是就教会她使会一门兵刃,流星绣锥锤。 娇娘光习武不成,雷云还给她到处说亲,可哪知媒婆们来见了娇娘就犯难,各个都摇头,说这么点大的娃娃怎么做人媳妇。 雷云听多了此类话就十分的厌烦,因此张秀说他女儿是个娃娃,雷云更是光火。 雷云火大,娇娘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心说我的姿色还不如一个丫鬟了,她喝了声:“找死。”便由腰间扽出了随身的流星绣锥锤,她二话不说抖手就是一锤打出,她学的可是三十六式追命流星锤,可打人身上的三十六处死穴,中者必亡,再加着娇娘心中恨他说的那话,一锤打出可直奔张秀胸口大穴。 这可要了张秀的亲命,张秀吓的是魂飞九天,魄落地府,他也顾不得疼痛,就地一滚,只听“啪”地声响,娇娘的流星绣锥锤便正中他的左肩骨。 张秀“嗷吆”一声惨叫,痛的是满地打滚,这时雷云上前一脚踩住张秀的右肩头,说道:“张秀啊张秀,你今儿个可别怪哥哥我不讲兄弟情面。”他一指张秀脑袋上戴着的一朵九瓣银花说道:“你来我这时,马华就说你是个采花盗柳的淫贼,犯了大案,来我这求庇护,你指天发誓你改过自新,自此之后不做这事,于是我亲手给你戴了这守正戒淫花,绿林中讲戴花不采花,采花不戴花,戴花若采花,必死乱刀下。 兄弟啊!你也知绿林中的道义,若你犯案没给我发现还则罢了,可你在我眼皮下犯案,还是在我府宅之中,这么多人瞧,我可袒护不了你了,对不住了兄弟。”说着他喝喊了声:“来人将这贼子拖入后山乱刃分尸。” “是。”众护院一涌而上,将其从地上拖起,张秀吓的魂飞魄散,体似筛糠,直喊饶命,可现在已为时已晚,这就叫不作死不会死,自己自寻死路。 收拾了张秀,雷云怕事有败露,对娇娘名声有损,忙打赏众护院,让他们少论此事。 炎广巍随着众人刚要离去,就觉自己头顶的鸡冠红发被人一动,他忙转过身去嚷道:“谁没事找事啊?!”,可刚一转身就见一双凤眼眯笑着盯着他,他再细眼一瞧原来是雷云的千金,他忙道:“你干嘛?!” 只见娇娘笑嘻嘻道:“没干嘛呀,本姑娘我瞧你这绺头发挺有意思的,你是故意留的?!” 炎广巍瞧这娇娘人小鬼大,关键时候还救了自己一命,于是说:“小姑娘,哥哥我这发叫冲天发,有意思吧?” 而娇娘一听他叫自己小姑娘,心中不悦,脸一沉,嘟起小朱唇道:“你才是小姑娘啦!姑奶奶我比你大上一辈都不止,你个小毛孩还不快叫我姑姑。” “叫你姑姑?!”炎广巍瞪起绿豆眼道:“好小姑娘,你才多大点岁数就当人姑姑,我当你爷爷还差不多。” 娇娘一瞧,心道这小毛孩怎说话的,年纪不大口气不小,于是扭起脖子,睖着凤眼望着炎广巍道:“你个小毛孩,才多大就敢做人爷爷。” 炎广巍也是把娇娘当孩子,憋着逗她一玩,说道:“先别说我多大,先说说你几岁了。” 娇娘横昂着头道:“你给姑奶奶我听好了,姑奶奶我今年年芳十七,你多大啦!小毛孩?” “啊?!”炎广巍听言是一惊,自己也“噗嗤”一声乐了起来,娇娘忙好奇道:“你笑什么?” 炎广巍笑道:“姑娘,你才十七啊!我都十九啦。” “啊?!”娇娘也是一惊,这就叫同病相怜,聊起投缘,两人把自己的事一说,两人聊的还挺投机,一说就是大半天。 聊着聊着,娇娘就问炎广巍说道:“广巍,你说你是心绝大师的高徒,那你定会些本事啦?” 炎广巍也是憋着在美人面前卖弄,于是不说自己会什么?只吹心绝大师的厉害,将心绝大师吹的是神乎其神,能飞云走月,入海捉龙,武功是绝顶无敌。 娇娘听的是兴起,忙说道:“我师傅也是个侠客,他叫无影居士肖山俊,虽没你师傅名气大,但你也应该有耳闻吧?!” 炎广巍一愣,心慌道我哪儿听过无影居士肖山俊啊!而且我也不知道绿林中到底有哪些名侠剑客,我是半道出家才跟的师傅,这可怎样是好?!他绿豆眼滴溜一转道:“啊!哈哈,无影居士啊!我听过他的大名。”,他心中琢磨,既然她师傅叫无影居士那也该是个隐士吧!于是说道:“不过我听师傅说无影居士不是隐于山野就是藏于市井,其本事是出神入化,我师傅都敬重他十七分。” 娇娘一听乐了,说道:“哈哈,我只听说敬人三分,哪有十七分的。” 炎广巍笑道:“你师傅本事了得,我师傅不仅敬他三分,还敬他七分,敬七分外还要再加十分。” 娇娘听的心花怒放,笑道:“既然你我都是高人之徒,那我俩就来比试比试,切磋下武艺如何?!”说着便把随身的流星绣锥锤一抖,说道:“来吧!我练的是三十六式追命流星锤,你会什么?都拿出来亮亮吧。” 炎广巍一瞧心中慌了半截,暗自抖擞着手道这回玩完,我哪会什么武功。 他绿豆眼乱转,嘴上道:“这个吗……我……呵呵……” 娇娘听他支吾,急的嘟起嘴,轻柔地跺了下脚道:“哎呀,你这个那个什么呀,你要不要与我切磋。” 炎广巍慌的不知所措,冷汗顺脑门直往下流,心道这可如何是好?! 第九十六章 两小投缘(下) 正当娇娘要与炎广巍动手切磋武艺之时,忽然娇娘的贴身丫鬟跑来喊道:“小姐,小姐,您怎么还在这,都快鸡鸣报晓了,您……”那丫鬟刚一跑近,正碰到娇娘抓着流星绣锥锤要和炎广巍动手,她一惊道:“小姐,这丑八怪要对您干嘛?!”说着“啪”一拍腰带,便由腰抽出了根透白如玉的棍来。 这玉白的棍是何物?!原来它名叫鹿筋藤鞭,这鹿筋藤鞭说是鞭,其实是根软棍,它由鹿筋与紫藤编成,通体透玉,鞭头箍有鸳鸯箍,平日这鞭可当腰带系于腰间,鸳鸯箍扣在一块可成一对鸳鸯扣。 当遇敌护主时鹿筋藤鞭可解开当兵刃使,它软可当鞭抽,硬可当棍,娇娘有八位贴身丫鬟,她们人手一根鹿筋藤鞭,日后这八位仗着鹿筋藤鞭随娇娘与炎广巍屡立奇功,人送美号八美玉凤仙。 这八美玉凤仙是后话,现在来的这位是八位贴身丫鬟之首,叫紫凤玉春,玉春一拍出鹿筋藤鞭就冲着炎广巍喝道:“丑八怪休要碰我家小姐,否则本姑娘对你不客气。” 炎广巍一瞧,心说这是哪跟哪儿啊!他:“啊……”了声刚要解释,忽听身后又人高喊:“广巍,你怎么还在这?!” 炎广巍听言一喜,回头一看,心道解救我的人来了,此时只见雷云同着心绝与仇天宇朝此处奔来,原来拿住张秀后,雷云就与心绝和仇天宇一同往前院去,一路上说着话的功夫突然三人发现炎广巍没跟来,他们心慌,生怕张秀还有同党藏于府里,加害了炎广巍,便又吩咐护院的四处查找,他三人则生怕娇娘又遇歹人,便往她这院奔来。 可为何他三人来回这么久?其实也算不久,从离开娇娘的屋院到回来三人只用了半个时辰,只因雷家宅前后宅院较大,房径颇多,又因三人被这一闹精神头未消,他们从娇娘这院出来一路说说谈谈,功夫也就大了点。 这半个时辰对雷云、心绝和仇天宇不算太久,但对炎广巍和娇娘二人来说算也漫长,雷云、心绝与仇天宇刚一回娇娘这院前就瞧见玉春持着鹿筋藤鞭横在娇娘身前,对炎广巍喝道:“丑八怪休要对碰我家小姐,否则本姑娘对你不客气。” 三人听言大惊,心绝第一个暴跳而起,冲向炎广巍就喝道:“小兔崽子你又要对雷爷的闺女做什么?” 炎广巍一瞧心绝瞪眼吹胡那样吓得又要尿裤子,幸好刚才已然尿光,刚才又是夜黑,天又闷,娇娘没主意他尿湿的裤子,否则还不给娇娘笑话死。 这时的炎广巍见自己这般处境是百口莫辩,他心道倒霉,一闭眼就等着这顿痛揍。 而此时的仇天宇心中琢磨道这里定有事,得问清再说,而且不能再看着自己从小到大的朋友挨揍啊!他两脚一发力,一个箭步掠过心绝,一横身拦在了心绝身前,指着炎广巍就骂道:“好你个小毛鬼,竟敢对雷大小姐不敬。” 一听这话炎广巍还没开口,娇娘就跺起脚叫道:“哎呀,玉春,爹爹你们弄错了。” 一听这话众人顿时一愣,心绝与雷云站住了脚步,诧异地望向娇娘,玉春也一愣,回头眨巴着杏眼望着娇娘,仇天宇也惊异地望着炎广巍与娇娘。 娇娘推开玉春,跑到雷云身前,说道:“爹爹,你们弄错了,我是要和这红毛的小英雄切磋下武艺,他说他是心绝大师的高徒,武艺一定不错,爹爹您不是常教导我遇高人不能交臂而失之吗。” 雷云一听,松了口气道:“嗨,我还当什么事啦!原来是这点小事,明儿个爹爹让他在宾朋面前施展下身手,你看的好再上台与他比试就是,何必在大半夜的打打闹闹,这样成何体统。” 心绝一听不对啊!让自己徒弟跟他闺女切磋?!刚才听雷云说他闺女是由无影居士肖山俊传授的武艺,肖山俊可是与自己并驾齐名的绿林侠客,他教出的徒弟能差到哪儿去,而且教给娇娘的是三十六式追魂流星锤,这可是他不传人的武艺,我那徒弟只有嘴上功夫,于是怕自己徒弟吃亏,便说道:“雷老弟,您要俺徒弟和你闺女切磋武艺?!” 雷云道:“啊!是啊。” “嗨。”心绝忙说:“俺那徒弟是刚收的,连一星半点的武功都没学过。” “啊?!”此话一出,雷云与娇娘大惊,只见娇娘凤眼一瞪,气嘟嘟斜瞅了眼炎广巍,喝道:“好你个红毛鬼,竟敢骗本姑奶奶,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炎广巍惊的背脊发凉,面庞发烫,忙道:“娇娘你听我说……” 还没等炎广巍说完,娇娘就“哼”地声甩袖离去,对玉春说道:“春儿,走,我们回去睡觉去。”说着回到院屋之中:“哐当”一声关上了院门,剩下了炎广巍站在院前痴痴发傻。 众人离开娇娘屋院,炎广巍闷声无语往自家屋中走去,心绝见他闷闷不乐,于是问道:“广巍,你这是怎么啦?!” 炎广巍觉得心中堵着慌,就丢出句话:“我裤子被你吓屎了,回去换裤子去。” 心绝听了也觉得自己办的不对,不分青红皂白就怪炎广巍,于是嘿嘿一笑道:“呵呵,广巍,刚才是师傅不对,你莫要挂怀。” 这世上哪有师傅给徒弟道歉之说,于是炎广巍也咧嘴冷冷一笑道:“哼哼,我岂敢怪师傅,您老看天。”说着他往天上一指。 心绝也傻乎乎地往天上一瞧,只见漫天的星河,和微微泛白夜幕,什么也没有,于是他道:“看啥?!” 炎广巍哼哼一笑道:“师傅,没看到天快亮了吗?您老赶紧歇着去吧。” 心绝一想也是,折腾了一宿还没睡了,于是转头往自己屋走去,可刚走到屋门前他一想不对,炎广巍这话带着苦味,他调脸望向炎广巍的屋,可炎广巍早已进了屋,他心道这孩子又犯啥病啦!他摇摇头进了屋去。 心绝进屋不说,单说炎广巍,炎广巍进屋关门,往床上一趟,闭眼就见娇娘对他瞪眼说:“你尽然骗我,你等着。”,他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心里越不是滋味,想着娇娘,他心中就如烈火欲焚,万蚂乱爬。 他心道若娇娘真为自己不会武功而从此冷落自己,这该如何是好?!难道要我去她绣楼中道歉?! 去娇娘绣楼别说不会武功进不了,就算自己有三脚忙,四门斗的功夫入了娇娘绣楼,被人发现还不给雷云剐了扔后山。 就算不给人发现,娇娘身旁的丫鬟也不是善茬,再者了,去找了娇娘我又能解释什么啦?! 炎广巍是左想也不是,右想也不是,他在床上辗转反侧,直折腾到天大亮他才昏昏睡去。 第九十七章 廊亭相会(上) 炎广巍睡着了不说,再说娇娘,娇娘回了屋中,气鼓鼓脱去外衣扔给了玉春。 玉春赶忙将外衣放好,对娇娘劝道:“小姐,您犯得着跟那个红毛的丑八怪致气吗?!瞧他那样,娘见不爱爹见不疼的。” 娇娘立刻回身来说道:“他跟我一样个矮,难道我也没人疼没人爱吗?!” 玉春一听这话味不对,这哪是跟人致气,于是忙改口道:“小姐,他哪能跟小姐您比,您是千金之躯,他算什么。”说着偷瞟了眼娇娘。 只见娇娘抽出腰见的绣帕,抿嘴偷偷痴笑了声,底着羞眉,把绣帕在指间绕了又绕,仿佛想着什么出神,玉春瞅着娇娘问道:“小姐,您不会是在想怎么教训那丑八怪吧?!” “哎呀。”娇娘脸“腾”地下红到了耳根,忙举帕轻打了玉春一巴,说道:“你真讨厌,赶快睡觉去了。”说着匆匆上了绣床。 第二天炎广巍还在熟睡,忽然门“笃笃笃”被人敲响,炎广巍猛一叽愣爬起,心道谁一大早来敲门,这么烦人,他立刻穿好衣服下床喊道:“谁啊?” 他还没等门外人回答就来到了门前,一把拉开了门,拉开门后就见一人站在门前,他瞧着这人激灵灵打了冷战,心道怎么是她,想着赶忙关门。 可他刚要关门,门却被门外之人一把抵住,他猛一惊赶忙蹦进了屋,低着头叫道:“非礼勿视,你……你来干嘛?!” 只听那人哼笑了声道:“怎么?!不敢看我,难道我长的丑啊?!” 炎广巍也是鬼摸住了头,一张巧嘴不知怎么去说,只是支吾道:“没……没有。” 那人又道:“没有你为何不敢看我?!”,炎广巍一时语塞,那人立刻娇声喝道:“你,抬起头来看我。” 炎广巍慢慢抬起眼来看向那人,只见那人身穿粉罗衫,粉面淡妆,柳眉杏眼,这不是旁人正是娇娘的贴身丫鬟玉春。 炎广巍瞧着玉春心里发怵,怕的不是别的,主要是怕她腰间的那根鹿筋藤鞭,他慌张道:“玉春姑娘,你……你这早来是有何贵干?” 玉春瞥了眼炎广巍道:“你先别问我干嘛?我先问你,我是老虎吗?!” 炎广巍将头摇的跟波浪鼓似的说道:“不、不、不,不是。” 玉春又道:“那不是,你怕什么?!” 炎广巍听言忙挺起胸脯叫起道:“谁……谁说我怕啦。” 玉春又瞟了眼炎广巍:“噗嗤”一乐道:“你瞧你那样,谁会喜欢上你。”而后放低了声,裹在喉咙故意说道:“除了我家小姐。” 炎广巍隐约听到,又没听实,忙“啊?!”了声,睁起那绿豆眼道:“玉春姐,你刚才说什么?!” 玉春睁圆了杏眼说道:“我能说什么?!”说着上下打量了番炎广巍,认真地说道:“我问你啊!你知道我家小姐昨天干嘛生气吗?!” 炎广巍心中大致猜到昨晚娇娘是为何生气,但又不敢相信玉春是为自己与娇娘之事而来,于是忙摇摇头道:“在下不知,还请玉春姑娘明说。” “哎呀。”玉春急道:“看你挺聪明的,简直是木鱼脑袋。”她冲炎广巍瞪起杏眼道:“我跟你说,我家小姐请你申时过府一叙,可要和你讨教讨教武艺,你可别再胡说了啊。”说着调脸就走。 炎广巍听言心中窃喜,如小鹿欢跳,百兔乱蹦,可想来讨教武艺他又忐忑不安起来。 下午申时,娇娘坐在窗旁,扇着团扇,望着院中清池,痴痴发呆。 而玉春站在娇娘身后,替其扇扇驱热,并焦急地望着院外,可左等炎广巍不来,右等炎广巍也不来,不由咂了下嘴,可她这一咂嘴却被娇娘听见,娇娘忙问:“春儿,你怎么啦?!怎么像有心事,你难道在想哪位公子啦?!” “哎呀。”玉春立刻红起了脸道:“小姐,是您心中在想还说我。” 娇娘忙回身在玉春手臂上轻轻揪了把道:“你这死丫头,会顶嘴了。” 这时玉春瞧见院外炎广巍由远处走来,她忙指着窗外叫道:“小姐,您看谁来了?!” 娇娘回头顺她指去方向一瞧,正见炎广巍走向自家院墙,正好被墙挡住,她忙惊奇道:“这家伙来这干嘛?” 玉春掩唇笑了声道:“估计是来找您道歉的吧。” 娇娘斜了眼玉春道:“你怎知道?”忽然她觉得玉春笑的不对,忙斜眼望着她道:“死丫头,你快说你到底知道什么?他为何会来这儿,快说。” 玉春立刻装出正经样来,说道:“小姐,我说了您可不许罚我。” “不罚你就是啦!你快说。” 于是玉春说道:“早上我出去有事,正巧碰到这红毛丑八怪,他说他要申时来向您道歉,让我转告于您,我当时没当回事,就忘了,没想到这红毛丑八怪他还真来了。” 这时只听院门被人敲响,娇娘赶忙催道:“你这臭丫头,谁让你自作主张不告诉我啦!快把我外衣拿来。”,说着玉春急忙替娇娘找来了外衣,这时有丫鬟跑来报炎公子求见。 娇娘道:“这天气炎热,让炎公子在廊亭中等候。”说着就忙让 玉春替自己梳洗打扮。 炎广巍来到娇娘的院门前,扣响了门环,门分左右,从里走出个丫鬟,这丫鬟生的也标致,其实娇娘家院中的八位丫鬟各个貌美如花,各顶各的漂亮,看这个赛过这个,看这个赛过那个,不少富家公子还特意请媒人向这些丫鬟提亲,可没有一个愿嫁的,到后来这八位嫁的全是少年英雄,这是后话。 现在这位开门的丫鬟叫玉秋,她也听玉春说有个小个红毛丑小子下午申时要来会小姐,她忙问:“是不是要拦着他,不让他进。” 玉春用指轻轻戳了下她额头道:“你个傻丫头,谁让你拦了,你啊见他来就带进。” 这不玉秋一开门抬眼就瞧见这位头顶上的一缕鸡冠红发,她往下一瞅“我的妈呀”一声叫起,吓的小粉心乱跳,她镇定了下心神,一瞧炎广巍长的跟玉春说起的那位一模一样,于是她心中犯起嘀咕,怎么春姐会让一个丑八怪进咱小姐院,于是问其名后又问他有何贵干。 炎广巍就说来找娇娘,玉秋一听心道这位怎么会来***,是不是春姐弄错了,于是便上了绣楼通禀了娇娘。 第九十七章 廊亭相会(下) 娇娘一听炎广巍来访,赶忙让玉秋将炎广巍叫进院来,请进院池旁的廊亭中等候,玉秋心中纳闷小姐有那么多富家公子不见,偏偏见这矮个的丑八怪干嘛?于是她将炎广巍请进了廊亭,便去找其他六位姐妹说起这事。 这六位姐妹分别是玉夏、玉冬、玉红、玉燕、玉兰、玉花,她们闻听这事也觉得新鲜,于是便躲在湘房中偷瞧自家小姐怎么会这丑八怪。 炎广巍在廊亭中等待娇娘,他今日可穿的是一身逍遥公子氅,大小正和他身,手中还拿把湘竹扇。 他虽没等多时,但心中早已急如焚火,不多时只见玉春同着娇娘一起款步莲莲走来,他一瞧娇娘不由眼神一亮,只见娇娘发盘飞凤髻,髻心插瑶簪,簪下银花垂,垂鬓似泉瀑,她身穿水青纱绸衫,腰系鸳鸯带,粉裙捺百裥,半露小玉莲,虽身才四尺,但依旧身形绰约,玉骨如水仙,她仙姿貌美,淡粉桃腮,柳叶眉弯,凤眼含娇,鼻直悬胆,朱唇小口,好似荷包中的仙子,掌中的飞燕,炎广巍瞧的是痴痴发呆。 娇娘来到炎广巍身前,还没等娇娘发话,玉春就对炎广巍直问道:“你来做什么?!” “啊?!”炎广巍没缓过神来,心说不是你说娇娘让我来讨教武艺的吗?!他刚说:“玉春,不是你……” 他话还未说完,玉春就憋红了脸喝道:“是我什么?!你来找我家小姐,跟我何干?!”说着冲炎广巍挤弄了下眼,这时她忽然觉得身旁一双眼直盯向了她,她一想完,说漏了嘴,她吐了下舌头,低下头斜眼偷瞧了眼娇娘,只娇娘捩了她眼,小声道:“回头再收拾你,给我退下。” 玉春赶忙低头走开,娇娘瞪了眼炎广巍,没好气道:“你来做何?!” 炎广巍忙道:“我来***您的呀。” 娇娘瞥了眼炎广巍道:“你是来找我的,还是来找玉春的,我看你和她眉来眼去,你不会是看中人家了吧。” 炎广巍那知她说的是气话,连忙道:“哎呀娇娘你误会了,其实我和玉春没什么?只是她早上来找我说您找我来讨教武艺。”他话刚说完,忙“呀”了声心道不好,刚才瞧玉春那样应该是她私自撮合自己与娇娘相见,自己这么一说不是把玉春给买了吗?他忙道:“其实也不管玉春的事,其实吧……” 炎广巍刚要解释,娇娘就气嘟起嘴来,哼了声道:“哼,原来你还想为那死丫头片子说情,看我待会不把她活埋了种花。”说着环抱起臂膀气呼呼扭过了脸去。 炎广巍一听大惊不好,想到昨夜雷云说杀张秀就杀张秀,心中就有些后怕,他忙上前一步急道:“娇娘你别这样,好歹玉春也伺候你这么多年了,怎么说杀就杀,就算养只狗也不能说宰就宰啊。” 娇娘偷眼瞧了炎广巍一眼,瞧他急的斗大汗珠顺脑门直流,不禁“噗嗤”一声乐起,掩唇笑道:“我逗你的,你瞧你急的那样,我干脆将玉春嫁你得了。” 炎广巍听言这才送了口气,心道这娇娘大小姐脾气挺大,于是冲她嘿嘿一笑道:“娇娘,您别玩笑,我来这是因您要向我讨教武艺,昨晚我是没告诉你,其实我的确不会武功,真是抱歉。” 娇娘捂嘴乐道:“谁要跟你讨教武艺啦。”说着转身就往院中池塘走去。 炎广巍赶忙追上,问道:“那小姐您要我干嘛?!” 娇娘回首瞧来,见炎广巍跟来,掩唇轻轻一笑,忙快步走到池塘旁,在一块假石边停下脚步,猛回首望着跟来的炎广巍道:“你跟来干嘛?!” 炎广巍一愣,心道这是从哪儿说起,于是绿豆眼滴溜一转,合起扇来在手心一拍道:“我不跟着小姐您,您这家院这么大,万一我走丢了,我师傅来问您要人怎么办?” 娇娘听言凤眼也一转道:“丢了就丢了呗,难道你想跟着那和尚出家不成?!”,她话刚说至此就忽只听旁边湘房中传来了“嘻嘻”的偷笑声,娇娘一愣,忙转身对湘房喝道:“谁在哪儿?!快出来。” 那房中躲着的玉秋、玉夏、玉冬、玉红、玉燕、玉兰和玉花见被娇娘给发现了,互相埋怨道:“都怪你,谁叫你笑出声的。” “我哪有,明明是你笑的。” …… 她们说着笑着就奔出了湘房,来在娇娘面前,娇娘瞪眼瞅着她们,她们一个个低下脑袋不敢言语,娇娘叉起腰来,拿手点指着她们骂道:“哈,你们几个丫头片子在我这什么都没学会,学会偷听了,看我待会不扒了你们的皮,你们还不快滚。” 这七位丫鬟赶忙低着头,掩唇“嘻嘻”偷笑着跑开了,娇娘娇跺着脚气道:“这些丫头片子也太不像话了。” 她话刚说到这,只听身后炎广巍就吟道:“八蝶娇娜争艳舞,丹菊怒放百花折。 花前蝶影失无色,只叫香颜傲里夺。” 炎广巍本是想说些好听话让娇娘消气,可娇娘听罢不禁喜惊而起,回首望向炎广巍道:“呀,你还会作诗。” 炎广巍一展扇道:“在下在家略读过些诗书而已。” 娇娘婉然一笑道:“你呀,你真是……” 还没等娇娘说出下句就忽听有人从前院跑来喊道:“小姐,小姐,快点,快点……” 娇娘被这一搅扰话又倒回了肚中,她着实生气道:“谁啊!是谁这么慌张。”,她顺声望去,只见玉秋急匆匆跑来,她立刻上前就在玉秋腰上揪了一把道:“你这丫头片子,没看到本小姐跟炎公子正说话吗?!” 玉秋“嗷”地痛叫了声道:“小姐,别掐了,是老爷喊人请炎公子去前院饮宴。” 娇娘一听很是不悦,说道:“我要留炎公子在我院里饮酒,我爹跟我掺什么热闹。”说着她气嘟嘟撇过了脸去。 玉秋则道:“小姐,老爷喊他我们也没办法,再说了你和炎公子才刚认识就留人在家饮酒,恐怕不好吧?!”说着她也委屈地嘟起嘴来,侧身瞅了眼炎广巍,心中不服道小姐留这么个丑八怪吃饭,也真是的。 她心中在想,可就把最后一句“也真是的”说脱出了口,娇娘一听立刻瞪起瞪眼道:“臭丫头你说什么啦?!”说着伸手又要揪玉秋。 玉秋连忙跳开道:“小姐我没说什么?您快些让炎公子去吧!去迟了免得老爷怪罪。” 娇娘心想也是,于是转身要对炎广巍说这事,炎广巍没等她开口就抱拳拱手道:“娇娘姑娘,我在您这也耽误了不少时间,我也不多留了,就此告辞。” 娇娘有些不愿,可也没法,只好说道:“那我也不远送了。”,说罢就叫玉秋送他去雷家前院饮宴,炎广巍是一步三回首走出娇娘的屋院。 第九十八章 全盘中计(上) 玉秋送炎广巍来到雷家的前院,对其说道:“炎公子到了,小奴我先告退了。” 炎广巍忙抱拳行礼道:“真是有劳玉秋姑娘。”,玉秋掩唇一笑,便款动莲步,袅袅婷婷离去。 送走了玉秋,炎广巍来在院中,走进了大堂屋里,一进大堂屋炎广巍就是一惊,顿时倒抽了口凉气,只见大堂屋中早已摆下的酒宴,宴席前端坐五人,这五人分别是雷云、心绝、马华、仇天宇,以及炎广财。 炎广巍瞧着炎广财大惊不已,心道他们怎把我大哥给请了来,这到底是要唱哪一出?! 炎广巍瞧了眼炎广财,只见炎广财撇唇斜脖睬都不睬自己,于是便也没有理会于他,大模大样走进了屋来。 可他一进大堂屋就瞧见雷云冲他直使眼色,他心叹一声,暗道也罢,这毕竟是雷家,也不能做的太过,搏了主人的面子,于是斜着身,撇着脸对炎广财一抱拳道:“大哥。” 炎广财也只打鼻中“哼”了声,雷云瞧见就对炎广财笑道:“哈哈,炎大爷,在下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炎广财道:“雷庄主,你我是兄弟,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雷云笑道:“是这样,广巍乃是这位大师的高徒。”他瞧了眼心绝继续说道:“这位大师与我有深交,炎大爷您与我也有多年的交情,您就看在我的薄面上,与大师的徒儿言和说好如何?!” 炎广财虽然财大气粗,但他生意上,水陆两道的货运还要仰仗雷云在绿林中的名望,因此不敢得罪,于是斜瞅了眼炎广巍道:“广巍,你也来了。” 炎广巍知道炎广财要给雷云七分薄面,于是大马金刀往席上一坐,说道:“大哥不必客气。” 炎广财听言,心中愤愤不悦,可也不好说什么?这时雷云举杯说道:“既然大家都是朋友,就一杯酒化千恨,我先干为敬。”说着就将杯中之酒一饮而进。 仇天宇瞧着也把酒一饮而进道:“大家既在绿林,都是兄弟,而且炎大爷与炎三少也是亲兄弟,这亲兄弟哪有过夜仇的,有话说开了就得,何必集仇成怨啦。” 马华也道:“炎大爷,您是生意人,我们是绿林人,绿林也好行商也罢不是都讲和气生财吗?您和炎三少说清了事不就万事大吉,化干戈为玉帛了吗。”说罢也将酒一饮而尽。 心绝闻听众人言,也觉得他们句句在理,再说了炎广巍与炎广财不就是为分家这点事闹的不快吗?都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话说说开也就大事化了小事化无了,于是心绝对炎广财举杯道:“炎员外,洒家是心直口快之人,有啥说啥,那日在您府中多有冒犯,还请海涵。” 炎广财被这么些人一说,面子上也拉不下,也只好对众人举杯道:“在下知各位的好意,我与我三弟的事劳烦各位费心了,都说家丑不外扬,可此事闹这么大,路人皆知,满城风雨,也是我的不是,既然大家今日替我兄弟二人求和,我也就借坡下驴。”他转脸对炎广巍说道:“这会大哥要说你两句。” 炎广巍蔑瞅了他眼,说道:“大哥您说。” 炎广财说道:“你以前是挥金如土,烂交狗友,成天正事没有,只知享乐。” 炎广巍听着点头道:“是。”,炎广财继续说道:“如今虽分了家产,但大哥也是为你好,我怕你吃喝享乐败了家财,故而分家替我们炎家保下份财产这才出此下策。 分了家,你花完了手中的钱财,你完全可以来找大哥我要,我又不是小气之人,可你啦!同着老二来闹家产,你不是让外人看咱家的笑话吗。” 炎广巍又道:“大哥说的是。”可他心中暗笑:广财啊广财,好话都被你说尽了,你真是会往脸上贴金啊。 炎广财继续说道:“现在你拜了有德的大师为师,又结交了这帮有头有脸的绿林侠义,大哥也替你高兴,但愿你能跟着他们学些做人之道,走上正途。”说着他瞅了炎广巍一眼,暗笑道这回看你还有何话好说,今天我能用话拿住你,日后也定能吃定你。 炎广巍听了也没表露不悦,对炎广财说道:“大哥说的句句是实,小弟我曾经行为不点,冒犯了大哥,还望大哥看在手足情份上饶恕小弟我。”他举杯对众人作了个螺圈揖道:“诸位,我大哥是个心纳海川之人,能容下小弟我的过错真是大人有大量,在这我要谢过诸位与师傅的好意,我先干为尊。”说着将酒一饮而尽。 炎广巍与炎广财把话说全,雷云喜眉颜展,拿筷点指着菜道:“大家既然言归于好,那就开席吧!来吃,吃。”说着众人便动起了筷来。 酒宴上大伙推杯换盏,海吹神聊,而炎广财则若有所思般略动了几筷,而后拿眼瞧了马华一眼,马华也没理会,与众人举杯痛饮,把酒言欢。 突然心绝对雷云说道:“雷兄,我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雷云道:“但说无妨。” 心绝咂了下嘴,琢磨道:“啊呀,洒家虽是佛门中人,因不管俗家之事,可我心中好奇,昨日见你家闺女也有十七**,是否待字闺中啊?!” 雷云听言淡笑了声道:“我家小女今年十七。虽然她个不高,但也到了婚配之年,听大师之意,难道要为我小女做媒不成。” 一听此言炎广巍心中“咯噔”了下,暗道我这师傅难道看出我和娇娘有事,不可能呀,平日也没见过他聪敏到哪去啊!难道…… 他瞧了眼仇天宇,心中一惊道这里就数我和仇天宇年纪最轻,难道我那师傅要给他俩说媒拉纤?!他想着心中焦灼不安起来,若雷云真答应了他俩婚事,自己可如何之好?!他急的绿豆眼乱转,心如猫挠。 就在这时就听心绝继续对雷云说道:“雷兄,你真是明白人,洒家正有此意。” 雷云听言来了兴趣,立刻倾身倾向心绝道:“哦,大师要为小弟我选哪位才俊做我乘龙快婿啊?!” 心绝哈哈一笑道:“此人远在天涯近在眼前啊。” 炎广巍一听浑身陡然凉了半截,暗道坏了,还真给我猜着了,他在心中长嘘短叹,直喊命苦。 而雷云陡然兴起,他想在坐的除了心绝的丑徒弟就数仇天宇年轻貌俊,他早有纳仇天宇为婿之意,他看着心绝心花怒放道:“此人是?!” 第九十八章 全盘中计(下) 心绝也瞅眼雷云,笑着往炎广巍一指道:“就是俺徒儿广巍?” 炎广巍与雷云听言均为大惊,炎广巍惊的是没想到师傅居然是替自己说亲,还是自己意投之人。 而雷云惊的是心绝大师怎么就介绍个丑八怪给我做女婿,他这副尊容也配不上自己女儿啊。 心绝见雷云半天不语,忙又问了声:“雷兄你看意下如何?!” 雷云呵呵苦乐了声,他也不敢搏去心绝好意,于是咂了下嘴道:“这个吗?我闺女从小娇养惯了,我替她也说了好几门亲,可她都均没相中,我也没法,我就这么个女儿,她选夫之事还得中她的意,这也是为她好,她若相中您的爱徒,我是绝无它意,若她不愿我也没法。”他又望了眼炎广财道:“而且婚姻大事还得父母做主,我这儿倒无所谓,就怕广巍家有疑意,广巍亲生父母都不在人世,有道是父母不在长兄为父,那还要看广财兄意下如何?!” 而炎广财仿佛心事重重,也没在听,只是目色焦灼地望着马华,忽然他被这一问,猛一叽愣,含糊道:“啊!这个吗?只要我三弟愿意就……” 炎广财正说着忽然“啊”地一声惊叫而起,惊的众人一愣,只见炎广财身子猛一缩颤,瞪眼望向了马华惊愕道:“你……”,他话还没说出,便“咕咚”一声倒趴在桌上。 “啊!?”众人见状大惊,慌忙“腾”地下窜身站起:“哗隆哐当”将凳椅弄的东倒西歪,同时喝道:“什么人?!” 可喊声刚落,心绝、雷云、仇天宇和炎广巍也都“啊!”地惊叫而起,而后身子也猛一缩颤便全都倒趴在地。 他们虽然各个瘫倒在地,但仍然意识清醒,这时就见马华坐在椅子之上,镇定自若地抿了口酒,哼哼冷笑了两声,站起身来,喊了声:“来人啊。” 说着就见十来个炎府中的下人提着单刀奔进了大堂屋中,众位见此大惊不妙,各个三尸神慌,七魂皆乱,可这又能奈何,他们身不得动,腿不能移,也只得狠咬牙关,眼真真瞅着这帮恶徒闯进大堂屋中。 这些家下人进了屋来将凳椅一个个扶起,而后将雷云、心绝、仇天宇、炎广财和炎广巍捆绑在凳椅之上,之后马华起身漫步来在了炎广财的身边。 炎广财怒目带惧,强挣扎由嘴中挤出了句话来:“你……你不是说好帮我在……在酒中下毒,毒死我三弟和那秃驴的吗?现在怎么连我也毒?!”他刚说罢猛然意识到话有失言,忙愧色地低下了头去。 马华哈哈大笑而起,得意地走到炎广财身后,双手一搭他的双肩,炎广财愣是一颤,斜眼瞅向马华,只见马华笑着对他说道:“广财啊广财,我的好兄弟,我是按你的嘱咐来办的不假,只不过我略改了下计划。” 这时雷云也强挣扎喝起道:“姓马的,你这样到底是何意,想我雷云一向对你不薄,为何要在我等酒菜里下蒙汗药?” 马华竖起一根手指冲雷云摇了摇道:“不,不,不,我给你们下的不是蒙汗药,要是蒙汗药你们还能在此说话吗?我给你们下的可是酥筋软合散,这药可是我特制的**,它能让人全身瘫软,四肢无力,只能有说话的份,别的都做不了。”说着他大笑而起。 雷云怒道:“我不管你下的是什么?我来问你,你帮炎广财害人,为何要害到我等头上?!” 马华听言一瞪眼道:“你还好意思问我干嘛害你,你不帮外人杀害我兄弟张秀,我能药你吗?!” 雷云道:“他的死是他咎由自取……” “啊呸。”,还未雷云说完马华就唾了他口道:“他是做了那下烂之事,但他可也是你家兄弟,怎么能说按绿林中规律办就办了啦?!哪怕你把他拿官法办我也不会袒护他分毫,可你却将他乱刀分尸,抛与后山,这是待兄弟之道吗?!” 雷云被他讲的百口莫辩,而这时炎广巍听了炎广财刚才那番话,顿时三尸神怒,七孔喷烟,他斜瞪向炎广财喝道:“姓炎的,你姥姥的,你是不是人,我与你有何深仇大恨,你尽要如此害我。” 炎广财自知说什么也不抵用,于是低头不语,而马华则对炎广巍说道:“我说我的好兄弟。” 炎广巍一愣,忙怒喝道:“谁是你兄弟。” 马华笑了笑,拿了把椅子来,放在众人之中,大马金刀往中一坐,对炎广巍说道:“我当然是你和广财的好兄弟了。” “啊?!”炎广财一惊,猛抬起头来望向了马华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马华哼笑了声道:“我这话什么意思,我还要问你什么意思,你自己对自家兄弟都做了什么?你敢一件件明说吗?!” 炎广财一惊,望着马华横声道:“我做过什么?!” 炎广巍立刻插话道:“你刚才说要下毒害我和我师傅是何意?!” 炎广财顿时脸憋的通红,马华“呵呵”笑了声道:“你还真好意思说没有,当年你要败坏你家三弟在家中的名声,花钱让人带坏于他,你不记得了吗?!” “我没有!!!”炎广财瞪起眼道:“姓马,你别信口雌黄,这无凭无据的事你可别拿来血口喷人。”他忙望向炎广巍道:“老三,你可别听他胡言,你听我说,我下毒害你是受他人蒙蔽,那人就是马华,他想让我们自相猜疑,好从中谋得我们炎家财产。” 炎广巍直盯着炎广财默然不语,这时只听马华“啪啪啪”拍响了巴掌说道:“好,说的好,你继续说呀。” 炎广财也不理会马华,继续对炎广财说道:“三弟,你听我说,他五年前来找我,自称是保镖的达官,说在绿林中认识不少占山聚水的头领,可保我的货不被贼抢,于是我和他做了朋友,他可没少帮我出谋划策,先是帮我做了几笔大买卖,赚了些瞧,我瞧他赚钱有道,于是把不少店铺生意都托付给他。 后来他知道我们兄弟不和,于是就帮我想出来分家保财的计策,后来的事都是他替我想的馊主意,他对我说怕你再带着大和尚来与我闹家产,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下毒害死你俩,我是被他的话蒙住了心,才被他怂恿,做出对不起你的事,这都不是我的主意,都是他主意,三弟你可别埋怨哥我啊!我对你真是出自一片好心。” 炎广财说着,马华忽然又拍响了手来说道:“好啊!好啊!说的真好,真不愧为老奸巨猾,你说你一开始想出计策败坏广巍在家中的名声,这事没有凭证是吧!我就告诉你我可以给你拿出凭证。”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炎广财更是惊的满头冒汗,如落冰窟。 第九十九章 收买文魁(上) 一听马华说有证据,斗大的汗珠就顺炎广财脑门往下流,他哼哼笑起道:“怎么会,这绝对不可能。” 马华长叹了声道:“哎呀,炎广财啊炎广财,你不知道这世上有百密一疏之说吗?!” 炎广财听言浑身一寒,抖了个叽愣,而马华则对向炎广巍道:“广巍,我的少三爷,我有个故事不知道您想不想听呀。” 炎广巍也是一惊,忙说:“有什么话你就快说,别磨磨叽叽跟个娘们似的。” 马华听言笑道:“你到临死了还嘴硬,好,我就让你们几个死个明白,到阎王那也好打这场官司。”说罢他盯向炎广财与炎广巍说道:“你们还记得王文魁吗?!” 炎广财与炎广巍听言立刻同声惊道:“什么?王文魁!?你怎么知道他。” 马华“哼哼”蔑笑了两声说道:“没想到你们两个富家公子还能记起此人。”于是他开始讲述了起: 原来六七年前有个叫王文魁的人生活在温阳县,他与其母张氏相依为命,家里有几亩薄田,日子还算过得去,可王文魁有个毛病,手脚不净,看人有的东西喜欢顺手牵羊,如去人家中,看见有个别致的梳子、漂亮的笔筒什么的都会顺带捞走,有几次去人家中帮活被人发现,便再没人愿意请他帮活。 这一没事做王文魁便更是游手好闲,到处晃悠,而常去之处就是茶馆。 王文魁大的茶楼他不去,只去街边的茶铺和路旁的小茶馆,这种地方花上一文钱买上碗茶就可坐上一整天,闲来无事的人会来此下棋闲聊,力巴苦力也会来这等活。 这类茶铺茶馆人多混杂,王文魁便瞧准了这点,常年在这些茶铺茶馆蹲守,做些偷鸡摸狗之事,不是趁人不备摸人点散钱,就是拿人些瓜果,也就只此而已。 可他运中命好,偶尔有这么次,他在茶馆中碰到了炎国泰和炎广财,他怎么会认识这二位?!这就应了那句话,人怕出名猪怕壮,这炎国泰是本地的大富商,人的名树的影,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就算你不认识,有认识的走到跟前,道一声:“炎老爷早。”,旁边听着不就知道是谁了吗。 王文魁认出了这二位,可也知道这类人是不会来这种小地喝茶的,他们定是来找苦力干活,于是他见状立刻上去请安道:“吆,这不是炎大老爷还有炎大少爷吗?您二位是来找人干活的吧。” 炎国泰没说话,而炎广财则话道:“这位小哥眼里挺来事的吗?没错,我府中确实需要几个短工来干活,你就帮我再找七八个人能干活的人到我府里帮活吧。” 于是王文魁便接下了这差事,自然他也成了这帮短工的头,这活也不算重,每天吃住都在炎家,不过王文魁每日也要去向炎广财呈报。 王文魁原本想在炎广财面前多多买力,日后好留在炎家做长久之计,而炎广财也瞧出王文魁有些能为,于是将其留于身旁,先当个跑腿的杂役,替自己送信递物之用。 炎广财开始不敢让王文魁送贵重之物,只送些信件来往之物,而炎广财认识的又都是些富家子弟,王文魁自然也就常往来于富户宅邸,久而久之王文魁也与一些富家子弟混了个熟面,也有些富户见他是炎府之人,为讨好巴结炎家便与其结交,这自然而然别人去办不来的事王文魁一去就办妥,炎广财大为赏识,便重用于他。 人说物以类分,人以群分,王文魁本做事利索,可毕竟骨子里是人游手好闲之人,因此与品味相投的富家子弟混的最熟,一来二去就有人带着王文魁出去吃喝玩乐,渐渐的便开始耍着小钱,玩些玩意儿,到最后就人带着王文魁吃喝嫖赌,到处享乐,这吃喝不在紧要,可嫖赌却坑惨了王文魁。 王文魁在炎家干活有半年有余,不见其拿钱回家,久而久之反而向其母张氏伸手要钱,张氏心中不解,于是问其缘由,王文魁怕娘知晓自己在外所做之事而动气,便就没敢实说,谎称朋友娶妻借钱,或是朋友开买卖铺子借钱,这样一来二去王文魁前前后后从家拿走了文银二三百两,掏空了张氏十几年来的存银。 然而王文魁并没有因此收敛,反而往秦楼楚馆去的更勤,赌钱也越赌越大,这赌钱财家嫖妓害命,王文魁后来在外欠钱越来越多,还都还不上,于是王文魁四处躲债,赌坊的人找不见其人,便找到其母张氏讨债,张氏听闻此事顿如晴空遭霹雷,平湖遇骇浪,惊的半晌缓不上劲来。 可再怎么着王文魁毕竟还是自己的孩子,张氏变卖了田产,借了债才替其还上钱,自己也气血攻中,一病不起。 王文魁回到家中发现家产变卖一空,母亲被自己气的卧病不起,这才如梦方醒,在张氏面前赌咒发誓,以后再不赌钱。 可不赌钱归不赌,母亲病要看,借邻里的钱要还,他思来想去,想到炎广财的家中值钱东西不少,随便拿出些来都价值连城,于是贼心起,他心一横,牙一咬,趁炎广财不备,在其屋中摸了件不起眼的玩意儿偷卖了出去,没想到这一件玩物竟卖了百两文银,他是喜出望外,更是贼胆大长,于是屡从炎广财屋中摸出物件来变卖。 这一件不显,两件不显,可七八件物品丢失炎广财能不察觉,可他不动声色,也不说也不问,就当没事发生一样。 这天王文魁趁炎广贼不在,偷偷摸了把扇子就走,可他不知炎广财早就躲在屋外,他刚一出屋,炎广财就转进屋来,王文魁险些与其撞个满怀。 王文魁猛见眼前出现一人,顿是一惊:“啪嗒”一声便把所偷之扇掉落在地,他抬眼一瞧来者正是炎广财,顿时吓的三尸神慌,七魂乱飞,他忙“咕咚”一声跪倒在地,直喊求饶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 而炎广财严板着面孔走进来,背着手从他身旁跨过,也没搭理也没说骂,王文魁更是心慌,有时不吭不响比起打骂来更是可怕,王文魁连忙以膝带步,爬到炎广财脚旁求饶道:“大爷,您要打要罚怎样都行,求您别把我送官府,我知道我错了。” 说着“啪啪”直扇自己十几个耳光。 炎广财听言猛一回头问道:“你要打要罚都行,可为何不让我送你见官啊?!你要知道你一偷再偷,我是一忍再忍,今天给我撞了个正着,我就可用家法来处置你,可有一节,我看你为我办事还算卖力,你要如实回答我,我可姑且饶你。” 第九十九章 收买文魁(下) 王文魁闻听此言连忙磕头谢恩道:“多谢大爷,多谢大爷。” 炎广财道:“你先别磕头,我来问你,你为何要偷我屋中之物。” 王文魁不敢怠慢,连忙说道:“我说我说。”于是他把自己结交富家公子出去赌钱之事告诉了炎广财,自己嫖妓之事只字未提,而后说:“我欠了钱,我娘把家产都变卖了替我还债,可她却在外欠了不少债,我没钱来还,无颜见我母亲,于是就……就做了这事。”说着他苦眼兮兮望着炎广财。 炎广财瞧了瞧王文魁,说道:“好吧!我看你也是一片孝心的份上我就暂不追究。”说着拿出了五百两的银票扔给王文魁。 王文魁接过大惑不解,他苦笑道:“呵呵,大爷您不追究就是对小人的大恩大德了,这……”他望着眼前五百两的银票道:“这个我,我实在是,呵呵。”他苦笑着不知炎广财何意。 可炎广财大模大样地说道:“干嘛?还怕我害你不成?!” “哎呀,呵呵,这……”王文魁苦笑着望着炎广财,炎广财则道:“好了,我给你钱是让你回去还了你娘欠的债,你把钱拿去就不要再来了。” “这……”王文魁听言一惊,而炎广财则道:“怎么,你做了这等事还想让我留你?!” “不、不……” “知道就好,你回家等着,我用你的时候自然会喊人找你。” 王文魁一听还要用自己,心想炎广财没怪罪自己已是莫大恩典,还要再用自己,自己定要效犬马之劳,于是也不敢多留,拿着五百两银票回家去了。 王文魁回到家中把五百两银票给了其母张氏,张氏怕王文魁做了歹事便问他钱从何来,王文魁说是炎广财所给,于是把以往事一说,张氏若有所思道:“又是炎家。”她眼中含泪道:“儿啊!炎家人若不找你最好,若找你办事你要量力而为,还了这份情咱们就搬离此地。” 王文魁不解母意,问道:“这是为何,若王家人再找我做事,我卖些力气,做好了说不定还有个长久的生计。” 张氏道:“你甭说了,听为娘的话,做完这次我们就远走高飞。” 王文魁也没法,只好应了母亲。 没过半个月炎府众人果然来找王文魁,王文魁便立刻去了炎家,进了炎家院,没想到第一眼就看见一位身长四尺,绿豆眼,鸭枣脸,大脑门,头顶光秃,顶有一道肉槽,似刀劈,槽中有缕鸡冠红发的小鬼,着实吓了他一跳,还以为见了鬼,那小鬼见他便问:“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王文魁也有耳闻,听说炎国泰的三公子是个矮小的丑八怪,于是就说:“少三爷,我是您大哥的旧相识,您大哥今天喊我来叙旧的。” 小鬼想了想也没多问就往后院跑去。 王文魁来到炎广财的屋中,没想到炎广财格外的客气,出门来迎,又让人倒茶沏水,弄的王文魁实在是不好意思。 王文魁坐下就问:“大少爷,您有何事要小的效劳。” 炎广财先未开口,又拿出了张千两的银票推到王文魁面前,王文魁激灵灵打了寒颤,心中不知炎广财打的啥主意,连忙站起身来,毕恭毕敬问道:“炎大少爷,您这是……” 炎广财笑起道:“文魁兄别怕,坐,坐。” 王文魁半信半疑,缓慢坐下身,只坐了半个椅角,炎广财笑道:“文魁兄你别慌,我给你这钱是赏你的赏银。” 王文魁忙道:“炎大少爷,无功不受禄,我还没给您办事,这赏从何来?!” 炎广财哈哈笑起说道:“好,好一个无功不受禄,我就让你立个功。” “什么功?!” “这次简单,我就是要你花钱带着我三弟去玩。” “啊?!”王文魁一惊,问道:“大少爷,您家不是有那么些下人陪着三少爷玩吗?还要我干嘛?!” 炎广财道:“哎呀,你不懂,也别多问,我只跟你说,你带着我三弟不是普通的玩,什么抓鱼摸虾,蹦石头和泥巴,不是这些,而是带他去耍,耍你从前爱耍的那些玩意,只要带他学会了,学上瘾了,我自然会重赏于你,让你和老母一辈子吃喝无忧。”他瞧了眼王文魁,见他面有难色,便又说:“怎么?!是怕身上无钱,囊中紧瑟吗?!” “啊……”王文魁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炎广财朗笑道:“哈哈哈,你莫愁,你带我三弟尽管去耍便是,所需的钱两都从我这要,花多少拿多少,我不会少给的。” “哎。”王文魁立刻点头道:“好嘞大少爷。”他把银票一装忙道:“大少爷,我这就去找三少爷也去,敢问他现在人在何处?!” 炎广财说道:“我刚才看见他往后花园去了,我这就带你去找他。” 炎广财将王文魁带到了后花园,他在月亮门旁对王文魁说道:“你带我三弟去耍,此事只可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你在外人面前不许提起是你带他的,更不能提我,知道吗?” 王文魁立刻点头道:“这个小的知道,您就放心好嘞。”,他嘴上说可心里美的很,心说带人出去耍钱玩乐,还不用自己掏钱,这是何等好事,自己何不从中大捞一票,想着便美滋滋地进了后花园。 王文魁进了后花园,就瞧见那身长四尺的丑小子正在假石旁一人玩着,他一见就笑呵呵迎上前去喊道:“少三爷,原来您在这一个人玩啦。” 炎广巍瞥了他眼道:“你不就是刚才那个找我大哥叙旧的人吗?你不去找我大哥跑这来干嘛?!” 王文魁陪着笑脸道:“呵呵,少三爷,我与您是一见如故,您要知道您的大名外面传遍了,小的我能有幸见到您的真面真是我三生的荣幸。” “你别拍马屁了。”炎广巍斜了眼他道:“说那些没用,快说是不是找本少爷有事啊?!” 王文魁在街头巷尾常听人议论炎家三少爷炎广巍戏耍他人,如何滑头,知道炎广巍也是个小阎王,不好对付,于是顺驴摸道:“哈哈,我是找您有事,不过不是多紧要的大事,我有几个朋友听闻您的大名,知道您在温阳县算个人物,想见见您,顺便带你去玩些玩意儿。” 炎广巍那时毕竟还小,再加上平时没人找他玩,闷的慌,他这一听有人要找自己玩些玩意儿便来了兴趣,说道:“好吧!玩啥不是玩,谁怕谁啊!这地儿还没我没见过的玩意儿啦!走,去瞧瞧能有什么新鲜玩意儿。”说着便随王文魁出了炎府。 第一百章 孤儿寡母(上) 王文魁带着炎广巍离开了炎家,去找人陪同炎广巍玩耍,可人到哪去找,王文魁犯了难,他心里琢磨,现在自己身上有了白得的银两,何不干脆先去大茶楼找,那里定有相熟之人。 说做就做,他带着炎广巍直奔本地的大茶楼竹雅斋,他在竹雅斋的二楼找了张雅座请炎广巍坐下,点了些瓜果,要了壶上等的好茶,炎广巍见也无趣便问道:“这里我常来,有啥可玩的?” 王文魁道:“少三爷您先别忙,我这有几个朋友想见您。” “哦?!在哪啦?!” “这个……”王文魁心中打鼓,不知怎来圆这场,他心慌意乱,偷眼往别处观瞧,这一瞧还果然让他瞧见了几位熟人,那几位也正巧是好耍爱玩的阔少爷,说他们家有多富也富不到哪去,只是在家吃爹娘,啃老底而已。 王文魁见了这几位赶忙冲他们一指,对炎广巍说道:“少三爷,就是他们找您。”,炎广巍听着就要起身过去,却被王文魁拦住道:“少三爷,您是何等身份,要见也得他们来见您啊!我这就去把他们喊来。”说着便跑去了那桌。 他一来到那桌,有几人便认出了他来,忙打起招呼道:“吆,这不是文魁兄吗。” 王文魁忙拱手道:“各位辛苦辛苦。”,大伙互相寒暄了番,就有人问:“文魁,您不在炎大少爷身边伺候着,跑这来闲逛啦。” 王文魁忙道:“哎呀,这哪的话,我不是陪我家少三爷出来逛吗?少三爷听我说起你们几位,想结识结识,请您几位爷过去喝杯茶,叙谈叙谈。” 这些人一瞧是炎广巍心中便发虚,知道这主不好惹,忙含糊其辞道:“这个,哈哈……” 王文魁忙说:“哎呀,你们这个那个什么?我家少三爷想出来玩些新鲜玩意,你们几个把他伺候好了,回去他一高兴在炎大老爷面前提起你们哥几个,我再从旁美言几句,到时分你们些买卖做,不是好事一件吗。” 这些公子也都是只会玩乐,没啥脑子的主,被这么一说还真当真了,于是便与王文魁来到炎广巍这桌,陪着笑脸与炎广巍拱手道安,恭维起来,这个说请去吃饭,那个说请去喝茶,炎广巍被三邀六请这么一架也高兴起来,立刻说道:“今儿个去醉仙楼吃酒,我做东。” 于是几人就说说笑笑去了醉仙楼,有话则长,无话则短,这几位公子和炎广巍摆酒饮宴,虽说是炎广巍请,可都是由王文魁候的帐,吃饱喝足后不用王文魁说,自然就有人提出去别处耍玩,这些人别看什么不会,可耍钱逛窑子在行,就这样王文魁三天两头带着炎广巍出去耍,一来二去炎广巍也就学会耍钱赌博,吃喝玩乐。 而炎广巍玩乐的花销大多是王文魁来侯帐,俗话说花别人的钱不心疼,炎广巍花钱有人掏,花顺手了也就大手大脚起来。 王文魁则暗中偷乐,他私下与赌坊的老板、酒楼的掌柜说好,只要炎广巍来,不论花多少钱都往成倍的计帐,他报给炎广财的帐是多的那份,和这些人结的帐是正常花销的帐,他便从中抽头,捞了不少的油水。 王文魁自以为所做之事无人知晓,可他哪知与他做假帐的这些人都与炎广财有交情,他刚这样做就有人暗报给了炎广财。 炎广财看了这些账目,心中道好,但也暗恨王文魁在太岁头上动土,算计到了自己头上,虽说在王文魁手上流走的银子只是九牛之一毛,可那也是钱,炎广财怎能允许他人骗诈自家的钱财,于是暗下毒心,要将王文魁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王文魁还在暗自窃喜,以为所做之事天衣无缝,无人知晓,每天带着炎广巍出入酒楼赌坊,吃的耍的是不亦乐乎。 这天王文魁陪同炎广巍在外花天酒地过后,又来找炎广财,把一叠帐据递于炎广财道:“大爷,这是这几日三少爷在外花销的帐目,您请过目。” 炎广财接过帐据也不看,也没瞧,往旁一搁,亲自拿来了一匹布料,一袋银钱交给了王文魁,上面都印有永庆绸缎庄的号戳,炎广财对王文魁说道:“这是我给你老母过冬用的,你好生收下。” 王文魁接过后是对炎广财千恩万谢,谢过炎广财他是满心欢喜出了炎府。 王文魁拿着炎广财所赏之物一路往家去,他还在想拿这些绸缎回家替母亲张氏做几件过冬的好衣物,可哪知自己将大货尽头。 王文魁正往自家走,忽然听到身后一阵嘈杂,有人高喊:“快,快,明火执杖的贼人就在那儿,快抓住他。”,而后一阵铿劲的脚步声传来,王文魁还在心奇,是哪个贼人这么胆大妄为,大白天就明火执杖。 他想回头看个热闹,可刚一回头就瞧见十来个头戴四棱翎壮帽,身穿官捕服的衙役跨着腰刀,持着铁尺朝自己奔来,他还心奇贼人在哪儿,这些官差就“呼啦抄”将王文魁团团围住。 王文魁不明就理,嚷道:“哎哎,你们干嘛?!” 话还未讲完,就见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人走上前来,这人不是旁人正是永庆绸缎庄的李掌柜,李掌柜一见王文魁就指其嚷道:“就是他,就是他带着六七个贼人在路上劫了我的货,他手上的就是我绸缎庄上之物。” 王文魁听的云里雾里,还在他晕头转向之时就听“哗啷咔嘣”便被官差们锁拿了起来。 王文魁慌忙嚷道:“哎哎,你们干嘛?你们锁错了人吧。” 有捕头上前一拽铁链道:“这是公事,有什么上衙门说去。” 王文魁被锁上了公堂,与李掌柜往堂上一跪,两旁“威武”、“肃静”牌,堂梁上“高堂明镜”匾,快壮皂三班衙役列立两旁,击打堂杖,高呼“威武”,气森森,威严严,就是铁骨钢筋之躯也得吓破魂胆。 只见县太爷转屏风入座,刀笔师爷坐在一旁,县太爷拍打惊堂木喝道:“堂下跪者何人?” 李掌柜与王文魁各通姓名,县太爷问话:“你等所告何状。” 李掌柜说王文魁明火执杖,带着七八个贼人抢了他的货物,县太爷问:“可有人证物证。” 李掌柜道:“人证只有王文魁手下的贼人,可都不知去向,物证就是他所拿的绸缎和钱袋,上都有永庆绸缎庄的封戳。” 有差人将绸缎和钱袋呈给县太爷,县太爷看罢拍打惊堂木道:“王文魁你还有何话好说。” 王文魁大喊冤枉道:“老爷,绸缎和钱袋是王文财所赠,这明抢之事与我无关。” 县太爷忙火传炎广财,炎广财到堂一跪就矢口否认绸缎与钱袋是自己所赠,还说根本不认识王文魁。 王文魁听言大惊,如雷劈顶,他指其就骂,对县太爷道:“我是炎府的杂役,在炎广财府上办事,炎广财不认得我,他府上人可认得我,我在他府干了半年的活,炎府的人不会不知我王文魁。” 第一百章 孤儿寡母(下) 县太爷听罢王文魁所言,于是下令传来了炎府中的下人,王文魁望着这些熟识的人,如得救命之稻草,忙情急心切地喊道:“各位各位,咱们也相处了不少日子了,不熟也有交情,你们就替我做做证,告诉县大老爷我是炎府中的人。”,这十几位下人避开王文魁的目光,也都矢口否认王文魁在府中做过活。 王文魁大惊失色,惊如万丈高楼失了足,扬子江心断缆崩舟,他神慌错乱,忙喊冤枉,县太爷一拍惊堂木道:“大胆强贼还不招供,来人。”他将令签往下一掷道:“将其拖出去重打四十,看他有招无招。” 王文魁被拖出公堂,水火无情棍两下这么一打,就是铁骨铮铮的好汉也得打死在堂下,他着着实实挨了五六板,实在挨不住,只好苦喊:“我招,我招。” 王文魁含冤入狱,本所犯之罪罪不至死,可这多事之秋不少贼人占山为王,明火执杖,县太爷为正法纪,判了他个秋后问斩,他这才知炎广财用心歹毒,对自己只是利用而已,现在炎广巍已然走上歪道,炎广财不想再在自己身上多加花费,于是就要将自己置于死地。 王文魁是含泪悔之当初,他有苦无处说,有冤无处申,心道:炎广财啊炎广财,我为你办事,你却恩将仇报,这仇下了阎罗殿我也要报。 眼看死限将至,他无意中居然发现自己的狱中有个暗洞,这也不知是何人何时所挖,王文魁心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于是连夜从洞里逃走,心想先回家看看老母现可安好,拜别其母再逃亡天涯,于是他偷回家中,他也不敢走大门进,只好翻墙而入。 其母张氏听院中有动静,忙喊问是谁,王文魁不敢声张,只轻喊了声:“娘,是我。” 张氏不敢相信是自己儿子回家,生怕是贼人所扮,于是战战兢兢拿着顶门杠来到院中,来到院中一瞧果真是王文魁,王文魁也见到亲母,两人是抱头痛哭,张氏恨儿不成器,举手就扇了王文魁一记耳光,问训道:“我从小教你好好做人,不得作奸犯科,你怎就做起伙同贼人抢劫的勾当来了。” 王文魁大喊冤枉,于是将以往之事一说,张氏听言三魂茫茫,七魄渺渺,身子一软险些栽倒,王文魁忙将张氏扶住,搀回屋中坐下。 张氏坐下便哀声痛哭道:“又是炎家,好你个炎国泰,将我害的好惨。”,她说罢呜呜哭噎起来,哭的是悲悲切切,凄凄惋惋,王文魁忙问:“娘,您这话是何意?!” 张氏狠咬牙道:“儿啊!你有所不知。”于是说出了一段隐情,让王文魁瞠目结舌。 原来二十七年前张氏还是个未出阁的少女,她家与炎家比邻而居,其父是个孝廉,治家极严。 炎国泰当年也是二十朗当岁,两人正当年华,而且张氏的绣楼恰巧与炎国泰的屋院相对,炎国泰在屋中常能见到推窗而出,侧坐在美人靠上的张氏。 炎国泰见其貌美,便常在院中观瞧张氏,张氏也注意到了这个俊年,见炎国泰瞧着自己出神,她便以扇羞遮粉面,转身回屋。 有句话说若离之美胜过近欢,两人这样每日眉眼相递,日子久了便对彼此起了爱怜。 一日风和日丽,张氏兴起,在院中与丫鬟们放风筝,谁知风筝线断落入了炎国泰的屋院,张氏就喊丫鬟们去取,丫鬟们也不知怎办,就对炎国泰这院高喊:“炎公子,我家小姐风筝落入你院,能否帮忙捡来。” 炎国泰听见心花怒放,忙捡了风筝,搬来梯子,爬上了院墙,对这院说:“张小姐,风筝在这,我拿到了,怎么给你。” 炎家的院墙距张家的院墙有三尺之远,丫鬟们也憋着逗他,便对其说:“炎公子,您拿过来。” 炎国泰那时也木愣,于是把梯子架在两墙之间,爬过张家这墙再把梯子放下,便到了张氏这院,丫鬟们瞧他爬了过来,也慌了神,忙喊张氏过来,张氏跑来与炎国泰这么一见,一个美若羞月,一个风度翩翩,两人更是心生倾慕。 就这样炎国泰时常翻墙与张氏相会,炎国泰也在两家院墙之间挖了个暗洞,张氏也就时常偷入炎国泰这屋院来,与其对酒言欢。 就这样你来我往,一来二去,天长日久后两人便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再者又都是懵懂之年,两人便行出了那风花月下男女之事。 可是纸总保不住火,两人做了那苟且之事之后,又过了六个月,张氏肚子越加显出,与二老用餐时也时常呕吐,张孝廉瞧出了端疑,在严加逼问之下张氏哭哭啼啼道出了实情。 张孝廉听后顿如五雷轰顶,气的亡魂皆冒,举棍就要打死张氏这不孝之女,幸好有其母阻拦才保住张氏与肚中之子性命。 其母对张孝廉说:“既然闺女她与炎国泰是两情相悦,真心相爱,我们就厚着脸去炎家提亲,也好遮去家中之丑。” 张孝廉厉声训道:“你让她挺着肚子嫁人,给人看去不是笑话她不守妇道,这不是打我张家的脸面,我情愿没有这个女儿,也不去炎家丢人。” 张孝廉不顾父女之情,将张氏狠心赶出了家门,张氏哭哭啼啼挺这大肚来到炎家找炎国泰,炎国泰对其说:“你先找地安顿下来,生下这孩子,我跟父母禀明事由,自然娶你过门。”于是给了她两百两文银,做安抚之用。 张氏找了间破屋住了下了,其母找到她后把娘家两亩田契给了张氏,让她日后有个生计,又背着张孝廉偷偷安排了两个丫鬟伺候她生产。 张氏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生下了个男婴儿,她抱着这男婴又去找炎国泰,没想到炎国泰没来见,见到的是炎母。 她对炎母哭述自己遭遇,炎母却皮笑肉不笑道:“张氏,你所生之子是不是我家国泰的还在两说,我看你一人带着这孩子挺可怜,给你两千两文银做安家之用,你就不要再来找我家国泰了。” 张氏听罢,心落谷底,如坠深渊,立刻哭嚷道:“这孩子本就是国泰的骨血,他说好娶我,养大这孩子,他怎么能食言啦。” 炎母瞪起眼道:“张氏,你别在这跟我嚣张,你作为女人,未嫁夫君就先有子已是失节,现在还敢来威胁我,要嫁我炎家,张氏啊张氏你是真有脸,带着个野种到处认爹,你知羞不知羞。” 张氏被炎母说的是面红耳赤,怒不可遏,可奈何她一个弱女子如何斗得过财大气粗的炎家,无奈之下她只好忍气吞声,含恨一个人带大了这孩子,她给这孩子取名没姓炎也没姓张,改而姓王,取名王文魁。 第一百零一章 坐山为贼(上) 王文魁听闻其母张氏所述,大感震惊,仿佛五岳压顶,河海倒灌,他目瞠口结地望着张氏,半天才挤出话来:“我……我是炎老爷之子。” 张氏狠咬牙道:“儿啊!你虽有炎家血脉,可不是那畜生之子。” 话刚说到此,只听屋外一阵嘈杂声传来,就听有差兵嚷喊道:“快、快,快去张家搜拿逃犯。” 张氏与王文魁听罢三尸神慌,七魂皆乱,张氏忙拿出了些衣物和五六两碎银塞于王文魁,含泪道:“儿啊!后院有个狗洞,你快从后院逃走,记住千万别再回来。” 王文魁听罢“咕咚”跪倒在地:“磅磅磅”给张氏磕了九个头,谢过养育之恩后爬起身来就从后窗翻出。 王文魁刚逃出屋去,就有人拍响了自家的院门,张氏如何开门不说,只说王文魁,王文魁翻出后窗,扒着后院矮墙偷眼望外一瞧,就见后院外火光重重,他心中一寒,浑身上下便凉了半截,心道这回前有狼后有虎,自己成了瓮中的死鳖,这可如何是好,若官兵从前院搜来,我不是死虾子也是死虾子了。 正当他心急如焚,火烧火燎之时,只听前院院门被人敲开,其母张氏开门便问:“几位官爷你们这是干嘛?” 只听官差狠声说道:“你家王文魁在家吗?”,王文魁在后窗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然而张氏却不慌也不忙道:“在呀,他刚回来,就在屋中。” 王文魁一惊,暗道娘啊你说啥不好,你这一说不是把我给送了吗?! 正当王文魁吓的满头大汗之时就听差兵们喊道:“兄弟们逃犯在这,快来拿人。”,而听得后院外“呼呼啦啦”有脚步奔过,直奔前院。 等脚步声过,王文魁再往院外一瞧,一个差兵的影都没有,他心想原来娘是调虎离山之计调开差兵好让自己全身而退,他想走可他又怕张氏被差兵为难,抓去衙门拷打逼问,于是躲在窗下没有急走,只是隐听屋中动静,可他大气不敢出,闷屁不敢放。 这时只听差兵们冲进屋来,有差爷就问张氏:“你儿王文魁是杀人越货的强匪,他回家中你为何不来报官,难道想窝藏匪人不成。” 张氏却道:“吆,官爷您说的是哪里话,我一个妇道人家,又是个寡妇,大门不敢出二门不敢迈,出了门就怕惹上是非,我哪知我儿在外做了什么?他做了匪事回来也不会于我说呀,谁抢劫杀人满世嚷嚷,我是真不知情,知情了还不捆了他亲自送去衙门。” 这时就听进院搜屋的官差跑来道:“屋里没人。” 那官爷又喝问:“他人啦!是不是你把他藏了起来。” 张氏就道:“他个大活人,我能往哪藏,我家就这点大的地方,藏个狗都藏不住,前些天我藏了一坛咸菜在床下,一调脸就被小偷偷了去,你说这是什么世道,哦,对了,我想可能刚才他听见你们在外嚷嚷,趁我出来开门的功夫溜走了吧。” 那差爷没好气道:“好了、好了,那你知道你儿子会往哪儿跑?” 张氏道:“我也不知,可能往他舅爷家避难去了吧。” 差爷忙问:“那他舅爷家在何处?” 张氏往门外随便这么一指道:“就往那去。” 那差爷一瞧急忙喊道:“走,快去追。”说着所有的官差便急匆匆奔出了院去,王文魁在后院听的真真切切,眼含热泪又向屋中磕了个头,这才翻出矮墙逃命去了。 王文魁逃出了自家后院如脱升天,没命地往城外奔去,逃出了城,跑出了十几里地他见没人追来,这才松下口气。 这时的他也实在跑不动路了,他不敢再走大道,便沿着一条僻静无人的山道一直走了下去。 他走走回头望望,见身后确实没有动静,这才放下三分心来,他心想终于逃出虎口了,可他哪知他所往之处正是雷家庄的方向。 他走着走着人也乏了,肚也饿,想坐下歇歇脚,他刚往路边树丛中走,就忽然听有人断喝一声:“呔,大胆贼人哪里逃。” 王文魁一惊险些吓破了胆魂,飞走了七魄,他身子一软差些摔坐在地,他往前一瞧,只见一个大汉提着单刀立于眼前,只瞧这人身穿水青色英雄大氅,虎背扎腰,腰系虎头带,脚穿白袜云履,他剑眉倒挑,虎目圆睁,阔鼻方口,往着一站好似天将下凡,又如山神拦路,王文魁瞧的是怯怯发抖,这人是谁,不是旁人正是雷云。 雷云怎会在此?!只因炎广财与雷云早就相识,他又是雷家庄的少庄主,官府中人也与他有来往,今日雷云正好打了只猛虎,又听县太爷过些日要过五十大寿,便将猛虎送于县衙作为寿礼。 正巧炎广财也在县衙内做客,是为王文魁一案来答谢县太爷的,于是县太爷便在府中宴请了雷云和炎广财。 这也是寸上加寸,巧上加巧,正赶今日王文魁逃狱,有差人来报,三人一听大惊,县太爷连忙下火签捉拿王文魁,而雷云一想这贼人好大的本事,居然能逃出狱牢,不亏为强贼,可他是此地的侠义,习武之人要保一方太平,于是也向县太爷请命捉拿王文魁,县太爷道若到万不得已可先杀之,这下可正中炎广财的心意。 于是雷云背着单刀就出了县衙,可出了县衙一想自己并没见过王文魁,怎去捉拿,于是想来想去干脆先暗中跟随捉拿王文魁的差兵,若差兵能拿,自己也不要抢了人家功劳,若拿他不住再出手相帮。 于是雷云一路跟到了张氏家,暗中观察才知这是王文魁的家,只见差兵们敲开了张家的院门,里面出来个妇人说王文魁在家中,雷云是久在绿林中走,一瞧这妇人神色就知其中有诈,于是继续暗中观瞧,果不出所料,官差门进了院去搜了一圈又空手而出,往街那头追求,他心想好嘞,就是这了。 果然不出所料,没一会的功夫雷云就瞧见有人鬼鬼祟祟从后院翻出,瞧他那慌乱之态就知是王文魁,于是雷云一路跟随追到了这处山林。 雷云拦住了王文魁就断喝一声:“呔,大胆的贼人往哪里逃。” 王文魁吓得是三魂茫茫,七魄渺渺,他慌指着雷云问道:“你……你、你、你,你是何人,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要拦住我的路?” 雷云拿手一指王文魁道:“好你个杀人越货的贼子,临到死了还不服法认罪。” 王文魁也知自己今日难逃一劫,于是一咬牙,横声说道:“我无罪可认,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可有一节,我死前要知道杀我之人是谁,待我下了地府好拉你去打官司。” 第一百零一章 坐山为贼(下) 雷云一瞧这贼人还挺横气,于是说道:“好,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让你知道知道是谁送你下的地狱,我也不怕你在下面告我,我坐不更名行不改姓,乃是雷家庄的少庄主,人送美号震山虎的雷云就是本尊。”说罢举刀对着王文魁剁头就劈。 雷云刀劈向王文魁,本以为他会闪躲,可哪知王文魁眼一闭就等着挨刀,这可让雷云大吃一惊,心说这人有逃狱之能怎么不躲,难道他有冤枉?!可想着刀已落到了王文魁眼前,等他想明白过来再想收刀已经为时已晚。 只见雷云猛力一收,刀只抽回了一寸便“噗”地一声劈在了王文魁的前胸,一道血光过后,忽然一阵狂风而起,刮的是飞沙满天,走石乱旋,吹的树摇枝摆,草木横流。 大风迷了雷云的双眼,雷云赶忙护住了口眼,不一会的功夫树停风止,雷云再睁眼时王文魁早已人去影空。 这是怎么一回事?说来也寸,这真是无巧不成话,巧到一家去了,正当雷云要斩杀王文魁之时,正有一个妖王路经此地,这妖王腾云而行,忽见前方一道怨气冲天直上,直冲九霄,他是一惊,心道好强的怨气,忙按下云头一瞧,正瞧见雷云举刀劈向王文魁,而那道怨气正是王文魁所散。 妖王大惊若喜,喜而心狂,心道好一个怨种,于是急忙念动风咒,一口吹出,狂风四起,他趁雷云迷眼之际便使了挪山大法把王文魁给掠去了。 这里不见了王文魁,雷云怎回说那是一说,单说王文魁,王文魁被妖王一阵风卷走,醒来后眼睛一睁便瞧见自己身在一处山洞之中,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之上,床旁有四位美艳妖娆的少女正替他擦拭着身子,用药水清洗着他胸前的刀伤,这四位美人儿那真叫: 柳眉细挑眼含情,粉色桃腮嘴俏灵。 纤手臂滑酥骨软,水腰**嫰肤冰。 这四位美人儿把王文魁看的是如痴如醉,心花乱放,心道难道是大难不死后福至了吗?!他哪知这几位可是千年玉鼠成的精。 正当他痴迷地看着这几个美人儿时,忽然从洞口进来了个披着黑色宽大斗篷,戴着兜帽,压盖着半张面孔的人,王文魁一惊,忙坐起身想看清此人面孔,可是他探眼观瞧顿时倒抽了口凉气。 只见此人的帽沿下的脸仿佛无底深渊一般幽黑,又似一团黑气,只有一双泛着蓝光的鹰眼看的人脊背发寒。 王文魁吓的是两眼呆直,亡魂皆冒,他颤瑟些指着那人道:“你……你是谁?!” 那人冷声说道:“我是救你的人。” 一听这话王文魁这才想起雷云斩杀自己时的情景,不由的倒抽了一口两气,他缓了半天劲这才想起自己身在洞中,连忙问道:“那敢问恩人这是哪里,您又是谁,为何要救我?!”他险些把所有的疑惑一股脑都问了出来。 那人一挥手,那四位美人儿便柳姿风摆般退到了一旁,那人来到床边,面对着王文魁,也不知他压在帽沿的眼睛是看着望王文魁还是看着其他的东西,只见他站在床前说道:“我告诉你,我是鹰陀教的教主,你也别问我的姓名,我与你也算有缘,打算收你做个徒弟,教你些上天入地,擒龙伏虎的能耐,让你日后好报家仇,如何?!” 王文魁被这一说,顿时想起了自己母亲被炎家所欺,自己被同父异母的兄弟利用陷害,而后被雷云追杀,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交织在一起,让他怒不自胜,怨由心起,他恨咬牙跳下床来,不由多说一下就跪在鹰陀教教主的跟前:“砰砰”直磕头道:“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就这样王文魁便拜在了鹰陀教的门下,有说则长无说则短,那教主在这洞中教了王文魁两年的本事,是时来时走,正真教他本事的也就是那四位美貌的玉鼠精。 这二年王文魁除了苦学武艺,勤练妖术之外,也与这四位玉鼠精有肌肤之染,这也难怪,这四妖女本就妖艳,又好勾人,她们本也要靠人的阳气来修炼,于是乐哉与王文魁成鱼水之欢,再者王文魁本就年少欲盛,习武之中又难免有肌肤之触,这就给了王文魁有了可乘之机。 就这样王文魁习武学术,男欢女爱过了二年,王文魁学会了不少妖门邪术,打杀几个草头神不在话下,论拳脚功夫占个山为个王不成问题。 这日教主叫来王文魁,对他说道:“徒儿,为师有事不能再教你,我给你引荐个去处,你所在这山叫黑风岭,山前有个黑风寨,黑风寨中有五个头领,与我有些交情,我就给你写封书信,让你投奔他们,做些惊天伟业之事,好给师傅扬名。” 教主把王文魁送下山,让那四位玉鼠精仍跟随他左右,一来做他个帮手,二来监视于他。 王文魁带着四位美人儿下了山,前往黑风寨,来到黑风寨把教主信往寨中一递,五位寨主便亲自出来相迎,给其接风洗尘,王文魁于是在寨中做了个小头目。 王文魁做了个小头目后带着四位玉鼠美人抢杀官宦富商,掠来的财宝如山如海,打败的绿林豪杰数不胜数,没过几年就坐上了黑风寨中第六把交椅,成为了黑风寨的军师,威震绿林。 王文魁与五位寨主占霸一方山水,逍遥快活了八年,谁知突然杀来了个心绝和尚,仗着一把妖月牙铲从寨门杀到聚义堂,无人可敌,无人可当,所过之处如刀割乱草一般。 那时节王文魁正带着四美鼠妖刚从山下抢财回来,看见寨门大破,大为震惊,忙提起趁手的兵刃金环鬼头刀冲进了山寨。 他来在聚义堂就见五位寨主已然被心绝杀的脑崩肠流,他看的是怒往心头涌,火往天灵冲,他锉碎了口中牙,举刀就往心绝劈去。 可他哪知心绝也不是等闲之人,要知道黑风寨五位寨主能占山多年武艺是相当了得,而心绝仅凭一人之力就可杀了五贼首,武艺是何其醇厚。 王文魁仗着八年来没逢过敌手抡刀就剁心绝,哪知心绝一晃身就躲过了劈头一刀,而后舞起铲来就照王文魁砸去,王文魁硬接了数十铲,这才知心绝的厉害。 他慌忙虚晃一招跳出十丈开在,喊那四位美鼠妖前来帮忙,那四位美人儿立刻持剑攻来,他们五人打一,勉勉强强打了个百来回合,可仍没敌过心绝,王文魁慌忙使出妖术一口黑气喷出直奔心绝面门扑去。 这口黑气可是他心中怨气所化,有个名儿叫夺怨煞,这夺怨煞可是吞吃了九九八十一个怨鬼所练而成,一般的仙魔挨上这怨毒就得化为血脓,就算大罗金中上一口也得打去五百年道行,王文魁是下足了狠心,憋足了气要一口喷死心绝。 第一百零二章 黄雀在后(上) 王文魁瞧与四美妖力战不过心绝,便一口夺怨煞喷出,想要结果了心绝的性命。 只瞧这股黑恶之气直扑向心绝的面门,似劲风,如旋龙,使得心绝逃无可逃,避无可避,王文魁瞧的欣喜若狂,哈哈大笑,心说终于可为五位寨主爷报仇雪恨了,只要心绝一死就可独占黑风寨。 然而心绝瞧着这股黑气扑面而来,心中却是一惊,但立刻断喝了声:“呔,妖人打不过洒家竟用这等巫术,俺看是留你不得。”,说罢他横起月牙铲头,照着黑气劈头盖脸就是一铲拍下,霎时间就将这夺怨煞气给拍的四散乱流,消失殆尽。 王文魁还在得意忘形,可一瞧心绝打散了他的夺怨煞惊的是三魂渺渺,七魄茫茫,与那四位玉鼠美人儿看的是目瞪口呆,瞠目结舌,他们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是为何。 这也难怪,就算让他们想破了大天也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一回事,原来心绝本是西方金身罗汉伏虎尊者降世临凡,他原本在雷音寺中听如来佛祖讲经念法,如来讲着经文就随口说了句人间又逢战乱,不知又要出多少恶人。 这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伏虎罗汉将此话记在了心中,向佛祖请法旨下界度化恶者,如来应允,可天有天规,人有人规,天上的神佛不可以真身临凡,只可以凡身或是投胎临世。 于是他便领法旨下界投胎,他下了雷音寺,路经之处,见得到处狼烟四起,百姓哀鸿遍野,有强贼杀人放火,连妇孺都不放过,他瞧的心怒,誓要让恶人下阿鼻地狱,受尽苦难。 于是伏虎罗汉投胎做了和尚,取法号心绝,可他这一投胎忘了自己的前生,他嫉恶如仇,又好酒吃肉,不守佛戒,到处斩杀恶人,这与后来的济公如出一辙,只不过济公以嬉笑逗骂来渡华世人,而他却以恶渡恶,因此无有寺院敢留他,他只好四处云游。 后来他与素文相识,素文瞧出他的真身,并未道破,而是为他打造了把妖月牙铲,这妖月牙铲虽是镔铁所制,但素文也没少费心思,为这铲中精心注入了纯刚阳火之气,可拒一切妖魔邪祟。 心绝这铲不仅可破妖法邪术,他自身也是罗汉降世,有金身护体,只是他自己不知而已,他这一破王文魁的夺怨煞可把王文魁吓的魂失胆散。 而那四位玉鼠美人儿也被心绝这一身的纯刚之气所震慑,吓得施展了风遁之术,一阵青烟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而王文魁见自己的四位美人儿逃走也无心恋战,一扬手撒出了一片迷烟调头就跑。 王文魁如丧家之犬,一口气就跑出了百里之外,正瞧见那四位美鼠精在前方树下等着他,他跑上前去就问:“四位娘子,你们怎么不等我就跑了。” 那四位道:“都快没命了还不跑,难道等死不成。” 王文魁又问:“那现在该如何是好,山寨被灭了,我们无家可去。” 那四位美人儿盈盈一笑道:“谁说没家可去。”,王文魁不解,于是四位美人儿言道:“就是你自己的家呀。” 王文魁这才恍然大悟,自己这八年来在黑风寨中吃喝快活,美女环抱,乐不思蜀,可把家仇大恨忘的一干二净,他恨叹一声于是带着四位美人儿辗转回到了温阳县。 他这一路隐姓埋名,改名为马华,也改扮了面貌,而自己的爱刀金环鬼头刀也包裹藏好,尘封起来不再使用,又重新打造了把宝剑随身配带。 王文魁并未直接往温阳县去,而是带着四位玉鼠美人儿在周边山野之外狠灭了几伙强贼,平了他等的山,夺他们的财,把人交于了官府,为自己扬了个小名,绿林中人由他如今的扮像给他起了个美号叫秃头鹰。 这王文魁,如今的秃头鹰马华在绿林中广交好友,暗中是要打探雷云行踪,好混入雷家庄。 他一日抓到一个淫贼,这淫贼就是玉粉童张秀,王文魁对张秀连吓带骗,让他改邪归正,与其拜了兄弟,再加上王文魁身边有四位美艳的人儿,张秀何其乐哉。 张秀帮着王文魁打探到了雷云行踪,王文魁于是盯上了雷云,他使四位玉鼠美人儿施展妖术,迷惑了三四十位占道劫财的贼人去打劫雷家庄的镖车,自己则带着张秀杀退了这帮贼人,雷家庄的镖师于是将其二人引荐给了雷云。 王文魁这才和张秀假惺惺拜了雷云为大哥,王文魁本想趁机杀了雷云报仇,可这时恰巧得了鹰陀教教主的口信,要他想方设法谋夺下雷家庄以及雷家庄所有的家财,于是王文魁按兵不动等待时机下手。 与此同时王文魁也在想方设法接近炎广财,正巧雷云与炎广财有交情,王文魁便请缨做了个保镖的达官,帮炎广财走镖,暗地里是多保炎广财的镖以此亲近炎广财。 这样日深夜久王文魁也与炎广财成了朋友,而后他又凭借自己的机智,和四位玉鼠美人儿对一些商人的略微引诱,又帮着炎广财做成了几笔大买卖,炎广财便与其称兄道弟,也待其引荐给了其父炎国泰,那时节炎国泰还未故去,见王文魁精明能干,于是让他帮着炎广财打理家里的买卖。 这也说来奇怪,炎广财是处处谨慎小心之人,可对王文魁却百般信任,没过二年炎国泰去世,炎广财要为其尽孝三年,这三年内就把家中的买卖店铺全盘交托给了王文魁。 王文魁暗中窃喜,心道炎国泰啊炎国泰,你害我母亲孤苦一生,我要让你财去人空。 后来没想到炎广财的大娘没过几年也故世了,炎广财为在世人面前扬个孝名,于是又守了三年的孝,这样王文魁更是喜出望外。 王文魁想趁着炎广财守孝之际,自己掌握着炎家经济命脉之时就夺了炎家的家产,于是心生一计。 他深知炎广财心中是要除去炎广巍的,一来他俩并非一母所生,二来炎广巍是嫡子。虽然现在还年轻,可等他长大成人之后定对炎广财产生威胁,于是他便替炎广财想了个分家夺财的恶计,一是把他们兄弟三人给分割开来,让炎广文与炎广巍不好插手炎广财家产之事,二则是要孤立起炎广财,让其只可依赖自己。 这正中炎广财的下怀,炎广财当年就是想败坏炎广巍的名声,日后好让其父把家业托付于自己。 于是这两人一拍即合,便上演了一出分家不分心的好戏,王文魁心想等炎广财分家成后,将炎广财请去雷家庄,而后毒死炎广财,陷害雷云,自己就可独得炎广财手中买卖。 可他又一想不行,炎家的田产地契还在炎广文之手,还有炎广巍手中的古玩自画,若是让炎广财把这三份家产都诈到他手,而后自己再下,那不是全盘皆得,于是他一拖又是一年多。 第一百零二章 黄雀在后(下) 一年多后王文魁没想到事起变化,他也没听说炎广巍怎么变卖家中古玩字画,炎广巍手中的古玩字画便都被其变卖一空,他是有些心疑,可自己又不好去多问,于是心想没了古玩字画也就罢了,等炎广财把炎广文手中的房产田契骗到手再行计策,这样也算谋得了炎家的家财。 可哪知半路又杀出了心绝,而且炎广巍还拜了其为师,他先是担心心绝又来扰了自己的美计,可一看心绝并未认出自己,于是他想宰一只羊也是宰,宰两只羊也是宰,干脆新仇旧恨一起结,于是便怂恿炎广财赶紧骗来了炎广文的那份房产田契,而后以雷云为炎广财与炎广巍哥两说和为由把炎广财请入了雷家庄,以便行自己的毒计。 而雷家庄的家丁怎为王文魁所用,原来他早就召集起了黑风寨的残孽余党,将其安插在了雷府之中做了家丁。 如今,雷家庄大堂屋内,心绝、雷云、炎广财、炎广巍以及仇天宇听了马华这番话是乜乜发愣,各个吃惊不已,他们只是不知马华是鹰陀教的门徒,因为马华隐去了这段,只说是有个世外高人救了他,教了他两年武艺,而他们也更不知跟着马华的那四位美人儿是千年玉鼠精幻化而成,因为马华只把她们说成是随师傅习武时救起的四位富商家的丫鬟,只因不忍被老爷**而私逃出来,被师傅所救,收作了女弟子。 现在这五位哪有心管那四位美人儿是人是妖,他们看着马华是咬牙切齿,炎广财恶瞅着马华道:“原来你就王文魁,没想到你还没死,你真是命大福大造化大,早知当年就该用毒酒把你毒死。” 马华听罢怒从心头起,手一伸就有喽啰把一把背有金环,把是鬼头的金环鬼头刀递于他手,他“噌啷”一声拔刀出鞘,将刀刃一横抵在了炎广财的脖颈之上,寒光一现,炎广财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吓的尿都快溢出,他颤声道:“你……你要干嘛?!” 马华冷哼了声道:“问我要干嘛?!我看你是活到了头了,临死还憋着想下毒我。”,他一转脸对向炎广巍说道:“广巍,你有个这么个歹毒的大哥你不想杀了他吗?今日我就替我和我娘,还有你报这个仇。”,说罢刀在炎广财脖间一动,炎广财浑身一寒,两裆之间便散出了一股骚臭之味。 就在马华动刀之时只见一直闭目装死的炎广巍猛然睁开眼,喝喊了声:“我说大大哥,都是一个根生的,相煎何他娘要太急。” 马华听言一下罢住了手道:“那叫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懂不懂。”,忽然他一愣心道不对,我答他什么茬啊!? 就在这时节炎广财突然苦喊道:“广巍兄弟快来救我。” 炎广巍听罢是一脸的无语,心道我都自身难保了还怎么救你,于是睬都不睬炎广财。 就在此刻只听雷云一声喝起:“好你个马华,原来你引张秀来我家中是别有用心,你憋着让他来奸污我的女儿,好败我雷云的名声。” 马华冷笑一声道:“没错。” “啊呸!”雷云立刻唾口骂道:“你算什么英雄好汉,你要找我报仇直接来拍门找我便是,你若能亲手把我剁了算你的本事,我绝不会让雷家庄的人找你报仇,可你却使阴耍计,算得上光明磊落吗?!再者你说来说去只有炎家人、我和心绝大师与你有仇,而小英雄仇天宇与你何仇何恨,你要连他也一起害。” 马华听罢哈哈大笑,说道:“无毒不丈夫,既然我要杀尔等报仇就绝不会留下后患。”说罢他喝喊了声:“小的们。” “呦!” “将他们通通杀尽。” “是!”说罢只见几个贼子提刀上前,他们恶目圆睁,恨咬钢牙,举刀就要剁这几人。 就在众贼手起刀落,雷云狠瞪圆目,炎广财魂飞九霄之时,忽然间“咔嘣”一声脆响,只见心绝与仇天宇同时窜跳起身来,一个施展罗汉撞钟,一个施展蝎子摆尾,这个一头把近前的喽啰撞的是满口喷血,那个是一脚就把近身而来的喽啰给踢死了过去。 众贼人大惊,慌忙跳出圈外将这二位团团围困,马华见此大惊失色,慌忙提起金环鬼头刀护在身前,愕然道:“你等是怎解的我酥筋软合散。” 他话音刚落就听一旁炎广巍哈哈大笑而起,马华惊忙问道:“你笑什么?!” 炎广巍笑罢说道:“我笑你好糊涂。” “啊!”马华一惊忙道:“此话怎讲?!” 炎广巍道:“我笑你是千算万算,机关算尽却疏漏了一节,你是没把小爷我放在眼里,实话与你说了吧秃毛鬼,在你了进我家,我大哥把大半的买卖都托付于你后我便对你起了疑心,我想一个保镖的达官不好好保镖,来掺和我家的买卖干嘛?不是另有所图,就是不安好心,再瞧你那样,不笑和笑都一副奸样,你以为我成天无事,不管家事就看不出来啦。 我是找人打听得知你在雷云府上做保镖的达官,于是我就让我好兄弟,从小到大的哥们仇天宇也混进雷家庄打探你的底细。 你虽然处处小心谨慎,没露什么马脚,可你带来的兄弟张秀却败露了身份,我兄弟仇天宇发现他看女人时眼神都带着勾,往人骨里瞧,就知他不是什么好鸟,于是趁你们不在之际搜查了他的屋,发现了你说的那酥筋软骨散,并且还发现了解药,于是就偷拿回了一瓶。 我不知你来我家是何目的,但是为防万一我让我兄弟把你的解药缝在了衣领处,好在你给我们下毒时能及时吞下解药,后来我师傅来了这我也照方抓药,让他在衣领缝了一个,怎么样,你没想到吧。” 这就是心绝和仇天宇为何没中毒的原因,他们刚才一低头就咬着了解药,而后一使千斤坠“咔啪”一声震碎了椅子,而后跳起打翻了近身的喽啰。 可为何他们吞了解药没立即起身啦!那是因为解毒见效并不是立竿见影的事,需有一段时间调息运气? 马听言恨咬牙道:“这可恶的张华,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说罢他瞧向被众贼人团团围困的心绝与仇天宇,暗道这仇天宇倒不难对付,难就难在这心绝,他可不是个善茬。 可他一瞧心绝手中无那妖月牙铲,暗自窃笑道心绝啊心绝,你那铲不知何物所造,可破我妖术,我怕就怕他那铲,今日他手中无铲,我又怕你做何。 想罢他一拨刀喝道:“小的们上,今日就是为你们家五位寨主报仇雪恨之日。” 第一百零三章 乱战一堂(上) 马华喝罢:“小的们,今日就是给你们五位寨主报仇的时候,给我上。” 话音刚落就听众喽啰们“杀呀,上呀”叫嚣着喝喊起来,只见他们一个比一个嚷的凶,一个比一个叫的狠,可一个个都只在原地蹦前蹦后,乱挥着刀枪煞有介事一般,还有人一把将身旁人往前一推,嚷道:“快上呀。”,旁边那人赶忙往后一跳又撤了回来继续喊杀。 心绝与仇天宇一瞧不禁觉得可笑,放下了架势,叉起腰来歪着头观瞧,而马华瞧的是气不打一处来,火直往七孔冒,而气又气不来,笑又笑不出,心道我带你们这帮人来是干嘛来的?!是来重立山门,威震绿林的,而你们倒好,遇个事都跟缩头乌龟一样。 可他哪知这帮喽啰的心思,他们都是些打流混世的主,在黑风寨时就是跟人后面混吃陪玩,下山打劫遇上玩命的只会在后面摇旗呐喊,然而抢男霸女时是跑的最快,心绝灭黑风寨时他们瞧见过心绝的能耐,心惧心绝,因此都不敢轻举妄动。 马华瞧着这些人就来气,心说平日听你们吹牛都是杀七个宰八个,嘴上横的很,怎么这时都怂了,于是他一咬牙冲外喝道:“快进来助我。” 话音刚落就见四个倩影飘然而入,立在了心绝与仇天宇身前,只见这四位美人儿是风姿如柳,柔腰酥乳,长的是冰肤玉雪,粉腮桃容,众人不禁皆叹。 这四位玉鼠美人儿本是守在院外防人进入,可一听屋中情况不对,马华这么一喊她们便冲进了屋来。 她们一进屋来就见心绝立于众人当中。虽然心绝身上佛光被隐去,可他周身的阳气极旺,在她们瞧来心绝就跟个小火人相仿,她们是为一震,而后再一看是心绝,她们不由心中一颤,暗道这不是灭了黑风寨的心绝吗?他怎么会在此?!她们不由相视了眼,是面面相觑。 就在她们一愣神的功夫马华举刀就剁心绝,心绝哪是示软之人,迎着劈来的金环鬼头刀就一招罗汉擒龙,照着马华持刀的手腕就夺去,马华见他招数极快忙就拨刀变换招式,那手一扬格开了心绝探来的手,一卸力,持刀的手就照着心绝的脑门劈去。 心绝眼看马华的刀就要劈中自己的天灵,忙往旁一偏头便躲开了马华的刀锋。 马华的刀贴着心绝的耳呼啸而下,心绝一惊,心道好快的刀,而再一瞧马华的脸此时正对着自己面门,他心道不好,为何不好?!只因上次与马华交手时,马华敌不过心绝而一口黑雾喷来,他虽一铲拍散,但事后想来着实后怕,心想若是没留神被他这一口黑烟喷中还止不定会怎样,也不知他使的是哪门子邪术。 而今他一偏头躲过刀锋就正瞧对着了马华的脸,这着实让他一惊,他慌忙一绕身转到马华身后,举掌就对马华后背拍去。 而马华一刀落空就见心绝身一转到了自己身后,举掌就对自己后背打开,他也是惊的三尸神乱,心想这个莽和尚好快的身手,慌忙一矮身,也顾不得招式好看不好看,自己体面不体面,就地就是一滚,躲开了心绝的一掌,滚出了一丈之远,站起身来就对那四位玉鼠美人说道:“师姐们,还不快动手。” 那四位美人一晃神马上抽出了系在腰间的软骨秀剑,一扭身腾步而出,由四面攻向了心绝,而此刻旁边一声喝来:“大师接刀。” 心绝一瞟眼就见一把钢刀朝自己抛开,这是怎一回事,原来在马华与心绝交手之际,四位美人与众人喽啰都全神贯注地盯着他俩,只因都心怵心绝,所以没人留意仇天宇。 而仇天宇趁此时节一个晃身窜到了雷云身前掏出了颗解药就塞进其嘴中,而后一把就扽开了捆绑着雷云的绳索,这时才有人注意到仇天宇解救了雷云,众喽啰慌忙抡刀就照仇天宇劈来。 这些喽啰为何不敢与心绝动手却敢和仇天宇动刀,只因他们并不知仇天宇有多厉害,也没怎么听过其名,因此不惧怕于他,再者若让他放了雷云不是更让心绝如虎添翼吗?于是喽啰们“呼啦抄”就涌向仇天宇,一窝蜂地举刀就剁。 仇天宇见喽啰们杀来,身怕他们伤了雷云,于是抄起了身旁的椅子:“咔叭”一声劈下了一条椅腿,他持着椅腿来了招夜战八方藏刀式,横扫开了众喽啰,这时只听身后雷云说了声:“天宇兄弟你先顶着,我去去就来。” 仇天宇回头一瞧就见刚恢复了些气力的雷云起身就往左墙旁冲去,原来这大堂屋的两旁各竖着一个兵器架,架上十八般兵刃样样都有。 而这时喽啰们瞧着雷云要去取兵刃,急忙又向雷云攻去,仇天宇见此情景赶忙一纵身拦在了众喽啰身前,抡起椅腿就与众喽啰杀在了一起。 别看仇天宇只拿着把椅腿,可他以此当短棍,施展开十八路仙童打桃金击锤法,照着喽啰的手腕脚踝就是猛一阵抽打,只见他身形飘舞,舞动如飞,好似跳击花鼓的相仿,打的众喽啰是嗷嗷乱叫,纷纷躲避着仇天宇砸来的椅腿,各个如同蹦大仙的相仿。 这时雷云调吸运气缓上了劲来,人也到了兵器架旁,他瞧仇天宇使椅腿挥舞如飞,身手矫捷,不由得叫了声好,而后抄起两把短铁棍大喝了声:“天宇接着。”说罢就把两根短铁棍抛向了仇天宇。 仇天宇一瞧,道了声来的好,一把将椅腿掷出:“嗖……啪”一声就砸翻了一个喽啰,而后他垫步拧腰跃腾而起,一把就接住了那两根短铁棍,众喽啰一瞧大惊失色。 而与此同时雷云抄起了两把钢刀,一招飞虎扑食,舞起双刀就杀向了众喽啰,只见他双刀走如游龙,行似猛虎,遇者则斩,碰者则劈,好似狂风卷沙的相仿,他使的正是九式沙场斩将之招,这九式可是破兵杀敌的精妙之招,刚猛威武,无人可挡,杀的众喽啰鬼哭狼嚎,是哭爹喊娘。 雷云杀到了心绝近前,正瞧四位美人儿持着秀剑攻向了心绝,虽说这四位是柔魅之躯,可剑带邪风,雷云一瞧就知这四位身手不可小视,他心怕心绝吃亏于是大喝了声:“心绝大师接刀。”话音未落就把一把钢刀抛给了心绝。 而心绝瞧着那四位美人儿杀来,只瞟了眼雷云这边,伸手便这么一接,那刀仿佛长了眼般一下就落在了心绝的手中,而此刻四位美人儿的秀剑已然临近他身前,他是缠头裹脑一招扫过,便格开了四把秀剑,而后挥刀就杀向了四位美人儿。 第一百零三章 乱战一堂(下) 四位玉鼠美人儿瞧着心绝杀来,急忙迈金莲分奔四方,将心绝团团围在当中,挥舞秀剑疾攻心绝。 只见四位美人舞剑如飞雪飘花,似缠云绕月,乱剑齐攻心绝喉嗓要害,恨不得一剑就剁了心绝,而心绝使刀如刚风暴雨,以一敌四,是不慌不乱。 五人杀在一处,这是四剑如蛇影,那是单刀如虎啸,这边四剑可截风,那边单刀可断流,他们一来二往,你杀我砍,战的难分上下,马华瞧着心怕自己的美人儿吃了亏,慌忙拨刀杀进阵中,与四美人儿群战心绝。 一旁雷云瞧着心痒,见马华跳进了战圈,他也忙断喝一声:“贼人看刀。”,说罢抄刀就跃起,与马华和四位美人儿战在了一处。 这刀来剑往,拳来脚去,七人杀的是昏天黑地,日月无光,而那一方,仇天宇独战群喽啰,是棒到之处哀嚎一片,身往之处是群贼纷逃。 就在群英乱战贼子之际,马华忽听耳后“嗖”地声一阵劲风袭来,他“啊”了声大惊不妙,慌忙侧身,可那已为时已晚,只听“啪”地声响,马华“哎呀”一声痛叫慌忙捂住了左后肩。 众人是一惊,忙罢住了手往屋外一瞧,只见一位身矮四尺的女子正把一根流星秀锥锤收回于手中,而后横眉瞪目立于门前,她身后则立着八位婷婷玉立的美佳人,这八位美人儿各持着一根透白如玉的秀棒,这秀棒有个名儿叫鹿筋藤鞭。 原来这九位正是娇娘与她的八位贴身丫鬟,她们怎么会来此,只因玉秋将炎广巍送到了雷家前院,与炎广巍分手后往回走时心想自家的老爷怎会邀请炎广巍这样的丑八怪,于是又折反回头,想看个究竟。 于是玉秋偷绕到大堂屋的后窗朝里窥瞧,雷云,心绝,仇天宇和马华怎么劝解炎广财与炎广巍,心绝怎么样给炎广巍说媒,她是瞧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听罢雷云的那番话,心里暗道老爷你怎这样办事,这矮个的丑八怪怎能配的上我家小姐,老爷你直接把他回绝了就是,为何还要推给小姐。 她正在憋气埋怨时忽见屋中之人全都被马华药翻倒地,尤其是瞧见雷云和仇天宇也被药翻,她更是大惊不已,这是为何?! 雷云不用多说,他是这家的老爷,娇娘的亲爹,而仇天宇怎么回事,原来自仇天宇入雷家后玉春就每天念叨着仇天宇,她时常私会仇天宇,并在姐妹们的面前说他这也怎样那也怎样,日久天长后大伙都知玉春对仇天宇有意。 因此玉秋一见雷云与仇天宇被药翻便大惊失色,她赶忙要往娇娘的房院跑,可刚一动身就瞧一群家丁模样的人从月亮门中涌进院中,而后瞧见跟着马华的四位美人把守住了月亮门,她心道不好,自己被困在了当院,她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心道这可如何是好?! 玉秋慌了神,赶忙躲到屋后假山的石缝之中,她心慌意怕,怕被人发现而遭遇不测,是大气不敢出,闷屁不敢放。 可她躲在石缝中时间长了也是心急,生怕自家真出了什么好歹来那可得了,她想着是心如火燎,忽然她想到了这院的后院墙有个狗洞可通院外,于是她探头探脑往假山外观瞧,并未发现有人往后院来,于是她钻出了假山蹑手蹑脚摸到了后墙,找到了那个狗洞,她顾不得什么体面,俯身就钻进了狗洞逃出了院来。 玉秋逃出了前院,慌不择路地跑回了娇娘这院,她一敲院门是玉冬开的门,玉冬一瞧她香汗淋漓不禁笑道:“玉秋姐你是瞧见谁家公子慌成这样啦?!” 玉秋没有搭理,将她往旁一推就大喊:“不好了,不好了,小姐,玉春姐出事了,出事了。”她边喊边往秀楼上冲去,只弄的玉冬是满头雾水。 玉秋跑到了娇娘这屋推门就进,嚷着:“不好了,不好了,小姐,玉春姐不好了。”喊着就跑过了翠屏,一过翠屏就见娇娘赤条条站在浴盆当中,正用玉背对着自己,身上湿漉漉的,玉春则站在一旁替其擦身。 而娇娘与玉春被这一嚷也是一惊,玉春慌忙用浴巾裹住了娇娘的玉身,而后狠瞪了玉秋一眼道:“死丫头,你慌慌忙忙什么劲,进门也不先支一声,若是有男人跟着你闯进来,全看见了你吃罪的起吗?” 玉秋哪听得进那么多,她焦眉紧锁道:“小姐,玉春姐,先别管吃罪不吃罪了,回头你们把我剁了炖了都行,现在出了大事了。” 娇娘不慌不忙穿好了衣裳,说道:“慌什么?有什么你快说。” 于是玉秋如连珠炮般说道:“小姐,是这样的,我去送炎公子去前院,回来时我想看看老爷他们到底为啥请炎公子,于是就躲在后窗偷听,我听到原来是炎公子与他大哥为分家之事闹不和,老爷带着一帮朋友劝说他们,劝着劝着他们就重归于好了,而后吃着吃着炎公子的师傅,就是那个大和尚就替炎公子说亲保媒,要给炎公子和小姐您说一门亲事。” 她刚说到这娇娘就暗自偷乐起道:“嗨,我还以为什么大事,不就是给我和炎公子说亲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说着她低眉呵呵一笑。 而玉秋却急道:“哎呀小姐,不是这样的,后面还没完了,您听我说呀,后来提亲提着提着那屋里的人就一下全倒下来了,原来是老爷的结拜兄弟马华药翻了大家。”她瞪大秀眼望向娇娘和玉春道:“小姐您的爹和玉春姐的仇天宇都被药倒了,那马华憋着要害大家啦。” “啊。”娇娘与玉春同时大惊道:“什么?!你怎不早说。”说罢娇娘就抄起挂在墙上的流星秀锥锤道:“玉春、玉秋。” “在!” 她立刻命道:“你们快去叫上其他六人与我前去求我爹爹去。”说罢就夺门而出。 娇娘带着六位贴身丫鬟奔走如飞来到了雷宅前院,因玉秋说月亮门前有马华贴身的仕女把守,于是八位美丫鬟拍出扣在腰间的鹿筋藤鞭抄在手中,由玉春、玉秋、玉冬、玉夏打头阵,玉红、玉燕、玉兰、玉花则随后而入,好防他有埋伏。 于是玉春、玉秋、玉冬、玉夏持着鹿筋藤鞭,二前二后,玉春与玉秋使了招趟地十八滚,滚身进了月亮门,持着鹿筋藤鞭就一招横扫落叶,而后窜身而起,这是怕门内有人埋伏,若直冲进门来被人当头一击,那可就失了手,这样滚进院中虽不好看,但可攻其不备,扫人的下盘。 玉春、玉秋进得院中,玉冬、玉夏则举鞭就冲进了院来,可一瞧院中无人防备,很是奇怪,都瞅眼望向了玉秋,这时娇娘带着玉红、玉燕、玉兰、玉花也进了院来,便好奇道:“人啦?!” 玉秋也一脸的茫然,这时只听大堂屋中“乒乒乓乓”有打斗之声,娇娘立刻蹿向大堂屋道:“快走。” 娇娘来在大堂屋前就见炎广巍和一人被捆在椅上,而雷云和心绝正与马华和他那四位玉鼠美人儿战在一处,仇天宇则打的众喽啰满屋乱跑,她是想喝喊一声而后前去助战,可一想不对,这不是打草惊蛇了吗?干脆来个暗中偷袭,打贼人个措手不及。 于是娇娘扽出流星秀锥锤,一眼就瞄中了马华,她一瞧马华就恨的直锉钢牙,心道就是你要毒害我爹和炎公子,你就拿命来吧!想罢她就一锤对准了马华背上的大穴砸了去。 第一百零四章 败贼慌逃(上) 娇娘一流星锤打向马华,马华耳听身后有劲风忙一侧身,虽把要害给避过,可肩头着实挨了一流星锤。 他痛叫一声回头望来,正瞧见娇娘和八位俏丫鬟,他惊道:“你们是何人,为何暗算于我。”,他话说出口就后悔了,这明明就是雷云的女儿雷娇娘和她的八位丫鬟,自己怎把这九位给忘了啦。 马华正愣神时娇娘就指其骂道:“好你个贼孙,竟敢加害我父,我看你是找死。”说罢也不给马华说话的机会,甩起流星绣锥锤就照马华砸去,而后道:“丫头们给我拿下此贼与那些贱人。” 她话音一落就见身后七个倩影一闪,她的丫鬟们就垫步拧腰蹿身而出扑向了那四位玉鼠美人儿,怎就七位,原来玉春瞧见仇天宇和众喽啰打的混乱不堪,也不瞧仇天宇是输是赢,猛柔喝了声:“天宇我来助你。”,说罢就抡起鹿筋藤鞭杀进了众喽啰当中。 娇娘瞧着直是摇头,可她也不拦,耍舞起流星绣锥锤就照马华打去,她锤如火石电掣,似风轮疾转,杀的马华是眼花缭乱,无处闪躲。 而七位俏丫鬟杀向了那四位玉鼠美人儿,这十一位女子战在一处,跃上飞下,鞭来剑往,那真如穿花蝴蝶林中舞,小巧飞燕柳中穿一般,她等打的香汗洒淋,粉面扑红,杀的是雪羽纷飘,满天花飞。 一旁的心绝和雷云看着她们打的好看,都不忍心打乱她们,可奈何这四位玉鼠美人儿是越杀越勇,越战越猛,七位俏丫鬟有些抵挡不急,这也难怪,七位俏丫鬟再厉害也是凡胎,怎能敌得过千年妖女。 心绝瞧着心急,忙道:“雷老弟,你去帮你那七位姑娘,那马华会些妖术,俺去助你闺女。”说着举刀往马华劈去。 马华正躲闪着娇娘使开的三十六路夺命流星锤,自己也近不了娇娘的身,正急的抓耳挠腮之时忽听身后恶风不善,猛一激灵,回头一瞧就见心绝如凶神般扑来,他大惊不好,心道一个娇娘的流星锤自己都应付不周,再加个心绝更不得了。 于是他急忙一个闪身躲过了心绝劈来的一刀,猛一张嘴一口夺怨煞就喷向了娇娘,娇娘大惊不好,她虽没明白是怎一回事,可瞅这股黑气就来者不善,再加上她离的较远,往旁一跃身便躲过了这口夺怨煞,躲过之后急忙捂住口鼻,她是怕马华使的是什么毒雾,可就是这样她才自救了一命,这夺怨煞不但被喷中会夺人命,而且若没被喷中,吸上一口余气也会中怨而毙。 娇娘这一捂嘴便闭上了气,就躲过了一劫,那马华趁此时机猛一回身就一口夺怨煞照扑来的心绝喷去。 而此时心绝已然扑到了马华身前,这一口夺怨煞正迎面喷了来,心绝是躲也无法躲,闪也无处闪,猛一下眼前便漆黑一片。 马华瞧着心绝被自己的夺怨煞给喷中大惊而喜,喜极而狂,他大笑不止道:“嘿哈哈哈,心绝啊心绝,量你有天大的神通也奈何不了我这一口,哈哈哈。” 此时众人一听都罢住了手中兵刃朝心绝望来,雷云这旁的人看的是目瞪口呆,惊的是浑身冷颤,心道马华使的是什么招。 而马华这旁的人看的是惊喜若狂,被打的如丧家之犬的喽啰们终可扬眉吐气,各个挺直了腰杆,而那四位玉鼠美人儿是在一旁冷冷的发笑。 此时炎广巍瞧着心绝被黑气所笼,绿豆般的眼瞪的跟灯笼一般,半天才由喉咙里挤出个字来嚎啕道:“师傅!!!”,而后泪落而下,是满脸的泪痕,心如刀剐相仿,这虽是才认了几天的师傅,可情比父子,他鼻子一酸便呜哭起来喊道:“师傅,师傅你不能这样走了,我还没给您老守孝啊。” 他刚说到此就听一声喝起:“守你姥姥的孝啊!要守以后再守。”,说罢就见笼着心绝的黑气猛然一旋,一把钢刀就带着风旋散了黑气,心绝则立目站在马华面前喝道:“奶奶个熊,洒家还以为你使得什么厉害妖术,也只不过如此吗。”说罢举刀就往马华剁去。 马华一瞧心惊不已,浑身的一颤,整个人顿如深落谷底,吓的是面色煞白,魂飞九天,他见心绝的刀照自己劈来,他立刻一偏身跳出了一丈,正落在被困的炎广财身前,他愣瞪双眼道了声不可能,而后一瞧身旁的炎广财,他二话不说,转头一口夺怨煞就喷向了炎广财,炎广财瞧着是魂失胆破,吓的又要尿出。 就在夺怨煞喷向炎广财的一刹那,忽见一道寒光闪散,这股夺怨煞顿时就被劈散了开来,这时只见心绝持刀蹿到了炎广财身前,环眼圆瞪望向马华,马华是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慌忙掉头就跑,一个箭步就蹿出了屋去。 此时那四位玉鼠美人儿见马华逃走也无心恋战,猛一抖身:“噗”地声便化作了青烟消失的无影无踪,可把那七位俏丫鬟吓的是花容失色,冷汗是一激。 而那帮喽啰见自己的头领都跑的跑遁的遁,也便一哄而散,玉春忙要追杀却被仇天宇一把拉住玉腕道:“穷寇莫追。” 玉春猛然脸是一红,抿笑着嘴低下了眉去。 而众人再一看炎广财和炎广巍,只见娇娘亲自来到炎广巍面前为其松了绑,并关切道:“广巍,你没事吧。” 炎广巍暖暖一笑道:“我没事。” 而再瞧炎广财,只见他翻着白眼,仰头流着口水躺靠椅子上,仿佛痴呆了般,玉秋问道:“这人是怎么了?!” 玉冬就说:“恐怕是被刚才的打斗所惊傻了吧。”,其实不然,这是因刚才马华将夺怨煞一口喷向他时,心绝一刀劈散了夺怨煞,而夺怨煞的余气散入了炎广财的口中,虽没致命之危,可怨气冲坏了他三魂中的二魂,让他变成了痴呆之相。 而此刻众人再瞧心绝,心绝已不见了踪影,众人很是奇怪,这是怎么一回事,原来心绝瞧马华与四位玉鼠美人儿逃走,他哪能再放过他们,让他们去外为非作歹,于是追着马华就一路跑出了雷家庄。 第一百零四章 败贼慌逃(下) 心绝追着马华一路而去,眼看着马华就在前跑,他是慢赶也跟不上,紧追也跟不上,心绝这可真气炸了连肝肺,他心说自己这跑的可不慢,论脚力这世上还没几个人能胜得了自己,可为何这马华就追不上啦?!他急的是火烧火燎。 可他哪知马华这使得是妖术追风咒,这人要追他,人快他快,人慢他慢,就是让人瞧着他仿佛就在眼前又追不到。 马华使得是妖术,然而心绝用的脚力,心绝又追下了十多里地,是气喘心闷再也跑不下去,可忽然心绝瞧见一人拦在马华的前头,他马上嚷喊道:“喂,前面的,快拦住此人。” 然而那人仿佛没有听见相仿,看着马华冲过了他的身旁,还冲着他傻乐,心绝是气不打一出来,火直往七孔冒。 然而等心绝追到那人身前时,那人忽然一下横在了路当中,心绝险些与他撞个满怀,心绝赶忙罢住了脚,大喘着气指其骂道:“你这个人好不讲道理。” 只见那人傻呵呵看着他乐道:“我怎就不讲理啦?!” 心绝瞪眼道:“你还说,洒家让你拦住他,你却放跑了他,到俺这你却拦住俺干嘛?!” 那人笑道:“你是谁?!干嘛你说拦就拦,说放就放,而且你都追不上的人我能拦住吗?!” “这……”心绝一时哑言,他想了片刻道:“那你也不能拦着俺的去路啊!我要追的可是会使妖术的恶人。” 那人哼哼一笑道:“我拦的就是你。” “啊?!”心绝一听大惊,忙上下仔细打量了这人一番,只见此人也是光头秃脑,他身长九尺,虎背熊腰,身穿绛紫色逍遥大氅,腰系蛟纹宽大带,脚穿云纹靴,是身如拔山,体似壮牛,再往脸上看,他小耳贴圆脑,圆目两旁分,宽鼻海盆口,两撇金鱼胡,怎看怎像一只大肥鱼。 心绝瞧着他样就乐,心道这世上还有长这样的人?!他想着只是没笑出来,可忽听那人说道:“你是在笑我长的丑吗?!” 心绝叽愣一惊,也没了笑意,心道怎么?!他能瞧出俺在想什么?!他是大为震愕,急忙说道:“你别拦俺,俺可要追那贼人。”说罢就要绕过此人继续追去。 而那人一挪身,伸手就拦在了心绝身前,心绝一惊,立刻瞪眼道:“喂,俺说大个,你可别不知好歹,若不让洒家过去,小心俺请你吃铁馒头。” 那人站在那还是一动不动,心绝挥起拳道:“俺可真不客气啦。”,而那人依然无动于衷,心绝怒起,可也不能说打人就打人,他伸手一拨想把那人推到一旁,可他手刚一碰到那人肩膀,那人就猛一招推波起浪,抬手一下挨中其臂,借力往旁一拨,险些将心绝压了个踉跄。 心绝一步站稳,心头就又一惊,心道怎么?!这人还是个练家子?!心绝一下站直了身喝问道:“你干嘛?!” 那人反斥:“你推我,还问我干嘛?这路大的去了,你干嘛要冲我这里走。” “啊?!”心绝一愣,心道这人是真傻还是假傻,而就听那人道:“你是瞧着我傻好欺负是吧?!” 心绝又激灵一颤,心说这人还真会读心,其实这人哪会什么读心,只因心绝想着脸上带出了的,是人一瞧就能瞧出来。 正在心绝一愣神的功夫那人就说:“今儿个你想过我这也不让你过。” “啊!”心绝又是一惊道:“你到底是谁,和那贼人是何关系?!” 那人“嘿嘿”一笑道:“我啊!怕说出来吓破你的胆,我是妖,是个鲲妖。” “啊?!”心绝更是一惊,他上一眼、下一眼、前一眼、后一眼,打量了这鲲妖八八六十四眼,惊道:“你是妖,这世上怎会有妖?!”,可他再一想那马华会施展妖术就不带这世上有妖了吗?再者他在轩逸村中见素文拿鬼面罗的噬魂刀时把刀中妖气给封,他这一想才明白这世上果然有妖邪之物。 而此时那鲲妖又“嘿嘿”一笑道:“没错,我就是鲲妖,我在人间有个名儿叫做于鲲。” 心绝一愣,心道这妖怎么给自己取个名叫“鱼鲲”,这世上哪有“鱼”这个姓,若是臭虫变得还叫“臭蟞”不成,想着他就说道:“姓鱼的,俺不管你是人还是妖。”他把单刀“噌啷”一提说道:“你快给我让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于鲲一瞧他量了兵刃,哈哈一笑道:“哈哈,想打架是吗?!我好久没遇到对手了,上次打还是和两个臭娃娃交的手,到今日也有好些年了,我正手痒痒。”说着一伸双手,金光一闪,一把金柄长钺突显在他手中。 心绝又是一惊,心道这是什么功夫,可他也不惧色,架起单刀说道:“这可是你自找的。”说罢抡起单刀剁头就劈。 然而再瞧于鲲闪也不闪,避也不避,一架长钺就听“当啷”一声,那长钺便被刀刀砸的火光四溅,于鲲架住了心绝的单刀,可震的他虎口发麻,于鲲也是一惊,暗道这人好大的莽力,他不敢再掉以轻心,一翻长钺便和心绝杀将在一起。 只见这个使刀虎风啸,那个舞钺如旋轮,一是刀走鬼神泣,一是轮钺星月乱,两人杀的风云起,刀来钺往江海翻,双雄争风互不让,二猛战杀难分胜。 这一仗打了百来回合,这个骂:“好小子快让路。” 那个说:“臭和尚休想过。” 说着心绝一把格开了于鲲的长钺,他虽不露财相,可气喘不匀,双臂颇有些发麻,而于鲲又一钺照头劈来,似风驰,如电掣,心绝慌忙拨刀就格,可于鲲猛一翻钺身,让开了心绝的刀锋,一挑钺柄自下而上砸向心绝下颚。 心绝一瞧失了招慌忙一仰身,那钺柄便一下挑过了他的鼻尖,将心绝惊出一身冷汗,他慌忙往后一跃身,跳出三丈开外,只见于鲲举钺就劈追而来,他慌忙喊了声:“有了。” 绿林中人比武过招,喊“有了”就是你的招赢了我,有了这一招,于鲲一听“有了”忙罢住了长钺,笑道:“哈哈,怎么,认输了,我说你个凡人有这般能耐,我还真是佩服。” 心绝心想自己虽输了招可不能就这么认输,于是把单刀往身后一背说道:“好你个妖精,真有两下,洒家输的不是招数,而是这气力不够,待下次俺不跑这二十里地再与你比过。”,他心中是想耽搁了这么久也追不上那贼人马华,也别和这鲲妖废话了,干脆先回去再说,于是调头就回了雷家庄。 第一百零五章 伴师随行(上) 心绝回到雷家庄,大堂屋内已被人收拾的一干二净,兵器归了兵器架,桌椅也都扶起擦净,就连炎广财也被人抬回了家去。 屋中正坐着雷云、仇天宇和炎广巍,娇娘亭立在雷云的身旁,那八位俏丫鬟则站在雷云与娇娘的身后。 心绝一进屋中,雷云就起身迎来,拉住心绝的手说道:“今日真是多亏了大师和您的爱徒,若不是你等相助恐我雷某要丧在贼人之手。” 心绝忙道:“哪里,哪里。”,雷云谢过了众人,大家互相客道了番,雷云便要留下众人吃饭,心绝道:“不忙了,俺还得去峨眉凤来庵有事,就此别过。” 心绝说上这话雷云倒没什么?然而只听炎广巍和娇娘同时惊“啊?!”了声,心绝这才想起为炎广巍和娇娘说媒之事。 这时雷云只是客气了句:“大师还是多留些日子,让小弟尽尽地主之谊。” 心绝忙道:“啊!也罢,正好洒家还有事没办完。” 雷云一愣,忙问道:“兄长还有何事没办,要小弟我出马的?!” 心绝立刻说道:“嗨,不就是为俺徒弟广巍和你闺女娇娘说媒之事。” 雷云听言一瞅炎广巍那丑样,犯难地望了自己女儿娇娘一眼,说道:“儿啊!你的意下如何?!” 娇娘听罢粉面一红,羞扭过脸去,满面欢喜地娇声说道:“全凭父亲大人做主。” 知女莫过父,雷云一瞧娇娘这副羞容就心知她同意了这门亲事,雷云无奈叹了声,心道这真是王八看绿豆对上了眼了,他也只好依着娇娘说道:“那就定下这门亲事了。” 这话刚说出口炎广巍就“咕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雷云倒头就拜道:“小婿拜过岳丈大人。” 雷云是一惊,心道哪就是你岳丈啦!而再瞧八位俏丫鬟中的七位被逗的掩唇“咯咯”直乐,只有玉秋嘟着杏嘴闷闷不乐。 这时雷云也没辙,只好说道:“这亲事就这定下了,你俩人是否给对方一个信物,日后好认这门亲啊。”,他话音刚落娇娘就把头上的玉簪摘下递到了雷云面前,而炎广巍也把随身的玉佩呈到了雷云面前。 雷云瞧着他二人是哭笑不得,心说你俩也真是,个头一般高,性子还一样的猴急,真是天生的一对,于是他对炎广巍说道:“那这事定了,可要与你家大人说声啊。” 一旁的仇天宇忙站了出来说道:“我与广巍从小是兄弟,他二娘与二哥都认识我,我去请他二人来。” 雷云刚要喊仇天宇兄弟,可一想他和炎广巍是从小的兄弟,现在和我也是兄弟,这辈分不差了吗?于是说道:“那天宇你就快去快回,我这就备上酒席款待亲家母。” 仇天宇刚要走,就忽听娇娘一声喊起:“等等,天宇兄弟。” 仇天宇一愣,立刻站住了脚步,回头望向娇娘道:“弟妹您还有何吩咐?!” 只见娇娘转身到雷云身前说道:“爹,今天已成一门喜事,何不来个双喜临门啦?!” “哦?!”雷云一惊,忙问:“又有何喜事啊?!” 娇娘偷眼往玉春一瞧,又瞟了眼仇天宇说道:“我家玉春和仇公子刚才双败群贼,真是比翼双双,难得的一对,女儿我想为此二人保个媒。” “啊?!”仇天宇与玉春同时一惊,忙相望了眼,赶忙避开了脸,玉春是羞的臊眉红耳,仇天宇是满脸的通红。 这时其他七位俏丫鬟们一同闹起热哄来,连推带扯把玉春推到了仇天宇身前,而后往其怀中一推,便一哄而散,跑回了雷云的身后。 玉春撞在仇天宇怀中是面红耳臊,慌忙侧过了身去,仇天宇也“这儿那的”不知所措。 雷云瞧的哈哈大笑,说道:“好啊!真是郎才女貌。”他对仇天宇说道:“你别瞧玉春是个丫鬟,其实她们几个都跟我女儿相仿,你要好好的待她。” 仇天宇此是也不知怎说,只见玉春一扭身拽了仇天宇一把,娇声说道:“走啦!我们快去请炎公子的娘来。”,说着低头就跑出了屋去,仇天宇也赶忙说道:“雷大,啊不雷老爷我们去了。” 雷云大笑着挥了挥手道:“去吧!去吧。” 于是就这样仇天宇把炎广巍的二娘闻氏与二哥张广文请到了雷家庄,这有话则长无话则短,雷云盛情宴款了他二人,并把亲事也定了下来。 这炎广财已痴,店铺买卖无人打理,闻氏瞧雷家是家大户,在生意场上也有走动,于是就把店铺买卖托付给了雷云打理。 雷云见闻氏如今孤苦一人要带着炎广文,并照顾痴呆的炎广财,于是要其搬入雷家庄住,可闻氏不肯,也就作罢,只派了三五十个丫鬟婆子去炎家伺候闻氏,这一切的费用都由雷云来出。 这且不表,单说心绝,心绝在雷家庄住了几日就要辞别,炎广巍是死心跟随,说出去跟随师傅闯出名堂回来好光大门楣,心绝也架不住他的央求,只好带上炎广巍。 这拔出萝卜带出泥,炎广巍要跟随心绝,这娇娘也要跟随,雷云问这是为何,娇娘说:“广巍在外无人照应,我要替他守好钱财。” 雷云又说:“你还没出嫁,就跟着广巍抛头露面,有损脸面。” 娇娘撒起娇道:“我跟着他不出头露面就是了。”,她连撒娇带搅闹,雷云是弄的实在没了办法,也只得随她。 这一个跟去还不行,仇天宇也说要跟随心绝,问其为何,他说自己的师傅玄真大师交代过,要他跟随高人出去闯练闯练,心绝一听是玄真大师所说也不好推绝,这只因他自幼启蒙的师傅就是玄真,因此这关系就乱了套了,仇天宇喊心绝师兄,喊炎广巍为兄弟,炎广巍喊心绝为师傅,喊雷云为岳父,仇天宇又喊雷云为大哥,又随玉春喊雷云为老爷,因此这四人碰在一起喊什么都不合适,这可愁死了这四位。 这且不多说,仇天宇这要跟着心绝走,玉春又不干了,说小姐走了,仇天宇走了,自己去伺候谁,于是也跟着要走,然而娇娘和玉春一走,那七位俏丫鬟也憋着要跟随,这可愁坏了心绝,这哪是去妙云师太那帮忙,明明给人看了就是去送尼姑的。 心绝无奈,只好带着这二男九女就往峨眉山凤来庵而去。 第一百零五章 伴师随行(下) 心绝一行众人往峨眉山而去,一路上他们就像一道风景,高的高,矮的矮,俊的俊,丑的丑,尤其那八位俏丫鬟是亭亭玉立,美貌如花,走到哪儿都跟招蜂引蝶的相仿,屁股后面跟着一波又一波的人。 人们瞧着这十二位都惊目称奇,各个指戳,相互议论,弄的心绝是睡不能眠,寝不能安。 他们边走边寻绿林中的人打探马华的行踪,打探来打探去也没打探出什么线索,只是隐隐听人说有四位跟俏丫鬟一般漂亮女子到处勾引男子,而她们的踪迹也是在往峨眉而去。 他们不知这说的四位美人就是玉鼠美人儿,娇娘听了誓要除去这四位盗草的**。 心绝一行人一路来到了峨眉山下,他怕自己带的这十一人搅扰凤来庵的清净,于是把他们也留在了有来客栈,自己一人独往凤来庵而去。 来在凤来庵,心绝拍响了山门,门分左右,一个小尼姑跑出来一瞧心绝就是一愣,忙问言:“你是何人,来此干嘛?!” 心绝觉得她问的奇怪,于是就道:“洒家法号叫心绝,奉渡尘方丈之命来访妙云师太,还望小师傅通禀一声。” 那小尼姑迟疑了片刻,上下打望了心绝一眼道:“你是心绝?!还不知是真是假啦。”说着就白了心绝一眼。 心绝一惊,忙问道:“什么是真是假?” 那小尼姑还横起道:“刚才来了个心绝,现在有来一个,还不知你真是假是啦。” “啊?!”心绝听言大惊,瞪起环眼大吼了声:“此有此理。”说罢就要闯进门去,小尼姑一瞧他那凶相,仿佛吃人的恶虎,吓的粉心乱蹦,赶忙关起山门,心绝哪顾那些,抬腿就“哐唧”一脚踹翻了前门,这才有前文所说的真假心绝大闹风来庵之事。 心绝这一说周永这才算明了,周永忙又问道:“那你说的宝贝啦?!” 心绝卖起关子道:“待会你跟洒家回去就知道了。”他想了片刻也问起道:“对了,阿永你说你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也来凤来庵啦?难道你想尼姑啦?!” 周永瞥了他眼道:“尼姑你也拿来玩笑,小心你烂嘴。”说着他也把自己的经历一说,他这回可没把神啊怪的给隐去,只因心绝已知这世上有妖魔邪祟。 心绝想了想道:“乖乖,你小子比俺遇到的还多,又是神蛙月琴被盗,又是混元神铁被抢,还有玄石不翼而飞,还有一个老道一个仙子被伤,还丢了个彝蛮人,你说还有你们村雯祠中的神女活尸也被盗了,这一萝筐的事够你忙活一阵的,若你需帮忙,俺让俺的那些徒弟们来帮你就是。” 周永又瞥了心绝一眼道:“你不就一个徒弟,还是个不会武的,哪来‘们’字?!” 心绝笑道:“嗨,还不是他们瞧俺连妖气都不怕,都想拜俺为师,俺是瞧他们都有师傅,也就收他们做俺家的半个徒弟。” 周永笑道:“哪有收人做半个徒弟的,估计这大千世界上也只有你这个不守清规的和尚才办的出来。” 他俩正说着话的功夫花知晓同着妙云师太从禅房中走出,周永与心绝一瞧忙迎上前去问道:“仙子她怎样了?!” 妙云沉叹一声道:“大碍倒是没有,幸好她有仙气护体,才抵住了打在她胸口的那一掌,不然早就没命了,可是这一掌足足费去了她五百年的道行,我让花姑娘给她输了些真元给她,好让她早日苏醒,哦,对了。”妙云拿出了把湘竹扇交于周永道:“这是她回来时手上紧握之物,也许能凭此物找出伤她之人和魂元神铁的下落。” 周永接过扇打开一瞧,心说这样式好生熟悉,不知在哪见过,他紧眉一想,不由一惊,道了声:“是他?!” 心绝忙问:“他是谁?!” 周永道:“他就是鹏程,这把扇就是他的扇。”他狠咬牙道:“好你个鹏程,偷走小雯的是你,假扮心绝伤了露灵儿的也是你,我与你没完。” 妙云一听倒吸了口凉气道:“什么?你说的是他。” 心绝听的云里雾里,忙问道:“这个鹏程到底是谁?!” 妙云若有所思道:“我记得没错的话鹏程就是师祖所说的金翅大鹏之子。” 周永这时来了兴趣,忙凑近妙云问言:“这金翅大鹏是怎一回事?!” “你们随我来。”于是妙云就将周永、心绝与花知晓领进了经阁,翻出了本古卷,对周永等人说道:“这本卷轴叫‘峨眉异录’,是我风来庵历代祖师所记的峨眉山异文录,里面记载了从古至今的神鬼怪事。” 周永三人听的是面面相视,花知晓忙问道:“那这跟金翅大鹏和鹏程有何关系?!” 妙云展开卷轴,头篇就记录了武王伐纣时二郎神杨戬将混元神铁丢在峨眉山中。 妙云继续往后翻读,指着一行说道:“你们来瞧。” 众人随她瞧去,只见这一文记录的是凤凰蛋的事,文中所写: 凤祖飞临峨眉,产下一金蛋,后被金翅大鹏之子鹏程所取,蛋乃凤祖灵气所生,食可增仙之灵,长妖之魔。 周永一听暗自后怕,浑身冷汗淋漓,他不由的惊道:“莫非陶小月就是此蛋所化,难道当年我娘是为她而私逃出狮陀国。” 心绝与花之晓听罢忙问:“你说啥啦?!” “啊……”周永忙说:“我是说小月她可能就是此蛋所化。” 心绝一听大惊而起,瞪足了双眼道:“什么?!丫头她是个鸟蛋?!” “哎呀。”花知晓忙说道:“大师你胡说什么?小月妹妹是蛋中孵出之物,难道他们没告诉你小月妹妹是只紫风鸑鷟。” 心绝更不可思议,乱摸起了脑袋,而周永则问道:“那这金翅大鹏与其子是什么来路?!” 妙云道:“这金翅大鹏在佛语中又叫迦楼罗,乃属八部众之一,其性刚猛,每日食百龙,他可是凤祖所生。 凤祖所生二子,一为孔雀,二为金翅大鹏,这孔雀因一口吞了佛祖如来,如来由其便门而出,因此视如孔雀所生,被封为了佛母孔雀大明王,这金翅大鹏则是其弟,也相当了得,那鹏程则是其子,也是凤祖之孙啊。” 周永等人听的是啧啧称奇,心绝大张着嘴道:“阿弥陀了个佛,原来丫头也是凤母所生,俺的亲娘啊!她可比俺大上好几轮啦!她还称俺叔叔,我是罪过啊罪过。”他忙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周永瞟了眼心绝道:“得了,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说着他又问妙云道:“师太,这上面可记录了什么我们不为所知之事?!” 妙云阅览了番道:“应该没有了。” 而花知晓则叹息道:“哎,真可惜了。”她瞟了周永一眼道:“若不是你把她气走,她就能知自己的生世了,不过……”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这凤祖为何要把小月妹妹弃在峨眉山啦?!” 第一百零六章 擒拿鼠精(上) “凤祖为何要将小月妹妹弃于峨眉山?!”花知晓问出这话无人可答,周永与心绝瞅了她眼,忙对妙云师太告辞道:“师太今日多有打扰,我们改日再来登门拜会,若仙子她有所好转请派人来有来客栈找我们,就此告辞。”说罢一个抱拳拱手,一个双手合十辞别了妙云调头就走,撇下花知晓在那干眨巴眼。 好一片刻后她忽然反应过来,忙对妙云师太告辞道:“师太我也走了,您别送了,注意保重身体。”说着就追着周永和心绝喊道:“大师,周公子等等我。”说着就追出了经阁。 花知晓疾奔出了凤来庵,追上了周永与心绝,只听心绝问:“阿永,丫头她的身世已知,下面该如何?!咱们怎么找那个鹏程,追回峨眉山的镇山之宝混元神铁?!” 周永琢磨了片刻道:“我跟你说,咱村雯祠中的神女活尸被丢时我们发现了张字条,上写‘借女献寿’,偷这混元神铁估摸着也是为此,因此只要知道是谁要过这大寿就能查出此事。” 这时花知晓追上他二人气喘吁吁道:“你们怎么不等会我,真是的。”,她话刚说完忽听一声断喝传来:“呔,给我站住!!!” 心绝与周永愣是一惊,诧异地望向花之晓,花知晓也是一愣,茫然地望着她二人摇了摇说道:“不是我叫你们站住的。” 她话音刚落就又听一声喝来:“我让你再跑,看锤。”,而后就听“唰”地一阵风呼之声,随后又听“当啷”一声脆响,周永三人一惊忙随声望去,这一望可惊了周永一跳。 只见一个粉面桃腮的美人儿正由背后慌张地收剑而起,而后调头捂着左肩就拼命前跑,而她身后则紧追着八位俏女子和一位女娃娃,那八位各个粉腮跑的通红,手中还各持一把透白如玉的绣棒,而那女娃娃则身长四尺,虽身矮但也是貌美之容,不能说貌若天仙,但也是鼻直口正,一副俊秀之相。 只见这女娃娃正扽回了一根流星绣锥锤,收于手中冲前喝道:“妖女哪里走。” 而再看她们身后,一位九尺来高,脸眉虎目的大小伙子正背着一个身矮四尺的丑小子紧追这几位美人儿,再看那丑小子绿豆眼,一点眉,鸭枣脸,大脑门,脑袋无毛,顶上一道肉槽,槽中一缕鸡冠红发随风飘摆。 明眼人一瞧就知他们是炎广巍、仇天宇、娇娘和那八位俏丫鬟,可却不知那前头跑的是哪位。 而心绝一瞧头前跑的那位心是一惊,忙要上前,却被周永一把按住,还没等心绝问他要干嘛?周永便大喝一声:“你们哪里跑。”,说罢垫步拧腰一个腾身就蹿了过去。 那十一位正追着那女子,忽听一声断喝,只见一位俊年飞蹿而来,他们也不知周永是干嘛的,见他奔来,娇娘就喝喊道:“不想伤命的就快躲开。” 那前头跑的那位一听周永喊你们都站住,心中暗喜道终于来了个管闲茬的,既然你想替我出头那就让你替我当架好了,于是她也往周永这逃来。 娇娘等人瞧那女子朝周永奔去,心都是一惊,暗道要坏事,娇娘忙又甩起流星绣锥锤要打那女子,可此时周永已然奔到了那女子身前,娇娘一瞧忙罢住了流星绣锥锤,生怕打出误伤了周永。 而周永忙一蹿身,奔到了那女子身后,猛止步拦在了娇娘等人身前,冲着这十一位大喝一声:“呔,休要再追这女子。” 娇娘一瞧大惊,心说坏事,忙罢住脚步,那八位俏丫鬟也紧忙止步,提着鹿筋藤鞭睖眉望着周永。 而仇天宇背着炎广巍也追到了近前,一瞧这架势忙放下炎广巍,抽出单刀跳上前来。 这时那女子心中一喜忙躲在了周永身后,喘着粉香之气,挨近周永耳后柔声说道:“小哥,快帮帮奴家,这帮恶人要害我。” 周永一听立刻对娇娘等人喝道:“呔,你们以强欺弱,欺负这位弱女子居心何为?!” 远处的心绝一瞧,立刻跺起脚道:“阿永你好糊涂。”说罢就提铲要冲去,却被花知晓一把拦住,心绝惊诧道:“你这是何为?!” 花知晓粉笑了下说:“你先瞧瞧再去也不迟,看看周永他到底要闹哪出。” 这时只见娇娘瞪起凤眼,抬手一指周永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帮她?!” 周永道:“你问我是何人,我还要问你们是哪家的恶奴,她与你们有何仇何恨,你们要这般欺负人家女子,把人追成这样。” 娇娘急道:“懒得于你解释,你快躲开……”,她“躲开”二字还未出口就瞧那女子面露阴笑,伸出尖指就慢慢抓向周永后脖。 娇娘等人一瞧大惊不妙,忙喊起道:“小哥快快走开,危险!!!”,说罢就提起兵刃跃步上前,想要救下周永。 而周永瞧她们要冲开,忙一抬拳,摆起架势大喝一声:“你们休要靠近。”,众人一听是大眼圆瞪,冷汗直流。 而他身后的女子更是暗自窃喜,心道这次是你要出这个头,可就别怪我了,想罢她的利指已然离近周永的后颈,距离只有半寸之遥,这时她猛一瞪凤目,一下就掐向了周永后脖,众人是大惊呼起。 就在此时猛听“啊”地声痛叫划破了天际,众人瞧的是目瞪口痴,神色愕然,只见那女子居然被周永擒住了臂膀,按跪在了地上。 刚才动作之快就连那女子都未明白自己是怎被人按住的,原来就在那女子伸爪抓向周永后脖之时,周永趁其不备猛一翻腕:“啪”地声便拍中了那女子伸来的手,擒住了她的玉腕,而后猛一翻身拧腕就将她的手臂拧住,她“啊”地声痛叫便扭身俯去,而后周永另一只手“啪”一扣她的肩,脚下一踹她的腿肚就将她踹跪在地上。 周永拧着那女子的玉腕使她动弹不得,那女子惊道:“你想干嘛?!” 周永哼笑了声道:“你问我想干嘛?我还没问你是谁啦!瞧你这一身的妖气,就知你不是个东西。”他猛一声喝起道:“快说,你到底是谁,究竟为何在此?!” 那女子拧着脖横声说道:“就凭你也想知道你姑奶奶我是谁,哼哼,真是笑话。” 周永一听怒从心涌,虎爪一用力便“咔”地声就捏碎了她的肩骨,她“啊”地声痛叫,满面粉汗直流道:“你……你还真不懂怜香惜玉。”她咬牙切齿道:“你若敢再伤我半分汗毛,我主人绝不会饶你。” “你还敢嘴硬。”,只听又“咔”地声,周永又将她她粉肩柔骨掐碎了几分,她痛的是“嗷嚎”痛叫,蜷下浑身颤战着说道:“小英雄你醒醒好,别再用力了,你就算把我的骨头拆了我也什么都不能说,你要么杀了我,要么放了我,我给你做牛做马都心。”说着她是汗流浃背,大喘着粗气。 第一百零六章 擒拿玉鼠(下) 就在周永紧扣着她肩骨,质问她从何而来,是谁之时,娇娘、炎广巍等人也都凑到了近前,惊奇不异望着他道:“多谢少英雄出手相助。” 周永淡笑了声道:“你们不必客气,我帮你们也相当于帮了心绝那老鬼。” “啊?!”众人听言是一愣,这时心绝与花知晓也走了来,经心绝引荐大伙这才明白原来是自家人碰到了自家人,那被擒女子一听更加懊恨自己看走了眼,劫错了人,低头唉声连叹。 周永问这女子是谁,心绝告诉周永这女子正是马华的贴身仕女之一,心绝又问众人怎追到此女的,众人说只因之前听人说有四位美人儿四处勾引美男,让其神魂颠倒,痴傻变呆,甚至有美男被其所惑,迷了心智,一丝不挂满街乱疯乱舞,引起一时恐慌。 至于她们如何迷惑美男暂且不表,只在别处书中有记载,再说娇娘他们等人一路也在寻访这四位勾人的美人儿,正巧来在峨眉山下,投住在有来客栈,心绝有事上山去凤来庵,他们也闲来无事,于是四处闲逛,并打听那四位美人儿的下落。 这真是巧而又巧,寸而又寸,他们闲逛至翠仙楼前,正被他们瞧见一位女子嘻嘻笑笑引着一位美男子往废弃的翠仙楼而去,那女子正是马华的贴身仕女之一,他们心想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分兵四路潜进楼中,正瞧见这美人儿将那美男衣服脱去,在其周身游摸,那男子仿佛失去心智般只在痴痴发笑,他们这才知那四处勾引美男的正是这马华身旁的四位仕女。 他们为除去这淫害和追问马华下落便要偷袭活捉此女子,哪知这女子一听有声便受了惊吓,又要化烟遁逃,炎广巍眼急脑快,他想到仇天宇听其师傅说过,锁拿大凶大恶之人必锁其琵琶骨,于是喝喊了声:“打她琵琶她就遁不了。” 娇娘耳急手快,一流星锤砸出正中其琵琶骨,打的玉鼠精无法遁行,只好夺窗而逃,他们这才追此妖追到了峨眉山上。 娇娘忙问心绝道:“师傅这女子会遁术,现在该如何处置?!” 心绝摸着脑袋“咝”了声也不知该如何,这时周永说道:“这还不简单,依旧锁她琵琶骨呀。” 心绝不解,问其为何,周永道:“只应你徒儿们所追的是只妖精。” “啊!!!”众人听言大惊不已,那炎广巍心说我说锁她琵琶骨有用,你听去了也说锁她琵琶骨,还说这位美人是妖精,你真会编,于是嗤笑道:“哎呀,我说周师哥。”,周永一瞧他那寒颤样,比心绝说的都不如,心里不悦道我啥时又成你师哥了,可这么些人在此他又不好说啥,只听炎广巍继续说道:“人家说我长的像小鬼,可也不是鬼啊!怎么她这么漂亮就是妖精了,哎,我倒奇怪这世上真是有妖还是假是有妖。” 周永听他这语气也不想搭理他,只是说道:“以前你不知有妖怪,遇到我了,这世上就有妖怪了。” 炎广巍还想说,却被心绝用眼睛瞪了回去,心绝问道:“阿永,为何妖精就要锁她琵琶骨。” 周永道:“你没看着我掐着她的琵琶骨,我若松了手,她会土遁就能借土而逃,她若会风遁就会借风而走,锁着她琵琶骨就跟拿你们绿林中有能为之人一样,锁住了琵琶骨就算是铜头铁骨也只跟三岁孩子一般。” 心绝一摸脑袋道:“俺咋就没想到了。”他忙喊仇天宇道:“师弟你快去拿根铁勾来。” 仇天宇为难道:“这荒郊野外的,我上哪去弄铁勾。” 这时炎广巍把娇娘的流星绣锥锤拿了来,说道:“还是师哥您想的周到,我把我媳妇的流星绣花锤拿来了,您看这流星锥锤的头,前头细后面粗,正好可钻她的琵琶骨。” 心绝咂嘴道:“啧啧啧,你们忍心对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女娃子动此粗手吗?” 玉鼠精听着他们所说之言早已吓破了魂,她听心绝这一说也连连点头,而心绝忽然又说:“我看呀……”他把手中铲往周永面前“哗啷”一递,说道:“还是我这兵器穿的好,你们那细的不结实,我这粗的结实。” 那玉鼠精一听浑身都凉了半截,吓得颤似筛糠,忙上求饶道:“周英雄饶命,周英雄饶命,我说我全都说,只是您别让那和尚拿那么粗的玩意捅我。”说着她呜呜悲哭起来,哭的是梨花带雨,粉面湿淋,看的众人都有些不忍。 周永忙道:“那好,我来问你,我松了你的肩骨你不会再逃了?!” 这玉鼠精是泪鼻横流道:“我不跑,我绝对不跑。”她说着翻眼偷瞧了周永一眼。 周永立刻瞪目道:“你莫要耍花招,你若想使半分坏,你来瞧。”周永一拍额顶,放出了天灵气,要知鬼身笼黑气,妖身缠浊烟,仙体有白气,神佛有金光,玉鼠精一瞧周永头顶的天灵白气冲天,没有万年的道行也有五千年的修为,这一瞧就知自己并非此人的对手,也不敢再有妄想。 而炎广巍这些凡人哪瞧的出来,炎广巍忙就嗤笑道:“我说周师哥,你拍下脑门就想吓唬住人家,那这世上要我师傅这样的武艺之人干嘛?!” 周永白了他眼,而后对玉鼠精说道:“此地不是说话之处,我有个收魂袋,后被高人所改,做成了可收妖鬼神佛的万种袋,我将你装入其中,你跟我回去我有话要问你。” 那玉鼠精连连磕头道:“多谢大仙不杀之恩,多谢大仙不杀之恩。”于是摇身一变:“噗”地阵清烟冒起,玉鼠精化成了原形,原来是只小猫般大小的金鼻白毛的玉鼠,炎广巍看着这一切“我地妈呀。”一声叫起,惊跳到娇娘身后,拍着拍胸脯说道:“这还果然是老鼠精,吓杀我也,吓杀我也。” 娇娘与八位俏丫鬟也惊的粉心乱跳,都瞪着眼傻看着这硕大的玉鼠精,就连心绝和仇天宇也惊的啧啧称奇。 周永将万种袋口打开,对向玉鼠精道了声:“进!”,玉鼠精便被吸进了万种袋中。 炎广巍忙上前要摸摸此万种袋,却被娇娘“啪”地声打去了手道:“别人东西别乱摸,瓜田李下的道理不懂吗?!” 炎广巍忙罢住手,至此之后周永就是炎广巍第二个佩服之人。 第一百零七章 救王赛仙(上) 众人回到了有来客栈,周永将玉鼠精从万种袋中放出,只听“噗”地声她便一阵清烟飘出,化成了人形,立在了屋室当中。 她往屋中一瞧,只见周永等人将她围笼在当中,除了周永、心绝与花知晓外所有人都瞪眼瞅着她,那真有吃她骨,啃她肉之意,毫不逊于三堂会审,简直就是十三堂审案的架势,她惊的叽愣一颤,心中有些发怵,忙躲近周永身旁。 周永见她靠近忙伸手一拦她,说道:“你别靠过来,要么你找个地儿坐,要么你就站着。”,玉鼠精这才退回身,在众目睽睽之下立着,这满屋人也没一人给她腾个坐,花知晓看不过去,于是搬了张凳给其坐下。 等这玉鼠精坐定,周永就开始问审道:“你是何物所变。” 玉鼠精听言哼笑一声,嘟嘴道:“刚才不是变给你瞧了,你还问。” 一旁言广巍立刻喝道:“叫你说,哪来那么些费话。”说罢他把娇娘的流星绣锥锤“哗啷”一扽狠声说道:“小心穿了你。” 玉鼠精身一颤,忙说道:“好好好,我全招,我是金鼻玉鼠精,名叫金铃,我本住灵山,因一时馋性我偷吃了燃灯古佛的香花宝烛,于是托塔天王和哪吒三太子便来拿我,要杀了我,后来如来求请,饶我不死,我便躲在陷空山无底洞中修炼,后来金翅大鹏王之子来找我,要我出洞帮他找八八六十四个极怨之魂炼一个怨种,就是你们说的马华,我本在灵山就认识他,知道他是金翅大鹏王儿子,惹不起他,于是就帮了他,他别外又找来了我三个姐妹帮他炼这个怨种,她们分别是银鼻玉鼠精银铃,白鼻玉鼠白铃和粉鼻玉鼠精粉铃,这下你们满意了吧。” 周永接着又问道:“那鹏程是不是就是鹰陀教的教主。” 金铃听言一惊,忙叫起道:“你怎知道?!”,她忽然意识到说漏了嘴,忙捂口低下了头去。 周永点头道:“果然是鹏程。”他忙又问起道:“金铃,我来问你,近来有个妖王过寿,你可知晓?!” 金铃猛一愣,忙又叫起道:“你怎知有妖王过寿?!”她说罢猛觉自己被周永诈出了话来,忙闭紧住了嘴。 周永冷哼了声道:“你若不怕受穿琵琶骨之苦,我就把你交给他们。” 说着他故意望了眼炎广巍与娇娘等人,只见他等瞅着金铃磨拳搓掌,各个阴阴诡笑,金铃轻叹了声“唉……”,便魅声说道:“好罢,我也就说了吧!八月十八那日是号称混天大圣的鹰魔王鹏元过八千岁大寿,各路妖王魔头都要汇聚徒太山(徒太山乃如今的长白山,南北朝至唐朝期间长白山均被称为徒太山,唐朝时期又叫太白山。)为其过寿。”她忽然反问周永道:“你问这个干吗?难道你也要去献寿,还是要去搅乱这寿宴。 我告诉你,徒太山天高皇帝远,就连玉皇大帝那老儿都没那能耐动撼徒太山鹰魔王的势力,你就甭想打歪主意了,而且那也不是中原,你管不了那么宽的。” 周永笑了声道:“哼哼,多谢金铃姑娘提点,我自有分寸,还是请金铃姑娘顾好自己再说。” 金铃一惊,忙用双臂护住自己的身道:“你要干嘛?你说好不伤我的。” 周永瞥了她道:“谁要伤你啦!真是自作多情。”他忙对心绝说道:“走咱们去白云观中瞧瞧那王道长怎样了。”他又对众人说道:“你们几个好好看着这玉鼠精,不可让她逃脱了。” 炎广巍摇起脑袋,晃着鸡冠红发嘿嘿一笑,扽了扽娇娘的流星绣锥锤道:“好嘞,这就交给我们了。” 金铃瞧他那鬼头鬼脑的样子,不由心中一颤,忙叫道:“周上仙你还是带着我去吧!我怕你一走,他们就……”说着她满眼含泪地瞅了炎广巍等人一眼。 这时花知晓上前说道:“周公子,你们去吧!这里我来看着这玉鼠精。”她“啪”地一拍金铃的肩头说道:“你们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 周永本怕仇天宇和娇娘这些凡人降服不住这金铃,可一瞧花知晓他心里就有了底,因为他深知花知晓的能为不在金铃之下,于是放心道:“那好,这就交给了你了。”说着就出了有来客栈。 周永与心绝往白云观而去,一路上他把假心绝与自己的事又说了遍给了心绝听,为的是让心绝在人前不显出生分来,露出马脚惹出不必的麻烦。 他们来到了白云观,只见这白云观门也修新了,墙也刷白了,一番焕然一新之色,周永上前拍响了广亮大门,门分左右,有小道童从里走出,一瞧是他二人忙行礼道:“无量佛,原来是周施主和心绝大师,你们是来找我家师傅的吧。” 周永道:“正是,敢问你家师傅现在如何?” 一听这话那小道童鼻子一酸,忙呜呜哭起道:“我……我家师傅还没醒来,县太爷请来了许多大夫都没瞧好我师傅。”他边哭边擦着泪道:“周施主,听说您有接断指之能,您就大发慈悲救救我师傅吧。” 周永心道我这次上峨眉山,上山下山也用了三日的时间,这三日王道长还没醒,看来伤的的确不轻,于是他忙说:“那快请小师傅头前带来。” 周永和心绝随那小道童进了白云观,只见白云观内杂草被除,院里修的是整整平平,四周的屋院正有人在修补,周永就知这是黄县令所为。 道童带着他二人来到后院,进了间云房,来到一张床前,见床上静躺着一人,此人不是旁人正是王道长王安雨。 只见王道长紧闭双目,面色蜡黄,气息微弱,就像是形将就木之人,周永一瞧心就一提:“咝”地声倒抽了口凉气。 这时心绝说道:“阿永,这人看样子快不行了。” 周永沉吟了声道:“这还用你说,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救活这王道长。” 第一百零七章 救王赛仙(下) 心绝琢磨道:“这快死之人怎去救,你没听那道童说请了多大夫都没瞧好他,恐怕是难救了,除非是有仙丹妙药。”,他一提“仙丹妙药”猛是一提神,睖圆了双目,双眸子烁烁放光道:“对了阿永,俺有仙药啊。” 周永听言是一愣,忙望向心绝道:“你哪来的仙药,快拿来给我。”说罢伸手就往心绝怀里摸去,心绝猛一挥臂,拨来了周永的手说道:“你哪就来摸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你别动手动脚的好么。” “哎呀!”周永急道:“你哪那么多废话。”他一伸手道:“你快把仙药拿出来,救人才是要紧。” 心绝见周永猴急之相也无法,只好从腰间取下了随身带的酒葫芦往周永面前一递,周永一瞧顿时心坠谷底,如落深渊,没好气道:“我知道酒是你解馋的仙药,可这也不能拿来救人吧。”他一指王道长道:“你瞧他都这样了,再给他灌几口酒不是要他命吗。” 心绝一扬手道:“嗨,你别‘妈’了,俺还舅姥姥啦。”他一晃那酒葫芦,葫芦里便“哗啷哗啷”直响,他说道:“俺跟你说,这里可不是什么酒,而是从你文叔那偷来的茶水。” 周永瞟了他眼道:“你还真会偷,别的好酒不偷,偏要偷壶茶,真是啥都有贼惦记。” “哎呀。”心绝瞪圆了眼认真地望着周永道:“你不记得啦!那个被鬼面罗打的差点隔儿屁的小子就是喝了素文老弟给的这茶水才活的命的,俺这壶就是偷的你铺中的茶。” 周永听言直叹道:“唉!我说你傻你还来劲了是吧!文叔给那人喝的那茶是特制的药茶,不是每壶都是,你瞎偷一壶有何用,摆到现在估计也都成馊茶了。” 然而心绝听罢却“嘿嘿”得意一笑道:“呵呵,阿永你这回可说错了,你以为俺真傻到随便拿一壶茶就灌的份上啦!俺这壶可是丫头她偷偷待俺灌的,俺……” 心绝洋洋自得地还想再说,就见周永是一惊,忙一把夺过他手中酒葫芦,打开一闻,而后说道:“你不早说。”说着就三步并着两步奔到床前,倾身轻轻抚起王道长,将其嘴掰开,把酒葫芦塞进他嘴中就灌。 旁边那道童瞧着就是一颤,心道哪有这样给将死之人灌酒的,就算灌药也不能这样灌啊!想罢他慌忙奔上前就要去拦,并喊道:“喂、喂、喂,周施主你这是干嘛?!” 而这道童还没迈出步去就被心绝一把拉住道:“你先别急,一会喂好饱了你师父你再来瞧。” 说着话的功夫只见周永已将那一壶茶水都给王道长灌下了,稍待了片刻,忽然间王道长猛咳了两声,一下翻身而起,趴在床边呕出了一大口的黑血,而后又猛咳了几声,这才虚缓地撑着床沿问道:“我这是在哪儿?!” 那小道童一瞧王道长醒来,忙一下扑到床前哭将道:“师傅,师傅您醒了,您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说着又是眼泪又是鼻涕,哭的是“稀里哗啦”。 王道长长出了口气,这才缓上劲来,一瞧自己在云房之中大概也明白了**,于是赶忙下床,要给周永和心绝行礼道:“多谢二位救命之恩,此大恩贫道真是无以为谢。” 周永见罢连忙搀起王道长道:“道兄不必客气,你身体还尚未痊愈,不必行此大礼,快快上床歇养。” 王道长坐回床上,忙对那道童说:“青风还不快给恩人看茶。” 这小道童清风这才擦去眼泪,赶忙应了声跑出了屋去。 待王道长运过周身之气之后,周永这才问道:“道兄现在感觉如何。” 王道长赞道:“周师兄您这药可是灵丹妙药啊。”,正在他三人说话之际,只见清风端着三碗茶水走了进来,而门外则跑来了七八个道童,他们正欢天喜地地扒着门窗往里观瞧。 王道长忙深咳了两声,严声说道:“你们这些小兔崽子,也不去用功念经,跑这来起什么哄。” 只见那些小道童喜极而泣地抽吸了下鼻子,而后全都跑开了,清风给众人上过茶水也退出了屋去。 周永、心绝与王道长客道了番,于是问其道:“对了道兄,那日你这观中到底出了何事让你险些丧命,是不是与那前任观主所害的女子有关。” 王道长听言含羞带愧地说道:“唉!说来惭愧,贫道是学艺不精,有辱了我师尊九灵元圣他老人家的威名。”于是道出了一段关于古井的隐话。 原来这白云观九年前香火颇旺,四里八村的人都到白云观来上香请愿,每日善男信女进进出出好不热闹,因此卖吃的、卖玩的、卖香粉、卖首饰的都在此观前吆喝,形成了个热闹的集市。 有这一天,一个女子穿着不合身的衣裳跑进了市集,她头发凌乱,神色慌张,衣服错扣,脚下无鞋,一看就是落荒之人。 人们见其纷纷围来,看她这神魂恍乱之相有人就指戳道:“这是哪来的婆娘?!” 有人就议论道:“不会是哪个窑子里跑出来的窑姐吧。” 有心好的大娘拿了双鞋送到她身前道:“姑娘你莫慌,先把这鞋穿了再说,看我们能帮你什么。” 而那女子一见生人靠近就神慌错乱地挥舞起手,驱赶道:“走开,走开,你们这些人给我通通滚开。” 有人就劝那好心人道:“嗨,原来是个疯婆子,你管她她也不记你好,还是走吧。” 这事惊动白云观的道士们,那时白云观的观主是个叫华清云的瘦老道,年纪在四十出头,人们不知这华清云曾经是个江洋大盗,只因做案累累,手上人命太多,于是扮化成道长,隐姓埋名投到了白云观。 这观中原先有个观主,叫白居道士,人善,好周济贫苦,因此观中香火旺盛。 这华清云瞧白居道士这里每日进项不少,于是起了歹心,他先将自己之前的喽啰们按插进了白云观做了道士,而后惺惺作态也跟着白居道士行善布施,人们自然而然也觉得他是个善人。 后来他假借五台山五庄观之名写了份假书信给白居道士,让其去五庄观中讲道,这事一传十,十传百,百姓们都知白居道士要远游传道。 这一切做实了,华清云便暗自窃喜,于是他在道士们的饭菜中下了蒙汗药,将白居道士和他的门人全都药翻,而后他叫人将这观中上下十八个道士全都拖到了后院,要将其全都扔入后院的封井中淹死。 可他哪知那封井被块巨石所压,那井中则镇着一兽,这兽乃是只上古的凶兽。 第一百零八章 身落狼穴(上) 华清云见其哭的凄惨,忙劝道:“姑娘你有个伤心事尽管说来,这里这么些人说不定能帮你一把。” 这女子听闻哭的更是伤怀,这时有好心的大娘上前抚其背劝道:“姑娘你末要哭,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啦!你跟我们这些人说,说不定还真有能帮你的。” 这女子听后拭去泪水,对华清云和这位大娘谢过道:“我姓余,我父本是大隋朝的命官,因在朝中直言,被奸人所害下了大狱,后按了个谋反之罪,被诛九族,我家管家为保我性命,留住我余家血脉,让我乔装成丫鬟连夜逃出城,往唐王这地界跑。 可谁知有歹人瞧出我身份,为得赏钱雇了绿林大盗华魁追拿我,在这城外我被华魁追上,他要非礼于我,还说让我和他做对长久夫妻就保我不死,我实不从,于是他就……”说着鼻一酸就痛哭而起,哭的是痛贯心膂、肝肠寸断,众人都为之怀伤。 而华清云一听则是一惊,心道原来你是我侄儿华魁所追之人,今天你是想走也走不掉了,于是对其关切地问道:“那华魁可是强人,你怎么还能逃出他手。” 这位余姑娘抹去泪说,抽噎了两下继续说道:“那贼人要轻薄于我,我死命不从,于是也是一时心急,一脚就蹬中了他裆下,这才逃过他手。”说着又呜咽起来。 华清云一听又是一惊,好似自己裆下被人蹬了一般,他惊望着余姑娘说道:“好,好啊!好烈的女子,你可又亲戚可偷。” 余姑娘摇头道:“我九族都被灭,哪来亲戚投。” 华清云又问:“那你可有熟人可投?!” 余姑娘摇头道:“我离家千里那有认识的人。” 于是华清云又对向众人做了揖道:“各位那位慈悲,可收留这位余姑娘,好让她躲过恶贼华魁的追杀。”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本想收留这余姑娘的犯起了难色,生怕收留了她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华清云一瞧没人搭理,于是单手合揖就道:“善哉,善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没人愿意可怜这余姑娘,贫道就勉为其难了。”于是就对余姑娘说道:“余姑娘你若不嫌弃本观贫寒,就暂留我观中,日后再为姑娘找个安身之所。” 余姑娘赶忙跪谢华清云道:“小女子能有歇身之处就已感激不尽,何谈安身一说。” 于是华清云就将这余姑娘留在了白云观这个龙潭虎穴当中。 第一百零八章 身落狼穴(下) (下) 余姑娘住进了白云观,先开始华清云让人好吃好穿的伺候余姑娘,按月还给她三五两银的月钱,余姑娘瞧不过,觉得自己白吃白住人家,还拿人家的钱,这有些说不过去,于是也帮着白云观中扫扫地,换换香,做些琐碎的杂事。 百姓们瞧余姑娘在观中还挺勤快,为人也不错,她时常帮着大娘提个东西,给大婶补个衣,替情男痴女们说个缘,大家觉得她人挺热亲,就有人时常来舍块布,舍个钱给她,一来二去她就与这里的百姓们混熟识了。 余姑娘在观中如何这且不说,再说华魁,为何他这么久都没来寻余姑娘,人们都笑说这个贼被余姑娘踢坏了命根,没脸见人了,其实不然,华魁本就是练武之人,哪儿那么容易被一个弱女子蹬中下裆就废了,他是走脱了余姑娘,没处可找,又想起自己的叔叔华清云在此地的白云观中藏身,于是就找到了白云观。 这观中小道都被华清云换成了自家的喽啰,于是华魁一进道观就有小道认出他来,有道士赶忙上前迎道:“上油头钱的里院请。”,这是绿林的黑话,意识是说找我家大王的里面请,这给外人听去也听不出破绽来。 华魁一被带到后院,那些小道们就冲他笑起道:“我说魁爷,咋就这么不小心,被个小娘们踢了命根啦。” 华魁听言一睖眼道:“怎么,你们都知道了这事?!难道那娘们跑这来了。” 那小道笑道:“没错,那娘们就投在我们观中住。” 华魁一听火冲瞳仁,忙提刀就说:“那娘们在哪儿,我去先办了她,再将她宰了喂狗。” 那小道忙拉住他道:“魁爷您别急,大王他为您安排妥了,您啊先见我家大王再说。” 于是华魁被带到了后院的一间云房当中,华魁见了华清云忙上前行礼道:“小侄见过叔父。” 华清云道了声免礼,将其让在身旁坐下,问道:“华魁你因何来打扰我的清修啊。” 华魁忙道叔父我是这般如此,如此这般,于是他将如何抓拿余姑娘,又如何让其逃脱之事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了华清云,华清风捻了把海下黑髯说道:“华魁你真是胆大妄为啊。” 华魁听言吓的“咕咚”一声从椅上跪倒在地,说道:“哎呀,叔父,侄儿我有哪里做事不周,还望叔父明示。” 华清云道:“你是替隋朝办事,却跑唐王地界来抓人,你是不怕被官府缉拿吗?而你没海捕公文,又在追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若给本地方的绿林豪士看见了还不要你好看,你有几斤几两敢在他人地界行凶。” 华魁听的是冷汗直冒,忙道:“捉那女子是我应下的差事,这若捉回去可有万两赏银,叔父您会放下这钱不要吗?!侄儿我拿了赏钱还不得孝敬您五成。” 华清云哈哈大笑起道:“好你个华魁,你的心思我还不知,你要那赏银是假,要那姑娘才是真吧。” 华魁“咝”地声倒抽了口凉气,华清云哈哈大笑道:“我就知你小子不按好心,实话于你说了吧!那女子就投住在我观中,侄儿,我要成全你一段好事。” 华魁听罢大喜,连忙对华清云谢道:“多谢叔父成全。” 于是华魁也在白云观中住下,华清云嘱咐华魁待在观中少往外去,一则免得绿林中人瞧见,二则免得余姑娘看见起疑,待风头过去再以行事,于是一拖就是两月有余。 这日华魁实在憋不住寂寞,对华清云道:“叔父这都两月了,怎还不对那余姑娘下手。” 华清云道:“你是两月没碰女人,心里痒了吧!好,今晚我就成全你,可你要听我之言行事。” “好嘞。” 待到夜深,鼓打三更,华清云“笃笃笃”敲响余姑娘的房门,余姑娘正宽衣睡去,忽听有人敲门,猛是一惊,不由的心慌,她忙问:“谁啊?” 门外答:“是贫道华清云,姑娘睡了吗?!” 余姑娘这一听才松了口气,心放进了肚中,忙说:“快睡了,道长您有何事吗?” 华清云道:“余姑娘,你开门来,我又话要与你说。” 余姑娘心说华道长是个好人,他若这么晚来找自己定有要事,于是就应了声:“来了。”,说着穿好衣服就去开了门。 开了门余姑娘将华清云让进了屋中,问言:“道长您这么晚来有何贵干?!” 华清云对其笑言道:“余姑娘,我有一事难以启口,怕姑娘听了有所怪罪。” 余姑娘道:“道长,小女子承蒙道长照顾,还没答谢,岂敢有怪罪之意,道长有何话就尽管说来。” 华清云含笑道:“既然姑娘这么说,那贫道也就冒昧的说了,是这样,我看姑娘你独自一人在我这观中也是闲闷,如能有人跟你做个伴也是好事,我想给你说门亲事如何?!” 余姑娘听言一愣,有心回绝,又怕搏了华清云的面子,于是说道:“敢问道长是要为哪家公子说亲?” 华清云笑起道:“呵呵,姑娘,我是要为我的侄儿说这门亲。” “啊?!”余姑娘听言又是一愣,忙问言:“那敢问道长,您的侄儿是哪家的公子?!” 华清云呵呵一笑道:“就是他。”他望门外一瞧唤道:“进来吧华魁。” “华魁!?”余姑娘一听心中是一寒,顿时背脊凉了半截,这时只见从门外转进一人,此人粗眉恶眼,宽鼻薄嘴,一瞧就是个凶汉,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华魁。 余姑娘瞧的是如坠冰窟,吓的是三尸神颤,七魂皆慌,她瞪大了凤眼,颤指着华魁颤声说道:“你……你……你……怎么是你?!” 华魁勾着头,摇晃着脑袋,哼哼一笑道:“对,就是小爷我。” 华清云立刻拉了华魁一把,而后对余姑娘笑说道:“呵呵,余姑娘,我这侄儿虽然粗鲁了些,可是也是性情中人,他对你是一片痴心,怕你落入坏人之手,想要保护于你。” 余姑娘听言瞪眼望向华清风,指着华魁说道:“华道长,你怎能讲出这话,要知道就是这人要侮辱于我,我可不想见到此人,道长恕我冒昧,我要离开此处。”她说罢转身就要走,却被华魁把一拦,说道:“哼哼,你以为这是你家的后花园,想进就进,想走就走的地方吗?你既来了就别想离开。” 第一百零九章 受尽群辱(上) 余姑娘一见自己被华魁所拦,心中“咯噔”了下,知道自己被蒙受骗,入了虎穴,今日是难逃一劫,她慌忙退身到梨花木桌旁,跟华清云说道:“道长,你是修道之人,怎能瞧他做这等恶事。”,说着她偷偷摸到了桌上的剪刀,攥在了手中。 华清云哼哼一笑道:“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就从了我侄儿,这也免得你受苦。”,说着华魁阴邪一笑举步就要上前。 余姑娘心是一颤,猛一把握起剪刀对准自己的喉咙,怒目带泪地叫起道:“你别过来,不然我就死在你观中,让你们吃了官司,身败名裂。” 华清云冷哼了声,忽然身形一晃,还没等余姑娘瞧清是怎一回事,就突觉自己持剪的手腕被人“啪”地一抓,她猛一回头,便“啊”地声惊叫而起,只见华清云站在她身前,攥着她的手腕猛一扯,阴冷一笑道:“哼哼,你想死,没那么容易。”说罢手是用力一捏,余姑娘顿觉手腕是一麻,剪刀便脱手掉落在地。 余姑娘惊色而起,粉心慌跳道:“华道长,你……你要干嘛?!” 华清云紧瞅着余姑娘说道:“你以为我怕你寻死吗?我告诉你,在我这观中怨死的人不知有多少,还怕多你一个?!你今天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别受那份冤苦。”说罢他把余姑娘往华魁猛力一推,说道:“侄儿,这姑娘是你的人了。”,说罢背起手来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这时就见华魁把余姑娘往自己怀中一搂就亲向她的脸说道:“娘子,今儿个就是今儿个了,我们洞房花烛如何?!”说着就把余姑娘往床上推去。 余姑娘慌恐失措,猛推起华魁,嘶嚷道:“救命啊!救命啊!不要啊……”,可她哪知任凭她如何叫喊都不会有人搭理,这观中全是华清云的手下,就算有人听见也只会偷偷扒在窗外偷瞧。 余姑娘声嘶力竭地喊嚷着,拼命推打着华魁,可这都于事无补,余姑娘被华魁强推到了床上,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能扭打过五大三粗的华魁,不多时华魁就已将她身上衣物撕扯去,强行而上,做了那丧尽天良之事。 余姑娘被压在华魁身下是哭得昏天黑日,凄惨绝伦,可华魁与华清云做梦也没想到余姑娘此时身上散发的怨气居然惊动了封井下的恶兽,恶兽一闻这怨气是满心欢喜。 而华魁做罢了那丧尽天良之事后,穿戴好了衣物,是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余姑姑娘颤身紧裹起衣服,遮住羞体,哭的是悲天悯地,凄凄凉凉,她含泪咬牙瞅着华魁走向门外的身影,心中怨气夺升,怒火窜心,心道今日已然这样也就是他了。 想罢余姑娘也不顾自己身无片遮,轻步下了床来,拾起了地上的剪,这也怪华魁命中该绝,他走到门前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扣扣错了位,忙低头重新解扣再系。 就在华魁解扣之际,余姑娘已悄然来到他身后,这也正赶上华魁疏忽大了意,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当他感到身后恶风扑来之时已然为时已晚,只听“啊”地声痛叫划破了静夜,华魁惊恐地回过了头来,愕望着余姑娘,道了声:“你……”便气绝身亡,倒在了血泊之中。 余姑娘虽然杀了华魁,可她哪做过杀人之事,瞧着瞪眼倒地的华魁是吓得两腿发软,尿顺腿流。 她站在原处呆傻了好一片刻这才缓过神,看见自己身无遮物,她慌忙回到床前抓起衣裤就套,可是惊恐之下她颤颤巍巍怎么也套不好衣裤。 而就在这个当口,离此不远,正把着风的华清云猛听华魁一声惨叫,心中是一惊,暗道不好,他慌忙拔腿就往余姑娘这屋奔来。 当华清云赶到这屋时,余姑娘已然慌慌促促套上了裤,歪歪斜斜披上单衣,抓上未穿的衣物,鞋也没来得及穿就奔出了屋门。 华清云一眼瞧见余姑娘奔出屋来,再往屋中一瞧,华魁已然倒在血泊当中,他当时气的是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冲天,恶吼了声:“好你个恶妇拿命来。”说罢抽出腰间的配剑就追向了余姑娘。 余姑娘一瞧华清云提剑追来,吓的是三尸神乱,七魂皆飞,慌忙拔腿就往院后跑。 而华清云这一嗓惊动了所有的道士,道士们出门一瞧自己的大王正提着剑追赶余姑娘,他们以为余姑娘要逃,慌忙也抄出兵刃来追。 而华清云一瞧自己的手下都追了屋来,也就大喊道:“小的们快堵住这恶妇。”,于是众恶徒围截堵拦余姑娘,余姑娘是左躲右逃,像惊兔一般跑的是香汗淋漓,气喘吁吁。 可余姑娘一个弱女子哪跑的过这帮恶徒,而且她又赤脚无鞋,她跑来跑去便被人围堵在了封井旁。 她见自己被二三十个恶道围堵当中也知今日难逃一死,于是退到井旁回身去搬那压井石,想搬开压井石投井自尽,可是那巨石要十来个壮汉才能勉强抬动,更何况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她费尽了吃奶之力也没搬动那压井石,这时众恶徒纷纷逼近,她神慌错乱地紧靠在压井石上,只见华清云提着利剑步步逼来,她指其就慌嚷道:“你……你别过来,过来我就不客气了。”她忽然想到自己发间还插着把银簪,她慌忙取下反握在手中对向了华清云。 华清云冷笑了声,一瞪恶目道:“你真是蠢的可以,你以为这样我就怕了吗。”说罢身形又一晃,便蹿到了余姑娘身前。 余姑娘还没瞧明白就觉手被人一撇,她便“啊”地声痛叫而起,丢开了银簪,华清云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说了声:“我要你死也做我侄儿的鬼。”说罢便命道:“小的们。” “呦!” “你们把她给我办了,我是重重有赏。”,这就是华清云心狠之处,只听一声命下,众恶徒阴邪笑起,各个摩拳擦掌,如狼似虎般扑向余姑娘,将其团团围笼。 余姑娘这次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死命挣扎也挣脱不了这帮恶徒之手,只见众恶徒强扒去了她的衣衫,按住了她的双臂,将她按倒在了压井石上。 余姑娘是哭的撕心裂肺,叫嚷的是痛心欲绝,她想要咬舌自刎,可恶老道华清云是早就料定她会如此,于是命人扳开她的嘴,用布紧绑住了她的嘴,让其不能咬舌。 余姑娘是呜呜嚷喊挣扎,无处反抗,她被这群恶贼活活折磨了一个多时辰,到最后是受尽轮辱而死,死相凄惨,是眼中存怨。 第一百零九章 受尽群辱(下) 华清云见余姑娘赤条条死去,心中还不解恨,于是将其尸体暴在月暮之下,也不收尸,他心中所想这余姑娘外人皆知,无人不晓,若这样突然失踪定会被人起疑,既然自己侄儿也死了,死人口里无凭证,干脆让人伪造个命案现场,让人将华魁尸体拖至井旁,做成华魁强辱余姑娘至死的假象,等到二日清晨报了官,就说华魁深夜潜入观中,行恶强辱余姑娘至死,被观中小道发现,无意间伤了其性命,这样自己可脱去干系,说不定官方还会因为华魁是江洋大盗而赏下笔赏银。 华清云是百般算尽,做的天衣无缝,就待第二日天明报官,做的周密,想的奇美,可是他哪知自己没算中一节,就是那井中的恶兽。 余姑娘暴死压井石上,所受之耻辱让她怨气聚重,直冲九天,井底恶兽闻之是喜之又喜,它虽不能出井,但心念极强,可控百丈之内的鬼妖之物。 余姑娘这一死,恶兽便控住了其魂体,迷之鬼智,让其怨毒缠身,不到半刻便将其练成了极怨极煞之恶鬼,让其替自己吸人之精血,回井将人之精血喂于自己,好聚足气力冲破阵石。 再说华清云,华清云好是个没心之人,自己侄儿死了,也不悲也不伤,回到屋中倒头就呼呼大睡,这且不说,只说那些假道士们,他们快活过后也都回屋睡去,睡至半夜,有人尿急则起来起夜。 有这么三人,胆也够大,他们出来小解直奔后院封井,这只因余姑娘本就长的肌粉如玉,他们是憋着想多瞧两眼,饱饱眼福,而且更有甚者想再要辱其尸。 他们来到了后院封井旁,瞧着井上躺着的余姑娘,就开始在假石旁开闸放水,边放还边偷瞅死尸坏笑,忽然“呜~”地一阵寒风刮过,吹的这三人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浑身一抖又将尿憋了回去,其中一人道:“这天不寒地不冷的咋就刮起了这阵寒风,怪是森人的。” 另一人笑道:“你是被那女尸吓的吧!你小子真够胆小,她都死在我们身下了还怕她做甚,她若变成女鬼,我还要她一次。” 他话刚说完,又“呜~”地一阵寒风刮过,直钻人皮骨,刮的让人毛发寒立,前一人颤栗道:“还是快走吧。” 那人道:“怕什么?你个胆小如鼠,没用的东西,看我再做次给你瞧瞧。”,他话还没说完忽听他身旁的人颤声喊起:“你……你……你,你们快看。” 那人烦道:“看什么?”他猛一转头就顿然定立在了那处,他两眼圆睁,双唇发颤,结巴起道:“大……大……大姐,你还没死啊?!” 头一人也紧忙望了去,可刚一望去就把才憋回的尿全都给尿了出了,只见他们三人身前站着一位身姿曼妙,峰玉腰瘦,冰肤无遮,披肩发散的女子,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余姑娘。 三人瞪瞧着余姑娘呆立了半晌,猛然“哇呀”一声惊叫而起,拔腿掉头就跑,可他三人刚一调脸就觉“呜”地阵寒风刮过,掠过了这三人身边,两旁的人就觉肩上被一寒物一拍,两只尖利的冰手便搭在了他俩肩上,顿时寒气钻心,冰心彻骨。 而中间那人(就是说要再上余姑娘的那人)就觉两肩头一沉,左肩便压上了一个面白如纸的人头,右肩则垂下了厚厚一堆乌发,而背后被两个酥挺冰寒之物顶住,三人腿是一软,差点吓的是屎尿并流。 三人吓的魂失天外,魄落地府,颤声说道:“大姐,冤有头债有主,不是我们害你的,你不要找我。” 只听余姑娘阴声怪气地说道:“你们不是想要上我吗?这回我来要你们好死。”,话一说完就听三声惨叫划破了夜空。 这一声惨叫传来,华清云猛然从梦中惊醒,一骨碌爬起身惊道:“怎一回事?!”,可他刚坐下床来就听接二连三的惨叫声传来,屋外是鬼哭狼嚎,哭喊连连。 华清云忙撩窗一瞧只见观中乱成一锅粥,所有的道士们是满院的逃窜,各个是哭爹喊娘,抱头痛嚎。 华清风不知出了何事,忙抽出挂在床旁的宝剑,道袍也没来得及披就冲出了屋去。 一出屋来他就见自己的手下们四处慌逃,嗷嗷鬼叫,如丧家之犬,再往远处瞧更是心惊,只见这处被扔飞起一个道士,那里被抛飞出一个道士,好似扬土一般,他们摔落在地上不是浆流脑出就是腰骨尽断,华清云是倒吸了口凉气,大惊失色,他忙拽过了一位逃命的道士问道:“这是怎一回事?!” 那道士慌恐道:“是、是、是,是余姑娘的鬼魂……” “啊!?”华清云听罢大惊,他忽见一个倩影在身前一晃便飘向了身后,他惊忙回头,可还未看清是谁,就猛觉背后被人猛力一推,就好似万斤巨石撞中,被推飞出了十丈之远,重重撞在了一处假石之上,撞的是满口喷血,金星直冒。 幸好华清云有内力护身,抵住了这股力道,吐出了一口浓血才算保住了条残命,他忙回身望去,就见一女子光肌露体站在他身前,他一瞧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不是余姑娘吗?他忙窜起身来问言:“你究竟是何方妖孽?!”,这话若是平时问出他都会自己觉得好笑,在他看来除了自己最恶外世上就无恶之物,而此时他问出此话都觉得背后一凉,如坠冰窟。 余姑娘阴阴冷笑了声道:“我就是来取你命的索命鬼。”说罢张开厉爪,舞起乱发,露出满口的獠牙就扑向了华清云。 华清云一瞧这鬼物扑来,吓得是激灵灵一颤,幸好他是久在绿林之人,见此情景一不躲二不跑,慌忙一把挥起宝剑就挡向余姑娘。 余姑娘一瞧那剑就觉一道红光闪过,刺目耀眼,直钻心骨,她“啊”地声厉叫忙飞身而开,她不明白这是怎一回事,原来这剑在华清云手中杀了不下百人,剑上聚了百人之血气,故而也是把至邪之物,能驱赶鬼魅。 华清云一瞧余姑娘莫名的躲开,也不敢念战,慌忙施展飞檐之术逃之夭夭。 余姑娘见华清云逃脱,忙去追捕,可她不知将死之鬼不可离开尸骨百丈之遥,而又有井下恶兽控制于她,她追到了院墙就再也追不出去,急的她是火冒三丈,气孔喷烟,她猛然仰天狂嚎起来,嚎声刺耳穿心,那些还未来及逃奔的恶徒们捂耳痛吟,是满地的打滚。 第一百一十章 化厉鬼怨(上) 惊走了华清云,他往他师尊九宫道人所在之处九宫山而逃,又重新苦习武艺,学会了妖法,之后再次下山,为恶人间那是后话。 如今余姑娘已为厉鬼,待到第二日清晨,求神许愿的百姓相继而来,进了观中一瞧,这才发现观中无有人迹,那些道士们尸骨也不知去向。 人们很是奇怪这白云观怎么一夜之间人去楼空,大伙再往后院找去,一到后院就见余姑娘的尸体身无遮物地躺在压井石上,旁边则死着个不知来路的大汉,众人望而皆惊,慌忙报了官。 官府封了凶场,仵作验过余姑娘的尸首,说其遭轮辱而死,引起百姓一片哗然,官府见白云观中的道众都已不见了踪迹断定是观中道士所为,于是下了海捕公文捉拿白云观的道众,这且不提。 单说白云观中出了凶案,还是灭绝人伦的惨案,于是一夜之间香火尽断,无人再敢来烧香请愿。 白云观这一空废,则给乞丐们留下了去出,乞丐们趁机将观占为了己用,可好景不长,白云观中刚有乞丐进住,第二日人们就发现这些乞丐暴毙观中,一时间流言四起,有的说余姑娘惨死观中化成厉鬼害人,有的说是观中本来就有鬼物,不然那些道士怎会一夜无踪。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白云观中闹鬼的传言不胫而走,弄的是满城风雨,到最后人们都对白云观绕避三舍,就算要路经白云观也宁愿绕远道而行,生怕靠近后惹来邪祟。 就这样过了七八年,突然来了个道士,自称是王赛仙,他整日视酒如命,却说自己能抓鬼降妖,替人净宅驱邪,这位不是旁人正是王安雨。 人们见他每日醉醉醺醺,不像正经道士,再加上白云观曾经的事,人们更是信不过他。 然而有人生病,请大夫瞧治不好,于是病急乱投医,就找上了王赛仙,王赛仙去了病人家中,对人说要与病人单独在一屋瞧病,不许家下人等偷瞧,不过半个时辰他便从病人屋中出来,那病人也就病好如初,活蹦乱跳。 病人家里对他是感激不尽,要答谢于他,他却只拿几文看病钱,要壶酒喝也就是了。 这样陆续看了几家的病,他人到病除,又不多要人钱,于是名声大作,人们都说他是活神仙,找他瞧病看宅的人也络绎不绝,人们知他好酒,于是每次请他都多备好酒,王安雨自然乐在其所。 这日子一久就有人向王安雨提起了白云观的事,王安雨一听有厉鬼出没,立刻来了精神,说要会会此厉鬼,于是他白天就去了白云观,想一看究竟。 他带上罗盘,背着桃木剑,挎着百宝袋,袋中有黄表纸,朱砂笔,香蜡,照妖镜,古铜钱,做法驱邪的法器应有尽有。 他带着这些来到了白云观,他用沾了牛泪的槐树叶摸眼开了仙眼,往观中一瞧大吃一惊,只见观中怨气冲天,就连烈日都压制不住,除了怨气还有一股非同小可的邪魔之气,他顿时倒吸了口凉气,心道这里的妖邪鬼祟果然非同寻常。 他急忙趁着白天烈日当空独自一人入了白云观中,他使罗盘寻找妖气邪灵之源,随其所指来到了后院封井前。 他此时仙眼未消,一瞧封井之上的巨石就又倒抽了口凉气,只见巨石之上怨气极重,再瞧地上,方圆百丈之内全是飞鸟的尸骸,他不尽暗惊,说道:“好邪的鬼物,居然连天上飞鸟都能被你怨气摄下,看来已成了气候,不除你恐怕百日内此处将大祸临头。”于是他拿出了太乙真君乾坤镇邪符要往巨石上贴,想先镇住这恶鬼的怨气。 可他刚要把符往压井石上贴去之时忽然又是一震,不紧吓出了一身冷汗,只因为他瞧出这压井石上的阵法,这阵法正是四灵玄天咒,这咒可镇极邪极煞之物,他心道这井中定是镇着个厉害之物,他再往阵眼之石一瞧,不禁浑身一寒,心道是谁不知死活动了这阵眼,幸好这阵法威力极强,否则定让井中之物逃出祸害人间。 他瞧着那怨气和这邪气,琢磨道相比之下还是井下之物凶险,不如先重新再施法镇住井中之物。 于是他急忙拿出黄表纸,在地上点上烛蜡,拿出五谷粮,倒上烈酒,而后喃喃念咒,将酒敬过三清,抓把五谷粮一抛撒出,而后脚踏七星,步绕罡斗,口念玄决,猛然一剑挑起一叠黄表纸,猛在空中晃了几圈:“噗”地声黄纸燃起,他继续念道:“天兵天将听我令,镇妖驱魔保太平,六丁六甲显神通,接我神力镇妖邪。”他猛拿剑一指压井石,喝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镇。” 他刚一喝完就听轰然一声响起,井口猛颤,大地微震,渐渐愈演愈烈,周围房石垮塌,王安雨就觉手中桃木剑被一股蛮力往上顶去,那力道极强无比,他强按着剑身,剑身都一点点的被往上顶,他累的是满头大汗,憋足了气不敢撒手。 这是为何,原来井中恶兽本想聚足了力气再顶破压井石,逃脱升天,可猛感到有人在给巨石加封施发加力,负在自己身上的力道越来越沉,就像泰山压顶的相当,它心道不好,再这样下去就又要被封死在井中,它岂肯罢休,于是卯足了劲往上顶,就与王安雨对抵起劲来。 王安雨才有多少年的修为,这恶兽被镇在井中就有十几万年之久,他哪是巨兽的敌手。 王安雨是越压越觉的吃力,越压剑身越往上顶,若是给这股力顶飞了剑去,镇兽的巨石也将被崩碎炸开,自己也难逃一命,王安雨是不敢撒力。 眼瞅着手中剑一点点顶起,越抬越高,他慌忙两手按剑,使足了吃奶的力往下压去,憋的满脸通红,青筋直暴。 可这力道太过强大,王安雨是越抵越乏力,越抵越吃劲,眼瞅着剑身慢慢抬起,是心如万火焚,急的是汗如雨淋。 第一百一十章 化厉鬼怨(下) 渐渐的王安雨手中之剑越翘越高,越竖越直,他是紧咬钢牙往下按压,这也无济于事,那剑直被顶的弯了形:“咔咔”直裂。 就在王安雨快要支撑不住,那恶兽破井而出之时,忽然天空中一声喝来:“徒儿莫慌,师傅来也。”,只听轰然一声巨响,一道白影由天而降,似霹雷,如闪,落在了压井石上,王安雨猛觉的剑身一松,险些栽个狗啃泥。 他定眼一瞧,只见一人立于巨石之上,这位身穿黄袍仙衣,腰系紫绸玉带,脚穿白袜云履,在瞧颈上,狮头威凛,狮眼炯立,狮鼻宽猛,海盆狮口,狮鬃周围一圈狮头,有八众之多,他立在石上如挪山的大神,移海的神将,这不是旁人正是九灵元圣九头狮祖,太乙真人驾前坐骑。 王安雨一见此人“咕咚”跪倒在地就拜,喊道:“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这王安雨怎就拜了九灵元圣为师,这也机缘巧合,王安雨还未入道之时,一日在山中玩耍,忽见一猛虎扑出,吓的掉头就跑,正赶上太乙真人驾骑九灵元圣至此,停下云头让灵元圣在此等候,自己则去会了仙友。 九灵元圣正在树下打坐,忽见王安雨慌逃而来,他马上起身吓走了那猛虎,王安雨见九灵元圣这般神武,相貌也与众不同,并没害怕,反而认为他是仙家,跪倒就要拜师求仙。 这时九灵元圣见太乙真人回来了,急着要走,也就随口答应了王安雨,起身要走,这时太乙真人正好赶到,见一个娃娃在拜九灵元圣,于是将九灵元圣喊至一旁,问其原因,灵元圣这么一说,太乙真人也觉的有趣,就说:“这孩子拜了你为师,你也不能什么都不教人家就走。”于是拿了本随身带着的《太上老君大玄法》交给了九灵元圣。 九灵元圣就将此书赠予了王安雨,说先收他做个记名的弟子,让其勤练此书,好生修道,等有大进之时自然收他为徒。 于是王安雨就成了九灵元圣的记名弟子,也是唯一的凡人弟子,于是王安雨每日苦练这本《太上老君大玄法》书,也练成了半仙半凡之体。 如今九灵元圣又出现在王安雨面前,他心中也是别扭,暗道怎么一到你王安雨遇险之时就给我碰上啦? 这次九灵元圣也是恰巧路经此地,猛见有一股邪气正往外冲,他按下云头一瞧,原来又是王安雨,见他正使力压制井中之邪物,眼看就要落败,他也不忍自己徒儿丧命于此,于是就出手相救。 九灵元圣见王安雨对自己倒头就拜。于是说道:“现在不是拜的时候,先镇住这井中之物再说。”,于是九灵元圣施展玄法将这四灵玄天咒重新镇上,又镇住了井中恶兽。 一切做完之后,九灵元圣对王安雨说道:“你本领未成,就不要出来显卖,丢其名声事小,丢了性命事大,你还需苦练道法。”于是九灵元圣又教了王安雨一些玄术,而后便腾云离去。 镇住了恶兽,这怨鬼余姑娘就好对付,待到深夜时分,王安雨只身来到白云观中,开了仙眼,就见一位白肌如雪,酥峰腰细,柳姿绰约,身无遮物的女鬼满身散发着怨气正在观中无魂的瞧荡。 王安雨自修道以来就从未近过女色,这次一见这光体露肤的女鬼还有些面臊,他心如鹿撞,慌喊了声:“大……大姐,你先别转悠了行不。” 而余姑娘一瞧人来就立刻怪叫一声扑了来,王安雨本想好言劝说,可一瞧她扑来也顾不得男女之礼,立刻断喝了声:“人有人道,鬼有鬼途,人鬼疏途,不可同世,望你早上轮回,投胎做人。” 几句念罢,只听那余姑娘猛然阴声怪气叫起道:“我死的冤枉,拿命还我。”说罢一阵阴风刮起,余姑娘张着厉爪,龇出獠牙,疯发狂飞,继续扑向了王安雨。 只因恶兽被镇,余姑娘怨气大减,王安雨看着她扑来,见准时机,举剑就往余姑娘身上鬼穴抽打而去,直打的余姑娘嗷嚎乱叫,她见王安雨手中桃木剑厉害,调头就要跑。 王安雨眼急手快,立刻摸出了照妖镜,将镜一对余姑娘,念动真言道:“天无极,地为边,容星尘,装乾坤。”他猛喊一声“着!”说罢只见镜中一道白光摄出,就将余姑娘笼在其中。 这时只见余姑娘身上怨气时涌时无,只听她一会儿喊道:“不要缠着我,让我出去。”,一会又凶神恶煞地吼道:“他们害死了你,不能放过任何人。” 看着这发出两个声音的余姑娘,王安雨就知他是被怨气所迫,才丧失鬼智的,于是他急忙拿出了太上老君化怨符往余姑娘身上一拍,道了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只听余姑娘一声恶嚎,身上怨气猛然消尽,她弱吟了一声便瘫卧在地。 王安雨急忙收了照妖镜,余姑娘这才稍稍缓上劲了,侧身无力地坐起,她一瞧自己身无遮物,面前还站着一老道,忙慌捂了羞处,惊恐道:“不要碰我,你别过来。” 王安雨本是正人君子,忙背过了脸去,把刚才之事简明地说了遍给余姑娘听,余姑娘这才想起自己生前受辱而死,立刻呜呜悲啼起来,她哭噎起身回屋,想拿件衣服遮羞,可怎么拿也拿不起,她急的呜呜大哭。 王安雨避着眼跟来,说道:“你身前何样死后就是何样,你是阴间人,拿不了阳间物,你在此等我,我拿几件你身前衣物烧给你。” 幸好余姑娘还有衣物在此,王安雨拿了几件衣物放进一个盆中,念动咒语,将衣物这么一烧,便落在了余姑娘手中,余姑娘赶忙找了个屏风躲起,穿好了衣服转出屏风就对王道长谢恩。 王道长慌道:“姑娘,你先别谢我,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受冤而死,而后又是谁将你变成怨鬼的,你说出来,我好帮你投胎转世。” 于是余姑娘就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将自己的遭遇说个大概全,王安雨听罢说道:“原来你生前这么凄惨,那好我做个法事,让你超度投胎,去个好人家如何?!” “不。”余姑娘毅然决然说道:“王道长,你有神通就把我带在身边,我要亲眼看着害死我的仇人被正法我才甘心。”她抬眼望向王安雨道:“那华清云和华魁叔侄两作恶多端,害人无数,华魁虽被我杀,可华清云还逍遥法外,我要看着他不能再为恶害人再投胎不迟。” 王安雨也没法,只好说道:“好吧!你执意要留在阳世我也不拦你,你还住在你这,我啦正好也无定所,就搬来与你同住,也好防人来害你,我啦再收几个孤儿做徒弟,你也不许再出来吓人知道吗。” 余姑娘满心欢喜答应了下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一波事起(上) 王安雨收了女鬼余姑娘,也就搬进了白云观,他所想白云观原本是余姑娘所住,自己搬进观来是借住他人之地,于是也没去动白云观一草一木,整个观还属余姑娘所有,他自己则在后院拾出了间空房住下,后来又收了七八个孤儿做道童,也只许他们在后院生火做饭,没事不许去前院溜达,省的惊扰了余姑娘。 人们一瞧王安雨住进了白云观这凶宅,还带上了几个徒弟,而且过的还挺自在,就有人说是王安雨镇住了白云观中的冤魂,这一传开王安雨王赛仙的威名更是大震。 就这样王安雨在白云观中一住就是七八年,一直相安无事,直到周永来后,才出了大事。 这日王安雨猛一阵心慌,大感不安,忙掐指念决一算,顿时惊出一身的冷汗,他道了声:“莫非有至邪之物要出世,不好。”他慌忙拔腿奔出屋去,唤出所有道童吩咐道:“你们在屋中没我命令不许出屋半步,就算是天塌地陷也不可出屋,知道吗。” 他把道童们支回了屋去,自己则提起桃木剑就奔向后院的封井,一到井前一瞧,井上的压井石完好无损,这是怎一回事,难道自己算错了?! 他急忙忙又掐指念决一算,心道这不对,明明是有妖邪要出世啊!怎就没瞧出井中邪物有动静?! 他忙又用涂了牛眼泪的槐树叶抹开天眼往四方观瞧,方圆百里内并无妖邪之气,也无鬼煞之气,他心中好是奇怪。 正在他百思不解之时,忽然院中一个黑影“唰”地一闪,王安雨猛叽愣一颤,转身望去却没见到半个人影,他心道难道是余姑娘与老夫玩笑,捉弄于我?! 王安雨刚想到这猛听得身后有人说言:“别找了,在这啦。” 他心中叽愣一寒,倒吸了口凉气,猛一回头就见一人蹲在压井石之上,此人身披黑缎大斗篷,头戴兜帽,帽沿遮面,看不清面孔。 王安雨一见此人,立刻提起了桃木剑喝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闯我白云观?” 这人阴声怪笑了声道:“呵呵,我是来接个朋友走的。”说罢伸手就扣向压井石上的玄石,王安雨大惊不好,道了声:“莫要动手。”挑起挑木剑就刺向那人的手。 只见他剑带风声,快似电闪,直刺而去,那人却不躲不移,一翻手腕“啪”地声就硬生生接住了王安雨的剑锋,要知道虽然王安雨的剑是木剑,可他自身功力醇厚,一般的大贼大盗挨上他这一剑也得断筋破骨,然而那人却轻而易举接住了他的剑锋,这让王安雨大为震惊。 然而还未等王安雨从惊色中回过神来,那人一扬腕就将王安雨连人带剑扔了出去,重重摔落在地,而后他一扣那玄石:“咔啦”一声就将玄石起出。 王安雨大惊,慌忙爬起身,也不顾自己能不能敌过此人,举剑就刺向了这人,这人一撩眼望向了王安雨,王安雨则一眼正瞧见他兜帽下的面孔,顿时惊的三尸神渺渺,七魂茫茫,一口凉气倒抽入肺腑。 只见那人帽下之脸犹如深穴,又似一团黑雾,只有一双幽蓝泛光的鹰眼望着王安雨。 王雨是一惊,可手中之剑已然刺到了那人身前,那人只是微微一让身就躲开了王安雨这一剑,而后抬起厉掌说道:“既然你想找死,我就成全你。”说罢一掌拍向了王安雨的胸膛。 王安雨眼真真看着那人一掌拍来,其动作看似悠缓,但瞬间已到王安雨身前,王安雨此时身往前冲,迎着掌锋就撞去,他是躲也无处躲,让也无处让,只听一声痛嚎划破天宇,王安雨被打入了一旁的草丛之中。 与此同时,就在王安雨一声惨叫叫起的同刻轰然一声巨响炸开,仿佛天崩地裂,山塌石陷一般,压井之石猛然被冲翻开来,断成两截,重摔在地,王安雨在昏死之前隐隐看到一物冲出了封井,冲天嘶吼,仿佛要将天地整吞了一般。 只见这物吼声似雷,其状似虎,长二尺,身披长毛,爪似虎勾,尾长一丈八尺,生着人面,横眉凶目,鹰鼻厚唇,嘴里往外龇着一对獠牙,要说这是何物,这就是上古恶兽梼杌。 只见这梼杌奔出封井就要往王安雨身上扑,却被那人一把扯住了长尾,给扽了回来。 梼杌回头恶瞅着那人道:“你别碍着我吃人,否则连你也吃了。” 那人冷哼一声道:“我能放了你,自然也能降住你,不信你试试。” 梼杌一瞪凶眼就跃身扑向那人,那人不慌不忙一探手便“啪”地下掐住了梼杌的脖颈,将其举在半空,梼杌岂肯罢休,甩起长尾就抽向那人。 它那长尾猛似钢鞭,舞似凶龙,照着那人脑袋就横劈而下,那人也没躲也没闪,又将另手轻轻一探便“啪”地声接住了其尾,而后道了声:“这是你自找的。”说罢那手猛力一扯,就听“咝啦”一声梼杌的一丈八尺长的尾巴就剩下了八尺,痛的梼杌是“嗷嚎”乱叫,在其手中猛力针扎。 那人掐着梼杌的脖子冷声说道:“你再叫一声我就让你身首异处。” 那梼杌听罢立刻忍痛止住了嚎叫,停住了挣扎,那人哼笑一声说道:“我救你出世自然是有用得着你的地方,你出来了还怕没吃人的机会吗?你今日老老实实跟我回去,自然有你的好处。” 梼杌饮气吞声不再言语,于是那人放下了梼杌,来在奄奄一息的王安雨身旁,对其说道:“我知道你死都想不明白我是谁,我为何要放出此兽,也罢,你既然快死我也让你做个明白鬼,也好让你下到地府去打这官司。”于是那人对王安雨说道:“你听好了,我乃鹰陀教教主,你下了地狱告诉阎王老儿,就说是我鹰陀教的教主杀的你,也让你脸上有光。”,说罢他哈哈大笑而起,一转身便化作一阵清烟,和梼杌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一波事起(下) 白云观后院,云房之中,王安雨王道长把事情原未始末告诉了周永与心绝大师,周永听的是咬牙切齿,怒火直冒,他狠声说道:“又是鹏程,我定要拿住你,为你是问。” 王安雨莫名道:“这鹏程是谁?!” 心绝就抢先说道:“这鹏程就是鹰陀教的教住,听说他作案累累,偷了不少世间宝物,就是为了给一个妖王助寿。” “啊?!”王安雨吃惊道:“有这等事?!” 周永忙说道:“当然有了,他还重伤了我的一个朋友,我打算把前些天在城外发生的命案给查清后就去参加那妖王八月十八的寿宴,擒拿那鹏程。” 王道长忙道:“原来这样,那可否带贫道一起前往?!” “哦?!”周永一愣忙道:“道兄你也要去,可你才大病初愈,不易远行。” 王安雨一听急道:“贫道无碍,我还硬朗的很。”说罢拿起床旁挂的宝剑就要武一套剑法给周永与心绝瞧。 心绝忙劝住:“哎呀道长,你先歇着,你才能下床别再动了元气。”说罢就将王安雨按回到了床榻上。 三人聊罢多时,见天色已晚,周永和心绝就要离辞,王安雨挽留再三,要他二人吃个便饭再走,周永与心绝瞧他如此盛情也就留下吃了晚饭。 待到夜深时分周永与心绝二人才从白云观离去。 他二人一路往回,周永忽然一拍脑门,仿佛想起了什么?忙问心绝:“你给我的那个药酒还有没有?!” 心绝摇晃了下葫芦道:“大概齐还有半小壶吧。” 周永这才将心放回肚中说道:“哎呀,吓我一跳,我还以为都给王道长用完了啦!这下可好,我们明天可去救露灵儿。” 两人说着话回到了有来客栈,可刚一到客栈门前就见店小二崔六焦眉紧锁地站在门外,仿佛盼等着什么。 崔六一见周永与心绝回来,如临大赦一般急忙奔上前来喊道:“太好了,太好了,二位爷你们总算回来了。”他往客栈里面一指道:“店里都被几位姑奶奶闹成一锅粥,你们快去瞧瞧吧。” “啊?!”周永与心绝猛是一惊,忙撒腿就跑进客栈,一进客栈就听“叽叽呀呀”一阵喧吵声传来,闹闹哄哄仿佛鸭子塘般,再往店里一瞧更了不得了,只见二楼之上娇娘、玉春、玉秋、玉夏、玉冬、玉红、玉燕、玉兰和玉花正群美舌战花知晓,还有更甚者炎广巍,他是立在扶栏之上,蹦跳如猴,指着花知晓骂的是眉飞色舞。 这边骂:“都是你,招的老鼠精把我们衣服都咬烂了,我们明天怎么出去见人。” 那边道:“又不是我放的老鼠,怪我作何,都是你们吓她的?” 这又道:“怎么不怪你,谁叫你没看好那只老鼠精,让她跑了来祸害我们。” 那又说:“是我放的吗?明明是你们没事找事非要来逗那老鼠精,惹出事端来。” 只听这一句,那十句,这十句,那百句,吵的是沸沸扬扬,嗡嗡耳乱。 而仇天宇则这劝道:“好了别吵了,跑都跑了,我们再追就是。”,往那边又说:“好了,你也少说两句消消气不行吗。”,他是左奔右跑,忙的是晕头转向,一个头三个大。 见此情况周永还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忽听心绝一声断喝:“够了,吵什么吵,大半夜的你们让不让店里的客人睡觉。” 而一旁的崔六凑到近前,呵呵一笑道:“我说大师傅,我这店只伺候你们了,没旁的客人。” 心绝听的是无言以说,他深沉了口气,缓缓转望向崔六,笑着说道:“麻烦你该哪儿凉快哪边待着去。”,崔六一听连忙灰溜溜地退开了。 这时心绝瞪望向楼上,猛喝了一声:“你们,都给俺死下来。” 众人猛是一颤,各个赶忙乖乖地低下头,一个个走下了楼来,炎广巍也耷拉着脑袋跳下了扶栏。 大伙们下了楼,走过心绝身旁都听话般地喊了声师傅,而后顺着一溜排站好,周永瞧着这十二位,只见他们各个衣上都有破洞,大一块小一块,还有露肉之处。 而心绝大马金刀往桌前一坐说道:“你们过来,都坐下。” 大伙也都乖乖地围坐成一圈,这时周永来到众人之前,瞧了心绝一眼,心想这心绝治人还真有一手,而心绝也递了个眼神给周永,让其发问,于是周永“咳咳”弹嗽了声道:“我来问你们,我们离开后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从实招来。” 话这话一问可了不得了,只听这十二位你一句我一句,东一扯西一棒扯开话匣,这个说那儿,那个说这儿,又乱成了一锅粥,都闹不清他们谁说的是前,谁说的是后。 周永与心绝听他们喳喳嚷嚷说了大半天,他俩这才大概齐明白了是怎一回事。 原来周永和心绝离开后,花知晓就把金铃领回了自己的屋中,她生怕这玉鼠精逃走,左思右想于是想出了个馊注意,对金铃说道:“你,快把外衣外裤脱下。” 金铃很是不解,魅声问道:“花姐,你这是这是干嘛?你不会有磨镜(古代对女同性恋者的称呼)之痞吧。”说罢忙护住了胸口。 花知晓瞥了她眼道:“你以为我是你。”说罢她立刻凶道:“快脱了,瞧你一身脏相,我是要把你衣服拿去替你洗了。” 金铃也不理会她是真洗假洗,于是就将外衣脱去,只剩下了粉缎短中裤和粉色小肚衣,花知晓瞧了她眼,暗叹这妖女长的肌雪白净,怪不得能迷住男人,于是对她说道:“好了,去床上等着吧。” 金铃也不多言,起身就靠坐在了床上,金铃本就没有逃意,只要娇娘她们不为难她,她也不想走了,心想留在周永身边,与这俊男子做个伴也好,省的跟马华东奔西走,还要被鹰陀教的教主鹏程使来唤去,多没意思。 可是当金铃刚坐上床房门就被“啪啪啪”拍响,花知晓心想谁没事会来找我,于是就问:“谁呀?!” 就听门外有人答言:“是我们。” 一听这声就知是炎广巍,床里面的金铃听声就是一慌,心道我穿成这样,衣不遮体的被他们进来看去了可怎是好?!她虽然在外为淫,勾引美男,可归根结底还是女人,于是怕露羞慌忙找被盖身,可一摸床上居然连被也没有,慌乱间她躲在床柱边,以帘遮身。 这时就听“支呀”一声花知晓将们打开,问道:“你们这是干嘛?!” 只听炎广巍油里油气地说道:“花姑娘,我们是来问金铃姑娘一点事的。”,说罢只听“啪啪”声响起,仿佛是用硬物故意拍打手掌的声音。 而花知晓则不解道:“你们来问事至于这样吗?又是带锥子又是带链子的,这是干嘛?!” 只听门外娇娘说道:“花姑娘,你该知道金铃她与我家有仇吧!我们只是想问问她关于马华的事。” 金铃在里一听心说不好,这是要来审我,这可如何是好,她一揪床帘,乱转起眼珠,急的粉心乱跳,是满头的粉汗。 就在这时忽听床下传来了个娇媚的声音道:“金铃姐,你还不快逃等待何时!?” 第一百一十二章 妖聚佛庵(上) 金铃正心如乱蚁爬,不知所措之时,忽闻床下一声娇媚声传来:“金铃姐,你还不快逃等待何时?!” 金铃猛一惊,心道是呀,我不逃难道还被这帮人折磨至死不成?!想罢她摇身一变,化作了原形,顺床帘就爬下了床肚,一进床肚就见三只玉鼠等着自己,一只是银鼻玉鼠,一只是白鼻玉鼠,一只是粉鼻玉鼠,她们分别是银铃、白铃和粉铃。 这三鼠一瞧金铃就问:“姐姐,我们找你找的好辛苦,你怎跑这来了,怎么?你的衣服都被人扒去了,是不是外面那些人想要劫你的色呀。” 金铃道:“别玩笑了,还不是因为我们那个好郎君马华。” “啊?!”三鼠惊道:“这是从何说起?!”,于是金铃就把自己如何被娇娘等人所追,如何被周永计擒,一五一十说了个遍,这时只听一群脚步声步冲进了屋来,刚一进屋就听一阵惊哗声传来:“她人啦。” “不知道啊!她刚才还在这的。” “不会是跑了吧!快找快找。”,一时间屋内哄乱成一团,金铃忙道:“走,快走,别被他们发现了。” 而银铃则不慌不忙道:“金铃姐慌什么?他们都是人,只有一个有仙体,怕他们作何,刚才听他们说要用刑具拷问你,咱们三个替姐姐出出这口恶气。” 金铃忙道:“你们别玩太过。” “知道了,姐。”说罢银铃、白铃、粉铃念罢召唤鼠决,道了声声“来!”,不大一会的功夫只听屋外“叽叽喳喳叽叽喳喳……”群鼠乱叫,屋中人群顿时慌叫起来:“啊!老鼠啊……”,而后屋中“稀里哗啦”乱成了一锅粥,娇娘、玉春、玉秋、玉冬、玉夏、玉红、玉燕、玉兰、玉花惊声尖叫着满屋乱窜乱跳,炎广巍则拖起娇娘就蹦上床,这一闹让这十人折腾了个够呛。 银铃、白铃、粉铃则呵呵偷笑而起,得意地对金铃说:“怎么样?!这回够他们好瞧了。” 金铃急忙催促道:“好了、好了,快走了。”,于是四只玉鼠逃的无影无踪。 有来客栈之中,周永与心绝听罢这十二人的叙述,沉吟了声,盯着他们瞧了好一片刻,周永摇头叹息道:“你们啊!就这样让她跑了?!”,他又叹了声,望向花知晓道:“你没发现她往哪跑?!” 花知晓一扬手道:“我哪知她往哪跑,当时要不是他们来起哄,能让那老鼠精趁虚而逃吗。”说着翻了娇娘等人一眼。 她眼这一翻娇娘等人就立刻有人叫起道:“吆,你还怪起我们来啦……”,见他们又要吵,心绝立刻喝起道:“还嫌不够乱吗。”,众人立刻又闭上了嘴,心绝没好气道:“好了、好了,你们也真不嫌麻烦,人都跑了吵有啥吵头,都回去睡去吧。” 她们一个个又底下了头,这时玉春委屈地望向一旁不吭声的仇天宇,拎了拎自己身上的破衣,小心翼翼地说道:“天仇,你看我们这一身衣服都破成这样了,明天怎出门。” “哦~~~”仇天宇也不知怎样是好,周永摸出了张银票递给花知晓道:“花姑娘,麻烦你明日带着她们几个去绸缎庄挑几件衣服给她们换上。” 听罢这话娇娘与八位俏丫鬟这才面露满意之色,而花知晓则嘟起嘴来,瞥了她们十一人一眼,这时心绝不耐烦道:“好了好了,都啥时辰了,还不给俺睡觉去。”,众人这才相继上了楼去。 次日清晨花知晓带着娇娘与八位俏丫鬟上了街上的绸缎庄,挑选合身的衣裳,她们往绸缎庄一走,可引起了整县的轰动,方圆十里的老少妇孺,少爷公子闻风赶来,都要观其美貌,这也难怪,就算是本县最艳的女子也赛不过这八位俏丫鬟,还有才子为其表画填诗,画出了无数的《八仕女图》。 这且不表,单说周永与心绝,待花知晓、娇娘与八位俏丫鬟走后,他们便奔往了凤来庵,来到凤来庵山门前,周永刚要拍门,忽觉不对,他忙拉住心绝退后了两步,再往凤来庵中定眼一瞧,顿时倒抽了口凉气。 心绝见周永如此表情,忙问言:“阿永,你这是怎么了?难道见鬼了不成?” 周永愣瞪双眼道:“不是见鬼,是见妖了。” “啊!?”心绝一听“哗啷”一声横起了妖月牙铲说道:“妖怪何处,快出来吃你爷爷一铲。” 周永忙说:“你别这么大声,免得打草惊蛇。”说罢上前又要拍门,心绝却一把拉住他道:“你说这里有妖精,你还进去干嘛。” 周永甩开心绝的手道:“你不懂,这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说着上前“啪啪啪”砸响了山门,不多时门分左右,从中走出了个小尼姑,只见这小尼姑描眉凤眼,粉面桃腮,是唇红牙白,那尼姑帽下还留有油亮的青丝,周永一愣,心道哪有出家尼姑还留发的,可是他不表于形,上前双手合揖道:“阿弥陀佛,小师傅,我们路经此处,想借贵宝庵夜宿,不知小师傅可否行个方便。” 那尼姑一瞧周永眉清目秀,凤眼是一亮,可再往心绝一瞧猛是一惊,忙说道:“啊!本庵地小,只有我和另几位师姐妹在此清修,没有闲房,你们还是别找它处去吧。” 周永眼珠一转,忙笑言道:“那打扰了。”说着退出了门去。 当山门关闭,心绝急忙上前说道:“这小尼姑怎么这么眼熟,俺好像在哪儿见过,只是记不起来了。” 周永瞟了他眼道:“你能记起啥,除了喝酒。”而后说道:“我瞧这庵中有古怪,若是庵里的尼姑能不认识我俩吗?” “这倒也是。” 周永道:“大师,您先在此等候,我进院去瞧探瞧探,看看有什么古怪。” 心绝忙道:“那俺跟你一起去。” “你这身形打个架还行,若往哪儿一隐,肚子都藏不住,你还是在这给我盯着,若有何动静你好给我做个援手。”说罢一抖身:“噗”地声便化作一阵青烟消失的无影无踪,心绝“庵的娘呀!”一声叫起道:“阿弥陀那个佛,感情你也回妖法。” 第一百一十二章 妖聚佛庵(下) 不说心绝在外如何吃惊,如何琢磨不透,单说周永,周永他一阵清烟化作了一只蜜蜂,飞进了凤来庵中,进了凤来俺就见刚才那小尼姑正往后院去,周永为了省事附在其肩上,爬进了她的僧袍领中,一进僧袍领中周永就闻见一股淡淡脂粉香气,周永暗自取笑道:“我真成了采花贼了,嘻嘻。” 周永想罢忽听小尼姑嘟囔道:“吓死我了,怎么又碰到了那个杀千刀的臭和尚,他跑这来干嘛?”她嘟囔着忽然叫了声:“哎呀不好。”说着就撒腿没命似的往后院跑去。 周永心还在想这小尼姑难道真是这庵中的尼姑?!可她认得心绝,怎就没认出我来?!难道是闹真假心绝时把这些尼姑吓到了,她们才记忆犹新,可心绝也不至于把她吓成这样,丢了魂似的往后院跑啊。 他想着想着就觉着小尼姑跑去的方向不对,他忙爬出僧衣领观瞧,可此时已为时已晚,只见这小尼姑冲进了东厕之中,往坑上一跨就宽带解裤,嘴里还骂骂咧咧道:“这厨子从哪儿弄的吃的,把我肚子都吃坏了。”,说着褪下中裤一蹲就“稀里哗啦”起来。 周永暗道了声晦气,自己怎就这么不小心,跟着尼姑就进了茅房了,若是给人知道还不笑话死自己,说自己是淫乱之辈,想着他就往外飞去,可是人都有窥探之心,不少人少时都会偷窥女子洗浴,不是因色而为,只是为了好奇而已,周永也如是一样,他无意间往下掸了眼,就想想瞧一眼这小尼姑粉嫩的小圆腚,可一眼望去顿时倒吸了口凉气,只见那小尼姑的屁股哪是什么光溜溜的人屁股,而是个毛茸茸的白毛屁股,这简直就是个百年成精的妖,这何以见得,要说一般动物修炼成精,五十年可幻化成老者,一百年可变化少壮,三百年可随心变化成人,这修炼了百来年的妖精虽然可变人形人面,可皮毛变不去,这个尼姑是人面毛屁股,最多就修炼了百余年。 周永见此情景大惊失色,心说难道这凤来俺中的尼姑也有妖精,可是一想也不对,露灵儿不就是个鹿仙子吗。 周永有心想趁着这妖精方便之时一掌拍死她,可他一想这样做胜之不武,有损自己名声,再者也不知她是善是恶,是好是坏,若打错了不就毁了她百年道行。 于是他继续进往庵中探瞧,可转来转去,转去转来,每间禅房,每处院落都去过,就是没瞧见原先的那些小尼姑,也没见道妙云师太的踪影,就连养心殿也没妙云师太的身影,然而这庵中却有几个小尼姑,但周永均不认得,这可愁坏了周永。 周永如今好是担心妙云师太和她徒儿们的安危,生怕她们遭遇了什么不测,他有心现形抓个尼姑问个究竟,可又怕打草惊蛇,惊跑了这帮尼姑。 正在周永漫天乱飞,心躁如万蚁爬,急如火上烤之时,忽见去东厕的那位妖尼姑系着带从东厕急急忙忙走了出来,他心中一喜,暗道她这回定是去给如今的庵主禀情,想罢又附在了她僧衣领当中。 果不其然,这妖尼姑走来走去,走到了一观音殿前,往里喊了声:“报。” 只听殿中传来了个男子的声音,瓮声瓮气道:“进来回报。” “是!”于是这妖尼姑款动莲步,微扭柔胯走进了殿去,一进殿去就见观音像下放着三把虎皮交椅,周永瞧了心中就是一惊,暗道这观音殿怎改了分脏聚义厅了,只见中间一把交椅无人坐,而上手座坐着一位,此人阔背扎腰,坐身有七尺,头戴威武紫金冠,身穿紫金帅袍,内露龙鳞宝甲,腰系鬼王玉带,脚穿紫金云靴,威凛凛好不气派,再瞧面上,月洼猿面,阔鼻方口,满头银发,熊虎之目,仙将之容。 而下手座则坐着位坐身四尺之人,只见他头戴美玉冠,身穿红绸锁甲,胸口护心镜,肩上虎头肩甲,腰系虎头大带,脚穿蹬云靴,再瞧脸上,宽额瘦腮,倒八凶眉,鹰毒恶眼,直鼻口薄,好一副煞神之相。 只见这妖尼姑进来就款款下拜道:“见过大王,二王。” 那猿面脸的乃是大王,那凶瘦脸的则是二王,这大王说道:“白鹿儿,何事来报。” 原来这妖尼姑是只白鹿精,只见白鹿儿娇声说道:“禀报大王,外面来了两个过路人,一个我不认得,另一个则是个和尚。” 大王忙问言:“和尚又怎啦?!” 只见那白鹿儿并不搭理,款动莲步来到二王身旁,往其身上一依,那二王阴邪一笑,将她一搂,揽入怀中,对其说道:“大王问话啦!你乖乖的快说。” 白鹿儿媚然一笑道:“那和尚啊叫心绝,坏过教主的好事,他在雷家庄打跑了我家教主的徒儿,惊走了四位姐姐,我怕他们进来又惹事,就把他们支走了。” 又是鹏程,周永听罢恨咬牙根,与此同时那大王也道了声:“又是你家教主,若不是他救我出来,我欠他这份情,我才不会在此占个破尼姑庵,这是哪门子的事。” 周永听言一愣,心道难道这大王也是被鹏程放出来的什么妖精?!这时就听二王阴冷一笑道:“呵呵,大哥说的是,若不是我斗不过他,我也不会听他之命,窝在这破地方。” 那白鹿儿一听则说:“大王,二王,你们这话若让我传到教主耳朵里,可有你们好瞧。” 那大王听言立刻瞪眼道:“娃娃,你才吃几年的饭,我说个不中听的,你那教主若敢在我面前说话大上三声,我一棍就砸烂他的脑袋。” 二王忙上劝道:“好了,好了,白鹿儿也不是那意思,对吧。”他伴笑起往向鹿精儿,而后伸指挑了下她的粉颚,向往她凑近了道:“对吧!白鹿儿。” 白鹿儿翻了个眼道:“就是。”,她话刚说完就见二王忽然在她身上猛嗅了两下,突然恶眼一睖喝起道:“你敢背着我私会小白脸是吧。”说罢扬起五指,也不由白鹿儿多作解释就“啪”地一记耳光将其扇翻在地,这可惊的白鹿儿浑身颤抖栗,体似筛糠,同时也把周永吓了个冷汗淋淋。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大闹佛庵(上) 白鹿儿趴在地上浑身打着颤,怯巍巍望着二王说道:“二……二大王,我……我……我没有。” “你没有。”二王猛一下站起,跨到白鹿儿身前,直指着她道:“你还敢说没有,你身上生人的气味是哪来的,还是仙家的气味,你给我从实招来。” 白鹿儿一听是莫名地一愣,而她衣上的周永则猛是叽愣一颤,心道不好,如今自己已然封住了身上的仙气,怎还被这妖王察觉,看来此妖本领不在自己之下,更何况还有个大王在此,此处不是久留之地。 周永不敢贸然现身与这二妖交手,于是慌忙一窜身起,飞离了白鹿儿。 只见周永刚一飞起,那二王就猛眼望来,见一只蜜蜂由白鹿儿身上飞起,定眼仔细再一瞧,心道原来是你这个贼厮,他立刻断喝了声:“好大胆的贼子,竟敢来探我山府,你休要走。”说罢走腰间扽出了根一丈长鞭,扽出之后他就挥鞭照着周永一鞭抽来。 那鞭带刚风,似电掣云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照周永抽来,周永只感背后恶风不善,慌忙撤身飞躲,可他刚一撤身那长鞭就呼啸着由他身旁疾掠而过。虽然没有抽中周永,可带过的疾风一下将周永刮翻了数个跟头,他一失力便失了法,现了原形,翻落在地,二王一瞧厉喝一声:“好贼,哪里走。”说吧举鞭又照周永抽去。 周永大惊不好,慌忙就地一滚躲过了一鞭,而后起身一跃,冲破殿门,逃去了院中,这时只听二王一声喝起:“贼人别跑。”便提鞭追出了殿去,来在了院中。 周永刚要往庵外逃,忽然身旁一阵疾风旋过,就见一个人影蹿到了他的身前,他忙罢住脚定眼一瞧原来是那大王,只见他手中提着一根乌金铁棒,棒头绘云龙,两旁金箍环,生沉沉往地一杵,震天骇地。 而此时身后一身喝来:“哪里逃。”,周永急忙忙回头一瞧正是二王赶来,他瞧前后都被人截住,想往两旁逃去,可院中“呼啦抄”涌出了七八个女尼和二三十个小妖,他们虎提钢刀,狼持牙棒,兔拎秀刀,鹿攥花枪将周永团团围困。 周永一瞧着实心慌,可他不露惊容,往院中这么一立,对二位大王就说道:“你等是何处的妖精,敢跑这来占人家的尼姑庵。” 那大王冷哼了声道:“占就占了与你何干,你快快通上姓名,免得爷爷我打死个无名鬼,说出去也不光彩。” 周永也冷哼了声道:“哼,告诉你也无妨,不过我先得知道你俩是何处妖精,免得等你们日后拍门来找我报仇,我不知是谁。” “哈哈。”拿大王大笑起道:“好厉害的娃娃,只怕我等说出名号来吓破尔的狗胆。”他拿手一指周永道:“娃娃你可给我站稳了听好了,我可乃梅山七杰之首,号灵圣的袁洪是也。” 周永一听惊吸了口凉气,他听素文说过起此人,于是道了声:“你莫非是武王伐纣时期,战败了哪吒,打死了杨任,后被杨戬封入山河社稷图的袁洪?!” 只听这袁洪大笑道:“哈哈,算你还有个眼力,袁洪正是爷爷我。” 周永惊道:“你……你不是被女娲娘娘斩杀了吗?!” 袁洪大笑道:“哈哈,你以为我那么容易死吗?我当时被困山河社稷图中,只是被困其中,女娲妖要斩我,我只化了个分身就骗过了女娲与那杨戬小儿。” 袁洪还要说,只听那二王一声喝起:“大哥,你与他废什么话。”说罢举起长鞭就要抽打周永。 周永忙对其喝道:“你又是何妖,没名没姓的我打赢了不光彩。” “啊!?”那二王忙罢住手道:“好小子,我就告诉与你,让你死也做个明白鬼。”于是他说道:“我就是号称恶魁的梼杌。” “啊?!”周永大惊了声,忙一指他说道:“你……你就是被封在白云观井下的恶兽。” 那梼杌说道:“少于我废话,你快通个姓名,我好一鞭打崩你的亡魂。” 周永一琢磨素文也没与自己取过名号啊!于是顺口说道:“我号窝士字泥儿,名叫周永。” 那梼杌哼笑声,拿手点指周永道:“窝士泥儿,周永……”他猛一愣神,心道不对,忽然暴跳而起道:“好小子你敢戏耍于我,你才是我儿,姓周的看鞭。”说罢抡起手中一丈长鞭就抽向了周永。 可不要小看梼杌手中这长鞭,这可是由那教主用梼杌断去的一丈长尾所炼就而成,这有个名儿叫一丈断尾鞭,这鞭有个神奇,一抖可化银骨长枪而使,可软可硬,可鞭可刺。 只见梼杌举鞭就照周永脑袋劈来,周永慌忙往旁一跃身躲过了此鞭,而后只见梼杌一抖长鞭便化作了银杆枪状,梼杌举枪就朝周永扫来。 那枪走风起,呼啸着就抽向周永的小腿,周永大惊,慌忙跃身而起,可刚一跃身就见旁边的小妖们抡舞起刀棍就照他脑袋劈砸而来,周永大慌,慌忙一哈腰,刀棍枪棒便“噼里啪啦”砸砍在了他背上,幸好他暗自念动真决金钟咒,以仙气护身才没被砸砍至伤。 周永脚一着地猛然就一招虎扇,也不管是男是女、是雌是雄,照着群妖的胸口就猛扇而去,只听“呲啦”一声,一道血光溅起,众小妖痛嚎了声便被周永打翻在地,捂着胸口“嗷嚎”痛叫。 这一波倒下,另一波小妖刚要举兵刃而上,却被梼杌喝止住道:“你们都给我退下,要你们助战赢了这厮,我胜的不光彩。”他转身对周永说道:“小子,量出你的兵刃,我们痛快打过,赢了你走,输了把命留下。” 周永攥紧拳道:“这可不公平。” “怎不公平?” “我输了把命留下,若赢了我就没有好处了吗?!” 梼杌恨咬牙道:“你要什么好处?” 周永哼哼一笑道:“我要这庵中原班的尼姑和那妙云师太。” 梼杌冷哼一声道:“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说罢一抖手中一丈断尾鞭,又将长枪化作长鞭,举鞭就照周永抽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大闹佛庵(下) 那断尾一丈鞭抽打而来,来势凶猛,有破竹败风之势,周永一瞧慌忙往旁一滚身,一下躲开了长鞭,只听“啪”地声脆响,地上竟被这断尾鞭抽出道深有七寸的深勾。 周永叽愣一颤,心道好厉害的鞭,若是被他一鞭抽中还不得打的头开脑出,他慌忙顺势一滚拾起了一把长枪,刚要立身而起就见梼杌已然化鞭为枪,朝着自己的太阳穴就横扫而来。 周永惊忙横枪架起,就听“啪咔”一声脆响,周永手中木枪就已然被劈为两截,那梼杌手中枪正往他眉间刺来。 周永见状不妙,忙往后一个倒空翻躲过了一枪,而梼杌的长枪追魂夺命般又横扫而来,周永连忙再一侧滚身,来了个趟地十八滚,滚出了二丈来远,顺眼一瞧,猛见一间屋中陈着兵器架。 这尼姑庵中怎会有兵器架,原来妙云师太也会武艺,她灵通佛法,会些降妖之能,可只能以佛法降服些有千二八百年修行道行的妖魔,对袁洪与梼杌这样的大魔王可奈何不了,不过她平时闲暇之时会与鹿灵儿切磋些武艺,也教小尼姑们些花拳绣腿,让她们平时活动活动筋骨,不至于闲闷,自然也就备了间练功房,里面放置刀兵剑器。 周永一瞧这练功房心中暗喜,慌忙间念动了个分身咒,暗道了声:“急急如令给我分。”,只见他的分身一出,拿眼一瞪梼杌,迎着梼杌的枪就飞扑儿去。 与此同时周永又慌忙念罢隐身咒,暗道了声:“急急如令隐那个形。”说罢便跳离了分身,隐去了形影。 梼杌正举枪刺向周永,忽见周永举拳就照自己扑来,他猛是一惊,心道这小子怎直往我枪上撞,难道不要命了,还是有诈招。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已然扑到枪尖前的周永拳锋猛是一转,照着枪头就抓了,梼杌也一时失了慌,急忙忙一抖长枪又化作了长鞭,周永一手捞空,倾身朝前扑了去。 梼杌瞅准了时机,猛一扽鞭将其抽回了手中,而后抡起鞭来就照周永落了空后背猛抽而去,众小妖见周永落败相不禁都欢呼雀跃而起,只听“啪”地声鞭响,响彻云霄,如炸雷的相仿。 只见这一鞭抽下,欢呼的小妖们和梼杌都愣颜在了那儿,就瞧周永被一鞭抽中便化成了万千雾丝消散殆尽。 梼杌惊“啊!”了声,叫道:“不好,别跑了那贼子。”,众小妖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一回事,就见梼杌扬起长鞭道了声:“都给我蹲下。” 众小妖猛是一惊,慌忙一下扑身倒地,这时就见梼杌手中的一丈断尾鞭已然化成了十丈长的粗鞭,他抡舞起长鞭就照着院中一圈扬抽。 那鞭如龙风卷啸,似疾电劈闪,所过之处云翻风驰,就连袁洪也惊的俯身避让。 啥时间只听“啪”地声鞭响而过,练功房前一道身影一晃,只见周永现身在了众妖的眼前,他是往前一跃,躲开了厉鞭扑身就滚进了练功房中。 梼杌见其现身就怒喝起道:“我看你还往哪儿逃。”说罢跃身抡鞭就冲向了练功房,对准房内就是一鞭抽打而去。 只见那鞭风带虎啸:“啪”地声惊响便听轰然一声,那练功房半拉墙便坍塌殆尽,而后他又抡鞭照着练功房抽去,这次鞭带龙吼,猛似疾雷,抽至练功房前时忽听“铛、铛”两声脆响,那鞭便猛然被格挡了回来。 梼杌是一愣,忙收鞭在手,定眼一瞧只见坍塌的房屋烟尘之中走出了个身影,那身影手提两把四尺长的绣穗花刀,气势汹汹走出了练功房。 梼杌、袁洪和众妖一瞧这人那手中花刀,不知是哪位女侠驾到,梼杌忙问言:“喂,姑娘,你是何人,竟闯我佛庵?” 只听一男人声音喝道:“姑娘你姥姥,我是你大爷。”说罢只见从烟尘中走出一人,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周永。 原来刚才梼杌的长鞭抽去之时,周永跃身滚进了练功房,他进房中扫眼一瞧顿时一阵的郁闷,只见房中摆放的不是绣剑就是绣棍,全是女儿所用之物,这时梼杌一鞭抽垮了半面屋墙,他惊的是猛一低身,也顾不得是女用兵刃还是男用兵刃,顺手就抄起了一对绣穗花刀。 这时梼杌又一鞭抽打而来,周永怒从心头涌,舞起双刀就格开了抽来之鞭,将其挡了回去。 众妖见周永提刀而出,顿时都惊的后退了好几大步,这时周永拿刀一指梼杌,恶声说道:“你欺我手无兵刃是吧!好,我今日就让你瞧瞧你周爷爷的厉害。”说罢抡舞起双刀,一个箭步就飞蹿而出,对着梼杌抡头就劈砍而去。 梼杌见周永来势凶猛,刀带龙吟,旋如风骤,惊的是胆颤颤,心寒寒,慌忙甩起长鞭抽向周永,只见周永左闪右避,刀光护身,格挡开了疾行鞭,在鞭影中穿行,好似斑花蝴蝶林中舞,灵巧飞燕柳中穿,他一刀快似一刀,一招快似一招,那快鞭仿佛被人制住的狂蛇般,前后乱腾,就是怎么也近不了周永身。 周永闪步杀近梼杌,近一寸快一刀,快一刀近一寸,渐渐逼近了梼杌之身,梼杌一见大惊不好,慌忙照着周永虚晃一鞭抽下,而后往后一蹬,跃出了三丈之远,想以远战胜周永。 可他哪曾想到,周永见他鞭来,忙一刀迎去,晃动秀刀猛一绕就将其长鞭缠在了刀身之上,而后一个腾身,紧逼一步举起另把秀刀就照梼杌劈砍而去。 梼杌吓的魂飞胆失,心道好厉害的家伙,慌忙一晃长鞭就化成了长枪,照着周永耳旁就一枪扫去。 周永也猛是一惊,慌忙反手起刀:“铛”地声就格住了扫来的长枪,而后落刀就照梼杌脖颈猛砍而去。 梼杌大惊,忙一低身抽枪而回,而后一架枪架住了周永这一刀,于是两人近战在一处,一个使枪风云乱,一个武刀如旋轮,这边是蛟龙出海浪翻涌,那边是恶虎扑林百兽惊,一个是枪枪逼颈喉,一个是刀刀夺命魂,二人杀的星云乱,不让雌雄难分胜。 两人杀了百余回合不分上下,周永是手不慌,梼杌是脚不乱,枪来刀去,是乒乒乓乓,这个骂言:“小贼子敢来探山是不想活。” 那个骂道:“老妖怪你占人佛庵还有脸说。” 这个道:“占山凭的是能耐,有种你来把山占。” 那个道:“抓人尼姑不算好汉,有种放出再较雄雌。” 二人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打罢多时,那帮小妖也没劲摇旗呐喊了,袁洪也累的依棍而站了。 就在两人打的不可开交之时,忽听门外跑来一小妖慌慌张张喊报道:“大王,二王,不好啦!外面也打起来了。” “啊!?”众人听言是一惊。 第一百一十四章 身中暗招(上) 周永正和梼杌战的你死我活,不可开交之际,忽然有小妖奔来报道:“报大王,二王,大事不好,外面打起来了。” 众妖与周永听罢是一惊,梼杌忙虚晃一招架住周永双刀,对袁洪说道:“大哥,您快去瞧看,这有我顶着。” 周永一听,暗道不好,心说心绝这个莽和尚不会是闯进来了吧!这里一个二妖王我都难以取胜,更何况再加个大妖王还没出手,你这笨和尚进来干嘛?难道想自投罗网,寻死不成?! 周永忙一推双刀跳出了一丈开外,一指梼杌说道:“好妖精,果然有些手段,今日爷爷我与你打个平手互不相欠,等来日再战。”,他还没等梼杌与袁洪有所反应,猛然垫步拧腰一个腾身便窜上了屋脊。 梼杌一瞧猛是一愣,忙道了声:“别走。”再想起身追赶就见周永已然施展飞身之术奔出了尼姑庵。 这时刚往院外奔的袁洪一听,猛回头就见房脊上一个身影忽闪一下飞过,就出了院,他忙吼了声道:“别跑。”,忙提起乌金铁棒就冲向了院外。 梼杌见其也赶忙收起断尾一丈鞭追了出去。 这时周永已然窜出了尼姑庵来,他本想瞧见打进院来的心绝就将其拦住拖走,可一路奔去却没见心绝的身影,他好是奇怪,心道这心绝到底往哪跑了,若不会是他瞎打瞎撞奔丢了? 他想着就奔出了凤来庵,一出凤来庵一瞧就是一惊,只见心绝在凤来庵外竟跟四位如花似玉的姑娘打在了一处,乒乒乓乓打的好不热闹。 周永心中有所不悦,奔上前去就说道:“我说大师,我在里面卖命,你倒在外面和四位姑娘打情骂……” 他“打情骂俏”的“俏”字还未出口就猛然是一愣,只见那四位美人儿当中一位正是金铃,他一瞧金铃就火往心中涌,心道难道这四位就是那四只玉鼠精。 这四位玉鼠美人儿怎也跑来凤来庵了?!话要简短,这四位玉鼠美人儿跑出有来客栈,不知该往哪去,想来想去,想去想来,金铃就说:“我们躲在周永他们想不到的地方最是安全。” 银铃问道:“那,哪处是他们想不到之所在?!” 金铃道:“我听闻周永他们最近去了一个叫凤来庵的佛庵,我们去那儿躲一阵,他们绝想不到。” 于是四位玉鼠美人儿就奔往了凤来庵,哪知巧之又巧,寸之又寸,正碰上周永进佛庵探情,心绝听要他做援手,于是就自作聪明躲进了路旁的树丛,歇靠在一棵大槐树下,观瞧佛庵中的动静,可他什么没等来,却等来了四位鬼鬼祟祟的美人儿,他定眼一瞧,心道这不是马华的四位仕女吗?于是一声断喝从槐树后跳出,持铲就要擒拿这四位玉鼠美人儿。 而四位玉鼠美人儿见要到了凤来庵,心中还是窃喜,可半路忽然杀出个大和尚,一看竟是心绝,吓的魂飞胆破,心道这和尚怎知道我们要躲这来,可此时不容她们多想,心绝举铲杀来,她们也只好硬着头皮招架,于是五人便乱战在了一处。 而此刻周永瞧着金铃就火起,立刻喝言道:“呔,好你个金铃,胆大的鼠辈,我不杀你留你性命,是让你弃恶从善,你却倒好,竟逃来这里,你逃走也就罢了,为何还咬烂我朋友的衣服,我看你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了。”说罢举刀就要上前助战。 金铃听言是一惊,猛回头一瞧,见是周永顿时吓的三尸神慌,七魂渺渺,紧忙窜出了十丈开外,一瞅周永说道:“周公子我无意要逃走,要怪就怪你的那帮好朋友要用刑罚拷打于我,我是被逼无奈。” 此时那三位瞧金铃跳来,道了声:“姐。”也急忙虚晃一招跳到了金铃身旁,心慌道:“今儿个我们看来是走不掉了,这一个和尚就好生厉害,又开个周永,我们该怎样是好?!” 就在银铃、白铃、粉铃慌神之际,忽然凤来庵的山门“支呀”大开,从中冲出了二三十个兔头鹿脑、虎面狼脸的妖精来,心绝一瞧:“咝”地惊吸了声道:“俺那个娘啊!这是要闹妖精啊。” 周永提刀奔到心绝身旁说道:“别惊讶了,这帮就是妖精。” 心绝惊“啊”了声,这时只见袁洪和梼杌一个提着乌金铁棒,一个持着断尾一丈鞭奔出了山门,一出山门就见袁洪喝了声:“是何人在本佛庵外闹事?!” 心绝也没理会袁洪,只是诧异地瞧着这帮小妖和妖尼姑,叹言道:“阿弥陀俺的佛,咋尼姑和妖精鬼混在一块啦。” “哎呀。”周永斜瞪了眼心绝说道:“这男男女女都是妖精。” “啊?!”心绝又惊了声,这时那白鹿儿一瞧站在一旁的金铃、银铃、白铃和粉铃,急忙唤道:“四位姐姐你们快这边来。” 四位玉鼠精闻声瞧来,一看是白鹿儿心中大喜,笑起道:“这回有救了。”,于是匆忙奔到了白鹿儿身旁,躲在了袁洪与梼杌身后。 心绝见此忙喝了声:“你们哪里走。” 只见那银铃俏皮地翻了个白眼,说道:“我们不走等着挨你打啊。” 心绝被这一激,忙“哗啷”一声提起妖月牙铲就要上前,而那袁洪一瞧心绝,见他周身阳火之气冲天,心中暗道这可不是等闲之人,若能擒下他来炼丹定是好丹引子,想罢他迈前一步,把手中乌金铁棍一横说道道:“好你个花心的和尚,连这四位小妖女都不放过,可有你的。” “啊呸!”心绝立刻唾了声道:“你少在那儿花言巧语,这四妖女害人不浅,我要拿了她们为民除害。” 袁洪一听哈哈大笑起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心绝一听忙道:“你这是什么毛病,瞎笑什么?!” 袁洪忽然眼一瞪道:“我笑的不是别的,而是我刚才跟我这手中的混元镔铁棍说让你带走这四位美人,而我手中这混元镔铁棍却对我说要想带她们走先得问问他,我是笑他要磨痒痒了。” 心觉绝听大怒道:“呀,你好不知趣,既然如此就别怪我手中的妖月牙铲不讲情面了。”说罢抡铲就上。 第一百一十四章 身中暗招(下) 心觉刚要蹿身上前却被周永一把拦住,心绝一愣神道:“阿永你拦着我这是为何,难道你怕了吗?!” 周永小声言道:“我瞧他手中的棍不简单,待我问明白你再动手不迟,免得吃亏在先。”于是他站到心绝身前,对袁洪喊道:“袁洪。” 袁洪答言道:“啊!你们受死前还有何话要留,我好给你们做个了断?!” 周永一摆手道:“胜败还不一定啦!我有一事要问你。” 袁洪道:“你说,是何事?” 周永立刻问道:“我听闻这峨眉山上有一至宝,名叫混元神铁,你可知否?!” 袁洪听言哈哈大笑,将手中乌金铁棒往前一杵,震的地颤山动,说道:“娃娃你果然有眼力,我这混元镔铁棒就是你说的混元神铁。” 周永一惊倒抽了口凉气,狠咬牙道:“什么?!这混元神铁原来是你盗的。” 袁洪眼一睖道:“什么叫是我盗的,这明明就是我的兵刃,当年我被杨戬收入那山河社稷图,杨戬就拿去了我这混元镔铁棍,就算我偷也是偷自己的东西,更何况这是别人替我拿回的,怎叫个‘偷’字。”他将棒一架道了声:“你们哪儿那么多废话,要带走这四位美人儿就冲我来要。”说罢便一棒指向心绝。 心绝道了声:“打了吧。”,说罢就要上,却又被周永一把拦住,他不耐烦道:“哎呀,这么婆婆妈妈的干嘛?要打也不是你打,你慌什么。” 周永也没办法深拦,只对他说了声:“我刚才与那二王打的不相上下,这大王你可要留神,他手中可是神铁。” 心绝一扬腕,将周永推开说道:“哪儿那么啰嗦。”说罢举起妖月牙铲就抡向袁洪。 袁洪道了声来的好,举棍就砸心绝,两人一刚一猛,这个一铲扎向袁洪的哽嗓咽喉,那个一棍就劈向心绝的天灵,一个铲带劲风,一个棍带虎啸,两人都是一惊,慌忙变换招式迎架对方,只听“乒乓乒”几声震响震耳欲聋,两把神兵利器撞在一处,好似炸响的雷公锤,震的天颤地抖。 二人这一较力这才知对方的神力,心绝心道好猛的妖王,袁洪暗叹和尚好大的膂力,两人铲来棍往,打的是雷声阵滚,鬼神惊逃。 这个铲起浪涛天,那个棒落天地颤,这是除魔铲妖的月牙铲,那是劈神杀佛的混天棒,和尚踏走十八罗汉步,白猿探臂能摘星月斗,一来二往魁星乱,三来四去江湖翻,二人战的是难分胜,恨咬牙要将对方擒。 两人打下了百来回合不分输赢,杀的是昏天黑日,日月无光,这个骂:“快将四妖交出手。” 那个道:“无那能耐别猖狂。” 两人飞抡棒铲:“乒乒乓乓”又打下三五十回,可奈何心绝还是个凡人胎,久战之下大气乱喘,而袁洪气息均衡,越战越勇,心绝硬接下了**棒,手臂震麻,险些丢脱妖月牙铲,他慌忙虚晃一招照袁洪下盘一扎,袁洪以为他要攻自己下三路,忙一撤脚,心绝瞅准时机往后一跃跳出了三丈之外,对周永道了声:“这妖王果然厉害,我们来日再与他战。”,说罢掉头就走。 周永一瞧心绝确实有些战累,慌忙提起双刀断后,袁洪一瞧心绝诈走,顿时怒气,提棒就追。 周永一瞧袁洪追来,慌忙一拦,举刀就劈袁洪,袁洪一瞧又来一个,也不躲也不闪,举棍就砸周永,周永一偏身躲过了此棒。 他躲过是躲过,可忽听耳旁恶风不善,掸眼一瞧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只见袭来之物正是梼杌的断尾一丈鞭。 只见那鞭照着他太阳穴就猛抽而来,周永慌忙举刀一晃:“噌啷啷啷啷啷……”一声响起,他就把那鞭绕缠在了刀,而后对梼杌冷笑了声:“同样的招还想赢我。” 可他话音刚落顿觉背后一道黑影携带恶风刺来,惊的他是背脊一寒,慌忙想要闪身,可已为时已晚,只见黑影一现:“噗咝”一声,周永就觉背后一道血光溅起,痛嚎了声险些摔栽在地。 他冷汗淋淋,定眼一瞧,只见他刀上缠着一条断骨一丈鞭,而肩背后肩骨中也穿进了一条断骨一丈鞭,他大惊。 这时梼杌冷冷哼笑了声道:“哼哼,同样的招是没有用,可出其不意更防不住,你以为我就一根断骨一丈鞭吗?”他说着得意地冷笑了声道:“哼哼,我还有一条尾巴啦!我本以为我那尾巴被那教主扯断了就没用了,没想到它还能长出,而且比原先的还长。”,说着他一收长尾,又“呲啦”一声由周永背后带出了一道血光,疼的周永一下单膝跪倒,梼杌哈哈大笑而起,舞动着长尾一步步逼近了周永,说道:“今天我就要喝你身上的仙胎血。”说着将尾尖移到了自己嘴边,舔了下尾上的血,美滋滋地咂了咂嘴。 而此时周永忽然一挺身站起,惊了梼杌一跳,他瞪眼愕然地说道:“你……你怎会没事?!” 只见周永没有答言,一晃身道了声:“大”,他整个身躯一下窜长而起,长到了百丈之高,举脚就踩向梼杌。 梼杌见此突如其来的一下,惊的目瞪口呆,仰天望着周永盖天踩来的大脚,他吓的三尸神乱,七魂皆崩,就在这时忽然他身后一声喝来:“你是找死。”,喊声落罢就见袁洪抡起混元镔铁棒就照周永砸去,那棍顺势也越变头越粗,越长身越长,只见这棍一下长到了二百多丈高,头有方圆十里宽,如擎天柱倒般砸向了百丈之高的周永。 只听轰然一声巨响,震的天摇地颤,山晃江摇,而巨大的周永便“砰”地声化为了乌有。 愣了半晌的梼杌猛回过神来,惊叫道:“不好,又让那小子使了诈招逃走了。” 袁洪听言懊恼地一跺脚道:“唉!又让他跑了。” 梼杌说的果然没错,周永被梼杌所伤,于是心急脑快,猛然强咬牙站起身,先诈一下梼杌,而后施展了长身术,一长长到百丈之高,趁这这时忙又施展了分身术,将原身分了出来,趁虚不备逃之夭夭。 周永逃过了此劫,而后以仙灵之气封住伤势,若是一般的仙家中了梼杌这一尾不死也得坏去五百年的道行,幸好周永道行深厚,没让其破去百年道行,可这一下也让他够呛好瞧。 他强忍伤痛跌跌冲冲回到了客栈,一回客栈敲开了门便一头栽倒在地,血也流了出来,吓的店小二崔六三魂茫茫,七魄渺渺,直嚷喊:“不好了,不好了,出人命了。” 花知晓、炎广巍、娇娘、仇天宇,以及那八位俏丫鬟听罢慌忙跑出屋来,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他们一瞧周永倒在门前,还血流满地,那八位俏丫鬟和炎广巍吓的尖叫而起,声穿九霄。 而花知晓忙扑到周永身前,摇晃了下他唤道:“周公子,周公子,你怎么了?”,见他没有任何反应,不省人事,慌忙架起周永要往屋中抬。 仇天宇一瞧赶忙上前帮忙,娇娘则瞪了那八位俏一眼,说道:“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还不快去打水拿药来。” 花知晓和仇天宇将周永抬进了屋去,那八位俏丫鬟则忙活坏了,又是倒水又是拿药,又是拿白布又是替周永换衣,而娇娘本在家中读过《黄帝内经》等医书,懂些医术,于是就替周永上药换布忙腾了近半个时辰。 这边忙,那边可嫉妒坏了店小二崔六,他心道我啥时能有这等,让这么多美人陪我,伺候我,哪怕没有八个,有两个也行啊。 就在大家忙活完后心绝才气喘吁吁回到客栈,回到客栈就问周永回来没有,说自己在外找了一大圈都没找见周永,可急坏了。 他说完这一切,只瞧所有人都拿眼瞪望着他,他被瞧的心中发毛,忙问道:“你们这是咋了,都瞧着俺干嘛?!” 他话音刚落,就听众人异口同声地问起道:“你还好意思问我们干嘛?我们倒要问你干了些什么?” 心绝一愣不知所然,于是众人将周永负伤之事这么一说,心绝听的是大惊失色,哭嚷就冲上了楼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戏耍县衙(上) 这真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只见心绝哭嚷着:“阿永,你没事吧。”就一步两跨冲上了楼去,他来到周永屋前推开门就往里屋奔去,一来到里屋他一抬眼就猛是一愣,只见周永好端端地坐在床沿,只是脸色有些煞白。 心绝抹了把泪,眨巴了下眼,惊奇道:“阿永,你没事啊?”他忙一指屋外嚷起道:“他们不是说你受了重伤吗?难道耍俺?!”说罢上前拽起周永就要查看有没有伤势。 周永一把拨开他,捩了他眼说道:“别碰我,伤在肩上了,是被那二妖王梼杌所伤。” 心绝一惊,忙问:“那伤的重吗?!” 周永沉吟了声,说道:“都穿了肩骨了还能不重吗?!” 心绝立刻懊叹了声:“唉!都怪俺没拉上你跑。” “好了,好了。”周永紧蹙着眉,不耐烦道:“说那有什么用,让你别和那大妖王打你偏不听,你知道那大妖王和二妖王是谁吗?” 心绝睁圆了眼好奇道:“是谁啊?!” “是袁洪和梼杌。” “袁洪,梼杌?!那不是妖中所向披靡的人物吗。”只听一个柔美的声音传来,说道:“那袁洪可是武王伐纣时期纣王请的妖将,他可是梅山七杰之首啊。”这时只见花知晓端着药汤与炎广巍、娇娘等人一同进了屋来,花知晓把熬好的药搁在了周永面前,继续说道:“那梼杌可是鲧之怨气所化的恶兽。” 心绝忙又问:“那鲧是何人?!” “鲧啊。”花知晓思量了片刻说道:“那鲧则是黄帝的六世孙,颛顼的四世孙,其因治水不力,被祝融所杀,怨气不散化成了梼杌,梼杌经过千百年的修炼成了至邪的凶兽,无人可擒,祸害一方,后来听说西方如来派遣伏虎罗汉下凡降服梼杌,伏虎罗汉与梼杌打了三天三夜不分输赢,于是如来又派了四大金刚来助战才将其捉获,后来把他封进了某处,照如今来看,是被封在了白云观中的井中。” 这时炎广巍惊叹道:“我的老天爷,这两家伙聚在此处,不是本县要遭大殃了。” 周永听罢心中叽愣一颤,忙瞪起眼说道:“广巍,你说的没错,这二位可不是只愿啸聚山头的小妖小怪,那袁洪曾就是纣王请的大将,连杨戬都非是他的对手,他定是要成就一方霸事之人,那梼杌在他身边更是了不得,简直是让袁洪如虎添翼,这二人均是鹏程放出的大妖,还不知鹏程会放出多少世上的恶妖。” 他忙转身对王广巍与娇娘说:“此事不容小可,我书信一封,你们带去见本县的黄县令,让他调遣人马,以防袁洪带群妖下山为恶。” 他忙又对心绝说道:“我现在身负重伤,这里只有你能与袁洪打个平手,你带上娇娘她的八位丫鬟和你的天宇师弟在此处助黄县令守城,我则明日启程,去找李世民调兵前来平凤来庵的妖窝。” 他又对花知晓说道:“花姑娘,你则帮忙回我村中一趟,去请文叔与雁姐来此,也许只有他们能降得住袁洪与梼杌,要速去回,免得夜长梦多,如今袁洪与梼杌手上并没多少妖兵,他们现在刚占下凤来庵,估计也要有一段时间招揽人马,我们得赶快行事,趁他们还没有形成气候之前把他们给平下。” 众人听言顿时血气方涌,各个摩拳擦掌,应声道:“是,周公子。” 大家说做就干,花知晓也不避讳,化做一只白鹿就往轩逸村飞奔而去,所过之处人们只见一道白影疾闪而去,似风雷,如电驰,根本无人瞧清是何物。 心绝也带上仇天宇、玉春、玉球、玉冬、玉夏、玉花、玉燕、玉兰和玉红去山中城外探查地势,为防妖兵来袭,而炎广巍则和娇娘奔往了县衙。 先不说他人,单说炎广巍与娇娘,炎广巍与娇娘来到县衙门前,见门前两位看守鸣冤鼓的衙役杵着刑棒,依着柱子正在冲盹,娇娘犯难道:“广巍,我们进去怎么说,碰到县太爷还好办,我们把周公子的信往上一呈,他不行也得行,可这大门怎么进,难道说我们是来喊县老爷上山抓妖精的,这听了谁信,还不得给人当成疯子哄出来。” 其实他们是多担心了,只要他们把周永的姓名一报,门外的衙役准把他们领进大堂见黄县令,而这时炎广巍绿豆眼一转,计上心来,他把娇娘拉到一旁的巷当之中,问其:“媳妇,您有随身的胭脂吗?” 娇娘羞红了脸,娇声说道:“哎呀,别瞎叫瞎叫的,我还没过你家门啦!这样叫人家羞不羞,啊对了,你要胭脂干嘛?” 炎广巍不耐烦道:“哎呀,您就别过问了,一会儿你就知道。” 娇娘知道炎广巍要耍花样了,于是严声说道:“你可别瞎闹啊。”,说着由腰间取下了个粉包,打来后取出了个雕花精致的胭脂铜盒递给了炎广巍。 炎广巍拿过胭脂盒而后凑近娇娘耳边,于是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交代了一番,娇娘是捂嘴“咯咯”直乐,掩唇笑道:“可真有你的。” 不说炎广巍和娇娘在巷当里怎么瞎折腾,单说那两位看守鸣冤鼓的衙役,他们一个姓王,一个姓李,这王头和李头正杵着刑棒靠着柱子呼呼大睡,忽然王头觉的鼻子一痒:“啊嚏”一个喷嚏打出将他扰醒,可他醒归醒却没睁眼,他懒洋洋地又往后靠了靠,说了句:“别闹了老李头。” 李头也是半梦半醒地说道:“吵什么?谁闹了。”,李头话刚说完,就听王头又“啊嚏”一个喷嚏打出,他睁开眼就嚷起道:“老李头你搞……”,他本想说“搞什么鬼”,可“搞”字刚说出口他就“我地娘呀”一声惊叫而起。 李头本还想睡,可一听王头这这么一叫他心中是“咯噔”了下,琢磨道什么叫“搞我地娘啊”,他猛然暗道了声不好,心说难道我跟他娘的那点破事败露了,被他知晓了?!,他猛一睁眼就道:“小王,你别急,我跟你说,我跟你妈是情……”,他刚要说“情投意合”忽然也“我地妈呀”一声叫起:“咕咚”一下就摔坐在地。 李头见到头顶之上一个小鬼倒挂在屋檐下,那小鬼大脑袋冲下,鸭枣脸冲上,绿豆大的眼“巴啦巴啦”直转,更可怕的是他秃脑袋上还有个肉槽,好似刀劈斧剁相仿,槽中一缕鸡冠法正滴答滴答往下滴血,而这小鬼满脸红一块白一块,好似肉烂肤腐了般正冲着他俩呵呵直乐。 那王头瞧着这鬼憋了半天的劲才惊叫出来:“鬼……鬼……鬼呀。” 而这小鬼猛然一翻身:“啪”地声便落身在地,阴阳怪叫道:“我死的好冤,你俩来替我还命。” 李头、王头“妈呀”一声叫起,吓的调头就要跑。 第一百一十五章 戏耍县衙(下) 见李、王二班头调头就逃,这小鬼立刻张牙舞爪就要追,二位班头瞧的是胆战心惊,吓的是亡魂皆冒,他俩撒腿就没命地往府衙里跑去,可刚跑至府衙大门前,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之时就听一声柔魅的断喝声传来:“呔,饿死的小鬼哪里逃,本尊观音座前金童女前来驾到,降你这小鬼。” 二位班头一听顿时如临大赦,好似遇救命之稻草,他们颤巍巍回过身来望去,只见一位身长四尺,貌美如玉的女娃娃从天而降,落在了县衙前,扽出了根锁链就一把抛向那小鬼:“哗啷”一声就将其脖颈套住,而后又“哗啷”一扽锁链,那小鬼就“咕咚”跪倒在地,对着这个女娃娃倒头就拜,并喊道:“金童女饶命,金童女饶命。” 那王、李两位班头着实松了口气,这时就听那童女喊了声:“你二人过来。” 那王、李二人身是一颤,也不敢怠慢,连忙跑来,经过那小鬼时小鬼猛冲他二人龇了下牙,他二人“啊呀妈呀”叫了声,猛又是一颤跳出了两步之远,而后绕过这小鬼,来到金童女身前急忙“咕咚”跪倒在地,对着童女倒头就拜,跟鸡啄碎米的相仿。 童女厉声说道:“你们带本尊去见你们的太爷,你们这里出了妖匪,本尊要与他商议铲妖除魔之大计。” 王、李二人哪敢怠慢,忙就起身带路。 王、李二班头领着童女踏进了县衙大门,见人都头昂八尺,鼻横冲天。 他们迈着四方大步,大摇大摆就往堂上走去,其他班头瞧见好是新奇,心道他们今天这副横相是要闹哪出,平时也没见过他们如此大的派头。 再瞧李、王二班头身后则跟着一位身长四尺,长得的还挺标致的女娃娃,这女娃娃还牵着一个人模鬼样的家伙,而且这鬼家伙还满脸是血浆,好是奇怪,于是上问道:“李头,王头,这是哪家的娃,牵着个啥玩意来打官司。” 李头横挑大母哥往后一指,说道:“跟你们几个说了也不明白,这位姑奶奶可是观音菩萨座前的金童女,她老人今日来此是给了我们海大的面子,她刚刚抓了只小鬼,这是要上堂来给老爷审鬼。” 众衙役听言是一愣,好一阵疑惑,于是打眼观瞧那童女,见这女娃娃唇红齿白,巧鼻悬胆,粉面桃腮,再瞧她器宇轩昂的模样挺像那么回事,而再看她牵着的小鬼三分人模七分鬼相,而这小鬼人又猛冲他们一龇牙,更是鬼气森森,他们吓的惊吸了口凉气,赶忙纷纷避让,而后客气道:“李头,王头你们辛苦。”说着都跟随其后,想瞧瞧热闹。 一上公堂,快壮皂三班衙役两旁列立,击打杀威棒,威喊:“威武!”,黄县令转屏风入座,拍打惊堂木道:“堂下何人击鼓鸣冤。” 那刀笔师爷忙纠正他道:“老爷,没人击鼓。” “没人击鼓?!”黄县一愣,忙说:“那是何人鸣冤。” 堂下李、王二位班头立刻横声回答:“回大人,这也没人申冤。” “啊?!”黄大人心是一愣,心说今儿个这李、王二班头是怎么啦!吃了炮竹啦?!于是他怒起道:“既没人敲鼓,也没人喊冤。”他往堂下的童女和小鬼一指道:“哪他二人是做何地?!” 王班头立刻禀道:“禀大人。”他一指那童女便说:“这位是观音座前的童女,刚才她老人家抓了此鬼,说有要事要与大人您商议。” “啊?!”黄县听的是满肚狐疑,半信半假,可又有郝员外府中闹仙在前,不由他不当真,他忙起身恭恭敬敬说道:“敢问仙家能否显个神通,让我等凡夫俗子开开眼界。” 黄县令这么一说,那童女也不多含糊,用手猛一指公案的桌腿,喝了声:“嘿!”,只听“啦啪”两声脆响,那公案桌的双条腿就瞬间断成了两截。 公案桌“哐当”一声翻倒在地,吓的众人心是叽愣一颤,忙后撤了一大步,那黄县令也惊的险些瘫坐在椅上,他慌忙转过公案桌下到堂下,来在金童女身前撩袍倒头就拜,磕头如倒蒜道:“上仙在上,小官未能远迎还望赎罪,还望赎罪。” 那童女道了声:“好了,本尊暂且恕你无罪。”说着“啪”地声丢了封信在黄县令跟前说道:“这是你一位故人让我转交给你的信,你看了就明白了。” 黄县令是一愣,疑惑道我有哪位故人和观音座前的金童女有这么深的交情?!还让金童女来送信,于是他忙将信拆开一瞧,原来是周永写给自己的信,他很是疑惑地瞅了童女一眼。 这周永的书信怎会到了金童女手里,原来这金童女和小鬼正是娇娘与炎广巍所扮。 这炎广巍是把胭脂掺入水往脸上一抹,弄的是满脸仿佛都是血浆一般,从而吓唬李、王二位班头,可为何他能倒吊在屋檐下吓唬二位班头啦?原来炎广巍拜了心绝为师后,心绝也不知教他啥是好,思来想去于是先教了他些窜高蹦矮的逃跑本事,好让他遇见敌手后不至于吃亏。 再者炎广巍平日无事也会缠着仇天宇切磋武艺,他虽武艺练的不精,可对付一两个官差不成问题,这上个房、爬个树也不在话下,于是他就让娇娘站在屋顶上用绳扽着他,他顺绳倒爬而下,来到李、王二位班头眼前头吓唬他俩。 那娇娘怎么一指公案桌,公案桌就垮了两条腿?!这很简单,她本就会打流星绣锥锤,专打人身上三十六处大穴,她是百发百中,自然打暗器飞镖也不在话下,她是摸出了两颗小泥丸,施展一发双雕之技标打两条桌案腿,她这泥丸也是有讲究,是将自己断落的长发剪成三寸长的发丝,再用发丝与湿土撮成,做好后放在阴暗处风干,打人身上就是一个血窟窿,而且打上即碎,让人找不到任何暗器。 这时黄县令拿过信来一瞧,气的鼻孔烟碰,火往胸涌,这信上写: 黄大人,周某差师弟炎广巍与师妹雷娇娘来为大人送份急报(为周永何称他二人为师弟师妹,只因心绝好在人面前喊他为贤侄,故而炎广巍、娇娘与八位俏丫鬟均称他为师哥。),前日我等去峨眉山探山,查得佛门圣地凤来庵如今被一群强匪霸聚,内有妖魔助纣,速调派兵丁防范,望大人来与我商议拒匪之事。 黄县令瞧了后有心发火,可一想自己已然跪在这假金童女面前,若发作了不是自打耳光,脸面全失,再者周永如今是秦王驾前亲封的办差官,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于是苦笑了下道:“哎呀,原来是周永周大人要与我商议要事。”于是他起身喊道:“来人备轿,快去有来客栈。” 第一百一十六章 投怀送抱(上) 黄县令随着炎广巍与娇娘来在了有来客栈,一到客栈就见周永对其高接远迎,周永来到黄县令轿前亲自替其掀开了轿帘,说道:“黄大人,辛苦辛苦。” 黄县令忙下得轿来拱手说道:“周公子,有劳有劳。”,两人寒暄了番,携手进了客栈,店小二早就为其备好了上好的茶水,周永将其让入屋中,请为上座,黄县令再三推让不过,也只好坐在上座。 黄县令与周永客道了番,于是问其:“听说周公子探查出峨眉山上有一伙贼人,这是怎一回事?” 周永于是将凤来庵一事避重就轻地这么一说,黄县令惊道:“什么?!这凤来庵被一伙绿林强贼占聚,还请了几个妖道做为大将,他们是想造反不成,周公子您说,您需要多少人手灭山,尽管吩咐。” 周永一听心道好你个黄县令,我让你来是要与你商量拒贼之大计,你却一句话全推我头上了,于是他皮笑肉不笑道:“黄大人,这伙强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请的两妖道,他们本事可不在我与王赛仙和心绝大师之下,您手上有多少精兵强将?” 黄县令为难道:“这个,怎么说啦。”他思量了片刻说道:“说实在的我手上所能用的就是一百来个官差,要说官兵恐怕得问本县的校尉焦仁虎焦校尉去借。” 那周永忙道:“那有劳黄大人去向焦校尉借兵如何?!” “这个……”黄县令颇有难色道:“恐怕有些难办啊。” “啊?!”周永一惊道:“怎么,他难道不保一方太平吗?!” 黄县令愁眉紧锁道:“这倒不是,而是这焦仁虎是由当今太子李建成所提拔,您把那翠仙楼的张婆子告下了大狱,那焦仁虎便派人来问我要人,我以秦王之名回绝了他,恐怕得罪了他,怕他不肯借这兵给我。” 他话刚说完就听门外一声喝来:“他敢不借兵,洒家把他的头当西瓜,拍碎了他。”这一声喝如炸雷的相仿,惊的黄县令是一颤,这时只见心绝带着仇天宇和八位俏丫鬟走了进来,黄县令本就心惧心绝,忙起身道:“啊!原来是大师您啊。” 心绝刚想问此人是谁,却见周永直冲他挤眼,并大声说了句:“大师啊!还不快见过本县的父母官黄大人。” 心绝立刻明白过来,忙一抱拳道:“洒家见过黄大人。” 黄县令一瞧心绝如此客气,倒有些不习惯,忙拱手道:“大师有礼有礼。” 众人又互相客道了番,于是周永对心绝说道:“大师,您就在此处助黄大人把守此城,莫要让山上的贼人下山来扰了民。” 心绝道:“贤侄,你放心,这事交在俺的身上了,借兵之事你也甭管,洒家同着黄大人去问那姓焦的撮鸟去借兵守城,你就去安心去问李世民借兵去吧。” 这事说定了,周永便款请了黄县令,酒席宴散大家便各自回家。 周永回到了自己屋中,是辗转难眠,一是考虑如何对付凤来庵中的袁洪与梼杌,如何救出妙云师太,二是想到要去李世民那儿定会遇见陶小月,这让他忐忑难安。 正在周永愁眉不展之时,忽闻一声娇媚的声音隐隐传来:“周公子,周公子。” 周永一愣,心道是谁喊我,于是忙下床往屋外去瞧,可屋外并无人影,他想是谁这么无聊戏弄于我?!于是忙又到窗边往外观瞧,可仍然没见半个人影,他好是奇怪,于是心想是不是自己听差了。 正在他犹豫之际忽然又一声轻柔的喊声传来:“周公子。”,周永一听猛喝道:“是谁?快滚出来。” 只听那声音说道:“我在这儿。”,周永忙随声望去,只见床下有一白物,他走近仔细一瞧顿时大惊,原来是只金鼻白毛的玉鼠,周永见其立刻大喝了声:“好你个金铃,还敢来此。”说罢举掌而起,聚仙气于掌心,一掌天罡掌就要打向这玉鼠精。 这玉鼠精见其举掌要打自己,慌忙一抖身形,就变成了一位美人儿,这美人儿青丝巧盘双凤髻,髻心斜插玉燕簪,簪垂银花穗,身穿薄蝉紫罗衫,内显粉色小肚衣,腰系云丝带,百子裙捺百裥,裥下微露小金莲,她玉色桃腮,弯柳细眉,凤眼含情,鼻直悬胆,杏唇小口,生的美丽妖艳,这不是旁人正是金铃。 金铃一现人形,见周永掌要劈下,立刻一扑身,跪倒在周永脚前柔声喊道:“周公子莫要动手,且听我说你再杀我也不迟。” 周永见她楚楚可怜之相,忙罢住了手道:“你由我这逃走,还咬烂了我那些朋友的衣衫,还有何话好说?!” 金铃眼含柔泪说道:“就是你那些朋友要用刑具拷打逼问我,我才出此下策,我是无心要走。”说着泪落而下。 周永也知炎广巍等人做的有所过分,于是说道:“那你还有何话要说。” 金铃哭哭啼啼道:“周公子,我若不是被逼无奈,也实在不想离开这儿。” 周永将手一背说道:“你别说这些无用的,有什么赶紧说了就走。” 金铃擦了把泪,嗅了下鼻,说道:“我有一事要告知于你。” “是何事?!” 金铃盯向周永双眼道:“就是那凤来庵中之事。” “啊?!”周永猛是一愣,心中好奇道她是鹏程的人,干嘛要把凤来庵的事透露于我,难道其中有……,他不敢再想,于是立眉问言:“你快说来。” 于是金铃就说道:“其实袁洪已将妙云师太和原来庵中的小尼姑们转移道后山的某处洞中,将其囚禁了起来。” “啊?!”周永听言又是一惊,一把抓住金铃的胳膊,忙紧盯着她双眼问道:“那你知道袁洪将妙云等人关于何处?!” 金铃“哎呀”痛叫了声道:“你把人家弄疼了。”,周永忙松开了手道:“啊!不好意思。”,金铃眉眼温存一笑道:“啊!没事的。” 周永一听立刻狠声说道:“你别耍心眼,有什么话快说。” 金铃一挑柳眉,嘟囔了句:“你这人真不识趣。”于是继续说道:“我还偷听到些袁洪和梼杌的事。”于是金铃滔滔说起。 原来袁洪和梼杌战跑了周永和心绝之后,鸣锣收兵,怕人再来此探山,于是让手下小妖发下海贴,四处访山拜洞,招募各路妖魔,有心等到势力强大后打下山下的省县,自立旗号,若有不服者则以武力压服。 而金铃、银铃、白铃和粉铃自投了袁洪与梼杌之后,梼杌见其貌美想将四位纳为妻妾,可四位见惯了世间美男,怎会瞧中梼杌,再加其相貌凶恶,她们更不喜看。 可梼杌强逼利诱,说若不从他就锁了她们琵琶骨,将她四人交于周永和心绝发落。 第一百一十六章 投怀送抱(下) 这真是以色祸世,却被色所害,她们四人一合计还是走为上策,可哪知她们化风而逃却被梼杌一阵骤风卷回,将她们与妙云师太等人锁在了同一洞中,梼杌手段毒辣,扒去她等中衣中裤,用铁爪穿了她们琵琶骨,羞处无遮地挂锁在洞中,要其男妖们每日来**她们。 她四人不受其辱,不到一个时辰就受不住答应了梼杌,于是四位又合计开来,说若知今日如此还不如被周永和心绝抓了去来的痛快,于是她四人想了个办法,假意从了梼杌,而后暗通周永与心绝,灭了梼杌这恶妖。 周永听罢将信将疑,不知是真是假,心里琢磨这金铃和那三位玉鼠颇为诡诈,会不会串通袁洪与梼诈取自己前往凤来庵,而后暗算在庵中。 他正想着,可哪知金铃瞧出他的心思,金铃猛然站起说道:“周公子,你若不信,就……”说罢粉面一臊,将脸撇去,眼含柔泪微含唇,猛将罗衫一掀,脱去了里外之衣,周永大惊忙避开眼道:“你这是干嘛?!” 金铃呜噎道:“你看了不就知道了吗。” 这事不论是谁,谁会放着个羞体无遮的美人儿不为动心,就算是圣贤大德也不免会被女色所诱,这是人之本性,周永也如是一样,他忍不住偷瞟了眼金铃,他这一眼瞟去顿时大惊不已,只见金铃冰肌玉雪,纤臂柔腕,粉肩嫩骨,柳腰怀酥,真是勾人的美妖,要魂的艳种,更让人骇然的是她浑身鞭痕累累,皮翻肉现,而双肩之上还有深深的三眼穿骨之伤,他瞪足了双目,愕然道:“他……他怎么能如此对你。” 金铃含泪道:“这还不止。”说罢缓缓转身而去,那裙裤也顺腿滑落,显出的腿上和臀上也是鞭鞭伤痕,当金铃再次转过身来,周永已然呆了。 就在周永愣神之际,只见金铃轻飘飘向他款步而来,眼神楚楚含伤,娇声说道:“周公子你要救我。” 周永猛一叽愣见金铃朝自己扑来,忙一伸手拦住她喝起道:“金铃请你自重,不然别怪我手上无情,将你打去元神。” 金铃罢住脚,满眼泪痕地说道:“周公子你为何这样无情,我本以身交托,你还不信于我。”说着泪落而下。 周永哪见得了女人哭,金铃这一哭他也措手无辙,慌忙捡起金铃脱去的衣物就给她披上,刚要说:“这世上可不是用身体就可说话的。”,可刚抬眼一张口,正对着了金铃的含媚的双眼,周永浑身猛一叽愣,心道不好,可还未等他避开眼,金铃就一口淡淡的纯香之气呼出。 周永心中懊恨自己疏忽大意,怎不知周瑜打黄盖之计,可此时已为时已晚,他头一晕,身一软,便昏沉沉往下瘫去。 金铃忙轻轻一搂周永的腰,周永就觉一对酥物贴上了自己的身,一阵从未有过的酥麻感通遍了全身,而后他被金铃轻轻抱起,缓缓放在了床上。 周永浑浑噩噩中就觉金铃的脸恍恍惚惚、恍恍惚惚,突然变化成了一个既熟悉又遥远的面孔,那是小雯的面孔,周永瞧着小雯顿时触情伤怀,泪落而下,他伸手抚摸向小雯的脸,唤道:“小雯,你回来了。” 而忽然小雯的脸又一恍,又变回了金铃的脸,只听金铃鼻吸一酸说道:“周公子对不起,我身上伤势太重,也只能借用你的阳气了,待我为我姐妹们报了仇,我任凭你杀,任由你剐。”说罢几滴热泪落在了周永脸颊之上,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真实。 他晕晕沉沉感到金铃嫩柔的肌肤暖暖地贴上了他的身,她那柔体在其身上游走,与其行那鱼水之欢。 周永忽而觉得自己在和小雯温存,一会又觉是和金铃在翻涌,而后只觉她嘴对上了自己的嘴,一股阳气由体内泄出,被她吸入口中。 金铃吮吸着周永的阳气,身上的伤痕也渐渐消失,到最后恢复了那玉白的美肌,她手摸上了周永肩上的穿刺之伤,柔媚地望了周永一眼,说道:“这就当我的回报。”,说着由口中吐出了一颗红色的丹丸,那丹丸闪闪发亮,这不是它物,正是妖怪鬼怪、神佛仙圣所练就的真元,也称作为内丹。 金铃将其内丹在周永伤处绕了两圈,周永只感肩头一股暖流涌入胸中,便再也见不到了伤痕。 事后金铃穿起了衣裳,而周永模模糊糊中只感到陶小月身无遮物从他身上站起,渐渐离去消失,他含泪猛喊了声:“小月不要。”喊罢便一下坐起。 周永坐起了身大喘着粗气,心中还在回忆混沌时的每一幕,这每一幕都让他揪心四起。 他忽然瞧见金铃正在眼前穿着衣裳,他顿时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冲天,他猛跳而去,举掌就朝金铃砸去,并喝道:“你是找死。” 可此时还半敞着衣裳的金铃也不躲也不避,她猛一下跪倒在地就说:“周公子您救命之大恩我无以为报,就算您把我击毙当场我也再所无怨。”说着她泪落而下说道:“只求公子在我死后替我姐妹们报仇雪恨,将她们救出火海,您的大恩大德我来世再报。” 周永听罢神是一恍,盯着满脸是泪的金铃也罢住了手,而他觉得肩上的伤也不痛了,回忆刚才正是金铃替自己治好了伤。 他心中还在犹豫这金铃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之时,忽然屋门被人“啪啪啪”拍响,只听心绝在外高喊:“阿永,你没事吧!你在屋里瞎嚷什么。” 一听是心绝的声音,金铃是一颤,周永瞧出她的害怕来,于是一咬牙轻声说道:“我既然跟你有肌肤之亲,也就不杀于你,你去吧!自己好自为之,若你是真心为救你几个妹妹,那等数日之后我请来降服梼杌之人,已然会来救你们。” 金铃连忙给周永连磕了九个响头,而后化作青烟消失不见了,门外心绝还在猛敲门,周永不耐烦道:“吵什么吵,我刚才只是做了个噩梦。” 只听门外的心绝“哦”了声便离去了,周永一转身这才发现地上有块粉肚衣,他拾起一瞧心想这不是金铃之物吗?他攥在手中再想找金铃的身影,她已早就不见了踪迹。 周永拿着金铃的肚衣呆坐在床上,回忆起了以往,那时节小雯主动投怀送抱,自己却拒人千里,今日终成一生遗憾,而今金铃以身相托,自己又将人赶走,再看那陶小月只因自己一句玩笑,而气走他乡,周永扪心自问我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不管是敌是友,这样做又究竟为了什么?周永回忆着这一切不禁泪落而下。 第一百一十七章 军营被俘(上) 次日清晨,周永辞别了心绝、炎广巍、仇天宇、娇娘以及八位俏丫鬟,直奔长安城而去。 他披星赶月,日夜兼程,施展小旋风疾行术马不停蹄地往长安赶去,有话则长无话则短,一路无说,不到半日则赶到了长安城下。 来到长安城外周永可是大开了眼界,只见城外军营拔立,十步一岗,百步一哨,好不森严,那真是: 寨墙高筑连营垒,哨塔成林帐海叠。 列列兵戈巡弋紧,旌旗飘摆漫无绝。 周永见长安城被大军围的如金汤铁固的相仿,心中有些纳闷,琢磨道难道是要打仗了? 若是普通百姓看见军营大寨还不得赶紧绕道八丈远,可周永却一点也不畏惧,因为他本就有本事,又憋着身上有秦王李世民赐的腰牌,还怕他鸟甚,于是他大摇大摆、大模大样往军营中走去。 当他走近军营大寨,还有五百步之遥,继续想往前走时忽听“嗖”地声箭鸣声传来,他愣是一惊,只见一支利箭携带风声射来:“啪”地声射在了他身前地上,不偏不倚正射在他迈出的脚尖之前,这一箭虽不能伤到周永分毫,但也惊出了他一身冷汗,这时猛听得哨塔之上一声喝来:“你是何人,胆敢靠近我大营,不想要命了吗?若是再踏近一步小心尔的性命。” 周永心想也是,自己无缘无故靠近人家军营大寨,定会让人起疑,于是对哨塔上喊道:“喂,我是秦王李世民驾前随行办差官,我有要事要见李世民李将军,请军爷通禀一声。”他随手拿出了李世民赐的腰牌往前一亮,说道:“这是我的腰牌。” 他这一喊哨塔上竟没了动静,他心道可能是往里通报了吧!果不其然,不多时营门大开,从里迎出百十来个兵丁,他们各个身穿银盔,头戴银甲,手持长矛,排队两行涌到周永身旁。 周永暗喜,心道我好大的面子,李世民尽然派来这么多人迎我,于是他傲首阔步就要往里走。 他正要迈步只见一员大将身穿锁甲,头戴虎威盔,腰系虎头带,腰跨军刀,迈着四方大步由营中走出,昂首傲视好不威风。 这大将一出营来,就手把军刀喝问道:“秦王驾前随行办差官何在?” 周永一瞧是在喊自己,于是连忙迎上前去,伴起笑脸道:“大将军,我在这儿啦!呵呵。” 那将军虎眼一瞪周永,就立刻喝问道:“你就是秦王的随行办差官?” 周永忙毕恭毕敬道:“在下正是。”他刚说完,本想那将军是三恭六请将他请进营帐见李世民,可哪曾想那将军猛断然一喝:“来人,拿下这私闯军营的贼人。” “啊?!”还没等周永惊过神来,就见两旁兵丁“呼啦抄”一涌而上,持矛架在了周永的脖颈之上,有人上前就抹肩头拢二背要将周永绳捆索绑。 周永顿时怒起,咬牙心恨道李世民啊李世民,这就是你待客之道?!他想震臂一挥将这帮凡夫俗子均都打翻在地,以震自己的雄威,可又一想不行,这可是军营,若在此大打出手,虽说他不把这头二八千的官兵放在眼里,可这一闹将起来等同于藐视王法,造反朝廷,而文叔时常嘱托,不可依仗仙法欺人,不可以自身本事干涉世人之事,而自己此次前来是借兵平定峨眉山上的妖势,也是来瞧看一下李世民口中说的那恶兽有没有被陶小月降服,不是为打架而来,于是也就忍气吞声让人五花大绑了起来。 周永被绑定,却好不畏惧,忙问道:“小儿你为何要绑我,我可是秦王的办差官。” 那将军一听顿时火冒三丈,立刻“噌啷”一声拔刀出鞘,对周永说道:“我不管你是谁,就是天王老子我也照斩不误,这是太子爷的命令,凡擅闯军营者格杀勿论,今日念在你是秦王手下的份上先抓你进去再说。”说罢一回身道:“收兵。” 于是众兵丁押着周永入了军营。 周永被押往军营大帐,心中好是纳闷,心说不是李世民掌管大军的吗?怎么换成了太子李建成掌管大军,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好是不解,心中仿佛结起了无数的疙瘩。 被押进了军营大帐,只见那将军在帐外报说:“禀将军,闯营者被某将拿获,听候发落。” 只听帐内一声传来:“王将军,将此人带来了。” “是!”就见这王将军一把将周永推进了帐内,于是周永装作弱不经风状,被他一推一个踉跄就撞进了帐内。 一进帐内就见两旁列立着六员大将,他们均都手把军刀,挺然而立,好不威严,而大帐正中,虎皮大椅上正坐着一位年轻的小将,此将头戴紫金麒麟冠,身披威武大披风,身穿紫金麒麟甲,腰系八宝玲珑带,脚穿金丝虎头靴,好不英武,再瞧脸上,面如润玉,倒八立眉,桃花鹰眼,鼻直唇红,好一副美男之相,这不是旁人正是太子千岁李建成。 再瞧他身旁,周永不禁是一惊,暗道这可是重兵大营,怎会有女子在此,只见李建成身旁依着位美人儿,这美人儿水腰柳姿,罗衫微敞,脸上杏腮桃容,柳眉俏眼,鼻挺口娇,好一个风尘女子,只瞧这女子正拿着把蒲扇为李建成轻扇香风。 周永怕这女子是妖物所化,来坏人军机大事,于是细眼观瞧,这女子身上并无妖邪之气,周永这才松下口,可他转念一想就算她是妖女要祸害也是祸害李建成啊!她在不在这与自己何干。 正在周永想入非非之时,那李建城一声喝起:“你是何人,见了本王为何不下跪。” 他话音刚落,周永就觉腿肚被人猛地一踹,他便佯装受痛,一下跪倒在地,可他跪下是跪下就是傲首不理李建成。 李建成见他如此傲容,顿时怒冲瞳仁,喝道:“你好大胆,本王问你话,你竟敢不答。”他眼一瞪立刻命道:“来人将他拖出去斩了。” 他话刚说出口,旁边则又走出一将说道:“将军且慢。”,周永随声望去,只见这将头戴逍遥冠,身穿花金锁甲,腰系八宝带,脚穿云纹薄履,长的也是粉面玉容,好个俊俏小伙,这人不是旁人正是李元吉。 第一百一十七章 军营被俘(下) 李元吉走上前来,对李建成说道:“皇兄你糊涂啊。” “啊?!”李建成一愣,说道:“我怎么糊涂啦?!” “哎呀哥。”于是李元吉说道:“他不是李世民的人吗?要给李世民传报要事吗?我们何不将他押入营牢,从他嘴挖出是何等要事,好从而再参李世民一本。” 李建成听言哈哈大笑而起,说道:“好,真好,不过我现在就要来问他。”于是他猛一站起,来到周永声边,笑起道:“呵呵,你是李世民身前的办差官是吧。” 周永心中暗笑真是可笑,你们都说出要从我嘴里问出话来害李世民,我还能如实说吗?于是横声说道:“怎么,小爷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李建成一愣,心道在本王面前还没见过有谁敢如此说话的,难道这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于是怒瞪双目瞅着周永道:“你私闯军营本是死罪,可本王心慈,网开一面,只要你说出你为何事来此本王就饶你不死?” 周永想了片刻也装死充起糊涂来说道:“我说这位小将军,我是来找秦王李世民的,不是来找你太子爷的。” 李建成一听差点气乐了,心道:吆呵,你知我是太子,还叫我小将军,你是真糊涂还是假傻啊。于是他又说道:“现如今李世民不管军机大事,而是本王在接手,有什么你跟我说,也一样。” 周永立刻睁圆了眼,说道:“跟你说啊?!那我得知道李世民去哪儿了我才能说,不然不说。” 李建成刚要开口,忽想不对,心道这是我审他还是他审我,可他没开口,旁边的李元吉却想抢这头功,开口说道:“李世民他被罢官免职了,如今有我家皇兄接任他职,你快说,你有何要情要报。” 李建成立刻瞪了眼李元吉道:“要你多嘴。”于是他盯望向周永说道:“好了,现在你快说你有何事要交代给李世民。” 周永立刻说道:“你当我傻啊!你都说是交代给李世民,我怎会告诉于你。” 李建成听言顿时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冲天,一把抽出腰间的皮鞭喝起道:“你他娘的,耍本王是吧。”说罢举起皮鞭就抽打向周永。 周永暗道了声来的好,趁着长鞭携风而落之时他暗念了声分身咒,而后嘴中念叨了声:“急急如令分了个身。”说罢一拧身就飞离出了分身,隐在暗处。 他刚把身分出,就听“啪”地声鞭响响彻了营帐,而后就见站在原处的周永“啊噗”一口浓血喷出,如口喷暴泉般喷的李建成与李元吉满头满脸都是鲜血,而后大喊了声:“啊!我隔儿屁着凉了。”说罢便“扑通”一声仰身栽倒,头一歪,眼一翻,便死了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暴死而亡着实让李建成与李元吉惊了一大跳,他俩好是纳闷,李建成不明白为何一鞭就能将人打毙而亡,他与李元吉对视了眼,李元吉也百思不解地摇了摇头,而后说道:“皇兄你鞭法大有长进啊。” 李建成立刻傲起头来说道:“那是当然。” 隐在暗处的周永不禁摇头笑道:“你们两个小子倒会给自己台阶下。”想着便摇头出了大帐,隐着身穿过了固若金汤的军营,来到了城门之下。 他站在城门下只见城门紧闭,心想定是有战事发生,不然不会大白天的紧闭城门,可这也拦不住周永,他暗念七十二般变身决(这七十二般变身决不仅仅只变化七十二样东西,而是一种说法,说出来上口而已。),道了声:“急急如令给我变。”他抖身一变变成了一只蝴蝶,扑翅一飞飞上了十丈的城池,入了城入。 周永进了城后,想找个隐处现出身来,可街上人来人往,也没处可现身,若凭空现身还不得吓晕一片人,于是他转来转入,转入转来,找到了间东厕。 他往东厕外一瞧,见墙外没有挂腰带或丝绦之物,就知里面没人(古代的厕所据我所知不分男女,因为古代女子不宜抛头露面,只可在内宅之中,因此女子极少外出如厕,因而有公厕也不分男女,可若真碰到有人在厕所中,或正巧遇见女士在其中怎么办,很简单,若有人要上厕所把腰带挂在明眼处,外人一看就知里面有人,因此不会闹处尴尬。),于是心说这里正好没人,我进去现个身再出来也不会有人瞧见,于是便扑腾着翅膀飞进了东厕之中。 进了东厕他暗念回形咒,道了声:“急急如令那个回。”便变回了原身,变回原身后他端整了下衣冠,而后转身就大步往外走去。 可他刚要往外走,忽听到一个女子的喊声疾逼而近:“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周永心是一惊,急出满头的冷汗,这时就见一个倩影提着裙就慌慌促促冲进了东厕,这女子一冲进东厕就一头撞向周永,险些与其撞了个满怀,那女子是花容一惊,猛一抬头就“卟”地声放出了声长屁,周永顿觉得耳后根一烫,浑身是一凉,整个人是僵愣在了当场。 那女人一瞧周永就立刻尖声叫起:“流氓啊!你个臭流氓……”,周永慌忙摆手叫道:“大姐我不是有意的,我也是才进来……”他话刚说一半又猛是一愣,盯着眼前这女子瞅了半晌,立刻又惊又喜地叫起道:“是你啊!小月。” 只见那眼前女子也是一愣,又“卟……卟……”放了两声长屁,她猛然对外一指嚷道:“周哥哥你这个色流氓,快给我滚出去。” 周永没想到与陶小月再次见面竟是如此情景,他尴尬万分地侧身从陶小月身旁挪过,望着满面怒气的陶小月说道:“对……对不起小月,我不是故意的,我……” 他话还未说完就听陶小月再次一声吼起:“滚,快滚出去。”,周永只得灰溜溜地跑出了东厕。 当周永走出东厕顿然发觉不少人正盯望着自己,行人们也都停下了脚步瞅向自己,好像要将他骨头都给看穿一般,更有人指指戳戳道:“你瞧这什么人,躲在茅厕里等女人进去后偷看人家如厕,好不要脸。” “是啊!什么人性?!” “真是个地地道道的大流氓。” “绝对是。” …… 周永被人说的面红耳赤,无地自容,背过身对着大街恨不得把头低到裤裆之下,自己找个洞钻入才太平。 就这样周永等着陶小月如熬三秋一般,好不容易把陶小月等了出来东厕,陶小月却满脸怒容地冲他哼了声,扭头就走。 周永急忙追上一把拉住她道:“小月你等等。” 而陶小月却一收臂膀躲开了他伸来的手,斜睨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跟着我干嘛?!” 她这话一说又引来了无数异样的眼光,周永赶快遮住了面,避过了眼,这时陶小月抬腿就走,周永赶忙紧跟其后。 只见陶小月头前快走,周永疾步紧跟,可他跟也不敢跟近,只是远远地跟随,陶小月走他就走,陶小月停他也停,小月猛回头看他,他便装佯东瞅西看。 就这样一直跟到了一所大宅瞧,陶小月猛一回头,周永忙仰头望天,指着一旁的树梢数道:“一只,两只,那儿还有一只……” 这时陶小月瞅着他猛喝了声:“臭周永,别装了,我快到家了,你有什么就快说。” 周永猛是一惊,诧异地望向了陶小月道:“什么?!你有家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会众英雄(上) “什么?!你有家了?!”周永听了陶小月这一席话,顿时如晴天遇霹雷,平湖遇骇浪,脑中“嗡”地声炸开,他惊道:“你……哪里是你的家,你的家不在轩逸村吗?” 陶小月一愣,忙说道:“你想啥啦!我又不是说我成家了,我是说我到我住的地方了,我回到家了,你有什么就快说,不然我进去了。” “哦!”周永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下,可他也不知道该跟陶小月说些什么?只因花知晓与他说是他自己将陶小月气的离他而去的,可自己也不知道何时惹的她生气,他望着陶小月仿佛是望着一个再熟悉不过,又很陌生的人,他想了片刻说道:“啊!我……”他刚张开口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这时陶小月不耐烦道:“你怎变的这么磨叽,没话说我就要进去了。”说着转身就往这大宅院中走去,她刚走到门前忽然又回过了身来,周永猛一愣神,心又揪起,傻傻地望着门前的陶小月。 这时陶小月回头说道:“对了,周哥哥,你不来我还忘了,我要跟你说件事。” “啊!什么事?” 陶小月温婉一笑说道:“我要做王妃了,李世民答应娶我为妻,你有空的话回去告诉文叔与雁姐一声,我大婚之前要回去拜见他二人。” 周永一听顿时如落冰窟,仿佛身坠荒漠,脑中猛猛然一片苍白,这时就连陶小月说了些什么他都没有听进。 陶小月说罢满脸欢悦地进了大宅院的侧门,可刚一进大宅就一阵酸楚涌上心头,她往门上一靠,仿佛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泪水不由自主地滴落下眼眶,她回首窥望着门外的周永,抿着杏唇含泪道:“对不起,周哥哥,我答应陪在你身边一生一世,可是如今我做不到了,现在事关紧急,我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李世民的性命。”说着抹泪而去。 门外,周永听罢陶小月所言,脑中如茫茫白雾起,似落无荒之境,他自问怎会这样,这才离别几日她就已许配他人,这来的太快,自己根本无法承受。 他不敢去想,心中仿佛被什么堵住了般,他呆然然,木愣愣转身而过,就在他刚一转身之时忽见一个人低着头急匆匆冲上这家宅院,他也没抬头留神前方的人,就“咚”地声撞在了周永肩上,周永是一惊,险些被此人撞了个踉跄。 而这人撞上周永也持不稳,倒推了几节台阶,那人一惊,猛瞪起怒眼就冲着周永喝道:“你是何人,胆敢在秦王府前鬼转,难道是不想活了吗?” 周永一惊,心道什么我就不想活了,顿时怒往心凶,一抬眼就见眼前这人身长六尺,肌如古铜,体似瘦猴,头戴霸王冠,身穿赤火云鳞甲,腰系鳄龙带,脚穿赤火云靴,再瞧脸上瘦腮骨显,浓眉倒拔,虎目炯炯,蒜鼻阔口。 周永瞧着这人虽然貌不惊人,可周身散着股王霸之气,于是心是一惊,颤了三分,说道:“哪……哪家王法规定站在他人门前就是死罪。” 那人顿时虎目一睖,说道:“别人门前我不管,这秦王府门前是你待的地方吗?小心我以刺王杀驾之罪劈了你。” 周永心道今儿奇了怪了,遇一个一个要宰我,遇两个两个要杀我,我今天是犯了太岁还是遇瘟神啦!他忽然一想不对,他说这宅是秦王府,莫非……,他忙对眼前这人拱手抱拳道:“啊!这位将军有礼(为何称他为将军,你想啊!哪个老百姓会穿个盔甲满大街招摇。),敢问将军这就是秦王府?!” 有道是哭拳不打笑脸人,那人也是一愣:“啊”了声道:“是……是啊!咋啦?!” 周永忙笑起道:“太好了,这里是秦王府,我正好有要事要找李世民。” “啊?!”那人好是尴尬,心道我憋着要打他,他却对我客客气气,这是啥毛病,而且还直呼秦王姓名,但凡是普通人也不敢啊!难道他是李世民的什么人?!自己险些揍错了人,于是忙说:“你怎不早说,早说不就没这么麻烦的事了吗?走,本王带你进去见那李世民。” 周永心中苦笑道我想早说来着,可你给我说了吗?可他又一琢磨这位怎么也是个王,这长安城内到底有多少个王啊。 周永随着这人进了秦王府,这人入秦王府如入自己大院一般,敲开大门也不向门丁通报姓名,也不说是为何事来,单手轻轻一推那宅院大门,那半边大门便“咣当”一声被推了个满开,要知道这门可是三尺厚的大铁门,要五六个壮汉才能推开半边的门,平日这门不开,一般来了贵客才会开此大门迎接。 今日这位王一推开这半扇门就大步走进了秦王府,那门丁一瞧连忙扣拜道道:“给卫王爷见礼。” 周永一听是卫王,心中一惊,心道这位莫不会就是卫王李元霸,他可听说此人天身神力,趁手的兵器是一对四百斤的八棱紫金锤,合在一处是八百斤,遇王杀王,遇将杀将,是天下罕逢敌手,他不仅对其敬佩起来。 只见这卫王李元霸边往院里走边问周永:“我说小哥,你姓甚名谁,找秦王有何要事啊?” 周永忙笑起道:“回禀卫王爷,我名叫周永,是为峨眉山山匪之时前来求秦王爷借兵的。” 那李元霸一听此话,猛站住了脚步,回身望了眼周永,他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打量了周永八八六十四眼,这真是英雄爱英雄,好汉惜好汉,他猛一捧周永双臂,兴冲冲道:“哎呀,你就是周永啊!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你刚才撞我一下,我还心说谁能把我给撞退两步,原来是你周永啊。” 周永一愣,心疑道我哪来的名,李世民也没见我动过手,就只和我办了那张婆子,他怎会知我的能耐,到处吹捧于我,于是问道:“卫王爷,您是客气了,我只是个小小随行办差官,哪有那么大的名声入卫王的耳,是卫王爷抬举我了。” “嗳~”李元霸一摆手说道:“周兄弟莫言谦虚,那小月姑娘到我们这后就常说你除暴安良的事迹,你的大名早被传遍了,而且你又办了那祸害一方的张婆子,让李建成脸面扫地,真是大快人心。”他猛然想到了什么?忙说道:“啊对了,听说周兄弟你武艺了得,你们绿林上不是有句话叫‘遇到高人不能交臂而失之’吗?来来来,你我兄弟切磋切磋,正好这几日也没人与我动手,我是早就憋坏了。”说罢绾袖捋拳就要与周永动手。 第一百一十八章 会众英雄(下) 正当李元霸要与周永切磋武艺之时,忽闻有人喊言:“三弟,莫要与人动手,伤了客人。” 李元霸与周永是一愣,忙转眼望去,只见有四人走来,头前走的一位,头戴英武逍遥冠,两絮垂耳,团花朵朵,身穿白缎锦华袍,腰系蛟纹带,脚穿登云靴,他面如秀峻,剑眉虎目,鼻直口正,一副英武之气,这人正是秦王李世民。 他身后三位,左一位身穿身长八尺,头戴五珠逍遥冠,身穿水青色逍遥公子氅,腰系翡翠带,脚穿虎头战靴,他浓眉炯眼,鼻正口方,海下三缕美髯,好似神将下凡,这位不是旁人正是秦琼秦叔宝。 再瞧左一位也身长八尺,头戴英雄美玉冠,身穿绣纹英雄大氅,腰系紫霞带,脚蹬金丝探海靴,他面似无瑕玉,眉清如墨挑,目朗赛明月,鼻直口又端,好似赵云郎,又如显身君,这位正是北平少保罗成。 再往中间一位瞧,只瞧他身长九尺,背阔胸腰,体壮如牛,赛似挪山的力士,又如移海的神将,他戴四棱英雄壮帽,身穿英雄大氅,腰扎粗带,脚穿薄底快靴,瞧脸上浓眉道拔,环眼圆瞪,大耳阔鼻,方口排牙,海下刚髯根根透肉,好似护法金刚,降妖的罗汉,这位正是使三手追命斧的猛英雄程咬金。 李元霸一见这四位赶忙上前拜见,并给周永引荐了番,周永对这三人的大名是如雷贯耳,赶忙一一拜见,李世民则急忙上前来问道:“周兄弟,你怎来此,你那儿杀人的命案办的如何?!你可查出了真凶。” “这……”,周永瞧才与见面就问起此案,他有心说没查出,可一想这不丢了面子,在别人面前显得我无能,于是他臊下了脸来,难以启口道:“李公子,真是惭愧,如今还没那凶犯的下落,不过……”他不知怎来回答。 李元霸一瞧周永神色犯难,立刻上前打起圆场道:“嗨,你俩刚一见面就问这问那的,好不烦人。” 李世民立刻道:“三弟说的是,说的是。”他忙拉住周永的手道:“周兄弟,请里屋说话。” 周永这时也忽然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对了,秦王,那城外的异兽你们降服没有?” 李世民听言也是一愣,脸色不由地微微泛红,哈哈笑起道:“哈哈,这个吗……”他忙往里一指说道:“这不是说话之所,还是里屋去说。” 于是众人来在大堂屋中,分宾主落座,李世民吩咐下人备下酒宴,为周永接风洗尘。 厨子下人们如何去忙暂且不说,单说周永和李世民等人,周永与李世民等人互相客道了番,于是李世民就问起:“城外有大军把守城池,你是如何进得城来的。”,于是周永就将自己和李世民分开后如何查的案,如何抓的露灵儿,如何上的峨眉山,如何查出峨眉山凤来庵被妖贼所占,又如何来到长安,如何进军营大帐,如何戏耍李建成,又如何来道秦王府都详细说了遍,众人听的是啧啧称奇,程咬金道:“我的天爷,周兄弟你这是说书还是编故事,咋冒出这么些妖物。” 秦琼也不信道:“周公子,我只是听老人们吓唬孩子们说过这些鬼怪之事,你不会是哄我们玩吧” 罗成也道:“照你这么说我们还得找道士、和尚或是尼姑来帮你去平那凤来庵了。” 周永知他们不信,于是对众人说道:“我知道我说的你们信不过,不过我听秦王说过你们长安城外闹异兽,无人可降无人可擒拿,你们说说若没有妖魔作祟,会有捕获不了的野兽吗。” “这……”众人无言以对,于是周永又问李世民道:“秦王,我来此不仅是为借兵平妖,而是来看看能否帮您降服那异兽,您能告诉我这异兽是怎么回事吗?” 李世民沉吟了一声,说道:“好吧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就说了吧。”,于是李世民就将异兽之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周永。 原来将近十来个月前,李世民带着大军还在与薛举的大军交战之际,长安外突然出现了一兽,肆无忌惮践踏田庄、毁人村寨,好食人肉,凶残无比。 有村民屡屡来报,先是府衙赏银千两,招募猎户捕杀此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少猎户应赏而来,毛遂自荐前往擒兽,可去了五六十多个猎户都无命回府令赏。 府衙大惊,又加赏万两捕杀此兽,更有勇者义士百余人前去捕杀凶兽,可均都填裹了兽腹。 这一来震惊朝野,唐王李渊大为重视,为安抚民心下令派彪骑将军马肃带领一百精兵前去捕杀此兽。 马肃遇此兽先以弓箭克之,可谁想此兽皮如铠甲,半只箭也没射入其肤,于是马肃下令列盾甲阵进身而战,可此兽极为凶猛,冲破盾甲如履平地的相仿,将这百余名精兵冲的是人仰马翻,血流成河,并追上马肃一口将其咬死。 唐王李渊大惊,问还有何将愿往,有将萧禹令命,于是带精骑一百,精兵五百前往擒杀此兽,可此兽凶猛异常,所过之处如割草踩蚁的相仿,萧禹大败而归,险些丧命于郊野。 后唐王李渊再派将往,屡屡败归,却养壮了此兽,最终无将敢接战,弄的全城人心惶惶,无人敢出城,城外是生灵涂炭,哀鸿遍野。 满朝将臣谈兽色变,唐王李渊是成天唉声叹气,这时节有太子李建成与四皇子李元吉联名举荐,说李世民骁勇善战,手下有无数猛将,是所向披靡,请奏让李世民班师回朝灭此凶兽。 于是一道诏令将李世民与其手下能将调回京都,命其灭杀凶兽。 李世民先探查其兽何时出没,差人跟踪此兽巢穴何处,而后请命降兽,带上秦琼、程咬金、罗成以及五百精锐前往那兽穴,以火攻烟熏将其逼出了洞穴。 这兽一出洞风乱云涌,一声吼起,如洪雷震耳,震的天颤地东,众人心是一惊,都为止震愕,就连李元霸都道了声:“好邪的兽。” 只只见这兽体长二丈,状如牛,头无角,眼如红灯,鼻喷烟气,周身苍青,更奇之处是它只有一只独蹄,众将惊道这是何怪?! 第一百一十九章 群战恶兽(上) 众人见这凶兽长相异常,吼声似雷,均为之称奇,秦琼说道:“这怪听说生猛,将军你让重兵将其围堵,我先去会会这兽,探探虚实。”,说罢挺枪驱马而前。 李世民立刻令道:“众将听令,以燕翅阵分左右夹围。” “是!”,五百精锐分列两队,以左右翼夹围此兽,霎时间战鼓齐鸣,震声如雷,吼声震天,然而这并没惊住那恶兽,它只是低沉着头观瞧重军,口鼻喷烟,眼泛红光。 五百精锐分两翼合围,如收紧馕袋的相仿,枪矛如林,直对着凶兽,这时只见凶兽一声吼起,镇压群鼓,它猛一眼望向秦琼,仿佛知他是来战自己的一般,忽然它跃起独蹄直冲向秦琼。 骑在战马之上的秦琼还没做出攻势就见凶兽冲来,猛是一惊,又见那凶兽独蹄疾奔,奔跑如飞,疾掣如风,他又是一惊,赶忙勒起缰绳,挑枪而起,一蹬马鞍便飞驰而出,迎战向了凶兽。 只见一人一兽对冲而来,似疾风迎电,犇雷击骇浪,霎时间冲在了一处,说时迟那时快,秦琼见凶兽迎马撞来,也知它力大如牛,猛一提缰绳,一声马嘶,骏马跃腾而起,飞跨上了凶兽的后背,秦琼往下猛一探身,一枪急招疾风败浪刺出,直刺向凶兽后脖,只听“当啷”一声脆响,秦琼的枪刺中凶兽后脖,秦琼顿时大惊,只见那凶兽头只是一沉,枪尖并未刺穿此兽的厚皮,那兽反而猛一扬脖,抵开了秦琼的枪,而后一跃而,反身一口咬向骏马的后蹄。 秦琼是吓的三尸神慌,七魂皆乱,只见自己的骏马正往凶身身后落,还在半空,已经无力躲避,那兽“钪嗤”一口就咬中马后蹄,秦琼慌忙一撑马背,跃身跳马,落地后忙一个就地十八滚,翻出三丈开外,急忙挺身站起,只听骏马一身惨吟便被恶兽吞去了半身。 秦琼惊的大汗淋漓,忙挑枪而起,这时那凶兽猛一转眼怒望而来,一蹬独蹄便冲向了秦琼,秦琼慌忙一招直刺黄龙举枪就刺向凶兽,可凶兽奔来疾如旋风,秦琼一想不妙,那兽力可撞山,自己这一枪还指不定能不能破它的厚皮,可此时恶兽已然临近秦琼,一头就要撞中其怀,秦琼急忙一枪横起想抵住恶兽,可只听“咚隆”一声闷响,秦琼连人带枪被撞出了十丈之远。 这幸好是秦琼,若换成他人定被撞个五脏俱裂,只见秦琼凌空个燕子翻身,轻巧巧落足在地,而后一回头顿时大惊失色,只见那凶兽已然冲到了眼前,就差半尺之遥就要撞中自己。 秦琼道了声来的好快,慌忙往旁一跃,只觉一阵疾风呼啸掠过,恶兽与其擦肩而过。虽然躲开了凶兽这一击,可躲过归躲过,他险些被恶兽的巨身擦翻在地,就在这时只听“当啷、当啷、当啷”三声震响惊破天际,只见一员九尺猛将立在了恶身身前,来将不是旁人正是程咬金,刚才那三声震响正是程咬金所为,只见程咬金手握丈八长槊,跳将到一旁,一愣神道:“啊!怎劈不透它。” 原来刚才程咬金眼见恶兽就要撞中秦琼,连忙迈步一跃蹿上前去,抡起手中丈八长槊就劈向了恶兽。(槊:类似枪的武器,柄一般长六尺,槊头呈圆锤状,有的头上装有铁钉若干,有的槊柄尾端装有鐏,可劈、盖、截、拦、撩、冲、带、挑等,程咬金不是使车**斧的吗?怎使起槊来了,原来程咬金使斧为一绝,会夺命三斧是无人可敌,可他不常使用,战场之上要在马上作战,车轱辘大斧使起不便,因此程咬金战场上常使丈八长槊。) 程咬金一连劈了恶兽三槊,这恶兽却毫发无伤,程咬金道了声“乖乖!”说道:“这兽是何玩意所变,怎刀砍不入,斧剁不进。” 正在程咬金惊愕之时,那兽猛望向了程咬金,蹬蹄就要往程咬金撞来,程咬金猛倒退了两步举槊就要再劈,就在这时忽然“哗啷”一链声,只见一条镔铁粗链就朝恶兽脖子套来,而听“哗啷”一声恶兽便被套住了脖颈,这时就听罗成喊道:“程将军,我已将它锁住,你快劈它的天灵。” 程咬金一瞧来的正好,那兽的脖子被铁链牢牢套死,罗成正带着百员猛汉扽着锁链,拼命拽着这恶兽,程咬金道了好落槊就劈向恶兽的天灵。 就在程咬金一槊就要劈中恶兽之时,恶兽鼻喷怒气,一扽劲竟然“哗啷”一声将百员猛士拽翻在地,一偏身低头就冲向了程咬金。 程咬金一槊砸偏,就见恶兽冲着自己的肋下撞来,这可惊的程咬金一身的冷汗。 就在恶兽一头就要撞中程咬金之时,忽见一双瘦手“啪啪”两下抵住了恶兽的头,将其头扳歪了过来,而后双臂一夹兽头便与恶兽抵住劲,众人定眼一瞧原来是神力无双的李元霸。 只见李元霸抵住了恶兽,扳住了兽头,与其较上了劲来,他怒眼环瞪,额上青筋暴起,喝了声:“二哥快带兵撤,这兽好大的蛮力。” 李世民见秦琼、程咬金、罗成三员猛将都敌不过这一只恶兽,忙鸣锣收兵,可又怕李元霸敌不过恶兽,丧了性命,忙喊李元霸道:“三弟你快撤。” 李元霸道:“我若松了这兽恐怕再难拿住,你们快走,我随后就来。” 李世民也无它法,只好带兵而撤,可撤到城下李世民怕李元霸有所不测,让罗成、程咬金、秦琼带兵先入城,自己则调转马身前去寻那李元霸。 李世民策马疾驰,一路奔去,忽见一人迎面狂奔而来,身后则紧追一兽,此兽正是那独蹄的恶兽。 恶兽扬尘飞奔,追风逐电般紧赶着前面那人,李世民定眼一瞧那人正是自己的三弟李元霸,他忙喊道:“元霸快到这来。”说罢紧忙驱马飞奔而去。 李元霸一瞧李世民往返而回,大惊道:“二哥,你快走。”,这时李世民已飞马来到李元霸身前,忙探身一伸手道:“元霸快上马。” 李元霸急忙将手一递,抓住了李世民的胳膊一跃身,便翻身上了马,李世民瞧着那兽狂奔而来,忙调转马身策马疾奔。 第一百一十九章 群战恶兽(下) 李世民快马而逃,恶兽紧跟其后,一逃一赶,你追我夺,直往城门而去,只见烟尘飞扬,一个是马如驰云飞奔急,一个是独蹄带风急追撵,前是落命慌促逃,后是夺尘紧咬尾,这是逃如脱兔,那是追如凶鹰,不多时凶兽便追上了马尾。 李世民在前面逃,李元霸坐在其后往回一瞧惊的是三尸神慌,只见兽嘴已然能够到马臀,那兽扬头一口就咬向了马屁股,李元霸惊忙喊道:“快往左调。” 李世民忙一拉缰绳,马身往左猛一急转,那兽一口就咬空,马尾巴扫过了兽眼,又往前疾驰而去。 那兽一口没咬上便落下半截身,它也急忙往左一转身形又急追而上,你追我逃,真是追的星辰乱转,尘土飞扬。 李元霸见恶兽左转追来,一口扑向马尾,他忙叫李世民右转,李世民急一右转,那兽一口又扑空,忙又转身右追,就这样你在前急转,它在后转扑,一扑一逃,一逃一扑来在了城下。 如今已上城楼的程咬金一瞧李世民带着李元霸急奔而来,忙对身旁将官说道:“听我号令放城栅。” “是。” 程咬金看着李世民越奔越近,越奔越近,还有五百步之远,还有三百步,还有两百步,猛喝了声放箭,弓箭手齐箭而发,射向凶兽,不为伤它,而为乱它脚步。 可凶兽那惧乱箭,冲破箭雨是越追越近,越追越凶。 而李世民见已到城下,索性不绕弯而行,而驱马直奔向城门,城上程咬金见李世民离城还有百步,还有八十步,六十步,他身旁将军急道:“将军放城栅吧。” 而程咬金稳坐城台,说道:“慌什么。” 只见李世民离城还是三十步,还有二十步,还有十步,那恶兽还有半口就要咬到马屁股之时,程咬金猛喝一声:“放栅。” 只听的栅链声“哗啷啷啷啷……”急速响起,千斤铁栅直落而下,只见一道白影飞驰过了栅下,如掣电而过,只听“哐当”一声巨响,震的地颤城摇,铁栅落下,只听又“哐当”一声震响,那凶兽一头撞在了铁闸之上,撞的天颤地摇,震的城上碎石乱落,仿佛地动了相仿。 李世民入了城,与李元霸翻身下吗?回头望着那兽,那兽被挡在铁栅之外,怒望着李世民与李元霸,李世民与李元霸也缓步走到铁栅,恶瞅着那兽,那兽猛然一声吼起,转身退了百步,而后调身猛然又撞向了铁栅。 只听轰然一声巨响,撞的铁栅颤颤发晃,惊的李世民与李元霸忙亮出兵刃以防恶兽闯入。 恶兽往返了数次,将铁栅撞凹入了七寸,见实在撞不来铁栅才转身摇摇摆摆离去。 李世民见凶兽离去可不敢掉以轻心,忙召集将领商议如何捕杀此恶兽,可无一人有良策。 而与此同时唐王李渊屡屡下诏,要李世民速杀此兽,李世民不得已,只好强出兵迎战此兽,可均都未胜。 就在李世民焦头烂额之际,他忽闻军中有人谈聊,说昆仑山北有一个神匠可造斩妖杀怪的神兵利器,他先是半信半疑,可斩杀恶兽迫在眉睫,于是找来那士兵问询。 那士兵说他也是听自己朋友所说,他朋友是由绿林中人那里打听得来的,于是李世民明察暗访,让程咬金去找了绿林中人打探个究竟,程咬金本就好交绿林道中的朋友,于是打听来打听去,还真给打听到昆仑山北有个轩逸村,村里有个铁匠能锻造神兵利器,李世民听闻于是兴冲冲去了趟昆仑山北,可没遇到素文,只遇到周永与陶小月而无功而反。 秦王府中,李世民说到此只见周永愁眉紧缩,他忙问言:“周公子,你为何犯愁。” 周永咂了下嘴道:“啧,不好办啊。” 其他四位立刻异口同声问道:“什么不好办?!” 周永又摇了摇头道,众人更是不解,李世民忙道:“周公子你有什么就直说出来,这里可无外人。” 周永故作深沉道:“哎呀,你们说了半天可知这凶兽为何物?!” 众人一愣,互相望颜,摇头不知,周永暗乐,心想这回可卖弄卖弄了,找回点颜面来,于是“咳咳”轻咳了声,刚要说,这时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这个兽我查过古籍,它叫夔。” 周永一听就心中犯怒,心说谁没事来捣我的乱,他猛回身望去只见陶小月陪同这一位美人儿走了出来,他望着这美人儿顿时一惊,立刻看的目瞠口呆,只见这女子青丝巧盘飞凤髻,髻插翠玉蝴蝶簪,身穿飞燕粉罗衫,腰系珠光宝带,扣鸳鸯结,百子官裙捺百裥,小露凤头鞋,出落亭亭,端庄雅懿,再瞧脸上,粉腮玉容,黛眉淡描,凤眼有神,鼻直悬胆,朱唇巧口,赛比西施,如仙女临凡。 周永瞧她顿时气消尽半,连忙接上话道:“这位姑娘,您果然见识过人,这兽正是上古兽夔,黄帝时期曾有夔兽祸世,黄帝将其杀之,以皮做鼓,以骨制槌,其击声如雷,威胁天下。”说着他不由得瞅向这女子的双眸,说道:“秦始皇时也出过一只夔兽,被其所杀,以皮做鼓,以骨制槌,可秦始皇所做之鼓无震慑之能,只因无那功德,我说的对否?!” 这女子温婉一笑,走过周永身旁,而她身旁的陶小月则瞟了周永一眼,哼了声不以理睬。 周永也瞅了陶小月一眼,可没能像从前那样与她逗上两句嘴,而是微微低下了眼,避开了其眼神。 这女子也没搭理周永,她径直来到众人之前,众人纷忙起身来拜,均喊:“见过公主。” 李世民忙将其让到座前坐下,毕恭毕敬说道:“皇姐,您怎么来了。” 这位公主含默一笑道:“我正是为你这事而来,啊!对了。”她忙瞅眼望向周永道:“世民,这位是谁?” 李世民忙引荐道:“姐姐,这位就是周永。” 一听“周永”二字这位公主顿然眼神一亮,忙道:“哦,这位就是小月姑娘口中常提的周公子,惩恶扬善的周英雄,周公子啦。” 李世民忙道:“正是。”于是他赶忙对周永道:“这位乃是本王的皇姐长沙公主,还不快见礼。” “哦。”周永忙拱手抱拳行君臣礼道:“小人见过公主。” 这长沙公主上下打量了周永一番,对陶小月道:“你这周哥哥还挺是一表人才的。”她忙转身望向周永道:“周公子,你既然对那夔兽那般了解,定有除它的妙计,何不说来听听。” 周永一愣,心道我还没见到那夔兽怎去灭它,于是说道:“啊!回禀公主,我要先知道这夔兽现在何处,才能除它。” “这……”长沙公主也是一愣,忙望向李世民道:“世民啊!这夔兽现在何处啊?!” “在何处?!”李世民一听也咂起了嘴来。 第一百二十章 三遇密谋 李世民被长沙公主这一问猛是一愣,说道:“皇姐,您是贵人多忘事啊!您忘了吗?我就是因为此事而被罢职去官,禁闭在家府之中,现在弟我怎知那夔兽的去向。” “什么?李公子您是因这事被罢官?!”周永忽然想起了什么?忙对李世民与长沙公子说道:“李公子,公主殿下,我想起了一事,我在来长安时被李建成所抓,他无意中说出要从我的嘴里套出我所知的急情,好找机会再参你李世民一本,他话中之意好像是已参过你一本,你现在因这夔兽之事被罢职,恐怕也是李建成所参而致。” 李世民听言,不屑地一笑道:“哈哈,怎么会,我有何事好被人所参。” 长沙公主叹息了声,说道:“世民,周公子所言非虚,你确实是因李建成参了你一本才被罢官免职。” “啊?!”李世民与众将一听顿然一惊,忙问言这是怎一回事,于是长沙公主说出了段隐情,让众人瞠目结舌。 事情还得从李建成为李世民请奏说起,话说唐王李渊派将去降那恶兽,屡屡败归,无人敢再应战,于是李建成和李元吉找了处隐秘之所商议此事,这隐秘之所为何处,那正是后宫的玉花园。 为何这二人要去后宫商议密事,原来后宫是皇后妃子们所住之处,王公大臣们一律不得擅入后宫,若在此处商议密事相对而言比较隐蔽。 再者李建成与李元吉二人之母乃是太穆皇后窦氏,他俩前往后宫探母是理所应当之事,因此他俩出入后宫如入自家后院的相仿,这样久而久之他俩便与后宫嫔妃私混甚密,渐渐开始淫【乱】后宫,与年轻的妃嫔有染,于是他俩便时常在这些妃子们的宫院之中议事。 今日他们也是胆大,不往朝思暮想的皇妃们的宫院去议事,竟在后宫玉花园中商议起此事,这也是因为他们知道不会有大臣来扰。 他们躲在了一处假石后,李建成问道:“这城外闹恶兽,我们得趁此时机立下汗马之功,元吉你看现在该怎么办?” 李元吉道:“皇兄,先别急啊!我们不仅要拿此来立下汗马之功,还要一箭双雕。” 李建成道:“怎么个一箭双雕?!” 李元吉道:“这一箭双雕就是以此兽铲除李世民这心头之患,你想这兽连五百精兵都敌它不住,一个李世民能有多大能耐,就算十个也不是这兽的对手,我们举荐李世民去杀这兽,他去了准是没命,就算不死也得落得重伤,倒时我们参他个办事不力之罪,不是一举两得。” 他俩商量的正欢,可谁知这时正好长沙公主来玉花园赏花,她瞧见李建成与李元吉二人在谈话,本想上前吓唬他二人,可一走近就听见他二人对话,是心头一惊,吓得浑身寒起,忙轻步躲在了假石后偷听起他二人的谈话。 长沙公主得知李建成李元吉要加害李世民,如万锥扎心,可她也不好与李渊直说,这空口无凭,说了谁会相信,再者她又怕此一说引起李渊的猜疑,让兄弟间反目,那可就事大了。 于是长沙公主找到李渊,拿出一首诗来问其父道:“父皇,孩儿愚钝,敢问这首诗出自何处。” 李渊一瞧,这诗乃是曹植的七步诗“煮豆燃豆萁,漉豉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于是对其说道:“这诗乃是曹植所作的七步诗。” “怎叫七步诗?” “是这样,当年曹操去世,曹丕称皇,嫉妒曹植才华,于是对曹植说:‘听说你是建安三杰之一,文才了得,你若能在七步内成诗我就不杀你,若成不了诗,我要砍了你的脑袋。’ 于是曹植走了七步,这七步未完就作出了这诗,此诗以豆萁相煎为喻,怒诉兄弟的相残,曹丕这才没杀曹植。” 长沙公主“哦”了声道:“原来是这样,那我哥建成也是将来称皇之人,他会不会对自己的手足也如此。” 李渊大笑道:“儿啊!你多虑了,我可不是曹操,你哥也不是曹丕。” 李渊没领会长沙公主之意,于是听信李建成与李元吉所言,将李世民调回了京都去灭那恶兽。 可世事难料,此事竟出乎李建成与李元吉所料,李世民与其部将首次虽没战胜恶兽,却也无人伤亡,于是他们狗急跳墙,屡屡催促李渊下旨,让李世民迎战恶兽,可李世民命大福大造化大,屡战无果却毫发无损。 这可急坏了李建成与李元吉,又跑去了玉德宫商议对策,这玉德宫是张婕妤所在之所。 李建成则问该如何是好,李元吉想道:“我们何不骗李世民出营,告他个擅离职守之罪。” 于是两人想了个点子,收买秦王李世民军中的几个士兵,谎称听人说昆仑山北有个能工巧匠,可锻造神兵利器,他们想李世民一心要斩杀那恶兽,定会相信此谣言,出营寻那铁匠。 可他俩万万没料到自己一句谎言却误说误中,出言成真,昆仑山北确实有位能造神兵的铁匠,他名就叫素文。 然而他们更没想到此次来玉德宫的不仅仅就他两人,还有一位正是长沙公主。 长沙公主怎会来此,原来张婕妤得了妇病,什么妇病也未说,其实是她与李建成、李元吉常行那不典之事过量而致,她也不好意思请太医来瞧,又知长沙公主看过《黄帝内经》,懂医术,便请来长沙公主为自己瞧病。 这长沙公主来瞧得了病,哪知出来时正巧又碰见李建成与李元吉匆匆来到玉德宫,她心想他们俩来此干嘛?于是又偷偷跟随,把他们的谈话又偷听了去。 于是长沙公主出了玉德宫连忙赶往城外军营,提醒李世民不要相信官兵中任何传言,然而李世民没往那处想,而是以为自己姐姐提醒自己不要相信士兵们对异兽的各种谣传,就没当回事。 后来李世民得知昆仑山北有能工巧匠,于是迫于事急就赶往了昆仑山北,可无功而反,却被人告之自己因擅离职守而被降职留用,他自己也不知是被人陷害,反而自责自己。 可恶兽不除民心涣散,事迫紧急,李世民又大胆去了趟昆仑山北,这次求来了把利刃也不知好使不好使,而半路上误打误撞,与周永查办了张婆子,张婆子竟说她是李建成的干娘义母。 李世民心说这李建成真会胡闹,哪有太子认个鸨妈为干娘的,真是荒唐,而且他在京听闻李建成淫【乱】后宫,行为不典,以为这次又是李建成在外乱交狐朋而被人利用,于是将这事写成奏本,为惩戒李建成,就参了其一本,说他作为太子交友不慎,以至张婆这等欺行霸市之人趁虚钻空,以太子之名欺压朝廷命官,独聚一方,若让其久而成势,民怨四起,天下必将大乱。 这一本告到了唐王李渊面前,李渊大怒,要降罪于李建成,李建成闻言也大怒,与李元吉说:“打狗还看主人,李世民这厮明知张婆子是我的人,还敢办了她,真是胆大包天。” 李元吉道:“每年从这张婆子那得的进项就有万两白银,李世民把她这么一告,我们又不能认这个帐,这可如何是好。”,于是二人一合计,与其被李世民所参,不如先发制人,反告他一状,于是二人又来到锦荣宫,这锦容宫是尹德妃所住之处,商量起此事。 尹德妃本就和二人勾搭有染,这招蜂引蝶之人能行为端正吗?她贴身宫女也与她臭味相投,而且都均有磨镜之癖,前一夜两人一番水火过后不过心瘾,又多柔情缠绵了数次,致使下体不适,也是无颜请御医,她上次在张婕妤那儿听闻长沙公主治妇病有一绝,于是又请来长沙公主。 长沙公主还郁闷,怎么尽让自己摊上这事,可一进锦容宫她又瞧见李建成与李元吉二人,见他们鬼鬼祟祟,于是偷偷跟随,尽让其又偷听到了他俩的阴谋诡计。 长沙公主心道这回又来巧了,于是急忙忙又去找李世民,可李世民这次人未回,她真如急如热锅蚁,躁如火中烤。 待到李世民刚一回京,他就被急召进了宫中,这是为何?!原来李建成、李元吉和尹德妃 与张婕妤商议,在李渊身边吹枕边风,多说李世民的不是,久而久之李渊听信其言,就觉李世民久没除去恶兽必有私心,定是居功自傲,想谋得太子之位。 于是李渊将李世民急招回宫,在群臣面前问其除掉恶兽没有,李世民答言道:“暂没除去,不过此次请了位高人之徒陶小月可助儿臣降服此怪。” 李渊心奇,以为李世民要搞什么鬼,于是命其将高人之徒带上朝来,殿上高宣传高人之徒陶小月。 陶小月被宣,早有宫廷礼官教其如何见圣,而陶小月本就在女娲娘娘身旁伺候过女娲娘娘,自然懂得宫庭之礼,她上得殿来,在唐王面前行礼款款一拜顿时惊艳了四方。 李渊心说这女子举止大方,礼数周全,而且人也美若香玉,世上竟有如此的美人,李渊心中真是赞不绝口。 其实李渊后宫之中比她漂亮的嫔妃多的是,只因陶小月长的年轻貌美,粉嫩如水,而且淡妆素容,与那浓妆艳抹的女子相比别是一番滋味,看的李渊直恨自己生的太早,错失了年华。 而站在殿下的李建成与李元吉瞧见这陶小月如此美貌,一时芳心乱动,心如猫挠,两人对望一眼便心神全会。 第一百二十一章 凤拜凤驾 这时唐王李渊问罢陶小月名姓,说道:“陶姑娘,你有何手段能擒灭那恶兽。” 陶小月禀道:“回禀圣上,奴家自幼习练奇门之术,懂些降妖除魔之法,我听闻城外恶兽力可拔山,食人成性,定是妖物所化,我可为民请命,去会会此兽,看有何妙策可擒此兽。” 唐王李渊本就一见陶小月就喜爱,再一听其言更觉得新奇,于是说道:“好,朕就封你为金花护国女将,奉旨灭杀恶兽,朕要亲临前阵督看你等擒兽。” 李建成与李元吉一听心想本是想参倒那李世民,现在怎闹成了这样,两人气不打一出来。 下了殿后,李世民说要去拜见其母窦氏,于是将陶小月带进了后宫的玉花园,让其在此等候。 陶小月一人待在玉花园中,见玉花园中假石怪山奇状美,碧池柳摇风悠悠,奇花艳丽异草茂,亭廊如画飞阁雅,不亚如仙宫玉园。 她正赏着玉花园,忽然身后一声坏笑声:“哼哼哼,小妹妹,一个人在这儿啦。” 陶小月回头一瞧,只见有二人摇着湘竹扇走了,这二人嬉皮笑脸来到了陶小月身前,陶小月一瞧这不是李建成与李元吉吗。 她怎认得此二人,原来刚刚下得大殿这二人便前来恭贺陶小月成为金花护国女将,李世民也无法,只好为他三人相互引荐了番。 此刻陶小月心说这二位怎么会来此,于是说道:“小女子见过太子爷与齐王爷。” 李建成笑眯眯道:“陶姑娘,你这样叫我们可就见外了。” 陶小月忙道:“太子爷,我这怎样称您怎见得见外了?” 李建成笑道:“怎么不叫见外,你是李世民请来的贵客,我们和李世民又是兄弟,你叫我们太子和齐王不是见外吗?!” 陶小月斜瞅了他两一眼,说道:“还赎小女子愚钝,我不称你们为太子与齐王,那该称你们为何,难不成直呼其命不成?!” 李元李则笑言道:“你就叫我们哥哥好了。”说着他手还不闲,伸手就摸向了陶小月的粉嫩的脸蛋。 陶小月一瞧不对,想起李世民说过此二人行为不典,有淫乱后宫之嫌,忙一扬玉腕,便“啪”地声抽开了其手,侧身退了一大步,憎视着他二人道:“请你们放尊重点。”,说罢调头就要走。 李建成见其要走,忙一伸手,以扇拦住了陶小月道:“小月妹妹你别急着走呀,你瞧这玉花园这么大,你一走,迷了方向可没人带你出去,不如我们兄弟俩陪你逛逛,赏赏美景,谈谈风月,见识下皇宫后院如何?!” 陶小月立刻说道:“我在这等李世民,不需你们相陪。”说着转身向左就要走。 可她刚一迈腿就被李元吉一把拉住胳膊窝,她愣是一惊,心道这齐王好大的胆,若让他再扁上半寸自己不就清白不保,她忙一撩右臂,一招大雁扇翅就横扫向李元吉的胸膛。 李元吉实没防备,胸口着实挨了这一击,这一击陶小月拿捏有度,未使用仙力,只用了三分力,可这也让李元吉挨了个够呛,他一下被打退了三四大步,他想一步稳住,可惜没能抵住力:“啪唧”一下摔坐在地,他立刻揉了揉胸口说道:“吆,小月姑娘好大的劲啊!这样嫁了人,你男人可受不了啊。”说着起身出手一招银蛇探穴打出,想要擒压住小月的肩,将其制住。 陶小月哪怕他这招,一转身就对李元吉瞪立起凤眼道了声:“想打,我奉陪。”,她刚要对扑来的李元吉出手,就忽觉身后恶风不善,调头一瞧就见李建成一招虎抱扑来,李建成这一招使的是调戏之招,并未想真打,而是想抱住陶小月,占其个便宜。 陶小月瞧他虎抱而来,本想躲闪,可李建成这招来的太过突然,已无法避让,她又不敢使用遁术逃脱,怕李建成和李元霸瞧了将她当成巫妖之辈,于是急忙一弓背,双肩往前一耸,以双臂护住了要处,李建成“呼”地下就从后抱住了陶小月,而这时李元吉也“啪”地下扣住了陶小月的肩骨,他想使招擒住陶小月,却见陶小月被李建成抱住也就罢了招。 这时陶小月一震双臂,想震开李建成,再一脚踹翻李元吉,可就在她刚一震臂之时,忽听远处一声喝来:“你们给我住手。” 李建成与李元李一听这声喊来顿时惊的三尸神慌,浑身叽愣一颤。 李建成赶忙松开了陶小月,端整了下衣冠,李元吉也紧忙掸去了身上的尘土。 三人随声望去就见一女子款步走了过来,这女子端雅大方,那真是: 桃腮粉润颜容懿,穿戴宫装体态端。 款步莲花裙不摆,月眉含笑雅如兰。 这女子走来身后则跟着十来位宫娥,这些宫娥身如风柳,美如含花,仿佛花簇独艳的相仿。 当这女子来到他们三人身前,李建成忙道:“皇妹你怎来了。” 陶小月心想原来这是位公主,而这位公主望了陶小月一眼,说道:“皇兄,你在这儿堵着这位宫娥作什么?!” “这……”李建成不知怎来回答,而这时李元李则上前说道:“皇姐,她不是宫娥。” “哦?!”这位公主惊疑道:“她不是宫娥,那她是谁?!” 李元吉道:“对啊!我们也不知道她是谁,所以拦住她想问个究竟呀。” 这位公主瞅了李元吉一眼道:“你们刚才是在问吗?怎么连手都动上。” “这……”李元吉也不好意思说,只见这公主一把拉住陶小月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旁问道:“本宫问你,你是哪宫的宫娥。” “我……”,陶小月刚想说,忽听远处有人答言:“她是我带进来的金花护国女将陶小月。” “哦?!”那公主一愣,回头望去只见李世民急冲冲走来,忙对陶小月说道:“原来你就是刚被封为女将的陶小月啊!这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本宫还想见见见你这位巾帼英雄,没想到在这碰上你了。” 陶小月脸也一红,忙道:“小女子哪敢担当巾帼英雄美号。”说着他赶忙跑到李世民身前,她一是怕李建成和李元吉还会对自己不轨,二是想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而让大家都没想到的是李世民居然伸手一把揽住了陶小月的肩,陶小月与众人都是一惊,傻愣愣望向了李世民,而陶小月则没有躲闪也没回避,居然就让李世民这么一搂就拉到了其身旁。 李世民并没有在意那么多,一是他与陶小月一路回京,说说笑笑,谈谈闹闹混的熟了,就没有将陶小月当成外人,二是怕李建成与李元吉对陶小月不轨,想保护于她。 陶小月就这么痴愣愣望着李世民,被其拉到了身旁,护在了身后,李世民对那公主道:“皇姐,这是我请来的人。”,他其实是说给李建成与李元吉听的,让他们离陶小月远点。 而那公主望着李世民此举也傻愣住了,李世民对她说了什么她也只听进了一半,忽然恍过神来,惊忙望着李世民说道:“什么?!她是你的人。” 而李建成一瞧又来了个李世民,而且还明目张胆地把陶小月搂了去,便恶瞪了李世民一眼说道:“皇妹,这里没我什么事,我先走了。”于是调脸就走。 李元吉瞧见了立刻说了声:“皇姐我也走了。”于是赶忙追上了李建成。 当这二人走后,李世民忙对陶小月引荐这位公主道:“小月姑娘,这位就是我的皇姐长沙公主。” 长沙宫主与陶小月互相见过礼后,见陶小月落落大方,举止端雅,更是欣赏有嘉,心中暗道这女子也不知是谁家的女子,若能给李世民当个王妃,那不是美事一件。 而这时李世民忙说道:“皇姐,太后和母后要见小月姑娘。” “啊?!”长沙公主听言又一愣,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李世民说道:“太后和母后听说今日新封了个巾帼女将,心是好奇,便让我将陶小月带去见她二位老人家。” 长沙公主忙道:“那别耽搁了,快带小月姑娘见二位老人家吧。” 陶小月跟着李世民和长沙公主来到了来到了长寿宫,此乃李渊之母孤独皇太后所住之处,今日窦皇后也在长寿宫中探望孤独皇后。 进了长寿宫,来在了长寿殿,就见九凤金銮椅上坐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这老妇人发如银雪,头戴九珠凤冠,身穿九凤金袍,腰系八宝玲珑带,脚下凤头鞋,体态雍容,面肤红润,银眉慈目,好一副九尊贵态,这位正是孤独皇太后。 孤独皇太后左垂手位,凤椅之上端坐着一位中年妇人,这位年妇人乌丝盘髻,头戴九凤冠,身穿黄缎九凤凤袍,腰系翠玉宝带,脚穿凤头鞋,她玉容慈貌,眉如弯月,凤眼有神,风姿依旧,好一副富贵之容,这位正是窦皇后。 陶小月见了孤独皇太后和窦皇后,连忙扣拜孤独皇后与窦皇后,说道:“小女子见过太后佛爷,见过皇后娘娘,太后佛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皇后娘娘万福金安,福禄长寿。” 孤独皇太后一瞧陶小月亭亭如玉,落落大方,而且嘴还甜巧,就对其有三分喜爱,忙问李世民道:“孙儿,这位姑娘是何人。” 李世民忙道:“回禀皇奶,这位就是孙儿与您提起的,刚被封为金花护国女将的陶小月。” “哦?!”孤独皇太后闻听此言是一喜,忙道:“原来是金花护国女将,甚好。”她忙对陶小月说道:“小月姑娘,你起身抬起头来与哀家瞧瞧。” 陶小月道:“小女子不敢,怕惊了凤颜。” 孤独皇太后道:“哀家赎你无罪。”,于是陶小月缓缓抬起了头来,她这不抬头还好,一抬头顿时使得孤独皇太后与窦皇后均是一惊,心道这世上竟有这般美貌的女子。 第一百二十二章 赐封公主 皇后窦氏一见陶小月之容,心是一惊,忙凑近孤独皇后说道:“皇娘,这姑娘长的好生俏美!” 孤独皇太后见陶小月长的如出水的芙蓉,似温香美玉,更是喜爱,于是忙招手直呼其名道:“小月啊!你过來让哀家好好瞧瞧!” 陶小月一惊,忙道:“小女子不敢惊扰凤驾!” 这真是人招人爱越是人爱,孤独皇太后听罢哈哈朗笑起道:“你跟哀家还说这话!” 那皇后窦氏假装绷起面孔说道:“小月姑娘,太后让你过來你还不过來,难道要惹太后老人家不开心吗?” 陶小月淡笑了下道:“太后佛爷,皇后娘娘,那小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款迈莲步走上了九凤金銮座前。 她刚一到凤座前,孤独太后就一把拽过她的玉手,握在手中对其说道:“小月姑娘,哀家问你,你真有降那恶兽的本事吗?哀家听说有不少能征善战的大将军都败在了这恶兽之手,丧命在它腹中,你一个女娃娃能行吗?若不能打就别去冒这个险,免得被伤了不好!” 陶小月一听还以为孤独太后是瞧不起自己,让自己不要去逞能,于是说道:“太后佛爷,我虽沒有十足把握可胜那恶兽,可古有钟离春为国冒死进谏,率兵救国,有西施忍辱负重,以身许国,有貂蝉为灭汉贼,献身设计,前有巾帼为国投,小女子做为一国之民岂能眼看自己国家百姓遭殃受罪,再说我好歹也学过几年武艺,不信就灭不了那兽!” 陶小月一番慷慨说辞,脸上不自觉地带出了不悦之色,皇后窦氏瞧着她蹙起眉來,望了眼皇太后,心疼道:“吆,皇娘您看这丫头急的,小嘴还嘟起來了!” 孤独皇太后也爱怜牵过小月的手,将她拉到身旁说道:“这丫头,还真要学古人以身救国,也太难为了你了,小月!”于是语重心长地说道:“奶奶我不是不让去,这打仗都是男人的事,你啊能为国为民分忧就已经不愧为金花护国女将了,哀家真舍不得你去!”于是往旁挪了挪位,轻轻拍了拍凤椅说道:“來,坐下陪哀家说会话!”而后又对李世民与长沙公主说道:“孙儿,孙女你们也过來坐,陪哀家说说话!”并让人赐座给李世民与长沙公主。 正当孤独皇太后、皇后窦氏与李世民、长沙公主和陶小月说着话的功夫,互听长寿殿外一声喝來:“谁这么自不量力,自称能灭杀恶兽,还想当巾帼女将,那兽连我都不是它敌手,有本事打赢了我再去,我就让她去做这巾帼女将!”说着就见一人气势汹汹提着一对八棱紫金锤冲上了长寿殿。 只见此人身长六尺,瘦如干猴,肌肤铜黄,身着火云铠甲,腰系虎头带,脚穿火云靴,剑眉倒拔,虎眼炯炯,鼻直口薄,虽不貌扬,可身上散着一股摄人的霸气,这人不是旁人,正是神力猛将李元霸。 李世民一瞧是李元霸闯了进來,立刻喝止道:“元霸,太后面前岂容你这般放肆!” 李元霸一想也是,忙把双锤合在一处垂拿在一手,给孤独太后和皇后窦氏行了个礼道:“孙儿元霸见过皇祖奶,儿臣见过皇娘!” 孤独太后见李元霸人憨,挺也喜欢他的,于是说道:“元霸孙儿!” 李元霸答了声:“孙儿在!” 孤独皇太后问道:“你吵吵嚷嚷的是为了何事啊!!” 李元霸回禀道:“皇祖奶,我听父皇封了个什么金花护国女将,要她去灭那凶兽,孙儿不服!” 这时孤独皇太后往身旁一指,说道:“孙儿你说的可是她!” 李元霸往旁定眼一瞧,眼神猛一瞪,倒吸了口气,心说这姑娘生的还挺漂亮,瞧的他心里倒有些痒痒,于是一手提起双锤往陶小月一指,说道:“皇祖奶,她就是那金花护国女将,长得倒挺不错,就不知本事如何!” 陶小月听罢心中一股无名火起,一指李元霸说道:“你这家伙别小瞧了人!” 李元霸一听乐道:“我小瞧你,,你看你细胳膊细腿的,连我的半把锤都拿不动,还说有灭杀恶兽之能,真是笑话,有本事下來和我打上三回,你若能接得了我三锤我就认你这个护国女将!” 陶小月一听急道:“好,我就让你瞧瞧我的利害!”忙随身一找却沒找见兵器。 这时皇太后忙拉着她说:“小月啊!你别和我这三孙子一般见识,他手上沒重沒轻,若打伤了你叫哀家怪心疼的!” 陶小月道:“沒事,太后佛爷,我这呀也是让您瞧瞧我的本事,您就当瞧戏,算我哄您老开心!” 皇太后见她犟不过,于是摇头叹了声对李元霸说道:“皇孙儿啊!你可要手中收点劲,你要将我这位闺女打出好歹來我可拿你是问!” 陶小月忙对孤独皇太后:“太后佛爷您就把心放腹里吧!不会有事的!”于是往李世民一撑手,说道:“二王子您能把您的佩剑接我使下吗?!” 李世民解开佩剑递给陶小月道:“小月,你可要小心!”,这时长沙公主也关切道:“小月妹妹,你可千万不要逞强,你瞧我那三弟手中的锤一把就足有四百斤!” 陶小月道:“你们放心好了!”说罢垫步扭腰,脚尖轻点地,一个纵身便跃身而出,如轻燕窜云起,似蜻蜓拂水过,看的皇太后直拍手称好。 陶小月提剑來到了李元霸身前,道了声请,李元霸虽莽撞,可也不是糊涂之人,一瞧陶小月这身手不禁暗道了声好,心说:呀,沒看出來这丫头还挺有这些本事。 于是李元霸也不先动手,双手一提双锤说道:“姑娘,我手上无轻重,这对锤怕你吃不住,你还是先來打我,你若能和我交上十回合就算你赢!” 陶小月道了声:“这可是你说的!”说着一撩剑先摆了仙人指路的架子,不为和李元霸交手,而为先摆个架门让皇太后瞧的好看。 而皇太后一瞧陶小月这架势,身衣轻飘,动如行舞,不禁又拍手叫起好來。 皇太后这一叫好,陶小月可就不再摆架门,忙一招游龙走凤就直功向李元霸。 李元霸一瞧陶小月那剑如游走的蛇般扫來,心中暗笑道这种身手还称能耐大,真是可笑,他待陶小月的剑走进,轻轻一撩锤就想挡开陶小月的剑。 可当他一锤撩起,砸向陶小月的剑身之时就见陶小月猛一换招,一剑躲开了他的锤,再一招月斩就照头劈下。 那剑如微风急转骤,快似电闪如迅雷,惊的李元霸猛是一跳,他猛架锤急挡剑势,而后另一手一锤急功向了陶小月,只听“噌、噌、噌”几声剑鸣,陶小月迅换剑式,剑走偏风卸开了李元霸几招猛锤,而后挑剑与李元霸战在了一处。 陶小月知李元霸锤猛,她不敢用剑直迎其锤,只游走飞剑,以偏力卸让李元霸势如猛虎的双锤。 二人战罢一二十回,李元霸瞧陶小月剑法巧夺,不正迎其锤,而以偏力化解自己招式,是攻不进陶小月身,也使不出全身力,急得他满头是汗,心急火燎。 二人战罢顿时,李元霸是越战越狂,锤带刚风,似扑虎行豹,陶小月也是越战越急,剑带凤吟,如飞花走雪。 两人又打了四五十回,一个是锤砸五岳石惊崩,一是剑走落花破风行,这舞双臂似雷云,那起玉腕水浪浑,他倒江斗龙宫颤,你掀云涌九天乱,你來我往夺雌雄,锤來剑往不分让。 陶小月虽屡屡卸开李元霸的双锤,可他余力也够生猛,战了百來回合,陶小月香汗满面,而李元霸也佩服起陶小月,心说这女娃娃沒想到人长的漂亮,功夫也俊,我暂且也赢不过她分毫,若以持久之力取胜我胜之不武,也罢,于是一架陶小月的剑道:“姑娘,我说十招内我若不能胜你我就认输,刚才已过了百招,我是好久沒如此过瘾了才忘了约定,这次算你赢了!” 陶小月忙倒垂剑拱手抱拳道:“多谢三王子手下留情,三王子的双锤果然是天下无敌!” 两人客道了番,凤銮椅上的皇太后是瞧的陶小月打的漂亮,舞动如穿花蝴蝶的相仿,心中大喜,拍着巴掌,嘴笑的都合不拢,直叫着好。 陶小月收剑回到了孤独皇太后身旁,孤独皇太后忙拿出绢帕为其擦汗道:“小月啊!真是辛苦了,看你一头的汗,快过來坐会儿!” 孤独皇太后对陶小月大加赞许了番,这时李元霸把双锤也放到了一旁,走到了李世民的身旁,他边走边望着陶小月,看她满腮微红,如嫩桃一般,越看越是喜欢,他來到李世民的身旁就不由说了声:“这丫头怪好看的!”,惹的李世民与长沙公主拿眼斜他,他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闭住了嘴。 这时只听孤独皇太后对小月说道:“丫头啊!哀家是沒想到,你文也能武也行,果然是文武双才,不愧为女中豪杰,我若有你这么个孙女那该多好!” 一旁的皇后窦氏听言忙道:“皇娘,您何不就收了小月为义女干孙啦!孩儿我也挺喜欢她的!” 陶小月听罢这话,赶忙下得座來往皇太后与皇后面前一跪拜,喊了声:“孩儿扣拜干皇娘,干皇祖奶!” 孤独皇后听罢更乐得合不拢嘴说道:“皇孙儿啊!你把干‘字’去了更好!” 于是陶小月立刻拜道:“孙儿扣见皇娘,皇祖奶!” 孤独皇后哈哈乐道:“好啊!好啊!哀家就封你个兰国公御殿女将紫罗公主!” 陶小月大喜,忙拜谢道:“多谢皇祖奶!” 1 净宅 这日村中土员外家请周永和陶小月去净宅,所为净宅乃驱邪抓鬼也,他等来在了土员外夫人的房前,土员外说道:“我经常夜归都会听见夫人在屋中隐隐床叫,但入屋后却都不见与其寻欢之人,夫人也衣衫整齐,只怪哉她赤脚而睡。”土员外猜疑道:“只怕是有淫鬼作祟啊。” 周永与陶小月入屋后,却没见有何异常,俗话说妖有邪气,鬼有怨气,可屋中啥气都没有,只有一股温臭的味道,周永大怒:“土员外你这分明没有妖鬼作祟吗。” 而陶小月捂着鼻道:“你这脚臭味太重了吧。”她忽然恍然道:“莫不会是你媳妇脚痒难耐,晚上趁你不在扣脚搓指,发出的声音吧。” 土员外立刻脸骚如猴屁股一般。 2啤酒 这日隐狐发现朱鴈楼外酿着一坛木桶装的酒,隐狐酒虫拱心,趁人不备偷偷开了酒桶,捞了一碗酒,刚要喝起,身后却猛然喝来一声:“老东西,你在偷酒喝。” 隐狐做贼心虚,呼噜一口就把碗中酒一饮而进,而后一股股怪味冲上脑头,他“哇”地一口将满嘴的酒倾吐而出,而后吐着舌头骂言:“这是啥玩意,跟马尿似的,谁这么缺德啊!把马尿酿酒桶里,真是气杀我也。” 这时只见虫子哈哈大笑着蹲在了他身前说道:“这桶酒啊就是让你这种人喝了就发脾气的酒。”他摇头摇头晃脑道:“故而叫‘啤酒’也。” 3 名号 这日一位身背七尺长剑的英雄少年走进了茶铺,只见他头扎英雄巾,身穿宝蓝缎子英雄大氅,腰系宝蓝缎丝绦,脚下蹬云薄底快靴,脸上粉中透嫩,剑眉朗目,鼻直齿白,乍一看跟粉娃娃似的,此少侠一进铺中便问言:“周永何在?” 周永阔步走,拿手点这少侠问言:“来者何人,来此做甚?” 少侠答曰:“我乃是出江斩浪玉面小白龙张小包。” 周永眨巴着眼道:“咋整这么长的名号啦!你又不是东洋卷毛鬼,干脆就叫你醋占小笼包得了。” 这出江斩浪玉面小白龙张小包当即汗颜…… (未完……) 4拔剑 书接上文,话说周永扣着鼻屎对这出江斩浪玉面小白龙张小包问言:“我说醋占小笼包,你找我何事?” 出江斩浪玉面小白龙张小包二话不说“噌啷”一声欲要拔出身后七尺长剑,可当他往上一抽剑当即就慌了神色,他慌忙忙倾下身来,两手伸向背后去硬拽那七尺长剑,原来那七尺长剑剑身长于他手臂,他只抽出半截,还有半截仍在剑鞘当中,只见他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满地乱转着拼命往外扽剑,他原地转了七七四十九圈才好不容易才抽出了七尺长剑,他持剑在手,一抬眼又当即愣颜住了,他东找西瞧,而后抓了抓脑门纳闷道:“他人啦。”,这时只见周永一脸汗颜地在他身后拍了拍他肩道:“别找了,我在这啦。”…… (未完……) 5剑客 5剑客 书接上文,话说出江斩浪玉面小白龙张小包撑出七尺长剑道:“周永,听闻你打败鬼面罗,是个人物,我今日来就是要与你挑战,来出招吧。” 周永却不出招,问言:“你是剑客?” 出江斩浪玉面小白龙道:“我当然是剑客。” 周永又道:“那没剑的剑客是剑客吗?” 张曰:“没剑的剑客当然不是剑客。” “那没剑的剑客又拿了剑是不是剑客?” “没剑的剑客又拿了剑当然还是剑客。” “那没剑的剑客拿回剑又丢了剑算不算剑客?” “没了剑的剑客拿了剑丢了剑拿了……”都快语无伦次的张小包突然回过神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的才不和你绕口令啦。”说着垫步拧腰一跃蹿到了周永身前,举剑就砍,周永一招擒龙夺月就“啪”地下夺下了张小包手中的剑道:“不剑客。”,张小包一愣神,周永又将剑递于他跟前道:“剑客。”,而后他来回递收着剑道:“不剑客。”:“剑客。”:“不剑客。”:“剑客。”:“不剑客。”…… 从此出江斩浪玉面小白龙张小包改名为我不是剑客张小包,自己另悟绣花针伤敌的妙法,后人给其针法美名为《葵花宝典》。 (完。) 6彩衣仙子 话说这日陶小月去了村旁偏远处的月湖中沐浴,葱楚环抱,无人搅扰。 可无巧不成书,有一姓许的郎中上山采药,正来在月湖旁采药,忽听湖水潺潺哗响,许郎中心生奇,寻声找去,见一根树枝上担着一件百蝶彩裳,树下一双绣花鞋,他不禁心“砰砰”直跳,心说曾经有一人在湖边见到七位仙女湖中洗浴,便随手拿了件彩衣,偷偷藏起,而后就娶了位小仙女为妻,他不禁暗自坏笑,于是悄悄拨开草树葱枝,望湖中窥瞧,只见一女子半浴水中,香肩如粉,肌如膏雪,背光玉洁,酥胷微见,看的人欲欲蠢动,此女子不是旁人,正是陶小月,许郎中瞧的两眼冒光,心中窃喜,可忽然陶小月身后“哗”地声水花忽起,一物突然跃水而出,许郎中仔细一瞧,原是条白蛇巨尾,他顿时吓的七魂皆飞:“哇”地声便晕死了过去,陶小月捂胷回头望去,奇怪地眨巴了下眼,这时一条桶粗的白蛇由水中仰起了头来,陶小月对其道:“小白,你瞧你,人家偷看你洗澡,你却把人家吓死了,你得对她负责。” 白蛇欲哭无泪,心中郁闷道明明人家是偷看你好不好,而许郎中被这一吓,没几月就因失心疯而隔儿屁了,白蛇因内疚而要后世弥补许郎中,这才有日后的白蛇报恩许仙的美佳传。 7年兽 这日快将春节,家家户户都下山办置年货,孩子们都交于隐狐看管,隐狐请来了素文带孩子们,素文对孩子们说道:“小朋友们过来排排坐。”,孩子们乖巧地坐成了一排,隐狐满意地点点头,刚要去一旁偷会儿闲,素文则喊道:“喂,里正啊!你别走。” 隐狐问言:“你要我干嘛?” 素文道:“孩子们都喜欢你吗。”,说着孩子们都大睁着眼很是期盼地望向隐狐,隐狐无奈,只得走回素文身旁,素文慢条斯理地对孩子们说道:“文伯伯我要给你们讲个关于过年的故事,好吗?” 孩子们异口同声道:“好呀。” 素文不紧不慢道:“很久以前有个怪兽一到过年这天就跑出来。”说着他对向隐狐道:“你蹲下。” 隐狐又是不解,素文咂嘴道:“哎呀,给孩子们说故事,你也配合下吗?来,蹲下装怪兽。”,隐狐看着孩子们期待的目光,无奈,只好蹲下身,双手撑着地装起怪兽,素文继续说道:“那怪兽叫年兽,他每年春节这天都会下山吓唬孩子们。”他忽然又停顿了下来,瞅了眼隐狐,见其没反应,立刻“啪”地声拍了他脑门一巴,隐狐顿时叫起道:“你有病呀,打我干嘛。” 素文道:“你是傻呀,叫你装年兽你给个反应行不。” 隐狐斜眼望了下那些以期盼的目光望着他的孩子们,无奈叹了声,冲着孩子们张大嘴“嗷”地吼了声,孩子们惊呼了下,纷纷往后躲身,素文继续说道:“人们为了不让年兽每年下山吓唬孩子,都会让孩子们……”他说着诡异冲隐狐一笑,忽然猛一指他吼道:“打跑年兽。”,隐狐一惊,还能等他反应,就听一阵哄啸声传来,只见孩子们纷纷爬起身,举着小拳一拥而来,肉乎乎的小拳雨点般“噼噼啪啪”砸在了隐狐身上,耳旁满是孩子们哄笑嘻闹声:“打死年兽,打死年兽……” 隐狐抱头满地乱滚:“嗷吆”乱叫,素文起身拍了拍手扬长而去道:“搞定。” 8打铁 这一日素文如火如荼地锻造着一把驱魔宝铲,那定制宝铲之姓华,这位华英雄催言:“我说师傅啊!你我要的这宝铲要有千斤。” 素文道:“关圣人的青龙偃月刀才八十几斤,你要千斤,能拿动吗?” 华英雄大言不惭道:“拿不动我就吃了它。” 素文竖起大拇指赞道:“好。” 千斤宝铲打成后,有三丈来高,坛肚般粗,华英雄仰头观瞧,看的乜呆呆发愣,素文用指一推道:“接好。”,三丈大铲轰然倒向华英雄,华英雄别说是接,连看都吓的魂飞魄散,连忙一跃跳出了一丈开外,巨铲“轰隆”一声巨响倒砸在地,将地面砸出了条大沟,华英雄还未来及流汗,一双碗筷便塞在了他的眼前,他抬眼一瞧,只见素文乐呵呵地对他说道:“开吃吧。” …… 华英雄又找到素文,说道:“师傅啊!您给我重打把铁棒吧!不要那么重,三十来斤就行,主要能能让人一见就眼前一彩的那种,就是夺目耀眼的那种。” 素文一口应道:“好嘞。” 不多日铁棒打成,交于华英雄之手,只见是根乌黑的铁棒,华英雄纳闷道:“这一点都不能出彩呀。” 素文笑言:“谁说不能。”他将棒的一头冲天,一拍下面那头,只听“轰”……“叭”两声乍起,一道烟火由棒中冲天射出,在半空之中炸来了五彩斑斓的火花:“这……”华英雄当即哑言,素文道:“看这多出彩。” 9红包 心绝大师来在了轩逸村,陶小月很是欢喜,欢悦地来到心绝大师跟前,睁着水晶有神的大眼,拱手作揖对其说道:“给大师拜个早年,大师啊你来有何贵干。” 周永环抱臂膀在一旁哼道:“还能来干嘛?准是惹了麻烦,又跑来找素文帮忙呗。” 心绝大师摇头笑而不语,忽然掏出个红包,塞给陶小月说道:“丫头乖,这是你的压岁钱。”,陶小月欢喜地接过,立刻谢过了心绝大师,而正好路过的虫子瞧见,也欢喜地跑来拱手作揖道:“大师,给您拜个早年,祝大师一马当先,马到成功。” 大师又掏出个红包塞给虫子,虫子欢喜无比,立刻谢过跑开后大喊道:“小朋友们快来啊!心绝大师发压岁钱啦!路过走过不容错过啊……”,心绝大师立刻汗颜,周永“噗嗤”乐道:“瞧你办的事,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了吧。”,不多时全村的孩子一窝蜂地跑来,涌到心绝大师身旁,纷纷拱手拜年,心绝大师瞅了眼周永,慢慢将手掏进怀中,一下抽出了一沓红包,一个个纷发给了孩子们,待孩子们纷纷散去,心绝大师冲周永一昂脖子,扭头就走,周永急忙喊问道:“喂,我的啦。” 心绝大师头也不回道:“洒家惹了这么大麻烦,要去找素文去了。”他一挥手道:“回见了。”,剩下周永一人呆立在那,一阵寒风卷过了他身旁。 10赶女 话说隐狐与雁雪的干妹子柳文秀来在了轩逸村,拜见了隐狐与雁雪,雁雪问其:“这将过年的,怎么不回家与家人团聚啊。” 柳文秀调皮地鬼笑了下道:“我想阿姐和老哥了吗?难道你们不欢迎我呀。” 雁雪也不好再说什么好,隐狐却笑眯眯乐道:“甚好甚好,还是小妹疼咱们。”,雁雪没好气地瞥了眼隐狐,而这时村口一阵喧嚷,只听有人高嚷道:“文秀,文秀,快给我出来。” 闻其声柳文秀惊道:“不好,我爹寻来了。”她刚要寻地方躲起,却被雁雪拦住,假颜怒道:“怎么,你连你爹娘都不想见了。” 柳文秀只得乖乖站住,雁雪与隐狐领着柳文秀出了朱鴈楼,只见一位员外带着众家丁来在了村里,这员外头戴宝玉员外巾,身穿绛紫色员外氅,腰系玉扣宝带,带佩玲珑玉,脚下金丝员外靴,他粗眉大眼,脸润如油粉,海下三缕美髯,真是富贵面,荣华相,他身旁跟着一贵妇人,这妇人巧盘飞凤髻,髻插银玉簪,身穿薄丝元宝袄,腰系凤蝶带,下衬百子官裙,脚穿凤头鞋,她生的是润面红唇,两腮福肉满,真是贵妇之相。 柳文秀一见这二人,便低头,手搭腹前,喊道:“爹、娘。” 那柳夫人一见女儿就心疼的喊道:“哎,女儿啊!你可想死为娘了。”说着就要上前去拉柳文秀的手,却被柳员外喝住道:“你给我回来。”而后他大步来到柳文秀身前,点指着她额头骂言:“你你你,你整天往外乱跑,跟野孩子似乎的,你既然不想回这个家,就别回来了,我也没有你这女儿。”说罢一甩袖背过了脸去。 柳夫人一瞧,急道:“你个老东西,这可是咱们的女儿啊。”,柳文秀一脸委屈地来到柳员外身前,娇弱地喊了声:“爹……” 柳员外又一甩袖,背过脸去,对柳夫人怒道:“你别劝我,这没什么好说的了。”…… (未完……) 11打女 书接上文,话说柳文秀的爹娘寻到轩逸村,其父一怒之下要不认女儿,其母相劝无用,柳文秀又央求道:“爹,您别这样,我也是因为两位恩人帮了我家那么大的忙,我出来看望他们的吗。”她说着瞅了雁雪与隐狐一眼,而柳员外则怒起道:“看他们你就不用要家啦。”,这话雁雪与隐狐听的郁闷无常,而柳员外继续指起柳文秀的额头就训斥道:“你呀你,看望他们不假,可至于一年12个月有11个半月都在看望他们的吗?”他一手指向了雁雪与隐狐,雁雪和隐狐更是尴尬异常,柳员外继续训道:“你一回家就奔,我和你娘是老虎啊!吃了你不成,外面那么乱,你瞎跑个啥劲,家里有吃有喝你不待,你就在外面野吧。”,这说的柳文秀忽然火起,回了句道:“我想不在家啊!一回你就催我嫁人,今天张员外家明天李公子,烦不烦人,家门都被媒婆踏破了,有完没完。”,听了这话柳员外一时怒上心头,举起五指“啪”地巴扇了柳文秀一个漫地转圈:“咚”地声栽倒在地,柳员外继续指其骂道:“让你嫁人还委屈你了,你瞧瞧你都多大了。”他颤指着自己道:“你再不嫁,人家都会笑话我家,说我柳某的闺女是老姑娘,没人要……” 然而这时柳夫人见柳文秀扑倒在地,再没有站起,细眼一瞧柳文秀额下流出一滩血水,她顿时三尸神惊,七魂皆慌:“呜呀”一声扑倒在柳文秀神旁,抱起就大哭道:“我的儿呀,你怎么啦!可别吓唬为娘啊。”,而后她斜瞪起柳员外,抽打起他哭骂道:“你个杀千刀的,她可是你的女儿,我的心头肉啊!你怎么就下得了这么狠的手呀。” 柳员外一瞧,傻了眼,慌促地抖瑟着手不知如何是好,他忽然望向了雁雪与隐狐,一下跪倒在地,老泪纵横地哭求道:“哎呀,恩人啊!你们快救救我女儿吧!是我混蛋。”他“啪啪”扇起自己嘴巴道:“是我一时气过了头,其实……”,他话还未说出,忽听村外“嘀嘀哒,嘀嘀哒”鼓乐传来,仿佛接亲迎喜,不多时只见百十来人吹吹打打来到了村中,他们抬着拎着不少红包礼裹…… (未完……) 12化怨 书接上文,话说有一队人吹吹打打来在了轩逸村,带着礼裹红包,他们来到村中,隐狐与雁雪赶忙上前问言:“你们这是干嘛。” 队中一人走来说道:“我们是来找柳女侠的。” “哦?!”雁雪疑惑道:“你们找她何事。” 那人道:“啊!是这样,柳女侠在俺们村赶走了妖怪赛太岁,我们村才得以安宁,这不,我们得知恩人她来到了此地,特带了些薄礼来答谢。” 另有一人也说:“柳恩人帮我家驱走家中惹乱的阴童,我们也是特此来拜谢她。” 原来这一群送礼之人都是来答谢柳文秀的,柳员外与柳夫人听的一愣一愣的,不知所以然,有人则问道:“敢问柳大恩人人在何处?” 隐狐随手一指道:“那,死在哪儿啦。”,众人一愣,忙随他望去,只见柳文秀满头是血躺在柳夫人怀中,众锣鼓乐声顿止,整个村子一下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愕然地望着柳文秀,有人慌道:“咱们恩人这是怎么了。” 隐狐又一指柳员外道:“问他便知。” 众人齐望向柳员外,柳员外慌促地望向雁雪与隐狐,悲切地哭求道:“恩人啊!秀儿说你们有回天之术,求你们救救我女儿吧!我真知错了。” 隐狐则漫不经心道:“你知道错了,那你知不知道不该逼你女儿出嫁啊!你也知道你心里最疼的是你女儿,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让她随便嫁了个她不愿嫁的人家,到时候受罪的可是你女儿啊。” 柳员外听的老泪纵横,言道:“我知错了,是我不该逼秀儿的……”他话到嘴边哽不能语,哭的是悲彻肝肠,雁雪见了没好气道:“好了好了别哭了。”而后扶起柳文秀,帮其擦去额上血迹,掏出一红丸放其嘴中,不多时柳文秀长出了口气,悠悠转醒,柳员外与柳夫人见其醒来,喜泣交加,一把搂住柳文秀就抱头痛哭,这个说自己不对,那个说自己不该,把柳文秀弄的泪哭悲肠,柳文也道:“爹娘,是女儿任性,非要学阿姐和老哥行侠仗义,到处闯荡……” 雁雪与隐狐一听此话,对望了眼,心中更是郁闷,一口同声道:“你还是别醒的好。” 柳家三楼一惊,都木愣愣望向了雁雪与隐狐…… 13大拜年 万事和解,雁雪见柳员外一家和和气气大团圆,便道:“我看今年已经大年三十了,柳员外你也赶不回去过除夕了吧。” 柳员外一愣道:“这倒也是啊!那现在该咋办?” 雁雪则笑言:“这也没事,柳员外原来你是大财主,来我们村也算是大财神了,你就留在我们和我们一起热闹热闹如何?” 柳文秀欢乐道:“好吧!好吧!阿爹能和恩人一起过除夕,不是快事一件。” 柳员外和柳夫人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除夕夜,朱鴈楼中雁雪大摆筵宴,素文,隐狐,周永,陶小月,心绝大师,虫子以及柳员外,柳夫人和柳文秀全都来帮忙,大家欢欢闹闹,喜集一堂,摆好了满桌的酒菜,有山中走兽云中燕,陆地牛羊海底鲜,猴头燕窝鲨鱼翅,熊掌干贝鹿尾尖,好吃的好喝的应有尽有,大家落席而坐,楼外五彩鞭炮炸响,满天火树银花,一派喜气祥和之相。 虫子等不及伸手想要抓菜吃,却被雁雪“啪”地声用筷打去了手,雁雪训斥道:“还没给广大读者朋友们拜年,你吃什么吃。”,于是雁雪、素文、隐狐、心绝大师、周永、陶小月、虫子、柳员外、柳夫人以及柳文秀齐拱手,祝各位亲爱的读者朋友们马年吉祥,马到功成,一马当先、马不停蹄赚钱,新春快乐,万事如意!!! 14拜年 大年初一,周永一大早起就奔到素文屋前,听其屋中响起了脚步声,忙酝酿了情绪,摆出了一副笑容,当门“吱呀”一声打开,他就立马跳将了出去,拱手拜礼道:“文叔恭喜发财,新年快乐。” 而素文则打着哈气道:“早,臭小子,帮我把被叠了。”说着出门转身,走过周永身旁便去了东厕,剩下周永一脸茫然。 周永又来在了朱鴈楼,他依在朱鴈楼门前嗑着瓜子,没多时只听莲步声传来,他心说定是雁雪出来了,待雁雪走到门前,他忽然一下跳出,刚要拱手却惊的心跳神慌,只见雁雪端着盆脏水差些泼在了他的身上,雁雪顿时破口骂道:“大过年的你吓什么人啊。”她忽而见到门前满地的瓜子壳,瞪大了双目道:“我才扫的门口就被你弄成这样,你快待我弄干净了。”说着泼掉了水掉头回了楼去,只剩下周永大愣着眼不知所措,这时虫子从外跑了回来,拿着一沓红纸包蹦跳道:“太好了,太好了,给雁姨和文叔拜年收了这么多红包。”,周永望着他更是欲哭无泪。 15要红包 周永没盼到压岁钱,找到心绝大师,在他面前哈首弓腰,端茶倒水,心绝大师赞道:“阿永啊!不错不错。”,周永听了喜上眉梢,心说这回可成了,他心切地望向心绝大师,心绝大师吹了吹茶水道:“还真的不错,素文这龙井茶还真是世间少有。”,周永顿如凉水淋头,傻望向心绝大师,心绝大师瞧他瞠目哑舌之容,忙问言:“你是咋啦?”,周永也不好意思直说,他满眼期盼地盯着心绝大师,而后使劲指了指自己,心绝大师顿时恍然道:“哦……你要替俺再沏杯茶是吧。”他一下把茶杯塞在了周永手中道:“那,给你。”,周永顿时心中泪流。 晚上众人围坐一起吃着火锅,周永无精打采,雁雪察觉,忙问言道:“阿永啊!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 周永白了眼大伙道:“丫头、虫子都有,就我啥都没有。” 柳员外一时听懂了话中之意,忙掏出了个红包说道:“你瞧我,都忘了给压岁钱了,来,周贤侄这个给你。”,周永目光顿时一亮,精神抖擞了百倍,忙站起接过红包,说了一堆吉祥如意的话,雁雪、素文、心绝大师恍然大悟,异口同声道:“怪不得白天你跟个跟屁虫似的,原来这样啊。”,于是三人同时掏出了红包交给了周永,周永接过,眯起眼来笑的乐不可支,忽然就听陶小月与虫子惊呼道:“周哥哥你的银票。”,周永猛然睁开眼,见了眼前景象顿如五雷劈顶,慌忙惊叫起来抽回了手中的红包,只见他手中红包已被火锅的锅火烧的灰飞烟灭,素文雁雪等人一瞧忙埋头扒起饭来,全当全然不知,就剩周永一人呆站那儿凌乱。 16挟持 初二,众人正在朱鴈楼中嗑瓜子唠嗑,忽然陶小月发现少了个人,便问道:“喂,你们有没有发现少了个人。” 周永瞅了眼众人道:“爱偷看人家小妹子的猥琐大叔在这呀。” 隐狐立刻不悦道:“谁猥琐了。”,就在这时忽然一个人“嗖”地下窜进了口中,手中竟挟着虫子,只听虫子大哭大嚷道:“快救我,雁姨,文叔。”,众人一瞧那挟持虫子之人,他身披绛红大缎披风,披风领高竖,身穿蓝缎大氅,脚穿红靴,长的油发白面,毫无血色,形同死尸,这人一进楼中鬼祟地往外张望,而后紧忙关紧了门,沉声恶气地对众人说道:“你们别出声。”而后掐着虫子喉咙说道:“否则掐死这娃子。” 众人瞧着这人愣了半晌,忽然又继续嗑起瓜子来,隐狐神秘兮兮地问道:“这人打扮的跟红粽子似的,这是要干嘛。” 周永打岔道:“不对,他是把自己扮成了红包,给我们拜年吧。”,那人一脸茫然,突然叫起道:“你们都别吵,我乃巢恶谷谷主蝠人王,你们都给我听着,待会来人,你们千万别支声,否则这小子命就不保。”,众人听了惊恐地猛点起头,于是蝠人王挟着虫子垫步拧腰一个腾身便飞上了楼顶,使了招吸梁大法倒贴在屋顶之上。 没多时“哐当”一声门便被人踹开,几十个头戴插六棱翎羽帽,身穿差班服,腰别铁尺,手持戒刀的捕快闯进了楼来,为首的捕快一进楼就喝问道:“你们看见了一穿红斗篷的人吗。” 素文等人紧闭唇嘴连连掉头,捕快瞧他们这般模样更是奇怪,于是又问:“那你们有没有看到他朝哪逃了。” 素文等人也不支声,行同一人般猛往上一指,众捕快随之望去当即傻了眼,而倒贴在楼顶之上的蝠人王更是傻了颜,满脸都是“郁闷”二字。 17擒贼 书接上文,捕快们郁闷地仰头望着巢恶谷谷主蝠人王,蝠人王也郁闷地望着捕快们,捕快们突然喊道:“蝠人王你给我下来。” 蝠人王道:“有本事你们上来。” 这个说:“有种你下来。”,那个道:“有胆你们上来。” “有能耐你就下来。” “想抓我就上来啊。” …… 这一来二去,三去四回,五往六说,七吵八闹就对骂了一个时辰,捕快们嗓子也干了,蝠人王喉咙也哑了,虫子也在蝠人王手中打起了呼噜来,雁雪见状吩咐大伙给捕快们拿去了茶水,捕快们喝畅快淋漓,蝠人王干咽着口水,声音沙哑地道:“给我喝碗。” 雁雪抬头望去,举起了碗茶问道:“你想喝啊?” 蝠人王咽了下口水道:“当然了,快点。” 雁雪不急不慢地把碗一收道:“那你下来啊。” 蝠人王一愣,怒道:“你们耍我,我不与你们玩了。”说罢挟着虫子一个燕子窜飞便施展轻功要破窗而逃,他这一窜不要紧,可他手中鼾睡的虫子一下给惊醒,他手往后一乱捞:“啪”地一下抓住了蝠人王子孙万代囊,蝙人王“嗷吆”一声痛叫便一下栽下了楼来,虫子当即吓的七魂乱飞,猛一阵乱扒也不知怎的就一下翻上了蝠人王的身上,只听“啪”一声沉响,蝠人王面朝地摔了个脸贴饼,虫子骑在了蝠人王身上,双手高举做了个飞行的动作,兴奋地喊道:“当,当,超人来了。” 众人一阵郁闷,周永忙道:“超人可是千年以后番邦外国的人物,咋就跑这来了?” 虫子白了他眼道:“还不是那些狗血写手又玩穿越啦。” 18奖银 初三,虫子阴差阳错擒获了巢恶谷谷主蝠人王,因其是要犯,百年不来的县太爷特地来轩逸村感谢虫子。 官轿八人抬,前有锣鼓开道,后有三班衙役跟随,吹吹打打来在了轩逸村,隐狐带着全村人高接远迎,县太爷落轿撩帘而出,隐狐上前美言客道了番,县太爷便问言:“抓拿要犯的少年小英雄何在?” 虫子屁颠颠跑来,呵呵傻乐道:“大老爷,是我虫子。” 县太爷瞧虫子虎头虎脑,乐道:“这孩子长得真可爱,没想到还有抓贼的本事,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虫子笑乐了花,说道:“多谢大老爷夸奖。” 县太爷一瞧虫子嘴还巧,不由得喜爱,摸了把虫子的头道:“你这孩子真乖,为了奖励你这种见义勇为,智擒贼人的行为,上面特地拨了一万两白银奖励你。” 虫子听的乐开了花,鼻涕泡都乐冒出来了,说着县太爷掏出了个红包递给了虫子,虫子接过一瞧当即就目瞪口傻,望向县太爷道:“一万两白银就算是银票也没这么小吧。”,只见那红包只有半个巴掌来大,然而县太爷却道:“当然啦!你这种英雄行为是要在周围各村各县广泛推广,大力宣传的,你们也知道做推广宣传需要大量财力支持的,所以所有花费结算之后就剩这二两银子了。”他对虫子朗笑道:“我也知道你这种见义勇为,有英雄气概的少年是不在乎钱的,是吧。” 虫子听了郁闷异常,撇着嘴嘟囔道:“贪得无厌的狗官。” 县太爷招手唤来了隐狐,说道:“里正啊!你看本官平日里对你也不薄,是吧。” 隐狐乐呵道:“那是,都是因为我治理有方,将这里治的风调雨顺,百姓们夜不闭户吗。” 县太爷一听,眼一睖,隐狐忙又道:“啊!还有老太爷您的尊威吗?您不用动不用说,往这一站,哪个地方不太平。” 县太爷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所以吗我也不会为难你的。”,隐狐连忙说:“那是,那是。”,县太爷继续说道:“不过你看本官家有老母,我又是一县的父母,要做全县孝义的表率,我总不能空着回去拜见百姓的奶奶吧。” 隐狐听罢嘴角当即抽抽了几下,强颜欢笑道:“当然,当然。”,县太爷道:“你知道就好,我听人说你这山里野味居多,天上凤肉,地上龙肉应有尽有,本官想尝尝鲜啊。” 隐狐的嘴角更是抽抽了起来…… 19宴请 正午时分,众人在朱鴈楼宴请县太爷,酒宴摆满,人都到席,而县太爷却姗姗来迟,虫子不悦道:“好大的官架。” 雁雪却捩了他眼道:“小孩子别乱说话。”,这时县太爷大步迈进了朱鴈楼,满面堆笑道:“哈哈,诸位久等了,久等了。”他转落主座,一瞧桌上,满腹惊疑道:“这些菜怎么都还用碗扣着呀。” 隐狐满脸笑意道:“菜有头鲜味,开开久了会跑了最鲜美的味道,我们这是等您来了尝这头鲜的。” 县太爷大喜道:“那开始吧。”,于是众人打开了第一道菜,只见硕大的盘里只趁着一块鸡胸脯模样的肉,县太爷顿时大跌眼镜道:“这是……” 雁雪忙介绍道:“这是咱们这小地中最鲜的肉了,乃本地的一种叫尡鹳(昏官)的鸟胸前的一块肉,别看小但堪比北极星君座下仙鹤之肉。”雁雪请道:“老太爷这是特孝敬您的,请慢用。” 县太爷被说的心花怒放,夹起了整块往嘴里一放,顿起一副难色,那肉跟杂草一般,雁雪忙笑脸相说:“县太爷怎么样啊!这可是每个来我们这地的人都梦寐以求想吃到的肉啊。” 县太爷强笑着咽下了那块肉,隐狐立刻殷切地又打开一个碟子,里面一团焦黑黑的东西,隐狐恭恭敬敬地说道:“这是山顶泉水中所养的乌冠(污官)鱼,别看黑吃起来却脆。”,他把整个夹给了县太爷,县太爷嚼进嘴里如硬锅巴一样“嘎嘣”直响,县太爷暗自叫苦连连,忽然由上传来了陶小月的喊嚷声:“小白龙别跑,县大老爷要吃你,快到我的碗里来。”,一听这声所有人都抬头望去,当即将县太爷吓得七荤八素,魂都飞逃开来,只瞧一条头上被绑着两只大葱,有坛口粗大,张着血盆大口的白蛇由房柱上盘绕游下,一跃落在了桌上:“咔吧啦”一剩碎响,桌啊碗啊一股脑压的粉粉碎,陶小月端着个锅由楼上追下,白蛇见状就逃,陶小月追到县太爷身旁,对其急说道:“县大老爷,您别急,我马上就把你要的龙肉煮来给你。”而后她转身就对那白蛇喊道:“你别跑。”,陶小月与白蛇满楼追跑,县太爷早就吓的昏厥过去。 县太爷慌慌张张坐轿离去,只剩下雁雪隐狐等人直朝着官轿摇手道:“慢走啊!县太爷,有空常来玩。” 20告奸情 初四,一大清早,村外就吵吵嚷嚷来了一群衙役,隐狐赶忙接迎道:“各位班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新年吉祥如意……”,领头的捕快王大还没等隐狐说完就破口骂道:“吉祥你姥姥。” 隐狐依旧拱手笑道:“多谢官爷大年里问候我姥姥,我姥姥请你去吃年饭去。” 王大一愣,顿怒道:“我操你大爷。” 隐狐继续满脸笑道:“我大爷说初四说脏口,一年钱没有。” 王大气的吹胡子瞪眼,隐狐抹了抹他胸口道:“官爷气大伤肾,肾虚了就去不了翠香楼了。” 王大立刻惊目道:“你怎知道我去翠香楼。” 隐狐神秘兮兮道:“嘘,小声点,别给你老婆相好的听见,听到了告你老婆可不得了。” 王大忙点头轻声道:“那是,那是。”忽然他反应过来,忙把隐狐拖到一旁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老婆的汉子也跟来了。” 隐狐忙点头,说道:“现在不可说,你快回去问你家老婆去。” 王大忙感激道:“多谢里正,在下这就告辞。”,说罢招呼着众衙役道:“走,我们回去。” 下山的路上王大闷闷不乐,他的一个兄弟李四关切地问道:“大哥,您这次上山不会碰了一鼻子灰吧。” 王大与其从小就穿一条裤子长大,便对其哀叹道:“他说我家那个婆娘偷汉子,而且就在我们这帮人中,你说这咋是好。” 李四眼珠滴溜一转道:“大哥,你不会被他忽悠了吧。” 王大一愣,忙问道:“此话怎说?” 李四道:“你想呀,嫂子她虽说不丑,但那体格,那身板,那黑脸叫谁谁会和她偷情。” 王大一听睖眼道:“你说啥了,嗷,就你老婆漂亮,长的跟猪大肠似的,还说我。” 李四忙道:“不是啊!大哥你想啊!那里正又没来过我们县,他哪知道你和你老婆,而且这次县老爷是喊我们来干嘛的,是来征那个村的税,顺便抓那个村里的白龙来,献给知府老爷,你想啊!人家要来问你征税,你是不是会找理由打发了。” 王大一想也对,一拍大腿道:“他姥姥的,差点给这贼厮忽悠了。”他立刻喝命道:“走,回山去。” 而李四在后拍了拍胸脯,心中悠怕道:乖乖,我那个老天爷,我和嫂子那点破事差点漏馅…… 21贪吃蛇 书接上文,王大带着众捕快又来在了轩逸村,他大嚷道:“里正,你快给老子滚出来。” 隐狐屁颠屁颠跑来,点头哈腰道:“官爷您老咋又来了,找到了汉子啦。” “啊呸。”王大唾口骂道:“我差点被你这老儿给蒙住了。” 隐狐糊涂道:“蒙你啥了?” 王大怒道:“甭跟我来这套,我可告诉你里正,你这村可有好些年没交税,你们差的税钱可有这个数。”他比划了“八”斜望向隐狐,隐狐嬉皮笑脸道:“是八吊钱?” 王大嗔怒道:“八吊你姥姥八吊,是八万两白银,县老爷交代你不交这税钱可要将你这一村老小抓去做苦役。” 隐狐一哆嗦道:“我的姥姥呀,八万两,你家县太爷是强盗出生啊。” 王大喝道:“你骂谁强盗啊!我可告诉你今天不交也得交,交也得交。”说着“噌啷”一声抽出了半截佩刀,隐狐忙陪笑道:“不是不是,能不能有通融的办法,我这村只是蛋丸小地,把所有人的钱凑起来也没一百两呀。” 王大哼哼笑道:“那好,听说你这有条恶龙为祸百姓,带我们去抓了它,免你一万的税。” 隐狐苦闷道:“这也太黑了吧。” 王大眼一瞪道:“怎么,你敢不从。” 隐狐忙道:“不敢,不敢。”于是喊道:“丫头,带差爷去抓小恶龙。” 陶小月带着衙役们气势汹汹来到了一处巨洞前,村民们带着棍棒远远跟随助威,王大来到洞前就命道:“给我进去抓拿恶龙。” 衙役们绾拳捋袖提上铁尺锁链就要冲进洞去,忽而洞中一阵恶风呼出,吹的树动石飞,众衙役差些稳不住脚,飞入空中,而后猛见一条白影由洞中一蹿而出,一条头有象大的白蛇蹿游而出:“妈呀”一阵惊叫,众衙役早吓的都拔不动了腿,王大三尸蛇乱,七魂皆飞,他颤抖着手道:“我的娘啊!县太爷不是说是条小龙吗?呀这么大。” 隐狐道:“那可是县老爷忽悠你,不是我。”说着那巨蛇张开血盆大口就朝王大扑来,王大丢了铁尺锁链就撒腿就逃,一时就见白色巨蛇追着众衙役满山乱奔,至此后贪吃蛇就有了雏形…… 王大带着众衙役狼狈地回到了县衙,县太爷一怒之下罚了众衙役一年的俸银。 22闹婚 初五,轩逸村中有件大喜之事,乃村中的书生王伦娶亲,这王伦自有幼丧父丧母,是由姑母一手带大,王伦有一阵被请到县里去教书,结识了知县大人的侄女月秦姑娘,二人两情相悦,日久生情,后经媒妁之言定两家一拍即合,定下了婚事,这日便是王伦迎亲之日。 为图热闹,周永、陶小月、虫子以及村中轻年男女一同跟着迎亲的队伍来在了女方家门前,吹吹打打,喜轿落下,王伦正要入女家接娶新娘,可还未入门,忽然有一人突然拦住了王伦的去路,众人打眼一看原是县大老爷,周永、陶小月、虫子大惊道:“怎是他?!”,而虫子则上前一步指其问道:“这大喜之日你来做何?” 县太爷摇头哼哼一笑道:“只许你们来,就不许我来了,我告诉你我是这家的亲戚,新娘的大伯,你们就想这么轻易接走我家的侄女了吗?” 这时月亲的父亲急忙忙来到了县太爷跟前,说道:“哎呀大哥,这可是我女儿出嫁,你可别闹出乱来啊。” 县太爷洋洋笑道:“我说二弟你别怕,这大喜之日不哄不闹不热闹,我只是来热闹热闹,填点喜头,来考研考研我们这侄女婿,看他能否配得上我家侄女。” 周永、陶小月立刻冲上前嚷道:“县老爷你不让我们接亲,不是为难人吗?” 县太爷冷冷一笑道:“我有为难人吗?都说闹亲闹亲,不闹两家怎亲啦。” “你……”周永陶小月被呛的无话好说,这时王伦拉开他两,上前拱手相礼道:“大伯父,岳父大人,小婿是来迎娶月秦的,不管有多难的考研我都会一一尝试。” “好。”县太爷立刻拍手叫好道:“侄女婿,你果然对我侄女忠心不二,那我就来好好考考你。”他眼珠滴溜一转,计上心来,得意地点了点头道:“贤侄女婿,我且来问你,我家侄女在家中从小被你岳父岳母捧如珍珠,对他们来说是不是千金至宝。” 王伦言道:“当然是千金至宝。” “那好。”县太爷阴邪一笑道:“既是千金你就用千金来换。”,月秦之父一听,忙苦脸说道:“大哥,你这不是为难我女婿吗?现在你让人家到那儿弄千两黄金,你不是害我女儿错了良辰吗。” 县太爷一瞪眼道:“你这家是谁给你?”,月秦之父一时无语,无奈哀叹了声,跺脚蹲到门前石狮旁,此时的王伦也傻了眼,大睁着眼干瞪着县太爷,虫子上前骂道:“你这官也太贪了吧。”,一同随来迎亲的人也顿时愤然,指其咒骂道:“哪有娘家这样办事。”,更甚者捋袖绾拳要与其理论,陶小月一下蹿上前,却被周永一把拉住,对其众人喊道:“乡亲们安静,今天乃王伦的大喜日,若闹将起来,不但冲了喜,以后两家也不好来往。”,众人纷纷噤言,周永对县太爷道:“聘礼之前我们已经送上,你这不是太难为人了吗?都说宁可多拆一座庙,不可多毁一门亲,你这不是背道而驰吗?” 县太爷傲气十足道:“我可没从中搅浑水,你们想娶我家侄女,难道连这点诚意也没有,没有的话你们就配不上我家侄女,还是老老实实滚去,去种你们的破田吧。” “你……”周永刚要说,却又被县太爷堵住了话道:“你什么你,是你娶我家侄女,还是王伦娶我家侄女,他都没说话,你插什么嘴。”,周永一时语塞,县太爷冷哼了,转脸对一脸愁容的王伦说道:“这乃是你对我侄女一片真心的考研,你是给还是不给啊。” “这……这……这……”王伦一时抖颤着手不知如何是好…… 23聘礼 周永等人和村民们都愕然地望着王伦和知县老爷,王伦愁眉焦锁,好一片刻后道:“大伯父,能否通融通融,高抬贵手,小婿日后攒了钱后慢慢孝敬您老。” 知县老爷横眉一挑道:“若等以后我现在就不站在这了。” “这……”王伦抖瑟着手无可奈何,而陶小月却忍无可忍,没法再忍了,她一下暴怒起,冲知县老爷吼道:“狗官,你要千金聘礼是吧!好,王伦你就把你家传之宝给他便是。” 一听这话王伦、知县老爷以及在场众人皆惊,都齐刷刷望向了陶小月,王伦好似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诧异万分道:“我家何来传家宝物?” 知县老爷也惊奇道:“哦?!那宝物何在,拿来瞧瞧。”,而周永也凑近她耳旁私问道:“你搞什么鬼,在这可别乱来啊?” 陶小月只冷哼了声道:“大人,王伦家确有一佳宝,只怕你收受不起。” 知县老爷一惊,傲横地说道:“本官我还没有收受不了的东西?” 陶小月淡漠一笑道:“好,那我告诉你,那就是王母娘娘宝冠上的千‘金’珍珠。”,知县老爷又是一惊道:“千金珍珠?!” “对,正是千‘金’珍珠。”说罢你甩手一指县衙方向道:“你瞧那儿。”说罢她猛喝念了声:“王母娘娘急急圣御令,来。”一声喝来,只听长空一声鹤鸣惊天而起,众人顿惊,随声望去就见一只四五丈长,红顶黑颈,羽散金光的仙鹤抓这一个光润硕大的白球由东飞来,扑扇着翅膀飞到了县衙上空,忽然爪一撒那硕球便由空中直坠而下,只听轰然一声尘烟四起,惊的众人瞠目乍舌,目瞪口呆,尘埃烟散去就见原本是县衙大院的地方现如今变成一个硕大无比,圆润光泽的大球,那大球在阳光下烁烁放光,知县老爷看的乜乜呆愣了半晌,他的嘴要能再大些下巴都能挨地了。 陶小月拍了拍手笑道:“这回可以了吧。” “这,这,这……”知县老爷“这”了半晌“这”不出话来,陶小月眨巴着杏眼道:“这什么这,这可是千斤珍珠,不信你瞧。”,众人再一瞧那穹顶般的珍珠,烁烁的银光中显出两个牛大的字“千斤”,知县老爷“咕咚”一声瘫坐在地,嚎啕大哭起来,陶小月来到其身旁好奇道:“是不是你的千金珍珠没我的千‘金’珍珠大,你搬不走?!”她无奈地耸了耸肩道:“这个我可没法,我只管给你送来,不管怎么抬走。”说着她便一蹦一跳地带着众人吹吹打打进了女家,去接娶新娘,只剩下知县老爷坐在地上捶胸顿足,他痛哭流涕道:“妈呀,我的乌纱呀~~~” 没多久知县被革职差办,差抄了所有家产,被贬为庶民。 24下凡 初六,雁雪正在朱鴈楼与众人唠嗑,忽然楼外一阵骚动,路人暗自嗟呀,摇头喟叹,雁雪等人忙出口观瞧,只见一个妙美女子直朝楼中而来,这女子青丝散披,湿湿漉漉,人长的是桃腮芙蓉面,杏眼柳黛眉,直鼻娇樱唇,可却嘟嘴气鼓鼓,赤背露粉肩,双臂护红兜,仅有短裤遮丑,金莲粉鞋全露,她一路疾走而来,周永惊道:“这么大冷的天,她穿这点,不会是走秀吧。”他忽然一愣道:“千年之后的话怎穿越到我嘴里了。” 而陶小月则琢磨道:“不,应该是被妖邪迷了心智,我去替她驱邪。”说罢就要起身,却被隐狐一把按住,他眯笑着眼道:“这事还是我来的好。”说着拿起块毛毯就要冲出去,却被雁雪一把夺过手中毛毯道:“你去就更没好事了。”说着她三步并着两步就迎到这姑娘近前,一把将其玉身裹住,雁雪一反常态地恭维道:“原来是大公主驾到,没能远迎,还望赎罪。” 这位大公主一见雁雪就破口骂言:“这些无耻人类真是胆大包天,都欺负到本公主头上了,本公主回去定禀明母后,降罪给这帮恶民,叫他们眼瞎耳聋嘴生疮,不得好死。” 雁雪立刻拍了拍她的后背劝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大公主!”说着就把她领进了楼里,唤陶小月赶紧关门,周永忙问:“雁姐,她到底是是谁啊?” 雁雪没回答,径直将她扶上楼去,进了自己的房间,周永赶忙问素文,素文抿了口茶道:“她可是王母娘娘的千千千千金大小姐,大公主殿下,你们可要留神,这丫头可不讲理了。”,此话刚出,就听楼上一声喝起:“谁说本公主不讲理了,你个看园的小心我一状告到母后那儿,让你上斩神台。” “乖乖隆地咚,青菜炒大葱。”周永感叹道:“这个白富美加官二代可不得了。”他忽然又一愣道:“我那个去,千年以后的话咋又穿越到我嘴里啦。”,这时只见雁雪搀扶着大公主走下楼来,众人让其坐下,她一坐下就指着众人骂言:“本公主告诉你们,你们给我把这一带所有的人都给抓来,本公主要一个个挖他们的眼珠。” 陶小月听罢瞪圆了杏眼惊呼道:“我的王母娘娘哎,你生的是公主还是瘟神啊?” 大公主猛一瞪眼道:“你个小毛仙胆子挺不小,本公主告诉你自打我从娘胎里出来后还没哪个神敢骂本公主,而你敢骂我。”她猛一转脸对雁雪说道:“你给我把这小毛仙捆了,本公主要把她带回去关进大牢,天天鞭抽,让她生不如死。” 陶小月一听气的嘟起了嘴来,胸口猛烈地起伏着,可望着雁雪暗示来的眼神没好意思发作,而周永刚要暴怒,却被素文一把拉住,素文扮着笑脸说道:“大公主啊!什么事生让您这大的气啦!又要杀人,又要抓我们的,我们虽然命不值钱,可是死也要死个明白啊。” “我……”大公主傲挺起胸来刚要说,却一下哽住了,她忙环抱起臂膀来气呼呼地说道:“反正我要让这方圆百里的人不得好死,你们也一个个给我下大狱,这也消不了我心中的气。” “你……”素文一时也没了话说,就在这时忽然只听“啪”地一声脆响,响彻了整座朱鴈楼,众人都惊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傻愣在了那里…… 25仙凡同乐 话说王母娘娘的大公主正在朱鴈楼中大发雷霆,忽然“啪”地一声脆响响彻了整间朱鴈楼,众人惊的目瞪口呆,只瞧大公主瞪红了眼僵直地扭过头来望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旁的隐狐,惊怒道:“你竟敢打我,我……”她你还没说完,就又听“啪”地声脆响,大公主被又一巴扇的原座转了三圈,她呆愣愣捂着脸瞪着隐狐吼道:“你还敢打我,你就不怕……”她话未说完就见隐狐猛一下扬起了五指大掌,她“哇”地声尖叫一头钻进了雁雪怀中,哇哇大哭道:“你个臭男人凭什么打我。” 隐狐呵呵一笑道:“哈,你凭什么杀我这的村民我就凭什么打你啦。” 大公主哭道:“你咋这么不讲理。” 隐狐捋袖道:“我不讲理不是一天两天了。”,一旁的周永立刻竖起大拇指道:“屌丝中年完爆白富美。”他又一愣道:“千年后的话咋又又穿越到了我嘴里。”,这时只听陶小月唱道:“千年之后的你会在哪里,身边有怎样风景。”她一望周永道:“瞧,我也会穿越。” 这时大公主像受了委屈的孩子般在雁雪怀中嚎啕痛苦,雁雪拍了拍其背柔声说道:“大公主,不哭不哭,乖啊。” 大公主呜咽道:“雁姨我好想你,我小时候一哭你就这么安慰我,我真的好想你,呜呜呜……”说着她呜呜大哭起来。 雁雪安慰了半天说道:“好了,好了,大公主,不哭了。” 大公主斜眼望了隐狐一眼道:“雁姨你替我教训他。”,隐狐一听故意捋袖道:“哎呀,还想来呀。” 大公主忙往雁雪怀中紧躲了躲道:“你凭什么打我。”,雁雪瞪了眼隐狐,而后说道:“他是这村的里正,你要杀这村里的人,他当然不肯了。”雁雪想了想道:“你想想啊!以前你在仙女宫中养了一窝凡间的小鸡,你母后知道后大发雷霆要杀光你养的鸡,当时你是什么滋味。”,大公主想了想,又不服道:“可是刚才这村里人都看见我没穿衣服的样子,是对我天宫的不敬,不能就这么算了。” 雁雪点了下大公主的额头道:“傻丫头,我早就算出你会光着膀子来我这,我施了幻像,让凡人看见一只伤了翅的金凤走进我的楼中。”,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喧嚷之声,有人扣门喊言:“雁掌柜,刚才金凤降临你这,让我们一睹金凤的神姿吧。” 雁雪冲大公主微微一笑道:“大公主,你瞧怎么样?”,大众主这才相信,忙对隐狐和众人道歉道:“对不起,各位,我刚才失礼了。”而后阴邪一笑,点指着众人道:“不过外面凡人没瞧见我玉体,你们可瞧见了,我以后会找你算账的。”而后又盯向隐狐道:“还有你刚才两巴掌,我会日后奉还的。” 众人一听齐捋袖道:“啊呀,你还来劲了。”,大公主“妈呀”一叫一下窜到雁雪身后躲好,雁雪则道:“好了好了,别闹了。”说着吩咐虫子道:“快去开门去。” 门分左右,只见村民们“呼啦抄”涌冲进了雁雪楼,喧嚷着要一睹金凤的神姿,雁雪把大公主推到了人前,说其是王母娘娘的大公主化金凤降临到了村里,为村中送福来了,于是村民们张灯结彩,杀猪宰牛,欢迎大公主,村里这天热闹非凡,日落之后村中摆起了长桌宴,众村民与大公主共庆佳节,鞭炮齐鸣,烟花漫天炫彩,大公主感受到了人间的欢乐。 之后大公主上天把这告诉其他六位公主,日后才有七公主思凡下界,与董永传出了世人皆知的美佳话。 26羽衣 初七,王母娘娘的大女儿大公主在轩逸村过了个很难忘的夜晚,今日在朱鴈楼中雁雪问其:“对了大公主,这天寒地冻的你昨日怎么会穿成那样。” 大公主一听脸上显出了不悦,她气嘟起嘴,拽着自己的手指回忆道:“雁姨,你有所不知,我是瞒着我娘下凡,到你们村后的那个堪比瑶池的醉池去洗浴的。” “哎呀。”大公主话刚至此陶小月便惊叫而起道:“那你不是违反天规,私下凡界。”她焦急地跺起圈来叫道:“不好了,不好了,你私下凡界可是重罪,要被打入大牢,受九九八十一天雷刑的,若有人藏庇私下界的天神也要受其牵连的。”她突然站住了脚步,惊愕瞪大了杏眼道:“那这么说我们都要受天谴了?!” 众人一时哑言,大公主突然一挥手道:“哎呀,没那么严重啦!我母后最疼我了,我求求情就不会连累你们的。”,听了这话陶小月这才拍着胸脯松了口气,然而大公主又沮丧道:“不过我去醉池洗浴过后忽然发现我放在池旁的仙女羽衣不翼而飞,怎么找也找不见,这可急坏了我,我不是说在乎这一两件衣服,不过那件可是我母后替我们七个姊妹量身定做的羽衣,是用凤凰祖古的羽毛所织的,世上仅有这七件,我丢了这羽衣母后定会重罚我的,以后我就不能再下凡来找你们玩了。”说着她紧蹙起了秀眉。 陶小月立刻急道:“哎呀这可如何是好,我们得赶紧找到着羽衣,替大公主分忧。”她忽然一捶掌道:“哎呀,也不知道是哪个熊孩子偷的,这该如何去找。”,这时只瞧大公主目扫众人,手一指周永、陶小月、虫子就嘟起嘴道:“我不管,反正你们昨天瞧见了你们不该瞧的东西,以是惩戒你们必须给我找回那件羽衣,否则我就说是你们偷了我的羽衣,并偷窥本公主洗澡,让你们跟我一起受罚。” 众人顿惊,周永瞪目结舌道:“什么?太没天理了吧!这样也行?!” 陶小月愕然道:“大公主你也太不讲理了吧!这与我们何干,又不是我们偷的?” 虫子无辜地睁大了双眼道:“这样也行,我可是小孩啊!看见了也相当于没看见吗。” 而一旁的隐狐一听这话,抱起了两坛酒就往外跑,虫子一瞧忙夺步追去,并喊道:“老东西,别拿我店的酒。” 隐狐回头便说:“你是小孩子,就当没看见了。”,这时忽然一声惊如洪雷的喝声响起:“你们都闹够了没有。”,隐狐与虫子以及众人都为之一震,愣僵在了那里,只见雁雪叉着腰,立着眉,指着大家说道:“你们不知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的道理吗。”她说着便一个个吩咐道:“丫头,你那宠蛇就住在醉池旁,你带大公主,阿永和虫儿去找那蛇,说不定她看见过偷羽衣的人,素文你回去马上准备些值钱的东西随我上天一趟。” 陶小月则小声埋怨道:“她又不是佛,我们就不必送到西了吧。” 雁雪顿时喝道:“你不送老娘就把你送上西天。”,陶小月一听立刻拖起周永与虫儿就往楼外奔,而素文则道:“咋又让我掏家底。” 而雁雪瞪起眼喝道:“让你掏还便宜了你,快去。”,素文吓的猛一跳立刻“嗖”地下便窜出了门去,这时隐狐凑上前来,眯着笑眼道:“阿雁啊!有何要我效劳的?” 雁雪猛往外一指道:“你给我去叫村里人大摆厚宴去。” 隐狐一惊道:“我的娘呀,你又要请哪位人物啊!这天天大摆宴席,你是想吃穷我们村啊。” 雁雪又一指门外喝道:“少废话,你不去我就待你全蒸了,你去告诉大家今天谁最卖力本姑奶奶就赏谁百两白银。”…… 27清玉粥 陶小月带着大公主、周永与众人来在了醉池旁的白云洞口,只见洞口不知何时搭了个破凉棚,凉棚里摆着个大理石所雕的石女,这石女轻衣半露肩,柳姿赛若仙,谁人看了都为之着迷,只可惜这石女脸无面,却是诡异,而石女双手间握着条铁链,铁链上锁着个破衣烂衫,蓬头垢面的人,此人被紧锁在石女身旁,他一见陶小月就歇斯底里地喊嚷着:“神仙姑娘,神仙姑娘,我知错了,放了我吧!我受不了了……” 大公主好奇道:“小月妹妹这是怎一回事?” 陶小月道:“大公主这人叫李四,他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叫王大,这李四背信弃义,瞒着王大与其媳妇通奸有染,所以就将他锁与无面石女旁,雁姐说他与他嫂子通奸了多少次就锁他多少天,以是惩戒,这无面石女夜里会变活,折磨这奸夫直到刑满。” 大公主点头道:“原来是雁姨的主意,那我就不多管闲事了。”说着就和陶小月往白云洞里走,那李四一瞧没人理会,叫的更加凄惨。 来到了白云洞中,只见一条大白蛇盘于洞中,大公主惊讶道:“好大的蛇啊!简直比天上的龙还大。” 陶小月微微一笑,而后唤道:“小白白快醒醒。”,那蛇一听陶小月的声音便扬起了头来,一见陶小月便露出了喜悦之色,将头凑到她跟前,像狗见主人般蹭着陶小月,陶小月欢喜地摸着白蛇的头道:“今天乖没乖啊。”,白蛇乖巧地点了点头,而后陶小月又问:“小白啊!你告诉我你有没在醉池旁见过件羽衣,或者看见有人偷偷拿走了件羽衣啊。” 那白蛇摇了摇头吐起信子“咝咝”地发出响声,陶小月一愣,忙蜷起二指:“啪”地声钉了白蛇脑门一下道:“教你多少遍了,你不会说人语啊。” 白蛇一脸委屈望着陶小月居然发出了人言道:“小月姐,我一时忘了吗。” 陶小月瞥了白蛇一眼说:“好了好了,原谅你了,你快说吧。” 白蛇道:“我昨日听到醉池有水声响动,以为是小月姐你来了,我就出洞找你。”她瞅了大公主一眼道:“没想到看到了这位姐姐,我怕吓着这位姐姐就又回了洞中。”说着白蛇翘起了蛇尾继续说道:“可我并没有看见什么羽衣,也没看见什么人去过醉池啊。”说着她又晃了晃蛇尾,众人一时皆惊,陶小月也瞪圆了杏眼,忽然又“咚咚咚”猛钉了好几下蛇头数落道:“还说没有,还说没有,你连我都敢骗,害得我们大伙差点大难临头,遭受天谴,你说你该怎么办。” 白蛇被钉的泪眼欲哭,委屈道:“小月姐,我哪敢骗你。”,陶小月气的心火蹿腾,七孔喷眼,拿手一指其尾巴道:“你自己瞧瞧。”,白蛇猛一回头也惊愣在了那儿,只见她尾巴上缠裹着一件银丝闪耀的羽衣,她顿时汗流而下:“这”啊“那”的支吾难语,陶小月刚又举起手想要钉白蛇脑门,却被大公主一把拦住,劝道:“算了,也许是个误会吧。”,原来白蛇听见醉池又响动,以为是陶小月,就去了醉池旁,然而发现不是便又游回了白云洞继续看守着李四,哪曾想她虽没看见大公主的羽衣可自己的尾巴在不经意间裹走了羽衣,这才引起大公主欲降罪于百里之内的百姓。 真相大白,陶小月叫白蛇化成小蛇随她回村向雁雪赔罪,于是众人回到了村中,一回村便见万人空巷,都在广场之上向一处扣拜,大公主、周永、陶小月和虫子很是惊奇,忙奔到人前一瞧,只见雁雪、素文与隐狐立在一位贵妇人两旁,这妇人头戴九帘玉珠帝冠,乌发高盘飞凤髻,金钗玉簪插如扇,身穿帝皇九凤彩袍,腰扣金珠玉丝带,脚穿金凤鞋,她面润似玉莲,凤眼黛柳眉,悬鼻朱檀唇,好一副富贵华容,大公主见其立刻拜扣道:“孩儿扣见母后,母后万福。” 原来这就是九灵大妙龟山金母王母娘娘,王母娘娘一脸正色道:“亏你为七仙女之首,你竟然不做好表率,反倒私下凡尘,不怕我降罪于你吗。” 大公主惊的面色煞白,一旁的隐狐则抄着手,眯着眼,而雁雪与素文则拱手道:“娘娘息怒。” 王母娘娘深吸了口气道:“也罢,念你是初犯,又有雁雪和素文为你求情,本宫暂不追究。”,大公主喜笑道:“太好了。”,王母娘娘猛一瞪眼,大公主立刻低下了头,王母娘娘又道:“你别高兴的太早,本宫看你顽性未改,罚你在雁雪这打杂,以是惩戒。” 大公主一听,立刻握起陶小月的双手,雀跃道:“太好了,我又可以和你多玩几天了。”,而王母娘娘又睖起了眼,大公主立刻收敛了起来,这时隐狐拱手道:“娘娘,您既然下了凡来,可否与我们这些凡人共庆佳节。” 王母娘娘思量了片刻道:“好吧!本宫也不是不食烟火,今日本宫就在此与众民同乐。” 于是村中又一次大摆筵宴,什么 山中走兽云中燕,陆地牛羊海底鲜,猴头燕窝鲨鱼翅,熊掌干贝鹿尾尖,只要能跑的、会飞的、能游的都一应俱全,全端上了宴席,王母娘娘这回真说是尝遍了人间的美食,忽然她瞧见隐狐端着碗玉米青菜粥正要喝,忙问道:“你这是吃的什么?” 隐狐一愣,眼珠一转忙道:“这乃是天下百姓家中常吃美味,叫清玉粥。” “哟。”王母娘娘道:“那我要尝尝这人间的美味。”,于是陶小月为其端来了碗,众百姓一瞧惊出了一身冷汗,各个心说这哪是美味,明明就是填肚子的糟食,王母娘娘天天吃的是珍羞美味,哪尝得了这个,可她要吃就连皇帝也不敢拦啊!于是众人面面相觑地望着王母娘娘。 王母娘娘尝勺玉米青菜粥,咂了咂嘴,抿了抿,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各个暗骂隐狐瞎捣什么乱,可王母细品了口后,眉开眼展,说道:“此清玉粥果然不同,口感清淡,入腹肠舒,使本宫大有食欲。”说着她一口气喝光了玉米青菜粥,又喊陶小月道:“小月再给本宫盛上一碗。”,众人大惊,各个称奇,宴罢之后王母娘娘便对雁雪道:“以后每年年初七本宫都会来此品尝清玉粥。” 雁雪点头道:“这乃民味。”,隐狐则也点头道:“知民者方得民心,才可永固天下。” 28食五谷 在大公主软磨硬泡,苦苦央求之下雁雪这才同意她与陶小月同睡一屋,两人合被而眠,聊到半夜才渐渐睡去,第二日清晨起来,雁雪发现二人两眼黑肿,像蔫了的白菜一般无精打采,雁雪问其怎一回事,大公主睁大了杏眼道:“雁姨,昨晚我发现了个好……神奇的事。” “哦?!”雁雪问道:“是什么神奇的事啊?” 大公主大睁着眼神秘兮兮地说道:“昨晚啊小月妹妹睡着后她的身子居然自己说起了话来。” “哦?!”雁雪好奇道:“说了什么话。” 大公主一时来了精神说道:“她的身体啊一晚都在说‘不不不不不不’。”,这时陶小月憋红了脸道:“雁姐,大公主她昨晚就为这事折腾了我一宿,我告诉她是……”她臊垂下脸,低声道:“我昨天吃多了萝卜,屁多。” 雁雪顿时一脸汗颜,这时大公主忽然捂起肚子,脸色难看道:“哎呀不好,我肚子里好像有东西要掉出了。”而后“卟……”地声放了个长屁,她捂起屁股惊讶道:“雁姨,快救我,我肚子里好像也有东西说话了。” 雁雪抹了把脸,无语道:“大公主,凡人不像你们仙家,他们吃五谷杂食,自然就会有浊物出体,你这几日吃了凡间的五谷杂食自然也一样。”她立刻对陶小月道:“你快去带大公主去东厕,并指点指点。”说罢她也一脸尴尬。 从东厕出来,大公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咦,真的好神奇,我拉完之后肚子真的舒畅多了。” 陶小月一脸尴尬,小声道:“大公主,这事你别说那么大声好吗?别人听了可不好。” 大公主又好奇道:“为什么不能说啊。” 陶小月顿时一脸愣然,她想了好一片刻后说道:“这个就跟……你……你在醉池洗澡一样,被人看了大家都会羞你的。” 大公主半知半解地点了点头,这时一只黑狗跑过她们身旁,来到一棵树旁蹲下后腿就要方便,大公主见状立刻指其大喝一声:“小黑狗,你敢在这此方便,知不知羞。”,那黑狗被这一喝吓的屁滚尿流:“嗷”地一声夹着尾巴就逃的无影无踪,陶小月抹了把脸,一脸郁闷。 29 29见义斗嘴 陶小月带着大公主在村中闲逛,忽然看见一个书生迎面走来,这书生头戴水青缎文生公子巾,巾带耳旁随风飘,身穿水青缎文生公子氅,腰系水纹丝绦,脚穿白袜千层鞋,他两眉清秀,目如朗月,面白粉玉,鼻直齿白,好一个俊俏郎,这书生手拿《春秋》,边走边摇头读书,他瞧见大公主冲其温文一笑,大公主瞧见了心是一动,不禁痴痴地直瞅着这位公子,并对陶小月轻语道:“好奇怪,我的胸中好似有什么在乱撞一样。” 陶小月一听,立刻坏笑道:“大公主你不会是对他一见钟情了吧。” 大公主忙避开眼,红起脸来心慌神乱道:“不会吧!我难道是动了动了凡心?!”她又偷偷瞅了眼那公子一眼,瞧他还在注视着自己,不禁心跳如鹿撞,这时忽听一声惊喝而来:“喂喂喂喂,臭书生快让开。”话音未落就见一辆独轮车冲着书生疾驰而来,书生眼瞧着车撞来却避无可避,只听“咚”地声独轮车翻倒在地,而书生却被独轮车撞的倒身栽向地面,大公主见其大惊,忙一个垫步拧身飞身蹿出,急飘至那书生,一把将其搂住,旋身扶起,在两人相触的瞬间四目相视,久久未能分开。 就在书生被大公主搂住,两人痴望之时忽然一个声音骂起:“我说你个臭秀才走路不长眼啊!光顾着看女人,不看路的啊。” 大公主与书生一愣,忙都退开了身,只见一轻年叉着腰,立眼望着那书生,这轻年人身穿粗布短氅,腰系束带,脚穿白袜厚底鞋,他肌如古铜,眉似削剑,目亮珠明,大公主一见这轻年就叉腰道:“你撞人还有理啦!他没看路,你不能绕着走啊。” 那轻年猛是一愣,刚要张口大公主就又说道:“你把人撞了也不道歉,你姓甚名谁啊!你妈怎教你的,你咋这么没道德。” 那年轻人被说的一愣一愣的,神魂颠乱道:“我姓孟名一,我娘教过我的……”他忽然回过神来,叫起道:“我姓什么叫什么关你什么事,我娘怎教我关你什么事,你又不是我娘,还有你和这个臭秀才什么关系,凭什么替他教训我?” 大公主也被说的晕了头,转了向,她横起脖子道:“我是他……”她说道一半一时语塞,忙道:“我是谁管你屁事。”她立刻望陶小月说道:“对啊!小月,我是他的谁啊?” 小月一时抹面无语道:“你谁都不是我的公主大小姐。”,一听这话那孟一便仔细端望了大公主一番,猛惊道:“你你你,你是仙女大公主?!”他惊色地退到独轮车旁,结巴道:“这这这,这次算我倒霉。”于是急忙扶起独轮车推了就奔,奔到一半他突然又停住,对向陶小月喊了句:“小月姑娘,你们不要理那个臭秀才。” 大公主听了指其就骂:“你还敢说。”,猛一一瞧推上车撒腿就奔…… 30冤家路窄 孟一溜逃而走,大公主傲起脖子,拍了拍手道:“敢跟我斗,哼。”,这时那书生捧书走上前来,拱手作礼道:“原来是大公主殿下,失敬,失敬。” 大公主一挥手道:“甭客气,仗义救人是我等应该做得。”她忽然想起啥,立刻问道:“啊!对了敢问你贵姓,家住哪里?” 那书生又温文一笑道:“在下免贵姓廖名文志。”他拿书一指村西面道:“我家就住在村西头。”他又拱手相请道:“敢问公主可否来鄙舍一聚,我好答谢公主救命之恩。” 大公主睁大了杏眼道:“我……我有救你命吗?我只是抚了你一把,没那么严重吧?!” 廖文志婉然一笑道:“大公主此言差矣,若不是您扶住我,说不定我就会一头栽破也说不定。” 大公主捂嘴惊道:“呀,不会这么严重吧。” 廖文志道:“这是当然,所以在下想请大公主前往我家,我略备酒菜答谢大公主。”他挑眉笑言:“只不过,不知大公主喜欢吃些什么。” 大公主望着廖文志俊俏的面庞,不禁痴笑道:“原来是这样。”她突然叫起道:“那太好了。”而后数着手指道:“我要吃蒸羊羔儿、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炉猪、炉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酱肉、香肠、什锦酥盘儿、熏鸡白脸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罐儿野鸡、罐儿鹌鹑、卤什件儿、卤子鹅、山鸡、兔脯、莱蟒、银鱼、清蒸哈什蚂、烩鸭腰儿、烩鸭条儿、清拌腰丝儿、黄心管儿、炯白鳝、炯黄鳝、豆鼓鲍鱼、锅烧鲤鱼、烀烂甲鱼、抓炒鲤鱼……”她一口气报了百十来道菜,说的廖文志与陶小月瞠目结舌,目愣口呆,廖文志苦着脸惊道:“说相声的是跟你学的吧!?” 大公主和陶小月随着廖文志来在廖家,刚到门口就瞧见街对面的药铺有个人正在卸货,这人好是眼熟,大公主细眼一瞧原是孟一,她惊道:“你个坏小子怎么也来了,你说你跟着我们目的何在?” 孟一一愣,回头一瞧,见是大公主也惊道:“怎么又是你们。”而后他察觉不对,立刻争辩道:“什么叫跟着你们,是我先到这儿来送货的,明明是你们跟过来,死缠难打好吧。” 大公主一听刚要昂起脖子来回敬,廖文志立刻笑脸上前劝道:“大公主,别跟着黑皮无赖一般见识。”他伸手请道:“走,大公主,小月姑娘快请进我家吧。”,大公主瞟了孟一一眼,刚要转身进廖文志家门,孟一就忽然叫起道:“喂喂喂,大公主,我叫你不要跟这个臭书生在一起的啦!你怎么跟他回家了啦。” 大公主一瞪眼道:“你管我跟谁回家,你这个黑炭脸。”她忽然一想话有不对,立刻慌忙改口道:“我看你这个黑炭脸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瞧我到他们家你见不得好。” 孟一听,急起道:“谁说我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了,我是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他忽然一想不对,忙道:“啊呸,什么葡萄不葡萄,我是见不得你好。”他忽然又一愣,心说不对忙又道:“啊呸,我不是见不得你好,我是见不得你……”他话没说完,大公主就嚷起道:“啊呸什么啊呸,你看你话都说不周全,还在这唧唧歪歪,简直是不要脸。” “什么?你说我不要脸,明明是你自贬身价,跟这个臭秀才回家。” “我自自贬身价?!明明是你瞧不得人好。” ………… 两人一来一往,你来我回,对骂了整整一个时辰,廖文志干瞪着眼,站在家门前郁闷异常…… 31礼尚往来 来到廖文志的家中,只见廖家乃深宅大户,前有院落,后有亭园,东西各有配房,大公主不禁问言:“廖公子,你家可是大户。” 廖公子得意一笑道:“愧不敢当,这只是祖上……”,他话还未说完大公主就急忙说道:“对了,令尊何在,我们初来你家要先拜见下主人才是。” 廖公子一愣,忙笑言道:“大公主不好意义,我家父家母早世,只留下……”他话才到一半,大公主就惋惜道:“啊!对不起,是我多嘴,不该瞎问的。” 廖公子又是一哽,忙道:“啊!没关系。”,这时只见几个如花似玉的丫鬟袅袅亭亭走来,给廖公子道了声万福说:“少爷回来了。” 廖公子忙吩咐道:“去,快给我去准备些好酒好菜,本少爷要款待公主殿下与小月姑娘。”,于是丫鬟们又款款退下,陶小月这时道:“廖公子好有艳福。” 廖公子尴尬道:“哪里哪里,这些丫鬟只是……”他话还未说完大公主又“啊呀”一声叫起,望着池旁的一朵白而可人的小花道:“这花好美。”她莲步来到花旁,俯身嗅闻了下道:“好香啊!这是什么花。” 廖公子道:“这是印度的花,名叫曼陀罗,公主若是喜欢在下就送给公主。” 大公主欢喜道:“好吧好吧。”说着就要摘那曼陀罗,廖公子立刻喊住道:“唉唉唉!公主这花不能这样摘,会死的。” 大公主一惊忙收住了手,廖公子拿来小铲,将曼陀罗移出,栽入花盆之中,递与大公主,大公主接过望向廖公子,只见廖公子深情地望着自己,她的心也不由地“嘭嘭”乱跳起来,仿佛活兔乱蹦一般,她的粉腮也微微泛红,一股温热便涌上心头,她看着廖公子如痴如醉,忽然廖公子一把握住了她的玉手,一股暖流游遍她全身,使她一阵酥麻,她的心不禁猛跳了下,她的脸红的更粉了。 在两人含情脉脉之时,陶小月忽然“咳咳”轻咳了两声,背着手道:“廖公子,我们该去吃饭了吧。” “啊。”廖公子慌忙松开手道:“那是,那是。”,然而大公主忽然掉下了手腕上的玉镯,递给了廖公子,陶小月忙一把拦住她的手腕惊道:“大公主,你这是干嘛?” 大公主垂眉羞颜道:“礼尚往来不是你们凡人的礼节吗?廖公子送我曼陀罗花,我也要送他一样东西不是吗。” “这……”陶小月无言以对,大公主轻轻拨开了陶小月的手,将玉镯递给了廖公子,这时一个丫鬟款步而来,向廖公子、大公主及陶小月道了声万福说:“少爷酒菜备得了,就等少爷了。”,于是廖公子对大公主和陶小月请道:“公主,小月姑娘请吧。”…… 32酒言祸语 掌灯之时陶小月无精打采地回到了朱鴈楼,雁雪瞧见了忙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大公主人啦。?!” 陶小月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说道:“甭提了。”,一听这话周永立刻跳到她身旁道:“不会吧!你把一个大活神仙搞丢了。”他坏笑道:“这会儿你可完了,王母娘娘她……”他话未说完突然就歪起脖子来“嗷嗷”痛叫起来,只见雁雪揪着周永的耳朵将他拎到了一旁,对陶小月问道:“大公主她怎么了?你快说呀,难道想急死我啊。” 陶小月嘟努着嘴说道:“她……她和一个书生勾搭上了。” “什么?!”雁雪顿时惊嚷而起,瞪圆了凤眼道:“那个王八羔子勾引我们家的大公主,他长得啥样,人品如何,门第怎样?!” 陶小月顿时张大了嘴惊望着雁雪道:“你不会是要给大公主选驸马吧?!” 雁雪立刻反应过来:“呸”了声道:“我是要知道大公主现在谁家,到时候那个啥了就晚了。” 陶小月一听立刻蹿起身来道:“是呀,那我们得赶快去找大公主去呀。”说罢就要起身往外奔,她刚要迈脚出门,就听门外有人醉语道:“呵呵,天上星星眨啊眨,呵呵,地上蚂蚁爬啊爬,两只鸳鸯游啊游,一只鸡鸡……嘻嘻嘻……”,众人一听这话顿时一愣,忙随声望去,就见一人搀扶着大公主摇摇摆摆走来,陶小月定眼一瞧惊叫道:“是你?!”,只见扶着醉态百出的大公主之人竟是孟一,陶小月冲上前去就指其道:“你个臭小子把公主怎样了?!”说着就搀过了大公主,而周永和雁雪也疾步奔出楼来,来到孟一跟前雁雪就指其道:“是你把大公主带回来的。” 孟一见这架势不知怎一回事,愣睁着眼点了点头,然而雁雪立刻喝问道:“你把大公主怎么啦!她怎会醉成这样。” “我没……”孟一刚要解释,周永就冲上前,怒瞪眼道:“你把大公主灌成这样是不是把他那个啥了?!” 孟一一愣,慌忙摆手道:“我没……”,这时陶小月一听周永的话,还没等孟一说完就急道:“不会吧!你个臭小子竟敢把大公主那个啥。”说着她猛一推孟一,孟一往后栽了两步,踉跄站稳气愤道:“不可理喻。”说罢转身就要走,陶小月一瞧他要走,立刻松开大公主与周永一扑而上,使了套七十八路擒贼手,只听孟一“嗷嗷”一阵杀猪般痛叫后就被二人擒住,这时大公主颠颠摇摇来到孟一面前,晃着手指着他痴痴笑道:“嘻嘻,小鸡鸡飞飞……”,一听这话周永顿时怒气道:“都小鸡鸡飞飞了,你还说没那个啥。”说罢就抡拳而起,与陶小月“呯呯嗙嗙”将其暴打了一顿,打的他是遍脸桃花红,紫包满头肿,而后周永与陶小月拿来麻绳就将其捆五花大绑了起来,捆了个四马倒攒蹄,待到天明交于隐狐发落…… 33美梦 话说喝的烂醉伶仃的大公主被搀回了房中,倒床就打起呼来,陶小月无奈地叹了声。 大公主呼呼入睡,梦中来到一处桃花满野,幽香阵阵的苑囿中,她在苑中翩舞,忽然瞧见前方的桃枝下有一人漫步走来,此人头扎文生公子巾,身穿文生公子氅,脚穿……,大公主猛一惊道:“什么?鸡爪鞋!?”,她晃了晃脑袋再往上瞧,还好,那依然是廖公子英俊的面庞,廖公子他冲着大公主温文一笑,而后阔步走来,并拿出了把……,大公主顿时又是一惊:“苍蝇拍?!”,大公主大瞪着杏眼,只瞧廖公子扇着苍蝇拍来到大公主身前,温婉地说道:“真巧啊!公主你也在此赏流光极星。” 流光极星?!大公主又是一愣,暗道不是这桃苑的吗?怎成了流光极星,她慌忙往四处瞧去,这一瞧可让她惊诧不已,只瞧周围流光溢彩,五彩炫耀,星云盘布,似真似幻,好不美妙,大公主大喜,这时廖文志柔声说道:“喜欢吗。” 大公主双手握于胸前,不住地点头,廖文志则道:“如此美景我们来吟诗吧。” 大公主立刻点头道:“好啊!好啊。”,于是廖文志深切地望着大公主吟:“满天星斗闪啊闪。” 大公主一愣,心道这是什么破诗,然而她也开口吟道:“地上河水哗啊哗。” 这个道:“两只鸳鸯扑腾腾。” 那个道:“一对蝴蝶飞啊飞。” …… 就这样两人对吟了百十来句,而后廖文志痴情地盯着大公主的双眼道:“公主,我爱你。” 大公主心是一阵狂跳,她深吸了口气,痴痴地望着廖文志道:“我也爱你。”,这时廖文志将唇缓缓吻向了大公主,大公主顿时满脸滚热,也慢慢撅起了嘴来,闭上了双眼。 就在大公主迎向廖文志的唇时她忽然睁开了眼,只瞧凑在自己眼前的哪是什么廖文志的脸,而是孟一那张古铜色的脸,大公主顿时惊叫而起,一口就咬向孟一的耳朵,只听“啊呀”一声痛叫,陶小月猛从床上坐起就叫道:“你咬我脚干嘛?” 只见大公主揉着惺忪的睡眼醒来问道:“怎么啦!小月妹妹?” 陶小月气嘟着嘴道:“你是梦到猪肘还是什么?咬的我脚好疼。” 大公主眨巴着杏眼道:“没有啊!是孟一亲我。” 陶小月大惊道:“什么?!昨晚还真是孟一那臭小子那个啥你。” 大公主也是一愣,惊诧道:“没有啊。”于是将昨晚之事一五一十告知了陶小月,陶小月听罢后猛是一惊,突然叫起道:“哎呀,不好了。”她一骨碌翻身下床,冲出房门就满天大叫道:“雁姐,不好了,不好了……” 33那个啥 陶小月慌慌促促奔进了朱鴈楼,冲上了楼去,来在雁雪的房屋,却发现雁雪早已不在,她又楼上楼下找了个遍,发现楼中空无一人,她大慌,这时大公主找到了楼来,陶小月心急如焚道:“现在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这时大公主说道:“你不是说他们要把孟一送去里正那吗。” 陶小月眼神猛一亮,忙拖着大公主就往隐狐家奔去,来到隐狐家时,雁雪与周永早已将孟一提到隐狐面前,隐狐正在审道:“我说孟一啊!你犯了什么罪从实招来。” 孟一慌忙道:“里正大人,我真没做什么啊。” 隐狐点头道:“既然没做什么就放了吧。” 雁雪立刻叫道:“你咋断案的,就凭犯人一面之词就草草了案。” 隐狐刚要开口,就见陶小月拖着大公主闯进了院来,她一见孟一就嚷道:“雁雪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孟一他没那个啥,他那个啥了。” 周永听了眨巴了下眼道:“他没那个啥还不是那个啥吗。” 陶小月急道:“哎呀,那个啥……”她说着忽然口水噎住了,周永大睁着眼道:“说半天还不是那个啥。” 这时被塞住了嘴的孟子呜呜支嚷,隐狐道:“哎呀你们别那个啥不那个啥的了,先把他嘴上的布拿了,他好像要说什么。”他忽然一愣道:“他的嘴啥时候又被塞住了,难道是所谓的‘穿帮’?!” 这时周永摸着后脑勺道:“哈哈,是我刚才才塞的。” 隐狐道:“那你赶紧的啊。”,于是周永忙把孟一嘴里的裹脚布拔了,他捏起臭袜子好奇道:“奇了怪了,我刚才明明塞的是抹布呀,咋成了裹脚步啦!难道真的‘穿帮’了?!”,这时孟一“呸呸”猛吐了两口急忙道:“我真的没那个啥。” 众人异口同声道:“那到底是那个啥?!” “哎呀。”这时大公主拨开众人道:“你们别吵了,他真的没那个啥我。”,众人更是瞪大了眼望着她,她一皱眉道:“哎呀,我知道你们担心我,怀疑我被他轻薄了,可是你们真的弄错了,昨晚真不是他。” 雁雪一听立刻转身指戳起周永的脑袋,埋怨道:“我说叫你不要乱来,你不听,看到吧!现在搞错了,冤枉了人吧。” 周永后仰着身,避着雁雪的手指委屈道:“昨晚不是你要我们绑了他的吗?!” 雁雪猛一愣,而后强颜“嘿嘿”一笑道:“我有吗?!”,而后就是一声闷响,周永“嗷吆”一声痛嚎了起来。 34凤鸡 陶小月慌慌促促奔进了朱鴈楼,冲上了楼去,来在雁雪的房屋,却发现雁雪早已不在,她又楼上楼下找了个遍,发现楼中空无一人,她大慌,这时大公主找到了楼来,陶小月心急如焚道:“现在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这时大公主说道:“你不是说他们要把孟一送去里正那吗。” 陶小月眼神猛一亮,忙拖着大公主就往隐狐家奔去,来到隐狐家时,雁雪与周永早已将孟一提到隐狐面前,隐狐正在审道:“我说孟一啊!你犯了什么罪从实招来。” 孟一慌忙道:“里正大人,我真没做什么啊。” 隐狐点头道:“既然没做什么就放了吧。” 雁雪立刻叫道:“你咋断案的,就凭犯人一面之词就草草了案。” 隐狐刚要开口,就见陶小月拖着大公主闯进了院来,她一见孟一就嚷道:“雁雪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孟一他没那个啥,他那个啥了。” 周永听了眨巴了下眼道:“他没那个啥还不是那个啥吗。” 陶小月急道:“哎呀,那个啥……”她说着忽然口水噎住了,周永大睁着眼道:“说半天还不是那个啥。” 这时被塞住了嘴的孟子呜呜支嚷,隐狐道:“哎呀你们别那个啥不那个啥的了,先把他嘴上的布拿了,他好像要说什么。”他忽然一愣道:“他的嘴啥时候又被塞住了,难道是所谓的‘穿帮’?!” 这时周永摸着后脑勺道:“哈哈,是我刚才才塞的。” 隐狐道:“那你赶紧的啊。”,于是周永忙把孟一嘴里的裹脚布拔了,他捏起臭袜子好奇道:“奇了怪了,我刚才明明塞的是抹布呀,咋成了裹脚步啦!难道真的‘穿帮’了?!”,这时孟一“呸呸”猛吐了两口急忙道:“我真的没那个啥。” 众人异口同声道:“那到底是那个啥?!” “哎呀。”这时大公主拨开众人道:“你们别吵了,他真的没那个啥我。”,众人更是瞪大了眼望着她,她一皱眉道:“哎呀,我知道你们担心我,怀疑我被他轻薄了,可是你们真的弄错了,昨晚真不是他。” 雁雪一听立刻转身指戳起周永的脑袋,埋怨道:“我说叫你不要乱来,你不听,看到吧!现在搞错了,冤枉了人吧。” 周永后仰着身,避着雁雪的手指委屈道:“昨晚不是你要我们绑了他的吗?!” 雁雪猛一愣,而后强颜“嘿嘿”一笑道:“我有吗?!”,而后就是一声闷响,周永“嗷吆”一声痛嚎了起来。 35下聘礼 一场误会后,众人回到了朱鴈楼,刚要进门虫子就兴冲冲迎了出来,嚷道:“太好了,太好了,你们回来了,快点快点。” 雁雪问言:“什么事这么急忙。” 虫子心急火燎道:“快快快,有人来下聘礼啦。” 众人顿时大惊,大公主慌道:“这事我还没和母后商量啦!怎么办,怎么办?” 陶小月愕然道:“大公主这事要是给你娘知道了我们都得隔儿屁着凉,怎么办,怎么办?” 大公主则惊道:“对啊!隔儿屁着凉啥意思?” 陶小月忙道:“哎呀,就是……”,还没等她话说出口,雁雪就急道:“哎呀,现在还管他啥意思,先进去看看再说吧!别把事闹大了就成。”说着众人便冲进了朱鴈楼。 雁雪等人一进楼中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各个瞠目结舌,目瞪口张,只见廖文志立于堂中,手握湘竹扇,文质彬雅,他身旁摆放着满满堂堂的聘礼,有满箱的珍珠玛瑙,盆盆的珊瑚,雁雪和大公主瞧着不禁“哇”地惊叹而起,大公主忙道:“廖公子,你带这么多次品来干嘛?” 廖文志不禁一愣道:“什么?!次品?!这可都是稀品啊!大公主。” 雁雪忙说道:“你咋就带这些凡间之物来提亲啦!你应该带东海龙宫的千年紫晶夜明珠,南海龙宫的鲛纱五彩霞衣,西海龙宫的千年玳瑁镯,北海龙宫的鲛泪冰珠,还有……” 廖文志听至此,嘴张如锅盆,手中湘竹扇不禁“啪哒”掉落,陶小月忙打住雁雪道:“雁姐你是给大公主相夫啦还是让要下海探宝啊?” 雁雪一愣道:“我是想让大公主嫁的体面吗?”她忽然又一愣,立刻“啊呸”了声忙对廖文志道:“大公主可没说嫁你,快把这些拿回去。” 廖文志一惊,忙迈前一步道:“不是吧!公主昨夜不是答应我了吗?” 此时大公主微垂下眉,涨红了腮,她斜瞅了廖文志一眼,柔声说道:“廖公子,你人很不错,不过天有天规,人有人道,你我不属同类,恐怕……”她惋惜地垂下了眼去。 就在廖文志突然惊喜异常地叫起道:“大公主末愁,我本就不是人。” 众人皆惊:“什么?你不是人!?” 36金蟾吃天鹅 “这正好,我不是人。”廖文志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大公主眨巴着杏眼问道:“你说啥?” 廖文志傲昂着头说道:“大公主有所不知,我乃将要成仙得道的痴心大将军是也。” 大公主顿时瞪大杏眼道:“原来你对本公主隐瞒实情。”她立刻捩了他眼道:“难道你不知道爱情要以诚为本吗?你太欺骗我的感情了。”:“啊!?”廖文志愣是一惊,而大公主猛然又问道:“对了,你是什么东东变的。” 廖文志傲着脑袋道:“我乃修炼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年的金蟾,明日还差一天就是我修得正果之时,大公主,到时你与我作对神仙眷侣岂不妙哉。” 大公主听言立刻呕道:“喔哦,原来是是只老蛤蟆。”,廖文志一听顿时怒起双眼道:“怎么,你昨日答应嫁我,今日要反悔不成?!” 大公主扶住了陶小月的肩道:“我昨天是要驾马,不是驾蛤蟆。” 廖文志顿时睖起眼道:“你……”他话未出口,就听陶小月说道:“大公主说的是骑马的‘驾’,不是嫁人的‘嫁’,蛤蟆兄你搞错了,还是回家冬眠去吧。” “哇呀呀呀。”廖文志顿时三尸神怒,七孔喷烟,他猛一指陶小月道:“都是你这死丫头三番五次从中作梗,不然我早就娶了大公主。” 陶小月眨巴着眼道:“你和大公主的事干我何事?!” 廖文志瞪着她道:“你还记得当年吗?” 原来当年廖文志以金蟾之态在醉湖边吸日月之气,忽然半空中飞过七只羽润似玉的天鹅,为首的一只目如凤眼,身绕祥光,廖文志动用天眼一眼便认出是七仙女中的大公主,他被其美貌所诱,痴痴望着七只天鹅飞远,忽然一个身影从旁跳出,惊了金蟾一跳,他忙望去,见是一个小丫头,这丫头正是陶小月,陶小月拿了根树枝捅了捅金蟾问言:“喂,蛤蟆你在干嘛?”金蟾烦道:“走开,别碍我好事。” 陶小月奇道:“咦,你会说话。”而后顺着金蟾的目光望去,见七只天鹅飞远,她便道:“喂,蛤蟆,你看着那天鹅干嘛?” 金蟾瞧着大公主飞去的身影出神,也没心搭理,痴痴地随口说了句:“我吃定你了,天鹅。” “哦~~”陶小月听罢恍然大悟地点了点了,而后就撂下树枝奔走了,这时七只天鹅已飞的无影无踪,金蟾失落地垂下眼来,正当此刻忽听听陶小月从远方跑来并高喊道:“蛤蟆,蛤蟆,天鹅我给带来了。” 金蟾顿时眼神一亮,忙随声望去,就见陶小月兴冲冲地奔到了自己眼前,满心欢喜说道:“你瞧,我把你想要的天鹅带来了。”,说罢将藏在背后的双手一伸,金蟾顿时目惊口呆,只见陶小月端着一盘烤熟的鹅肉冲着自己笑道:“那,你要吃的天鹅肉我给你带来了。”,金蟾当即嚎啕大哭了起来。 37英雄救公主 廖文志泪述着自己经历,猛一指陶小月道:“都是你这死丫头,害死了大公主,害我不能与她情投意合,比翼双飞。”,说到这时陶小月眨巴眼道:“大公主不是活生生站在这吗?你哭啥子?!” 廖文志一愣,忙止住了哭噎,对向大公主说道:“反正我不管,大公主嫁我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大公主与陶小月异口同声道:“凭啥子?!” 而廖文志则哈哈大笑起来,他猛然从怀中抽出了张画纸,抖了开道:“凭啥,凭的就是这个,大公主与我昨夜私会,我已让画师描下,若不嫁我,我就把这画散布天下,毁她名节。” 众人一惊,齐望向了廖文志手中的画,刚一望去就都避开了眼,陶小月恶心地说道:“你拿个春宫图出来干嘛。” 廖文志低头一瞧,顿时一惊,脸“腾”地下红臊了起来,他慌忙把手中之画窝成一团,惊愕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就在众人迷惑地望着廖文志时,忽然门外有人一声喊起:“你要诋毁大公主的画,在我这里。”,众人闻声望去,就见孟一立门前,握一沓画高举在手中,而他脸上则青一块肿一块,这时大公主急切地关心道:“孟一,你这是怎么了?” 孟一说道:“我刚才回去途中,看见一画师抱着一沓画鬼鬼祟祟朝村外跑,我拦住了他,问他为何慌张,那画师一见我就掉头就逃,我赶忙追上他,要夺过他手中画来瞧瞧,便与他厮打了起来,他被我打跑,我拿画一瞧都是大公主与廖文志这个臭书生暧昧之画,我便拿了来,要问问廖文志这个臭书生这是何意。” 大公主一瞧,激动无比,乘人不备,猛冲上了前去,强吻了孟一脸庞一下,众人皆傻,大公主则羞答答地低着头,对孟一说道:“多谢孟公子。” 廖文志一瞧,醋意大生,猛喝一声:“你敢抢我的女人,我跟你拼了。”说罢垫步拧腰蹿身而起,就扑向了孟一,就在他扑身而出之时,就觉一个身影忽闪一下出现在了他的身旁,他还未惊过神来,就听“啪”地声脆响,廖文志被人一巴扇的原地转了三圈,他呆愣愣捂住脸道:“是谁打我。”,话音未落就又听“啪”地声脆响,廖文志又原地反转了三圈,他转回头来就捂着两嘴巴道:“你打的是我吗?!”,这时只见陶小月收回了手掌,立目瞪起,唾了他口道:“呸,你个不要脸的家伙。” 廖文志被陶小月的气魄吓的陡然一颤,他顿时捂着脸呜哭道:“我还会回来的。”说着一遁身化作了青烟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时就瞧大公主依着孟一,用绣帕擦着他脸上的伤处,娇滴滴地说道:“孟公子,你受委屈了。”,众人顿时恶性地颤抖了下:“咦~~”了声纷纷散去。 小月很失望 陶小月对周永:“我们在轩逸村中折腾了近三个月,没人关注,真是扫兴。”周永道:“大家都想看虐情的情节,你又不虐个,大家哪愿意看。” 《异仙外传》小月很失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